《四合院之隔墙有耳》 第1章 年,我叫常威 (四合院世界非真实世界,穿剧后会逐渐融入这个世界,前期发癫是后时代网络综合病,后面性格语言都会修正。) 四月份的春风卷着黄沙,鬼哭神嚎地吹到四九城,青天变成黄天。天空中一片黑黄色的沙雾,地上降落着黄沙。 黄沙噼里啪啦打在窗纸上,房墙仿佛都在摇晃,树杈上的鸟巢被吹落砸到房门上,屋里传出‘哐当’凳子翻倒的声音。 王长卫揉着屁股和脑袋睁开眼,昏暗的房间里,泥巴墙斑驳裂隙,地上坑坑洼洼。 我在哪? 扶着条凳站起来,看着眼前家徒四壁的屋子,他一时发懵回不过神来。 ‘当啷,咔’房顶一块瓦片被吹落掉在外面地上,风从四面八方打着哨子吹进屋子里,冷风让王长卫打了一个哆嗦,这才回过神来。 恰好看到墙上的万年历,走过去借着窗纸透进来微弱的光,绿色的纸上印着,1959年4月7日,己亥年猪,二月三十(略作改动)。 宜:结婚,出行,打扫,买房,动土,安床,挂匾,修造,拆卸。 忌:安葬,祭祀,作灶,入殓。 1959年! 穿越了!王长卫像被一棒子打蒙了一样,完全接受不了,半生酒精过敏,偏偏因为一场酒宴醉死到1959年。 十多年没见的内蒙同学和江苏同学来鹏城聚会,江苏的竟然露出獠牙跟内蒙的拼酒,酒桌上喝了三瓶白酒,又跑ktv接着拼酒,小姐姐娇滴滴哄一哄,人头马对着吹,说好的江南人只能喝点黄酒呢。 他明明就喝了哇哈哈和树叶绿茶,怎么醉死过去了,谁酒掺绿茶里了?攒的那点私房钱好像都换了酒。 那些钱好像是离婚前背着前妻攒的,全便宜那两个不要脸的同学了。 走神了,我怎么穿越了? 炕上、地上落满腥臭的灰土,只能坐到条凳上,打量这间屋,一铺炕,一张屁股下的条凳,没了! 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好疼!”捂着脸呻吟了几声,真的是穿越了! 起身走出房间,外面这间屋左右两个灶台,只剩一口大黑锅,对面还有一个房间,进去一看,只有一铺炕,炕上有一个掉漆的黄铜扣箱子。 打开箱子,都是女人的衣服,花花绿绿的有点民国风。 难道穿过来的这位结婚了?老婆跑了,还把家搬空了! 衰命哦,穿之前离婚,穿了还是离婚。 这是什么特么的魔鬼开局,不对劲啊。 系统,金手指,出来,快到碗里来! 王长卫在炕上跏趺而坐,把网上看养生节目学的手诀掐了一溜遍,半小时过去,没反应。 难道姿势不对? 屋外风从高空呼啸而去,一会儿,又擦着地皮袭来,击撞着院墙,呼隆呼隆地乱响,把院中的破纸与干草叶儿刮得不知去向,风里带来不知多少里外的狗吠牛鸣,王长卫在炕上侧躺成吉祥卧的姿势,试试梦中入道。 梦中的房间,灯火通明,还有几盏灯坏了,地上遍布污血,一条条挂在钩子上白花花的猪,一盆盆的下水沿着墙摆一排。 随着画面一转,炕桌上的搪瓷盘里摆满了花生瓜子和糖果,还有几个桔子和苹果,四个人坐在炕上,围着桌子边吃边聊天。 梦中的他叫常威,1942年生人,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叫常蕤。 父亲常达之,公私合营后副食店的会计,行政二十四级,六级办事员,月工资四十三块,加上补贴,四十七块。 母亲花宝燕,杨梅竹斜街媒婆,四九城人称花姨。 最后的画面,父亲常达之被医用推车盖着白布推出来,母亲花姨嚎啕大哭,姐姐常蕤抱着他一起哭。 王长卫是哭醒的,常威的身体让他泪眼朦胧,止不住的悲伤涌上心头,抹了几把眼泪,对自己骂道:“哭什么玩意儿!我特么喝了掺酒的绿茶穿到59年,我招谁惹谁了,放心,哥,不是,叔会替你照顾好母亲和姐姐。” 坐在炕沿,双手来回搓着脸,搓的眼睛通红,家里人都哪去了?脑子里还在断断续续接受回忆,一点一点拼凑常威十七年的人生经历。 58年大炼钢,父亲常达之在土高炉上连续奋战三天,疲劳加营养不良,一头栽到进料口里。 父亲去世后,姐姐常蕤初中没毕业,接了工伤去世父亲的班,不到十七岁当上营业员,八大员第一等吃香的岗位。 常威提前初中毕业拿证后,花姨辗转托相亲认识的关系,花了六百块钱买工作名额,把他送进肉联厂当学徒,刚进厂一个月,每月工资十八块。 东城区交道口新成立一个红星副食店,商业局提前打了招呼,接受工作调动可以提一级工资,学徒可以提前转正,一般副食店的员工都是就近上班,离家远了也没人愿意报名,不差那几块钱,每个月搞点正常耗损就够了。 常蕤和母亲花姨商量后决定调去红星副食店,一是可以提前转正,工资二十七块五,加上补贴和奖金,每个月能有三十二块。 二是交道口副食店给分了房子,花姨觉得现在住的房子风水不好,男人就那么死了,正好换地方住。 今天是搬家的日子,杂七杂八加上水缸、大黑锅和腌菜坛子,用了四辆三轮车,常威留守这里打扫一下房子,修修漏雨的地方,剩下的物品用父亲遗留的自行车带走, 谁料花姨刚走没多久,就碰上沙尘暴,常威从上午等到下午, 没吃没喝晕了过去,醒来就变成王长卫。 傍晚,一切静寂下来。大树的枝条又都直起来,院里比刚刚扫过还更干净,破纸烂布什么的都不知去向。窗楞上、窗台上薄厚不均的堆着浅黄色细土。 王长卫拿着苕帚把吹进屋子里的土扫净,又把院子里被大风吹倒的自行车靠墙站好,扫完院子,把垃圾和鸟巢都扔到门外土堆上,从井里打水洗了脸,一木盆的黑水,洗了三次,要不是太冷都想洗个澡。 “常威,收拾好了没?”一道清脆的声音随着大门推开闯了进来。 王长卫抬头一看,一个蒙着米色头巾穿着红袄的女人走进来,女人解下头巾在全身抽打沙土,四十岁左右的女子,白皙瓜子脸,有点凹陷,眼神明亮,薄薄的嘴角抿着,没有这个时代常见的菜色,只是有点瘦弱。 “儿子,你傻了,妈都不认识了。”花姨对着常威翻了一个白眼。 得,母子第一次见面,闹了一个没脸儿。 “妈?”王长卫看着眼前这个和前世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人,有点张不开嘴。 花姨扯着王长卫的胳膊,边往屋里走边说道:“东西收拾完了吗?赶紧弄自行车上,屋子里打扫完了没?嗯,还行,不擦了,过几天还得刮土,这房子等以后有钱修缮修缮。” “你姐那边都做上饭了,回去就吃饭,那边的大院子真大,听说以前是贝子府的跨院,大院里除了咱家就一家姓王的老头,你得称呼人家王大爷,人家可是烈属呢,两个儿子一个牺牲在解放战争,一个牺牲半岛上,就剩老头自己一人儿,也够可怜的。” “街道办王主任跟我说,让我们平时帮忙照顾着点他,他那老婆子早年就去世了,好不容易养大两个儿子,为国捐躯了。” “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赶紧收拾走人,你一天没吃饭饿了,我说那么多,你倒是吱一声啊,哑巴了。” 王长卫:“吱~” “嘿,臭小子,”花姨被王长卫这一下弄愣了,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平时闷葫芦一个,今天还会逗妈开心。” 笑着笑着,花姨突然抽泣起来,王长卫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被称为母亲的女人。 “儿子,你爸死后,你们姐弟两个就不咋爱说笑了,妈看了心里也难受,这都快半年了,你终于走出来了。”花姨拍着他的胳膊,一脸的欣慰和满足。 把箱子绑在后脚踏板上,条凳顺着横梁系好,关院门前,花姨拉着王长卫道:“常威,再看一眼老房子,跟你爸说一句,咱家搬家了。” 王长卫心里唏嘘,这个时代的亲情浓郁而真挚,生死难忘。 感受这个身体翻涌的情绪,让他有些哽咽,半晌才艰难张口,“爸,我们搬家了,跟我去认认门。” “又瞎说,认什么门。”花姨对着他后背捶了几下,“怪瘆人的,走走。” 王长卫被花姨这过山车似的情绪整得哭笑不得,骑上自行车带着花姨往新家奔去。 街上到处是灰黑色为主色调的景象,灰砖和白墙上刷着各种红色标语: 人民公社好,幸福生活靠大家! 众志成城!共建新中国!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傍晚,风细细柔柔,时不时带着白色柳絮吹到脸上,王长卫心情却格外的好。 突然大街上锣鼓喧天,一辆解放卡车迎面行驶而来,车上彩旗招展,车子停在路中间,一个兴奋的女声报道: “1959年4月5日,在德国多特蒙德举行的第25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男子单打决赛中,中国乒乓球选手容国团以3:1的比分战胜匈牙利选手西多,夺得男子单打比赛冠军。首次捧起了象征世界乒乓球最高荣誉的圣-勃莱德杯,成为新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位世界冠军。” 街上的人欢呼庆祝,有人喜极而泣,锣鼓敲打欢天喜地,灰色黑色的人群鼓掌跳跃,最后一起喊着祖国万岁! 这是鲜活的时代,身边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人,后座上畅想未来美好生活的是母亲花姨。 1959年,我来了,我叫常威。 第2章 十斤棒子面能换媳妇 花姨轻车熟路地指挥常威到了新家的地址,脚刹住车一瞧,一米多宽的大门,常威啧了一声,还真是跨院角门,够窄的啊。 门楣右上角钉着一块蓝色小铁牌,南锣鼓巷九十三号院。 跟着花姨抬着车上台阶,过门槛,一堵一米二宽的照墙,上面鬼画符一样涂鸦,绕过去,院子里一览无余。 五十米进深,只有两栋房子,一栋面南背北的正房,左侧靠后方沿着南北院墙修了一栋西厢房,院子里没什么杂七杂八的破烂,只是正房靠东南的墙边搭着仓房和柴火棚,一辆三轮车停在那。 花姨边走边介绍:“咱家住西厢房。”嘴角掩饰不住的开心和得意。 路过正房的时候,看到烟囱冒烟,花姨站门口道:“王大哥,不是告诉你今晚儿到我家吃饭,庆祝我乔迁之喜,你咋还做上饭了,我儿子也过来了,今晚让他陪你喝几口。” “他花姨啊,你这嘴叨叨叨的,我脑仁疼,我做什么饭?我烧炕,沙尘暴一起,晚上冷。” 一个身高和常威差不多的老头掀开门帘走出来,花白的头发,肩宽臂长,站立稳如松,面目冷峻,讲话却异常和善。 “这是你老儿子?”老王头自问自答道:“小伙子一看就精神,有把子力气。” “王大爷,我是常威,花姨的儿子。”常威恭恭敬敬回答,把两个儿子送上战场为国捐躯,就冲这,常威给老爷子磕头也不过分。 “扛猪肉还能没力气?”花姨说完又觉得落了常威的面子,“一会儿饭好了,我让常威叫你。” “行,我那有好酒,跟小爷们儿整两口。” “不用不用,家里有酒。”花姨摆着手走了。 常威跟王大爷打了招呼到了西厢房,花姨撑着门帘,常威拿着箱子和条凳进屋。 堂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柴火灶大锅里蒸着窝头和二合面馒头,地上炉子上砂锅传出炖鸡肉的香气。 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几声,这一天没吃,常威还真饿了。 蒸气烟雾缭绕间,一个头发带小卷的女孩走出来,皮肤很白,高鼻梁大眼睛,五官立体,身高一米六八左右,大长腿,这要在前世,能杀穿网红圈。 这几年大家都吃不饱,女孩脸庞也有些消瘦,不可否认是个大美人,超大号的洋娃娃。 这就是常威的双胞胎姐姐常蕤,他怀疑家里是不是有匈奴或鲜卑血统,自己抓头发时候就感觉头发浓密还带卷,记得父亲也是眼窝深邃,高鼻梁大眼睛,白皮肤大眼睛。 “姐,辛苦你和妈收拾家了。”常威客气打了声招呼。 常蕤怔了一下,平日如同闷葫芦一样的弟弟,父亲死后更是沉默不语,这么主动打招呼,还有点不习惯。 搬了新家,似乎心情也好了许多,常蕤笑了一下嘱咐道:“箱子拿我和妈那屋,条凳放堂间,擦洗一下,菜马上好了。” 花姨和常蕤住靠北那间,屋子里家具桌椅已经摆好,常威把箱子递给花姨。 花姨擦着箱子,有些亏欠道:“常威,西厢房就这北屋有炕,我和你姐住这屋,你那南屋搭了床,这开春了不折腾了,等年底前再给你搭炕。” 常威明白花姨的意思,四月初的北京依然有些寒冷,晚上靠烧炕暖和,自己那屋只能靠体温取暖了。 他心里没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大老爷们跟女人抢热乎炕睡,那真是变成巨婴了。 “妈,女人体温偏低,睡热乎炕好,免得冻坏了身子。” “儿子好儿子,去洗洗。”花姨把头偏过去,不想儿子看到自己感动红了眼圈。 拿着一壶热水回到自己屋,拉开灯绳,简简单单摆设,书桌椅子和脸盆架,一个衣柜,用两条长凳搭木板支成的床,上面已经铺好褥子和厚被子,绿底红粉白菊花被面和鸳鸯戏水的枕巾,常威面皮一抽。 真时代特色,能说好土好丑吗? 兑好温水,拿毛巾擦了一遍身子,把头埋盆里抓挠了一会儿,盆底哗啦哗啦沙子响声,一盆水黑黄黑黄的。 “去喊你王大爷吃饭。”花姨听到泼水声,在屋里对常威喊了一嗓子。 “好嘞。”常威掀起门帘走出去。 花姨走到堂间对常蕤说着今天常威的表现,一脸的开心和骄傲,常蕤也跟着清浅地笑,听到吱一声后噗呲笑出声。 常威让着王大爷进屋,堂间的四仙桌上摆好了菜,老王头把手里袋子递给常蕤,“十斤棒子面。” 不等花姨推辞,老王头继续道:“剩下的算庆祝你乔迁之喜。” 花姨咂巴咂巴嘴没再说什么,让常蕤把粮食倒面缸里清出袋子,这年头难,大家口粮定量减少,上谁家吃饭都要拿粮票,像老王头直接给粮食算得上出手阔绰。 今晚的主菜是满满一盆鸡肉炖土豆,去掉毛和内脏,差不多三斤的公鸡,一盘土豆丝,一盘油渣白菜,一盘炒鸡蛋,一盘花生米,一瓶二锅头。 老王头吞咽了口水,“他花姨啊,今儿开荤了,我也好久没吃这么好了。” “嗨,这都平时攒着舍不得吃,搬家开心,还有您这么好的邻居,必须吃顿好的。” 心知肚明这只公鸡肯定是鸽子市淘换来的,现在肉食供应减少,多少人家一个月吃不上三两肉。 常威本来不想喝酒,酒精过敏的前世最严重的时候,啤酒盖一开,酒精味刺激得胳膊上汗毛竖起来。 作为家里唯一男人,这场合要立起来,站起身托低杯沿敬了王大爷,浅浅抿了一口,一股热流顺着喉咙到胃里,暖和和得很舒服,脸不发烧头不晕,这身体不错,试着喝了一杯,没事儿。 有了酒底子,常威跟王大爷推杯换盏,这场小宴宾主尽欢,鸡肉炖土豆剩了一半,王大爷面色微红,站起身告辞。 常威把他送回屋子,回来时候,菜还没有撤,花姨让他坐下。 “儿子,就着菜吃点馒头,一晚上光陪酒了,就吃了一个馒头。” 常威把二合面馒头掰开,塞到常蕤和花姨手里,一人一半,娘俩对望一眼,又看了看常威,露出娇艳的笑容,晃得常威也跟着开心。 常威拿起窝窝头夹白菜和土豆丝吃,晚上母亲和姐姐就吃窝头了,二合面馒头一口没吃。 这窝头还真是窝头,噎人,不吃菜根本咽不下去,前世超市和包子铺四、五块一个的窝头松软可口,现在困难年代,棒子芯打碎都算棒子面,还有苞谷叶和植物根茎做代粮的,更是难以下咽。 “今晚你王大爷也没吃饱,他就吃了两个二合面馒头,鸡肉也没吃几块,这人好面,心也善,以后啊这邻居咱家跟人好好处。” 常威拿起第二个窝头道:“妈,人家放不开吃就是心善,你这也太现实了。” “你懂个屁,这年头老百姓看到肉都跟饿狼似的,放开吃,这一盆肉都不够两个男人吃的,咱四个人才吃了半盆,鸡肉一半都没吃完,尽吃土豆了。” “人家还拿了十斤棒子面,遇上农村家里揭不开锅的,十斤棒子面可以换个媳妇了,这人情人家是做到位了。”花姨补充了一句。 常威蛮喜欢家里这种气氛的,花姨跟儿女聊天交流,这种传授人情世故的方式很舒服。 “妈,王大爷以前做啥的?” “没听王主任说,打听人家干啥?” “就是感觉王大爷应该读过书,有文化。” “怎么讲?” “你今天在院里喊人家庆祝你乔迁之喜,这是古人祝贺友人迁居或升官的辞,自己搬家得说喜迁新居。” “闺女,是这样吗?”花姨对揪馒头吃的常蕤问道。 常蕤抬头看了常威一眼,点头道:“常威没说错。” 花姨对着常威脑袋打了一下,“臭儿子,读了书不起了。”语气有几分宠溺和唏嘘。 晚上花姨让常威把炉子搬进卧室取暖,常威连忙拒绝,没烟管没烟道口,就这么干烧,刚穿过来,还没研究明白怎么活,一氧化碳中毒直接噶了,找谁说理去。 常威洗了脚躺在床上,把棉袄盖在被子上,闭着眼睛喊签到。 十几分钟后,鼾声响起,黑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早上被尿憋醒,花姨告诉他在照墙西南边,典型的旱厕,坑里一口大缸,多少年没见过了。 唯一好的就是干净,原来老王头一个人,现在四个人,比小时候一大排十多个坑位的旱厕强。 回来跟拿柴禾的王大爷打了招呼,王大爷正好找他商量个事儿。 “常威,原来院子就我一个老头,百无禁忌,现在你家住进来,有女眷,不好共用一个茅房,我就想着再修一间给你母亲和你姐姐用,你下班回来挖坑。” “王大爷,力气活我来,就是缸和砖去哪里弄?”常威给王大爷默默点赞,这老爷子做事讲究,一个厕所四个人用总有些不便,而且还有外男使用,前世自己家里三口人还要两个卫生间的。 王大爷手一挥,“我来弄,你别操心了。” “好嘞,那我听您吩咐。” 早上,常蕤把昨晚剩菜热了下,常威还是吃窝头,就着腌咸菜,咸菜除了咸,没油没香料的,勉强吃两窝头,问姐姐常蕤在副食店能不能弄点八角、花椒、香叶和桂皮什么的,碎渣渣也成。 常蕤说看看晚上能不能带回来点,花姨敞着门在屋里梳头,常威看到箱子上面有镜子,走过去拿起来。 第3章 李来福欺负人 镜子里,一个卷毛高鼻梁深眼窝的男孩,脸色有些苍白,双目有神,带着几分慵懒和稚嫩,比前世的那个油腻大叔可强太多了。 “蛮帅的啊!”常威慨叹道,心里想着穿越过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臭美什么呢?”花姨从常威手里一把夺过镜子,又给了他一拳头,“捣什么乱?没看我正拾掇呢吗?赶紧上班去。” 常蕤已经站在车边,两人点了下头,常威咧嘴一笑,以前常威就就这样,三杠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尤其在常达之去世后更是沉默寡言。 骑着车带着常蕤,一路记着附近的街道巷子,黑碳层外皮的电线杆上扯着杂乱无序的电线,墙根下几个熊孩子直接脱裤子,公厕外面排一长溜,包子馒头店的小徒弟,撤下一笼熟的,换上一笼生的。 常蕤在后座安静坐着,想起姐姐小时候是个活泼的性子,初中以后小女生的矜持和傲娇,话就没那么密了,等父亲没了,也变得少言寡语。 想起父亲以前的口头禅:全家的话都让你妈一人儿说完了,咱们没配额了。 常蕤听到常威傻笑,也抿了抿嘴,弟弟性子越来越开朗了。 到了红星副食店,常蕤叮嘱道:“晚上我走回去,不用来接我了。”拿出一包烟塞他兜里,“去厂子跟别人分分。” “还得是姐姐,想得周到,颠了啊。”常蕤看着弟弟飞驰而去的背影,转身进店。 这时候的肉联厂分清真和大众,常威所在的肉联厂属于大众肉联厂,通俗点讲人能吃的肉类都可以加工生产。 工人主要负责:宰前饲养、宰杀、清洗、切割、制作各类产品、包装、冷藏储运、装车。 初级学徒常威同志所在的装车队,高矮胖瘦二十多人,队里瘦子也比外面很多面有菜色的人强,有油水力气足。 “常威来了,新家远不远?” “近了不老少,比往常少骑十五分钟。” “家里有什么要搬搬抬抬的,言语一声,队里人不缺力气。” “劳您惦记,都弄得了。” 客客气气打着招呼往里进,这年头不是哑巴都得张口说话,不然没礼貌没教养的帽子就扣头上了。 等常威走后,一黑瘦子说了一句:“常威这小子突然一下灵了,以前可没这么爱说话,刚来时候嘴巴那瓷实。” “人父亲过世,那时候难过没走出来呗。”大胖子叼着烟卷应着。 “都死半年了,这坎才过去?” “重感情呗。” 话说到这,谁也没法接了,这年头饿死病死的可不少,男人死了第二天接班的也有,先把窝头续上再悲伤。 黑瘦子掏出烟盒弹出一根,“大孝子哦。” 常威换上劳动布工作服,带个兜帽,工作服上面一层油和小血疙瘩,后面有人要拍他肩膀。 这种感觉很神奇,可以预判别人的动作,来不及细思量,手已经搭在肩膀上了。 “常威诶,你昨儿没来,少一人儿,大家可累够呛,一会儿买包烟给大家解解乏。” 二十多岁的男子,眉毛稀疏,三角眼,厚嘴唇,太阳穴上一个黄豆大的痦子还长着毛,一说话一跳一跳的。 装车队只有队长和副队长,没有师徒,常威刚进队里,这家伙就让他买酒买烟拜师。 父亲是个老会计,以前跟他们讲过工人师傅里的门道。 领导没安排,你就别乱认师父,你上赶着认师父人家也不教,人家上赶收徒弟那就图你人,要占你便宜。 李来福第一天给常威下马威,就是欺负他一个初中毕业的生瓜蛋子,队里没人给常威撑腰,也有架秧子起哄的。 肉联厂里什么工种都少不了荤腥,补贴奖金也多,铁饭碗镶了金边,十七岁常威进来当学徒,总有人心里不舒服。 所以也没人帮常威说话,要不是副队长喊人装车,常威被架着还真下不来。 李来福踩过之后,发现常威是个面瓜,没事就欺负一下,常威回家也不爱讲,内心对上班是有点抗拒的。 怨不得一进厂,这身体条件反射的带着点怨气,起因在这呢!常威一想,得,今儿帮你立起来,前世也是性子淳厚经常吃亏,这一世就不能活成一个面瓜。 回身双手牢牢抓住李来福的手,激动地上下摇动,大声道:“来福哥,谢谢您了,我这刚学抽烟,正愁没钱买烟,您就帮我省下钱买烟了。” 李来福愣了一下,“不,不是,常威你听不懂人话怎么着,是你昨天请假耽误队里进度,今天请大家伙抽烟,我怎么帮你省钱了?有我什么事?” “是啊!”常威猛点头。 李来福觉的这家伙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傻了,“别废话,去买烟去,那么多人替你干活,你买烟表示一下不应该吗?” 房间里换衣服的工友听了,知道李来福使坏欺负人,跟着混根烟抽,干嘛不要,不说买五毛二的牡丹,最差也是三毛四的香山。 常威抓着李来福的手道:“我就知道来福哥是个大好人,昨天不是周末,学徒工请一天事假要扣钱,我这正心疼着呢。” “您就直接替我把昨天事假划了,少扣我一天钱,买包烟感谢不是应该的吗?你人还怪好的嘞。” “我凭什么替你把事假划了,你请假关我什么事。”李来福大喊着。 “是啊,我请假关你什么事。”常威微笑着一字一顿道,双手用力一捏。 李来福哎哟一声,被捏住的右手骨节咔咔响,身体不由自主向右一倒。 周围工友一看,常威这小子拿李来福立威呢,小子有理有据,下手也黑,以前大家小瞧他了,也怪李来福平日里嘴贱,总欺负人,今天碰上茬子了。 推开李来福,“李师傅,下次别那么热心替人做决定,这不就累躺了,今天你好好休息,大家帮你把活干了。” “记得买烟感谢大家。”常威推门走之前补了一句。 上午就搬了三车猪,剩下的时间常威被分去往冷库送货,这身体力气不小,一百多斤猪双手就能提起来,前世搬五十斤米袋都吃力。 中午在食堂里看到李来福,恶狠狠的三角眼使劲盯着他,常威表面回以微笑,心里告诉自己要防备这个小人报复。 肉联厂食堂不会嚣张到满盆肉,私下里猪油可是真舍得放,土豆丝油汪汪的,油渣炒白菜,将近三分之一是油渣,上哪儿说理去。 下午,常威去屠宰车间帮忙,将杀好的猪挂钩子上推到清洗车间,过了一中午,力气好像又增长了一点,一只手就把猪挂到钩子上。 这时代猪很少有两百斤往上的,一头猪杀完也有一百四、五十斤,难道是穿越的福利? 来回跑了几趟,闲下来看着师傅们杀猪, 地上盆里放着猪下水,车间里满是血腥味,又臭又脏,看了一会,被熏得忍不住跑出去抽烟。 “常威,不看杀猪了?”一脸横肉,身高快一米九的壮汉夹着根烟出来,皮围裙和胶靴上全是血,还带着几块碎内脏。 常威连忙摆手道:“刘师傅,不看了,这手艺我也学不会。” 风太大,刘师傅划了几根火柴都灭了,常威把手里烟头递过去,刘师傅点烟后看了眼,“小子,学徒就抽飞马,你妈不揍你。” 外面很多人只抽八分钱的经济烟和一毛一的春耕,两毛八飞马算不错的烟,常威一个月十八块,抽飞马有点奢侈了,相当于后世工资不到两千块,天天芙蓉王。 “烟瘾小。”常威看刘师傅抽两毛钱战斗,连忙拿出一根飞马塞刘师傅耳朵上。 “好小子,说,要干啥。”刘师傅觉得以前木墩一样的常威,今天很会来事儿,反正他一个杀猪的能帮什么?猪肉都是厂子的,厂子是国家的,谁敢占便宜。 “我看那么多下水,有些没人处理就当饲料,是不是有点可惜?” “想什么呢!还当饲料,资产阶级才那么浪费败家,现在猪肉都不够吃,下水半价,再不济卤煮店还要呢。” 常威想着还真是,以前上学时听同学父亲说过猪下水当饲料,那是九十年代了,这年代就没有浪费一说,树皮都吃不饱呢。 跟刘师傅抽了三根烟,刘师傅偷偷跟他说过几天要来一批猪,给他留一块猪肝,那玩意放不住,坏的快。 也行,拿回家做猪肝粥,这三根烟的友情不白费。 下午五点打铃下班,脱下工作服,一股子腥臭味,周末拿回家洗洗。 旁边几个工友吐槽,以前下班前能在厂子澡堂洗一下,现在到处资源短缺,煤炭优先供应工业,一礼拜澡堂才开放一次。 常威想到前世小时候,父亲单位的澡堂就发澡票,一礼拜洗一次,福利好的单位每天都能洗,59年的澡堂还真想见识一下。 骑车到巷子里,家家烟囱冒着青烟,街上一拨拨下班的工人,蓝黑工作服才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巷子里正看到王大爷推一车砖,和一个瘦弱的小老头呛呛。 “王师傅,这车砖哪来的?” “哪来的?你家墙根抠的。” “你怎么说话呢?”戴眼镜的小老头生气了。 王大爷也生气了,“你警察啊,我推车砖还跟你报备。” “我还不能问问,这一车砖可不老少钱。” “不能,从门口过你还要收税咋地。”王大爷讲话够噎人的。 “那不能,那是旧社会黑狗子干的事,我怎么也是名人民教师,为人师表。” 常威大长腿撑着地,“王大爷,您怎么自己去拉砖,这力气活让我这小辈儿干。” “常威啊,下班回来了。”王大爷看到常威脸色好了不少。 戴眼镜小老头打量着常威,问着王大爷:“这就是你们院新搬来的邻居。” 第4章 阎埠贵是什么人 “花姨家的儿子。”王大爷回答道。 “这位大爷贵姓?怎么称呼您呐?”常威礼貌先打声招呼。 “姓阎,我是这院三大爷。”戴眼镜老头带着几分骄傲和算计,眼神里看常威好像屠夫看待宰的猪。 常威十分不喜欢他的神态,嘴上却客气道:“您是老师,称呼您阎老师比较合适。” “唔~叫我三大爷也行。” “不住您那院,我父亲没兄没弟独一个,这三大爷您论不上,阎老师你说是不是。” “常小子没说错,咱们院就我一个王大爷。” 常威一手把自行车,一手推三轮车,“王大爷,家走,没做饭到我家垫一口。” 王大爷正要推车走,阎老师又抓着龙头不撒手,“老王,老王,我正要搭个鸡窝缺几块砖,饶我几块。” “你撒手。” “三大爷诶,又在城门口盘剥呢?”一个高壮的男人拎着饭盒走过来打趣。 “傻柱,有你什么事。” 阎老师刚喊完名字,常威瞬间一愣,全身电流走过一遍似的,发根都在颤栗,抬头看向旁边的院门,门楣上牌子赫然印着南锣鼓巷95号。 穿剧了!《情满四合院》的主角傻柱,何雨柱。 眼前这位戴眼镜的阎老师就是三大爷阎埠贵,阎老西,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十三字真言的践行者。 趁着阎埠贵跟傻柱嚷嚷,拿着三轮车龙头一扭一拐,左手三轮车右手自行车,就到了院门口,双手一提连车带砖上了台阶,跨过门槛。 “这小子谁啊,有把子力气。”傻柱刚才看出三大爷在磨缠别人的砖头,他就是故意打岔。 傻柱可不傻,而且心眼不大,阎埠贵没事就堵门口,每次从食堂带菜回家,阎埠贵非要占点便宜,时间久了腻歪人,当年何大清走的时候,阎埠贵没少用长辈名义占他和妹妹便宜。 今天就是故意破坏阎埠贵的算计。 看到常威提着一车砖头上台阶过门槛,连车带砖小三百斤,傻柱也佩服,他是家传厨子,童子功打熬身体,没点力气怎么能掂动大炒勺。 王大爷背着手,把常威留外面的自行车推了进去,随后关上院门。 三大爷阎埠贵这个恨,又看到傻柱手里的饭盒,计上心头,“傻柱,今天你可坏了我的事,你带的什么菜?就当赔偿了。” “想什么美事呢?我妹妹雨水还没吃呢,走了,三大爷您好好看门。”说完傻柱拎着饭盒跑回院。 “我看什么门,骂我是狗,臭傻柱你等着。”阎埠贵没占到便宜还被傻柱骂了,也不守大门,气呼呼地走回家。 常威把砖头摆在茅房旁边,把三轮车推到王大爷门口,用苕帚扫干净上面砖渣子。 “王大爷,先到我家吃一口,吃完我挖坑。” “先挖,你姐刚回家,你妈还没回来。”王大爷从小仓库里拿出镐头和铁锹。 接过镐头,“那成,一会儿的事,也不耽搁吃饭。” 一米深的坑,一小时挖完了,常威觉得力气又大了,穿越的福利? 高中时候植树节,要求一立方米的坑,两个男生镐头铁锹挖了四个多小时,刚才他抡镐头像小钻风一样。 王大爷深深看了常威一眼,“小子,有功夫在身?” “最近有点长力气。”常威应付了一句。 “今晚就这样,剩下我明天有空修一修再埋缸。” 花姨站门口喊一嗓子:“吃饭了。” 王大爷今晚没拿棒子面,花姨也没提,人家为了女眷特意修个女厕所,出砖又出缸的,答谢一顿饭应该应分的。 常威主动刷了碗,常蕤也没客气,擦好桌椅开始洗衣服。 “儿子,今晚你有话要对我说。”花姨没回屋,在堂间坐着问。 “要说我妈就是这个。”常威伸出大拇指,“一眼就看出我有事。” “可不说是呢,你妈我常年保媒拉纤,练就这双火眼金睛,要没点眼色怎么能撮合那么多人,说。” “隔壁95号大院,您清楚不?” “昨天刚搬来,以前在杨梅竹斜街那片,一般不过来,这边属于红星轧钢厂家属区,一个巷子六成多都是轧钢厂家属,人家厂子里有工会,有妇联,也不需要咱们操心。” “再说街道办也负责解决适龄青年男女婚姻问题,我一般就帮四九城的人家踅摸合适的,还有农村想嫁城里的。” “妈,妈,”常威打断花姨的职业报告,“我要说的不是您业务范围,今天我见识了隔壁三大爷。” “阎埠贵啊。” “您认识?” “今天走一天,把周围情况也了解一下,隔壁95号院可是街道办评选的文明大院,院里一大半都是红星轧钢厂家属,二十多户上百口子人,人多院子也大,四进院子,咱这个院原来是人家东跨院,这不把月亮门堵上单成一个院。” “院里选了三个大爷,负责反敌特,解决邻里纠纷,宣传街道办政策,现在这灭四害也是他们负责宣传和带头做。” 花姨掰着指头说道:“院里一大爷易中海,轧钢厂八级钳工,二大爷刘海中,轧钢厂七级钳工,三大爷阎埠贵,红星轧钢厂小学当老师。” “要说他们院人多,单身的也多,你妈我的媒婆钱就落他们身上了。” “妈,我劝您慎重。” “怎么讲?他们欺负你了。”花姨这脑瓜子多快,一下子就猜错了。 常威就把回来路上,阎埠贵强要王大爷砖头的事讲了,还把傻柱的话深加工了一下。 花姨点着头,“你要这么说,我大致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这个阎埠贵是个算盘精,什么便宜都占。” “那跟他们院有什么关系啊?常蕤别洗了,听你弟弟讲讲,挨着院邻居,你也快相亲了,该准备要准备,该防备也要防备,多知道点别被人骗了。” 常威就稀罕花姨这护犊子上纲上线的劲儿,从阎埠贵算计砖头联想到女儿婚姻问题。 “妈,你说这么一个算计人占便宜没够的人,怎么当上三大爷的?”头顶十几瓦的灯泡吊着黄光,常威的头顶发光,五官隐藏在阴影里,有股子阴风。 “就一个负责调解纠纷,报告可疑人员,宣传政策的大爷,又不是选街道办主任。”花姨不以为然。 常威下意识拿出烟,前世一跟人掰扯就喜欢抽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花姨吃惊道,自问自答道:“肯定是你爸那个老东西教的,当初他就喜欢把酒底子给你,喝多了还给你发烟,这个老东西。” 常蕤白了常威一眼,让他到厂子里发烟,怎么自己抽上了。 常威把烟拿在手里,“妈,不关我爸的事,先说隔壁。” 花姨和常蕤坐在四仙桌盯着常威,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作为网文爱好者,四合院同人小说也看了不少,四九城其他地方不了解,南锣鼓巷95号院还不了解?何况自己还是穿剧,这个世界跟真正的历史多多少少有些差异,也有不合理的地方。 给这母女两个打打预防针,禽兽满院,不得不防,“阎埠贵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院里三大爷,这本没错,但是他算计别人就不对劲。” 花姨叹息道:“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听说他家四个孩子两大人,六口人,不算计一下活不下去。” “看他跟人要东西占便宜的熟练劲儿,肯定不是家里六口人时候才养成的恶习,很早就是这样的人性,看人东西眼馋,不给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缠着不放,不达目的不罢休。” 常威顶着常蕤的白眼点上烟,深吸一口继续道:“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口粮少,副食短缺,他拿人一颗葱一头蒜,再狠一点拿人一颗白菜一个鸡蛋呢?他多吃一口,别人就少吃一口,多少人家里就一个人上班,全家一个月舍不得吃几个鸡蛋,他是拿着人家口粮填自己肚子。” “他怎么也是老师,不会那么下作,最多占点便宜。”花姨觉得常威说的夸张了。 “这恰恰就是问题关键所在,阎埠贵师德有亏,人品差。” “师德?” “你看他今天砖头都不放过就知道,这种人算计的心思已经刻到骨子里了,推导可知,他在工作里肯定也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花姨和常蕤一着头。 “一个老师要占成人便宜有点难,占小学生便宜容不容易?去学生家他能忍住不占便宜?” “不能。”花姨一拍巴掌,“阎埠贵这个算盘精,这么做可够恶心的,学生家长怎么好意思拒绝他占便宜。” 常蕤对着常威撇了撇嘴,这段话可忽悠不了她,常威也知道一切都是他猜测和推导,他已知剧情人物性格,没接触过阎埠贵的人可想不到那么多。 亲人之间第一选择相信,常蕤虽然知道常威在泼脏水,但也不是全无道理,花姨陷入他的推导逻辑中,等过几天和树下老太太们八卦下,一定对常威的话深信不疑。 前世的母亲就是七十年代一名小学老师,从来不在吃饭时候家访,街上遇到摆摊的学生家长也装作没看到,生怕别人送东西,从来不接受家长请客吃饭,还经常把条件差的学生带回家吃饭。 59年大家吃不饱,可以不照顾学生的肚子,但是不能从学生嘴巴里抠吃的。 过去的人文化普遍偏低,对老师这个职业非常恭敬,母亲回乡的时候,人家摆酒要请到炕上桌坐的,家属区一说某某老师,先敬三分。 所以当常威知道阎埠贵是一位小学老师,对他算计占便宜的人品十分厌恶。 第5章 鬼上身的常威 花姨突然拍了常威的脑门一下,“常威,你还是我儿子吗?” “那我是谁儿子?” “小嘴叭叭叭地,还分析,还师德,还人性,小孩家家的,你懂个六饼!”花姨骂了一堆。 突然很紧张道:“常威,你是不是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会性格大变?” 常威脑子里高速运转,想着怎么圆乎过去,毕竟穿越到电视剧里这事儿太邪乎,把花姨和常蕤吓到怎么办? 装作激动的样子,“我昨天在那边屋里想明白了,爸都走了快半年了,家里就我一个男的,如果我不能顶门立户支棱起来,以后咱家不得被人欺负死。” 花姨是旧社会过来的,走街串巷保媒拉纤,见识过不少肮脏龌龊无耻的事,踹寡妇门占孤儿房产的,哪个巷子里没有?吃绝户的更是常见。 男人过世的时候,因为顶着因公殉职的名义,暂时没人动手,孤儿寡母,就是别人眼里的一块大肥肉,还好有一个大儿子。 儿子如果再立不起来,擎等着全家被人赶出院子,这也是为什么选择搬家的原因之一。 93号院里王大爷是个绝户,花姨家人口简单,大家相互照顾,王主任真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双手板着常威的脸,上下左右看,又对常蕤道:“闺女,帮妈看看,你弟弟头顶几个旋?” 常蕤也好奇站起来,看着常威被灯照得通亮反光的头顶,来回数了几次,“妈,三个旋!” 花姨长出一口气,“一旋人,二旋鬼,三旋凶过鬼,三个旋好,鬼都怕你。” 常威:听听,这是人言否? “妈,你咋不说一旋愣,两旋横,三个旋打架不要命。” 花姨晃着两只手,严肃道:“打什么架,命都不要了,你老实点不行吗?” “妈,不闹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常威让母亲和常蕤坐好。 “有一种竹子叫毛竹,四年的时间才长三厘米,大概一寸长,第五年之后,每天长一尺左右,一个半月就能长到十六米那么高。” “父母眼中的孩子,看着小不懂事,跌跌撞撞朝前跑,其实一直在学习成长,积蓄力量,等父母放开手,儿女突然长大了,顶门立户,成家立业,孝敬父母。” “如同当年楚庄王,三年不理朝政,实则暗地里在等待时机,淳于髡问王庭之中有个大鸟,三年不飞也不鸣叫,所谓何故?楚庄王回答他,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看着常蕤投来钦佩的目光,眼睛里流光溢彩,虽然是亲姐姐,但也是个大美女,被大美女如此高看一眼,常威心底也是乐呵呵骄傲。 花姨一下子陷入回忆里,喃喃道:“过去太太也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原来是楚什么王说的。” “太太?”常威第一眼就觉得母亲花姨这通身气派,就不像贫苦人家出来的,应该受过礼仪熏陶,难道以前是大户人家丫鬟?怎么干了媒婆这一行? 花姨似乎被过去的回忆影响,没心思再审问常威,懒洋洋回屋去了。 常蕤跟常威说副食店周末清理库房,到时候想办法弄到点香料渣渣。 常威告诉她这事儿不急,走六儿也是想把咸菜重新腌一下。 晚上,常威睡的不踏实,梦里的常威全家到广场放风筝,春天去挖野菜,都是日常生活的细节,最后就是一头栽进料口里的父亲,那火红通通的,就像血在燃烧。 梦中被吓醒,常威闭着眼睛流下泪水,前身常威在现场亲眼看到父亲出了意外,长久郁郁寡欢,成了心病,怪不得是沉闷的性子,搁谁看到亲生父亲出意外也不能一笑而过。 下意识想摸手机,月光下,一道黑影正站在头上方。 “啊!” “啊!” “别叫,是妈。” 常蕤拉开灯,刚才第二声啊是她叫的,常威那一嗓子把她吓一跳。 常威腾一下坐起来,眼前母女二人披着外套,花姨手里拿着一道三角形黄符,常蕤拿着手掌长的一把木剑。 “你们两个大半夜闹鬼呢?”常威没好气地埋怨道。 “闹什么鬼?捉鬼呢?”花姨表情肃穆,常蕤战战兢兢也跟着点头。 “捉哪个鬼?”常威突然想明白,指着自己,“我是鬼?” 花姨往常威身体左右看了几眼,小心地把三角符放在他眉心,常蕤双手举着小木剑,在他胸口画圈。 “刺啊!”花姨催促着。 “我害怕。” “你怕什么?他有影子,不是鬼。” 常威噗呲乐了,从常蕤手里夺过小木剑,当老头乐在下巴和后背挠痒痒,“你都说我不是鬼,还让我姐拿这玩意儿扎我,你咋那么心狠,你还是我妈么?” 常蕤捂着嘴咯咯咯笑起来,像个偷偷下了蛋的母鸡,花姨羞红了脸,没好气踢了常威小腿一下。 常威赶紧配合着捂着小腿搓,“母亲大人这无影脚,真是功力深厚。” 花姨嗔了一句,“没正形儿。” “不是,妈,你咋不泼狗血,拿黑驴蹄子和糯米呢?” “还有黑驴蹄子?”花姨思考哪里弄黑驴蹄子。 常威拉着花姨坐下,“你还真以为我鬼上身了?你看我有影子,眼睛不红,看我也没长獠牙。”说罢张大嘴巴给花姨看。 “手,脚,哪里不正常,你摸我心跳。”拉着花姨的手让她感受心跳。 常威假装赌气道:“你要不信,你问我咱家以前的事儿。” 这事儿要不说通,娘俩儿心里就会一直有个哏节过不去,模仿常达之的口气道:“宝燕呐,全家的话都让你一人儿说完了,咱们没配额了。” “还真像爸说的。”常蕤听到熟悉的口吻,又开始红眼圈。 “嗯,你爸那张嘴就损我一出一出的。不对,小兔崽子,你喊谁宝燕呢?没大没小。”花姨不顾常威头脸,噼里啪啦打了一顿,不解气又掐了他几把大腿。 常威揉着大腿求饶,等母女俩临走的时候嘱咐道:“妈,现在形式很严,什么鬼啊,上身,这类封建迷信的词儿以后别提了,桃木宝剑和黄符都处理了,被人抓住把柄,轻则批评教育。严重点游街批斗。” 这不是危言耸听,59年了,再过几年起风了,现在说过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翻旧账翻出来,苟着点活着不好吗? “睡你的觉,人不大,操那么多心。” 一拉灯绳,屋里一片黑暗,头枕双手看着横梁,耳听道北屋花姨的声音,“闺女,你弟真不是鬼上身!”肯定的语气。 常蕤印证母亲的话,“我瞅着也不像,小时候他那嘴就喜欢叭叭,大了以后不爱跟家里人说话,在学校他挺能嘚瑟的。” “是么?以前看他上学了,回家话也没那么密,以为他性子木讷,没想到以前就爱白话儿,你咋没跟我说过呢?” “他学习好、不惹祸、不打架、不偷钱、不谈恋爱,我说他干嘛?”常蕤嘴里一股子嫌弃,仿佛常威是什么脏东西。 花姨语气里带着高兴,“我这大儿子,真好。” “你大儿子最好,睡了,明天上班呢。”常蕤吃醋关灯。 “哎,老闺女,你从小就漂亮听话懂事,比常威那臭小子省心,妈从来不担心你,这不是怕他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吗?明早妈给你煮鸡蛋。” 花姨听出女儿不高兴了,一边拍着她一边哄着。 常威觉得花姨你夸女儿就好好夸,不要捧一个踩一个,总拿他当反面典型是怎么回事儿。 常威竟然还是个学霸,每次考试全年级第一,大脑里翻出的记忆,常威已经开始做高中数学题,前世作为一个大学生,做了几道题后发现,自己的水平没比59年的高中生强多少,上辈子理科学渣,这辈子还是! 穿越过来两天两夜了,系统在哪里? 这身体越来越强,不仅力气大,听力也超级好,隔两屋都能听到人家说话,视力也好,适应了黑暗后,能看到房梁上的木纹。 肉身越来越强大,以后会不会进化成美国队长?有机会跟四合院战神傻柱碰一碰。 迷迷糊糊听到隔壁有人推门回来,一个妇女问道:“老易吗?” “咳,是我。” “大半夜干啥去了?” “上厕所。” 早上常威想起这段话,这不是家里人,是隔壁院的一大爷易中海家,刷着牙走出屋。 看着95号院中院的东厢房,正好和自己家隔着一道墙,那边房顶比这边高,家里这边靠北有堵月亮门形状墙,以前东跨院跟人家连通的,这是堵了墙分成两个院子。 正房那高大单檐歇山顶,傻柱家位置真不错,顺着墙往后,想看看后罩房聋老太太房子,四合院的‘老祖宗’,一个搅动风云的搅屎棍,只顾着找人给她养老送终,不管别人身后事。 这边后院几栋摇摇欲坠的房屋,还塌了几间,依稀看到后面的马厩食槽,整体建筑比正院要降一等,看来不是主子住的,这谁的府邸,人少钱多,弄个跨院当花园和马厩。 怪不得这院里就两户人家,后面是危房,前面是花园,王大爷那屋是住着有地位的下人,西厢房应该是伺候主子的仆人丫鬟,拐个月亮门就到正房了。 到起风前都是农民大量涌进城要当工人的时代,要不是这院后面的房子烂得都没法修了,早就住满人了。 这清净通透的院子,多好,以后在南房接一间房,当自己茶室和吸烟室,门口搭个葡萄架,种点花,弄个躺椅,四九城的院子算捞着了。 第6章 我看见常威打来福 路上常威问常蕤,有没有烟票。 常蕤埋怨他小小年纪成了老烟枪,费钱,然后问他抽啥,帮他去店里买。 昨天看屠宰车间刘师傅抽两毛钱战斗,常蕤给他那包飞马有点显眼了,装车队没几个抽三毛钱以上的,他一个学徒工太张扬不好,昨天教训过李来福,再这么张扬容易被人抓把柄。 哄着姐姐常蕤,飞马有点贵,抽战斗和春耕就行,一毛一的春耕一天一包,一个月还三块三,工资的六分之一多。 常蕤让常威门口等一会儿,进店拿了两包烟,飞马和春耕,“自己抽春耕,飞马跟别人一起抽。” 小瞧常蕤了,前世十七岁女孩还在因为脸上长痘痘难过,这年代十七岁女孩都开始相看人家,等着十八岁结婚,人情世故提前学习,这两种烟的抽法,前世毕业的时候还没学会呢。 今天没有装车任务,几辆空卡车开过来,司机正跟业务递烟扯皮,肉联厂和粮食局真的是过手油的单位,常威上午的活是负责送肉到分割车间。 一车三百多斤,要不是怕太显眼,五百斤也是轻松,难道长力气就为了干好扛猪肉的活? 拖拖拉拉,十点过一点也干完了,常威坐在分割车间,看工人熟练地切割,主要是猪肉为主,鸡鸭不分块。 “咋了,想学啊,常威。”一个三十多有点胖的妇女问常威。 装车队二十多人,很多车间力气活都需要他们帮忙,时间久了都能搭上话。 常威刚到厂里三天,很多人就记住他了,因为帅啊,小犹太血脉,看姐姐常蕤就知道常威也是九十多分帅哥,男人喜欢美女,女人也爱看帅哥。 常威露出憨憨笑容,“大姐这刀法,干脆利落,该说不说,活干得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的。” “呵呵呵,小常威文绉绉的,还赏心悦目。”妇女捂着嘴眉眼带笑,“我这岁数,你要喊我姨。” 常威只能应和道:“没看出来。” 前世那种您这么年轻,看着真嫩,皮肤怎么这么好这类的话,现在可不当讲,碰上脾气不好的,说你调戏妇女耍流氓冤不冤。 “以后叫我张姨,常威帮姨搬一扇猪。”自称张姨的妇女给常威安排活。 这是有话要说,常威扛了一扇猪到案板上,等着张姨说。 “常威啊,有对象吗?”说完把猪头砍下来。 常威汗毛竖起来,咋地?不能有?还是不该有?砍头威胁谁呢?能怕你这个? “张姨,还没处呢,我才十七,还是学徒工,等成了正式工再说。”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你又不是临时工,积极点学徒就成正式工了,对象啊早点处,培养感情,你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你早点给常家开枝散叶,到时候带着媳妇儿子给你爸上坟,你爸也高兴不是。” 好家伙,处对象上升到问鬼神的高度了,下一步是不是该说她亲戚家有个女孩子,相处下培养培养感情。 “张姨,以后这鬼神可不敢讲了,被人打小报告怎么整?”先吓唬住他,反问了一句:“您还不知道我妈是谁?” “你妈是谁?花姨!”张姨一激动砍断一根猪肋骨,“我咋忘了,四九城花姨,有名的媒婆,我这不是逾越了。” 说完后,张姨有点不甘心,“等有空我找你妈说说。” 张姨你这孜孜以求,不放弃不抛弃的劲头儿,放工作上那也是三八红旗手的潜力股,怎么把技能点到保媒上了?不务正业。 食堂又看到李来福那怨毒的目光,吃完饭常威找个长满荒草的偏僻处,翻出一块青砖,潮呼呼的又重又结实。 一掌打断,捡起碎砖在手里揉搓,碎渣掉一滴,皮肤红了一大片,就长了力气,皮肤不够坚韧,还不能硬碰硬。 接下来,拳头和剑指都把青砖打断,这一拳十七年的功力,李来福能不能挡得住。 一只大马蜂嗡嗡飞过来,常威下意识一甩袖子,把马蜂打到地上,刚才那一袖子,神经反应速度好像有动态视觉捕捉的味道。 如果是这样,只要防备李来福找人偷袭,正面战斗两三个人是不怕的,还是找地方在试验试验。 折腾一中午,实验结果表明,没有达到人类极限,只是比普通人力量强,速度快,肌肉反应更迅速。。 应该找机会学点拳脚,虽然是新中国成立十年,但是旧社会的江湖帮派弟子和邪教成员还没清理干净呢,还有亡命徒和敌特,哪一类余孽都不能让常威放心,每个月都有被敌特暗杀的机关工作人员。 下午三点,肉联厂没活了,屠宰车间里一群小学徒拿着水管冲洗地面,剩下刷墙刷地。 刘师傅跟常威在外面抽烟,接过第二根飞马,刘师傅挠了挠头发,揪出一块干涸的血,“小常威啊,张姐给你介绍对象了?” 常威这口烟没吐完差点呛到,“刘师傅,您说的是分割车间的张姨?” 看着刘师傅点头,一脸便秘的样子,难道他也想给自己介绍对象,“张姨就问了我有没有对象,我告诉她我妈原来是杨梅竹斜街的花姨。” “杨梅竹斜街?”刘师傅问完,眼珠子开始转圈。 好你个刘师傅,一个魁梧雄壮的汉子,竟然要打我的主意,“刘师傅,是要找个对象。” “嗯,不是。”刘师傅下意识点头又连忙摇头,“我家那口子好着呢,我孩子最大的都十八了。” “那是要给您家孩子相看对象?您把地址告诉我,回去让我妈去您家一趟。”瞧瞧,这不就给花姨拉来一单业务。 “让你妈来谈也行,这样正式点。” 这话奇奇怪怪,到底打什么主意?还是秉着服务客户的态度,认真记下地址和时间。 “过几天再给你一颗猪心。”刘师傅好像完成了任务一般,如释重负地开怀许愿。 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没上门问情况呢就给一颗猪心,老刘你不对劲儿,不会是你孩子有什么毛病?回家记得跟花姨说一下,让她上门一定了解清楚,丧良心两头瞒会毁了两个家庭,也会败坏口碑。 常威骑着车晃悠悠往家赶,一路想着张姨和刘师傅两个人说的话,突然,心头一阵慌乱,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单脚撑住车,掏出烟借着点烟四下扫视一圈,这个巷子是他上下班必经之路,人烟稀少,看来有人埋伏自己。 “他怎么停下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前面拐角处响起。 拐角露出一只三角眼,看了眼常威又缩了回去,“他在抽烟,等他抽完,过来就给他一棒子,把他腿打断。”一听就是李来福。 “不套麻袋了?”另一个憨憨的声音问道。 李来福恶狠狠道:“不套了,你们两个动手,等打完我再出现,警察来了也不怕,我只是个路过的,我还要把他送医院,亲眼看着他被打断腿疼得满地打滚,最后他还得谢谢我。” 三个人陷入毒计里,乐得无可自拔。 “那我真要谢谢你全家。” “谢啥?谁?常威!”李来福疑惑、惊恐之后就是感受到强烈的疼痛。 一拳打在鼻子上,鼻骨咔一声断了,剧烈的痛让他眼泪、鼻涕和鼻血一起流出来,嗷嗷大叫。 常威一脚就把第一个尖细嗓音的小矮子踹倒,小矮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几次都站不起来,肠子好像被扯断一样的疼痛。 憨憨是个一米八的斗鸡眼,骨架很大,上前一拳照着常威太阳穴打来,在常威眼中这拳速够慢的,抓住手腕,对着他腋窝就是一拳,随后连续三拳打在肝部。 李来福要打断腿,这家伙打自己太阳穴,奔着打死人来的,虽然怕打死人收了力气,爆肝也只能算他倒霉。 三个人躺地上,常威捡起要打断他腿的那根棍子,对着三个人劈头盖脸打,没用力气,纯属发泄。 前世很少打架,也打不过混子,现在身高臂长力气大,还有人明目张胆送上门让他殴打。 打了一会儿,激动的情绪舒缓了不少,从三个人身上摸了一遍,四十一块五毛三,十五斤粮票,一张酒票,半斤肉票,还有大半包飞马和半包经济烟。 摸尸才是发财的正确方式,这样的送货上门可以多来点。 点了一根经济烟,抽了两口,扔了,还是飞马烟味醇香,现在小爷有钱,抽一根扔一根。 第二天,常威还没进队里休息室,听到里面有人说:“昨晚,刚进巷子,我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 “常威为啥打来福?”有捧哏问道。 “不光打来福,还把另外两个打躺了,我过去一看,你猜怎么着?” 捧哏把手里烟递给他,“那到底怎么着了呢?” “嘿,棍子都打折了,常威这家伙下手真够狠的。” 另一个好奇者问道:“那为啥打来福呢?” “能为啥,肯定是前天来福丢了面子,号召手下埋伏常威,只等一声令下,围攻常威,结果常威艺高人胆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英雄气概好儿郎,浑身是胆闯敌巢,杀了个七进七出,人仰马翻。” 这一段小贯口波澜起伏,紧张刺激,常威都听入神了,这人说的是他? 捧哏打断他道:“好家伙,你说的是常威还是赵子龙。” 常威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眼神里换了衣服,上午身边空了一圈,这个局面不利于维持他小学徒的人设。 中午在食堂,刘师傅拍着他的肩膀叫好,“常威,你真是个爷们儿。” 刘师傅,你要不会说话,就闭嘴。 第7章 号大院是流氓窝点 午饭后,装车队李队长特地把常威拉到一旁,常威拿出昨晚从李来福身上摸到的飞马,递给队长,常蕤给的那包没拆封呢,留着。 队长狠狠吸了一口,“常威啊,来队里一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报告队长,一切都很好,队里同事热情友好,其他车间工友和善亲切,在厂领导班子带动下,肉联厂处处都是努力工作的身影,工作热火朝天,大家伙干劲十足,为了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 “额”李队长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段话,怎么有股子领导开会讲话的味道,领导班子和社会主义事业都整出来了,怎么批评敲打这小子呢? 小崽子岁数不大,心眼子这么多呢,以前真是打眼了。 李队长想了想还是叮嘱几句,“咱们装车队都是出力气的汉子,直来直去,爷们嘛,闹点别扭笑一笑就过去了,还是要友好相处。” “要是有人要打断我的腿呢?”常威压着烟盒弹出一根烟,朝上一甩用嘴接住,点烟后用手指掐灭火柴。 “要打断腿?”李队长看到常威的做派,知道这事可能是真的,心里暗骂李来福,就是被小学徒落了面子,不依不饶,三个人堵人家一个人,还被打进医院。 之前以为李来福只是带人教育教育常威,打个鼻青脸肿,养几天也不耽误上班,没想到这么狠,要把人家腿打断,这是结大仇了。 别说这年头医疗水平,就是前世21世界,膝盖和脚踝被打断也很难痊愈。 好好的小伙子变成跛子,别说影响工作,将来找对象都困难,李队长闷闷抽完烟,踩灭烟头,丢下一句:“好好工作。” 作为装车队领头人,下面人被打进医院,不关心一下说不过去,但是打断腿这种打击报复的手段,太脏太恶心!难道能说常威不该还手?除了斗鸡眼憨憨伤得有点重,其他两个人没啥大问题。 李来福鼻梁断了,全身外伤,养一个礼拜就可以来上班,等他来了以后好好教育教育他,常威这是留面子,真是当场打残他,警察来了也说不出什么。 常威看着李队长的背影,虽然被人看到打来福,但是他不怕,如果当时心狠一点,把自己身上钱放来福身上,打架变成抢劫,那就够判刑的了。 和李队长‘交心’之后,下午队里又恢复如初,每个人话里都带着几分热情,还有几个讨好的,其他学徒工默认常威是老大,鞋子都帮着摆放好。 尽管有点不适应,但是很爽,怪不得那些老师傅喜欢带徒弟,亲儿子也没这么体贴,话说上辈子到死也没个孩子,这辈子二十岁结婚,赶在计划生育前多生几个。 常威纠结生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南锣鼓巷里几个臭小子脱裤子就拉,真特么闹心,儿子以后还是不要生那么多。 “ 你让开。”常蕤正在呵斥一男的。 常威一个加速冲过去,前车轮把男的顶出去好几米,下了车上前揪着男的脖领薅起来,“哥们,巷子这么窄,挡路可不行,好狗不挡路。” 男的瞪着眼,拉着大长脸,“嘿,怎么着,小兔崽子,你撞着我了,你知道吗?今天不赔礼道歉这事儿没完。” 这大驴脸,不正是打不死的小强许大茂吗?每次嘴贱撩骚后就被傻柱打一顿,打完继续贱,屡败屡战,跟傻柱爱恨纠缠一辈子,爱要越挫越勇。 嘴贱心花,看见女人迈不动步,电视剧里娄晓娥、秦京茹、于海棠,甚至秦淮茹都跟他有关系。 别人羡慕他一血达人,放自己姐姐常蕤身上不行,通过这几天相处,母女两个人让常威感受了亲情的温暖,相互依靠,相濡以沫。 家里两个大美女,外面人动一点歪心思就要当场打死。 常威没搭理他,回头对着常蕤问:“姐,这家伙刚才跟你耍流氓,报警,现在耍流氓最轻也得判二十年。” 把许大茂双手背剪,把他手腕往上抬,让他低头弯腰撅屁股,土飞机的滋味让他提前体验下。 “哎哟,哎哟,兄弟,误会,都是误会,不是耍流氓。”许大茂一个劲儿求饶。 常威拿出五毛钱,“谁去派出所帮我找警察,五毛钱跑腿费。” “我去。”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站在大门口看热闹,看到五毛钱,跳起来举手。 阎埠贵拦住儿子阎解成,虽然他爱占便宜,但是常威说的耍流氓判二十年,他就退却了,许大茂再不招人喜欢,给人家定性耍流氓就过分了,阎解成要真去找警察,事后许伍德不会放过老阎家的。 阎埠贵也是旧社会过来的,生性贪婪算计,但是懂得审时度势,自有一套生存模式,看热闹可以,出头不行。 常蕤没有上前劝阻,她知道常威拿这件事敲山震虎,斩将立威,一家子搬到陌生的地方,家里就两个女人和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如果没有厉害的手段会被周围的人排挤欺负。 这年代还是有着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在外大事小情男人说话的力度往往比女人好用,很多旧社会过来的老思想瞧不起女人,有任何事都要跟家里男人商量。 为什么要生儿子?能打能扛,解放十年了,法制还不是很完善,拳头是最直观的相处底气,女人跟男人撕扯,最后吃亏的终究是女人,舌头根底下压死人,随随便便一个谣言,女人名声还要不要了。 在外,花姨和常蕤一定会给常威面子,给他树立家里顶梁柱的形象,代表常家的爷们需要有男人的霸气。 “姐,骑我车去派出所。”常威对常蕤吩咐道。 常蕤推着车被人拦住,一脸正气的斑白头发男人问道:“小伙子,先别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位老师傅,您是?”常威大致猜测是谁,但是不能叫破名字,包括许大茂的名字,这样不显得自己偷偷调查过人家。 一个男青年替易中海回答:“这是我们院一大爷,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 小卷毛身高将近一米八,面相小帅,原来是短命鬼贾东旭,常威很想说你媳妇秦淮茹很润,我想跟你交朋友。 易中海为什么替许大茂说话?一是为了他个人形象,既是关爱大院邻居的一大爷,也是院子里主事人,有管理好95号院的能力。 二是为了院里的形象,在他做一大爷期间,院里出了一个流氓,街道办会撸掉他一大爷的位置,他精心打造的大院里说一不二权威人设会塌,影响以后的养老计划。 最后一点,他想试着接触下新搬来的常威一家,都是南锣鼓巷里住户,处事公平公正也是他一直对外打造的形象。 今天人挺全,95号院的几位主角都出现了,常威更不能轻易放弃,今天软了退缩了,以后就会被这群鬣狗一口一口咬死。 “老师傅,您要替这流氓接下这事儿?”常威抢先用话堵住易中海。 易中海才不想替许大茂揽下这狗屁倒灶的事,恨不得许大茂滚出大院,但是不能用这种丢全院脸的方式。 他了解许大茂,肯定不敢动手动脚,就是看见漂亮女孩上去搭讪,遇到脸嫩的,会被他花言巧语骗迷糊,要是遇到性子烈的,会骂他一顿,最多旁边见义勇为的人揍他一顿。 也没人会因为被拦着说话就找警察的啊,新来的小子到底是不懂事,还是故意使坏? 易中海要先把常威稳下来,“你是隔壁院新搬来,花姨家的儿子是?你先把许大茂放开,咱们说说这事儿?” “老师傅,我敬您岁数大,不怪您拦我姐,但是这个叫许大茂缠着我姐是怎么回事?您横不能说他就想打招呼,一个大姑娘下班被一个男的堵着不让回家,您说说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 易中海心里骂着常威,真是个混蛋,油盐不进,他还没说啥呢,常威把话都说完,堵着大姑娘不让回家,到哪说都得骂许大茂不正经,最后还把问题抛回给他。 “许大茂这人呢喜欢交朋友,方式可能不对,让他给你道歉怎么样?”易中海这话就把许大茂堵大姑娘的事转成交朋友。 阎埠贵接收到易中海递过来的眼神,附和道:“常威,年轻人互相认识下,都是一个巷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周围都是人,许大茂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当然你关心姐姐也没错,这都是误会,大家说开就行了,许大茂你给常蕤同志道歉,以后不许这么毛毛躁躁没轻没重。”易中海呵斥着许大茂,就要把事情遮掩过去。 贾东旭跟着师父话接道:“就是巷子遇到说句话,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易中海一听这话,心知道要完,正要开口,常威直接怼道:“你们95号院就是这么认识人的?堵着大姑娘不让回家,非得跟你们院的人交朋友,这位大哥,以后我跟你媳妇这样交朋友行不行?我堵着她不许回家,你可不能大惊小怪的!” “你敢,臭流氓。”贾东旭脱口而出骂着常威。 “所以,你特么的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这事儿搁你媳妇身上不行,在我姐这边就是交朋友不能生气?你们95号大院人耍流氓就是交朋友,别人交朋友就是耍流氓!” “姐,你去派出所说95号大院流氓太多,让他们多带点人过来,打掉这个流氓窝点。” 一脚踹许大茂膝盖窝,让他跪下,一手捏着他脖子让他不能挣扎,“谁不服气就过来跟我照量照量,这事儿谁拦着也不好使,我常威说的。” 第8章 别说我耍三青子 “怎么回事儿?许大茂耍流氓了?”挺着大肚子的男人突然进来插话。 阎埠贵正拦着常蕤,好说歹说劝着不要找警察,大儿子阎解成二十岁,到相亲年龄了,95号大院什么时候成流氓窝点了?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大院名声都毁了。 正看到刘海中也来了,这下好了,院里三个大爷都在,连忙解释道:“二大爷,是这么回事儿,这位姑娘常蕤,是前几天刚搬到隔壁院的,今天下班不是碰上许大茂了吗,许大茂就想认识一下新来的邻居,没想到这姑娘的弟弟误会了,以为许大茂在耍流氓,让姐姐去找警察抓流氓,我这不拦着呢吗?咱院子啥时候也没出过流氓啊!” 许大茂也跟着喊冤,“二大爷,我就是第一次看到陌生人,上前打听下,没别的意思。” 刘海中刚才就听到怎么回事儿,看到易中海没处理明白,反而把常威这小子惹火了,自己还不赶紧跳出来,把事摆平,让周围邻居看看,处理邻里纠纷还得是他二大爷。 “这位小同志,不要冲动,有什么事跟二大爷说。” 易中海憋气郁闷,刘胖子刚才就来了,躲人后面看热闹,那大肚子还能藏住,现在等常威发火他跳出来,这也好,这事他要能摁住自己就出面定性,他要摁不住最后丢脸的也是他。 官迷刘海中啊,要好好拿捏一下,常威先是很愤怒,然后恭敬道:“这位领导,您是负责管理这片的吗?” 刘海中眼睛一下就亮了,小伙子真不错,一眼就看出他的官相,前面叫易中海也只是老师傅,到自己这了,领导!小伙子有眼力劲。 嘴巴一咧道:“我是95号大院二大爷,红星轧钢厂的刘海中。” “哦,轧钢厂的领导,我抓着这流氓也是轧钢厂的吗?”常威句句不离流氓两字,就要先把许大茂定性为流氓行为。 他也不想闹太大,许大茂今天这行为属于是,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让看热闹的人先入为主认为许大茂要对常蕤耍流氓,被人家弟弟抓着要扭送公安机关。 刘海中挺了挺肚子,也不否认他不是轧钢厂领导,当官那是早晚的事儿,“他是我们厂放映员,刚才老阎说是误会,大家说开了解除误会多好,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兄弟,今天是哥哥莽撞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哥哥。”许大茂能屈能伸,不喊冤改求饶了。 阎埠贵的目光能把刘海中后背烧穿了,真是个大傻子,人家喊你领导,你喊我老阎,三大爷都不叫了,官瘾这么重。 “刘领导,您也是95号大院,但我觉得您应该公正,领导可不是徇私。” “不能,许大茂要真是流氓,二大爷亲自把他送派出所去。”刘海中兴奋了,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常威松手让许大茂站起来,易中海脸色愈发难看,刘海中眼睛快冒蓝光了,这小伙子多给他面子,以后好好培养培养。 “我姐下班回家,许大茂堵着路不让她回家,我亲耳听到我姐急了对他说让开,这事儿阎老师站旁边也看到了。” 阎埠贵点头,他小心思多爱算计,但是不能撒谎,要不然老师的口碑就坏了。 “一大姑娘晚上下班,被一男青年堵着不让回家,我姐明确表示要回家,他还纠缠,这是什么行为?” “什么行为?” “这就是耍流氓啊,和古代高衙内纠缠张贞娘一样,刘领导,要是您儿子晚上堵人家女青年不给回家,您怎么办?” “他敢,老子抽死他。”刘海中同仇敌忾,恨不得现在抽出皮带抽许大茂一顿。“老阎,高衙内是谁?” 阎埠贵彻底不理他了,刘海中就是猪脑子。 “要不说您是领导。”常威伸了大拇指给刘海中,好捧哏啊。“别说是您儿子,就是路上遇到许大茂这样的,堵着女青年非要认识交朋友,正义凛然的您看到了,怎么办?” “扭送公安机关。” “这不就成了。”常威一套话术下来,刘海中成功被带偏了思路。 “嘿,常威,我就拦人问几句话,怎么就送公安机关了,你不能冤枉人。”许大茂犹不死心,坚决不承认耍流氓,最近他母亲正准备给他介绍娄家千金小姐,要真因为流氓被警察抓了,名声就彻底毁了,金元宝的媳妇也要飞了。 易中海一看,刘海中被人几句话弄得找不着北了,赶忙说道:“那你也不能说我们95号大院是流氓窝点啊!” 刘海中刚要准备生气,常威对易中海说道:“这位老师傅,你和阎老师话里话外都是替许大茂说话,他堵着我姐不让回家,被拒绝了还在死缠烂打,到你们这变成要认识交朋友,你们这是互相包庇,有了错误就想捂盖子,脓包不挑破,以后就变烂疮。” “刚才要是刘领导早点来,话说开,我也只会想,许大茂是隐藏在院里的流氓,是院里的搅屎棍,谁让你们替许大茂洗白的,院里其他人可是被你们几个连累的,有刘领导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把95号院当成流氓窝点。,” “老易,你这就不对了,不能因为许大茂是咱们院的就帮他洗白,他这个行为非常严重。” 易中海被刘胖子背刺,现在很想打死这个傻子,说的好像他不是替95号院名声着想一样,常威嘴里从拦姑娘变成堵姑娘下班,性质都变了,刘胖子还跟着来劲,心好累。 “那咱们就把许大茂送警察。”常威准备拉着刘海中,有他佐证,这事就稳了。 阎埠贵赶紧拉着刘海中,在他耳边边讲清楚,如果院里出个流氓,以后会影响孩子工作和相亲,刘海中这人除了官迷,耳根子也软,容易墙头草。 大儿子刘光齐正在读中专,明年毕业分配工作后,就要相亲了,可不能闹出流氓大院的事。 “等等,小伙子,怎么称呼?”刘海中说完这句话,在场一众人齐齐翻着白眼,合着你过来全程配合常威,最后把许大茂定为流氓,还不知道人家是谁。 “我叫常威,肉联厂的,许大茂堵着那女青年叫常蕤,是我双胞胎姐姐。” “常威啊,许大茂这人呢,口花花,但是有贼心没贼胆,我敢肯定他不敢动手动脚。” “刘领导,我拦您一句,口花花也不行啊,我对你们院大姑娘小媳妇吹口哨说难听的话能行?” “不行。” “我对别人媳妇和闺女有贼心呢?” “那更不行。” “这不就完了,许大茂有贼心,还付诸行动,堵着我姐。今天我看您面子没把他嘴巴抽烂,但是您不能拦着我把他法办,这也是替你们院除掉一个蛀虫。” 常威对着全场人抱拳,“各位街坊邻居,大爷大妈,大哥大姐,小子初来南锣鼓巷,父亲牺牲在大炼钢岗位上,家母也是帮人牵红线的花姨,我们家的做人宗旨就是与人为善,不欺良善,不惹仇怨。” “父亲去世,寡母带子,可常家有个小爷们,叫常威,保护母亲和姐姐,顶门立户撑起家,今天姐姐被人堵路,我要不出头,明天就会有人上门调戏。” “诸位家里有大姑娘和小嫂子的,您要跟我说许大茂这事干的没毛病,我马上就放了他。但是,以后我要学许大茂跟您家年轻女性这么交朋友,各位可别说我耍三青子。” 现场一片沉默,谁也不敢接话,常威把所有人都裹挟进他设置的陷阱,用家里女性受威胁来封这群人的嘴,他们怎么可能会替许大茂说话,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谁会喊疼? 要让他们替你做主,那是做梦,只能把这件事转移到他们身上,关系家里的女儿和媳妇的名声,他们才能同仇敌忾。 “常威,你要耍什么三青子?”一个干练打扮,眼神凌厉的中年女人接上话,身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 “王主任来了。”众人纷纷打着招呼。 “看王主任怎么处理这事儿。” “常家这小子不简单,许大茂活该,在厂子里就到处跟小姑娘起腻,碰到硬茬子了。” “常威至于吗?就是拦着他姐姐说几句话,不依不饶的。” “这么恶心你媳妇你干吗?” “我没媳妇。” “你跟我滚。” 常威这些天除了力量速度和反应增强,视力和听力也有增幅,最后那段话就是说给王主任他们街道办工作人员听的,不认识王主任,但是王主任身上那种老革命雷厉风行的气质可瞒不住人。 花姨提过街道办王主任,巾帼女英雄,解放前在延安就是社会部的,专门负责反敌特和汉奸,派遣同志打入敌人内部的。 人家什么阵仗没见过,常威这两下,老革命听一耳朵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但是他狠话也要讲,把一个十七岁小伙子冲动鲁莽的形象表现出来,如果过于心思深沉,谋算利益,王主任就要对他特别关注了。 真要被王主任这样防反敌特的老革命盯上,穿剧来的那点秘密,早晚会露馅儿。 “这事儿我大概了解了,常威你过来。”王主任句问话就了解完事情,四九城大院一般都很团结,让易中海他们讲,肯定偏着自己大院,破局就从常威那里找。 两个人走到一旁,“常威,你妈还跟我说你腼腆不爱讲话,今天可是露脸了啊,常家小爷们。” 听听,人家这话讲的,敲打你还不让你厌烦,话里还带着亲人长辈的宠溺,一下就拉近了关系,果然是老革命,讲话水平真高。 “王姨,刚搬来我妈就提过您,延安时期的老党员,我也谢谢您,把我们家分到王大爷那么好的院子,今天我也是被气到了。” 第9章 白瞎你这个人了 “说说你的看法?”王主任把问题抛给他。 这就是不想让常威找警察,男青年拦女青年,没说下流话,没动手,还真不能把许大茂怎么样, 警察来了也就是批评教育下,说不定还偏易中海那边,毕竟只有自己和姐姐两个人,能作证的人也少。 常威叫她王姨,说她是老党员,王主任也不好压着常威让他放弃追责,何况这小子刚才那番表演还是有些手段,王主任觉得他是个潜力股。 “我听王姨的。”常威露出憨憨的笑容。 王主任眉毛一挑,骂了一句:“臭小子,尽给我找事儿。” 常威心里稳了,王主任是偏向他的,应了王姨这个称呼,把他当小辈护着,今天要替他出头。 “各位,”王主任一嗓子把所有人注意力集中过来,“情况我也了解了,许大茂你下班不回家,路上搭讪女同志,人家不搭理你,你还纠缠,你这思想有问题,罚你到街道思想提高班学习一个月,掐灭脑子里封建糟粕的旧思想,另外,你每个周末去妇联帮忙干活,让你学会什么叫尊重妇女意愿。” 许大茂刚要反驳,被阎埠贵挡住,许大茂经常下乡带东西回来,阎埠贵为了干蘑菇和干菜也不能让他跟王主任掰扯,不与官争对错是深入旧社会小老百姓骨子里的。 “还有,老易,老阎,常威说的没错,你们就是在捂盖子,发现许大茂做错了,就要让他当场深刻反省,真诚赔礼道歉,别人也不会揪着不放,你们两个倒好,还替许大茂遮掩,什么认识新朋友?” “街上那么多人,男青年缠着漂亮姑娘要认识认识,在旧社会这是地痞流氓干的事,替这种男的说话,是对妇女的轻视和侮辱,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就被淘汰了,你们两个在开历史的倒车,不要说你们两个不懂他什么心思,也就现在四九城解放了,搁延安那时候直接法办。” “你们两个写检讨,明天交到街道办,不少于两千字,从思想深处挖掘自己错误的根源,是什么旧思想旧观念,让你们犯这样的错误?” “常威,你也是,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解决,在场这么多工人阶级兄弟姐妹,你闹什么?三座大山都推倒了,一切封建残余和资产阶级作风都被消灭,你还要耍三青子,想给帮派团伙拉成员吗?” 常威非常醒目,马上站直身体:“报告王主任,请原谅我少不更事,一腔热血,深受红色主义鼓舞,看到坏人坏事就要斗争到底,刚才听到您一番教诲,我才知道过犹不及,不能把犯错误的同志一棒子打死,要给他们改正的机会。 此刻您的批评,让我大梦初醒,我还是曾经加入少年先锋队的那个少年,热血仍在,我决心从今以后遵照教导,好好学习,好好劳动,好好工作。” 阎埠贵: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十七岁不是应该积极入团吗?怎么还少先队员。 许大茂:崴了泥了,真倒霉,头茬遇到漂亮姑娘搭讪被罚思想学习,还要去妇联白干活。 易中海:怎么给我们定义是捂盖子,对妇女的轻视和侮辱,开历史的倒车,两千字检讨,挖思想深处错误根源,再严重点就去打靶了。常威就三青子这句话错了,其他一点错没有? 王主任心都歪常威家炕上去了。 刘海中:幸好我没帮许大茂讲话,老易挨批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撤掉他一大爷的称号,由我这个正义凛然的二大爷取而代之。 王主任咳了一声,这常威就会整花活,有点政工干部的基础,哪里学的这套辞,“常威,你这样就很好,以后好好学习,好好劳动,好好工作,厂子里做个好工人,家里做个好儿子好弟弟,别让母亲和姐姐操心。” “咱们南锣鼓巷住户,大多数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家属,红星是什么意思你们应该懂,在红星照耀下,一切反动思想旧作风旧观念都无所遁形,各位工人阶级老大哥要做群众基础里的蜡烛,让一切罪恶暴露在人民的面前,大家齐心协力消灭它们。好不好?” “好!”在场所有人一齐应声。 “散了。”王主任不到十分钟解决完问题,带着工作人员离开。 易中海目光阴鸷盯着常威,今天被这小子落了面子,丢了大人,还被要求写检讨,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难弄,以后找机会弄他,可惜今天傻柱给领导做菜没回来,不然当场就能打服他。 常威看到易中海的目光,知道这老银币在打他的坏主意,最近要留意下,防范于未然,转头看到刘海中,计上心头。 “刘师傅,刘师傅。” 刘海中听到常威喊他刘师傅,有点不高兴,脸一下拉下来了,王主任来之前喊他领导,现在喊他刘师傅。 有些不耐烦道:“常威,还有什么事儿?” 常威带着替刘海中可惜的语气,“嗨,我就想说刚才王主任怎么没表扬你啊?你们院里三个大爷,就您二大爷主持公道,正义凛然。” “嗯,领导的事,你不要猜测了,以后你就懂了。”刘海中挺着肚子昂着头,小胖手背在身后。 常威想问你这个官迷懂了没?装什么大尾巴狼,但是这刺还是要埋一下,“领导的事我不打听,我就觉得你们院风气不好,阎老师呢,师德师风略有瑕疵,易师傅大家长作风,喜欢捣糨糊,可惜您这么英明睿智的人,孤掌难鸣,白瞎你这个人了。” 刘海中仿佛大海里看到灯塔,沙漠里遇到绿洲,自动忽略您变成你,感动道:“常威,你是这么想的?终于有人理解我了。” 看到常威认同的目光,刘海中情不自禁道:“谢谢你啊!” 看,忽悠完了,他还得谢谢咱。 常威跟常蕤回家,听到后面刘海中拉着阎埠贵,“三大爷,高衙内和张贞娘是谁?” 阎埠贵恨死这个墙头草没底线的刘胖子,刚才老阎老阎的叫,现在求教就喊他三大爷,拉着阎解放回家。 王大爷正站在大门口,等常威和常蕤推车进来,关上院门,好好打量了一番常威,常威感觉被一头草丛中的猛虎盯上,全身汗毛乍起。 王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要是在民国,你能当个香主。” “为啥不能当堂主?”常威顺口胡诌。 王大爷摇摇头,“堂主,那要看你造化了。” “什么香主,堂主,坛主,反动派八百万大军都打败了,他们那些蚂蚱还敢瞎蹦哒。” 常威和常蕤叽叽咕咕走着,王大爷骂了一句臭小子。 常威推开门,堂间四仙桌摆上饭菜,除了白菜萝卜,还有一盘炒鸡蛋,“妈,你早回来了?今晚还有炒鸡蛋?什么喜事啊。” 花姨叼着烟卷,“闺女,儿子,洗手吃饭。” 常威和常蕤坐在桌前,花姨给常威了倒了一杯酒,常威赶紧用手虚扶杯子,“妈,啥事儿啊,这么高兴,还喝上酒了。” “为我大儿子干杯,咱家男子汉顶门立户了,今天这事儿你做的对,不管许大茂那王八蛋是不是耍流氓,欺负你姐,第一次你就要把他往死里弄,不然镇不住这群王八蛋。”花姨语气十分兴奋。 等常威喝完酒,拿过酒瓶给花姨和自己倒上,花姨唏嘘道:“解放前,你妈我见过多少姑娘就因为长得漂亮,被别人欺负,大兵黑狗子,地痞流氓,还有街坊里的赖皮,看见年轻漂亮的姑娘,就硬来,要么就是坏你名声,大街上突然背后抱住你,说你跟他有一腿,这样的姑娘谁家还会要?” “尤其像咱家这样普通小老百姓,当家男人死掉的,漂亮就是罪过,你今天不狠一点,明天止不住扯出对你姐不好的谣言,那你姐还活不活?舌头根底下压死人,压死的就是女人,不闹到对薄公堂,这事儿就不能完。” “妈,您看到了?那怎么没过来。”常威问道。 “你是常家小爷们,妈一个妇道人家出什么头?”看常威郁闷的样子,噗呲笑了,“傻儿子,妈让人去找的王主任。” “我就说王主任怎么过来了,原来是您啊。” “还是新社会好,当官的保护小老百姓,也尊重妇女,要不我可不敢去找王主任,还有就是不想让你闹到警察局,新政府里面道道我不懂,但是咱们在王主任地头,你不能去攀别的关系,这不是给人家上眼药。” “妈,果然您看得通透啊!”常威赶紧拍了一记马屁,要说花姨这媒婆不简单,竟然对关系把握的十分到位,找王主任确实比找警察合适。 前世的社会,习惯有问题找警察叔叔,这年代的街道办权力更大,从军管会过渡到街道办,这里面的门门道道,花姨游刃有余。 花姨高兴忘乎所以,喝多了回屋躺炕上睡了,常蕤里掏出几个纸包放桌子上,没让常威刷碗。 常威一打开就闻到香料味,看来姐姐融入副食店很快,纸包里都是完整的八角、桂皮和草寇,还有香叶和花椒粒,竟然还有一小包冰糖。 这年头,糖可太难弄了,好本事,常蕤。 “耍流氓真要判二十年?”常蕤突然问了一句。 “不知道啊?”常威随口答道。 “那你今天说那么肯定,我还以为流氓罪会判二十年呢。”常蕤也不想许大茂被判刑,把人弄监狱里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家父母肯定咬着牙报复。 再说真判刑,谁会相信她常蕤是清白的,这年头,说得好听妇女解放,谁家也不会娶被流氓纠缠的姑娘,没人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那是吓唬他呢,再说现在没有流氓罪这一说。” 1979年新中国正式颁布第一部刑法,那时候才有流氓罪这个刑法罪名。 第10章 聋老太太的身份 常蕤晚上也很激动,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常威替她出头,还是常威动手打了许大茂。 家里只有一台座钟,在花姨那屋,常威打水洗脚时看了一眼,七点半。 晚上八点不到就躺床上,前几天身体的生物钟让他自然睡眠,这几天身体强化的越来越快,目前一天睡五、六个小时就够了,瞪大了眼睛睡不着。 听到常蕤在炕上摊煎饼似的来回翻,往远处听听,王大爷这呼噜,好家伙,担心他家里玻璃会不会震碎了。 好像耳朵可以根据想法选择方向,听听隔墙的易中海家,家里只有一个女人咳嗽的声音,估计是一大妈,易中海这老家伙不在家。 根据电视剧和网文里的内容,这老家伙不是找傻柱,就是在聋老太太家。 蹑手蹑脚穿好外套,出了门贴着原来月亮门的墙,听到傻柱在唧嘴吃菜,没有其他人在,看来易中海在后罩房聋老太太家。 夜晚也不影响常威的视力,绕过倒塌的房屋,选了一处空地的院墙,紧挨着后罩房东侧房子。 后罩房有三间房,聋老太太住中间那屋,左右两侧都有邻居,靠近常威这侧东屋,只有一个男人磨牙打呼噜的声音,应该是剧中的龙套。 听力继续延伸,聋老太太那屋果然有动静,不是太清晰,用手抹了几下院墙,把耳朵贴了上去。 “行了,你坐我这屋快一小时了,一直在喝酒,有事说事,没事回家睡觉,我岁数大了,陪不了你熬夜。”聋老太太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 易中海语气愤懑道:“老太太,隔壁院常威那小子太可恨了,今天让我颜面尽失,不仅在街坊面前丢了脸,还被王主任批评。” “发生什么事?给我老太太念叨念叨。” 聋老太太住院子最后一排的后罩房,隔着一个大院,对发生在巷子里的事一无所知,傻柱因为给领导做菜回来的晚,也不清楚下班时候闹出的事。 因为许大茂耍流氓风波,全院参与者和看热闹的,吃饭都晚了半小时,易中海给聋老太太送饭也晚了,送了饭也不走,坐在炕边拿着白酒自饮。 易中海详细地把巷子里的事说清楚,常威也佩服他的记忆力,现场那么多句对话,竟然能记住一大半,易中海还是有几把刷子。 聋老太太闭眼想了一会儿,“这小子有点道行,花姨我没接触过,如果平日里对她儿子言传身教,有这等手段和眼力也不无可能。” “这小子就是坏!” “你要报复他?”聋老太太一眼就看出易中海的心思,接触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易中海腹黑心毒,睚眦必报。 易中海灌了一口酒道:“老太太,我就是憋屈。” “如果没有大仇,建议你放下,毕竟是两个院住着,他再横也是猛龙不过江,影响不了你在这个院的权威。” “我主要是怕他把咱们院的其他年轻人带坏了。”易中海言不由衷说道。 聋老太太哼了一声,这个易中海心思狭隘,做派小气,经营95号大院这一亩三分地还行,想要影响整个南锣鼓巷都做不到,偏偏野心不小。 罢了,怎么也是给自己养老的人,劝还是要劝几句,“中海,咱娘俩也相处有一段日子了,我指望你养老,你呢,也是为了有人养老撒网。” “干娘!”易中海被触动到心事,眼圈发红,嘴里发苦。 “你有本事,不然怎么能成为八级钳工,全四九城的工厂里也排得上数。” “你也有手段,现在95号院被你经营的很好,人人尊老敬老爱老,这种风气就是你我二人打造的,那些不听话,想反抗的,都被我们明枪暗箭赶走了。” “谢谢干娘帮我。”易中海擦了几下眼眶。 “唉~”聋老太太摆摆手,“不必做小女儿状,我们这种没有后的人,为了不被吃绝户,只能出此下策。” “但是你的眼光太窄了,中海,你在轧钢厂也只是八级工人,不是领导,你的心思也不在仕途,不然我老太太早帮你一把了。” 易中海暗骂,谁不想当领导,你要能帮不早就帮了,现在假惺惺的长吁短叹。 聋老太太也有些疲惫,靠在炕上被垛,“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你在徒弟中有威望,但是在车间里没话语权,你在咱们院有口碑,但是在南锣鼓巷没有声望。” “你的眼光和格局,让你只能盯着眼巴前的天地,把你放出去,你的心也不安稳,何况现在你快五十了。” “五十而知天命,天命不可违,这就是告诉你,老老实实等退休,等别人给你养老,其他的不要管,浪费你的时间,小不忍则乱大谋。” 聋老太太还有话没有讲,为了找面子强出头,最后被人弄死的事旧社会还少吗? 看着易中海不服气的眼神,还是给出了主意,“中海,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对常威了解吗?你对他家里人都了解吗?你什么都不了解,你去哪里找回场子。” “老太太说的是,我今晚冲动了。”易中海收拾桌子碗盘,扫干净地,把炉子压了火,关门走了。 聋老太太关了灯,长叹一口,“中海,千万别动花姨和常蕤,是这小子的逆鳞,到时候真的会不死不休。” 这话易中海听不到,常威也没听到。 常威回到屋里,听到易中海进屋就睡着了,他躺在床上难以入睡,这个聋老太太不是简单人物。 刻板印象中倚老卖老,耍泼占便宜,明里暗里支持易中海和傻柱,今晚这番话可不是普通老太太能讲出来的。 49年到60年,新中国举办了三次大规模扫盲运动,15亿人参加扫盲班和各类学习,这数据还是城市居民为主,到六十年代还有超过60的文盲。 一个七十多岁民国活下来的老太太,成语和兵法都脱口而出,身份有待商榷,难道真的是某些网文大佬猜测的那般,是贝子府小妾?光头党将领的继室? 至于是不是敌特,这岁数不太可能,聋老太太比臭名昭着的戴春风还大一轮。 胡思乱想一阵后,照常喊了一句:系统,签到。 早上,跟花姨交代屠宰车间刘师傅的事,这两天忙忙叨叨,打来福整许大茂的,正事都忘了。 花姨记下地址和时间,看着常威来回转圈,“你又憋什么屁,快点放。” “妈,你也是读过书的,如此粗鲁呢。” “妈要是秀腼点,娇滴滴的,早被人吃干抹净了,说。” 常威把刘师傅和分割车间张姨的事都说了,不忘嘱咐一句,“别为了挣钱,帮人隐瞒病情,男的调查下有没有赌钱和打媳妇的。” 常威最看不起男的赌钱和打媳妇,都属于狗改不掉吃屎的臭毛病。 “呵~咱家小爷们都教妈保媒了,要不这活你来,看你挺熟练啊,咋地,想媳妇了?”花姨的胡搅蛮缠劲儿又来了。 常威见势不妙仓皇而逃,常蕤都拉不住,喊他慢点跑。 又是无聊的上午,肉食紧张了,就干了一个半个小时,大家都休息,跟刘师傅说了,花姨今天登门去他家。 刘师傅大力拍着常威肩膀,“好小子。” 不是,刘师傅你一高兴就爱拍人肩膀几个意思,也不看看你一米九多,快两百斤了,要不是咱这身体棒棒的,都要被你拍散架子了。 下午来活了,刘师傅发着脾气骂道:“饲养队就扯淡,上午不送,非要赶下午送,周六整得时间紧巴巴地。” “常威你力气大,帮我们抬猪。”刘师傅把烟头踩灭,直接喊常威进屠宰车间。 李队长抬了抬下巴,“刘师傅这暴脾气,怎么看你小子对眼了,去。” 谁跟他对眼?王八和绿豆才对眼,骂人咋这么脏呢,这一天天的。 常威还是不能适应血腥味,只是帮着摁猪,有学徒告诉他猪后腿很有劲,把稳了,以前有人被踹到胸口,肋巴骨断了。 这倒霉催的! 下午十头猪杀完,推进清洗车间,刘师傅拉住常威,“让他们送,你看看。”说完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大盆。 “自己挑猪肝和猪心,我老刘说话算话。” 看他那骄傲的样子,要不是猪心和猪肝诱惑力太大,早就跪在地上拜义父了。 刘师傅拿了个猪心就不要了,都递给他徒弟,吩咐道:“洗干净分好。” 拉着常威去洗澡,正经洗澡,每个周末屠宰场内部澡堂开放,女的上午洗,男的下午洗,要问为什么不一起洗,没那么大澡堂,一次也供不起那么多热水。 常威去的时候,其他科的人洗过几轮了,池子里漂着一层油花,肉联厂伙食多好,三大爷阎埠贵来了,洗澡水能拿回家炒菜。 泡澡只泡第一轮热水,现在水这么脏,常威只能选淋浴下洗。前世小时候去公共澡堂,一群皮肤病老头泡完,他也跟着泡,后背长疙瘩,有心理阴影。 “常威,你不泡一下。”刘师傅嘶嘶哈哈进到池子里,水花翻涌,灰色水里都是搓下来的死皮和泥垢。 真是够了。 跟刘师傅借了香皂,洗了感觉没洗,身后又是一巴掌拍过来,常威差点给他一脚,感受不到恶意,不是偷袭,就让他拍。 装车队的胖子,“常威,来我给你搓搓,搓完你也帮我搓背。” 没奶,没盐,没醋,也没红酒,纯粹拿毛巾干搓,胖子边搓边说:“常威,你没泡泡啊?没泡透搓不下来什么灰。” 第11章 刘师傅真不当个人 到明年1960年,韩国人才整出搓澡巾这玩意,当前的老百姓用搓澡石、毛刷各种搓泥儿,现在常威只能用毛巾板搓。 刚说完,胖子就搓下好大一块死皮和油泥,拿到常威眼前,“你这皮真够厚啊!”语气兴奋里带着骄傲。 身体变强,不停排体内垃圾,死皮都堆积那么厚,常威也不排斥两个大男人赤裸对视,让胖子使劲多搓搓。 等胖子两臂酸软,喘着气道:“常威,你太埋汰了,该说不说还长了一身腱子肉。” 虽然很尴尬,常威也在强力挽回尊严,“最近又发育了,新陈代谢快,所以死皮多。” “新陈代谢是啥?”胖子刚问完,就被大力猛男常威搞痛了。 “常威,轻一点,轻一点,你这手劲太大。” 胖子喊了一阵疼,就不让常威搓了,后背通红一片,毛细血管都搓破了。 刘师傅一脚踢胖子屁股上,“吃不了劲就一边儿去,”双手扶着墙壁,“常威,使劲儿,叔吃劲。” 嗬!刘师傅,你要叫板,常威可就来劲了。 嘿嘿哈哈,刘师傅搓完后,眼珠子都有红血丝了,常威手劲太大了,感觉自己灵魂都被搓出来了,有一阵儿迷迷糊糊好像看到太姥儿,可惜没搓到常威,有点遗憾,没让这小子尝尝自己铁砂掌的功力。 一群男人光屁股或者穿着裤衩在更衣室抽烟,刘师傅的徒弟过来对师父点了点头,左右扫视一下,对常威小声道:“东西放你队里柜子里了。” 啥啊!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想起来了,猪心和猪肝,拿出飞马给这学徒一根烟,学徒龇牙一乐,牙还挺白的,刘师傅光膀子抽烟呢,让他徒弟滚蛋。 常威陪了两根烟穿上衣服走了,刘师傅等常威走后,开始抖后背,太疼了,搓完二十分钟后背还火辣辣的疼,跟常威叫嚣完吃劲,就被上了一课,下次可不能让这小子搓澡了,太疼了,皮都掉一层,疼得不敢穿衣服。 装车队柜子里,放着一个油纸包,常威用工服包起来,塞网兜里,挂车把上风驰电掣往家骑。 到了南锣鼓巷,眼珠一转,故意下车露出车把上油纸包,阎埠贵坐在大门石墩上,鼻子一抽一抽,然后看到常威的大白牙,还有自行车上挂的纸包,哼了一声,侧过身子生气。 阎老师你咋这样,你变了,说好的路过的粪车都要尝尝咸淡,这么大一块猪肝和猪心,不过来跟我撕巴一阵儿,怂货。 进院看到厕所旁边一口满是青苔的大缸,前几天王大爷没弄来缸,修厕所任务停滞,今天弄来了,看来周日的工作就是修厕所了。 家里没人,花姨和常蕤都没回来,一到周末女人就不爱着家,前世今生都如此啊。 米缸里掏出一小袋大米,这年月大米是奢侈品,有票你都不好搞,这南方大米正好煲粥。 洗了手,把米反复淘洗,幸好花姨没在,要不骂死他,洗出去的淀粉可是好东西,倒入砂锅里添上水泡着,要说煮粥提前一晚泡最好,凑合。 用淘米水把猪肝和猪心泡上,本来要做猪肝粥,刘师傅又给了猪心,常蕤拿了香料,卤猪心和一半猪肝。 翻了翻柜子,还有干辣椒,看年头好像老常同志活着时候弄得,真是一针一线搬家都带着。 干辣椒、八角、草果、桂皮、香叶和葱姜蒜洗干净,用小火炒冰糖,炒成深褐色小泡泡添水,把香料分批放进去,加大酱、酱油,中小煮二十分钟,把香料里味道激发出来。 舀棒子面和白面,按六比四比例和面,放在锅台上,借着热度醒面。 把炉子火捅开,加了点煤块烧一会儿,把砂锅坐上,锅里加几滴油。 把猪心和猪肝用水清洗几遍血水,把猪心放进去煮二十分钟,再把猪肝切一半扔进去,加点白酒,继续煮十五分钟,撤火,盛到搪瓷盆里用芦苇杆盖子扣上,焖着。 把锅洗干净烧上水,把二合面揉成团,水开放上蒸屉和屉布,一个个放上去。 粥已经煮开了,把炉子火封一下,炉钎子捅一个眼,时不时搅合一下,让粥慢慢炖煮。 切了姜丝,最后凭借刀工切成豆芽粗细,没厨师的天赋啊! 切的满头大汗,勉强把猪肝切成一条条,用淀粉、酒和酱油把猪肝腌制十分钟, 捞了咸菜疙瘩清洗几遍,放上花椒粒、葱丝、姜丝和干辣椒丝。 “大儿子做饭啦,妈回来吃现成的。”花姨这嗓门太有辨识度。 花姨回屋换了衣服,洗着手问:“你姐呢?” “周六估计盘点呢。”常威顺口胡说,前世开过店,都是周二盘点。 正说着呢,常蕤也回来了,人齐了。 把炉盖子盖好,把猪肝和姜丝扔里面,焖几分钟,靠粥温烫熟猪肝,从搪瓷盆里拿出猪心和猪肝,切了一半猪心和猪肝,又剁了点蒜末,一半加酱油,另一半蒜末加点糖和白醋。 用大铁勺装了油在火上烧沸,泼在咸菜上,热油把花椒粒、葱丝、姜丝和辣椒丝味道激活,混合的香气扑鼻。 “香啊!”花姨给常蕤递了眼神。 “老常家出了一个御厨啊,我的大儿子诶,太棒了,看看这小咸菜,红的绿的黑的,搭配的多漂亮啊,再看看这盘卤肉,猪心是猪心,猪肝是猪肝。” “妈,吃饭,你这夸人水平好假,下次别夸了。”常威把砂锅里猪肝条搅散,撒上一把葱花,要是有芹菜就好。 “猪肝粥啊!哪里学的?”花姨很识货。 常蕤看着卤猪心,“你用我昨天带回来的香料卤的。”说完转身回屋,拿着一个更大的纸包放桌子上,“今晚盘点,我又捡出来一些,就是有点碎。” 常威掂了一下,一斤多香料,姐你是进货去了吗? 花姨和常蕤没问猪心和猪肝哪里来的,肉联厂上班,再问就是智力问题了。 “常威,你把剩那半拉猪心给王大爷送去。” 花姨也看到那口缸了,人情,就是有来有往,编织成一张网,算不清才是人情,算得清的那是交易。 晚上全家人都吃撑了,一锅粥,一盘卤猪心猪肝,连咸菜都吃光了,花姨没形象地拍着肚皮,满脸回味,“能吃上大儿子做的饭,知足了,以后咱家饭你负责。” 花姨你儿子雄鹰一般的男子,怎么可以天天围着灶台转。 常蕤把常威工服泡上,明天上午再洗,花姨拿出一个玳瑁烟嘴,从桌上烟盒拿出烟点上。 常威看着眼前的母亲,这几天面色红润起来,头发烫着卷,神态慵懒,仿佛午后打瞌睡的猫,不到四十的年龄,有淡淡的法令纹,眼角有几分沧桑,跟后世玻尿酸美光针的中年女性比不了,在这个年代算出类拔萃的。 常威和常蕤这副好相貌,除了父亲那边不知什么民族混血,母亲这边也占了很大比例。 花姨烟抽了一半道:“常威,你猜刘师傅找我什么事?” “不会是跟我有关?” “有关系,他想给他儿子相对象。” “跟我有关系?他儿子?”常威想了一下,看向常蕤,“我姐?” “你果然聪明,他跟家里头的说了你的事,人家就想到你的双胞胎姐姐,肯定和你一样好相貌,这不他儿子十八岁了,也到了相看对象的岁数了。” 很想跟刘师傅和花姨普及下,男女双胞胎只能是异卵双胞胎,有长得像的,也有概率是各长各的。 “不行,刘师傅长那样,他儿子肯定也难看。”常威斩钉截铁拒绝,啥玩意,下午差点把他当义父,这个浓眉大眼的大块头,竟然想做他姐姐的家公,真不当个人。 “我没看到他家大儿子,人家上班呢,刘师傅家那口子长得挺不错,儿子也不会太差。”花姨故意逗着常威。 常蕤一脸通红,刷碗动作都慢了。 “刘师傅家里几口人?几个上班的?几间房?”常威机关枪问几个问题。 花姨不逗他了,“你当弟弟的那么着急干嘛?妈没同意,只说常蕤岁数小,暂时不考虑。” “我姐堂堂副食店售货员,人人羡慕的八大员,容貌身材一等一,家世清白,弟弟我有工作,咱家条件哪里差?刘师傅他家可配不上。” “就你还懂容貌身材一等一?你见过几个女的?”花姨撇撇嘴。 “就我这相貌,好多女的还不如我呢。” “好看能当饭吃。” “现在不能,以后还真能。”常威觉得自己这相貌,这后世做个练习生和爱豆,一点没问题,跟金城武和胡歌比不了,比那几个组合可帅多了,哪怕玩短视频也能收获一大波姐姐妈妈粉。 “妈,鸽子市在哪?”常威问了出来,一个穿剧的人没去过鸽子市像话吗? “你去干啥?” “家里米和白面不多了,我这弄了点票。” “你上哪弄的票。” “用猪大肠换的。”常威不能说反杀李来福,从人家身上抢到的,不然花姨今晚都不会放过他的耳朵。 “刘师傅这人情够大的。”花姨聪明的大脑猜到是刘师傅给的。 “那也不能把我姐嫁他家。” “臭德行。” 末了,花姨还是把两个鸽子市告诉常威,告诉他里面规矩,蒙面啊,别乱问,手电别照脸等等。 常威怀疑花姨手上鸽子市消息肯定不止这两个,而且肯定去过黑市,黑市很多销赃和违禁物品,掉脑袋的地方,常威也不想去,他没系统没空间,力气再大也怕菜刀,遇到拿枪的,一枪就倒。 花姨说完了又纠结,“你还是别去了。”这年头别说妇女同志,男的落单被人敲闷棍砸黑砖的也不少,全身扒光扔路边。 常威拿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棒,一拳打裂,花姨嘴巴张了几下,“傻力气,学点拳脚更好。” “妈,你会吗?” “我要会,还用干媒婆,早参加抗战队伍去了。” 第12章 鸽子市 我这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晚上,花姨双手托着一个长匣子进常威屋里,“这里面你挑挑,看哪个能用,晚上小心点。”又给了一把钱和票子。 常威打开匣子,一把铁扇子,一把卜字拐,还有一把匕首,看上面的磨损度,以前有人经常使用,保养的挺好。 花姨把谁家兵器库抄了,除了匕首,其他两个都不是几个月能练出来的,还是江湖高手用过的武器。 把匕首放怀里,拐塞到左袖子里,关键是可以当个护棍。 个人存款三块二,花姨给的现金三十块和几张票,加上李来福赠送的,合计七十四块五毛三,三十五斤粮票,两张酒票,一斤肉票,一张豆腐票。 这豆腐票去鸽子市也买不到豆腐,现在别说肉了,豆腐都属于奢侈品,一般人家可吃不到。 常威选了离家近的东直门左家庄鸽子市,推着车出院,门轴滋嘎滋嘎响,明天上点油,以后晚上偷偷出门干坏事这不暴露了。 除了大路有路灯,其他巷子黑乎乎的,常威也不敢骑太快,把听力开到最大,防备被人偷袭。 战战兢兢骑了四十多分钟,到了鸽子市附近,后背全是汗,真是自己吓自己,看到不远处一片荒废的房子,应该就是花姨说的地方。 找了一棵大树,把自行车挂树杈上,没系统空间多麻烦,早知道开头写进去多好。 把冬天的毛脖套拉到鼻子上,院墙豁口处闪出两个人,一个拿着木棍,一个握着匕首,拿棍子的问:“干嘛的。” 常威差点飞出两脚,你们俩这架势是看场子的还是打劫的,吓老子一跳。 “买东西。”常威故意瓮声瓮气回答。 一人看了看常威手里只有一个网兜和一个空面袋,“买东西一毛,卖东西两毛。” 人家小说里不是买东西吗?他穿越这里没系统,进鸽子市咋还收钱,心里腹诽着交了钱。 虽然紧张,还有几分激动和兴奋,1959年的鸽子市,我来了!进去拐了弯之后,一盆凉水浇个透心凉。 啥啊,这都是啥啊,说好的鸽子市呢,不到一百米长的道路,一个个灰黑棉袄穿得破衣喽嗖的,还有露棉花的,每个人脸上表情十分木讷,互相防备,摆摊的都隔着三米远,两旁废弃的胡同里还有人嘀嘀咕咕。 不用手电,常威目前的视力和傍晚时没差,除了个别的肥头大耳,大部分面有菜色,卖鸡蛋的大婶看着都快饿晕了,您那鸡蛋真的是嘴巴里抠出来的。 鸡蛋要票六毛,不要票八毛,快翻一倍了,猪肉要票九毛,不要票一块二。 买了四斤鸡蛋三块二,肉没要,三毛钱加粮票的粗大米买了十斤,白面也是三毛加粮票来十斤,细粮没票六毛一斤了,59年真难啊,鸽子市都比往年价高。 棒子面不要票四毛,贵了四倍,来三十斤,送个面袋子。 换了点乙等烟票,一块钱十五张,真不便宜啊。 加上门票花了二十二块三,二十斤粮票,唉,不是不想买买买,实在是囊中羞涩,就剩下五十二块二毛三,十五斤粮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两个男人站在树下,手里还拿着家伙事,常威把东西放草丛里,矮着身子摸过去,四处搜索一圈,没有其他埋伏人,别小瞧五十斤粮食,碰上不要命的也得费一番手脚。 年轻人来回跺脚,“叔,那人咋还不回来?” “急啥,车都在这,人肯定在里面买东西。”中年男人被他问得心烦。 “冷死了,叔咱咋不进去啊。” “进去卖东西一人两毛,咱俩就四毛钱了,干一天都挣不到四毛,你装什么大方。” “咋这贵呢。” 常威听出来了,叔侄两个人是附近的农民,偷偷卖点农产品,舍不得门票,看到他挂树杈上的自行车,就想在这堵人,直接卖东西,老农民狡猾狡猾地。 直接从草丛里走出来,中年人举起手里的扁担,年轻人抱紧手里的竹编鸡笼。 “谁?” “您二位不是等我吗?” 中年人尴尬地把扁担藏在身后,“没,这位小兄弟误会了,我们累了在这歇歇脚。” “行了,大叔,手里有什么要卖的,给我看看,合适我就买下。”四月初的四九城夜晚还是冷飕飕地,不磨叽。 “二狗子,把东西给这位小兄弟看看。”大叔吩咐年轻人。 二狗子撅着嘴,生气嘟囔着:“出门咋还喊人二狗子,我有大名,伍建设。” 大叔踢了他一脚屁股,“少废话,快点。” 笼子里两只母鸡,一只公鸡,一袋子棒子面,还有两个小袋子,分别装着花生和瓜子。 都是好东西,花生和瓜子前几年还有点定量,这年头就过年分半斤一斤的,母鸡更别提多难弄,谁家舍得杀母鸡啊,妇女坐月子也不见得能吃到呢,要不许大茂丢了老母鸡到处喊。 母鸡留着下蛋的,鸡屁股银行不是白叫的,二大爷刘海中每天一个炒鸡蛋,为啥剧里特意拍镜头,什么人家才能天天吃炒鸡蛋,费油的。 “母鸡都舍得卖?过不下去了。”常威问了一句,虽然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看见农民兄弟难心里也不舒服,自己在世间过的不如意,见不得别人受苦。 “同志,俺娘病了。”二狗子咬着嘴唇,没在常威身上感受到那种城里人瞧不起农村人的高傲,还是讲了实话。 大叔来时候再三嘱咐,卖东西别跟人说家里人病了,遇到不讲究的会趁人之危压你价。 大叔替二狗子解释,“二狗子娘入了冬就一直咳嗽,这都开春了还不见好,人一咳嗽全身没劲,也不知道啥毛病,卫生所也看不好,就像带他娘到城里医院看看。” “这东西怎么卖?” “母鸡公鸡都是五块一只,二十斤棒子面七块,花生瓜子一共两块。” 常威点点头,差不多鸽子市的价,往常母鸡三块钱,现在五块,棒子面比鸽子市还便宜五分,花生瓜子凑数的,贵了一点。 “一共二十四块,点点。”常威没砍价,直接点了钱给大叔。 手里就剩三十块两毛三,要搞钱啊,发愁呢,这一晚花了四十四块三,搞钱搞钱。 给两个人一人递了一支烟,拍着二狗子肩膀,“伍建设同志,希望你母亲早日康复。” 鸡笼子和面袋都留下了,瓜子和花生小袋拿走了,常威把藏草丛里的五十斤粮食和四斤鸡蛋拿出来,都放车上。 车上沉甸甸,心里也沉甸甸地骑回家,把粮食都倒缸里,鸡蛋放米缸里,花生瓜子放桌子上,鸡就放门口,一身汗,澡白洗了,擦一遍睡觉。 啪啪啪,谁打自己耳光,“常威,醒醒,你昨晚买多少东西?”花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周日都不能睡懒觉,这个以勤劳为美的时代啊,救命~ 懒洋洋坐起来,揉着眼睛,“妈,让我多睡一会儿呗。” “你王大爷今天要埋缸,你还睡啥,赶紧起床,对了,你昨晚咋买那么多东西,我给你的钱可不够。” 常威被吓醒了,花姨就给了三十块,结果自己弄回来七十斤粮食,快赶上全家人一个月定量了,这还没算上四斤鸡蛋,三只鸡。 双手环着花姨的脖子,“妈,你大儿子厉害。” 常威一撒娇把花姨弄得脸红了,叮嘱道:“你可别干什么犯法的事。” 常威学着美国大兵,两根手指在太阳穴划了一下,“yes,ada!” “又整洋相。”花姨哼着小曲走了,小时候儿子总黏着自己,大了就生分了,现在还会撒娇,真好玩,臭小子。 常威也很尴尬,以前岁数大了也爱跟母亲撒娇,刚才一不小心暴露,前世就快四十了,现在装小孩子,真是母爱让人忘记年龄。 上午把缸放进去,平整了下地面,砖头加泥巴,水泥没有,钢筋也没有,地基也没有,这厕所不抗震啊,常威也不能说在若干年后有场地震,先弄,他也不懂建筑,有钱了让人重新盖一个。 下午用木头、油毡布和瓦片搭了顶,粗毛坯露砖的叙利亚风格女厕所修好了。 王大爷从仓库里拿出一扇门,从后面倒塌房间拆下的门,古色古香的,还有铜门扣呢,不用贴标识也能分的清男女。 “明天弄点石灰,把厕所里撒一撒,消毒灭虫。”王大爷看着完工的厕所,也有点小骄傲。 常威化身马屁精,老当益壮,壮心不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一串串夸夸词冒出来。 王大爷很嫌弃道:“就你妈还说你老实巴交,你哪点跟老实挨得上边,隔过去学艺,你就当不了入室弟子。” “徒弟都是哑巴,师父当的也没啥意思,王大爷,干一行就得守一行规矩,每行要求不一样,跑堂卖货得吆喝,拉车窝脖要力气,厨子要颠勺玩刀,杀猪的要一刀毙命,种地的要看天,划船的要看水。” “你啊,属于是尿罐子镶金边-嘴好。”王大爷气乐了,背着手去常威家吃面条。 “王大爷,安能辱我这英姿勃发的少年郎?”这老头,嘴里就没好话。 一个大嗓门把常威吓一哆嗦,“晚上吃完饭,院里开大会。”隔壁院二大爷刘海中那兴奋激动的声音。 看来易中海和阎埠贵做完检讨了,刘海中要在95号院开大会,吹起反易的号角,这大会是贯穿全局的亮点,一帮子坏种算计傻柱,没事闲磕牙看贾张氏撒泼。 (感谢看官们纠错,部分情节人物时间线会有改动,大的历史事件如果我记错或者写错,请告之,不胜感激,我会及时改正。) 第13章 全院大会 许衙内 不中用的二大爷 今晚,花姨做的老四九城鸡蛋酱打卤面,炸了花生米,摊鸡蛋,凉拌土豆丝,糖醋白菜心,常威呼噜呼噜吃完一碗面条停筷子了,这要放开吃,四个人得吃六七斤面条,用二合面馒头夹鸡蛋酱和土豆丝。 “你着啥急?狗撵似的。”花姨看常威拿着馒头夹菜就走,很嫌弃骂道。 “隔壁院开大会,看看那群妖魔鬼怪整啥幺蛾子。”常威回了一句,搬了一个梯子露出半个脑袋看现场直播。 常威特意选的位置,在傻柱正房的东耳房,房檐和院墙之间空隙,能看到整个中院,正好能看到那张代表院里权力的桌子。 前院穿堂进中院后的台阶下面,摆放一张桌子,三个大爷一个都没到,院里邻居慢慢聚集,常威只能看到一个个侧脸和后脑勺。 视力太好,一览无余,全场的焦点,是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白莲花秦淮茹,风情万种,眉眼带春,这凶器,一手掌控不住,虽然大着肚子,也是一颗熟透诱人的水蜜桃。 不怪傻柱当狗不当人,只怪嫂子淮如太迷人。 旁边矮胖的婆子应该就是贾张氏,保养的够好的,按照剧情五十多岁了,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营养不良,她这满面红光,膘肥体壮的,现在傻柱没给饭盒,靠贾东旭供养出来的。 六七岁的小卷毛应该是棒梗,正踢傻柱的小腿,旁边要拉棒梗的女孩,苗条身量偏瘦弱,神色疲惫,何雨水? 常威正在按图索骥,一个个辨认,这比游戏大家来找茬好玩多了,活人版的。 三位大爷走出来,今天刘海中坐在正位,看见易中海和阎埠贵,也不起身。 “二大爷,你坐错位置了。”阎埠贵先说话。 按照平时易中海坐中间正位,左手边是刘海中,右手边是阎埠贵,看见刘海中屁股那么沉,易中海眉头一皱,今天这事不好办。 前天因为常威那通闹,95号大院被人嘲笑包庇流氓,连累易中海和阎埠贵写检讨,本想拖着写完检讨就完事儿。 没想到刘胖子憋了两天,选周日晚上开会,这是特意等大家休假,这胖子什么时候懂得用兵法了。 “二大爷,赶紧回自己位置,你还要篡位怎么着?”傻柱不正经的声音调侃道。 下面人哄堂大笑,刘海中气得拿搪瓷缸子砸桌子,越砸大家笑得越大声。 “好了,别笑了,二大爷今天要开会,让他讲讲为什么开会,柱子别什么话都讲,新社会,什么篡位?”易中海说完,众人收了笑声,傻柱假装扇自己嘴巴致歉。 刘海中气得翻白眼,什么意思,他砸缸子都没人搭理,易中海说话就都听喝,太不尊重领导了,不怪常威那小子发火,他也想发火。 “一大爷,三大爷,你们先坐对面凳子上,今天的事就是关于你们两个的,还有许大茂呢?”刘海中大马金刀稳坐中堂,想起开封府包青天开衙审案的气势,常威夸他正义那什么来着,对,正义凛然。 今天就要用正义把这几个家伙凛然了。 “许大茂痛快儿地啊,没看大家都等你登台呢,还要画个丑角脸啊。” “哈哈哈!傻柱今天真逗嘿。” “肃静!”刘海中大手一拍桌子,雄厚的男中音,“许大茂,你可知罪。” 常威嘴里的馒头差点喷出去,这四合院没二大爷不成局,承包大家一年的笑点。 刘海中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好像不对,马上反应过来,“许大茂,前天你街头围堵隔壁女青年,性质很坏,给我们95号大院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丢人!” 许大茂梗着脖子反驳道:“二大爷,我就是想交个朋友,认识一下,怎么就性质很坏?造成什么损失了\/” “你还敢顶嘴,你要做的对,王主任怎么会批评你?怎么会让你提高思想学习?怎么会连累一大爷和三大爷写检讨?你说,你是不是错了?” 阎埠贵看到易中海脸色凝重,心里也不舒服,这刘海中得人指点了,以前说话没逻辑没重点,半天说不到个点上,今天连续三问,把他们三人都包里头了。 许大茂不言语了,刘海中得意拿着盖子刮茶缸沿,好像品着明前春茶。 “你今天去妇联接受惩罚了吗?” “去了,人家不搭理我,我又回来了。”许大茂就在妇联办公室门口打个招呼,借机溜了,他可不想去丢人,那群老娘们有一分能编十分,这要知道他因为堵女青年被惩罚来帮忙,都敢给他挂牌子游街。 刘海中把盖子一扣,“许大茂,你要端正态度,你不要找理由,什么认识新朋友,都像你这么认识新朋友,四九城警察都得熬夜加班抓流氓。” 许大茂小声抗议,“我不是流氓。”这罪名真要落头上那就完了。 “没说你是流氓。”刘海中想起刘光齐告诫他的话,不能把许大茂定义为流氓,影响全院男青年的名声。 “是说你这行为就不行,单身未婚男青年想认识女的,可以通过组织,可以通过介绍人,再说,还可以通过院里的大爷,你一个小伙子愣头愣脑上去,哪个女青年不害怕,怨不得人家说你像高衙内当街调戏张贞娘。” 刘海中今天口才特好,耐心显摆道:“大家伙不知道高衙内和张贞娘是谁?那是水浒传里的人物,高衙内就是大奸臣高俅的儿子,张贞娘是豹子头林冲的媳妇,这高衙内当街就敢调戏别人的媳妇,是旧社会的大流氓,玩闹子弟,高粱,高粱子女。” “二大爷,纨绔子弟,膏粱子弟。”阎埠贵老师瘾上来了,当场纠正。 “你别管什么子弟,都不是什么好饼,许衙内,你要检讨,当着全院的人深刻检讨。” “许衙内!哎哟喂,许大茂,你们家古代时候还是大奸臣呢,嘿,怎么没揪出你这个奸臣后代。”傻柱一听可就兴奋了,和许大茂相爱相杀十几年,可算逮着机会报仇了,这不痛打几下落水狗,就不配叫柱爷。 “柱子!”易中海喝止傻柱,平日挑拨他和许大茂打架,是为了让傻柱被孤立,惹人反感,自己趁虚而入关怀几下,让傻柱体会到长辈的关心。 真不能由着傻柱骂许大茂是奸臣之后,把人家成分都弄成奸臣之后,谁听了不跟你急眼,许伍德那小人知道了,敢拿菜刀过来算账。 傻柱闹完,易中海要抢过话语权,刘海中肯定是找他儿子刘光齐问过了,要不然就他那初小文化,水浒的浒他都不认识,还能知道高衙内和张贞娘。 作为老对手他太了解刘海中了,等到纨绔子弟说错的时候,就明白,刘海中三板斧时间到了,就背了这么多,借着傻柱闹场他来拨乱反正。 “二大爷,成分问题不能开玩笑,不过许大茂下班时间拦截女青年,确实做错了,二大爷有一句说的对,男青年想认识女的,可以通过组织,可以通过介绍人,也可以通过院里的大爷。” 刘海中吃亏就在嘴笨,他听出这句话不对,什么叫有一句话说的对,讲那么多,哪句说的不对,全对啊,他特意背了一下午的词呢。 “你私自上前,人家拒绝你难道有错?王主任让你提高思想认识,通过学习提升个人素质,去妇联帮忙是让你学会尊重女性,当然,我和三大爷都是跟你一个院的,我们相信你不是流氓。”易中海这话让许大茂委屈的想哭,这一刻觉得一大爷也没那么烦人。 “因为我们相信,咱们95号大院没有坏分子,也没有流氓,所以我和三大爷替你解释,结果,我们错了,也有老辈儿的思想,在尊重女性这个问题上,做的不够好。” “不管你是不是想认识女青年,都不可以大街上拦人,我和三大爷也因为此事做了检讨,王主任也认可我们的态度,只是一时疏忽,可以原谅,我们就是把大院的年轻人都当自己孩子,哪个长辈会觉得自己孩子是坏人。” 这段话讲的有水平,别说大院里不明真相的群众,就是已知剧情的常威都要给易中海鼓掌,巧妙地把他们两位大爷不要脸,给许大茂开脱和稀泥,上升到长辈对小辈的护犊子,用感情来树立长辈的威严,让院里人接受他尊老敬老的理论,达到有人给他养老的目的。 “以后,咱们院的男青年们看到女青年,不能冒冒失失,懂礼貌,男女有别这句话不知道吗?再有下次,我和三大爷绝对不包庇这种行为,亲自给他送到派出所。” “散会!”易中海喊完,背着手走了。 “你,唉,我还没讲完呢,三大爷,别走,还没说你们俩的问题呢?”刘海中不甘心,他憋着劲要批评易中海,借着这次许大茂耍流氓的契机,把易中海打成包庇流氓,把他拉下一大爷位置。 阎埠贵捡回面子,趾高气昂道:“我们俩啥问题,刚才一大爷不是说了吗?把大院的年轻人都当自己孩子,长辈替孩子说话,说错了也情有可原。” 院里大会就这么虎头蛇尾,易中海还立了爱护年轻人的人设,许大茂也是逃过一劫,除了刘海中大家都满意这个结果。 常威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刘海中,完蛋玩意,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第14章 秦淮茹要生 大会过后,刘海中生气,常威也很生气,跑到后面马厩,把石头凿的食槽托举二十下,两百多斤轻飘飘,单手托着才感受到分量,最近力气增强变缓,到达这年龄的体力极限了? “收!”周围一切都原地不动。 系统没有,空间也没有! 生气!回屋又夹了一个二合面馒头和土豆丝。 常蕤要端花生米,“你没吃饱吗?” “吃饱了,咱妈今天做的土豆丝好吃,想多吃几口。”常威找了一个理由。 “这是我做的,你没吃出来吗?”常蕤疑惑看着常威,虽然以前常威话少,舌头很灵的,谁做的菜一口就吃出来了。 “嘿,嘿嘿,我就说嘛,怎么有股子青出于蓝的香味,原来是姐姐你做的啊,那我多吃几口。” “你就贫嘴,跟那许大茂一个德行。” 常威把土豆丝几口扒拉完,“就他那大驴脸,也配跟我比,我跟你说姐,许大茂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借着下乡放电影的机会,没少祸害农村大姑娘和小寡妇的,我要是他爹,没把他腿打断都算我客气。” 花姨从屋里出来了,“常威,你听谁说的?许大茂下乡敢干出那事儿?虽然他前天缠着你姐,但是你空口白牙,坏人家名声可不成。” “嘿哟,我的妈妈诶,肉联厂去收购站听说的,收购站不是总下乡吗?许大茂在附近农村干那事,好多人都知道。”常威编个理由,拍着大腿想要增加他剧透的可信度。 可惜花姨不接受他的拍大腿,“干了那事还能让别人知道?” “有些是想嫁进城里,有的是工分少想赚点钱,有的是被他花言巧语骗了,这事别人不一定瞧见,队长和书记肯定知道,他们也不能把许大茂抓了,这两个人都是你情我愿的,何况是自己村自己大队的妇女,抓了许大茂还不得把女人逼死,还败坏当地的女人清白。” “你要这么说,就说得通了,女人难,农村女人更难,有点良心的干部都不能把女的逼到跳河那一步。”花姨点了点头,“以后许大茂要相亲,我可不给他介绍,这不砸我招牌。” “妈,您啊甭操那心,人许大茂的妈早给他相看好了。” “你咋知道?” “红星轧钢厂公私合营前是谁的?您知道吗?” “娄振华,娄半城的啊。” “许大茂他妈在娄半城家里当老妈子。”常威抛出一个炸弹,这事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许大茂他妈嘴巴很紧,要不最后大家没想到他能娶了娄晓娥,而且两个人身份地位悬殊,根本没人往那块想。 花姨脑子很灵,“你是说,许大茂他妈要把娄半城的女儿娶回家当儿媳妇?” “妈呀!她可真敢想呢,娄半城解放前那可真是黑白两道通吃,当年西霸天福德成要买他铺子开烟馆,娄半城直接给撅回去了,福德成也犯浑,晚上就烧了铺子给娄半城几分颜色。” “娄半城真是个人物,直接找了当时四九城袁师长,一百根大黄鱼要买福德成两条腿,后来青帮托人说和,赔了铺子这事才算完。” “西霸天,还南霸天呢,妈,你这江湖传闻都哪听的,一百根大黄鱼买两条腿,评书先生都不如你讲得好。”常威感觉像听故事一样,这解放前的人操作太迷幻了。 “这孩子,你妈我可不是编故事,解放前,四九城就有东南西北四霸天,那时候太太们坐一起聊福德成这个事,当时孙司令的五姨太太亲口讲的。” 花姨一有心事就想抽烟,点上烟整张脸隐藏在烟雾后,“许大茂这个事,我还真得打听打听,他爸许伍德前一阵还托李媒婆给许大茂介绍对象呢,万一别人相中了许大茂,不是把人家耽误了。”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许家全家都花花肠子,干的事也脏。” “妈,你这抽烟的姿势少说快二十年了,您当年干嘛的?”常威一直很好奇花姨的历史,有见识,有坚守的底线,通人情世故,读过书又不是太有文化。 “你妈我啊,就是一伺候人的,都是跟先生和太太学的,早点睡。” 关了灯,常威反复琢磨花姨今天的话,娄半城有钱有手段,心狠豁得出去,这才符合解放前半城的称号,虽然不是真的半城,那时候四大家族随便一个都能压死他,但也证明四九城,他娄振华有地位和话语权,能跟青帮的大佬顶着干,四九城的江湖里也算大人物。 之前看到把娄振华写的唯唯诺诺,确实有点问题,毕竟十年风暴前就闻到危险,跑路到香港的人,现在再低调也有他自己的傲气和底气,怎么会被人牵鼻子走。 以后这类人少接触,自己也就占了剧透的先机,凭那点社会经验和情商,根本不是人家对手。 四月中旬,天突然热了起来,要换单衣了,常威又长个了,花姨拿着常达之的衣服去给他改。 困难时期可没有什么死人衣服的忌讳,平常人家穿不露肉的都算好衣服,常达之一个会计,常年带套袖伏案工作,没有磨破的地方。 工作服洗完晾干了,花姨拿出两副套袖和一块带补丁的布递给常威,常威扯了几下工服,“就这结实的劳动布还用套袖?” 花姨白了他一眼,“谁家扛活的肩膀头不缝几块布,你小年轻爱美,我才没给你弄几个补丁,这块布你垫肩膀上。” 说起套袖,前世小时候还戴过,袖口和胳膊肘最容易磨破的地方,有套袖才能保护好脆弱的布,感觉最大的作用就是耐脏,套袖脏了好洗,衣服袖口脏了洗多了布会烂。 充实而无聊的一周,常威已经混到分割车间打杂,力气大,下手稳,手眼结合以无厚入有间,古有庖丁解牛,今有常威分猪。 就是这肉食供应的断断续续,颇像老年男人前列腺,以为没了又有了,以为有了又很少,一周就上了两批猪,一天都分不到两头,刘师傅待的五积六受,没着没落儿的,已经拿起镊子拔猪毛。 鸡开始就放院子里散养,吃点虫子和草籽,王大爷说开春了在前院开几分地种菜,鸡要关起来,常威在后院挑挑拣拣一堆砖头,搭了一个鸡窝,王大爷找了芦苇编了草窝子。 两辈子也没抡过锄头,只能干下力气的活,连挖带刨入地一尺松松土,还担心王大爷弄人中黄上肥,结果人弄了点化肥,这老爷子有点人脉啊! 厕所里洒了石灰还不够,花姨说常蕤上厕所被虫子咬了,常蕤红着脸不高兴,就算是家人也是男的,这么羞臊的话题怎么说出口。 常威把剩的生石灰加水,咕嘟咕嘟冒泡后是难闻的臭味,自制杀菌石灰水,沿着厕所一米高刷了一遍,又把西厢房和王大爷的墙根都刷了,晚上花姨说熏的没胃口。 突然想起,来了半个多月,家里没发现臭虫和跳蚤,好像记得今年六月份除四害才改成苍蝇、蚊子、臭虫和老鼠,现在四月还在打麻雀呢。 又把家里角落缝隙刷了石灰水,对于跳蚤和臭虫前世的他可是深有体会心有余悸,二十一世纪很多老房子还有臭虫和跳蚤呢,好心养过流浪猫,从此跳蚤入住家里,杀了一年没杀干净,臭虫是刚到鹏城租房子,结果被咬了半年直接退租,家具和被褥都扔了才结束。 正在刷泡过石灰水的桶,听到隔壁院乱哄哄砸门,正要仔细听听热闹,哐哐哐有人敲院门,谁啊,老四九城人这么敲门都是报丧的,没礼貌。 开门一看是一个二十左右的男人,“您是?” 阎解成语带急切,“常威是,我隔壁院阎老师儿子阎解成,来找王大爷借三轮车。” “哦,王大爷还没睡,进来。”常威让进院里,接着刷桶。 “王大爷,我们院贾东旭媳妇要生了,这不找您借下三轮车。” “用,你回院让他们抱被子褥子垫着,我让常威推出去,节省时间。”王大爷不爱搭理95号院,但是孕妇生娃啥年月都是排第一的,关系再不好,人家开口了,不能不伸手帮忙,不然说你没人性。 中国老百姓首重生死,死者为大,无后为大,生死轮回代表人的一生,帝王将相,贩夫走卒,谁都逃不过生死二字,现在这讲人情的岁月,街坊邻居,父老乡亲,生死为大,碰着这种事必须出人出力,袖手旁观的人将来也没人帮忙。 阎解成噔噔噔跑了,常威拿过苕帚把三轮车扫了几下,单手提起来跨过院门和台阶,推到95号院门口。 59年,算算是小当出生了,这丫头和槐花继承父母的容貌,底子还是不错的,就是碰上重男轻女糟心的奶奶和那个吸血的妈,变成两个小白眼狼,一个白眼多点,一个白眼少点。 正想着剧情呢,贾东旭抱着秦淮茹出来了,后面易中海和傻柱积极托着腿,阎解成抱着褥子,三大爷和刘海中也跟着小跑,这场面像皇帝出行,一群太监跟着打罗伞,提宫灯。 贾东旭把秦淮茹放褥子上,手都在抖,二胎了怎么还像个初哥,看来贾东旭对媳妇还真不错,很紧张秦淮茹生娃,怪不得秦淮茹吸血卖惨上环也要养大三孩子。 “常威,你年轻,快蹬三轮送人去医院。”易中海突然发话,把常威都搞一愣。 第15章 我们大院的人都活不成了 这老登怎么那么腻歪人呢!上次吃了瘪,今天就要抓壮丁找补回来,这要是十七岁的常威,说不准还真听话骑车去了,和傻柱双贱合璧,一起照顾秦淮茹生孩子。 “易师傅,我替王大爷送车来的,你们赶紧把人送医院,这要生半道上就危险了。” 易中海腰板儿一挺,“常威,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人家都快生了,你帮帮忙怎么了,你父母平日怎么教育的,街坊邻居有困难,伸把手帮忙不是应该的。” 听这话,常威怒了,特么老帮菜故意提他父母,意思他没家教,那今天不崩你几句,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老东西,给你脸了是不是?她又不是我媳妇,我帮什么忙?你院子那么多女的,没一个出来的,一群老爷们围着一个孕妇,你们院传统是女的生孩子,其他男的帮忙吗?” “你父母从小教育你没娶媳妇时候帮人家孕妇生孩子吗?你的家教这么另类吗?我得打听打听,你是不是帮人孕妇生孩子帮多了,搞得自己还没有孩子。” 嚯!全体静默,秦淮茹的哎哟声都小了。 常威太刚了,直接骂了一群人,谁家女的生孩子一群男人忙里忙外,这个时代,除了丈夫,女方父亲兄弟和男方家的公公都要避嫌,刚才易中海把大家都搅起来,一群人都忘记这茬了。 最后还明目张胆骂了易中海是个老绝户。 易中海被骂愣了,这么多年在大院呼风唤雨,院里人被他调理的如臂使指,从来没有受到如此羞辱,满脸通红,傻柱也听出不对劲,但是他只是浑不吝,不是真混蛋王八蛋,虽然也被骂了,但是人家常威说的没错。 女的生孩子,黄花大小伙子跑前跑后,这名声还要不要了,人家掌柜的还在呢,你小子要干啥,你小子对人家媳妇那么上心干吗? 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虽然秦姐很漂亮,但是自己也是二十四岁单身小伙子,人媳妇生孩子他跟着紧张什么? 要说还是阎埠贵阎老师脑子转得快,马上开始布置任务,“瑞华,你跟二大妈快走几步,医院还需要你们帮忙呢,东旭你赶紧骑车,一大妈你心脏不好,坐车上也照顾下秦淮茹。” 秦淮茹不是没女人帮衬,是三位大妈走路慢落后面了,95号大院女人去医院生孩子,还是有院里大妈们帮衬的,阎老西这连消带打,其他院看热闹的街坊也理解了,化解了尴尬的局面。 易中海也反应过来,刚才他看到常威有点失控,把他当傻柱来使唤了,人家压根不跟你一个院,而且刚才那话确实犯忌讳,说人死去的爹没教孩子。 怎么一看着这混蛋,就容易冲动呢? 等贾东旭骑车走了,易中海压着脾气对常威道:“刚才一大爷着急了,口无遮拦,但是你也不要讲的那么难听,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易师傅,我刚才也冲动了,没办法,谁说我爸我就干谁,我才十七岁,不气盛还叫年轻人?” 又四处看了看,看热闹的人还没走,不给你这老登上个眼药,对不起你今天给我下绊子,故意装作不认识秦淮茹,“刚才贾东旭送的是自己媳妇吗?” 阎埠贵赶紧拦了一句,“不是自己媳妇能抱着出来吗?” 常威一拍手,“您看看你们院办的叫什么事,人家婆婆都没跟出来,你安排一群婶子大娘跟着忙活,咋地,认你们当干亲了?生的孩子给你们当孙子?” 嘿,这话太脏了诶,膈应人还恶心人! 让南锣鼓巷街坊知道婆婆贾张氏不称职,儿媳妇生了都不着急出来跟着忙活,指责阎埠贵和易中海不心疼自己媳妇,人家儿媳妇生孩子她们这群外人好积极,完了,损他们几个大爷家里没后,捡人家孩子当孙子。 这常威的嘴真不是人揍的,南锣鼓巷老少爷们要重新认识下这张嘴。 易中海听不下去了,拉着傻柱去赶往医院,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今天可是被常威恶心坏了,好想打死这小子,要不是打不过! 顺带心里骂了易中海,都怪他,借了三轮车就走呗,非要说人家常威的父母,连累自己也被骂。 “常威,不要瞎说,我们是文明大院,团结友爱,尊老爱幼。”二大爷要给95号大院正名,刚才常威的话让他很不舒服。 常威继续埋钉子,“要说还是您有领导思维,奉行尊老爱幼,就不能像易师傅一样,跟着孕妇屁股后面忙活,哪个领导会围着孕妇转?人家掌柜的活着呢?又不是给他生儿子,他那么来劲嘿,您要好好批评批评他,大院风气都被他带坏了。” “你快回家,常威,你再说下去,我们大院的人都活不成了。”阎埠贵推着常威回家。 得胜回营的常威,进了院带着韵律念道:“将军少年出武威,入掌银台护紫微。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 可惜没有陕西唢呐吹奏的《得胜回营》当bg,真是高手寂寞如雪。 王大爷哼了一声,“常小子,你今天彻底得罪易中海那个小人了。” “王大爷,你都说他是小人了,得不得罪他都不会记我的好,不如就此相看两厌。”这王大爷看人挺准,易中海在巷子里口碑可不错,竟然知道他是个小人。 王大爷不忘叮嘱:“你还挺骄傲的的?人家可是轧钢厂八级钳工,民国活下来的老师傅,什么乌七八糟的没见识过,你要是小瞧人家的心机手段,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哭就去我那爹坟头哭啊,王大爷,呀~”常威起了调,来一段马连良念白。 “黄道日期你不发兵,黑道日期命他父子出马。想这黑道日期发兵,不是损兵哪,就是折将!偏偏他父子又得胜而回。你就该开关迎接,才是你做元帅的道理。” 王大爷无情打击道:“这马派的清官册让你念的荒腔走板,你没这天赋,吃不了这口饭。” 临走还是不放心,又交代一句:“你自个小心,那个院里的人不简单。” 王大爷似乎知道点什么,按照电视剧那几个大爷就是工厂工人和学校老师,聋老太太就是一个等人养老送终的老太太,难道他们都是有别的身份? 自己穿的不是剧?是真实的世界? 通过几次交锋,靠着先知剧情打了他们措手不及,但是易中海,阎埠贵和聋老太太真的老奸巨猾,不好对付。 这个时代的人情世故是常威的弱项,前世别说小区的人,一层的邻居十年都没说过一句话。 如何跟此时的街坊邻居相处还真是问题,小时候倒是在家属院和父亲单位的家属们认识,那时候自己还只是孩子,除了上学,不懂里面弯弯绕绕。 这些旧社会活下来的人和八十年代的人相差太大,而且物资贫乏吃不饱,常威觉得最近有点飘了,真要被人算计也是个大麻烦。 定个目标,每晚监听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料敌预先一步,才能稳操胜券。 还要挖掘自身的潜力,没系统没空间农场,怎么弄钱弄粮食,力气大速度快,去打猎? 没有驱蛇药和防虫粉,没等遇到猎物被蛇虫咬了那不亏死了。 王大爷睡着了,真想问问他,感觉他跑过江湖呢,身子有股子江湖气息,会不会是隐藏的大佬,一身绝技隐退江湖,等待常威这个天道气运之子,把毕生绝学传授给他。 半夜了,易中海和一大妈还没回来,看来秦淮茹生产艰难呢,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希望她顺利生产。 嗨,剧情里小当活得好好地,自己真是瞎操心,睡觉。 系统,签到!空间,我来了! 大早上,易中海和一大妈回来了,院里热闹一番,贾张氏听到生个丫头,死活不去医院,跟易中海抱怨生个丫头住什么院,浪费钱,易中海让她炖个鸡汤送过去,贾张氏嚷着没钱。 常威端着棒子面粥,窝头夹咸菜在院里站着吃,这听力犹如身临现场,听着热闹吃早餐,这窝头也没那么难吃了,人真是贱骨头,没有吃不了的苦,多难的环境一个礼拜后都能适应。 以后姐姐常蕤找对象要看看夫家婆婆,遇到贾张氏这样的打半死都没用,骨子里刻薄自私,心里只有自己,儿子孙子都是为了养老准备,儿媳妇就是老妈子和生孩子工具,什么都不如兜里的钱保险。 肉联厂为了迎五一劳动节,要进行职工技能比赛,展现新时代工人精神面貌,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提高业务技术,厂子里报名点热火朝天,要说这时代工人真的是主人翁精神,为了国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常威也被这种氛围带动的,很想报名,最后发现只有力气大这个绝活,难道跟人家比扛猪肉,分割猪肉也不是他一个装车队学徒干的活啊,羡慕技术工种,考核过了就成正式工,屠宰工人转正就二十九。 要找机会转岗,凭借自己的本事,自己的本事? swot分析?ui,vi不懂,难道讲ip、pv、uv和roi!品宣和新媒体?一个文科生当文抄公嘛?过几年起风了,会不会被清算,那么多殿堂级大人物都逃不过去,他小细胳膊就不能走文学这条不归路。 最后还是还是要靠出卖身体,一把子力气,呵呵! 第16章 里外不是人 肉联厂白天‘大练兵’,每个工人走路都带风的,没人闲着,不找点事儿干,证明你思想落后,躺平?摆烂?组织要找人跟你谈话的,干的慢不怕,不干不行! 常威发现没活了,装车队小伙子们吃了药一般,往常磨磨蹭蹭一上午装几车,现在一个钟头把一天的活干完了,刘师傅又在发脾气,一下推进来二十头猪,谁能杀得完。 正好看见常威,“你们这群年轻人,没娶媳妇,火气没地撒,拿我老刘当傻小子耍。” 常威拍了拍屁股,“年轻人火力壮,屁股底下能烙饼,我去食堂给你烙几张饼。” “滚犊子你。” 要说刘师傅人不错,虽然想让他儿子娶常蕤,被花姨拒了也不生气,也没打击报复,因为他儿子也才十八岁。 工人阶级要服从指挥,上面说二十岁结婚,最好二十结婚,跟组织对着干,显着你能个? 常威被张姨赶出分割车间,理由是最近解猪刀法有进步,一头猪肢解速度提高了两分钟,正在稳定手感,常威别捣乱,劳动技能比赛三等奖是一个暖瓶。 张姨你太没志气,一等奖是自行车票,二等奖是收音机票,你偏偏选了一个暖瓶。 去食堂烙饼,不是,去食堂看美女。 工会、后勤科和人事科在食堂排练节目,丰富职工文化生活,提高艺术审美,这是常威自己编的,这三部门实在是没啥可以现场比的,就出人出节目呗。 搓澡那罗胖子也在,他父亲参加过半岛战争,负伤回来,给他安排进肉联厂,身边还站个黑瘦子,叫郑春,黑白双煞津津有味看着婀娜多姿的身影,挤眉弄眼。 一个词,猥琐! 嚯,丸子头女同志怎么下腰了,把常威的眼睛都快扭断了,这是有舞蹈底子啊,这大长腿,把裤子绷那么直。 谁的大灯,跳那几下,工服扣子都快崩飞了,勒出世界上最完美的弧线。 有辱斯文啊,真好看! 肉联厂养人啊,尤其养女人,一个个环肥燕瘦的身材在食堂里闪转腾挪,常威很想让她们学猫叫,再来个张元英转圈。 惋惜地摇了摇头,身后有人问:“你摇啥头?你对排练的节目有什么意见?” 扭头一看没人,“鬼啊!” 小腿被踢了一脚,到他胸口高的一个女孩气鼓鼓地瞪着他,胸前两个大灯也照着他,常威最近猥琐发育正常发育了,身高一米八三,这女孩顶多一米五。 人不大,眼睛大,气性够大,灯也够大,怎么长得嘿,营养都浓缩在突出的地方了,还梳着双马尾,这要在前世动漫spy大赛上,也是冠军的有力争夺者。 “干嘛踢我?” “干嘛说我是鬼?”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女孩咯咯咯笑起来,“常威,你哈喇子流下来了。” 作为一个曾经就职女同事众多的部门,钢铁直男的本性让他嘴上从不服输,“流多了给你洗脸。” “你流氓!” “你撒谎。” “我怎么撒谎了?” “你编造我流哈喇子,而我没有,你说你是不是撒谎?你这人素质有待提高。”说完就撤,跟女孩子斗嘴,前三句顶住就跑,到后面你赢了人家哭了你不是人,你输了,人家骂你跟女孩吵架不是人,里外里都不是人。 男孩子要跟女孩子斗嘴嬉闹,就不能当人。 “常威,你是个混蛋。”女孩双手拢着嘴巴当大喇叭。 “常威来了?”一群女人乌泱泱,像苍蝇一样人未到声先到,吓得常威几个大步逃离了食堂。 “常威欺负你了?” “常威为啥欺负你?” “常威把你怎么了?” 听听,这都什么话?都没肢体接触常威快成流氓了。 大灯双马尾女孩气哼哼地把刚才常威的话复述一遍,其他女的哈哈大笑,“常威这小子怪好玩的,你干嘛欺负人家?” 这位大姐心多善,一下就看出这女孩没事找事。 “中午,我帮你报仇。”另一个女孩同仇敌忾,就是眼珠子乱转。 常威帅小伙,谁不眼馋,十七岁小了点,学徒三年,二十岁不就成正式工了,结婚时候刚好二十九块工资。 罗胖子和郑春在旁边一头雾水,一脸羡慕,常威这瘪犊子干啥了,把人家女孩弄生气了,结果这么多女的替他说话,他就不是个好玩意儿,他们这么老实的小伙子多吃亏,没吹口哨没流口水,也没女的看他们一眼。 常威,你等着瞧。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女人原谅被男人憎恨的常威,路过加工车间长肠工段,一股子混合的腥臭味,差点熏一跟头,这年头可没有封闭的消毒杀菌清洗的作业技术,全靠手工弄出薄如蝉翼的肠衣。 猪牛羊的小肠,水洗,肥皂水洗,用酒泡,温水洗,检查,翻面洗,清水浸泡,晾晒。工序多,人少,肉不够吃,香肠也供不上。 一大妈带着黑色胶皮手套,双手插进一大盆小肠里翻动,‘呕’常威彻底败退。 “常威,你掉粪坑了?咋这么臭?” 李来福一脸幸灾乐祸,嘴巴在犯贱,常威上前把他脑袋往腋窝里一夹,“臭吗?你好好闻闻臭不臭。”夹着李来福往后面杂草院子走。 别人一看就以为两个年轻人闹着玩,没动手没骂娘,淳朴的工人阶级兄弟,打打闹闹很正常,谁急眼了谁不是爷们。 李来福却不是这么想的,被常威打进医院住了三天医院,回家养了一礼拜,今天刚来上班,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率先发难。 现在率先腿软,脑袋被常威夹的死死的,“常威,闹着玩,不带急眼的,哥跟你开玩笑呢。” 常威照着他后脑勺,一字一顿打出如来神掌,“你,是,谁,哥?开,什,么,玩,笑。” “常威,你太欺负人了。”李来福哭哭唧唧,常威打人太疼了,后脑勺被打得都迷糊,李连福感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一屁股坐地上。 “来福,你咋还这么爱嘚瑟呢?”常威掏出一根春耕塞他嘴里,为啥不给大前门,他李来福不配。 男人打完架,相互递烟这事儿就了了,能谈就抽烟,不能谈扔掉烟接着干,李来福闷闷不乐点上烟,低头不语。 “这事儿到此为止?”常威拿出大前门抽起来,鸽子市换的烟票,真不愧四毛一包的烟,前世两块钱的大前门都没法抽,就像在嗓子里烧干树叶。 李来福看到常威抽大前门,鼻子都气歪了,当初你打完我还把我全身搜的溜干净,现在就给我抽一毛一春耕,常威你真不是人揍的,“给我一根大前门。” “美的你,两分钱一根呢。”常威把烟盒在李来福眼前晃了一下,叼着烟卷一步三晃走了。 “常威,你给我等着瞧!”李来福暗暗发誓。 哼,这老小子当自己是动画片里那头狼呢,兔子等着瞧,你咋不光头强等着瞧。 正要去拿饭盒,听罗胖子在那叭叭:“刚才我去后院尿尿,我看见常威在打来福。” “怎么又打来福,上次就干医院去了,两人这么大仇?” “都给打地上了,常威够狠的。”郑春还记得食堂里的常威撩妹子的仇呢,上一记眼药。 “常威把来福打死了?” 罗胖子摇摇头,“两人后来搁那抽烟呢,应该和好了。” “嘁!”打架的事让罗胖讲的虎头蛇尾的。 “罗胖子,你再给我造谣,我今晚就拉你去西长安街。”常威推门进来训斥罗胖子,他可是四有青年,五讲四美的工人,怎么可以被人造谣成暴力分子。 “去西长安街干啥?” “参加大会堂建设。” “那我也去。”休息室里一群工友积极举手要参与。 要说新中国的人民,真是热爱祖国,大会堂58年10月立项,十天时间,规划用地上的所有单位和居民都全部撤离,这样的效率放在哪个时代都不敢想。 30万人参与10个月完工,赶在新中国成立十周年大典之前献礼,四九城工人学者包括居民,下了班没事就去广场西侧义务劳动,挖土推车,当时有外地到四九城出差,都跟着义务劳动两天,一个月挖了二十万方土,充分发扬新时代老百姓支持国家的劲头。 五一劳动节要到了,大家正满腔热血为祖国做贡献呢,这事还能落后,之前常威也参加过几次,后来大会堂主体浇筑,不懂土建再过去就是裹乱了。 最近听说土建阶段快结束了,去现场看看有什么能干的。 中午的食堂,刀光剑影,莺莺燕燕,香粉环绕,玉腿如林,玉腿都在裤子里。 常威被一群巾帼女英雄包围,作为一个香味过敏鼻炎症状患者,常威表示很难过,女人为什么都喜欢擦香香,一个个都腌入味了。 “常威,你上午欺负我们小乔干吗?”那个表示要给双马尾大灯女孩报仇的闺蜜直接发难。 欺负小乔的不是周瑜和曹丞相吗?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常威直接否认三连。 “小乔那么好的女孩子你都欺负,常威,你可真不爷们?”这是之前替常威开脱的心善大姐,现在这话咋这么暧昧呢?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第17章 义务劳动 群雌粥粥的现场,成了食堂的一景,装车队的兄弟们看着常威面不改色胡说八道,突然发现饭盒里的大肉片也不香了。 食堂炒菜的大师傅都跑出来打菜,好家伙,光顾着看娘们扎堆了,这大肉片都打三勺了,还往里盛呢,你这真不把公家的肉片当肉片啊。 比身边女人犀利的言语更犀利的是食堂男人们嫉妒的眼光,常威全身发冷,仿佛置身原始森林里,周围都是凶残的狼,狡猾的狈。 “中午有节目吗?这什么局啊?七仙女戏董永。”哥们,你这戏是游戏的戏还是调戏的戏? “猪八戒误入盘丝洞呢。”你看,这就是读过《西游记的》,常威也是俊俏版的八戒。 “那小子就是常威,咱厂这帮娘们可算找到新玩具了,够他喝一壶。”这位大叔,你有什么不堪的往事,展开讲讲。 周围一圈食堂吃饭的男人,嘿嘿哈哈,八卦那劲头比村东头大树下的老太太们都积极。 这么一会儿,七八个版本的陈世美和西门庆都扣头上了,比如:常威娃娃亲对象是小乔,始乱终弃那个下腰的大长腿,还给厂里宋寡妇挑过水 偏偏常威这狗耳朵贼灵,一心十几用,罗胖子、郑春和刘师傅八卦的最起劲,李来福倒没有落井下石。 往往你以为的敌人不会轻易咬你,身边跟你熟悉的背后下嘴。 “各位集美们,咱能一个一个说嘛,我这耳朵都不知道听谁的了。” “集美是啥?” 常威吓一跳,这网络词怎么顺嘴吐噜出来了,赶忙解释:“大集体里的美女们!” “油嘴滑舌。” “舌绽莲花。” “花言巧语。” “语不惊人死不休。” “休得胡说!” “说来说去。” “常威是个混蛋。” “哈哈哈,咯咯咯咯咯,鹅鹅鹅鹅鹅” 你们搁我这成语接龙呢,啥玩意啊,笑那么开心,笑出鸡叫跟鹅叫了。 “熟归熟,你们这样乱讲,我一样可以告你们诽谤,我常威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怎可辱人清白。”常威必须为自己代言,不,是为自己正名。 “常威你太有意思啊,吃饭。” “多吃点,下次我们还找你玩。” “不许欺负小乔了,不然有你好瞧得。” 不,谁跟你们玩了,我说啥了,我就否认三连,加上一句集美们,你们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傻乐个啥啊!啥啥大板牙呀。 “凭啥收我三份菜票。” “我给你打了三勺肉。” “那是你手抖,怪我。” “你把饭盒给我放下,敢占公家的便宜。” 缓过神的炒菜大师傅正跟饭盒里肉片都冒尖的的工人掰扯。 闹过一场后,常威看到这大肥肉片子就没胃口,差点顺手倒泔水桶里,装好饭盒回家炖白菜。 下午李队长在大卡车旁边,甩出一颗大前门给常威,这是有事儿啊,“队长,有啥让我做的?” 这还是那个进厂一个月的哑巴常威吗?这话递的忒舒服,咳嗽一嗓子,“常威啊,咱们装车队难啊,一大群的光棍,被人叫做罗汉堂,你有这么多的集美,可以给队里小伙子介绍介绍。” 共享美女?你把我当什么人?老鸨子!还是不正经的啥啥探花。 “关键我一个都不认识啊,中午在食堂真是无妄之灾,我冤啊!” 瞅着常威龇牙咧嘴一脸矫情劲,李队长恨不得给他那帅气的脸一拳,不够你装波一的。 感受到李队长不善的目光,“队长,我就上午路过食堂,看到她们排练节目,那个小乔就说我对她们节目有意见,不依不饶追着说骂我,我招谁惹谁了啊。” “这不中午,纠集一群不明真相的妇女同志对我开展批评,我对天发誓,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那个什么小乔。” 李队长打下常威发誓举起的指头,“瞎说什么玩意儿,发什么誓,新中国没有什么天老爷,你这觉悟太低了,以后要好好学习。” 咋了嘛!李队长把递出去的大前门又拿回去了,什么人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是你找我问事,答案不满意就说我觉悟低。 “常威,李队长找你了?”罗胖子从卡车另一边贱兮兮过来了。 “找了,咋地!罗胖子,你中午说我给宋寡妇挑水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屎。”常威这一天被三拨人损,心里那股火没地发泄,罗胖子撞枪口上了。 罗胖子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兄弟胡说八道了,关键是李队长想挑水,人家不用他。” “谁?宋寡妇?李队长惦记寡妇?”这么一会又吃一个瓜。 罗胖子唾液横飞,比比划划,常威给了他两根春耕才讲完,简简单单就一句话,李队长老婆大前年难产死了,娃也没活成,三十多岁的老光棍,惦记上厂里前夫战场牺牲丧偶带女的宋寡妇,就这么点事,罗胖子手舞足蹈讲了半拉钟头。 罗胖子要做直播带货比台岛那胖子还厉害。 “他想娶宋大姐就娶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常威还是有点没明白。 “今天宋寡妇对你抛媚眼了,李队长吃醋了。” “啥前的事,哪个是宋寡妇?抛什么了?” “说你油嘴滑舌那个大姐就是。” 死胖子,记性怪好的,当时乱糟糟七八个女的,三四千只鸭子呱呱叫,他居然能记得成语接龙第一句的那个大姐。 眉头紧锁也没想起来宋寡妇是谁,只记得一张张烈焰红唇,这年头的女人牙齿都挺白,应该长得平平无奇,那个下腰的大长腿他就记得。 “罗胖子,哪说哪了,我跟肉联厂的妇女同志都不熟,除了分割车间张姨,其他我都没接触过,李队长喜欢宋大姐,这是他的私事,嫁不嫁也是人家宋大姐自己的决定,咱们别给人家造谣。” “还有,都是一个厂子的,你喊人家宋寡妇,等着厂妇联的找你算账。” 高举高打道德的大棒,把罗胖子训懵后,常威心情很好走了,留下罗胖子心虚地四下观望,这死常威竟然给他扣帽子,给他讲了队长的秘密,会不会打小报告啊。 这孙子,还真有可能告密。 晚上把中午剩的大肉片带回家,常蕤炖了白菜,常威用鸡蛋炒了大酱,拿出咸菜疙瘩,洗了几遍,切了一盘,筷子伸香油瓶里沾出几滴香油。 要说筷子沾香油还是前世父亲的习惯,都是困难年代过来的,一筷子几滴香油就够味了,哪像后来豫省的朋友,老家产香油的,拌凉菜直接倒,豪气! 今晚棒子面粥加二合面馒头,就着鸡蛋酱和咸菜丝吃饱,问常蕤去不去大会堂帮忙。 常蕤换上衣服包着头巾,跟王大爷打了招呼,两个人骑车就奔长西长安街。 主体差不多浇筑完成,帮忙的都在清理建筑垃圾,常威的力气有了用武之地,推着独轮车两条大长腿来回倒腾,周围的人看到这小伙子卖力气,齐声叫好。 这个时代,虽然困难,但是精神文明是空前发达,每个人都股子劲,敢教日月换新天,这势头有什么搞不定,常威似乎越来越融入这个时代,蓬勃向上的环境,哪个国人不为之鼓舞振奋。 二十车垃圾,常威不过瘾又把车套子背上,一个人拉一板车,最后把工地负责清运垃圾的负责人都吸引来了,常威的突出表现,就是今晚工地上最靓的仔。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今晚你一个人干了五个人的活,哪个单位的?我要写信到你单位表扬下你。” “我叫雷领导,我就是新中国一名工人,为了祖国建设的更好出一把力。”差点说雷锋同志,63年伟人才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他要顺口胡咧咧,就只能撒谎来解释了。 “好,新中国的工人,为了祖国建设的更好,发扬主人翁精神,勤勤恳恳,不喊累不喊苦,继承先辈的光荣传统。”负责人带头鼓掌。 回家路上,常威解开外套扣子,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前世玩手机喝可乐浑浑噩噩的肥宅,在59年,参与了大会堂工地建设,有幸眼看着白手起家的祖国,未来高楼林立,村村通公路,飞机高铁当日即达,打破技术壁垒封锁,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常威,你今天很开心。”常蕤在后座拉着弟弟的衣角问道。 “我为华夏几千年未有之盛世而激动,秦修长城,隋通运河,劳民伤财,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只有新中国建设,人人以参与为荣,这是一个幸福而有活力的祖国。” 常蕤不太懂这番话,未来几十年高速发展,此时的她无法想象,只是跟着弟弟一起开心。 “呀,你们姐弟两打滚去了?这一身灰哦。”花姨拿着小扫帚在常威身上拍打。 “我们去大会堂那边义务劳动去了。”常蕤语气也带着兴奋和骄傲。 “嗯,这是好事,干活累不累?饿了没?妈给你们下面条?” 花姨觉悟也高,知道孩子们去义务劳动,还给下面条,这待遇,新媳妇进门也不过如此。 常威拍了拍肚子,“真有点饿了,妈别折腾了,热点馒头和窝头就行。” 花姨拌了一个萝卜丝端上来,“今晚,隔壁院又闹了一通。” 秦淮茹生孩子借三轮车那事,常威跟家里人说了,让娘俩认清易中海这些人的嘴脸,免得被他们工人教师的身份迷惑了。 “闹啥?那个贾张氏?” 花姨点点头,好像因为捐款的事,我院里洗碗听了几耳朵,吵吵嚷嚷半天,又哭又闹的。 捐款!95号大院保留节目,非遗表演项目,可惜了,没看到贾张氏招魂老贾,以后还有机会,等秦淮茹变秦寡妇,现场落泪示弱加buff,才能增强亡灵法师贾张氏的法术。 第18章 拿明朝的剑斩清朝的官 母鸡啊 花姨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口粮不够闹的,我听李媒婆说,贾家就贾东旭一个城镇户口,他母亲媳妇和儿子都是农村户口,没有供应粮,家里口粮不够吃。” 1953年4月重要产粮区小麦遭受霜灾,5月长江流域洪灾,夏粮减产,加上不法商人囤积居奇,商人王雨农在徐州一次买走25万公斤黄豆,11月开始,132种农产品国家统一定价,全国城乡进入统购统销时代,粮食和食用油率先凭印发票证供应。 居民口粮最低定量供应,城镇居民月供应标准二十八斤左右,这是供应户。 农民称之为农业户,另外造册,由公社大队决定口粮,每人每年大约三百多斤原粮,秋后分红时一次性决算。 贾家就贾东旭老哥一个吃供应粮,贾张氏和秦淮茹都是农业户。 90年代以前孩子户口随母亲。小孩出生后,凭出生证到派出所办理户口,到粮站办理粮油供应证,于次月正式供应粮油,这项福利棒梗同学享受不到,只有等秦淮茹接替贾东旭上班才是城镇居民供应户。 听花姨这口气似乎在同情贾家,常威刚想揭露那对婆媳的龌龊,突然想到,贾东旭还活着,贾张氏除了死攥着钱不松口,也没什么散德行的行为,先入为主给人家定罪名,这不是影视剧导演安排,都是活生生的人,没有一成不变的人生。 应该是贾张氏寡妇带大儿子,还给儿子娶了媳妇,花姨物伤其类感同身受,女人的基因里天生带着悲悯和同情,作为儿子只能接受母亲的情绪价值,有情有义是世界上最难得的品质。 包括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聋老太太,傻柱,许大茂和其他95号院的人,是不是自己有点过于依赖剧情,总以上帝的视角看待这个时代的人,有些过于想当然了。 身处的这个世界,不管是电视剧还是平行世界,常威只是一个穿越来的人,没有系统和空间,漂亮国没有队长,毛熊国也没有黑寡妇。 股票金融也不懂啊,前世就买了点基金放了好几年,将来只能等改开过后当文抄公,挣钱投资双马,文抄公这事得思量一下,55年金老爷子就发表《书剑恩仇录》了,到今年人家《神雕侠侣》都写完了,再想蹭人家,就成狗尾续貂了。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有用没用的,院子里菜种子撒下去,王大爷还分了区域,黄瓜和西红柿过一阶段要搭架子,常威觉得应该弄点果树,平时赏花,过几年吃果子,王大爷说他想屁吃。 这天下班的时候,常威看到秦淮茹抱孩子回来了,住了三天院,贾张氏一次医院没去,大嗓门哭穷闹了两天,这两天晚上易中海唉声叹气,隔壁的常威都替他发愁,那斑白的头发估计要全白。 贾东旭看到常威,倒是很有礼貌点点头,这人除了耳根软妈宝男,人倒是不是太差劲,疼媳妇肯干活,就是这级别上不去咋整,死前好像就二级钳工,三十八块六,加上补贴也不到四十二,易中海卡他技术等级,老瘪犊子真不当人,晚上叹气时候咋没一口气憋死。 家里花姨掀开砂锅盖,腊肉煲仔饭,常威想起椰子鸡,这两样是标配啊。 酱油葱花一撒,接过花姨的勺子,开始搅合,金黄色锅巴铲起来,真馋啊,“妈,哪儿弄的腊肉啊,你怎么会做广式煲仔饭。” “哟,我大儿子还知道这是广式煲仔饭呢?” “那你看看,在肉联厂不琢磨吃怎么对得起那么多肉。” “以前学的。”花姨对过往似乎不爱提,嘴巴很严,猜测是那个先生太太家里厨子做过,花姨学会了。 看这煲仔饭的米泡的有时候了,“妈,今天回来那么早啊。” “嗯,中午就回来了,淘米泡到四点多做的,这米泡透了。”又盛出一大碗,“给你王大爷送去。” 常威怀疑地看看花姨,怎么一有好吃的就给王大爷,不是舍不得煲仔饭,就怕送饭送多了,把老妈也送人家里去了,这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人家开园子种菜,夏天你不得吃人家黄瓜西红柿小青菜啊。” 这理由有点勉强啊,花姨你要想好,虽然常威不反对母亲追求幸福,王大爷那可是宣统元年生人,母亲是民国十一年,差着朝代呢,这不是拿明朝的剑斩清朝的官。 纠结要不要棒打鸳鸯的常威,闷闷不乐给王大爷送饭,王大爷看他拉着脸就来气,“咋地,吃你家一口饭你不乐意!” “我就怕你跟我家搭伙过日子。”常威嘟嘟囔囔。 “你说什么?” “我说我牙疼。” 王大爷倒出碗,摸出一个小布袋砸常威怀里,“你这小崽子心眼多,心里不知骂我什么呢,拿着滚蛋,我不白吃你的饭。” 一袋子干辣椒,王大爷哪儿弄的二荆条啊,这老头怎么知道自己爱吃辣椒?难道一直悄悄观察他? 对家人有心思才会观察入微,通过讨好自己获取花姨欢心?这老头,不怀好意呢! 要不是二荆条太香了,真想把干辣椒扔回给王大爷。 “吃什么母鸡,家里棒子面都吃不起了,生个丫头还要吃鸡肉,你看你妈我像不像鸡肉,把我炖了给你媳妇吃,老贾诶,你快来看看,你的大儿子要把他妈炖了给媳妇吃。” 贾张氏这嗷唠一嗓子,常威手里的碗差点吓掉地上,蹭蹭两三下就爬到梯子上,耳朵再好也不如看现场直播。 贾张氏你怎么光拍大腿啊,坐地上骂啊!招魂术干站着怎么发动,那些作者安敢欺我这心思单纯如白纸的小伙子。 “老贾诶,老贾哎,老贾嗬~呸。”口水呛嗓子了。 贾东旭脸都丢尽了,“妈你别闹了,医生说淮如怀这一胎时候累到了,身子要不好好养,以后生孩子都困难。” 最后一句生孩子困难让贾张氏停止干嚎,秦淮茹嫁到贾家可不是光当老妈子的,主要作用还是生儿子。 “老嫂子,别闹了,小秦身子不调理好,以后一身病,躺床上动不了怎么办?你伺候她吗?”易中海看到局势控制住了,立马现身出来劝说。 “那也不能想吃母鸡就吃母鸡啊,现在母鸡多贵啊,往常两三块一只,现在副食店都没鸡卖,鸽子市一只五块,我家吃不起,东旭就一级钳工,每个月三十三块钱,给了我养老钱,四口人吃饭,现在五口人了,四个没定量供应,我们全家要喝西北风去咯。” 卖完惨贾张氏偷瞄大院里的人,没一个动容的,都在看热闹,要给这群没良心的上强度。 “老贾诶,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撇下我们母子,轧钢厂没良心,就赔偿那么点,可怜老贾累死在工作岗位上,也没地说理去,现在大院里的人就眼看着我们全家饿死,没同情心,东旭找的师父也不管我们全家死活,上什么班认什么师父。” “老贾啊,你当年可是堂堂的六级工啊,谁不把你当好兄弟,可惜好日子没享福几年就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兄弟工友一个个见死不救,东旭工资少,也没人帮衬,四口人没供应粮,老贾家要饿死了,以后没人给你上坟了。” 易中海气得脸色发青,眉头皱着要滴出水,常威不由得高看贾张氏一眼,谁说大法师就会满地打滚撒泼的。 这段话就意有所指,内涵易中海,当年他可是是贾东旭父亲贾有徳的好工友好兄弟,如今是贾东旭的师父。 贾张氏明白,能伸出手帮忙掏钱的冤大头,就是九十九块钱工资的八级钳工易中海,从贾有德身份入手,是轧钢厂工友易中海的邻居、朋友和兄弟,家里都要饿死了,你这老兄弟还不掏钱。 道德绑架水平不比易中海差,就是太直白,技术粗糙,把易中海都惹生气了,掏钱都忍着怒火:“贾嫂子,谁家里不是几张嘴等着米下锅,知道你家困难,我从口粮挤出十斤棒子面,你家先吃着。” “就十斤棒子面?”贾张氏心有不甘,又哭又闹才弄到十斤,鸽子市不要票也就四块钱。 “东旭,师父恭喜你得了千金,这五块钱你拿着,给你媳妇买只鸡炖了,补补身子,只要养好身子,来年再生个大胖小子,给你爸看看,贾家人丁兴旺。” 易中海这话就有水平,点了关键人物秦淮茹,身子养好,多生儿子,贾有德这个死鬼爷爷也要乐得蹦高高。 十斤棒子面是给贾家这几天嚼谷,别饿死,五块钱是庆祝徒弟媳妇生娃礼金,买鸡补身子继续生,对得起徒弟贾东旭,对的起邻居和朋友贾有德。 不到十块钱的付出,给了贾家活人和死人的情谊,还让院子里邻居看到他急公好义的好品质。 阎埠贵这个算盘精,跟易中海一比,眼界窄了,格局小了。 贾东旭拿着钱拉着贾张氏回家,常威没看过瘾,没手机没电视,看个热闹都这么仓促,刚下了梯子耳朵就被花姨揪着。 “臭小子,让你送碗饭半天不回来,就那么爱卖呆儿看别人吵架?明天给你送隔壁院,让你天天看个够。” “妈,放手,疼!花姨,我再也不敢了。” “你看煲仔饭都凉了!”花姨很嫌弃把饭扔到常威面前,碗里面一半是腊肉。 常威殷勤地把碗里的腊肉分给花姨和常蕤,陪着笑,“女人多吃多漂亮,我吃二合面馒头就行。” “对了,妈,腊肉哪弄的?” 主打一个声东击西。 第19章 家里没有常威不行 “上午帮人相亲,人家给的谢礼。” 花姨出手频率不高,成功率很高,好像还有一个小本本,记着很多人的资料,天天外面跑都是在收集信息。 说到客户信息调查,客户需求和客户偏好分析,常威还是有点点经验的,不求前世那么精准和ppt报告概述,给花姨点经验还是可以滴。 “真好吃啊,老妈做的腊肉煲仔饭嘎嘎好吃。”常威边吃边伸出大拇指。 “马屁精。”常蕤评价完常威,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哎呀妈呀,香迷糊了,真想一辈子都吃妈妈做的饭。”常威把砂锅里剩的煲仔饭全部吃光,拍着肚子满足慨叹。 还真不是假话哄花姨,一片腊肉八分肥,在前世绝对不会吃的,来到四合院世界里,馋肉啊,这么大一片腊肉搁谁不流口水。 花姨语气平淡,“将来让你媳妇给你做,我可不想一辈子伺候你,我以前伺候人,嫁人后伺候你爸,生了你们俩之后伺候三个人,现在你们大了,该伺候伺候我了。” 典型的中国父母沟通方式,在你表达爱和情感的时候泼凉水,顺便倾诉自己的辛劳,最后点明孝顺的意义。 狗腿样子跑到花姨身边捶腿,“妈妈,今天走路辛苦了,儿子给您捶捶腿。” “是什么让你这么殷勤?”花姨理所当然享受儿子的讨好。 “腊肉呗。”常蕤一语中的戳人肺管子。 “常蕤,看问题不要如此浅薄,这是腊肉的问题吗?这是咱妈事业上升期应得的奖励,从杨梅竹斜街到南锣鼓巷,咱妈在陌生地域的婚姻市场里,超越同行媒婆竞争,突破性增长业务,今天这块腊肉就是最好的证明。”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花姨谈谈客户问题,如何拉新,留存,促活、转化,好像不对劲。 “妈,在交道口街道这个蓝海,不是,新市场里,您有对客户进行细分领域的计划吗?” 常蕤把擦桌抹布往常威头上一扔,大叫一声,“妈,常威鬼上身了。” 这姐姐不能要了,今天跟他犯冲,刚才拆台,现在都开始造谣了。 “你弟弟没事,他不知道哪里学的词,跟咱们臭显摆呢。” “不用显摆,妈,我就那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觉得我说的对,就按我说的方法试试,成不?” “好,干了小十年了,听我大儿子跟我上课,讲讲怎么干媒婆。”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姐姐戳完肺管妈妈戳,千疮百孔的肺管子哟。 “您手上的客户要详细分类。” 常威刚说一句话就被花姨打断,“你等下,客户是什么意思,过去那些外地住户,还有经常光顾铺子的客人叫客户。” “就是顾客的意思,下面我就用顾客来代表找你说媒的人。” 普及知识真累人,要不是亲妈,费劲啦地图啥?图腊肉吗? “两个大类,男和女,每个大类分三部分,第一部分:外观容貌,按年龄、身高、美丑、胖瘦、黑白、是否残疾和疾病来分,同时给打分。” “打分?” “比如我姐,十七岁,一米六八,肤白貌美,体量苗条,口齿伶俐,无长短腿,无疾病,综合条件九十九分,扣一分是怕她骄傲。” “狗嘴吐不出象牙。”常蕤一边骂一边乐得看不见眼睛。 “第二部分物质条件,工作单位、级别、工资、单位福利和奖金等等,这个可以打分,可以按照优秀、良好、及格和差来代表。” 这点很容易理解,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傻柱三十七块五那么拽,就是因为这年头工资超过四十的不多,就像短视频里人人月入五万起,但是国内五千的工资都刷掉一大半的人。 “第三部分,也是最关键的部分,那就是生长环境。” 花姨听入迷了,常威讲的她都懂,但是从来没想过分类,这么一讲,谁什么条件就一目了然,还能打分排序,积极提问:“生长环境?不应该是人品吗?” “这个部分包含人品,接着讲生长环境,就是家里几口人,几间房,父母从事什么工作,几个人上班还是家里就一个人挣工资,拿隔壁二大爷和三大爷来做对比,你们就清楚了。” “二大爷刘海中,七级钳工,八十四块五工资,加上补贴至少八十七,家里五口人,三个儿子,二大妈家庭妇女无业,平均算下来每人每月十七块四,他大儿子刘光齐中专就要毕业了,进厂十六级实习工资,三十七块钱,现在彩礼少的五块十块,多的五十也够了,所以他家大儿子属于优质客户。” “三大爷阎埠贵,小学教师,他总说自己二十七块五,那是撒谎,行政级别二十五级中专生都三十七块五,他一个老教师,工龄那么长,所以他至少四十三块。” 至于阎埠贵教数学还是语文,这个常威没讲,他不懂这个年代老师怎么分,前世母亲一直到九十年代初还是班主任兼语文数学两门课,六七十年代当民办老师时还教几门课,而且老师打卡考勤还是很严,阎埠贵四九城小学老师无故旷工翘班守大门占便宜,有点扯。 “算他四十五块,家里六口人,每个人七块五,相比刘海中家一人均少了十块,十块省着点吃够三口人吃一个月了。” “那不止,有的四口之家一个月就七八块钱。”花姨走街串巷熟知很多家庭情况。 “这就是差距,所以阎老师天天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全家据说咸菜都按根分,窝头和肉都是均分,人倒是不偏心,男女老少都一个待遇,就是这做法,算计多了,感情就淡了。” “你是说这样的家庭会斤斤计较,这样的家庭娶媳妇后,连媳妇都要算计。”常蕤都会抢答了。 “他家的生长环境就是这样,父母兄弟姐妹都不肯吃亏,每一分每一厘都锱铢必较,这种习惯十几二十年养成,已经刻在骨子里,所以彩礼和婚礼都会能省则省。” 花姨点点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常威你这点没说错,真给他家保媒,谢媒礼都不一定给,费力不讨好,最后婚礼太抠门还会砸招牌,那就是说刘海中他们家很好了。” “我讲的生长环境,还包括父母教育子女的问题,据我所知刘海中信奉长子继承家业,其他两个儿子棍棒底下出孝子,他家刘光天和刘光福就是出气筒,高兴打,不高兴打,喝多了打,在外面一点不顺心回家打儿子,还不许吃肉吃鸡蛋,所有好的都给了长子刘光齐。” 花姨叹了一口气,“父母不慈,儿女不孝,孩子越打越心寒,离心离德,到老有他罪受的。” 要说花姨很少动手打孩子,家里是少有的温馨,只有一个习惯,从不吃别人剩饭,包括常威和常蕤的。 “不是说将来孝不孝顺的问题,是说他们家喜欢用棍棒和殴打来解决问题,不会像咱家这样,母子坐下来正常沟通,只靠权威拳头和孝顺大义来逼迫孩子,以后结婚了,会不会打老婆?生了孩子是不是也要棍棒底下出孝子,而且只有长子才是他的心头肉,必然带来不公平。” “阎埠贵家的极致公平和刘海中家的极度偏心,都是父母主导的,这就是生长环境,包括赌博、打老婆、酗酒、偷盗,妈宝男,还有许大茂那类好淫的,这都不是良配。” “妈宝男是啥?” “就是只听妈妈的话。” 花姨撇撇嘴,“听妈的话还不好,孝顺。” 常威急得把嘴里烟都掐了,这个年代都讲孝顺,就怕花姨脑子一热听说谁家儿子孝顺,就把常蕤嫁过去。 “亲妈诶,听我说完,你说有个人很孝顺,只听父母的话,您把姐姐嫁过去,人家婆婆磋磨我姐,没事立规矩,甚至虐待我姐,儿子屁都不敢放一声,这样的孝顺儿子您舍的把我姐嫁过去?” “我生女儿又不是给人家折磨的,儿子,你这讲的头头是道,你哪里学的。” “读书、思考,以前大学者查资料都会做索引和条目来分类,你这媒婆事业也可以照猫画虎,生长环境还有周围邻居的口碑,单位厂子里的人缘,包括前面你提到的人品,人是最擅长隐藏的人,有的人在外面是老好人,回家打老婆,有的人表面一本正经,私底下就搞破鞋。” “这些都要综合分析,多打听多总结,然后在您那小本本上记上。” 常威想到李队长对宋寡妇的觊觎,补充了一句,“鳏夫和寡妇也可以作为你的顾客资料,国家鼓励再嫁,也是很大一块市场份额。” 常蕤悄悄走到常威身边,抓着他脑袋,对着灯光看了又看,“三个旋,没错。” 啥啊,真是亲姐,弟弟这好不容易忽悠一通,你就怀疑鬼上身,还能不能做亲姐弟了。 “讲完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小常威你懂这么多,妈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常威一看花姨有点灰心丧气,今天讲这么多,沉重打击了积极性,一度怀疑个人的媒婆能力,必须来一碗鸡汤,热的。 “妈,我都是看书想到的,停留在理论阶段,一切都要靠你实践操作,人说百闻不如一见,我觉得一万句顶不上亲自下场干,我说的一套一套,没有你到处收集顾客资料,甄别真假,想整理分析也是空中楼阁,我这都属于纸上谈兵,怎么谈条件和了解顾客需求还需要您来把控。” “那是,现在人讲话三分真七分假,那些用兄弟姐妹替代相亲骗婚的也不少,还有借家具借房子装条件好的也有,你妈这双火眼金睛就没被骗过。” “早点休息。”花姨干了这碗鸡汤后,趾高气昂回屋。 一会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这是拿本子整理资料去了。 “常威,你刚才讲的都是真的?”常蕤若有所思。 “一家人,我骗你们干吗?都是真的。” “我以前还真以为孝顺的男人就是最好的,看来光孝顺可不行。” “那可不,愚孝就是古代人洗脑的方法,一个人心胸宽广必然孝顺,孝顺的有可能除了父母是亲人,对外人很小气,其他人都是他的工具。” 姐姐,我讲了半个多小时,你就记得妈宝男愚孝,突然好烦哦,花姨到底有没有被王大爷惦记,常蕤是不是有目标了? 这家里没我常威,女人都要被人骗走了。 第20章 骨骼清奇 万中无一 四月底,二大胜利闭幕,肉联厂庆祝五一劳动节的职工业务技能比赛,如火如荼开始了。 比赛时,常威跟着罗胖子和郑春连打酱油资格都没有,三个人到处围观比赛,屠宰车间刘师傅不出意料地与冠军失之交臂,获胜的是一个干巴瘦的男人。 比赛项目包括固定捆猪、杀猪、去内脏、清洗和分割,刘师傅比人家慢了两分钟,输掉的理由是他那头猪劲太大,徒弟按不住。 干巴瘦的男人平时话也不多,赢了也没表现的多高兴,刘师傅满脸不服气,估计很想说:瘦巴巴的老爷们,你别走啊!阿西! 常威跟着刘师傅一起忿忿不平,工人阶级就要有一膀子力气,不弄个大力士比赛怎么体现工人兄弟强大的力量,至少混一块香皂到手不是。 咋还有翻肠子表演赛,这大姨你真是恨不得所有人感受肠道的气味,评委都熏跑了,最后当场取消这场有味道的比赛,限制清洗内脏的工人比赛。 第二天在大礼堂举办颁奖典礼,来了两个月第一次见到肉联厂的领导,一个个膘肥体壮,壮哉我肉联厂,体现了肉食供应充足的班子面貌。 领导讲话后,就是表演节目,肉联厂就是底气足,吃不饱的时代,笛子箫吹得穿金裂石,大鼓敲得地震山摇,‘围攻’常威的那群女人在台上蹦蹦跳跳,台下男人眼珠子都掉人家身上了。 常威也出名了,表演完的女人们特地找到他,让他帮着抬道具。 凭啥啊,比赛没有份,表演奖励的肥皂都没有,干苦力找上他,一群男的跟着起哄,那急的鼻子都快喷烟火了,恨不得取而代之,还有人喊常威你行不行? 呸,男人必须行。 不干! 不干不行,双马尾凶器快顶到肚子了,暂时不想低头讨论搬抬道具的事,丸子头大长腿你可以站近一点,下了班可以讨论下一字马的解法。 这场轰轰烈烈的比赛之后,就是肉联厂将近一个礼拜无猪可杀,59年猪肉货源紧张,开年就从过去每户每天限购一元猪肉,改为按人凭票供应,每月发肉票3张(分为上、中、下旬各一张),每票供应鲜肉1-3两,每户人家一个月买不到一斤肉。 常威趁着厂子里空闲,特意去找了干巴瘦男人魏师傅,抽了半包烟,魏师傅不问缘由也不吱声,给烟就抽。 “魏师傅,您杀猪的功夫是怎么练的?”常威憋不住开口问道。 魏师傅金属摩擦的嗓音让人记忆深刻,“你想学?” “就是感觉您手里那把刀像活了一样,刀法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一看就是有功夫底子。” 魏师傅呵呵一笑,“分割车间张大姐也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嘿哟,魏师傅这个看起来木讷呆板的人怎么也爱八卦呢,当初讨好张姨的话他都知道了。 魏师傅递过来一把一尺长的尖刀,命令道:“握紧。” ‘咣当’刀掉案板上了,常威就感觉手腕一酸虎口热乎乎地没力气,刀就掉了。 揉着手腕惊叹道:“神了诶!魏师傅,您有真功夫?” 常威去搬过绑猪的铁桩子,三百多斤一只手可以拎起来,粗略估计有八百多斤力气,普通成年人单手也就一百斤,很少超过两百斤,职业运动员也不超过三百斤。 常威已经是运动员的两倍多上肢力量,握力也有六七百斤,前世最强大力士也就这水平了,普通砖头随便捏成渣,可以把婴儿胳膊粗细的铁棍拧成麻花。 刚才被魏师傅一下就打中麻筋就酸软无力,就算有取巧成分,也是真功夫,常威来了兴致。 “魏师傅,抽烟抽烟,教教我呗,您看我这身力气,是不是万古难寻的练武奇才,天生神力,周身经脉畅通。入门后就能打通任督二脉,明暗化,接化发,打遍天下无敌手,错过我您就可惜了,一身绝学无人传承,将来对不起老祖宗。” “你再厉害比大炮厉害?你知道我老祖宗是谁?” “哪位江湖名宿?” “刽子手。” 常威差点嚯一声表达赞叹,清末那个老娘们没干啥好事,刽子手杀的也有不少冤枉的,万一六君子是魏师傅的爹或者师父操刀的,那真是会被人扔臭鸡蛋。 “改行做屠宰也不算埋没了手艺。”常威轻轻拍了一记马屁。 “你真是个棒槌,自古屠宰和砍头不分家,拿着玩去,全解开了再来找我。”魏师傅从箱子里翻出一捆绳子扔给常威。 啥啊,这干巴大叔,说说急眼了呢,谁棒槌啊,看着手里臭烘烘的一大团绳子,还是牛皮的。 上面乱七八糟一堆死结,都快成中国结了,老牛皮又韧又硬,常威到下班才解开两个扣,牙都快用上了,这老魏玩人呢。 晚饭前,王大爷用捡来的破渔网,绕着鸡窝围了一块地,常威负责砸木头固定,鸡得放出来扑腾,铲掉的炉灰渣除了垫厕所还能给鸡铺地,吃点烧烬的灰渣助消化。 看着上面的死结,常威就难受,这一天就跟扣和结干上了,吃过饭刷了碗,坐小板凳上解牛皮扣和王大爷聊天。 王大爷拿过常威手里牛皮绳,翻看几眼,问了一句:“谁给你的?” “我们厂屠宰车间魏师傅,我想跟他学屠宰,他祖上是刽子手呢。”说到这里常威刻意低声,仿佛说了不得的秘密。 最后讲魏师傅给他牛皮绳的事,“魏师傅为啥生气啊,还让我解这破扣。” 王大爷一笑,“不怪人家说你是棒槌,最早的刽子手基本都是屠户,没见惯血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怎么去砍头。” “而且你问人家老祖宗那就是骂人,也是魏师傅脾气好,不然抽你一嘴巴子,老的刽子手基本没结婚的,都是领养的孩子当养子或徒弟,手把手地教他们杀生,还把他们送肉铺杀鸡鸭鹅,宰猪牛羊,什么时候练成了什么时候上刑场。” “这不没江湖经验吗?”常威讪讪回话,犯了人家忌讳了,魏师傅真是大人有大量,上次易中海说父母没教都被他骂了,这次就差指着人家脸骂人家没祖宗,暗自发誓下次背后不骂他了。 “这老牛皮扣子你多练练,对手指手腕和小臂都有好处。”王大爷意味深长说道。 常威有点丧气,“人家练功夫的不都扎马步吗?” “唔~看来你小子真想学功夫,能吃苦吗?” “能!王大爷,看我骨骼清奇,是不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将来维护世界和平就靠我了,您是不是有一本如来神掌武功秘籍传授与我。” “靠你个屁,还世界和平,什么秘籍都比不上枪”王大爷骂出口。 不应该张口闭口,老祖宗传下来的功夫博大精深,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打破时空,六合八荒唯我独尊。 这群民国老江湖怎么还是工业革命的拥趸呢,如此推崇热武器,十米之外枪快,十米之内枪又快又准,前世火爆网络,信奉南无加特林菩萨,六根枪管六字真言,一息三千六百转。 王大爷回屋拿出一根手指粗麻绳,一个泡菜坛子,把麻绳系在一根一尺长的木棍上,另一端系坛子口。 “来,常威,站个马步。” 踢踢踹踹给常威纠正姿势,平伸双臂抓着木棍,双手交替转圈,用麻绳带起坛子,就像转轱辘从井里提水。 花姨看了几眼没言语回屋了,常蕤看到常威的样子,特地坐小板凳上看他出丑。 前两轮拉动坛子再放下,常威觉得还行,第三轮的时候大拇指、虎口小臂好酸,第四轮胸口和肚子都痛,第五轮已经感受不到小臂,身子都被快坛子提起来了。 “不行了。”常威放弃了。 “这就不行了,你不要学功夫吗?明天接着练。”王大爷背着手哼着小调走了。 常蕤拿着苕帚在常威身上拍打灰土,“让你逞能,被人制得服服帖帖了。” “哼!等我练成绝世武功,亮瞎他们的钛合金那个眼。” “就爱胡说八道,挨打挨的少。” 亲姐吗?都不鼓励一下。 牛皮绳扣没解完,肉联厂来了新任务,分骆驼! 1959年元月起不仅猪肉凭票供应,牛羊肉也同是如此,四九城有正式户口的穆斯林居民,每人每月发清真肉票三张,每张票可购1-3两(牛羊二选一),货源不足,从西北调入骆驼肉顶替牛羊肉。 非清真的肉联厂也缺肉,于是乎,肉联厂也分了一批骆驼。 油爆驼峰!上八珍之一,常威脑子里回荡着这道菜,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品尝下。 刘师傅告诉他别想了,驼峰早被预定出去了,给你也不会做,那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吃的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被那群不是玩意的玩意,把驼峰这玩意扣下了,真不是玩意儿。 看着赶进厂子里的骆驼,常威拍了拍驼峰,额滴,额滴,额滴驼峰啊。 清真肉联厂派了老师傅过来,亲自操刀示范屠宰,和杀猪一样捆起来,示范下刀位置,趁热剥皮。(网上有,这里不描述了。) 刘师傅对常威最近讨好竞争对手魏师傅,有些不满,都没给他偷偷留点边角料。 这老刘,块头大心眼那么小呢,魏师傅只是学武的师父,刘师傅才是提供猪心的好心人。 第21章 棒梗的地躺脚 “刘师傅,关系淡了,你我之间有距离了。”常威跑到刘师傅身边,蹲下翻着盆里内脏,摇头晃头感慨着。 “你给我滚犊子,我跟你有啥关系,找你魏师傅去,别动,都是厂里公家东西。”刘师傅义正言辞呵斥常威。 “不带你这样的,最近没活,我跟魏师傅学武呢,你吃哪门子醋呢。” 刘师傅这劲劲的,活像被渣男抛弃的怨妇。 刘师傅手里刀贴着常威的手扎进盆里,“别乱翻,就他还会功夫。” “嘿,人家那可是祖传的手艺。”常威没说刽子手的事,这种事最好烂在心里。 “嚯,就他还祖传手艺,祖传杀猪有什么功夫?学功夫找我啊。” “刘师傅,咱可不带开玩笑的,我真的想学武。”常威站起来盯着刘师傅。 怎么身边都是隐藏江湖大佬呢?这是七大派攻打肉联厂?肉联厂其实是猪笼寨,民国江湖的高手隐居的地方。 “童子功学鲁拳,练了几招把式,会几手大洪拳,小洪拳。”刘师傅抱拳。 “能教?” “教个屁,又不是跑江湖当镖师,现在也没看家护院的。” 找你你又不教,你个中登,常威有点不甘心:“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男人谁心里没有一个江湖,谁不曾做过侠客梦! “有警察,有军人,需要你这个二愣子吗?你比枪炮还厉害?憋的难受就娶媳妇,年轻后生就是闲不住,学会了拳脚打架闹事。” 这群江湖客,怎么都一个德行?尚武之风都抛弃了,常威也在反思自己为啥要学武? 想了想也觉得没意义啊,50年代解放军在四川、黔东北、湘西鄂边镇和梵净山镇压土匪,还有震惊世界的半岛战争,都是战士们枪林弹雨,用血肉之躯打出来的万胜。 到60年代,解放军号称地表最强单兵王,仅凭一根竹子就能飞檐走壁,徒手抠砖缝爬上三层楼;40米外40秒连击全中、单手步枪换弹匣、双手双枪连击。 随便来个小战士,常威三秒倒地讹人家粮票?学武能干啥呢?可惜自己这一身神力了,感觉到二十岁的时候,拳力超过泰森没问题。 打猎! 没有枪,没有弓弩,弹弓?这个可以有,目前还没保护动物,学点功夫上山也能提高存活率。 魏师傅和王大爷发现常威最近有点癫狂,练功上瘾,花姨每晚看到儿子帕金森似的手腕,端不起来碗,心疼得嘎嘎笑,常蕤只能帮他夹菜,就差喂饭了。 一个月时间悄然流逝,六一儿童节,阎解放、阎解旷和刘光福去参加六一节日活动,常威今天跟车搬猪肉送到保密单位,一路白衬衫红领巾的学生,前世八十年代还经历过,多少年没见过了。 在拿枪士兵的监视下,猪肉在大门口交接完毕,司机没说是什么单位,回来队长也没说,让他直接提前下班回家。 走之前找魏师傅,把解好的第五根牛皮绳扣给他,魏师傅给了他一把刀,让他回去劈香头。 “练好了能上山打猎吗?” “你要打猎?你这手上准头够吗?给你枪你都打不准呢,别以为力气大就天下无敌。”魏师傅打击完,又给他两个用子弹带改的沙袋,让他绑腿上负重训练。 常威这小子的力气有多大,魏师傅心里头清楚,偷偷带他去举石锁,五百斤的石锁轻松抓起来,往前倒几十年,也是武林不可多得的奇才,可惜了,这年头,铁布衫也扛不住一梭子子弹。 “魏师傅这是练轻功吗?练好了是不是就能飞檐走壁,登萍渡水,梯云纵?” “让你遇到狼啊、野猪和熊瞎子能跑得快点,留条狗命。” 咋这样呢,魏师傅和王大爷教功夫就好好教,老阴阳人是几个意思,不能好好说话吗?不讥讽挖苦埋汰几句是当不了师父咋地。 绑上沙袋蹬车回家,常威想说力量和速度不用练了,力量都有八九百斤了,十米内就两个纵跃的事,协调全身肌肉力量,更顺畅发力才是需要加强的。 魏师傅也不想教他什么刀法,非军警的社会人员学什么刀法,又不是表演,都是真正厮杀的刀法,警察上门够喝一壶的,让常威锻炼手眼身法步,出刀更快更准就行了。 打猎最好还是弄点远程武器。 快进巷子时,看到阎解放、阎解旷和刘光福正把棒梗摁地上摩擦,小白眼狼被欺负了,停下来看一会儿。 掏出战斗叼了一根,两个月十八块钱学徒工资,没有李来福这样的财神上门,烟的等级都下降了。 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棒梗七岁,八月一号才能上小学,羡慕人家戴红领巾,看到这小哥三参加六一儿童节,非要借着红领巾带一下,红领巾那是小学生的骄傲,阎解旷一年级还没戴上红领巾,他哥都不借他戴。 前世八十年代,常威一年级就戴上红领巾,那是优秀学生和班干部才有的资格,多少小学生三、四年级才戴上鲜艳的红领巾。 要说棒梗被人打一点不冤枉,小屁孩实力弱嘴巴贱,把贾张氏窝里横嚣张劲学会了,好大的脸,直接张口跟阎解放和刘光福要红领巾戴着玩,还用他奶奶张翠花威胁。 这都没进南锣鼓巷,又不是95号院子里,没有易中海和傻柱给他撑腰,嚣张的结果就是直接被哥三个撂倒,跪在地上脸贴着地。 “服不服?” “还敢不敢了?” “你小学生都不是,有什么资格戴红领巾。” “等回家我告我奶,让你们欺负我。” 常威都要打哈欠了,都不抽几下踢几脚,就嘴巴过瘾,阎老师家庭教育太文雅,打架不是请客吃饭,上手啊。 还有刘光福,你爸咋打你哥刘光天的你学学啊,教训下棒梗这孙子。 常威为啥这么讨厌棒梗,不完全是受影视剧和小说影响,贾张氏知道那晚三轮车事件后,隔着墙跳着脚骂常威,棒梗帮他奶出气,说将来噶了常威一家,把常蕤卖山沟里去给老光棍当媳妇。 当时常威抡着铁镐就要上门要说法,棒梗这么骂肯定家里奶奶教的,贾东旭跟易中海在大门口道歉,这事才算完。 人太多,常威不能在人家大门口骂街,影响常家名声,这年头被小孩骂了没人同情你,不说小孩骂人多歹毒,只会说你跟小孩子计较心胸狭窄,又不能打贾东旭,这小子很聪明,一个劲道歉,还说回去好好教教孩子。 常威当场只说了一句:“我妈和我姐是我心头肉,谁不服我约个地方生死局,但是谁对我家女的有心思,无论男女老幼,别走夜路。” 常威一脚把门口石墩子踹出去十几米,阎埠贵气坏了,那是他守门专座,招谁惹谁了。 棒梗上了常威黑名单,不把他整废了,常威白穿越一回。 等半天没人真打,来回来去车轱辘话互相威胁,常威站一群人身后喊了一句:“打不打啊,不敢动手就回家,没种的玩意。” 哥三被架那里,打也不是,不打没面子,四九城老少爷们虎死不倒架,面子比天大。 互相看了看,咬牙就抡拳头打了几下,棒梗还没跟傻柱学打架呢,被奶奶贾张氏娇惯的不会打架。 “躺地上那小子,打滚踹他们啊。” 常威可是知道,小学生打架没练过的,地躺脚就是最好的进攻,要说棒梗虽然坏但是聪明,很快找到窍门,龟壳着地,转着圈踢,这一会阎解旷挨了好几脚。 阎解放看到弟弟被踢,气坏了,找不到出主意的坏人,着急的不行。 “笨啊,叠罗汉压上去,看他怎么转圈踢。”常威换了一个位置,变了声调。 旁边一女的似乎听出常威就是怂恿打架的人,白了他一眼,常威龇牙一乐,只要不是当场抓包,死不承认,抓住了也不怕,抓周树人跟我鲁迅有什么关系? 棒梗被压哭了,一切坏怂都是纸老虎啊,乌龟躺地上石碑压上去就老实了,赑屃·贾就很符合现在的战况,一动也不能动。 常威哼着“什么是快乐星球?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快乐星球,我带你去看棒梗压王八。” 家里水缸空了,水龙头在院子里,正接水呢,贾张氏在院里大骂刘海中和阎埠贵。 不出意外,易中海屁股又歪到贾家炕头上,把小孩子打架上升到影响团结和大院评选文明的高度,严肃批评不安定分子:阎解放、阎解旷和刘光福。 最后通过易中海调解,二大爷赔了一块钱,三大爷赔了五毛,随着皮带抽打声,刘光福响亮地嚎叫起来。 易中海恬不知耻在院子里叹息父母不慈,儿女不孝,这老家伙真够损,偏心眼子替贾家断官司,不说棒梗一句不好,话里话外别人家孩子都是坏种。 早晚棒梗惹出大祸! 吃过晚饭,在木墩子放上上筷子粗细的木棍,在头部划痕迹,用刀劈划痕。 劈香头,别扯了,这年头买香不花钱?香也不好买,你要搞封建迷信?等着被人举报。 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变态夜视能力,常威即便是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深夜之中,其视力也与太阳刚刚落山时相差无几。对于他来说,劈香头是多余之举,凭借穿越来身体天赋,仅需双手和眼睛的完美协作便已足够。 第22章 送礼也要找对关系 要说王大爷让他转绳子提坛子真不错,八块腹肌已经成型,找到腰腹腿脚发力点,十次能劈准六次,常威真佩服自己,果然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顺便感谢一下刘师傅,敝帚自珍大洪拳和小洪拳,私下偷偷给常威不少内脏和碎肉,要不这腹肌和力量靠什么长? 给王大爷飞了一个眼,得意洋洋,王大爷给坛子里装上石头,让他抓坛子口平举,半小时后,王大爷骂了一句老天瞎了眼,给一个混蛋这么好的天赋。 “王大爷,你这是要传我大力鹰爪功吗?”常威拍了拍手上的土,跟王大爷炫耀。 王大爷拿出一把磨好的鹅卵石,每个石头有乒乓球大小。“不传,教你打石子。” 嘿,这老爷子,肯定会鹰爪功啊,不传不是不会,《鹰爪铁布衫》可是武侠片经典啊,穿越升级的也是从鹰爪功开始的,怎么不教呢? 多大岁数了,还玩石头子? “你不学?看不起扔石子?爷们,看好了,这是阴手打法。”王大爷手一甩,飞出一颗石子打在十米外照墙上,随后双手挥出虚影连甩出十几颗。 噼里啪啦连珠炮的响声,常威的视力非常好,每颗石子打在照墙上都打出半寸深的坑,十六颗石子集中打在一巴掌的区域。 “神了哎!老爷子~”这准头,套上皮索可以放羊了。 王大爷袖子里滚出一颗,握在手里对着远处一扔,打的劈柴的木墩子一晃,三分之一嵌在木头里,这可快有二十米了。“这是阳手打法。” 扔石子这个技术常威还真听说过,一位学生家长是八十年代警察,亲口讲述,某次大半夜抓小偷,小偷离着他将近二十米,捡起比玉米粒大一点的石子扔过去,把他耳垂上的肉打掉一块,并展示给他看缺失的耳垂。 后来小偷交代就是奔着耳朵打的,再大的石头不敢扔怕砸死人判刑,是他爷爷从小传授的暗器功夫,非常有准头,平时拿石头打麻雀和老鼠,不比弹弓差。 常威想起视频里用扑克和笔管扎木板的大神,王大爷比他们还厉害啊,小心翼翼问道:“王大爷,您是蜀中唐门?” “不是,尔非我门人,不曾摆香案开堂子,师承与你无关,其他不便传授,这是入门暗器练习之法,学精了可以去打猎了。” 眼馋啊,常威不耻下问,“就没铁蒺藜,飞刀,铁针,袖箭,金钱镖啥的?” “能比得上子弹快?” 常威摇摇头,“那这是飞蝗石?” “都鹅卵石做的,有啥区别,其他暗器也只是轻重大小的区别,”说到这里,王大爷全身气势惊人,如猛虎下山,语气严肃:“你学会这个千万不可用于常人,切记,习武之人不可逞强好胜,好勇斗狠,侠以武犯禁,碰上军队,大刀王五也没用。” 拿了沉甸甸皮袋子放常威手里,“遇上敌特和犯罪分子,可以下手,稳准狠,千万不可手软。” 话都让您一人说完了,虚心请教手臂手腕手指如何发力。 常威甩着手腕找发力方法, 大半夜溜出院子,找了没人的空地,找好目标噼里啪啦一通砸,准头十中二三,扔完皮袋子的鹅卵石,手指肿胀,回家睡觉。 六月十一日,发工资的前一天,关于社员私养家禽、家畜和自留地等四个问题的指示颁布,伟人批示大集体中的小私有。 简单说就是:第一、允许社员私人喂养家禽家畜,私有私养的归社员个人所得,公有私养的要给社员报酬。 第二、恢复自留地制度,不超过不少于每人分地的百分之五,在自留地里可以种各种农作物,不征公粮,不派统购任务,自留地不许出卖、出租或私自转让。 第三、鼓励社员把零星闲散土地充分利用起来,长的庄稼谁种谁收,不征公粮,不派统购任务,社员个人自由支配。 第四、奖励社员利用屋前屋后和其他废弃土地种竹木,种水果,谁种谁有。 其后两天,肉联厂领导班子开会学习指示后,会上达成一致意见,成立一个新的业务部门-采购部,以前都是收购站到公社统一收购,然后给肉联厂送来。 现在鼓励社员私人喂养家禽家畜,以后肉联厂可以自己采购啊,不怕收购站卡脖子,合作关系再好也不如自己有。 (以上按剧情改动。) 优先在厂子内部招聘采购部人员,李队长只说了一句别报太大希望,常威就明白,这个部门是给内部关系户留的,不然挂销售处成立一个采购组不就够了,干嘛单独成立一个部门。 现在也是试水,等做好了就脱离业务部门,由厂领导直接管理,升职不是轻而易举。 报名还是要报的,初中毕业分配当扛猪学徒,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回事,常威穿剧而来很狼狈。 魏师傅劝常威试试,指点他找找黄副书记,刘师傅说老魏就喜欢这些歪门邪道,但是人没找错,这两个师傅对厂子里人事关系门清啊。 别说这年头,八十年代很多老百姓还没给领导送过礼呢,也不知道给谁送,常说的拎猪头找不到庙门。 常威回家跟花姨商量了一番,花姨大晚上翻箱倒柜,拿出布包,里面是各种票,挑出烟票酒票,常威也把抢来福的酒票贡献出来。 (插一段,50-70年代有些法律和道德观和现在差别有点大,本人也是从父母那辈的叔叔伯伯那里听他们说的,职业有六七十年代跑销售的当警察的押运的,还有火车司机铁路警察大队书记厅级干部。很多事情现在来看都很离谱,当年都发生过,八十年代同学还被抢过裤子,国家为什么几次严打,每个现在觉得离谱的规定都是曾经离谱的事件,你去堵人被反打摸兜,那年代很少走官的,被扒光也是你运气不好。现在海晏河清,一拳两万,生活富裕了很多矛盾冲突也都淡了,法律健全监控遍布出警迅速,一代又一代的公检法进步的结果。) 让常蕤上班弄条牡丹和两瓶西凤,不算票都十块二了,常威半个多月工资进去了。 花姨真是有魄力,知道装车队没前途,出力的不如出脑子的发展快,常威初中毕业,人又长得精神,在采购部磨练下,以后转正也快,混的好以工代干,将来再进一步提干了呢! 就算当不上副科,一级办事员最高有七十八块钱工资呢,四级也有五十六块呢。 送礼这事,常威要听花姨的,毕竟以前老常同志送过礼,还是听听母亲的嘱咐,常威把魏师傅和刘师傅的话转述,花姨拍板决定就找黄副书记。 常蕤说他们副食店经理跟肉联厂很熟,她明天打听一下,常威也不能拎着烟酒直愣愣闯副书记办公室。 第二天,分割车间张姨看到常威眉头紧锁,问了怎么回事,常威支支吾吾不好意思,送礼这事他也不熟,拗不过张姨刨根问底,说了自己的苦恼和疑惑。 张姨嘎嘎笑完,“老魏和老刘真是不靠谱,他们没跟你说黄副书记是女的,你送什么烟酒?” “女的?”常威想到五一劳动颁奖大会上,好像没看到黄副书记,上面坐了一排男的,想当然以为肉联厂都是男领导。 “黄副书记的男人也要抽烟喝酒?” “人家当家的是东城区委的干部,用得着你送烟酒。” 常威明白了,四九城区委级别可不低,人家都内部特供的,比不上高级别的,比一般的厂子可享受到更多津贴和待遇,就人家那工资,每天抽中华喝西凤都绰绰有余。 真是尴尬,送礼真是一门学问。 “你这傻小子,去找王俨啊。”张姨拍着常威的胳膊。 看着常威一头雾水,“你可真是个孩子,王俨就是黄副书记女儿,咱厂人事科的,就是跳舞领头的那个。” “丸子头大长腿就是她啊!”常威一拍脑门,那杨柳细腰大长腿,谁看了不迷糊,现在才知道人家名字,对美的追求退步了。 “我的天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咱厂一枝花,黄副书记女儿,你竟然不知道人家名字,你天天想啥呢?打来福啊。” 张姨调笑完常威,自己站那一个劲乐,有啥笑的,厂花跟常委有啥关系?长得帅又不能让人家倒追,张姨这人,怎么还小岳岳上身呢,我的天呐,还我的地呢。 中午常威在食堂左顾右盼,专心等大长腿王俨,三个女生叽叽喳喳吸引不少野兽,等王俨走过来,常威站起来挥手示意这边没人,有空位。 旁边的罗胖子和郑春表示很无语,两个大活人在这呢,勺子里的饭不知道该不该吃下去,常威用脚踢着他们两个,“赶紧走,我有事找人家谈。” “谈对象啊。”郑春不服气顶了一句。 “食堂里谈对象,不合适。”罗胖子嘎巴嘴噎了一句。 “一边待着去,谈什么对象,正事,说了你们也不懂,走走走。”连拉带拽把两人撵走。 罗胖子和郑春又挤旁边桌子,没好气盯着常威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队友。 “王俨,菜都打好了,坐这里。”常威殷勤用手引导,如果身后长条尾巴都能转成风扇。 身后嗤声不绝,这群狗东西,一会给他们拿拿龙。 王俨被一群男人看着也有点不好意思,去窗口买了几个馒头拉着小乔一起过来,三个女生和常威坐成打扑克牌的架势,真的打扑克,打惯蛋。 小乔想到什么一脸委屈看着常威,另一个当初信誓旦旦要帮小乔报仇的,笑嘻嘻地先开口,“常威,找我们王大美女什么事?” “找她有事,你们俩过来干嘛?”常威好不容易约到美女,还有两个小跟班,语气也不好。 “哼,我们就不该来,那我走?”你看看,你这个龙套女怎么茶言茶语起来了,虽然你杏仁眼樱桃口,但你也不是我的菜,更不是黄副书记的女儿。 该哄还是要哄,“别瞎说,正经事,都是厂里同志,你们俩坐旁边,也好证明我的清白。” “清白?就你?咯咯咯咯。”你这个杏仁眼龙套总抢戏是怎么回事。 第23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常威干咳了一下,把两个饭盒打开,装的满满当当的四个菜推到三个女人面前,“那个你们先吃菜,听我说。” 今天中午常威特地借了一个饭盒装菜,打了三荤一素,他自己还用饭盒盖装二合面馒头呢,花了一块三毛钱,外面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才八分钱,厂子里不用票还有餐补,都花这么多,心疼。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肉菜骗不了美女。 “王俨,有个事想跟你打听下。”常威放缓了语气,好像骗小红帽开门的狼外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双马尾大灯小乔阴阳怪气起来。 “什么无事,真有事,王俨你不是人事科的吗?我想问问采购部最近找人有什么章程?” 王俨探过头打量了一会儿常威,“就为这事?”又指了指桌上的菜,“打四个菜,你不过了?” 常威点头,“就这事。” “那我放心吃了,我还以为你拐着弯找我妈呢?”王俨夹起过油肉,一口下去满足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正是常威喜欢的月牙眼。 说话这么愣吗?直接把魔术师的底牌翻出来了,我不就想找你妈,别扭,是找你母亲黄副书记,不然请你吃啥饭,人家相亲在外面国营饭店吃一顿也不到两块钱。 “对,我就想问问,黄副书记有没有说什么标准啊,你看我初中毕业,能写会算,对数字敏感,擅长与人沟通,形象正面阳光,走出去也不会给肉联厂丢人,个人有自行车,而且体力好,一双大长腿骑车翻山越岭,行云流水的车技,深入周边公社大队,领先别的收购站一步,为肉联厂抢得先机。” 常威先来个人概述,凭借前世面试和被面试的经验,把自己优点摆出来,而且极不要脸突出形象好,体力好,大长腿。 这要是去男模酒,直接录取,当场试用。 哈哈哈哈,三个女人笑成一团,互相捶打,杏仁眼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小乔翻了好几次白眼,王俨那大长腿一个劲抖。 常威又成功在食堂引起众人的关注。 郑春一脸茫然,“常威说啥了?把那三个女的乐这样?” “就他小子会甜言蜜语,专门骗涉世未深姑娘。”罗胖子用勺子戳饭盒里的菜,嫉妒的造谣。 这死胖子,抽空收拾收拾他,什么涉世未深,常威才十七岁,三个女的最小的都十八了,但是,算上前世比王俨父母都大,他真有那么不要脸骗小姑娘吗? 不是,就一个简单的个人介绍,面试总要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难道说自己一个礼拜洗一次澡?人家图你啥,图你不爱洗澡? 都没说自己力气大呢,可以把三个女的扛起来绕厂子一圈,多低调多谦虚。 “常威你笑死人了,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小乔表情故作冷漠,哪里像被笑死。 杏仁眼擦着眼泪,“常威,你要不说是进采购部,我还以为你想跟王俨相亲。” 王俨捶了杏仁眼一下,脸颊酡红一片,这股子娇羞劲儿,让常威心里一突突,妖孽,竟然敢破贫道的道心,为什么长这么好看?老衲今晚要给你隔衣疗伤。 “我帮你问一下,不过名额很少,你多问问别人。”王俨这是变相的拒绝了。 这几天不少人通过她打听采购部的事,有的人是真想进采购部,有男的趁机有别的意思,借这个机会接近她,让她烦不胜烦,要不是看常威人不错,从不说暧昧下流话,眼神正直,她才不会吃常威的菜呢。 出生在干部家庭,父母每天谈话和聊天都在潜移默化影响家里人,不是天生蠢笨的都有自己的处事哲学,分寸感是这种家庭必备的品质。 不去干涉亲人的工作,不去主动打听工作内容,谈论事情也不要有强烈的主观臆断和个人情绪,不能总想着用亲情捆绑,影响亲人的判断。 一盆凉水让常威眼睛敛了光彩,看来走后宫干政外戚专权这条捷径是走不通了,脑子里分析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就算给关系户留的岗位,那也要有干活的啊,公对公也分什么公,四九城里的物资单位对接他常威没关系没渠道,人家一个电话解决,他也凑不进去那圈子。 但是,城外的公社,那老远,骑过去一身尘土的辛苦肯定没人跑,而且路上还有劫道的,每个月四九城跑业务的不得死一个。 他没背景没靠山,有力气有拼劲,吃得苦中苦,成为床上人,呸,人上人。 常威思维发散正给自己灌鸡汤,杏仁眼小心问了一句,“常威,小俨没应你这事,你打的菜我们还能吃吗?” “吃,打了菜就是为了吃,买卖不成仁义在,能和三位美女一起进餐,是我常威修来的福气。”客套话虽然虚伪,但是小姑娘们很少听到这么没遮掩的捧高高,乐呵呵吃起来。 看着欢快的三个姑娘,常威心情也很好,十八姑娘无丑女,这一脸胶原蛋白,粉嫩粉嫩的,肉联厂就没有脸色蜡黄的,小姑娘们小脸红扑扑的,长得耐人肉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懒得理会周围那群挤眉弄眼交头接耳的男人,谁说就女人爱八卦,老爷们传瞎话的本事也不差。 吃过饭,常威在水池边刷饭盒,四个菜四个人勉强够吃,主食馒头和米饭是小俨三个人自己买自己吃的,肉联厂就是财大气粗,主食都供应好几样,四九城好多工厂就供应馒头和窝头。 王俨跟乔亚男和张小娅打了招呼,拿着钱走过来。 乔亚男就是小乔,那么卡哇伊的凶器萌妹纸,这名字家里是多期盼生儿子,和王俨都是人事科的。 张小娅就是杏仁眼妹纸,乔亚男的塑料闺蜜,打着小乔的名义接近常威,后勤科负责仓管出库核对的,常威刚到肉联厂领的工服饭盒暖瓶就是张小娅发的,当时都没问名字。 “都说请你们吃了,这钱你拿回去,男生请女生吃饭不能aa。”常威手上带着水,不等王俨张口就拒绝,办不成事,人事科认识朋友以后能知道不少内幕消息呢,前世的时候就跟公司hr和行政的妹纸熟悉,知道不少公司的动向。 aa的意思王俨没听懂,因为她超越了对a,常威嘴里总是蹦出莫名其妙的词,“等我回家问问我妈啊,今天她们也在,我帮你开口应下,别人知道找过来我可办不了。” 你这个姑娘,月牙眼那么好看,腿又长,怎么人还这么聪明呢?到底是干部子女,这心眼子比筛子都多,待人接物透着大气,避开人用好朋友的语气解释,里子面子都有了,这个小美女真是当老婆的首选啊。 可惜,就人家这家庭和地位,常威可配不上,前世虽然是个屌丝,也是清醒的屌丝,普信而不自恋,也不会以为女人对自己一笑就是有意思,脑子是个好玩意,底层男性要多开发。 “那就拜托了,小俨。”常威一激动喊人家姑娘小名。 小俨脸红的要出血了,钱也不给了扭头跑了,乔亚男走过来,仰着头,“不许你欺负小俨,你个臭” 张小娅捂着小乔的嘴,流氓这两字可不敢在食堂喊出来,这不是把常威和王俨关系彻底坐实了,大家都看着什么都没发生,小俨自己脸红,没什么事要喊出什么事,常威不就名草有主了。 小乔这丫头真是笨死了。 常威对着乔亚男比划嘴巴拉上拉链,意思,你快闭嘴。 乔亚男和张小娅居然都看懂了,张小娅哼了一声,乔亚男要踢常威的腿,常威躲开后气她:“诶,踢不着,干气猴。” “常威你混蛋。”乔亚男骂完走了。 “两次了,两次!”常威比出一个耶,“无缘无故骂人,你这个女同志要加强学习呢。” “常威,你真是个大傻子。”张小娅也骂了一句后追着乔亚男。 常威甩着饭盒的水,“你才傻呢,现在女同志一点不讲精神文明,礼貌用语都不学。” 他如何看不出乔亚男和张小娅都对他有意思,乔亚男是比较严重的颜控,张小娅又想挖墙脚,又想替闺蜜乔亚男撮合,人咋这么拧巴呢,放马过来啊。 马还是回去,现在可不敢脚踩几条船,许大茂玩的那么花也只敢去农村偷偷搞,厂子里那么多双眼睛,要不那句话怎么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年头可不是前世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你一天换一个女朋友都没人管你。 现在别说你作风问题,你语言和行为有一点点不对劲,就有人批评,传你谣言,再狠一点举报你。 许大茂就活该,在厂子里到处撩拨女职工,当其他工友瞎子,就算他不娶娄晓娥,也很难升职。 下乡收东西不送领导,吃拿卡要以为宣传科长不知道,人家什么没见过,就是缺放映员,才由着许大茂折腾,既然放映技术好,喜欢撩拨寡妇睡柴禾妞,那就好好放电影,当了领导还怎么下乡放电影。 许大茂这家伙,最近一阶段没见到,忙啥呢,二十一岁了,好像是六一年娶的娄晓娥,现在傻蛾子还单身未婚呢,自己要不要捅娄子? 算了,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资本家大小姐,你指望她幡然醒悟,上班回家累一天,回家还得伺候她。 娄晓娥那不省心的爹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常威摇摇头,肉联厂这么多夏雨荷,干嘛到外面找容嬷嬷。 第24章 王主任曾经是个傻丫头 常威翻了牌子下班,装车队办公室门口右手边,墙上有个木框,里面钉了一排排的钉子,每个钉子上挂着一个手指长的木牌,每个牌子用黑毛笔竖写着名字,上班打卡把名字那面翻出来,下班把木牌扣过去。 这场面就像祠堂里摆满了牌位,表达了作者上班和上坟一样沉重难过的意识流,体现作者怀念前世地球的思乡之情。 车链子都蹬出火花,赶到红星副食店,看到姐姐常蕤还没下班,已经开始柜面盘点,因为附近多是红星轧钢厂家属区,副食店会晚关门半小时。 “姐,烟和酒先别买,等我找的人问完了再决定。” “咱妈下午过来也跟我说不用买了,她找到人了。” “花姨找到人了?” “你完了,你叫咱妈是花姨,等着挨揍。” 常蕤,你这聊天重点怎么不走寻常路呢?重点是花姨吗?那不是咱妈找到人了吗! “常蕤这是谁啊?”一个热情的大姨打了招呼。 来了来了,行走的八卦收集器来了。 “肖姨,这是我弟。” 打量栏里肥猪一样的目光像x光机,甭问,这大姨要么家里要么亲戚家有女儿的,常蕤介绍后,常威打了招呼,“肖姨好,我是常蕤的双胞胎弟弟常威。” “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还挺幽默。” 这大姨,初次见面你咋埋汰人,说我是精神小伙,人还好笑,你礼貌吗? 过来一个麻花辫姑娘,走路躲躲藏藏像忍者一样,跟常蕤咬耳朵,还对自己看好几眼,这桃花,谁说只有美女天生自带资源,帅哥也是稀缺资源好不好,就麻花辫总是侧着脸斜眼睛看人这点,我们老常家不要,给那群看官,他们没媳妇。 在一群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人堆里,一米八四的常威鹤立鸡群,又长高一厘米,五官轮廓立体,比一般女人还长的眼睫毛,深邃的眼睛,练了一个多月功夫,身躯挺拔,气质硬朗,还有八块腹肌,不给姑娘看。 硬派小生,就是这个时代的顶流。 副食店的娘们一大半都挤到前面售货区,柜台里的人比柜台外买货的人还多,围着常蕤叽叽喳喳,好几个贼眉鼠眼看常威后,又嘻嘻哈哈,嘎嘎嘎。 副食店一群鹅,嘘一声赶落河,下河抓鹅医肚饿,吃完回家玩咳咳。 吃完鹅回家,“姐,家走,我饿了。” 常蕤从脂粉堆里杀出一条路,她没想到自己在店里高光时刻是因为弟弟来了。 “咯咯咯咯咯咯” “呵呵呵呵呵呵” 常威看着花姨和常蕤趴桌子上一直在笑,饭都不吃了,有那么好笑吗?女人笑点好奇怪呢,自己又没光屁股裸奔,至于那么招笑吗? 我这该死的魅力! “嗝~哈哈,嗝~” “都打嗝了,别笑了,吃饭笑容易打嗝。”常威觉得自己就是个操心的老妈子。 “嗝~大儿子,你今天嗝~那么招女人嗝~稀罕呢,哈~嗝~哈哈。” 这说话咋还爱断句了,吃不吃了! 常威到院子里刷完碗了,娘俩还在打嗝。 ‘嘭’常威一巴掌拍桌子上,“别打嗝了。” “你跟谁拍桌子呢!”花姨眉毛竖起来了。 “您看不打嗝了,吓唬一下就好了。”常威赶忙解释,再晚一点花姨手里的火柴盒就砸过来了。 “嗝~”常蕤捂着嘴跑屋里去了。 常威对常蕤喊:“试试多喝水,或者憋气。” “妈,您今天找谁了啊?我中午还找了黄副书记女儿,她说回家帮我问问。” “找的王主任。” “王主任就是负责交道口街道办的,怎么还能往肉联厂递上话呢?” 花姨嘴不挑,两毛的战斗也抽,脸上带着回忆,“老姐妹了,偶尔帮下忙,其实黄副书记我也见过,就是没说过话。” “妈,您到底是什么隐藏身份?是不是我党优秀的情工人员,解放前就潜伏在四九城里,等宜生将军起义,策反其他反动派洗心革面,共同和平解放四九城。” “常威啊,有些玩笑别乱开,小心祸从口出,你妈我当年就是一个伺候人的,只不过先生太太是进步的爱国人士,解放前接待过一些红色领导,也帮助掩护过不少王主任这样的工作人员,所以我认识几个人很正常。” “但是,出钱出力的是先生太太,人脉也是人家的,我就是借光,懂吗?面子最高就到王主任这个层次,其他你别痴心妄想了,咱家没人把脑袋别腰带上,跟着伟人一起解放中国,所以有工作,有房子住,有饭吃,这是过去多少老百姓不敢想的事。” “先生太太托人说我就是伺候人的,定的成分是无产平民(敏感字省略),所以我不能背后给他们丢人,仗着人家的势,蹭人家当年的福报,做人要有底线。” “那王主任和你私下结交过?” “你王姨啊,当年第一次来先生家就吃了五碗饭,我头回见女的那么大饭量的,咯咯咯,这事当她面你千万别提,当时她的上级脸都绿了,她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 “后来啊,她就去了延安,再后来见面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办事成熟稳重,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傻丫头,晚上跟我睡一屋,跟我讲延安,讲宝塔山,讲延河,讲什么是无产,讲为什么只有红色才能救中国,为什么要推翻三座大山。” “变了,一切都变了,她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王二丫了,现在是干部王主任。” 花姨扶着膝盖站起来,掸去身上的烟灰,带着唏嘘回屋,常威不知道花姨有没有后悔过,解放前有一个机会去延安,去红色的根据地,加入党,为解放全中国呕心沥血,有机会成为像王主任那样的巾帼女英雄。 常威觉得屋子里很闷,走到后院的残垣断壁,捡起小石子练习弹指神通,这比飞蝗石手法更帅,弹出去的小石子打在墙上啪啪响,就是飞得乱七八糟。 听到呜呜的哭声,这半夜的,闹鬼啊! 听声辩位是隔壁院,谁在哭?声音那么憨,秦淮茹哭得这么难听吗? “老太太,早点休息,我把门给您关上了。”易中海从聋老太太屋出来,客气打了招呼。 “谁在哪?” “一大爷,呜呜,我刘光天。” 这小子啊,十七了,和常威一样大,怎么还流猫尿呢?太不爷们了。 易中海看了刘海中那屋的灯,“你爸又打你了?因为什么呀?” “我哥马上中专要毕业了,我爸说帮着找个关系,我哥说包分配不用操心,我爸就不高兴了,不高兴就打我,这次打得太疼了,我实在疼得受不了,到这里缓一会儿。” “你爸下手太狠了,别哭了,等有机会我跟你爸说说,哪能这么打孩子,越打心越远,大小伙子也十七岁了,会抽烟吗?” 刘光天支支吾吾不敢说会,怕易中海告诉他爸。 易中海一摸兜,“大爷兜里就五分钱,你去买几根烟抽,抽完回家,你爸养大你们也不容易,你要体谅老人。” 等易中海走后,刘光天小声骂道:“伪君子,就给五分钱买烟,老王八攒那么多钱留着买棺材。” 等刘光天走后,常威回忆刚才的对话,易中海今天发挥的不稳定,本来想给刘海中上眼药,离间刘海中和刘光天父子,又想到自己没儿子,打造尊老敬老的观念不能变动,最后用五分钱兜回来。 他也知道刘光天不可能被他哄几句就听他的,所以就给了五分钱,下一手闲棋冷子,等以后刘光天和刘光福跟刘海中分家,他就没白费劲,这里面也少不了他的挑拨,张口闭口,父母不慈,儿女不孝。 院里长脑子都知道他另一句,没有做父母的不是,只有做儿女的不周到。 两句话自相矛盾,又给不同的人洗脑。 易中海这人老封建,大家长作风,一个新中国工人,满脑子老规矩老作派,一切的手段都是为了有人给他养老,又不出钱不出力,就出张嘴。 有脑子,为人小气吝啬,喜欢裹挟大院的民意,一切都建立在忽悠打造的乌托邦上。 95号大院真是出人才,除了贾家,二大爷和三大爷家里也是一堆白眼狼。 刘光天不愧是刘家的白眼狼,虽然易中海居心叵测,但是五分钱也不算少,过去烟可以论根卖,拆着卖还能贵个几分钱,五分钱可以买四根春耕,两根战斗,一根大前门。 油条四分一根,豆浆五分一碗,这物价,上哪说理去。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易中海钻地窖给秦淮茹送面粉。 骂自己真是个大傻子,贾东旭还活着呢,秦淮茹现在一门心思当媳妇当妈妈,哪有空去扮可怜,白莲花还含苞待放呢。 话说身材能和她比拼的只有乔亚男那丫头,张小娅就那双杏仁眼好看。 王俨好像刚十八岁,还得发育几年,养成什么的是老男人的最爱,哎,可惜人家是干部子女,威少是没那个福气了,大长腿哟,啧啧。 第25章 黄金时代 常威我警告你 次日中午,王俨在食堂看到常威,微微颔首示意,但并未开口打招呼,其实她心里有点怪常威。 明明都托人了,昨天还请自己吃食堂让自己递话,加双保险?哪有这么办事的。 昨晚上跟妈妈提了这事,黄副书记点着她鼻子说她小心思挺多,告诉王俨,常威的事她会考虑,让王俨不用管这事了。 想到此处,王俨眉头微皱,流露出些许疑惑和不满。然而,她也不好直接质问常威,有些事情还是心照不宣为好。 常威不知道因为花姨的奇兵崛起,他被王俨同志在心里打上办事不靠谱的标签。谁了解他进入这个时代的茫然无措,拔剑四顾心茫然,行路难,行路难。 等王俨刷饭盒的时候,常威凑过去,“昨晚回家,我妈说她托人办这事了,真是麻烦你了。” “你妈?是花姨吗?”王俨的月牙眼闪动着几分狡黠,昨晚黄副书记还让王俨见到常威,替她问候下花姨。 常威不记得跟王俨说过这事,难道厂子里别人传的。“你怎么知道我妈是花姨?” “我妈让你帮她给花姨带个好。” “黄副书记,我妈说曾经见过她,但是没说过话。” “嗯,话我带到了,祝你成功。”王俨笑着走了。 常威有点玻璃心,切身感受到无形的差距和压力,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磨合,人世间里的周秉义过得多难,人家还是那个时代顶尖人才,自己初中毕业,工人身份的初级学徒。 抬头看到阳光躲在云层后,常威呢喃道:“那一天我十七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王二今年才七岁,比常威小十岁,十四年后才到他的黄金时代,要不要抄他的《黄金时代》? “你要爱谁?”张小娅的脑袋就像雨后的蘑菇,突然冒了出来。 不远处一朵胖蘑菇和一朵黑蘑菇也冒出来,罗胖子和郑春贼溜溜地探头探脑,这两个玩意真烦人,跟过去保密局特务似的,有女的靠近常威,他们就盯梢。 “想想而已,又不犯法,你怎么还没走?”常威现在对漂亮女人过敏,不知道这个张小娅又有什么背景? 肉联厂坐办公室的都是办事员起步,未来的干部,自己就是出大力扛猪肉的,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怎敢清风误佳人。 越想越丧,越丧越想睡觉,午休去。 张小娅拦住常威,“你和王俨说什么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替乔亚男问问不行吗?” “那你让她亲自问我。”张小娅怎么这么茶呢,小心机小手段,让常威烦躁的心又闹腾起来。 下午魏师傅问常威刀法准头练得怎么样了,刘师傅听到后,对着猪一顿老拳,猪被打的呶呶叫,嘎哈啊,马上就被捅一刀了,死前还要被打一顿,猪蹄扣差点挣开。 刘师傅举起拳头看向常威:“沙包大的拳头才是真爷们。” 你个老刘怎么肥事?让你教洪拳内,你说不如枪法,吼,不用你教了诶,你问我拳头大不大,你这个拧巴的男人内。 常威推开刘师傅,用手摸准下刀位置,对着心脏一刀下去,猪血流到盆里,接下来开膛破肚,一气呵成。 “动作行云流水,姿态赏心悦目。”魏师傅提出表扬。 刘师傅不服气,“屁的行云流水,杀猪还能赏心悦目?” 你说说你们两个中登,嗯,中年师傅,这是嘎哈呀,又不教真功夫,天天告诉我工业革命的钢铁大炮才是世界的主流,会几招绝学敝帚自珍的也不传授,现在又抢徒弟,等以后都是武术表演,都是你们这群老顽固造成的后遗症。 而且,学我说话,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你们两个懂什么意思吗? 常威正在擦刀,沾了血冲洗干净还要擦干,晾晒一下再擦油,伺候祖宗呢,罗胖子吨吨吨跑过来‘警告’常威。 “常威,以后你不许欺负张小娅。” “还有,郑春说不许你对乔亚男甩脸子。” 真是给你们两个脸了,一个过来警告,还替另一个警告,女人真是祸水。 常威把罗胖子带到荒草丛生的后院,罗胖子腿都有点软,常威就是在这打的李来福。 色厉内荏的胖子再次警告:“常威,有话好好说,不能动手,现在是新中国,拳头不能解决问题。” “嗬~你给我上思想教育课呢?你跟张小娅有一腿?”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罗胖子把常威否认三连学去了,都没给学费。 抱着不能亏本的心思,从罗胖子胸口兜里拿出烟,香山呢,都是初级学徒凭什么抽三毛四香山,拿来你。 “郑春暗恋乔亚男?” “或许、大概、可能、差不多、不一定。” 给了罗胖子后脑勺一巴掌,“你跟我玩什么薛定谔的猫。” 往罗胖子嘴里塞了一根,剩下揣自己兜里,“胖子,咱厂年轻姑娘,我谁都高攀不起,至于我喜欢谁,谁喜欢我,跟你有鸡毛关系!” “你喜欢张小娅你就去认识啊,想娶回家找媒婆啊,我妈就是媒婆,你给三块钱,保证上门帮你说合。” 胖子听到钱就不干了,聪明的智商占领高地,听出常威的文字陷阱,“凭什么收三块?人家第一次去登门都不收钱。花姨还只是上门说合,又不保准能成,相看成了才给钱,哪有先收费的,我冤大头啊。” “人家还有掏五块十块的呢,你咋不给这么多?你也知道张小娅不一定看上你,那你跟我俩劲劲地,还跟踪我,你特务啊。” “我是帮郑春看着你有没有欺负乔亚男。”罗胖子声音越来越小。 “好,我这就去找郑春,我把他揍一顿。” 罗胖拦住常威,“别啊,你都把我大半包香山拿走了,咋还不依不饶的。” “那我揍你一顿,你看我这沙包大的拳头,能不能把你打成猪头。” “那你还是去揍郑春去,你那拳头也没沙包大。” 哟嗬,要说这小胖子就是会见机行事,好兄弟郑春说出卖就出卖,真特娘的是个人才啊。 常威一脚把罗胖子踹倒,“我还是决定揍你。” “为啥啊?”罗胖子觉得自己好冤。 “只有你跑过来警告我,郑春又没过来警告我,我不揍你去揍人家干啥?万一你怕被揍说谎了呢?” “他真说了,这王八蛋刚才闹肚子让我代话,我明白了,他怕挨揍,故意让我来扛雷,太损了。” 刚夸完你是个人才,结果是被郑春怂恿过来送死的,废物。 “揍完你,下班我再去揍郑春。” “你这人怎么这么爱打人呢?太小心眼了。” “我这深藏不露的品质被你发现了,我这人报复心强从不隔夜。” 罗胖子抱着头蜷缩起来,放着狠话,“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看就经常挨打,这熟练的pose,常威一屁股坐他身上,“后面还一句呢,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现在你就是我的俘虏。” 下班时候,胖子垂头丧气捂着腰,对郑春哼了一声走了,常威吹着口哨翻牌子,大长腿蹬着车追上罗胖子。 郑春正在跟罗胖子道歉,看到常威吓得靠墙站,罗胖子也靠墙站,看着两个鹌鹑,“你们俩光明正大追女孩子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是不许玩下三滥手段,不然以后每天下班揍你们一顿,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威哥。” “明白了,威少。” “年轻人那么容易冲动呢?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聊,冲动是魔鬼,明天买一包红牡丹,算是给我赔礼道歉。” “咋还要赔礼道歉,你都拿我大半包香山了。”小气的胖子,遇到钱就威猛起来。 “我这有五毛二,威少买烟抽。”郑春感觉愧对罗胖子,买烟钱他出了。 “烟票不要钱啊,再说我拿钱就成抢劫了,你们买烟给我是道歉,法盲啊你,我常威从不干违法犯罪之事,誓与赌毒不共戴天。” “常威,你在欺负人吗?” 听到乔亚男的声音,常威头也不回骑上车一溜烟没影了。 “瞧丫那揍性,还与赌毒不共戴天。呸!” “呸!就他也配。” 罗胖子和郑春对着远去的背影咒骂起来。 “你们两个乱吐痰,真恶心。”张小娅骂了一句。 罗胖子和郑春好想跟常威决斗一场,被打死也比憋气冤死强。 回家看到西红柿和黄瓜爬满架子,再有半个月就能吃了,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大长腿也不如大黄瓜嫩,大姑娘也比不上西红柿饱满多汁。 花姨站门口布置任务,“常威,你把杀虫药在院里洒一圈,尤其是厕所。” “我姐又被咬了?” “说什么浑话,街道发的杀虫粉,说四害里麻雀不能打了,要杀臭虫。” 那两亿多只麻雀冤哦,“家里不用洒吗?” “味太冲,家里不洒了,鸡窝附近弄一点。” 厕所、菜园子和鸡窝洒了不少,洗了手回屋,“妈,做鸡蛋酱啊。” “菠菜出绿了,焯一焯蘸酱吃,萝卜我翻了翻还有几根能吃,今晚一起蘸酱吃了,等过两天黄瓜也下来。” 常蕤气鼓鼓一直看着常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姐,咋了,生气吃饭不好,闹胃病。” “被你气的。” “我回来就干活,上哪气你。” “什么我又被咬了,以后这事不许再提。” 这丫头,突然到十七岁开始叛逆了,该上高中的年纪了,中二病才来? “你说咱家自从搬这里,苍蝇蚊子一个都看不着,你说是不是这院风水好,旺咱家。”花姨恍然大悟说道。 第26章 采购部我来了 常威把这事忘了,这年头四九城老百姓家,还不如八十年代农村条件好呢。 八十年代农村还好多苍蝇蚊子跳蚤和臭虫,小时候暑假去农村外婆家,炕席洒了药,全身还被咬几百个包。 除四害就是因为这些玩意儿太多了,牛马进城,哪个院没鸡鸭,野猫野狗到处窜,还有黄鼠狼和蛇,蝎子蜘蛛蜈蚣癞蛤蟆更别提了。 要说是不是穿越四合院的福利?屋里没挂珠帘,一只苍蝇也没有,晚上一觉到天明,难道身上有龙气?低等级生物不敢近身。 吃了饭把剩的萝卜喂鸡,试验下动物亲和力,一伸手鸡跑了,鸡转一圈回来用嘴在他手心里叨了几口,咯咯哒蹲下,等起身下了一个蛋。 啥意思?这是给龙威之人上供吗?我常威真的是天选之子,世界霸主?等进了采购部,下乡去山上打猎,野猪麋鹿黄羊排着队等他杀死,这是给龙威大仙的贡品。 常威拿着蛋进屋,花姨惊诧下,“你从鸽子市买的母鸡真的好,别人家的鸡一个月下二十来个,咱家鸡基本每天都下蛋,省不少钱呢,鸡蛋票能换点肉票。” 花姨拿着鸡蛋出去,回来空着手,难道去给王大爷了?这老贼安敢如此。 “天暖和了,这几天的鸡蛋留着,孵小鸡,国家都鼓励社员养殖,咱们院这么大地方,养点鸡。” “咱家又不是公社社员,养多了不违反政策?” “十只以内,你王姨不会说的。” 花姨谋定而后动,这肯定提前和王主任打过招呼了。 孵小鸡可以,单独给王大爷不行,都姓王差距这么大呢,还是王主任好。 小鸡还没孵出来,西红柿熟了,常蕤偷偷摸摸弄回来半斤糖,糖拌西红柿,这在夏天给冰淇淋都不换,白糖杀过的西红柿,盘子底的西红柿汁,酸甜酸甜。 凉拌黄瓜是常威主动要求做的,黄瓜竖着一分为四,去掉的黄瓜籽问要不要留种,花姨说他是傻子,老黄瓜才留种,这嫩黄瓜籽没用。 斜刀切成小段,拿盐抓了一阵放着,切蒜末和葱碎,干辣椒切小圈圈放碗里,十分钟后用水过一遍黄瓜,轻轻攥干,洒点生蒜末。 碗里浇上热油,激发葱蒜辣椒段香味,放点盐、白糖、酱油和陈醋,用筷子沾点香油,搅合后泼黄瓜上,齐活。 这凉菜盐就是底味,少盐多醋多酱油,酱油和醋比例1:2。 “这凉菜脆口,大儿子可以啊。”花姨情商就是高,当着王大爷和常蕤的面夸起人来,毫不谦虚。 常威被夸的想明天做个酸辣汤,厨艺被肯定就飘了。 “明天你去大楼里找采购部齐主任。” “齐主任?我进采购部的事成了?”常威才反应过来。 等了一个多礼拜才有信,常威都放弃了,关系不硬,王主任也不能到肉联厂做主,还不在一个街道。 要说常威这个名额也是厂领导博弈剩下的漏网之鱼,招人公告发布后,一周的时间各路神仙登场,能影响肉联厂领导的谁没有后台和关系,老战友、老领导、老同学,还有七大姑八大姨。 采购部谁能进这事,开了好几次会研究,最后定下一个主任,一个副主任,两个人副科级,等采购部升格后,主任也就成科级,这是给两个主任铺路。 采购部分三个组,一组负责计划内四九城各个采购站的牲畜,二组负责肉联厂各种物资采购,工服桌椅暖瓶手套,包括杀猪的刀。 最后一个三组就是下乡,联络各公社和大队,包括不限于收购社员私人养殖的牲畜,计划外私人种的粮食和山上打的猎物也是。 一组计划内采购,足不出户都可以;二组长袖善舞,人脉宽广;三组风雨无阻,吃苦耐劳。 常威就被分到第三组,简单地讲,计划内和计划外的,只要四九城外有的,肉联厂需要的,统统都到碗里来。 这组没人愿意去,都是住门口站岗的大院子弟,住干部楼的孩子,家里人哪舍得让他们顶着大太阳,栉风沐雨,到乡下踩鸡粪。 便宜常威了,但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转正以后那可是干部编制,常威这样的人打破脑袋也想挤进去。 花姨跟常威详细讲了肉联厂采购部里的架构和门道,常威知道她是转述王主任的话,也难为这个妈了,为了儿子的事不厌其烦记下这么多内容。 常威突然眼睛一红,情绪突然涌出,感动里带着一点委屈,花姨卖人情走关系,只为他采购部的工作,包括为了常蕤的工作搬家。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花姨很嫌弃道:“看你那样,进个采购部高兴的都要哭了,没出息。” 常蕤也想到,因为自己的工作,离开那处父母住了快二十年的小院,妈总说那院子看着难受,其实修修补补那么多年的老房子,离开了更难受,抱着花姨流眼泪。 “好日子来了,都哭啥啊。”花姨拍着常蕤语气温柔。 “你可得记住你王姨的好,有一分不恭敬扒了你的皮。” 气氛烘托到这里了,此情此景,花姨你咋往儿子身上扎刀子呢。 吃苦耐劳是常威这个组的特色,好处是每人配一辆自行车,自己这辆给常蕤骑,等以后挣钱再给姐姐换一辆女式的。 第二天,李队长喊他出来,长久凝视了一阵,“你小子不简单啊,去采购部好好干,去人事科拿申请表办理转岗,再去采购部。” 这是给常威卖好,去了采购部那就不是装车队出力气的底层了,是不是长得帅运气才好,李队长不由得摸了摸自己一脸的褶子,要有常威那么帅,宋寡妇会不会就同意跟自己处对象了。 常威表示没办法,照着看官们的脸长得,颜值只能这么高,再低就失真了。 冤家路窄,刚敲门进人事科,乔亚男一双大眼睛带着惊诧,最近这些天常威远远看到她就跑,生怕沾到一点关系。 “咱们装车队大忙人常威来了,有什么吩咐的?” 这话唠的,是谦虚表示队里不忙,这不是给李队长上眼药,还是一脸斗争严肃脸,让她不要开玩笑。 “哪位同志负责办理转岗,鄙人现入职采购部三组。”常威站的笔直,声音洪亮。 无视想吵架的女人,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惯的毛病,坚决不承认是怕了这个小乔,大眼睛萌妹总可怜巴巴看负心汉一样看着你,胸口抖得你看了就舍不得离开,啥男人都得败退。 王俨笑嘻嘻看着这一幕,常威跟小乔犯冲,每次见面总像狗撵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调岗她也能办,她就不想替常威解围,自从那天和常威替母亲问候花姨后,常威就再也没和她讲过话,每次见面远远打个招呼。 谁稀得他主动说话一样,小时候就很多人开玩笑要她做儿媳妇,今年十八岁之后,很多人托媒婆上门,父亲每天回家都说又有人要介绍对象了,母亲总说等等不着急。 干部家庭,中专毕业,身材容貌都排的上,就算在那些大院子弟里,她王俨的长相也排的上第一档。干嘛要关注常威,就算这个臭小子长得帅也不行。 那几天回家时候还问了母亲花姨的事,母亲只是笑笑说花姨是服务进步民主人士,成分也不错。 怪不得,花姨解放前是人家保姆之类的下人,是不是提到花姨触动他敏感的自尊了。 哪里知道常威根本不是为母亲身份尴尬,媒婆解放前是下九流,那时候衙差、裁缝、理发、搓澡修脚和唱戏也都是下九流呢,前世戏班的老人讲过一个笑话,吹唢呐的路过花街,窑姐推开窗子喊一声大外甥,吹唢呐不恼还得笑着说姨,才起啊。 只是觉得他和王俨有跨越不过去的阶层,现在讲人人平等,人民当家做主,工作分工还不同呢,城乡差距还在呢。 从1953年到1957年,多次劝阻农民进城,57年颁布《关于制止农村人口盲目外流的指示》规定了一系列措施,包括粮食部门不得向“盲流”供应粮食,用人单位一律不得擅自招收工人和临时工。 58年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以法律的形式将城乡有别的户口登记制度与限制迁徙制度固定了下来 贾张氏和秦淮茹就因为这没粮食供应,所以农村女孩多漂亮都是城市户口适婚男人最后的选择。 “常威,恭喜啊,我来办理。”宋大姐温和打破这尴尬的‘认夫’现场。 常威被乔亚男盯上以后,加上心里还有点放不下王俨,打听到不少人事科的消息,罗胖子嘴里那个李队长惦记的宋寡妇也在人事科,要说,李队长配不上宋大姐。 宋大姐身上有一种知性的美,解放前能读女子中学的,基本都受过红色教育,有的还加入党,活下来的同学很多都身居高位,宋大姐是人事科副科长,亡夫据说还是副团级。 这条件,别说带一个女儿,带三个女儿李队长也配不上啊,又一个痴心妄想的癞蛤蟆。 为什么说又? “宋大姐,麻烦您了,需要我填写哪些资料。” “户口本和工作证都带来了,厂子内部转岗,不需要介绍信和街道证明。” “给您。” 宋大姐说话有种安抚人心的魅力,花姨身上也有,但是不多,说烦了就跟常威翻脸,常威从不想想是不是他嘴巴太贱,总喜欢气花姨。 常威填写完资料,双手递给宋大姐,宋大姐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懂进退,长的精神,从不跟女同志说不合时宜的话,也不开那些下流玩笑,眼神正直,是个好苗子,可惜自己女儿才九岁,太小了。 “常威这笔字不错。”宋大姐满意看着表格里的字。 常威谦虚表示一般,心里对那个常威说对不起,前世的他一手狗爬字,现在还是第一次汉字简化,他肯定不会写,原身常威不仅学习好,还有一笔好字,品不出哪里好,就是好看。 第27章 采购部报到 乔亚男伸着脖子想看看常威写出什么花来,宋大姐贴心把表格递给王俨,“小俨,登记下存档。” 王俨拿过一看,字还真不错,应该下功夫练过字。 边登记边交代,“常威,你还是学徒期,到采购部按实习办事员级别,十级办事员,行政级别二十八级,工资二十七块五。” 涨工资了,转正就是九级办事员三十块钱,本来以为进来是最低的十二级办事员,二十三块,直接提两级,王主任能量这么大吗! “走,我送你去采购部。”宋大姐没理会乔亚男眼里的渴望。 今天是常威报到的日子,可不能整什么幺蛾子,这大楼里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小乔万一控制不住情绪,闹的太难看,一个大姑娘名声有损,对工作和婚姻都有影响。 真是个傻丫头,啥都不懂,自己这是帮她呢。 人事科在二楼,采购部在一楼,宋大姐一长两短敲门,这就是规矩,阎解成那天报丧一样的敲门就是二愣子。 随着屋里一个请进的声音,宋大姐推开门。 一个侧分头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张口道:“宋科长,稀客,这是?”齐主任这涵养功夫,明明知道常威今天报到,也要装不知情。 宋大姐一笑,“齐主任,我给你们采购部送精兵强将来了。” 常威心里感谢宋大姐,这是帮自己说话,知道常威是找关系进来的,宋大姐还要帮忙修饰下,毕竟常威就是初中毕业,工人身份。 人家王俨十八岁中专毕业,直接到肉联厂实习,他十六岁初中提前毕业,进装车队扛猪肉。 “齐主任,您好,我是肉联厂装车队初级学徒常威,今天转岗到采购部报到。”常威离着办公桌一米左右控制音量。 齐主任透过眼镜打量,这小伙子穿着工服,但是整体透着干净整洁,外貌让他也赞叹一声。 很少看到这么俊美的少年,心里先有了好感,看常威不卑不亢,站的距离刚好,这是家里有人教过,怎么才初中毕业呢?想那么多干嘛。 “老齐,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这小伙子在我们人事科可受欢迎了,你要欺负他,我们那群娘子军就要来找你。”客套完了,宋大姐开始跟齐主任打趣,看来以前就认识。 齐主任呵呵一笑,“宋大姐送过来的人,高低我都要收,小伙子看着就精神,我们采购部来人才了。” 两个人客气几句,宋大姐走了,齐主任坐回办公桌后,拿起资料又看了一遍,语气带着几分疏远,“常威,欢迎你到采购部工作,现在一组二组人员全部到位,把你分配到采购三组,怎么样?” 啧啧,这个齐主任不是善茬子,宋大姐刚走,就给他话里下套,还怎么样?都说了一组二组满员,常威还能表示不行?前世刚毕业这种言语试探吃了很多亏,吃亏多了也长心眼。 “坚决服从领导分配,齐主任请放心,我就是您手下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表忠心的结果,常威一个人到采购三组。 苦笑了一句,不知道哪里惹齐主任了,都不派秘书送到三组,再介绍一下自己,人家小说里都是领导亲自送到组里。 看着牌子进了三组办公室,五张办公桌,里面坐着两个年轻人抽烟聊天,其中一个礼貌站起来,“您找哪位?” “我是三组新报到的常威,找组长。” “你是常威啊,史组长在里面那间。”另外一个打量着常威,语气有点装,常威记住他的脸,小子,等着瞧。 采购部这就是按将来单独升科室作准备的,甚至主任能到副处级,一个组长都不跟组员坐大办公室,还在里间。 一长两短敲门,“谁呀,进。” 好嘛,这天津口音太耐人了啊,按二声阳平调去读,味儿就对了。 前世在天津工作过一年,真是太喜欢天津了,个个都是相声演员,两人呛呛起来就像说贯口,天津人最引以为傲的是他们的美食,食在天津,动不动,四九城的摆婚宴也到咱天津卫。 “史组长,三组组员常威前来报到。” “常威啊,以后别叫史组长,嘛玩意听着不吉利,我全名叫史泰荣,以后叫我荣哥,或者荣组长都行,就别连姓带组长一起叫。”团脸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留着小胡子,史泰荣长得真喜庆,叫快了像史泰龙,第一滴血。 “没人的时候喊您荣哥,其他时候称呼荣组长。”常威拉开抽屉,从包里拿出一条香山放里面,关上抽屉,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介是揍嘛,介是揍嘛,兄弟外道了不是。” “拜码头得有规矩,天津人必须讲这个。” 四九城的帮派很多是从天津卫出来的,北方重要的港口城市,三教九流汇聚处,解放前天津帮派文化能出书了。 “常威,哥哥我愧领了啊,恁么回事呢,咱们组目前加上你我老哥俩就五个人,蜀中无大将,你嘛廖化当先锋,我介组长也是凑合事的。” “人才到哪里都会发光的,组长只是您的,不是您的终点不是。” “好小子,挺哏呀,介话我耐听,共勉,一会我给你开个单子,去仓库领个自行车,眼睛可不能竟看小姑娘,好嘛,那姐姐故意使个坏,给你嘛挑个破的,骑半道儿坏喽,你求爷爷告奶奶也你嘛没用啊,还不能扔咯,那是公家财产,只能自个扛回来,累半死,不够你嘛费事的。” 好嘛,这一套嘱咐,啰嗦里带着关切,话痨啊。 领着常威到外间办公室,“赵琦,阮虎,介是咱们三组新来的常威,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好好相处,别胡褶列。” 刚才有礼貌询问的赵琦对着常威友好打招呼,一脸不忿的阮虎歪歪扭扭站着,脑袋斜着,“常威,我叫阮虎,以后叫我虎哥,我罩着你。” 史泰荣没吱声,大家谁都不熟悉谁的背景,年轻人混蛋一点没事,打打闹闹才热闹。 常威也是二十来岁过来的,这年龄阶段最好面子,必须真心实意求人家办事,“成啊,我还真有个事,我那个院子空地有点大,但我家介你嘛才三间房太少了,想多盖几间房,介你嘛将来结婚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虎哥帮忙把这事跑下来?介你嘛就是活菩萨啊。” “咳,你们老几位聊,常威别老学我说话,明天人全了咱开会啊。”史泰荣转身回办公室。 阮虎脸色涨红了,第一次遇到这么浑不吝的人,自己就是客气装大一次,还被人将了一军。 “盖房子那是街道办决定的,国家有政策,等我回去看看。”阮虎面子丢了,回座位鼓气。 “常威,这两个桌子没人坐,你选一个。”赵琦倒是很热情。 一看就是家里乖孩子,但是家里大人经历过风浪的,把人当傻孩子,那你就是个傻子,人家就是客气礼貌,又不是幼儿园小孩。 “抽烟。”常威熟练递过去一根飞马,给组长香山,自己只能抽飞马。 为什么不给齐主任送烟,递话托关系的人都跟齐主任打过招呼,人家齐主任也不想跟常威亲近,凑什么热闹,烟开路,也分什么路,齐主任对于目前的常威来说,要爬梯子才能够到。 送史泰荣就刚刚好,县官不如现管,直接上级,安排任务的,这不直接回馈申领自行车。 赵琦接过烟,没嫌弃点上,看来也是瞒着家里偷偷抽,“你给荣哥送烟了。” 这小子眼尖心细,常威背着劳动布缝制的挎包,掏出搪瓷缸子后松松垮垮,采购部就没有简单人物。 阮虎相比赵琦应该是单纯点,家里有点小背景,父母宠溺,没经历过什么事,一味模仿大院里的口气,刚才装狠失败就自己生闷气,老炮儿之路道阻且长着呢。。 对赵琦的话,常威摇摇头不置可否,过一会史泰荣给他一个单子,让他去领自行车,常威决定明天走路来骑车回家。 办公室待着没意思,背上包溜达去屠宰车间,转岗不回车间,如衣绣夜行,看望下坚守岗位的杀猪师傅们。 猪少了,车间里人多,呜嗷呼喊的打扑克,刘师傅一脸纸条,十分不服气,说对面不会出牌。 见到魏师傅说了自己新工作,魏师傅有点后悔没教常威点拳脚功夫,下乡还是有危险的,车匪路霸到九十年代还没彻底打干净,乡下户口制度还不完善。 广阔农村有淳朴勤劳的农民,也有光头的逃兵、逃命的匪盗和黑帮教派成员,甚至还有小日本的间谍,各路余孽藏匿农村和附近山上。 魏师傅问他需要什么武器防身,枪是想都别想,魏师傅到底混什么圈子,还能私人锻造武器的? “维京斧。” “什么斧?”魏师傅脑细胞烧冒烟也没想起斧武器里有这品类。 常威画了一个维京斧,魏师傅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就斧刃宽一点呗,还维京斧。” 拿出几根棍子让常威握了握,“你现在力气多大?” “一千来斤。”常威还没到十七周岁,今年力气余额差不多到头,估计明年还能增长。 魏师傅也一愣,这臭小子真的像评书里说的,两膀一晃千斤之力,在古代也是猛将,起码到二十多岁力量才稳定,将来一千五百斤?不敢想。 “两百斤的大斧头你也不好挥,我也没那么多钢。” “那你还问我力气?” “滚犊子,我想想法。” 这老魏,脸比川剧变脸还快,给不给也不弄个准话。 凑过去,把老刘对面的挤开,牌技太差,自己前世就凑数的,这家伙还不如他前世水平。 下班时候,刘师傅贴满一脸纸条,常威贴了十几张,左右的对家也差不多贴满,刘师傅很满意,属于自己不好过,谁也别舒服。 “猪心拿走,庆祝你进采购部。”傲娇地对常威说着。 他小徒弟那红卫贼头贼脑左右看,把包好的猪心塞常威挎包里,小声说:“今天就杀一头猪,我师父给你留的。” 知道你师父好心,就是你这特务接头的样子能不能改改,一颗猪心让你弄的跟卖炮弹一样。 第28章 贾张氏吃烧鸡 剩的烟票买了几包飞马,烟票用完了,鸽子市好久没去,只能等下乡打点猎物换钱再说。 好像记得回家路上看到卖烧饼的,拐来拐去迷路了,骑到黑芝麻胡同,没看到卖烧饼的,看到一个肥婆子躲在旁边小巷子里吃烧鸡。 这熟悉的背影,常威的超级视力一眼认出,贾张氏在偷吃烧鸡。贾东旭死之前她就偷吃呀,这老婆子一辈子不亏嘴,要不怎么对秦淮茹勾着傻柱只会嘴巴骂,那是因为傻柱真送饭盒。 现在肉都啥价了,四年后都比现在便宜,现在就是高价肉高价粮,为啥?自然灾害,地里的作物都减产,鸡鸭鹅猪都吃不饱,肉联厂的猪很少超过两百斤的,就知道猪也吃得不好,也有品种的问题。 一只活鸡要票两三块钱了,烧鸡至少四块钱左右,真够舍得的。 上次跟棒梗骂他全家的仇还没报呢,就踢飞门口石墩子,三大爷阎埠贵被吓到了,这一脚踹人身上肋巴骨要断半扇。 常威一生坦坦荡荡,睚眦必报,从今天起,做个小心眼的君子,十年内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不想着打击报复。 故意把车停在贾张氏旁边,摸出烟抽了起来,要说贾张氏和常威还没正式碰过面,打许大茂那次她忙着吃晚饭,秦淮茹生小当那晚她躲家里不想出分娩费,骂常威被打上门那次,躲家里都没出垂花门。 但是贾张氏偷偷认过常威,骂人观想肖像才能骂的准,回头一看常威,这小子怎么跑这里了?好像常威跟自己没碰过面,白了他一眼,继续啃烧鸡,啃完回家再吃两个窝头。 “这位大妈,你这烧鸡是偷的?怎么躲起来偷偷吃?” “关你什么事?小兔崽子管什么闲事?”贾张氏骂了一句忙着吃烧鸡。 正是下班时间,常威大长腿戳这里,看热闹的围了几个人,“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公有人管。大妈,你为什么在这里偷吃烧鸡?谁好人家吃烧鸡躲起来吃,所以我问你是不是偷的?” “我自己买的,想在哪吃关你屁事。”贾张氏不想说常威的名字,假装不认识最好。 常威下车,一脸焦虑道:“这烧鸡是你自己买的,那事情就更严重了!” 贾张氏也被吓一跳,难道鸡有毒?“严严重什么?” “谁家买个烧鸡不得全家一起吃,而且舍不得一顿吃完,大妈自己一人把这么大只烧鸡全吃完了,说明你而子女不孝,不给你吃饱虐待你,你饿的受不了,只能偷偷摸摸出来自己买烧鸡吃,太可怜了。” 周围有几个认识贾张氏,哧哧笑着,也有聪明的看贾张氏那肥样,哪里像儿女不给饭吃的,这小子心眼坏呢,故意调理这老婆子。 常威上前拉着贾张氏袖子,“大妈别怕,现在是党的天下,那些不孝顺的孩子街道会给你做主,我带你去街道办,你有什么委屈找王主任,王主任为人正直,最看不惯那些不孝顺的,咱们交道口的无赖地痞都被王主任清理干净了,还差你那王八蛋儿子。” “你才是王八蛋,我儿子好着呢。”贾张氏除了贪吃爱钱,还有一点,就是护犊子。 儿子和孙子是她的精神图腾,别人不能说她儿子和孙子一点不好,常威骂她儿子是王八蛋,当时就怒了。 “那你怎么躲路边吃烧鸡,太可怜了,肚子里吃风容易胃疼,你怕回家你儿子抢你烧鸡吃?那你儿子太不孝了?是不是娶媳妇了?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样的人要批判游街!” 常威叽里呱啦说一通,贾张氏实在忍不了,“常威,你个小王八羔子,少挑拨我儿子跟我的关系,我儿子孝顺着呢,就是他给我钱买的烧鸡,我乐意在这吃,关你什么事。” “这位大妈,你认识我?”常威仿佛在思索眼前的胖大妈是谁。 “我是贾东旭他妈,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好饼,跑这么远传我家瞎话,你多损。” 贾家山上的笋,我常威承包了。 “嘿,那你是95号大院的张大妈,邻居啊,你可第一次见您,我传什么瞎话了?你儿媳妇生孩子借用的三轮子,还是我帮王大爷推到你们院门口的呢?她坐完月子你们家也不上门感谢下王大爷,恩情薄如纸啊。” “三轮车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那天不帮忙还挑拨我和我儿媳妇关系?” 没有易中海在,贾张氏底气不足,思维混乱。 “我挑拨?”常威一脸冤枉,旁边的人看出来了,常威这小子就是故意找事,这老婆子也不是善茬子。 “你儿媳妇生孩子住院你去看了吗?没去!你给她送饭炖鸡汤了吗?没有,鸡还是邻居易中海主动给的,他对你儿媳妇真好。” 给易中海传一下和徒弟媳妇的谣言。 “你儿媳妇坐月子,吃到烧鸡了吗?你肯定是吃到了,你儿子给你买烧鸡你都不敢回家吃,你那儿媳妇太彪悍了,怎么可以不孝敬老人?你说我挑拨你们婆媳关系?怎么挑拨?用烧鸡吗?” 常威小嘴像机关枪,叭叭叭不停。 贾张氏说不过,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不是自己的主场,没法呼唤地下老贾,狠狠把剩的烧鸡啃完,扔地上走了。 常威看地上没啃干净的烧鸡,还剩了一个鸡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把鸡骨头和鸡头包起来,骑上车追上贾张氏,贾张氏胖墩墩的像个肉球在地上滚,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超过贾张氏,先回家把猪心递给常蕤,转身拿着那包鸡骨头和鸡头去了95号大院。 阎埠贵还守着大门呢,真好,“阎老师,您乘凉呢?吃了嘛?” 阎埠贵看到常威就脑仁疼,面皮一抽,“刚下班,等吃饭呢?你这是?” “嗨,这不路上偶遇贾东旭的母亲,她路边吃烧鸡吃到风了,胃疼。” “贾张氏吃烧鸡?”阎埠贵腾一下站起来,这死老婆子,烧鸡那么贵竟敢独自偷吃,自己家一个月才吃三两肉,士可忍孰不可忍。 “然后烧鸡也没吃完,扔地上了,我这不帮她带回家,这年月烧鸡都不啃干净,浪费啊。”常威颠着手里的纸包。 阎埠贵看着纸包,闻到烧鸡的香味,这可是烧鸡,就算啃完骨头上还剩点肉,炖菜里还有油花,就算是鸡骨头那也能炖汤。 你说别人啃过的骨头也惦记?恶心!别瞧不起这时代那些让你吃不下饭的操作,前世八十年代吃鱼皮花生掉地上本人还捡起来吃,那时候还看到不少小孩捡人家掉地上饼干零食之类的,还有捡人家没抽完的烟抽的,同学说九十年代一根烟轮一圈抽,一瓶酒一人一口。穷闹的! 阎埠贵伸出双手,“我帮你送东旭家。” “您帮我送?那哪成啊,我还要批评下贾东旭屋里头的那位呢。” 阎埠贵被常威骚操作搞懵了,人家媳妇轮得到你批评吗?你算干嘛的,但是这热闹得看。 领着常威到了中院,各家的老人妇女开始做饭,水池子边很多人洗菜接水,看到阎埠贵领着一个帅小伙进来,有认识常威的,交头接耳,院里又要起风波。 “哪位是贾东旭家里的?”不等阎埠贵说话,常威开口问,早认出那魔鬼身材的秦淮茹,出了月子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别怪傻柱不是人,小常威都有点蠢蠢欲动,这就是个妖精。 秦淮茹甩着手上的水走过来,“我是贾东旭的媳妇,你是隔壁院常威,上次去医院多谢你院里王大爷借的三轮车。” 会说话,懂人情世故,就是口头派。 “贾家嫂子,我今天下班从黑芝麻胡同路过,看到你婆婆在大街上吃烧鸡,开始不认识,我以为偷烧鸡的,就多嘴问一句,后来才知道是你婆婆。” “我关心她啊,好心说大街上吃烧鸡肚子里会灌风,胃疼怎么办。怎么不回家吃啊?是怕你儿子不让还是儿媳妇不让,结果你婆婆生气了,说我挑拨关系,她儿子贾东旭孝顺着呢,烧鸡也是儿子买的。” “最后烧鸡没吃完就扔地上了,我赶紧帮她捡起来送过来,这年头吃肉多难啊,还往地上扔,鸡骨头也能炖菜呢,是不是阎老师。” 阎埠贵虽然抠门占便宜,但也不想公开承认自己家一只鸡吃三天,一天吃肉,一天啃骨头,一天骨头炖菜。 常威你还真是多嘴。 秦淮茹听到贾张氏买烧鸡偷着吃,气得胸口起伏,幅度太大了,常威都不知道眼睛该落到哪一边,索性不看,看多了容易大脑宕机。 手里纸包递给秦淮茹,“鸡头还都没动呢,剩下的还有点肉,今晚炖菜里还带荤腥,另外,不是我批评你,贾嫂子,你婆婆把东旭哥养大成人多难,人家就想吃口烧鸡,还得躲着你,你嫁到贾家当家作主,也不能苛待老人。” 秦淮茹恨不得把常威脸挠烂,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常威,你到我们院干嘛来了。”刘海中挺着大肚子进来。 指着常威问道:“你拿什么东西给秦淮茹?” 二大爷官迷还没底线,脑子里不知道憋什么坏,刘光齐说过常威的坏话,刘海中非常听长子的话,后面对常威也没了好印象。 但是不得不说他是懂助攻的,这下又能说一遍贾张氏吃烧鸡,刚下班回来的还没听到刚才的对话呢。 “刘领导下班了,哎哟,东旭哥也回来了,正有事找你。”常威热情对贾东旭打招呼,对旁边的易中海直接无视。 院子里人越聚越多,贾家的热闹谁不想看,贾家的媳妇谁不爱看。 第29章 常威上门 大院里死爹 “常威,什么事?”贾东旭对秦淮茹递了一个眼神。 平日他不让秦淮茹出门,虽然是农村出来的,但是这姿色在南锣鼓巷也是拔份儿的,买菜都是让贾张氏去,媳妇太漂亮,操心。 常威帅气在南锣鼓巷很出名,他内心还有点小嫉妒,今天看到常威给秦淮茹送东西,脸色也不好看,语气也冲。 常威也没客气,“贾东旭,今天下班我在黑芝麻胡同遇到你妈,她躲路边吃烧鸡,我这不担心路边吃东西容易胃疼,劝她回家吃,结果她说你给他买的烧鸡她只敢在外面吃,鸡也没吃完就走了,我看剩不少肉呢都帮忙带回来,家里就嫂子一人在,我把这包剩的烧鸡给她。” 易中海听到不是来找麻烦的,松了口气,常威这小子可不好对付,那一脚的威力他也挡不住,“常威,谢谢你了,东旭孝顺他妈特意买了烧鸡,老嫂子路上嘴馋了吃了几口,不是什么大事,剩下的今晚炖菜里。” 心里却把贾张氏记上一笔,喊着没钱,秦淮茹坐月子炖的鸡还是他给钱,现在竟敢偷着买烧鸡吃,这钱是不是东旭给的?徒弟跟他耍心眼了。 常威一看,易中海把他烧起来的火给扑灭了,这哪成,死灰也得给你整复燃,老白菜也得剁了喂猪。 “易师傅,你们院讲究尊老爱幼,孝顺父母,但是贾家嫂子做的不到位。”边说边摇头。 刘海中插进来一句,“秦淮茹不孝顺?”说完对着易中海抬了下巴,让你们两家总打成一片,今天把你们脸皮撕下来。 “我媳妇怎么不孝顺我妈了?”贾东旭是妈宝男,也疼媳妇,见天看他妈贾张氏对秦淮吆来喝去,指挥的团团转,有时就劝贾张氏对淮如好一点。 秦淮茹有心计有手段,但是还没出师,对贾东旭和孩子是真心实意的爱,她也受着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洗脑,嫁过来就是贾家人,一辈子就是贾家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孝顺公婆。 年代剧里人物,不能脱离那个时代的烙印,作者大姨父到现在八十多岁了,思想还是养儿防老,女儿是别人家的,九几年指着家里的谱系图(挂墙上烧香的)说,表姐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祖谱没名字,儿媳妇名字填进去。 改开以后,女性解放,思想独立,离婚正常,在过去那个年代女人嫁过去基本就是一辈子的事,不用贾张氏说什么生是贾家人,死是贾家鬼,大多数老百姓都那么想的,当年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常威说秦淮茹不孝顺,贾东旭和易中海心里都咯噔一下,这名声扣头上辟谣都摘不下来,秦淮茹用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着常威。 常威情真意切对贾东旭道:“你比我大,按理说我要叫哥,叫秦淮茹嫂子,我不能说嫂子不是,但是今天我不得不替你妈鸣不平。” “怎么不平了,二大爷在这,一大爷和三大爷也在呢,我们替你做主,你大胆说。”刘海中真是好捧哏,常威对着他恭敬点头,没有你的配合群口相声说不下去。 阎埠贵看穿常威的把戏,拦着话:“常威,别瞎说。” “张大妈一个人躲路边吃烧鸡,她说不敢回家吃,烧鸡是儿子买的,那她因为谁不敢回家吃?”常威眼睛跟秦淮茹对视,水汪汪小鹿眼透着寒光,这娘们也不是真的小绵羊哦。 “哟,贾张氏平时在家那么霸道,活都让儿媳妇干,她还能怕秦淮茹。” “什么怕秦淮茹,就是自己吃独食,被人撞见故意那么说。” “确实,就贾张氏吃那么胖她还需要顾忌别人,家里好吃的都得她先吃,平时总偷着买肉吃,上次啃猪蹄我都看见了。” “那她还总说没钱。” “买肉吃了不就没钱了。” 四合院聪明人还是有几个,早看穿贾张氏的套路,但是在易中海压制下,都不想惹麻烦,因为人家吃肉你去说三道四,那不是招惹是非?现在还没开捐款大会,邻居也只是看个热闹。 常威就是要揭穿贾家总说没钱的面具,没钱你还是买烧鸡,以后哭穷卖惨也能打消一部分人的感动,这年头给贾家捐款就是从别人嘴巴里抠粮食,不仅下作还无耻。 贾东旭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妈又偷偷吃肉,被人抓包了,就说不敢回家吃,这事跟常威有什么关系? 秦淮茹聪明,看出来常威就是报复,婆婆和儿子隔着墙骂常家,这都过去一个月了,第二次报复来了,这人心眼又坏又小。 常威:我还有又大又坏的呢,你要不要看? 接过话茬,“常威,我婆婆不是怕谁,之前照顾我坐月子把她累到了,一个多月没吃到肉,东旭心疼她,特意出钱让她买烧鸡吃,她回来肯定要分给我和棒梗吃,我就劝她在外面吃完再回来,把身体养好,长命百岁。” “我奶奶自己吃烧鸡,凭啥不拿回来给我吃,以后我再也不喜欢她了。” 小白眼狼棒梗很生气,他都好久没吃肉了,上次妈妈坐月子炖母鸡,他就吃了一只鸡腿,一大半鸡都被他奶奶吃了,妈妈就喝了点鸡汤。 常威看到贾张氏终于走回来了,这肥婆啊等你十来分钟了,故意大声道:“那我明白了,不是张大妈故意吃独食,烧鸡再贵再好吃她也不会一个人吃,就是东旭哥和嫂子孝顺,让她悄悄躲起来吃,这就是场误会。” 棒梗看到贾张氏,跑过去一脑袋撞到她怀里,“奶奶,你怎么自己吃烧鸡都不叫我,以后我不喜欢你了,不给你养老了。” 贾张氏对着常威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在那边就给我家造谣,我吃烧鸡关你什么事,你管那么宽?” “张大妈,你怎么还骂人?我好心把你没吃完烧鸡送回来,你儿子儿媳妇都说明白让你在外面自己吃,那你不敢回来吃烧鸡是怕谁看见?易师傅还是阎老师?他们抢你烧鸡吃?还是你们院买烧鸡要分着吃。” “凭什么分给他们吃,我就骂你,你个没爹教的玩意,没教养,活该你爹死。” 贾张氏刚骂完,易中海和贾东旭脸色都变了,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常威那一脚院里没人能顶得住。 常威一把抓住贾东旭,对着他的脸大吼:“你个没爹教的玩意,没教养,活该你爹死。” “活该你妈一个人吃独食,吃烧鸡不给你吃,不给你儿子吃,不给你媳妇吃,活该你爹死,他知道将来他那猪一样老婆子吃独食,吃烧鸡,胖的要死也要吃,他怕自己被气死,提前死,活该他死,你爹死得好,他死了贾家男人就成没教养死爹的玩意了。” 指着贾张氏骂道:“你公公也死了,你老公也死了,你个丧门星,你老公的爹死了,你儿子的爹死了,你赶快下去陪你家老贾,天天哭老贾,再不下去陪他,你儿子也要被你气死,你活着贾家就容易死男人。” “你爹也死了,你怎么还敢吃烧鸡,你个没教养的老太婆,活该你爹死,被你气死的,被你吃烧鸡气死的,你爹早知道自己闺女以后把家里男人气死后吃烧鸡,你爹也早早气死了,活该你爹死,死得好,死了就不用看你这不孝顺的女儿,老公死了还自己吃烧鸡,你个没爹没教养死爹的玩意。” 这一大段骂词,把贾张氏都骂傻了,贾东旭被常威抓着挣脱不开,这牲口力气太大了,听他骂那么长一段,现在脑瓜子嗡嗡的。 四合院万籁俱寂的时刻,易中海发声,“你怎么骂人,贾张氏是长辈,说你几句你也不能骂人。” “易中海,你个没爹教的玩意,没教养,活该你爹死。” 常威就是用贾张氏的话复制粘贴,不能在这个院动手,上次拎镐头是恐吓,这次是挑拨,贾张氏把冲突升级了,常威必须回骂。 “这院里谁再说贾张氏这个死爹的玩意说的对,谁就是没教养死爹的,谁的爹死得好。” 刘海中和阎埠贵也不敢说话,常威的父亲常达之是大炼钢死的,这事到哪说都是贾张氏的错,再说他们两个爹解放前就死了,这院里死爹就是没教养,那这个院有几个没死爹的,一窝禽兽了。 骂完真爽,放开贾东旭,走到贾张氏身旁,老肥胖子当场坐地:“老贾诶,你上来看看啊,这小王八蛋欺负老人哪,你把这个没爹的带走。” “贾叔诶,你要死不瞑目就晚上找你婆娘,她天天喊你,她爹死了,你爹也死了,你儿子的爹也死了,快来陪她,你婆娘说你是没教养的死鬼,活该你爹死了,还骂你儿子活该他爹死了,没教养的玩意,活该啊,贾叔。” “我没骂老贾,我也没骂我儿子。”贾张氏被戳到肺管子,老贾真要找她,她也怕。 “你骂不骂你那没教养死爹的老贾,你自己心里清楚,晚上梦里你接着骂,死爹没教养的你骂你那死爹没教养的老贾。” 常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好脸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95号大院很多人脸憋的通红,常威这混蛋,上门把整个院没爹的都骂了,解放前那么乱,没几家老人活下来的。 第30章 易中海浪荡过 母子夜谈驱魔术 生生挨了顿骂,纯属无妄之灾,家里父亲去世的都怒火中烧看着贾张氏,易中海也被骂个没脸,就怪贾张氏上次隔着墙骂人家,人家拎镐头过来没报复成,今天特意借着烧鸡挑事。 本来秦淮茹都圆过去了,非要作妖骂人家没爹,贾东旭不也没爹,自己还没办法把这事捅给街道办和派出所,常威没动手打人,还是因为人家父亲被骂,用原话骂他们。 真是滑不溜手的王八蛋,太难搞了,找不到错处,连累自己也被骂,这叫什么事。 “大家伙散了,以后不要学常威,对老人没礼貌,东旭把你妈扶回去,以后也别那么说人家,丧父之痛,很多人都经历过,拿出来说不是戳人心吗?” 最后这段是对大院里的人说的,不批评下贾张氏,很多人心里过不去,你骂人常威,常威骂你骂你们院,错都是贾张氏挑起来的。 摸着棒梗的头,对秦淮茹道:“淮如,以后劝劝你婆婆,好吃的大家一起吃,尊老也要爱幼,棒梗也得吃点好的,剩的鸡肉晚上炖着吃了。” “今晚吃烧鸡咯。”棒梗喜笑颜开拉着秦淮茹回屋。 易中海盯着秦淮茹的屁股,这女的还是孝顺,知道贾张氏吃独食还替她遮掩,孝顺啊,贾东旭还得帮他提一级,两个孩子了,吃不饱饭,工级到二级就是三十八块六,加上补贴最少四十块,家里五口人能松快不少。 秦淮茹回家发现全是骨头,只有一个鸡头是什么心情,常威管不着,哼哼着: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个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坦荡是光,像男儿的胸膛,有无穷的力量如此的坚强 王大爷在地里拔草,花姨白了常威一眼,“下了班也不知道早点回家,帮你王大爷拔草,你现在越来越懒了,赶紧趁天有点亮把地里草拔完,你王大爷岁数大了总弯腰不合适。。” “王大爷,这西红柿收完了种啥?”常威听劝。 “种点小辣椒,等黄瓜也下了八月份种点秋豆角。” 常威打蛇随棍上,“真是我亲大爷,知道我爱吃辣椒,特意种的。” “你屁眼子都懒出蛆了,特意给你驱虫。” 我不是为了打猎苦练本领吗?在95号院霸气外露,回到93号院被骂两遍了。 王大爷到水池洗了手,看着常威拔草,“常威,你怎么又去隔壁找麻烦了。” “您知道了?” “你骂那么长一串,我还听不到,你妈也担心呢,站院子里听半天,你跑别人院闹事,遇到脾气不好围殴你,街道办知道了,也只能法不责众,你也是白挨打,你家就你一个男人,别总闯祸。” “王大爷,贾张氏那老婆子和她孙子上次骂我妈,还要把我姐卖了,我不给她点教训,人善被人欺,这次她先骂我爸的,我又没动手,就算动手他们院也不是个儿。” “那你骂易中海干啥?” “他把脸伸过来让我骂,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还能管到肉联厂。” 王大爷没放弃劝他,点了几句:“那老小子以前在大栅栏那边浪荡过,现在摇身一变成轧钢厂技术大拿,人不可貌相,民国时候四九城多乱,他能扎根,能是个老实人?你品品。” 嗬,蛇有蛇路,鼠有鼠道,王大爷竟然知道易中海的民国往事。 大栅栏嘛!以前的八大胡同,据说有上百家秦楼楚馆勾栏瓦舍,最有名女人的就是赛金花和小凤仙。 易中海这个老色胚不老实啊,真的是网文里写的年轻时候玩脱了,身子玩坏了,所以生不了孩子。 要说易中海为什么不招人待见,因为他代表不了过去的工人阶级,集体年代工人阶级是国家主人翁,就算有些老思想和老作派,也是一身正气。 许多家属区胡同里工人阶级老师傅德高望重,就像有些村里正派的老村长一样,职工家属里谁家打媳妇的男的拉过来就训,不孝顺的子女也说,刁难儿媳的婆婆也劝。 过去工厂老师傅,抓小偷抓流氓,大街上看到不平事马上管,看到路上有玻璃碴都扫一边免得扎脚,冬天组织扫雪,暴雨天组织排水,电压不稳去找供电局,供水不足找自来水公司,你看易中海除了自己院在南锣鼓巷做什么贡献了。 国家的主人翁不是白叫的,警察来了也要听老师傅讲几句。 现在人管这种叫管闲事,管得宽,关你屁事,那个时代还真缺少不了这样的老工人师傅,和大队书记一样,那一片的风气靠他们带动。 你可以觉得他们过去的老工人喝酒粗鲁没文化,国家的工业基础、石油钻探、大三线建设都是这群高中以下甚至初中以下的,用青春甚至是生命换来的。 真正的工人老师傅,其身正,不令而行;易中海典型的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私心杂念太多,以算计人为主,空喊口号,不干人事。 吃完饭,花姨到常威屋里,欲言又止,最后叹气,常威最怕这个,骂他一顿都比不说话强。 “妈,您别担心那边大院的易中海和贾张氏,我不会让他们抓住把柄的,我知道他们的底线。” “你十七岁懂什么?妈以前见过多少有能耐的人,民国的大才子大富商,包括跺跺脚黑道抖三抖的人物,走错路做错事,自以为自己有本事,现在还在挖沙子种树,还有吃断头饭的。” 点着常威的额头骂:“你就一个肉联厂力巴,有什么能耐?” “我今天入职采购部了,采购三组,还配了自行车呢,我这辆给我姐骑,等以后有钱给我姐换个女士车。” “都忘了你今天到采购部了。”花姨被转移了情绪,乐得一个劲拍着常威,“我大儿子出息了,都是办事员了呢,再不是窝脖了。” 工人学徒让花姨说的跟旧社会出大力似的,活真是差不多,可不就是肉联厂的窝脖嘛。 “我王姨真厉害,人家直接给我定十级办事员,二十七块五,转正后九级办事员,三十块钱呢,我还以为我转正了才十二级办事员呢。” 花姨抓着常威的手摩挲着,“可惜没让你读个中专出来,要不你转正就是七级,将来也有机会升到科长。” “我姐不也一样初中都没毕业,慢慢努力呗,有机会读个文凭就行了。” 还有十八年才高考,那时候常威和常蕤都三十五岁了,孩子都一堆了,前世自己也是混文凭的,这辈子就不苦读书了,不是那块料。 “你到底跟易中海有什么仇?” “没仇,他先惹我的,这老东西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着呢。他一个老绝户在他们院到处找养老的,贾有德死了就把徒弟贾东旭当他的养老儿子,每次他们院矛盾都是贾张氏引起的,最后易中海总能帮着把事情平下来,就是给贾东旭卖好呢。” “而且,易中海天天在院里说:没有父母的不是,只有儿女的不周到。他没有儿女,为啥总那么说?” “让别人无条件孝顺父母呗,你那天讲过的愚孝。” “妈,您记性真好,不愧是我常威的妈妈,我的聪明就遗传您。”常威又拍了一记马屁。 “别人孝顺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总说尊老爱幼,尊老他用聋老太太做筏子,说不下去就把老太太请出来胡搅蛮缠。爱幼,他爱过谁家的孩子?除了贾东旭和傻柱。” “贾东旭是他首选养老人,处处偏袒就是让贾东旭依靠他,但是他又不教贾东旭真本事,现在还是一级钳工呢?儿子棒梗都七岁了,傻子也能到三级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处处保护贾家,又不让贾东旭有出息,可不就只能依靠他,那傻柱呢?” “傻柱是聋老太太相中的人,会做饭,心眼实在,人有些浑不吝,但是不像许大茂心眼那么坏。” 花姨要了一根烟抽起来,“你是说,易中海跟聋老太太互相找养老人,易中海给聋老太太养老,聋老太太把傻柱当她和易中海养老人。” 这段绕口令,花姨头脑多清晰。 “傻柱都二十四了,虽然说他那爹跟白寡妇跑了,他可是食堂八级大厨,三十五块五工资,中院正房全是他的,还有东厢房一小间,等他妹妹嫁人,房子都归他自己,怎么会没媳妇?” “你是说易中海干的?” “妈,为啥你觉得不是聋老太太。” “你当妈傻啊,聋老太太七十多岁了,还能活几年,傻柱娶什么样媳妇对她有什么影响,又不是亲孙子,当孙子处呗,把房子留给傻柱,让傻柱给她做肉吃就够了,这岁数能吃到厨子做的饭还不满足?” 花姨不愧是杨梅竹斜街出来的金牌媒婆,比他这个剧透狗都清楚聋老太太心思。 “何大清走的时候托付易中海照顾他一对儿女,傻柱的工作也是顶何大清的,还有何雨水赡养费,何大清为什么走不清楚,但是他不会真的不要儿女,白寡妇有两个儿子呢,他将来养老还得指望傻柱。”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对那个院很了解啊。”透过青蓝色烟雾,花姨觉得常威有点不对劲。 一把薅过常威脑袋,扒拉扒拉三个旋,又对着头顶拍了三下,“该走的走!” “妈,你嘎哈啊,萨满教啊,东北跳大神呢?你咋不整陕北的请神呢?”烦死了,家里说多了就来驱魔是咋回事呢。 花姨来了兴趣,“你会?教教我。” “教什么教,封建迷信,现在这形势您还敢讲这个,秦腔你学不学,那一嗓门,十里内的鬼都吓跑了。” 第31章 聋老太太的惦记 “妈,别闹,我接着讲。” “易中海怎么照顾傻柱兄妹的,您了解过。” “听说何大清走的时候何雨柱十六岁,娄半城让他进厂接班,后来公私合营就成吃公家饭了,不过听说他们兄妹两个那时候过的挺难,何雨柱还去捡破烂,吃不饱穿不暖的,也没听说易中海怎么照顾他家。” 按照刚解放没几年算,那时候有什么垃圾让你捡,丐帮和捡破烂的都有地段的,前世八十年代发生过一次丐帮抢地盘,上百人的丐帮械斗,亲临现场的警察说,下手无情冷酷,重伤十几个,轻伤在医院挂着吊瓶还在拿吊瓶对砸,比黄蓉选帮主还激烈。 好好地厨子有师承的,何大清是娄半城请去做招待餐的,四九城厨子圈也有师兄师弟,傻柱兄妹再要强也抵不过肚子饿,靠人帮衬撑过那段时间还是没问题。 “易中海最多给点棒子面粥,他那个人每次帮助孤寡都刻意让别人知道,实际除了贾东旭获利最多,聋老太太也只是他的底牌,他没有孩子,就跟老伴两个人,刚解放那时候,他工资换现在人民币也有五六十块往上,别说接济傻柱,养活傻柱兄妹和聋老太太都没问题,他管什么了?” “而且何大清肯定会给孩子留钱的,说不定每个月还会给抚养费。”常威憋到现在才把何大清给邮钱的事暗示出来。 “我怎么听到的是,何大清去了保定再也没联系。” “他把孩子托付给易中海,要么傻柱给易中海当儿子养老,要么他把钱给了易中海转交傻柱,他会把自己儿子推给别人养老吗?” “那他何大清是真傻,比傻柱还傻,你是怀疑易中海把抚养费扣下了?故意让父子离心,当他养老的备选。” 常威对花姨伸出大拇指,真不愧是我妈。 “那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诶,所以他这种为了养老,连母亡父跑的傻柱都算计,把95号院子打造他自己王国的人,怎么会是好人!他把控整个院子后就飘了,看到我们家搬过来,我爸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咱家跟贾东旭家像不像。” “那也不可能给他当儿子养老,他又不是你师父,管的着你嘛!”花姨跟着生气,涉及到儿子和养老问题,耶稣来了也不行。 “但是他喜欢控制贾东旭、傻柱这样的人,因为他们父亲都不在了,他化身父亲的角色,关怀备至,指导人生,用洗脑的方式让他们信奉他那一套尊老敬老,听老人的话,他和聋老太太联手打造起来的养老模式,像不像旧社会那些骗钱的邪教。” “儿子你一说还真像,过去假和尚假道士,还有被抓起来的那些邪教,都有点过去外八门里的蜂麻燕雀那味。”花姨脑子完全被常威带得往剧情发展上跑。 “别可怜聋老太太和易中海那两个绝户,有句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把控四合院我不管,但是易中海算计我,那就是他找死活该了,以为父亲不在了,我会被他指挥的团团转,姥姥,早晚把他的局破了,让他尝尝算计到老一场空的滋味。”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妈,您到底读了多少书?” “读过书还能被你笑话乔迁之喜。” “咋还翻旧账呢。” “我乐意,女人就爱翻旧账,以后你娶了媳妇,她也得翻。” 花姨,你这个三十七岁的少女,怎么撒娇起来了呢,儿子我有点不知所措。 座钟七点半响了一声,易中海出了屋,常威也跟着出了屋,现在听力可以听到贾家,贾张氏已经开始打呼噜,后罩房聋老太太有点远听不清,还得大晚上跑后院监听。 “老太太睡了没?” “睡了也被你吵醒了。” 聋老太太知道易中海因为中院贾张氏的事来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她听到那一串骂声,没等她闪亮登场,散场了。 常威就像一阵风,骂完他就走,这样的节奏谁都无可奈何 。 常威骂战控制在十五分钟结束,就是避开聋老太太,防碰瓷他可不是专业的,有理也变没理。 “老太太我睡不着。”易中海拿了两个咸鸭蛋和一小段香肠,放橱柜碟子里。 聋老太太咽了下口水,易中海没有大事不登门,上一次也是因为常威,这小兔崽子也给自己带来不少便利,偏财运? “我听到那小子骂人了,没等我下地找到鞋,你们就散了。”先给自己找个理由。 易中海憋屈,把今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跟聋老太太讲了一遍。 “常威这小子,看着有礼貌,心窄性忌,心思藏得深,报复心强。” 这聋老太太瞎说什么大实话,我常威的坏只针对你们95号大院。 聋老太太突然眼神凌厉,“你要把他也当你养老的目标?我劝你熄了这心思。” “我不是看他父亲不在,好勇斗狠,做事没规矩,就想教教他。”易中海找了一个理由。 聋老太太嗤笑了一声,“中海,你罩不住南锣鼓巷,95号大院也够你折腾的了,心思多用在柱子身上,他比东旭强。” “老太太,怎么又提这个事?今天我看秦淮茹应对的很好,孝顺能干,东旭加上淮如肯定比柱子强。” “贾张氏还活着呢,别看她每天就知道吃,什么活都不干,这样的人反而活得久,你能等多久?” 易中海心里根本没把贾张氏当回事,这时代重男轻女不仅是生儿子传承血脉,更重要的是社会认知里男性对女性的不认同和看低,尤其是家庭主妇,很少有话语权。 刚解放统计文盲率将近八成,农村九成五不认字,女性文盲更高了,别说看报纸,听广播也听不懂,每天围着锅台和孩子转,没心思去参加学习,看事情的角度和方法也显得幼稚,女人聚在一起基本聊孩子聊家里男人,没有更多获得知识的渠道。 那时候打交道经常说把你家男人找来说,这就是轻视女性的轻。 易中海了解贾东旭,现在也看中秦淮茹的本事,这些年孜孜不倦的付出他怎么舍得放手,虽然是纯精神上的付出。 “贾张氏能闹多久?最后还不是要依靠我。”易中海信心满满。 “那你手里的钱把好喽,秦淮茹和贾张氏都是一类人,只不过她用的是女人的方法,表面不争不抢,偷偷结蜘蛛网,不知不觉就让你被缠上,缠上就要了老命了哦。” 易中海没跟老太太犟,要说算无遗策指点江山他没那本事,但是谁想算计他手里的钱,也是白日做梦。 聋老太太看易中海坚持己见,也就不再劝说,双方只是为养老这个利益联手,她负责坐镇而已,“别的我也不说了,常威是你不惹他,他不会主动跟你冲突,他妈可是花姨,那媒婆精着呢,他那院还有一个烈属王大爷,两家好像相处的还不错,你能插一脚?” 还不如专心对柱子好,给他找个媳妇,这话没说,说了易中海也不爱听。 说到媳妇,听说那个常蕤长得挺不错,还是副食店营业员,家里就一个母亲一个弟弟,常家三口人都有进项,还都吃城市供应粮,要是柱子把常蕤娶回家,也不会拖累傻柱,上上之选。 看了一眼易中海,聋老太太抿了抿嘴,还得避开他,易中海操控欲太强,指望他给柱子找媳妇,还不如指望他自己养个女儿当傀儡,万事都要顺着他。 两个人各怀鬼胎,易中海心里琢磨怎么把常威搞的声名狼藉,聋老太太想怎么把常蕤搞成柱子媳妇。 常威听了半天没营养的话,回屋睡觉,聋老太太从床底下掏出一尺长妆奁匣,里面装着金条银元和几样首饰,挑挑拣拣选了一对镶金翡翠耳环。 早上跟常蕤说了单位配车的事,停到副食店把车交到常蕤手里,跟前后脚到的肖姨热情打了招呼,忍者麻花辫躲在电线杆后面,他常威又不吃人,你怕啥。 你看,踩了一脚屎,就不能相信任何一根电线杆下面是干净的。 到了三组办公室,翻牌打卡,赵琦正在扫地,常威拿起抹布把桌子擦了,进屋把史泰荣的烟灰缸倒了,开着门简单擦了桌子拖地,带上门和赵琦去打开水。 为啥开门,要给人看到,组长万一有啥秘密在抽屉里呢,如果不是保密谈话,女同志进男领导办公室都是半开门,就怕被人嚼舌头,后世很多不讲究这个了。 打水路上拐到小食堂,小食堂提供早餐和小灶,车间的工人基本不过来吃,小灶没资格,早餐不划算,家里早上有剩菜咸菜窝头棒子面粥,就不错了,这年头底层老百姓花钱吃早餐,纯属钱多烧的。 烧饼、包子、馒头、花卷、豆浆、大米粥、小米粥、咸鸭蛋,比一般早餐铺都齐全,咸菜两分钱不限量但是不能打包,价格都有补贴。 肉包子八分来一个,素包子五分来两个,馒头三分来一个,大米粥两分,跟打饭大妈说只要米汤,前世就喜欢喝大米粥上面那汤水,大妈白了他一眼,舀了一勺干的,这不成水泡饭了吗? 再加一碟咸菜,一共两毛五,比外面便宜几分钱。 “常威你这胃口够好的,大早上吃这么多。”赵琦拿着烧饼和一杯豆浆赞叹。 “年轻消化快,长身体呢。”这大肉包子,九成半的肉,还是前腿肉,可不是前世那种脖子上淋巴肉。 素包子里面将近一半的油渣,猪油淌满手,肉联厂的包子不比狗不理肉少,这年头一口大猪油包子,太姥姥来了也得炫三个。 又打了三个肉包子三个素包子,拿回家给花姨和常蕤尝尝。 第32章 大英雄常威 生怕情多累美人 一回屋,史泰荣站那开口了,“我说二位,早上是恁们把我屋打扫了?我还寻思谁呀,田螺姑娘来了?” “赵琦在扫地,我就寻思你那屋也拖一下,田螺小伙也不差事,不用感谢我。”常威一脸不好意思。 “好嘛,你介脸皮可够厚地了,还田螺小伙子,我谢谢你喽,八点半开会。” 阮虎昂着头进来了,这颈椎受得了吗,抽屉里翻出一包茶叶,拿起暖瓶冲泡。 吹了吹茶叶,像满清遗老遗少,拖着长音,“今天水不热,谁~打的水啊?” 赵琦看了眼常威,没说话。 常威拉开椅子坐下,不咸不淡道:“不热啊,自己到开水房对着水管子喝,保证一百度,清洗车间烫猪也就这温度,保你满意,阮少爷。” 阮虎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矫情了,这水打回来不够一百度也有九十度,泡什么茶都够了。 但是他就是来找茬的,“让你打个开水,你不满意是怎么地。” “满意,就是对你不满,你是个神马玩意,都是采购员,跑这里装大尾巴狼,小爷到这里干采购的,不是当你家仆人的,新中国都推翻三座大山了,你阮虎再搞个封建主义王朝复辟,肉联厂的职工进来先给你磕头,高呼万岁,你得把你父母喊来,宫里缺太监和宫女。” “你特马的。”阮虎被常威骂得恼羞成怒,站起来就冲过去。 常威在他举拳之前,上前一步就卡住他腋窝和脖子,把阮虎胳膊别到他脑袋后面,单手抓住手腕,腾出一只手捏成蛇拳,对着他腋窝就是一下。 阮虎嗷一声跳起来,在办公室蹦蹦跳跳,小老虎,真可耐啊,爱吃萝卜和青菜。 别在脑袋后面的胳膊疼得没力气收回来,只能用另一只手拽回来,大吼道:“常威!” “爷爷在此,爷爷在此!” 常威过去用手背对着他肚子就是三下,用拳头太大力容易爆肝破脾,用手背不会打出内伤,也不会留外伤。 除了疼没有别的感觉,阮虎眼冒金星,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常威把他杯子里泡好的茶水倒自己缸子里,把阮虎桌上的烟扔给赵琦一根,自己叼一根。 自己一根赵琦一根,自己一根自己一根,自己一根赵琦一根,回到座位上,嗒嗒抽烟,这大前门,有日子没抽了。 没有茶没有烟,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赵琦看出来了,常威这小子又阴又狠,善于抓住机会,昨天报到应该就对阮虎记恨上,今天借着话激怒阮虎,再出手反击,这几下子,大院那边都没人是他对手。 阮虎在他那一片也是个糊涂虫,一脑子浆糊,头脑一发热就喜欢动手,经常主动出手一打二,一打三,也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 常威把阮虎一招制服,也出乎赵琦的预料,这人宁可疏远,也不可得罪,记仇手黑。 常威要知道他这么想,烟就不分他了,蔫坏啊,分了三根大前门呢,一毛二分钱。 翻开报纸,社报道6月20日,苏当局借口当时日内瓦谈判,单方面中止提供核技术资料(找不到报纸) 这件大事发生了,苏方背信弃义的作法给祖国建设事业造成重大困难,156工程还没有全部落地,46亿美金的债务要开始偿还,到65年才还完。 没有强大的工业基础只能靠农业还债,常威知道比三年自然灾害更难的困境来了。 他常威真是一个小人物,对祖国举步维艰的状况无可奈何,没有任何办法能帮上忙。 发愁慨叹,没注意另一个采购员霍启发来了,和常威桌对桌,赵琦互相介绍了一下。 发哥!好嘛,我常威还没当上小马哥,发哥本尊就来了。 二十五岁,一脸沧桑,还有点少白头,比史泰荣还显老,三组组员里岁数最大,不知道跟霍元甲有没有亲戚关系? 拿着阮虎的大前门递给发哥,发哥看着飞马烟盒里冒出来大前门,笑了笑,乐滋滋点上跟常威谝闲传。 发哥是长安人,齐活了嘿,长安上过学的,谁不惦记那一口劲道的臊子面,没有青椒的肉夹馍,岐山擀面皮,一勺陈醋辣油混肉丸胡辣汤里配水煎包。 这么一会两人锤子,贼他马的感叹词就飙起来了,想起前世长安足球全场万人贼!贼!贼!秦腔的霸气,赳赳老秦,血不流干,死不休战,真想念长安。 史泰荣推开门咳嗽一声,“老几位,开会了。” 大办公室里围着阮虎和赵琦的桌子坐好,只有史泰荣和阮虎是玻璃杯,史泰荣手边放的是常威送的香山,阮虎放大前门。 阮虎这个职场二愣子,烟茶比领导的档次都高,史泰荣玻璃杯里还是高碎呢,阮虎喝的是茶叶。 “咱们组是嘛呢,就是三组,负责各公社和大队的计划外物资,计划外物资几位都知道,不知道的私底下问清楚,别你嘛都当采购员了,还不知道自己个是干啥的。” “呸呸呸”这一口高碎下去,除了梗就是沫子。 “小虎,把你茶叶给容哥泡上,没个眼力劲儿呢,这你嘛在家不得被你爹揍一顿。”常威起调子了。 要说刚到新部门的新人,要低调谦虚听话,主动找活干,昨天和史泰荣相处,知道这个人职场老黄油,不喜欢惹麻烦,喜欢好处,不会主动坏你事,但也不会主动帮你,你有好处他就很积极。 走了王主任路子,大家都靠关系进来的,只要不是犯那种吃里扒外和损害厂子利益的事,就是一辈子肉联厂职工,铁饭碗白叫的,谁能开除你?开除也得跟上级部门商业局打招呼。 十七岁的常威就要跳一点,必须把自己姿态摆出来,等下乡采购时候打个猎,名声更上一层,提早转正。 早上教训了阮虎,这小子就是纸老虎,一顿打服,不服,就再打一顿,连续堵他一礼拜看他服不服,这年头小年青打几场架稀松平常,只要不打伤,大部分人家都不当回事。 有些看官没接触过去那年代,每次严打前就那么随性,老百姓奉行民不举官不究,普通打架找警察和学生告老师一样,就这么法盲。 前世去小学同学家,院子进来两兄弟,跟同学和他哥直接在院里打了一架,满地打滚,理由就是同学买了条新裤子,嘴巴被打破了没当回事,衣服脏了吓哭了,回来爸妈再打一顿。 旁边人不能帮忙,一对一,二对二,事后找人打回来,也是一对一。 新世纪长安同学某天回寝室,鼻青脸肿,一问咋了,被人堵了,高中时候堵过人家,这次大学被人抓到了,为啥不报警?嗯法盲。 阮虎肚子疼心更疼,拿出茶叶包,看着史泰荣的玻璃杯满的,犹豫不决时,常威把史泰荣杯子里的高碎倒水桶里,捏了一把茶叶扔玻璃杯里,用开水冲了一遍,泡了几分钟,把水倒掉再倒七分水。 “常威,哪学的泡茶手艺?介你嘛像模像样的,挺能哏啊。”史泰荣还不知道茶叶要喝第二泡。 你看看,作为一个粤地落户的北方仔,不整个几十个主人杯,公道杯、闻香杯、品茗杯,弄几个盖碗、石瓢、仿鼓、供春、掇球、提壁尽头就是白瓷盖碗和钛保温杯,各种茶盘到茶桌,最后就一个搪瓷缸子一把茶叶,齐活了,保证每天喝六茶缸水。 “您捧了,就是喝茶界小学生。” “那你得让我知道知道你是嘛人物。” “踏三山游五岳,恨天无把,恨地无环,代管天津及周边各县大部分地区,真正大英雄,常威!” “好嘛,您老都管我们家那片去了,别闹,你嘛有点正事,街着开会,这茶好喝嘿。” “那你看,这是阮虎先生提供的特供雨前龙井,保证你开胃。” 会议内容总结:一、非出差时间,早上翻牌考勤,白天自由活动跑关系跑渠道,晚上不翻牌。 二、出差要提前一天打招呼啊,开介绍信,申领采购资金,每个人一百块标准,出差补助和工资一起发放。 三、下乡跑采购,申领自行车一辆,记下办公室电话,采购量大需要卡车,通知史泰荣同志去车队沟通办理。 四、采购指标从下半年开始算,社员自留地和私人养殖也够上指标了,具体数量需要跟齐主任开会研究。 采购部都成立一礼拜多,额度还没定好,真仓促,这是照顾关系户的福利,真方便摸鱼。 “你们都领车了吗?”常威问了一句。 霍启发回道:“前天都领哈了,就你不着急,上午么事你去领哈嚒。” “嘿哈了。” “你这碎娃学个锤子,尼窝儿是陕北话,不是关中话。” 快乐的常威跑到后勤科,张小娅杏仁眼闪亮闪亮地,“常威,领自行车啊,昨天你咋没来。” “哦,忘了你有自行车,今天走来的?走,我带你去仓库看看。”张小娅打了招呼就要带着常威去仓库。 对着一屋子后勤科偷笑的人,还有妒忌的目光点头招呼,拿着申请单跟着张小娅走了。 “你现在可是十级办事员了,行政二十八级,前途无量。”张小娅夸了一句,又陷入一阵沉思,随后红了脸偷偷看了常威一眼,扭着小屁股走到前面。 腿挺直,小腰也有型,就是这臀部不翘,要加强锻炼啊,威哥八块腹肌不许女的不注意身材锻炼。 不是上次领工服和饭盒的仓库,一推开门都是盖着帆布的架子,靠西墙根放着十几辆自行车,上面盖着一块白布,一掀开都是灰,张小娅躲在常威身后,灰土你也怕,你这个小娘们娇弱的有点心机。 张小娅指着一辆大杠双梁二八自行车,“双梁的飞鸽,业务员都喜欢这款,轻便坚固耐用负荷大,适合各种路况。上面还配有电摩灯,你不用另配了,晚上走夜路也能照亮。” “张小娅同志业务能力不错,仓库物品如数家珍,物资详情如观掌纹。”必须要夸,这车七成新,比老常同志遗留的那辆都新,双梁都绑了防磨防滑的布,车胎刚换没多久。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这车特意给你留的,昨天销售科来人我都没给他看,说有人预定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可惜我常威,生怕情多累美人。 把单子交给张小娅,签了字推着车跑了。 “常威,你就这么走了,你就是个混蛋。” 常威回头吐着舌头,“哼!略略略。” 第33章 宋大姐的豆腐 李来福拜师 故意骑着车在罗胖子和郑春面前晃一圈,李来福扭过头不看常威,听说常威跟魏师傅学功夫,杀猪能一刀毙命。 本来拳头就硬,还学会玩刀了,这仇怎么报? “小胖子,小春子,阿福,你威哥回来看你们了,还不起立欢迎。”常威这嘚瑟劲儿,恨不得打他一顿。 把李队长都看的牙根痒痒,这小瘪犊子,“常威,你不在办公室喝茶,回装车队干啥?” “想念一起扛猪的工友,这里毕竟是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挥洒着青春的汗水,历经千帆归来,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常威,你一共就在车队干了不到四个月,你挥洒什么青春了?”罗胖子有李队长撑腰,腰杆也硬了。 “我可是宋大姐的人,罗胖子安敢与我如此讲话?后院较量下。” 罗胖子跑了,郑春来不及放狠话发现李队长也走了,赶紧跑。 哼哼,一句宋大姐,把李队长虐成渣渣,舔狗的自我感动,一分钱三百条舔狗。 进了休息室,抽了罗胖子三根烟,打了一上午扑克,又赢了十五根烟,你看看,装车队是我家,没烟抽就要常回家看看。 进了食堂,宋大姐一挥手,“常威,过来。”这嗓音让常威心里一突突,怎么跟初中班主任一样,一喊你名字就害怕怎么回事。 “宋大姐,您吃着呢?什么菜?白菜豆腐炖肉片,好菜,多暂没吃过豆腐了。” “那你尝尝我的豆腐。” 这话悄悄说啊,嗯不能吃,怕李队长打死他,也怕花姨打死他,宋大姐才三十岁,少妇最饱满可口的时候,这年代打扮显老,人可是娴静如娇花照水,一股子知性的风情。 要不老李怎么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我去打一份。”常威赶紧溜了,到窗口打了白菜豆腐肉片,爆炒腰花,三个二合面馒头,九毛六,一天工资没了。 跟宋大姐拼桌,把腰花推过去,宋大姐嫌弃道:“我不吃,太臊,你那么年轻吃什么腰花,咯咯咯。” 这少妇真是什么都懂,过来人,老司机。 旁边的乔亚男嘴里做着臭流氓三个口型,嘿,今儿个非给你上一课。 “嗨,以后喊您宋姐,宋大姐显得咱们关系远。” “嗯,听说你是我的人?我也生不了你这么大儿子,我闺女才九岁,当我女婿还太早了。” 哇呀呀,宋姐这就是你得不对了,玩笑话故意气李队长的,你怎么掀底牌呢,不讲究啊。 常威心虚敷衍道:“您是我的宋姐啊,姐弟两个那不就是自己人。” “嗯,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弟弟了,听说你姐姐常蕤可是个大美女。”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要常威夸夸她,女人喜欢被夸也是喜欢被帅的夸,前世作者油腻的样子夸完,女的都得气哭了。 这是一道送命题,“这不是看您跟我们家那两仙女一样容貌秀丽,天仙下凡,这才有亲切感,宋姐,来尝尝爆炒腰花。” 拿过宋姐的筷子夹了一块腰花,肉联厂厨子炒荤菜一绝,腰腺去的干净,“别人都以为男人要补,其实女人更要补,肾是动力源,你看女人肾不好的,脸色都憔悴老的快。” “老的快啊。” 女人就听不得这个,不仅宋姐吃了腰花,乔亚男和王俨都夹了一块,张小娅端着菜过来了,“吃啥呢,腰花?我也爱吃。” 烦人呢,常威用手挡着饭盒,“我跟宋姐认了干姐弟,一家人吃饭,你们凑什么热闹。” 乔亚男口不择言:“那我也要成一家人。” 王俨和张小娅都不说话了,宋姐对着常威笑了笑,像个狐狸。 最终这腰花常威一口没吃到,被宋姐和想当一家人的乔亚男,张小娅和王俨吃个干净。 就不该说什么老的快,跟脸有关的东西,女人比男人更有勇气尝试,五毛钱啊,一包蓝牡丹呢。 下午去看了魏师傅,魏师傅身边恭敬站着李来福,嘛意思?李来福成自己师弟了? “常威,本来想把你拉到屠宰车间跟我学杀猪,可惜人各有志,来福找我诚心诚意要拜师学艺,我就收了他,你们两个各论各的,学的不是一类,常威你以后不要打来福了。” 好你个来福,直接偷大营,一个扛猪的学会玩兵法了,解决不了问题,就找提出问题那人的师父,真行。 “好说好说,我的小师弟嘛,好好跟师父学艺,师兄罩着你,长兄如父,今晚摆一桌,我做个见证。” 常威又开始冒坏水,以为堵他要敲断腿那事就过去了,虽然打的来福住院,还把他钱摸走了,来福也是根棍,被打伤钱没了也不吭声,这年代打输了找警察说出去丢人,死扛着。 但是曾经起过坏心,打蛇不死,自遗其害,常威不甘心啊,李来福看着常威摩挲着下巴,就知道那事过不去了,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想打断别人的腿,真打断了自己也要被肉联厂开除。 “摆什么一桌,这年头饭都吃不饱,还吃饭店,不够你骚包的。” 魏师傅知道常威这小子记仇,谁惹上他就是狗皮膏药,罗胖子就骂了他几次,没事就找罗胖子麻烦,李来福想打断他的腿,怎么解决这事? 过去滚刀肉地癞子就这样,沾上你把你肉都剐一半,但是常威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你还找不到他的不是,按过去江湖做法,常威把来福腿打断,或者来福摆酒赔礼道歉,这事才算完。 “今晚我请师父和大师兄吃饭。”李来福态度很好,看不出你个三角眼,人还很有骨气。 “心意到了,不讲究那些,买点酒和肉到魏师傅家,咱仨喝一顿,这事过去了。” “成。”李来福大声应了,就一顿酒肉,只要常威心里裉节过去,就是卖血去全聚德吃也值得。 晚上喝酒吃肉,美滋滋,再去撩拨下刘师傅,装车队没我常威不行,我走了你们也得记住我常大少,没点名气,以后起风了总有那不长眼的,刘海中许大茂那样的狗多了也烦。 正看到刘师傅骂小徒弟手上没力气,“刘师傅捆猪呢,你起开。”把那个总像特务接头的小徒弟那红卫推一边,今天这大猪快三百斤了,他那小体格可按不动。 双手抓着猪耳朵,拎起来用膝盖把猪顶到铁桩子上,四个猪蹄卡在桩子外面,那红卫蹲着几下就系上猪蹄扣。 随后惊叹着:“常威,好力气,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捆猪的,给你头牛也能捆上。” “笨力气。”刘师傅又在泼冷水。 “刘师傅,不服,咱就掰个腕子比一比。” “嗬,叫板是不是,我老刘今天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年轻人别那么狂。” 你还违背祖宗的决定呢,屁话真多!常威马步站在桌子边,摆好架势,刘师傅过来,瞪着牛眼,伸出大手,把常威的手都包裹住。 “我押我师父能赢。”小徒弟灵性着呢。 “我也觉得刘师傅能赢。” “常威才十七岁,骨头还没长全呢,力气肯定不如刘师傅。” “毛都没长齐呢,跟咱们车间第一大力士掰手腕?” 我记住你了,罗胖子,你特娘的放学别走。 “开始。” ‘嘭’一声,常威把刘师傅手压到桌面,随后‘哗啦’桌子腿断了。“桌腿断了,这局不算。”小徒弟喊起来。 常威笑了笑,桌子腿他踢断的,肯定不能让刘师傅丢脸,前面就是给他秀一下自己的肌肉,别总拿豆包不当干粮,拿常威不当爷们。 刘师傅红了脸,也没认输,感受到常威那熊一般的力量,手完全没力量抵挡,要不是桌子腿断了,自己的脸今天彻底丢光了。 常威表示,我布雷斯塔警长,除了熊的力量,还有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 “打个平手,刘师傅宝刀未老啊。” “你小子功夫涨的很快,以后多练练,咱厂第一大力士就是你了。”刘师傅怪会说话的,就是喜欢装大辈怎么弄呢,早知道刚才不弄断桌腿了,这中登,不讲究啊。 “刘师傅,晚上魏师傅收徒弟,去他家喝酒不?” “老魏收徒弟?不是你?” 小徒弟赶紧说道:“中午李来福给魏师傅磕头拜师,魏师傅一直没收杀猪的徒弟。” “李来福?你们梁子过去了?”刘师傅也知道常威打来福的起因,常威真不是好揍的,坏呢还不是恶霸那种,力气大拳头硬,就是没事调理调理李来福,也不让来福丢大人,就是让人家恐慌害怕。 这小子以后可能是个人物。 常威要是知道都要笑死了,屁的人物,又不是过去跑江湖踢场子,难道起风参加武斗,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十米之内一枪撂倒。 没系统没空间,也没工业农业知识,唐诗三百首还背不全呢,也不是,穿越过来看过的那些书都记脑子里了,都是对当前处境没用的。 写小说写诗歌写话剧,起风了吹的支离破碎,国家的力量不是一个人能抵抗的,仙人剑来都不行。 “那是我师弟了,刘师傅赏个脸。”常威诚挚地邀请。 “老魏也没喊我。”刘师傅还拿摸一把,傲娇的样子,你这黑厮也配,白丝都不行。 “我是大师兄,我替魏师傅喊你还不够,差不多得了。”悄悄凑过去,小声道:“搞点肉,让你小徒弟先送魏师傅家去,今晚人多。” 常威骑着车先溜了,采购部就这点好,早上翻牌,其他时间随意,到了副食店,居然看到傻柱在门口抽烟。 不对劲,今天周五,他怎么翘班了,往里一瞧,聋老太太正在跟姐姐常蕤唠嗑。 常威瞬间明白怎么回事,老王八蛋,这是帮傻柱惦记上他姐了。 第34章 和聋老太太中门对狙 “何师傅,怎么这么早下班了?”拿着上午赢的烟,挑了最便宜的战斗给傻柱递过去一根。 “常威,你这么早下班了?”傻柱被喊何师傅有点愣住,看到常威也很诧异,除了三轮车那次,其他三次常威大闹四合院他都错过了。 常威觉得是四合院世界的天道修正,给主角生存机会,毕竟千斤神力的常威,打傻柱比打儿子还顺手。 “我来找我姐,你这是怎么回事?晚上没小灶了?” “嗨,现在肉都断断续续的供应,买多了只能冻上,放久了肉味也不对,做给别的厂领导吃,那不砸我手艺吗?” 傻柱这牛逼吹的就有水平,谁说他傻啊,人家不做小灶,不是轧钢厂业务少了,是肉在冷库放久了炒不出那味,还替厂长留面子。 “那你这是?” “嗨,老太太今天非要买糖块吃,我说替她买,不用我,非要自己来选,让我背着她,这么大岁数,嘴还馋了呢。” 要说傻柱就坏这嘴上,谁不得他意都要抱怨几句,就是聋老太太他也得絮叨几句。 “那成,我进屋了。” “你去,我抽完这根就背她回去了。” 推开门,正看到聋老太太拉着常蕤的手,夸她手有福气,正说到适合嫁什么人。 过去的年代可不像后来什么坏人老了,全国尊老敬老,对老人不主动热情说你没家教,老人说你还不能急眼,没地说理去。 “这位老奶奶是谁?还会看手相?给我也看看。”常威把常蕤的手拉出来,把手伸到聋老太太眼前。 聋老太太眼不花耳不聋,身体棒棒哒,看到常威就认出来了,和常蕤虽然是异卵双胞胎,但是也有六分相像,主打颜值高。 特意选了这时段,怎么碰上这小子了,冤魂不散,兜里镶金翡翠耳环还没掏出来呢。 这就叫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我威哥来了。 “我哪会看什么手相,就是看这丫头手好看,特意多看几眼,过去有福气的女人都长这样的手。” “我看您才是有福气,这么大岁数耳聪目明,牙齿齐整,还能买糖吃,长命百岁啊,回家多看看自己的手,福气在自己手里,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抓错了就麻烦了。” 聋老太太听出来了,常威意有所指,意在言外,难道知道她想把常蕤撮合给傻柱。不能!昨天晚上才起的心思,易中海都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丫头,我住95号院,你住哪里?” “聋老太太,问你孙子傻柱去,他就在门口,不用特意问我姐,问了也不告诉你,打听我家住哪干什么?你这岁数也做不了媒婆了,岁数大了少操心,能多活几年。” 常蕤也听出不对劲,常威进门一直你你的,不喊您,对人说话不客气就证明这人要算计她们常家。95号院里聋老太太她知道,之前常威还把那个院里的妖魔鬼怪都给她做了介绍。 刚才进来就找常蕤,非要帮她选糖,唠唠叨叨打听有没有对象,要找什么样的,出于礼貌应付了几句,给糖的时候拉着自己的手说自己的姻缘就在眼前。 傻柱在外面,这老太太心真坏,她见过傻柱,长得比她爸还老,比他爸丑多了,一身油污,这老太太瞎了心,起这么不要脸的心思。 常蕤虽然十七岁,没事花姨就躺炕上和她聊天,民国到解放,什么街头花边新闻,拍花的拐卖妇女,针线婆子上门替男的传情书,给大家闺秀讲荤段子,勾引女子红杏出墙,暗门子江湖龌龊事她都听过不少,比以前常威知道的还多,今天竟然被这个老太太算计了。 马上转身回到自己柜台,再也不搭理聋老太太,现在营业员还有为人民服务的觉悟,服务态度还不错,等到六七十年代就聋老太太这磨叽,早被人骂出去了。 营业员就是这么拽,八大员并非浪得虚名,前世母亲的第一愿望就是当营业员,无奈才选择了当老师。 聋老太太目光灼灼盯着常威,“岁数大了就爱操心,老了不操心能干嘛,小伙子说话别那么冲,多听听老人的话,我吃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不能害你,人常说吃亏是福,老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 “开心好几年!”常威马上接道,“老太太,吃亏是福,我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一生吃亏到百岁。” “哈哈哈。” “咯咯咯。” “鹅鹅鹅。” 肖姨趴柜台上都笑抽搐了,怎么还有人钻柜台底下去了,笑得柜台下面叮铃咣啷,忍者麻花辫都快笑到酱油缸里去了。 “柱子,过来背奶奶走。”聋老太太待不下去了,这常威的嘴比刀子都快,上岁数的人都忌讳别人说不好的词。 傻柱进来,“怎么着,老太太,糖买完了。” “气饱了,回家。”让傻柱蹲下背她。 常威还上去扶了一把,“老太太慢走啊,以后遇到问题你别急,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错,静坐常思己过,原谅自己也没错,反正这岁数了,错了谁还能把你咋地。” “何师傅,背稳老太太喽,别摔了,这老胳膊老腿的,摔坏了你照顾啊,还有让老太太少吃盐,吃多了血压高,家走,这老太太真让人操心。” 傻柱觉得常威嘴好碎,不像什么好话呢,摇着头走了。 肖姨抓着瓜子过来,哧哧哧笑着:“常威你这嘴太损了,老太太气性小点,今晚都过不去。” 就聋老太题能气死?她的傻柱孙还没娶媳妇呢,坏人才活得长久。 接过瓜子,靠着柜台嗑起来,“肖姨,这老太太坏着呢,你知道她是谁不?” “知道啊,95号院聋老太太,听说是什么烈属。” “就她烈属,她家谁参军了?有荣誉证书吗?门楣上没钉牌子,都是他们院易中海传的谣言。” 正想给95号院造谣呢,呸,传播信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肖姨冲你这把瓜子,我以后不躲着你了。 “易中海为啥传这个谣言,他还是轧钢厂八级大师傅,有啥好处?”肖姨说着八卦,周围一圈人都围过来了。 忍者麻花辫,你要不骑我脑袋上听,脖子都伸出一尺了,乌龟都不如你。 “咔咔,呸”吐着瓜子皮,“易中海和他老伴没孩子,又不想领养,怎么办呢?” “怎么办?”头上扎一朵大红花的姑娘,浓眉大眼的主动问道。 “他就惦记他们院里没爹的贾东旭,收了贾东旭当徒弟,一个徒弟半个儿,培养贾东旭将来给他养老送终。” “那也没错,师父没儿子,徒弟当儿子呗。” “他也不把徒弟真当儿子啊,贾东旭儿子都七岁今年该上小学了,他还二级钳工呢,谁家师父教徒弟七年不得上三级。” “那是为啥?”这小绵羊音,忍者麻花辫整出这死动静。 “咔咔,呸,为啥,怕徒弟厉害了不靠着他了呗,他就想控制徒弟一直有困难求他,求来求去求多了,那不就欠了天大的恩情,以后养老的事不也水到渠成。” “哎呀妈呀,这老犊子真特马地不是个玩意儿。”一胖乎乎围着白围裙的大妈,操着纯正的东北家乡口音,拍着手骂着顿悟了。 “这大妈就明白事理,人没有这么做事的,不是靠真情和恩德相处,处处算计人家,卡人家难处让人家感激他,这断子绝孙的事做的哟,啧啧啧。” 另一个烫卷发的大姨补充,“易中海是真缺德,我家男人就轧钢厂的,说一车间易中海不教徒弟,收了十几个徒弟没有一个到五级的,有的跟他快十年了才三级,别的师傅手底下徒弟都有六级的了。” “我也听说了,他就只顾自己,还总跟徒弟说,师父师父,如师如父,孝敬师父,天经地义,总暗示徒弟给他买烟买酒。” “这老东西损阴德啊,哪能这么干,不教人家本事,工级提不上去,那不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都杀父之仇了,他还要当人家爹,真是损了八辈祖宗,缺德带冒烟。” 要说八卦还得跟女人说,情绪十分到位,拍手嗑瓜子,现身说法补充故事的,还有诅咒的,参与感百分百,常威跟副食店娘们八卦讲的上瘾了是怎么回事。 “易中海传聋老太太是烈属,就是他们两个互相勾结。”常威把两个食指勾在一起,增强语言的力度。 “净扯犊子,易中海好像不到五十,聋老太太都七十多了,他们两个咋能勾搭一块?”东北大妈又上线了。 嘎哈玩意,您这光顾着听热闹,都不管真相了,常威普通话不标准是怎么滴呢,勾结不是勾搭,大妈你才是谣言散播机。 “是易中海给聋老太太养老照顾她,聋老太太用烈属的名义压制95号院,让大家习惯听话,这样院里都要尊称老太太是老祖宗,老祖宗让你孝顺你敢不孝?” “这么大岁数为了养老,良心都不要了!” 为了养老耍心思,其他人一时也没觉得多严重。 常威再添一把火,“解放十年了,非亲非故,你头上多个老祖宗,你说她要脸吗?有错没错都骂你,砸你家玻璃,你家吃肉她就上门要,你受得了这样的祖宗。” “亲祖宗也不行啊,凭啥砸我们家玻璃。”肖姨怒了。 感同身受必须熟练使用啊,这气氛就起来了,“聋老太太相中爹跟着寡妇跑了的傻柱给他养老,易中海只是把傻柱当养老备选,但是厨子手艺好,有肉吃,聋老太太这岁数吃口肉不就知足了。她想给傻柱更大的好处,傻柱现在唯一的难处是没媳妇,所以她今天让傻柱背她过来,特意找我姐聊天。” “她今天过来是想把常蕤相看给傻柱?”扎红花浓眉大眼的姑娘看着常蕤,你说说,浓眉大眼的人就是正气凛然,不管男女。 “就傻柱那德性哪里配得上我们常蕤,长得比我爸还老呢。”忍者麻花辫赶紧发声,未来大姑姐的终身大事,必须要维护,就是这绵羊音说狠话有点灭我方志气。 “这老太太干这事,在老年间就是串大户人家,帮外面男的勾搭大户小姐的淫媒牙婆。” 卷发大姨你这用词太牛掰了,当初你退出文坛到副食店,我常威是极力反对的。 “咋这么坏呢?不知道过去她干啥的?装的慈眉善目的。” 常威把早上买的包子交给常蕤,告之晚上去魏师傅家吃饭喝酒,让常蕤小心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回家多问问花姨。 第35章 常威很生气 南锣鼓巷第一狠人 常威还是有点不放心,骑车回到家,虽然喊常蕤姐姐,心里一直把常蕤当妹妹,甚至当女儿,把花姨也当妹妹,家里唯一的男人常威如父如兄,娘家的依靠,全村的希望。 王大爷不知道去哪里溜弯去了,也不知道他是干啥工作的,每天里出外进忙三火四的。 花姨也没回来,溜达到后院,听到聋老太太家里在骂常威,这老不死的,本来你不惹我,我不弄你,你若犯我,我把你骨灰扬了。 傻柱不在,应该是回厂子里了,想想怎么弄聋老太太,这老家伙怎么突然打起常蕤主意了?难道和易中海分心了? 盯上常家是必然的,常蕤长得漂亮还是营业员,自己也上班,花姨每个月收入不知道她挣多少?这漂亮妈妈薪资保密意识够强的啊。 常蕤就是妥妥的钻石级别优质高端女客户,花姨一直留手里,也没人上门保媒,看来提前给其他媒婆打过招呼了, 聋老太太,她这是要干什么呀?她这是要干什么呀?她这是要干什么呀?忒!拿擦脚布擦擦她那张老脸。 这股火下不去怎么办,真想把裤衩子皮筋抽出来,做成弹弓砸死老太太她家玻璃。 过几天再砸,先吃饭,不是,先去揍来福,不行,来福是师弟了,打罗胖子和郑春?今天拿了他们三根烟,盗亦有道,不能打了。 关上大门,过去有门环连着门栓,一扭就把门栓立起来,平常不锁门,以后得换个方式,过几年盗圣棒梗长大了。 前世朝鲜族邻居家门拴就弄的不错,粗铁丝做个两边短中间长的型钥匙,在门上开一厘米宽二十多厘米长的槽,门栓上打三个洞,铁丝钥匙伸进去勾住三个洞,横着来回推,平时把铁丝藏起来,这门除了砸一般人弄不开。 防火防盗圣,防秦淮茹傻柱许大茂易中海刘海中聋老太太,95号院就没好人。 “妈啊,妈呀,救命啊。” 巷子头跑过来几个小孩,哭爹喊娘的,咋滴啊,被狗撵了啊,窝草,还真有狗。 一群狗追着几个小孩,现在粮食不够吃,狗都没人养,四九城外面很多野狗,有的还主动攻击人,赶大车的鞭子除了防狼,主要防野狗,成群结队的,多的时候几十只,甚至有啃过尸体的。 四九城战士隔几个月出去,清理进城道路附近野狗,打完直接烧了掩埋,外面好多野狗吃过尸体的,眼睛都通红。 城里怎么也有野狗?好像是流浪狗,吃垃圾的,一个个瘦骨嶙峋的,这几个兔崽子也够坏的,看见常威推车直接往常威身边跑,死道友不死贫道啊,谁再说小孩子单纯善良,常威把他扔狗堆里面。 狗群跑到常威附近,突然变得轻手轻脚,领头黄毛黑背的故意把脑袋扭一边,假装路过没看到常威。 嘿,你它娘的,竟然无视龙气护体龙威霸世的威哥,常威把车撑住,上去就给了这条狗两嘴巴,抓着它脖子,“狗东西,威哥的地盘你也敢来?你有几条狗命。” 狗腿在地上使劲刨地,周围的狗对着常威大叫,“别叫了,再叫就打死它。”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条狗,除了被常威打嘴巴这条,另外七条有六条不叫了,剩下一只跃跃欲试准备掏一口咋地。 对着手里这条黄毛黑背狗又是两嘴巴子,“看来你威望不够,还有狗不服你,你看。”把狗脑袋掰过去对着那条还在狂吠的狗。 “去教训它一顿。”常威一撒手,黄毛黑背冲上去,就把那条不顾头领性命还在挑衅的狗咬了几口,然后夹着尾巴跑了。 你滴狡猾狡猾滴,死啦死啦滴。 “那是常威,路过的狗都被他打嘴巴子,从今以后他就是我大哥。”一个小胖子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常威,就尼玛这神情怎么瞅怎么像瞅鸡大腿呢。 另一个流鼻涕到嘴唇边埋了巴汰小屁孩补充,“上次把刘光福他们院门口石墩子,常威一脚给踹老远了,老狠了,咱南锣鼓巷第一狠人。” 小鼻涕鬼说啥呢,我常威行得端走得正,太阳下面吃花生,什么第一狠人,我又不踹寡妇门,挖绝户坟的,从不欺负孤寡老人,嗯~贾张氏和聋老太太不算,她们不是人。 “上上次还把许大茂揍了呢,我都看见了,阎解旷你们院是不是都被他打过。” 阎解旷低着头不敢瞅常威,“没有,常威大哥从来不打人,都是别人主动惹他,他才生气,以后别惹常威大哥生气。” 一群八九岁小豆丁拼命点头,小胖子喊口号:“我威哥,南锣鼓巷第一棍,给威哥鞠躬行礼。” 妈的,赶紧走,一群人鞠躬,在这跟遗体告别呢,这群死孩子崽子,什么第一棍,我还小飞棍呢,等回来买糖给他们吃,小飞棍走了。 去副食店买了两瓶二锅头,三块四,为啥不买汾酒和西凤?没买一块三的二锅头都算常威大方了,八毛一斤散篓子平常人家都舍不得买,阎埠贵那散酒都不到五毛钱呢。 想想又买了五毛钱古巴糖和五毛钱大白兔,大白兔给常蕤吃,小屁孩不配吃这么贵的。 搞钱啊,人家穿越过来茅台中华,大白兔论斤买,自己太可悲了。 骑到六铺炕才四点,这里更破,巷子两侧一滩滩的农家肥,自行车是公家的就不心疼,轧过污水和煤渣,到魏师傅家了。 刘师傅的小徒弟那红卫站门口探头探脑,这小子干啥事都这么猥琐呢,光明正大的事让他一办,就跟老汉半夜搞寡妇被抓包一样。 常威到他身后一拍肩膀,“嘿,那小子,偷东西呢?” “没,没偷,我。”那红卫扭头一看常威,“你丫吓我一跳。”没好气拍掉常威的手。 “咋不进去呢?”常威看了眼被蜘蛛网和灰尘遮住的房牌,没错,推车就进去。 “哎,你不都不问问就横么竖眼往里闯。”那红卫左顾右盼手里拿着一个筐。 “走错了就问清楚呗,咱们找魏师傅,你那么夹咕干啥,像个娘们似的。” 旁边好几个老太婆都快围过来了,自己要不带头进来,这小子得被朝阳精神的老太太们摁那里,扭送公安机关。 李来福正在洗菜呢,看那架势在家也没少干活,还真把他想歪了,以为在家里也是个刺头呢。 “来福,忙着呢,我跟红卫带东西来了,你拾掇拾掇。” 常威自来熟挑开门帘进屋,把酒放桌子上,屋里还有一个藤编罗汉床,直接躺上去,脚伸出老长。 前世就喜欢罗汉床和软塌一类的,等将来把房子接出去一截,再弄个躺椅,养只猫,前世养过加菲、英短、布偶,现在四九城学马爷养个雪地拖枪还是将军挂印,选择困难症,选着选着不一会儿睡着了。 那红卫进屋看到常威睡觉就气不打一处来,人就怕比,他跟来福两个在外面院子里洗菜,烧火备料卤肉,常威一个人睡大觉。 轰隆隆,几声炸雷,常威看着头顶上面烟熏火燎的木梁,摸到藤编的罗汉床,睡懵了,反应不过来自己穿越到哪了。 那红卫小嗓子像在外面敲锣,“打雷喽,下雨嘞,收衣服,把盆拿进屋。” 你唐僧啊,常威对着外面喊:“把我自行车推棚里,车座拿塑料盖一下。” 外面李来福应了一声,那红卫骂常威懒死了。 点上一根烟,躺在罗汉床上,此时有手机刷个抖视频就好了,下雨天看大长腿最配哦。 “师父您回来了,刘师傅来了。” “师父你来了,魏师傅回来了,罗胖子、郑春,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那红卫这嗓子,常威在屋里都心突突,刘师傅找个大破锣嗓子的徒弟。 翻身坐起来,到门口迎了一下几位师傅,看着罗胖子手里拿着烧鸡,郑春还拿着一条香山,懂事啊,敢空手过来,常威让他们两个尝尝正义的铁拳。 把香山拿过来拆开,给魏师傅和刘师傅点上,顺手把这包拆开的塞胸口兜里,抽了一下罗胖子脑壳,对他和郑春说:“你俩去把鸡撕了,帮来福做菜,来做客还想坐着等吃饭?年轻人那么懒。” 罗胖子和郑春都无语了,常威你还特么要脸吗?外面忙活的是红卫和来福,你好意思说我们等吃饭。 罗胖子不服气回嘴:“你十七岁数最小,你最年轻。” “今天我是魏氏一门大师兄,除了两位师傅我最大,有意见?有意见也憋着,干活去。” 太熟了,下手越来越轻了,还不如下午抽那条狗几巴掌爽呢,好久没打人手痒痒怎么解? 六点半,摆好桌子,八盆菜,肉太多盘子装不下,卤猪心,青椒炒大肠,烧鸡,芸豆蹄花汤,红烧排骨,红烧肉,肉末豆腐,凉拌黄瓜。 别说那几位,常威闻着肉味都流口水,八个菜,七个肉菜,其中五个纯肉,处长家过年也不一定比这桌菜丰盛。 来福买的西凤酒,那就喝他的,来这么久还没喝过两块五的酒,来福大出血了,好兄弟。 来福端起酒,跪在地上端着酒杯给魏师傅敬酒,“感谢师父收我李来福为徒,日后传我技艺,教我作人,弟子自此惟师父为重,供养师父,将来给师父养老送终。” 魏师傅听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刽子手一门不得善终,亲戚基本不来往,都是领养外面孤儿当徒弟当养子。 来福不知道魏师傅的出身,以后魏师傅真会把一身本事传给他,包括房子和存款,李来福真的来福了。 “开整,我老刘口水都流下来了。” 第36章 闹哄哄 四九城最幸福的人 李来福这手艺在家常菜里算得上好手艺,红烧肉夹筷子上颤巍巍,糖色酱汁赤红,红烧排骨软糯抽骨,出锅还滴了几滴醋,讲究。 常威最喜欢蹄花汤,应该下午就开始炖,跟在乐山吃到的差不多,就是没豆豉辣椒酱蘸水差点意思。 勾芡的炒大肠常威不是很爱吃,他喜欢卤过炒干点的那种。 菜吃到一半,停筷子,开始喝酒, 两瓶西凤,七个人喝的面红耳赤,再开常威带来的二锅头,这时候吃菜不抢了,喝酒也慢了,正是喝酒闲聊的好时候。 李来福家里两个姐姐两个妹妹,父亲在木材厂,母亲全职家庭妇女,最开始日子很难。来福爹吃够了没文化的苦,咬着牙供两个女儿读到初中,李来福没考上中专,全家把钱凑一起,让他进了肉联厂上班。 来福十九岁,当了快两年装车队力巴,终于能拜师进屠宰车间,转正后就是二十九块工资。 大姐在纺织厂上班已经嫁人了,二姐在城建局上班,现在谈婚论嫁阶段,两个妹妹一个读初一,一个初三今年报考了中专。 来福家日子可比当初好过多了,当初一个人养七口人,现在等二姐出嫁,父子俩个养五口人,轻轻松松。 听到李来福家就一个独子,魏师傅拿起烟抽了起来,抢人家地里一棵苗养老,有点不厚道,老江湖人讲究的可不干易中海那种没屁眼的事。 常威踢了来福一脚,这小子怎么有点喝大了,没看他师父现在有点后悔了,还不加把劲,把老魏的家底哄过来,不是,是绝招学到手。 “师父,要不是有您,我李来福还是装车队扛猪肉,常威都去了采购部,我来福没那么大本事,能进屠宰车间就烧高香了,我不想混工龄,是您给了我,给了我” 奶奶的腿,你表忠心还得踩我一脚,帮你一把,“给了你未来职业发展的阳光大道,也给了你人生新的规划。” “对,师父你给了我金光大道,人生规划。” 还特么给你金咕噜棒呢,野猪吃不了细糠的玩意儿。 罗胖子也开始倾诉自己的家庭,父亲在半岛战争瘸了一条腿,在战友帮助下,进征兵办公室工作,母亲在农业部畜牧总站工作,负责全国畜牧站政策那一块。 大哥在部队当连长,嫂子随军,大姐在商业局上班,已婚有两个儿子。 哎哟我勒个去,罗胖子这么好的背景,通过畜牧站联系公社和大队养殖场,那不是手到擒来,姐姐还是肉联厂上级单位商业局的,咋没进采购站?还干扛猪肉的活,一个个深藏不露的。 “我爸不许我在厂里使用家里关系,要凭自己干。” 要说那些老干部老革命,有一少部分不干人事以权谋私,相当大一部分真的公私分明,前世朋友的外婆井冈山老革命,红军出身的,自己孩子一个照顾的都没有,基本都是普通工人。 看着郑春,这家伙蔫坏的,有什么背景亮给威爷看看,君子坦蛋蛋,小人藏唧唧。 郑春端着酒想了一下,“我父母就是普通工人,我二姑父在咱们肉联厂。” “谁啊?” “后勤王主任。” “他啊,听说今年国庆过后要升副厂长了。” 这两位都是肉联厂皇亲国戚,自己欺负他们俩是不是有点以下犯上了,等人家找他算账怎么办? 爱咋办咋办,不然呢?打死我常威! 常威点上一根烟,“二位,这是亮家底给我常威看呢,春秋战国时候两军相逢,先把自己家族史和尊号喊一遍,到最后不也是真刀真枪干一次,你们要想报复我,我常威接着。” “你小子犯什么浑?他们是那个意思吗?”刘师傅把酒杯一放,对常威瞪眼睛。 “刘师傅这是替他们讲话,江湖上都要摆一场鸿门宴,今天是我师弟李来福拜师仪式,咱们明晚接着来。” “滚你奶奶个腿,还鸿门宴,你吃便宜酒肉上瘾了,还明天摆一桌,我们一群人勉强打过你一个,明天我和罗胖子郑春加一块也打不过你。”刘师傅喝多了嘴秃噜了,承认自己打不过常威。 什么拳法也要看体力,力气速度差太多,五岁的宗师遇到二十岁街头小混混也没用,常威现在有点金风未动蝉先觉的感觉,一秒十拳,每一拳都有五百斤往上的力量,一个大跨步能到七八米。 帮着屠宰车间杀猪,有一阵看人第一眼喜欢先看咽喉,胸口和下阴,魏师傅说常威幸好生长在新中国,老年间这就是天生的杀手,胆大手黑不要脸,眼神看人都瘆的慌。 “人家可是官宦人家子弟,我就现在还以工代干呢,还没转正,万一人家使点手段,我这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常威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话讲透了,前面也没真打过罗胖子和郑春,假如人家心里记仇真报复他,他就熬资历混,但是也不会放过这两个小子,套麻袋呗。 魏师傅也有点生气,常威在他家放狠话,这是不给他面子,酒喝多了上头,“你小子属狗的吗?说翻脸就翻脸。” “我喜欢把危险的苗头提前掐灭。”说着话,常威拿起喝空的酒瓶,伸出食指一戳,玻璃瓶被戳出一个口。 在地上捡起垫桌椅腿的铁块,两个指头一捏,铁块上出现两个半厘米深的凹坑。 李来福酒都洒胸口上也没发觉,罗胖子和郑春恨不得钻桌子底下装醉,这是个牲口,太吓人了,这要戳身上,一戳一个窟窿。 常威要知道肯定说他们两个文盲,最多把肋骨戳断。 刘师傅一口干了酒杯里的酒,“常威你现在多大力气?” “一千来斤。” “别扯淡,这可不止一千斤。” 魏师傅很严肃看着常威,缓缓开口,“常威,以后不要人前显露这些本事,民国那些高手,一指点断手掌厚的鹅卵石怎么样,照样被鬼子排枪打死。” “现在装备更先进,很多美式的装备我们国家也能仿制,一梭子打光几秒钟的事,你能跳多高,你飞起来也给你打下来。” 给刘师傅倒上酒,魏师傅似乎在解释,“老刘,这小子单手就差不多一千斤了,跟我也没讲实话,不搭理他,他这人就是嫌麻烦,喜欢把话说前面,但是心也黑,下手狠,而且是狗脸,惹到他了,连我也能干翻。” 好你个老魏,竟然敢骂我,要不是看你教过我几天功夫,我就,我就把你肉吃光。 “来福,胖子,大春,给常威倒酒,你们哥四个喝一杯,都是装车队出来的年轻人,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不是杀父弑母淫人妻女的死仇,年轻人打过架,就不能记仇。” 三个人赶紧倒酒,恭恭敬敬和常威碰杯,战战兢兢一口干了,常威对待他们和对待易中海等人不同,就是一些小矛盾,闹过了就算了。 他其实是怕死,穿越过来的各路大神,空间系统无所不能,他除了力气越来越大,速度快,五感有点变态,依然是肉身凡胎,碰上三个拿枪的他就死了,七八个拿刀堵他,他只能跑。 解放十年了,但是国人依然好战,年轻人好勇斗狠,很多江湖手段他还没见识经历过,喝了蒙汗药酒他也要被药翻,遇上暗器和暴雨梨花针,他觉得自己躲不过去。 怕麻烦,怕死,所以他遇到什么事都要把对方弄服,不然没完没了的应付对方的报复,烦都烦死了,影视剧里那种打不死,放了继续打,最后家毁人亡的事就是脑残,他常威必须拒敌十里之外,家里两个那么可爱漂亮的女人,受到一点伤,他都不配当家里男人。 “威哥,有什么需要小弟办的。”罗胖子喝完酒,又过来讨好常威。 “我又不是旧社会地主恶霸,不干抢人东西的事。” 罗胖子觉得常威真不要脸,我那香山,还有郑春的牡丹你白抽了,这些天隔三差五抽几根,算下来也有四五包烟了,怎么腆脸说他不抢东西的。 常威突然想到他的飞蝗石,没有一个结实的包,对罗胖子直接说:“给我弄个电工的包。” “要那玩意干啥?” “我下乡采购,我要弄个结实点的包装东西。” “别问了,这小子肯定装见不得人的东西。”魏师傅插了一句。 “路上不安全,装点防身的,魏师傅我那维京斧怎么样了?” “铁匠跟我说北欧有种双刃斧,适合你这一身的力气,就是有点废点事。” 常威交代一句,“别弄太长了,我背着也不像话,下乡人家以为来抢猪的。” “人家祖传手艺,用的着你啰嗦,不好用你就不用,反正你跑得快,逃命够了。” 哼,喜新厌旧的男人,有新徒弟就嫌弃大师兄了。 散场,把李来福送回家,开门的是他妹妹,花容月貌的,心疼替他拍背,还跟常威道谢。 小姑娘喊了来福爸扶哥哥回屋,看了常威一眼,脸红跟着回屋了,最是那一低头的羞涩,怪不得志摩总整那沙扬娜拉,沙扬娜拉的没完,十六岁少女把人都晃醉了。 “你一天就知道喝大酒,喝喝喝,喝醉躺路边被野狗叼去,一晚上啃成骨头架子。” 花姨一边骂一边让常蕤冲点蜂蜜水,捏着常威的脸蛋子使劲扭,“妈,别掐脸,我没喝醉,就是脸红点。” 看人家来福家里,那么丑都有妹妹关心,他常威南锣鼓巷颜值担当,差哪里了,回家被揪脸蛋子。 幸好花姨放手,英俊的面貌得以保存,喝完蜂蜜水,花姨给他盖上被子,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床头,关灯前狠狠掐了常威屁股一把。 哎呀呀,我的亲娘,你咋这,这,这么冒犯呢。 半夜花姨过来摸着常威的额头烫不烫,常威醒了没睁眼,等花姨走后,咧着嘴笑了,真好,没有来福那样的妹妹,有妈妈有姐姐。 我常威现在是四九城最幸福的人。 第37章 划分地盘 常威被约会 大早上,四九城最幸福的常威,又被花姨拎着耳朵教育警告了一番,揉着耳朵喝粥,常蕤抿着嘴笑,这个家就没我常威的地位了。 “妈,聋老太太昨天那事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你姐回来跟我说了,你昨天做的对,遇上那种不要脸的,别管多大岁数,别管多大官,不动手骂死她也活该。” 花姨这霸气,护犊子的好母亲。 “采购部怎么样?人都好相处吗?今天怎么没去那么早?不去表现表现。” “采购部三组的威哥不是白叫的,打扫卫生这种活,小弟们干就完了,哪有大哥弯腰拖地的?”今天的咸菜真咸,也不拿水涮涮。 “哼哼,就你还威哥,十七岁跑采购部装什么大瓣蒜,哪个谁不是有背景有后台的,你妈我就是个媒婆,下九流出身的,感谢新中国,要不你也就混成地痞流氓收保护费,街头被人砍死。” 大早上的,说这丧气话,威哥往前倒几十年,那就是四九城燕双鹰,双枪威,什么东西南北霸天,在威少这里都要喊爷爷。 得意洋洋喝完粥,吃了三个窝头,四九城第一大力士早餐吃窝头,这叫一个地道。 陪着常蕤骑到副食店,跟肖姨,红头花浓眉大眼,卷发大姨打了招呼,忍者麻花辫和东北大妈没见到,颠了。 进了办公室,赵琦给史泰荣擦桌子呢,拉开阮虎的抽屉捏了一把茶叶扔缸子里,拎着五个暖瓶去打开水。 乔亚男正在接热水,一米五多也不怕开水烫着,帮她接水,虽然烦她那种怨妇眼神,但是看不得女人受伤。 “谢谢你常威。”乔亚男拎着两个暖瓶走了 这丫头怎么肥事,突然这么干脆让常威些许不适应,男人都有点贱呢,人家黏糊觉得烦,不黏糊,真好,可算把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甩掉了。 咱们老百姓今个真高兴,真高兴是真兴高,哼着曲回到办公室,阮虎也回来了,正要接过常威手里暖瓶,常威一转身避开。 “常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为什么不给我开水。” “意思就是喝开水自己去打,每天跟大爷似的,卫生也不打扫,过来就直接倒开水,你打来这里打过一次开水吗?我们不打开水你去厕所喝吗?惯的你毛病,我不是你爹,没有义务伺候你,明天早点来要么拖地,要么打开水。” “再特么装少爷,干死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软虫子。” 阮虎手里的杯子捏得滋嘎响,常威把他桌上烟倒出一根,夹在他耳朵上,剩下自己揣兜里,“不服气,中午去屠宰车间后院练练,李来福,罗胖子都跟我切磋过,你这一天天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正好我有空,帮你拿拿龙。” “帮谁拿拿龙?老几位,没迟到挺好,提出表扬,霍启发呢?”史泰荣拿着油条和报纸进屋。 霍启发不紧不慢进来了,“哟,组长来了,我下次得跑两步,表现下进步。” 好你个霍启发,这普通话说这么好,跟自己就锤子锤子的,亏你先人的,你个瓜怂。 “别扯那个啊,一会我把下面公社和大队分分,有嘛要协调的,老几位自己商量嘛的,别吵吵啊。商量完了嘛的,赵琦抄下来给我,咱们今年可就按介个划分区域办咯,签了字,别你嘛到时候说自己没想到,不清楚,我只认签字。” 这个史泰荣真是老油条,不担责任不沾因果,他就提出划分区域,让组员自己商量,有麻烦有错也是你们自己商量办的,谁也别回家找爸妈说委屈,老狐狸。 阮虎憋屈地坐下,常威抽着烟,没给赵琦和霍启发分,虽然说办公室政治要团结大部分,但是他们两个不需要自己递烟,又不是他们小弟。 过一会分区域,谁也不会因为抽了你的烟就把好公社让给你,他拿了阮虎的烟也不会让着她。 办公室政治,你有实力就没有政治,肉联厂长儿子坐这里,常威就不会让人家打开水,常威又不是没脑子的傻缺。 赵琦跟霍启发看着阮虎的脸色,也看到常威自顾自抽烟,没有昨天那么热情好说话,也看不透这小子,变脸真快,一点不装。 “大家怎么分?”霍启发对着常威说道,这里最大的刺头不是阮虎,是常威。 昨天去打听过,这家伙干了三个多月装车队力巴,经常去屠宰车间帮着杀猪,跟刘师傅和魏师傅关系很亲近,经常弄点猪下水回家,跟黄副书记女儿王俨关系挺好,认了人事科宋副科长当干姐姐。 看着交际广泛,人却是属狗的,随时会翻脸的感觉,李来福堵他被打进医院,罗胖子言语冲突也被打了,每天还要上供香烟。 说到罗胖子,常威就冤枉,哪里打了?就坐他身上抽了两根烟,其他时候过去抽烟也是工友之间交际的手段。 “你们定,我岁数最小,也是最后来的,不懂里面门道,万一选了各位哥哥的心头爱,这不是得罪人吗?你们万一下绊子使阴招报复我怎么办?” 三个人气得怒发冲冠了,你特娘的人言否,谁这么赤裸裸的说别人打击报复,还下绊子使阴招,你当别人都是奸臣呢?就你是海瑞?你是岳飞? “我按照区域分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大家各走一个方向,不会交叉采购,也方便出差,一次就走全了。”赵琦就是聪明,软绵绵的有心机,不好惹。 “常威你先选,你岁数小,大家照顾你。”霍启发这玩意,话里话外都点着常威岁数小,别尥蹶子。 “介话说的,好像我是地主老财似的,我祖上可是九代无业穷人,从乾隆算,我家就在南城贫民区,那时候老常家鼻祖哟,那你嘛真是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就差要饭喽,怎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独自一人都没地过夜。” 霍启发赶紧拦住,这要讲下去,卖惨大会是怎么地,“咱讨论划分区域,不用诉说革命家史。” “那你们挑,挑剩了归我,我年轻体力好。” “行。”霍启发咬咬牙应了,这小子又把锅甩回给他,以后谁再说常威年轻容易冲动,上去给他一嘴巴子,这就是办公室里小狐狸,沾上毛比猴还精。 常威表示人和猴子只有基因相似性,有紧密的进化联系,同属于哺乳纲,灵长目,但是不同科,就像人事科和采购部,都在四九城肉联厂一栋大楼里,各发展各的。 给常威分了通州、顺义和平谷,平谷蟠桃前世四九城哥们给邮寄过,现在有机会尝尝。 划好地盘没假,但你家威少想去哪就去哪,打猎还给圈养是怎么着,战天斗地南锣鼓巷威少,就是践踏规则的。 歪歪了一会,琢磨先把公社和大队的民兵了解下,别打猎进人家地盘,一枪就给崩了,老兵的枪法,常威可不想尝试。 中午跟王俨几个人打了招呼,又跑去跟宋姐谄媚了一会,跟魏师傅李来福一起吃饭。 “魏师傅,今天分好下乡区域了,你那边催一催,着急。”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先别急,慢功出细活。” “天王盖地虎。” “你哪学的胡子的切口,下次别乱喊了,到时候一封举报信,你怎么交代。” “嘿,我听隔壁院易中海说的,我以为戏词呢。” 魏师傅哪里学的俏皮嗑,很急先别急这话是抖来的,还以为他穿越者呢,这老小子混过黑道是咋地,怎么知道威虎山的切口。 吃完饭准备去找阮虎,这小子跑没影了,无组织无纪律,抽屉还锁上了,茶叶都泡没味了怎么办呢。 绿茶就这点不好,泡着泡着就淡了,哥哥要持续努力再抓几把,绿茶才能一直出味道。 嘿,说绿茶,张小娅找过来了,“常威,周末你有空没?” “可能有,可能没有,你有什么事?” “新出的电影春满人间,听说讲大炼钢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上映日期按剧情) 这小绿茶,不是,小丫头,还挺用心的,男女遇到对自己用心的异性,总是有点感动呢,按照流程,买电影票,喝汽水吃瓜子,然后吃顿饭,最后开送回家。 电影票一毛,两个人两毛,两瓶汽水三毛,换成雪糕,还是奶油冰棍,两根一毛,瓜子一毛抓一把。 吃卤煮火烧两碗两毛四五,也不好意思带妹纸吃卤煮啊,全聚德烤鸭八块,涮羊肉一盘两块,吃冤家呢,吃肉饺子一斤一块四,加两盘素菜也要两块钱了。 加一起两块五了!看个电影太花钱了,一等去皮去骨大肥猪肉九毛,三等的七毛多,加点骨头,两块五能炖一锅了。 常威还在心算价钱,张小娅看他眉头皱起又松开,立体的五官太好看了,“你要是去,我请你吃冰淇淋。” 嚯,两个冰淇淋快六毛了,那也不如一斤饺子啊,自己还是亏了。 “交道口电影院旁边红星饭店,来了朝鲜族厨子,新推出朝鲜冷面和狗肉,我请你吃啊。” 早说啊,弄的人家小心肝扑腾扑腾乱跳,正纠结要不要去,罗胖子倒霉玩意又在偷听。 “那我请你看电影。” “常威谢谢你,周末上午十点,电影院见。”张小娅像一只蝴蝶快乐飞走了。 你看,还得谢谢咱,我常威一生不欠人情,说请你看电影就是看电影。 “你为什么请小娅看电影?”罗胖子侧着头凑过来,也不看常威,不知道跟谁说话。 要不是看到你这个死胖子偷听,还真不一定答应张小娅看电影呢,“她请我吃狗肉啊,我请她看电影,我这人不喜欢白吃人家的。” “我也可以请你吃狗肉,电影票我来买。” “谁要跟你个老爷们一起看电影,你有病。”常威气哼哼走了。 “你才有病,谁要跟你看,我说请你吃狗肉,我去跟张小娅看电影。”罗胖子锲而不舍追着常威。 “别跟着我,我告诉你,你只能看到哥的背影。” “我就跟,你不去跟小娅看电影,我就不跟你。”罗胖子嗬哧带喘跟着跑。 常威腿太长了,跟不到两分钟,没影了。 第38章 谣言的一天 建党三十八周年马上到了,肉联厂开始组织扎灯笼,贴标语,出板报,还有油墨印刷的歌颂诗歌文章,常威去了解入党申请资格。 宋姐也在,她是厂党支部纪检委员,让常威明年再来,不够十八周岁!把自己年龄都忘了。 (入党过程不会详写,但是必不可少。) 听说王俨、张小娅和乔亚男都在申请入党,罗胖子和李来福一点动静没有,男人思想真落后。 张小娅又偷偷过来提醒常威明天周末别忘了,他常威是未老先衰的人嘛,这脑子穿越过来记得网文水字千万的人,能记不住冷面和狗肉? 可惜穿越来只能记住看过的书,资治通鉴都看了两页,中国通史看的插画版,可以背诵南怀瑾、巴黎圣母院和笑面人,理科工科看不懂记不住。 当代文学的废都就记得庄之蝶吃阴枣,不对,阴枣是白鹿原里的田小娥。这两个一本也不敢写不敢记,写了新中国第一个大流氓就是他了。 到时候单独押一辆卡车上,死刑犯的特殊待遇,五花大绑挂个牌子,第一大流氓常威,名字画个红叉,想想那画面,穿越过来唯一一个被枪毙的。 前世是个废物,59年还是个少年,一切都很好。 “周末来我家,试试斧头。”魏师傅接过常威的烟,常威最近烟从红牡丹到香山,还有飞马、群英和大前门,现在保护费不收钱改送烟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常威抽什么烟,全靠阮虎、来福、罗胖子和郑春选择,身不由己啊。 “就下午。” “你跟张小娅去看电影?” 老魏都知道,罗胖子这个大喇叭,太不讲究了,“我去见她父母。” “这么快吗?”魏师傅眉毛都拧成型了,“没见你们谈啊,这么快就到见父母这环节了。” 胖子跳出来梗梗脖子,“我不信。” “你特么爱信不信,你瞎传鸡毛谣言,张小娅跟我看个电影让你特马的到处嚷嚷,我都说了追女孩不能用下流手段,你暗恋她你就大大方方追,你这么传不是生生把张小娅往我怀里推吗?你似不似傻,似不似傻。”照着罗胖子脑瓜子就拍了三下。 胖子咕咚一下被打趴下了,常威有点激动,手劲大了一点点,魏师傅也没替他说话,“胖子,你今天这事确实过了,人家就是看电影,你非到处嚷嚷,成不成还不一定,不把常威和张小娅搞一起,你难受是不是,他们两个没处对象也变成对象了。” “我去找张小娅推了看电影的事,省的全厂都议论这事。” 魏师傅看了眼罗胖子,“那胖子怎么办?”意思常威还给不给胖子机会。 “我还给他留脸,我特么一顿狗肉都被他搅和了,姥姥。” 魏师傅扶起罗胖子,拍打他身上灰,“你这手段确实不够爷们,男人开始传瞎话就落了下乘了,你啊,狗肉上不了席面。” 胖子站不起来,头晕眼花,再次看到太姥姥,一屁股坐地上发晕。魏师傅起身走了,罗胖子你活该,那晚喝酒都说开了,你为了女人作死,关键还不是你的女人。 恋爱中的男人就是疯子,暗恋更疯癫。 后勤科敞开的门,礼貌敲了三下,“找一下张小娅同志。” 党的生日快到了,后勤科的人都忙飞了,桌位空了一大半,其他人都各司其职。 “小娅,常威找你。”一个细长眉毛的女人叫张小娅。 “常威,你找我什么事?”张小娅有点激动,扭扭捏捏的。 整这死出,好像我常威找你结婚似的,“走,外面谈。”迈着大长腿走了。 “小娅加油。”细长眉毛女人给张小娅鼓劲。 屋里唯一的年轻男人生气中带着失落,手一抖油墨倒多了,洒一裤子,恨不得把油墨都扔了,气死了。 “越忙越乱,把地擦干净,一会别人踩到,弄得满屋油墨怎么办?”细长眉毛女人呵斥了一句。 男人委屈巴拉,细长眉毛挑着眉毛,嘴巴像标枪,像匕首,“常威没来,你不也没机会?搁这跟我玩什么黯然神伤,今天不把活干完,别想回家,拖地去。” “常威,明天才看电影,你着急了?” 谁着急了,现在电影院里又不能亲嘴,拉拉小手怎么能过瘾,鲁迅先生都说过,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光板,立刻想到下三路,立刻想到啪啪,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男人年轻时候就这么冲动还饥渴,摸着手就容易手滑,滑向深渊,再有被看箍拿着手电筒随时巡逻,亲一口就被抓典型。 不划算! 温馨提示:现在的电影院,如果你不想被人现场观摩学习,不要大尺度操作,电影院监控非常高清,朋友就是电影院看监控的,每天都变身网络鉴黄师。 “我来是临时通知你,罗胖子不许我跟你去看电影,他还大嘴巴到处跟人说你跟我明天看电影。” 张小娅听到罗胖子不许,秀眉拧起来,当场就要撸胳膊挽袖子,听到第二句,挺好,肉联厂都知道才好。 “他说去呗,嘴长在他脸上,我还能管得着他说啥吗?我们不理他,他就是嫉妒,就去看电影,气死他。” 啧啧,好你个张小娅,在这跟我玩套路是不,你当我是幼儿园三岁小孩呢,还就去,气死他,有能耐你整四岁的。 “狗肉吃不上喽,咱俩本来就是同志般的相处,有人非要掺杂流言蜚语和误会,我跟你清清白白,不能让你清白大姑娘明珠蒙尘,明天就算了,我要去魏师傅家。” “常威,你不许走,明天我们不看电影,就吃狗肉怎么样?” 女人,你成功引起我了的注意,让我擦擦口水,常威甩着邪魅狂狷的大长腿走了。 “常威~”张小娅嗯嗯呀呀扭着身躯,用脚跺地,咬牙切齿道:“罗胖子,我饶不了你。” 罗胖子突然打了几个喷嚏,郑春看着他,从来没发现胖子这么会找死,花样翻新的作死,魏师傅家那顿酒白喝了,自己要不要离他远一点,常威手黑着呢。 郑春把烟头踩灭了,憋出一句,“胖子,你真是厕所里打手电筒,找屎啊!” “我喜欢张小娅怎么了,我有错吗?” “你错就错在,你喜欢的人喜欢别人,那个别人还是你惹不起的人,胖子多吃点,挨揍的时候没那么疼。”郑春不想废话了,上次警告一次自己买了一包牡丹,后来还去魏师傅家买了一条香山,这次他可不想陪打还出钱。 “啥意思?什么人,别人,哪个人?”胖子被常威打几下还有点懵,反应不过来郑春的话。 午饭的时候,胖子终于清醒过来了,在队里休息室仰天长啸,又捶凳子。 “大春,罗胖子怎么了?” “他惹了不该惹的的人。” “常威?那他死定了,常威几天没过来找他,他皮痒痒了,主动挑衅咋地。”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走吃饭去。” 过去浴池和工厂休息室都有类似那种公园长条凳子,没靠背,坐太久,胖子屁股上的肥肉塞凳子两根木条里,里面还有钉子尖,把裤子扎破了,肉都扎出血,胖子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喊了半天,工友都去食堂打饭,只能捶凳子。 于是,常威在食堂听说,胖子悔恨莫及,恼羞成怒,大喊着不服,还把长条凳当常威捶打。 这真是胖子干的事?听着那么不靠谱呢?这群八婆男人,造谣比老娘们还厉害,老子才不去打胖子,到时候被人一传,变成为了张小娅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张小娅除了眼睛好看,皮肤白,小嘴嘟嘟的,有什么吸引力,屁股又不翘,腿没有王俨长,大灯没有乔亚男亮,要不是王俨和乔亚男特点太突出,张小娅还真是不错的女青年。 自己是不是有点矫情了,搁前世就张小娅这级别的美女,身边舔狗都得有几十人,从orng call到早餐上门,网约车送上班,午餐,下午茶,小礼物,晚餐,看演出和购物,晚上送回家。 早安,午安和晚安,处处都有男人的身影,图啥啊,大自然让男人睾丸酮和雄性激素旺盛是为了搞事业的啊,有钱追女人不是更有把握吗!所以分泌激素=搞钱=娶老婆,终点还是为了女人,诶,这也没错。 算了,狗肉吃不上,让罗胖子弄的电工包看来也没了,亏大了,死胖子,还是想揍你怎么办? 晚上回家,花姨拎着竹笋和佛手瓜回来,这两个好诶,夏天凉拌清炒都好吃。 佛手瓜去皮切丝,加盐加油开水焯十秒钟,竹笋去皮切片煮四五分钟去苦味,过凉水冲洗几遍,不洗干净苦味还在。 焯好佛手瓜丝用凉水过一遍轻轻攥下沥水,切点胡萝卜丝,蒜末香菜盐糖生抽醋,香油几滴。 猪油小火把蒜炒金黄,舀一点金蒜到佛手瓜丝里,把竹笋片搞里头,加点油渣,一分钟放盐,淋点酱油,不爱吃白白的。 “大儿子,手艺可以,以后你媳妇享福了。” “妈,现在享福的是你和我姐。” “那我得去火神庙烧烧香,感谢让我儿这么孝顺。” 花姨,能不能不要搞事情,快乐吃饭不好吗。 “这几天怎么外面都在传易中海跟聋老太太有一腿,还拉着秦淮茹一起干坏事。” “有这事?谁传的,太劲爆了。”常威开始兴奋了,谣言止于智者,他最近被爱河呛了几口水,已经失智。 花姨就着常威的火柴点上烟,眉头一皱,“不是你传的?” 第39章 能不能嫁入何家 老易说了算 “谁传的是我传的?这不造谣么?妈,你是了解我的,你儿子就不是那爱造谣生事的人。” 常蕤替他证明,“那天在副食店,常威说易中海跟聋老太太有勾结,结果姚大妈听岔了,听成勾搭在一起。” “哦,我说的嘛,再咋地也不能造谣他们两个在一起,易中海有媳妇呢。” 常威突然想起,黑芝麻胡同遇到贾张氏吃烧鸡那次,他说过易中海很关心秦淮茹的话,怎么谣言还汇总了。 这不反而把谣言弄的虚假了吗! 要么造谣易中海跟聋老太太勾结害人,要么造谣易中海跟秦淮茹乱搞,两股谣言凑一块,往往证明这事是假的,谁干的活,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真想给这些谣言散播机上上课,信息传播三要素,信息源,信息媒介和信息载体。 信息源要主抓一个重点,遍地开花的结果就是谁都不信,易中海哪有那么好体力,伺候三个女的,还老少咸宜,从桃色绯闻入手,这才是普通百姓喜闻乐见的路边新闻,师父和徒弟媳妇,明显比聋老太太更具有传播价值。 媒介就是副食店,多好的大众传播渠道,比大树下的老太太们更有传播性,通过柜员聊天,无意识让打酱油买盐的老太太老嫂子们听回去。 信息载体就像开花的蒲公英,散播到交道口街道的各个家庭,尤其是喜欢传闲话的来打酱油,就多聊几句,通过哎你知道吗?你听说了吗?你认识那谁谁谁吗?这你都不知道? 科普的重任把常委压的喘不过气来,花姨的拳头正在捶打他的后背,一不小心辣椒段呛气管里了。 “好了,别打了,妈,你这是找机会就揍我。” 常威呛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洗了把脸,收拾完桌子,静静等待。 七点,易中海出屋了,常威跟出去,发现这老登是去上厕所,抽了两个烟才等回易中海,他又去傻柱家了。 “柱子,这么晚才吃饭?” “一大爷,雨水吃饭了,我这就着花生米喝两口,您跟我再整两口,雨水去拿个酒盅和筷子。” 写作业的何雨水,乖乖去拿了筷子碗和酒盅。 傻柱晚上就好喝几口酒,现在还没开始接济贾家饭盒,食堂打的菜,小灶留的肉菜也能带回家,何雨水这时候还能吃饱吃好,茁壮成长。小丫头,再过三年,你就开始喝西北风了,或许等不到62年,明年供应指标下降,贾家就要开始吃人血馒头。 “柱子,一大爷问你个事,你前几天带聋老太太去副食店了?” “可说不是呢,这老太太都七十多了,还馋糖块呢,我说帮她买,她不干,非要自己去副食店选,怕我偷她糖吃?” “她进去找谁了?” 傻柱筷子一停,“我在门口抽烟,她就自己进去买糖,后来,常威过来了。” “他来干什么?”易中海好像抓到了线头。 滋一口小酒,傻柱不在乎道:“找他姐呗,他姐不就在副食店当营业员。” 易中海马上明白了,聋老太太这是相中常蕤了,想把常蕤娶到傻柱家,怎么不跟自己说一声呢? 这是防着自己,要说常蕤是个好姑娘,真嫁给傻柱也是何家的福气,家里就一个寡妇妈,常蕤看那性子也不是拔尖要强得理不饶人的主,平时说话办事轻声慢语挺靠谱,没见过她骂人,下了班就回家,是个贤妻良母的料。 关键长得还好看,易中海觉得自己年轻那会儿看到,也会上门提亲。 就是她那个弟弟常威,太混蛋了,点火就着,狗脸说翻就翻,心眼小爱记仇,贾张氏骂了他,上门威胁一顿不说,又借着烧鸡的事把人家又骂了一顿狠的。 要说自己跟常威没有直接冲突,许大茂和贾家这几次自己都是帮着说话才被撅,借三轮车那次也不算什么大事,易中海自我安慰着。 常威要是知道,就会说小海啊,你还太年轻,四合院这部剧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听威少一句劝,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别说话 易中海思考跟常威和解后反打洗脑的可能性,同时要对常蕤进行考察,能不能嫁入何家门,他老易说了算。 第二天,常威起个大早做早餐,常蕤今天值班,周末这天副食店要有值班的,职工在周末购买力很强的,计划时代也不想压库存,耗损大,下周二可以调休一天。 点小木条升炉子,添上煤块,按7:3把煤面和黄泥加水活一起,等煤块烧红了压上微湿的煤饼子。 棒子面加一小把白面,用温水搞得黏糊一点,粘勺甩不掉,拿出一个铁鏊子,用炉钎子扎三个眼,火上来把鏊子加热,用勺子舀到鏊子里面,用勺子背推成牛舌饼那么大。 焦香味一出,铲子翻面,烙了一笸箩棒子面饼,玉米面饼子烤干巴点,配上小米粥和咸菜。 花姨吃了四个饼,常蕤吃了四个半,剩下半个塞常威嘴里了,因为花姨从不吃任何人剩饭,她说那叫狗剩。 “等以后你男人吃你的狗剩。”常威一口喝完粥,又舔了一圈碗,这年头粮食珍贵,常威碗里敢剩饭,花姨的小粉拳就要发力了。 “你才是狗。” “我不剩饭,你剩饭是狗剩。” 花姨啪啪抽了常威后背两下,“别跟你姐闹,没大没小。” “她就比我早出生三小时,凭啥当我姐,当初怎么不让我当哥,我照顾妹妹。” 常威闹狗脸跟姐姐都不服呢。 “开始你爸想让你当哥哥,长子顶门立户,照顾妹妹,但是接生刘婆子说,有女有子是个好字,有福气。” “封建迷信害死人,不然的话我就是哥哥了。”挑衅地看了常蕤一眼。 明明家里最操心的是他,为了常蕤骂聋老太太,小时候常蕤也没照顾过他,花姨还属于重女轻男,总说女的生下来就是到世间受罪的,最好的岁月是嫁人前在娘家的日子。 好吃的,好看的,好穿的,都先紧着常蕤,常威捡老常的,小时候还穿过花姨衣服改的小花裤子,谁让他个子窜那么快。 说起这个常威想起那段难堪的往事,买布分两块花色买不划算,剩的布头也不好拼,索性花姨买了一块花布给俩孩子做棉裤,六岁的常威穿着红底白梅花图案的棉裤招摇过市,人生第一次有了羞耻感,因为班主任打他屁股的时候,夸他棉裤色好看。 (曾经那个人就是我,我还有绿底红花小棉袄,东北小碎花布几十年前就穿上了,家属院最靓的崽。) 烦恼进入我的耳朵里,摇摇头把烦恼摇出来。 “你今天干啥去?别总瞎跑。”花姨给炉子又封了一遍煤,没扎眼,这些煤能挺到中午。 常威是会看眼色的,“我上午把鸡粪铲了,挖个沤肥的坑,等王大爷搞。”沤肥这事,两辈子也没干过,不懂就让会的人来做。 “那你把鸡窝重新垒下,有的砖松了,看着点别把小鸡崽子压死了。” 上次母鸡孵了一窝小鸡,花姨喜滋滋说这院土地养生气,生灵都得恩泽。 天暖和,鸡吃得好,孵蛋孵出小鸡不是很正常吗?这花姨,真是喜欢夸夸其谈,生气倒是很生气,聋老太太这事没完呢。 要说这聋老太太,网上猜测很多,根据前世的经历,小时候的家属区,后面那趟院子住着一个姓王的爷爷,老光棍,没老伴没子女,居委会给定的是孤寡老人五保户,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 住的那套房子分给他,死后收回。但是他过继个侄子给他养老,所以这房子等他百年后归他侄子。 依据这个事,聋老太太只是一个五保户,解放前什么身份不清楚,或许是看官们说的日本间谍,总感觉不像,到93号院住了快三个月了,也没听到电报滴答声。 但是这老太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说话做事很有章程,不是歧视女性,到十年大风结束后,很多男的做事还糊里糊涂,何况读书少没经历大事的家庭主妇。 先破了她烈属的金身,常威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她的心,看看是不是黑心肝。 计上心头,先让花姨铺下路才行。 花姨还在描眉画眼,媒婆的职业素养,就是这年代这么做有点画蛇添足,不伦不类。 “说,什么事,你一脸便秘的样子。” 这当妈的,对儿子就不能温油点。 “妈,当前的形势是学习延安过来的风气,讲究勤俭节约,您看过小二黑结婚,三仙姑就是您这行当的,擦粉抹胭脂,头戴花穿花衣,她在电影里面就是反面人物,所以” “所以什么,有屁就放。” “所以,您这媒婆行头是不是也要改一改了。” 花姨手里动作停了,仔细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五官精致秀美,细细的皱纹,嘴唇有点淡粉,一脸白白的粉,虽然没有三仙姑那么吓人的红脸蛋红嘴唇,但是也戴了耳环和戒指,头上别着小绢花。 衣服还是斜襟右衽的老款式,现在街上女同志都是双排扣列宁工装和西装,还有穿中山工装的,年轻一点的都不穿这些老款了。 锦绣缎纱的越来越少,常威说的有点道理啊。上次说的什么客户细分领域,按照他这个办法,这两月掌握很多适婚青年资料,筛选出不少优质客户,其他有猫腻的都推给别人了。 打出自己良心媒婆的招牌,不撒谎不骗人,不随意泄露女方的隐私,还有几个机关大院里当官的找自己上门保媒呢。 尤其常威说的老光棍和寡妇的再婚,今天就是帮一个媳妇死五六年的老光棍,去谈彩礼的问题,结过婚的人跟老房子着火似的,着了就扑不灭,相中了恨不得当天晚上就入洞房。 “那你有什么想法。” 第40章 帮花姨包装形象 魏师傅传艺 “简单,干净整洁,你看王主任那一身,就会让人有信任感。” 花姨回忆了王主任的打扮,噗嗤笑了,“我是媒婆,又不是街道工作人员,搞得那一身人家以为来宣传政策。” “我是说那种感觉。” 常威就爱跟花姨聊天,懂得多,脑子活,接受新鲜事物能力强,不会觉得自己是长辈听不得劝,你说的对她就改,放在新世纪,那也是知心姐姐版母亲。 “老年间,媒婆喜欢夸大事实两头瞒,穿着打扮要夸张,人家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现在不兴那个张扬,您越张扬就越被人关注,同行是冤家,给您写举报信呢?” “还有,有的家里条件不好,想让您骗女方的,您不帮,人家不也记仇,背后说您点不好听的。找不到您品质缺点,就从穿着说您有旧思想,老封建,这不是凭白惹一身骚。” 花姨叹口气,“不白疼你这个臭儿子,知道妈干这行多不容易,别人以为就是这家坐坐喝水,那家磕点瓜子。其实说对了说不对了,都有人不满意,来回来去掰扯的,为了婚礼多摆一桌打起来的,因为小姑子没笑当场翻脸的,还有一句话说不对,当场被打的媒婆也不少。” 挑出最好那根红牡丹,好像是阮虎那里拿的,给花姨点上,花姨烟瘾不大,老常活着的时候不抽烟,去年老常走之后,有心事和跟常威说事的时候才抽烟。 吸烟有害健康,但是能解心忧,总比无处发泄打骂孩子要好,也比哭哭啼啼好几年也走不出悲痛强,他常威十七岁不也是老烟枪了。 “您啊,现在活学活用我说那办法,就以优质客户为主,骗人的瞒病的多少钱也不干,那种钱拿了一次后面容易犯事,现在就说说您怎么打扮。” 常威也不懂什么女性化妆二十步还是三十步,遮瑕卡粉晕眼影口红色差等等都不了解,色彩搭配,丝巾耳环,鞋子包包,手表帽子更是不懂。 但是他懂这个时代的审美标准,极简风。不踩雷不越界。 “反帝反封建,除了反对烧香磕头供神,反对天老爷,还要反思脑子里的封建,尤其是女人要反思。” “这有什么区别?” “妈,区别大了,过去皇帝大臣到县令,包括族长村长神婆,动不动皇权天授,男子为天,女人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包括裹小脚,这都是限制女性权力,让她们就在家洗衣做饭生孩子,不能有头脑,女子无才便是德。” “可你看权贵人家的女儿哪个不会看账本?不会算账?都是文盲不认字,不会待人接物,怎么掌管府里那么多铺子和农庄,还封诰命,你都不认字没跟外人接触过,你怎么教育孩子,讲小鬼晚上抓孩子?” “你看我姐,读过书,去柜台当营业员,她要不认字副食店能让她进?看仓库也得会数数啊,认字才知道进了啥出了啥。” 讲的真渴,一不小心有点说多了。 “那你讲这么多跟我穿衣打扮有什么关系。” “就是说不能用老眼光活在过去的世界里,现在新国家新气象,媒婆也要换思路,过去女人哪敢离婚,现在女人遭受不公平对待敢于发声,给自己争取权力。” 花姨就是怕女儿受这个罪,十七岁了还没给相过对象,“那也没几个离婚的,都是娘家硬,那些坐办公室的才懂那么多,好些个女人被男人打也只能忍着。” “对啊,所以反帝反封建是啥,不仅是推翻皇权那座大山,还要推翻脑子里那个重男轻女的山。” 花姨隐约觉得常威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又觉得女人强大能做什么?上班了不还是要回家照顾孩子。 家务分配和孩子教育常威不掰扯了,讲多了花姨会疑惑他经验哪里来的,他的经验也是前世失败的经验。 “讲了这么多,归了包堆儿就一个意思,现在不是民国,媒婆也是新中国的一个工种,干一样的事,但是您要包装。” “哪朝哪代也得有媒婆,无媒那叫苟合,怎么包装?” 咋跟花姨讲,再过几十年,自由恋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网络媒婆也只是展示信息,具体还是要自己谈,但是也要包装。 “上次说过的客户细分是包装您的底蕴,就是您花姨比别人资料全,匹配度更高,今天说的是您的形象包装。” “简练,干净,看上去清爽有亲和力,就像亲切的大姐阿姨,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他,而不是靠戴头花,穿过去的丝绸衣服,戴金戒指涂脂抹粉的。您有那么全的资料,还有如鱼得水的交际能力,比穿金戴银更显的您平易近人。” “我要那么穿,谁知道我是媒婆。”花姨拿出玳瑁烟嘴又点了一根,眼睛里对常威全是满意和崇拜,我大儿子真棒,我生的。 “那句话怎么说呢,上赶着不是买卖,人求您做媒,自然知道您花姨,说不说都是您,史记里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就这个意思。等人求上门,和您到处找客户不是更有面子。您要是觉得没有个人形象特色,就把手绢折起来放上衣胸口兜里,或者系个红纱巾什么的,天长日久,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您来了。”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句话我知道,太太说过是讲李广将军的,你得意思我听明白了,我是资料百事通,穿着符合新中国简朴特点,还要有个人特色,能成吗?” “把吗字去掉,有的革命干部,你一眼看过去就亲切,想跟她多说说话,人家也没戴花穿裙子啊,全靠个人魅力。” 突然花姨拍了常威一下,“对对对,当初先生家来过一个大姐,我一看她就想听她说话,她坐那里不张扬,声音也不大,但是你就不敢咳嗽,生怕打断人家。人家说的话你都恨不得刻脑子里,那大姐听说是内务部干政审的,也不知道人家叫啥,一辈子都忘不掉那风采,其实穿的挺土的。”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常威讲那么多,都不如老革命干部和花姨的一次见面,花姨把常威赶出去,自己在屋里拾掇。 常威挖了半米深的坑,鸡粪都铲完了,王大爷找了一些秸秆、野草和淘米水,让常威搅匀,问王大爷这属于什么沤肥方法,回答什么都不是,就这点材料将就用。 这一身鸡粪味,倒了煤灰渣子到鸡栏里,拿了一块木板给小鸡崽在鸡窝搭个梯子,回窝陪妈妈去。 换了身衣服,在水池里泡了一会搓,盒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皂角还是草木灰,好像还混了点猪胰脏,黏糊糊的。 穿越过来就洗过自己内裤,是用肥皂洗的,花姨挺讲究呢,内衣自己洗自己的,这样挺好。 花姨推开门,除了头发有点长,这不是花姨版的王主任吗?让你学,你就直接生搬硬套啊。 耳环戒指摘了,穿着合身的列宁装,这衣服还是老常当初给花姨买的,特意改小了点,没那么臃肿,穿着一双扣带黑布鞋, 头发直接盘起来包上纱网,怎么显得有点老?还有点土气,还有点好笑。 “想笑就笑,哈哈哈。”花姨自己笑了起来,起码老了十岁。 常威建议头发盘简单点不要包起来,把脸露出来,简单画点妆,红嘴唇就不要了,长指甲剪掉。 花姨故意露出手腕,一条红纱巾在手腕系了一个花,聪明!不戴头上,谁也说不出啥。 “走了,我今天还要帮人家定下这事呢,都快十点了,你中午自己吃。” 母鸡带着小鸡在常威脚底下找虫子,公鸡想过来又不敢,只能喔喔喔叫几声,忽扇翅膀刮起一阵妖风,这刚铺的炉灰啊,完蛋玩意。 鸡窝摸出一个鸡蛋,回屋选了三个放得久一点鸡蛋,炒了一盘,用猪油渣炒了一盘咸菜,带着半笸萝棒子面饼,拿着半瓶酒去王大爷家,一起喝点。 十二点半,王大爷要睡午觉,常威回家想起有个事没跟花姨说,还说去找王主任,给聋老太太正名,一个五保户竟敢冒充烈属,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久。 下午到了魏师傅家,老魏正在院里拿着磨石给斧头开刃,不是常威想象的宽斧刃,就是平常劈柴的斧刃宽一点,两侧斧刃大约二十多厘米,半个巴掌那么厚,斧柄有鹅蛋粗细。 交给常威,“试试,核桃木手柄,一米二长,斧头用的好钢,结实抗造,斧刃加上斧柄一共六十八斤重。” 单手拿起来简单抡了几下,不会头重脚轻,斧柄留出单手握和双手握凹把,举起斧头把大粗腿的木头劈成两半,这手感,好手艺啊。 魏师傅在斧头处抽起两根钢片,斧刃就取下来,又示范如何安装,“下乡斧柄绑大梁上,斧刃放袋子里,不会引人注意。” 有心了,老魏,以后再也不打来福了。 把常威叫进屋,“之前我没教你拳脚,只是让你练习臂力腕力和指力,城外还是有点乱,最后教你一个方法和几个笨招式。” 这是临终不是,临行传艺啊,老魏,你真是我常威的随身老爷爷。 骑车回家路上,常威一个劲嘟囔,啥啊,啥啊,以为什么惊世骇俗的绝学,就这,就这。 给了十几根牛皮筋,让回家固定好,绑在胸腹胳膊腿和手腕,绷紧了拼命往前走去抱石锁,说是练习爆发力,还要用指头做俯卧撑。 笨招式就是插眼,踢裆,戳喉咙,打下巴,打后脑勺,打嘴巴,没错打嘴巴,打耳朵后迷走神经,其他就是踹小腿,打腋窝什么的,这你嘛不是流氓打架招数吗? 就我常威这将近一千斤的握力,拳力少说也有三四千斤了,还没算上变态的速度,还用的着插眼踢裆,容易把人打爆了。 老魏你小瞧俺常威了。 第41章 出发下乡 李老歪和腌黄瓜 花姨正跟常蕤分享自己今天改变形象的苦恼和喜悦,路上有夸的,有笑话的,还有吃惊的,常蕤觉得妈穿啥都好看,还交流化妆技巧。 常威等半天,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妈,我进采购部这么久了,是不是要去王姨家感谢一下。” “嗯,嗯?你又冒什么坏水了?”花姨就知道常威不会无缘无故提什么看王主任,以前叫他去别人家做客都赖着不出门。 “要说,知子莫如母,还是我亲爱的母亲了解儿子。” “就知道你没憋啥好屁。” “恁么回事呢,聋老太太这老比塞子不是惦记我姐吗?介你嘛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我想出个嘛主意呢,就是拆穿她烈属的身份,她就一孤寡老人装什么烈属。” “你这一口天津话哪学的,别别扭扭的,好好说话。” “她不是倚老卖老装烈属吗,在95号院横行霸道,还当什么老祖宗,把她那脸扒下来,看她还有脸当老祖宗吗?” 常蕤也来了兴趣,被人关注想处对象,和被人算计嫁傻柱可是两回事。聋老太太总琢磨你也不是个事,听花姨讲过去的事,最怕贼精贼精那种老不死的,做人没有底线,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进套了。 “你是说釜底抽薪?” “我姐总结的到位,聋老太太就像偷袈裟的黑熊精,先把她那层偷来的袈裟扒了,显露原形,再找她的漏洞,这样见招拆招,我们胜算也大。” “明天去?” “不急,拿烟拿酒,王姨肯定不要,人家当干部的收你这礼不合适,等我下乡弄点猎物,就说自己打的,不值钱。” “你这脑瓜子算计人也不比聋老太太差。” 就当你夸我了,我就是已知剧情,知道答案倒推过程。 早上,阮虎把剩的半包多茶叶给了常威,常威放包里,谁也不给喝。阮虎上次锁抽屉,被常威教训了一顿,还被拿走一包烟,这你嘛土匪啊。 史泰荣八点半宣布:“老几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明天就开始下乡了啊,今天回家准备准备,要是谈成了就早点回来,为嘛呢,能赶上给咱党的生日献礼。” 去魏师傅那借了三包香山,来福拜师那天郑春买的,虽然魏师傅不抽烟,工具箱里会放烟,懂人情世故的。 常威记下这事,下乡跟大队书记聊天,拿香山合适,主要是没烟票了,每个月五块钱零花就剩九毛五毛钱了。 找史泰荣批了采购申请和采购证明,开了介绍信,找齐主任的秘书拿申请批了采购款,一百块。 采购部暂时还没配财务,据说领导层还在争夺这个掌握财务大权的位置。 魏师傅递给他一个大的电工帆布包,罗胖子借老魏的手赔礼道歉,今天张小娅也没来找他啰嗦,罗胖子中午没去食堂,这两个倒霉催的。 在食堂吃了炒白菜和土豆丝,全身不到七毛钱,下午到河边捡鹅卵石,装了半包石头子回家了,拿水盆洗干净,晾晒一下,不然一摸一手绿苔,滑溜溜的像大鼻涕。 “你要下乡了?”王大爷看到鹅卵石问了一句。 “嗯,魏师傅给我做了一把斧头。”说完乐颠颠回屋把斧头装上拿出来。 “挺好,加上鹅卵石,只要不碰到黑瞎子你都能逃走。” 就这么背着手走了,我给你看斧头不是让你看斧头,是刺激下你,别的师傅都给武器,你不给我点一日丧命散,含笑半步癫啥的?臭老头。 花姨拿出一个军用绿水壶,外面斑驳掉漆了,这还是曾经到先生家做客的老红军落在家里的,花姨一直收藏着。 这壶好像是德国二战款的,前世小学时候还背过国产军用水壶春游呢,一壶传三代,人走壶还在,都能挡子弹。 要有个折叠工兵铲就好了,比斧头方便啊,让花姨帮着把电工包改成双肩的,简单比划了一下,背着上山不影响动作。 早上花姨拿着改好的电工包,又给他塞了十五块钱和十斤粮票,告诫他放好别丢了,不要走夜路,太晚的话,就找村长和大队长,让他们安排到村民家借宿,给个一毛钱。 院子里王大爷也嘱咐几句,荒山野岭遇到有女的在树林喊救命,别去,很多都是圈套,还有郊外野地孤零零的一栋房子,别进去,路上偶遇有人主动给你吃的喝的不要接,有好看的女人找你帮忙,你要慎重,因为色心被人算计的短命鬼,每年都死不少。 唠唠叨叨一大堆,宁宿荒坟,不住古庙,当我是大侠呢,动不动住古庙,偶遇江湖刺杀,过几年当四旧全给砸喽。 本来没事,让王大爷说得心里有点打鼓,许大茂下乡都没事,怎么倒霉都让他常威遇上了?出差又不是剿匪,搞什么飞机。 把装着鹅卵石的电工包夹后座上,把双头斧刃塞进去,电工包又大又结实还能装,介绍信证明和钱票都放自己布包里挂脖子上,拿牛皮绳把斧柄绑大梁上,方便抽取。 常蕤塞了几包烟到他小包里,让他出去别耍混,安全回来。 让常蕤一说,眼睛还有点酸,家里就剩两个女人,常威就是她们精神支柱,老常走的很突然,常威此一去,也会担忧思虑,最难报答是亲恩。 回头一看花姨正跟王大爷说种辣椒的事,压根没有相看泪眼,不舍儿远行的情绪。 白感动了。 “行了,常威了走了,你也回屋缓缓,虽然他第一次出远门,手上有功夫,个人弄不住他,加上我教他的飞蝗石,只要对方手里没枪,他不犯傻,十几个人包围也能脱身。” 花姨看着常威出院门,突然哎呀一声,“忘记嘱咐他了,乡下女人别招惹,乡下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哪见过我儿子这么好看的,不得像苍蝇一样围上来,臭小子,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回来让他跪搓衣板。” 王大爷头顶飞过一串问号,合着我还以为你担心你儿子安全,你是怕他进盘丝洞,就你儿子好看,人家女的没见过男的咋地。 常蕤噗嗤一笑,常威下乡的担忧被冲淡了不少,花姨对她道:“常蕤你下班赶紧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别被不三不四的女人,瞧我这嘴都瓢了,别被不三不四的男人纠缠,走大路回家。” 还说不担心你儿子呢,妈就是嘴硬。 出了城,两边树都蔫蔫的,不下雨庄稼都活不起,自古以来最难的就是农民。 这破路,尼玛,尼玛啊啊啊,骑了半个小时常威屁股都颠四瓣了,下车把后座电工包用牛皮绳又捆扎了一遍。 这破路,高低起伏,坑坑洼洼,还有露出路面的石头尖,不小心车胎都能扎了,牛车马车和自行车压出来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坑,坑爹啊。 行云流水的车技碰上这路也白搭,就这路当年还想追李向阳,鬼子的侦缉队他常威也追不上啊,地上还有晒干的牛粪,这都不捡回家扔地里吗? 这次去顺义北小营镇,中午时候找到北小营镇公社,大门敞开的,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口屋子里,拿着报纸扇风,眼瞅要到七月了,现在干旱,四九城附近热的邪乎。 敲敲玻璃,抽出一根飞马,递给男人,“师傅,我是四九城肉联厂的,想到下面大队采购点东西,该找哪位领导。” 男人没接烟,打量了几眼常威,常威赶紧掏出介绍信和工作证,男人认真看了一会,摸了摸钢印,“我不认字,你等一会。” 你特马的不认字拿过去看半天,拿回介绍信工作证,烟也不给了,姥姥,我直接去大队,用得着你个看大门的跟我起范,瞧你丫那操性。 在镇上国营饭店二毛钱加半斤粮票,吃了一大碗肉丝面,难吃是难吃,面和肉给你分别过秤,半斤就是半斤,不克扣你一点。 一个大姨还给送了一小碟腌黄瓜,大姨你这一碟黄瓜让我当上门女婿可不成。 “小同志,你是出差的?” “大姨,您老这眼睛绝了,我都没张口您就看出来了。” “那可不,别看大姨我就在镇子上,南来北往路过四九城的,啥人没见过,一看你就是正经办事的。” 那咋还有不正经办事的,现在还有人敢不正经? 常威尝了一口腌黄瓜,这酸溜溜噶滋噶滋脆的,夏天的恩赐,“大姨,我四九城肉联厂的,想到公社问问下乡采购的事,门口师傅不搭理我,我先找地方吃饭,下午再去打听下。大姨,您这腌黄瓜绝了嘿,比我妈做的好吃。” 花姨就不会腌黄瓜。 “那可不是,可这北小营扫听扫听,哪个跑长途的路过我这里,不得进饭店吃一份腌黄瓜,看大门李老歪跟你说的?” “四十岁左右,长头发瘦条脸。” “嗨”大姨拍了一下桌子,“就那犊子,你找他,他肯定憋不出什么好屁,那个狗东西仗着自己是公社副书记的表弟,狗脑袋都仰天上去了,你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大门去了吗?” 常威拉开条凳,“大姨,您给我讲讲怎么回事呢。” 吃饭还能听个八卦,还是那个老登倒霉的事,比吃腌黄瓜还得劲。 大姨看常威这么有眼色,眼睛里都是满意,礼貌的孩子,可惜自己闺女都生娃了,多好的小伙子啊。 压低了声音,“年初时候,县政府副县长过来视察大食堂情况,问他公社书记办公室在哪里,他看人家副县长穿的带补丁的衣服,以为是下面大队会计,他鼻孔都上天了,打官腔横扒拉竖挡着,还讥讽人家那么大岁数瞎折腾。” 这事要说李老歪也是倒霉,副县长就是个老革命实干家,对穿着很不在意,经常半个月不洗澡,头发油乎乎的,还喜欢到田间地头溜达,下乡都穿家里补丁衣服,磨破了不心疼。 “要说那副县长老资格还倔,要不是因为文化不高,县长都是他的,想去哪就去哪,李老歪就撞上了,把公社副书记鼻子都气歪了,直接从坐办公室撵门口看大门去了。” 大姨拍着手乐呵,好像公社里除了一害,常威不忍告诉她,看大门和坐办公室全在领导一念间,只要他表哥在位,年底前他还能回去。 第42章 儿童团长 “那我今天是白跑一趟办不成了,他要跟他表哥背后说小话,我就麻爪了,我就肉联厂一普通小采购,得罪不起领导亲戚。” 适当的示弱,让女性的爱心泛滥,还是一个大帅哥,大姨恨不得掏心掏肺,当年帮姑娘选女婿也就这劲头了。 “你这孩子那么实在呢,非得走公社干嘛,现在公对公也要看关系硬不硬,直接到村里采购呗,那些大队看见你都乐死了,现在可以私人养殖,但是不能私人买卖,现在都吃不饱,大队都靠着这些计划外换指标呢,能换钱还不好。” 实在人常威听明白了,大姨政策讲的乱七八糟,核心就一句,干嘛走公社下派,直接到大队村里采购啊,自己真是思维僵化了。 吃完面,跟大姨聊了几句告辞,“下次来北小营找大姨啊,大姨就喜欢跟年轻人聊天。” “大姨你人这么好,我不吃饭也要来看您。” 一个吃饭的人打趣大姨,“你是故意把小伙子往东乌鸡村引呢,我记得你就东乌鸡村嫁过来的,照顾你娘家大队,这小伙子也是实在人,外面人说啥是啥,都不多想想。” “我又没骗他,去哪采购不是采购。” 常威又被人贴上实在人的标签,有个方向总比没头苍蝇乱撞强,这大姨就跟旅游区跟你喊本地人不要门票一样,你贪便宜被骗了你活该,采购这个还是没事的,最多她是东乌鸡村介绍人,照顾老家。 东乌鸡村(不了解北京周边,错了提醒我下。),那边好像养鸭子挺有名。 不久就看到一片农田,这是快到了,庄稼都蔫了唧,太热了,找个树荫下车,拿起水壶喝点水抽根烟。 树上树下蚂蚁忙忙碌碌,离着常威一尺远,本来还怕坐树下被蚂蚁虫子咬,那些动不动跑荒野树林随便找个地方一屁股坐下的,一看就没被蚂蚁和虫子咬过。 难道自己真的会震慑动物?目前昆虫是不敢接近他,动物呢?要是动物看到他就跑,打个毛的猎,飞蝗石最多现在扔二十步。 窸窸窣窣,嗯嗯啊啊,有人,常威在地上捡起两个土块,对着玉米地甩过去。 一个男人的惨叫,“谁啊,谁特马用土疙瘩砸我,等我出去的。” 顺着声音看去,常威看到玉米地空隙里一个梳着大辫的背影,露着雪白的屁股提着裤子跑了,另一个男人也在提裤子。 常威撑跳起来推着车跑了,打扰人家野鸳鸯了,天这么热,不怕搞中暑了,东乌鸡村民真是不怕酷暑不怕辛苦的搞人类繁衍大业。 村口被几个十来岁小男孩用红缨枪拦住了,儿童团啊,有没有信号树,鬼子来了就推倒。 “你是干什么的?”领头男孩晒得最黑,脸上还有粘的地瓜瓤。 掏出副食店买的古巴糖,给五个小屁孩一人一颗,领头男孩拦住了,让他交代清楚,这年头的人反特反匪这根弦都绷的很紧。 “我是四九场肉联厂采购部的,采购懂,就是到你们村买鸡鸭鹅猪的。” 红缨枪放下,一群小孩哄抢,额外多给他一颗,领头的必须要多吃多拿。 “走,我带你去大队部。”两颗糖成功收买了东乌鸡村儿童团长。 刚到一个平整的空地,上面晒着刚收的麦子,六月底赶上夏收了。 “快来人啊,有人进村了。” 小屁孩飞快跑开大喊,卧槽,居然被一个小孩子骗进包围圈,真是小瞧这个时代的警觉性了。 八格牙路,不是,八方大路是朋友,不能这么对待同志。 屋里出来几个人,拿着镰刀斧头铁锹,还有拿水桶的,当先一人手拿驳壳枪,就是王八壳子,常威看到有两个民兵拿着步枪过来了。 这事闹大发,常威伸手伸进包里要摸介绍信,一个严厉的声音制止,“别动,再动打死你,缴枪不杀。” “自己人,我是四九城肉联厂采购部的,来东乌鸡村采购计划外养殖,包里有介绍信。” 这尼玛什么事啊,享受了一把反动部队被俘虏的待遇,一看领头就是打过解放战争的。 常威小心拿出介绍信和工作证,一个民兵拿过介绍信,另一个端着枪看守他。 拿驳壳枪的男子看了介绍信和工作证,走近对照了照片,“还真是自己人,这么年轻的采购员?还没我侄子大呢。” 这什么村,我常威先是被当特务,又被拿枪指着,现在还不如他侄子,憋屈。 “咱们村这警觉性够高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信了穿越过来,人家村长大队书记就把你当亲人的,凭你和看官一样帅吗。 儿童团小坏蛋团长骄傲道,“可这北小营镇问问,俺们村民兵训练的最好,大队长可是当兵回来的,专杀小鬼子和反动派的。” 把常威领进屋,一根香山打通了男人的交际通道,大队长姓吕,四四年参加革命,还真打过小鬼子,不是吹牛。 “小常同志,你怎么到我们村来采购?” “吕大队长,叫我常威,您是老革命,我是小辈直接喊名就行。”小常听着像小肠,大肠包小肠,人生无常。 “这不国家四个指示颁布了,我们肉联厂成立了采购部,直接到公社下面的大队采购,村里养殖的就按计划内定指标来,社员私人养殖的直接卖给我们,计划外就给农民兄弟换成钱。” “这事我要研究研究。”吕大队长没直接应承下来,政策这个事可大可小,领会错了容易犯错。 “那成,我把采购证明给您,等商量完了,咱们再说价格。”常威掏出肉联厂盖章的红头信,上面证明肉联厂有下乡采购的指标。 计划外的没写,你知我知的事,不能落在文字上,懂得都懂。 拿出战斗烟跟民兵坐门口台阶上聊天,问问附近山上猎物的事,旁敲侧击,民兵说现在人吃不饱,没力气上山,就在山脚附近转悠下,采点野菜蘑菇,套个兔子,有人看到野猪在附近山脊上走过,还有人走深一点看到狼粪了。 到秋末,附近几个村大队会组织上山打猎,一是为了过冬储存食物,二是怕冬天闹狼。 花了两颗糖让出卖自己的儿童团长带路,到进山的地方看看,这野草真够高的,常威这么大个子只露胸口往上,两个山中间一条路,入口踩的光秃秃的,看来不少人进山。 还有另一处山,基本没人去,就是说看到狼粪的山,常威觉得两三条狼他不怕,就是怕狼群,第一次打猎安全第一,苟一下没错。 晚餐,野鸡炖蘑菇干,晒干的野猪腿肉用猪油煎了一下,还有鸡蛋炒大葱,剩下就是新鲜蘑菇和野菜,凉拌和炒的,二合面饼子,配高粱米水饭,高粱米煮软后碗里放冰凉的井水,夏天吃还有点植物酸味,开胃。 看来是同意自己的采购,不然能给吃这么好,社员家结婚也吃不到这么丰盛的一顿。 三瓶大高粱酒,吕大队长,汪支书,胡会计,四个老爷们炕上坐,先敬三轮酒,喝的满脸通红,这野鸡肉前世也没吃过几次,野猪肉真特么硬,像风干牛肉,费腮帮子,但是真香。 儿童团长拿了一根鸡腿出去,他是汪支书孙子,怪不得胆大敢把自己骗进包围圈。 女人小孩外屋地吃,有的叫堂屋,就是过去农村一进门的烧大锅的那间房,兼具厨房和餐厅功能。 聊天才知道东乌鸡村的来源,唐代唐明皇大军遇到大雾,金鸡啼鸣云开雾散,御点金鸡坡,金鸡坡上栖有乌鸡,遂名乌鸡村。 还有一说法,金鸡坡原来是许姓人家的祖坟,有一只金色的乌鸡栖息于此,每日清晨打鸣,唤村民早起劳作,后来许家坟改叫金鸡坡,东边就是东乌鸡村,西边就是西乌鸡村。 原来不是养乌鸡的,可闹了大笑话,幸好自己没问,这里以前发洪水,所以河流不少,很多人养鸭子往四九城卖。 现在干旱,水量也没那么充足,但是鸭子还是有的,常威算了下,现在农村鸭子一般四五斤,肥一点的六七斤,收购价能有七毛多一斤,比猪肉便宜点。 常威来的时候看到晒谷场的麦子,“粮食我们肉联厂也收。” “你们肉联厂还缺粮食?”胡会计问完后就笑了,哪里不缺粮食呢,肉联厂也不能只吃肉,而且肉是公家财产,敢顿顿红烧肉,等着别人把你红烧了。 “包括野菜蘑菇啥的,我们肉联厂都要。” 还是个大客户,本来以为就过来买鸭子,没想到啥都要,这要好好研究研究。 汪支书接过香山烟看了眼,“城里人抽的烟不错,”夹到耳朵上,拿出烟袋锅在布袋子里掏了几下,压了压点着。 “按什么价收?” “计划内的您老看着办,计划外可以高一点。” 这话说透了,来了就是要计划外的,计划内的人家县里公社有任务指标,收购站也有,凭啥给你肉联厂,你杀猪卖肉的跟社员有什么关系。 “行,明天就在大队部这边各家各户跟你交易,你把价格说下,我让人通知社员。” 让社员以私人养殖种植名义跟常威交易,老狐狸,压根不给你计划内的,那是公粮和统购养殖物资。 肯卖就行,提到北小营镇上国营饭店的大姨,原来是胡会计媳妇的表姐,这不更近了,都是亲戚。 酒席最后常威装醉,几个老登又提起对象和未婚的问题,总有人要做媒咋个办?常威和姐姐常蕤就是媒婆圈既爱又恨的客户,拿手里人人抢,不拿手里别人抢。 第43章 随地尿尿 肾虚发财的常威 吕大队长要给常威安排住的地方,胡会计说老李的小儿子在县上当老师,周末才回来,他那屋子空着还干净。 到了老李家,常威醒酒了,掏了一毛钱给老李头,老李头没客气乐呵呵接了钱,喊他大儿媳妇收拾下屋子。 一个麻花辫的小媳妇出来就去收拾房间,常威和胡会计抽了烟,说了明天常威把价格报给他,他通知社员。 常威说如果物资数量多,他要去镇上打电话让厂子里送钱,还要开车来拉货。 胡会计咧着大黄牙连说好好好,这是好事,社员手里钱多了,秋天娶媳妇的也有钱了,过年也能买点年货。 等大儿媳妇收拾好,把剩的大半包飞马塞胡会计兜里,告别进屋。 大儿媳妇出门送胡会计关院门,常威走到屋里回头,黑暗的院子里他看的清清楚楚,胡会计捏了大儿媳妇的屁股和胸口,这老不要脸的,他的声音跟自己拿土块砸到的人一样。 大儿媳妇扭着屁股回屋,这背影,不就是玉米地逃跑的白屁股吗?那个男的是胡会计?玩的够浪的啊,把自己安排到他情人家里。 早上,白屁股,呸,大儿媳妇做好饭,棒子面窝头和棒子面粥,咸菜是豇豆和胡萝卜条,配上点浆水,泼点热油,这小媳妇不仅屁股白,厨艺也不错呢。 二十多岁,脸上有日晒风吹的痕迹,有点发红,眉眼看上去乖乖女的样子,没想到被胡会计这个老登摘了花蕊。 常威喝了两碗粥和四个窝头,没掏钱给了半斤粮票,大儿子大李本来因为常威吃得多有点摔打,看给了粮票,笑了,这票比钱好。 只要不是敲诈勒索,跟底层干活的打交道不要太较真,多个几块钱,递个烟买个水聊几句,人家要的是你尊重的态度,基本活都给你干的漂亮。 您要软绵绵不争不吵的性格就算了,看着就好欺负,不是只有坐办公室的才会看人,拉散活的最喜欢揣测人,装可怜大嗓门浑不吝讲道理,人家玩的也很溜。 就冲大李这态度,你绿帽子好好戴着,不懂个进退。 一上午,四筐鸡蛋,一筐蘑菇干,二十几只鸭子,一百块钱花光了,还欠了二十多块钱。村里还有十几户养鸭子的,还有点山上的猎物,常威估计最少要几百块,让胡会计先过秤,他去镇上打电话。 昨晚那大半包烟起了效果,胡会计过秤很认真,不会因为是一个村的就给高秤。给高了也不怕,下午肉联厂来车,肯定要重新过一遍秤算总数的,常威可不会无条件相信任何人。 骑了车直奔北小营镇上,到了电报局一问价格,兜里就剩花姨给自己的十五块钱,想想出差凭啥自己掏钱。 拐到镇公社,李老歪看到他得意笑了笑,常威对他笑了笑直接骑进去了。 掏出介绍信和工作证,找到书记办公室的秘书,详细讲了自己是四九城肉联厂的采购员,到北小营镇吃早餐后发现包被人摸了,采购证明和物资单丢了,要打电话跟厂里报备下。 秘书想问怎么不找镇派出所,又觉得这事不好说,镇上属于进京的通道,南来北往路过吃饭休息的人很多,真报案还折腾派出所,破不了案还影响年底派出所评选,而且钱款没丢,只是证明信这类再开一份就好了。 最终两根香山烟的攻势下,还是同意他打电话,本来常威想说采购款丢了,又觉得不妥当,一百块不算小案子了,到时候还要交代时间地点,昨天去了东乌鸡村,对不上时间线,含含糊糊过去。 跟史泰荣组长报告东乌鸡村的事,让他联系车队派车,再多带点钱款,顺便把东乌鸡村大队养殖的猪一起采购了。 史泰荣连声说好,下午他跟车必到,这个王八蛋,采购这么多东西,他来蹭一口,孩子上大学你来奶了,德行。 再跟秘书聊了一根烟的,感谢告辞,都没见公社书记,不够资格,能见到秘书还是因为肉联厂采购员这张老虎皮,秘书给个面子。 出门李老歪拦住他,非要看工作证,说他强闯镇公社,常威单手抬起车龙头对着他砸下去,李老歪一躲,常威跨上车就走了,身后李老歪在骂娘。 嘿嘿,好,下乡太无聊,看了白屁股,火气大,还得活动下手脚。 把车放国营饭店门口,让大姨帮着看下车,他去办点事,大姨问他东乌鸡村怎么样,常威伸出大拇指,夸了队上领导,还夸了胡会计是热心人。 大姨一听就明白,这事挑开关系了,也没尴尬了,让常威中午来,她腌的咸鸭蛋好了,个个淌黄油呢。 答应好,背上电工包,常威跑到公社附近,离着半里地,李老歪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这老小子一会儿进大院一趟,屁股长钉子坐不住,上午十点半就走了,大门也不看了。 常威跟着他进了菜市场,这老小子不是买菜,在菜市场一个上了门板的屋子敲了敲,旁边小门开了,里面一个太阳穴贴膏药的女人谨慎地左右看看,笑着把李老歪迎进去,马上关了门。 有猫腻啊,谁家开门这么鬼鬼祟祟的,特务?逃犯?还是赌毒? 路过房子,发现不能站这里,市场人不多,但他一个人站这里,就有问题还很傻,慢慢绕到屋后,拿出烟抽,耳朵听到里面有不少人,喊着大大大小小小。 得嘞,赌钱的,正好自己缺钱呢,真是财星高照,抢赌钱的常威心里不犯膈应。 院墙到常威的下巴高,正好看清院子里的布局,一网打尽基本不可能,那就真成抢劫了,抢李老歪不算抢劫,常威判官说的。 “那小伙子,你怎么在胡同里尿尿呢。”远处一瘦大妈对着身体靠墙的常威喊道。 常威转身跑了,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墙根尿尿,就是偷看人家院里踩点,瘦大妈该喊抓贼了。 等到十一点多,人还没出来,下午车队就来了,李老歪万一赌上瘾怎么办?还有就是这老小子把钱都输光了怎么办?常威觉得那可都是他的钱。 胡同里瘦大妈没在,常威捡起几个土疙瘩,对着房子后玻璃扔过去,转身跑了。 那边瘦大妈买菜回来,看到常威又跑了,跟另一个拎菜篮子的矮个大妈说,“刚才我就看到那小伙在老吴家后墙尿尿,我喊他一嗓子就跑了,怎么又过来尿了?” “背不住憋不了尿,小年轻肾还不好。” “谁砸我们家玻璃,”太阳穴贴膏药的女人对着后院骂道。 两个大妈互相看一眼赶紧走了,矮个大妈路上问:“老吴家天天关着门,人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干啥的。” 瘦大妈得意洋洋晃了晃头,“我跟你说,他家干这个的。”说着两个指头做了数钱动作。 “耍钱啊。”矮个大妈说完又四处看看,“不怕被人抓了吗?现在抓得严呢。” “李老歪也在里面赌呢,人家可不怕。” “李老歪真该死,多少人赌博倾家荡产的,媳妇都卖了,诶你说,刚才那小伙子是不是就因为输钱了,找机会砸老吴家玻璃。” 瘦大妈一拍大腿,“妈呀,我还以为他在墙根尿尿呢,这事咱俩就当没看见,赌钱的人输红了眼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我们说了后老吴去报复人家,人家回来找我们报仇怎么办?” 车轱辘话说完,矮个大妈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是可怜刚才那个小伙子,以为肾不好,原来是个耍钱鬼。 耍钱鬼常威终于等到李老歪出来了,脸色红润,鼻子上一颗痘兴奋的冒光,时不时摸着口袋,这是赢钱了啊。 李老歪拐进一个小胡同,里面不少排泄物,这是一处默认的露天厕所。 常威往远处扔了一颗鹅卵石,李老歪下意识往那边看,常威一个跨步冲到李老歪身边,不等他回头对着耳朵就是一巴掌,李老歪马上软的像根面条,躺在自己尿上,小鸟还在继续尿。 第一次有点没控制住力度,摸了摸脖子和鼻子,还好,活着,要是打死了人,常威只能选择自首或者逃亡了,逃亡是不可能逃亡的,没粮票特务都被抓了,他也逃不掉,会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村口都进不去,只能上山当白毛男。 快速摸了一遍,衣服口袋,内兜,裤兜都有钱,裤衩还缝了一个兜,好小啊,不是,好多钱。 常威靠着变态的听力和视力,无惊无险回到国营饭店,跟大姨打了招呼,今天有茄子卤面,又加了一份土豆丝,没有得瑟的点肉菜。 大姨还是送了一碟腌黄瓜和半个咸鸭蛋,常威抓出一把古巴糖给了大姨,这玩意虽然便宜,也是糖,谁家小孩也不能天天吃到。 大姨乐呵呵,拿回去给外孙子吃。 吃完面条,常威没继续八卦,这大姨太能聊了,都说到她侄女了。 路上找个树荫下坐下,把钱票掏出来,都是毛毛钱,就两张十块的,好像是大黑十啊,因为苏国代印制,尺寸大,前世还挺值钱。 数了数,钱有八十六块七毛,票据很多。 有五十斤全国粮票,里面赌钱的应该不少是长途司机,烟票十七张,酒票五张,还有一张特供酒票,可以买茅台了,糖票四斤半,还有暖瓶票,家里就一个暖瓶正好多买一个。 大丰收啊,常威把钱票放进包里,拍了拍包,拿出一根香山奖励自己,人无横财不富啊,李老歪,活该你命中有一劫。 李老歪被人发现后报了警察,至于被抢的事,查无头绪,这老小子靠表哥小人得志,也是毁在小人得志,威胁警察必须抓捕案犯。 他怀疑是有赌徒看他赢钱了起了歹心,老吴家受连累被查封,两口子都被判十五年,去内蒙挖沙子。 这事派出所长捅给书记知道了,公社领导会上拿出来点了副书记,副书记彻底怒了,这不是亲手给别人递刀子砍自己,这个蠢货,会后就把李老歪开除出公社。 常威不知道后来的事,乐滋滋回到大队部,史泰荣正咧着大嘴看着满场子的物资。 第44章 傻鸟史泰荣 打狼英雄常威 这老史说下午到,中午饭都没吃就过来了,不是人揍的玩意。 “常威,你怎么才回来啊。”史泰荣亲切地打招呼。 “到镇上打完电话随便转转,吃个午饭。” 史泰荣打着官腔,“我还嘛都没吃呢,你了也不积极点,介么多采购物资不看好喽,咱们三组第一仗要打得漂亮。还有啊,恁么刚才我问了村民,介都按计划外物资采购,介价格可你嘛有点贵。” 哟,这是准备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物资太多就想把常威甩了啊,就这一车物资,你史泰荣也升不了职。 “荣组长,价格您来定,我就是通知您啊有采购,你是领导,计划内计划外怎么划分你把控,先把我垫付的一百块钱给我,剩下的采购钱你给,我还有事先走了。” “回去一起报销啊。”史泰荣品出不对味了,尴尬笑了笑。 这事他是有点高兴的太早了,三组成立的第一炮就被常威打响了,上午接到电话,激动地马上去找齐主任汇报,拿了批条和钱,联系车队的人,还带了两个装车队的工人,加司机四个人顾不上吃午饭就过来了。 “威哥。”郑春打着招呼,他也跟车来了。 常威点了点头,扔给他一根飞马,也没寒暄,对着胡会计道。 “胡会计,先给我们厂里同志弄点吃的,为了采购你们大队的物资,午饭都顾不上吃,就怕社员们不能当场拿到钱,以为我是骗子。” “怎么可能,我就认你常威的。”胡会计接过香山烟,在鼻子上闻了闻。 心想常威的组长就是个傻子,抢功劳也不用这么急,你的组员超额采购完成,你过来坐镇露个脸就好了,还敲打人家,吃相太难看。 谁拿钱,大队的社员认谁,你就采购部一个组长,没钱谁鸟你,就算肉联厂的领导来了,大队长那里卖个脸面,社员都不一定买账。 而且人家常威给的是计划外物资采购价,每斤都贵个分的,肉类的能多给七八分,你来了倒好,还怪人家给贵了,你按计划内采购,你看还有没有这么多社员来卖东西。傻鸟。 “老李家大媳妇,回家做点吃的,肉联厂同志来了,做点好菜。” 又介绍他老情人家去了,从这里就看出招待差距了,昨晚常威吃的野鸡和野猪腿,中午史泰荣来了就是指派到社员家里吃。 白屁股,不是,大李媳妇厨艺再好,也没肉菜啊,待遇差别肉眼可见,常威把半包香山都塞胡会计兜里。 胡会计呲大黄牙乐了,常威这小子将来能成气候,姓史的就是个狗屁,选谁还用选吗?用脚趾头都知道应该押潜力股常威身上。 史泰荣和郑春几个人跟着大李媳妇走了,常威坐这里看了胡会计抄的物资明细,没说什么,等史泰荣过来自己过秤,他常威不伺候了。 为啥这么倔?都是国营的厂子,各司其职,常威跑齐主任那里喊冤没用,他是三组组员,领导问你还有没有集体荣誉感了。 反正他能继续采购,史泰荣也不能卡脖子,至于换区域,换呗,四九城周边,有钱还怕采购不到东西。 公对公计划内采购人家不一定搭理你,计划外的钱是进社员自己兜的,大队长村支书再强势也不会眼看着社员的钱溜走了,容易晚上被揍。 跟胡会计告别,他从车上抽出斧柄,走到进山的地方,四处看了看,下午社员除了去大队部卖货的,其他都在田里,往日进山都在大队部等着拿钱,正好,安静。 装好斧头,进山不到一个半小时,爬到了山顶! 我是来打猎的,不是登山的!这山就一百来米高,失策了,站在山顶辨认了下方向,常威决定爬野山,人来人往的兔子都跑没了。 这山蛇多,证明猎物也多,常威前世就怕这滑腻腻的玩意,你别动,我路过,大家相安无事,蛇也不爱搭理常威。 不对劲啊,看太阳都大概下午两点多了,啥都没看到,难道自己对山上动物没亲和力,钓鱼佬的空军体质? 扛着斧头,手里拿着鹅卵石,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别问我从哪里来,也别问我到哪里去。 兔子,一只兔子被藤蔓野草缠住了,在那块蹦跶,一飞蝗石打过去,兔子不蹬腿了。 上前拨开藤蔓,兔子起身就要跑,腿被打瘸了,没跑动就被常威一把抓住耳朵,“小东西,竟然装死,良心大大地坏了。” 掂了掂,两斤多都不到三斤,捏断脖子用牛皮绳挂电工包上,刚才飞蝗石居然没打死兔子,就五米远,准头这么差吗? 下次撒一把出去,漫天花雨手法,矩阵打击。 空气中有一股臭味,像是半年没刷牙,谁啊,这么不讲卫生,虽然我常威今早没刷牙,嘴巴里也是咸鸭蛋味。 二十米外一头狼,旁边又出现两只,这是跑哪儿去了?怎么狼都出来了。常威观察四周,看准一棵大树,四周几棵小树挤在一块,只留很窄的空隙,躲进去扔石头,还避免被围攻。 慢慢退着走,站在小树丛空隙外观察下三头狼,耳朵听了半天,好像就三头狼,这个可以打一下。 灾荒年头,这狼也有点瘦,一身毛脏不拉及灰涂涂的,怪不得动画片叫灰太狼,真丑啊,动物世界里皮毛油滑的狼就好看多了。 想起前世去动物园,那几头狼就这个鸟样,当狗打了,毕竟南锣鼓巷那流浪狗都被他扇耳光呢。 三头狼磨磨蹭蹭过来,一前两后,看常威没动,又变成扇形,有一头准备绕后,前面这头呲着牙,丑死了,牙龈都出来,你瞅啥,说完就飞出五个鹅卵石。 两个打空了,一个打胸口,一个打前腿,还有一个打鼻子上,这头狼直接在地上打滚,嗷嗷叫,狼也怕打鼻子啊。 另一头前爪撑着边叫边退,准备绕后的那头从侧面扑过来,常威忘记手里的斧头,一个侧踹,偷袭的狼一声嗷呜撞到树上,骨头咔一声,屎尿流出来死了。 最后剩那头,转身要跑,常威几个大步追上去就是一斧头,想砍脖子一下砍脑壳里去了。 这狼一时半会儿还没死在蹬腿,砍太深了,常威拔斧头没拔出来,这个头铁的狼,对着狼腰两拳,进气多出气少。 斧头终于拔出来了,总说狼是铜头铁锭豆腐腰,这头真硬,拎着狼回去,第一头被打中鼻子的彻底不动了,疼死了! 踢飞的那只最恶心,肠子都拖外面去了,打猎打的心里膈应,血腥和便溺混合味道一冲,常威弯着腰吐了一会。 撅了几根树枝,把劈脑壳和肠子踹出来那两头拖着,没流血没失禁的背着。 找了一处小河,用斧头剁掉肠子扔水里,一群鱼过来吃,劈脑壳找了几片叶子包扎好狼头,用牛皮绳捆起三头狼,收工下山。 上山一个半小时,打猎走迷路了,太阳就剩最后一层皮的时候,常威终于走出野山,全凭强大变态的感官,沿着河水认路。 好像又走回村口,全身都是野草藤蔓剐蹭的浆液,还有数不清的苍耳,小时候管这叫刺球,带狗上山就挂一层这玩意,得一个一个揪下来。 “你是谁?”儿童团团长又在村口站岗放哨呢,太阳快落山,看人都一片影子。 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是我,刚从山上下来。” “威哥,你怎么从这边下来了。” “迷路了呗,回村。” “你打着狼啦!”儿童团长惊呼道。 这孩子嘛眼神,我都快把狼挂脑袋上了,你拿了糖才看到狼。 “三头。”想拍一下狼,发现是那头掉肠子的,换了打鼻子那头,“要不是迷路,我还能打几个狍子。” 小团长化身常威小迷弟,糖也不吃了,围着常威东问西问,“威哥你不怕山上豹子吗?我能摸摸这狼吗?” “摸啥,这头你背上,咱俩回村。”捡出那条大小便失禁掉肠子给团长背上,洗了都一股子屎味,你快帮我拿走。 小团长一蹦一尺高,欢快背上狼在前面走,身边一群小孩子求着摸一下,常威雨露均沾,另外两头狼都给他们拿。 59年大家吃不饱,但身上有力气,狼就算有点瘦也有四十来斤,七八岁扛一头狼都不费力,有个四岁小孩没抢到急哭了。 倒霉孩子哭啥,来兔子拿上。 前面一群熊孩子扛着狼,还有一个跑起来跌跌撞撞的拿着兔子,常威拎着斧柄走在后面,斧刃到村口前就拆下来放包里了。 “谁上山了?还打了狼。” “我常威大哥,他自己上山打了三头狼。” “我威哥打的,三头狼。” “常威大哥打的三头狼。”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与有荣焉骄傲地公布答案,闹哄哄到了大队部,史泰荣和车都不在了。 吕大队长看到三头狼也是一惊,没听到枪响啊,等听完儿童团员七嘴八舌的讲述,才知道常威自己上山打狼去了。 “你小子,怎么敢自己上山,多危险,遇到三头狼也不知道跑。”埋怨里带着关心,这才是交心的人。 常威一笑,“大队长,本来想去后山看看,结果走迷路,正好碰到这三头狼,我学过点功夫,这不把狼打死了,大队社员上山也安全点不是。” “好小子,我托大当个叔,不要以为学点本事就小瞧野兽,以后可不能这么虎了唧,万一遇到狼群你怎么办?遇到事多想想家里人。” 常威把小豆丁手里的兔子拿过来,“今晚吃兔子。” “成,你婶子做肉的手艺不错,大毛,去喊老支书和胡会计,今晚到我家吃兔子。” 儿童团长叫大毛,放下狼,撒丫子就跑了,咋不知道累呢。 吕大队长抱起拿兔子的小豆丁,“狼放那里,没人拿,我们大队夜不闭户,走,去我家吃饭。” “爸爸,威哥可厉害了,打狼,三头。”小土豆掰着手指头数数。 吕大队长一笑对常威道:“这我小儿子吕有才,52年我才退伍,结婚晚,大闺女才六岁,小儿子四岁。” “有女有子是个好字,我家也是,上面一个姐姐。” “是吗?” “是啊。” 常威不要脸,完全忘记当初他还想当哥哥,说人家接生婆封建迷信,遇到吕大队长也来这套捧臭脚。 第45章 熊孩子挨打 买买买 昨晚吃的野鸡就是吕大队长媳妇做的,不到三十岁,吕大队长都有四十多了,老牛吃嫩草。 喊了声婶子,婶子一笑接过孩子和兔子进厨房了,六岁的女儿害羞看着常威,脸红了。 你脸红啥,六岁懂个屁。 常威抓了一把糖放灶台碗里,给孩子吃大人要推辞,放那里自己分。 拿出一包香山放大队长烟笸箩里,这还是纸浆做的笸箩,外面糊一层花花绿绿,好像是法币。 退守台岛之前,法币泛滥,老百姓拿这个弄纸浆做成缸,不泡水里硬着呢,放米放面还干燥,外面再糊一层,多环保。 打开一包飞马和大队长抽起来,意思最后一包好烟给你了,别挑我理。 小丫头端着一碗水进来放炕桌上,常威摸了摸她的小脑瓜,说了谢谢,女孩红的像晚霞,跑出去了。 吕大队长来了一句,“我闺女太小了,要是十四五就好了,给你当媳妇。” 我就不该手贱,前世看到小孩子喜欢胡噜一把脑袋,扎小辫的喜欢揪小辫,手咋这么欠呢,摸一下头差点多个媳妇。 再说十四五咋当媳妇,我常威虽然喜欢年轻女孩,十六以下未成年也下不了手,太禽兽了,起码要十八岁b以上啊。 吕有才嚼着糖块进来,一直缠着常威,常威抱着他讲大灰狼和小猪的故事,刚讲到住木房子的小猪被大灰狼把房子吹跑,老支书和胡会计来了。 大毛团长也来了,立立正正站在常威一边,好像保镖一样。 “我们打狼英雄常威,今天可是出手不凡。”胡会计咬文嚼字的,看来以前读过书,不然不会那么浪,和大李媳妇钻苞米地。 老支书点上烟,拍板钉钉,“常威真是年少英雄,身手了得,为我们村除掉三头狼。” 胡会计解释,今年开春有一户人家小孩到山上捡柴禾,被狼叼走了。 常威唏嘘了一番,过去没有避孕措施是一项,还有多子多福的观念,你家儿子多在村里不受欺负。 还有一点,医疗基本没有,营养跟不上,婴幼儿死亡率太高,就算皇宫里太医那么多,清朝皇子也死不少。 一场感冒发烧疟疾就死掉了,破伤风败血症轻松收割人命,还有掉开水锅里掉井里的,下水没上来的,上山被狼被蛇弄没的,过去老百姓看不起病,病就不是穷苦人能有办法解决的,医生在古代那就是高收入,不然飞狐胡斐求医那么难。 这种意外孩子没的,家里还有别的孩子,就不怕死了没人摔盆。所以生的多,夭折几个也不怕绝后。 中国古代史要是从老百姓角度看,就没过上几年好日子。 下意识想摸大毛的头,收手了,这手啊咋就管不住,比刷购物车还恐怖,剁手。 “威哥,你把本事教我,我以后上山打狼。” 恩,你是觉得自己不挨打,今天不高兴啊,熊孩子每一次挨打都不冤枉,长大有的还会说父母对他不好,经常无缘无故打他。 想起前世抖视频网友评论,弟弟全身抹雪花膏光屁股去大街上奔跑,滑溜溜抓不住,养动物把蛇扔母亲被窝给暖和下的,从坟地偷大腿骨跟弟弟打斗,把耗子药当糖喂给妹妹,还有偷钥匙开三轮车把姐姐压车轮下面,还抱怨妈妈打过她。 都特娘的选择性失忆,只记得挨打,不记得为什么挨打。 果然,老支书身手敏捷,光着脚跳地上把大毛摁炕沿,脱了裤子就一顿打,打的兴起拿着扫炕苕帚打。 好久没看过打孩子了,常威还学大队长卷纸烟抽了一口,真特娘的呛。 大毛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一直面壁抽搐,最后给了一个野兔大腿,流着眼泪啃光。 “常威,今晚不走了,你跟有才去那屋住,丫头睡我们屋。” 小豆丁吕有才高兴在炕上蹦,又被婶子拉过去抽了几下屁股。 一晚上两场打熊孩子,热闹啊。 大毛也要在这里住,老支书骂了几句就走了,大毛殷勤地帮婶子抱被子,丫头分了他一颗糖。 常威终于在包里摸到牙刷,感谢常蕤,真给他装进去了,早上没找到。吐着白沫子,大毛蹲着很担心地问:“常威哥你中毒了吗?我家牛吃毒蘑菇就吐沫子。” 你挨打真不冤。 睡到半夜,那屋嗯嗯唧唧,吕大队长像头牛在冲锋,婶子都快哭了。 四十多了还那么龙精虎猛,怪不得农村的孩子性启蒙早,丫头还在那屋呢,这老吕现场教学呢,如狼似虎的干啥呢。 脑子里闪过大李媳妇白屁股,决定了明年相亲。 梦里乔亚男的大雷蹭他的胳膊,王俨大长腿盘他的腰,张小娅骑胸口,常威觉得要被压死了,女人多了遭罪啊。 憋气醒了一看,吕有才趴在他胸口睡觉,大毛两条腿压在他肚子上,怪不得梦里那三女的这么奔放,照着两个熊孩子屁股一人一下。 吃完早餐,放了一斤粮票和五毛钱,跟着吕大队长去了大队部。 吕大队长拿出一百块钱,让常威签字,把纸条给他,让他回城交给史泰荣,表示钱款交讫。 昨天没问那个史泰荣的事,大队长说昨天吕泰荣四点多收了大半车的物资走了,东乌鸡村攒大半年的鸭子、野菜干、蘑菇干,还有点野果都卖了,还有半头野猪都要了,村里养殖的猪就卖了两头,还是看他采购多的份上。 常威觉得自己走更好,打了三头狼算谁的?你自己打的,也是出差时间打的,不如带回家让王大爷处理了,总觉得王大爷在四九城有地下关系,不用白不用,剩点狼皮给他做个护膝,拥军拥属的好少年。 和吕大队长打过招呼,说以后周末有空还要来打猎,吕大队长表示欢迎,还说九月份会组织几个村打猎,让常威一定要来。 找了一个麻袋把狼装里面,一晚上都有点味道了,回去的路熟悉,体力好,大长腿,中午就到家。 正好看王大爷在摘黄瓜,嘚瑟把麻袋递给他,“王大爷,我打的猎物,您老帮我处理了。” 倒出来一看,三头狼,正要说几句,看到常威摇头尾巴晃的浪样,一点不想夸他。 检查了一下,“这头飞蝗石打死的还不错,斧头劈的是什么玩意,头骨都破了不好卖,有的人就收藏狼头的,这头还” “你干嘛用脚踹,你把内脏都踹烂了,有点臭了。” 王大爷把狼装回麻袋扔三轮车上走了。 嘎哈玩意,我第一次打狼,你要规定我用什么姿势?见过几个一脚踹死狼的,在民国我常威也能吊打俄国大力士的。 这老头,嫉妒常威的好本领,大概是怀着嫉妒,我想是一定的。 换下那身粘满草浆花粉苍耳的衣服,躺床上休息,这两天没睡好。 听到有人开门又出去了,睡到三点多起来,衣服都有人洗好晾院里,电工包里的石头和斧刃都拿出来,刷洗干净翻过来晾晒,四仙桌上用盘子和碗扣着。 打开一看,二合面饼和一盘炒鸡蛋,还有几块红烧肉,中午常蕤带副食店的菜回来了。 三分钟吃干净,把筷子一扔,想想又拿院里刷了,这几天在东乌鸡村当大爷习惯了,回家花姨可不惯着他这毛病,谁最后一个吃完谁刷碗,扔哪里不管?哼哼,你想上天。 叼着烟趿拉着鞋,院里只有鸡圈的鸡在动,一个人都没有,小鸡都长大了一点,一点不好看,还是毛茸茸时候的可爱。 还是一个蛋,抓住鸡妈妈,再不下蛋,嘎了你,公鸡冲过来后,绕着常威转,没等它啄到屁股,常威一手把它抓住,给了两个嘴巴。 像个恶霸似的,抢孩子打家里男人的常威,坐在门口小椅子上,要弄个躺椅啊,还得弄套茶具。 兜里有八十六块七,钱壮英雄胆,关了门,骑上车去委托商店看看。 除了一个拿着盆和小坛子跟售货员拉扯的,商店里真冷清,一年轻小伙子过来,胸口别一只钢笔,还装文化人呢。 “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递上一根飞马,“我想看看茶具和躺椅,紫砂或者盖碗茶具。”不说清楚你给我一大茶壶和四个杯子咋办。 茶具就在柜台这里看,常威觉得这年头紫砂也不便宜啊,这玩意看得上眼的七八块,好一点超过十块了。 那什么官窑的盖碗你放下,我买不起,买得起也不要。 别钢笔的小伙子这嘴巴在天桥练过摊,常威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嘴巴就是个摆设,不买不买,最后常威买了黄花梨盒子装的一套茶具。 一西施壶一公道杯六个品茗杯,还有配套的茶则茶匙六君子,这盒盖翻过来扣一下能当茶盘,我拿黄花梨当茶盘?败家。 三十一块砍到二十八块,别钢笔小伙子要哭了,常威也要哭了,刚当采购员才二十七块五,一套茶具二十八,回家告诉花姨,花姨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打死我也不说。 “同志,看你喜欢老物件啊,仓库有一把黄花梨的躺椅,过去贝子爷府出来的。” “不用,结实就行,黄花梨我用不起。” 别钢笔小伙子扭头嗤了一下,二十八块钱买一套茶具你不骚包,现在说用不起黄花梨,人不大总哭穷干什么,刚才让他说的心软,二十七块收的,就挣了一块钱。剩下的非要在躺椅上挣回来。 又是一番极限拉扯,常威豪掷八块五拿下楸木躺椅,靠背坐垫用藤竹做的,扶手加了藤编。 开完票交钱就后悔了,六块钱的栗木也能用啊,这楸木躺椅都盘包浆了。 钢笔小伙一副我早看透你喜欢老物件的眼神,你别想骗我。 牛皮绳绑不上,常威一手扶车一手扛着躺椅走了,门口骑三轮的叫着:“嘿哟,我说那位爷,您就花五毛钱,我给您送家去啊,自己扛别把脖子窝了。” 然后跟着钢笔小伙一起哈哈大笑。 骂人这么埋汰呢,骂我是窝脖,骂,省五毛钱呢,呸。 放下躺椅,一看座钟四点五十了,赶紧洗手和面,在院子里揪了点黄瓜西红柿,还有一把小青菜,今晚吃西红柿打卤面。 第46章 打卤面 上价值 讲和 拿开水烫新买的壶和杯子的时候,想起只有阮虎给的半包龙井,那玩意怎么泡功夫茶,冲动了,花了二十八块钱! 赶紧收起茶具放回盒子里,塞到床下面,真是乱花钱,剁手剁手。 剁剁剁,把西红柿剁碎,鸡蛋炒完,小火放一半蒜末,变黄了放西红柿碎,翻炒一会多放一点盐出酸出甜,快炒好了放另一半蒜末,出锅撒葱花。 醒好的面擀成薄薄大饼,不会拉面不会扯面,w型折成一条用刀切,用手散开面条再撒一层面粉,放到高粱杆盖上。 常蕤跟着王大爷回来,推开门喊一嗓子,“王大爷,来吃面条,西红柿卤的。” “我可吃不起你常威做的饭。” 这老爷子倔起来跟个小老头似的,你帮我处理三头狼,我常威请你吃面条,人情世故你是一点不沾。 “都弄好了,不差您那一口,快来吃,非常好吃的西红柿鸡蛋,都炒出汤了。”说完回屋还把西红柿卤拿出来。 用手指点着,“红色西红柿,黄色鸡蛋,白色蒜末,绿色葱花,色香味俱全,不是我跟您吹,夏天吃上一碗这西红柿卤子,乾隆拿玉玺来都不换,来不来点?” 王大爷这人活的糙,能对付一口就是一口,人大方但是厨艺不咋地,看着常威做的卤真有点馋了,喉头快速吞咽几口,“等我放下东西过去。” 常蕤接过碗嗔道:“你就逗王大爷。” “让他平淡的晚年生活有点乐趣,再说了,谁家拿面条逗人,新媳妇上门才舍得给吃白面。” 回屋又活了半盆面,这五十岁小老头饭量超大,跟关中大肚汉能拼食量。 花姨回来,第二盆面也醒了,把面条盛盆里继续下面,“还有半盆呢,王大爷放开吃,管饱。” “行了,看你那贱兮兮的样子,三条狼,一百三十三斤,去了狼皮就一百来斤,我按一百斤给人家,八毛一斤,八十块钱放这里。”王大爷掏出六张十块、四张五块放桌子上。 “狼皮呢?”常威没去拿钱。 “正要说这事,本来狼肉发酸没人爱吃,就是吃个野兽新鲜,平常都卖不到七毛,八毛是人家想收狼皮,按照二十一张收,你同意就给你拿钱。” “你去打狼去了。”花姨抄起苕帚对着常威屁股打了几下。 昨晚看大毛被打还幸灾乐祸,今天自己也是这待遇。 握住花姨的手,“妈,别闹,王大爷说狼皮的事呢。” 王大爷掏出玉嘴烟杆压了烟叶沫,不紧不慢抽起来,“你是想给你妈留着狼皮做坎肩是?我劝你秋天狼换了毛再去打,夏天的狼毛底绒不密,入冬前的狼换完毛,那做成毛坎肩和坐垫都暖和。” “行,二十一张,也不错。” “就知道你小子请我吃面条没憋好屁,要不是我处理狼,你还舍不得请我吃呢。”王大爷一生气,烟袋锅灭了。 常威划着火柴凑过去点上,“咱爷俩说这个外道了,你的不就是我的,我能给你做面条。” “你滚一边去,我的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就换你一顿面条,你比旧社会黑狗子都狠。” 花姨等两个人商量完狼皮,揪着常威耳朵,“你不是出差采购去了吗?怎么还上山打狼,你怎么不上天?” 我常威就是黑暗猎手流年碎影王者之刃联盟猎人丛林追迹者和刀刀暴击后羿之弦风驭之猎人。 “天上没飞鸟,我上天干啥,我就在地上安全。” 趁着花姨发愣挣脱出耳朵,好疼,嘶嘶哈哈。“妈,我本来想打点狍子和黄羊的,谁知道遇到三条狼,我出手干净利落,两三下就把狼打死了,只要不遇到野猪和熊瞎子,我就是丛林之王。” “哼哼,”老阴阳人王大爷上线了,“丛林之王啊,黄羊啊你得去内蒙古打,那边黄羊多,狼也多,随随便便几十上百只,看你威哥怎么打狼?给你准备一吨鹅卵石?那还不如用机关枪突突快。” 嘿,嘿,嘿!你这个老王头,落井下石。 “什么!你还要去内蒙打猎?小兔崽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花姨又在添乱。 “威哥?你现在这么有名了吗?”常蕤嚼着黄瓜条疑惑看着常威,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揶揄。 诶,你这个臭丫头,故意的是不是。 “威哥?十七岁你还当上哥了,等着街道办和派出所来处理你吗?好好上班不行?你还要混黑社会。”对着常威大腿掐了好几把。 “造谣,我都不知道这外号哪里传的?这是对我人身攻击,赤裸裸的污蔑。”常威坚决不承认。 王大爷敲打着烟袋锅里烟灰,“咱们南锣鼓巷那群小孩子传开了,93号院威哥打遍南锣鼓巷无敌手,看谁不顺眼就一个大脖溜子,路过的狗都给几个嘴巴子。” 造谣,谁说我光打狗,下午还给了公鸡两嘴巴子呢,“这,这个,确实打了狗,那不是流浪狗追小孩吗?我就做好事帮小孩打狗,人我可没打。” “打了狗,所以你就觉得狼也能打?”常蕤给暂时平息的事件重新掀起波澜。 “我吃饱了,花妹子,你慢慢教子,我眼睛疼看不得打孩子。”王大爷咧着嘴走了。 呸,呸,呸!你个老登,刚才看半天,还看不得打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当面撒谎。 “王大哥,打扰你吃饭了,等我好好教训下这猴崽子的。” 花姨关了门,马上把锅里面条捞出来给常威,“儿子快点吃,面条都坨了。”说完就要扒常威衣服。 “妈,干啥,我一点伤都没有,你看我换下那衣服除了蹭点草啥都没有。” “刚才听到你上山打狼把我吓坏了,咱们常家就你这一个男的了,你要死了,老常家绝后了。” “我姐不也是常家人。” “你姐是老常家人,结婚生了孩子那也不姓常啊,你爸那一支四代单传,你可不能出事。” 花姨你平时疼闺女,这时候怎么还重男轻女,坚守传宗接代这个陋习了呢。 “家里又没有皇位继承,我和我姐都是吃公家饭的,啥男的女的,农村又没有地,一样挣工资,妈你姓花,你也不是常家血脉,坚持传宗接代干嘛?” “嫌弃我是个外人了,我是你妈,你别想把我踢出老常家。” 这话不能忍了,是告诉你不用坚持为老常家守节,儿子生不生孙子跟你也无关,你怎么还犯轴了呢。 常蕤把面条吃完,“常威,家里没男人不行,你看王大爷一个人,只要他活着就没人敢欺负,因为他是男的,最多被人吃绝户。咱家如果只有我和妈,都有人敢上门强当女婿。” 把最后的卤都倒给常威,“知道你不在乎男的当家这件事,咱爸那么好的性子,不也要生个儿子才罢休。家里有你在,我和妈每天都可有底气,可有奔头了,一想到我将来嫁人家里还有弟弟照顾妈,我都觉得可安心了。” 常蕤这段话让常威沉默了,他真不了解这个时代女人的想法,那么多奶奶为了其他姓的孙子熬着苦着,全心全意。 新世纪去青海同学外婆家玩,同学舅舅早亡,外婆晚上就点蜡烛,省电费给同学表哥攒钱,当时震惊的无法理解,他表哥的母亲给儿子攒了一大笔钱,他外婆还是坚持从自己嘴巴里省。 对于这些深受过重男轻女迫害的女性,她们结婚生育后又进入这种轮回,是一种信念的坚持,一辈子不为儿孙操劳活着仿佛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姐啊,你可别当扶弟魔,安心在你将来那个小家幸福,你弟弟我能挣钱。 把钱推给花姨,“妈,这钱收到,当我姐嫁妆。” “就你好心,我跟你爸早就攒了。” 你能攒啥钱,两个孩子上学,衣服都没几件有补丁的,搬家换家具的,盘炕都舍不得花钱,常威才工作几个月。 老常因为大炼钢去世,副食店都无法确定工伤范围,按哪一条补偿?最后出于人道主义给了两百块,街道办出了一百块,就三百块钱,常威打死也不花这卖命钱,让花姨留在手里当个念想。 “拿着,狼皮还有六十块钱呢。”常威劝花姨收好钱。 “你拿六十块钱干什么?拿那么多钱不学好?” 你,你还是我妈吗?刚才不要这八十块,现在六十块都不给,一百四十块钱你是一分不给留。 “以后别那么冒失,想着家里还有妈和姐姐,大儿子,你是咱家的顶梁柱,妈和你姐都指望着你呢。” 结尾还给上价值,花姨你是懂pua课程的。 第二天,到了肉联厂,开水都没人打,阮虎啊,我在和不在你两个样子,你这样不行啊,得给你治治这懒病,年轻轻怎么好逸恶劳了呢?我肉联厂威哥看不惯。 八点,史泰荣准时踩点进办公室,“常威,就你一人,我忘了,他们几位出差还没回来呢,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怪不得垃圾篓满了都没人倒,原来是出差了,阮虎,威哥原谅你了。 此时还在门头沟的阮虎打了一个喷嚏,全身感受到一阵寒意,想着入夏没多久啊,怎么感受到寒冷。 进屋,史泰荣递了一根香山,“常威,前天哥哥做的褶裂了,为嘛呢?介不是突然采购到内么多物资有点龙乎了,好么央地哥哥犯浑了,跟你认个错,兄弟别堵心。”(记忆里就这么多,记错了包括后面的,请天津人纠正我。) “我以为嘛事呢,我又不是杠头,说开了就完事了嘛,您要放心上那可是啐我脸了啊。” “哥哥这两天因为介事可受病了啊,你嫂子说我诶犯大老鲁了,今晚上哥哥家弄一口,给兄弟庆功,庆祝咱三组旗开得胜。” “成~啊,容哥滋要您开口,弟弟我必须应下,今晚不醉不归。” 史泰荣把物资清单给他,让他写了出差事宜,照着上面抄,他下半年一大半指标完成了。 这老史猴精猴精的,这是想明白了转身就卖好,这面子要给啊,采购员跟组长能不结仇就不结仇,谁让我威哥肚量大呢。 第47章 没刘屠户也不吃带毛的猪 去找了齐主任秘书,人家说现在有财务了,在三组隔壁,牌子还没钉上去呢。 嘛前的事?出差三天回来就有财务了,打听才知道,是昨天下午领导班组决定的。 敲门进去,两个人在呢,公家饭碗这不就发出去两个,女的是会计,男的是出纳,看来以后采购部升级了,还能招两人。 女会计三十多岁,短头发瓜条脸,一脸严肃的法令纹川字纹,常威也没跟人家嘻嘻哈哈,人家也没多客气。 吃饭只有两顿面条钱有票,女会计说按天算,四九城周边出差,吃住补贴每天一块五,多出部分自己掏,跨市报销火车票,每天两块五块标准。 三天给补助四块五,月底统一核算和工资一起发放,并告知常威不用每次出差都来填单子,月底统计下天数和领导签字的单子核对一下就行了。 真够粗糙的,前世每张打车票都要写几点几分从哪里到哪里,这样的话算了,我常威不是吃空饷的人,怎么可以挖公家墙角。 周会计和叶出纳,唯一问到的答案,咨询出差报销补贴,不想招惹财务,能少联系就少联系,谁知道都是谁的人,打听多了犯忌讳。 下午去了副食店,兜里有糖票酒票烟票,嘚瑟买了两瓶汾酒,一斤大白兔奶糖,最后把暖瓶票给常蕤,让常蕤去买一个。 问就是领导看他采购物资多,一高兴奖励的,说了晚上去领导家吃饭,常蕤让他买条烟,常威觉得够了,五块钱呢,自己那躺椅才八块五,采购大半车物资也没给啥奖励。 晚上这顿饭好像亏了,一直觉得自己聪明不吃亏的常威,最近总是往外掏钱呢。 回屠宰车间就看到门口罗胖子拔鸭毛呢,哼哼,小胖子,爷去搞鸭子,什么啊,去采购鸭子,你在这拔鸭毛,智慧的大脑就是这么神奇。 “刘师傅诶,在哪呢?出来接客啊。” “在哪?在哪?在你家炕上呢,叫魂呢?”刘师傅刚要捅猪脖子,常威一喊差点手呲了。 常威上前拿过刀就是一下,干脆利落,把刀交给刘师傅,“是不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赏心悦目。老刘啊,不是我说你,岁数大了手咋还不稳了呢,屠宰车间没有我常威,你们对自己放松要求了,同志们啊,党的生日马上到了,要加强技能训练,不是我说” “你说你说,你说个锤子。”老刘把刀扎在木柱子上。 平常这把刀爱惜的要命,谁都不给碰,现在扎柱子上,可见老刘真生气了。 “抽根烟,恢复下力气。”常威笑嘻嘻给了一根飞马。 老刘也没挑,点上烟,“你就是根搅屎棍,到哪都不安生,采购部待不下了?被撵回屠宰车间了?”一副你求我,我就收留你的样子。 “对,我就是根棍子,不攉楞一下你们,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你们这群肥料。” “小瘪犊子,我干死你。”老刘怒了,对着常威就是一拳。 常威手外翻抓着老刘胳膊转到他身后,用膝盖顶住他膝盖窝,防止他尥蹶子。 双臂绕过他胳膊,在后颈处合拢,经典的后绞颈。 双方都没用力,老刘放弃抵抗,“你赢了。” “刘师傅真汉子,咱们叔侄两个玩闹别当真,我知道您让着我。”常威帮刘师傅把衣服抻板正。 “虽然我小瞧你了,但你这几下动作一般人对付不了。”刘师傅闷闷抽烟。 学武的最怕年纪大了没徒弟,有人踢馆你能打几个,超神和飞天遁地不算,一般拳师都是拳怕少壮,三十六是训练过普通男子体力顶峰,高手过四十体力精力都下降,你靠什么打。 前世自己的好哥们,杨氏太极拳杨班侯一脉第四代传人,从小抖大抢,端上尖下宽石锥子走圈练出来的,他说力气大速度快腿长胳膊长,你就有先天优势,再能打你岁数大了也不成。 “刘师傅,别灰心丧气,今天你感受到了差距,过几年你会发现,诶,你猜怎么着?只能看到我的背影喽,天才和庸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特么给我滚,你是来故意气我,朝我心窝捅刀子的,你到底要干啥?” “我要猪下水。” “没有,滚,敢自己拿我举报你。” “哼,没了刘屠户,我也不吃带毛的猪。” “常威,你总气刘师傅干嘛?”魏师傅走过来,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常威有点过了。 常威乜了一眼拔鸭毛的罗胖子,“老刘是不是要收胖子当徒弟?” 魏师傅扔了一包烟给常威,“你啊,沾上毛比猴都精,罗胖子是有这个意思,本来进采购部就是他姐在商业局提一嘴的事,他爸不让,这不就想着进屠宰车间学杀猪。” “现在屠宰车间这么好进吗?当初我怎么分装车队去了?”常威看着手里的大前门,老魏外交手段可以啊,都混到四毛钱大前门了。 刘师傅拿起常威手里大前门,耳朵各夹一根,嘴巴叼一根,“你那时候猪多缺扛猪的,现在缺杀猪的。”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拿回烟,老刘你真不要脸,直接拿三根,我要不要把一包烟都塞你嘴巴里,你弄个吉尼斯纪录。 “老刘逗你呢,现在咱厂为了庆祝党的生日,所以要加强业务什么的,我也讲不出来,领导的意思就是屠宰速度太慢了,装车队和饲养队把牲口赶进来,就卡屠宰这里了,后面清洗分割和罐头香肠都等这块呢,所以要招人。” 这是流水线环节不畅,“意思是装车队以前人多,优先装车队的学徒进屠宰车间?”常威前世没在国营干过,里面门道不太懂。 “你那么想也没错,反正缺人了从装车队要人,装车队不够了还可以招人,扛猪的要啥学历,谁都能进。” 这特么的,装车队的工友不跟古代附贡生,自费高中生一样,给钱就能进,进了装车队再靠自己努力转岗。 这谁想出来的法子,真是高啊,肉联厂随便招一个学徒都要五六百块,过几年估计还要涨价了。 “你以为罗胖子要转岗,就跟刘师傅闹眼睛?” “没有,那哪能呢,我常威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不前几天出差在山上打了三头狼,觉得自己功夫有进步,跟刘师傅过过手。” 你不小气!你常威真特娘不要脸,吓得李来福拜了魏师傅,现在罗胖子都想拜师进屠宰车间。 屠宰车间要不是有魏师傅和刘师傅坐镇,常威都要称王称霸了。 “别扯淡了,今天下水不行,好多眼睛看着呢,你进了采购部就总别盯着屠宰车间。那么多要入党的积极分子要求进步,你也主动要求进步,闹够了回你办公室。” 魏师傅给了一个眼神,常威秒懂,出了车间悄悄给了自己一嘴巴,飘了,轻浮了,以前拿点东西都是一个车间的师徒,默契不举报。 现在人都不在屠宰车间混,过来打打牌抽抽烟可以,拿东西还真不行,落人话柄,还容易被举报,那么多激情万丈的进步分子呢。 那红卫那像特务接头一样的给东西,真没错,人家都比自己精明,大傻子常威。 常威啊,说好的这年头苟一点,你这嘴还没个把门的,告诉自己,从今往后英语网络梗动漫宗教各种口头禅,都见鬼去。 那红卫拿着冲洗好的皮围裙走过来,常威给他一根烟,拍拍他肩膀,“红卫,你是好样的,我要跟你学习。” 啥?怎么突然开始表扬我? 那红卫觉着手里的烟,好烫手,卧槽,常威你特么混蛋,烟头不掐灭塞我手里,真特么牲口。 办公室看报纸,满篇庆祝党的生日,没有其他大事,五点准时下班。 跟着史泰荣汇入马路上的自行车流,偶尔过去一辆嘎斯车,自行车上面都是羡慕的目光,史泰荣戳了一下常威,“看到没,那轿子是你嘛伏尔加,一般人不认识,车里坐的都是领导。” 就你能,坐吉普的都是干部呢,一般人谁能坐小汽车,大卡车也坐不上。 史泰荣家住的是两进院,院子里干净整洁,住的户数少,穿着打扮都很体面,见面都热情打招呼。 史泰荣小胡子乐得一翘一翘的,不停拍着常威的肩膀,“我们采购三组的常威,小伙子地地道道板板正正,您开眼了,奏没见过介么耐人的。” 后院一个披肩发带卷的女人蹲水龙头边洗菜。 “孩儿他妈妈,菜弄得了嘛,今儿咱吃嘛?” “吃嘛?你看我像不像盘菜,吃嘎巴菜你吃嘛?一吃就嘎巴,回来也不知道帮个手,就扯个嗓子胡咧咧。” “恁什么,常威来了,你给我留点脸。”史泰荣被媳妇一通卷,也不敢反驳。 女人一回头看到常威,连忙起身,“哟,谁家小伙子啊,长的可太俊了,快进屋坐,你哥也不知道提前通知我,我介头没梳脸没洗的。” 嫂子,你那头发还滴答水呢,一股子淘米水味,刚洗完头。 “嫂子,我叫常威,是嘛呢,我是容哥手下干活的,今天第一次登门拜访,刚进来就看到嫂子做饭,在厂子时候,容哥见天夸您贤惠能干,家里没了您可不成,日子都过不下去。” “听他胡咧咧。”女人乐呵呵让史泰荣带常威进屋。 史泰荣对着常威伸出大拇指,尼玛,瞎话张口就来,脸都不带红的,长的这么好看,夸人都没羞没臊的,真是奇怪的人。 第48章 史家有点可怕 (很关键的一章,自此常威撩开四合院世界的那层纱,会把自己渗透到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和突兀的地方都会开始修正,也会跳出影视人物的刻板认知,真正接触了解这个世界的人。) 常见的三间房,中间客厅,左右卧室,厨房是在外面搭的小房子,常威家在屋里做饭到处是煤烟烧柴灰,不如这房子干净。 “洋洋,爸爸回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迎嘛唔的。”史泰荣包还没放下就冲着西屋嚷了一句。 好嘛,容哥你回家跟皇帝回宫似的,还得有人来请安咋地,常威从布袋里掏出酒和糖放在桌子上。 一个十多岁小姑娘穿着短袖和短裤,踩着趿拉板儿出来,喊了一声爸,看到常威后突然叫了一声跑回屋,“爸,来人你也不说一声。” “介倒霉孩子,来的又不是外人,你害嘛臊。” 史泰荣拿出烟给常威,把酒放柜子里,把糖抓了一把,敲门,“洋洋,是爸爸,开门,你常威哥哥给你买奶块吃了,大白兔诶,真可耐诶。” 门一开伸出手接过糖又关上了门,史泰荣摸了下头发,对常威道:“常威,看到没?介男银啊结婚后就不是他自个儿咯,哄着媳妇,等你嘛当爹了,还得哄孩子,一撒娇跟个祖宗似的,你还得哄,让我说,这小闺女儿就是不好伺候 。” 看你那一脸女儿奴的贱样子,嘴里嫌弃,乐得都能看见你的嗓子眼了。 史泰荣泡了两杯茶,好家伙,老家伙,办公室喝高碎,家里喝元长厚茶叶,老贼。 56年公私合营,宣内大街的吴鼎和、吴恒瑞、吴新长三家茶庄合并到元长厚,起风后,改名首都茶庄和春岭茶庄,统购统销给什么卖什么,也没啥好茶了。 常威思索是不是要提前囤点老饼子,放得越久越好,北方干燥适合存放熟普洱这类,南方不放冷藏柜回南天容易长毛。 史泰荣掏出一卷钱,“常威,介是嘛呢,你采购那车货,收购溢价了,这是你提前垫付的钱,点一点。” 溢价个屁,还不是跟东乌鸡村大队都分好了,这是拿钱堵自己嘴的。够谨慎的!办公室都不聊这事,到家才吐钱。 老史啊老史,原谅你了,真要常威自己采购一大车,这个溢价的钱还不知道如何拿捏。 “洋洋,端菜。”嫂子一嗓子,穿透力真强。 洋洋在屋里磨磨蹭蹭出来,穿了一身漂亮布拉吉小裙子,圆领波点泡泡袖,还穿着绊带黑白拼色小皮鞋。 “你吃个饭穿裙子干嘛?你要干嘛?不够你浪的。”天津老嫂子就这么直白。 史泰荣收拾了桌子,摆好椅子凳子,桌上放筷子和酒杯。要说老史这人在家里真不错,没有当大爷的思想,不做饭也帮忙活忙活。 这年头,出力气挣工资的男人,回家坐着抽烟,一家人吃饭等着他屁股坐下,吃完扔筷子就走,叼着烟出门下棋聊天,这是常态。(这是小时候家属院的那群叔叔伯伯们的常态) 你看剧里95号大院的大爷们有几个帮忙做家务的,前世到同学家做客,同学和他爸爸陪我在堂屋吃,他妈妈和他两个妹妹在厨房里吃。 女人平权,除了自强不息的努力奋斗,还要感谢国家腾飞,经济、科技和社会文明发展。 当劳动资料稀缺,经济原始落后,工业文明和科技文明没发展起来的时候,力气大就掌握话语权,父权的思维就大行其道。 六个菜,够丰盛的,还好买了汾酒,不然对不起这桌菜。白灼皮皮虾和拳头大的海螺,炒蛏子,蛋羹蟹黄,清汤鸡,最后是一盆天津凉拌素什锦。 吃鱼吃虾,天津为家,前世记忆最深刻的反而是天津人过节家家都会做的素什锦,嘛玩意都能搁,关键还好吃,空嘴能吃一大盘,北方菜系里天津菜口淡些,可以不吃饭只吃菜。 “家常菜,随便尝尝,这海货早上刚到水产店的,我特意让他们留的。”嫂子一脸得意。 常威指着素什锦,“别的咱嘛也不说,就介素什锦一般人可做不出来这味,嫂子这手艺老天津人也得夸一句。” “能哏啊常威,懂行,夏天就介大半盆素什锦,再吱两口酒,神仙也你嘛得落凡尘。” 嫂子让洋洋给盆里倒水,拿胰子给大家洗手。“瞎说嘛,什么神仙,以后可不兴提介些。” 洋洋还给常威递毛巾,常威对她笑笑说谢谢,害羞啥,威哥喜欢萝莉也是欣赏,干不出那变态的事,一个五讲四美的钢铁青年。 “大宝贝,来嫂子家别端着啊,吃不饱嫂子可不高兴,哎,泰荣,现在细看咱弟弟真俊儿呐,咋长的诶。” 嫂子,你这么发展下去容易成为盘头大姨,跟宠物市场挑猫狗的贩子似的。 随后嫂子埋汰了史泰荣,说他心眼比针别小,不懂个高低眉眼,怎么能干出下乡抢功劳的事,八分多钟,大概说了三千字,正常人一分钟两百字。 天津老嫂子骂老公恁们一般听不到,天津男的那相声嘴都接不上话茬,有理有据,摆事实讲道理,还给你穿插人生哲理、人情世故和人情冷暖,用类比排比借喻的修辞手法加强这件事的严重性。 原谅作者无法描述其神韵,尤其三个老嫂子凑一块骂老公,边骂边笑,嘴皮快,咬字清晰,就跟红皮白芯水萝卜似的,嘎嘣脆还不打绊,从小就练贯口,介你嘛谁能比。 常威觉得要好好练习,以后跟易中海这群人讲道理,也要有这等舌战群丑的气势和口才。 女人替家里男人把道歉的意思说明白,天津嫂子是这个,大拇指要伸两个。 芥末酱油蘸白灼螺肉,这渤海冷水温的北方海鲜又大又有嚼劲和弹性,哐哐干了六个,外加一大碗清汤鸡,素什锦半盆,还有嫂子和洋洋剥的皮皮虾。 “常威,你会剥皮皮虾,那你自己上手吃,好么央的让我闺女给你剥虾干嘛。”史泰荣喝多了,爹味来了。 谁让你闺女剥虾了,一个劲往我碗里放,还以为介是你家传统。 史泰荣给洋洋剥皮皮虾,嫂子觉得气氛到了,“常威,我介闺女平时性子可闷了,现在还知道照顾人儿嘛的,以后多来嫂子家玩。我姓盛,以后喊我盛姐,咱姐俩自己处,别搭理史泰荣那个棒槌。” 刚才史泰荣还跟闺女说常威哥哥,现在变常威舅舅了。 喊了盛姐,盛姐乐滋滋给常威剥虾,你们家就恁么那么耐剥虾,我耐吃海螺。 接下来就是姐弟谈心,做妻子做母亲不容易,痛诉这时代女性工作和家庭操劳的难。 常威前世总结的经验,女人抱怨老公,你就听着替她委屈,别傻不拉几跟着吐槽人家老公,别讲道理,主打协助发泄情绪,就你会讲道理,那么多书不比你讲的透彻。 酣畅淋漓一顿饭,盛姐说爽了,常威吃撑了,洋洋剥的一手虾膏,史泰荣喝高了。 大门外,缩回准备摸洋洋的脑袋的爪子,东乌鸡村就好悬没摸出一个媳妇,小萝莉仰着头带着期待:“常威哥哥,以后能过来给我辅导功课吗?” “喊舅舅,有空我就过来。”常威上了车如同骑上受惊的野马,几个呼吸不见了人影。 吓死人了,回到家心脏都在突突跳,十三岁的小姑娘啊,史泰荣能把他像皮皮虾那样剥了。 史泰荣帮着收拾剩菜,“你说以后常威察觉了,心里还会不会起嘛疙瘩?” 盛姐没抬头:“该分的分了,又不是只针对他一人儿,他会明白的。我看着他心明眼亮,不会跟你过不去的。” “就是太机灵,介么多年我就没见十七岁能通透到介程度的。” “你了别吹了,你才见过几个人。” 常威悄悄回屋,倒了热水洗了脸泡着脚,拿出那卷钱,九十六块钱,三一三十一分,最少黑了三百块,这史泰荣平日躲办公室不粘声不粘语,积极下乡采购,还以为是抢功劳的,原来是奔钱去的。 今天这菜,就是感谢常威给了他弄钱的机会,盛姐也是脑子灵性的,只说下乡抢功劳的事,崩字没提她男人截留溢价采购款这事,没有人是傻子。 这两口子图他的来钱路子,洋洋图他身气质,史家有点可怕。 常威还是太年轻了,这事算下来常威还得感谢史泰荣,真让他第一次操作采购坐地起价,他还真不熟,采购里面水太深,妈妈我要回家。 花姨推门进来,拿出两叠钱,“这是昨天王大爷给的八十,这是今天给的卖狼皮的六十,一共一百四,给你十块。” 啥?我打了三头狼就得了十块钱?老资本家也没花姨这么狠。 “你手里拿那么多钱干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躺椅多少钱买的?” 花姨你还是好好保媒,总盯着你儿子干啥啊,钱又没给别的女人花。 “不说话,生气了?妈也想攒点钱,给房子外面接个小厨房,入秋给你屋盘个炕,手上钱不太凑手,这次你帮帮妈。” “钱都是您的,一家人说什么帮,我的还不都是您和我姐的。” 常威赶紧回话,这都开始以情动人了,再不回话一会儿花姨就要骂人了。 十块钱花姨也收回去了,揣兜里后,“儿子,今晚你们厂屠宰工那红卫送来一块猪肝。” “嗯,下午我找刘师傅要的。” “妈觉得,从厂里拿东西这事你做的不对。”花姨两根手指一伸,常威掏出大前门给她夹手指上。 吐了一口烟,花姨把火柴扔常威身上,“儿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最近有点不对劲,那词怎么说,我想想。” “飞扬跋扈,对,你有点飞扬跋扈。你看啊,先说抓许大茂把柄那次,咱家刚搬来豪横一点没错,但是平常的待人接物你要谦和,就是告诉别人咱家不欺负人,但是也不能受欺负。” “妈,您接着说。” 自从发现自己身体强化超越普通人几倍后,常威觉得自己心里总有团火,暴烈烧心,不顺心不舒心就一心琢磨弄别人,特暴躁。 “借车那次你骂过易中海就算了,人家也没报复,贾张氏骂大街那次你不也上门说理去了,贾东旭也给你赔礼道歉了。要说街坊邻居这事就差不多表面过去了,最多以后见面不说话,也不搭理他们家,但是!” “贾张氏吃烧鸡那事儿,你闯人家大院大闹了一场,那院子里能跟易中海、刘海中和阎埠贵住这么多年还没搬走的邻居,有几个单纯善良的,你骂了所有人死爹啊你!招人恨啊!” 说完把烟放烟灰缸上,又捶了常威一顿。 噶哈啊,你讲道理就讲道理,怎么喜欢动口又动手,花姨你情绪这么不稳定呢。 第49章 癞蛤蟆常威 许大茂你屎定了 拿起烟,花姨继续讲道理,“这就是仇了,心眼小的找机会报复你,你再能打,人家半夜给你套麻袋,腿给你打断,你好了也成瘸子了,瘸子啊,儿子,瘸子,谁好人家姑娘嫁瘸子” 要不要讲讲香港跛豪和铁拐李的励志故事,算了花姨气头上,嘴别欠了。 “骂聋老太太那次,你说的过火了点,但是也不算大错。我以为你就在南锣鼓巷逞能,最近我打听到,怎么回事,你在肉联厂还有一号?立棍儿都立到肉联厂去了?” 神特么立棍儿,我是小飞棍,呸,小飞侠常威。 “肉联厂没轧钢厂大,那也是处级单位,商业局直属单位,县长也就这级别了,你在县长的地盘嘚瑟,你纯属屁股插鸡毛装凤凰,你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自不量力,等你癞蛤蟆爬香炉碰一鼻子灰,你就癞蛤蟆跳油锅找死” 咋跟花姨解释,国企和机关同级别,差距还是有点大呢。再说,我常威就算是蛤蟆,那也是牛蛙,非洲牛箱头蛙。 “妈,妈,我不敢了,别骂了。” 看常威求饶,花姨轻蔑道:“知道怕了?远的不说,四九城自打大清亡了还有孙文、袁世凯、黎元洪、冯国璋、曹琨,哪个不是风云人物,最后台党八百万军队不也被赶岛上去了,这里是红色天下。” “你咋记得这么清楚呢?” “你管我,你妈当年也不是睁眼瞎,家里也总来那些头面人物,岛上的那批人在四九城干的王八蛋事哦,就你这样没等蹦跶就给你拉去打靶,” 蹦跶蹦跶不还是癞蛤蟆! “你就感谢现在新中国,让过去的泥腿子下九流也能堂堂正正做人,参选和工作,你还不老老实实工作,还要在肉联厂当靶子。谁不看你笑话,等到机会一脚把你踩死,你就臭了烂了,你个死孩子,不行,我还想打你,你给我趴好。” 常威只能趴床上撅起屁股,花姨抽了几下,手疼,脱了鞋多抽了几下。 “再说这屠宰车间拿下水的事。” “妈我知道错了,您别说了,我知道错了,我就最近心里有股火,总想发火,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做有本事的人,我憋屈。” 常威虽然每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却始终有种隔离感,他仿佛置身于一部电影里,每个人都被他标上男配女主的标签,他就是参与其中的匪兵乙这类角色。 他想喊出自己的声音,在这个世界历史里留下他的印记,自我感觉这个世界大事件和历史进程和前世没区别,他有先入为主自以为了解全局的自大。 所以他不甘于人下,又找不到出路,变得急迫而暴躁,不自主流露出与这时代格格不入的性格和行为。 “王主任特意跟我说了这事,你就庆幸咱这片没有肉联厂员工,要不你那点事早传开了,以后谁家女儿嫁给你,在肉联厂横行霸道,想打谁打谁,天天等着别人上供,不给上供就后院打人家一顿。” “造谣啊,上啥供,都是我打扑克赢的烟卷。” “你要没打人,谁给你上供,听说刘师傅和魏师傅都要看你脸色,你能耐的不行啊,要下水晚上就给你送过来,怕你明天找人家算账啊。你就是过去净街虎啊。等解放军把你抓咯,挂着大牌子,恶霸常威,直接拉到菜市口打靶。” 啊?菜市口那不是清朝砍头的地方。 “绝对造谣,我要欺负人,还能去魏师傅家吃饭,今晚还去了史泰荣组长家吃饭。妈,我在厂里人缘可好呢,人事科宋副科长那是我干姐姐,黄副书记女儿,还有后勤张小娅。” “你就靠女人?你说的这几个全都是女的,常威,你可不能凭自己长的好看,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啊。红色管理对生活作风非常注意,过去岛上那批人娶十几房姨太太没人管,现在你看,四九城天大的人物都一夫一妻。” “你就给咱家招恨,宋副科长是不是肉联厂宋寡妇,你咋还跟寡妇认姐弟,你要干啥?以为人家是寡妇就可以不负责?人家要跟你玩玩也就罢了,要是舍不的你呢?非要嫁给你,你要让我提前当奶奶?” “妈,妈,别瞎说,我就跟宋姐在食堂中午吃过饭,纯洁的同志关系,哪儿你就,就,就我看上她了,什么她跟我玩玩的,你就当上奶奶了!” 花姨你这脑回路,不走寻常路呢。 “不说宋寡妇,说今天这猪肝,咱家差这一口猪肝,之前你给魏师傅当徒弟,师父赏的没错,错也是师父顶着,你现在到采购部了啊,你懂不懂,东宫太子他管不了西宫娘娘。” 这类比,常威有点打锛儿,别扭啊,太子当皇帝也管不了皇太后啊,我常威就算当上肉联厂长,也不耽误你花姨骂我。 “以后和屠宰车间的人吃喝玩乐可以,就是别拿东西,除了自己花钱买的都是厂子里的公家财产,贪污几毛钱都能判咯,你还拿猪肝,气得我肝疼。” 花姨最后把常威大腿屁股掐了十几下,走了。 心里这股火被花姨骂一顿掐一通,好像熄火了,穿越过来越来越急躁,不知道急什么?天道怪他没整治95号的禽兽? 还有到底谁造的谣呢?罗胖子?就因为张小娅! 郑春,阮虎,赵琦,霍启发,那红卫,一个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不通。 谁啊?草!常威很生气。 细想想四合院这部剧的脑洞小说,95号的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有这么大能量,都知道肉联厂的事了。 忘了问花姨这几天这两个老绝户有没有作妖,贴着墙,听到易中海跟一大妈翠兰在计算花销,没什么异常。 借着倒水出了屋,到后院听聋老太太那屋没动静。 时刻都不能放弃啊,群众里面有坏人,自己还没给聋老太太造谣呢,先被人摆了一道。 ‘啪啪啪’敲门声,打破八点多安静的夜晚。 “谁啊?”阎埠贵在屋里问道。 “三大爷,我许大茂。” 阎埠贵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出来,“怎么这么晚回来,往常你不都乡下住一晚,白天才回来吗?” “没下乡,今天跟领导办事去了。” 阎埠贵本来听到许大茂回来,以为下乡又拿着乡亲们热情的农产品回来,没想到许大茂没下乡,还是开了门,埋怨了一通,许大茂递了一根买路烟才放进去。 许大茂!常威想到,这家伙第一次被自己弄的丢尽脸面,这么久都躲着常家人,竟然把他忘记了。 穿越的这个世界好奇怪,傻柱也不跟自己犯浑,许大茂这个十足小人躲着自己,真是骄傲让人目盲。 除了下乡放电影,他放映技术好还会到别的小厂放映,跟很多厂的人都认识,说不定到肉联厂打听过自己。 肉联厂最近几个月没有内部放映,那就是他许大茂碰到或者找过肉联厂的人,借机了解信息,在交道口街道那边给常威造谣,也可能是找人传谣。 也就是常威打人这事没有谋杀劈腿情杀刺激,不够引人注目,暂时还没蔓延到南锣鼓巷。 怎么应对这件事?辟谣是基本不可能了,谣言都传王主任耳朵里了。现在要分三步走,为什么分三步?前世认识一安徽牛人,逻辑清晰,思路敏捷,任何事情都喜欢分析成三步。 第一步,跟屠宰车间部分割裂,尊重刘师傅和魏师傅,时不时打个招呼,多在食堂和厂门口偶遇,礼貌一点,尊重老师傅。不再和胖子、阿福和大春打闹,绝不接受贿赂,猪下水也不能拿了,草! 第二步,和四朵金花保持距离,宋姐的豆腐,王俨大长腿,乔亚男的大雷,张小娅的绿茶,拜拜了,君子之交淡如水,什么姿势的交往也不要。 第三步,搞清楚是不是许大茂弄的鬼。 说干就干,回屋换了鞋,到后院翻墙到了后面小巷子,不足三尺宽,过去下人走的道,再往北好像还有房子,这到底是几进院,五进后改的四进?管他呢,反正也不写后面的院子。 绕过聋老太太后罩房,这老太太还磨牙呢,借助月光,常威视力在夜晚如同白昼,脚下杂草石块看的清清楚楚。 绕到后院西厢房,许大茂挺开心,听到里面倒酒夹菜的声音,什么事这么开心? “常威!哼。”许大茂来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果然是你!常威认定造谣的就是许大茂,没有证据和逻辑,我常威觉得是,那就是你,报仇还要证据? 晚上进屋打他一顿?那就是入室行凶了,花姨刚警告过自己不要作死。 偷他自行车轮子?阎埠贵才会心疼,许大茂不差车轱辘钱。 给许大茂造谣?对他还用造谣,跟踪到乡下把他当场抓奸,说他耍流氓?会不会把人搞死了,常威可以弄死狼,但是把一个人弄死,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啊。 一时之间还有点棘手呢,还弄不成这个杂种许大茂了! 忍下这口气?忍下第一刀,你会发现还有第二刀,第三刀,最后被剁成肉馅包饺子。 搁过去假装路上和许大茂撞自行车,打他一顿。刚被花姨批评过,常威觉得以前方法太糙了,前世就是宅男,看爽文看的打打杀杀,古惑仔电影里动不动掀桌子报仇砍人,冲动了少年。 于无声处听惊雷,做一个深海魔鬼。 马上七月,四九城夏天夜晚不冷,常威身体超级强壮,靠着墙闭目养神,凌晨两点,聋老太太家座钟响了两下,许大茂哼哼唧唧起床。 昨晚喝酒喝多了要上厕所?常威听到他穿衣服推开门,马上快速回到自己院子,找麻袋。 麻袋被王爷装狼没拿回来,耽误事呢?在鸡窝棚顶翻到一个白色尼龙袋,那种尿捂了很多天的骚味尿素袋,抖搂干净,马上站到院门听到许大茂路过,往厕所走。 常威等他走远,悄悄出了门,隔着二十米看到许大茂进了厕所,四处看看,半夜没有其他上厕所的人,感谢许大茂家没放尿壶。 查看了下地形,发现还是厕所出来拐弯的地方最合适,许大茂这泡尿够长的,小样,不孕不育的膀胱弹性还不错。 许大茂刚拐过来准备摸烟,眼前一黑,一股子骚味把他包裹住,刚察觉不对要喊,两个耳光,昏迷前脑门也被榔头砸了两下,卧槽,劫财还要害命。 常威觉得隔着尿素袋打耳光打不迷糊,万一许大茂半夜喊救命,报仇计划就失败了,又给他额头多砸了两拳。 踢了几脚,真晕了,把尿素袋拿下来,许大茂额头红肿一会就变紫了,看样要做寿星老。 把许大茂衣服扒光,为啥这么做?傻柱就爱这么做,我常威做事不留姓名,把卡其布衬衫撕成一条条绑住手脚,标准屠宰场猪蹄扣,裤衩塞他嘴巴里。 摸了一遍兜,幸好许大茂是穿着裤子上厕所,不然这裤兜里二十四块九和二十斤粮票还到不了常威手里,还有大半包红金。 撕开裤腿,把许大茂牢牢绑女厕所支撑柱子上,带着尿素袋回家,不留下一丝遗憾。 许大茂你屎定了。 第50章 一场闹剧 流氓是许大茂 五点多一声凄厉的喊声,带着绝望的长音响彻云霄,“抓流氓,啊,杀人啦。” 无数的床板震动,炉子被撞,还有人滚下床,常威家的公鸡刚叫了两声就被吓回窝。 常威套上衣服穿上鞋,堂屋喊了花姨在家别出院。到院里拿上铁锹,跟着王大爷一起出门,王大爷回头看了他两眼,常威揉了揉眼睛,眼次模糊有啥看的。 两点多才睡,常威睡的晕头把式的,人群就像一条条细流汇入大河,往公厕方向走去。 许大茂!常威才反应过来,这是被早起上女厕所的人发现了,拉着王大爷快走几步。 王大爷觉得常威早上怪怪的,他这懒性子怎么也喜欢看热闹?常威都不敢告诉他,前世就喜欢在网上吃瓜,从漂亮国小日子国政要到明星和网红的八卦,刷一天也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公厕聚了起码上百号人,常威算了下男女坑位加一起也就三十一个,女的那边少一个,谁也不知道怎么设计的。 附近公厕平均分摊是八十到一百二十户一个大公厕,这能排的开? 人声鼎沸,一双双眼次模糊咔嚓的眼睛,都瞪着像铜铃,生怕错过什么细节,还有女的转身整理衣服,这是为了看热闹都不顾春光乍泄了。 一个四十多岁穿藏青色老式斜襟布纽绊衣服的大姨,在女厕所外面脚软倒在别人怀里,任谁大早上去上厕所,看到一裸男被捆那里不得吓个半死,没吓掉魂算她心理素质强。 刚才那声音就是人受到极度惊吓后发出的声音,平常模仿不出来,搂着她大妈不停摸着她的头和耳朵,往复念叨着:“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 也没人说这是搞迷信,老话讲那大姨魂丢了,得叫一叫。 “怎么了?什么杀人了又抓流氓的?”一个三十多壮汉急切问着。 念咒的大妈白了他一眼,“没看见人都吓堆碎了,还问啥,你们男的进去看看不就完了。” “进女厕所?”壮汉有点退怯的意思,这事弄不好惹一身骚,传着传着会不会变成他闯女厕所。 “女厕所有流氓?”易中海挺身而出。 那天聋老太太讲的话他也不是一点不听劝,在南锣鼓巷树立形象还是很有必要,这么多人在,他易中海出面也能挽回不少名声。 被吓到的大姨哆哆嗦嗦手指着女厕所,“里面有人,有流氓,光着身子,死了?没死?”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易中海判断是没有女的,如果有女的就不会说光身子男的,也没人会在女厕所里乱搞。 于是对着女厕所喊了一嗓子,“厕所里面的人,听着,你最好自己出来,不然我们就进去抓你了?” 然后回身对刘海中和阎埠贵道:“这事我们院出头,抓到流氓就是大功一件,街道也会表扬我们。” “真会表扬?”刘海中一听大功和表扬,就容易激动,当官的执念让他在荣誉的诱惑前失去理智。 “放心,里面应该只有一个人,我们三家加上柱子足够了。” “怎么安排?”刘海中都有点跃跃欲试,当场抓住流氓,这可是进女厕所的流氓,百分百没跑。 阎埠贵看出易中海想出头露脸,咳嗽了一声没说话,如果没有好处,荣誉也是抓到的人才有。 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因为抓流氓受伤,受伤给不给报销?报销了医药费,那饭钱和水果钱呢?还有误工请假的钱呢?算下来是亏的。 吃不穷和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阎老师不做亏本买卖。 易中海看着阎埠贵不动声色,不见大鱼不下钩,只能自己给他一个饵,“如果真抓到流氓,街道不仅会表扬,在推荐工作和岗位转正上也有优先推荐,毕竟有荣誉称号。” 易中海这话含含糊糊,什么称号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抓到流氓让街道办写一封表扬信还是没问题的,以后工作名额优先不优先,能不能提前转正也不是他说了算,不服气找街道办处理。 不等阎埠贵思考,刘海中激动了,“光齐你在厕所门口守着,光天你一会儿跟一大爷进去抓流氓。” 他大儿子刘光齐中专毕业,只等毕业证下来就能进厂了,要是能在进厂前勇擒流氓,带着荣誉进厂,那不是更容易提升技术员,最差也是提前转正,从十六级技术员到十五级技术员,工资也会涨到四十二块五,找媳妇更容易了。 刘光天阴狠地扫了一眼刘光齐,凭什么!凭什么危险的事他来做,大哥却等在外面,自己进去要不要拼命?拼了命,荣誉肯定也会分给大哥,不如等别人抓住他再扑上去,安全还有功劳。 刘光齐看到刘光天一会儿思索一会儿傻笑,不明白这个弟弟抓个流氓有什么可乐的。 “我觉得不应该漏掉男厕所,说不定流氓跳到男厕所,趁我们不注意溜了,兵法上讲,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阎埠贵话没说完。 傻柱不耐烦打断,“行行行了,三大爷,就抓个流氓还搞出兵法了,找两个人去男厕所查看,顺便看住墙头,有人跳墙就摁住,其他人冲进女厕所抓流氓就完事了。” “那万一他有武器呢?”阎埠贵觉得自己的知识被羞辱了。 “内大姨都说了,就一光腚的,带什么武器?”傻柱很不屑,不爱读书的他最讨厌别人掉书袋,但是内心又嫉妒读书多的人,他觉得有文化的人不应该是阎埠贵这种,天天算计人蒜头小葱和饭盒的人,过去对读书人那么尊重,要都是阎埠贵这样的,早被人拍死了。 易中海听到武器也不那么保准了,说了里面光身子男人,谁知道是不是耍流氓时候脱了衣服,现在要穿上衣服带着凶器呢,这院里谁受伤他都逃不过被问责。 左右一扫看到常威拿着铁锹,走过去道:“常威,我们准备抓流氓,现在不知道里面的流氓带没带武器,想借你铁锹使使,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抓流氓?抓到也是一份荣誉,街道会给你们厂写表扬信的。” 易中海早有算计,等把常蕤性格摸透,再旁敲侧击问问傻柱,要是他有这意思,易中海就准备找花姨谈谈。常蕤就算嫁傻柱,也必须是自己保的媒,聋老太太也不是跟自己完全一条心。 常威必须要拉拢,最近看他没闹事,应该是心里那股火下去了,年轻人容易冲动,等自己找机会哄一哄,让他明白八级钳工在这片的影响力。 要是能打动他,回家劝常蕤嫁傻柱就更好了,这事还需要周密筹划,不能轻举妄动。 “那我跟刘光齐帮你们堵漏网之鱼,万一流氓太狡猾挣脱出来跑了,我也能帮刘光齐一把,他一个人不保险。”常威觉得易中海今天异常和善,还有点讨好自己的意思。 常威是刺头不是傻子,整条巷子的男女老少都围这里,他此时跟易中海吵架不是显得他不知好歹,没有与坏人坏事作斗争的勇气。 传他的谣言传到这里,加上他抓流氓不积极,就会被人认为是纸老虎,只敢在厂子里欺负人,好不容易耍混打出的名气就毁了,他现在想做低调的乖乖仔,也没有人会相信他性子纯良不惹事。 “那也好,你帮着刘光齐一起守门。” 易中海把铁锹递给傻柱,喊了几个男的捡砖头去男厕所查看,他准备带傻柱和刘光天进去。 “诶,等等,我家解成也积极要求进步呢,不能把他落下咯。”阎埠贵拦着易中海,转身对阎解成打着眼色。 阎解成初中毕业后打了一阵零工,才进了厂,二十了还是学徒工没转正,高级学徒一个月二十块,要是抓到流氓给厂子里写表扬信,转正这事板上钉钉。 刚才本来想突出一下自己贡献,看易中海要甩掉他单独组队,立马掺和进来。 易中海嘴角快速一撇,心道阎埠贵啊,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打着不走牵着倒退,不激一下你都不会这么积极。 刘光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非常讨厌四合院这几个老家伙,简单的事都要在心里转几个弯,彼此算计,自己的父亲平时还有点头脑,遇到易中海和阎埠贵就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常威觉得很好玩,看这几个人的表演,个个都有私心,都不想出头,又不想占不到便宜,易中海图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抓流氓?还是为了接近自己? 易中海的态度好奇怪,刚才没细想,现在觉得他隐藏什么阴谋。 等傻柱迫不及待手持铁锹冲了进去,阎解成举着砖头也进去了,易中海和刘光天随后跟上,二大妈担忧地跟刘海中道:“可别出什么事,毕竟是你的儿子。” 你的儿子?平常总挨打,也不劝劝,现在两口子在这演母慈子孝八点档情感大戏的。 一家人!常威脑子里闪过常蕤、花姨和聋老太太,易中海要接替聋老太太的角色,把常蕤介绍给傻柱,这老犊子!没跑,算计的真深。 厕所里面傻柱大嗓门,“许大茂,嘿,你怎么光屁股被绑女厕所了,耍流氓被人抓了绑柱子上了?” “许大茂?你遇到什么事了?”易中海也吃了一惊,居然是自己院里的人,这情形一看就是被人偷袭,根本不是流氓。 只有阎解成和刘光天跟着傻柱大呼小叫。 等了两分钟,刘光天跑出来,谁也没搭理,直接朝院子跑。 “你跑什么?里面怎么了?”刘海中越看二儿子越生气,不知道跟他汇报下什么情况,好让他掌握第一手信息。 阎解成走出女厕所,直接到阎埠贵身边小声嘀咕着,刘海中想听又听不到,着急够呛。 傻柱还在里面大声嘲笑许大茂,易中海出来对着大家伙道:“谁去跑一趟派出所,许大茂后半夜上厕所被人袭击,然后被绑在女厕所,不是耍流氓啊。” 易中海给许大茂施恩,特意最后加上一句,厕所里面许大茂听到甭管平日有什么矛盾龌龊,心里要谢谢易中海,许伍德也得记他易中海的好。 第51章 重返犯罪现场 还钱 阎埠贵拍着阎解放,“赶紧去派出所找警察来,咱这块出抢劫的了。” 刘光天和阎解放差点相撞,刘光天手里拿着衣服裤子跑进厕所,傻柱肆无忌惮的笑声中,易中海几个人走出女厕所。 阎解成扶着许大茂,捆了一晚上血液不畅通,许大茂比下乡睡小媳妇脚还软。 “厕所还能用吗?”另一个大姨问到,大早上等着上厕所,一群男人在女厕所里面折腾出一个男的来,这都叫什么事。 常威和刘光齐早已离开女厕所门口,常威多看了刘光齐一眼,这小子是老刘家最聪明的人,幸好跟刘海中分心,大概是61年或者62年结婚,结婚没多久就支援大西北去了,只要不坏事,我常威等的起。 “还是等警察来了再说,那叫保卫什么场子?”有大明白在一旁说道。 另一个爱抬杠的怼道:“看场子那不是过去地痞流氓干的事吗?警察同志怎么能干这事?” “那你说是啥?你明白?” “我不明白,我要上厕所,易师傅女厕所找到人了,男厕所能用。” 易中海也不知道警察勘察现场的流程,解放后除了宣传政策和留意可疑人员,没见过警察出现场。 自己不能拦着人家上厕所,但是警察来了找不到线索会不会怪他? 不想出声,刚才他可是出头了,没想到这事情复杂了,平日总把自己放置在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步,许大茂的情况让他棘手。 “大家伙再等等,这离派出所不到十分钟的路,许大茂后半夜被人敲了闷棍,这劫匪抓不到,以后谁还敢半夜上厕所,为了咱这片家人安全,大家伙忍忍。” 要平时,常威早就讽刺几句了,现在他流言缠身,还没确定谁造的谣,还有肉联厂里他要塑造形象,别浪,别浪,别浪,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一只绿豆大苍蝇绕着许大茂停停飞飞,三个多小时许大茂也腌的表皮入味了,傻柱饶有兴致看着许大茂额头,李子那么大的包,紫的发黑透亮,常威也觉的自己那两拳有点太重了,许大茂看着又可怜又可笑,是怎么回事。 “许大茂,你这为了当寿星佬进女厕所吃屎去了吗?” “傻柱,你再特么说我弄死你。”许大茂又羞又骚,被人扒光了扔女厕所,还被女的看着了,最关键是被死敌傻柱解救的,羞愧恼恨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时听到傻柱的调侃,忍无可忍,正要出手,易中海大喝一声,“柱子,别跟许大茂闹了,警察一会儿来了,听听人家怎么说。” 院里打架没打进住院,易中海可以盖住这事,公厕这里走了一部分还有几十口子人在呢,傻柱跟许大茂打架,警察来了不抓瞎了吗,当警察面打架,给人家上眼药呢。 中海可以啊,今天丢人也是丢许大茂的人,他还给许大茂卖了一个好,特地让刘光天去给许大茂拿衣服,等人整理好了再报警。做事真稳,难怪原剧能一直把控住大院和傻柱。 常威感谢花姨,也感谢王大爷曾经的提醒,以为来自信息爆炸年代,可以轻松拿捏这时代没见过世面的土着,却不想想,真不是科技文明程度越高,人的智商和情商就越高。 古代那些诗圣诗仙和情圣,混前世网络,也能很快收获一大波小迷妹,睡虎地秦墓竹简里的从政之谈,放两千多年后,也不过时。 丰富的物质生活让人容易起傲慢之心,见识多了不思考,也只是一台照相机。 五个警察跑过来,阎解放还在后面,常威粗略估计了一下十分钟左右,按照阎解放速度,警察三分多钟就跑过来了,气都没怎么喘,这体力真是牛掰。 默默站回到王大爷身边,好奇打量警察操作,前世影视剧管这个叫重返犯罪现场,有两种心理: 心理满足,实施犯罪后未被抓获,现场回味犯罪经过,获得心理满足。 查缺补漏,查看是否有不利的证据和遗留案件相关工具。 常威觉得自己有点小变态了,看着许大茂被打成那个样子确实好笑,就是没跟着进女厕所看他光猪的样子,容易长针眼,昨晚竟然扒男人裤衩,是有点恶心。 抽出许大茂裤衩里猴皮筋射他家玻璃,想到这里嘿嘿一笑,王大爷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嘴唇微动,“笑什么呢,傻了唧的。” 心理满足有亿点点,查缺补漏才是他最关注的,这些经验丰富跟专业敌特都有来有往的警察,常威可不敢小瞧了,家里花姨都在琢磨他呢,也就是没有科学的现场勘查工具。 警察询问许大茂,昨晚除了他后面还有其他人进过厕所吗?许大茂说听到男厕所有人进去,女厕所只有易中海他们四个人进来。 警察分成两组,在男女厕所查验,男厕所脚印太乱,分辨不出来,按照脚宽脚长,女厕所现场没有遭到破坏,也更容易找出罪犯的脚印。 警察询问后来到厕所拐角,常威袭击许大茂的地方,早上已经被围观的人破坏了,没有任何可以采集的证据。 女厕所暂时不能用,男厕所恢复正常,同时让各院的管事大爷回院子问问邻居,昨晚有没有人上厕所,或者听到什么动静,汇总了通知警察。 常威脑子里回忆昨晚在女厕所的操作,昨天是在厕所门口捆绑许大茂,然后拖进女厕所绑起来的,偷偷摸了全身上下的扣子,刚才借着堵女厕所门口,他走来走去踩了不少脚印,但是女厕所里面会不会留脚印不知道。 昨晚有点浪了,竟然没有打扫检查现场,尿素袋子拿回去就扔鸡窝了,要仔细处理一下,活干的太糙了。 许大茂说闻到很重的尿骚味,王大爷还是看了眼常威,常威对着他呲牙一乐,“警察都来了,王大爷,没咱们啥事回家。” 许大茂几个人还是被带去警察局,录口供和留脚印,易中海没提常威,刘海中也没提长子刘光齐。 接过铁锹,易中海还对常威点了下头,哎哟,这老阴货憋着坏呢,回家告状去。 推门进屋,“妈,妈。” “妈妈妈的,你妈我活着呢,干啥?赶紧洗手吃饭。” 花姨你咋这么暴躁呢?更年期了。 等常威坐下准备拿棒子面饼子,花姨按住他的手,“早上什么事?抓到流氓了?” “许大茂后半夜上厕所,被人打晕后抢劫一空,衣服都扒光了,然后给绑到了女厕所。” 花姨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粥,“许大茂外面惹了什么人?这是故意报复的。” 常威差点噎到,人家都说抢劫,花姨直接判断出是打击报复,看来易中海也看出来了,为啥说是强盗呢?替谁隐瞒? 易中海是不是以为是傻柱干的,所以没说是有人恶意报复许大茂,故意说是抢劫的强盗。 这些民国过来的人,心眼子真多,比扎的炉子眼都多。 “赶紧吃,吃完上班去,早上做饭热死了。”花姨用手扇着风,跟常蕤道:“等你休息,咱们去百货大楼买两件半袖,今年这夏天够热的。” 常威回屋把布票翻出来,出来时候交给花姨,“我也要买一件,我都没衣服穿了。” “你光屁股了?你一个男的那么臭美干什么?你哪来的布票?” 大早上花姨这么暴躁,“我还打了几只兔子,换了布票。” “下次弄几只兔子,院里养点,那小玩意生得快,一窝一窝,总吃鸡蛋也顶不上一口肉。” 花姨这是要彻底断了常威去屠宰车间拿下水的心思,老奸巨猾,不是,老谋深算。 “姐,你劝劝咱妈,大早上发什么邪火?” 身后花姨的骂声中,常威跑到鸡窝把尿素袋折起来装袋子里,骑着车跑了。 常蕤咬着棒子面饼,小心看了一眼花姨,“妈,你早上因为啥跟常威生气。” “就你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就是烦他,还觉得他自己不错呢。” “他又干啥了?” “他在厂子里作威作福的,还有那个飞扬什么来着老闺女?我昨晚还说来着。” “飞扬跋扈。” “就那小犊子干的事,气死我了,昨晚打完他,越想越气,今早没来得及再打一顿,出了许大茂这事就忘了。” 花姨喝了几口粥,突然神色紧张,“老闺女,你说许大茂这事是不是常威干的。” 越说声音越低,常蕤都快听不清了。 常蕤想了一下,没觉得两者有什么联系,“不能,他跟许大茂有啥仇,上次教训过许大茂我就再没遇到过他,常威前几天出差也没出啥事啊。” “行了,你上班去,别迟到了,等晚上回来跟你说,我就是心里有点打鼓,眼皮跳得厉害。” 常蕤还是收拾好桌子,刷了碗才走的,现在有自行车不用跟常威走那么早,节省二十多分钟。 常威到办公室,地上只有两个暖壶,卫生没人打扫,常威去水房打一桶水,回来擦桌子拖地。 阮虎拎着三个暖壶回来,特意拎起来让常威看见。没意思,常威已经不是过去的常威了,小瞧我威哥了。 常威把地拖完,阮虎要给他泡茶,他把搪瓷缸盖子摁住摇头不用,从兜里掏出一堆票,翻出一张三两茶叶票。 阮虎抽屉里半斤茶叶,最后给常威三两多,加上前面抓的几把,算四两。 三两茶叶票大概二毛,算两毛一,再给他七分钱,还有拿他的烟。 霍启发也回来了,看常威在桌子上拿着笔写写算算,以为他在算采购物资,最后常威拿着一块九毛五和三两茶叶票,放到阮虎眼前。 “我算了下喝你的茶叶,还有抽你的烟,不够的茶叶票和烟票我按钱算的,大概齐这些钱,你要觉得数目不对,我再给你补上。” “威哥,不是,我没有跟你要钱的意思,威哥?”阮虎觉得眼前有零有整的一块九毛五好烫手,还有三两茶叶票,他都不记得常威抽了他多少烟,感觉多给了。 “拿着,我常威前阶段钱不凑手,拿了你的烟,赔不是了,钱货两讫,别出去说我常威抢烟抽,丢不起那人。” 抢了李老歪和许大茂,我威哥一百多块钱,跟你计较那块八毛的,看不起谁呢。 第52章 不欠因果 依然范德彪 霍启发小心吹着茶缸里的白开水,常威今天是怎么了?感觉哪里怪怪的。 微不可查扫了常威一眼,不确定又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跟常威对上眼神,常威对他点点头。 霍启发不对劲,上次划分区域撅了他,也许是赵琦,慢慢观察,今天首要任务,把以前的欠的钱都还了。 继续算罗胖子,李来福和郑春的烟钱,穿越过来这该死的记忆力,就跟看官们一样,那么多年前,红领巾、洗澡、豆腐脑的价格记得清清楚楚,就我没长脑子。 罗胖子三块七毛一,李来福两块四毛,郑春两块七毛五,总共:八块八毛六。 常威也吃了一惊,两个多月抽了这么多烟?好像还分给别人了,算了,还有魏师傅三包香山,一包大前门,一块四毛二分,总数十块二毛八。 把钱分成四沓折起来,迈步走出办公室。 阮虎看了眼霍启发,想说点什么,默默把钱放抽屉里,又把抽屉锁上。常威的钱他不敢花,放抽屉里,万一哪天他反悔喽就还给他,他阮虎还看不上这点钱。 “常威来了?怎么不进去呢?”那红卫正帮着饲养队赶猪呢。 那红卫每天就乐滋滋,不知疲倦上蹿下跳,看到活就帮一手,怪不得刘师傅收了他当徒弟,哪个师父不喜欢勤快的徒弟。 “红卫,帮我把胖子、大春和来福叫出来,有事找他们。” “你进去找呗,穿新鞋了?里面没杀猪呢地上干净着呢。” 以前没发现,那红卫这嘴咋这么碎呢,那红卫也不管常威回不回应,蹬蹬蹬跑进去喊人了。 三个人一脑门疑惑,站在车间门口的阴影里,常威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伸手示意他们三个过来。 “威哥,啥事?”郑春先开口。 “师兄,您找我。”李来福你曾经那桀骜不驯的霸气呢,拜了师面相都变得柔和了,杀猪还能修炼佛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罗胖子眼神躲躲藏藏,“常威,我这几天没找张小娅。” 你有病,谁关心张小娅,你娶她我都没意见。罗胖子一说话常威心里就冒火,压住,压住,我是花姨的儿子常威,我不生气。 掏出四沓钱,“这几个月手头不宽裕,抽了兄弟几个的烟,昨天我妈把钱给我,早上算了算抽了你们的烟钱,烟票也折算钱合一起。罗胖子三块七毛一,李来福两块四毛,郑春两块七毛五。” 不提花姨给钱,人家就觉得你出趟差怎么突然有钱了?肯定吃回扣了。今天其实不是还钱的最好时机,常威只想快刀斩乱麻,钱账挂销,再去找造谣的源头。 “钱款当面点清,过了这茬别说我给错数了,谁觉得算少了,现在说,我补上。” “威哥,啥,啥意思?”郑春看着手里的钱思考为什么给他烟钱。 李来福拿着钱要给常威,“师兄,那都是师弟孝敬你的,不能算钱。” 罗胖子下意识算着钱,凭记忆算出常威多给了一毛钱,听到另外两个人推辞,马上道:“威哥,兄弟之间不用这样。” 哼,一看你刚才就在算钱,胖子对数字和钱很敏感,看他眼底的满意,算出自己多给他一毛。 这小子腹有玄机,父母哥哥姐姐都是吃皇粮的干部,小心喽,胖子家里人真要发力,常威马上变成五行山下的孙猴子。 “一码归一码,别撕了,还有这钱,魏师傅出差前借给我三包香山,回来给了一包大前门,来福带给你师父。” 把手里一包飞马拍罗胖子手里,“替我给刘师傅,这包烟表示感谢的,走啦。”不欠因果不欠钱。 常威转身离去,饲养队的人看得不明所以,怎么屠宰车间抽烟还要算账? 那红卫看完全程,转身跑回车间,对着刘师傅喊着,那破锣嗓子,刘师傅手里茶缸差点飞出去。 听完那红卫讲述的事情,刘师傅眼睛眯了一会,常威昨天出差回来也没这样,怎么过了一晚上就整景了呢。 等到罗胖子把飞马烟给他,让罗胖子去忙,拉住那红卫,“昨天你去送猪肝,常威说啥了?” 那红卫鬼鬼祟祟凑到刘师傅耳朵边,小声道:“常威没在家,他妈花姨在家,啥也没说。” 刘师傅推开那红卫,跟个娘们似的,小点声就得了呗,咋还喜欢咬耳朵说悄悄话。 弹出一根飞马,叼嘴里也不点着,站起来去找魏师傅。 魏师傅看着手里的钱,看着李来福,“常威还说啥了?” 李来福摇摇头,“突然把钱都结清了,不知道为啥?” “为啥,跟咱们划清界限呗。”刘师傅大嗓子吓了李来福一跳,那么大块头走路跟鬼似的。 魏师傅用干布擦着手里的刀,“不是,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老刘你别背后编排常威,人家以后不会跟你要东西了。” “不要更好,看来出去采购吃饱了。用不着咱们了。”刘师傅口气有点酸。 “别瞎说,史泰荣去押车回来的,常威压根没掺合采购款结算。”魏师傅又指了指刘师傅,“老刘,还说人家常威嘴没把门的,你就瞎喷一气,这要传出去,厂里保卫处都得出面找他调查。” 刘师傅赶紧抬屁股颠了,现在玩笑话也不能开了,哎,人呐,走着走着就远了。 中午常威在食堂打了饭跟宋姐打了招呼,对三个女孩点点头,迈着大长腿到屠宰车间后院,除了荒草还有满地烟头,几个木箱子拼成的长凳就是杀猪匠休息处。 食堂做的炸鱼段,常威的帅气也没逃过食堂阿姨炸鱼头的待遇,一只毛色油亮的橘猫喵喵跑过去。屠宰车间这群小子,闲的没事会捡一点杂碎扔给猫吃,这猫看见人也不跑。 常威把鱼头放身边箱子上,大胖橘吃几口叫一声。常威觉得心里片刻安静又孤独,索然无味,“胖橘啊,你幸福吗?” “大橘,你被爱过吗?你应该去看看这个世界,除了诗和远方,大理的菌子锅,花溪的牛肉粉,华山的矿泉水,宏村的臭鳜鱼,重庆的把子肉,乐山的串串,潮汕的牛肉,香港的菠萝油,赤峰的对夹,澳门的鱼翅捞饭,合肥的老母鸡,临潼的肉夹馍,大同的刀削面,成都的兔头,苏州的得月楼,杭州的醋鱼算了。” 摸了几把胖橘,猫咪伸爪子要鱼,“大胖,你应该在爱的年纪去洗一次脚。初相逢,她拎着小箱子站在那,腼腆乖巧胜却人间无数,四九城下过一场雨,空气里有一丝凉意,她就乖巧的站在那里,用着一种柔情似水的眼神呆萌的看着你,你从没体会过这种似水的温柔,当她走过来带有羞涩的拉住你的手,夜色太过迷人,你会有些许的心动。” “在那间灯光昏暗的小房间里,你们从国服凯到娜可露露,从七百六十朵玫瑰聊到五十一万,她的温柔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你,你希望这一刻永远存在,更希望她能永远属于你,但是你的钱都给了那个女人。” “她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你亲手触摸过她的美丽,又拾不起她的残缺,你一定后悔自己的五十一万错付了人,大好年华的青春岁月白白浪费。迟到的相遇,身负重任的她,上有重病的母亲,好赌的父亲,下有读书的弟弟,这一切本应该用你的国服凯的钱能解决的。” “你想带她走,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去到一个没有烦恼和痛苦的地方,只是你低估了她的倔强,朦胧的夜色里,她拒绝了你的好意。那时你才后知后觉。她终究是被家庭连累的可怜女人,你在她最好的年纪遇到她,但是你最后的真心也换不回一次温柔。” “这一刻你也许才发现,你洗了脚,你就是行走世界,布施恩惠于深陷泥沼的善女,无上功德,你的努力,可以拯救更多破碎的家庭,功德无量。大橘,你怎么那么傻呢。” 橘猫扭着屁股走了,叨叨叨烦死了。大橘再见! 下班跟史泰荣和阮虎打了招呼,翻牌走人,霍启发下午就不见人了,骑车遇到熟悉的工友,礼貌打了招呼,人家给烟也不接,笑笑拒绝。 绕着交道口街道慢慢转着,看到有人聚一起聊天,站在十米外听得真儿真儿的,走过一巷又一巷,穿过一胡同又一胡同,就一个聊起肉联厂的,还不是常威的事。 看来还没传开,明天在肉联厂附近转转,不找到这个幕后黑手始终无法安心。 六点才到家,花姨看着常威一脸假笑没说什么,下午她去打听许大茂被抢劫的事,还有常威的谣言,都没有结果。 “后天是建党节,街道要搞庆祝,你王姨喊我过去给三对新人婚礼帮忙,可能晚点回来。” “那算不算官媒?”常威问了一句。 “不算,总说组织介绍组织介绍的,组织里都得是党员,妈也不懂,你妈我都这岁数,又没参加过革命,入不了党,就是帮忙。” 常威讲了今天把烟钱和茶叶钱都还了的事。 “身上钱够吗?”花姨的嘴角抿着,眼中意味深长。 “你给我拿那十五块我都没花完,一共还账十块钱,我出差每天补助一块五,钱够花。” 花姨似乎起了疑心,常威刷了碗,三口人坐在一起没滋没味聊了一会儿。 回屋花姨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脸,“老闺女,妈是不是老了?” “妈,您最近不化妆,气色还好点了呢。”常蕤懂得夸人的。 “我咋眼花了,你弟弟我有点看不透了呢。” “工作了,一下就长大了呗,去下乡采购,也该长大了。” 花姨拍着胸口,“我心里不得劲儿呢,感觉我儿子天天哄着我,但是他的心跟妈的心贴不到一块,我这心里总有点空,不落底呢。” “常威搬家后性格是有变化,但是越变越懂事不是,我听店里大妈说,男孩有时候经历了什么事突然一晚上就长大了。” “妈就是,就是心里有点慌呢,觉得我这个妈不是妈了,孩子大了不需要我了。” “妈,您就是我和常威的妈,一辈子都是。”常蕤抱住花姨,把下巴放她肩膀上,一起看镜子,双生并蒂花。 常威听完,心里也有点不得劲儿。 常威用一宿的时间,想明白前世一生的事,昨天晚上花姨说的没错,心不贴心,感情上若即若离的王长卫,前世活了四十岁,梦游半辈子,家庭,事业,亲情,爱情,被穿越一一断送了。 (这段本来按照范德彪语气写的,适合听小说,为了阅读顺畅停顿的都删了,抖视频里有个弹唱的,中年大叔听了心里很唏嘘,一直想找机会用上。) 晨曦出现,常威起床,伸展四肢,微微一笑,再见维多利亚·王长卫·范·常威·德彪。 我是常威,出生于1942年11月28日,身高184,就职四九城肉联厂采购部采购三组,现金一百五十二块六毛四,粮票八十三斤,烟票十七张,酒票三张,特供茅台酒票一张,糖票四斤半。 单位双梁飞鸽自行车一辆,双刃斧一把,电工包一个。 你好四合院世界,我是常威,今天是1959年6月30日,建党节前一天,我妈妈是花宝燕,还有双胞胎姐姐常蕤,父亲常达之1958年离世。 “妈,姐,你们起了,我做了粥买了油条,等粥凉凉再喝,先洗手。”常威露着标准的八颗牙齿,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花姨和常蕤互相看了一眼,到盆架上洗手,常威忙活着切咸菜。 三个人坐下吃饭,常威就咸菜吃了四个窝头,喝了两碗粥,油条一根没吃,刷好碗和锅,对两人打招呼:“妈,姐,我去上班了,最近天热,小心中暑。” 常威走前在花姨面前放了二十斤粮票,“采购超额给的奖励,您收好。” 房门咣当关上,“常蕤,你弟弟今早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昨天还钱,觉得丢了面子心里别扭,一晚上想通了,毕竟总拿别人烟抽,这爱占小便宜的名声可不好。跟隔壁阎老师一样,谁都膈应他,我们副食店营业员都不爱搭理他。他比那些老太太还磨缠人,打酱油还要人添点,非说漏斗里沾了点酱油没倒干净,谁不烦他!” 常蕤把油条掰成小段塞窝头里,慢慢嚼着,“妈,昨天早上说许大茂那事,昨晚您也没说,啥事啊?” 花姨想说怀疑是常威干的,可看昨天常威的那种人生迷茫的样子,不像心虚犯错,倒是有点不确定了,“没什么,就是觉得晚上注意安全,你下班早点回家,骑车走大路。” 常蕤答应了一声,今天早上妈和弟弟都怪怪的呢。 “这小子真没搞出什么事?”花姨嘟囔了一句。 第53章 为啥跑调了 赵琦出差回来了,正跟阮虎在办公室打扫卫生。阮虎看了一眼常威打声招呼,常威点头微笑,也跟赵琦点头。 拎着水壶沿途保持微笑,在开水房跟张小娅打了招呼不再说话,常威站的笔直接水,张小娅小声嘟囔:“故意站那么好看,给谁看?” “常威,打水呢?”王俨在身后叫了一声。 常威关上水龙头,转身露出八颗牙齿,“早,王俨,明天就是建党节了,很辛苦。” 张小娅低声嗯唧唧着:“就是给小俨看的。” 王俨觉得常威今天怪怪的,好像迎宾员一样,一切都那么规矩,又有点疏离感。看到旁边打水的张小娅,似乎明白点什么,选了隔常威两个水龙头的地方接开水。 常威接好开水,跟张小娅和王俨礼貌告别,精神抖擞走进阳光里,张小娅打好水在等着王俨。 看着前面的常威,遇到熟人驻足点头侧身告辞,“小俨,常威昨天就怪怪的,今天也这样,他是不是病了。” 常威:你才病了,我三个旋,鬼都上不了身。 王俨看着宽肩细腰大长腿,人真好看,就是性子有点跳呢。厂子里听过常威爱动手,总感觉不真,这么阳光的少年怎么会喜欢打架,衣服都干干净净的,她有点不信。 “可能家里出什么烦心事了。”王俨回了一句。 “那”张小娅想说什么,有点顾忌王俨,最终没说什么,在楼门口分别。 王俨鼓了几下腮帮子,怎么搞得大家像抢夫一样,她又不是非常威不嫁,张小娅这小妮子胆大,还要跟常威看电影,最后不也没看成。 乔亚男最近那么沉默,是放弃常威了?所以枪打到她王俨身上了?她又没对常威有特别的意思,有也是少女朦胧的审美偏好,谁要跟他结婚生孩子,那么长的腿。 真是烦死了,黄副书记昨晚又开始唠叨,过了七月满十八岁了,可以找对象了。真不想长大,长大就嫁人,都怪常威。 啐一口,脸红扑扑地回了人事科。 宋大姐看到她,“王俨,你把这个文件交给黄副书记,这是明天建党节流程第三稿,请她过目审批后,再拿给邓书记秘书,领导那边开小会定稿。” “明白。”王俨把手擦干,接过文件问道:“科长,明天大会的主持人是谁啊?” “你想当主持人?”宋大姐笑着说了一句,“明年,这次定的是工会的人,他们这几天很忙。” 后面话没说,工会出人出力布置会场,怎么会把主持人让出去,这么露脸的机会,听说还有局里领导莅临,你黄副书记女儿也不成。 “好。”王俨有点小失望,撅了一下嘴巴。 “赶紧去。”宋大姐拍了下她的后背,小丫头挺可爱的呢。 史泰荣打开门,“就三人在,我嘛耳旁风犯了,明天建党节诶,咱们采购部要出个节目,忘了介事了,介你嘛不耽误事了嘛。” “你们老哥三受累赶紧去找齐主任秘书,每个组都要出人,选上选不上,咱们组也要积极着点,赶紧去,还站这悖儿悖儿的。” 找到秘书,告诉他们去冷冻仓库,排练的人在那边。 谁这么有才,知道天热,到冷库旁边选位置排练,好人啊。 没进门,里面闹哄哄,不知道干嘛的,跟老戏园子候着角儿出场似的喧嚣。 十几个人杵那里,抽烟嗑瓜子,这是开茶话会怎么地。 “三组到了没?采购三组的。”一女的语气不耐烦叫着。 赵琦举手示意,“到了,刚接到通知就马上赶过来了。” 女人不依不饶,“你们组咋这么磨叽呢,就等你们了啊。” 估计这是被其他组的人气到了,拿三组撒火,别的组员关系都杠杠硬,坐办公室喝茶水电话采购,三组就是蹬轮子下乡的,地位一目了然。 阮虎看着常威,要是平常啊,常威早上去怼几句了,今天他一直保持微笑,走到角落默默掏出烟抽,谁也不搭理,谁也不给派烟。 呵斥完的女人拍着手招呼大家,“都过来集合,我给大家讲下明天采购部献给建党节的节目。” 众人围成一个圈,一个二十来岁微胖的女同志,脸上有点雀斑,蒜头鼻子,还有点龅牙,神态骄纵,有点目空一切。 这是谁家领导孩子,这么嚣张不怕得罪人吗?要是大领导家的还真不怕,还得有人给她捧臭脚。 “咱们采购部平常业务太忙,没那么多时间组织排练,今天挑一天时间必须把节目排好喽,节目形式就是小合唱,曲目是《工农兵联合起来》。” 龅牙小雀斑起调子唱了一遍: 工农兵联合起来,向前进,万众一心。 工农兵联合起来,向前进,消灭敌人。 我们勇敢我们奋斗, 我们团结我们前进, 杀向那帝国主义反动派的大本营, 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工农兵。 循环唱两遍,虽然她没声乐基础,这歌是真振奋人心,让人恨不得举牌子跟着游行,跟腐朽堕落的的反动派政府抗议示威。 “这次我们小改动一下,唱三遍,分声部。第一遍女声部万众一心,到杀向帝国主义合声,第二遍男声部万众一心,杀向帝国主义合声,第三遍全体一起唱,听明白了没有。” 这小官腔打的,她爸她妈在家也这么说话?学的挺像。 “个子最高那个谁?你站前面负责领唱男声部。”小龅牙指着常威。 常威连忙摆手,“报告领导,我是采购三组组员常威。我这人,从小就热耐艺术,但是没有艺术菌群啊,唱歌嘛的容易跑调,上小学时候音乐老师给过我机会表现,到小学毕业了这机会也没用上。” “党的生日,我想为咱们采购部争光,关键这嗓子诶,它不像我人长的那么精神,别再给咱们采购部丢人喽。一表演,台下领导一听,好小子,唱红歌还跑调,思想不积极,态度有问题,为了咱们的荣誉,我就站后边嘎巴嘴随大流好了。” 扑哧扑哧的笑声,常威大家都认识,肉联厂颜值担当,传说爱去屠宰车间杀猪,不杀猪就跟人比武,以为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没想到是个碎嘴子。 常威一个美姿颜大眼睛的少年,被传的像江湖匪帮一样,咋不说给你们来个西海岸匪帮说唱,哟哟哟,切克闹。 小龅牙气哼哼地翻着大白眼,这抬头纹快赶上聋老太太了,常威吓得赶紧站最后一排,你这雀斑我能忍受,这抬头纹我实在忍不了。 “跑调也不许不唱,这是庆祝党的生日,你不出声党怎么能听到你的心声。” 小样,还给扣帽子,“是是是,我刚才嘴秃噜扣喽,我尽力跟上大家的节奏,你们唱你们的,我赶得上就赶,赶不上也不给大家拖后腿。” “你” “对对对,我虚心接受批评。咱们开始,时不我待啊。各位,时光如水,生命如歌,为了党的生日,大家伙把最大的热情和力气使出来,让祖国母亲和党看到我们这群孩子的崇拜和热爱。” 果然第一遍合唱杀向那帝国主义反动派的大本营,跑调了! 谁啊?阮虎,嗬,你小子,愣头愣脑的还跑调,把一屋子人都带跑调了,人才啊!跟前世内蒙同学一样,一个长调把一百人带跑调了。 阮虎发现大家怎么都不唱了,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弄啥啊,小龅牙姑娘的目光要把他扎穿了。 小龅牙气得牙根痒痒,胸口剧烈起伏,弧度还不如张小娅的小车灯,常威目测绝对85a+,没有托架和垫子,都是实物还原。 “阮虎,你怎么跑调了?”小龅牙气得都有点破音了。 阮虎像个腼腆地小姑娘,道歉解释着:“雯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唱过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调了。” “你没唱过国歌吗?你那时候不知道自己跑不跑调?” “不知道啊,跟着大家一起唱,也没人说我跑调啊。” 常威觉得阮虎真冤枉,跑调的人是听不出自己跑调,阮虎应该不是心理因素和技巧问题,就是大脑中负责处理音乐和声音的区域功能障碍。 “那常威怎么就没把人带跑调。”小龅牙指着常威。 挺记仇啊,拿我常威做筏子,我常威只是苟起来,还真不是你家的狗。 只能站出来,“我拦你一句,同志贵姓。” “免贵姓王,叫王静雯。” 你咋不叫王菲和贾静雯呢。人长的挺随便,名字很明星。 “王静雯同志你好,我不是帮阮虎说话,就事论事,我们跑调的人为嘛爱跑调呢,跑调是大脑里某个区域有点失调,就像有的人长短腿一样,也不影响干革命。” 随即脸色严肃,“王静雯同志,我要批评你对待同志的态度,对身体先天不足的同志带歧视目光,不能很好正视帮助这些需要关怀的同志,而是以不友好训斥的方式,我党早就严禁打骂同志,你怎么对同志这么无情冷酷残忍,请你跟阮虎同志道歉。” “不不用了,静雯姐就是着急。”阮虎低着头替小龅牙解释。 心里也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常威这话听着怎么像骂他脑子有病呢,是不是刚说他先天不足,大院那傻子就是生下来什么不足,是骂他大傻子吗?但是常威的语气又很正义,到底是不是骂他阮虎傻子? “对不起阮虎同志,我刚才语气不好,向你道歉,常威同志,这样可以吗?”王静雯很快恢复冷静,郑重道歉后眼神深藏着恼怒。 又得罪一人,属于是飞来横祸,不替阮虎说话,一会儿还得找常威的麻烦,肉联厂女同志都跟他有仇啊,啊,啊,土拨鼠咆哮。 “我也没有呛您的意思,就是替我们这些被人误会的跑调同志说句话,不是诚心跑调的,就是能力不足,各位包涵,我跟阮虎在后面,我拉着他的调,别让他影响合唱。” 中午,排练的很顺利,下午再给齐主任表演一次就可以了。 常威跟阮虎一直嘎巴嘴,腮帮子都有点唱脱钩了,阮虎跟着常威拿饭盒去打饭,“常威,你说实话,你真的跑调吗?” “跑啊,我还跑马拉松呢,我对音高的感知能力较弱,你是认知神经心理范围的跑调,咱俩人跑调原理不一样,赶紧打饭,饿了。” 阮虎拿着饭盒总觉得不对劲,认知神经是什么神经?神经病的意思吗? 第54章 宋姐的桃花 胖虎的幸福 宋大姐对着常威挥挥手,常威赶紧过去,“宋副科长,您找我?” “常威,先去打饭,我有事找你。” “好嘞。”常威点了头,先去到食堂后勤换了五块钱饭票,打了两个素菜一个肉菜,上午唱歌嗓子好疼,想吃点清淡的。 阮虎要跟着他,“宋副科长找我有事,你自己去吃。” 这孩子越大越黏人呢,不打他了,咋变成狗皮膏药了,你个老爷们跟我一起吃啥饭,前世都跟电商和行政的妹纸一起吃,谁跟你个臭男人一起吃午饭。 “您找我嘛事?”常威把菜推到宋大姐面前。 宋大姐一笑,“常威,你这两天怎么了?姐都不喊了?采购物资够了,就牛气起来了。” “哟,哟,宋姐,别,这话砸人心窝,您可是人事科的副科长,管着我们办事员帽子呢,可不敢得罪,我跟谁牛气都不能跟您牛气,这磕唠的,姐弟俩分心了。” 宋姐白了他一眼,这就比王静雯同志的白眼风情万种,娇嗔生气跺脚翻白眼这种撒娇还是得看脸啊。 “你怎么打这么多菜?”宋姐数了数三个菜。 “上午排练歌曲,嗓子疼就想吃点素菜,肉菜给您打的。”常威就是这么体贴关怀女性,前世那么丑再不哄人,上哪娶媳妇。 “好弟弟,姐谢谢你了,我也忙了一上午,打完菜又想吃点肉,你就打来了。” “你看看,咱姐弟俩心有灵犀。” “他们在聊什么呢?”张小娅咬着筷子问。 乔亚男扫过去,怔怔看了一会儿,那芝兰玉树的男子,玉面朱唇,猿背蜂腰,笑起来朗月入怀,突然心头起了一股火苗。 “不知道,想知道你去听听呗。” 张小娅刚要下意识答应,看着乔亚男几个米粒几个米粒吃着,嘿嘿一笑,“我跟你一起吃。” “哼嗯~” “哼哼,小猪哼哼哼的,给我尝尝你的菜。”张小娅拿着筷子去夹乔亚男饭盒里的菜。 “你自己没有菜吗?”乔亚男辩了一嘴。 张小娅捏了捏她的脸,肉乎乎真滑,“那你尝尝我的,今天溜肝尖不错呢,跟你的脸一样滑嫩。” “讨厌。” 常威把两个素菜吃光,有点没吃饱,唱歌有点费菜,要不唱完k怎么总要加顿烧烤生蚝。 “常威,我想请你母亲花姨帮个忙?” 宋姐想嫁人了?这条件除了小伙子,一般离婚丧偶的男同志要排长队喽。 宋姐拿筷子另一头戳了下常威额头,这小子脑瓜子就是快,一说就知道什么事。 “有个领导想介绍个同志,我没见过,也不了解,家里就我和闺女两个人,就怕他将来对我闺女不好。” 常威点点头,这忙必须帮,带娃的女人结婚总担心遇人不淑,对孩子不好。 怎么劝?其实人家跟你二婚,也不是冲你孩子来的啊,谁冲你闺女好才跟你结婚的,那不是心理变态吗? 你幸福,孩子才会跟着幸福,二婚配偶先对你好才能对孩子好,对于重组家庭的孩子来说,他(她)会不会幸福,取决于嫁人的你选择和幸福。 又不是为了找个拉帮套,帮你养孩子,你挣得工资足够养孩子了,这个前提下,怎么会有男的用他挣钱养家这个理由来霸凌你。 宋姐,你有足够的底气在家里有话语权,你亡夫还是战场牺牲,谁敢对军烈遗孀和遗孤动手。 你随便告一状,那小子先得被打半残,然后组织出面,彻底废了他。 宋姐,你看问题狭隘了。 “名字,单位和住址告诉我,我托我妈打听下,这事您不急?” “要死啦,谁着急了,说什么昏话!”宋姐急得脸都红了。 真是娇媚如丝,少妇好啊,抗压耐撞,还会俯身大回旋,可惜,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 把宋姐剩的菜吃完,今天白菜有点老。 下午齐主任和潘副主任到了排练仓库,在冷库里拉猪肉的号子伴奏声中,大家高唱工农兵联合起来,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工农兵。 齐主任和潘副主任听到兴起也跟着唱起来,结束后王静雯邀请两位主任参与合唱,齐主任表示有陪同任务,潘副主任可是有一副好嗓子,可以给观摩的领导和肉联厂职工一展歌喉。 潘副主任跃跃欲试,架不住王静雯的劝,勉强同意,大家再次集合,男生部由潘副主任领唱。 唱了两遍,休息下继续排练,突然加入潘副主任,大家排练时间变长了,但是谁也没掉脸子抱怨,这就是这群大院二代们的必修课。 常威嘿嘿一笑,这个潘副主任啊,看着瘦高读过书,怎么脑子愚钝了,如果有好处齐主任怎么会不参加合唱?人家坐台下就是表明有重要领导来,你潘副主任上台表演,错过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喽。 旁边赵琦突然来了一句,“听说明天商业局副局长过来。” “那潘副主任可要好好表现了,让局领导看看他艺术的造诣有多高。”常威言不尽意说了一句。 阮虎觉得这两个人说的搭七不搭八的,“什么高?潘副主任又不是歌舞团的,艺术造诣能有多高?” “三四层楼那么高,厉不厉害!”常威拍了拍阮虎的肩膀,小伙子,你真可耐啊,无知的人真幸福。 “潘副主任唱歌这么厉害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阮虎。 “你个跑调的人哪里懂潘副主任歌声里的美,那可是爱党的体现,如同一首恢弘大气的诗,历经磨难解放全中国的豪气,工农兵联合起来,我们团结我们前进,一曲忠诚的赞歌。” “赵琦,这歌是常威说这意思吗?”刨根问底的阮虎。 赵琦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蛊惑阮虎,“你记下常威这段好就行了,谁问你都这么讲,思想进步的快。” “听常威这么一说,这歌还真的激荡人心,豪气万丈呢。”信以为真的阮虎。 你看看,我常威又红又专,积极等着明年入党,思想要求进步,胖虎你没有竹蜻蜓,也没有蓝胖子的任意门,你怎么跟我大雄斗。 阮虎挠着头,“常威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我这正气浩荡的人,眼神都大义凛然。” “不是,就是那种看到小动物受伤的那种心疼的眼神,叫啥来着,赵琦你知道那个词。” “悲悯。”赵琦打量着常威,心里想着常威也不是真坏,平时跟阮虎也不过是打傻弟弟,恨其不争气的哥哥。 “对,悲悯,我小时候做了错事,我爸打我,我妈就用这种眼神看我。” 常威给阮虎嘴里塞了一根飞马,“这是亲人的关怀,你看你唱歌跑调,谁替你解围,是不是我?你被王静雯骂的时候,谁帮你说话,是我!我把你当亲人,是不是觉得我很和蔼啊,虎子。” “不对,不对,你不能叫我虎子,那是我在家里小名,你现在说话那么别扭呢,和蔼不是形容老年人吗?你跟我装大辈儿?” 这小子智商忽高忽低,这会儿变聪明了呢,不搭理他。胖虎你就好好当你父母口中的虎子,虎头虎脑多可耐啊,宝贝。 排练完,正好路过屠宰车间,刘师傅横着眼睛在抽烟。常威走过去,给他耳朵上别了一根,自己也靠在架子上,站一天唱歌够累的啊。 “你下午干啥了?累这熊样。” 老刘你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什么熊样,熊猫都没我帅。 “跟领导排练合唱,你们屠宰车间准备什么节目了?胖子呢?” “不知道,好像跟那帮小年轻瞎折腾节目去了。” “哎,哎,哎,明天建党节,大家这么积极表现,你嘴有个把门的好不好,不跟你聊了,聊多了你犯错误连累我。” 看着常威跑了,刘师傅问郑春,“我刚才那句话说的不对?” “工友都在为建党节努力奋斗,不能说瞎折腾,大概这个意思,我也没常威那么多词来形容。” “他那嘴比老太太棉裤腰还松,词多屁也多。” 找了李来福,来福递烟他想了想拒绝了,掏出烟递给来福,“来福,我有个事找你帮忙。” “师兄,您吩咐。” “不是吩咐,兄弟间不能这么说话,想让你找你那几个兄弟帮我打听点事,我身边暂时没人帮我办这事。” 李来福也没扯什么兄弟不联系了,直接问:“什么事?”把常威给的烟点上,这就是答应帮忙了。 灵透啊,人长得这么这么任性,还挺聪明的。“最近有人造我谣,说我在肉联厂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每天敲诈你们钱财。” “谁说的?威哥,不是我说的,真不是我。” 把李来福举着发誓的手扒拉下来,“我信你才让你帮我查的,有消息告诉我,这给你兄弟跑腿买烟的钱,别推辞,尽快给我信。”常威掏出三块钱给他。 下班也没去肉联厂附近转,三块钱买个消息,谁造的谣,这钱要十倍,百倍从他身上讨回来。 找个垃圾堆,把兜里尿素袋扔里面,装一天了,布袋子里都骚了,最近记忆性这么差,想着扔肉联厂,都是被气的。 想打人呢,“汪!”闯荡南锣鼓巷的黄毛黑背的狗冲着他叫。 嘿,狗日的,打了几嘴巴子,还记着仇呢。这是挑衅啊,蹬车追了过去,狗嗷呜一声,夹着尾巴快速在胡同巷子里乱窜。 最后从一个狗洞钻进院里去了,这狗东西! 里面传出汪汪叫声,叫板是不是,威哥今天非抽你一顿,常威把车靠墙边,踩在后座上往院墙里看,那只狗正对着洞口狂吠。 可能感觉到一股杀气,抬头和常威瞅个对眼,马上低下头,装模作样对着洞口叫了两声,转身贴着墙顺着房根溜了。 “咱院里怎么有狗?”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尖。 中年女人声音回道:“那不是有个狗洞,让你堵上,野狗经常进来,赶紧堵上,再把人咬了咋办。” “啰嗦,晚上你去给儿子送点吃的,他怎么会遇到劫匪,你说大茂被抢这事是不是傻柱干的?” 大茂和傻柱!许大茂他爸! 怎么被狗带到许大茂父母这里了? 第55章 老常,你媳妇心里深藏着艺术 常威跳下车,靠着墙仔细听了一会儿,全是许伍德和谢兰花的车轱辘话,没什么营养。 许伍德也是放电影的,他人脉更广,这老家伙阴险程度不比易中海差,如果是他帮儿子报复自己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电视剧里就使坏帮儿子要房子,主打一个脸皮厚,能把无耻做到彻底的人肯定不会大度,常威在南锣鼓巷把许大茂搞得那么狼狈,许伍德怎么会不报复! 老家伙,最好跟你没关系,你搬出95号院我常威不会无差别打击,但要真是你做的,这事就有的玩了。 骑出去很远才找人问路,常威迷路了,找到原路又骑到李来福家,敲着大门。 李来福家里孩子多,但是人家是独门独院,“谁啊?”门里一个小丫头问话。 “我是李来福的师兄,找他有事,帮忙把他喊出来。” 里面小丫头趿拉趿拉跑走了,门都没开,警觉性真高,妮儿。 “威哥吗?”李来福边问边开门。 常威点着烟,让他出来,这话不好在里面说,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来福啊,你师兄来了怎么不请家里坐,多失礼。” 常威大声回应着:“婶子,我就两句话的事,下次再登门拜访。” 来福妈很有教养,怎么以前李来福那么混账呢?常威觉得不可思议,看着李来福没说话。 “师兄,我以前有点混,不好好学习,故意跟我妈犟,被你打了一顿后,慢慢想开了,我总以为跟几个兄弟混,别人都怕我,很威风。” 李来福靠在墙上,脑袋后仰朝天吐烟圈,“那一顿打,把我打醒了,兄弟再多再能打又怎么样,四九城比你兄弟多还能打的人多得是,能打十个二十个又怎么样,解放军一个班就收拾了你。那一次之后我挺怕你的,我发狠给魏师傅磕头,求个保护,没想到却求了个前程,我现在是屠宰工学徒,国庆过后就能转正了。” “我妈以前身体不太好,我还总气他,现在我上进了,我妈高兴,我两个姐姐也不担心我犯浑,两个妹妹也高兴,我爸每天高兴喝二两酒。你看,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好了,大家都好,以前就特马的想不到,活到二十岁,被十七岁的你打醒了,谢谢你,威哥。” 哎,怎么突然煽情起来,这丑货整这一下子,常威心里怪不好受了,花姨如果知道他儿子换个魂,会不会难过的死去,还是做常威,王长卫特么喝酒死掉了,是。 阿福当年就跟铜锣湾浩南劝诫的学生一样,耍威风,英雄主义,够勇,我不喜欢你,我可以揍你,我看你不顺眼,我就可以扁你。 你他么看什么啊,出来单挑啊,单挑啊,你打我啊,来啊~我打你,你打我又怎么样,你有没有砍过人 走错了路,永远回不了头! 多好,被我常威打了一顿,他回头了。 “我告诉你两个名字,让你兄弟根据这两条线去查,许伍德和许大茂父子,一个是电影院放映员,一个是红星轧钢厂放映员,重点放在许伍德身上。” “明白了,师兄。” “回去,对了,你家大门怎么总关着,这片不安全?”常威四处打量了一下,如果有混子,常威可以帮李来福出出头,跨区域打架,主打一个安全。 “没啥事。”李来福眼睛转了一下,常威知道他不爱说,行,等帮他查清楚谁造谣,再过来帮李来福处理,只要不是官府人物,就那些小瘪三,让他尝尝威哥三四千斤的拳力。 趿拉趿拉着鞋子过来,小萝莉软糯糯声音,“哥,妈叫你带你师兄进屋吃晚饭。” “师兄,这是我家最小的妹妹,这么晚了在我家对付口。” “不吃了,下次再到你家吃饭。”常威差点又去摸小丫头脑袋,手咋那么欠呢,赶紧把兜里剩的古巴糖都掏出来,放小丫头手里,以后要备点大白兔。 到家,花姨和常蕤守着一桌子饭菜,一口没动,看了眼座钟,七点了,花姨把炉子上水壶提起来把烟头扔进去,“这般晚才回来?” 常威洗着手回道:“妈,明天厂里要开庆祝活动,今天我们采购部排练节目,排练时间有点久,所以回来晚了。” “嗯,此事无法预料,情理之中,吃饭。”花姨也没再追究。 “妈,姐,下次我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 “是妈要等你。”常蕤端起粥就喝,平常六点前吃饭,这会儿真有点饿了。 花姨偷偷掐了一把这个小叛徒,常蕤脸上秋雨含泪,常威都有点看愣了,以前总觉得姐姐嗓门不大,吵架也不凶,以后怎么办? 得,就这梨花带雨的样子,九成的男人扛不住,以后的姐夫呀,有得你受,婚前最打动你的的地方,婚后就是钳制拿捏你的武器。 “妈,我们厂人事科宋副科长,就是宋大姐,她有事托您办。” 花姨挑了挑眉毛,“哦,但讲无妨。” 常威把宋大姐托付讲了一遍,花姨喝了几口粥,“两家隔万水隔千山,为何求于我处,舍近求远,是何道理?” 常威赶紧冲着常蕤做口型,“咱妈这是咋了?” 常蕤摇头做着口型,“不知道,回来不说话。” 两个人一起摊手,花姨左右一人一杵子,拖着音“吃饭~哪。” 常蕤第一次觉得自己吃饭这么快,感觉再慢点,她妈要抽她,常威吃的比她还快。 两个人隔着桌子看着花姨慢条斯理吃饭,姿态真优美,要说花姨是过去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这做派也会有人信,就二合面馒头,咬了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嚼了四五十下,这是弄啥啊。 半个小时吃完半个二合面馒头,浅浅喝了两口棒子面粥,一推碗,“收拾。” 常威把剩下二合面馒头塞她手里,“妈,您这是咋了,生病了吗?” 花姨翘着兰花指轻轻揉额头,“我被你气病了。” “我又咋了?我不就回来的晚点,哪又气着您了,回来您也不好好说话,竟整这戏词,是何道理啊?” “咋了咋了,看你就闹眼睛,这道理够不够?” “您这不挺好的,还能骂人。” 花姨对着常威捶了几下,常蕤笑了,“妈,你再吃几口,省的晚上饿得睡不着。” 花姨又造了一个半馒头,喝了两碗粥,“我今天遇到马三爷,他竟然还记得我。” “马三爷?马三立?他不是在天津吗?” “什么啊,四九城只有马连良才叫马三爷。”花姨一脸小迷妹的样子。 常威赶紧再塞给她一个馒头,“哎哟哟,妈诶,这话以后别说了,什么马三爷,那都是阶级批斗对象。”还有句话没讲,过两年排演海瑞罢官,那就是终结马三爷艺术和生命的剧目。 常蕤也好奇,虽然她不懂京剧,但是马连良这名角,四九城没人不知道。“您跟他怎么认识的啊?” “37年,小日本打宛平城,早上大炮响的哟,没人睡的着,都站在院门口朝外看,那时候就说卢沟桥打仗了,鬼子要进城了。” 常威当然知道阻击的事,还是打断道:“有关岛对面的事别讲了,就说怎么认识马连良先生的。” “阴历六月二十二,我记得大暑没过一礼拜呢,鬼子就进城了。当时人心惶惶的,,听说小鬼子在东北就杀人抢劫,还拿机枪突突人,先生太太也打算离开四九城,到处打听消息。” “没过几天,有人带着马三爷,是马连良来了,说小日本要搞什么庆祝,让四九城这些唱戏的都去表演,马连良不想给日本人唱戏,说是在自己的国土上怎么能给侵略者唱戏助兴。” “当时先生太太把他留在家里,说是避过风头,再送他出城,那几天我可听了好多戏,那都是四九城票友花钱都听不到的。” 花姨一脸陶醉,眼睛绽放出的光彩,让人不自觉幻想那个炮火连天的年代,一位戏曲大师在友人家里避难,一个小丫鬟听戏听到痴迷。 “我当时听入迷,还学着哼哼了几句,不巧被马先生听到了,他和太太说可惜了,如果再早几年,如果日本人没打进来,他一定会把我推荐给梅大师,说我有大青衣的嗓子。” “可惜了的,咱妈要再早出生十几年,就是四九城第一正旦,名角,哪还有咱爸什么事?”常威对常蕤很认真说道,表情还有点遗憾。 花姨没好气打了他一下,“瞎说啥,再早十几年没有几个女人能上戏园子唱京戏的,言慧珠和董玉苓这样的能有几个,唱女人戏也是男人扮上唱。” “那郭小芹呢,人家不也是女的唱戏。” “小金牙啊,我听过,嗓子真好,真给女人长脸,她不是唱京戏的。” “当时太太还逗我,说现在学了也不怕,以后妇女也能干男人干的事,马先生还很认真想了这事,一点听不出太太在跟他打镲。” “马先生说,过去除了唱戏的世家,基本都是路上捡的,买的,父母双亡的,还有家里养不活送来的苦命孩子,唱戏很苦,要下苦功夫,戏才能出彩。戏班子有句顺口溜:打戏打戏,非打不记,一天一顿,欢喜不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学戏苦,听说要清晨四点到野外练声,练三四个小时,冬天刮大风也要去练,还要把冰面哈出一个洞来。” “啊?”常蕤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真遭罪。 “要不过去唱戏的叫下九流,哪个大户人家的会那么糟践孩子,玩票的那种爷儿也不会这么练。” “马先生住了半个月就离开了,再后来没过几年就去天津了,小日本被赶跑了就去上海了,兜兜转转还是回了四九城,今天遇到他,马先生竟然一眼就认出我了。” 瞧瞧,这不妥妥郭襄版的,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幸好没误终身,还嫁给常达之,生下常威和常蕤。 老常,你媳妇心里深藏着艺术。 第56章 王俨的个人问题 “那你们还聊了什么,马先生没送几张戏票?”能赶在起风前听到马连良的戏,那真是超值,到时候合个影,美!放后世这流量不得哗哗的。 “你做啥美梦呢,马先生现在为了迎接建国十周年大典,忙着排演赤壁之战呢,再说了你又不懂戏,能听懂什么啊,你就是个棒槌。哎呀,不说了,睡觉了。” 常蕤回头看花姨进屋,小声道:“咱妈不会对马连良有心思。” “不能够,最多是暗恋,马先生34年就娶了现在的妻子,37年人家两口子好着呢。” “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罗胖子这人喜欢戏曲,特爱聊这些事,他跟我说的。” 常蕤还是有点担心道:“哦,咱妈都快四十了,可别折腾了。” “我今年三十七,我折腾什么了?你妈我不干那破坏别人家庭的事。”花姨在屋里嚷嚷。 你看,人家就是追星的妈妈,岁数大了也不能不让人暗恋啊,小常蕤同志,你脑子有点老封建喽。 我常威前世中年油腻大肚子,也不耽误刷那些二十岁的大长腿啊。大长腿啊!王俨,可惜了,你爸不是区委的就好了,为什么家世那么好呢?我不想入赘啊。 “小俨,你闻阿姨今天在楼下还问有没有回信呢,你咋想的?”黄副书记摘了眼镜,接过小俨拿的热毛巾,敷在脸上,眼睛烫一下缓解眼疲劳。 “妈,我还没到十八周岁呢,没到规定结婚年龄呢。”小俨嘟着嘴,催婚这事,没对象的听了就烦。 黄副书记脸上盖着毛巾,舒服的声音含含糊糊,“我不是催你,就是见一面,那小伙子还不知道啥样呢,我也不会随便把你嫁了。见见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觉得可以先处着,不行就算了呗,谁规定见面必须结婚的,那妇联可要出面了。” “妈~”小俨转身跺着脚,迈着笔直的腿走了。 门开了,王俨的父亲回来了,看到夫人在敷脸,笑了一下,黄副书记问了一句:“老王回来了?” 王念平,四十五岁,早年参加革命,结婚后三年才有了王俨这个丫头,现在任职四九城东城区委常委、纪委书记,东城区监察委员会主任。 常年从事纪律监察部门工作,一身儒雅之气中带着几分凌厉和审视,“诗雅,闺女呢?” “你们老王家闺女我可管不了,你自己管,我不操心了,费力不讨好。” 这带着怨气的话让王念平笑了,夫人黄诗雅在工作中可是有铁娘子称号,当年上前线顶着炮火把伤员拖回来的拼命娘子,就是总爱跟闺女生气,心软还吵不赢,难得一见跟自己撒娇。 放下手里黑皮包,双手扶着黄诗雅的肩膀,“她还小呢,不着急,我们当年不是二十多才结婚。” “那能一样?”黄诗雅把脸上毛巾一摘,“38年形势多严峻,日本人围剿太行山,台儿庄战役之后,岛党解散红色主义三个团体,花园口决堤,后来广州和武汉相继沦陷,我们结婚第三天就接到命令出发了,要是结婚申请再晚几天,咱俩42年能结婚都不错了。” (1938年,是中国生死存亡的关键年头,按官方资料来) “那年,主席发表《论持久战》,给了我们抗战的纲领、方针和勇气,我们的同志前仆后继,咬着牙唱着国际歌,赶走了小鬼子,赶走了岛党,解放了全中国。” “就你会思想工作,我不管了,你自己管,你又不按时吃饭,我去把菜给你热一下。” 王念平坐在沙发上,习惯拿起报纸。王俨探出头,小碎步走过来,靠着爸爸坐好,头靠在爸爸肩膀上,王念平抖了抖报纸,“小俨,你妈说的事你怎么想的,可以跟爸爸谈谈吗?” 王俨晃着脚上的拖鞋,“没怎么想啊,暂时不想相亲,我刚参加工作才半年多,还没转正呢,不知道我妈急什么?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不急还是不想?还是心里有目标了?”王念头低头眼睛往上看着女儿。 王俨脸红了,“哎呀,爸,你说什么呀!没有,我就是不想谈,不跟你说了,回家还审人,我困了,睡觉!爸爸,晚安。” 和端着菜出来的妈妈碰上,做个鬼脸回屋了,黄诗雅回头看了一眼抱怨着,“这孩子,这么大还跟个孩子似的,一直长不大,以后嫁人了怎么办?” “她还小呢。”王念平宠溺替女儿说了话,洗了手吃晚饭。 八点的钟声响起,干部楼里安静下来,除了婴儿的哭泣声,还有几声争吵,很快关了窗户,争吵声若隐若现。 黄诗雅听了几句念叨着:“老顾两口子又吵吵,三个孩子都结婚了,当爷爷奶奶了还在吵。” “所以啊婚姻问题要慎重,所嫁非人,一辈子都争吵,耗费精力,工作生活都一团糟,小俨的个人问题不着急。” “哼,你最懂,你给王俨找个一辈子对她好的。”黄诗雅不想理王念平,两个人平时互相照顾,就是女儿问题上丈夫时不时唱反调。 王念平吃饭慢,饭量很小,革命工作时期饥一顿饱一顿,赶上紧急时刻两三天吃不上一顿热乎的也是常有的事,为了养胃,细嚼慢咽吃的也不多。 吃了半碗饭就停筷子了,“诗雅,小俨在厂子里有没有走的很近的男同志?” “没有,她平常都在人事科待着,如果有的话小宋会告诉我的,我让她在人事科帮我看着呢。” 王念平没说话,女儿这事他也只是有种感觉,有野猪来拱家里的白菜,是哪头野猪,早晚会暴露出来,不急,王俨也不是轻易被人甜言蜜语骗到的人。 野猪常威沿着95号院子听了一圈,许伍德、谢兰花两口子在跟许大茂分析,许大茂觉得不是傻柱,傻柱这人虽然混帐,最多把他扒光,不会抢钱,而且那晚许大茂感觉那劫匪应该比傻柱高。 至于捆绑的绳扣,窝脖拉车的都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许伍德没再多说,谢兰花提了娄家女儿的事,许伍德让她不要声张,此事要从长计议一击必中,娄家还没到被逼的无可奈何的时候。两口子也没回家,直接在许大茂这边休息。 还有,贾东旭怎么哺乳期也不让秦淮茹休息,一根烟没抽完就结束了,啧啧,就秦淮茹这身材,普通男人真扛不住几年,可惜了,要是前世常威非得品尝一下。这年代想提上裤子不认账,纯属找死。 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贾东旭时间短与他无关啊,他再大再猛也不能借给秦淮茹,心里就是感觉那个谣言跟许家有关。 大早上,电线杆的喇叭响起红色歌曲,振奋人心,公鸡都不敢叫了,花姨在厨房里练身段,常威鼓掌,然后被花姨踹了两脚。 瞧瞧,恼羞成怒的女人不讲理呢,有男朋友和丈夫就打他们,没有就打儿子。 “常蕤,你们副食店今天有什么庆祝活动?”被儿子看到她练功,花姨还有点不好意思,找个理由。 常蕤吹着小米粥,“上午正常营业,下午要去商业局大礼堂参加周年庆大会。” “那估计晚上咱家人都不回来吃。”花姨快速吃完就进屋找发卡,还让常蕤进屋帮她看看今天妆会不会太艳了。 毕竟第一次帮街道办操持革命婚礼,花姨生怕出一点错,用她的话讲,帮官家做事只能做好,出了错都是你的错。 “妈,你把名单记熟,去了把三对新人都认清了,可别叫错名字,那不成乱点鸳鸯谱了吗?”常威想起前世,四五家在一个酒店结婚,客人和主持人都搞不清去哪个宴会厅,新娘都能跑错场了, “闭上你的嘴,屋里没青草,哪来个大叫驴?大早上在那殃巴我,不盼着点我好。” 得!就不该多提一嘴,多嘴驴常威。 提前二十分钟到了肉联厂,没办法,在家人嫌鸡厌的。 自行车棚里王俨正在跟一个中年女人说话,看着眼熟,哟,黄副书记! 这母女俩干啥呢? 礼貌打着招呼,“黄副书记,早上好。” “王俨,早。” 刚参加工作,拿铁饭碗的年轻人不仅干活要勤快,嘴更要勤快。前世的朋友进某台,同期培训年轻人,电梯里没跟某领导打招呼,据她说当时几个人都不记得领导姓,不知道如何称呼。 当天上午培训会议,培训的主任特意打开网页,强调培训的要把台里所有领导记熟,见面要求能准确念出称呼。 “常威是?咱们厂你是最有特点的。”黄副书记对常威态度很和蔼,第一次见花姨的儿子。 “您记忆力真好,我就是吃得多所以长得高。”常威必须从身高入手,就算母亲花姨跟黄副书记认识,也不能满嘴胡沁说自己是帅气逼人掷果盈车的美男子?不知道大小王是。 黄副书记特意看了眼常威,小伙子应对得体,不卑不亢,花姨的儿子真不错。眼睛扫到女儿低着头不说话,想起昨晚老王说过的,厂子里有没有和王俨走的近的男同志。 难道是这小子? 常威感觉黄副书记眼神突然变得很凌厉,心有点慌,一个战场下来的老同志,那眼神普通人可扛不住。 忍着疑惑,锁上车,跟黄副书记和王俨点头告辞。 后背感受到灼热的目光,压着心跳正常走路,自己也没对王俨干啥啊,再说,他这山鸡怎么能配凤凰呢,我常威骑飞鸽自行车。 第57章 杀猪门半路派师兄弟 骑鸽达人常威进办公室,霍启发也回来了,这家伙岁数大,神神秘秘的,心思也深。 如果说赵琦骨子里有点居高临下,霍启发总是躲在一旁,静静观察。谣言跟他有没有关系?诈他一下,让他动起来,上次划分区域就将了他一军。 穿越过来,可不会因为你老霍是关中乡党就把你排除在外,把手里抹布扔他桌子上。 “发哥,我进三组这么久了,没见您打扫过一次卫生,也没喝过您打的开水, 要不您给我打个样,弟弟我学一学。” 霍启发愣了一下,脸色变化了一下,抱歉道:“瞧我,家有点远,骑车也要一个小时路程,对不住各位兄弟了。” 阮虎觉得常威有点没事找事,人家离家远,多擦个桌子怎么了,刚要说话,对面的赵琦冲着他摇摇头。 “您家远,您早起,来不及做饭,厂子食堂提供早餐,家近的就应该多干?您是组员,巧了!我也是组员,咱俩个平级,你看这事弄的,您不要尴尬,有心就行。” 霍启发起身,看了四周都打扫干净了,晃了晃暖瓶,“那我去打开水。” “哎,发哥打的开水肯定好喝,我们哥几个等您开水了。” 点上烟,阮虎站起来,常威看着他,“你别说话,看不懂回家问妈妈,这没你事。” 想了想,拿着烟要出去,赵琦嘱咐道:“上午还有排练任务。”常威晃着手里的烟表示知道了。 到了屠宰车间,郑春正在帮那红卫捆猪,“胖子呢?大春。” 郑春系好扣,“威哥,胖子去参加排练去了,他这人喜欢艺术,好像会快板。” “那刘师傅不是白收徒弟了,人家心在工会呢。” “那也比你强。”刘师傅背对常威在那蹲着。 “哟,刘师傅,怎么躲角落里哭呢?罗胖子没了,还有大春呢。大春好,比罗胖子实在,杀猪的心思太活,下手就会犹豫,犹豫就容易跑猪。”常威点评道。 刘师傅站起来拿着刀,“我哭你奶奶个头,还用得着你教我怎么选徒弟。” 常威歪身子一看,原来磨刀呢,嗨,以为大老刘因为失去罗胖子蹲角落画圈圈呢。 郑春小声解释,“上次罗胖子想学杀猪,刘师傅让他考虑清楚,让他拔鸭毛,也是为了看看他能不能耐得住枯燥。” 杀个猪整的跟训练刀客似的,还修心磨性子,就特么一刀的事,猪又不会迎风一刀斩,老手艺人就爱搞点仪式感。 前世的男的别怪女的爱搞仪式感,以前江湖会手艺的收徒弟,就爱搞这套流程,女的有样学样,反正最后被折腾的都是男的。 “所以,罗胖子耐不住寂寞空虚,然后离开了刘师傅。” 郑春砸嘴,常威这话听着就别扭,什么寂寞空虚啊,搞得像媳妇红杏出墙似的,罗胖子和刘师傅?想了一下画面,打了一个冷战。 “我现在是刘师傅记名徒弟。” “三年学徒,两年学艺?杀个猪罢了,都是肉联厂的职工,拿着国家工资干封建时代的事?咋还要每个月工资交给老刘?”常威开始泼脏水。 刘师傅不干了,走过来挤开常威,“交你奶奶个腿,又不是过去师父养着徒弟,记名徒弟就是等那红卫出师了,郑春才能正式拜师。” “那这不是耽误大春转正吗?红卫啊,你争点气,学几年了,也不快点出师,那话怎么说?占茅坑不拉屎。你看我玩着玩着就学会了,还不跟你们抢屠宰工岗位。” “红卫,你咋走了呢?人笨就笨点呗,刘师傅和我也不嫌弃你笨,你看你,小性子呢。威哥我教你一个窍门,没事多练练力气,什么时候力气跟你大嗓门一样厉害,你就出师了,嘿,你看你,再聊会儿啊。” “操你姥姥的,常威。”那红卫在门口骂了一句跑了。 刘师傅把刀交给郑春,“该。” 这句该是骂我常威?“那红卫,你简直是倒反天罡,欺师灭祖。” “红卫跟你有什么师门关系。”刘师傅说完,郑春赶紧转身去看猪脖子,没拦住,常威这嘴没好话,偏偏刘师傅每次都上当。 常威表示,当当还不一样呢。“咱们杀猪门自打樊哙、张飞之后,杀猪匠分成两个流派,一派是剑盾,一派是丈八蛇矛,我是丈八蛇矛一系,刘师傅你是剑还是盾?” “哪来的杀猪门!什么两个流派,别胡说八道,我是练洪拳的,什么派都不是。” “半路出家的?那我常威也是半路出家,咱们两个属于半路转行,根红苗壮,老年间的囤积居奇欺行霸市的屠户都被打倒了,所以我们这半路派就顶大梁了。” 看刘师傅求知的样子,常威继续解说,“镇关西知道,被鲁提辖三拳打死了。蒋门神也是,被武松喝醉打死了,你看北宋那几年就死了两个杀猪的黑社会,可见古代杀猪的寿命都不长。” “常威,又在那胡说八道。”魏师傅走进来听不下去了。 “魏师傅,你不是祖传杀猪匠,别打岔,咱三都是杀猪门半路派的,感谢新中国让咱们以前的穷苦百姓也能干上杀猪的行当。” “杀猪的,让你说的跟做大将军似的。” 刘师傅,怎么可以瞧不起自己的职业,我常威要给你树立红色主义正确价值观。 “为人民服务,这还不是好行当,没咱们四九城老百姓横不能追着活猪啃屁股。所以就一句话,咱们半路派师兄弟要联合起来,为肉联厂教出更多的徒弟,那红卫竟敢顶撞师叔,一会儿,刘师兄帮师弟我教训下你的徒弟,太不懂得尊师重道。” 刘师傅听明白了,常威讲这么大一圈,把他都绕进去了,原来根子是偷偷给自己升辈儿了,小瘪犊子。 “你还不是跟我和老魏学的杀猪,你什么时候成我师弟了,你作为老魏的徒弟,你要喊我师叔。” “一码归一码,那是练习功夫,杀猪你们属于代师学艺,没有我常威这颗杀猪门冉冉升起的新星,都以为杀猪的跟你徒弟一样笨呢,这么久出不了师,耽误别人进步。。” “威哥,找我有事?”郑春听出来了,常威一直在替他说话,想让自己快点拜师,学会杀猪能提前转正,这是有事要找自己办。 “滚你,下次别来了,什么你也拿不走。” “刘师傅,我可没拿东西,烟我都不抽你们车间的,熟归熟,你这样乱讲,我告你诽谤哦!大春,出去说。” 魏师傅拉着刘师傅,“老刘,别生气,他就是替郑春说话,他做事顾头不顾腚,爱恨分明,年轻口不择言,再说,谁让你当初不收他当徒弟教杀猪的。” “是我不收?那小子贼精,偷偷在旁边看,帮你忙就是不提拜师的事,最终跟你学功夫也没拜师。” “就教了点练劲儿的窍门,算不上拜师。” “我就知道这个小王八蛋,才不会让你辈分上占到便宜,他一点亏都不能吃。”刘师傅踢了猪几脚,等郑春回来就让他练如何下刀。 递给郑春一根飞马,“大春,你知道我们组霍启发原来是哪个单位的?” “怎么?他搞小动作了?” 常威发现郑春这人内秀,话不多,人机灵,李来福有点混,心眼实在,混社会都混不明白,只能干笨活。 罗胖子家里条件好,要不是他爸压着他,早飞起来了,不会跟他们这群人交心。和郑春在一起玩,还是因为郑春的二姑父是干部,典型的看人下菜碟。 找罗胖子帮忙也只会敷衍你,跟你算得很清楚,这种人用对了也有效果,就是好处要给够。 郑春二姑父是后勤主任,打听厂子里的事找他就对路。 “除了霍启发底细,我说两个名字,许伍德和许大茂,这是父子俩个,一个电影院放映员,一个是红星轧钢厂放映员,你打听下这三个人有没有交集。” “明白了威哥。” 省心,小弟就要收郑春这样的人,不过这样的人可不好收服,常威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今天替他说话就是让老刘放下面子。 人家二姑父是后勤主任,老刘又不是傻子,非要难为领导亲戚?只不过老江湖人喜欢抬架子,常威用胡搅蛮缠的辈分打烂他的架子,收郑春属于水到渠成锦上添花。 杀猪门半路派常威,对后进郑春,扶上马再送一程,来自师叔的关心。 看到远处罗胖子哼着歌,开开心心走过来,看到常威远远拐了,不对劲儿!你不卖拐,你拐什么拐? “大春,还有个事,你看罗胖子跟许伍德和许大茂有没有交集?只是帮我打听清楚这几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郑春思考了半天,这事自己不办,以后漏了消息,常威还是要算到他头上。常威这人丁是丁卯是卯,欠人情肯定会十倍还你,但是你要骗他耍他玩儿,郑春怀疑常威会把杀猪刀攮他大腿上。 “放心,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常威从不做小人,就算被人一枪打死,我也不会出卖你。有人先算计我,我调查下不过分?” 郑春点点头应承下来。 到屠宰车间胡说八道了一番,心理压力减轻了不少,对不起老刘了,下次请他喝酒。 常威回到办公室一脸严肃,拿出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快到中午吃饭了,一看,这特么哪是案情分析,就是一个ppt模板,职业习惯了,赶紧用火柴点着扔烟灰缸里。 重点怀疑对象霍启发和罗胖子,如果不是这两个人,那范围太大了,只能在屠宰车间和装车队打听,那事情就真的兜不住。 赵琦看着火光,常威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这两天出出进进,一直处于思考和分析的状态。 拉着阮虎去吃饭,阮虎还问:“咋不喊常威?” 这傻子,跟他说不明白,想告诉他最近别招惹常威,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又怕这家伙嘴出溜了,甚至可能找常威问发生什么事。 要不是看在都是一个家属区的,父母关系还不错,阮虎的妹妹阮玉也不错,才不想管他。 第58章 绑架娄晓娥 下午三点,大礼堂献礼表演准时开始,一切按照流程进行,商业局副局长和肉联厂书记,分别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随后全体起立,对着巨大的徽章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基因里的记忆,穿越到四合院世界也不会忘记的歌曲,常威觉得这个时代唱红歌太有氛围感了,唱完心情也久久不能平复。 领导到台下就座,表演开始了,采购部排在第九个出场,前面就是屠宰车间和装车队联袂出演。 候场的时候,越看胖子越不对劲,贼头贼脑,每次都故意躲开常威的视线,这家伙肯定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前世养的猫狗干坏事,就这副德行,心虚不敢对视。 霍启发也来参加大合唱,目光平和,似乎在出神,常威前世也只是一个普通打工仔,丝毫看不出异样,到底说他心思太深,还是造谣的事和他无关,烦躁。 肉联厂不到一千人的厂子,人才辈出啊,舞蹈,歌唱,话剧,还有相声。 屠宰车间和装车队的节目真不错,罗胖子快板书《奇袭白虎团》,其他工友分别扮演志愿军侦察兵和伪李王牌白虎团,剧情紧张刺激,虽然服化道差点意思,但是演出状态真好,结尾志愿军战士摧毁白虎团团部,生擒白虎团团长和美国顾问时,全场掌声雷动。 最终,大会圆满闭幕,国歌声中,高喊红色万岁。 罗胖子代表的屠宰车间和装车队获得庆祝大会节目表演一等奖,奖品每人一个搪瓷缸,常威所在的采购部获得参与奖,每人一条毛巾。 王静雯还有点不服气,常威也不想劝他,你就说罗胖子的节目艺术成分高不高,小龅牙心比天高,高高的雪山顶上次仁拉索。 常威发现霍启发又不见人了,这家伙下乡好像没采购到什么东西,阮虎和赵琦跟着业务员搭伴一起下乡,带回来十只鸡和一筐鸡蛋,还碎了十几个。 而且赵琦和阮虎采购的数量刚刚够一个人的,七月如果采购物资不够,差旅补助两天算一天,霍启发什么都没采购到,也不知道人去哪了,三天算一天。 这么算,常威三天实报实销,还得谢谢史泰荣? 昨天跟阮虎打听了下,就没有独自一人下乡,人家都搭伴走,最好带武器,没剿灭的敌特和土匪经常埋伏这些采购员,因为采购员身上有钱有票。 许大茂一人下乡放电影怎么没出事?这个世界的偏爱?我常威就不能也享受下这个待遇。 肉联厂采购部仓促成立,没想到史泰荣这么着急,什么都没配备就安排他们下乡。 所以他亲自押车也是担心常威出事?才不信他那么好心,大家互相利用罢了。这家伙肯定第一次当采购组长,都不知道下乡的危险,但是吃回扣很熟练啊。 他的歉意不止是抢了回扣,还有常威人身安全问题,黑不提白不提,拿钱敷衍过去了。 常威捏了一把汗,骂自己常威你真特么是个猪,这年头缺心眼的能干采购?可不是邮件里对骂,老子不干了的前世啊。 今晚本来想跟踪霍启发的,没找到人,特意等罗胖子骑车出厂,常威靠着变态的视力和嗅觉,远远跟着。 胖子的汗臭味比一般人味道大,虽然难闻,忍着,第一次跟踪跟丢了更丢人。 看着罗胖子进了一个大铁门,一个只有一条胳膊的中年人看大门,这年头看大门好多是老战士伤残复员,不想闲着随便找个事,这种老兵靠近一点就察觉异常了,战场的嗅觉强得可怕。 常威调转车头就往回走,真不好调查,又不能说服赵琦帮自己,怎么办? 一声车喇叭把常威惊醒,赶紧往边靠,四九城路上汽车少,常威骑车走神快骑到路中间了。 车帘半拉开,里面坐着一个富贵的女孩,长着肉乎乎挺漂亮的,看着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但是能坐轿车的不是普通人家。 常威听到前面车子急刹车,间隔不到两秒,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喊着:“撞人啦!” 人像雨后的蘑菇一般,突然冒出一堆堆,就像草原的仙女圈,围成一圈蘑菇,跟天桥下看练摊的一样,常威站在后排,个子高不耽误看热闹。 车子是熟悉的洗浴城贵宾车凯迪拉克,车前是一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妇女,眉毛是王熙凤柳叶吊梢眉款式,眼睛滴溜溜转,一直喊着被车撞的动不了。手指干净,小手指还有长指甲,再看到她干净的白鞋帮。 碰瓷的! 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指责开车的不顾人命,这时代对富人有种天生的对立感,而且非常强烈,才不会有人帮那些大资本家说话。 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岁的司机,沉稳冷静,不出所料旧社会就是开车的,经历过这等事,一点也不着急。 司机走到女人身边,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这位大姐,你要是能动,坐车上我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费医药费营养费都不会少你的,等你康复了还有一笔赔偿款,你看成吗?” 周围的人突然有点羡慕这女的,看着就没出啥事,能去看病,还有赔偿款,这是遇到好人了。 常威觉得这司机不简单,也不争论对错,直接说赔偿方案,敞亮又周到,围观群众谁也说不出不是。 “谁知道你住哪里?万一把我送到医院跑了呢?”女的目的性很强,她不能去医院,故意碰瓷,身上连擦伤都没有,去医院就露馅了。 司机对在场群众道:“这车,这车牌,有人认得吗?” “好像是娄半城家的车,以前我见过。”有个男人回应。 司机对女人道:“大姐这样,你要不放心,还有亲戚朋友在吗?让他坐车跟我回娄家取钱,我是娄董家的司机。” “我不信你,万一你骗我呢?你留这里,让车里的人回去取钱。”女人终于露出獠牙把意图显露出来。 常威恍然大悟,车里坐的是娄晓娥,电视剧是65年,那时候都二十四岁,结婚四年了,现在正是十八岁的花样年华,怪不得眼熟。 司机摇头表示不行,他不能让小姐一个人走路回家,也不能把小姐一个人留这里。 局面僵持住了,娄晓娥摇下车窗伸出一只手,“我出五块钱,谁帮我跑一下娄家,就说车撞人了,让他们带钱过来。” 周围群众有的明白过来了,司机表明身份还答应出钱,女人不依不饶,这是冲着娄半城来的。 绑架?常威脑子刚闪过这个词。 女人站起来扑到娄晓娥这个车门,冲着她喊着:“撞了人你为什么不下车?”说完把手里手绢对着娄晓娥抽打。 常威眼神和嗅觉超级发达,他看到手绢里有粉末洋洋洒洒,还有一股子呛鼻子味道。 司机来不及阻拦,大喊:“小姐锁车门,关车窗。”然后去拉开这个女人。 四周又出现几个男人喊着:“撞了人还打人,娄家太嚣张了,欺负穷苦的兄弟姐妹。” 司机一直不敢出手,生怕真动手打伤人会惹出麻烦,那边娄晓娥已经被药粉迷晕了,有两个人喊着肇事主子出来说话,边说边拉开车门把娄晓娥拽了下来。 常威想了想没上去帮忙,娄家借不上力,沾上除了钱没有别的好处,他可没有傻柱那种运气,被大领导青眼有加。 眼看着几个人又喊又叫,说娄晓娥晕倒了,司机强抢大姑娘上车,要把人拉城外卖掉。还有一波人嚷着女的是车上姑娘的妈,女儿被司机绑架了,故意使计半路拦车解救女儿。 这事有意思了,还是一个绑架团伙,所求甚大啊,犯罪团伙! 我罪恶克星常威,正义使者,他们身上的钱归我常威了,打死也没任何问题。 记住娄晓娥身上的味道,常威觉得变成警犬,鼻子比眼睛在城里更好用。 有那么两三次差点跟丢了,这群人经验丰富,中途还给娄晓娥戴了帽子披上外套,如果不是靠着强大的嗅觉,常威还真没看出来异常。 还有一波人故意朝城外走,这是引开追兵,这伙人组织严密,分工合作,难道是敌特? 常威沿途慢慢捡着石头,还抽出别人家压柴火的锈铁管,一段一段掰断,现在这指力抓人身上能抓出一个血窟窿。 这些人中间还推出一个板车,那个碰瓷的女人也汇合了,装作母亲送女儿去医院,艺术来源生活啊。 最后到了东珠市口北路的铁山寺,民国时候曾被电车工会霸占当宿舍,捣毁佛像,驱逐僧众,当时闹的很大,四九城佛教会组织两千多僧尼游行抗议。还回来之后,这地也没啥人。 新中国后开了副食商店,里面隔成大大小小的大杂院。 几个人推着车进了一个小院子,还有人在门口左右张望,等他们关上门,常威没过去,骑着车绕着铁山寺这片转圈。 这群人真鸡贼,隔着南芦草园胡同就是前门街道办,胆子真大,灯下黑,人才啊。 是救出娄晓娥,再去找街道办?还是直接找街道办解救娄晓娥? 两个办法似乎都不行,常威是图钱的,如果帮着抓坏人,街道和肉联厂都会奖励,还可以提前转正。 但是今年采购指标他完成一大半了,剩下半年时间随随便便都能采购两三倍以上,可以跟史泰荣谈条件转正不成问题。 而且救了娄晓娥,娄半城肯定要表示,这家伙就是个炸药桶,一不小心炸了,连累他怎么办?起风的时候可不管你什么理由,娄家跑路,给常威定个勾结境外势力怎么办? 为了花姨和常蕤,这荣誉不要了。 绑匪选的这处院子在铁山寺西边,再往西是空置的禅房,东边和其他院子隔着大殿,闹中取静。 把车停在街道办大门不远处墙边,这样安全些,没有空间啊(构思了别催),麻烦麻烦。 避开行人,翻进远离,进了黑乎乎大殿,带着些破败和阴森,这铁山寺民国时候专门举办丧事的庙宇,常威竟然有点不自在,穿剧不算还魂。 信男在此求不是,我常威是无神论者,求人不如求己,靠近西侧听到那边有人声。 第59章 娄半城往事 傻娥子 “这娘们可够沉的,吃的好肉也多,人也香喷喷。”一年轻男子语气很猥琐,还闻了闻刚才抱娄晓娥的手指头。 吊梢眉女人嗤笑一声,“小骨头,劝你别乱动心思,要钱要票要黄金都行,就是别动娄半城女儿。” 小骨头满不在乎的语气,“又不是他儿子,娄半城能舍得出那么多钱赎回他女儿?” “你也知道娄半城心狠手辣,真要糟蹋了他女儿,为了挽回脸面,他可能连女儿带我们一起干掉。” “他能这么狠?”小骨头也吃惊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吊梢眉女人抓起一把花生吃,“南霸天还记得吗?” “51年不是都枪毙了吗?” “孙永珍当时的天桥地头蛇,解放前多嚣张,看中谁家的地和铺子,跟伪宪警通气做局霸占,多少人被他们搞得家破人亡。这不碰上娄半城了,要人家铺子开大烟馆,双方就围着这个铺子打了半个月,每天早上都抬出去几具尸体。这事最后是当时岛上警备司令部压下去的,你说说娄半城是什么人?真当他吃斋念佛做善事的老好人吗?” 另外只有一只耳朵的大胡子也来了兴趣,好奇到:“秀姐,我怎么听说西霸天跟他摆了一场?” “福德成开赌场和窑子的,强抢民女卖人口的贩子。”说到这里,被称作秀姐的吊梢眉女人暗暗咬牙,曾经受过的摧残历历在目,没等报仇,被解放军给审判枪毙了。 “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瞎了心给娄半城大儿子做局,带去赌场一晚上输了五万大洋!五万!” 吊梢眉女人秀姐伸出五根手指,小骨头和一只耳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那可是五万大洋,不是五万废纸一样的法币。 五万大洋什么概念,日本四九城特务机关大佐第一次拿钱收买吴玉帅,也就五万大洋。 “后来呢?”一只耳听入神了。 “后来,娄半城就替儿子还钱了呗。” 小骨头嗤了一声,“还以为去砸了人家赌场呢。” 秀姐自顾自讲着:“不久啊,娄半城大儿子就去了香港,又过了一年,天津和张家口打仗呢,福德成最疼爱的小儿子,连带小儿子那个狐狸精当小妾的妈一块失踪了,五天后,母子两个在玉渊潭浮上来,泡的白白的肥肥的,浑身上下被鱼虾蟹啃下不少肉,就是那脸啊没啃,福德成当场气晕过了,或许是吓晕的。”讲到最后,秀姐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寒意。 小骨头和一只耳觉得秀姐描述的真够瘆人的,那年岁谁没见过水里的尸体,母子两个泡了五天,还被鱼啃了,多糟心,死无全尸。 “福德成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有用的消息,没等他猜到是娄半城干的,就被公开审判了,日本人来了他给日本人当狗,岛军来了他攀上伪警察,干了多少缺德事。” “这事是娄半城干的?” “谁知道呢,要真是他也够能忍的,忍了一年多才动手。” 一只耳觉得不对,“都过去一年多,你凭啥觉得是他。” “凭啥啊?”女人把把最后一颗花生剥了红皮扔嘴里,“就凭福德成的小儿子和小妾的地址,是我偷偷告诉娄半城的,我等了一年他才动手,害得我白白受了一年的罪,你们说他是不是欠我的。” (剧情演绎,不考据。) “绑架他女儿不是为了要赎金?”小骨头疑惑看着秀姐,越来越看不透她,布了这么大阵仗就是帮她出气? “赎金也要,我的补偿也要啊,一年呢,那可是一年,一天要他一百块不多。” 一天一百还不多,三百六十天,三万六千块,娄晓娥的赎金大家也就想着能有四五千块就不错了。 “你们放心,赎金的钱,大家分了,我一分钱不要,我和娄半城的债单独算。”秀姐把手上花生皮扑噜掉,站起身,“我去看看娄大小姐,还没仔细看过她呢,听说她那妈也是小妾,不知道有没有福德成小妾好看。” 常威靠着墙听到这么多秘密,果然娄半城和他分析的一样,残忍冷酷,隐忍狠辣。 花姨只说了娄半城跟南霸天的斗法,没想到跟西霸天的仇更大。 此时娄半城在常威心里就是一个挑大粪的去闹市,谁碰泼谁一身屎,看谁不顺眼也泼一勺屎。 常威不露面就对了,万一救了娄晓娥,以娄半城多疑的性格,还会怀疑到常威是不是也参与了绑架,做局接近他们家。 常威听了一下,小院里有六个人,加上娄晓娥七个,还有几个人假装成娄晓娥出城了,这个团伙将近十个人。 直捣黄龙还是伺机而动?先摸进去看看,常威出了大殿,一条狗路过,跟他对视,嘿,黄毛黑背。 狗也愣住,带着恐惧汪了一声,正要弓着身子跑。 常威一把掐住狗脖子,一手弹它脑门“小宝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不是冲我叫吗?你不是钻狗洞吗?你能耐呢?” 狗突然伸舌头舔了一下常威的手,卧槽,你变态啊!狗尾巴在地上拼命左右摇,这是服了啊,把你当初那桀骜不驯的劲儿,恢复下,不然打你显得我无情无义。 松了手,狗身子匍匐在地,一点点蹭到常威脚边,下巴放常威鞋上。 嘿,赖上我了,打不过就屈服,能屈能伸,“滚一边去,我还要挣钱,不是,救人呢,你自己玩去,下次去93号院找我,家里萝卜吃不完了,帮我吃点。” 前世就喜欢跟家里狗和猫聊天,猫狗和小孩一样喜欢听故事,耐心跟黄毛黑背交代了几句,轻轻给了一嘴巴让它滚蛋,常威找了一个角落翻进院子里。 折腾到七点了,院里饭菜的味道勾得常威吞口水,有一道香气到了一个柴房,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应该是关押人的地方。 柴房地上一块铁板翻起来,听到柴房下面秀姐在劝娄晓娥吃饭,我常威还没吃呢! “娄小姐,饿了,这里条件差,可不像你们家鱼翅燕窝熊掌鹿唇的,将就吃点。” “你到底想要什么?钱还是金条,只要你放了我,我答应全都给你,只要你们不碰我。”想起那个年轻男人捏了她的屁股,又羞又怒。 秀姐放下饭菜,“放了你?那不行,你爸还欠我的账呢。” “瞧瞧,你这姑娘长得真可人,脸长得有福气。要是在老年间,大户人家都争着抢着娶你当正房,但是,女人运气不好,遇到坏人,你当上小妾外室算你运气好。运气不好,每天就有不同的男人爬上你的床,打你掐你,还要糟蹋你,那时候你会觉得死了更好,最悲惨的就是当了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说完仔细打量着娄晓娥,嘴里在不停点评,“屁股大挺好能生儿子,腿有点长了,有的男人会让你跪着伺候他,这胸不错,好多男人就喜欢这口,脸蛋好看但是不妖艳,要是小脸盘,楚楚可怜点,眼神再媚一点,男人就更喜欢了。” 秀姐的眼神就像一条毒蛇在娄晓娥身上爬,她恶心的想吐。 “我才不伺候男人,你这个女人不正经,不不要脸。” 秀姐哈哈笑了,“不伺候?不要脸?小姑娘啊,你妈不就是当小妾的,她不就是伺候娄振华的吗?你是小妾的女儿,装什么大小姐呢,在旧社会你也就是嫁给岛军高官当小妾的命。” “要是运气不好,会被送给日本人糟蹋,名分都没有,日本人就喜欢糟蹋中国女人,玩够了就送下属,最后把你送军营里直到死都被人折磨。” “你滚啊,你滚。”娄晓娥第一次这么生气,怎么可以把她当成那种女人。 “救命!”娄晓娥脚上绑着铁链,另一头绑在柱子上,只有手能动,她惊慌的大喊。 “别叫了小丫头,这间密室是用石头加糯米修的,你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到。”秀姐用手拍着石头墙,得意炫耀道。 “破喉咙,破喉咙。” 秀姐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猛然回头,眼前就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正中鼻子和眉心,钟鸣鼓响,漫天星雨后就是一片黑暗,秀姐直挺挺倒在地上。 “你是谁?来救我的吗?喂,问你话呢,你流氓。” 娄晓娥看到一个包着头蒙着脸的大个子进来,一拳砸晕秀姐,然后就在女人身上摸来摸去,那个老女人有什么吸引他的,难道自己不好看吗? 想哪里去了,才不要让他摸。 常威觉得娄晓娥好烦,怪不得叫傻娥子,当时看她没下车掏钱让人去娄家喊人,还觉得她也不是一无是处,现在不求他解救,还耍大小姐脾气。 抬头威胁道:“闭嘴,再唧唧歪歪把你扒光。” 拎着秀姐往上走,不放心这个傻娘们,叮嘱道:“闭嘴,等着外面有人来救你,再喊,我就走了不管你了,傻娥子。” “你才傻呢!”娄晓娥小声反驳。 看到常威走了,娄晓娥生气嘟着嘴,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是特意来解救自己的?那怎么不带她走啊? 难道是团伙内讧?不对,蒙着面呢,刚才摸了那个女人还把她带走,难道他喜欢老女人?要找个地方耍流氓,小时候爸爸回家,有时候饭都不吃抱起妈妈回房间,还锁门,等她大了以后就明白,男人兴致来了就要马上发泄,娄晓娥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自己哪里不如那个老女人?少女的叛逆让她不服气。 在秀姐后脑又补了一拳,把女人衣服撕下来一条绑嘴上,万无一失,醒来也不会喊出声,用柴火把秀姐盖住。 先找到两个睡觉的,对着额头就是两拳,脆脆的。会不会打成傻子他不管,没一拳打断喉管也是他不想惹事,出人命,哪怕死的是匪徒,警察也不会放弃追查凶手的。 第60章 反动会道门 剩下三个绑匪都没睡,这年头除了上班工作的,就敌特跟黑社会匪徒才当夜猫子,常威觉得他们作息习惯太不健康了,早睡早起,养肝养肾。 小骨头和一只耳,还有一个六根手指的男人在厨房,敞着门围着炉子,放了铁鏊子在烤棒子面饼,还有蘑菇韭菜辣椒土豆。 铁板烧啊,那得猪五花打底,等出油再烤前腿后腿肋条板筋,有胸口油、牛雪花、三花趾和三花趾更好,撒上烧烤教父的烧烤料,再配上冰可乐,草,馋了。 六指男人翻着棒子面饼:“刘坛主在城外打坐时,接收老母道真君传下法旨,娄半城反我道门之心不止,当初善长几次度他入门都被拒绝,实乃我会道门的敌人,必须把他抓起来,让他捐出所有财产,奉献给老母道真君。” 会道门?常威记起来了,看过一部电影,会道门害人道。51年不是都清除了吗? 民国时候发展一千五百万信徒,全国第一大会道门,抗日期间,会道门首领张光壁投靠日本鬼子,就冲着这枪毙一百遍都便宜他了。 50年底四九城取缔反动会道门,51年初,四九城逮捕反动道首381人;枪毙反动道首42人;登记点传师720人,坛主4775人,三才663人;声明退道者人;封闭大小坛1283个。 这是个邪教啊,怎么还有余孽,当初想着邪教余孽,还真有,老母道是什么道?无生老母,好像明初罗教开始供奉的,这个道门真是乱成一锅粥的派系。 看官们记住,邪教就一个特点,洗脑敛财,侮辱妇女,甚至残害儿童,前世的传销组织就用了里面不少的手段。 邪教草台班子,动不动什么什么就大道纶音,就他们!佛经道德经都读的磕磕巴巴还给你传法,甚至有的人都没摸过典籍,很多神谱系统都前后不搭。 会道门可不止是邪教,投靠日本人,收日伪汉奸,阻止解放大业,解放后还造谣传谣,煽动无知百姓抵触红色统治,甚至故意杀人在民间制造恐慌。 一只耳恶狠狠道:“听说他那小媳妇是个小妾,人长的不错,我亲自超度她。” 小骨头哈哈一笑:“一只耳,别特马扯淡,你搞女人没轻没重的,玩一次女的都残废,你都玩死多少女的,这次我先来。” “放屁,你最喜欢把女人胸割下来,还搞个收集一百个,这些年你割了多少女人了,等你割完,我玩个屁了。” 听到残害这么多妇女,找死啊,必须干死他们。 常威掏出掰断的锈铁管,加上前面捡的石头,直接冲过去,两个大步就靠近十米内,双手的石头铁管极速打出,如同出膛炮弹。 “啊”“啊”两声,屋子里如同被枪扫射清洗,铁炉子都被铁管打出一个洞,墙上镶着一片石头和铁管。 再看,一只耳另一个耳朵也打没了,脑袋变冬瓜了,小骨头眼睛都被打爆了,怪不得就两声惨叫,他没来得及叫,活该倒霉啊。 六指头反应很快,有点功夫,后仰躲过头部攻击,胸口和胳膊都被打断了,有一截铁管插胸口,顺着铁管流血,这也活不成。 常威深呼吸了几口,双眼有些重影,手在轻微颤抖,鼻腔里一股血腥气直冲脑门,有微弱的电流流遍全身,头皮仿佛滋滋的生长,两耳开始鸣叫。 三分钟后,常威感觉仿佛过了一个小时,第一次杀人,后劲真大。 常威连忙撕下小骨头衣服包着手,摸了一遍尸体,六指头男人还在嗬嗬,常威带着劝解:“会道门,害人道,贫僧替天行道。”一拳砸他脖子上。 觉得不解恨,把一只耳和小骨头的第三条腿踩烂,又把他们手脚都踩碎,替那些屈辱而死的女人报仇。 把地上踩的血脚印都擦干净,连同头上的裤子扔炉子里,刚才找不到蒙面巾,只能找一条院里晾晒的裤子包头包脸,谁的裤子啊裤裆骚哄哄的。 又去柴房拎出秀姐,和另外两个睡梦里打晕的,把炕上被单撕成条,三个人五花大绑,还特意给秀姐做了绳缚术,绑人也是门艺术。最后把三个人手脚都敲断,反动会道门,见一个弄一个,留这三个是给警察留活口。 被子里棉花掏出来都塞三个人嘴巴里,然后重新把嘴巴用布条勒上,几个房间翻了一遍,最后把地和门都擦了一遍。 娄晓娥怎么办?算了,虽然她爸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娄晓娥也没干什么坏事,漂亮善良的女人值得优待。 常威没找到纸和笔,屋里只有几张黄符,还想不动声色给前门街道办投递检举信,这事办不成了,想了一个主意,先到街道办把自行车推到院子边。 拿出一块干净的布,重新包头蒙面,自己一头小卷卷太有特征了。 下了柴房,看地上的饭菜没动,挑食啊,就冲着这老子不会娶你的,刚才搜身没找到钥匙。找了一下,看到钥匙在凳子下面,可能打晕秀姐的时候掉出来的,算了算距离然后看傻子一般。 “钥匙那么近,你怎么不走过去拿来开脚镣。” “我没看到,你不是让我等着你救我吗?”娄晓娥眼睛里带着委屈。 又整这死出,“让你等着,不是让你当木头人,傻的,走。” “去哪?”娄晓娥刚才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那个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救她。 等待的时间最熬人,胡思乱想,着急害怕的要哭出来了,突然下来一个人,吓了一跳,正是那个蒙面人。 等着打开脚镣,娄晓娥感觉好安全,突然抱住常威。 “诶,讹人是不,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了。”常威推开娄晓娥,小姑娘那对小鸽子怪软乎的,蹭的他差点出糗了。 “烦人。” 撒什么娇,当你是偶像剧女主,什么场合先发泄情绪,男主不死不受伤,观众都不答应,再撒娇,我霸道总裁威哥开支票,命令宫外转宫内。 “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常威先走上台阶,娄晓娥嗯嗯了几声,跟在常威后面嗯唧嗯唧,到了院子里还在嗯嗯嗯嗯。 常威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摩托车啊,嗯嗯嗯的,多大马力?赶紧走。” 说完打开院门,推上车,让娄晓娥跟着他走。 “我家住” “谁送你回家,人长的美,想得更美,把你送前门街道办路口,你去街道办让他们到这里抓反动会道门的余孽。” “反动会道门?” 常威觉得电视剧没演错,导演对不起,这傻娥子真是分不清轻重,这时候你是蓝猫三千问咋地,“赶紧走,磨叽劲,我还没吃晚饭了,饿死了。” “那你等我找完街道办,你送我回家,我让我爸感谢你。” “谢啥,我有自行车了。” “嗯?”娄晓娥没听懂常威的话,“我让我爸给你钱,你刚才摸那个女人是搜她身上的钱,还有,还有你刚才蒙头的是条裤子?” 常威回头看了她一眼,资本家的孩子就没几个傻子,前世遇到的官二代富二代智商情商双高,基本降维碾压底层人,人到中年才明白人家做事说话的背后涵义,差距啊。 能想通常威摸尸图钱,那么几眼看出常威裤子蒙头,回家跟娄半城一说,就能猜出自己是临时起意解救,爱钱,信息泄漏有点多啊。 “我发誓,不会透露你任何事,我就说,说” “管你说什么,出家人参不透女施主玄机,贫僧法号无花,精通诗、词、书、画、茶道,大欢喜禅法,乃是佛门第一高手,被江湖女侠称为万千芳心纵火犯,欲海渡客七绝妙僧。” “你骗不了我。”娄晓娥觉得很放松,第一次遇到聊天这么好玩的人,看着前面推车的高大背影,心里那种恐惧消散不少。 常威跟他聊天,就是为了让她心里放松,眼看前面巷子就是前门街道办,“女施主留步,前方就是街道办,你速速去,贫僧无花还要去西天拜佛求经。” 跳上自行车,行云流水的车技,赏心悦目的大长腿。前世同学半夜去女生家修电脑,修完后拒绝女生留宿,觉得女生看不起他行云流水的车技,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到网跟大家通宵。 女人什么的,真麻烦,不想捅娄子,捅了就真的捅篓子了,起风前只能跑香港,花姨和常蕤怎么办? 半路扔下蒙面巾,磨磨蹭蹭快八点了,路上没有营业的店,好饿。运气好没遇到巡逻的战士,回到家,座钟响了一声,八点半。 “你去哪儿了?”花姨披着衣服光着脚趿拉鞋开灯。 “晚上去师弟家吃饭,聊天晚了。” “这个周末,你要不要跟我们去买衣服,你不是说没衣服穿了吗?” “行,周末跟妈和姐姐逛街去。” “德行,早点睡,以后别这么晚到家,我都睡不踏实。” “得勒,下次保准跟您提前报告。” 回了屋,把手上沾到的血点洗干净,双手对着灯光,黑影里模糊的血管流淌着血液,杀人了! 收拾完躺床上,闭上眼睛,眼前都是鲜血和那三个反动会道门徒的尸体,旋转又旋转,一幕幕闪过。 睡不着,趴被窝里数钱,六个人身上就四十五块钱,票据乱七八糟的,屋子里搜到一根小黄鱼和十三块大洋。 要是找到那个老母道的刘坛主,他那里应该有很多不义之财。 娄晓娥那傻丫头会不会出卖自己?除了打晕秀姐和开脚镣,常威基本都是背对她,就怕露出破绽,这事啊,说是为钱,还是想看看剧情里的娥子什么样。 男人这好奇跟好色一样,有一点兆头心里就跟猫抓一样,常威才不会承认他是看人家娄晓娥好看才出手的。 哎呀,忘了告诉娄晓娥要小心家里保姆谢兰花,谢兰花要让儿子娶她呢,大家都捅不到娄子才是最优解,傻柱许大茂,娄晓娥不要你们了哦,我常威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 娄晓娥走进街道办,条理清晰讲述自己今天被拦车迷昏,然后被绑架到铁山寺的大杂院,装晕的时候听到绑匪说到反动会道门。 一听到这个名字,办事员屁股都坐不住了,“反动会道门竟然还有信徒。” 马上找值班领导汇报,街道办值班的跑出去两个人,没到半小时,街道办领导来了,派出所的所长领队,来了十几个人。 由娄晓娥带路,到铁山寺,看到院门大开。所长看了一眼娄晓娥,她表示不知道,醒过来脚镣也打开了,地窖的铁门也开着,大门也开着,她就跑出来找街道办汇报。 派出所所长听到下属抓到人的消息也高兴了,这真是一场意外的功劳,就是每个人脸色都憋屈。 看过现场,所长也陷入长思,这特么谁干的啊,打晕三个,打死三个,而且把尸体搞这么惨,多大仇多大恨,看着爆蛋的尸体,在场男人都觉得胯下一紧。 摇摇头,留下几个人勘察看守现场,娄晓娥又跟着回了街道办,那边打电话通知娄振华。 对于询问,娄晓娥一问三不知,问细了娄晓娥捂着头说头晕。 娄振华和谭雅丽到了派出所,谭雅丽抱着娄晓娥哭的身子都软了,娄晓娥还要反过来安慰母亲。 娄振华对街道办和派出所感激万分,再三表示两个单位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娄家绝不推辞,一定配合。 只要他们有需求,不管是不是他们救出自己女儿,娄半城都要出钱出力,跟公家打交道卖好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街道办主任和所长也头疼,这事还是人家娄晓娥主动报案,给他们立功的机会,人也不是他们救的,当时的干部很有原则,不能昧着良心揽功劳。 娄振华看出里面有蹊跷,也没有当场询问,只是请求把女儿带回家,等她冷静后好好回忆,想到有价值的线索,他会派人来告知两位领导。 主任和所长点头同意了,娄晓娥肯定不是凶手,恰逢其会被绑架,娄半城也跑不掉,以后有需要再找他也不迟。 第61章 娄晓娥撒谎 踢烂你的屁股 车上娄振华没有说别的,只是安慰着谭雅丽,脑子里思考着今晚整件事的缘由。 不怕绑匪,也不怕敌特,就怕有人要搞娄家,搞他娄振华。 回到家,让保姆做了安神汤给母女二人端过去,回到书房点上雪茄,静静思考。 敲门声之后,娄晓娥脑袋钻了进来,娄家只有娄晓娥,到他的书房敲门不等回应就自己开门。 老来得女,该宠还是要宠一下。可惜了,新中国一夫一妻,娄振华有心把女儿嫁入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地方,但是资本家的身份只能让他望而却步,娄晓娥当人家儿媳妇的资格都不够。 “爸爸,今天把你和妈妈吓到了?”娄晓娥自顾自说话,手里的苹果转来转去。 娄振华倒是为女儿这种轻松的状态感觉诧异,被绑架了,没哭没闹,车上一直哄谭雅丽,回来还找自己谈话,这件事很诡异。 “哦,你没有被吓到吗?你妈妈睡下了吗?” “妈头疼,喝完安神汤睡着了,爸,我睡不着。” “睡不着,那你就把今晚的事情仔细讲一下,想到什么说什么。” 等娄晓娥用欢快的声音绘声绘色讲完,娄振华眉头一皱,把雪茄摁在水晶烟灰缸里,“邪道门!无花和尚?七绝?” 脑子开始回忆,没听说哪位佛门高僧叫这个法号,江湖可以打听打听。 “你没受伤。”娄振华关心问道。 “ 爸,我说了这么久你才问我好不好,刚回来妈刚才都检查过了,我没受伤,就是手有点擦伤。” “让谢妈给你拿点药,不要留疤了,早点休息去。” 娄晓娥撅了一下嘴,放下苹果走了。 出了书房,收起小女儿娇憨的神态,她明白父母都担心她有没有被坏人欺负了,所以故意提了谭雅丽给她检查身体的事,娄家的女儿要是被坏人侮辱了,丢的是娄振华的脸面。 她也留了一个心眼,只说看着背影高大,其实她记住了常威的眼睛,眉弓高眼窝深邃,眼睛有一点点黄,好像不是传统的汉族人。 前门街道办主任和派出所所长一脸惆怅,听完警察的现场勘查,得出初步结论: 凶犯在柴房打晕秀姐后捆绑,又到了另外两名邪道门门徒休息处,打晕二人。返身回来把秀姐和这两个人捆绑在房间里,进行二次捆绑,打断手脚后搜身,其后对屋子进行翻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随后到后厨房,用掰断铁管和石头做暗器,打死三人,并对三名死者尸体进行报复性破坏,怀疑六指头临死前看到凶犯样子,同样三名邪道门门徒死后也被搜身。 怀疑该名凶犯为邪道门敌对势力,或为邪道门内部分化势力,找到这个临时驻点,或者叫三才点,为了某样东西而来。为人手上功夫十分了得,应该有家传底子。 娄晓娥是误打误撞被救?运气这么好? “凶犯这个词,是不是有些不太准确?”前门街道主任问到,毕竟是捣毁邪道门的一个窝点。 所长摇着头,“虽然他把邪道门这个点灭了,但是也不能肯定他不是邪道门的门徒,说不定是邪道门内部倾轧。” 转头对警察说:“活着的三个人醒了吗?治疗后继续审问,你们给我突击连续审讯,不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最快套出有用的信息。” “是。”行礼后退出房间。 “那个凶凶徒有没有对娄晓娥搜身?”主任还是不认可凶犯这个词,其实内心很感谢那个人,就在街道办眼皮底下,竟然存在邪道门的窝点,幸好这次是街道办出面发现的,等别人发现,一个内部通报批评是躲不过去的。 而且他不认为那个蒙面人是邪道门的,真要是邪道门的,怎么会放过娄晓娥,就算不知道娄晓娥身份,冲着那相貌和年龄,也会带走,邪道门最爱干的就是侮辱拐卖妇女。 “应该没有,凶,算了暂时叫凶徒,”所长也觉得不像是邪道门的人,“他目标明确就是奔着邪道门这个窝点来的,娄晓娥不过是顺手为之。” “你说他是不是跟邪道门有私仇,他的亲人被邪道门残害过,所以找这些邪道门的人报仇。” “不排除这个可能,而且娄晓娥一定隐瞒了什么,她应该看到了凶徒的特征,她为了保护凶徒,对我们隐瞒了消息。” 凶徒常威,早上被噩梦惊醒,杀人的后遗症,头疼欲裂,全身懒洋洋的,摸了摸额头没发烧,这变态的身体想病也难啊。 看着常威那没精打采的样子,常蕤问:“昨晚你喝酒了?” 花姨摸了摸他的额头,没事,看到他的黑眼圈,“你昨晚没喝酒怎么身体这么差?你去找女人去了?” 然后双手连环拍打常威的胳膊,“要死啊你,昨晚我就闻到你身上有股子淡淡的香气,你不要脸了,十七岁你找什么女人,你不要命了,谁带你去的?” 这,这都是啥啊,做个噩梦怎么变成逛八大胡同了,这一世的常威还是金身童子呢。 “妈,别瞎猜,昨晚做噩梦了,所以好累,您儿子可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我嫌脏。” “这还差不多,做噩梦了?三个旋儿还能做噩梦?鬼都近不了身啊!”说完腾一下站起来,压着常威的脑袋仔细数了数,三个。 坐下左右看着常威,“儿子你做噩梦还是春梦了?眼圈那么黑,年轻人到岁数了正常,明年妈给你找个好媳妇。” 啥啊,什么虎狼之词,这一会儿扣几个帽子了,我常威不背这口黑锅,“什么春梦,妈,您说什么啊,我姐还在呢,我就是昨天做噩梦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做了也不怕,就是注意要节制,男人啊年轻时候不注意身体,老了寿命短,你不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挺好,但是也不能祸害小姑娘,年轻人容易冲动,你要自重。” 常蕤听不下去了,放下饭碗,“妈,我上班去了。”红着脸拿了包走了。 “妈,你看你,大早上就在那说有的没有,我就做个噩梦,你一会儿春梦,一会儿节制的,又祸害小姑娘的,你非得给我安个罪名。” “当初先生就那么教育他儿子的,先生太太都是有本事的人,他们的话没错。你到岁数了害羞什么,本来这些话应该你爸跟你讲的,那不是他短命吗,只能妈跟你说,这叫科学,你这么封建愚昧呢。” 得勒,惹不起,科学都整出来了,累了,毁灭。 凶徒·做春梦者·节制女色·祸害姑娘·无知土着·威,打着哈欠到了办公室,拎着暖瓶去打开水。 最讨厌扫地,前两天表现一下就算了,打开水也是集体劳动的一种。 乔亚男看到常威一脸憔悴,眼圈发黑,纠结了一下关心道:“常威,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嗯,乔亚男,早,我昨晚没睡好。”常威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那你注意身体。” “谢谢你,小暑快到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乔亚男低头乐了一会儿,开开心心走到半路发现少拿了一个暖瓶,又跑了回去。 常威花了五分钱跟阮虎买了点茶叶,太困了,要喝点茶,想起买的茶具,抽空去买点茶叶,昨天挣了四十五块钱呢,还有半斤茶叶票 饮茶得闲,办公室太闷了,常威拿着搪瓷缸,在屠宰车间后院找了一个晒太阳的地方,刘师傅也在晒太阳,上午屠宰车间闲的打苍蝇,猪又供应不上了。 “哦,看那,多么好的天气,尊敬的刘先生,我早就说过,你应该,晒晒太阳,太阳会有助于你的身体健康。是的,哦,四九城的天,是多么的蓝啊,简直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看啊,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蓝天,哦,新中国的天果然是最蓝的中国蓝,你会认同我说的,对吗?我的老伙计。” “我说你闲的没屁搁楞嗓子,还尊敬,你哪前儿尊敬过我?”刘师傅捂着耳朵。 一米九多的莽夫,你装啥可爱呢,还不听不听的,烦恼的关怀已经钻入你的耳朵里。 “师父,饲养队说下午送五头猪来。”那红卫小号一样的嗓子打破这份宁静。 常威躲在暗处等他走过来,一把抓住他,“嘿,你这个小家伙,上次你骂了我,你需要跟我道歉。你师父难道没有踢你的屁股吗?哦,他宽恕了你,你应该为他的仁慈感到荣幸。但是,师叔我是不会放过你犯的错,你这个愚蠢的土拨鼠,你的傲慢自大成功激怒了我,我发誓,要给你一个教训,我要踢烂你的屁股。” 常威对着那红卫的屁股就是一脚,那红卫踉踉跄跄被踹出三米远。 “常威,草你大爷,你敢踹我。”那红卫捡起根木棍就要冲过来。 刘师傅赶紧拦住,“你师叔跟你开玩笑,你急什么眼?”说完不停给那红卫使眼色,红卫啊,不是师父偏心,真要跟常威动手,你怕是要躺几天了。 “刘师兄啊,今晚请你喝酒,国营饭店走着,把我两个的小师侄也带上,师叔带他们下馆子。” 想到上次因为心情不好跟老刘发的邪火,还差他一顿抚慰心灵的酒,一块请了,威哥不差钱。 “我特么吃死你。” 老刘你就是个铁憨憨,提前放狠话,我专门给你点一盆窝头,给你买三毛钱一斤散篓子,还吃死我,想的美。 找了魏师傅,告诉他晚上喝酒的事,魏师傅骂了他句骚包,这就是答应了,招手让李来福跟自己出去。 “威哥,我侧面打听了,许大茂没来过咱厂放过电影,工会的人知道他,但是不熟。他爸许伍德以前在咱厂附近电影院干过,应该认识一些厂子里的人。” “好,继续打听许伍德跟谁熟悉,还有你让他们跟着我们组的霍启发,这家伙底细有点深,让你兄弟跟丢了也别怕。”又拍给来福三块钱呐。 信息费有点贵,许伍德,最好你家底厚实一点,别让我亏钱。 第62章 烦心的一天 李队长 回到办公室,一个人都不在,这三个家伙,我常威不在,是忙着搞事业,你们怎么可以脱岗。 敲了敲门,“荣组长,霍启发怎么又不在?平常上班就总看不到人,跟您打过招呼吗?有组织,无纪律,我就看不惯这种对领导不尊重的下属,您要多批评批评他。” 史泰荣示意他过来坐下,递过一支烟,“常威啊,你嘛跟启发有矛盾?” “哎,说有也没有,说一点没有也不是,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我这不第一次找领导反映办公室不良习气,打小报告手生了,只怪我常威耿直憨厚,从不背后搞小动作,还不是为了荣组长的权威,以防小人作祟,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跑断了腿。” “但您要感谢就不必了,放心里就行了,我是盛姐干弟弟,帮荣哥管理三组是应该的,姐夫,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常威,有嘛说嘛,我恁么就成你姐夫了,嘛前儿的事?” 好你个史泰荣,别以为你女儿洋洋崇拜我,我就想当你小舅子,你家那天津嫂子也不会做十八街麻花,我稀的跟你认亲,长那么丑。 史泰荣开口:“心里别你嘛骂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嘛人。说正事,跟保卫处申请的枪支到了,全体采购员要求军训一个礼拜,学点防身功夫和枪械知识。” 点上烟,“前天又一个采购员被打死,衣服都扒光了,昨天一个拉粪的老头也被打死了,驴都被拉走了,敌特和逃匪现在没票过的惨,所以变得更加凶残。” 哟吼,怪不得态度好,上次他让采购三组下乡的事露底了,除了常威,没有人那么傻实在,什么都不带就下乡。 常威平时看着机灵,换个年代还是不懂里面弯弯绕绕,这不就被摆了一道,还等着史泰荣给他一个解释,人家压根没想解释,你常威就特马是个小碎催。 “保证全力参加军训,史组长,您要没事,我出去了。”将史泰荣给的烟放桌子上。 “常威,有空来家玩,你姐挺想你的,洋洋还问你啥前过去。” “我姐在副食店呢,我今晚就能看到,我下午真有事找她。” 草你丫的,刚才提霍启发你跟我装着没认姐姐这回事,现在大家都知道军训配枪的事,你上赶着认小舅子。 有用就家里吃饭,没用就常威,你家亲戚真是随便认。 中午带着郑春到肉联厂外面吃老四九城面条,慢慢挑着碗里面五花肉丁,猪毛都不剃干净,也不敢扔啊,只能用牙把肉咬下来,那时候很多国营小饭馆和食堂都这德行,带猪毛证明这是猪肉,嘿。 郑春剥了一瓣蒜给常威,常威中午不吃蒜,有口气,不好打啵儿,嘛啊,是不好跟人交谈,有口气。 “威哥,霍启发是粮食局打了招呼进来的,据说是远房亲戚,要真是亲儿子,能分到三组?” “赵琦和阮虎也是亲儿子。” 郑春愣了一下,威哥你这脑回路咋和读者一样,刁钻还不讲道理,人家肯定亲儿子啊。 “那不是挤不进去一二组了,一二组里王静雯那种家庭的不少呢,阮虎他爸勉强副处,住那个大院也是边缘人物,四九城里厅局级干部咱全厂掰手指头数不过来呢。” “赵琦不清楚,他三大爷是商业局的。” 大爷的,都什么纨绔子弟啊。 “大春,你家以前是肉联厂附近的吗?认不认识许伍德。”常威又去买了三个包子和一碟凉拌豆芽。 两个包子塞给郑春,半斤面条可不够年轻人吃的,中国人请客只能剩菜不能刚刚好,刚刚好就是没吃好。 “我问过我爸,那岁数的人很多都知道他,以前许伍德他爸就在大栅栏那边拉洋片,后来他学了放电影,就在这片电影院当放映员,后来电影院拆了,上岁数的都认识他。” 麻烦了呢,许伍德在这片有路子,不好查了,许大茂家还是祖传手艺呢,拉洋片放电影,黑恶势力由来已久。 “那你查查许伍德跟谁关系最近。” 吃完面,告诉郑春晚上跟刘师傅一起,下馆子,威哥第一次请客摆酒,大气!你小子什么眼神? 下午,保卫处同志过来通知,明天七点集合开始军训。那岂不是六点就要起床,早起什么的真不人道。 先去副食店找常蕤,买了四瓶一块七的二锅头,到肖姨柜台买了半斤库存清理的瓜子,好好的瓜子就当耗损处理。 把瓜子每个柜台抓一把,大家一起嗑瓜子,男的多给一根烟,忍者麻花辫好好说话,一句谢谢整那绵羊音死动静,我又不是夹子音控。 浓眉大眼红花姑娘换了手绢扎辫子,真传统的时尚,“常威你姐说你还没对象。” “男人没事业怎么结婚?我还没转正,还要攒钱置办彩礼、手表、自行车和搪瓷盆,娶不起。” 浓眉大眼好奇:“谁家姑娘结婚要那么多东西啊,大干部家女儿?” “彩礼不是三十八点八”差点说出前世的网络价。 “三十八块八彩礼!还要手表和自行车?”肖姨插嘴问了一句。 “镶金子了?”姚大妈言语无忌。 姚大妈每次说话都那么寸呢,怪不得前世绿茶和白莲花这套都用来对付男人,女的压根不吃这一套啊,零件都一样,你演给谁看? “常威,你有相亲对象了?”常蕤踩了他一脚,过来就胡说八道。 连忙摇手,“没有,就我们组阮虎,前几天相亲,女方提的条件,我以为结婚都这个条件呢?” “他家是干部,普通人家攒几年也攒不出来,咱老百姓家庭就别好高骛远。”盘头大姨人间清醒。 “你看咱副食店的姑娘,都实实在在踏实过日子的,搞那么多没用的最后还不是要生孩子。”盘头大姨开始推销副食店的姑娘。 “三十八和八块的,关了灯都一样。”姚大妈又要了一把瓜子。 姚大妈,你身体里藏着一个糙汉子。 “你少喝点,回家妈又要唠叨你了。”常蕤觉得弟弟最近让人操心。 肖姨劝了一句,“爷们喝点酒没啥,又不是胡闹,何况还是跟以前两个师傅,证明你弟弟常威仁义,念旧,这孩子多好。” 常蕤鼻子哼了一声,以后她找的男人就不许喝酒,酒味臭死了。 回来正好遇到李队长在安排人手,半车的羊,递上一根烟,“李队长,哪儿来的羊?” “穆斯林那边求来的,跟大毛拉好说歹说的,拿着文件人家都不想给,人家肯定先供应自己教民。” 哎,草的,屠宰车间干几个月都没遇到一次杀羊的,去采购部羊来了,什么运气啊。羊肉羊杂涮火锅的香味,比娄晓娥的小鸽子都香。 “咱这杀了羊,都投放哪片?我想买点吃。” “销售科的事,你问我,我咋知道。”李队长极度不耐烦回答。 这老李,驴脸啊,一下拉那么长,哪得罪他了?操行,今天都给自己脸子看,老子不伺候了呢,傻叉一个,李来福欺负自己的时候都不出头,现在装什么大瓣蒜。 “宋副科长有事找你了。”李队长看常威要走,问了一句。 “跟你有关系?她是你什么人?你去问宋副科长去啊,你都不知道羊送哪里,我凭啥知道宋科长啥时候结婚。” 李队长一听,着急的口不择言,“宋寡妇要结婚?” 常威最讨厌这些张嘴寡妇闭嘴寡妇,看不起寡妇的男人,又不吃你家大米,宋姐人那么好,“人家寡妇,你是啥?你算个鸡毛,老光棍?下次再瞎逼逼,干死你。” “常威,小兔崽子,你是不知道谁是大小王?”李队长也是暴脾气,直接开骂。 常威一手掐着李队长脖子把他提起来。 “常威,跟李队长闹什么?没大没小。”刘师傅跑过来把李队长放下来,正要呵斥常威。 常威走到车板边,伸手抓住车上公羊角,单手抡下车,空中直接一个蹬踹,把一百多斤的大公羊踹进屠宰车间。 车间里另一个屠宰师傅骂道:“谁这么扔羊,羊肚子都破了。” 常威看着李队长,“你要受不住我这一脚就闭嘴,谁再敢背后喊我宋姐寡妇,我干死他,一群爷们要不要脸,烈属遗孀也敢逼逼,草的。” 常威跑了,跑到人事科,敲了门,半天才有人喊进。前世公司里财务和hr就这点不好,总是防着谁呢,我又不看你电脑屏幕,你以为我不知道其他领导工资和奖金多少?哼哼。 “宋副科长,找您有事。” “常威啊,不进来?唔~那你等我一下。”宋姐有条不紊的应道,真是让人心境舒缓的好女人啊。过了几分钟,宋姐带着常威到了楼外一处阴凉地,离着大门七八米远,这心思缜密啊。“找我什么事?你妈那边有消息了?” “没呢,我晚上再回家问问,我跟您说别的事。” 宋姐温柔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这以后谁跟她结婚,还怎么吵架,不闹不喊,气质如水的还不戳你肺管子。 “今天装车队李队长跟我打听你的事,你小心点他,我总感觉这老犊子心里装着坏呢。” “李勇?” 常威点头,“要不要我明天到食堂再搞他一次,让他没脸,看他还敢对你起心思。” “又瞎说,平白得罪人做什么,这事姐知道了,我这弟弟没白认。”宋姐眼神都拉丝了,常威有点受不了,少妇就是个妖精。 宋姐撩起耳边头发,“常威周末,我女儿生日,你一起过来跟着热闹热闹。” “小俨和亚男也去。” 常威第一反应是单独去寡妇家,两个人名声都有影响,第二个反应,那两个小妖精也去?三娘教子局啊!有点腿软。 “中午还是晚上,我答应我妈陪她去百货大楼。” “下午三点,你能赶上就来,小孩生日,就是她爸不在了,一直我给她过生日,她这次生日愿望就是热闹点。” “肯定有空,宋姐放心不会迟到的。” 烈士遗孤,不冲宋姐,冲孩子那牺牲在战场的爹,常威也必须去。 第63章 原来是你们 七月不远 珠市口友谊饭馆(朋友推荐,没吃过),六个爷们坐下,每个人都拿出一斤粮票,菜钱和酒常威请,粮票自备,常威也没推辞,不拿着就要解释为啥他粮票那么多,漏洞。 宫保鸡丁,三鲜锅巴,火爆腰花,软炸虾仁,红烧带鱼,爆三样,六个菜,四瓶二锅头。 常威也不是太喜欢勾芡的菜,有肉吃还挑,嘚瑟了。 “这一顿,过年也吃不少,就是盘子太小了。”刘师傅又开始点评,这年头工人阶级老师傅的毛病,什么都要说几句,越老越啰嗦。 就这一盘子,前世在鹏城可以装三盘了,谁家腰花,七成是腰花,红烧带鱼里就几片青椒,没给你底下铺一层不错了。 常威端起酒杯,“第一杯,感谢魏师傅教过几天功夫,一日为师,一辈子朋友,今天借机会感谢。还有,前几天言语得罪刘师傅了,今天请客顺便也赔个礼,打打闹闹,同门切磋。” “要这么赔礼,以后天天骂我一顿都成。”刘师傅摸了下嘴巴,真香啊。 魏师傅瞥了一眼,“就你怪话多,上次还气够呛呢。常威啊,你是一点亏不吃啊,一日为师,一辈子朋友,说的是人话,还跟老刘同门切磋,你那么喜欢装大辈儿。” “不用装,要是老年间,凭我这资质,不得是峨眉崆峒昆仑华山的太上长老恳求收下的的关门弟子,真要那时候,你们都得喊我师叔师爷。” “又特么胡说八道,你这嘴啊。” “第二杯,红卫,师叔跟你闹着玩,你要急眼,我就把你当李勇了,喝了这杯酒,就过去了,你想哪样?今天说明白喽。” 那红卫想起下午常威那一脚,杀羊的时候,看到里面内脏都踹烂了,那一脚太狠了。 摇摇头,站起来,“师师叔,咱叔侄两个闹着玩呢。” “第三杯,阿福和大春,前几天帮我办事,辛苦了,啥也不说,感情都在酒里了。” 七点一到,餐馆开始撤火,十几分钟后打扫撵人了,这年头国营的职工就不惯着你,一顿酒喝三四个小时,看服务员和厨子打不打你,还加菜,家去,要不怎么都在家喝酒,省钱还自在。 四瓶酒都没喝完,剩菜让来福打包了,他家人多,常威不喜欢吃别人剩菜,就是有毛病。 周末带花姨和常蕤去吃一顿,来这么久还没请过家里人吃饭呢,便宜这几个男的了,吃了我常威的,别想不出力。 微醺的醉意,被晚风一吹,有几分沉醉,柳条轻轻荡漾,街上的灰土都安静下来。 阴历二十八的残月,如女子轻眉淡扫,几条野狗在巷子里此起彼伏叫着,随着推窗的呵斥和叫骂声,只剩知了和蝈蝈的叫声。扑蛾子在路灯下旋转,常威看着夜幕下的四九城,沉寂中孕育着火山。 西山会议召开了,反倾向问题开始重新批示,风欲静而风不止。 一个酒瓶子被砸碎的声音,“老许,你说凭什么宋寡妇看不起我?”一个醉汉在院子里吵吵把火。 “进屋说,进屋说。”尖一点的声音劝着。 “我先撒个尿,尿完接着喝。”醉汉嘟嘟囔囔。 这两个声音,李勇和许伍德,哎卧槽,今晚这顿饭吃的真值了,根本想不到李勇跟许伍德是认识的,造谣的竟然是这两个老登。 下了车,跑到院墙阴影里,院子只有一米六高,常威都不用踮脚,敞开的堂屋门,灯光黑影里,许伍德扶着李勇进屋,感谢东岳大帝,感谢玛丽,感谢佛陀,我常威洪福齐天。 先找个地方锁上车,常威小心翼翼到了无人的后巷,屋里就两个人,李队长孩子呢?想起来了,老婆好像难产去死了,孩子也没活下来。 手搭墙头,脚蹬墙上突出的石头,身体趴墙头慢慢脚踩地,借助黑夜,避开院子里杂乱的东西,在晾衣绳上选了条枕巾,上次蒙面选裤子就熏死了。 躲在门外,听到里面李勇在骂常威,太脏了,一会儿用尿壶洗洗他的嘴。 “老许,你说说,我是车队队长,六级屠宰工级,工资六十块四,加上补贴,一个月六十五,凭啥我不行。” “人家是烈属,你不能硬来,那不是还没结婚?今天你怎么跟常威闹起来了?” “那个小比崽子,竟敢跟我比比划划动手,我就就让着他,搁我年轻的时候打他三个,我就问宋寡妇是不是要结婚,他就不愿意了,这瘪犊子,是不是跟宋寡妇有一腿。” 许伍德笑笑没吱声,有仇才好,谣言一直没传到南锣鼓巷,先从肉联厂点一把火,小伙子和寡妇不清不楚,看他怎么办?大茂,爸为了你也是殚精竭虑了。 常威笑了,发自肺腑的笑,眼神越来越冷,真好,还以为自己是个混蛋,比起这两个老帮菜,还是心软善良啊,做人就不能太有原则。 善良的人为什么总被人造谣欺负呢,有一腿,今天不打断你一条腿,我常威是你李勇的孙子。 许伍德有意无意道:“听说那个宋寡妇姿色不错,常威那小子长得高高大大,这女人死了老公,心里想男人了呗,正好遇到一个年轻力壮的,搞一起不是很正常。再说了,人家年轻体力好,你都三十五了,哪里比得上小伙子,人家那一晚上够折腾的,宋寡妇是不是最近被滋润的很好,老李,你没机会了。” “草他姥姥的,我明天不把他们两个丑事宣扬出去,我就不当这个队长。” 许伍德等李勇喝醉趴在桌子上,呵呵笑了一会儿,哼了几句戏词:“左右的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没有埋伏又没有兵。休得要胡思乱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来,请上城楼听我抚琴。” 干了杯中酒,扶起李勇往屋里送,板凳一响,身后一阵儿风声袭来,许伍德暗叫不好,也不扭头直接要往旁边躲,身后人速度更快,一凳子砸到他后脑子。 李勇嘴里还在骂着宋寡妇和常威,常威捂住他眼睛,给了他十个嘴巴子,李勇含糊不清,“你是硕?为舍打哦。” 对着他后脑就是一板凳,不用拳头是容易被人发现,许大茂和邪道门窝点就是用拳头砸晕人,以后偷袭尽量用武器。 犹豫了一会儿,打断腿就是恶意报复了,但也不能把他嘴打烂,等李勇去了厂子还不是照样胡说八道。 思考三秒钟,有了,找了一捆麻绳,把两个人扒光后捆绑起来,再脸贴脸把两个人捆一起。 许伍德,你比你儿子许大茂还白一点,怎么养的呢,要不是你零件都全,我以为你是太监呢。 家里一点东西没动,入室抢劫不划算,还细心把凳子擦了一遍,屋里地扫了,拿手电在院子里检查脚印,墙头用李勇的衣服擦了擦。 很好,把两个光屁股老登拎出来,嘴巴和耳朵里也都堵上,用他们的裤子把他们脑袋套上,还帮着裤子打了结。在两个人身后各放了一根木头,用鲁班结重新捆了一遍手脚,仔细检查了绳扣。 就这手艺,常威被捆上一时半会也解不开。 拿着扫帚轻轻打开大门,留了手掌宽的缝隙,两个老登拼刺刀,这种成人节目无人发现,岂不是白忙活。 主打一个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走到自己跳院墙的地方,把脚踩的地方用脚磋了一遍,又用扫帚划拉几下,把扫帚扔进院子里面。 找到自行车,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了,蝙蝠侠回家。 花姨没过来例行询问,常威把毛巾投温水,把身子擦了一遍,又拿抹布把衣服轻轻擦了一遍,脚底的泥进巷子前就刮过了。 大仇得报,激动的失眠了,前世年轻睡不着,习惯睡前背诵一段诗歌。七月就来一段《七月不远》。 “七月不远,因此爬山涉水,死亡不远,骨骼挂遍我身体,如同蓝色水上的树枝。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海子,你就是现代诗歌的谪仙人,期待五年后你的降生。 好像背串了,算了,七月打卡。 军训就是上午站姿,队列训练和齐步走,下午是格斗招式拆解。 常威觉得格斗课上教的三招太实用了,招招要命啊,这是战场下来的老兵总结的,高位虚步前撩踢裆,变招踹膝盖和踢迎面骨。 进步冲拳迎面锤可变招为鞭拳和连续杀颈手,也可以插眼珠子。最后一个劈肘接转身摆肘或摆拳。中间穿插着虚晃,尤其第一个可以增加多重变化,踩脚接变线踢。 突然之间常威觉得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琢磨出不少出其不意的攻击方式。 所有人都在两两对练,全都避开常威。常威找到保卫科尤队长,想要比划比划,尤队长跟常威交手几个回合后,停下摇摇头,“不是生死之战我打不过你。” 无敌是多么,多么的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周六还是对练,常威没参加,等着下周枪械拆解训练,到中午都没看到李勇,那晚走了以后,后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仔细回忆了下没有留下痕迹。 平静的肉联厂,无数的暗流涌动,猜测和谣言如同病毒,在肉联厂的每个角落扩散。 中午食堂,装车队的人都被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每一处讨论都离不开装车队李勇,常威发动狼的耳朵,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编造李勇的故事。 “怪不得李队长老婆死这么多年也不续弦,原来外面有人了,还是个男人,两个老男人搞在一起,结果被看不过眼的的人举报,这下彻底暴露了。” “听说李队长相好的老男人,儿子都二十多了,这么大岁数还走旱道,恶不恶心啊。”那红卫百思不得其解。 “我得到的消息是两个人早就在一起,李队长十几岁时候就被那个姓许的搞了,心理变态了,变成兔儿爷,后来假装娶了媳妇,实际是把媳妇送给许老头,她老婆怀了许老头孩子之后不堪忍受屈辱就死掉了。” “许老头还是男女通吃啊!” “李队长前面那个老婆不是难产死的吗?那李队长太恶心了,自己媳妇都贡献给别人,怪不得是个兔儿爷。” “装车队每年都来一批小伙子,然后很快就转岗,是不是因为李队长强迫他们啊,他们不敢反抗,只能找机会溜走。” “那其他的小伙子不是被” “常威待了几个月就跑了,是不是被李队长骚扰的,啧啧,看不出常威很刚啊,是个爷们。” 常威:春潮带雨晚来急,吃瓜吃到我自己! 问阮虎和赵琦谁有烤鸭票,那玩意属于奢侈特供,赵琦回家拿了半只烤鸭的票,要了八毛钱。 半只鸭子四块钱,票八毛,我常威对家人的爱就值四块八吗! 第64章 逛街 小鱼 “常威赶紧起床了,你不是要跟我们逛百货大楼吗?几点了还不起。”花姨推门进来,准确隔着被子抽打常威屁股。 “妈,几点了?” “八点了,你还睡。” 穿好衣服,拿毛巾擦着脸,座钟响了七下,气氛突然很安静。 花姨丝毫不为所动,平静的端粥端二合米馒头,还跟屋里常蕤说:“闺女,饭好了,收拾完了就出来吃饭。” 花姨,我常威不是你亲生的?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的感情? “妈,百货大楼不是十点才开门吗?起这么早做什么?” “人睡多了变傻。” 不是睡的少才变傻吗?花姨,我读书多,你骗不了我。 “对了妈,昨天我们组有人出半只烤鸭票,我买了,中午咱们全家吃烤鸭,好久没在外面吃了。” “你身上怎么还有钱?”花姨看问题角度就这么奇特,以前老常这个王牌特工,怎么避开花姨的监视攒下钱买烟买酒的? “上次剩的五块钱没花,这几天花的报销的差旅费。” “前天晚上吃饭不是你请客?买了四瓶酒还六块八呢!”常蕤掐着点出来插刀。 “刘师傅收大春当徒弟,魏师傅让我买几瓶酒表示表示。” 花姨把咸菜在粥里涮了涮,“是么?” “是啊,我哪有那么多钱请客吃饭?请客也要先请妈和姐。” “算你有良心。” 男人撒谎真是本能啊,多想一秒都是错,错错错,是我的错。 常威回屋睡了回笼觉,九点被拎着耳朵叫醒,骑上车带着花姨,晃晃悠悠朝百货大楼而去,花姨喊着慢点慢点,手都要掐常威肉里去了。 “你骑那么快我头晕。”花姨跟儿子撒娇告状。 旁边一个骑三轮老头,拉着满满一车破烂超过去了,花姨你管这速度叫快? “等会儿你姐,你急什么,去那么早,百货大楼还没开门呢。” 谁急了!谁六点多就把人喊起来的?太,太不讲理了。 买东西的人这么多吗?百货大楼外面的自行车都快停满了。 看车五分钱一辆,给一个铁手牌,手牌啊,好久不见,搓泡泡的粉色回忆,还有蓝色短裤,啧啧。 花姨安排队形,什么都要挤,常威前世最讨厌排长队,什么网红店超过十桌不等了,网红打卡点,人多不去,花门票在里面坐着发呆,就是不爱挤。 左边常蕤,右边花姨,常威听从花姨指挥方向,用手护住女性,防止不要脸揩油的。 常威觉得可以无差别出手,伸手断手,伸脚断脚,伸下面让他变太监,家里美女多就是麻烦啊。 杀到二楼的时候,后面躺了三个人捂着手脚打滚的,周末小偷和流氓也营业吗? 一只手刚伸过来不管偷东西还是要摸女人屁股,常威手像老虎钳捏住手指发力,脚似铁秤砣猛剁脚趾,都听到咔嚓声了。 军训的效果拉满,教官都要夸常威活学活用。 买了两条布拉吉裙子,一件棉质男士半袖,剩一张皮鞋票,花姨想给常威买双皮鞋,常威劝着给姐姐买一双小皮鞋,他穿布鞋挺好的,采购下乡骑车穿皮鞋糟蹋了。 最后花姨自己买了一个保守款的发箍,三个人又艰难挤出大楼,跟打了仗一样,常威都闻到自己汗臭味了。 花姨和常蕤一脑门汗,头发都乱了,满脸的兴奋,女人一逛街,体力值加倍。 常威买了两根奶油冰棍给她俩吃,自己买了一根小豆冰棍,没有雪糕刺客,明明白白的一毛三分钱,花姨把自己吃剩的一半塞常威嘴里了。 奶油真纯啊,后来的奶油冰棍跟水似的,化在碗里,薄薄一层奶,剩下全是水。 中午到了全聚德东号,点了半只烤鸭四块,荷叶饼一毛,芝麻空心烧饼一毛五,大碗鸭骨汤六毛,油焖鸭珍一块五,葱酱料两毛。总计:六块五毛五分。(根据菜单图片) 花姨点评了荷叶饼,抓了一把散开,说今天人多,饼出菜晚了点,花姨你再过几年这样说,要被人说小布尔乔亚享乐主义了。 这年头的菜主打一个油汪汪,肥滋滋,要在前世常威都吃不了几口,此时在全聚德吃的超级满足,肚里有油,万事皆休。 为啥前世那么多人吐槽天津包子,隔了快二十年去过天津总店吃过,那时候嘴巴已经极度挑剔,点的包子一半都没吃完,根本吃不动。 不是人家技术不好,纯属年代差异,以前的人缺油缺的厉害,滋滋冒油那可太来劲了啊,后来的年轻人多一点油都要跳起来了,怎么会觉得好吃,心里就抗拒。 想起四九城一老哥说过,很多过去老百姓吃的,现在人都不爱,比如烂肉面过去就是拉车的扛活的最爱,油水大还有肉有面,吃一顿顶一天。白连旗吃瞪眼食,技术不好夹不到,还不如吃碗烂肉面呢。 回家烧水,擦了一遍,把衣服脱下泡起来,换了新买的半截袖,小伙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 常威正在前后上下揽镜自赏,老阴阳师花姨上线,啧啧嘴道:“哎哟,这是谁家的小伙子,太俊了啊,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花姨给你介绍一个好的,成吗?” “妈,别闹,下午我参加人家生日,横不能穿一身汗味的衣服去,不礼貌。” “哦,那你说我听听,哪位大家闺秀值得你这么打扮?” “大家不大家我不知道,反正人家九岁小女孩,您儿子我没那心思。” “宋副科长女儿?” 神了诶,花姨你这脑子就应该当侦探,大家都按套路来,你跳出来凭直觉。 “您怎么猜到的?” “怎么猜?还用猜,咱南锣鼓巷你跟谁家走的近面?没有。那就是肉联厂,你说过关系好的,魏师傅老光棍,刘师傅他家没九岁女儿,剩下屠宰车间那几个小子,值得你这么打扮?” “还有谁,你提过的王俨和宋副科长呗,就你还有胆去王俨家,人家父亲王念平,可是东城纪委书记,你可够不上人家。” 虽然你评价准确,但是儿子心理遭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最后还有谁了,宋副科长呗,她女儿九岁,今天还有谁去啊,你肯定不是为了她们娘俩打扮的,哪个女孩跟妈说说。” 这是正常社交礼仪啊,去谁家也不能一身臭汗去啊,也是,这年头老百姓都不讲究,因为染色工艺差,没人会天天洗衣服,没等衣服洗烂,颜色都褪了。 “人家烈属遗孤,我不得正式点。” “信了你了。” 诶诶诶,花姨,你这样不好,你信就信,干嘛一副撇嘴嫌弃的样子,嘴巴里肯定,表情里带着百分百怀疑。 “宋姐的事,您打听怎么样了?” “有点信儿了,下个礼拜就差不多了。” 两点了,常威数着手里的票,买了一斤大白兔,一盒糕点,十个写字本,一支钢笔。孩子,不用谢叔叔,希望你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两点四十五,准时到达家属楼,不是部队的?应该是前夫牺牲搬出来重新分的。 这款老苏式干部楼,一层两户,楼梯正对一个关门的厕所,是右边那家的,挨着一个厕所左边那家的,都上着锁头,不明白为啥把厕所放外面。 二楼二零一,左侧敲敲门,“来了。”乔亚男那脆脆的小嗓音,趿拉趿拉过来了。 “常威,你来了。” 一刹那,乔亚男眼里的光彩要把常威淹没了,一千度近视都能看出来眼里的喜悦。 “嗯,你来的比我早。” “进屋,不用换鞋,没有男士拖鞋。” 常威也不想换鞋,今天中午回家没换袜子,怕你们中毒。 沙发上坐着一个小丫头,白白净净,头发有些发黄,看着有点瘦,和林黛玉一样身娇体弱。 常威皱了皱眉头,宋姐女儿病了,没听她提过,每次看到她情绪那么稳定,真是难为她了。 “小鱼,你看谁来了。”乔亚男自来熟介绍道。 常威把买的东西放到一旁柜子上,买本和钢笔有点孟浪了,这孩子身体情况还让她学习,突然有种罪恶感。 “常威叔叔。”甜糯糯的小声音,比忍者麻花辫那绵羊音好听多了,这才是如假包换的小萝莉音。 常威手差点伸出去摸她脑袋,从袋子里拿出三块糖,“小鱼乖啊,吃糖吗?” 小鱼双手接过糖,很有礼貌:“谢谢叔叔,我妈妈让我少吃糖,我只能吃一颗,因为吃糖多了会咳嗽,会吵到妈妈睡不好。” 小鱼这一句让常威破防了,悔恨自己那晚下手太轻,没把李勇的腿打断,该死的!宋姐家里这么难,他怎么好意思干那么不要脸的事。 怪不得宋姐要花姨打听男同志的消息,是真怕女儿受伤害。都不用男的打孩子,骂几句,小鱼情绪波动太大都会住院,这才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小脸都红了,气不够喘的。 宋姐从厨房探出头,“常威来了?亚男过来帮手,让常威帮着看孩子。” 乔亚男给了常威一个眼神,好好照顾孩子。 等乔亚男进了厨房,小鱼拉着常威坐到她身边,抱着常威的胳膊,“常威叔叔,我妈妈说你是好人。” 常威最烦被发好人卡,但是这张卡他接了。 “妈妈每天好累,经常带我去医院看病,回来也睡不好,我怕吵到她休息。叔叔你能把我抱起来吗?爸爸走了以后,再没有人能把我举高高。” 你这孩子,总戳人心呢。 常威把小鱼抱起来,慢慢用双手托举到头顶,小鱼笑的咯咯咯,赶紧捂了嘴巴,小心看着厨房。 慢慢托上托下一分钟,小鱼示意可以了,放下来后,给常威揉着胳膊,小声道:“不要告诉妈妈,这是我们的秘密,拉钩” 两个人头凑到一起,拉钩保证,绝不出卖秘密,常威还用手在嘴巴做了拉链的动作,小鱼也学着做了一遍。 王俨来的时候,常威正给小鱼讲小兔淘淘,讲了回声的大致原理。 王俨看了常威一眼,没想到这个男孩还会给小孩讲故事,她那大院的男孩都烦死妹妹了。动不动几个黄毛小丫头在后面追哥哥,哥哥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宋姐看到小鱼依偎在常威怀里,那种幸福,让她想起牺牲的丈夫,叹了一口气。 第65章 正经人常威 简单六个菜,三个素菜三个肉菜,还有一盆水果沙拉,这玩意哪里弄的酱料呢,宋姐有点本事,这玩意属于特需商品,说不定还要用侨汇券买。 乔亚男把鱼头转到宋姐那,常威觉得小乔心挺细的,王俨遇事爱思考,餐桌小细节把握差一点,笨手笨脚的摆碗筷。 小鱼开心的双手握在一起,“谢谢妈妈,谢谢小乔姐姐,小俨姐姐,常威叔叔。” “他怎么成叔叔了?”王俨愣了一下。 乔亚男也不干了,“是啊,喊我们姐姐,怎么叫常威叔叔?” “妈妈说,今天来的要喊姐姐,常威叔叔是妈妈的弟弟,所以要叫叔叔。”小鱼很认真说着。 “不行,你要么喊他哥哥,要么喊我们阿姨。”乔亚男开始撒娇。 常威不要脸打着咧咧道:“行了,小鱼生日,她最大,一个称呼你们那么介意,我都不介意。” 王俨和乔亚男一起看着常威,气鼓鼓的。 “小鱼,咱们吃,那两只小青蛙气饱了。”常威给小鱼夹了一块鱼鳃肉。 “你才是青蛙,你是大癞蛤蟆。” “常威你就是吃虫子的蛤蟆。” 没有生日蛋糕的生日在吵吵闹闹度过,王俨拿出自己的礼物,是一套漂亮的小卡片,花花绿绿的,小鱼高兴的要跳起来,乔亚男也跟着一起看,三个女孩凑一起翻卡片。 常威帮着宋姐收拾桌子,然后到厨房主动刷碗,六个菜有四个都吃光了,宋姐厨艺好,这两个姑娘胃口也是真不小,怎么都吃嗨了。 前世聚餐,不是很熟的朋友在,女生恨不得就吃蘸碟那么点的菜,常威一直照顾小鱼,没吃几口,中午那顿烤鸭太腻了,没消化呢。 “常威,姐的手艺不好吗?你也没吃几口。”宋姐帮着常威挽袖子。 厨房小的转不开身,气温高的全身潮呼呼,一阵阵女人的体香飘过来,常威超强的嗅觉闻着心里有点痒痒的。 从高处看着一米六的宋姐,光滑的额头,粉面桃腮,眼睛羞涩往上瞟,少妇做出少女的羞涩,又醇厚又迷人。 “好长啊。” 什么好长?这就被发现了,常威连忙往后弓了下腰。 “常威你手指好长啊。”宋姐挽完袖子,看着常威的手指赞叹。 这声称赞,如果是晚上我更喜欢。 宋姐看到常威那别扭的姿势,愣了一下马上脸像一块红布,白了常威一眼,转身过去,又回身用拳头捶了一下常威,“你就作怪。” 怪我咯! “宋姐,我妈说下周就有准信儿,到时候我告诉你。” 宋姐叹了一口气,“常威,小鱼爸牺牲了,我是不想再找的,但是小鱼身体不好,我需要有人帮我一起照顾她。每天等到下班去接他,学校就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坐那里等妈妈,我难受。” “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鱼是什么问题?”常威不擅长安慰悲伤的女人,又不能亲亲抱抱举高高。 “哮喘。” 前世有猜测林黛玉就是哮喘,小鱼也是可怜,但是常威不能跟宋姐一起共情可怜,只会更让她悲伤。 宋姐捂着脸,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常威小心拍了拍宋姐的肩膀,宋姐转身扑到常威怀里,浑身抽搐的颤抖,脸都埋在常威胸口,极度压抑着哭声,生怕哭声太大,让女儿小鱼听到。 常威僵硬的身体被滚烫的泪水浇的溃不成军,那一丝旖旎消失不见,一个亡夫牺牲女儿哮喘的女人,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她需要一个肩膀依靠,也需要一次酣畅淋漓的放声大哭。 哭了几分钟,宋姐抹着通红的眼睛笑了,这一刻月破花影,娇艳欲滴,用手拍了拍常威的胸肌,又把脸贴上去听了常威的心跳。 “常威,你真好,姐一辈子都忘不掉你。” 话说到这里,常威埋头刷碗,岁月无情啊。 常威等她情绪稳定后,“宋姐,没有父母帮忙吗?” “小鱼爸是孤儿,他就记得自己是豫省人,花园口决堤时候家里人就他和奶奶活下来,奶奶半路饿死了,最后半个土豆留给他。他们豫省的人就爱吃面条,天天都要吃一顿,做的我都烦死了。” 厨房窗户投射进来的光影下,宋姐像一尊雕像叙说着岁月,抱怨声声,“他唯一不爱吃的就是土豆,他心里对奶奶有愧呢。” “我父亲35年牺牲在遵义,我母亲带着哥哥和我在老家等着信,等到父亲牺牲的消息,后来我哥也参军了,55年成立南京军区,我哥就调那边去了,我母亲就跟着我哥过去生活。” “小鱼爸牺牲后,我妈我哥让我去南京,可是我不想去,我哥嫂家里五个孩子,那房子都快住不下了,我一个寡妇带着女儿过去,工作房子都要我哥出面,女人嫁人了最好少麻烦娘家。” 宋姐的母亲和她嫂子的龃龉,常威想想也知道不容易,家里五个孩子已经八口人了,再多两个人那就是十口人,估计宋姐的哥哥也不是太高的级别,住房紧张。 “四九城我有工作,这边小学她都习惯了,我怕换一个环境她不适应,四九城的医疗也好,小鱼爸战友也会帮忙找医生,过去投靠别人终究是投靠,人还是在自己的家舒服,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宋姐,你是难得清醒的人,靠人不如靠己。” “嗯,常威你懂我。”宋姐又欢快笑着。 最后常威用水把胸口打湿,上面蹭着宋姐的妆,出去了解释不清,明明什么都没做,被误会了多冤枉。 “常威,一看你就不会干活,刷个碗都能把衣服都搞湿了。”乔亚男开启嘲讽模式。 搞湿什么了?你不要乱开车,你想湿身还没机会呢。 告别的时候,小鱼认真道:“常威叔叔,你下次还会来给我讲故事吗?” “保证,拉钩”常威伸出手跟小鱼拉钩。 王俨挑了一下眼睛,“没想到你很会哄孩子。” “多大岁数女人我都能哄,你哭鼻子我也给你讲故事。”常威嘴又开始跑火车了。 “谁哭鼻子,常威你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王俨气哼哼骑车走了。 乔亚男俏生生站那里抿着嘴笑,看到常威要上车,宋姐喊着:“常威,小乔没骑车,你送她回家,大男人也不知道照顾点女的。” “没事的宋姐,我家不远,我走个把小时就到了。” 宋姐白了常威一眼,“赶紧送一下。” 乔亚男你什么时候这么绿茶了,下次要不你跟秦淮茹碰一碰?白银碰钻石,段位够你打一阵了,等人家王者了,你难望其项背。 “上车。”常威斜签着大长腿等乔亚男。 看着年轻的男女在黄昏下骑行,宋姐怔怔看了一阵儿,她的时光就像这傍晚的夕阳,无限好,又无限晚。 “妈妈,你舍不得常威叔叔吗?” 宋姐脸红了一下,拉着女儿的手,“妈妈谁都舍不得,下次不要说舍不得常威叔叔的话了。” “我舍不得常威叔叔,他像爸爸。” 抱起小鱼,“臭丫头,这话别乱讲,让别人听到不好。” 小鱼点点头,用手在嘴上做拉链的动作。 十二分钟骑到了,常威算了算哪里要走个把小时,乔亚男你也不老实,骗我常威这个老实人。 乔亚男下了车,带着点遗憾道:“你骑的好快啊。” “就我这行云流水的车技,赏心悦目的姿势,四九城自行车小天才非我莫属。” “你就吹,那你慢走。”乔亚男有点害羞嘱咐。 “亚男,那是谁啊?”十几米处有个中年男人问道。 常威对着男人点了下头,掉头就走,身体趴在龙头上站起来蹬,脚下生风,如同风火轮上的哪吒,三秒钟出了胡同。 “谁啊?”中年男人眼前晃了一下,人怎么就不见了,跟山上野兔子似的。 “厂里同事,今天在宋姐家吃完饭,宋姐怕我走太远,让他送我一程。” “哦,还以为你处对象了,你也十八岁了,有看中了跟你妈说一声。” “哎呀,什么呀,爸你又乱说,什么都不是。”乔亚男跺脚的胸口乱颤,转身咯噔咯噔跑了。 “这丫头,生什么气,不是就不是呗。” “老乔,刚才那是你闺女对象?小伙子长得够精神的,那大个,瞅着就是正经人。” 常威要在这,非得给这个火眼金睛的大爷递根烟,怎么看人就那么准呢。 “个高有什么用,费布,做身衣服都凑不够布票。”一个小伙子红着脸争论。 老乔和老大爷没搭理他,老乔转身回家了,就你那德行,还在打零工呢,还肖想我家老闺女。人家个高有工作,你蹦高高也够不着,何况人家还有自行车。 不行,回去和孩儿他妈说说这事,如果小伙子没对象就主动点呗,这年头好小伙可难找,癞蛤蟆一窝一窝的恶心人。 常威看到有卖西瓜的,夏天家里还没吃过西瓜呢,一毛三一斤,卖水果大姨热情拉着常威让他赶紧买,言之凿凿过一阵天更热,要涨价两毛一了。 咋还内幕消息泄露了,就一个西瓜又不是炮弹,常威觉得西瓜太大了,最大的二十多斤。 大姨直接把旁边一个西瓜破开,“小伙子,给你来一半,这大沙瓤的,沙地熟透的,一半够你家里人吃了。” 大姨你这么热情,图啥啊?图我俊? 但是这西瓜咔嚓声真是最美妙的声音,半厘米的西瓜白皮,这是个报恩的西瓜,买了。 八斤三两,一块七分九厘,大姨抓了一把李子给常威,收了一块一毛,大姨你很有前世某连锁便利店的风格,不找零钱送东西。 要了一块废报纸盖西瓜上放袋子里,骑了一会儿,看到前面许伍德低着脑袋拎着一兜菜走着,路边有人冲着他背影吐口水。 四九城这么大都能遇到许伍德,缘分啊,看来事情暴露了,都传到这来了,你看看,制造谣言的水平还得看我常威这个正经人。 第66章 打死你个龟孙 正好今天被病弱的小鱼刺激的郁闷,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会被这种病折磨,一肚子火,懊悔上次报复的不够狠。 许伍德,巧儿它妈给巧儿开门,赶巧儿了不是,这天降的福气,我常威送你一场富贵。 抽了两根烟,没想到报复的好办法,偷袭的方法再用,许伍德会怀疑有人专门针对他,当面打,那就是撕破脸了,家里两个娇滴滴女人呢,日防夜防也难防,常威觉得烦闷。 回家发现花姨和常蕤都没回来,把西瓜泡在水盆里,水龙头开小水流冲着。 切了三分之一西瓜,送到王大爷屋里,两个人默默啃西瓜。王大爷开始耍无赖,吃了几牙西瓜道:“我屋里就这些东西,你看上啥就拿,你的西瓜我赔不起,但是今天我真想吃几口西瓜。” “你这老头,西瓜送给你吃的,你那么爱计较呢,门缝人看人,把人瞧扁了不是。” “你那么大个人,门缝里看不全。” 话这么噎人,聊天都聊死了,抓起王大爷烟盆里烟叶卷了一支大炮。 王大爷气得呼呼喷气,谁家卷纸烟卷大拇指那么粗,手掌那么长,半盆烟叶都卷进去了。 一把打掉常威嘴上叼的纸烟,解开倒回去烟叶,给他卷了小手指那么长的,“给你,你抽这个,别嚯嚯我的好烟叶,这是关外六道沟弄来的,你会抽吗?” 常威抽了几口,有点醉烟,后仰倒在炕上,扯过来被子垫脑袋。 王大爷用手挑着刚才常威弄湿的烟叶,捻出来几个扔出去,“你小子使坏没使成?” “我今天想搞一个人没搞成,还没想到好办法,头疼。” “为了女人?” 这老头,跟花姨一样,什么都往女人身上猜,我一个思想进步的青年,怎么会围着女人屁股转。 “一个小女孩,她爸爸和您儿子一样,牺牲在那场战争里。” “那就是有人欺负小女孩妈妈,你想怎么替人出头?” 你个老头猜的真准,常威点点头。 常威用手撑着脑袋侧躺着,跟王大爷讲述这几天的事,从肉联厂传出谣言,到前几天晚上发现李勇和许伍德沆瀣一气,背后使阴招害他和宋姐,他把两个男人扒光弄成兔儿爷互搞,讲到得意处脚在炕边把鞋子都晃掉了。 最后讲了今天去宋姐家看到哮喘的小鱼,觉得打蛇不死转背伤人,被这两个老阴比算计,不如他早出手把危险掐灭在萌芽时。 王大爷又卷了一根纸烟,常威摆手,虽然烟叶很醇,太冲了,自己点了根飞马。 “少年郎,冲冠一怒为红颜,有股子血性,也有狠劲,你报复李勇和许伍德的方式还凑合,事后不会心软放过仇人,闯江湖勉强够了。但你还是抛不开世间的道德律法,小老百姓的不惹是非,江湖里哪有什么事不过三,打不过就半路埋伏偷袭,你说四九城无赖为什么不惹跑江湖的?” “武夫一怒,血溅三尺,有仇当场就报了。你看战场上百人敌,万人敌,从不瞻前顾后,想的越多,死的越快,所以他们活下来了。脑子太活的人,就做指挥,至于瓢把子这种大人物,有勇有谋,勇在前谋在后,少勇多谋,一事无成,终日算计,到老一场空。” “那我直接打上门?弄死他们?” “平常看你挺聪明的,让你不要瞻前顾后,又不是让你没脑子。” “不管你用什么计策,对待仇人一次把他们弄服,不服就逼走,逼不走再弄死。” 常威一根烟叼在嘴上久久不语,长长的烟灰掉落,王大爷补了一句,“遇事不断,反受其害,今天易中海找我侧面打听常蕤了。” 说完伸出两根手指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再不平,第三件事也会冒出来,自古肉唧唧犹豫不决的人自己把自己逼死了,滚蛋,我要做饭了。” “对了,我认识一个中医擅长肺部号脉,前朝的时候他父亲是宫里御医,专攻儿科和肺部疾病的,抽空你把孩子带过去看看。”王大爷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如果儿子留了后,他也有个孙女得了哮喘,爸爸牺牲在战场,孩子要多难受啊。 “成,王大爷,去我那屋吃两口。” “不想看到你,我自己吃。” 常威看了灶台上的萝卜、黄瓜和大葱,还有一碗鸡蛋酱,这吃个屁了,老头嘴硬。 常蕤正在做饭,常威加了一个番茄鸡蛋汤。番茄切碎用盐炒五分熟,然后倒水煮开加几颗切碎的油渣,几片黄瓜片和青菜叶,煮沸一两分钟把汤倒盆里,等汤止沸后,撒盐把打好鸡蛋缓缓倒进去,盖住,焖一分钟,撤盖。 鸡蛋就像水草海带在盆底摇晃,上面是酸酸的番茄,汤是清的。 常蕤夸了一句“这汤真好看,平常鸡蛋汤都是浑汤的。” 同样是汤,好看也是一种享受。 盛出一碗汤,放在盘子上,端过去给王大爷,“尝尝我手艺,王大爷。” “还不是番茄鸡蛋汤,你能做出花来。”边说边把窝头掰碎放汤里,牛嚼牡丹。 这老头,他儿子参军至少有一半原因就是他嘴巴太臭。 回家跟花姨说,想去鸽子市弄点粮食囤着,他知道明年国家开始还外债了,农业还工业债,落后的屈辱啊。 花姨要回去翻箱子,常威表示不用,他今晚去打探下什么价。 报仇不隔夜,拖到明天就怕事情有变化。 今晚没骑车,翻出小学的红领巾和老常的帽子,都装兜里,平常要骑半个小时的路,常威四十分钟跑到了,这身体,七次郎拿捏拿捏。 八点,许伍德两口子就睡了,丢那么大人还能睡着,心真大。 戴上帽子系上红领巾,翻进院子,墙根一声呜呜,常威汗毛乍起,有狗。 狗摇着尾巴把下巴放常威鞋子上,丢,这只黄毛黑背怎么睡许伍德家?用手一指让他闭嘴,他有事要忙,狗点点头,听得懂吗? 常威摸到堂屋门,锁着的,夏天天热,窗户开着的,上面还放了一个茶缸和一个盆,老小子够警觉的,一般人不小心碰到肯定把人惊醒。 小心从窗户翻进屋里,床边还有一个老鼠夹,手指一捏脖子一侧颈动脉窦,晕倒一个,如法炮制,把两口子都弄晕。 关了窗,把两个人背对背绑在凳子上,蒙上眼睛和嘴巴,把厨房炉子点燃后搬到两口子身边,没有开灯,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一碗热水把许伍德烫醒,眼前一片黑,嘴巴也叫不出来,心里一慌,不是溜门的小偷,是闯门户吃黑的,大脑极速运转。 常威调整了一下声带,整出前世的气泡音,“你不要叫,我让你说话,你要喊了,我可以让你说不出话。你喊人,最快三分钟人才能到你家大院,五分钟都不一定进到屋里,我杀了你们两口子用不了十秒钟。” “大哥,别跟他废话,叫俺说打死他这个龟孙算逑。” “锤子哦,搞么子,咱们是来谈判的。” 常威前世记住的几种口音,杂合着模仿了一遍,不管对不对,造成团伙作案的迹象。 “劳资蜀道山,你同意就点哈头,不儿豁。” 许伍德拼命点头,表示同意,常威解开他嘴巴,退到黑暗处。 “细佬”说完常威卡壳了,不会粤语啊,本地佬都不在他面前讲粤语,教的也是扑街、痴线、丢雷楼某,不正经啊。 “俺姐魏淑芬,二十九守寡,男人死得早,离婚带两娃。孤苦度日守寒窑,贞洁烈女美名扬,恰好你儿许大茂,下乡放映淫心藏,遇见我姐死纠缠,夜半三更持刀闯,可怜我姐气力小,无奈忍辱淫徒强,你儿发誓娶我姐,提上裤子不认账,今天我来仇报,送你二人黄泉丧。” 常威心里可惜没带个快板,这段即兴说唱六押,封神之作。 许伍德有点懵登,大半夜到我这里来唱曲来了,听明白是自己儿子许大茂睡了寡妇,娘家兄弟来算账了,就是这娘家小舅子神经兮兮的呢。 “信逑他儿许大茂是流氓,他们两口子也不是好玩意,打死这两个龟孙。” “嘎哈玩意,这两个老瘪犊子不赔钱就整死算了,磨叽啥啊,麻溜的。” “道哥,跟他们讲啥道理,两个彪子,一人一锤子砸死就完了吗。” 许伍德赶紧说话,精神病带着一群精神病,老命危险啊,“各位好汉,各位兄弟,别冲动,我儿做的事我不清楚,但是今天你们找到我这里,我许伍德认下这场祸事。” “哦,痴线呀你,发瘟,冚家铲,让他全家扑街。” “咦,弄啥咧,还不服,打死你个龟孙。” 对着许伍德后脑勺一巴掌,“小魏,听哥的啊,整他啊,撒愣的,他不服气呢,老比养的。” 许伍德感觉四周人影憧憧,常威左右移动变换声音,好累啊,找机会学点口技,就这几句会的都说完了。 “各位道上兄弟,你们要什么说句话,我许伍德绝不还价。” 常威堵上他的嘴,从炉子里夹出一块烧红的碳放在他大腿上,许伍德就像被钓上岸的鱼,全身扭动颤抖,都快蹦起来了。 “你窝儿屋里有啥嘛?额道哥全要哈么,咋还敢还价尼嚒,要钱不要命啥。” 把碳放回炉子里,又提起炉子上烧水壶,把水浇许伍德脚上,这条大白鲢挣扎的挺有劲,一拳砸晕他。 “许大茂他娘,你说俺该不该跟你们要钱,你儿他不是个人啊,连续三晚侮辱俺姐,俺姐为了孩子忍辱偷生。” 谢兰花使劲点头,她闻到烤肉的焦糊味了,知道男人许伍德被上了烙刑,她可不想被来一次。但是你姐连续三个晚上跟我儿子一起睡,怎么好意思说她忍辱,享受完了还来要后账。 扯掉塞嘴巴的布,常威又开始唱: “俺姐魏淑芬,二十九守寡,男人死得早,离婚带两娃。孤苦度日守寒窑,贞洁烈女美名扬,恰好你儿许大茂,下乡放映” “说,要多少钱。”谢兰花不想听了,刚才常威唱到后面他就醒了,守寒窑,你王宝钏啊,还贞洁烈女,真的烈女被侮辱就上吊了。 心里骂了许大茂,谈好的价钱当场给够啊,怎么还答应娶人家,这个魏淑芬就那么好看,为了上床都能答应娶她,还是带两个娃的寡妇,娄晓娥怎么办? “俺道哥是全要,你这娘们再胡扯,打死你个龟孙。” 第67章 横财 小心 打靶 谢兰花吞吞吐吐把藏钱的地方交代后,常威觉得她隐瞒了,这娘们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呐。 “你别骗俺,俺读书少,等俺问问你老爷们,你俩说的不一样,让俺大哥用火炭烫死你个恶婆娘。” “细佬,真系白痴,以和为贵,死捞头。” 谢兰花又说了两个地方,就再也不说了,捏颈动脉窦搞晕,一杯开水烫醒许伍德。 “你屋女的把藏钱地方舍了,感觉不老实,你再舍一遍。” “再说一遍藏钱的地方。” 许伍德比谢兰花说的还少了一个地方,常威堵上他的嘴,拿起劈柴的斧头,用斧背敲了一下右小脚趾,老家伙挣扎得挺有劲,跟大叫驴发脾气似的,差点没按住。 “你解释一遍,为什么骗俺,小汤山你扫听扫听,俺吐口唾沫是个钉,你把家里钱都给俺,俺就放过你们许家。但是俺最讨厌别人骗俺,打小俺娘就说俺聪明,你骗了俺,不是说明俺是笨蛋吗?俺要锤死你。” 又给了许伍德左小脚趾一下,许伍德哭了,哭声在喉咙里呜咽着。 “他咋哭咧,恁把他弄疼了?还是把他弄死算逑了,那些钱够了。” “给他一个机会,毕竟搞出人命很麻烦。” 许伍德拼命点头,再犹豫片刻,命都要没了,这一屋子神经病,癫癫的,还有亡命徒。 等交待完,把许伍德也弄晕,常威找到两副线手套,戴上就是英伦风。不用开灯,凭借越来越强大的夜视,翻出不少金条银元首饰,现金几百块,票不是很多,过期前都用了。 这许伍德,解放时候四九城围城弄了多少好东西,有个金簪上还有发黑的血迹,这老东西手上可能有人命,常威心里舒坦多了,惩恶扬善,脸上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找了一个口袋把东西都放进去,把谢兰花弄醒,锤断她小脚趾,逼问了一遍,对这对吃人血饭的两口子用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果然又从床底铺的石条下面翻出一个小匣子,三张房契,一对玉镯,两沓美金,一小袋宝石,最下面铺一层大黄鱼。 常威觉得还有没翻出来的,把床底下所有石条都翻开,果然还有一个小箱子,里面塞满了棉花放着一对小臂高的花瓶,不认识,应该是古董,花瓶里面装满银元和金戒指。 发达了,人无横财不富,该着我常威一场富贵。 继续按压颈动脉窦,把谢兰花绑在床上,清理痕迹后,把许伍德扒剩个裤衩拎出去,检查四周无人,绑电线杆上,用木炭在白布上歪歪扭扭写下【儿子流氓,子债父偿】,挂许伍德身上。 推出许伍德的自行车,骑上就走,身后一条狗一直在追着,最后把狗放车上,骑到另一处鸽子市附近,把车一扔,谁捡到谁倒霉。 嘱咐黄毛黑背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带它回家。 把头脸包裹上,交了两毛钱,今天常威背着包袱,被当成是卖货的。 鸽子市的肉又有小幅涨价,等军训完带着枪打猎,让花姨做成腌肉和腊肉。 没票鸡蛋一斤九毛,猪肉一斤一块三,白面七毛五,粗粮五毛,找换票的换了糖票,酒票,烟票和肉票,杂七杂八换了二十块钱的票。 “小兄弟,下次换票找我谢大脚,手表自行车缝纫机都能给你弄来票。” “象牙山谢大脚?” 常威看了看自己的手,暴露了,这手修长结实,没有老茧,一看就是年轻人,回去找王大爷问问江湖伪装怎么搞。 “年轻人,不该知道的少打听,你出钱我出票。” 买个票还被教育了一顿,今天发了横财,懒得跟你计较。 黄毛黑背跟着常威跑了二十分钟,溜溜达达跑不动,回身把鸽子市买的香肠喂了半截给狗,剩下半截自己吃了,纯肉的香肠,真好吃。 院子里让黄毛黑背到后院找个避风的地方,明天再给他安排窝,大晚上别乱叫。 进屋都快十一点了,花姨问了一声,常威说迷路了,被骂了一声笨蛋,再没有声音,把大包袱小心塞到床底下,睡觉。 一大早,花姨叫起来:“哪来的狗啊?常威你去院里看看,别把家里鸡咬死了。大早上接水吓我一老跳,院里没有狗洞,怎么进来的?常威,你赶紧起来,把狗撵出去。” “妈,我带回来的,这狗聪明,能看家,它不敢咬鸡。” “狗能听你话?” “不听话带它回来干啥,聪明着呢,遇到好几次了,也是缘分。” “缘分个屁,你要遇到好几次小姑娘,你也带回家说是缘分?” “人能跟狗一样吗?” “别啰嗦了,赶紧把狗撵一边去,我看着心乱。” 花姨你最近好暴躁,跟一只狗过不去,推开门吹了一声口哨,黄毛黑背跳着跑过来,然后趴在地上摇尾巴。 “你咋还把它叫过来了,别让它进屋,一身的跳蚤臭虫。” 常威在院里找了半天没有合适做窝的,想起屠宰车间后院有木箱子,晚上拿回来。蹲下跟狗交流了一番,让它在院里子别捣乱。 “你拿这个破碗给它装吃的,别用好碗。”花姨嫌弃着挑出一个豁口的碗给常威。 把有点糊的粥底装一碗,又扔了半个窝头,狗不吃肉不行啊,现在不能拿下水,要说猪肺煮棒子面又便宜又养狗。 用扫帚在后院没倒的破房子里扫了一块地,把碗放哪。狗闻了闻没吃,常威摸着耳朵,“烫,你等一会儿吃,总比你抢屎吃的时候强。”自己手指都烫红了,棒子面粥不搅和凉了要烫死人。 “你把狗扔出去,咱家粮食都不够吃,你还养狗,喂一顿算尽了善心了。” “过两天我去采购,打点兔子,养活它足够了。” “不够你得瑟的。” 常蕤挺想看看狗的,从小没养过呢,“你给它起啥名了?” “旺财,顺溜,苞米,金子,老阎,中海,东旭” “你这都什么名字,难听死了,你给狗起后面的名字,隔壁院要骂人了。” 吃完饭,常蕤主动把桌子上剩的都端到外面,跟狗谈条件,“你靠后点,我给你东西吃。” 商议了一阵,又叫又笑的,花姨掐了常威一把,“把你姐咬了怎么办?” 常蕤疯玩了一阵,小脸红扑扑回来,“这狗是挺聪明,叫小心。” “小新?”野原新之助? “它胸口有一个白色心型,叫小心。”常蕤用手比划了心形。 “比小爱强,叫老贾,贾张氏天天喊老贾帮她报仇,老贾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名字,狗也叫老贾,庇护咱93号院。” 花姨用手指戳着常威脑门,“你就作损,老贾那是贾东旭他爸,你给狗起这个名字,人家上门把狗打死你能怎么着?” “铁锤,铁柱,富贵,我还是觉得老贾好,听着就亲切。” “行了,别说了,瘆的慌,贾张氏一喊老贾就膈应人,不许叫这个名字。” “那也不能叫老常啊,我爸的称呼怎么可以按狗身上。” “你要死要死要死啊,你爸死了你还要闹他,让他消停点不行吗?你滚去上班,就按常蕤说的,小心,定了,你不起幺蛾子你就难受是。” “得得得,上班喽,对了,妈,易中海这几天打听我姐呢,他没憋什么好屁。” “他打听?跟聋老太太分心了?他们两个不是一伙的吗?” “利益结合,分分合合才是常态,他要憋着坏,我就打死他个龟孙。” “打什么打,等我去打听下,你别老打架,最近这几天老实点了,怎么又要动手,咱家怎么出了你这么镐把子。” 期待已久的枪械培训开始了,常威凭借穿越来的福利,过目不忘,一遍就记住了顺序。前世要有这记性,也不至于唐诗三百首手抄两遍都记不住,那不妥妥文科学霸。 练习枪是53式步骑枪,也叫水连珠步枪,仿苏式莫辛纳甘1944卡宾枪,价格是苏式的一半,零件简单,适合国内的工业制造。 54年正式列装部队,56式半自动步枪出来后,60年手里这款53式就停止生产。81年,解放军战士庞红云就凭借53式步骑枪,在瑞士日内瓦第30届世界军事五项锦标赛获得优异成绩。 53式属于目前国内设计生产精度最高的步枪,后来装备给民兵队伍,抗美援越时期支援越南。 学习装弹,拆解和擦枪,然后大家练习射击姿势动作要领,卧、站、跪、坐、侧、仰、蹲,一点没客气,纯正的军事训练,有点兴奋。 前世参加就队列训练站军姿,端着枪也没子弹。 打靶训练,采购部有些人嘻嘻哈哈,估计跟父亲学过,保卫科尤队长挨个骂了一遍,让他们去太阳底下站军姿。 王静雯不服气,就是不肯被罚站军姿,尤队长大喊上刺刀,几个保卫迅速响应,端着刺刀对空气刺杀,常威全身嗡嗡震颤,电流在体内蔓延,站在一旁都感受到猛烈的杀气。 这几位保卫都是上过战场的杀神,就这三个人拿刺刀,常威拿双刃斧都没把握不受伤取胜,一往无前的气势,小觑天下英雄了。 接下来常威认认真真训练,动作要领非常标准,射击打靶,十枪六十五环,以为自己是个射击天才,原来是真的菜。之前打狼就不行,是眼睛和手的配合问题?小脑协调性不够? 一包大前门,尤队长答应带着常威一起进步,单独加练,“格斗你身手了得,打枪你不行。” 打枪我不行?我那五个t的学习资料超出你的脑容量认知了,洞玄子三十六扑手,颠鸾倒凤坐莲术,倒采蝶你都没听过,哼。 第68章 杀人诛心 下午,常威最好成绩到九十环,尤队长夸他有天赋,常威有点泄气,这是他最好的状态了,本以为靠变态视野,可以三百米外一枪爆头,现在看来一百米只能上靶,也就是比普通战士强一内内的水平,以后是离不开飞蝗石了。 走到自行车棚,又回到屠宰车间后院,选了刘师傅屁股下的木箱子,老刘莫名其妙被拽开,“你拿箱子干啥?” “做狗窝。” “这么好的箱子给狗做窝,随便铺点布就行了。” “我还要用砖头给狗垒窝呢。” “德行。” 又去找了来福,让他去屠宰车间扫地,扫点地上骨头渣和迸飞的碎肉,回去喂狗。 来福手里抓着一小把挠着头,常威想了想,屠宰技术太好也不行啊,弄不到肉,还要花钱去买,这狗要不然不养了。 魏师傅看了他一眼,“副食店找薛胖子,让他免票卖你点下水,你就是闲的,你养猴多好,我这一门有养猴的技术。” 可不闲的,天天为别人忙,现在还为狗忙。 两根飞马烟,薛胖子认了这个师弟,杀猪门半路派联合起来,跟封建强权的猪霸抗争,这小词一套一套的。薛胖子的师父跟魏师傅养父都是干刽子手的,两个人老年间都在一个地方学屠宰。 三毛钱给了一副猪肺,手掌大猪板油,这多不好意思,再掏八毛买了两根猪棒骨,上面的肉都有半斤了,果然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爱。 薛胖子答应以后两三天留一套猪肺,常威觉得可以,要是出差了提前跟薛师兄打招呼别留了。 家里缺口锅啊,不能在用煮饭的锅煮狗食,花姨会揍他,绝对的。 杨梅竹斜街老房子里的锅太大了,煮一大锅够三头猪吃一天的了,哪有那么多粮食。 回到家,才三点半,这大太阳,给狗洗澡,前世就爱给宠物洗澡,干干净净的。 小心很开心,闻到血腥味,两条前腿都顺拐了,猪骨头拿水泡上,猪肺不用,活了小半盆的白面,快没面了。 找出刷鞋的刷子,把小心按在水龙头旁边刷起来,尼玛,这跳蚤直接往胳膊上蹦,小心想挣扎,常威靠四个嘴巴说服了它。 给狗刷了两遍,抹上皂角粉又刷了一遍,常威全身擦了两遍,最后把衣服脱下来泡上。跳蚤烦死人了,给了小心两个嘴巴,后悔养你了,花姨没骂错,找麻烦。 小心在晒太阳,常威把骨头在水里煮出血沫,后院找了一间房,大致估摸还能撑个十来年,有一块石板下面还有半米深的坑,猜测是以前藏东西。简单清理了下,把昨晚从许伍德家搜刮来的不义之财,还有邪道门的那点东西整理一起都藏进去,盖好石板。 把木箱子开了一个口,铺了点稻草,小心趴在旁边看,兴奋上蹿下跳,一会儿用嘴巴拱一下常威,一会儿又叫两声,把木箱子放在石板上。 “这是你的窝,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下面东西看好了,丢了整死你,听话哦,小心,乖。” 小心想了一会儿没明白意思,最后爬窝里,常威把拳头悬在它鼻子前面,“狗窝在,宝贝在,宝贝不在,让你尝尝我的铁拳,狗东西。” 小心大叫了几声,表示明白,反正不听话就被打,听话。 回屋把猪棒骨捞出来,把猪肺扔进去,等煮熟了放盆里,下面镇上冷水,能坚持两三天。 捞出猪肺,就着锅里的血沫油水把棒子面倒进去,切四分之一猪肺,剁了几下跟棒子面煮一块。 煮多了,狗碗装了一半,先把锅刷出来,端着满满一碗猪肺棒子面粥,“小心赶紧吃,还有一碗,我对你的恩德,你要誓死效忠,吃啊,哦,太烫了。” 猪棒骨上的肉剃下来,涮干净锅添水,用双刃斧把骨头砍成几节,扔锅里加蒜瓣葱段和拍散的姜块炖煮,加了点料酒。 骨头肉撕成丝,这要是块大点就是剔骨肉,前世很多湘菜馆拆骨肉都是别的部位的肉替代,人心不古了。 揪了一个青柿子切几刀扔锅进去,骨头加酸,非同一般。 面盆里的面拿出来,拉了几下,断了,拉面里面要加石灰水还是啥来着?想着前世穆斯林面馆老板说过,算了,技术工种,不适合发挥。 擀成薄饼,竖切成几条,关中麻什?一个一个按猫耳朵,麻烦,还是揪面片,灵活多变。 揪了半盆多面片,掸了点面粉,撤火把锅里葱姜蒜捞出来,加了点盐。 切了黄瓜丝,胡萝卜丝,洗了一把香菜切成段,拍了大蒜用温水加点盐泡蒜水。 晚上揪面片配手撕拆骨肉,每个人吃一大碗,剩的骨头汤,花姨说明早热了泡窝头吃,看到碗柜里的猪肺,又掐了常威几下。 常蕤看着锅里的骨头没敢拿,花姨说泡一晚上骨头还能泡出味,今晚不许喂狗,得到阎埠贵的真传了。 连着两天都是枪械训练和刺刀对练,中间抽空找了宋姐,说王大爷认识一个御医后代,擅长治疗肺病,周日带小鱼去看看,宋姐又要哭,常威劝了劝走了。 这时代女人一哭,旁边站个男人说不清,让宋姐自己去解释,男人越解释越乱,上次造谣的事好像停了,李勇还没来上班呢? 周四上午最后一堂课解散,常威问了出差申请枪支的流程,尤队长简单说了几下,真是严谨又随便,全民皆兵尺度宽。 下午跟史泰荣打了申请,周五出差,史泰荣觉得常威好积极,上次两个人因为霍启发闹得不愉快,大致维持面上的事,霍启发这几天也没参加训练,理由是母亲生病。 就没人觉得奇怪?霍启发出差又不采购,军训也不参加,是怕暴露他军事技术?看了史泰荣一眼,万一霍启发真是敌特爆雷了,你史泰荣和齐主任都逃不了一刀切。 跟李来福和郑春在后院交代了,不用查谣言了,他知道造谣的是谁,又问了霍启发的事,两个人都摇头表示没发现异常,别查了。要真是受过职业特工训练,普通人可没那个本事。 “最近没见到李队长呢?”常威假装不在意问。 李来福狠狠抽了一口烟道:“那不是搞兔儿爷被人抓包了,丢大人,听说没脸回厂,申请去大西北,现在走程序。走了也好,黄泥抹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还影响装车队的兄弟,都在猜谁跟他有一腿。” “传的有鼻子有眼,估计是被人报复了。”郑春一句话说的常威心惊肉跳,又猜那么准,就是小爷干的,干坏事还得深藏功与名。 “跟他一起搞的那老头呢?” “许伍德,以前还住你那片,许大茂他爹,你不还让我调查过” 李来福说到一半,吞吞吐吐,“威哥,那事你干的?” 郑春就会说话,“他们两个造的谣?” “别瞎猜了,我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哪儿都没去,有人要造我跟宋副科长的谣,我表示愤慨和不解。明明是同志工作交往,没有私下背着人单独接触,总有人心术不正,嫉妒我的优秀。” 郑春和李来福眼神充满了怀疑,你看我们信不信你?常威你真特么够损的,活了几十岁的人被你搞成兔儿爷,就因为人家造你谣,你弄的谣言杀人还诛心啊,坏的淌汤儿了。 “许伍德听说上礼拜被人绑了,家里头跟抄家似的,他儿子在小汤山搞了一个寡妇,答应娶人家回来没信儿了,人家弟弟找了一帮混黑道的上门要说法。把许伍德扒光了吊电线杆上,还把家里钱都弄走了,据说有三百多块钱呢。”郑春边说边看常威。 造谣,明明就搜出二百八十多块钱,怎么就三百多,许伍德不诚实,许大茂爱撒谎造谣就是家传。 “警察没去调查吗?” 来福手里转着烟,“我兄弟正好昨天去搂了一眼,说警察去小汤山调查两天,二十多个村,有四个叫魏淑芬的,有个是五六十的老太太,还有一个死三年了。” “符合调查范围岁数的就两个,一个上初中,另一个刚解放她男人就接她随军了,小十年没回来了,上哪跟许大茂搞一起?人家大队书记生气了,说这是侮辱军属,把警察闹个没脸。” 对不住了各位魏大姐,丹丹老师的台词记忆太深刻了,乱枪打飞鸟,纯属误会,误会。 “估计就是许大茂惹的祸,要么是搞了人家媳妇,要么就是喝多了说他爸有钱,人家上门打劫来了。” “那晚上插好门啊,太不安全了。”常威细心嘱咐两个人。 郑春张了几下嘴,总感觉两件事都是常威干的,这人报复心特重,原来还当面挤兑你揍你,现在背后下黑手,又扒衣服又偷袭的,连环套搞人家。幸好当了他师侄,这人有个缺点,护短,不欺负自己人。 “来福,你等下,我有话问你。大春,霍启发的事你有别的消息,及时告诉我,这人不简单,你就打听他来历背景就行。” 叼上来福递的烟,“来福,刚才我说晚上插好门,你脸色不对,上次去你家,没到六点你家大门就栓上了,出什么事了?师叔给你做主。” 一直到七十年代,一个胡同,一个大院的都很少那么早关大院门,电视节目少,没网络,都喜欢串门聊天,互相送个菜,请呼叫1988开头送菜,国内老百姓以前基本就那种交往状态。 这事透着诡异。 看着李来福沉默不语,常威气不打一处来,“我明天出差了啊,你能保证这几天不出事?你家还有你妈和两个妹妹呢,你的面子比她们安全值钱,操心。” “威哥,师叔,以前我犯浑欺负过胡同里一个小子,他哥前阶段回来了,我不混了,他哥要拿我立棍。” 讲的什么乱七八糟,这是上过初中吗?跟刘海中一个水平。常威听懂了,李来福以前混蛋,在附近当老大,打过人家弟弟,结果人家哥哥回来了,也要在那一片当大哥,拿过去的大哥李来福立威。 “没揍你?” “我和我爸在,他有些顾忌,就是没事朝院里扔砖头,我妹妹放学她们吹口哨吓唬她们,隔着院门骂几句。” “草你丫的,吓唬你妹妹你还不揍她,你不混了,你鸡儿也被切了,是个爷们吗?他家跟你家有仇?” “他爸妈解放前就死了,他爷爷把他们养大,去年也死了。” 这样,一般附近邻居,几十年住一块,不会闹到这么难看,看来爷爷死了,野马挣脱缰绳了。 “行,我下午去看看,你不知道这事。” “师叔” “磨叽,你再这样魏师兄都不要你了,没血性的爷们学什么杀猪,都不如猪,猪都知道垂死挣扎。” 第69章 正义使者许大茂 四块八毛五买了两斤大白兔,分成三份包起来。 到了李来福家,七月初刚放暑假,家里应该有人在。敲门的时候,里面传出很凶的声音,“你们再闹,我哥晚上就回来教训你们。” 小丫头要不是尾音带点颤抖,真以为是个小辣椒呢,“我是来福的师叔,上次来过,丫头开门。” 门缝里趴着两双眼睛,“你骗人,上次你还说是我哥师兄呢,怎么又成师叔了。” “我出师了,辈儿长了,我叫常威,骗你个小丫头干什么?” “哥说过,他那个师兄又高又好看,看着像。” “没觉得哪里好看,人看着还比较老实。” 你这句算睁眼说瞎话吗?好看和老实只能选一样吗? 哗啦哗啦搞了几下门才打开,一个十五六小姑娘张开双手护着后面的妹妹,眼神里满是打量和怀疑。 “四妹,你不是报考中专吗?成绩下来了吗?” “这一片都知道。” 这年纪的女孩又倔又叛逆,除了青春好看,一点不想搭理,犟嘴还喜欢撅人,自尊心特强,碰到一点都不行。。 掏出一包糖,举着给后面的小女孩看,“小五,上次给你古巴糖,今天买了大白兔。” “常威哥哥。”小丫头躲开姐姐的拉拽,一头扑向常威手里的糖。 我常威竟然不如一包大白兔有吸引力,真是失败。 小丫头迫不及待拿了一颗塞嘴里,又给了四姐一颗,四姐把糖全没收了,两个女孩开始吵架。 “你们俩一会儿吵,我脑瓜疼,往你家扔砖头的是谁?” “胡同口右边那家,老盖家。”四妹指着外面。 “姓盖。”常威下意识摸着下巴,要打服盖老大,还不能给来福家留后患,操作上要费点事。 小五嚼着奶糖含含糊糊,“我哥让你来打抱不平的?” “我哥答应不打架了。”四妹有点不高兴,怕三哥又当混混。 “不打架,不等于看到家人被欺负不出头,男人不出头,女人就遭殃。以后你们长大结婚也要选个有担当的,哪怕是个文弱书生,也要有替家人遮风挡雨的勇气。” 四妹脸红了,你个小丫头听懂啥了,小五就一脸懵懂吃糖。 “那个盖老大,啥时候过来闹?” “不知道,一般这时候在家睡觉。” “你这样。”常威小声说了自己的计划,很简单的引蛇出洞。 胡同里一会儿,传出两个女孩吵闹声,“四姐,你把糖给我,那时候哥给我买的。” “你吃多了牙疼。” “给我。” “不给。” 半个胡同的人都听到了,盖老大睡午觉迷迷糊糊醒了,刚要骂人,一听眼睛亮了。 李来福那事早过去了,人家也不混了,但是没打一架,下面小兄弟不是很服气,加上他看上李来福二姐了,二十岁,城建局工作,四妹十六岁,考上中专毕业也就十九岁,嫁他弟弟正合适,人又漂亮。 他之前在鲁省铁路一个机务段工作,因为喝酒耽误了事,差点导致一列货车出轨,直接被开除了,粮食户口都迁回原址,只能只身回到四九城。 回来没事做,这种记录档案犯大错的,基本没机会进厂子了,只能打点零工。李家现在三个上班的,要是跟李来福家攀上亲戚,以后老盖家吃穿都不愁了,等他娶了李来福二姐,等他家四妹妹中专毕业,跟自己弟弟结婚,想想都是美好的生活。 盖老大做事也有分寸,就往院子里扔点砖头,还是选院里没人的时候,吓唬放学的小女孩,也没说过分的话。李家二姐回来过一次,他都没上去拍婆子,怕吓到未来的媳妇。 等过一阶段让他弟弟出面说和,再关心下李家四闺女,小女孩很容易产生好感,弟媳妇这不就有戏了。 但是李家很排挤他,他也是个光棍,没有谈恋爱的经验,听到的都是工人老大哥吹牛时候的话,什么女人要打,不能给好脸,打了才听话,吓唬才乖,所以干出这种没脑子不要脸的事。 这几天放暑假,李来福两个妹妹也不出院,李家二姐最近没过来,正愁没机会,听到李家老四老五在胡同跑来跑去,天赐良机。 把午休的两个兄弟打醒,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拿起一把古巴糖,这糖也攒了好久,拿给两个女孩吃,抢什么糖?给一把,她们会因为自己的大方转变印象。 打开院门,四妹跑过去,小五还在后面追,喊着把糖还给她,盖老大站在胡同中间,伸手拦住小五。 小五紧张害怕大喊着:“你要干什么?” “别怕,我是你盖大哥啊,抢什么糖,叫我一声盖大哥,我给你一颗糖,”说完伸手把古巴糖给她看,哄着小女孩,“要是喊我一声二姐夫,着把糖都是你的。” “谁要你的破糖。”小五把手里大白兔糖纸给盖老大看,“我吃大白兔。” 盖老大脑门上青筋浮现,竟然被一个十来岁小丫头瞧不起,四妹跑过来,拉着小五就要回家。 手下两个兄弟马上把两个小姑娘围住,“我大哥给你糖吃,你们不要敬酒不吃。” “敢不吃敬酒,就把你们两个卖给大山里的老光棍。”另一个缺心眼的不知道盖老的计划,用狠话威胁两个女孩。 盖老大正想变笑脸哄一下,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还有人敢拐卖妇女儿童,解放十年了还有流氓恶霸,浩然天地,正气长存,我许大茂代表光荣的工人阶级消灭你们。” 谁啊?唱戏呢,出场还来一大段词。 “别跑,那个光头皮和歪嘴。” 盖老大三人团伙站在原地,互相对望一眼,谁特么跑了,这小子脑子有毛病,就你一人儿还这么嚣张,不打你一顿,不知道这片胡同谁是大王。 十秒钟,常威觉得出手还不够快,按照自己的力气和速度,应该五秒钟解决战斗。 把三个人鞋带解下来,背捆大手指,又把裤腰带抽出来,捆扎脚腕,对着四妹道:“这位姑娘,麻烦你去报警,就说我红星轧钢厂许大茂勇斗歹徒,当场擒获三名要拐卖妇女儿童的恶霸。” 四妹低着头扑哧一笑,三哥的师叔真有意思,戏台上演大戏似的,文绉绉的出场,现在又报假名号骗人。 “这位同志,是不是误会了。”一个老头一只手提着鞋蹦跳的赶过来,这片一家一户小院子居多,所以胡同人少的安排一到两位大爷,胡同人多的安排两到三名大爷,和95号大院三位大爷一样,甄别报告敌特和调节邻里矛盾。 这条胡同出个恶霸流氓拐卖妇女,哎哟,真是手榴弹炸厕所激起民愤吗,儿媳妇跑回来跟大爷说了这事,从炕上踩着鞋就跑出来了。 常威伸出手臂让大爷停在三米外,“这位老同志,这是你的同伙?” “小伙子,说什么呢?我爸是胡同里大爷,什么同伙。”儿媳妇赶紧替公公说话,就咱说,小伙子你说话不过脑子吗? 大爷听到红星轧钢厂许大茂的名字,面皮一抽。盖老大你特么活该,劝过你都是胡同里邻居,做事不要没下限。李来福都不耍横了,当年人家也从不欺负胡同里的女人小孩,你被开除回来还不老实,天天堵人家小姑娘,搞得胡同乌烟瘴气的。 李来福这是外面找了狠人收拾你,一看就是设的局,等你说错话做错事,打你一点不犯错,谁来了都得夸许大茂见义勇为。 这小子是谁啊?心狠手辣,心思还毒,李来福这是傍上大腿了。 “大茂同志,我是这片胡同的管事大爷,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盖老大从小在这胡同长大的,我知道这孩子混账点,但是绝不会拐卖妇女儿童。” “大爷您好,我是红星轧钢厂放映员许大茂,下乡途中多次打击敌特和反动土匪,曾制止过多次违法犯罪事件。今天下乡放映结束,正要去采购放映耗材,路过这条胡同,刚好遇到这三个流氓团伙实施犯罪行为,作为正义的使者,我许大茂立刻制止并控制住歹徒。” “就是开个玩笑。”儿媳妇讲了一句。 都是住一个胡同的,外人来找胡同的人麻烦,肯定帮着说话,盖老大那心思很多人都看透了,就想兄弟两个娶人家姐妹两个,也没干啥缺德的事。聋老太太砸人家玻璃,易中海都能捂盖子,院子里扔两个砖头算什么事。 “哦,你们胡同里如此言语无忌,男的可以公开截道,对女的说把你卖了。大爷,你们宣传政策和普法教育有问题,我要问问街道办主任,是否随意开这种玩笑都没错。我们大院易中海同志常常教育我们,要跟坏人坏事勇做斗争,他是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国家级顶尖大工匠,他说的就是我们南锣鼓巷人人遵守的行事准则,所以我不能忍受新中国存在这种不正之风。” 大爷只看到常威嘴巴开合,说的一大串什么啊?普法教育是什么意思?跟宣传政策联在一起能猜出来,分开就不懂了,怎么感觉他说的自己明白点又不是很明白。 南锣鼓巷易中海?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你特么教出这么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玩意儿,这仇我记下来。 “小同志,你听我说,他叫盖老大,是我们胡同的,这两个丫头是李来福的两个妹妹,他们打小就认识,话可能说的有点过头,但是绝没有那种想法。” 盖老大也想明白了,今天自己栽了,该低头要低头,“这位许兄弟,我错了,就是兄弟嘴里没有把门的,开玩笑开过火了。”许大茂,易中海,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是么?”常威表示不信。 地上三个人一个劲点头,脑袋磕的梆梆响,这小子出手太狠了,踩脚,打嘴巴,打腋窝,踹大腿内侧,现在还滋滋的疼。 “我不信,你们就是流氓团伙,恐吓的词说的这么顺,一定平时就这么威胁绑架妇女,我许大茂建议找警察叔叔查一查,他们身上一定背着大案。” 转头对要开口的大爷道:“这位老同志,容我不敬,我要批评你觉悟低,为什么呢?因为你想包庇他们,帮你们胡同打掉一个黑恶势力的流氓犯罪团伙,你怎么还能因为是邻居就心软,我们大院易中海同志就不会因为是邻居,心软包庇,如果他们是敌特呢?你也能包庇?你要像冬天的严寒一般对待这些黑恶势力。” “任何黑恶势力都可能有敌特的保护伞和背景,同志们,现在敌特猖獗,敢在四九城反复横跳作死,就是欺负老百姓善良老实不惹事,所以他们打着流氓恶霸的名义,威慑大家不敢接近,私下进行敌特活动。” 大爷彻底不懂了,怎么一会儿盖老大从流氓团伙变黑恶势力,还有敌特背景,这事闹大发了,哪里来的一条恶龙,在胡同这片小池塘搅风搅雨。 第70章 买了个表 出发 四妹双眼布灵布灵的冒着光,从没见过一个男生这么能打还能说,句句话占着大义,把胡同大爷这个重男轻女的老糊涂都说的哑口无言。 这大爷平常就喜欢和稀泥,还偏向男的说话,动不动就女人说话不准称,今天算遇到克星了,好像三哥说他才十七岁,自己十六岁,毕业十九,他二十。 小五小声说:“常威哥哥好厉害,四姐你怎么脸红了?吓得吗?” “不是,你别吵,看着就好了。”四妹不好意思吐了下舌头。 大爷觉得前面的话都是扯淡,他从袁世凯活到民国再到新中国,什么没见过,这个许大茂就是特地过来替李来福出头,让盖老大低头服输。 把盖老大拉起来,小声道:“盖老大,今天这局面你也明白,你不低头也得低,人家强龙压你这地头蛇,就是踢场子来的,冲你今天围堵姑娘,你兄弟说什么把人家卖了,你去街道办一个批评是逃不掉,别连累我。” “你傻啊,下乡的都带着枪呢,下次许大茂带着枪路过呢?今天说你是流氓拐卖妇女,黑恶势力,犯罪团伙,都把你按上敌特罪名了。你长没长脑子,要不是看你死去爷爷是我老弟兄的情分上,我才懒得管你,我不忍看到老盖头的孙子被人拉去打靶。” “四九城爷们,技不如人,认输不丢人,没本事的犟种那是傻子。” 盖老大能屈能伸,双膝跪地,脑袋磕地,“大茂兄弟,今天是兄弟错了,把李家姐妹吓到了,我发誓绝对没有一丝要对他们犯罪的想法,我就想娶李家二姐,我老蛤蟆想吃天鹅肉。从今往后,李家姐妹出门,我退后三丈,转身面壁。” 大爷也说着好话:“许大茂同志,盖老大是混蛋,但是我保证他不是罪犯,更不是敌特,他就是冲动了,从今往后我监督他,要是他再犯浑,要打要杀随你处置。” 老头挺鸡贼啊,只是监督,不保证永不再犯,犯了事随自己处置,谁有空天天盯着盖老大犯没犯错。 “冲动了,也行,你帮他托底,你毕竟是街道办任命的管事大爷,这个面子要给,谁让易中海总教育我们要尊老敬老呢,给您这个面子。但是” “您和他写个保证书,交给李家保存,要是再犯错,交给街道办还是派出所就别怪人家不讲邻居情面。” “这个我还用写保证书?” “您不写也成,是我许大茂考虑不周,万一你辞去管事大爷,说以后不管胡同里的事了呢?毕竟这不是职务,也没有工资。把你儿子工作地址告诉我,出了事我找他,您看怎么样,不然您口头应承的可没人给我作证。” 大爷恨不得没出来,怎么把自己儿子也扯上这糟烂事上,工作好好的,被人找单位去可太不划算了,不管,被将在这里。 四妹开口了,“我们胡同管事大爷为人不错的,许大茂同志,我相信他,让盖老大写一份,大爷签字就行了。” 常威假装思考一会儿,“行,易中海同志经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许大茂心软慈悲,这位管事大爷,还有盖老大,你们同意吗?” “同意。” 让小五回家拿了纸笔,盖老大按照常威口述写了保证书,监督人让管事大爷签字,见证人是四妹,常威以不是这个胡同的住户为由拒绝签字,签许大茂这不就一张废纸了。 管事大爷骂许大茂奸诈,逼着别人写保证书,自己一点把柄不留。 许·常威·大茂,一拳把刚才口出狂言要拐卖人的家伙鼻子打破,让管事大爷和盖老大蘸着鼻血,按手印,拿着四妹的手也按了血手印。 让你个丫头给管事大爷卖好,写保证书变成监督了,帮你家你还背刺我,四妹整个人很不好,不知道是因为常威抓了她的手,还是手上沾了血。 把血吹干,放在四妹手上,“各位邻居,见义勇为是我辈新中国工人的优秀品质,我许大茂代表红星轧钢厂上万名职工,南锣鼓巷一百多户人家,此生要做罪恶的克星,与坏人坏事不死不休,哪个黑恶势力要想报复我,那就来,我许大茂不负青云志,我以我血荐轩辕。” 骑上车,跟众人告辞。 管事大爷看了李家姐妹一眼,给盖老大松绑,语重心长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许大茂这个人能打能扣帽子,还把你往枪毙的罪名上引,你最好熄了报复的心,你斗不过他。好言劝尽,此后出任何事,别怪大爷不帮忙,我帮不了你。” “常”小五刚想说话。 四妹捂着她的嘴,“藏什么,你藏起来的糖我都没收了,回家。” 常威骑到西单北大街的吴新昌茶庄,店里主打茉莉花,这是吴裕泰茶庄的分号,问了熟普洱,店员没听懂。叫来私方经理,老人就清楚这是滇省特产,直言店里没有熟普洱,普洱茶砖四九城没几个人喝。 常威才想起来,1973年之前并没有渥堆发酵的概念,哪里来前世所谓的熟普洱。 手上只有八两茶叶票,花了五分钱买了半碗茶,刚才见义勇为说半天口渴,茉莉花茶还不错。买了半斤茉莉花茶,三两大红袍,哎,大红袍还是二等的,柜上只有三两,多一钱都没有。 溜达到上次买茶具的委托商店,别钢笔小伙正在门口擦玻璃,看到常威热情打招呼,喜欢老物件的小伙子来了。 “我要买块手表。”常威怕了他的嘴了,谁好人一天吵两场,体力脑力跟不上。 “这位同志,我来给你介绍。” “我要钢带的。” “您懂行,皮带的表夏天出汗捂着难受,还容易刮破,钢带结实,摔摔打打都不怕。” 常威鼻子都要气歪了,咒我呢,“你见天走路摔摔打打?你上前线?你上山剿匪?你城里抓贼?你当窝脖搬家具?你天天跟人比武?什么就摔摔打打!我一个文明人让你说那么野蛮,把表拿出来。” 柜台里另一个四十多岁男人嘿嘿直笑,“小杜,你遇上对手了,让你嘴那么碎。” 小杜眼睛亮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周瑜诸葛斗计。于是,使出浑身本事,把二十七块表一一介绍。 说了二十分钟,常威抽了两根烟,给小杜一根烟,小杜抽了一口咳嗽半天,嗓子眼干了抽烟气管刺激的难受。 “我要这块。”常威指着第一块江诗丹顿。 前世就喜欢,买不起,委托商店这块表才一百三十一块六,买它,兄弟,买它。 小杜忍下气,自己讲那么久他要第一块,在这听手表介绍,耍自己玩呢,“这块七成半新,不如这块九成新的上海牌。” “此表与我有缘,莫再劝。”常威让他开票。 调了表带,喜滋滋带上,多要了一块绒布擦手表,跟小杜微笑告别。买到心仪的表,以后就算没钱,留给子孙也能换点钱,完全忘记许伍德家搜刮的一箱财宝,还有会道门的小黄鱼和银元。 “小杜,买了个表。”常威摇着手腕真诚地对他笑道。 小杜觉得这次没发挥好,发誓下次一定从常威身上找回场子。 回家抓了两块奶糖给王大爷,问了那位中医的地址,家里放一包奶糖,带上另一包骑车到宋姐家附近,明天要出差,要签字办手续没空找宋姐,也不好给小鱼送糖,厂子里人多嘴杂。 宋姐看到常威在路边,下了车,车后座的小鱼招手,“常威叔叔。” 常威走过去把小鱼抱起来,“宋姐,你托我买的奶糖买到了,钱票正好,小鱼不能吃很多糖,给她加点热水泡淡一点就行,多喝牛奶身体好。” 这话是说给路过的人听的,无缘无故送人家寡妇一包糖,人家可不会因为你岁数小就没想法。 宋姐一听就懂了,表示了谢谢,常威说明天要出差,告知医生地址,小鱼表示她记住了,摸了摸她小脑袋,把她放后座上。 又说花姨打听到的那男人情况,三十六岁少校,未婚,老家也没成过亲,就是参加革命耽误了,正宗老光棍,打不打媳妇那就不清楚。 交谈不到两分钟就分别了,大街上聊几句,就很合适。 回家准备洗漱和换洗衣服,这次准备多待几天,屯点猎物,花姨过来嘱咐了一阵儿,最多的就是作风问题。 初吻还在呢,花姨你想多了,不开后宫,虽然心里很多欲望,为了安全,不开。 王大爷把常威喊到后院,指导他手腕手指发力技巧,果然飞蝗石的准确度和力道增强很多。 “之前为啥不教我这些窍门?”这老头总爱藏一手,怪不得国术没落。 “我观你印堂有双纹,眉眼有血气,双耳泛红,此次出行恐有血光之灾。”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老王头,你不要咒我。”常威一激动连王大爷都不叫了。 王大爷背着手往回慢慢走,“我两个儿子随部队出发前就跟你一样的征兆,好自为之。” 让王大爷这么一说,常威惴惴不安,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梦里不是被狼群包围,就是被老虎攻击,还有一群女人拿着冲锋枪对他扫射。 什么破梦啊。 早上王大爷拿了一个刀片,塞到他衣领里,又给了他一把匕首让他放小腿上绑上。 没点金丝甲和迷烟什么的?王大爷想了一下,“遇到迷烟尿到毛巾上捂住口鼻,十分钟内没事,用别人的尿也行。” 不是,咱就说,王大爷,你一个老江湖就教了点这? 带上电工包和里面的双刃斧,斧柄绑大梁上,到肉联厂找史泰荣开了证明和介绍信,拿了采购单和价格表,史泰荣拿了三包香山烟放常威小布袋里,拍了拍。 拿着史泰荣开的出差申请审批,找了齐主任秘书,又开了持枪证和使用期限,超过一个礼拜要书面写明为何超期。 尤队长给持枪证盖保卫处红章,在申请表上让常威签字,写明借枪日期,还枪的时候再写交换日期。 常威申请53式步骑枪,近战有双刃斧,远程有枪,安全有保证,他也想多领一把手枪,不批。 尤队长帮常威选了一把保养好的水连珠,一包香山砸下去,给了五十发子弹,别人只给二十发,多出三十发不计入子弹数量,给了一个子弹带,烟开路啊,开对了。 来福在自行车棚等着常威呢,掏出一把砍刀,魏师傅让他交给常威,连鞘带把六十多厘米,抽出来一看,唐横刀款式的短刀,厚脊适合山上开路,上面还有武器碰撞的刮痕,牛皮糅的刀鞘,看这样式得有些年头了。 抱拳告别,全副武装出发,此一去,蛟龙入海,还是龙遇浅滩? 第71章 枪法 小舅子 刚出厂子,一条狗冲他叫,定睛一看,小心怎么跟到肉联厂来了。跑过来绕着自行车摇尾巴,跳上后座,表示它也要去。 “下去啊,哪有吃的喂你?” 最后常威妥协了,买了一个竹编的筐,用牛皮绳绑在后座脚撑上,带着小心一路东行。 过了午饭才到北小营镇,饭店大姨看到常威,连连喊着好久不见,客气拿了几颗大白兔给大姨,除了腌黄瓜还送了一牙西瓜,感情升温了,都舍得给西瓜。 “吃,西瓜现在收购赶不上坏的快,采购的大解放跑不了几趟,马车也运不了多少。” 敢情,这西瓜储存不住,大姨你就多余说这句,心里拔凉拔凉的。 中午吃了四个包子一大碗紫菜汤,一份咸菜,跟大姨低价买了点边边角角的馒头,扔给小心吃。 大姨到厨房拿出一根光溜溜没肉的大骨头给小心,“带狗好,路上能提个醒,现在路上有点乱,可不敢走夜路。” 下午到了东乌鸡村,儿童团大毛躺在玉米地的瓜棚里,村口见到常威先把他拉到瓜棚,用镰刀削了一个香瓜递给常威。 甜啊,小时候就喜欢暑假去农村香瓜地,吃到拉肚子。 得知吕大队长去镇公社开会了,恰好错过,大毛小心翼翼摸水连珠步枪,卸下子弹大方地让大毛拿着玩。 大毛乐得要打滚了,还给小心喂了一个香瓜,这狗东西。 揣了两个香瓜,给留守村口的两个小团员一人一颗大白兔,大毛两颗,这就是人情往来。 大毛背着枪带他到了大队部,胡会计开着门窗喝茶水,扔了一根烟两颗糖,胡会计咧着大黄牙把糖揣起来,不用想晚上肯定给大李媳妇喽。 “胡大哥,好滋润啊,这大夏天灌一缸子茶水,舒坦。” “常威,才七月,你来也没啥收的,咱这九月中旬才上山打猎。” “我溜达溜达,这几天去把西乌鸡村、榆林村、前后礼务村都逛逛,顺便打打猎。” “北小营镇就这些个村,你不去牛栏山那边逛逛,酒厂在那边呢。” “没有批条,咱也弄不到酒。” “也是,晚上整两口?”胡会计馋酒了。 大毛背着枪大喊:“今晚,威哥去我家住。” “去我家,去我家。”吕有才在门口探着脑袋,吕大队长家小姑娘羞涩地看着屋里的常威。 “我家就我爷和我,我妈我爸去我姥姥家了,家里好多屋子,你家不行。” 给了吕有才和姐姐一人一颗糖,吵啥啊,弄的跟宫里妃子侍寝似的,我又不是许大茂总钻女人屋。 “那我去老支书家住,这钱麻烦胡哥去买点酒。” 看着常委拍出两块钱,大方啊,“行,刚好刚子下午网鱼去了,我去换点小鱼仔,酱炖或者煎一下都好吃,再弄点腌肉。” 胡会计在脑子里算计,怎么把两块钱花的到位还能省出几毛,常威推着车,前面大梁吕有才,后面大毛,竹筐空着,小心在地上撒欢。 路上遇到狗,大毛跳下车,霸气指着小心道:“这是威哥的狗,你们敢欺负它,威哥拿枪崩了你。” 哎,哎,哎,说啥呢,弄得我常威跟下乡扫荡似的,我枪用来打猎和消灭劫匪的,打狗多浪费子弹。 双方的狗对着互喷了一阵儿,村里的狗跟着跑了一段,被大毛拿土疙瘩砸跑了。 过去昏君都是被大毛这样的谗臣给坏了名声,你打狗还给我家狗招恨,真不是个好孩子。 大李媳妇小鱼炸的真不错,手指长的鱼不用去内脏,洗干净用荤油慢慢煨干,还弄成两种干度,一种里外酥脆,一种外酥里嫩,可惜了这么好的媳妇。 大鱼用大酱和茄子炖了一大盆,腌肉用辣椒腌胡萝卜片炒了一大盘,水萝卜黄瓜生菜配鸡蛋酱。 大队长晚上没回来,公社有什么事?常威对这段历史有点模糊,就记得西山会议召开了。 胡会计让大李媳妇端点菜回家,帮厨的报酬,透过玻璃看到,胡会计给大李媳妇塞了两块糖,又捏了一把屁股,这个老不正经的。 老支书岁数大了,菜吃一半倒炕上了,常威又喝了几杯也不喝了,这酒是用水兑酒溜子的,后劲真大,这酒溜子一般人搞不到,酒厂都留着的。 “胡会计跟牛栏山有关系?”想通下午胡会计问自己去不去牛栏山,讲话藏一半留一半的,讨厌。 “我小舅子是牛栏山酒厂销售科的。”胡会计闭嘴不说了。 常威猜了一阵儿,对方要干什么去了才知道,懒得动脑子,自己就不是走一步算十步的人,穿越过来也只是记忆力好,算计人的功夫还是傻白帅,跟清澈愚蠢的毕业生差不多。 第二天背上水连珠,一手拿着魏师傅给的砍刀,一手拿着斧柄,身后电工包,小腿绑着匕首,带着干粮水壶和累赘小心进山。 逛到中午就打了两只兔子,被小心这狗东西吓跑一只,王大爷教的暗器手法准确率提升很多,三颗石头打到两只兔子,还抓了一只刺猬。 啃了干粮,乡下的窝头更差,棒子芯苞谷叶就算了,还有什么植物的根茎,吃完了腮腺被刺激的口水流不停,草。 下午摸了两窝鸟蛋,这山上鸟真多,蛇也多,打死一条扔了,看着就难受。 终于看到一只公麋鹿,这么大的野鹿太少见了,估计得有快三百斤了,装弹背上砍刀,绕到下风位走到六七十米,水连珠单发拉栓要求准确率,常威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瞄准脖子,调整呼吸,一枪,麋鹿没倒,瘸着前腿跑,气的常威抄起枪就去追,六七十米怎么还能打到大腿? 三分钟追上麋鹿,抡起斧柄对着后腿一下,麋鹿彻底躺下在地上哀鸣扑腾,对着着麋鹿的脖子就是一下,咔嚓一声,狩猎成功。 摸着手里的水连珠,叹气,我常威一生要强,奈何这远射力不从心啊,背起麋鹿下山,伤自尊了。 下山路上,用飞蝗石打到一只野鸡,抚慰了常威的心,还好不是视神经问题。 胡会计看到猎物笑了。没等常威说话,说去喊大李媳妇,她做的风干肉和腌肉最好,这特么是真爱吗? 两只兔子,晚上吃一只,另一只当制作腌肉报酬,把野鸡和麋鹿内脏掏出来,晚上用腌的豇豆辣椒炒了吃。 吕大队长看了看麋鹿,对常威到:“下次不要打腿,这玩意劲大,跑林子里不好找,你去追容易遇到狼和豹子。” 常威挠了挠头顶,“大队长,我枪法不行,打靶还能上九十环,打猎就差点。”强行给自己挽回尊严,飞蝗石能打三十米,六七十米放枪偏那么多,丢人。 吕大队长拿过枪快速检查一遍,退弹又装弹,带着常威到了树林前,让常威练习端枪。 “枪法除了天赋,普通人都要子弹喂出来。解放军里的神枪手大部分就是天生鹰眼手稳,其他要么是猎户出身,要么是投降的土匪,以前的土匪枪法准,几百发子弹喂出来的,你才打了几枪,老天不给咱们这天赋,自己加练。” 果然是战场下来的老兵,调整常威姿势和肌肉发力,再教了呼吸,等什么时候眼到手到就成了,说完单手拿着水连珠对着树上瞄准,枪响八十米外一只鸟掉下来。 老吕,你真不是人,就你这枪法还好意思说咱们普通人,被你装到了。 练了十来枪,常威感觉九十环能上到九十五环,也不是太差。 吕大队长教上瘾了,又指导了几招刺刀的要领,虚招踢裆,枪托砸,招招致命。 最后可惜道,这把枪准星有点问题,他没工具,但是他老吕很少用准星,全凭手感。常威想揍他一顿,侮辱人的方式越来越恶毒。 晚上常威敬了大队长两杯酒,千金难买一句话,千锤百炼总结的窍门告诉你,也是传艺的师傅。 大毛表示他一定好好把刺猬养好,那玩意养着麻烦,随便。 吕大队长提了一句,“常威,你有持枪证,再办一个打猎证,走走关系,这山是集体财产。” 常威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山上的野菜蘑菇和猎物也是集体财产,打猎这事确实冲动了,找谁办证呢?这次回去问清楚。 第二天,跟老支书和大队长告辞,他要去牛栏山问问胡会计小舅子,是不是有计划外指标可以让一部分。 上午到了牛栏山镇,镇上禾丰村的社员摆摆手,告诉他附近几个大队的高粱小麦要优先给镇公社采购,送到酒厂,人家厂子里肉也要粮食也要,让他换地方采购。 外面很多板车在这等着拉酒,不知道正阳门小酒馆在不在这个世界,徐慧真和蔡全无会不会来拉酒。 看门是个少了三根手指的男人,鹰一般的眼睛,又是复员的老兵。恭敬上了烟,说自己是东乌鸡村胡会计介绍来,找他销售科小舅子大兰,门卫让他等着,大兰家在镇子上,中午出厂回家吃饭。 看着常威背的水连珠,男人拿过来试了一下,说准星要调整一下说完从床下工具箱拿出工具,微调了一会儿,拿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扔给常威,说这枪保养的还行。 这都什么神仙啊,准星有差吕大队长八十多米甩枪,这老兵看一眼就找到问题,还给校准。常威想到他除了力气大速度快,真要几十米外遇到拿枪的老兵,倒下的一定是他。 怪不得自己打九十多环,准星的毛病啊,果然我常威还是有点点射击天赋的,美滋滋把半包烟都给了门卫。 中午等到大兰,表明身份,请人家到国营饭店吃一顿便饭,大兰也没客气,点菜的时候也没客气,常威有点不高兴,我又不是买酒的,你真拿我当冤大头,真是酒厂当供应爹当习惯了。 大兰点完菜,常威没去窗口买票,看着大兰道:“胡会计让我过来,我也不知道什么事,这顿饭可以吃,吃公家你随意点。但是我自己掏钱请客得知道什么事,别跟我黑不提白不提吃完抹嘴走了,怎么样兰大哥?” “哦,他没跟你说什么事?”大兰第一次被人这么不客气,语气也有点不好。 第72章 什么时候飞升 常威就是这么小气,凭什么采购还得自己掏腰包,没见兔子呢把鹰都撒出去了。 而且组长史泰荣还要过一手,常威不给他留抬价空间,以后容易被穿小鞋,就这么身不由己。 “我是肉联厂采购,跟酒厂没有业务往来,所以您啊,别把我当买酒的,我喝不喝酒无所谓,我也不拿你的酒送礼,懂我的意思,胡会计这是送冤大头给小舅子?那我回去要问问他什么意思?” 大兰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常威来了只说胡会计介绍的,以为他是要加指标,原来是肉联厂采购,这不闹误会了,小子看着年轻够愣的,一般人好面子请客也就请了,这是不肯吃亏的主。 “误会了,兄弟,误会了不是,这顿是我给小兄弟接风。”大兰跑到窗口点了菜,挂账,下顿有人给他销账,姥姥的。 常威看了水牌上菜品价目,这一顿少说五块多,果然年轻人就不能太好面子,学会拒绝被占便宜才有美好人生。 大兰点的菜五块多呢,花姨给自己一个月零花钱才五块,这个大兰就不能给他好脸,刚才下了他面子也不恼,这姐夫小舅子都不是啥好玩意。 中午没喝酒,常威看出大兰有事,也没客气放开肚皮吃,大兰点上烟,常威喊小心进来,在脚下趴着吃点剩菜。 抽了一会儿烟,等旁边桌人走了,大兰才讲是什么事。 酒厂攒了几吨酒糟,这玩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分几个大队养殖场还吃不下,大的国营养猪场还看不上,主要价格低,肉联厂饲养队也需要,能包圆了也是大兰的销售业绩。 常威表示打电话请示领导,大兰表示感谢。 就这破事,大老远跑过来,胡会计你真特么不是个玩意,这酒槽怎么算采购任务?溜人玩呢,怨不得不说啥事,幸好自己没掏钱请客,要不真成冤大头。 把大兰碗里吃剩的菜和馒头都倒地上喂狗,不爽啊。 史泰荣表示知道了,常威也没多问,告诉他联系大兰。看来那边有计算,要当领导啊,当小弟就是努力干活给大哥换房换车。 常威把自行车放酒厂里,他去附近山上弄点猎物,今晚就住镇子上,东乌鸡村总住别人家别扭,每天一块五差旅费,五毛钱一晚的十六人间也不错。 小心精力旺盛,在山里跑得欢,时不时有草丛里的鸟惊飞,给了它一嘴巴,烦死了。 运气用光了还是附近打猎的人多,就打了一只兔子,被积极的小心咬的烂兮兮,看到沟下面有条小河,全身油乎乎的难受,洗个澡。 把手表、匕首、布包、枪和电工包挂树杈上,又怕有小动物给弄坏,爬了五六米高,找了隐蔽的地方用牛皮绳捆好。 拿着兔子剥完皮在河里洗洗,把横刀放地上,生了一堆火烤兔子脱剩裤衩在水里玩水,上岸也不穿裤子。 把兔头给小心,自己啃大腿,远处有几个脚步声,常威拿起衣服,准备回去拿枪,树那边也有人过来,糟了自己被堵这里了,对象没亮明身份,土匪还是敌特? 胡会计,草你祖宗,你就是个灾星,被你忽悠到牛栏山镇,就遇到状况,回去把你和大李媳妇堵玉米地揍一顿。 “小兄弟,烤兔子呢,一个人上山不危险吗?”一个五十多岁穿着褪色道袍的老道士慢慢走出来,常威听到周围隐藏起来的不下五个人。 常威慢慢穿上衣服,也没回老道士的话,自顾自吃起来,只要不放黑枪,他暂时安全。 小心对着道士呲牙咧嘴,“小心,回来。” 老道紧张的猛然回头,然后转头回来,看到常威在摸狗头,才知道自己杯弓蛇影吓自己一跳,“你这狗叫小心?” “是啊,我姐起的名字,看他胸口一颗心。”常威此时就是一个十七岁,毫无城府心机的少年,把狗拉起来给道士看胸口白心。 老道微微撇嘴,少见多怪的,这种胸口有白毛的狗很常见,这是谁家傻小子? 老道刚要伸手拿兔子,常威把兔子拿在手里啃起来,臭不要脸的,人多就可以抢兔子肉吃。 “这位小兄弟怎么一个人跑山上?山上可有狼。”老道也不尴尬,眼神里带着凶残。 “家里没肉吃,馋肉了,上山捡点兔子。” “捡兔子?说不定是人家下套的,你捡了是不是不太好。” “你下套了?”常威一脸真诚问到,吐了一块骨头给小心。 “我”老道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话别扭,说他下套子抓兔子还是给小伙子话里下圈套。 “嗯,我是这山上道观的,平时下点套子抓兔子,可能你捡的兔子是我套中的。” “你在哪下的套子?” “这山上我下了二十多个套子,你在哪捡的。”老道开始诈常威,想知道他从哪个位置上山的。 常威吃完兔子肉,骨头剩点肉都扔给小心,在小河边洗手,“那就不是你的兔子,兔子是我这条狗咬死的。别看小心瘦,跑得可快了,每次上山都能抓到兔子,要不我带它上山干嘛?它要不会抓兔子,我养它不是浪费粮食。” 小心:你养我就是为了抓兔子? “你是住附近的?” “跟掌柜的来酒厂买酒,他去招待酒厂销售去了,我没事就上山溜达,找点肉吃。” “你不是说家里没肉吃,所以上山捡兔子吗?” “家里有肉吃,我上山干嘛?你这道士好奇怪,我住不住附近,你在道观里待着,影响你什么了,你出家人怎么还吃肉?” 这小伙子看着高高大大长得挺好看的,脑子怎么那么混,耐着性子解释:“贫道乃是茅山正一道传承老母教徒,不禁荤腥。” “抓鬼请神的吗?” “胡说八道,我教派修无上道法,拜老母得仙法,龙虎交汇,天人合一,白日飞升,岂是民间巫婆之流。” “哦,那你什么时候飞升?” “众生作下业障,又转四生六道,不得翻身,老母显出真心参道,救这本来面目,出离轮回生死苦海。贫道红尘打滚,得老母教诲,解救愚昧世人,超脱尘世,方可白日飞升。” 常威站起来用土把火堆压灭,拍着屁股上的土,“道长,那你慢慢跟你老母打滚,我下山了,你也早点回道观,山上有狼。” “慢着,你当我这牛栏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老道士凶相毕露,一招手,四周埋伏的人跳出来,正好五个。 五个人手里拿着匣子炮,左轮,还有火铳,另外两个拿着柴刀和红缨枪,抗战胜利十年了,这些匪徒也不更换装备。 “你们是土匪?”常威装着害怕的样子,看到拿柴刀的从自己放枪和包的树下走过,幸好当时脑筋一抽没挂树杈,而是爬树上放起来,不然枪的问题无法解释。 “我身上就三毛钱,给你,兔子算我买的好了。”假装掏出三毛钱,数了数,“两毛五,欠你五分。” 老道士气的鼻孔喷热气,这哪家的傻子,故意来气人了,谁稀罕他那三毛钱。 “带走!”一个人拿走地上的横刀,又搜了身上的兜,捆上双手,拉着绳子押着他往山里走,小心早就跑了,一条狗也没人在意。 常威穿衣服的时候,已经把匕首藏在袖子里,中间又藏到腋窝下,对方搜身很随意,绑上手就不管了,大概觉得三把枪足够防止他逃跑。 这绳子,常威觉得一用力就能挣断。 太阳西斜的时候走到一处藤蔓遍布的地方,老道士检查了一遍,然后掀起藤蔓,露出一个两米高的洞口,地上的柳条筐里装着不少火把,掏出火折子点燃两个火把,一个在前,一个在最后,常威走进去担心头顶有石尖,半弯着不敢直起腰来。 进了山洞,所有人都放松下来,拿着红缨枪的开玩笑道:“这山洞用了多少年了,早打磨的很光滑。” 老道咳嗽了一声,不许红缨枪再说话,常威心里想到很多。这是一个据点,时间肯定在解放前,甚至可能追溯到晚清,不清楚是个土匪窝点,还是被敌特收编后做了反动派藏身处。 走了十几分钟,常威凭借记忆力和夜视能力,记清楚拐弯时候的标志,中间有处地方走了三次,看来山洞不是很长,岔道多而已。 前面十几米处已经能看到光亮,老道士停住脚步,把手伸到山壁一个凹槽处,拿起一个摇铃摇晃起来。 熄灭火把,众人走出洞口,左右站了五六个人,枪口下压,常威觉得这群人训练有素,绝对不是草台班子的土匪。 如果老道士没有摇铃,估计那边守洞口的枪就打过来了,这么狭窄的洞穴甬道,他也躲不开子弹。 “二当家。” “道爷。” “信坛主。” 称呼乱七八糟的,坛主让常威想起铁山寺的那个邪道门窝点,这里难道是邪道门的总部? “道爷,又抓了一个肉票。” 另一个小头目踢了他一脚,“管好嘴巴,坛主,又下山度化一个有缘人。” “老母慈悲,世人醒悟,此人心性淳朴,可作为老母道的道子。” 道子,这么随便吗?一共没说过十句话,常威就成道子了?自己的根骨真的是修炼的天道奇才,竟然被这个老道士一眼看穿。 我隐藏这么久,还是被人看破倔犟和伪装的平凡,怎么好意思打死你这个邪教徒呢,打残交给警察。 “后天晚上,就是老母道法身驾临大会,把他作为道子献祭给无生老母。” 香蕉你个芭乐,叉烧你个肠粉,儿豁我,你家的道子就是被献祭的童子童女,妈妈个纸飞机。 老道士,等我摸清楚这里怎么回事,我一定把你打残扔狼窝里献祭。 第73章 老母教徒 特使先生 常威被关押了起来,这是一处道观,山洞出来就是道观的后山。 后殿和后院之间的门紧紧关闭着,他们从侧门进的后院,周围很多房间有人进出,常威估算了下有几十个人,加上房间里的人差不多一百来人,这是一个大的分坛。 还有刚才有人喊老道士是信坛主,信字绝不是道号,按照邪道门的七善分属,孝、悌、忠、信、礼、义和廉,信坛的坛主,这里是邪道门分坛没跑了。 被剿灭了那么多年,还有漏网之鱼,躲在这里凑集这么多人。看来这里以前是土匪窝,有人喊他二当家,这些邪教门徒成分很复杂啊,有土匪,有老母道门徒,还有外面投靠的喊道爷。 能不能浑水摸鱼呢?思考一下感觉不得劲,双手一用力麻绳断了。习惯摸着下巴,想了蒙面,冒充匪徒,回忆看过的影视剧和小说,自己太高大了,为啥写这么高,都不好打入敌人内部。 往后一躺,晚上再说,好累。 “你也是被抓进来的吗?”旁边监牢里的女孩小心翼翼问道。 关押常威的地方,是靠着山壁下的一处小房子,里面分割成三间牢房,左右都用木栅栏分开,常威想到一个问题,尿急上厕所怎么办,旁边还有个女孩,好尴尬。 “喂,你也是被抓进来的吗?”女孩看常威没回应,又问了一遍。 “大姐,没看我跟你境遇一样,都被关起来了你还问。你不动动脑子吗?还有称呼别人别用喂,很不礼貌。” 女孩不服输顶嘴,“谁是大姐,你长得比我老,谁知道你是不是进来套我话的。” 不用问,就是一个小丫头,傻乎乎的。 “你说话啊,我问你话呢。” “我妈不让我跟傻子说话,怕传染。” “大个子你说清楚,谁是傻子?” 常威抻了一个懒腰,嗯嗯唧唧左右摇晃,抻抻筋骨看来要长个了,“闲的没事教教你这个丫头,首先,我进来都没理你,你一直找我说话,我套你什么话了;其次,就你这害怕的样子还用套话,找几个男的进来,不说就扒你衣服,看你说不说。” 女孩马上蜷缩起来骂道:“你你流氓,你不正经。” “最后,后天人家举办老母道法身驾临大会,不出意外,你和我都将作为献祭的童男童女,献祭懂吗?割喉咙放血,还有砍头,有些地方还用石头把女的砸死。都要死了还套什么话?你正经你不用死?” “讲这三点,你说说,你刚才的话是不是问的很傻,休息,当囚徒了还折腾啥。” 女孩抱着膝盖小声抽泣,一会儿喊妈妈,一会儿喊哥哥,怎么不喊爸爸? 常威有点好奇,想想别问了,万一人家父亲牺牲了,不是戳人心吗!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烈士开玩笑。 抬起手腕,想起手表藏树上了,希望别被动物给糟蹋了。当当当,道观里敲了几下铁片,过了一会儿有人端着托盘举着火把,哗啦哗啦走进来。 一个栅栏里放一个碗,碗里好像是白菜土豆烩菜,筷子上面放两个窝头,女孩扑过去,“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送饭的人张开嘴,舌头断了一截,女孩叫了一声,连连后退。 常威对这个人说话了,“我说你听,是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 女孩马上反应过来,这个人舌头被割断了,不能讲话又不是聋子,自己真是被吓懵了。 送饭人低着头,轻轻点头,伸出三根手指。 “出了道观离牛栏山镇远吗?” 摇头。 “后天是不是有很多人过来参加大会?” 点头。 “除了山洞,还有别的出口?” 摇头。 回答完三个问题,送饭人弯着腰,带着脚镣哗啦呼啦走了出去。 女孩觉得常威问的什么破问题,抓着栏杆喊着:“喂,你有钥匙吗?放我们出去。” 常威拿起碗吃了起来,白菜土豆烩菜里还小酥肉,吃得不错嘛,把窝头掰碎了泡里面,呼噜呼噜吃完,放下碗筷,靠着墙养神。 “你怎么就问了三个问题,怎么不问问他能不能放我们出去。”女孩有些崩溃,被抓过来关了几天,好不容易进来一个男的,神经兮兮就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常威脑子里勾画进来的路,让他原路返回没问题,但他是地理白痴啊,也不知道这山有多大,好像记得民国时候有人炸山卖石头,牛栏山越来越小。 这个四合院世界的牛栏山怎么这么大,进山洞之前走了两个多小时山路,记得山下有个真武庙,后来叫元圣宫,山上这个是碧霞宫? 第一个问题可惜了,道观就在山上,下了山就是镇子,问了一个没太大用的问题,好尴尬。 后面是潮白河,镇子是京东重镇,邪教老母道为什么选这么一个交通要道,这种交通要道人来人往,方便他们的人混进来,不进镇子直接到山上,也不会有人查证件。 邪教还好对付,都是无知的盲流子、流窜土匪和无处藏身的岛军逃兵组成,最怕是敌特的据点,那就是有组织的对抗国家的反动派。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想一个人勇闯敌穴杀尽敌寇,纯属做梦,子弹可不会放过他,一百多号人,超过二十把枪他插翅难飞。 留心听着院里的动静,一声钟响,房间里陆陆续续出来不少人,小声讨论今晚老母传什么法,跟传销的洗脑课程一样。 有人在外面把门锁好,也跟着打坐听法去了,常威一下站起来,不等女孩说话,用手指在嘴唇做了嘘声的动作,“你在这里安静点不要吵,我出去找出路,不能在这里等死。” 女孩大眼睛里噙满泪水,哭什么,好像自己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真是不知所谓的爱哭鬼。 拉断栅栏外面的锁头,贴门口又听了一会儿,用匕首刺穿,这门是老木头,又厚又硬,想着用匕首开个口不行了。 检查门轴的地方,这玩意叫法不一,户枢,门窝,海窝都行,匕首撬了几下,门太重。 拿着匕首对着门刺了几个洞,一拳打破门板,把锁头扭断。 女孩觉得常威真是个暴躁的人,会不会脾气不太好,刚才好像跟他吵架,会不会不救她自己跑了,或者打她一顿。 不知道女孩胡思乱想的常威,把门打开,关上门挂上锁,院子有几个躺着睡觉打呼噜的人,其他人都到后殿去了。 借着阴影和堆放的杂物,常威在一处拐角看到通向后殿的大门,有两个站岗的人,后山进来的侧门也有一个人来来回回走动。 三个人,不好混进去,手里捡起几块小石头,要不要来个投石问路,正好看到一只大老鼠在后院大缸附近转,算了下距离有十米。 一甩小石子,老鼠被打的翻过来撞到大缸,三个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甚至有一个人举着火把走过去检查。 常威顺着角落翻进后殿,通过镂空的窗棂,看到后殿点着十几个火把,下面坐满了人,神像的位置旁边,老道士盘腿而坐,一副得道模样。 后殿两个角落还放着巨大的香炉,香炉里有燃烧的木炭,各有一个蒙住头脸的小道童,手里捧着一簸箕东西有植物有矿物,还有粉末,老道士正在传法,神神叨叨,玄玄乎乎。 中心意思就是无生老母才是邪道门唯一信仰的,老母道才是邪道门正统传承,信奉了老母,才能得大自在,聆听大道之音,飞升后酒池肉林,仙女服侍,点石成金,长生不老。 好家伙,恐怖组织的套路都用上了,让所有人闭目感受老母的灵魂传法。 随后老道士一挥手,两个小道童把簸箕里的东西都倒进香炉里,常威仔细闻了下,头晕,片刻后心跳加快,有点兴奋,大脑里走马灯闪过白花花的女人,常威马上闭住口鼻,这是迷幻一类的药物。 后殿里的人开始东摇西晃,有的人开始抓挠胸口脖子,很多人脖子和脸一片通红,喘息如牛,还有几个张嘴巴流口水的。 真是不堪入目的丑恶嘴脸,什么老母道,就是吸食致幻让人意淫的烟雾效果。 老道士带着两个小道童从后殿离开,让小道童和门口守卫好好看护教徒,防止有人冥想得太激动昏厥,可以泼一瓢凉水浇醒。 随后朝着后殿旁边的斋室走去,常威看他敲一个房门,里面传出冷峻的声音,老道士竟然整理了下衣服,大头领还是敌特?房间里是个大人物。 常威离着十米远就不走了,老道士有功夫,自己隐匿的功夫不到家,这距离对于他的听力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老道士犹如下属汇报,“特使先生,邪道门老母道一系将于后日集合,听从特使吩咐。” “葬花,你我二人49年一别,竟然如此生疏了,没想到你竟然加入邪道门,世事无常。” “没想到你离开大陆去了岛上,竟然又返回四九城做了特使。” “什么返回,压根没让我上船,留下我继续潜伏,要不是被唤醒,我还在皖省当老师呢。”说完特使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敌特,常威想起风筝的桥段,那特使召集邪道门的教徒做什么?最近四九城没有什么公开活动?搞破坏搞哪里? “我本是正一道茅山月清派道徒,当年下山抗日,没想到被吸收进统字局,破了道心,无脸回山,等岛上败退,无奈加入邪道门,还是被你找到了。” “葬花,你我二人不必这般讲话,同窗之谊,我投身军伍,你斋醮修道,抗日相逢,延续往日情分,今日再次相聚,也是为了一个目标,一个首领。” “要不是当年你设计与我,我怎会投身统字。” “哦,我设计你?当年你偷看师母洗澡,我还想问问你师母的身子白吗?” 第74章 下山 龙王的祭品 老道士扭过头不说话,特使哈哈大笑了几声,“要不是你买了假迷烟,想要迷晕师妹失败,怎会跑到茅山做了道士。将逢国乱,没人调查你的背景,你贯会装憨厚诚恳,想必哄的你师父也相信了你。” “下山抗日不过是你的托词,你受不了山上的清规戒律,特意选了正一道统,但你是色中饿鬼,娶妻怎能满足你的欲望,你迷晕道姑女居士后凌辱威胁,东窗事发被你妻子发现,月清派举派上下追杀你。” “什么我设计你,破了道心,无法归山,可不可笑啊,老同学,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你竟敢调查我?”老道士猛拍桌案。 特使不为所动,“每个进统字局的人都要调查,不仅是你,包括我,你激动什么?哦,忘记了,你是少数几个没经过培训就进入统字的,不知道咱们的条令很正常。” 老道士平复了心情,“说,这次唤醒我是做什么?” “原子图纸。” 特使一句话让老道士不明所以,他只是炼丹打醮,不懂手搓导弹,原子是什么不清楚。 “老美在日本扔的那两颗。”特使补充了一句。 老道探过身子,“你在逗我?图纸肯定在保护最严密的地方,大门口放几挺机关枪,别说我这里一百多号人,五百人也冲不进去,现在打仗可不是以前靠人命堆的时候了。” 特使点上烟,自得笑了下,“最高级别内部消息,大陆和苏的蜜月期过了,晓夫要撤走在华专家,停止原子的模型和图纸。” “我们的机会就在那批撤离的图纸上。” 老道士坐直身体,也不言语,等特使抽完烟,才不紧不慢道:“你没跟解放军交过手吗?你清楚他们什么实力,我这里都是一群地痞流氓散兵游勇,你让他们冲击有军队保护的苏专家,不如让他们冲到四九城大街上砍人,那还更有杀伤力。” 现在两人是博弈的过程,都是统字局被遗弃在大陆的闲棋冷子,就别说什么为了一个首领一个纲领,那么多星的将军跑岛上砍甘蔗去了,还遥控指挥啥啊。 “内幕消息,专家带着图纸到秦皇岛,坐船转苏军舰回国,潮白河是他们必经之路。” “专家团脑子不正常?从四九城走,不是最靠谱的办法吗?” 常威也觉得苏方面被迫害妄想症咋地,四九城是国内最安全的地方了,非要走秦皇岛,海对面人家上岛不摘椰子要抢图纸。 怪不得后天要搞什么老母法身驾临大会,看来苏专家撤走的日期就在那几天。 后面就是两个人计划路线,常威看不到地图,记住几个关键位置,悄悄回到了后院,找到一个被砖头堵死的月亮门,上了院墙,墙后半米处就是悬崖,悬崖下面就是奔涌的潮白河。 估计了一下有七八十米,自己是可以下去,那个女孩怎么搞呢?背着?抱着? 脑中计算着各种姿势,回到牢房,女孩急切问道:“怎么样了?你怎么去那么久?” “多久?天长地久,旷日持久,我还日久见人心,日久弥坚呢。” “你废话那么多呢。” 常威拉断锁链,打开门,“你才废话呢,我是探路去了,不是登山踏青,赶紧走,磨叽。” 女孩嘟嘟囔囔,你才磨叽,让我等那么久,车轱辘话来回说。 “你唐僧啊,再念咒,我把你扔给那群邪教徒,自己走。” 把女孩送到墙外面,让她等着,他去找绳子,后殿大吼大叫,摔摔打打,掩盖了常威开门翻东西的声音。 最后就找到几个床单,不知道仓库在哪里,先逃出去,让女孩自己上来,上后背来。 “别乱动,让你动你再动。”常威把被单撕成几条,反复把女孩捆绑在自己身上,双腿合到腰前绑起来,观音坐背。心里吐槽女孩太年轻不懂配合,还没开始下山就搞得他一身汗,什么兴致都没了。 手上缠了床单布条,凭借夜视能力找了一处方便攀爬的路线,上山容易下山难,这种无保护极限攀登还背着一个人,把常威累够呛,还好这里也被炸过,沿途有很多犬牙交错的石头。 站在一处一尺方圆的地方休息下,“你怎么这么沉,累死我了。” “我都一天没吃饭了,哪里沉?” 这怎么还撒娇上了,不行啊,我常威不搞后宫,钢铁直男到底。 “你这个爱哭鬼一身的肥五花,你家里人把你养的真好,怪不得把你当祭祀的童女。要过去村里给龙王献祭,你就是首选,龙王一瞅,嚯,这是谁家丫头,肥嘟嘟的,上面的人吃这么好,看来风调雨顺大丰收啊。再一口咬下去,你这满身大肥肉片子在人嘴里翻腾,油汤顺嘴角淌,龙王一定评你为史上最令人满意的祭品。这哪里是什么童女啊!就是一块馋人的大肥肉。” “呕。” “哎哟,嘿,警告你不要吐我脖子上啊,敢吐我把你扔下去。” 吵吵闹闹,下到了底,潮白河岸边的石头滑溜溜,常威找了宽一点,干燥点的地方,把女孩放下来,自己靠着石头休息。 体力消耗是一方面,心里紧张更是关键,几十米的悬崖下面全是石头,什么金钟罩铁布衫掉下去也摔死了,沿途跟女孩斗嘴,也是为了缓解两个人的紧张。 河对岸黑乎乎的一片,还得过几十年才开发,算了下距离到北小营镇远一点,还是回牛栏山镇。 女孩开始拉着常威衣服在河边走,后来踉踉跄跄主动牵常威的手,惹得常威心跳加速,这辈子第一次牵女孩的手,怎么还动心了呢,我堂堂无花神僧,万千少女芳心纵火犯,竟被一个女孩破了禅心。 常威回头看到她脚流血了,估计被尖锐的石头划破了,不哭也不叫,丫头,你这样演偶像剧不适合你啊,人家手上扎了根刺都要去icu。 蹲下,女孩笑了一下扑到他背上,让他嘴那么烦人,现在还不是妥协了,常威一开口让她又生气。 “嗬,好家伙,不知道还以为野猪拱门呢,差点给我顶一跟头,幸好没长獠牙,不然我就被扎穿了。谁家的女孩还会野猪冲撞,刚才我还费啥劲破门,让你低头冲就完事了,别说木门,银行保险库的门都能被你撞破。” 女孩掐了常威几下,没掐动,这男人怎么这么硬。 从岸边绕到路上,女孩还在常威背上不下来,分辨了方向,常威开始加速,后背感受到一阵儿雷鸣打鼓。 “我说姑娘,我救你逃出来,你不能恩将仇报,你怎么还拉肚子,下去到路边去解决,别拉我身上。” “烦人,不许胡说,我饿了,饿了。”女孩实在受不了常威的诬陷,哪个女孩会在男人身上拉肚子。 “你能联系上你家人吗?赶紧接走,别赖上我,我没钱,我家不养闲人,我养的狗都会抓兔子。” “你才是狗。” “你还不如我家的狗呢,兔子你都追不上。” 跑到牛栏山酒厂,镇政府不知道在哪,刚好找老兵问问。 “小子,你跑哪儿去了,等你到黑了,怎么还抢了一个压寨夫人。” 这老兵,拿枪时候那么威风,嘴也没个把门的,就我常威这貌比潘安的姿色,还用抢女人? 放下女孩,跟老兵说了牛栏山上面碧霞宫有邪道门教徒聚集,老兵反复确认,马上在值班室打电话给战友。 常威把炉子上热的土豆和棒子面饼拿给女孩吃,咬了一口,对老兵道:“酒厂就是不愁粮食,你这饼全苞谷面的,一点杂的没有。” “我打了那么多年仗,不要工作不要房,吃点纯苞谷面咋了,你去告我。” “不讲理了啊,你享受啥你都配得上,再给我整点吃的,这点够谁吃啊。” 老兵在抽屉里翻出花生米和半瓶酒,“亏死了,啥也没捞到,还搭上我的酒。” 常威指着女孩,“她家人来了,让她家送你一箱酒十斤花生米。” 女孩马上点头,心里却感谢常威,老兵给吃的还提供保护,帮忙联系部队,这人情比拿点东西强多了。 常威随口一说,让他出一箱酒他可舍不得,谁知道女孩家底那么雄厚。 半瓶酒没喝完,一辆吉普和两辆军用卡车开过来,吉普车上下来一个和老兵岁数差不多的人,军衔是上校,两个人敬礼后拥抱。 常威看到军衔愣了一下,新中国第一批军衔上校哦,55年实行军衔制,65年取消了,88年实行新军衔制度。 “这是我的老战友,曾经的领导,单位你别问了,你喊他张叔就行。” “张叔叔。”女孩从常威身后跑出来,认出上校后激动地跑了过去。 “湘儿?你怎么在这里?你妈你哥知道你失踪都急坏了。” 原来叫湘,怪不得有点胖,将来她孩子也不瘦。 湘儿拉着张叔小嘴像机关枪一样倾诉这几天的遭遇,又点明是常威把他从牛栏山背下来的。 张上校走过来,“常威同志,非常感谢你解救湘儿,能把碧霞宫的情况讲一下吗?” 常威从东乌鸡村胡会计让他找小舅子讲起,从买酒糟到上山打猎,遇到老道士,把碧霞宫里的情况做了详细介绍,最后着重讲到特使和老道士葬花,都是统字局的,此次的任务就是拦截苏专家的原子模型和图纸。 听到这里,看门老兵也不能平静,邪道门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后天还要开什么大会。 上校让其他人在外面等候,他进值班室去打电话,湘姑娘在原地抹着眼泪。 “这么个小酒厂,怎么门卫还有电话。” “我是复员又不是牺牲,老战友都活着,特意给我装的电话,没事聊几句,再说这里四通发达,有什么情况我也可以直接通知部队。” 二十分钟后,张上校把常威喊到门卫室里,严肃道:“常威同志,现在有一个紧急情况,后天就是老母道邪教徒大会,如果今晚我们连夜攻击,只能抓住这一百来号人。上面的意思除恶务尽,要求把这些邪道门教徒一网打尽。”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邪道门坛主。 常威指着自己,“你你是让我再回去?” 第75章 带你们鸡犬升天 “我自己回去,人家也会发现湘姑娘跑了,我怎么解释?” 上校认真盯着常威:“常威,你能背着湘儿从七八十米山崖下来,一定是练过功夫,而且身手不错。” 何止是不错,背着一个人没系绳索从几十米悬崖下来,大多数解放军都做不到。 “你可以假意加入邪道门,他们要把你献祭,所以这两天不会把你怎么样,等到后天,我们的大军集合包围牛栏山,一只苍蝇也不会放过。” “计划就这么简单?没详细点的吗?”常威觉得这玩闹呢,自己又不是主角光环,虽然这里是四合院世界,子弹打身上也会流血受伤的。 “战场上哪有那么复杂的计划,越是精细复杂的计划,战场上一个环节对不上,就会导致全盘失败,掌控全局是上面的事,下面的兵就遵照指令行动。” “我不是你们的兵。” “我临时征调你了。”上校嘴角咧了一下,都是他自作主张,上面怎么会发布乱命,让一个老百姓去深入敌区。 他很清楚,能无保护带人下悬崖的身体素质,近身格斗估计十几个人抓不住他,要不是手下的兵没有常威这种身高的,他也不想逼常威冒险。 几百个邪道门教徒集会,这大概是除了战场以外,最大的功劳了,这泼天的功劳接不住,以后都能后悔的用脑袋咣咣撞大墙。 常威不懂军队的规则,听到上校说征调他,有点害怕还有点兴奋,十分心动,还是拒绝了。 “老常家就我一个,万一我死了,牺牲了,我妈和我姐就没人照顾了。” “小常同志,我知道这事有危险,今晚连夜上山一网成擒是最好的结果,但是还有几百的邪教徒在来的路上,如果碧霞宫暴露,这几百个毒瘤就会四散逃窜,袭击我们的老百姓,欺辱姐妹,他们就像瘟疫一样,给新中国造成极大的伤害,你想想,如果他们流窜到四九城,你的家人会不会也有被伤害的风险。” 上校给他一根烟,语重心长:“我们当兵是为什么?那么多先烈前仆后继解放中国,解放了,还当兵,又是为了什么?那些反动势力亡我中华之心不死啊,他们看不得新中国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他们煽动那些地痞流氓和邪教徒,潜伏特务,到处搞破坏,你作为一个中华男儿能忍心看着他们作践糟蹋我们的百姓。” “男人一辈子,能为国冲锋的事就那么一两件,战场那些战神就是意志坚定,为国家而战,所以他们名垂青史。” 常威想到王大爷也这么说过他,没有那种算尽天下的脑子,就服从安排,勇气一鼓二衰三竭,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星球,这里的人他舍不得,亲人同志如果被伤害,他怎么办?坐在那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干了。 “要是剿灭邪道门立功,给我什么奖励?” “我亲自打电话,让你单位领导给你提两级,他不答应我亲自找他。” 张上校听常威这么说知道他是心动了,肉联厂书记老邓老相识了,以前一个师的二团作战参谋,两个团还经常较劲。一个职工评级而已,何况要是常威真立功,自己还得请他喝酒,为国拼命的汉子都值得老张请酒。 “劳驾问您一下,张叔,你以前在部队做什么工作的?” “政委。” 怪不得这么会上价值,把自己都说的热血沸腾,政工干部啊,你说说,我常威都被你说动了,怪不得红色能取得最终胜利,交心的本事太强了。 常威把特使和老道士商量的几个地点名词告知,又说了特使是皖省来的老师,老道士代号葬花。 身上揣了几个窝头,常威回去速度很快,一个半小时就爬到院墙外面,后院都是打呼噜的声音,站岗巡逻的人都没有。 真是一群鼠辈,解放军摸上来一个老兵班就可以端老窝了。 走到门前,看着破烂的豁口,怎么收尾?过了一会儿门动了,常威扛着房门进了自己的牢房,把门板放地上躺了上去。 “门呢?人怎么跑了?” 一个人跑进来看到常威,又看着旁边牢房,“人怎么跑了一个?” 喊完又跑出去,过了一会儿,跑进来一群人。 大清早,大吼大叫什么的最烦人了。常威伸着懒腰,看着牢房外面站的人,“怎么抓这么多人?这屋住不下了,你们去别的屋。” “人呢?”昨天山上拿着匣子炮的人问道。 “我刚睡醒啊,你问我?” “你旁边那屋的女的呢?” 常威从怀里掏出窝头,啃了一口,“几点了还不送饭,饿死了。人啊,昨晚不是你们的人进来把人带走了,你还问我人哪去了?” “你怎么把门板拆下来了?是你把人放跑的!”匣子炮拔枪对着常威。 “人可不是我放的。”是我送下山的,常威站起来道:“昨夜,我梦到老母传法,她说我是千古第一道子,修道三个月就可以点石成金,四个月就能穿墙,五个月腾云驾雾,半年就能呼风唤雨,一年以后白日飞升。” 红缨枪拿着常威的那把刀,呵斥道:“你特么在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一年就飞升的?” “没有吗?你们昨晚不是说白日飞升,仙女服侍,没有的话那你们修炼什么?都是骗人的?你们竟敢假冒老母道徒,真该死。” “少废话,我问你那女的昨晚上谁带走的,还有你怎么把门拆了。” “我都说了不知道啊。”常威捡衣服上掉的窝头渣吃,“昨晚来了几个人把门弄下来后,把女的带走了,我一个人睡地上凉,就拿拆掉的门板当床板,装上去就好了,小气劲的。” “带他去见信坛主,让坛主拿主意。” 匣子炮你这样工作的方法不行啊,遇到困难就让领导解决,你遇到困难需要资源和团队协助可以找领导解决,而不是拿着困难交给领导办。就会喊着找领导解决,那要你什么用,怪不得还是一个小喽啰。 “昨晚有人把女的救走了?”老道士捻着下巴的胡子,“那女的什么背景?” 剩下的教徒互相看着,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张婆子送来的,估计又是外地来镇子上的单身姑娘,她就喜欢下药弄那些姑娘,然后卖出去。” “对方来了几个人?”老道士这句话是问常威的。 常威摊手撇嘴,“不知道,我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拆门,一睁眼睛进来三个人,然后找到隔壁女孩,就把她带走了。” “那怎么没带你走?”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了,昨天我烤兔子你就非要带我过来当道子,我说我不当,你非要我当。昨晚老母正给我梦中传道,就被这群人打断,带走女孩也不带我走,就把门打开让我自己跑。” 老道士一步一步走近,气场强大,威逼道:“哦,那你怎么没跑呢?” “我出了门,感受到空气中都是老母神的味道,那种母亲的怀抱的感觉,你懂吗?你岁数大了,也应该不会忘记母亲的味道,所以我感受到老母神的召唤,我就把门板抬回去,果然梦中老母夸我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老母赐法旨,由我传承发扬老母道的道法,修道入定就可以点石成金,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等我得道后带你们鸡犬升天。” “放屁,你刚才明明说的是修道三个月就可以点石成金,四个月就能穿墙,五个月腾云驾雾,半年就能呼风唤雨,一年以后白日飞升。” 红缨枪记忆怪好的呢,常威随口编的他竟然信了,信了。 怪不得文盲多的时候那么多邪教,好骗好忽悠啊。 “大胆,你竟敢质疑我这个千古第一道子的法音,你可知罪?”常威上去给了红缨枪一个嘴巴,夺回他的刀,“心不诚,则不灵,老母昨晚就说你们这群伪教徒,不静心参悟道法,打着她的名号欺骗世人,传假道法,你该死。” 红缨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三颗牙被打掉,指着常威:“你敢打我?给我打死他!” “住手。”老道士喝止众人后,久久地看着常威,昨天就觉得这个小伙子脑子瓜兮兮的,昨晚他闻到的老母味道是不是后殿烧的入道香?那是给这群忽悠来的傻子特意配置,能让人陷入幻想,刺激人兴奋的迷魂香。 平常打坐修炼时,取入道香五十分之一药量可助修行,所以这小子是吸了香后进入悟道状态,老母青睐梦中传道? 老道士虽然是统字局的,但当了十几年道士,也是深信修道之说,一度觉得,是不是因为他淫心太盛,玩弄女性太多,所以无法参悟道法,常威这一通迷之自信的道子自我认可,让他动摇了。 老道整理个衣服,认真打了一个稽首:“敢问,老母传你何种道法?是否赐你道号?” 常威屈食指单掌回礼,“道不可轻传,法不传六耳,老道人你孟浪了,本道子受老母点化,老母言道其化身千万,三生三世修成明明女帝,瑶池金仙和育化圣神,均已功德圆满,只是无生道号传法受挫,所以让我作为她世间行走传法人,无字赠予我,又言一花一世界,因此,贫道道号无花。” “无花?”老道士觉得这个道号好奇怪。 常威也是听过,历史上佛道文化有交流,各自吸取对方的一些理论。而且邪道门的什么老母道,更是七拼八凑,把清末太平原道关于西方经义的理论也杂糅进去。 邪道门就是把历史上各种教派,杂糅到一起,建立严苛的等级制度,靠供奉钱财提升诚心,女子奉献身体,一场骗财骗色的骗局,骗不到就让邪教徒暴力威胁,妥妥黑恶势力团伙。 所以常威胡说八道心里也没有负担,那些宗教受香火的也不会怪他,他是帮着维护神佛的名声呢。 “我将于七日后悟透老母传授的七种绝世道法,给所有老母道教徒传法,无量无量金光大道,各位老母道教徒,可尊我道号七绝道子。” 老道士挥手让其他人离开房间,在地上蒲团坐下,案几上冲茶,小香炉里点了檀香,拿着小木槌敲了一下铜罄,伸手请常威入座。 “无花道子,你真的梦中被老母传授了七种道法?” “你这老道,作为老母道掌教竟敢怀疑老母的法旨?” “你我二人同为老母教徒,师兄弟相称,贫道号葬花真人。” 常威闭目快速在手上掐指头,嘴巴默念子鼠丑牛寅虎卯兔,掐到午马时,伸出中指对着葬花真人。 “子午相克,葬花你为阴,我七绝道子为正午正阳,怪不得老母道被你传的如此不堪,孤阴不生啊,原来老母给我降下道法是来点化你的,你太阴了,老阴人,所以无法飞升。” 葬花道人觉得常威有点准,这么多年他四处游走奔波,道典也不看了,一直找不到出路。 其实葬花道人多年忽悠教徒,带功时也被动吸入不少迷魂烟,日积月累神智也有点不太正常,不然为何半路非要把常威带上山。 当年被师门追杀,后来岛军鼎盛时又败退,深夜时辗转反侧时,反思他的一生,为何霉运交华盖?浑浑噩噩度日。 今日被常威说到孤阴不生,太阴之人,心里有股温暖的解脱,原来不是他运势不行,是缺少阳性之人来帮他参悟大道。 “道子,有何教我。” 常威看着葬花道人的眼睛,刚才那番话多假,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这老道竟然信了?他还是道士吗?完全的胡说八道,但凡读过道典懂礼仪的他都忽悠不过去。 “无量无量金光大道,老母传法,需要身心无牵挂,诚心诚意,本道子孑然一身,赤条条来到人世间,心无杂念,身无俗物,老母正是看中我赤子之心,传下道法。你不妨试试。” 第76章 此物与我有缘 空间终于来了 葬花道人从袖子里拿出一条龙头绳子和木牌,这两样是月清派的传承法器,法绳和雷辟枣木五雷令牌。 葬花把这两样放在案几上,常威也看着这两样东西,法绳也叫法鞭、法索。一头用木头刻画龙头,后面栓一米左右的麻绳或绵绳,法师驱逐恶灵辟邪之用。 木牌是五雷牌,用雷辟枣木刻令牌。令牌的弧顶和两侧刻有风雨雷电和天上廿八宿的名称,正面刻着符咒,背面是金木水火土,是月清派召唤神灵的法器。 拿起两样法器装模作样掌一眼,这两个不值钱啊,法绳的龙头是铁刷了金漆,刚才还以为是纯金的呢,后面的麻绳里面加了蚕丝牛筋之类的把,都包浆了,不想要。 枣木五雷牌压手里沉甸甸,还有点发热,被雷辟过的效果吗?上面刻很多字,留着以后也是个文物,虽然不懂古董,但是常威知道器物上面字越多越值钱,这个牌子他要了。 “此物与我有缘。”常威把枣木牌抓在手里看着葬花真人,如果葬花不给要不要揍他一顿,打完他怎么完成明天的老母道大会围歼任务?木牌和任务不可兼得。 “拿去,我下山后进了就再也没用过法绳和五雷牌,既然你有老母传法,说不定能在你手上发挥作用,这法绳我留作念想。” 就这么给了?常威觉得葬花还不如委托商店别钢笔的小杜,没拉扯几个来回就轻易得到,一点都不香,自己是不是犯贱。 把木牌放胸口兜里,“你那个月清派有没有金银珠宝,月光宝盒什么的?” “修道之人贪恋钱财,只能离道越来越远,我已经深陷其中,劝师弟以后莫要执迷阿堵之物,戒除女色,无欲无求,才能领悟老母大道。” 呸呸呸,杂毛老道,你搞那么多女人,让我戒除女色,老常家还靠我传宗接代呢,这辈子老童子到死?现在骂人的方式都这么邪门了。 “我月清道门有个法器叫月光法尺,连同法印都是掌门的信物,不曾有月光宝盒这种法器。” 法尺,封神榜里量天尺大概就是法尺,可惜了,那玩意一尺长,上面刻的字肯定比枣木牌多,古董器物字越多越值钱啊。 葬花道人收起法绳,让人看好门,不许任何人打扰七绝道子,按时送饭,等明天老母法身驾临大会召开,再请出道子。 这老道士还是不太信任常威,变相软禁,估计信了一半他的胡话,就等七天后顿悟的老母道法。明天你们这群邪道门教徒就被解放军消灭了,我常威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寮房只有一张床,两个蒲团和一个矮几,墙上挂着老母神像图,神像下面香几上摆着一个香炉,常威拿起香炉看了眼,拳头大小的铜炉,下面刻着四个字,就认出德字,难道是宣德炉?跟前世朋友家的底款不一样呢,真的假的? 明天等大军上山汇合,他要赶过来抄家。 一会儿匣子炮端着木托盘进来,白粥,煮鸡蛋,咸鸭蛋,花卷,五种小咸菜。 道子就吃这些啊,还不如快捷酒店的含早好呢,出去给常威多拿了四个花卷,等着吃完,匣子炮端起托盘要出门。 “道友留步。” 常威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老子才不当申公豹填海眼。 “道子何事?”匣子炮非常恭敬转身回答。 “明日老母法会来了多少人了?” “京津冀鲁豫晋道门教徒陆陆续续赶来,今晚最远的那批人会赶到,初步估计有两百多人。” “加上这里一百来人,碧霞宫有如此多的粮食供养三百多人?” “自有善长座下信徒供奉。” 挥了挥手让匣子炮出去,在矮几上拄着下巴,摩挲了一会,胡茬子都出来了。三百多人,一天最少五六百斤粮食,四九城附近哪里有这么多粮食供应,他们背后一定还有大人物支持。 可惜,匣子炮口风太紧,竟然敢对道子隐瞒,不可饶恕。 困了,梦中传道悟法,常威决定躺在小床上睡一会儿。 梦中常威进入到一个封闭的房间,没门没窗,四周黑暗没有一丝光线,没有光源,但是能看清眼前二十平米大小的空地,头顶三米高,上面也是一片黑暗。 空地中间有一棵草,发着微弱的绿光,根据小说和影视的推理,这里是一处草地。 常威走过去伸手去摸一下,手竟然穿过青草,不死心来回摸了一遍,踩了几脚,有微弱的回弹,这不是土地? 空间?空间! 用手指抠了一会儿地面,大卡车轮胎一样的胶皮感,又走到四周摸了一遍,以为是个种植空间,就这么一块空地! 我怎么进来的?我怎么出去? 什么都没有啊,没有泉水没有土,穿越的福利这么差?签到,签到,签到。 常威大骂着骗子从床上坐起来,原来是个梦。 想想啊,空间怎么梦到的,枣木牌,对对对。掏出枣木牌,摸了半天,“进!” 放在眉心,“进。” 想用牙咬,上面盘出包浆了,历代月清派到葬花道人,手上的油脂和死皮都在上面层层包裹,太恶心了。 拿起砍刀在手上剌一刀,滴了几滴血在枣木牌上,木牌吸收了,这么传统的认主办法? 中午敲铁条吃饭了,常威趴矮几上,眼睛已经变成斗鸡眼了,割出血的指头都快愈合了,枣木牌一点反应没有,上面被血抹的通红。 死骗子啊,系统呢,签到呢,空间呢! 还是匣子炮送饭,常威被木牌气得没胃口,一度怀疑自己真的是做梦,出幻觉了。 过了一会儿,过来一个小道童,就是那晚烧迷烟的,小道童对着常威行礼,尊称无花师叔。 在铜炉里放了几块木炭,就要把入道香放进去,常威马上制止,这玩意吸多了不是跟抽福寿膏一样,“贫道此时心境烦乱,等我静心后再焚香修炼。” “此炉是何物?” “此宣德炉乃师父葬花道人珍藏,师父对师叔期望很高,希望师叔早日悟道,带领我老母道门白日飞升。” “放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保证带着大家一起见真神。” 小道童面含微笑关上门,常威哼了一声,明天神兵解放军就来帮你们脱离苦海。 空间是不是跟老母神像有关系?虽然无神论,但是穿越到四合院世界,总有点诡异呢。 走过去摸着老母画像,这玩意有点年头啊,看挂轴的包浆和被烟熏的画像,最少几十年了,清朝的东西?可惜不能留着,起风了自己就是作死。 把枣木牌举过头顶,念念有词:我点高香敬神明,抚我心中意难平。再把高香举过头,怨我不染人间愁。 手里拿着枣木牌在画像上擦来擦去,擦擦擦,法器不都有感应吗? “哎哟,卧槽。” 手一滑,枣木牌正好掉在宣德炉里燃烧的木炭上,常威心疼地刚要伸手去捡出来,轰的一团火光后,宣德炉里一片黑灰,枣木牌没没了! 枣木牌假的?谁家木头跟火柴似的一下就烧成灰烬。 小腿上抽出匕首刮了刮黑灰,真的没了,没了,没了,常威你真是头猪,白瞎一个文物了。 指头割破的地方好痒,草木灰消毒,把匕首尖上黑灰抹在伤口处,砰一下,常威消失不见。 又出现在绿草空间,常威拿着匕首差点又给手指来一刀,掐了一下大腿,真疼,真的真的。 这处大约六十立方米的空间是自己的了?就是进入的方法好奇葩,还得烧成灰抹伤口上,怪不得月清派这么多年没发现。 绕着空间走了一圈,常威用脚踩了几下绿草,依然是三维投影的虚妄。这空间不是正常的福地洞天,没有土没有水,只是一个仓库。 出来后,常威把宣德炉连着老母画像都收进空间,又收了蒲团,算了下最远只有三米的距离收取。 木炭放进去十几分钟拿出来没啥变化,是时间静止的空间,那自己住进去岂不是长生不老?但是感觉又不是,进去也会饿也会渴,还会睡觉磨牙放屁。 寮房里翻找了一遍,最后把铜罄收进去,想了一下,把老母神像又挂上去,等明天再收取,把小香炉放香几上冒充下宣德炉。 匣子炮晚上发现七绝道子胃口很好,难道下午悟道了?真的是老母垂青,眼含羡慕,恭敬禀报,碧霞宫九成多道友教徒已经到达,齐聚此地,期待明天道子传谕老母法旨。 常威潇洒一挥手,“安排。” 小样,我有空间,明天打起来真开枪我就躲里头,凭空消失,吓死你们。 空间这事跟无生老母没关系,枣木牌是茅山月清派的,血是自己的,凭自己努力得到的空间,感谢常威,小伙子你真棒。 翌日一早,两个小道童送来红色道袍,帮着常威戴上莲花冠,穿戴道袍后,还有一柄拂尘。这玩意好,前世小时候把编织袋抽丝,绑在木棒子上,最后没打过拿棍子的,样子货。 两刻钟后,给道子带路,去道场参加老母法身驾临法会。 等小道童出去,常威赶忙把老母画像连带着矮几,蒲团和小香炉都收空间里,一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找到葬花道人藏宝的地方。 来回走了几步,记得镇元大仙出场走的就是四方步,走了几个来回,感觉自己气宇轩昂的,常威你竟然跟看官老爷一样帅的不要脸。 辰时到,大门敞开,常威把拂尘搭在左肘部,迈着四方步走出来,太阳高过后殿屋脊,常威如同沐浴在世间的神子。 “这扮相绝了,怪不得让他当道子献祭给老母,这小子送给哪个神献祭都算上等供品。” 叉烧你个粉肠,谁说的?常威找到说话的人,那天的柴刀男,旁边就是红缨枪,上去给了两个人一人四个嘴巴,又踹了几脚。 “此二人被邪魔附体,竟敢对老母选定的道子妄语不敬,来人,把他们捆起来扔监牢里,等今日法会后,本道子超度了他们两个。” “道子功力深厚,这两个人骨头都被踩断了。” “下手狠辣无情方显慈悲之心。” 周围一群彩虹屁,常威点头微笑回应,会说话就多说几句。 第77章 丢雷老母,天雷滚滚 大殿坐满了人,小三百人,真是大型邪教徒非法集会。 邪道门信坛善长·前月清派孽徒·老母道掌门·统字局成员·葬花道人身穿黄色道袍,主持老母法会,做了玄之又玄的开场白,台子上的人听得摇头晃脑,台下的人一脸迷茫,还要做出顿悟的样子,瞪大眼睛,生怕少听了一句。 最后介绍老母传法七绝道子无花道人,给诸位邪道门教徒传授老母道法。 葬花啊,你这个样子怎么传法,看我无花道人·七绝道子·肉联厂威哥给你打个样。 钟鼓齐鸣,敲起七星板,常威迈着四方步款款走出,葬花你真是不行啊,敲钟敲鼓的就是两个小道童,打七星板也是还是个独眼龙教徒,出场的背景音乐都没有加持效果。 我常威还怎么装逼。 甩了一下拂尘,单手行礼,“无量无量金光大道,诸位道友,贫道乃老母道唯一道子,道号无花,尊号七绝道子。今日邪道门各位上师法身齐聚我碧霞宫,实乃邪道门的盛事。通过葬花道人认识诸位上师和道友,在此,我无花提一提请老母法旨,请老母传法解惑,带领诸位参悟大道。” “日出东方,唯我老母,法力无边,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下面一群人被常威忽悠,不是,讲演带动得纷纷聒噪起来,跟着一起喊口号。 “日出东方,唯我老母,法力无边,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啥意思?”台上一个豫省分坛主问旁边的晋省分坛主。 “大概是称赞老母神威。” “那咋一统江湖?老母道要吞并邪道门其他道口分坛?” “就是句口号,骗下面人送钱送媳妇女儿的,你那边不也天天喊,你怎么还当真了。” 豫省分坛主忍不住发言,“请问道子,如何悟道。”大家划分地盘,我吃捞面条,你吃炸酱面,现在你要把所有面条倒一个大盆里,你来分面条。这小子想整合邪道门教徒,凭啥!你个龟孙。 “学道多年,未曾聆听法音,还请道子解惑。”不甘于刀削面也被倒盆里,晋省分坛主也提问,大家遵守面条互不侵犯条约。 “无量无量金光大道,道乃自然,道近天理,放开身心,感受自然,复返真我。量子纠缠,所见即变,不见不变,道在其中。” “何为量子?” “无量山如何?恒河沙数亿亿万,方成一个无量山,量子亿亿万,方成一个恒河沙,无量山无穷量子,无穷小亮,小量到大量,大量到巨量,巨量到无穷量,就是无量山,无量无量,走上金光大道,金光圣母接引你白日飞升。” 要不要来一段萨特,尼采和康德呢?不行,这群人被抓起来,审讯的供词,万一把自己这胡说八道掺杂西哲的话复述出来,也是一个把柄,那个红缨枪记性就很好,备不住这里也有过耳不忘的。 葬花道人看着七绝道子常威,脑子像白粥煮开了花,这小子真的受过老母指点?就冲刚才这段话,鬼上身也讲不出来,自然、天理、真我、量子,无量山是无数量子组成的?量子是构成事物的最小单位。 怎么感觉他说的有点道理呢。 昨晚特使就童女被解救表示了愤怒和不理解,竟然这么晚才通知到他,碧霞宫或许已经暴露了,他的计划需要做出改变,但是老母道法会照常进行。 葬花心里骂了他一千遍,上学的时候特使同学就蔫坏,偷看师母洗澡这小子也去了,后来故意撞破他迷昏小师妹。特使同学如此不讲色友道德,正是看中先生家的威望,娶了小师妹后,才会从底层走街串巷小贩的儿子,成为书香门第的女婿,跨越阶层。。 等葬花逃走后,特使同学嘘寒问暖,迎娶小师妹后,小师妹被迷晕的谣言不攻自破。婚后几年凑够了钱就去黄埔报名,北伐之后,辗转当了官,一封休书寄给小师妹,也不什么好玩意儿。 葬花道人也担心童女的家人是否有军方背景,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碧霞宫救人,本事不一般,如果要趁他睡觉割脑袋呢? 特使分析童女家里应该是旧社会的大富商,被岛上搜刮后也留下不少金钱和人脉,解放后,没什么产业也不怕公私合营。 家里埋了那么多金条银元,找几个江湖刀客没有任何问题的。 估计上山解救童女的江湖刀客,看出这里是邪道门的据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救出童女后,没在做其他多余的事,刀口舔血的江湖客天生不喜欢跟官家打交道。 一天过去了,也没有军队过来围剿,应该、暂时、或许安全。 他想跑,没缘由的,纯粹和特使犯克,特使说东他就想往西,让他打狗他想撵鸡,对着干才能活得久。 “你们有这么高速运转的道法进入中国,记住我给出的原理,阴间政权管着呢,有天地生灵给运转仙位,黄龙江一派全部戴蓝牙,老母就是个化名,五世同堂旗下子孙,化名我小舅,亲小舅,你们都是我七绝道子的嫡子嫡孙,” 常威口吐莲花,葬花道人大脑突然高速运转起来。 特使这小子王八蛋啊,这是拿老母道和碧霞宫当筏子,所以暴露不暴露也无所谓,这里举行老母法会,聚集邪道门各分坛教徒,就是为了吸引解放军的注意,袭击苏专家抢夺破坏原子模型和图纸的,另有其人! 草他姥姥,声东击西,自己被当成棋子吸引火力,当年迷晕小师妹就是他占了便宜,现在又上了一当。 葬花有些坐不住了,又担心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常威依然在夸夸其谈,过瘾啊,穿越过来,刚开始说了不少犯忌讳的词,后来憋着好难受,现在在邪教徒大会上,随便说,反正事后说为了稳住他们。 英语和外国名字不能说,鬼上身不能说,剩下的那就扯淡。 “你怎么胡说八道,怎么我们成你嫡子嫡孙了?”晋省分坛主不乐意了,豫省坛主还在劝他好好听道子讲道,别打岔。 “昔日孔雀吞佛祖,佛祖破背而出,说孔雀也为其母,唐僧九世转生,大唐时期取真经,蜀山剑仙,齐淑民兵解重生,辰东也转世重修,天下法理,万法归一,佛本是道,道在老母,老母老母,法力无边,众生皆为我道子旗下子孙,我若得道,必将带领大家升天。” “你可悟了,竟敢质疑老母道法,你可知罪,大家白日飞升,你只能堕入地狱,仰望我等老母教徒三十三重天之上,待我降下神雷,劈碎你这个歪门邪道。” 豫省坛主虔诚站起行礼:“请道子息怒,修道本就是逆天改命,他愚钝不解道法,还请道子饶他一命。” 说完拉着晋省坛主:“快给道子赔礼,你今天打断讲道,实在是以下犯上,快快赔礼,信逑。”一着急骂上了。 神特马的讲道,大家都是邪道门的,谁不了解谁啊,哪有什么大道法理,都是骗钱骗女人的,咋你还真信了? “这位坛主说得好,我辈修道之人逆天改命,邪道门如何逆天改命,一统宇宙。” “如何?” 下面一群人伸长了脖子,讲得太好了,那么长一串,道啊,法啊,高速,黄龙江是什么地方?旗下子孙,祖宗是老母道子,这不妥妥的飞升当神仙嘛。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天道,为善去恶是法理。”常威只能拿出王阳明的话改了一下。 “良知和善恶?” 这玩意下面的教徒一个也没有啊,道子这是弄啥呢? “大家以为我是让你们为善去恶?错了,行善事得道法是一条出路,你们邪道门教徒还有一条出路,就是逆天改命。” “道子,讲半天了,到底怎么改命。” “按心的方向去感悟,追求本我,真我,超我,自我,无我。前天的中午我还不是道子,但是葬花师兄说我是,我在梦中问老母,我是不是道子,老母说你觉得是就是,我觉得我是,我是万古第一修道天才,于是我梦中悟道,成就道子。” “晋省坛主语出不敬,他可以不死,我觉得他该死,一会儿我用天雷劈死他,这就叫改命。” 晋省坛主快要跳起来了,你特么改命是改我的命,要我死。 终于快到中午了,渴死了,张政委应该包围圈都弄好了,再来一段结尾,忽悠人费嗓子。“老母赐我神雷,我以神雷震世间,丢出天雷劈妖孽,老母夸我好宝宝。” 常威突然伸手指着天空,大喝:“老母赐神雷,丢雷劈妖魔,丢雷老母,天雷滚滚。” 下面不少教徒站起来,手指天空,一起大喊:“丢雷老母,天雷滚滚。” 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齐声高喊,“丢雷老母,天雷滚滚。” 常威亢奋起来,前世也没有这么人跟着他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逆天改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丢雷老母,天雷滚滚。” “逆天改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丢雷老母,天雷滚滚。” 常威看到葬花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赶紧催促:“道童们,快焚香助逆天改命的教徒们感悟大道,丢雷老母保佑邪道门。” “丢雷老母保佑邪道门。” 常威绕到神像后,晋省坛主和豫省坛主正在拉拉扯扯。 晋省坛主马上拦住常威:“大家都在修道,道子欲往何处?” 常威一个迎面锤,提膝盖顶裆,晋省坛主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欲尼玛个头啊,欲往何处,何处的,唧唧歪歪,我欲往你太奶家。” 指着豫省坛主吩咐,“看好他,他是奸细,不然打死你。” 两个人交错而过,常威回身摆锤,手刀连环砍颈,颈骨咔嚓几声,豫省坛主趴在地上,蹬腿而亡。 摸了两具尸体,不少钱票呢,狗大户。看着豫省坛主手往怀里掏手枪,就知道影视剧骗人的,怎么会有傻子看到你打他同伙还被你忽悠住的。 把武器和钱票都收进绿草空间,这倒霉的空间,下次喊:草! 第78章 葬花之殇 卸磨杀驴 沿途命令巡逻的教徒都去大殿,现在老母开始梦中传法了,个别其他道坛过来的,不听话都领到无人处干掉。 自从在铁山寺打死三个邪道门教徒,现在常威杀这些邪教徒没有心理障碍,希望自己不要杀习惯,以后都靠杀人解决问题,那是真不知道勇猛无比的解放军多凶猛。 战场上,一个战士击退敌人四十多次进攻,杀敌两百八十多人,还有单挑十几个鬼子的,别浪啊,常威。 ran房(系统没这个衣丹字)大门敞开,桌上一个红泥炉烧着一壶水,葬花道人用茶则往茶壶里倒茶叶。 屋里一股血腥味,这老家伙干啥了? 看到常威到来,葬花道人笑着引座:“古人雅士,松下听琴,月下听箫。涧边听瀑布,山中听松风,觉耳中别有不同。我此生唯好茶,红泥小火炉,能饮一杯无。” 此时炉子上水煮沸,葬花指着炉子:“苏轼说蟹眼已过鱼眼生,飕飕欲作松风鸣。烧水有虾眼,蟹眼和鱼眼,此时水刚好。” 把沸水倒入紫砂壶,倒入茶杯里,交错洗一遍,“我是俗人,当年窥浴师母,迷色师妹,只身入道,贪婪肉欲,百般手段,只为红粉佳人,到现在已知天命,道子同志,可否留我一命?” 常威侧着身子坐下,最讨厌古代跪坐,屁股疼膝盖疼,想到乱七八糟的姿势,“哦,你怎么知道逃不出去了?” 葬花第二遍倒水,分茶后捏起茶杯闻了一下,“手握小盏听松风,便是人间第一等。前天晚上是你把那个女孩送下山的,好功夫。” “葬花师兄,不值一提啊,贫道无花,江湖人称万千少女芳心纵火犯,欲海泛舟红尘客,擅长吹拉弹抽抠拨插,江湖女侠称我为七绝少侠。” “真是一个胡说八道的好苗子,晚清时候若有你这号人,可以再现太平大势。” 常威摇着手指头,“我这人讲究你情我愿,你们这类强迫人家信奉邪教,骗了钱还要淫辱人家媳妇女儿,不当人子,你们没有信仰,没有道德,就是一群发泄欲望的畜生。” “说得好,但是你喝了我的茶,你的性命就在我手里捏着了,小子,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得意的时候千万别放松警惕,偷袭的人就喜欢在你成功的时候给你一击。” 说完把身后帘子拉开,没了舌头的汉子被捆绑,全身都是被刀割破的伤口。 “这人你认识,是不是他帮你们逃走的?” “真不是他,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常威摇摇头,这个人可怜啊,一句话都没说,哦,他也说不了话。 “他曾是大寨主,但是他竟然霸占那么多女人,贫道只能替天行道,帮女居士解脱。” 老淫徒抢大寨主女人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能问个问题吗?特使叫什么名字?他怎么不在?” “他昨晚就走了,我是个弃子,但是我不甘心我打造的老母道就这样被捣毁,所以我想试一下。特使的名字,你都要死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我传你老母七绝道法。” 葬花道人哈哈大笑,“什么特么的狗屁大道,我做过的坏事早就该死了,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铁山寺的一只耳小骨头是被你弄死的,你跟我谈大道,可不可笑。” “你看出来了?”常威掏出烟点了一根,打量这个房间,这套红泥炉子,还有紫砂壶都不错,还有茶叶,等一会搜刮一下。 刚才的茶水他借着嘴巴就倒进空间了,此时哪里敢随便喝别人给的茶水,那么多脑残武侠剧的恶果时刻提示不能相信任何江湖人。 “前天,我只以为你是出差到酒厂,闲着没事上山打猎的傻小子,正好跟那个童女配一对。没想到,我把一条恶龙引到我这个小池塘里,你前天晚上偷了被单,带着女孩下山。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到了那个月亮门检查了,有脚印和痕迹,但是没看到麻绳,可能被你收走了。” “你回来应该是接到了命令,准备一网打尽,我昨晚才想通,可惜来不及了,我还心有侥幸,期望你也是邪道门来招安老母道教徒的使者,或者是接到任务的统字局兄弟,直到有人发消息告诉我解放军围山了。” 葬花道人苦笑一下,“等到你图穷匕见了,我才发现你不是邪道门使者,也不是统字局的联络员,竟敢拿走我月清派的五雷牌,你该死啊,你怎么还不倒?” “倒了,倒了,马上就倒,你别那么性急,地上凉。”常威索性双臂压桌子,两只手托着腮帮子,认真看着葬花道人。 “你到底是谁?怎么能抵抗我这毒药。”葬花道人站起来朝着常威走来。 “贫僧,不是,贫道无花啊,师兄你不记得。”常威向后翻滚,躲过葬花偷袭的袖底脚。 站在远处,哼哼两声,“好好说话怎么动手呢,既然你不能友好谈话,贫道也略通拳脚,就跟师兄切磋一番。” 葬花手探入怀里,抽出法绳对着常威抽去,常威左躲右闪,全靠速度和力量支撑高难度姿势。 常威扔出椅子,欺身上前,踩脚,没踩到,变招踹膝盖,双手呈虎爪抓胸抓咽喉,连续从上到下呼噜。 葬花道人用大腿挡住常威大腿,两个人在一尺的距离内劈头盖脸互殴,搏击的终极奥义就是插眼戳喉咙,打耳光,铁头和顶裆,竟然打个势均力敌。 常威发力连续三拳打破葬花的防守,一拳把他打出几米远,神功还需拳头硬,“老道士,这一拳四千斤,够不够硬!” 葬花道士吐了一口血,冲到了柱子旁,抽出挂的宝剑,回身就对着常威扎过去,“你无耻。” 砰砰两声,常威吹了吹手里的手枪,“果然五米内枪又快又准。”用脚踢开宝剑,踩断老道的双脚,看你怎么跑。 “葬花啊葬花,你说过得意的时候千万别放松警惕,偷袭的人就喜欢在你成功的时候给你一击。” 葬花道人胳膊和腹部中弹,瞪着眼睛看常威,十分不服气。常威把他两个胳膊拉脱臼,搜身后发现,都是小瓷瓶和黄符,有病,这玩意谁要啊,把瓷瓶假装放兜里,收到空间里。 看着常威忙忙碌碌翻箱倒柜,葬花道人悔恨莫及,早知道这人这么贪财,他留这里干什么?还以为他是个大人物,原来是个小毛贼。 古董弄出来没几件,金条和银元有一点,没有现金,藏哪里去了,养得起一百多号教徒,钱呢。 蹲下身子,用手帮着葬花抠胳膊上的子弹,葬花嗬嗬叫着,“你不是人啊,你要干什么?” “你疼啊?知道你疼,你别急着疼,你的钱和粮食呢?谁给你的?” “告诉你,你能放过我?” “不能,但是不告诉我,我就揍你。” “解放军不能虐待俘虏。” “我不是解放军,我是无花道人,师兄你怎么忘了呢?咱们老母道一门讲究大鱼吃小鱼,无耻下作,趁你病要你命啊。” “好,好师弟,师兄我一生求道,现在发现你这种胆大包天,随心所欲的性子才是修道的真,我把本门传于你,由你发扬光大怎么样?你杀了我,去交投名状,升官发财后,积蓄力量,长期埋伏” “我还隐蔽精干,以待时机呢。你个统字局的特务,腆脸用我们红色的特工方针,你告诉我特使是谁,我保证把你交给真解放军,你的狗命也能保住,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吗?” 外面枪声大做,一声声“缴枪不杀”响遍整个碧霞宫,吸了太多入道香的教徒两眼血红,对着解放军大喊“天雷滚滚,丢雷老母。” “连长,这群邪教徒骂人?” “骂啥人了?” “这句话在我们老家那边就是问候你娘的粗话。” “把他们都制服,再骂人就给我打醒。” “天要亡我,一生郁郁不得志,我不服啊。” 常威把大寨主扔到葬花身边,以为是个可怜人,也是一个土匪,你们两个凑一对。 没想到没舌头的大寨主突然咬住葬花的喉咙,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葬花喉咙被咬烂,大寨主大笑而亡。 哎呀,怎么都死了?我真没想弄死你啊。要怪就怪你当初抢人家女人,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两个地府见面再较量一番。 常威把屋子里看中的都收到空间了,拿那把手枪,冲出房间,大喊缴枪不杀,这枪打死了葬花,不能收起来,不好解释。 爬墙的,给一枪,大喊大叫的踹一脚,不服气的给一枪再踹一脚。 “举起手来!抱头蹲下”一群战士冲进后院,看到常威正在踹人,十几把枪对着他命令道。 常威马上扔掉手枪,抱头蹲下,“解放军同志,我是常威,张政委派我打入敌人内部,都是自己人,别开枪。” “谁跟你是自己人。”一个小战士刚要举起枪托砸一下。 “住手,你是常威?”一个少尉军衔的军官制止小战士。 “报告排长,鄙人正是常威,奉上校张政委指令,于前日夜晚潜入碧霞宫,通过自身努力使得邪道门信坛,老母道法会照常进行,聚集大约三百名邪教匪徒,等待今日解放军包围剿灭,现已完成任务,请指示。” 小战士训斥道:“少废话,说那么多废话,蹲好!老实点。” 常威缓缓站起来,看着小战士,“哥们,我尊重的是英勇的解放军,以平民身份帮助张政委打击邪道门,不是邪教徒,也不是你家的狗,我完成任务也不能升连长,所以你跟我说话礼貌一点。” “你们欠我一句谢谢,要卸磨杀驴,老子不伺候了。” 推开小战士,就要离开。 刚才排长和小战士的小动作他看到了,也猜到这个少尉的心思。常威心里非常不爽,这个排长肯定知道常威,在场只有他一个超过一米八的,这种特征不可能认错。 早就可以让常威不用蹲下投降的姿势说话,非要难为一下,故意让一个小战士出头羞辱。 知道是一回事,不代表少尉心里服气,这么大一个功劳被别人得去了,心里怎么会舒服,就通过小战士压一压他。前世职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也不少,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永流传。 “常威同志,你还不能走。”排长连忙打着眼色,小战士拿着枪顶着常威胸口,周围几个战士也围上来了。 “要杀人灭口?你们靠我一个老百姓剿灭邪道门,心里不爽,抢功劳还要堵我嘴。” “误会,请常威同志等一下,张政委马上过来,有些事情他还要了解下。” 排长指挥战士去抓捕逃窜的邪教徒,还有战士在打扫战场。 常威走到水缸旁,单手把几十斤水缸翻过来,坐在缸底,周围战士也被常威这一手震了一下。 常威悄悄记住解放住捆绑人的系法,以后再套麻袋可以用这种捆绑法,悄悄地捆人,打枪的不要。 “常威,你立功了。”张政委在后殿和排长说完话,进到后院就对着常威表示感谢。 要不是常威耳聪目明,五十米之内能听到树叶掉落的声音,还真会被张政委这一下弄激动了 谁说当兵的都是直肠子,不懂变通,当政委的可都是那个年代的高知,跟狡猾残忍的鬼子和反动军队真刀真枪干出来的,直肠子的可做不到上校啊。 “张政委,为了邪道门耽误三天工作,我要去下乡采购了,不然我们组长不给我报销差旅费,我家窝头都快吃不上了。” “急什么?今晚请你喝酒,弄个小型庆功宴。” “多小型?” “你,我,还有老赵,就是酒厂门卫。” 三个人喝酒!这是是前世最低配的撸串队形。 给谁庆功?我看是你要升大校了,没劲。 第79章 找不到出路的苍蝇 晚上喝庆功酒的地方是酒厂门卫室,酒是老赵从厂子仓库拿的,整个酒厂他老赵资格最老,厂长看到他都要主动打招呼。 老赵复员当了门卫,但是人家老革命老资格,比牛栏山镇书记的资格都老。平时喝酒花钱买,今晚去仓库大酒缸打酒,管仓库的主任还得帮着扶酒瓶子。 菜是镇上买的熟食,老赵边流哈喇子边抱怨张政委,抠抠搜搜买那么点,够谁吃啊,这么大一个功劳,可以直接提一级到大校了,少将也有希望,就买这么点东西。 常威点头表示赞同,这一桌子都没有十块钱,要知道现在大规模逃兵土匪已经剿灭差不多了,剩下小股土匪到65年才消灭干净,关键四九城这个祖国心脏,哪里会有大规模的战斗。 邪道门这三百多人就是一记大功!才买这么点菜,常威给老赵扔了一根烟,“老赵说的对,政委这人就是小气,怪不得解放了还只是个上校,就是小气得罪人了,同级别的都是大校少将了。” “别满嘴胡沁,55年授衔,元帅将军到少将一共才一千零七十四人,我一个团级政委上哪能排的上队。” “常威说的没错,你这抠门样不适合当政委,你应该到后勤保障部,说不定你真能成少将。你爱算计又抠门,你要去军需仓库看大门,仓库比钢铁碉堡都结实。” 哈哈哈哈,常威和老赵开怀大笑。 “你们两个够了啊,我请喝酒还笑我。” “酒是我老赵去仓库拿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常威捏起一片香肠塞嘴里,“那得感谢赵大哥的好酒了,外面买不到。” “你看,小常威就是懂人情世故的,来咱爷俩走一个。”老赵倒上两杯酒,跟常威碰了一下,滋一口干。 这酒可能是酒厂留的老酒底子,一线喉,不辣嗓子不上头,后劲也大,常威一口下去脸就红了,这辈子的体质可是超级人类,可见这酒的威力。 “好酒,赵大哥再来一杯。” “行,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瓶酒咱俩今天干光它。” 张政委一把夺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什么啊就干光,我买的卤菜,你们两个喝上了,讲不讲究啊。而且,老赵你都四十出头了,跟常威他爹差不多大,被人家喊兄弟,你美啥美。” “我乐意,我看常威比看你顺眼,我复员了你大政委也管不到我头上。常威我给你说,这老张当年可没少干不讲究的事,那年” “那年我还替你背了一个处分呢,你怎么不说这事。先干一个,敬我们少年英雄常威,深入地穴,击毙老母道掌教和豫晋两省邪道门坛主,延迟老母道法会邪教参会人员逃散,大功一件。” “他给你啥奖励了?”老赵用肩膀撞了一下常威。 “张政委回去跟肉联厂书记联系,提我两级,从二十八级提到二十六级,八级办事员,三十三块工资。” “其他的呢?” 常威无奈摊手,“我地都母鸡哦。” “老张,你不地道,人家帮你抓了三百多个邪教徒,捣毁老母道邪教老巢,还击毙了三个邪教头领,你就给人家这点好处?” “组织有规定,不能随便打招呼走后门。” “得得得,你又来这套,这叫走后门?没让你敲锣打鼓给人家戴大红花送锦旗,就不错了,你又起高调。” 张政委喝酒喝的面红耳赤,嗓门也大了起来,一拍桌子,“赵大头,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了。” 外面有警卫询问,张政委让他继续警戒,屋里打起来也不用管。 气氛紧张,大家草草吃完,谢绝张政委的安排,让他派个小战士带去招待所,帮他证明身份,这年头没有一系列证明手续,住宿都不接待,甚至还会招来警察。 所以为什么常威询问葬花道人,有什么背景了得的人物,能安排那么多人邪教徒赶到牛栏山,还提供了那么多粮食,没关系可办不成。 等明天他去山里把藏起来的布袋子找回来,证件证明都在里面呢。 花了两块五住了一个单间,两张床中间过道不足一米宽,幸好两个坛主身上带着不少现金,数了数有六百三十多块钱,全国粮票竟然有三百多斤,真是搜刮民财啊。 五块钱的暖瓶押金,接了开水擦洗身子,躺在床上思考这两天的行为有没有出格的地方,空间没在人前使用,葬花那个房间空了,也没什么值钱的,估计有暗室和夹墙,可惜了,常威不敢拆房子,只能都充公了。 门卫室里酒还没有散场,“老张,你今天这事不地道。” 老张双手盖住脸来回搓了几遍,脸色红转白又变得更红,“我知道,这也是为了保护他,特使潜逃在案。” “保护?你那位湘侄女,人家常威提都没提,名字还是你前天晚上喊出来,人家才知道。从山上把人救下来,小伙子就没想着要回报,压根人家就没想攀附上那姑娘家,她家什么背景?” “我不能告诉你是谁,但是比咱们师长还高。” 老赵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那个师长授衔的时候可是少将,那位姑娘家至少是中将,全国才七十五位上将,一百七十七位中将,抗战这么多年那么多老红军老革命,评选出这两百多位,拔尖了那一层的家庭。 “那你就给人家常威提两级!中专生转正都二十五级呢,你这只铁公鸡啊,对帮你大忙的也这么吝啬。”老赵抓着猪蹄子啃了一口,然后扔到盘子里,点上烟。 老赵今天也做了一把小人,故意跟张政委吵起来,就怕常威借坡下驴提要求,帮助老张解决了三百多名邪教徒,这功劳,师长也要嫉妒一下,就给人家提两级行政级别,不痛快。 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倒在床上抽烟,“老张你走,以后咱们两个少联系,我对不起人家小伙子,我一看到你,亏心的慌。”说完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张政委呢喃道:“差距越大,人才没有幻想,我其实是帮他,把不该有的想法掐灭了,当个普通人活着多好。” 抓起酒瓶把剩的酒仰脖子干掉,推开门,踉踉跄跄走着,警卫过来搀扶上了车,老张叼着一根烟喊着:“回去。” 坐车上低头捂着脸久久不语,拉开车窗,烟头的火星被晚风吹的明灭变换,看着车外黑黢黢的一片,颠簸的车内含糊不清道:“对不起。” 常威看到小心狼狈的趴在树下,仿佛跟什么动物撕咬过,后背毛都掉了几块,脚上还有血痂,一把抱起小心,“对不起。” 上树查看水连珠,子弹带,布袋和电工包,除了落了灰和一点鸟粪,结了蜘蛛网,没有一点破损,把枪和布袋挎身上,里面证件证明和钱票都收空间里。 下了树,抱起小心跑到镇上畜牧站,一包飞马烟,兽医上了红药水,简单包扎下,把小心放到垫稻草的竹筐里,骑回东乌鸡村。 推开大队部的房门,对着胡会计道:“胡会计,去牛栏山耽误这几天的采购算你身上,你最少给我弄两百斤物资。” 吕大队长看到常威跟胡会计讲话语气有些不客气,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龃龉,胡会计摆了常威一道。 “常威老弟,这话怎么说的,我也是好心给你采购点物资。” “那几吨的酒糟指标算我身上了?现在我不想说话。” 对吕大队长说,“麋鹿算我帮大队打的,之前做事有点孟浪了,如果处理给我最好,现金还是粮票都可以。” 说完出门推上车去了吕大队长家,给了两姐弟一人两块大白兔糖。 假装从包里,实际空间里拿了点老道士的茶叶,泡搪瓷缸子里,拉过来一个靠背椅子在葡萄架下面,半眯着眼喝茶抽烟。 东乌鸡村,除了秋猎,没有再来的必要,而且秋猎这事属于全体社员,集体财产的分配上来讲,他打猎是从人家社员嘴里抢肉吃。大队长嘴上不说什么,护林员和民兵可是不高兴,上次打了三只狼带走,那是看收购一车物资的份上。 前些天打的麋鹿和野鸡,人家不就提意见了,那时候他没有空间,只能托人处理猎物。 情分这东西,可一不可二,一码归一码,用钱换是最好的。用粮食太危险,你拿几百斤粮食来换,你怎么弄来的?解释解释什么特马的叫特马的惊喜。 跟胡会计闹个没脸,他也不在乎,跟胡会计要两百斤物资,是告诉他,采购员常威还有计划外物资需求,有就亲兄弟明算账,没有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常威走阳光道,你胡会计走独木桥。 计划外物资采购就是采购员里的最底层,谁家好孩子骑车往城外跑,劫匪路霸敌特邪教的,穷人命贱!谁要说他常威不努力,先给他一枪再给他斧头,这玩意挣钱少是因为不努力吗? 人家大队会计犯得上跟你做兄弟吗?超过采购价收购才给你几分笑脸。 常威你成长的太慢了,前世四十多的人了,怎么穿越过来十七岁,真当自己是十七岁的宝宝,树人先生说过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与君共勉。 所以隔了一天想明白,昨晚张政委为什么跟老赵吵架,这是为了堵自己嘴,老赵抱怨张政委抠门吝啬,何尝不是告诉自己,他已经替常威出口气,骂也骂了,这事到此为止。 人家是生死同袍,互相打掩护是应该的,常威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肉联厂二十八级计划外物资采购员,背着水连珠蹬着自行车,别说那个湘姑娘,就是王俨家你也够不上啊。 姐姐常蕤自身条件那么好,如果高嫁,常家的家世太普通了,母亲花姨只是一个媒婆,弟弟是个蹬轮子下乡的短命鬼,呵呵。 穷则思变,一种叫野心的东西在常威心里萌芽,如同找不到出路的苍蝇,在这个四合院世界里到处碰壁。 去供销社拿酒票买了两瓶酒,挑出快过期的糖票买了三两糖块,大白兔给多了不合适。 吕大队长拎着风干的野鸡过来,麋鹿被大李家分割成块做了腌咸肉,这几天刚好晾干,风干野鸡和腌鹿肉还要回家再晾晾。 常威拿出七十块钱,三十斤细粮票,五斤盐票,吕大队长拍了拍桌上的钱票,粮票比钱值钱啊,好小子。 约好下次一起打猎,常威表示出人出力,就是体验下打猎,帮社员多打点猎物过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心里想的是去远点的野山打猎,绿草空间放个上千斤肉没问题。 第80章 采购归来 常威老老实实待了两天,中间胡会计联系让他去了西乌鸡村,采购了五十斤干菜干蘑菇,人家不卖鸡蛋和肉,他也不想买。张政委答应提两级,他不需要靠超额完成采购来提转正的事,更不想欠史泰荣一个人情。 人情社会,有来有往叫人情,求上门的那是鼻屎。 粮票换了四只活兔子,花姨的任务,养兔子养鸡,穿越过来家里就多点肉吃。 出了村口,有个包着绿头巾的大妈从树林里冲出来,吓得常威差点掏出枪给她一下,吓人啊大妈。 大妈一点也不扭捏,“小伙子,看你刚才来俺们大队采购东西,咋都是些干菜蘑菇啥的,你不是肉联厂的吗?” 村东头大树下的妇女同志都是内阁和都察院的,闻风而动,消息准确。 “大妈,您是有东西跟我换?” 修行讲元不讲钱,采购能换不能买。 一问,原来是看他换了几只兔子,想把家里存的风干鸭子跟常威换粮票,家里小孙子想吃点细粮。 好,多多益善,从邪道门弄了不少粮票,在四九城也不敢随便买买买啊。 有些人说那时候粮票在外要配粮本,可能每个地方政策不同,特意问了父亲。 原话是:改开前带粮票和钱,出差带全国粮票到外省,用全国粮票可以购买粮食和食用油,长期出差,交纳粮票后,可以按当地标准供应粗粮细粮和食用油,全国粮票本身带食用油供应量。 父亲是水利地质勘探,全国钻山沟,西藏、新疆、广西、青海、大兴安岭,大陆内的偏僻山水都见过,水利勘探去的地方,探险之旅都不一定到达,他的描述我觉得符合全国粮票的使用。 三斤细粮票或七斤粗粮票换一只风干鸭子,常威觉得有点贵,我粮票多你也不能要我那么多粮票,现在粮票比钱顶用。 最后砍价到五斤细粮票换两只鸭子,六斤粗粮票换一只鸭子,大妈让他等着,一会儿过来五个大妈,鬼鬼祟祟拉着常威进了小树林。 大妈,啥意思,我一个黄花小伙子跟你们这群四五十大妈钻小树林,我名声都没了。我体力再好也斗不过五个大妈啊。 二十三只鸭子,花费四十斤细粮票,四十二斤粗粮票。 出了村口,把风干鸭子扔空间里,活兔子不行,拿过苍蝇做实验,不能放活物,那自己怎么进去没事?空间有点不讲道理啊,绿草啊,草,草啊,你听到我的心声了吗? 胡会计不知道在哪挤出来一堆土豆和玉米,“一百六十斤,高高的,加上你在乌鸡村的五十斤干菜,足够你采购任务了。” “要说还得是胡会计啊,说两百斤就给我两百斤粮食,成,我谢谢你。”常威对着得意的胡会计笑了笑。 谁有用就偏心谁,这才是职场老鸟,之前史泰荣没常威作用大,他向着常威,现在他酒厂小舅子的酒糟处理完了,常威还逼着他弄两百斤物资,胡会计心里怎么会舒服。 职场就是这样,老好人不行,刺头不行,以博弈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 时不时互相难为一下,下次合作完再难为一下,此起彼伏,此消彼长,拿捏也是一种艺术。 捏了几个土豆,没给坏的,算他有底线,“下次采购不一定是我,采购员不适合我。” “你不干采购了?” “产房传喜讯,不才回去要升了。还要感谢胡会计啊,牛栏山一行,帮助解放军解决一个邪教窝点,你看看,福之祸兮所倚,祸之福兮所伏,这话胡会计一定听懂了。” 在胡会计手里放了三块大白兔,表示感谢,车后座驮两个大筐,两百斤土豆玉米菜干蘑菇,狗放玉米上面,反正给厂子里食堂,尿了也不怕,不吃玉米就行呗。 骑出去几里地,连车带物资收进空间,小心叫了几声,把它放树荫下面,他要回去报复胡会计,老小子你不知道我常威的小心眼有多小,线头劈成三十六股也穿不过去。 三块大白兔就是一个饵,等到中午饭,这次胡会计换另一处玉米地用糖换大雷。常威捡了不少泥块,等胡会计和大李媳妇激情震颤的时候,捏着嗓子大喊一声:“谁家那么不要脸,大白天光屁股,亏你先人,打死这两个龟孙呀。” 喊完用泥块对他们屁股砸过去,大李媳妇半转身推开胡会计蹲了下来。那一抹的风情,全身都白的耀眼啊,超远视力看到那颤巍巍如同水波荡漾,白屁股也是左右晃荡,啧啧。 胡会计没等骂,常威用尿特制的泥球来了,打在他的脸上,大李媳妇蹲在地上哭,胡会计被尿活的泥球糊住了脸,常威足足扔了四十多个泥疙瘩。 玉米地空隙足够大,打得大李媳妇屁股和胸口青了几块,重点打击胡会计,全身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两发打中子孙根,两个人一个蹲着哭,一个地上打滚。 常威快速逃离现场,在水渠边洗了手,这股子尿味,自己的也不行啊,找到小心后骑上车颠儿了。 不能去北小营镇国营饭店吃饭,时间对不上,打听一下就能猜到那个时间点偷袭的是常威,只要没证据,就不是我。 把物资都装好,骑到牛栏山镇,点了四个大包子,三个窝头,一大碗肘子,再加一盆番茄鸡蛋汤。 拿出一个瓦盆,这是在村里用一毛钱换的,给小心换的专用食盆。 常威倒了三分之一的汤,半个包子两个窝头,把肘子骨头抽出来给狗。 “给狗吃这么好?”旁边一个喝汤的大爷有点不高兴,跟他吃的一样,他还没半个包子呢。 “我这狗争气,看到这腿上伤没有?路上遇到狼,狗冲上去被咬的,你说该不该给它吃顿好的。” 大爷伸出大拇指,这狗养的值了,把他盆里汤底也倒瓦盆里。 小心表示腿上的伤是它去追被狐狸,被人家反咬了一口,但是常威误会了,就有好吃的,何必那么较真呢,多来点。 骑到肉联厂都下午四点了,把兔子放屠宰车间,让来福看着点,别给宰了,提前留了十斤干菜和蘑菇放空间里。 到了后勤科,郑春的二姑父的地盘,下面一个科员让他去仓库那边过秤,翻翻拣拣,基本都是好的。 又指着小心“这狗也是?” “卖你也不卖它,救我一命呢。”常威又把小心的功劳夸的天花乱坠。 小心觉得今天的主人好温柔,它好幸福,语气都是肯定和赞扬,受伤就能得到这么多夸奖吗? 在旁边看热闹工友的唏嘘中,常威抱着狗拿着条子去了采购三组,把狗放到桌子下面,就阮虎一个人在,大呼小叫问这是什么狗,是不是黑背? “我这狗是正宗田园犬,懂什么啊。”甩了阮虎一句敲门找史泰荣。 史泰荣拿着单子皱着眉头,“怎么全是土豆玉米和干菜,肉呢?” 肉在我空间里呢,就不给你,干气猴。“九月份人家打猎,那时候再去采购,保证超额完成。” “行。”史泰荣还想卡一下,出差两天算一天,最后还是实报实销。 正好去财务科把工资领了,这是采购员的第一次工资,加上九天出差,一共四十块钱,还不如上一次回扣多,怪不得老史一脸便秘,两百斤的土豆玉米干菜不好弄差价。 到车间带上兔子,李来福说他爸想请常威吃饭感谢一下,摆手拒绝了,那是许大茂干的,和我常威无关。我常威做好人好事从来不留名,许大茂他爹还一直在寻寻觅觅,是谁帮助老许家从小康到赤贫。 两个筐一个放小心,另一个下面是二十三只风干鸭子,一只野鸡和腌麋鹿肉,上面铺着干菜。 阎埠贵坐在门口,看到常威骑车带两个筐,连忙站起来看,常威减慢速度,“阎老师,我下乡换的干菜您要换吗?一斤细粮换一斤干菜蘑菇。” “谁那么败家,一斤细粮换干菜,常威你有钱也不能那么造啊。”阎老师上线了,开启谆谆教诲模式。 正要过来摸摸干菜,顺便抓一把,常威加速骑走了,“不要算了,下次有好东西也不跟你换,不识好人心。” 这特么王八羔子,便宜没占到,还被他骂是咬吕洞宾的狗,嘴太损了,不从你常威身上薅点东西,对不起我阎老西的匪号。 进院看到王大爷在浇水,停好车把小心抱下来,“王大爷,我弄了点腌鹿肉,晚上咱俩整一口?” 王大爷把狗拽过来,摸了摸腿,看着常威道:“你这次出去得了不少好处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嗯~” “别整那死动静,狗都受伤了,你筐装满了,乐得牙花子都能当城门了,你不占到便宜能这么开心?” “那你吃不吃?” “我去买点酒,空手去你家吃饭,怕你算计我。” 这老头,嘿,我常威是差一瓶酒钱的人吗? 把小心放回狗窝,把下面藏的金银珠宝古董都收到空间里,在鸡栏里隔出一个地方,给兔子铺了点稻草,从地里弄点菜叶和青草。 回屋把风干鸭子和那只风干没几天的野鸡挂满厨房,腌制鹿肉放簸箕里等花姨回来收拾,温水泡了一大把干菜,这玩意没猪油不好吃啊,去找薛屠户去。 “常威,兔子不能放土地养,到处挖洞跑了呢。” “那你帮我找个地方,我去买猪肉,晚上炖干菜。” “把你得瑟的,出个差回来不知道怎么吃了。” “那你别吃。” 薛胖子正在磨刀,一会儿下班高峰期到了,脑子里正在算计肉的分配,一斤干菜扔到眼前。 “常威啊,这几天没见人,出差了?猪肺今天上午就没了。” “给我弄几个大棒骨砸开,炖干菜,那玩意吃油。” 薛胖子选了两根骨髓多的,剁完又塞进去拳头大的板油,嘿嘿笑了一声,这么大岁数还怪顽皮的。 一根大前门给薛胖子,拎着棒骨走了。 院里王大爷正忙活给兔子搭窝,垫了木板钉架子,空出来吃菜喝水的地方,看到常威念叨:“三只母的,一只公的,挺会挑,这小东西生的多生得快,就是冬天不好弄,养外面容易冻死。” 买的两对啊,怎么三只母的,农民兄弟你欺骗我。 第81章 查太莱夫人 立地太岁 花姨回来也被厨房满满当当的肉惊到了,常蕤抱着小兔子催着花姨赶紧片点腌鹿肉,小火煎着吃。 猪棒骨炖干菜,煎腌鹿肉,配上点凉拌菜,常威简单讲了牛栏山碧霞宫的事,协助解放军捣毁一处邪教窝点,作为答谢给了他一些奖励。 王大爷撇了撇嘴,没揭穿常威。 花姨对解放军没有清晰认知,老年间官兵剿匪,抄检贼赃的时候,下面的人都要分点,要不谁那么拼命,所以对常威分了钱票换肉没觉得奇怪,只是叮嘱他以后这种事别凑热闹,子弹不长眼。 “妈,那只野鸡给王主任送去,我打的野鸡找人处理了下。” “明晚,抽空把后院空房子整理一个,把鸭子和腌肉晾那边通风,放厨房味太大了,刚好狗在那边能看着肉。” “您不怕狗把肉吃了。” “挂高点,他要吃我就找你算账。” 常威剔牙对花姨道:“妈,明天,问问王主任能不能搭两间房子,一间当厨房,一间当仓库。” “一样礼办两件事,不妥当,只能选一件。” “先问问搭房子的事,再给一只鸭子,这野鸡也是感谢人家把我弄进采购部,聋老太太那事找个机会捅出去。” 花姨回屋前,常威说了要给魏师傅和刘师傅一人一只风干鸭子,花姨让他自己看着办。 为什么不给史泰荣,那家伙属貔貅的,没好处才不帮你,给了他还以为你私下倒腾物资,不值得。 纸包的鸭子分给刘师傅和魏师傅,刘师傅感慨可算见到回头钱,都不稀的说你,你给的下水也不是你花钱买的。 晚上跑到空间里点点家当,古董花瓶一对,老玉镯一对,老母神像一幅,宣德炉一个,八十根大黄鱼,五十六根小黄鱼,四百三十二块银元,宝石三十粒,美元三百整,金首饰四件,其他茶几香几和两个小香炉,两套紫砂茶具。 现金九百五十一块九,粮票五百四十四斤,其他票证一堆,还有一张特供酒票,忘记买茅台了。 挑挑拣拣一些快过期的票,数出三百块钱,明早一起交给给花姨,就说是那边奖励。 中午在食堂以民间偏方的名义,给了宋姐一块腌鹿肉,让她回家做给小鱼吃。 “张小娅要结婚了。”宋姐看了腌鹿肉很满意,漫不经心说了一句。 常威掏出烟,“罗胖子?” 宋姐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饿了,回来就吃瓜,屠宰车间怎么没人告诉自己? “你没跟威哥说罗胖子和张小娅订婚的事?”郑春低着头跟李来福说。 李来福看了一眼常威那边,“这事我怎么说?谁知道哪个女的入了威哥的眼,哪曾想张小娅就跟了罗胖子呢。” 宋姐吃了几口菜,把肥肉夹给常威,“罗胖子为党节献礼后,得了工会主席的喜爱,前几天调进工会,找了他姐托人到张小娅家说和,张小娅父母满意的不得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喜爱个毛线哦,商业局干部发话,罗胖子还有点文艺细胞,换个岗位而已,又不是从外面调人进来抢饭碗。 一举两得的事,换常威也干啊。 “那以后发毛巾肥皂找罗胖子?” “你得去找罗胖子媳妇,人家才是管后勤仓库的。” “宋姐你说话阴阳怪气的呢。” “谁让你不主动。”说完一脸娇嗔看着常威。 这话,怎么接?我要主动才有故事?容易翻车造成事故。 “小鱼去看了大夫吗?” “大夫说好好养,有机会养好,小鱼问你怎么没去看他。” “你知道的,采购去了呗,对了,我还带回来几只兔子,等生了小兔子送她几只玩。” “那得等多久啊。” “兔子那玩意不控制一年六七窝,一个月出窝。” 办公室里除了常威,人都不在,史泰荣也锁了门出去了,神神秘秘的,等自己提两级,他会怎么安排? 拿出空间的手表,等升了级才能光明正大带上,就说张政委私下赠送的,还有打猎证,让了那么多功劳,人也不能太老实期待别人良心发现,等靠要不如主动索取。 怎么往上爬升呢,最近没看到王俨,估计那天黄副书记对常威心里犯了嘀咕,这事估计不符合王家的利益,愁人啊,我常威一身屠龙技,奈何河沟里抓喇蛄。 晚上花姨带着一对儿女去拜访王主任,算家庭走亲戚,主打一个感情升温。 王主任拉着花姨的手,两个人说说话还抹眼泪,王主任小女儿正跟常蕤说悄悄话,还拉着常蕤去她屋里玩。 王主任的爱人刘长江,东城区统计局副局长,52年全国集中统一的统计管理体制,包括全国人口普查、工业普查、工农业总产值和劳动就业调查、职工和农民家计调查。 “常威啊,王姨经常提到你,确实一表人才,最近工作怎么样?” 这是以亲戚身份来谈话,常威坐得板板正正,“刘叔,刚进采购部,还在适应学习,下了两次乡采购,还在熟悉如何跟社员打交道。” 回答的时候脑中浮现吕大队长枪法,胡会计大黄牙,还有大李媳妇的大白屁股,算是打过交道。 东乌鸡村的胡会计躺在炕上哎呦哎哟叫着,谁那么损啊,骨头没断,就是全身淤青,一动就浑身疼。直觉是常威干的,又闹不清这事大李知不知道,大李媳妇屁股和胸口也被打青了,回家怎么交代? “那就好,年轻人有机会就要深入农村,了解当地风俗民情和生活水平,倾听他们的声音,国家的政策下面公社有没有好好执行。” 倾听他们的声音?这事是我一个小采购该做的事?风闻议事也不是我的职责范围,zheng策执行!什么zheng策?我的工作就是买肉买米买菜,刘副局长你刚开完会吗? 半个小时的聆听教诲,常威大脑走神,怪不得王二小说里总说磨屁股磨屁股,总这么坐着不动容易成为有痔少年,趁着附和刘副局长,屁股挪了一点点,还怕把沙发巾弄皱了,全靠臀大肌发力。 好怀念蹲马步,还能跟王大爷斗嘴,比现在有意思多了。 临走的时候,刘副局长拍着常威的肩膀夸他是个很优秀的小伙子,以后多过来交流农村听到看到的情况。 田野调查?我常威一边采购一边记录人家生活,会不会被民兵当成敌特打死喽。 您是说爽了,我屁股疼。 王主任女儿代表父母送到胡同口,跟常威抱歉道:“我爸就这样,谁来了都要跟人家谈话,非给你讲统计工作调查重要性,厂子里就问工业,农村的就问农民,其他的问人口和就业。” 常威笑了笑,难道说你爸说的我听懂了,但是我做不到啊,你爸过嘴瘾了,我难受啊。 “我明年就考大学,以后也不用回家听他唠叨了。” 考大学了不起,我一个学渣也是大学毕业呢,有机会交流下查太莱夫人的心理转变过程,不同场合的语言涵义和肌体碰撞的意义。 回家花姨说没提房子的事,等过几天找机会再说,到人家作客直接办事有点不讲究,这年代真是的,送个礼还那么多说道。 房子的事落听了,修缮的就是小心的狗窝间和晾风干鸭和腌肉的房子,王主任默许可以修缮三间。 房子不能随意加盖,但是可以修缮后院的,要维持跨院原貌,地是国家的,不能搭建固定建筑。 常威表示翻修三间,他以后就在后院住了,西厢房用木头搭建一个厨房,房里的厨房改成客厅,再给房子前面修一米五宽的木棚子,冬天弄点塑料布,等于给房子加了一间隔温房,暖和。 花姨说他狗脑子还想出一个馊主意,这不就是鹏城某湖的方法吗?都是木头铁皮房子,不打很深的地基随时可以拆。 王大爷找的老师傅,据说跟样式雷家有关系,常威不信他,又不是皇宫,整那么高级别老师傅干嘛?偷偷跟王大爷说,剿灭邪教徒他弄了不少钱和票,房子可以修好一点,跟花姨那边就少报价,剩下的钱他补上。 慷慨表示王大爷这房子他一块出钱修了,王大爷说不用,常威顺口来一句,“王大爷,你死脑筋,等你百年的时候,把你的房子给我,以后我常威要生很多孩子,房子少了不够住。” 王大爷给他一烟袋锅,把常威打跑了,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找了老师傅过来,说这院子房子都要修。跟花姨说老师傅欠他人情,这次用完了大家两不相欠,所以价格便宜不少,花姨掏出常威上交的三百块钱,表示不够她还有存款。 常威问了能不能修室内厕所和洗澡的地方,老师傅说可以,他去弄两个陶瓷蹲便盆,王大爷表示不用,他就喜欢院子里的旱厕。 洗澡的也能弄,这个王大爷没反对,天冷他也不愿意出去洗澡,澡票没那么多,接自来水管和通下水管道进化粪池 常威自己的三间房,实际三间半,另外半间隔在客厅里,开个小门做了盥洗室,剩下一间书房一间卧室。 到了八月中旬,房子都快修完了,兔子都生了两窝,这兔子在东乌鸡村就忙活上了啊。 给小鱼送了两只小兔子,让她随便玩,不喜欢就炖了吃肉,小鱼生气了,表示再也不喜欢常威叔叔了。 兔兔那么可爱,红烧才好吃啊,小姑娘,你对世间的美食一无所知。 中间常威去了四个鸽子市,慢慢兑换了三百斤粮食,再多也不行,市场份额就这么大,你总搞几十斤粮食做什么呢。 空虚,常威比查太莱夫人更空虚,张政委那边没信了,立秋都过了,常威赖在单位没出差,工资又领了一次,二十七块五,交给花姨二十二,象征性留五块五。 最近交道口传出一个含糊的信息,好像是说聋老太太冒充军烈属,在95号大院仗着烈属身份和岁数大欺压良善,群众意见很大,民怨沸腾。 以聋老太太为首的压迫阶级初步形成规模,自诩为叶赫那拉正黄旗后裔,以烈属身份和年岁大盖压群兽,坐95号大院头把交椅,所有人见面要磕头称呼老祖宗,私下人称立地太岁。 帮凶是二当家笑面虎易中海、三当家母夜叉贾张氏和四当家九尾龟阎埠贵,以工人阶级、家庭妇女和人民教师三个对外身份,学水泊梁山排座席,对大院里住户精神控制,非打即骂。 所有人家里的钱票、肉和细粮由聋老太太统一分配,谁家不听话就抄家,还把刚出生的婴儿卖给大山里绝后的,换钱给聋老太太买肉吃。 第82章 天不生我常威 世界如同一沟绝望的死水 谣言就要真真假假,阎埠贵和贾张氏是不是帮凶不重要,主要突出聋老太太自诩老祖宗,在95号大院搞国中国,脱离组织和街道办管理的太岁。 常威为自己谣言水平点个赞,不能说聋老太太胁迫妇女卖身,那也太一眼假,其他住户女家属岂不是受无妄之灾的连累,造谣不能伤及无辜,就是突出聋老太太搞压迫剥削,这就足够。 四个当家都有匪号,评书才有传播性啊,要是街道办还没动静,他就要写一篇95号江湖风云录。 今天采购部开全体大会,采购三组全员参加,将近一月,前天人才齐全,霍启发压着指标完成采购,阮虎和赵琦超了一点。李来福的兄弟报信,这两个人压根没出城,直接从别的地方调拨来的,就在四九城用三轮车从别的仓库拉过来的。 看看,权力的好处啊,嫉妒让我常威面目全非。 会议是关于1959年8月16日全会,《关于开展增产节约运动的决议》,降低了钢、煤、粮、棉四大指标,要求立即掀起新的大生产,要求超额完成计划。 前面关于增产的常威没听懂,后面节约跟他有切身关系,大概讲了三点: 一、全国城乡节约、节减一切可以节减的开支。对于粮、煤和产能不够的,提倡居民节约,克服浪费。 二、农村公社要管好用好粮食,作好长时期的统筹安排。副食品增加商品部分,增加社员收入,增加城市供应和出口。 三、提倡储蓄,暂时不用的现金,在建设事业中得到合理的、有效的利用, 大家要善于安排生产,要善于安排生活,会过日子,精打细算,留有后备。 看来要开始给苏方还钱了,增产节约对采购有利有弊,公社副食品增加,但是计划外留的指标越来越少。 采购这条路要走到头,六十立方米能装多少猎物,山上也没那么多猎物让你随便打,敢偷猎,民兵大队给你一土炮。 找谁的关系呢?人家钓个鱼都认识大佬,自己碧霞宫救了那个姑娘,功劳都被人剥夺了,马勒戈壁的,钱钱没有,票票没有,办事员升级也没信。 西厢房和正房修好了,通通风就行了,花姨到处看了一圈,很满意,两个屋重新盘了炕,常蕤有了自己的房间,开心的计划着明天买点什么布置下。 常威的房子还在敲敲打打,晚上去王大爷家睡,常蕤的闺房他可不想去住,常蕤嘴上不说,心里介意,那是她真正独自拥有一间房,结婚的事她想等两年,舒服的小日子多待两年不好? 花姨可不知道常蕤心思都晃荡到结婚以后了,不然肯定骂常威一顿,房子多了影响他姐找对象。 最近时不时跟着保卫科一起训练,枪法提高到一百五十米九十八环,尤队长说他是个合格的新兵了,战场敌人可不会站那里让你打。 晚上跟王大爷讨论武艺,常威提出塞外胡家刀法里的八方藏刀式,败尽天下英雄。 王大爷说他是放屁,真正的刀客看到破绽一刀足够了,常威用阿飞的剑举例,三尺长的剑锋自敌人的咽喉穿过之前, 没有人能看清过程,电光火石都不足以形容那一剑的快。 王大爷说常威适合跑江湖,靠吹牛就能忽悠不少傻子。老头说不过就急眼了,我还没跟你说独孤九剑和六脉神剑,还有天山折梅手和小无量神功呢。 躺在炕上,“天不生我常威,江湖万古如长夜。” “你快睡觉,做梦啥都有。”王大爷拉灯绳不耐烦说。 “人要没有梦想,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明天你滚你房子去住,别在我家睡,让我多活几年。” “你的房子,将来也是我的,我来检查下质量。” “睡不睡?不睡咱爷俩出去过两手。” 这老爷子,玩的好好地,你咋扬沙子呢,太没有江湖大侠的心胸了,怪不得只能退隐。 第二天上午,常威找到李来福,给他一包糖一包香山烟,让他找他兄弟去南锣鼓巷附近找几个小孩,把纸条上背熟,谁背得好一人一块大白兔。 李来福抽烟的脸都有点扭曲了,常威师叔现在都不正面对抗了,开始造谣传谣搞舆论战了。 常威告诉李来福,“不要把我的事办糟了,聋老太太算计我姐,这是死仇你懂吗?就像欺辱你姐妹的盖老大,你说该不该弄他?你照着做就行了,不要想那么多,你不适合动脑子。” 李来福心理建设太差劲了,这事要是给郑春做,保证不会问那么多。 看常威要走,李来福说道:“威哥,罗胖子周末结婚,你去不去啊?” “跟谁结婚?叫我师叔。” “张小娅呗。” “这天打雷劈的一对,口误口误,天作之合的一对。” “师叔那你去吗?” “没喊我,我去什么?现在号召节约,他在哪里办酒宴?” “他姐姐找的国营饭店。” “看看,开什么会讲什么话,都不影响他这样的家庭正常结婚,你懂了没?你掏了一块钱去随礼,参加婚宴的比你拿得多,你掏五块十块心疼,桌子上坐的人地位比你高,你会自卑,你不知道如何打交道,你敬烟旁边的哥们也不会接,因为什么呢?压根看不起你,眼角都不给你留位置,你默默埋头吃菜还会被人嫌弃没教养,就知道吃,花钱吃了顿窝囊饭,图啥呢,那不成窝囊废了。” “师叔,你说话咋这么埋汰人呢,啥就埋头吃菜,自卑什么的。” 常威点了根烟,“人家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你以为人家在装车队干两天就跟你一样了?勉强凑上去,除非你哈下腰把脸捂好,不然你对人家有什么帮助?何况人家去工会了,家里养猪需要你杀?” “那天在魏师傅家吃饭,人家亮底牌了,妈在农业部畜牧总站,姐在商业局,哥是连长,爸在征兵办,随便一个身份都够你起飞了,人家还是一步一步从装车队到工会。” “你说这样的家庭是因为笨吗?他们不懂还是没能力抄近道一步到位?这叫流程规范,程序正确,合乎规则。” 李来福摇摇头,威哥讲话总这么戳心戳肺。 “来福啊,我们这种身份人,抠抠搜搜的攒不下钱,骂骂咧咧的干很多活,抖着机灵上很多当,小心翼翼的犯很多错,掏心掏肺的得罪人,你若有野心,就去搏一个前程,没有本事,就好好杀猪。” 下午的阳光从云朵里跳出来,常威双手插兜,叼着烟卷,边走边念着:“愿我和我的朋友,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周末的上午,南锣鼓巷外面一群小孩唱唱跳跳。 奇怪奇怪真奇怪,九十五号真奇怪。 喝人血的聋老太,三大金刚帮她忙。 笑面虎带头抄家,母夜叉偷小孩卖。 九尾龟上门讹诈,谁不服全家变凉。 阎埠贵乍一听觉得平仄不押韵,这是谁编的顺口溜,紧接着反应过来,95号大院不正是自己这个院子吗? 之前关于聋老太太和三个当家的谣言都传了一礼拜了,95号院子里有些龙套知道,但是谣言是关于聋老太太那几个烦人精的,也没人告诉他们,有的还偷偷帮着在外面传播。 所以立地太岁聋老太太,笑面虎易中海,母夜叉贾张氏和九尾龟阎埠贵都不知道这个谣言。 阎埠贵赶忙拉住一个小孩,问他这顺口溜谁教给他们的,小孩说昨天胡同里就传开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 笑面虎,母夜叉和九尾龟都是谁?谁跟聋老太太有仇,这顺口溜谁传的啊,赶紧跑到中院找易中海。 易中海上午正在家里修理床脚,敲敲打打,阎埠贵大喊不好了,吓得一下砸到手了,心里一股火,工人师傅干活最烦别人在旁边大喊大叫。 没好气道:“老阎,你火烧火燎的跑过来喊什么?出什么事了?” 阎埠贵也顾不上易中海态度不好,“一大爷,外面传咱们大院的顺口溜呢,你还不知道传的多邪乎呢。” “什么顺口溜?”易中海最近正在为增产节约弄的头疼,现在轧钢厂对工件报废率控制的很严格。 每天上班每个人领取的材料和下班交的成品统一核对,下班前还要清扫检查,一颗螺丝钉都不能丢弃。 最厉害的就是在车间外面放了一个桶,烟头要扔进去,要回收利用!上厕所都鼓励准确入坑,可以回收利用。 要不要给贾东旭升一下工级,二级变三级,其他徒弟也教点真本事,目前他带的徒弟只有一个能上五级的,增产任务突然压下来,他这边落后不少。 锤子敲这一下,骨头没事,就是有些疼,明天工件任务他可能一半都完成不了,老阎真是害人不浅。 “哎哟,易师傅。”阎埠贵一着急连一大爷都不叫了,“外面传聋老太太喝人血,还说院子里有三个帮凶,抄家讹诈卖小孩,谁不服气就弄死全家,让人家全家变凉。” “什么?”易中海顾不得手疼站起来,“谁传的。” “胡同里一大帮子小孩在说这个顺口溜。” “走,出去看看。” 两个人脚步匆匆出了大院,南锣鼓巷小孩越聚越多,放暑假后,平时玩的游戏有点腻了,现在比着背顺口溜,这么一会儿分成男女两帮,你一句我一句。 男孩喊:奇怪奇怪真奇怪,九十五号真奇怪。 女孩对:喝人血的聋老太,三大金刚帮她忙。 男孩继续:笑面虎带头抄家,母夜叉偷小孩卖。 女孩齐声:九尾龟上门讹诈,谁不服全家变凉。 阎解放,阎解旷,棒梗和刘光福声嘶力竭,阎解娣在另一边针锋相对,双方各不相让。换了顺序,女先男后再来一遍,最后男女齐声朗诵。 和声部有点不齐,一曲动人的歌谣,引动南锣鼓巷邻居开着门看热闹,看热闹的大人都知道关于95号大院的谣言,互相递着眼色,相视一笑。 周末上午闲着无聊,这些少年的争斗,象征国家蓬勃向上的朝气,少年啊,你们都是早上六点多的太阳啊,常威给本文定下基调,表达了作者对欣欣向荣的祖国大跨步前进发自肺腑的开心,一首凉凉送给95号的好邻居。 天不生我常威,四合院世界如同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不如多造点谣,爽性泼他们一身脏水,看造出个什么世界。 第83章 谣言的艺术 “解放,解旷,解娣,你们在说什么混话。”阎埠贵看到自己家三个孩子在各自队伍里,呛呛的正起劲,阎解旷都快冲到阎解娣面前用手指着骂了,气得他三尸暴跳。 易中海脸色发青,顺口溜里聋老太太和他都在里面,母夜叉和九尾龟不确定是谁,到底谁干的啊。 “棒梗过来,爷爷问你点事。”易中海忍着怒气招呼棒梗,这里面很多其他院的邻居,他可不能打骂人家孩子,人家可不惯着他,管你一大爷还是八级钳工,胡同巷子和家属院,你只能找家长,直接打别人家孩子不行,拿菜刀砍你家大门。 常威拿着小竹椅子坐在大门口,脚下是还有点跛的小心,一个月怎么腿还没好,一摸到腿就叫,大骨头吃了不少。 其他小孩还在大喊大叫,奇怪奇怪真奇怪,九十五号真奇怪。喝人血的聋老太说着说着当场就打起来了,边打边说,文明吵架,不带爹妈和器官,多和谐。 为南锣鼓巷文明风气作出杰出贡献的常威表示,这都小场面,大概类似于,你瞅啥?瞅你咋地?再瞅一个试试?试试就试试? 小孩才不管顺口溜什么意思,主要靠语气来骂对面,还得阎老师这样的文化人,才能体会顺口溜的意思,95号大院要不要都排个座次。 比如双尾蝎秦淮茹,操刀鬼何雨柱,活阎罗刘海中,短命二郎贾东旭,白日鼠棒梗,贾张氏应该叫丧门神合适,等过几年贾东旭死了再给她换个匪号。 可惜我常威,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一身才华无有施展抱负的地方,只能窝在南锣鼓巷跟一群禽兽斗法。 “棒梗,这个顺口溜谁教你的?” “昨天胡同外面就在传,都说这是暑假要求背诵的古诗作业,开学老师要考背诵的。”棒梗认真回答。 阎埠贵脖子青筋暴露,“哪有这种作业?你听谁说的?” 棒梗指了一个小孩,阎埠贵先过去跟人家长通气,拉过来孩子让父母问一遍,他不能当人父母面呵斥,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老师,孩子放假没犯错误,又没骂你,你凭啥不讲理。 阎埠贵一直靠人设和人情拿捏别人占小便宜,今天被这股邪风弄的到处求人情,窝火啊。 到底谁特么干的! 常威看阎埠贵来来回回走,用手摩挲下巴,顺便给小心挠下巴。 咋不问问坐大门口的我啊,我会详细讲述,我先在交道口副食店传播,又跑到附近厕所,忍着恶臭模仿外地口音传给隔壁女厕所的大妈们听,还让李来福的兄弟跑到轧钢厂附近,在饭馆里假装聊天泄露天机,几顿饭花了五块钱呢。 我常威容易吗?造谣也需要成本和时间的,要不是前天灵机一动编了顺口溜,你们四个老东西还蒙在鼓里当蒙鼓人。 谣言的艺术啊,无人分享的成功,总是差了点喜悦,明年找个媳妇,要不做损都无人喝彩,多遗憾。 越打听消息越多,前面聋老太太冒充军烈属的事都出来了,阎埠贵看着易中海,脸色晦暗不定,他想明白了,这就是冲着聋老太太来的,军烈属这事谁传出来的的,易中海。 自己和那个母夜叉就是凑数了,人家主攻聋老太太,最近这老太太得罪谁了?让她总充大辈儿,还什么四合院老祖宗,呸,一个绝户还能成老祖宗,对四合院没有任何贡献。 转身就回家了,顺口溜的事他不管了,反正九尾龟是他怎么样,又没指名道姓。 易中海脸色比小心后背的毛都黑,眉毛要拧出水了,去后院罩房找聋老太太。 一个竹编小球滚到旁边,小心叫了一声扑过去叼着球跑,引得丢球的小孩哭着追。 小心你装瘸!狗东西,一会儿回家打死你,小心看到常威不善的眼神,一时有点尴尬,不知道该瘸哪条腿。扔下竹球跑远了,晚点回家,挨打也要晚点挨。 常威拎着竹椅子回院里,把飞出来的鸡甩回去,要抽空给上面搭个棚子,鸡有点野了,兔子第三窝也生出来了,院子快成动物园了。 到自己三间房外面躺椅躺下,刚好离聋老太太房子不到十米,现在常威能听到八十米外房间里讲话,快赶上狗耳朵了。 他给自己三间房前也搭了棚子,种了点葡萄苗和牵牛花,王大爷说他乱搞,自己的房子没弄爬山虎就不错了,从碧霞宫弄的矮几、蒲团和香几都弄到书房,除了财宝和老母画像,书房里还打了书桌、书柜和藤椅。 客厅木沙发茶几罗汉床,卧室的床和衣柜,包括花姨那边的炕桌,梳妆台和其他家具,都是找李来福父亲关系在木材厂弄的材料,让木匠师傅打的。(看,设定人物连家属我都安排上了,不挖坑是我的优秀品质) 折腾这么多东西,加上买粮食,现金就剩三百多块钱,粮票两百多斤,老张你真不是个玩意儿啊,欺骗我这个老实人,一碗粉不是,一场功劳还给个假承诺。 藤编的方几放着紫砂壶,木几上红泥小炉烧着水,撸狗喝茶抽烟吃肉,就差媳妇了,还有升职加薪,要不要买个猫,前世最喜欢养猫,不吵不闹,干净卫生。 常威还在胡思乱想,聋老太太屋里也乱成一锅粥,聋老太太激动地在炕上用拐棍敲打炕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中海,这事从哪儿传出来的。” “老太太,你怎么也乱了,现在是怎么平复这件事,烈属是我悄悄传出去的,真要较真我们都没好果子吃,街道对军烈属的身份非常严格,我本想着似是而非,谁问就当他听错了,目的是为了你当老祖宗,现在被人捅出来,这人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聋老太太也冷静下来,“冲着我来的,顺带着你,九尾龟就是阎埠贵,母夜叉应该是贾张氏,他们两个人是混淆视听的,主要针对我,喝人血的聋老太太,还立地太岁,这是说我有背景有关系,假冒军烈属在大院里称王称霸。” “那我全院开大会,对大伙儿说明这件事都是外面误传,我们只是尊老爱老,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再做几件事树立你的权威,这院子还不是掌握在你我手里。” “不妥,这事肯定惊动街道办。”聋老太太细细思量后道:“这事是不是误传都传开了,街道王主任必然要给出一个态度,纠正我的五保户身份,还会通知院里的邻居,我这层金身袈裟没了。” “所以我们要主动去坦诚。” “主动坦诚?”易中海第一反应是捂盖子,老年间常说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民不与官斗,能不接触官方尽量减少接触,突然听到聋老太太让他去街道办主动坦诚,心下忐忑不安。 聋老太太浑身气血仿佛被抽空了一半,眼皮也耷拉下来,“中海,跟新中国官方打交道,主动比被动强,积极比消极好。一会儿,你带上我主动去街道办找王主任,把误传我是军烈属的事跟王主任讲清楚,因为误传闹出现在的谣言,对街道办的管理也是一场风波。” 易中海念叨着王主任,想明白老太太的话,这事已经摊开让别人一览无余了,那么老太太和他的站位就很重要,他们没有从中获得什么利益,只是一个尊称,大不了这次被刮下点金粉,金身还是那个金身。还能消灭谣言里卖小孩、抄家和管控大院钱粮的事。 “也好,老太太,起码不能被扣一个剥削阶级的帽子,如果这帽子不摘了,以后再难出头。” “主动找王主任,把这事尽快平下去。中海,对方没那么贪心,他下手又准又狠,就是剥了我军烈属的身份,你们三个还有那些大院里抄家卖孩子的事,都是推波助澜的,人家压根没想把我们弄成压迫剥削的地主恶霸,属于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易中海喊傻柱背上聋老太太去找街道办,95号大院的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有些凄凉,仿佛此一去就没有回头路。 刘海中端着茶缸子,用盖子刮刮上面的茶叶沫,慢条斯理说道:“老易靠山倒了,看他以后怎么当一大爷。” 刘光齐今天跟同学约好去北海划船,等过些天毕业证下来就上班了,现在刘海中对他属于放羊状态。 今天的事就冲着聋老太太来的,这老太太得罪什么人了,以往在院里呼风唤雨,靠岁数大装聋作哑欺负人,加上易中海和傻柱配合,一大爷和打手联手老祖宗,就是一个恶霸团伙。 活该。 跟刘海中打了招呼,说跟同学去划船,刘海中掏出三块钱让他请同学喝汽水,别那么小气。 “为啥要请同学喝汽水?”二大妈觉得这钱花的不值。 咔哒,刘海中把茶缸盖子一扣,“要不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光齐是中专毕业,他同学不也是中专毕业,以后都是技术员,大家现在各个大厂,说不定谁就升上去了。” “等他们升上去,我们说不定都入土了。” “光齐班上同学很多人的父母当领导,你以为都是咱家这样的工人阶级,眼皮子浅,现在同学交往,请喝个汽水就能加强下联系,这笔账比阎埠贵算计高多了。” 二大妈表示刘海中格局更大,技高一筹。 常威滋了一口茶水,刘海中真是单纯的愚蠢啊,怪不得以后坏的时候也那么直接,这种蠢货造成的恶,后果更严重。其他人使坏为了钱为了名为了权,常威造谣就是为了聋老太太,下一步还会给聋老太太的来历身份扣尿盆。 刘海中就是一心一意的坏,领导一发话他就使劲,没有缘由的使劲坏,拿着机枪乱扫射,无规律的伤人害人,就像一头狗,大脑里只有一个指令,让主人生气的都咬死,起风前把他搞掉。 “常威,我今天去别人家操办婚礼,你也一起去帮帮手。”花姨扭着身子过来,看见常威滋润的样子就不高兴。 哎,女人咋就见不得男人闲一会儿,不给你找点事做她难受,屁股坐下不超过十分钟就让你抬屁股干活。 走着,还没见过这年头婚礼啥样呢,积累下经验。” 第84章 你要老婆不要 十块钱 (83和84发错了,请从83看,这章是84) 花姨把常威脑袋掰来掰去,“大脖子挺干净的,耳朵我看看,也挺干净。” 这动作太熟悉了,小学卫生委员检查个人卫生,就是看男生的指甲脖子和耳朵,那时候男孩为啥总那么脏,大脖子跟车轴似的黑乎乎一片。 “妈,我这屋也有洗澡的地方,夏天我天天洗呢。” “忘了,臭男人怪爱干净的,你有对象了?”花姨把脸凑过去。 自己这个妈啊,洗干净点,穿干净点就往女人身上猜,前世那么多化妆画眼线的男孩子呢,不够她猜的了,要说有的小男生化妆确实挺好看,那时候他丑,现在常威貌美如花,有点想试试化妆呢,呸,作死啊。 “赶紧换衣服走了,电啥前儿接上啊?” “王大爷说这几天。” 后院房子上水下水通好了,接电这事要单独申请,还有电表是分还是93号用一个电表,王大爷说这事儿他来弄,房子大头是常威掏钱修的,他就不愿意欠这个小瘪犊子的。 花姨穿着上次百货大楼买的布拉吉,最简单的款式,泡泡袖和百褶蓬裙摆全都不要,米黄色和少女艳色区分开,简单的披肩发扎了一个红手绢,穿着扣绊的布鞋,一看就是勤俭节约的人。 “妈,人家结婚都是大早上接亲迎亲做准备,这都快中午了,哪有这么晚结婚的。” “再早以前有些地方是晚上结婚,后来不知道怎么改的越来越早,这家是二婚,哪能跟头婚的抢上午的吉时,下午办事。” 前世粤地朋友就是晚上结婚,常威猜测除了老风俗,还有一个原因是晚上凉快,岭南的白天晒死了,新娘穿那么多半路就该中暑了。 白天吃饭都没胃口,潮汕的朋友说他那里打冷就是白天做好,晚上回来直接吃凉的,后来有钱了还怀念这口味,打冷成了特色。是不是胡编乱造的不管,就是好吃啊,好吃。 胡同外面站着两个迎客的,没有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也没有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花姨带着常威迈着轻快的小步伐走进胡同,这职业素养啊,走两步就把媒婆的神态带出来了。 没意思啊,还不如前世八十年代参加的婚礼有意思呢,增产节约到了民间就是号召节俭,新房布置除了红画像,红纸都没几张。 谁家小崽子拿张白纸装瓜子,看,被他妈打屁股了,不讲迷信也不能结婚时候用白纸啊,这倒霉孩子。 男方三十多岁,女儿十三四岁,脸上是慌乱和害怕,后妈决定她能不能读完初中,家里条件看着还可以,家具有一半是新的,不差钱供孩子读书,就看后妈的手段了。 常威个子高,帮着贴了两张红花,帮着搭灶的搬搬抬抬,,吃的方面男的挺大方,肉菜有四种,绝对不是阎埠贵家那种肉丝肉末。 院子里忙活的就五六个人,怪不得喊自己来帮忙,这男的也没来几个同事朋友来帮忙。 薛胖子来了,看见常威哈哈一笑,“师弟,你怎么来了,你认识这家?” “我妈保的媒,喊我过来帮忙,你咋才来,不早点来帮干干活。” “肉是我弄的,还干啥活,就这一块谁也说不出我不是。” 两个人一人点了一根喜烟看着搭灶,薛胖子还在点评帮厨小徒弟,这块太密了不进风,那块孔太大火会燎到人,常威把他拉走,嘴那么欠呢,人家急眼给你一板砖。 “这家条件还可以啊,来的人这么少呢?”常威问出心里的疑惑。 “替你妈问的?” “师兄,你要叫阿姨。” “你给我滚,你妈都没四十,我四十来岁人喊她阿姨,老魏说你就是个嘴上不吃亏的主,尤其辈分上,非跟我们这群老家伙弄成师兄弟关系,敢情在这等着我喊你妈叫阿姨呢?” “同门师兄弟,你那么较真呢?做人要大气。” “得得得,下次你看到我家姑娘让她叫你妈小奶奶,看她敢不敢把你挠满脸花的。” “你这一门不是不能娶妻生子吗?你怎么还有闺女。” 常威又给他续上一根烟,薛胖子点上,“45年小鬼子投降那年,她爹妈带着她进京,没熬过那个冬天,跪那里卖身葬父母,我看她可怜就收着当了女儿,现在高二了,比你有文化。” “一个高中生把你骄傲的,那是人家爸妈聪明,跟你有啥关系?” “那也是我一口肉一口肉养出来的,人不吃肉能聪明?” 这个结论也没大错,肉里面的dha和铁锌维生素都对人体有好处,算薛胖子做了件善事。 薛胖子气哼哼抽完烟,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道:“今天就这么寸呢,你们厂罗胖子也是今天结婚。” “这男方家是商业局还是农业部的?” “你这脑子真灵了,男的是农业部畜牧那块的,正好是罗胖子他妈手下一个小组的,那些同事肯定先去领导那边,等那边吃完午饭,下午能过来些人。” 又掰了掰手指头,“三桌勉强坐下,四桌能松快点。”看到常威撇嘴,“小子,现在什么行情,四桌都是条件好的,二婚能摆四桌,胡老三这家伙真的是稀罕新媳妇。” 来这么久,常威才知道男方叫胡老三,薛胖子知道的事还真不少,四九城包打听吗?下次再给聋老太太传瞎话不如找他,我常威开拓宣传口的业务能力真强。 又给薛胖子点上一根,两个人开始胡吹六哨,四九城的真假谣言,让薛胖子说的跌宕起伏,遮遮掩掩。 这老小子一定不老实,肯定去过八大胡同,讲点隐私都是裤裆下面的事,没媳妇憋的,老不正经。 绕来绕去又提到罗胖子媳妇张小娅,“听说当初你和罗胖子为了他媳妇还打了一架。” 嗬~啊,这小谣言有鼻子有眼的,刚给聋老太太上一课,这回自己也被人家上一课。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我压根就没跟罗胖子媳妇单独约会过,何来跟罗胖子抢媳妇打一架?” 薛胖子猥琐一笑,拿了一把瓜子嗑起来,“我听说你在肉联厂同时交往三个姑娘,还跟宋副科长有联系,年纪不大挺贪心啊。” “放你娘的狗屁,我常威堂堂正正一本道,清清白白龙虎豹,坦坦荡荡京城热,大大方方男人帮,正正经经看阁楼,休得辱我清白。” “我的人生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吃肉、抽烟、太阳。” 薛胖子双手插进头发挠头皮:“等会儿!常威你说的都是啥啊?连在一起我怎么听不懂?什么一本道,热啊,阁楼,流浪和爱情是什么?太阳和幸福什么关系?” “说了我很有文化,回家问你女儿她肯定也听不懂。你看那太阳,大日如火,如日中天,日复一日,拨毛见日,一日三餐。你要学的还很多,杀猪门半路派全靠我常威发扬光大了,你们这群文盲。” 罗胖子像个仓鼠一样满嘴瓜子,跟个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吐着瓜子皮,一张嘴全是瓜子仁,你要来这个我常威就不能忍了。 常威双手如电左右开弓,嘴唇插满瓜子,一口星雨落下瓜子壳,一张嘴满满瓜子仁。 “你俩帮帮手,一会儿上人了,多大人了在那比赛嗑瓜子,一盘子嗑没了,现在瓜子多难弄啊,败家。”旁边一大妈路过,看到两个无聊的男人比赛,马上训斥着。 男人至死是少年,任何时候都要比一比,前世上学时候,大寝室还比放屁呢,辅导员特意在系里开会批评这种不文明现象,冠军好像是韶关的哥们,随叫随有,屁最响的好像是河北兄弟,将近一分钟长调,大半夜把全寝室都震醒了,真是恶心的回忆。 女方来了,二十多岁怀里抱个吃奶的孩子,杨柳细腰,婀娜风骚,胸前还在哺乳期的大雷,晃悠悠颤巍巍,两点星目点绛唇,薛胖子嗑瓜子速度更快了,“胡老三真特马的好福气,这娘们克男人,谁娶了都短命。” “那你也娶一个呗,我让我妈帮你踅摸一个,四九城现在好女孩不好找,带拖油瓶的寡妇不老少,你娶了不用生孩子也不怕报应。” “什么话到你嘴里过一遍,怎么就那么膈应呢?” “实话呗,戳你心窝子的实话,你下意识反应就是抗拒,但你细品品是不是这个理。你那养女开学高三,明年高考,无论上大学还是上大专国家都有补贴,也不用你出钱了。你找个寡妇,老婆孩子都有了,热炕头上烫点酒,肉摊上抠点肉,一回家有人给你脱鞋换衣服做饭的,晚上还给你暖被窝,这好事,也就是你师弟我想着你,老魏就不会想这么多,患难时刻见真情啊,以后记得我好,大骨头给我多留点。” 薛胖子停止嗑瓜子,觉得常威说的有点道理啊,刽子手一门不能有后,那娶个带娃的寡妇不就行了,老婆也有了,至于以后人家孩子给不给坟头烧香,管那么远呢,亲儿子都有不孝的呢。 “什么就抠点肉,我不占公家便宜,钱货两清,但你说这个事我考虑考虑。” “别人保媒五块,你十块,成了谢媒礼再给十块。” “凭啥啊,人家结婚彩礼也就五六块钱,十块的都没几家,你妈保个媒要我二十。” 一说到钱,胖子都很敏感,罗胖子这样,薛胖子也这样。 “四九城扫听扫听,花姨出手,必定美好,肯定不会找那种拉帮套,养孩子吸血的毒寡妇,帮你找个有情有义想过日子的,甚至愿意给你生儿子的,你说二十块钱能娶到这么真心的女人?” “那确实不一定能找到。” “你看,薛师兄,我坑谁也不能坑你,你问问老魏我骗过他什么?我占过他便宜吗?真心换真心,情义无价,二十块钱的真心,属于我们常家的良心价了,就这么定了,一个月内让我妈帮你找到合适的,不合适不要谢媒礼。” “先给我十块。”常威去掏薛胖子兜,拿出一把零钱,没有一张十块的整钱,点了十块,剩下放回他兜里。 薛胖子要把十块钱抢回来,被常威摁着脑袋,双手够不着,“你强盗啊,啥不合适不要谢媒礼,这事成不成,保媒的十块钱你是不还给我了呗?哪有这么保媒的?” “老薛,你要老婆不要?” 薛胖子咬咬牙恨声道:“要!” “要,就十块钱,见了面合适再给十块,童叟无欺。” “常威,你钻钱眼里去了。” “等你结婚我还随你十块钱呢,你等于十块钱娶个媳妇,老魏老刘也要给你随礼,不止十块钱,算下来你占大便宜了,娶个小寡妇,你还跟我逼逼什么,晚上躲被窝里偷着乐,还得对我这个大恩人生出愧疚的心。” 第85章 耿专员是谁 真把我当牛马 常威没上桌,媒婆坐主桌是答谢,带家属就是不懂事不懂规矩,没看薛胖子都交了粮票,菜是宴席,粮食自备。 常威在后厨帮着烧火盛菜,切墩不用他,刀工太差,端大锅可以,力气大胳膊长,厨子问常威有工作没?解放前他是清末四九城八大楼之一,春华楼的二灶,现在是汽修厂食堂主厨,他那边需要常威这样的学徒。 你一个解放前关了门的厨房二灶,哪里来的骄傲和自豪感!我常威混的还不如傻柱子了,不去。我堂堂背枪下乡看大白屁股的采购员,跟你油烟火燎的,皮肤都被熏坏了,还怎么娶媳妇。 你个老厨子叹什么气,我万古第一神僧,老母道第一道子,七绝神功,天下无双,采购员只是我的伪装,我草,草空间你就没有,还有饥渴难耐的大斧,岂是你一个厨子能看破真身的,再嘚瑟套你麻袋。 胡老三带着媳妇到灶头这边,给厨子和小徒弟敬酒,小媳妇一眼把常威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看完脸还特意看了眼裤子,这娘们眼睛不老实啊,常威顶了顶胯,大着呢,你吃不到。 要不要跟老薛说他哥们胡老三以后会戴绿帽子?这事怎么说?都是红尘俗世里的痴男怨女,床伴自由,管我屁事。 回去路上,常威跟花姨说了帮薛胖子找个寡妇带孩子的,花姨听了薛胖子刽子手那一门的事,拍拍手,“都是迷信,新中国不讲究这个,再说他也没砍过人头,等于被刽子手领养后学个杀猪手艺,跟刽子手有什么关系,难道人家爹杀过人,孩子也得被处死?等我信。” “十块钱给我。” “你咋知道十块钱?” “你俩在背后蛐蛐咕咕人家都听到了,你要人家二十块钱,把旁边帮忙的大妈都吓坏了,以为我花姨保媒拉纤死要钱呢。” “薛胖子有钱,你不拿,我不拿,耿专员怎么拿?耿专员不拿,你我怎么进步呢?要懂得这个经济关系。” “屁的经济,别以为你会两句词就能耐了,耿专员是谁?” “高官大员,人家拿了我们的钱才能进步。” “一个贪官,缺损这样的人。” “您总结的对,就是个缺损的贪官。” 回到家,泡了一天的风干鸭子泡透了,今晚炖鸭子吃。小心也溜达回来,趴在狗窝里很乖。常威好像记得有什么事,一时没想起来,小心蹦起来舔常威,怎么这么高兴呢?外面搞母狗了?耍流氓啊。 晚上拉着王大爷到家吃鸭子,喝了几口酒,王大爷说了隔壁聋老太太的事。 王主任没进95号院直接在大门口巷子里开会,证实聋老太太不是军烈属,但是捐献了95号大院的几处房产给国家,是对国家有贡献的五保户。 大家不能因为谣言来中伤老人家,毕竟捐过房产,也不出院子挑拨是非,经查证那些谣言没有任何根据和事实,没有卖小孩抄家讹诈的事情,整体来讲她就是个普通老太太。 但是提醒大家要尊老敬老,不能因为人家不是军烈属就上门欺辱,如果抓到欺负老弱病残妇幼的典型,街道办严惩不贷。 王主任对聋老太太似乎有什么顾忌,这段话耐人寻味。证实聋老太太是个普通老太太,但是解放时候又捐了房产,那她就不是城市平民和无产者。 最后提出不许欺负老弱病残妇幼,不是单独为聋老太太站台和背书,证明王主任也不太喜欢她,甚至听过95号院里狗屁倒灶的恶事。 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前世九十年代到新世纪,警察都头疼家长里短的矛盾。 大街上老公骂老婆,警察也就劝一劝,不要大街上吵架。这玩意,你抓起来处理,第二天人家老婆投诉你滥用职权,年底奖金没了,先进也没了。 就跟女人找闺蜜吐槽男友一样,跟着骂完了,人家第二天合好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当场翻口供屡见不鲜。 还要继续抓聋老太太小辫子,给她套个罪名,这样再对付易中海就容易,不然两个人联手,常威也没那脑子一对二。 打掉这两个人,傻柱不一定被秦淮茹趴着吸血,再解决阎埠贵和刘海中,院子里禽兽还有谁?许大茂呢?他爸被自己抄家扒光再没信了,要去打听打听后续。 自己为什么总要为95号大院的人操心?目前直接矛盾就是聋老太太,易中海,许大茂和贾张氏,难道是这个世界的气运影响? 人家书里穿军装打傻柱呢,自己打几个人都偷偷摸摸,天道你不公啊。 咔嚓一声惊雷,常威双掌合十,信徒常威日常吐槽,莫怪莫怪,七绝道人在此赔罪,愿以聋老太太和易中海的狗命献祭赎罪。 雨噼里啪啦下起来,王大爷听到雨声,“一场秋雨一场寒。” “十场秋雨要穿棉,妈,咱家还有多少棉花票,今年做几身新棉袄,咱家被子里棉花也有点絮了。” “凑合穿,我上哪给你弄棉花,把你爸的羊毛大衣打理下,那个暖和。” 这年头什么死人衣服忌讳啊,没有的事,穷的时候谁也讲究不起,直接从死人身上扒衣服的也不少。 八月的最后一周,史泰荣把常威叫进去,特意说了采购数额的事,增产节约,采购员也要增产。 常威表示他这个采购增产,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全凭社员农民兄弟地里增产,养殖增产,再说现在提倡节约,优先供应商品采购,都是人家计划内指标的事。 他一个行政二十八级的采购,可没那么大本事,跟公家抢采购指标,再说,目前为止,他常威的采购总数在三组遥遥领先,你不能可一个人使唤,老常家的宝贝疙瘩,用一下都怕蹭掉漆,你站起来蹬,不当人子。 “那你嘛也得出去活分活分啊。” “上次下乡就遇到邪道门聚会,幸好解放军战士天兵神降,才把我解救于危集存亡之际,你恨不得我死啊,你怎么不找霍启发啊,他爸是什么背景?” “他爸什么背景我知道个嘛啊,你恁么老盯着霍启发干嘛?” “甭扯里格楞,嘛叫我老盯着他,阮虎和赵琦天天出去忙活,两多月了,还没我一半多,霍启发连我四分之一都没有,你不能可我一个人霍霍。” “能者多劳嘛。” “能者也要转正提干啊,荣组长,别总拿我当牛用,当马骑,一口草料都不给,我是勤劳的大黄牛,奔驰的千里马,你也不能真把我当牛马。” “你这话听着有悲观主义色彩呢。” “二十七块五的悲观,您有体会吗?” “那你下去采购啊。” “采购超额了,能涨到三十三块嘛?” “我争取。” “那我也争取争取,我家狗腿瘸了,我现在伺候它,等它好了我才敢下乡,上次就是靠它提醒我才逃出贼巢穴,不然你就收到我的烈士通知书了。” 常威点上一根烟,表情沉浸在悲痛的情绪里。 “贫嘛贫,你家那狗比带枪的采购员都有用?你一个采购员嘛前儿成烈士,你下乡被你嘛人家打黑枪也只算因公殉职,算不上烈士。” 白演了,都是千年狐狸,史泰荣不吃自己这一套情绪价值的演出。 “算不上烈士啊,那不亏死了,我还是不下乡,我还要为我们老常家传宗接代呢,不行我就到城外路边挖点野菜凑指标任务。” “你下个月指标必须完成。” “之前超标的呢?” “算总数。” “我要求跟霍启发一个数量,你再多说,我找齐主任,不行我找黄副书记,再不行我去局门口告状。” “行行行,你是爷爷成嘛,还你嘛告状,磕头你嘛都找不到衙门口,棒槌。” 大棒槌常威喝着白开水,没茶叶票了,现金越来越少,票也越来越少。操他奶奶的老赵和老张,两个憋犊子,等我当领导,非要让史泰荣这个王八蛋下乡,采购少了还得拎着耳朵骂他十八代祖宗。 愤怒的找到尤队长,到靶场练习打枪,今天情绪爆裂,全凭感觉,竟然全部十环,试了下三百米也是九十九环,难道下次开抢要前摇一阵,积攒愤怒值吗? 尤队长收了他的水连珠,“行了常威,以后你用不用加练了,浪费子弹,两三天过来熟悉下手感就行,现在增产节约,保卫科每人每天射击训练,不能超过十发子弹。” 真是当牛马都不给机会,完蛋的一天。 “常威,快点,书记找你?”肉联厂书记秘书跑过来,气喘吁吁道。 “啥事找我?” “你问题咋那么多呢,领导找你还唧唧歪歪不痛快点,让领导等你?有没有点觉悟了。” 常威心里憋气,今天谁都跟他比比赖赖的,我就不去,你打死我啊,我常威不伺候了。“一会儿下班了,我还得回家喂狗呢,没空。”说完就要回办公室。 尤队长拉住常威,咬牙小声道:“小祖宗诶,你今天有火,跟谢书记来什么劲?人家可是老革命,办你不是轻而易举。赶快去。” “让他给我道歉。”常威指着秘书。 秘书第一次遇到这么愣的人,作为一把手的秘书,肉联厂还没人敢这么下他面子。“我?给你道歉。” “不然呢,你跟个地主家狗腿似的,对工人阶级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这是什么态度,高高在上的帝王思想,视工人同志是你门下走狗?” “你仗着谁的势,你要在肉联厂搞王国复辟,你要加冕登基吗?别人对你高呼万岁,老子我也不给你磕头,咱这工人阶级就是骨头硬,膝盖硬,铁骨头也有尊严,坚决不低头,站起来反抗不公的命运,打倒你这个反动腐朽的帝国主义走狗。” 秘书脑子也快,常威三板斧没用完就打断了,“诶诶诶,别胡说八道,我就通知你书记找你,什么啊就成帝国主义走狗了。” “那你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你自己听听你的混帐话,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什么唧唧歪歪没觉悟?工人阶级不能知道真相了,什么领导等我?我让他等了,他找我不提前通知,难道我提前知道他在等我就故意让他等。着急用广播大喇叭广播啊,我又不是聋子,你就是高高在上习惯了,齐国晏婴的车夫吕成,在别人面前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你是书记的秘书不就跟吕成一样吗?” “吕成最后都幡然醒悟,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被晏婴推举当了官,你还这么嚣张跋扈,书记想提拔你都没机会,除非你爸是李刚。” 第86章 连升四级 “常威同志,刚才我态度急了,谢书记找你有急事,咱们快点去,免得耽误你下班。” 秘书真是个人才,这么快就调整了情绪,现在这话听着就舒服。 我特么剿灭邪道门提两级都没信了,我还有什么在乎的,只要我躺平摆烂不犯错,你想开除我也有点难度,张z委还欠我一个人情呢,开除我就去他单位门口举牌喊冤。 说实话,来了肉联厂快半年了,第一次到领导楼,这层小二楼就是肉联厂的权力中心,书记办公室在二楼最东侧,这方位代表一切啊。 门口看到腰间别着手枪的警卫,这不是上次酒厂门卫室外面负责保卫的战士吗?老张你终于来了。 想到这里打鼓的心里平复下来,前面常威看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他也摸不清谢书记找他到底要干嘛?勉强猜测是不是老张来还愿来了,但是这种小事不需要谢书记亲自找他谈,随便一个电话给人事科和采购部就搞定。 秘书敲门后,在门口汇报常威来了,然后请常威进门后,关门退了出去,这也是家世不一般,普通百姓哪里懂这里小门道,门口有警卫,就是知道屋里面有大人物,不适合秘书进去招待和介绍常威。 “常威你来了?”张z委坐在沙发上,办公桌后面是谢书记,头发花白,国字脸戴着眼镜,也在打量着常威。厂子里开大会见过几次谢书记,没有这次单独会面压力大。 走到桌前一米处,立正说道:“谢书记,我是采购部三组组员常威,您找我有事?领导请指示,保证完成领导安排的任务。” “你小子还有这么正经的时候?”张z委是个老阴阳师。 常威也没搭理他,你怎么有脸来的?一个多月才过来完成承诺,你当你是柜台,兑奖日期和最终解释权归你。 谢书记摘掉眼镜,“常威,你可给了我一个惊喜,没想到下乡采购竟然端掉了邪道门的老巢,三百多人啊,这功劳足够老张这家伙升一格了,他答应你的事我这里批准了。他小气惯了,提两级怎么够,你这功劳大了,清除掉这么大的邪教毒瘤,我做主给你再升两级,现在你行政二十八级,给你提到二十四级,六级办事员,怎么样?满意吗?” 这是事先调查常威的信息了,领导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感谢谢书记的提携,我身为肉联厂采购部一员,时刻以肉联厂预备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一言一行。新中国如同经历暴雨后的树苗,以后定会成长为擎天巨树,挺立于世界之林。但是树苗茁壮成长的时候也要防止害虫侵蚀,我常威愿做大树下的蚂蚁,帮祖国这棵大树清除害虫。我今日之光荣乃肉联厂之光荣,肉联厂将来的光荣也必将有我常威的一份努力。” “说得好,常威你的思想觉悟这么高?做个采购员可惜了,有没有到厂办的想法。” “报告谢书记,我时刻准备着,以您为榜样,以您为方向,以您为目标,努力学习,积极要求进步,为红色主义建设添砖加瓦。您问我有没有想法,我的回答是有,谢书记的要求就是我要完成的目标。” “常威啊常威,真是小瞧你了,你这不要脸的劲我当年都做不到,睁眼说瞎话呢。”张z委扔给谢书记一根烟,自己点上。 常威帮谢书记点上烟,然后坐在张z委身边拿起他的特供烟揣自己兜里。 “常威,你还要不要脸,我亲自过来帮你跟老谢提要求,你还偷我烟。” “我这是帮谢书记预备的烟,你迟到了四十二天,你还欠我四十一包半,下次见面记得还给我。” “常威。”张z委拍着桌子,“你敲诈到老子头上了,你也不打听打听,一团的貔貅是谁?从我身上捞便宜的人还没出现呢。” “老张同志,那个人出现了,还拿了你十三根烟。” 谢书记美滋滋点上烟,“老张同志,你走了狗屎运是你运气好,还敢跑我的地盘耀武扬威,要没有小常,你哪里会有那么大功劳?你还跟湘丫头家联系上了,就这一个恩情,够你将来有机会挂将星。说心里话我都嫉妒你了,你啥也没干,丫头还是常威救的,你过来就给人家提两级?我替你脸红。” “你懂个屁,我也是为了保护常威,给他那么多他接不住,万一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最后受伤的还不是他。” 谢书记拿着夹烟的手指着张z委,“当年,我就烦你这点,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这不行那不可以。别看我只是个作战参谋,我也是有血性的汉子,什么样女人娶回家不也要生娃做饭,又不是他家那几个儿子,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你非要棒打鸳鸯。” “常威你对湘儿有什么想法?” 啥啊?那丫头我知道背景不简单,但是压根没想过跟人家有联系,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赶紧澄清,不然谢书记事后也觉得他不知轻重,癞蛤蟆吃天鹅。 “谢书记,张z委,当初背她下山,就是不想看到一个女同志被邪教徒糟蹋。当时我没问过她的名字,还是后来下山到了酒厂,张z委和她相认后我才知道,这事赵大哥也知道。此后我也没打听过姑娘的事,她家是高官也好,普通百姓也好,与我常威无关,我救人可不是图她家是什么高官背景才救的,只要是善良的中国人我都要救。” “说得好。”谢书记拍了几下椅子扶手,“冲你这句话,是个好孩子,老张啊,你妄作小人了,常威根本不是你以为的贪慕虚荣,钻营权术,走偏门的人。” 常威表示我也想走偏门,但是没背景,走偏门会被门夹死,现在扮演好一心为公的有志少年。 “好好好,我枉作小人了。”张z委下意识要拿烟,反应过来烟被常威拿走了,对他瞪着眼睛。 常威掏出一根飞马给他,拿在手里看了几眼,塞到嘴里点上,谢书记哈哈大笑,难得看到当年一团的z委吃瘪,这老张当z委的时候比一团团长作风还土匪,拍桌子骂娘,跟其他团级干部约架。 每次打仗让警卫员保护团长,他带头冲锋,还要充当突击队打头阵,每次发火需要团长安抚他,团长z委脾气调个个。师长都说老张应该当团长,一个高材生,性子像霹雳火,一点就着。 “常威,明天你到厂办报到,好好干,别给我老谢丢脸。” “ 请领导放心,我会时刻以一个预备党员严格要求自己,不忘记谢书记的提拔,谨记任何工作岗位都是为人民服务。”常威站起表态,又跟张z委握手告别。 出了门,看到秘书还站那里,好尴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都是一个办公区同事,我常威是狗脸,有奶就是娘,我不尴尬就行了。 从特供烟拿出一根,递给秘书,“今天刚跟组长吵架,跟你说话语气不好,给你赔礼道歉。” 秘书看到那个特供字样的白烟盒,接过烟点上,“都在一个厂,年轻人语气冲没啥的,说开了就行,我小李也不是小气的人。” “李秘书就是心胸开阔,宰相肚里能撑船,跟着谢书记,学到老革命的豁达乐观,我常威要向你学习。” 李秘书深吸一口烟,通过烟雾看着常威,你特么的会说人话啊,刚才给我这一顿卷,骂我是帝国主义走狗,现在夸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这副小人嘴脸一点不掩饰。 常威进去房间待了十几分钟,出来还拿了特供烟,看来里面的人是给他撑腰的,谢书记都要给面子,常威为什么出来讨好自己呢? 谢书记不会说自己家背景,自己家也不够让谢书记忌惮,所以谢书记不可能让常威主动跟自己交好,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看来常威同志很快就要和我共事了。” 常威现在有点佩服这个李秘书,简单的一根烟两句话就能猜到他要到这栋领导楼,不简单啊,谁再说穿越把土着当傻子骗,那真是傻子,哈哈一笑:“都是为革命工作,为人民服务,作为肉联厂的同事,我还是个刚进厂不久的年轻人,跟老同事多联系多学习是应该应分的,以后请李秘书多多关照。” “好说。” 下班的铃声响起,想到明天要不要故意气一下史泰荣,当他得知自己去了厂办,该是何等精彩的变脸。 好像忘记什么事?对,持枪证和打猎,采购员虽然苦,但是能下乡,厂办就没理由出差下乡,没有枪心里没谱。 去厂办后,看着是升了行政级别,二十八级到二十四级,离着副科的十八级还差六级呢,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深入探索桃花源的秘密。 五点二十,手表常威可以正大光明戴上了,问就是张z委送的缴获物资。张z委带着警卫走过来,看来只是跟谢书记叙旧,没约饭,刚好提要求。 跟张z委说了持枪证和打猎证的事,张z委点点头,这都小事儿,之前事儿办的确实小气了,并答应私人送他一把57式手枪。 回家想起小心装瘸的事,今天心情好,这顿打记下了,拿着双刃斧在后院劈的虎虎生风,劈了两车木头,现在力量愈发精细入微,眼睛和手配合不超过一毫米误差。 要不要学点认穴和针灸,就这手眼同步,不多学点本事可惜了,还有学历的事,进了厂办走行政干部编制,学历是个硬伤,高中学历或者中专学历至少有一个,考大学或许也能行。 王大爷捡起木头检查了下,“你劈几个木板,正好给鸡搭个棚子。” 我现在是六级办事员,你竟然让我搭鸡窝,弄上。 “电拉上了,咱们院走一个电表。你今天有什么喜事?” 回来就高兴的劈柴去了,都没注意电线拉过来了。前世没考过公,连升四级的惊喜,第一次感受到他的野心可以再大一点点,从给花姨和常蕤撑腰,变成一个家庭保护伞,保护家人而不会低人一头。 第87章 常先生,再来一段 常威没有跟王大爷讲晋升的事,晚上也没跟花姨和常蕤说,这事儿没落听,就不能张扬,人事科没通知到厂办报到,没签字盖章这事儿就不保准。 怎么就没人注意到自己戴了表,真是藏拙藏成了一条无人在意的吗喽。 躺在门前凉棚的躺椅上,果然穿越自带驱蚊效果,小心都喜欢躺常威脚下,没苍蝇蚊子骚扰,隔三差五还有猪肺吃,狗生的巅峰,就是一礼拜洗一次澡太讨厌。 “大茂回来了?”阎埠贵在前院招呼着,语气里带着隐藏的笑,许伍德出了这么大的丑,许大茂一个月没着家了。 许大茂回来了?上周末聋老太太和易中海辟谣后,消停了不少,现在易中海正帮着贾东旭提升技术,今年争取升到三级工。这多好,都在为了吃的饱吃的好而努力,非要蝇营狗苟算计人。 但是我还是要弄你,穿越四合院世界,就是完成清理禽兽任务的,每次好像针对这群禽兽自己都有好运气。 跟禽兽吵了几架就进了采购部,把许伍德搞了两次,最后抄家,后来有了剿灭了邪教老母道的机会,前些天给聋老太太和易中海造谣,今天就升了四级。 是这个原因吗?就是这机遇和危险并存啊,就不能学着别人的系统和空间,大杀四方,没用的东西。 救了娄晓娥那次没给奖励啊,果然娄半城和娄晓娥都是废物啊,跟95号大院没产生联系,所以没奖励?对自己无用都是垃圾。 许大茂回家一直喝闷酒,然后倒床上睡了,你爹许伍德怎么样了?我常威很关心啊,你怎么就睡了呢?这谁家倒霉儿子啊。 第二天,采购三组人竟然到齐了,常威脚搭在桌子上,不擦桌子不打开水,抽着烟思考。 等老张那边办妥,持枪证从一周使用权变成长期持有,要跟尤队长打个招呼,枪械室给他留一把53式步骑枪,56式已经开始装配,但他习惯了水连珠,而且这是中国第一种制式步枪,男人谁不爱第一发呢。 “八月底了各位,咱们小组开个会嘛的。”史泰荣端着茶杯走出来,大家拖着椅子凑过去。 “是嘛事儿呢,三组成立也有两月了各位,采购里的门道大伙儿都摸清了,也没出嘛岔头,四个采购员现在也能顶戗了。但是有嘛问题呢,第一个月我还跟主任显摆下,介个月恁们彻底歇菜了,让我下不来台啊,整个厂都你嘛增产节约,咱介鸟悄地没嘛声了,我介不奏挨呲儿耷了嘛。” “各位啊,恁们那些个能个儿呢,别苶呆了啊,我把话撂介儿了,下个月每人啊,每个人必须超额完成采购指标,听懂没?” 呲啦一声,常威划着火柴点上烟,史泰荣逼逼叨叨半天,他也知道着急了,让你袒护霍启发,阮虎赵琦你指挥不动,这会开我一人儿听的,懒得应付。 “常威,你快一个月没嘛下乡了?你得加快速度赶上进度。”史泰荣面子挂不住,找常威的茬。 瞧瞧啊,瞧瞧,牛马就是这样,干活找你,批评找你,有好事的时候把你踢一边。 “史组长,我不是驳您面子,整个组只有我下乡两次,其他人最多一次,甚至一次没有。目前我采购数量最多,酒糟都没算我采购指标,我有跟你提过意见吗?你这不是柿子尽挑软的捏吗?别捏咕我啊,我脾气不好。” “那你介个月不是没下乡吗,我问问嘛原因不行?” “那就请采购三组霍启发同志讲一下,两个月不参加军训不下乡,一个月有二十多天看不到人,咱们组规定是不下乡要翻牌签到,他二十多天采购什么宝贝去了?我也想学习学习。” 史泰荣灌了一口茶水,“你恁么总跟霍启发过不去?你奏说你自己嘛问题。” 常威摇着头,“没~有~啊~,我挺好的,嘛问题没有,就是因为你偏心啊,总盯我一人儿。大家开会啊,你把全组最勤劳最能干的我揪出来批评,最懒的人你包庇。赵大叔说过薅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薅,容易薅秃喽。霍大哥岁数最大,我要向大哥看齐,领导对我针锋相对,不如把我沧州发配。” 常威拍桌子站起来,声若洪钟,“高太尉为了帮干儿子高衙内,故意冤枉林冲持刀闯白虎节堂,刺字发配沧州。高太尉深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先派出董超薛霸野猪林暗算不成,又派出小人陆谦火烧草料场,林教头仰天长啸,豹子头冲冠一怒。” 走到办公室中间,抬头四十五度角,“高太尉,你高高在上,视下属为犬豕,天下竟无我容身之地,我林冲雪夜上梁山,杀尽人间狗贪官。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好!”阮虎鼓起掌来,常威这段讲得太好了,回去要重新翻翻水浒传,看书的时候都没有常威讲出的那种杀气腾腾、悲壮慷慨的感觉。 三组办公室门口冒出不少脑袋,常威刚才故意没控制嗓音,强悍的身体控制声带轻而易举,一层楼都能听到常威讲林冲。 外面的人都起哄鼓掌,“讲得好,常先生,再来一段。” 史泰荣鼻子都气歪了,霍启发也黑着脸,他变成史泰荣干儿子高衙内了,常威就是蒙冤而去投奔梁山的林冲。 还特么常先生,真当采购部是茶楼听评书的地了,“常威你就犯浑,看你下个月任务怎么完成?”史泰荣拿起杯子进屋摔门。 嗯,有趣啊,史泰荣一生气都不说天津话了,这普通话有三甲水平了,平时为嘛不说呢?为嘛呢,为嘛呢?到底是为嘛呢? 常威抱拳对大家行礼,“有道是,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正直公平挨饿。” “领导同事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我常威此一去下乡,关关难过关关过,步步难行步步行,为人民服务,愿流尽最后一滴血” 赵琦提了一句,“威哥,你这句转折有点生硬。” 最后一滴血·史泰龙·常威整理下语言:“为了四九城六百八十四万居民,我常威舍得一身剐,顾不得沿途敌特匪徒逃兵,单枪匹马闯乡下,为了人民有口肉吃,我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因为我热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结尾升华了,威哥大才。” 赵琦和阮虎鼓掌叫好,两个捧臭脚的,还没有抽烟喝酒烫头于老师十分之一的捧哏水平,知音难觅啊。 霍启发也离开办公室,今天他就是个小丑,被常威针对,都是坐办公室的,怎么得理不饶人? 常威从来不懂为何得理还要饶人?那没理时候怎么办?有理走遍天下,无理霸道横行。 “常威,一进楼就听到你讲评书,喜欢讲广播室给你开个节目专栏怎么样?”宋姐站在门口,解语娇花,明媚照人。 “宋副科长,您找我有事?” “恭喜你常威,邓书记为厂办选送的人才,跟我去办手续。” 常威把身上烟灰打扫了下,刚才太激动了,没注意形象,“宋副科长,怎么劳您大驾亲自过来通知我,随便安排个人儿喊一声儿我就过去了。” “邓书记都重视的人才,我也得好好看看,之前没发现你的内秀啊,肉联厂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六级办事员,还不到十八岁呢。” “匆匆百年,人生五十才开始,四十岁小蝌蚪呢,咱们都是祖国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感觉宋姐你口水要下来了,我常威鲜嫩多汁,众所周知。 上到二楼转角,宋姐扑哧一下,“你今天可把史泰荣得罪狠了,让他下不来台。” “我之前也想抱他大腿,他还在地上爬呢就想把我踹了,地地道道的小人。你知道下乡要带枪防身,还得军训练习射击,他提都没提,直接让我不带武器空两个爪子下乡。 第一次采购超额完成指标,他跑大队替我签单,采购溢价他吞了。他从我身上占了多少便宜,干了多少王八蛋的事,反正我也进厂办了,他只能急的跳脚。” 常威心里想的是,怎么搞史泰荣啊,两口子把他当棒槌傻子忽悠,用完了就落井下石,这仇结大了。那些告诉你没有敌人只有利益,从不会告诉你他们在起飞前如何吃人不吐骨头。 你要融入吃人的圈子,就要算计和搞倒和你结怨的人,其他所谓的狼性朋友才会接纳你,老好人的性格只能被动任人宰割。 坏人更热衷于鼓吹宣传你要如何善良,如果身边都是跟自己一样,背后下绊子使坏背叛算计的主,他们活得多累多难,一不小心就被人踩死。所以他们告诉你要善良,要正直,要奉献,要成全别人。 成功学书里一笔带过或者没写的,才是他们发家的关键,谁会那么傻的告诉你呢? “以前这些事儿你都没跟我说过呢,史泰荣玩的够脏的,太小人了,那你以后要小心点他。”宋姐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关怀,让人恨不得扎进那汪深潭,遨游嬉戏,相濡以沫,相忘江湖,被爱包融。 常威低头嗯了一声,刚才有点激动,差点来个爱的拥抱。 到了人事科,宋姐安排王俨帮常威办理调岗,王俨抱着膀子用一支笔在下巴上戳着,常威什么时候有这种关系?连升四级,虽然还是个基层办事员,离副科还远,但是她才七级办事员,比常威还低一级呢。 进厂在装车队干了三个月跳到采购部,两个月不到又跳到厂办,直接转正行政二十四级,他妈花姨没这能耐,能走通邓书记的关系,确实有些手段。虽然邓书记只是处级干部,但是肉联厂利益攸关的水很深,一般人可当不上这里的一把手书记。 一个多月前,车棚相遇那次,她妈晚上回家把她好一顿审问,非要她承认在厂子里走的近的男同志是常威。 爸爸王念平也参与进来,苦口婆心劝阻,总之一句话,门不当户不对。 哪曾想人家有邓书记的关系,昨天军用吉普车她也看到了,还看到常威跟那个上校说话,这是常威在外面找到的关系? 常威做了什么事,能让一个上校帮他讲话,肯定不是走关系那种,如果走关系私下吃个饭打个电话就行了,没必要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厂找书记。 等常威签完字,工作证修改后盖红章,常威龇牙一乐,喃喃道:“金麟岂是池中物。” 王俨翻着白眼,表示不认可,“常威,行政二十四级的金麟!咱这四九城都得成麒麟洞了。” “你还小,这句诗是关于男人励志的故事,等你以后认识一个叫白洁的你就会明白了。” “常威我相信你将来定能一飞冲天。”乔亚男握小粉拳鼓励道。 腚能胸也不能啊,这个,还是算了,在四九城一飞冲天,容易被防空炮打下来。 但我可以让小亚男你飞上天,让你闭不上嘴,合不拢腿。 第88章 祝您阖家欢乐 享齐人之福 常威拿着调动证明和新工作证,没有马上去干部楼,宋姐中午吃饭要跟他聊聊厂办的事。 中午吃饭没看到李秘书,还想提前再联系一下,昨天有点冲动,一发火就想吵架揍人,不符合我常威苟下来的价值观,是被四合院世界影响的吗? 穿越过来受宇宙射线高能粒子流影响,呈现灵魂不稳定的状态,如果是这样,也怪不得那么多穿越前辈进来就暴打四合院众禽兽。 “东张西望找谁呢?” “李秘书。” “人家干部楼不在这边吃饭。” “那我以后吃饭岂不是看不到宋姐,哦,还有王俨和乔亚男了。” 王俨夹了一根韭菜,“哦后面的人你可以不提。” 宋姐拨了点饭给常威,“又吵,咱们厂办以前叫厂长办公室,邓书记来了以后说应该叫厂务办公室,其实职责都一样,换个说法,都是为领导服务的。” “以前生产、行政、人事和财务都混在厂办里,后来发现跟各个科室交叉太多,分配管理和监督改进工作的沟通太繁琐。邓书记说各司其职,把生产下放到一线,人事和财务都由科长负责抓整体,每周汇报一次,每个月总结一次,平常安排人送汇总报告就行。” “所以现在厂办就是行政为主?” 等宋姐讲完,乔亚男补充,常威明白肉联厂厂办是干啥的了。 一、厂办负责起草厂年度工作计划、方针目标、年终工作总结。 二、负责厂里客户接待、各种会议安排工作。 三、负责上级部门及外来文件的接收、发放等管理工作。 能给他分配什么呢?要是安排工作计划、目标和总结,倒是没问题,前世的日报周报月报季度报,半年报和年报,快把头写秃了。 负责接待来宾,会议安排,他不喜欢伺候人啊,万一有女来宾强要他怎么办?欲拒还迎还是半推半就,或者顺水推舟,一飞冲天。 作为肉联厂第一交际名草,有必要练习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金箍棒三打白骨精,子龙血战长坂坡 “常威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笑的很邪恶。”王俨打断常威的意y。 常威不自不觉开始摸下巴,进入大贤者状态,再看看眼前三个女的,嗯,比老师嫩,比老师好看,越看越好看,默念无量无量金光大道,我无花注定无处采花,这操蛋的名称。 乔亚男你脑袋都埋大雷里了,你知道我想什么啊,你害羞什么劲,又不跟你深入交流技术,动作要领常思常进步,日日思日日益。 “你刚去,估计给你安排的,不是协助会议布场就是接受发放文件。” “那不是谁都能干?” “能干你得认字,会认字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我常威一挑三没问题,能不能干也不能找人比量比量,使劲挖了眼乔姐柳腰肥臀,再看了眼大长腿和大雷,就你们仨,我能打一晚。 王俨咬着嘴唇最后探头过来,悄么悄声道:“听说齐主任家里那口子也姓盛。” 叮!常威一下子就把采购部骚操作的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草他姥姥的,原来是这个关系!齐主任跟史泰荣是连襟啊,孙策和周瑜的关系,怪不得不发枪不军训就把组员赶下乡,事后也没有被批评,盛家的女婿互帮互助,联袂坑常威。 拿了回扣那次他只算了东乌鸡大队和史泰荣,还应该有齐主任一份,那趟抽水回扣至少五百起,自己还不到一百块。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尤其让自己空手下乡送死,现在还给自己脸子看,这是齐主任给撑腰,柿子挑软的捏啊。 下午要去跟齐主任打个招呼,职场规矩,内调要跟领导通气,今天宋姐直接找常威走程序,也是邓书记没把这事当个事,李秘书是没放心上,还是故意不跟齐主任通气? 小坏蛋哦,就喜欢跟恶人斗,这样世界奖励大大的。 半只脚踏入社会,你就面对霜刀雪剑,八方风雨八方贱人,手中无剑心中有贱,方能一贱平天下。 齐主任秘书看到常威愣了一下,怎么没去厂办?进屋跟午休结束的齐主任报告,然后请常威进屋,还给倒杯茶。 你瞅瞅,这才叫秘书,之前常威就是采购小组的十级办事员,秘书都没搭理,现在是厂办,还给上茶,不结仇不结怨,还给你面子。 自己昨天跟李秘书有点混账了,嘿嘿。 “常威,恭喜啊,从采购部进到厂办,我们采购部也为厂子培养了一个人才。听说你上个月超额完成指标,虽然舍不得你这个采购人才,但是去哪里都是为了厂子工作,换个岗位更能发挥出你的聪明才干,厂办需要你这样敢打敢冲的年轻人,国家也需要你这种一往无前有活力的年轻人。” 齐主任你有点装逼了,这些话是你这级别能说的吗?厂办和国家需要什么人才,那也是厂领导说的,这老家伙跟自己是不是有仇?从第一天报道就不喜欢他。 敢打敢冲是说自己上午怼史泰荣的事,看来大家暂时没办法和谐共存,以后看看谁压谁一头。 “首先感谢邓书记,肉联厂芸芸职工中发现我常威,擢拔于微末之间。我本小小采购员,勤勤恳恳搞事业,赤手空拳闯荡草莽田野,身无寸铁跟敌人做斗争。天不负苦心人,成撮尔小成绩,史泰荣组长不辞辛劳,不惧路上劫匪逃兵,亲自下乡监督,体现了采购部关怀下属的好传统,在齐主任指导下,采购组上下同心,采购部大踏步走在新中国的阳光大道上。” 齐主任挑了眉毛,这什么对答,南瓜西瓜黄瓜苦瓜凑一起,瓜兮兮的,四六不通的。 点了史泰荣的事,那事儿老史干的有些突兀,抢下属功劳,还拿走回扣,逼着组员下乡还不给配武器,不当人家命当回事,这事儿他知道,但是史泰荣操作手法太糙。亡羊补牢,羊也被拖走了,关键你想打击常威,人家直接釜底抽薪跳厂办去了。 自始自终,常威都是要求跟霍启发一个待遇,史泰荣你一碗水端不平就背后抬指标压数量,要不就拖延他转正,非要给霍启发站队,就给自己找麻烦,谁不说你史泰荣屁股太歪,自己还不觉景儿呢。 要不是那位说话了,他也不想动用史泰荣这个连襟关系,这个常威背景也是谜,怎么搞呢?暂时先安抚他。 “很好,常威你总结的很好,工作就是要上下一心。邓书记是个开拓进取,实事求是的领导,去了厂办一言一行可不能跟在采购部一样,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把领导交代的事情仔细认真办好。” “感谢齐主任的提点,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一定兢兢业业,孜孜不倦跟老同志学习,跟同事站在红旗下,众志成城,任何困难任何剥削人民的旧官僚,在团结奋斗的工人阶级面前就是纸老虎,一定把要暗害工人的旧势力老顽固碾为齑粉。” “好,常威,祝你前程似锦。” “谢谢,齐主任,也祝您幸福安康。” 齐主任面皮一抽,你听听,人言否!工作场合祝我幸福安康,我病入膏肓了吗?剥削,官僚,老顽固,这是说给他听呢,不可能发现两家人有什么关系,盛家姐妹私下交往,他跟史泰荣对外装着不熟。 回办公室收拾了东西,推开史泰荣的门,现在不想跟他装客气,直接一句:“临走,祝史组长和齐主任阖家欢乐,团结友爱,不分彼此,享齐人之福。” “你说的嘛?” “嘛啊嘛啊嘛啊,觉得你哏儿啊,盛家姐妹花香不香,你才是人生赢家。” “常威,你胡说什么,给我回来解释清楚。” 赵琦和阮虎脑袋已经凑一块了,“组长这么浪吗?玩姐妹花,不怕作风问题被人处理。” “难道是媳妇和小姨子?” “也可能是媳妇和大姨姐。”阮虎猜对了。 出了办公楼,常威吐了一口恶气,不是我常威不想苟,实在是土着太欺负人,豺狼虎豹环伺,谁都想咬一口蜜水常威。 “万人都要从我刀口走过, 我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倦。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岁月易逝,一滴不剩,水滴中有一匹马儿,一命归天。 太阳是我的名字, 太阳是我的一生。” 常威伸出双手拥抱秋日的太阳,蔚蓝的天空烈日当空,流下泪水。 不能直视太阳啊,刺激的眼泪流不停,鼻涕都要出来了。诗歌无助行政晋升,还是要做一个小人,心眼玩不过,那就套麻袋,学武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 厂办在干部楼的一楼,一楼还有很多单间办公室,说是领导不单独配秘书,但是分秘书一组,秘书二组每个办公室就一张桌子,跟单间没区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厂办秘书给常威办理入职,厂办还有秘书?对外叫厂办联络办事员,什么职务啊。 秘书兼办事员翁秋介绍了厂办架构,厂办是帮助肉联厂领导展开工作,主要是厂长,服务党委书记有单独的书记办公室。 还以为跟李秘书有交集,这里面道道乱成一团麻了,怪不得老百姓总说找不到衙门口,就一个肉联厂内部都划分这么多门道。 邓书记把生产,人事和财务都划分出去,高啊,让你厂长管这么多能行?书记岂不是被架空了。 书记抓人事,厂长抓钱袋,邓书记想左右手一把抓,还把自己扔到服务厂长的厂办,不是个好人啊,我常威想温柔待人,你们把我当啊。 厂办主任毛建军,副主任郭三江,徐小思,翁秋就是三位主任的联络员,跑腿的。 内部分三个组:资料组、外联组和内务组。 常威所在的外联组,目前三个人,组长岳虹,组员吴倩,尹超,负责接待跟肉联厂洽谈合作的客户、各种会议安排工作。 果然还是看重我常威的姿色,烦恼啊,小伙长得太精神,容易变精神小伙。 第89章 常威是个小丑 外联组办公室挂的牌子是厂办二科,厂办主任科级高配副处级待遇,两个副主任科级,外联组组长副科,采购部齐主任才是科级,果然大树底下好乘凉,天子近臣优先提拔。 常威这种小卡拉米,根本够不上厂办主任找他入职谈话,翁秘书带去了二科。敲了敲门,一推门,四张办公桌,一男一女桌子对桌子面对面坐着,右侧一间关着门的办公室,跟采购三组一样配置,就是房间小了点。 “翁秘书来了。”年轻女的打了招呼,画着淡妆,穿着布拉吉,脚上是红色小皮鞋,够洋气的哦,外联组很重视形象啊,对外展示的窗口。 “吴倩,这是采购组调来的组员常威,你们互相认识一下,你带他熟悉同事和工作流程,我把人带到,任务完成了。” 翁秘书和吴倩打过招呼就走了。 吴倩笑了一下,“常威,我认得你。” 吴倩很像大嫂啊,头发烫个卷再弄个大红唇,妥妥的高叶,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这一笑如同紫色曼陀罗,妖艳中带着毒,贫僧无花要帮你拔毒疮。 “哦,没想到吴倩同志还认识我一个区区新人,不胜荣幸。” 吴倩眼角一瞥,左手心朝上朝左一转,“这是咱们二科的组员尹超,以前就尹超一个男的搬搬抬抬,还需要岳科长和我搭手,外联组终于又来一个男的,这下子就能更快更好的布置会场了。” 虽然你像大嫂,但是我不杀鱼不卖鱼,你抓壮丁抓错人了,我常威在采购组都不干活。 尹超热情走过来,真诚和常威握手,拍了拍常威肩膀,又捏了捏的胳膊,“常威,以后叫我超哥就行,你长这么高这么壮,太好了,以后咱们两个一起加油努力,把咱们外联组活干的漂亮。” 超哥,不是莞贵人家里那位超哥就行,你就像老鸨子挑人,看看肌肉,要不要给你看看牙口,谁是外联组活?怎么能干漂亮? “超哥,我刚来厂办,有什么不懂得,请多指教。”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尺,常威做事公平公正公道。 “那你以后也要喊我倩姐。”吴倩笑嘻嘻道。 你要什么要,你要我也不给,大嫂大嫂,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刺,两者皆一般,最毒妇人身。 “好的,包您满意。” “你说什么啊?” “没,没说什么啊,保证喊倩姐,您满意。” 吴倩狐狸眼吊了一下,妩媚多情,“这还差不多,岳科长今天不在办公室,明天回来再认识。” 常威坐在靠门这一边,靠窗是超哥倩姐。 下午办公室很安静,吴倩时不时嘟着嘴皱着眉头伸懒腰,那饱满的弧线在窗口阳光下若隐若现,红色的,挺闷骚啊。 腰身修长,后背一道漂亮的弧线,就身材来说,除了腿没那么长,比王俨要好,大雷没乔亚男大,就是脸上的风情妖艳又诱惑,有点危险啊,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和看官老爷们一样单纯老实的常威。 尹超一直低头写着什么,除了偶尔倒开水和上厕所,基本坐那里老老实实。 常威看着厂办职责范围要打哈欠,现在记忆力好的不得了,看一遍就背下来了,基本跟自己无关。自己就是厂办的窝脖。离开装车队以为这辈子拿笔杆子呢,换来换去还是扛大包的,还不如采购部呢,经常翘班到处溜达。 无聊起身,走到干部楼外一个阴凉处抽根提神烟,真困,办公室有女同事就这点讨厌,不能抽烟。这时代随时随地抽烟是特色,常威受前世的影响,避讳这一点。 “常威,困了?”尹超也拿着烟过来。 “超哥,抽我的。”常威递上一根香山。 尹超也没客气,把自己烟收起来,点上常威的烟,两个人靠着墙闲聊起来。 超哥今年二十二,去年结婚,今年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提起女儿一脸甜蜜,贱兮兮的,我常威以后生三个精神小伙,骑鬼火染黄毛,追求你闺女。 吴倩二十,前几个月刚跟对象分了,据说是因为男方工作要调到沪市,家里不同意远嫁,就这么分了。 科长岳虹二十六,以前部队文工团的,能喝酒,外联接待交际的能力很厉害。 常威还以为,外联组工作就是摆桌子摆名牌摆茶杯,摆成一条线,原来还兼具公关职能。以后难道还要陪吃陪喝陪玩?自己不可能出卖男色的,有点后悔怎么办。 问了常威的年龄,还没有十八周岁,按虚岁算十九岁,尹超点点头,“年轻有为啊,我二十岁的时候才是六级办事员。” 常威觉得尹超应该成长在有爱的家庭,为人谦和,不骄不躁,沉稳有度,就是讲话有点啰嗦,还喜欢八卦,厂办这些人的事儿没有他不知道的。 大概平时憋久了,还不擅长跟女人聊天,吴倩一说话他就闭嘴,看来对女人社恐啊。好不容易二科来个男的,要把肚子里的话都秃噜出来。 比如毛主任是厂长的人,郭副主任是黄副书记的人,徐副主任是副厂长的人,岳科长不知道是谁的人。 这么错综复杂吗?这是厂办还是内阁?每个人都代表肉联厂各方领导。 说高兴了,还咬耳朵告诉常威,吴倩跟徐副主任有点关系,有人看到下班后她进了徐副主任办公室,晚上很晚才出来,说不定对象跟她分手,也是察觉到她跟徐副主任关系不清楚。 嘶~哟呵,我刚来外联组,你就扔给我这么大一个瓜,砸死人了。 尹超拍着常威的肩膀,“年轻人容易被美好的事物吸引,乱花迷人眼,有些花摘得时候才发现全是刺,会扎的你满手都是血。” 你是个好人啊,超哥,就说这事,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迷恋大嫂,难道你也动过不该有的想法?媳妇怀孕时候超哥不老实了?啧啧。 看到常威戏谑的目光,尹超咳嗽了一声,“总之,把持住自己。” “放心超哥,咱们厂就没几个女的比我姐好看的,我现在审美疲劳,对美女有点过敏。” “那就好。”审美疲劳和过敏,这词挺有意思,回家跟媳妇念叨念叨,常威这个年轻人常常语出惊人啊。 常威又敬了一根烟给前辈,我常威待人还是很有礼貌的,之前脾气暴躁,都是那群王八蛋不是人,尹超就感受我的知书达理了。 “超哥,我今天刚来厂办报到,你怎么跟我讲这么多?我有点无法接受。” “常威啊,你是邓书记钦点的人,我也是邓书记那一系的,咱们自己人之间就别装了。” 谁跟你装了,昨天之前我都没跟邓书记见过面,什么就自己人?厂办三个主任没有一个是书记的人,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啊。 “再跟你说个事,你知道你们采购部齐主任谁的人吗?” “您说。” “商业局物价科罗主任的人。” “罗?罗胖子他姐!” “嘿,你这小子脑子怎么长得?” 还能怎么长,就认识一个姓罗的,因为张小娅还有点龃龉,这下想通了,怪不得进采购部报到,齐主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阴阳怪气,还用史泰荣打压自己。 草特么的,不是我常威做人失败,不能与人为善,要不是猛一点早被这帮垃圾敲闷棍弄死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人陷害。 这局做的挺深,进采购部就犯冲,以为是自己穿越过来飘了,原来冥冥中气味不对路,那么就是说花姨不求王主任,自己申请进采购部也会如愿。 装车队和屠宰车间不是齐主任地盘,罗胖子应该回家说了自己的事,他姐姐出手了。女人啊,职场里的女人报复响应的都很快,但是能布局,说不定罗胖子的爸妈也有掺和进来。 王主任出面求情刚好遂了她们的愿,直接给常威提到十级办事员,给了王主任面子,还把自己拉进他们的地盘,任他们揉捏。 说不定不给配枪就让下乡就是他们商量的计策,巴不得自己死在乡下。也可能史泰荣自作主张,后面那么快申请到卡车,还亲自下乡抢常威的采购指标,或许这指标根本就没落到常威头上,他们有能力让常威干不到年底,找个机会把常威踢出采购部,不要太容易。 想到这里常威打了一个冷战,常威你丫真是个小丑,自以为自己叱咤风云,在人家眼里的就是个跳梁小丑。 史泰荣这么着急催促常威下乡,如果没在路上备后手,就是准备在采购上拿捏,没想到常威在牛栏山帮助解放军捣毁碧霞宫邪教窝点,耐着性子没下乡等着行政升级,错有错着,错过他们的算计。 “这些是张z委调查到的,常威你小子也是有运气,z委让我转告你,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打铁还需要自身硬,以后他不会拦着你发展,但是你也别想借着他和邓书记的势走偏门。” 尹超掏出持枪证和打猎证放到常威手里,“手枪在保卫科枪械室,我已经跟老尤打过招呼了,人在低处的时候就不要争强好胜,也别因为被打击了就一蹶不振,好自为之。” “超哥,你认识张z委?” “我爸和他一个团的。” 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在手捏碎,真好,力气又涨了。我常威穿越到这个四合院世界,束手束脚,四处折腾却被人当成缩头乌龟,人家都要把我掀翻过来开盖取肉了。 我有空间啊!我是小人,报仇不隔夜,先从谁开始呢?罗胖子,齐主任,史泰荣,点兵点将,点到谁谁是王八。 下班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盯着厂大门,离开采购部,自行车自然还回去了。凭借强大视力听力和嗅觉跟踪齐主任,看他进了一处小院,记下位置掉头回家。 “回来这么晚?”花姨从锅里拿出饭菜。 常威洗了手咧嘴一笑,“妈,有个好事告诉你。” “嗯,看来是有好事,乐得牙花子都晃眼睛。” 花姨,那是我牙齿白,要说这年代牙粉效果还真不错,去烟渍还去口气。 “我被邓书记看中调去厂办,现在是外联组的组员,行政二十四级,工资四十三块。” 花姨摸着常威脑门,“没发烧啊,今天你撞到不干净东西了?邓书记看中你?还给你升了四级,你别是为了哄妈就编瞎话。” 拍出工作证,花姨拿起来看看,又离远点看,喊常蕤,“老闺女,过来帮妈看看,字太小了看不清。” 常蕤凑过头一看,一边拍花姨肩膀一边跳着脚,“真的诶,妈,是真的,常威真进了厂办。” 你看,不管前世今生,对男人最不信任的往往都是身边的亲人,不然外面那么多骗子渣男和各种大师骗谁去,很多女人凭直觉在家里当福尔摩斯,靠感性在外面当韭菜被收割。 七点半,常威表示困了,回屋一会儿熄了灯,把空间里各种装备检查一遍,还是匕首最管用。 出发! 第90章 缺少盘缠 不知福主可有供奉 月如钩,蒙面独上齐家,头戴偃月冠,穿着的是碧霞宫藏起来的黑色道袍,黑绸布蒙面,一手拿拂尘,腰里别着葬花道人的宝剑,掐指一算。 阴历七月二十三,宜:祭祀,开光,普渡,斋醮,打猎。 贫僧贫道无花道人,深夜到此斋醮,超度齐主任,齐家打猎,把拂尘插在后脖子上,单手不好爬墙。 小院子里三面都有房子,正房之人呼吸沉重,东厢房一个童声做梦喊着妈妈,齐主任老婆呢?盛嫂子的姐姐,盘头大姨没在家?不在更好。 正房屋门关着没插门栓,大概随时去看东厢房的孩子,日常操作颈动脉窦,翻出蜡烛和一块布,对着蜡烛透过布看到很模糊的影像,把齐主任五花大绑,蒙上眼睛堵上嘴捆在椅子上,战士捆邪教徒的手法。 蹲下和齐主任眼睛平齐,来来回回找准一处位置,可以让齐主任透过布看到道袍和拂尘,又不会让他看到身高和脸。 点燃一根烟,抽到烟屁股后放齐主任大腿上。 “呜呜,呜~嗯思碎?” 还有点关中口音呢,一甩拂尘抽在齐主任脸上,这拂尘常威检查过,马尾加牛筋丝和蚕丝,发力抽在身上能抽烂皮肉。 来回抽了十几下,不用手就是怕让人分辨出他的大手掌,不留痕迹,谨小慎微。 齐主任疼得冒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哪里来的神经病道士,不说话就拿马尾拂尘抽人脸,你要什么你说啊,老公窜台了,道士,你说话啊! 常威改变声调,又在嘴巴里塞了一颗李子核,含含糊糊道:“齐主任,这些年贪了不少钱?贫道云游四方,缺少盘缠,不知福主可有供奉,如若献上金银,贫道助你灵宝天尊传洞玄,兜率宫里得金丹,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霹雳菩萨你老母,老母金身全靠你,速速把家中金银奉上,不然叫你全家人头落地。” 齐主任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不给,抽了他大腿几拂尘,还是不说,哦,嘴堵着呢,你提醒我一下啊,何必多挨好几下打。 “你孩子在东厢房,劝你不要喊,贫道早已堪破生死,你若想修成陆地神仙,可拜我为师,传你老母真仙之法,只需日日焚香求老母降临,升官发财当一省长官也不在话下。” “道长,您到底要什么?”齐主任才不信什么老母仙法,当初清理邪道门,他也现场看过,江湖术士骗人的手段。 “福主把家中金银奉上,定有福报,不然叫你全家人头落地,是我说的不够清楚?那我把你孩子擒来,少说一个藏钱地方,砍他一根手指,有商量吗?” “有商量,有商量,你全拿走,只求饶过齐家,不敢隐瞒道长。” 等齐主任交代完了,捏晕他后,带上线手套翻找,这老家伙藏钱地方比许伍德还多,七处,足足七处藏钱的地方,大黄鱼和银元很少,没有古董,现金居多,差不多两千多块钱,狗贪官。 实际价值没有许伍德家值钱啊,就冲史泰荣贪婪劲,常威总觉得他没说全部真话。 至于拿孩子威胁,常威还没那么下作,前世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冤有头债有主。别说是孩子,就算齐主任媳妇是超级大美女,他也不会用侮辱女人的方式来威胁,这是做人底线,当然他媳妇主动那就另外一个故事。 用宝剑切开枕头,带着棉花套齐主任头上,一会儿齐主任憋醒了,拼命摇头,对着他脑袋就是两拳,在枕头外给了十几个耳光,扔掉枕头,齐主任脑袋肿大了一圈。 心里如同喝了夏天的蜜水,比进击吴国太还舒服,报仇的感觉真爽啊,“齐主任,道家讲究修身修命,白日飞升,如果撒谎就会拔舌刺瞎刺聋,假设,我把你再砍成人彘,放到坛子里,你还能说实话吗?” 齐主任拼命点头,像磕头的样子,“求道士爷爷饶命,你问什么我说什么,再也不敢撒谎了。” “你这句就是在撒谎,先刺瞎刺聋,留着你的舌头,你还能说实话吗?” “我说,我说,道士爷爷,柜子上的座钟是乾隆的鎏金八宝座钟,柜子最下面还有个夹层,里面有美金,我全都说了,别杀我。” 常威转过身假装从怀里掏东西,实际在空间里拿小瓷瓶,葬花道人留了很多瓷瓶,到厨房找了一个碗,三个小瓷瓶各倒了一点药粉,搅合一下灌齐主任嘴里,捏动脉窦,把齐主任松绑放回床上, 把座钟收到空间里,刚才就觉得这个座钟形状好奇怪,还是皇宫里流出来的,柜子的夹层除了美金,还有一沓钱和十几根大黄鱼。 哟西,齐桑,你很不老实。 检查了一遍没有疏漏,拿起地上苕帚准备扫地走人,不甘心啊,当初让自己赤手空拳下乡,没想过自己会死?还让史泰荣来占便宜,你舔罗胖子他姐,拿我的命不当命。 走过去把齐主任翻过来,对着两肾就是两拳,齐主任闷哼两声又晕了过去。 现在常威力量增长到两千,拳力超过四千五,收着力气也会破坏齐主任的身体,以后他会尿血,身体越来越衰弱,佝偻瘫痪 又把当初搜到的黄符贴在齐主任后脑勺上,镇邪。 仔仔细细扫地,这是第一次对非邪教徒动手,常威心里还是有点慌,把门也擦了,院墙也扫了,拿着苕帚把外面地上也扫了,最后把苕帚扔到胡同口厕所粪坑里。 从后院墙翻进自家院子,无声无息,小心刚要叫,闻到常威气味,咬着尾巴过来,撸了两下狗脑袋,把他放进屋,今晚他需要有人陪,没人,狗也行。 点上蜡烛,没进空间,把金条和以前收获的归拢在一起,美金四百五十块,加上许伍德的一共七百五十块,现金三千六百五十三,目前存款超过四千三。 齐家粮票二百三十斤,酒票烟票一百多张,自行车票一张,手表票一张,缝纫机票一张。 完美的收获,周末带花姨买手表,带常蕤买自行车,给家里买缝纫机。来源怎么说?就说救了湘儿姑娘的答谢礼。 到周五岳科长都没来,常威很快适应了外联组的工作,接打电话,联系客户到访日期,到访人员数量,是否有住宿接待。 住宿有肉联厂合作招待所,实际是挂靠的商业局,提前沟通预留房间,基本不会包住,客户自掏腰包。 肉联厂出钱的大头就是请吃饭,饭店都是秘书和后勤科负责,重要客人秘书自己通知,不重要的常威负责告知会议时间、地点,招待餐时间,地点基本在肉联厂食堂小灶,车辆安排也不归外联组,有厂办其他人负责。 至于会议安排,厂领导的秘书通知,然后安排会议室,就三个会议室,一大两小。提前打扫,擦桌子摆放桌椅茶杯,有客户来摆放名牌和水果,负责倒水,事后清扫,主要是烟头,简单说就是打杂。 说好听叫外联组,难听点就是厂办杂务工,拓展业务有销售科,收购有采购部。 对了,齐主任没来上班,据说休病假了,这就很好。 下一个是史泰荣还是罗胖子?罗胖子的姐姐不能放过啊,但是这事要谨慎,罗胖子父亲可是部队退下来的,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抽空去尤队长那里拿了水连珠和56式,五百米试射了几枪,全部十环,每战斗一次准确率就提高了呢?世界气运的奖励? 周六晚上回到家,把枪和证件摆出来,还有三张票和一千块钱。 “常威,你不是进厂办了吗?怎么还要下乡配枪?” “妈,你看不到桌上的钱和票吗?” “这么多钱,厂办要出外办事?那你可得把钱看好喽,丢了咱家可赔不起。” 花姨,你气人是有一套,关注点每一次都在我意料之外。 “上次不是在牛栏山剿灭老母道邪教吗?当时我说过,还顺手救了一个姑娘,这钱和票是人家的感谢,枪和证件是那个领导送给我的,他靠这场功劳还提了一级。” “真的啊!常威,你没骗我!” 横财一来,花姨都变花腔女高音了,马三爷夸你嗓子好真没错,这一嗓子常威差点吓掉凳了。 “不儿豁,领导说人家姑娘家世是这个。”用手指了指棚顶,“人家托人送来这些东西,意思很明白了。” “嗯,人家还算挺有良心的,给这么多钱,这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 花姨又开始激动,湘儿有良心的屁,包括老张,都是白眼狼,这是全是你儿子常威自己凭本事抢嗯,挣的。 花姨反过来嘱咐姐弟两个,“这事儿,咱家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外传,人家家世显赫,不想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这是堵咱家嘴的。” “正好我的车还回去了,给我姐买一辆女士的,给妈买块手表,家里添个缝纫机。” “你还分配上了,自行车给你姐,缝纫机也要买,你姐过两年出嫁,这都是嫁妆,咱们老常家可不是死要彩礼没陪嫁的,嫁出去也硬气,手表也留给你姐,三大件咱家自己有。” 常蕤脸红道:“妈,手表您自己用。” 常威劝道:“妈,您儿子能挣这些,以后手表票还有,等我姐出嫁前咱买新手表。这么多年也没啥孝敬您的,买个手表,戴着去别人家说媒,人家也会高看您一眼,夸您有时间观念。” “再说,结婚是不图彩礼,男方家也不能啥都不出,一块手表都买不起,这样的家庭我姐带过去的嫁妆不是填他家窟窿。” “就你会说,行,妈也能戴上手表了,这辈子值了。” 花姨心里一直想有块表,老常的手表跟着人都被土高炉烧没了,那是家里唯一的手表。每次出去人家保媒只能提前走,约莫个时间,有手表再不用忙三火四赶路了。 常威歪了下嘴,花姨你格局小了,改开以后,彩电冰箱汽车都不在话下。花姨好好养身体,活到新世纪以后没半点问题,还能教她上网撩老头子。 第91章 母子夜话 遗忘死亡的诗歌 吃完饭,花姨拿着剩菜到后院,全倒进小心瓦盆里,摸了摸狗头。 常威拉开凉棚的灯,用红泥炉子烧水,烫杯子给花姨泡茶,今晚母亲有话要说。 喝到第二杯,花姨歪着脑袋看常威,“儿子,妈谢谢你。” “这话从何说起呢?儿子孝敬妈,天经地义。” “你爸走以后,我知道你们姐弟两个的成绩都能考上中专大学,但是副食店那么好的工作,你姐中专毕业分配也不一定比副食店岗位更好,八大员不是白叫的,至于你” 花姨陷入沉思,常威也不催,点上烟慢慢抽,他用齐主任家的票买了四条中华,五瓶茅台放空间里,还有几箱汾酒西凤,现在抽烟最差是香山,飞马不存在的,四千多块钱的人,给了花姨一千,现在三千多现金,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空间除了烟酒票和两百斤粮票,其他用不上的票陆陆续续都换了粮食,现在空间里有一千斤细粮,一千斤粗粮,最近已经有人开始留意他了,打算暂时不去鸽子市,等起风时候再去收点古董。 当初他初中提前毕业,花钱进的肉联厂,什么原因前身也不清楚。 “其实去年的年底王主任就告诉我,交道口要新开一个副食店,那块地还是王主任帮商业局找的地方。” “搬离杨梅竹斜街这事儿,跟您还是跟我姐有关?” “你姐就看着聪明,其实你心眼最多,你姐像你爸,蔫不出溜的有点心眼,咱家就你像我,有算计有智慧。” 花姨你有点点傲娇呢,我承认,你那亲儿子学习比我强,为人处事不一定比我强,想起前身那理工科脑子,起码三十岁之前不如他,二十八?二十六岁不能再低了。 “你爸去世后,有人打咱家主意,我不愿意,让你姐十六岁就去顶岗,起码家里有一份收入。你学习好,你姐也是考大学的苗子。本来我和你爸商量,咱家最好出两个大学生,两个中专生也不错,将来家里三职工上班挣钱,在杨梅竹斜街也是独一份。可惜因为炼钢,咱家的幸福,被雨打风吹去。” 这词用的没毛病。 “这人是谁?” “你爸那堂兄常辞之,跟你爸同岁,就比你爸大几个月,都四十了也没个媳妇,也没个正经工作,你爸死了,他想顶岗,还说要替你爸照顾咱家。” 常威气得一拍桌子,把小心吓一跳,夹着尾巴爬回狗窝,主人发怒,谁要倒霉了? “他放屁,倒反天罡了他,在人家眼里,咱家就是不设防的羊圈,他肯定还在纠缠。所以,您让我姐顶岗,让我提前毕业进了肉联厂,事后找了王主任,知道这边副食店要开张,让我姐主动申请调过来,分配了房子,彻底脱离那个人。” “你爸活着的时候也不待见他,但是老常家活下来的就他和堂兄两个,你爷爷奶奶早死了,你爸独苗一个,要不咋说你单传。你那个堂伯眼神不正,色眯眯的盯着我还盯着你姐,我怎么敢让他照顾咱家,再说我也看不上他,流里流气的。” 花姨摸着常威的脑袋,这大儿子真好啊,顶门立户了,自己对得起老常那个死鬼了,我把儿子女儿养的多好。 摸狗摸习惯了,摸常威也这么撸,受着,就当自己是家里的狗。 “他还用你威胁过我,所以我打听到副食店定好地方,就花钱让你进了肉联厂,你姐调令一到,咱们马上搬过来了。” 常威把烟头在脚底上来回踩,“他叫什么名字?” “你可不能犯浑啊,儿子,为了那么一个烂人不值当,咱家躲着他就好了,反正也搬离杨梅竹斜街了,这事算了,我可不想用你这块玉碰他那个烂瓦片。” 花姨这书读的真够杂乱的,常威握着母亲的手,“妈,看到我那两把枪没有,我有持枪证,咱不怕他。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您和我姐哪有千日防贼的,万一哪一天我看顾不到,你们谁受伤我都无法承受。这事必须解决喽,你总不能看我姐被坏人欺负。” “我拿枪私下找他谈判,彻底镇住他,不然这种无赖还会纠缠咱家的,发誓对他来说和放屁一样。” 花姨似乎有些不忍,她觉得儿子最近变化很大,眼神里的冷漠只有回到家的时候才有几分暖意,在外面看着笑嘻嘻,深处藏着审视防备,似乎谁都不放在他眼里一样。 王大爷曾跟花姨说过,常威要是在老年间,二十多岁就能当一方大佬,心狠手狠,随时就敢翻脸。唯一顾念的就是家人,还有护短他在意的人,最讨厌别人欺骗,家人是他的底线,谁践踏他的底线,他的报复将会来的暴烈绝情,甚至会血腥屠杀。 “那你不要冲动啊,好好说,妈不想你因为报复那个无赖去吃牢房,妈和你姐就指望你了。” 怪不得那时候常蕤说,常威现在让她们娘俩有了底气,有了希望,原来她也知道,前身常威怎么不知道,因为羞愧无奈彻底封闭记忆? 十七岁的孩子对付一个四十岁的老炮,确实没什么办法,因为有底线有道德,对付无赖,求饶没用的,就需要我常威这种小人。 花姨说了常辞之的住址,最近花姨保媒路上又遇上他的纠缠,还是借着别人才甩开那个狗皮膏药。 这几天看着母亲闷闷不乐,还以为更年期,原来因为常辞之啊,赶晚不赶早,今晚解决。 收起以前老常的自行车,从后院跳出去,半小时骑到杨梅竹斜街,收了车进空间,这空间太好了,杀人越货的宝贝。 今晚乌云遮月,无花道人闪亮登场,不行!齐主任那边就是道人抢劫伤人,再用道士装扮弄了常辞之,两件案子一并案,唯一和他们都有联系的人就是常威,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这年头警察只是缺少科技手段,不代表没侦破能力,小心再小心。 常辞之住的大杂院,人还不少,还有醉鬼在墙边小便,常威这次不好闯门偷袭,想办法,空间! 草啊,草空间,靠你了。 趁着一个大妈出来倒垃圾,常威听到院子里没有人,钻进院子,看到院子里有人就钻进空间。 空间能听到看到外面的事物,但是里面不能抽烟放屁,味道散不出去,里面只有他能呼吸,还不能超过五个小时,其他活物进去就失去气息,所以常威带着家人想时间静止长生不老,完全没有可能, 草空间就像一间小黑屋,准确的说是有光亮的时间静止密室。 草,你缺大德了,穿越最差的福利了。 看手表,手表指针也停了,每次进来出去要调表,八点四十,大杂院孩子老人基本都睡了,剩下小夫妻还在折腾。 两次躲入空间,终于到了常辞之的房门前,里面有两个人就着炭炉烤肉喝酒,小生活不错。 常辞之得意的说着,前几天有个姓许老头找到他,告诉他常家搬到南锣鼓巷,他特意跑到那边遇到堂弟的媳妇了,那小寡妇的小模样小身段还那么迷人,他找人去买药了,非要让这个小寡妇从了他。 又说他按照地址在副食店躲在远处看到常蕤,几个月没见,长成个大美人,等他娶了花姨,可以安排常蕤嫁人换一大笔彩礼。 今晚来对了,不仅知道常辞之的打算,意外获知许伍德的算计,这老家伙够阴啊,居然能从杨梅竹斜街入手调查常家。 再晚几天,花姨和常蕤就会被常辞之暗算,这个渣滓,威少今晚为民除害。 空间可以收三米距离的物件,门栓无声无息收进空间,戴上线手套,把门栓抓在手里,轻轻推开门,背对门的人没发觉异常,侧对着门喝的迷迷糊糊看着一个人影,大着舌头刚要问话。 常威抡起门栓一人一下,声音都没出来就倒在地上,摔倒凳子,隔壁有人小声骂着常辞之,老不要脸,天天大半夜喝酒耍酒疯。 把床单撕成条,把两个人嘴都堵上,然后用门栓把两个人手脚都打断,特意给常辞之腰椎来一下,下半生坐轮椅,可能买不起轮椅,裤裆里那玩意也用不上了,看你还惦记女人不。 还是不爽啊,又给常辞之膝盖各来一下,咔嚓的脆响,常辞之疼得差点弹跳起来,一门栓又给打晕。 没翻常辞之的家,破破烂烂,床都木板垫砖头,这种人有钱不会亏待自己的,所以家里肯定没家底,不抄家也是为了造成假象,来人专门打击报复,不是图钱来的,和齐主任那件事有区别。 要不要让两个人炭火中毒?可惜打完了才发现,而且砸头太明显了。用筷子夹起烧红的木炭,放常辞之嘴里,使劲掐着他的下巴和脑袋,常辞之脑袋使劲往后仰,想要看清是谁要弄死他。 一双大手盖住他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完了,常威给他嘴里塞了三次红炭,常辞之疼晕过去后检查嘴巴,舌头基本废了,又把手指头全部敲碎,口不能言,手不能写。 感谢随波逐流里的桥段,方式不同结果一样,把常辞之朋友肩膀敲碎才作罢,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老规矩剥光两个人,捆绑在一起,恶人还需恶人磨。 回到家,检查了全身,回忆现场有没有留下痕迹,没有!手段越来越成熟,还得学点化妆和口技。 这一个礼拜,两场报仇,酣畅淋漓。拉开灯拿出中华和西凤,茅台舍不得,都是钱啊,掉钱眼的常威在仓库里切了一块腌鹿肉,红泥炉子上铺了铁篦子,切成一片片在上面烤,剩的渣渣给小心吃。 倒上西凤酒,点上中华烟,嚼着烤腌肉,对着残月饮一口酒,十七报仇许人死,饮酒之夜诛二奸。 鸡窝里偶尔扑腾几下,兔子在吃草,蟋蟀在后院残垣断壁里鸣叫秋天,小心蹲坐着目不转睛盯着炉子上的烤腌肉,飞蛾围绕灯泡,为死亡前最后的光明飞舞。此情此景,常威想吟诗一首。 可怜的人们!他们是死去了, 我却活着享有现在和秋夜。 他们躺在苏醒的泥土下面,茫然的,毫无感觉,而我有温暖的血, 死去,在一个紧张的秋天, 等不及体验痛切的孤独。 迎接自己的诞生在每一个清晨,日斜,和轻轻掠过的黄昏, 他们死在那被遗忘的腐烂之中。 举起酒杯,“敬穆旦,虽然你已停止诗歌创作,我替你记得诗歌,将来你的堂弟搅动武侠风云,我替世人记得你,敬你,敬死亡和生命,不该被遗忘在腐烂。” 我常德彪站着一米八四,躺下一米八四,死了还是一米八四。 年少轻狂,打打杀杀,号称四九城以北第一狠人。 换气喽! “敬德彪,你是跟堂吉柯德一样的战士,向世界的肮脏发起冲锋。许伍德,下周见。” 第92章 组里乱成一窝蜂 周一,岳科长那屋门开着,常威探头看到一个烫着卷的女人侧影,拿着喷壶给花喷淋,衣服裤子应该是找老师傅打版定做的,非常修身,抬胳膊时把腰身都显露出来。 圆润的臀部,笔直的大腿,这身材的少妇啊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大小各不同。 常威咽了口唾沫,拿着暖瓶出门。他跟尹超分好,尹超拖地擦桌子,他负责打水。 张小娅换了妇人的发型,这年代女人一结婚马上更换装束,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结婚了一样,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打扮却像三四十岁,看到常威后眼神躲闪了一下,常威没搭理她。 你那男人和大姑姐的账,我还没找到机会清算呢,家里有点小权势,人就飘了,就可以把我常威当吗喽任何拿捏?不把我的命当命! 常威脑子里正计算怎么报复罗家,这算穿越过来的第一幕boss?想想就有点热血沸腾,骨子里战斗的基因觉醒。 “小娅,你怎么自己打水?你们办公室没人了吗?下次让男的来,哟,常威也亲自来打水?” 罗胖子大呼小叫的给张小娅撑腰,还挑衅看了眼常威。 “罗胖子,谁允许你喊我名字?” “名字不就是喊的吗?”罗胖子低着头嘴巴很硬。 “罗胖子,你进了工会,没想到我进了厂办,还有啊。”走到罗胖子身边道:“牛栏山三百多邪教徒都没整死我,你说我常威是不是福大命大?” “哈哈哈”开水房都被常威放声大笑吸引,跟罗胖子说了啥那么开心。 常威拎起开水,一步一句,“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我常威钢铁脊梁,谁也压不弯,罗胖子,你不服就下场试试。” 罗胖子脸色一下白了,他曾经回家抱怨过常威,其实每次都是因为张小娅接触常威,也是他先挑起来的事,常威从没有主动欺负过他。 常威第一次没配发武器下乡,他还想等着常威灰头土脸回来看个热闹,没想到人家不仅全须全尾回来了,采购还超额完成。 家里聚餐的时候,罗胖子的哥问他认识不认识常威,并提到常威第二次下乡,帮助部队剿灭牛栏山邪教分坛,他姐在饭桌上似乎说过福大命大什么的。 牛栏山有三百多名邪教徒,这事跟他姐有关?他只是不喜欢常威,有人教训下常威他喜闻乐见,真要把人整死,他还没这么狠的心思。 张小娅担忧看着罗胖子,上去关心:“你又怎么惹到他了,常威那人很浑的,喜怒无常,做事不讲规矩,你跟他闹不值得。” 常威听得清清楚楚,这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特色,任何关系在结婚后都心向自家男人,作为妻子,张小娅做的没错。但可惜,你男人先对我下手了。 上午,岳科长把常威叫进屋里,认识下新来的组员。 二十六岁,前世这年纪还要过儿童节,宝宝心里苦呢,眼前这个又纯又欲的女人,有几分李若彤的风采,常威心里给她点个赞,这大雷仅次于巨雷童颜的乔亚男,独领风骚啊。 “外联组来了一个美男子啊。”岳科长打量一番后抿着嘴笑了。 咋还,咋还调戏人呢,你直接来啊,办公室禁忌什么番我都可以配合的,一身疙瘩肉,腰马合一,能把你抡成直升机。 “常威,我早就在厂里见过你,当时我还想,外形条件这么好的小伙子,应该进我们外联组啊,外联接待和会议,就需要你这种形象给厂里争脸,没想到兜兜转转,你果然还是到了我们组,真是缘分。” “看来,我跟岳科长和外联组很有缘分,刚到肉联厂装车队,厂办是我可望不可及的地方,现在我能进外联组,也是好运气。” “嗯,运气占一半,我去找的毛主任,亲自把你要到我们二科。”岳科长转着手里的笔。 你要我就给?你这女人眼神有点拉丝是什么回事,第一次见面就要狎玩男下属吗?我不会妥协的,我要在上面。 “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岳虹,厂办二科副科长,外联组组长,主要负责肉联厂接待任务和会议组织,有些外联业务也需要我们组协助销售科,简单说就是听厂领导的指令,服务好来厂参观洽谈业务的客户。” 岳虹是个干事的女人,干脆利索不磨叽,条理清晰,告诉你应该做什么,应该听谁的。 这几天常威自己总结的也差不多,吴倩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指挥,做事没有章法,哪里需要就风风火火跑过去,乱成一团麻,三个人脚打后脑勺才捋顺。 尹超属于听话类型,以岳科长和吴倩意见为主,吴倩心思不在工作上,也没有提前规划,完全是个事到临头才烧香的主。 “岳科长,我听明白了,这几天通过协助两位老同事,也做了些接待客户和会议布置事,您这么一讲,工作职责就更清晰了。” “人不大,嘴挺会说呢,在组里喊我虹姐就行,别您您的,还有喊岳科长感觉把我喊老了,我才二十六岁。” 你要撒娇吗?这小声小动作要人命啊,岳虹你这个狐狸精啊,你要开直播下面一群男的能刷爆直播间。 “虹姐,我以为您就中专刚毕业没多久呢,真是一点看不出来。” “又哄我,哪有那么年轻,王俨中专毕业那才是小姑娘。” 你这皮肤白嫩像白瓷似的,可咸可甜,不是王俨不够好,只是你更有性价比。 “王俨啊,不太熟,那小丫头看着挺傲的。”常威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当女人面赞扬别的女人,那真是没脑子。 我吃不吃你是我的事,因为另一个女人让你吃醋跑了,那是我没本事。 “人家黄副书记女儿,有点傲气很正常。你啊,没几句老实的,出去干活,这周找个时间吃顿饭,庆祝咱们组来新人了。” “随时听你召唤。” 出了门,常威觉得刚才自己有点贱嗖嗖的,讲话有几分暧昧,故意撩拨少妇,人家什么没见过,那么多客户肯定有些开黄腔更直接。 男人啊,见到美女容易激动,大脑反应都跑偏。 下午岳虹出去了,似乎很忙,常威在桌子上写计划,吴倩好奇看了几眼,趴桌子上看着常威写字。 “倩姐,有事?” 穿越来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大嫂,你这一身女人味,还靠的这么近,高启强都迷糊,何况我这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容易让人犯罪啊。 “你写的这些是外联组工作计划?”吴倩看着标题。 这年代手写的麻烦就是不能随时修改删除,标题写完常威觉得有点装,这是岳虹该写的,涂了几笔还是被吴倩认出来了。 “算不上计划,我想到咱们外联组三个人,人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做什么事都有计划,不至于三个人连轴转忙不开。” “那你说说这计划,我听听是不是有道理。” 听啥啊你,都进厂办两年了,干活还没计划,眉毛胡子一把抓,说了你就会了? “超哥一起过来听听,哪里错了,想的不周到的,你和倩姐帮我补充下。” 尹超很有兴趣,上周常威来了,外联组工作没有减轻,反而有些顾头不顾腚,更加忙乱,正想着跟虹姐反应下。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任何事都需要有计划和提前量,不然临时变更出现突发状况,会打乱我们的正常工作。” “就咱们外联组,虹姐是主持大局,跟领导沟通,咱们就是客户和领导秘书以及其他科室的对接人。所以我们三个人可以分会议、接待和外联这三块业务。” “首先是最重要的外联这块,组里除了虹姐就属倩姐人脉广,跟领导秘书提前接洽,每周有多少客户,再跟客户那边确定人数、时间和天数,随后再跟负责秘书核对。 第二步就到了会议这块,我们主要负责客户和厂领导的会议布置,开会时间和地点及时沟通,按周按天安排好,避免会议时间和地点撞车。 最后就是接待,也是人数、时间和天数,倩姐就是总联络,会议和招待的食宿要求,是否要出车接送,都由你跟负责秘书沟通后,告之我和超哥,我们两个按照权重比来调整工作重心。” “如果有临时安排,也可以跟领导秘书及时沟通协商,不至于大家忙中出错。这都是我的浅薄认知,没做过外联,就是整理了下工作流程。” 如果在机关,人家那成熟完整的接待流程,常威还要学一段才能摸到门槛,单就一个会议排座位,就分单主位双主位,那么多人精和官场老吏,拿捏常威轻轻松松。 不是我常威非要秀操作,实在是虹姐不在,组里乱成一窝蜂。 吴倩指着自己:“我就是总联络,跟领导秘书和客户,沟通完了再跟你们沟通。” “倩姐的工作最重要,你的沟通就是打仗时候的情报,任何行动都以情报信息为主,沟通才是外联最重要的业务能力,倩姐具备这个职业能力。超哥和我就出力气好了,这样两个人也忙得开。” “很多词没听过,但是觉得你说的还有点道理。”吴倩用手指摸着嘴唇,哎,你这妖精大嫂啊,不带这么勾搭人的。 “我觉得常威这个流程不错,咱们这周试一下,如果可以,就可以安排整月计划。”尹超在吴倩身后对常威伸出大拇指。 基本操作啊,随便一个走过oa流程的打工狗都知道,前世大公司那种超过十个节点的审批更是复杂的要死。肉联厂能有什么事啊,别人来肉联厂要肉,肉联厂跟别人要肉,学习观摩的时候大家一起吃肉,这么点事中学的班干部都能搞定。 第93章 其实我也想要个儿子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咱们组的第一流才子讲的三块业务流程节点注意事项,非常好!” 岳虹站在门口为常威拍着巴掌。 额虹姐,你这啪啪啪鼓掌的,暗示我什么? “写成报告,明天交给我,以后咱们组厂内接待工作就按常威说的这个来,厂外还得带你见识见识,到时候你再出个报告。另外,吴倩你把各位领导秘书分机,各科室分机和联络人抄一张表上,方便大家联络。” “常威,好小子,我来第一天就给我亮个相。之前咱们肉联厂一个月都来不了几拨人,所以不用费心思都能应付过去。从今年上半年开始,物资压缩到前阶段增产节约,原产地猪源减少,咱们厂供应也有配额,往来的客户反而更多了,咱们组这就忙不开了。我这次回来还想给大家分工一下,你给我帮大忙了,帮我省不少事。” “虹姐,您捧了,我就是打打杂,笨寻思要是这流程简化,谁干什么一目了然,大家伙儿干活速度也快,也能早下班不是。” 常威可不敢邀功,史泰荣那么王八蛋,前期还给他抬轿子,新人上岗就要谦虚谨慎,不居功,但也没必要否认自己的辛苦,是我的就是我的,但是我不能骄傲。 “你啊,你啊。”岳虹点着常威,“早上在开水房,还曾许人间第一流,到二科我这里还用笨寻思,我岳虹可不是抢功夺利压制功臣的人,谁能干谁上,别把我当成史泰荣那种人,我干不出从下属口袋里抢功劳的事,那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 看来齐主任那边的手也盖不住其他人的眼睛,史泰荣把他常威当傻子的事人家都清楚啊,大家都在观望,自己要不是在牛栏山大杀四方,得了老张的举荐和邓书记的接纳,也没有人会为了他得罪齐主任。 打铁还需自身硬,手拿长枪我最强。 近期是不能报复史泰荣了,大家都看透这个局,只有常威自己才摸清套路,一动不如一静,知道史泰荣的家,以后再说。 罗胖子家里都是干部和军人,真不好动手,虽说这事或许跟胖子父母无关,你动人家女儿,他们能轻易放过你?胖子的哥还是个连长,这一家子干部什么的太讨厌了,报复都找不到好招数。 权力才是最好的武器,就是周期太长了,罗家现在可以随时对你下手,常威现在是厂办,不属于邓书记直接领导,毛主任这几个厂办主任会不会被罗家鼓动,对常威下绊子,不无这种可能。 首先,商业局就是肉联厂直属上级单位,罗家大姐先天就有职权优势,用波棱盖选也知道选罗家大姐;其次,罗爸和罗家二哥都是部队的,罗爸还是半岛打完回来的功臣,足以和邓书记拼子,邓书记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常威跟人家打擂台;最后,罗妈还没出手呢,那可是农业部统管全国畜牧站的实权人物,自然灾害年代畜牧站关系老百姓的肉蛋奶。 敌我态势分析结果,三比零,罗家完胜。 如果没有花姨和常蕤,常威可不怕什么罗家,只要不是狙击枪手一千米以外射击,直面个战士他可不怕,来十几个他就跑,有藏身空间,有超级五感,他不信罗家能把他搞死。 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太憋屈了,走到楼外抽烟,地上有一个铁皮撮箕,装了小半的烟头,回收再利用的风气也刮进肉联厂。 “常威,你小子有两下子啊,上周才干几天,就把厂内接待流程搞清楚了。” “其实超哥和倩姐都知道咋回事,只不过以前工作都是虹姐指导,大家习惯听领导指令,客户激增你们就有点放不开手脚。我来的时候虹姐不在,服从命令也找不到人,就自己想怎么能省事儿。” 外联组的氛围常威很喜欢,吴倩只是工作不用心,三个同事都不是勾心斗角的人,常威感受到放松。 采购组一个史泰荣他都头疼,还有霍启发和赵琦两个心思深沉的阴人,就是一个地狱场,阮虎那种没脑子的才能无伤。 跟超哥又聊了一会儿厂里人的八卦,尹超这人真有意思,心思全用在打听小道消息上,对工作勤勤恳恳就是不动脑子,对组里两个美女也没什么心思,满心满眼是自己的女儿。 要说这个年代,嫁给尹超这样的人最适合,平平淡淡过日子,家里有点背景,捧着坐办公室的铁饭碗,下班就回家陪妻子孩子。 “超哥,你有弟弟吗?或者像你这样性格的未婚男同志?” “嗯~?”尹超被常威跳跃式提问搞蒙了,刚才不是聊到赵琦喜欢阮虎妹妹阮玉吗?怎么问到自己了? “我有一个哥一个妹妹,没有姐姐和弟弟,我这样性格是什么性格?我家那口子总说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常威叹口气,你还真是有点没心没肺,听不出自己话里的意思吗?未婚男同志!想给姐姐常蕤找个尹超这样的男人,结婚了也好拿捏,没有坏心眼,普通了点,那又有什么关系? 家里有一个折腾的常威就够了,姐姐家庭稳定温馨,以后带着姐姐家一起发财,就这么简单的事。 “超哥,我觉得你性格很好,不争不抢,生活重心以家庭为主,有了女儿也不介意,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我觉得谁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很幸福,所以想问问还有你这款的吗?” “我这款?哦,你是说款式,我这类型的意思是?这词真有意思,常威你这小脑瓜怎么长的啊,时不时冒出点新词,关键都很准确。” “我们院一位烈属大爷不知道跟谁学的,我听了就记住了,我问的事?” “哦,你说嫁给我幸福,我家你嫂子肯定说你看走眼了,总说我没出息,不思进取,二十二岁了还是五级办事员,常威你十七岁就比我低一级,你才是我家那娘们希望嫁的男人。” 超哥,你是不是缺心眼,你还要给你媳妇换男人咋滴?虽然我喜爱少妇,我也不能用兄弟的妻子啊,江湖道德勾二嫂要三刀六洞的。 六级办事员又不是天上馅饼掉我嘴里的,也不是靠父母,是我在牛栏山跟三百多邪教徒周旋,一刀一枪杀出的。要不是邓书记兜了脸,我还是八级办事员呢,想起老张,马卖批的狗东西,啐他老脸一口。 人要优秀,别人以为你就是靠运气,靠什么靠,我想靠北啦。 “咱哥俩就别互捧了,我有个双胞胎姐姐,今年也十七,副食店营业员,这不明年我妈就要给她找对象了,我觉得超哥这样性格的男人就很好,我姐要嫁这样的人,不用担心男的家暴,也不用担心必须生儿子。” 尹超吸了一口烟,叹息道:“其实我也想要个儿子。” 你给我滚犊子,妈蛋的,狗肉上不了席面的玩意儿,刚给你戴高帽,你把假发掀了,话题终结者。 常威气咻咻走了,尹超跟在后面说:“有女儿再有个儿子就更好了,女儿也是我的孩子啊,再生一个儿子就完事了呗?你生啥气?” 你生不生儿子我生什么气,我又不是隔壁老王,尹超啊尹超,你媳妇骂你一点没错,你根本不是工作让嫂子不满意,你是脑子让嫂子原地爆炸。 跑到保卫科找了尤队长,申请了十发子弹,要求一百米,尤队长说常威你翘尾巴了,步枪打到五百米,手枪上来就要一百米,超过三十米,手枪子弹命中率就会降低。 飞蝗石现在四十米距离基本误差不超过一厘米,三十米还不如丢石头,就要一百米,犟来犟去放低倒六十米 十枪九十九环,第一枪适应打了九环,后面全部命中红心。 尤队长把帽子一摘挠着头皮,“你最近吃药了?” 这怎么可能,上个月练步枪,一百米靶子只有九十多环,上周突然开窍了似的,准确率接近满环,现在手枪也是,真是个怪胎。 练习暗器也会促使枪法进步,都是手眼的配合,常威高兴的把手枪交给尤队长,让他帮着擦枪保养下,走到单杠,一口气做了两百个引体向上。 这身体素质,富婆都得在下面吹口哨,四九城一条猛龙,策马奔腾万人斩,美女无力百花残。 常威抽空找后勤科要了一块小黑板,做了个架子,用油漆画了周工作计划表格,把本周要接待的客户按时间用粉笔填写上去。 小黑板放在二科一进门的位置,谁进来一目了然,岳虹对着表格,分配工作更加简单。这事其实上周就想好了,周一也没提,表现太高调不好,小黑板放那里也知道是你做的。 周三岳虹说明天晚上大家聚个餐,周五周六都有接待任务,只有周四有空。 疯狂周四,许伍德,我可是耐心等了好几天了哦,你准备了好吗? 上周日没去买表买车,主要常辞之那边不知道收尾是否干净,周日特意到附近看了一下。 杨梅竹斜街就像扑锅的粥沸沸扬扬,好家伙,两个大男人被打断手脚,光腚贴在一起,民众自动忽略打断手脚和光腚的先后顺序。 传播最广的就是常辞之跟他朋友长期搞断袖,龙阳之癖大半夜扰民。有正义人士忍不下这股歪风邪气,深夜上门打断这对狗男女狗男男的手脚,彻底让这两个荡夫娇娃再也不能乱搞。 杨梅竹斜街不愧是书局多的地方,用词就文雅多了,断袖,龙阳,荡夫娇娃,当浮一大白。 周四处理许伍德,周日全家买车买表买缝纫机,行程安排满满的,充实的人生。 回家看到常蕤帮兔子隔区,“姐,这兔子咋了?” “又怀上了,我把公兔子隔开,让母兔子休息休息。” 你也不问问公兔子愿意吗?自然界动物生育频繁的都是生存能力弱,经常被猛禽野兽吞食的,只能靠数量取胜,比如蚂蚁、蟑螂 为什么想起蟑螂,前世被飞天大蟑螂硬控的恐惧瞬间占据回忆。 穿越过来挺好的! 王大爷说年底小兔子长大了,可以做腊兔肉,留几个做种兔,再去弄点兔子,串开繁育兔子不容易生病。 还挺懂的嘛,近亲繁殖的兔子容易畸形死胎。 第一窝小鸡崽还得几个月才能下蛋,感觉最近发生很多事,怎么才刚进九月。 还有半个月中秋节了! 第94章 最长的一天(1) 周四吴倩打了几个电话,常威听她报着日期名字,在小黑板上抄写一遍,等着跟秘书那边再核对一遍。别把名字写错了,不然客户发现名牌上的错字多尴尬。 “早怎么没想到用这个小黑板呢。”吴倩拍着小黑板,感觉自己大脑就差了一丝丝就摸到结果。 少去徐主任办公室就行,周一那天,吴倩磨磨蹭蹭下班,常威走到单位门口,想拿报告回家誊抄一遍,从不喜欢在单位加班,正好看到吴倩钻进徐小思办公室,那么饥渴吗?看过徐小思,身高一米六二?六三?吴倩身高一米六五,还喜欢穿坡跟的皮鞋,将近一米七高。 之前也怀疑两个人有什么亲属和其他关系,直到常威变态的听力分辨出唧唧亲嘴,然后是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男的嘶吼,女的娇喘,后面收费观看。 他们两个用的什么姿势呢?想了十几个姿势,摇摇头,其中七八种需要常威这样的肌肉力量,徐主任那么瘦弱够呛啊,不到五分钟结束战斗,没体力的男人还不如一根黄瓜。 “之前你们太忙了,没有空闲,等静下心来想这事就轻而易举。”常威给吴倩放了台阶。 吴倩捂着嘴,两眼放光看着常威,“对哦,我一忙就容易头晕忘事。” 徐主任是精虫上脑,你是脑子灌水,徐主任技术技术不行,时间时间不够,外貌身材更是一塌糊涂,当个副主任也不过是科级,根本提拔不了吴倩上副科。图他什么? 图他个矮瘦弱时间短?图他不洗澡? 你头晕的脑子都停止发育了,你比起前世的那个大嫂差太多了,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吴倩,你白长一副大嫂的妖媚夺命脸,一点不自爱,待价而沽,沽了一泡屎。 最恨这种浪费资源的人,大嫂妖力不足还不如找弟弟我采阳,贫僧无花超度你。 下午吴倩接了电话,是虹姐打来的,定好聚餐的地方,让大家下了班直接过去,这地方感觉有点耳熟。 记起来了,好像是宋姐家附近,要不是晚上还要去拜访许伍德,挺想去看看小鱼呢,有一阵儿没去看这个丫头了。 花姨调查完那个少校资料后,宋姐跟那个少校见了一次,两个人见面不咸不淡,看着人挺靠谱,之后出任务一直没回来。目前大家生活都很稳定,只有常威上蹿下跳像个大马猴子。 吴倩四点就走了,说她提前去看看菜单,怕去晚了没空桌,要不是看到徐主任也出门,差点信了你的邪。吴倩你真是中邪了,有妇之夫就那么吸引你?心理瘾那么刺激?去看看精神科,指定有点毛病。 尹超正端着女儿百日照看着,时不时嘿嘿傻笑,常威觉得自己真没劲,大家都有自己的追求和快乐,自己替人家操哪门子心,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抽烟去,超哥?” “就在屋里抽,两个女同志都走了,开窗就行,常威你有点太讲究了。” 进二科一个多礼拜,恢复前世公司不许办公区抽烟的规矩,冷不丁没反应过来,现在室内可以抽烟的,如果二科是个男领导,都不需要出去抽。 恋恋不舍放下女儿照片,接过常威的烟,“我听说你之前待过的采购部,那个齐主任办病退了,据说尿血尿毒症什么的?” “这病能治好吗?” “能治好舍得病退吗?采购部明年可就升科室了,听说主任科长高配享受副处待遇,厂领导里有空位马上就上去了,后勤的主任国庆后不就晋升了。” 后勤主任是郑春的二姑父,上次在魏师傅家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说国庆后升副厂长,看来肉联厂高层变动挺大的啊。 “潘主任接主任?” “潘主任啊,估计不行,他那个人书生气太重,还喜欢文艺,开会的时候有的领导还调侃说,采购部潘副主任多才多艺,适合去工会。” 哈哈哈,两个人笑起来。七月一号为党献礼准备节目,潘主任就跃跃欲试要上去表演,王静雯邀请他就同意了,其他领导也看到了。早就说过人家屁股下位置高,喜欢文艺那叫劳逸结合,多才多艺。 你一个外调来的副科,采购上没有任何建树,被齐主任完全压制,还喜欢唱唱跳跳,可不就是工会需要的人才。 “超哥,你那边有什么消息?不会是史泰荣,他才行政二十级,差着两级才到副科,不可能连跳四级。” “你都说了不可能,怎么会是他,他有什么本事啊,组员除了你这么一个老黄牛,其他三个他一个指挥不动。齐主任这一病退,他也坐不住了。” “他跟齐主任什么关系?”常威明知故问。 尹超夹着烟,撇过头来道:“常威啊,平常看你小子挺聪明,去哪里都不打听打听,就史泰荣天天在办公室里睡大觉,他凭什么当采购组长。以前那单位,他五年都升不上三级办事员,三十多岁人了,多磕碜,要不是靠着连襟齐主任把他带过来,升到二级,现在应该还跟我一样四级办事员。” 这尹超啊,真绝了,没有他不知道的,齐主任和史泰荣连襟这事都不是什么秘密,就常威这个大傻子不知道,估计赵琦和阮虎都知道,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家里我妈跟我嫂子总说这些事,我嫂子是四九城妇联的,就没有她打听不到的事儿。” 嘿,你瞅瞅,家传的八卦本事,路边社总社就是尹超家。 “超哥,采购部主任你那边有消息?” “听说这次商业局又想直接委派,邓书记直接拒了,暂时搁置,内部也没啥人能提的。” 那你说了个寂寞,还以为你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又递了一根烟,尹超不抽了,连续抽嗓子不行。 “超哥,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谁啊?” “采购三组霍启发。” “那不是你以前那个组的吗?你不知道?” 常威一摊手表示母鸡啊。 “我知道一点点,听说是粮食局那边的关系,不保真,等我回家问问,最晚下周给你信。” 超哥,咱就说你八卦这劲头比工作都积极认真,你把这打听信儿的心思用在工作上,你也能上二级办事员。 下班铃声一响,路上遇到分割车间的张姨,以前去屠宰车间还偶尔跟她打个招呼,最近也有快个把月没见到了。 “常威,有个事儿找你。”张姨把常威拉到一边说话。 “张姨,您说,我听着。” “我娘家外甥要进咱厂了。” “嗯,这是好事啊,这年月进粮站和肉联厂都算第一档。” “你不是从采购部去了厂办吗?我就想问问三组还有空位吗?” 常威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张姨实话实说,毕竟以前对他不错,这些车间工人对办公楼的事大多不清楚不了解,帮她一下少走弯路。 “张姨,按说我是三组出来的,帮您打听小事一桩,但是我跟我们组长关系不好,上次闹的很僵,他这个人好大喜功,还喜欢揽功抢夺下属功劳,这不是闹的太难看,所以我去了厂办。” 张姨听说常威调到厂办那天讲了一段评书,还真不知道跟史泰荣发生了龃龉。 看着张姨皱着眉头,“张姨,打听我能打听到,但是我不能帮您去说和这事儿,您能理解,不是不帮忙,您外甥真想进采购三组,我开口反而坏事。” 跟失望的张姨告别,说了史泰荣的工作作风,如果张姨的外甥还是想进采购三组,那是他的缘法他的命,常威也不想干涉别人的选择,每一次选择都是拉普拉斯妖在做法。 跟尹超骑到聚餐地方,拐来拐去,连问路带瞎蒙,五点四十四才找到地方,这是吃饭还是藏猫猫? 没有门头,也没招牌,对开门敞着一扇,门上挂着一串辣椒,私房菜?虹姐挺有门道啊,这都能找到。 这里似乎是过去的大院的角门,围了墙当门房。 一个十二三的小男孩正在进门处桌子上写什么,头上是狭长的天空,带着希望和自由,又有着种种的逼仄限制。看到常威和尹超进来,小男孩走过来打量了一下问道:“请问二位是尹先生和常先生吗?” “嗯,正是我们,你是门童?”尹超喜欢跟小孩说话。 “岳女士在本店预定听雨间,早已备好香茗等待贵客,我给两位先生引路。” “小子,家里老人读过书?” “父亲认识几个字。” “嘿,常威看看,这就叫有家教。” 说说话就下道了,你夸人就夸人,对着我说这话,容易挨揍知道不,反讽我没家教? 曲曲折折绕了几下才到听雨间,估计这家主人在江南待过,学了点园林建筑,三进院搞那么多回廊,房间大多隐藏在让人不注意的地方,螺蛳壳里做道场,精致又折腾。 岳虹坐在绣凳上擦着玉镯,条案上摆着香炉,茶具和烧水的炉子,看到二人进来,眼睛里似乎伸出小手,抓挠了一下,尹超怎么样常威不知道,自己心里痒痒的。 “常威叔叔。” 小鱼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来,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抱住了大腿,把小鱼抱起来,又看到宋姐坐在左后方太师椅上,方桌上摆着茶点。 “宋姐,你也来了,一进门没看到。” “岳虹好看呗,谁进来第一眼都看她。”宋姐揶揄道。 岳虹把镯子戴在手上站起来,走到宋姐身边哼了一声,“我可是把你心心念的人带” 话没说完就被宋姐捂住了嘴,两个人红着脸闹着,又把脸凑一起叽叽咕咕,瞥了常威一眼又嘻嘻哈哈。 女人多大岁数都喜欢悄悄话,这两个人说的还有点油腻,讲述常威的容貌,肌肉和身材,岳虹信誓旦旦说常威鼻子大,宋姐一个人吃不消,宋姐说那你能吃得消。 岳虹很认真想了一下,悄悄说她一个人也够呛,要宋姐帮他,宋姐脸红了一会儿开始掐岳虹,岳虹边求饶边求着宋姐,你先你先,你吃饱了我再来。 尹超倒了茶水,双手拿着闻香杯和品茗杯,“常威,看,这茶是祁门红茶,你看这茶汤透亮,红艳浓郁,香气馥郁,有股兰花香。” 我这大灰狼要被两个小白兔吃掉了,你还有心思喝茶,你还是个男人吗? 第95章 最长的一天(2) 闹了一会儿,岳虹整理了下衣服,弧线更饱满,大概运动有点激烈,还在随着走动摇曳,九月份樱桃虽然谢了,但是花期依旧。 岳虹坐在尹超这一侧,重新倒了一杯茶,“吴倩呢?没跟你们一块过来?” “她早就走了,还说提前占桌子,怕人多没地儿坐。” 岳虹瞳孔缩了一下,抿了一下嘴角,看来她也猜到了原因。宋姐也走过来,要接常威怀里的小鱼,小鱼扭了脑袋不理妈妈。 岳虹眼睛露出看好戏的神色,还给了宋姐一个暧昧的眼神,往左挑了一下常威,往右翻了一下眼睛,两只眼睛变成斗鸡眼。 常威有些惊叹,女人情绪表达眼睛占了九成,这不用说话都能看懂眼睛表达的意思。怪不得前世经常看两个女生眼睛抽筋似的打暗号,然后哈哈大笑。 宋姐努了一下嘴,麻搭了一眼岳虹,又把岳虹拉走,背对着这边,岳虹拉扯衣服嚷嚷着:“要死啦,丢死人了,便宜这臭小子了。” 再回来的时候,谁把樱桃吃了?宋姐在长案下伸手掐了常威一把。 怪我咯?我又没吃。 “六点了,咱们先吃,不等吴倩,小鱼也饿了。”岳虹自顾自说完,走到门边拽着一根绳子,来回扯了几下。 常威听到不远处有小铜铃响了几下,有人走进一间灶火切墩的屋子,喊着听雨间准备上菜。 这个小心思真不错,前世在杭州高银街一家餐馆就类似这种,菜的味道说不上多惊艳,白色桌布上一个按铃,吃饭的氛围安静雅致,这家店老板也是一个妙人。 “看到门口挂的辣椒没?这家是京派川菜,本地川菜太麻太辣,四川厨师进京后就做了部分改良,还把不辣的传统川菜发扬光大,比如开水白菜,鸡豆花,咸烧白之类的。” 常威听着来了兴趣,前世也是个小吃货,美食最大的乐趣除了吃,再看点当地气候特产和种植养殖的传统,能加深对美食的理解。“跟着虹姐有口福了,这年月别说京派川菜,有口肉都阿弥陀佛了。” “什么诨话,阿弥陀佛还吃肉,别瞎说了,再往后烧香什么都要没了,也不知这川菜馆还能不能挺下来。” 虹姐知道不少消息啊,常威是穿越来的先知体质,解放虽然十年了,让老百姓一下断了过去烧香拜神佛的习惯还挺难。 有头脑的从前年和去年看到文艺人士的蹉跎,就应该有了警醒,等今年西山会议的风刮起来,越往后风越大。 岳虹一摆手豪气道:“不说丧气话,能吃一顿吃一顿。” 六人圆桌坐了四大一小,小鱼非要拉着常威跟妈妈坐一起,她要坐两个人中间,黏人啊。尹超不等别人让,自发坐在上菜位,嘿,这在家习惯了啊,长不大的二代,人是真挺好,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猴蘑素烩,水煮牛肉,咸烧白,回锅肉,麻婆豆腐,夫妻肺片,口水鸡,老妈蹄花汤,最后加一份四川凉面。 “咱们自己人随便,也不讲那些上菜规矩,这些是我吃过后比较喜欢的,你们尝尝。” 川菜啊,口味重的常威前世的最爱,每个都尝了一下,发现小鱼爱吃咸烧白,这糯糯的大肉片子,时代的最爱。 “常威叔叔,这下面的菜也好好吃,跟妈妈做的梅菜扣肉好像。” “这是芽菜不是梅菜,做法很相似。” “哟,常威还懂不少呢。”岳虹一副要把常威当菜吃了的样子,你最好说的是菜,其他的我懂的也多。 “美食品鉴这种爱好,跟其他耗钱耗时间的爱好一样,首先你的荷包要鼓,你还得吃到正宗的,最后才是需要你强大的味蕾嗅觉和记忆力,美食家都是正宗菜吃得多才能品出差异和优缺点。” “这就跟溥仪鉴别古董一样,张口就是这件跟宫里的不太一样,我就说个乐,真正的美食大师,不仅会吃还要熟悉做菜整个流程,包括材料的产地和配料选择。” 尹超点着头,“你说的还有几分道理,我要是没偷过我爸的茉莉花茶喝,我还以为我哥给我的茉莉花是最好的。” 桶装水喝多了,你一口也能分辨山泉、宝宝、屈臣和哈哈。 渣男渣女见多了,也不会三句话给人家掏十八万,最后被人家半夜三点赶出家门。 岳虹一拍脑袋,“看我,一高兴忘了,特地带了瓶老酒,上桌就应该倒上碰杯的。”拿出一瓶泸州老窖,川菜配川酒,小鱼喝的蜂蜜果汁。 十六年的泸州老窖,酒倒出来拉线带酒泡,白酒好好存储十年就没有不好喝的。前世朋友聚会上拿了一瓶放了十五年的泸州老窖,大家都觉得比新茅台好喝。 “来,第一杯,欢迎常威来到二科外联组,咱们组现在是兵强马壮;第二杯,常威刚来组里就规范了接待流程,是个人才;第三杯,庆贺常威脱离采购三组那个漩涡,干杯。” 岳虹说一句喝一杯,连干三杯,果然是肉联厂的外联第一人,这酒量可以。 常威陪了三杯,“您捧了,我就是熊瞎子耍花枪,不小心露了一手。我是在虹姐帐下听令的小兵,虹姐一挥手我就大步走,虹姐一招手,我就往哪瞅,胸怀锦绣,臧否全厂,也要惟虹姐马首是瞻。” 岳虹得意对宋姐飞了一眼,“咋样,这么好的小伙子到我这里了,哎呀,我都没发现我竟然这么优秀呢?” “常威,你这喝酒嗑哪学的,有空给我讲几段,下次我哥回来吃饭,我高低得整几句。” 学这玩意有啥用,以后酒令越来越多,俏皮嗑层出不穷,你进体制喝几个月,一百多套敬酒词没问题的。 半场过后,小鱼吃累了,放罗汉床上睡着了,尹超看手表到七点了,赶紧告辞,要回家陪女儿。 走走,这人讨厌,常威又嫌弃又嫉妒,将来我老婆也会给我生女儿,生三个,四个! 岳虹用拳头撑着太阳穴,脸色如晚霞,有点迷糊,跟宋姐嘟嘟囔囔,宋姐一脸桃红色,轻拍着岳虹后背劝慰着。 常威给小鱼扇着凉风,九月初了还这么热呢,吃了川菜喝了白酒,常威想冲凉。 岳虹喊了几嗓子,拿起酒瓶往嘴里灌,宋姐一把抢过酒瓶。 “常威,帮我把岳虹扶我那里去,今晚她这样可回不了家。” 背着,公主抱不雅观,宋姐把岳虹扶到常威背上,带着小鱼出门推常威的车,想把岳虹放车后座上,东倒西歪的不老实,背着。 小鱼坐在车上迷迷糊糊,宋姐扶着她推车,在前面慢慢走,常威耳朵一热,这个狐狸竟然朝他耳朵吹气,还把耳垂含在嘴里。 哎呀,这里不合适,换个地方。 用手掐了一下,不要顽皮,你这是在玩火。 岳虹在常威耳朵边小声说话:“我好还是宋姐好。” 常威没说话,宋姐还在前面,故意挺起后背,把身后的岳虹上下颠簸了几下,岳虹哼了一声,把头埋在常威脖子后面又吹又亲又咬的。 你就说这少妇啊,都是狐狸精啊,太懂怎么撩拨人了。 这腿啊,又长又直,弹性十足捏一把就抖动,顺着上去一把dundun,后背有点痒,常威单手托着岳虹,伸手去挠后背,岳虹把常威的手抓住。 到了宋姐家,岳虹夹紧的双腿松了下来,踉踉跄跄低头钻进厕所。 “常威你脖子怎么红一块?”宋姐帮常威拉衣服看到后问道。 “有蚊子?”常威赶紧用手蹭了几下,口红印蹭了下来,差点穿帮。 宋姐把小鱼抱回屋里出来,“我给你找点花露水抹上。” “不用了宋姐,不是蚊子咬的,可能喝了点酒,脖子红了。” “你这酒量也一般,晚上咱们四个人才喝了七两多,你三两就红脖子,以后应酬少喝酒。” “诶,宋姐关心我,我以后注意。” 美人如美酒,甘之如饴,酒香似红唇,日思夜想,今晚好燥热。 岳虹从厕所回来,看来是吐了,一身发酵的味道就要往沙发躺,宋姐喊着常威把她抱进房间,盖上被子,岳虹踢开喊热。 宋姐让常威出去投个毛巾,她给岳虹换衣服,海棠春醉是欣赏不到喽。 屋里岳虹在闹,一会儿笑一会儿喊妈妈,啪啪几下,宋姐应该是气得在打岳虹,消停了。 “常威,毛巾投好了吗?” “好了。” “进来帮我按住她,我给她擦擦脸,喝个酒怎么成这样了,在外面这么喝可丢大人了。” 不仅丢人,还容易失身呢,女人醉酒人事不知,就给了坏人趁虚而入的机会,一朝放荡思无涯。 岳虹穿着碎花睡衣,上衣都被宋姐掖在裤子里,怕露肚子,但是这大雷被绷的挺立,宋姐掐了常威一下,“别乱看。” 没乱看啊,只看该看的,我又不看脚趾甲和脚底板。 岳虹像条毛毛虫,拱来拱去,似乎闻到常威的气味,一把抱着常威的腿,宋姐埋怨道:“你把她放好啊。” 常威双手按着虹姐太阳穴,双手在她后脑合拢挤按穴位,半分钟后岳虹就仰躺着哼哼唧唧。 宋姐轻轻擦拭岳虹的脸和脖子,拿起她的手擦了擦,对常威温柔一笑,“你还挺懂照顾人的。” “我会粗浅的按摩,下次有机会给宋姐按一下。” “你还会按摩?” “略通中港泰式,都有涉猎。”有机会给你来个泰式顶举飞翔,,九十斤的女孩子能托起一百八的汉子,这就叫专业。 最喜欢压大胯骨轴子,宋姐应该也喜欢。 岳虹唧唧嘴,好像喝奶的孩子,两个人转头一看,宋姐脸像一只红苹果,推着常威出去,随手关灯关门。 宋姐跺了几下脚,岳虹啊岳虹,你怎么把手伸裤子里去了,你在抓挠什么啊,等你醒了我把这事告诉你,能笑你一辈子。 “宋姐,那我回了。”常威挠着脸,人家都自摸上听了,宋姐也不让他帮忙,留在这里干看啊。 “行,早点回家,路上小心点。” 送到门口,宋姐又跑回去拿车钥匙,放到常威手里,“我好还是岳虹好?” 嘿嘿,被人听到了。 “别以为你们在后面干了啥我不知道,你走。” 咋这么喜怒无常呢?我干啥了,我衣服都整整齐齐的,揉了几下鼻子,都是岳虹身上的味道,这真是没偷着腥挨了顿打。 第96章 最长的一天(3) 晚上七点五十了,常威深呼吸几口吐出酒气,哼着歌骑上车走了,楼上几扇盯梢的窗户也关上了。 女同志家里来个男人,时间太久也是一种罪,要在前世,常威死活赖在那里装醉,嗨!比妖艳少妇更美好的就是两个少妇,魏武遗风吹遍全身。 晚风啊,撩拨着情人心上的弦,叩开我,藏心中的情话万千。金风玉露啊一相逢 “我喜欢晚风,相比春风沉醉,我更喜欢秋夜的风,躁动中蕴藏着繁衍的希望,这是一个肉食者尚荣的季节,有火一般的能量从南到北,严寒积蓄力量从北往南。” 脚下踩出风火轮,急急忙忙奔伍德,八点五十二,常威到达目的地。喝了酒心脏跳的好快,收好自行车,轻车熟路跳进院子。 没人!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今晚想偷家,人家搬家了!情报失误。 这老东西跑哪里去了?不把他彻底搞残,以后还会出幺蛾子,许伍德脑子挺灵,居然能想到从常辞之这边入手,又恶心又下作。 如果一个人从女眷小孩入手,这就是死仇,无法调和的矛盾,干! 郁郁往家骑,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今天这两样一个没实现,老天也要给我生活加点挫折,这样才能显示出天的手段?我常威要逆天改命,天雷滚滚个香蕉芭乐。 丢雷老母,谁在前面打架,正好气儿不顺,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好像许大茂的声音,那就等一会儿再杀。 许大茂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各位好汉,求求你们饶了我,小弟哪处得罪过各位?我赔罪,我兜里还有三十多块钱,送给好汉买酒喝。别再打了。” 今晚轧钢厂有接待任务,许大茂过去陪酒,喝到中途就被领导赶走了,在屋外听到里面说他爸许伍德搞兔儿爷的事,还讲了许大茂下乡耍流氓,娘家弟弟上门去要说法,又把他爸许伍德给剥光,这事现在还没有个说法。 宣传科长嗤笑一声,“各位,你们要看许大茂,我晚上特意给带来了啊,猴戏看完了,咱们接着喝?” 房间里传出满足的笑声,这场酒局压根就是拿许大茂找乐子来的,另一个兔儿爷跑西北区了,要看看四九城这位搞兔儿爷的儿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许大茂暗恨宣传科长,这份屈辱他记下了,等以后飞黄腾达定要弄死宣传科长,才能卸去心头之恨。 回家路上还在谋划如何青云直上,就被三个人一板砖撂倒,紧接着就是雨点般的拳头和脚踹,长期跟傻柱战斗的经验让他本能做好防御姿势,避免被打伤内脏和脑袋。 “大哥,这小子声儿不像许大茂?” “喝多了,再说咱们有一个多月没见过人了,声音对不上很正常。” 这不是那天,叫嚣着要把李来福家姐妹卖大山沟给老光棍的傻子嘛?盖老大带着那两个兄弟来堵许大茂喽。 我这个正义的‘许大茂’,遇到了有人要报复许大茂而找到正主许大茂算账的事,好拗口,这么久才发作,真有耐心的,怎么不去打易中海。 调整了下声带,身体肌肉筋骨变强的同时,常威发现自己的声带可以做出轻微控制,勉强算入门级别的变声术。 收起自行车站在二十米外,义正言辞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人?竟敢半夜劫道,我易中海没提好裤子就跑出厕所,小王八蛋,敢在我易中海眼皮子底下抢劫,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一大爷,救命啊。”许大茂喝多了,结结实实被胖揍一顿,听到一个很像易中海的声音,连忙呼救。 常威心里为机灵鬼许大茂竖起大拇指,这不就做实了爱管闲事正气凌然的易中海,把盖老大报复的事情搅局了,旧恨未报,又添新仇,易中海不用感谢我常威,助人为快乐之本。 “这个老东西,还没找他算账呢,他自己跳出来了。”盖老大阴狠把烟头一扔。 “给我揍这个老家伙。” 常威再退两步,整个人躲在阴影里,假装声音颤抖,“我易中海誓死与不法之徒作斗争,大茂你把他们脸都记住,我回去喊人,咱们找警察,一定把他们几个绳之以法,我易中海在此发誓,定要和他们这几个坏人斗争到底。” 说完从地上捡起几个土块砸过去,一块打盖老大裆,一块打许大茂裆,最后一块把那个嘴贱的牙齿打掉几个。 “老大,唔~窝要拓么的弄舍他。” 盖老大捂着裆跳着脚,“嘶~追,把这个嘶~老东西,嘶~也揍一顿,” 常威拐了一个弯儿钻进空间,看着盖老大手下兄弟跑过去,听到盖老大踹许大茂的声音,盖老大踹了一会儿实在太疼了,一瘸一拐走了。许大茂在抽泣,到底是打裆太疼?还是被踹哭的?没出息的货。 “易中海,嘶~老王八蛋,嘶~你跑就跑,你撂什么狠话,嘶~让我多挨一顿打,我许大茂嘶~,绝不放过你。” 常威挠着下巴,这样就很好,凸显一大爷的伟岸正面形象,打击了违法行为,解救了许大茂,同时让盖老大和许大茂加深对易中海的恨,真是一石四鸟。 许大茂捂着裆推着车,一瘸一拐走着,好像不是回南锣鼓巷的路,他去找许伍德了? 一石五鸟啊。 快到地坛了,许大茂栽楞楞在碎砖头的小巷里,推着自行车,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小巷,像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许‘姑娘’扭扭捏捏走到一个三层石阶的小门前,拿着门环敲打,“爸,开门。” 愤怒的小鸟太疼引起嗓音尖细,还真像个受委屈的姑娘。 喊了几分钟,许伍德穿着鞋跑出来,“大茂?你怎么来了?” “爸,快开门,我疼死了。” 许伍德把许大茂扶进院子,谢兰花也出来了,一个劲儿问怎么了,许伍德骂了她一句,回屋说,外面嘚嘚什么。 地坛现在地广人稀,许伍德狡兔三窟,哪儿弄的房子呢,这四九城的老土着真是处处留一手。 常威翻进院里,在房子拐角的柴火垛旁边坐木墩儿上,点了一根烟,听着屋里的动静。 “你去给儿子找点红药水跌打药,我有话问大茂。” “爸,今晚真是倒大霉了,人家说喝水呛到,走路摔到,你说我下班回家都能被人拿板砖撂倒。” 看许大茂哎哟哟叫着,许伍德等了一分钟,“大茂,把今天的事仔仔细细说了,哪里不对劲儿从哪里讲。” 许大茂从晚上招待宴上说,讲到兔儿爷还瞅了一眼许伍德,酒喝了一半就被赶出来了,路上就遇到盖老大三个人,指名道姓喊许大茂,他反应过来这三人不像好人,嘴里已经应了一句:喊你大茂爷爷干嘛?心情不顺,口气也冲。 随后就被三人拿板砖拍倒了,再然后就是拳打脚踢,转折出现在易中海的到来,喝止了凶徒,又叫嚣着让凶徒更恨许大茂,偷袭完跑掉,只留下挨打的许大茂。 许伍德仔细询问了挨打的地方,“不对,那儿离着南锣鼓巷还差两条街呢,谁大半夜上厕所跑那么远,不怕拉裤子喽。” “你确定那是易中海?” 许大茂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喝的晕乎乎的还被打了了,听着像他声音,好几次他都自称易中海。” 谢兰花拿着红药水和药酒过来,两口子帮许大茂处理一身的伤,看着淤青发紫的印子,许伍德咬牙切齿。 他儿子许大茂是老许家的未来,就这么被人打了?对方不要钱,就是奔着许大茂报仇来的,许大茂怎么惹到那三个人。 “他爸,大茂被谁打的?下手也太狠了。” “上次那个魏淑芬的弟弟就找到咱家,说给他姐姐要说法,这次大茂又被人指名道姓报复,谁跟咱家有仇?专门针对咱们许家。” 谢兰花第一个想到就是原来的老邻居,“95号大院的人?” “这事儿就算不是他们做的,也跟他们有关系,不然易中海为什么今晚会出现在那里,他是等着看大茂挨打再出来卖个好?还是专门给大茂结仇?对方没报复完大茂,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继续报复。” “爸,帮我想想办法,没头没脑被人打一顿,我多冤枉呢。”许大茂躺床上,下面还是疼,全身筋连着都疼。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常威?” 许伍德想起上礼拜常辞之被打残的事儿,大茂被常威丢了面子还去街道办学习,随后他找装车队李勇给常威造谣,没等谣言传开,他跟李勇就被人家陷害成兔儿爷。 李勇被逼远走大西北,他在电影院也是地位不保,要不是缺少放映员这个技术工种,他早被撵走了。两条小黄鱼才保住了工作,紧接着就是魏淑芬弟弟上门打劫,还给安上罪名,把许大茂也牵连进去。 布局步步连环,所以他冥冥中有种感觉,所有事情跟常威有关,95号大院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许大茂下乡耍了流氓,就算知道也不会找到李勇家。大院里的人,只算计院里的事,外面的纷乱从不关心。 李勇是当年他在肉联厂附近电影院结识的关系,和红星轧钢厂没有任何联系,只跟常威有关系。其后他的老宅被人抄家,所有的钱都没了,他和老伴的小脚趾头也没了。 “上周我找了常威的堂伯,杨梅竹斜街的老地痞,这家伙一直惦记花姨,想钻堂弟媳妇被窝,当常威的爹。然后他去就堵了花姨,还跑副食店看常蕤。” “你为啥这么做?就是因为大茂被常威整那次?你这事儿做的” “做的下作?无毒不丈夫,而且我怀疑我和李勇被陷害那次就是常威干的,你想啊,我撺掇李勇给宋寡妇和常威造谣,没多久就被人袭击陷害,这里面谁得利?谁解决了麻烦。” “常威。”许大茂听得专注都开始抢答啦。 第97章 最长的一天(4) “对,就是常威。常辞之那个老不要脸的,不仅惦记花寡妇,还惦记着常蕤!” “什么?那可是他堂侄女啊,那不成乱伦了。”谢兰花都被这答案惊呆了。 “他就一个无赖,如果他是个人,怎么会惦记上堂弟媳妇和堂侄女呢?然后,嗤~上周日他就被人废了。” “常威干的?” 许伍德倒了一杯水给许大茂,接着说道:“很大的可能就是常威,常辞之和他朋友手脚都被打断,常辞之十根手指全部被断裂,嘴巴里塞火炭,把舌头都烫烂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即使常辞之知道是谁干的他也控告不了。何况,我打听了,常辞之到liao也没看清人家的脸,他那朋友喝高了,影影绰绰说看到一个人影,好像挺高。” 许大茂一激动水都洒出来一片,“常威比我还高一点,真是他?” “最关键的是,常辞之和他朋友也被扒光绑一起,像不像李勇和我被陷害那次?手法几乎一样。” “常威,我要整死他,他竟敢如此害我和爸。” 听着许大茂的发誓,许伍德心下也是叹息,没想到常威手段如此刚烈,他造谣人家就给他弄的身败名裂,还把李勇给逼走。他找了常辞之,常威就把常辞之彻底弄废,这仇越结越大,双方只能有一方倒下,才能彻底了解恩怨。 “今晚大茂被人专门堵着打了一顿,这跟常威说不定也有关系。” “那易中海呢?”谢兰花觉得易中海那个老东西也坏着呢。 “常威联合易中海一起搞我?” 许大茂有点怀疑人生了,怎么那么多人跟他们许家有仇?最近这几个月噩耗不断,连跟娄半城女儿处对象的事都没人张罗了。 谢兰花补充道:“我听说聋老太太想给傻柱子说媳妇,就是常家的丫头,结果被常威当场骂跑了,易中海事后还打听过常蕤,估计也想给傻柱保媒,前阶段就传出来聋老太太假冒军烈属的事情。当家的,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这都是常威干的?”许大茂不信,那个十七岁的小屁孩能这么厉害。 柴火堆旁抽烟的常威表示,日常操作,不用激动,今晚还有更大的惊喜,许伍德你都猜到是我,那今晚咱们两家就做一个了结。 “难保易中海没有别的算计,说不定他想讨好常威,拿大茂当投名状,或者故意破坏常威的计划,方便他跟常威摊牌。老易这个人能忍,当初何大清就被他跟聋老太太算计走了,后面又挑拨傻柱跟大茂打架。” “他挑拨的?为啥啊?”许大茂觉得自己前二十年人生白活了一样,那么多算计他愣是一个没看出来。 “为啥?”许伍德拿过许大茂手里的水缸,又拿药酒给他揉搓瘀伤,许大茂哎哟哎哟叫着。 “你想不通,你这顿打白挨。” “你就告诉儿子呗,他才二十一岁,很多事想不明白那不正常嘛。”谢兰花心疼儿子,劝着家里掌柜的。 “大茂啊,咱们院如果我和你妈在你十六岁就离开院子,就你一人儿生活,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该怎么做怎么做呗。”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和聋老太太暂不说,他们手段厉害,就院子里其他邻居你能保证家里东西你一人儿能看住,我看你连家里房子都不一定能保住喽。” 许大茂这人有几分心计,不然起风时候怎么能够混起来,只是碍于格局眼光不到位,只顾着动心眼和算计,头脑并不傻,四合院影视剧里的一血达人,并非浪得虚名。 “所以,爸你的意思,傻柱是故意耍狠,到处打架弄个浑不吝的名号,别人就会怕他。院外面他打别人,院里拿我当靶子,真够孙子的。” “你再往深想一层,易中海救济过傻柱什么?这些年不超过十次,每次一两个窝头,过年过节喊他一起吃饭,做饭买菜的还是傻柱,他买那点肉傻柱跟雨水能吃几口?最后剩的是不是都被贾家拿回去了?” “易中海就是给傻柱出主意,耍浑才能在院里站住脚,装模作样再给几个窝头,打着团圆的旗号过节让傻柱做饭,他就能收获一个好名声,他的算计可比阎埠贵高多了。” “爸,那他图什么?” “图什么?你看戏文里的一方诸侯都有什么依仗,皇家赐封的靠山,师出有名的大义,精兵强将的武力,对比就是院里被抬起来的老祖宗聋老太太,宣传尊老敬老,主持院里事务调解矛盾的一大爷身份,再加上有童子功敢下死手的傻柱,三个条件他都有了。” “还有啊,大茂,易中海的这些打算,都是落在他养老问题上,贾东旭就是他的希望,如师如父,亲自带出师的徒弟,如果以后贾家不行了,还有傻柱子呢。” 许大茂眉毛皱在一起又松开,上下跳动,“易中海为了养老,布这么大一局,他有这么厉害?” “他没有儿子,家里一大妈忙前忙后伺候着,他就带好贾东旭一个徒弟,他那么多时间不琢磨人干啥?尤其他这人最喜欢背后阴人,以后你可要对他严防死守。” “爸,常威这事儿怎么办?” “听说肉联厂采购部齐主任病退了,我猜这里也有常威的手笔,一个主任跟常威结仇,背后说不定有大人物想动常威,能指挥一个科室的主任,能量不能小喽。咱们耐心等着,常威再能打也斗不过上面的人。” 许大茂年轻,还是想直接报复,目前确实没有好办法,打是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只能忍下这口气,同意道:“行,我许大茂就等着常威倒霉那天。” 晚上十点左右,许大茂全身疼劲减轻,酒劲上来后昏昏沉沉睡去,许伍德两口子也躺下休息。 等到十点半,把地上烟头都收到空间里,用空间取了门栓,戴上手套捏晕了许大茂,把葬花老道留的药给许大茂喂了。给许大茂喂的药量不少,许大茂就算清醒了也有后遗症,大脑和小脑都会有损伤。 他拿几只小兔子做实验,那些药瓶只有几瓶是外伤药,其他都是让人昏迷发狂之类的,有一只小兔子发狂后一口把常威的布鞋咬穿了,给许大茂喂食的是深度昏迷的药,兔子吃了躺了一天,醒过来后走路东倒西歪,不停流口水。 进了许伍德的房间,捏晕了许伍德两口子,给他们喂了让人癫狂的药物,翻出抽屉里的六根蜡烛,按位置摆好点亮,再把一根烟掰断后猛吸了几口,两口子手指各夹着小半根,保证提前烫醒,顺手把他们的房门在外面插上门栓。 回到许大茂屋子,用板凳砸断他的腰椎,心疼地把珍藏的老母神像挂墙上,在屋子里院子里撒了几张黄符。 出了院子,检查了有没有痕迹,耳朵时刻听着屋里的动静。几分钟后,许伍德两口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随后扭打在一起,满屋撕咬打滚,撞翻蜡烛,把周围易燃物品点燃。 常威找了找易中海的声音,大声喊道:“老母降世啦!许伍德谢兰花,背叛老母神教,不尊老母神旨,老母特命本神使降天火烧死尔等叛逆,老母神迹,降临世间,众生皆苦,老母慈悲。” 连喊三次:众生皆苦,老母慈悲。 许伍德房间里火开始蔓延,两个人仿佛两头陌路的野兽,身上起火了还在疯狂撕打,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块肉。 周围邻居被常威这几嗓子都喊了起来,看到许家着火,大喊着救火,常威利用空间躲躲藏藏,走到一条街外,看着许家冲天的大火。 回家,火德真君常威,法力无边。 十二点躺在床上,复盘了下今天的临时行动,虽然许家地点变更,但也促使他对许伍德夫妇下了死手。 这夫妻二人必须死,已经认定常威就是迫害他们的凶手,如果放过他们,以后下毒雇凶的事都会干出来,把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许大茂断了腰椎后会彻底瘫痪坐轮椅,而且长期伴有嗜睡和健忘,已经够不成威胁了,也是留下他做个引子,是否会有世界奖励。 许大茂娶不成娄晓娥,娄晓娥嫁不进95号院子,傻柱也不会跟她生儿子,这算是把四合院世界做了改变,是好是坏,拭目以待。 周日,带着花姨和常蕤出门买车买表买缝纫机,阎埠贵正在往衣服上别白花。 看到常威一家三口出口,“一家三口出门啊?” 花姨点头客气回了一句,阎埠贵看着常威手上的手表,心里有点失衡,脑子一抽来了一句,“许大茂父母双双离世,院里在帮着大茂操持后事,常威你不来祭拜一下?” 花姨凤目一瞪,常威走到她身前,“阎老师,要是你家谁离世了,看在你看大门辛苦的份上,我抽空去你家吊丧。谁家死人要劳你大驾喊别人去祭拜,许大茂爹妈也是你父母?你跟许大茂兄弟两个岁数差挺大啊。” “我就是想着是邻里邻居,人家办白事,大伙儿去慰问下,没别的意思,常威你太敏感,怎么说话这么难听。”阎埠贵脱口而出那一句就后悔了,祭奠祭拜两个词想含糊过去,被人家听出来了。 谁家会把邻居当先人祭拜?这就是纯属找骂了,他怎么老糊涂了招惹这个灾星。 “没办法,我是敏感肌,南锣鼓巷一百来户人家,你挨家通知去祭拜许家先人吗?我常家谁跟许大茂父母打过交道?你要说邻里邻居,买个花圈钱我可以出,但是你让我祭拜,请问我以什么身份祭拜?你先打个样当许家孝子贤孙磕头,我学学。以后交道口街道但凡谁家有白事,你阎老师不去祭拜我可不依你,那可都是你的列祖列宗。” “交道口街道别人家白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老礼儿邻居家有白事要去帮帮忙。” “那大家还都一个街道的,你还当老师呢,团结友爱不懂吗?都是旧中国受到过压迫的工人阶级和老百姓,你把大家联合起来,一起祭拜,祖宗们都乱套了诶,别管是不是阎老师你爹和你爷爷,死了的人都需要阎老师来祭拜。 你要讲老礼儿,建议你家搬去丰台乱坟场,那儿天天都有祭拜的,你啊,跟着人家子孙磕一个头功德加一,磕个十几年,将来你功德无限,比肩佛陀,得受香火祭拜,到时候我给你上柱香。” “阎老师要是不幸去世,我负责把你教过的所有学生都喊过来,让他们一起给你磕头,师恩难还,南锣鼓巷都不一定能跪下喽,去地坛那边,那边地儿大,你看成吗?” 阎埠贵闹个没脸走了,以为玩文字能占个便宜,自己成孙子了,还被人咒死了。三大妈拿着一盆水出来,做了几次心理斗争,最终没敢泼水,她也怕常威发飙。 对着阎埠贵骂了一句:“许家办个白事,不够你忙的?喊闲人干嘛。” 闲人就闲人,你要骂我王八蛋,我心里同意,拳头也要揍你,平白给我加个祖宗,不够恶心我的呢。 第98章 买它 买它 买它 百货大楼里,常蕤一眼看中上海永久牌31型轻便女款斜梁自行车。 上海永久实力非凡,56年末,中国第一辆标定型自行车在上海永久问世,统一了国内自行车零部件的名称和规格。 1957年5月,上海永久生产出国内第一辆26寸轻便车,定名为31型轻便车,首次开创男式、女式车款。在上海、天津、北京等地上市,就立即被抢购一空。(图来自永久官网,见最下面说说) 拜谢大家的喜欢。这款车就适合四九城市内骑行,上山下乡驮东西还得是二八大杠。 开票,买它。 上海牌皮带半钢手表,带日历款,花姨爱不释手,买它,开票。 两个女人晕乎乎的,一天之内买自行车和手表,不过日子了,谁让常威救人救了一个贵族呢,不差钱,上哪儿说理去呢。 最后选了上海蜜蜂牌缝纫机,别问为啥,小时候家里就这个牌子的,全铸铁的架子包括踏板,台板非常重,谁小时候被砸过谁不吱声,漆面像钢琴漆那般光滑,现在父亲还留着舍不得扔。 开票,买它。 常威找了蹬三轮的载缝纫机回家,花姨跟常蕤拿票骑车,去派出所砸钢印上车本。 南锣鼓巷沸腾了,缝纫机啊,谁家这么阔气,常威。 一群小孩子跟着三轮车跑,还有帮着推车的,蹬三轮板儿爷急了,瞎推什么,再把谁家孩子卷车底下,打乱他蹬车节奏了。 “威哥,你家买缝纫机了?”这是没话找话的。 “威哥,南锣鼓巷第一牛人。”这是会说喜庆话的。 “威哥,不仅能打野狗,还能买的起自行车。”第一次打小心嘴巴时候,喊着威哥牛批的小胖子。 “都散了。”常威从兜里,实际空间里拿出一把大白兔,一人一颗分了。 女孩子有点不好意思,威哥高兴,不差这点糖,喊了何雨水,“雨水,过来把糖分女孩子,就这么多了,不够的那就不好意思了。” 何雨水十五岁算大姑娘了,还有点扭捏,“威哥,你认识我?” “你看,我跟你哥何师傅认识啊,你是他妹妹,当然认识你了,平常咱俩不说话,人我可是记得的,拿糖分去。” 何雨水你到底是不是真坑你哥,很多大神写过何雨水的心理历程,包括秦淮茹吸血前后的变化。 常威的感触有些不同,见仁见智,觉得何雨水就想给老光棍哥哥找个媳妇。 来源前世某个非亲属的姑姑,称呼姑姑这茬怎么论的也忘了。她哥年轻时候混得不错,后来脑子糊涂还是怎么了,作的妻离子散,她是家里最顾着亲情的,她父母都管不了他哥,她给哥找活干,帮着租房子。 后来她哥五十多岁,慢慢人没那么糊涂了,认识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大姨,那大姨对她哥挺好,照顾吃穿,管着不准酗酒。 她就让两个人领证,两个人相守到老,人家不嫌弃她哥当初那么混账,她希望她哥老了老了能有个伴,别一个人孤独终老。 傻柱虽然略有不同,秦淮茹也是吸血鬼,人性始终是复杂的,也许有算计,也许是被易中海和秦淮茹作秀洗脑,傻柱跟娄晓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应该是清楚的。 秦淮茹常年照顾贾张氏,照顾三个孩子,再照顾傻柱是没问题的,至于上环何雨水不知道,只当两人四十出头,年纪大了生不了。 当时的时代,很多人也就活五六十,在何雨水心里,傻柱还有多少年活头?而且傻柱的心思全在秦淮茹身上,就像两块狗皮膏药粘一起二十多年,想要撕下来,基本就是一地破碎。 何雨水有自私的一面,没脑子也好,妥协也罢,终归是就想给傻柱找个老伴,结一次婚,以前三十六当爷爷,四十岁叫老伴没问题。 这就像完成一种仪式,如同逼婚的亲人,不管你配偶和将来是何种情况,在他们心中一个人孤独终老是世上最可悲最可怜的事儿。 常威想这么多,压根也没想过拯救傻柱跟何雨水兄妹,主要是想把何大清寄钱的事捅出来,让易中海坐蜡。傻柱跟秦淮茹搞不搞一起他没兴趣,反正他不会碰秦淮茹,虹姐和宋姐不香吗? 板儿爷说送到院门口要六毛,搬到屋里加四毛,拢共要一块钱,舍不得四毛钱就自己从车上抬下去。 “嘿,爷们儿,叫板了,你要好好说,从百货大楼运到这里,扛进去一共一块,我就给了,你是看不起我常威力气,自己抬下去?我一只手从车上拿下来,你怎么说?” “这位爷儿,滋要您有李元霸那力气,爷们儿这六毛钱运费不要了。”板儿爷叉着臂膀哼着鼻子。 老式铸铁脚踏缝纫机,铁架子加机头和厚台板就有差不多七十斤,单手擎拿不稳当,很容易翻头。 常威单手抓着一侧铸铁架,轻轻松松从三轮车上拿下来,像拿一个五斤哑铃那般容易。 板儿爷嘶~了一大口,“嘿哟喂,今儿个恕我眼拙了,有眼不识泰山,错把这位爷儿当半拉子,佩服,愿赌服输。” “爷们儿,你要早这么好好说话,我差你那四毛钱,我常威别的可以认输,谁跟我比力气我可不服啊。” 常威拿出一根特供烟,板儿爷走街串巷识货着呢,这可比那六毛钱香,不抽拿回去给那帮子蹬三轮的瞅瞅。 小心翼翼把这根烟放烟盒里,抱拳蹬车走了。 常威也没给他那六毛,愿赌服输,我可以给你烟抽,还可以跟你喝两杯,打赌的钱不会给你,你要没这底气别穷横。 “威哥威哥,大力无敌。” 胡同小孩一起喊着威哥威哥,大力无敌。 去去去,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常威是基因改造,被小屁孩喊得像天桥卖大力丸的。 “蕤姐蕤姐,世上最美。”常蕤在小屁孩一片喝彩中推车回来了,红着脸不知道激动还是害羞。 “常威你啥前儿成孩子头了。”花姨把凉棚下清理出一个地方停自行车,进屋看到缝纫机就放在堂屋北边。 缝纫机这种大件就是放堂屋给客人看的,操作空间也方便,没搭理常威,花姨拿出线穿上,零件在百货大楼都给你装好,回家穿线就能用。说明书这事59年的文盲率很高的,64年第二次人口普查,15岁以上的还有一半不认字。 前世网购的说明书也有一部分很扯淡,客服告诉你的跟说明书都不一样,国人自发的凭经验和感觉拼装。 中午做的南瓜玉米饼,南瓜是这个时代的口粮啊,去皮切片蒸熟,加点糖一起捣烂,想多点糖也没那么多,再加玉米面搅拌均匀,奢侈点又加了点面粉和鸡蛋。 发酵好了,铁鏊子上一勺糊糊一个饼,烙了二十三个,捡了四个没烙好的送去给王大爷。 王大爷正啃窝头就大葱蘸酱,看到常威进来下意识捂住酒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人情凉薄,常威揪了一块南瓜玉米饼塞嘴里。 王大爷不干了,“你吃我饼干嘛?” “什么你的饼,拿过来给你看看我烙得多好。” “给我放桌上,你不许再吃了。” 这老头不禁逗呢,常威把嘴里吃了一口的也放他盘子里,王大爷很嫌弃地掰掉常威的口水。 老爷子,四九城最起码一半的少女都想吃,有我唾液淀粉酶浸润的这张饼呢,你还敢嫌弃,简直没有天理了。 出门看了眼小院,黄瓜也没剩几根了,小辣椒还有一点,折了两根黄瓜几根辣椒,回去切小块,拍散大蒜,用酱油和一捏捏糖泡上,切点葱花滴几滴香油,腌个五六七八分钟的。 南瓜玉米饼配小咸菜,又给给咸菜加一点醋,喊花姨吃饭,怎么跟缝纫机较上劲了,中午饭都不吃了,一口咸菜一口饼,再呼噜一口温温的小米粥,九月了。 隔壁许大茂在失声痛哭,常威拍着脚下的狗,这世界那么多人,人群里非要惹上我,我要不弄你,等罗家发力,许家趁势欺人,我常威双拳难敌群贱,好汉也架不住一群疯狗。 许大茂越哭越大声,常威把梯子搬到墙头,正好看到布置的灵堂,就一个黑布用竹子木头搭了一个棚,桌子上铺的白布,上面两个相框,黑白照片的许伍德和谢兰花。 阎埠贵就不是个人,横死的在院里搭灵棚,过世的在房子里摆灵堂,知道许伍德谢兰花横死,还拉着人吊丧。得想法恶心下他,记仇是我常威的基因序列。 没停放棺材,估计警察还在调查,两个长条板凳在桌前拼一起,上面放了两个木匣子,匣子里面放着衣服鞋子。 许大茂坐在一旁的圈椅里,穿孝服戴白兜帽,袖子上别着黑纱孝帽子上挂绒球。(各地风俗不同) 院里三位大爷在主持,阎埠贵充当账房,坐在一侧桌子后记礼薄,二大爷在监督搓稻草绳,一大爷在招呼前来祭奠的人,丧葬规矩简化了很多,许大茂也没有伯伯舅舅帮忙主持,有些还要子女和孙子孙女守灵,外孙够不上守灵资格。 前世还要去野地里喊魂,儿子女儿孙子外孙排一长串,后一个抱前一个腰,喊先人走大路别迷路,摔盆打幡抬棺撒纸钱规矩太多了,老家有些地方规矩是女婿抬棺材上山,咱也不知道女婿凑不够四个人谁来抬。 傻柱胸前别着小白花,死者为大,再讨厌许大茂也要表示下哀悼,眼睛四处乱瞟,还在找他秦姐呢。 傻柱子诶,秦淮茹孩子还不到半岁,人家指定不能抱孩子来吊丧,什么脑子这是,谁家白事还带个婴儿来,不怕犯冲嘛的。 “常威,你不去表示表示?”王大爷穿着外套,有些老人讲究啊,参加白事不穿半袖短裤趿拉板子。 “大早上,阎埠贵让我去祭拜许伍德两口子呢,被我骂跑了。” “活该,这老阎纯属嘴欠,你抽他一耳帖子他也不敢放声,倒反天罡了这是。” “您英明,上赶着找骂的主,我问问我妈要不要去。” 花姨从缝纫机上抬起头,回过神来,“去,随个礼钱就行。” “妈,您是做媒婆的,不是干裁缝,上午回来就捣鼓缝纫机,下午了还没忙完?咱家多少衣服要你做啊?” “哎呀,你一打岔我都弄错了,你赶紧走,别跟这裹乱。” 常威一看,搞这么久了,地上好多剪掉的线,练手呢这事,合着几个小时一个没做出来,就不是吃这碗饭的,干嘛折腾自己啊。 常蕤正在擦自行车,这爱惜劲儿的,家里就常威闲人一个。 第99章 吊丧二三事 灰工服黑裤子,脚上蹬着花姨做的黑布鞋,后背印着四九城肉联厂,衣服只是掩盖我常威俊美的盔甲,刻意露出手表,起驾。 落后王大爷半个身位,有什么事让王大爷顶上去,常威负责掩护。 看到93号院两个男的过来,前院中院的女人好奇打量着,丧葬这事除了亲人,其他女人不能上手帮忙。 阎埠贵看到常威来了,脸色变了一下,假装低头写礼薄,王大爷放了一块钱,常威放了五毛钱,想到许伍德提供那么多家底,忍痛又掏出一毛,这六毛钱还是上午蹬三轮打赌输给他的,这笔六毛钱巨款真是便宜他许家了。 跟易中海和刘海中打了招呼,给傻柱递了一根烟,“何师傅,你这跟探照灯似的,找谁呢?院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嗯,嗯?别瞎说,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大白天怪瘆人的。”傻柱脑子也反应过来,常威这嘴真够损的。 常威叼着烟,漫不经心看着屋里沉浸在悲伤中的许大茂,“我不看你心神不宁,以为这里有什么说法呢?横死的?” “你怎么知道?” 这话不就接上了,“真是横死的啊,嘿,那阎老师还让人来祭拜呢,缺德啊!谁家给横死的吊丧,阎老师还要祭拜呢,一会儿让他多磕几个头带回家当祖宗供着,他就爱祭拜。” 阎埠贵在一旁偷听呢,到这儿马上不乐意了,什么就磕头就带回家,多损啊,把许大茂父母的冤魂带回家,怎么想的这是。“常威,你怎么还没完了,我早上不就口误了嘛,你怎么不依不饶的还。” “阎老师,你知道这人死得不对劲儿,还让我过来,还让人祭拜?你当老师的,不知道祭拜这词怎么用吗?你不懂祭奠和祭拜的区别?” “你还自称自己是文化人,我啐你一脸汉字,你舔一舔咽喽,滋当我给你扫盲了。以后没事多在家读读书,别老在大门口一天天傻坐着卖呆儿,晚上你也别老看金瓶梅玉蒲团什么的淫秽书籍,多看点积极向上的书籍,洗涤下你那肮脏的心灵。” “常威,你再胡说八道,我抽你丫的你信不信。”阎老师最骄傲的就是以文化人自诩,今天被常威把他里子面子都扒了,激动的都要动手了。 也不怪那些文人朝政时候吵着吵着就动手打架,拽帽子扒裤子掐脖子踹裆,文人的传承,辨经辨不过就跳脚骂娘,最后上升到拳头讲道理,这个世界颠朴不破的真理就在大炮射程之内。 “来,许伍德的孝子贤孙,给许家祖宗祭拜的后人阎老师,今天你要不抽我,你丫是我孙子。” “常威,你跟三大爷吵什么呢?”易中海正跟别人哈拉呢,这边阎埠贵跟常威吵起来了,阎老师激动的要动用武力了。 常威这嘴真够恶毒的,都能把文化人气得跳脚要揍人,说啥了? 傻柱拦着常威,“不至于,不至于,大茂家丧事上别闹的难看喽,争两句的事儿,怎么还动手呢。” 这话别人说叫劝,傻柱你见天就在胡同打架,没事打许大茂,你动手还少?还有,把你大牙龈收收,乐啥样了都。 阎埠贵激动地找易中海告状,手指乱点,唾沫星子喷易中海一脸,激动的帕金森要发作了咋地。 “常威,你怎么能这么说三大爷,他年长,说你两句怎么了?你看你把他气的。” 易道德开始普及尊老敬老了,这粘稠的味道如同发酵五十年的酸菜。 “易师傅,你先等一下,王大爷呢,你等一下。”常威喊王大爷过来。 “易师傅上眼瞧瞧,王大爷宣统元年,也就是1909年生人,47年大儿子牺牲,52年小儿子牺牲,比阎老师岁数大,家里是光荣之家,在咱南锣鼓巷甚至交道口街道都拔份儿。” 傻柱表示尊敬,这年头拥军拥属可不是口号,老百姓认这个。 易中海隐隐觉得不对,常威又要起妖风唱怪调。 “我们院这两家相处和谐,往来有礼,我们常家敬重王大爷一家忠烈,铮铮铁骨,王大爷也佩服我们家努力奋进,建设祖国。我们院风平浪静,其乐融融,怎么就单单跟你们院总架秧子。” 王大爷迅速掩饰了嘴角的不屑,常威真特么能胡咧咧,还佩服你努力奋斗,不要个脸。 这老王头,你要拆我台,回去把你辣椒秧子全给拔喽。 “你们院自己三天一打,五天一闹,一礼拜开好老些大会的,隔三差五闹矛盾,那都是谁的问题?是不是你们这些大爷岁数太老,都喜欢说教,岁数差不离,谁也不服气。 内时候你们不说岁数大有理?你易师傅也不是院里岁数最大的,凭什么你当一大爷,让聋老太太过来,她岁数大当一大爷合适,反正你们不看人品不看能力,就单比岁数。就说现在,王大爷也比你大,他都没说我,阎老师你岁数小的说什么?你不够份儿。” 易中海一听,坏菜了,比岁数这还有个真正的军烈属,“王师傅也不是我们院的。” “我也不你们院的啊,大早上阎老师拦着,让我去祭拜许伍德,我问问你易师傅,谁好人家孩子给不认识的外人祭拜?你儿子会给不熟悉的邻居祭拜吗?哦,忘了,你没儿子。” “常威你不要太过分。” “谁过分,许家是横死的,阎老师甭字儿没提,就喊我过来祭拜?这祖宗缺德子孙遭殃的阎老师,怀的什么心思?这是诅咒我常家呢!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们这群岁数大的给横死的祭拜吗?不行咱就南锣鼓巷摆摆道,让所有邻居来投票,阎老师说的对我跟着他一起祭拜,他要是故意使坏,他全家都得去许家磕头祭拜。” 易中海泄气了,花姨上门砸玻璃阎埠贵都不敢拦着,喊人家给横死的祭拜,做损啊,“他就是岁数大了口误,别太计较。” “那我刚才也口误你没儿子,你岁数大也别计较。” 易中海叹了口气,上午常威单手平举缝纫机,傻柱也没这把子力气。阎埠贵的面子彻底栽了,他尽力了。 “阎老师到处不忿儿,非要平地跟老太太撂跤,上房跟耗子抓猫,厕所跟小孩捅咕蛆,胡同拿傻子练飞刀。今天跟我要比飞高高,是不是他太各色了?” “还说我两句怎么了?当然是不行,阎老师是不是要找找自身的问题,怎么总跟优秀的肉联厂职工,厂办六级办事员常威同志过不去?怎么没有一丝文人的温良恭俭让?我劝你好自为之。” 傻柱听呆了诶,第一次直面常威的小贯口,嘿,真特么过瘾是怎么回事呢,阎老抠就应该这么被骂,打着镲道:“兄弟,前面说说笑笑,最后一句你可有点不要脸吹牛啊。” “何师傅,不才我,上礼拜刚进的肉联厂厂办,行政二十四级,六级办事员,工资四十三块,不比您差,我说我优秀的肉联厂职工哪儿有问题,哪位十七岁的时候跟我一样优秀,我退位让贤。” 阎埠贵气的跺脚,全身发抖,常威露出腕上的手表,“下午三点了,阎老师倒倒气儿诶,该记礼薄了,可不能装病躺地上讹人啊。大家都是文化人,理不辨不明,锣不敲不响,我要不给你当头棒喝,你一辈子浑浑噩噩。” 傻柱歪头啧了一声,什么人呢这是,阎老抠都快气疯了,常威还不依不饶的痛打落水狗,能打能说,南锣鼓巷来了一狠人啊,一大爷都被撅没面子。自己还真不好插手,毕竟常威懂礼貌,他姐姐好看,他那母亲可是有名的媒婆,未婚同志可不敢轻易得罪媒婆,几句话能把你说的啥也不是。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气氛稍微有些凝重,“王大爷,常威,您二位跟家属说两句。” 搭了灵棚,这两人到现在还没进去表达哀思,尽跟阎老抠斗嘴了,这丧事够热闹的。 进了灵棚,都没鞠躬,王大爷这资格谁能压着他脑袋行礼,常威看着黑白相框,都把人弄死了才看清脸儿模样,许伍德长得跟许大茂不咋像啊,谢兰花还有点连像,是不是许伍德亲儿子?帮许大茂算计这么久,别养个别人家孩子。 要说谢兰花解放前就是保姆,以前年轻时候会不会有酒后犯了错的少爷和客人,将错就错,生下许大茂。许伍德这一副太监样貌,可能是上床不行,生不了儿子,怕自己到老成绝户,于是就养了别人家的儿子,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嘿,常威感觉抓住了真相,云雨收罢客破处,这般绿色做将来,许伍德,你特娘的还真是个人才,别人家的儿子你都尽心尽力养大,你跟易中海才是难兄难弟啊。 常威脑子里七拐八拐猜测,许大茂丝毫不知道自己就这么一会儿,许家儿子变成野种。 这种喜悦,没人懂我,你造吗,茂,你爸你妈去见老母神了,你家的那些钱财我拿的,你不是你爸亲生的,这是我猜的,你不懂我此时的心情,好想放声大笑。 “节哀顺变。” “节哀,日子还得过呢,大茂你要坚持好好活下去。” 王大爷看了眼常威,这小犊子没憋什么好屁。 “常威!”许大茂抬起头看到气宇轩昂,俊美非凡的常威,头疼。 捂着头喊道:“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常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许大茂,你咋学会琼瑶式疯狂追问,你只是失去了双亲,我可是失去了敌人,你只是双腿不能走路,我中午少吃了一个南瓜玉米饼呢,我也很痛苦啊,为什么? 第100章 你们的威来了 “大茂啊,大茂啊,我知道你心里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你的心好痛苦好痛苦。但你为何对吊丧的我如此无情,如此冷酷,如此无理取闹。” 葬花道人那奇奇怪怪的药物对许大茂大脑损伤挺大的,他记得父亲说过常威是他家的仇人,但是脑子里又想不起常威做了什么缺德事,嘴巴有它自己的想法:“我无情,我冷酷,我无理取闹?” “你哪里都无情,哪里都冷酷,哪里都无理取闹,别闹了大茂,你父母葬礼上呢,对什么台词,幼稚不幼稚。” 我常威真是个好人,为了许大茂解开心结,背诵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台词,我容易吗?好人常威一生平安。 “好了大茂,人生最无奈的事,是不能选择生,不能选择死。生死无常,如果我是你父母,我不会让你悲伤让你掉一滴眼泪。” 许大茂用拳头砸着脑袋,怎么就想不起来常威干了什么缺德事儿呢,“常威,你不得好死啊,常威,你赔我爸妈,常威,爸” “大茂我最后问个问题,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爸啊,爸爸” 王大爷拉着常威走了,越听越不像人话,谁的便宜都占,许大茂爹妈死了,你还当人家爸爸,常威真不是个人揍的。 灵棚外面一圈人看着常威,他跟许大茂叨叨咕咕什么玩意儿,许大茂刚开始激动地又喊又叫,过一会儿又喊常威爸爸!常威这两句话有这么大威力? 什么就好痛苦好痛苦,又无情冷酷无理取闹,还不能生不能死的,这两人说的是人话? “常威,你先走一步了?”阎埠贵脸上堆着笑,嘴巴说着恶毒的话。 哟,阎老师还在呢,算盘精九尾龟,这心理承受压力能力真棒,不死心啊这是,在葬礼上咒人家先走一步。 “九尾阎老师啊,我跟王大爷先撤,你啊跟着许大茂一起祭拜,大茂喊我爸,你你就算了,我没你这么不孝还不读书的儿子。” “常威你敢跟我爸胡说八道,抽你丫的。”阎解成刚才听到父亲吃瘪,被常威骂了,就等在这里找茬。 怪不得阎埠贵主动挑衅啊,以为儿子给他撑腰,两个儿子将来都打不过棒梗的货,哪里来的底气。 伸手叼住阎解成的手腕,拽着他的胳膊脚往后撤步,阎解成感觉手腕被老虎钳箍住,身子直接往前倒,常威用膝盖垫着他下巴,让他安稳跪好,啪啪啪抽了三个耳光。 “一打你不尊人家葬礼,动手动脚,二打你不尊长辈,你爸祭拜的许伍德是我兄弟,你要喊我爷爷,三打你,爷爷打孙子,天经地义。” “常威,你敢在我们大院打人,无法无天,我要去街道告你。”阎埠贵眼镜都要飞出去了。 “去,我是被迫还击,还没下死手,只是单方面制服不法之徒对我继续实施不法伤害。正好我也要找王主任告状,我来吊丧,以阎埠贵为首的地方恶势力,刁难辱骂于我,我秉持礼貌礼节仍然坚持走完祭奠流程,临走时依然被阎埠贵为代表的家族黑势力团伙辱骂恐吓,其子阎解成对我率先挑衅并进行殴打,我本着不惹事的态度只是进行反击。” “现在听到黑势力竟然叫嚣要找官方告黑状,太无耻了,太大胆了,把我们官方当什么?就这么被他巧舌如簧的表演蒙蔽了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街道办的眼睛更是一面照妖镜。” “九尾龟,你去啊,赶紧去,贼喊捉贼都没天理了,你们95号大院,长期聚拢一批无法无天,对国家政策充耳不闻,对邻居非打即骂,抵抗红色领导的旧恶帮派团伙,还用封建大家长制度封禁告状渠道,我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和优秀团员,要跟你们这群腐朽发臭的黑恶势力作斗争,还四九城一个朗朗乾坤。” “95号院子的邻居不要怕,这只九尾龟还有什么虎什么太岁和母夜叉的,他们主导不了民众的幸福,我们的幸福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团结起来打到这群狐假虎威,耀武扬威,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旧社会渣滓。 国家会替我们这群工人群众做主的,你们要敢于抵抗,这群小人畏威不畏徳,今天,你们的威来了,我常威带领你们打倒这帮旧阶级旧势力,让你们和后代看到新中国蓝格莹莹的天来,清粼粼的水。” “常威,祭奠完了就家走,柱子你送常威出院后,就在院门口负责迎来送往,咱们院要讲老礼。”易中海脸色变了几次。 常威没指名道姓骂人,就是骂老阎是九尾龟,谁让你儿子动手的,还打不过人家,他都没让柱子出手,打不过,根本打不过,说又说不过人家,你非得上赶着被人骂家族黑势力团伙,这年头谁家打架不是男女老少一起动手,让常威这么一说都成家族黑势力团伙。 “常威,我们大院可没有什么黑恶恶旧帮派,你不能胡说八道,给我们大院抹黑,要有内什么黑恶,二大爷我第一个不同意。”刘海中认字少,常威说这么多他记不住,等琢磨明白看常威要走,赶紧说两句,这大院二大爷也能说得上话。 “这不是轧钢厂刘主任吗?您刚才就在旁边干活?嘿,恕我眼拙没瞧见您,这大院有几个像您这样的?” 刘海中小眼睛滴溜一转,“哦,像我什么样?” “德高望重还亲自帮衬人家搭灵棚搓稻草绳子,九尾龟到处喊人给横死的磕头,易师傅就在那不好意思说,不说了,只有您,您才是真正干实事的。您在我不去告王主任了,95号院有您在,那些龌龌龊龊肮脏卑鄙的宵小之徒都不敢露面,您在我放心,您在就代表这个大院还在红色领导之下,没有心向岛那边的坏分子黑帮派。” “刘主任,告辞。” 常威沿途跟95号院邻居打招呼,贾张氏翻着白眼,贾东旭一脸便秘的样子,秦淮茹抱着孩子含羞带臊看着常威,大雷一颤一颤的,左边给你画条龙,右边给你画彩虹,用眼睛使劲抓了一把,秦淮茹眼睛像受惊的小鹿瞟了一下后目光躲闪。 “威哥,你好厉害。”棒梗抓着常威的裤子,胡同里哪个熊孩子不把常威当成大哥。 “要喊我叔叔,棒梗乖。”摸出一颗糖给棒梗,冲你妈的大雷我也要给你糖吃。 “谢谢常威叔叔。” “好了,你的威走了。”这话冲着秦淮茹说的,挑了一下眼睛,秦淮茹快速嘬了一下嘴,低头看孩子。 傻柱没看到常威和秦淮茹的眉眼官司,就是感觉心里不舒服,秦姐眼里都没有他柱子了,催促道:“走,常威。” “各位,你们的威走了,记得有黑恶势力找刘主任啊。” 常威挥挥手,满院被看招,大姑娘小媳妇脸通红一片,那几个大妈你们大可不必做娇羞状,挺让人心里膈应的。 “常威慢走,二大爷谢谢你。” 刘海中就是95号大院的好人,唯一跟常威说谢谢的人,有礼貌啊,以后动手的时候留你一条狗命。 跟傻柱告别后,王大爷问:“常威你今天特地来找阎埠贵麻烦的?” “大早上他就找我别扭,我骂了他,刚才进来又找我麻烦,今天我不该骂他吗?没抽他全靠我是个文明人,不跟狗屎动手,打烂他这泡屎,自己手上也沾屎。” “你真够恶心的,今天说的过了点,但是没事,他这么大岁数就是故意恶心人,你骂也骂了,他儿子也被你打了,消气了。” “没生气啊,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常威啊”王大爷进了院子,“刚则易折,紧弦易断。” 哼哼,老爷子有意思,我生气都是当天报仇,报完仇我就不生气了,刚就对了,不然罗胖子家和易中海早把他常家所有人都欺负死了。 下午常威出去买菜,买了大冬瓜和几个大南瓜,顺便要了个麻袋,嘿嘿,南瓜好,放地窖里能保存很久。 薛胖子也不管案板上的苍蝇,脚搭在案板上抽烟呢。 “诶,胖哥,你这臭脚丫子放案板上,谁敢买你的猪肉,不够味儿的。” “这年月,你把肉扔狗屎上,都有人捡回家洗了吃,我脚怎么了,我还没抠脚呢。” “别恶心我,赶紧给我弄点骨头。” “买冬瓜了,起这么多白霜,这冬瓜好,嘿。”薛胖子看到常威买的冬瓜,皮上白霜又密又厚,冬瓜熟的刚刚好。 “德性,分你一半,骨头你多给我来几块。” 薛胖子拿着刀在磨刀棒上来回刮蹭,“少不了你的,你是一点亏都不吃。” “废话,你去人家菜市场,这么漂亮的冬瓜大姨都舍不得拿给你看,八分一斤,大姨给我算七分五,那是大姨对我的关怀。” “你小子就是吃女人饭的。” “我当你是嫉妒我,反正你也体验不到我的痛苦,俊美的男人总是被人觊觎,做人难,做男人难。做俊美无俦的男人更难。” “滚滚滚。”薛胖子激动地开始挥舞砍骨刀。 “臭不要脸的薛胖子,你切了我冬瓜,还要赶我走,我的骨头呢,我要排骨。” “那你得掏钱。” 常威进到肉摊后面,从底下袋子里又拿了两根大棒骨,和一大块猪油。 “再加一套猪肺,我给钱,小气劲儿,咱们杀猪这一门感情真是薄如纸。” 大骨头和猪油换的冬瓜,猪肺半卖半送,排骨正常要价,常威把大半包香山给胖子,算换的,三千块现金的大款计较那几毛钱的。 “先别走,常威,你拿走我十块钱,我那事你妈打听了吗?” “叫姨,我今晚回家问问,有信了过来找你。” “那我等信了。” “你说你,快四十了知道着急了,怕自己过两年不行了?吃点猪腰子补补,男人不行可不能给你介绍媳妇,那不是害人家守活寡吗?一个寡妇本来能找个正常的男人,热炕头亲亲热热过小日子,跟了你等于白费,万一寡妇忍受不了给你戴绿帽子,那真造孽啊。” “我打死你个狗东西。”薛胖子从肉摊子后面跑出来,气喘吁吁追了几步。 常威骑上车跑了。 第101章 周一杀羊 给罗胖子撑腰的人来了 周一上班看到虹姐,周四那顿饭之后,周五周六连着两天没见人,羞于见人,还是自惭形秽?没必要,我常威又不能在单位捏你吨吨吨,都怪那晚月色太撩人,都是月亮惹的祸。 岳虹一脸严肃,把科室里的人挨个叫进办公室,听取上一周工作汇报。 听了吴倩的汇报,针对几处疏漏叮嘱她完善,常威的接待流程都试行一个礼拜了,做事还是丢三落四,这个吴倩心思就没在工作上。 尹超倒是没出纰漏,只会嗯嗯啊啊,也不知道如何沟通,你训他也好夸他也罢,似乎都不能给你反馈,算了。 常威恭敬而礼貌坐在桌子对面,岳虹做了十分钟心理建设才让常威进屋。现在双腿紧紧并在一起摩擦,换了二郎腿,又变换了二郎腿,想靠在椅子背,又觉得太放松,双肘压在桌上玻璃面,一对大雷也沉甸甸被挤压了形状。 “虹姐,上周共接待四个单位的客户,分别是高碑店” 常威从地域,供需,接待领导,人数和天数等做了汇报,岳虹本来大脑晕乎乎的,不知道该跟常威如何相处。第二天早上醒来,宋姐说了她昨晚手伸进自己睡裤里的糗事,她也想起在路上常威那放肆放浪的行为,冤家啊。 她虽然欣赏常威,但也不是好男色之人,单纯就是欣赏美,没想过跟常威发生点什么,人生醉过九十九场,第一百场醉就改变了这么多事。 时不时瞪一眼常威,人不大那晚动作还怪熟练的,是不是经常玩弄小姑娘,但是肉联厂好几个女孩缠着他,也没见他有什么登徒子行为,脸上又多了几分羞涩。 常威看着眼神迷离的虹姐,这是女人看偶像爱情剧常见的表情,这是想了啥?要跟他双宿双飞?不可能,常威还没那么自恋,已婚女人为了爱情抛弃丈夫跟小九岁的常威私奔?走不远,就会因为没介绍信无法投宿,去村里?也要介绍信,你说逃难的,你看大队信不信你。 常威汇报表格式客户细分让岳虹回了神,开始仔细听常威的介绍,这臭小子真有一套,比干了很多年的老办公室还专业。 接待经验略有些稚嫩,思路非常清晰,轻重缓急一一归类,按照他这个描述,别说月计划,季度计划都没问题。 他真的是因为能力突出被邓书记安排进来的?抛掉人脉关系,就这工作能力,再干半年胜任外联组组长没有一点问题,干一年厂办的任何工作都能胜任,邓书记这是给厂办扔进来一条鳄鱼啊,挡路的都会他一一被吃掉,包括自己。 人这么好看,又,又精壮,工作能力也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将来他媳妇能受得了吗?想哪里去了,他同事能受得了他这种能力吗?当他同事她不一定受得了,哎。 “虹姐,虹姐,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常威看岳虹双眼直勾勾看着自己,又没有焦点,这是看帅哥看走神了?工作时间,请你正经一点,看官们也要跟常威一样,正直挺拔,要留清白在人间。 岳虹眼睛慢慢回过神采,走神了,干咳了一声,“嗯,常威,你说的很好,继续讲。” 我都讲完了,我声音那么好听吗?声控姬?“虹姐,本周从倩姐得到的客户信息,分别是” “嗯,客户两男一女,男的是领导,那就一个大单间,两个小单间。” 常威抛出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工作汇报就要给领导一个帮你解决问题展示能力的机会,这个问题体现出领导高瞻远瞩高屋建瓴高视阔步的能力和魅力,是你漂泊迷茫中的舵手,是你黑暗前行的灯塔,总之,这个意见这个建议,如庖丁解牛,无厚入有间,高效,高,实在是高。 “明白,我这就按照虹姐意见安排。” “嗯,行。”看到常威起身要离开,“常威,那,那晚。” “那晚虹姐坚持到宋姐家才吐的,没有唱歌骂人,也没胡言乱语,就是睡觉,酒品非常好,我还第一次看见人喝醉就睡的,省心省事。” “嗯,好,好好工作。”岳虹语气带着几分喜悦。 关上门,常威呼了一口气,吃不吃啊,可口的人啊,吃了热量太高,不利于减肥。 上午吴倩接了一个电话,小黑板上表格没有什么变化,常威写完流程节点注意事项,交给吴倩和尹超。 溜溜哒哒去屠宰车间,半个多月没有旧地重游,别把我威哥忘了。 好多羊啊,一拍脑门,九月的秋季,羊出圈的好季节,张家口内蒙羊来了,四九城各大馆子就等这批羊呢。 那红卫拿着皮鞭赶羊,越赶越乱,公羊差点把他顶个屁墩儿。 “给我鞭子,瞎特么赶。”常威拿过鞭子,其实他也不会,但是手头准,对着领头的公羊,鞭子在羊头上打了几个花,啪啪,公羊就跑进屠宰车间了。 “威哥,不,师叔你手上有两下子啊。”那红卫龇牙一乐,省老事儿了。 这双手打死十几个邪教徒,还有齐主任,常辞之及其朋友,还有许伍德夫妇,沾满这个世界的血,洗不干净了,这些恶人需要用鲜血洗净他们的肮脏罪恶。 “这有多少头?五十八头?” “师叔,你扫一眼就数清了?以后你去草原放羊,跟老牧羊人一样厉害了。” 神特么放羊,我可不愿她用那细细的皮鞭,不断抽打在我身上,指定有点毛病。常威这视力听力有强化了,记忆力又提升了,肢体协调能力越来越强,要是现在穿越到民国,当个特工,培训项目可以满分毕业。 “把你师傅的工服给我弄一套,再弄双靴子和皮围裙,这么多羊,就那八个大师傅一下午可杀不完。” 常威又戴了口罩,现在有点不喜欢闻血腥味,他动手搞人那几次很少见血,主打一个技术。 刘师傅和魏师傅看到常威来了,点了头没吱声,把李来福分常威这里,郑春过去帮魏师傅。 “师叔,你不在厂办吗?今天临时征调来帮忙?” “不懂别瞎嚷嚷,别人都没问题,就你屁话多,干活儿,干完我有事要问你。” 常威负责抓住羊,李来福捆绑,九只羊,能者多劳,好久没练习下刀位置,手有点痒痒是怎么回事。 让李来福弄一个大桶,一大盆接满了就倒桶里,让杂工小徒弟搅拌,九头羊都屠宰完放干净血,常威把皮裙一扔,上面只有一点点飞溅的血点。李来福伸出大拇指,好手艺。 洗干净手,把口罩扔了,穿着靴子带李来福到后院,木箱子又多了几个,哪儿弄的啊?晚上拿回家几个,前世网上有什么种植箱,冬天放屋里还能种点蔬菜,忘了自己有空间了,趁现在要囤点青菜,冬天四九城萝卜土豆腌酸菜都要吃吐了。 “师叔,霍启发好像自己一个人住,他说有老婆,但是附近大妈说他家就他一人儿。” 李来福变聪明了,知道自己要问什么,长大了,常威欣慰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师侄,赏了一根大前门。 “地址告诉我,让你兄弟回来,我怀疑他有别的身份。” “敌特?”李来福差点喊出来。 常威坐在木箱子上,选了四个质量好的,其他木箱上好多大鼻涕,真恶心。“怀疑,不确定,这家伙神神秘秘的,这次不是问他,主要是打听下罗胖子,他家的事你了解吗?” “罗胖子,他之前就跟郑春玩,也不搭理咱们啊,以前以为他内向,去了工会嘚瑟的不行,工会都快装不下他了。尤其娶了张小娅,天天去后勤科耀武扬威。张小娅搬点东西,他大呼小叫,好像他媳妇受人虐待了,后勤科变成统字局魔窟似的,后勤科的人烦死他了。” “他得了谁的势?”常威不信之前谨小慎微,拿烧鸡去魏师傅家巴结这些老师傅的人,突然性格大变这般嚣张跋扈,一定有什么原因。 “今儿上午刘师傅还问郑春呢,大春儿说罗胖子他大姐上礼拜来咱厂,好像商量采购部主任的事,齐主任病退,商业局对肉联厂采购跟不上增产的号召有意见。” 上周来了?在干部楼没听到这事儿,周五周六那两天出去招待客户,可能就那么错过了,这事儿尹超没打听出来?这是给罗胖子撑腰的人来了。还要干预肉联厂科级的位置,她只是商业局一个副科长啊,啧啧,有意思了。 “她一个物价科对采购部指手画脚?有意思,咱厂领导怎么说。” 李来福嘿嘿一笑,“卓副厂长这人你知道,老好人,谁都不敢得罪,被罗主任逼到墙角,被逼着表态,只能说会在领导会上提议,笑死了,卓副厂长转年要提副处了,被一个女的呛这样了,丢老人了。” “哦,这个罗主任提了哪个人当采购部主任。” “她说她尊重肉联厂领导的意见,没提接采购部主任的人选,后来又说肉联厂办接待方面做的不到位,有些单位提意见了,说你们外联工作简单粗暴,没把客户当同志。” 要说这职场中层以上的女领导,要么就是比男人工作还彪悍,要么就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兜这么大一圈,这事儿奔着常威来的。 先是拿采购部主任位置要挟,转身放弃了,谈厂办的接待工作,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我知道了,来福晚上帮我个忙,这个这个,还有这两个,四个木箱子晚上送我家去,用水管冲冲,拿刷子刷两遍。” “师叔,你家又养了四条狗,现在粮食不够吃,养那么多干嘛?” “有用,告诉我家里人我晚上回来的晚,吃饭别等我了,要是我家里没人,就跟院里王大爷说一声。” 回办公室,四点钟跟岳虹打了招呼,说有事先走一会儿,让超哥帮他翻牌子。 尹超跟着常威出去,把他拉到一旁,“上周六罗胖子他姐罗珏来了,找卓副厂长,听说闹得挺不好看的。” “哦,她想干什么?” “听说是为了采购部主任的职位,最后提了厂办的事。” “厂办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局里物价科的吗?” 尹超身体用拳头砸着手心:“诶,谁说不是呢?感觉她冲你来的呢?你跟她有矛盾?” “我可没招惹过她家。”常威想明白,今天必须有个了断。 “那你注意点啊,外联组工作刚舒心点,又要起妖风。” “走了超哥,有什么手段很快也就清楚了。” 第102章 年轻不存在疲劳驾驶 骑上车到了商业局,到了小胡同里收起自行车,附近有个茶庄,还是元长厚旗号呢。公私合并后这里原来不知道是哪个被合并过来的,成了元长厚分号,店里还有铁观音,买了一斤铁观音,半斤茉莉银针,就这么多茶叶票了。 和伙计打了商量,没有茶水票,一毛三买了一杯安吉白茶,秋天喝白茶说法不一,解渴去燥热就行。 茶庄离着商业局五十多米,常威选了靠门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商业局大门,能听到大门口说话,就算认不出罗主任,总有人给她打招呼,今天不给她点教训,没完没了是。 第三次加完水,白茶底味要散没了,商业局下班散人了。 “罗主任下班了?” “诶,早点回家。” 一个烫着妇人头,穿着一身修身行政裤装的女人骑着女士自行车,略有些丰满的脸上带着虚伪地笑打招呼。 也会说人话啊,怎么跟罗胖子一样,得势不办人事呢,这家人估计都差不多这个德行了,那就不管你家是不是什么当过兵了,你没证据,我就跟你慢慢耗,来武的,我让你全家消失,谁证明是我干的? 罗珏的男人外地考察去了,一年要出去三四个月,一般这种情况她带儿子回娘家住,父母家二层小楼,出嫁了她的闺房还保留着。 路上买了一个大西瓜,儿子和小弟喜欢吃。 儿子在幼儿园,母亲早早去接回家了,也是家里第一个孙子辈儿,老两口疼的不得了。自己那二弟当连长现在还没结婚,就等小弟这边儿生个大胖小子。 说实话她看不上弟媳妇那个人,听说在肉联厂就跟那个常威挺近乎的,后来被人家拒绝,转身嫁给小弟,这样的女人心里肯定忘不掉常威,就怕管不住腿。 常威太能折腾了,她从采购部布局,两次下乡都没奈何了他,反而走狗屎运入了邓书记的眼,调到厂办,齐主任还被什么老母教的道士入室抢劫后打残。 要说第一次常威没武器下乡,会不会半路被截道的打死,她罗珏能不知道?但是穷人有穷人的命,你跟权势争斗就是取死之道。 反正让齐主任通过史泰荣暗示过阮虎赵琦,他们两个跟司机一起下乡的。唯独常威单枪匹马,枪都没有,他就是赤手空拳下乡采购去了,这傻子命挺硬。 上周六把压力给到卓副厂长,这个卓副厂长在厂办肯定有自己人,不知道这周会不会调整外联组,正想着出神,自行车好像被飞来的石头打中前轮,惊慌之下,身体一倒,眼看就要摔地上。 身后一个人扶住自行车也扶了一下她的腰,不等她羞恼生气,腰上的手就撤走了。 “小心。”一个沧桑的男声嘱咐道。 缓过神,待要回头道谢,身后都是行走匆匆的路人,谁帮了她? 罗珏一路骑回娘家,路过门岗没下车只是跟少只胳膊的老兵打了声招呼。 远处常威点上烟,飞出石头打倒自行车,又扶起罗珏的男人就是他,嗓音也是改变过有点沧桑的中年男人,还在她身上做了手脚。 这片还有卖猪头肉的,挨着卖烧饼的停着一独轮车,车上就是装猪头肉的柜子,这猪头肉可不仅是猪头皮,这年月猪身上带肥的部分都可以当猪头肉,四九城有的老人常说:烧饼夹猪头肉,给个县令也不换。就这么耐这口。 至于南城北城郊区诸多猪头肉还有区别,切片厚薄,卤制上色和调料配比,讲究不少,这里不赘述了,科普视频很多。 猪头肉里加了厚厚的一层蒜汁和辣椒油,冲鼻子还解腻,三分钱再加一段大葱白,一口烧饼猪头肉,一口大葱,绕着罗胖子家小区慢慢走着。 两个烧饼夹猪头肉吃完,找了三处没人的位置,把手表放一个砖缝里,进到空间眯瞪了一会儿,从空间出来,拿手表一看,七点五十八,差两分八点。 跳起来单手勾住铁丝网下面缝隙,听了一下,三十米范围内没有人,双手撑起身体,换手撑过铁丝网,像只灵巧的狸猫轻轻落地。 他扶罗珏那一下,手上抹着葬花道人的药粉,四个小时内味道散不去,要没有抹在罗珏腰上的药粉,晚上进了小区岂不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运气不错,离着这个位置不到一百米就是罗胖子家。 仔细听了听,没有警卫之类的保卫人员,可能级别不够,这里也不是军区大院。 楼下两个房间有人,应该是长者房的罗胖子父母,另一个可能是保姆,楼上有三大一小,不用猜,西侧一大一小那间就是罗珏的房间。 罗家院子外面正好有一盏路灯,断了从外侧墙体爬二楼的想法,后面厨房的仓库有窗户,把半扇窗户收进空间,小心再给安回合页,虚掩着。 从厨房找了副手套,又拿了两条围裙把鞋子包住,小心翼翼上了二楼,楼梯靠东是罗胖子和张小娅夫妻,一会儿再收拾他。 西侧房间空间收了插销,进屋后随手放在桌子上,把罗珏捏晕,抱起她的小儿子,拿了一个小毯子。 回到厨房,把小孩放菜篮子里,盖上小毯子别感冒了。 从空间拿出一张白纸和毛笔墨水,用前世狗爬字写的,跟原身常威字体完全没有任何联系,这笔狗爬字,没几十年功力还练不成呢。 恶妇罗氏,勾三搭四,子非原配,不知羞耻,与肉联厂齐主任有染,罔顾妇贞,天理难容。 又写了第二张:罗家上下,沆瀣一气,长女红杏,夜夜换夫,幼子天阉,假装娶妻,蛇鼠一窝,天打雷劈。 回到二楼,进入罗胖子房间,张小娅穿着睡裙,小夫妻刚热乎过,张小娅带着红晕,伸手把他们两个捏晕。 张小娅好像比以前成熟不少,结婚后又多了几分风韵,既然做了恶人,就不能放过他们,罗胖子越在意什么常威就要破坏什么。 看到张小娅,常威觉得这是四合院世界给他的考验,什么都不做对不起自己,做的过分又过不去心里的关,长久之后,常威离开房间。 到了罗珏房间,隔着枕巾给了她几个耳光,又惩罚炮制罗珏,谅她也不敢声张,便宜她了,罗珏就是瘦下来的罗胖子,只能说勉强看的过眼,纯属报复心作祟。 如果说张小娅是越野,罗珏就是拖拉机,抗造耐造。 点上一根烟,精神有一些疲劳,身体感觉还可以,年轻不存在疲劳驾驶。 下楼,戴上手套拎起装小孩菜篮子,出了院子,把篮子放在地上,把第一张大字贴到院门旁边墙上,第二张选了路口的墙上。 选了另一个位置踩着砖头出了这个家属区,走出很远扔掉手套和包脚上的围裙,骑上车回到家,十点半了,那两次时间太久,怪他体力太好。 复盘今夜的行动,一切安好。 越想越睡不着,起来烧水泡了一壶铁观音,穿越过来快半年了,第一次喝到铁观音,量没掌控好,有点醉茶呢。前世第一次功夫茶就是从铁观音开始的,慢慢品着涩涩的茶叶,嘿嘿一笑,睡觉。 九月的晚上还是有点冷,凌晨小孩蹬掉毯子被冻醒了,三岁多的孩子哭着喊妈妈,没有妈妈轻声安抚,最后小孩哭得撕心裂肺,周围几家灯都亮起来,罗家老两口也醒了。 “怎么听着像小文的哭声。” “好像是院外面哭,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从小看到大的,我还能听错,我去看看。”罗母披上衣服,打开灯,保姆也起来了,两个人拉开院子里的灯,听到哭声在院门外面。 互相对望了一眼?怎么小孩跑外面了,慌忙打开门,地上菜篮子里就放着大外孙文文。 “文文?你怎么在这?妈妈呢?” “姥姥,姥姥。”文文抱着罗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罗母疑惑看着二楼,怎么睡那么死,孩子怎么放篮子里了,有人偷孩子?想到这里抱起孩子跟保姆回屋,谁也没注意到旁边墙上的大字。 罗珏迷迷糊糊感觉被打了,现在嗓子好疼,咳嗽了几声。 谁? 顾不得想那么多,连忙跑出房间,到了二楼厕所拧开水龙头水漱口,随后厕所门被打开,弟媳妇张小娅也捂着嘴跑进来,两个人对望,看到对方狼狈的模样,快速避开目光。 一人一个盥洗盆漱口,罗母抱着孩子上来了,没在房间找到罗珏,听到厕所里呕吐声,敲了门,“罗珏,大半夜你孩子哪去了?” “妈,孩子不是,不是在屋里睡觉”罗珏顾不上恶心了,吓得心胆欲裂,出了厕所就要往屋里跑,她都被人摆弄过,孩子会不会也被偷走了? 看到罗母怀里抱的文文,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随后全身软的没力气,靠着墙滑下去,“妈,你吓死我了。” 看在罗珏这个样子,罗母知道孩子的事罗珏也不清楚,把文文放罗珏怀里,“你哄睡孩子,换个衣服下楼,我有话问你。” 第103章 女儿和儿媳怀孕了? 罗珏把文文抱进房间里,检查了窗户,都是好的,把文文哄睡后换了衣服。看到同样换好衣服的张小娅,两个人同时扭头,一前一后下了楼。 下楼看到罗父也坐在沙发上,罗母正在给他泡茶,老人半夜醒了基本就睡不着了。看到儿媳也下来,罗母没有赶她上去睡觉,都是家里人一起说,谁让儿子非这个儿媳不娶的,小门小户出身,但是人听话,就等着给罗家生个孙子了。 四个人两两对坐,谁也没张口没说话,气氛凝重沉默。 罗珏手抓着张小娅的胳膊,张小娅感受到她的惊恐和愤怒,刚才她醒来的时候也是吓一跳,自己嘴巴疼的闭不上,被捏的很疼,有些地方都青了,而且吐好多东西,看到地上的罗胖子,赶忙扶到床上,冲进厕所看到大姨姐也在吐。 她明白,两个女人都被人摆布了,没来由的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常威。他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还弄那么多,不像罗胖子每次几分钟,然后就睡的像头猪,说实话她有点后悔。 嫁人了,过去种种都是过眼云烟,常威也只是一段深藏心底的记忆,以后不会再有交集,罗胖子好几次在家里咒骂常威,好像之前他和罗珏做了不少针对常威的事。 这个大姑姐还曾在餐桌上得意洋洋说,她会替小弟出这口恶气,为何罗家总跟常威过不去?常威怎么得罪罗家了? “罗珏,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罗父开口道。 张小娅看了眼公公,这个公公平时讲原则,一心奉公,唯一对小儿子十分溺爱,很多事情因为涉及到小儿子都会装看不见,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大女儿做了什么,沉默就是他最好的表态。 罗母让张小娅去倒水,弯下身子吞吞吐吐问罗珏,“你你还好?” 罗珏脸色煞白,她想起嘴巴里浓郁的味道,被揪扯的疼痛,她检查过身体,没有被侵犯的迹象,松了一口气又有着莫名的恐惧,这次只是对她和弟媳做了坏事。再有下次呢?如果直接把她侵犯,她该如何应对家人和丈夫。 “你怎么了?”罗母心头蒙上一片阴云,她上二楼听到里面呕吐和洗漱的声音,女儿和儿媳都有些狼狈,但是看着衣服完整,也没有欢愉之后的痕迹。 “你怀孕了?” 罗母此话让罗珏咯噔一下,又想到只是呕吐,自己吓自己一跳,连忙摆手,“今晚肥肉吃多了,有点恶心。” 张小娅听到后,给罗母罗珏上了热水,自己捧着热水道:“妈,今晚我也是多吃了几口肥肉,半夜肚子难受,嗓子像被糊住一样不舒服,去厕所漱口,正好遇到大姐也不舒服,估计就是肥肉有点吃多了。” 罗珏看着张小娅,弟媳算是跟她签订了攻守同盟了,这事只要最后一层遮羞布没被人撕下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小娅,你不会也有了?” “妈,小娅才嫁过来多久,哪有那么快?” 罗珏说完后,罗母露出失望的神色,听到呕吐还以为女儿和儿媳都怀孕了呢,空欢喜一场。 罗父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罗珏别扯东扯西,我问你话呢。” 罗珏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也是常威,真是他?他竟敢如此无礼,如此不要脸,如此 看到罗珏双手扭得骨节发白,“说,你应该猜到是谁了,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靠你自己是扛不过去的,人家能无声无息把你儿子放院门口,下次也能把我们全家杀了,你到底惹了什么人?” “常威,我最近帮小弟出气,唯一对付的就是常威?” 张小娅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有些恍惚,感觉是他又怕真的是他,罗珏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常威敢只身犯险进到别人家偷孩子,还把她们两个女的折腾了一遍。 他就是个魔鬼。 “常威?”罗母近期很忙,全国开展增产节约,涉及到方方面面,尤其是如何增加社员养殖,提高商品化供应的事,部里天天开会,回到家也很晚,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罗父催促道:“常威,你小弟过去的同事?你详细讲讲你究竟做了什么?人家这次是警告,下次可能就是人命了。” “他敢!”罗珏还是不相信常威敢干出杀人的事,但是父亲如此严厉,她还是一五一十从采购部成立,恰好小弟抱怨把小娅喜欢常威,也恰好王主任找人说情,顺水推舟把常威调入采购部。 第一次让常威赤手空拳下乡采购,第二次下乡遭遇牛栏山邪道门事件,后来常威跑去了厂办,包括上周罗珏去肉联厂找人说厂办的事。 一桩桩一件件,张小娅悄悄捂住了嘴,身旁这位大姑姐连环计,这是逼着人死啊,她心中升起无尽的悔恨,如果常威今晚把她侮辱了,再杀了她,这样能平息大家的仇恨,她愿意,整个事情的源头都是因她而起的。 张小娅陷入自怨自艾的心里,她不懂,整件事就是罗家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惯了,日常打压一个小工人,是解决面子问题,而不是具体针对哪个人。本以为巨石压细棍,无往不利。结果常威这个细棍变成一把凿子,把罗家这块大石头凿出一个洞。 罗父垂着头,罗母双手交叠,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自己的女儿怎么可以仗势欺人,这么多先烈前仆后继不怕流血牺牲,要把祖国打造成一个公平公正的国家。自己和老罗革命大半辈子,却成了女儿巧取豪夺,草菅人命的靠山。 不给军训不给武器,就让人家单独下乡,未经战火洗礼,没有军事素养的十七岁少年,随便遇到几个劫匪就有可能命丧黄泉。 人家在牛栏山帮着部队剿灭三百多的邪教徒,功臣啊,还不肯放过人家,还要人家下乡,跳出采购部到厂办,追着去给人家添堵。 “罗珏,我和你爸革命了大半辈子,可不是给你行凶作恶做包庇的,你对得起罗家为了解放牺牲的大伯二伯和舅舅吗?你竟然如此自私自利,把老百姓的性命不当回事。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天潢贵胄?公卿之女?视人命如草芥,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跟过去我们要推翻打倒的人是一样的,就为了意气之争?小娅你说,你到底跟常威有没有关系?” 这就不讲理了,张小娅虽然是高嫁到罗家,今晚之前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怎能被人如此怀疑! “妈,我跟小罗处对象之前压根不知道他有这心思,我是主动约过常威看电影,小罗跟人吵架这事就没后续了,之后我也没再单独找过常威。 小罗后来说他是看不惯常威和我说话就故意找茬,我当时一个未婚女同志,只是想处个对象有错吗?女同志不能跟男同志说话吗?婚后我也没单独接触过常威,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我解释。” 说完,张小娅用手背抹着眼泪跑上楼了。 “行了,怪人家小娅干什么?明明是你小儿子惦记人家姑娘,又不肯主动一点,私下打击人家姑娘相看的男同志,罗珏偏袒弟弟,以势压人,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罗珏,上周末你去肉联厂干什么你心里清楚,人家知道这事,忍无可忍,今晚就来报复你来了。” “罗珏,你有没有想过,咱家老二回来说,常威单枪匹马周旋在三百多邪教徒里面,还打死三个头领,击毙十几个教徒,这样的人能被你随便拿捏?” 罗珏不服气顶嘴:“他还能比咱们解放军厉害?” “解放军也不是咱家欺男霸女的打手。”罗父拍着桌子激动站起来,这个大女儿小时候拔尖要强,事事要顺着她的心意,因为革命工作陪伴太少,老两口心有愧疚,心想一个女孩能犯多大错,自尊自爱就够了,没想到真给他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人命在她眼里如此轻贱,部队都被她当成行凶作恶的保护伞了,“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事我帮你最后一次,你国庆后调走,四九城装不下你了。” “爸,你要把我赶去哪里?妈,你劝劝我爸,我错了。” 罗母拍着罗珏的后背,心里舍不得女儿舍不得文文,等老头子气消了再劝劝,不过罗珏也应该吃个教训。 那个大院两张大白纸引发的风波,常威不知道引发多大的风波。一大早跟花姨提了薛胖子找媳妇的事儿,周末一个忙着研究缝纫机,一个忙着研究腌冬瓜,早忘脑后了。 “嗯,着啥急,我手上有几个候选的,真有个寡妇,人儿特好,但是带三个娃,现在谁家多三张嘴那不得把房掀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薛胖子再能抠肉能抠几两。” “成,您选两个,把情况汇总一下,到时候我找薛胖子谈谈,” “嗯,你操心别人比操心家里还多。” “妈,您这就不讲理了,手表自行车缝纫机都买完了,您说我不操心家里,要不您也找个伴得了,您肚子里有气朝他撒,天天在家磋磨我,我多难受。” “小兔崽子。”花姨手里的筷子甩了出去,常威手指夹住筷子假装捂脸,喊着花姨杀人了,放下筷子跑了。 “常威没事,筷子戳眼睛了?”常蕤没看清,以为花姨真拿筷子打到常威了。 花姨重拿了筷子,“他那脸比牛皮都厚,锥子都攮不透,一天天胡说八道的。” 常蕤吐了吐舌头,她也觉得弟弟说的话也不是太混账,姐弟两个工作稳定,家里房子也翻新完了,妈可以再找一个,三十七岁瞅着年轻着呢,虚岁也才三十八。 花姨抬腕看了手表,七点二十了,你快点吃,我八点还要看一家呢。 常蕤嗯了一声,这两天不是摆弄缝纫机就是看手表,晚上睡觉都舍不得摘,明明心里对弟弟送的手表开心的不得了,早上非要损几句常威,这娘俩闲着没事就顶牛。 第104章 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 家里没吃饱,到肉联厂食堂吃早点,大果子,鸡汁老卤豆腐脑,就吃咸的,吃咸的,还加辣椒油呢,再来两个素包子。 “宋姐,您也在呢。” “在呢,你们岳科长上班了?”宋姐故意调侃了一句,然后自己脸红了。 宋姐你脸红上,你又没自摸上听,想到这里回忆起张小娅,潭中红鱼一条,空游无所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没咬个鱼儿,只体验了下小鱼。眼睛不由自主看向宋姐的小鱼,喝着浓郁的豆浆,如果心头一热,低头吃豆腐豆腐脑,眼睛又瞟向宋姐的车灯和油箱。 宋姐觉得今天常威的目光像铁刷子,从上到下折磨自己,好像一头饿狼,让人浑身不舒服,又有点激动的颤抖,在桌下踩了常威一脚,眼睛一瞪,小声说着:“你正经点。” 常威好冤枉,哪里不正经了?我又不是那群涩涩的看官,我常威一身正气,两袖青蛇,眼睛吃个豆腐还不行?人欲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常威轻声道:“宋姐,你今天好美,我想多看看。” 宋姐低着头吃完包子喝完豆浆,嘴角残留了点,让常威又有点激动,差点出丑,宋姐端起碗筷走过常威时,捏了几下他的右胳膊报复。 喝了几口豆腐脑,突然想到,这是约我下午三点右边仓库?真是一夜风流不足夸,早看佳人露白瓜,自己也要变成一个坏人了。 上午翁秘书通知,九点厂办副主任徐小思在三号会议室跟大家开会,没说什么事。常威和尹超八点四十到了小会议室,开窗通风,擦桌子摆放桌椅,还打了一壶开水。 二、三号小会议室是椭圆形长桌摆台,一号会议室是课堂式会议摆台,前面一个主席台,下面听众席。更大型的剧场式,要去厂礼堂。 八点五十五,外联组四人到齐,九点翁秘书跟随徐副主任进来,大家开始翻本本,常威本里夹了一张白纸,一会儿准备练练字,昨晚的大字写的太丑了。 徐小思目测身高一米六三,脱鞋估计刚够一米六?脑袋不大肚子挺大,三十来岁人发际线要到百会穴了,就这?对比了吴倩,想不通徐小思哪里吸引了大嫂? 要说吴倩这条件嫁给罗胖子家都足够了,真是瞎了眼。 会议主要谈了三点,为什么三点,这是常例,三角形最稳定,三生万物,三三得九,三九三九九加钟。 第一点就是做好服务工作,服务好客户和领导 第二点也是干好服务工作,不怕苦不怕累,服务好客户和领导 最后一点最关键,要从精神上深挖,挖掘出服务好客户和领导的意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徐副主任慷慨激昂的一小时讲话,成功浪费了大家六十分钟三千六百秒时间。 最后的最后,徐小思补充了一点,外联组三个人变成四个人,添加了人手,为何近两周反而没服务好客户,客户对接待工作提出了意见,是什么原因? 常威知道罗珏的报复来了,之前还想尹超说徐副主任是副厂长的人,想着是哪个副厂长,肉联厂三个副厂长其中两个是常务,原来是第二常务副厂长老卓,徐小思是卓副厂长的人。 批评,还能拍案而起咋地,常威一拳能把徐小思脖子打断,文明社会就是猛虎收起爪牙,饿狼甩起尾巴,穿上衣服,按规矩办事。 过马路要看红绿灯,过人间要看领导眼色。 常威在白纸上认真写着,似乎要把徐副主任的讲话一字一句都记下,回去揣摩学习。刚参加工作的小盆友,尤其某些机构和公司开会记得带记录工具,态度很重要,开会开的是态度。 “哪位是新来的?讲两句这两周的工作感受,看外联组还有哪里不足,需要新鲜血液来提高大家的积极性。” 老王八蛋,让新人刚进来就提意见,就是没憋好屁,你去参加别人宴席,别人问你爸爸好妈妈好,纯属恶心人。 “徐副主任,我是常威,幸得厂委谢书记欣赏提拔,刚进入厂办这个大家庭,在毛主任和郭副主任带领下,在岳科长领导下,厂办二科工作职责清晰,接待客户有详细记录,有条不紊。 岳科长重新排兵布阵,要求二科在外联上做到三个落实:事件落实,人员落实,交接落实。四个确认:单位确认,时间确认,人数确认,接待事务确认。最后还有三沟通:领导沟通,秘书沟通,其他科室沟通。 做到一事对一人,一事对多人,多事对一人,责任明确,保证不出差错。 以上就是我在二科外联组学习到的内容,请领导批评指正。” 徐小思愣了一会儿,这是碰上狠茬子了,竟然说的一套一套的,不管说的对不对,就这脑子真是混行政的料,不打压不行,不打压不是显得自己没本事,不能超越优秀的人,就解决掉优秀的人。 “啊很好,你学了这么多,那怎么还有客户提意见呢?” “我们先辈讲过听取意见,吸取意见,改善意见,请徐副科长明示哪个单位的客户提出的改进意见,我一定加强学习,争取跟吴倩同志看齐。” 吴倩低着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常威这是点她呢,周日的时候徐小思问她跟常威熟不熟,她说常威脑子有小聪明,外联组现在工作省心多了,徐小思让她以后跟常威保持距离。 今天上午,来了也没理会常威,她很听徐小思的话,保持距离又没什么问题,反正平时工作也像徐小思说的那样,最忙碌的就是她,对接外联全靠她,常威就是把最难最繁琐的事儿给她做。 常威和尹超就是按章办事,都不像她操那么多心,怪不得最近自己工作内容越来越多,杂事也越来越多,都是常威害得。 徐小思拍了一下桌子,“常威,你什么态度?” “不知道徐,副主任要什么态度?我已汇报完工作,请你指示,你说客户提意见,我想问哪里做的不足,会后改进,这就态度有问题?” “你自己不想清楚哪里出问题,还用我提醒吗?” “明白,清楚,徐,副主任放心,外联组近两周一共接待九各单位的客户,所有详细接待要求由吴倩同志接洽,按照她记录内容我们布置工作,并签名确认,徐,副主任,应该先找吴倩同志确认,如果吴倩同志工作没有疏漏,我再检讨自己的工作失误。” 徐小思没想到常威这么难弄,还弄了一个签字确认,常威乐了,前世吃那么多亏,工作不走邮件那是什么鬼?你不发邮件我也发邮件艾特一群人表示我做了什么,就连岳虹和尹超交接也要他们签字确认,更别说吴倩跟徐小思勾搭在一起,岳虹和徐小思就不是一个路子的,这点事儿,吴倩不过脑子,岳虹说常威就给别人挖坑。 为什么很多公司总批评老油条,不干活的那叫老混子,工作上你抓不住把柄才叫老油条,一手油但是香啊,因为好用还找不到由头批你啊,所以才拒绝老油条,他们反对的就是你要努力学习做到的。 “就说你的问题,你扯吴倩做什么?” 真没水平,常威坐下了,傻叉一个,一个厂办副主任干什么没品的事,这事打到谢书记那里,常威没有任何错误,除非齐主任和史泰荣那种勾结,不然谢书记不会偏袒徐小思的。 再说,岳虹还没出面呢,跳过二科科长批评人家下属,这不是打脸,徐小思就靠卓副厂长?再问问尹超具体情况。 岳虹用笔敲了敲桌子,“徐副主任,这事我会后跟你做个详细汇报,吴倩,尹超和常威都是按照我公布的接待流程工作,如果出现纰漏被客户提意见,我愿意接受批评,并且会检讨道歉。” 常威插嘴道:“岳科长,我这里有近两周所有客户的电话和单位地址,我们一家一家上门确认,争取能取得客户的谅解。” “岂有此理。”徐小思站起来拿着杯子走了,翁秋瞪大了眼睛看着常威,扑哧一笑。 岳虹气的胸口也剧烈起伏,吴倩抬头看着常威,刚想说什么,岳虹一记眼刀,让她又低下头。 尹超凑过脑袋看常威写的字,“常威,你的字不错啊,写的什么啊,诗歌?” 目击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常威没敢写目击众神,这种落在纸面上的东西,要再三慎重,不然为何不写点潜伏风筝类的小说投稿,改开那么多年后,谍战剧暗算改动多次才上映,现在一投稿一个死。 至于写武侠和爱情,死得更快。 尹超读了一遍,读到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有些哽咽,建议听周云蓬版本的九月。 读完全诗,会议室内一片寂静,翁秋突然说道:“常威你写的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是我一个敬仰的大诗人海子写的,诗歌叫《九月》。” “常威你能读一遍吗?”翁球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看着常威。 这首九月是常威前世反复吟唱的,苍凉辽阔,诠释了神秘,生死,时空,每次都读到一种心境。 常威读到最后一句,只身打马过草原,走出会议室。 这操蛋的会,操蛋的徐小思,操蛋的罗家,老子只身打马过草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 爱咋咋地。 第105章 诗歌给予的力量 回到办公室,岳虹让常威把签字流程也写进报告,综合二科外联组的工作细化流程,做到岗位明确,工作内容明确,时间节点明确,每次接待完客户要做总结报告,所有人签字确认,免得扯皮。 手里拿着常威写的九月那张纸,读一句赞叹一声。 海子写的啊,常威没那么不要脸,毕竟不是穿越到古代,唐诗宋词剽窃就算了没版权,人家海子将来出更多的诗,他的才华不应该被世界埋没,也不应该被世人遗忘,以后不能在人前写这种东西了,太危险。 中午干部楼食堂叽叽喳喳,常威被众人投来注目礼,耳边听到杂七杂八的议论。 “常威啊,他怎么惹到徐副主任了?被徐副主任特意开会批评。” “听说吴倩为了常威跟老徐闹崩了,老徐不甘心到嘴的肉被人抢走,以势压人,想开会给常威难堪。” “哼,没想到自己丢了个大人,常威把工作一条条展开讲,听说二科的工作细化还是常威写的报告,徐主任啊这次崴了泥了。” “我怎么听说徐副主任还拍桌子了,两个人吵得很凶。” “没吵,就老徐自己一人像小丑似的在哪演,常威把工作都交代完毕,问哪块工作没做好被客户提意见,他回去改进,老徐说人家态度有问题,纯属鸡蛋里挑骨头。” “因为吴倩吗?这事还能拿台面上给人下绊子,徐副主任真没品,给四九城爷们丢人。” “拉倒,他外地调来的,人长得不咋地,心思也脏着呢。” “要说这常威啊,会议上直抒胸臆,不卑不亢,三个沟通,三个落实,四个确认,总结的多到位,改一改放我们组也能形成报告了,最后还写了一首诗,叫九月。” “诗?他还会写诗?” “他说是一个叫海子的大诗人写的,他记下来了,那诗真好,读完全身起鸡皮疙瘩,胸口憋闷的想哭。” “抄给我。” “我那也有,翁秋开完会念叨了一上午了,写得真好。” 九月诗人常威中午收获三人份满满一大勺豆角炖肉,四两窝头变六两,食堂大妈夸他打马过草原,也要吃的饱饱的才能过。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一首诗,让你们这群人糟蹋了,哎,艺术审美普及太难了。 还有人跑过来打着探讨诗歌的名义,问他对木头和马尾有什么看法,远方的远是哪里? 赶紧更正,诗歌是叫海子的诗人写的。常威再三强调,这是诗人九月份到草原由感而发,真正的名字叫远方的远,九月派倒下一批,常威怕死,才不跟九月扯上关系。 他理解远方的远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民众渴望公平公正,渴望过上现在这样的盛世,耕者有其田,织布有衣穿,劳动人民有收获,孩子能读书,是一种意象的比喻手法。远方的远在旧社会遥不可及,在新中国就在眼前,就在脚下。 千年岁月,幸福在当下,所以替过去被压迫的百姓哭泣,他们没等到现在的幸福生活,没有看到现在的煌煌盛世。 至于木头,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每个同志都是社会发展如火如荼的一份子,马尾就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上下一心,军民团结,拧成一股绳,打倒一切妄图颠覆新中国的坏分子。 心里对海子道歉,对不起啊兄弟,我读不懂你的意境,胡说八道了,你要怪就去骂徐小思,去骂吴倩,去骂罗珏,他们糟蹋了艺术。 下午把修改的工作划分和对接流程誊抄一遍,交给虹姐后,直接在办公室里抽烟,吴倩会后就没回来,不知道去哪里忙了,接电话的事尹超揽了过来。 电话就一两分钟的事,之前吴倩接了五分钟也问不明白,以后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老职工?给你脸了,看看是你道行深,还是我常威功夫硬。 看到常威抽烟,尹超笑了一下也点上,常威还是有点小脾气的,今天上午的会真是没有一处顶撞,但是无一处不噎人,用专业的工作打败无理取闹的徐副主任,张口闭口都是徐副主任,不落话把。 以后看来这吴倩也没地位了,甚至可能被常威挤走。他父亲曾任一团副团长,跟老张和谢书记都一个师的,张叔跟他父亲说,常威这家伙初露峥嵘,要开始长角,等到两个角都长出来,就该长爪子了。 如果前期打压摁不住,以后就接受他暴风骤雨的报复,有底线没原则,为了家人可能底线都没有,就是一个深潭里的恶蛟,成什么龙全看他被谁影响。 所以尹超主动交好常威,他本就不是某些二代们霸道横行的性子,常威这人不会主动欺负人,但是谁拍桌子,他敢掀桌子。 上午要不是岳虹插话,常威会步步紧逼,用工作一条一条逼的徐小思暴跳如雷,如果徐小先思动手,那基本会被常威打废。 “超哥,上次你说徐副主任是副厂长的人,看来就是卓副厂长,他们两个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老徐就是拎着猪头到处找庙门,没人接纳他,所以当了卓副厂长狗腿子,卓副厂长性子软,但是性子小气不容人,所以需要一个凶一点的下属,替他出头。” “那怎么不选条大狼狗,选个吉娃娃够干啥的,一不留神脚底下就给踩死了。” “吉娃娃?”尹超看到常威伸出手掌,意思就这么大,哈哈大笑,常威这嘴太损了,比大院那群年轻人有意思多了。 真想带他到自己家玩,他爸肯定喜欢常威这样的性格,私下念叨过,常威这样的当了兵,在过去就是团里的宝贝疙瘩,张叔骂常威当了兵也是坨臭狗屎,每天要抽几鞭子才行,看不住就惹祸。 “哦,对了常威,打听到三组霍启发了。” “哦,展开说说。”这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 “这人也是奇怪,都说粮站粮食局打了招呼,但是没有具体到某个人,他就一个采购员,打个招呼哪里需要领导忌讳,正常工作调动。解放前他是伪警察局的职员,解放后收编,表现良好,管理老档案。 今年档案交接差不多,他跟上级汇报,说他对四九城周边很熟悉,现在物资缺乏,他懂很多门门道道,想深入基层和下乡,帮助官方开拓采购渠道,增加采购物资,所以调到肉联厂采购部。” “不对,我记得他才二十四岁,解放前他才十四岁,怎么能当上伪警察?” “他就负责档案管理,年龄还不是登记时候随便填写,” 怪不得看着人那么老相,头发都有点白,得有三十多岁,常威拿着火柴盒在桌子上转着,“两个月他勉强才完成任务,每个月一大半时间见不到人,如果懂门门道道,怎么会采购这么点东西?而且他是伪警察局被收编,也是警察系统推荐,怎么会挂到粮食系统。” 尹超笑了,“常威啊,你这就不懂了,警察局能给商业局打招呼啊?多奇怪啊,都互相没关联的,你怎么打招呼?找过去老战友老同事,谁能跟物资系统有联系,多转一道不就成了。” 嘿,这门道,怪不得来福和大春没打听出来,根子在这儿呢。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么多刚解放的谍战片,潜伏在警察局的坏人,霍启发一定有问题。 查他。 结仇名单:95号大院众禽兽,罗珏,罗胖子,史泰荣,霍启发,卓厂长,徐小思,吴倩。 放不下的宝刀,饮不尽的杯中酒,流不尽的英雄血,杀不完的仇人头。 怎么仇人越来越多?难道是我常威的问题?不是这样的,觉得我有问题的人,要自己反省下,从他们自身找找问题,深挖自己的思想根源,为何招惹常威,垃圾。 四点半,吴倩回来,摔摔打打不知道冲谁,常威表示冲我来啊,大喊一声:“吴倩!” 吴倩回头怒道:“干吗?啊” 常威手里拿着一把刀,用刀尖对着吴倩,吴倩慌忙后退,常威就是个野蛮人,办公室吵吵闹闹,怎么还动刀。 “常常威,别别这样,我跟你给你道歉。” 常威一手捏着刀尖,一手抓着刀把,‘乓’一声,刀尖被掰断,随后连续几下,一把杀猪刀刃被掰成六段,摊在手心里,缓缓走向吴倩。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杀气,好像蛮荒走出来的野人,整个人隐藏在房间的阴影里,变身成一只嗜虐的远古凶兽,吴倩已经喊不出声,整个人靠在窗户上,尹超站起来静静看着常威。 常威把手里刀刃倒进吴倩的水缸里,,把手指伸进茶缸搅一搅,请你喝一次刀茶。 “吴倩,好自为之,厂办不是一个副主任就能只手遮天的,这是党的天下,谁要再把我常威当软柿子,老子原地爆炸也要崩他一身血,不服你跟你那个姘头试试,一人一拳,让你们成亡命鸳鸯。” 走廊里开关门响动,刚才吴倩的尖叫声喊出来很多看热闹的人。 “妈呀,常威这么吓人,要干死吴倩。” “活该,以为傍上一个副主任就了不起了,那是个啥副主任,厂办他能管了谁?也就吴倩傻不拉几往上扑。” 常威皱了皱眉头,这群厂办的人真爱信口雌黄,谁要干死吴倩,我才不吃徐小思的剩菜。 长得像大嫂又怎么样,有人追捧你是大嫂,没背景不过是一个时代下的女人,没脑子还不自知的美女,只能被人当个玩物,被废物欺骗的玩物。 “常威你疯了!你敢对徐副主任这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吴倩看到常威只是威胁没有动手,胆气又壮了起来,大吼着给自己壮胆。 常威推开窗,运足全身力气,声震四野。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常威转身对吴倩道:“这里是人民的天下,人民再也不是你和你的封建势力压榨的草芥,草民也有顶天立地的能力,任何凌驾于人民的阶级,都将被人民碾碎,你问我谁给我的胆子,人民给我的胆子。” “你等着被开除。”吴倩转身走出房间。 常威走到走廊里,看热闹的同事期待一场大戏。 “吴倩,我等着,让包庇你的那个人出来开除我,你敢吗?我常威无所畏惧,这就是人民传颂的诗歌给予我的力量。” 第106章 我买点酒菜看望嫂子 常威回屋后,尹超关上门,递上一根烟,“偷的我家老头子特供烟,常威刚才说爽了?” 两个人对视一笑,当然爽了,徐小思都撕破脸了,会议上是给他脸,底下我要反抗。公开场合尊重你职务,工作汇报严谨认真,私下表达我的青云之志,谁能说我错。 下班路上,什么九月诗人,远方的少年,目击者,还有马尾骑士,这是什么脑瓜子想出来,又多了抽刀客,乱心的常威,酒鬼威,不如意的外联员 肉联厂职工都是天机阁的?取得绰号没一个能入耳的,差评。 今日诗兴大发,要找人分享读诗的喜悦,霍启发就很合适,为了诗歌我去找你切磋,雅致之极。 按照李来福给的地址,常威左转直行,直行再左转,到了动物园,怎么是这里?前世大名鼎鼎的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 与禽兽为伍的霍启发?95号大院号称禽兽大院,霍启发你是真禽兽啊。 鱼龙混杂啊,这一片很多住户都是流动摊贩和打散工的,堂堂一个伪警察局被收编的,房子也没了?肉联厂正式职工,住这里,单位可以分房,这个霍启发不对劲儿。 突然想起自己转正成厂办正式职工,也有分房名额,就让厂子跟交道口街道办打招呼。到底是在93号再修几间房,还是95号院里挤一挤,好纠结啊。 傻柱家正房旁边的东耳房还空两间,(按贴里的图,东耳房两间,共约21平米。)易中海,聋老太太和阎埠贵会是何种表情,哈哈! 四合院世界不生我常威,做损之道如万古长夜。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啦啦啦,霍启发家到了,胡同口散酒四毛钱半斤,有点贵了,鸡爪子来六毛钱的,一块钱的见面礼。 “霍启发,开门啊。”常威用脚踹着破损的院门,桄榔桄榔的响。 四周的人看了一眼常威的身高,又转过身去,侧着身子斜着眼睛看热闹。这都什么人哪?跟解放前藏区奴隶似的,看人还面壁斜着眼睛看,解放了,知道不,好好看看你威哥。 “谁啊。”霍启发不耐烦的语气在院里传出来。 “老霍啊,常威来看你了,速速开门。” 哗啦哗啦半天才打开门,没等霍启发先开口,常威推开霍启发,“发哥你家藏着金库吗?上这么多道锁,” 霍启发拦着常威,“家里太乱,等我收拾收拾下次再邀请你来,你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都没准备。” “怪我?挑我理了?之前不是听说嫂子身体不好,你经常在家照顾,我特地买点酒菜来看望嫂子。” 霍启发鼻子都要气歪了,哪个正常人会拿着酒肉看望生病的女眷,酒还是胡同口卖的散篓子。 霍启发用身体顶着常威,嘴上也不客气道:“我没有媳妇,你听错了,你今天上门不合适。” 常威用胸膛顶着霍启发,地上被霍启发的鞋子犁出两道浅沟,“来都来了,有什么不合适,把客人拒之门外是何道理?” 走到屋门口转身,“帮我把车推进来,你们胡同看着没好人。” 特么的,什么牲口,这么明显的拒绝都听不出来?在三组时候还挺客气,后来态度越来越恶劣,现在欺负上门了,霍启发忍下这口恶气,抓着自行车龙头,对左右点点头后,推进院子里,虚掩了院门。 进屋看见常威躺在他的躺椅上,还打开了收音机,正好是穆桂英挂帅唱段,西皮快板:“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常威摇头晃脑跟着哼哼,正听到“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叫侍儿” 咔,霍启发把收音机关了。 “诶,叫侍儿怎么地了呢?侍儿还不速速打开,给俺一听。” 霍启发坐在常威对面,“常威,你今天过来有什么要紧事?”特意在要紧两个字上咬重音。 “都说了,史泰荣说你不参加军训是因为媳妇生病,要在家照顾媳妇。” “我说的是照顾母亲?” “那伯母在哪里?我作为晚辈探望一下,别失礼了。” 你还不够失礼的,告诉你今天不方便,谁去别人家探望都不提前通知一声的?谁会胡同口买点散酒和鸡爪子看望病人? 常威丝毫不在意,心意到了就行了,花了一块钱呢,这年头人家参加婚礼才五毛钱,许大茂他爸妈死了,常威才掏六毛钱,现在四九城有几个一天挣一块钱的。 “你们胡同口东西不便宜,这点东西花了我一块钱呢,我隔壁院邻居父母吊丧,两人儿都嘎了我才掏了六毛钱,你看,我跟你关系好。” 霍启发气得浑身哆嗦,太尼玛不要脸了,看望人家父母又拿死人做对比,咒人父母呢,要不是没母亲,今天肯定要打起来。 “劳你费心,我母亲前阶段身体好点了,我妹妹接到保定去调养去了,那边有个老大夫专门看她那种病的。” “哟,不赶巧了,要说老大夫,全国有几个能赶上咱们四九城的啊,何必舍近求远,我就认识一个老大夫,祖上皇宫御医,人事科宋副科长的女儿,就是找的人那老大夫,现在身体好多了,都能蹦蹦跳跳了,跟个小兔子似的。” 霍启发赶紧拦住话头,常威这么碎嘴子呢,再让他说下去天都黑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这礼物就不必了,你带回家吃。” “那哪儿成啊,四九城爷们没这么办事的,送上门的礼还能往回拿,这不骂人吗?发哥,你要骂我?” “现在物资困难,谁家都不宽裕,我家没病人,你这礼就没必要了,拿回家吃。” 常威大手一挥,“不,今天就在你家解决晚饭了,这么晚回家我家早吃完了,也不会给我留饭。我带了酒菜,发哥蒸点馒头,买点卤菜,不用四个盘子八个碟子的,咱哥俩对付一顿得了。” 霍启发指着鸡爪子,“这不是卤菜?” “我介你嘛不是不耐吃鸡爪子啥的吗?那玩意在地上乱跑,踩一脚鸡粪嘛的,恶心啊,给我弄点别的卤菜就行,我不挑。” 霍启发气笑了,还地上乱跑,哪个牲畜不在地上乱跑?“猪蹄你吃吗?” 常威伸出双手仔细打量,随后感慨道:“吃啊,猪蹄胶原蛋白多,吃那个对皮肤好,最近操劳太多,我皮肤都差了不老少。谢谢发哥,真客气,知道我耐吃猪蹄,买两个就够我吃了,多了吃不完。” 常威靠在躺椅上晃来晃去,还点上一支烟慢悠悠抽起来,霍启发打开院门,冲着远处招招手,跑过来一个长短腿的中年人,两个人嘀嘀咕咕,常威听得清清楚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来发哥家,怎么发财? 等霍启发回到屋子里,常威叼着烟对着霍启发拱手,“感谢发哥,恭喜发财。” 霍启发眼皮一跳,看着常威漫不经心闭上眼睛哼哼唧唧,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走到厨房揭开面盆盖子,发好的面上有一个手指戳出来的洞,妈的,常威这个王八蛋,怪不得要吃馒头,好好的面戳了一个洞,手上的黑灰都戳面里了,揪都揪不掉。 气哼哼开始蒸馒头,馒头刚上锅,长短腿拎着两个猪蹄、一包猪头肉和花生米,另一个大胡子拿着两瓶汾酒和黄瓜小葱进来。 三英战吕布?我常威一双铁拳饥渴难耐,吹响战斗的号角。 一笸箩白面馒头,猪蹄,猪头肉,花生米,蘸酱菜,哦,还有常威买的鸡爪子。 猪蹄就一劈两半,常威拿起一个啃起来,霍启发看了常威一眼,打开汾酒,大胡子给四个人碗里倒酒。 霍启发端起碗,“常威,今天你来我这做客,我很高兴,不管以前哥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咱俩干了这碗酒,相逢一笑泯恩仇。” 常威一手猪蹄一手端起酒碗,碰了几个人的酒碗,闻了碗里的酒,露着白牙一笑,抬眼看了三个人,霍启发神色尴尬,长短腿低着脑袋,大胡子直愣愣看着常威。 “干!”常威仰头一饮而尽,把碗底亮给三个人看。 “好酒量。”其他三个人都饮尽碗中酒。 四个人吃着喝着,喝着吃着,两瓶酒喝光,桌上的肉菜花生米一扫而空,还剩了一大半的鸡爪,常威拿着一根黄瓜啃。 “发哥,以前误会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敌特,你平常神出鬼没的太神秘了,今天这顿酒喝透了,你是好人,我常威的贵人。” “哦,何出此言?”霍启发把鸡蛋酱放到常威面前。 常威拍了拍长短腿和大胡子肩膀,“今天通过发哥认识两个老弟,我高兴,朋友要多多的,敌人要少少的,这样才能取得胜利。” 两个人面目狰狞,哪里来的浑小子,吃饭就光顾着吃肉,除了鸡爪,猪蹄和一大半猪头肉都被他吃光了,现在还大放厥词,这屋里就他年纪最小,毛都没长齐,还充老大,谁是老弟? “这黄瓜没味啊?”常威把黄瓜尾巴扔桌子上。 霍启发把鸡蛋酱又推了推,“蘸点鸡蛋酱吃,我晚上新炸的酱,夹馒头吃也行。” 大胡子掰开一个馒头,舀了一大勺子鸡蛋酱,夹好递给常威。 常威接过馒头,翻转看着馒头嘿嘿一笑,“饱了,不想吃了,发哥你吃。” “你晚上一个馒头没吃,吃一个垫垫肚子,我像你这么大一顿能吃八个馒头呢。” “是吗?” “是啊。” “嗯,馒头夹鸡蛋酱,四九城也没几个老百姓舍得这么吃。” “你来了特意给你炸的酱,尝尝我手艺怎么样?” 常威看着霍启发哈哈哈笑起来,“发哥,你啊,不老实。” “我今晚买酒买肉,喊来朋友招待你,何出此言?是我霍启发哪里招待不周?” 第107章 出手狠辣无情的小常常 常威挨个指着三个人,“大胡子,你吃了四片猪头肉,啃了三个鸡爪,吃了五根葱和三十粒花生米;长短腿,你酒喝得最多,花生米也吃得最多,差不多一百粒,就啃了一个鸡爪,吃了三根黄瓜。” “最后是你发哥,你喝了三碗酒,除了第一碗,后面两碗还不到三两,你吃了十片猪头肉,二十六粒花生米,鸡爪子一口没动,吃了半根黄瓜。” 三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手纷纷往后腰和腿上摸去,常威哈哈一笑,打了一个酒嗝,“别急,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开始喝酒,你故意表现很紧张酒,让我误以为你在酒里下药,其实酒一点问题都没有,是不是?” “那是什么有问题?”霍启发慢慢把手摸向椅子板下面。 “馒头和鸡蛋酱啊,你们三个要么吃馒头,要么蘸酱,没人儿吃馒头蘸酱,所以开始故意让我以为酒下了药,其实药下在馒头和鸡蛋酱里了,还是混合毒药。”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霍启发的声音变得阴森森。 “小爷我在牛栏山围歼三百多邪道门教徒,打死三个坛主,其中葬花道人就是用药的,你这馒头和鸡蛋酱一上桌味道就不对,恰好我鼻子很灵。” “那真可惜了,过了今天你鼻子再也不能用了,嗯?” “你们三个找这几样东西吗?”常威手里拿着两把匕首,还有一把手枪。 三个人对望一眼,常威把馒头塞到大胡子嘴里,一拳把长短腿打倒在地,抬脚把霍启发踹翻在地,一嘴巴把大胡子打迷糊,用脚踩着霍启发脖子,“我用力了哦,发哥。” 霍启发整个脸被压在地上,憋屈又懊悔,抬起双手投降,表示认输。常威用脚撮进他胸口把人立起来,啪啪两个嘴巴。 “发哥,我好心买酒买肉上门拜访,你不光给我下药,还要拿枪崩了我,你为何如此残忍,如此无情,如此冷酷?” 单手抓着霍启发的脖子拎起来,霍启发手脚乱蹬,脸色充血肿胀嗬嗬发不出声,常威把手里匕首往身后一甩,穿透大胡子的袖子钉在柜门上,又一把匕首贴着他头皮插在柜门上。 拿起手枪上膛,把霍启发扔到椅子上,“能好好说话了吗?” “长短腿你再装晕,我把鸡蛋酱和馒头塞你嘴里。” 长短腿睁开眼睛,站起来扶好凳子,一转身就拿凳子要砸常威,手背一疼,凳子砸在桌子上,盘子碗砸碎不少,一根鸡爪扎进手背。 霍启发捂着脖子,无法置信看着常威,解放前见过不少江湖侠士和杀手,包括两伙统字辈的特工,都没常威这样的身手,这是什么怪物?专门来调查他的? 用枪比划了下大胡子,大胡子嘴巴里的馒头也不敢吐,拔出袖子上匕首,还有头顶的匕首,双手捧着匕首放在常威桌前,乖乖坐好。 “这里最聪明的就是大胡子,看这岁数不大,怎么弄这么老?把胡子刮了,馒头不吃给长短腿吃,他受伤流血了要补补。” 大胡子把嘴巴里馒头塞到长短腿嘴里,拿起桌子上匕首刮胡子,刮出血也不敢停。 常威用枪比划着,“看看,什么叫听话,这就叫听话,大胡子以后跟威哥混,威哥罩着你,我就缺你这么机灵的人,跟着霍启发这个棒槌有什么出息?” “霍启发,你最少有三十了,还冒充年轻人,真不要脸。旧社会当伪警察,新社会还这么没出息,手下就两个好用的?你要来二十个,我还真干不过你?埋伏在屏风后面,摔碗为号,左右刀斧手冲杀而出,哎,戏文都不好好学。 我听个戏匣子,你看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给我闭喽,你要好好听听戏词,今晚当孙子的人就是我。” “威哥说话,还敢动来动去!”常威大喝一声,抓起桌子上筷子甩向窗户,筷子穿透玻璃,外面几声哎哟惨叫。 “下次我就开枪了,打击非法黑势力团伙,是每个新中国公民应尽的义务。你说我要把你检举揭发,官府能奖励我什么?” 常威用枪指着外面,“给小爷去买花生米,猪蹄子要四个,少一个,你们霍老大两腿两爪就断一个。” “威哥,刮完了。”大胡子下巴好几处在渗血。 常威打量了一下,“有二十?” “威哥,今年整二十?” “拿点药给长短腿上上,血呲呼啦的,看着丧气。” 常威躺在躺椅上,手里的枪上上下下摇晃对着霍启发,“愣着干嘛,把桌子收拾了,威哥没吃饱,重新开席,让你院子里刀斧手再来一遍,看我能打死几个,牛栏山就没杀过瘾,今晚我要打十个!” 霍启发也够光棍,单腿跪地,抱拳举过头顶,“威爷,恕我眼拙,不识真佛在眼前,您是来踢场子还是趟地盘?” “我啊,就是来你家探望病人了,没想到你给我整这么一出,哎,可叹呐,小将年少勇,血气贯长虹。杀人如削土,跨马走西东。两膀千斤力,能开铁胎弓。若论交锋事,还算我小常常。” 啥?老黄忠变成小常常,出手狠辣无情的小常常?此乃人言否? “威爷您今儿碰码,我们哥儿仨跟你板山量上掉了底,没克过您,也是我们福气,您要让我们挂柱去砸窑还是要上项?放台子、追秧子还是吃皮子?您划个圈,难道是接观音菩萨?” “你说的是特么什么黑话,我常威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搞什么黑话切口的,把你罩着的黑市和鸽子市讲究讲究,我过过眼。” 刚开始常威真把霍启发当岛地残留的逃兵和间谍,没曾想霍启发喊长短腿去买肉买酒的时候,嘟囔的院里都是货,来外人还安不安全,明晚就要出货,鸽子市那边吴老大催得紧。 并且让长短腿喊个身手好的,就是刮胡子这位,三个人探探常威虚实,如果是闹事儿的就打一顿扔出去,来分财的就要亮亮盘子。 怪就怪常威耳朵灵,八十米内只要你出声就能听到,心里有底跟三个人玩玩,只要不是敌特,有点旧社会关系闹黑市他不管,顺便吃两口,安全又放心。 “大胡子,你不是大胡子了,你叫啥?” “威哥,小的叫陈五常。” “陈五常!你认识叶轻眉和范闲吗?” 看到陈五常摇头,常威觉得孤独啊,这梗只能自己乐呵了,“刚才霍启发讲的什么玩意儿?又是放台子吃皮子又是观音菩萨的,给我解释解释。” “我们哥仨跟您见面,喝酒没喝过,打架没打过,遇到高手了,您是要攒我们入伙干一票,给你上贡还是一起开赌盘、绑票?是抢别的黑伙,还是绑女人?” “你们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这些违法的事我能干嘛?我常某与赌毒不共戴天。”伸手挠着下巴思考,抢别的黑伙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义之财君莫取,我是小人我全要。 “五常,你讲讲你们有什么仇敌,比如抢地盘收保护费的。” “威哥,你要替我们出头?”陈五常这话刚说完,霍启发和长短腿也是打起精神,这位爷拳头硬,脸皮厚,喜怒无常,要是让他打头阵灭了敌对帮伙,那他们岂不是坐等着收钱,万一常威再受伤或者被打死,这不就捡了一个大便宜。 霍启发接过话头:“东片鸽子市吴老大,南边城外黑市的谢秃子,他们两家跟我们不对付。尤其吴老大,破坏鸽子市规矩,看见生脸,进场收一毛,卖货的要两毛,其他鸽子市跟黑市也照着他路子做,丧良心。” 东片鸽子市吴老大?那不是收了自己进场费一毛钱的鸽子市吗?还以为鸽子市规矩收门票,原来是看人下菜碟,自己里外里花了一块多钱了,这钱必须要回来。 “你们多少人?” “我们有十二三个,吴老大那边有二十多个,所以我们经常吃亏,威爷您要是给我们做主,保准吃下四九城一半的鸽子市。” 啪,霍启发挨了一个耳光,“打你是让你长记性,你给我做主?让我去干什么?去灭人家吴老大,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了,你见过谁家老大带头冲锋的,你想屁吃呢,咖喱辣椒里最先死的就是老大,你想阴我。” 手里枪指着陈五常,“给他五个大耳帖子。” 咖喱辣椒是混哪里的?经常死老大? 陈五常跪在地上给霍启发求情,叙述自己快饿死时候被霍启发收留,活下一条命,霍启发如同他再生父母,他情愿扇自己十个耳光替霍启发求情。 “成,谁让我威哥心慈手软呢,但是我就是欣赏你怎么办呢?五常啊五常,你给我出难题了,我有心收你当小弟,你对旧主念念不忘,那就打死你好了,免得将来你在最关键的时候为了霍启发背叛我。” 陈五常翻身起来,抓着霍启发头发,结结实实打了五记耳光。“威哥,从今往后您就是我大哥,我五常对你忠心不二。” “哎。”常威轻轻鼓掌,“都是特么的吃黑饭的,你跟我讲什么义气忠心?你以为你关公啊,你们三个桃园三结义呢。讲什么义字当先,你看我信不信你,你们这帮吃断头饭的,忽悠大傻子给自己挡枪习惯了,把我常威也当傻子了?这世上除了我妈我姐,我不会替任何一个人挡枪。” 常威越想越气,把三个人踹地上,拿着苕帚疙瘩狠狠抽了一顿,三个人满脸满手的红印子,再也不敢说话了。常威太你嘛王八蛋了,喜怒无常,翻脸比狗还快,哪句话说不对就打人。 第108章 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过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我家过节还没准备东西呢,我检查检查你们库管的管理是否合格,有没有把防火防盗防潮落实到位。” 找了细绳把三个人手捆在一起,再用一条长绳子串一串,常威走在第三个位置,手里抓着长绳子,身后是长短腿,电视剧那么傻让人带路还放开手脚,万一有机关怎么办,古代那么多押解俘虏的办法不学学?。 霍启发表示没必要,谁家给鸽子市供货的仓库装机关啊,搬东西不够费劲的,这常威真够怕死,心思又坏,他不当老大天理难容。 院子里站着八个人,手里拿着刀斧,还有拿粪叉子的,妈妈的,你当你抵抗英军呢?霍启发连忙让人放下武器,老实等着,常威发脾气手下一票人都要被打残,几个月养不好,地盘也就没了。 霍启发家的西厢房联通另一边的房子,看着就三米宽的小仓房,进去别有洞天啊。 “发发啊,脑子可以啊,我以为只有我常威有脑子,你居然也长了一点,这话怎么说的呢,简直令我刮目相看。” 霍启发全身哆嗦,自己在旧社会混进伪警察局,新社会收编后还能转正当采购员,没脑子的人能干成这样,旧社会那么多狠人枪毙劳改呢,他能没脑子。“常威你欺人太甚。” “五常,都给他几个大脖溜子,敢跟小爷我这么说话。” 陈五常打了几下,霍启发一个踉跄差点一脑袋栽地上,这陈五常也是条白眼狼,当初多听自己话,现在背叛的就有多快。 隔壁院子就是一个大仓库,足足有两百多平米,只堆放了三分之一的货物。 常威一个后蹬踹,把长短腿从门口踹到仓库中间,将近十米的距离,霍启发目眦欲裂,长短腿是从解放前就跟着他的兄弟,真正的生死之交。 “常威你不要太过分了,都带你来仓库了,为何还要打我兄弟。” 常威解开陈五常的绳子,陈五常也是机灵,搬了一个长凳过来,站在凳子边当保镖。 常威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牛肉罐头,又拿了一瓶酒坐在长凳上,手枪放在长凳上,拿出匕首开罐头,用失望的语气说道:“发发啊,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你居然喊我常威,无君无父,无法无天,无可奈何?”一激动嘴秃噜了。 “总之你无德无才,还敢目无尊长。为何打你兄弟?你兄弟袖子里小刀片快把绳子割开了,下一步就是抹我脖子把。 只需大动脉来一刀,我会呈现喷溅性出血,就像我在屠宰车间放血的牲口一样,瀑布一样的喷射,几分钟陷入失血昏迷,随后器官缺血衰竭,半小时后因大量失血脑死亡。” “你跟你这个跛子兄弟两人儿打一场,打一场生死战,两个只能活一个哦,谁赢了谁活下来,别说威哥不给你们机会。” “开始。” 常威用白酒清洗匕首,用火柴点燃酒精,不消毒吃坏肚子怎么办?叉着一块牛肉塞进嘴里,不是四九城肉联厂出的,这牛肉味正啊,肉联厂一年也杀不了几头牛。 “快点动起来啊。”常威翻手腕,“七点四十三了,快点啦,太晚回家我妈会骂我的,大晚上走夜路也不安全,我妈会担心的,快点啦。” 身后的陈五常面皮抽动,自己选的这个老大到底是个疯子还是个天才,喊打喊杀还怕妈妈?你怎么不回家吃奶呢。 “发哥,杀了我,一命换一命。”长短腿翻过身,感觉肠子要断了,手里的刀片还卡在绳子上。 从开始喝酒到现在,长短腿第一次失控,嗓音嘶哑,透露着求死的绝望,这个叫常威的就是个疯子。 他在解放前就是个脚夫,靠着狠和敢拼命加入帮会,上香磕头拜了老大,岛军的蛮横砸抢、四霸天的狠辣无情、灭人满门的强盗,他都见识过,他的腿就是保护大哥时被打断,随后就被大哥嫌弃没用扔在大街上。 是霍启发救了他,不然他会被冻死在那个冬天,从此以后,他只有一个老大——霍启发。 “五常啊,人家跟霍启发才是真兄弟,感人啊,我都不舍得让他死了,你说他们两个手上有没有沾过老百姓的命?” 陈五常听出了意思,“从跟了霍老大之后,他们不欺负穷人,算计的都是富商、军痞和恶霸。” “哦,还是侠义之士?有没有欺辱妇女,逼良为娼呢?” “没有。” “这么讲道德,怎么解放了还干黑市倒卖呢?” 霍启发鞠躬,“回威爷的话,只求兄弟们能有口饭吃,因为出身不好,没有工作。他曾经混过帮派,认识他的人很多,打零工人家也不敢要,我不能看着他饿死。” “嗯,暂时相信你,我给你们哥仨一个机会,史泰荣。” “您要他死。”霍启发语气不确定。 “死什么死?你不是手上没沾过老百姓的血吗?怎么能对自己的同事这么狠心。他不是喜欢办公室里睡大觉吗?他不是懒吗?打断他的腿,让他下半辈子好好休息。” “他家里人呢?” “霍启发,不要试探我,我常威报仇不搞株连,他媳妇盛姐和女儿洋洋还跟我一起吃过饭,欺辱妇孺不是真英雄,除非是蛇蝎女人。” “开箱,我看看有什么过节用的。” 常威挑挑拣拣,二十盒肉罐头,十条腊肉,一箱西凤,六条牡丹,霍启发有点本事啊,这些都是紧俏货,这些人用好了自己也不用跑鸽子市折腾,以后改开还能到粤省进货。 掏出五百块,霍启发表示用不了那么多,东西是他们孝敬的。 “谁说钱是给你们的,这都是我的东西,我用得着自己掏钱买自己的东西,傻傻的,刚说你有点脑子。” 白推辞了,这不要脸的压根没想给钱。 “这钱是给你们流动资金,多囤米面油,要是鸽子市不好消化过多低价产品,那就囤点罐头酒什么的,那个吴老大,等下周我想想办法。” “等你纳了投名状再说,把那个吴老大地址调查清楚。八点十分了,走了走了,哦,陈五常以后就是我的代言人,不要想着把他边缘化,也不要想着让他消失,他消失,我也能让你消失。” 拎着四个猪蹄出了胡同,常威就把一麻袋东西都扔空间里,好东西挺多,但是都拿走,岂不是涸泽而渔,焚林而猎,不划算。 好好培养下这几个人,以后自己不好出手的事就需要他们做了,谁家老大天天晚上蒙面去溜门跳墙。报复张小娅那种惩罚还得自己亲自来。 老母教这个身份也不能用了,画像都送给许大茂家了,这事肯定有漏洞,用多了会被人联想到自己身上。还有那个特派员,抓住没有?常威觉得自己真是为了四九场操碎了心。 看着桌子上六个牛肉罐头,四条腊肉,花姨转怒为喜,“儿子,哪弄的?” “找朋友弄的,好玩意,要不能回来这么晚吗?你还掐我耳朵。” “来,妈给吹吹,咱家大功臣辛苦了。” “嘿嘿,妈,以后儿子保证让你跟我姐吃香的喝辣的,咱家以后敞开肚子吃。” “这些东西没麻烦。” “没有,转了好几手了,咱花钱买的。”确实给了霍启发五百,这些算利息。 常蕤看着这娘俩没出息的劲儿,花姨一哄,常威就变成大傻子,常威拼命往家拿东西,花姨乐的看不见眼睛,果然是亲母子,占到便宜就是亲母子,吃亏了就闹得鸡飞狗跳的。 “姐,想吃罐头了,开一个,我还能弄着,这次就是拿回来尝尝,罐头也有保质期,囤多了变质,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常威打开一盒牛肉罐头,花姨骂着他败家,分给常蕤四分之一,留出一半,她跟常威吃剩下四分之一,常威说吃过了,没新鲜的好吃,让花姨都吃了,人吃牛肉长力气,筋骨壮,尤其是女人应该多吃。 常威到后院仓库挂上腊肉,检查了下棚顶和门窗,院子里好像没老鼠,小心的功劳?就它那傻样。 周三,中秋节前一天,吴倩没来上班。这礼拜就周六来一波客户,都等着在家过节呢,虽然不放假。 “超哥,咱厂会发月饼吗?”常威抽着烟在看边城。 趁着还能看闲书多看几本,争取找到沈先生让他签个名,肉罐头可以换一次,毕竟他老人家因为天热舍不得扔剩菜拉肚子了呢,肉罐头可是好玩意。 对,还有他表侄子永玉大师,换点版画和画作,听说篆刻和刀法也是一绝,就留了两枚印章。还有那么多大师,接触是不能接触,常威胳膊太细,兜不住这些大佬,收藏点字画和瓶瓶罐罐,为大师们保留艺术的痕迹。 常威觉得自己思想升华了,为了艺术这个理由很伟大。 “每年都发,都是合作单位,给点肉就能换月饼,今年不知道有没有枣泥馅的月饼,数量很少。”尹超开始唠唠叨叨,月饼的分配,还有馅料不同,厂办今年可能还是五仁。 往年还有枣泥、澄沙、豌豆、山楂和青丝红丝,现如今物资困难,月饼基本就靠白糖和油了,加点花生都算不错的了。 一点期盼都没有,常威觉得没意思,算算日子,东乌鸡村要秋猎了,自己枪法大成,要去一展身手。 想到这出了厂办,找到尤队长,又练了十发子弹,偷偷塞了一盒牛肉罐头,尤队长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偷偷回队长办公室,撅着屁股在床底下,给常威拿了六十发步枪子弹,三十发手枪子弹。 看着常威的表情,尤队长骂道:“这么多子弹,你打一场小规模阻击战都够了,你要那么多干什么?” 常威又抓了一把子弹,满意的走了,做生意,怎么能刚好够称,再抓一把,超出顾客心理期待,才有回头客,尤队长死脑筋。 第109章 爷爷我喊的你 下班回到巷子里时,正看到警察抬着许大茂上了一辆车,踩后院的梯子上,看到许大茂家大门被贴上了封条,估计是老母教后续发作了,常威摇着头下了梯子,可怜的大茂,一切起因都源于你的好色。 父母双亡,下半身瘫痪,还有邪教点法师的嫌疑,这辈子毁了。联系到霍启发的鸽子市倒卖物资,是不是四合院世界回馈给我的福利? 花姨在鸡窝选老母鸡,嘴里念叨明晚杀一只,芦花鸡蛋下的越来越少,结束产蛋的一生。常威跟花姨说,这周日去东乌鸡村参加秋猎,顺便再买几只鸡和兔子。 常蕤气哼哼回家,眼圈红红的,怎么了这事?我姐被欺负了?嘿,风欲静而风不止,人善良必有祸事啊。 花姨瞪了常威一眼回屋了,这也能怪我?抽了两根烟,等屋里谈差不多了,常威走进去,常蕤已经回自己房间了。 “妈,我姐咋了?” “咋了,咋了,烦心,常辞之那边刚消停点,副食店又来一个花脸吊死鬼,你姐今天被人家惦记上了?” “吊死鬼?不干净的东西?” “色鬼,老色鬼!女人就是不容易,长得丑点没婆家要,去了只能死干活,长得好看点,人家说你是狐狸精,还总有那不三不四的人凑过来占便宜。” “等等,妈,先别替女人抱怨,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副食店哪个不要命的敢惦记我姐?”常威一阵头大,花姨是不是跟婆娘们相处久了,讲话没个重点,就知道发泄情绪。 “这不你姐那个副食店,新来一个副主任,负责管柜台的,挺大岁数的。今天把你姐叫办公室去,问东问西扯了一堆没用的,最后问你姐有没有对象,你姐真是完犊子,骂他一句臭流氓就出去呗,还告诉人家没对象。那个副主任就说你姐脸蛋好什么的,老不要脸的,还威胁你姐,不听他话,有的是法子制你姐,让你姐去仓库搬东西,管大酱缸去。” 哟嗬,太明目张胆了,因公牺牲的职工子女也敢这么对待。 “妈,放心,明天我找他谈谈。” “你会谈个六饼。” “那您去,他不把您也恶心到了。” “你陪我去。” “成,我也见识下花姨的风采。” 一顿没滋没味的饭,劝了常蕤,还是没精打采的有一口没一口吃着,花姨也在给常蕤打气,也给自己打气。 “妈,副食店只是一个单位,不是官府,不是街道办王主任那类的,一个副食店副主任都不一定上副科,可能就是办事员,你怕啥。” “我怕啥,我挠他一脸花。” 常威挠挠头,花姨你要真去跟人家掰扯,常蕤名声都毁了,人家反口咬你,说常蕤不要脸主动勾搭他,想要当柜台主管,他为人正直拒绝了。 常蕤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带着家属上来闹,交道口副食店里那些娘们能替你出头?最多帮你落井下石,总有看不惯你常蕤长得好看的,小瞧女人的嫉妒心了。 到时候常蕤否认,你怎么举证?这事可不是前世讲证据,前世就算有证据,被网暴冤屈的人少了吗?没有。 唯有常威一双正义的铁拳,才能打出一片朗朗乾坤。 跟常蕤打听副主任名字,年龄,从哪调来的,常蕤翻着白眼不耐烦,你要不是我姐,我转身就走,有些女的跟家里人可有能耐,出去跟个兔子似的,见谁都躲,你怕什么,你又不是敌特。 杨副主任,四十岁出头,西直门调过来的,嘿,巧了不是,霍启发就在动物园那片,后续让他们收尾,看看他们的能力。 七点多,花姨说要养精蓄锐,明天要有一场大战,常威听到她在屋里翻来覆去的,小老百姓听到主任副主任称呼就打憷,完全没必要,主任我常威都弄残一个了,罗珏不也被整了,徐小思也快了。 烧上水,泡铁观音,茉莉花茶给了花姨,就留了二两说招待客人,她喝了睡不着,那你不会白天喝?还是穷啊养成的习惯,吃好东西都觉得糟践了,吃了才不糟践,放那坏了才是。 从空间里拿出水连珠,慢慢擦拭,把子弹都装子弹袋里,现在一百零八发步枪子弹,五十发手枪子弹,想办法弄他两百发子弹。 拿出刺刀在磨刀石磨,不指望多快,起码刺刀闪亮能晃人。 六点半起床,打了一套拳,王大爷看不下去,教了几个架子和发力方式,十分钟常威全凭强大的记忆力和肌肉掌握了,王大爷哼哼着又教了几招,十分钟后,王大爷背着手丧气地走了。 再多传点呗,艺多不压身,每次就教那么几招,跟前列腺发炎似的,一次挤一点,这是病,得治啊。 一甩手一个石子从后院打到前门照墙上,石头碎裂,照墙上多出一个凹坑,四十多米,身体发育的太好了,体育特长生也要喊爸爸。你说参加奥运会?不想去,人生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少妇,当运动员就告别这些了,不干。 吃完饭,常威让常蕤带上花姨,他跟在后面。 “常威你干嘛啊,你造反啊。”花姨看着常威背着步枪,斜挎着子弹袋,腰间别着横刀,一副出征的架势。 “我觉得这样威风,我有持枪证怕啥的,主要是震慑敌人。” 花姨嘟囔了几句,坐上常蕤的车后座,三个人七点半就到了,副食店刚开门。 陆陆续续来上班职工第一次看到花姨,听常蕤介绍后纷纷打着招呼,有几个带着看好戏的眼神,常威一一记住,浓眉大眼扎头花那个眼神就不对,装着关心,一转身就露出轻蔑的表情。 今天就算不为了杨副主任,也得给姐姐镇镇场子。 大家看到常威全副武装的样子,也吓够呛,常威从屋里搬出来两把椅子,并排放在店门口,花姨坐一个,他拿着步枪和横刀坐一个,让常蕤进屋工作去。 后面来上班的,都被堵在门口,常威拿着刺刀在门板上练飞刀,就没有傻子,一想就知道给常蕤撑腰来了。 肖姨,东北姚大妈和盘头薛姨,站在花姨这边小心翼翼说着闲话,里外的意思,就是小别扭,不至于动刀动枪,跟领导反应下就好了,常蕤也没吃亏不是。 “三位大姨大妈,这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没吃亏就行?我姐清清白白一姑娘,被臭不要脸老头子的威胁,不给当情儿就得去仓库搬东西当窝脖,要不就去守大酱缸挑蛆。 怎么着儿?这还是不是红色天下,杨副主任是岛那边潜伏的,这一套玩这么溜,以权谋私就玩弄女下属?这些年祸害多少无辜少女了,我常威今日要为民除害。” “谁再劝,我常威就不给脸了。” 常威回头对屋里劝常蕤的麻花辫喊道,“给我称十斤瓜子,十斤花生,十斤奶糖,十盒糕点,十条牡丹,再来一瓶汽水,账都记杨副主任单上。” “没,没那么多?” “去库房拿,一个副食店这点东西都没有,被你们主任和副主任贪污了?写举报信,交道口副食店,领导贪污腐化,弄权好色,私下倒卖挪用库房物资,给国家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并逼迫女下属屈服淫威,给国家销售窗口形象抹黑,给各级干部造成严重的名誉伤害。” “常威,别胡说八道啊!什么就贪污腐化。”老主任在屋里等着听热闹呢。 本来他从后门偷偷进来,就是要看老杨的笑话,让那个杨副主任来的时候鼻孔朝天,都不打听下常蕤是谁,就敢伸爪子,让他吃个教训,找机会把他踢走。 这怎么拐来拐去变成自己贪污库存了,耗损这玩意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有利益,但是谁敢拿那么多,最多留存和优先供应罢了。 “你在啊,那你昨天怎么不管?让我们小老百姓告状无门,喊冤无人,逼得我们全家要上吊了,今天我先枪毙了杨副主任,再吊死在你主任室门口。” “拿,拿,快去拿,都算杨副主任账上,从他工资里扣。”老主任拍着大腿,催促麻花辫赶紧去库房拿东西,麻花辫真是个女忍者,几个变向人就不见了。 “我不管了,你要的东西都给你了,你别进来闹啊,损坏公家财产你要赔偿的。”老主任这条老狐狸,他对常威来的目的门清儿。 人家就是来找杨副主任算账,还不是来副食店登门闹事,就拦在门口,人没进来。在外面打了你杨副主任,副食店可管可不管,老主任答应常威要的东西,这就是赔偿,谁让你纵容副主任,让常蕤受委屈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怎么都聚在门口不上班?”杨副主任就喜欢掐点来上班,领导开会都是掐点进,他就是要来顶老主任位置的,没什么本事,但是形式主义拿捏的很到位。 “老杨。”常威大喝一声。 “谁喊我?” 常威站起身刺刀上枪,如同战场杀神,两个大步走过来,周围看热闹的人连忙闪躲,还有不小心摔个屁墩儿的。 “你爷爷我喊的你。”常威上前就是八个耳光。 杨副主任两耳鸣响失聪,眼前黑了一会儿又开始上下旋转颠倒,脑瓜子嗡嗡的,嘴巴疼的厉害,一张嘴,一口鲜血里带了八颗牙齿。 周围的人被强硬的常威吓坏了,二话不说就给人好几个大耳刮子,牙都打掉那么多颗,狠人啊。 第110章 你们是几千年来中国最伟大的妇女同志 杨副主任晕晕乎乎间,听到拉枪栓的声音,胸口有个刀尖顶着,随后一个年轻的男人声穿透一条巷子。 “各位同志,我叫常威,父亲常达之大炼钢时期牺牲在土高炉上,全家顾不上悲痛,社会主义建设每个岗位都不能缺人,姐姐常蕤忍着悲痛十六岁顶替父亲站柜台,四月份转到交道口副食店,工作兢兢业业,认真负责,从不请假,没有发生过一次工作失误。” “但是,自从副食店来了这位杨副主任,一个狗东西,竟然是旧社会逃脱人民审判的余孽,解放前是包养小妾,八大胡同的常客,解放后靠着什么权钱关系,竟然混入群众内部搞破坏,同时色心不减,还把爪子伸向我们新中国的女同志。” “副食店女同志们,还有正义的女同胞们,你们觉得这是一个小事儿,只是一位女同志,和你们无关?你们想错了!” “今天姓杨的老登敢威胁我姐,明天他就会威胁其他女同志,他人长的猥琐又恶心,他看到女的就心理变态,他要用权力来逼迫你们女的屈服。这是一种心理上疾病,和你年不年轻好不好看没有关系,只要你是女的,他就想要征服你,让你跪地上跟他唱征服,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新中国的邓女士,宋女士,还有一大批优秀的铁娘子,为了女人和男人享有平等的工作权,选举权,她们努力杀敌拼命工作,展现新社会妇女同志的风貌。涌现出新中国第一位女将军,第一位女拖拉机驾驶员,也出现如你们一般优秀的女同志。 而他,杨色鬼杨恶霸,新中国副食店的副主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开社会的倒车,公开欺压女性,侮辱女性,把你们女同志当成过去被买卖和赠送的小妾,以职权威胁,把你们女人当成随意玩弄的宠物,可以随便调戏侮辱。 妇女同志们!如果今天你们忍了,明天他就要侮辱你们的清白,破坏你们的家庭,破坏副食店的名誉,破坏四九城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他就是把新中国新女性当成自家的金丝雀,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中国人民历经千难万险推翻的三座大山,被他,杨老登要重新压到女同志头上,想想,战争年代送儿子送丈夫上战场的是谁?谁在后方照顾孩子种地?谁在做衣服做鞋子支援解放军战士?又是谁默默埋葬亲人带着白花继续工作,给革命先烈培养下一代?是你们,你们是几千年来中国最伟大的妇女同志。 我想问问,你们不团结,只能被这种地痞流氓无赖逐个击破,每个女同志都变成他可以糟蹋的女人,把你们女同志当成他在八大胡同狎玩的妓女,你们能忍下这口气吗?你们对得起前仆后继为了解放牺牲的同志吗?你们能忍受他把你们当成妓女吗?” “不能,臭不要脸的。”东北姚大妈情绪起来了。 “打死他,臭流氓。” “敢瞧不起女人,他妈不是女人。” “把他游街示众。” “对,把他扒光,让他游街,让四九城女人看看,老流氓的下场。” 扑上来七八个大妈大姨,把杨副主任扒剩个裤衩,忍者麻花辫扔出来一团麻绳,还有人找了木牌子,写上新中国第一老流氓。 这字有点颜体的功底,嘿,老主任干的,拿着牌子插杨副主任脖子上麻绳里,这个老瓜皮,痛打落水狗,蔫损啊。 “老杨,虽然我们是一个副食店的同志,但是你这样的思想行为太危险了,新社会了,怎么还敢不尊重妇女同志,把女人当成八大胡同不正经的女人呢,好好反思反思接受人民的审判。” 杨副主任嘴巴被堵住,不停咒骂着落井下石的老主任。 副食店里就剩下常蕤,忍者麻花辫和扎头花的浓眉大眼妹纸。 常威没搭理扎头花的,抓了一把糖和一把瓜子给忍者麻花辫,花姨感觉自己就是走个过场,手里那瓶汽水没喝完,没等张口说话就结束了,常威这给人扣帽子安罪名太溜了,听得自己刚才都恨不得踹老登几脚。 兴冲冲来上门要说法,枪还没端起来,战斗结束了,不过她也看出忍者麻花辫才是个好姑娘,不管她眼神看自己儿子是不是太过炙热,帮着闺女就是好人。 就是这么现实,谁帮我家人谁是好人,谁不帮着那就是外人,敌人。 “姑娘,周末来我家玩,平常就我跟常蕤在家,也没个年轻姑娘和她一起玩,你来家里姨给你做腊肉吃。” 常威把烟拿出来,其他东西都让花姨拎回家,花姨又给他抓了不少瓜子花生和奶糖。 经过没人的胡同都塞空间里,十条牡丹白得的。 中秋不放假,工人也没有闹意见的,习惯不放假了,还没双休呢,诶呀。 给刘师傅和谢师傅一人一把花生瓜子,三块大白兔,那红卫,郑春和李来福一样的待遇,还特地给李来福多了两块奶糖,家五口人呢,一人一块。 “罗胖子这礼拜没来上班?张小娅也没来。”李来福看着手里三包牡丹,不知道该不该接。 “拿着,另外这两包给刘师傅和魏师傅,其他人我不给了。” 常威回到二科,给尹超两把花生瓜子,奶糖五块,吴倩没有。 把瓜子花生和奶糖在虹姐桌上放下后,岳虹笑着说:“中秋节,你还给二科发节日慰问啊。” “慰问慰问虹姐。”常威挑了挑眉毛。 岳虹想到上周四的事,突然脸蛋红红的,心虚看了眼房门,只有很小一条缝,走过去关上,揪着常威的耳朵把他弄到椅子上。 突然双手搂着常威的脖子,“这事你忘了,我不能” “我懂。”常威把食指放在虹姐嘴唇上,岳虹眼神如丝,亲了一下手指。 常威突然站起来,环抱着岳虹的腰,法式湿吻,一分钟以后岳虹已经没有力气,瘫软在常威怀里。 突然一把推开常威,把被掀起的衣服拉下来,“常威,你不能不能这样,我没想好。” 没想好,看来是没做好准备,不着急,毕竟不是前世看对眼就双向奔赴的风气,常威笑了一下,“虹姐,我随时等你。” 告辞出了房间,之前常威只是觉得穿越到这个四合院世界,虽然很多地方相同,但是不一定是真实的地球,他怕。 这个年代,有没有放浪形骸的人?有,有没有藐视法律的人?有。但是没背景没好爹的,有几个有好下场,二熊案都被崩了,他常威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六级办事员而已。 小人物跳得欢,死得快,所以他对其他女人刚硬不解风情,他不想吗?想啊,哪个正常男人不想要软软甜甜的女人呢,谁不想开后宫?精虫上脑,命都不要了只要女人的有几个? 张小娅之前那么贴,他都不敢玩玩就算了,索性不碰。宋姐可有可无的态度,他摸不透索性不碰,岳虹,上周四的事她心里清清楚楚,她又怕又期待,所以常威想试试。 “你上午迟到,就是去买这些东西去了?”尹超嗑瓜子问道,花生和糖他要带回家给媳妇吃。 “帮我姐解决麻烦去了,在副食店弄了点吃的,给大家分分。” “嘿,你要说这些花生瓜子,也就几毛钱,但是平常买不着啊,副食店供销社放出一点就抢没了,其他都是留给上头的人,反正我只能去老头子那里拿,还总被我妈说,我姐去拿我妈还觉得她拿少了。” 嗯,跟花姨一样,闺女拿多少都嫌少,儿子给多少也嫌少。 用稿纸装了一包花生瓜子和十颗糖,办公室就是这点好,笔啊本啊尺子啊,没数的。 带去给宋姐,还给王俨和乔亚男一人一把。 “常威有事?”常威放完瓜子花生没走,这是有事。 “宋副科长,我是六级办事员是转正了。” “是啊,你升级就自动转正了,工作证不是改过来了吗?” “那我作为正式工,是不是有分房资格了?” 常威这么一问,宋姐点点头,主要常威级别跳的太快,刚去厂办半个月没到,“那我抽空去房管科帮你问问。” 等常威走了,宋姐把掂了掂纸包,感慨道:“这常威啊,总能弄着点稀罕玩意给小鱼,我也有一阵儿没吃到花生了,现在就年节能发点,平常都搞不到。” 乔亚男数了数,三颗大白兔,家里五口人呢,怎么分呢?好烦恼。 相比乔亚男分奶糖的烦恼,王俨倒是不在意这些,家里一年四季也缺不了,只不过黄副书记不许她吃,说女孩子嗑瓜子太难看了,容易变瓜子牙。把瓜子分给宋姐和亚男,理由就是母亲不让她嗑瓜子。 宋姐看亚男数糖纠结的模样,又给了她两颗,亚男这下高兴了,六颗糖了,还多了一颗。 不要觉得乔亚男眼皮子浅,八十年代,学生来家里玩,母亲给了两个梨,学生拿回家切了分家人吃,前世过中秋父亲单位分了苹果,拿了两个去同学家,同学奶奶舍不得吃,全家人分一个吃。 中午李来福神神秘秘过来,塞给常威一个带油的袋子,“魏师傅给你留的羊下水,都洗干净了。” “嗯,今晚涮锅子吃,咋没羊肉呢?” “师叔,哪个敢在车间里留肉啊,分割车间不找你算账,今天厂里有福利,每人一斤羊肉。” “嘿,谢书记有魄力,咱厂的好领导。” 李来福都无语了,合着谁发羊肉谁好人啊,魏师傅给你这么大一包羊下水你也没夸两句。 下午常威打副食店电话,第一次用公家电话,老主任接的电话,“老主任,转告下常蕤,今晚吃羊肉锅子,你给弄点麻酱韭花酱腐乳什么的。” “常威,你拿我这副食店当自家仓库了,没有。” “痛快儿的,别浪费公家电话,我这一天天客户那么多,占着线,中秋节快乐老主任,挂了啊” 老主任一摔电话,常威这个混蛋,跟谁俩呢?站起身走到柜台,告诉常蕤今晚她家吃羊肉锅,店里买的调料算老杨身上。 其他人笑死了,老杨这次完蛋了,上午游街示众,阵势太大最后被警察接管,不了了之,也没惩罚这群娘子军。常威早上薅那么大一波羊毛,下班前又来一波,老杨本来就谢顶要变成秃子了。 第111章 花姨喝退阎埠贵 分房子的问题 下午各科室派人去后勤领节日福利,尹超自告奋勇去了,他嫌弃常威年轻,怕他被后勤人蒙了,拣人家挑剩的次品,那群分福利的人就是看人下菜,你客气点他们就欺负你老实不反抗。 一斤羊肉,一盒月饼,半斤白糖,四个苹果,这福利,红星轧钢厂的工人师傅要流口水了,壮哉我肉联厂,福利咔咔地。 晚上回来,胡同里孩子看见常威,纷纷过来告状,说上午花姨跟阎埠贵吵架了,吵的好凶,阎埠贵两口子被花姨一个人说的颜面扫地,最后回家关门没脸见人了。 嘿,我常威这暴脾气,这几天都跟我家犯各,单手抓起大院门口阎埠贵常坐的石墩子,走到三十米外厕所,扔粪坑里了。 “威哥威哥,天下无敌。” “威哥威哥,大力无敌。” “威哥威哥,我认你当师父,你背的长枪给我摸摸。” 小屁孩摸什么长枪,只有少妇可以。 抓一把瓜子花生,分着吃去,都是机灵的儿童团成员,知道报信儿了,好孩子啊。 到了厨房,“妈,今天阎埠贵起啥幺蛾子了,把您都惹生气了,一会儿我去他家跟他谈谈心。” “行了,他两口子都没脸了,你别再去闹了,太过了,街坊该说咱家太霸道,再弄个不讲理名声,你姐还没对象呢?” 花姨正在给瓦罐的炖鸡汤里放黄芪,当归,枸杞和红枣,这一看就不是刚解放普通老百姓家会的手艺,汤出锅前半小时加泡好的料材,药味没那么重,那家的先生太太什么身份啊。 “今晚吃锅子,厂里发了一斤羊肉,天有点凉补一补,王大爷过节拿的东西呢?” “行了,他一个五十来岁的人,能有啥进项,你现在有本事就多弄点吃的,总惦记人家老头儿家底干啥?” “嘿嘿,逗他玩儿呗,要是几天看不到我,他还想我呢,是不是王大爷?”常威对着外面喊。 王大爷站在厨房门口,“我想你个王八羔子,脸皮那么厚呢。常蕤,把猪头肉再加点蒜汁葱叶和酱油。” 常蕤接过纸包,倒大碗里开始拌,常威把羊下水和羊肉扔盆里,拿去水池子冲泡一会儿,边上铜火锅刷干净晾着呢,小心跑过来激动的打滚,给它一脚,不知道地上脏。 这家伙这两月胖起来了,感觉又长了半个狗头?还能二次发育? 没人家店里的底汤,学潮汕牛肉锅,萝卜葱段清水锅底,羊肉配麻酱,夹点韭花酱腐乳,哎呀,可以了,四九城没麻酱活不下去。王大爷端着烧透烧白的木炭来了,多好。 “妈,你上午回来,阎老抠说啥了?” 想到这里花姨走到门口,“这个满脸老褶子的老帮菜,嘎嘣一下死不掉的噶咋子,油罐子的泥鳅滑透了,黏糊糊的恶心人,越老越抽抽。我拿着副食店的糕点糖果回来,正好碰到他蹲那儿看大门,狗链子没拴住,他窜出来了。 平常不搭理他,见天在胡同里晃荡打油飞,今儿居然敢跟我运气儿,还敢跟我甩片儿汤话,阴阳怪气地说我拿的东西是不是从副食店仓库捡的,还让我分他点,那我能饶的了这老扯皮的杂花玻璃球。” “要说还得是我妈,嘴里不打啷当儿不拌蒜,下次给您搬个大鼓在他家门口说。”常威在池子上放块板子,清理羊下水,随口夸道。 “我让他照照镜子,平时那个德行,样儿大了!装的人五人六儿的,还挺象那么回事的。实际上满肚子的幺蛾子,整天游手好闲卡哧人家蒜头菜叶的,要嘛就是鼓捣点儿嘎七马八的事儿出来。” “没错,还是您火眼金睛。” “谁家弄点好东西,老着脸死命的磨缠。实在闲的发慌,跟胡同那帮小孩子弹溜溜儿去,别一天看人家买点好东西就打连儿连儿。” “这老不羞,得是我妈把他骂醒,总不觉景儿的老驴。”羊肝给那么多,要死啊,谁爱吃。 “我说他大门口过去个没牙老太太,手里拿个羊粪蛋,他都不错眼珠儿的盯着人家手里看,拿回家下锅里借借味儿。在胡同见天表演平地扣饼,这些年一点长进没有,还成天让家里人吃挂落儿,全家跟着他转磨磨舔窝头渣。” “要是过去个年轻小媳妇,阎埠贵眼珠子都不够用了,老流氓得从人身上抠块肉下来。” 常威的捧哏,让花姨来了精神,这话接的到位,回家跟老闺女说了,就知道扑哧扑哧傻乐,说的一点兴致都没有,越说越气,还是大儿子好,自己越说越来劲是怎么回事。。 “他家老婆子出来,还跟我胡咧咧,让我交代东西来路,我交代她姥姥,你阎老抠到处占人家便宜,把你家底儿拿出来露露,看你从别人身上占多少便宜,过去黑狗子拉绳子设关卡敲诈勒索,你阎埠贵赶上还乡团的恶霸土匪,再发展下去就要闯人家院里扒房牵牛了。 跟我花姨蹬鼻子上脸,长行市了你,蹦子儿便宜不给你占,看你还能鼓捣出什么花花肠子来,等你流落街头那天,顶多白饶你一碗凉白开遛遛缝儿。” “嘿,妈您就是心善,没给他定义黑狗子被收编后死性不改,在南锣鼓巷敲诈勒索,巧取豪夺,都是我妈太仁义了。” “我就学你早上骂杨老登,给他扣个帽子,平时他自诩读书人,大嘴叉子吐沫星子横飞,麻利儿着呀,我也不跟他嚼舌头了,找个豁亮的地儿透透气儿,被他乌烟瘴气熏吐了都。” “那边院可不乌烟瘴气,蛇鼠一窝,一院禽兽。”羊肚怎么还混了块羊肺,扔给小心吃,屠宰车间对我威哥太不尊重了。 “大儿子,怪不得你搬这儿没两天就跟那边院儿呛上了,没一个好饼,一窝大马蜂,嗡嗡吵人头疼,时不时蛰你一下。” “就是一窝绿豆蝇,叫的难听还恶心人。” “嗯,哎呀,鸡汤要好了,再弄个汤底涮锅子吃,妈今儿高兴。” “今儿您吉祥,高兴就多吃点。” 王大爷哼了一声,常威开始片羊肉,“王大爷,你别总不给我好脸子,想让人哄就乐呵点,易中海那一套没有不是的父母就是扯淡,他自己没儿子天天忽悠人家,看他舔贾家舔得多上瘾,围着贾张氏屁股后面转,他的威严呢?他的大驴脸呢?没有,别信那些混账话,没有金钱好处,也得给情绪价值,你光给别人情绪了,价值都没有,谁做亏本买卖,上赶热脸贴冷屁股。” 多放了三副碗筷,常达之和王大爷两儿子的,团圆嘛,齐齐整整的,谁也别落下了。 “今儿这羊肉厚薄均匀,跟东来顺差不离儿。” “以后肉联厂待不下去,我去东来顺片羊肉去,这手艺不比谦儿哥家王老爷子在全聚德切葱裤强多了。” “别胡说八道,厂办干好好地去切什么墩,王老爷子是谁?” “王老爷子姓孙名叫李秀珍,号欧阳青松人称罩百灵,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也叫于小谦、于小屁、于得水、于进锅、于鬻菊、于香肉丝,出身满洲尿黄旗,满名爱新觉罗·筐,京城八大铁帽子王之绿帽子王,世袭罔替!排第八,人称京八爷或京八。” 花姨拿筷子另一头敲了常威的脑袋,“赶紧吃,说的恶心劲儿的。” 没说过瘾呢,他还是恭亲王府gay公公之子,满清最后一个骟人,美髯长二丈余,功夫世家自幼习武,其父善用紧背低头弩,江湖称号“北京第一剑人”“天下第一瓢客”“双刀李老大”,因家传独门暗器藏镖,纵使一丝不挂也能从身后摸出一镖,令人防不胜防。江湖人称朝鲜冷面杀手,韩名朴人勇,而后当上蒙古国海军司令。 涮羊肉的酱料碗我就不露怯了啊,四九城人有自己的偏好,各地有自己的特色。 以前从不吃油碟,直到去了重庆,嘿,那牛油锅出来的毛肚鹅肠你就得蘸油碟,降温快锁住香气还油润不干巴。内蒙吃羊肉配上韭花酱,舌头都要吞了,小羔羊排,怎么煮都没膻味。去过几次潮汕,火锅就要蘸那口沙茶酱,贵州酸汤鱼就要有木姜子和折耳根,我这木姜子和折耳根过敏都给克服了,还有贵州的蘸水,嘿呦喂。 多出去走走,不要妈呀这是人吃的吗?人家最少吃千年了,还不是个人了,只有你心里抗拒和你吃不惯的,中国人摆桌子上的菜就没有人不能吃的,我这从小讨厌葱姜蒜的,现在必须加上。 跟花姨汇报两件事,一个是厂办转正后分房子的事,是选后院几个房子修缮下,还是选隔壁傻柱家正房边的东耳房。 这分房必须要啊,公家的房租给你,等以后可以买断变更个人产权,那点钱必须拿下,谁会嫌弃四九城房子少呐。 花姨瞪了常威几眼,王大爷没说话,闷了一口酒,这小王八蛋当初要自己房子,现在又要多弄几间,要干什么啊? “妈,我是这么想的啊,咱这跟东耳房隔着墙,以前是连通的东跨院,堵上的月亮门砸开加道铁栅栏门就行,还是两个院,来回也方便,房子住不住是一码子事儿,多占两间房干嘛不要。” “你要那么多房子干吗?咱家现在六间房了,四九城几个老百姓家一口子人有两间房,你要当地主啊。” “傻柱家三间正房加东厢房一小间也四间呢,等他妹妹嫁人了,他个人儿就四间房,比咱家房还多。我要当地主,93号院子得重新起房子,弄他个三进大院子。” “你要就给你?街道办你家开的,上次你王姨饶咱家多起三间,你还要房子?” 常威看出花姨也心动了,谁会嫌房子多啊,小老百姓不贪点便宜,以后机会越来越少喽。 “房多子孙多,万一将来我姐夫家房子小,咱家房多也有地方住不是。” “你倒是怪操心的,那你住哪?” “住王大爷家,要是王大爷找老伴,我就搭个窝棚。” “哼,我要找老伴,这刚装好的房子就不给你了。”王大爷喝完杯中酒走了。 “你总逗你王大爷干啥。”花姨打了两下常威,又开始摸脑袋。 常蕤皱了下鼻子,妈现在对常威越来越温柔,打两下都舍不得了,“妈,我觉得常威说的对,转正成正式职工能分房,干嘛不要?假设院里不让修,那就分东耳房,住不住无所谓,多两间房以后孩子多了,男女也能分开住。” “行,等我问问你王姨,还有一件什么事?” 周六下了班就去东乌鸡村,那边秋猎也快了,如果周一周二打猎,他就晚两天回来,要是下周末打猎他就先回来下周再去。 第112章 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周六厂领导要开会,指派由二科负责会议事项,吴倩一直没来上班,岳虹找了毛主任反映下情况,没请假事由,无故旷工,毛主任说他知道了。 常威告诉尹超,会议这事儿哪个领导安排的,就请他秘书过来指导,不能想当然的傻干,工作不能闷头干活,也要抬头看路。 今天这会来的蹊跷,往常领导会议都是由秘书办主导,找厂办的人来布置,现在直接落到二科头上,估计就是找毛病来的。拉住尹超嘱咐,谁说会场布置没问题谁签字,不给签字确认找毛主任签字,毛主任不签找谢书记办公室的李秘书签字。 尹超觉得常威小题大做,常威嘿嘿一笑,“超哥,工作要高调,做人要低调,干了活干嘛不请示不汇报?你怎么知道你做的就是领导想让你做的?” “你好谨慎。” 前世跟你一样埋头干活吃那么多亏,学不会算计人,还学不会防备算计,其他的见招拆招。 尹超回来说找不到卓副厂长的秘书,常威习惯摩挲着下巴,“上午你接到的电话是谁打的?” “卓副厂长秘书。” “你问问翁秋,三个主任那边知道这事吗?总不能秘书跳过主任和科长直接给科员布置任务。” 尹超奇怪道:“以前接待不都这样吗?” “那也是对接客户单位的领导秘书,这次厂领导大会,谁提起的开会,主持会议的是谁?你清楚吗?会场要求你了解吗?不明不白就给你打电话,这不就是问题所在?再说,他说你记错了没这回儿事怎么办?你跟虹姐汇报下,这叫程序,在厂办工作就要按部就班照章程办事。” 岳虹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让两个人先去会议室做好清洁工作,其他等她问清楚再布置。 二号小会议室没有挪动桌椅,放着十几个擦洗干净的烟灰缸和白瓷茶杯,尹超要去厂办管后勤物资的那里领茶叶和香烟。常威让他找徐副主任签字再去领,他不签字,到后勤那写徐小思名字,代签尹超,当场检查茶叶和香烟,让后勤在茶叶纸包和每盒香烟上签字。 “后勤也不肯签呢。” “就让他写明拒签理由,理由也不写,拿着申请去找毛主任告状。” “这么复杂。” “防小人的。” 常威拎着四个暖瓶去接开水,打完开水也没回办公室,坐在干部楼外面的石凳上,盯着卓副厂长的办公室,房间里面只有翻报纸的声音,似乎有些焦虑。 徐小思房间里,吴倩也在,有意思了,毛主任到底知道什么?还是替徐小思做遮掩?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徐小思搞下去把虹姐推上去,以后外联组才有自己的话语权。 想到这里,常威嘿嘿一笑,计上心头,转身朝屠宰车间走去,跟李来福蛐蛐咕咕说了一通。 又跑去人事科,找宋姐问分房的事儿,宋姐说房管科领导学习去了,下周才能回来,常威有分房资格,但要科室领导审核批准后,才能跟常威所在街道办沟通。 跟宋姐交代了一番后,让她等他电话,出了门,宋姐趁着没人看见掐了一下常威,跟他说不许胡闹。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宋姐你脸色红润,我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看着四周没人,对着宋姐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笑嘻嘻跑了。 身后宋姐哼哼两声,转身回了办公室。 一上午,虹姐都没回来,尹超领茶叶和香烟很顺利,徐副主任很痛快签了字,这个局可能就在会上发力,这就不是常威能干预了的。 是罗家的余波,还是第二波发力,没完没了,我常威偏要做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我玩的是穿越者,饮的是泸州窖,赏的是解语花,攀的是通天柱。 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小人记仇爱翻脸,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那,那其间才不向花径路儿上走! “屋里就一人?” “吴倩也在,她来了怎么不上班?好几天都不见人。” “说不定人家要调离二科。” 尹超哦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不吃惊,尹超你到底是不在意,还是压根早就猜到了。 中午跑到以前的食堂,看到采购三组的人都在,霍启发也在,真是上天送来的眷顾,还想着怎么跟阮虎交代,霍启发在就省事多了,招呼他过来坐。 “威哥。”霍启发低声打了招呼,在肉联厂还挺谨慎,“这几天摸清史泰荣的事儿了,他那连襟齐主任废了以后,他也没心思工作,每天在房间里睡觉,陈五常发现他在鸽子市倒卖票换钱,零零散散换了几百块了。” “那是我的钱。” “你的钱?”霍启发愣了一下。 常威把碗里的肥肉夹给霍启发,“对,威哥我的钱,我周末出城打猎,下周我要看到我的钱,然后买礼物去慰问断了腿的史泰荣组长,或者你半路埋伏我一下,我就一个人走。四九城外面,消失一个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儿,就像这块肥肉,多诱人,你不想咬一口?” “威哥,说笑了。”霍启发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盆底。 “下周拿回我的钱,听到不幸的消息,这句就是个笑话,我要出去回不来,你就该笑了不是?” 常威点起一根烟,给霍启发下达命令,“下午你到采购部接电话的地方等我。” “有事儿。” “自己想理由等电话,再多带点人去厂办,办好你自己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翁秋拎着三个暖瓶打水,常威帮她拿了两个,翁秋有点不好意思,问了下午领导开会的事儿,翁秋表示没听到毛主任说这事,不过她去郭副主任办公室送文件的时候,徐副主任也在那,在门口听到会上就能落听什么的。 陪着翁秋给三位主任送水,翁秋害羞道谢,这些小事不用帮忙。这年代的女人真可爱,自己的活不麻烦别人,坚信女人独立能顶半边天,赞一个,我常威大男人帮你拎东西,你不能当成应该应分的,做人的礼貌你要有,男人不应该被定义。 常威坐到吴倩位置和尹超隔着桌子抽烟,尹超继续八卦厂子里的秘密,常威笑着附和,一心二用盘算今天的事,郭副主任和徐副主任有交易,超哥啊,你总听八卦,也过过脑子啊。 郭副主任和徐副主任,一个是黄副书记的人,一个是卓副厂长的人,如果两个副主任有桌下交易,是出自黄副书记和卓副厂长的授意?还是郭徐两个人自作主张? 还有一个结果,郭副主任压根就不是黄副书记的人,代表的另一方跟卓副厂长联合,到底是高层的变动,还是两个副主任剑指毛主任。 那么常威这事儿就是一个噱头,根本挨不上主任和厂领导,今天这个会儿到底冲谁来的,常威忙活一上午,推导出这个结果有点丧气,果然不是主角的智力,成竹于胸算无遗策和他绝缘。 他就一个目的,把徐小思和吴倩搞走,其他人的算计吃掉一条大龙还是吃到一片,凭他们本事了,大家下自己的棋,常威就想吃掉两颗小棋子。 没那脑子就不要贪心,常威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穿越过来也只是一个提前知道历史走向的普通人。 不紧不慢手指敲着桌子,尹超已经聊到王俨她家要给她相亲了,满十八岁了,然后看了看常威欲言又止。 “超哥,看着我干嘛?自打我来咱们厂,跟哪位女同志私下单独接触过,唯一一次去宋姐家,还是给她女儿过生日,乔亚男和王俨也去了,还有咱们科室的聚餐,也有不少人呢,人云亦云的事自己想一想,为什么总有人乱点鸳鸯谱。” “那为什么传你和王俨” 咋还突然聪明起来了,常威最怕这种平时糊了巴涂,突然灵光一现的大聪明。 “就是七一咱厂技能大赛,女同志们喊我搬东西,其他女同志都瞧不见,就看到王俨了,这人的心思也很明确了,他暗恋王俨,但是胆子小又不敢主动追求,就借着给我和王俨造谣,然后他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那就不能是你传的谣言,把自己和王俨搅在一起。”尹超的智商很发散啊。 “王俨的母亲是谁?” “黄副书记。” “对,你觉得我造谣对我有什么好处,黄副书记把我换到其他单位,再狠一点让我滚出四九城,王俨跟我都没接触过几次,她会为了我私奔?” “那你有点不要脸了。” 谁不要脸了,这不是为了打消你的胡说八道,自我贬低,你怎么跟上还踩一脚呢,跟男人说八卦真没劲,全是打击嘲笑。女生多好啊,你伤心失望的时候,软软地安慰你,比如其实你也很好,你的优秀还没被发现,尽管心里嫌弃你嫌弃得要死,面子上要好看。 “所以,这谣言能是我传的,王俨的父亲什么身份?副厅级啊,我老常家祖坟放大炮放烟花,那也够不上王家。” “你说的有道理啊,所以你是跟乔亚男?” 一个大男人这么好奇别人的感情历程,超哥你是不是被妇联工作的嫂子带偏了,关注点好奇怪。 “我还没过生日,准确说我才十七周岁,我找什么对象?二十岁结婚,还有两年呢,十九岁再处对象也来得及。” “你说的有道理啊,那你” 那什么那,常威抓起电话,拨了两个号码,说的同一句话:可以了。 “常威,什么可以了?” “超哥我去拿点东西,我周末要下乡打猎,要去领点子弹。” 看着常威的背影,尹超又不能跟着走,办公室必须留一个人接电话。 尹超对着常威背影道:“打猎带我啊,我闺女想养只兔子呢。” 第113章 捉奸 我想把秋天寄给你 常威跑到屠宰车间,吹了一个口哨,那红卫探出脑袋,“师叔,你有事吗?” 扔了一根烟,“红卫,咱厂前天过节发的羊肉挺好吃的,最近还有杀羊的吗?” “没了,下一批要等国庆时候了,咱厂要为祖国十周年献礼。” 得,国家为主,常威就是跑过来给李来福传达个信号。 常威又回到办公室,尹超磨缠他一起打猎的事,常威以尹超没抢的理由拒绝了,真以为下乡是去玩的,路上有人动心思他可保护不了尹超,也不可能为了他动用空间。 李来福看着魏师傅,屁股没动,魏师傅把擦好的刀放进刀袋里,喊了刘师傅,“老刘,我想去找领导反映个情况。” “你要反映情况找屠宰车间主任不就行了?” “主任不在,你是副主任,你要能帮我解决更好。国庆那天方阵队列和游行的队伍吃的肉咱们够不上资格,其他各地来宾,招待所客人需要吃肉,咱们厂一天至少宰杀二百头猪,车间八个屠宰师傅够用?你觉得我们车间能忙开?” 老刘一拍脑门,“哎哟,还真是个大问题,走走,找厂长反映下情况,从河北天津借调点人,要不累死也杀不完。” 带上李来福、郑春和那红卫,五个人奔着干部楼而去,郑春看了眼李来福,这事跟常威有关系。 李来福要跟魏师傅讲话,上午常威交代他之后,他总担心自己做不好,误了常威的事,被魏师傅看出有心事,问出缘由便说由他来想办法,魏师傅此时叹口气,“常威不容易,能帮就帮他一把。” 干部楼里李秘书下来,让尹超和常威把会议室布置出来,问清楚人数和座位顺序,尹超拿着一条烟和一包茶叶上去。 暖瓶质量不错,上午打的现在还热,估计有八十多度,泡茶刚刚好。摆放椅子和烟灰缸的事尹超做,常威负责洗茶泡茶。 董事会式摆放十一个座位,第二排加了二十个座位,让秘书和记录员或者其他参会人员就坐。 等秘书们陆陆续续进来,常威拎着暖瓶下楼,晃晃悠悠听着徐小思那屋的动静,葬花道人的药效太慢啊,中午帮着翁秋拎暖瓶,预留徐小思那壶热水下了春药。 等到快两点才发作,徐小思和吴倩这两人已经啃半天了,现在徐小思才脱裤子了,正正好,不脱衣服怎么算抓奸呢,捉贼捉赃,捉奸见双。 远远看见魏师傅,常威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魏师傅这事记在心里了,宋姐带着人事科一个男的抱着文件过来了。 常威飞了一个眼,青春的荷尔蒙在秋日的下午绽放,越看我宋姐越好看,美艳少妇体似酥,腰里仗剑斩愚夫。 徐小思这个愚夫今天就是被美人斩了。 宋姐心虚看了眼身旁的男科员,悄悄举起小粉拳威胁似的比划了一下。 哈哈哈,常威开心地从地上捡起一片小小的黄栌树叶,艳红如现在的世界。 这个秋天独有的颜色和璀璨,是这个年龄才有的期许与勇敢。我路过了你,以为你就是我的了。 我想把秋天寄给你,包括我和我的心脏。 驻足抽了一支烟,没等到霍启发,扔掉烟头踩灭,站在树后捡起一个砖头直接砸向徐小思的玻璃,巨大的碎裂声,常威看也没看,大步流星朝着开水房走去。 四瓶开水一瓶一瓶接满,刚好一分半钟,拎着暖瓶往回走,身边还有不少人快步疾走,呼朋唤友,催促着快点,听说厂办一枝花吴倩露白屁股了。 一楼外面已经聚满了人,卓副厂长的怒吼声,吴倩的哭泣声,徐小思默不作声,谢书记和黄副书记一脸铁青站在大楼入口。 常威放下暖瓶,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我打个开水的功夫,干部楼怎么来这老些人。” 这句话不知道问谁的,只是说明他去打开水去了。 “哎哟,常威你们厂办出事儿了。”一个男的接话,哪个车间的,怎么跑这老远看热闹。 常威露出错愕的表情,“下午领导开会,开水用完了,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打开水就出事儿了?” “吴倩啊,这个骚娘们勾搭徐小思,大白天就在办公室里乱搞,哎哟,听说脱光光的,她真豁得出去。” “看她那模样,听说这种长相的女人天生好淫,徐小思那么瘦小她都不挑食”另一个很惋惜,这是鲜花插猪粪上了。 这两位哥们,你俩这么激动,好像亲眼所见一样,这两人也不搭理常威,开始讨论女人正不正经的问题。 宋姐也站在外面,脸色激动还有点红,眼睛里光波流转,带着无限的情思,常威走过去问道:“宋姐发生什么事?” 宋姐嗔怪了他一眼,“小坏蛋,你喊我过来就为了看这个?” 常威摸了摸鼻子,这个,没让你看那么清楚,你喊两声就得了呗,那么好奇男女那些事儿呢,难道是 宋姐读出常威眼里的戏谑,皱了皱鼻子,“等我找你算账的。” 宋姐你要说这个我下午可就不困了,看最后谁哭着喊求饶。 常威选的时机是计算过的,魏师傅等人刚进入大楼找翁秋询问领导办公室,宋姐走过徐小思办公室外窗,常威一个砖头砸过去,宋姐大叫了一声,屋里吴倩也大叫了一声。 听声辩位,砖头打破窗户后继续飞行,正打中徐小思的肩膀,打得他站立不稳,吴倩也从办公桌上掉到地上。 吴倩迷乱的时候突然摔到地上,又疼又惊,大叫起来。 魏师傅等人听到玻璃碎裂和女人尖叫,一群人破门而入,吴倩正拿着裤子往身上套,暴露无遗。 一群人退出房间,骂着不要脸,那红卫起哄,干部楼大白天就搞女人,太不要脸了。 这年头被抓奸,地位越高,工人越兴奋,你都特么耍流氓不要脸,以后谁还怕你,多多少少都有嫉妒的心理。 那红卫这破锣嗓子一喊,二楼开会的厂领导都坐不住了,纷纷下楼,那红卫还在走廊里大骂臭不要脸,大白天光屁股乱搞,下面工人干活一身臭汗,领导在楼里也干出一身汗。 刘师傅让他闭嘴,不许带领导,这只是个别人行为,等领导处理。厂办所有人看着徐小思办公室,互相打着眉眼官司,这下好了,真相大白了,可惜没看到白白的吴倩。 谢书记下楼,让各科室回自己办公室,其他无关人离开大楼,离开大楼的又跑去别的地方告诉工友,于是人越聚越多,半个肉联厂职工都过来了。 “尹超,你们二科知不知道吴倩跟徐小思有一腿啊。” “徐小思从不跟我们二科其他人联系啊,我怎么知道。”尹超怎么也被赶出来了。 “常威,你可算回来了,我下楼就过去看了一眼,啥也没看到,就被谢书记给我赶出来了,科室都不让我回。”尹超看到人群里高大的常威,走过来拉着常威告状。 你脑子进水了,谢书记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吴倩是二科的人,把你轰走,这事你别沾了,你还觉得委屈咋地,痴线吖你。 尹超被秋天带的有些伤感,“常威,你说徐小思跟吴倩是真感情,还是就想玩玩吴倩。” 我哪儿知道,不过诗还有结尾没念,念完。 “趁你正好在遥望这里的秋天,趁我们还有金风玉露的年华, 趁我们都在半醉半醒之间,趁我们都还相信人间欢爱。 所以我想把秋天寄给你,包括整个秋天,都寄给你。” “这不是林徽因的诗吗?写得这么美,吴倩和徐小思怎么配的上这首诗。”还有懂诗歌的。 常威吐出一个眼圈,“虽然他们两个不正经搞破鞋,但是不能因为他们两个偷情,就怀疑世间美好的事物和忠诚的感情,一棵大树有一两片烂叶子,也不能影响全局,他们代表不了我们肉联厂职工。白日宣淫的只有他们两个,可不包括大家。” “把他们游街,让他们俩个臭不要脸,丢我们肉联厂的脸。” 这边一群人开始激动,很多四十多岁身材走样的大妈,还有面红耳赤的男人,一起高喊游街。 得不掉就毁到啊,乌合之众。 常威示意宋姐跟他离开这个是非的漩涡,这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坐办公室有几个掺和进去的,工人起哄闹事,领导要安抚,办公室里看不出眉眼高低,等着给你调整屁股底下位置。 到了人少的地方,宋姐仰头看着常威,像一个热爱生命热爱诗歌十七八的文学少女,“常威,你朗诵的真好。” “为你而读,趁我们还有金风玉露的年华,趁我们都还相信人间欢爱。所以我想把秋天寄给你,包括整个秋天,都寄给你。宋姐。” “不许胡说八道,我回去了。” 多好的气氛,怎么这么扫兴呢,周围的人也扫兴,很快黄副书记站出来,说厂领导马上紧急开会,处理这两个违反道德破坏厂里荣誉的害群之马,请同志们回到工作岗位,马上就是祖国十周年庆典,回去加油努力干,给祖国献礼。 常威把暖瓶在二楼交接给李秘书,点了下头,回到办公室,尹超还在忿忿不平为啥不让他回办公室。 以为你是个智者,你是个傻子,以为你真的蠢,你有时候又变成大聪明。 岳虹在房间里接了电话,领导喊她上二楼开会,吴倩是二科科员,她有责任有理由参与处理意见。 常威走了上去,“虹姐,副主任你可以试试。” 岳虹眼睛一亮,脸如同九月的芙蓉花,艳丽夺魂,“你干的?” “我想把秋天寄给你,包括我和我的心脏。” “少哄我,刚才你还在外面给你的宋姐朗诵了呢。” “你们两个一人一半,别抢。” “呸呸呸。”岳虹红着脸去开会去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娘子军出征了。 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第114章 主任副主任厂长 权力的滋味 尹超坐立不安,抓耳挠腮的,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站起坐下,反反复复几次后把下巴压在桌子玻璃板上,哎了一声。 常威翘起二郎腿,掏出一把瓜子嗑起来,家里花姨和常蕤都不怎么爱吃瓜子,听八卦不嗑瓜子,就像吃面不吃蒜。 要说这嗑葵花籽文化还是晚清到民国时候,苏国带入中国的,中国人以前经常嗑的是南瓜子和西瓜子。沙皇时期东正教斋戒时候缺油水啊,底层老百姓也缺黄油,葵花籽成为获取油脂的主要来源,葵花籽能榨油还能当零嘴吃。随着苏国人涌入中国北方,葵花籽也从乌克兰平原带到了赤峰大面积种植。 “常威,你咋还有心嗑瓜子呢。”尹超半边脸压着玻璃板,用嘴吹着一摞纸哗啦哗啦。 “吴倩是你情儿?呸呸。” “别瞎说。”尹超坐直了,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 “那你为啥这么难受?呸,你图啥呢?”常威觉得副食店这瓜子不错呢,内蒙来的大瓜子,臭瘪子也不少,“噗,噗,呸,你要没跟吴倩有一腿你难受个der?吴倩比你女儿还重要?” 看到常威丝毫不受影响地挑着瘪瓜子,尹超觉得,觉得也没啥怪人家的,常威跟吴倩在一起工作也就三个礼拜,这一个礼拜还没见到人,而且两人儿还有着矛盾,自己难受是因为什么? 熟悉的环境改变了?之前就他和吴倩两个人负责接待和会议的具体工作,虽然没有暧昧也没有情愫,心里偶尔也波动过,大概就是这种岁月静静流淌的气氛被打破了。 常威没想到尹超还有点诗人逝者如斯夫的伤感,那人家吴倩结婚你尹超还要去买醉?女人那么多,结婚一个哭一个,你伤心太平洋啊,矫情,舔狗不得好死。 四点十三分,会还没开完,尹超看着窗外的槐树发呆抽烟,吴倩搞破鞋,二科咋还多出一个伤痕文学的青年。 常威仔细听着会议室里的内容,各怀鬼胎,暗藏心机,小心试探,隔岸观火,这套话是一套又一套,调子起的真高,吴倩搞个破鞋都要破坏安定团结的国庆了。 大部分都在怒斥徐小思和吴倩,就没人说说该怎么惩罚,到会上表演堂堂正正清白,吴倩又不在会议室,就徐小思一个人没有任何反应,问话也不回答,骂他也不狡辩。 废了!废物。 四点四十,处理意见下来了,徐吴两人暂停工作,解除一切职务,通报批评记大过,记入个人档案,提请到上级单位领导批复指示。 没给开除?前世随便一个官人开除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徐吴两个人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让你们两个大白天练习老树盘根,闹耗子了。 最后十五分钟,谢书记和黄副书记逼着卓副厂长做了检讨,因为徐小思当上副主任是他推荐的,采购部主任的事还没提出来,先做了一个检讨。 最后的最后五分钟,厂办毛主任就目前增产的形势下,往来客户日益增多,外联业务在厂办工作所占比重越来越大,提请设立一个专职副主任,管理外联二科。 这事儿下周讨论! 岳虹回到办公室,常威抢在尹超前面进办公室,争啥啊,你心中白月光搞破鞋了,你还到处为爱自我感动,奔走倾诉内心痛苦,我为了虹姐争副主任,这才是因为爱情,尹超你懂啥啊。 “虹姐,周末你加把劲。” “你怎么知道毛主任提副主任的事儿?”岳虹试图把拼图拼完整,常威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 “中午翁秋说漏了嘴,她说上午徐副主任到郭副主任办公室,说会后就定了,我猜这场会就是针对毛主任。” 岳虹用手指敲着额头,“针对毛主任?徐小思对你刻意找茬,我以为是卓副厂长是受了罗珏的影响,要对你下手。原来这颗子弹要打在毛主任身上,我是毛主任引荐的,这事可大可小,如果真找到二科的错,我责无旁贷,毛主任要跟着吃瓜落。” “这事儿要是持续发酵,有意见的单位会越来越多,罗珏有这个本事。于是你坐不稳位置,毛主任也会受到牵连,这样厂办最有力的争夺者就是郭徐两位副主任,厂领导垂直管理的厂办,一个大主任被挤走了,厂长的脸面也不好看,厂长有变动吗?” 岳虹瞪大了眼睛,“常威你这脑瓜子跟看官似的,猜那么准,厂长国庆后可能要升上去,毕竟谢书记资格老,他要是不动,厂长也升不了。” “厂长要去的位置,可能影响了别人的布局,所以人家借着罗珏这事,让卓副厂长跳出来,用徐小思这个棋子搅浑水。” 岳虹思考了一会儿,“那我要不要找毛主任或者谢书记说说这事儿。” 常威掏出花生分了点给她,“我都能想到,这些老革命能想不到?你别替人家操心,把我写过的报告你再修改下,周末带着去找领导,你坐上厂办副主任位置就行了,你稳了,领导才好后手布局。” “也是,我就二科副科级,操心人家处级领导的事,今天厂长为啥不说话,黄副书记跟谢书记怎么站一条线。” 不等常威回答,岳虹哎了一声,“对,就是这样,郭三江可能不是黄副主任的人,也可能他被卓副厂长的胡萝卜吸引了,等到会上毛主任被批评,接下来,他要跟徐小思联合挤掉毛主任,至于谁当上主任,各凭本事了。” “虹姐,你说的对,厂长不说话,是因为他要离开厂子,谁有能力帮他解决这件事他推荐谁接任厂长,黄副书记很积极这个厂长的位置,毕竟她是咱厂第一副书记。高层有高层的博弈,中层有中层的利益,底层有底层的生存之道,都是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绞杀算计。” “吴倩的事是你干的?” 这话说的,什么我干的,我常威都没碰过她好吗,“什么是我?我来之前她就跟徐小思搞到一起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有虹姐在,我找她干啥。” “别胡说八道,我直觉就是你小子干的。” “新中国要讲证据,什么直觉,你当你是算命的。我明天去打猎,可能下周一周二请假。” “打猎?你还有心思打猎,去去,周一要是你没回来,我就说派你去合作单位联络客户了。” 五点十一分了,算加班吗? 常威拿着麻袋上了车,里面假装是枪,你空手下乡打猎,这事花姨都瞒不过去。 出了厂门口,老张坐在车上抽烟,警卫员过来让常威过去说话,德行,还过去说话,谱越来越大。 “张少将,有何指示?” “什么少将,别乱喊,大校而已。”老张故意掸了掸肩章。 “白捡的大校,高兴是应该的,啥事啊?没事我走了,我要赶路下乡。” “你下乡干什么?” “帮你找邪道门啊,让你升到少将,你再帮我升两级,那我离副科就越来越近了,我要再找三波邪教徒,我就是行政十八级副科,十八岁的副科,我老常家要谢谢你八辈祖宗。” 老张觉得这话味儿不对,怎么有股子埋怨,“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上次让我独自面对三百多个邪教徒,命差点没了,这要在部队里,最差是个个人二等功了,听你的容易小命不保。” 常威推着车要离开,警卫员抓住龙头,一脸狠色,常威一敲他手腕,疼得他撒手,不等他摸枪,抓住手腕绕到他脖子后面,“敢对老百姓对枪,谁给你的权力,给你枪是让你恐吓工人阶级的,你想上军事法庭。” “常威,放手。”老张从车里下来了,这个狗脸常威,自从给他提两级后,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谁让自己有愧呢。 “怎么地?张大校要武力威胁平头老百姓,国家给你权力你就扯犊子,你跟过去无组织无纪律的乱军有什么区别。” “你快闭嘴,有事找你。” “不去,夜猫子进屋准没好事。” “罗家托我找你说和。”老张拿出一根烟递过去。 常威没接,看着老张,“怎么赔偿我?再升两级?” “那晚的事你干的?” “哪晚?什么事?什么我干的?”常威疑问三连。 “大家坐下来谈谈,给我一个面子。”老张放低了姿态。 常威内心怒火翻腾,这就是权力的滋味,真特么的好啊,罔顾人命打压自己,丝毫不拿自己当个人,如果自己是将军的儿子,他敢让自己过去谈谈?罗家都要忙不迭的上门赔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憋屈。 “去哪儿谈?罗家我不去,谁知道我走了后她屋子里少了什么东西,诬陷我偷的,别说不可能,让我空手独自一人下乡都干的出来,我这条狗命人家会放在眼里。” 常威推着车甩出一句话,“前面饭店包间谈,半小时吃完我就走,你结账。” 常威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八个菜,心里盘算着这件事的得失,他不后悔,没一枪打死罗珏都算他善良。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白天折腾了那么多,才搞掉徐小思和吴倩,也是恰巧符合厂高层的变动才处理了徐小思,不然人家背个警告还能继续当副主任。 权力真是让人迷醉的滋味。 五点四十五,外面传来刹车的响声,五个人的脚步声,常威打开包间的门,站在门口迎接。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面相威严,有些驼背率先而行,后面是罗珏,老张和罗胖子,警卫员守着走廊。 常威对罗父身上的杀气没有一丝慌乱,微笑着让开门口位置,请大家入内,罗父看到进门的座位,常威的碗筷还在那里,于是坐了主位,罗珏和罗胖子分坐两侧,老张选了隔常威一个座位的右手边。 罗父干脆利落开口道:“都是直性子,直奔主题,常威,这事儿能了结吗?” (书里厂里书记的姓,哪章没改谢书记提醒我一下,书里除了四合院人物其他挂掉的都是我群里那些老涩涩,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在书里被我写死写残。) 第115章 沉默是今晚的郊野 “这位老同志,请问什么事?”常威端起碗夹菜。 罗珏有父亲在身旁壮胆,带着怨恨和羞臊,“常威,你不要太过分。” “谁过分?”常威竖起筷子一掌拍进桌子,只留一截筷子露在外面。 老张和罗父眼睛被针刺一般急速缩了一下,这一手是真功夫,桌子是老松木,虽然有些软不如其他木头坚硬,但是能把木头筷子拍进桌子还穿透了,是个高手。 “罗珏,你不要说话。”罗父呵斥着女儿。 掏出烟道:“常威,这事是我罗家先当了小人,你的礼物我收到了,可以扯平了吗?”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们这样的人吗?永远是高高在上,觉得自己立功了,该享受享受了。出门有车,家里有保姆,孩子随随便便就能当科长。低下头看看,有的人家一个月吃不上一顿肉,还有的人家糊火柴盒窝头都吃不饱,你立功了,亏待了你了吗?你吃的住的用的,哪样不是你女儿看不起的工人农民努力生产出来的。 这些还不够啊,你要面子,要尊严,要我给你磕头求饶你心里才爽嘛?推翻三座大山,你这个小山包鼓起来了,你比那些牺牲的享受到了更多,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才知足?你告诉我,你到底要老百姓怎么供奉你这个大功臣你才满意?” “你闭嘴,”常威对要开头说话的罗珏大吼一声,“你爸立功了,你享受了,你就比我就高一等,拿人命不当回事,前仆后继的先行者,是为了让你享受红利的?你让那些为了理想为了国家牺牲的先烈怎么想?他们牺牲了,活下来的人成了新的贵族?如果是这样,你爸凭什么被人尊敬,你告诉我,凭什么。” 常威一掌把桌子拍塌了一块。 “我靠自己死地求生,我靠自己打死邪教徒首领,我凭什么不能当领导,我凭什么不能成人上人,我凭什么要低你罗家一头,你告诉我,你爸独自围剿三百多敌人吗?我,常威做到了,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常威好好说,罗大哥不是这意思。”老张听出常威这是委屈郁闷,自己打压人家功劳,人家一直不服气。 “那你告诉我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你贪墨我的功劳,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你算老几,我爸为了这个家被土高炉烧死了,都是为国家牺牲, 凭什么我家就是一个普通职工,就因为没参加战斗?你算老几,替我做决定。” “罗珏,我今晚就出城,你再试试埋伏人打死我,你试试动我家里人?别以为有你爸撑腰,你就无法无天。还有张大哥,不要仗着给我提了两级就可以替我做主,我这功劳凭什么只有两级,我跟你喊冤叫屈了吗?你要知足,明白吗?” 常威拿起麻袋就要出门,罗父猛地站起来,“常威,我向你道歉,罗珏永远离开四九城,我小儿子换个单位,请你原谅他们,我替他们给你道歉。” 看着罗父鞠躬,常威有些哽咽,草特么的,要人命的仇,因为你有大功劳,所以我常威就要忍着憋着。 “好,我接下了,我常威发誓,这辈子这样的事只此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忍受一次。” 老张也站起来,“常威,别以为自己立了功就可以肆意妄为,解释解释齐主任怎么回事?还要我提醒你。”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大校怎么回事,你解释解释那个湘儿的姑娘怎么回事,救了一命不该全家上门道谢?怎么地,领导的子女被人救了好处都不给,礼貌呢?教养呢?跟罗珏一样狼心狗肺吗?还要因为我救了她要灭口吗?被一个臭办事员救了拉不下脸?你们这些人脸面比人命都重要,好处一点不给,草。” 常威用手指着老张,“记住,你欠我的,除非你扯掉肩章复员,我常威不计较功劳大小,不代表我心里没有一杆秤。” “诸位告辞,以后也别见了,别拦着我晋升之路,我要努力改变命运,避免被你们这样的人玩弄股掌之间。” 常威二十分钟骑到动物园,一脚踹开霍启发的院门,不等其他人问话,一人一个耳光打倒在地,踹开仓库的门,选了好东西装空间里,拆掉板凳腿,包裹麻袋片点燃。 “十个数,霍启发不出来,我烧了这里。” 陈五常看着常威如同暴怒的狮子,抿了抿嘴站在门口,“威哥。” “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你再开口,连你一起打死,埋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你信不信?” 霍启发拍了拍陈五常的肩膀,进到仓库里,双腿跪下,“威哥,今天事出有因。” “我不想听理由,下周我回来,我要我的钱,你以为我很需要你?鸽子市我干掉吴老大,我自己再扶持一个,别以为自己很重要,我都是随时被人抛弃的棋子,你比我多个鸡毛?下周见不到结果,我就打断掉你的双腿让你滚出四九城。” 常威对着一旁胳膊粗细的铁棒,一拳砸断,抬起流血的拳头,在霍启发的脸上拍打了几下,骑着车离开。 长短腿扶起霍启发,捡起铁棒,“发哥,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是把史泰荣收拾了,感觉威哥今天要吃人。” 霍启发脱下染血的衣服,“按计划行事,等下周交了投名状,他就要履行诺言收拾吴老大。” “要是他做到了呢?” “那岂不是更好,想过得更好就需要投靠更强大的力量。” 七点多钟,常威出了四九城,老常的车上没有摩电灯, 只能架个手电筒,今晚月色如洗,加上常威夜视能力,就在黑夜中默默骑行。 听到流水声,下车走到水渠边洗了洗手上的血,几只癞蛤蟆快速跳走,坐在水渠边点上一根烟。 八月十七,月如银镜,皎皎生辉,一片薄云如黑纱从月亮上掠过,零星的几个萤火虫从草丛里升起,万物萧索的季节来临,丰收过后就是寂寥和沉默。 沟渠水声如脆,蛙声此起彼伏,收敛起面对老张和罗父的暴躁狠戾,憋屈啊!知道应该坐下好好谈判给自己谋夺好处,就是忍受不了被人暗算,还得被动接受人家施舍的别扭。 老百姓就不要尊严了吗?攻城拔寨第一个攻上城楼的,一个窝头就给打发了还要磕头谢恩?那么多书里写道要隐忍要谋定而后动,要钻营要不择手段,要厚黑要出人头地。 常威一看就会,一干就废,穿越成为常威后,内心还是那个冲动要公平的傻子。没有权贵家庭的熏陶,做事易怒好斗,青云之路与他无关,没有通天的背景,只能做一个辛劳一辈子看不见龙门的基数。 沉默是今晚的郊野,亿万年孕育出的土地,几千年刀耕火种的开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堪叹光阴迅速,日生思虑忧愁。 憨憨甘作逝波流,迷恋气财色酒? 日月暗催人老,利名不使心休。 争如放下观山头,明月家家尽有。” 常威生出一种疲惫和舍去的念头,红粉名利求而不得,飘飘乎如遗世独立。 “好一个利名不使心休,争如放下观山头,好一个谭处端的西江月,观小道友气宇轩昂龙骧虎步,何故生出如此厌世隐遁的想法。” 常威悚然大惊,虽然自己想事情出神,但是有人近在十米内,他竟然没有发觉,这是一个高手。 水渠对面的树上跳下来一个黑袍的老道长,身材高大,一头灰白的长发,歪歪扭扭插着一根木棍,脚下穿着胶靴,左手拿着一串念珠,右手拿着一支手电筒。 这不伦不类的道士,很像前世和尚唱k的错乱感。 “这位道长,为何露宿荒郊野外?” 葬花道人之后,常威对道士心理有种下意识抵抗,前些年取缔邪道门,很多道观寺庙也被清理出余孽,而后大炼钢,这苍松翠柏和大香炉,多好的炼钢材料,拿来你。 很多道士不见了踪迹,估计去终南山归隐修仙去了。 “日月穿梭,山川变换,停下歇歇,道心自由。”老道长用脚往后扒拉着一张渔网,嘿,大半夜偷鱼的。 “老道长为何不投奔白云观啊,北派全真三大祖庭,重阳宫,永乐宫随便选一个,总好过偷鱼啊。” “呔,臭小子,老道长我生于人世间,鱼生于天地间,天人合一,不取鱼之,必将祸之,鱼生而不知忧乐,入我腹中,老道长我欢乐,此乃它的宿命。” 常威扑哧笑了,这老道长挺好玩的,看着不像邪道门,天性率真自由,胡说八道的劲头很像电视里的周伯通。“成,老道长你就在这偷网天网地,就是网不到大鱼,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 “水渠里没啥鱼,喇蛄、田螺和指头大的小螃蟹又不好吃,你去大河里网鱼啊。” 老道长一拍巴掌:“妈的,我还不知道河里和池塘里鱼多,那是公社大队的集体财产,我私自去网鱼要被揍的。” “哈哈哈,你这老道长真有意思,相逢即是有缘,送你点吃的。”常威假意从包里,实际空间里拿出一块腊肉,递给老道长。 老道长一个跨步跳过来,没助跑这一下有三米多了,“三清三境,福生无量你个天尊,居然这么大一块腊肉。” 常威正想学点穴轻功一类的功夫,魏师傅不会,王大爷一问一个不吱声,估计也不会,机缘就在眼前啊,没事就要出城走走,没事走两步,走两步好运自然来。 常威左手抱右拳拱手为礼,“道长,夜色已深,你修行道观可在附近,可容我无花道人挂单借宿一晚。” “走走走,这么大一块腊肉,够几个老家伙吃了。” “我还带了棒子面。” “嗬,福主来了,快走,天黑路不好走。”老道长跳回去从树下拖出一个破破烂烂渔网,里面就几条手指长的小鱼,这可怜劲儿的。 我身为无花道人,七绝道子,要拯救道教一脉的五脏庙。 第116章 道士下山归来 老道长走走路停下,抬头看看天上月亮又念念有词,掐了手指,又看看地上,绕了两圈。 “我说道长,别绕了,这棵松树咱们路过两次了,我就去你道观住一晚,你防着我干嘛?哪个抢劫的还送你一块腊肉?现在腊肉能娶个农村媳妇了。”常威看手表都九点了,扛着自行车走半天好无聊。 老道长咳嗽了一声,“我这不是算方位吗?你急什么?” “你不会是迷路了?” “贫道用紫薇星宫推算,再反推流月,算方位” “行,你慢慢算,我看到道观了,我先走了。”常威扛起自行车大迈步朝着一百米外的山坳走去。 “嘿,我就算在大松树附近,可叹老道我只能推算方向,算不出距离。”老道长跟在后面唠唠叨叨。 “嗯,道观坡前面一棵大松树,这么明显的标志你还找不到家,你不会是路痴。” “胡说,胡说八道,贫道出入皆运用梅花易数,紫微斗数来推断,人只靠眼睛会被虚假欺骗。” “那我靠眼睛找到了啊。”常威站在一个落满树叶的小广场前,石板地面坑坑洼洼,两个石头的蜡烛台都倒在草丛里。 道观大门都没有,只有石头台阶和两边的土墙,豁牙子一般到处都是缺口,老道长乐颠颠拿着腊肉走进去,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 跟着老道长路过一处处残垣断壁,一个四处漏风的房间里稻草上躺一个人,两个围着火塘打坐,火上吊着一个铁水壶,咕嘟咕嘟冒着蒸汽。 啧啧,星爷整蛊专家里没有门还有个锁头,屋里还有坐的地方,你这道观真绝了诶,门框都没有,就比野地多个房顶和两面土墙。 “二师兄,六师兄,七师兄,看我弄什么回来了。” “腊肉!” “小宫子,你哪儿弄的腊肉?” “赶紧煮了吃,老六饿病了缺肉吃。” 常威叹了口气,人饿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屋里这三个老道长都看不到屋外大活人美男子吗? “各位道长,我这还有点米,给你们煮个腊肉粥。”常威站在门外?屋外问道。 屋里不到十五平米,躺下一个,还有一个火塘,都快转不开身了,还有一股子臭脚丫子味,三个人一看就长期营养不良,面色蜡黄有点发绿,眼珠子都突出来了,道袍挂在身上空荡荡的。 “老九,你去捞鱼怎么捞个福主儿回来,不记路还有这等福缘?怪不得师父说你傻人有傻福,我信了。”被称作七师兄的老道长一口子跑江湖俏皮话,这是正经道士吗?果然老道长是个路痴,他师兄板上钉钉了。 “贫道乃无花道人,号七绝道子,见过各位道长。” 七师兄嗤了一声,“小子,别冒充道士,虽然我们现在去了黄冠成了野道士,也不能被你骗喽,赶紧做饭,什么道人道号的,吃饱才是正事。” 常威让王守宫打水,就是带常威上山的那个老道长,其他道长嘴里的九师弟,这四位道长的师父是全真支派随山派的,北七真之一刘处玄开创,刘处玄字通妙,号长生子。 王守宫这一支是随山派百字辈嗣信守忠良的守字辈。(剧情需要,杜撰人物和故事,不会抹黑道教) 他们的师父王信心从随山派祖庭崂山太清宫下山后,在此处山上开了道场桂月观,承袭全真道法,以全老庄之真、苦己利人为宗旨 。 时常下山给百姓诊病送药,清末民国乱世兵灾,便收养了十二个孤儿传承衣钵,都从王姓,排了随山派守字辈。 除了九师弟王守宫,其他三位道长分别是是二师兄王守孝,六师兄王守义,七师兄王守节。 常威面皮一抽,王信心真人给弟子起名这么随意吗?守孝守节守宫,这名字不别扭吗?还有一个守义跟香料大佬同名呢。 道观看着破,做饭的砂锅瓦盆碗筷和勺子挺齐全,抓出两把大米,淘洗几遍后再用清水泡上,用淘米水煮腊肉,没葱姜蒜料酒就这样,还能去腥味。 煮了十分钟,把腊肉冲洗几遍,要倒掉煮腊肉的淘米水,王守节大喊着浪费,拿过来倒出一碗喂给六师弟王守义,其他的三个人把黑乎乎的淘米水分着喝了。 哎呀,看着难受,没粮票道爷也无量不出来米。 换了清水煮泡好的米,敞着盖,用木勺子搅拌,扬汤止沸,让王守宫按照他的方式别扑了粥,掏出匕首切腊肉,每一片三毫米,颤巍巍香喷喷,琥珀肥肉配上红色瘦肉,几个道长吞咽着口水。 躺地上的王守义也坐了起来,因为长期饥饿变得消瘦的脸上,眼睛跟饿狼似的放着光。 “四位道长莫急,马上就好了。”常威哄小孩一样哄着他们,师门绝技啊,非入室弟子不传之谜啊,要么饿死,要么你们传授给我。 莫言小说里为了一个馒头被人侮辱的女人难道不知羞耻吗?抗争到最后为了活着而低头出卖自己,错的难道不是拿食物逼迫人家的人吗?别理所当然跟饥饿的人讲道德,世间最无耻的就是这样的说教者,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于心,显于身。 粥煮开花了,放入腊肉,撤火,撕了点菜叶扔进去,轻轻搅拌,每个人碗里盛了三分之一,解释道:“先吃,粥太烫了,一点一点吃。” “再来一碗。”王守节递过碗。 四个老道长顾不上师兄弟情谊,几乎两三口干掉一碗腊肉粥,最后剩的砂锅底冲两遍水,四个人又干了两碗刷锅水。 唧唧嘴,脸色都开始有血色了,王守节抽出一根稻草哼哼着剔牙,嘿,吃什么山珍海味了,满汉一百零八道菜吗? 王守节拍着肚皮道:“小子,你要算计什么是白费心机了,桂月观啥都没了,我们四个活下来的饭都吃不饱,你要让我们四个人杀人放火干坏事,道爷不干。我们也躲不过子弹,腊肉粥全吃进肚子里了,你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哎呀,当个饱死鬼也值了。” “一条腊肉两把米而已,贫道无花还看不在眼里,只是好奇全真派不是禁吃荤腥吗?” “放屁,放屁,我们都成野道士了,下山跟小鬼子打仗道籍度牒证明早丢了,回道观没几年,都被人拆了去大炼钢了,观里一块铁都没有,切菜都没有刀。” 常威想起前世有道长吐槽,还需要皈依证、道士证、居士证、传度证、受戒证、冠巾证、宗谱证、道医证、宫观居职证。大家一起考证,开心不开心。 仔细询问后得知,民国道士抗日基本不成规模,自由自在惯了的道士,都是零散团体和个人下山参加队伍,各修各的道,各抗各的日,还有投靠日本人的,泥沙俱下,良莠不齐。 三七年卢沟桥炮击声声,大师兄率先提出要下山抗日,不能任由鬼子在山下屠杀百姓,他们在山上修道,这才是破了道心。十二个人投票,五师兄和最年轻的十二师弟守着桂月观,其他十个人下山抗日。 此一去慷慨悲歌,十个道士抗日也是一场宣传,全姓王,用道教护法镇山神将做名号,被称为十王灵官。 老三和十一战死死沙场,老四两条腿和一条胳膊被炸断,万念俱灰托人把他送回了老家。抗日胜利后,存活的道士们还有理念分歧,老八和老十坚持跟岛军在一起,大师兄觉得道士清理妖孽后,就应该回山安心修道,不参与官府的事。 剩下七个人分成两派,老八和老十劝五个师兄弟,有了岛上的支持,道观能发展壮大,信誓旦旦要是上面的人支持,扩建后能跟白云观抗衡,不枉费师父在此开道场。 争吵一番不欢而散后,老八和老十竟然不顾几十年的同门情谊,勾结统字局,说桂月观有通红迹象,还给党秘密运输药品和军火。大师兄曾经救过的高层悄悄告诉他那边下了绝杀令,于是五个人连夜出逃,层层截杀之下大师兄留在最后阻击敌人,被打成了筛子。 四个人逃到四九城郊外,留了一个心眼,怕对方埋伏在桂月观,派出老七王守节到山上侦查一番,这一侦查彻底心凉透了。 小十二穿着一身中尉的军装,和老八、老十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喝酒吃肉,五师兄呢? 五师兄从小体弱多病,虽然王信心用针用药,师兄弟四处山上采药,养了七八年后不再是个病秧子,但也只是稍稍强于常人。为人却异常洒脱,尤为擅长医道,师父认为五师兄才是得了道家心似浮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的自然之态。 十个人下山就是想着万一不幸战死沙场,桂月观还有五师兄这个真真正寻道的道士,小十二刚到十七岁,也被留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小王八蛋竟然跟老八和老十勾结。 王守节跟王守孝汇报这件事,二师兄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小十二被老八和老十骗了,以为桂月观所有人都投靠了岛军。 四个人潜回桂月观,发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五师兄,眼睛也被剜掉了,从五师兄口中得知真相,气得几个人怒发冲冠。原来小十二早就耐不住山上修道的清苦,一直想下山享受荣华富贵,刻苦学习医术和武艺只为下山投靠权贵。 抗日这几年,山上只有五师兄和小十二,无人看管,小十二经常偷偷下山,每次回来都一身酒气,五师兄经常劝他修炼不易,如果真的想还俗,不如脱了道袍好好做个凡人。 小十二假装听从劝导,也不再下山喝酒,反复打听师父王信心是否传了更高深的医术,他想学习提高,五师兄说桂月观所有书籍都在书房,师父的笔记也在那。 一个月后,小十二从书房出来一气之下下了山,五师兄为他叹息,但是他性子如此,来去皆是缘法,也没阻拦。 四五年夏天,小十二突然回来了,已经打扮成一个锦衣绸缎的公子,还带回来一个仁丹胡的中年男人,五师兄虽然很少下山,但是直觉这个男人不是善类,好像是个鬼子。 小十二请五师兄给人诊治,治好了,对方答应给桂月观神像重修金身。五师兄直言仁丹胡男子身上有冤魂缠绕,这是天道使然,非药理可医,并告知十二,道家不需要给神像修金身。 第117章 放屁道人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仁丹胡的手下拿枪威胁,五师兄也不屈服,直言自己没那个本事,就被仁丹胡关押起来。 渴望得到赏识和富贵的小十二,把同门之情抛诸脑后,直接对五师兄动用刑具,折磨了两个月,五师兄奄奄一息。仁丹胡突然离开四九城,随后不久日本投降了,小十二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 为了富贵投靠日本人,还因为日本人把五师兄折磨成这样,等师兄们抗日归来,他肯定难逃一死。 纠结着跑去四九城打探消息,半个月后正准备回桂月观卷包袱走人,老八和老十回来了,于是小十二把给日本人治病的事安到五师兄身上,并大义凛然把五师兄归为汉奸走狗。 要不是有小道童偷偷给五师兄喂水喂饭喂药的,五师兄也许就等不到这四个师兄弟了。 报仇雪恨的四个老道长夜间发动偷袭,老八被当场打死,砍掉老十一双手后放他走,小十二早就逃之夭夭。 四个老道长带着奄奄一息的五师兄逃离四九城,辗转到了崂山,结果因为没有证明其身份的度牒等文件,太清宫只当他们是打秋风的野道士。 五师兄没熬过那个冬天,被埋在崂山,四个人只能在崂山结庐修行,等待回归随山派祖庭。这一等,等到了四九年,解放了。 岛军被赶跑后,四个人商量了下,还是决定回到原来的道场,重建桂月观,替师父把这一脉道法传下去。 花了一年的时间,四处化缘,勉强修好道观,后来几年,四个人靠回忆和前些年跟太清宫道士磨缠来的典籍,一点点重新抄录道典,整理治病的方子。 前几年起了阵儿风,清算投敌卖国的汉奸,因为仁丹胡来过桂月观,小十二还穿着岛军的军装回来过,于是桂月观就被纳入了重点政审地点。 调查了半年多,最后有人证明,这四位道长真的是下山抗日救国的义士,虽然是进的岛军部队,但是也救治不少我方的同志,而且日本投降后就离开部队,没有参与过抓捕屠杀我方同志的行动,单纯的就是杀鬼子。 惊魂未定的四个人战战兢兢过了两年,去年大炼钢,道观里的木头和铁器,香炉之类的金属就被瞄上了,公社派人过来拉了几车走,附近社员也过来捡了不少青砖和家具。 四个人任由他们拿走,最后就剩了半间大殿和一间房,靠着采野菜蘑菇和后山开荒种粮食和青菜,勉强撑到夏收,地被大队收回去了。 新中国的地都是国家的,过去寺庙靠圈地收租和剥削农民的事儿不许再发生。几个老道这一个月,饥一顿饱一顿,屋漏偏逢连夜雨,几场大暴雨把半间房顶的大殿浇塌了,四个人只能挤在这间小房子里干靠,王守义心里着急上火,这不就病倒了。 饿的栖惶,顾不得不准吃肉的清规戒律,打鬼子的时候有肉吃也不挑,不然身上没劲。王守宫要下山抓鱼吃,熬点鱼汤给生病的王守义吃,能活一天是一天。 今天要不是碰上常威,四个老道长还得挨饿。 听完桂月观的故事,常威唏嘘不已,故国山河风雨飘零,妖魔鬼怪层出不穷,一个小小的道观,为国捐躯的,投靠日本人和岛军的,也有转战三千里后回山归隐的。 好奇问了小十二是谁,王守宫说小十二叫王守善,民国九年生人,天生聪慧,师父称其是练武的好架子,学医的好苗子,只是性子骄纵喜欢走捷径,如果不能沉下心来,到老一场空。 生的腿长胳膊长,整个人像个随时捕食的刀螂,小脑袋眼睛大,就像刀螂成了精。 这么有特色的人,常威脑子马上浮现出来一个形象,要是遇到要打死,投靠日本人又投靠岛军,能对自己师兄下死手,这种人看到就要打死,没有道德没有底线,没有做人的原则,不能留。 暗暗记下,一九二零年生人,快四十岁了,王守善。 常威又拿出四个猪蹄,放在锅盖上,第一次去霍启发家,打了一架强要的,回家没给花姨,有点肉花姨就要省着吃,常威馋肉啊,想留着自己吃,最近也没机会吃,还想带着去打猎饿了时候吃,现在正好用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给我们吃就给,我们穷光蛋啊,饭都吃不饱,没东西给你。”七师兄王守节怒气冲冲看着猪蹄,恨不得一把抢过来,大猪蹄子啊,儿子都不一定舍得给亲爹吃。 “守节啊,你说这话伤了我的心啊,这就是对你们心性的考验啊,全真派的戒律你都忘了吗?戒荤腥啊。”了解常威的人,听到常威拉长音的啊~就知道,常威开始算计人了。 王守节浑不在意道:“野道士无所谓,你说我是正一派、天师道、上清派、灵宝派、楼观派都行,猪蹄给我,我可以是茅山宗、太一道,崂山派、昆仑派。” “耍无赖了这是,跟我无花道人耍无赖要付出代价的,老母道葬花道人跟我玩横的,被我当场打死,邪道门三百多人被我一人儿干灭喽,还有道士敢跟我无花大天师耍三青子。” “放屁,放屁,他那老母道就不是道教正经传承,属于邪教,岂能跟我们混为一谈。”爱放屁的王守节好暴躁哦。 “哟呵,认识葬花啊,你觉得你比葬花厉害吗?” 常威拿着匕首刮着下巴上胡子,这种感觉很像变态的反派,他想刺激下王守节,最好跟自己动手,这样才能测试出桂月观真实水平,不然费劲啦拜师,结果还不如自己打架水平高,亏本。 王守孝箕坐如巍峨高山,“无花,划个道,你跟随守宫到桂月观,必然筹划我观里什么东西,医书被烧的干干净净,观里什么都没留下,恐怕让你失望了。” 常威摇着手指头,“不对不对,守孝啊,你们嘴上说出家人不惹红尘,心无牵挂,但是从我进来,守节就一直说观里什么都没有,所以在你们心里,观里的死物件和道典书籍才是最值钱的。” “难道不是?每次他们到观里来拉东西,不都是图这些吗?”王守宫疑惑道。 “新中国什么最贵,人才!活着的人才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你们误入歧途了。” “我都说了,我们不会帮你杀人和抢东西的,别惦记让我们当你的帮凶。” “说什么混账话,你们可是杀鬼子的英雄,我无花道人对天发誓,此生誓与毒赌不共戴天,绝不让桂月观四位道长助纣为虐,不残害良善,不欺压百姓。如若取一分不义之财,贪恋一个女色,老易家后代独苗易中海不得好死,生入牢狱死入地狱,天地可鉴。” “你姓易?”七师兄王守节总觉得常威发的这个誓言不正经,好像诅咒别人一样。 “既然入了道教,我无花大道人只有道号七绝道子,俗家姓氏不提也罢。” 王守节激动口喷唾沫:“你就放屁,传度哪一脉?上下何字?滴血何处?云斗几何?你连正常介绍都不懂,装什么道士?现在当道士要饿死了。” “好,放屁真人,我师承无生老母,上无下花,道号七绝道子,今天特来跟桂月观各位道长讨教一下高低。” “放屁,你才放屁真人,你要来文的武的?”王守节听说打架精神了。 五十来岁了人了,一点不稳重呢,听说打架就这么兴奋,常威走到院子中间,摆出格斗势。 王守节跳出来就是一记飞腿,好腿不过腰,好拳不过眉,这是瞧不起自己啊,常威发力脚下一个垫步,提膝顶王守节大腿,一拳砸向他耳朵,随后肘部顶胸口。 王守节变招灵活,侧身躲过后一招蝎子摆尾,常威勾起脚尖踢裆,双方十秒钟交手四个回合,常威第一次跟真正会功夫的人切磋,这都是老道士战场杀鬼子去繁就简留下的招式,没有花招。 “小子,我要用真功夫了,留不住手,打死打伤你别怪我老道士不讲情面,死了给你在后山选个风水好的地方埋喽。” “在下封余修,既分高下,也决生死,请指教。” 常威先出手,速度快力气大,胳膊长腿长,王守节全靠辗转腾挪小巧功夫躲避,肩肘手胯膝脚无一不用,常威就是熟悉的踢裆抓耳朵打耳光踩脚丫子,这么不要脸的招式,气得王守节哇哇大叫。 两个人越打越快,王守节一脚踹在常威胸口,常威一拳砸在他的大腿上,“住手,老七输了。”二师兄王守孝替师弟认输。 他看出来,常威的招式是奔着一击毙命去的,招招要人命,中间三次没下死手,看来不是寻仇的仇家,所以替师弟喊了认输。 王守节表现得十分委屈,一瘸一拐不服气道:“二师兄,我这一个月没吃饱过,今天刚吃饱点,打这一会儿又饿了,要是当年,我早把他打趴下了。” 常威用手在鼻子前面扇风,“放屁放屁,你个放屁道人,输了就是输了,死鸭子嘴硬,嘴巴也爱放屁。” “你放屁。” “你才爱放屁,神像没了,大殿没了,道藏典籍也没了,桂月观大门都没了,你们守这里干吗?” “那我们去哪?” “跟我啊。”常威伸出大拇指对着自己。“跟着大哥混,三天吃九顿,怎么样?” 王守节突然正经起来道:“你这小子瞅着挺正直,但是心黑透了,我老道走南闯北,日本鬼子,岛军,间谍,流氓地痞,强盗水匪都见过,就没见过你这样,根本猜不透你想要干嘛?嬉皮笑脸算计别人,心黑手狠,报复心强。” “放屁,我无花道人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正所谓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要是我没有道家闲云野鹤的气质,怎么会吸引到守宫带我进观。” 王守宫当即不干了,怎么能胡编乱造呢,“不是你给我一条腊肉,我才带你进来的吗?” 常威看着几个人一脸不信他的样子,好心痛,白瞎一条腊肉,喂不熟四条白眼狼。“安敢如此欺我,好了,我不装了,我摊牌了,其实是王信心道长托梦,说他四个弟子快饿了,求我无花道人上山搭救他的弟子们,以后你们奉我为师,由我代替他教导徒弟,为你们求一条活路。” “放屁,二师兄让我打死这个信口开河的小子,他一进来我就觉得他不像个好人。”王守节跳起来对常威吼着。 第118章 天上白玉京 人间桂月观 “不管你是易家什么人还是叫什么封余修,辱我师父,在下也要给你理论一番。”二师兄也被常威气得三尸暴跳。 常威继续挑衅道:“来啊,不打我,你们就是我徒孙,打我你们就是欺师灭祖,作为你们桂月观一脉的师伯,我王信花替代你们师父王信心,教训你们几个不长进的徒弟。” 王守孝,王守节和王守宫纷纷出招,士可忍孰不可忍,这小王八蛋太气人了,社员过来搬东西他们不吱声,大队把地收走他们不吱声,心里憋着火呢。正好今天来个能打抗打的大个子,还把他们仙逝的师父拉出来,不打个痛快,对不起当年刀劈鬼子的勇猛。 三个人形成一个三才阵法,用的全真快拳,常威被打了好几下,真有点疼,妈蛋的,抡起王八拳四面八方乱砸一通,三个道士无奈躲避,太不讲理了,等他累了再揍他。 抡了五分钟,常威还有余力,身上挨了十几拳,衣服裤子全是脚印,憋屈啊。 三位道长也憋屈,谁特么抡王八拳速度这么快,一秒钟抡五六拳,速度还快力量又重,被打中一下,拳架子就散了,他们更憋屈。 王守节腿被打肿了,王守宫脸上挨了好几拳,眼睛都肿了,二师兄王守孝更惨,他打中常威次数最多,常威打他的拳头也最多,两个小臂已经抖得抬不起来。 真正的乱拳打死老师傅。 王守节喊道:“停停停,大王八你停一会儿。” 常威全身骨头没事,但是皮肉也疼啊,这帮老家伙,五六十岁了拳头和脚还那么硬,突然好想揍霍启发一顿,都怪他不听话。 “还打不打了,还有一个没出手,王守义来不来啊,道爷我现在感觉自己很强。”常威拍着胸口强装硬气。 老七王守节坐在地上揉着腿道:“打个鸡毛了,你也打不过我们,我们也打不过你,以前觉得老十二是学武的天才,跟你一比他真是拍马也赶不上。” 王守孝只能端着胳膊道:“说你学过功夫,乱七八糟囫囵打拳,全凭速度快力气大,说你不懂功夫啊,下手都是奔着要人命的部位去的,你到底是跟谁学的功夫,统字局的特工?不像,八宝街朝天宫都是有功夫架子的,你这一点拳架没有,好像就是为了战场杀戮而用。” 常威这功夫是学了魏师傅教的几个招式,融合前世泰拳散打和拳击的一些姿势,主打一个目的——击倒对手。 “谁说我没有拳架,我是怕暴露真功夫,打你们还用师门功夫那不是给祖师丢人。”说完常威摆出王大爷教的几个架势。 “这是心意六合拳四把锤法,你是河南张派心意拳传承?” 看到常威又摆出几个架子站法,王守节生气道:“你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架子,怎么还有练习枪法的桩,还有刀客练手稳的架子。” 魏师傅教的什么玩意啊,人家老道长都说他架子乱七八糟,回去嘲笑他,刽子手出刀要手上稳脚下稳,魏师傅没学到真东西啊。 “这位小兄弟,你到底是何人?来我桂月观所求为何?”生病的王守义看了有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都说了,带你们下山吃饱饭啊。”常威摊手无奈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我图你们几个五六十岁老家伙什么啊,还不是为了你们身上那点功夫。 “都解放了,到处都是解放军,你带我们去哪里闹事?人家一梭子大家都见天尊去了。” 常威苦口婆心劝道:“桂月观已经被拆完了,土地都收归大队集体所有,你们以后住的地方都没有,守在这里干嘛?抵抗拆迁暴力抗法?没用的,你都说了一梭子的事,你们都死了,桂月观的传承不是彻底断了。” “跟你就不会断?嗤~” “放屁道人,你再整这死动静,我这就走了。” “行了,说出你的目的,天都这么晚了,说完了大家睡觉。” “把你们师门的功夫教给我,我带你们找工作。” 王守义思忖了一下道:“工作?我们除了念经斋醮画符推算,其他也不会,现在这些叫封建迷信,都不让搞了,所以我们观里也断了香火。” 常威真是服了这几个憨憨,“官府现在给你们这类不事生产,每天吃香灰钱的出家人也有政策,查明没有卖国求荣,放印子钱,欺男霸女,没有当汉奸走狗的恶迹,组织集体参加学习培训,成绩合格后都会给你们安排工作。” “就像城里坐办公室的那样?” “那不一定,我之前还杀猪呢,最近才坐办公室。” “杀猪,靠,怪不得看你姿势怎么有刀客训练的痕迹,谁教你的啊,误人子弟。” “那你教我啊。” “我教就我教。” 常威哈哈笑起来,四个老道长也哈哈笑起来,都是一群老狐狸,明明很渴望下山工作挣钱吃饭,非要让常威用话激一下,都快饿死了还不肯放下面子,怪不得能被不懂功夫的百姓逼成这样。 不过幸好他们有底线要面子,不然跟那个老十二王守善一样背叛国家,做了走狗死汉奸。 啃着猪蹄,屋子里气氛变得非常和谐,常威简单介绍了自己,听到常威真是那个灭掉牛栏山老母教葬花道人的人,四个人表现的很吃惊,之前以为常威在吹牛呢。 听闻常威学的乱七八糟的功夫,四个道长纷纷建议,最后定下常威要学点轻身功夫,学纯阳拳和全真快拳,点穴不会让人定住,可以截断血脉让人残废和死掉,认穴可以教。 等常威拿出横刀,王守宫耍了一套全真剑法,常威看着眼花缭乱,要是刚才三个人都拿着剑,常威会被割成血人,等血流干晕倒死掉,除了逃跑别无他法。 “此处桂月观是道场,你们的师父王信心也是道场,你们心中的桂月也是道场,只要你们不忘桂月观,将来哪里都可以当成桂月观的道场。” 看这四个人沉默不语,“天上白玉京,人间桂月观,何必执迷一时一地,有违道家清净无为的道,执念了诸位道长。” “你不会骗我们。” “你们穷的都要饿死了,我能骗啥?也就你们脑子里那点功夫值得我惦记下,好好活着。念经是修行,打坐是修行,与人相处也是修行,活下来才是最大的修行,就算你有吕祖之姿,没修成之前饿死了那都白费。” 很快就天亮了,常威让王守节和王守宫一起跟他下山,到路边等着,他去北小营镇买点吃的和菜刀,先把这几天对付过来,等打猎回来带他们进城,参加街道培训学习,街道不管这事就打听下哪里管。 这四个人都快成社恐了,跟外界断了联系,不知道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道家就要与时俱进,前世道士骑小电驴下山拿快递,收外国徒弟传道法,不拘泥于形式,本心本念才是最洒脱的道士。 空间里有大米和肉,不能拿出来,这几个老道士虽然有点封闭,人又不傻,万一起了贪念呢。 国营饭店大姨看到常威来了,笑呵呵道:“咋老一阵子没见到你了?大姨怪想你的。” 哎,人缘好啊,俊美的男子总是让人难以忘怀,“大姨,我调厂办了,以后不负责采购了,这次来不是东乌鸡村秋天要打猎吗?我帮帮手。” “前些天是听到这事儿,都还在准备呢,估计也就这两天,下个月降温,天冷组织不了那么多人,那你小心了,万一碰上野猪和熊瞎子赶紧跑,那玩意受了伤不要命,往年就有被顶死的。” 啧,这话有点丧巴人呢,当大姨好心提醒了。买了八个包子二十个窝头四个煮鸡蛋,大姨问为啥买这么多,解释给其他人带的,吃了四个包子喝了一碗小碴子粥。 买了菜板菜刀和一把斧头,竹编的篓子来两个,骑到半路装了二十斤棒子面和一条腊肉一只风干鸭,还放了二两白糖和二两盐。 看到王守宫焦急的身影了,王守节坐在树上打坐呢,小师弟就是没人权啊,把竹篓子放下来,“守节,你背山上去,我带守臣去镇上,让他买点药和紧着用的,就这几天你们扛过去咱就回城了。” 王守节跳下树一把背起竹篓子往山上走,常威驮着守臣去镇上,到了给他二十块钱,“东西别买多了,就两三天的事,我也没票,买点人家不要的衣服和鞋。再给你六师兄买点药,你去卖肉的那里买点不要票的骨头和下水回去,你们先把身体补好再说戒律的事。” “啰嗦,我五十岁人了还不会买东西。” “五十岁的人还在水渠里捞鱼呢,这是正常人干的事。” “你给我拱,拱。” 咋一着急冒甘肃口音呢。 太阳有点热的时候,常威到了东乌鸡村,大毛这个儿童团长怎么不见人了,往村里走去,嘿,都在大队广场上集合呢。 吕大队长一看就看到常威,爽朗大笑,“正想着你可能赶不上了,偏巧你今天来了,咱们明天出发上山。” “成,那我也听听什么布置,第一次跟大家上山打猎,我保证服从命令听指挥,不给大家添麻烦。”常威态度非常好。 “独自打死三头狼,有你在这次秋猎更安全,好了不废话了。” 吕大队长让大家检查枪支子弹,渔网炮仗,还有防蛇虫药和伤药,最后还让人背一个简易担架,安排人员进山的顺序和范围。 说是跟几个村联合狩猎,其实各分几个山头,不然这猎物不好分。这年头的动物到处跑,狼、野猪和豹子,经常下山把农户家牲畜咬死,还有把人咬死的,每年秋天不打一波,野兽多了也是灾害,上级领导也支持狩猎,很多野物也是商品。 胡会计脸色尴尬地笑了笑,常威也笑了笑,照常给了一根烟和两颗糖,又看到大白兔奶糖,胡会计脸色变了几下还是收下了,上次自己和大李媳妇在苞米地被人袭击,就是常威干的,这事过去了,过不去能怎么着?没给你捅出来就算仁义之人。 这就对喽,大白兔换大李媳妇大白屁股,老小子占便宜了呢。 (本书不是严格按四合院电视剧发展的,人物年龄和结婚时间都会稍作改动,我不擅长考据,主要资料太多太杂,筛选浪费时间,有时候查个资料对比浪费2个小时。) 第119章 上山打猎 一群裸男子 大毛帮常威背抢,今晚一起住吕大队长家,一把糖让三个小屁孩去玩,掏出两盒牛肉罐头,吕大队长眼睛亮的跟一千瓦大灯泡似的。 “哟喂,哪儿弄的,当初打岛军俘虏美式装备师,他们那仓库就有牛肉罐头,我跟老容两个人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一人造了三罐肉罐头,结果拉肚子跑一宿厕所。” 你这不纯属自己找虐,别说解放抗战时候,现在老百姓也缺油水,换谁肚子里没油水冷不丁一口气吃三肉罐头,能不跑肚子? 吕大队长赶紧藏箱子里去了,理解,要不是常威弄了霍启发,他穿越这么久也没在鸽子市看到牛肉罐头。 中午吃的捞面条,这就是当贵客招待了,不是多稀罕常威,实在是给的太多了,两牛肉罐头外加两包红牡丹,这烟留着以后去公社开会抽,公社书记抽的还是香山呢。 大队长家女儿端着糖水来了,常威让她自己喝,老百姓家喝糖水是真的拿你当qie,常威不喜欢糖水,可乐可以,糖水不行。掏出一个红头绳递给小女孩,这红头绳好像是霍启发绑罐头的。 “我妈说小闺女喜欢红头绳,让我带过来给孩子,就是个意思。” 小女孩含羞带臊接过红头绳转身走了,十来岁小丫头你整这依依不舍别情郎的劲儿,想抽你呢,我常威可没有那么变态,幼女审美接受不了,少妇她不香吗? 老吕卷着纸烟道:“俺家闺女小了点,现在新中国也不让童养媳,要不然就让你带回家养了。” 老吕,你不是个人呢?革命都胜利了,你还老封建上了呢,把自己亲闺女送人家当童养媳,这不就是买卖人口吗。 常威赶紧表明态度:“吕大哥,别瞎说,女人嫁什么人要等她长大了自己选,国家鼓励自主婚姻,可不兴包办婚姻。” “我不是看你喜欢俺闺女吗?” 常威鼻子要气歪了,喜欢你个六饼啊,我就拿出个红头绳,这就要定亲了?你咋不要三十八万八,让我退缩后再骂你,现在你不要彩礼,被骂的就是我。 刻意点明道:“我就把你闺女当孩子喜欢呢,我在单位里有喜欢的人了。” 大队长追问道:“啥时候结婚啊,我给你送张好皮子。” 花姨都没催我,你还逼婚上了,“吕大哥,职工要二十周岁结婚,我还有两年多才二十呢。” 吕大队长卷着纸烟在嘴上舔一舔,点头道:“那得早点,女人等等岁数大了不好生娃。” 就算营养不足,59年的女人三十多生孩子的也不少,怎么就岁数大不好生,再过三年宋姐三十三,红姐二十九,都是生育过的,生二胎更容易呢,呸,想哪里去了,自己敢娶这两个任何一个,花姨敢拿刀到单位砍人。 晚上汪支书跟胡会计来了,要说胡会计这样的人吃得开,打我骂我没关系,有利益咱们再合作,这就比史泰荣高多了。 也不知道史泰荣怎么样了呢? 史泰荣被扔在医院大门外二十米的路中间,陈五常带着两个人消失在黑夜里。过路的好心群众找了医院,不一会儿一个担架跑出来,几个热心群众帮着抬进医院,上衣兜里翻出工作证,有单位就行,能报销,先治病。 外科医生剪开裤子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谁这么狠啊?小腿砸断好几节,膝盖也被敲碎了,这是压根不想人家能站起来,寻仇来的。 报警,这事医院压不下来。 派出所领导看着手里的举报信,举报南锣鼓巷93号院,怎么转到地安门派出所了,应该是交道口派出所管辖范围,明天让人送一趟,简直乱弹琴,难道怕派出所打击报复?应该不会,就是个财产来源不明,家里添了自行车和缝纫机,还有两块手表。 写举报信有点文化底子,一条条举报下面是他的分析,结合这封举报信,算下来这个叫常威的他家真没有那么多钱,何况这三种票多难搞,自己想搞全都很难。 常威这小子是遇上麻烦了,对方不咬掉他一块肉不罢休,派出所每天都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你举报我我举报你,但是你又不能不受理,不知道哪片云彩有雨,不知道哪封举报信里就能查出一个大案,运气好还能查出个特务。 常威把炕上的吕有才和大毛都放一边,两个小崽子睡觉打把势,砸身上挺疼。 把桂月观四个老道长带下山不是一时冲动,是他思虑过的结果,第一点,公社查了几次都表明这四个人不是汉奸走狗,日本人投降就离开部队,也没帮岛军残害过我们的同志,还在战场上靠急救医术救过党的同志,救过的同志有几个很重要! 第二点,这四个人一身战场磨练出来的好功夫和好医术,如果国家接纳他们,军警的战士们能学到不少杀招,尤其保命的方法,炮火之下能活四个,真本事。战地急救更关键了,自古以来受伤士兵死亡最多的时候就是医疗不及时,算是给国家输送人才。 最后一点,常威学点认穴步法轻功,再学点剑法和拳法,虽然现在用枪打,有了功夫再拿枪,妥妥的枪斗术。 总体来说也算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优秀团员常威同志骄傲地看着窗外的桂月,妙哉。 早上,常威假装从麻袋里掏出大斧头,装上斧柄,背上长枪水连珠,斜挎子弹带,腰里插着横刀,小腿绑着匕首。 吕大队长瞪着眼睛,筷子上的咸菜掉桌子上了,“常威,我们就是打猎,你再带几个手榴弹,够打一场小规模阻击战了。” “有备无患。”常威抡了几下大斧头,调整长枪位置,不影响自己出手。 吕大队长慢慢喝粥,“当年哪有这么好的装备,十几发子弹还得省着点用,打光了下一场只能跟人家屁股后捡东西,你打死的敌人少分的子弹就少。后来越打装备越好,子弹也越多,还是舍不得乱放枪,排长要骂娘的,这都是老百姓省出来的钱,是让你祸害的?” 常威叹气,战士不靠子弹喂出感觉,吃亏啊,这些老战士真的是逼出来的准头,那么少的子弹练出一百米弹无虚发。 七点集合,趁日头没那么晒进山,露水还没消散,在阳光反射下泛起一层荧光。 常威听着吕大队长指挥,大致听明白了,具体还是不知道怎么走,没有战术布局的脑子,自告奋勇打前锋开路,大队长点头。 前面是两个三四十的汉子,还有一个二十左右年轻人,裤脚用布条扎紧,领头手里拿着柴刀和火铳,另外两个拿着步枪别着匕首,老猎户了。 常威慢慢学习经验,看路看草看树看粪便,感受风听声闻味道,这么一会儿抓了六只兔子,后面背篓子的捡起来。 一个小时后,常威学得有模有样,耳朵和鼻子让他提前感知到一个狍子,小声道:“有狍子。” 斧头靠在身上,端起枪瞄了一下,看清灌木丛后面的狍子,一枪打中脖子,再也不会出现上次打大腿的尴尬了。 “中了!”年轻的跑过去,看到脖子淌血在地上蹬腿的狍子兴奋说道。 “常威,好枪法,身上有点东西。”领头的猎户伸出大拇指,山上树木茂盛,这小子能一枪打中隐藏大半个身子的猎物,一般老猎户也就这样了。 常威心里一突突,摩挲着头顶,三个旋在呢。 这人瞎喊啥玩意儿?身上有东西?心里默念:“南来北往路过的,痛快地赶紧离开我身体,别闹,新中国不许成精啊,你有啥事找别人啊?我何雨柱天生不信邪,我大爷易中海,刘海中和阎埠贵专门降妖伏魔的,还有阴间行者你去找我大娘贾张氏,她专门看阴间事儿的。” “我们四九城东城区交道口街道南锣鼓巷95号大院,妖魔鬼怪谁去谁死,山上成精化妖冤死的,谁不服就去95号大院,有镇院老母聋老太太在,我何雨柱敢跟你们叫板。” 常威掏出三根烟插在地上。 老猎户看了眼左右,把地上烟捡起来跟其他两个人分了,常威一愣,嘎哈啊,我这是请神鬼法驾95号大院,你怎么可以破我道法。 老猎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管,倒出三根手指长的香,对着常威比划,“以前上山要给山神野鬼上过路香,现在不让搞了,本来怕你举报,没想到你还挺懂的呢。” 常威一脸懵菜,谁特么懂啊,我就是给95号禽兽请鬼下降头呢,算了,错有错着。常威接过香点着,举过头顶对着四面八方拜了拜,插地上,这更灵了。 中午杀兔子烤肉,常威让他们留了两只公兔子,回家换换基因,公的多了会不会打架啊。 秋天最后一场燥热,年轻的后生受不了,跑远一点脱光了下水泡澡。打猎的全是老爷们,也没人觉得奇怪,澡堂里也都光着呢,老爷们之间有啥看的,除了比比大小,谁看你六块八块腹肌啊! 吕大队长清点猎物,四只狐狸,两只狍子,三十多只兔子,十多只山鸡,收获一般般,几十个社员出来,捡了一大堆野菜。 有个后生游过来说那边水很深,有很多鱼。 老猎户对着远处喊:“别游太远喽,里面水深林子密。”转头对吕大队长说道:“这边我看水挺深鱼也不少,猎物打的少就下网捞点鱼,回去晒干做咸鱼也好。” “成,下午大部队往里走走,留几个在这下网。” “嗷嗷,吼~”巨大的咆哮声从远处传来,水里的后生大呼小叫,上岸跑的,水里游的。 十几个后生吊儿郎当跑过来,这画面太辣眼睛,常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里怎么会有熊!”吕队长操起枪,其他人慌乱着拿起武器。 (这段取自我父亲他们水利地质勘探真实事件,那年深入大兴安岭,一群男人在河里洗澡,突然冲出来一头熊瞎子,一群男人光着屁股,衣服香皂什么都不要了,就知道跑,回想起来就笑死了。) 有个后生脚抽筋了,大喊“救我,救我。”不远处一头黑熊在水边奔跑,速度非常快。 第120章 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 吕队长拿着枪跑过去,常威拿起双刃斧也跟了过去,除非打中黑熊眼睛,不然一两枪打不死黑熊。 吕队长跑到没人的一侧,不敢轻易开枪,怕激怒黑熊,喊着后面的人散开,不要扎堆。 常威看旁边脑袋粗细的大树,三斧头砍断,放下斧头举着树对着黑熊冲过去。 “常威,回来。”吕大队长连忙喝止冲动的常威,怎么抱棵树打熊,你以为你李元霸。 常威记得前世曾经看过一个故事,老猎户胳膊套两根长竹子跟熊摇着玩,不管有没有用,四五米长的树也能延迟一下黑熊的冲击。 站起来快两米高的黑熊看到一棵树冲过来,站起来挥舞着熊掌咆哮,常威也不拿树戳它,就在它面前摇晃,还用树枝刷黑熊的肚皮,黑熊打了几下树枝,突然很生气,抓着树就要用嘴咬。 这熊孩子,常威一个扫堂棍,树头部太软,没扫动黑熊,黑熊被抽了一下好疼,于是对着常威吼叫。 对着黑熊的嘴巴就是一戳,黑熊用熊掌挡住,常威边打边往水边引,黑熊被这棵树激怒,跟着常威非要坐死这个大高个。 吕队长看出窍门,连忙喊人拿渔网,再去砍点长竹子,就算打不死黑熊也有效防止自己人受伤。 不一会儿,十几个竹竿伸过来,常威把树扔进河里,黑熊跳下水非要咬死这棵树。 回到岸上拿起斧头,端起枪走到岸边,吕大队长正指挥十几个人围成一圈,纷纷拿竹子戳黑熊,竹子被打飞,那边砍了继续送过来。 黑熊用熊掌拍着那棵树,在水里用不上力气,上嘴咬,又被四周的竹子戳,黑熊被甩的转圈。 “都准备好,黑熊一会儿要突围了。” 常威稳住呼吸,拿着一棵大树耍半天也有点气喘,端起枪瞄准黑熊胸口v形的白毛。 “这熊怎么这么大?”常威疑惑,一般亚洲黑熊也就三百来斤,眼前这头熊有四五百斤了。 “老黑熊,一般很奸诈,不会跟人硬抗,小心它要跑了。”这边刚喊完,黑熊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冲过去。 常威一枪命中黑熊的肚子,移动靶果然不行,吕大队长一枪命中黑熊胸口的白毛,其他人的枪打中黑熊胳膊腿和后背,黑熊被激怒后继续朝着拿竹子的人冲去。 果然是老黑熊,看出竹子没杀伤力。 大多数人不敢在开枪,怕打中那两个拖竹子逃跑的后生,常威大喊:“扔掉竹子!”人一紧张会忘记手里拿的东西,拖累了速度。 常威一枪打中黑熊后腿,黑熊在地上奔跑没受影响,反而加速了,熊奔跑起来可以达到五十多迈,不能再开枪了,移动的黑熊速度太快了,常威拎起斧头几个大跨步赶了过去,小爷儿今天力劈黑熊。 据说一般黑熊咬合力两千来斤,据说熊掌击打也有小两千斤,常威力量达到两千斤,还有双刃斧。 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上将潘凤请上身。 “呔,熊瞎子。”常威追到五米处,大喝一声后跳了起来,力劈华山,黑熊下意识用手一挡,熊掌被巨斧砍断后,正劈在黑熊脑袋上,砍进去五厘米,卡住了。 黑熊喝醉了一般,追着常威,常威松开双手,绕着树跑起来,黑熊打着醉拳,常威几下爬树上,看着树下乱转咆哮不止的黑熊撞大树。 看准时机跳下去,正踩在斧柄上,双刃斧也被弹起来,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抓住双刃斧,跳起来对着黑熊横扫千军,黑熊脖子被砍掉一半,当时躺在地上抽搐。 常威只有裤子上溅了点血,掏出烟颤抖着点上烟,刚才大脑摒弃了恐惧害怕,黑熊所有的动作在他眼里变得缓慢,他才能挥出致命一击。杀掉黑熊的紧张刺激之后就是大脑的疲惫,划了两根火柴才点上烟,果然不是天生的杀才,那些见血兴奋冷静的才是狠人。 肩膀拍着一个巴掌,常威手里的烟差点吓掉了,兴奋过后整个人状态很疲劳,也失去了警惕心,这要再来一个猎物保证偷袭成功。 “大英雄常威,斧劈黑熊,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冷兵器单独杀掉黑熊的。” 常威一笑,“人家武松用拳头打死老虎呢。” “那都书里写的,谁知道真假,再说发疯的黑熊能干死老虎,武松也比不过你。” “大队长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你多说几句,让我缓缓神。”一贯严肃脸的大队长夸人,怪舒服的呢,别停,继续。 有了这头黑熊,今日打猎可以圆满结束了,其他人在河里网鱼。常威受到最高的待遇,有人拿着几个树枝给常威遮阴,还有人帮常威洗斧刃上的熊血。 吕大队长让别人计算鱼获,这边跟常威抽烟聊天,还表示要把熊皮送常威,常威没要。今天上山打猎的没意见,过后寻思过来这就是从人家口袋里拿钱,别低估人的贪婪,别高估人的真心。贴心告诉大队长,熊胆是好东西,还有两只前掌,熊掌吃的是前掌,哪头熊没事舔脚丫子啊。 网了四百多斤鱼,最大一条有七八斤了,怪不得黑熊出现在这里,估计这里是它的承包的鱼塘,别人进来抢食,黑熊能干? 满载而归,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黑熊,开启了吸引猎物圣体,拐个弯回村路上又打了六只狐狸,三只狍子,常威还用点射杀了五头狼。 吕大队长和其他人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猎物多是其一,打死一头黑熊和五头狼,大队里也能安全不少,冬天的狼群偶尔会下山袭击人和牲口的。 四点下了山,常威拿了四只兔子和三只狐狸走了,这是酬劳,要是没打黑熊,狐狸是肯定没有的。 出了村,常威把自行车和狐狸放空间里,背着竹篓装着活兔子又绕回山上,当时劈死黑熊前,看到它对着另一侧嘶吼,远处跑了一头熊,是它的妻子? 其他山上还有枪声,估计有的大队晚上不下山,常威在山上开枪也不怕枪声暴露。 山尖只留一抹夕阳,常威返回到河边,白天这么大动静,现在还有过来喝水的动物,河边鹅卵石很多,常威用石头打了两只狐狸,草丛里抓了两只野鸡,没有狍子啊。 把野鸡嘴缠上,深一脚浅一脚沿着逃跑黑熊的路线,找到一个洞穴,空空如也,这是搬家了?熊聪明啊。 吃了牛肉罐头,拔了一根野鸡毛剔牙,收获有点少啊,还想着再杀一头黑熊,让王大爷找人处理一下,留一个熊掌也尝尝扒熊掌。 把野鸡和兔子放洞穴里,回到空间睡觉,睡到半夜突然听到黑熊吼叫的声音,常威出了空间背上竹篓,听声辨位跑了过去。 砰砰两枪,然后是一个人慌乱的奔跑声,还摔了两次。常威跑到附近上树,状况不明,就算夜视好也不能大咧咧跑出去,万一被人家误会当猎物开一枪多冤,他可不会躲子弹。 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跑过去,身后一头比中午个头小一点的黑熊正在追着。 常威喊道:“往我这里跑,上树。” 说完对着黑熊扔出十几块鹅卵石,打得黑熊惨叫连连,常威跳下树,朝着年轻人身后跑去,拿着双刃斧对着黑熊小腿扫去,黑熊腿就连着一层皮,躺在地上惨叫。 常威绕着黑熊用斧面砸黑熊脑袋,折腾了四五分钟,黑熊躺地上不动弹,常威又扔出鹅卵石打黑熊鼻子,黑熊坐起来就要抓咬,就知道熊会装死。 常威往后跳出攻击范围,继续扔鹅卵石,最后甩出匕首深深扎进黑熊嘴里,咆哮一声,倒地上彻底起不来了。 “感谢这位恩人,不知尊姓大名,俺伍建设无以为报,愿日日给恩公上香磕头。” “伍建设?上香磕头就不必了,二狗子,你还记得我吗?” 常威仔细看了看,这不是第一次去鸽子市遇到那个母亲生病的农民兄弟吗? “你是?”二狗子走近一看,“啊,你就是俺第一次进城买了俺家鸡的小兄弟。” 这是什么话,你家鸡?正经话吗? “嗯,是我,你娘病好点没?” 二狗有点激动,“第二天拿钱去打了消炎针,挂了吊瓶,三天就出院回家了,俺还没谢谢你呢,没想到今天你又救了俺一命,你就是俺伍家的恩人。” 常威拉住要下跪磕头的二狗子,中国老百姓被欺辱惯了,求饶告状感谢求情都爱下跪呢,前世的他可受不了这个,膝盖这么软呢。 经过询问才知道,二狗子是挨着东乌鸡村的牛富屯村的,今晚他们大队长带着大家上山打猎,按每个人打猎贡献评工分,二狗子打的不够数,就想晚上抓野鸡补上,不知道怎么走的,迷路跑到东乌鸡这边山头附近,还遇到了搬家的黑熊。 常威拿出两只野鸡给他,二狗子不要,说恩人救命他咋还能要恩人的猎物,常威把他劝走,当为了这只黑熊保密,伍建设也就是二狗子发誓,如果吐露这件事就 常威一巴掌打掉他举起的三根手指,发什么誓,荒郊野岭的,沾上点脏东西咋弄,常威可不会出马看事,赶紧滚蛋。 等二狗子依依不舍走后,常威把黑熊收进空间,索性也不睡了,连夜下山,凌晨两点多回到桂月观。 王守节看清是常威,翻过身继续睡觉。 一天多没见,四个老道长精气神不错,不用担惊受怕被人扒房子,有肉有米,脚上的鞋都换了,四个人穿着四件黑灰的衣服,款式乱七八糟,王守宫哪儿淘换的,有点本事。 睡不着就跟白天休息够的六师兄王守义讨论穴位,日头出来的时候,记住了一百三十多个穴位,剩下的王守义扔给他一本发黄的书籍,上面标准人体穴位,还有详解,力度大小和深浅对应穴位的效果。 就是这竖版繁体字,看着好累。 常威开始站桩,这是王信心老道长自创的长春桩,据说能强肾固本,据说老道长八十多还一口白牙,强肾啊,这是好东西,必须学。 站桩要配合呼吸,不教呼吸站桩就告诉你站的标准,基本是收功包括踮脚跟,嗑牙,搓耳朵和吞咽唾液,各种拍打。 王守节过来阴阳怪气说道:“奇怪了,你一身杀气,居然能这么快找到站桩的窍门,心静自然,你这杀胚真是脸皮厚,当面笑嘻嘻背后捅一刀。” “再胡言乱语,我替你师父教训你一顿。” 第121章 中国古拳法唯一传人鬼仔威 这次交手三招,冷嘲热讽的王守节被常威一拳打飞,昨天斧劈黑熊后,常威对动态视觉捕捉和身体的协调做到融合,心到拳到,意到脚到,可以发挥出自身八九成力量。 其他三位道长也是咋舌不已,一天不见进步这么大?难道真的是学武的天才。 王守宫不可置信道:“常威,你之前是不是藏拙了?怎么突然进步这么大?” 常威四十五度角仰望,语态唏嘘道:“我确实隐瞒了身份,1874年第一次东南亚打自由搏击就得了冠军。1880年,打赢了日本重炮手雷龙,接着连续三年打败所有日本空手道高手,赢得全日本自由搏击冠军,人们叫我中国古拳法唯一传人鬼仔威,被喻为空手道克星,绰号魔鬼筋肉人。苍老师也拜服在我的绝技之下,可惜在1888年的那场大战前,断水流的师父策反苍老师给我下毒,从此我便销声匿迹,退出江湖,潜心钻研逍遥派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逼出体内剧毒。” “也就在那时,结识了王信心道长,我二人仅一面之缘便倾盖如故,交流医武道,同时传他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可惜他心念他那些徒儿,不能一心一意入我逍遥派,跟我学神功,不然的话可寿过三百。”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之际,我逼出余毒,神功大成返老还童,可惜功力一朝丧尽,也得知王信心道长仙逝的消息,只能隐居在四九城内。等到解放后我到了桂月观,可惜早已物是人非,我又飘然离去。这次故地重游,正好遇到师侄守宫,借机看看我老王兄弟的弟子成龙还是成虫?没想到你们几位师侄过得如此贫困,怕你们饿死在此,让桂月一脉断了传承香火,所以动了心思让你们跟随我下山。” “师伯?” “诶,守节师侄,不知道你师父信心道长可曾提过我的姓名。” 王守节立马跳起来大喊道:“放屁,放屁,你出去一趟怎么变成我师伯了,我师父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就你还古拳法鬼仔威,魔鬼筋肉人,这是正经绰号吗?” 常威看熊孩子一样看他闹,解释道:“日本人输给我不服气,所以起了这么邪恶的外号,魔鬼筋肉人在日本是对彪悍无敌的外来高手尊称。你们不信?” 三个道长摇头,王守宫迷迷糊糊道:“刚见面他就给我一条腊肉,上山给大家煮粥,还去镇子上买米买菜,还给我钱,师兄,他要不是认识师父,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守宫师侄所言极是,非亲非故,谁会给你们买棒子面买肉,谁家舍得这么给人东西?而且我是今早练习了你们的长春桩后,发觉跟我传授给王信心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是同一个运气法门,这还不能证明吗?” “那请问,鬼仔威道长” 常威打断王守义的话,“往事种种如过眼云烟,鬼仔威不必再提,按你师父信字辈算,称呼我信花师伯。” 王守节怒道:“信花你个头啊,你不是无花吗?那你今年高寿啊。” “ 道士一不问寿,二不言俗事,三不拉家常籍贯。但我可以告诉你,澳门被葡萄牙攻占那一年,匈牙利废除哈布斯堡王朝的那一年,同时也是印度全境被英国占领的那一年,我出生了。” 四个人互相对望,一头的问号,这个假冒的师伯说的都是啥啊,什么葡萄牙,匈牙利,哈布斯堡是什么王朝? 哼,再过四十年澳门就被祖国收回了,牛不牛,说了你们也不懂。常威挠着下巴,估计这四个老道长活不了那么大岁数,除非加入逍遥派,跟自己学习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我逍遥派信花道长收四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当徒弟,也不知他们能不能练成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惆怅啊。 王守义怒斥道:“好了,信花道人,你这人脸皮厚还口无遮拦,喜欢装大辈儿,虽说对我桂月观有恩,但是也不能亵渎我师父。” “二师兄,他真不是师父的好友?”王守宫有点信了,就是这妙不可言的缘分,一遇信花吃饱饭,桂月观里幸知恩。 “听他放屁。”王守节骂了一句。 九点收拾完毕,吃了药和肉汤,王守义的身体强了不少,其他三人背的大竹筐装满了破烂。 “把书和你师父留的装上,吃的装上,锅碗瓢盆不要了。” 常威劝了半天,王守臣恋恋不舍把破渔网扔了,王守节把露脚趾的破鞋扔了,常威趁机把以前大殿留下的布幔塞空间里。 修道修道,怎么修成捡破烂的了,赶紧下山,要不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常威驮着王守义,其他三个老道长脚程不慢,背那么大一筐破烂都能跟上常威骑车速度,确实脚底有功夫啊。常威猜测,过去江湖人士为什么练武先练腿脚,跑江湖走不动路可不成。 十二点,晃晃悠悠到家了,王大爷看到四位道不道,俗不俗的老头,脚下开始发力,这是高手的气机引动。 王守孝刚抱拳,常威喊了声,“王大爷,我带四位师侄到院里暂住一下,等我找街道办问下,道士还俗官家怎么个政策,以后他们就由街道接管了。” 王守节嘴巴不服气道:“放屁,什么时候你成我师伯了,你还道光二十九生人年?道光年间这老头的爷爷都不一定生出来呢。” 常威拍着额头,“哎呦,露馅了,都怪你王大爷,抻这里让我自曝其短,我这几位师侄都不信任我了,你做顿饭补偿我,这四个老头饭量可不小。” 王大爷哼道:“常威,你这个小王八蛋,你带回来的人凭什么让我做饭。” “就凭你教的四把锤,被人家看破了,行了你做饭,我仓库里有风干鸭和腊肉,你给他们弄点吃,我去打听下政策。” 把竹篓里的活兔子,还有背的步枪扔给王大爷。 常威骑车子走了,不管五个老头怎么相处,反正打不起来,村民拆观里大殿都不反抗的道士,跑别人家拆房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吃,在没人地方把黑熊和狐狸拿出来用布幔盖住,进到霍启发住的胡同,陈五常跑了出来,“威哥,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开门,屋里说。” 陈五常拿钥匙开了霍启发家的院门,嘴里念叨着:“威哥,史泰荣周日那晚两条小腿带波棱盖全被我敲碎了,保证再也站不起来,另外吴老大放话了,如果我们不按照他定的价供货,以后不许我们在四九城倒腾物资。” “这都小事,你看这是什么?”常威把车上盖着布幔的黑熊扔到地上。 陈五常一看,狐狸,黑熊!脚被砍断一只,脑袋被砸扁了,“威哥,这这是你干的?” “昨天夜里,独自一人儿,用这把斧头打死的。”趁陈五常不注意假装在布幔(空间)里抽出双刃斧。 双刃斧砸在院里砖头上,地上裂了三四块砖,不震慑一下霍启发这帮人,真把他常威当没脑子的傻子,黑熊都能一对一拍死,他们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能不能比黑熊还厉害。 看到陈五常一脸震惊和怀疑自己眼睛的神色,常威把双刃斧递给陈五常,刚接过来手腕差点脱臼了,这大斧头多重啊。 “六十八斤,我感觉有点轻了,凑合用。”在装a和装c之间,常威选择装x。 “你觉得吴老大比山里的野熊还厉害吗?” 陈五常摇头。 “我能把黑熊拍死,吴老大的事急什么?先让他得瑟一阵儿,等钱攒的差不多了,我再去收费。” “威哥,霸气。”陈五常赶紧伸出大拇指,这威哥太特么猛了,没听说谁不带枪,一对一把黑熊打死了,就冲这六十八斤的大斧,四九城没一个能扛住一斧头的。 常威直接说道:“行了,狐狸黑熊你们处理,狐狸皮熊皮熊胆,还有砍下的这个熊掌留着给我,买了钱算我入股,敢吞没我的熊” “绝对不敢,您借我三胆子我也不敢,威哥放心,保证处理的让您满意。”陈五常摇着手,不就是钱嘛,威哥就是钻钱眼里的人,给够钱就完事儿。 财迷常威对陈五常的回答非常满意,进仓库拿了一袋面粉装车上,这算投资日结分红。 在空间里把三分之二面粉换成棒子面,谁家那么败家,敢买五十斤白面,关键您哪买的啊? 刚骑到南锣鼓巷,巷子里乌泱泱全是人,看到常威来了,纷纷侧面,蛐蛐咕咕说着悄悄话。 “常威回来了,有好戏看喽,让他平时那么嚣张,警察来抓他喽。” “人家啥前儿嚣张,还不是95号院先惹人家,他才发飙的。” “就是,常威总给胡同小孩糖吃,你啥前儿听过常威欺负巷子里其他人了,除了95号大院里的人。” “他不是前些天把他姐姐副食店的副主任给打了吗?一看就不像好人,到处打架骂人,这次警察上门,他肯定惹的祸事不小。” “哟,他骂谁了?骂你心上人了?” “别扯淡,我就是看不惯他得瑟的样子,牛气什么啊,四九城都快装不下他了。” “你嫉妒人家比你好看,你嫉妒也没用啊,你妈把你生这么丑怪的着谁呢?” “你再特么满嘴胡咧咧,我特么大嘴巴抽你信不信?” “来啊,你抽啊。” “你信不信我抽你?” “我不信, 你抽一下试试?” 常威记住那两个说他坏话的人,等处理完这边,套你麻袋。 常威仔细看了四周,大门站着警察,还有街道办的,95号大院的禽兽围拢过来,阎埠贵、易中海和贾张氏带着激动又得意的笑容。 刘海中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国家大事,一个劲儿问:“怎么了这是?” 这事逃不开阎埠贵、易中海和贾张氏三人,可能是其中一个,可能是三人一起算计。 阎埠贵看到常威,眼神躲了一下,马上嚷道:“常威回来了,你快回去看看,你家是不是有特务,怎么围这老些警察。” “阎老师诶,”常威停下车大喊道:“警察上门就是有特务?那四九城特务都在派出所和警察局喽,那里全是警察。” “按照你这个逻辑,你看大门拿人家东西,不给东西不让进门,过去你就是日本宪兵队搜查科的,怎么潜伏在我们巷子里?那你家里电台藏好喽,您这搜刮民脂民膏的熟练程度,到底替日本宪兵队搜罗了多少宝贝?您家地窖宝贝都满了?天天哭穷,是怕宝贝露馅喽?” 周围的人嗤笑声一片,这常威嘴巴太损了。 第122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常威,你进来。”王主任的声音在院里喊起来。 滴滴,一辆军用吉普按着喇叭开进来,“常威。”停在门口,老张从车上下来。 今儿怎么回事?这么多人都凑一块喽! 常威没搭理老张,推着车走到院子门口,两个警察要搜身,常威一拐龙头,“我回家还要搜身,给我个理由。” “让他进来。”另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院里说道。 常威单手提着自行车和上面的两袋面,一袋白面一袋棒子面,过了门槛拐过照墙。 四位道长组成四相阵法,正在跟几名警察对峙,旁边一个满身泥土的街道办人员,王主任一脸严肃,另一个派出所领导模样也是一脸严肃,一身蓝制服上有两个脚印。(不是大家熟悉的白上衣白帽子那款,1958年设计定型,1959年10月1日陆续更换,这章日期是59年国庆前十几天,剧情是四九城率先更换的警服,图在说说) 嘿,这是动手了,派出所领导被老道长打了?这几个老道长,这么大岁数脾气还这么暴烈呢,敢跟警察叔叔动手。 “嘿哟喂,怎么还切磋武艺了呢?谁先动的手?”常威背对着王主任和派出所领导,走到四个老道长面前挤眉弄眼,“刚把你们带下山还俗,让你们接受街道培训,重新投入到国家建设里,虽然你们杀过日本鬼子,组织审查身份清白,没有投靠日伪和岛军,没做汉奸,也救过我党的同志,虽然你们好几位师兄弟都牺牲在抗日战场上,但是” “这也不是你们跟我们派出所同志切磋的理由,都是为了救中国,尸山血海出来的同志,怎么可以动手动脚呢?快给我们的领导同志认错。” 转过身一脸抱歉的笑容,“这位领导,不知您贵姓,是咱交道口派出所的所长?都怪我,当年受他们师父委托,让他们好好做人,刚把这几个道观都被拆掉的师侄领下山,还没教会他们四九城的规矩,都是野人,野人啊,怎么可以跟领导动手,怪我。” “我是所长,免贵姓蓝,你说说怪你什么?” 派出所蓝所长气笑了,四九城哪个派出所的领导不是解放前跟敌人周旋斗争过的,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刚解放十年,能在四九城派出所当所长,都有点背景历史。 常威一脸惆怅道:“怪我进城前交代错了,因为啥呢?日本投降后我这几个师侄想回道观,结果发现被岛军给霸占了,他们当时正被统字局追杀,商量之下就去崂山找祖师爷去了,结果度牒、道士证什么的都没带身上,人家崂山祖庭不收他们几个,他们中的老五因为被日本人和岛军关押折磨,没熬过去就死在崂山了。” “等49年解放的时候,他们回到残垣断壁的道观,重新建起来,公社派好几波人调查,确实证明他们没有汉奸走狗行为,也没有参与过追捕和屠杀我们的同志,但是去年赶上大炼钢不是,哎哟。” 常威一拍大腿,“社员同志一看,道观里有木材还有金属,把他们道观拆个干干净净,耗子进去都得抹眼泪出来,我去的时候四个人挤一间屋子,说是屋子都不如个窝棚,门都没有,地上铺个稻草当床,四个人就一条裤子,一双破鞋,谁出门谁穿。” 王守宫一脸迷茫,啥前儿四个人一条裤子,鞋倒是挺破的。王守孝望着天,祖师降下天雷劈死这个信口雌黄的常威,一直称自己无花还是信花道人,还什么师伯,呸。 王守节脸色通红,太不要脸了,怎么会有人睁眼说瞎话还说的这么自然,岛军里也没遇到过几个这样式的。王守义捂着嘴,怕乐出声来,这常威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问他们,师侄你们身上有功夫,怎么不反抗呢,任由别人拆家?他们说都是新中国老百姓,当初杀鬼子就是为了人民生活的好,拆家怎么了,国家需要就算要他们的命也愿意献给国家。四个人都快饿死了,我看到四位师侄过得如此艰难,我就说了,跟我去四九城,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但是别人闯进我院子,那你们就不能客气了。” “行行行,常威,以前没发现你这嘴这么能说呢。”王主任打断常威的演讲,打从他进院絮絮叨叨说一大堆。 全是给四位老道长开脱,杀鬼子,被统字局追杀,救过我党同志,这不妥妥的爱国民主人士,还怎么惩罚人家。 “那你说说,带他们进城来干嘛来了?” 常威恭恭敬敬回到道:“王主任,我想起新中国有政策,鼓励僧道还俗,参与社会主义建设生产中,我就想把他们带进四九城,街道办组织审查后再培训一下,帮他们解决就业吃饱饭的问题,别看他们老,有把子力气,蹬三轮,收破烂,扛大包,看大门也成啊,身上会点功夫,一般小偷小摸都能当场拿下。” “那我还得谢谢你呗。”王主任和蓝所长对望一眼后都笑了,这小子说话滑不溜丢的,又好笑又气人。 “您这话我可不敢接,就是不忍心看到我四位师侄这样的抗日英雄被埋没,想着为国家输送几个人才,不敢居功。” “得了,少起高调。”王主任拦了话头,再让常威说下去,都要吃晚饭了。 “我问问你,你那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怎么来的?你要交代清楚,不然一个财产来源不明罪,就能把你带回派出所交代。” 王主任这话的意思是,必须把理由给我找全喽,查不出毛病,不然街道办也帮不了你,只能让警察来调查你了。 “就为了这事儿,兴师动众的?王主任,您喊我过去问一句话的事儿,何必闹这么大阵势,还动起手来了,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抗日英雄和抗日英雄打起来了。” 王主任举起手让他停止啰嗦,催促道:“赶紧说,扯东扯西的。” “我之前不是肉联厂采购部的嘛,有次采购就跑牛栏山去了,正好遇到邪道门的邪教徒聚会,然后老张啊。”常威看着站在照墙那边的老张招招手。 “你过来跟派出所蓝所长和街道办王主任交代下,我是如何英勇地与三百多名邪教徒周旋,为了四九城的安全,虎胆龙威闯虎穴,击毙邪道门三名首领,控制其他邪教徒等待解放军战士围剿的,不用突出我的功劳,就说说你给的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这么点奖励,我跟你嚷嚷少了吗?这点东西还值得调查财产来源不明?” 老张翻了白眼,我还交代个屁了,你把自己吹嘘的那么神勇,还用得着我说吗?我带战士上山,都因为你控制住了这事儿要说还真是靠着这小子,哎,能怎么办?替他认下呗。 那边蓝所长对着老张敬礼:“政委好。”王主任也跟老张打招呼,都是革命战友,认识。 不管那边三个人怎么哈拉,常威走到四位老道长这边询问怎么回事儿,这一打听,把常威气的鼻子都歪了,活该街道办的办事员被打。 恁么回事儿呢? 常威走后,王大爷简单煮了顿饭,互相问了名号,都是民国时候闯荡过的,越聊越投机,饭后,王大爷要去给他们弄几张木板当床,不然晚上睡地上可不成,天有点凉了。 王大爷一走,四个道长就放牛了,坐凉棚下拿着常威的茶壶喝茶撸狗,看兔子看鸡下蛋的,还有在地里拔草和扫院子的。 随后门就被人一脚踢开,进来一个小伙子,看到四位老道长就问常威哪里去了? 四个老道长谁也没回应,不知道是桂月观被不请自来的农民闹习惯了,还是到了常威家不想管事,没人回应小伙子。 这小子在院子里四处检查,还要进屋看,王守臣问他是谁,上人家干嘛来了,院里还有四个人呢,偷东西可不成。 街道办这小子也没搭理四位老道长,打开门就要往屋里闯,被王守臣抓住肩头扔了出去,为啥王守臣急了呢,他知道常威可是不要脸的。等回来可不管谁进屋,也不管为啥进屋,他不在的时候家里进贼了,肯定找四个老道长算账。 这个不要脸的,吃亏了就要从别人身上找补回来。 正好王主任带着派出所的一群警察来了,街道办年轻人看到王主任就大喊,这院里有坏人,不仅拒绝工作人员调查,还动用了武力。 王守节上去又给了他一脚,踢的满地打滚,蓝所长上前阻拦,王守节和他过了几招,蓝所长胸口就被踹了两脚。 小老头脾气这么暴躁呢,打得好。 三大件的票,常威早就想好了,问就是湘儿姑娘家给的,不信你把人叫过来对质,看到底谁没脸没皮,真叫过来就说牛栏山搜刮的,自己截留了,找老张对质。 今天正好老张来了,说呗,你装什么大辈儿替我挡事,罗家要把人逼死喽,你当和事佬让我放弃报仇,什么补偿也没有,都特么当老爷当惯了,给下面人一点笑脸,下面人还得诚惶诚恐兜着怎么着。 这时老张走了过来,带着打量和激动,“桂月观王守礼是各位道长什么人?” 王守义抱拳道““守礼是我桂月观的三师兄,42年在冀察战区牺牲了。” “那没错了,确是救过我的王守礼道长。” 1939年岛军设立的冀察战区,但是人不顶用啊,40年石友三投降日军,43年孙殿英投降日军,期间察战区副司令长官孙良诚都投敌了。真正能够在冀中平原、冀南和冀东坚持下来的,只有八路军的队伍,八路军也是举步维艰,牺牲了很多干部和战士。 老张也是被打散的后遇到前来执行侦查任务的王守礼,老道长身轻如燕枪法如神,救了老张还把他送出包围圈,随后又折返回去,说侦察任务没完成,这一次也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 守礼道长对他说,都是为了抗日的中国人,多救一个抗日的士兵,战场上就能多打死一个鬼子。 没想到今天来找常威,遇到恩人的师兄弟,真是无巧不成书。 第123章 罗珏举报我什么? 王主任走过来,“常威,张领导已经跟我们说明白了,你去牛栏山帮着剿灭邪教徒这么大事儿,回来也不跟我说一下,闹多大误会。郭达,跟常威同志道个歉,以后工作不能这么粗鲁,要讲究方式方法。” “老母道那个掌门死前交代,还有一个潜藏的特务没抓到呢,我要隐藏身份。还有今儿这谁举报的?是不是那个特务故意试探,他想趁乱搞什么计划?街道办我向来是尊敬有加,这小子谁啊,进院就翻东西,人不在就要进屋搜查,是鬼子宪兵队还是岛军特务科的?业务这么熟练,平常没少去老百姓家打砸抢抄家。” 郭达,你斯坦森也不好使,到我这儿演举起手来和敢死队了。 王主任脸色也不好看,常威心里有火,有点咄咄逼人,但这事确实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做的不地道,深深看了一眼郭达,平常挺好的一小伙子,今天这么冲动? 郭达一脸阴郁站在一旁,兴冲冲而来却落得一身狼狈。 王主任开口道:“常威,我替他给你道歉,是我没管理好街道办工作人员。” 常威示意不用,老道长揍了办事员,没必要再让王主任下不来台,后面分房子的事还得求人家。但是该说还要说两句,不然郭达不把他常威当回事。 “王姨,您是长辈,这可折煞我了,我就想问问这位郭达同志,你我二人未曾结怨,为何踹我大门闯进来?到处检查,最后还要自己进屋查看?你出示工作证件了吗?你表明自己身份了吗?你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搜查我的房子?我不了解街道办工作内容,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这么做有搜查令吗?” 郭达张了几次嘴,常威问的几个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了,踹门进来这是抓敌特罪犯,没表明身份也没出示证件,直接要进屋搜查,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呢? “王主任,我接到交道口派出所转来的举报信,派出所同志让我先过来调查一下,如果真的财产来源不明,他们再出面审问。我来的时候敲门没人应我。” “于是你就踹门?”王主任忙着接待蓝所长晚来了一点,所以还不知道郭达干了这么多事,这事儿搁谁家不跟你干一架。 “旁边院里的人说常威囤积居奇,长期倒卖物资,家里最近弄了不少钱,起了三间房子,还买了缝纫机自行车和手表,今天还带了四个同伙进来,可能在谈分赃,于是” 王主任闭着眼睛运气,真是不想管了,人家说啥你信啥,人家说常威是敌特,你还把人当场枪毙? “是戴眼镜还是白头发的告诉你的?”常威想起外面的阎埠贵和易中海。 郭达马上回答:“是个戴眼镜的,看着挺有文化的,旁边白头发的老师傅也说这院子不干净,总有乱子。” 得嘞,就这两个老登。 王主任带着垂头丧气的郭达走了,到了门口看到阎埠贵,问郭达:“刚才那些话是他说的?” 郭达指着阎埠贵气愤道:“就是他说常威囤积居奇倒卖物资,带四个人过来分赃。” 阎埠贵连忙摇手否认:“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就给街道办的人汇报下我打听的消息,怎么就成我说的。” “跟我们回街道办,把你听谁说的写下来,我挨家挨户询问,看看是谁谎报诬陷。”王主任今天被郭达气个半死,踹人花姨家的门,这事她可以说不知道,但是群众中的影响也不好。 又不是过去蛮横无理的黑狗子,怎么能这么野蛮粗暴。心里发了狠,把阎埠贵也带回街道办,让这个扇阴风点鬼火的家伙吃点教训。 “大伙儿都回去,有结果会通知大家。”王主任带着郭达和阎埠贵走了,看热闹的人走了一部分,警察还没走呢。 不一会儿警察也走了,三三两两的散去,易中海也去上班了,贾张氏一屁股坐在附近,时刻关注动静。 蓝所长让其他警察也都回去,留下一个做记录就行,一群人坐在常威房前搭的木棚下,常威往烧水壶扔了点茉莉花茶,大碗茶喝着,功夫茶他们不配。 老张打量着后院三间房,啧啧道:“常威你发财了,怪不得人家举报你财产来源不明。” 常威抿着茶水道:“嗯,发财了,牛栏山一百多人连吃带喝那么久,从来不缺粮食,来了三百人还不愁粮食,有领导支持,邪教徒家大业大,我这点家底跟人家比算什么。” “你阴阳怪气什么?”老张闷闷点上烟,每次都被常威这小子气一顿,天生犯冲。 “还不是因为你张大校阴一面阳一面的,我就怪生气的,邪道门那么多物资你们不去查,我这买个自行车买个缝纫机犯什么法了?凭票买的,我还买个了表呢,买了个表!” “常威,你小子像条泥鳅,知道你手黑,但是抓不到你证据,但这也不是你放肆而为的理由。” “我放肆什么了?我不该拿枪打邪教徒?还是我不该赤手空拳独身下乡?我穷人天生命贱?”常威用手一指四位老道长,“我要像他们一样?为国拼命,然后连个功劳都没有,最后等着被人拆家?” 常威眼睛跳动着疯狂火焰,圣洁又邪祟,似乎整个人发生着转变,王守孝暗道不妙,大喝一声;“常威!大道都来六字,自然清静无为。有人依得合希夷,视听何须眼耳。清静内容欢喜,无为功就神飞。” 常威耳中听到大喝,慢慢回过神,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整个人如同藏鞘宝剑,眼睛晦暗如深潭,“蓝所长,不知道今天你带这么多警察登门,又有什么罪名加在我身上?” 蓝所长从老张口中知道常威的事迹,隐隐点了罗家和常威的龃龉,也不遮掩直接开口:“常威,我所先接到地安门派出所转来的举报信,通知交道口街道办同志调查,随后接到举报电话,说你跟两起伤人案有关,所以找你来调查。” “有人电话举报?这事儿你不应该派两位同志来就行吗?值得你亲自带队声势浩大来抓我。” 这年代还没有保护嫌疑人隐私的措施,去哪里调查直接登门,周围邻居的谣言就起来了,要是把你带走调查,基本你在邻居嘴里就是已经被判刑的罪犯。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大家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一个小老百姓被警察带走,十年后谣言还在传。前世在家属大院住十二年,就见过两次警察上门,一次是邻居家烧煤取暖,一氧化碳中毒全凉了,另一次就是家属院盖楼,有位建筑工摔死了。母亲院子养的鸡被偷了二十多只也没报警。 解放到现在,普法有多难,很多人不理解,我也不解释了,累,希望大家一辈子都生活在光明里,你们说的都对,我生活在底层漏下来的阳光太少。 蓝所长看了老张一眼,常威继续猜道:“这人地位不低,不是一般的单位,我猜一猜,罗家,征兵办?商业局还是是畜牧局?” “罗珏,是她啊!”常威快速说出三个单位,说到商业局的时候蓝所长鼻孔变大。 “呵呵,罗珏举报我什么?都没调查就派这么多警察上门抓人,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威风八面。守孝守义守节守宫,你看看人家有个好爹,都是杀鬼子,你们站错队了不是?被统字局追杀,老家都没了,人家女儿一个电话叫来一群人,你们真是不懂什么叫识时务为俊杰。” 老张知道再说下去,蓝所长也得被说没脸了,调整态度道:“常威,在座的不是外人,你老实说你修这三间房的钱,还有自行车缝纫机手表的票怎么来的?还有齐主任和史泰荣的受伤跟你有没有关系?” 常威抿着茶水,点上烟:“钱和票是湘儿姑娘送上门感谢我的,齐主任和史泰荣跟罗珏才有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都是肉联厂的同事罢了,上礼拜我们厂还有一个副主任跟女科员在办公室里搞破鞋被抓了,大家也是同事,这也跟我有关系?我可不搞破鞋。” “常威,你不要胡缠歪,廖湘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你家住哪儿?” 常威从茶几下掏出铁观音,给自己冲泡功夫茶,姿态非常好看,守宫来了兴致,“师父就喜欢铁观音,你有怎么不拿出来?” “你都不认我当师伯,我为啥要给你喝我的好茶,我一个穷老百姓攒点茶叶票容易吗?” 分给四位老道长一人一杯,自己一杯,“张大校,连你都要着急的女孩,她家在四九城也算手眼通天了,能打听不到我是谁?你有手段盖住这件事,我没你地位高,我认了,钱票是葬花道人身上搜出来我藏下的。” “不信?”常威倒上水分茶后,第三泡叶子完全展开,味道浓涩刺激味蕾,两颊生津。 “好茶,不信的话,那就是齐主任给我的,他一个大主任地位高,能捞不少好东西,他家里金银珠宝铺满屋子了,我拿了一部分,这下你满意了。 齐主任家里钱票和财宝怎么来的呢?罗珏给的,他们两个搞破鞋,所以罗珏把家里好东西都拿给齐主任,罗珏家怎么会有好东西? 罗家一个征兵办,一个农业部管畜牧的,他们拿回家的,证据链清晰不?指向责任人明确不?蓝所长敢去调查罗家吗?不敢就找你们领导,领导估计也不敢得罪人家。” 常威泼了杯子里的剩茶,“所以,绕了一大圈,你谁也不得罪,只能认定是我常威偷的。” 第124章 当年救命之恩现在求口饭吃 常威拿着茶杯看着老张,“老张,你认为是我就是我,我给你三个答案,廖湘,你,老母道葬花,你选一个,选了谁谁给我的钱和票?三个王八蛋,我只能打死贪婪的葬花,另外两个白眼狼我是惹不起了。 至于齐主任和史泰荣,你问问罗珏,她为什么帮这两个人报警,不是一个单位,她关注别的男人干什么?她们私下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生活作风不正为了姘头出头吗?那晚罗父怎么说的?他说他的女儿会离开四九城!罗珏怎么还在商业局打电话举报我?这事儿你记得吗?你不记得,因为你知道你们这种地位的人说话跟放屁一样,转头谁也不会承认,只有我这个工人当真了。” 给蓝所长倒了一杯茶,“蓝所长,调查我可以,我跟你回派出所,我要求证人廖湘,罗珏,齐主任和史泰荣在场,不能人家空口白牙说啥,你没凭没据就来抓我,就算上了法庭,他们也必须到场,除非你们只手遮天,把四九城的天都遮住。” “守宫,如果我被抓了后不久死在牢狱里,帮我保护好我妈和我姐,家里的东西都归你们四个。” 王守义指着后院几个破房子,跟王守孝商量怎么修一下,他们以后就在这里结庐修行,争取多活几年,保护常家孤女寡母。 老张涨红了脸,王守义这是指着秃子骂和尚,手上的烟塞进嘴巴里猛吸了几口,吐出一阵烟雾,“常威,你不要信口开河,我就想要你一个解释。” 常威盯着老张说道:“你要解释,你要个理由我给你个理由,我说这是罗家赔偿我的钱票,能满意吗?” “罗家什么时候说过赔偿你钱票。” “哦,那他们赔偿的是什么?” “常威,蓝所长是我以前的老部下,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你被卷进一个案子里,我着急忙慌赶过来图什么?你理解理解我。”老张开始走感情路线。 “图什么?你不知道吗?罗家屁股没擦干净,你赶着过来送擦屁股纸来了。你什么都知道,偏偏什么都瞒着我,然后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过来干涉我的选择,还做出一副拯救我的模样,你摸着良心问问,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是我父亲?你让我当科长副处长了吗?你什么都没付出,就想当我常威的大恩人。姥姥!” 常威现在不需要老张了,他身后站着四个老道长,当天知道这几个老道长救过的人,常威乐得都要在地上打滚,这就是免死金牌,尤其把他们带下山带回家,谁要动他都要掂量下实力,老张的上级都不一定够上分量。 恩人进了四九城,不能每个被救过的人都像廖湘家那般冷酷无情,就算不肯出手帮忙,这脸得要,那么多人活下来了身居高位,常威干嘛不抖起来。 王守孝和王守义早看出常威的算计,常威给的好处都接着,该吃吃该喝喝,反正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六十多岁有什么看不开的,能活着干嘛要饿死。 哪个道士委屈自己,逼得自己饿死,那就是没学会什么叫顺其自然,洒脱随性才是真道人。 王守义说了一个名字,老张手里的烟掉地上,王守义点点头表示确定没错,“麻烦你转告下,当年救命之恩现在求口饭吃,我们师兄弟四人要求的不多,干活换饭吃。” 老张叹口气,拉着蓝所长走了,想跟常威说句好自为之,终究没有脸开口。 常威哈哈大笑,太爽了,别的人穿越过来钓鱼就能认识大佬,我常威用一条腊肉就认识了四个大宝贝。 王守节伸手在常威眼前晃着,“常威,你眼神不对劲儿,看我们瘆得慌,好像饿狼看着肉。” “我还饿狗看见屎了呢。”常威转身去仓库拿腌制的鹿肉,今晚做煎腌肉和二合面馒头,这四个老道长太能吃,请他们吃捞面条要亏死了。 王守义似乎也喜欢美食,看常威做饭还讨论下美食的典故,王守节在院子里打拳,真是吃饱点就得瑟,一会儿饿的快吃得多。 王守孝检查破败的房子,看看结构和支撑,王守臣在喂鸡,在二师兄王守孝指导下用石头给兔子重新垒窝,还给兔子重新分窝。 王大爷拉回来五张木板,其中一张最大的木板用榫卯结构留好了位置,敲上四条腿就是一张大桌子,他们六个人吃饭有地方,花姨和常蕤自己吃,男女不同席,出家人也不行。 王守义跟常威一个屋,王守节去王大爷屋里,其他两人睡书房。王大爷格外喜欢跟王守节亲近,两个老头站在院子里比比画画,切磋交流,时不时对着常威哼了一声,好像在看一坨臭狗屎。 嘿,我这暴脾气,常威把风干鸭洗干净扔锅里煮,没那么多时间泡一晚上了,凑合吃。“守义啊,一会儿你把快拳传给我,我非得把守节这个二五仔打趴下不可。” 守义道长笑了,解释道:“其实我们这群人里身手最好的是守宫,要不然怎么派他下山去捞鱼,守节喜欢练武,但是性子太烈太急,反而领悟不了全真的功夫,守臣人看着有点迷糊,反而应了道德经里那句: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练武还要修心?”常威以为就是小说里的情节呢。 “我道家又不是追求打遍天下无敌手,那些都是术,求法求道才是我们的追求,不能本末倒置。” 说完看着鸭肉和鹿肉,“桂月观被拆,我们人在那里,心里还当自己是桂月观道士,你的腊肉粥让我们破了道心,我们四人跟你下山,重新体验下红尘炼心,等修行到了,我们还要回山重新修道。” 常威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发现自己不懂道典古籍,那点鸡汤还不如前世道长说的,让我不开心就是破我道心,我喜欢的就是随性自然,我不想动就是无为,遇到磨难就把给你磨难的人干掉。 这么一想,我常威就是天生的道子,很符合道家的规范。 花姨回家看到四个道长吃了一惊,王守节跟个兔子似的跑王大爷屋里去了,王守孝还在后院看破房子,王守臣在铲鸡粪,王守义单手行礼转身离开。 王守节还是个社恐?看见个女的跟见到鬼似的。 花姨把常威喊进屋里,问了怎么回事,常威想了想还是隐瞒齐主任、史泰荣和许伍德夫妇的事,只说有人眼红家里买了手表缝纫机自行车,跟街道办举报财产来源不明,人家来调查一下。 “不是那个湘儿家给的?怎么还来那么多警察?”花姨不信常威的鬼话,能出动那么多警察这事儿能小喽,虽然没带走常威,这事儿肯定不是财产来源不明能解释清的。 常威说了张小娅和罗胖子的事,因为这个引发的自己被人报复,赤手空拳下乡采购,齐主任和史泰荣出了事,罗珏便举报了自己。 “这两件事不是你的干的?” “史泰荣什么时候出事的我都不知道,纯属小人作祟,不用理他们。” “人家官大势大,弄你一个小办事员还不容易?你傻啊,咱们去找人说和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次都出动警察了,下次人家就可能要你命了。” 常威抓住花姨的胳膊,“妈,别怕,我带回的四位老道长就足够震慑他们了,他们当年抗日时候可是救过不少高级领导呢,比您以前那家的先生太太还厉害。” “就他们那几块老姜?”花姨表示不相信。 “老姜辣啊,蹭谁一下都得呛一跟头。妈放心,有他们在,咱们常家稳如泰山。” “哎哟我这眼皮跳一天,就怕出啥事,结果还是出事儿了。” 常威继续安慰道:“就是一场误会,人都在呢,安心了。” “你以后消停点,我这心揪得难受,我也不问你在外面干啥了,我也管不了你,大儿子,妈就是劝劝你,干啥事前儿想着家里还有两个女的在呢,你要真出事儿,我跟你姐就要被人吃绝户了。” 常威哄着花姨,不一会儿哄笑了脸,花姨留了一点腌鹿肉,风干鸭给几个道长吃,让常威陪陪客人。 客人?没收成师侄可惜了,要不加入桂月观,当老十三,十三太保,冷血十三鹰,十三姨?咦~~ 连着五天,岳虹当副主任的事儿也没消息,徐小思和吴倩的处理意见也没有信儿,老张那边也没有信儿。 常威去找了霍启发,告诉他吴老大暂缓,马上十周年国庆,这时候起幺蛾子,能查你祖宗十八代,杨副主任的事也延后,以为调离交道口副食店就没事了,一切都等国庆后再说。 让霍启发再招点人,阎埠贵举报的仇还没报呢。试了试长短腿的身手,都是江湖搏命的招式。 这几天跟桂月观几位老道切磋,常威进步神速,拳法身法有了架子后出招发力更快,招式更有迷惑性和杀伤力,尤其是对穴位的认知,实力突飞猛进。 让霍启发、长短腿和陈五常仔细看好,教了他们三个几招保命的招式,长短腿学的最快,就这样,草台班子能指望他们干什么。 周一上班,厂广播里传出振奋人心的消息:1959年9月26日上午,松辽石油勘探局黑龙江石油大队接到喜讯,松基三井喷油,钻井队工人们发扬艰苦创业的精神,苦干、硬干,有条件也上,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同天斗,战胜了冬季严寒和夏天的连天大雨,井越打越快,越打越多;同地斗,战胜了复杂地层油田命名为“大庆油田”。 解放前,中国年产原油仅10余万吨,石油基本上靠从外国进口。大庆油区的发现和开发,直接击碎了西方国家关于中国贫油的观点。彻底改变了中国石油工业的落后面貌,对新中国工业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有力的支持了中国的工业发展、经济建设。 连着播放了三遍,全厂都轰动了,虽然大多数人不了解石油到底有多重要,但是知道因为石油被西方卡脖子的事儿一去不返了,高兴! 第125章 万一不成呢 你就死了这个心 尹超拿到兔子很开心,上礼拜磨得常威耳朵都起茧了,只能从家里拿了一只给尹超女儿。 常威又讲了兔子的喂养和烹饪方法,尹超觉得手里的兔子一点都不可爱了,脑子里全是兔子被扒皮烹饪的样子。 岳虹走进办公室,“紧急任务,还有两天就是十周年国庆,咱厂来了很多客户,厂办除了部分留守和写稿子的同事,其余所有人要负责招待工作。” “秘书办负责整体调度,尹超你负责对接和迎接的具体事项,接电话由翁秋负责,常威你这几天驻扎在招待所,负责住宿人员核对和安排房间,同时负责客户的早餐,午餐晚餐等这边秘书办通知。” 常威老老实实做了三天门童、前台、大堂经理和楼层服务员,也幸好现在的同志素质比较高,没有半夜要吃喝要服务的,除了早餐其他两顿饭有秘书办接待,常威还亲自到厨房监督早餐卫生状况,迎来送往打开水才是他本职工作。 街上到处都是警察和解放军战士,招待所门口都安排了两个战士站岗,谨防敌特搞破坏,常威还特意让招待所给解放军同志送饭送水,军民鱼水情嘛。 唯一遗憾的是守在酒店,不能去天安门广场看阅兵仪式,穿越来的第一个国庆就这么错过了。 十月三号,客户陆陆续续都走了,剩下的就是洽谈业务还没谈完的。四号周日放假,常威也终于回到家。 一礼拜没着家,怎么就王守宫一个人在那泡茶?那三个隐居修炼的老道长也出去卖呆儿去了? 王守宫道:“他们被人接走了,我特意留下在等你。” “被那个人接走了?给你们安排地方了?”常威指了指天。 王守宫点点头,“当初答应传你的拳法步法,还有几个架子和认穴,三天你也差不多学会了,你是天生的武道天才,希望你不要把本门武功用于杀戮。” “我从不欺压良善,也不会对手无寸铁的妇孺动手。”阎埠贵,易中海和吴老大这类人不属于以上范围。 王守宫还真是桂月观武功最高的,很多小窍门让常威茅塞顿开,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就这么简单,常威尤其对飞针和轻功最感兴趣。 试想下,月下一个俊俏的公子衣袂飘飘而来,出手几点寒光,敌人纷纷倒地,然后几个纵跃不见踪影,何等的潇洒。 “所以,这就是轻功?”常威看着王守宫助跑蹬墙手抓砖缝上了屋顶,你这不是跑酷吗?前世解放军战士也能做到啊。 不死心追问道:“没有那种登萍渡水、草上飞、梯云纵和神行百变的轻功?” 王守宫轻轻跃下,“这都是名字,你脚趾脚跟会发力就速度快,闪展腾挪跃跳蹬,你掌握这些足够了。” 常威表演了一根手指做引体向上后,王守官决定传他手腕手指发射暗器,弹指神通这不就来了。 十五米是常威弹射飞针最准的距离,最远可射到三十米的照墙上,准度跑偏很多,小石头子准确弹到二十五米,王守宫捻着颌下胡须:“常威,你就是个变态,长春桩你好好站,等你站出真正的气,你将是武林第一等高手。” “现在还不是?” “等你经历生死之战,你就懂了。” 常威想到自己的空间,谁要生死战啊,我又不是小说里武道天才,打穿九十九层妖塔赢取天下第一,要是九十九个盘丝洞,倒是可以闯一闯。 临走前一晚,王守宫教了常威变声术,是当初跟一个连长学的,那小子祖上是跑江湖卖艺的,其父最擅长腹语术,可惜这小子没学会,就学个皮毛,简单变声没问题。 常威练了一晚上,老头中年人和御姐音学得不错,容嬷嬷也找到窍门,就是萝莉音有点粗,王守宫看变态一样看他,学得快就算了,还喜欢模仿女人,默默搬到书房去睡了。 你个老东西,你躲我什么?你把我当常威当什么人了? 一会儿王守宫听到苍老而响亮的老妇人声音:“回皇上,是奴婢的错,请不要怪罪于皇后娘娘” 清清嗓子,软萌而嚣张道:“哼,臭男人,现在是我古娜拉黑暗之神的天下了,哈哈哈哈。” 成熟而魅力的声音随后道:“呀哩呀哩,哼嗯~你这个愚蠢的废物,准备受死!” 王守宫望着房顶叹了口气,“常威你有病!赶紧睡觉。” “好的,道长大人。”嗓音有点粗的萝莉回答着。 十月七号,王守宫走了,岳虹的厂办副主任任职公示公告也下来了,贴在进厂大门右侧的宣传栏上,一张大红纸,旁边角落是徐小思和吴倩的处理意见,背个处分,工级清零调离肉联厂! 没有伤筋动骨,借着十周年的余庆和岳虹的升职,可以淡化徐小思和吴倩的事,真是鸡贼。 接下来就是处理吴老大,整合鸽子市,然后就是老流氓杨副主任和阎埠贵,一步一步来。 让霍启发找准吴老大巢穴,确定后让陈五常带人在附近等着,然后常威亲自出马平吴老大。 霍启发咧着嘴笑了,常威也笑了,吴老大打下去,我常老大要扶起来一个,你霍启发想一家独大?我常威偏让你急的抽嘎,等你背刺威少?让你坟头草高三尺。 阮虎凑过来问常威怎么最近没找王俨。 嗯?怎么肥事?这小子怎么对王俨这么关注。常威用手指着阮虎,“哦~哦,你小子,原来你喜” 阮虎一脸焦急,赶紧扇着两只手跟澳洲袋鼠胸口打拳似的,“威哥,威哥,别乱讲。” “喜欢就追呗,我说明白啊,我跟咱厂任何一名单身未婚女同志都没有暧昧和联系,清清白白,你们喜欢谁自己去追,别什么都找我来问,我又不是女方父母,” 常威可是怕了这种因爱生恨的戏码,罗家余毒未除,又来一个恋爱脑阮虎,必须说清楚,把自己当假想敌的人就像地鼠一样,打不完啊打不完。 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我常威这该死的魅力,爱哪个都会让女人为情伤,男人愁断肠。 常威点上烟,就像摇着尾巴的狐狸,循循善诱开导阮虎,“小虎啊,人家王俨父亲可是区里纪委书记,你掂量下自己配不配的上。当然了,兄弟只是劝你,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试试。你还是试一试,万一不成呢,你就能死了这个心。” 阮虎脸色越来越难看,赵琦拍了拍阮虎的肩膀,对常威道:“威哥,何必打击阮虎呢?” “真情实感三冬暖,虚情假意三春寒啊,我这是让他认清自己啊,前一阶段不少人让我认清自己,我这不就认清自己了,十七岁的六级办事员,咱厂最年轻的办事员,我骄傲了吗?我自大了吗?我觉得自己能娶副书记的女儿了吗?没有!你看,人要认清自己是个普通人,咋就这么难尼玛,哈~与君共勉。” 临走常威握拳头对阮虎鼓励,“加油,加油哦,小虎兄弟。” 这志玲版黏糊糊的死声让霍启发和赵琦打了一个冷战,常威十七岁到变声期了?怎么娘们兮兮的,好恶心。 下班后特意拐到薛胖子肉摊,好久没来,要不是花姨提醒给薛胖子相亲的事儿差不离了,常威早忘脑后了,半个月感觉老了好几岁。 上次带三个娃的寡妇人家找到下家了,花姨给薛胖子又找了一个合适的,三十三岁带个十二岁闺女,还是手套厂的职工,便宜薛胖子了。 “老薛,你相亲的信儿准称了。” 薛胖子拦住他,“哎哟,祖宗诶小点声,那么多人你给我留点面子,我四十岁人了要找媳妇儿这事,我还有点抹不开脸。” 什么毛病,怎么跟阮虎一样脸皮薄,相亲又不是搞破鞋,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要找个小寡妇,只能做不能说呗,矫情。 薛胖子翻着自己留的骨头,常威摇摇头,“哎,哎,哎,别翻了,今天不要你东西,周六重阳节给我留点羊前腿和羊肋排,我知道现在四九城羊肉可不少,别说你没有啊,给你钱。” “啥样人啊。”薛胖子眼睛冒着蓝光。 中年男人有了爱情跟老房子着火似的,一发不可收拾,薛胖子也是个恋爱脑,什么刽子手不能结婚,还不是一样想娘们。 介绍完情况,常威停了一下,“老薛,别怪我这人实诚,万一啊人家看不上你,我是说万一这事不成呢?你别灰心,死了这个心,下一个再动心。” 走之前拎着两斤猪板油和一副猪肺子走了,不要不要的,硬给呢。今天好像劝了两个人一样的话,他们都是情海打滚摸蛤蜊的溺水者,还是我常威好,站岸边看泳装秀。 薛胖子手拄着刀想着刚才常威说的话,他是什么意思啊?花姨就没跟对方说自己的条件?介绍人不得夸夸男方条件啊,要不人家带女儿的凭啥跟你?他薛胖子差哪儿了?一个卖肉的师父,正经卖肉的。 怎么就万一看不上?丧谁呢?呸,还死了这个心?死心了还找个屁媳妇儿,狗常威故意诅咒我相亲失败。 回过神来,把刀拍在案板上,“常威你姥姥的,没告诉我哪天相亲啊,还特么把我留的猪板油拿走了!” 第126章 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周五上午,霍启发找常威抽了一根烟,说五常下班在外面等着,嘿,燎咋咧,明天过节刚好今晚收获一波,这寸劲儿。 看着霍启发的背影,全信你才有鬼呢,我常威被老张和罗家骗出经验来了。 中午给副食店打电话,告诉常蕤他晚上去采购重阳节的东西,不回家吃晚饭了。 刚放下电话,岳虹一路带风带着两个女的进来,岳虹升副主任在公示一周后上岗了,三个月考察期过后晋升科长,此时春风得意满面桃花,女人啊,有了事业都不馋小威威身子了。 等尹超和常威站起来后,岳虹脸上带着点小骄傲,“为了加强二科接待能力,厂里特意给咱们二科增加两名女干将,这两位是曲秀和郑苗苗同志,尹超,常威,你们四个自我介绍再互相认识一下。” 曲秀,十九岁,中专毕业后到房山区良乡公社当办事员。皮肤白带个黑框眼镜,穿着纯蓝色布拉吉,小白袜子黑布鞋,头上带个红发箍。 果然青春无丑女,好不好看先不说,这剥了壳鸡蛋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还发光呢,真想捏一下大脸蛋子。就是这眉毛又粗又长,肉联厂版的李洛克,女版小李这名先凑合用。 性格有点腼腆啊,拿出李洛克那股子干劲儿,只要肯努力,世界上没有做到的事,以后搬搬抬抬靠你了。 郑苗苗,二十二,已婚已育,穿着朴素留着蒲公英头,说她四十多当奶奶也有人信。一开口就有大队妇女主任的威风,单手叉腰有力挥舞着另一只手,大干特干时不我待,铁娘子,好! 习惯抿着嘴角带着几分刚硬和凌厉,目光灼灼带着审视,灭绝师太类型的,郑师太。 常威和尹超也做了自我介绍,岳虹拍了拍手掌,二科传统是新同事报到要聚餐,看了眼黑板日期表暂定下周三。 曲秀本来还不好意思坐常威对面,郑苗苗抢先坐了吴倩的位置,挨着电话近。 岳虹瞪了常威一眼,对尹超说道:“尹超,你跟曲秀同志换一下位置,以后她就是二科专职电话联络员,其他时间你协助一下。” 常威摸了摸鼻子习惯掏出烟,最后拿在手里走出去,办公室来了女人麻烦啊,抽烟都不能那么放肆了。虹姐要不你把我调你屋里,夫妻情深,其利断金,郎才女貌,意大利炮。 尹超啪啦啪啦小跑过来,嘴里埋怨道:“你咋不等等我。” 常威心想,等你个屁,你当你是女人呢,上个厕所还要一起,多抽一根等你就完事了呗,矫情。 尹超用肩膀撞了下常威,“诶你说,郑苗苗原来干啥的啊?看她的样子不像坐办公室的,干啥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嘴巴很严实,你说她原来是不是保密单位的?” 常威愣了一下,尹超时不时给点惊喜呢,这脑回路却是非同凡人,要说这郑苗苗表现的大大咧咧,但是脸上成熟的谨慎又不太像个粗心的人,也没说自己原来是哪个单位的,保密的?看作风不太像。 把烟盒放进兜里,“超哥,管人家什么来历,都是二科的人,正常接触就行,还是说人长得不如吴倩,你难受了?” “我难受个屁!常威你小子就喜欢戳人心窝。” “我还让你睁眼看世界呢,回了。”常威觉得男人也要睁眼看世界,那么多老师呢。 下午,尹超给曲秀讲解各科室电话和对接人,让她对照抄录的名单记住各位领导的秘书,突然想起什么来,拿过笔边划边说道:“厂长秘书这里我划掉。” 常威耳朵竖起来了,连忙追问道:“超哥,厂长要动了?” 尹超下意识点上烟,看到曲秀在就要掐灭,郑苗苗阻止了,笑着对尹超说道:“抽,男的哪有不抽烟,看你们出去好几趟了,不抽烟憋的难受。” 曲秀推了推黑框眼镜也说道:“超哥,没事的,我爸在家也抽烟。” 常威笑得咳嗽,这曲秀说话太有意思了啊,超哥你要改名叫超爸。 曲秀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红了脸,尹超瞪了常威一眼,这没正溜儿的小子。 “之前说厂长国庆后升上去,新厂长还没定下来,所以拖了一阵儿,咱厂不少工作都有点停滞,上面领导的忙完国庆后开会,会上宣布黄副书记升肉联厂厂长,等组织谈完话,公告下周就出来了。” 常威思忖着,王俨她妈成厂里二把手了,这是不是好事儿?细品了一下没品出什么,随后问道:“超哥,后勤王主任的副厂长稳了。” 上次说郑春的二姑父国庆后要升副厂长,原来是厂长晋升留的空位,人家领导层早就知晓消息了,自己怎么就没往深处想想,只有下面基层工人诧异变动之大,信息壁垒是保持权力的大门。 尹超不在意道:“王主任应该没问题,听说卓副厂长也要动,具体不清楚,反正厂长已经跟黄副书记应该称呼黄厂长,他们办交接呢。” 郑苗苗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大事,张口问道:“尹超,岳科长不是当厂办副主任了吗?咱们科以后归谁领导。” 这娘们野心不小啊!常威点上烟,外联组现在流程清晰,责任明确,就是缺人手。 现在人手来了,摘桃子的也来了,厂领导同意岳虹当上副主任主管外联组,但是外联组二科需要一个科室领导。 这些领导的脑瓜子怎么长的啊?常威有点郁闷呢,亏他还当狗头军师帮岳虹出主意争副主任呢,人家高层那边早都算计好了,人精啊,谁说官府的人没脑子那才是没脑子,你在第一层,人家早跑到第三层第四层去了。 尹超啊了一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常威接过话道:“要说这里资格最老,经验最丰富的就是超哥,超哥,你当二科科长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曲秀红着脸说她也同意,郑苗苗拿起常威写的外联工作流程,越看眉头越紧,抬起头看着抽烟的常威,拿着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常威拿出纸照着报纸抄写练字静心,心里想着这个郑苗苗啊,吃相太难看了,刚来就着急上位,拿着常威写的流程估计很快就能掌握工作,白瞎他费那么大劲,便宜后来摘桃子的人了。 破局点在哪里呢?二科科长的位置常威早惦记上了,想着岳虹上副主任他明年也能挂上副科,结果有人迫不及待了。 这事找桂月观道长去说不合适,他们是核弹威慑要留着重要的时候用,比如科级到副处。 想了一下午,常威发现自己手里没有什么底牌,老张这个王八蛋,将来迟早跟他拉拉清单。越级找人就更不可能了,越过岳虹找毛主任?找谢书记?想啥呢,就一个接待流程而已,又不是给厂里创造了多大的效益和影响。 可叹我常威空有一身好本领,却始终进不了宦海官山。 陈五常看着唉声叹气的常威,心里不落底儿,不是你威哥说要去收拾吴老大,你在这长吁短叹的让下面兄弟怎么看你。 犹豫了半天道:“威哥,要不今天咱们不去找吴老大了?” “为啥?”常威看着桌上的肉菜发呆。 陈五常好想骂人,为啥为啥,喂小米儿。你这垂头丧气的德行,你是不是怕了啊,但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感觉威哥今天很累,状态不是很好,不行就算了。” 常威嘭一下坐起来,给了陈五常后脑勺一巴掌,“放屁,谁说我不行,我一夜十一次,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我这是为了肉联厂的前途担忧,竟然把我这个经天纬地的大才,放在小小的外联组当科员。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嗯,后面是啥?” 陈五常听的晕晕乎乎,等到常威发问,指着自己鼻子:“威哥,我就上过几天学,高小都没读完,您说的都是啥啊?” “算了。”常威觉得他很孤独,叹息道:“我们永远是这美丽世界的孤儿。有时,我感觉失落感觉自己象一棵草。有时,我陷入空虚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时光流走了?而我依然在这儿,我已掉进深深的旋涡。” “威哥,这段我听懂了。”陈五常正要发表看法,他觉得威哥这一段太棒了,他就是孤儿啊,他听出威哥诗歌里的味道,他的二十年不就像是一棵草,掉入空虚的漩涡。 “你懂个鸡毛,你都不知道啥是美丽世界。”常威端起饭碗吃饭,不想理会陈五常这个傻子,好好地伤感喟叹,多嘴家伙插什么嘴,常威自己都不知道美丽世界的孤儿在哪里救赎呢。 晚上七点,秋风瑟瑟,过了国庆四九城气温陡降,半袖都换长衫了,常威看着远处的胡同,黑暗里有一个暗哨,一个明哨。 “威哥,吴老大就在这条胡同里。” 常威点点头道:“胡同里一共八家,你是准备让我一家一家敲门问,吴老大在家吗?” 陈五常抽了一下自己嘴巴,“怪我没交代明白,吴老大占了最里面两个相邻的院子,大门开两家,内部早给打通了,他是为了防止别人摸到他老巢。” “所以霍启发也是学他的?”常威开始检查武器。 “说不上谁学谁的,老江湖都讲究狡兔三窟。威哥,咱们怎么打?正面冲锋估计不行,他们把大门一关我们攻不进去。” 常威摆摆手让他离开,“看好我的车,一小时后我没出来你们就撤,等我信儿。” 空间的秘密怎么能让其他人知道,吴老大藏的宝贝也不能让他们瞧见,其他笨重的物资留给陈五常他们搬运。 常威从空间里拿出黑绸布系在脸上,绕到胡同后面,听了左右两个院子,还有女人的哭泣求饶声。 嘿,你吴老大还敢囚禁妇女,搞死你不惹罪孽。 第127章 反派死于话多 攀过墙头,选了一处没有玻璃碎片的地方跳下去,这吴老大心眼不少,喝完酒的酒瓶子全砸墙上了,地上形成一块玻璃碴区域,跟布雷似的。 弹指神通弹出石子,院子里两个聊天和一个在柴火垛打瞌睡的都被打中耳后穴昏迷,这是跟守义道长学的穴位,没发力用石子打死是准备留着这些人有用。 房子里女人在喊完救命后被堵住了嘴,堂屋里三个男的放纵大笑,还在调侃老大雄风减弱,一个娘们都搞不定,他们可以帮忙。 屋里传出吴老大的声音:“等我收拾这娘们的,竟敢咬我,妈的。” 常威拿出斧柄,这几个人不能留了,强制侮辱妇女,收归手下早晚也要给自己惹出麻烦,常威看不起对女人用强的手段。 推开门,两秒钟三棍,每人脑袋上一下,脑浆混着血液从鼻子里溜出来,像三根木头一样咣咣咣倒地不起。 “怎么啦?”吴老大听到声音不对,裤子脱一半问道。 常威变换了下御姐的声音,“怎么啦,这里是哪里呀,你们为什么把我绑这里,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喊啦!” 吴老大提着裤子打开门,竟然又送来一个娘们,这小声勾人啊。随即眼前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正打在鼻子上,吴老大也是狠人,被打个倒仰连连后退,不管不顾从后腰抽出匕首扑上来。 常威打掉他匕首,对着他扇了十几个耳光,往他身后一看,这老小子在裤衩后面加个皮套藏匕首,拉屎也不怕割到屁股。 找个馒头塞吴老大嘴里,从桌子拿起一把匕首把吴老大的手扎穿后钉在桌子上。 靠近吴老大说道:“兄弟只求财,把你藏的钱票金条大洋和美金古董,统统交出来,你只有两次说谎的机会哦,我是不是很仁慈。” “兄弟,兄弟,放过我,我的东西全给你。”吴老大吐掉馒头也不敢喊叫,这种敢上门吃黑钱的伺候不好,二话不说灭你满门。 常威脚踩着吴老大跪在地上的小腿,“道上规矩,我留八成你剩两成,所有值钱的玩意拿出来,我们再分,你要隐瞒我就要十成喽,包括你的小命。” 吴老大转了转眼珠,这特么是个通吃的主,砸窑吃钱五五分,六四最多不过七三,哪有八二分的。 馒头又塞到嘴里,常威踩断他的小腿,全身被汗打湿的吴老大抖动了一会儿,喘着粗气,“爷儿,您没问呢就断我腿,您哪怕问一句啊。” 常威知道这是一个江湖泥鳅,心里不服气呢,把椅子腿压在吴老大脚趾头上,“你慢慢耗时间,十分钟不说,我就把你血放干,我不问,你自己说。” “说,嘶~哦,我说,爷儿,别压了,我说。” 把吴老大绑好,常威进了那间屋,一个女的被捆在床头,裸露着后背,听到有人进来,呜呜叫着。常威撕掉枕头套后罩住她的头,女人疯了一样摇头晃脑。 常威说道:“我跟吴老大有仇,至于你是谁我不关心,救你也是顺手的事,我看不惯欺负女人的主儿,把你头套上是免得以后咱俩见面尴尬,就当谁也不认识谁,你别摘头套,自己穿上衣服。” 按照吴老大交代的,常威也没检查直接往空间里倒腾,粗略估计有五六千块钱,一百多根小黄鱼,还有一匣子珠宝玉镯。 这点东西跟齐主任和许伍德家差不多,按照陈五常提供的消息,吴老大刚解放就开始倒卖物资,这估计连五十分之一都没有。 “穿好衣服没?” “穿穿好了,你别看。” 常威想给她两耳光,就你露那点后背,前世大街上女的都比你穿的清凉,感觉安全就开始勇敢了,我不看着你敲我闷棍呢,谁知道你什么身份,救的娄晓娥和廖湘都特么狼心狗肺的。 没好气呵斥道:“赶紧站院子里,等我清理完这边再开门带你出去。” 女人磨磨蹭蹭,常威抓着她胳膊把她拽到院子,告诉她如果敢偷看,他就把女的扒光扔大街上。威胁之后老实了,头戴着枕套也不敢动,像只鹌鹑站在院子里发抖。 三分钟,吴老大感觉自己被卡车压来压去,而后被开水烫,现在常威把他呈大字绑在桌子上,从厨房里拿出菜刀,先用银针刺穴,告诉吴老大这个穴位止痛的,那个穴位止血的,保证开膛破肚不会马上死。 吴老大魂都吓掉了,什么特么的钱啊宝贝,哪里有命重要,快速说了几个地方。 常威一斧头劈开衣柜后的暗门,二十多平米的密室里放着一排排木架子,地上十几个木箱子,也不查看,五秒钟收取的干干净净。 用斧头按个把家具和墙砸了一遍,又发现了两处藏宝贝的地方,尤其是金镶玉的滴水观音,足足一尺半高。 嘿,杀人放火金腰带,混社会的人张口闭口自夸吐口唾沫是个钉,那是搞你的时候说的,到他自己出血吐宝贝,蹦字不能信。 空间收起三具尸体,用床单把吴老大包裹成木乃伊,从柴火垛抽出一根棒子,拎着吴老大到另一个院,弹指神通加棒子把剩余的八个人打倒,留一个看着最胆小的,让躺下的八个人说这小子的姓名和家庭住址。 常威让他去外面找陈五常,如果他敢跑,保证能找到他的家。让这小子把戴头套的女人送到胡同口,女的自己回家,谁也别看谁,闹心。 常威把最早打晕的三个也拎了过来,十一个小弟躺成一排,遇到打滚的还踹两脚,保持队伍整齐。 陈五常等人拎着武器踹开大门跑进来,看到院子里坐椅子上抽烟的常威,地上躺一排人。 常威一抬手腕,“十八分钟解决战斗,等你们花了八分钟。”用手指点着陈五常,“效率啊,时间就是效率,耽误我时间。” “威哥这群人怎么处理?”陈五常眼里跳动着野兽的欲望。 常威用椅子后面两条腿支撑摇晃着,“哦,五常你想怎么做?” “我听威哥的。” 看着陈五常低下的头,常威指着其他霍启发的人,“你们呢?有什么想法?吴老大就在这。”踹了踹脚下的吴老大,“谁要接东区这片的鸽子市?我给他机会。” 又指着地上躺的人,“包括你们这些吴老大的旧部,我都给机会。” 沉默片刻,陈五常单膝跪头双拳举到额头表示臣服,其余人要么看相互看着摇头,要么看着地上的吴老大。 地上一个人挣扎着双腿跪地喊着:“威哥,从此以后您就是我宁一子的老大,以后唯您马首是瞻。” “宁一子,好名字,你去带他们清点仓库,以后你们管理的鸽子市买东西的不许收门票,只要控制货源,你们就会盆满钵满。吴老大这个傻子一点不懂,栽好梧桐树,才能引来金凤凰。门票,呵呵,眼皮子浅了。” 十五分钟后宁一子过来汇报库存,常威点点头,思路清晰,还说了四九城各个鸽子市紧缺的物资和价格,是个人才啊,这才是他需要的人才,又看了看陈五常阴沉的脸色。 “五常,一子,拿铁锹骑上车跟我走。” 郊外的一处泥潭,常威把吴老大扔到地上,宁一子拿铁锹就开始挖,陈五常随后跟了过去一起挖。 泥潭周围土质很软,挖到一米多深,常威让他们停下。 点上一根烟给吴老大,吴老大狠狠吸了几口,“这位兄弟,要我命之前,我能问你件事儿吗?” 常威一脚把他踢进坑里,反派死于话多,问个毛线啊问,你吴老大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咋滴,我常威都穿越了,你多个der。 陈五常开始往坑里填泥巴,宁一子咬咬牙扔了三锹泥巴,随后速度越来越快,等到把坑填满,宁一子一屁股坐在坑边捂着脸呜咽。 陈五常把附近痕迹简单清理了下,陪着常威站着看宁一子的哽咽。点上一支烟后,陈五常看着手上的血泡,小声道:“威哥,咱们就这么出来了,那边不留个人,他们都是发哥给我派的人手。” “五常啊。”常威点上第二根烟,“四九城以后的鸽子市只有一个老大。至于霍启发,你陈五常,他宁一子,或许后面还有人,你们分管一摊,互相抢地盘也好,抢物资也好,我的五成一分不能少。你们想要公平那就干掉我,干不掉我,那你们就跟坑里这位一样的下场。” “威哥我发誓。”陈五常举起三根手指。 常威啪给了他一嘴巴,继续道:“我早说过,混社会的人发的誓我一句不信,拿自己烂鸟发誓我都不信。忠义千古就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意境,人人都讲忠义还特马的发誓要忠义干什么?你长个鸟会发誓自己要长个鸟吗?没鸟的太监才会发誓要一个。” 常威骑上车走了,陈五常等着宁一子上来,把地面清理下,两个人一道骑车追着常威。 八点半,回到吴老大的那个小院,长短腿守在门口,霍启发在屋里研究被砸坏的墙壁。 长短腿对霍启发道:“威哥回来了。” 霍启发走出院子,看着常威回来,哈哈大笑走上前道:“威哥,果真英雄了得。” 常威一巴掌打开霍启发伸出的手,宁一子搬过来一个椅子给常威坐下,霍启发尴尬咳嗽一声也要坐下,常威一脚把他屁股下的凳子踹飞。 看到霍启发又惊又怒的表情,常威骂道:“霍启发,你特马的是不是沙雕,搞得自己跟上海滩青帮老大似的,还从屋里走出来迎接我,夸我英雄了得?忘了你什么身份了?跟我演江湖老大迎接小弟?抽他二十个嘴巴子。” 第128章 我曾是火中最小的花朵 宁一子上前就要抽霍启发嘴巴,长短腿一脚踹过来,宁一子被踹到后马上站起来冲上去。 陈五常咬了咬嘴唇,上去一脚踹在长短腿腰上,跟宁一子开始痛揍长短腿。 霍启发单膝跪地:“威哥,我不知天高地厚,请你放过我兄弟。” 常威猛地弹出一颗石子,击中长短腿的牙齿,长短腿一个后仰倒地,随即又弹出三颗石子,在场人听到长短腿小腿骨裂之声。 “下次再给我打表演赛,跟吴老大作伴去。” 常威这话刚一说完,陈五常跪在地上自扇耳光,宁一子走过来抓住霍启发的头发,正反二十个嘴巴,打得太用力指关节都破了。 常威扔给宁一子一根特供烟,俯下身子道:“启发,解放十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固执呢?要是说你固执呢,你怎么不跟岛军去岛上砍甘蔗摘香蕉。要说你懂变通呢?你永远看不明白形势。在动物园我就告诉你这全是我的,你今天跑过来觉得吴老大没了,他的人也被你收编了,你现在兵强马壮要学安禄山造反。” “勒马停蹄闯禁门,上尊天子压群臣。一人中了万岁意,扬鞭闯过金马门。启发听这段骂门可有感悟。” 霍启发沉默不语,常威对宁一子道:“你替我解释解释。” 宁一子也不推辞,边思考用词边道:“威哥的意思,安史之乱前安禄山恭恭敬敬,就算很嚣张,但也知道是玄宗皇帝的扶持和抬举,未造反前也要尊重老大。” “聪明。”常威之前觉得陈五常灵性,又来个人才宁一子,“启发,我常威能打还能挣钱,任何与我作对的我都要把他弄死,你说你霍启发究竟要什么? 今天以前你不过是给吴老大供货的货商,我让陈五常负责一摊,陈五常以前是你的人,你觉得机会来了,理所当然认为他负责的鸽子市变成你的。你这点我不喜欢,我收服你,你把我当成了合伙人。 我说过,陈五常是我的代言人,能听懂吗?我,的,代言人,清楚吗?从今天起你只是其中一个供货商,东区是我的,以后我的地盘越来越大,你供应的货物越来越多,数钞票数到手抽筋,但你永远只是一个供货商,明白吗。” 常威让陈五常站起来,看着他抽的紫红的脸,又给了右边一下,“诶,这下左右一边齐了。你们啊,故事和传说听多了,什么纳头就拜,生死相依,托妻献子,过去帮派老大不给你们讲故事,你们怎么会听老大的呢?觉得我想打就打,不把你们当人? 说实话,你们配当我手下的人吗?我的命令准确无误完成了吗?我的话听到耳朵里了吗?能举一反三吗?做不到我还不能打?这世上让我这么忌惮只有我妈和我姐,其他人不行,哪怕这人是我好兄弟也不行,敢背叛的都要打死, 我不喜欢背叛和突发状况,因为耗费我的精力,现在人才一抓一把,你看我今晚就找到宁一子,以后还有二子,三子,或者陈六常,陈七常。只有利益才会让你们有信心一直跟随我。” 指望他们跟桂月观那几个固执的老道长一样生死相依,纯属白日做梦,常威胳膊肘压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杵着下巴,似乎很累,“我都是别人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这话我说过一遍,这是第二遍,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上海滩那么多帮派大佬,解放前那么多军阀,不也死的死跑的跑,你哪里来的自大?” 常威手里甩出一颗鹅卵石,两个院子中间隔的大门被打出脑袋大的洞,所有人看着老柚子木门上的大洞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三百米外我可以一枪爆头,只要不用大炮,干掉你们一百个人对于我来说就几小时的事儿,启发,看在陈五常面子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常威把吴老大这里搜出来的票证都给了宁一子,数了两千块给他和陈五常一人一千。 “吴老大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包括霍启发一半的物资,是从今天开始到我死那天都是,这是我的规矩,不服气的就来找我。一子你把所有人家庭住址亲属关系登记,我是说所有人,我就喜欢先做小人,诸位兄弟,准备好发财了吗?从今天开始四九城鸽子市只有一个声音,我的声音,任何敌人都要面对我狂风暴雨一般的打击。” 常威走后,霍启发晃悠悠站起来,把长短腿背到身上,有几个忠心的跟着他离开,其他人围在陈五常和宁一子的身边。 两个人毫不服气地对望,眼神里都是不甘认输的好勇斗狠,回来的路上常威一人交待了一个名字,杨副主任和阎埠贵。 想要获得更多,就要努力去拼去抢,常威不是保姆,之前就是把霍启发这边当个玩闹,弄点物资。 结果带四个老道长回来后,一封举报信一个电话,派出所和街道办轻轻发力,常威才发觉,自以为的强大还不如海边的沙堆,就是火柴棍支撑的纸片,一点点风都会动摇根本。 那就干,我就是一个六级办事员。 常威骑车到埋吴老大的地方,空间直接收取尸体,收起自行车在山上奔跑,鼻子闻到野兽经常路过的偏僻地方,把四具尸体扒光扔在地上,把他们伤口用石头砸烂,一把火把衣服烧个干净。 这世界需要一把火。我曾是火中最小的花朵, 总想从干燥的灰烬中走出,去摸摸总触不到的黑暗。 野兽的大眼睛里燃烧忧郁,都带着鲜红的泪水走开。 鸟儿撞着黑夜,村子敲着铜盆。 太阳会来的,我会变得淡薄。 常威用石头把四具尸体脑袋砸烂,晚风把血腥味吹遍山野,常威离开山谷,一头野狼对着月亮嗷呜,七八头狼出现在山头一起嚎叫。 一狼吠月,百狼吠声,没出息。 晚上常威伏案工作,穿越这么久第一次熬夜写报告,关于四九城鸽子市发展规划及人才培养,按照前世看过的官方模版写了一稿,太务虚了,手下这群笨蛋根本领会不了报告的主旨,哎,没文化可不就是一群打手和军粮。 按照自己设想,简单划分片区及人员部署,职责架构和岗位责任,供货定价浮动标准,出货数量,每周的收支和库存数量做同比环比和定基比,还有市场调研和数据分析,缺口和饱和的应对措施,还要一支机动部队。 最后加上了绩效考核,妈的,老子前世就被kpi折磨,让你们提前几十年感受下邪恶的kpi,嘎嘎嘎。 小心悄悄地跑出了屋子,主人好可怕,笑得好邪恶,要吃狗一样。 默默读了两遍,划掉了一大半,这群文盲看不懂,背下来后烧掉,又钻进空间把缴获点了一遍 总之,威哥现在是老百姓里现金物资最多的,是有钱人里最年轻的,是年轻人里最能打最能写报告的,完美的常威,太优秀了,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岳虹晋升副主任搬到了徐小思办公室,这女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在办公室里跟常威腻歪了好一会儿,常威脖子脸蛋全是红唇印,还大胆让常威揣了一会儿,然后把常威赶出办公室。 常威出来后才醒悟,谁说男人有权力就渴望女人,女人升职也渴望男人啊,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人?竟然跟吴倩一个待遇?副主任的玩物?咋提上裤子不认人,哦,裤子没动,总之,我常威吃亏了。 常威一生气又闯进办公室,一会儿两个人气喘吁吁,岳虹始终把守三关不同意,徐小思和吴倩就是前车之鉴。女人,你成功让我对你有了兴趣,别想拔别想亲完无情。 二科的办公室里明争暗斗,郑苗苗很喜欢抢工作,还喜欢分配工作,常威没搭理她。周三这天,郑苗苗突然蹬鼻子上脸让常威喊她苗苗姐。 常威摇摇头,“郑苗苗同志,都是一个办公室的科员你让我喊你姐,理由是什么?我亲姐在副食店呢,外面认个姐算怎么回事?家里亲姐不亲了?” 郑苗苗不服气道:“那你喊岳科长虹姐,喊宋副科长宋姐” 常威抢过话头,“对,你就说我喊人家姐应不应该?两位姐姐在工作上都给过我提携和帮助,是不求回报的帮助,不求回报四个字,郑苗苗同志听清了吗?” 一个科室后来的新人,刚进来装大姐,你又不是领导,逼着让别人喊你姐,又不是组局忽悠钱和商k,没饭局和小费,谁跟你姐姐弟弟的?不给亲亲抱抱举高高就让你喊姐的,都是耍流氓。 晚上二科的迎新聚餐,郑苗苗一脸阶级斗争的模样,曲秀提杯敬酒,岳虹、宋姐、尹超、常威和郑苗苗,顺序没错,这姑娘有心,到底是坐过公社办公室的。 小鱼一晚上都要常威给她喂吃的,十分缠人,理由就是常威叔叔有一个月没来看他了。 郑苗苗看着宋姐和常威,似乎思考什么,常威瞧见她在打主意,挤走一个吴倩,再弄走一个郑苗苗?领导怎么看二科,要搞独立小王国?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这事要找机会跟岳虹提一下,赶紧想办法调走郑苗苗,常威不想搭理这个权力欲望很大的女人。 今晚岳虹没有喝多,常威遗憾看着手,岳虹拧了一下他的腰上的软肉,小坏蛋,占便宜没够,白天都让你亲了还要得寸进尺。 小鱼不要坐车,让常威背着她,路上就睡着了,宋姐告诉常威,分房子的事儿定了,看街道办那边怎么分配。 怎么分配,必须要95号大院,最近几次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在探讨常蕤的事情。自从军烈属变成五保户,聋老太太消失了好一阵儿了,原来还没放弃给傻柱娶媳妇。 破局就从阎埠贵和东耳房开始。 到了宋姐附近的阴影拐角处,常威把小鱼放在宋姐怀里,揣了两下,宋姐低声说要死啊,常威连着小鱼一起拥入怀中,吻了吻宋姐,宋姐推开常威,狼狈地转身走了。 第129章 信花居士 鸽子市第一供货商 霜降之前,宁一子送来两大包棉花,常威带回家说是朋友弄来的。花姨计算了一下棉袄和被褥,还够给王大爷弄床被子。 常威憋了一会儿道:“妈,您不会跟王大爷?” 花姨不假思索道:“不会,你妈我眼皮子没那么浅,你经常不在家,王大爷替咱家挡了不少麻烦,要不你以为你姐上下班那么安全,一次地痞流氓都没遇到?都被你王大爷提前警告和收拾过了,人家真把你和常蕤当自己儿女,他就是你们的干爹。” “干爹?”常威脑中浮现的画面是:吕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 花姨翻了翻棉花,是顶好的慈溪棉,脱口夸赞道:“大儿子,你这朋友挺有本事啊,这么好的棉花不好弄。” 常威也不懂,就觉得这棉花又白又蓬松,花姨放下棉花道:“我琢磨个事,等你们姐弟俩生日那天,你跟你姐拜王大爷当干爹,这样外面嚼舌头的也能清净点。” “妈,您有看中的人啦?要说咱家现在啥都不缺,我房子也分下来了,您将来要结婚,我跟我姐都有房子住。还有,抽空您去找王姨说说,我要隔壁院中院的东耳房。” “你少安排我,我要找也得找个好的。”花姨紧了紧鼻子。 常威拍马屁道:“那必须的,敢不好我打断他狗腿。” “去去去,什么就打断腿,说的混账话,我不爱听,你的糟烂事也别来烦我。”花姨把常威赶出房子。 常威在门口左右摇摆着身体,哎呀,知子莫若母,看来自己拿回来那么多好东西,花姨心里明白怎么回事,难得糊涂啊。 走到月亮门打量了一会儿,计算了下要几下才能砸开后砌的墙,阎埠贵那边谁负责的,这都快一个礼拜了,还没动静。 下一步要安排点人占自己这边后院房子,再开个后门,跟前面花姨她们分开。 计算了下最近鸽子市的发展,磕磕绊绊,中间还少了一批货,队伍里出了老鼠。让宁一子带着所有人去挖坑埋老鼠,钱大家一起赚,错也要一起弥补。等那边他们处理完,常威收了尸体扔到山里,顺路打死几只狼,狼太多冬天下山咬人。 周六,薛胖子托魏师傅给常威送了结婚请柬,这才一个多礼拜,够着急的啊,人到中年怎么还有点蠢蠢欲动,积蓄几十年的童子身憋不住了。 这年头的女的也干脆,没有什么考验和看你表现的时间耗费,核对条件看对眼能成就成,不能成就换下一家,争分夺秒。 跑到薛胖子肉摊,“老薛,你结婚了想要啥?钱?票?还是锅碗瓢盆?” “我都想要。”薛胖子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学会开玩笑了。 “那就什么都没有,我走了啊。” 薛胖子拦住常威表示自己家缺床,现在好木头不好弄,常威皱着眉头,你特么结婚床都没准备,你这体格要给你弄什么木料做床才不会摇散架。 想到一个主意,哧哧笑道:“老薛,给你焊个铁床,除了硬点,传到你九世孙都睡不坏。” “你给我滚。”薛胖子脸红了。 找到李来福家,从空间取一盒糕点两瓶西凤,一包新包装的大白兔奶糖,上次家里翻修就是人家弄的木头,登门感谢下李来福的父亲李大福,这爷俩名字多喜庆。 路上遇到盖老大三兄弟,盖老大表现出见到偶像才有的激动,什么意思? 盖老大凑过来小声道:“威哥,我现在跟着宁哥吃饭,您是老大的老大。” 那天打你的是许大茂啊,这小子什么时候知道常威不是许大茂的?四九城就没点秘密。 盖老大解释道:“我去南锣鼓巷看过许大茂,腿都断了,父母也死了,就他那胆子还敢管闲事,冲您那身功夫和万夫莫敌的气概,一般人可模仿不来。” 哟,盖老大可以啊,常威喜欢他这么不要脸的夸赞。 “易中海,我会找机会收拾的。”盖老大说完就走了。 常威想让他问问宁一子,阎埠贵那边怎么没动静了,忍住了,不能让下属知道太多自己的事,这些人脑子喜欢联想。 开门的是李小妹,没等问问谁在家,李小妹跑进院里喊常威哥来了,这倒霉孩子,风风火火大喊大叫的架势跟家里闯进来劫匪似的。 第一次见到李来福父母,礼貌鞠躬喊了叔叔阿姨,把手里东西递给李来福。 李三妹考上中专在学校住宿,今天没回来。李来福的二姐也在,国庆时候结婚了,这年代女的二十岁结婚算晚的。 这次正好她回家看望父母,对常威说了声谢谢,常威就明白盖老大那事李来福家都知道了。 跟李大福说了薛胖子要结婚需要木头打张床,李大福说榉木和樟木就行,如果要好的就要黄花梨,厂子里正好刚到一批黄花梨。 常威拍板决定,黄花梨能弄多少弄多少他都收了,给薛胖子弄樟木的就行,床架子加粗。至于床要不要厂子里加榫卯,还是薛胖子找师傅自己打,这事让李来福到薛胖子肉摊商量,肉和猪油的答谢是少不了李来福的。 常威不参与了,他们两家自己协商,好处李来福自己拿,差那几块肉的,现在威哥掌控着几吨物资的供货量。 出了胡同,李来福拿着二姐送来的苹果,常威拿了两个就不要了,他不缺苹果但是这两个苹果要接,人际交往不是施恩。 “威哥,罗胖子月底就调到畜牧局了,张小娅好像要调去朝外街道办。” “郑春给你说的。” 李来福左右看了看,“嗯,郑春也要去采购部了,我那天看到他给乔亚男送电影票。” 之前罗胖子说过喜欢张小娅,郑春喜欢乔亚男,罗胖子娶了张小娅,那郑春娶乔亚男不是很正常。 郑春二姑父升了副厂长,给自己侄子转岗太正常了,办事员娶人事科员,当官有关系不用过期作废。 常威深深看了眼李来福,现在怎么谁都喜欢猜测自己的心理活动,看李来福那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生气,当我常威是什么人?我才不会碰未婚女青年,沾上甩不掉怎么办?少妇不香吗?我常威现在还是个金身童子。 没好气骂着李来福,“你二姐都结婚了,你是不是也快了,翻过年你就是二十了,没事甭操心我,你看我最近找哪个女青年了?不是最近,是进厂到现在我单独跟哪个女青年看过电影?” 李来福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常威对着他屁股踹了一脚,叹你个头的气,我常威多清白一人儿,看官们都被我带纯洁了,才不是一个骗炮的海王呢,别什么女人都往我怀里推。 回院里,没看到小心那条狗,最近总不见影儿,看家的任务都不用心,这个月减少两顿猪肺和一根骨肉,狗也要绩效考核。 晚上常威很严肃地把小心训斥了一顿,从家庭人员的组成,它负责的区域和任务,享受到的待遇,还用四九城其他流浪狗做了对比,深入剖析它脱岗而引发的后果,最后抽了狗四个嘴巴以示惩戒。 周日睡个懒觉起来,狗又不见了,气得常威在院子里骂狗,决定把狗窝扔到破房子那里,让它尝尝不服从指挥的后果。 王大爷骂他闲得难受,公狗跑出去找母狗了呗,还能不让狗找对象? 这话什么意思?狗都有对象了?我常威还老哥一人儿呢,今天小心没有猪肺了,明天也没有,后天也没有。 中午去给副食店的常蕤送饭,周日家里就这常威一个闲人,负责做饭送饭。出来看到宁一子对他打眼色,前后脚去旁边新开的小茶庄,宁一子领着常威穿过柜台到了后院。 常威看着后院的几百年的侧柏,还有下面竹木的桌椅,有点意思。问道:“你这里有熟人?” 宁一子熟练的泡茶,“解放前我发小他家就在这开茶庄,后来地痞子闹得厉害就把茶庄关了,公私合营的时候这地也没人提重新开张的事儿,所以荒这儿挺长时间。这不好多茶庄合并了嘛,交道口这片单独开个茶庄还不好找地方。” 常威接过茶杯重新烫了下,杯口都没烫,少了仪式感,“你发小他家申请重开了茶庄?公方经理是谁。” “公方经理是我发小,茶庄的私方是茶庄的契主。”宁一子解释了下。 常威还是觉得晕乎:“那这产业不是你发小家的吗?” “早在申请开茶庄前就卖给他师叔了。”宁一子在卖字上咬了重音。 常威嘿了一声,这种操作前世也不少见,都是心眼子活泛的主。喝了一口茶后,“一子,正好我姐在旁边副食店,让你发小看着点,有任何风吹草动以我姐安全为第一,任何有威胁的人可以直接先干躺下。” “明白,威哥。” “威哥这个称呼以后少喊,盖老大怎么都知道了?以后我们就是鸽子市最大供货商,霍启发也只是我们其中一个货商,有货就有地盘,吴老大那种傻不拉几,就知道抢地盘收门票的一点不懂经济,他重心没放在货源上,所以他只能靠开场子收费。” 宁一子点点头道:“那以后怎么称呼您?” 常威摸了摸下巴,自己用过的称号太多了,无花和七绝是不能用额,“信花居士,就这个。” 宁一子面皮一抽,信花?什么鬼啊!威哥做人这么随性吗?摇摇头正经严肃起来,“威信花老大,陈五常那边做局已经让那个陈副主任输个精光,还欠了五百块,最近他正变卖家当筹钱呢。” 常威嗯了一声,“别把人逼死,求财不是求命,他还不上的钱打断腿就行了,还有,咱们的人不许开黄赌毒,谁敢私下沾这些,让他自己挖坑埋自己。” 第130章 家里进流氓了 看到宁一子在那纠结,常威缓缓道:“前期埋掉的那几个人,囚禁妇女,敲诈勒索黑吃黑,那都是什么人呢? 那是旧社会的帮派,埋葬他们是埋葬旧社会的罪恶。我们是什么人?做生意的人,给四九城老百姓供吃供喝的,怎么能干地痞流氓恶霸干的事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宁一子还在思考身份的转变,当初就是靠鸽子市弄点小钱,吴老大把鸽子市搞得半黑半白的,又没有什么本事搞黑市走私,只能从鸽子市的老百姓身上抠钱。 威哥,不是,信花居士重新布局立了规矩后,大家收入涨了三四倍,还不用动刀动武,不卖违禁品,也不用大量出货冲击市场,钱挣的舒心。 唯一烦恼的就是绩效考核,一周一考核,谁偷懒谁压货一目了然,不积极的就去蹬三轮送货,拿保底的钱,岗位还在调整,现在两伙人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常威看着宁一子的思考笑了,就把你们这几十号人当一个部门,又不需要什么高瞻远瞩,调岗轮岗罢了,不同岗位挣得钱不一样,谁跟钱过不去呢。现在这伙子人全部日结,等以后做大了,基层周结,管理岗位月结。 “今天阎解成去公园相亲去了。” 宁一子的话让常威来了精神,自打那天警察和街道办上门,常威就确定举报信跟95号大院有关。 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猜测过,认为是阎埠贵写的举报信,王主任把信给了花姨后,常威一看这笔迹,没个几十年功力写不出来,而且口气也很像阎埠贵。再一看信封,地安门派出所,这老家伙是故意的。 阎埠贵能不知道这片归交道口派出所管吗?这是要揭盖子,让其他人都知道常威钱来的不清不楚。 “你接着说。”常威点上烟。 宁一子把计划说了一遍,常威脑子里过了一下,摇头道:“太文明了,阎埠贵就是老师,你搞这么文绉绉干嘛?他最在乎的就是脸面,让阎解放光腚推磨转圈丢人,阎家越在意什么越要给他打掉。” 悠哉悠哉喝完茶,常威买了半斤正山小种回到家,看到小心趴在狗窝外面一脸讨好,用脚踩住狗头,“你下次再不看家出去乱转,就滚出这个家,养你是让你看家的。” 狗窝窜出一只狗,用爪子轻轻扒拉常威的脚,意思大哥嘎哈啊,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它是谁?谁让你往家里带狗来的?” 常威用手点着小心的脑袋,旁边的狗用舌头要舔手指,常威给了它一个嘴巴,小心对着常威叫了一声,然后两只狗搂肩蹭脑袋,开始互相舔来舔去。 卧槽,你们两条狗在我常威面前撒狗粮耍流氓。 “阎解成耍流氓喽?光腚哦。”外面一个破锣嗓子嚷起来。 顾不上小心的感情纠葛,常威放下茶叶撒丫子跑了出去,刚打开门,看到阎解成手里拿着破纸壳捂着裆跑过来,周围一群孩子起哄,还有一群大妈拿着扫帚和各种武器在追赶,大喊:“臭流氓给我站住,光天化日光着屁股丢人。” 墙头和门边冒出不少脑袋,很多大姑娘小媳妇捂着脸看,阎解成到底是文化家庭出来的,别说皮肤养挺白的。 还有几个使坏的年轻人伸手拉拽阎解成,阻滞他奔跑的速度,纸壳被拽烂了,阎解成像只拔了毛要下锅油炸的鸡,巷子里突然沉默了,随后就是起哄声、叫骂声和加油声,还有人吹着口哨。 男孩们蹦蹦跳跳后被父亲踢了几脚,然后给捂上眼睛,女孩女孩早就被拽回家了。 常威冲着阎解成支招大喊道:“捂脸啊,解成,捂上脸就没人认出你是阎埠贵家的老大阎解成了,快捂上脸。” 阎解成捂住脸往家跑,没看清台阶被绊了一下,宝贝也被磕了一下,顾不得痛一手捂脸一手捂裆跑回屋。 阎埠贵正在屋里称量棒子面,三大妈放的棒子面多了三钱,正在批评老伴,讲解舀面的碗到哪个纹路是多少的量。突然听到常威喊阎解成什么捂脸,后面不少人骂臭流氓,起哄鼓掌吹口哨。 连忙放下碗,打开门看看怎么回事儿?眼前一个光身子的男人冲进来,阎埠贵被吓得呆如木鸡,光身子男人撞开阎埠贵跑进屋里,阎埠贵反应过来,屋里还有老伴和小女儿呢。 大喊道:“瑞华,解娣别出来,家里进流氓了,光着屁股呢。” “啊,谁啊,臭流氓。”三大妈也被光腚的男人吓一跳,手里的碗吓掉摔在地上,棒子面也洒一地。 阎解娣正在写作业,听到喊声一抬头,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身影跑进屋子里钻到被窝里,站起来大叫:“爸,爸,流氓钻咱家被窝了。” 外面乌泱泱一大群人冲进前院,大喊着抓流氓,常威慢慢踱着步跟进了95号院。 嗬,要说街道胡同里战斗力最强的,还得说是大妈们。宋朝时候女相扑就是名震东京,十个阎解放这样的也冲不进去,敢打敢脱,一般男的遇上这种,敢敞开衣服露一身肥肉跟你摔跤的女人,男的还真下不去手,而且女相扑有把子力气还能打。 大妈们手里拿着擀面杖,水盆,水桶,炉钩子,有拿尿罐的,还有拿两只破鞋的,这是要干啥? 还有抱一捆柴火的,这是学欧洲中世纪烧女巫啊?民间的驱邪方式真是大开眼界。 “解成!”阎埠贵冲进去掀开被子,竟然是大儿子阎解成,阎埠贵眼前一黑,脑瓜子嗡嗡的。 阎埠贵都破音了,带着垂死挣扎的咆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三大妈在地上扫棒子面,刚才阎埠贵着急忙活跑进来,地上的棒子面被踩了一脚,可惜了,好好洗一洗不能浪费喽。 三大妈喊阎解娣去洗面,她看到被窝里的痛哭流涕的阎解放,看着阎埠贵青筋暴起的脑门,用手胡噜着阎埠贵的胸口,“他爸别着急,慢慢说,别把自己气倒了,到时候去医院花钱。” 阎埠贵闭上眼长出几口气,正想问怎么回事,外面一个大妈的声音骂道:“流氓进屋了,滚出来。” 随后一群大妈叫骂,这四九城大妈嘴皮子太猛了,常威觉得随便来两个大妈就能把他骂出四九城,什么话都敢冒啊,逮着下三路输出,妥妥的祖安培训班出来的精英。 刚才看院里抓流氓的队伍有点沉闷,常威变声冒充大妈喊的,主要起到点明文章主题的涵义,有着积极的四九城精神文明建设的作用,表达了作者看热闹的的思乡之情。 三大妈推开门一脸怒气道:“捣什么乱?什么流氓?我家解成遇到打劫的,今儿这事我要报警。” 一听到报警,其他大妈有点偃旗息鼓的意思,常威一看这哪成啊,加把火。 贾张氏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中院隔门传出来,“遇到打劫,就能光腚满大街跑,臭不要脸。” 听到贾张氏的声音,三大妈一激动大骂:“贾张氏,有你什么事?你跟这起哄拱火的,看好你家狐狸精。” 贾张氏拿针线假装纳鞋底呢,怎么突然听到自己的声音骂人,随后三大妈就开始骂她,把鞋底扔到凳子上,站起来拧着一身肥肉走过来。 “杨瑞华,你好么殃骂我干啥?我招你惹你了,我拱什么火?你骂谁家狐狸精?你家不要脸的儿子光腚跑大街丢人,我家可没人那么不要脸,我家小当都知道穿尿戒子呢,不像有的人家还称自己读书人,家里人喜欢光腚逛大街,搁在咱四九城可是头一份。” 这话算到头了,杨瑞华怒火攻心冲上去跟贾张氏撕打在一起,常威赶紧闪开,躲到角落又喊了一声:“进屋抓流氓,看看到底是不是阎解成。” 其他大妈早就蓄势待发要冲屋里,三大妈刚才出来一耽搁,开始犹豫。谁不知道刚才的就是阎解成,但是谁都烦阎埠贵,借着老师的名义到处打秋风,还喜欢管闲事,谁家买点东西就说你家收入多少,怎么买的起这些?跟以前东厂太监似的时刻监视你。 “抓流氓。”又一声充满中气的女高音召唤,带头拿破鞋的大妈高举手里破鞋冲了进去,十几个大妈跟着往里冲,其他看热闹的也跟着朝阎埠贵家挤。 常威跳着脚提鞋,群众战争的汪洋大海太厉害了,刚才这么一波冲锋,常威被踩掉了鞋帮,地上还有好几只鞋。提上鞋只能站前院看热闹,八卦这事女的比男的表现勇猛。 院子怎么又挤满了人?刚才不是冲进去一波,后来的有认识常威的,直接问道:“哎,常威怎么回事啊?” 常威摇摇头道:“不道啊,我在院里训狗呢,胡同里就喊抓流氓,我出来一看有个男的光腚跑回来了。” “不对啊,都认出阎解成,怎么还喊流氓。”这人长了点脑子,但是脑仁的褶皱少了点。 常威一拍大腿遗憾道:“嗨,这人直接把脸捂上了,那谁能认出是不是阎解成?你说大老远跑过来一个光腚的人,你会先看脸?” “这不跑阎埠贵家了吗?怎么还不能确定是阎解成?”脑仁褶皱少有点不依不饶。 一旁的大黄牙听不下去了,“哎哎哎,跑进阎埠贵家就是阎解成?小偷进你家就成你家人了?慌不择路、无路可逃钻到阎埠贵家了,怎么确定那人就是阎解成?” 这反问句真好,大黄牙还朝常威递了眼色,哎哟,真特么的小瞧这胡同里的人,都认出阎解成,也知道常威跟阎埠贵家不对付,这是当常威面卖好。 必须一把瓜子递过去,大黄牙把上衣兜一拉,等常威倒进去后拍了拍,抓了一小捏嗑起来,“你说这光腚流氓要真是阎解成,阎埠贵会不会气死喽?” 又拉着常威,“往后稍稍,这两人怎么滚这边来了。” 三大妈和贾张氏打得满地打滚,前院都不够她俩滚的了。 第131章 接舆髡首 桑扈臝行 常威也嗑起瓜子,前面脑仁褶皱少的他没给,都不会搭话还特么想吃瓜子。 “不道啊,咔咔,要真是阎解成啊,呸呸,估计阎埠贵,呸呸,也不会太当回事。” 大黄牙疑惑道:“为啥不当回事,阎埠贵,呸呸呸,家里不穿衣服喜欢光腚?” 常威赶紧拦住话头,造谣不能这么造,太冲。“嘿,师傅别乱说啊,谁也没见过他们在家穿不穿衣服。阎埠贵啊,呸呸呸,估计模仿古人呢。” 脑仁褶皱少的这位问了,“为啥模仿古人?” 问的好,常威也分了一小把瓜子给他,三个人一起呸呸呸谈论阎埠贵,呸呸呸。 常威笑了一下道:“战国楚辞之祖大诗人屈原知道?” 大黄牙和脑仁少褶皱一头,常威一看他们就知道不懂装懂,老少爷们好面的虚假又可爱。 继续道:“咱们端午节吃的粽子据说就是为了纪念屈原,屈原听说楚国被灭了就投汨罗江,老百姓往水里扔粽子,希望鱼虾蟹吃粽子别吃屈原。” “屈原这么得人心呢?” “好好粽子扔江里,可惜了得。” “那屈原跟阎埠贵家光腚有什么关系。” 身边啥时候围了一圈听热闹的,空间里还有几包飞马,拿出一包散了一圈,看了眼地上贾张氏和三大妈,开始掐脖子扣眼珠子,阎家和贾家人都哪儿去了,也不拉架,算了,这不重要。 “大家伙好奇是,假设刚才光腚流氓真是阎解成,那我就能理解了。为啥呢,屈原写的九章里涉江有一句:大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接舆髡首,桑扈臝行。” 看着大家伙一起摇头,“这句什么意思呢?我屈原不能改变志向顺从世俗而被小人排挤。就像古代的接舆剃光头,桑扈光腚走路一样,表达忠臣不被任用,贤者不被推荐一样,愁苦终身不得志。 阎埠贵老师一向自诩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是出身不红不穷,所以郁郁不得志,他把自己比作屈原,不被人重用。想学接舆剃个光头,但是光头太明显了。所以我猜想,就是个猜想” 大黄牙瓜子也不嗑了,插话道:“啥?阎埠贵学这个桑什么光腚?就因为得不到重用?” 常威太稀罕这个大黄牙了,又抓了一把瓜子给他,大黄牙眯着眼睛闪着精光,嘴巴咧的很大,常威心里赞叹人才啊。 “三大爷怎么喜欢学人家光腚呢?”刘海中的声音插进来了。 最佳捧哏二大爷来了,大黄牙靠边站,常威递上一根烟,“刘主任来了,我可没说阎老师光腚,这不旁边这位老师傅问我,您贵姓?” 大黄牙笑着:“免贵姓孟,大名孟达,是个蹬三轮的,叫我老孟就行。” “达叔。”常威就觉得这位孟达师傅会接话,原来就比黄金配角达叔差一个字,叫孟达的就没有简单的。 “啊,你们放开解成。”阎埠贵在屋里喊道,三大妈一把推开贾张氏,这两个人在地上滚半天都没人拉,三大妈冲进屋里喊着老阎和解成,阎解娣也跟着哭。 常威顿了一下继续道:“达叔问我,刚才光腚跑进去是不是阎解成,我说不能,阎老师是读书人怎么能光腚逛大街呢,又不是疯子。张大妈喊了一声阎解成光腚!就跟三大妈打起来了。” 常威手一指脑仁褶皱少的,“然后这位说阎老师是不是总在家光腚,我当然觉得太扯了。” “嗯,三大爷也不是那样人啊,在一个院住这么多年了,没见过他穿那么凉快。”刘海中高速运转着大脑,思考这事真假。 “对啊。”常威继续解释,“达叔就问这是不是有什么典故啊,要不然谁没事光腚,四九城这月份多冷啊,我就想起古代有个叫桑扈的,平生不得志,有才华但是当不上领导,于是光腚跑步表达不满。” 达叔点着头,表示刚才问话就是他问的,常威说的没错。 脑仁褶皱少的觉得嘴里瓜子都不香了,陷入自我怀疑刚才那些话是他问的?他什么时候说阎埠贵在家光腚了。 刘海中已经听不清常威说啥了,把自己代入桑扈里,也是平生不得志,有才华但是当不上领导,但是不能光腚表示抗议啊,他可干不出阎埠贵那么不要脸的事。 “常威,我问你个,前面个剃光头的是谁?” “接舆。” 刘海中点着头,“哦,接舆,桑扈,记住了。” 屋里闹哄哄,声音像苍蝇一样从屋里轰到外面,阎解成裤子套了一条裤腿,上身一件背心,脸上都是抓挠的红血印,脖子上挂着一双破鞋。 常威啧啧了一下,男的脖子上挂破鞋,那不是后来棒梗的待遇吗?阎解成提前体验了。 后面阎埠贵和三大妈哭天抢地,被几个大妈押着。 “怎么回事儿?”易中海带着一帮人回来了。 常威拉着达叔往旁边站,那边易中海正跟一群大妈交涉,就拉个秋白菜的功夫,怎么出这么大事,95号大院名声今日一落千丈, 北方过去蔬菜少,入冬前秋季大白菜上市,家家都要囤几百斤上千斤的,腌酸菜之类的,前世小学还帮老师去拉白菜。 趁着周末,易中海带领大院里的人集体拉白菜去了,没想到离开几小时就出这么大的事,阎埠贵在一旁喊着冤枉和救命。 平时阎埠贵振振有词,一到关键时间啥也不是,常威懒得听,把剩的飞马扔达叔兜里。 达叔一笑,“小威哥,有什么好事照顾我。” 嘿哟喂,这就是车船店脚牙里的脚,一看旧社会时候就是四九城跑的老嘎球子。 常威道:“达叔,我兄弟呢有个小生意,入货出货量有点大,但搬货的都是一群嘎小子,直愣愣的没经验,这不托我帮他找个有眼色有经验还稳重的老师傅,帮他拿拿把别跑偏喽,我正发愁呢这人儿去哪踅摸,这不恰好结识了达叔,算是有缘。” 达叔伸出手问道:“瓜子管够不。” 一包红牡丹一张十块钱,还有一把瓜子,达叔接过来,“小爷们,这南锣鼓巷就你常威能成事,跟你吃肉我孟达乐意,别人给龙肝凤胆我不稀罕要。” 常威伸出大拇指,“仁义,侠义,就是说达叔这样的人物。” 心里吐槽,龙肝凤胆,真有龙肝凤胆谁不自己吃,四九城板爷儿吹牛皮的水平没边没沿儿啊。 这边易中海和傻柱拦着,不让大妈们拉着戴破鞋的阎解成一家出去,阎解放阎解旷和阎解娣抱着父母的腿在哭,贾张氏披头散发眼角青了一块跑出来,大喊阎埠贵一家不要脸,应该沉塘淹死,挂牌子游街。 易中海气得脑门挤出九条龙的形状,贾东旭得了眼神过去安抚贾张氏,询问怎么跟阎埠贵家冲突起来了。 等知道事情的始末,易中海心里骂阎埠贵,今天大家都去采购秋白菜,你非舍不得出几毛钱运费,说明天全家自己拉,让阎解成今天去相亲,出事儿了。 怎么闹的啊,阎解成光腚跑回家,沿途那么多人家,就不知道套个麻袋片遮掩一下。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阎埠贵一家游街示众,95号连续两年的文明大院,这马上到年底评选了,七十二拜都拜了,就差一哆嗦。 耐着性子劝为首的大妈:“罗大妈,这事儿肯定是个误会,阎老师家你是了解的,文化人很在乎脸面,怎么会干出不穿衣服的事?” “那可不一定,古代就有文化人光腚走路呢,古代文化人都能干出来,阎埠贵是老师文化人,家里孩子能干出这事很正常。”人群里有听过常威长篇大论,听到易中海这么说马上开始抬杠,得意地现学现卖起来。 “谁说古代文人光腚?”易中海听到这句话,心里知道特么的完蛋了,谁这么缺德说这话扣帽子。 刘海中从院里走出来,“一大爷,先别管谁说的,我有话问三大爷。” 易中海眼前冒金星,刘海中你个搅屎棍这时候跳出来,看不出事态严重程度吗? “三大爷,我问你,你是不是心里总不舒服,觉得这辈子没发挥好,有才华但是当不上学校领导,所以你学那个接舆光腚,桑扈剃光头。” 刘海中挺着大肚子说完,觉得自己发挥的还可以,就是哪里好像错了。 阎埠贵一头黑线,职业病习惯纠正道:“那是接舆髡首,桑扈臝行,剃光头的是接舆,臝行的是桑扈。” 达叔在后面叫好道:“还得是阎老师有文化,光腚说成臝行,所以你在家就臝行?你儿子也学你臝行?” 常威今天瓜子掏的很开心,达叔敞开吃,当初杨副主任赔偿的十斤花生十斤瓜子可劲儿造。 “孟达,这事儿不能瞎说。”易中海义正言辞道:“一看阎解成就是被人打劫了,不然出门时候光着大家不都看见了?肯定是回来的时候被人打劫了。” 说完易中海看到孟达旁边嗑花生的常威,瓜子费牙改嗑花生,难道是常威陷害的?前阵子举报信的事儿是阎埠贵干的,常威马上报复回来了? “常威”易中海刚想问问常威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常威赶紧拍大腿,“完喽,完喽,咱们南锣鼓巷倒霉喽,我们自己巷子里的人能听解释,外面的人不听啊。 人家就看到一个男的光腚跑进南锣鼓巷里了,然后这事儿就没动静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光腚的就是咱们巷子里的人。以后咱们巷子里男的出门,人家问是不是你光腚跑大街?女的出门,人家问是不是你家男人光腚喽。” 说完用手摸了下脸,舍不得下手,就在胳膊上反复抽打,“丢人喽,阎解成一人儿光腚,哎,咱们南锣鼓巷的男人啊,都成那个光腚跑大街上丢人现眼的傻子了。 完喽,完喽,我常威还没对象呢,白白替阎解成抗雷,真是光屁股拉磨-转圈丢人,光屁股打人-丢脸又丢人,光屁股照镜子-当面丢丑,光屁股上吊-死了也丢人。” 常威这一句句光屁股歇后语,气得阎埠贵一口老血吐出来,后仰着倒了下去。 第132章 都是我的词啊 押着阎埠贵的俩大妈跟钟楼的麻雀-吓破了胆,阎埠贵怎么吐血了?判官判案-吓死人了,赶紧撒手,阎埠贵直直后仰倒地。 “快送医院去。”常威在后面抓耳挠腮着急了,“易师傅赶紧把人送医院,你心里再讨厌阎解成光屁股,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人不能这么自私,抛开光屁股这事不提,你也应该救救阎老师。” 易中海被常威一套连招骂晕了,嘴皮子真快,这都是我的词啊~ 三大妈扑腾跪地上,声如泣血:“一大爷,求求你救救我家老阎,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救救他。” 常威招呼着:“快散开,易师傅赶紧救人啊,一个大院的,你还是不是院的一大爷?阎老师看这样要中风,再不抓紧送医院容易偏瘫,你为了面子都不肯救人? 今天出这么大的事,你就没有错吗?一个院子住的,没有邻居的不是,只有大爷们的不周到。刘主任,你们院一大爷不帮忙,你是二大爷,发挥你领导的作用。” 刘海中扶起阎埠贵,招呼傻柱和其他人搭把手,正准备要清拉秋白菜的三轮车,常威又说了,“达叔,把你三轮车骑出来送送阎老师,病人最重要,知道您不要钱,这一块钱车费我付喽。” “常威你是四九城爷们讲仁义,我孟达也不差事,今儿这趟,哎嗨!我孟达就非得送喽。”说完达叔给常威递了眼神。 成了,什么接舆髡首,桑扈臝行,什么阎埠贵家光屁股,跟我常威和达叔可没关系,救人我们是认真积极的。 易中海反应过来,赶紧帮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常威,妈的,这都是我的词,他怎么说这么溜儿? 常威拿出一包飞马当众塞给孟达,“达叔仁义,我也不能空口白牙落个好名声,这烟达叔抽着玩,辛苦了,赶紧走,别耽误就医。” 在阎家人感激的眼光中,常威背着双手走了,优秀团员常委同志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明年可以申请入党了。 脑仁褶皱少的那位正在撇清嫌疑,死不承认阎埠贵在家光屁股这话是他说的,但是闹哄哄的,谁都不搭理他。 一旁常威给散过烟的龙套证明,这就是他本人说的,常威只是解释说古代文化人也有光腚的,不是穷人没衣服穿才光腚。 传着传着变成刘海中看到阎埠贵光腚发疯,骂了阎埠贵不要脸后,阎解成为了给父亲正名声。今天相亲的时候,当人家姑娘面脱光衣服,表达阎家里是诗书传家的文化人,是古代的桑扈。 常威听到一口茶水喷出去,神特么的诗书传家文化人要光腚才能证明,南锣鼓巷没几个好玩意儿,看明白的都在扇阴风点鬼火。 以后于莉也不会嫁给阎解成了?这个女人是个掌家好人选,就是比自己大两岁,这事儿不成,于海棠和自己同岁,不成;于莉加于海棠,能成,但是其他人不同意,世界太拧巴了。 四合院剧情里的女人最好别娶,天道容易发疯。许大茂家歇菜了,娄晓娥也娶不成,对了,许大茂家房子卖不卖啊,琢磨琢磨。 谣言一直没有停歇,街道办派工作人员过来辟谣都没刹住这股妖风。 其中三个版本流传最广:其一是阎埠贵跟贾张氏有私情,要不那天三大妈怎么骂贾张氏是狐狸精,两个老娘们为了阎埠贵大打出手。 其二,阎埠贵家学竹林七贤吸五石散,跟抽鸦片膏子一样上瘾,据说文化人吸完那玩意能激发灵感,副作用就是热的要脱衣服。 其三就是阎解放相亲失败,受了刺激当场脱衣服要对女同志耍流氓,被见义勇为的群众打跑后跑回家。 这事儿之后,阎埠贵在医院醒过来就要求回家躺着,也不再看大门了,阎解成搬去了轧钢厂宿舍,彻底不回家。 常威表示,这三个谣言代表三类人群关注,热衷男女偷情刺激的,有点历史底子的,最后就是脑仁褶皱少点的。 十月一日,东方红拖拉机厂在河南洛阳建成投产,第二天常威的分房子的事也定下来了,傻柱家旁边的两间东耳房。 等不及吃晚饭,听花姨说了消息,常威施施然走到中院,这位置好,被何雨柱和何雨水包围,跟易中海和秦淮茹一个中院,怎么就这么好呢。 搞95号院剧情人物回馈大啊,搞完阎埠贵房子这事儿就敲定了,怎么就这么寸呢?至于什么王主任因为调查票据一事愧疚的补偿,不存在,全凭我常威跟95号禽兽斗争后天道的奖励。 一锤子把挂的锁头敲掉,这房子空不少日子了,贾家也没占,当初何大清也没买,自己穿越的这个世界真奇怪。 推开门后常威退后两步,一股烟冲出来,屋里好多灰,破破烂烂的灶都快塌了,两间屋都看了一眼,两个屋打通做个隔间,脑子里设计着户型。 秦淮茹好奇地看着这个俊美高大的男人,真好看啊,听说家里六间房,三口人两个有工作,他妈还做媒婆,一个月最少保媒成十家,就按三块钱一家算,一个月三十块呢! 常家三口人一个月得有一百多块钱,比一大爷家工资还高,唯一可惜的是岁数太小了。 “常威,你怎么把锁砸开了?”易中海刚回院就看到常威砸锁头。 常威回头一看易中海,呲牙一乐,“易师傅,这不我调厂办转正成正式职工了,厂里给我分房子,按照就近安排,街道办说有个独门独院的你住不住,我赶紧拒绝了。 虽然我是六级办事员,再过几年当副科长,但是我不能占公家便宜。我就跟王主任说,随便分两间就行,我不挑,我要求跟先进工作者住一个院,熏陶熏陶让自己进步快点。” 易中海听到这里也乐了,暗自想到,小子你在隔壁院我拿捏不了你,你搬到95号院,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趴着,现在知道哄人了,主动要求跟我这个先进工作者住一起。 易中海刚要说话,常威对进院的刘海中喊道:“先进工作者回来了,刘主任,我要搬这院了,挨着何师傅这两间耳房分给我了。 之前王主任问了我意见,我就一个要求,挨着刘海中主任近一点,听说他是个大公无私的人,红星轧钢厂提起刘主任谁不竖起大拇指,优秀的工人代表。” 贾东旭看到易中海一脸黑色,赶紧替师父说话,“常威,我师父易中海同志是我们厂为数不多的八级钳工,也是厂里工级的最高级别老师傅,你别是听错了,我师父年年被评选为优秀工作者呢。” “哦。”常威点点头,“我要学的是人品,要是按级别,我找工程师的院子不好吗?你们厂有几个工程师?工人师傅最宝贵的品质就是一心为公,大公无私,听说刘主任为了教授徒弟耽误了考级,虽然只是七级锻工,但是教出很多五级甚至六级的锻工,不知道你师父教出几个六级钳工?刘主任七级能教出六级,易师傅八级师父教出七级应该没问题,怎么我听说六级钳工都没教出来。” “那,那是他们不好好学。”贾东旭替师父挽回尊严。 常威可惜了一声,“白瞎易师傅这一身本事了,挑的都是厂里最笨的人当徒弟,难为他了,我看东旭哥这么聪明,将来七级没问题,现在你是五级钳工还是六级钳工?” 贾东旭很惭愧,这次三级钳工差一点考过,贾张氏不愿意了,“常威,我家东旭考几级跟你有什么关系,将来八级钳工不在话下。” “张大妈诶,我可不关心您儿子几级,这不话赶话说到这里,他说他师父有本事但是徒弟选的不好,我觉得东旭哥聪明,这点您承认吗?” 贾张氏听到有人夸自己儿子,虽然是自己讨厌的常威,也骄傲道:“我家东旭最聪明。” 秦淮茹小鹿眼水汪汪看着常威,一脸哀求,她清楚常威这人嘴快心坏,处处下套,自己这婆婆傻不拉几还往套里钻。 常威一拍手掌,慨叹道:“东旭哥一看就是天资聪慧,最差也应该是五级,如果没上五级就是师父不用心教,可惜了,遇不到刘主任这么好的师父,不然明年东旭哥就是厂里最年轻的六级工。” “常威,以后有事找二大爷,在这个院也就你常威看出我的无私,这么多年不容易,晚上到二大爷家对付一口。”刘海中超级开心,夸自己就算了还打压了易中海这个老瘪犊子。 “谢谢刘主任,等我搬过来请您来寒舍一聚,学习您身上大公无私的精神,听说您儿子也在红星轧钢厂当技术员,真是好人好报啊,您不仅教出那么多好徒弟,还给轧钢厂培养出一个技术人才,我就佩服您这高风亮节的精神,工人师傅里的模范。” 常威对着刘海中伸出大拇指,又对院子里的人打了招呼,最后用眼睛狠狠夹了两下秦淮茹的大雷,给棒梗和小当一人一颗奶糖,沿途的小孩都有,阎家剩的三个都有,嘱咐他们好好照顾爸爸。 知心叔叔常威赢得院里大部分人的好感,其他人看着易中海偷着乐,这下好玩了,以后有热闹瞧了。 易中海转身回屋了,刘海中挺着大肚子回家让二大妈炒三个鸡蛋,今儿高兴。 贾张氏拉着贾东旭问了这次三级钳工考级的事,是什么原因没考过。 贾东旭心里对易中海也有些不满,其他钳工师父教的徒弟,五六年都上能四级,七八年的徒弟上五级也不少,自己跟了易中海八年了三级都没过,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不行。 还是劝了贾张氏回屋,没去易中海那屋哄劝,他要好好想想怎么能学到更多东西,早日升三级。 秦淮茹摸着棒梗的脑袋,思索着以后怎么跟常威搞好关系,出手那么大方,年轻小伙子哄几句还不好拿捏? 第133章 这锅羊蝎子只能自己吃了 回家和花姨商量修房子的事,花姨问常威现在他住的三间房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不可能交给街道处理,那可是自己花钱修的。 和花姨交个底,这三间是临时搭建修缮的,只能居住,不能买卖转让,要快速处理,不然这房子过几年可能保不住。 常威决定落在王守宫那里,当初看他挺喜欢这个小院的,老道长今年五十出头,再活个二十年没问题。 等改开把房子再倒回来,中间也可以操作转让下。而且桂月观救过的人背景很大,看老张那吃惊的样子,房子的事在人家眼里那就不叫个事儿。 有关系干嘛不用,常威现在就当自己是桂月观信花道人。 花姨觉得这主意可以,这院最好不要再从外面进人了,如果其他的道长也把分的房子落这里,后院那一片破房子修起来,就都是自己家的了。 常威对花姨举一反三的能力表达高度的认可和崇拜。 常蕤琢磨不透常威为啥非得要隔壁那两间耳房,但是家里房子越来越多是好事儿。 家里三口人画了草图,研究开了月亮门后是单独设个门,还是把东耳房包到93号院。 常威觉得把东耳房划93号院有点难,归属不同,而且他要深入95号大院,天道才会给他加持福利。 花姨拍板决定,她先找王主任商量下。 常威按照王守义留的电话打了过去,那边是一个秘书接的,说会转告王守宫,什么时候转告,什么时候回电,全凭天意了。 接下来就是找王大爷,商量下开月亮门和装修的事,王大爷骂他烧包的厉害,最后常威附加条件是,开春他找人把院子里原来池塘的地方挖出来,养几只鸭子。 这事要去找陈五常和宁一子,陈五常忙的看不见人,一周才能见到一次,让宁一子安排几个人过去给他收拾房子,下个月北京就要下雪了,赶在下雪前装修好,还得晾一个礼拜。 中间参加了薛胖子婚礼,三教九流去了一大堆人,常威都没挤进去看到新娘子,薛胖子结婚可以说是铁树开花百年一回,这群人或许都是看热闹的,究竟是什么人样的女人能破了薛胖子的金身? 常威问魏师傅要不要也找一个搭伙过日子,魏师傅让他少扯犊子。嘿,这老哥哥,看师弟结婚上火了,拿我常威发脾气。 花姨雷厉风行,常威舍得出钱,王大爷叫了两三拨人一起干,十一月中旬完工。 一间书房,一间卧室,没修洗手间,就盘了炕刷墙打家具,李大福厂里黄花梨木材打成家具放原来三间房,以前的家具搬过来一部分放东耳房。 月亮门打通后,连着耳房都装了桦木的门,月亮门木门里外都加了锁,门里门外两个院,两个世界。 期间守义道长回了电话,93号院他们几个师兄弟确实喜欢,回去跟领导说说,后面那一片他们都要了。 常威击掌嗟叹,夸赞守义道长果真顾念同门之谊,修道者天不帮人来帮。 守义道长在电话这头皱了几下眉头,这小子怎么还这么不要脸,谁跟他同门之谊?应付两句挂下电话,打完电话心里一股子气呢。 臭不要脸的常威。 陈五常晚上约了常威到一个私人开的小酒馆,进到后院的东厢房包间里,拿出处理好的狐狸皮毛制品,四个马甲,一副护膝一副手套。 常威把包袱放在一旁,看着陈五常道:“五常,最近很忙吗?” 陈五常倒酒后,恭敬道:“花哥,过了立冬了,很多物资不好弄,我在协调安排。” 常威啧了一下,信花居士喊着喊着变成花哥,好好地修道之人变成帮派老大,没喊华哥就行,西瓜保不保熟他可不关心。 “控制数量,不要冲击粮店和副食店的供应,多弄点粗粮让老百姓能吃的起。”常威没说成本价,好人不是这么做的,能进鸽子市买粮食的还是有点嚼谷,有不赚钱按成本价卖粮食的鸽子市,谁还去粮店买定量的粮食?陈五常他们等着被人抄家清算。 “还有,争取打通高端供需,少而精最赚钱,能跑得过来吗?”常威看到桌子上两条中华,眉头皱了一下。 陈五常拍胸脯保证道:“能,我现在一身的力气用不完,跟着花哥,感觉挣钱很容易,自从按照卖货一毛,买货,咱们东区鸽子市现在规模越来越大,发哥正在谈西区的鸽子市,北区的是宁一子在处理。” 常威耐心听完陈五常的话,目前接手的是吴老大的东区,西区和北区以供货为主,守住一个地盘做货源集散地才是真的发财,还是嘱咐了一句:“不要以次充好,不要干屯粮守高价的事,不许黄赌毒,能做到吗?” 陈五常点点头,常威啰嗦了一句:“有钱就换个房子,不要有点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被人发现了这一条线我都不要,线头到你这里,我也可以抛弃。” “威华哥,我绝对不会” 常威摆手打断他的誓言,“陈五常,我早就说过,混社会的不能相信任何发誓,你我是因为钱所以能走到一起,你跟着我发财你当我是老大,有一天我不行了,你该上位就上位。” “你去忙,你说这家羊蝎子锅不错,我吃完再走。”常威话音刚落外面一个脚步声走远。 陈五常抱拳行礼,潇洒离去。 三十多岁留着小胡子的老板端着一锅羊蝎子,身后一个小男孩端着托盘,里面各种酱料和小菜。 看到一碟糖蒜,常威甩了一根烟给老板,“羊蝎子配糖蒜,我就好这口,再来一头。” 老板让儿子再去拿两头糖蒜给客人,常威调着酱料看老板还没走,捞了一节羊蝎子吹了吹问道:“老板,是有事?” 小胡子老板吞吞吐吐着,“花老大,我这小馆子本小利薄,快买不起羊蝎子了。” “陈五常吃饭不给钱?还是收了钱不卖你货?” “不是五哥,是发哥手下的几个人,经常半夜过来敲门,吃完就说他们那边也是一周一结,所以跟我也是一周一结,可这都快一个月了,我实在赊不起了,这年头物资难搞,都是现金当场结算,人家也不会赊给我。” 常威扔掉手里的羊蝎子,“你是让我替他们付钱?” “不敢不敢,求您能不能跟发哥说一声,我不要钱,换成羊蝎子就行。”老板说自己的意图。 常威用热毛巾擦了擦手,“打包。” 扔下五块钱,带着狐狸皮和羊蝎子骑出去一阵都扔到空间里。 转头到了宋姐家,开门的是一个身穿少校肩章军装的中年男子,常威马上想到当初宋姐托花姨做过背调的少校。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少校眉头紧锁,语气咄咄逼人:“你找谁?” 常威笑了笑,拿出狐狸皮毛手套和马甲,“宋姐托我帮她弄个马甲,还有小鱼的帽子,我刚拿到手就送来了。” “给我。”少校伸手要接过来。 常威手收回来道:“不知道您是哪位?这东西也是花了功夫弄来的,我得见到真人才能给不是?咱俩不认识,你拿走不合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是小宋的朋友。” 少校刚说完,小鱼从旁边挤出来,“常威叔叔,你怎么不进来啊?” “进来坐坐。”少校缓和了脸色也客气道。 常威把马甲和手套放小鱼手里,“跟妈妈说,托我办的事办好了,下次再来看小鱼。” 跟少校点点头,转身走了。 常威没心思听屋里说了什么,看来这锅羊蝎子只能自己吃了。 骑到霍启发家,进了屋拉开灯,把蝎子锅从空间里拿出来,热气腾腾的,一节羊蝎子一瓣糖蒜一口酒。 用霍启发的毛巾擦干净手,打开陈五常送的中华烟,跟前世的味道不一样,没那么冲,口感绵柔醇香。 半小时后霍启发回来,看到常威后下意识站住脚步,又带着笑容走过来坐下:“威哥,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常威用下巴冲着桌子扬了一下,“买了羊蝎子,想找你吃点,结果你不在家,我怕锅凉了就自己吃了。” 霍启发眼睛看向一桌子的狼藉,“威哥,有什么吩咐。?” “我说过以后我叫信花居士,威哥这个称呼我不想听。”常威用手指点着桌子。 “花哥,您有事?” “嗯,有事。”常威点上烟,“采购部新来的主任怎么还没上任?采购三组的组长你有兴趣吗?” 霍启发被常威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弄的不知所以,到底来干啥?采购部主任和组长跟他有什么关系? 苦笑了一声道:“花哥,主任这事我不清楚,主任都是科级任免,要上厂领导会议讨论的。组长这事我就不敢想了,人家都有背景和关系的。” 常威点点头,“唔~这样,我以为你一门心思想竞争组长,所以没空管生意。你要做生意,我让你做西区供货商,你要当组长就把生意给别人,我出一笔钱保证让你当组长。不要当婊子又立牌坊,既要又要,两头抓可能一头都抓不到。” 看着沉默的霍启发,常威轻声慢语道:“霍启发,我信花居士崛起跟你半毛钱都没有,阴差阳错让你搭上顺风车,当初想用你铺开摊子,最后发现你这人啊 做事瞻前顾后,不是个有开拓魄力的人,让你做后勤你又觉得自己大志难伸,你当自己是吃奶的孩子吗?哭了就有人喂奶迁就你?” 常威伸出两根手指:“前面给过你两次机会,你一次都没有把握住,我不是你爹,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霍启发知道第一次是厂办抓奸吴倩和徐小思那次,第二次是干掉吴老大,两次他都没做好。 “花哥,这次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事?你能让我弄个明白吗?”霍启发激动站起来。 “霍启发,你要单干我给你机会,咱们看看谁更会做生意,”常威扔掉烟头,“你不能挂靠我的招牌,什么猫狗垃圾都收进来,然后恶心我的名号,我对陈五常和宁一子说过的话,再对你讲一遍,不许沾黄赌毒,不许放高利贷,不要以次充好。最后单独送你的话,吃饭付钱,概不赊欠。” 站起来拍了拍霍启发的脸,嗤笑道:“你那长短腿兄弟手里的枪可不一定能干掉我,要不要试试?” 第134章 这么大岁数也不知道收敛点 霍启发对着外面摆摆手,长短腿推着轮椅进来,看到常威后眼里掩饰不住的恨意,他的腿彻底废了,老医生说好了以后也只能慢慢走路。 常威用脚把轮椅勾过来,用手慢慢把轮椅转着圈,“你看啊,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霍启发的生死兄弟,你回忆下哪次不是你们先动手,打不过还要打。嗯,觉得我脾气很好,就算我还手也不会要你们的命,还是说,你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喜欢受虐?” 屈指敲着长短腿的脑袋,“我现在很有兴趣把你脑袋打开看看,神经精神类病人的大脑跟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又像敲西瓜一样弹了几下,嘭嘭嘭三下,长短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常威在他衣服上擦着手指,可惜道:“生瓜蛋子。” 一把抓过霍启发,“启发啊,你说你这瓜皮哥们保熟吗?” “花哥,保熟!保熟!绝对保熟。”霍启发担忧看着长短腿,低下头求饶。 常威学着高启盛摇晃着脑袋和身体,放松了一阵儿,很认真问道:“启发,我在你面前露过两次身手,为何你还是觉得我没脑子呢?武力已经威慑不到你了,我该把你怎么办呢?像吴老大那样种西瓜?你教我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霍启发感受到常威准备要他的命了,这是屡次在旧社会活下来的直觉,“花哥,我以后就是您旗下管理后勤的,我手下所有人手都交出去,我和我兄弟两个人看仓库。” “不行。”常威拒绝道。 霍启发脸色惊变,常威不给活路了? 常威摩挲着下巴,“看仓库和管后勤的是好兄弟,这样的模式不超过一年就能把我家底搬空。你也是伪警察读过书的,一点公司管理经验没有吗?销售、财务和后勤库管就不能是一伙人,你们联合起来,我就坐蜡了。” “我允许你们各自发展壮大,但是不允许你们串通一气,懂我的意思吗?” 常威说完,霍启发似乎抓到了什么,又没想通,一脸的便秘。 “长短腿以后看仓库养老,你单独搞你那一摊,还有,你在肉联厂附近安排个产业,我有事可以随时调遣人手。” 紧了紧衣服,四九城寒风骤起,思考着宁一子,陈五常,长短腿和霍启发,最近孟达倒是拉起十几个板爷儿专职物资运输,省下不少人手,有的已经撒出去找货源了。 迎面走过来三个人,手里拎着东西,还在吹嘘刚才那几下多威风,常威定睛一瞧,盖老大。 盖老大看到常威,很醒目没有打招呼,只是对身边兄弟说了句:“打易中海这事到此为止,打他是因为他搅合咱们教训许大茂的事,咱们鸽子市没有截胡买卖东西客商的道理,要不以后没人来了。” 其他两个人纷纷点头,又奉承盖老大刚才下手干脆利落,为人恩怨分明。 盖老大啊盖老大,常威笑了,怎么忘了这个人才,真是吃这一行饭的,一句话交代在哪打了谁。 易中海家里也没粮吃了?不应该啊,和一大妈俩人都有供应粮本,足够两口子吃的,难道这么早就开始接济秦淮茹? 秦淮茹现在有贾东旭,应该看不上易中海,也避不开贾东旭去偷情,这事有意思了。 回家路上看到95号院敞着门,看大门的阎埠贵还在家躺着呢,这个男人遇到点挫折怎么就一蹶不振了?支棱起来啊。 打开月亮门到了东耳房,暂时还住不了人,铲了煤块把炕烧一遍,开门看到中院一人儿没有,傻柱家灯也没闭,人也没在家,嗯,这是孝子贤孙的柱子送易中海去医院了。 紧挨着的东厢房何雨水出来,冷不丁看到常威吓一跳,“常威哥,你这是搬过来了?” 常威抓了一把花生给雨水,“没呢,还房子还得放几天味才能住人,过来烧烧炕,你哥呢?” 何雨水接过来一看是花生,呀了一声欢喜道:“我哥送一大爷去医院了。” 常威明知故问道:“易师傅病了?” 何雨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好像去鸽子市买东西回来被人打了,伤得走不动道了,花钱让人帮着带口信,找贾东旭和我哥送他去医院。” 常威怒其不争的口气批评道:“鸽子市回来被人打了?难道东西买太多露了财,所以被人截道?这易师傅这么大岁数也不知道收敛点,有点钱就显大泡,一点不稳重。” 何雨水眼睛里带着笑意,这常威有意思,模仿一大爷训人的口气不能说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以前她哥要买自行车,一大爷就说柱子有点钱不好好攒着,非要花出去,一点不稳重。 看问不出什么,常威失望回自己院子,何雨水不行啊,不适合当威哥小迷妹,信息渠道滞后。 一夜没听到易中海回来的动静,贾东旭半夜回来,贾张氏嘟嘟囔囔骂易中海烧包,买那么多东西被人打劫了,还不如送贾家落个人情。真真贾张氏,贪婪成性不知耻。 早上把两件狐狸皮毛马甲放花姨手里,花姨笑的眼睛成一条缝,直夸大儿子孝顺啊,常蕤拿过马甲也爱不释手抚摸着。 “妈,姐,我怕做成皮毛衣服太张扬了,所以特意做马甲,穿里面暖和。” “家里穿,外面容易露底让人说,常威你去外面吃,没做你的饭。”花姨和常蕤开始挑选马甲,没空搭理常威。 嘿,这娘俩用人朝前是大儿子,不用人朝后外面自己吃。 把护膝放王大爷手里,王大爷比量了一下大小,拿在身后回了屋。 常威哼了一声,臭老头,敢跟四九城鸽子市最大供货商花哥这么没礼貌。 早餐店遇到孟达,达叔冲着摊主吆喝道:“给这位小爷儿们一碗豆腐脑,两果子两包子,算我账上。” 常威自然坐过去递了一支烟,“达叔请客,那我可长脸了,今儿必须吃他个干干净净。” 等东西上齐,常威舀着碗里豆腐脑,“达叔,夜里冷了,让他们给你弄点棉花做袄子,别光顾着挣钱把身体熬垮了。” 孟达倒了辣椒油给常威,“嘿,爷们儿,你是个仁义的主儿,老喽老喽还得你济了,赏我一口饭吃。你这人菩萨心肠霹雳手段,你喊我一声达叔,我知足,我可知道没人敢在辈分上占你便宜,这话儿怎么说的呢?” “话赶话儿呗,咱爷俩儿有缘分。” 孟达伸了大拇指也没说话,两个人呼噜呼噜吃完,达叔一抹嘴去算账,常威出了早餐店点着烟等着。 孟达叼着烟走到一旁道:“常威,我这人读的书不多,但我这满车一般不会超三百斤,超重次数多了我自个儿和车架车轮都遭不住,但是最近姓陈的小子往霍启发那边走货,每次我们老哥几个车上都超一点。” “宁一子那边呢?” “隔几天少个两百来斤。” “知道了,这类事以后直接找我。”常威塞了一包中华给达叔。 到了单位打完开水,早报学习完毕后尹超开始分配任务,郑苗苗主动要求去车站接人,还要拉着曲秀一起去,理由是这次来的客户是位女领导,尹超点了头。 常威点上烟,看了手表,给茶庄打了电话,说了一句:“居士安宁。” 这是信花居士让宁一子今天见面,晃荡着走出办公室,敲了敲岳虹副主任办公室的门。 然后推门进去,顺手锁了门,岳虹正在写东西,听到锁门声,看到常威马上紧张起来,“常威,要死啊,大早上你锁什么门?别闹。” “虹姐,你看你紧张什么啊,我伤心啊,好心要送你一个狐狸毛马甲,不要算了。” 常威作势要出门,岳虹急匆匆过来,顾不得大雷颠簸,一把拉住常威的胳膊开始嗯嗯嗯。 常威从包里拿出狐狸皮毛马甲,岳虹一把搂着常威的脖子,来了一个长吻,然后推开常威。这臭小子每次接吻手都不老实,一套动作流程,搞得自己不上不下的,再这么下去早晚被他吃肚子里去。 岳虹仔细摸了摸狐狸毛,入冬前的狐狸皮毛真好,一吹一个漩涡,抓一把松开马上复原,“我回家再试试,在单位不方便。” 常威走过去,岳虹把马甲藏在身后,挺直身子仰起脖子,五分钟呢后常威离开办公室,岳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骂常威,还学会抽腰带,坏死了。 尹超问常威接待客户的住宿安排好了没有,常威说昨晚打过招呼了,一会儿再打电话确认下。 到厂办两个多月,招待所上上下下都熟识了,瓜子花生奶糖和香烟的攻势,加上俊朗的外貌和嘴甜的好话,招待所全部横趟,食堂和打扫卫生的都认识常威,都不需要常威过去确认,这么久还搞不定几个长期的合作伙伴,别在单位混了。 尹超按照当日工作计划打勾,抬头道:“张小娅怀孕了。” “人家不是早调走了,这事儿你也知道?”常威真佩服尹超打听小道消息的能力。 那晚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张小娅,百分百确认孩子不是他的,如果是他的,那和接吻怀孕一个道理。 “她大姑姐罗珏到处显摆,我嫂子听到了回家跟我妈说,我这不就听到了。” 常威怀疑尹超是不是比他哥更盼着嫂子回家,因为全国妇联办有更多的八卦可以听。 “罗珏还在商业局?”常威手指轻轻敲着玻璃板。 尹超好奇问道:“嗯,人家不在商业局在哪?你问的好奇怪。” 常威问了一句:“张大校最近没跟你爸聚聚?” “没呢,他跟我爸不是一个口,以前偶尔还来家里,听说最近准备去西北执行任务。” 尹超这句话让常威猛然想起,58年11月,青海221基地开工,中国人要造出自己国家的原子弹,59年上半年前期工程才陆陆续续上马,这是调部队过去负责警戒保卫工作。 这事他一个字不敢提,国家级别的机密,只能心里期待64年的成功爆炸。 第135章 累了,毁灭吧 快到午饭时间,曲秀从招待所打电话过来,哭哭唧唧说出纰漏了,尹超着急问怎么了,常威打个招呼说过去看看,让尹超在电话里安抚好曲秀,现在她的首要任务是服务好客户领导。 十五分钟后,常威超速赶到招待所,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安慰哭泣的曲秀,身旁是两个男的,郑苗苗不见了人影。 看门大爷摇摇头表示他什么不知道,常威只好走进来,对着三十多岁的女人礼貌打着招呼:“您好,我是四九城肉联厂外联组的常威,请问您是到肉联厂洽谈业务的领导吗?” 女人闻声抬头看到常威,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艳,拍了拍曲秀哄道:“曲秀,看看是不是你同事来了?” 这女人长得真漂亮跟画上大明星似的,性子也够谨慎的,还要曲秀确认一下。 曲秀抽泣着抬起头,一脸委屈瘪着嘴,鼻孔张得老大,眼镜上都是泪水,真特么丑。 常威都不想看她那张脸,让你招待客户,你跟这儿哭让领导安慰你,你委屈个鸡毛,同工同酬拿着同样的钱,能不能干点正事,这世界围着你转啊,你哭你有理? 十九岁的人,让人无语,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曲秀同志,给领导介绍一下我。” “常威,这是唐山开岚煤矿的张副书记,还有刘主任和韩办事员。”曲秀哭哭唧唧介绍完,常威恨不得把她抽醒。 常威内心在咆哮,听不懂人话吗?说的是给领导介绍一下我,是我!最基本的职场社交,先介绍职位低的,你可倒好,先把张副书记介绍给我,今天的接待任务还能不知道是张副书记,简直是倒反天罡! 常威诚恳鞠躬道歉道:“张副书记您好,我是厂办二科联络组的常威,也是曲秀的同事,由于我们工作疏忽还没给您办理入住,耽误您休息了,我马上给您安排好房间。” 侧身引导开岚煤矿的三位到了前台,韩办事员拿出介绍信和证明,然后填写资料。 常威谨慎问道:“张副书记,您对楼层和朝向有什么要求。” “哦~”张副书记挑了一下漂亮的柳叶眉,长长的眼睫毛忽扇忽扇地看着常威,一副很满意的表情。 啥意思,挑牛郎呢?当我常威是什么人,你要想逼我就范,你得加钱。 张副书记笑了一声,“四九城里果然人才济济,小同志考虑的这么全面,我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宾至如归。我睡眠不是太好,喜欢安静一点的。” 常威走过去跟前台服务员在耳朵边交代了几句,扫了一眼填写资料,嘱咐曲秀去打开水,自己拿了钥匙带开岚煤矿的人穿过前楼,到后面那栋楼。 二楼最西侧,东侧楼下靠墙有卖早点的,四点半就开始生炉子吵的人睡不好。 国庆那三天,常威把每个房间布局都大致走了一遍,采光隔音,设施和卫生都做到心中有数,这年头招待所别指望有多好,地板没破个洞就不错了。更好的住宿条件,让常威行政级别再升十级也够不到。 扫的那一眼看到张文月的名字,人如其名,不知道跟一字斜肩王张文顺老先生是什么关系?一个副书记怎么如此和颜悦色,看不出雷厉风行的霸道女总裁的劲儿。 在院子里接过曲秀手里的暖瓶,“曲秀同志,怎么回事?郑苗苗人呢?” 听到常威的追问,曲秀扶着眼镜又要开始掉眼泪。 “说完再哭,要哭回办公室哭去,像什么样子?赶紧说。” 曲秀抽抽嗒嗒说着,最后气没顺好还打了几个嗝。 原来郑苗苗带曲秀坐厂里小车去火车站接人,这趟车晚点了,这年代没几个火车不晚点的。郑苗苗说给领导买点水果,一路坐火车肯定嗓子不舒服,吃点水果润润喉咙。 到这儿是没错,想的还挺细,下面就是神操作了。郑苗苗觉得火车站的水果质量不好价格贵,要到来时候路过的副食店去买,常威想抽她,当前世的火车站呢。 这年月长途汽车站和火车站优先货运,南来北往的稀罕玩意肯定车站先补充自己的货源,别说水果,就是肉都是餐车厢里先供应。 神特么脑子的郑苗苗,甩下司机和曲秀自己去买水果了,曲秀不敢离开,司机更不敢,两个人在车站都接到张文月三个人了,郑苗苗还没回来。 傻等了十分钟,车站有人说那边副食店抓敌特,有个女同志负伤了,曲秀一着急就哭了,认定就是郑苗苗负伤,司机是有经验的,提议先把领导送到招待所,这边再找肉联厂领导处理。 曲秀哭了一路,到了招待所给尹超打电话在哭,常威来了还在哭,压根没想起来给人家办理入住。 也就张副书记不计较,人家堂堂的煤矿的副书记,最差也跟肉联厂厂长一个级别,你把人家撂这里陪你哭情郎呢。 常威觉得身心疲惫,累了,毁灭。 正要去送开水,岳虹刚穿过前楼,看到就喊:“常威,发生什么事了?” 常威迎了两步,岳虹瞪了他一眼,上午那么放肆,现在不可以。 “岳副主任,今天上午,郑苗苗和曲秀两位同志去火车站,迎接唐山开岚煤矿的张副书记,中间郑苗苗同志想要给领导买水果表示欢迎,擅自离开火车站去附近副食店,张副书记到站后依然未归。 有群众反映副食店抓捕敌特有女同志受伤,曲秀同志认为受伤的就是郑苗苗同志,一路因担忧悲痛而哭泣。” “张副书记安排入住了吗?”岳虹还是有几把刷子,没有先问郑苗苗,不然常威真的要发飙了。 “刚才已经帮她们办理了入住,正要去送开水,还有现在午饭时间到了,要麻烦岳副主任招待下。” 岳虹点头道:“我亲自上去请罪,曲秀擦擦脸,跟我上去道歉,常威你跟尹超去那个副食店还有附近派出所打听一下,受伤的女同志是不是郑苗苗,有消息马上联系我,办公室找不到,就打小食堂电话。中午吃饭不用操心了,黄厂长那边都安排好了。” 岳虹言简意赅,还做了弥补方案,常威招呼刚来的尹超一起去火车站附近的副食店。 到了副食店打听到是柜台营业员被匕首划伤,现场没有其他人员受伤,常威和尹超放下心。 回来路上两个人决定拐到菜市口吃爆肚。拿着工作证跟店里借电话,向办公室里岳虹汇报了情况,常威听到岳虹舒了一口气,让两个人吃口饭再回来上班。 今天不管郑苗苗是否擅自离岗,只要人出事,岳虹逃不掉批评。 尹超和常威很快乐,工作时间出来吃东西,双倍快乐,可惜的是不能喝酒。 两个人三点前回到办公室,曲秀正在听郑苗苗绘声绘色描述抓敌特的场景,时不时发出惊叹声附和。 一个爱哭鬼,一个没头脑,常威点上烟喝茶,现在还一嗓子麻酱味,爆肚太过瘾了,尤其是肚仁诶,怎么能这么好吃呢。 郑苗苗看到两个人回来懒洋洋的样子,问道:“ 你们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常威翻出报纸看起来,就郑苗苗这脑子还想当二科的科长,自己真是白担忧了。 尹超耐心问了两句,郑苗苗嗔怪道:“我一个大活人还能走丢了,你们真是浪费时间找我,我吃了午饭就回来了。” 常威正腻歪这个没头脑,翁秋找过来说各科室签字领炉子,然后明后两天统一装烟囱。 赶紧起身跟翁秋去签字,跟郑苗苗待一起久了自己大脑都变傻了。 后勤科七八个人等着签字呢,这年月楼里办公一般都有暖气,尤其是肉联厂这种刚需生产的单位,煤块从来不缺,但是现在全国号召节约,供暖温度都要降低标准,往年落灰的炉子又拿出来了。 还选啥啊,铸铁这玩意摔几下,砖头地都砸烂了炉子也没事,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领一个还是领两个? 岳虹原来那间科长办公室空出来了,现在还没选出科长,常威思考了三秒,一个就够了。 这个月他才满十七周岁,二科的科长与他无缘了,让新来的科长自己领炉子去。翁秋说可以找人帮忙抬回去,或者让装烟囱的师傅送过去,常威选自己拿。 故意磨磨蹭蹭,走两步歇一会,最后索性坐房檐下看下雨,立冬过了还下雨,没意思,打个哈欠一只手拎着炉子回了办公室。 常威下班披着雨衣到了茶庄后院,进屋接过干毛巾擦头擦脸,靠着炉子烤火。 炉子上面的炉圈就留了最外圈的,上面架着一个大瓦罐,里面放着炖了很久的羊排骨和带皮羊肉,一旁的小桌子上放着泡好的干菜干蘑菇,菠菜豆腐土豆白菜和粉丝,调料是:胡辣椒、辣椒酱、香油、熟芝麻、麻酱、黄豆酱、酱油、陈醋、腐乳、韭花酱和盐糖葱姜蒜碎。 “小宁,有心了。”常威简单的胡辣椒酱油加芝麻盐糖葱姜蒜碎,舀了羊汤,自制版贵州蘸水朴实无华。 两个人喝了半瓶五粮液把带皮羊肉吃光,宁一子捞出清水煮的羊排。啃完羊排,把其他菜倒进去,就这样,大杂烩不讲究。 擦了擦手,捞着菜吃,常威被豆腐烫的嘶嘶哈哈,还继续吃,“嘶~一子,最近货流转正常吗?” “花哥,咱们现在很多紧俏货,大部分鸽子市都跟咱们要货,南城外面的谢秃子也在打咱们主意呢。” “嘶~谢秃子?他不是黑市的吗?跟咱们最基础的吃穿有什么竞争关系?”常威吞下一口豆腐,好烫,现在胸口都不敢用力,前世吃热豆腐就这样,这辈子穿越也没改这毛病。 提起酒杯喝了一口,扔给宁一子一包中华。 宁一子随手接过中华没在意,看了一眼后整个人谨慎起来,“花哥,这” “五常给了我两条烟,给你尝尝对不对味。”常威在瓦罐里放了黄豆酱和一点腐乳,煮烂的白菜混着捞碎的豆腐和干菜蘑菇浇到米饭上,混着酱油和韭花酱吃了三大碗。 “你慢慢抽,我先走。”常威打了招呼走出门,雨变小了,叽咕了一句:“肉要烂自己锅里才行。” 第136章 你努力争一次 红旗夜大 听到常威回来,小心在屋里叫了两声,常威看着棚子里被雨打湿的桌子,木棚子要铺塑料布,不然冬天不抗风啊, 跑到东耳房把炕烧了,检查有没有漏雨漏风的地方,算了下还得再弄几个炉子。 仔细听了易中海家没动静,老登还没回来?盖老大下手够重的,把易中海打瘫了? 刘海中家还是鬼哭狼嚎,真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聋老太太嘟嘟囔囔好像在吃饼干,一大妈去伺候老伴了,没人照顾她了。 常威想到这是个连锁反应啊,傻柱干什么事都由着性子,对聋老太太的好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持续照顾聋老太太的只有一大妈,搞了易中海,那一大妈就脱不了身,也就没空照顾聋老太太,至于这老两口先弄谁,再看看。 虽然那么多小说里都是先搞易中海,但是常威没想好怎么开始布局。 肉联厂最近表面风平浪静,下面暗流汹涌,卓副厂长要调走了,空了一个位置,这么大一块肥肉吊在那,肉联厂办公楼都要炸窝了。 好多人进进出出,还有点个卯就走人的。 常威就佩服郑苗苗这厚脸皮,把人家开岚煤矿副书记扔火车站,这两天又拉着曲秀去接待人家,在招待所闹了不少笑话。 招待所那边都有意见了,就一个厂矿副书记,厅局级的又不是没接待过。 郑苗苗非要让招待所重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是省级的副书记呢。 常威花了半斤糖一盒烟才平息了怨气,都是一个组的,不能扯后腿的,要不外联组不合的谣言一下就起来了。 都是商业局系统的,传传半个四九城都能知道,不利于团结。 “超哥,最近外联招待和迎接都被郑苗苗抢过去了,你守电话,我打杂,你到底行不行啊?”常威调侃着刚接完电话记录的尹超。 尹超啐了一口,“男人就不能不行,你少激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自从告诉尹超男人不能说不行,尹超就记住了,原本就是让超哥不要拒绝他的建议,多干点活,结果露馅了,乐趣少了一个啊。 扔了一根烟给尹超,“超哥,副厂长这位置空降还是内部提拔?” “我哪儿知道,要不下次开会你坐里面听去。”尹超被常威打岔记录抄错了,没好气怼道。 常威觉得不用会议室听,坐这里也能听到啊,就是最近几次会议都是在讨论,大会说小事,小会才说大事,总不能跑每个领导家听墙根。 “二科的科长呢,你不动一动,让你爸提一嘴啊,现在郑苗苗表面不明说,暗地里抢任务,剩下的活可不就我们两个做,这不是变相的分配工作? 超哥,你得支棱起来啊,像个爷们儿一样去战斗,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是你的,成年人不做选择,全都要。” 常威空手一抓握拳鼓励,好想结尾加一句干巴爹。 看到尹超好像真的思考可能性,常威继续蛊惑着。 “嫂子不是总说你不求上进,你跟郑苗苗都是五级办事员,冲一下,就算提不到副科,弄个一二级的办事员,明年副科有望。 嫂子回家看你也高兴,工资涨了给你女儿买的东西就富裕了。 你看看,只要你努力争一次,夫妻和睦,父女有爱,难道你不想让嫂子仰视你,一个男人没有让妻子钦佩的优点,别说女的埋冤,男的自己不憋屈? 一回家妻子跟你说肉涨价了,煤涨价了,女儿可怜巴巴说爸爸你答应给我买的礼物呢,你说这个月钱不够,心里清楚就是工资低买不起。 哎,这样的日子多可悲,我常威可不想以后跟你一样,回家都是妻子嫌弃的目光,男人活成这样可怜又可叹,哎~” “行了,别说了。”尹超一拍桌子走了。 哎哟喂,到底是个爷们儿,没点血性霸气怎么能行? 成功学大师常威剪着指甲,嘻嘻着自言自语道:“超哥,背叛我的霍启发我都给了一个片区,跟着我的五常,一子和孟达哪个不发财。 听懂你就掌声,我常威真是一个催人奋进的精神导师。” 常威在纸上写着人名,陈五常的事让宁一子去调查,卓副厂长、徐小思和吴倩都滚蛋了,罗胖子和张小娅调走了,罗珏还没处理,如果把她弄消失罗家怎么应对?家属院里贴了大字,怎么还能腆脸留下来的。 部队里盘根错节的,空间装满了能装多少敌人? 知情人老张要去青海,动罗珏要找到罗家的政敌来办,画个问号和感叹号。 现在最重要的是学历,没背景初中学历晋升太难了,清华、北石油和北矿开的夜大都是理科。 尹超提过宣武的红旗夜大,侧面了解,58年6月成立,设有三院二系:文学院、医学院、师范学院,政治系、机械制造系。 每逢周二、周五夜校上课。 学校校长由原宣武区委第一书记兼任,区委各部的负责同志领导各有关院、系的工作。 组织部长担任文学院院长,宣传部长担任政治系主任,区卫生局局长和原市第一医院、宣武医院、回民医院的院长担任医学院的正、副院长,第二机床厂主办机械制造系等。 为提高教学质量,学校还和许多全日制大学挂上了钩。70多位教师中,有47人是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医学科学院的教师或研究人员。 文学院,师范学院和政治系很适合常威这个理工学渣。 宋姐抱着文件敲敲门,常威站起来迎进来。 宋姐放下文件,看了一会儿常威,然后低声道:“常威,我可能要去南方了。” “定下了?随军?”常威点上烟想到那个少校。 “为了小鱼身体,南方更适合她调养身体,北方太干燥了,南京那边有我妈我哥,彼此照顾也方便,我妈找到一个专治哮喘的医生,小鱼去了那边好得快。” 宋姐絮絮叨叨解释了好一会儿,擦擦眼泪,带着歉意看着常威微不可闻说句:“对不起。” “几号走。”常威拿出一颗奶糖放到宋姐手里。 “二十八号,我带小鱼先去我哥家,然后领证。对不起。”宋姐的头越来越低。 常威拍了拍宋姐的手背,“宋姐,没必要对不起,希望你后半生幸福美满,小鱼身体健康快快乐乐。” “谢谢你送的马甲和手套。”宋姐抱着常威狠狠亲了一口,抱着文件低头离开。 像一只水母浮出海面被太阳灼伤,又潜回大海,再也找不到痕迹。 常威看了看窗户外,冬天的太阳灰蒙蒙,把桌子上写的名单团巴一团扔进炉子里,“二十八号啊,我生日。” 下午尹超也没回来,常威去招待所领单子,在招待所后勤主任嘴里郑苗苗和曲秀就是两个祸害。 干不了细致活非要表现,打了三个茶杯,扯烂一个床单,还踢碎一个暖瓶,到后厨瞎折腾把腐乳撒白粥里了。 今天耳朵眼里装满了别人的抱怨倾诉,常威看着主任嘴一张一合,嗓子眼里的悬雍垂红肿变大,是真被气上火了。 给主任递上两根烟,安慰了一会儿,这么能说,再给抓两把花生上上火排毒,哑了更好,二十分钟了还没抱怨完。 走个过场看着地上碎杯子碎暖瓶和床单,代岳虹签字,拿着单子又走回来,用床单把东西都包起来。 岳虹看着桌子上的床单,打开一看全是碎片,还有一个暖瓶壳子,疑惑看了眼常威。 常威掏出代签单子递给岳虹,“虹姐,赶紧把尹超推上去,郑苗苗就是一个祸害,心比天高,眼高手低。” 岳虹用手里的笔扒拉了一下碎片,“他上去郑苗苗就能消停?可惜你上不去。” 常威摇摇头,“我?不行,我要读夜大,怎么着也得弄个中专大专学历,不然办事员熬到退休也最多是个副科。” “副科还不放你眼里。”岳虹笑了。 眼珠一转道:“怎么突然想发奋图强了?是因为你的宋姐要走喽,所以小伙子不甘心喽,要努力证明给别人看自己多优秀。” “我惊艳所有人就能当处长了?”常威没好气道,这女人说话真戳人肺管子。 岳虹认真回答道:“那不能,上面没人当科长都是做梦。” “那你上面有人?”常威嘿嘿一笑。 “我上面当然”岳虹正要解释,听到常威猥琐的笑声。 反应过来骂了句:“你说说话就下道,不过你读夜大是个好出路,好好表现,争取给你找关系弄个毕业证。” “那我要谢谢虹姐了,没想到能量巨~大呢。” 看到常威贪婪的目光,岳虹用手遮盖了下,“没好屁就赶紧走。” 又补了一句:“这碎片好像没有三个杯子?” “那我帮虹姐再摔一个。” “摔了算你自己的,从你工资里扣。” 下班看到盖老大正指挥人铺塑料布,那两个跟班不在,小心看到常威回来叫了一声。 王大爷走过来问:“常威,你找人给木棚子搭塑料布?这玩意加一层冬天房子里暖和不少。” 盖老大过来抱屈着:“大爷,我就说是威哥找人弄的塑料布,我过来给装上,您还给我这顿审问,我看着像坏人吗?” “你这人歪的不多,但是馊主意也不少,看着不是什么正经人。” 王大爷点评完盖老大,又对常威说:“以后少跟这些人混,你本来就有点邪性,被他们带坏喽,装完让他们赶紧离开这个院。” 常威哈哈一笑,没想到有一天还有人担心自己被人带坏了,我常威还是个宝宝呢。 盖老大好憋屈,铺塑料布速度加快不少,最后还用油毡布留了烟囱出口,不用就盖上。 第137章 王大爷什么背景 糟老头子坏的很 常威带着几个人到附近小饭店吃饭,盖老大直接挑明是宁大哥安排的,宁一子心细如发,事情想到前面了。 “怎么没带你那两个兄弟来?”常威等菜上全后提起酒杯问。 盖老大干了杯中酒,“他们见过许大茂,这事我知道就成,不带他们过来,眼不见为净,再说那边还有货离不开人。” 眼不见为净是这么用的?半文盲。 走之前常威让他弄点红旗夜大的资料,他准备报名学习,盖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常威,怎么眼神里还有惊恐,好像常威鬼上身一样。 这眼神什么意思啊,我常威好歹文科生,学过古汉语现代汉语,看过鲁迅全集、张爱玲全集,池莉梁晓声陈忠实贾平凹王小波。 还看过堂吉柯德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和蓝猫淘气三千问呢。 你懂第一部白话长篇小说和第一部民国通俗小说的作者都是谁吗?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夏虫不可语于冰。 11月28日,早上花姨主动喊常威过来吃早餐,分开住以后,常威除了晚饭过来吃一口,其他时间都自己外面对付。 常威常蕤一人三个煮鸡蛋,常蕤分了常威一个,三个吃不完。花姨感慨道:“过了今天你们就十八了,翻了年就十九了。” “我和我姐42年的,过了今天生日十七周岁,过年虚一岁才十八。” 常威帮姐姐剥鸡蛋,学范伟电影里手法,屁股剥一个大口,鸡蛋尖敲个小口放嘴巴里一吹,白滚滚的鸡蛋从壳里掉出来。 递给常蕤,常蕤扔回常威碗里,嫌弃他的口气?嘿,姐弟的亲情真是脆弱。 “什么周岁,你今年十八,明年十九。”花姨固执纠正常威。 常威想了想,周岁这个概念好多人坚持好久,前世自己到新世纪以后投简历才被纠正过来,都按虚岁算。 “过了年你姐也该找对象了,大儿子,你要有相中的跟妈说,别自己没深没浅的学人家拍婆子,妈帮你相看相看。” “等我姐嫁了再说,等妈你找到合适的也不迟,我男的急啥。” “说什么混话!”花姨又开始抽打常威。 常蕤偷偷把咬了一半的蛋黄扔常威粥里,噎人还有股子腥味,家里鸡下蛋多了,吃鸡蛋都有点腻了。 常威大早上吃了四个煮鸡蛋外加两个半拉的蛋黄,一打嗝一股鸡屁股味。 霍启发拿了几张侨汇物资供应证,这是他和陈五常的孝敬,常威让他卖了,过个生日整景儿呢,去华侨商店买东西?整那么高调。 长短腿现在看管最大仓库,收了一个初中毕业打散工的,两个人核对进出物资,常威觉得还需要增加一个会计。 交代霍启发一个任务,毕竟从伪警察时期到新中国,负责管理过档案应该有点渠道。 “你帮我查罗胖子他姐夫和他父母的关系网,有没有跟他家不对付的。” “然后呢?” “然后告诉我啊,难道让你霍启发出手,注意保密。” 霍启发强忍着翻白眼,这事不保密难道到处嚷嚷?自己也问了个蠢问题,想问下一步怎么办,常威压根就没想着让他碰一碰罗家。 茶庄打了电话说新茶到了,常威挂了电话后摸了摸下巴,这话搁在前世就不是正经的茶叶,现在也不是真的茶叶。 办公室门大敞四开的,一股股黑烟冒出来,着火了? 冲进去一看曲秀一脸煤灰手忙脚乱压炉子,常威接过炉钩子,钩上炉盖又掏了掏炉灰,关小风门。 等屋里烟散去一部分,拿炉钎子把压的满坑满谷的煤晃松。 办公室窗户外面都钉上塑料布,开不了窗,只能忍受走廊里别的科室骂人,这年头还有不会生炉子的。 “你先去洗把脸。”常威看着眼镜都沾满灰的曲秀,叹口气,不能打一顿,什么年代都有生活常识为零的巨婴。 三盆黑水才把桌子擦干净,尹超带着兴奋走进来,也不管椅子上的黑灰没擦,掏出一根白盒特供烟扔给常威,“哥们儿成了。” 又激动的站起来,跑里面小办公室边打量边比划着,后背白衬衫蹭一大片黑。 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尹超完成两个,估计最后一个他不干。 常威靠着门框点上烟,“超哥,副科了?” “没呢,我五级办事员哪有那么快,一级办事员,表现好半年后跟岳副主任一起晋升。”尹超很谦虚摆手说。 哎,跳四级啊,就一句话的事,明年五一过了,尹超就是尹副科长喽,家里人再给力点,厂办主任没问题的,将来还能争一下副厂长。 尹超开始收拾东西,兴奋道:“常威,帮我搬东西,我正式在小办公室办公啦。” 哼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油的主,副厂长估计他当不上了。 曲秀回来表达了祝贺,郑苗苗见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常威也不提醒尹超。 你当二科领导了,职工在岗管理你都做不好,那你不如不做。 “明天开会,哦明天周日,那下周一开会,定岗位责任,现在工作职责太乱,大家干活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手忙脚乱什么都做不好。”尹超打开门吩咐道。 “知道了,尹科长。”常威和曲秀异口同声道。 当初没找尹超询问罗家政敌的事,非常正确! 常威就知道人家二代体系,高高低低各有各的圈子,结交谁都有自己的目的,尹超再缺心眼家里还有明白人呢。 八卦之友,吃瓜的搭子罢了,掏心掏肺的人就是二傻子。 到家看到孟达和宁一子在忙活做饭,王大爷拿着两个长命锁唏嘘着。 花姨从95号院月亮门过来,“大儿子,那边炕给你烧上啦,你达叔还有这位宁小哥给你弄了好几个炉子,你两个房子连炕带炉子烧,这一冬得用不少煤。” “这边替那几个老道长看房子,开春他们还要在后院修几个房子呢,烧的煤算他们的。”常威随口胡说八道。 认干亲仪式省去一些步骤,(各地风俗不同,简单的)花姨设酒席,花了价钱预备两顶帽子和两身衣服,一套棉花一套羊毛呢料子,这是给干爹王大爷的孝敬礼。 王大爷预备两套檀木碗筷和金银长命锁,还有衣服、鞋袜、帽子、围嘴和兜肚等。 认认真真磕头敬茶,王大爷激动中带着回忆,想起自己两个儿子了,这老爷子认我常威当干儿子真是老来福。 每年三节两寿,常威家都要给王大爷送礼,王大爷也要回赠礼物,这场认干亲两家花费可不小,过去都是有家底的家庭才会这样做。 常威想起前世认干妈,好像都是闹着玩一样,唯一认真那次,天津干妈和黑龙江干妈抢起来了,然后就没然后了。 见证人是达叔和宁一子,这事儿很快就能铺开,两家住一个院少了很多风言风语。 怪就怪花姨底子太好,一点都不像快四十的人了,保养的跟这年头三十出头的女人差不多。 (特说明有的人天生底子好,同学的大姨四十年代生人,见到时候都六十多了,眉眼皮肤没怎么保养也比同龄小快二十岁,当年是我们市里第一美女,年轻时候照片可以当明星挂历那种。) 常威拿了银长命锁,金的给姐姐,以后姐姐传给孩子,常威空间里大小黄鱼快上千根了。 吃完饭,王大爷踉踉跄跄,达叔和宁一子扶着他回屋,常威端着下酒菜和两瓶酒跟过去。 进了屋王大爷用宁一子投的热毛巾擦手和脸,王大爷一拍孟达的肩膀,“常威,达叔你好好用,他可是认识不少人,我喝多了躺一会儿。” “你们认识?” 常威摸不清王大爷有多少底牌,知道这老爷子旧社会应该有点故事,没想到达叔跟他是旧相识,这俩人平常隐藏的挺好。 “爷们儿,我爹老孟晚清做过镖局的趟子手,民国十一年镖局勉强维持,民国十三年开年就关张了。” 达叔摆上桌子倒酒,三个人继续喝。 常威依稀记得资料,问道:“达叔,我记得1921年四九城会友镖局解散关闭,打那之后不就没镖局了?” 达叔眼中追忆着岁月,缓缓道:“大刀王五被洋人枪杀在前门后,各地镖局大多名存实亡,后来李存义老爷子关了镖局创办中华武士会。 后来有的归隐,也有不少人投身抗日,也有一部分叛变鬼子助纣为虐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那王大爷什么背景?难道是跟王五是亲戚”常威好奇道,要不是王大爷1909年生人,都得怀疑是不是王五的后代。 “什么关系都没有,都姓王罢了,别瞎猜了,老江湖把势有啥背景,真有背景还能一个老头子住这破院子。” 达叔否认后,常威琢磨了一下,“不对啊,达叔你忽悠我,自己独占一个院子,没点背景能成?” “两儿子牺牲战场上还不够硬气?他的同乡和旧友都牺牲了,人走茶凉,还指望人家后代照顾你,帮他说句话给个房子住就不错了。” 达叔说完,常威有点灰心丧气,指望王大爷是隐藏的大佬能关照下他,结果靠山没了,俩儿子也牺牲了,这运气嘿~ 达叔推荐三个人,一个老账房,一个管仓库的,还有一个打探消息的。 常威就要账房和打探消息的,管仓库的没要,让长短腿跟账房扯皮,竞争中求发展。 达叔嘿嘿笑了,拿着酒杯的手指着常威道:“常威,你小子啊谁都防一手,也好也不好,行,我让那个管仓库的一块打探消息。” 达叔跟宁一子碰杯后说:“常威,说个事儿,我觉得一子这小子不错,他爹娘走的早,我想收他当义子。” “一子当义子?要摆酒吗?”常威觑着眼睛看着两个人。 达叔用手抹了一下嘴,“不用,蹬三轮的不讲究那些,爷俩儿感情到位就成。” 常威看着达叔,你看我信不信你,糟老头子坏得很。 第138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宁一子送达叔回家后,转身回来看到常威还靠在院门那里,等着他的解释。 “花哥,以前我爸是达叔手下干活的,散伙以后到了四九城结婚生子,以前的事再也没提过,今天和达叔聊天才知道这事。我父母去世的早,家里就我一个,认他当义父也是全了我的孝心。” 常威摆摆手让他回家,认亲如果要摆酒搞仪式就通知他,四九城有个亲人日子好过一点。 四九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拐着弯人就认识了,谁也不问谁也不提,就这么稀了糊涂过。 第二天,常威开始往东耳房搬衣服被子,花姨和常蕤帮着擦洗桌椅板凳和家具,花姨让常威小心点,大晚上睡觉别被煤烟打喽。 送走妈和姐姐,刘海中过来说了几句,常威说晚上请二大爷吃饭,给新家添添人气,刘海中骄傲地嗯了一声,常威马上问院里还要请谁,让二大爷做主。 贾张氏远远瞧着也没什么动作,何雨水和棒梗表示欢迎院里来了新人,一人一颗奶糖。常威招呼贾东旭晚上来吃饭,贾东旭笑呵呵应了,贾张氏嘴巴咕哝几下没反对。 过一会儿,呼啦啦跑过来一群小孩,乱七八糟祝福着:喜迁新居,合家团圆,还有恭喜发财和新婚快乐的,一人一颗糖。 刘海中就提了三大爷一人儿,其他的都是群众看不上呗。 晚上定了,二大爷、三大爷、贾东旭,何雨水替她哥哥傻柱报了名,一共四个人,其他邻居没有主动过来的,还在观望态势,这是等一大爷回来?还是等二大爷三大爷摸清常威的底? 这院子就没有直肠子的。 下午去薛胖子肉摊弄点吃锅子的羊肉,结了婚的男人真的不一样,薛胖子头发剃了胡子刮了,鼻毛都剪干净了,戴着套袖,外面的皮围裙刷过了,手指甲都透着干净,就差耳朵上别朵花,一枝花薛大官人。 笑嘻嘻过来:“新郎官,结婚一个月变化这么大呢?” 薛胖子挺了挺胸膛,“哼,常威今天大骨头你甭想喽,我家两闺女,特地点名今晚要吃酱大骨~头。” “我买点羊肉,这是钱和票。”常威把两张一斤羊肉票和一块五毛二分钱,一张张排在桌子上。 看着薛胖子切肉,常威啧啧道:“人呐,成亲入洞房,媒人抛过墙,昔日薛屠户,当下苏大强。寡妇热炕头,就要明算帐,兄弟心里寒,从此不相帮。” “你还要不要羊肉了?再嘟嘟囔囔,肉不卖你了?”薛胖子扔了一大块羊上脑扔过来,还有一根羊棒骨。 常威把肉翻翻拣拣道:“哪天我去看看嫂子和两个侄女,小叔子拜见下嫂嫂。” 薛胖子认真思考下拒绝了,“你不用去我家,你来买肉我挑好的给你。” “嘿,你害怕我惦记你那三十多岁的媳妇儿?”常威不能忍,喜欢少妇又不是喜欢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不是辱人清白嘛! 薛胖子偷偷拿了一套猪肺放袋子里,“你啊回家好好吃,我怕你去了我家,我家那两闺女惦记你,你让我过几天消停日子,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常威哼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拿上东西赶紧跑了,这嘴啊,差点变薛胖子女婿,平白低一辈儿,以后不是永远抬不起头。 回家烧了点炭,从空间里拿出羊脊骨,连着肉摊买的羊棒骨一起放水里煮,加了料酒和葱段排散姜块,撇去血沫后又扔了几个山楂橘子皮和十几粒花椒,节约时间的懒办法,剥了两头蒜瓣,扔了三分之一蒜瓣到羊骨汤里。 切了萝卜片土豆片,手掰了白菜,泡上粉丝和干菜,切葱姜蒜沫,外加麻酱韭花酱腐乳一大堆调料。 抬了一张桌子和红泥炉子过去,空间拿出三斤羊肉,一共五斤全部给片好,家里留了两斤,把羊汤和羊蝎子倒大砂锅,和着三斤羊肉和配菜端过去,砂锅坐在红泥炉子上,放上已经烧白的炭。 约的五点半,看手表正好五点二十五分,七分钟后二大爷、三大爷和贾东旭带着花生米拌白菜心和散酒来了,看到涮羊肉,三个人眼睛都亮了,桌上还有两瓶西凤酒。 几分钟后,何雨水带着刚回家的何雨柱进来,常威盛了两碗羊蝎子连羊汤给雨水,她和棒梗一人一碗。 阎埠贵眼睛露出贪婪,以为这老家伙心气没了,原来是丢脸了在家闭关,一如既往的阎埠贵。许伍德葬礼上跟常威闹得那么难看,现在也不耽误吃便宜。 傻柱和贾东旭表示感谢客气了几句,二大爷提议大家干一杯,举起杯咔咔眼睛:“这个啊,大家以后住一个大院,以前那些矛盾误会都散了,散了,老话说相遇笑着抿抿嘴没有仇了。” 阎埠贵又提示道:“相逢一笑泯恩仇。” “嗯,我就是这意思,相逢一笑泯恩仇,干杯,都在酒里了。”刘海中做表率一口干了。 常威招呼大家自己涮羊肉,人啊最美好的时刻就是初相识,虚伪又热情,四个人中两个跟常威有仇,大家还能坐在一起涮羊肉。 傻柱和阎埠贵称赞常威片羊肉的刀工,常威表示要多跟何师傅学习,都是老年间的交往艺术。 涮羊肉时候大家开始聊95号院的美好生活,羊肉吃完,啃羊蝎子聊到大院里各家大致情况。 常威关心棒梗和阎解娣刚上小学的情况,二大爷关心常威在厂办的工作,听说二科的科长花落旁家,特意指点了常威官场的奥妙。 添汤涮青菜,喝着酒配上花生米和酸甜白菜心,傻柱讲了自己妹妹要上高中,他供的起。 傻柱再混蛋也给妹妹供到高中毕业,那怎么好老多小说里何雨水遭罪成黄毛丫头?这块记一下。 阎埠贵说自己儿子在轧钢厂,刘海中傲娇插入话题,提起当技术员的长子刘光齐,常威祝福两位大爷的长子和贾东旭都能早日提高工级,也祝愿傻柱早日当上食堂主任。 阎埠贵文化人,贾东旭抱易中海大腿,刘海中的长子高,傻柱厨艺好硬气,常威最年轻的六级办事员又高又硬。 五个人微醺红着脸,谈起易中海的遭遇,常威表达财不露白的谨慎,这年头,有吃有钱的主儿只身走夜路,那就是幼儿手持黄金过闹市。 刘海中努力记着这句话,阎埠贵深以为然说了一声老易大意了,贾东旭慨叹师父骨裂,过几天出院还得在家养一阵儿,傻柱说一大爷是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果然是傻柱啊,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带着后现代讽刺手法,易中海变易瞎子常威不认同,除了看错贾东旭短命,基本算计的没出岔子。 汤里的菜捞的差不多了,阎埠贵赶紧撤了火和砂锅,这底汤他要拿回家,顺便帮常威刷锅。 刘海中觉得整场没发挥好,决定整个大新闻,许大茂的妹妹许小玲带着哥哥搬回来住。(许小玲名字及经历工作为杜撰) 常威记不得这剧里到底许大茂妹妹是谁?有说提过,有说是姐姐,四合院平行世界得有几万个版本。 好奇打听了一下,1940年生人,比许大茂小两岁但是学习好,中专毕业后在出版社工作,常威感慨许家还出个文化人。 听到文化人三个字儿阎埠贵不乐意了,反驳道:“什么文化人,她那中专学的电力专科。” “那怎么回事呢?”常威把花生米推到阎埠贵跟前。 “还能怎么回事,在校期间谈恋爱,闹得不小,最后许伍德求人求情仓促毕业,只能拿个肄业证勉强进了出版社,在印刷车间里干工人的活。”阎埠贵得意捻了一粒花生米扔嘴里。 常威穿越过来后,被一个个有背景弄得都有点神经质了,许大茂家的房子要延后了,消失一波敌人又冒出一波,跟雨后蘑菇似的。 人散了,何雨水过来帮着收拾桌子,傻柱大嘴一咧表示今天知道信儿晚了,四九城爷们不能差事儿,跟那三个似的那点破凉菜还没肉,过些天单请常威。 晚上封好炉子,常威躺在东耳房,听着傻柱的鼾声心思复杂,来这么久大多都是被动反击,打残弄死的是因为人家要算计他和家里人,邪道门和吴老大是活该,强迫妇女不行。 打傻柱也要给自己一个说过去的理由,撬动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看看。 周一,尹超开会再三强调工作纪律,不得无故离岗脱岗,曲秀是专职联系人,外联接待不是主职,常威负责接待和安排食宿,会议布置由郑苗苗负责。 还挺封建呢,男主外女主内,郑苗苗表示她擅长与人沟通和接待,女的接待有两个优势,单位来女领导,女的接待方便,来男领导,如果出现失误男领导不会为难女同志。 常威低下头想乐,看来女性早就知道自身优势如何运用,但是你郑苗苗哪里来的自信,有几个领导在外面会难为底层同志?有点想当然自己的优势了。 郑苗苗自告奋勇要负责接待,食宿和会议由常威负责,尹超问常威怎么想的。 刚当上领导就习惯推黑锅,凭啥坏人我常威来做,你领导分配工作,下属不同意,要么你说服她,要么自己屈服,凭什么要我一个组员来迁就她。 “我坚决服从领导分配,就是我该听哪位领导?尹科长还是郑苗苗同志?” 常威说完话,郑苗苗不吱声了,她在常威身上吃了两次软钉子,马上又表态服从领导分配,欲盖弥彰表明她就是二科的科员,哪里需要她去哪里。 第139章 报名夜大 有辱斯文 常威敲门进了岳虹办公室,再次提出郑苗苗的事儿,到底岳虹能不能管管,这女的属于是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岳虹叹了口气:“宋姐走了,我倒是成了被人埋怨的靶子,留在这儿让人念叨的,何苦呢?” 常威挑着眉毛看她,纠结问道:“你怎么这么茶呢?” 岳虹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用手指敲了敲,“喏~这是你要的红旗夜大的资料和报名表。” 常威拿过油墨印刷的宣传资料,和记忆里差不多,三院二系:文学院、医学院、师范学院,政治系、机械制造系。每逢周二、周五夜校上课。 岳虹从炉子上倒开水,给常威冲了一杯茉莉花茶,“给你茶。” 而后解释道:“红旗夜大每个院系开课的科目不多,但由于一周就上两个晚上课,所以学习时间长,一般学完一科最少半年,政治系对科目有要求,每年报名一科,每科必须学满一年。”(剧情需要) “那我只能在文学院和师范学院二选一了。”常威本来觉得,凭借前世马列和政经这些课程80分往上的成绩,在政治系搞个毕业证没问题。 政治系有四门课,岂不是要四年才能毕业,不行,太晚了。 “那我选文学院。”常威看着上面的课程,对照自己学过的科目少多了,现代汉语、外国和当代文学作品选就没有。 五门课,古代汉语,语言学概论,古代文学作品选,文学概论和新闻写作。 “嗯,现在不生气了,还要我的茶。”岳虹抿着茶水白了常威一眼。 “这话说的伤感情,我就喜欢喝你这杯茶。”常威站起身走了过去。 十分钟以后岳虹不停求饶,说她还没准备好,常威又跟她腻歪了一会儿,至于郑苗苗的事,岳虹说还没打听出什么背景,不好轻易动人家,上次擅自脱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说到这里还掐了常威一把,“你就到处招蜂引蝶,张文月提了你好几次,夸你服务好,你怎么服务的?” 女人的吃醋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常威哄着她说自己跟张文月没有任何接触,握手都没有,但是可以好好服务下虹姐。 岳虹捧着常威的脸咬了一会儿,满意地让他走。 常威摸着有点肿的嘴唇,自己算不算吃软饭,想起张文月还有点小激动,男人啊,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盖老大拿着资料给常威,常威上午刚拿了资料,也没挑剔什么,夸了盖老大效率,让他琢磨琢磨下阎埠贵。 盖老大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吹嘘了两句怎么炮制易中海的,常威告诉他同样的方法不要用两次,人家会察觉有人专门针对他们。 盖老大这人有点混,也不是纯粹坏人,常威让他找个稳定的临时工,最起码对外有份工作,天天游手好闲容易被人举报。 不管盖老大有没有听进去,常威过后几天忙着接待工作,抽空去了一趟宣武红旗夜大了解情况。 回家问了常蕤要不要一起上课,把资料给常蕤选。常威心里还是希望姐姐能读个中专,为了顶父亲岗没上个高中或中专,是她心里的遗憾。 最后常蕤选了师范学院,到单位找老主任开证明。 常威找岳虹出具盖章证明,拿着工作证和户口本去报名,不管能不能用上,办理任何业务带全证件省心省事,生活的这个年代可没有资料清单给你查询,一拍脑门想起少个资料跟你要呢。 带着常蕤顺利报上名,姐弟两个正好赶上十二月的第一批开课,周五晚六点半到九点半,以后每周二、周五都是按这个时间。 东北角到西南角,也有点距离。花姨说她在家提前做好饭,两个人回来就吃,骑过去也赶得及。 易中海出院了,要在家休养一个月,然后再去医院复查,整个人还那么精神,常威都听不到他和一大妈的对话,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干爹王大爷算计着这个月底,兔子可以杀一批了,他联系个做熏兔子的,熏好了过年给领导送礼也拿得出手。 身份一变,老爷子爱操心了呢,常威经常不在家,王大爷已经把小心放自己屋里养,连带小心那个狗媳妇一起养,白天给四个房子烧炕烧炉子。 剩的塑料布把鸡窝和兔子窝重新做了保暖,王守节还回来过一次,没见常威,就跟王大爷简单吃了顿素斋,留下一堆肉罐头和烟酒,说他们师兄弟用不上这些。 日子缓慢而悠闲,郑苗苗最近热衷于开会,估计做会议这块自以为听到厂里的高层决策,每天打了鸡血一样期待开会,也没空唧唧歪歪,二科整体顺畅。 资源供应悄悄减少,还债开始了,肉联厂现在很少出车接站,除非够一定级别,常威就提议租个拉人的三轮车,总不能让客户走路和坐公交车,这笔费用包月也就十来块钱,跟吃油的吉普比省钱。 剩下就是招待所的流程,常威清闲下来,还能跑招待所看看书,争取早点毕业拿证。 霍启发终于来了,罗家的信儿终于打听到了。要不是尹超有点把握不住,常威早就打听好情况实施行动了。 老对头是一个叫苏顶的干部,两个人在解放时期就有冲突,本来带兵的脾气冲,有点矛盾很正常,结果罗父去找上级领导反映了,这事没捂住,苏顶吃了一个处分。 解放后,扫盲加军事培训课上,又因为理念和战术分析爆发了冲突,新仇旧恨之下苏顶又背了一个处分,这仇彻底结下了。 到处骂罗父是个背后使阴招下绊子的小人,就不是个爷们,后来罗父战场负伤,这事儿暂时消停了。 前阶段秋季征兵两个人又碰上了,具体发生什么不知道,两个人在屋里拍桌子骂娘,枪都顶上火了,最后苏顶黑着脸走了。 妙啊,隋唐演义里,罗成就是被苏定方引到淤泥河,随后被乱箭射死。冥冥中罗家的结局就跟姓苏的有联系,常威心情非常好,还关心了霍启发现在的工作和物资。 霍启发说郑春进了采购三组,可能明年要升组长。常威摩挲着下巴,赵琦和阮虎对三组的组长没兴趣?当初还想把霍启发推上去,现在看来不可能,郑春的二姑父是副厂长了。 物资情况,常威把孟达推荐的人安排做了会计,和长短腿配合的还不错,为人很有眼色,不抢功也不乱伸手,还教其他兄弟学会清点核对。 达叔特意在下班路上等常威,说他那两位老兄弟打听到罗珏的一点闲话。 “什么闲话?”常威递过去烟,今天什么日子啊,福气双至。 听完之后,常威表示无语了,就是个狗血的爱情剧情,罗珏的丈夫从小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妹妹,这妹妹家世也不错,跟罗珏的丈夫门当户对,两家都看好这两个人以后的发展。 结果这爷们儿工作期间认识了罗珏,入了罗珏的眼里就拔不出来了,罗珏像条蛇一样缠绕上去,烈女都怕缠郎,部队的男人哪见过这样的女人,撒娇卖萌嘟嘟唇一套连招下来,直接拿下。 当初这事在那男的大院闹出不小的动静,打了骂,骂了劝,但是儿子死活要娶罗珏,给这女青竹家里赔礼道歉,最后两家也基本不再来往,也快成仇人了。 上次常威在罗父那边大院贴大字,这股风基本四九城各个大院都知道了, 这女的找到机会,当着很多人面前提到这事,说罗珏放荡不知羞耻,招蜂引蝶到处和男人搅合,怎么还有脸出来工作,脸皮真够厚的。 于是两个女人当场上演全武行,吐口水薅头发撕衣服,各种限制级的部位掏抓掐。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达叔龇着大黄牙一副遗憾的表情。 常威哭笑不得,调侃道:“你老没亲临现场还遗憾了咋地?” “常威,当年八大胡同两个老鸨因为抢客人打起来了,嘿,当时一群娘们打架,女人打架喜欢脱对手衣服,哎哟,那个白哟,打到最后都成一景儿,树上都沾满了人。当场有个长袍先生一个劲儿说有辱斯文,他骂得欢,属他挤到最前面看的最仔细。” 常威觉得达叔老不正经的,不过想到那香艳的场面,倒是值得一看,收门票都得去观摩学习下。 “那女的姓啥?” “姓刘,具体叫个刘美月啥的。” 嗯~常威真想抚掌称妙,刘黑闼和苏定方,再加上太子建成·威·息王,罗成啊你插翅难逃。 常威让达叔找点西方油画,尤其男女最原始状态的,再弄点美国的书籍,达叔皱着眉头问常威确定要这么做,常威没回他,不报仇还等过年大家一起吃饺子吗? 罗家一直没把常威当回事啊,正面搞不了你罗家,从意识形态打压你,看谁还敢包庇罗家! 常威上课挺认真的,前世学过的都差不多还给老师了。穿越过来的福利就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学文科真是如虎添翼,而且是这批没关牛棚前的教授和先生传授文化,可惜没相机,要不拍点照片以后可以炫耀,我是xxx大师的学生,照片为证。 常蕤在夜大班上很受欢迎,年纪最小也最漂亮,十七岁一般都在学校读书呢,或者刚参加工作,还没有学历的焦虑,夜大班上大多二三十的年龄段为主,过四十的也有几个。 有几个女同学住交道口的,放学约着常蕤一起走,人多走夜路安全,还有几个护花使者跟随。 常威倒是没人搭理,花姨还交代让他保护常蕤,没起到任何作用,没人搭理更好,安心学习。 第140章 约春节福利 举报信 12月22日冬至,常威常蕤晚上没停课,这年月学习文化和工作比什么节假日都重要,你敢喊着要过节要休息,就要批评你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花姨跟干爹王大爷忙活一下午,酱肘子,炒合菜,炒麻豆腐和白菜羊肉馅饺子,这几样一般老百姓家也凑不齐,冬至家里能吃顿饺子就不错了。 今天提前到九点下课,下个月过年,天黑的越来越早,为了路上安全可能要更改上课时间,缩短上课时间增加课次,改成一周三节课。 知道常蕤和常威是姐弟,就有男同学跟常威打听常蕤,常威以他姐不到十八岁,家里不让那么早谈对象为由拒绝。 有几个女的一直在旁敲侧击介绍家里的弟弟和表弟堂弟,美女在任何地方都是稀缺资源,尤其是一个当营业员的美女,平民里的第一档优质媳妇儿。 回到家常蕤喊着好累,花姨跟常威对了眼神,一起撇了撇嘴,累什么啊,课又不难。 尤其是民国时饱读诗书的教授,现在教夜大就是大材小用,引经据典各种考证和出处信手拈来,上课是一种享受。 常蕤回屋换衣服,家里煤多不停歇的烧,厚衣服都穿不住。 “你姐在学校认识男同志了?”花姨又骄傲又失落。 常威解开扣子,点上烟喝着茶水,“没呢,就是不少大姐推销自家的各种弟弟,估计再争下去,她们先打一架决出武状元,优先推荐自家的男同志。” “又瞎说,把你姐说的跟稀世珍宝一样。” “我姐可不就是咱家珍宝,妈眼里的大宝贝。” 没等花姨调笑常威几句,达叔在院子里喊常威,常威起身要走,花姨让他把衣服扣子扣好,晚上风冷吹了容易感冒。 到后院三间房,常威把炉子风门打开,里面煤扎几下,温度上来开始脱外套。 达叔贼兮兮地左看右看、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常威气笑了,“达叔,我的屋,你找鬼呢?” 达叔把手里的大包袱放桌子上,背过身把手放炉子边烤着,嗟叹道:“常威,这一堆东西费老鼻子劲儿了,但是你真的要用也是一颗大炸弹。” 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继续道:“还有一个事,老周查了陈五常那边的账目,没什问题,就是物资走量照顾了下霍启发,大概多给了百分之几,回款没有差一分钱。” 达叔没再说什么,拎起水壶把烟头扔炉子里,戴上帽子走了。 这达叔,上次是他说货压车,怀疑陈五常把宁一子的货拨了一些给霍启发,安排了周会计会账,款项没差常威也不想管,正常竞争,谁能多吃一口就凭本事了。 打开包袱一看,怨不得达叔放下就不敢再看了,真是好玩意啊,哪儿弄的啊? 民国张竞生的《性·史》,英文版亨利·斯蒂尔康马杰的《美国精神》,还有一张报纸,上面是1901《国民报》刊登的《独立宣言》中文版,还有两张临摹的西方油画,这饱满的画技,这男人的线条和肌肉,拿着铅笔比量画的吗?嘿嘿。 把东西收进空间,封上炉子回到东耳房,听见易中海在抓挠着,一大妈劝说说:“忍忍,长骨头呢,痒一点好得快。” 在易中海憋着呼吸忍着痒的声音中,常威缓缓睡去。 早上醒来,易中海睡着了,这老家伙白天睡觉晚上哼哼,膈应人。 膈应的人还有今天肉联厂的领导会,郑苗苗是开会上瘾怎么着?又不是客户参加的会议,干部楼开啥会都有她的身影,快成专职会议人员。 翁秋都跟常威说,自打郑苗苗负责会议,她就省好多事,通知开会,会议布置、打开水和打扫卫生,积极主动,认真负责。 尹超每次找她要特意到二楼会议室,常威觉得郑苗苗同志应该带张行军床住在会议室,里面都是权力的烟臭味和脚丫子味。 今天的会议主题是下个月春节的职工福利,配合节约的宣传政策,往年的福利要砍掉三分之一。 谢书记没说话,黄诗雅厂长拍板定了,跟着国家宣传走,肉联厂是党领导下的厂,任何动向都需要跟党的宣传保持一致。 王副厂长由后勤科升上来专管这一摊,厂工会主·席表达了惋惜和理解,由他和王副厂长共同拟定一个职工福利方案,为猪年收尾鼠年腾飞打下坚实的基础。 最后,黄厂长说卓副厂长离开肉联厂去了新的工作岗位,王副厂长新上马,商业局委派一个专职副书记到肉联厂,接替黄厂长原来的工作,具体分工内容等新的副书记上任再协调。 常威特意找了岳虹,提到厂里新来一个副书记,这消息是黄厂长公布的,谢书记缄默不语。 岳虹揉着太阳穴,“等我找机会问问谢书记,黄厂长上位后来势汹汹,要抢话语权。” 常威点了一根烟,“任何岗位和职务,也是在党领导下,谢书记那边我不懂也不掺合,就三个问题:新来的第一副书记什么背景?厂长都换了,毛主任会不会动?郭主任是新任黄厂长的人,他动不动?” “哎呀,我想事情呢,别乱动唔~你急什么。”岳虹推开常威撒娇。 “那我等你啊。”常威关上门走了。 晚上常威去认识了下新来的周会计,气质跟阎埠贵很像,眼神里带着算计和考量,说话倒是很有水平,账目一目了然,因为简单能看懂,复杂的常威也看不懂。 到了陈五常负责的东区,严格执行买货,卖货一毛,里面还放了几个大铁盆烧着火,陈五常有点脑子,这服务做的不错。 潜入到以前吴老大的房子,在书房找到陈五常,快两个月没见,陈五常蓄须,整个人显得很成熟稳重。 常威示意他不要出声,陈五常把隔壁的人喊去干活,院子里除了一个看大门的再没有其他人。 “花哥,您这次来是因为货的问题?”陈五常在炉子上翻着地瓜,又抓了一把花生放篦子上,现在不锈钢都少见,别提不锈钢网了。 常威坐在炉子边烤手,其实他一点不冷,又要装着像个普通人,其实完全可以背心裤衩过冬,体质有点变态。 陈五常泡了一杯铁观音,常威喝了一口,谁大冬天喝铁观音,陈五常说你细心还知道泡茶,算了喝。 “货我只跟周会计对账,你怎么操作我不管,凭本事吃饭,多了少了自己算,现在渠道怎么样?” 常威最担心的就是供货渠道,鸽子市比不了黑市,那边才是手眼通天的主,什么东西都能搞到,很多是疗养食堂出来的东西。 说的难听点,黑市吃肉,鸽子市喝点汤,所以常威每天都要看四九城鸽子市物价表和物资量,尽量能做到让上面睁一眼闭一眼,绝对不能囤积居奇扰乱市场,这道红线谁都不能碰。 队伍里有野心的欢迎离开这里,去黑市挣命钱,等人家官家子弟一退,你自己顶上去吃花生米。 陈五常把自己负责的渠道简单做了说明,常威让他增加点肉食和主食,从厂领导会议上提倡节约减少福利,常威估计今年四九城大部分职工家庭都缺肉,有必要增加一部分肉蛋鱼之类的,老百姓一年就过一个春节,吃点好的是应该的,没毛病。 陈五常开了一个肉罐头一个鱼罐头,一包花生米,炉子上烤四个玉米面饼,常威没要酒,今晚有行动。 吃完快八点了,常威掏出五封信,让陈五常照着他吩咐写了信封邮寄地址。 中·监察委员会(55年代替中纪·委),总·政纪检部,四九城商业局,苏顶和刘美月,告诉陈五常明天分散投递。 早在昨晚收到达叔的礼物之前,常威用练习的进步狗爬字,仿印刷体字写好五封信,能看清横是横竖是竖。 拍了拍陈五常的肩膀,“五常,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国家将来会发展的越来越好,以后我带你发大财。还有吴老大的房子最好换一个,这里不是太保险。” 陈五常觉得今晚的常威有点激动,看了手里五封信忍住打开的想法,放进抽屉里继续对账。 常威在空间里换好衣裤鞋子,按照路线,先去了罗父家,在他书房里藏好《美国精神》,没去看罗胖子张小娅夫妇。 去了罗珏家,把两张油画藏好,又去了商业局,靠着空间和强大身体潜入罗珏办公室,把《性·史》放在她抽屉最里面。 最后就是罗父工作的征兵办,唯一麻烦的就是半军事化管理,常威多耗费了一些时间,把《独立宣言》报纸卡在抽屉板下面。 半路把鞋子扔掉,回到家半夜十一点多,炕都凉了,重新生火烧了炕和炉子,不怕冷和喜欢温暖不冲突。 做了噩梦醒来,张小娅掐他脖子问为什么要害他,罗珏解开衣服说常威只要放过她,她愿意当女奴。 躺炕上抽了两根烟才坐起来,兑了温水刷牙,从窗户里看到易中海柱着拐出来。 易中海是怕自己消失久了,大院里的人把他忘了?他卧床休息这段时间,大院风平浪静,安居乐业。 阎埠贵又开始守大门了,打击的还是不够,盖老大那边怎么没动静了 ? 能从旧社会熬过来都是坚韧的野草,不把根挖出来烧掉,明年一场雨又活了。 推开门,打了声招呼:“一大爷,腿好点了?” 易中海慢慢站稳,让自己显得还是那么结实,“常威啊,强多了,昨天复诊,医生说多活动活动恢复的快,我这不就出来动弹动弹。” “多喝点骨头汤好的快,都说吃啥补啥。”傻柱拿着盆出来接水,看见秦淮茹在,跟易中海嘱咐一句就去水池了。 常威都能看出能拿捏傻柱的只有秦淮茹,易中海能看不出来。 易中海看了眼贾东旭,转过身拄着拐走了,这个老嘎啦混球子,估计就是想把贾东旭、傻柱、秦淮茹这几个人都捏一块,不管融不融合,适不适合,能当他垫脚石踩就行。 第141章 约着一起烧纸 早上趁着到水池接水,把大院里的人脸熟悉了一遍,秦淮茹虽然是农村来的,天天干活,这脸上皮肤是相比不错的,生了两个娃身材没怎么走形。 院里还有一个黄毛丫头底子不错,有点大幂幂的样子。 常威从来不在东耳房开火,也没预留厨房,做好东西就在自己院子里,谁也别想趴窗户偷看。 最近花姨要求常威早晚尽量回家吃,冬天人多吃饭暖和。 花姨的理由就很敷衍,屋里南北两个炕,堂屋里一个大炉子,至少二十度往上的室温,还要多暖和? 常威猜想是不是是冬天到了,对着枯枝落叶感受到孤独,对着常蕤把眼睛往花姨那边瞟,花姨心不在焉拿筷子夹粥喝。 “我昨晚梦到你爸了。” 花姨刚说完,常威想到自己梦里的张小娅和罗珏。 常蕤探头过去,“我爸说啥了?” “你爸说,他没烟抽了,让我给他钱买点烟,我说我也没钱,他说让我跟我男人要,我说我男人早死了。今早醒过来,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他死没死自己不知道?我哪里来的男人?” 花姨拿着鸡蛋在桌上敲敲敲,敲敲敲,对常蕤来了一句,“你说你爸是不是怀疑我在外面有人了?” 对常威骂道:“放他的狗屁,老娘我行得正坐的直,我要相中谁我就大大方方嫁了,用得着偷人?再说你爸都死了,他凭什么管我?”一生气把没剥壳的鸡蛋扔进常威碗里了。 常威把鸡蛋从碗里舀出来,“妈,给爸烧点纸钱,多烧点够他抽几十年的,晚上我带香烛和打钱的黄纸回来。” “现在能烧纸吗?”花姨小着声问。 “咱们在后院偷偷烧,烧完把灰埋了就行,谁能爬墙头看?” “行,晚上吃完饭,等天黑了就烧,谁问就是炭灭了烧炭。” 两米多高的院墙,得啥眼神透视看到院里烧纸,又不是烧房子,常威没敢这么说,花姨大早上心气不顺,做个梦就闹心自己闹腾别人。 霍启发也是特么的人才,在肉联厂不远处开个杂货铺,卖锅碗瓢盆、簸箕、苕帚和花椒海椒酱油醋等。 鸽子市那些玩意很多都能放这里摆着,肉联厂地有点偏,附近大多是穷人,铺子里卖的都是便宜货。 常威懒得说他,花钱找关系开个铺子,也不能赔本赚吆喝啊!开个肉铺多好啊,含含糊糊说跟肉联厂有关系,神神秘秘还吸引人。 交待掌柜的弄点香烛、打钱黄纸和银锞子,银锞子就是银箔的纸裁好折成小船,放嘴里一吹鼓起来就是银元宝。 有些地方讲究是金元宝敬神,银锞子敬鬼,这玩意常威搞不懂,悼念逝者的规矩太多太复杂。 自从郑苗苗负责会议,外间办公室就常威和曲秀两人儿,常威教会曲秀如何生炉子、添煤、压煤,他也能省心省事。 曲秀虽然在接待开滦煤矿出了纰漏,但学习劲头很足,不耻下问,还认常威当老师,现在基本可以独立完成接待流程。 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平时就拿着报纸和文件看。 能看出花来吗?常威觉得曲秀上学时候也是死读书的那种,全靠毅力和努力学出来的,心里有些佩服她,前世自己要有这股子劲儿,高考起码还能提高个三、四十分。 心里计算着,今天陈五常把信投递出去,都是四九城内邮寄,最快周六那天就能收到,最晚下周一都能收到。 投中·监察委员会和总·政纪检部的那两封举报信,纯属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给商业局、苏顶和刘美月的三封信才是直击目标。 解决掉罗家,外面好像暂时没仇人了,牛栏山的特派员老师还没遇到,在山上记住了声音,如果再听到就能看到人,但是这功劳 现在搬进95号大院,按穿越文的尿性,应该开启了穿越者的磨练,许大茂一家基本废了,阎解成彻底不回来了。 算了一圈,除了许大茂,常威对95号大院有名有姓的没搞什么大事情。对于三个大爷和聋老太太来说,别说伤筋动骨,也就掉了几根头发的程度。 主角是傻柱,现实里还没碰一碰,主动出击会有收获吗? 下午来客户了,找岳虹签字,去总办的汽车管理科签字,再去小车班找司机,看见常威来小车班都乐了。 这位可是大方的主儿,谁跟他去接人,最差一包飞马,不定量的奶糖花生瓜子,电影票偶尔也有。 都是霍、宁、陈等人送来的小东西,常威拿着结交人,经济实惠符合常威的身份。 接了人送到招待所,办理入住出来,司机没走等着常威呢,这就属于送东西送出交情了。 一千多人肉联厂,车间有车间相处之道,有技术拳头大你就吃得开。 解放十年了,很多基层工人还遵循着江湖的习惯,能打能干你是爷儿,师父训徒弟急眼了又踹又打,后来的年轻人听这年代的事简直毁三观。 坐办公室的是另一种相处,每个科室的相处方式也有区别,档案、财务、人事和其他科室看重的点也不同。 小车班这些人,烟酒朋友,你展示的越多,他们越要巴结你,又不能喂饱了。 司机问常威有没有路子,过年时候想弄点海鲜吃,常威说帮着打听一下,问了价如果能接受,司机自己去买。 这事儿杂货铺就能搞,为什么常威不让司机直接找杂货铺呢?人际的相处很微妙。 路上司机估计高兴了,开始讲司机班听来的事儿,常威点上烟兴致勃勃听起来,男人扯起老婆舌比老娘们嘴都碎。 先以女人打架开头,吸引眼球,就是那场刘美月和罗珏的为爱擂台赛。 其后是高层博弈分析,任命的第一副书记如果年前来不了,就要等年后了,据说是商业局那边不放人。 最后是贴近职工生活的春节福利削减,还有人事科副科长和采购部主任的任命。 唯一有用的就是人事科副科长和采购部主任了,常威感慨过去我党的情工人员多难啊,一大堆废话里面找有用的,难度是自己的一百倍,真不是普通人意·淫就能成功的。 宋姐走了以后,人事科副科长也空着,肉联厂现在一个处级两个科级岗位空缺,人员一直没到位是怎么回事。 司机边否认自己偷听,边强调这是听说,这话绕的不矛盾吗? 人事科副科长商业局任命,采购部主任暂时空置,内部提拔一个副主任,暂时由王静雯担任副主任。 常威想起来七一节那次,组织唱红歌的女孩,肥肥的还有点青春痘。提出问题:“王静雯我知道,好像才二十出头,就当副主任了?” 司机拍了下方向盘,“嗨,常威,要说你在屠宰车间和采购部绝对是优秀突击队员,活干得好。但是你没有好爷爷啊,人家王静雯爷爷是商业局上面的头头。” 常威觉得此刻很没意思,就算自己当初在采购三组采购一百吨,最多恩赐一个转正,所以功劳就要在外面获得,抓间谍?好像可以。 其他都是扯屁的话,阮虎给王俨送电影票,直接被人拒绝了,上礼拜曲秀的母亲来单位找她,要她这周日去相亲。 下车前司机说,有人看到郑苗苗在会议室跟郭副主任眉来眼去。 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郑苗苗已婚已育,平常很少提她丈夫和孩子,守寡式婚姻? 郭三江都四十了,郑苗苗二十二岁,为了进步要付出这么大?常威直觉不可能,真是造谣量子黑洞,侮辱吃瓜群众。 常威正在想要不要弄个驾照,这年月不知道怎么考,司机哎了一声,常威看到他一脸的眉飞色舞使劲斜眼睛,顺着视线看过去。 郑春正拦着乔亚男,往人家手里塞什么东西,乔亚男害羞地把头埋胸口不停摇头。 “郑春总送东西给乔亚男,人家不要他还要送,都成肉联厂一景儿了。”司机吐了一口痰。 常威往旁边站了站,离那口痰远一点,问道:“上次就听说大春约乔亚男看电影,难道没看成。” “他送东西跟土匪进村似的,直眉冷眼地把人家女同志吓一跳。” 常威附和道:“跟女同志交往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想当然。” 司机看了常威一眼:“你挺有经验啊。” “嗨,老爷们见面也不能直接把烟卷儿塞人家嘴里不是?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循序渐进?这词不错诶,常威,别说处对象,就是入洞房那天也要循序渐进,你嫂子现在还埋怨我粗鲁。” 常威赶紧走了,说说话就飞了,对你床第·之欢大开大合的姿势没兴趣。 司机看了一会儿热闹,乔亚男羞红着脸走了,身旁另一个司机惋惜道:“多好的女孩子,哪个小伙子见了不心动。” “何止是心动啊。”司机跟了一句。 说完两个人嘿嘿地笑起来。 下班赶到杂货铺,老板拖出来半麻袋的东西,常威又塞了一个扫把进去,骑回家看到干爹在后院挖坑。 拎着麻袋走过去问:“干爹,烧完再埋呗,现在挖那么早干啥?” “我昨晚也梦到我儿子了,一起烧点。” 做梦都能赶一块儿,昨晚什么日子这是,约着一起烧纸? 吃完饭,四个人凑在后院,灰蒙蒙的夜晚,月亮好像也被冻得哆嗦,就一点点亮。 地上分了三堆,三个逝者一人一个谁也别抢。 常威拿出银锞子问王大爷那边要不要来点,花姨拍了一下,“家里分好的,哪有到坟头分钱的,人变成鬼以后就很贪心,从他纸钱堆里分出去一半谁能愿意?” “没烧怎么就不能分了?”常威记得前世见过,几麻袋金银锞子分几堆倒纸钱的。 花姨推开他,“帮不上忙就别捣乱。” 第142章 妇女之友常威同志 三团火在地上跳跃,四个人肃穆的如同雕像,光明朦胧而摇摆着,常威把银锞子倒上去。 轰一声,火星飞溅,常威蹲在地上用棍子翻动,把摞好的黄纸挑开,尽量能烧的干净。 给亲人烧纸带着追思和满足,仿佛做了一桌子饭菜,能得到他们的夸赞。 突然刮过来一阵儿旋风,灰烬连同微小的火苗从地上被扯起来,常蕤呀了一声,三个火堆打着转的在烧。 花姨叹了口气,“这是着急了,看来是真缺钱,烧完就回。” 话音刚落,风突然没了,地上只有没烧尽的火明灭变化。常威让花姨他们三个先走,他把烧完的填坑里就行了。 等人走后,常威从空间拿出几摞打钱黄纸,一张黄纸条竖写着常威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烧起来后扔了三根烟进去,抽。 这算自己给自己烧纸?还是前世的王长卫给原身常威烧纸?注视着火苗,目光似乎也被滚烫的火焰灼痛,常威噙满泪水。 别了,青春,那通宵达旦的狂饮。 烟一支接一支地点燃,很快的度过漫长的一天。 不同在,孤独却也轻松。 把纸灰铲到坑里后,常威想到一件事,烧的时候分开,烧完了还不是埋一个坑里,好的坏的活的死的,最后都搅合在一起。 周六下午,桂月观四位老道长过来了。 常威回到家,王守节对着王大爷说道:“老兄弟,这就是你干儿子常威?” 王大爷笑了一下,“是我那不争气的干儿子,让你见笑了。” “七师兄来了?”常威惊讶了一下,笑嘻嘻打了招呼,又拉着他跟王大爷见礼,“快来拜见下我的干爹。” “谁跟你是师兄弟,常威你又满嘴跑火车。”王守节随后跟常威在院里比划了一阵儿。 王守宫过来做赛后总结,常威觉得这九师兄蔫坏,让他奔着打死王守节去的。 六个人坐在塑料棚里,王守义摸了摸塑料布感慨,“这玩意儿可不好弄,常威你有点路子。” “那也比玻璃便宜。”常威倒是想弄一个阳光暖房。 王守宫拿了一个纸包,悄悄递给常威,“大红袍,我们攒下来的。” 常威一把抓住,回屋拿出正山小种泡给大家喝,王守节还在吐槽老九,从他们身上搜刮来的好茶叶都便宜常威这个不要脸的。 常威反驳道:“你还吃了我一锅腊肉粥呢,那是救命的粥,你这辈子还不起了,安心当我师兄,我都不当你师伯了,你还不满足。” “你这嘴,从不吃亏。”王守孝都气笑了。 这次来就是告知他们四人要去出任务,常威没问什么任务,肯定是保密的,他们过年不一定能回来。 另外商量了一下后院起房子的事,肯定的是每人一栋房,但不能超过三间。王大爷建议东厢房和东西耳房,常威占了后院西厢房,再起三栋房就够了,到时候开个后门,可以自成一个后院。 常威悄悄拉着王守义到一旁,问了一句话,“如果有人算计我,我要报仇你能兜住吗?” “危害国家吗?” “私人恩仇。” 王守义点点头,“随性而为,率真返朴,你不是立过大功吗?” “姓张的给我吞了,就是你们第一天来看到的那个大校,三百多邪教徒就给我提了两级,还是我们厂书记多给提了两级。” “此人把事做的太独了,常威,你当初接受了这个条件,不能找后账的,认了。” 常威连弹了几颗石子,打在墙上砸出一个个坑,“上次姓张的就是替别人来说和的,结果人家没把我当回事。” 王守义看着如同子弹威力的石子,面皮一抽,“所以你把人打死了?” “没有,官面上的我不会下死手,用了点手段,让对方撤职查办。” 听了常威的话,王守义放下心开解道:“我们也只是投身部队里帮忙,不是人家延安和井冈山出来的,情分这东西用多了变成怨气,只要你不亲自动手杀人,我都能保下你。” 常委抱了抱这个儒雅的老道长,一旁的王守节哼了一声,表达不满,常威拉着他,现场给大家表演了巴西柔术降伏。 靠着强大的身体和记忆力,常威把前世看过的巴西柔术演示了一遍。谎称是招待河北来的客户,祖传的摔跤,还学过日本柔道,与常威惺惺相惜,就把琢磨出来的招式教给常威。 这都属于综合格斗里很有用的杀招,建议解放军武术教官也请些传统摔跤老把式,取长补短,能提高我军的近身缠斗擒拿水准。 六个人亲自上手试验,扑腾扑腾砸了一阵儿后,四个老道长一身土满意地走了。 “综合格斗这个词挺好,动作也实用,常威,要在民国你当个军队教官没问题。”王大爷难得表扬了常威。 常威挠了挠头皮,王守义敢替他担下反噬,那就送他们一个功劳。 星期天的早上乱哄哄,洗衣服做饭吵架打孩子,95号大院的一天开始了。 今天没有风,雾霾和各家屋里散出来的烟雾,把院子搞得白茫茫一片。 常威一出屋,空气就像装过鱼的桶,黏糊糊的腥,打了两个喷嚏,端着水盆拎着暖瓶哼哼着:“星期天的早上雾茫茫, 捡破烂的老头就排成了行。 队长一指挥,冲向垃圾堆, 破鞋子破袜子捡了一大堆。” 傻柱正隔着水池子跟他秦姐共用水管,听见常威的胡同儿歌,“嘿哟,常威啊,太阳照屁股了你才起来,唱的都什么啊?” 常威抬头找太阳,天上的云像睡了一年的棉花套,左一层右一层,脏兮兮灰突突把天遮个严实。 “哪儿有太阳,何师傅周天也起这么早,有活?” 傻柱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嘿,有活,四九城谁家办婚宴不等着请我掌勺,我都不爱去,这都抹不开面的关系求上门的,不去不合适,我这大周末都排不开。” 常威拿暖瓶兑温水开始刷牙,前世的家教不能让话落地,赶紧接了一句:“哎,都怪他们给的太多了,让何师傅都不能睡懒觉了。” 秦淮茹正偷偷瞄着常威,听到这句话扑哧一笑,常威看着她因为憋笑而抖动的身材,吐了嘴里的白沫子漱了口。 “东旭嫂子,家里人多衣服也多,就你一人儿洗衣服?” 傻柱怜香惜玉抱怨着,“谁说不是呢,家里贾东旭上班咱不提,棒梗不把衣服弄脏就算心疼秦姐,张大妈每天自己个儿在那纳鞋底,春夏秋冬纳鞋底,洗衣做饭都是秦姐,手都糙了。” 常威都不想说傻柱情商太低,这话听着像丈夫心疼妻子,关键人家贾东旭活着呢,僭越了啊何师傅。 打湿毛巾擦了擦脸,男人洗个脸跟整容似的,整个人都干净了。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常威很不要脸把前世化妆品宣传说出来了。 秦淮茹看着被水泡的发白的手,由于缺水导致的手指肚褶皱,指甲泡起来发白的死皮,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 水池边好几个大姨大妈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缝里塞满油泥儿,手心手背都是枯树枝一样的纹路疤痕,摸到脸上粗剌剌的。 真是盘串的好手,自带砂纸和油脂。 “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妇女之友常威同志非常认真补了一句,端着盆拎着暖瓶走了。 白天的院里,爆发了好几场小规模冲突,还有女人委屈的哭声和骂声,好几个男的垂头丧气拎着夜壶出去,还有扫院子擦玻璃的。 “常威这个搅屎棍!”易中海用拐棍敲着地面对一大妈发火。 一大妈嗯嗯了两声,看着自己的手,又拿起镜子端详自己的脸,镜面上残留的红漆95,钢先作者几个字,拿着小刀刮掉红漆,清晰的镜子里,那个女人突然老了二十岁。 听到一大妈叹气,易中海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你在干什么?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啦,听着呢,你腿没好呢不能生气。”一大妈顺从惯了,从不跟易中海顶嘴。 “我说常威到处惹事。”易中海强调了一遍,这句话带着威严,好像要重拾他在家里的地位。 一大妈难得没附和易中海的话,“常威也没说错啊,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你看他妈花姨,那脸上皮肤哪像快四十的人了?说她三十都有人信。” 易中海很不屑嗤了一声后,“花姨就是个媒婆,指着脸吃饭。” “人花姨可没涂脂抹粉的,也没穿金戴银,瞧着就挺正派的,在家也照顾两个孩子,她咋保养那么好呢?” “赶明儿你也去当媒婆,你也年轻。” “行了,我啥也不当,我在家伺候你就够了,我去给你炖大骨头汤,等你腿好了心情就好了。”一大妈站起身去厨房。 “你你。”易中海觉得俩人说不到一块儿去。 以前觉得一大妈没啥文化还没主意,加上灌输的是她不能生孩子,对自己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现在发现就是一个蠢货,完全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他是说花姨保养好坏的事儿吗?明明就是常威一句话把大院的氛围都破坏了,女人都开始造反了,岂有此理。 常威还不知道他的那两句话的引发了骚乱,今天白天没在院里,去仓库点货去了,还有四天就是阳历年,发点年终奖。 跟周会计对了数,溢出的货加钱当福利,至于分配标准,按万能的kpi公示,让打工者们提前适应下私企制度。 等到改开的时候,用奖金和考核管理员工,这些干货都能用得上。常威用心良苦,提前二十年培养民营企业家,功在当下,利在未来。 周会计一边算一边瞅常威,这小年轻人真特么坏啊,你说他好,没有过去资本家那种随便开除人,随便扣钱的手段。 但是一条条的规则,限制下面的人多劳多得,干的不好调岗降薪,年终评选甲乙丙丁。 丙就三分之一奖金,丁是一分钱不给,只有一包物资,还是最差质量那种。 优秀的员工给五百块现金奖励,这群小伙子不得嗷嗷叫地死命干,不用常威逼迫,也得打鸡血干到吐血。 常威思考要不要弄几本企业管理看看,自己没管理超过一百人的公司。 第143章 没事走两步 我真该死 核对分配方案,签了信花的签名,年终奖金分配就结束了,31号搞个表彰会,他不参加了。 把考核成绩用大红纸写上,现场公布甲乙丙三级成绩,丁级的名单给各区负责人,让他们去谈谈,把权力下放。 周会计心里骂常威,权力下放个毛线,丁级要被淘汰踢出去了,让负责人当这个王八蛋,无耻程度跟过去官吏差不多了。 让周会计拢一下物资,春节前给大家发点肉蛋奶和烟酒,那个不用按绩效考核,人均一份。 绩效考核跟春节福利还是要区分开的,人性化管理,闪闪放光辉。 常威从仓库拿了三瓶百雀羚,算他春节福利,这上海的化妆品老品牌,稀罕货啊,要不是有渠道,一般的鸽子市都买不到。 走过巷子,何雨水朝常威招手,“常威哥,我哥喊你晚上到家吃饭,他今天弄了点好吃的。” “好嘞,我带酒过去。”常威撇了撇嘴,等了快一个月了才等到傻柱答应的这顿饭。 穿越来八个月了还没吃过主角傻柱的饭,怪不得看官要掏刀了,嘿嘿。 刚到家,常蕤哧哧笑着,“常威,你今天说的女人要对自己好一地啊?” “啊?啊,是我说的。” 常威掏出两瓶百雀羚,放到桌子上,“咱说到做到,妈和姐一人一瓶,你们娘俩把皮肤养的好好地,出去看着像姐妹。到时候谁不夸,常家小爷们好样的!家里两个女人养的水嫩嫩的。” 花姨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揶揄着常威:“哎呀呀,咱们常家最出息最会心疼人的男人常威,好样儿的!” 挑出一点抹手背上,递给常蕤闻闻,然后蹭常蕤手上一些,常蕤点点头表示挺好。 “今天我一回来啊,好多大姐拉着我的手夸我保养的好,家里有个那么疼人的儿子,都舍不得让我干活。我还想你撒啥谎了骗那么多人?一打听才知道,你大早上在95号院就替女人说话。” 花姨眼睛一挑一挑仿佛在嘲笑常威,“巷子里那么多大姨都说你小子知道心疼妈妈姐姐,将来也会心疼媳妇。” 常威一脸愕然,啥啊?他是故意挑拨秦淮茹和贾张氏,再给傻柱上点眼药,什么时候心疼媳妇了,媳妇在哪儿呢? 花姨叹口气,“可惜啊,我就一个儿子,那么多家的闺女娶不过来。” 常蕤也叹气,“可惜啊,我就一个弟弟,我们副食店年轻女同志太多,不够分,只能相思成疾了。” 常威摩挲着下巴,还是前世好啊,谁要天长地久啊,很多女孩只要一朝拥有,海王的称号随随便便就套上了。 “常威,我跟你说,你要洁身自好,有一点不正经的苗头,就有人会给你扣上流氓的帽子,到时候你就彻底毁了,工作结婚都别想了,档案有污点,去哪里都低人一等。”花姨话里带着警告的语气。 “安啦,我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了,那么多莺莺燕燕狂蜂浪蝶都近不了我的身,都是她们自己吃醋猜忌,我是无辜的。” “妈信你了,就是你这话多少有点不要脸,是不是老闺女?” 这年月讲实话这么难呢!常威撂下一句,“今晚我去傻柱家吃饭,你跟我姐自己弄点吃。” 把两个房都烧上煤,拎着一瓶汾酒到隔壁傻柱家,桌子上摆好两个凉菜,傻柱正在炒菜,后仰着身子跟常威招呼了一声。 何雨水给常威倒了茶水,一口茶叶沫子,这高碎真特么的碎。 “呸,雨水吃糖。”常威拿了三颗奶糖给何雨水。 “常威哥,我都十五了,又不是小孩子,每次见面你都给我糖吃。”何雨水嘟着嘴抗议。 “这孩子,我们厂大姨大妈四五十了,我给糖都开心坏了,你糖吃多了还嫌弃上了,还给我。” “不给,给我了你还往回要,赖皮。”何雨水抓着糖跑了。 桌子上摆盘花生里还有红纸碎,谁家结婚从桌上给拿回来了?这傻柱挺有心计。 至于说傻柱靠做婚宴攒钱,常威同意另一个作者分析的,做席面就是烟酒钱,大钱还是要靠当食堂主任抠下的粮票去倒卖。 过了一会儿,易中海拄着拐来了,常威帮他搬椅子,还劝解着:“一大爷,不能老在家窝着,腿要多走,多沾地儿才能接地气,没事走两步,走两步。” 常威语气里带着肯定的怀疑,似乎是怀疑易中海的腿脚好不了,易中海一时间忘记坐下。 不知道怎么回复常威这段话,一般人会说看着恢复挺好的,他怎么不按套路说话。 “嗯,我白天没事走走,确实恢复的很快,下个月就能上班了。”易中海正放下拐扶着椅子靠背坐下。 常威哎呀了声,“一大爷,你咋一腿长一腿短,腿有毛病?” 谁家腿骨裂不是只有一条腿用力,肯定骨裂的那条腿缩一点。 易中海刚要生气,常威正经说他,“嗨,骨裂要好好恢复,让受伤的那条腿动动,越不动萎缩的越快,一条好腿长久不动也会出毛病。” 易中海觉得常威说的还有些道理,至于前面的破话当他年轻无知,人家帮你的腿痊愈出主意,你还能骂人家不是? 常威递上一根烟,易中海刚要接常威又把烟拿回来了,带着歉意解释:“哎哟哟,我的不是了,忘记骨裂病人不能吸烟,吸烟会引起血管收缩,影响血液循环,吸烟还有可能导致骨头延迟愈合。” 连连拍着头,“我真该死,知道一大爷骨裂腿瘸了,还给一大爷烟抽,要是一大爷这腿一直不好,不是害了一大爷一辈子吗?要是一大爷抽了我的烟,血管出了问题导致坏死,那就要把腿锯掉,好好的一个人因为抽了我的烟把腿锯了。那” 常威一脸悲伤懊恼,“晚上我睡觉都睡不踏实,半夜也得起来给自己两耳光,我真该死!” “行了行了,别死啊死啊的。”易中海这个腻歪啊,人到岁数生病躺床上就容易胡思乱想,让常威说的死啊,腿瘸啊,一辈子,真特么膈应人。 “常威,病人真不能抽烟?”易中海烟瘾不大,但是每天也抽半包,这段时间赶上心情烦闷,一天一包多,免不了有些担心影响腿的恢复。 常威很认真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不信你问医生,我有一句假话,我愿意把我的腿砍掉给一大爷接上。” 易中海被常威这一套话术,搞得心里七上八下,血腥又恐怖,想到自己抽这么多烟!这么久了腿还是疼,难道真的是因为抽烟导致腿的血管收缩出了毛病?严重还要锯腿? 下意识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常威一把抢了过来,易中海感觉自己好像被打个嘴巴子,但是常威只是手指尖刮到了。 用手指打了易中海一个大逼斗,常威心里非常舒爽,脸上的表情异常愤怒,“一大爷,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还抽烟!你的腿还想不想要了?你是病人啊!病人就要饮食清淡早睡早起戒烟戒酒。” 随后摇头晃脑,用手指着易中海,模仿本山大叔声音。 “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感觉没感觉到你的浑身某个部位,跟过去不一样了。你想,你使劲想~,你说实话。” “我我”易中海跟着紧张起来,舔了舔嘴唇,“我就是总感觉胸闷头晕,腿又酸又痛。” “哎,对了,但这不是主要病症!你知道你为什么胸闷头晕吗?” “为啥?” “一大爷,我怀疑是你的末梢神经坏死引发的头痛胸闷。” “末梢神经?” 常威摇摇头带着惋惜,强颜欢笑语气沉重,“一大爷,那个,我就是猜测,我也不是医生,但是你可以问医生是不是不能抽烟?骨折的病人抽烟会不会导致末梢神经坏死。当然了,有些是我的猜测,我不太懂医学当不得准,你别放心上,你会好起来的。” 似是而非的一番话,加深了易中海的自我怀疑,目光呆滞表情哀伤,他已经想到自己没等养老就锯掉腿。 然后末什么神经坏死,神经坏死会不会变成神经病?到时候一个少一条腿的疯子,不用等人吃绝户,一大妈都会离他而去。 工作没了,家里的存款房子都没了,这个冬天他都熬不过去,疯了以后可能冻死在墙边街角。 常威恨不得马上报名唢呐速成班,这么悲痛的场景没有背景音乐,少了些许的气氛。 老易啊,你死得好惨啊。这句话用容嬷嬷的腔调是不是更有穿透力,更有情感的层次感和爆发力。 “雨水,把老太太扶过来吃饭。雨水,雨水。”傻柱在厨房里喊。 常威马上站起来,用手假装制止道:“何师傅,我去,一大爷你腿脚不方便,别客气,都是我这样的优秀年轻人应该做的。” 易中海看了一眼常威,又看了看自己的腿,谁特么跟你客气,让一个瘸的要被锯掉腿的人去接人,你哪儿优秀了?会不会说人话。 双手插兜懒洋洋用脚搓着地,像一个好吃懒做的村里婆娘走路,敲敲门:“老太~太诶~,前面饭做~好嘞,您吃~两口去。” 里面咕咚一下,推开门看到聋老太太歪倒在炕上,眼睛带着愤恨看着常威,这小瘪犊子,说话一截一截的,正要下炕,被带乱了节奏,手没撑住就摔了。 常威打了打袖子,双手挽了几个花摊开手,“这怎么话说的呢,吃个饭激动成这样,老太太诶~我扶着您,别着急。菜刚做好,你不去没人敢动筷子,要是一大爷馋了先吃了,我帮你说她,不尊重老人,不尊重妇女。” “你可闭嘴,我听得见,不用那么大声。”聋老太太第一次讨厌别人说话,也第一次承认自己能听见。 什么听不见?你叨叨地让人心烦意乱,她就听见了。 第144章 房子给孙子还是一大爷? 常威一路替聋老太太喊冤叫屈,说好了易中海给老太太养老,结果腿瘸了就不履行赡养义务了。 一大爷真真的言而无信,反复无常,出尔反尔,食言而肥,自食其言,实乃小人也。 聋老太太加快了脚步,常威太烦人了,太烦人了!现在她脑瓜子嗡嗡的,耳朵里全是常威的叨叨叨。 常威声音抑扬顿挫,自从跟守宫道长学会变声后,气泡音、烟嗓、娃娃音、播音腔信手拈来。 刚才就是中年男性的低音炮的输出,和着四四拍,语气带着坚定的信念和不打倒敌人誓不罢休的决绝。 聋老太太动词打次,动词打次跟随节拍,小步伐都倒腾起来了,女人就不爱dj节奏的。 拉住聋老太太,宠溺的说道:“老太太,走过了!你急个啥嘛,你没到一大爷不敢偷吃菜的,岁数这么大还挺护食的。” 聋老太太站下后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这顿饭她都想转身回家不吃了。 常威冲屋子里喊了一嗓子,“老太太驾到,一大爷,何师傅出来接客。” 傻柱迎到门口撩开棉门帘,“哟,老太太来了,赶紧进屋,外面齁冷的。” 常威把聋老太太胳膊放傻柱手里,“哎,老太太,您大孙子来了,让他搀您进屋。” 常威打着响指,嘿哟嘿哟起调子,“您从家出南门奔正南,何师傅家门面向南,门口挂个蓝布棉门帘,摘了蓝布棉门帘,大门还是面向南,挂上蓝布棉门帘,瞧了瞧,大门还是面向南。” 猛地一拍大腿,“哎哟,何师傅你怎么没扶好,让老太太摔个大马趴!” 两人撩开门帘正要进屋,常威这一段数来宝,咬字清晰不打锛儿,连贯没倒气音,傻柱一不小心听入神,也忘记手上用力。 聋老太太脑子太乱,眼睛花的看不清脚下门槛,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何师傅,先别扶,老人摔跤千万别着忙扶起来。” 常威马上劝阻傻柱,“老人身体可不像年轻人那么抗摔,万一内脏出血,你胡乱扶起来,导致内脏破裂大出血怎么办?” 常威想让聋老太太在地上多趴一会,老四九城不是总说接地气吗?让你五体投地接地气。 “还有就是假如内脏没事,摔骨折了呢?你扶的姿势不对,对骨折部位就是二次伤害,断骨茬插进内脏里,内脏被刺穿大出血,那可就晚了。” “那那我要不要扶?”傻柱脑门急的冒汗了。 毕竟是他扶老太太时候摔了,到时候真瘫痪了自己可怎么办?老太太对他好,也不值得他伺候一个瘫痪在炕上拉屎拉尿的老人。 内脏出血死了更不行了,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也得警察信他啊,那可是一条命,就算最后判他无心之过,老太太的丧葬费也是一大笔开销呢。 而且,他从此就背着一个杀死老太太的名声,这大院肯定住不下了。房子是祖产,他搬了住哪儿?以后房子还能住回来吗? 常威看出傻柱已经慌乱地开始胡思乱想,还有傻柱眼里一闪而过的狠色,什么孝顺老太太?还不是父亲出走后,对关怀他的人带点情感寄托,老太太肯定私下用房子吊着他。 十六岁时候,何大清为爱离家出走,傻柱不钻营不用脑子在这个大院早被欺负死了,一院子禽兽呢! 易中海利用他跟许大茂打擂台,要是自己有儿子肯定把傻柱逼着离开院子。 傻柱发现易中海借着聋老太太的名声和岁数作威作福,他也靠上老太太,这老太太能活几年,伺候舒服了帮自己撑腰做靠山,傻柱才活的如鱼得水。 聋老太太心思更简单了,两头下注,谁对她好房子给谁,傻柱和易中海眼前都吊一个胡萝卜,无需扬鞭自奋蹄。 该出面出面,该偏心偏心,该装聋就失聪,有一大妈伺候,有易中海帮她扛大旗,还有傻柱给她做好吃的,亲人也不过如此了。 “扶我,扶我起来。”聋老太太这一下摔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怎么没人扶自己起来。 常威看着地上的老贼,轻声劝着,“老太太,先别着忙起来,怕你内脏和骨头摔坏了,扶你起来姿势不对,你容易重伤,甚至危及生命。” 聋老太太一时不敢动,她见过有的人好好地平地摔一跤,别人扶起来没多久就死了,常威再混蛋也不能这时候骗人? 常威表情严肃认真,十分负责问道:“老太太,您自个儿动一下,先检测你脑子摔没摔坏,何师傅是你什么人?” “我大孙子,给我做好吃的。” “一大爷是你什么人呢?” “干儿子,给我养老的。” “等你走了,房子给孙子还是一大爷?” “给地上太凉了,让我起来。”聋老太太脑子转的真快,马上岔开话题。 常威问的这句,在傻柱和易中海心里各扎了一根刺,房子的事挑明了,看你们日后怎么相处? “常威,不用问了,老太太心里明镜儿似的,赶紧检查下别的。”易中海着急了。 常威有些遗憾没问出答案,“行,暂时看脑子没毛病,以后出了差错可怨不上我没问完,一般要问十个问题的,科学就要严谨和缜密。” 蹲下后,看到聋老太太表情有些抽搐,眼睛没充血,人比较正常,这老太太虚岁七十五了,摔这么一大马趴还没事,底子真好。 常威伸出手,“老太太,看看我的手指头,看看这是几?” “二。” “答对了,这是几?” “三二?三。” 常威手指跟火影结印似的二三来回变化,聋老太太看的眼晕。 “嗯,不聋不花,脑子还清楚,老太太身子真棒,活个九十多没问题,争取活一百,咱们院也出个百岁老人,那就少说再活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啊,一大爷都不一定能活那么久。” 易中海听的膈应,什么自己活不了二十多年,聋老太太真活一百岁,谁有那么大精力伺候她。 催促着常威,“别废话了,赶紧让老太太起来啊,地上又硬又凉的,把老太太冻坏了那可活不到百岁了。” 常威接下来引导聋老太太做了攥拳勾脚趾,身体左右摇晃,让傻柱在身后扶着,让老太太自己扶着凳子用力站起来。 离她最近的就是易中海,聋老太太吃力地抓着附近的椅子,一把抓到易中海的伤腿,易中海嘶一声,赶紧抓住聋老太太的手。 常威严肃批评着易中海,“一大爷别捣乱,你不要用力扶,让老太太自己用劲儿站起来,测试她身体和骨头有没有受伤。” 傻柱在聋老太太后面搭着手不敢使劲儿,聋老太太里面衣服都湿透了,好多年没体会到大汗淋漓的感觉,眼前有点黑。 常威声音变得虚幻飘渺,“放松,慢一点,老太太,你想象前面是青青的草地,绽放着花朵,还有翩翩飞舞的蝴蝶,一条玉带的小河蜿蜒曲折流淌,你深深吸一口气,闻到大自然的花香草香。” 常威把前世冥想带功入定改编了下,“老太太,放松,再慢一点,慢一点,放缓呼吸。你如同一个牙牙学语的幼童刚学会走路,跌跌绊绊东倒西歪踉踉跄跄,不要急,人生路彳亍崎岖,一山过完又一山,不怕脚蹬风就怕手抓空,抓住眼前美好的一切,抓啊抓啊抓。” 心里暗暗赞扬自己带的节奏真好,自己都恨不得马上打坐入静,再来一套小周天搬运法。 地上三个人也受到影响,傻柱似乎闻到空气里的香味,好熟悉的味道,花椒放多了,一睁眼是桌上的菜。 易中海感觉自己的腿也要在草地奔跑,大自然真好,他要抓蝴蝶,在小河里游泳。 聋老太太抓啊抓,一把抓到易中海胸口的衣服。 易中海从带功状态醒过来,眼前是一个满脸狰狞和汗水的老脸,嗷了一声。 聋老太太吓得手一歪,身子丢了力气,一脸砸在易中海胸口,也撞到他的伤腿,易中海下意识把聋老太太一推。 ‘哐’紧跟着一声惨叫,聋老太太一嘴血,两颗牙留在桌面上,血都溅到麻婆豆腐里了。 常威暗道:可惜了这麻婆豆腐,拌饭里最好吃。 拍着大腿着急对傻柱说:“愣着干嘛,把老太太扶起来啊,一大爷你怎么能推老太太呢,人好不容易站起来,你还把人牙摔掉了,哎,能吃能喝活过百,牙没了老太太以后只能喝粥了,哎” “一大爷,我都没法说你。老太太本来能长命百岁,你把她牙摔掉两,以后老太太吃不好那可就活不”埋怨完易中海,又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两个人。 “我就随便一说,可怜的老太太,这事儿闹的,一顿饭好好地,被大孙子摔一大马趴,又被干儿子摔掉两颗牙,不是我存心挑拨,你找的这两个养老人不稳重啊,毛手毛脚的。” 傻柱赶紧扶起聋老太太,看着一嘴鲜血一头汗的老太太,“怎么办啊现在?一大常威,现在怎么办?” “送医院啊,怎么办,这嘴巴里出血,谁知道是牙掉了出血还是内脏受伤吐血,赶紧走,你背老太太我去推自行车。” 常威撩开门帘去拿自行车,回来敲了何雨水的门,“我跟你哥送老太太去医院,你跟一大爷一起吃,他一人儿吃饭没滋味。” 又到了傻柱房门口喊了一嗓子,“何师傅赶紧背老太太出来,这被你和一大爷两个人可摔够呛,去医院看看,别摔的内脏破裂,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用无奈的语气对屋里嘱咐,“一大爷,你在屋里放心吃,有我跟何师傅送老太太去医院,不耽误你吃,我那瓶汾酒你自个儿喝。” 院里很多房门都打开,一个个人头冒出来,看到傻柱背着老太太跟常威急匆匆走了。 易中海在屋里想把一桌子菜都掀喽,常威太王八蛋,老太太受伤又不是故意的,都要出人命还叫他放心吃。 邻居都听到了怎么想他?张口闭口说孝顺老人,人家聋老太太摔伤了他还有心思喝酒吃菜! 第145章 我说做人别太自私 刘海中跑过来,看到屋子里一桌子菜,还有桌子上两颗门牙和血迹,马上挺着肚子问,“一大爷,怎么回事儿?你把老太太给摔了?门牙都摔掉了!” 一大爷生气扶着桌子站起来,手上沾了聋老太太的血,在身上抹了抹,拄着拐走了。 刘海中哼了一声,何雨水进来盛饭,礼貌问了一句,“二大爷,你要吃点吗?” “那就吃算了,你在家自个儿吃。”刘海中还想吃两口,但是家里就一个小丫头,他抹不开脸,只能走了。 何雨水把门插上,今天这么多菜都是她的,真好。 过了一会儿,屋外贾东旭敲敲门,“一大爷,刚才怎么了?你的腿没事儿。” 何雨水皱了皱鼻子,朝着屋外回话,“东旭哥,一大爷回家了,我哥跟常威哥带老太太去医院了,家里就我一人儿。” 贾东旭只能离开,回到家贾张氏就着急地问,“易中海没留你吃饭?他一个人能吃完那么大一桌子菜吗?” 贾张氏下午就闻到傻柱炒菜的香味,但人家没喊贾东旭,她正计划怎么样弄点菜呢。看到常威去了她有点打突突,但是今天有肉有鱼啊。 结果常威在院子里嗷唠一嗓子,聋老太太那个老不死的被傻柱和易中海摔伤了,聋老太太被送去医院,傻柱家里就剩易中海了,一桌子菜就他各个儿吃。 赶紧叫贾东旭过去安慰下师父,陪着易中海吃菜喝酒,一会儿让棒梗过去再吃点,然后安排秦淮茹去喊孩子,还能端两菜回来。 贾东旭讲完,贾张氏一肚子火,计划好好的,易中海没用的玩意儿,竟然回家了。老东西傻不愣登的,菜都不知道吃两口,还有那个汾酒要两块五一瓶呢。 突然趴在窗户往外看,阎埠贵背着手走到中院,看到他敲了门然后磨叽了几句,何雨水开了门,阎埠贵站门口看了两眼,然后背着手走回来。 贾张氏撇着嘴哼了一声骂着,“臭不要脸的阎埠贵,他还想上门打秋风,怎么样?没占到便宜,我家吃不上,凭什么他要吃就能吃到,活该!” 秦淮茹抱着小当跟贾东旭目光对视,两个人叹了口气。 自行车后座坐的聋老太太,傻柱扶着她跟着车跑,常威速度很快,傻柱跑着跑着,感觉自己肺都要爆炸了。 “到了,快把老太太背进去,我停车。”常威长腿一撑,医院到了。 傻柱站着喘了好一会儿气,背着聋老太太哆哆嗦嗦进了医院,急速奔跑后,傻柱全身软的像面条,感觉老太太跟千斤秤砣似的。 常威把车停好,进医院里找个角落开始抽烟,看四周没人从空间里拿出肉干和糕点吃起来。 白瞎那一桌子菜了,今天算计了三个人,自己也没吃到菜,算不算自作自受。 灌下几口水擦擦嘴,晃晃悠悠去找傻柱,找了十几分钟在二楼找到了。 “常威你去哪儿了,好半天没看到你。”傻柱背着老太太,楼上楼下跑检查,现在站不住,恨不得坐地上休息一会儿。 “何师傅,你这腿脚太快了,我停好车一转眼儿你人不见了,我楼上楼下跑,这累够呛。老太太怎么样了?” 傻柱松了一口气,“医生说没啥大事儿,住院观察一晚上,就是牙掉了。” 常威也装作侥幸,“人没事就行,牙掉了装一个呗,哦,是两颗牙,那就装两颗,一大爷给摔掉的,让他带老太太装牙去。” “常威,你身上有钱吗?” “我钱都在我妈呢,身上有”常威假装掏兜,数了数,“三毛二,只够买包飞马,香山还差两分钱,何师傅你平常抽什么烟?” “我抽我抽什么烟啊?老太太这检查费用还没交呢,我手里钱不凑手。” 傻柱觉得常威才是真的傻,谁跟他在医院里讨论买烟的事儿啊!老太太还躺床上呢,没点眼力劲儿。 “哦,我就三毛二,要不我回去找一大爷,这事儿他也有责任,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他把老太太牙摔掉了,自己跑回屋睡觉了,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光顾着自个儿。” “成,那你跑一趟。”傻柱思考一下,决定自己回家,“还是算了,我回去取钱,你帮我看会儿老太太。” “我回,你是老太太大孙子,你走了她心不安,何师傅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常威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傻柱招了招手,累的全身没劲,骨头节都疼,搬了凳子靠着墙歇着。 聋老太太哎哟哎哟声中,傻柱做了一个梦,梦到秦姐抱着小当带着饭来陪他,两个人就这么一直陪着老太太。 气氛温馨又暧昧,中间小当饿了要吃,秦姐当着他的面给小孩喂奶,哎 乐得太开心,后脑勺哐撞墙上了,揉着脑袋醒过来,几点了?常威怎么还没回来? 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走出去问护士几点,八点了,五点半做好饭到现在没吃呢,常威人呢? 常威打着嗝正在给饭盒装菜,没人吃的麻婆豆腐装上,麻酱菠菜装上,好了够傻柱和聋老太太吃的了。 刚才看到常威回来,何雨水从厨房把锅里温的饭菜拿出来。何雨水吃不少呢,好几个盘子里的菜剩一半,常威也没客气,坐下来就吃。 还有那盘一口没动的麻婆豆腐,常威看了眼何雨水,何雨水嘿嘿一笑,她进屋可是看见两颗牙,还有染了血的麻婆豆腐。 常威看着她问了句,“刚才没人来蹭菜吃?” “一大爷被你臊跑了,我自己个儿插上门吃的,贾东旭来了一趟,我说人都走了,然后三大爷来了。”何雨水眼里带着崇拜,能把一大爷说跑,是真有本事。 “阎老师啊,那你怎么打发他走的?他属貔貅的,你粪坑里拿个石头路过,他都得放嘴里咂摸几下,就着酒嗦噜一遍。” “咿~~常威哥你好恶心。三大爷来的时候我都吃差不多了,我把菜收了才给他开的门,他进屋看桌上啥也没有就走了。” “釜底抽薪啊,小雨水这小脑瓜子挺聪明的,行了,我给你哥送饭去。” “你等一下常威哥,我给你拿钱。” 常威拦住她,“你拿啥钱,这得着一大爷。” 再自私再有心眼,遇到无耻到底的大爷,何雨水你还是太年轻,手里的钱一点把握不住。 走到易中海家敲门,一大妈睡觉轻,问了句,“谁啊?” “一大妈,我常威啊,老太太这不是因为一大爷跟何师傅没轻没重给摔伤了,送医院人家要留院观察。何师傅身上钱不够,我兜里就三毛二,就找一大爷要钱给老太太看病。” 一大妈推了推一大爷,“人家来要钱来了。”意思是问要不要给钱。 一大爷回来说是傻柱没扶好把老太太摔了,掉牙的事儿是他的错,检查身体的事与他无关,这钱他不想出。 常威等了一会儿,看屋里没动静,心里嘿嘿了一下,就知道易中海这个老王八蛋,每次嘴里说的天花乱坠,实际根本不会掏钱。 那都是他的棺材本和养老钱,这年月包括前世的老人很多如此,出力气干活可以,还能得个好名声,掏钱?对不起,没有! 除非各种保健品和长寿养生班,要不别想从他们兜里掏钱,宁可被骗也不能便宜别人。 “成,既然一大爷这个干儿子不掏钱。我过去跟何师傅说,让老太太挺一晚上,能挺过去就回来,挺不过去就找街道办办事儿。” 常威表情带着沧桑和感慨,对着看热闹的四方邻居抱拳,走了四方步走到院子里。 语音悲凉开始表演,“我今儿个上午听到有人练绕口令,瓶打灯,灯打瓶,瓶说灯,灯骂绳,瓶说绳,绳说钉,丁丁当当,乒乓乓乓。” 回身指着易中海的房门,“一大爷,何师傅,你推我,我推你,聋老太,进医院,还在推,儿女不孝,苍天来报!你要有钱你不拿,聋老太太自己爬;你要有钱你不动,聋老太太就抓瞎; 自己爬,自己瞎,我说做人别太自私。” “聋老太太,你的干儿子不要你喽。”常威摇摇头。 院子还有人叫好,“常威这绕口令真棒诶,再来一个。” “给常威呱唧呱唧。”还有起哄的。 一院子禽兽,压根没人提聋老太太怎么样了?都是看热闹的。 “赶紧拿钱走。”一大妈推开门,拿着钱骂常威,“少在那儿胡说八道,我们在屋里拿钱你就在院里胡说八道。” 常威往后一退,“一大妈,你要这么说话,这钱我不拿,我回来给何师傅带饭,顺便跟一大爷拿医药费。你家男人跟何师傅把老太太摔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大院里没人帮忙送老太太去医院的?我好心送人去医院,大半夜跑回来,跟你家拿医药费。” 用手指点着一大妈,“你这口气跟施舍乞丐似的,钱又不是给我花的,我来回来去饭都没吃几口,你家自己去医院,我不伺候了,好人真特么难做。” 常威把手里饭盒放一大妈手里,“何师傅没吃晚饭,你想送就送,不想送你回家睡觉,老太太又不是我干妈,我真是手贱。” 常威走回屋子,又来一句,“这大院就不能做好人,好人没好报,文明大院,我呸,有脸说。” 何雨水也回了屋关灯睡觉。 贾家也关了灯,一大妈喊了好几声没人回应,回屋跟易中海商量怎么办? 易中海刚才就后悔了,一点错就能被常威抓住无穷放大,老太太估计没大问题,不然常威早就喊死人了,他是能干得出来这事。 加上补牙也没几块钱,就算花几十块买个名声不好吗?刚才气头上没想这么多,遇到常威自己就发昏。 让一大妈找三大爷,带上钱一起去医院看望老太太。 第146章 当时我就震惊了 阎埠贵在两毛钱巨款诱惑下,同意陪一大妈走一趟医院。 两人找到傻柱时,他正在吨吨吨灌水,聋老太太也在喊饿,看到一大妈和三大爷来了,傻柱愣了一下。 接过饭盒舀了一小半的饭菜给老太太吃,把手里单子递过去,“一大妈,这是单子,麻烦你去交钱,我饿得不成了,走不动。”说完大口大口吃起来。 一大妈走后,傻柱一口气干了一大半菜,顾不上麻婆豆腐上面有血的事儿了。 吃太快有点噎食,捶打了几下胸口,抬头问了一句,“三大爷,常威怎么没来?” “他啊,生气了不来了。”阎埠贵含含糊糊地回复。 “生气?跟谁生气啊?雨水不给他钱?” 阎埠贵摇头,“不是,跟一大爷家要钱,一大妈出来晚了,常威就生气了,饭也不送,回家睡觉去了。” “这人,嘿,跟一大妈还能生气,一大妈人多好。” 傻柱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阎埠贵,小眼睛咔咔,这事儿肯定不是三大爷说这样。 他可听雨水说过,常威从不主动对别人发脾气,属于顺毛驴,被别人刺激了才会发火。应该是一大妈说了不好听的话,常威才尥蹶子不干了,说啥了呢? 一大妈什么事都听一大爷,一大爷不想出这个钱?那怎么又来医院了?三大爷不张嘴等着自己求他解说呢。 算逑,求他个屁,回家问雨水去。 三大爷看着傻柱吃菜,喉结滚动,这麻婆豆腐真香啊,何家兄妹俩也不是好相与的,看着哥哥愣妹子蔫,时刻防着别人。 同一个大院相处这么久,真没在傻柱身上占到什么大便宜,阎埠贵觉得自己很失败,这兄妹俩一对坏怂。 一大妈交了钱回来,脸上的焦虑不见了,老太太只是观察一晚,内脏和骨头都没事,剩下装两颗假牙就好了。 傻柱没提常威的事儿,一大妈也没好意思说,最后一大妈让傻柱回家。伺候老太太上厕所,傻柱一男的不方便,明早过来把老太太背回去就行了。 傻柱跟着阎埠贵往回走,九点多了,四九城晚上冷的邪乎。 阎埠贵装模作样说了句,“要下雪了。” 傻柱没吭气,闷头走路,心里一直琢磨聋老太太,一大爷和一大妈的事儿。 今晚常威问房子给谁的时候,老太太可没给个答案,之前哄着他傻柱保证将来走了房子给他,易中海是个绝户,老太太的房子给他也没用。 可是今晚看一大爷那神情,好像也惦记老太太那房子,他没儿没女要房子干啥? 贾东旭! 这么久以来,傻柱早看出来,易中海一直想收贾东旭当干儿子给他养老送终,贾家不是太上赶着给人家当儿子,尤其贾张氏,舍不得儿子也舍不得送上门的便宜。 这老婆子只想占便宜,一点力不想出,一大爷要费劲了。 聋老太太岁数大了,算计养老,但是一女两嫁,一房两家分,傻柱轻轻叹了一口气。 “傻柱,你叹什么气呢?老太太不是没事了吗?”阎埠贵在身后出声问。 傻柱对阎埠贵看的也清楚,这人除了算计占别人小便宜,就是好信儿好打听,巷子里尤其大院里风吹草动,没有他不知道的。 谁家人口、粮食定量、工资收入,甚至是今天吃了啥,这个月吃了多少粮食他都能算出来。 脑子全长别人家了,自己家咸菜按根分,什么人呐。 “三大爷,我叹气是因为咱们院流年不顺,一大爷腿被人打骨裂,老太太又摔了一下。” 阎埠贵走上前,掰着手指分析,“傻柱你看,自从常威搬来以后,许大茂倒霉了,贾张氏吃烧鸡被骂,许伍德夫妇横死,这还没完呢。” 用手指着自己,“紧接着我家解成被打劫扒光,一大爷被打劫骨裂,老太太摔掉牙。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因为常威他家搬过来。” 傻柱叽咕了几声,半信半疑摇着头,“三大爷,你这是封建迷信喽,许大茂堵人家姑娘,别说骂他,打一顿也应该的。还有许大茂父母横死,跟人家常威家有啥关系,他们两家都没照过面,贾张氏吃烧鸡,还不是张大妈先骂人家常威。” 傻柱对着阎埠贵挑了下眉毛,“再有,你家阎解成光屁股和一大爷被打劫,跟人家更没关系了,人家算准你儿子相亲?提前知道一大爷去鸽子市?再说,老太太今儿摔掉牙也是一大爷没扶稳,管人家什么事,人家还帮忙送医院,来回跑还被你埋怨。” 傻柱似乎对阎埠贵做人很失望,反过来教育他,“要我说,三大爷你这人心眼太小,你占人家便宜没占到,许大茂父母葬礼你又故意让人家拜祭,人家骂了你,你就背后说人家坏话,你这人不厚道。” 傻柱心里还惦记常蕤呢,再说三大爷说这些都是安的罪名,打许大茂那不是帮他傻柱出气?后面很多事跟人家常威没关系,相反人家还帮过大院不少忙。 “哎,傻柱,你这人!我跟你分析,你怪我心眼小,你年轻不懂这种事,常家克咱么大院,不信你看。” “我看什么看,你就是算计人家没算计着,你嫉妒,我觉得常家挺好的。” 傻柱才不想附和三大爷,常家克大院这话传出去,以后常蕤怎么嫁过来?难道让自己入赘常家,绝对不可能。 常威听到傻柱和阎埠贵回来了,一大妈替换他回来了,接下来就是聋老太太镶假牙的事,要怎么做文章呢? 先把这个老太太弄废,要是直接干掉是不是太粗糙了。 周一早上开完例会,郑苗苗又跑去会议室了,尹超嘴唇都瘪成没牙老太太了,对着空气一挥手,“你们照进度执行。” 等尹超回屋,常威抓了把花生放炉子边烤,冬天花生凉了吃着不舒服,烤的焦香后搓掉皮扔嘴里。 常威琢磨着要不要弄个甘肃罐罐茶,再配点馕子和油饼。罐罐茶,配饼子,心里想着睡觉子。 给招待所打了电话,下午有客户,到年底各个厂子疯了一样,都跟肉联厂要猪肉,厂里职工的福利都少了,能挤出多少啊。 中午要去吃饭,尹超接了一个电话走出来,招呼了一声,“常威,你先等一下。” 等曲秀走后,尹超拉开椅子坐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常威,“常威,你知不知道?” 常威一脑门问号,什么知道不知道,你猜谜语也要有谜面啊。 尹超一脸不解,“难道你真不知道?罗家倒了?” 常威内心一阵激动,老子耗费这么久精力调查,栽赃,大半夜翻墙的,终于倒了!真想站起来模仿猩猩捶胸口,大喊真特么爽。 面部微表情做出疑惑、震惊、无法相信的模样,“罗家倒了?什么时候的事儿?犯什么错误了?” “罗父正在被调查,勾结外国,里通外国,严重的可能有间谍罪,我妈说罗家这次过不去了,罗母在农业部就被直接扣留。他家大女儿罗珏也有很大问题,有资产阶级淫·乱思想和生活作风问题,估计她也完了。罗家长子和罗珏的丈夫在部队也被隔离审查,罗胖子和张小娅都被调查了。” 常威栽赃的罪名基本都对上了,努力让瞳孔变大显得不可置信,“超哥,啥时候的事儿,这么严重吗?” “你一点儿风声没有吗?”尹超还是有点不死心,要说跟罗家结怨的就是常威。 “当时我就震惊了!超哥,军队和农业部、商业局那都什么单位啊,我连街道办都没去过,这么大事儿,我怎么可能知道?” 屋里电话又响了,尹超进去接电话,嗯嗯了几句。 走出来松了口气,“这下我放心了,我还真怕是你干的,要是你干的,以后我都不敢跟你一个办公室了。” “什么就我干的,超哥,你这东一句西一句,罗家被调查跟我有什么关系。凭空辱人清白!”常威装作很生气。 “好了,我跟你道歉,这事是罗父的老对手举报,里面还有罗珏的情敌举报,还有上头的两个部门牵头。” 尹超揉着额头,“罗家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啊?这一波扛不过去罗家就完了,墙倒众人推。” “超哥,你家跟罗家关系很近吗?别受牵连了。”常威假作关心。 “不太熟,我爸跟张叔认识,张叔认识罗父,都不是一个军的,关系也就那样,行了吃饭去。” 尹超回屋伤感去了,常威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排队的时候,周围一切正常,看不出一点端倪。 尹超你家最好跟罗家不熟,如果让我知道罗家算计我,你们尹家也参与进去了,把你家拉下马也不是太难。 下午两点接上客户,这次就一个业务员,喊了达叔蹬三轮来接送。 达叔晚上有活白天也不闲着,不拉货改拉人,又弄了辆人力三轮搭棚子和改造座位拉人,常威按照一个月十二块承包。 一个月厂里用七八次,这钱干嘛不挣,用达叔的话说,人不能闲着,闲着还吃肉,别人该怀疑你钱来的不正。 办理入住后,叫上跟看门大爷闲聊的达叔,到处转一转。 搞倒了罗家,常威在办公室激动的有点坐不住,怕自己表现太明显,索性借着接客户名义,正大光明翘班。 “去哪儿啊?”达叔慢悠悠蹬车,还不如老太太走路快。 常威点上一根烟塞达叔嘴里,“随便转转,晚上咱爷俩吃烤肉去。” “有喜事啊常威,看你今天跟孙猴子似的,没有五行山压着要大闹天宫了。” “达叔,大喜事啊,这你都看出来了。” “有人被你算计了。”达叔嘿嘿一笑。 这老江湖,眼睛真毒,常威嗯了一声,没说是谁,两幅人体画和几本书就把达叔吓够呛,说多了他难受。 “诶,聋老太太和一大妈,他们怎么在这儿?”达叔突然出声。 常威远远看到两个人从人力三轮车上下来,难道镶牙来了?这老太太刚从医院回来也不躺两天就要镶牙。 什么干儿子干孙子,都不如她一口好牙能吃肉,“达叔,跟上她们,看看她们要干啥。” “好咧,走着。” 第147章 聋老太太镶牙 知识就是力量 常威视力非常好,加上一大妈忙着找地址,没有发现几十米外的达叔和常威。 一个拔牙补牙的白色招牌挂在哪里,上面白漆剥落不少,红白十字已经模糊不清,悬挂招牌的铁钩子早不知哪儿去了,用铁丝加布条固定捆绑。 这诊所有点破啊,易中海心疼钱,聋老太太五保户身份会包看病,却不会包镶牙的。 这地怎么找的呢?就是个江湖三把刀开的假牙科诊所。 常威走过去,透过脏乎乎的玻璃,看到一大妈正在跟一个脸色蜡黄山羊胡的男人在讲话。 常威开启耳力听,一大妈说家里老伴易中海介绍的,山羊胡顿了一下笑着说都是老朋友老哥们,肯定给实在价。 一大妈说必须要给镶好,不然她家老易要找他算账的。 常威笑了,这山羊胡肯定不记得谁是易中海,但是必须说是朋友,别说当下,前世很多还拍胸脯保证都是哥们,骗谁也不会骗你。 尤其来一句,一般人都不知道,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也就咱们是好兄弟,不然 一大妈的威胁毫无用处,只要不在材料上给你太差的,价格全凭人家要,谁来也挑不出错。 那些充卡两万做头发的,很多师奶主动充卡,但是你让一个女大学生充两万,那就容易翻车。 老骗子最重要的本事不是骗多少钱,而是骗了钱没人找麻烦。找准客户才能活得久,活成老骗子。 一个中年大妈一个老太太,这山羊胡心里早就有数了,聋老太太也不吱声,她看出这个山羊胡满嘴胡说八道。 但是易中海出钱镶牙,她还挑啥?翻两倍三倍也是易中海出钱,装个老糊涂就挺好,喝了一天粥了,镶了牙明天要吃肉。 一大妈问了价,山羊胡说现在一颗金牙大概要三十克黄金,金子七块九一克,两百三十七块钱,都是哥们他给抹个零头,友情价收两百三。 (能查到的黄金价格,1949年26\/克,1960年拔高到768\/克,这里价格不会差太多。) 一大妈吓一跳,镶牙这么贵,老易两个月工资都不够镶一颗金牙的。 以前镶金牙是身份的象征,沈醉在回忆录写戴的身亡,打开白布模模糊糊还能看清嘴的位置。把嘴扒开,看清嘴里确实有几颗金牙,才相信戴真的是死了。 常威扑哧笑了,这山羊胡真特么坏,谁家老百姓镶金牙,就算紫禁城里的也没人镶金牙啊,一张嘴金光闪闪。 除了金银象牙材质,还有玉石牛骨陶瓷和水银合金,金牙一般分全包半包两种,金牙也不是纯黄金,是由金箔、黄铜、水银等成分制成。 常威走过去和达叔耳语了一阵儿,达叔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常威挺想给达叔洗牙的,这一口的牙结石。 一大妈还在纠结,山羊胡又推荐了几款稍微便宜的,先给你一个超出心里预期几十倍的价格,然后逐渐达到你心里最高预期的价位。 就算一大妈真掏钱,这假牙医拿得出三十克黄金吗? 1950年4月,中国人民银行制定下发《金银管理办法》(草案),冻结民间金银买卖,明确规定国内的金银买卖统一由中国人民银行 经营管理。 “哎哟,哎哟,大夫快给我看看。”达叔推开门喊捂着牙嚷嚷。 常威着急地跟着后面解释:“大夫,快给我叔看看,骑车骑半道牙疼的受不了,赶紧给看看。” 装作才发现人的样子,“老太太,一大妈,你们怎么在这儿?” 又拍了脑门,“瞧我这脑子,老太太的牙被一大爷摔掉两,这是来镶牙的?” 山羊胡头上戴上头灯,先帮达叔看牙,那两个女的先抻一抻他们,图便宜往往会花费更大的价值。 达叔在那磨时间,一会儿这个牙疼,一会儿又不疼,山羊胡说达叔这口牙好多都不行了,牙根烂了,要拔牙。 达叔不停翻白眼,妈的,老子昨晚还在啃大骨头,牙口倍儿好,到你这儿就变成烂牙根要拔牙。 对着常威暗暗比划了一下,常威心里有数,这就是个江湖骗子。 常威带着关切问:“一大妈,牙镶完了吗?” 聋老太太转过身不想搭理常威,这个小王八蛋,张嘴准没好事,镶完了还留这里干啥?等着看你们拔牙? “没呢,金牙太贵了,一颗就要三十克金子,两百三十七块钱,谁家能镶的起啊!娄半城家还差不多。银牙、象牙也不便宜,咋办呢?” 看着一大妈发愁的样子,这年头很多老百姓牙掉了就掉了,讲究点才去镶牙,别说牙科诊所,很多老百姓生病都扛着不去医院。 一大妈不了解价格很正常,跑江湖专骗底层百姓,尤其是家庭妇女,吓唬几下就成功了,吓唬不成就动用武力。 “什么?谁告诉你一颗金牙两百三?这不是骗人吗?”常威两目圆瞪喊了一嗓子。 一大妈也被常威这嗓子吓一跳,手指着山羊胡,“他刚说了,象牙的一颗还一百块呢,银牙也不便宜。” 常威单手拎起椅子,这种老式皮包铁的椅子跟老式理发椅子差不多款式,小二百斤重。 山羊胡看到常威单手拎起来椅子,‘哐当’放在自己面前,面皮不停抽动,这是遇到横的了。 真特么点背儿,好不容易遇到两个女棒槌,本来想着能诈一笔钱,就这么吹了。 “这位小兄弟好好说,我说的是金牙价格,我可没逼着她二位镶金牙,我还推荐了银牙象牙和檀香木的。” 又拍了拍胸脯,赌咒发誓说:“本店童叟无欺,这一片扫听扫听去,谁不知道我做生意诚实可靠。” “嗯~还是位诚实小郎君,那你告诉我谁家镶金牙要三十克?半包一个贴个金箔就行了,赚钱也不能黑了心啊。” 常威话音刚落,一大妈仿佛抓住了依靠,“常威,你懂镶牙?帮我跟他讲讲,哪有镶个牙那么老贵的?” 常威心底发笑,这不是昨晚那副吵架嘴脸了,说一大妈淳朴善良勤劳,大概也就勤劳能安身上,跟一大爷两口子造孽等着人养老,善良个毛线。 常威拉着山羊胡到一边,背对一大妈,耳语了一番,悄悄塞了十块钱在他手里。 山羊胡很配合演戏,大喊着不行,亏死了,就算朋友也没有这么坑人的,他不挣这个钱也不受这份委屈。 常威半威胁半打眼色,达叔插科打诨,山羊胡捶胸顿足,喊着吃亏了,下次要找易中海请他喝酒补偿。 半包金牙一颗,成本价二十块,一大妈表示她就拿了二十二块钱,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常威。 山羊胡当场不干了,他可以不赚钱,但不能亏钱啊,天下哪有这样的生意,赔本也赚不到吆喝。 常威假装思考了下,问有没有两块钱的,山羊胡说只有牛骨的,聋老太太不愿意,牛骨用久了嘴巴有臭味。 还挺讲究的老太太呢。 “有金属的吗?包个金属套,结实耐用。” “钢的和铝的两种,钢的四块,铝的三块。” “哪个表面最像银的。” 山羊胡摆出宁死不屈的样子,“铝的呗,这次说好了一分钱不能降了,我都没算我手术费呢。” 常威朝一大妈摊手表示无奈,他已经尽力了,实在砍不下价了。 一大妈听到三块,心里早就同意了,对着山羊胡很豪气地说:“装,我还有一块三买菜钱,我给老太太贴这一块钱。” 山羊胡去制作牙套,常威给了达叔一个眼神,达叔说牙还是疼,继续演啊,停了就让人看出来装牙疼了。 山羊胡拿了盐水冒充消炎药,让达叔漱口含一会儿,等给老太太镶完牙再看他的牙。 聋老太太的牙是连根掉的,不用再拔一次,不一会儿镶完牙,山羊胡嘱咐明天晚上才能吃干的,但也不能吃硬的。 聋老太太全程没说话,一直盯着常威。送走聋老太太和一大妈,达叔把嘴里的盐水吐掉,拿起山羊胡的水杯喝水。 “达叔,你这天天抽烟喝酒还不好好刷牙,还真得看看牙。”常威坐在椅子上点上烟。 山羊胡点了点钱,用手打了一下钞票,抱拳道:“小兄弟,未请教。” 常威呵呵一笑,“都听到我的名了还问啥,咱俩以后没交集,我不拆你台,今天你也就能赚十块钱,我提前给你了,后面你赚的也是你自己的。” “但是”身子在椅子上转了半圈。 “我懂,我懂。”山羊胡伸三根手指。 常威把一根烟夹他手指里,“别发誓,江湖里发誓都死得快,我让你干坏事了吗?能说出我哪里做的不对?” 山羊胡把烟放嘴里,想了一会儿,这小子嘿,瞧着不到二十,处事真老道,没有任何把柄落自己手里。 刚才就问自己自己有没有铝牙,知道有了之后,塞了十块钱让他必须一颗金牙,一颗铝牙,这是为啥呢? “常威,你花了十块钱,就为了帮聋老太太镶牙?”出来后,达叔十分不解。 “不还帮你用盐水漱口了吗?” “金牙和铝牙有什么讲究?” “说了达叔你也不懂,涉及到化学,知识就是力量,姿势也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姿势也能改变命运。” “啥玩意儿?”达叔被这一段绕口令搞晕,常威神神叨叨的。 常威拍着孟达的肩头,“达叔,走着吃烤肉去,敞开吃,今儿高兴。” 两个人上了三轮车回肉联厂打卡下班,然后到烤肉季吃肉。 一大妈把聋老太太送回家,今晚还是棒子面粥和煮的烂糊糊的土豆,聋老太太让她在土豆里加点猪油、酱油和咸菜。 一大妈应了后回到家,跟易中海讲述下午的事儿,易中海反复问了当时的场景,直觉就是常威用了手段。 但是镶牙的价格他大致知道,那个假牙科诊所,是以前他去大栅栏玩的时候,偶然路过看到的。 记得以前是个胖子啊,转让给山羊胡了?不管怎么样,牙镶完了,这件事就此为止。 第148章 漫长的问话 请你们对他好一点 周四的时候,尹超没来上班,肉联厂开进来几辆军车,谢书记亲自负责接待。 厂办只有常威被通知到二楼会议室等待问话,常威面色如常,罗家事件的波及面挺广,或许罗家真的是难逃一劫。 屠宰车间,工会,后勤科,加上常威,走廊里占了一半,三个会议室轮流喊人进去。 刘师傅叉着胳膊一脸严肃,魏师傅背靠墙思索着什么,那红卫抓耳挠腮东张西望,被维持队伍的李秘书呵斥了一句才消停。 李来福慢慢挪过来,小声问常威,“师叔,怎么回事儿啊?” “我也懵着呢,怎么叫这么多人来。”常威还配合着说的话前后扫一眼。 郑春抿着嘴不说话,他最近心情很不好,乔亚男根本不接受他的好意,他姑父是副厂长,他是采购三组组员,九级办事员。 比常威的都高,为何乔亚男还是不接受自己,要说怀疑常威捣鬼,他直觉不会。 以前他就偷偷观察过,常威只跟宋副科长关系很好,乔亚男她们三个完全是凑数的,常威调到厂办也是独来独往。 听说跟岳副主任关系不错,常威是喜欢跟有权势的女干部接触,乔亚男就是人事科的七级办事员,不值得常威浪费时间。 难道真的是自己外貌条件太差了?郑春陷入到深深的怀疑中。 常威嘬了一下牙花子,还想问郑春跟乔亚男怎么样了,想想算了,人家还以为他在嘲笑,反正他也没看中乔亚男,何必多管闲事呢。 被叫进去问话的时间有长有短,有的会议室进出好几个了,还有会议室进去就没出来呢。 “常威,二号会议室。” 常威听到后,径直朝着二号会议室走去。敲门后,听到里面有人说进。 推开门,对面坐着三个人,左侧一个年轻女记录员,右侧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胡子拉碴的,应该不到三十岁,估计最近忙的没空打理。 最让常威注意的就是中间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短发鹅蛋脸,法令纹很深,带着一股威严,长期审视习惯让她眼角多了皱纹。 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容貌出众的女人,审查工作干的太久,所以带了很明显的职业特征。 常威进来后,女记录员偷瞄了好几眼,第一次看到这么高大俊秀的男孩,军装男人抱着胳膊上下打量常威,带着雄性潜意识里的审视。 中年女同志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肩膀,眼睛从下往上看着常威,漫不经心甩了句,“常威?” “三位领导,我是常威。”常威笔直站着,目不斜视。 中年女同志伸手招呼他,“坐下,就随便聊两句,别紧张。” “谢谢领导。”常威坐了椅子的前二分之一。 军装男人用手敲了敲桌子,“常威,你交代下你的问题。” 常威看着他没说话,心里猜到是因为罗家的事,但是栽赃的事他没留下任何破绽。 “怎么不说话?害怕了?”军装男声音带着恐吓,连续逼问。 常威表情从容,声音没有一丝颤抖,“这位领导,我是被通知来问话,至于为什么问话和问什么话,我一概不知,所以你说的交代问题就很奇怪。” “哦,奇怪在哪里?”中年女人接着问了句。 “交代问题是有错误被发现,或者被当场抓住实施犯罪,才要交代问题,我只是被问话,你问我答,你不问我说什么?” “你可以随便说。” “好的,那我就从进肉联厂开始说起,是否需要记录?如果需要我可以调整语速。” 军装男人一拍桌子,嗓门调高,“常威,你少在这里插科打诨,妄图逃避审查。” 常威不卑不亢对中年女同志询问:“这位领导,今天到底是来接受问话的?还是来接受审查的?” “有区别?”中年女同志故作疑惑。 常威语气没有激动,语气很平和,“那我需要找谢书记来,我怀疑你们是假冒的工作组,未知单位,未知职务,未知任务。问话和审查都分不清的人,把肉联厂搞得乌烟瘴气,严重影响厂里年底工作。” 军装男呵呵笑了,“常威,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还敢怀疑我们?” “我作为一个新中国工人,有理由怀疑不合理的事情,有什么不对?难道没入党就可以被你们随便扣帽子,不能对你们工作有质疑?你这种高高在上官老爷的态度,加深了我的怀疑,拍桌子瞪眼睛,罔顾事实,这就是我们的同志?我怀疑你是旧中国的军阀,官僚作风严重。” 军人又拍了下桌子,“你凭什么怀疑我是旧官僚,你拿出证据。” “跟你让我交代问题,说我逃避审查一样,请你拿出证据。”常威不慌不忙用话术对话术。 中年女同志开始鼓掌,“好一张利口啊常威,怪不得老罗怀疑你陷害,现在我不得不也怀疑你了。” “好的领导,你可以怀疑我,我接受问话,另外,老罗是谁?”常威露出疑惑。 中年女同志身体前倾,“罗家你没去过?他小儿子跟你是同事,他小儿媳妇还请你吃过饭,你竟然不记得?” 常威知道考验来了,这个动作代表她对自己产生了兴趣,剖析一个难啃的对手,是她审查工作中的乐趣。 “领导,我只认识一个姓罗的,大家称呼他为罗胖子,如果是他那我认识。至于他爱人张小娅同志,我们只有工作接触,没有私下交往,所以请我吃饭这事,属于是凭空捏造。” “那罗胖子父亲呢?” “不熟悉,也没有去过罗家。” 军装男人气笑了,“常威,你不要避实就虚,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没去过罗家,没跟张小娅同志吃过饭,回答完毕,请领导指示。”常威恭敬而不卑微。 常威每次都正面回答,中年女同志思索着如何撬开常威的嘴。 如果没有桂月观四个道长背书,常威才不敢如此表现,别人都战战兢兢汗出如浆,只有他镇定自若。 要么有底气,要么有背景,他因为有靠山而有底气。 军装男人点上烟,透过烟雾观察常威,没想到这次来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人。 常威举手示意,“报告领导。” “你说。” “请问我可以吸烟吗?” “小伙子,年纪不大烟瘾不小,抽”中年女同志语气温和同意常威的请示。 “谢谢领导。”常威很自然掏出烟抽起来。 常威点上烟思考,都是演技派,这两个审查组的配合很好,而且角色转变很自然,一个吹胡子瞪眼,一个扮演知心大姐姐。 知心大姐姐随时露出尾刺戳你一下,随后军装男人穷追猛打。 知心大姐姐等常威抽了两口烟后,“常威,介绍你自己,就说采购部三组工作期间的情况。” “好的领导,我是今年” 常威从进入采购三组开始,第一次未经过军事训练,未配备武器的情况下乡到东乌鸡大队,认识吕大队长,包括史泰荣的抢功劳。 而后参加军训,第二次下乡被胡会计误导去了牛栏山镇,被邪道门老母道掌门葬花道人劫持。 当晚救出寥湘后,被张上·校哄骗,只身回到碧霞宫,与三百邪教徒周旋,用入道香控制邪教徒。 当场打死贼首葬花和两个分坛主,击毙十余名邪教徒,控制山上局势,等待解放军上山剿匪,同时把特使情况做了汇报。 最后因为功劳晋升两级,谢书记特批再升两级,调入厂办。语气里都是对谢书记的感激,对老张的鄙视嫌弃。 中年女同志都有点坐不住了,军装男人对他点了点头,确认常威表述没有错误。 记录的女同志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她从没想过一个十七岁,不,确切说十六周岁的少年独闯邪教巢穴,斗智斗勇,击毙贼首。 这不是跟林海雪原里的杨子荣一样的英雄了。 “那这也不是你报复罗家的理由。”军装男人插了一句。 “我报复什么?我报复的不应该是姓寥的那个狼心狗肺,不懂报恩的女孩?我报复的不应该是上校提升到大校,刻意打压我不让我晋升的张政·委吗?” “你” 中年女同志摆手制止了军装男人继续讲话,身体靠在椅背上,“常威,你有能力有手段,更有心机,但这都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原因。” “领导,我打断你一下,你们有权力有地位,更有关系网,但这都不是你们侵吞别人功劳,打压自己同志的理由。请转告老张同志,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廖家,我瞧不起他们,从基层办事员身上获利,然后恨不得马上划清界限,像甩狗皮膏药一样把我甩掉。” 常威扔掉烟头,“大可不必,我压根没想靠他们裙带关系上升,我就问我这功劳,能不能当科长?副科长?” “能,但是” 摆手表示不想听他们的解释,“好了,我明白,我没背景没靠山,我不求我能获得百分百功劳奖励,但是求你们别打压一个要求上进的同志。他没有错,他努力工作,他也在为这个国家奋斗,他为了国家敢入豁出性命,请你们对他好一点。不要跟被赶走的岛军一样,欺上瞒下,占他人功劳后卸磨杀驴。” 常威站起身鞠躬,“各位领导,请恕我失言了,告辞。” 常威走后,屋里三个人陷入长久的沉默,军装男人点上烟,自嘲一笑,“我们寥家这事做了小人了,被人指着鼻子骂忘恩负义,真是第一次。” “老张有点欺负人了。”中年女同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老张啊。”中年男人呼了一口气,“做事不地道,他只说是他部下潜入碧霞宫,解救了湘儿。我要对救出湘儿的同志表示感谢,老张说为国杀敌是应该的,为了抓捕特使,特意隐瞒立功的部下姓名,内部会有军功奖赏。” “就给人家从十级办事员升到八级办事员。”女记录员说完后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 中年女同志意味深长说:“这个常威可不得了,要是用得好,就是一个助力,就看你家取舍了,我可听说他从山上拉下四个道士,身份了不得。” “什么身份?” “有好几个老领导都是人家从战场救下来的,有的领导解放后找了十年,天大的恩情。而且这四个人本事还不小,参与到部队急需的战场急救和近身搏杀训练里,很多军区的司令军长求着他们去上课。” 军装男人纠结着,中年女同志也不催促,这个层次,结婚都是身不由己,今年西山会议后,也许高层子女婚姻向下兼容也是一种出路。 第149章 最后一天和第一天 常威打电话没找到王守义,这几个道长这趟任务时间不短,真要年后才能回来。 刚才说到廖家,那个不拘小节的军装男人表情有几分怪异和羞怒,猜测应该跟廖家有关系。 你们不是到处彰显自己有果必究,知恩图报嘛,那就给你们一个看到常威亮相的机会,廖湘,我救的,想报恩就来。 尹超办公室一直开着门,看到常威回来,颠颠出来问道:“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正常问话呗。” “问什么了?”尹超八卦体质上身了。 常威叼着烟,嘿嘿一笑:“要不你主动去接受问话,到时候啥都清楚了。” “我可不想去。”尹超有些尴尬地走了 常威在炉子边放红枣和桂圆干,小瓦罐里扔了茶,这是前天淘弄来的小瓦罐,达叔用铁丝和木头做了把手。 烤香的红枣和剥了皮桂圆干扔罐罐里面,放一把花生在炉子上,常威看着书喝着罐罐茶。 给曲秀也倒了一杯,告诉她女人多吃点红枣好,前世还有阿胶桂圆胶和燕窝,能补的东西女人是一个不落。 古代汉语是现在常威需要吃透的,手里这本书的内容基本记住了,重新阅读理解。 看入迷了,不知不觉看到了下班。 伸了一个懒腰,又是充实而有收获的一天。 回家从仓库里拎两块腊肉,花姨问他起什么幺蛾子,常威说纪念59年最后的一天,明天就是新一年,拥抱新生活。 花姨回他,你拥抱个媳妇回来。 食色性也,吃饱了想媳妇怎么弄呢?常威用温水刷干净了腊肉,扔锅里用黄酒葱段姜块煮着。 这腊肉不超过一年,煮十五分钟够了,拿出来切片,一条腊肉跟白菜丝炒,配点干辣椒,下饭。 另一条扣到铺小土豆块的碗里,上面放个盘子盖好,再蒸二十分钟。泼了辣椒油,切了葱丝和蒜蓉。 有空找五常他们问问有没有南方芸豆,前世就对贵州豆米火锅吃不厌。 自己那空间里除了宝贝,好多是水果蔬菜,要是不好好摆放,进去都没有落脚的地方,谁家穿越的空间里装青菜啊。 常威今天高兴,罗家走入终章,是自己第一个遇到难啃的骨头,59年如白驹过隙,就这么穿越过来八个月。 有妈妈姐姐,还有干爹,有三套房,有两辆自行车,有鸽子市供货仓库,还有一群算得上的兄弟。 花姨、王大爷和常蕤可没有陪他跨年的意思,人间难得此间意,醒时捧杯,醉后分散。 常威红着脸回到东耳房,烧热了炕和炉子,委托商店买来的躺椅横在炉子旁,躺上去把拧干的热毛巾敷在脸上,摇晃着躺椅,小声朗诵: 我想我已经够小心翼翼的, 我的脚趾正好十个,我的手指正好十个。 我生下来时哭几声,我死去时别人又哭, 我不声不响的,带来自己这个包袱, 尽管我不喜爱自己,但我还是悄悄打开。 我在黄昏时坐在地球上,早上同样。 地球在屁股下,结结实实。 老不死的地球你好 明天的1960,你好。 半夜醒来,给炉子加了煤,一头倒在炕上睡去 1960年1月1日,与往时并无两样,烟雾笼罩天空,灰色和铅色的云交错而过,阳光都带着几分敷衍。 常威早上换了内裤,洗干净后晾在炉子旁边,一夜之间长大了。 推车走到巷子里,蓬头垢面的男女端着尿壶,脸上沾着眼次模糊和疲劳,几个男孩子靠墙根蹲一排拉,还有抱怨蹭裤子上了,哎,糟心的新年第一天。 早餐店请达叔吃了早餐,让他帮忙去家里杀兔子,达叔说这活儿他早答应王大爷了,他一人儿就能干完。 常威咂摸咂摸嘴,这老爷子,早就懂得分包,那还使唤自己干什么? 办公室里只有曲秀一人儿,看着手里的信纸,表情带着点激动,常威提起炉子上的烧水壶倒热水,烧炉子的好处就是不用打开水。 曲秀突然扑哧一笑捂住嘴,用稿纸捂住发红的脸,小心地把信装回信封,看着窗外发呆,脸上带着神圣的光芒。 特么的恋爱的人都这个鸟样,一副天下人都不懂我的幸福。 上午,曲秀告知常威,有一个客户要过来。常威到了火车站,火车都开走一个多小时也没接到人,回到单位,曲秀抱歉说日期记错了。 常威叹口气喝罐罐茶,恋爱的时候,男人是疯子女人是傻子,傻乎乎的日期都能记错,工作时不能盲目轻信任何人。 尹超手里拿着文件回来,看了眼喝罐罐茶的常威,常威把脚上沾满泥的鞋露给他看。 “今天有客户?” 常威点点头回道:“有。” “哪个单位的?” “问曲秀,我就是负责接人的。”说完常威拿木棍开始刮鞋底的泥。 曲秀站起来跟尹超讲述完工作失误后道歉,尹超让他下次注意。 常威把鞋子垮叽扔到地上,其他两个人听到声音看了过来。 “曲秀,你工作失误,跟领导道歉是应该的,怎么不跟我道歉?我不应该接受你的道歉?你六级,我也是六级,我不是你家碎催。” “常威,不至于。”尹超劝解道。 “那你进来看我没干活,心里不舒服?要不把工作重新分配,我申请驻扎招待所。” “曲秀工作失误一次,你不至于。” “至于,曲秀大错不犯,小失误多少次了,哪次不是我给抹平的?她有对我说谢谢吗?我就应该替她擦屁股?这不是你这个科长应该承担的吗?凭什么郑苗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周开几次客户会议我能不知道?她一周六天都在二楼会议室,她要干什么?” 尹超拉着常威进办公室,关上门,“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脾气有,不是很大,工作里其他职工的失误,难道不应该你来负责?我拿着六级办事员的工资,凭什么让我干三个人的活?”常威靠在椅子上。 “你对我有意见?”尹超想了一下。 “我对罗家这样的有意见,怎么地,打压我的时候,你替老张说和,罗家倒了你怀疑我,你家跟罗家关系不错?” “我我们父亲以前认识。” “你们认识是你们的事,我的事儿你掺合什么?昨天你没来单位,我被叫进去审问,听懂没?审问,不是问话,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尹超。” “常威,不是,人家问我就说了几句。” “你算老几!知道我也有背景了,心里还是看不起?你靠你爹,我靠我师兄,你有什么不服气。你也去牛栏山干三百个邪教徒!还有你告诉廖家,他们家就是狼心狗肺,一家子白眼狼,你肯定知道廖家是谁,以后少特么拿我说事,耍心眼子你找错人了。” “最后,你跟廖家说,我要当主任,她家欠我的,你别想替你那个不要脸的张叔说话,他不配,你要不说,我找人说。” 看着尹超脸色一阵儿红一阵儿白,常威舒服了,拿你当办公室里超哥,你真当自己是超人了,还替老张递话说事,拿我常威当无知的群众看? 尹家人什么风吹草动不知道,装什么?罗家倒台知道怕了,慌了?特意过来试探常威,姥姥的! 郑苗苗拿着一张纸,上下飞舞里蹦跳进办公室,眉飞色舞道:“咱厂新任副书记今天到了。” 没有人回应她,曲秀拿着笔在纸上戳着,常威在喝罐罐茶吃花生。 郑苗苗把纸拍到桌子上,“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曲秀。” “没什么,苗苗姐,我工作失误了。” “嗨,失误就失误呗,没什么大不了,常威,你是男人大气点,不要斤斤计较。”郑苗苗看着常威皱了下眉头。 常威看着道德至高点的郑苗苗,“郑苗苗同志,国家都在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话是帮女人拖后腿,你思想意识有问题啊。” “女人犯错了就要男的帮忙搞定,那要女的干什么?你五级办事员,天天在二楼不下来,咱们一周两到三个客户,你六天有一半时间在忙什么?” 常威用手一指,“曲秀,六级办事员负责接电话和联络,多次失误都是我这个六级办事员摆平的,所以你怎么好意思代表女人,拿着比我高的工资,干我三分之一的活,你也配跟其他女人顶半边天。” “你你凭什么说我不干活。” “郑苗苗,你要觉得不服气,我今天开始去招待所,你要敢说我不干活,我去找毛主任问问,是不是男女同工同酬。” 郑苗苗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她最近干了什么心情很清楚,外联组她每天泡在会议室,别人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意见。 强装硬气道:“你有意见,你跟领导反映去。” 常威拿出一张红纸,开始磨墨,郑苗苗慌了,“常威,你要干什么呀?” “尹超包庇你,你每天跟那群秘书领导混一起,我找谁?人民才能给我做主,我把你工作表现写大字,然后贴到工厂门口,让人民审判你。” 尹超走出来,“常威,你闹够了没有?” 说完要抢常威手里的笔,被常威一只手降伏摁在桌子上,笔走龙蛇写下: 兹有厂办二科外联组员郑苗苗, 工作敷衍草率,偏爱二楼开会,为人眼高手低,日日离岗消失。 端茶倒水扫地,只为会议笔记,熟知开会时间,客户到访不知。 你若问她工作,张口妇女权利,依仗性别优势,就是不干人事。 第150章 我常威就不能要脸 松开尹超,常威看了看写好的字,虽然还有些稚嫩,原身还是深受父亲常达之的影响,从小练习书法,多少有点功底。 “尹科长,常威,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岳虹叉着胳膊表情严肃地站在门口,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 二科就是热闹,前几个月出了搞破鞋的的吴倩,又来了两个女的,一个天天守电话,做事颠三倒四,另一个天天守着秘书等领导开会,特别喜欢打扫会议室。 用个别秘书的话讲,不给钱郑苗苗都要待在会议室,从未见过对开会如此着迷的女人。 进屋后岳虹也没让两个人坐下,来回走了几圈,“尹超,常威,你们在闹什么?我刚从二科提上来,老家就炸窝,你们两个谁先说。” 尹超还在揉着胳膊,“岳主任,我” “凭什么你先说。”常威很不服气道。 “那你说。” “凭什么我先说。” 尹超第一次直面常威的咄咄逼人和不讲理,讷讷不知道如何说,岳虹努力憋着笑,却又很生气批评道:“常威,你能不能成熟点,不要跟个孩子似的。” “嗯,我还是个吃奶的月科孩儿呢。” 岳虹坐到椅子上,指着他们两个,“先坐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尹超比较客观真实地反映二科目前的情况,人员工作分配不合理,造成有的科员工作强度过于饱和,有的科员浪费时间和精力,做与本科室无关的工作,还有科员入职月余仍不能熟练掌握工作流程,总是出现各种问题。 “嗯,那尹超你是怎么对他们工作进行调整的呢?”岳虹把人一一对上号。 “我接下来准备分三步走:第一步,调整分工;第二步,以老带新;第三步,加强管理。” 听到这三步,常威点上烟,尹家拿别人当傻子,上层工作可以务虚,以免落实到地方造成执行的僵化刻板,罔顾当地实际情况。 你一个基层不能再基层的科室,还搞务虚这一套?这三步走完了和从前一样,根本不会有任何变化。 常威打心眼里觉得尹超家里高估了他这个人,以前安心当科员还以为他在等待时机,现在看来就是朽木不可雕。 前世遇到的九成半的各种二代,见识手段心机和情绪,各有千秋,不需要一身名牌,接触过几次,你就能体会到他们与众不同的独特风格。 或许很多价值观跟你不同,但是为人处事和管理公司,也是需要众多常威这样的小镇做题家绕个弯路才能追上的。 尹超属于二代里能力最差的那一批,情绪稳定是他唯一的优点。 尹超的父亲也就跟老张和罗家的背景差不多,罗胖子混饭吃,也只是进了工会做办事员,能力强的哥哥姐姐在缓步前进。 揠苗助长都不是太强大的家庭,急功近利也只能在处级上下折腾。 真正有后台的,他们不需要特意走捷径,按部就班,他们就能到厅局级,再往上就是 岳虹用笔在纸上写着,随后问道:“尹科长,三步走,你有具体点的内容吗?想法也行。” 几次称呼的变化,尹超还没听出来,外面称呼尹科长是规矩,房间喊尹超是表示自己人,现在喊尹科长就是公事公办,尹超你小子要拿出点态度和内容,不要敷衍我。 “嗯,我准备让曲秀继续负责内部联络沟通,同时郑苗苗参与到与各科室和秘书的联络,两个人共同完成会议工作。让常威每天给两个人工作查缺补漏,最后就是每个人必须把自己手上的那一摊工作做好做细,不能人浮于事。” 岳虹点点头道:“很好,人浮于事这个词特别好。常威你有什么补充的。” 常威态度认真道:“岳副主任,尹科长,我请求驻扎招待所,有客户来访我可以负责接送,然后在招待所全程陪同招待,肉联厂的内联工作由其他两位科员负责。” “不行。”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否定。 二科谁不知道外联组这一摊,除了常威能全局操控,其他人连不出岔子都做不到,各司其职都司不好。 流程接待是常威写的,日期执行表是常威做的,节点把控是常威提议展开的,招待所是常威的第二单位。 厂办有人开玩笑,如果一天一批客户招待,常威自己一个人可以全部搞定。 三个月不到,常威牢牢稳固二科第一人位置,低调做人,但是工作高调要做到前面,不需要炫耀和抱怨,明白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 基层办事员藏什么拙?多大的平台你就使劲折腾,只要不跟厂领导人五人六没规矩,他们愿意看你搅动这池子水,哪个领导喜欢下面一潭死水? “今天怎么了?”岳虹这句潜台词就是,常威你平时工作勤勤恳恳,还知道维护同科室的科员,今天为何掀桌子? “虹姐,其实我这人不甘平庸,老人家说过,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我出身低,父早亡,没有助力,但是我敢用命搏一个前程,你当我进邪道门不害怕吗?我也怕死,我的机会不多,我运气好活下来。” 转身看着尹超,“尹科长父亲那个老战友姓张的,你知道那个老登干了什么事儿?他答应给我提两级。我以为就是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危险,没想到我都把贼首打死了,把三百多邪教徒控制住了。老张上来收尾抢功劳,谢书记多提了两级,我憋屈!你们说我,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 对着岳虹呵呵一笑,“你们运气好,躺在父母功劳簿上努努力就提干,我大难不死为何不能要的更多?姓张的帮助罗家打压我,尹科长帮罗家看着我,你问问他,昨天的工作组对我为何从问话变成审问?” 抓住尹超的肩膀,让他面对岳虹,常威用手指着尹超,“罗家和尹家都是一个师,他们是一个圈子的,看不起我这泥腿子,解放十年,他们摇身一变成权贵了。” 松开手后尹超面色苍白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 常威指着自己,“岳副主任,天不助人自助之,人不助我恒助己。我拉上四个老道长,他们有背景,但是不够啊,昨天 昨天我看到廖家的人,那个男的跟廖湘很像,我提到廖家白眼狼,他愤怒了,所以我知道我机会来了,我要当主任,这话我说的。” “常威,当主任你不够年龄。”岳虹诚恳道。 “那你去廖家问问啊,他们要是不肯,我就想别的办法。” 岳虹觉得常威疯了,“我去廖家帮你问这事儿?”她也进不去廖家。 “看,尹科长知道廖家,虹姐也知道廖家,然后逼着我勤快干活,我就是光脚的,我就应该扛大包?你们也配瞧不起我!” 常威又点了一根烟,“我就是小人,欠我的必须给我,我今天敢硬气,就是不想受尹科长骑我头上把我当头傻驴,懂吗?” “人与人尊严平等才能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老张手里随意揉捏的泥球,扔地上你也来踩两脚,你的态度,决定了曲秀和郑苗苗也敢对着我的脸吐口水。”常威指着自己的脸戳了几下 “我今天要不反抗,明年、后年我还是六级办事员,哪怕我自学夜大的大专课程,只要你尹超当科长一天,我就是你手下最好用的兵。” 常威往椅子后背一靠,脸上带着狠劲,“我有廖家欠我的救命之恩,有四个道长欠我的救命之恩,我剿灭最大的邪道门团伙,我凭什么不能狂?你狗屁都不是还比我骄傲呢,新中国是你家的?你哪里来的自信?” “虹姐。”常威叫了一声,“我的意见表达完成了,你赞不赞成不重要,什么时候我当主任我回来上班。廖家要做不到,我会让别人知道他们家多卑鄙无耻,厚颜无耻,腆着脸装糊涂。” 常威拿了浆糊,把红纸贴在厂办进门大镜子旁边,一群人围着看,有人提出意见不押韵,也有人表示顺口溜没文采,还有人觉得轻飘飘起不到警示作用。 对着四周一抱拳后,常威上了三楼,李秘书看到常威来了,敲敲门进屋跟书记汇报。 随后让常威进屋,常威好心提醒他不要进来,有些事他不方便听,李秘书脸色变得紧张,点点头没有动。 常威进屋恭敬站在椅子旁,谢书记摘下老花镜,“常威啊,坐。” 看到常威坐了椅子不到二分之一,谢书记笑了,“你这只孙猴子啊,大闹天宫了,到我这里装乖孩子,说说今天是因为什么啊?” “谢书记,我尊敬您是因为您拿我当同志,而不是手下一个随意揉捏随意欺辱,甚至抢夺功劳的傻子。” “哦。”谢书记喝了一口茶,“那你找我来做主?” 常威摇摇头,“我来找您办病假。” “病假?年纪轻轻有什么病?” “心病,病因是老张,尹超和罗家,还有廖家,够不够?” 谢书记扑哧一笑,“廖家啊,你回家好好休养,等信儿。” 又嘱咐一句,“常威啊,你早这么敢争敢抢,早起来了!男人骨子里没点血气方刚和霸道,那你憋屈死也别怪别人,立功救人凭什么不让人知道?” “难道当年我击毙日军一个中佐,我还谦虚不要功劳?妈的,谁敢抢老子功劳老子毙了他,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你赶紧滚蛋。” 啧啧,常威昨晚想起前世听到的一个真事,某军里面斗的厉害,时刻看着对方有没有小辫子抓,谁道德有差就是铺天盖地的攻击,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几块肉。 罗家墙倒众人推,尹超还搭着老张的线,老张都跑西北了,你尹家凑什么热闹。 今天还拿曲秀和郑苗苗压自己,这就是尹家人教他的,来试探常威,廖家的红利大家伙还没吃完呢,怎么能让常威得了方便? 再不抗争,廖家给的天降福利他也接不住,会被层层盘剥,最后或许能赏赐常威连升四级,提升到二级办事员。 你廖家要脸,我常威就不能要脸,底层百姓爱算计也爱脸面,所以被金字塔尖的人压制。 所以他想通了,什么超哥虹姐,比得上当主任吸引力大吗?六级办事员在人家眼里狗都不是。 第151章 许大茂回院了 回到四合院,阎埠贵又在打量常威,打了招呼啊后,常威在心里对盖老大动作这么慢表示不满,套麻袋的事儿,他有兴趣。 易中海坐在院子里看水池边忙碌的妇女,这个老不正经的,玩坏了身子骗一大妈不能生育,还惦记别人家女人。 回到屋里,炉子烧的正旺,干爹真是干爹,每天四点半开始烧炕烧炉子,常威每次回家房间里都暖暖和和的。 仔细听了一会儿,聋老太太在跟一大妈抱怨总头晕,是不是牙没装好?还是上次磕牙那次摔坏了脑袋? 心里嘿嘿一乐,让你这老太太跟吃止疼片的贾张氏一起发疯,这95号大院才热闹。 让你们一下都死了,穿越来的乐趣都没了,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你死又死不成,活又活的难。 进了东跨院,干爹正跟达叔一起腌兔子,看到常威回来,王大爷想骂一句,又觉得是干儿子,舍不得骂。 憋出一句:“懒得屁股生疮的人回来了。” “不是说我懒得屁眼子生蛆了,当了干爹文明不少呢。”常威洗了手过来帮忙。 达叔嘿嘿一笑道:“你们爷俩儿啊,总斗斗嘴也好,要不老王头没人陪他说话,容易生病。” 王大爷怼怼上线,“你快闭上你的嘴,显得你长个嘴了。” 仓库里也放了一个炉子,烧上木柴绕着炉子一圈挂上腌兔子,挂好以后满仓库的生肉味儿。 把早上泡的两只风干鸭子煮了一遍,斩成小块重新放料炒了一遍再添热水放两个砂锅里炖煮。 花姨和常蕤一个砂锅,常威跟达叔去干爹屋里吃。 扔了一块骨头,小心叼给狗媳妇吃,常威下炕摸了摸狗媳妇的肚子,小心用脑袋拱常威的手,生怕常威揍它媳妇。 王大爷放下酒杯,“它媳妇有了,可护着媳妇呢,这狗通人性,好多公狗才不管母狗怀孕生崽子的事儿。” “它要不仁义,我早把它扔出去了。”常威坐回炕边,又给小心喂了泡了汤的窝头。 达叔也讲了宁一子对他的孝顺,他现在要给干儿子攒娶媳妇钱,常威龇牙一乐,达叔纯属给自己找生活目标。 就以宁一子现在的身价,三十六条腿,三转一响,都攒差不多了,达叔刷存在感呢,越老越要强。 常威提了一句,“陈五常和宁一子都二十了,明年可以娶媳妇了,以前穷没钱,现在还是早点稳定好。另外,要不要跟他们找个正经营生,最起码明面儿上过得去。” “都弄差不多了。陈一子在他发小茶庄当采购,陈五常那边好像开了一个小酒馆。” “公方经理呢?” 达叔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以他的心思做事不会毛躁,再说还有霍启发帮他呢。” “霍启发为啥三十多了还没个媳妇?”常威对这事儿很好奇,第一次去他家,他说没有媳妇。 达叔提起酒杯唉声道:“他也不容易,眼瞅着解放了,媳妇被人打死了,这么多年一直找仇人呢。” “哦,竟然有这么悲惨的身世。” 常威就觉得霍启发性子拧巴呢,心里藏着很多事,为了活着肯下跪磕头,但又极其有个人主见。有主见的人肯下跪,根子在这儿呢,媳妇的仇没报,不舍得死。 “说说,杀他媳妇的人是谁?我作为大哥帮他揪出来。” 达叔想了一会儿,没想到什么,“好像是个会功夫的,具体没问,我问了这不是戳人心窝子吗?” 撤掉桌子,常威回到东耳房,听了一会儿,聋老太太呜呜的嘟哝,金铝微电流,开发脑力,别给这个死老太太大脑开发出超能了,再来个逆生长,越活越年轻。 易中海那屋就是一大妈劝他少抽点烟,一大妈去医院拿药时候问了医生,医生说戒烟戒酒没错,常威说的还是有道理。 易中海骂了一句常威能有什么好心思,在旧社会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嘿嘿,最近不上班了,有空琢磨这个大院的人了。 一大早常威被硬挺醒了,检查了一下,没有泄露,蛮好,坐在床边做两组一百下提肛缩肾,男人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周末想睡个回笼觉,花姨却让他去收拾下菜窖,把白菜都垒木板上,前些天腌白菜就没喊他帮忙,再不给家里干点活,就不像话了。 菜窖在干爹房后,和95号院差不多一个位置,看着菜窖好像东跨院起的时候就挖好了,墙上的石块有年头了。 常威把上下左右都敲敲打打一遍,没有暗门和机关,人家穿越过来都有隐藏的宝库,自己啥都没有,所有财宝都是缴获的。 人只能靠自己。 花姨让常威给常蕤做午饭送过去,现在快到年底了,取消周日休假,全部调休,年底之前还要加班。 好久没去副食店了,忍者麻花辫来家里好几次,常威都不在家,周日一般见不到人。 花姨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忍者麻花辫,夸人家懂礼貌还勤快,家里养了两个懒鬼。 当妈的火力全开,家里儿子女儿都逃不过被审判,常威差点说麻花辫跟女婿周日去丈母娘家干活一样没出息,这话没敢说,怕花姨真来个乱点鸳鸯谱。 给姐姐送了饭盒,副食店的小食堂开了,谁中午吃食堂要提前打招呼,避免浪费。 常蕤现在嘴巴越来越挑,不爱吃食堂的饭菜,家里肉蛋不缺营养充足,常蕤个头都长了点,整个人又发育了一次,脸色红扑扑的。 花姨说女的长那么高,不好找对象,常威翻了白眼,合着为了将来嫁人长个的。 常威特意花了钱和粮票尝了尝,小食堂的菜真不敢恭维,那么多调料和油还能把菜炒这么差,也是个人才。 端着盆进了老主任的房间,看到老主任吃鱼罐头,拿过来倒了一半,老主任吹胡子瞪眼睛。 “常威,你就是铁耙子,铁公鸡过你手毛都掉一层。” “你岁数大了吃那么多罐头不消化,把我的菜给你吃点,你看你都不爱吃你们小食堂的菜,还让大家去吃,你脱离群众了。” “闭上你的嘴,你扣帽子水平我可领教过,老杨被你搞走了,后来沾上赌博了,妻离子散,腿也被人打断了。” 仔细看了一会儿常威,“你是不是丧门星,谁惹了你谁倒霉。” 常威啐了一口,谁特么是丧门星,那是贾张氏,“老主任,别瞎说,专克自己家人的才是丧门星,我是福星,对我好的都好好地,对我不好的才倒霉。” 老主任对着常威伸出的手拍了一下,一盒红牡丹放手里,“小福星,旺旺我。” “您要高升了?商业局?” “要说常威你这脑子,你姐连你一半都赶不上,知道我要升了,改您了。” “咱们爷俩儿见外了不是,您和你有啥关系,情意都在心里呢。” “少臭不要脸的,你跟谁爷俩,你可别想惦记我家小闺女。” “哟,您这么大岁数,还有未出嫁的闺女呢?老当益壮啊老主任。” 老主任皱了眉头,“什么话从你常威嘴里出来听着别扭呢,我小闺女是我三十岁才生的,比我孙子才大十岁。” 常威把难吃的饭菜吃完,忍者麻花辫又躲在柱子后面偷瞄,有啥看的,现在心里只有事业,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下午没找到盖老大,宁一子说派出去押货去了,冬天很多劫道的熬不住下山,城外路上挺乱的,还有不少劫匪是岛国的逃兵。 四九城外时不时放枪,解放军剿灭几次都没剿干净,不少团伙就几个人,往山里一跑就没影了,也不值得出动部队剿那几个人。 常威来了精神,最近正好不上班,枪法都有点生疏了,问了宁一子最近有没有大批进货,明天正好山西来一批,上午出发接货。 要过年了,怎么能让禽兽好好过年呢? 让宁一子找人看着阎埠贵,去鸽子市就给他全部抢光,对于这种人,钱没了比挖心还难受。 对于易中海呢,在宁一子耳朵边念叨了一会儿,宁一子笑着保证小事一桩。 后院西厢房里,拿出枪擦了一遍,检查子弹,烧了炕,转回东耳房。 从月亮门进来,何雨水正站在通往后院的门口张望。 常威听了几句,许大茂正喊着胡话,“爸,你说了什么我没记住,晚上给我托个梦,我记得很关键的一个人,是害你们的凶手。” 葬花的药后劲儿挺大,许大茂生命力很顽强,脑子这么久还没坏掉,这方世界的天道加持? 另一个女人哄着许大茂,让他不要急,慢慢想,父母会托梦的,害死他们的凶手迟早水落石出。 何雨水看到常威,跑过来,拨开常威给她的糖,“常威哥,我又不是棒梗,总给我糖干嘛,我跟你说个事儿?” “啥事儿,你今天没去找同学玩?”常威剥了糖放自己嘴里,不吃拉倒。 前世加穿越过来也搞不懂少女的心思,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脑洞开的比小说都精彩。 “今天收拾家里呢,哎,你别打岔,许小玲带着许大茂回来了。” “哦。”常威很少吃糖,突然吃奶糖有点腻。 何雨水着急了,“我说许小玲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还要开个欢迎仪式咋地?” “你跟许大茂有仇,你不怕他妹妹报复你。” 常威扑哧笑了,何雨水啊何雨水,除了对傻柱这个哥是真挂着,她对大院里谁不防着?就算给她一吨奶糖,该甩掉常威帮她哥不会有半分犹豫。 “雨水啊。”常威压低了声音,“你说你哥总打许大茂,还总踹人家裆,这院子谁跟许大茂仇最大?许小玲可是从小看你哥打她哥的,这才是仇。” 何雨水咬了嘴唇不吱声。 “嗨,你怕什么?许大茂腿废了,脑子糊涂了,你哥活蹦乱跳的,拳头大,还有你帮他,许小玲掀不起风浪。” 常威觉得机会到了,话里带着蛊惑,“拿不定主意,去保定毛纺厂找你爸何大清啊。” 第152章 何大清 接头 “不要在我眼前提这个人,这院里有一大爷帮我们。”何雨水倔犟起来。 常威撇了撇嘴,回屋掏炉灰,何雨水看门没关追进来,“常威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啊?”常威给炉灰掸了点水,烧炉子到处漂灰。 “ 你一定知道点什么,你就告诉我呗。” 常威看着撒娇的何雨水,没前没后的扭什么啊,我常威又不喜欢搓衣板,叼着烟找了躺椅躺下来,炉子边上坐着搪瓷缸。 何雨水蹲在躺椅边,用手摇着常威的胳膊,又开始女人通用的嗯嗯嗯嗯~ “刹车嘞雨水,骑到通县了。” 常威的笑话何雨水没理解,瞪着大眼睛看常威。 常威还有点不好意思,虽然知道自己英俊,也不能让人白看啊,掏钱。 “你爸的事儿,我听到一点,但是不包准儿。这万一说了,你不信我还到处嚷嚷,那我不是坐蜡了吗?跟你说你能保密吗?” 何雨水举起三根手指,常威一把打掉,神特么烦爱发誓的人,前世总说男人爱发誓,女人也挺爱发誓的,不过基本是对闺蜜,对男人很少发誓,因为更信因果。 常威端起大缸子吹了吹浮沫,东耳房只有最差的高碎,凹人设靠细节决定,“雨水,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记心里,要是跟你哥说的时候,一定要私下说。” “这事儿关系着咱们院的某些人,你懂,如果你哥心里藏不住事儿,那这事儿就复杂了。” 何雨水把门虚掩上,拿了小凳子坐近一点,“常威哥,我保证我哥不是没深浅的人,其实我哥犯愣犯浑都是装的,很多事儿他心里都门清儿。” 常威表示认可,傻柱没痴迷秦淮茹之前肯定是心眼多,能在一群禽兽的院里稳稳当当住中院正房,怎么会是个傻子? “你和你哥没想想为啥你爸跟白寡妇私奔?” “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单位拉货的司机去过保定毛纺厂,当时轧钢厂拉货的司机也在,何大清找到轧钢厂的,问你们兄妹两个的情况。” 呸了几口,这破茶,常威放回炉子边上,“轧钢厂的问他怎么儿女都不要了,跑这里当厨子,四九城多好啊。你爸说逼不得已,身不由己,我们厂司机想到我也住95号,就说了这事儿,所以你爸私奔这事儿就透着古怪。” 何雨水点头道:“我哥也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我爸可能怕我们太小不说。但是他离开以后再没有信儿,我哥和我就相信他有了新媳妇就不要孩子了,有后妈就有后爸。” “你爸可不是那么说的,他说雨水应该不缺吃穿,他把工作让给你哥,每个月都寄钱给你的。” “什么?我哥工作是我爸让给我哥的?每个月还给我寄钱?”何雨水激动地站起来,嗓门大了起来。 常威食指放在嘴边,“嘘,喊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 等何雨水情绪稳定后,继续分析,“你家三间正房,一间东厢房,就算你爸结婚了,也住的开,工作都不要了跑保定,这事儿是不是古怪?” “再说他转让工作这事儿,你爸哪年走的?” “是51年,刚入秋,我七岁那年。” “咱们国家53家才开始公私合营,56年才基本完成公私合营,51年轧钢厂还是娄半城手里的一个小厂子,也没现在那么大规模。” 后背有点痒,常威扭了扭身子,“你爸给娄半城专做小灶的,他不把这厨房差事交给儿子,他卖给谁了?而且你爸跟娄半城也有情谊,亲儿子在丰泽园学手艺,耽误两年出师不是手艺更好?哪个有钱人会嫌好厨子少的?” 何雨水智商上线了,“所以你的意思,我哥这岗位不是一大爷帮忙提的,是我爸托付娄半城留给我哥的?” 常威表示不清楚,“是不是一大爷帮忙我不知道,我就按照常理分析,如果你爸真的不顾你们,为啥不把房子卖了?那不是能给白寡妇买大房子。” “再有,你爸给你寄钱这事儿,你写封信问问呗。你问我,我只把我听说的讲给你听,具体不清楚。”常威露出了獠牙,铺垫这么久抓住了机会。 何雨水心事重重站起来,仿佛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对常威鞠躬,“谢谢常威哥,我为刚才挑拨你跟许小玲道歉。” 常威大度表示没事儿,小孩说话不作数。 等何雨水出门后,念了一句:“为人莫欺心,欺心伤自身。” 从门缝里看到何雨水进了何雨柱的正房,端茶缸哼了一声:“这个女人不简单,到底搞什么鬼花样?我刁德一,呸呸呸。” 这破茶,直接泼装炉灰的簸箕里。 晚上特意跟花姨说了明天出差的事儿,花姨有些抱怨,进厂办了怎么还出差?马上到小寒要下雪了,路上出事儿怎么办? 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长号的乐器包,里面的长号扔回空间,拆短后的水连珠,双刃斧头,子弹带和横刀都放进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宁一子等到常威,雇了三辆马车在城外候着,这边带人过去等联系好的卡车。 过年前,火车皮满了批不到,这批货只能从山西用卡车进河北后,途径房山进四九城。 约好的地点,一辆卡车卸两包,钱款跟车队队长结清。 常威听明白了,哪个年月都有硕鼠,而且天寒地冻,长途运输总有耗损,现在这破路来个四驱越野你也飞不起来。 货物多添加一成或者耗损点都不算太过分,进四九城的车队少说也有十辆车,一辆大卡车扔两、三麻袋东西下来,妥妥没问题。 宁一子递过来一双黑色羊皮手套,里面加的兔子毛,戴上手正合适,不影响动作,这是找老师傅做的,过去岛军的军官才有的待遇。 没跟小弟交代常威的身份,只说是负责安全押运的。 骑车出了城,宁一子从后车座上跳下来,吆喝马车开动,坐车后座的都换到马车上,宁一子骑着常威的车带那群人回去了。 常威没让宁一子跟着,就凭他的枪法,散兵游勇一枪一个。 出城二十里后,常威打开乐器包开始组装水连珠,跨上横刀和子弹带,把双刃斧也武装上。 其他小弟看着常威帅气的动作一阵儿激动,赶车的老师傅愣了一会儿,这是上战场?开始发愁这次帮人拉货划不划算?感觉是场送命之旅。 中午休息时候,还拿出铁锅在垒的石头上烧热水,扔了肉干和白菜萝卜,最后加了胡椒粉。配着烤热的饼子,常威喝了三碗羹,吃了五个烤饼。 常威让小弟每个人去捡一堆石头,最大的不能超过核桃大小,坐在马上车挑挑拣拣剩下六十多个。 把棉被盖在腿上,在马上盘腿而坐,留意四周的变化,候鸟都飞去南方,麻雀还没开始恢复,四周的山林静悄悄。 下午三点半赶到地方,很大的一片空地,已经有人生火等着众人过来,下车架锅烧热汤,四点左右人家车队就到了。 常威坐在车上没下来,接过木碗喝了几口肉汤,耳朵听到汽车轰鸣声,喊了一声:“来了。” 五分钟后车队拐了过来,有人举着火把对着领头的车,左边绕三圈,右边绕三圈。 头车伸出一个脑袋问,“可是宁爷的人?”车没熄火,这都是有经验的。 举火把的丢掉手里火把,手里拿着一块玉玦举过头顶,常威看到车里有人掏出手枪警戒,后面那辆车上也有人端着步枪瞄准。 头车的人也掏出一块玉玦,两个一对,正好拼成一个玉环。这人把玉玦还回去,开门下车,对着后面招招手示意安全。 十二辆车在空地上停好,每人一碗肉汤,司机和押车的笑得眉飞色舞。 过去司机是八大员,收入高但是受罪。没电子助力,没空调,冬天车内穿棉袄,减震全靠屁股下弹簧垫子。 大冷天有肉汤喝,还能吃几口饼子,直夸宁爷办事周到。等赶大车的和这群小弟先喝几口肉汤,车队的人才开始舀汤吃饼。 谁也不敢保证对方是不是敌特和土匪,鸽子市的人变成黑市的亡命徒呢?小心无大错。 吃喝完事儿,每辆车扔下三个大麻袋,三十六麻袋的货物,这群人胆子真不小。 负责联络的每袋都认真检查了一下,掏出一沓钱后,又掏出一沓点了一半交到队长手里。 今天货物超标了! 常威突然举起枪直接开枪,车队押运的没料到这个变化,正端起枪瞄准常威。 林子里一人喊着,“豹子!你被打中了?豹子!草。” 队长大喊一声:“隐蔽,隐蔽,东边山上土匪来了。” 常威让其他人都躲在卡车后面,刚才看到一百多米外过来两个人探头探脑,这是打前哨的。 这两土匪也是想看交易情况,车队人太多他们吃不下,等车队离开,回去汇报后等老大带人过来,再打劫三辆马车。 常威可不想错失这个机会,车队司机加押运的将近四十人,这么多人可以自保,不至于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常威抬手又是一枪,刚才叫骂的人也没了声音。 “好枪法。”队长喝彩,一百多米的林子里,他可没把握一枪命中。 常威背上斧头,趁人不注意把石头收进空间里,端着枪冲进了林子里,队长来不及阻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常威独闯林子。 一把抓下头上的狗皮帽子,忍不住骂道:“你一人儿能打死几个土匪?不要命啦,跟着车队离开这里才安全。” 第153章 又一个抢功劳的 常威听到队长的喝骂丝毫不放在心上,前阶段正愁哪里弄功劳,吃老本你的价值也就这样,底层小人物只有不停的努力往上爬,你才有价值。 这一阶段长春桩没停过一天,站桩过后全身暖洋洋的,身体变化总结起来:跳得更高,跑得更快,力量更强。 不远处的山坳有十几个人,常威依靠变态的视力听力,借助树木行走视野的盲点,绕了半个圈潜伏过去。 听到有人问老大,“是不是豹子和老拿暴露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老大似乎有些纠结,准备再派一个人过去看看,但是无人响应。能活下的都是惜命如金的,不管曾经是什么身份,现在就是没有户口没有供应粮的野人。 常威站在下风口处观察四周,树上站了一个人望风,不远处灌木丛里半躺着一个,这群人是有点军事经验的,一明一暗两处警戒。 树上的人惨叫一声从树上掉下来,紧接着灌木丛的也闷哼了一声晕倒。 “谁?” 剩下的土匪枪口对外围成一圈,十三个人手里长短枪只有七把,剩下的拿着火铳,大刀和锄头。 ‘嗖嗖嗖’又是四个石头飞出,四个拿枪的土匪被砸晕,老大和另外一人对着甩出石头的方向开枪。 树皮被打的稀烂,再没有动静。 “是哪座山上修炼的神仙,路过我的宝地做客,兄弟甩个蔓儿。” 黑老大的切口一听就不正宗,常威不太懂黑话,但是直觉这就不是正经有传承的土匪。 现在已经转到匪老大的身后位置,剩下土匪的刚捡起地上的枪,常威又出手了,四个土匪倒下,只剩五个人。 常威两手连弹小石子冲出来,当场倒下三个,只剩匪老大和一个有拳架子的大汉。 常威一拳砸飞匪老大,半转身躲过大汉的踹裆,回手掏住大汉的脚腕往上一抬。 大汉闷哼一声,疼得眼睛快凸出来了,任哪个男人突然来个朝天一字马,都会蛋疼。一拳砸躺下后,常威又给所有人都补了一石子,十三颗石子一个不差都打裆上。 将全部土匪拖到一起,除了树上掉下来摔断腿的,十四个完好无损的土匪,这功劳不会小了,再审一下说不定有大收获。 现在常威可不会直接交给警察,万一其中有几个敌特,他们背着常威隐瞒下来了呢? 后期报告写:在群众武装帮助下,抓获x名敌特,x名逃兵,x名土匪,长期以来非法聚集在抢劫xx起,杀害无辜群众xx人,对社会对国家造成 出了老张的事以后,常威再也不会傻乎乎给别人送功劳,谢书记说过,当年他们打仗都有抢功劳的,何况自己一个屁民。 把这帮土匪的枪收拢在一起,用枪指着他们自己解下裤腰带,所有人绑起来串一串,常威一屁股坐在摔断腿的身上。 “匪老大,你们逃兵多少人?土匪多少人?敌特多少人?” 没有人回答常威,点上一根烟,走过来把烟头点在匪老大眼皮上,匪老大刚喊了一声,四个耳光把他打得摇摇欲坠。 拿出匕首抵在拳架子大汉眼皮上,“他是老大,献上人头功劳大,你不说就挖你眼睛,剿匪死掉几个很正常,都不说我就全部打死,留你们老大一人儿也行。” “这位兄弟。” ‘啪’一个耳光,“你叫我什么?” 大汉马上低眉顺眼,“这位大爷儿,我们就是凑在一起的逃兵。” “逃兵?”常威抓起他的手,匕首划过,大汉的尾指掉了。 其他土匪眼神都在四处躲藏,以前就听说统字局的人狠,那也是抓起来拒不交代再打啊,这位爷儿,问两句就砍人手指。 下一刀准备挖眼睛,常威似乎为选大汉哪只眼睛而纠结。 大汉赶紧求饶,恨不得马上跪下,“大爷儿,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但是他经常跟老大躲屋子里密探,有天晚上我还听到滴答滴答电报声。” 常威解开匪老大捆绑,单独拎出来,在地上踹了一会儿,匪老大骨痛欲裂,都没有力气喊叫,只能躺着哼哼。 常威把鞋子在匪老大衣服上蹭干净,“你说的他是哪个?” “是我。”一个面目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站出来,直接承认了。 老实巴交的汉子心想这家伙是变态,说也打,不说也打,而且打得更狠,已经这样了还挣扎什么。 “代号?” “飞蜂,我隶属于” 没等说完,常威一把捏开他的嘴巴,观察了一下,用匕首把一颗牙撬下来。随后撕掉他的衣领子检查,没发现毒药,从匪老大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把牙齿包好。 匪老大牙齿和衣领检查了一遍,安全。 “其他等你交代的时候再讲,我知道你和他是敌特就行。”常威脚踩着匪老大。 “他的代号和级别?” “他是我的上级,代号马蜂,铨叙军衔少校,职务军衔大校。” 就特么一个少校,统字局都是高配职务军衔的,铨叙才是实际差遣军官等级。 常威把这群土匪身上摸了一圈,现金和票证很少,有几个金戒指和银元,从匪老大身上搜到一块怀表。 拿到飞蜂面前,飞蜂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这是清皇室珐琅珍珠怀表。” ‘哦’了一声,常威很自然揣自己怀里(空间)。 让这些人站成两排,常威站他们身后,车队和宁一子的小弟们小心翼翼走过来,看到土匪被绑成一串后,大家松了口气。 队长走过来恭喜,“这位小兄弟勇武双全,独闯龙潭虎穴,生擒匪首,可喜可贺。”转身对拿枪的押运队员吆喝着:“把人带车上,我们一起拉进城交给警察。” 队长回头看到常威把长枪架在飞蜂肩膀上,对准自己车队的人,脸色一沉,“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 “什么?” “这些土匪都是我一个人打的,全是我的功劳,谁也带不走。” 队长兴奋的头脑冷静下来,刚开始打死两个土匪,队长还没放心上,等了一会儿,听到枪声安静下来。 怀疑常威是不是被土匪打死了,带着一群人过来给常威收尸,没想到看到十三个活土匪,地上两个也没死。 这是送到嘴边的功劳,他也是部队退下来的,往往两个连出动都抓不到几个土匪。这是十五个,加上两个打死的,十七个!其中或许还有敌特。 激动之下也生出贪婪,于是想仗着人多势众把人都带到他车上,到时候进城把这些人一交,多了不说,回到山西,厂里职位升两级不要太容易。 没想到人家早防备自己了,局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硬抢恐怕就要动枪。队长心里计算着,自己这边三十八个人,对面加上赶大车的只有二十个人。 如果打死的就算剿匪伤亡,谅他们鸽子市干倒爷儿的也不敢出头,再说他马上回山西了,还敢去山西找他? 常威点上烟,朝对面喊着:“队长,别想了,你的算计我太清楚了。” “我有什么算计?”队长决定先稳住常威,再思考要不要行动。 常威嘿嘿一笑,“牛栏山剿灭三百多邪教徒,看到通报了?我做的,一个人打死三个邪教门首,控制三百多人等解放军围剿。” “你干的?”队长心里一跳,这事算53年以后最大的一次剿匪行动,部队和厂保卫处就没有不知道的,竟然是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干的。 “对啊,姓张的跟你现在一个德行,臭不要脸要占我功劳,但是他比你聪明,他欺负我不懂规矩,用行政两级就骗了我的功劳,事后压根没提起过最大贡献的我。” 常威甩出三颗石子,三名正准备包抄的押运队员被打倒在地。 “别乱动哦,从那以后我不相信任何在我成功后说要帮忙的人,都是打着幌子要从我身上占便宜。” 常威掏出手枪,四声枪响,四个队员的帽子被打掉。“队长,你可以试试?大不了我不要活的土匪,我把他们全部打死,然后打爆你的轮胎,你也带不走这些死人。” “要是你非要这些死人,那我就把你的货全烧掉,让你功过相抵,但是,你就要用脚走回山西了,山高路长,消失点人没问题。”常威用聊家常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 队长投鼠忌器,常威暗器和枪法太准了,而且前面的土匪已经被排成三排,机关枪才能打穿,打穿之前也会被常威打死。 队长还是有点不死心,“非要这么做吗?大家一起得到好处不行吗?” “把你媳妇给大家当媳妇,你干不干?你再说屁话,我先打死你。” 两颗石头打出去,队长膝盖一疼跪在地上,其他车队成员举起枪,对着常威破口大骂。 常威收起水连珠,给手枪压子弹,两把手枪从土匪人缝里伸出来,真打起来,站的土匪可能全死,但是地上躺的匪老大活着就行,一个活着的敌特,功劳可不会小。 “我们走。”队长扶着别人站起来,“小兄弟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两声枪响,队长脚下被打出两个子弹坑。 “嘿哟,你威胁我?以为举报鸽子市就能威胁我,忘记告诉你,廖家的女儿是我从八十多米牛栏山背下来的,我只是嫌麻烦,但是不是怕麻烦。” 常威不是太在意鸽子市,没了就没了呗,那几个头目活下来就行,想要鸽子市很容易,有廖家和四个老道长当靠山,常威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今天抓了敌特和土匪,这功劳怕什么牵连。 “廖家?” “不然你以为那个臭不要脸的老张,为何吞没我的功劳,但是啊,我运气好,找到廖家的人,嘿嘿。” “那你怎么还干鸽子市?” “可以控制的鸽子市和不可控的鸽子市哪个好?” 常威真真假假的话术,让队长只能无奈放弃,部队里谁不知道廖家,妈的,憋气。 “那两个打死的也给我一起弄过来,把车跟货都拉到林子里。”常威大声吩咐着,死的也不给你们,你们凭什么白占功劳! 第154章 你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宁一子焦急在城门等着,按理说晚上十点就应该回来了,现在十一点了,难道路上出什么事儿呢? 正胡思乱想,满载的两辆马车出现了,少一辆马车,也没看到常威,正纳闷呢。 一个手下跑过来,只说居士让他再单独过去。宁一子没问其他的,拿着枪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去。 约定的地点,生着一堆火,喊了手下的名字,树林走出两个人,靠近认出宁一子,把他带到林子里。 常威坐在货物堆上,脚下一部电台,看到宁一子来了,嘿嘿一笑,“宁一子,咱们的功劳来了。” 等手下汇报完毕,宁一子也激动起来了。这是土匪和敌特啊,哪个新中国的男人不想抓住他们。 在让其他人送货回去同时,常威带着飞蜂和匪老大马蜂回到老巢,让两个人单独交代,获取藏宝位置。 就一个破山洞,粮食很少,美金和银元倒是有不少,还有一部电台和密码本。 除了电台其他没动,这地方肯定有人来调查,对不上美金的数,常威就有嫌疑了。 两具尸体、树上摔断腿的和匪老大扔到车上,其他十三个人绑成一串被押着走,喝了肉汤吃了烤饼还敢偷懒,常威不介意再多一具尸体。 路上跟宁一子反复商量口供,让一个体力好的骑车回去找霍启发和陈五常,让三个人在这场功劳里一起喝点汤。 天都快亮了,城外二十里处,陈五常和霍启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四个人碰了下头。昨天霍启发早上打完卡,白天没回单位,正好剿匪的时间段里他可以出现。 非常好,证人完整了。 常威叫过霍启发叮嘱了一遍,四个人简单做了复盘,随后各忙各的。 霍启发骑上车,直奔肉联厂而去,常威坐在火堆旁很想唱歌,咳嗽了几声后只能默默烤饼。 “五常,有件事你去办一下。”常威刚说完,宁一子转身去检查飞蜂和马蜂的伤情,天太冷免得伤势恶化。 陈五常比往常更客气,“花爷,有事您吩咐。” 以前常威只身剿灭牛栏山邪道门三百多教徒只是听说,未曾亲眼所见,时间长了也只是敬畏常威灭掉吴老大的狠毒。 半夜下面的人喊醒自己,路上手舞足蹈描绘那个叫居士的高手,一枪一个打死两个土匪,又是他自己闯进林子里抓了十五个土匪。 最最凶猛的就是,一人一枪压制山西车队五十个人,手下一激动谎报了人数,没报六十个人还是谦虚了,等单独给其他人吹嘘的时候就是一人压制一百人。 结合其他人的描述,陈五常和霍启发确定,车队最少四十个带武器的,常威真的这么凶残! “花爷,特么的,我的外号让你们传的越来越不正经。”常威看到陈五常一脑子雾水的样子,也不解释金瓶梅里花子虚的故事。 交代他跟霍启发调查聋老太太,看住傻柱,另外找机会认识几个保定棉纺厂的人,尽量把傻柱兄妹年幼时艰难度日的事捅给何大清。 陈五常接下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不知道常威为何这般绕弯子,土匪敌特跟邪教徒都能打死,对95号的人太谨慎了。 常威冥冥感觉不能直接把易中海等人搞死,似乎影响他穿越的运势,不可捉摸不可知。 这次抓到这么多土匪,也是给聋老太太弄了金铝牙反馈。直接弄死这世界会不会崩?最好不要,他这金身童子还没娶媳妇呢。 不到九点,一辆嘎斯车开过来,“来了。”常威一眼认出肉联厂的书记车。 站在路旁招手,谢书记让李秘书和司机在车旁等着,带着常威走到一旁,“常威,你把情况讲一遍。” 常威客观描述,不需要夸张,击毙两个抓捕十五个土匪,里面还有两个敌特,其中一个是统字局的铨叙少校,还缴获了电台和密码本。 接过密码本,谢书记翻了一下,“常威,怎么不自己去找警察?你这电台和密码本功劳不小啊。” “我时刻谨记我是肉联厂的一名职工,也是在谢书记领导下的厂办副主任。” “副主任?” “等毛主任退了我再立新功。” 谢书记拍着常威的肩膀称赞,“好小子,够自信的,正科给你留着,解决副科没问题,入党了吗?” “党支部说要十八周岁,我十八虚岁。” “这么年轻优秀的同志,因为差几天被条条框框拒绝,肉联厂党支部岂不是损失了一位优秀的预备党员。” 常威举起右拳庄严肃穆,“我常威坚决拥护共产党,作为预备党员时刻以党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始终忠于党、忠于党的核心、忠于党的组织、忠于党的信仰、忠于党的事业” 谢书记同样站得笔直,等常威说完后哈哈一笑,“常威,你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走,我们去看看敌特。” 对于功劳被分润,常威不在意,献和氏璧的都没什么好报,只要利益做到能力范围最大化就行。 考虑的人选,老张第一个毙掉,蓝所长是老张的部下,四位道长执行任务去了,其他警察和部队他都不认识。 唯一熟悉和对他提携作用最大的就是谢书记,老张跟谢书记一个师部的,也存在着竞争关系,那天研究提干,事后两个人也没聚一下,常威分析两个人关系一般。 罗家讲和、尹超传话里都有老张的影子,老张这个人把控欲很强,他不希望常威跳出他的五指山。 而谢书记直接说老张小气,在能力范围内又提了两级,都是大腿,就选腿毛茂盛的。 功劳给谁?县官不如现管,谢书记是常威能想到的最优解。 谢书记先看了电台,又检查了马蜂和飞蜂二人,抱起电台让常威原地待命,等待有人接收这批敌特和土匪。 “小子,回去等信,今年七一让你入党。” 其他的话不言而喻,副主任就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主任这位置也给常威留着。 至于以后上副处,常威觉得没必要,熬到副处时候起风了,那不就是靶子?最年轻的主任科长和最年轻的副处长,还是有差距的。 霍启发目送着车离开,对常威微微低头,“霍组长,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常威向来不亏待兄弟,你伸手我剁你手,你端碗我给你装满。” 转身对着宁一子和陈五常,“你们也一样,年轻人不要想的太多,做的太少,痴心妄想,多学习。” 拍拍手,“好了,把马蜂和飞蜂兄弟解开,大家烤烤火暖和暖和,今天的兄弟回去单独奖励。” “其他人要解开吗?”一个没眼色的手下问了一句,旁边人把他拉走了,缺心眼。 等待的时候,常威问了五常和一子婚姻问题,对单身男青年的感情和生活表达了慰问和关怀,并保证大婚之时会送上诚挚的祝福。 霍启发今天看到常威真正的手腕,对他能帮自己报杀妻之仇有了信心。常威听取了信息后,表情古怪,杀霍启发妻子的这个人有种熟悉感。 桂月观小十二,王守善。 问了当时的场景,杀人凶手出手的招式,桂月观独有的招式,配上刀螂一样的外貌,常威百分百确定就是王守善。 “启发,你遇到我真是好福气。” 霍启发不明所以看着哈哈大笑的常威,福气在哪里? 常威捡起一根燃烧的树枝点上烟,“你说这人我基本断定就是桂月观的王守善,他还有四位师兄都活着呢。” “别急啊,”常威安抚住激动的霍启发,“他们是兄弟有生死大仇,这个王守善不仅是杀你妻子的仇人,还是投靠日本鬼子的汉奸走狗,为了日本人逼死五师兄,后来又加入岛军。这样的渣滓你不说,我也会把他手脚打断。” 给了霍启发一个鼓励的眼神,“最后一刀让你来。” 常威跟霍启发坐上吉普车,宁一子和陈五常上了后面的卡车。 车里异常安静,常威看到霍启发紧张地吞咽唾沫,递给他一根烟,两个人在后面旁若无人抽起来。 前面副驾驶的年轻军人回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常威,这就是抓捕敌特起获电台,还抓了一群土匪的首功之人,真的有几分胆色。 常威把烟盒递给他,年轻军人转过头去没搭理常威,常威摇着脑袋,把烟盒揣兜里。 车开进了一个大院,常威也不知道是四九城卫戍区哪个驻军地,按照四个人对好的口供,接受了例行问话。 只说自己如何制服土匪,问出马蜂和飞蜂两个敌特,起获了电台和密码本,其他一概不清楚,谢书记会协调收尾工作。 花了一个半小时,常威写完事件经过,其他三个人他不担心,突出的功劳是他常威的,霍启发他们跟着包抄和看押土匪。 “这都快一点了,也不说带我们这些为国家立功的功臣吃个食堂,小气劲儿的。” 霍启发三个人看着常威站在大院门口嘟嘟囔囔,这老大真是一会儿阴狠毒辣,一会儿孩子气十足。 还是上次抱怨吃饭不给钱的店里,四个人吃火锅,除了常威其他人没敢敞开喝,晚上还要出货。 常威吃完擦了把脸,在这屋小炕上睡觉。 天黑的时候,宁一子派人过来禀告,阎埠贵去了鸽子市。 常威的起床气当时就没了,翻身下炕穿鞋,穿上衣服出发。 到了鸽子市附近的屋子里,宁一子站起来迎了一下,常威摆手,“直接说,不用客套。” “花爷,阎埠贵买了二十斤棒子面,还买了一斤三两腊肉,因为腊肉质量不好,正跟货主纠缠压价谈补偿。” 又听到花爷这个称呼,常威牙疼,花姨的儿子叫花爷,这个寸劲儿的。 常威搓了搓手,吩咐宁一子,“让货主找机会离开鸽子市,把阎埠贵引到僻静的地方,以后这个货主在我们地盘不用交一分钱。” 第155章 居士就是我,我就是常威 阎埠贵整个人愤怒而自责,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这是他的信仰,也是他身体力行四十多年的行为准则。 从他爷爷传下的祖训,他的父亲到死那天,都因为寿衣铺子没送鞋子而死不瞑目。 儒林外史里严监生因为油灯点了两根灯芯而不肯咽气。 以上都是阎埠贵嗟叹模仿的人物,没想到今天竟然在鸽子市崴了泥、打了眼,八十岁老太太倒绷孩儿。 手上的腊肉竟然有被老鼠啃噬过的牙印,都怪自己刚才买到如此便宜的腊肉,一激动失去了警惕。 “老先生,鸽子市买卖交易完概不负责,怎么还带找后账的?”卖腊肉没见过这么磨叽抠门的人,所有的腊肉挑来挑去,选好付钱还要抹去三分钱。 关键这人走了还回来找后账,非说腊肉被老鼠啃了要补偿他,鸽子市哪有这个规矩! “你拿坏的腊肉卖给我,你良心不会被谴责吗?你今晚还能睡得着吗?就没你这样做买卖的。”阎埠贵越说越激动,恨不得要伸手揪卖腊肉摊主的脖领子了。 卖腊肉一巴掌打开阎埠贵的手,“不讲理要跟我动手了是不?你从我这买了腊肉,过了那么久才回来,过来就说我腊肉不好要赔你钱,我还说你手里的腊肉不是我那条呢,不知道你从哪弄块腊肉来讹我。” “你”阎埠贵手指着卖腊肉的不敢骂出口,语无伦次骂着,“不讲道理,恶霸,恶霸。” “怎么回事儿?跑鸽子市来闹事儿来了?还有不知死活的跑这儿闹事?”过来两个强壮的小伙子,手里拿着棍棒。 主打交易的鸽子市平台,需要强大的武力震慑,长短枪也有十几把,但是能当场解决最好不要动刀动枪,伤了人死了人,鸽子市被取缔就是一晚上的事。 两个维持秩序的人,分别找卖腊肉和阎埠贵询问事件始末,然后用棍子指着鸽子市出口,“两个捣乱的,都给我滚出去,再闹事要你们好看,滚!” 卖腊肉跟其中一个小伙子打着眼色,然后装作悲痛难过,“腊肉没卖完呢,今儿个真是倒大霉了,遇到这么一个缠人鬼,抠门鬼,算我倒霉。”抓起地上的麻袋走了。 阎埠贵刚要追,另一个小伙子威胁他,“来买东西欢迎,买完了找后账不行,每个人买完东西都过来找人后账,我们这鸽子市不是衙门断案的,不是让你们来扯皮的,赶紧走。” 这一晃,卖腊肉的只有一点黑影子,阎埠贵背起二十斤棒子面,手里拎着腊肉追了上去。 两个人走进巷子里,“宁哥,跟卖腊肉说好了,他会把人带到那个埋伏的地方。” “你们继续看好这里。” 宁一子身后走出一个高大的黑影,拍了拍宁一子的肩膀,“干得好,给我看好地盘,以后有吵架的直接扔出去,不能让任何人在这里吵架闹事,影响鸽子市买卖秩序。” 说完,常威直奔事先设定好的地方。 远远就听到阎埠贵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就是买点棒子面的。” 另一个声音也在求饶,“各位老大,我就卖腊肉,别打了,腊肉都给你们,钱也都给你们,放过我。” 常威摇摇头,卖腊肉的纯属是背台词,语气里没有断句,表演的痕迹太重了,不是带着感情体验角色的绝望。 宁一子手下一个身形胖胖的,闷着声音威胁,“懂事啊,把身上东西都交出来,可以滚了。” 太浮夸了,宁一子手下都没有一个天赋型演员吗? 阎埠贵看到卖腊肉掏空了口袋,还把腊肉袋子扔地上,被两个人连打带踹放走了。 他怎么办?二十斤棒子面,还有一条腊肉,身上还有七块四毛五和十斤粮票的巨款。 拼死拼不过,不值当。 舍财免灾?还不如杀了他。 阎埠贵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猛然抓住一个关键的,故作镇定面对蒙面打劫的微笑,试图缓和气氛。 “几位小兄弟,我就一个穷教书的,一个月二十多块钱,转正的工人都比我工资高,我家里六口子就我一个挣钱的,是真没钱。但我有一个挣钱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先打一顿,他这人看着不老实。”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阎埠贵发出一声声惨叫。 常威冲着望风的人招手,此人是宁一子的心腹小头目,自然认得常威是谁,没出声打招呼只把耳朵凑了过来。 “一会儿不管他说什么,你们就” 小头目仔细听完计划,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常威,把脸上蒙的黑巾紧了几下,点头应是。 “求求你们别打了,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我能让你得到更多的钱?”阎埠贵等到这群蒙面人打累了赶紧说自己有办法。 “说说看,如果说得好就少打你一顿。” 阎埠贵把保护的眼镜戴上,疼得龇牙咧嘴,“嘶~我有个邻居,很,嘶~很有钱,我把他叫来,你们抢他。” “真的?”看着阎埠贵点头,胖胖的又摇摇头,“我不信,你趁机跑了呢?” 另一个喜欢打人的哼了一声,“他就是不老实,再打一顿。” 阎埠贵赶紧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把粮食和腊肉放这里,等我把人带过来,你们抢他,把棒子面和腊肉还给我就好了。” 胖胖的让他继续说,阎埠贵一咬牙豁出去了,“我们大院有个小伙子叫常威,最惦记他妈和他姐姐,如果我回去跟说他妈和他姐姐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他肯定会来报仇。” 爱打人的上来一边踢一边骂,“你特娘的是不是坏?是不是坏?我们就是抢钱的,在你嘴里变成调戏妇女的流氓了,还找常威来报仇?你老小子故意的,喊人过来打我们?” “不是,不是的,大哥!他就一个人再能打能打过你们一帮人吗?他有钱,有钱!”阎埠贵蹲在地上抱着头把计划说出来。 小头目走过来制止爱打人的,“让他说完。” 阎埠贵讲完计划,小头目拳头都握紧了,怪不得花爷要那么折磨他,这老家伙真毒啊,一环套一环。 花爷的邻居,怎么都是这类禽兽不如的人? 阎埠贵出的损主意分四步走: 第一步,先找个容易埋伏的地方,弄点渔网和长棍子,常威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第二步,他去找花姨或者常蕤,就说常威被抓起来了,带着她们其中一人过来交给这群人 第三步,再去找常威说他姐姐被人欺负了,常威向来把家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而且头脑容易冲动,一定会不管不顾只身一人冲过来算账,掉进事先设好的陷阱就能把他擒住。 第四步,把常蕤或花姨放回去商量赎金,常威是常家唯一的儿子,花姨和常蕤两个女人肯定慌了神,到时候阎埠贵再引导她们交钱保命,这事基本就成了。 最后阎埠贵提出,如果常威家赎金超过五百块钱,能不能给他分个几十块钱当辛苦费。 小头目特意问了一句,“为何不扣押女眷,让常威交赎金。”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认真严肃解释,“常威这个人心狠手辣,如果不能第三步让他冲动,等他冷静下来思考赎金的事儿,他会找许多帮手,远超你们想象的手段来报复你们。” “还是揍他一顿,这老瘪犊子太坏了,那个叫常威的真有那么大势力,我们绑架了人家,事后人家也不会放过我们的。”爱打人的指节捏出响。 小头目递了一个眼神,爱打人的上去摘下阎埠贵的眼镜,抡圆了胳膊就是四个嘴巴。 边打边骂,“就你还四步走,给你四个大嘴巴子。” 小头目对胖胖的吩咐,“给他纸笔,让他把说的计划写下来,然后签字画押。不签继续打,打到签字画押为止。” 阎埠贵感觉自己的牙都要被打掉了,只能小心摸了一下,疼! 接过纸笔还恳求爱打人的把眼镜还给他,再给他一个手电,不然看不清字。 胖胖的跟小头目商量,“大哥,这老家伙虽然不老实,但是这主意不错,那个叫常威的如果真有那么多钱,我们就发了。” “发了?”小头目眼皮直跳,心想常威那个活阎王就在旁边呢,小胖子你想死啊?别连累我啊。 胖胖的没有看出小头目的表情变化,自顾自说着,越说越兴奋。 “咱们这么多人,如果这老家伙说的是真的,我们只求钱不动人,这事儿不会那么严重。如果保险一点,可以让那个叫常威的跟我们赌一局,赢了他带女的走,输了女的还是可以带走,但是钱得留下。” “怎么样大哥?我这主意不错。”胖胖的带着一副快夸夸我的表情。 “你过来,我给你交代几句。”小头目不敢让胖胖的继续说了,赶紧招呼他到了拐角。 两个人刚到拐角,一双大手各抓住一个人脖子,从地上拎起来,小头目和胖胖的用力捶打如钢铁般坚硬的胳膊,嗬嗬在半空中乱蹬着。 大手放下两个人,‘啪啪’一人一记耳光,常威的力量掌握的很好,两个人只是感觉脸疼没有肿起来。。 “居~士。”小头目马上立正恭敬打招呼。 只有宁、霍、陈的心腹才知道居士就是花爷,下面的小弟只是认为居士是白纸扇和红花棍爷,花爷是他们所有老大的顶头老大。 “居士?居士!”胖胖的这下反应过来。 今天从城外押运物资回来的说,居士单人抓住十五个土匪,一枪一个击毙两名土匪,下手无情毒辣,可谓是四九城第一狠人。 “居士就是我,我就是常威,这位胖兄弟说说,你要跟我怎么赌?赢了我给你一千块,输了把你按规矩挖坑埋了” “大爷儿,我刚才就是胡说,我该死。”胖胖的也够干脆,当场给了自己十几个耳光。 小头目不忍心看到兄弟因为无知而受罚,跟常威求情。 “居士老大,求求你放过他,他这人一贯说话不过脑子,纯属无心,他不了解你的底细,所以脑子一抽出这馊主意。” 常威点上眼,嗤笑说着:“哦,那胖胖的兄弟今晚好好表现给我看,要是我不满意,你跟刚才那位阎埠贵老师一起合葬。” 第156章 我叫刘海中 我叫阎埠贵 胖胖的一咬牙,发誓让阎埠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阎埠贵能活的好好的,他自愿领罚。 小头目让他去好好办事,一定办好!胖胖的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绝转身离开。 “花爷,他真不知道你的身份,下面不少人以为信花居士和花爷是两个人,甚至有的认为信花和居士也是两个人。”小头目耐心解释道。 “行了,我跟宁一子说过我从不信誓言,如果发誓有用,怎么以前还有背叛的兄弟被你们埋了,按规矩办事,办好一人的一百,办的不好” 小头目咬牙保证,“花爷,我懂,办的不好我自领惩罚。” “做给我看,是龙是虫看你本事。这次做好了再帮我搞掉几个人,我保证你是第四个高层,跟宁一子平起平坐。”常威抛下一个天大的诱饵。 小头目呼吸沉重起来,狠狠点点头,脚步里带着激动和向往,从虚浮变得越来越坚定。 常威悄悄离远了距离,他绝对不会让事情超出他的把握,任何威胁到花姨和常蕤的事,别说小头目,连宁一子他也可以舍弃。 胖胖的把阎埠贵写的计划书读了一遍,最后签名是刘海中,手印是用被打出的鼻血当印泥,五个手指都印了一遍。 小头目看到这个签名,气得额头青筋暴起,阎埠贵这个名字他记得清清楚楚,这老家伙真不老实。 确定又问了一句名字,“刘海中?嗯,我会去你那边大院调查,如果你冒充别人,给你写一封举报信,再把这封信夹里面。” “是我。”阎埠贵十分恭敬回答。 “刘海中,你是哪个学校的老师?家庭住址,家里几口人,年龄名字都报一遍。” 小头目话音刚落,胖胖的和爱打人的就察觉出不对了,这老家伙骗人了。 阎埠贵面不改色的否认,“其实我不是老师,刚才太害怕,我撒谎了,请各位大哥原谅。” 随后把二大爷刘海中家庭情况说了一遍,连二大妈和三个儿子年龄、相貌都描述了一遍。 胖胖的抓起阎埠贵的胳膊,“刘海中,你是锻工车间七级工,你没撒谎?” “没有。” “把这口缸抱起来坚持二十分钟我就信你。”胖胖的指着破院子里一口大缸,长期储存雨水里面生满了绿毛,一股腐臭味直呛鼻子。 阎埠贵看到半人高两个刘海中肚子那么粗的大水缸,眼皮子狂跳,咽了咽唾沫,“没必要,咱们还是快点把常蕤和常威骗过来,把钱弄到手也是最重要的。” “刘海中,我怀疑你的名字是假的,你这老家伙,到时候你把我们卖了呢?举报抓获抢劫犯可比二十斤棒子面和腊肉值钱多了。” 小头目把计划书揣进兜里,用手指戳着阎埠贵,“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把你真实姓名说出来,重新写计划书;要么我们把你扭送派出所。” 阎埠贵刚才被揭穿心里的另一个计划,正慌乱不知如何应对,他确实想着能骗到常蕤和常威当然好,报了仇也得到钱。 如果骗不到,就去报警,抓住这群抢劫犯,派出所会给他颁发奖状,街道办的表扬和学校的奖励,也是另外一个弥补损失的办法。 计划的好好的,怎么这帮抢劫的要把他带去派出所,他们不怕被人抓吗? 小头目看透阎埠贵的心思,“我们可以说你在鸽子市主动找到我们三个人,先高价卖给我们坏腊肉,被我们教训后你为了逃脱责任,出了一个犯法的主意,让我们帮你绑架常蕤获取赎金,还要跟我们五五分。” 说到这里嘿嘿一笑,“我们三个新中国正义青年怎么可以跟你同流合污?所以把你带到派出所,让警察调查你。” 花爷经常在宁老大和周会计那里起调子,他听过几次后就模仿了一下,感觉很很不要脸的占据大义。 胖胖的上来摘下阎埠贵的眼镜,扭头对爱打人的说,“你今天没吃饭?他敢撒谎就证明你没使劲?” 爱打人的撸胳膊挽袖子,足足五分钟的殴打,阎埠贵彻底站不起来,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塞嘴里的石块已经把舌头硌破了,疼得已经没有力气吐出石块。 胖胖的把阎埠贵嘴里石块抠出来,用胖手抽着阎埠贵的脸,“我这人打小不聪明,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刘海中?” 抽了一个耳光问:“刘海中?嗯?” 又抽了一个耳光,继续问是不是刘海中。 抽到第六个,阎埠贵哭着喊:“唔不四,不四。” “那你是谁?好好说。” 阎埠贵吐了几口血水,老老实实交待,“我叫阎埠贵,红星轧钢厂子弟小学教师,民国八年,也就是1919年生人,家里有一个老妻杨瑞华,三个儿子一女儿,他们” 爱打人的要上去踹他,胖胖的拦住他劝了劝,“再打就打死了。” 阎埠贵赶紧‘哎哟哎哟’叫起来,小头目听到后笑了笑,老家伙还是有几分眼色,也够光棍,前面被打那么久还骗他们叫刘海中。 要不是提前知道他的底细,还真容易被这个老家伙忽悠过去,哪里有一点文人风骨,就是个天桥耍无赖的老青皮。 小头目问了两个手下,“胳膊没打坏。” “没呢,特意避开的。” “老大,我就抽了他耳光,胳膊和手都没事。” “阎埠贵,重新写你的计划,还有冒名顶替刘海中的事也写上去。给他纸笔。” 这次阎埠贵写的有些慢,小头目展开第一张计划书,指了指手印,打破阎埠贵想要玩文字游戏的心思。 磨磨蹭蹭半小时才写完,常威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也佩服阎埠贵的身体,被打这么多次还能写字。 “我能走了吗?”阎埠贵捂着肚子和后腰,全身都在打颤。 “多久实施计划?” “等我养好身体的。”阎埠贵疼得站不住了。 “嗯?等到过年?”小头目第一次遇到这么浑不吝的读书人,还跟这耍心眼呢。 “下周,不不,最多五天,我找到机会就实施计划,我去哪儿找你们?还有你们在哪设下埋伏?” “你提前在这个院墙写海中两个字,我们看到就会通知你地点。” “哎,哎,好的,我那棒子面和腊肉能带走吗?”阎埠贵心疼看着地上的东西。 突然远处有个女人喊,“快跑,警察来了。” 胖胖的抓起棒子面和腊肉,爱打人的拿起卖腊肉的麻袋,几个人瞬间跑没影了。 留下阎埠贵独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抱着头蹲下哭诉,“你们咋不早点来啊!我的棒子面,我的腊肉,还有我白挨这么多打,你们怎么才来。”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中年男人的无奈都通过情绪表达出来了,对世界有种错乱的无奈和绝望。”常威假装在眼角擦了擦,身后站着小头目三个人。 刚才模仿女声给阎埠贵脱身的机会,其他手下早就按小头目吩咐回鸽子市了。 “哎,这表演走心了,你们三个学着点,这就是一种哲学的表象化,他人就是地狱,世界就是这么荒谬地玩弄你我,身不由己啊。”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听着常威讲了一堆,心里寻思这个老大怎么神叨叨的? 常威看了阎埠贵写的两份计划书,给了三人各一个抽脑门,“宁一子,哪儿找的蠢货?蠢死了。”嫌弃地擦了擦手,蠢气会不会传染? “这院子以后不要来了。”常威把二十斤棒子面拿过来后,又嘱咐几个人。 “居士,后面不按计划行动了?” “行动个屁,你们还真信阎埠贵会按他写的做?” “他都签字画押了,他不怕我们举报他?”胖胖的没捞到表现机会,很想弥补一下。 常威抖了抖手里的纸,“这计划书和认罪证明就是个屁,他在里面反复提到配合计划。随时可以翻供,说是被你们协迫的,身上还有那么多伤,你看警察信他还是信你们?” 小头目用拳头击打手心,“还是被这个玩笔杆子的耍了。” 常威用手指头敲敲他的额头,“所以宁一子为什么是你们的老大,这事要给他做,他才不会给阎埠贵自己编写的机会,你念一句他写一句,错一个字都不行。” “记住,最直白的语言,不认字的人都能听懂的认罪书才是靠谱的。别总把别人当傻子,以为自己年轻拳头硬就为所欲为,以后改不掉第一批淘汰你们。” 拍了拍三个人肩膀做了鼓励,“做事之前多动脑子,再能打能快过子弹?对付敌人,用最大的恶意和最大的坏去想他,你就成功了一半。” 常威特意表扬了刚才拿棒子面和腊肉的胖胖,也提出批评,眼镜怎么不拿走?阎埠贵身上的钱怎么不搜走?做事瞻前顾后,得意忘形,难成大器。 等常威走后,爱打人的用肩膀撞了撞胖胖的兄弟,“哎我说,这个居士老大,怎么那么喜欢说教,跟我爸似的。” “哎哟,哎哟,你要死啊,敢在背后乱说居士,你不要命了。”没等小头目发怒,胖胖的用手捂住他的嘴。 刚才抓脖子拎起来那种恐怖和绝望的感觉,他可再也不想体验了,而且常威、常蕤和花姨这三个名字,必须从脑袋里忘掉。 阎埠贵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没人过来,说好的警察来了呢? 拖着疼痛的身体,想到丢失棒子面和腊肉,阎埠贵麻木地走在路上,回到家二话不说一头倒在炕上昏死过去。 三大妈连喊带叫,又跑出屋直奔易中海的门,死命地砸门,“一大爷,一大爷,快看看我家老阎,也不知道怎么了,全身是伤的回来就晕过去了。” 95号大院不少人都被吵醒了,也不开灯,在黑暗中趴在窗户上朝外看。 秦淮茹哄着被闹醒的小当,看着焦急的一大妈,看着鼾声如雷的婆婆贾张氏,重新哄睡小当,默默躺下休息。 常威直接回的93号东跨院,把炕和炉子引燃,小心和它媳妇跑进来,特意选了炉子旁给它怀孕的媳妇睡。 一大妈开了门找的刘海中和傻柱,两个人连夜把阎埠贵送去了医院。 常威拿出两张计划书,阎埠贵不搞死你,也要把你搞残废,你竟然比易中海还要恨我! 第157章 幸福来的这么容易和廉价 早上,花姨看到后院的房子冒烟,穿着棉袄进屋看到常威睡的正香,给炉子和炕里又添了些煤后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拿着一身棉袄棉袄进来,放在炕头热乎着,仔细看了一会儿儿子,用手指把他紧簇的眉头抹平,悄悄关上门走了。 常威听到花姨进屋了,他昨天思考的太晚,脑子有点累,索性没回应母亲,伸出手摸了摸黑棉袄,棉花压的很厚实,针脚绵密。 这就是常威一直把家人放第一位的原因,爱的一点都不张扬,在每一个细节,也在无声无息之间。 许大茂现在疯疯癫癫的趋势有点严重,大早上喊着爸妈,聋老太太在炕上吓一哆嗦。 人上了岁数之后,冬天就越来越不爱动,炕上那点热乎气是他们活下去的生气。聋老太太最近经常牙疼,带的头阵阵抽搐疼痛,开始以为是冬天睡热炕上火,疼得心情愈发烦躁。 无处发泄开始抱怨一大妈,送饭越来越晚,易中海自从腿骨裂以后就没来看过自己。想到那晚关于房子给谁的问题,愁眉不展后开始咒骂常威。 常威在聋老太太的骂声中起来洗漱,许大茂和聋老太太的狂躁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刘海中从外面拎着早餐回来,特意到了易中海家,直眉愣眼就说了阎埠贵的事。 “一大爷,昨晚送三大爷去医院,基本都是外伤,内伤不严重,养个十天半来月就好了,他也是晚上去鸽子市回来路上遇到打劫的了,你们两个遇到的同一批?” 易中海忍下怒气,手里的拐杖捏得吱嘎响,当初说一个月以后可以差不多下地走路,现在一个多月了,医生说恢复情况不太好,需要再养一个月。 这个月二十七号就是除夕夜,提前两天关饷,初六上班。(小说剧情设定,3、5、10天的春节假期不好统一。) 他年终奖和全勤奖都泡汤了,本来就心烦,阎埠贵又去鸽子市被打了,现在院子里妖风四起,刘海中的话里带着讽刺和看笑话的味道,欺人太甚! “三大爷有没有说是什么人打劫的?” 刘海中背着双手,想了半天才回话,“三大爷什么话都不说,整个人很那什么废。” “颓废。” “对,颓废,三大爷很颓废,话到嘴边又忘了。”刘海中强行给自己开脱。 易中海没心思看刘海中笑话,他很想去医院问问阎埠贵,究竟是什么人打劫的他,是不是跟当初半路偷袭自己的是同一拨人?他借此能推断是谁跟95号大院有仇。 “二大爷,医生有没有说老阎什么时候出院?” 刘海中正在打量易中海的腿,被突然的问话吓一跳。 “嗯,好像要明天再做一个什么检查,如果正常后天就能出院了。你说他也怪了,平常花钱心疼的要命,昨晚做什么检查开什么药他都不反对,好像那种死人心烧成灰的的样子。” “二大爷,那是心死如灰,行了你先回家,我抽空让翠兰去医院看看,老阎真是流年不利。” 易中海也不想跟大棒槌刘海中磨叽,直接赶人走,刘海中哼了一声,背着手挺着肚子走了。 刘海中回家把早点放桌子上,跟二大妈说了半夜到今早发生的事,最后开始抱怨,“老易现在越来越没有礼貌了,对我一点不尊重。” “他腿一直没好,所以心情不好。”二大妈听一大妈叨咕过,忙着把豆浆倒出来,顺口接了一句。 “屁,心情不好就可以对我不尊重,简直目无” “目无尊长。”刘光天盯着桌子上的大果子,替刘海中补上成语。 ‘啪’一个耳光,刘光天捂着脸不知所措看着父亲,为啥打他? “用得着你这个小兔崽子教我,显你能?你学学你哥读个中专进厂当技术员,啥也不是!滚滚滚。” 刘光天早餐的窝窝头也没了,只能闷头走出家门,初中毕业东游西逛打零工,全指望家里的饭,刘海中每次发脾气他就得饿肚子。 “光天,你今天走这么早?” 刘光天顺着声音看过去,常威坐在早餐摊上呢,一碗豆腐脑,两个菜包子,两根大果子,吃这么多?吃这么好?凭什么? 他很嫉妒常威,人长的那么精神,附近很多单身女同志都格外关注常威,工作又好,家里房子又多,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常威招呼刘光天,身后看不见的尾巴扫来扫去,“光天,过来一起吃点,帮我个忙,今天大果子不错,我点多了。” “成,我刘光天就是古道热肠,喜欢帮人忙。” 这一刻刘光天忘记了羡慕嫉妒恨,坐下拿起大果子就吃起来,身旁常威让老板加碗豆浆和两根油条。 三根小臂长的大果子外加一碗豆浆,刘光天第一次吃早餐吃撑了,他有点想哭,幸福来的这么容易和廉价。 “常威,你有事找我?”他不信有人会对他无缘无故的好,自己的父亲都对他非打即骂,何况一个外人? “为什么我有事找你才请你吃早餐?我常威的工资,天天外面吃也吃得起。” 常威扔了一根烟给刘光天,带着笑意看着刘光天。 刘光天点上烟闷头猛吸,双手扶着桌子站起来,“你要没事我就走了,你可别后悔。” 常威示意他尽管走,刘光天不放心,盯着常威,“你确定没事?” “没事啊,我最近工作很闲,比较孤独,遇到邻居请吃几根油条而已,三根油条多大的人情啊?” 常威戴上帽子站起来,仿佛想起什么,“三大爷怎么样了?我一大早听到阎解娣哭他爸爸。” 刘光天赶紧回答:“昨晚,三大爷去鸽子市被人打劫了,全身被打的都是伤,大半夜还是三大妈找我爸送去的医院,听说伤的不轻,明天还要再做检查。” 等常威走后,刘光天打了一个饱嗝儿,拿起两个手套来回扑打,这人真怪,请人吃早餐就问这事儿? 难道是想要讨好自己?他怎么不去讨好刘光齐? 常威坐在宁一子发小的茶馆里打发时间,中午宁一子来了,常威告诉他年底很忙,不用特意过来,他就是闲的。 那晚打劫的三个人叫过来,他有事安排。 林森、季昌,季庆恭敬站在常威面前,季昌和季庆此时才知道常威是宁一子的老大,一直活在传闻里的花爷。 常威看着胖胖的季昌,爱打人的季庆,现在才知道名字,上位者真不在乎下面人是谁,能干活就行,以前自己真是太压抑了。 谢书记说的对,是我的凭什么我不要,我客气谁会为我打抱不平,指望上层为了自己跟另一个上层翻脸,那真是腆着大脸不知羞。 “坐,有事让你们做。”常威倒了三杯茶,还有一碟子饼干。 季庆喝了一口茶,苦得一脸纠结,拿起饼干吃起来。 常威啧了一声,“你们两个是堂兄弟?” “是的,花爷,他是我四叔家独苗,比我小一岁,从小一块玩起来的。”季昌站起来回答。 “坐,我没那么多规矩。”常威示意他坐下说话,一人甩一支烟,“我们不是旧社会的江湖帮派,不用三叩九拜,尊敬放心里就行,我带你们发财,你们跟着我干活,就这么简单。” 季庆有点懵,“这不是资本家吗?” 季昌用手抽打季庆的头,常威没去管,对三人嘱咐:“盯好阎埠贵,这老家伙后天可能要出院,他会去举报你们,所以你们要提前行动。” “花爷,他不怕他写的计划和自我揭发被举报了?”林森拿下嘴里的烟很不理解。 “你们不了解官府,我其实也不了解,但是制止了一起绑架,还抓住了鸽子市抢劫团伙,对于街道办来说,这就是功劳。懂了吗?” 季庆插了一句嘴,“要我说,直接干他得了?” “干是要干,不能把你们折里面,这事我交给你们来做,考验一下你们的能力。” 常威把刘海中和阎埠贵的家庭情况又说了一遍,留下三个人在积极讨论,起身进了茶馆的休息室。 能不能从兄弟里跳出来,看你的本事,跟我走得近就提拔你?那是情义不是企业,关羽和张飞要没点本事,大概也跟糜家差不多待遇。 半小时后林森进来汇报了计划,常威补充了几点,又把阎埠贵写的两张纸递给他。 “花爷,您还有什么嘱咐?” “手上不见血这事怎么能干的漂亮?” “您您是要他死?” “生不如死。” “明白。”林森松了一口气,这年月虽然说法律监控不是特别严,城里死个人还是大事儿。 等林森几人走后,常威突然想到,他没亲自动手打过阎埠贵,不符合穿越定理。 这事儿得掺和一下。 下午回到95号院,邻居大妈们好奇询问原因,常威解释是出差回来,领导让他回家休息一下。 前世管这叫没有分寸感和不尊重隐私,很长的一段时期,邻里邻居相处就是这样,各个大院和胡同就是局域网,接驳上其他地区就是互联网。 连你家晚上起夜几次,小孩尿床了,小夫妻家里床坏了都能流传十几年。 易中海正弯着一条腿生炉子,另一条腿直直放着,这不是叶问蹲吗? “一大爷,练咏春拳呢?”常威眉飞色舞打了招呼。 易中海看了下自己的姿势,没好气训着常威,“你上班时间怎么翘班了?工作就认真工作,不能没有工作纪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常威一摆手让他闭嘴,“一大爷,你啥也不知道就训我,当我是你儿子?你自己生一个天天训,我领导批我假,你管到肉联厂六级办事员头上来了。” “再说了,你这腿养了一个多月了?你上班了吗?没上班还给你发工资,你不感谢国家感谢单位?还不是靠我们这些勤劳工作的人替你把活干喽!” 常威嘴里叼上烟,递给易中海后又拿了回来。 “忘了你不能抽烟,腿瘸了就好好养,早点好早点上班,不要每天在家里躺着,拿着厂里的工资闲的去训一个优秀的厂办职工,你心里没有一点愧疚吗?因为无法工作,所以嫉妒别人努力工作?” 常威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一大爷,格局小了,眼光窄了,世界变了。国家在发展,干活有工钱,关怀伤病残,全体加油干。你日日哀哀怨怨,过的凄凄惨惨,挖挖思想根源,争取早日上线。” “你”易中海没蹲好,一屁股坐地上。 第158章 太傻太天真 监督一大爷 常威把易中海从地上扶起来,替他打裤子上的灰,正好打在伤腿上,易中海把常威一下推开。 常威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易中海,十分委屈说给一旁的邻居大妈们听。 “一大爷,我知道你腿瘸了心里不顺,你也不能拿我撒火啊。我只是邻居,我又不是被你哄得团团转的傻柱。” “从今天进院,你就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那天你把老太太牙摔没的,我送去医院的,一大妈带老太太镶牙,你介绍的黑心医生,我遇到帮忙砍的价,给你省了几十块钱。” 常威用手指着易中海,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失望。 “过河拆桥,上房抽梯,卸磨杀驴,吃饱了骂厨子,念完经打和尚,一大爷你太让人失望了,我怎么会跟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狗咬吕洞宾的做邻居,我竟然还傻乎乎的帮你忙?” 常威带着窦娥一样的冤屈,随后一拍巴掌,大叫一声。“一大爷,做人不能太自私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冷酷无情。” “我明白了,你介绍的黑心医生跟你分成,我破坏了你挣钱的目的,怪不得那牙医敢要两百多块钱一个牙,可是这是你的钱啊,我是帮你省钱啊!” 带着怒气、委屈和恍然大悟,常威嘴巴不停继续数落罪状。 “一大爷你是不是故意让人虚报高价,然后跟老太太表功,这钱数目太大,老太太还不起你的情义,就只能把自己的房子送你了。” 常威叹了口气,“怪我太年轻,怪我太单纯,怪我太正直,怪我太傻太天真,我没想到你算计的这么深,竟然贪图老太太的房子,那可是她最后的容身之所,你要把她赶出大院吗?” “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敢做我就去街道办举报你。哼。” 年轻单纯正直的常威摔门回到屋子里,给炉子加煤烧水,很傻很天真地搓了搓脸,刚才表现七十分,发挥得不是很好。 大院里炸锅了,一颗牙两百多块钱,农村能娶四十个媳妇了,还惦记老太太的房子?他一个绝户惦记另一个老绝户的房子?什么操作? 易中海平常装威严习惯了,讲话喜欢占据高义,很少遇到常威这么一连串骂人带数落不打锛儿的主,等常威骂完他走了才反应过来。 正要解释,“我” 常威又在屋子里摔摔打打,马式咆哮大法。 “我冤啊,我再不也不相信一大爷了,他是老骗子,装病骗工资,镶牙骗老太太房子,骗傻柱,骗贾东旭,骗张大妈,骗院子里邻居,他怎么可以这么坏?他可是一大爷啊,一大爷是骗子?我不信。” 易中海又张嘴解释,“我不是。” 常威推开门,对着易中海大吼着。 “大骗子一大爷,你毁了我对德高望重这个词的理解,骗子,骗子,你家里房子不够住吗?你还惦记老太太房子,老太太还能活几年啊?你要房子干什么?你的孝顺就是假的,你就是图人家房子,什么孝顺,没有房子你还孝顺吗?虚伪!骗子。” 常威站在门边不停摇头,似乎整个世界都塌了。 “你要老太太房子干什么?给你徒弟贾东旭?人家母亲张大妈还活着呢?你自己房子怎么不给徒弟,还是你图张大妈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个老流氓,老骗子。” “啊!~~”常威又把门摔上回屋。 点上一根烟,小口抿着茶,马式咆哮真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嗓子眼儿都干的咳嗽。 耳听的外面乱纷纷,邻居们的议论声彻底盖不住了。 “我就说一大爷对老太太那么好,原来图人家房子。” “不能,我家那口子说他就是树立孝敬老人的风气,以后别人也那么孝敬他。” “啥啊,他一个绝户就靠假模假式孝敬老太太,做做姿态人家就跟着孝敬他了?他手里钱和房子才是让别人孝敬的底气。”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现在别说徒弟和干儿子,就是亲儿子你蹦子儿没有,看谁孝敬你?” “他养老选的贾东旭?贾张氏能干吗?” “有啥不干的?从秦淮茹进门,贾张氏一个鞋底子都纳了八年了,八年!日本鬼子都打跑喽。醋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一大爷和贾家一起过日子,她不得乐坏喽,一百块工资呢,养十口子人都能一礼拜吃一次肉。” “那一大爷一人儿娶两老婆?官府能让?” “一个正房,一个外室呗,不登记谁知道是不是睡一个炕头。” 常威嘴里的茶直接喷出去了,老娘们聊天,结尾的原因就归到裆下那点事儿了。 把你易中海底子面子都揪出来,看你在院子里怎么装腔作势、横行霸道? 易中海正在琢磨怎么说能挽回他的颜面,贾张氏冲出来对着邻居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脏心烂肺,脏了眼睛留不住财的穷鬼,一大爷收我家东旭当徒弟,那是我家东旭聪明上进,老太太家房子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贾张氏撇清完房子的事,神来一笔加了句,“一大爷想让我家东旭养老,那是看中我儿子孝顺,我家可不会上赶着认人当爹,东旭亲爹早死了,他只有一个爹,贾有德!” 漂亮!常威跟邻居们心里给贾张氏竖起大拇指,伤敌八千自损九千九,贾张氏这小脑瓜子真特么的很傻很天真。 易中海气得快要站不住了,贾张氏这个蠢货,蠢驴!这事儿是能拿到外面说的,一家子白眼狼。 ‘咣’常威家的门打开了,所有人时刻关注控场之王的动静。 “张大妈硬气,靠天不如靠人,靠人不如靠己,好子不贪爷田地,好女不贪嫁时衣,靠人空米缸,靠己梁满仓。东旭哥未来的八级工匠,做人一定要靠自己。” 常威伸出双手大拇指,“只有张大妈这么优秀的母亲,才能教育出这么优秀的儿子,给国家培养出优秀的八级工,壮哉!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贾张氏洋洋得意起来,常威这个小王八蛋虽然坏,但是夸人挺好听的。 常威走到贾张氏附近,声情并茂朗诵,“鼓进推儿上道程,千叮万嘱美留名。春晖寸草无求报,母盼归来倚柱迎。” “张大妈,你就是95号院的楷模,不是一大爷收贾东旭当徒弟给你家方便,而且他钦佩你这样一个伟大的母亲,他平时爱算计,喜欢哄别人花钱他立名声,需要借助老太太的威望和你的伟大来成就他的威望。” 贾张氏眼珠子转了一圈,感觉不像好话,秦淮茹听半天了,常威这是打掉一大爷的脸,戳穿图谋老太太的房子,再挑拨贾家跟一大爷家闹翻。 人不大,怎么这么坏呢? “常威,一大爷没那么多坏心思,他就是把你当孩子说几句,你不能记恨他,在厂子里一大爷也是受人尊重的八级工,如果他品质有问题,厂子里怎么还会给他那么高荣誉?” 秦淮茹的话打消不少人的怀疑,那时候厂里先进称号在邻里还是很受尊敬的,集体荣誉高于个人荣誉。 常威点上烟,“贾嫂子,有些事你想不明白不怪你,毕竟你只是家庭妇女,厂子里的事你不懂。但是你这话可是偏帮一大爷,你婆婆在这儿呢,她都表明贾东旭只有一个爹,你还这么捧你男人的师父。” 说完常威苦笑了一声,“以前我也如此这般单纯相信一大爷的无私,通过那晚老太太房子的事我看明白了,一大爷就是冲着老太太房子去的,老太太没确定房子给谁,看病的钱他都不出了。” “再说厂子里的事,一大爷真像你说的那么优秀,为何还不是车间主任?为什么不以工代干提到科级?他只是技术好,不代表人就完美无缺。” “我常威工作能力强,组织原则性更强,所以我才能晋升到六级办事员。” “不信?”常威抬起头对四周邻居招手,“大家一定注意喽,个人能力强不如党性强,有技术的人无组织无纪律破坏性更大。你看日本鬼子和岛军来的时候,那么多名流、大师、军阀和官员纷纷投降,他们个人能力不强?他们本事不高?但是他们人品不行。” “当然,我不是说一大爷人品不行,只是告诉贾嫂子,看人不要看他地位和说的话,看他具体做什么。” 把贾张氏拉过来,“张大妈,那么我不禁要问,一大爷帮贾东旭升到五级了?他每月给你家买肉和大米了?他就那么吊着贾东旭,等你们开口求他呢。” 贾张氏面目带着愤恨,摇着头哼了一声,又朝着易中海吐了一口。 常威手里夹着烟指点着秦淮茹,像是看一个不争气不懂事的孩子,“嫂子,你啊,太傻太天真,你们贾家人就是单纯,不能人家说啥信啥?一大爷要是每个月给你家买肉,帮贾东旭提高工级涨工资我就信他大公无私。” 又走到易中海面前,“一大爷,你要帮贾家,我说的这些你能做到吗?” 易中海咬牙切齿低声问:“常威,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你发自内心孝敬老太太,诚心把贾东旭当徒弟,真心帮助贾家,以心换心,不要再算计别人了,你是一大爷,你是院里的一大爷啊,你是我们95号大院的一面旗帜,你的旗子被污染了,我们这群邻居出门都抬不起头。” 常威字字如铁,声声泣血,带着期盼和哀求。 “一大爷,你做人不能太自私了,算尽天下也算不尽人心啊,珍重这个大院里对你爱戴有加的我们,把心掏出来。” 常威对着大院的邻居高举双手,“你们都是监督员,监督一大爷有没有真心换真心,有没有真的把大家当亲人,希望一大爷成为真正的大爷,你们的大爷。” “大家能做到吗?帮帮一大爷。”常威情真意切恳求着。 大院里的人纷纷笑着应承下来,保证监督一大爷不偏心,让一大爷做一个纯粹的大爷。 常威转身对易中海恳求着,“一大爷,能不能做到?没有不是的邻居,只有大爷做的不周到,他们愿意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把握住机会,这次你大意了暴露了自私,一定要改过来啊,好自为之。” “常威,你不要太过分!”易中海甩下一句话,一瘸一拐回屋了。 第159章 二大爷是真正的德艺双馨老艺术家 常威回屋躺在躺椅上摇晃着,复盘下午的事,今天表现可以当选院里的vp。 易中海到晚上吃饭时候都没出屋,刘海中下班回家听说这事儿,特意去一大爷家敲门表示关怀,一大妈说易中海累了在休息。 一大妈下午在后罩房照看聋老太太,老太太一会头疼一会牙疼,一大妈耐着性子给她按摩,中院自己老头子被人训成孙子。 易中海惦记老太太的房子这事儿虽然没说,但是两口子能不清楚彼此的打算,她没孩子只能把老太太供起来,这样也算娘家人,不至于被易中海嫌弃。 刘海中又来敲常威的门,常威正在烤土豆。到晚上才等到上门的人,这院子里的人被压迫久了都不知道反抗,怪不得周树人要唤醒麻木沉睡的民众。 “二大爷来了,吃个烤土豆,这土豆挺面的。”常威打了招呼递过来一个烤土豆。 刘海中拒绝了,“常威,土豆我就不吃了,这玩意儿吃多了烧心。” 常威递上烟,剥着土豆皮,“二大爷,找我啥事?” “你下午跟一大爷闹矛盾了?” 刘海中很鸡贼啊,这是先给常威扣帽子,安个罪名,然后也学易中海以辈份说教。 常威咧嘴一笑,牙花子上都是土豆泥,“这事儿怎么传的啊,是一大爷自私自利被大家伙发现了,大家主动提议帮他改正缺点。” 刘海中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常威给卡住了,不上不下难受的要命,“那个,那我怎么听说你们吵架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咱们95号大院在二大爷领导下,是团结文明的大院,是南锣鼓巷的标兵,是交道口街道的典型,是东城区的模范,是四九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谁说大院不好我跟谁急,谁说大院邻居不好,我骂他娘。” 常威把土豆扔嘴巴里,“二大爷,您刚才说啥?你要说谁?” “我我要说啥?”刘海中被常威这顿夹枪带棒抢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常威做的不对,说他不好,他要骂娘啊! “是啊,您要说啥?”常威又拿起一个土豆烤在炉子上煨着,“哦,二大爷您是来说一大爷的问题的,那您说说他是不是思想出了问题。” 刘海中费力坐在小凳子上,肚子顶得难受,常威家客厅除了躺椅就是矮凳子,穷死了,家里都没个高椅子吗? “嗯,老易什么问题?常威你说说,我们一起批评他,不是,是帮助他,帮助他长大成熟。” 常威点点头,“帮一大爷思想成长,思想成熟,思想进步,把一大爷位置做好,再创新高,做交道口闻名的一大爷。” “嗯?那就不必了,他可配不上交道口街道的一大爷称号。”刘海中赶紧拦住,谁要帮易中海进步,他进步了二大爷怎么办? “配得上,有你这个二大爷在,一大爷进步是早晚的事,你看我在二大爷的熏陶下都进步了,厂里正决定要给我升副科呢。” 常威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打在刘海中的脑袋顶,这小兔崽子竟然要当副科了。 “常威,你不要开玩笑。” “二大爷瞧您说的,帮助一大爷进步怎么能是开玩笑,我保证监督他做好。” “我是说你当副科的事儿。”刘海中吃力地探过身子,眼睛里绽放出贪婪的光芒。 “嗨,这事儿就是我们谢书记提了一嘴,具体还得等通知,我就做了微不足道的贡献,不值得一提。” “常威,可以提一提,讲给二大爷听听,二大爷帮你琢磨下,看你是不是哪块儿做的不到位,影响了你提干。” 常威用茶叶漱漱口,刘海中啊刘海中,今天闹这么一场就等你上门呢,你要不上门的话坑阎埠贵的事缺一环啊。 “二大爷,这事儿没定呢,我可不敢胡说,万一没当上副科,您再到处嚷嚷。我岂不是光屁股拉磨转圈丢人喽。” “光屁股的是阎解成,你常威是咱们院的优秀青年,跟我家刘光齐一样优秀。” “嘿,二大爷夸人夸到我心里去了,不愧是刘主任,讲话就是腰带上挂暖瓶。” “怎么讲?” “有一腚的水瓶。” 刘海中来了兴致,“这么一腚的水瓶,常威你这俏皮嗑一套一套的,以后当领导可不能这么说说笑笑,不稳重,下属也不会尊重你的。” “二大爷所言极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这话是怎么说的?” 常威很认同点头,“二大爷,你讲的话让我对院里大爷有了改观和扭转。” 刘海中马上坐正了,“嗯,展开说说。” “一大爷,哎,不提也罢,他算计老太太房子,也不知道他无儿无女算计什么?二大爷家里三个儿子都不算计别人家房子,您啊,就是咱们院的道德模范标兵。” “也不能这么说,二大爷我啊,只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 “您锻工技艺高超,做人也是如此高尚,咱们院没有刘海中二大爷,就不是先进的大院。一大爷不说了,三大爷也是啊,认识几个字看不这个,看不起那个。” 刘海中想起阎埠贵对自己鄙视的目光,心里翻起阵阵恼怒,“他一个穷教书的懂什么?” “教书育人,三大爷教书不育人,家里的长子竟然光屁股游街,跟您家刘光齐一比,好比王先生遇到玉先生。” “怎么地呢?” “差了一点,马先生碰上冯先生,差了两点;王先生碰到汪先生,差了三点;能先生遇到熊先生,差了四点;王先生遇到汪太太,差了五点;王先生遇到王麻子” 刘海中赶紧叫停常威的唠叨,嘴太碎了,“停停停,常威,你这一点两点三点的,我听着有点晕,说你的事。” 常威咂摸咂摸嘴,刘海中真不懂艺术,这要是谦哥不会让话掉地上,好捧哏真难找。 “我就是通过三大爷家的事得到一个结论。” “结论?什么意思?不是,我就是问什么结论。”刘海中觉得常威说话云山雾罩,你懂了又好像没懂,他说了又好像没说。 常威又递上一根烟,“三大爷做的事你跟他反着做,在单位也是反着做你就进步了,提干也只不过是思想进步后顺带手的事。” 刘海中疑惑了,思想进步就能提干,思想这么重要吗?怎么没人跟他提过这件事呢? “这个提干,还有思想,是思想怎么进步?怎么跟老阎对着干?” “不是对着干。”常威纠正刘海中,这老家伙心里话都秃噜出来,“三大爷就是落后自私的代表,你把他做的事调个个儿来做,您不就进步了。” “具体说说呢,二大爷帮你分析分析,你这样做对不对。” 常威抓了一把花生、大枣放炉子边,换了茶叶扔罐罐里,等大枣烤焦皮泡茶水里煮沸。 刘海中很有耐心,看着常威骚操作,等罐罐茶烧开倒给他一杯才问:“可以说了。” 常威剥花生吃了两粒,“二大爷,那我就讲两句您看看对不对。” 等刘海中点头后才继续忽悠,不是,继续分析,“第一点,三大爷这人爱占小便宜,他当老师和三大爷的目的,就是倚仗身份占别人便宜。” “老阎确实爱占小便宜,倚仗是什么意思?” “就是仗势欺人的意思,而且是仗着一大爷和您的身份,不然就冲他干巴瘦的样子,谁怕他?说到底还是怕你。一大爷拉着老太太谎称烈属当靠山,不然八级工人怎么了?又不是他徒弟需要怕他?只有您,德高望重,高风亮节,德才兼备,是个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刘海中一愣一愣的,这都是好词啊,常威对自己评价这么高吗?指着自己鼻子问:“我真的德高什么双。” “二大爷是真正的德艺双馨老艺术家,堪比苍老师、七海老师,秀明、春马、小池、横山也要逊色你几分。” 刘海中的笑已经压不住嘴角了,“这这么好,我有这么好?还有你说的这些人都是谁啊?” “都是跟您一样,辛辛苦苦工作的男女,为千万人带来幸福的职工。” 常威说完这句,放了一个屁,不好意思看着刘海中,“晚上烤土豆吃多了,闹肚子了,等我回我妈那吃点东西再说。” 刘海中哪里肯干,刚夸到瘙痒处,你小子就要跑? 一把拉住常威,不容分辨命令常威,“走,去二大爷家吃饭去,好好跟二大爷说说得意的双子星的事儿。” 常威跟二大爷揪扯一番,终究无奈同意,去柜子里拿了一瓶二锅头作为登门拜访的礼物。 这年头留人吃饭、送钱和送礼,请的人和被请的人,双方不撕扯出一身汗就算礼节不到位,常威就这么好讲个老礼。 家里四口子人都在呢,常威给刘光福一颗糖,给刘光齐和刘光天一人一根烟,抓了一把瓜子放二大妈手里。 一时间屋里其乐融融,冬日下的二大爷家其乐泄泄,大家互相打了招呼。 常威对着二大爷就是一顿马屁,家教好严父慈母,氛围好兄友弟恭,感情好夫妻和睦,连刘家的收音机也夸了几句。 刘光齐不停皱眉,常威剥花生看着他,小样儿!我跟你爸一个段位的,大侄子你且学着呢。 刘光天弄不清常威的目的,早上请他吃大果子油条,晚上又来他家吃饭,他爸可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常威到底要干什么? 刘光福可不管那些,今天是个好日子,有糖吃还有花生,他爸也不骂人了,笑的合不拢嘴跟个大傻子似的。 二大妈悄悄问刘海中做什么菜,刘海中觉得丢了脸面,不耐烦回她,上好菜,今晚有重要的事儿要聊。 第160章 用实力击败妄图挑战你地位的三大爷 菜上来后,刘海中把所有人都赶厨房去吃,这是关系到提干,嗯思想进步的事,女人跟小孩能听懂什么啊? 刘光齐他都没留下,快五十岁请教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怎么当官,二大爷还是要脸的二大爷,老婆儿子在这他抹不开脸。 今晚炒鸡蛋,白菜土豆炖猪肉,还有猪油渣炒酸菜,二合面的馒头。常威一点没客气,大口大口吃,跟刘海中碰杯后继续话题。 “二大爷,除了刚才评价您的那些,你还有三个儿子,咱们院里谁家长子最有出息。” “嗯,那当然是我们刘家光齐啊。”二大爷喝了几两酒,也不用假装谦虚了。 “是啊,有您这么一个德艺双馨的老师傅,家里还有优秀的儿子,是不是比一大爷和三大爷强。一大爷无儿无女,三大爷那长子不能提哟,光屁股丢人。” “说得好,我早就看他们两个人不咋地,凭什么我当二大爷!” “是啊,凭什么您才是二大爷?我刚来的时候还纳闷呢,以为按岁数排,后来以为您是故意谦让,原来不是啊。” “那那不是,我跟街道办主任不熟啊。” “二大爷,看看您吃亏了不是,您明明德艺双馨,教子出类拔萃,怎么屈居第二啊,二啊,二啊。”常威伸出两根手指在刘海中眼前反复比划。 常威挑炒鸡蛋和白菜吃,二大妈这肉炖的不咋地,哼了一声才说,“院里邻居尊重您,顺带尊重一大爷和三大爷,三大爷这不就得了便宜,仗了你的势力占别人便宜,给您背后抹黑。” 刘海中一拍桌子,“老阎就是个小人。” “第二点,三大爷跟个间谍似的总关注别人家,谁家夫妻拌嘴,儿女哭,今天吃肉啊,明天炒鸡蛋啊,他都打听。您爱吃炒鸡蛋这事儿我没来过您家我应该不知道?” 常威也拍了桌子,“那我怎么就知道了呢?还不是三大爷到处说二大爷每顿一个炒鸡蛋,他还说呢。” “他还说啥了?” “供应指标就那么几个鸡蛋,二大爷怎么顿顿吃炒鸡蛋,肯定不是供应本上的。” 刘海中把酒盅往桌上一顿,“他去鸽子市被人打劫了,他靠供应他去鸽子市干什么?” “就是,就是,二大爷,咱爷俩走一个,不值得为三大爷这个小人生气。” “不值得,阎埠贵小人也!” 刘海中跟常威聊天,语文造诣都提升了,都会小人也了。 “三大爷在院里四处收集信息,他要干什么?如果他不是敌特,他为什么那么关注别人家干什么?他就等着举报大家呢。” “我就吃个炒鸡蛋他举报什么?”刘海中纳了闷。 “二大爷,您啊,人太善良了,从不以恶意猜测别人,我跟你说” 正在这时,厨房里二大妈在骂刘光天和刘光福,今天菜做的多,给常威一个外人吃那么多干什么,多留了一点菜自己家里人。 这不因为刘光天和刘光福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不停夹菜,二大妈脸当场拉下来,骂两个小鬼吃人命来了。 “干什么呢?我跟常威讨论大事呢,吵什么?再吵谁也不许吃。”刘海中冲着厨房骂了一句。 “常威你继续说。” “诶,二大爷,菜多了,给家里孩子分点。” 刘海中不同意,四九城爷们吃菜从桌上往下端菜?不讲究。 “二大爷您说,有人没事就举报您在家里大吃大喝,开始没人信,写多了人家心里会不会犯嘀咕,这刘海中同志莫非真的在家大吃大喝?全国人民增产节约,您这是逆潮流而动,本来还想提拔您当车间主任,得嘞,泡汤了。” 刘海中被常威的话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二大爷,您也太没有斗争敏感性了,您要升到车间主任,这院里大爷们您是不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您升上去了,一大爷有脸当一大爷吗?三大爷不得更放肆占别人便宜。” “嗯。”刘海中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合着院里的大爷们全靠他一人儿,进步了老易举报他,老阎仗势欺负人。退步了呢?二大爷都得被撸下来,易中海跟阎埠贵都不是啥好玩意儿。 常威仔细观察刘海中的神色,知道他想通了,“嗨,第三点才是最关键的,三大爷他这人啊不甘只当三大爷。” “怎么地呢?他还想着把我挤掉当二大爷?”官迷刘海中感觉自己正在外面锐意进取,一回头老家被偷了,难受。 常威步步紧逼给刘海中灌输着仇恨理念,“您想啊,前面八级工人是一大爷,后面是最先进的工人同志二大爷,人家怎么看三大爷?要说一大爷岁数大当第一,咱们让了,三大爷当二大爷岂不是说明他比您优秀。” “他比您这个七级锻工还优秀,街道办跟红星小学一反映这个先进个人,优秀的阎老师,是不是要给他涨工资?以后院里也比您地位高,以后专门占你们家便宜,拿你家鸡蛋。” “阎埠贵这么无耻?” 常威安抚住激动的刘海中,劝了一杯酒后继续。 “他现在是三大爷不敢做这种事儿,等做了二大爷呢?人家也三个儿子,大家怕你。再有,他仗着自己有文化经常嘲笑你,也是你升不上去的原因。” 常威把酒杯压低跟刘海中碰了杯,嘶哈了一声。 “咱这都是轧钢厂家属,他们在厂子里聊天说,哎你知道吗?咱厂刘海中师傅文化低认不得几个字,人家问谁说的啊,他们院邻居阎老师说的,不认字怎么能当主任啊,完!泡汤了。” 刘海中腾一下站在地上,背着手走来走去转圈圈。 常威吃了几口菜,看刘海中还在转圈,“二大爷,别练八卦步了,转的我眼晕,咱说说你进步的事儿。” 刘海中坐下连干了两杯酒,“对,想阎埠贵个老王八干啥,活该他被人打劫,我进步最重要。” 常威掰着手指头数着,“三大爷三个特点,仗着身份占便宜,到处打听别人家私事,不甘心当三大爷,我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常威快说说,别卖关子了。” “二大爷,他占便宜,你卖大方啊,比如院里谁家断粮了,您借几斤棒子面,谁不夸您好,一大爷光靠嘴巴,除了贾家他帮谁家了?” 刘海中夹着菜思考,一时间忘了吃菜,好半天后长叹一声,“哎,常威还是你观察的仔细,老易这人除了贾家真没给过别人家粮食,都是嘴巴说说。” 常威举起酒杯得意笑了笑,“到时候您二大爷在院子里威望第一,德高望重,德艺双馨。干啥事您一说话,得您好处的不得顺着您意思。振臂一呼,应者云从。在单位您主动帮助别人,工友是不是也得感激您?好名声不就来了。” 刘海中比划了下举胳膊,“这词好,振臂一呼,很有领导气质。后面两个呢?” “三大爷不是喜欢打听别人秘密私事吗?那您就监督他,找到他犯错的地方,然后告诉他如果再不干人事,你就把他干的龌龊事告诉别人,阻止他干这么没品的事儿,不能让他这么堕落下去。” “老阎就喜欢干没屁眼的事儿。”刘海中的心里,已经跟阎埠贵势成水火,不共戴天。 常威看火候差不多了,最后一把柴添上,“最后一个他不是想挤掉您的二大爷位置吗?您就当面锣对面鼓跟他宣战,比一比谁是这院最让人尊敬的大爷,比一比谁是单位里最优秀的职工。” 伸出手在刘海中眼前一握,“堂堂正正,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比一比谁是优秀工作者,用实力击败妄图挑战你地位的三大爷。” “好。”刘海中拍着桌子,大声叫好,“让老阎看到我真正的实力。” 常威用手比划着二和三,“二大爷,格局小了,三大爷只是你升迁之路上的小石子,让群众和厂里的职工看到您的实力,但是可以先让三大爷拜服在您的实力之下。” 一顿饭,宾主尽欢,二大爷喊着口号给自己加油,刘光齐送常威到门外。 “常威,你鼓动我爸干什么?我警告你,不管你要干什么,不要影响我进步。” 常威一把攥住刘光齐指点他的手指头,刘光齐哎哟一声身体倒在常威肩膀,常威用手拍着他的脸,带着侮辱的意味。 “刘光齐,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不就想找个有权有势的入赘,离开这个家?但是你爸名声好不是对你结婚更有利,不要傻不拉几光想着自己那点事儿,从大局出发,做人不能太自私,懂不懂?” “懂,懂,懂。”刘光齐感觉手指头要断了,连声求饶。 “你爸妈把最好的都给你,你不能光想着自个儿,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狼心狗肺的子女,回去好好想想,跟你爸妈道个歉,做个好孩子,好好孝敬他们。” 常威背着手走了,门口的刘海中夫妇正好听到最后这段话,虽然心疼刘光齐被常威掰手指头,但是常威还是心系孝道,好人啊。 晚上,常威在巷子外面找到季昌、季庆,告诉他们计划有变,亲自补充了计划。 一人塞了一包烟后,嘱咐他们,“好好干,你们宁老大明年娶媳妇,今年靠你们年底报喜了。” “哥,咱们弄阎埠贵那个老家伙,跟宁老大娶媳妇有什么关系?”季庆拿起烟一看,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红牡丹诶!哥。” 季昌抽出一根烟叼嘴里,“你没听刚才花爷补充的计划。” 季庆反过来劝堂哥,“听了啊,照着做呗,你还有别的想法?哥,听老大的,别跟老大的老大对着干啊。” “什么啊?我是告诉你,以后永远不要跟花爷耍心眼,花爷做事不留余地,把人算计死啊,太可怕了。”季昌哆哆嗦嗦点上烟。 “花爷说啥就做啥呗,你不背叛他有什么怕的?咱哥俩没一个脑子能算计人的,想那么多干啥。” “也是哈。”季昌笑了一下,还是堂弟傻人有傻福。 第161章 我有掀桌子的能力 花姨知道常威出差休假的消息,跟他说了过年的事,常威让花姨列个单子,只要不是国外的东西,基本都能搞到。 花姨骂了一句:“显得你能耐。” 又想起来一件事,“最近没见你夜大上课啊?你姐说这礼拜没看到你人。” “今晚我过去,跟老师说说明年提前考试毕业的事,我基本都自学完了。” “行,大儿子,上学才是正事,有个好学历升职也容易,你不要本末倒置了。” “我妈都会本末倒置,她儿子肯定是夜大优秀毕业生。” “德行。”花姨开心笑了,捶了常威几下,这儿子每次都逗得人开心,在外面多牛气,回家也是彩衣娱亲的孩子。 花姨一高兴,给常威布置今天的任务:铲鸡粪,收拾鸡窝和兔子窝,还有给小心未来的狗孩子搭窝。 干爹接过给狗搭窝的活,其他铲鸡粪和收拾的活还得常威干,哎,人越老越鸡贼。 快到中午干完,换了衣服烧水洗澡,太臭了,小心都绕着他走。 狗窝在后院房子的棚子里搭着,遮风挡雪,常威不许小心进屋睡,又不是宠物狗,外面那么多跳蚤臭虫。 这房子他准备当新房用的,里面不少黄花梨家具呢,小心的狗儿子是祸害,小狗长牙时候最喜欢啃家具。 给狗媳妇喂了肉汤,抽了小心几个嘴巴,不许进屋给他找麻烦,他还没媳妇呢,先伺候别人媳妇,什么事儿啊? 当初从肉联厂拿的木箱子,真做了种植箱放熏兔肉那屋,干爹王大爷种了香葱、香菜和生菜,绿茵茵的。干爹说兔子熏完了放他自己屋里,冬天看到绿色青菜心情好。 后院房子的躺椅拿东耳房了,这边缺个躺椅,常威下午想去委托商店看看,那个别钢笔的小杜还在不在? 刚泡上功夫茶,干爹喊他说有人找他。 谁啊?这么没规矩,宁一子霍启发他们可不敢上门找他,家里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眷,外男来了太危险,除非常威让他们过来,否则谁不请自来先打一顿再说。 达叔都不敢过来了,悄悄跟干爹说常威的眼神太吓人,总像随时要给人一枪似的。 “大爷,我是肉联厂办的主任,也是常威的领导。” 这是岳虹的声音,她怎么来了?二科外联玩不转了? 岳虹推开门,常威屁股坐在官帽椅上,正在用第一道茶水冲杯子,看到岳虹进屋,招呼她坐下,“岳主任来了,我这刚坐下泡壶茶,你就赶上了,你是有口福的人。” 岳虹把包放旁边,坐到常威对面翘起二郎腿,“常威,二科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了,你还有心思坐这里喝茶?” “那咋地,二科没我就关张了?以前我没去的时候也不耽误你们工作啊,我有那么重要?” “你当然重”岳虹接不住这话,常威要是不好说话的时候,还真是个不好说话的王八蛋。 常威从茶桌下拿出蜜饯、饼干和坚果,“我喜欢浓茶,你喝不惯就吃点甜的。” “你倒是会享受。”岳虹拿了一颗甜枣,吃到甜的眉眼都眯起来,一颗诱人的水蜜桃。 常威看了甜甜的虹姐,改变了一下坐姿,只怪太突出硌得难受。 岳虹嚼着甜枣喝了一口大红袍,“好茶啊,常威哪儿弄的?” “我的师兄从军区司令那里弄的,就是杀小鬼子还会战场急救的道长师兄。” “哦,可惜小鱼走了,她最喜欢吃甜的。” 岳虹从小鱼入手,常威收敛了些锋芒,“她继父堂堂少校团长,什么枣弄不到?阴枣都能弄到。” “阴枣是什么枣?” 常威点上烟敷衍着,“我也听庄之蝶说的,他吃过说很滋补。” 岳虹听到滋补,来了兴致,“你下次弄点,我想尝尝。” “你尝不了,我也弄不到,我没娶媳妇儿呢,再说我媳妇弄的阴枣凭什么给你吃,那都是自家人吃的。” 岳虹仔细想了想,感觉这阴枣不正经,啐了常威一口,脸红扑扑的像个苹果。 “你休息三天了,还不回去上班。” “我休息不休息,取决我能不能当上主任,提干靠关系可不是靠能力。尤其厂办这种服务型的岗位,又不是工人可以考级,我六级办事员不靠点盘外招怎么能跟你平起平坐。” 岳虹冲着常威撒娇,“你干嘛要跟我平起平坐?” “难道你要在上面?姿势不对。” “常威,你正经点儿。” 常威用烟对着岳虹晃着,“知道男人为什么要奋斗吗?因为吃女人饭的早晚会被淘汰,女人天生慕强,几万年前部落里最高大、最强壮、打猎最多的才有优先交配权。” 岳虹又啐了一口,常威说混账话,但是又好奇讲的这些她没在书上看到过。 “你刚才说到小鱼,宋姐为什么去南京?她明知哥哥家孩子多,她还是去了,因为那个少校能给她地位、稳定、还有名医。如果少校只是一个少尉,宋姐会去吗?嗯~虹姐。”常威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岳虹叹了口气,“唉~都是为了孩子。” 常威又点上一根烟,用手摇灭火柴,也在表示否定,“我早已帮她在四九城找到一个御医传承,专医肺病的老大夫,但她还是选择更有质量的生活,所谓为了孩子,可笑啊。” “有些女人自强独立,从不认为自己需要依赖别人活着,结婚也是找个伴侣一同进步。有的女人大事小情都要找男人做主,她们靠唠叨和孩子让男人顺从,在家里拔尖要强,当家作主。” “宋姐不是这样的人。”岳虹争辩了一句。 “对,她不是,但也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包括你虹姐,你们出身就跟普通群众不同,家里有从军从政的人员,嫁的也是一个圈子的,你们家族的利益结合,让你们这类的女人相信,只要自己过得好,不惹麻烦就是最好的贤妻良母,再认真工作一下,那就太优秀了。” 常威剥花生吃了几颗,“你们忘了如何拼搏,你们以为干好手头的活自然而然就进步了,罗珏这种垃圾当个主任飘起来了,竟然敢对我下黑手,我就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是你干的?” “我干什么了?谁对我好我就报答他,谁害我,我就加倍报答他。” “你太可怕了。”岳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孩,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罗家就那么倒台了。 “如果第一次下乡我就死了呢?岳虹,你会说罗珏可怕吗?” “你不是没死。” “是啊,罗家谁死了?”常威忽然大笑起来,一把抓着岳虹的头发,对着他的眼睛。 “罗珏跟你一样,家世好,父母有背景,她家倒了你物伤其类,兔死狐悲,我是你们这群人的敌人,因为我不讲规矩,你们的规矩就是靠父母靠老公打压别人。” “别人没背景怎么办?怪我们不努力?活该倒霉喽。所以说你们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有错吗?自私刻薄,假装善解人意为情为爱的,骨子里处处计算得失,看我上蹿下跳搏得你们开心很有成就感。” 常威用手拍着岳虹的脸,“你就是个骚货,结婚了还有长得不错的小男孩喜欢你,你很陶醉自己的魅力。本来弄你一次你也不敢到处嚷嚷,现在我嫌你脏,心脏。滚出我家,别脏了我家。” 松开岳虹的头发,命令她,“把你眼泪给我擦干净,你敢哭着跑出去,我就敢把你大街上扒光。” 岳虹整理了头发衣服,擦了眼睛,打了水洗了洗脸,给脸上抹了点雪花膏,坐下缓缓喝茶。 常威不由得对她高看一眼,夸赞她:“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猛虎趋于后而心不惊,你这从容一般老百姓可学不来。” “常威何必这样呢?” “因为我救了廖湘,我抓了三百个邪教徒,我前天抓了一个统字局少校和一个上尉,还抓了十三个土匪,打死两个。你说我这泼天的功劳该不该当主任?” 帮岳虹把眼角没抹匀的雪花膏涂开,“多么精致的一张脸,全靠你父母从小的富养,你回家问问你爸,他有我立的功劳大吗?我要是有背景,我就可以是十八岁的上尉,甚至能有一等功。所以你问我干嘛要跟你平起平坐?” 常威把桌子上的茶水泼在地上,“因为我有掀桌子的能力。” 岳虹走了,常威觉得肚子很饿,出去买了两份烂肉面,跟着干爹一人一碗,就着一根大葱吃完。 下午骑到委托商店,小杜看到常威来了,蹭一下从柜台里面窜出来,带着十足的干劲儿。 常威扬起手腕的江诗丹顿,假装抹了下上唇不存在的胡子,“小杜,好东西都拿上来让我掌一眼,爷儿得满意喽,不差钱。” “臭德行,都拿上来你都能买得起?”小杜怼了一句。 柜台里老师傅看着小杜跟常威斗嘴,这小子他记得,能把小杜说的哑口无言,戏弄的团团转,也是个混蛋,两个混蛋闹去。 “嗯,怎么可以这么跟大主顾说话,看来你师父对你太宽容了,纵子如杀子啊老师傅,你这么宠着他,早晚他要摔跟头。”常威又对着柜台里老师傅开炮。 小杜不愿意了,“你到底买不买东西,还是来捣乱的?” “躺椅,手表,统统让我过过眼,不差钱。”常威拍着背着的包,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花威哥。”盖老大拉开门探进来一颗脑袋。 常威正找他呢,阎埠贵的事还得自己出马,有组织无纪律,淡淡看了盖老大一眼,“盖老大最近生意兴隆啊,还有空照顾我?” “威哥,不是,我有事找您,咱们出去找个地方说。”盖老大恭敬请常威出去。 常威一走,小杜哼了一声,“装什么啊,喊那么大嗓门,别人一喊赶紧溜了,幸好我就没信他的,压根没打算把东西拿出来给他看。” 老师傅从眼镜上方看了小杜一眼,“你啊真像那个威哥说的,打眼了,你跟他斗嘴可以,戏弄人家的后果不堪想象。” “师父,您认识他?”小杜也谨慎起来,这个偷偷认下当师父的私方经理可是老江湖,从民国时候就做当铺大掌柜,三教九流都有接触。 “刚才那个盖老大我可知道,四九城有一号的人物,却对刚才那个威哥毕恭毕敬,你想想人家什么身份?” “就他,毛都没长齐。” “你这嘴啊,没实力还喜欢逞强,被人打了我也不管你。” 小杜等师父转身后,心下惴惴不安,生怕有人冲进来打他。 第162章 三大爷失踪了 盖老大把常威引进一个小院,东西两个厢房,里面有人烤火聊天,正房三间,堂屋桌子上有没收拾的茶水瓜子。 盖老大用抹布擦干净后,请常威坐下,拿出一堆吃的东西。 常威不限制手下吃东西,做鸽子市供应物资的,看的再严也不能看着人往嘴里塞,账没差就行。 “花爷,这几天我跑去河北一趟,回来听林森说您把事交给他办了,我耽误您大事儿了。” 常威示意盖老大不必如此,“公私要分明,我交代你办的是私事,公事为主,挣到钱大家才过肥年。” 盖老大当年闯社会吃过不少亏,他可是知道属下除了嘴巴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帮老大办私事你才是人家心腹,这次人算不如天算错过机会了。 “盖老大,找我就专门为了道歉?”常威嗑了几颗瓜子,扔掉瓜子剥花生吃,前世就是瓜子牙,这辈子生这么好看,牙齿也要美美哒。 跟盖老大要了镜子检查牙齿,虽然抽烟多,但是干爹找御医朋友,配的宫里御用中药牙粉,牙齿又白又亮,肾气充足的表现。 盖老大一脑门官司,花爷怎么喜欢照镜子?难道因为生的太俊美了?这点要记住,古代美男人都敷粉,以后要给花爷弄点香粉。 “花爷,陈五爷最近忙年底东区的鸽子市,把易中海的事交给霍爷了,霍爷说他那边调查聋老太太呢,把这事交给我办。” “你不是宁一子的人么?” 盖老大赶忙解释,“花爷,现在霍爷想开了,他说他就是花爷的人,下面的所有人都是弟兄,不分地域和派系。” “他是为了给媳妇儿报仇,等报仇完了该贪婪一样贪婪,盖老大啊,你又精明又实诚,简单来说就是脑子有一点,但是不多。”常威看完牙齿把镜子扔桌子上。 盖老大没争辩,跟老大有一条是不能顶嘴,“我让人去问了医院的医生,易中海周日去医院复诊,我们就在路上动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盖老大,第一次打你的时候,我不就说过这事儿,你怎么记吃不记打,你这是春节前给警察同志送个功劳?” “花爷,我们踩好盘子了,弄个意外撞断他的腿,不是动刀动枪。” “哦,长脑子了。”常威弹给他一根烟,这个盖老大挺机灵的,再试试。 常威让盖老大从仓库拿点羊蝎子,付了钱,这就是常威的规矩,你可以采购价拿货,但谁都不可以拿。 叮嘱盖老大腊月二十以后找他干爹,问问家里年底需要采购什么,全都配齐后钱从霍启发那里拿。 “花爷,今儿个羊不错,咱们晚上吃烤肉。” “不吃了,晚上我要去上课。” 盖老大觉得常威的骚操作真是风云变幻起伏不定,还真的去读夜大了? 常威还是去委托商店买了躺椅,小杜眼神躲闪服务周到,没劲呢。斗嘴的对象都没了,剩下95号三个大爷不是对手,过几天就剩一个全须全尾的刘海中,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回家放好躺椅,开始炖羊蝎子,干辣椒花椒黄酒冰糖八角草寇香叶山奈丁香白果砂仁,干了鸽子市再也不缺调料了。 小心跑过来舔常威的鞋子,常威脱了鞋踩在它脑袋上搓脚,养猫养狗就是为了冬天脚下有个大毛垫子。 干爹过来问常威那里弄的香料配方,味道很香,有点巴蜀地区的感觉。 常威一拍脑袋,香料配方自己有啊,前世花两万买的冒菜配方,四十多种香料配十几种炒料,川渝朋友吃了都说味道很正宗。 这玩意做成香料包,还能调整配比做卤味也不错啊,等改开到处开火锅店串串店,风靡四九城没问题。 提前喊出口号:钵钵鸡,钵钵鸡,一毛一串的钵钵鸡。 干爹看着常威喜不自禁,不知道这臭小子乐啥,准没想什么好事儿。 晚上配着羊蝎子汤和腌萝卜,常威吃了四碗饭,花姨说这羊蝎子费米饭。 常威又吃了半碗腌萝卜,这腌制方法还是跟一个朝鲜老奶奶学的,嘎嘣脆,盖了帽了。 护送常蕤去夜大,路上常蕤就被女同学拐走了,常威又是一人儿去上课。 放学后,跟老教授提出自己想提前毕业,老教授不放心,笑着问他是不是仗着年轻脑子好,学会点东西就翘尾巴了。 常威简单说自己当初学习全年级第一,因为家里特殊情况提前毕业,他最近每天自学,中文这五门课都掌握了,随便老教授出题。 老教授从黑皮包掏出两本书给常威,中国古典文献学和中国戏剧,告诉常威这两本学会了再找他。 常威看着手里的书哭笑不得,回忆着前世学没学过这两门课,选修好像也没有? 自从年前改一周三节课,八点半就下课,常威跟着常蕤回家,今晚格外冷,感觉要下雪一样。 巷子里看到三大妈在转磨磨,嘴里不停叨咕,“要死了,要死了,人去哪儿了?” 让常蕤先回家,他常威就爱现场吃第一手瓜,尤其是看95号大院的热闹。 一大妈束手一旁不知所措,阎解放跑过来说:“妈,没找到我爸。” “你去找你哥,让他一起找,离开家这么久了,你爸丢了都不知道死回来帮忙。”三大妈突然失态地对阎解放大吼大叫。 阎解放吓得退了一步,转身就要跑,一大妈喊住阎解放,劝着三大妈,“都快十点了,你让解放一个十岁多的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三大妈捶胸顿足哭着说:“我急啊,我家老阎在医院住的好好地,今天检查完了医生说可以回家静养,他就吵着要回家,我去给他办出院手续,一转身人就不见了,找到现在都大半夜了,人也没找到,我能不急吗?” 常威走过来出主意,“三大妈,我知道你急,你先别急,这事靠你家阎解成和阎解放可找不到,四九城这么大,找个人等于大海捞针。发动咱们大院的一起找人,这样一来安全,二来找人的范围也大。” “对,常威你说的对,我怎么忘了这事儿。” 三大妈转身求一大妈,“翠兰姐,让你家老易帮帮我,帮我找到我家老阎。” 常威主动应下差事儿,“我去找二大爷,让他去号召院里的男人帮忙找。” 刘海中迷迷糊糊穿着外套出来,“常威,找二大爷什么事儿?” 常威赶紧把阎埠贵失踪的事儿说了一遍,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常威不知道刘海中小脑瓜想什么,但是他要趁热打铁,这大戏开场了,你刘海中不粉墨登场可唱不下去。 “二大爷,我昨天跟您说什么了还记得吗?” “你说要跟阎埠贵对着反着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举胳膊什么的,喝顿酒忘了。”刘海中讪讪解释着。 常威递给他一根烟,“抽根烟醒醒神二大爷,昨天跟您说的是振臂一呼,应者云从,您要在大院做好事帮助别人,邻居才会尊重你,一提起您,义薄云天二大爷。” “对对对,那我喊人一起找三大爷。” 刘海中进屋把刘光天抽醒,让他挨家挨户喊人,刘光天出门瞪了常威一眼,嗔怪他折腾刘家。 就这么一个木鱼脑袋啊,怪不得挨揍,活该!当儿子都不会当,知道刘海中不是当爹的料,你还玩个性。 刘光齐和刘光福在家睡觉,刘海中带着刘光天和一众邻居出征,在三大妈的声声道谢中迈步走出大院。 一阵寒风吹过,此起彼伏打着喷嚏,刘海中还想讲几句,常威催促他,“二大爷,赶紧走,天冷的邪乎,快下雪了。” “嗯,嗯,出发,两个人一组,互相照看着点。”刘海中招呼了大家一句,然后带着刘光天走了。 常威赶紧跟上,心里吐槽,这啥啊?都没个章程,拉网式搜人你也得分配下范围啊,让你赶紧走你就走,二大爷这个位置也就到头了。 看到远处的林森的手电亮了三下,常威找个理由引着刘氏父子往那个方向走,刘光天一路小声嘟嘟囔囔,常威大方给他半包飞马和一把瓜子,这小子开心笑了,缩了缩脖子大步流星。 “爸,谁掉的钱啊。”刘光天手电照到地上一个手绢,没系紧露出钱票。 刚喊完刘光天就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偷偷捡起来啊,抽自己的嘴几下,嘴贱啊! 捡起来交给刘海中,眼热地看着手绢里的钱。 刘海中掏出来数了数,七块四毛五外加十斤粮票,翻着手绢看,“这手绢看着眼熟啊!” 常威补了一句,“这钱票叠的整整齐齐,还分开放,丢钱这人是个仔细人。” “仔细人?这手绢白底蓝边边,我看三大爷掏出来过一样款式的。”刘光天神之插话,让常威恨不得击掌叫好。 常威拿过手绢疑惑问刘海中,“三大爷可是对钱财很小心,怎么把装钱的手绢丢这里了?” “丢?老阎丢钱?不可能!”刘海中摇着头,“难道三大爷在这附近?” 随后听到有人大声喝骂,“阎老头,你不老实,说好绑架花姨嫁祸给刘海中,你竟然在医院装病。” 另一个人粗声粗气,“大哥揍他,他骗咱们,说好绑架常家母女后勒索的钱平分,还让他写下计划,还敢装病不干?” 随后传出几声惨叫,常威一听就是季昌和季庆兄弟两个,惨叫是真惨叫,真打啊!多实诚的人,为了演戏真挨揍。 刘海中父子俩听到这里,当时就精神了,蹑手蹑脚走过去,想听个明白, “谁在哪?”常威说完又喊了一嗓子,“三大爷你没事?”寂静的夜晚传出去好远。 紧接着从一个院子里慌慌张张跑出去两个人,连滚带爬的,三个人似乎吓愣住了,眼看着两个殴打阎埠贵的人跑了。 刘海中带着怒其不争的眼神看常威,“瞎嚷嚷什么啊,人都还没找到呢。”他想听听阎埠贵怎么嫁祸给他的,全被常威搅合了。 远处也跑过来三个邻居,刘光天冲进去后喊着,“爸,三大爷怎么睡这儿了?” 常威跟着新来的三个人走进去,后面还有人零散聚拢过来。 一个废弃的房子敞着大门,一袋棒子面倒地上撒出来很多,四周都是荒草和废弃的蛛网。 刘光天站在一旁,阎埠贵鼻青脸肿,满嘴鲜血的躺在木板上,两只手腕以奇怪的形状搭下来。 第163章 见色起意还想图财害命 “老阎,醒醒。”刘海中弯了一下肚子有点累,站着试图唤醒昏迷的阎埠贵。 常威俯下身晃动了几下,“三大爷,醒醒。”对刘海中摇摇头,意思自己也叫不醒。 “把他立起来。”刘海中正一肚子火。 几个人连着木板带阎埠贵靠柱子立起来,常威和另一个邻居扶着他,免得出溜到地上。 刘海中挽起袖子,对着阎埠贵啪啪啪就是三记大耳刮子,多少带点个人恩怨。常威躲闪了一下,带着阎埠贵衣服被扯动,怀里叠好的纸掉在地上。 刘海中顾不得肚子大,赶忙捡起来,两张纸写了满满的字,上面还有血手印。 刘光天拿着手电照上去,好半晌刘海中骂着刘光天,“读啊,我岁数大眼花看不清。” 周围几个邻居哧哧笑起来,谁不知道二大爷就是初小毕业,还总装高小。 刘光天读得磕磕绊绊,刘海中抽了他后脑勺一下,刘光天直接一个趔趄差点趴地上。 “常威你来读,光天不好好学习,屁都不是。” 常威接过熟悉的两张纸,这还是自己交给林森三个人的,眉头紧锁抑扬顿挫读起来。 读到计划书里绑架花姨或常蕤的时候,常威冲到阎埠贵面前,就是四记耳光,阎埠贵呻吟了几声要醒过来了。 刘海中拉住常威,“常威先读完,我看他怎么陷害我的?读完了,我们找警察找街道办,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表演完愤怒的常威,带着怒气读完两张纸,刘海中冲上去又是几耳光,常威也上去踹了几脚。 阎埠贵迷迷糊糊醒过来,怎么还在挨打,马上求饶,含含糊糊嘴巴里拌蒜一样,谁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常威一把抓着阎埠贵的胸口衣服,大喝一声,“老登,睁眼看看我是谁?” 阎埠贵颤抖的眼皮,模糊了一会看到眼前之人,脸带哀求,张大了嘴巴,舌头烂了! 阎埠贵吐了一口血水,两颗牙齿和一块肉混在其中,然后拼命求饶。 “救你?让你联合坏人绑架我妈和我姐?”常威说完给了阎埠贵肚子几下。 刘海中也看到阎埠贵嘴巴里的惨状,带着不忍和恶心劝着有些失控常威,“常威别打了,打死了人你不成杀人犯了吗?听二大爷的,回去审问他。” 这边刘海中用身体挡着常威,那边让几个邻居押着阎埠贵往家走,刘光天趾高气昂的头前带路。 阎埠贵如丧考妣低头不语,其他邻居窸窸窣窣小声议论着,大家都在骂阎埠贵不是人,竟然还敢做绑架这种杀头的事儿。 老年间多少女的被绑架,要么被淫·辱后撕票,要么回家就上吊,阎埠贵这是要逼死常家母女,什么仇什么怨? 常威手里拿着一根木棒,看阎埠贵走的慢对着大腿和后背就是一下,谁都不敢劝,这是死仇。哪怕常威当场把阎埠贵打残废了,邻居都不会劝。 远处三大妈看到一群人过来,赶忙迎上前,看到阎埠贵一身狼狈和伤,邻居还是用反扭双臂的姿势。 “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不扶着我家老阎,他都受伤了,你们还这么对他?” 刘光天下巴一扬,“三大妈,不对,以后你再也不是三大妈了,你家阎埠贵以后也不是三大爷了。” 一大妈也一脑子浆糊,阎埠贵怎么就不是三大爷了,“光天,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把三大爷像看押犯人一样对待?” 阎埠贵张着嘴巴对三大爷嚎啕大哭,舌头少了一块彻底说不清话。 “老阎犯法了!”刘海中从后面迈着四方步走出来,“他计划绑架常家母女,被我们当场抓包,你们老阎家完了。” 三大妈当场开始喊冤,“什么?绑架谁?二大爷是不是有误会啊,我家老阎可是读书人,怎么会干绑架的事儿?” “别说了,进院里审判。”常威振臂一挥,推开三大妈,带领众人跨进院子。 “全特么给我起来,有一家算一家,谁不出来我砸他家门。” 常威一路高喊,经过阎埠贵家,一脚把阎家门板踹倒了,后面的邻居全都吓了一个哆嗦。 这是真狠啊,一脚踹人身上不得踹死喽。 整个大院的人都被吵醒,有的人骂骂咧咧开门,看到一脸暴怒的常威,被人押着的全身是伤的阎埠贵,还有神色凝重的刘海中。 出大事儿了! “二大爷,你说要回院里审,我同意了,你来审,你要敢包庇阎埠贵,别怪我跟你恩断义绝。”常威退到一旁。 刘海中也没琢磨出恩断是什么恩? “怎么回事儿?快把三大爷放开。”易中海拄拐出来,正看到这闹哄哄的一幕,开始发号指令。 刘海中顶了他一句,“一大爷,你知道什么事儿就放开阎埠贵,他犯法了你知道不?还在这装好人。” “犯法?犯什么法了?二大爷你可不能平白给人定罪。” 刘海中把手里的纸砸在易中海胸口,“好好看看,上面可是阎埠贵的认罪书。” “二大爷,不能把罪证给一大爷,谁知道他们两个老家伙是不是一伙的?”常威赶紧加一句,这事儿不能让易中海和稀泥给搅黄了。 刘海中身手很快,马上又把纸抢了回来,慢慢展开给易中海看,同时还不放心警告他,“别动手啊,拿眼睛看。” 易中海气个倒仰,他替阎埠贵说话,是为了维护院里大爷的威严,什么时候跟他一伙的了。 看完两张纸,易中海的脸黑了下来,“三大爷,老阎,这真是你写的?” 阎埠贵之前吐掉一块舌头,疼晕了又被抽醒,现在就是疼,满口鲜血囫囵着说话,摇头后又拼命磕头。 “审判,别想替阎埠贵这个坏人逃脱罪名。”常威走到中院中间。 “各位邻居,容我讲述事情的经过,再让你们决定要不要报警。” 常威从自己夜大下课回来,三大妈给阎埠贵报失踪开始讲起,着重提到刘光天发现手绢,然后三个人听到绑匪和阎埠贵的密谋。 随后惊走了绑匪,发现阎埠贵,从他怀里找到自己写的罪证,条理清晰,时间线完整,现场证人齐全,罪证不容狡辩。 “三大爷这么坏吗?还要绑架人家母女?” “什么三大爷,我早看出他不是个好饼,天天坐大门口,谁家小媳妇路过他都看人家屁股。” “呸,真不要脸,还当老师呢,当老师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欺负过女学生。” “怪不得之前阎解成光屁股呢,就是看到他爸耍流氓,他也学着跟人家相亲女同志耍流氓,还骗大家伙说遇到打劫的了。” “一家子臭流氓,绑匪!” “常家招他惹他了,他要绑架人家花姨和常蕤。” “哼,还不是惦记人家花姨,长得漂亮,什么绑架,就是人也要钱也要,臭不要脸。” 常威看气氛烘托差不多了,一挥手,“大家伙听我说,阎埠贵这个老贼,平日蹲守大门口,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他都贼着人家,别人家买什么吃什么他都监督,开始我以为他就是爱占便宜,错了,我错了。” “我错信他这个人了,堂堂一名人民教师,竟然有这么肮脏龌龊卑鄙无耻的心,他见色起意还想图财害命。” “没害命”易中海插嘴解释,这事儿麻烦了,阎埠贵舌头烂了不能自辩,还有写下的罪证,逃不脱了。 “一大爷,你一贯和稀泥装好人,今天我偏不顺着你,你算老几,如果阎埠贵把一大妈绑架侮辱了,一大妈能厚着脸活着吗?把一个女人清白毁了,这不是杀人是什么?你易中海凭什么替一个老流氓老绑匪开脱,你还敢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一大妈赶紧拉住易中海,现在形势不妙,阎埠贵彻底完蛋了,替他说什么话,这时候别说易中海,聋老太太来了替阎埠贵说话,常威都敢抽她大嘴巴子。 常威清了清嗓子,“阎埠贵他可不是光打听别人家秘密,他还勾结一群流氓犯罪团伙,盯准别人家女眷,谁家女的漂亮有钱,他就给同伙传递消息,然后实施绑架和淫·辱妇女,最后还要敲诈别人一笔赎金,他该不该死?” “该死,打死这个不要脸的。” “别说,咱们街道还真有一个小姑娘半路被人祸害了,好好地姑娘才十七岁,把人家姑娘糟蹋完了还把人掐死了。” “是不是阎埠贵干的?” “不是他也是他那个同伙干的,真不是人。” “不是人啊,这么大岁数还糟蹋女人,祸害女人,今天不打死他,以后他还要祸害别人家女人怎么办?” 家里有媳妇和女儿的站不住了,冲上来打阎埠贵,三大妈抱着阎埠贵替他挨了不少打。 男的不好对女的动手,纷纷停手,妇女同志可不管那些,上去揪扯三大妈,一边抽着嘴巴一遍骂老阎家不是人,活该! “别打了。”易中海喊了几嗓子,没人搭理他。 常威站到易中海面前,铿锵有力驳斥他。 “今天不把阎埠贵交给警察审判,我常威不服,这样一个把女人看成八大胡同窑姐,不仅暴力非法侮辱,还要人家赎票的老登,他要是因为一大爷包庇逃脱法律的制裁,以后我常威想侮辱谁就侮辱谁,反正一大爷替你开脱。” 易中海也着急了,连连否认,“我我不是这意思。” “谁家女的以后不要单独出门,阎埠贵不弄你们,别的男人也弄你们,因为一大爷替他们脱罪。” 常威的一把火迅速点燃了大院邻居的怒火,长久以来被易中海压抑的情绪爆发了。 “狗屁一大爷,他敢跟包庇阎埠贵,我就打死他。” “老绝户没儿子,心理变态,看不得别人家女人生孩子。” “易中海,你是不是跟阎埠贵一伙的,臭流氓。” “他要敢包庇,他们两个就是一伙的,说不定他负责骗,阎埠贵负责绑架。” “这样的两个流氓竟然当我们大院大爷,街道办识人不明。” “隐藏的太好了,平常我们也没看出来,他们两个是不要脸的流氓,绑架妇女后,糟蹋完还要赎金,他家祖坟都没埋好,祖辈儿就淌坏水。” “老易,老易。”一大妈抱着易中海大喊,刚才常威引导邻居的栽赃陷害,让易中海怒火攻心,眼前一黑直挺挺往后倒。 一大妈扶着易中海苦苦哀求,“大伙帮帮我家老易,送他去医院。” 第164章 老子也有靠山了 不服碰一碰 刘海中正要上前,常威横步跨过来挡住,用手指着阎埠贵,“这么一个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天理难容、人神共愤的人你不处理,你去关心他的嫌疑犯同伙。” “二大爷,不会是你们三位大爷勾结在一起,对妇女同志实施违法犯罪行为?” 刘海中当然不干了,“别瞎说,我就是关心下老易,报警,马上报警,等警察来了,该处理处理,该送医院送医院。” 刘光天一溜烟儿跑了,派出所就在附近。 秦淮茹和贾东旭看着阎埠贵,不知道说什么好,贾张氏在一旁骂着易中海,怪不得不帮他们贾家,原来勾结阎埠贵在外面跟女的耍流氓,什么一大妈不能生,就是易中海做损做多了,生不出孩子。 贾张氏神叨叨的,往往直击真相呢,常威给贾张氏点赞,真相就是易中海不能生,做损做的。 傻柱探了易中海的呼吸,摸了脖子大动脉,气迷心了,不是大事儿,凑到常威跟前想问怎么回事。 常威敷衍了一句,“何师傅,你现在要是帮易中海和阎埠贵说话,我可就跟你翻脸了。” “嘿,常威,我今晚给领导做菜回来晚了,睡的迷迷糊糊就没起来去帮着找三大爷,等你们回来怎么三大爷变流氓和绑匪了?” 刘海中有常威当靠山一点不怕混不吝的傻柱子,把手里的纸展开,一群人凑过来看,还有人读出来。 读完以后,所有人带着更加强烈的鄙视看着阎埠贵一家人,阎解放、阎解旷和阎解娣兄妹三人,一脸惊慌,悄悄靠近三大妈,三大妈已经披头散发,身上脸上全身伤痕。 “这怎么话说的呢,三大爷,不是,阎埠贵怎么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儿?”傻柱给常威递上一根烟。 可惜刚才自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要不也上去踹阎埠贵几脚了,要绑架他傻柱未来的丈母娘和媳妇儿,真是耗子跟猫叫妈妈胆大包天,没王法了诶。 “幸好他的同伙着急了,把他从医院拉走密谋,被二大爷和我发现了,不然真让他做成这事儿,我不敢想?我妈和我姐肯定都要上吊死了。” 常威越说越气,准备上去继续踹阎埠贵。 三大妈爬着过去搂着阎埠贵,大力磕头,“常威,常威,三大妈求求你,别打了,别打我家老阎,他有罪警察判他,我家对不起你,你们给常威磕头,求他别打了。” 阎解放、阎解旷和阎解娣一起跪地上,对着常威磕头。 常威可不能让阎家磕头,邻居心软了怎么办?阎埠贵敢出绑架花姨和常蕤的主意,就证明他想过这个事儿,妈的,必须让他永远不能翻身。 常威一躲,“都起来,等你们的爸爸死了再磕头,你们少在这里卖惨,你爸都敢要绑架我妈我姐,这仇咱们记下来。” 又跟傻柱子说,“幸好今天我姐跟我上夜大,没有单独一个人,要不真被阎埠贵这个老流氓绑架了,我姐还不满十八周岁。” “阎埠贵,你是个畜生,不管警察判不判,这院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警察要是放了你,我让你家永世不得安宁。” “常威,我们警察秉公执法,既不会包庇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蓝所长带着两个同志正好进来。 常威这段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作为受害人家属那么冷静怎么可能?十八岁的小伙子就是这么暴躁冲动。 蓝所长进来以后就控了全场,“谁来说说怎么回事?” 刘海中点头哈腰过来,伸出双手跟蓝所长握了握,转身挺起胸膛骄傲看着四周的邻居。 “蓝所长,是这么回事,阎埠贵跟同伙要绑架常威他妈和他姐姐,这不被我们当场抓住。” “绑架?”蓝所长额头青筋突突,今天刚好赶上他值夜班,刚才刘光天跑过来报警说院子抓住一个流氓。 赶过来竟然变成绑架事件! 这事儿可不能小喽,蓝所长走近看到三大妈正抱着满身是伤的阎埠贵哭泣。 “到底怎么回事?老阎怎么受伤了?”院里三位大爷在派出所都有登记的,当了交道口五年所长,蓝所长自然认识阎埠贵。 刘海中喊来几个妇女把三大妈拉开,蓝所长要跟罪犯问话。 蓝所长马上否认,“目前还只是例行询问,是不是罪犯等定了再说,刘海中同志不要先入为主定罪。” 总觉这事儿跟常威有关,“常威,你说说。” 常威提醒刘海中,“二大爷,把罪证给蓝所长看看,人证物证俱在,要问什么就问,可别像上次一样拿封举报信就带一大帮人过来,今天怎么就带这么几个人?不是老张关注的人就不重视了?” 蓝所长听到常威带着怨气的话,心里也不高兴,但是上次他的确莽撞了,一封举报信就带那么多人过来,还不是做给老领导看的。 接过两张纸,蓝所长看完思索了一下,“相关人员全部带回所里。” 两个警察抬着阎埠贵,刘海中、刘光天和那几个在现场的邻居一起跟着走。 易中海等人走了后才睁开眼,让一大妈扶他进屋。 巷子里看到花姨和干爹,常威对着他们打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三大妈看到花姨,一下子扑过去跪在地上磕头,哭着说:“老阎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放过他。” 花姨不等说话,常威上去一把薅住三大妈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拖了回来。 “常威你干什么?”蓝所长怒斥道。 “你干什么?她是犯罪分子阎埠贵的妻子,意图袭击我妈?她男人要绑架我妈我姐,她竟然还要找我妈原谅他,为自己男人犯罪事实开脱。” 常威指着蓝所长鼻子骂,“你看到罪犯袭击百姓不管,我倒要问问你要干什么?你能干什么?老张去西北了,你有什么靠山拿出来。老子也有靠山了,不服碰一碰。” 安抚好花姨,冲着蓝所长吼了一嗓子,“再对我吆三喝四,我不介意狗仗人势一下,让你知道有背景的人也可以很嚣张。” 蓝所长自从那天知道四位老道长的本事,不敢再小瞧常威,而且廖家也派人跟他打听过常威。这小子入了廖家的眼了,上次因为老领导得罪了他,心里对自己一直有怨气。 常威就是故意的,这年头有背景有靠山,就要亮出来,不然蓝所长在所里面捂着盖着呢,他在所里大闹一场岂不是自断前程。 “妈,干爹,我要明天中午还没出来,你们直接去找廖家,让他们家赶紧滚过来,报答救命之恩。” 常威大步流星朝派出所走去。 蓝所长头疼,前阶段老张还给他打电话问常威的事,他感觉领导老张可能真的打眼了,人家绕过老张直接跟廖家联系上了。 而且战友说过一件事,这几天老二团的谢参谋在给常威铺路。 草,都什么事儿啊,卖个好想送礼,结果变成持刀闯白虎节堂了。 常威规规矩矩,不添油加醋也不歪曲事实,完完整整讲述听到罪犯密谋,发现阎埠贵,发现罪证,等待警察。 基本其他人的口供只能作为常威提供信息的佐证,只能让常威把过程完整写下来,摁手印。 常威特意在结尾加上一行字:此材料只做为常威本人描述阎埠贵违法犯罪经过的证明。 每一页都签上名字和日期,全部按了手印。 蓝所长拿过这份材料,心里骂着滑头,小混蛋,这是生怕自己篡改证据啊。 早上七点多,大家才从派出所出来,常威豪气地请大家吃早餐,早餐店坐满了一半,豆腐脑豆浆油条包子馅饼,可着劲儿上。 常威感谢的理由就是大家帮他抓到绑匪阎埠贵,避免了花姨和常蕤受到不法伤害,二大爷和邻居连说打击违法犯罪义不容辞。 周围巷子里的邻居过来打听怎么回事,事实越传越偏,阎埠贵已经成了周围几起抢劫侮辱妇女的罪犯,潜伏这么久竟然因为团伙内讧才暴露出来。 回家安抚了花姨,简单把阎埠贵犯罪的事件讲了一遍,花姨激动了一会儿,然后抱着常蕤痛哭起来。 哭湿了常蕤的肩膀,又搂着常威的脖子哭,常威拍着花姨的后背哄着她。 母亲太累了,常达之死后,扛起这个家,怕儿女受到伤害,搬家安排工作,忙忙叨叨到现在,竟然还被邻居惦记上了。 常威劝着母亲,“妈,放心,坏人已经被绳之以法,以后再没有人可以伤害咱家,谁动歪心思我就搞死谁。” 花姨抬起哭的稀里哗啦的脸,对着常威点头,“大儿子,以前妈总怕你下手没轻没重,现在发现人就不能太老实,只要你不欺负老实人,其他的你霸道一点没事,要什么名声?咱家女的都被人算计了,弄死他。” 猛地抓着常威胸口的衣服大吼大叫,“弄死他,谁惦记你们姐弟俩,我要他死。” “放心,妈,谁都逃不过,全都弄死。” 常威哄着花姨,跟常蕤一起把花姨送回屋里躺好,一晚上担惊受怕提心吊胆,花姨心力憔悴,好像老了十几岁。 常威收拾了桌子,送常蕤去上班,到小茶馆找宁一子发小,让所有人小头目九点前赶过来。 八点五十之前,霍启发、宁一子和陈五常全部赶到,其他小头目全部到齐,个别的因为出城执行任务无法赶来,都由三人分别作了说明。 所有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常威往枪里一颗颗压子弹,没人敢讲话,有想抽烟的都被陈五常抽了嘴巴,这是花爷暴怒的前奏。 “还有谁没到?”常威翻手腕看表。 “李老五昨晚喝高了,因为” 没等陈五常解释完,常威拿枪对着他,“我不认识谁是李老五,以后也不需要知道他是谁的人?” 常威没有让他们坐下,他需要立威,“今天把你们叫过来,耽误你们挣钱了,有人觉得我闲的蛋疼。” 有人扑哧笑出声,盖老大冲上去就几拳打倒在地,常威也不叫停,看着盖老大把那人打的晕死过去,盖老大走到常威眼前躬身抱拳。 常威一指身边,让他站到自己旁边,盖老大忍着激动走到一旁,希望再跳出来一个不听话的,让他好好表现表现。 第165章 凛冬来临 常威摩挲着下巴,缓缓道,“现在地盘多了,人也多了,规矩松散了。” 常威对被打晕的人弹出一颗石子,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所有人打了一个寒战。 天空铅云密布,阴沉沉如同所有人的心情,大家都不知道哪里惹得花爷不高兴了? 常威对着墙又弹出一颗石子,如同子弹的尖啸声打在墙上,出现一个拳头大的坑。 “霍启发,规矩你来执行,我不希望大家忙着挣钱,忘了这个碗是谁的,不要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霍启发走出来抱拳行礼,“花爷,明白。” “我以前觉得就是挣钱嘛,规矩多了少了也不影响挣钱,把你们管太紧了不利于职工心理健康,昨晚我遇到一个事儿,今早我妈吓哭了,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常威用枪口在下巴上划着,扫视着院子里所有人,“你们似乎有点不尊重我。” 盖老大从怀里掏出匕首站到常威身前,蓄势待发看着院里所有人。 常威扒拉开他,“不用,就院里这些人带着枪,不超过三分钟我就能全部解决了。” 宁一子也走到常威身旁,掏出枪对着其他人,陈五常退到霍启发身边关注局势。 “我带你们挣钱,你们要回报我,任何有不利于我家的消息和人,第一时间抹除和干掉,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我凭什么带你挣钱?四九城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得是。” 侧头看着陈五常缓缓说:“五常,不要钻钱眼里了。” 陈五常脸色变幻,自从跟了常威之后,他没想到鸽子市买卖还能这么做,不用抢地盘,只要控制物资就能发财。靠着胆识和能力,四九城三分之一的鸽子市物资供应需要他点头。 他认识了很多人,在他们一声声的五爷尊称里膨胀迷失,今天常威号召大家,他想起自己最近的举动,吓醒了,仿佛做了一场梦。 单膝跪地抱拳,“愿唯花爷马首是瞻。” 常威挠了一会儿下巴,也不让陈五常站起来,慢慢雪花从天上飘下来,1960年第一场雪。 雪花舞着婆娑,似乎是这方天地的精灵,调皮地染白世间的一切。 “凛冬来临!” 没人知道常威这句话什么意思,只看到花爷神情萧索,带着追思和怅惘。 “我今天就是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吃饭的碗是我给的,别管石头碗、木碗、铁碗还是瓷碗,端好喽。外面的金碗银碗和玉碗,你放下我的碗再去接,不要想着两只手拿两只碗。” 常威似乎带着疲惫,“陈五爷,我交代你的事,你推三阻四,还交给别人办,你比我的谱还大啊?这个老大要不要给你做?咱俩今日情谊完结,你走我不拦你,你要继续跟着我干,你从小头目干起,手太长太多,我帮你砍掉,你没有手我给你喂饭。” 陈五常掏出匕首,左手拍在石桌子上,嘴巴里塞上毛巾,一刀把尾指砍掉,闷哼了一声退了下去。 常威让霍启发拿着手指,带陈五常去医院缝上,拎起炭炉上的水壶泼洒石桌,把血冲干净。 众人散场后,地上被打晕骨折的也被拖走了。 常威问盖老大,“明天周末,准备好了吗?” 盖老大明白问的是易中海,“花爷,下了雪这事儿更好办了。” “恩,做三套计划,不要想着一招吃遍天,万无一失懂吗?不懂我讲给你听。” “懂,保证万无一失。”盖老大行礼后离开。 常威也不进屋躲雪,淋雪泡茶,等院子里落满了雪,用手指敲打桌子,轻声低吟: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 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 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 看破的,遁入空门; 痴迷的,枉送了性命。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去药店配了点安神的香,回家给花姨做饭,吃完后给花姨点上安神香,给花姨做了头部按摩,不一会花姨沉沉睡去。 检查了狗媳妇儿的大肚子,给它窝里铺了旧衣服,清洗了水盆和食盆,狗媳妇一个劲摇尾巴,回窝,怕你把孩子摇没了。 刚进了95号院,听到前院一帮人在砸东西,伴着三大妈的哭声和阎解成愤怒的辱骂声,然后就是被殴打求饶的惨叫声。 这是附近家里女眷被祸害过的家属,找个由头来发泄来了,阎埠贵家可怜不? 一点不可怜,他知道花姨或者常蕤被绑架,九成九绑匪会动了歪心思,他还要那么做。理由就是图财,女人会不会清白受辱,他很清楚结果,但他选择性不说。 所以他该死啊! 下午看到一个鹅蛋脸的女人买菜回来,有大妈跟她打招呼,许小玲! 许小玲也看到了常威,眼睛里带着复杂莫测的意味,常威点头打了招呼,许小玲低下头自顾自走了。 常威也骑车去买菜,路过薛胖子的肉摊,已经搬到店里去了,进屋扔了一根烟给薛胖子,坐在炉子旁烤火。 “今儿要点什么?你来的有点晚,没剩什么好肉。”薛胖子叼上烟翻拣着肉。 常威对肉摊上的肉没啥兴致,最近家里肉都是盖老大送来的,盖老大是彻底靠上自己了,以前觉得他是宁一子的人没放心上,现在发现要多发展自己的下线。 “师兄,随便给几根大骨头,家里狗过几个月生崽子了,补充点营养。” 薛胖子搓了搓脸,“这年月谁家像你总吃肉,还给狗吃大骨头。” “那啃完的骨头给你吃?废话那么多呢?” “得得得,我惹不起你。”薛胖子干净利落砍了两根大腿骨和四根肋骨。 常威把钱和票放肉案上,提着就要走。 薛胖子喊住他,“常威,过年我带我媳妇儿去你家拜年,你家初几有人?” “拜什么年?心意到了就行。” 薛胖子自豪里带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媳妇儿有了,要感谢花姨介绍这么好的媳妇给我。” “德行,回家我问问我妈,到时候告诉你。” 回家看到花姨还在睡,这是要把一年多的疲劳都补回来,常威炖上骨头,把花姨腌的酸菜切好洗了一遍,做东北酸菜炖大骨头。 摸着狗媳妇的肚子,疑惑着自言自语,“薛胖子这么老了,竟然还能一发中,这年月女的都是易孕体质啊。” 剁好蒜末看着五点十分,骑车去副食店接常蕤,晚上花姨来了精神,殷勤地把骨头上的肉撕下来,让常威和常蕤蘸蒜酱吃。 常威给自己碗里加了辣椒油,吃了有半斤骨头肉和一斤排骨。 吃完饭,花姨主动揽过刷碗的活,常蕤看着常威想问问,妈这是怎么了,常威觉得可能睡的好,梦做的好,心情就好了。 周日,花姨早早把常威喊醒,让他起来吃早餐,这是怎么了?经过一天的忐忑不安,现在花姨要把常威变成妈宝男? 看着花姨哼着小曲打扮,得意地炫耀今天有场婚礼,她要早早去指挥布置,那家人很讲究,而且不差钱,这一次保媒加谢媒给了二十块钱。 常威对母亲的业务能力钦佩不已,他一个月才四十三块工资,花姨一个月得挣好几百呢。 花姨不许他瞎说,哪能每家都给那么多,一般给个三块五块的就不错了,要是遇不到大客户,一个月还挣不到一百块。 常威提了宁一子和陈五常,说是他的两个小兄弟,过了年就二十一了,虽然都是孤儿,都是有工作的人,家里条件也不错。 花姨问要找什么样的,常威思考一下说,过日子的就行。花姨拍了他一下乐了,“人家找媳妇儿,还用你提条件,你问问他们,做媒不能做成怨偶,互相看对眼才能过得长久。” “一见钟情,只是好色罢了,都不了解彼此,一眼看中就是因为人长在审美点上。” 花姨想了一下,才点头回应,“大儿子,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你啥时候一见钟情?一般干部家庭提出的条件,咱家都能满足了。” “妈,这事不急,我最近可能要提干,干部都得二十周岁才能结婚。” “你要提干了?那可惜了,老朱家有个闺女真不错,很适合当儿媳妇呢。” “妈,您到底是要给我找媳妇,还是给您找个儿媳妇?” “好媳妇也是好儿媳妇。” 常威可不想打击花姨,这世间最长久和紧密的关系不是血缘关系,而是契约关系。 相濡以沫相守到老的两个人,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彼此遮挡风雨,携手筚路蓝缕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说了薛胖子和他媳妇过年要来拜年的事,花姨算了算日子,初四是个好日子,怎么算的?花姨说那天走完亲戚了家里有人,所以是个好日子。 送走花姨和常蕤,答应常蕤中午给她送饭,跟养个女儿似的。 回到东耳房,何雨水在家复习呢,下周考完试就放寒假了,那个老教授给自己的两本书还没看呢。 古代文献折磨人啊,刘义庆、陈寅恪、鲁迅,我只是崇拜敬仰你们,至于你们写的资料,大可不必学。 一大妈找傻柱,让他下午送一大爷去医院复查腿,傻柱今天有个喜宴要忙,让一大妈找刘光天帮忙。 本来想说找常威的,知道两家关系不好,所以没提,而且一大爷惦记老太太房子这事儿,傻柱心里也别扭着呢,加上何雨水告诉他何大清转让工作和邮寄钱的事。 种种怀疑下,傻柱还没想好要不要给何大清写信,心里已经有疙瘩了,跟一大爷家也没平日的热情,往常肯定答应做完喜宴回来就送医院。 易中海在屋里发脾气,说自己叫个三轮车去,万事不求人! 叶公好龙的常威埋头苦读,中午简单蒸了二合面馒头,给干爹送去昨晚剩的酸菜大骨头,带给常蕤的是热菜大葱炒鸡蛋,咸菜蒜茄子和湖南酸萝卜, 拐到薛胖子肉摊买了猪肺,抓给他一把瓜子,告诉他初四家里有人。 回到家不用焯水,直接剁碎猪肺混着棒子面煮,这口锅是小心和媳妇专用狗食铁锅,放在常威塑料棚子里。 剩的骨头炖酸菜,只有酸菜和汤,干爹真是不心疼干儿子啊,肉丁都没留,酸菜汤泡米饭就着咸菜吃完。 把煮好的狗食倒两个盆里,回到东耳房烧热炉子和炕,泡了功夫茶,继续啃古代文献。 刘光天慌慌张张跑进来,一路喊着,“一大爷被马踩了,完蛋了,完蛋了。” 这孩子,什么就完蛋了?是一大爷完蛋了,还是一大爷的蛋完了? 说清楚点啊,让人着急。 第166章 二大爷,你做人不厚道 关心一大爷生死的常威,放下书,把炉灰掏了掏,不慌不忙出了房间,听到后院刘光天正在跟刘海中解释。 盖老大真特娘的是个人才,竟然找了一个拉泔水的马车,特意等着易中海。 这年头泔水都是专门供应给小养猪场的,附近大队为了抢泔水配额也是费尽了心机,送烟送酒的。 盖老大能让拉泔水的等一天?有手段。 易中海也是倒霉,本来一大妈请傻柱送他去医院,结果傻柱有事去不了,院里邻居最近对易中海爱搭不理的,什么事都干不了的一大爷,又不是自己亲爹,谁供着他? 只能找二大爷家刘光天帮忙,至于找刘光齐,敢提吗?那是老刘家的希望之光,半夜找阎埠贵都舍不得叫醒,能陪易中海去医院? 附近的三轮车一辆都找不到,不用问肯定是达叔干的,东城区一大半板爷儿都是达叔的兄弟,易中海能叫到三轮车才怪了 只能借了一辆自行车,让刘光天推着车送易中海去医院。 刘光天为了五毛钱也是拼了命,路上堆了两寸雪,很浅也很滑,推了一身汗,眼瞅着医院在望,后面有人撕心裂肺喊着:“马惊了,马惊了。” 好个刘光天,车子一扔连滚带爬,几个身形闪过,已经贴着墙站好,易中海直接后仰,带着一大妈一起摔在地上。 一大妈赶紧爬起来,半跪地上拼命拉着易中海往路边躲避惊马。 一大妈本来心脏不太好,这一激动加上紧张,胸闷气短,眼冒金星,全身打着颤,手指一点劲儿使不上。 易中海以爬铁丝网姿势,侧身匍匐前进,可惜一条腿使不上劲,全靠两条胳膊在地上扑腾。正赶上下完雪没清扫,一划一圈,像个大王八,扑腾了好几下原地移动几厘米。 一大妈已经脸色灰白,呼吸越来越困难,手捂着胸口,眼睁睁看着一匹马拉着泔水车,从易中海身上碾压过去,两眼一翻当场晕厥过去。 刘光天不愧是老刘家白眼狼,当场就跑回家了,后面的情况完全不知道。 常威急得想揍他,吃瓜吃一半全是瓜皮,赶紧到后院着急问怎么回事。 刘海中抽了刘光天几个耳光,为了五毛钱惹这么大麻烦,让刘光天赶紧带他去医院,又喊上常威。长子刘光齐不在家,现在能帮他出主意,只有即将升任副科长的常威了。 三个人没骑车,就在踩的脏兮兮的雪地里走着,常威路上给了刘光天一根烟。 能把易中海扔路上自己跑了,这是谁的部将?如此贪生怕死! 跟盖老大冥冥中配合的天衣无缝,要真是推着易中海跑了,还造不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刘光天很旺自己啊,常威想到这里又给他抓了一把瓜子。 刘光天要哭了,常威人太好了,今天被惊马吓够呛,回来还被自己父亲抽耳光,只有常威不嫌弃他,给他烟还给他瓜子吃。 要是知道他的感激,常威肯定觉得无需如此,瓜子吃多了会有瓜子牙,所以他现在到处给人抓瓜子,花生留着自己吃。 到医院一打听,老两口女的昏迷,男的伤势严重正在做手术,医生正愁找不到人签字呢。(剧情设计,与现实不同。) 刘海中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事,草草签字,报销是红星轧钢厂的事,但是人要死了,他家刘光天是第一责任人。 常威拦住暴怒的刘海中,劝他息怒,事发突然谁也不曾想到,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再说刘光天上去也拦不住惊马。 能拦住惊马的英雄还得六年后呢。 刘海中想到如果刘光天被马撞了,撞死了还好,撞残废了还得养一辈子,两相比较放弃了殴打刘光天。 常威让刘光天去楼下休息一会儿,还给他了三根烟,算是给他上香还愿了,感谢他把易中海扔路上。 阎埠贵舌头废了手断了,易中海被马踩和马车碾压,这个猪年真是富贵福气啊,看了看前面步伐凝重的刘海中,就差二大爷了,你们老哥仨一起残废才是四合院穿越的正确打开方式。 看了窗外的白色的雪和裸露出黑色的土地,天空灰蒙蒙像蒙上一层塑料布。 还有谁堪当我常威对手?叹了口气,高手寂寞如雪。 刘海中还回头劝解常威,“这事儿谁也不想的,常威想开点儿,别着急。” 常威脸色古怪,谁特么担忧易中海了,刘海中你这口气好像在开解易中海的儿子,心里像吞了苍蝇一样膈应。 “二大爷,您是不是糊涂了?我只是叹气咱们院最近总出事儿,一大爷怎么回事问你儿子刘光天去啊,我想开点什么?难道我还要给一大爷披麻戴孝?” 刘海中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快走到病房门口,回身一看常威不见了,远远正朝反方向走去。 “常威,常威。”刘海中挥舞着小胖手,试图唤回流浪的游子。 浪子常威绝不回头,一路看着各个病房里的情况,老百姓真难啊,国家也不容易,医院的破床单,铁架子床头都掉漆了,半人高的绿漆墙皮要被人抠没了。 刘海中气喘吁吁跑过来,拉住常威,“你去哪儿啊?不是要跟我看老易吗?” 常威一把甩开刘海中的手,“二大爷,我只是作为热心邻居,跟你一起探望一大爷,现在怎么变成我的事儿了?可不是我送的一大爷半道上被马车压了,我不来也没人说我不是啊?院里除了我谁跟你过来啊?” 用手在刘海中和自己之间来回指着,“我帮你,你反倒把我栽坑里去了,二大爷,你做人不厚道。我决定不趟这个浑水,我要回家休息,你好好照顾一大爷。” “别走,别走啊常威,二大爷刚才口误,这不是着急吗?你看你这人,个子那么高心眼儿那么小,你这样二大爷可不高兴了。” 刘海中这是看到三大爷废了,一大爷也要废了,有点翘尾巴了,今天必须把他嚣张的气焰打掉,不然以后对付他还花费精力。 常威一下下点着头,“恩,我小心眼,小心眼帮你出主意进步?小心眼帮你半夜找人?小心眼帮你来探望一大爷?这样的小心眼你做给我看看呗。二大爷,做人不能太自私,光想着自个儿,把别人当傻子当挡箭牌,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我欠你家的?” 刘海中脑门急出汗了,这常威真是属泥鳅的,抓不住啊,本来想着刘光天出了岔子,让常威顶上来。就像易中海忽悠傻柱一样,什么事都顶在最前面,自己坐镇后方指挥。 常威压根儿不吃这一套!果然是要当副科长的人,脑瓜子和他刘海中一样聪明机灵。 “常威,二大爷刚才口误啊,既然来了就一起看看一大爷,马上当副科了,关心群众也是你作为干部的什么养。” “全身痒,看狗娘养的。” “胡说八道,一大爷怎么是狗娘养的,以后不能在公开的场子里说浑话。”刘海中挺着大肚子开启教训模式。 “你要再跟我说教我就走了?第一,我不是你儿子,第二,我不是你徒弟,第三,你儿子把一大爷弄残废的。你想找我当替死鬼?刘海中,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不等刘海中发怒,常威用手点着他肩头,“尊敬你喊你二大爷,不尊敬喊你老刘你也得给我受着。我一个肉联厂副科级干部,需要在意你的想法?你还有没有上下级观念?” “那你也不是我们轧钢厂的副科,你也不是我上级。”刘海中脑子还是装了点脑仁的。 “是啊,你也不是我肉联厂的七级工人,你对我命令什么?别把我当傻子,我是觉得你人还凑合所以捧捧你,你现在有点飘啊,敢来教训我?你要来文的还是来武的?” “什么文的武的?” 常威一招手,盖老大带着四个兄弟过来了,低头齐声喊老大,周围的病房门口都挤满了人头。 “武的,他们跟你较量较量,文的,我找刘光齐单对单打一场,伤残不论。” 刘海中想到常威一脚把阎埠贵家的们踹倒了,拼命摇头,哪一个他都赢不了,也输不起,赶紧赔礼道歉,“文的武的都不要,常威,二大爷跟你道歉,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刚才没礼貌。” 盖老大对着他鞠躬的脑袋就是一下,“你特么的,敢当我老大的面自称二大爷,你是谁二大爷?” “是是是,我刘海中跟常副科长道歉。” 常威一摆手,盖老大退后站立,“行了,大家平等相处,我喊你二大爷只是一个尊称,不代表你比我地位高,这话记在心里,我常威能让你是二大爷,也能让你变成刘海中。” 凑近刘海中的耳边小声说:“蓝所长我都不惧,何况你一个小瘪三,以后给我当狗我就放过你,不然把你家刘光齐废了,你敢不敢赌?” 刘海中汗如雨下,点头又摇头,摇头又点头,他觉得自己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前有狼后有虎,左边陷阱右边堵,天下之大,竟没有容身之处。 常威背着手走着,喊了刘海中一起。 “走,去探望下一大爷和一大妈,多好的两个老人哦,为大院邻居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煞费苦心,筹划这么久老太太的房子,贾东旭的养老,何大清的汇款,一遭全没了。” 余光看到刘海中思索纠结的样子,嘿嘿一笑,“刚才都是玩笑话,二大爷别放心上,我这人就喜欢开玩笑。” 回身一指盖老大,“介绍一下,这位是老盖,我的好朋友,陪我跟你演场戏,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二大爷不会生气了?岁数那么老,肚子那么大,心眼那么小,你这样我可不高兴了。” 刘海中露出难看的笑容,“没,没生气,常威,我二老刘怎么可能跟你生气,咱都是一个院的好邻居。” 听出好字加了重音,刘海中只是官迷,被易中海用名声拿捏了,人不是傻子,傻子可当不了七级锻工。 “对喽,老刘啊,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肚子这么大,胸怀也要大。”常威拍着刘海中的肚子。 吨吨吨的,很有安西教练的风范,早就想摸几下,比狗媳妇怀孕的肚子还软乎。 第167章 医院二三事 长长的输液管下面是沉睡的一大妈,眉头带着痛苦时不时皱一下,连个陪床的都没有。 无儿无女,连个亲戚都没有,一对老绝户还能把别人吃的死死的,真不愧是自私自利天生一对。 常威看看吊瓶,又帮一大妈提提被子,从盖老大手里接过水果放在桌子上,让他们几个回去,屋子里站那么多人影响病房里其他人。 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看到刘海中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蔫头耷脑的跟进屋,不说话也不动。 “二大爷,病人在这里,你关心一下,要不你过来干嘛来了?这么大岁数,一点四九城老礼都不懂吗?” 旁边的病人和家属扑哧乐了,这谁家孩子?训这个胖胖的大爷跟训孙子似的。 刘海中咳嗽一声,“嗯,我刚才在寻思一大妈这什么病?怎么还昏迷了呢?” “等护士来了问问呗,这几天照顾一大爷和一大妈,就全靠二大爷一家了。” “两个人都要照顾?”刘海中彻底坐蜡了,刘光天如果在眼前,还得被他抽一顿。 常威漫不经心抖着脚说:“随你,反正人是因为你儿子住院和动手术的,你想管就管,不想管拉倒。” 看了手表,“哟,我得回家做晚饭去了,二大爷你在这儿决定,要不要管一大爷两口子,要是让二大妈给你送饭,我就帮你捎个话。” “带,让二大妈过来照顾一大妈。”刘海中坐在凳子上,两眼无神,全身的精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楼下没找到刘光天,遇事先躲,推卸责任玩失踪,不仅是刘家,也是95号大院乃至四九城部分老百姓的缩影。 没有承担风浪的能力,还心有不甘,自怨自艾有济世之能却无法一展抱负,动起来才能破局。 通知二大妈送饭和照顾人的事儿,二大妈对着不存在的刘光天破口大骂,竟给家里找事儿。 常威转身就走了,这话冲着谁发泄呢?刘家人分不清大小王了。 仓房检查下熏制的兔子,再有一礼拜差不多了,揪了点香菜和香葱,晚上吃红烧萝卜,酸菜土豆丝和蒸腊肉。 做到一半花姨回来了,让他去接常蕤回家。赶忙应下,这几天花姨状态还没恢复,顺着她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爆发了,惹不起。 副食店周日延长开业时间,要推迟到七点下班,现在刚开始盘点。常威打了招呼进去找老主任,推开门正有一个小丫头跟他黏糊呢。 常威赶紧退出去关门,“哎哟,老主任,您忙着,我啥也没看见。” 老主任怒吼一声,“常威你个混蛋,给我进来,这是我闺女。” 常威推开门,击掌感慨,“嗨,瞧这事儿闹的,我就想呢,老主任这么一个老狐狸,不是,老江湖,怎么会做坏事不关门呢?” “我就没做过坏事儿,常威,你少给我按罪名,我马上调任了,你还想让我带着一屁股屎离开?” 老主任吹胡子瞪眼,旁边的小姑娘一脸好奇地看着常威,这个男孩真有意思,跟她爸没大没小开玩笑,人怎么长那么俊啊?比好些个女的都好看。 常威递过去一支烟,痞痞地坏笑,“我可没那本事给你擦屁股,你老了屁股脏。” 一盒糖砸过来,常威接住顺手就放包里。 “给我拿回来,这是给我闺女预备的。” “这是你行凶的证据,防止你毁灭证据,我替你保留了。” “常威,你真是不要脸。” “老爷子这话说的,要脸的人跟你也做不成朋友。” 看着气呼呼的老头,挺可爱的呢,一屁股坐下,把那盒糖掏出来放女孩手里,“你爸啊嘴上说疼你,给你的糖都拿来当凶器,证明在他心里他第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常威说完撇撇嘴,带着鄙视的眼光看老主任,女孩捂着嘴咯咯咯笑起来,跟个下蛋母鸡似的。 老主任对女孩说:“青儿,你回家,屋里来个流氓,免得把你带坏了。” 常威带着一脸的认真对女孩说:“别学你爸,一肚子坏水,要不是我帮他把杨副主任踢走,他早被人顶下去了,还能升职调任?” 对着老主任摇头,“真是东郭先生救下的狼,农夫冬天怀里的蛇,喂不熟的流浪狗,养不长的毒尾蝎。” “你说我狼心狗肺,蛇蝎心肠呗。”老主任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常威摩挲着下巴,“到底是领导,我说那么多,你一下就能提纲挈领抓住核心总结,基本是这个意思,表达我对你失望的心情。” 抓出一把瓜子分给老主任和女孩,女孩舍不得走了,常威太有意思了,爸在家总气妈,谁也说不赢他,现在终于有人治他了。 “老主任,你上去了,我姐是不是能提两级。” “两级?你打扑克呢?最多一级。” 常威表示不太满意,“勉勉强强接受,老主任,你晋升的步子迈大点,才能带着后面的同志一起进步。你看我,马上就要提副科长了。” “你提副科?我现在才是个副科。” 看到老主任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常威仰着头带着少年的骄傲自满。 “一般般了,我这人思想不放松,时刻要求进步,牢记国家和党的教育,有主人翁的精神,战天斗地抓土匪,顺手掏出两特务。” 老主任要升职,常威特意来亮亮肌肉,人走了关系还在,关系不在还是同一个商业局系统呢。 常蕤的弟弟是副科,这事儿就不简单了,晋级就有得谈。你帮我,我帮你,科级处级一起走。 老主任陷入长久的思考,他闺女青儿不停打量常威,这么年轻的副科,人又好看,应该没对象? 常威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这丫头长得就一副国泰民安的脸,好看。脸若银盘,杏核大眼,带点婴儿肥的小脸蛋,怎么瞅怎么舒服。 “这事儿我知道了,你赶紧跟你姐回家,别撩拨我闺女,当副科了还不正经。” 老主任看到这一幕气得跳脚,轰苍蝇一般轰常威。 前世长得丑撩不到妹,这辈子这么好看不敢撩妹,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副食店人手一包东西,这又是耗损的,常威现在看不上这些边角料,又不能对常蕤说咱家不缺。 额外分配到物资是副食店的福利,也是营业员的底气,不能打击姐姐的职业骄傲。 忍者麻花辫从常蕤身后探出头,看了常威一眼又躲回去了,这忍者技术越来越嚣张了,都敢离他五尺之内了。 与肖姨、薛姨、姚大妈打了招呼,还有跟麻花辫告别,带着常蕤回了家。 路上问常蕤,“你们老主任多大岁数了?怎么闺女那么小?” “四十五还是四十六,当初结婚早,大儿子结婚也早,孙子好像都六岁了,老闺女才十六,比你还小一岁。” 常蕤突然笑出声,乜斜着常威,“你看上他家闺女了?那丫头性格挺好的,人长得也不错,看着就爽快大气。” 可不爽快大气,常威跟她爸斗嘴都不知道帮一下,看热闹呢。 “可不敢胡说,我今天进屋撞到她跟她爸撒娇呢,这不就误会了,多尴尬。” 听到这里,常蕤笑得更放肆。回到家还在笑,把花姨拉到一边指着常威蛐蛐咕咕,说常威看上她们老主任的闺女了。 花姨眼睛都放光了,能点亮四九城的冬夜,纠缠着常威要问个明白。 常威埋头吃饭,秉持不承认不记得不想谈的态度,最后花姨气得捶了他好几下,又去找常蕤问那丫头的情况。 吃完饭,常威说去医院看看一大爷,花姨神色古怪看着他,叮嘱了一句,“别闹的太难看。” 这话到头了,从头到尾常威都是在反击,主动出击也是别人存心要害常家,道德水平之高,95号大院邻居一辈子也撵不上。 透过木门上小玻璃,看到二大妈守在一大妈床旁边,脸上似乎有着相同病痛的悲苦。 转到三楼才看到刘海中,坐在走廊长凳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刘光天鼻青脸肿面壁思过。 啥时候了,也不耽误打孩子,刘海中打儿子的兴致比他当官的瘾都大,再生几个能打到七十岁。 常威推开门,护士正在换吊瓶,易中海脸色惨白眉头紧锁,麻药劲儿还没过去呢。 看到站在床边的常威,小护士眼睛亮了一下,马上训斥他,“你是病人家属,做手术也不来,现在病人麻药劲还没过去,醒来以后会口干,但是不能让他喝水吃饭。” “用棉签沾水抹嘴唇?” “你挺懂的吗?”小护士停止抱怨,第一次遇到有陪护经验的家属。 前世陪护经验还是有心得的,常威没过多解释,“护士同志,病人手术情况如何,能跟我介绍一下吗?” “右腿粉碎性骨折,左腿股骨断裂,小腿陈旧骨裂还没痊愈,还有” “放心大胆说,我能接受。”常威用温柔的低音炮嗓音,对小护士循循善诱引导着。 “他睾丸碎一个,下体遭受严重创伤,以后都不能生育了。你是他儿子?” “不是,我是他邻居,所以我让你放心大胆说,我都能接受。” 护士气呼呼跺脚,一甩脑袋上的麻花辫,差点抽常威一嘴巴。 “什么人呐这是,非病人家属请离开病房。”小护士一脸阶级斗争,强行驱赶常威。 常威耐心解释,“我这不是关心邻居,打听到具体情况才能跟他爱人讲,不然他爱人心脏病,听到这么刺激的消息,那不就一下子就噶过去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小护士寻思了一下,点点头,“你倒是个热心人。” “你看看,护士同志要不信,去南锣鼓巷和肉联厂扫听扫听,谁不夸我常威是忠实可信、助人为乐、古道热肠、扶危济困、雪中送炭的好同志,流浪狗路过,我都扔半拉窝头。” 小护士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自吹的人,“行行行,别吹了,今晚你陪护守夜?” “守夜的人在外面,他们父子就是导致病人受伤的罪魁祸首,我纯属过来探望和帮忙,我还想问问” “去问医生,具体我不清楚,医生下班了,你明天再来。” 常威亦步亦趋跟着小护士,这个小辣椒好玩,穿越过来这么久,第一次有人敢无视我常威俊美容颜的,女人,你的成功引起了我的胜负心。 第168章 爱情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小护士回到护士站,看到身后的常威,“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喊人了啊。” “我看望病人,没问清楚病人情况,你喊什么人?喊医生?那我正好有事问医生。” “告诉你医生下班了,明天你再来,你这人怎么这么肉呢?”小护士嘴皮子咔咔地嘎嘣脆。 常威掏出一把瓜子,放在护理记录本上,又掏出两颗糖放上面,小护士做贼一样左右看一圈,一把抓起来放护士服兜里。 护士眼睛看着本子上的字,小声嘀咕着,“病人情况不太好,基本没有站立的希望,以后也不能过夫妻生活了。” “他们老两口是绝户,本来男的就不能生,过不过夫妻生活这岁数了也没用了。” 常威拉过凳子坐下,开始剥花生,摊开手心让小护士自己拿几个吃。 小护士拿过花生闲聊起来,“男的不能生你都知道?现在好多男的以为不能生的是女人,你对医学挺了解的啊。” “嗨,爱看点闲书,喜欢跟你们这些专业人员探讨学习下,人总有遇到事儿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还自以为是的胡搅蛮缠,不也影响你们工作不是?” 常威的一番话让小护士跟喝了一杯红糖水似的,暖呼呼甜滋滋,摘下口罩跟着一起吃花生,“我感觉你跟这个易大爷关系不是很好,那你怎么还来看他?特地来看他笑话?” 这不是小万茜吗?这小瓜子脸翘鼻头,桃花眼带着春波荡漾,嘿,纯天然的脸,看着就舒服,怎么就这么好看,常威用灼热的眼睛看着她。 “我叫常威,还没请教,您贵姓?” “我姓陈,你喊我小陈就好了。”回完话,小护士被常威看的脸滚烫通红,瞪了常威一眼。 心里腹诽常威,这人胆子真大,就这么盯着姑娘看,就算长得又高又精神,也不能这么看女同志啊,傻乎乎的。 “哦,陈护士,你好。要说这老易同志,那可是我们院一大爷,还是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 把易中海的缺德事娓娓道来,点明为何绝户,点明欺骗老伴,点明精神把控。撕开易中海伪善面目,打压邻居,烈属身份造假,算计贾家孤儿寡母,哄骗何家兄妹。 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十恶不赦,罪恶滔天。 陈护士也忘记刚才常威火辣贪婪的目光,气得咬牙切齿,手握小粉拳,恨不得现在揍易中海一顿。 张张嘴不会骂人,只能狠狠说:“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他一个老绝户,为了养老拼命算计别人,踹寡妇门,占绝户房,损人利己不得好,这不就碰上我了。” “你干啥了?”小陈的脸离常威就半尺,一股子好闻的香味往鼻子里钻。 嘿嘿,常威轻佻地飞了一个眼,油腻又浪荡,“我把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当着全院的面揭穿了,现在我们负责监督他,让他踏踏实实做个好同志。” “你也不像个好同志。”陈护士皱了皱鼻子,保持了距离后,哼了常威一句。 常威又掏出一把花生让她伸手接住,“非也非也,此言差矣,我常威同志马上就提副科了,如果原则性不强,打猫偷狗,组织怎么会审查后给我提干,组织就足以证明我是个好同志。” “我不信。”陈护士心烦意乱翻看着护理记录本,这男人让她的心如同风暴中的船,忽上忽下,想靠近又想跑。 “哎呀,我要值班了,没啥事你就赶紧走。” 常威看出她害羞了,也不磨缠了,这年代人太保守了,明明也有好感,矜持让人害羞要逃跑。 “陈护士,咱俩打个赌。” “什么赌?” “如果我当了副科,你请我看电影怎么样?”追女孩就就得不要脸死缠烂打,抓住机会增加接触机会,性骚扰不行,要把握尺度。 “不怎么样,我干嘛要跟你看电影。” “你怕啦。”常威啧啧起来,伸出小拇指摇晃着。 陈护士打掉常威小拇指,“谁怕啦?赌就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别到时候牛皮吹破了,丢大人了。”陈护士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咯咯咯笑起来。 “我要输了,我请陈护士吃涮羊肉,东来顺的。” 陈护士昂着小脑袋看着常威,“我想吃爆肚。” 常威又伸出小拇指,半勾着拉了拉,表示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掏出一大把花生和糖放在陈护士的手里。 陈护士接触到常威的大手,又大又温暖,低着头害羞,一抬头看到常威走了,嘴里叽咕了几下。 揣进兜里坐凳子上,拿出一颗糖剥去糖纸塞嘴里,眯着眼睛,桃花眼变成一道美丽的月牙,想起刚才跟常威打赌的事。 两只脚在地上来回跺着,哎呀,这个男孩心眼太多了,赢了输了都得跟他一起出去,这不是处对象? 把胳膊架桌子上,把脸埋在胳膊里,过了一会儿抬起通红的脸,桃花眼带着丝丝的甜蜜,“哎呀,讨厌。” “讨厌谁啊?小陈。”另一个值班高个护士,手里拿着吊瓶回来。 看到小脸通红的陈护士,高个护士用酒精棉擦了擦温度计直接塞她嘴里。 陈护士嘴里含着糖块,鼓着腮帮子瞪着她。从嘴里抽出温度计,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和十来粒花生,放进高个护士手里。 高个护士眼神亮了,马上把糖剥了放嘴里,“唔~哪弄的啊?小陈。” “病人家属给的。” “谁家属?” “粉碎性骨折那大爷的邻居。” “邻居?”高个护士第一次听说家属没来,邻居来探望的。 “我给你说,这大爷也不是个好人。”陈护士跟高个护士咬耳朵,两个人时而义愤填膺,时而杏眼圆睁。 常威推着车走在路上,天上飘下细细的雪,打在脸上马上化掉,现在浑身像一个燃烧的火把。 爱情就这么突然闯进生活,让人措手不及又有些患得患失,1960年的第二场雪,比以往的时候来的早些。 晚上常威有些焦虑了,副科的事怎么还没动静?下周三再没消失,就去厂里问问,谢书记应该不会那么不要脸贪墨功劳。 看了会古代文献,灯也没关直接睡着了,这书真催眠。 早上天不亮,花姨进屋关上灯,喊常威起来吃完早饭上班。 常威又习惯性拉开灯,黑乎乎的也不影响视力,但也要装成一个普通人生活。 傻柱正往水管上浇热水呢,冬天零下就容易冻水管,外面包裹棉布也没用,每次用的时候还要浇热水,有图省事的什么都不包,拿烧火的木柴烧水管。 过去北方许多人家都备着大水缸,像影视剧里四九城全天供水的少见,前世家里小区就是早晚两次供水,九十年代后期才全天供水。 傻柱天天到水池接水就是骚包,大冬天家里不能洗脸,非要洗脸给秦淮茹看。 要看也是看我常威这丹唇粉面,风光霁月,洒脱不羁的美男子啊,中老年组傻柱提前一轮淘汰。 常威把漱口水吐院子里,回屋擦了脸锁门去跨院吃饭。 只有花姨跟常威吃早饭,常蕤今天调休睡懒觉呢,昨天周末常威也休息啊,怎么非得起来吃早饭。 幽怨看了花姨一眼,“妈,你偏心姐姐。” “等你姐结婚了睡懒觉也睡不成了。” “咋地,还得起来给全家做饭,谁家那么不要脸?谁想娶我姐必须起来做早饭。”常威戳着咸鸭蛋,干爹哪弄的野鸭蛋,虽然腥腌了以后别有风味。 “那你以后起来给你媳妇做饭?” “不想做就出去买早餐呗,折腾人干啥?谁有空谁做饭,咱家没有女人必须做饭的传统。” “你还挺有章法,有喜欢的了?” 花姨这一句,让常威嘿嘿笑起来,声情并茂讲了昨晚遇到的陈护士,一脸思春的贱样子。 花姨又有点失落,儿子大了外面有喜欢的姑娘了,心里有那么点不得劲儿呢。 再详细打听下,常威说刚接触还不熟悉,等他副科提干以后,打赌赢了陈护士,要请他看电影的。 “那你输了呢?” “输了我请她吃饭。” “臭小子,心眼真多,你爸当年都没你一般心眼。” “随我妈,聪明。”常威恬不知耻拍了一记马屁。 花姨眼睛都笑没了,“你姐还没动静呢?” “女的嫁人慢慢挑呗,四九城单身男的随便扒拉,你儿子是副科了,也是干部家庭。” 花姨给常威剥了一个鸡蛋,嘴角带着不屑,“副科,芝麻小的官儿。” “妈,你还瞧不起副科,我姐他们副食店的主任也就股级,老主任还是资格老才是副科,街道办主任有几个正科的,好多办事员股级都不是。”常威把鸡蛋一口吞了,对花姨看不起副科很不服气。 虽然说四九城厅级干部都一大把,那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接触到的,派出所所长也不过正科,公社的所长也就是副科。 虽然肉联厂办科级不是行政编,也有体制内进步的可能不是?老主任不就去了商业局。 今天花姨休息,常蕤也休息,常威不用给她们做饭,找了上次陈五常带他吃锅子的店。让老板弄个炕桌,他喝茶看书。 中午老板的小儿子给他烤肉吃,现在孜然辣椒粉椒盐都有,这不是南美牛也不是奶牛和水牛,是黄牛,要上天了。 陈五常下午来了,尾指带了黑指套,跟上海滩丁力造型似的,烫酒吃锅子。 今天羊蝎子锅里加了湖北和贵州的辣椒,吃完后全身出汗,脱的剩个跨栏背心,常威一身腱子肉在灯光反射下冒着光。 看到陈五常盯着自己的肌肉,常威笑了,“你到死都打不过我。”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训练,常威现在估摸自己涨到四千斤力量,基本到头了,能倒拔垂杨柳。 “过了年跟宁一子都找个媳妇,我也有看中的了,你们早点结婚把性子稳一稳。男人结婚回家陪媳妇,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一起。再搞不清自己是干啥的,那你下次就是陪吴老大了。” 常威用一根手指慢慢压着筷子,一点点穿透桌子,上下各留半截。 陈五常双手端起杯,“花爷,我从小到大没富过,前阶段有点糟钱人就漂浮了,分不清大小王。”仰脖干了杯中酒。 常威也干了杯中酒,“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跟霍启发最后的机会用完了,珍惜当下。” 第169章 修合无人见 周二天上午,常威在家继续看古代文献。 昨晚的夜大文学院班课上,古代文学作品选讲到苏轼,老教授专找常威提问,书里书外问了一堆。 前世抖视频白看的吗?那么多博主查资料讲十分钟,二十分钟,还有半小时的,常威洋洋洒洒展开描述了不少,还讲了不少趣事。 同学听的纷纷叫好,讲到妙处有人拍案叫绝,老教授最后来一句,“明年参加考试,过了,我给你申请本科学习机会。” 教室里如同开锅的白粥,群情激动,一起给常威鼓掌。 腼腆而羞涩的少年郎,鞠躬感谢,虽然经常给一群小弟训话,还是有点被公开场合表扬就不舒服的综合症。 下课后常威找老教授问明白,他不需要去大学课堂上课,每一科参加考试即可,考过了就给他颁发本科毕业证。 常威抓了几颗糖加一把瓜子分给老教授,说自己家里有二十年坛子装汾酒,老教授眼睛亮了,“与小友赏雪微醺,也是冬日之雅事。” 问清楚姓名和地址,陈教授住在五道口燕东园,约好这周日小酌几杯。要是住燕南园,常威压根遇不上啊,那儿都是国宝级大师。(北京大学新闻网摘录) 陈教授讲课的时候喜欢讲酒,对李白和酒文化颇有研究,前世记得有这个研究课题。 二十年汾酒正中老头的心思,有点迫不及待的期许,这周他没课,再三叮嘱常威别忘了带酒,跟个老顽童似的。 中午做了饭,干爹不在家,这老爷子到年底开始忙了,也不知道忙个啥。 给常蕤送完饭回到家,正要关门,岳虹又来了。 常威也不客气,直接去了后院厢房,点上炉子开始泡罐罐茶,家里不用藏着掖着随便放,大枣枸杞莲子冰糖核桃仁和炒熟的黄豆。 最近牛羊肉吃多了,想念青海的熬茶,茯茶砖里加青盐花椒姜皮,吃牛羊肉真得喝这种茶,很解腻。 岳虹一进屋感觉真暖和,摘掉帽子手套围脖,又把羊绒大衣脱了,里面是紧身黑色毛衣,饱满的轮廓增加了几分韵味。 接过常威递过来的茶杯捂手,女人冬天喝热水一大半用杯子来捂手的,“常威,恭喜你提副科长了。” 常威心里咯噔一下,别看他表现的胸有成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失望多了忍耐力会越来越强。 脸上神色正常毫不在意道:“这不是我应该得到的吗?等我入党满十八周岁就是科长主任。” 岳虹低头饮茶没回应他,常威在炉子边放了一把干炒蚕豆,这玩意越嚼越香,就是吃多了爱放屁。 “还有事儿?”罐罐茶都泡没味了,常威看岳虹还没走。 岳虹放下杯子,伸出手摸着常威的脸,“当初把你拉进二科,没想到你风云际会化成龙,你真棒。” “我棒的地方多着呢,而且我化龙也不是因为二科,我立的功劳跟二科工作没有任何关系。” “你也是够狠心的。”岳虹突然撒娇起来,好像在痛诉一个负心的男人。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常威用手挑起岳虹的下巴,岳虹闭上眼睛,常威一点没客气,直接把人抱坐在腿上。 炉子里的煤烧的越来越热,似乎要把房间里的一切点燃,常威也被点燃了欲火。 从炉火旁到卧室,常威仿佛在云端,岳虹从来没想过她的声音会那么大,那么放肆。 有了安慰,马飞来了,甚至有了盐,有了死亡。 故乡不缺乏春天。 仍然缺少一具多么坚强的骷髅牢牢锁住我,多么牢固。 只剩下空杆之火,不尽诉说。 有了夜晚,仍然缺少鬼魂,死过一次的缺少再次死亡, 只死了一个,天空却需要他们全部死亡。 所在的地方滴水不存,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长。 岳虹再三要求常威,赐予她死去活来的感觉。 常威点上一根烟,手指卷着长发,岳虹激动而哭泣后的脸上带着放松和疲惫。 英俊潇洒品貌非凡只是让这个女人有兴趣,权力和未来才是让她如此疯狂的原因,权力真是让男人痴迷女人疯狂。 三点半,拍拍了她的屁股,起床洗漱,卫生间里待了半个多小时,岳虹红润的脸上绽放着春天的颜色。 收拾了房间,岳虹搂着常威的脖子,“亲爱的,你真是绝顶的人才。” “我知道我是人才,顶不顶,只有你知道。” 四点半,岳虹走了,她知道如果留下来,她彻夜难眠,告诉常威明天去厂办那报到。 常威倒掉罐罐茶,重新泡了茶,小心和狗媳妇在门头探头探脑,常威扑哧笑了,修合无人见,但是狗听到了,老子终于不是光棍童子了。 岳虹告诉常威,廖家发力了,直接把厂办郭三江副主任调离了,折了黄厂长的羽翼,谢书记在会上提议常威升任三科科长,行政十八级提副科,暂代郭三江副主任一职,考察期三个月。 商业局新调任,接替黄厂长原来职位的王副书记,第一时间响应举手表示同意,其他人互相看了看,十票赞成两票反对一票弃权,黄厂长投了弃权票。 提议通过!肉联厂行政岗位最年轻的副科长诞生,工资八十七块五。 常威到晚上也是懒洋洋的,神闲意闲体闲。 吃完饭在院子里挥拳打出几个爆音,鬼使神差从空间掏出匕首在胳膊划了一刀,浅浅的一道白痕,用刀尖用力一刺,才冒了一个血珠。 果然阴阳之道才能练就神功,一拳把脑袋大的石头打的粉碎,拳头上的红印几个呼吸就消失不见。 晚上在厢房里睡,还有岳虹留下的香气,全身暖洋洋,似乎睡在蓬松柔软的云朵上,全身血流像湍急的小河,哗哗声不觉,耳朵里想起通通鼓声。 早上五点常威被一股臭味熏醒,正要骂小心,是不是狗进屋拉了。再一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搓身上一个泥球,赶紧烧一大桶水,跳进去泡了两遍。 倒掉泥汤一样的黑水,伐毛洗髓,全身皮肤如同牛皮一样坚韧,细腻光滑。 对着镜子一看,脸又白了一分,眼神里似乎有漩涡在吸引周围的光,嘴唇粉嘟嘟,齿如编贝,脸上轮廓有点柔化,怎么越来越娘了? 早上花姨盯着常威看来看去,揉了揉眼睛,问着常蕤,“老闺女,是我眼花了?怎么感觉一晚上你弟弟皮肤变好了。” 用手在常威脸上刮了一下,凑近鼻子一闻,“没抹雪花膏啊,怎么这么细粉。” 娘俩一左一右对着常威的脸,摸着掐着搓着,还交流手感。 常威拨开她们的手,女人一辈子就活那张脸,没完没了。 七点五十到了肉联厂,一个礼拜没来,厂子里似乎更忙了,增产节约的体现就是猪羊越来越多。 那红卫上蹿下跳赶着牲口,没空跟常威哈拉,点了头追羊去了,常威点上烟看着眼前的一切,当初他和这群待宰的猪羊一样。 尘埃落定,从牛马成为黑马。 直接进了干部楼谢书记办公室,沿途很多人礼貌打着招呼,常威微笑回应,亲近一点的还递烟打个招呼。 李秘书看到常威来了,连忙站起身跟常威握手,李秘书是书记的秘书,高配副科,两个年轻的副科相视一笑,都是谢书记的人,以后要多多亲近才是。 八点零五谢书记来了,李秘书端着泡好的茶进屋,常威也跟了进去。 谢书记脱下外套,给窗台上的文竹浇水,意态优先,“常威啊,你觉得我这个文竹养的怎么样?” “清新不失沉稳,细腻柔美精致,文雅宁静高洁,适应强易养殖。” 谢书记扔给常威一根烟,“这四点也是我对你的要求,性格沉稳不失朝气,工作细腻防止矫揉,品行要文雅高洁,也能适应任何岗位。” 常威站起来,声情并茂开始表态。 “感谢书记的谆谆教诲,保证牢记在心里,落实在行动上,严格要求自己一言一行,时刻以优秀和先进的党员干部准则鞭策自己,工作想在前面落在细处,精益求精而不自满,兢兢业业而不自傲。” “屋里就咱俩人,少起高调了,给我踏踏实实屁股朝天头拱地的干活,一切等考察期过了,等七一入党,希望你说到做到。” 谢书记话里的意思常威听懂了,连忙对谢书记表决心。 千里马常有,谢书记这样的伯乐不常有;众里寻明主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肉联厂书记办公室。 谢书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常威赶走了,坐在办公桌前突然哈哈笑了,摇摇头叹息,“这臭小子厚脸皮还会起高调,真是宦海奇才,老张你真是打眼了,以后他的报复希望你也能守得住。” 翁秋一路好奇看着常威,目光让常威不舒服,绝对不是崇拜和敬仰,跟早上花姨常蕤羡慕他皮肤一样的眼神,打量货物似的。 翁秋说三科的办公室是副科长在使用,所以让常威用郭副主任的办公室,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这是早早定好未来的常副主任。 郭三江办公室收拾的干干净净,所有资料分门别类放在桌子上。 翁秋说周一郭副主任突然得知被调离的消息,气得在办公室里摔了三个杯子。昨天不等开会结果,收拾完了就走了。 四十岁人了,一点涵养都没有,没有职业的素养,交接都不寒暄下,直接闪人,不成气候。 一上午常威都在看资料,让三科副科长下午再来汇报工作,二科是外联,三科负责三块业务: 一、负责调查研究和信息综合,及时向厂领导提供生产经营动态和重要工作情况。 二、负责督查工作,参与协调解决行政和生产经营管理中的问题。 三、负责会务工作,包括会议的组织、筹备工作,以及会议室的管理和使用。 第一块简单,就是巡查员和高级秘书。第二个就是联络员,协调个毛线,第三个就是打杂,跟秘书处工作有重合。 幸好不用负责一科,写各种报告,审核文件和保管档案和公章,跟秘书处、档案科重叠,又累又没好处。 做到副科级才是真正的开始,下午还有考验等着他。 第170章 常副科长 陈琳的赌约 三科简称就是调研督查综合组,名字很大气,没啥权力,不然怎么能是三科? 拿起三科的人员档案资料查看: 副科长刘大元,28岁,股级,行政十九级,拿一级办事员工资 组员来旺,22岁,六级办事员。 许文东,20岁,七级办事员 。 都是中专毕业呢,把资料扔桌子上,双手大拇指来回绕圈,挠着下巴重新翻看资料。 这三个人应该心里不服气,一个毛头小子当了顶头上司。来,这条路就是战斗的一生,与人斗其乐无穷。 按规矩刘大元第一个汇报工作,常威拿起他递过来的汇总材料笑了,这种小手段欺负他岁数小啊,可惜啊他刘大元失算了。 前世看了几千封工作邮件,总结、会议纪要、协调、交接、研讨、项目推动、活动节点尤其喜欢看几个部门领导暗藏刀箭的邮件往来,后来在工作中也熟练起来。 刘大元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他常威瞧扁了。 低着头在材料上涂改,刘大元一停就让他继续说,大记忆恢复术,难点要点让刘大元从不同角度阐述,遇到不一致的地方穷追猛打,打破沙锅问到底。 最后把材料扔在桌子上,揉着太阳穴,“刘股长,待办事项和已办事项模糊不清,你的工作就这么含含糊糊,每次问你得到的答案都不一致,工作这么久做不到心里有数?” 常威用手指点出两个错误,“这里还有这里,流程混乱,责任人缺失,谁调查的?第一责任人呢?提供资料人的签字呢?没有任何旁证,谁知道你们有没有真的下车间调研,起因和后续跟进说明呢?我给你个机会,你解释下。” 刘大元脑门冒汗了,这是什么妖孽?他工作快十年了,此时被常威问冒汗了。 “常副科长,这两处车间不配合,所以没有具体结果。” 喊他副科长,还是心里不服气啊,“不配合?谁不配合?名单呢?什么地方不配合?是你们调研的方式问题,还是对方拒绝交流?有具体原因吗?刘股长不要打马虎眼。” 常威猛地一拍桌子,“让你负责三科你就这么对待工作?没有一点责任心,欺上瞒下,当一天和尚都要撞一天钟,你钟都不撞,你能不能干?不能干让位给别人,今晚通宵也要把所有不清不楚的材料补充完整,明天上午交给我。” 对于来旺和许文东,常威显得很有耐心,详细听取他们工作内容,还给出指导意见,让来旺做一个工作流程节点,做到事事有回应,事事有结果,无法完成的需要写明原因,标注日期和责任人。 从空间里拿出罐罐茶,在炉子上泡茶,来旺有点油滑但人还是要求进步的,许文东小眼神像刀子一样剌人。不急,等打掉刘大元的嚣张,让刘大元拿许文东开刀当投名状。 没到下班厂办的人都坐不住了,四处串门嘀嘀咕咕。 常威是过江猛龙,巡山猛虎,刘大元昨天还吹嘘要给常威一个下马威,结果从副主任办公室出来,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好像被十几个大汉给蹂躏了一般。 这是被教训了啊! 来旺对常威钦佩不已,直接说头次遇到这么懂三科工作的领导,一上午就把三科工作全掌握了,怪不得厂领导要任命他当三科科长,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许文东哼了几次,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心里再讨厌常威,从工作上也挑不出错,闷头看材料去了。 二科办公室除了炉子上水壶冒着热气,没有一点动静,曲秀推了两下眼镜,看到对面的郑苗苗神情晦暗。 尹超手里拿着钢笔在桌子上来回倒换,叹了一口气。大路又宽又直,每个人都头顶一盆开水,偏偏不能行差踏错,身子一歪碰到旁边的人,顷刻间热水淋头,同行的伙伴也会背向而行。 尹家这次也许押错宝了。 常威拿着换好的工作证,下了班屁颠儿屁颠儿到了红星医院(小说杜撰非北京红星医院),一打听,陈护士下行政班了,明晚才有长夜班。 有护士打趣常威,“我们小陈琳可是住院部护士站一枝花啊,你做好失败的准备。” 常威扬了扬手里的工作证,“告诉陈琳,打赌我赢了,让她买好电影票等我。” 好名字,陈琳,哪儿好?人好看。 背着手去看望一大妈,床上换人了?啥时候出院的?这几天跟岳虹纠缠,然后提干,真没注意这事儿。 易中海的病房里,一大妈正在削苹果,刘海中家里一个人都不在,中国好邻居。 下楼到医院食堂打了两个窝窝头和一份炖白菜,还有一饭盒青菜面条,端进屋放在桌子上,易中海和一大妈不知道常威又搞什么飞机。 “我看到一大妈削苹果,就知道一大爷没吃饭呢,二大爷没来送饭?我问了护士说一大爷恢复阶段不能吃油腻的,打了点清淡的,打了两样,一大爷跟一大妈都吃点。” 常威叨叨叨说了一堆,打开饭盒把筷子塞易中海手里,窝头放另一个手上,“一大爷还看啥,吃,虽然菜里没肉但是肚子里不能空着,岁数大了还挑食了呢?要人喂?一大妈来。” 一大妈放下苹果端起饭盒,易中海看着清水一样的炖白菜,还有飘着几根青菜的面条,恨不得把饭盒砸常威脸上,这是给病人吃的? 易中海正要开口,常威摆着双手客气着,“不用谢,一大爷你常说院里的人不能太自私,你看院里邻居谁家有事你都没送过饭,我是咱们院里第一个主动给邻居送病号饭的。我为啥进步成副科长了,因为我听了你的话我落到实处,一大爷就爱嘴上说不干实事,所以你只能当一辈子工人。” “一大妈,一大爷多大岁数了?” “过今年五十了。”(按虚岁) 常威词真意切掏心掏肺教育着易中海,“一大爷,你看你都五十了,工作三十多年了,这么多年还是工人,你不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还不够努力?如果努力了是不是工作态度不认真?如果认真了是不是人际交往有问题?” “等病好了,也做个吐口唾沫一个钉的爷们,不能总靠嘴来哄人,四九城被清朝骗,被日本鬼子骗,被岛军骗,新中国讲究一个较真儿,你可不能还是老顽固老思想,主动改正错误,还是好同志。” 劈头盖脸一顿训,把他当成刚参加工作的毛头小伙子,气得易中海把窝头扔桌子上躺回床上。 一大妈心脏刚好,也不敢有大的情绪波动,医生告诉她要是再过度喜怒忧思,很容易出大问题。 现在也不能对常威发火,她也不是常威的对手,只能尴尬笑了一下,“常威,谢谢你帮我们打病号饭,你一大爷刚动完手术,人生病了心情就不好,你大人有大度,别跟他一般见识。” 要说一大妈说话有水平,把易中海位置摆那么低,一对老人跟年轻人道歉,前面打造的优势没了。 “一大妈,我常威心胸宽广,上周六晚上一大爷包庇阎埠贵这个绑架犯和流氓,我有对你家做什么?没有。” 指了指桌上的苹果,“非但不记仇,周日我还主动来看望你,特意给你买了水果,今天下了班特意赶过来给一大爷打饭。我是不是四九城的好邻居?我就是衷心希望一大爷,改掉哄骗人出钱出力他落好名声的坏毛病,发自肺腑的帮助别人,做好院里一大爷。” 常威拒绝一大妈给她拿饭钱,逼格不能掉,又给了一大妈三颗糖,补充下营养。 听到病房里的人说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邻居,龇牙一乐,做好事不难,难的是对你的敌人做好事。 周六下午,刘大元才把修改好的材料交上来,通过这三天下车间,常威发现了很多问题,按照脑子里比照,划分了能调整和不能调整,还有年后慢慢调整的。 二十分钟改完刘大元的材料,四点五十五分让来旺交给刘股长,周日把红笔标注的地方补充完整,需要数据支撑,大概可能也许之类的词语是绝对不行的,这是对工作不负责。 别人喊你副科,在我这里你就是股长,狗屁的副科,三科只有一副科,常威。 小样,还玩周末疾速飞遁呢,傻子才会在快到周末提交资料,尤其目前这种不服气有矛盾的上司,休假?休个屁的假! 不服气,让你每个工作日下车间调研监督,周日都改材料,要么直接休病假,没三两三还敢上梁山? 调岗、调整工作内容、增加工作量、日报周报月报,就这套前世玩烂大街的职场套路,没给刘大元上kpi是我常威仁慈了。 这几天下车间,除了魏师傅和李来福对常威照常态度,刘师傅都变得谨慎了,郑春特意来告诉常威,他准备跟乔亚男订婚了,年后双方家长见面,到时候请常威吃喜糖。 常威恭喜了几句,乔亚男巨雷萝莉,有点可惜没吃到,但真不敢吃。 骑到医院,热情的护士告诉他陈琳去巡房了,常威一人一颗奶糖,还抓了两把瓜子放台子上。 高个护士东问西问,常威掏出工作证,高个护士打开一看,上面写的肉联厂厂办三科科长,副科级。 两个眼睛布灵布灵放光,连连说陈琳的桃花来了。 常威连忙谦虚自己只是厂办的普通职工,还没入党,进步空间还很大,未来当上厂办主任才算站稳脚跟。 一群护士脸色古怪,这是谦虚?太特么气人了,副科级了还不知足,做到厂办主任才站稳脚跟?怎么那么不要脸! 常威又给抓了一把花生,装过头了,都怪跟易中海他们过招多了,阴阳怪气学多了。 正八卦易中海,拐到阎埠贵时候,有护士说上周派出所送来一个人,手腕断裂手筋断了,舌头缺了四分之一,应该就是常威说的绑架犯和流氓。 以后话都说不明白,笔和筷子也拿不起来,哑语都打不了。常威还跟着护士一起惋惜,好好一个老师竟然是个罪犯,知人知面不知心。 陈琳回来了,看到常威露出惊喜的表情,马上恢复淡淡的神情,常威拿着工作证,直接走了。 护士们推着陈琳,让她追上去问清楚啊,赌约还没承诺呢。 陈琳放下记录本,一直追到楼下,常威在楼门口等着她,哼了一声,“你赢了你跑什么?” 第171章 爱情都是油腻的 你看我骨骼清奇 一大把奶糖放陈琳左兜里,一大把花生放右兜里,在给她手里放几颗糖。 陈琳低下头剥糖衣,拿下口罩塞嘴巴里,抬头对着常威一笑,弯弯的花眼,把常威的心都融化了。 常威口干舌燥,暗呼妖精,“明天上午我去老教授家里办事,下午三点咱们交道口电影院集合,晚上爆肚还是烤鸭涮羊肉,随你选。” 陈琳拉着常威到安静的角落,“打赌你赢了我请你看电影,你怎么还要请我吃饭?你又没输。” 常威眼含深情,“陈琳,我赢了赌约也输给了你,我所有的一切都输给你。” “哎呀~”陈琳捂着脸跑了。 常威也打了一个哆嗦,好油腻啊,但是追女孩子说的情话就得油腻,还得黏黏糊糊。 有空把前世记的情诗抄下来温习一下,书到用时方恨少,比如我象孩子一样,紧拉住渐渐模糊的你,徒劳的要把泡影,带回现实的陆地。 又装又朦胧。 回家告诉花姨常蕤,明天不给姐姐送饭了,他要去看电影。 花姨这两天像做梦似的,儿子真得当上副科长,周日还要跟女同志看电影,一晃神成长太快了。 常蕤打趣着,“常副科长,你都没到十八周岁,62年11月28日你才够结婚年龄。” 常威一拍脑门,光顾着想陈琳,不是,光想工作了,忽略自己的年纪。 花姨感觉家里养的狗去帮别人看家去了,晚上让常威刷碗扫地,还有年前打扫屋子的活全归他,理由就是以后他每个周日都去丈母娘家干活,家里活没人干了。 报复心真强,我常威靠本事和魅力,又不是靠出卖身体。 上午林森来送黑色羊绒半长大衣,当副科长了,不能大棉袄二棉裤了,大裤裆里面藏炸药包。可以低调打扮一下,不穿貂不穿皮毛,脚上蹬双翻毛皮鞋。 从仓库里拿了两个熏好的兔子,宁一子不知哪里搞到的二十年汾酒一坛。 慢慢悠悠十点才骑到燕东园,看着门牌号,一墙的爬山虎在冬天枯萎,墙上蔓延着黑色疤痕。 “你找谁?”一个软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有点像董洁的女孩,看着有点眼熟。 女孩好奇张大着眼睛打量常威,红色大衣白色帽子白色围脖,四九城灰黑色冬日里的一抹鲜艳,常威突然心情很好。 从兜里抓了两颗糖放女孩手里,“找文学院陈教授。” 女孩麻利伸手接过糖,直接剥开一个放嘴里,一点不知道防备啊,前世陌生人一颗糖,给你买到穷山沟。 “文学院两个陈教授呢,你找哪个哦。”软萌萌的撒娇。 常威忽然想自己有这么一个妹妹多好,常蕤当姐姐习惯了,明明总让他照顾还喜欢装姐姐,哪有眼前这个可爱的小萝莉好玩。 形容了一下陈教授,女孩突然叫了一声,“你是常威。” 指了指门,“这就是陈教授家,他是我爸爸。” 常威抓了一把花生,“没人跟你抢爸爸,我给陈教授送酒来的。” 女孩注意力全在手里的花生,常威的手太大了,一把花生两只手都捧不住,小心揣兜里,掉地上的还捡起来吹吹,自言自语着,“壳剥掉就好了,里面仁是干净的。” 拍拍兜,推开门,“走。”一蹦一跳进院,帽子后面的小绒球甩来甩去。 跳进屋里女孩已经开始喊着爸爸,“爸爸,常威来了。” 一个女人训着她,“这么大丫头还疯疯癫癫,嘴里吃什么呢?” “糖,常威给我的。” “你再吃糖满嘴蛀牙。” 在女人的唠叨声中陈教授推开门,伸手招呼常威赶紧进屋,外面冷。 跺跺脚上的雪和泥,用手套打了身上的雪,进屋主动热情打了招呼,把熏兔给陈教授爱人韩姨,酒坛子已经被陈教授抱过去了。 韩姨无奈对着常威笑笑,说家里这老头看到酒啥都忘了。 等韩姨转身去厨房,女孩介绍自己叫陈琅,常威灵光一现,“你姐姐叫陈琳?” 陈琅看怪物一样看常威,眉头一皱哼了一声,“你调查过我家?” “我根据你名字推算的,韩愈的平生千万篇,金薤垂琳琅。所以猜你有一个姐姐。” “哦,那你猜错了。”陈琅摇着小脑瓜,“名字是我爷爷起的,清代黄燮清的岂知民力艰,颗米皆琳琅。告诫我们珍惜粮食,可我每天都想吃好吃的呢。” 这就是优渥家庭出生的女孩,何雨水大概跟她差不多大,已经开始防备邻居挑拨常威了,这丫头还惦记吃的呢。 这样好,小姨子单纯点不会影响自己跟陈琳处对象,又偷偷抓了两大把花生放她兜里。 陈琅开心坏了,跟常威说悄悄话,“别告诉我妈,她总说女孩吃零食不雅观,可是我好饿。” 常威摸摸她小脑瓜,陈教授在楼上喊常威上书房来,让陈琅上茶。 跟想象中的书房不一样,柜子上地上桌子上椅子上全是书,只在中间留一人宽的过道,一进来常威心里打哆嗦,不怕刀枪不怕横,就怕知识多的接不住。 (此处是我第一次逛西安某书店感受,四五米高的书架,哲学占了一面墙,几百个平方,只是哲学类书籍,所以觉得港深的书店平平无奇。) 陈琅端着托盘上来,叽叽喳喳跟陈教授倒豆子说:“爸爸,常威好厉害,他根据我的名字推算我有姐姐叫陈琳。” “你认识小琳?”陈教授从老花镜上方看常威。 暗道不好,本来跟陈教授当个忘年交,没想到竟然是未来岳父啊,怎么回答?拜见岳父大人,小婿看上你女儿了。 “巧了不是,我家住南锣鼓巷,前些天送邻居去红星医院,负责病房的就是陈琳,我看到陈琅五官跟她有点相似,就猜了一下。” 又摸了摸陈琅的头,小姑娘仰着头皱鼻子表示不满,“没想到陈琳竟然是您的女儿,燕东园离交道口可挺远的。” 话里有话,意思就是压根没想到陈琳是你女儿,家里有关系肯定就近医院分配,谁舍得女儿跑那么远上班。 “今天陈琳还要请我看电影。”常威故意逗逗这老岳父。 “什么?”陈教授激动的把老花镜摘下来,用手指着常威说不出话。 常威弹出一根烟放陈教授指缝里,“陈教授别激动,就是打个赌,她输了请我看电影,我输了请她吃饭。” “我还不到十八周岁,就算处对象也要后年才能打结婚申请。” “嗯,那还差不多,不对,什么处对象,你什么时候跟我大女儿处上对象了。”陈教授开始吹胡子瞪眼睛,知识分子变女儿奴也开始不讲道理了。 常威不逗他了,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陈教授心里还是不舒服,虽然常威个人条件不错,踏实肯学,就是心里难受。 三十岁才有了大女儿,一直当心头肉,竟然被这个臭小子惦记。心里又埋怨爱人,母女两个因为斗气,故意避开北大医院,跑红星医院实习去了。 陈琅得意洋洋说:“我刚才就猜到你认识我姐。” 拿起手里的花生剥了扔嘴巴里,“嗯,跟我姐前几天给我的花生一个味。” 小吃货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推理都不能算她错。 陈教授把陈琅赶出书房,已经有个闺女被这臭小子贼上了,另一个可别被骗了喊姐夫,他可知道小女儿,为了吃一点原则性都没有。 窗外一直落雪,陈教授心情很不美丽,本来找到一个好学生,年纪学识外貌都让人满意,但是想变成他女婿,不行也不是不行,终归是不太行。 非要从常威身上挑毛病,最后只能从学历低这方面下手。 但是这小子,初中毕业怎么读那么多书?虽然理论框架和知识结构不成系统,知识量挺丰富,诗词歌赋历史典故信手拈来,甚至还有史料分析和推论。 常威感谢穿越,大脑记忆开发棒极了,看过的短视频和大神分析都能回想起来,就是科研方面不爱看,只能草草略过。 “你的水平本科够了,再往上研究就要把心沉下去了。” “陈叔,我有本职工作,文学就是个人喜好,吃不了这碗饭。” “爸爸,常威哥哥吃饭了。”陈琅在楼下喊着。 什么常威哥哥,陈教授又爱又恨,今天要多喝两杯抚慰心中的伤,站起来招呼,“走,下楼吃饭。” 简简单单四菜一汤,韩姨目光带着慈祥,丈母娘看女婿可是跟刚才看小朋友不同。 第一眼看到常威时,想着这么好看的男孩子竟然能入老头子的眼,等陈琅下楼说了姐姐和常威打赌输了,今天要请常威看电影。 猛地想起大女儿十七岁了,快到结婚年纪了,总觉得她还小着呢,一晃长大都有对象了。 陈教授喝着闷酒,韩姨热情招呼常威,还给常威夹菜,陈琅伸出碗也要妈妈夹菜。 大门一响,常威放下筷子,等门一开,那道身影进来了,在玄关摘下帽子打招呼,“妈,吃饭也不等等我。” “姐,有人找你找上门了。” “谁啊?”一探头正看到常威灼灼的目光。“呀~常威。” 几下脱了外套,“常威你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怪你爸我引狼入室。”陈教授没好气又干了一杯。 韩姨劝了一句,“酒再好也不能贪杯,小琳去洗手吃饭。” 陈教授对陈琅说,“你坐常威这边,你姐坐那边。” “哎~”陈琅叹口气拿筷子碗挪过来,“吃个饭就知道折腾我,常威哥你尝尝这个炸茄盒,我妈的拿手菜。” 等韩姨和陈琳走过来,陈琳看着陈教授扑哧一笑,常威缩肩摊手,能说缘分来了耶稣也挡不住吗? “小常这么年轻就当副科长了啊,年轻有为。”韩姨先给饭局定了调子。 常威也没吹嘘,就介绍了自己两次立功的事情,陈琅坐不住了,放下饭碗,双手抱拳,“常大侠,你看我骨骼清奇,天资聪慧,不知可否拜你为师,学些拳脚功夫,除暴安良,匡扶哎哟” “妈,你打我干啥?”陈琅捂着头看到母亲警告的眼神,拿起碗看常威一眼吃一口饭,看一眼吃一口菜。 嘴巴还不闲着,“一个人压制三百多人,那得多厉害啊,虬髯客也打不过你,武松呢?马下武松步战第一。” 常威摸了摸她的小脑瓜,“现代战争全是枪炮,什么大侠,什么百人斩,几枪的事,民国那些大师也扛不过子弹,吹嘘刀枪不入的都是邪教。” 第172章 你还真是来看电影的 韩姨问了常威家庭情况,常威一点没避讳,介绍姐姐是副食店售货员,夜大师范学院的学生,母亲花姨在交道口一带保媒拉纤。 如果陈家看不起花姨的身份,也没必要硬舔,虐恋文不存在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爬千山过万水的极限拉扯没必要,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常威,也不是只有一个陈琳。 恋爱和婚姻就是一个及时止损的过程,越舍不得受的伤害越大。 临走的时候,磨不过陈琅的再三恳求,常威答应教她一点强身健体的功夫,能长个。 出了燕东园,陈琳捂着嘴一直笑,眼睛里带着星星,“你可是把我爸气坏了,常威。” “为什么呢?我给你爸送了一坛二十年的汾酒。” “我爸这人看着挺开明,其实有点老古董,他希望我从他学生里找一个。” “没想到我捷足先登了。” “瞎说,什么你先登了,我就是就是打赌输了,请你看电影,你不能有别的心思。” 这欲盖弥彰的话,没别的心思,哪个男生跟女生看电影是为了看电影?又不是姐妹约。 “行,我常威不能有别的心思,你陈琳可以有。” “嗯,嗯?什么我可以有,不理你了。” 59年国庆上了不少好片子,现在还有排片,特意选了《今天我休息》,轻松幽默,适合刚接触的男女。 盖老大的小弟送上电影票、瓜子、烤地瓜,还有军用水壶装的热牛奶,把热牛奶放陈琳手里,暖手。 不远处,郑春拿两张电影票,自豪对乔亚男说,“战火中的青春这部电影,我早就想看了,走亚男,我们找地方休息一会儿。” 乔亚男看到常威,也看到陈琳,眼神蒙上一层灰影,郑春主动打了招呼,“常威,看电影,这位是?” “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陈琳,这两位是我肉联厂的同事乔亚男和郑春。” 互相招呼后,郑春问常威,“你们看哪场?” 常威扬了扬手里的票,“两点四十这场。” “我跟亚男看四点半那场,你怎么不选战火中的青春多带劲。” 郑春似乎为常威不能跟自己看一场而遗憾,心里暗呼幸好大家没看同一场,不过常威带陈琳了,亚男也应该死心了。 这熟悉的罗胖子的男绿茶味,最好别因为女人惹我,现在以常威的手段,郑春连同你那姑父算个屁! 常威笑着说,“你还真是来看电影的,我还以为你是跟乔亚男来看电影的。” 常威说的绕口令郑春没听出什么意思,热情回应,“快到点了你们进去。” (小时候电影院只有一个观影大厅,跟歌剧院一样布局,一个片一场,没有现在电影院十几个厅。) 乔亚男长出一口气,胸口起伏不定,看着电影院斑驳的灰墙闷闷着,“这电影院真丑。” “你说什么?”郑春目送着常威走进电影院。 乔亚男一扭头走了,“电影太晚了,我不想看了。” 看到乔亚男要回家,郑春好不容易求了几个月才等到的机会,怎么肯放弃? 几个跨步走到乔亚男身前,“怪我今天选的这场太晚了,这电影实在太好看了,国庆后我就想看,但是一直等你。” “不用等我,你想看就看呗。”乔亚男现在明白常威话里的意思。 约女同志出来,男的选自己喜欢看的电影,那这男的不是来处对象的,就是来看电影的。常威这个男人为什么好懂女孩想要什么?自己差哪里了? “我想看今天我休息。”乔亚男转身去卖票处。 郑春看着手里的票,咬咬牙哎呀了一声,鼓着气跟了上去。 两个入口,单号左门,双号右门,找到位置坐下,陈琳就把围脖松下来搭脖子上。 放映厅空间太大,这部电影过去几个月热度降了,空了一小半座位,里面的暖气基本没用,全靠穿的厚。 常威剥地瓜皮,放陈琳手里让她吃,黄心地瓜烤着好吃,陈琳突然说:“乔亚男跟你挺好的?” “放心,普通同事关系,私下没接触过,工作上很少打交道,我跟单位女同事都保持距离。”心里默默说岳虹排除在外,那是风花雪月不是工作。 “跟我说那么多干吗?”陈琳撅撅嘴啃地瓜。 常威看的差点睡着,这部电影小时候在央视上就看过很多次了,好几次下意识去搂肩膀抓手,前世的坏习惯。 真是让人心痒痒的姑娘啊。 跟陈琳告个假去趟卫生间,烟瘾犯了。 冬天看电影上厕所的人也少,厕所不给烧暖气,容易冻屁股,找一个角落点上烟,剥花生吃。 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鼻子,一道黑影压过来,常威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乔亚男,点头笑了笑,也不好问你是来上厕所?耍流氓。 “常威,你在处对象吗?” “刚接触,郑春怎么样?他姑父是副厂长,他也是” 乔亚男有些哽咽地打断常威,“我不好?” 这是送命题,女人胜负欲上来的时候,可是不管男的是不是矮矬穷丑坏,豁得出去的时候,干的事能吓死男人。 “吃花生,”常威把花生放在乔亚男手里,“你也很好啊,性格好,工作好。” 乔亚男把手里花生壳捏爆了,“那你不选我?” “又不是选妃,什么选不选的。”常威第一次词穷,这么单纯的女孩尽量不要伤害,虽然知道还是会让人家受伤。 “常威,常威”乔亚男泪流满面。 掏出手绢递给乔亚男,“好好地,别哭,冬天一哭脸都皴了,到时候变黄脸婆。” 乔亚男扑哧一笑又哭起来,“常威,你讨厌。” 女孩的性子跟山谷里的风一样,捉摸不定,这到底是啥意思?上辈子也不是海王,女人心海底针。 乔亚男鼓着腮帮子,一把搂住常威的脖子,压下他的身子,在他嘴上狠狠亲了一口,随后把花生揣兜里,用手绢擦脸。 刚被撩拨起来的常威,直接把乔亚男抱起来顶着墙上狠狠亲着,乔亚男身体软的像一根面条,抱紧常威的后脑勺。 忽然身体绷紧,确定之后像被蜜蜂蛰到,推开常威跳下来,狼狈地跑了。 常威低头看了看,这是生物本能,用冷水洗了洗脸,回到座位拿过陈琳手里凉掉的烤地瓜吃了起来。 “哎呀,我吃过了。”陈琳不好意思起来。 最后一口扔嘴里,“没事,我不嫌你。” “讨厌。”陈琳翻了一个白眼,继续看电影。 常威对着陈琳傻笑,牙花子上都是地瓜瓤,又拿过牛奶灌了一大口。 散场的时候,郑春着急忙慌跑过来,“常威,你看到亚男了吗?” 常威露出无辜而疑惑的表情,“乔亚男,她不是跟你看四点多那场吗?” “她,她不想看战火中的青春,非要看今天我休息,本来看的好好的,中间她去上厕所,人就不见了。”郑春要把心里的着急,忙不迭都说出来。 “不要急,电影院人是不会丢的,估计散场找不到人走散了,你去她家看看,说不定她回家了。” 等郑春狗撵兔子一样跑了,陈琳看着常威,“你撒谎了。” “比如说。” “你身上有女人的香味,你见过乔亚男。” 常威把陈琳帽子拉到鼻子,“这是电影院,不是荒山野岭,身上有别的味道不是很正常,没臭脚丫子味还是因为现在冬天,脱鞋冻脚。” “常威你恶心死了,我不听。” 晚餐吃的爆肚冯,陈琳跟妹妹陈琅一样也是个吃货,专吃肚仁,吃完拍拍肚子感慨,“今天吃的好舒服,平常我妈都不让我跟我妹吃饱,只能吃七分饱,说吃多了耗神,影响健康。” 常威没说未来丈母娘的不是,前世那个年代这么说很对,这个年代讲究就属于家里吃太饱。 “以后跟我在一起,想吃多少吃多少,咱们常家量大管饱。” “谁要跟你在一起?谁跟你们常家?” 小辣椒开始不讲理了哦,吃了我常威的想什么代价都不付出?打错算盘了。 常威送陈琳回家的路上,打着为她暖手的主意要牵手,陈琳双手叉在胸前,哼哼了几声,“常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鬼主意?” 常威带着委屈,“你看看,只是来自同志之间的关心,对待同志要向夏天般火热,你怎么可以这么看我?” “哼。” “我的手天生热,的恒温取暖器,你要不要试试?”穿着老妇人装的狼外婆还在蛊惑着陈琳。 “别走啊。”狼外婆两个大步追上陈琳,一把抓住她甩的飞起来的胳膊。 等陈琳停下,趁机摘下手套把小手握在手里,肉乎乎的真滑,两只大手揉搓着冰冷的小手。 手热了,陈琳的脸也滚烫,抽出小手握拳对常威挥了挥,带着严肃的口气说道:“常威,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孟浪吗?” “陈琳同志,下次让你感受下我滚烫的心。” 常威没皮没脸的话让陈琳破防了,捂着耳朵叫着我不听我不听,然后跑了。 到了燕东园,陈琳还是捂着耳朵,鼓着腮帮子看着常威,嘴巴里的哈气从围脖里蒙到眼睛上,湿漉漉的像一头小兽。 常威摸了摸陈琳的小脑瓜,“我不听同志,你到家了。” 陈琳打掉常威的手,常威又摸了脑瓜一下,再打掉再摸,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常威哥,你在跟我姐过招吗?这是什么招式。”陈琅打开门看到这一幕。 常威听到她来了,就是要让陈琅看到,他跟姐姐陈琳如此亲密。 陈琳脸红不吱声,陈琅还在追问这是什么武功招式。 只能现场编,“这是内力高深之人给徒弟灌顶传功,来自神秘的藏传佛教,班禅不传之谜,只能给亲近之人传授。” “我姐是你大徒弟,那我当你二徒弟,你传我一点内力。” 常威装出身体虚弱的样子,“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一切都讲缘法,今日传功机会没了,我要回去休养三年才能恢复内力。” 陈琅咯咯咯笑起来,“常威哥,你个大骗子,什么传内力,你跟我姐处对象呢!我见过处对象的,跟你们一起腻腻乎乎的。” “大骗子,略略略。”陈琅做完鬼脸拉着陈琳回院子了。 这熊孩子一点不好忽悠呢! 下次非的让你喊我姐夫,我常威说的。 第173章 猪年走 鼠年到 尼采疯了 大寒过了就是年,二十三糖瓜粘。 自从上周日跟陈琳看电影,花姨看不得常威休息一会儿,总是安排很多活给他做,这边还有陈教授布置的本科学业。 处个对象犯天条了啊,都不给人回味幸福的时间。 干爹把院子里破烂整理了一遍,常威把破烂砖头和石头都码放到后院马圈里。 “狗媳妇正月就生了,等开春给它们在后院打个窝。” 干爹有点闲啊,还操心狗媳妇儿生娃的事,“那么多养不起,拿几个送人。” 干爹真听进去了,点上烟思考了一会儿,“也行,狗太多了吵人,正好孟达那边有人要。” “别给炖狗肉吃了。” “你小子嘴里就不能说点好话。” 小心在旁边冲着常威叫了两声,人善被狗欺,抓住小心让它倒立在地上走,惩罚它没大没小的。 “常威,你还有闲工夫跟狗玩呢,要不你去马戏团训狗熊去,赶紧把灶坑里面掏一掏。”一大早花姨又开始骂常威。 今天给灶王爷上供,先掏灶坑,盖老大送来的糖瓜、关东糖和麻糖都摆灶台上。 花姨鬼鬼祟祟拿出一张灶王爷神像纸,贴在灶墙上,小碗里放着大米小米和棒子面,点三柱香插里面,让常威烧灶,希望来年日子红红火火。 这是混杂了几个教派的供奉仪式?香烧完又把灶王爷神像撕下来,扔灶坑里烧了。 迷之神操作! 二十四扫房日,早上扫了棚顶,下班回来搬搬抬抬,水缸和酸菜缸都擦了一遍。 幸好上次翻修的时候都改了玻璃窗,要不腊月二十五还得糊窗户。 这天,常威把写好的调研材料和督查情况整理成报告,交给李秘书,年前最后几天给谢书记一个思考的时间,翻过年开领导班子会商讨整改意见。 刘大元休病假,不是装的,真累病了,每天下班前常威把他的报告打回去,提出修改意见。 第二天早会要结果,现在每天八点半早会,总结昨天工作内容,布置今日工作任务,三科的三个人连轴转,不服气的许文东也蔫了。 明年准备给三科添两个人,调走许文东,不是私怨,个人能力太差,中专毕业照模版抄都抄不明白。 常威不定期巡查,肉联厂各个生产车间里认识不少人,帮着工人改进挺多生产作业条件的小问题。 谢书记给他放权,一路绿灯,有物资需求找后勤科和库管解决。 小打小闹,明年看领导动向再决定要不要开刀。 霍启发当上了采购三组组长,春节前给厂子拉来一批计划外物资不能给职工直接发猪肉福利,可以用猪肉换其他物资再发给职工,工会面子上也好看,职工也高兴。 鸽子市也多了不少猪肉,一举三得。 阎埠贵还在住院,阎解成跟工友喝酒,回宿舍路上被林森等人套麻袋揍了一顿,又给扒光了,缺大德了呢嘿哟。 季昌和季庆兄弟俩从许小玲对象那哄骗出消息,许小玲这次怀疑对象是易中海、聋老太太和常威。 林森三人正谋划怎么把许小玲弄走,杀人他们还不敢。 盖老大弄到傻柱的消息,已经给何大清那边去信了,何大清的回信昨天收到。 昨晚傻柱在屋里骂了一晚上易中海老绝户,要不是易中海还在医院养伤,傻柱都能冲进他家揍他。 聋老太太还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人倒是有点老糊涂了,一大妈忙着照顾易中海,一天能给老太太送一顿饭,还是想起来才送。 聋老太太天天脑子里麻酥酥的,眼眶疼,耳朵眼疼,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踏实,二十三那天出来找傻柱,眼瞅着人消瘦下来,鞋拔子脸上没有肉,细脚伶仃,风一吹都能刮跑喽。 刘海中倒是很老实,看到常威也不敢摆谱,二大妈每天去医院给易中海送一顿饭,刘光天三天没回家,被他爸拿皮带抽跑了。 三大妈家断顿了,到处借粮食也借不到,找机会从阎埠贵嘴里问出藏起来的钱票,买了粮食后,邻居骂杨瑞华比阎埠贵还坏,家里有钱还到处借粮食。 明年估计就搬走了,阎埠贵家的房子可以买下来,什么名义买?坚决不原谅阎埠贵这个理由够不够。 总结猪年大半年,房子有了,副科提了,对象也有了,肥猪满圈。 腊月二十六周日,常威一天跑了不少地方,刘师傅、魏师傅、老主任、李来福、薛胖子,一家两只熏兔两盒牛肉罐头。 岳虹家也去了,家里就她一人,两个小时后,常威又放了两条腊肉两盒牛肉罐头,意气风发走了,岳虹累的在床上起不来,骂常威混蛋,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最后去了陈琳家,风干鸭、腊肉、熏兔和牛肉罐头,两坛十年杏花村、两斤瓜子花生和两斤大白兔。 陈琅乐疯了,抱着大白兔差点喊姐夫,不停打着眼色,意思她肯定帮未来姐夫说好话。 韩姨回了两条女士丝巾,款式好像不是国内的,带回家给花姨,娘俩照镜子臭美去了。 给干爹放了两瓶茅台和两条中华,过年喝点好的抽点好的。 谢书记和街道办王主任家初三以后再拜访,其他家不去了,让花姨带着常蕤拜访她的老姐妹去。 1960年1月27,周三,除夕夜。 上午炸油饼和素丸子,常威弄了不少面粉,让花姨炸一大盆,他爱吃素丸子,油锅里捞出来的残渣都给了小心两口子。 阎埠贵废了,贴的春联是干爹写的,院门加四套房子都有,鸡窝都贴了金鸡报晓辞旧梦,红日高升迎新春。 常威想给阎埠贵家贴一个,年娃脱去红肚兜,邻里和睦乐不够。 干爹听了常威的对联,面皮一抽说他,“你干点涨德行和福气儿的事儿。” 这些老人啊,做事做人留三分,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上午的任务揉面,小孩洗澡盆那么大的面盆,和好面放灶台醒的快,两把刀递过来,花姨给常威围上围裙,剁馅。 今年富裕年,包三种馅料,胡萝卜白菜素馅饺子,猪肉大葱馅饺子,羊肉茴香馅饺子。 最繁琐的是素馅饺子,胡萝卜擦成丝,焯水攥干剁碎,大白菜剁碎挤干水分,再将发好的香菇、木耳、黄花、粉丝,细细的切碎,还放了冬笋、面筋、白豆腐干,最后素油香油料油封上。 也不讲究四四见底,十六个菜,忙不过来,也不能太招摇。 中午包了两盖帘饺子,自己家吃的,配的天福号酱肘子,月盛斋酱牛肉,用六必居的麻仁金丝和糖蒜解腻。 大门口放了一千响的鞭炮,看到一群渴望又渴望的孩子,常威心软了,时代的孩子们。 拿出一挂五百响的小鞭,给巷子里胖小子,让他分给小屁孩们。 在一声声威哥威哥,东城一哥的声声呐喊里,常威嘚瑟起来,一人一颗糖。 棒梗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不要脸还抖机灵,贾张氏的孙子版,抱着常威大腿喊常威叔叔。 多乖,冲着你妈的大雷,这个侄子认下了,给了一百响的小鞭,把何雨水扎好的丸子头揉散了,抓了两大把花生放手里。 默默给加油雨水,跟你哥把易中海弄死。 北方人过年必须有条大鱼,常家习惯晚上这顿当年夜饭,五斤的糖醋鲤鱼,四喜丸子,扣肉和拔丝地瓜,摆了凉菜和素菜凑十个菜。 家里四仙桌早就换成大八仙桌,陈五常淘弄的老物件,干爹说这桌子三品大员家都不一定有。 茅台酒斟满,花姨做了年度总结,美好的生活昂扬奋进,甜蜜的日子越过越好,王大爷和自己身体健康,常蕤和常威姐弟两个,工作顺利,早日找到意中人。 意中人,盖世英雄常威,有一天会踩着七彩祥云娶陈琳。 花姨今天开心,喝了二两多茅台,早早回屋睡觉,常蕤给小心两口子喂肉骨头,干爹拉着常威说过去江湖的事儿,听着跟流氓打架似的,江湖梦破碎了。 在院里放了两个一千响鞭炮,常蕤拿着烟花又想看又不敢放。 十点多,常蕤回屋睡觉,干爹靠在椅子上打盹,常威把他送回屋,把四套房的炕都烧了一遍,能开的灯都拉开。 男人守夜是前世的习惯,常威回到后院厢房,泡完功夫茶,不舒服,坐在炉边的躺椅上,炉子上煮罐罐茶,脚下是小心,过年允许它进屋守夜。 窗外洋洋洒洒飘下鹅毛大雪,月亮也消失不见,常威走到窗前,点上一支烟。 四九城, 父亲死在这里 我也会死在这里。 黑夜比我更早睡去, 用大雪填满周围的黑暗。 今夜,九十九座雪山高出天堂, 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这月亮主要由亲人构成, 使我彻夜难眠。 常威坐在矮矮的竹椅子上,花姨还给绑了块布坐垫,用两只脚夹起小心的狗头,把狗头抓在手里,轻轻放在肩头,轻轻拍着狗。 “尼采抱着马痛哭,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他说上帝死了,重估一切价值。只有杀死上帝,人才能成为超人,最高价值赋予人的生命力,也是人类存在的神圣性以及永恒性。” 小心蹬着后腿,跳到地上跟狗媳妇趴在一起。 十一点半,干爹还在睡,常蕤睡眼惺忪起来,花姨开始煮饺子,把笊篱塞常威手里,“家里男孩捞饺子。” 十二点一到,放了鞭炮,草草吃了饺子,各回各屋。 卯时一过,熄灭所有房子的灯,常威躺在炕上,咕哝了一句,“尼采疯了,妈妈,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第174章 新年第一场戏 初一早上,花姨和常蕤都扎着红发箍,系着红围脖,常蕤还穿了红棉袄,跟个年画娃娃似的。 常蕤指着常威,“不许笑。” “喜庆着呢,我姐好看,咱常家的福运童女。” 姐弟两个恭恭敬敬给花姨和干爹磕头,都是五块钱压岁钱,花姨还叮嘱常威别乱花。 常威把钱举在手里,“那你帮我攒着?” 花姨一点没客气,直接没收揣自己兜里,昨晚吃剩的饺子再上锅热一遍不好吃,常威做了锅贴。 花姨在巷子里跟大伙儿互相拜年,过来说吉祥话的小孩一人五分钱,常威没给钱,他还是个孩子,拿出两挂共四百响小鞭,让小胖子分给小孩子们玩。 棒梗过来要,常威给了他一块糖,表示小鞭没了,去找小胖子分,五分钟以后棒梗被打了。 常威靠着大门,看着新年第一场戏。 棒梗手里拿着糖耀武扬威走狗去,大剌剌让小胖子分他小鞭,大胖子专心分小鞭没空搭理他,身边正围着一群嗷嗷待哺的小伙伴,每个小孩都目不转睛盯着小鞭。 棒梗把手摊开,把糖给小胖子看,语气里带着得意,“常威叔给我的糖,他是我叔,小鞭也是我的,给我一半。” “什么你的?威哥是你叔怎么不给你小鞭,你跑过来跟我要,去去去,捣什么乱?”小胖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家里三个姐姐就他一个男孩,典型的小霸王的存在。 棒梗眼看着小胖子开始分小鞭,着急了上手去抓,一下把小胖子手里的小鞭打在地上。 “你干什么?”小胖子跟其他小朋友撅着屁股在地上捡,嘴里喊着,“谁也不许拿走,有数的,四百个,四百个,少了就不给你们分了。” 棒梗得意洋洋站着,小胖子嫌他挡害推了他一把,棒梗才上小学一年级,还不懂五年级的霸道。 生气了开始在地上乱踩,还故意用脚搓小鞭。 好几个小孩的手被踩了,尤其两个小鞭还被踩烂了,这年代你打我可以,你嚯嚯我东西不行。 “特么的,棒梗你这个搅屎棍,给我揍他。” “踩我手了,棒梗你不是好人揍的。” “你是家里老寡妇养的王八蛋。” 民间的语言丰富而多姿多彩,家里大人说的悄悄话孩子记住了,现在恨不得当着棒梗的面全部背一遍。 太脏了,太脏了,常威剥花生恨不得堵上耳朵,贾家这么没人缘?现在已经骂到易中海跟贾张氏搞破鞋了。 “你奶年轻就是骚货,你爸是易中海跟你奶生的。” “贾家老肥婆现在还跟你们院一大爷搞破鞋,我上次爬房梁看到的。” “你奶屁股全是毛,上次跟易中海乱搞我看见的。” 常威听的眉飞色舞,这都是谁家的夫妻对话,小词太硬了。 (小时候一桌大人喝高了,说这些混账话,你们别听别学。) 棒梗发疯了一样到处打人,他虽然一年级但是吃得多长得壮,两个小学生被打哭了,五六个小学生把棒梗推倒开始圈踢。 前世小学就这么打架,一对一架黄瓜秧,多打一就是圈踢。 “别打了。”常威神态慌张,一步半尺挪到附近,着急劝着,“各位小英雄不打了,大过年的不打架,来吃糖。” 棒梗掉地上那块糖被一个流鼻涕的塞嘴里,照给一颗,小胖子得意对常威挑眉毛,意思我做的好。 两大把瓜子塞小胖子兜里,给他身上衣服拍拍灰,“给小伙伴分着去,大过年别吵架,不够吃我还有。” “威哥大气。” “谁嫁给威哥那就是夫人命。” “我长大了要嫁给威哥。” “我也要嫁威哥。” “你是男的不能嫁男的。” “那我给威哥暖被窝。” 快闭嘴,脸黑的跟李逵似的,让你暖被窝,被子我都得扔喽。 第一个喊着嫁给常威的黄毛丫头,瘦的让人心疼,给了两颗糖揉了揉脑袋,让她每天过来帮忙喂鸡,有鸡蛋吃。 不能开后宫啊孩子,长大了我也不能收,被关几十次小黑屋了。 散了几把瓜子,一群孩子高兴跑了。 棒梗还在地上耍赖,穿那么厚又不疼,圈踢的规矩就是不能踢脑袋,心眼坏的用脚踩,踢几脚跟挠痒痒似的。 把棒梗拉起来,在他身上打打灰,仿佛心疼亲侄子一样数落他,“棒梗啊,怎么跟小伙伴打起来了,虽然打输了,但是真勇敢,孤独的人都是勇敢的,来吃糖。” “常威叔,我想要小鞭。” 这熊孩子,人家骂你奶搞破鞋,你就惦记小鞭,没脸没皮呢。 “棒梗,叔也没小鞭了,就剩点瓜子你吃不吃?” “吃,都给我,我是孤独勇敢的人。”棒梗腆着脸一点不客气。 “回家,孤勇者,别在外面打架了。” 常威又跟附近男的递烟,香山一人一支,抽不抽都来一根,发烟就不能落下任何一个人。 新年好,新年好,让你们儿子努努力,天天揍棒梗这丫的。 达叔跟常威凑一起抽烟,一包中华塞达叔兜里,自己人抽好的。 “你小子真够坏,这群小兔崽子打完棒梗,你又给糖又给瓜子,轮到棒梗只有瓜子,还给人家大人发烟,棒梗小犊子以后没个好。” 常威装作吃惊的样子,“咋了?达叔,莫不是你跟贾张氏还有一腿?” 达叔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面目扭曲,“常威,大年初一别气我,那老肥婆子一摸一手油,我吃不了那么大荤腥。” “谁打我大孙子了?” 随着嘹亮的吊嗓门,一个大肉球弹跳着从院子里滚出来,犹如泥潭里暴怒的野猪,风云惊变,周围的邻居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正主来了,达叔,你敢当她面说吗?”常威用手指捅捅达叔。 “你给我滚犊子,小常威,我岁数大了,被这老肥婆子一屁股能坐死,我惹不起。” 达叔对着常威挥了挥袖子,走那边跟干爹说话去了。 八卦没有伴,一个人吃瓜没意思啊,常威关注贾张氏撒泼骂大街,新年的大戏真好看,热热闹闹过大年。 贾张氏还是比较注意春节忌讳的,没哭丧吊鬼骂死人,只是骂孩子没教养,家里大人胡说八道,她是正正经经的寡妇,不是八大胡同的窑姐,没跟别的老爷们单独待过,清白的贾家容不得别人的亵渎。 前方记者常威现场发回报道。 腿边有只小手抓着他裤腿,有点怕还有点哆嗦,低头一看黄毛小丫头,似乎很怕贾张氏,常威把女孩抱起来,都没三十斤重。 掏出糖剥给她吃,“小丫头,几岁了?” “十岁了。”女孩吃着糖认真回答。 十岁了,有点尴尬,还以为六七岁,十岁小姑娘不好抱怀里了,刚要放下,小姑娘搂着常威脖子。 “常威哥哥,抱抱我,第一次有人抱我。” 草,大年初一整这么煽情,常威有点难受,遇到重男轻女的家庭,大多数也只是不给吃好的穿好的,遇到进城谋生还没转变观念的,女孩就是女仆、厨娘、费钱的。 “常威哥哥,我叫三丫,上小学三年级,过了年我妈不让我上学了,我去你家当保姆挣钱给弟弟。” “现在可不兴当保姆,那我家不成资本家了吗?”常威哄着女孩。 看到她眼神带着悲伤,马上说:“那你帮我家扫院子喂鸡,我让你上学。” “真的?”三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兴奋和小心翼翼。 “真的,等办成了再跟你妈说。” 三丫的眼睛灰暗下来,“我妈不会同意的。” 哄了半天,拉钩保证,三丫嘴里塞着两颗糖,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两颗奶糖,以前常威发糖的时候她在家里干活,昨天发的给弟弟了。 摸摸她的小脑袋瓜,有心机有脑子,好好培养下,改开也是个一个帮手,培养不了就当做个善事,现在钱对于常威来说就是个数字。 抓了把花生给三丫,让她去院子里喂鸡去,三丫一边吃一边走,这是长心眼的,知道常威给她找个吃东西的理由。 贾张氏闹了半小时回去了,后面追着一群小孩喊着口号:贾张氏,老肥婆,卖屁股,养汉子。 贾张氏暴怒开始追小孩,她追也追不上,骂小孩遭瘟死全家,周围大人不愿意了,围上来说贾张氏大过年缺德,那么大人跟孩子计较。 大过年的,还是孩子,两个无敌的理由,让贾张氏骂骂咧咧走了。 易中海不在这儿,出了大院谁搭理她。贾张氏心眼不少,四九城从军阀、日本鬼子和岛军活下来的老人,跟非洲草原狐獴似的,见机不对就逃之夭夭。 小胖子跑过来告密,三丫是老许家的,她爸许四元是大澡堂烧锅炉的,养着一大家子,她爷爷许三贯,瘫炕上好几年了,端屎端尿的都是许三丫。 常威开始没听清,以为是卖血的许三观,还要喝彩几声呢。 许三贯出生的时候身体弱的跟小猫似的,曾祖请大夫开药,一共花了三贯钱,所以叫许三贯。 回到院里给许三丫吃了几个锅贴,多了没给,怕小孩子嘴巴不严,93号院吃得好,外面不知道,恨有人笑人无,任何年代都存在,关上门自己富贵。 晚上跟花姨说了许三丫的事儿,花姨说这事儿不好办,人家闺女你帮多帮少都是麻烦,帮来帮去可能成仇人。 干爹开口应下了,“许三贯我打过交道,当年还送过药给她,让三丫给我当个干孙女。” “谢谢你干爹,这么大岁数还帮你积善行。” 常威恭恭敬敬给干爹敬酒,做个善事难啊,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善事也会被理解成目的不纯,底层的人心思简单又复杂,想要更多又不敢要,扭曲拧巴。 浅薄而不动脑,对于人这个本体凉薄而冷漠,无思导致的平庸之恶。 第175章 讨厌的小姨子 初二一大早,许三丫过来喂鸡扫院子,常威没有因为她是孩子就隐瞒,一五一十说明情况。 等王大爷正月二十八过生日的时候,让她给王大爷当干孙女,忍耐一下。 许三丫听得很认真,最后问常威,“那我以后要喊你叔叔了,我还是你们家人吗?” “家人的关系不是因为你是我侄女,我是你叔叔,而是真情实意相互挂念,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你帮我和我帮你,这样才是家人,单方面只要求对方对自己好,或者自己努力半天没人给你回馈,这就不是正常的家人关系。” “叔叔,什么叫回馈?” “就是给你的正面回应,你帮家里干活我表扬你,还给你饭吃,你当我侄女尊敬我,我送你上学,你不淘气我就喜欢你。” 许三丫似懂非懂点点头,常威也是哄孩子胡说八道,又不能超前讲情绪价值和交换正义的德性论。 上午收拾一番,带上烟酒和早就准备好的两只野鸡去陈琳家,花姨撇了撇嘴叮嘱常威,“晚上去你王姨家拜年,别在你对象家忘了时间。” “妈,为了你将来抱大孙子,我还要努力。” “别拿话哄我了,赶紧走,三丫过来,我给你好好洗洗脸,多好看的丫头埋了呔的。” 巷子里看到宁一子,常威想到一件事,这群混鸽子市的总到这边院子找他不安全,时间长了有人会生疑,这边毕竟是住宅区。 杨梅竹斜街那个小院,附近都是店铺,伙计和外来人员频繁,院子进进出出也不显眼,商业区就很合适。 拿出钥匙跟宁一子说了地址,让他找人拾掇一下,以后开会都去那边,明天初三把中高层拢拢聚一下。 骑到燕东园,院子里陈琅正拿根棍子嘿嘿哈哈,看到常威,把棍子扔过去,“师父,给我耍套棍法。” “看耍猴去琉璃厂甸庙会。我不会耍猴棍。”常威把棍子准确扔进柴火垛里。 陈琅鼓掌叫好,看到常威手里拎的两只野鸡,‘呀’一声,过来摸着,瘪瘪嘴,“怎么死的啊,活的我还能养野鸡。” 常威用手扶着她后脑勺,推着往屋里走,“那你得住大山当野人才能养野鸡,家里不好养。” “为啥?”陈琅用后脑勺向后顶常威的手。 “野鸡喝山泉吃山果蘑菇虫子,你去捉虫子喂它们?” “算了,我吃东西都没那么挑剔,常威哥,我爸学生来了,在二楼书房呢,估计没空招待你。” “我来看韩姨的。” 陈琅小胳膊叉在胸前,“你不是来看我姐和我的?” “顺带的事。” 陈琅生气了,跑进屋在厨房找到陈琳,“姐,常威来了,他是大坏蛋,他说他来看咱妈,顺带看你和我,哼。” 韩姨把手擦干,用手指点着陈琅的脑门,“别胡说八道,你才多大,让人家上门来看你,一点礼貌都没有,不知道把客人领进屋。” 撩开厨房的帘子,看到常威站在玄关,热情招呼道:“常威来了,东西给我,进屋坐。” 回头朝厨房里的陈琳说:“小琳,常威来了,你招待下。” 又对常威歉意笑了笑,“常威,阿姨可没拿你当外人,我这正备菜呢,你跟小琳聊聊天。” 常威也客气道:“韩姨,我刀工还可以,需要砍骨头和切切洗洗的交给我。”说完开始脱外套挽袖子。 “哪用得着你?”韩姨挡了一下,接过两只野鸡转身回了厨房。 陈琳手上带着水走出厨房,门帘下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对常威做着鬼脸。 “陈琅过来洗菜。” “啊哦~”小脑袋又缩了回去。 陈琳刻意压着嘴角的喜悦,“你来了。” 常威坐了单人沙发,跟陈琳隔着一个小茶几,带着无尽的温柔端详这个让他心心念的女孩,脑子里想着以后孩子随谁呢?爸爸妈妈都这么好看,孩子托生在他家有福气了。 陈琳对着常威翻了一个白眼,拿杯子泡了茉莉花茶,常威借机握了陈琳的小手,被她用手拍了好几下。 嘿嘿,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表现的贱兮兮的,能多亲近一下被打被骂也甘之如饴。 两个人剥花生吃,常威约陈琳下午去逛琉璃厂甸庙会,陈琳小心翼翼看了眼厨房有点纠结。 “怎么了呢?” 偷听的陈琅走进来,“我姐明天值班,今天要在家陪爸妈,常威哥师父你带我去。” 事儿精的小姨子什么的好讨厌,谁要跟你这个黄毛丫头逛庙会,香香的未来媳妇多香啊。 陈琅掐着腰站在常威眼前,“哼,大坏蛋师父,你都不知道我们班好多人约着我去看庙会,我这个机会给你了,你还不珍惜。” “这个机会太珍贵,还是给你同学,跟你逛庙会你同学还埋怨我,得不偿失,我跟你姐单独逛。”常威摇头否决建议。 “不行,我给你机会了。” “我不要。” “常威,你你大坏蛋。” “陈琅,你小坏蛋,逼着我跟你逛庙会,然后逼着我给你买吃的,吃多了肚子疼回家告诉韩姨,说是我给你买的,你吃饱了装无辜还诬陷我。” 常威跟家里碎嘴子妹妹斗嘴,陈琳看得津津有味,这常威跟个小孩也能吵起来,怎么这么好玩。 “你怎么知道?”陈琅被戳破心事,小脸一闪而过的惊慌,捂着小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才没那么想呢,你不要凭空捏造。” 常威很认真回答她,“我才不当你肚子里蛔虫,那是无脊椎动物,你吃点宝塔糖,以后别乱吃东西,待会儿我告诉韩姨,你肚子里有蛔虫,这几天你喝粥。” “啊,不要,我没有蛔虫。”陈琅赶紧抱住常威的腰,过年这几天可是她一年为数不多能放开吃的日子,常威跟妈妈告状,真有可能不允许她吃那么多。 “要不咱们去庙会上吃,我爸学生都是初二过来拜年,每次人多的屋子都坐不下。”陈琳把剥好的花生给常威吃,她也想看看庙会。 “我也去。”陈琅连忙应声答应,跑回屋穿外套。 十点半学生来了,常威让出客厅,都是未来建设国家的栋梁之才,进厨房给野鸡烫毛,野鸡羽毛给陈琅留着做毽子。 小丫头穿得整整齐齐坐在一旁小板凳上,看常威处理野鸡,多机灵的女孩沾上爱吃这事儿,就变的傻乎乎的。 十五分钟一只鸡处理干净,另一只留着自家吃。 按照菜单鸡腿留下,其他部位全部剁成四厘米的块,剁完之后跟尺子量的似的。 拆下的骨头连着鸡腿吊鸡汤,二十分钟把鸡腿捞出来,野鸡多煮了五分钟,鸡腿肉撕成一条条。 切腊肉蒸上,剁风干鸭跟萝卜一起炖,肉丝肉片,葱姜蒜辣椒段全部切配好。 韩姨眼睛亮了,这手艺一般学徒都赶不上,常威对自己的刀工很满意,自从手眼越来越强,以前最差的刀工突飞猛进。 韩姨满意夸着常威,“你可帮了大忙了,做饭最麻烦的就是备菜,你这鸡汤吊上了,腊肉蒸了,鸭子也炖上了,就剩几个菜,我扒拉两下就行了,你们仨去逛庙会,注意安全。” 叮嘱陈琅,“再乱吃东西吃到肚子疼,罚你一个月不许吃肉。” “遵命,我的妈妈。”陈琅就差发誓了,拉着常威就要出门。 陈教授从二楼下来,看到常威想哼一声这个拐走自己闺女的坏蛋,看到学生都在,只能打了招呼,“常威来了。” “陈叔,我带陈琳陈琅去逛琉璃厂甸庙会,厨房里菜都弄得了,还给你带了两瓶茅台,今天你要好好尝尝。” 陈教授心里埋怨常威口无遮拦,茅台这事儿当学生面说出来了,他还怎么藏起来自己喝,可惜这好酒了。 且不管学生打听这个高大精神的小伙子是谁,常威三个人坐公交车去琉璃厂,一是路上太滑陈琳车技不行,二是陈琅非要坐常威的后座,烦人,烦人的小姨子。 小情侣骑一辆自行车多幸福,非要插一杠子,今天庙会不给她买好吃的。 60年虽然大家吃不饱,庙会的传统还是红红火火,一年到头图个乐。常威饶有兴致东瞅瞅西看看,陈琅拉着陈琳要去看跑旱船和秧歌队,把常威扔在原地。 常威买了一个蝈蝈笼,就是觉得好看,还买了好几个葫芦,真假文物一概不沾,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不懂得绝对不碰。 遇到卖面具,这老汉够胆大,还敢卖神仙鬼怪和佛教金刚,常威挑挑拣拣买了十几个,以后干坏事能用得上。 老汉心满意足收摊,哼哼着戏词,临走还对常威嘱咐道:“后生,悠着点,现在查的严。” 查的严你还敢卖?常威觉得自己花钱当了个棒槌。 就戴!选了白龙马的面具戴头上,买了两串糖葫芦和一包蜜饯,找到陈琳,把蜜饯和糖葫芦给她。 陈琅也不看热闹了,跳着抢糖葫芦,指着常威的面具,“我的呢?” “你太小,戴不住。” “常威哥~嗯~~~”小姑娘开始撒娇。 “开摩托车呢,给你一个。”常威选了一个面具给陈琅戴上,左右欣赏一圈后夸奖,“此物与小陈琅十分契合,莫非是前生注定。” 陈琳扑哧笑了,随后没有形象捂着肚子大笑。 “笑什么?”陈琅把面具摘掉,调过来一看,猪八戒。 “臭常威,我再也不跟你好了。”陈琅拿着糖葫芦跑了,面具也舍不得扔。 陈琳追过去拉着陈琅哄劝着,怎么也哄不好,常威拿着蜜饯在她眼前晃了晃。 陈琅咽了咽口水,扭过头不想理人。 捏了一颗放陈琅嘴唇,小丫头一大口差点把常威手咬到了,满意地嘎嘎笑起来。 常威让她们去旁边喝点面茶,他还要逛逛,陈琅把附近的卤煮、红豆糕、麻糖和烧饼猪头肉都点了个遍,摆摆手让常威自己去逛。 走出十几米外,常威一回身,盯着身后之人,“跟了我这么久,你要干什么?” 女人伸手就要掀常威的面具,被常威一把手拍掉,“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对男的动手动脚。” “是你,就是你。”娄晓娥激动指着常威,又指着自己,“我,你还记得铁山寺吗?” 第176章 热心市民常威 自从上次绑架后,娄晓娥在家憋了几个月,娄半城不许她再乱跑,人多的地方也不能去。 后来娄振华打听到邪道门被剿灭的事儿,慢慢对娄晓娥管得也松懈下来,初二这天,娄振华带着谭雅丽去给领导拜年。 好不容易等到机会的娄晓娥,偷偷溜出来逛庙会,常威跟陈琅说的那句开摩托车啊。 娄晓娥就再也挪不动脚步,这句话太熟悉了,她从地牢里出来就牢牢记住这句话,声音也是记忆里的声音。 对于救命恩人的声音,她时常躺在床上回忆,猜测那个人长什么样,年轻英俊还是一脸大麻子?为什么蒙面?为什么那么神秘? 娄晓娥用手比划了下头顶,自信地说:“没错,就是你。” “你这个女同志发癔症了,告诉你认错人了,痴线啊。” 常威一点不想搭理娄晓娥,他在肉联厂稳扎稳打已经当了副科,跟轧钢厂和大领导那边没有任何交集,不需要舔娄半城,也不用捅娄子,他常威不缺女人。 娄晓娥双手搂着常威的胳膊,“不许走,我还没感谢你呢。” 常威赶紧甩开娄晓娥,陈琳就在附近呢,找死呢。 “别动手动脚啊,我可是正经人,你离我远点就是感谢我了,我还要谢谢你全家。” 娄晓娥愈发肯定就是那晚救她的那个人,说话奇奇怪怪,而且听着就不像好话。 常威听到陈琅的叫声,把娄晓娥一把推开,好狗不挡路,人群中如同一条鱼,几个大步消失不见。 娄晓娥想到喝面茶的摊子,转了转眼珠子,悄悄跟了上去。 一个太阳穴贴着膏药的中年汉子,刀条脸上带着嘲笑和威胁正在跟陈琳谈判,“小姑娘,你妹妹碰坏我祖传的景泰蓝花瓶,这可是我高祖传给曾祖,曾祖传下来的古董。” “我没有,有人故意伸腿绊我,我才摔你身上的。”陈琅小脸气鼓鼓满是委屈。 “谁绊的你那我管不着,你撞我身上,把我祖传的景泰蓝花瓶撞地上摔坏了,你看这里磕掉好大一块。”说着把花瓶递给陈琳看。 身后一只手拿过景泰蓝花瓶,敲了敲道,“你这也不是紫铜的啊,这珐琅彩釉都混色了。” “你谁啊?把花瓶还给我。”刀条脸汉子看到花瓶在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手里,脸上还戴着面具,哪儿来搅局的? 陈琅跑过来扑在常威怀里,“师父,他冤枉我,有人绊我。” 陈琳也走过来,“常威,小琅不是故意的。” 常威把姐妹两个拉到身后,把脸上面具放陈琳手里,陈琅还对刀条脸汉子挥了挥拳头,未来姐夫是她的靠山。 刀条脸不屑笑着说:“哟,英雄救美,今儿个甭管你多大的英雄,也得赔我祖传花瓶。” 刀条脸汉子话音刚落,周围就有人应和,“碰坏人家东西赔钱,天经地义。” “年轻人也得讲理,小丫头把人家祖传宝物撞坏了,别想跑。” 常威掂了掂手里的景泰蓝花瓶,“就一个破花瓶值得我跑,让你那几个兄弟把嘴闭上,想讹钱就一个人说,帮闲的凑什么热闹。” “爷们,硬气,划下道!”刀条脸知道碰上茬子了,也是江湖里的人。 “小兄弟走哪条道的?今天你要怎么赔偿我?”慢慢撩开衣服露出短柄小斧头,四周也走出来三个人,一个个腰间鼓鼓囊囊的。 常威单手花瓶捏着花瓶凑过来,拍着刀条脸的肩膀,“跟我玩混的,我哪条道也不是?我是新中国的一名热心市民,看不惯你们用旧社会黑帮手段敲诈欺负小姑娘。” 刀条脸打开常威的手,“你少扯,谁是旧社会黑帮,小丫头碰坏我的祖传花瓶,说破大天儿你也得赔偿我。” “好,指给我看,哪儿摔坏了?不能你说啥是啥。” “这儿。”刀条脸指着大拇指盖大小的地方,瘪了一个坑。 常威一摸就知道这个坑有年头了,还真是讹诈到他花爷的头上了,确定问了一句,“这儿?” 刀条脸歪着头不回应,看常威有什么后手。 常威伸出食指一戳小坑,紫铜胎花瓶被钻出一个窟窿,“哎哟,你这花瓶假的,谁家景泰蓝跟纸糊的一样,一戳一个洞。” 把花瓶扔回给刀条脸,痛心疾首说道:“下次讹人拿点真东西,你这一眼假,材料还不行,拿回家给孩子玩,哦,你这么做损可能没儿子。” 这还真是刀条脸祖传的景泰蓝花瓶,因为是紫铜胎,虽然磕了一个坑,也能卖几个钱,但卖钱哪有碰瓷讹人挣得多。 刀条脸看着破了一个大洞的花瓶,只能当破烂买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招呼三个兄弟准备动手,破口大骂,“你特马的” 没等骂完,脑门顶着一支枪,常威一下下拍着他的嘴巴,“跟我玩黑社会?讹诈我头上了?上个月我当抓了十几个土匪,还打死两个,一个月没动手心痒痒,你送上来了。” 刀条脸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哆嗦着求饶,“这位小爷这位爷儿,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常威摇摇头,“不行,如果求饶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有热心群众找来几个巡逻的战士,常威放下枪,掏出持枪证和工作证,跟战士客观描述发生的情况。 刀条脸和三个兄弟双手举过头连说误会,从他们身上搜出来斧头、匕首和砍刀,还有几个钱包,还干佛爷的活。 小战士对常威提出感谢,帮助维护庙会的安全稳定,打击不法犯罪,等会审问,如果真的有犯罪事实,会给常威的单位写表扬信。 常威连忙客气,作为肉联厂的厂办副主任,这些都不值一提,解放军才是老百姓的靠山,他只是做了一个热心市民应该做的事情,惩恶扬善,为民除害,乃我辈国人正义之举。 最后,做好事不愿意留姓名的肉联厂厂办副主任常威走了,再三叮嘱不用给他写表扬信。 小战士跟班长汇报了情况,摸着后脑勺问班长,“这个常威说那么长一串,到底啥意思?” 班长想了一下,“觉悟挺高的,到时候真审问出点啥,给他单位写封表扬信。” 说完想到常威自称热心市民,笑了笑,真是个混官场的小狐狸。 看完整场戏的娄晓娥,露出狐狸般得意的眼神,没跑了,这说话腔调,摘下面具后,那双微微带点褐色眼睛,跟汉人深棕色眼睛有点差异,跟她记忆里的眼睛一模一样。 常威,总算找到这个人了。 陈琅也没了吃东西逛庙会的心情,拉着姐姐陈琳说要回家,常威知道小丫头受了打击,哄了一会,看陈琅神色疲惫,知道她心里别扭转不过来。 买了一斤糖炒栗子,一斤江米条,放陈琅怀里,小丫头展开紧锁的眉头嘿嘿笑了,送陈琳姐妹回了家,看手表三点半了,晚上还要去王主任家。 跟陈教授和韩姨告别,陈琅吃着糖炒栗子跟父母讲述今天遇到的坏蛋。 陈琳送常威出院子,常威扫了一眼四周,把陈琳抱在怀里,须臾就被陈琳推开,‘哐’地关上院门。 冬风知我怜春意,花落肩头香入怀,常威笑嘻嘻傻乎乎骑车走了。 晚上又是打扫剩菜,终于只剩两个菜了,花姨拿了四条风干鸭还是有两坛十年汾酒,常威没有自作主张添加东西。 王主任家里也有客人,是来给爱人刘长江副局长拜年的,王主任把花姨一家子引到自己的卧室。 王主任的女儿拎着礼物,拉着常蕤的手走了,小姐妹有悄悄话要说。 又是熟悉的日常开局,先从抬高对方孩子贬低自己孩子开始。 王主任:“宝燕啊,你有福气的,你女儿多乖多懂事,上着班还回家干活,我这女儿回家啥也不会干,那么大姑娘了,衣服都不会洗。” 花姨:“王姐,这么好的姑娘你不知足,大学生诶,知书达礼秀外慧中,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毕业出来就是四级办事员,哪像我那个女儿,十九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常威呆坐在一旁,已经把玻璃杯子上红色的花草图案摸遍了,脚尖反复黏着地面,好尴尬啊,好无聊。 “常威怎么样了?来嗑瓜子。”王主任把托盘递过来问道。 常威放下杯子双手接过托盘,“王姨,都挺好的。” “刚当上厂办三科科长,春风得意着呢。”花姨给常威整理领子,也不知道为啥得意。 “都当上科长了啊,我记得他们姐弟两个42年生人,还不到十八周岁呢?年少有为啊常威。” “快别夸他了,傻大个一个,人也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厂领导怎么相中他了,没个稳重样儿,以后得多跟你家老刘学学。” “宝燕,你可别提我家老刘,天天气得我肝疼,跟他闺女一块气我,哪像你家这大儿子老闺女,贴心还懂事。” 我是谁?我在哪?我就不该来,来了也不该跟花姨坐一起,坐一起也不该掺和到中年妇女夸对方孩子话题里。 尿遁是常威的脱身大法,看到院里挂的红灯笼,把里面熄灭的蜡烛点燃。 挂起红灯笼,用手轻轻转着圈,红的深红的黑红的的光照射在脸上,生命的开始、洞房与终结。 常威感觉世界好荒谬,文明在癫狂与理性中碰撞,思想有广延性也有有重量。 活生生的人,复制着基因又在变异,千奇百怪。 大红灯笼高高挂,这一年是鼠年。 第177章 欺人太甚啊老易 杨梅竹斜街有一阵子没来了,门口挂了两个灯笼,残破的门头刷洗的很干净,周围很多是做买卖的人临时租住,往来的人一个也不认识。 推开门,几个人正在院子里忙活,拉绳子挂灯笼,中间一口大锅正在煮羊肉,外墙都铲了一遍,地上还垫了黄土,宁一子搞这形式主义也挺好的。 常威进屋看到人都挤在堂屋和自己原来那屋,花姨和常蕤住的房间没人去,懂规矩,家里就算没人也不许去女眷房间。 点头打了招呼,扔了两包红牡丹在桌子上,抬脚进了花姨房间,宁一子和霍启发也跟了进去。 常威歪躺在炕上,“以后这个院当我办公驻地,好好收拾一下,房子也找人弄弄,院子里搭木架子,弄点葡萄什么的,夏天也舒服。” 两个人把负责的项目汇报了一下,又把周会计喊进来,看了下明年的计划表,审核几个项目,基本不错,划掉一个待办。 炕桌上放着肉干和瓜子花生,嚼了几口肉干,真咸! “今天就是聚聚,没什么事都忙去,我歇一会儿。”常威摆摆手让他们三个出去。 打量着穿越过来的房子,好久不住人有点破败,外面一阵吵嚷,大风把灯笼吹掉几个,风打着哨子从房间细缝钻进来。 四九城的冬天就没有让人舒服的时候。 盖老大进来捅炉子,坐上罐罐茶,常威让他坐下,坐那张穿越过来翻倒的长条凳。 “傻柱怎么样了?” “昨天他们兄妹两个去火车站了,有个小弟打听到车是去保定的,应该去找何大清了。” 过年这几天都没看到何雨柱兄妹,那个院他也没去,看来只要易中海跟傻柱隔离,这个天道的洗脑就会跑偏。 摩挲着下巴思考,副科长和陈琳是不是对他的奖励? 盖老大接过常威脱下的大衣挂到墙边衣钩上,煮好的罐罐茶倒上,他自己没喝,给常威捏核桃。 常威突然想起什么,“盖老大,给我弄点手把件,玉的竹子的都行,核桃弄点品相好的。” “林森呢,跟季昌季庆忙啥去了?” “花爷,他们今天去医院堵易中海去了?” “人家都断腿爆蛋了,还打个屁,打死了呢?”常威拿过核桃仁嚼了几下,有点苦。 “说是给易中海饭菜里下泻药。” 常威把核桃仁扔地上,生气地骂着,“瞎折腾,那拉一床还不得我家陈琳收拾,瞎特么折腾,别在医院里折腾,累着我媳妇儿。” 盖老大猛地抬头,啥?花爷的媳妇儿在医院照顾易中海! 花爷都有媳妇了?完蛋了,林森这几个倒霉鬼,卖好没卖成反露了屁股,给他们三个默哀一会儿。 “你去找个人把他们仨叫回来,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盖老大赶紧起身去外面找腿脚快的,真等下了药让易中海拉一床,自己也得吃挂落。 “陈五常。”常威对着外面喊一嗓子。 陈五常带着几分拘谨,恭敬地站在旁边,“花爷。” “给你打听个人,琉璃厂有个拿景泰蓝花瓶讹人的你知道不?” 陈五常思考了一下回答,“花爷,琉璃厂咱们没铺过去,一会儿我让人打听下,晚上就能有信。怎么了?他们冲撞您了?” “把我小姨子吓到了,还要跟我比划比划,我以为是你们谁的故人,万一我动完手才发现是熟人,那不是闹误会了吗?” 常威把罐罐茶红枣捞出来吃了,给陈五常倒了一杯茶。 “五常,我呢这人讲原则,你犯错我惩罚过你了,也不会揪着这事不放,继续好好做,挣钱的日子在后头,你也能早日回到管理岗位。你真不认识那个人?刀条脸,太阳穴贴一膏药,四十岁左右的老混子。” 陈五常愕然而视,花爷你要不要听听你的话题转折,生硬而没有任何联系。而且谁不知道你记仇,再犯错自己肯定要被埋了种花。 “花爷,这个人我不熟悉,这事儿交给我处理。” “嗯,行,五常人不错,是个好苗子。” 陈五常心里撇撇嘴,腹诽着:我要不处理这个刀条脸,肯定被扣个摆谱的帽子,不能急老大之所急,想老大之所想,以后只能当小头目,永远失去区域管理人的位置。 恋爱的男人清白且勇敢,打打杀杀会影响爱情的味道,让手下人处理。 桌上都是鼓励表扬的话,正月里不能骂人,一帮子草莽,初中毕业的都没几个,心眼还不少,凑合用,凑合不了让别人处理。 中午就是手把羊肉,羊杂汤和肉罐头,蘸着韭花酱吃了五斤肉,常威擦干净手,这吃肉量可以考虑穿越水浒。 一杯酒碰了一个遍,下午要去谢书记家拜年,浅酌半斤意思下。 不出意外的意料之中,谢书记家里都是人,常威把礼物放门厅旁边,跟谢书记的侄女还是外甥女打了招呼就走了。 不知不觉拐到红星医院,男人啊,骗不了自己的身体,就是想媳妇儿了,啊,不是,特地来看看一大爷。 病房里竟然还住着三大爷,巧儿她妈给巧儿开门巧儿到家了。 推开门又后退一步,看着房门口上面盯的牌子,“哟,这成监管病房?一大爷也有嫌疑了?跟阎老师一起保外就医?” 常威带着一脸喜庆,“恭喜一大爷,喜提银手镯,一大妈,一大爷判几年。” 一大妈正在发愁,惊马的泔水车找到了,大队开具了证明,愿意赔偿五十块钱,多了没有,答应给轧钢厂写信说明原因,让厂子里报销全部医疗费。 易中海受伤这一阶段,工资只给开八成,现在人废了,只能提前退休,退休工资可能是最低的五成。(查的资料是退休工资5-8成,49年以前参加工作百分百,易中海这种私人厂子工龄略。) “啊,判判什么?”一大妈还没有缓过神。 易中海激动拍着小桌子,眼珠子瞪出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常威,大过年你是来气我的,我是养伤,三大爷只是有嫌疑,还没有定罪,我们俩不是保外就医。” “不是就不是呗,看你激动的,早晚的事,法外狂徒得意个什么劲儿?我看看阎埠贵老先生。”常威对易中海的话一点没放心上。 看着装睡的阎埠贵,常威拉着凳子坐下来,旁边三大妈缩着脖子跟鹌鹑似的,也不敢抬头看常威。 常威抓了两把松子跟核桃,两个老登一人一把,塞了一个核桃在阎埠贵嘴里,“阎老师吃点核桃,补补脑,看着挺聪明怎么就干糊涂事儿呢。” 三大妈屁股抬起来一下,“常威,我家老阎” 全身泄了气一般又坐了下去,满眼泪水,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常威,“求求你。” “嗯,杨瑞华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把你家阎解娣卖到鸟不拉屎的地方,跟你家要一千块钱,你会给我吗?你家阎埠贵会给我吗?” 易中海张嘴,“常威,人要大度” 一个嘴巴抽在他脸上,一大妈双手抓住常威的手,常威另一只手又给了易中海一个嘴巴。 “老绝户,我把你家里的钱都拿走花光了,你能大度吗?” 对着一大妈吼着,“你能不能做到?不能做到就特马让你男人闭嘴。” “杀人不过头点地。”易中海被打了两个嘴巴,心底窝囊的狠气起来了。 一大妈扑过去捂住易中海的嘴,拼命摇着脑袋,“老易,老易,别说了,别说了。” 常威又拿出两个核桃塞阎埠贵嘴里,回头对易中海表扬起来,“杀人不过头点地?易中海果然够硬气,你替阎埠贵抗下这因果是?” “你跟一大妈脱光了跪着给我磕三个头,我放过阎埠贵,我不杀人,就是让你头点下地。” 把一大妈甩一边,用手左右拍着易中海的脸,“做人别那么自私,你怎么又犯老毛病了?光动嘴不来真格的?只要你脱光衣服给我磕头,我保证这次放过阎埠贵,光说不练假把式。” 阎埠贵把嘴里核桃都吐了出来,用脑袋撞床头的栏杆,三大妈抱着阎埠贵嚎啕大哭。 “杨瑞华,你去求易中海,只要他让一大妈给别人当两年媳妇,我保证放过你们家,还允许你们住回95号大院房子,怎么样?” 扔出一个松子打在易中海眼睛上,“一大爷,起来诶,说话啊,反正你也不是男人了,你老婆给别人用用呗,做人要大度。” 易中海的眼睛如果能杀人,常威早就被千刀万剐,“常威,你不要欺人太甚。” 常威开始给易中海额头上放松子,“阎埠贵跟人密谋绑架我妈和我姐,然后敲诈勒索我,我欺人太甚,易中海你脑子里都是屎吗?施暴者无辜,我这个受害者有罪?我把一大妈绑去送别人当媳妇用用行不行?你还得给我一千块钱。” “你做梦。” “你怎么可以不愿意呢?欺人太甚啊老易,我这是帮一大妈当个妈妈,跟着你这个活天阉没种子的太监,一大妈怎么生孩子啊?你还骗一大妈说人家不能生。” 常威龇牙咧嘴笑的前仰后合,指着一大妈笑出眼泪,“一大妈,你都都不知道,你男人你男人年轻时候逛窑子,哈哈哈,早就废了,哈哈哈,不能生的是他,他那玩意早就废了,哈哈哈。” “常威,你说的的是真的?你没骗我?”一大妈整个人犹如暴躁的火山,随时要喷发。 这个时代不能生育的女人就是下等公民,生娃还得生儿子,不然就没有家庭价值和社会价值,其他的女人会怜悯同情你,骂你的时候也会骂你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母亲是最神圣的,这个神圣在这个时代被赋予了传宗接代的意义,一种神圣被强行添加价值取向,也就失去了神圣的本身。 “一大妈,你就在医院,花钱做个检查呗。” 常威头上长出两个角,身后一条细细的尾巴在整个病房摇摆。 一大妈像一头捕猎的母狮子,头也不回冲出病房,‘哐’的关门声,打破易中海的梦。 “啊~~!”易中海在房间里悲痛欲绝的哀求,“翠兰,我对不起你。” 第178章 杀人诛心者常威 “行了行了,别演戏了,一大妈都去检查了,你还装什么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你都干不是人的事儿哦,就别来这套人类的痛苦体验了。” 常威耐心规劝着易中海,捡起散落的松子,把易中海脑袋放正,一粒粒摆放垒起来。 “别动啊,这是让人放松安静的方法,听人劝吃饱饭,做人别那么自私老易。你是绝户,一大妈不是啊,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那么无情,拦着女人不让她生孩子,女人没孩子多可怜,将来死了都没个摔盆烧纸的人。” 易中海痛苦的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是红星轧钢厂八级工人大师傅,他是95号大院的一大爷,他有个听话顺从的老伴,还有内定的养老人贾东旭。 怎么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没了,他伤残退休,还不是工伤,补偿也没有,退休工资也减半,为什么?他想问问,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未来发展,怎么就突然戛然而止了。 ‘啪啪’两个耳光打在脸上,易中海惊恐地看着常威,不明白为什么常威还在打他。 “让你特么的别动呢!松子塔都倒了。”常威捡起松子又开始在易中海脑门上垒起来。 易中海突然癫狂起来,两只手捶打脑袋,双眼密密麻麻遍布血丝,鼻孔喷出滚烫的热气,咬牙切齿耍狠,“常威你弄死我,弄死我,你弄死我!” “我可是守法公民,你让阎埠贵弄死你,反正他是绑架的主谋,还有敲诈勒索,拐卖妇女,早晚也是死。让他弄死你,说不定红星轧钢厂还能给你一个优秀模范烈士的称号。” 常威嘿嘿一笑,咳嗽了几声,字正腔圆新闻播音的声调响起。 “最新报道,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易中海同志,因个人做损导致伤残离开工作岗位,退休前不忘自己是新时代的工人代表,不忘自己是轧钢厂一份子,与违法犯罪分子阎埠贵殊死搏斗,同归于尽。为缅怀易中海老师傅的英勇行为,中午食堂加餐猪皮狗皮炖牛皮,借以纪念易中海师傅像牛一样厚脸皮,狗一样没脸皮,臭猪皮的品质。” 常威开始给自己鼓掌,抽了阎埠贵一个嘴巴,“赶紧鼓掌,这是前方记者常威在红星医院发回的报道。” 三大妈整个人贴着墙颤抖着,悄悄挪到病房门。 她好怕,屋里三个男人都疯了,她还不想死,这一刹那她想到阎埠贵的存款,还有家里四个孩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常威觉得左右说话脖子太累了,抱起阎埠贵放到易中海的床上,一米宽的床挤不下,凑合。 “易中海,到时候奖金让一大妈领着,等她再找一个老光棍生个娃,感激你遗留下来的奖金和存款,每年还能给你烧烧纸。所以你要鼓励一大妈跟你离婚再嫁,夫妻不要变仇人,不然以后都没人给你烧纸了。” 常威在病房里直接点上烟,用脚尖拨了拨易中海,“哎,老易,打听个事儿,你跟贾张氏是不是有一腿?贾东旭究竟是不是你儿子?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易中海面如死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棚顶,一眨也不眨。 “阎埠贵,你说说,易中海跟贾张氏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贾东旭究竟是不是易中海的儿子?问你话呢?” 阎埠贵张大着嘴把舌头给常威看,常威掰着他下巴来回检查,眼睛里充满了戏谑。 阎埠贵看出常威在戏耍他,他屈服了,和解放前给恶霸下跪磕头一样,大丈夫跪的起,想当初韩信受胯下之辱成就淮阴侯。 “嗨,你早说啊,白问了,不过啊,老易有没有贾东旭这个儿子都没用了。你看腿断了这么久,除了我院里还有谁来,我都来三次了都没看到贾东旭,生这个儿子算白费,易中海你做损多了,不得好报啊。” 阎埠贵拼命点头应是,常威一口烟喷他脸上,“老易,阎埠贵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我常威啊就是想不通,你们这两个老王八天天算计别人,就没想着有一天会被别人耍了,白痴!” 常威转过身体,对拉着门把手准备逃跑的三大妈劝道:“杨瑞华,我要是你就不跑,我常威从不如打女人,除非这女人该打,听听我给你的建议,看跟你心里想的是不是一样?” 三大妈手攥着门把,鼓起几次勇气,转身看着常威,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常威嘴上的香烟头闪烁。 四点钟的天空一层一层糊上了黑色,木头窗框被风压的吱呀响,封边的木条棉布吹的呼呼响。 “开灯,咱们说亮话。” ‘啪’,病房里昏黄的灯泡点亮,常威的大白牙比白床单和白墙更白,像深山走出的一匹狼。 “杨瑞华,你现在两条路,一条路就是用全部的存款和房子换取我的谅解书。” 三大妈迫不及待追问,“换取你谅解,我家老阎就没事了。” “只是取得我的谅解,绑架未遂,讹诈未遂,至于其他的罪名还要看派出所审问、证据和起诉意见,把案卷交给检察院审查后,再由检察院向人民法院起诉,最后人民法院审理判决他是否有罪。” 常威扔掉烟头,抓一把松子用手指捏开吃,“没懂?没关系,就是我谅解也只是减轻阎埠贵的罪行,但是他犯罪计划书可是铁证,他逃不掉人民的审判,最低要吃年牢饭。” “那,那第二条路呢。” 阎埠贵听到三大妈的话,老泪纵横,嘴巴含糊不清吼着什么。 常威侧耳倾听,点点头回应阎埠贵,“对,就是杀人诛心。” 少年夫妻老来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美好的感情啊,影视剧里四合院的大爷大妈都相守一生。 真情是最不能考验的,人都会成长,考虑的越来越多,顾忌的越来越多,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单纯而美好的感情,只有清澈愚蠢的年纪最适合。 一大妈因为孩子快疯了,三大妈因为孩子和后半生也要放弃阎埠贵。 易中海和阎埠贵,高明算计和锱铢必较都失败了。 所以阎埠贵说常威杀人诛心,他道心破了,常威一点不想安慰他,执念了不是,前世的观念多洒脱,分手就分手,下个更长久,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这年代的人太自信,什么结婚是一辈子的事,起高楼宴宾客下一刻都成阶下囚,太幼稚。 “第二条路,很简单,放弃阎埠贵,房子卖给我,我按市价买,别想着卖给别人高价后再给我钱,我不要钱只要你家的房子。” “杨瑞华,你拿着存款和卖房子的钱,跟阎解成在外面租房子,省吃俭用足够等到阎解放和阎解旷工作,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常威指着门口,“想不明白?现在去找阎解成,跟他商量下我的建议,初四给我消息,过期不候。” 三大妈走后,阎埠贵崩溃的大哭,床上的易中海心如死灰,只有常威捏松子的声音,清脆响亮好像一记记耳光,打在两个人的心头。 “你说说你们两个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常威把松子壳都扔到阎埠贵身上,扑噜着身上的碎皮。 医生推门进来,闻到烟味眉头一皱,“病房里怎么能抽烟呢?” 常威给了阎埠贵和易中海一人一个嘴巴,“告诉你们骨折不能抽烟,不听话,连累我被医生说了。” 对着医生一笑,“别生气,我会好好劝他们两个,记吃不记打,烟瘾就那么大呢。” “哼,常威不要给我们工作添麻烦。”陈琳从医生身后站出来,毫不留情批评常威。 “哎,哎,晓得了,我就是太尊敬老人,不忍心拒绝他们的恳求,我检讨,以后绝不再犯。” 常威回头威胁两个人,“我对象来了,给你们面子,不然非得好好教训你们一顿。” 陈琳脸红驳斥道:“谁是你对象。” 医生看了看陈琳和常威,有点尴尬,“那个,病人家属下次注意。” 走过去才发现不对,刚才进屋就觉得别扭,疑惑问道:“他们两个怎么躺一张床上了呢。” 常威一脸后悔的样子,“他俩是我那个大院的一大爷和三大爷,老哥们住一起几十年了,缘分让他们分到一个病房,就想说说贴心话。这不隔太远说话费嗓子,非要躺一张床上,心连心,心贴心,说点体己话。” “我这人心软,只能同意了,他们聊开心了还要抽烟,病了都不消停,给我、给医生、给我对象陈琳造成多大麻烦,以后不能再犯了听到没?” 一人又一个嘴巴,常威讨好看着陈琳,还飞了一个眼。 “轻浮。”陈琳不理常威。 医生被塞了一嘴狗粮,腻歪死了。好奇地看着常威,这小丫头的对象真不是个好东西,跟这两个老头有仇,连打带骂的。 “你把他放回自己的床上去。”医生指派常威很顺手。 看在陈琳的面子上,常威二话不说把阎埠贵抱回床上,吃完的松子壳都塞他枕头里。 “病人家属哪儿去了?” “哦,这个白头发的隐瞒自己不能生,骗他老伴说老伴不能生,刚才老伴去检查自己到底能不能生去了。这个戴眼镜的是有绑架流氓嫌疑的罪犯,他老伴和儿子研究卖房子取得事主原谅,减轻他的罪行。” 医生也是爱听八卦的,啧啧附和一句,“嘿哟,失敬失敬,原来是两个孵不出鸡的坏蛋。” 常威伸出大拇指,“可不是,你说的太准了,就是一个孵不出鸡,另一个就是坏蛋。” “行了,别跟我逗咳嗽了,你出去,我要给病人检查。”医生把常威赶出去。 路过陈琳的时候偷偷捏了她的小手,脸红了,这一抹的娇羞,嘿。 第179章 漫天风雪送一人 六点陈琳下班,走出医院大楼,抬头看着飘雪的天空,左右没看到常威,鼻孔里哧了一下,走了两步,后面有人呵呵笑了。 回头一看,常威靠着墙抽烟,陈琳一甩辫子扭头走了。 快走到医院大门口,身后没有人追她,又重重落下脚步,迈着大步走着。 车铃响起,轻佻的口哨声,懒洋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谁家的姑娘啊,怎么一个人下班?晚上路滑还不安全,你对象太差劲了,跟哥哥,哥疼你。” 讨厌的声音,讨厌的常威,陈琳朝着职工宿舍走去,紧接着身体腾空而起,坐在自行车前梁上。 常威下巴放在陈琳肩头,“我的小琳琳,这么狠心都不理我了。” “你你放我下来,有人。”陈琳越说声音越小,医院职工宿舍只隔着两条胡同,平日路上也没多少人,加上这大雪天,周围鬼影都没有。 “没人,放心。”常威拉开大衣把陈琳包裹在胸前。 陈琳大脑一片空白,手脚也失去了知觉,这个男人就这样一步步走进她的心,动作越来越放肆,人也越来越讨厌,为什么她一点不反感。 风雪越来越大,陈琳身体越来越热,不由得朝常威怀里挤了挤。 “我送你回宿舍,开心吗?” 好听的声音撩的她耳朵好痒,“你趁机占不干好事。” “谁言天宫不好客,漫天风雪送一人。” “你写的?” “就当是我写的。” “我不信。” “你对你对象的才华太没有信心了,一肚子墨水呢。” “一肚子墨水那是乌贼。” “你还知道乌贼呢,爱潜水的乌贼,大神。” 常威把陈琳送到宿舍楼外,陈琳跳下车跑了,站在楼梯转角看到男人头和肩披着白雪,直立风雪中,漫天风雪送一人,送的也许是他,为什么他那么孤独? 初五,周一正常上班,这个春节真的短,上班就是各个科室的人都在乱窜,嗑瓜子喝茶吃糖, 1960年1月发生了很多大事,常威翻着旧报纸,想从里面寻到到蛛丝马迹。 信阳事件引发整风整社,又纠正了浮夸风,命令风,哎 大跃进方针停止,调整经济轨道,太远了等待复苏。 财政大权集中于中·央、大区和省、市、自治区三级,不懂经济信号,标上待了解。 来旺来办公室拜了年,常威递了一根烟给他,没再说话,油滑不怕,又不想表态效忠,老实当办事员。 刘大元还在休病假,许文东闷在办公室里。 常威点上一根烟笑了,过了年是有人给他们通气了,这是不服气的节奏,傻子啊。 厂领导再施压,先干掉这三个人的手段他还是有的,松鼠冲进鳄鱼潭里还想全身而退。 李秘书今天很闲,跑下来找常威喝罐罐茶,开玩笑夸着,厂办常副科长的罐罐茶那是一绝。 常威决定明天开始喝茉莉花,这是谁起的妖风,扣上资本主义享乐的帽子,三科科长靠喝茶出名,那仕途也就没啥希望了。 喝完这一罐,常威直接把茶罐子扔垃圾桶里,李秘书眼神一缩后又笑了,“常副科长,眼光不拘一格。” 常威扔了一条红牡丹给李秘书,靠在椅子背上吐了一口烟圈。 “老人家说过,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我就一个普通人,可没老人家那么雄伟的胸怀,咱就是不拘一格听人劝,听人劝吃饱饭。” “好。”李秘书坐到桌旁,后头看了一眼门,“常威,谢书记要上调了。” 此上调非彼上吊,谢书记这是产房传喜讯升了,常威手里的牌又少了一张,摩挲着下巴思考下一步,房间里陷入了古怪的静谧。 “李秘书也要动?” “我可能要去供销合作总社。” “风烟俱净少年心,得志扬帆起远航。恭喜李科长。”常威由衷的恭喜,这也算自己结交的人脉。 李秘书摆摆手谦虚了几句,脸色严肃道:“听说接任的书记是黄厂子爱人的老战友。” “哦,这是要在肉联厂搞山头主义。” 常威用手指敲着桌面,对于黄厂长他一直摸不准,花姨认识她,但是进肉联厂也没求她头上,几次调动都与她没有任何关联。 春节拜年,花姨压根没提去黄厂长家这茬,而且自己升任副科会议上,黄厂长可是投了弃权票。 盯着李秘书,缓缓道:“黄厂长对谢书记还是对我有意见?” 李秘书摇摇头表示不知,抽完一根烟告辞,常威关上门,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信息太少无法判断。 把纸扔到炉子里,今天谢书记带着厂领导去慰问一线生产车间的职工去了,只能明天探探口风。 高层没人啊,太被动了,以前被老张摆了几道,下意识远离高层,今年才1960年,还有六年,不能被动挨打。 杀人恐吓只是下下策,个人力量永远小于国家的力量,何况他也不是杀人狂,杀敌特和罪犯没有顾忌,杀干部职工会不会报应到以后的孩子身上,这天道奇奇怪怪的,不可不防。 下午三点很多职工就回家了,过年这股劲儿还得持续几天,周四立春过去才能回神。 到采购三组找霍启发,自从他当了三组组长也没那么自由了,不过现在也不负责物资调度,只是巡查督导,跟常威的三科干的活差不多。 “我在我那个院收了几间房,启发,周末你带人来看看,以他们名义租下来,怎么操作你负责。” “我租下来,我动物园的房子太远了,而且那块放物资,有兄弟看守,不需要我特意驻扎。” “也行,互相还能照应下,我们院人可都不简单,比不上伪警察局的狠毒,心眼一点不差。” 霍启发乐了,“正好,我替花爷盘盘道。” 常威也笑了,你盘个屁了,老子把许家和两个大爷都弄废了,等你盘道黄花菜都凉了。 霍启发还汇报了一个消息,何大清正月以后可能要回来一趟,处理汇款的事儿,这还是有兄弟的亲戚在保定毛纺厂,听何大清喝酒跟别人抱怨时候打听到的。 常威点点头,傻柱子最近不怎么出屋,也不去医院看易中海,除了三十那晚请聋老太太吃饭,这几天也没去看过她。 聋老太太精神恍惚了,牙疼脑袋疼的,还是吃的不好导致的,整个人迷迷糊糊说胡话。 半夜偶尔被许大茂的尖叫声吵醒,也会跟着大叫。 95号大院快成鬼屋了。 易中海遇到常威,也是命犯罗煞,腿断了,汇款的事暴露,一大妈检查的结果也出来,现在岁数大怀孕几率很小,但是证明年轻时候可以怀孕。 一大妈在房子里哭了一夜,还是去医院照顾易中海,让易中海交代藏钱的地方,家里的钱都是易中海把持着,一大妈只知道几个放钱的地方。 初四薛胖子夫妻过来拜年那天,下午三大妈找上门,把房子以四百块的价格抵给常威,写好契约,就等过户。 理由自己想,到时候让霍启发去处理,(有人说那时候房子没有房契房本,找了图片,说说只能放一张证明,我不是拍脑袋胡说八道) 随后三大妈把医院听到的话告诉了常威。 多恩爱相濡以沫的夫妻,真翻脸的时候,钱才是第一位的,易中海从始至终也不是完全信任一大妈,情是什么情,虚情假意四合院才是正确的剧名。 闹,闹,把四合院的虚伪都打碎,常威把他们这群垃圾,全部清扫出大院。 年后恢复周二、五上课的时间,开年第一堂就是陈教授的课,对于常威心不在焉,陈教授觉得这小子是不是以为追求自己女儿,就翘尾巴,瞪了常威好几眼。 常威一直在想白天的事,给谢书记拜了年,谢书记倒是意气风发,事业的第二春来了,承诺让常威安心工作,主任就是他的,科长也是他的。 没透露接任的书记是谁,也没点明黄厂长的态度为何如此。昨晚回家常威也没问花姨,不好开口。 昔日的小姐妹如此生疏,岂不是让花姨伤感自卑。 常威只说了一句,“告诉廖家,我需要他们亲口的承诺,不出面显示不了他家的神秘,只会让人看不起,小家子气。” 谢书记点上烟,“你确定让廖家出面就给你一个科长?为了一个主任惊动他家,不划算。” “谢书记,政·治上没有什么划算不划算,抓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恩情次数多了就不是恩情,那叫挟恩自重。” 过几年谁知道廖家还不能不能站稳那个位置,再说自己也不走仕途,这种青云坦途他用不上,有了廖家的烙印,一辈子也只是人家的傀儡。 人要有清晰认知,自己就是个普通人,玄幻小说的剧情不会发生在这个世界。 四位道长关系属于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破局点在哪里? 陈教授接连提问常威几次,不超纲还能应付几句,陈教授一句句点评,把常威批的一无是处。 这种学者跟你讨论专业知识,常威只能低头挨批,陈教授觉得常威态度很好,也没再为难他,让他好好看书,三月的考试要是过不去,就老老实实半年后考试。 下了课,又下雪。常威主动要送陈教授回家,跑过来司机,专门送几位专家学者回学校的。 嗨,差点忘了,这年头知识分子都是金疙瘩,副教授最低六级也有一百四十九块五毛,三级教授就是副厅局级干部待遇,最高的一级教授那是副省级待遇。 几位教授来上课,派个专车接送不是应该的。 “常威,我有车接我,只要你好好读书,讲师就是副科级待遇。” “陈教授,我不是学习那块料,搞研究纯属给专家拖后腿。” “漫天风雪送一人,你在顾忌什么?好好想想。”陈教授拍了拍常威肩膀走了。 漫天风雪送一人,又不是我写的,我只是一个雪人,春天来了,我就没了。 第180章 黄龙图祭出三口铡刀 肉联厂大变动 立春这天,常威中午特地赶回来,看到三大妈在搬家,两个人对视一眼,常威从三大妈眼里看到解脱和轻松,还有对未来的担忧和深藏的一抹恨意。 花姨烙了薄薄的春饼,配的合菜,摊几张鸡蛋饼在上面,萝卜切成条,咬春,咬一口鼠年的开头。 花姨把饼撕破了,扔到常威碗里,“阎埠贵家搬了?” “嗯,阎埠贵这次肯定坐牢,家里没进项,卖了房子再找点活干,阎解成也上着班呢,够一家人吃喝。妈,下次油多放点,这饼都黏一坨了。” 花姨把那张破饼拿手里,卷上肉丝粉丝土豆丝豆芽和嫩菠菜,塞到常威嘴里。 “你住的那个院,过了年怎么变化这么大呢?感觉几个大爷一下子都没了似的。” “他们思想落后,不能适应日益增长的新中国人民的精神文明发展,对于形式跟不上学不会,磕磕绊绊拖后腿,思想滑坡就犯罪。” 常蕤扑哧笑了,差点喷常威一脸,花姨也骂常威,满嘴顺口溜,哪儿学的。 “还能哪儿学的,多读书多看报,会议精神早知道。妈,三丫这几天咋样?” “挺好的,每天早早来,喂鸡喂狗扫院子,我留的贴饼子咸菜棒子面粥给她吃,以后一周给她吃两个鸡蛋。” 常威觉得花姨这事靠谱,要天天给三丫吃一个鸡蛋,就是个事儿。 立春过后,肉联厂职工收了心,恢复了正常工作。 常威坐在大会议室里,抽着烟思绪万千,旁边的岳虹一本正经地看手上的报告,毛主任正跟王副厂长交流意见。 王副厂长也就是郑春的姑父,不时看一眼常威,进屋的的时候常威只是站起来问好,并没有恭敬过去递烟,都不在一个圈子凑什么热闹。 今天的会议主题是肉联厂第一季度工作计划,由黄厂长主持会议发言,谢书记、王副书记和几位副厂长出席会议,厂办三个主任和其他科室、车间的的科长主任列席会议,工会主席也来了。 采购部的王静雯还是顶着代主任的名头,跟常威一样副科级,眼神里似乎带着挑衅。 岳虹看着文件小声说着:“你得罪她了?” “谁知道她是哪根葱,插到猪鼻子里装大象呢。” 常威掏出一把松子递给岳虹,岳虹不吃,开会嗑松子也太放肆了。 “回办公室吃呗,那么实心眼呢。” 岳虹把松子揣兜里,看到王静雯还在那目光挑衅,“常威,小王是不是跟你有仇。” 常威看了一眼王静雯,靠着强大的肌肉控制力,模仿变态食人魔的表情,王静雯叫了一嗓子,连忙低下头。 岳虹来回扫视,发生什么了? “不遭人妒是庸才,就她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瞅她一眼我吓得浑身发抖。” 岳虹用本子盖着脸笑得浑身抽搐,像猪一样哼哼哼。常威好无奈,笑点太低了,要在前世你得笑死在短视频评论区。 捅了一下岳虹,“领导来了,把你的喜悦收一收,严肃点。” 黄厂长第一次主持中层以上会议,也是常威第一次参加中层干部会议。 黄厂长用眼睛挨个扫了一遍,常威调整了脸部肌肉,露出期待和仰慕的表情。 “先给大家拜个晚年,正月里都是年,第一次跟各位坐在一起商讨肉联厂新一年的发展,我的心情很激动也很忐忑” 亲近又威严,常威感受到里面有杀气,正月初十就要对干部层动刀了。常说肥猪不过年,这是过年没吃饱,磨刀霍霍向诸位。 算着自己手里的牌,草,嘛玩意儿没有,光棍一条。心里发誓,老黄你要敢动我,我就就勾引你女儿。 总结去年工作,结合国家形势和政策,定下1960年新的发展计划,增产计划不动摇,工作不能等靠要。 积极主动拼搏向上,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大干快干加油干,革命请命加拼命! 在热烈的掌声中,形式总结和计划结束,下面就是关系在场其他人命运的时刻。 按照【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总结肉联厂人浮于事,岗位模糊,推诿扯皮,耽误生产的现象。 反浮夸风、瞎指挥生产风、特殊化风、命令风;要彻底反对贪污、浪费、官僚主义。 这一套连招大棒,打得在场所有人晕乎乎,谢书记的脸色也不好看,常威判断,黄厂长是从她爱人东城区纪委王书记那里得到什么信。 按说以上都是中·央就信阳事件,发布的农村整风整社和若干政策问题的工作会议讨论纪要,怎么会影射到肉联厂。 (我不会随便抛出一个历史事件的,人物可以扯淡,历史不能模糊,余波不断。) 接下来黄龙图祭出三口铡刀: 第一口铡刀,生产部门的整合调整。 生产区整合三个部门,宰前饲养管理,生产加工、检疫质检。 冷藏、运输和供电合并成生产供需科 肉制品开发和设备维护改进,独立出来成立生产技术科。 第二口铡刀,行政科室的合并调整。 采购部与销售科合并为供销科,王静雯任供销二科科长。 厂办统一为厂办一科,厂办二科。一科毛主任改毛科长,还是老一摊,三个科室变成两个组,二三组合并,常威和岳虹都是二组组长,常威屈居副组长。 厂办二科为秘书科,以后不再单独设立秘书,只有秘书综合科。 第三口铡刀,提高党员干部的党性教育, 每周都要开党小组会议,写心得体会,每个月进行评比,对落后分子暂停工作,回炉学习合格后才能回到工作岗位。 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黄厂长这是要干什么? 谢书记问黄厂长,“会上讨论这写内容,为何事先没通通气,在厂常委内部会上过一过。” 黄厂长拒绝回答,谢书记端起杯子走了,语重心长问了一句,“步子太大容易摔跤,你在急什么?” 散会后,常威泡了一搪瓷缸的红茶,拿出报纸翻找1月20日的新闻,看来看去,也没找到农村公社跟肉联厂的联系。 岳虹找过来,笑嘻嘻坐在常威对面,“常副组长,希望以后多多支持我工作。” 这女人是不是傻?还有心情调侃他呢? 常威白了岳虹一眼,左手托着右肘抽烟,灰蓝色的烟雾飘散上去袅袅消散。 岳虹小步走过来,一屁股坐他腿上,撒着娇:“常威,分析下黄厂长今天到底想干啥?我一个人想不通。” 常威用嘴拱着她的脸,“我帮你通通?慢慢想,什么事都依靠别人早晚会变成弃子。” “你告诉我,我就答应你那天的要求。” “嘿。”常威没想到顺口一说,岳虹竟然答应了,在权力面前女人也会拜倒。 “谢书记要走了,黄厂长要抢班夺权。” 岳虹捶打了他一下,“就这?” “就这你还想不到缘由,你这政治敏感性太差了。” 常威把岳虹抱下来,“那我也好好跟你讲讲,我们一起分析。” 岳虹规规矩矩去搬了凳子坐到旁边,脸上带着认真和一丝诱惑。 “调整车间这是抹去前任厂长的工作,调整科室是动谢书记的蛋糕。厂办原来是谢书记的地盘,其实厂办应该是厂长的,黄厂长这是对谢书记宣示主权。” “最后的干部学习,就是表示上面有动静,黄厂长的爱人王念平应该透露了不少消息,所以黄厂长在肉联厂率先试行。” 岳虹有些疑惑,“总感觉我们就像案板上的猪肉,被操纵被淘汰。” “大势面前,我们都是蝼蚁,黄厂长这是举着大旗,旗帜指向那里,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跟着去冲锋,掉队的就被淘汰,不跟着旗帜走的就要被处理,就这么简单。” 常威喝了一口茶,“现在就是不知道黄厂长手里握着什么牌,厂领导有多少人支持她?让她敢无视谢书记,我行我素,任性不拘的按照自己思路走。” “她爱人就是东城区纪委书记,没这么大势力?她她有些”岳虹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语形容黄厂长的这种行为。 “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任性妄为。” “对,对,任性妄为。常威你总结的真好。” “好什么啊,证明人家手里真的有底牌。我听说接替谢书记的人是王念平的老战友,党办和行政的两个一把手联合起来,肉联厂以后啊就是独立的小王国喽。” 常威用手指绕着岳虹的头发,点点鼻子,用指肚刮着眼睛。 “虹姐别想那么多,我们顶多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其他部门的权利受损被打压,唇亡齿寒啊,我们两个别出头,让他们闹去。” 岳虹给自己鼓劲,“让他们闹,我回家再打听打听,常威你真棒,你这么一解释我没那么慌了。” “你慌什么,你和我只是小小的组长,够不上操心那些大事,我们自己快乐就好。” “死相。”岳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又搂着常威的脖子,不停扭着,身体滑了下去。 常威摸着她的头,岳虹站起来拿起常威的缸子,灌了一大口,咳嗽了几声,简单洗了脸,冲着常威说声讨厌死了,开门走了。 常威拿起缸子,有点膈应,把水倒了,缸子也扔了,这女的报复他呢,不过也真的有勇气,什么都敢吃。 佛系等到下班,回家吃了饭骑车带上常蕤去上课,天黑路滑常蕤不骑车了。 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男的,常威看了一眼,跟常蕤说买烟,拐到烟酒店,扔下钱拿了两包红牡丹,手指敲了敲柜台玻璃,又点点了身后。 掌柜朝外面看了一眼,找了钱就钻到后面仓库,喊了三个人赶紧跟上。 骑到上课的地方,常威让常蕤去上课,他去锁车。 停好车,直接走了过去,尾随男的马上调转车头要跑,过来三辆自行车把他堵住,随后拉拽到旁边胡同。 常威抽完一根烟了,还没完事,跑过一个小兄弟,“花爷,啥也没说。” “你啥也没问出来,跑过来跟我汇报什么?你是谁的手下?” “花爷,我我跟森哥的。”小弟有点紧张,事儿干的不好看。 “林森?带过去让他审,他要不行就交给宁一子。” 常威没再搭理这个废物,上课才是最重要的。 第181章 闹鬼 你是来拉屎的吧 周日,霍启发带着林森过来看阎埠贵的房子,三大妈跟常威去街道办做变更房产处理,常威把房子租给霍启发,写了租房契约。 对外谁也没说这房子谁买的,入住人是霍启发。 (私人房子可以买卖,单田芳回忆录有记载,他从农村跑城市,黑户都办了房产证,保证可以私人交易。) 霍启发和林森拿了钥匙,过来拜访常威。 关上门,林森立正跟常威汇报那晚的男人情况。 红星轧钢厂的一级工,去副食店刚好看到常蕤,一发不可收拾的爱慕上了,那晚恰好看到常威骑车带着常蕤,他以为常蕤有对象了,不甘心一路尾随看他们到底去哪里。 “这就完了?”常威把吃完的花生壳扔林森脸上,扔完一把花生壳表示不满。 霍启发觉得林森真是付不起的阿斗,给他机会都把握不住,给他兜底便详细说破了缘由。 这年月处对象,都是逛公园看电影划船爬山,大晚上的小对象出门肯定找地方说点亲热话,要是被人抓住就是一个污点,作风不正经。 “花爷跟常蕤是姐弟啊!”林森脑子还在捣糨糊。 “那个工人可不知道,他就是奔着捉奸去的,这人一肚子坏水,奔着把处对象的人定成搞破鞋,这种人见不得别人好,凡是不顺着他的,他就要把人搞的臭大街。明白了吗?” 霍启发越说越气,踹了林森几脚,让他滚蛋。 “让盖老大处理那个工人,包括傻柱的事都给他做,让陈五常去琢磨易中海和阎埠贵,谁做得好我给谁机会,启发,权力不能放宁一子一个人手里。” “花爷,您是” “什么也不是,过度的权力会让一个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不想考验谁,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背叛的砝码不够,所以我们不拜神不供佛,也没有江湖规矩。” 补了一句,“要说规矩只有一个,按劳分配,适者生存。” 霍启发给常威点上烟,“林森呢?” “让他看物资,脑子僵化又不学习,做个烦人鬼去让下面的人头疼去,太顺了会让人失去警惕性。” 下午,许小玲路过前院,跟搬家具的霍启发打了招呼,似乎对霍启发格外关注,知道霍启发是肉联厂采购组长,主动问霍启发要不要帮忙。 霍启发送了一把瓜子表示感谢后婉拒了,孤男寡女待一个屋里,不合适。 贾张氏跑过来听了一会儿,站门口对着霍启发的家具撇了下嘴,甩着大肥腚走了。 霍启发谨记低调,家具都是原来用过的老家具,还有修补的痕迹,勤俭节约才是这时代的主流。 贾张氏回家看到贾东旭睡午觉刚起来,连忙跟儿子汇报这件事,从立春那天三大妈搬家,她就抓心挠肝想知道为什么。 今天等房子搬进来人,巴巴等到下午才听到点有用的消息。 “三大爷,呸,阎埠贵家搬来的人,叫霍启发,跟常威都是肉联厂,现在是采购三组的组长,以前常威是不是也是采购组的?他们一个办公室的?” “是不是一个组的有什么关系,咱这片还都是红星轧钢厂的呢。”贾东旭对贾张氏的问题没有兴趣。 自从易中海腿废了之后,厂子里议论纷纷,各种原因猜测了一大堆,落到最后就是易中海废了,肯定要提前退休。 而且不属于工伤范围,养病期间遭遇车祸,生产大队开了证明,公费报销医疗,工厂象征性给了一百块慰问费用,退休也只有五六成工资。 就算五成工资,也差不多五十块钱了,贾东旭感觉易中海现在是求着他了。 八级钳工没了腿,就是一个残疾,一个月五十,一年六百。 而且他打听到,股骨断裂会引发股骨头坏死,也活不了几年,他等师父死了就能得到钱和房子。 这事儿他没跟贾张氏和秦淮茹说,家里女人嘴巴不严实,他贾东旭还要维护自己好徒弟的人设。 要不今天去看望下师父?冲着那工资和房子,也要装装样子。 “你说那个霍启发是组长,是不是常威的领导,咱们跟他打好关系,是不是就能压制常威了。” 贾东旭和秦淮茹都翻着白眼,秦淮茹提醒婆婆,“妈,常威早都去厂办了,离开采购部了,都不是一个办公室,怎么管?” 贾东旭也头疼贾张氏的执拗,常威除了吃烧鸡那次发疯,还不是因为你先骂人家,后来大面都过的去,人家也没惹你。 “妈,你干嘛跟常威置气?棒梗每次见到他喊叔叔,人家也不小气,最近没闹啥别扭。” 贾张氏冷笑几声,“别以为他做的缺德事我不知道,阎埠贵和易中海的事肯定都跟他有关系,他把咱们院老邻居都赶走了,他要霸占整个大院。” 贾东旭和秦淮茹觉得贾张氏又开始发疯,常威听的清楚,佩服贾张氏的直觉很准,天天念叨老贾,这是通灵了。 贾东旭两口子不知道四九城四合院的价值,常威很清楚啊,三进大院子就是几个小目标,何况这个贝子府的大宅院。 等着收完院子,再跟东跨院打通,可这交道口比比也是座豪宅。 贾张氏啊贾张氏,你跳的越欢,我常威越兴奋呢,啧啧。 晚上许小玲请霍启发去家里吃饭,当接风宴,霍启发以收拾家里的理由躲过去了。 不少大妈和媳妇看着许小玲发浪,常威又听到不少野史。 许小玲上初中就勾搭男同学。 读中专跟三个男生乱搞,考试不及格,还勾引老师帮她改成绩。 工作了勾引出版社领导,回到院子里还勾引易中海和贾东旭。 常威感觉吃了一口狗屎,野史变狗屎,真特么恶心。 下面人打听到的消息,许小玲就中专处那一个对象。 中专恋爱闹的太难看,工作后双方家长都谈到结婚,结果许伍德夫妻死了,哥哥疯了,对象家不愿意了,觉得许小玲克父克母克兄弟,将来还会克夫。 对象倒是很坚持,就僵持在这了,二十岁的许小玲还没订婚。 现在许小玲打霍启发的主意,可能对象那边要吹了,这是找到下家。 霍启发刚搬家烂桃花就来了,这95号大院旺他啊。 入夜,月亮清冷阴森照着路边的雪,贾张氏没用手电捂着肚子来上厕所。 平日里贾张氏吃得多,厕所上的勤,每天晚上十二点左右要去排空肚子。 刚蹲下,仿佛看到什么东西飘过去,贾张氏以为自己眼花了,‘呼啦啦’一道白影飘过去。 贾张氏赶紧低头,双手摸着裤腰带,一紧张反而排泄通畅,头顶呼啦啦的响,黑影在地上过来过去。 贾张氏从未感觉上个大号会这么刺激,肚子根本不听自己的话,一泻千里,脑门布满了汗,两腿哆嗦的蹲不住了,双手颤抖之下厕纸掉到下面。 顾不得干净不干净,闭着眼睛提裤子,嘴巴里念叨着:“我就是上厕所的,冲撞了哪个过路的?见谅,这儿臭,我不待了,我回家,我回家,回家。” ‘啊’贾张氏嚎叫着跑出厕所几米远,惊魂未定看着厕所,没有白衣服的鬼,也没有其他人在。 这闹鬼了? 肚子又有点疼,贾张氏一手捂肚子一手捂屁股,她不敢进厕所,实在肚子疼的难受,看到附近有个垃圾堆,赶忙跑过去,宁可在外面拉。 刚跑过去,还没等脱裤子,一个穿着白衣服的恶鬼缓缓飘起来。 贾张氏牙齿咔嗒咔嗒打架,闭上眼睛,“小女子路过此处,不是有意冒犯,我这就走。” “你这个老肥婆,你是来拉屎的,我死这么多年都被你熏到了,你还敢跑,给我磕头认错。”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贾张氏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请大仙恕罪,民女张翠花无罪,请大仙放过我。” “还不肯下跪磕头,你是不服气?” 尖细的声音刚说完话,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师兄,她不怕你,咯咯咯,她不怕你,略略略。” “我要把她的魂抓走,让她当个死鬼。” “师兄,不如把她心挖出来吃,我有五百年没有吃过人,嘻嘻嘻。” “抓魂,她太丑了,心也是臭的。” 一阵奇奇怪怪的笑声响起,“吃了她,吃了它。” 鬼脸白衣服上下左右晃动,尖细声音激动着吼着:“她的老头早就死了,正好让她下去陪她老头。” 一个老年妇女高亢的声音随后响起,“还是老奴来,两位小主,我在皇宫就是专干把小贱人扒皮拆骨的,这个大肥婆子一身的油,别脏了两位小主的手。” 贾张氏摆动双手,“我的心不好吃,我也不想陪老贾,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就是来拉屎的。” 突然感觉耳朵后面有人吹气,老妇女的声音在耳旁说话,“老肥婆,我容嬷嬷挖了你的心,吃了你的肝,扒了你的皮,嘎嘎嘎。” “鬼啊!”贾张氏突然冒出强大求生的勇气,大喊一声朝前跑。 一个恶鬼面具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紧紧贴着她的脸,脚下被什么缠住,哗哗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抑扬顿挫的老婆子声音又响起,“你往哪里跑?敢逃出我容嬷嬷的手心?” 贾张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常威叹口气,哪个小说写的啊,半夜弄个鬼就能吓晕人,折腾这么久老肥婆才吓晕过去。 要不是最后灵机一动用布条缠住贾张氏的腿,还真可能被她跑回家。 今晚也是准备很久,吃完饭常威把空间里的药翻出来,之前报复人用了不少,剩的量不够,只有一瓶助兴药没用过,关键自己也不用不上啊。 翻出一套白色的中衣和一摞脸谱,常威心里才有了主意。 在厕所外面用鱼线和竹竿把面具和中衣吊起来,装神弄鬼把贾张氏吓出来。 再隐身到空间里,等贾张氏跑向垃圾堆的时候,放出吊的面具白衣服,靠着变声技巧在空间里变换角色恐吓她。 最后趁贾张氏不注意,潜伏到她附近钻到空间里,露出一张嘴对着贾张氏耳朵边吹气。 贾张氏到底怕鬼还是不怕鬼? 从垃圾堆翻出一个鞋底,蹭了蹭泥在贾张氏屁股上印了两个脚印,用空间运了垃圾盖到贾张氏身上。 哪个穿越者用空间装垃圾?贾张氏我恨你。 报复性对着贾张氏的脸踹了几脚。 第182章 你还是认为我中邪了 跟上次许大茂厕所里被扒光打劫不一样,贾张氏自己醒过来,从垃圾堆钻出来的时候,把一大早上厕所的人吓了一跳。 好几个人大喊有鬼,有人说是乞丐,还捡起石头砸过去,贾张氏破口大骂,大家才认出是谁。 一群人骂贾张氏缺大德,这么大人了,大早上钻垃圾堆装鬼吓唬人,比熊孩子还作死。 贾张氏冤屈里带着爆发的恨,把昨晚受到的恐吓都发泄出来。 顾不得满身垃圾跟所有上厕所的人对骂,骂了半个小时,旗开得胜的贾张氏得意洋洋回家了。 秦淮茹一开门吓一跳,紧跟着一股子沤臭把她熏一跟头,大叫了一声:“鬼啊!” 贾东旭从炕上被吓掉地上,听到贾张氏在骂媳妇儿,“大早上你见鬼了,谁是鬼?” 进了屋还在骂,“我半夜出去,这么久没回来,都没人问问发生什么事?” 贾张氏突然拍着大腿,想到昨晚的经历,全身颤抖后大喊:“吓死我了,鬼!” 喊完衣服也不脱,一头扎进炕上的被窝里,棒梗不愿意了,“奶,你身上臭死了,你掉粪坑里了?” “鬼啊,呜呜呜,鬼啊,为什么找我,呜呜呜。”贾张氏情绪失控的大喊大叫。 被吵醒的常威拉开灯,捅了捅炉子煤灰,加上煤块,用热水洗脸开始刷牙。 那边贾张氏在被窝里发抖,一会喊容嬷嬷饶命,一会喊师兄不要勾魂,小师妹不要吃我。 贾东旭忍着恶臭拉被子,拉不动,贾张氏力气真不小。 秦淮茹让棒梗去洗脸,抱着被吓哭的小当,婆婆昨晚撞鬼了? “妈,你怎么了?说话啊?到底怎么了?什么鬼啊、容嬷嬷、大师兄小师妹的?”贾东旭忍着不耐烦,劝着贾张氏。 昨天下午去看了师父,易中海对他态度不冷不热,但一大妈对他不理不睬,易中海在贾东旭临走的时候说,下半辈子全指望他了。 回来以后的贾东旭很激动,易中海将近五十块钱的退休工资就要到手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连贾张氏什么时候出去他都没注意。 一大早起来,他妈怎么疯了? 秦淮茹做了早餐,贾东旭吃完上班去了,棒梗不愿意待在屋里,他奶奶臭死了,在炕上跟个垃圾堆似的。 秦淮茹背着小当坐在炉边,开着门放味道,又不敢烧炕,贾张氏身上发酵的味道,一加热比沤粪池还臭。 常威路过还打了招呼,抓了把瓜子放秦淮茹手里,秦淮茹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盯着常威,说婆婆贾张氏撞邪了。 那能怎么办?劝她找个大夫来看看,又抓了一把瓜子,这一把瓜子太多了,秦淮茹把手捧到了胸口去接。 直接把常威的手都埋了进去,常威对着她笑了一下,小手段小心机,有能耐你动真格的啊。 常威再抓出一把瓜子,秦淮茹来者不拒,把手托在前面去接,贪心的女人,常威把瓜子放在桌子上走了。 想什么呢,未来的秦寡妇,当我是傻柱子,给点小甜头就会被你骗的昏头转向? 周一,厂办开始调整,三科搬到二科办公室,外面挂上二组的牌子,刘大元没有单独办公室了,尹超副科级比他级别高。 尹超就很尴尬,他也是副科,但不是二组负责人,算是承上启下的,干的股级干部的活。 厂子把调整公告贴在宣传栏上,常威板上钉钉的副科长,厂办一科二组副组长,但是以前厂办主任这个职务彻底消失了。 毛主任现在是厂办一科科长兼一组组长。 这算不算给常威看一眼甜枣,又给了两耳光。 黄厂长跟谢书记斗法,自己也被重点照顾了,之前答应的副主任,还有以后接替毛主任的事儿算作废了。 而且让他和岳虹领导同为副科的尹超,股级干部刘大元,这肯定不是黄厂长的手段,这是借机敲打他呢。 嘿嘿,廖家再不出力,他就要骂娘了,真拿我常威当软柿子。 岳虹问常威要不要调整组员工作,常威写了一个岗位调整名单给到她。 岳虹看了说常威太损了,又用仰慕的眼神暧昧地看着常威。 本来计划早上八点半要开会,九点岳虹才从常威办公室里出来,让翁秋通知大家九点半开会。 岳虹会议上公布厂办调整的会议内容,经过她和常副组长的考虑,之前的两个科合并,人员分配不平均,现调整工作岗位。 一小组,刘大元和来旺负责调研,汇总报告给尹超,尹超负责起草报告给岳虹,督导改进意见,跟进整改效果, 二小组,许文东负责车站接人和现在厂办秘书二科沟通,郑苗苗负责招待所接待和食宿管理。 三小组,曲秀和新加入的翁秋负责电联、确定人员时间、更新排班表,还有整个二组的行政工作。 一小组由常副组长主持领导,二、三小组由岳组长直接负责。 刘大元和来旺搬到尹超小办公室,三个人一同办公。 眼花缭乱的操作,似乎没有大的变动,每个人又被交叉联系了。 常威保证就算二组有一半人不干活,他和岳虹也能周转的开,所以随便调整,作为一个部门领导,没点调岗的骚操作,怎么在新部门打开局面? 岳虹跟常威的办公室没有合并,如果真闹的这么难看,常威不介意给黄厂长点厉害瞧瞧。 二科秘书科,虽然合并了,依然是一个秘书一个小办公室,只有一科二组变动很大,空出一间里外套间的办公室。 当天这事儿半个厂子都知道了,常威给窗台的文竹浇水,这是盖老大特意弄来的,还有一颗仙人球,哼哼着小曲。 “贼昏王篡了位谋乱邦家。 贼好比王莽贼称孤道寡,贼好比曹阿瞒奸雄不差; 贼好比秦赵高指鹿为马,贼好比司马师搅乱中华。” 刘大元以为头上有顶雷的,他就逃过一劫,没交投名状,就是无弓之箭,浪里舟船。 下午,常威没有折腾尹超对报告挑刺,只说调查的不清晰,调查报告就是错的,你汇总的也只能是错的,小组成员对工作不负责任,对工作敷衍潦草。 打回去,让刘大元和来旺分别做三天调查,两个人各写一份报告,查重率超过六成,扣除季度奖金。 小样,三魂六魄不扣下一半,算我黑山姥姥道行浅。 来旺跑过来,表示有苦难。 “来旺,中专毕业生不会写报告,你要干不了,我去屠宰车间问问谁愿意坐办公室,你跟他换换怎么样?或者你问问其他小组的人,跟你调换下位置。” 来旺不说话表示抗拒。 常威也没解释什么,一个六级办事员他不需要在意,尹超这个副科长他都不放在眼里,玩态度? “来旺,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我同意你的调岗请求,包括二组所有人,都有机会跟我提一次调岗。只此一次,谁再说干不了,我让你们都去杀猪,想进肉联厂厂办的中专生应该不算少。” 下班时候,尹超站在门口,常威等了半小时他都没敢敲门,完蛋玩意。 尹超低眉顺眼,“常副组长,调研报告也有我检查的不仔细。” 没等尹超说完,常威直接打断,“不是检查的不仔细,是你对手头上业务不了解,你为什么不下车间去调研?你获得的信息都是刘大元汇报给你的,我说了他敷衍了事,你还把责任揽自己身上?” 看到附近开着的门,有不少人在偷听,常威笑了,跟我玩体恤下属,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和组员共进退的副科长,故意恶心常威来了。 “那你也下去调研,三天后,你们三个人一人一份报告,谁写的好谁是一小组组长,你写的不好,副科级也干组员的活。去,努力工作,我相信你的能力。” 拍了拍尹超的肩膀,“百闻不如一见,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可是在车间实地调研半个月,你不会只能坐办公室看报告。黄厂长都说了,反官僚主义,尹超你的思想意识有问题啊。这周末的干部党课你跟我一起参加,好好提升下你的党性建设。” 黄厂长在厂办玩反间计和一桃杀三士,希望三个组长斗起来,下面的人也斗起来,这样毛科长位置坐不稳,常威也失去机会。 先给尹超、刘大元两个人玩连带责任,尹超不是好心帮忙吗?一起下去,看你跟刘大元两个还怎么拧成一股绳。 黄厂长你最好不是故意针对我,栽赃嫁祸的手段我不希望对你用上。就算不上手段,起风的时候一封信也能让你的山头主义和帝国主义落马。 党课要好好上啊,要买一套争取背熟,到时候吊打这群老资格的老革·命,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 晚上常威敲门进了花姨的屋,花姨半边身子靠着炕桌,胳膊枕在上面,玳瑁烟嘴叼着烟,眼睛乜斜着常威。 “说,大儿子,今天看你强颜欢笑的,有事儿问我?” 常威一屁股坐在花姨旁边,脑袋枕着花姨的肩膀,花姨推了几下没推动,嫌弃道:“你脑瓜子里坏主意太多了,妈都推不动了。” “妈,你还是认为我中邪了?” “大儿子,你是经历了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妈看着你一步步成长起来很高兴,就是时间太快了。八个月你就能笼络一大批手下,还能在肉联厂坐到副科长。” “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你屁股后面有七星痣,小时候你爸还纳闷,人家都是脚踩七星,你屁股坐七星,将来可能就是好吃懒做的主儿。” 说到这里,花姨捂着嘴笑了几声,眼泪慢慢滑下来。 “儿子,你是我儿子?你经历了什么?” “妈,我做了一个梦,很长的一个梦。” “搬家那天?” “对,在梦里我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不用现金,人人拿着一个叫手机的扫码付钱,粮食多的吃不完,垃圾桶里装满了鸡鸭鱼肉。城里人坐在一平米的格子间工作。” 常威把前世经历娓娓道来,这一刻他甚至怀疑是常威穿越到地球,变成了王长卫,然后一场醉酒结束了穿越,神魂回归到常威。 至于记不清常威的曾经,在一个世界过了四十多年,会遗忘很多。 花姨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常威的讲述。 第183章 顶啊顶啊顶脑门 “所以,你是酒精过敏死了,然后梦就醒了?” 花姨听说过喝酒喝死的,还不知道喝掺了酒的茶水能死掉的,还有什么手机互联网,高铁飞机,吃不完的粮食和肉,女人可以选择不结婚不生孩子 像做梦一样,现实怎么会有那么多荒诞不羁的事情发生。 扳过常威的脸,用手摸着常威的脸,花姨搂着常威后脑勺,和常威额头顶着额头。 来回顶头轻轻哼着:“顶啊顶啊顶脑门,顶个老牛坐屁墩儿,顶的儿子哞哞叫。” “顶啊顶啊顶脑门,儿子额头长角角,顶的妈妈哞哞叫。”常威也跟着轻轻哼起来。 “儿子,你的那场梦也够辛苦。” “不辛苦,梦醒了看到妈和姐姐,一切都值得,那都是梦。” “都是梦。”花姨摸着常威的头,“摸摸我儿头,好梦好好睡,摸摸我儿头,好运好福气。” 常威等花姨情绪稳定,讲了开年后黄诗雅的操作,调整的行政部门科室和自己的关联。 花姨点上烟,吐出一口,“姐妹也比不上前程,其实先生太太当初想把我送去延安,他们冬天买下我,没让我冻死饿死,我选择报恩留下” “再后来,我也认识不少同志,有的人当我是妹妹,有的当我是姐妹,也有人当我是丫鬟,听懂了吗?儿子。” 常威点点头,“明白,妈,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花姨给常威点上一根烟,“儿子,妈就是老传统,重男轻女,重是责任,你就是我和你姐的压舱石,顶梁柱。从那天阎埠贵准备绑架我和你姐,什么邻居、名声、忍让,全都抛弃掉。” “先生那么好的人,为了保护自己人不被伪警察发现,开枪打死准备举报给鬼子的亲侄子,人逼到份上,你死我活,听懂了回去睡觉。” 常威帮花姨关上灯,黑暗中的烟火红彤彤的发亮,那是他心头的火苗。 这一周,元宵节没放假,常威给陈琳送了元宵,大家都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肉联厂各个科室有些骚动,谢书记没有任何动作,调任升职的消息甚嚣尘上。 黄厂长将要一手遮天,找黄厂长汇报的人越来越多,常威没去,也没去找谢书记。 谢书记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要廖家给他交代,一次结清,两不相欠。 厂办正常运转,尹超和刘大元、来旺三个人周五递上报告,常威写了批改意见,给他们一周时间,下周五再出一份报告。 要不要最后来一句,我觉得第一稿挺好,哈哈哈。 下午,王守宫打的电话转到办公室。 “你小子过个年成副科长了?” “师兄,年前就是副科长了,你都没来恭喜我,什么时候回来?” “三月,之前你有事找我?” “没事了,但是有新问题,等你们回来研究研究,对了,如果部队里看到廖家人,提一下我的名字。” “廖家!”守宫道长吸了一口气。 看来廖家树大根深,背景雄厚,道长都感受到了压力。 最后王守宫答应提一下名字,其他的他一无所知,这就足够了。 四点半,翁秋通知参加培训的事,岳虹、常威和尹超跟随其他干部和管理人员朝礼堂走去,四周的人对于参加党课怀着激动的心情。 常威问尹超,“我们因为接受红色主义教育而心情澎湃,夜不能寐,为早日领会贯通上级的精神而拍手称快,你怎么闷闷不乐?内心抗拒组织的培训。” “常副组长,我没有这意思,只是在想着手头工作哪里做的不好。”尹超也是偷梁换柱的好选手。 常威知道他不乐意,本来培训名单没有他,但他是副科长,行政干部十八级,想逃避组织学习?一个帽子扣下来,你爸也顶不住哦。 常威留意到旁边人在偷偷观察,厂办这次变动非常大,而且内部不稳定,大家都好奇,新上任的常副组长如何应对。 “工作遇到困难解决不了,就是思想退步落后了,用红色思想武装自己,把红色方针贯彻执行,每个人都是新中国的一分子。” “只要思想不滑坡,千难万阻百战多,中华儿女多奇志,敲锣打鼓新生活。” 岳虹跟其他人听着牙疼,尹超也见识了常威的理论腔调,哎,怎么遇上这个么人? 肉联厂党支部书记王副书记给大家培训党课,这第一副书记也是原来黄厂长的职务。 读报、解读、分析、思想汇报,党课上王副书记风趣幽默,生动活泼,把很多条文讲的深入浅出,常威听得入神,犹如醍醐灌顶。 五点半下课,下周四之前,把课上的心得体会交上来。 常威去了杨梅竹斜街老房子,盖老大正在烧水,打了招呼开始泡茶。 盖老大弄了一套明青花茶具,用粮食换的,周会计居然是个懂行的,收了不少小宝贝。 常威让他把这套茶具收起来,盖老大一点不在乎,说还有一套明白瓷的在屋里放着呢。常威让他随便买点民国用就行。 这两套一会儿收空间里。 拍出两千块钱给盖老大,不够他还有,房子和古董优先。盖老大没说什么,这是花爷单独的生意,不能走分红账面。 盖老大说昨晚,帮着宁一子做了一个局,把那个轧钢厂一级工人当抢劫犯送进派出所,人证物证俱在,还有热心群众。 “再把傻柱的事干好,我给你个机会,盖老大,不打不相识。” “花爷赏识提拔,绝不敢犯错。” “按规矩按章程,这年头活下去难,活的好看本事,看你本事了。” 盖老大抱拳应诺,“您就瞧好花爷。” 常威躺在原来的房间炕上,四白落地,新换了窗户和玻璃,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新的被褥和枕头,炕上窗台放着两条烟和烟灰缸,炕边放着暖瓶和搪瓷缸。 翘起二郎腿,晃着脚丫唱着:“顶啊顶啊顶脑门,儿子额头长角角,顶的妈妈哞哞叫。” 常威今晚睡在老屋,他需要想明白一些事儿,又想睡一觉,试试梦醒了会不会变成王长卫。 周日的早晨万里晴空,被热炕烫醒的还是常威,谁大早上烧炕? 到厨房一看,是季庆这个傻子,抽了他两下,你这是烙饼呢烧那么热! 季昌进屋摸了摸炕,出来也踢了季庆两脚,“你烧那么热干什么?” “我我给花爷做早饭。” “你不会用那口锅。”季昌好想掐死这个堂弟。 “那口锅蒸的二合面窝头和包子。” “行了,准备吃饭。”常威看着季庆一脸无辜的样子,懒得训斥他了,跟傻子较什么劲。 常威抠着咸鸭蛋问:“林森呢?” “森哥跟踪许小玲对象去了?”季庆咽下一口包子回话。 “讲讲。” 从季昌的讲述里,许小玲对象的情况一目了然。 江长海,祖辈老四九城人,父母双职工,父亲还是机电厂科级办公室主任,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读中专,可以算得上普通家庭里的优质男。 刚一进中专就跟许小玲看对眼,那时候许伍德有存款有工作,许大茂也是放映员学徒,两家条件大差不差,许小玲算不上高嫁,江长海也不算低娶。 父母点了头之后,两个孩子有点管控不住身体,挨挨蹭蹭就被同学举报了,学校对此事十分重视,甚至要开除。 江父托关系打了招呼,也顾不上许小玲,许伍德没有教育体系关系,只能花金条打通关系,让女儿提早肄业,安排去了出版社。 终究是有了铁饭碗,这年头也是稀缺资源,于莉到改开前还没有正式工作呢。 正在商量婚事,许伍德两口子出事了,江父马上让江长海调转枪口,分手再找一个。 初恋,校园处分,忠贞的爱情,加上许小玲为爱献身,妥妥的校园爱情戏,江长海发誓非许小玲不娶,任凭父母的催促,丝毫也不动摇。 一颗爱许小玲的心,时时刻刻为她转不停,他的爱感天动地,也让许小玲得寸进尺开始逼婚。 纯洁的爱情有了目的性,变了。昔日温柔如水的小佳人,变成唠唠叨叨逼婚抱怨的女人,江长海有些灰心丧气。 特意找到许小玲想让她理解自己,一起努力,打动嫌贫爱富的父母。 许小玲在父母双亡,哥哥疯狂的压抑中爆发了,她喊她跑她逃,他追没追上,于是他看到了常蕤。 他在机电厂和工友发誓,他一定追上常蕤。 常威脸色古怪,绕一大圈,竟然因为自己的姐姐让江长海移情别恋。 刚处理完尾随的轧钢厂一级工人,又来一个渣男江长海,常蕤,你的烂桃花有点多。 子午相冲,鼠年不利属马的。 于是,江长海对许小玲疏远冷淡玩消失,置之不理不联系,嘛嘛的,江长海这小子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啊。 “你们把江长海和许小玲给我搞到一起,要捉奸在床,让他们俩口子被钉到耻辱柱上,这事必须抓紧办。” 常威一发狠,季昌季庆心里打哆嗦,兄弟里流传一句话,南锣鼓巷里常家的娘俩不能提、不能看,谁招惹了谁倒霉。 有不了解的喝醉酒后大言不惭,就两个娘们有什么怕的。 第二天再没有看到这个兄弟,霍启发跟大家说调到外地去了,以后谁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一起去外地挖沙子。 “三天时间,你们仨做不到,都给我去扛大包去。” 季昌季庆两兄弟放下饭碗,慌慌张张跑了出去,还招呼两个小弟一起走。 常威把饭碗也扔桌子上,气饱了,两套明代茶具都收空间里,直接骑车走了。 负责看门的小弟都没敢出来打招呼,在旁边仓房改的厢房里看着花爷出门。赶紧关院门,收拾桌子扫地,清扫干净关了房门回到厢房里待着, 花爷,今天心情不好。 骑到副食店,看到常蕤正给一个老太太拿毛线,没发现异常。忘了要江长海照片了,许家就是狗皮膏药,报复因许大茂而起,麻烦因许小玲而起,一家子灾殃。 骑着车附近转了一圈,到了茶庄告诉宁一子发小,给他盯死了有没有人对常蕤心怀不轨,如果有,不要废话,直接喊宁一子过来套麻袋。 第184章 有六只小狗为今日而生 回到东耳房,特意去许大茂家瞧了瞧,许小玲不在家,许大茂躺在炉子旁,自言自语喊爸爸。 绕着后院转了一圈,聋老太太正在吃点心碎,谁给的? 困难时期,蛋糕饼干搬运和称量时候会有残缺和碎块,但也是紧俏货。尤其到年底,各种碎饼干点心混一起卖,就跟高沫似的,好玩意儿剩的渣渣。 一袋点心碎,各种口味都有,品相差点自家吃不讲究,价格美丽,一般都是内部人分了,多余拿出来卖。 不会是常蕤或者花姨给的?应该不会,傻柱?算了不想了。 聋老太太吃了一会儿,又躺炕上哎哟,艰难地爬起来烧炕,一大妈彻底不伺候了,都准备离婚了谁还搭理这死老太太。甚至怀疑不能怀孕这事儿,是聋老太太联合易中海欺骗她。 刘光齐不在家,刘海中在家听收音机,刘光天在罚跪,一切照旧的无聊。 绕回到中院,贾张氏蔫了唧在晒太阳,闹鬼事件之后,当天晚上被贾东旭请来的神婆,狠狠扎了人中和手指头,贾张氏疼醒了,从闹鬼的惊恐中醒来。 这几天昏昏沉沉,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让你这肥婆子心里记仇,我常威也记仇,下次换个法治治你这个老肥婆。 回到东耳房,正碰到何雨水,她跟常威点头打了招呼,就回到自己东厢房单间。 应该是何大清快回来了,支棱起来了,这院子都是白眼狼,呸。 回到东跨院,看到娄晓娥正在四处打量,常威眉头一皱。 “你是谁?你找谁?” 娄晓娥看到常威后,脸上浮现出笑容,喜悦地迈小碎步跑过来,“常威,你还记不记得我?” “哦,庙会那天缠着我的女孩,一个女同志,一点都不矜持,还追上门来了?告诉你我有对象了。” 常威说完话就要往外轰娄晓娥,干爹怎么不关门,让傻蛾子飞家里来了。 “谁谁要跟你处对象。”娄晓娥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这男的还是那么不正经,说话能噎死个人。 “那你来干什么?偷东西?好啊,你个女同志看着挺正经,原来是个贼。”常威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和嫌弃的表情。 娄晓娥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大叫起来,“常威,你在铁山寺救过我,我特意来感谢你的。” “我没有,我不是,你记错人了,我没去过铁山寺,我家是坚定的红色信仰,反对一切封建迷信糟粕。什么铁山寺,铜山寺,金山寺。” 常威轰小鸡一样赶着娄晓娥,“走走走,你找的金山寺在镇江,法海就是金山寺大法师,镇压一切妖魔鬼怪,正好把你这个偷东西的女人镇压在塔下千年。” 娄晓娥感觉受到了屈辱,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子跟她这么讲话,而且眼神里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法海镇压的白素贞在雷峰塔,雷峰塔在杭州西湖,常威,你不要胡说八道。” “周树人先生写文章,说雷峰塔都倒掉了,所以你跑出来了,然后又被镇压在铁山寺,铁山比金山结实,你这个女妖精怎么跑出来的?”常威坚持信口雌黄,诬陷栽赃。 娄晓娥气得跳脚,整个人要疯掉了,这个常威太讨厌太气人了,“我是我没跑,我也不是女妖精,常威你能好好说话吗?我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呗,我干爹说这院子里生机勃勃,生机盎然,生生不息,到处都是生气,你是来偷我院子里生气来的,你还真是小偷,你给我滚出去。” 说完。把娄晓娥双手反剪推出院子,对着周围看热闹的大妈大姨小媳妇宣布,“这个女孩到我院子里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到处打探,是想偷我家的鸡。” “正赶上我回来,她没得逞,还死不承认,我常威不能诬陷一个好人,但也不许这么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穿堂入户,偷鸡摸狗。” 用手一指娄晓娥,“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好好一个姑娘怎么能做三只手,老百姓养几只鸡容易吗?你穿这么好,也不应该是惯偷,看你第一次作案失败的份上,放你走。” “啊啊啊~”娄晓娥原地跺脚甩胳膊,气死了,气死了,“常威,我不是小偷,我是娄振华的女儿,我才不会偷东西呢,你家那点东西我才瞧不上呢。” “好了,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是不是饿了没钱吃饭了,给你个窝窝头,吃饱了回家。” 常威从空间里摸到一个干硬的窝窝头,放到娄晓娥手里。 “这年头,人都不容易,有钱人家孩子都吃不饱,下次要饭别进屋,在院门口喊几声,我给你拿吃的。” 说完常威回身关上大门,留下娄晓娥独自在风中凌乱,司机站在车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怎么小姐进去一会儿出来,又是小偷,又是要饭的。 “常威,你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娄晓娥把窝头砸到门上,气哼哼上了车,“回家,我要回家。” 司机赶紧上车发动,很快消失在巷子里,四周的人互相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一条流浪狗跑过来,把地上窝头叼嘴里跑了。 小心从棚子里跑出来,对着常威叫了几声,声音里带着急切和焦虑,常威跟上去。 看到狗窝里的狗媳妇,哼哼唧唧来回转圈,这是要生了! 开了一个肉罐头倒狗食盆里,水盆放上凉白开,翻找出以前的旧垫子在狗窝里,用给狗洗澡的毛巾在温水里拧干,给狗媳妇肚子和屁股擦一遍。 等了一个小时,没动静,想起来狗和猫大多是黄昏到晚上才开始生,狗媳妇难道吃的太好? 应该是家里环境太安全了,不需要偷偷生,摸摸了狗媳妇的头,感慨道:“跟着我你享福了,狗东西。” 中午给常蕤送饭,说了狗媳妇今天生的事儿,常蕤有些激动地问东问西,常威没告诉她生多了要送人的事。 下午,霍启发跑东跨院来了,他被许小玲磨缠一上午,整个人要疯了,许小玲就是个疯子,跟她那疯子哥一样。 常威吃吃笑起来,“最难消受美人恩,启发,你对许小玲有意思吗?如果有,我放她一马。” “赶紧弄她,我来。” 霍启发打听到林森三兄弟负责这事,抬屁股走人,去找林森商量这事儿。 常威摩挲着下巴,“这院最近烂桃花有点多啊。” 花姨回来的时候,狗媳妇生了第一只,花姨给它煮了肉骨头汤,掰碎了窝窝头泡里面。 常蕤端着饭碗过来守着,被花姨拎着耳朵回去了,大姑娘看狗生娃,磕碜不磕碜。 常威左手一碗粉丝白菜汤,右手拿着大饼卷土豆丝和熏肉,十分无语看着这娘俩回前院,咋,我这黄花大小伙子就算不是黄花了,我这大小伙子就该看着狗生娃。 晚上常蕤嘱咐弟弟,住在后厢房,替她看着狗媳妇。 常威把小心蹂躏了一顿,陈琳都没享受到这个待遇呢,凭啥你媳妇让我伺候? 干爹拿过来旧衣服和干稻草,等狗媳妇生完,让常威给它换铺盖。 于是,常威又把小心揍了一顿,全家人都关心狗。 半夜小心哼哼唧唧叫了几声,跑到炕边,用鼻子拱常威的脸。 “烦死了。”抽了小心一嘴巴,趿拉鞋拉开灯,蹲下一看,生了六个。 每只小狗都检查了一下,狗媳妇把胎盘脐带都吃干净了,水盆里的水喝干了,骨头汤泡馍剩一大半。 把狗食盆放炉盖上,用温水把每只小狗口鼻擦了一遍,狗窝里的干草和铺盖换干爹准备的。 倒上温水,把温的骨头汤泡馍放回来,加了一个肉罐头搅拌一下,狗媳妇唧唧吃起来。。 倒炕上睡不着了,坐起来搬了小凳子,看着一群小狗崽子嗯嗯哼哼在狗窝里挨挨蹭蹭。 把一只小狗崽从狗媳妇身子下薅出来,轻轻抚摸狗媳妇,诞生生命的母性,总是让人钦佩的。 今晚,为你放肆的歌颂生命,为纪念眼前的第一次生命的降临。 “受困的心灵宣告被释放,绝望的人今日得着盼望。 心中的忧愁被化为欢乐,迷失的人现在有方向。 罪恶重担今后不再承担,天使欢呼万物来颂扬。 有六只小狗为今日而生,世界把希望赐给我们。 哈利路亚!” 白雾弥散的清晨,常蕤披头散发,扣着棉袄绊子推门进来,看也不看坐在小凳子上的常威,蹲在地上看小狗。 刚伸出手要摸小狗,小心用鼻子顶开,再伸手,又被顶开,伸出另一只手,狗媳妇看了几眼常威,正要翻起来的身体又彻底躺平。 一手一只,常蕤左瞧瞧右看看,像只好奇的猫,什么都新鲜的样子,“呀,这么小,好可爱,肉乎乎热乎乎的,啧啧啧。” “姐,小狗现在没视力没听力,你啧啧啧一天它也听不到。” “是嘛。”常蕤根本没空搭理常威,每个小狗都拿出来把弄,六只小狗抱在怀里。 狗媳妇皱着眉头,疑惑看着常威,意思是你看着办。 常威点上一根烟,摸摸狗媳妇脑袋,心灵沟通:睡一会儿,我能怎么办?我让常蕤不高兴,花姨就能让我一天不高兴,我不高兴就只能抽你男人,你忍一下,很快的。 小心绕着常蕤转圈,生怕把它孩子摔了,最后把身体横在常蕤身前,拼命摇尾巴。 到前院吃早餐,花姨从小米粥里捞出来鸡蛋放水碗里,“你姐呢?还在后院玩狗呢?这么大姑娘喜欢狗,那玩意有什么好的?找个对象啊,跟你一样处对象,我就不操心了。” 花姨唠唠叨叨,常威埋头喝粥,心想你说有什么好的,昨天你还给狗媳妇炖骨头汤。 “鸡蛋你留一个给三丫吃,你干爹这几天跟许三贯提了三丫的事,老许头好像也想把孙女送过来养,许四元媳妇有点不乐意,话里话外意思,闺女养到十岁了送给别人家了。” 常威用麻仁金丝跟小米粥搅合一起,“那就算了,让三丫以后别来了,让老许家自己养着。” “咋不要对哦,这是拿捏咱们呢?本来也就是认干亲,又不是过继,我也糊涂了,老了,天天操心,脑子都不好使了。” 女人不会认错的,大多是各种各样的理由导致她犯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还有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妈,咋办?哄呗。 “妈,我和我姐让你操心了。” 第185章 处理许文东 实名举报 厂子门口遇到许文东推着车往外走,看到常威后扭头装没看到,上了车就骑走了。 刚蹬完一圈,突然大腿被什么打了一下,身体一歪,直接摔倒雪堆里,车子咣当摔在地上。 上班的职工哄堂大笑,起哄吹口哨的此起彼伏。 “小许,大早上给大家练个绝活,就是啊。” “演砸了,嘿,给丫一大哄啊。” “丫摔个大屁墩诶,大早上露脸没露好,露个屁股。” 常威暗暗喝彩,多朴素无华的工人阶级啊,放声大笑,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高唱凯歌埋葬许文东这个二五仔。 周一上午的例会,岳虹问许文东哪里去了? 曲秀说出去接站了,常威指着黑板上问:“上面写的十点二十到站,厂里到火车站再慢四十分钟也到了。” 曲秀慌乱翻着记录本,常威伸手让她把本子拿过来,扫了几眼递给岳虹。 “岳组长,上周许文东白天基本都不在小组,上周只有两个客户接待,我想问问,他忙什么去了?” 岳虹把本子摔给曲秀,“以后谁外出,在本条接待记录后面签字。” 常威补充一句,“写明外出原因和时间,当天没有回来,需写明原因,同时跟负责招待所的郑苗苗核对时间。” 转头问郑苗苗,“上周,许文东送了几次客人到招待所?他是否留下帮你。你实话实说,不要有顾忌,如果有隐瞒我会跟招待所核实,如果你隐瞒包庇,一起处理你们两个。” “他我”郑苗苗紧张地吞咽着唾沫,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心脏通通通打鼓,“许文东把客户送到招待所就走了,其他时间没在招待所看到他。” 说完这一段话,郑苗苗整个人都有点发软,常威离开外联组大闹那一次,她就在厂办待的没了脸面,今天见识了常威的威严和手段,让人忘记他才十八岁。 “有组织无纪律。”岳虹一拍桌子,大谈工作纪律,集体荣誉,杜绝浮夸风和自由风。 “常副组长,就许文东非工作时间无故外出情况,我提请给他处分警告,你我二人签字上交给毛科长。” “同意岳组长的提议,我们厂办二组坚决抵制自由主义散漫风,个人主义享乐风,这是对新中国千千万万劳动者辛苦付出的轻视和不尊重。建议记大过处分,发配一线装车队,用劳动改造他的思想。” 尹超和刘大元心里直呼太特么狠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就这一个大过和发配处罚,许文东这辈子别想翻身,提干晋升彻底绝缘。 郑苗苗会后,直接跑回招待所,她突然觉得招待所挺好的,不用接触常威,很安全。 曲秀看着记录本,脸色纠结,站起来用本子上记录对着黑板上的字,回到桌位翻以前的记录,修修改改到中午。 吐了吐舌头,果然每一周的招待最少有两三次小错误,怪不得被常威嫌弃。 尹超三个人屁股后面有狗咬似的,三个人一上午走遍一半的车间,陪着笑陪烟找人沟通。 下午许文东回来,被翁秋通知即刻回家反省,等待领导处理意见。 许文东在办公室大吵大闹,常威一个电话通知保卫科尤队长,五分钟以后,许文东被看押在保卫科小单间里。 下午,常威跟拿着毛科长签过字的处理意见,敲响了谢书记的门。 谢书记摘下老花镜,放下手里的处理审批意见,“常威,还有心思做这些呢?别人等着看你笑话呢。” “笑话谁?哦,郭三江主任。许文东就是他以前的下属,他确实做的不好,纵容包庇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员工,欺上瞒下,拿着国家的工资干自己的私事,毫不利人,专门利己。” “虽然郭副主任岁数大资格老,但是总想当老好人,拿肉联厂利益做人情,满足一些走偏门占公家便宜的职工,我不应该笑话,我要写一封举报信,举报他的不作为,交给黄厂长处理。” 嘶~谢书记看着眼前这个斗志昂扬的年轻人,真特么是个刺猬,睚眦必报,报仇不过夜啊。 要不试试水? “谢书记,处理意见交给您了,等您处理,我回去写郭三江同志的举报信去了。” “诶,常威。”谢书记看到常威毫不留恋就走了。 仕途就是谈判和交换利益,常威啥也没提出就走了,全凭自己莽?还以为会跟他谈谈利益交换呢,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半个小时写完郭三江举报信,誊抄了一份,原稿让翁秋登记盖章,作为厂办一科二组的原始档案。 拿着誊抄的举报信,找到黄厂长办公室,女秘书武红英面无表情,带着十分排斥拒绝,“黄厂长很忙,没空接见你,每个同志都要汇报,也要讲究先来后到,也要提前通知,不能无纪律的插队。” 常威把举报信放在桌面,“接见?黄厂长多忙啊?一个副科级干部过来一句话没说,她的秘书就往外赶人,南海的警卫都不如你霸道,这是你把守的宫殿,你是看大门的大内侍卫?” “到底是谁无纪律,你知道我什么事?你知道什么就往外赶我,你好大的胆子,在延安老百姓都可以见领导,你在肉联厂搞阶级对立?你什么身份?我怀疑你是资产阶级的大小姐,封建帝国的余孽。” “你别乱说,我就说黄厂长很忙没时间。”武红英被说的脸色煞白,一个罪名她都不想承担。 常威敲了敲信,“我实名举报厂办前三科副主任郭三江。” 听到不少人打开门,一字一句缓缓说着。 “任人唯亲,管理混乱,拿公家利益满足自己私利,结党营私,放纵下属自由散漫,很符合黄厂长提出批评的浮夸风、特殊化风。” “而且郭三江有瞎指挥生产风和官僚主义思想,建议按照上级组织发布的会议纪要,清查账目、报销,查查是否有贪污和浪费。如果黄厂长不处理,那我就跟商业局反应,郭三江包括其直属领导,存在包庇犯罪,沆瀣一气的山头主义。” 点了点头走了,一个秘书把你狂的,不说人话还给我玩狗眼看人低,老子让你扛雷。 下了几阶楼梯,转身对武红英道:“武秘书,厂办一科二组我放了原稿,盖章备案,这封举报信你随便撕,你撕了我就贴厂门口,我贴局里大门口。” 武红英赶紧放开手,小心把举报信捋平,刚才生气真恨不得把信撕了,这个该死的常威,做事滴水不漏。 回到二组办公室,“以后每天四点到五点,会议室读书读报领会精神,加强职工思想建设,改掉不思进取的资产阶级思想,防止思想像许文东一样滑入深渊,提起精气神,为早日实现红色主义努力。” “翁秋,每晚你和曲秀必须做会议记录,参会人员签字,每周写思想报告,周六提交。另外你去一组问问,希望思想进步都加入进来。” 回到办公室,常威拨弄着文竹,小样,起高调唱号子,黄诗雅你跟你男人那套过时了。 前世那么多案例直接拿过来用,保证读书读报小组是肉联厂最进步的红色思想根据地。 当天在会议室,常威拿出一沓报纸,选出优质的方针政策文章,让每个组员朗读,带着朝气朗读,声音小就是对学习红色有抵触。 毛科长带着一组的人也过来参加读书读报,会上就关键点做了发言,并对读书读报小组提出表扬,这种小组有必要长期开展下去,党员群众时时刻刻学习,才能保证思想的纯洁性和凝聚力。 团结胜利的读书读报会议五点结束。 第二天,让翁秋去党支部办公室,借阅红色书籍和文章。 常威在办公室看了一天书,还写了心得笔记。(我也没看过几本,不献丑了,而且不好写,容易误读误解,后面这方面知识都略) 这一周,每天从读书心得笔记摘出一段给大家讨论学习。毛科长看常威的眼神越来越古怪,这小子是怪物,红色书籍竟然读的这么透。 常威只是站在一位位巨人的肩膀上,理论理解纯属抄袭,他自己那点理解实在贻笑大方。 谢书记批了许文东的处理意见,下调到装车队劳动半年,从身体改造到思想改造。 离劳改犯也不远了,下次送他去西北挖沙子。 武红英每次见到常威都肃立一旁,点头打招呼,常威神色如常点头回应。 厂办突然陷入一种奇妙的平稳和平静,其他科室多多少少有动作,厂办一科稳如泰山,参加读书小组的人越来越多,二科秘书科也有不少人加入。 至今二科科长悬置,黄厂长兼任,副科长由谢书记的李秘书一肩挑,基本是谁也指挥不了,谁也不想指挥。 周日,二月二,龙抬头,吃猪头,饺子、面条、炸糕、爆米花、驴打滚,花姨做了擀面条,配猪头肉。 常威在东耳房看书,最近陈教授给他的书越来越多,过目不忘只是技能,阅读理解提炼才是费脑子。 常威恼恨起来,他就不是学习的料,非要把他往研究方向赶,这些书都是过去研究生看的,他只是想要一个大专的学历,不要揠苗助长啊,岳丈老大人。 霍启发拿着酒和羊肉,要过来喝两杯,许小玲终于跟江长海订婚了。 常威没问他们几个用了什么法子,反正许小玲跟江长海在众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以搞破鞋的罪名被扭送派出所。 江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人放出来了,都没通知单位,也彻底放弃了这个儿子,房子也不管了。 江长海只能住许家房子,这几天正在买家具和生活用品。 小两口别别扭扭不高兴,许小玲觉得江长海没有家里依靠普普通通,江长海觉得因为许小玲让他失去家里依靠。 现在结婚还要住许小玲家,跟上门女婿似的。 直接在炉子上放砂锅,炖羊肉喝白酒,霍启发表扬了林森,常威笑笑没回应,林森不行,当不了区域领头人,除了有点忠诚个人能力太差。 “大清回来了?”贾张氏乐呵呵打着招呼。 “何大清,你怎么回来了?”另一个大妈问道。 其他邻居纷纷打着招呼。 常威透过玻璃看过去,脑子里浮现的是我不吃我不喝,我就要钱。 扑哧乐了,霍启发搞不懂常威又在发什么神经。 第186章 跟何大清喝酒 开始我的表演 常威举着酒杯,哈哈大笑,筷子上的羊肉都掉砂锅里了。 我不吃我不喝,我就要钱,想起就乐的要死。 霍启发掰了白菜扔锅里,用手摸了摸粉丝,泡差不多了,一会儿扔锅里煮。 “启发,我那个读红书小组你要参加,对你有好处。” “常副组长,我晓得了。”霍启发在院子只称呼职称,常威告诉他的事,他想也不想就应下。 常威走到墙边,翻了下日历,今年还是闰年,二月多了一天,也多出一个何大清。 明天可能就有一场大戏,可惜,最近他在装积极进步入党分子,不能无故请假旷工啊。 留意隔壁的动静,何雨柱出去给人家做席面去了,何大清跟何雨水对话。 大致是询问最近的情况,把前几年的事挑着问,沉吟半晌,“雨水,想吃啥?爸晚上给你做。” 何雨水点了几个菜,何大清来不及休息,走出屋拐到常威住的东耳房敲门。 霍启发开了门,何大清愣了一下,往屋里一瞧,看到炉子旁坐着一个伟岸高大的年轻人。 气质沉稳,面容刚毅,嘴角带着两分笑意,好一似虎踞深山,等待猎物上门。 依何大清多年闯荡社会的经验,心底暗暗叹气,这个常威就是一条蛟龙,柱子的媳妇儿基本没希望。 霍启发问:“这位大叔,您有事?” 何大清客客气气回道:“嗯,我是隔壁何雨柱的父亲何大清,请问你是?” “是何叔啊,我是新搬来的邻居霍启发,肉联厂采购组的,这屋住的常副组长,也是我们肉联厂的,厂办的副主任。” “老霍,什么主任,早就不是了。”常威站起来笑着打岔。 “何叔?何雨柱师傅的父亲,搬过来的时候听过您,可惜缘悭一面,您回来是退休养老?” 接过常威递过来的烟,何大清看到炉子上的砂锅,“二位围炉品酒,倒是打扰二位雅兴了。” “何叔,您有事儿?”常威揣测着何大清的目的。 “年前雨水给我来信,讲了这几年的事儿,里面提到新搬来的邻居常威,都是夸你为人正直,急公好义,还经常照顾她。我这次回来正好想见见帮扶我闺女的人。” 何大清搓了搓手道:“我呢职业是个厨子,拿得出手几个小菜,今晚请二位大驾光临到我那喝几口,务必赏光。” 不文不白的对话,这是以前跟客人学的。 常威笑着答应,“那我叨扰何叔了,我那正好还有一坛五年的杏花村,请您品品。” “何叔,不巧了,我今晚有事,老房子那边邻居有事找我,下次我单请你。” 霍启发从常威话里提出意思,压根没想带他,赶紧找个理由拒了。 “没事,我临时邀约,不能强人所难,以后咱们相处的机会还多着呢,常威咱们说定了。” “何叔邀请,荣幸至极,期待您的大厨手艺。” 客气了几下,何大清出门买菜。 霍启发关上门,坐在炉边舀豆腐,“常组长,何大清回来跟易中海要汇款的?” “也可能给他儿子找媳妇。” 常威把吃透汤汁的白萝卜夹起来吃,这炖白萝卜就得切滚刀块,炖之前再用清水加一点糖泡泡,能减少萝卜味。 “下粉丝,这羊肉不咋地,下次挑好的。”常威想喝羊汤,炖完了一闻就没胃口。 霍启发把粉丝倒进去,用长筷子搅了几下,“常副组长,你是说他替他儿子惦记你姐姐?” “这个老货,说不定还惦记我妈呢?” “那整死他?” “把他那姘头弄过来就好了,现在是我事业上升期,不要打打杀杀,影响我进步,他还没起心动念,我下不去手。阿米豆腐,豆腐怎么都碎了?”常威捞了几下没有整块的。 瞪着霍启发抱怨,“你下个粉丝瞎鸡儿攉楞,豆腐都碎了,你会不会吃?” 捞锅里的杂合吃了三碗,把筷子一扔,“你把锅端回去,这屋里全是羊肉味,我还怎么学习?” 霍启发额头冒火星,这个常老大一会儿心机深沉,一会儿跟个矫情的娘们一样,说翻脸就翻脸。 什么羊肉味,就是豆腐碎了不高兴,小心眼爱记仇,下次给你弄一锅豆腐,让你吃到吐。 霍启发气哼哼端着砂锅走了,常威拉开灯,泡罐罐茶看书。 老房子就这点不好,采光差,尤其东耳房,光都被何雨水和易中海的东厢房挡住了。 四点半,何雨水过来敲门,告知五点半去她家吃饭,常威点头表示知道,没有给糖和花生。 何雨水有些失落,用脚尖踢着前面的土走回家。 傻柱回来,洗了手就过去帮灶,最后两个菜何大清让傻柱掌勺,看看他手艺如何。 点评了一番,平平无奇没啥进步。 常威拎着一坛酒进屋,放在桌子上,何大清用围裙擦擦手,拿起酒坛子闻了闻,脸上绽放笑容,“十年的,常威太客气了。” “五年十年我也分不清,何叔喜欢喝就成,宝剑赠英雄,好酒送懂酒好饮之人,放我那里明珠蒙尘。” “怪不得十八岁当副科长,冲您这才华,处长也是囊中之物。” 何大清的夸夸,常威客气接受还表示自己才疏学浅,人情世故还需磨练。 傻柱想去后罩房请聋老太太,何大清拦住了,说厨房留了菜,让何雨水端过去就可以了,爷们喝酒,老太太过来会吵到她。 傻柱没再说话,让何雨水去端菜,常威也客气坐下。 常威思忖着,这个傻柱当自己面演戏给谁看?惦记老太太你去请,请不来你端菜过去,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跟易中海一个德行。 敲了泥封,杯中一层酒花,颜色略黄,何大清又夸了几句酒。 常威就芙蓉鸡片、四喜丸子和回锅肉表示惊叹,烧二东、麻婆豆腐和拔丝地瓜表示钦佩。 “常威能吃出哪个是柱子做的?”何大清笑着考验一下。 常威连忙表示自己外行,“说实话,何师傅请我吃饭那次,不是老太太住院了?我也没有机会品尝,今天就感觉回锅肉和拔丝地瓜和其他菜感觉不同。具体我说不上来,我只知道都好吃。” 何大清竖起大拇指,“好舌头,常威是天生的美食家,我们这些厨子就喜欢跟美食家打交道,听取意见,弥补不足。” 酒酣耳热,何大清带着悔意,谈起自己当初逼不得已离开四合院,在保定日日思念孩子,没想到所托非人。 易中海两头欺骗,扣下雨水每个月十块的抚养费,还欺瞒柱子,明明是他把岗位转给儿子,被易中海冒领功劳。 常威听到这里,恰如其分拍桌大怒,破口大骂。 “易中海此人,沽名钓誉,伪善实奸,在院子里处处化身正义,号召大家以孝为主,实则小人,惦记别人给他养老。” “幸好张大妈识破他暗藏的狼子野心,不肯让贾东旭认干亲,他就给何师傅洗脑,把何师傅当成他的备选。” 何大清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被易中海惦记养老,这事儿怎么没人告诉他,瞪了傻柱一眼,蠢死了,还不如一个外人。 “洗脑是什么意思?易中海还把柱子当养老备选?” “洗脑就是日常用语言反复跟你说一件事,比如告诉你孝顺,听话。何师傅父母不在他孝顺谁?老太太?老太太烈属身份就是假的,还不是易中海捧上去的,老太太能活几年,孝顺完老太太,接下来孝顺谁?何叔你说。” “他易中海呗。”何大清饮尽杯中酒,心里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半天。 之前只是以为易中海贪财好名,没想到算计这么深,竟然算计他儿子给自己养老,简直是找死。 常威又添了一把火,“何叔,你还不知道,易中海天天说一大妈不能生,他们夫妻久了,看开了,下半辈子相守白头到老,这话你不觉得有问题?” 何大清有了点猜测,含含糊糊道:“你的意思是” “守着老伴也不领养,他提什么孝顺呢?为什么把贾东旭看的那么严?把何师傅欺骗这么久?他不担心被人吃绝户,没人操办后事?” 何大清心里一惊,开口确认,“他不领养,想直接让别人儿子给他养老。” “嘿,”常威龇牙一乐,“我就那么一猜,说不准的。但是一大妈去医院检查了,她现在岁数大了不好怀上,但是身体没毛病,那你说不能生的是谁?” “易中海!这个老王八蛋。”何大清出离的愤怒,从自己离开这个老王八就开始算计他家了。 骂完易中海,何大清从包里拿出两瓶酒,又让傻柱弄两个下酒菜,今儿喝的开心,不醉不归。 常威等待何大清袒露心声,这老登真有耐力,易中海的事儿,就算不是完全清楚也能猜中个六七成,绕这么久现在才开始试探自己。 油炸花生米和蓑衣黄瓜端上来,常威问了小窍门,傻柱哼哼哈哈应付过去,常威也没再问。 你要这样,一会儿我就要开始我的表演了。 “常威,你觉得柱子怎么样?” “何师傅跟雨水都是好样子,遗传您的聪明智慧,你看何师傅在轧钢厂负责领导的小灶,那就是领导的心腹,雨水这不上高中了,未来妥妥的大学生,毕业就是五级办事员。” 常威举起杯,“来,为未来的五级办事员干杯。” 何大清喝下酒,不等说话。 常威又端起杯,“为将来的食堂主任何雨柱主任干杯。” 傻柱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谦虚着,“这怎么话说的呢?我就是个厨子,不像你常威十八岁的副主任。” “何师傅,其实当官很简单,我告诉你个诀窍。” 虽然常威跑题了,这个话题傻柱还是很有兴趣,何雨水也认真听着。 常威不紧不慢夹起花生米在嘴里咀嚼,“嗯,花生米好,酥脆鲜香,何师傅好手艺。” “哦,当官的诀窍,就四个勤字。” 何大清给常威倒酒,也想听听常威的官场说。 第187章 何家夜话 都是算计 “眼勤,你做厨子的,知道关照你的领导最喜欢的菜,每次做的菜要合他口味,还要亲自把这道菜放在他面前,这就是一个有眼色的人,证明你心里记挂领导,领导能不喜欢你。” “嘴勤,不是让你说领导八卦,要把你打听的消息告诉领导,私下的场合对领导都是赞扬,记住背后夸人没人帮你传,说别人是非,当天就有人给你传出去了。” “手勤,手头宽裕就让领导感受下你的诚意,光口头效忠不如一根小黄鱼。” “最后腿勤,勤跑跑领导办公室,早请示晚汇报,经常带着领导检查你的新菜。” 常威巧舌如簧说了一堆,都是前世看小说现编的,他当副科跟这些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说了也是醉话,事后一问一个不吱声。 看着震惊的四个人,酒桌的嗑还有好多,跑步前进,三进四出无不,最适合提干的无知少女身份。 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一代人,当官?做梦。 常威晃晃悠悠站起来,摆着手表示醉了醉了,满堂醉话三千言,百无一用做群众。 等常威走后,傻柱对何大清赞叹着常威。 “爸,没想到这小子懂这么多门门道道,我要早知道这么多,我就” 何大清接过话来,“你就怎么了?浑不吝耍横,还跟领导摆架子,彰显自己小灶大厨地位?你听会了也学不会,想要成事先把性格改改。” 说完放下酒杯,对着傻柱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你就不能把窍门说了,两个破凉菜有什么保密的。” “爸,你打我干啥?”傻柱捂着后脑勺面露不解看着何大清。 何大清对着何雨水努了努嘴,“雨水,你跟你傻哥说说怎么回事?你这大傻子哥还一脑门子浆糊呢。” 何雨水嘿嘿一笑,“哥,说了你别生气啊,是爸让我说的。” “就是,你了解常威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何雨水这个问题,让傻柱要说出口的话又吞回去了,是啊,常威是什么样的人呢? 从三大爷阎埠贵拦砖头那次算起,一幕幕的画面,还有从不同人嘴里拼凑起来的常威。 力气大,热心肠,碎嘴子,认死理,好面子,护犊子,出手大方,这是他亲身感受到的。 小心眼,报复心强,谁欺负他家人,骂了他家人,抓住一切机会报复回来,嘴巴毒还不留情面,朝着把人逼死的路上挤兑。 如果鸽子市的霍启发陈五常等人在这里,要给常威加上心狠手辣,翻脸无情,出手大方,喜怒无常,制定规矩还逼着别人守规矩,他自己可以随时破坏规矩。 傻柱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的意思,常威这人不好打交道?” 何雨水点点头又摇摇头,“哥,你经常晚上给领导加班炒菜,周末也出去,所以院子里很多人说的闲话你都不知道。” “三大爷总要跟常威较量,一次次输了,最后动了要绑架常家母女的心思,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么想了,他家房子卖了搬走了。” 何大清点点头,“或许啊,阎埠贵伤成那样也是常威布的局,雨水接着说。” “一大爷怎么住院的我不清楚,但是刚才常威说一大妈去医院检查自己能生,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一大妈才检查出来?谁告诉她的?我猜是常威说的。” “雨水说的对。”何大清捻了一粒花生米扔嘴里。 “易中海这老鳖犊子,肯定跟检查的医生串通好了,所以以前一大妈检查都是自己不能生,到了红星医院,医生就实话实说了,这事儿真可能是常威说的。” 傻柱手里转着酒杯,一直以来常威在他面前的表现,还有院子里出现的种种,突然发现常威隐藏在重重迷雾里,他一点也不了解常威。 他有点接受不了这种分析,“雨水说了这么多,难道院子里聋老太太、易中海和阎埠贵都是常威布的局?” “其他也许都是巧合,但是一大妈的事儿绝对跟常威高密有关,他跟我一样,防着易中海、阎埠贵和刘海中。” 何雨水也不用大爷来称呼三个人了,何大清归来,给了她底气。 “哥!”何雨水提高了嗓门,“别以为只有你惦记聋老太太房子,我始终替你看着易中海和阎埠贵呢,从小院里的人就算计咱家,你在前面冲锋,我就坐在后帐替你了望观察。” 傻柱低头一笑,“嘿,雨水真棒诶,爸跟你这么一说,我大致明白常威是什么人了?” “柱子,那你说说。” “他从来就不是咱们院的人,他也不遵守咱们院的规矩,他住东耳房,就是来报复的。谁给过他难看,骂过他,他都记得呢,他就是心眼小,跟我一样,也跟我不一样,我报仇大咧咧在明面,他背后算计着呢。” 傻柱说完,拿过酒瓶一口干了,他有点难受,这样心思崎岖狭隘的弟弟在,他想娶人家姐姐,比登天还难。 何大清拍了拍傻柱的肩膀,“傻儿子,我当初被逼走,就是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做局,加上白寡妇也确实会疼人,我喊你傻柱,但是我知道你啊,谁欺负你,早晚你会报复回来。” “只要我没死,这院子里敢抢你东西的,我会替你要回来,所以我对你放心,就是对不起雨水。” 何大清抢过酒瓶也干了一口,“你本来听你们说了常蕤,觉得女孩不错,工作也不错,想回来替你掌一眼,今天特地请常威过来吃饭,也是打个前站,可惜喽。” “我眼拙,你眼瞎,一道花生米,问你点窍门,你不说,人家记恨上你了,所以一直堵着我的嘴不让我问,喝完酒人家回去了,我这白忙活一晚上,该说的话一句没说上。” 傻柱咔咔小眼睛,“提亲的事儿,你直接跟花姨说呗,找常威干吗?” “怪我离开的太早,没教会你规矩,记住,寡妇带娃,还是需要家里男的点头,尤其是常威这种霸道的性格,能做到副科长,花姨也不敢跟他拧着来。” 何大清一字一顿说道:“常威压根没瞧得上你,这事算了。” “算了?” 傻柱心有不甘,又不知道如何破局,闷闷喝完酒,天旋地转的倒床上睡觉了。 何大清拦住何雨水,“闺女,常威此人,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得罪,我总感觉他背后有势力,我让你哥放弃娶常蕤的念头,也是为了你们俩好。” “如果常威真的报复起来,那易中海和阎埠贵就有可能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何雨水连忙点头,以前她觉得常威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对她也不错,慢慢地院里欺负过常家的人都倒霉了。 后来一看到常威笑,她心里就发颤, 感觉像一只老虎装成狐狸,在她身旁转悠,随时趁她不注意咬脖子。 “爸,你当初怎么被算计走的。” 何大清似乎不愿意说,可能是怕在女儿面前丢脸,含含糊糊说了一句,“清白被算计了,被人拿了把柄。” 常威听完父子三人的聊天,也有点钦佩,分析的大致不差,爷仨都不是省油的灯,何雨水得到何大清的几分真传,小丫头,心思挺多。 何大清看来就是被聋老太太设计的,方法跟后来娄晓娥和傻柱那一晚一样,易中海来捉奸,白寡妇是不是也玩了仙人跳? 旧社会这群老帮菜,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第二天,常威去上班,何大清溜溜达达去了医院。 这一天常威心里都惦记,不能第一现场吃瓜,实在是抱憾啊。 曲秀过来敲门,说许文东调走了,接站的缺人手,来旺现在偶尔顶一下,长期下去不是个事儿。 “你先顶一下,你只是女同志,不是大小姐,接站冻到你了?你坐办公室凭什么拿跟别人一样的钱,就因为你是女同志?” 常威对曲秀有点腻歪了,敲打一下她。 “妇女能顶半边天,是让你作为新中国的女性,努力工作为妇女作表率,平权不是在男人面前高高在上,如果是这样的女权,和过去的霸道男权有什么区别?” “屠宰车间没有女同志,装车队没有女同志,厂子里已经充分考虑男女从业的区别,接站只能男的站在风雨中?女的就该负责接电话?” 点上烟,很严厉地批评曲秀,“你这是严重的享乐主义,资产阶级腐朽的大小姐作风,回去,下班前写个检讨书给我。” 尹超三人屁股刚坐下,看到曲秀哭着回来,然后拿出纸写检讨书,三个人屁股被烫了一样,撒丫子出了办公室,大魔鬼常威又开始琢磨人了。 常威溜达去屠宰车间,问问李来福的意见,要不要到厂办干外联。 李来福看着魏师傅,还是决定当个好工人,有技术在手什么都不怕,而且他读书少,怕去了给常威丢脸。 行,当工人也不错,最起码起风的时候安全。 想去找霍启发,又转到保安科尤队长那里。 “什么风,把我们厂最年轻的常副科长刮来了,怪不得一大早,我听见喜鹊叫呢。” “老尤,过了啊,天这么冷,喜鹊也不爱出来,找你有好事。”常威扔过去一支烟。 尤队长站起来屁股靠着桌面,“有什么照顾我的?” “我们一科二组缺个外联组的,你有亲戚朋友的孩子要来吗?” “真的?”尤队长一把薅下嘴里的烟,惊喜地问道。 厂办可是行政岗,进去之后就是行政级别算,而且还是坐办公室,这么大情分儿,送给谁家不是个恩情。 “开个价儿。” 常威点上烟,把脚搭在桌子上,“开什么价,集体的岗位能是用钱买到的吗?我就是来通知你的,我把你当哥们,你别跟我见外。” “嘿~” 尤队长摸着头上的板寸,一圈一圈激动的说不出话。 “兄弟,记在心里了,三天给你信,以后你常威有任何事言语一声。” “我老尤不给你办明白的,我是这个儿!”说着做了一个王八的手势。 “那我可记下了,爷们吐口唾沫是个钉。” 常威早有算计,起风了,谁有枪,谁在保安科有人,那才是爷儿。 第188章 纷纷扰扰 该来的总要来的 晚上,茶庄门口站着盖老大,常威知道今天让他去医院打听,有信儿了。 “直接说。”常威自己分茶,拿了一颗酸梅扔嘴巴里。 盖老大站在旁边讲道:“花爷,何大清上午没去医院,找几个以前的师兄弟叙旧,下午才到的医院。” “嗯,他跟易中海说啥了。” “他让易中海退钱,还要一间房间。” “一间房子?”常威挠着下巴。 何大清这是撕破脸了,开始敲诈易中海,也是看易中海腿废了,人不行了,厂子也不要了,趁你病要你命。 95号大院这群禽兽,就是非洲草原的鬣狗,随时趁你不备狠狠咬一大口。 “易中海能同意?出什么变故了?”常威看盖老大欲言又止,不耐烦起来。 “他老伴不同意,说易中海的两间房有她一间,另一间是易中海要住,她的意思,易中海残废了,总不能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 常威摸了摸长起来的胡茬子,“当婊子还立牌坊,她要了房子还装作担心易中海,盖老大你说说这老婆子想干啥?” “就是不想给呗。”盖老大拿出中华给常威点上。 “对喽,她跟易中海再怎么闹矛盾,也是两口子,家里的钱和房子各有一半,凭什么给何大清啊。” 用手指点着盖老大,“记住了,别小瞧女人,真遇到利益过大和重大抉择的时候,女人能把里子面子都扔喽,也敢下死手。” 盖老大带着一肚子疑问走了,什么下死手,就不愿意给房子呗,花爷神神叨叨的。 回家看到何大清在跟花姨在大门口说话,常威递上一支烟,“何叔,这次回来不走了?” 昨天问何大清是不是退休养老,也没给个准信,今天再问一次。 “处理好柱子的事儿再说。”何大清又给了一个含含糊糊的答案。 常威笑着说:“在外千般好,不如家中儿子双全,何叔不能糊涂过日子。” 回身招呼花姨,说他饿了,回家吃饭。 常威洗手和面,知道花姨想问明白,为何他对何大清说不着四六的话。 “何大清,惦记给傻柱娶我姐,他还惦记上你了。” “什么?”花姨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你说何大清惦记上我了?不能,才第一次见面,你咋知道的?” “妈,何大清为了白寡妇都能撇下儿子跑保定,就算有人算计,孩子都不要的人,是不是老流氓?他就惦记女人那点事儿。” 花姨掐腰骂道:“我啐死他个脏心烂肺,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老咔么糊哧的老橛子,长的一副人嫌狗不待见,八辈儿祖宗缺德带冒烟的夯货。” 常威把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分析应该是何雨水提的常威和花姨,傻柱提的常蕤。 不知何大清怎么筹算的,竟然把主意打花姨身上,这老小子可是不老实。剧中最后跟娄晓娥他妈谭雅丽搞到一块堆儿了,人老心不老。 常威哄着花姨吃饭,今晚吃羊肉臊子面,热乎乎的顺顺顺。 吃完饭花姨带着常蕤进屋,常威听到母女俩说傻柱家的事,花姨再三告诫常蕤离傻柱一家都远一点。 常威腻歪何大清了,你儿子惦记我姐,你还敢觊觎我妈,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了。 去霍启发,看到门虚掩着,里面许小玲在跟霍启发说话,这女同志快结婚了还缠着霍启发,狗屁倒灶的。 门口咳嗽了一声,“老霍,在家吗?” “诶,常威,在呢,在呢。”霍启发声音里带着喜悦。 这老霍三十来岁人了,还是个i人,被一个女的逼成这样,没出息。 门打开,许小玲对着常威哼了一声走了,眼神里都是埋怨。 常威摇摇头,这个傻娘们,你还能不关门直接强上男人?江长海当场打你都没人拉架,蠢货。 “常副组长,进屋。” 常威进屋也没坐,“一句话的事,把白寡妇尽快弄过来,告诉她,何大清在四九城弄了一千块钱还有一间房子,加上家里四间房,他准备在这边养老了。” “诶,过一会我就去喊人办。”霍启发有点走神。 常威敲了敲门板,“以后有女的找你把门打开,虚掩着干什么?半掩门?你三十多岁,还当过伪警察,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霍启发一拍脑瓜顶,顺着手就抹到脸上,“妈的,这许小玲有病啊,要结婚了,还跑我这里啰里八嗦说一堆,也怪我,忘记关门了。” “别听易中海在院子里说的夜不闭户,人家媳妇儿在房子里换衣服呢,你也不敲门闯进去?这院里王八蛋可不少,跟他们客气,他们就敢蹬鼻子上脸。” 常威看着霍启发还在纠结许小玲的事儿,“你找江长海解决,不行就把他们赶出院子,许家房子我觉得挺好的。” “花爷,你惦记那房子?” “怎么?我以后多子多孙,不能多弄点房子?等我抓到王守善让你报仇,你也找一个,大冷天搂着媳妇多舒服。” 霍启发尴尬笑了,常威说话又温暖又戳人心窝子,这个老大真不错。 回东耳房路上遇到何雨水,这次何雨水主动打了招呼,“常威哥。” “雨水啊,你爸呢?晚上没回来吃饭?” “我爸去师兄弟那里去了,晚上我跟我哥吃的。” 常威点上烟,“嗯,何师傅是个好哥哥,雨水,高中学习累不累?” 何雨水露出渴望的表情,“不难,就是写作我有点吃力,听说常威哥上夜大的文学院,有空能指导我作文吗?” 常威摆摆手拒绝,“哎哟,我初中都是提前拿的毕业证,我哪会写什么作文,那都是你们高中生和将来大学生写的,学问的事儿,你找我等于是,找瞎子问路。” “问道于盲。” “对,对,就这个词,你看,雨水,我连成语都记不住还指导你,你不等于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 常威关上门,脱下外套弄炉子,炉子上放两个地瓜,冬天要过去了,黄心地瓜的味道也要散了。 正如这个冬天,干干净净的大雪,消散后露出下面的脏污泥淖。 何雨水十六岁,跟影视剧里被洗脑的样子可不同,心里有一本账,隐藏自己去观察别人,还敢屡屡对他耍心思,小丫头,狗东西。 第一次正儿八经坐在条案前学习,厂子里学红色书,回家看文学科目,现在常威对自己严格要求,一点把柄也不留给别人。 何雨水回了屋,暗恨常威与之前判若两人,婉拒了她想交好的心思。 今天眼皮子一直跳,刚才好像从常威身上闻到血腥味。 尤其昨晚,她爸何大清刚露出点意思,直接被常威岔开话题,还从常威身上感受到刀锋的冷意。 何雨水有点担心父亲,如果三大爷真是被常威算计的,常威的报复可是一套连招,不把人弄残废不罢休,要不要把这个猜测告诉父亲? 周三上午,常威正在写读红书心得体会,尤队长敲门进来。 “常副组长,忙着呢?” “尤队长,快进来坐。”常威离开办公桌,给尤队长倒茶递烟。 尤队长假装喝了一口水,讪讪笑道:“我家那口子有个娘家侄子,高中毕业正到处找饭碗呢,你上次说那事儿?” “按流程,先进厂我才能面试招进厂办。” “明白,规矩我懂。”尤队长拿出一个纸包。 常威拿起来看都没看,塞回尤队长兜里,“老尤,我可是把你当兄弟,那天说好了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家那口子觉得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所以意思意思,没别的意思。” 常威掏出花生坐尤队长对面,“尤哥,咱哥俩不必搞这种意思,这样就太没意思了,兄弟生分了,情谊变成交易,以后我们还有意思吗?” “那这。”尤队长部队退下来的,全凭一股子血勇之气。 懂得驾驭手下,却不懂如何跟办公室的人相处,干的事十分莽撞。 “尤哥,我要图钱我找你干吗?我跟你心换心呢。”影帝常威深情里带着一丝痛苦,仿佛因为尤队长对他有了隔阂而心痛。 尤队长仿佛也被情绪感染到了,“好兄弟,啥也不说了,都记在心里了,这周让那外甥,不是,那侄子进厂。” “那我等大侄子来了,好好表现,多看看红书,那是指导我们工作和思想的真理。” 尤队长看了眼桌子上的书,记住书名后,感谢告辞。 翻开书,正好看到: 客观必然性,就是说它不依人们的意志为转移,不管你赞成不赞成,它总是要来的。 是啊,该来的总要来的。 周末,廖家来人了,正是那次问询谈话的男人,刮了胡子穿着上校的军装,大咧咧走进来坐到常威对面。 一个小兵在外面把门关上。 常威也没站起来,摆什么谱?你是来还债的,又不是来施恩的。 “常威。” “是我,不知您是哪位?做一下自我介绍。” 常威先发制人,抢先发问,永远不要按别人节奏走。 男人挑了下眉毛,“你不知道我?” 常威拿起红书封面对着他,“只有伟大的先驱者我必须熟知敬仰,你?我需要知道?” “好,果然是胆大包天。”男人拿出烟扔给常威一根。 点上烟,常威没说话,拿起搪瓷缸喝水,自从在单位放弃罐罐茶,他现在就用大缸子喝茶,保持和工人阶级一样。 “你最近托人传话,我知道了,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了。” “我的要求打折又迟到,再不主动要,有些人就忘了。” 男人整理了下军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廖京,是廖湘的亲哥哥,感谢你救了我妹妹,我们廖家会满足你的要求。” 第189章 唱骂 最早的rap雏形 常威抬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这里是肉联厂厂办一科二组,我是副组长常威,不用盘道,想来你早都从老张那里知晓了,也不用介绍家族荣誉史,先烈老革命的丰功伟绩我熟悉。” “你父母叔伯姑姨建立的功勋,不是你四处炫耀的资本,我一年干的事超过你们这批九成五的二代,你廖家是什么背景我不想知道,欠债还钱,我施恩图报,就这么简单。” 常威用手指了指廖京,用大拇指对着自己。 “还有你记住,是我救了你妹妹,不是为了讨好你家而救了她,黑不提白不提这事,你家人很健忘啊。” 看到廖京想说话,常威不让他说。 “身居高位,谨小慎微我了解,生怕别人算计到你家,畏手畏脚也是你立不起来的缘故,你到底在怕什么?” “也不要用恩赐的态度来回报我,你家欠我的,隔了这么久,我的期待一降再降,我的要求也是屡次突破新低,你把我的功劳给了老张和尹家,那是你蠢,不要算我头上。” “老张给你提了两级,按说”廖京也起了不服输的精神。 “按说,你们全家要上我家门,你妹妹要给我磕头,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还有备上厚礼,每个年节都要来拜谢,廖京你真让我瞧不起。” 常威从烟盒里抽出几根烟,放下一根。 “老张黑下我功劳,那么大一个邪教组织被我剿灭,他那一伙子吃饱喝足,还过来打压我,让尹超监视我,恶心啊。” 又放下第二根,“尹超我暂时放过他,这第二根就是罗家因为一件莫须有的小事欺辱我,还要我性命,老张帮他家说和。” 第三根烟,“我要当主任,谢书记同意了,后来肉联厂变动,我从三科科长变成副组长,厂办主任这个职务也没了,别说你不知道。”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荣耀,背后藏着的肮脏无耻的算计,你要觉得救命之恩还不了,你可以试试弄死我,嘿嘿。” 常威把三根烟都收回烟盒,挑衅看着廖京。 廖京拍案而起,常威单手撑着桌子,跃过桌子一脚踹去,廖京挥拳击打,手腕一酸,后颈被一只老虎钳般的大手捏住。 “总有人挑战下我的本事呢?告诉你廖京,三百米内我的枪法指哪打哪,三米内我可以一拳打死你,试试?” 廖京等常威松手后,身体一弹用后背撞去,肘部后击,随即一阵儿天旋地转,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只脚踩住他的脖子。 下意识去摸后腰,空的! 常威手上转着一把手枪,“还要试试身手吗?廖公子~” 伸手把廖京拉起来,拍打着灰埋怨着。 “这么大人了,有三十了,跟孩子一样瞎胡闹,万一我学艺不精把你打死了呢?” “试探完了?相信我有本事把你妹妹从悬崖上背下来了,回去,我要坐厂办一把手,统管厂办一科二科,副厂长级别待遇,听懂了?” 廖京也是个爷们,被常威打败没有任何不服气。 “小子,你的事儿我答应了,哪天比比枪法?” “何必动刀刀枪呢,咱们是人民内部矛盾,不如我们一起读红书,比一比看谁学得好?看谁思想进步快?” 常威拿起红书,声情并茂朗读起来。 廖京鼓了几下气,苦笑了一声,“常威,你真是个王八蛋,我信了,你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我妹妹的。” 廖京一走,常威把书合上,嘿嘿一笑。 人生得意处,每每乖所期,神仙不可学,富贵或可期。 还是吴站长得到斯蒂庞克牌轿车的表现,最符合他此刻的心情。 哼哼起来:“两路分兵定咸阳。进咸阳为皇上,后进咸阳扶保在朝纲。” 则成啊,跟我常威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四点的读红书课上,常威主动带大家朗读老人家的批注,简单介绍了背景,让大家回去多揣摩,以一个预备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 “常副组长,有什么喜事儿?”刘大元主动过来说话。 “大刘啊,好好努力,你的进步空间很大。”常威装x说了一句前世的话。 (写到这里,不得不提以前的美女设计总监,都叫她大刘,每次跟我讨论严肃文学,这是我挂嘴上的口头禅,该打啊。) 周六下午,武红英通知,每周一次的党课学习今晚取消,常威跟霍启发一起下班,路上买了猪头肉。 回家做了菜,端了一半走月亮门回东耳房,霍启发正在在倒酒。 “常副组长,有什么喜事?看你这两天心情都不错。” “老霍,你猜猜。” “我猜,因为白寡妇来了?” 常威吸进去的烟咳了出来,我勒个去,老霍你这话说的好有歧义,白寡妇那么老,我高兴个什么劲儿? 熟是挂枝头熟透的,不是熟过劲儿掉地上烂了的那种。 咳了一阵儿,“白寡妇来了?” 霍启发摆了筷子,“是啊,不是你让我安排的吗?明天过来,我特意安排周日让她过来,正好你能看个热闹。” “嗯,”常威用拇指和食指刮着下巴。 “明天让何大清、傻柱、何雨水全部到场,我还得观察下,如果何大清王八吃秤砣死了心惦记我妈,让陈五常埋了他,我让他恢复区域管理。” “嘿,花常副组长,你这悬赏能让下面人发疯,愿意干这活儿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多谢你给五常机会,” 霍启发举起酒杯敬酒,常威抿了一口敲打了一句。 “陈五常也是我兄弟,都是一个马勺吃饭的,锅大锅小就这么多,这口锅只能我来换,谁想换,我拿他添灶眼。” “是我失言了。”霍启发自罚了三杯。 一个小时后酒散菜肴冷,常威伸手一握,酒杯碎成粉末,扔到炉子里。 还想给霍启发个机会,厂办里提拔提拔他。 太重江湖情义,是优点也是缺点,将来给他抉择的时候,也许会做出让自己失望的选择。 提拔岳虹?这女人权力欲望不小,别看常威跟她体液交换,表皮摩擦,也只能在可控的范围内用她。 自己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赴江海即涓涓者,谨小慎微亦此存。做大做强,从小做起,古人说的没错。 常威静坐房中等待白寡妇的到来,诶~应该是等待白寡妇大闹何大清才是。 3月13日中午,13很符合白寡妇,3也符合她,巧了不是。 “何大清!”一声娇叱前院传到中院。 她来了她来了,她迈着嚣张的步伐走来了,她带着两个儿子走来了。 常威把锅里面条捞出来,舀了两勺鸡蛋酱,手里拿着一根胳膊长的山东章丘大葱,打开房门靠在门边吃面条。 隔壁堂屋咣当堂啷乱响,凳子桌子吱吱嘎嘎,何大清走出来,第一眼看到白寡妇。 四十左右的老丽人,脸上涂抹几层白,修身还是紧身的棉袄?大雷沉甸甸,肚腩鼓囊囊,连裆大棉裤。 辣眼睛,常威觉得碗里面条都不香了,谁说的美色入佳肴?这老倭瓜装嫩黄瓜,让人倒胃口。 “何大清,你说去朋友哪里办事儿,我在家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我一猜你就回四九城见你儿女了,你为啥不跟我说?我还能拦着你不跟儿女见面。” 白寡妇看到四周邻居都出来了,也看到靠门吃面条的常威,习惯性抛了一个媚眼,眼睛上的粉扑簌簌掉到身上。 常威赶紧吃了一口大葱压压这股恶心,大意了,没有躲开那股子骚。 “各位邻居,大清跟我在一起小十年了,我是伺候他吃喝,伺候他洗衣,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感化了,没想到,没~想~到~” 常威嘶了一声,这是要起范儿要唱骂,骂人的最高境界不是说脏话,是唱骂。 现场编词,以请神调、秧歌调和山歌调为谱,单押双押三押diss对方,是国内最早的rap雏形。 同时还有一唱三叹,往复吟唱,辅以凄凄惨惨切切的情绪,闻者伤心,见者垂泪。 白寡妇掏出胸前塞的手绢,假装拭泪满腮,看着负心汉何大清,哎了一声。 “大清啊大清,你瞒的我好苦啊~~ 清清白白守着儿子过日子,万不曾想你闯进我的心里。 从此你我二人恩爱不分离,何大清~啊,我的日子都是你。 想当年咱间过的是多欢喜,啊~我的大清啊,到现在我和你是两分离啊,两分离。” 白寡妇嗓子不错呢,最后这句是小寡妇哭坟选段。常威听到趣处,吃了一大口面条,真想叫个好。 白寡妇开始在中院走莲步,年轻时候练过咋地,这身段虽然臃肿,少女时应该也有几分杨柳折腰。 “为了你的儿你的女,你狠心抛弃我这个妻, 冬月里寒夜长,你不辞而别,让我独伴孤灯守空房。 人前不敢流眼泪呀,伤心的啊, 偷问儿子,你那死鬼的干爹哪里去了呀。 腊月里,数九天,白寡妇我度日如度年, 枯树还有逢春日,伤心的啊! 我哪有盼出头的年哪,死鬼呀 。” 常威击打木门,哐哐哐叫好:“好,这位大姨,竟然唱的扬州小调的小寡妇上坟,有几分吴侬软语的意思,还做了艺术加工。” 咬了一口大葱,继续夸道:“一气呵成,起承转合衔接流畅,这位大姨年轻时候是戏班的。” “妾身年轻时候好听个戏,私下爱模仿,让小郎君见笑了。” 白寡妇竟然入戏了,妾身?小郎君?你要不要听听你这些话,是不是封建思想作祟,找死。 白寡妇自觉带着三分风流,三分羞涩,三分欣喜,一分妩媚朝常威走来。 “这位大姨,你说话就说话,站远一点,你的大清在那边看着你,请开始你的表说出你的目的。” 常威赶紧往旁边撤步,用筷子一指脸色发黑的何大清,一脸愤怒的何雨水,面带狠戾的傻柱。 “进屋说。”何大清拉着白寡妇进屋。 白寡妇的两个儿子冲过来,要闯进去,傻柱身子一横挡在门前。 双方火药味越来越重,常威从碗底翻出一块酱牛肉嚼起来。 “常叔叔,你吃啥呢?” 棒梗捧个碗凑过来,腆着脸凑过来。狗鼻子挺灵的,吃个酱牛肉都闻到了。 秦淮茹捧着一碗炖白菜和两窝头,怀里还揣着两个大馒头,跟着棒梗过来。 第190章 举起手来 你要弄死谁 常威心里乐了,秦淮茹这么早就开始占便宜了,以为上次给她瓜子时候揣了一下大雷,现在就可以随便哄骗他常威了? 常威用筷子敲碗,哼唱起来: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不知道郎君哪里去打牌。 叫声姐姐,快开门, 可怜我读书在外的人, 今日里若把门儿开放, 杀身也不忘姐姐你的恩。” 越唱声越小,唱到这里,目光带着揶揄看着秦淮茹。 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继续唱: “姐姐听端详,从今这往后改变心肠。 他二人同入了香罗帐啊,有什么话儿, 鸳鸯枕上慢慢儿地再商量。” 民歌小调多直白,三句话就奔主题,情感鞭辟入里,直捣黄龙。 耳朵听着房里谈话,白寡妇图穷匕见,直言何大清是不是在保定隐瞒她,偷偷回四九城收账,还要给儿子添房子。 何大清问她哪里听到的? 白寡妇说她在这片有人,还威胁何大清如果不带着钱回家,她就住这里了,一起耗到死。 反正一起过日那么久了,在哪儿过不是过。 棒梗看常威没搭理他,有点急了,拉着常威的胳膊,“常叔叔,你吃啥呢?我也想吃。” “吃大葱呢?你要吃?我再给你拿一根。”常威客气回应棒梗。 “常叔叔,你的面条好香啊,我中午还没吃饭呢?” “你没吃呢?回家吃去。哎哟,怎么打起来了?” 白寡妇的两个儿子跟傻柱打起来了,傻柱被偷袭挨了一拳乌眼青,随即兄弟两兄弟压着傻柱打。 傻柱也够狠,鼻子被打破也不躲,一脚断子绝孙脚踢倒一个,跟另一个兄弟比拼拳脚。 倒在地上捂着裆撕心裂肺,何雨水上去踢了几脚,傻柱跟那个兄弟打的有来有往,虎虎生风。 还是傻柱打架经验多,踩对方脚背,一个贴山靠,把另一个也砸躺下了。 常威几口把面条吃完,碗底下留了两块酱牛肉,碗塞到秦淮茹怀里,还抓了一把,“别打了,雨水。” 把何雨水拦到一边,“一个姑娘家家跟人打架,名声还要不要了?你哥打赢了,你别凑上去了,万一被人打伤了呢?再有,打架有肢体接触,清白要不要了。” 常威说完这一句,秦淮茹正把牛肉喂给棒梗吃,翻了一个白眼,刚才你那手抓到什么了?心里没点数?还清白呢? 呸,一个流氓还担心别人的清白,什么人呢? 傻柱跑到水池边冲鼻子,何雨水跑过去担忧问:“哥,你没事?” 常威也走过来,拉起傻柱,“何师傅哪只鼻子流血?伸胳膊止血举起手来。左鼻子,伸右手,伸右手。” 把傻柱右胳膊举起来,又惊叹道:“怎么右鼻子也出血了,伸左手,对左手。” 傻柱举了一阵儿,鼻子还在流血,而且这个姿势好奇怪,好像是汉奸举手投降。 哎了一声,放下手,继续冲鼻子,发现血果然少了。 “看,何师傅,我没骗你,是不是快止血了,下次鼻子出血记得举起手来。” 常威带着关怀和小骄傲,还劝解着傻柱。 “何师傅,别打了,怎么说你们也是差不多的一家人,他们的妈跟你爸过日子呢,把人打伤打残都不好处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拉过雨水,“劝劝你哥,别打架了,打输住院,打赢坐牢。” “不用你做好人,刚才你怎么不拉架。”何雨水小脾气上来了,跟常威起毛炸刺。 “我作为肉联厂厂办的干部,怎么可以参与打架斗殴,我还是预备党员,人民内部矛盾我不制止,还参与其中,组织怎么看我?领导怎么看我,院里邻居怎么看我?二大爷怎么看?” 常威对着看热闹的刘海中招手,“一大爷住院,三大爷坐牢,你就是咱们院唯一的大爷,这事儿您给断断官司。” 刘海中挺挺肚子,昔日龌龊早忘记,今日小人又得志。 “嗯,常副科长说的对,怎么可以打架?咱们院可是文明大院,先进大院,不是黑社会帮派,傻柱你怎么能跟外人打架?” 何雨水生气了,“二大爷,他们两个就那么朝我家闯,哪家的规矩也没有这样的,跟上门闹事一样。我哥又不认识他们两个,还是他们先动手的,您也要讲道理。” 何雨水这一顿输出,刘海中想不到如何应对,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为什么要说那番话? 除了常威上门骂人那次,还没有外人跑自己院子闹事的呢,再说那次还是贾张氏先骂人的。 更别提外面的人上门打架了,一个院子里的人都会帮忙的,今天怎么没人帮忙呢? 被何雨水绕进去了,白寡妇的儿子,也是何大清的继子,都是一家人,家里兄弟打架只能劝只能拉架,不能帮着动手。 常威看矛盾转移,回到秦淮茹身边,接过碗,秦淮茹还在他手心挠了一下。 两片牛肉就让这个女人放荡思无涯,简直给新中国女同志丢脸,进屋床上聊,不是,进屋捞面条。 “棒梗去拿碗,我这儿伙食不错,还有面条呢,一会儿多吃点。” 常威笑嘻嘻让棒梗回家,秦淮茹总感觉常威这句话,语气里带着嘲笑,但那可是捞面条,当初她上门相亲,也没吃上面条。 “贾嫂子,面条煮多了,你也来点。” 秦淮茹背着孩子进屋,贾张氏看着敞开的门,伸着脖子张望,她倒没把两个人往苟且想,心里就惦记面条呢。 拉着棒梗,拿了一个和面的大盆给他,周围邻居一看,捂着嘴笑起来,贾张氏这是当常威是冤大头。 常威那小子可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贾张氏被人常威反坑几次了,怎么还吃一百个豆不嫌腥。 隔壁何大清还在跟白寡妇磨叽解释,没有钱也没有房子,就是回来看看儿子女儿,隐瞒是怕白寡妇生气。 白寡妇就一个态度,见不到钱不走了。 院里还有半碗面条,让秦淮茹用筷子串窝头,把面条捞到炖白菜碗里。 看到没有酱牛肉,秦淮茹隐秘地看了一眼门外,用身体挡住角度,拉着常威的手往自己大雷上按。 常威抽出手,顶了顶胯,意思很明白,不来真章,别想小恩小惠。 秦淮茹白了一眼走了,她男人贾东旭活着呢,给常威占占便宜就好了,虽然馋常威身子,她也不敢做出格的事儿。 棒梗过来,看着只剩面汤的锅,吵着要面条。 常威指着秦淮茹,“都在你妈碗里了,棒梗记得,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别闹,我欠你家的,滚蛋。” 棒跟被常威突然变脸吓坏了,端着盆跑出去,在门口还摔了一跤,直奔贾张氏而去,喊着“奶,奶,常威不给我面条。” 没等贾张氏开口,常威走出屋,“张大妈,你家占便宜没够啊,我煮了面条就吃了一碗,剩下的都给你家秦淮茹了,棒梗还跟我要,我欠你家的?” “你家条件好,煮点面条怎么了?”贾张氏嘟囔了一句。 “多的就要给别人?你家一个儿子一个孙子,易中海没儿孙呢,你怎么不把你儿孙过继给易中海。” 常威走到贾张氏跟前,“往小了说你这叫占便宜没够,往大了说你这是对国家按级别发工资有意思,我工作努力当了副科长,没占你家光,凭什么我努力挣钱要给你家占便宜。” “给了半碗还不够,你要多少才够?把粮店都给你家?你这种自私自利,只顾着自个儿,恨不得吸干别人血的行为是什么?本质上就是资产阶级剥削,封建主义的压迫。” 常威抱着胳膊哼道:“对国家评级定级的政策不满,有资产阶级剥削行为,封建主义压迫思想。张大妈我看你要好好关禁闭,学习学习,什么叫新中国正确的社会主义价值观了。” “常威,我妈没有别的意思。” 贾东旭去医院,跟易中海面前装孝子贤孙去了,家里只有秦淮茹能说上话,脸上带着恳求,用手扯着贾张氏。 贾张氏刚想骂几句,又不敢顶嘴,刚才常威说那一套她听不明白,总之说她思想不好,思想不好就要被改造,摔摔打打回屋。 回到屋里骂秦淮茹,“还不死回来做饭,要饿死婆婆,不孝顺。” 秦淮茹露出可怜和尴尬的表情,似乎让常威理解她的不容易。 常威看了一眼,转身对着看热闹的禽兽,“我有几句古人的话送给某些人。” 邻居一听,常威又要开始表演了,纷纷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人中有兽心,几人能真识。 今人表似人,兽心安可测。 面结口头交,肚里生荆棘。恶人巧谄多,非义苟且得。” 看到刘海中大脑冒烟的样子,钉又钉不懂,鞋又鞋不会。 常威语重心长的提议,“二大爷,你要在院里多宣传,行善事,存善心,做善人,与人为善,如此,你才能当好文明大院的大爷。” 一副我看好你做一大爷的表情,让刘海中兴奋了,常威都同意我做一大爷了,我这不就起来了。 嗯嗯啊啊,准备了半天,结果院里邻居都回家了,打也打完了,骂也骂完了,热闹都看完了,谁有空听刘海中在那里逼逼叨叨。 晚上,何大清带着白寡妇的两个儿子出去找住的地方。 白寡妇不放心儿子,她怕何大清把她两个儿子卖了,那可是她未来的养老人。 何雨柱没心情做饭,何雨水眼睁睁看着何大清带着白寡妇走了,他们兄妹俩又一次被抛弃了。 直接推开常威的门,张口就问:“常威,是不是你干的?” “是你妈,是你爹,是你祖宗,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谁给你的胆子,敢随便进我常威的家,滚出去。” 傻柱冲过来,看到常威架着何雨水往外拎,暴怒大喝一声,“常威,你把我妹放下,我弄死啊。” 一脚把傻柱踹出去四五米,傻柱在地上滚了几圈,躺着起来不,何雨水大哭着跑过去。 常威一步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傻柱,“何师傅,你要弄死谁?” 第191章 权力是毒药,也是春药 常威用脚踩着傻柱的手,“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要弄死谁?” “一家子没教养的畜生,妹妹夜闯别人家,哥哥来行凶,你爸勾着寡妇在院里搅风搅雨,你说你们一家子是不是畜生?” 何雨水抱着常威的大腿恳求着。 “常威大哥,我错了,我不该不敲门随便闯进去,我错了,你放过我哥,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担心我。” 要说何雨水脑瓜子就是灵,看出常威直接动手,杀气越来越重,她全身发颤,连忙改换态度求饶。 “我这人做事讲规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弄死你。何雨水,别仗着以前对你好,就可以跟我没大没小,我常威的规矩就是我想干你就干你。” 常威看到站门口的贾东旭和贾张氏,目光冷森森,“包括这院里任何人。” 院子里人害怕的后退一步,第一次亲眼看到常威打人,一脚把四合院战神傻柱踹这么远,谁能受得住这一脚?彻底领教常威的狠辣无情。 霍启发拿着铁钎子站在人群里,花爷控制了全场他就不需要出面,防备别人偷袭就好了。 许小玲和江长海站在通道门目睹这一场面,许小玲在猜测,江长海心里有些打鼓。 自从江长海知道常威的是常蕤的姐姐,最近今天打听的全是矛盾的说法,小孩都说威哥是南锣鼓巷最好的大哥,为人和善,出手大方。 他们的父母的嘴里,常威出手不留后患,惹怒了他就像被荒野里的狼盯上,时刻等你松懈的时候咬断你的脖子。 但常蕤实在太漂亮了,他不甘心就这样跟许小玲结婚,以前为何那么糊涂?竟然觉得许小玲是天下最好的女人,真是猪油蒙了心。 常威注意到这两口子不怀好意的眼神,给霍启发递了一个眼神,霍启发看着小两口背影,点了点头。 傻柱哎哟了一阵儿,被扶回屋,何雨水拿着药酒过来给他擦拭。 何大清回来看到这一幕,连忙问怎么了?知道是隔壁常威打的,何大清知道这是碰上狠茬子了。 再三警告,以后不要去招惹常威,傻柱很不服气,发誓一定要报仇。 今天在院里那么多邻居眼巴前儿,被常威踹飞了,对于他来说丢了面子就是天大的事。 四合院世界的主角,天道之子,常威打他,就想试探下天道的反馈。 白寡妇第二天没来闹,不知道被何大清用什么法子哄住了? 傻柱一直带着仇恨的目光,常威没放到心上,一个莽夫有什么可怕,但是何大清在身后呢,这父子俩个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儿? 毕竟许伍德和许大茂父子,就逼得常威杀人灭口。 3月15日,中·央宣传部关于宣传中一些问题的检查报告。 报告指出:在红色宣传中存在着简单化、庸俗化的现象;在宣传事迹有些事实所写不真实。希望各地党委和有关各部党组,督促出版部门认真对待这一工作。 平地一声雷,常威笑了,读书学习小组,他直接拿着红书读的,黄厂长的党课很多脱纲了,加入了很多或许她自己的或许她男人的理解,怪不得这几天蔫了。 穿越来的唯一心得,站对队伍,做好姿态,常读常新,时刻准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课后常威通知学习人员,每晚组织的读书改成周一和周四两次,学习太密集,很多人思想觉悟还没提升,囫囵吞枣不适合回味反思。 非厂办人员一律不接纳,霍启发和李来福也没要,还没到时候呢。 毛科长课后对常威道:“我老了,该给年轻人让路了。” 常威递上烟给毛科长点上,“老革命是我们组织的一块宝,你们的先进事迹激励着我们年轻人奋斗,也请老同志对年轻的同志,扶上马送一程,让年轻同志走稳以后的路。” “好,常副组长说得好,我必定扶好,也请常副组长日后进步了,也能给我这匹老马喂几口草料。” 常威哈哈一笑,“近日读到杜甫的一首诗,很适合毛科长。落日心犹壮,秋风病欲疏。古来存老马,不必取长途。” 毛科长深深看了常威一眼,“老夫与尔共艰难,定非苟且相逢者。” 回到办公室,常威摇头一笑,也是钦佩毛科长,竟然提前知道他要擢拔的消息,那句诗后面就是: 陌上谁家年少郎,千金美妾规紫光。 周五,又一个炸弹投下来,在肉联厂的深海里引发了爆炸,所有的人如同海底的生物动荡不安,沸沸扬扬,群情激昂。 风暴的中心就是常威,打破肉联厂晋升记录,十八岁的科长。 公告内容: 商业局肉联厂职工常威同志,因做出突出贡献通报表扬。 先进事迹: 1959年夏,打入牛栏山碧霞宫邪教老母道内部,隐蔽潜伏等待邪道门其他邪教聚集,联合解放军攻破碧霞宫,当场击毙老母道掌门,河南山东两处邪道门贼首,抓获三百余名邪教徒。 1960年1月,于房山地区击毙土匪两名,单身闯敌阵,生擒土匪十五名,通过审问,揪出两名统字局少校和上尉级别的高级特务。 常威同志,顽强拼搏、热血奋战,捣毁邪教基地,抓获敌特。 充分说明新中国人民不怕牺牲战天斗地的勇气,也彰显商业局职工敢于同坏人坏事作斗争的大无畏精神。 经商业局领导班子商议,表彰奖励如下: 1、给予常威同志全局及各下属单位表彰,公示表扬信 2、给予常威同志晋升行政十六级正科级,高配副处级待遇, 3、给予常威同志优秀职工称号,同时报送常威同志作为商业局选送人员,参与全国五一劳动模范奖章评选。 希望常威同志珍惜荣誉,戒骄戒躁,继续发扬顽强拼搏、攻坚克难的精神。 全局各单位和全体职工要向常威同志学习,一心一意干工作,尽心尽力履职责,为党和国家的发展以及物资供应贡献力量! 四九城商业局组织处及领导小组,1960年3月18日宣。 (没按格式写,太正式容易撞。) 厂里广播连续播了三遍,常威泡了一缸子大红茶,仔细听着,腹诽幸好最后没来一句:最终解释权归组织处所有,前世策划项目最喜欢加这句流氓说明。 现在的工资一百一十块五毛,正科级副处待遇,提前进入厂领导班子序列后备。 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 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一直到下班,桌上的电话铃声不断,全是各科室各部门各车间负责人,表达钦佩和恭贺的。 厂办很多人特地到办公室来祝贺,常威的烟散出去三包,与民同乐呗,这有些装的话,常威默默记在心里。 岳虹主动相约,晚上让常威去她结婚前的小房子,给他单独庆祝。 权力是毒药,也是春药。 李来福也找过来相约,常威定在周末,好久没跟老同事聚聚了,苟富贵勿相忘,起风的时候,这些基层的同志就是他的脊梁和靠山。 跟毛科长约的周六晚上,让霍启发回家跟花姨请假,晚上他有庆祝, 厂领导们不约而同保持着沉默,没有一个通气的,常威朝楼上看了一眼,谢书记、黄厂长的办公室里沉默着。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啊,我常威现在虽然胳膊只有孩童粗细,也敢跟你们这群人掰掰手腕。 下班遇到了王俨,对常威的功绩恭喜了几句,常威笑着回答:“也感谢黄厂长对我的栽培,常某时刻记在心中。” 王俨脸上一下变得很难看,敷衍地打了招呼走了,常威对着她的背影露出古怪的表情。 晚上岳虹很兴奋,缠着跟常威喝皮儿杯,常威觉得高山流水更有香气,岳虹一一满足她。 战斗从六点多一直到十点,岳虹全身骨架子都散了,常威跟一头猛虎一样,凶猛威风,要把人吃了。 紧紧抱着常威的脑袋,“常威,我要给你生个儿子。” 常威拍了拍她的丰满,“你喝酒了,不利于胎儿发育,而且你给我生孩子,你爱人那边怎么办?” “我不管,我今晚就想给你生个儿子,跟你一样优秀。” 常威笑道:“你这不符合进化论,一晚上刚着床呢,可能明天才能着床。” 岳虹摸着常威的眉眼和鼻梁,“你鼻子真挺真大,怪不得那么厉害,希望我们的孩子也跟你一样漂亮。” 看着几分明星脸的岳虹,常威温柔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睡了就不会胡说八道了,第一个孩子只能正房陈琳给他生。 半夜岳虹醒酒,又滑到身下,常威点上烟,这个女人太依赖他了。 岳虹下床喝水后,回来以后,又缠着常威要怀个宝宝。 粉融香汗流山枕,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翻译过来就是:香汗淋漓混着脂粉沾满枕头,女主的发鬓散开,蝉钗四落,说明战况激烈。女主宣言她要拼了一生的激情,来搏得郎君一宵欢畅。 凌晨岳虹洗脸,嘟囔着常威不爱她。 常威从科普了一些知识(略),刺激雌激素增加,也会改善身体和淋巴系统。 这么早生孩子?他还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 禁忌之恋,开花结果快,死得也快。 拉过岳虹,很严肃说了现在的工作重心,未来的发展计划,以及家庭、名声、清白。 多角度表明一个态度,现在岳虹要给他常威生孩子,就是害她,两个人最后会被整个社会驱逐。 几十年以后可以肆意放荡,可惜了,现在是1960年。 好好安抚了岳虹,又在餐桌旁讨论一早上生命的起源。 整理好衣服,常威推着车走出这个安静的胡同,早上五点半,看不到太阳。 买了早点回到东耳房,换了衣服,吃完后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今天还有一场战斗,事关他在肉联厂的话语权。 第192章 看你嚣张到几时 厂领导常委会议临时召开,十三位领导一个不落全部出席,讨论常威的新岗位新职务。 昨天商业局突然下发的通报表扬,打了他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黄厂长脸色很难看,她的肉联厂整合计划刚开个头,就遭遇了当头两棒。 首先3月15日转发宣传部,关于正确解读思想事迹的报告,其次就是昨天常威的正科级晋升。 风向变得快,她还在晕菜,局里已发话,证明思想差。 常威为何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她抓着手里的钢笔久久沉默。 全场没有人发出动静,五分钟后,谢书记敲了敲桌面。 “大家研究商讨一下,关于优秀职工常威同志晋升和职务问题,讲究民·主,大家畅所欲言。” 会议室所有人仿佛从画里活了过来,喝水的滋滋喝出响,抽烟的嗒嗒嘴,拿本子拔钢笔冒的,人间的声音充满了会议室。 依然没有人说话,只有彼此的眼神交流。 谢书记点上烟提醒了一句,“黄厂长,你组织召开的会议,谈谈你的看法。” 黄厂长已经恢复了神态,组织了语言,不紧不慢开口。 “首先为我们肉联厂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职工而自豪,这说明我们领导班子是团结的班子,进步的班子,思想又红又专,时刻与党的政策保持一致。” 话一说完,谢书记皱了眉头,其他领导心领神会,黄厂长这是故意弱化常威的功劳。 人家常威抓邪教徒和剿匪,跟领导有个毛线关系,大家是负责屠宰和做肉的,又不是上阵杀敌的。 没见过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现在你是厂长就有你一份功劳呗?有你功劳为何你今天才开会,昨天怎么没马上给人家提职务。 看来,昨晚回家跟王念平书记商量对策去了,官场水平一般,心思也不够,有几个领导眼里露出轻视的神色。 “当然,常威是优秀的,从装车队进入采购组,领导放开手脚对他委以重任,他也做到了超额完成采购指标,同时到牛栏山阴差阳错立下功劳。” 黄诗雅扭头看向谢书记,点点头道:“谢书记慧眼识珠,擢升常威四级进了厂办,一定程度促进外联组工作有序进行,常威进入厂办后,再立新功,抓获土匪,还挖出深藏的岛军高级特务。” “这说明什么?”黄厂长激动的敲着桌面。 “说明肉联厂知人善用,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岗位上,常威才能进步飞快,提升到正科级。” 黄厂长一番话让谢书记张大了嘴巴,嘴里的烟都掉到衣服上,赶紧扔地上踩灭。 谢书记忍着怒气,“黄诗雅厂长,有一说一,这两场功劳跟你我有什么关系?巧立名目贪功夺利,模糊当事人功劳,过去战场有人这么下作抢功劳,我一枪把他毙了。” 一拍桌子站起来,对着全场领导发火。 “这个狗屁会,你自己开,我老谢虽然老了,也不屑如此欺辱一个年轻同志,你能嚣张多久?看看肉联厂是不是你黄诗雅的独立王国?” 谢书记这话很重,基本撕破脸了。 谢书记走出会议室,其他人马上埋头看着记录本,仿佛上面有绝色仕女图让他们鉴别。 常威在办公室听全了会议内容,用水把炉子浇灭,整理文件和书籍。 喊翁秋和曲秀进来,一一交接签字,办公室钥匙也交给翁秋。 拎着茶杯茶叶,还有两盆花出了办公室,找到毛科长,提了今晚喝酒不能成行。 交了请假条,托毛科长交给黄厂长审批后,再交给人事科。 “常威,真要到这一步?” “人善被人欺,少年志不可负,我以我血荐轩辕,去留肝胆两昆仑。” 会议进行到商讨常威职务岗位,有人提出保卫科副科长,黄厂长拒绝了。 这年月的保卫科干部,厂子只有建议,任免也不是她可以随意安排的。 厂办二科秘书科的科长是最合适的,但是谁也没有提,秘书二科是黄厂长的心头肉,黄厂长没提,就是压根不想常威打入她的核心地盘。 其中一个副厂长提出,可以新成立一个办公室,让常威担任主任,毕竟他那么年轻,直接当部门一把手容易翻车。 黄厂长说周末大家思考下,下周一对常威职务定岗。 回头看向会议室,常威扔掉烟头,狠狠碾碎。 黄诗雅,你特么真是找死啊,你依仗的不过是你男人王念平,我直接搞掉王念平,看你嚣张到几时。 直接到了陈五常的地盘,当中一坐,陈五常让手下离开,常威让他们全部留下。 两个任务: 一、调查王念平往年所有事情,还有工作疏漏 二、打探王念平的政敌,包括黄诗雅的。 谁干好了,给一条线的物资管控。 “花爷,南城的谢秃子最近抢我们的地盘,还放出话来,要跟你刀山火海过一遍,试试胆量。” “谢秃子?” 常威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现在敢跳出来,没有任何拖延,直接问陈五常。 “他在哪儿?找到他,下午带我去解决他。” “花爷” 陈五常看到常威眼睛里爆发的怒气,闭上嘴,马上安排人去打探。 常威不允许任何超出他掌控的事情发生,一件不留意的小事,或许就会在关键时候打他一个防不胜防。 少了一枚铁钉,掉了一只马掌,瘸了一匹战马,败了一次战役,丢了一个国家。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掏出一把松子,把空瘪的坏子挑出去。现在十米之内,用弹指神通发射松子可以打死人,不需要再准备石子。 吃了四个牛肉罐头,喝光一壶茶水,直接躺下睡觉。 “常威请假了?”黄厂长握着手里的请假条,额头上青筋隐现。 秘书武红英也不知道怎么办,“刚才毛科长上来交给我的,他说科长请假他没有审批资格,需要厂长审批。” 把请假条揉成纸团,忍不住骂道:“这个混蛋。” 武红英没想到一向典雅大方的厂长,竟然会骂人,常威请假这事儿很大吗? “行了,你下去。” 黄厂长把纸团扔到桌子上,让武红英下去。 武红英也没敢问,什么时候审批?毛科长等着回复呢。 黄诗雅感觉自己坐蜡了,王念平希望她能掌控肉联厂,然后调任商业局,为明年区委领导班子改组作准备。有一个商业局的干部妻子,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 可以让东城区在物资供应、市场调配、居民口粮上有很多的便利。 如果今年黄诗雅能做到厂党委书记,年底可以努努力,实现职务跃迁,晋升副厅局级。 所以她一直淡化谢书记影响力,想抢夺谢书记手里的权力。 上面还在权衡,是调任一个书记,还是黄厂长原地提拔。 不同的声音是,黄厂长还没有做出成绩,怎么可以刚当了厂长就直接提厂党委书记,不符合工作流程。 常威的异军突起是她没想到的,谢书记去年就给他提了四级,今年丝毫不顾她的面子,把她的心腹郭三江调走,空出副主任的位置留给常威。 于是,常威就变成黄厂长和谢书记斗法的战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在她眼里,花宝燕只是先生家的帮佣,那家的关系一个也用不上,而且那家先生太太根本无意政治,所以花宝燕的儿子常威,应该积极向她靠拢。 冲着当年的情谊,也应该站在她这边,投身到谢书记就是与她为敌,这是背叛。 她就是要抢地盘,凡是谢书记赞成的她就要反对,谢书记反对的她要赞成。 你老谢不是要捧常威吗?我就釜底抽薪,把厂办主任这个职务取消,而且搞科室合并。 常威你一个副科级,也只能当一科二组的副组长,落了谢书记的面子,也拔了常威的旗子。 王念平教给她如何操作,正当她为成功而欢欣鼓舞之际,她响应学习思想和事迹的事儿被人捅出去了,而且赶上宣传部的批评报告,彻底凉凉。 这波信阳事件的春风她没蹭好,沾了一身土,还被商业局党委书记电话批评。 说她立场模糊,思想动摇,对思想和事迹学习,纯属歪嘴和尚念经,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常威组织的读红书如火如荼,侧面证明领悟精神学习思想,处级干部的她还不如一个副科级职工。 嫉妒让她面目全非,所以对商业局昨天提出的通报表扬视若无睹,今天拖拖拉拉开会,故意模糊淡化常威的功劳,突出领导班子的领导。 她想转化劣势,借着常威立功的事迹,作为她升迁的一座桥。 昨晚王俨回家复述了常威的话,王念头只说了一句:常威已经跟你成仇人了。 今天中午,常威掀桌子了,直接请假走了! 黄诗雅拨通商业局那位领导的电话,语气严厉汇报该事件的恶劣程度。 常威无组织无纪律,有点功劳就翘尾巴,没把领导放眼里,竟然不打个招呼就请假,不把工厂规章制度放心上,给工人做了一个坏榜样。 她请求领导撤销对常威的奖励,这样一样无法无天,对组织不忠诚,对领导不尊重的干部,如果让他占据高位,会给红色主义建设带来无法想象的破坏。 领导听完她的告状,毫不客气道:“黄诗雅,你脑子如果不能用就扔了,你听听你举报的什么狗屁理由,你自己不脸红吗?你是白痴,你当我也是白痴,还是商业局的领导都是白痴?” “昨天局里刚通报表扬,常威今天请个假你就上纲上线,你要干什么?他跟你是路线问题?还是阵营问题?你要把人往死里整,谁给你的权力,这样打压一个优秀的年轻同志。” 随即电话里听到拍桌子的声音。 “小黄,你当局党委讨论的通报表扬是一纸空文,你简直是目无领导,你简直是嚣张至极。” “周末写一份检讨,周一公开检讨,能想明白就做,想不明白你就在家反省,这个厂长我觉得你不够格。” ‘啪’电话挂了。 第193章 脑子里装的是特么的屎吗 黄诗雅握着电话,简直不敢想象,她告状反被闻副书记骂,一定有什么超出她把控的事情发生。 她打给王念平,没等说话,王念平急切交代。 “老黄,停止对常威的打压,等晚上回家我再跟你说,我这边还有会,晚点说。” 又被挂电话,黄诗雅捂着胸口,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苍白无力。 闻副书记挂了电话,不好意思看着对面的人,“廖上校,这个小黄,脑子怎么变这么糊涂。” 廖京点上烟,“闻副书记,人啊要看清脚下的路,有的人鼠目寸光,坐井观天,只能看到井口巴掌大的天,就觉得自己知晓了天下。” 闻副书记嗯了一声没说话,廖家长房长孙亲自为常威站台,这事儿不小。 牛栏山的事他也听过点风,廖京把常威功绩一摆,老闻皱眉头。这是谁特么干的?干这么没皮燕子的事。 这么大功劳就给人家提两级办事员?老谢多给了两级。, 第二次抓了两个高级特务,他看着都眼馋,又被老谢抢了便宜。 昨天刚发了通报表扬,今天黄诗雅电话里告常威的黑状,好死不死的廖京也在办公室听到了,直接让他在廖京面前下不了台。 黄诗雅脑子里装的是特么的屎吗? 最近正讨论黄诗雅要不要厂长兼任书记,等新厂长到任,提升当书记,反对意见也不小。 商业局背后千丝万缕、老树盘根的关系,都有各自的利益诉求,要不是看黄诗雅的爱人是东城区纪委书记,就凭她的水平哪里能当上厂长! 没有超过五十人的管理能力,也没有经营厂子的经验,以前就是负责思想政审方面的工作,给她第一副书记,只算专业对口。 虽然党缺干部,也不能随便指个人就当单位一把手,老人家反复强调,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这次他不帮黄诗雅站台了,生死随她自己作。 闻副书记感觉他再帮这个黄诗雅,有可能晚节不保,最后被牵连下台。 廖京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好事多磨啊,这次我要被常威这小子骂死了,答应好好的,被黄诗雅搅合的像坨屎。闻副书记,下周再定不下来,我就把常威调部队算了,省得麻烦你。” “黄诗雅这事儿干不好,她也不用当厂长了,人才都抓不住,现在组织培养一个人才多难,商业局也需要年轻的干部来增加血液。” 闻副书记打完官腔,对廖京保证,“下周一就定了,我去找书记和局长谈谈。” “我也走了,又耽误一天,我那边还有集训任务。”廖京拍了拍屁股站起来。 闻副书记等人走后,在一个本上写下【常威】两个字。 “小子,你入了廖家的眼,平步青云喽,一个正科级值得这么大阵仗,处级到副厅局级还差不多。” 常威被人叫醒,用冷水擦了一把脸,叼着烟走出去,外面停着一辆卡车,后面二十几个人拿着刀棍叉子。 上了副驾驶,司机没说话直接开车,坐中间的陈五常在路上介绍谢秃子的情况。 谢宝庆,四十五岁,满八旗镶黄旗萨察氏,改汉姓为谢。 谢宝庆?常威听到这名字一愣,心里给谢秃子送上一个挽联,‘谢宝庆啊谢宝庆,你说你没事惹我干什么?’ 这个谢宝庆败光祖业,在天桥混,想投靠日本人,人家没要,嫌弃他是个废物。 岛军来了,他又去投靠,岛军忙着抢地盘分钱,也没搭理他。 谢宝庆只能做以前他看不上的泥腿子生意,上供孝敬岛军管物资的人,弄点残次品倒手一卖。 等着解放,审查他没有太大问题,就放过了他,谢宝庆到处吹嘘他早看出日本鬼子和岛军,都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他为了老百姓能吃上饭穿暖和,忍辱负重购买仓库里的物资,也算为解放尽了消耗敌人物资的作用。 他在岛军撤退时候隐藏了一批物资,这些年靠着吹出名气勾搭上一个二代,人家正缺一个管黑市生意的,谢宝庆刚好顶上。 于是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号称南城庆爷。四九城一半的黑市物资物价,全靠庆爷来定。 有了这个名气,招了不少闲散人员,在南城黑市风生水起。 常威点上烟,开始数松子,教着陈五常如何看待这个人。 “一个成分模糊,有过投靠鬼子岛军历史的人,被拉出来挡枪,他还得意的不行,怕自己死的慢啊。五常,任何争夺都在棋盘外。” 数好松子,气定神闲说道:“五常,今天不要开枪,随便打,一切都有人来处理,别担心。” 陈五常细细思索常威的话,为何花爷对谢秃子毫不在意,一副吃定了对方的样子,不怕谢秃子背后的人吗? 车开到永定门外,也是外城城墙的正门,位于北京中轴线上,也是南方出入京城的通衢要道。 这个谢宝庆挺会选地方,不进城就能接收物资。这年月永定门外荒凉一片,也没什么人。 常威下了车,看着远处一片土坯房,很不屑摇摇头,“南城庆爷?一个连城都不敢进的人,只能在荒地里称王称霸,土鸡瓦狗之辈。” 卡车直接开到土坯房附近,里面冲出来几十个人,这边卡车上也跳下二十几个人。 陈五常下了车,在前面跟一个小头目交涉。 常威坐在车头上吃花生,看着眼前乱哄哄,像烂西瓜上附着一片苍蝇,有种想要毁灭他们的冲动。 人流分开一条通道,一声声恭敬的“庆爷”声中。 黑墨镜,冬瓜脸,锃亮的脑门,五短身材,谢宝庆闪亮登场。 手上珠光宝气戴着翡翠、红宝石、猫眼、祖母绿戒指,脖子上挂着一块玉和一串朝珠,朝地上了一口痰。 从袖子里掏出鼻烟壶,倒了点在虎口上,用鼻子一吸,打了几个喷嚏,揉搓着鼻孔。 常威看着就十分恶心,又吐痰又打喷嚏,还用手擦鼻涕。 谢宝庆半睁着眼,“是哪位好汉来了啊,可是花爷前来,兄弟我” “趴下。” 常威喊过之后,陈五常这批人全部趴在地上。 尖啸声响起一片,谢宝庆身边的人倒下一片,又是一阵尖啸声,又倒下一片。 谢宝庆大喊一声,“我地妈呀。” 一只大脚出现在眼前,把他踹飞出去,变成了滚地葫芦。 陈五常等人呆楞当场,有的小兄弟还揉了揉眼睛,这就是花爷? 说好的大家过来抢地盘,受伤的给一百,死掉的给五百,现在怎么算?跟着花爷南城半日游? 常威从墙边抄起一条长凳,走到谢宝庆旁边,用凳子腿卡着他的脖子坐下。 冲着陈五常一招手,“把人都捆起来,给我抄老窝,所有值钱的都搬车上。” 有个机灵的小弟,还贴心把站岗放哨用的炭盆拿过来,放常威脚下。 谢宝庆从眩晕中被烫醒,“哎哟”了一声,发现自己动不了。 常威用脚跟踩着谢宝庆额头,“你还当你是满清镶黄旗子弟呢?这家伙把你能耐的,金光闪闪好悬没亮瞎我的钛我的眼。” 谢宝庆一脸老褶子陪笑,“花爷,不知您的厉害,小弟我莽撞了,今儿放我一马,我摆酒赔罪。” “放你一马?你输了地盘都是我的,我放你然后等着你报仇?你脑子是装的是特么的屎吗?” 常威用火钳子夹起一块炭点烟,一股子焦糊味,电影里纯粹为了拍的好看,谁家好人用火炭点烟。 把炭放在谢宝庆肚子上,谢宝庆哇啦哇啦大叫,用手把炭拨走。 常威站起来,喊过来两个个小弟,“把他身上值钱都给我取下来,这一身宝贝,打坏了我心疼。” 一分钟不到,谢宝庆就穿着一条四角裤站在地上,三月的四九城依然有些冷。 谢宝庆在地上来回换着脚,双手抱着身体求饶。 “花爷,我服了,我服了,以后南城黑市都是您花爷的,求你放过我这次,以后您就是我老大,不,您就是我爷爷。” 常威接过搜上来的宝贝,虽然不懂珠宝古董,就冲朝珠和指甲盖大的宝石,还有镶满宝石的怀表,归了包堆儿至少是半个小目标, “我又不是萨察氏,我也没你这么丑的孙子。” 常威想揍他,又觉得他刚才吐痰打喷嚏擦鼻涕太恶心,让一个小弟抽他耳光。 “黄马褂还要吗?花爷。”另一个小弟拿着贴身穿的褂子问。 常威有点纠结,这玩意值钱啊,但是被谢宝庆穿过了啊,“回去找懂行的清理干净再拿给我。” 常威觉得不解气,用手指着谢宝庆,对拿着黄马褂的小弟说:“你也上去揍他,好玩意让他用了,我心里膈应。” 十分钟后,谢宝庆已经被打的瘫成泥,常威让人拿来一块白绸子,慢慢擦拭这些珠宝古董。 全扔进空间后,一抬头,“打完了?” “花爷,再打就打死了,您还没问话呢?” “小子,机灵,南城有你一份儿,到时候跟着盖老大。” “谢花爷赏识。”机灵小弟单膝跪地抱拳感谢。 四九城就爱整这些形式主义,单腿双腿跪也不耽误背刺。那么多喊主子奴才,利益无法达成一致的时候,该背叛背叛。 把他们轰走,都去搬东西去。 陈五常走过来,“花爷,东西太多了,一辆车搬不完。” 常威用手敲着陈五常的脑袋,“值钱的,值钱的,刚才谁扛一袋大米过去了,大傻子嘛?钱、票、珠宝、古董、金条、银元和美金,都装车上,其他黑市物资就在这卖。” “花爷,您的意思,南城黑市是我们的了?” “那特么还能是谁的?”常威觉得今天遇到的人都是傻子。 “费这么大劲,难道还给谢宝庆,还是等他背后的人来,你跟人道歉解释,东西一点没动,就是过来打谢宝庆的?贱不贱啊。” 陈五常觉得花爷今天好暴躁,这样不好,而且哪里费劲了?两轮松子暗器过去,谢宝庆手下带枪带刀的全躺下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来打酱油的,南城半日游。 第194章 你就是故意的 常威上了车,让司机发动车子,对原地的陈五常交代。 “行了,把值钱的放车上,你们继续在这里收拾,派一个人跟我回去通知霍启发、宁一子和盖老大过来,你们四个商量着来。” 半小时以后车开走了,有人问谢宝庆怎么办? “今天谁看见谢宝庆了?谁知道他死哪去了。” 几个明白事儿的,拉出一个板车,把谢宝庆扔车上,带着锄头和铁锹朝着荒野走去。 跟常威进城的就是机灵小弟,常威没跟他说话,他自己跑后车厢里看守宝贝。 车停在仓库大院里,常威让机灵小弟去通知人,司机自己下车走了,留下常威一个人在车上。 挠了挠下巴,手下的人要么傻了唧,要么就是活得通透的,难道他常威看人这么不准吗? 后车厢摆放的的两个大箱子,十几个匣子都收空间里,不知不觉他的资产已经装满四分之一空间。 这草空间没变化啊! 骑车回到家,花姨笑着帮常威拿包,鼓励式拍着常威的胳膊,“我大儿子当科长了,咱们老常家祖坟冒青烟。” “我不是屁股上七星痣,好吃懒做一辈子?” “还翻小肠呢,那是你爸说的,我可没说我大儿子好吃懒做,我大儿子最棒了。” 嗯,这墙头草一般的的母子情哟。 常威搂着花姨的肩膀,两个人坐桌子边,吃花生喝茶聊天。 花姨攥着茶杯,笑对常威,“大儿子,明天周末,带陈琳来家里坐坐。” 常威算了算了,摇头表示不行,“妈,她这周末白班来不了,下周,医院忙,等我问个确定的日期。” “行,啥前儿有空来都行,到时候我在家等着。你们两最近怎么样?” “都挺好,我忙着考试呢,她爸陈教授给我布置了好多资料要学。” 花姨剥了花生放常威手里,“那你陈叔对你还挺满意的,这也是个考验,你要努力,知识分子最看重爱学习的人,可不能像以前那种散漫。” 常威点上烟回嘴,“妈,啥考验?只有党和人民才可以考验我,其他人的考验我不接受。” 花姨扑哧一笑,捶了常威几下。 “又说怪话,这几天何大清不知道忙啥呢,那天路上还问我常蕤怎么样?” “他还敢替他那儿子惦记我姐?他是不是要死?” 花姨哼了一下,“我没搭理他,长着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闺女用的着他问,老不正经的。” “妈,你跟我姐防着点何大清,总感觉他家人算计咱家呢。” “他还敢跟阎埠贵一样?” 常威表示不可能,安抚了花姨,心里却有了主意,白寡妇还没把何大清带走? 何大清在等易中海出院后要钱,这破事绕来绕去又回到易中海身上了。 出了大门,看到江长海正在巷子口张望,常蕤骑车过去后,江长海带着一脸的热切和狂热。 找了达叔,让他盯着点何大清,另外让达叔通知林森那三个棒槌,盯死江长海,这小兔崽子要起幺蛾子。 晚饭,常威陪着陈琳在医院附近的饺子馆吃的,一斤茴香羊肉饺子一块六,比其他肉饺子贵了两毛钱,煎带鱼五毛。 常威调了醋和辣椒油,跟陈琳抱怨着,“你们医院附近的菜价比别的地方贵啊。” 陈琳撅撅嘴,常威最近来的次数少了,她有点不高兴。 故意说道:“份也大啊,你看这茴香羊肉的,八成多的羊肉呢,还有这带鱼都是中间部位呢。” “你咋不说带鱼斜着切呢?”常威夹起一块带鱼给陈琳看。 “斜着切怎么了?” 看着陈琳红嘟嘟的小嘴唇,常威吞咽了口水,红唇欲滴娇汁,不知道是苹果味还是橘子味,好想跟陈琳舌战一番。 “斜着切就是显得大呗,还显得多,家里条件不行,请人吃饭你也不能放半盘,斜着切摆盘好看,能省四分之一还多。这儿的经理鸡贼,饭店里这么做就是丧良心。” 陈琳想了一会儿,“哦,反正我没点过煎带鱼。” 常威招手喊过来伙计,指了指带鱼,又拍出五毛钱,“再来一份,你跟厨师说,我要横着切的,另外这些花里胡哨的胡萝卜片黄瓜片不要。” “你自己到窗口点去。”伙计哼了一声走了。 常威站起来,“好,这可是你说的。” 大步走到窗口,“哪位是厨子?” “是我,怎么着?”一个黑脸油腻腻的脑袋从厨房钻出来。 “看看。”常威把煎带鱼放他手里,“我花钱吃饭,你上斜刀切的带鱼,统一价四毛六,你手艺好卖五毛,贵四分钱是贵在斜刀切带鱼上了?” “嘿,谁裤裆没系好,冒出来你这么个哎卧槽。” 厨子没等骂完,整个人就被摔了出去,捂着腰站不起来,小伙计刚要操凳子动手,两把匕首顶在他腰上和脖子上。 盖老大拍着他的脸,“敢动,今天就给你放血取腰子。” 其他吃饭的人,端盘子跑了一半,还有一半的人挪桌子边吃边看热闹。 “这是怎么话说的?”掌柜的跑出来,看到这架势,心知遇上狠人了。 掌柜朝着公方经理躲藏的地方看了几眼,心里骂了一句狗东西,不懂饭馆经营还喜欢瞎指挥,非要学什么增产节约。 好家伙,从食客吃的食材里省,给饭馆增产,好米掺着碎米,烂菜叶里挑好的混炒菜里面,用血脖肉加点精肉剁馅给人做包子饺子。 这在老年间人家砸你招牌,你还得赔罪。 干的都是生儿子没皮燕子的事。 常威把带鱼放他手里,“我出五毛,再给我做一盘,我要横刀切的,让你们公方经理给我做,做不好” 笑了一下,“我就到食品行业改进委员会反映情况,反映你们以次充好,克扣菜品,欺诈百姓,中饱私囊,上吃集体的物资,下卡出菜食材,建议调查下财务状况。” “另外我还要找卫生监督通讯员,监督公方和私方经理,是否存在故意用过期和劣质粮油肉菜,让新中国老百姓的身体受损,借此机会造谣食物中毒,达到敌特煽动新中国官方监管不力的谣言。” “不至于,不至于,马上换,马上做。” 掌柜的正要端菜走,常威又把菜拿回来了,“这是证据,你休想毁尸灭迹,给你的公方经理同伙遮掩犯罪事实。” 掌柜的拍大腿着急了,“我地个天老爷了,这位小兄弟,你是要逼死我咧,白经理你快出来,官面上的事儿要你来解决,你要不管我也不管了。” 似乎觉得没有力度,掌柜威胁公方经理,“到时候调查组来了,我就把你的所有所为,一五一十爆出来。哼。” 挑开门帘,对着另一个脸色发黄的汉子吩咐,“煎带鱼你来做,按咱们以前的标准做,狗屁的公方经理瞎折腾,再特么瞎搞,我关店。” 白经理走了出来,打扮的挺精神,斯文的戴个眼镜,看了眼陈琳,对着常威捂嘴咳嗽一声,“这位同志,你哪个单位的?” “怎么?你要打击报复我?因为我揭穿你无耻的调换食材,破坏你对食客的阴谋诡计,让你无法跟你的上级汇报这次的潜伏任务。” 常威傲娇转身,“就不告诉你,我要找卫生监督通讯员举报你。” (1956年,仅在肉品、饮食、糕点及合作社系统 680户中即设置了 767名监督通讯员。) 陈琳单手拄着脸,痴痴地看着常威在跟白经理吵架,常威嘴皮子真厉害,自己是不是也是被他那张嘴骗了。 白经理结结巴巴道:“我我行得端坐的正,我怕什么举报。” 常威一招手,盖老大站在厨房门口,另外两个小弟进去看管食材。 “你得端坐的正,你家里饭菜也是这么弄的?你敢对着国旗发誓吗?来个人,去找卫生监督通讯员。” 角落里一个瘦高个站起来,打着官腔,“好了,我就在这,有什么问题跟我反映。” “你坐这么久没发现问题?你常驻店里没发现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还有虚张价格,我怀疑你跟公方经理联手从中非法获利,你的行为就跟过去赈灾的贪官一样,先从手里过一道,把最烂的给老百姓吃。” 常威越说越激动,为红色主义挖出一个蛀虫而激动。 “报警!看住这个监督通讯员,他跟白经理是一伙的,有重大贪污案件发生。” 食客听到后高兴了,这是医院附近为数不多的饭馆,好不好吃贵不贵都只有这一个选择,病人想吃点好的,只能在这里买。 所谓病人家属苦此饭馆久矣,纷纷起身痛斥白经理和监督通讯员。 其他食客起哄的,帮忙的,也有跑出去找警察的。 常威看到现场已经到气氛了,拉着陈琳出了饭馆。 掌柜的跟出来拱手致谢,“感谢这位小兄弟仗义执言,以后您二位到我饭馆,七折。” “不用打折,我从不占人便宜,但也不允许别人占我便宜。” 接过掌柜给他打包好的饺子和煎带鱼,带着陈琳走了。 路上陈琳狠狠掐了常威几下,“你今天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敢给我来斜刀切带鱼,我是为了避免人民群众的利益受到损害而打抱不平。”常威拉着陈琳的手哼哼着。 “得了,你就是冲着白经理来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 陈琳说完这句话,常威把车停下。 “你是我对象,他给你送什么吃的?显得他能?还不是他掏的钱,他拿饭馆的东西讨好你,下作不下作?一个男人讨好女人自己不舍得掏钱,用公家东西做人情,我呸。” “嗯,我又没要。” “那也不行,他有这个苗头,我就得一盆水给他浇灭了,什么东西,衣冠禽兽的样子,就喜欢哄骗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姑娘。” 陈琳不高兴道:“谁涉世未深,我还比你大几个月呢,你是老狐狸,老谋深算,老奸巨猾。”说到这里,陈琳咯咯咯笑起来。 看着四周没人,常威把陈琳抱起来,狠狠亲了一大口,陈琳趴在常威胸口,用脑袋拱了几下。 “常威,你对我真好,你也要相信我,我跟了你,就不会跟别的男同志联系的。” “那再亲一口儿。” 第195章 常威作风问题 何雨水哭的老惨了 常威对着上楼的陈琳招手,用手套敲打自己的手。 “花爷,那边派出所警察来了,把那个白经理、掌柜、厨子和通讯员都带走了,厨房里的证据都保护得很好,我手下的那两个作为热心群众还被表扬了。” 盖老大从墙边走过来,详细汇报了饭馆的情况。 今天有小弟找过来,说这几天有个姓白的总去医院找陈琳,还给送饭送菜,常威没在家吃饭就过来看看情况。 “嗯,所以啊,盖老大,做事不是打打杀杀,用最小的代价达到你的目的,遇到不公的事你不能一个人闹,谁都当你是疯子。” 点上烟继续教导盖老大,“今天就要让其他人共情,想起他们受到的憋气和委屈,你再给他们一个想法,比如监督通讯员,比如警察,剩下的事自然就会按照你设想的进行,也许还能超出你的预期。” 盖老大觉得这方法全靠花爷的口才,大帽子一顶又一顶的,方法他会了,怎么做他可学不会!他没那么多帽子给人戴。 常威又给盖老大讲了一个办法。 “鲁迅说过,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你要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 “如果闹,就抓住他们最怕的地方闹,打蛇打七寸,比如食品安全卫生,比如以次充好坑你钱。” 还有一句常威没说,比如他今天休假,就是让黄诗雅发作,到时候他就能以一个受害的身份出现,要求对方补偿自己。 “行了,这几天你忙南城黑市,何大清那边你给我派人盯住,包括白寡妇和她的两个儿子,我总有点心慌呢。” 常威揉揉额头,总感觉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花爷,您是不是累到了,没休息好?” 听了盖老大的的话,常威没想出什么特别危险的事,叮嘱盖老大,要是操控黑市的二代来了,别怕,照常纳贡。 人家只是需要一个代理人,是不是秃子一点不重要。 重要的是安全! 常威还是绕到医院里看了易中海,一大妈雇了一个人守夜,她回家睡觉休息去了。 阎埠贵已经回拘留所休养,房间里住了别的病人。 坐在医院长凳上抽了根烟,阎埠贵这算是下线了,易中海还能垂死挣扎一会儿,刘海中最近在院里有点嘚瑟。 又多了何大清、白寡妇、许小玲、江长海。 这个破院子! “常威。” 一个烫头的女人,一脸憔悴的站在旁边打了招呼。 “盛姐?” 常威看到史泰荣的老婆盛姐,之前说要去探望断腿的史泰荣,忙忙忙的也忘了这事儿。 “你还记得盛姐。”盛姐尴尬笑了一下。 常威站起来,带着关心问:“之前还想着去看看史大哥,忙忘了,您怎么到红星医院来了,史大哥还没好?” “好了,腿废了,人也不是个好人样了。”盛姐唏嘘了一下。 “把他送回老家养病了,我这不调到红星轧钢厂了吗?这几天烧炉子上火,过来开点药。” 常威点了点头,“没什么大问题?洋洋呢?” “洋洋还念叨你呢,还说要找你给她补课,明年中考了,学习有点吃力。” 盛姐唠唠叨叨说了一堆,常威安慰了一下,那边护士喊她拿药,就此告别。 三月过去一大半了,常威感觉自己老了十几岁,难道是天生吸仇恨体质,层出不穷的人向他靠拢。 史泰荣、齐主任是因为跟罗家勾结,自食恶果,盛姐和洋洋只要老实,他不会出手,三大妈和阎家儿女他都放过了。 周日,到魏师傅家聚餐,薛胖子也来了,他媳妇预产期是七月,那红卫下个月结婚,李来福最近也处了一个对象,大家都很好。 魏师傅拿了一本发黄的书籍交给常威,嘱咐他拿好,这是他师父传给他的,关于人体结构的经验总结。 虽然没用,常威还是表达了感激。 下午常威没回家,直接去了岳虹那个小院。 岳虹五点多缓过来,打掉常威作怪的手,起床穿上衣服,整理好痕迹走了。今天她爱人在家,她不能出来太久。 食髓知味啊,常威还没怎么享受,岳虹舒服的走了。 拿我常威当什么?床上用品? 从空间里拿出魏师傅给的秘籍,各种解剖图和术语,看的昏昏欲睡,谁掉悬崖底下没有任何基础,看书就学会绝世神功? 张无忌也是跟胡青牛学过医术,还在武当山培训了很久,才能独自看懂九阳神功的。 回家花姨拎着常威的耳朵进了她的屋子,关上门还朝外看了几眼,低不可闻的声音骂道:“你下午找女人了?” 嘶~花姨怎么看出来的? “没找女人,下午遇到以前同事,他女儿洋洋好久没见我了,缠着我给她补课。。” “洋洋多大?” “明年考高中,十五?十六?妈,你问这个干什么?” 花姨甩掉常威的耳朵,伸手摸了摸炕,没烧那么热刚好。 “常威,你最好给我注意点,你刚处了对象,当了正科级,作风问题可是个大问题。” “妈,你要相信你儿子,我真要乱搞,你早当奶奶了。” 花姨撇了下嘴,“你想乱搞你也得有机会,现在大姑娘哪个被你占了便宜不吱声的?恨不得马上嫁咱们家。那些小媳妇,就是馋你身子,跟你搞一块儿,也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常威刚想腹诽花姨,岳虹要给他生儿子呢! 转念一想,不对! 岳虹是不是早就计划着,单位里傍上常威,颜值高,身材好,活好不黏人,故意试探说要给常威生儿子。 等常威劝了后,清楚常威不是那种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男人,不会破坏她的家庭,她就彻底放的开。 这个娘们,好算计呢,人生处处都是坑,不过就是露水姻缘,常威也不用以后对她有愧疚心,你情我愿。 跟花姨抽了一根烟,坚决表示自己桃花太多,他持身正,百邪不侵。 等常威走到门口,花姨一句话差点让常威闪了腰。 “儿子,玩归玩,找良家。” 叹了一口气,“要是姑娘怀了咱们娶进来,至于小媳妇什么的,最好别让她怀了你的种,不然这辈子吸你的血。记住了?” 常威尴尬一笑跑了,回到后院厢房,果然在裤子上闻到男女的味道,岳虹太着急,直接压在他裤子上承受的。 花姨这鼻子怎么长的啊! 赶紧换衣服洗澡,换了一身衣服,脱下来的衣服都泡盆里。 晚上吃饭,花姨看到常威换的衣服,嗤笑一声,得意地抬起下巴,常威闷头吃饭也不敢看她。 常蕤用胳膊肘拐着常威,“你又惹妈生气了?” “没有。” “你以后别气妈。” 常蕤摆出姐姐的威严,认真教育常威。 花姨恰如其时插嘴,“常蕤你好好教育下常威,这个臭小子最近当了正科,尾巴翘起来了,你敲打敲打他,避免他犯下大错。” 饭后常蕤给常威上思想政·治课,花姨收拾完厨房后,也一起加入课程。 对常威不思进取,思想滑坡,招猫逗狗,游手好闲,有点成绩就骄傲,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的问题提出严厉的批评。 七点多,常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东耳房,好累啊,心累啊。 好想打人。 想得巧不如来得巧,隔壁开始全武行了。 怎么肥事儿? 白寡妇的两个儿子跟傻柱又干起来了,傻柱被常威踹那一脚还没全好,勉强应付两人雨点般的拳头。 何雨水拿起桌子上的汤菜砸白寡妇儿子,傻柱趁机又一个撩阴腿,还是上次被踢到裆的哥哥。 弟弟怒了,抱着傻柱在地上翻滚。 白寡妇看到儿子被何雨水偷袭,一怒之下,扯着何雨水的头发扇耳光。 何大清急眼了,抓着白寡妇的头发让她放开闺女。 房门紧锁,大院里的邻居着急的跳脚,有性子急的直接趴窗户,后来只能撅屁股趴门缝。 一时间,人影憧憧,人声鼎沸。 着急的挤不进去,只能干喊,“咋样了,打咋样了?” 何雨水喊爸爸,何大清喊松手,白寡妇骂小婊子,又骂没良心挨千刀的。 傻柱跟弟弟在地上滚成一团,碰翻了脸盆架子,碰倒了暖水瓶,两个人被开水烫了依然不肯松手。 白寡妇的大儿子还在地上,捂着裆来回翻滚惨叫。 这是何等的人间惨事,众人不知道是该继续看热闹,还是该喊加油。 常威大喊一声,“都让开,让二大爷看看怎么回事儿?” 刘海中正自持身份站在人群外,踮着脚张望。 听到常威的召唤,咳嗽一声,“大伙儿让让,傻柱家怎么了?是不是打架了?” 常威一直怂恿着,“二大爷,何雨水哭的老惨了,肯定受委屈了,您快主持正义,咱们院的人竟然被外面人打。” “常威,咱俩去瞧瞧怎么回事?竟然敢打咱们院的人,成何那个统?” 看到常威这么给他面子,刘海中又觉得自己行了。 “体统,提桶跑路的提桶,二大爷,马前两步。” 刘海中咣咣砸着门,“老何,屋里怎么打架了?开门,我和常科长给你做主。” 这老刘鸡贼啊,把常威都带上了。 常威跟着喊:“雨水,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你爸打你,何叔开门啊,怎么能那么打闺女,那可是你亲生的,亲生的闺女啊,虎毒不食子。” “常威,不是外人打何雨水吗?怎么是何大清打得?” “二大爷,我可没说外人打雨水,我是说外人打咱们院的,可能打傻柱呢,打傻柱也不行啊,说那么多干吗?开门不就全都清楚了。” 房门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出来,一头扎过来,常威赶紧一躲,女人正撞在刘海中怀里。 刘海中没明白怎么回事,一具丰满的身体就扑在他怀里。 第196章 女人啊,要对自己好一点 没等刘海中回味回味,这是什么样的旖旎风光,香甜时光。 缺德的常威就喊叫起来,“二大爷,你怎么抱白寡妇,那是何叔的女人,哎哟,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二大妈如同非洲草原暴怒的母狮子,冲上来揪扯白寡妇的头发,照着脸上就是几个嘴巴子。 打得白寡妇火起,反手拉扯二大妈的头发,两个女人歪着头龇着牙,互相吐着口水,互扇着嘴巴,脚底下踹着对方。 常威挠着下巴,果然真正的技击,都是全身无一处不是武器,活生生的斗殴实战教学,受教了。 何大清面如锅底搂着何雨水出来,屋里傻柱还跟白寡妇小儿子厮打。 要说白寡妇如何算计何大清,疼儿子是真疼。 这两个儿子没到二十,长得膘肥体壮的,能跟傻柱照量这么久,平日吃的肯定不错。 秦淮茹何尝不是,卖惨装可怜,吸血出卖自己,唯一对棒梗是全心全意的爱。 这时代的女人啊,很多都是把儿子当成自己的命根子。 “好了,别打了。”刘海中为了掩饰刚才出丑的样子,大喊着。 又招呼旁边的人,“把屋里的人拉开啊,别打了。” 刘海中也是有心眼,拉着白寡妇,让二大妈多扇了几个耳光,才拉开这两个厮打的女人。 白寡妇对着二大妈猛吐了一口口水,正在吐在刘海中嘴角。 “哎吆,二大爷快擦掉,可不兴吃白寡妇的口水哦,那不成间接亲嘴儿了吗?” 刘海中怒视常威,二大妈怒视刘海中,用袖子把刘海中嘴角的口水擦掉,不放心又吐了口水在手心,蹭着刘海中的脸。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 刘海中把二大妈推开,他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被自己女人用口水擦脸,又不是小孩子。 常威的声音如同魔鬼的诱惑,在刘海中的耳边又响起来。 “粉唇香津唾人面,春逗酥融海棠春。二大爷,你还是让二大妈,给你擦干别的女人留下的口水,不然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容易走火入魔。” 刘海中当场不干了,顾不得恐惧常威的可怕,二大爷的面子不能掉地上,他又不是色鬼。 “常威,你少胡咧咧,什么别人女人口水,我怎么就午夜回魂变成魔鬼。” “好了二大爷,别说了,何叔都生气了,你舍不得擦掉的口水,是何叔的女人的,你不能惦记别人家的女人啊。” 常威又看了一眼二大妈,带着为其打抱不平的表情。 “二大妈多好的女人啊,丑媳近地家中宝,兔子不吃窝边草。啧啧啧。” 常威结尾这个啧啧啧,四周邻居全身如同被电流通过,麻酥酥过后感受到一丝后怕,常威真特么的坏。 这是把色鬼偷腥的帽子,强行扣在二大爷头上。 “好了,别说了。” 何大清忍不住了,他炕头上的寡妇,竟然被常威说的跟刘海中有一腿似的。 常威唉声叹气,“算了,世界上只有一个清醒的我,给何叔留面子,我都没说刚才白寡妇冲出来,就抱着二大爷哭诉委屈呢,故意转移话题在口水上,怎么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何大清和刘海中心里骂着常威,你特么还不如不说呢,你这是留面子,这是彻底把他们两个的脸撕下来,扔地上踩。 何雨水对常威又恨又感激,常威刚才带人打开门,避免事态升级,话里话外说白寡妇不守妇道,但是又让她爸何大清戴了绿帽子。 情绪交织之下,竟然感觉到一股子湿漉漉。 “何师傅,要不要送医院?这一脸的伤,你爸跟二大爷对我有误解,你是了解我的,我可是你何家救命恩人,我要不带人敲开门,你们全家都得被白寡妇一家弄死。” “我没事。” 傻柱强装硬汉,看到秦淮茹的目光,挺了挺胸膛。 何大清脑子清楚,他知道不能让常威继续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他们全家都得给常威磕头谢恩。 “常威,我们家就是拌拌嘴,年轻人打几下闹着玩,哪里有你的说的那么严重?” 常威就是要搅合起来,让你何大清把这事捂盖子?我常威不同意,非得把这脓疮挑破了。 “何叔,我的意思是你跟白寡妇全家,一起弄死何师傅兄妹一家,你都离家出走,跟寡妇过日子了,你不是这院里的人了。” “虎毒不食子啊,为了这四间房,你连亲儿子亲闺女都下得去手,看何雨水被打的,别毁容了哦,雨水,要不要去我家上点药?” 何雨水礼貌道谢,“谢谢常威哥,不用麻烦了,刚才就是家里喝酒喝高了,吵吵起来,没事儿的。” 常威瞳孔缩了一下,小丫蛋儿你这是要破我的局啊。 何大清顺着何雨水的话,“大家伙赶紧回去了,就是家里吵吵闹闹,没啥大事儿。” “打成这样?不用报案吗?二大妈你的脸还好吗?二大爷不心疼你,你得自个儿心疼自己。” 常威看到一大妈也站在门口,目光冷漠看着院里的闹剧,手一指一大妈。 “你看一大妈就活明白了,以前伺候一大爷恨不得整夜不睡,现在都知道回家睡觉,白天再去照顾一大爷。女人啊,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能什么都顺着自己家男人,活的失去自我,还有什么意义?” 一大妈关上门回屋了,她可是知道常威骂人损人,还不能还嘴,他能骂得你恨不得死了,拳脚也厉害,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二大爷,要不要帮二大妈找派出所啊,无缘无故被一个外人打了,哎,结婚久了,自己的婆娘也从当年的宝贝变成稻草了。” “找警察,光天你去派出所就说,何大清带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还敢在院子里打人。” 二大妈横起来,命令刘光天道。 想到这么多年,对刘海中尽心尽职,收起所有委屈顺着刘海中,没想到他为了一个骚娘们,无视她被白寡妇打了。 她为了谁?自己的男人守不住,她还不如死了。 常威都比刘海中懂得心疼女人。 “光天回来,找什么警察,都一个院子的,闹那么难看,以后怎么做邻居。” 刘海中看到一大妈,想起易中海,如果他在这个院,肯定不会让这个院爆出什么难堪的。 而且这事儿好说不好听,二大爷吃白寡妇的口水? 白寡妇不干了,“报警,对报警,凭什么把我打这样?还有我两个儿子也被打了,找警察,把傻柱和这个娘们全抓起来。” 何大清赶紧拉下白寡妇指向二大妈的手,贴着白寡妇的耳朵。 小声道:“别闹了,如果还想拿钱就别闹。” 白寡妇努力平复了心情,走过去看地上还在打滚的儿子,恶狠狠看着傻柱兄妹。 何大清她也记恨上了,等何大清老了,把他赶出去睡桥洞。 “何叔。” 常威地上一根烟,劝道:“看人家母子情深,算是恨上你们家喽,养别人家孩子终究不如自己家孩子,一大爷不管事儿了,老太太天天在家喊头疼,这院里你还顾及什么?” 何大清没听常威的胡诌,直奔主题,“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白寡妇是你的女人,傻柱是你儿子,雨水是你闺女,怎么也是这院的邻居,劝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图个心安。” 白寡妇没容何大清思考,喊着自己儿子被踢伤了,何大清跟她小儿子抬着受伤的大儿子去医院。 何雨水眼含泪水,常威还唏嘘了一句,“人家才是一家人。” 又对傻柱说:“何师傅,咱俩打过,但是我不记仇,现在看清了,你的亲人只有雨水这一个妹子,看她的脸被打,肯定是帮你被白寡妇打了。” “你那个跟寡妇跑保定的爹,可曾帮雨水打白寡妇?儿子闺女都不如炕头暖被窝的媳妇儿,哦,还不是媳妇儿,没领证,以后养老还得靠你们兄妹两个啊。” “啧啧啧。” 常威这一声啧啧啧,好多邻居管不住腿往后退,好些个跑回家了,如果用前世的梗来讲,常威是今晚控场之王。 傻柱满脸通红,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冲动,打死白寡妇,赶走何大清。 何雨水摇着魔怔的傻柱,喊着:“哥,回家,我给你上药。” 风云消散,常威失望地看着刘海中。 “二大爷。你让我很失望,喊你上前是劝阻打架,为院子里邻居做主的,你竟然跟白寡妇纠缠不清,哪个将军打仗的时候还忙着搞娘们,你让大伙儿失望了。” “我没有,我”刘海中又想起常威的可怕,不敢犟嘴。 二大妈不愿意了,她男人她可以骂,别人不能给扣屎盆子。 “常威,你二大爷可没有跟白寡妇有纠缠,那个女人不要脸,想要勾引我家爷们,我爷们可没上当。” “嗯,算二大爷没吃白寡妇口水,大丈夫当有美人在怀,二大爷,大丈夫!” 常威伸出拇指赞扬刘海中,走向东耳房。 哼着:“你美了美了美了,醉了醉了醉,她是你这辈子最美的玫瑰,你不会让她伤心流泪,嘿~” 二大爷惦记白寡妇身子,故意吃人家吐的口水,越传越火爆。 等常威知道的时候,已经变成刘海中变态,白寡妇吐地上的口水,他都趴地上舔。 何大清就是怕刘海中惦记白寡妇,才决定跑去保定的。 爱恨情仇,桃色绯闻才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 周一中午,岳虹又来家里请常威回厂子,这次不许常威碰她,常威也不想在家里吃她。 上次花姨都警告他了,远色近赌,他还是懂得的。 黄厂长一大早,跟厂领导班子通气,十分钟通过决议,也是肉联厂有史以来最快的投票表决和任命。 上午就公布了常威的任命: 正科级干部,高配肉联厂副厂长职务。 厂办新成立办公室,统管厂办一科二科。 常威任厂办办公室主任,主抓厂办所有工作,直接向书记、厂长汇报工作。 第197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常威一听就明白了,不是常务领导管理层,厂领导班子会议他也没有投票权。 黄诗雅玩这么一手,没超出意料,算了,勉强上任。 下午回到干部小楼,他的新办公室在二楼,翁秋成为他的专职通讯员。 常威心情不错,还跟翁秋开了玩笑,“小鬼,多大了,做我的通讯员,要努力工作哦。” 翁秋笑了,常威还是那么平易近人,没有成为领导后突然耍官威。 常威也没去拜访其他领导班子。 一群墙头草,保持神秘让他们猜去,神秘感还在的时候,谁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主任这个职位还是实现了,权力更大了,二科秘书科也纳入彀中。 毛科长过来坐了坐,汇报了工作,常威也没客气,看着材料提问,毛科长也被问出一身汗。 常威这小子,谁小瞧了谁死得快,跟职场二十年的老油条似的,看待问题总是跳出问题之外抓关键点。 李秘书也过来做了简单汇报,毕竟常威也是厂领导班子一员,虽然不是常务管理,职务级别高。 常威下午看着厂办其他人的资料,一一比对着。 尹超等人松了口气,以后他们直接汇报领导就是岳虹组长了,不用面对常威这个恶魔,想起来前阶段的工作,就是一场噩梦。 晚上回家,守义和守宫道长终于回来了,倒是意外之喜。 守义道长简单讲述他们四位师兄弟最近的情况,这次他们跟着部队去了边境,条件非常恶劣,气候干燥,还伴有高原反应。 常威明白,去中印边境了。 阿三这个奇葩的国家,趁我国抗美援朝之际,竟悍然出兵抢占了“麦克马洪线”以南的9万多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不久后,恬不知耻的又相继侵占了边境中段的部分中国领土。 抓挠着头皮,常威也不敢提前说,两年后将有一场边境反击战。 我军阵亡722人,负伤1697人,负伤的人数太多。只能拜托守义和守宫道长把精力多放在战地急救上,还有多多练习高原山地地形的模拟军演。 深知自己不懂军事,也没瞎给建议,只能尽自己所能,让干爹请御医后代子孙出山,实地去看一看。 多研发点针对高原地带不同种类的药物,驻边战士太苦了,以后还要修公路铁路,把这些药提前研发出来,算是为祖国做贡献。 守义道长看到常威似乎对边境线很关注,就聊了几句,常威只能根据报纸广播的信息展开说说。 最后抛下一句,从半岛战争我们得出结论,只有把敌人打痛了,打哭了,敌人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第二天,尤队长带着他媳妇的的侄子还是外甥来了,常威觉得老尤很会赶时候。 他任一科二组副组长,还需要从入职后的职工里选拔再调岗,现在直接从入职名单里挑选,少了一道手续,也节约了对方当学徒的时间。 常威还开了句玩笑,“老尤,你这亲戚一脸书生气,文质彬彬,可是比你这糙汉子秀气。” 老尤摸着头皮哈哈一笑,“还请常主任多多关照。” 常威递上烟给老尤,对年轻的小梁温和说道。 “行,小梁,咱们简单面试一下,看你适合什么岗位,或者你有什么期望的岗位,都可以说说。” “常主任,我想去秘书科。” 小梁说完话,尤队长脸色阴沉看了他一眼。 连忙对常威解释着,“这孩子从小在家就知道学习,没进过社会,他不会说话,常主任见谅。” 常威摆摆手,“老尤,见外了啊,孩子有想法是好事,那你谈谈秘书科的工作应该做什么。” 小梁完全忽视尤队长的眼色,自信大方侃侃而谈,讲述自己的心得体会,还有他在校期间任学生会秘书,辅助学生会主席和老师的工作内容。 常威点着头,在纸上记录着:善于沟通,勇于表现,朝气蓬勃,工作经验需要磨练培养,能力待挖掘。 二十分钟后,常威等他讲完后,把记录的内容讲了一遍。 “我看可以,先去秘书科学习一下。小梁,一个月以后给我交一份心得体会和一份秘书科总结报告。” 转身对尤队长笑了一下,“老尤,感谢给我们厂办送来一名优秀的青年同志。” 小梁站起身像在宣誓一样,“常主任,我决心以你为榜样,一定能成为优秀的厂办秘书。” “明天带上资料入职,实习期半年,行政二十六级,八级办事员,工资三十三块。” 尤队长让小梁先出去,他有话跟常主任沟通。 语带恳求和歉意,“常主任,这孩子愣头愣脑的,你别介意。” “这什么话,秘书科就需要年轻人,让他好好努力,争取交出一份满意的答案给我。” 常威不在意小梁刚才的行为,没社会经验而已,听不出领导让他提期望岗位,只是官话的客气。 又不是没教养没礼貌,眼神清澈,对答的很得体,整体是个肯学习的人,太像前世那个刚毕业的自己。 尤队长千恩万谢走了,岳虹敲门进来。 常威知道她要来提条件了,陪了这么多次,光只是情欲是不够的。 红糖块敲下来一点,泡到红茶里递给岳虹。 “其实最好的是红糖姜茶,我还没来得及去配一下,天冷女人多喝点。” 岳虹的眼睛被茶杯的热气熏湿了,“常威,谢谢你。” 常威嘿嘿笑道:“要在这儿谢,还是去你那个小院子里谢。” “死相。”岳虹翻了一个白眼,又过来搂着脖子撒娇。 常威拍了一下屁股,岳虹翻过身体后背靠到常威怀里,任常威的手胡乱揣弄。 一会儿,岳虹感觉身体坐不住了,强忍着用手按住常威使坏的手,“我有事儿跟你说,别闹。” 常威也感觉这里不合适,让她坐好,好好说事儿。 “常威,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到正科级。” 岳虹抛出的这个问题,常威有点接不住,厂子又不是我常威自家预留地,我想给谁浇水就浇水? “正科级要主管一个部门或者科室,你看厂里现在哪块缺科长和主任?” 岳虹摇摇头,有点灰心丧气。 常威点上烟没有哄她,直言道:“岳虹,你别急,机会需要等,也需要创造,大会堂也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何况副科到正科,是一道坎。” “你从厂办最早的二科科长成为副主任,黄厂长突然做了合并和重组,你也是殃及的池鱼,从副主任变副组长,上面顶着我和毛科长。” 岳虹小口抿了几口红糖茶水,抬眼一瞬不瞬看着常威。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今天才刚上任这个厂办的办公室主任,我还没摸清这里面的门道,你把这些人给我介绍一下,他们的背景、关系、矛盾。” 常威把厂办的人事资料推到岳虹眼前。 岳虹迫不及待拿起来,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渴望和野心,一张张人事资料表审阅后进行分类。 看着桌上五份资料,岳虹拍了拍, 一副立功求表扬的样子,让常威也开心的笑起来。 用手指在岳虹的嘴唇上刮着,最后被岳虹轻轻咬在嘴里,常威看着她妩媚多情的眼睛,心头一热。 “岳虹,你有野心我不介意,我们就是合作的关系,我能给你的不会小气,我不给你的你求也求不来。” 拿起分好的资料,其中三类都是托拐弯的关系和没什么背景的,待考察放一边。 另外两类是他近期着重要看的,嫡系和派系。 嫡系就是武红英、李秘书这类,进厂就跟着领导的,被领导看中和着重培养的。 派系就是空降、外调、委派,跟肉联厂的领导和商业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岳虹也只是皮毛潦草的讲了派系里的人员,大致是谁的关系,具体她不清楚,二科的秘书科一向都是最难渗透和交心的。 俩人约好周六晚上去小院,二楼主任办公室要保持清净。 打电话问翁秋这周哪天领导没会,要给厂办所有人员开个短会,翁秋查了会议室排表。 明天,周三上午空。 让翁秋通知厂办职工,明天上午开会。 晚上赶上陈教授的课,常威汇报了最近学习情况。 陈教授让他周日去圆明园应用文理学院,单独参加考试,考试通过,获得本科生的学习资格。 雄鹰一般的常威,只能点头应是,必须照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是岳父,神仙也发愁。 周三九点,厂办所有人员都参加了会议,包括李秘书和武红英。 常威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强调工作纪律,政治思想,狠抓严抓任何动摇的苗头,对立场不清晰,对态度不坚定的要坚决予以打击,甚至开除。 同时让李秘书和武红英提一个二科的副科长,代管二科工作。 三十分钟会议,干脆利落结束,其他人还没进入开会的状态呢,常主任怎么就走了? 一科的人也跟着走了,各自有一摊事儿要忙,二科的秘书们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常主任念的什么经。 李秘书跟谢书记汇报后,谢书记给王副书记打电话,讲了常威了预备党员的事。 作为肉联厂专职管党支部的第一副书记,王副书记表示赞同,将上报商业局党委研讨。 考核期从一年缩短到七一,考核通过,火线入党。 “谢书记,二科副科长的人选,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 谢书记盯着李秘书,“你马上去供销合作总社,这厂办跟你还有什么关系?你还操心那么多事,而且啊” 谢书记喝了一口茶,“那是常威的地盘,我伸手干什么?招人烦,让黄厂长头疼去。” 第198章 一大妈别演了 黄厂长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听了武红英详细讲述会议上常威的发言,她知道常威这是用明谋设计了一个圈套。 厂办是对厂长负责的,二科秘书科加一个副科长,让你黄厂长来任命人选,代管秘书科。 这个人的直属领导是常威,常威可以敲打这个副科长,也可以把副科长犯的错误拿厂领导班子会上讨论。 这是逼着黄厂长拿出一个人,交到常威手里做人质。 这个混蛋!十八岁的青年,就像一只活了十八年的老狐狸。 常威在会上给谢书记红色入党提醒,给黄厂长人选提拔副科,自己回到办公室继续研究人事资料。 把秘书分党政两个组。 党宣组的负责读红书,带领厂办职工学习红色思想和事迹,包括且不限于起草报告、党报学习总结、每周每月上交的思想汇报。 行政组的负责厂长及其他领导的报告、总结、汇报。同时结合厂办一科的一组和二组,做扎实肉联厂各车间数据资料汇总。 党宣组的必须由常威审批再提交,行政组所有报告交给武红英,常威这里做备份、标注和适当建议。 把你们都打乱打散,再吊一根胡萝卜,两个组常威就抓一个党宣,行政组给你黄厂长亲自管理,你不是喜欢揽权吗?让你全管。 找了毛科长和李秘书确定了分组名单,交给翁秋,让她去二科秘书科宣布。 心眼活泛的人看出来了,这是常主任跟黄厂长在斗法。 小小的秘书科,竟然有十三个人,排除掉李秘书和武红英,也有十一个,还有新来得小梁,十二个秘书,很臃肿啊。 给大家做做小手术,不是神秘的秘书科吗? 让你们负责落实起草全厂的方针政策、法律法规,生产生活的报告总结,规章制度,表彰批评。 逼得你们要联合一科一组的文件收发、登记、督办、存档,二组的厂内工作协调,调查督导和改进方案。 秘书太闲了,让你们闲的都没人跟我汇报工作,现在我常威不听了,找你们的武红英秘书去汇报。 我常威就狠抓思想,牢牢树立正确社会主义价值观,在背靠的这棵通天巨树之下,东南西北的洪水猛兽,就是黄狗撒尿。 读红书继续一周两次,厂办所有职工必须全勤参加,不参加的需要有确切的理由,病假拿病假条,婚丧嫁娶需要人事科审批。 厂办红红火火,七点钟还有通宵奋战写总结报告汇总的,常威还让人贴出各种宣传标语,激励职工努力加班奋斗。 再不听话,以后让你们九九六,零零七,不服从的就优化掉,向社会输送人才。 周六,易中海出院了。 何大清依然留在老宅,盖老大说白寡妇母子也没走,还找了一个小院子临时租住。 晚上,常威在东耳房喝着茶,听何大清和易中海算账。 易中海不等何大清漫天要价,率先开口。 “老何,你也看到我现在什么状况,轧钢厂也来人和我谈了提前病退的事儿,退休只有工资的五成五,我一个月退休金五十四块四毛五。” (六类地区工人工资标准图表,见作者说说) 看了眼一大妈,低下头道:“我老伴和我每个月的药费,至少二十块,我一个月就剩三十四块四毛五,我还要攒养老的钱。” 何大清呵呵一笑,嗓子眼里都带着嘲笑。 “易中海,不用卖惨,我给雨水的抚养费跟你的退休金有什么关系?算算,八年八个月,算下来一百零四个月,一个月十块,一共是一千零四十。” 易中海看着一大妈,目光中带着哀求,一大妈从柜子里点出一千零四十,放在何大清桌前。 何大清仔细点了钞票,在桌子上墩了墩齐。 沙哑的嗓子说:“不够。” “那你要多少?”易中海有点失态,嗓门也高了起来。 自从腿断了之后,他失去往日的冷静,每天都在受煎熬,一大妈的恨,让他也提防着一大妈下毒。 隐瞒了几十年,欺骗一个女人,绝户没孩子是因为她不能生,所以全是她的错。 一大妈爆发出来的恨,让他经常半夜惊醒。 何大清把汇款单一张张摆出来,“老易,要核对一下吗?你要不核对我就送派出所,让警察来核对了。” 易中海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目光带着诚恳的歉意。 “大清,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这也是当初我想问你和老太太的,你们俩对我何至于此的狠毒,把我跟白寡妇彻底锁死。” 何大清点上烟,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带着憎恨和懊悔。 “柱子十六,雨水七岁,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对不起他们。” 没等何大清开始痛诉家史,一大妈哼了一声。 “何大清,家里的钱由我掌管,你汇来的钱还给你了,你跟易中海有什么瓜葛,你们自己解决,其他的事跟我手里的钱没有关系。” 何大清快速收了表情,嗤笑一声,“八年八个月,你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我还说你跟易中海拿着我的钱放印子钱翻身了,你怎么证明你手里的钱,跟我那一千零四十没有关系?你说的清吗?” 何大清手指在汇款单上划过去,语气温柔。 “老易,一百零四张汇款单,一张二十,你能吃下几张。” “吃不下。”易中海点上烟大口抽起来。 “何大清你想敲诈?”一大妈激动地走来走去。 真是精彩万分,常威好想喝酒,为何大清浮一大白,也为一大妈鼓掌,在利益面前,什么生不生孩子,都不如养老钱来的实在。 空间里拿出一瓶五粮液和一大块酱牛肉,一口酒一口肉仔细听着。 经过激烈又冗长的交锋,易中海同意赔两千整。 要么去坐牢,他这残废身子基本会死在牢里,钱和房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么求得何大清原谅,也要差不多两倍的赔偿。 一大妈让易中海签字,房子有一间是她的,不然她不给钱。 她看出来了,何大清就是一头贪婪的毒蛇,不会只满足赔偿两千块钱的。 “翠兰,你就不能帮帮我?家里所有钱都给你了,你还要跟我分房子,你不跟我过了?” 易中海演绎着深情款款,痛彻心扉,一大妈丝毫不动摇。 “不过了,我们离婚,房子和钱我分一半,剩下的你愿意还何大清多少就还多少。” 何大清把汇款单收起来,语气里带着不屑。 “二位,别演了,认识多少年了,你们两口子,一个装仁义道德,一个装贤良淑德,装久了都忘记自己原来是什么德行了?” “翠兰装老好人,从别人家娘们那里听小道消息,回来跟你老易商量,这院里被你们两口子算计走的人也有几家,举报信你们写了几封了?” “我易中海发誓,从没写过举报信。” “得了,老易,出主意的是你,写举报信的是翠兰,邮寄举报信的也是她。这院里没人能想到一大妈不仅认字,还会写字。” 何大清云淡风轻讲完这番话,易中海和一大妈吓得脸色煞白。 常威停下吃喝,想到看过的同人小说,果然每个世界的一大妈都是一大妈,也都不是一大妈。 “放心。”何大清似乎成竹在胸。 “这事儿说出来对我有什么好处?放心,我只要钱。本来呢,我想要你一间房,没想到,啧~老易你竟然不能生,所以翠兰要跟你离婚,分你的钱和你的房子。” 一大妈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完连忙捂上嘴,刚才何大清说她会认字写字,已经让她破防,后面的话也藏不住了。 “翠兰,不用说了,何大清是什么人?相处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你前面故意说不跟我过了,分钱分房子,其实人家早就知道我们的秘密,是常威说的。” 易中海坐直了身体,似乎刚才那个委曲求全,可怜兮兮的老头不是他,现在这个睿智冷静的男人才是一大爷。 何大清笑了一下,他没承认也没否认,是不是常威说的不重要,只要拿捏住易中海两口子的把柄就够了。 一大妈爽快掏出两千块扔到何大清面前。 何大清用手指蘸着嘴角唾沫,仔细数了两遍。 “嗯,数儿对了,两清了,字据不必立了。咱们两个人谁也不信谁,所以谁也别留证据,汇款单给你。” 何大清把汇款单推过去,易中海一把抓住何大清的手,何大清不慌不忙,用另外一只手点上烟。 易中海刻意压低声音,带着狠戾。 “何大清,今天咱们两清,如果以后你再拿这事儿要挟,我也只能跟你同归于尽了。” “谁要跟你同归于尽?我又不是你,我健健康康,有儿子有女儿,还有白寡妇,我干嘛想不开要死?” 何大清在易中海心上捅了几刀,抽出手拿钱站起身。 一大妈看着白白损失的两千块,心里十分不舒服,恶狠狠诅咒何大清。 “何大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不就惦记隔壁花寡妇吗?你这人就喜欢寡妇,但是人家儿子那可是个狠人,小心啊,别跟老易一样断了腿。” “什么?”易中海跟何大清一起惊呼。 常威放下酒肉,披着衣服,悄无声音打开门,走到易中海门外。 “你说我的腿是常威找人弄的?” 易中海疯狂拉着一大妈的衣襟,“你说,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我不知道,但是那天他在病房里,对你和阎埠贵那么冷血歹毒,我不信这件事跟他无关。” 一大妈说完后,又冲着何大清嗤笑一声。 “白寡妇说不定也是常威找来的,就是要闹得你家宅不宁啊,谁让你惦记人家寡妇妈。” ‘哐’易中海的大门被踹开,门框晃了几下,‘哐当’整个门倒下,何大清赶忙闪身一躲,门板正砸在桌子上。 易中海面对着门坐着,他腿断了动不了,眼睁睁看着门板砸在桌子上,翘起的桌子打翻了他的下巴,整个人后仰倒下。 第199章 你只是失去了腿 她却失去了爱 常威嬉皮笑脸用手拍着脚的灰。 “一大妈,你家门该修修了,一碰就倒。” 马上脸色又变得认真,撅着下巴埋怨道:“这可不行,家里门坏了,证明家里有坏事发生,容易死人,这兆头多不好。” 单手抓起门板,对着门框一卡,勉强支上。 外面听到响声出来的邻居,看到常威把门板按上,看不到热闹不敢靠近,脖子抻到极限。 何大清正在地上捡钱,刚才门板差点砸到他,手里的钱都吓掉了。 常威伸手把何大清手里的钱拿过来,拽着何大清坐在桌子旁,又拿起汇款单,上面还沾着易中海下巴被打烂掉的血。 拿起沾血的汇款单在何大清衣服上蹭着,嘴里还在抱怨。 “看看,这证据都差点毁了,何叔,这是告易中海吞没你抚养费的证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都蹭上血了。” “一大妈,还不快把一大爷扶起来,这事儿闹的,做了坏事就害怕,我敲个门就能掉凳,一大爷真顽皮,我又不跟你说相声。” 常威眼神带着宠溺,仿佛看一个顽皮孩子,又从一大妈手里把剩下的钱拿过来。 “何叔的抚养费,你还留着干吗?先把你老伴扶起来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虽然一大爷不能生,一肚子坏水,一生一世要一大妈你一生相守,你也不能见死不救。” 给何大清递上烟,又拿了毛巾给易中海的嘴擦干净,下巴没碎,就是把嘴唇咬破了,还掉了两颗牙,老登运气不错呢。 “三位,商量一晚上了,商量完了没?不知要怎么对付我家?” 一拍何大清的肩膀,何大清打了一个哆嗦,常威扭头露出白牙,在灯光照射下,阴森森恶狠狠。 “何叔,你有白寡妇,还敢惦记我妈?” 一大妈赶紧打圆场,“常威,我们压根没提你家,就是算这八年多何雨水的抚养费。” “是啊,常威,我就是来找老易,拿存在他这里的抚养费。” 常威把汇款单和钱都塞到兜里,拿出核桃捏碎了往嘴里扔,单脚踩在桌撑上,摇晃着椅子,哼哼唧唧好似茶馆里的茶客,说不出的悠闲轻松。 “一大爷你失去的只是两条腿而已,一大妈却失去了爱失去了孩子啊。” 常威心里抹了一把汗,差点串台了。 “言归正传,苗翠兰,你才是这院子心思最深沉的女人,阴谋诡计不比聋老太太差,以前是我看走眼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苗翠兰编的,电影里方世玉的妈妈叫苗翠花,雪山飞狐有苗若兰,所以她叫苗翠兰。) 当然是宁一子打听到的,宁一子比陈五常更早打听到一大妈的消息,天顺国苗家军余孽后代,来历不凡。 咸丰在位期间,私塾先生苗沛霖,趁太平军风头正盛,游说安徽地主豪强组织乡军,成立苗家军。 势力最大的时候,控制着安徽北部、江苏北部、河南东部、山东西南部,兵力十几万,算是近代中国第一代军阀。 悄咪咪成立一个天顺国。 苗沛霖字雨三,对外称苗雨三,也是个奇葩,咸丰还没死,他要去给咸丰发丧,对外称咸丰驾崩,他要进京勤王。 同治二年,趁着太平天国还没完全剿灭,举起反清大旗,在蒙城被僧格林沁大军全灭,苗雨三也死在战场上。 逃散的苗家军,有一部分就地变成老百姓,河北保留了一小支苗家军,参与了白莲教、红枪会、义和拳,陆陆续续死的死残的残。 苗翠兰的爷爷死了后,她父亲跟着几个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兄弟,进了四九城当脚夫。 (朋友的爷爷,以前就是河北进京当脚夫,后来攒钱学技术,抗争时候开火车。) 苗翠兰从小聪明,不声不语的腹有机杼,跟着爷爷偷偷认了不少字。 易中海是她自己挑的,易中海是什么人,她很清楚,很多时候她帮着易中海做收尾的事。 两口子配合,解放前也害的几家人背井离乡跑了。 解放后,她就怕往上查三代,她爷爷可是参加了不少邪教聚会,而且她和易中海干的缺德事也不少。 让易中海做一个成分好的工人阶级,她全职做家庭妇女,收敛锋芒,两口子算计贾东旭养老,这辈子也就顺顺当当过去了。 现在竟然被常威揭开了,常威用大拇指在上唇左右抹了下不存在胡子,嘿嘿一笑。 “苗家军后裔苗翠兰,反清复明,还是反·共投·蒋啊,一下抓了三个大特务,立功了。” “何大清,说出你的代号,你是统字保号还是通号啊?潜伏任务是什么?你们三个密谋什么对我红色国家的阴谋。” 常微笑的前仰后合,何大清脸色铁青,无奈叹了口气。 “你少栽赃。”易中海牙齿漏风,嘶嘶地骂着常威。 “行了,话都说不清,一个残废还那么激动干什么,你媳妇儿可是乱军,你们两口子解放前抄家,抄了不少好东西。” “都拿出来,封我的口。”常威搓着手,做出一副贪财的表情。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一大妈挺身而出。 往日跟易中海配合无间,此刻需要她站出来的时候,她不能再躲在后面装一个愚昧无知的家庭妇女了。 住进95号大院,她演了太久了勤劳善良,自己都被催眠成真的家庭妇女,骨子里泼辣终于在医院里爆发出来。 没想到易中海竟然欺骗她这么多年,她以为她很了解易中海,私下偷偷找过那个医生,依然是不孕不育。 此刻明白,那个医生早就跟易中海串通一气,隐瞒了一切。 常威捏了一个核桃,“哎呀,要说这世界最难看透的就是女人,恨你的时候能算计到你骨头里,为了养老利益,又能放下仇恨联合在一起,伟大的女性。” 想起真实事件改编电影,为了救白血病的女儿,忍着屈辱跟前夫再生一个造脐带血。 世界上最大的变数就在女人身上,白寡妇,秦淮茹,包括三大妈和贾张氏,都能突破正常人的三观。 扔了核桃皮在何大清脑袋顶,用恨其不争气的口吻。 “何叔,你为啥被赶出院子?还不是因为你媳妇死的早。古今中外最伟大的文学作品,必须有一个伟大的女性,你缺了这一环,所以你像条狗一样被赶走了。” 常威突然来了兴致,跟在场三个人讨论起来文学里的伟大女性。 “总说男子为乾为天,女子为坤为地。最打动人心灵的作品,不是九天青冥之外,是脚下的土地,是厚重的母爱,是人间烟火气,这就是女性在文学中的地位,就像一根脐带链接你和这个世界。” 抽了何大清几个耳光,何大清倒在地上,常威又踹了几脚。 “跟你这个棒槌浪费唾沫,所以我妈,就是我跟这个世界谅解的纽带,谁动了这根纽带,我不介意把你们全部埋了种花。” 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匕首,塞到何大清手里,像个魔鬼一般,动摇他的意志。 “何叔,你去把易中海舌头割了。” “把他舌头割了,我就放过你儿子和女儿,还有白寡妇,我一个人可以打死一群土匪,你家这几口子,我可以让他们无声无息消失。” 何大清扔掉手里的匕首,屁股朝天撅着,脑袋贴在地面,表示臣服常威。 常威用鞋底捻着何大清的脑袋,弹出几颗松子,把易中海的牙齿又打掉几颗。 一大妈靠在柜子上,全身颤抖,她以前听爷爷说过,苗家军有个高手,可以弹出石子打死人,今天看到常威弹出松子伤人,她怕了。 “你们啊,小看我了,我之前隐瞒我的能耐,只想跟你们玩玩计谋,大家过过招。” “今天我不想忍了,我以前太老实,被人算计差点死在下乡采购路上,又差点死在牛栏山碧霞宫,后来啊我把那些人全弄倒台了。我发现,你越狠,别人越怕你。”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常威伸出两根手指。 一大妈颤声道:“你你说。” 常威摇摇头,关键时候两个爷们还不如一个娘们有胆识,完犊子玩意儿。 “苗翠兰,你跟何大清睡一起,让易中海看你们活春宫。” 一大妈摇头,她再心狠,也有女人的矜持,何大清她看不上。 “何大清,你拿刀把易中海舌头割了,就说易中海知道贪污抚养费的事暴露,畏罪咬舌自尽,这样你赔点钱,就回保定。” 何大清也摇头。 常威挠着下巴,语气带着无聊。 “算了,开玩笑的,就是试试你们是不是特务,甄别过了,你们还是善良的老百姓。嗯,苗家军的翠兰,善良的一大妈,还有惦记我妈的何大清。” 扶着膝盖站起来,对着门外喊:“霍启发,进来。” 霍启发小心扶着倒下的门,又把门靠上,看清屋里的情形。 “花爷,这几个人怎么处理?要不要今晚?”说着比划了割脖子的动作。 常威打下他的手,“干什么?我们可是在房山抓住土匪和敌特的英雄,又不是杀手,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不过,他们三个如果是特务,可以当场打死,你那边有密码本和电台吗?找个地方放起来。” 霍启发眨了眨眼睛,花爷你有点太随性了,电台谁有那玩意儿?抓住就是一个吃枪子。 “要是写一份情报,找人做旧,摁下他们手印呢?” “花爷,不妥,哪个特务会留下手印。” “启发,你做过旧警察有经验,怎么让他们三个变成特务,钉死身份,你连夜去办,我在看押他们三个狗特务。” 苗翠兰、何大清跟易中海一起翻白眼,常威你是不是人?当我们面商量栽赃我们是特务,还商量的有滋有味的。 “还有白寡妇,就说她跟房山土匪有联系,是他们销赃的手套,她这次来四九城,就是找土匪藏钱的窝点,被我们当场擒获,功劳这不就来了。” “还有傻柱” 何大清一下跳起来,拿着匕首,声音发颤。 “常威,爷爷,我何大清服了,你让我干哪个?我照做,求你放过他们。” 第200章 哎嗨哎嗨哟 所有者缺位 “你们自己选,何大清,你跟苗翠兰商量下,毕竟是你们两个的事儿,万一她早就想跟你睡了呢,这不就撮合成一对野鸳鸯吗?” 常威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我无信花道人,为世间欲海沉沦的禽兽男女大开方便之门。无上功德,无量你个阿拉蕾!” 易中海摆着双手求饶,常威这两个选择,一个伤害他心灵,一个伤害他身体,为什么受伤的那个人只能是他? 苗翠兰拦在何大清面前,何大清看着常威。 常威看着霍启发,霍启发默默掏出烟,和常威抽起来。 苗翠兰跟何大清打着眼色,俩人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尽在不言中。 “一大爷,你看你媳妇跟何大清眉目传情呢,俩人早就滚被窝了,你当个活王八,你还算计傻柱呢?你就是这个睁眼瞎,男人活成你这样,死了算了。” 常威用手打着节拍,唱起来。 “墙内寡闻孤陋,一枝红杏探出墙外头。 看天,一大妈哪,天怎么那么高? 哎嗨哎嗨哟~ 看地,何大清呀,地怎么那么阔? 哎嗨哎嗨哟~ 原来是一墙之隔,隔出个何大清。 哎嗨哎嗨哟~ 流言那个蜚语没完没了 哎嗨哎嗨哟~ 却才是郎情妾意最风流 最风流,最风流~” 易中海一头砸在桌子上,全身失去了力气。 何大清举着匕首,圆睁双眼,鼻孔喷着热气,肌肉绷紧后微微颤栗。 苗翠兰扑到易中海身上,用力扳起他的身子,“我没有,我没有。” “常威,你究竟要干什么?”何大清咬牙切齿吐出一句。 常威摇了一个花手,“哎嗨哎嗨哟~启发,你去叫人。” 何大清一步步走向易中海,易中海推开一大妈,双手握着何大清的手。 嘴巴漏着风,“你休想睡了我的翠兰。” 说完夺过匕首,伸进嘴巴里对着舌头一划,易中海痛得咆哮大叫。 常威突然惊骇地大叫起来,带着不可置信的恐惧声音,整个大院的人都听到了。 “何叔,不要火并啊,你们不要打了。” 霍启发难受的要死,也只能忍着恶心跟着喊起来。 “何叔,有话好好说啊,一大爷贪污你的抚养费,你也不能动刀啊。” “一大爷,你的舌头被何叔割掉了。” 常威惊恐叫起来,一脚踢开坏掉的门,冲到院子里,大喊着。 “杀人了,何大清杀人了!” 跟霍启发跑出大院,常威用下巴一点派出所的方向。 “你去报警,我回家喝点水,今天辛苦我了。” 霍启发紧握拳头,心中抱怨着,你可不辛苦了! 踹坏人家门,把人家易中海逼疯了自残,还给何大清扣了杀人犯的帽子,一大妈也被你按上红杏出墙勾引何大清的帽子。 不当人子。 常威又被连夜请到派出所,这次蓝所长不敢对常威有任何想法,廖家新一代掌旗人廖京,亲自为常威站队。 直接晋升为肉联厂第一主任,列席厂领导班子会议。 别看肉联厂一千来人,比不上万人的大厂,那也是商业局直属单位,厂委书记是正处级实权,进了商业局就是厅局级领导。 常威行政正科级,虽然不是机关行政编制,万一升到处级调任了呢?谁敢保证廖家不会送他一程? 这年头跟前世的编制体系略有不同,常威也存在进步的可能。 常威略去自己武力威胁和唱小曲的部分,只说看到何大清拿着匕首,易中海抢匕首,至于舌头谁割掉的,他太害怕了没看清。 蓝所长听的牙疼,这个常威越来越不要脸了,打死过那么多邪教徒,还打死过土匪,竟然看到人家动刀害怕? 怎么敢腆着脸装胆小怕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询问了半天,最后只能放常威回家,表示以后有情况还得继续请常主任配合。 常主任表示这是一个新中国守法公民应该做的,也是肉联厂办公室主任应该做的,也是预备党员常威同志应该做的。 配合警察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路过看到被关押的何大清,常威比划了两根手指,何大清马上蔫头耷脑了。 看到一个女警察正在安抚一大妈,常威对蓝所长感慨了一句。 “一大妈真可怜呀,哎,嗨,哎嗨,哟~” 一大妈全身打了一个哆嗦,趴在桌子哭起来。 常威思考起易中海的房子,然后一拍脑袋,带着歉意对着蓝所长,从兜里(空间里)拿出汇款单。 “要说今天这事,都是因为易中海贪图何大清八年多的抚养费,所以两家闹起来了,我帮着收好证据,易中海就发疯了,何大清也发疯了。” “我这我这一害怕就忘了这个关键证据,蓝所长一定要秉公执法,做我们人民的靠山,做人民的金色盾牌。” “当然,我不是说你帮老张那事儿不对,毕竟也是组织对我的考验,我愿意接受考验。我们互相监督,互帮互助,一同成长,你看我当正科了,你是正科?” 看到蓝所长点头,常威表示惋惜,批评蓝所长。 “哦,你也是正科,怎么没升副处?一定是你对自己要求放松了,同志啊,红色还没有解放全世界,你怎么可以对自己要求降低呢?” “蓝科长,以后我要好好督促你进步,我们厂的读红书就开展的如火如荼,你要跟上形势啊。我觉得你思想立场动摇了,我要去东城分局党委反映下情况。” “常威,你放心,我一定对自己严格要求,不放松不动摇,努力跟上你的进步速度。” 蓝所长这么一保证,常威老怀大慰,拍了拍蓝所长的胳膊。 “老蓝,可以哦,跟我在一起这么一小会儿,思想就提升了,以后多跟我交流,我也会随时抽查你学习进步情况的,走了,好好工作。” 高举红色主义旗帜,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别说你蓝所长,东城分局党委也得重视我常威反映的情况。 红色路线方针一百年不动摇,这条路上,谁红谁就能走到底。 老蓝?都说蓝色代表大海,在人民的汪洋大海中,蓝海也要变红海。 常威哼着红色主义好,红色主义好,红色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回头看了站在大厅的蓝所长,继续唱: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全国人民大团结 唱完,看着蓝所长的黑脸,常威龇牙一乐。 等着过几年连着老张和他一起收拾了,我常威就这么记仇。 这个世界就不是地球,我常威在生死之间跳的越欢,回报的就越大。 哎嗨哎嗨哟~ 回到家才想起来,忘记问阎埠贵判了没有。 来这么久还没参加过庭审,如果阎埠贵信任他,他可以临时抱佛脚看看刑法方面书,帮他做辩护。 输了,也只能表示阎埠贵罪大恶极,法理难容。 新一周,常威投入到厂办二科秘书科的重建工作,分大组,组内分小组,再细分交叉工作,同时任命四个责任人。 二科一团散沙没有竞争,就是因为所有者缺位。定岗定责定人,一定让你们扛起应该负起的责任,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写报告我常威不如你们,部门优化,照猫画虎也能把你们治得叫爸爸。 一组党宣组,三个人,一个负责人。 二组行政组,九个人,三个负责人。 三角形最稳固,也是最难联合统一的,三国杀。 95号大院变动也不小,阎埠贵被判五年,这还是常威出具谅解书的情况。 易中海又双叒住院了,舌头保留了一半,后遗症就是爱流口水。 一大妈苗翠兰给何大清作证,是易中海自残。 何大清被批评教育后放出来,带着白寡妇回保定。 抚养费常威还给他了,一千零四十,至于赔偿,什么赔偿? 常威受到了惊吓,两千块加一大妈手里的七百,就是补偿他心灵受到的创伤。 两千七给了盖老大,让他继续收古董和房子。 通过二科二组一周的报告,常威对肉联厂生产、制造和运输做了了解,脑子勾划了一张流程图。 常威起草了一个报告,关于肉联厂自查自纠,存在所有者缺位的问题。 让翁秋刻下来油墨印发,形成下一次领导班子会议的主题。 在领导会议上,常威就目前肉联厂的操作和流程列举问题,提出整改意见,供领导们参考。 大事瞎指挥,小事不作为,负责人权责不清晰,出了事故没有响应和整改。该负责的不负责,该定责在推诿,做事一窝蜂,出错乱哄哄。 这是对党和国家的不负责,等同打仗没有将军,开车没有司机,开船没有舵手。 同时就该报告建议上报商业局,由肉联厂全体领导签字盖章,提交商业局领导研讨,请上级单位将肉联厂作为试点单位。 一个思维导图的缩减版,足够震的这群人二把刀一愣一愣的,真的专家和人才,可不会待在这样一个小厂里。 常威属于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因为一千多人的肉联厂,工程师只有两位,只是负责维修机器,开发肉类产品需要局里调专家。 整体说就是领先几十年的思维导图,在最高大专学历的肉联厂,属于降维打击。 “常威,这是你上任一个礼拜搞出来的?”谢书记看完报告,晃动手里的报告,有些激动。 黄厂长仔细用笔做了十几处画圈,谨慎地看了常威一眼。 常威谦虚地表示:“之前也在各个生产车间考察过,再经过厂办同志们的调查汇总,我提取出问题的核心和改进的方案,也请各位领导斟酌考虑下我的建议报告” “我看在厂子里贴出来,让全体职工一起参与进来,发动群众的积极性,为我们厂的发展建言献策。” 黄厂长这话一说出来,其他领导都不说话了,谢书记用手指轻轻摸着报告。 常威撇了下嘴,黄诗雅真叫人瞧不起,做到国营肉联厂的二把手,心眼还小的跟针鼻儿一样。 这就是故意淡化常威的建议报告,同时给常威拉仇恨,让厂里车间负责人对常威心生不满。 常威虚握拳头敲了敲桌面,说出的话震得在场人目瞪口呆。 “黄诗雅同志,你还是回去搞你的政审工作,你不适合管理一线生产,而且你的党课也不符合宣传部的要求。” 第201章 刚烈的常主任 二女争夫 常威这话一出来,会议室里所有人突然来了精神,马上坐直了身体。 来了,来了!王对王,火星碰撞来了。 黄厂长跟常主任如同冰炭不同炉,现在接近势不两立的程度。 从年后的调整厂办开始,黄厂长处处针对厂办,打谢书记的脸,也顺带踢的常主任满地滚。 常主任从二科杀出来,甩掉尹超副科,独立管理三科。黄厂长不依不饶,让常主任好好地副科主任变成副组长,上面还顶着毛科长和岳科长。 厂办副主任也撤销了,没人会帮常威说话,一个副科不值得这群副处以上的干部操心。 没想到四九城廖家帮常主任站队,商业局早就传出信儿,常威必须主管厂办,正科级列席领导会议。 七一入党后,国庆前成为厂里常委领导。 板上钉钉的事儿,现在谁也不敢拿常主任当厂办主任中层领导,就是厂领导班子的一员。 最关键常威立的功劳全是杀出来的,谁跟常威对上心里不打鼓? 如果不出大问题,二十五岁前常威就是处级干部,甚至可能是肉联厂一把手。 肉联厂是什么单位?商业局的第一梯队,实权单位。 黄厂长一拍桌子,娇喝一声,“常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厂长,请称呼我常威同志,或者常主任,这里是领导班子会议,不是你家饭桌,对同志一词你有什么避讳?还是说我不是你的同志?” “你你。” “你什么你,我任何场合都称呼你黄厂长或黄诗雅同志,你公私不分,职责不分,上任以来带起各种浮夸风、官僚风、瞎指挥风,拿着国家给的权力干明令禁止的事。” 对谢书记点了下头,“我提请谢书记就黄诗雅同志最近的表现,上报商业局,不作为,空喊口号,搞山头主义,任意打压努力工作的职工。” “你合并科室和车间部门,跟哪位领导通气了?跟哪个职工交流了,跟在场任何一个人通气了吗?你把肉联厂当什么?当你自己的山头,当你自己的帝国?” 常威一拍桌子,所有人面前的杯子震的东倒西歪,指着黄厂长怒斥。 “行一己之私,谋个人权威,不听取同事意见,不听取群众意见,凡是不符合你心意的你就否定功劳,对工作推诿扯皮,任何人都需要看你脸色行事,黄诗雅同志你知道错了吗?” 黄厂长喘着粗气,“常威同志,不要给我乱扣帽子,你这是什么行为,妄自揣测领导行为,很危险。” “呵呵。”常威轻蔑一笑。 “妄自揣测?你在延安一点老革命优良作风都没学到,你是什么领导?你领导肉联厂做了什么贡献?除了打造独立王国,打压异己。” “你对肉联厂发展有什么建言献策,你公布了哪些制度改进生产环节?你对立功表现责任人有什么奖励?做成浪费和生产事故的有什么惩罚?” 常威又扔了一摞纸,在会议桌子上滑出一道线。 “这是你上任厂长以来干的事,同比去年,供销科肉类供应降低112,每吨肉类生产浪费721,肉制品减少441,生产事故三起,直接间接造成四千二百三十三元七毛六分的损失。” “黄诗雅同志,你依然没有任何悔改,也没有总结教训改进,依然我行我素,行厂长之威,我认为你不符合厂长职务,这份报告,我将越级递交给商业局领导。” “我就不信党管的单位还没有惩治硕鼠和蠹虫的地方。另外” 常威又拿出一封信,表情严肃对着着黄厂长 “对你私下党课上错误解读思想和事迹,我也做了记录,你作为一个政审出身的党员干部,丝毫没有敏感性和专业性,立场有问题,思想有问题,路线走偏。” “我实名举报,黄诗雅举着红旗反红旗,歪曲党的思想方针,建议组织彻查,查黄诗雅是否有路线问题,是否对党的政策不满,是否受到西方资产阶级的影响,把国营单位当成私有企业。” 谢书记已经摘下老花镜,常威要疯了? 他要干什么?他这是彻底把黄诗雅往死里整! 一个人领导行政管理能力不够,组织可以审查后批评,再不济调换岗位。 但是思想路线出了问题,谁也救不了。 西山会议后,关于路线方针愈演愈烈,一百个黄诗雅掉进争论里,都会死无全尸。 黄厂长脸上青一阵儿紫一阵儿,惶恐、后悔、害怕、迷茫、失落,战战兢兢不敢看那份调查报告。 她十分了解政审的可怕,一旦她被调查,不死也要脱层皮。 死咬着牙,驳斥常威,“你这是对一个对组织忠诚,对革命奉献终身的同志的污蔑。” 常威嗤笑了一声,“没理了开始摆老资格了,我没有为党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我没有顶着枪林弹雨杀敌?怎么,只有解放前的奉献才叫奉献,解放后的杀敌就是过家家?” “黄诗雅同志,这也暴露了你摆老资格,自大自傲,躺功劳簿上吃功劳,不思进取,把自己当成封建王朝的功臣,我说你思想立场有问题,哪点儿错了?” 这场会议后,黄厂长病了,申请在家休养。 病假报告递交给上级商业局时,谢书记和常主任的调研报告,关于黄诗雅同志歪读思想事迹的举报也递了上去。 商业局常务领导小组会议上,闻副书记拿着眼前的报告和举报信,一脸愁容揉着太阳穴。 心里反复骂着黄诗雅,白痴,白痴! 好高骛远,志大才疏,好好的副书记不干,非要争厂长,还觊觎厂党委书记。 革命那么多年,战争那么多年,她没有干过行政管理方面的工作,就是在后方做政审。 时间一久,看着过去高高在上的人物在她面前忏悔,膨胀了,觉得自己又行了。 这事儿,他管不了,让王念平操心去,自己的媳妇儿的屁股自己擦。 商业局的领导会议开到晚上八点,依然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 一夜过后,第二天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会议。 通报:鉴于黄诗雅同志参加工作以来,长期带病坚持工作,终于累倒在工作岗位。 经上级领导考虑其身体健康,暂停肉联厂厂长一职,在家休养,待病愈后另有任用。 谢书记暂时兼任厂长一职,上级单位另有干部选用安排。 常威一战成名,在肉联厂位列第一不能惹的人物。 谢书记问过常威,为什么这么强势,几乎不留余地,跟黄诗雅势同水火。 常威告诉他,对自己身怀恶意的要尽早铲除掉,这样的人留着过年?他是来工作的,让肉联厂发挥物资供应的作用,不是来搞办公室政治的。 还有一段话没有说,常威还是想为国家做一些贡献,虽然这里不是地球,但也是他热爱的祖国。他没有精力跟黄诗雅这种投机的政治贩子拉扯。 这种人,官帽子才是他们的信仰,以前投身解放只是选择正确,不代表他们真的把国家放心上,把老百姓放心上。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坐地分功劳,圈地划地盘。 最后常威掷地有声,“我常威生于这个时代,愿意为国家奋斗终身,对任何危害国家的蛀虫绝不容情。” 这句话迅速在肉联厂流传开来。 常威获得一个称号:刚烈的常主任。 常威听到以后恨不得骂娘,哪个缺德起的名字。 下班时候,王俨仿佛冬天的雏菊,娇弱可怜等着常威。 “常威,我爸想找你谈谈。” “你爸是谁?”常威开自行车的锁,明知故问着。 王俨顿了一下,“东城区纪委书记王念平。” 常威系上脖子上的扣子,四九城马上到四月升温了,早晚温差还有点大,湿漉漉的难受。 “那就带工作组跟我谈,我一切都不怕别人查,拿你爸的职位来威胁我?” 常威推着车出了厂子,王俨没骑车就那么跟在身后,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子。 “常威,我爸想找你谈谈。”娄晓娥挥着手走过来,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看到常威身后的王俨,娄晓娥突然很失落,皱了皱鼻子,不开心的问道:“这是你对象?” 常威语气很不客气,“不是,你来干什么?” “我爸找你。”娄晓娥的语气里带着开心。 开心个什么劲儿? “咋地,你爸也要调查我?我一个正科级干部,又不是你家司机,闪一边去。” 常威一点不想跟娄家有任何联系,他现在是一颗红心献给党,赤胆忠心的预备党员。 自动隔离一切跟资产阶级有关的人和事,娄家早晚都要跑,他空间一直是六十立方米,能装多少古董? 帮娄家就是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费力不讨好。 王俨撅着嘴上前,手放在车把上,“常威,跟我爸谈谈好不好?” 这么一撒娇,常威真不好凶她了。 常威就是狗脾气,谁对他不客气,只要不是妈和姐姐,他就敢正面硬刚。 但是娇滴滴柔柔弱弱,他反倒不知道怎么办好。 当初宋姐就是这种语气,对他提出告别,他也只能压着火没闹起来。 “不行,我早就约好了,先跟我爸谈。” 娄晓娥着急了,王俨长得个高又漂亮,她都有点嫉妒,看气度打扮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是她最直观受到的威胁。 “我爸有正事找常威。” “我爸也有正事。” 两个美女在厂子门口围着常威吵架,下班的职工偷偷瞄了几眼,然后聚在附近,低声讨论着常主任的桃花运。 “黄厂长的女儿找常威什么事?她妈不给被常威挤兑走了?” “谁知道,走了也不耽误处对象啊,听说今年常主任要进厂领导班子,十八岁诶,啧啧啧。” “别瞎猜了,估计是想和解,毕竟都是领导,说开了就完事儿了。” “嗯,成了女婿这事儿不就过去了,还是领导会玩儿。” “嘿嘿,你就说常主任这条件,谁家当女婿不得好好对待,另外那个女的是谁,好像坐小车来的。” “娄家的车,以前的娄半城,难道娄半城女儿也看上常主任了?二女争夫,这桃花运啊!啧啧。” 几个人猥琐地对视一眼,喜滋滋地抽烟,年度爱情抢夺大戏就在眼前,还是厂里第一红人常主任。 常威脸黑了下来,神特么的二女争夫。 第202章 正是去年今日 无人知 常威正视王俨,他不讨厌这个女孩,对方全家嫌弃他的出身他也不记恨,但是黄厂长把常威当成可以任意揉搓的面团,他就要狠狠反击。 “我跟你爸没什么好谈的,所有的事情起因,你妈应该很清楚,你家祖上阔过了不起?我妈以前当丫鬟的就低人一等?” “还有你,娄晓娥。”常威转身对着娄晓娥,眼神里是藏不住的不耐烦。 “跟你说过我不认识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我,你要做什么?你爸了不起?娄半城是怎么成的半城?你家里人心里清楚,想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我不介意把他踩地上。” 骑上车常威脸色铁青的走了,软硬兼施,用背景压他,姥姥。 一个男人突然冲出来,伸手要拽常威的车把,常威一脚踹出去,男人朝后一闪,常威飞身下车,又是一脚。 男人直接被踹出去三米外,撞到车门上,巨大的响声后,玻璃上露出娄振华惊骇的面目。 常威踹完人回身抓着自行车,甩下一句,“娄家这么横,大街上阻碍交通,你有外交豁免权?” 重新骑上车走了。 王俨看到常威一脚把人踹飞,听到娄晓娥的尖叫,又吐了吐舌头,笑容一闪即逝,又沮丧的走了。 司机把保镖扶上车,娄晓娥跑过来急切地问:“爸,你没事?” “没事,晓娥上车,我们走。” 娄振华催促着娄晓娥离开这里,这个常威什么来头,说动手就动手,似乎对自己对娄家有着深深的成见。 那为什么还要救自己的女儿? 这个人好像很排斥反感娄家,会不会是受了上层的影响?交出工厂后他只是还占着股份,官府似乎不像过去的岛军那样敲诈勒索。 娄振华对官府毕恭毕敬掏心掏肺,但是官人们对他若即若离,似乎还在观察考验着他,难道他要倾家荡产来逢迎官府? 今天常威如此不给他面子,让他心生恚怒,看着娄晓娥还在磨蹭,对娄晓娥训斥道:“还不赶紧上车回家。” 周末,常威到圆明园应用文理学园,参加考试,从上午考到下午,一共考了六门。 笔试四门,问答两门。 陈教授给出结论,基本功扎实,缺少大局观,没有成型的理论思考体系,匠气太重。 陪同来考试的教授笑着说:“陈教授,太苛刻了,虽然是你的准女婿,你也不能把人家当啃了几十年的老书虫考。” 常微心说,前世看了杂七杂八的书还真有几十年,虽然大部分是网文,那也是书文字不是。 常威回去找谢书记办理了半脱产学习,周三周五的下午去那边听课学习,周末自己在家学习。 读书不知岁月,一晃到了春暖花开的四月。 四月初七日,正是去年今日,除却天边月,无人知。 常威独自在后厢房,饭店打包四个菜,开了一瓶茅台,这一天是他转生之日,他不想忘记曾经的身份。 凭借强大的夜视能力,他没有开灯,院子里是狗小心一家的狗叫声,窗外月圆又缺。 现在也没想通,常威怎么就被穿越了?一天不吃饭也不至于饿死,只能归咎于不讲理的天道操作。 一年时光,他有些累,仿佛在不停的闯关,主动的、被动的迎击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 饮尽杯中酒,黑暗中总结一年的得失。 有人说他太跳,有人说他嚣张,有人说他歹毒,也有人说他无情无义。 无所谓,平淡的人生,前世他已经体会到了。 身处的时代,只有泾渭分明的两类人,没见识没手段和有见识有手段的,至于老实巴交、口蜜腹剑、翻脸无情,那只是性格,并不影响他们处处算计。 双手捂住脸,人间四月天。 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和物质的短暂情人。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人一样, 他不得不和英雄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1960年4月8日,醒来,绿草空间没有变化,常威眼中带着宿醉的红血丝。 一切变了,又没有变。 中午霍启发跟着常威回到办公室。 “什么事?” 炉子撤走了,常威突然又想喝罐罐茶,有些不高兴,语气里也带着几丝不耐烦。 霍启发长话短说,他不知道哪里又惹到花爷不高兴了。 “南城夜市背后的掌舵人要找您聊聊。” “谁啊?”常威泡了茉莉花茶,用镊子把碎渣挑出去。 霍启发微微摇头,“不知道,他托人给我们送的口信,说知道花爷当了主任很忙,周六晚上八点,周家店见面。” 常威对四九城不太熟悉,随口问道:“周家店在哪?” “一个姓周的山东厨子,他在自己家开的饭店,一天就接待两桌,大家戏称他那饭店叫周家店。” “那不就私房菜吗?我还以为是周家庄那边。” 霍启发担忧看了一眼,“要不要多带点人?” “不用。”常威多余的话没讲,霍启发告辞。 常威没放心上,只要不是十几个战士拿枪顶着头,他不怕。就算被枪顶着头,大不了进空间,再把所有知道空间秘密的人都干掉。 看了看表,出发去圆明园上课。 常威前世理科渣,对于北大这种学府,做梦也没敢想有一天他能在这里读本科。 清北的本科才是清北人。 虽然是投机取巧,借了准岳父的光,但也是通过考试的北大本科生。 花姨说在过去考进北大算中举,常家祖坟冒青烟了,常威也不敢犟嘴反驳,最多算个秀才。 清明节那天在后院烧了两麻袋银锞子和五十斤打钱纸。 幸好桂月观老道长后院的房子开始动工,找了一间空屋子烧的,不然那么多纸的火光,外面的人还以为着火了。 这时代的学子对着知识有种狂热的虔诚,随处可见拿着馒头看书的学子,路上走路都夹着书急匆匆地。 所有人都在学习讨论,没有躺平摆烂,任何时候的放松都是对自己不负责,对国家不负责。 国家对大学生补助很高,四九城大学甲等助学金,十五块五。生活上还补贴一床棉褥子,还可以申请冬衣和夏衣补助,每个月29-37斤粮食定量。 要知道这时候,机关企业职员,每个月才27-32斤粮食定量。 当然这些补助与常威无关,一个正科级干部跟考进来的大学生抢助学金,常威还没那么不要脸。 要不是不能暴露资产,他恨不得个人每个月掏一千块,资助贫困大学生,多给国家培养人才。 常威跟着大三的一起上课,算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小师弟。 一反常态的不跳不闹,又不是对待敌人和95号大院的禽兽,全凭前世的那点经验,还有凭借强大记忆力背下的知识,对于研究他也只是拾前人牙慧。 安静学习,认真听课。别人知道他是半脱产的插班生,也没人过来打扰他。 这大概就是知识分子的清高,看不上常威这种走后门进来的,哎~ 最让常威舒服的就是,没有张小娅和乔亚男那种女孩纠缠,虽然偶尔有师姐逗逗他,他也只是腼腆一笑。 快下课的时候,陈教授对常威说:“你放学别走。” 常威差点以为陈教授也是穿越而来的,这话太耳熟了。 以为什么事,原来今年肉食供应又减少了,大学生很多也吃不饱,后勤主任找到陈教授,求他找他准女婿帮忙。 肉联厂常威,把厂长都逼得病休的遮奢人物,在肉联厂除了谢书记就是他。 常威苦笑了一下,谁特么传的谣言,他又不管生产,只是监督执行和改进。 之前递交上去的报告,商业局就在肉联厂做了试点单位,环节打通,责任清晰,每个点负责人明确职责。 这半个月肉联厂肉眼可见的运转高效,浪费减少,肉制品新产品研发也提上日程,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谢书记也感慨,早让常威提建议,他还能为肉联厂再奉献十年。 常威嗤之以鼻,撂挑子吃功劳,他也想躺到死呢。 后勤部的主任,一看就不是知识分子,就是纯干行政的,作风有着根据地的风格。 常威看了几眼陈教授,虽然他脸上表现的不在意,还是带着几分期盼,老师肯定希望自己的学生们能吃饱吃好。 最后常威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以出厂价每个月供应两百斤肉,品类不限。 不走公账,算他私下调配支持母校的。 主任对陈教授表示了感谢和道喜,保证常威和陈琳的婚礼他一定参加。 陈教授气哼哼走了,常威对着主任摊手表示无奈,这么久了,陈教授还是不接受他女儿谈对象了。 到医院找上夜班的陈琳,约好周日去他家吃个饭,主要花姨和常蕤想看看陈林。 拖了这么久,陈琳红着脸答应了。 这时候,女方去了男方家里,如果条件合适,基本这事定下来了,可以订婚,岁数到的可以领证了。 陈琳带着几分小心问常威,他家里人喜欢什么,她要准备什么礼物上门才合适。 常威摇着头表示不用,哪有女的上门带礼物的,人去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突然嘿嘿一笑,“要是韩姨跟你一起来就更好了。” 陈琳反应过来常威的小心思,捶了他几下,扭头甩着辫子走了。 亲亲抱抱举高高都做了,害什么臊呢? 回家和花姨确定,陈琳周日要来做客,常蕤先激动起来,说她明天找新来的主任换班,空出周日那天,看看常威神秘的对象。 原来副食店的老主任调去商业局,当了一个科室的正科级科长,退休能升到副处。 新来的主任从老主任嘴里打听过常蕤的事,都是商业局系统,谁不知道商业局第一骁将常威,恨不得把常蕤供起来。 这就是个祖宗奶奶,万一哪儿冲撞了,他可能就跟以前的杨副主任一样,被常威挤走。 常蕤现在已经是柜台小主管,升了一级工资,三十七块五。 新主任答应,等常蕤夜大课程结束,成绩合格,会给常蕤提到五级,工资四十九块五。 花姨拉着常蕤商量周日的菜单,常威摸了摸鼻子,收拾桌子刷碗,这家里男的就是干活的。 希望陈琳不要跟花姨她们一样,压榨男工。 第203章 谈判 罗珏的前夫 周六,门岗保卫科打来电话,说东乌鸡村的吕队长找他。 大半年没见了,让保卫带他们过来。 不是常威摆架子,一个厂办主任亲自到门口接人,会让别人浮想联翩,万一真有事求他,他不好操作。 还真有事。 吕大队长来不及客气,坐下就说了此行的目的。 1959年6月11日,关于社员私养家禽、家畜和自留地等四个问题的指示。 大队公养和社员私人喂养的家禽家畜,包括猪、羊、鸡、鸭、鹅、兔等,东乌鸡村的兔子,今年五月就可以供应了。 这么点事,特意找过来,兔子能有多少,撑死几百只了。 吕大队长小声说:“鱼,就是那头熊瞎子地盘的鱼。” 肉联厂目前没有开发鱼肉类产品,而且听吕队长这意思,还有粮食和野菜。 “霍启发没说什么章程?”常威还是没闹明白,这点事儿还值得找他,一辆卡车的事。 吕队长开始卷着纸烟,整个人带着沧桑和疲惫。 “收购站找了公社的办事员,关键他们给的价太低了,比外面一斤少一毛钱咧。社员不想卖给收购站,但是谁也吃不下那么多的鱼和兔子。” 常威明白怎么回事了,社员私有私养,卖得价款收入归社员个人所得,一斤少一毛,有点太黑了。 农民养点东西不容易。 常威问了现在手上有多少,吕大队长支支吾吾最后老实交代,熏兔子九百斤,风干鸭一千一百斤,熏鱼两千斤,干菜八百斤。 七八月新一批活鸭子又可以出栏了。 东乌鸡村大队部真有魄力,这是养了多少兔子和鸭子,那个池塘看来又去了了几次。 “这事儿好办,我给你找个地方接收,你要能保证每个月不低于两百斤的肉食,其他的干菜、野菜和粮食人家都要。” “真的?”吕大队长卷了一半的旱烟也顾不上,一高兴在手里捏烂了。 常威让他安心,拿起电话打给北大后勤部主任。 说明了有社员私人养殖的家禽,目前是腌制和熏的成品,还有各种干菜野菜,问他收不收。 电话里保证不低于每月三百斤的肉食,主任拍着桌子连说好,按采购一斤加一毛钱价格收。 如果常威在面前,恨不得抱着他亲一口。 最后约好了时间,常威把吕队长的名字也报给他,不能愣头愣脑去找人,人家都不知道你名字。 “三百斤,我们也能供得上。”吕大队长没纠结,刚才说的两百斤,怎么电话里就变成三百斤了,收的越多越好。 常威中午带着吕大队长在外面吃,非肉联厂客户,常威不会带人去小食堂吃。 肉联厂小食堂的大厨一直惦记,想给常主任做次小灶呢,可惜常主任一次没来过。 胡会计在厂外面无聊蹲着呢,看见常威露出大黄牙笑了。 刚才他跟保卫聊了几句,知道常威成了厂办的主任,是肉联厂的领导,心里有点发怵。 想了想,牛栏山的那次,确实是个败笔。 中午没喝酒,点了三个菜和三份面条,下午吕队长还要去北大找后勤主任,常威写了地址,又跟胡会计强调是找后勤部主任。 一个大学那么多主任,你只说找某某主任,基本没用。 下班时候,宁一子和盖老大站在不远处的茶庄,神色肃然。 常威笑了,一人捶了一下,“搞那么严肃,好像燕太子丹送荆轲一样,要不要来句风萧萧兮易水寒。” “花爷。”宁一子拦住常威后面的那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茶庄后院小屋里,摆着猪牛羊肉肉,各种做法有十几盘,茅台五粮液和其他白酒放了十几瓶。 问清楚是盖老大安排的,常威一脚把他踹出屋。 牛羊猪三牲,这是祭祀用的,恨不得我死怎么滴。 盖老大连滚带爬进来,“花爷,我今天眼皮子一直跳。” “那是你昨晚没睡好。” 常威第一次这么放开吃,八斤肉一斤酒吃进肚子,打了一个饱嗝,全身暖洋洋的,每块肌肉都在欢喜的雀跃。 很久没有变化的力量,又有了一丝精进,起码涨了一百斤以上的力气。 难道要多吃肉? 摸了摸肚子,吃不下了。 让盖老大用冷水打湿毛巾,半干的放在脸上。 宁一子和盖老大静静伫立一旁,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七点钟,常威扔掉脸上的毛巾,一伸手,盖老大捧着一个皮袋子,双手交给常威。 抽开细绳,摸出几个圆溜溜的钢珠,小指肚大小,这是提前让人弄的,杀伤力超过以前所有的暗器。 三十米以内威力堪比手枪。 假装揣进怀里,实际放在空间里,空间里早就把横刀、匕首、双刃斧和手枪准备好。 这个二代要是不讲规矩,常威也狠得下心,让他彻底消失。 人不狠,立不稳。 达叔亲自蹬着三轮车送常威过去,宁一子等人尾随其后。 “你干爹说了,既然手上占了这行的油水,就要插旗圈地,家里不用操心,让你放手去做。” 达叔刚说完,常威就把一根烟塞他嘴里。 “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就那么几块料,还能比牛栏山危险?” 坐在车上有些郁闷,咋没一个人看好他呢? 一个闵玉山而已,弄的跟得罪老天爷似的。 七点五十五,三轮车停在胡同口。 常威不让他们跟着,一挥手,“回去,留个人看车就行。” 宁一子严肃认真交代,“花爷,胡同里第三家,挂着红灯笼那家就是。” “嗯,大红灯笼高高挂,挂到谁房宠幸谁,今晚我常老爷去三姨太屋?还是四姨太的屋呢?” 常威摸着下巴,嘴里嘟囔着走过去。 兴致勃勃看着大门上面的两个红灯笼,一点都不气派,人家陈老爷家挂一排呢。 啥也不是。 用门环扣门,等了十秒钟,没人应声。 下马威! 就喜欢这么装的人,到时候打脸的时候也爽快。 手放在门栓的地方,一拳打穿门板,门栓断裂在地上,施施然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院子里站着两个人,中年看上去像是周家店的老周,少年不知是徒弟还是儿子。 常威直接骂道:“你耳朵眼是用来喘气的吗?我敲那么半天门不开门,不开门你应一声啊,嘴巴没用就捐了。” 骂完两个人还不过瘾,“今时今日,这样的服务态度是不够的,下不为例。” 老周也不敢回嘴,这位爷脾气真暴躁,敲了几下门就砸人家大门,这门板可是几十年的老榆木,就那么一拳 缩着脖子带小徒弟收拾大门去了。 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从亮着灯的房里传来,“来人可是东城花爷,肉联厂常主任。” 常威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去,“嗯,是爷爷我。” 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主位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消瘦,脸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睛亮如繁星。 见到他的人,第一眼就会被他的眼睛吸引。 另一个坐的人,穿着军装,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常威,有怀疑、憎恨,也有厌恶和懊恼。 这谁啊?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搞了他媳妇似的。 最让常威注意的是站立之人,四十多岁,手长腿长脸长,整个人犹如森林里扑食的猛兽。 不对,这气质,仿佛是潜伏起来,随时等待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毒蛇?螳螂。 螳螂! 王守善! 常威眼神一缩,露出遇到强者的谨慎小心,心头却是一阵狂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屋里这三人他全部打死都没关系。 因为,有个投靠日本鬼子,又投靠岛军的汉奸,王守善。 “好胆子,敢跟我”白脸男子声音共鸣,有种久居人上的威严。 直接被常威打断,“废话真多,你找我,我来了。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别踩盘子探底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 白脸男子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需要知道你是谁吗?”常威嘴巴叼着烟,吊儿郎当回了一句。 旁边军装男看不下去了,“常威,你这么嚣张,你不就凭借廖家吗?” “啧啧啧。”常威摇着手指头。 “纠正你一点,是廖家欠我的,不是我需要靠廖家。还有你们两位不就是个吃长辈账簿的,装什么大瓣蒜。” “廖京在我面前都不敢这么装,你们两个算个逑?唧唧歪歪半天,咋地你们爹是天老爷啊?看你们这德行也不配啊。” 常威一拍桌子,王守善脚下小进半步,蓄势待发。 “叫我来周家店,一直说废话,菜也没有,酒也没有,等着我请客呢?穷成这个鸟样的二代,我还是第一次见。” 冲着门外喊道:“那个姓周的,上菜,客人到半天了,都不知道招呼,傻不拉几的。” “你小子够狂。”军装男子面露不忿。 “我是贲军,罗珏的前夫,你应该知道我?” “哦,你啊,刘美月的姘头,你这身衣服没被扒?你老丈人,哦,前岳父是一个狗特务,怎么审查让你逃过去了。” “我得去打听一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暗箱操作,竟然把狗特务的女婿遗漏了,这是对人民不负责,也是干部渎职。” 白脸男子看局面有点失控,示意贲军不要再争论了,目前没有人,能在扣帽子的技能上赢过常威。 “常威,开门见山,你拿了我的南城黑市,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常威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后泼在地上,“老绿茶,破店抠抠嗖嗖的。” “你没跟我手下那些人说吗?我告诉过他们,谢秃子给你多少,我们照旧,只是换了人,其他按老规矩来。” 白脸男子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放松下来,带着几分傲娇靠在椅子上。 “那可不成,谢秃子是我培养出来的人,你这么把他干掉了,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常威点点头,随后问道:“贵姓?” “闵,颜闵的闵,也是齐闵王的闵。”白脸男子带着得意,这个姓让他很荣幸和骄傲。 “老闵,你要一个交代?我知道你的姓,也能打听到你家。我直接找你爸,问问他,知不知道他儿子搞黑市,还收了一个手下,结交日本鬼子和岛军。” 在其身后的王守善,脸色晦暗不明,带着压制不住的狠戾。 第204章 偷袭 这话就是说给王守善听的,现在百分百确认了,就是这个老登。 “谢秃子可是在日本鬼子统治时期,勾结伪军,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投机犯,你跟他狼狈为奸?” 常威嘿嘿一笑,“老闵,你是不是傻?我这可是在救你。” “救我?”老闵指着自己的鼻子气笑了。 常威眼睛一瞪,认真道:“当然了,以前你认识谢秃子那个大汉奸大流氓,你在南城的买卖就是黑市。现在不同了,我的人接手了,他们的家世清清白白,经得起考验。” 说着故意把身体探过去,带着几分志得意满。 “这样的话,你的黑市就不是黑市,只不过是大一点的鸽子市,你可不就安全多了,感谢我,老闵,认识我,你祖上积德喽。” 姓闵的脸色红得发紫,气的。 不怒反笑道:“好,好,常威,抢了我的南城,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洗白呗。” 常威在桌上小碟子里选了几个蚕豆扔嘴里,一挑眉毛。 “不用谢,挣钱嘛,我出人你出资源,合作才能共赢。你说是不是?老闵。” 贲军对着常威直接开喷,“常威,不要以为靠上廖家,你就能为所欲为,四九城就不是你这个保姆的儿子能混得开的。” 老周正端着托盘要敲门,突然门被砸开,一个黑影飞出来。 妈呀的呐喊还来得及喊出来,和黑影在地上做了滚地葫芦。 王守善已经站到姓闵的身后,刚才常威那一下动作太快了,一拳把贲军打个后仰,拽着脖领子提起来,一脚踹出门外。 要是偷袭,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完全防住刚才那一拳。 常威也在防备王守善,毕竟他不是金刚不坏之身,眼睛咽喉裆部也抵抗不了偷袭。 “我妈是保姆怎么了?你们俩的爹是地主还是资本家?什么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二代开始比拼身份了?推翻了封建阶级,你要复辟?要不要比比谁打死的人多?” “常威兄弟,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闵玉山,虚长你几岁,你叫我闵哥,山哥,都行,叫玉山也行。” 闵玉山看到常威一招制服贲军,想到常威打死的那些邪教徒和土匪,心底也明白,强势抢回地盘几乎不可能,试着打打感情牌。 常威甩了甩拳头,“闵公子,早这么谈话不就好了,大家坐下来谈谈怎么挣钱,打打杀杀的目的也是为了钱,跳过这一步直接谈钱才是正事儿。” “呵呵呵。”闵玉山干笑了几声。 “你说的对,求财而已,动刀动枪确实不好看。” 常威看着王守善,“这位高手为何不坐?” 看到常威对王守善很感兴趣,闵玉山眼中寒光一闪。 “这是我认识的一位高人,寿山师傅拳脚功夫十分了得,尤其擅长轻身功夫和点穴,曾经跟警卫营的高手切磋,平分秋色。” 说到这里闵玉山露出得意的神色,也是给常威亮亮獠牙,他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常威,实话说南城黑市太大,不是我一个人能吃得下的,也不是你一个人包场,后面还有不少人呢。” “你把谢秃子突然打掉了,也打乱了我们的布局,所以今天我作为代表找你谈谈,你是什么章法?” 贲军掏枪捂着肚子进来,用手枪对着常威。 “我打死你个兔崽子,敢特么对我动手,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常威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来,照这里打,今晚你打死我,大家一起共归于尽。” 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雷,手指勾着拉环。 “兄弟,冷静,都冷静冷静。” 闵玉山坐不住了,前面抬了寿山的武力,又表明自己的二代利益共同体,贲军拿着枪进来,他以为控制了场面。 常威竟然带手雷来谈判,他是土匪吗?如此彪悍而不讲道理,神经病。 贲军握枪的手反复用力,他也没有把握一枪打死常威后,还能躲开炸弹。 常威手指一挑,拉环被拉出来在手指上晃动,全靠虎口压着开关。 闵玉山大气都不敢喘,王守善在计算常威扔出手雷,他能不能把手雷踢飞。 关键拿枪的是贲军,两个人没配合过,如果枪在他手里,他有四成把握全身而退。 隔壁门响,廖京走进来,看到这一幕,面皮一抽,打着哈哈。 “常威,手雷都拿出来了,搞这么大阵势?” 常威单手点烟,用眼角斜了廖京一眼。 “哟,廖大少爷啊,人家闵公子问我是不是仗着你的势呢?你告诉告诉他,我常威是不是全凭打不死的实力,才能闯进这富贵的圈子,踩你们肺管子。” “放下手雷,咱们坐下好好说。” “那你怎么不让那个嘴巴吃屎的放下枪?你跟刘美月搞一起了?偏向她老情人?那你要戴个绿帽子了。” 廖京跟贲军两个人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常威这破嘴太烦人了,不损人不能张嘴是怎么地! 贲军在廖京眼神下败退,收了枪坐到常威对面,目光里带着解不开的仇恨,死死盯着常威。 常威伸出两根手指,“再特么瞪着我,我把你眼睛戳瞎了。” 插回拉环把手雷放回兜里,一把揽过廖京,指着贲军。 “你这兄弟还真是个瞎子,找个败家娘们,图人家身子,人家图他家世啊,怎么样?娶妻娶贤,他就好色,找个狗特务的媳妇儿。” 廖京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在他这个层次的二代圈里,大家都看的明明白白。 罗家出手没弄死人家,人家报复你,讲和了罗家人还不消停,常威彻底爆发,你家扛不住,活该。 没实力就别玩这种以势压人,遇到不要命的,谁不怕? 别看父辈那么本事,他们的命只有一条,常威心黑手辣,这种人你不出动部队拿不下。 家里人也敲打过这群二代,人家在规则范围内做事,你就不能违反规则弄他,没有规则限制,常威真的爆发了,二代得死一批。 尤其是廖家似乎很看好他,金身袈裟不破,谁也奈何不了他。 “贲军,你前老丈人家干的没皮燕子的事,别说你不知道?你放在心上了吗?就像你说的,我就是一个保姆的儿子,应该在你们面前恭恭敬敬,是不是还要跪着回话?” 常威双手突然掏出两把手枪,不客气道:“就你们这群吃父母功劳的垃圾,我一个人能干死一百个,你们还抓不住我。” 头一歪对着廖京,“廖大少爷,要不要赌一把?你把你那些二代的朋友,都叫出来,咱们在附近山上赌生死战,允许你们全副武装,我一个人应战。” “让你们活着下山一个,算我输。” 说完手枪收起来,转眼消失不见,常威龇牙一乐。 “给几位高官的公子哥们表演一下魔术,有赏吗?” 廖京不说话了,常威精神不正常吗?狠一下,笑一下的。 他现在也头疼,不该来参与这件事儿。 黑市给他五个点的干股,圈子里的人托人找他,求着他站台,其实他看不上这点利润,就是抹不开面子。 遇到常威这么一个混蛋,之前报恩就欠人家的,逼得他很被动,常威是不是他的克星啊? 闵玉山看到廖京都吃瘪了,彻底也不敢装了,之前提到常威的功劳,他们一起喝酒还在骂,捧一个人捧这么夸张。 真当他常威是半岛战争里的军神,那些军神那么猛他信,说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干的,他们觉得就是天大的笑话。 “常威,你想要多少?” “原来的份额不变,但是不许有古董文物、军事和通讯技术图纸流出。” 常威这个条件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一凛,这就是条件?早知道这样,刚才何必闹这么难看。 闵玉山不可置信道:“就这些?” 常威掏了掏耳朵,“你是聋子?刚才我就说了,我出人你出资源,合作才能共赢。你们以为我要什么?还有” 果然还是有其他要求,他们不希望常威狮子大开口,不然这事不好收尾。 “任何造成国家损失,给国家带来损害的东西,黑市不许存在,你们长辈的文件里限制什么,你们不要搞什么。我是做黑市,不是做黑社会。” “成交。” 廖京伸出手跟常威握了握。 “你能做主?” “我的意见他们会考虑。” “你要压不住呢?” 常威才不信任何口头保证,在老张身上吃的亏,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问问他们,是不是真不把廖家放在眼里?” 廖京语气也带着狂傲和霸气。 大家重新坐下喝茶,老周瘸着腿让徒弟上了小吃和糕点。 贲军心里还有气,终究在圈子里他也只是条小尾巴,只能看着常威跟廖京、闵玉山交谈甚欢。 谈到功夫的时候,闵玉山来了兴致,他爷爷当年就是跑江湖的刀客。 家传的功夫,他父亲和哥哥都有功夫,他从小身体弱,爷爷说他有脑子但是没身体,学功夫也是白费。 这些年补药吃了不少,身体勉强跟上普通人,功夫还是花拳绣腿。 恰好遇到懂医术和内家功夫的寿山师傅,这半年来他身体调养的非常好,见识过寿山一跃两丈远的实力,彻底折服了他。 看着闵玉山眼中的激动和骄傲,常威转头问廖京。 “寿山师傅的功夫你见过没有?” 廖京摇摇头,“听小山子讲过一次,他爷爷还说寿山这名字不错,寿加于山,旺玉山。” 八点半,这场谈判散场。 走到院子里,常威跟几人握手,廖京和闵玉山都很客气,贲军哼了一声,敷衍搭了一下手。 王守善抱拳行了江湖礼。 常威对着廖京做了一个嘴形,脚下一动,一肘打在王守善肋部。 王守善只来得及用胳膊格挡,常威力气太大,撞开胳膊,依然砸了他一个趔趄。 “寿山师傅。”闵玉山刚喊了一声,廖京正拉着他后退。 第205章 常威你疯了 场中两个人已经开始生死搏斗,每一招都奔着对方弱点,完全不留手,目的只有一个,一拳打死对方。 鹰扑鹘落,一粘即分,常威拳脚势大力沉,王守善轻灵飘逸。 常威身上多了两个脚印,王守善捂着肋部恶狠狠地盯着常威。 “你知道我是谁?” 王守善话没说完,常威一个跨步又踹出去,王守善只能闪躲。 要说这个王守善功夫确实不错,他那四个师兄单打独斗没有一个比他厉害的,常威打得认真,速度也跟得上。 就是王守善小范围的闪转腾挪太快,十拳也打不到五六拳。 闵玉山呆愣地看着殊死搏斗的两人,不明白怎么回事。 “京哥,这这怎么回事啊?” “等他们打完再说。” 刚才常威的口型是:杀叛徒。 难搞哦,这个常威今天到底是杀鸡儆猴的立威?还是遇到高手见猎心喜的比试? 瞧这两个人的招式不管不顾,一心想要弄死对方的样子,肯定不是比试。 跟常威对拳后,王守善指骨欲裂,这些年他一直勤练不懈,辅以药物打熬身体。 他自信就算遇到他那几位师兄,他也可以战而胜之。 没想到遇到常威这个怪物,力大无穷、身法如电,关键皮糙肉厚,自己打他一拳,感觉像打在野猪皮上,对方打他一下,仿佛是几百斤的铁锤砸在身上。 他受了内伤,而且筋骨也受到不轻的伤,再拖下去,他可能会死在这里。 余光看到贲军掏出枪保持着戒备,逐渐朝着贲军的方位躲闪。 常威仿佛不知道他的打算,依然追着他打,速度似乎更快了。 王守善拼着挨了常威一拳一脚,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扑到贲军身前。 大喊一声,“常威要杀人,贲少校保护我。” 之前贲军就被常威打飞出房间,心里就藏着恨,刚才常威偷袭寿山师傅,他觉得常威疯了。 他怕常威杀疯了,把他们都杀了。虽然他是少校,但是他没经历过战火,这个少校也是家里运作的成绩。 心惊胆战之下,掏出枪随时防备常威的偷袭。 寿山师傅突然跑过来喊救命,他顾不得许多,在廖京大喊“住手”声中,抬起手就是一枪。 这一枪打完,他全身的细胞激动的颤栗,无数的生物电流麻酥酥过遍全身,他觉得太爽了,要是打死常威就更爽了。 常威呢? 紧跟着他感觉仿佛被汽车撞到,双腿剧烈般的疼痛,在空中飞出很远,撞塌墙边对方的柴禾垛,来不及哀嚎就昏了过去。 咔嚓一声,王守善大叫一声,整个人滚出去几米远,左腿的脚踝处吊着一只脚。 常威看到贲军眼神的恶毒,还有他手指用力准备扣动扳机,电光火石之间,身体一矮,用了足球动作里的滑铲。 压根也不避开贲军,连着王守善一起铲飞,特意屈一条膝,直接撞到贲军的小腿,另一只脚铲断王守善的左脚。 单手一拍地面,整个人犹如猎豹出击,对着地上翻滚的王守善两拳一脚,打断胳膊和另一条腿。 这场生死战打得过瘾,他没动用暗器,也没动用手枪,全凭自己超人一般的体质。 陈五常等人也冲了进来,廖京的警卫保护着两个人后退,闵玉山的手下也冲进来,几群人手都朝着腰间摸去。 常威摆摆手,示意陈五常不用如此,有机灵的小弟搬过来椅子,常威一屁股坐上去。 肾上腺素和多巴酚剧烈作用下,肌肉有点点颤抖,精神有点疲劳。 说实话今天虽然是赤手空拳,比牛栏山和房山那两次可刺激多了,一不留神很可能被王守善跑了,或许还会被打残。 “五常。”声音一出,常威自己也吓了一跳,嗓门这么大,太兴奋了。 “喊老霍过来,告诉他,他要找的仇人被我抓到了,哈哈哈。” 陈五常看着地上的中年人,眼神里带着无法相信的兴奋,转身让一个体力好的小弟汽车站带霍爷过来。 虽然当初第一个跟常威投诚,但是他当时明白,如果不拜常威当老大,霍启发他们三个人最少死一个。 相比宁一子等人,他还是跟霍启发比较亲近,听到常威说发哥的杀妻仇人抓到了,他心里也有点小激动。 闵玉山冲出来,对着常威大吼大叫。 “常威,你疯了吗?无缘无故打寿山师傅干什么?还把贲军打这样?” 霍启发等人纷纷掏出枪,跟闵玉山带来的人对峙起来。 廖京也站出来,“常威,你就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煞笔!”常威骂了一句。 掏出烟点上一支,手一指王守善,“你知道他是谁?还要给我一个交代,我把他交上去,你们三个人傻子要给我一个交代。” “还有你,闵玉山,令堂生你的时候把胎盘留下来了?导致你没有脑子,贲军对着我开枪,你瞎了吗?你在怪我打他?” 骂完闵玉山,觉得不爽,又加了一句。 “冲你又傻又瞎,南城黑市没有你的份,你没资格分黑市的蛋糕。” 廖京示意闵玉山不要说话,神情严肃问常威。 “他是谁?你刚才说他是叛徒,你确定?” “就不告诉你,你们两个说的话让小爷我不高兴,等我把他交给官方,回家让你家长辈教育你。” 看了闵玉山一眼,“还有你家,恐怕要给组织一个交代,贲军这个王八蛋,我非让他家跟罗家一样的下场。” 两个人瞳孔一缩,心道不妙,常威这人诡计多端,恐怕真被他抓到了把柄。 “常威,寿山师傅有什么问题?我私人结交的武学师傅,只是江湖中人。” 听完闵玉山带着解释的疑问,常威觉得这群二代真不得了,能屈能伸,这句话先把他家里摘出去,又点明王守善只是他结识的江湖中人,这句话可理解的弹性就很大。 “你说私人结交的那就算是,你跟政审处的人解释,我懒得听你这个白痴说话,耳朵脏。” 常威让陈五常把贲军带过来,跟王守善并排放起来,一只脚踩一个人脑袋,刚才王守善滚动的太厉害,被常威敲晕了。 用筷子夹起贲军的手枪,小心放在一块绸布上。 陈五常搜了两个人的身,贲军的东西,常威没要都扔绸布里。 对王守善的东西很有兴趣,一堆瓶瓶罐罐,还有一包银针和两本书。 去年就在葬花那里得到空间木牌,王守善身上有没有神奇超凡的物品,比如任意穿越门、月光宝盒 内服外敷的药,还有壮阳的,嗬~五十来岁人了,色心不死呢。 一本药书,还有一本全真心法,两本泛黄的书,估计当初从桂月观偷走的。 王守善的所有东西都放进怀里,收进空间。 廖京也很有耐心,等常威检查完物品后才开口。 “常威,这个人你认识?” “我不认识,闵玉山认识,他们两个勾结那么久,问他呀,嘿嘿。” 常威就是不正面回答问题,廖京气得七窍生烟。 心里骂着常威,这个记仇的家伙,又骂着闵玉山,嘴怎么那么贱呢,非要替寿山和贲军出头。 更是恨极了贲军,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你前妻家被发落了,你也离婚了,你还要给人家出头? 这下腿断了,还当个屁少校,提前退伍。 霍启发来了,衣服的扣子都系错了,跑进来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如果目光能当枪,早就把人打烂了。 “花爷。” 常威用脚把王守善踢翻过来,霍启发看着眼前的人似乎不认识。 当年他就看到一个背影,然后就被全身光赤、奄奄一息的妻子吸引了注意力。 紧接着他就被打得晕死过去,要不是外面有人,说不定他也命丧当场。 站远了一些,看着地上的人影,慢慢重合在一起。 “还我秀玉的命,我要杀了你!啊,啊” 霍启发扑上去掐脖子,又用拳头不停击打王守善的脸。 越大力气越小,霍启发突然捂着脸哭起来,在场的人都被霍启发疯狂又悲痛的情绪感染,这个硬汉此时哭的像个孩子。 常威叹息了一口,拿出匕首塞到他手里。 “人,你不能杀,他可是大叛徒,但是你可以废了他。” 用手指了指裤子,陈五常把王守善的裤子扒下来。虽然霍启发没说,但是结合王守宫说过,五师兄说小十二经常下山,带着酒气和脂粉味回来,一定是去喝花酒了。 常威猜到,霍启发妻子被这个畜生凌辱致死。 “廖京,我送你一场功劳。” 廖京听到这句话就牙疼,常威刚才的话里,人不能死,还是个大叛徒。心里知道今天他输了,不仅是闵玉山和贲军,整个黑市的二代都特么输了。 敌特沾边,家里长辈甚至可以把他们推出去顶雷,他要出血了。 “常威,你说。” 常威开始挠下巴,意态悠闲。 “我说不行,说了你不答应,我说什么呢?你们这群二代,说话跟放屁一样。一个开枪打我,另一个还问我为什么打开枪的。” “你们家里的本事没学到,脸皮厚不要脸学的不错,难道不要脸才能当二代?我还需要学习进步啊。” 廖京捏着鼻子认下这件事,无奈道:“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 “你这么勉强?这么大功劳,我突然不想给你了,你说我要主动把他交给公安部,能不能换个大功劳。算下来,今年我抓到的第二波敌特了。” 常威拍了拍大腿,自己真是天生吸特务圣体,功劳一个接一个,抓不完,根本抓不完。 廖京和闵玉山对望一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下了决心。 “常威,南城黑市全是你的,北城黑市我也找人去谈,或者你要升职也行。” 第206章 单纯的坏 自私的善良 平庸之恶 无知之恶 “嗯,这才是谈判的态度,你瞅瞅你们两个刚才在屋里,智珠在握,成竹在胸,骄狂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样子,像施舍我一样。” “你们有长辈可以靠,我啊只能靠自己,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常威收起嬉皮笑脸,一字一顿,“黑市照老规矩,我不贪心那点钱,只是给我手下兄弟找个能吃饭的地方。” “这就是放过闵玉山的代价,至于廖京,你接着欠我一个人情。” 闵玉山没有问贲军怎么办? 他能脱身还是看廖京的面子,不然今晚常威说他和贲军勾结特务寿山,尤其圈子里很多人知道他跟寿山的关系。 长一百张嘴他也说不清,调查个几个月,他以后的仕途就彻底毁了,甚至会影响父亲和大哥。 “好。”廖京干脆利落应下。 看常威没有狮子大开口,欠人情就欠,欠来欠去大家才能纠缠在一起,他看出来了,常威就是福将。 别人几年也遇不上一个特务,他这一年多立的功,都够廖京升少将了。 可惜自己之前太纠结了,常威已经有对象,早知道让廖湘跟他认识一下,廖湘现在还忘不了常威呢。 常威看到廖京的眼神,忍不住身体有点冷,这眼神怎么跟韩姨看女婿的眼神一样, 等霍启发手起刀落,把王守善变成太监,常威还好心扎了金针止血,还给贲军扎了几针。 全凭记忆里的认穴,灵不灵看命。 廖京和闵玉山的人带着两个残废的人走了。 霍启发‘噗通’跪下,额头触地。 “谢花爷帮我报了大仇,从今往后我霍启发的命就是您的。所有兄弟作证,如果我霍启发有违誓言,万箭穿心,死后下地狱。” “起来,好好干。” 常威坐上达叔的三轮车,扶着自行车,哎,哪个老大这么没排面?大胜归来坐三轮车。 扔给达叔一包中华烟,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回了后院厢房,给狗加了水,狗崽子送出去五个,留了一个强壮的,等小心老了,狗儿子顶上。 洗漱后,躺在炕上翻出两本古书,看了十分钟困了。 周日上午打了电话,这次四个师兄弟都过来了,拿着两本古籍,激动的老泪纵横。 问了交手的情形,最后得出结论,常威目前是桂月观第一高手,仅限格斗,至于内功和拳法还是个棒槌。 常威出屋,看着后院乱七八糟的工地就闹心,四个老道长的房子设计好以后就开始修建,现在刚打完地基,后院全是建筑材料。 谁家自建房用两人抱的木头,这是盖个道宫啊,后院开个门,要不要收门票? 不行啊,宗教建筑以后都收归国有,自己的后院岂不是白白被占了,亏大了,不能盖大殿。 很严肃找了王守义说了这个事,意思这是我常威的院子,借给你们盖房子住,以后你们坐化了,房子也是我的,你们不能在这里建造桂月观分观。 王守义骂常威属貔貅的,要钱不要脸。 呸,要脸能得这么大一个东跨院。 四个道长急匆匆走了,去找王守善报仇去了。 常威也跑去职工宿舍接陈琳,花姨都催好几遍了。 干爹也被临时征用,剁骨头,许三丫在旁边帮忙洗菜,认了干爷爷呀后,在这里吃得好,黄毛丫头头发都黑了不少,脸也圆了点。 这老头,你剁骨头盯着我干嘛?难道你想剁了我?我这是给你找干儿媳妇,以后生个干孙子。 多生几个,都扔给干爹带,累死他,嘎嘎。 今天陈琳穿了一套月白色衣服,头上扎着粉色的发带,皮肤晶莹,跟个大蟠桃似的,好想咬一口。 陈琳不许常威亲她,怕把她脸上抹的香香都弄坏了。 女人也不知道是爱情第一,还是化妆第一,说着一生为爱,又不许破坏妆容,矛盾不矛盾。 进院看到达叔撅屁股扫院子,鸡窝都打扫了,还垫了土。 墙上青苔什么时候都铲没了?好像前几天达叔找人来清理的,这院子除了破点,干净的让常威都有点惊讶。 花姨迎过来,满脸的笑容,常威第一次看他妈笑的这么好看,常蕤也过来拉着陈琳进屋了。 常威走到门口,就被花姨拦住,让他去厨房帮忙,屋里都是女人不方便。 不方便?咋,来了陈琳,他屋都不能进了? 讲不讲理啊~! 盖老大撅着屁股生火,霍启发在炒菜。 “你们怎么来了?” 盖老大站起来,咧着嘴嘿嘿傻笑,脸上黑一道白一道。 常威很嫌弃骂着:“做完饭都滚蛋,吓到我对象呢?长的奇形怪状的,我收的都一群什么人啊,没一个长得像人样的。” 菜炒好以后,炖菜也差不多了,常威把两个人赶走了,达叔也被赶走了。 凑什么热闹?那是我对象。 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还吃瓜?吃自己。 许三丫端着菜去找干爷爷,他们爷孙俩自己吃。 常威端菜进屋,花姨抓着陈琳的手,正夸常威呢。 懂事,体贴,孝敬,爱学习,会做家务,夸得常威都不好意思了,第一次听母亲这么称赞自己,深深怀疑说的是另一个常威。 今天四凉四热八个菜,两个炖菜,两个汤。 花姨还弄了点桂花酿,让陈琳尝一尝。 干爹过来打了招呼,放下一个红包走了,花姨也放了一个红包,陈琳脸都羞红了。 常家人太热情了,这是拿她当儿媳妇了,恨不得明天就嫁进来。 红包是上门的规矩,必须收了,花姨的玉手镯她死活不要,太珍贵了。 常威也劝花姨,等过两年陈琳进门再给她,现在有点早。 陈琳看着碗里装的冒尖的菜发愁,另一个米饭的碗里也全是菜,喝汤的碗里全是料。 常威看她为难的样子,帮她吃了两碗,花姨还着急了。 说陈琳这孩子吃这么少,十八岁还在长身体呢,来家里不能假客气,饿到自己怎么办?女孩子年轻时候多吃,养身体。 这话,简直就差说吃的少,以后怎么怀孕生儿子?太露骨了。 常蕤领着陈琳去看后院的厢房,介绍了在建的四个道长的房,听到后院以后单开门,还有四位下山的道长住在这,陈琳简直像在听故事。 东耳房没去,常蕤说那个院的人不正经,都有精神病,看到漂亮女的就犯病。 回去的自行车上,装了满满两大包吃的,腊肉熏兔风干鸭干菜茶叶奶糖,还特意装了一百个鸡蛋二十个野鸭蛋。 家里都搬空了! 直接送去燕东园陈家,路上陈琳追着问四位道长的事,还有隔壁院子的奇葩。 常威挑着有趣的事讲了,着重讲了95号大院的人,给陈琳提个醒。 从小住在燕东园的陈琳那里听过这类事,常威告诉他,底层百姓,说单纯也单纯,善良也有,就是不能当他们单纯善良。 有单纯的坏,自私的善良,不思考导致的平庸之恶,失去道德和价值的思考,沦为行尸走肉。 最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人,以无知为理由作恶。思维的惰性导致的无知,无知而被人利用或者自己利用无知,成为做恶的同谋帮凶。 最可怕是无知而顽固的这类人,他们不认为自己做的恶事,造成怎样的破坏,反而认为自己是单纯善良的人。 真诚的无知,认真的愚蠢。 到了陈家,陈琅嗷嗷叫着冲了出来,大喊:“姐夫哥。” 转头冲向自行车,也不嫌累,吭哧吭哧拎着两大包吃的进屋,骄傲地递给妈妈,大叫着是姐的对象家送来的。 韩姨宠溺刮着她的鼻子,“小馋猫,这么大姑娘,整天盯着吃的,害臊不害臊?” “姐夫师父哥哥给的,客气什么?” 陈教授拉着常威进了书房,考校了一个多小时,常威全身都冒汗了,比昨晚跟王守善决斗还刺激。 陈琳跟着母亲进了厨房,晚餐韩姨做了六个菜,看着常威很满意,看来陈琳说了不少好话。 陈教授很喜欢吃熏兔子,常威表示家里兔子多,一窝一窝的。 陈琅喊着她也要养兔子,小问题,常威答应给她两对兔子养着玩。 陈琅一激动喊着:“谢谢姐夫。” “什么姐夫,没结婚瞎喊什么。”陈教授吹胡子瞪眼睛。 陈琅做个鬼脸吐舌头,常威摸着她的脑袋,夹了一大块肥肥的腊肉,琥珀色的肥肉颤巍巍的。 吃了饭陈琅缠着常威要学武,常威教了她两手反关节技巧,漂亮的小女孩学点防身的功夫有用。 陈琅说中考完,暑假没作业,她要好好练功夫,高中时候打遍全校无敌手。 被陈教授拉进书房训了一顿。 等常威走的时候,哭哭唧唧出来,语气很坚强,爸爸骂她,她也要学武。 常威答应她,暑假给她找几个厉害的师父,干爹啊,王守义,王守宫啊,老爷子们都太闲了,带带徒弟多好。 陈琳满脸通红跑回宿舍了,常威舔了舔嘴唇,舌吻啊。 小丫头今天很主动嘛,以后可以好好调教调教。 回家的时候,妈和姐姐都等着他呢,没等他坐下,急切地问。 “怎么样了?” “她父母说啥了?” “陈琳母亲挺满意的,陈教授意思还没到结婚年龄,不着急。” 常威的回答让花姨很不满意,拍着常威的肩膀。 “儿子,你要努力啊,人家大教授还在考验你呢,我大儿子这么优秀,一定能够抱得美人归,美梦成真。” 常蕤也附和道:“是啊,我弟挺好的,十八岁正科级干部,办公室主任,后年本科毕业,差哪儿了?” “是啊,我大儿子差哪儿了。” 常威拦住话题,这咋聊聊好像前线打仗抢地盘一样,说着说着就变仇人似的。 “哪儿都不差,都挺好,人家没说不同意,就是我和陈琳没到岁数呢,我作为干部,二十结婚都不算晚婚了。” 花姨翻了一个白眼,“有媳妇就着急了,白眼狼。” 啥?啥就白眼狼了! 第207章 举报和被举报 五一劳动节,常威作为商业局唯一送报人选,参加全国五一劳动模范奖章评选。 肉联厂也发起轰轰烈烈,向常威同志学习的风潮。 王副书记最近跟谢书记走的很近,常威猜测谢书记可能要调走,再空降一个厂长,王副书记留下的位置谁来? 暂时他没有这个想法,岁数太小了,上副处别人会有想法,现在正科都动了不少人的蛋糕。 晚上回到东耳房,听到聋老太太住院的消息,头疼的厉害,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贾张氏信誓旦旦的说,这是到岁数了,人要走之前就糊涂,等有一阵儿清醒,就彻底不行了。 常威觉得贾张氏真是无一日恨不得聋老太太死,这院子能压制她的,估计只有岁数大的聋老太太,这是权力的斗争。 何雨水住校了,走之前,看常威的眼神又恨又怕,还有几分依恋是怎么回事? 自从那天劝架后,何雨水的眼神就很复杂,难道被自己骂了她兴奋了? 这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表现吗? 按照影视剧,易中海、贾张氏和秦淮茹的算计她不会看不透,还是坚持对秦淮茹信任有加,不停蛊惑傻柱娶秦淮茹。 是否因为她自身就有受虐倾向,把这种情绪蔓延到亲哥哥身上,让他也受虐,从而达到心灵上的一种满足? 胡思乱想了一阵儿,人真是复杂,搞不懂。 正好看到刘光齐进院了,看了常威一眼,昂着头傲娇的走了,招呼也不打。 嘿哟,这是目中无人啊。 影视剧不清楚,前世看过分析贴,65年带孩子回来了,孩子多大没交代,三到五岁不等。 那么最晚明年,刘光齐就要因为爱情提桶跑路。 刘海中,请开始迎接我常威的专属对待,准备好了吗? 阎家走了,66年刘光天进了厂子革委会,未来会成为院里的红小兵,先从他入手。 第二天,在茶庄看到林森三人,常威皱了皱眉头,怎么又是这三个蠢货。 “不是让你们盯着江长海吗?现在我要找人看着刘光齐、刘光天,你们仨就那么闲?” 季昌聪明一点,连忙说:“花爷,江长海最近没啥动静,不过他隔三差五就回父母家。” “就这?需要你们三个人盯着?南城黑市没事做?” “花爷。” 林森知道自己再不说话,以后所有产业都跟他们哥仨没关系了。 “江长海最近似乎很需要钱,好像要办什么事?现在我们不确定是让他欠高利贷,还是打探他要钱做什么坏事。” 常威满意点点头,“嗯,这事儿,再等等,看他要钱干什么?” 这还差不多,办了点人事,看着林森。 “高利贷啊,你让刘光天欠下高利贷试试,这也是一个考验,这小子铁公鸡呢,看你本事了。” “您就瞧好,花爷,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林森拍着胸脯保证。 “嗯,不要闹太大,能拿住他命脉就行,不要人命,也不要伤残。还有,给我盯着刘光齐,看他对象是谁?” 三人组走了,常威舒了一口气,手下缺人啊,总不能让霍启发干盯梢的事儿,最近都在忙黑市的事儿。 拿了半斤铁观音和茉莉花茶出来,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找陈琳。 “常主任。” 回头看到王静雯和另外一个女孩走过来。 常威礼貌打了招呼,“王科长,才下班啊。” 他已经是厂办主任,领导班子一员,王静雯当初的较劲他也没放在心上了,层次高了,矛盾也就不是矛盾。 现在王静雯不就得客客气气称呼他常主任,也不敢像当初那样,没大没小喊常威。 旁边的女孩饶有兴致地看着常威,好像在打量一个有趣的玩具。 王静雯轻轻推了一下身边的女孩,给常威介绍。 “常主任,这是您过去的老同事阮虎的妹妹,阮玉。” 阮玉像模像样伸出手,“常主任你好,我叫阮玉。” “你好,我叫常威,以前跟你哥都在采购三组。” 简单握了一下,常威仿佛想到什么,笑了笑。 “在等阮虎和赵琦在下班?” “谁要找赵琦?我找我哥。” 阮玉听到赵琦的名字,粉嘟嘟的小脸迅速红了一下,马上否定起来。 常威看着王静雯,疑惑道:“今天采购科加班?” “五一劳动节马上到了,总结第一季度采购数据,还有第二季度四月的数据,所以大家加会儿班。” 以往傲娇有些小蛮横的王静雯,落落大方跟常威非正式汇报工作,倒是让常威高看了他一眼。 甭管二代们是不是嚣张跋扈,职业素养基本还是有的,他常威是不是对这年代的二代们有点过于苛刻,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们。 闵玉山当天也能调整心情,南城黑市该舍弃舍弃,更不要说廖京的杀伐果断,都有几分本事。 普通人很多没本事还拽的上天呢,情绪化的也不少。 “王科长费心了,都是为了厂子,那我就先” 常威看到远处的阮虎和赵琦,本来他可以不掺和这事,但是骨子里吃瓜的基因,让他又停了下来。 “阮虎下班了。” 随后常威看着王静雯有几分羞涩,阮玉嘟嘟囔囔把攥着辫梢。 阮虎不是追王俨呢吗?家里看黄诗雅离开肉联厂,换王静雯了?黄诗雅的爱人王念平也是堂堂区委纪委书记。 搞不懂,他们利益锚点飘忽不定啊。 “常主任,您还没走呢。”赵琦打了招呼。 “阮玉,你怎么来了?常主任也在呢。”还是那般清澈愚蠢的阮虎。 常威似笑非笑看着在场四个人,“嗯,正要下班,遇到王科长和阮玉,闲聊了几句。” 阮玉拉着阮虎的胳膊,撒着娇,“哥,我们赶紧回家,我都饿了。” 看到王静雯的渴望跟随的姿态,赵琦小心瞄着阮玉。 痴男怨女,没出息。 “行了,你们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备战五一。” 布置完任务的常威骑上车,去医院找陈琳。 答应陈琅的兔子没给,韩姨的意思中考完了再养兔子,不然心都飞了,影响学习。 陈琳来过常家以后,好像认定了自己是常家的媳妇,跟常威如胶似漆,偶尔也默许常威动手动脚。 再多就不行了。 每次常威都把这种情绪报复在岳虹身上,岳虹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说常威跟个牲口似的,不知道累。 常威说她皮肤越来越好呢,都是他的功劳。 4月25日,周一,谢书记让常威去他那里一下。 等常威坐下,推过去一盒烟,示意常威自取。 “常威,这次五一劳模奖章名单定下来了,你是四九城劳动模范,全国的没评选上。” 常威点上烟沉思了一会儿。 “这么晚才公布名单,我以为定了呢,商业局的领导这是懒政啊。” 谢书记咳嗽了几声,看了常威一眼。 “常威,四九城的劳模也是不小的荣誉。全国的太难,你能跟王进喜这样的劳模竞争?” “那不能。” 常威还是有自知之明,前世一直到几十年后,铁人王进喜还是新中国的一个符号。 “我资格不够,我接受,但是我想问,为什么这么晚才告诉我名单?就算是四九城评选,至少也要提前半个月公布名单,让劳模做好准备。” 谢书记一脸便秘的样子,张了几次嘴巴不知道该说啥。 “刑场上砍头,也要有个罪名,老谢。” 常威的话十分不客气,虽然当初帮过他,但是也从中获利很多,至少现在肉联厂党政一肩挑,还是得益于常威。 过几个月就是副厅级干部了,身份涨了,也玩官场虚虚实实这一套了。 “尊称你谢书记,是因为当初老张的事你帮了我,后面我的回报也不少,让你平步青云了,我听说你当初可能就是平级调动,现在实打实的副厅级干部。” “我的一切是我凭本事得到的,没借你任何的光,不要总以恩人的身份自居,廖京也不敢在我面前摆谱。” 谢书记把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听说贲来福在评选上划掉你的名字,他和王念平是老战友。” “贲军的长辈?” “贲军的大伯。” 常威把烟扔回给谢书记,抬屁股走了。 谢书记抓着手里的烟,计较着得失,听说廖京前些天立功了,又是常威帮忙抓到特务了? 这小子运气总那么好! 手下人越来越多,方方面面渠道也多了起来,霍启发下午就打听到信儿。 贲来福,男,四十八岁,四九城总工会党组副书记,负责劳模工作部。 负责协助推荐、评选全国、四九城劳动模范;负责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状)、工人先锋号的推荐和四九城劳动奖章(状)的评选表彰工作。 “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东城区的劳模,跟王念平有关系的。” 霍启发思考了一下,“要举报吗?” “权权交易,罔顾国法,视国家公权为私权,操纵评选,官僚作风,无组织无纪律随便抄一点,找没评选上的实名举报。” “常主任放心,保证把证据做扎实了,他们两个的关系也要列举的明明白白。” “我就是看不过这些人,把国家的权力当成利益输送的纽带,欺上瞒下,给党抹黑,给人民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让我们这些努力工作的职工怎么看?” 常威慷慨激昂发表了一段演说,现在声控无敌了,姿势还不够坚决,要多练练,以后大会演讲不会少。 霍启发默默等常威表演完,出了厂子去找人安排。 4月26号,四九城市委,全国总工会收到实名举报信。 27日,四九城蔓延起一股风潮,全国劳模和四九城劳模评选有猫腻,官员们暗箱操作,进行权力职位交易。 29日,市总工会,全国总工会,还有街道办、区委、市委,收到不少信件,都是关于劳模评选的各种举报。 常威也被人举报了,说他嚣张霸道,在肉联厂搞一言堂,罔顾职工的辛苦,变本加厉奴役职工,要搞帝国主义军阀作风。 谢书记放下一摞举报信,常威拿起来仔细看。 这才正常,别的劳模都被举报了,他这边静悄悄的,岂不是告诉别人他有鬼。 哟,还有小梁的举报呢。 第208章 贲家的事没完 常威抽出这封举报信,手背在身后,溜溜达达走到保卫科。 尤队长不在屋子里,值班的说,尤队长带着保卫科的人训练去了。 扔下半包烟,把信封翻面压在他茶杯下,帮尤队长关上门回去了。 等尤队长一身汗回来,已经到中午吃饭时间,拿起茶缸就要灌一大口解渴,看到下面压的信。 边喝水边打开信扫了两眼,一口水喷出一半,剧烈的咳嗽后,赶紧拿毛巾小心擦着信纸上字,模糊了一片。 找到值班的一打听,常主任来过了。 回到办公室,看到常威留下的半包烟,打开信,那些没被水模糊的字,仔细一个个看着,结尾署名:肉联厂一名普通职工。 这张纸的页头,印着xx中专,再辨认了一下字,翻出抽屉拿出小梁以前写过的资料,比对了一下。 尤队长猛然一拍桌子,骂了一句:“白痴!白痴!” 抓起举报信走出房间,又走回来,小心放进抽屉里锁好,满腹心事拿着饭盒去食堂。 吃过饭,站在干部楼旁边的树下,抽了三根烟,下午骑车出了厂子。 去单位找了家里那口子,把信扔给她,尤队长爱人张大姐一头雾水,看着手里模糊一大片的信。 “你又发什么神经?” 尤队长忍着怒气,从牙缝里挤出字,“你那个狗屁的外甥是特么的白痴吗?是不是白痴?” “老尤,你有话说话,别人身攻击。” 深呼吸几口后,尤队长手指哆哆嗦嗦,指着信道:“小梁,刚进厂几天,他给人写举报信。” 张大姐听出这事儿不简单,拿起信看起来,残留的字太少了,她也看不出举报的是谁。 “小梁举报领导了?” “举报的常主任。” “哪个?”张大姐惊呼了一声,“呀,那不是让小梁进厂办的常主任吗?” “这事儿你看着办,真特么是一颗老鼠屎,害死我了。”尤队长骑上车走了。 张大姐怒气冲冲回了科室,科室另外两个人,好奇地看着张大姐。难道是跟家里男人吵架了,出去一趟气成这样。 平复了心情,让年轻的出去打开水,把举报信拍在中年女人桌子上。 “大兰,我把你当姐妹,你儿子进肉联厂的厂办,也是走我家老尤的关系,你儿子怎么能干这事儿?” “我儿子干什么了?”被叫大兰的妇女拿起信看了起来。 熟悉的字体,还有信纸上儿子读书的中专院校,里面好像是举报谁? 尴尬地笑了一下,想蒙混过去,“这字都模糊了,是不是搞错了。” “你知道他举报的是谁?” 张大姐感觉自己声音太大了,马上低声道:“常主任,常主任啊,就是我家老张找的关系那位。” “你儿子以后是好是坏我不管了,我也管不起了,我家老张都跟着受连累。” 想起老张回家说过常主任点点滴滴,那真是个狠人,谁得罪了他,笑嘻嘻转身就把人搞下去了。 厂长都能被他逼走了。 谢书记没有通知常威准备发言稿,常威年纪小,而且评选的内容和本职工作没什么联系,自然也就没有上台讲话的资格。 常威坐在台下,听着上面市劳模充满激情的演讲,身边都是为了祖国发展,恨不得献出生命的先进工作者,那点郁闷也舒缓了不少。 核对名字按顺序上台领奖,颁奖的人是四九城总工会的领导,走到常威身边的时候愣了一下,虽然很短暂,常威还是抓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在脑中用贲军和这个领导进行了影像对比,不是贲来福! 那他心虚什么? 此人只是跟常威握了手,简单说了句光荣的年轻人,常威抽出手,看着奖章和奖状。 也算是一个护身符,优秀的劳模,又红又专。 领完奖下台后,过了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请常威移步,有领导找他谈话。 常威问了是哪位领导,秘书没有说,只是在身旁不停的催促他,说领导那边很急。 常威让他滚蛋。 秘书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讲话,常威把衣服掀开一点,露出一把枪。 秘书像只兔子,慌慌张张逃跑了。 照完合照,常威拿着奖章奖状,跟随人流出了会议厅。 那个秘书和另一个中年人站在不远处,用手指着常威似乎在说着什么。 常威瞥了一眼,继续朝台阶走去,那个头发斑白的男人,跟贲军有着七成相似的容貌。 姥姥的,背后下了阴手,现在想讲和。 “常威同志,请留步。”贲来福风度翩翩走过来。 整体带着一股儒雅之气,似乎是久未见面的老熟人,姿态笑容仿佛都经过练习,天生让人产生信任。 人不可貌相。 秘书似乎找到了依靠,语气带着些傲慢,“常威,这位是我们市总工会党组贲副书记。” 贲来福正要客气一起,常威对着秘书批评道。 “你没家教?还是你们总工会的都这么尿性?我行政十八级正科级,肉联厂厂办主任,你喊我常威?你以什么身份喊我名字?” “副厅级领导也要喊我常威同志,你什么级别?你什么资格?喊我常威,你这么高高在上的态度,谁给你的权力?人民给你权力是让你为人民服务,不是让你踩在劳模头上作威作福的。” 常威用手指点着秘书的肩头,秘书仿佛被铁钎子戳了几下,痛得要命。 “你叫什么名字?我找你们总工会的书记反映下,是不是总工会,从上到下都是把劳模当成你们的奴才?任意呵斥,随意侮辱,我预备党员都不能被称为同志,你是什么身份?党外人士?还是敌特组织成员。” 常威看着贲来福,轻蔑一笑。 “我放过贲军一马,你跟我来这套,告诉贲军,我会找人教教他,恩将仇报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贲来福诚恳解释着,“常威同志,都是误会!” “你们贲家脸真大,弄这么大一场戏,把我一年的功绩都砍去一大半,你说是误会?” “你对着三百多邪教徒,十五个土匪和两个高级特务说误会,看组织上会不会把他们放出来?这样你们贲家,就多了三百多个能打能杀的奴才。” 闵玉山给常威打了电话,支支吾吾道歉,常威没跟他废话,让廖京处理这事,不然他举报闵家私藏特务。 “常威,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 “谈判装大爷的时候你带着贲军,要压我一头。现在脱身了,就跟你闵玉山没关系了?不动他家,你试试。” 常威挂上电话,又打了一个,喊霍启发过来,让他继续找贲家和王念平,包括黄诗雅的黑材料。 栽赃这事儿,我常威是专业的。 黑市鸽子市关闭一天,全体出动去查,谁敢不服从就让他滚蛋。 这群人挣钱挣得有点不知道什么叫大小王了。 盖老大跑过来,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刘光天已经入局了,这小子已经欠了三百块钱了。 第二件,江长海最近在接触老皮货,老皮货在旧社会就是干拐卖妇女的垃圾。 常威告诉他,让刘光天欠一千再逼债,至于江长海,明晚他去会会老皮货。 还有,经营物资的,现在首要任务是内查,下面兄弟有意见的都关到一起。 告诉这群人,谁把其他人都打倒,谁就能离开他的团队,另起炉灶。 没本事还想吃红利? 翌日,在早餐店,宁一子满眼的红血丝,放下一摞材料。 常威慢慢翻看着,黑料比他想象的要多,很多时间线都无法查证,既是他们的保护,也可以给他们编点故事。 点了四五处地方,让宁一子找人丰富下材料,丰富二字加了重音。 尤队长今天才来找常威,诚挚道歉,并且表示,小梁跟他家没有人关系,就是他爱人张大姐同事的儿子。 常威表示理解,同时告诉尤队长,以后要擦亮眼睛认清人,别因为这个心里还有疙瘩。 最后问尤队长对保卫科副科长,有没有兴趣? 尤队长惊喜不已,常威还是把他当自己人,这么大一个馅饼落在他头上。 站起来保证,以后要团结在常主任身边,做好一个保卫科的领导干部,保护领导的安全。 今天还要上党课,预备党员写申请、找介绍人,政审,党支部同意后,上报后,必须上党课。 紧急加塞,一切都忙忙碌碌的。 下午骑车到商业局,再上两个月的课,常威就能成为一名光荣的党员。 局里的党课培训,是党支部闻副书记负责。 常威认真学习,关键点反复划线,这些都是他安身立命的法宝。 廖京靠在吉普车旁边,似乎等了有一阵儿了,脸上没有半分不耐烦。 常威停车用脚撑地,“有事?” “贲家的事。” “背后敲我黑棍,现在给我找医生?” 不等廖京说话,常威示意他不用说情。 “全国劳模,就这么给我搞下去了,拿一个市级劳模补偿我,再找你出面,让我忍下这口气?” “廖京,你如果不记得那晚我说过什么话,我再提醒你一次,别太把自己的二代身份当回事,在我眼里你们不够资格。” 廖京把住常威的车龙头,“这次是贲家做错了。” “完了?认错让他们丢面子了?那贲军对我开枪的事儿,我还没算呢。王守善是不是死了?” 常威突然的一问,廖京措不及防回答道:“死了。” “怪不得,贲家敢对我背后使阴招,原来是同伙特务死了,真好。” “觉得他家把柄没了是,拿我当幼儿园小孩呢,抽了几个耳光,糖也不给,哄几句就当没事儿发生了。” 廖京郁闷地叼上烟,“贲军调去西北了。” 第209章 老皮货的儿子 江长海的爸爸 廖京心里也在骂贲家,简直是不拿常威当回事儿,贲军帮着特务开枪打常威,人家没记仇,把立功机会让出来。 闵玉山算举报人,贲军算抓特务负伤,廖京也有了立功的机会。 全国劳模评选上非要卡人家,现在知道常威不是刺猬,是头满身是刺的野猪。 才知道害怕了,还找他来讲和,干的这么没皮燕子的事。 “廖京,你要逼我屈服?” “常威,我的意思是” 没等廖京说完,常威回了一句:“你的意思跟我全国劳模有什么关系?贲军走了,贲家还在啊。” 拍了拍廖京的肩膀,祝福他:“好自为之。” 上完党课,坐上盖老大的三轮车,弯弯绕绕到了一个污水遍地的地方。 “花爷,老皮货就住在这,我们人已经把人控制住了。” “走。” 门板都是裂缝和破洞,还有小孩子幼稚的字体。 小刚大王八蛋,蛋还不会写,划掉了。 李小虎臭狗屁,小娟屁股白 不堪入目,还偷窥人家女孩上厕所,什么污糟的地方。 进屋后,看到地上铺着棉被,盖老大解释太脏了,弄个被子垫脚。 房梁上垂下一根绳子,一个穿着油污皮袄的人双手被吊在绳子上。 下面站着季昌季庆兄弟两个,常威牙疼,手底下没人了吗? “你们怎么在这儿?” 季庆主动搭话,“花爷,是我跟我哥主动要求来的,这机会还不好抢呢。” 其实,大可不必,多你们两个也不多。 常威手指着被吊起来的人,“怎么把人吊起来了?” 季昌小跑两步,一脸谄媚。 “花爷,这老小子交代了,江长海让他绑架花姨和常蕤,一个女人出两百块块钱,他就要了一个人的钱,他说” “说什么了?” “说,女儿漂亮,妈也肯定漂亮,他要把花姨留下来当婆娘,只要女人跟他睡了,除了死就只能嫁给他。” “这是他说的?” 常威抡起地上的长条凳就砸了过去,砸了几下不过瘾。 “把他给我放下来。” 常威皱着眉问盖老大:“你问他就说了?” 盖老大舔了舔嘴唇,感觉今晚花爷要发疯了,不敢拖延,耐心解答着。 “我装做找他绑肉观音,后面套话问出来的的,他说进这院子的女人,除了同意当他媳妇,不同意的玩过就给埋了,院子里他都埋了两个女的了。” “我叫人把他揍了一顿,然后逼问出来的,这不就给吊起来了,等着花爷继续审问。” 常威挠着下巴,江长海这是找死,找了一个绑架侮辱妇女,还杀人埋尸的变态罪犯。 光弄掉江长海不够,许大茂、罗胖子,还有贲军,打了小的来老的,就跟玄幻小说里主角受难一样。 江长海的父亲,也得一起弄了。 对季昌交代,“看好老皮货,别弄死了,我留着有用。” 让盖老大出来,站在院子里商量了一番,正安排计划,有个小弟跑进来。 “花爷,江长海来了。” “嘿,老天都期待我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涤荡这尘世间的污垢。” 常威老王婆自卖自夸完之后,对着盖老大挤眉弄眼,“按计划行事。” 江长海看到半掩的大门,踌躇了一下,往常来的时候,门都是紧闭的。老皮货这个人很谨慎,怎么会门户半开? 探进去半个身子,然后头皮一紧,被撕扯的疼痛难忍,他刚要大叫,人就被拽进院子,随后肚子挨了两拳。 季庆打完之后,问季昌:“哥,还要打吗?” 季昌关上大门,抽了季庆后脑勺一下,“打个屁,花爷没发话呢,显得着你了,把他拖进屋里去。” 季庆揉着后脑勺,“打我干啥啊?好好说不行?哥,帮我一下,这小子太沉了。” 屋里摆了几个凳子,常威坐了一个,身后站着一个小弟,手里托盘上摆着茶壶茶杯。 对面的老皮货脸也给擦干净了,身体摇摇晃晃坐不住,身后扶着他的小弟又抽了他几下,呵斥他坐好。 江长海被季庆按到凳子上,看到常威后,吓得一下站起来,季庆劈头盖脸就是几个巴掌。 “坐好,坐好,我们花爷在此,你还敢乱动。” 常威指着院子,吩咐道:“你们俩,去把老皮货院里埋的死人挖出来。” 江长海吞咽了几口唾沫,给自己开脱道。 “常威,你把我拉进来干吗?我就路过的?” 常威一口烟吐在江长海脸上,“我让老皮货把你们俩的计划再说一次?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绑架妇女,侮辱妇女,妇女不从,还把人杀害后埋在院子里。” “我我没有,我没有,常威你不要诬陷我。” 江长海全身发抖地嘶喊,他怎么知道老皮货这么狠,绑架女的,把人家糟蹋了还把人给杀了,埋尸! 哪一个都超出他的意料,想到这几次跟老皮货打过的交道,捂着脸哭起来。 “嘿嘿,哈哈哈,就是他雇佣我绑架女的,绑来以后他就把女人糟蹋了,他把女的掐死,还鞭尸,主谋是他。” 老皮货反咬江长海一口,反正死的女的也活不过来,随他怎么说。 “抽他。” 常威话音刚落,小弟开始大力抽江长海。 “让你抽老皮货,脑子跟个杠头似的。” 另一个小弟过来狠狠抽老皮货,这是在花爷面前表现的机会,太难得了。 常威耐心教着老皮货,“等江长海他爸来了,你把刚才的话跟警察说一遍。”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反正我这辈子值了,说不说也是一个死。” 老皮货硬气起来,死了多少女人他记不清了,他记忆最深刻的是女人拼命挣扎的样子,还是临死前苦苦哀求的表情。 “你自己死多孤独,多拉两个人陪你一起死,是不是还赚了。” “嘿嘿嘿,你这小子哄我皮爷爷,我偏不上当。我跟警察说,是你让我绑架那些女人,哈哈哈哈。” “老大,我忍不了了,我一定把他揍服。”小弟正表着决心。 常威摆摆手,挠着下巴,不知道在问谁。 “你说,一个变态侮辱了女人,还把女人弄死埋尸,他怕什么?” “他刚才都说怎么都是死,他应该不怕死。” “不,不,他一定有最在乎的,他有孩子或者是亲戚什么的吗?” 季庆一直偷偷竖着耳朵听屋里动静,马上跑进来禀告调查的情况。 “他有个寡妇女儿,带个儿子住南城那片,他们父女两个基本不来往。” 常威一拍巴掌,得意的大笑起来,拿过身后小弟端的茶壶,灌了一大口。 季庆疑惑不解,还是问出口:“花爷,你拿他女儿威胁,他也不会怕的,他对他女儿一点也不好,他那女儿还曾经跟别人说,早晚要杀了他。” 最后补了一句,“难道他女儿说了谎?” “季庆啊,你办事就是这样,丢三落四,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不早点说,所以你还是个打杂的。” 常威没有直接回答季庆的话,反而把他训了一顿。 让人把老皮货挪到跟前,常威仔细看着老皮货的脸,眼角有一道疤连带眉毛都断了,鼻梁挺拔。 用手挡住那道疤痕,忽视掉他脏兮兮的样子,五官算是男人里不错的。 要了一条湿毛巾使劲蹭着老皮货的脸,左右端详了一番,两只手啪啪拍着他的脸。 “这容貌也是一个小美男子,怎么可能是老皮货,是不是啊?小皮货。” 老皮货眼神缩了一下,嘴角快速抿了几下。 “不说话啊,小皮货,南城的不是你女儿,是你妹妹对不对?嗯,人家只知道老皮货有个女儿,却不知道老皮货有个儿子,为什么呢?” 常威对着院子里问,“挖出来的是骨头,还是尸体。” “花爷,全是骨头,老大一片了,这畜生弄死不少人。” “纯骨头?” “是啊,花爷,骨头干干净净的。” 听完季庆的话,小皮货狂笑不已,“都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是我,你杀了我!” 常威突然一掌把江长海打晕,对小皮货道:“有些话,不适合他听,免得我临时计划出岔子。” “让我猜一猜,从旧社会开始,老皮货就负责绑票,如果是女人他就先糟蹋,也有家里不肯掏钱赎人,他就自己留下,玩够了就卖掉或者杀掉。” “但是生物的繁衍啊,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嗯,你听不懂,就是多坏的人都有可能会有后代,那么多被他糟蹋的女人,其中就有两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常威叹息了一口,为那些女人默哀。 “一个是你小皮货,另一个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为什么不是亲兄妹?因为老皮货这种人从来不把女人当人,他能杀了你的母亲,也能杀了你妹妹的母亲,所以不可能有一个女人,能活到给他生两个孩子。” “你这道疤应该就是老皮货给你留的,可能是你小时候,也可能是你杀掉老皮货的时候,被他反抗弄伤的。” 看到小皮货目光躲闪,常威嘿嘿一笑,手指在大腿上快速敲着。 越分析越有感觉,看过的悬疑探案在脑子里快速闪过。 “你主动杀的老皮货,为什么杀他呢?虽然他杀了你母亲,但是你应该从小就是失去母亲,是老皮货养大的你,你恨不得他死掉,需要一个诱因,这个诱因。” “是你那个妹妹,老皮货某一天,兽性大发侮辱了你妹妹,于是,你杀了老皮货,但是你妹妹还是怀了老皮货的孩子,她生的儿子其实是你弟弟,或者是你的外甥。” 小皮货扑过来抓着常威的衣服,激动的无法控制情绪。 “你放屁,放屁,我妹妹才没有给老王八蛋生孩子,她清清白白。” 常威拍掉他的手,很嫌弃在小皮货碰过的地方扑噜几下。 “你生什么气?你都不怕死,还怕我说几句真话,真是的,这世间,精神的痛苦比肉体折磨,更让人受不了啊。” 第210章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周围的小弟面面相觑,花爷神了诶,就这么问了几句话,能推断出这么多! 小皮货竟然是老皮货的儿子,寡妇女儿的儿子,是当年老皮货乱伦生下来的,真是让人恶心的家庭。 花爷脑子是怎么长得?这都能猜到。 怪不得花爷能当老大,宁爷、五爷、霍爷和盖老大,每次提起花爷眼神里都带着敬仰和恐惧。 “你妹妹是清白的,没被老皮货糟蹋?” 小皮货拼命点头,生怕点头点迟了,自己那可怜的妹妹,就真成了被老皮货糟蹋的女儿。 “这样啊,那就有意思了?原来乱伦的是你啊,小皮货,你真是个禽兽,你妹妹都那么可怜了,你竟然还对自己亲妹妹下手。恶心啊!” 小皮货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靠着凳子嚎啕大哭。 盖老大在外面听到花爷的推断,走进来,“花爷,你怎么推断出来的,太牛了,跟神探似的。” 常威有心栽培盖老大,也没瞒着他。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这只是常识而已。我问了季昌是骨头还是尸体,季昌说是干干净净的骨头,那么就得出一个结论,尸体埋地下至少五年以上甚至是十年。” “一个变态侮辱妇女后还杀人埋尸的人,会突然收手不干了?如果不干,为什么还接下江长海的委托。” “我再看了他的脸,你看他像五十多的人?” 盖老大凑近,把小皮货的脸拉起来对着灯泡,判断后说:“顶多三十多。” “对啊,所以他不是老皮货,但是他顶着老皮货的名头,还住在这个院子里。这院里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死去的女人,所以老皮货有儿有女有什么奇怪的?” “他为什么不离开院子,因为他母亲就埋在这个院子里,那么多骨头,他岁数太小也记不清哪具骸骨是他母亲的,他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盖老大被常威东一句西一句,搞得有点懵逼。 “他说这院子里还埋了两个女人,他就算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后来老皮货也埋了不少人?季昌都说挖出一大片骨头,为什么他只提两个女人呢?如果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只有母亲、妻子和姐妹。” “他妹妹活着,他没有媳妇,只有他妈,另一个女人就只能是他妹妹的亲生母亲。” 屋里屋外所有小弟都被常威的推论惊呆了,啊!这还能这么推论? 常威心道,前世那些烧脑悬疑,比我这脑洞还大呢,基本操作而已。 “至于,我说他妹妹生的儿子是他的,推论的理由有三。” 盖老大是懂得捧哏的,“花爷,哪三个?给我们这群小的讲讲。” “第一个,如果是跟老皮货乱伦生下的,他们兄弟一定不肯留下那孩子的,他们憎恨老皮货的一切,就算不杀了那孩子,也会扔给别人拣去养。” “第二个,他妹妹说早晚杀了老皮货,就是给大家造成一种错觉,老皮货还活着,没人知道老皮货死了,也没人猜到老皮货其实是小皮货,她在保护她的哥哥。” “第三个,妹妹为什么保护哥哥呢,因为他们两个生了孩子啊。” 盖老大对第三个解释无法接受,“花爷,就算不是一个妈,也不能兄妹乱伦,何况还生一个儿子养大。” 常威拍着盖老大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你年轻,很多事你不懂,人在极端恐惧害怕的环境下,会不自主相互依靠依赖,最终产生一种不伦之恋,甚至是孽缘。” “所以,当某一天老皮货需要女人的时候,他把魔爪伸向自己的亲生女儿,女人在老皮货眼里就是给男人玩弄的,所以他不在乎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如果他是正常人,他会杀死那么多女人吗?” “连给自己生孩子的女人都狠下心下手,所以老皮货是个精神变态病人,他没有任何人类的道德伦理。这也刺激了小皮货和妹妹,兄妹两人成为恋人夫妻,也就不难理解了。” 盖老大听懂了,这就是一家子变态,爸爸杀两个妈妈,还要糟蹋自己女儿。儿子和女儿在这种家庭长大,也不在乎是不是兄妹关系,私下成为了夫妻。 儿子看到自己的妹妹,也是自己的妻子,要被父亲糟蹋,一怒之下杀了父亲,然后让妻子妹妹带着儿子离开这个院子。 “那那花爷,他为什么不跟他妹妹离开这里呢?” “因为他也是变态啊,能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生儿子的人,能是正常人?这个院子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他母亲受苦丧命的地方,更是他的牢笼。” “牢笼?花爷,什么意思?” 常威点上一支烟,看到小皮货不再目光呆滞,他也在悄悄听常威的分析。 “对极端之恶的防范是人类的认知基础,来源人类千百年对恶的记忆,对恶行带来的人类痛苦的经验总结。” “嗯,刚才那段你听不懂,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简单的说,这个院子有小皮货的母亲,心灵的寄托,也有他骨子里的恶,一起关在这个院子里,这个院子就是他的心灵牢笼。” “花爷,你的意思,这里就像放下屠刀的杀人犯出家的寺庙?” “太狭隘了,这里有他最美好的记忆,母亲,妹妹,妻子,也有他帮助老皮货杀人埋尸的记忆,他一辈子走不出这个院子。” 盖老大挠着头皮,“他都出家了,为啥还要接单子绑架花姨?” “他要养儿子啊,还有养他那个妻子,或者叫妹妹。不然你以为他妹妹,一个没工作的寡妇,怎么养活那么大一个儿子?” 常威用脚踢了踢小皮货,“待会儿,你配合我,我给你妹妹一笔钱,够她把你儿子养大,甚至够你妹妹养老的。” 小皮货跪在地上,整个人焕发着神采,“你保证不骗我?” “我为什么跟你保证?我是在跟你做交易,你妹妹和你儿子,万一花钱大手大脚,拿我当冤大头,我还养她们一辈子?我凭什么保证,又不是我妻子儿子。” “我信你,你没话骗我。” 小皮货放下心,耐心听着常威教给他的话。 盖老大叹了一口气,花爷说话算话,但是翻脸的时候,随时能坑死你,还让你挑不出错。 “花爷,一会儿让警察过来布控,还是我们布置好了再报警。” 常威刚要下达指令,不对,不对,再碰到蓝所长这样的,自己的裤衩子都能被坑没了。 一个连环强女人杀人埋尸的凶手,这是一个大案,也是一场大功劳,凭什么给自己不认识的人。 想到罗家、贲家的骚操作就是一阵儿恶心,自己真该死,吃这么多亏还是前世下意识找警察。 找也要找对自己起到帮助的人。 赶紧吩咐盖老大,派两个人去两个地方找。 江父被人领进院子,看到挖的乱七八糟的院子,来不及想,进屋看到鼻青脸肿的儿子,心头一阵恼怒。 刚吃完晚饭,就有人找过来,说是江长海托他找父亲,跟老皮货没谈拢,人家坐地起价,不加钱就把他们的计划告警察。 又带了三百块钱赶过来,这些钱不少了,最起码能好好谈谈。 江父担忧的看了一眼江长海,对着穿皮袄的小皮货埋怨着,另一旁坐的常威,他只当是老皮货的徒弟。 “老皮货,不讲信誉啊,说好的两百一个人,你怎么还涨价了?” “爸,常威知道我的计划了。” “常威怎么知道了?” 常威叼着烟,搓着手里的花生皮,嘿嘿笑了几声。 “是啊,我怎么知道了?你说巧不巧啊,江科长。你真是会教子,给儿子钱,让他拿钱绑架我母亲和姐姐,家教真好。” “误会了。” 江父刚说完这句话,身后一个小弟把他摁在凳子上,还要说话,被人连续扇了十几个耳光。 “季昌季庆,继续扇他,我不想听他说话。” 季庆兴奋了,在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扇了二十多个,就被季昌挤开,由他来继续扇。 江父此时脸肿的像个猪头,牙齿掉了一半,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儿,鼻孔嘴巴在流血。 常威拿起一杯茶,“今晚,通过长海认识两个好大哥,我干了,你随意。” 三盆水泼过去,小皮货和江长海父子变成落汤鸡。 其他小弟在收拾屋里和院子,常威站起身对小皮货道:“记住,不要玩花样。” “那你答应我的?” “你若做到答应我的事,我必然信守承诺。” 常威觉得前世这套某权的话术很适合此时此景,你若如何如何,我便如何如何,合着要人家主动奉献付出,你才给回应。 你了不起,你是祖宗,你能生孩子,所以看舔狗表现。 尤队长从外面被人带进来,看着院子里的情况,内心一阵狂喜。 跟常主任道过歉后,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毕竟自己好像对常主任没什么用处,一个人如果在领导面前没有作用,他的忠心也就没了施展的地方。 今晚轮到他值班,有个人跑到厂子告诉他,常主任找他,有场大功劳给他。 忙不迭的就跟了过来,到附近后,盖老大和他说了这院子里的情况,尤队长恨不得抱着花爷喊爸爸。 亲爹也不就这样了,以前在部队,他也没立过什么像样的功劳。今天这么大的功劳,保卫科副科长板上钉钉,甚至科长他都敢争一下。 早就听说花爷抓特务、抓土匪是一绝,还真绝。 “常主任,老尤前来领命。” “尤队长,不,过几天就要喊尤科长了。”常威打趣着尤队长。 “常主任,队长、科长,都是您常主任的手下的兵。” 常威看着尤队长认真的脸,“是吗?” 招手让季昌季庆过来,指着这两兄弟,“尤科长,你要把他们两个安排进保卫科,他们人傻,但是有股子血气,最关键的是他们听话。” 尤队长眼睛眨了几下,自己还没当科长呢,常主任就认定了自己肯定能当上,刚才那句话,人傻、血气、听话。 听话,对,就是这听话。这是提醒自己要听话,不然的话 常威仔细考虑了手里的牌,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肉联厂就要打造成他自己的地盘,弄进去一批人。 任何事不能指望别人,起风的时候,尤队长动摇了呢?凭什么赌他不动摇?就不给他动摇的念头和机会。 第211章 一大妈卖房 傻柱你干的 拎着打包好的菜,回到东耳房的时候,都七点半了。 后院聋老太太又在叫魂一样大喊大叫,带的许大茂也在干嚎,嗷呜,嗷呜,这院子变成饿狼传说演唱会了。 前一阵,聋老太太出院,听说开了不少止痛片,那玩意也扛不住金铝生物电。 想到聋老太太,被电的浑身发抖,扑哧一笑,送她一首歌。 一激灵,激灵,一激灵,激灵,一激灵 今晚,江长海父子被抓,刘光齐也被抓了。 理由是乱搞男女人关系,和未婚女同志搞破鞋。 这事儿是林森操办的,之前江长海和许小玲就是被林森抓奸的,轻车熟路,职业捉奸人。 盖老大保证,等江长海父子进去了,安排人废了他们爷俩的子孙根,贪欲和罪恶,都是因为他们父子俩长了男人的东西。 至于刘光齐,不死也要扒成皮,他只有一个选择。 女方家人捏着鼻子认了,让他们早日成婚,跟江长海和许小玲一样。 看刘海中这个老家伙还怎么骄傲。 这事儿得热闹起来,明天找人宣传下,红星轧钢厂技术员,大晚上拦截女青年,拖到小树林,欲行不轨之事。 被英勇的热心群众,当场抓获,保护了女青年的清白 ‘嗒嗒嗒’,有人敲门。 是一个常威没想到的人,他听到苗翠兰从屋里走出来,没想到直奔他的东耳房。 “一大妈,有事儿?” 自从易中海断舌之后,苗翠兰每次看到常威都很不自然,能避开就尽量避开,仿佛常威是什么妖魔鬼怪。 苗翠兰看到桌子上的酒菜,紧张的解释:“常威,打扰你吃饭了,我我找你有事儿商量。” “哦,进来。” 常威想听听,这个苗家军后裔有什么算计,侧身让开门,把一大妈迎进屋里。 给苗翠兰倒了一杯茶,没理会她,继续吃饭。 弄个小皮货,自己都没来得及吃饭,今晚的那些小弟哪个能好好用用,也需要费心思考一下。 “常威,我的房子想卖了。” 苗翠兰说完后,盯着常威。 常威继续吃了几口,停下筷子擦擦嘴,点上一根烟。 “你跟易中海房子离婚了?他能舍得放手你这么一个能干的女人?” “家里房子有我一半。” “哦,一大妈要搬出这个院?” “我们老两口住一间房足够了。” 苗翠兰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常威也有些无语的沉默了。 这两口子花样真多,一大妈苗翠兰这是想开了,还是被易中海说通了。 常威抽完这根烟,缓缓开口,“易中海怎么跟你说的?” “他颓废了,也讲不清话了,除了退休工资他还有什么资本?” 说到这里苗翠兰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易中海还是笑她自己。 是啊,一个残废的八级工,返聘做技术指导也做不成了,也当不成这院子里的一大爷。 一个缺舌头短腿的老头,每个月拿着五十四块钱四毛五的工资,那不就是一块大肥肉。 常威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语气低沉道:“一辈子算计别人,防止自己被吃绝户,现在彻底成了绝户。” 又抬头对苗翠兰说:“一大妈,我挺佩服你的。” 苗翠兰脸色一变,常威知道她误会自己的话。 “一大妈,没别的意思,我叫你一大妈,是尊敬你,我其实内心挺钦佩你的。” “抛掉你跟你男人算计别人的事,也不提算计我家的事,就说你这个人,你作为这年代的妻子,够格,非常够格。” 苗翠兰也没想到常威竟然对他有如此评价,她以为常威就是要把他们两口子赶走。 今天来,她房子只能卖给常威,卖别人常威会找她算账的,不曾料到,常威会正面评价她。 “原因有三点:第一点,夫唱妇随,易中海做了那么多养老准备,你帮他完善,家务活是你在做,聋老太太也是你在伺候,所以你是一个贤内助。” “第二点,夫妻情深,易中海隐瞒自己不能生,你恨他,你不甘,或许还有养老钱的担忧,你依然照顾他,还要跟他搭伙养老,这里面多多少少也有感情的成分,就算掺杂了算计,也是相守到老不是。” 苗翠兰叹了一口气,常威说的对,她再恨易中海,哪怕恨的咬下易中海的一块肉,她还是离不开易中海。 感情不多,更多的是怕离开这个院,她仿佛一条小池塘鱼游入大海,惶恐无助,未来迷茫。 难道离开这里,去外面就没人算计她这个无儿无女的寡妇了吗? “第三点,我不想说了,用薛涛的一句诗恰好,衔泥秽污珊瑚枕,不得梁间更垒巢。” 苗翠兰嘴里咀嚼这句诗,想起少女时期偷偷翻看的书。 “衔泥秽污珊瑚枕,不得梁间更垒巢。常威你说的对,老易是一大爷,我是一大妈的时候,这院子我们就是恩爱和睦的夫妻,一旦起了坏心思,就是泥巴脏了珊瑚枕头,燕巢都留不住。” 常威把剩余的菜都倒饭碗里,呼噜了几下全部吃完,倒上茶水,慢悠悠说。 “纠正你一点,不是起了坏心思,是你们两口子一肚子坏水,被我戳穿你们伪善的皮,露出真面目,所以你壁虎断尾求生。” “别把自己说那么高尚,弄得像谁逼迫你们作恶一般,夸你几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好东西,我只说对于易中海你是好妻子,又没说你是好人,真会顺杆爬。” 把苗翠兰手里的茶杯拿回来,随手扔垃圾篓子里。 “苗翠兰,在我面前就别玩心机了,我只是让你明白,你帮你男人没错,家里夫妻就要这样,好事一起做,坏事也要一起承担,不要大难临头各自飞。” “所以我提防你们算计我家,逼你卖房也没错,听懂没有,你道行高算计别人挣了不少钱,遇到我,你要愿赌服输。从你开始算计我那一刻起,我不弄死你,是因为你还没开始使坏,不代表我心善。” 苗翠兰直接开价三百。 常威看的她目光躲闪,“你拿我当冤大头?你也别三百了,我说一个价,一间房两百,两间五百,上小黄车。” “老易那间不卖。” 苗翠兰咬着牙硬抗常威的威逼。 “行,周末我找人来,一手交钱一手办理房屋变更。” 苗翠兰也不想在这里待着,常威的屋子就好像狼窝虎穴,进来之后心就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个别时候甚至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常威,阎埠贵家的房子也是你买的。” 常威咧着嘴,看着眼前这个时刻不忘耍小手段的妇人。 没有正面回答她,“你猜聋老太太的房子最后是谁的?你给她下药,让她头疼变疯子。等聋老太太死了,你跟易中海搬后罩房,另一间一起卖我,怎么样?” “你不要胡诌瞎说,我没给老太太下药。” 苗翠兰说完这句后开门走了。 “尾巴那么长呢,门都不关,不当一大妈,家教都没了。” 常威训了苗翠兰一句,关门休息。 早上,霍启发送来早餐,两个人正吃着呢。 院里进来一个警察,过了一会儿,许小玲跑出去了。 常威跟霍启发商量,一大妈卖的这间房给谁来住,空着不行,贾家还惦记易中海的房子呢。 季昌季庆,不行,两个蠢货,去保卫科好好看大门。 林森这小子,歪门邪道,捉奸和抓贼栽赃有一手,不适合住这里,这里人多眼杂,保持神秘最好。 盖老大,常威埋在南城黑市的钉子,早出晚归的也不合适。 “那个,那个谁,上次跟我去打谢秃子,回来报信的那小子,看着挺机灵的。” “花爷,他叫刘文明。” “这倒霉名字,哪里文明了?他家里读过书?” “没,生他的时候,他爸在街上听到宣传文明礼貌,觉得文明是个好词,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常威摩挲着下巴,“让他住这里,然后进肉联厂保卫科,给我努努力干到队长,我以后让他当保卫科干部。” “我跟五常说一声。” 霍启发应下,心里也觉得刘文明这小子真是有造化,在南城黑市表现了一次就冒头了,被花爷记下还要重用。 自己要去敲打敲打一下这个刘文明,太飘了,花爷也能把他倒栽葱种庄稼。 又进来一个警察,刘海中家吵闹起来,刘海中跟二大妈跑出去了。 这一大早,吃个早饭都不消停。 院子里邻居纷纷好奇看着这一幕,院子是怎么了?一早上来两波警察,许家和刘家起什么幺蛾子。 贾张氏撇了撇嘴,“肯定犯法了呗,你没看那个江长海,还有刘光齐都没回来,肯定犯法被警察抓了呗。” “自从院里没了大爷,院子越来越乱,我们这些守法的老百姓怎么办?” 常威扑哧乐了,这个贾张氏真是脸都不要了,就她还守法呢,前天偷霍启发白菜,刚被刘海中训斥了一顿。 今天捡到刘家的笑话,可着劲儿的报复性污蔑。 不算污蔑,这两家就是有人犯法了。 刘光天顶着黑眼圈回来了,这是昨晚又去赌了,看到刘海中两口子跑出去了,赶紧回家吃早餐。 在他心里,亲大哥刘光齐还不如早上的窝窝头有吸引力。 “爸爸,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被烧死的,是被烧死的。” 许大茂带着咆哮和怒吼,让常威眼皮跳了几下。 “傻柱,傻柱,奶奶我头疼啊,你救救我,救救我。” 聋老太太这一嗓子,凄惨哀婉。 许大茂突然记不清自己想起的事儿,跟着喊:“傻柱,傻柱,我爸被烧死了,我妈也被烧死了,傻柱,是你,是你,你打我,你烧死我爸。” 常威想给聋老太太送个锦旗,这一打岔,许大茂直接把罪名安傻柱头上了。 傻柱开了门,边走边骂,“许大茂,你少特么胡说八道,你爸被烧死那晚我给领导做饭呢。” “傻柱,我头疼。” “傻柱,你打我,烧死我爸。” 此起彼伏的傻柱,这大院这热闹。 霍启发站在门口,听到傻柱跑到许大茂门口破口大骂,花爷一脸美滋滋的表情。 花爷看别人倒霉那么开心呢? 第212章 尤科长 风水 闵玉山 青年节这天,肉联厂党支部、团支部和工会在厂大礼堂,组织全体青年学习红色主义和导师的思想。 会议由厂办主任常威主持,当场评选出: 十名优秀青年团员,十名青年突击队员,还有三名优秀青年团员加入伟大的党,成为光荣的党员。 回来后,有耳报神告诉常威,下午刘光齐浑身散发着恶臭回来了。 刘海中努力了很久,最后还是女方的父亲忍着怒气托人说和,才把他放出来,给出的理由就是商量婚事,过了端午就结婚。 刘光齐被红星轧钢厂内部批评,看在刘光齐未来岳父的面子上,留了脸面没有广播批评。 这个批评本来刘光齐不一定能得到,还是常威让人到处煽风点火。 风言风语传到最后,跟老皮货的事件都联系上了,变成刘家父子长期从连环杀人犯手里购买妇女,侮辱强迫妇女,豢养女奴。 常威知道以后也是惊叹,怪不得脑洞文才是无敌,任何时代,群众都对开脑洞编造的故事拍手称快。 5月5日,立夏。 花姨煮了绿豆糖水,吃的过水面,猪头肉、孜然羊肉和凉拌小葱,干爹带着许三丫一起吃,现在老爷子越来越疼小丫头。 医院的救护车来了,许大茂癫痫后口吐白沫,生死未卜。 花姨说那院风水不好,让常威尽量住后院厢房,四位老道长的房子上完梁,剩下铺瓦水电抹墙装修了。 常威打趣道,要不要让道长弄点压胜钱放房梁上。 花姨却认真了,思考了一会,觉得这事可以办,隔壁太邪性了,弄点道观的符咒也安心。 常威让花姨放心,打地基的时候守义道长回来过,特意大晚上在里面埋了点东西,大梁也画了符咒。 花姨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家的房梁,她也求了一个三角黄符,珍重掏出来让常威放大梁上。 常威踩着凳子一跳,单手勾住房梁,爬上去塞到木头缝里,顺便检查一下,没有老鼠啃噬的痕迹。 5月10日。 一封表扬信和嘉奖通告到了肉联厂,保卫科尤队长英勇抓获连环杀人犯,还破获了解放前后的失踪妇女案件。 谢书记把常威找来,两个人看着表扬信和通告,常威神色自若读着表扬信,读两句还点评一下。 “嗬,这老尤,业余时间都不休息,调查追凶。全凭一股子为人民服务,为正义伸张的勇气。” “嗯,亲属失踪,追查十几年,最后遇到老尤,这跌宕起伏的剧情,谢书记,我觉得可以让秘书们写成一个报告文学,还能编写成广播事迹。” 用手打着表扬信,脸上带着喜悦和钦佩,“要说谢书记培养人才很有一手,老尤在部队默默无闻,结果到了肉联厂大放光彩,真是肉联厂的骄傲。” 谢书记扔过来烟和火柴。 “常威,老尤是你选的人?” “什么我选的人?谢书记,你这话没头没脑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常威打死不承认,事情干了也不能说。 “这个绑架侮辱妇女,然后杀人埋尸的连环杀人犯,不是你抓到的?” 谢书记犹不死心,他直觉这件事跟常威有关系,而且关系不小。 “哈~”常威乐了。 “谢书记,要真是我抓住的,上面怎么没有我的名字?我这四九城市级劳模,要再立新功,才能参选明年的全国劳模评选。” 常威拿起嘉奖通告,啧啧了几声。 “老尤这是,十年当兵无人问,一朝立功天下知。” 随后看向谢书记,“那我这就安排厂办二科写通稿了。” “去,加大宣传。” 常威让翁秋把表扬信给二科秘书助理小梁,让他写一个英雄事迹通稿。 又安排二科一组的党宣小组,马上写一份关于优秀党员尤队长的文章,突出他在红色思想鼓舞和影响下,一颗红心献给党,时刻铭记自己是一名党员。 别人办不了的案子他来办,别人放弃的案子他不放弃,时时刻刻铭记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亲自找到第一副书记,兼党支部书记王副书记,就党宣的重要性进行了研讨,所有的广播通稿,宣传栏表扬信,必须突出党的领导。 党员干部接受红色教育,牢牢树立红色主义思想,一百年不动摇,还要时刻不能忘是党培养了他。 意料之中,小梁写的通稿被常威打回,连修改意见都没有,让二科二组的三个负责人重写。 今晚必须写出来,写出来之后给毛科长审批,毛科长再转交王副书记批阅。 王副书记欣然接受这个加班任务,向常主任保证,党的教育和监督,一刻不能放松,严防死守任何自由散漫风和浮夸风,动摇干部职工的思想。 小梁垂头丧气走出厂办,他被二科二组的人排斥了,写的语句不通,重点没有,思想没深挖,完全就是中学生作文水平。 表扬信,常威没安排人写,直接把嘉奖通告和公安局的表扬信,找人在红纸上誊抄一遍,贴厂子公告栏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广播里连续三遍讲述尤队长,如何在党的教育下,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红心,帮助受害者家属,五年如一日追查凶手。 苍天不负有心人,从解放前就绑架侮辱残害妇女,解放后依然对新中国妇女犯下累累罪行,罪大恶极的老皮货和其子小皮货落入法网。 尤队长晋升保卫科副科长,行政十七级副科,工资九十九元。 任命尤队长为保卫二科副科长,等到年底二科科长到年龄退休后,正式接管二科。 保卫科基本掌握了一半,常威也让宁一子暂停举报贲家和王念平,举报基本属于柳絮刮皮毛,毫发无损。 拿着黑材料,挑选了一部分,还是要干老本行。 贲家有个同辈堂叔,黄埔毕业后,抗战爆发后,一路升为岛军的一个少将,有点本事,虽然是管后勤的。 王念平,家里亲戚好像死光了,跟贲来福不仅是同期入党的同志,还是一个学堂毕业的。 两个人都是皖省人,抗战时期可是出了不少将军,根系庞大。 (朋友的爷爷辈,两军方面出了四个将军,牺牲三个,岛那边剩一个) 到了5月12日护士节,常威也没想到能一击致命的好办法。 让人去华侨商店买了甜品蛋糕,亲自送到医院给陈琳,医院忙忙碌碌的,护士中午食堂加个鸡腿就算过节了。 陈琳把蛋糕分给其他护士,一群护士谢谢姐夫、谢谢妹夫的乱喊一通。 临走的时候,陈琳悄咪咪说,这蛋糕太贵了,以后直接送宿舍吃,常威觉得陈琳去他家里吃更安全。 陈琳小脸红彤彤的走了,她才不想去常威家吃蛋糕呢。 去了以后,她有可能被常威吃了,最近常威动作越来越亲密放肆,她有点抗拒不了。 周会计托达叔问,黑市的孝敬怎么结算。 常威说结算个屁,不给,孝敬他姥姥,有要账的来就原话送给他。 而且还得照常供货,谁不服找廖京和闵玉山过来谈。 五月眼看过半,常威还在搜罗证据。 王念平做了检讨,贲来福也做了检讨。 就东城区五一劳动模范评选事件,内部审查得出结论,存在个人主观色彩评选,没有遵循实事求是的客观评选条件。 含含糊糊,一带而过,根本没有任何惩罚。 闵玉山在周家店摆了一大桌子菜,单独宴请常威。 最近他被其他二代们骚扰的不胜其烦,黑市少了一个月收入,他们手头很紧,以前大手大脚惯了,冷不丁没钱了,这种落差他们受不了。 受不了只能催促闵玉山赶紧去谈谈。 常威没去,他在烤肉宛宴请中层以上管理吃烤牛肉。 陈五常端起酒杯刚要说话,被霍启发踩了一脚,刘文明静静看着这一幕。 上周日他住进易中海隔壁,霍启发跟他说了这院里的情况。 听完以后,他更佩服花爷,一院子禽兽不如的狗东西,花爷还能赶走一家,送进监狱一个,不,是三个了。 后院两个疯疯癫癫,隔壁一个残废。 嘿,花爷过处,寸草不生,花爷一笑,人头不保。 宁一子愈发稳重了,达叔最近四处给他相看对象呢。 盖老大正跟林森喝酒,两个人在交流如何栽赃陷害的技术。 常威喊他过来,催促他赶紧结婚,随便挂一个单位,不行就买个工作名额,有个正式工作,相亲也容易点。 盖老大讪讪笑了笑,他不着急,不行就找个农村听话的。 相反他担心弟弟盖老二,到现在还没转正呢。 盖老二,常威一次没见过人呢,当初还看中李来福的四妹妹来着。 “让你弟弟来厂办,外联组缺个车站接人的,干不干?” “干!花爷我敬您三杯表达我的心意。” 二两的杯子,盖老大连干三个,喝完以后,大喊一声:“谢谢花爷。” 直接躺地上了。 周家店里,等到七点半,闵玉山把一桌子菜砸了,气哼哼走了。 刘文明送常威回到东耳房,勤快的擦桌子扫地,请求常威给他留一把钥匙,他负责东耳房的卫生,甚至是东跨院的,他都能一起干了。 “东跨院不行,不许外男进入。” 常威想也没想,直接否了,东跨院多一个大男人,谣言很快就会起来,传常蕤对象天天过来打扫卫生,帮丈母娘干活。 想什么呢。 “过几天,你跟季昌季庆,一起进肉联厂保卫科,我对你寄予希望,早点帮尤队长占住保卫二科,你要争气,等你当上队长,我给你安排以后的路。” “花爷,您看我行动,保证尽快融入保卫科,和同事搞好关系。” 常威不得不提醒他一下,普通老百姓这年代不知道门道。 “关系要搞,目的是往上爬,用你能用的,不能用的就不要投入过多精力,有捣乱的,让季昌季庆出手把人弄走。” “你始终要做保卫科最正直的人,听不懂,就回家想去。” “花爷,今天陈五爷好像有话要说,霍爷拦住了。” “嗯,我看到了,不管他们,这一摊事与你无关,你就在保卫科做好自己的事,要快。” 第213章 献给祖国母亲的诗 霍启发等刘文明走后,过来递给常威几张纸。 常威看了几眼,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重新看了几遍。 “行了,我知道了。” 看到霍启发要走,常威喊住他,“你现在是采购组长,争取动一动,都是底层力量太被动,吃我的饭只会埋头干活可不行,要学会抬头看路。” 回到书案上,常威拿起资料摘取重要信息抄在白纸上。 王念平和贲来福的检讨,就是做样子,他岂会看不出来。 廖京不出力,闵玉山这是没有了把柄,彻底脱离掣肘,表演给常威看他的诚意。 自己的价值还是太低,大到别人都不敢小瞧的时候,谁下绊子前都要思量一番。 就说王念平和贲来福这次,把他从全国劳模评选扯下来,给了一个市劳模的安慰,就是一次试探。 他如果不反击,后面人家就会得寸进尺,别说黑市和鸽子市,就是肉联厂的主任随时也会失去。 不要单纯的以为,廖京把你扶到主任,你就能坐得稳,送上马看你本事。 被马颠下来,踩坑里,被人放冷箭,你落马了,你就不值得被人重视。 世界就这么简单,包括前世的狼性文化,狼群只有一个头,而且也不会在撤退时候断后,送死的时候,会让下面的狼冲上去当肉垫。 霍启发这几张纸,顶得上前一阶段弄到的所有黑材料。 关于黄诗雅工作时间线,只有两行字,平平无奇。 46年7月底,在陕西工作的黄诗雅请假半个月,给出的理由是回家探亲。 但是巧合的是另一份资料。 46年8月,王将军派出四名我党干部代表,前往西安和岛军胡宗南谈判,出发之后就杳无音信。 党内很多人认为,这四名优秀的同志可能被残忍的岛军杀害了,但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按失踪处理。 黄诗雅恰好认识代表团的一位姓肖的警卫员。 常威在躺椅上晃晃悠悠,昏黄的灯下,脸上的光影轮换,光明黑暗如同他的内心世界。 长长的一声叹息后,常威下定决心。 莫须有。 五月初五,端午节。 周日大早上,花姨指挥常威给房檐插艾草,那么高个子最适合干这个。 东跨院插完,剩下的扔给刘文明,让他把东耳房和前院霍启发家都弄上。 常蕤和许三丫手腕上系着五彩绳,辫子上也是五彩头绳,脖子挂着一个香袋。 常威绑好五彩绳,腰带挂了一个拇指大的五彩粽子。 传统的江米、黄米和小枣的二米粽子,蘸白糖吃。 昨晚包的时候,常威提议弄点腊肉粽子,花姨单独包了六个,家里三口人加干爹、许三丫和陈琳,一人一个。 常威让花姨多包一个,给陈琅那个小丫头吃,不然她又生气了。 鸡蛋鸭蛋鹅蛋一大盆,还把鸡蛋涂红,鹅蛋上画个红圈。 吃完腊肉粽,常威又吃了一个二米粽子,前世就不爱吃粽子,这辈子还是不爱吃。 常威带着煮好的粽子和鸡蛋送去医院,给陈琳手腕上绑五彩绳,这小手真细粉,摸不够呢。 常威指着一个彩绳打结的粽子,悄悄告诉陈琳这个是腊肉的,陈琳也回了一个媚眼,表示知道了 眉目传情,真是一个美好的词汇。 又跑了一趟陈家,把腊肉粽挑出来给陈琅,陈琅额头点着一个红点,像个偷油的老鼠,拿着粽子跑了。 韩姨接过粽子和腊肉,还有两瓶雄黄酒,常威告诉她,陈琳那边送过了,免得韩姨再跑一趟了。 出门的时候,常威另一只手也被绑上五彩绳,哎,又不是小孩子。 回到95号大院,守大门的阎埠贵走了,不习惯,要不要让霍启发也学着守大门。 易中海再一次出院了,每天早上晒太阳,中午回家吃饭休息,下午再出来晒太阳。 家里门上挂了不少艾草,这是多重的邪祟之气要驱除。 聋老太太那边,一大妈一天送一次饭,其他的也不伺候了。 至于傻柱还是忙着当舔狗,这不送了秦淮茹三个鸡蛋,何雨水站在房门前生气。 要是贾东旭62年没死,怎么办? 还有刘海中,刘海中人呢? 刘光齐忙着结婚的事,定了七月举办婚礼,干部家庭儿媳就要嫁进来了,刘海中还在四处找房子。 问过霍启发,霍启发没理他。 问常威他不敢。 要说这院子里最盼望聋老太太死的,当属如今的二大爷一家。 那天晚上二大妈发愁房子的事,突然说了一句,要是老太太死了就好了,后罩房就空出来了。(后罩房聋老太太家接近38平米,见作者说说图。) 到时候买过来,让刘光天、刘光福搬过去,这边房子就空出来了。 而且两个小伙子阳气足,火力旺,死过人的房子住着也没事。 刘海中觉得好好地一个后罩房,给刘光天和刘光福可惜了,二大妈劝他,等将来刘光齐有了孩子,再把那两个不孝子赶走。 房子有了阳气,再住人也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好一个父慈母爱啊。 常威看着傻柱还围着秦淮茹转,也不知道傻柱究竟是遇到女主角就降智,还是另有打算。 关键贾家有什么好算计的? 何大清走了以后,傻柱好像也放下对常蕤的心思,聋老太太半疯半癫,没办法帮他出主意。 许大茂中风瘫了,许小玲愁出了白头发。 江长海一家被判了,小皮货死咬着江父,说江父有特殊癖好,解放前花钱跟着他父亲老皮货要女人。 糟蹋侮辱完后,就把女人勒死,或者活活打死,院里有一半的女人是江父弄死的。 解放后,江父就很少来了,断了这么久之后,江长海找上门,指明要绑架一对母女。 江父替江长海抗下所有,绑架花姨和常蕤是他的意思,他看中了花姨,还想把常蕤送给儿子,一切都跟江长海无关。 小皮货认定来谈交易的是江长海,调查过,确实有人证明,江长海找人打听过老皮货的事,也来过小皮货这里几次。 无法认定小皮货是否参与过杀人,尽管里面有他的母亲在,判了死缓。 江父不承认杀人的事,但是他以前认识老皮货,这就是尤队长和达叔的配合,老年间的事,他们门清。 最后顶格判了一个无期。 江长海买凶绑架证据确凿,犯罪未遂,被判处三十年有期徒刑。 江父和江长海一起去西北挖沙子。 关押期间,盖老大安排犯人打架,混乱冲突中,两父子都变成了太监。 盖老大付出的代价,就是两斤白糖和两条烟。 常威感慨人命如草芥,盖老大告诉他,这丰厚的条件,都能在农村娶一对姐妹了,姐妹有名分,把妹妹养外面。 如果腻了,可以姐姐假装病死,和外宅的妹妹交换身份。 常威抽了盖老大几下,什么乱七八糟,这不是把女人当货物吗? 要是他知道手下有人这么不把女人当人,趁早滚出去,盖老大屁股尿流滚了。 花爷总发神经呢,不管手下的人去不去找半掩门,但是不许玩弄女性。 这个尺度好难把握。 常威自知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也想后宫女人无数,但是不能把女人就当生育工具和玩物。 想结婚就好好谈,玩的就说好利益结合,不能吊着人家,把人家当玩物。 岳虹最近工作很有条理,也没再催促常威升正科的事。 这就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什么时候是适合的时机。 看到常威站在门口发呆,何雨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开始以为是他看傻柱,又像是在看秦淮茹。 最后看到人都走了,还在看,确定是在发呆。 何雨水最近很孤独,虽然一大爷和一大妈虚情假意,三大爷守大门,聋老太太絮絮叨叨,许大茂总跟她哥较劲打架。 终归这院里有股子热乎气,有人情味。 自从常威来了以后,残的残,伤的伤,搬的搬,判的判。 她爸何大清就那么走了,跟傻哥商量的事也没有了下文。 神情落寞下,突然开口,“常威哥,这个院子的人就这么散了。” 常威没想到小丫头能来这么一句,节日孤独综合症犯了? “雨水,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常威哥,你究竟要什么?” “我要这朗朗乾坤,宵小之辈无容身处;我要这国泰民安,人人平安丰衣足食;我要这万事太平,祖国强大繁荣昌盛。” 常威正慷慨激昂演说,一转身没人了。 “这孩子,我这段祝福多诚挚,端午节献给祖国母亲的诗。无人懂我对祖国的热爱。” “为何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王俨的眼中也含着泪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父母在争吵。 自从妈妈病休在家,仿佛真的生病了,情绪越来越差,时常诅咒常威和花宝燕,骂他们泥腿子还想上天。 以前宠辱不惊,做事干练的母亲消失了,真实的面目是如此的不堪,原来故意打压常威也是真实的。 一直瞧不起常威的母亲花姨,也是真实的。 自私自大,色厉内荏,稍有不顺怨天尤人,这就是她王俨的母亲,黄诗雅本来的样子。 前几天,黄诗雅调进了总工会,似乎又恢复往日干练拼搏的女强人模样,以前的意气风发的黄厂长仿佛又回来了。 虽然王俨知道不是,一切都是妈妈的伪装,破镜拼凑在一起,还是一面镜子。 这个端午节,早上有牛奶、红枣粽子、白糖、煮鸡蛋,还有漂亮的五彩绳和五彩荷包。 上午爸爸突然回来,拉着妈妈进屋。 很快屋里就传出妈妈大喊大叫的声音,父亲的低吼,然后就是砸东西。 一切跟父母时常嘲笑那对爱吵架的邻居一样。 原来她家也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以前父母的淡定从容,只是从未遇到紧急的状况。 出了这么多事的源头,就是常威。 她想去找常威,好好谈谈。 冲出屋子,骑上自行车,按着记忆里人事科的住址登记,朝着南锣鼓巷而去。 第214章 王俨做客 家长里短 花姨摔摔打打进屋,看见常威在看书,收敛了动作。 “常威,你同事来找你,哪儿又来个那么漂亮的小丫头?” “同事?” “后院厢房呢,你赶紧过去。” 常威放下书,换上鞋子正要走,花姨又把他耳朵揪住。 “你谈对象了啊,还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告诉你,儿媳妇我就认陈琳,别的姑娘再好我也不认,你少给我惹祸。” “妈,我都不知道是谁,你揪我干啥?松手。” 花姨把嘴凑到常威耳朵边,用温柔的语音说着冰冷的话。 “你敢把人肚子弄大,我饶不了你。” 常威揉着耳朵跨过月亮门,进到后厢房才看到是王俨。 “你怎么来了?坐。” 常威示意王俨不要站着了,半开着房门,拿出茶具烫洗,准备冲功夫茶,还特意点了檀香。 虽然跟王俨没什么,但是有个大美女上门做客,仪式感还是要有的,男人至死是少年,浪骚不分年龄。 摆了七八样小零食,王俨一路匆匆过来,现在才开始留心观察周围的一切。 前院干干净净,正房和西厢房,养了鸡,挖了一个池塘,还种了小菜园。 后院起了正房和厢房,还开了一个角门,似乎要单独隔出来一个院子。 身处的三间房子,卧室、书房和客厅,没有厨房。 家具看着很精美,请的是有手艺的大师傅打造的,整体风格很清冷,方方正正,留白式布置,也没有多余的摆设。 常威喜欢宋朝的风格,虽然不太懂宋人审美和设计,干爹请的大师傅很懂行的。让专业的人帮他布置。前世很多日式风,取材也是宋朝的审美风格。 (朋友家花费一年多装修的仿宋风格,超级喜欢。) 王俨不由得有些吃惊,那个曾经认识的装车队常威模糊起来,也不是那个采购组的常威。 不谈家具的价格,就这房子的风格,比她去过的很多领导家都更有格调。 “王俨,今天特意到我家找我,有什么事?” 常威把铁观音放在她手边的竹杯垫上,拿起核桃捏了两个放小盏里。 这可是一套清代宫里出来的茶具和装零食器皿,前世少说几百个万,穷人乍富装波一的心理,常威把握的很好。 “常威,我” 王俨又开始沉默,她说什么?请求常威?她张不开口。 常威还在自顾自的捏核桃,捏松子,不一会儿,摆满了一小碟。 拿起来倒进嘴里,嘎滋嘎滋嚼起来。 王俨搞不懂常威在干什么?这么优雅清丽的房间里,他就像。 就像一个步辇出行的皇子,仪仗威严,高贵清冷,等青纱被风吹开,一身锦袍玉带,却光着脚一口大饼一口大葱,吃的津津有味。 “嗯,这样吃才好吃,你试试?” 常威指着小盏里剥好的核桃仁和松子仁,又贴心的剥了几粒花生,用眼神鼓励王俨。 “常威,我不是来吃东西的。” “那你来干啥的?” “我有事找你,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那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事找我,你说了我才知道你有事找我,你有事你说了我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要讲道理的啊。” 讲完一大串,常威哼了一声,“谁有空跟你闹着玩,对了你吃粽子了吗?” “没吃,哎呀,都被你气死了?”王俨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 常威叼上一根烟,笑得肚子疼,就是气你,干气猴。 “那你吃鸡蛋了吗?我妈煮了鹅蛋。” 说完常威又对着门外喊:“妈,这是王俨,就是黄诗雅厂长的女儿,您认识她妈妈,给她拿个鹅蛋吃。” 花姨躬着腰在外面偷听半天,常威早就发现她了。 你是儿子的妈,又不是丈母娘,比韩姨都操心女婿是不是要出轨。 花姨假装咳嗽了一声,推开门进来,脸上迅速泛起喜悦和惊诧。 “呀,是小俨啊,我就瞅着眼熟呢,原来是黄姐的女儿。” 边说边用屁股挤开碍事的常威,坐在王俨身边拉着姑娘的手。 “常威你看看人家这姑娘长得,真俊哈,不比你姐差。以前我就以为你姐是四九城最好看的,今天又来一个,跟个小仙女儿似的。” 花姨拉着王俨叙旧,常威负责捏核桃剥花生倒茶。 中午,花姨强势挽留王俨吃饭,下厨的是常威。 四个菜,还有半盆鸡蛋和一盆粽子。 偷偷扔了一个粽子给狗吃,小心吃完之后在后院发狂,用爪子扒拉嘴,十分不开心。 干爹帮着它把狗嘴里黏牙的粽子抠出来,小心两口子冲着常威汪汪汪。 一条狗给两嘴巴,踢到后院去。 干爹看了一眼常威,训斥道:“这么大个人,你还不如狗呢。” 嘿,这老爷子,骂人咋这么脏呢。 常威第一次见识花姨的嘴皮子,真能聊,饭都吃完了还在聊。 娘俩把王俨送出门,花姨还特意嘱咐让小俨下次带妈妈一起来,多少年老姐妹了,这么多年怪想的。 送走王俨,花姨又去跟邻居聊了几句。 夸张的表情,辅以表演痕迹很重的动作,“不是,什么对象啊,常威就一个对象,红星医院的陈琳。这个是我老姐妹的女儿,第一次登门看我,误会了不是。” 真是辛苦花姨了,还特意去演了那么久的戏给常威辟谣。 这院子就来过岳虹、陈琳和王俨,怎么传的有鼻子有眼,常威家里总来大美女,麻花辫来怎么就不嚼舌头? 哦,麻花辫算不上美女?这是对女人容貌的侮辱,嗯,这么多也就吃了一个岳虹,其他都没吃到,冤不冤! 这事儿到晚上都没完,花姨跟常蕤控诉,常威仿佛变成一个到处玩弄女性的渣男,到处勾引大姑娘小媳妇,都把人勾的魂都丢了,跑上门来寻夫。 常威赶紧制止,都什么啊,他这么久就一个对象陈琳,这一会儿海王,一会儿渣男的,都该千刀万剐了。 “妈,你再说下去,我就该枪毙了,都什么啊,我都不知道她找我什么事儿,自从我跟她妈黄诗雅闹矛盾,我们就没接触过。” “为啥闹矛盾?你干了啥?把人小俨肚子弄大了不负责?” 花姨嘟噜一大串后,又摇头,“不像,不像,那姑娘一看还是个姑娘呢。” 常威伸出大拇指,赞叹花姨,“这你都能看出来,妈,你神了诶。” (真人真事,收租佬同事带刚认识不久女孩子回家,等人走后,他外婆说这女孩子掉过崽。后来侧面打听,真是流过。这种例子我听过不下三个,老太太们眼毒。) 对于这种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事,常威表示钦佩,前世也是搞不懂。 就说这经验,那么多书里怀孕的女人能选秀进宫,除非是勾结,真当老嬷嬷都是瞎子,还有诊脉的呢。 负责给秀女号脉的御医,专门看是否有隐疾的,真要破了身子还能进宫,那得多大一个局? 常威仔仔细细给花姨讲了这件事的起因,花姨和常蕤听了后十分生气。 花姨突然哭起来,止不住的伤心,俯趴在桌子上抽泣。 常蕤威胁常威,“你把妈惹哭了,你把妈哄好。” 常威很想说,我招谁惹谁了。 搂着花姨的肩头,轻声哄劝着,“妈,我借给你肩膀靠着哭一会儿。” 母女俩一人给了常威一粉拳,常威手捂胸口,假装受了内伤吐了几口血。 语气悲怆唏嘘,“好厉害的七伤拳,想我常某败尽天下英雄,今日竟然被玉面罗刹和粉面狐狸母女打伤,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山外青山楼外楼,提笔我画” 靠着求饶耍怪,哄好了花姨,花姨勉强收了难过的心情。 故人曾到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常蕤一直纠结她的绰号,什么粉面狐狸,听着就不正经儿,逼着常威给她换一个。 力拔山兮气盖世,常蕤倒拔垂杨柳?不行,挨揍。 凌波微步铁秤砣,剑影飞燕一招死,中原一点红毒娘子,泼墨乱披风狂刀客。 常蕤不停拍打常威,花姨摁着常威不让他躲,满嘴胡说八道,这外号没有一个正经的。 常威揉着耳朵仓皇而逃,太折磨人了,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因为词穷被逼疯。 转过月,六一儿童节这天,大早上孩子哭父母骂。 红领巾,白衬衫,蓝裤子,小白鞋,花骨朵一般的儿童啊。 这个正常的时代,可没有十八岁以上的吵着自己是儿童。 胡同里小胖子抽条长个了,五官还有点点英气。礼貌的跟常威打招呼,他们今天要去街上做好人好事。 摆手拒绝常威给的奶糖,表示他是大孩子了,不能再要大人给的糖了。 但是他今天决定要给棒梗好看,多要了三块奶糖。这是交换,不是索取。 常威摸着他的脑袋,小子不错,这才是混社会的人,一码归一码,而且不要脸。 问他今天做什么好人好事,小胖子说要扶老太太过马路。 再问为什么不把胡同扫干净,这也是做好事,小胖子说老师举例没提这个,所以不算做好事。 就是嫌弃胡同脏呗,说话一套一套的,做好事还嫌脏。 马路上,一个小脚老太太挣扎着,五六个小学生推着扶着过马路。 老太太大叫着:“我要回家,小兔崽子,我不过马路。” 等这群小学生把另一个老头强制搀扶,过对面马路,接班似的,又过来一群熊孩子,把这位老太太送回马路对面。 得嘞,今个儿四九城老头老太太不够用了。 以后儿童节改名,叫祸害老头老太太节。 谢书记主动到常威办公室,常威客气起身给他保温杯里倒水。 “稀客啊,谢书记有何指示?” “常威,黄厂长,不,黄诗雅同志问题很大吗?” “什么问题?之前不是跟局里反映过了?还有啥问题?” 谢书记发觉自己语气有点着急,吹了吹杯子里的浮沫,冷静了一下。 “把你好茶给我点。” 常威没搭理他,这老头想什么呢,一出一出的全是戏。 “没有,我都喝高沫呢。”说完把搪瓷缸子给他看。 “黄诗雅的事儿,你怎么看?” “坐着看,用眼睛看,难道用鼻孔看,膝盖看,脚后跟看,还是用皮燕子看?” 第215章 常主任和谢书记吵架了 谢书记气哼哼道:“常威你怎么这么粗俗,满嘴脏话。” “你提那么恶心的名字,我还没说你粗俗呢,简直是脏了我的耳朵,还脏了我这办公室的空气,脏了我一天的好心情。” 说到这里,常威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还用苕帚扫地,对着谢书记的鞋扫。 “诶,诶,诶,常威,你堂堂一个大主任,不能成熟一点吗?” “法律规定十八周岁以下都是儿童,今天我过节,我要什么成熟,我就要幼稚。” “得得得,我惹不起你。”谢书记拍打着裤脚走了。 门又被推开,谢书记一脸不服气,“常威,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要你管。” 没到中午,肉联厂已经传开了,谢书记跟常主任吵架了,肉联厂两个顶级大佬火星撞地球。 每个办公室和车间凑满了吃瓜群众,纷纷发表各自看法 “我早就说了,一山不能容二虎,看看,咋样,常主任早晚要把谢书记顶下去。” “净瞎扯,谢书记都当多少年书记了,还能让常主任一个小年轻干下去?” “我觉得有可能,常主任这人性格霸道,不会久居人下,谁压他,他就把谁顶翻,你看黄厂长不就是。” “哎,别瞎勒勒了,传到常主任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 “我一工人阶级还怕他?” “行,你去常主任办公室去说,我不服你,有能耐你弄我,你敢不敢?” “我还有那么多活没干完,我才没空跟领导吵架呢,影响生产。” 魏师傅眉头紧皱,让李来福过来。 “常威怎么回事?怎么厂里刚平稳一点,又跟谢书记吵架?” “我不知道啊,啥时候的事儿,怎么都传他俩吵架了?” 李来福觉得这股谣言来的太快了,就像龙卷风一样,不管别人死活的发疯。 刘师傅也凑过来,用肩膀撞了下魏师傅。 “老魏,常威咋的了?赶跑了黄厂长,现在还要把谢书记赶走?要说老谢这人不错,虽然管理水平一般,对咱工人还是不错的,福利奖金一点不少呢。” “你去跟他说说,别跟领导闹矛盾,他以后还要升处长呢,挤走谢书记他也当不了一把手。” 魏师傅从刀袋里抽出刀,摸了摸刀刃。 “要说你说去,我还要杀猪。” 管秘书找到谢书记,说了厂里传的谣言,谢书记气得拍桌子。 管秘书小心翼翼退出办公室,李秘书已经去了全国供销合作总社,他是从厂办二科秘书科临时征调的,等谢书记调走,他还得回二科。 武红英主动跑到常威办公室,详尽地说了谣言的事情。 自从黄厂长病退,武红英的地位很尴尬,谢书记党政一肩挑,李秘书走了,人家调了一个管秘书。 只有她,仿佛是暴雨后飞散的小鸟,没有依靠和归宿。 今天,她决定投靠常主任这棵大树。对于武红英的投靠,常威没意外。 人要想开点,知道自己要什么,付出才能收获。 黄厂长走了都没给她安排任何去处,对待多年鞍前马后的武红英都如此绝情。从这点就能看出,黄诗雅这个人性窄多疑,无情无义。 “管秘书作为二科负责人之一,现在服务谢书记,你把他那摊接过来,好好干,毕竟跟过厂长的人,这点小事没问题。” 武红英站起身,深鞠一躬,“谢谢常主任的信任,保证完成任务。” 常威让她去忙。 武红英刚才一脸的崇拜,眼含秋水,面带红晕,玩什么职场诱惑,跟着黄诗雅就学些歪门邪道。 拨通电话,“谢书记,中午去小食堂吃饭,我还没去小食堂吃过呢。” “行,你让人去通知小食堂。” 谢书记暂时熄灭心里的火,如果中午再不跟常威携手出面,谣言会越传越广,传到商业局领导耳朵里,就会变成肉联厂领导班子不和睦,不利于生产和管理。 这里面肯定少不了那些副厂长副书记的手笔,赶走自己或者赶走常威,对他们都有利。 常威释放了信号,他必须同意,这涉及到屁股底下的位置。 喊过来翁秋,常威让她去通知小食堂,今天中午他要请谢书记吃饭,简简单单四个菜,菜钱自结,不要酒。 六菜一汤,常威指着桌上的菜问服务员。 “我说了四个菜,搞这么丰盛干什么?国家三令五申不许大吃大喝,而且这菜分量这么大,让其他职工看见,说我常威占公家便宜,从职工嘴里抠肉,撤下去三个菜。” 拿出十块钱放服务员手里,让她撤下三个菜和一个汤。 “菜钱我付了,这撤下去的当我请食堂职工吃了,我会跟谢书记商量,以后非招待来宾,厂里任何领导来都是人数加一上菜。” 谢书记看到这一幕,也暗暗给常威点头,这小狐狸,一点把柄不留。 来肉联厂一年了,从不在小食堂吃,从不参加招待宴请,今天他跟常威两个人吃三个菜,这事放哪都说不出不是。 谢书记坐下,两个人就厂内小食堂餐饮标准,招待来宾标准进行了商讨。 “常威,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 谢书记听了常威的定餐标准,有点犹豫。 “自然灾害还没过去,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还债,我们肉联厂内部大吃大喝,招待客户奢靡无度,别人怎么看?南海的领导也没有奢侈到顿顿这么吃,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你帽子不想要了?” 谢书记点点头,“常威你提醒的对,最近厂里增产,我都忘记还债这事儿了。” 常威分了烟后,自己点上一根,“明年要是日子景气了,咱们还是这标准,勤俭节约是我党一贯的传家宝。” “对,这事儿你们厂办出个标准,我让小管盖章,明天厂子开始实行。” 看到常威吃第三碗饭,谢书记感慨道:“还是年轻人胃口好,以前打胜仗,放开吃,我能吃八个大馒头,现在多吃一个我都撑得难受。” 常威放下饭碗,又要了两个窝头。 “思虑太多,伤胃,岁数大了少操心,好好养生,身体好才能继续为革命服务。” 这话是点拨谢书记,意思告诉他不要管黄诗雅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初黄诗雅挤兑他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手下留情呢? 谢书记苦笑了一下,岁数越大心越软,有老战友托他问问常威,西安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诗雅回家探亲,火车停运,没能探亲成功,原路返回。返回期间还遇到封城,全城戒严抓捕我方同志,只能孤身一人隐藏躲避了一个礼拜。 所以没有人能证明这半个月,她到底去哪儿了,做了什么,是否被捕叛变? 王念平也被暂时停职,在东城区委写交代材料。 他问不出口,常威都能打听到这么细枝末节的事,还给串联起来,失踪的四个人里,还涉及到一位大领导的侄子(保密),生死未卜,谁敢替黄诗雅说话。 这小子脑瓜子怎么长得啊? 要在抗战时期,活脱脱一个小龙潭,在我方能立多大功劳。要是在对面,无法想象会给组织带来多大的损失。 老了,他有点心灰意冷,一辈人前仆后继献出生命,现在解放了,有些人变质了,有些人自私了,被新中国的青年打得落花流水。 感慨了一句,“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胜旧人。” 常威擦擦嘴,“谢书记我拦您一句,你这是传承,但是有些不是。” “物是人非事事休,却道故人心易变,我们的党,我们的红色主义是发展的,不是一成不变的,任何僵化的老顽固,老资格,终将跟不上祖国前进的速度,也会被车轮碾压。” “谢书记,读红书的会,您有空也参加,对于思想和红色主义,我们要多学习,多感悟,不能拘泥一时一地。” “常威,你说的对,国家五年计划,也是有调整的,没有一成不变的。” 常威鼓励了一句,“唯一不能变的,是一颗红心献给党。” 谢书记踹了常威一脚走了,这小王八蛋,给他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他还不如一个小年轻,简直是倒反天罡。 下午让武红英过来,告诉他写一个干部小食堂招待标准。 小食堂中午正常供应四到五个菜,晚餐不超过三个菜,肉类菜不超过两种,主食和职工食堂相同,不提供酒水。 厂里领导可以点供应餐以外的小炒和其他类主食,单独付钱。 招待客户,菜品数量是客户人数的两倍,最多十个菜,酒水按人数每人一斤。 常威在外联组招待过那么多客户,每次对方最多来五个人。人多人少,招待餐都有十几个菜,纯属浪费。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年代的招待风气,常威觉得菜份大点,八个菜就够了。 回家路上又看到小胖子一群人正跟棒梗吵架,每年六一棒梗都要作个妖,每年六一都是他的受难日。 去年是因为抢红领巾,被刘光福和阎解放揍了,今年还是因为红领巾。 “我也扶老奶奶过马路了,把你的红领巾给我戴戴。” 棒梗记吃不记打,去年红领巾的事忘了,刚上一年级虚荣心作祟,又想借别人红领巾。 “你扶老奶奶过马路闯红灯,还想要表扬,凭什么跟我借红领巾?” “别搭理他,他在学校不写作业,还打架,老师都不喜欢他,今天扶老奶奶过马路,差点被车撞了。” “坏小孩,不配戴红领巾。” “羞羞羞,不要脸。” 要说棒梗也是活该,每次吃好吃的就跑胡同里,当着别的小孩面吃,看着人家流口水,还笑话人家馋猫。 其他小学生积怨已久,今天要爆发了。 “你借不借我?” “你算老几?不借。” 小胖子懒得搭理棒梗,暑假再开学他就五年级了,没空搭理一年级的小崽子。 棒梗想起奶奶的话,底气十足说道:“我是我们家老大。” “我不信。” “我也不信。” “不信,不信,大骗子。” “大骗子,你说你是你们家老大,你敢吃屎吗?” 第216章 红领巾和吃屎的奶奶 “我奶奶敢吃屎!” 棒梗得意洋洋,神气十足的叫喊。 “你骗人,张奶奶什么时候吃过屎。” “就是,棒梗你就是个大骗子。” 小胖子看到不远处的常威,虽然常威没暗示过任何信息,但每次他欺负了棒梗,都会给他奖励。 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好,贾梗同学,你把你奶奶吃屎的事说一遍,大伙儿要都觉得你没说谎,我这条红领巾借给你戴一下。” 棒梗也不是真傻,说完奶奶吃屎以后,小胖子让他讲一遍,他就不干了。 他怕挨揍,闭上嘴死不承认,转身往家走。 小胖子带着一群人,追着棒梗屁股后面喊。 “大骗子,大骗子,棒梗是个大骗子。” “给丫一大哄啊~,吃屎的孙子是大骗子。” “棒梗,棒梗,骗屎吃的棒梗。” 棒梗哼哼唧唧哭起来,他遭受到了侮辱,看到95号大院的门,站在台阶上,底气十足,顾不得擦掉泪水。 对着起哄的小孩子大喊:“我不是骗子,我奶奶就是吃屎了!那天她去上厕所,一晚上没回来,早上全身臭哄哄的钻被窝,她肯定是吃屎了。” 常威知道是自己装鬼吓贾老婆子的那天晚上,棒梗为什么会想到他奶奶吃屎了呢? “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棒梗都勇敢承认了,把你红领巾借给他戴戴。” “威哥,他奶奶吃屎,我红领巾借给他戴,那不是臭了。” 嗬,这是开始讨价还价了。 “一直没问,小胖子你叫啥啊。” “我叫许友谅。” “许三丫跟你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许友谅觉得常威问了一个傻问题。 “你妹!” 常威倒吸一口凉气,以前抱过许三丫,瘦的都没几两肉,这哥哥这么胖,这一家子,对女儿太苛刻了,没法说。 “红领巾多少钱啊?我替棒梗买你脖子上这条。” “四毛钱。” 常威知道许友谅谎报价格了,给了他五毛。 “多一毛买糖吃去。” 许友谅干脆利落解下红领巾,塞到常威手里,拿着五毛钱跑了,生怕再晚点常威后悔。 “棒梗,常叔叔给你买了一条红领巾,回家戴着玩。” 棒梗悲伤的情绪戛然而止,小跑过来,一脸开心接过红领巾,拿在手里轻轻抚摸,十分珍惜的样子。 “常叔叔,这红领巾真的是给我的。” 常威摸着棒梗的头,语气里带着赞许和欣赏。 “是啊,叔叔是表扬你今天的勇敢,你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所以儿童节这天,叔叔给你一条红领巾作为奖励。” “我今天扶了老奶奶过马路,我很勇敢。” 棒梗陷入自我欣赏中,小胖子许友谅哈哈大笑,用手指刮着肥脸蛋。 “羞羞羞,是因为你奶奶吃屎,所以奖励你的。” 嘿,这倒霉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啊,常威心事被戳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羞羞羞,棒梗奶奶吃屎,棒梗得了一条红领巾。” “棒梗为了一条红领巾,让他奶奶吃屎。” “为了棒梗得到红领巾,棒梗奶奶主动吃了一斤屎。” 这群熊孩子,常威哄小鸡一样把他们轰走,掏出一把糖给许友谅,让他跟小伙伴好好过节,不要乱给人起外号。 许友谅给他一个我懂的眼神,贱兮兮走了。 进了院,秦淮茹知道常威花钱给棒梗买了红领巾,对常威露出感激地笑。 “常主任,让你破费了。” 感谢两句也不费劲,让常威以后继续对她家好,只要棒梗得了实惠就行。 贾张氏小声叽咕,“五毛钱买这个一个破布条,还不如给我家买半斤肉。” 常威眼皮都没抬一下,跟一个吃屎的老太太计较什么,脏了他的身份。 六月,常威有点忙。 七一入党,这是关系他未来之路的关键一步,最起码是改开前的布局计划。 党课心得体会,一周写两篇,每周厂办职工学习思想和红色主义的课上,至少一次,亲自上台讲述自己学习的感受和进步。 六月底,肉联厂遍插红旗,广播每天播放红色歌曲,红色文章,到处张贴标语,党支部也运转起来,开座谈会、思想报告会。 另一层乌云笼罩在红色天空上。 布加勒斯特举行的红色主义国家会谈,会谈前夕,苏共代表团突然对中共进行全面攻击。在会议中,赫鲁带头对中国党代表进行围攻。 常威看着报纸报道,算算日子,下个月苏专家团撤走,撕毁合同,停止供应设备。 7月1日,常威坐着厂里安排的车,同几个入党的同志一起前往商业局。 对着党旗宣誓,常威看着红色旗帜,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终于入党了,现在他就是一名光荣的党员,无上骄傲。(入党程序略) 喜事要跟陈琳分享,还有陈琅中考结束,正式开始两个月无拘无束的假期,常威头疼怎么安排这个小姨子。 抽烟等着司机发动车,廖京在身后喊他。 常威也佩服这些人挺能忍,两个多月黑市的收入没了,也没人过来找麻烦。 其实这些人被端午节常威的骚操作吓怕了,这什么人呢,生生从一件小事找出关联,没有结果却是最大的嫌疑。 牺牲了好歹还有名单,也有签字和行刑的人员可以调查,这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儿最难查。 破局的角度真可谓独辟蹊径,让人防不胜防,心里给常威画了重点,最好不要招惹,离他远一点。 两方误会,才有了一个月的冷静期。 廖京以廖湘的名义,邀请常威赴宴,常威淡淡一笑,跟司机打了招呼后,坐着廖京的车走了。 司机跟肉联厂的党员同志相顾无言,挂着这车牌的人,必定身份非凡,常主任真是手眼通天,什么大人物都认识。 请客的地方是四九城饭店,也是重要国事活动和会议的首选场所,四九城真没几个百姓能到这里吃饭。 常威像个乡巴佬一样东瞅瞅西看看,引路的服务员翻着白眼,第一次见到这么土鳖的人来饭店。 常威看到这眼神就腻歪,跟某些奢侈品店专柜人员一样,店又不是你的,搞得都会翻白眼,还美其名曰歧视销售。 常威问廖京,“你说南海里的工作人员,是不是面试得找三眼露白的?” 看廖京没明白,继续说:“要不然他们白眼翻不过四九城饭店,那地方可比这里高级多了,白眼也得高级点。” 廖京瞪了服务员几眼,他知道常威心里不痛快,故意出丑找机会闹事,自己够小心了,还是被服务员连累了。 招呼了一声,“常威,走。” “那不行,我今天刚成为光荣的党员,我生在旧社会,长在新中国,站在红旗下,思想不犯错。” “对于这种不尊重同志,狗眼看人低的饭店员工,我有义务给他上上思想课。嗯,过去封建时代讲究门户出身,资产阶级讲究金钱地位,我们无产阶级讲什么呢?工农联合起来,赶走侵略者,推翻三座大山。” 常威点上烟,用手指点着服务员。 “我今天穿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没有随地吐痰,没有大声喧哗,今天站在红旗下宣誓,内心也是坦坦荡荡,为什么会被你瞧不起?” “你作为服务人员还要把人分三六九等,对位置高的卑躬屈膝当狗奴才,对我这种普通党员就高高在上狗眼看人低,你这思想教育谁培训的?你这饭店党课怎么开展的?一周培训几次,有没有从思想源头深挖,挖出你门第阶级高低的龌龊思想。” “我会通过适当时候,向国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党部反映一下,四九城饭店放松红色思想教育学习,有资产阶级思想复苏的迹象,解放后的整改没有坚持下去,建议严查,是否有人放松警惕,动摇了红色思想,被敌特趁虚而入,有反动叛国的投机主义分子。” “这位领导,误会,误会。”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出人群。 “纠正你一下,我不是什么领导,我只是肉联厂一名正科级主任,在四九城饭店客人名单里微不足道,不过是捣毁三百多邪教徒的老巢,抓了十五名土匪,抓了一个少校一个中尉的特务,还有一个投靠日本的特务,微不足道,想来这里招待的客人都比我功劳大。” “不然他们可没资格进来,我都是这位寥上校带进来的,门槛高啊,高九尺,无钱无权莫进来,这还是红色主义国家的饭店吗?啧啧啧。” 廖京狠狠看着经理,他是常客,经理自然知道廖公子的身份,身边这位指桑骂槐半天,廖公子都不敢劝,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巨擘人物。 廖湘穿着纱裙,在恰当的时候走过来,笑嘻嘻打趣。 “常威,你怎么还不进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你这嘴还这么厉害。” 常威看着廖湘,臭丫头装什么亲近,我跟你很熟吗?这么久也没感谢过自己。 “实话实说,难道四九城饭店都不让人说实话,这不利于党建工作。我们党就是要求干部群众说实话,做实事,不搞形式主义和浮夸风,尤其警惕资产阶级自由风。” “走,走,你说什么都对。”廖湘儿拉着常威袖子往包间走。 常威不露声色甩开廖湘的手,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我常威是有对象的人。 “这里吃饭贵不贵啊,我就带了六块钱五斤粮票,点份面条够不够?不够我就回家了,国营饭店一份牛肉面也够我吃了。” “我请你,不用你掏钱。” 廖湘小心哄着常威。 第217章 两不相帮 常威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张口就来。 “那也不行,国家号召增产节约,节约懂吗?大吃大喝不行,我对我们厂小食堂都做了整改,严禁任何形式的大吃大喝,如今我是一名光荣的党员,更应该以身作则,严格要求自己,思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转过身看着服务员和经理,摇摇头。 “我要放松思想教育,就该跟这个饭店的工作人员一样,不知天高地厚,沾了点高贵,自己也变得高贵了,这种腐朽的作风可要不得。” 经理心里叫苦,必须要处理这个服务员,就算廖京不计较,看那个年轻人要死咬着不放。 哪里来这么一个记仇的主?偏偏说的话一套一套,谁敢说红色思想不要抓?党课不要学?自查自纠还是要随时有的。 “跟我走。” 经理背着手走在前面,服务员头都要陷胸口里了。 房间不是前世那种夸张的二十人的大桌,包间一个六人桌,旁边有沙发组合和一个喝茶的小桌子,闵玉山低眉顺眼坐在进门位置。 常威没搭理他,坐了主位左边的位置,没聊两句,服务员开始上菜。 54年戴念慈先生设计的西楼,有着民族特色,今天招待的是粤菜。 常威没喝酒,等他吃完清蒸鱼再说,喝酒影响口感。 这时候龙凤煲、三吱菜还上不了外事招待菜单,鹅八件也没有。烧腊、煲汤、茶点、乐从鱼腐和焖大鳝,干炒牛河打底,没有陈村粉和竹升面。 常威想问问有没有烤生蚝和蒸元贝,或者番薯粥配麻叶和酸菜炒大肠,他就喜欢吃大排档的口味。 招待餐就是好看,份量太少,不如上鹏城大盆菜,量大品种多。 看常威吃的还不错,廖湘对自己今天点的菜很满意。 常威示意廖湘不用给他拿茶点,前世总吃没什么期待,肠粉都吃过二十多种。 “行了,吃也吃过了,感谢我也接受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看到常威意兴阑珊,闵玉山不知道今天常威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常威,贲来福调走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气得闵玉山鼻子都歪了,要不是你把黄诗雅搞那么惨,王念平都暂时停职,等待组织调查,贲家怎么会让贲来福离开总工会。 不等闵玉山说话,常威先开口,“又要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发现你们这群人有个通病。” 廖湘来了兴致,问道:“什么通病?” “总是觉得自己是正确的,自己的建议别人不接受就是不识好歹,有句话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被人设计陷害,我要反击,你们过来拦着我,你们怎么不拦着对我干坏事的人呢?” “就好比有人拿刀砍我,我躲开后拿斧头反击,你们抱住我,让我放过凶手,这是什么道理?老实人就要被人欺负,打碎牙往肚子咽,你们这是纵容凶手,下一次让他继续伤害我,所以我怀疑你们是一丘之貉,有错吗?” “没错。”廖湘非常赞同,差点拍手鼓掌。 常威看着廖湘,不知道她真懂还是装懂,依然表扬她几句。 “四九城二代里,还算有一个明白事理,懂什么叫换位思考的,也不全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恩将仇报的笑面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无情兽。” 闵玉山微微失落,这事儿过不去了,郁闷点上一支烟。 “那你想要怎么样?”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常威一激动,差点唱出来。 廖京看到不开口不行了,“常威,这里面的操作很复杂。” 常威直接打断他,“很复杂跟我有什么关系?把我全国劳模抹掉了怎么不说复杂?劈头盖脸偷袭我不说难,现在赔礼道歉为难了,复杂你别做啊。明知事后找补起来很复杂还要做,那为什么还要恶心我?” 讲到这里,声音缓慢有力,“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闵玉山也有些棘手,谈判才开头,他就得抛出私底下协商好的条件。 “国庆前让你坐上副厂长的位置怎么样?” “不怎么样,”常威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本来就是我的位置,谁抢了我的位置都坐不长。” “你太霸道了?” 常威嘴角冷冷地哼哼了两声,很认真地告诉闵玉山。 “不是我霸道,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从工作能力,思想觉悟,产能提升,生产环节优化,哪一个比我强?” “在工作上,我从不背后下黑手,举报领导不作为也是正常流程,整改工作也是效果显着,对于任何解放后怠政怠工的人绝不容情,这些人就是动摇我党根基的蛀虫。” 廖京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下了决定。 “常威,这事儿确实是贲家和大山做的不对,我替他们向你道歉。我跟大山都撤出四九城的黑市,同时向你保证,只要不违反政策,我都能保下你。” “还有贲家,我两不想帮,你自己处理,这事我不参与了。” 闵玉山着急道:“京哥,怎么就给他了?” 廖湘给常威倒茶,介绍这是普洱养胃,常威告诉他菊普也不错,下次试一试。 廖湘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菊花放普洱里,常威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普通早茶普洱六十,加了菊花变八十,贵就贵在菊花上。 廖京和闵玉山看向常威,等待他确定。 常威叉着胳膊,语气傲慢道:“你们是一个圈子,所以对我这个底层的百姓一点不放在心里,动了贲军就如同动了你们的面子,你们的面子就能让我一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贲军和你闵玉山逃过审查,加上廖京还靠着我立了功。” “真以为我在意鸽子市和黑市,我随时抽身出来,把这些产业送给你们,你要拿走,就把从我这里占的所有便宜还给我,让我吃的亏也给我补上。” 拿起一根筷子,很无礼地对着两个男人点着。 “你们真让我看不起,打不过就叫爸爸、叔叔、大伯,甚至喊爷爷来帮忙,然后跑我这里来装硬汉,你们的父辈我敬佩,你们,不配做我对手,告诉你们父辈,黄鼠狼生老鼠,一代不如一代。” 常威思忖了一会儿,这刀还真不能砍到廖京头上,意气还是利益,他们也就是说和的人,两不相帮就够了。 叹口气,“这事儿我认了。” “但是你们的保证我存疑,我现在实力还不够,只能打盲牌,可你们能随便翻牌,等过几年,让你们见识我的手段。” 拍了拍廖湘的脑袋,“好好学习,出去留学见识下先进的技术,我们国家各项事业都需要优秀人才,跟他们这群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人混一起,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老鼠。” 几个人送常威出来,翻白眼的服务员不见了,常威又看了闵玉山和廖京一眼,哼了一声,自己的地盘就爱捂盖子,过几年把你们都掀了。 廖湘觉得跟常威每次见面都很刺激,这个人真有意思,能把自己大哥逼的这么难堪还是第一次见识。 欢快地说着:“常威,下次见。” 常威的眼睛似乎越过重重建筑,意味深长说了一句:“保重,希望再见面的时候,我能站着跟你们说话。” 廖京开车送常威回去,廖湘问旁边的闵玉山,“小玉,常威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就站着说话?” “谁知道他又憋什么坏。”闵玉山闷闷回了一句。 廖湘踩了下他的脚,“我知道你们逼着他答应他答应妥协,你是坏人。” 车上一路都在沉默,到了南锣鼓巷。 常威下车后,拍了拍车门,“廖京,以后你们要背后下黑手,我也让你们见识下我煌煌大气的正面反击,舆论战和红色思想,你们不懂。” 常威的底气现在是廖家对他还算重视,以后的底气就是战无不胜的红书,等红色浪潮席卷神州大地,有思想有武器有人,他信心十足。 周六晚上,刘海中特意到东跨院找常蕤。 最近一直在准备刘光齐的婚宴,目前缺少烟酒糖和花生瓜子,常蕤表示没有办法,这些都需要票。 递上一支烟,常威接过话来,“二大爷,要多少?我朋友有渠道,没票就稍微贵一点。” 刘海中坐不住了,前面家具和自行车,他四处求人搞定了,没想到最后难在这些零零碎碎上了。 “常威,你能弄到?别糊弄我。” “又不是违禁品,结婚摆酒的东西,我还是有点路子,你列个单子,我找人打听一下,算好价钱,你同意了就直接去找人,付钱拿东西。” “成。”刘海中激动的在地上走来走去,“我马上回家跟我那口子算算。” 刘海中走了,常蕤跑到常威面前,哼了一声,又在他脖子后面哼了一声。 常威拉了一下常蕤的头发,学了几下猪哼哼鼻子,“咱家小猪猪养肥了要出栏了。” “你才是猪,妈,你看他,又拽我头发。” 常蕤跟花姨告状,花姨笑呵呵地看他们两个闹。 “儿子,你怎么想着要帮刘海中了?” “提前给附近邻居打个预防针,没票谁也没办法,你要弄东西还没票,求我姐也没有,那就只能多花点钱,在鸽子市和黑市里买。给大家养成一个习惯,想要计划外的物资,就要多付出。” “不要空口白牙上门求助,就指望别人能满足你的要求,咱家不是庙里的许愿池。人心不足蛇吞象,今天我姐浪费人情帮了他,其他人要不要帮?我姐有多少人情要浪费在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邻居关系上。” “升米恩,斗米仇,帮多帮少总有人要分个厚薄、上下、高低,嫌你帮少了,再跟你要个人情弥补他,里外里我们家帮了忙还要倒欠人家的,这种傻事坚决不做。” 还有一点常威没说,等着婚礼那天再点燃火药桶。 第218章 养儿防老是一种投资 花姨把吃剩的饭菜倒狗食盆里,看着小心和狗媳妇吃的唧唧,有些感慨。 “你说老刘这人,对长子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对其他两个儿子还不如咱家养的狗,要我看,刘光齐也不是个能养老孝顺的人。” 常威给母亲点上烟,缓缓说道“因为他把养孩子当成了投资。” “投资?” 常蕤听到后也起了听下去的兴致。 “我讲个故事,你们就明白了。一个农民有一袋种子,选了水田、旱田和望天田三块地,他对水田寄予的希望最大,时不时除草施肥,还水浇灌溉。另外两块田,有雨就落点,没雨就旱着,不拔草不施肥。” “就是刘光齐和刘光天、刘光福的区别。” “对,这个农民家里一年的口粮,九成五以上都指望这个水田的产出,其他两块地呢,不想那么空着浪费,到秋收的时候多少能有点收成。” “洪水、大旱年年不定,偶尔还有冰雹、蝗虫,风沙和地震,这块水田就是农民全家的保障,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常蕤像个学生一样,举手提问,“既然其他两块地收成不好,为什么要种?” 捏了两个核桃给常蕤和花姨吃,常威继续说着。 “就像多子多福、养儿防老的观念一样,这类千百年来民间约定俗成的传统,也可以称为群体的统一意志,水田是最优田,长子可以顶门立户。” “无数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主义,对吗?对,但不全对,事物都是时刻向着熵增变化,没有亘古不变的事物。” 花姨打断常威,“说定我们能听懂的,什么经验主义,熵不熵的。” “如果长子残疾、早夭、偷盗、杀人呢?我举的例子有点特殊,普通人家的长子,出生给他套上枷锁,你是家族的希望,全家指望你,好东西全给你,你要报答父母,这就是在赌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有错吗?”花姨横了一眼常威。 常威顿了一下,又给花姨捏了三个核桃。 “以爱而爱,以心换心,以物易物,父母对孩子有爱,希望他健康成长,言传身教给孩子一个榜样,如此爱人,才会如此被爱。” “带着明晃晃的目的,不用心只用物质条件来时刻提醒,我给了你最好的,你吃了我的,花了我的,拿了我的,你要回报我,因为我对你付出这么多。就像那块水田,万一减产或者遭了灾,农民会怪自己吗?他只会怪那块田不争气,怪老天爷调理他。” “刘海中对另外两个儿子,就像那两块地,开了荒平了地,撒了种子就要给我长庄稼,多少都要长。是不是也给水田的刘光齐一个对比的印象。” 花姨把核桃仁放常蕤手里,“大儿子,你是说,刘海中对光天和光福不好,也有可能是做给刘光齐看的。” 常威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对待人好不好最怕比,你多了我少了,差距就出来,刘海中虽然没啥文化,但是官瘾很大。” “我猜他可能把家里当成了皇宫,长子就是太子,继承他的皇位,所以他给长子倾其所有,还虐待刘光天和刘光福,让刘光齐看到,你所有的好,都是从两个弟弟那里得到的,家里仅有的资源全给了你。” “所以刘光齐将来要好好报答他,毕竟他是克扣了其他儿子的资源供出一个长子,这就是一种让人带着愧疚感的恩情。” 常蕤撅着嘴道:“跟我同学家一样,她妈妈把家里好的都给她哥哥,还告诉她将来嫁人也要帮哥哥,因为哥哥是顶梁柱。” 常威点点头,“性别不一样,本质差不多,刘海中在选一个最好的养老人选,他全投到刘光齐身上,期待刘光齐将来给他最大的回报。” “万一不回报呢?妈都说了,看着刘光齐不像能养老孝顺的人。” “那就像我开头说的,一袋种子三块田,本来旱田和望天田都是一个备用,刘海中放弃了,水田再被人割了,将来有可能他颗粒无收。” 常威看着花姨,带着一脸的感动。 “还是咱妈最好,男女都一视同仁,用爱来养育我们,我们也会如此爱母亲。” 常蕤抱着花姨撒娇,说妈妈最好了。 “光用爱养不活你们,米面肉蛋哪样少了你们吃的。” 花姨就擅长在煽情的时候,给人当头一棒子。 周日,常威去陈家接了陈琅,回到东跨院陈琅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先是把小心全家撸了一遍,又抱着小心的狗儿子不撒手,跟常威撒娇要养小狗。 进鸡窝捡鸡蛋,指着最肥的兔子,“姐夫,我中午要吃这只。” “你不是要养兔子吗?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兔子?” 听了常威的话,陈琅毫不动摇,吃货之心熊熊燃烧。 “少哄我,你给我家的熏兔子都被我爸吃了,我今天要吃现杀的。” “吃什么吃,大热天杀兔子热死了,你不是要练武吗?” 常威接过花姨倒的一碗凉白开,放在陈琅头顶,“顶着这碗水,站半个小时。” 花姨揍了常威几下,把那碗水拿下来,哄着陈琅,“你姐夫就爱胡闹,别搭理他,咱们进屋吃好吃的去。” “常威,你把兔子杀了,养那么多也吃不完,给陈琅做个红烧的。” “花姨,你真是太太太太好了,你是天下最好最好最好的姨姨,我要是你女儿就好了。” 花姨爱惜摸着陈琅的小脑瓜,两个人还贴脸。 常威听到陈琅这么不要脸的话,嘴角都撇到天上去了。为了口好吃的,妈都能换喽,没出息的货。 腊排骨、红烧肉、麻辣兔丁,红烧兔头,陈琅看着满桌子肉菜,惊喜地大叫,又扑在花姨怀里扭的像条蛆。 看得常威一阵儿闹心,今天杀了两只兔子,吃吃吃,吃撑你。 常蕤中午特意赶回来吃午饭,看到陈琅,也哄着小丫头多吃点。 “爱吃就多来,让你姐夫给你做。” “凭什么?我欠她的。”常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花姨帮陈琅撕腊排骨,“她爱吃你做的菜,你做点菜怎么了?” “陈琳爱吃我能做,她跟着喝几口汤就不错了。” “臭姐夫,我不喜欢你了。” “谁稀罕你喜欢,不喜欢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花姨用筷子敲了常威的头,“你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斗嘴,有没有点正事儿。” “什么孩子,过了暑假再开学,她就是高中生了,解放前都能嫁人了,吃了饭赶紧回家,以后别来了。” 陈琅抱着花姨的胳膊,“姨姨,我好喜欢这里,我能跟你一起住吗?” “别听常威胡说八道,你来了姨姨可高兴了,暑假就住这里,家里吃的也多,多吃点,看着都瘦。” 常威哼了一声,“谁家初中女生一百多斤,我骑过来后车胎都压瘪了,哪儿瘦了?再吃下去,可以去肉联厂了。” “你去后院吃去,赶紧走,别气我家陈琅。” 花姨给常威夹了点菜放碗里,让他赶紧离席。 常威捞起那盘腊排骨,“吃那么多肉,也不怕肥死。”开了门走了。 小心两口子围着常威转圈,今天的骨头真多,上面还有肉,常威摸了摸肚子没吃饱。 常蕤端着半盆饭和一盘子菜,一半的麻辣兔丁,四分之一红烧肉,四分之一起其他剩菜。 常威指着剩菜问:“全是她吃剩的?” “昂~你这小姨子胃口可真好。”常蕤笑嘻嘻揶揄着, “她现在是你妹妹了,她马上就要住进来,抢咱妈的爱,还要抢你的衣服裙子雪花膏。” “那也是你妹妹。” “我没有这个妹妹,是你妹。” “你妹。” 常威听到这不愿意了,这话前世就不是个好词。 “你咋骂人,我可只有一个姐姐,你看你们塑料姐妹情,抢你东西你就不疼爱了,刚才还拉着人家手,给人家夹菜。” “我乐意,我乐意,就塑料姐妹。” 常威被揪着耳朵吃饭,常蕤索性把他两个耳朵都揪起来。 一巴掌打掉常蕤的手,“你当我这狗耳朵呢,你去揪小心的去。” 常蕤又在缠磨常威,跟个小孩子似的,这是吃醋有危机感了,家里一个被宠的女儿,又来一个更小的嘴更甜的。 常威哄了半天,答应弄布票、鞋票,还有华侨商店的化妆品,蛋糕。 比养个女儿都累。 下午,陈琅躺在炕上哼哼,还吐了。 花姨着急了,让常威赶紧送人去医院。 “妈,她就是吃多了,又不是食物中毒,让她管不住嘴,该。” “哎呀,你瞎说什么?”花姨掐了一顿常威,让他赶紧送去。 骑到医院,特意找了陈琳。 陈琳看到陈琅疼的脑门冒汗,一下子也慌了,摸着陈琅的额头问:“你怎么了?哪儿疼啊?” “吃多了呗,大半盘红烧肉,两个兔头还有半盘子麻辣兔丁。” 陈琳捂着嘴咯咯咯笑,“你就不知道管着她点,她以前就因为吃撑了去医院,要不我妈怎么不让她吃那么多。” “姐,别笑了,我肚子疼。” 陈琳带着陈琅去找医生检查,常威等了半小时,陈琳回来说在观察室看看,如果排便了就没事了。 说完靠在常威的肩头大笑,还用小拳头捶着常威,“笑笑死我了,我我跟你说,她小学三年级,去别人吃饭,因为红烧排骨,吃了三碗饭,汤汁都拌饭了。结果” “等我笑一会儿,结果半夜就肚子疼,把我妈急坏了,送去医院一检查,吃多了。哈哈哈哈。” (我表妹7、8岁时候第一次到我家做客,菜吃得多,水果也吃得多,下午肚子疼,送去医院检查,吃多了,哈哈哈) 常威得意地仰着头,“看,我就说不让她吃那么多,我妈还说我,好像我多小气一样。等晚上送她回家,看韩姨怎么说她。” “行了,她都没脸了,你还看热闹,晚上我送她回家。” 第219章 任何事都有价 刘海中拿到高价买来的烟酒糖和花生瓜子,喜滋滋通知常威,7月17日,刘光齐结婚,请常主任大驾光临。 常威表示一定到。 不参加婚宴,怎么能现场看到大戏呢。 宁一子亲自过来找常威,“花爷,贲来福调走了。” “调走了?”常威不开心。 由于一直没找到电台和密码本,想嫁祸贲来福跟岛对岸还有联系,后来想想就放弃了这个方案。 组织都调查过贲来福,肯定知道他的个人情况,从岛那边联系不是最优方案。 “贲军和贲来福都走了,这是给我唱空城计,你去调查闵玉山家。” 宁一子脸色变了一下,“花爷,是不是打击面有点广。” “不,你不懂,调查不代表我要出手,而是警告闵玉山,既然你把贲家的事扛过来,还替贲家出头,那么这个后果你也要有胆量接下来。” “敲山震虎?” “震什么不重要,打起鼓来敲起锣,弄点动静出来。” 常威又不高兴了,怎么总有事情超出他的预期。 刘文明竞选保卫科小队长失败,看着垂头丧气的刘文明,常威让他滚蛋,废物点心。 下午,厂办一科督导小组接到举报,保卫科为值班保卫干事申领的粮油长期超标,而且存在浪费和往家带的现象,联合后勤科查食堂和仓库。 档案科要保卫科职工档案,过一遍党员和团员的比例,另外财务科要核对保卫科值班津贴补助。 常威指派二科秘书小梁随检查组写即时通讯,全厂自查自纠先从保卫科开始。 尤队长看着小梁就心里窝火,当初他婆娘跟小梁闹的没脸,两家来往基本就断了,现在常威派小梁来,就是恶心他来的。 让检查组去查,他主动打了电话,常威接了后,淡淡说了句现在忙,不方便接电话。 第二天,厂办二科党宣组进驻保卫科,宣讲红色思想,上党课,必须由党指挥·枪,任何携带武装的干部职工,必须经过一一审查,是否存在对国家和红色主义不满的人士。 欢迎保卫科的人举报,队伍里是否混进了无组织无纪律的人?思想是不是红,是否对祖国忠诚,对组织坦诚。 倒查三年内所有的申领物资,常威重新让人写了申领流程,谁申领谁签字,接受人签字,写明人数和用处。 还有巡逻签字,重点巡逻地方保持夜间每小时都有签到和时间标注。 尤其是枪械室,要求防护坚固结实,进出值班安排,存取专人专办。 保卫科卫科长特意到常威办公室,常威客客气气接待。 卫科长明显发福了,一脸横肉皮笑肉不笑,“常主任,这是对我保卫科不满。” 常威指着身后墙上挂的党旗,“卫科长,纠正你一下,保卫科不是你的保卫科,是肉联厂的保卫科,也是党领导下的保卫科,你要搞山头主义?拥兵自重?” “常主任,不要说这些套话,我就问你是什么意思?” 常威没有动气,扔过去一支烟。 “卫科长,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了我,我再告诉你我的目的。” “第一个问题,保卫科是不是党领导下的保卫科?要不要加强红色主义宣传教育?要不要坚持红色路线不动摇?要不要审查里面是否有坏分子?” “第二个问题,国家的政策就是增产节约,厂子里增产开展有一阶段了,效果显着,节约提上日程,两只脚走路是不是正当时?谢书记和我对干部小食堂都制定了整改,你的保卫科食堂要独立厂领导之外?” “第三个问题,钱款和武器问题是不是头等重要问题?党员和团员统计是不是紧要问题?肉联厂做到统计有数,是什么让你不满的?” 常威问完三个问题,盯着卫科长强调了一句。 “如果卫科长觉得我这三个问题小题大做,可以去商业局,公安分局去反映问题,我常威堂堂正正,也是我建议调查肉联厂任何一个科室单位,有什么错?” 卫科长听完三个问题,眉头凝成一个川字纹,来之前下面人抱怨的有道理,现在怎么觉得常威这三个问题更有道理。 这事儿跑哪里说,都是常威有道理,关于财务管理的风,他早就听说了,怎么查人家都占理。 想到这里,卫科长一肚子气突然消了,人家就是阳谋查你,你凭什么不同意? 客客气气递过去一根烟,虚心请教。 “常主任,我不是坐办公室的,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你实话告诉我,你这么查对我会不会有影响?” 常威不在意道:“钱和粮食进你腰包了?” “那怎么可能?”卫科长连忙摇手,他还看不上这点东西。 “你不挪用公款,没克扣粮食,思想进步,你有什么问题?要是出了问题,最多是一个监管不严,做个自我检讨,重新梳理流程就好了。” 卫科长摸着脑袋,没想到常威把板子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就这么简单?” 常威在桌子上磕着烟,夯实烟叶点上,“只要你坚持红色主义不动摇,始终以一名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你怕什么?谁能奈你若何?” 然后又小声道:“卫科长,听说您女儿国庆结婚,短什么物资?” “你有办法?”卫科长大眼珠子瞪的溜圆。 虽然他是保卫科科长,但是肉联厂一千多人厂子,保卫科也就一百来个人,人数甚至还没一些大车间主任手下人多。 当兵回来,也是从队长升到副科,四十多岁才当上科长,他的战友有资源也帮不上太多,女儿结婚这种事真不好开口求助。 他私下听刘文明说过,四九城就没有常主任搞不到的供需品。还没想好怎么样才能跟常威联系上,今天常主任主动开口了。 “您家闺女要嫁入大门大户,那也不需要我帮忙,普通老百姓家三转一响,烟酒糖茶我还是能帮上点忙。” 卫科长用拳头捶着手心,脸上红光满面,跟刚才进来时候脸色通红,完全是两种神态。 “常主任,谢谢你了,我老卫嘴笨,都在心里了。” 常威微微一笑,“嘴笨的人心眼实诚,只要心不笨就行,这事你找刘文明,就说我让他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缺什么找他。” “刘文明?” 卫科长当然知道刘文明就是常主任的人,一个保卫科队员却对厂办的常主任狂热的崇拜,瞎子也能看出来是谁的人。 还有季昌和季庆两兄弟,谁背后说常主任不是,他们两兄弟就一起打那个人。 这次保卫二科,刘文明竞选小队长落选了。 落选了! 就因为刘文明落选了,常主任就动这么大干戈给小弟出头,卫科长一直苦于没有厂领导班子人脉,内心也有些着急。 前几天在商业局宣誓入党的人回来,说常主任被一辆挂着号牌的车接走了,那不就证明常主任在部队也有人脉。 下了个决心,“常主任放心,我一定跟刘队长好好交流这件事。” “刘队长是谁?我只知道尤队长,哦,现在是尤副科长。” 卫科长面不改色道:“保卫科新任命的刘文明小队长,我觉得他军事素质优秀,意志坚定,是个好苗子,以后可以培养一下。” “哦,刘文明啊,强将手下无弱兵,卫科长不遗余力培养人才,实乃我辈楷模,这条烟也是恭喜卫科长提拔人才,为厂子发现优秀人才。” 常威从抽屉(空间)拿出一条香山,从桌子上滑到卫科长腿上。 卫科长拿起这条烟,对着常威晃了晃,“谢了。” 晚上,刘文明主动登门,诚恳承认错误。 这次小队长落选,起因就是保卫二科老科长和尤科长斗法,尤科长跟刘文明说,暂时刚到二科,还没站稳,这次小队长竞选,也是老科长对尤科长的一次试探。 事实证明,尤科长输了。 常威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看着站在地上的刘文明。 “你觉得尤科长说的理由有道理吗?” 刘文明大脑努力分析,想起花爷说过的,跳出事件看事件。 两眼一亮,“花爷,我明白了,其实我竞选小队长,也是尤科长对老科长的一次试探,我当不当小队长不重要,是两个人谁能在二科做主。” 说完又骂道:“尤科长真不是个玩意儿,竟然拿我当筏子,花爷你让了那么大一个功劳给他,他竟然恩将仇报。” 常威悠闲自在,没有生气,“证明什么?证明我在保卫科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所以功劳送别人,别人领不领情完全不在我的控制,所以我要培养你。” “培养你,是因为你背景单纯,除了我,你没有其他助你一臂之力的人,就算你升上去了,野心大了,我只会比你更高,照样能罩住你” “花爷,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愿意一辈子听您调遣。” “刘文明,我给了卫科长人情,你记得把这事儿办好,还有你跟老科长也搞好关系。” 刘文明又糊涂了,“花爷,为啥跟那个老家伙搞好关系?” “以后多看看。”常威把一本孙子兵法扔给刘文明。 “卫科长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证明你在保卫科目的太明显了,所以你不是尤科长的人,也不是卫科长人,你是我的人,你就可以讨好任何一个科长。” “然后呢?” “然后等他们跟我谈价钱,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得到你晋升的机会。” 刘文明小声道:“这不是跟买卖一样。” “人、钱、职位都可以交换,这是我近期的领悟,任何事都有价。” 第220章 刘光齐大婚(一) 刘海中家挨家挨户通知后,周日在后院摆酒,三十六条腿和自行车都准备好了,听说还给女方买了手表。 刘光天眼睛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嫉妒和恨。 贾张氏跟贾东旭说,婚礼那天指不定刘光天搞出什么事。 周六,谢书记中午跟常威在干部小食堂吃饭,特意说了一个消息,常威听后心事重重。 7月16日,苏方突然单方撕毁600个合同,并通知中方,他们将在7月28日到9月1日撤走全部在华专家1390人。 从去年大闹牛栏山时,就听到特使跟葬花道人说过,苏专家已经有计划的拿着核·武器图纸撤离。 事件临头,常威也为祖国最难时候遭受苏方背信弃义感觉难受, 苏专家撤离中国时带走了全部设计图纸和有关资料,并停止供应中国建设急需的重要设备,大量减少成套设备及各种设备中关键部件的供应。 中国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的若干重大设计项目和科研项目被迫中断,一些正在施工的建设项目被迫停工,给祖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打铁还需自身硬,他也没有系统,没有图纸,只能过几年多庇护些专家,给国家多留点人才,起码能加快十年发展。 回家看到陈琳陈琅姐妹都在,陈琅得意洋洋告诉常威,今晚她跟姐姐住在这里,她要跟姨姨一起睡。 花姨搂着陈琅喊着小宝贝,常威露出不屑的眼神,有奶就是娘的小家伙,得意什么。 陈琳今晚跟常蕤住一个屋,哎,其实常威有两套房,可以住他那里。 明天花姨要去薛胖子家,薛胖子媳妇预产期七月,六月底就生了,正好不用去参加刘光齐的婚礼,乌烟瘴气的婚礼有什么看的。 陈琅听说明天有婚宴,小眼珠子滴溜溜转,常威告诉她一个毁灭期待的真相。 普通人家的婚宴还没常家日常吃的好,尤其是陈琳陈琅来了,花姨最少要弄七八个菜。 陈琅暗暗比较这几年参加的婚宴,确实是的,桌子上有三个肉菜都不错,而且她还吃不到几口。 谁家跟姐夫家一样,上次就四个肉菜,这次姐姐陈琳也在,或许有五六个肉菜,于是大气说,她舍不得姨姨和大姐姐常蕤,她留在这里吃。 常威幽幽来了一句,“猪啊总幻想换食槽能多吃点,岂不知真给换了猪圈,可能连泔水都吃不上呢。” “姨姨,大姐,姐姐,姐夫又欺负我。” 四个女人把常威轰走了,都不能跟对象拉拉小手,这恋爱谈得啊,寡淡无味的,三月不知肉味。 陈琳红着脸也出了屋,到后院的房间坐坐,理由是给陈琅拿点糖吃。 常威先吃个饱,十分钟后,陈琳掐常威的腰间软肉,常威才把头抬起来,陈琳拉下衣服拿起桌上的糖走了。 看着陈琳的背影,常威又馋了,这个未来媳妇抱着不胖,还挺有肉的,以后生的孩子有福气了。 隔天早上,院子里闹哄哄的,常威用冷水洗了脸,也不擦干,泡了功夫茶,抽着烟听着院里的动静。 也不知刘海中用什么理由说动了傻柱,今天傻柱主厨,正在指挥人搭灶台,洗菜切菜。 霍启发带着早餐过来,吃早餐时商量给多少喜钱。 常威让他跟邻居看齐就好了,他单独给,坐在主家席看好戏,当然要花的费用。 刘文明是年轻人,还是本家刘姓,和刘光天跟着刘光齐去接新娘去了,也是常威授意,让他去看看刘光齐媳妇家的场景,回来详细说说 刘光福跑过来再通知一遍,常威给他两颗糖一把瓜子,刘光福很有礼貌说谢谢常主任。 常威有意无意说了一句,“光福,好好学习,你看你哥学习好,考上中专还娶了一个好嫂子,你也不能落后,争取也考个中专,给你爸争口气。” 刘光福眼里的光彩迅速黯淡下来,怏怏不快的走了。 常威对霍启发说:“看,这就是刘家的家教,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没礼貌。” 霍启发心里腹诽,花爷真是小心眼,专爱戳人心窝,谁不知道刘家只有刘光齐才是亲儿子,刘光天和刘光福都是长工,花爷还祝福刘光福好好学习考上中专。 人家心里能好受,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多大个人啊,出息。 常威让霍启发在供销科好好打探下,哪边有路子,一科二科都无所谓,升一升职务,小组长有个屁用。 点明了,阮虎跟王静雯现在的关系,可能在二科他会遇到阻力,争取到销售一科,到时候他会帮着霍启发打点下,争取在供销科有话语权。 “一个个不争气,让我为你们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跑断了腿,吃尽了苦。” 霍启发被常威的不要脸的臭气熏得坐不住,告辞走了。 九点,刘光齐接媳妇回来了,陪嫁拉了两辆三轮车,阔气。 刘文明跟常威仔细说了结婚的场面,娘家的侄子外甥拦门要喜钱,就是讨个吉利,还没发展到后来的没一万不开门,临时加彩礼。 结果负责保管喜钱的刘光天小气劲儿犯了,一人就给五分钱,把刘光齐丈母娘气够呛,这是公开打脸。 娘家也是科级干部,亲戚很多也是单位里小主任之类的,再不就是双职工家庭,就给娘家拦门的后生五分钱,这不是骂人吗? 而且刘光天分的喜糖也不是奶糖,都是水果硬糖。 常威一听就觉得这里面不对劲儿,“刘光天欠多少钱了?” “林森说欠了有一千五百块了。” “嘿,胆子够大的。” 十点半,常威出了屋,礼账登记再也没有阎埠贵的事儿了,常威放下五块钱和一斤粮票,还问了一句:“一大爷,随了多少?” “三块钱,一斤粮票。” 易中海已经不是八级工匠,退休工资减半,也没有过去的大方劲儿了。 常威看了看备的菜,刘光福专门负责看肉,就怕手脚不干净的偷肉,谁偷肉? 围着备菜的贾张氏。 也不帮忙洗菜切菜,就是上手翻菜,三大妈说了她几句,不帮忙别捣乱。 贾张氏嘴角都撇到耳根了,晃着肥屁股跑回家,让秦淮茹和贾东旭准备,今天刘海中家准备了三个肉菜,让贾东旭和她分开坐,这样能多吃肉。 贾东旭一脸为难,“妈,咱家出一份钱,全家都去?没这个规矩。” 困难年代物资少,很多人家参加婚礼就是户主去代表参加,最多带个儿子,谁家那么不要脸还全家上阵。 贾张氏不依不饶,非要全家齐上阵,贾东旭还是很要脸面,拉不下这个脸去蹭吃蹭喝。 经过商量决定,贾张氏、贾东旭带着棒梗一起参加,秦淮茹和小当在家等着他们拿折箩回来。 要说傻柱这手艺确实可以,火光冲腾,颠菜翻勺,投料下菜,行云流水的有种韵律感。 常威看了一会儿走了,厨子不告诉你火候和下料顺序,看了也白看,尤其自己只能算是业余做饭里刀工好的,现在也只能做到煎鱼不糊皮。 后院摆了五桌,形成一个花瓣的形状。 刘海中大出血啊,按一桌十到十二人算,五十多人的婚姻,在南锣鼓巷拔份儿了。 窗户和房门口站了不少小孩和妇女,都在看屋里新娘子,摆凳子忙活是刘海中的几个徒弟,有点人缘儿呢。 刘海中这人,志大无才,无知爱干蠢事,为了当官能无限拉低做人底线。 但他对徒弟不错,能教的都教,别人哄几句咬牙也认亏。 就是不长脑子,所以干了不少败德行的事。 此时,正客客气气跟一个上衣兜别钢笔的中年男人寒暄,猜测应该是新娘的父亲,表情严肃苦大仇深,常年板着脸法令纹明显。 记不清刘光齐媳妇啥样,电视剧里挺好看的。 许大茂家关着门,许小玲去看疯子哥去了,她的婚事也彻底吹了,家公和对象一起被判刑,刘文明说许小玲头发都白了一小半。 聋老太太听到热闹,端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衣服上东一团西一块脏污的印子,白头上别着一朵花,这老太太神智不清了。 眼角还有眼屎,流着口水张着嘴,露着两颗假牙,金牙和铝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个中年妇女出来,化了淡妆,保养的还可以,眼角浅浅的皱纹,还有一颗黄豆大的痣,看着闹哄哄的后院,强颜欢笑,不停调整着脸上的表情。 聋老太太看到她后,恭喜道:“嫁女好,嫁女好,若想得外孙,须嫁自家女。” 说完了以后,不顾妇女的脸色,似乎回忆到自己的曾经,自言自语起来。 “孝敬公婆要尽意,敬爱夫君要尽心。三餐茶饭勤打点,四季衣裳要洁净。” 刘光齐丈母娘因为女儿和刘光齐私通就满心不乐意,今天早上又被刘光天的骚操作气得窝火,迎亲抠抠索索的,这是埋汰谁呢? 进了刘光齐的家,三间屋子加一起不到四十五平米,住了五口人,现在六口人,还不如她家三口人住的六十多平米的楼房,女儿以后在这屋里转身都撞屁股。 现在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在这里说着有的没的,闹心! 脸色郁郁,语气也不客气,一说话眉尾的痣跳动,直接问刘海中,“亲家公,这疯老太太是谁?结婚的日子,说着让人丧气的话。” 刘海中赶紧应下,他要哄着人家,娶人家女儿态度要好点。 “亲家母,这是我们后院的五保户,今年七十多了,老了脑子有点糊涂,你等我来处理这事儿。” 打发徒弟去中院找二大妈,让二妈端点菜过来,给聋老太太先吃点,把嘴堵上就不会胡说八道了。 常威觉得刘海中还有点脑子,清楚聋老太太整这死出就是想蹭顿饭,这不就化解了尴尬。 一个徒弟慌慌张张跑进来,还没到跟前语气急促。 “师父,师父,外面来了一群要饭花子。” 外面大门外,咔啦咔啦敲竹板的声音,还有唱的,刘海中挺着肚子让徒弟跟他去大门看看。 常威看到刘文明的眼神,嘿,没开席呢,先弄一乐呵。 第221章 刘光齐大婚(二) 大门口站着一溜十几个乞丐,南锣鼓巷人头攒动,满坑满谷挤着看热闹的街坊。 十几个乞丐,排成两排半弧队形,前面一个岁数大的领板,正在唱,其他乞丐跟着一起打板,整齐划一。 “竹板一打乐呵呵,亲朋好友听我说: 东家是个小康户,人缘好来光景富。 全家和睦喜盈盈,财源滚滚数不清。 逢吉日,到良辰,高搭彩棚迎新人。 远亲近邻都来到,小孩欢喜大人笑。 放了礼花点鞭炮,门里门外好热闹! 漂亮新娘娶到家,我先把她夸一夸。” 唱到这里,一个乞丐拿出一个婴儿胳膊粗的纸炮,点燃后朝空中一扔,‘嘭’一声巨响,落下无数碎红纸片。 这可比二踢脚响多了,震得耳朵嗡嗡的,震得刘海中差点一个趔趄趴地上。 背着手大力咳嗽一声,挺着肚子站在门前台阶上。 “怎么个意思啊各位?今儿是我儿子结婚的大喜日子,你们这样堵门不合适。” 领板的老头拱拱手,“东家有喜,我们喜郎一起来赶喜,也跟您讨点喜气。” 回头对着众乞丐呼喊着:“卖卖力气,给东家看看我们本事,今天要大喜大办。” 领板一嗓子,“走大街。” 众乞丐和声:“好!” 再一嗓子,“串小巷。” 乞丐大声喊:“好!” 来到喜主大门上,好。贵府今日喝喜酒,好。 全国人民共举杯,好。家住一片好瓦房,好。 很快就要盖楼房,好。盖上北楼寄北斗,好。 盖上南楼迎太阳,好。盖上东楼金仓库,好。 盖上西楼玉米仓,好。中间显出玉宝地,好。 又盖文武双学堂,好。文学堂里把书念,好。 武学堂里练刀枪,好。念完诗书练刀枪,好。 一举成名天下扬好! 我在门前站一站,好。就能迎来金凤凰,好。 金凤凰,好! 入洞房,好!哈哈哈哈~ 一年一个小儿郎,好! 常威也是第一次见到群口的莲花落,小时候就一个老头打竹板唱,可没有现在这般热闹,要说这场面这本事,当赏! 刘海中让徒弟拿过花生瓜子和糖果,抓了两大把给领板老乞丐,还给了五毛钱。 老乞丐接过后,带着众乞丐弯腰鞠躬,“谢谢东家赏。” 小乞丐又放了一个纸炮,刘海中吓一哆嗦,“这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众乞丐又唱起来: “月儿弯弯照九州,里挂红灯外挂绸。 今日黄道吉星照,花轿抬到大门口。 大门口,铺红毡,又吹喇叭又放鞭。 进大门,喜气添,进二门,保平安。 新娘来到当院里,叫来新郎拜天地 一拜喜天,二拜喜地,三拜公婆都满意, 四拜四季发大财,五拜五福临门第, 六拜六六大顺利,七拜七星大紫气, 八拜八仙来贺喜,九拜九锡大加官, 十拜事事都如意!” 常威看清放纸炮的小乞丐,这不是特么的自己手下的吗?凑不够乞丐还得自己扮上,瞎胡闹,下次好好演。 走到刘海中身边提醒,“二大爷,这是人家喜郎嫌你喜钱给少了,要不人家还要唱下去。” “都给五毛了,还给了那老些吃的,要多少是多啊?” “二大爷,今个儿您是干啥的啊?儿媳妇进门啊,大喜日子门口闹这么难看,来的宾客怎么说您?” “嗯~”刘海中小眼睛瞪起来了,“怎么说我?” “说您为人小气,喜郎都打发不走,跟以前的阎埠贵一样铁公鸡,一毛不拔。” 旁边的徒弟也劝着,希望师父赶紧把乞丐打发了,“师父,今天大喜日子,不值得为一帮子乞丐较劲儿。” “给多少啊?” “瞧这架势,没个五块钱下不来。” 刘海中从兜里数出五块钱,放徒弟手里,让他赶紧给乞丐们。 哗啦啦竹板又打起来。 “喜郎唱歌,音韵不美,命运多舛,来到贵门。 歌谣继续,福气相连,东家施舍,喜郎有福。” 常威就喜欢听这些现砸挂的顺口溜,还是劝了劝刘海中,“二大爷,人家嫌少喽,要不给满意了,人家还得唱下去。” 老乞丐也听到常威的话,这谁啊?简直就是神助攻,继续唱。 “竹板声响,喜气洋洋,新婚大喜,子孙无恙。 今日来访,喜郎求喜,望您慷慨,施舍大方。” 最终刘海中又掏了五块钱,一共十块钱,买鸡才花了十二块,白扔给叫花子十块钱,晦气! 常威喊住放纸炮的小乞丐,讨价还价:“钱都给了,再给东家放一个响的。” 花爷吩咐,必须照办,拿出两个大纸炮,点完直接扔95号大院上空。 ‘嘭’ ‘嘭’ 两声炸雷的动静,刘海中没想到一下放两个,躲过一个,第二个纸炮让他猝不及防直接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个狗抢屎趴在地上。 常威伸手接住刘海中甩丢的一只皮鞋,一股子臭味熏的人天灵盖都炸了,赶紧嫌弃地扔回去。 走到刘海中身边,用接住鞋的手在他后背衬衫反复抹蹭了几下,跟着徒弟扶起刘海中。 “二大爷,儿媳妇进门这么开心啊?乐得都找不着北,看不清路,甩丢了鞋,还表演了一个大马趴。” “这公公当得真够格,快走,后院要开席了,大家都等你讲话呢。” 刘海中徒弟听常威拿自己师父调侃,脸色也有点难看,这年轻人装大辈儿呢。 “我腰,腰,腰扭了。”刘海中额头冒着汗扶着腰,摔地上沾的灰也被汗打湿,白衬衫变泥巴衫了。 “师父,去医院看看?”徒弟很关心提了建议。 常威马上阻止,“今个儿大喜的日子,去医院多膈应人啊,谁家结婚当天去医院的?二大爷,骨头没事?只要不是骨折,扭伤了就坚持坚持。” 似乎还不放心,继续问:“二大爷,还能坚持吗?” “能。”刘海中咬着牙,脸上肥肉一抽一抽的,眼睛也跟着一起抽动。“扶我去后院,换衣服。” 路过灶头,二大妈跟贾张氏正抢夺一根萝卜呢,二大妈对着贾张氏破口大骂。 “贾张氏,你要不要脸,你参加婚宴随礼随了一块钱,三口人过来吃,现在还要偷萝卜,你家没有萝卜吗?” 贾张氏理直气壮反驳道:“你少在哪胡说八道,什么叫我偷萝卜?这萝卜我看着像我家丢的那根,你家摆酒菜没买够,就偷我们家萝卜。再说,给一块钱怎么了?一块钱不是钱吗?” “贾张氏,把你的随礼钱拿回去,今天不要你参加我儿子婚宴。” “你说拿回去就拿回去,钱你收了,你还赖账,我偏要参加,你把萝卜给我。” 常威就佩服贾张氏这不要脸的劲头,倒打一耙、死皮赖脸的本事,已经深入到骨髓里了。 “二大妈,萝卜给张大妈,快看看一大爷,腰扭了。” 二大妈一听老伴受伤了,抬眼看到刘海中脏兮兮黑乎乎的一身,捂着腰呻吟,也顾不上萝卜,跑过来扶着刘海中问:“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 “嗨,儿媳妇进门二大爷兴高采烈的,一激动在前院载歌载舞,手舞足蹈,活蹦乱跳的,一不小心摔个大马趴,把腰扭了。” 常威看到贾张氏拿萝卜要走,大声道:“要说张大妈就是高风亮节,知道今天桌子坐不下,随礼就拿个萝卜回家了,菜也不吃,还得是老邻居懂事,不给主家添麻烦。” “贾东旭呢?也拿个萝卜回家,一根萝卜这不是瞧不起二大爷家吗?好事成双,再拿一根凑一对,谢谢贾家不添乱,大家给张大妈鼓鼓掌。” 稀稀拉拉一片掌声,掌声越来越齐,叫好吹口哨的,气得贾张氏一蹦老高,扔掉萝卜,“我家随礼了,凭什么就拿一根萝卜,我就吃。” “常威,谢谢你。”刘海中有些哽咽的道谢,常威曾经在医院威胁过他。 但今天,乞丐闹事,前院摔跤,贾张氏偷萝卜,都被他一一化解,还得是主任,心胸宽广。 到了后院,刘海中跟女方父母道歉,让二大妈和徒弟扶着进屋换衣服去了。 刘光齐对刘海中腰扭了一点不关心,看到岳父岳母拉下的长脸,赶紧上去赔礼道歉,话里话外都数落刘海中。 父亲是个粗鲁的工人,没有文化,不懂礼节,今天丢脸了,他回头教育好父母,保证不会再出岔子。 常威听着刘光齐谄媚而无情的鄙视父母,心道:老刘啊,你这精心灌溉的水田,要划归到别人家喽。 95号大院,一大爷算计别人给他养老,二大爷算计长子给他养老,三大爷算计自己攒钱养老。 算计方式不同,目的就一个:养老。 可悲。 聋老太太拿着一条脏兮兮的毛巾擦嘴,刚才一大碗饭菜全进肚子里了,常威看到她牙齿上的菜叶,佩服这老太太命硬。 这院里的人的寿命都是天道加持咋地。 许大茂大脑损伤这么久没死,阎埠贵缺舌头断手腕没事,易中海断腿少舌头的也活着呢,还有这聋老太太天天头疼,一大妈也不伺候了,还没瘫炕上。 现在又吃这么大一碗,好像还没吃够,颤颤巍巍跑到主桌上,从兜里摸出两毛钱塞到刘光齐手里,意思这是她随礼的钱。 新娘母亲眉角的痣剧烈地跳动,胸口起伏不平,新娘父亲转过身子抽烟,都不想看到这院里的妖魔鬼怪。 聋老太太也不管刘光齐的黑脸多黑,慢悠悠扶着桌子坐下来,一脸期待等着上菜。 看到对面的常威,聋老太太突然唾沫横飞,对着常威大声吼叫,“你走,你走,你走。” 第222章 刘光齐大婚(三) 常威没跟疯老太太硬怼,那样显得常主任没肚量,找刘光齐来做主。 “光齐,这是什么意思?主桌是你安排的,老太太不让我坐这,那我就回去了?” “常主任,您坐。” 刘光齐拉着常威,常主任的大名,在岳父大人那里都有耳闻,商业局第一干将,逼走厂长,谢书记对其言听计从,肉联厂的隐形厂长。 凡是常主任定下的规章制度,谢书记全批,凡是常主任倡导的,谢书记积极响应。同时,得罪常主任的,全灭,让常主任看不过眼的,马上整改。 跟岳父介绍了常主任,也把常主任介绍给岳父。 “常主任,久仰大名,鄙人轻工局人事司机关党委办公室主任厉来。”(没资料,全凭我迟钝的大脑现编。) 常威伸出手和厉来紧紧握住,“厉主任!您好,我是肉联厂厂办主任常威,很荣幸认识您,您是负责党群工作的,我现在在肉联厂也是主抓党群建设和思想建设工作的。” “是吗?那我可要跟常主任好好交流下党群工作。”厉来从进到这个院,第一次露出笑容。 这个常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尺度拿捏的真好,对自己的工作门清。 很多人觉得自己轻工局里一个机关党委的办公室主任,没什么实权,只有常威看出党群工作的重要性。 不亚于大夏天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汁,从头到脚的舒爽。 厉来还叫来自己的妻子,跟常威认识,没介绍职务,应该不是干部,这家人有点爱慕虚荣,这么在乎身份。 常威站起来喊了声钱姐,刘光齐脸都绿了,本来常威就跟他爸平辈交往,现在居然喊自己的岳母钱姐。 岳母笑得眉眼都挤到一起,跟常威说喊嫂子也行。这还是那个对自己横眉冷对,处处挑刺找茬的丈母娘吗? 有地位有职务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常威顺着说嫂子真年轻,可看不出来女儿都结婚了,一定是平日和厉主任相敬如宾,家庭幸福,心情愉悦,所以才会这么年轻。 钱姐眉角的痣开始冒红光,自谦家里操心都是老厉,她心大不管事。 厉来也说,辛苦妻子操持家里,他才能全身心放在工作上。 不远处刘文明捅着霍启发,对着主桌使眼色,“花常主任这不挺会说话的,一句话夸了一家子人。” 霍启发乜斜了他一眼,“要不你也当机关党委主任,让常主任也对你客气点。” 刘文明赶紧摇头,他不要命了,敢让花爷对他客气,骂他还是看他有用,没用的都被埋了。 刘光齐跟刘光天把聋老太太搀扶到贾张氏身边,这老太太还以为她是过去的老祖宗呢,还想坐主桌?她也配。 刘光齐其实一个邻居也不想请,都是什么档次?他不仅讨厌邻居,他的家庭、父母和弟弟都讨厌,他时刻想逃离这个大院,逃离南锣鼓巷,这里就是囚牢。 他也不想搭理常威,尤其是看到跟自己的岳父岳母交谈甚欢,心里涌动着嫉妒,暗暗发誓,他刘光齐一定要出人头地。 刘海中换了衣服出来,还贴了膏药,扭伤的腰缓解不少,让徒弟去中院跟傻柱说一声,开席了。 刘光天过来说桌子有点坐不下,刘海中一眼就看到贾张氏那桌,贾家三口人加聋老太太,生生把十二人桌坐成十五人,尤其贾张氏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 多了三个人怎么安排?主桌十个人倒还能挤两个,关键这桌都是领导,刘海中有点犯难。 常威倒是跟主桌的人相处的不错,他不需要装小辈儿,堂堂厂办第一主任,正科级,主桌今天他就是第一档领导,其他就是红星轧钢厂车间主任,技术科副科长和后勤副主任之类的。 新娘父亲厉来和常威是桌上职务职级最高的。 刘海中考虑再三,最后把贾东旭安排到霍启发那桌,都是男人在一起喝酒也方便,让聋老太太和棒跟在贾张氏左右坐。 贾张氏也不敢出肘子划地盘了,左边是一碰就会倒下的老太太,右边是她大孙子不能碰。 悄悄告诉棒梗,看到哪个菜肉多可以直接拽盘子,不用客气,他是孩子没人会计较的。 常威听的一清二楚,心里也在琢磨贾张氏。虽然影视剧很多内容都忘记了,贾张氏也是真懒,但贾张氏打扮很利索,家里也不会脏的像猪窝。 她会自私会占便宜,也会偷东西,最后的剩菜折箩会抢,但是她不会真的在酒席上用手抓菜。 一个老四九城生活那么多年的老人,这点规矩应该还是会讲的。 尽信书不如无书。 每张桌一份炒鸡,一条红烧鲤鱼,一盘土豆红烧肉,还有白菜粉条炖肉,其他的素菜凉菜,凑够八个菜,很丰盛。 主桌多了一个炒鸡蛋和一盆肉丸藕尖汤。 酒是汾酒,常威夸刘海中:“二大爷,这年月搞这么丰盛的婚宴,对儿子娶媳妇真是尽心尽力了。” 刘海中嘴角是压不住的喜悦,常威夸一句比他自夸效果更好,常威是个会办事的,不愧是主任。 刘海中端起酒杯,很流畅的说了一堆欢迎词,这是把轧钢厂领导讲话背下来了,里面有的词都不改一下。 比如:在座的工人师傅都辛苦了,还有代表领导感谢大家的付出 主桌的人都憋着笑,厉来和钱姐对望一眼,看着桌上的菜发怔。 只有常威配合的鼓掌,霍启发和刘文明跟着一起鼓掌,全场一起鼓掌,刘海中对自己的发言很满意,辛辛苦苦背了三天呢。 掌声里夹杂着女人的嘶吼和对骂,众人纷纷望去。 聋老太太的筷子伸到贾张氏的碗里,贾张氏抓着聋老太太的手腕,另一只手还拉着红烧肉盘子,脸朝着另一位邻居大妈,两个人正在喷着唾沫对骂。 一心三用的贾张氏,果然是吃席界第一杀手。 聋老太太手慢嘴馋,脑子糊涂忘记了很多事,唯独没有忘记吃,没等伸筷子呢,贾张氏一筷子戳了半条鱼到自己碗里,只能去贾张氏碗里夹鱼。 贾张氏夹了半条红烧鲤鱼还不罢休,又伸手去拉红烧肉的盘子,对面大妈看到红烧肉在自己眼前,没等高兴呢,一只胖乎乎的猪蹄正拖着红烧肉远离自己。 一把摁住,跟贾张氏目光对上,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卯上了。 从祖先到死去的男人,再到儿子儿媳妇和孙子,双方互相问候,贾张氏棋逢对手,争胜之心顿起。 对面的大妈也不是善茬,平日在家中就是一言九鼎,男人窝窝囊囊,儿女唯唯诺诺,儿媳低眉顺眼。 往常有易中海几个人帮衬贾家,她是蛮横不讲理,不是没脑子,也很少跟贾张氏正面对线。 自从阎埠贵搬走,易中海残疾,傻柱还没开始变身纯爱战士,她发现贾张氏就是纸老虎,她想现实里碰一碰。 今天的婚宴就是一个机会,各执一词,各执盘子一端。 二大妈脸色铁青过来,今天真是不顺,贾张氏就是一个搅屎棍,有她在的地方都不消停,大喜的日子捣乱。 二大妈抢过土豆红烧肉,放在桌子中间,抢肉菜的大妈义愤填膺告状。 “今天是婚宴,哪家规矩也没有吃独食的,这菜放桌子上,大家吃了才是添喜庆,凭什么贾张氏整盘端,你看她孙子棒梗,脑袋都埋菜里了,别人还怎么吃?” “我孙子吃点菜怎么了?又不是吃你家的菜,你心疼个什么劲?上桌还不让人吃菜。” 二大妈听了贾张氏不要脸的发言,怒火中烧,一点也没给贾张氏留脸。 不客气说道:“贾张氏,你再胡搅蛮缠就给我下桌,谁家掏一块钱,三口人来吃的,占便宜没够,你要敢搅了今天的喜宴,我跟你没完。” 贾张氏抽搐着脸,最终放弃了吵架,今天她要真不讲理,人家全家上阵揍她,刘家三个成年男人,她家就一个贾东旭,那可打不过。 “哎哟~” 二大妈刚转身,贾张氏又在大叫,只见她掰着聋老太太下巴。 “死老太太,你敢咬我?” 聋老太太手腕被贾张氏捏着,又挣脱不开,另一只手去碗里抓,贾张氏用手盖着碗。 一着急上嘴了,给贾张氏的手来了一口。 这时候聋老太太也顾不上其他,抢过贾张氏的碗,也不嫌弃有贾张氏的口水,直接用手抓着鱼吃。 贾张氏指着聋老太太告状,二大妈理也不理地走了。 厉来深深看了刘光齐一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这院里都什么玩意儿,吃个婚宴还能吵起来,为了一口肉还咬人,这辈子没吃过席似的。 刘光齐抓着酒杯,手背青筋暴露,他在忍,他想掀桌子,但是又不敢,真掀了桌子,主桌上的人怎么看他。 除了他的岳父岳母,还有厂技术科副科长也在,丢不起这个人,除非他以后不在轧钢厂干了。 刘文明伸出手腕,指了指,意思到点了。 常威笑着说:“喜宴嘛,不吵不抢不热闹,小两口拌嘴也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热热闹闹以后的日子才红红火火,光齐带着媳妇给大家敬酒。” 刘光齐才发现菜都吃一半了,贾张氏那桌都快吃完了,再不敬酒就要折箩了。 拉着媳妇厉莉先给主桌敬酒,敬完岳父岳母,厉来让他给常主任敬酒。 常威示意不必客气,先给父母敬酒,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厉来夸常主任就是重仁重义,孝道的楷模。 要不是刘光齐抓着厉莉的手,他都以为今天跟厉莉结婚的是常威,岳父怎么总夸他啊。 前院吵吵嚷嚷到了中院,傻柱还在问:“几位,你们是谁家客人?菜都吃一半了才来,我可不加菜了。” 大家正疑惑呢?哪有参加宴席吃一半才来的,没这规矩啊。 “刘光天在吗?刘光天!” 话音未落,四个壮汉进了后院,看打扮就不像正经人,腰里鼓鼓囊囊似乎带着家伙。 当先一人一脸大胡子,黑黢黢的脸跟李逵似的,敞怀露着油乎乎破洞的背心,一只脚踩在棒梗旁边的长凳上。 “刘光天,出来,欠了我刘黑子钱躲起来了,你家都有钱结婚摆宴,没钱还债?” 第223章 刘光齐大婚(四) 刘海中呆呆地站起来,他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你们说刘光天欠钱了,欠多少?” 刘黑子从兜里掏出一沓纸条,扇形展开晃了晃,黑的发亮的脸带着几分揶揄。 “一千五百块钱。” 二大妈激动跳出来,“你凭什么说我家光天欠你钱。” “这位大妈,您是哪位?” “我是他妈。” “嗯,你是刘光天的妈那就好办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白纸黑字写的刘光天,上面的钱数和签名都按了手印。” 刘海中人熊而立,气贯长虹大喊道:“刘光天,你给我滚过来。” 正准备往墙角躲的刘光天,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三哆嗦走过来,先挨了刘海中两嘴巴。 刘海中气得手指都在颤抖,“你竟然在外面借钱,还借了一千五百块钱,你简直是包子的胆比天还” “二大爷,胆大包天。”常威好心替他说全成语。 “对,胆大包天,刘光天,你不是我儿子。” 刘黑子不乐意了,掏出一把匕首扎在桌子上。 “你们父子俩个跟我演戏是?知道你儿子欠钱了,就要断绝父子关系,父债子偿,子债父偿,天经地义。” 棒梗被扎在桌子上的匕首吓够呛,扑进贾张氏的怀里,哭着喊奶奶。 贾张氏抱着棒梗悄悄往旁边挪,碗里的红烧肉也顾不上了,聋老太太伸手捞出来塞进嘴里,满脸糊满了酱汁,气得贾张氏翻白眼。 刘光齐哀求地看着厉莉,希望媳妇能让岳父出头,厉莉叱声刘黑子。 “你们这是犯法的?国家不许民间借贷。” (从1950-1980年,国内禁止了所有的民间借贷,国家全面垄断金融,高利贷被视为一种剥削和罪恶,任何民间金融机构都是非法的。对不对就这样了,我查不到别的了。) 这就是干部家庭的子女,知道的政策和计划永远比普通人多。 这时候民间拆借还是很频繁,很多人家钱不够花,寅吃卯粮的家庭很多,这个月借钱下个月还,下个月继续借。 家里要是有个大病大灾,邻居亲戚借遍也凑不够,只能跟放贷的借钱,利滚利,还十几年的也不在少数。 唯一的特色,这年代大部分百姓很重视口头承诺,跟亲戚朋友张口借钱,很多也不打欠条,不用催,到日子就还钱。 刘黑子哈哈一笑,把纸条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一张张铺开,挑着眉毛对着厉莉嬉皮笑脸说着。 “看清楚了,这位新娘子,这是本金,我可没收利息,你去哪儿告我都不怕。我不是放贷的,我只是借钱给刘光天,催他还钱有错吗?” 常威走过来双手背在身后,“这位兄弟,翻给我看看,这借条我不碰。” “这位兄弟懂行,你仔细看看,我这可不是放贷。” 常威嘴角抽了一下,哪儿请的好演员,这是入戏了,跟自己演对手戏。 借款人和借款日期都写的很清楚,还款日期也有,末尾注明私人借款,无利息无抵押。 这字怎么那么像周会计的字,借条模板写的滴水不漏,连刘光天家庭地址都写上了。 对着刘海中点点头,“二大爷,人家就是私人借款,不是放贷也没有利息,真不能告人家放高利贷。” 刘黑子拍了拍常威的肩膀,“这位兄弟实在人,实话实说,不帮人遮掩说瞎话,有空一起喝酒。” 霍启发瞪了刘文明一眼,哪里找的傻子,跟花爷拍拍打打,不要命了。 刘文明好慌啊,怕牵连自己的兄弟,林森在外面找的人,自己还打听了,这人守规矩,给钱办事,也不出卖事主。 怎么今天这么放肆,放肆啊! 常威脸上摆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这位好汉,今天是刘家长子大婚摆酒的日子,你今天上门要账,不合适?” 刘黑子抠着鼻屎,本来要抹常威身上,突然心头一阵发颤,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特意把粘了鼻屎的手勾远一点,抹在棒梗身上。 棒梗身体抖如筛糠,抱着奶奶大喊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贾张氏一把夹起棒梗,嗷嗷叫着跑了,这桌除了聋老太太全跑了,老太太还在左右互搏拿手抓着菜往嘴里塞。 “我今天要不来,以后我去哪儿找刘光天,他打零工的又没单位,所以只能今天登门拜访。” 刘黑子用手指着席面,“摆了五桌,有酒有肉,四九城的一般家庭可办不起这样的席面,听说刘海中还是轧钢厂七级锻工,哥哥刘光齐是技术员,嫂子家里也是干部家庭。” “这一千五百块钱,对你们这样的家庭也不算什么?赶紧还钱,把账销了,耍赖皮的话,以后闹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常威坐回主桌,刚才鼻屎要真抹他身上,他可不管闹婚礼的是谁的人,保证打得这小子的亲妈都认不出是谁。 深深瞪了刘文明一眼,刘文明脑袋都要藏裤裆里了,内心一万遍骂着林森,害死人了,害死人了。 拉住左右开弓打刘光天的刘海中,“二大爷,借条是真的,没有文字陷阱,就是欠条不知道是不是刘光天签的字?” 转头对脸已经肿的认不出模样的刘光天,“光天,这些钱都是你欠的?” 常威嗟叹着:“光天啊,你借这么多钱指望谁给你还呐?你爸挣钱多不容易,养活这么一大家子,还花光了家底给你哥娶媳妇,你借钱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爸呢?” 这一番暗戳戳的鼓动和挑拨,刘光天被打得眼冒金星,两耳蜂鸣,血贯瞳仁,气冲天灵盖。 发了疯一样大笑,“是啊,哈哈哈,是我借的怎么样?我也是刘家的儿子,我叫刘光天,我大哥刘光齐,可我爸妈眼里只有一个刘光齐,什么时候还记起我这么一个儿子?” 刘光天肿胀的脸带着阴毒,恶狠狠地盯着刘光齐。 “凭什么?我就想问问凭什么?家里吃的用的,都先给大哥,我和光福是后娘生的吗?每天饭都吃不饱,大哥不穿的衣服我要穿三年。” “还有我爸。”刘光天豁出去去,对着刘海中喊叫。 “你不高兴了就打我,大哥做错了你也打我,大哥考试不好你还打我,为什么?我是捡来的孩子吗?” 刘海中气得头晕,手扶额头,“你是我儿子,老子打儿子哪里有错?你哪哪儿都不如你大哥,你不争气,你没用,我打你怎么了?我要打死你这个废物。” 话音刚落刘海中就抽出皮带,不管不顾地朝着刘光天抽去。 (关于抽皮带这事,速度很快,刚去西安上学,寝室里几个人跟一个同学闹,我们刚摁住人,另一个两秒不到就把人家皮带抽出来了。) 厉来拉着钱姐躲避皮带,刘光齐拉着厉莉也往旁边躲,二大妈在后面加油鼓劲,让刘海中打死刘光天这个孽子。 刘海中皮带挥舞的虎虎生风,刘光天躲避的狼奔豕突,周围的人脸色五彩缤纷。 常威拍案而起,“二大爷,放下你的皮带。” 一手把刘海中的胳膊抬起来,一手拉住刘光天。 “这是你亲生儿子!你打他,他叫的凄惨哪!你再打他,他只有流浪、逃亡,无处安身,没有饭吃,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 霍启发觉得这段好耳熟,花爷一起范儿,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基本肯定就是哪个艺术作品里的。 悄悄问刘文明,“这是戏词?” 旁边一个岁数大的男的接上话,“我也觉得耳熟,想起来了,解放前的街头戏,叫放下你的鞭子。” 霍启发和刘文明打了眉眼官司,嘿,花爷真爱演戏,剧情都开始进入正题了,也不忘表演一下,花爷不进工会真是浪费了这一身才华。 刘光天挣脱常威的手,像个没头苍蝇朝外跑,被追债的几个人给拉住。 刘黑子归拢了欠条,放下狠话:“人我带走了,什么时候钱凑齐,什么时候放人。” 常威骂这群蠢货,要债变成绑架,有理变成违法。 连忙走到近前,“这位好汉,你们是来追债的,现在可不是旧社会,还不起钱卖儿卖女,绑人的话,警察要找你麻烦。” 说完递了一个眼神,刘黑子心里打了突突,大黑脸吓得变白不少。 他猛然想起林森特意交代说,这是帮他老大的老大办事,就是逼债搅和婚礼,把刘海中家底掏空,不行就占房子。 今天这个高大俊秀的年轻人,都是在绑着自己说话,难道这就是林森老大的老大,花爷? 整个四九城的黑市和鸽子市都在花爷手里,道上有传闻花爷岁数不大,心狠手辣,也有传闻说花爷在旧社会杀日本人的,所以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控制鸽子市和黑市。 这个年轻人要么是花爷,要么就是跟花爷有关系,惹不起。 转头看到霍启发,霍爷他可是打过照面,看霍启发对自己露出担忧的表情,刘黑子感觉腿软。 他能全胳膊全腿活到现在,主打一个有眼色,该当爷爷当爷爷,该当孙子当孙子,今天碰到祖宗咧! 福至心灵,想到刚才常威加了重音的警察两个字,刘黑子招呼着同伴。 “走,带刘光天去派出所,欠钱不还,警察要不管,就给刘海中和刘光齐的单位写信,一家子借钱办婚礼,现在婚礼办完了,赖账不还。” 常威觉得这小子机灵啊,你要借钱赌博那就是违法,但是你说刘光天借钱给大哥举办婚礼,警察也得帮你。 刘光天也不敢说他借钱赌博,抓赌他也跑不了。 厉来带着猜忌看着刘海中,难道这个亲家打肿脸充胖子,让次子四处借钱给长子举办婚礼,以后自己的女儿岂不是要跟着婆家一起还钱。 “放屁,刘光天什么时候借钱帮他大哥了。” 刘海中赶紧否认,这事儿要不说清楚,自己跟厉家就要闹掰了。 刘光天今天非常光棍,生怕别人听不到,大声说:“钱就是我爸让我借的,这些家具、手表还有酒席,都是靠我借钱才办的。” 刘海中大吼一声,眼前一黑,晃晃悠悠站不稳,直接倒在二大妈怀里。 吨位太大,压倒二大妈,两口子一起躺地上。 第224章 刘光齐大婚(终) 刘光齐手忙脚乱去扶刘海中,弟弟欠的钱还没还呢,他爸可千万不能晕,他可没有钱帮刘光天,有钱也不会帮刘光天还债。 刘光天借的钱跟他的婚礼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心里十分清楚,都是刘海中攒的家底。 好戏刚看到哏节上,男主角晕了,常威咂摸着嘴,好无趣啊,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看到厉来,常威走过去小声道:“厉主任,你的亲家公晕倒了,刘光天欠钱这事儿是板上钉钉,如果真被带去派出所,这事儿会连累到刘光齐,也会连累到你的女儿,您看” 钱姐凑过来,嘴角使劲朝刘光齐撇着,故意用刘光齐能听到的声音。 “这事儿跟我们家厉莉有什么关系?这是刘光天欠的钱,让刘家还钱。我家可没逼着他家借钱办婚礼,没钱就别结婚。” 常威过去扶起二大妈,“这事儿,您得拿出一个章程,人家上门要债,您要想办法还了,不然大喜的日子闹这么难看,小两口以后也会因为这事闹别扭。” 二大妈看到常威对着她使眼色,方向是厉莉一家三口,二大妈心里也慌,刘海中晕倒,她就慌了神,一辈子没经历过这种事儿,怎么办? 常威掐着刘海中人中,由于太用力把刘海中上巴的皮都掐破了,二大爷变成太君了。 刘海中幽幽醒过来,手捂着心脏十分痛苦,冲着他着大体格子,高血压、高血脂没跑,甚至高血糖,尿酸肯定也高,将来有很大的趋势是心梗。 “二大爷,今天不还钱是过不去了,赶紧把钱还了,光天再不好也是你儿子。” “我我没有这个不孝子。” 刘海中说完这句话,目光带着期待和希冀看着常威。 常威心想,你特么不想认刘光天,想认我当儿子?呸,你是找死啊。 “常主任,二大爷求你一件事。” “要是借钱的事儿,您就免开尊口,我这一家子要养,我干爹我也要养,家里还有三条狗,还有未来的岳父岳母小姨子,我压力大啊。” 刘海中眼珠子转不动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常威你不按套路出牌啊,我说二爷大求你件事儿,你不应该马上说能帮的一定帮上吗?怎么先哭上穷了。 刘海中坐在凳子上,眼睛要把刘光天当场吃了,低声问着二大妈:“家里还有多少钱?” 二大妈谨慎地左右看看,“给老大办这场婚礼,你买的都是高价没票的,就剩四百九十三块五毛七。” “差一千呢。”刘海中叹了一口气。 “这可怎么办?”二大妈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刘文明装作无意把手指向房子,对着刘黑子挤了挤眼睛。 刘黑子看到以后心里打鼓,霍爷在这里,怎么还有花爷的手下在。 自己来不来这局都要做下去呗,那就必须来硬的了,不然自己今晚都活不过去。 “怎么样了?商量好了没有?没钱就拿房子顶。” 常威站出来帮刘海中说话,“这房子可值不了一千,再说你要房子,二大爷一家住哪儿。” “我管他家住哪儿,这一千五百块,也是我东拼西凑借的,刘光天不还钱,我家的房子也要被人收走。” “能不能商量商量。”二大妈哀求着刘黑子。 “不能商量,再不还钱,我就去轧钢厂告他刘海中,欠钱不还,还七级锻工呢,人品真差。还有刘光齐,一起告。” “哎哟~”常威拍着巴掌,“不行,你不能去轧钢厂,二大爷还要升官呢,刘光齐以后还要当工程师呢,你这一告,年他们是不能挪地方,甚至还要背一个处分,以后怎么提干啊。” 厉来知道闹到轧钢厂那就很难看,领导提拔你的时候会考虑这个事儿,要是闹得太大,处分也未必不会给一个。 稳定才是领导需要看到的,你让厂子因为你个人问题受到连累,领导也会让你坐蜡。 最关键的是真的会影响他自己和女儿厉莉,单位里人家说,你那欠钱不还的亲家,最后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或许会说他厉家要天价彩礼,让刘家举债结婚。 所以他也上来劝说,“老刘,你到厂里预支点工资,我这边再借你三百块,这件事一定要尽快的完结,不然大家都会受影响。” 厉来看了不争气的女婿和一脸单纯的女儿,威胁道:“如果你抹不平这件事儿,这婚不结也罢。” “爸,我都怀了两个月了,不结婚我怎么办啊?” 厉莉一着急,老底都揭出来了。 这消息一出,后院沸腾了,先孕后婚,刘光齐就是耍流氓了,人家姑娘大肚子了才被迫嫁给他。 每个人的目光都像一记耳光,一下一下打在刘光齐的脸上。 刘光齐现在想拿刀砍死刘光天,好好的婚礼全被他搅和了,所有的错都是他,他也恨刘海中。 为什么他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他是刘海中的孩子? 他自诩有才有貌,被家庭牵连的只能拼命讨好别的同学,忍受岳父的呵斥,岳母的嫌弃,凭什么?他刘光齐除了出身差点,哪里都很优秀。 常威走到厉来身旁,语带关切。 “厉主任,把厉莉扶进屋里休息,双身子了别气到了,到时候万一出状况怎么办?” 当着全院的人训斥刘光齐,“你媳妇怀孕了,你还让她跟你一起敬酒,你不要儿子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媳妇。” 钱大姐哼了一声,她女儿真是瞎了眼,常主任这么好的男人看不到,非要嫁给刘光齐这个废物。 刘海中让二大妈扶起他,走到敞怀的刘黑子面前,“给我一礼拜时间,我保证把这钱还给你,今天是我儿子结婚的大日子,让他们把今天这婚礼办完成不成?” “成,我不是放贷逼债的,犯法的事儿我不敢,兄弟们,走。” 刘黑子让人放开刘光天,冲着霍启发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走了。 婚宴现场被这么一闹,虎头蛇尾草草结束了。 厉来和钱大姐一脸晦气的走了,这亲家对他家没有任何帮助,甚至还是一种拖累。 贾张氏又拿着一个洗脸盆冲出来,直接冲向酒席,刘光天跳起来用胳膊勒住贾张氏的脖子。 他欠了一千五,让刘海中今日里子面子都被丢在地上,还被人反复践踏,他需要一个表现出一个刘家人护食的样子。 而且喜宴的剩菜他也有机会吃几口,岂容贾张氏这个老婆子来抢。 贾张氏喊着贾东旭来帮忙,他妈要被人勒死了,让棒梗接过盆赶紧装菜。 刘光福跟棒梗双方抓着盆,谁也不收手,就像两条小狗抢一块骨头。 二大妈上去帮忙,刚要喊刘光齐,谁知他儿子扶着厉莉回屋了,外面的一切跟他没有关系。 刘海中激动的不停拍着桌子,让贾东旭赶紧带他妈回家。 贾张氏还是抢了两盘子菜,连盘子一起端回家了,二大妈强打精神把菜分给帮忙的妇女,各家拿桌子和凳子回去。 二大妈一拍大腿,“中院傻柱扣了多少菜,赶紧去看看。” 刘光天跟刘光福又跑了出去。 刘海中一时之间无处发火,只能攥紧拳头捶大腿。 常威回到东耳房,让霍启发和刘文明先别说话,闭上眼睛听刘光齐和厉莉的对话。 刘光齐扶着厉莉坐下,态度诚恳:“媳妇儿,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 厉莉嗤笑了一声,“刘光齐,要不是我被你哄骗怀孕,你能娶得上我?” “我说这个,不是给你难堪,是让你知道,我厉莉嫁给你刘光齐可不是图你什么,关键你家什么都没有。” 刘光齐倒了一杯水,冲了点麦乳精端给厉莉,表情带着无尽的愧疚。 “厉莉,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家就是普通工人家庭,你也看到了,我家父母眼皮子浅,弟弟到处惹祸。嫁给我委屈你了,我一直想脱离我的家庭,但是我不能背负不孝的名声,连累你跟着我一起吃苦。” “吃苦?”厉莉笑了笑。“为什么要在你家吃苦?” 厉莉的话让刘光齐听出很多意思,“你的意思是” “对,我的意思就是回我家,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家住干部楼,六十多平米的两房一厅,室内还有厕所。” 说到这里厉莉恶心了一下,“今天去了你家附近的厕所,臭死了,到处都是屎尿,想到这我就恶心,不行了,让我吐一会儿。” 厉莉把手里冲好的麦乳精交到刘光齐手里,捂着胸口呕吐起来。 刘光齐轻轻拍着厉莉的后背,“你这是孕吐。” “就是被厕所恶心的,就是厕所恶心的,光齐,我不想住你家。” 看到刘光齐有些意动,厉莉继续摆出道道。 “你看你家说是三间房,一间堂屋,你爸妈住一间,你们兄弟三个割成三个房间,现在光天光福睡一间,咱们两个婚房还没你父母房间大。” “你看我家,我那屋就有十几个平米,还有,你家除了你妈,就我一个年轻女的,你爸你的两个弟弟都是男的,晚上多不方便啊。” 说完拉着刘光齐的手,“你就忍心让你媳妇被别人看?以后我们亲密点还得防着家里人,多别扭啊,一想到以后过这样的日子,我就想哭。” “别哭,别哭,怀孕了哭了对孩子不好。”刘光齐手忙脚乱哄着厉莉。 “等我两个弟弟大了,他们就搬出去住了。” “你小弟弟才十二岁,等他结婚最少还要八年,我等不起,我要回娘家。” “厉莉,别闹了,让我好好想一想。”刘光齐痛苦蹲下,抱着头装可怜。 第225章 玩老鹰捉小鸡呢 厉莉就吃这一套,马上也不闹了,用脚点着刘光齐。 刘光齐抓住厉莉的脚,脱了鞋放在怀里,给她轻轻按着脚,嘴上哄着。 “媳妇站一天辛苦了,我给你揉揉脚。” 揉一揉,厉莉脸色红润了起来,媚眼如丝,嘴里轻轻哼出声,刘光齐激动站起来搂着厉莉就要亲热。 被厉莉狠狠掐了几下,“我肚里有孩子呢,你猴急什么?” 说到这里,厉莉还翻身用后背对着刘光齐,似乎在赌气 “反正我不想以后我的孩子,住在这样的院子里,疯老太太,猪一样的张大妈,还有恶心的厕所,到处欠钱的小叔子。” “厉莉,我们搬回去,你爸妈没意见吗?” 厉莉知道刘光齐心里已经同意自己的建议,这就是要个脸面,给他一个台阶下,相比自己以后的幸福,这个台阶她要给刘光齐。 “我爸妈当然没意思,我嫁人了最难受的就是他们,我家就我一个女儿,不像你们家三个,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我爸妈恨不得我带着孩子跟他们一起住,光齐,我想我爸妈了。” 边说边红着眼睛要落泪,刘光齐千哄万劝,对灯发誓,保证能如了厉莉的愿,厉莉这才停止哭泣,搂着刘光齐的脖子撒娇。 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常威,看着刘文明半天不说话。 刘文明上下左右检查自己,又对霍启发投去询问的眼神,霍启发表示他也不清楚,花爷脑子经常抽风,没人能摸准他的脉。 “文明,你多大了?”常威身体在躺椅上小幅晃动。 “花爷,我今年虚岁二十三了。” “赶紧找个对象成家,天天东游西晃的没个正形,男人成家立业才能稳重,领导也能放心提拔你。” 常威又看向霍启发,“你也是,你都报仇了,还一个人单着干嘛?我们是搞事业,又不是亡命徒,娶妻生子才是正道。” 霍启发和刘文明出了院子,两个人脸色古怪。 等到了霍启发的房间,刘文明小心地关上门,“霍爷,花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让我们娶媳妇儿?” 霍启发一脸便秘,又不能背后说常威的不是,只能敷衍着。 “到岁数了就娶呗,媳妇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早点娶也能生个娃。你抓点紧。” “这怎么抓紧啊?” “那你就不娶,等着花爷下次问你,你说你不娶。” “我娶。”刘文明带着一脸的决然。 霍启发让他滚蛋,娶个媳妇多好的事,好像难为他一样。 以前下面的弟兄没工作没钱,现在刘文明是保卫科小队长,有房子有工资的,晚上能不想媳妇儿? 说实话,霍启发今天也有点心动了,为秀玉报了仇以后,刚开始感觉人生没有什么意义,现在觉得一个人到老也很可怜,比如:易中海。 易中海今天没去参加婚宴,他这种惨状不想露面被人笑话,一大妈代表去了。 正在跟易中海说中午发生的事儿。 讲到最后一大妈,神色紧张起来,“老易,你说这事儿是不是也是常威找人设套,就是为了刘海中的房子。” 说完又摇摇头否定了说法,“应该不是,如果是常威图谋房子,当场他就借钱了,让刘海中用房子做抵押。他直接说自己没钱,让刘海中的亲家帮忙,今天这事儿透着蹊跷。” 易中海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衣服,对着房间四周指一圈。 “你的意思咱们有吃有喝,其他的闲事不要管。” 易中海点点头,动作幅度太大,嘴巴里口水又流了出来,一大妈给他擦口水。 易中海又指了指东耳房的方向,指着脑袋,双手比划一个叉。 “不要再算计他?” 一大妈泄了气一样,两个人满腹心事的陷入沉默。 下午的阳光渐渐从屋里退去,一大妈一抬头看座钟,四点半了。 赶紧做饭做菜,端出饭菜,又问道:“要不要给后院老太太送点?” 易中海指着土豆和鸡蛋酱,意思端这些过去就行了。 一大妈弄了一小碗鸡蛋酱拌土豆泥,走到后院,看到刘光天鼻青脸肿跪在院子中间,全身衣服都被皮带抽烂了。 造孽啊,刘海中有儿子不珍惜,她跟老易想疼儿子都没地儿疼。 下午刘光天不敢躲不敢跑,跪在院子里任凭刘海中发泄,只要这钱没还,他就要继续挨打。 刘黑子在巷子口留了一个盯梢的,四九城就没有他刘光天能躲债的地方。 一大妈敲门,半天没人回应,手一推门开了,这老太太门都不关。 进屋之后吓一跳,聋老太太趴在床边,地上都是呕吐的食物,发酵的酸臭还混杂厕所的味道。 仔细一看老太太还拉了一床,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 在后院喊刘海中,二大爷家气氛低沉,没人搭理一大妈,只能跑到正房找傻柱。 聋老太太一裤子屎,傻柱有些为难,作为厨子嗅觉很灵,熏得他头昏眼花的,一大妈从老太太柜子里拖出一条毯子包上,让傻柱背去医院。 不只是出于长久没照料老太太的愧疚,还是邻里之间的感情,傻柱捏着鼻子忍了,背起聋老太太出院。 贾张氏故意跟着出去,一路带着嘲笑。 “老太太怎么拉裤兜了啊,这么大岁数瘫了吗?那以后可不好伺候。” 一大妈懒得跟她吵,傻柱只觉得越来越臭。 刚出了大门,小胖子许友谅正跟一群小伙伴玩耍,一股子屎味从后面袭来。 回头看到贾张氏,许友谅大叫一声,“你们院谁又吃屎了。” “棒梗他奶奶又吃屎了?臭死了。” “棒梗奶奶怎么总吃屎啊?今天不是有婚宴吗?听说好多肉菜,怎么还吃屎?” “棒梗奶奶吃屎了,快跑啊。” 六一儿童节,棒梗打赌奶奶吃屎的事她没听到,今天听到这群猴崽子说她吃屎,马上翻脸。 贾张氏迈过大门,站在巷子里破口大骂。 “一群没爹没教养的玩意,嘴巴里吃大粪了,刚才谁说我的,站出来。” “棒梗奶奶吃屎还骂人。” “吃屎的老太婆。” “小兔崽子,你们找死。”贾张氏扑过来,要抓小学生。 这群猴崽子跟一条条泥鳅似的,跑的又快,转弯也快。 贾张氏抓半天,一个没抓住。 (小时候我那大院的小孩子,天天疯跑,速度又快,钻洞爬墙,上点岁数的男人都追不上) 小孩玩上瘾了,不停逗着贾张氏团团转。 “吃屎的。” “老太婆。” “吃屎的。” “老太婆。” 跟工地喊号子一样,越来越多的小孩有节奏的喊起来。 常威饶有兴致站到大门,看着傻柱和一大妈送聋老太太去医院,随后跟着巷子里一群大人看贾张氏的热闹, 这群大人也不制止自家孩子,脸上带着讥讽和嘲笑。 点上烟,看着这幅四九城的百姓群像图,常威分析着街坊是什么心态。 羡慕嫉妒有,嫉妒贾家吃的好穿的好。 整个南锣鼓巷各个大院比一比,95号大院,将近一大半的家庭是有职工上班的。尤其还有八级钳工,七级锻工,食堂厨子 之前易中海关照贾家,时不时给一些小恩小惠,别的小孩还在穿哥哥姐姐换下的衣服,棒梗每年至少两套新衣服。 贾张氏和棒梗吃的肥头大耳,巷子里除了许友谅,其他孩子都有些营养不良。 嫉妒让人面目全非啊,按照正常邻里关系,这时候要揪着自家熊孩子的耳朵,先打一顿,再拎到贾张氏面前道歉。 偏偏没有一家这么做,贾张氏惹了众怒,或许秦淮茹的姿色也让女人们嫉妒。 情绪压倒理性、盲目冲动代替思考。 或许有人想要阻拦,看到其他邻居保持冷漠,个人的感情不分青红皂白的归顺集体思想,从而不自觉地顺从了大家的沉默。 于是出现这种场面,贾张氏追不上,只能破口大骂,一群孩子喊着号子,骂她是个吃屎鬼。 贾东旭也出来瞧瞧,他妈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正看到这个让他愤怒的场面。 马上有大人喊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了,闹什么闹?” 接二连三的人跟着喊孩子吃饭,贾家男人出来了,威胁力相当于贾家的终极武器,巷子里的人都要给几分薄面。 常威体会到另一个词,男主人。 贾家声名远播的是贾张氏和秦淮茹,两个家庭妇女在这个时代,会被人轻视,尤其是贾张氏好吃懒做的名声,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看低。 贾张氏也够不上被人尊敬的份儿,怎么会有人帮她化解尴尬? 至于影视剧里,是有易中海和傻柱替贾家出头,所以棒梗能吃的开。 贾东旭看到骂人的孩子回家了,自己的妈还在那里骂。 赶紧拉住她催促回家,人家小孩不骂了,你再堵着门骂,容易起冲突,为了面子,人家男人也得跟自己打一架。 但是这事儿,他不能装不知道,必须问个究竟,不然以后觉得他没种,骑他脖子上拉屎。 恰好认得同是轧钢厂的职工,走过去问:“刚才这群孩子怎么骂我妈吃屎。” 这事儿家里大人知道,但还是把儿子喊过来,摸着脑袋问;“贾叔叔问你,为什么说人家张奶奶吃屎?” 孩子感觉自己被冤枉了,不服气说:“又不是我说的,是棒梗说他奶奶那天吃屎,吃了屎直接钻被窝的。” 贾东旭想起,他妈那天早上全身臭烘烘的进屋,只说见到鬼,就钻被窝里躲了一天,棒梗这个臭小子,回去非得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贾张氏路过常威的时候,心气不顺,脑子一热就对着常威来劲。 “刚才那么多小孩骂我,你也不知道帮帮我,还邻居呢。” 常威乐了,“张大妈,看你跟孩子玩那么起劲,我以为你们玩老鹰捉小鸡呢!” “谁跟他们玩老鹰捉小鸡,他们骂我你没听到。” “听到了。” “听到你不管管。”贾张氏有点撒泼。 贾东旭正好走过来,常威指着贾东旭,“你儿子在这,你要骂对着他骂,你是我什么人,我管你?我管你什么?你大孙子棒梗六一儿童节,为了一条红领巾跟这群孩子说你吃屎。” “要不是我花钱帮棒梗买了红领巾,棒梗得跟人说一天你吃屎。” 贾东旭面色凝重,拉着贾张氏进院,没错,就是棒梗这个小王八蛋说的。 第226章 扎死你个小贱人 棒梗被结结实实揍了一段,趴在炕上嚎啕大哭。 这次贾张氏没有劝贾东旭,太可气了,为了一条红领巾,跟别人打赌说她吃屎。 秦淮茹心疼儿子被打,至于她婆婆吃没吃屎,她不关心。 带着几分幽怨看着贾东旭,似乎责怪他下那么重的手。 “这孩子不打不行了,什么话都往外说,我妈那天是撞鬼了,他怎么能说奶奶吃屎了呢?” 贾东旭说完,又对着炕上躲在被子里的棒梗骂道:“你再胡说八道,下次我还揍你,听到没有。” “坏爸爸,破爸爸,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易中海吃着鸡蛋酱拌土豆,听到棒梗被打的哭声,唉声叹气,口水掉在土豆上,用勺子在上面刮了几下,最后还是舀进嘴里吃了。 贾东旭端着一部分折箩进来,帮着易中海拉亮了灯泡。 “师父,怎么不开灯吃饭?” 易中海摸了摸自己的腿,意思你就废话,要是能站起来,他会摸黑吃饭。 他用手指着后院的方向,手做着数钱的动作,又对着空气扇耳光,最后摆摆手摇着头。 贾东旭猜着说:“师父,您是说刘光天欠钱,所以挨打,二大爷家总打孩子,也不会教育,孩子不听话就会闯祸,所以孩子犯错必须打。” “你先吃婚宴上的折箩,等我回去再揍棒梗一顿。” 易中海无奈看着贾东旭,以前没发现贾东旭傻,现在是真傻,他是那个意思吗? 连忙比划着,意思告诉贾东旭不要打孩子。 双手舞舞喳喳搞得自己一身汗,贾东旭也搞明白,原来是不让他打孩子。 帮易中海夹菜,耐心跟师父讲今天发生的事。 知道贾东旭也是哄自己开心,但是以他目前的身体,有人哄着他也是好事儿,以后也会冲着他的存款给他养老。 贾东旭给易中海点上烟,两个人等回来了一大妈。 看到桌子上的折箩,一大妈嘴角露出一闪而逝的不屑,贾张氏拿了什么菜她一清二楚,结果就给端过来点青菜,里面只有几块指甲盖大小的肉。 贾东旭和贾张氏把她们老两口当傻子哄呢,但看到易中海满足的表情,一大妈心底叹息,有个年轻的徒弟陪伴,也许将来还能冲着钱给老两口养老。 收敛了表情,客气地说:“东旭,特意给你师父带菜了,真是麻烦你了,刚才送老太太去医院,忘了家里还有你师父呢。” “师娘,我师父身体不方便,我伺候他是应该的,老太太怎么样了?” 一大妈洗了手坐在桌前,“就是岁数大了,受不了那么大油水就闹了肚子,上吐下泻的。” “脑子糊涂了,今天中午都上手抓菜吃,以前多讲规矩的一个老太太,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一大妈摇着头表示不理解。 易中海等贾东旭走后,指了指后院,伸出三根手指,一大妈马上领会了意思,当家的惦记聋老太太三间后罩房呢。 常威摩挲下巴,这一大妈也够毒的,仿佛从那天卖房得到了灵感,跟易中海商量要给老太太下点药,让老太太写份遗嘱,死后把房子给他们两口子。 易中海也后悔,早知道就早点给老太太下药,拿到遗嘱也不怕老太太突然挂了,当初想利用烈属身份,让大家养成尊老敬老的习惯。 一不小心玩脱了,没地儿买后悔药。 根据一大妈回答,这次上吐下泻对身体伤害挺大,如果养不好,可能也没两年。 常威猜到易中海比划问老太太能活多久,多现实啊,有用就伺候着,没用就巴不得老太太赶紧死。 不用自己操心,一大妈会给聋老太太下药的,等她奸计得逞的那天,也是她身败名裂的那天。 晚上茶泡浓了,常威有点精神的睡不着,躺在摇椅上思考今年下半年的计划。 今天搅了刘光齐的婚礼,让刘家损失惨重,刘光齐和厉莉也生出搬离这里的想法。 思绪不由得飘到贲军和贲来福身上,黑市恢复了供需关系,常威多拿了一成,闵玉山也没提这事儿。 当初自己那一下把贲军的两条小腿都铲断了,怎么会马上就去西北? 廖京说谎了。 扇了自己一嘴巴,前世轻易相信人的毛病还是没改掉。 但是他不恨廖京,双方没有仇怨,贲家找上廖家能替贲军遮掩,本身也是一种退让。 怪不得廖湘出面请自己吃饭,常威瞬间全想通了,这也是一种赔礼道歉! 廖家接班人和廖家小公主请自己在四九饭店吃饭,这也是一种信号,能扫清常威以后晋升之路上的一部分障碍。 苦笑了一声,这些高层,施恩卖好也让你自己体悟,贲军这事儿只能原谅他们兄妹两个。 算算到现在快三个月了,贲军的小腿应该好了,医院?疗养院? 想到这里,常威激动抽起了烟,这次绝对不会放虎归山。 听到贾家开门声,然后蹑手蹑脚朝后院走,听呼吸就是贾张氏的声音。 这老肥婆子,大半夜不睡觉跑后院干什么? 对了,聋老太太的房子,这老太太上吐下泻住医院,一大妈回来也没再去后罩房,屋里酸臭和屎味混杂着,让人没法待。 贾张氏要去翻聋老太太藏起来的钱! 常威翻出窗子,如狸猫走路,悄无声音。 月光下一个肥硕的身影,不是贾张氏还是谁。 贾张氏四下查看,常威躲在阴影里,眼看着老肥婆子,一点点推开了聋老太太的门,还把门关上。 常威跟到窗外,屋里亮起手电筒的光,常威正准备拿门上挂的锁把贾张氏锁在里面,然后大喊进贼。 又觉得这样不妥,院里有名有姓的都被他整治过,傻柱也被自己踹了一脚,逼走了何大清。 只有贾家,就装鬼吓过贾张氏,没什么损失。 ‘咣啷’门开了一半,贾张氏吓得一哆嗦,拿着手电筒向房门照去,压着嗓子问:“谁?” 没有任何声音,轻手轻脚走到房门,左右看看,难道是门没关好被风吹开了。 贾张氏关上门用手电在堂屋里四处照着,轻轻拍着胸口,真是自己吓自己。 常威刚才开门就进入空间,所以贾张氏发现不了他。 看着贾张氏进到里屋翻找,酸臭味应该散去不少,但是屎味还是很重,常威索性进到空间里盯着贾张氏。 屏息凝气的翻箱倒柜,又把床铺掀开,一无所获,贾张氏一点都不嫌脏,跪在呕吐物上,用手电照床底。 贾张氏低呼了一声,肥硕的身躯朝床下钻去。 常威出了空间,听声辩位,算好贾张氏手里拿的东西,意念一动,一尺长妆奁匣收进空间。 贾张氏‘呀’了一声,然后在床底下四处摸,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常威从空间找出面具,又从聋老太太的柜子里翻出一块白布。 贾张氏把床底里翻了一个遍,刚才她明明看到一个长条木匣子,还拿在手里,怎么就不见了? 难道又是闹鬼! 想起那晚她上厕所遇到的的鬼,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跪着向后一点点蹭出来。 刚露出屁股,就被鞋底抽了几下,那深入灵魂的老嬷嬷声音又回荡在房间里。 “想我容嬷嬷藏的这么深,竟然还被你这头老肥猪找到了,还敢偷我藏起来的宝贝。” 说完又用鞋底抽了几下,贾张氏捂着嘴不敢叫,忍着痛被打屁股。 容嬷嬷突然癫狂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狰狞和残忍。 “你以为你有个漂亮的脸蛋儿,就可以迷倒皇上,是不是?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话,我拿你就没辙了吗?皇后,老奴替你报仇了。” 说罢,‘容嬷嬷’拿起一根锥子对着贾张氏的屁股,狠狠捅了下去。 贾张氏嗷唠一嗓子,容嬷嬷还不肯罢休,“扎死你个小贱人,勾引皇上,死不足惜。” ‘噗噗噗噗’常威狠狠扎了十几下。 贾张氏感觉自己的屁股,就像她常年纳的鞋底,已经被扎的千疮百孔。 整个人剧痛难忍,要把床都顶起来了,一回头看到那晚的恶魔面具,披着白袍子,贾张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常威听到院里的动静,刚才扎嗨了,忘记这里是住着人的后院,简单布置了一下,躲在房门后。 几个人在门外喊了几声后,有人说好像是女人的声音。 聋老太太自己出院了?喊上刘海中,有胆大的推门拉开灯,身后的人鱼贯而入,常威也从空间里出来,出现在门后的角落里。 “二大爷,怎么回事?” “常威?你什么时候来的。” “跟着大家一起来的,听到有女人惨叫声,我怕进贼了。” 有邻居提议,“走,进屋看看。” 把屋里灯泡拉亮,一个肥胖的老婆子趴在呕吐物上,床上沾了屎尿的床单和裤子盖在脸上。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着,“棒梗他奶果然爱吃屎,大半夜跑过来吃老太太的屎。” 这话说的太恶心了,加上屋里人多,空气不流通,这股酸臭味更重了。 刘海中一脸憔悴,但是依然强装镇定问:“这是怎么回事?” 屋里众人一起翻白眼,大家都是一起进来的,鬼知道怎么回事? 装‘鬼’的常威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还好心的提醒。 “呀,张大妈怎么尿裤子了?难道半夜睡迷糊找厕所找错了,跑到老太太屋里上厕所了?” 大家脑中出现两个画面,贾张氏跑这里吃屎,还是跑这里上厕所尿裤子? “就算睡迷糊上厕所,人怎么晕了?” 有个心眼坏的,故意用别人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难不成吃屎吃晕了。” 常威心里对95号大院的邻居非常敬佩,果然是禽兽大院,全是算计和做损的,包括他自己也是居心叵测。 明眼人都看出来,贾张氏跑到聋老太太屋里肯定偷东西,偏往恶心的事上说,就算贾家撒泼,他们也不怕。 非要别人说,贾张氏半夜到别人家偷东西你才舒服? 第227章 我真没勾引皇上 喊来秦淮茹、二大妈和几个妇女进屋,其他男人都撤到后院空地。 没人回家睡觉,蛐蛐咕咕说着屋里的场景,不时传出猥琐的笑声,大家也不困了,全都精神抖擞地等着下文。 贾东旭站在门外,他猜到,他妈就是来聋老太太家里偷东西的。 暗暗责怪着贾张氏,偷东西还大喊大叫,你跑了也行啊? 事后可以解释,你半夜上厕所拐过来看看,听到后罩房有动静,哪怕说屋里闹鬼! 这下倒好,人直接晕倒在里面,就算浑身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屋里二大妈叫了一声,“淮茹,你婆婆屁股怎么淌这么多血?她有五十多了?还没干净呢?” 屋里屋外的女人全都哄笑起来。 有几个豪爽的大妈,还拿贾张氏开玩笑。 “贾张氏这身子骨,可以啊。这么大岁数还能生呢。” “幸好老贾走得早,不然,东旭岂不是要多个弟弟。” “一个?五十五了还来事儿呢,努努力生七八个儿子也没问题。” ‘哈哈哈’杠铃般的笑声响彻后院。 结了婚的男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都用戏谑的眼神瞟着贾东旭。 贾东旭一脸丧气,今天真是光屁股拉磨,转圈丢人。 贾张氏睁开眼,腾一下站起来,脑袋上顶着聋老太太换下的屎裤子,撕心裂肺喊道:“容嬷嬷,我再也不敢了。” 抓着旁边二大妈的胳膊,“求求你饶了我,我不该偷你东西。” 又抓着秦淮茹的肩膀,“我没有勾引皇上。” 一头撞翻另一个大妈,跌跌撞撞冲出后罩房。 后院高矮胖瘦站了一圈人,只有刘海中家门上方亮着一个灯泡,全场场只有一个手电筒。 每个人的脸在夜色中影影绰绰,沉默地看着疯癫的贾张氏。 贾张氏又吓了一跳,闭着眼睛在转圈,嘴里念念有词:“全是鬼,我看不见,我不偷东西了,我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贾东旭一把拉住她,急切的晃动贾张氏的的肩膀。 “妈,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不是睡迷糊了,你怎么跑到老太太房里来上厕所。” 贾张氏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儿子,一下搂住他,“东旭,妈又撞上容嬷嬷了,这屋是她以前住过的,她说我勾引皇上,我没有啊。” 其他人感觉有一阵儿阴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贾张氏真的见了鬼,被吓疯了? 贾张氏死死抱着贾东旭,身上的屎尿味和呕吐味扑面而来,呛得贾东旭直打喷嚏。 “妈,咱先回家,这院里没有鬼。” 贾张氏暴躁起来,甩开贾东旭,噗通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举到头顶。 “容嬷嬷,别来找我,我没拿你的财宝,不信你问我家老贾,他也是鬼,你问问他,他能给我作证,我没拿你东西,我就在床底看到一个小盒子,嗖一下,就不见了,是别的鬼拿走的。” 贾东旭也烦躁起来,拉起贾张氏,屋里的秦淮茹也跑出来,两口子连拖带拽把贾张氏带离这里。 “我真没勾引皇上啊,我没勾引皇上。” 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回荡在院子里,在场的人似乎都被吓住了。 等到二大妈几个人出来,关门声仿佛是一个信号,邻居们纷纷迈开脚步回家,今晚的事儿太邪性了。 “不会真见鬼了?” “别说了,怪瘆人的。” “贾张氏疯了,偷东西装鬼,肯定疯了。” 好多人家回家也不关灯,凑在一起说着民间的鬼故事。 “老刘,这门锁不锁?”二大妈拿着锁头问刘海中。 刘海中脸色也有点白,“锁上,赶紧回家。” “我不敢。” 刚才见到贾张氏被吓疯的模样,二大妈觉得手里的锁头就像一个烫手山芋。 “怕什么?” 常威站在后院,用磁性的嗓音义正词严说:“新中国成立以来,红色解放全国,一切旧社会的妖魔鬼怪,邪祟妖孽都显出原形,被我们英勇地解放军消灭了。” “最后证明,都是敌特、土匪和罪犯搞出来的,怕什么?我来锁,不是怕了什么不存在的鬼,是为了老太太财产安全,防止再有人起夜走错了屋。” 常威拿过锁头大大方方锁上老太太的后罩房,又挑衅的对着房子里伸出食指,勾了勾叫嚣着:“你过来啊!” 转身对着二大爷一家表示无奈,“什么鬼?啥也不是,回家睡觉。” 有个大妈小声说了句:“别不信啊,仗着自己年轻火力旺就跟人家叫板。” 回到屋里,从空间里拿出妆奁匣子,一尺长,黑漆面勾勒着一朵朵牡丹。 里面装着金条银元和几样首饰,还有当初要给常蕤的那对镶金翡翠耳环,剩下几十块钱和票据,不少票都快过期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上次半夜吓贾张氏,结果没吓成,后来又好了。 今晚这老婆子偷东西,反被自己吓的有点半疯。 哼哼着:“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还有一些嚣张” 贾张氏带着冤屈的声音穿透房子,“我真没勾引皇上啊。” 得得得,她那姿色要是能勾引了皇上,哪得多瞎的皇上。 一大早,院里的人基本都顶着黑眼圈洗漱, 秦淮茹泡了一盆脏衣服,其他邻居不客气地把她赶走了,大早上恶心人, 从医院赶回来的傻柱,看到这一幕,正要替他秦姐说几句,看到泡盆里跟粪汤子似的衣服,干呕了一下。 “秦姐,昨晚谁掉粪坑里了?” 跟贾张氏在酒席上抢菜的大妈,嘴角带着讥讽和得意,“贾张氏昨晚去后罩房老太太房里,也不知道是上厕所还是偷东西?反正全身都是屎。” “我婆婆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昨晚鬼打墙了。” 秦淮茹刚替贾张氏解释一句,屋里恰到好处喊了句:“容嬷嬷,我没偷你钱,我没勾引皇上啊。” 傻柱眨了几下小眼睛,马上明白咋回事,摇着头,嘿嘿笑了几声,也没关心贾张氏问问怎么回事。 家门口看到刷牙的常威,傻柱脸色变换了几下,最终点了点头回屋。 常威也点点头,还想问何雨水放暑假了,怎么没回院里呢?跑哪儿疯去了。 这院子都不够他一人儿操心的。 到了厂门口,看到季昌带着人换岗。 看到常威脸色不愉,季昌也不知道哪儿惹着他了。 “你站岗?” “常主任,保卫二科,每人每周两次黑白班门岗,两次夜间巡逻,其他时间还有别的任务和训练。” “尤科长给你们定的岗?” “是的,常主任,我和季庆各自带一个小组站岗巡逻。” 常威摸出烟抽了一口,塞到季昌嘴里,“吃别人吃剩的,你乐个什么劲儿?真是个棒槌。” 季昌从嘴里拿出烟一看,牡丹诶,还是花爷抽过的,嘿嘿嘿乐起来。 刘文明找过来,拿了一盒子打火机递给常威。 过来说保卫科的卫科长让他负责枪械室,过来问问主意。 “文明,如果你一人在保卫科,你可能会想这不是拿你斗法。但你背后站着我,任何有机会升职的机会都抓住啊,又不是让你一辈子看守枪械。” “常主任的意思是,这就是一个过渡。” 常威让他再想想,不要眼皮子那么浅。 刘文明思索片刻后,“卫科长等您出价,他再给我相应的职位,这不是交易吗?” “交易怎么了?”常威扔给他一支烟。 “他懂交易的规矩,我让你帮他忙,他就回报你一个小队长,还要把你调枪械室当一个副主任,那也是股级干部。” “这种人才是最好打交道的,只要你有,他就敢要,也敢帮你。” 刘文明有些担忧,“就怕他胃口太大。” “胃口能多大?再大你取消交易就好了,他就是一条船,你买船票安全过河,管他船是不是漏水,还是超载,跟你有什么关系。” 常威敲了敲桌子,“跟季昌季庆说,多结交训练的队长和队员,他们有人,我们有钱,铁公鸡永远成不了人上人。” 招了招手,两颗头凑在一起又嘀咕了一会儿,刘文明带着希望和未来走了。 常威拿出一个磕头打火机把玩了一会儿,这是宁一子让刘文明带过来,前世也喜欢玩这些小东西,告别火柴 过些年上海也生产专供出口的,国产货质量非常棒,可惜后来这厂子转型还是没了,再买就全是小本子的磕头机。 又拿出一个揣兜里,走到谢书记办公室敲门进去。 “谢书记,给你一个好玩意儿。” 常威把磕头打火机递过去,谢书记接过来看了几眼。 不在意道:“打火机啊,以前战场缴获过,全被团长拿走了,全是洋码子,美国货?” “德国货。” “有个什么声的,一打开就叮一声,当初抓获一个岛军的少将,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被参谋长拿走了。” “法国朗声。” 谢书记放下打火机,谨慎问道:“常主任,有事找我?” “没啥事,看望下你。”常威用打火机点上烟,似笑非笑看着谢书记。 谢书记戴上老花镜,拿出笔在纸上写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常威抽第二根烟,哼了一声。 “你不说我也不问,看你憋到什么时候?” 常威手放在后脑勺,挠了几下,懒洋洋说:“我在你这里坐一会儿就行了,自然很多事儿就办了。” “你又算计谁呢?利用我?”谢书记从老花镜上方瞄了一眼。 常威站起来语气有些欢快,“利用你还给你送打火机?中午一起吃小食堂。” 谢书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不去,你肯定没憋好屁。” “那就小食堂凑桌。” 常威撂下一句,关上门走了。 谢书记拿起打火机看了几眼,扔到桌子上,叹了口气。 “这个常威,天天搞这些没头没脑的,我的心咋这么慌呢?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 第228章 敲山震虎 隔山打牛 自从后勤科将干部食堂更改标准,常威一周也会到小食堂吃一两次,其他时候,各个食堂转悠。 郑春二姑父王副厂长的活都被抢走一部分,他也没意见。 后勤这块油水太大,有常威坐镇食堂,其他人收敛不少,对于王副厂长来说,省心省事。 又不是他的厂子,有人替他看管食堂节约,他都想亲自谢谢常威。 今天小食堂两荤两素四个菜,没超标,就是这猪油跟不要钱似的,一勺炒白菜有小半勺油,常威也不能说啥。 这年月多给油水,职工也吃的饱,他不能顶风建议少放油,那就是跟全体工人做对。 食堂靠墙放着一桶海带绿豆汤,一桶海带骨头汤,这是跟海带干上了。 常威跟卫科长坐一起吃饭,送他一个打火机,卫科长在手里颠了颠。 放下筷子,拿出烟点上,又‘啪啪啪’打了几下火机,赞叹着:“不错诶,以前我们营长也有一个。” “煤油自己淘换啊,我可是没油水给你。”常威开着小玩笑。 卫科长有意无意回了一句,“咱们肉联厂啊,过手就是油。” 常威拿起一块手绢擦擦手,“那我替他擦干净。” 又把路过的谢书记请过来,“谢书记,不要总吃独食,和群众打成一片才是好书记。” “常威,你又胡说八道,谁规定吃饭也得在一起吃。” 常威把管秘书端的饭菜放桌子上,让他自己去吃饭去。 “谢书记打了两个肉菜呢,正好我尝尝,谢书记,卫科长,咱仨凑一起吃,不浪费还节约。” 谢书记坐下,等着常威出牌。 “谢书记,我正好有个想法,咱们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讨论一下。” “常主任,可以开个小会研究,没必要在食堂说。” 常威丝毫不在意谢书记的话,情真意切说道。 “工作还分什么场合,难道你下班了就不是肉联厂书记了,中午吃饭你也是谢书记,咱们讨论下门卫站岗的事。” 卫科长一听来了精神,怎么从自己这里开刀了?常威你不讲武德啊。 谢书记看着坐直身体的卫科长,心里琢磨常威的话,这臭小子要干什么?要对老卫开炮? “那你说说,保卫科哪里有疏忽。” 常威摆摆手,“当卫科长面我说保卫科有问题,那不是变相说卫科长管理不严,谢书记别冤枉我。” “我最近看到我们门岗,正门白天四人一组,我就想这是人员浪费,所以想提个建议,卫科长听一听,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看着两个人点头,常威一人分了一支烟。 “咱厂三个门,一个侧面常年关闭,后门是运垃圾和废料的,只有正门才是进出畜牧产品的。就说正门白天需不需要四个人?我觉得这是调度安排有问题。” “白天有巡逻,还有站岗,一个肉联厂安排这么多保卫干事,防备谁?有人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那你的意思是白天安排人多了?”卫科长皱起眉头。 常威让大家吃饭,要不一会儿菜凉了。 吃了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卫科长、包括二科的两位科长都是部队出来的,军事素质不用说,都是战争年代枪林弹雨闯出来的,但是恰恰问题也在这。” “这是肉联厂,不是驻军营地,而且只是涉及到民生。外面有可能出现大规模持枪抢劫的团伙吗?根本不可能,而且门口枪响,不超过三分钟,就会将近一百个全副武装的保卫冲过来。” 卫科长若有所思,常威讲的也有道理,正门四个保卫,后门两个,还有两组十个保卫巡逻,阵仗有点太大了。 常威伸出手指数着。 “保卫的职责,第一、防备外来人员进入生产车间投毒搞破坏,第二、监察厂内职工是否偷盗公家物资携带出厂。” “还有第三,军事化训练,包括全厂职工一年里的训练。卫科长,我们厂一千多职工,一百个保卫,十比一的比例。” “这个人数配比不算低了,所以应该加强晚上巡逻和门岗,白天要负责货物装卸的监督,谁说进到厂子里的车辆就安全?就没有暗箱操作?你敢保证吗?” 卫科长摇摇头,往厂子里送鸡鸭猪牛羊的,往外拉肉制品的都是其他单位的人。 “常主任,有什么好建议,真能帮上忙,我老卫感谢你。” 常威没在意他话里有话,“所有来访人员登记,进出不得私自放行,核对人数,也不许进入生产车间。” “安排一组保卫,专门核对人数,核对物资数量,进出都要检查签字。就是要在供销科、后勤科、饲养组和生产车间多加一道监督,门卫要看到所有签字才能给车辆放行。” 谢书记放下筷子,直接问:“这组保卫内部监督物资的,常威你有什么人选。” 卫科长心中一凛,自己还听得很来劲儿,没想到常威这小子,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在惦记多出一个督查的保卫组长。 这个组长的权力可不小,跟保卫科大队长一个级别,再晋升一下就是副科长了,常威这个狐狸! 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要一个保卫科的职务岗位。 常威把饭菜拌在一起,两三口就吃完了,让管秘书打三碗海带绿豆汤。 “我就是提个建议,要不保卫科一百来人,排不开办只能在门岗多安排人,造成人员浪费,我建议晚上巡逻和门卫增加人数,再抽调一组负责物资进出的督查工作,肉联厂不养闲人。” 谢书记用手绢擦了擦嘴,“常主任,中午一起吃饭,你的提议我同意了,你满意了?” “嗨,都是为了工作,这建议我觉得可以让卫科长试行一段,然后写成报告递交上级,给所有生产民用物资的厂子做个范例。” 常威的这一番话,彻底打消了卫科长的防备,本来腻歪常威对保卫科指手画脚,但是这主意,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保卫科长这位置,也可以挪一挪。 想到这里,卫科长深深看了常威一眼,果然常主任非同一般,看问题一眼就能抓住关键,你帮他,他就能给你一个晋升的机会。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你帮我,我帮你,路才会越走越宽。 第二天,厂领导会议上,常威提出保卫科增加一个督查小组,负责进出物资的监督签字。 有领导觉得是不是增加环节,造成进出的手续麻烦。 常威列举理由,证明保卫随人随车随物资,增加的是保卫科的人员,对其他部门和车间没有任何影响,而且数量核对增加第三方监督,也能防止内外勾结,盗损国家财产。 列席参加会议的卫科长也举手同意,同时对能参与肉联厂生产管理,表示热忱的态度。 谢书记让试运行一个月,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一遛。 督查组:组长季昌、副组长季庆、文书厂办二科秘书小梁,外加十个保卫干事。 尤科长看着名单,这事儿都没经过二科表决,二科老科长也没机会表态,直接厂办领导会就定下来了。 刘文明被卫科长调去管理枪械室,季昌季庆是督查组正副组长,文书是小梁。 常威就是警告,谁让他不满意,他就能把恶心的人放在对手的视线里。 其实常威还有几个杀手锏没用出来,毕竟前世也见识过很多骚操作,慢慢来,大魔王常主任,并非浪得虚名。 厂办常主任协调后勤科和维修组,把大门附近一个闲置仓库重新整理装修,分成内外三个套间。 一个是饲养组和供销二科采购洽谈,负责接收畜牧产品。 一个是肉制品和供销一科销售洽谈,负责出厂肉制品核准。 后勤科、保卫科督查组随同一起,大厅是过秤、检验检疫,钱款结算由保卫科陪同前往财务科。 岳虹问常威,流程搞得这么正式和麻烦,图什么? 常威告诉他,流程节点多不怕,他就是要看看这群人听不听话,增减环节只是一个甄别的手段。 不听话的人怎么办?岳虹没问,只说常威心眼都用来算计上了。 常威笑着没说话,总被人算计,自己吃亏也吃够了,拿肉联厂做做试验,能尽早适应这种风气。 最近,尤科长和老科长有点偃旗息鼓的意思,他们的卫科长动作有点大,丝毫不顾及他们两个感受,完全是我行我素。 第一个过来找常主任的是老科长,职权的危机感,让他屁股坐不住了。 常威拿着一块绸布在擦打火机,老科长满嘴唾沫星子叨叨保卫二科的工作。 “老科长,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应该去找你们卫科长,我又不负责保卫科。” “常主任,我年底就要退了。” 老科长说完拿出烟点上,看到常威没有兴趣听的模样,心里叹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常主任,我是来跟您道歉的。” “这道歉从何说起?你也是战场复员的英雄,我没有逼迫打击过你。” 老科长纠结了一下,“就是刘文明当小队长的事,因为我跟尤科长有一些矛盾,所以我拦了一下。” “应该的,他又不是复转军人,刚来厂子根基浅,让他去枪械室熟悉下武器,早日学好射击技术,给保卫科站好岗放好哨。” 常威对这个要退下的老科长没啥意见,以前没有来往,又没有给人家提前打招呼,人家凭什么给你面子? 常威想着自己能拿捏人家的,除了钱、权,就只有人了。 “老科长家里有孩子要进厂?” 老科长眼睛里亮光闪过,伸出大拇指,“果然是八面玲珑心思的常主任。” “实话实说,我小儿子刚进厂,我一个大老粗,扁担放下就认识个一字,但是他随他母亲,喜欢写字画画,所以” “工会还是宣传科?老科长以您的资历,安排进去没问题?” “他想进厂办。” 常威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老科长,我也不怕说话难听,到我手底下干活,可没那么简单,混日子是别想了,不管他是谁的儿子,进来就得给我乖乖干活。” “那必须的,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混吃等死,变成一个废物。” 常威点着头,给出一个承诺。 “一科二科任他选,干半年后,允许他调走或者换岗,仅限一次。” 第229章 实在给的太多了 原来是你 宁一子特意在下班路过的茶庄门口候着。 进屋看到鼻青脸肿的盖老大,胳膊还挂在绷带上,看到常威进来还想起身,陈五常面色凝重站在地上。 常威让盖老大继续躺好,坐在茶桌边点上烟。 霍启发也紧随而来,看到盖老大的惨状,看了眼陈五常,忧心忡忡坐在常威身旁。 “启发,你来泡茶,一子坐下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气定神闲的常威,不骄不躁的说话,语气沉稳,让屋子里的人心落了下来,没有刚才的焦急暴躁。 宁一子双拳杵在大腿上,看着桌上的茶,“花爷,盖老大被人埋伏了。” 常威没有说话,宁一子继续说:“前几天,你让刘文明传信,让大家去查医院、疗养院和骨科的专家,有没有贲军的消息。盖老大刚查到一点消息,就被人埋伏,要不是有几个小弟不放心跟着去,可能盖老大就被人废了。” 霍启发的红茶泡的不错,常威喝了一口问:“对方没掏枪也没动刀,你怎么确定人家要废了盖老大?” “盖老大一只手筋被挑断了,手指被捏碎了,对方好像不想让他那么快死,想要慢慢折磨他,所以后面小弟们才来得及救下他。” 常威走到盖老大身边,轻轻揭开纱布,手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还有变成鸡爪的手指头。 常威放下纱布,拍拍盖老大的脸,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谁提供的消息?有怀疑目标吗?查到哪里了?” “回花爷,林森打听到的消息,城南有个岳大夫,祖传几代都是骨科大夫,有人见到他被一辆小车接走好几次。” “盖老大第一次去打探就被人埋伏了?叫林森进来。” 林森进屋要跪下,常威让他站着一五一十讲一遍,现在不是哭诉情报失误的时候,这账以后再算。 这事还要从刘光齐结婚那天,刘黑子带人上门要债说起,不到五天,刘海中凑齐了钱,当面算好欠条钱数,一把火烧掉。 一千五百块钱,常威让林森留了三百给帮忙要债的人,刘黑子要请林森吃饭,表示感谢。 林森说最近打听事儿,没空吃饭。 随口聊了几句,其中追债有个小弟说,他家邻居岳大夫祖传医治接骨,最近好几次被一辆小车接走。 别人问是什么大人物还派小车接送,岳大夫也不说,含含糊糊说是一个年轻人,小腿骨断了,接好了继续当兵。 林森再三确认,给刘黑子小弟十块钱让他等着,又找来盖老大,跟着这个岳大夫的邻居一起到了城南。 正好看到一辆吉普车从胡同口开走,小弟指着车上的人说,岳大夫就在车上。 盖老大记住了车牌,知道是有编号的,问清楚就是隔天过来接一次岳大夫的小车。 特意等到日子,盖老大骑上车远远跟着吉普车,人家仿佛特意避开行人保持神秘,七拐八拐,等盖老大跟到一条胡同,就被一个人打倒,拳脚相加盖老大就被打的不能动弹。 常威摩挲着下巴,用打火机在桌子上转着圈,‘嗒嗒’敲击桌面。 “我想打草惊蛇,人家是引蛇出洞,这是给我一个下马威。” 看了眼在场的几个人,“诸位,开战了。” 话音刚落,四个人站在地上,神情严肃,眼含怒火。 “林森,带我去城南,你们做好自己的,不要闹太大动静,遇上骨头硬的,想想盖老大的的骨头,被人捏断了,学学人家。” 走到盖老大身边,“好好养,你还有一条好手,不耽误娶媳妇,花爷我帮你找个好媳妇。” 路上让林森买了猪肉头和烧鸡,到了要债小弟家里,三个人慢慢吃起来,小弟要拿二锅头,常威告诉他今晚有事做不喝酒。 吃完饭,天还没黑,小弟扭扭捏捏有事要说。 林森把他拉一边,回来跟常威说,刘黑子想跟着花爷干。 “刘黑子以前追债有没有逼良为娼,逼死打残人?” 小弟摇着头,“黑子哥是解放前闹兵灾,跟着父母逃难到四九城的,这几年没工作,所以临时帮别人看看场子,放贷追债这还是头一次。” “林森你打听清楚了,人没问题让刘黑子跟着你。” 林森开心了,季昌季庆进了肉联厂,刚好他手下没几个能用的,看到盖老大的惨相,深知混这个行当,手下没小弟死得快。 常威让这个小弟再把听到的,最近关于岳大夫发生的事都讲一遍。 “这个岳大夫真的是祖传接骨的?” “我父母活着的时候就知道,他家清朝时候就住南城。” 常威指出不对劲的地方,“这么出名的杏林世家,三四代的大夫,怎么会一直住南城?还住在这么简陋的巷子里。” “听说当年得罪权贵,跑出去又回来,特意在南城隐姓埋名。” 常威嗤笑了一声,“隐姓埋名,你还能知道人家三四代从医?而且名气大到有开小车的人,专门来接他去看骨头。” “你去把岳大夫请过来,说今晚朋友跟你喝酒摔断了腿,动不了,请他过来看看。” 小弟乖乖去了,不一会儿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五官平凡的中年男子,身材不高,手脚倒是格外粗壮。 岳大夫打量了一下在场三个人,径直走到常威面前,老派的拱手见礼。 “这位小贵人,可有什么指教?” 常威也拱拱手回礼,“先请教岳大夫,这几天真的是去医治病人了吗?” 岳大夫摇摇头,“没有,坐着车去了一个地方喝茶吃点心,吃完就回来。” “那你也不知道是谁?每次有车接送来回,这事儿你没想想是为什么?” 岳大夫苦笑了一声,“人家实在给的太多了。” “小贵人,其实我不认识他们,只有一个司机开车带着我转来转去,要说我这接骨本领确实是家传,但是没有给前清的贵人看过,如果有那么高本事,也不会蜗居在这南城胡同里了。” 小弟带着拜服的目光看着花爷,神了诶,跟他说的一模一样,果然岳大夫就是个吹嘘的神医。 “他们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什么都没说,只是那个司机身上有战场上的杀气。” 常威招呼着:“林森,拿十块钱当岳大夫的诊费。” “无功不受禄。”岳大夫摇头拒绝。 “其实那天我这邻居带人,司机和我都看到了,第二次另一个人跟踪,司机特意拐了一条路,我看到那个埋伏的人,猜到人家就是拿我当鱼饵,钓你手下的人出来。” 常威仔细询问那个埋伏的人,岳大夫竟然有点过目不忘的本领,车上一扫而过,看到那人和司机点头,记清楚埋伏之人的脸。 常威若有所思指敲着桌子,又问道:“那岳大夫真的会接骨?” “会一些,不敢说精通。” “我的兄弟被埋伏,指骨废了,麻烦你出诊,不求和正常人一样,看起来正常一点就行。” 岳大夫咬咬牙应下这件事,常威让林森送岳大夫去给盖老大看看。 临走时,常威问道:“对了,你们在哪里喝茶吃点心?” 岳大夫回忆了一下,“一个小院,好像是不挂牌的私房菜一类的。” “老板姓周。” “对,我听其他屋里有人喊老周。” 常威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骑车到了一个大院外,把车收进空间,高墙守卫,真是一处好地方。 等到十一点,选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在空间里换上夜行衣,带上头罩,几个接力就翻过高墙,顺着滑下。 凭着强大的听力和嗅觉,避开巡逻和灯光,找到门牌号,典型的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 翻进小院,狗还没等叫就被收进空间,窒息而亡。 鼻间萦绕着一股药膏的味道,没错,贲军果然在家。 借助空间的力量,收了门栓和插销,脱掉鞋子进了楼内,借助墙壁和扶手,上了二楼。 药味最浓的那间,悄无声息打开门进去,挥手一收,怎么是两个人? 来不及检查,常威小心翼翼退出房间,下到一楼后,把门带上。 穿上鞋翻过院墙,跑出去几里地,骑上车出了城。 凭借记忆找到最早吴老大抛尸的地方,骨头散落在四周,还缺少了一部分,一脚把头骨踩碎,吴老大再也没有任何复原的痕迹。 从空间里扔出两人一狗,全部因为真空环境死亡。 借着夜视的眼力看清楚,贲军和罗珏! 贲军表面跟罗珏离婚,两个人却还住在一起,一切都想通了。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贲军就跟他势同水火,死结的疙瘩在这里。 罗珏啊罗珏,怎么哪里都有你的身影?纠缠到现在,仇越结越深。 前一阶段忙着入党,没把重心放在贲家,人家时时刻刻惦记着报仇。 先是假托名义把贲军调到西北,随后贲来福也调离总工会,这是想麻痹常威,现在外援来了,设下圈套,先明目张胆的废了盖老大,表示他们的强大。 今晚要不是突袭贲家,而是去了周家店,可能另一个陷阱还在等着常威。 把两个人衣服都烧掉后,抽出双刃斧,直接挥动斧头分解两人,再抛洒在四周。 还是站在远处的石头上,半个小时来了一群狼。 常威转身而去,骑上自行车,子时左右来到周家店。 侧耳听了听里面,除了周掌柜和徒弟,还有两个人在里面。 其中一个人打着哈欠,对另一个人问:“这都一点多了,常威不会来了。” 这熟悉的声音,原来是你! 尤科长! 第230章 百里报仇夜出城 尤科长自作孽,本事不大又贪婪权位。 先靠上常威,在小皮货的案件中得了便宜,荣升为副科。 可惜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屁股还没坐稳,就急不可待地用刘文明当小队长,来试探老科长,失败了之后他不敢面对常威。 尤科长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属于忘恩负义,害怕常威的报复,没想到报复当天就来了。 刘文明当上小队长,又当上枪械室的主任,季昌和季庆当上保卫科督查组正副组长。 保卫二科的人私下都笑话他,过河拆桥,没想到人家另起了一座铁桥,他拆了桥却没有了后路。 一切都说明,常威和保卫科其他两位科长都达成了协议,尤科长就尴尬了。 他以为他是常威在保卫科的唯一,没想到人家选择更多。 于是,他投靠了贲家,想借贲家来甩脱常威的控制,那他可是打错算盘了。 常威知道,背叛过的人,报复对自己有恩的人更狠,这种心里的恐惧和愧疚,会变成最深的恨,也会不择手段。 另一个低沉的男声自信而骄傲。 “我了解过常威,他这个人做事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前就是半夜去罗家搞鬼,张贴大字,把贲军的儿子放在大门口,无一不是彰显他的能耐,想要震慑住罗家。” “后来抢占鸽子市,南城黑市,吴老大、谢秃子和寿山的死,都跟他有关系,他这人睚眦必报,报仇不隔夜,是个典型的小人。” 尤科长还是担心问道:“今晚他要不来呢?” 男人依然自信表示,常威肯定会来一探究竟。 “你怎么这么自信?而且就算人来了,我们两个能拿下他?”尤科长等得越来越急躁,他对常威有种内心的惧怕。 从去年常威第一次摸枪,到后面枪法越来越准,虽然两人没有再次交手,但是以常威的岁数和进步速度,如果是在部队,常威足以成为兵王。 男人奸计得逞一般的笑着说:“我把他的兄弟手弄残废了,这么大的仇,还关系到他的面子。如果他不能找到我报复,他的手下会怀疑他的能力,质疑他的决定,为了他的鸽子市和黑市,他只能跟我做一次了结。” “至于能不能拿下他,这不是问题,按照你的说法,只要不动枪,我不信他的身手能超过我,再加上你,老尤,你不会复员久了,战场的杀招都忘了?” 尤科长想问问他,你哪里来的自信,不用枪你就能打过常威? ‘嗒嗒嗒’有人敲门。 尤科长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慌乱地转头看着男人,眼神中又带着几分狠戾。 男人让他去开门,尤科长一手摸腰,缓步走过去,快速开门后做了战术动作,隐蔽自己。 门口静悄悄空荡荡,只有月光在石板上反射的灰蒙蒙的光。 尤科长对着男人摇摇头,男人从小腿拔出匕首,和尤科长打了几个手势,两个人交替掩护,出了房间。 在院中背靠背转了半圈,尤科长手搭在后腰上,“没人,难道我们听错了?” 男人手里的匕首舞了一个刀花,“常威,你也是条汉子,横行四九城鸽子市和黑市的老大,现在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摇着头带着鄙视的口气,“真让我看不起你。” 男人用脚后跟碰了一下尤科长,提醒他随时防备偷袭。 “出来,我们聊一聊。常威,我见过你,你也见过我,说实话啊,我挺佩服你的。跟我一样从普通人家闯出来的,全凭自己的本事和勇气。” 身体半转,紧盯着不远处房墙的一处阴影,声音不带一丝颤抖。 “你怕什么呢?你整倒罗家,打伤贲军,还逼的贲主任离职,贲主任就是贲来福,是带我入伍、带我立功的贲来福。” “常威,是个男人就出来给我打一场,你赢了,这事儿就此打住,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要是输了,只能怪你命不好。” 还有没有任何动静,男人手里的匕首对着阴影甩过去,坛子哗啦啦碎裂的声音传来。 男人对尤科长摇摇头,“人可能走了,刚才投石问路,进来试探一下,发现我们有两个人,觉得他自己不是对手就撤退了。” “这个常威真是狡诈如狐,以为他十八岁,激个将就能把人留下。回屋。” 走到房子门口,两个人一起转身拿枪对着院子,四处扫视。 尤科长谨慎说道:“老周和他徒弟怎么没动静?常威肯定还没走。” 话音刚落,突然凭空出现一双大手,像两个老虎钳,抓着两个人的后颈。 穴位被按住,两个人全身无力,眼前一阵眩晕。 心里同时蹦出两个字:常威。 关节错位的声音响成一片,两个人以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忍不住呻吟起来。 常威拍拍手,坐在桌旁,看着上面的酒菜。 啧啧道:“二位,小日子不错,学习关二爷温酒斩华雄呢,小酒小菜吃着喝着,等我来了打死我?” 用一根筷子刺穿男人的手掌,“喂,你不是跟宋姐去南京了吗?好日不过,回来找我麻烦,你图什么呢?” “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男人细微地调整着姿势,“我叫图锐,常威,放了我,我马上回南京。” 尤科长也跟着求饶,“常威,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 常威一脚把尤科长踹一边,“反反复复背后阴我,现在又跟我道歉,如果道歉有用,这世上只有你这种小人活的最自在。” “记住啊,道歉是这个世界上成本最低的交易,我从不做亏本生意,所以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交易作废。” 图锐感受到常威今天要灭口的意图,赶忙忍着痛求饶。 “常威,我就是,就是看老领导的面子回来帮忙,我也没想要你的命,只是报答贲主任当年对我的提携,还有,宋颜也挺好的,她怀孕了。” “你不想你的宋姐刚怀孕,她的男人就死在外面,岂不是又要成一个寡妇。还有小鱼,她的哮喘好了不少,在家学习呢,等九月份开学考试,她就能上三年级了。” 图锐不停打着感情牌,他不想死,今年三十七岁还只是个两毛一,在南京也没借到小宋亲哥的光。 这次回四九城,如果能搞掉常威,贲家答应,会给他的肩章上就会加一颗星。 图锐好像想明白一件事,仿佛抓住了关键,谄媚地笑着。 “我知道你喜欢宋颜,我回去就跟她离婚,让你们在一起,怎么样?” 尤科长也被图锐的提议惊呆了,为了活命,连自己的媳妇儿都舍得送给别人,这人真是没有底线。 自己怎么会猪油蒙了心,听了他的蛊惑对付常威。 图锐越说越得意,“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看出你跟小宋关系不一般,你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宋颜这个女人看着挺正经,骨子里很骚,这样算起来,我们俩也算是同一个女人结下的交情。” 常威脸色越来越冷,仿若是严冬的寒霜,两眼不带一丝悲悯和情感。 声音沙哑:“图锐啊图锐,说你是小人都对不起小人这个词,想靠女人上位,娶了宋姐去南京,大舅哥没帮上忙,现在又靠女人活命,女人在你手里什么?” 常威把茶壶朝嘴里灌,顾不得茶水打湿前胸。 “你只是把女人当工具,你自身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杂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人,你就不是个男人,让人恶心。” 图锐拼命求饶:“常威,我把宋颜让给你,不,送给你,怎么样?你把她养外面,玩玩就行了,我” 常威一脚踩断图锐的脖子,低声笑起来,仿佛地狱的魔鬼经受业火炙烤发出的哀嚎,尤科长听得心头发颤。 “杀了我,常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跟图锐这样的人死一起,我丢不起这人,他就是个杂碎,不配做个男人,也不配做我的战友。” 尤科长慷慨激昂的话被常威打断。 “说完了?尤科长,你跟图锐的表演都很精彩,但是我看的恶心啊,一个扮演献妻求活的小人,一个扮演忠义刚烈的男人。” 常威把活着的尤队长和图锐的尸体都扔进空间里。 老周和徒弟早被他捏晕了,估计现在醒了还在迷糊,把酒在屋里泼洒了一遍,一把火扔下去。 二十分钟回到家,换下衣服扔空间里,擦洗了一遍身体,泡上茶。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常威点上烟,想起宋姐,想起小鱼。 此时他对宋姐的怀念,没有任何欲望,只是在担忧一个知心姐姐,嫁人怀孕,家庭和睦美满,儿女健康。 还有可怜的小鱼,哮喘不知道恢复的如何了,小鱼是常威穿越来,第一个为之心痛的孩子。 或许这就是一场梦,图锐必须死,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留着他的狗命,对常威,对宋姐和小鱼都是一个祸害。 将来,图锐会把小鱼当成他晋升的资本,跟那些对他有帮助的人联姻。 所以他该死。 想给自己来点壮怀逸兴的鼓舞,是百里报仇夜出城,平明还在唱醉楼。 还是重义轻生一剑知,白虹贯日报仇归? 都不是,也不是风起意阑珊,情薄归路寒。 究竟是特么的什么样的话,才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什么样的灵魂就要什么样的养料,这个核心害怕黑暗,柔弱的像绵羊一样。越悲怆的时候我越想癫狂。 第231章 为这没名没姓的年头干杯 太阳照常升起,常威照常上班。 有快嘴的婆娘说,刘光天一大早就在洗衣服,撇着嘴跟另一个老嫂子叽叽咕咕,什么小叔子洗嫂子的衣服,是不是有一腿啊,刘家可真够乱的。 95号院是出了名的爱干净,中院秦淮茹,后院刘光天,从早到晚洗衣服。 常威估算着,刘光齐和厉莉应该快搬走了。 到了办公室,刚泡上茶,外面乌云密布,云层间有亮光,今天这雨不能小。 叫翁秋去通知各车间做好防雨,肉制品车间仓库关窗,防止原材料和成品被雨淋了。 找到谢书记沟通后,让管秘书通知后勤科和保卫科。 全厂做好夏季汛期防护工作,保卫科停止训练,全员分批巡逻,帮助搭建防汛建筑,疏通肉联厂及周边下水管井和沟渠。 窗户上的玻璃被雨点打得噼里啪啦响,常威停下笔,看着窗外暴风骤雨。 一场风暴也在等着他。 中午时分,风雨稍稍小了一些,屋檐上雨落如水帘洞,干部小食堂熬了姜汤。 常威对大师傅提出表扬,询问其他食堂有没有熬煮姜汤,可以加一些红糖。 吃过饭,常威穿着雨衣,挨个车间走了一圈,又问了巡逻保卫的情况,这种天气严防敌特搞破坏。 刘师傅提了还有两个月就到国庆了,需要提前联系其他单位,免得像去年一样,匆匆忙忙的,一个师傅一天杀二十多头猪,手都打颤颤。 常威知道他在夸张,一天想杀二十多头也没那么猪给他杀。 但是也不能告诉刘师傅,由于各种原因和各方考虑,本着厉行节约、勤俭建国的方针,今年不举行国庆大典,一直到八四年才有国庆阅·兵大型活动。 找到霍启发,让他今晚带着盖老大去杨梅竹斜街。 下午的雨势渐渐变大,周家店经历昨晚的大火过后,雨水正冲刷着烧得焦黑的残垣断壁整。 一群警察在现场艰难取证,周家店的老板和徒弟想起昨晚的大火,此时还心有余悸。 半夜突然起火,两个人迷迷糊糊被热浪烫醒,连滚带爬跑到院子,看到无法控制的火势,连忙跑到外面喊人。 四面八方的街坊邻居纷纷赶过来帮忙,这时候很多房子还是木质结构,如果不能控制火势,一排房子都会被点燃。 周家店看着只有一个大门,其实涵盖左右两个大院子,正房和东厢房被烧没了,西厢房剩一大半。 上午街道办来人就赶上下暴雨,周老板也没报警,先跑到公用电话给闵玉山打了电话。 闵玉山赶过来的时候,警察还没来,两个人把昨天的事情复盘了一遍。 闵玉山再三问,有没有在房子里面发现尸体,周老板一会儿肯定的说没有,一会儿又说会不会烧化了。 “蠢货,谁家着火能把人烧没的,掉铁水里捞出来尸体还在。”闵玉山训斥着周老板。 (包括开章提到常达之栽进土高炉,还有尸体存在的问题。火化炉温度800-1200度,8、900开始融化骨骼。以前技术铁水1400度左右,亲戚就在炼钢厂,有起事故就是人掉进去了,还给捞出来送医院抢救,虽然人还是走了,但不是烧化了。) “找警察来现场勘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丢下这句话,闵玉山坐着车又回了大院,在自己的二楼,看向对面的贲家,大门敞开,时不时就有人进出。 撑开的伞如同一朵朵花,合拢在贲家的院落,绽放在大门之外。 书房的电话响起,闵玉山站在窗前愣愣地看着对面,充耳不闻。 暴雨带来了凉爽,闵玉山却感觉从地底钻出黄泉之水,一直冲到二楼,从他脚心钻进来。 全身发冷,骨髓好像泡在冬日的湖水里,心脏的跳动也变得缓慢,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死命拉扯着脖子上的领扣,整张脸憋得通红,闵玉山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僵尸,感受不到体温和呼吸。 书房门被推开,“玉山,你在书房做什么?” 这道声音仿佛是一道光,照射进了地狱,把深陷黑暗中的闵玉山唤醒,也救活了他。 脖子就像上锈的机器,凝滞僵硬的转过头,“爸。” 听到儿子嗓子就像两个铁块摩擦,闵父走过来看向窗外,刚才他从贲家出来应该被儿子看到了。 坐在办公椅上,闵父点上烟,若有所思。 一阵狂风吹开窗户,闵玉山笨手笨脚关窗,窗前的一片都被打湿了。 看着落汤鸡一样的儿子,闵父严厉呵斥着:“玉山,你怕了?这事儿跟你有关系?” “没,没有,爸,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闵父似乎没听到闵玉山的回答,自顾自说道:“贲军和那个罗珏失踪了,昨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反抗的动静,两个大活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回来就像丢了魂一样。” 闵父看到闵玉山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无名之火顿起,一拍桌子。 “你还不肯说,你不说,我也帮不了你。” 闵玉山被拍桌子的响声,吓得缩头弯腰,走到闵父身前,深深低下头。 “爸,周家店的那两个人也不见了,而且半夜还着了一场大火。” “大火?”闵父掐灭烟头,“尸体呢?” 闵玉山摇头,“没有,只有一场火。” “又是凭空消失,你把你知道的都讲一遍。” 闵玉山老老实实从南城黑市谢秃子开始,周家店邀约常威,寿山暴露身份,却是叛徒敌特王守善,被常威打断四肢,贲军泄愤开枪,也被弄断了小腿。 劳模事件从全国降级成市级,还有黑市的分赃,最后贲来福调走,谎称贲军调去西北,一一讲清楚。 至于贲来福调来图锐,下饵算计常威,废了盖老大的事儿,闵玉山不知道。 他只是把周家店借给贲军用,至于贲家和常威打生打死和他没有关系。 闵父听完以后,沉默半晌。 “罗珏就是个祸害,害了自己家不够,连着贲家都害了,贲军就是个糊涂蛋,对人家开枪,人家把功劳给你了,你怎么还帮贲家?”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嚣张跋扈的劲儿。” 闵玉山骂完之后,讲述常威如何骄傲自大,连续几次落了他的脸面。 闵父气笑了,甩了闵玉山一个嘴巴,“你以为你是谁?闵玉山我问你,你是谁?” “早在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常威全靠自己杀出来的本事,这样的人你前期摁不住他,后面只能跟他结交,结交不成也不要做敌人,你是怎么做的?” “你让人家像条狗一样归顺你?就冲寿山这件事,人家就能把我们家弄的狼狈不堪,黑市比你的命还重要?还是比我的帽子还重要?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废物儿子。” 闵玉山不服气道:“爸,我们需要怕他吗?” “玉山,我们不是怕他,是这样的人对国家没有害处,你看他处置邪教徒、敌特和土匪,手段狠辣绝情,心思缜密。你们这群吃饱闲的没事做的,非要去主动招惹他,他是只老虎啊,不是外面吃不饱的野猫。” “等人家开始报复了,黄诗雅就是下场。不对,我想想,这次贲军和罗珏失踪,还有周家店的两个人也失踪了。” 闵父又拿起烟,“这次你们做了什么?常威能下这么狠的手,把四个人弄没了,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事,让他彻底不再顾忌。” 语气沉重说:“一个没有任何顾忌的杀神,是最可怕的。” 闵父站起身,“我去打听下,贲家做了什么,你这几天就在家待着,哪里也不许去,还有,想想你最近做过的白痴事情。” 闵玉山看着黑云如墨,暴雨越来越大,路面已经开始积水,如果常威雨夜袭击,没有人能够防得住他。 赶紧把家里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全身被抽干了力气,软塌塌倒在沙发上。 常威仔细看了杨梅竹斜街的老宅,修缮的不错,没有漏雨的地方,院墙根有个排水的口子,没有积水。 堂屋的炉子没撤走,点火加煤,把图锐的尸体扔在旁边,还保持死前的状态,整个身体扭曲着,尤科长装进麻袋里靠墙放着。 水壶冒出蒸汽,宁一子、霍启发带着盖老大进来了,也看到地上的图锐。 盖老大激动的挥舞另一只胳膊,常威点上一支烟塞盖老大嘴里。 看着激动狂躁的盖老大,常威轻声说着:“跟了我,福要享,罪也要受,只要是为了我受罪,我帮你讨回公道。” “他叫图锐,两毛一的少校,跟我们厂宋姐结婚后去了南京,这次为了帮老上级贲来福,特意回到四九城布局,事成估计能成两毛二。” “人我已经弄死了,盖老大,今天让你过来亲眼看他尸体,花爷说到做到。” 盖老大泪流满面,拼命点头,嘴巴含糊不清叫着:“花爷,花爷。” “行了。”常威不喜欢这样煽情的场面。 “以后你跟那个长短腿负责后勤和仓库,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你弟弟盖老二在外联组干得不错,过一阶段我给他提干。” 盖老大用袖子擦了眼泪,咬着嘴唇。 “花爷,我只是废了一只手,其他的我也不差,我一只手也能开枪。” 陈五常拎着食盒进来,看到地上的图锐,对常威的本事又加深了认识。 宁一子找了一个麻袋把图锐装进去,问常威:“花爷,怎么处理?还是埋起来?” 常威指着墙边另一个麻袋,“还有一个,一起喂狼,身上东西都给我销毁了,不要留下一点痕迹。” 陈五常几个人目光缩了几下,花爷大开杀戒,实力手段深不可测。 摆好酒菜,常威端起酒杯,想起新龙门客栈里周淮安与时代背道而驰的决绝。 死在他手下的人,还有那些群狼环伺的敌人,微微一笑。 “为这没名没姓的年头干杯。” 第232章 暴雨 聋老太太的宝贝 一连下了四天暴雨,到周末的时候放晴了。 满大街漂着垃圾,乌黑的水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水塘。 肉联厂往前两公里,安排人员排水,疏通沟渠,探测是否有深水坑,修整路面。 厂领导接到上级单位通知要求参与防汛抢险工作,会议当天下达任务,安排一批青壮年参与全市汛后清理。 四九城地处永定河、潮白河等河流的冲积扇上,暴雨集中期为7月下旬至8月上旬,正是所谓的“七下八上”防汛关键期。 整个六十年代,四九城周边还要遭遇几场特大暴雨引发的洪水。 常威自告奋勇做领队,他要总结抗洪抢险经验,为63年那场洪水提前做准备,没大本事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国家的建设出点微薄之力。 两辆大卡车载着年轻的职工开往商业局,等待局领导安排抢险工作。 防汛指挥部给各部委下属厅局司传达任务,商业局领导再根据负责范围,安排下属单位负责区域。 路上各种车辆运输人员和物资,排着队扛着铁锹镐头的工人队伍,一面面红旗引领着队伍。 常威感觉胸膛有一种膨胀的力量,让他有些喉头哽咽,这就是新中国,红旗领导大家大步前进,排除万难,建设祖国。 南城,当初老舍写的龙须沟就在南城,解放的第二年就开始整治,也是四九城第一个新中国市政工程。 商业局单独一个大队,肉联厂为第三支队。 这次肉联厂来了五十二个人,常威让他们十人为一组,并承诺,防汛抢险工作突出,会在年底优秀职工评选上加分, 提醒某些人,敢偷奸耍滑者,就地游街示众,做红旗下反面典型。 常主任承诺的奖励肯定兑现,惩罚的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常威走到一个石头堆上,把肉联厂的红旗插进石头缝里,看着下面的工友,握紧拳头放在太阳穴, “我代表肉联厂领导班子,在此承诺,不完成任务绝不回家,诸位同志,加油。” 肉联厂的小伙子们脸憋的红红的,齐声大喊加油。 附近几个单位的领导正在现场视察,听到响亮的口号喊加油,看到旗帜是肉联厂的。 某位大领导对商业局的局长笑着说:“肉联厂的小伙子们,很有干劲儿啊,看到他们我都觉得自己变回年轻人。” 秘书悄悄告诉局长,是肉联厂的常威,局长眼神迟滞了一下,怎么是这个小罗刹。 能干是真能干,手黑也是真黑,黄诗雅被弄走了,肉联厂业绩上来了,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常威。 常威再三提醒工友们,安全第一,安排一个体质偏弱的为临时通讯员,负责跑腿,随时请教专家如何干,怎么干。 肉联厂负责其中一段河道的淘水,清理淤泥石土和垃圾。 划分五段,换好劳保服手套和皮靴,五十个小伙子迫不及待下到河道,热火朝天干起来,带动其他单位的队伍也跟着加快速度,无形中都成为参赛者。 常威让临时通讯员跟车回厂,让厂里煮几桶淡盐水和绿豆汤,如果有金银花、菊花、薄荷更好。 另外让他找厂办岳虹主任,由岳虹出面跟谢书记申请两头猪,以肉联厂名义捐赠工地食堂,随车一起拉过来。 常威负责搬运河道清理上来的淤泥垃圾石头,两个大桶,每次装满后健步如飞,到后来,下面清理河道的速度赶不上常主任一个人挑担。 常主任是真干活!力气太大了。 一个半小时后,肉联厂两辆卡车又开了回来,其中一辆卡车装了三头屠宰好的猪。 常威给谢书记点赞,老谢有魄力,这时候捐献物资,各级领导都看得见,也是一次立功表现的机会。 另一辆卡车打开护板,岳虹带领厂办十几名同志,负责给现场施工的工人舀汤水。 局长又被大领导表扬了,心底有点虚,但还是眉开眼笑的接受了表扬。 默默给谢书记记了一功,常威,也记上,主意肯定都是这小子出的。 岳虹他认识,厂办的,这事没让厂工会的来,肯定是常威偏向自己厂办的人,特意让她们露露脸。 这小子,随时能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你还挑不出他的不是来。 中午吃饭时候,常威让岳虹回去,下午不用来了,岳虹问为什么。 常威宠溺地看着她,轻声道:“小傻瓜,上午我们表现完了,下午别的单位也要表现,表现不要用力过猛。” 岳虹没想明白,“他们模仿我们,再来不就是狗尾续貂了?” “只要现场工人能喝到解暑的汤汤水水,别说狗尾巴,猪尾巴都行,蛋糕那么大,你一个人吃不下,回去。” 箩筐装的二合面馒头,一人一搪瓷盆白菜土豆粉条炖猪肉,还有咸菜疙瘩。 吃过饭,常威沿着河道走着。 来之前想着增加防汛抢险工作经验,有点想当然了。 肉联厂只是负责其中一段河道,其他排涝清理,洪水后的防疫等等,各种工作,各种门道他一概不懂。 只能看需要什么物资,让黑市的渠道弄一些。 下午四点,清理工作结束,后续收尾工作由部队和工程队接手。 随着卡车进入肉联厂,谢书记在厂子的空地上,对参加抢险工作的职工提出表扬,每人发放一斤猪肉,明天周六休息一天。 常威换下劳保服和靴子,回到办公室简单擦了擦,拿起搪瓷缸灌了一缸子茶水,点上一根烟继续思考防汛抗洪的思路。 这事儿还得请教专家,不能拍脑门瞎建议。 算算日子,明天陈琳休假,带她回陈家,问问未来岳父,认不认识这方面的教授专家。 岳虹敲门进来,找他给签字。 常威让她去通知厂办二科的秘书,今天到达施工现场的,必须每人写一篇通讯稿,明天广播、宣传栏都做宣传。 还有筛选出优秀稿件选送到商业局。 岳虹说常威,一件事能让他想出花来,来回来去都能蹭到便宜。 什么话?这叫意识,埋头干活,抬头看路,你不汇报,哪个领导能看到你? 岳虹让他晚上去小院,有事商量,真是有一个月没去了。 菜凉了又热,断断续续吃完,又黏糊在一起,八点多,岳虹彻底累的不想动,枕着常威的胳膊,说起厂里动向。 谢书记九月份就要调去商业局,目前商业局还在商讨厂长和副书记的人选,这就表示王副书记会接替谢书记的位置。 如果空降两个人,也表示常威可能没有机会,成为正式厂领导,还是只能参与领导会议。 还有毛科长,国庆后也到站退了。 常威让岳虹莫急,新来的厂长不知道是谁,厂办的常主任动不了,下面的一科二科,厂长还是有决策权安排他的人。 常威不能成为正式的领导班子,他就只能默认别人伸手调整厂办。 这事儿只能找廖京。 贲军、罗珏、图锐和尤科长的消失,现在还没有人来上门找他。 有人在忌惮他,大活人平白无故消失,谁心里都没有底,常威究竟是个什么妖孽。 岳虹用手指抚平常威的眉头,说他最近眉间都有皱纹了。 房间里的温度又燥热起来,常威穿上衣服走了,岳虹累的已经昏睡过去了。 先回到后院厢房,洗了一个凉水澡,换了衣服回到东耳房。 周六睡了一个懒觉,八点半起床。 前世睡到下午才叫睡懒觉,穿越了还变成一个社畜了呢,睡懒觉的爱好都没了。 正刷牙,看到何雨水买了早餐回来,她也没想到周六常威没上班。 心里始终有点疙瘩,放了暑假,还特意跑到保定看何大清。 何大清对她再三叮嘱,常威这个人能不要挨边儿就别挨边儿,随时能抓到你的把柄,让人生死都要顺他的意。 平日里左躲右闪,避开常威上下班的时间,早上还是遇上了。 何雨水举起手里的早餐,仿佛在解释,“常威哥,我给老太太带了早餐。” 常威漱口后问:“老太太从医院回来怎么样了?最近一直忙,还不知道她出院了。” “就是身子骨有点虚,上岁数了恢复也差了不少。” 常威心想,要不是我帮忙,且活着呢,按照剧情活到九十没问题。 让聋老太太自生自灭,除了算计常蕤,也算不上大奸大恶。 要是按贴分析,老太太身份还沾着权贵,何雨柱还懂高雅音乐,能跟娄晓娥讨论交响曲,何大清是王室旁系后裔,爱好美食厨艺,成了厨子。 算逑,爱咋咋地。 常威有点事想知道,问道:“雨水,最近是你在照顾老太太?” “一大妈都把家里收拾干净了,淮茹嫂子也去帮忙了,我就送个饭。” 何雨水的回答,没让常威满意。 一大妈和秦淮茹怎么突然又对聋老太太这么好,房子?不太像,钱!就是钱。 可惜那个妆奁匣子被自己拿走了,这群人为了钱争先恐后孝顺老太太,不知道最后找不到钱的时候,会不会悔的肠子都青了。 明知故问道:“老太太家没丢东西,哪天晚上张大妈真的睡迷糊了?” 何雨水摇头表示不知道,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常威,拿着早餐匆匆走了。 一大妈和秦淮茹反常的表现,何雨水也心生疑惑,都说那晚贾张氏去偷东西,但是当场换衣服,谁也没发现值钱的东西。 证明老太太藏起来的宝贝,还在那个屋里。 天啊! 怪不得一大妈和秦淮茹不嫌那屋里屎尿冲天的臭味,两个人打扫的那么积极,何雨水嘴角露出轻蔑的笑。 这院子的人,善良也是有目的的善良。 常威知道何雨水一定明白他问话的意思,这个小丫头好好培养下,跟秦淮茹打擂台是可以的。 第233章 身上留点钱 常威去医院接了下夜班的陈琳,直接骑回陈家。 陈琳回屋换衣服,陈琅跑过来小声问:“姐夫,你是来接我去你家做客的吗?” 常威表情难过,“这几天下暴雨,我家鸡不下蛋了。” 陈琅面露难色,艰难的做了决定,“那我不吃鸡蛋了。” “那你在家吃鸡蛋。” 常威说完就上楼了,陈琅挥舞着拳头,“臭姐夫,我再也不理你了。” “瞎叫唤什么?”韩姨过来给了陈琅脑瓜一下,“过来帮我洗菜。” “我好不容易放假,怎么每天都要干活,还不如上学呢?” 韩姨耐心听完陈琅的话,微微一笑,“这是你的说的,正好你爸想给你布置点功课,我还跟他说让你暑假放松一会儿,既然你这么爱学习,下午就开始。” “我去洗菜。”陈琅风风火火跑进厨房。 常威用可怜浅薄的知识,讲了抗洪防汛抢险和灾后重建的设想。 陈教授欣慰地看着他,“利国利民的好事,难为你能想这么长远,把你的想法写下来,我去找校领导,他们再去找专家,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课题,也是很紧要的工作。” 常威把前世看到的一些案例和总结,按照现在能暴露的,都写了一遍,删删改改,一上午才写好三页纸。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教授表扬了常威,主要突出他能时刻不忘祖国,居安思危,从心里想为国家做贡献。 陈琳看着常威就想笑,常威也郁闷,合着自己写的都是废话呗,就表扬自己的精神,那都是前世的经验啊。 下午常威一个人回家,陈琳明天去医院上班,顺路把陈琅送过去玩。 秦淮茹还在洗衣服,这人设立得太早了点,贾东旭还活着呢,小当才一岁,有空多教育下棒梗,跟着贾张氏都学废了。 贾张氏还躺在炕上,确切地说是趴在炕上,容·威·嬷嬷给屁股上扎那几下,都快扎漏了,贾张氏最近坐不能坐,躺不能躺。 吃饭的时候,屁股下面都要垫个厚被子,时不时还要歪屁股吃饭。 “贾嫂子,洗衣服呢。”常威打了招呼就要走。 秦淮茹叫住常威,“许大茂死了。” “许大茂死了?不是送医院了吗?” 常威也佩服许大茂,当初给他喂了那么猛烈的药,撑了大半年才死,这体质真棒。 秦淮茹故意凑近常威,蹭了一下常威的胳膊,小声说:“彻底疯了,听说一脑袋撞墙撞死的。” “那不得跟洋柿子摔地上似的,你怎么知道的?” 常威这形容,让秦淮茹想起中午吃的洋柿子汤,胃里有点犯恶心。 “许小玲中午回来,安排人搭灵棚呢,二大妈问她才说的。” 说到这里,秦淮茹身为女人悲悯起来,“许小玲没亲人了。” “等她结婚生个娃,有儿有女,也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常威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秦淮茹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理解,常威这句话冷漠、无情?但是没错啊。 许小玲才二十岁,结婚生个娃不就有亲缘血脉了? 常威回到屋里,计算着许大茂这个第一男配去世,天道会给他什么奖励? 花姨找过来,让常威修整菜园和小水塘,明天弄一下鸡窝。 常威穿上靴子,平整院子,清理排水沟,小池塘上面飘的垃圾也清理干净,王大爷又让他抽空清理下池塘里面的淤泥,晒干了放菜园里当肥料。 常威想到林森、刘黑子力气活让这些蠢货来干,他是动脑子的。 暴雨过后,经过暴晒的泥土散发着一种清新的味道,闻了之后挺醒脑,常威加快速度,争取晚饭前把院子整理完。 “鸡窝的塑料布冲一下,全是沤出来的味儿。” 王大爷说完这句,没头没脑又来一句,“刘光齐是不是要搬家?” 常威立起铁锹,双手杵着锹把头,“达叔跟您说的?” 王大爷嗯了一声,继续说:“今天刘光齐到处找三轮,还一次要两辆。” “厉莉嫁进来的时候,陪嫁就装了两辆三轮车,刘海中还在呢,能让他搬走。” 王大爷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唏嘘了一下,“小鸟长大了,想要离开窝,父母是拦不住的。” “干爹,明天许大茂白事,今天搭灵棚呢,明天我代表东跨院去一下得了,您岁数大,别折腾了。” “嗯,也行,岁数大不爱看这些,许家绝后了。” 王大爷刚说完,常威用刚才对秦淮茹的话安慰他。 “许小玲,也不像个能踏实过日子的人。” “干爹,您啊就爱操心,许家的事儿您就甭管了,有空跟巷子里老头下下棋。” 说到这儿,王大爷不高兴了,“我有那么老吗?赶明儿我跟孟达一起蹬三轮子去。” 这老爷子,不讲理。 “干爹,后院房子盖好了,我那四位师兄还没搬过来。” “你打的啥主意人家能不知道?替你占个房,还你人情。” 常威挠了挠下巴,“四个房子就能还我救命之恩?没有我他们早饿死了,那个王守善还是我帮忙抓到的呢。” “背过河不叫爷,下了山丢拐棍,病好了骂大夫,吃了我的饭砸我的碗。” 一道猛烈的拳风对着常威后背打来,常威一转身跟来人拳对拳,脚对脚,你来我往,打作一团。 王守孝和王大爷见礼,那边王守宫大喝一声,“七师兄我来助你,让常威这个混蛋胡说八道。” 守义道长无奈一笑,他这两个师弟见到常威就放开矜持,每次都要比试一番拳脚。王大爷带着守孝、守义道长去喝茶。 常威吱溜一口茶水,晃了晃手腕,得意地点上烟,朝对面挑了挑眉毛。 对面的王守节捂着眼睛,十分不服气,王守宫捂着嘴角,用另一边嘴喝茶。 王大爷替对方教训常威,“你跟两个快六十的老头比划,打赢了你很得意?瞅你那点出息,有点功夫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了。” “干爹,跑江湖的都是您这套说辞,岁数大就说自己江湖经验足,吃的盐比吃的米还多,走的桥比走的路还多。” 常威哼了一声,“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当年抗战的时候人家可不管你岁数大岁数小,是生是死看本事。不仅是江湖,包括将来的工作,你行你上,不行你就退位,没那么多的盘子让你去比岁数。” “又胡说八道。” “干爹,还有四位师兄,你们有能力有背景,你就是权威,跟岁数大没啥关系。八岁的玄烨登基就是康熙,你们都六七十岁了还差点饿死。” 王守孝插嘴,“你小子说话还那么欠揍呢,我都想揍你。” 晚饭后,带着四位道长看了他们的房子,跟前院之间隔了一人高的墙,留了一个月亮门,后院墙开了一个角门,成为单独的院子。 每间房只有衣柜、单人床和桌椅,摆了供桌和蒲团,没有放香炉。 后院正房的堂屋留出来,左右住着守孝和守义,东厢房是守节和守宫,常威单独住西厢房。 王守义从包袱里拿出信心道长的牌位,恭恭敬敬放在堂屋的长条案几。 师兄弟四人看着牌位,眼眶有点湿润,王守孝喃喃道:“师父,您暂时在这里安家,等桂月观建好了,再带您回观。” 常威不忍心告诉他们,这十几年他们是没希望了。 于是搓了搓手,“手头拮据,没钱打家具啊,房子都空荡荡的。” 守节道长扔出一个包袱砸常威怀里,打开一看,各种钱票,还有不少沉甸甸的好玩意,看起来都是古董。 常威拿着钱票数出来四百块,一位道长手里放一百块钱,情真意切说。 “出门在外,身上留点钱,现在僧道不许化缘,要不你们又要饿肚子。” “来来来,常威,今天我不跟较量一番,你对我们一点不尊重。” 四位道长鼻青脸肿,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感走了, 常威揉着屁股,这四个老不要脸的,自己打他们收力气呢,吃定了自己不敢下死手,四个人专朝他的屁股下脚。 感觉屁股肿了,一瘸一拐回到东耳房,只能趴着。 贾张氏在屋里喊屁股疼,常威感觉自己屁股也好疼。 把包袱里的东西翻出来,挨个看了一遍,不认识,掂了掂有点分量,扔到空间里。 现在让盖老大等人收集小玩意,不知不觉快装满一半空间了,这玩意变现太久了,还是要弄点金子和房子。 常威把手里的资产算了下,接下来要投资人,把下面兄弟安排在各个岗位,等到改开时候,办证件和执照也方便,起步也比别人快。 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执掌一个世界五百强的集团,功成名就的时候,曾经的常威来了,让他把所有的一切还给真正的常威。 “去你妈的,都是老子拼死拼活挣下的,你想直接摘桃子,弄死你。” 常威恶狠狠地醒过来,窗帘缝隙有阳光照进来,外面唔哩哇啦吹奏着,谁家大早上嚎丧。 听了一下,还真是丧乐,想起许大茂今天葬礼。 推开门喊刘文明,“文明,给我带份早餐。” 刘文明正拎着早餐回来,小快步走过来,“常主任,周末还起这么早。” “这什么话?你都买早餐回来了,不是说明我起晚了。” 常威做梦做的心情不好,怼了刘文明一句,拿过早餐回了屋。 回屋拿着一把钥匙出来,放在刘文明手里,“隔壁东跨院的后院,你安排个手脚干净嘴巴严实的人给我打扫。” 严肃叮嘱他,“不管谁去打扫,不许跨过前后院的月亮门,谁敢到前院让我妈和我姐看到,我剁了他的脚。” 第234章 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吃过早餐,常威换上黑色的衣裤。 易中海脸色灰暗,坐在自家的门口,缅怀许大茂?还是缅怀他和聋老太太挑拨傻柱跟许大茂打架。 进到后院,灵棚跟上次许伍德两口子样式一样,非自然死亡不能家里摆灵堂。 去年许伍德葬礼跟干爹过来,就看到许大茂了,那时候许小玲在不在? 那时候易中海体健貌端,阎埠贵精神抖擞,许大茂许大茂腰椎断裂。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不知何处去。 要想俏,一身孝。 许小玲一身孝服,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多大妈看到也落下眼泪。 共情也是有时效性的,可怜同情许小玲也不会超过晚饭后,接下来就是惦记许家的房子。 刘海中扭伤的腰时不时还在痛,忍着痛主持葬礼事宜,这是他难得露脸的机会,上次主持的是易中海,终于轮到他刘海中了。 傻柱跟何雨水也过来帮忙,人死账销,死者为大。 刘光齐和厉莉站了一下就回屋了,来祭奠许大茂的人不多,许小玲的朋友也没几个。 常威随了五块钱的礼,站在许大茂遗像前,心里想的却是,我帮这个影视剧世界拯救了多少女性,免受许大茂的糟蹋。 她们可以去爱、去笑,结婚生育,亦或独活一生,一辈子去爱一个人。 或许改变了她们的的命运后,可能遇到另一个许大茂,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刘海中帮忙联系墓地和出殡事宜,现在一切从简,不会再停灵过头七,明天就安排出灵。 别人问什么许小玲都点头,面如死灰,行尸走肉,她只想把葬礼熬过去,结束这场看得见的痛苦。 中午,一大妈给聋老太太送饭,也给许小玲送了饭。 带着心疼和不忍,想着许家就剩下个女儿,有那么一晃神,一大妈都想收许小玲当干女儿,凑一起搭伙过日子。 回家和易中海说了自己的想法,易中海浑浊的眼珠子转动了一圈,带着不屑和几分散漫。 指着后院伸出两根手指,意思你看二大爷刘海中家,亲生儿子都不孝顺呢,指望许小玲当你女儿给你养老送终,简直就是做梦。 一大妈讲,许小玲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虽然上学时候因为恋爱提前肄业,但也不是勾三搭四、招猫逗狗不正经的女人,都谈到结婚了,结果公公和对象拐卖妇女被判了。 那也只能证明许小玲遇人不淑,没有大人给她指引和教育。 最关键,现在她父母和哥哥都去世了,家里就她一个女孩,跟他们老两口认亲,他们两个还能帮着许小玲相看对象,成家结婚。 总比贾家那一大家子白眼狼强,一大妈开始数落贾东旭,最近越来越敷衍,好几次张口借钱,借了也不还。 还不如许小玲恩义,妹妹养哥哥,能给哥哥送终,不至于让许大茂死在外面,仁义。 盛夏的阳光,猛烈而灼热,不讲理的从敞开的门闯进来,易中海腰部以下暴露在阳光里。 一只苍蝇嗡嗡在阳光和阴影里来回穿梭,落在裤子上,转了一圈又飞舞起来,落在易中海手上。 易中海看着一大妈嘴巴絮絮叨叨,阳光下是飞舞的尘埃,又被苍蝇振翅震碎宁谧,肆无忌惮落在易中海的额头上,沿着皱纹寻寻觅觅。 世人多半寂寞,这世界愿意倾听,习惯沉默的人,难得几个。人一切的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没有人有耐心听你讲完自己的故事,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话要说;没有人喜欢听你抱怨生活,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痛。 常威无奈看着眼前的陈琅,进到后院厢房,非要找自己抱怨生活,她一周才能过来一次,她很痛苦。 常威提了一个建议,“那你高中住校,这样不用回家被父母管教了。” “姐夫,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陈琅嘟着嘴用脑袋撞常威的胸口。 常威用手心顶着她的头顶,“你都大姑娘了,跟一个男的打打闹闹,像什么话。” 陈琅整理着散乱的头发,“你是我姐夫。” “那我也不愿意跟一个小丫头闹,你赶紧走,我要去收拾鸡窝。” 常威说完出了房间,穿上靴子修整暴雨后的鸡窝,检查漏水和铲鸡粪。 陈琅跑去跟花姨告状,说常威让她去寄宿高中,她想暑假在这里学习读书,家里总有学生来找她爸爸,打扰她学习。 花姨哄着陈琅,晚上做好吃的,至于暑假能不能住这里,她可做不了主,要去问陈妈妈。 晚上吃饭,陈琅拦着门不让常威进屋,理由是铲鸡粪身上太臭了。 拎起陈琅,把她扔花姨的炕上,喜欢香就在屋里待着。 饭桌上,常威很认真跟花姨说,以后别让陈琅来了,家里猪肉和鸡蛋都供不上,太能吃了。 陈琅从兜里掏出一沓零钱,豪爽地拍在桌子上,常威数了数,给她夹了一个鸡屁股。 “这点钱,只够吃鸡屁股。” 陈琅晃着身子扭动,“姨姨~你看你儿子,总欺负我。” 花姨笑着哄陈琅,“你来随便吃,姨姨喜欢小陈琅,我帮你打常威。” 假模假式捶了常威几下,常威忙着给常蕤夹菜,把蒜瓣、八角和姜片都夹给陈琅。 常蕤笑骂常威没个正形,总跟小丫头赌气,把碗里的肉夹给陈琅。 晚上,常威没有回东耳房,而是走到后院。 何雨水收了空碗,跟常威打个招呼回家,没想到晚饭是傻柱家给许小玲送饭。 节约的年代,白事不摆酒,摆了常威也不想吃,同样的大厨,白事做的的酒菜格外不对味儿。 许小玲也不跪着了,坐在旁边椅子上,常威离她两米远。 灵棚铺满了白布白花,许小玲身穿孝服,像荒野一朵孤独的白花,黑暗在吞噬她的一切。 “常威,你果然聪明,我上午给你暗示,让你晚上过来一趟,你看懂了。去年我父母葬礼,你也参加了?” 许小玲似乎不需要常威回答,自言自语道:“去年葬礼你没看到我,是不是认为我不孝,父母的葬礼都没来?” “我去打·胎去了,是江长海的,不然为什么我父母都去世了,他还非我不娶,他欠我的,欠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但是啊” 许小玲停顿了一下,怅惘若思,“我在印刷车间看到一句话,色衰而爱驰,爱驰而恩绝。你是读书人,知道这句是什么意思。” 常威内心不认同,从吕不韦到李白,举例的也是赵姬和陈阿娇,一个赵太后,一个陈皇后。 许小玲你也算不上绝色,这词用你身上属于虚假宣传。 “意思就是要吃什么要趁新鲜吃,老了就不好吃了。” 常威的已读乱回,没让许小玲生气,反而附和一句,“水灵灵的小姑娘,就是吸引男人注意。” “常威,江长海是找小皮货要绑架你姐姐吗?” 常威点上一支烟,没有正面回答她,反问了一句。 “许小玲,难道你认为我嫉妒江长海跟你结婚,然后去编造一个故事,找了绑架侮辱妇女的杀人犯,给你未婚夫做局陷害他?” “你脸怎么那么大呢?你哪里来的自信?” 常威骂完许小玲,又催促道:“你还有没有话说?没屁搁楞嗓子玩,我没空跟你这瞎耽误功夫。” “我想把房子卖给你?” 许小玲的话让常威停下脚步,转身走近她,眼带戏谑。 “你早说啊,卖个房子弄的跟插标买首似的,还拽几句古文,你背唐诗三百首,我也不会给你高价。” 许小玲拳头指节捏的发白,嘴角却带着笑容,“常威,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话真的很气人,容易挨揍。” 常威认真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没有人能打过我。” 许小玲反复深呼吸几口,她不想再跟常威废话了,太气人了,怪不得她哥被整治的那么惨,常威就不是个人。 “常威,废话不多说,你不就想要房子吗?卖给你。” 常威悠闲抽着烟,“许小玲,你脑子进水了吗?你找我要把房子卖给我,现在好像我逼着你卖房子给我一样,你不想卖房子就不要找我,爱找谁找谁,弄得我好像黄世仁似的,你也不是喜儿。” “对不起。”许小玲站起来,深深鞠躬。 常威往旁边一躲,“对着你哥鞠躬去,大半夜怪瘆人的。说人话,不要说鬼话。” 许小玲正身而立,落落大方看着常威,“刚才我情绪激动,言语冲突了,我跟你道歉,我是真心实意想把房子卖给你。” “许小玲,别试探了,这院里除了我还有谁能买你的房子?” 常威抽出一支烟,许小玲接过来点上,“你怎么知道我会抽烟?” “我在许大茂的头发和肩头看到了烟灰,就他那状态还能抽烟吗?能靠着许大茂那么近抽烟的,除了你还有谁?” 听完常威的分析,许小玲捂着嘴笑起来,月光的灵棚里气氛格外诡异。 “常威,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我知道你惦记这院里的房子,除了你现在也没有人会买我的房子,都知道住这房子的三口人都死了,再有,他们没钱了,二大爷给刘光天还债后欠一屁股饥荒,一大爷留着钱养老。” “报个价。” “六百。” “你多少有点不要脸,刚说我们是一样的人,你把我当傻子骗,把烟还给我。” 许小玲借着灵堂的蜡烛点上烟,慢慢抽了一口。 “房子五百,还有一百是信息费,老皮货的事儿,是我找人透露给江长海的,没想到他爸竟然也知道。” 常威气笑了,“你找人算计我妈我姐,我还得给你钱?你们许家一窝子不要脸。” “许小玲,给你四百块,扣你一百,因为你算计我妈和我姐,你脱离了早跟你分心的江长海,你都应该把房子赠送给我,没事偷着乐。” “常威,你才真的是不要脸的趁火打劫。” “卖不卖房子?要不,我走?” “卖。” 第235章 我端的自己的碗 四百块买下许家西厢房。 跟许小玲商量,房子暂时不住人,封上门窗,许小玲找个理由,说看不得这个家,回到这里就想起父母和哥哥。 常威走之前告诉许小玲,明天出殡下葬,把刘海中夫妇拖住,会有好戏发生。 许小玲不愧是许家的种,马上反应过来。 “刘光齐两口子要搬走了?” 常威砸砸嘴,这院里的人沾上毛,一个个比猴都精。 许小玲感觉自己扳回一局,对于四百块卖掉房子也没那么纠结了,精神胜利也是一种胜利。 阴雨绵绵的周一,常威看着办公桌上的台历,下礼拜就是八月,紧接着就立秋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老巷雨丝飞洒,伞下离人泪。 南锣鼓巷被阴雨掩盖了臭味,黑色的砖墙在阴天显得更黑,在刘光齐眼里好像黑色的陵墓,他终于能逃离这里。 刘光齐离别没有泪,只有两辆三轮车。 用达叔的话说,要不是厉莉家放不下那么多东西,恨不得装三辆三轮车。 许小玲花了十块钱费用,刘海中特意请假帮许大茂出殡、选墓地和下葬,也请了二大妈一道帮他操办这事儿。 典型的许家特色,见不得别人家过得好,这十块钱自掏腰包,就是要看刘海中家长子不告而别,从此分道扬镳。 厉来特意从单位弄来一辆汽车,接上厉莉回家,生怕宝贝女儿淋到一点雨。 刘光齐跟三轮车,不在厉来考虑范围之内。 到了厉莉家,达叔在五块钱恳求下,同意帮着搬上楼,结果厉莉妈钱大姐,挑挑拣拣,剩下半车东西没要。 那都是刘光齐从刘家带过来的,厉家一点瞧不上,达叔都替刘光齐觉得尴尬。 刘海中回来,看到一片狼藉的房子,一气之下晕倒了,二大妈到处求人,抬上达叔的三轮车拉去医院。 达叔今天挣了刘家两份钱,达叔说他看得都有点难受,刘家就这么散了,常威说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今年宁一子对象还没定下来呢。 刘光天自从还完钱,每天还是被打,一气之下就跑了,偶尔白天跑回来偷厨房东西吃。 家里除了放暑假的刘光福,没有一个壮劳力。 常威赌对了,从刘光齐婚礼前就谋划,刘海中养老第一人选刘光齐,跟着媳妇当了上门女婿,刘家能撑多久呢? 天道也给了常威反馈,官运来了。 周三,收到商业局领导召唤,常威去局里接受组织的问询和谈话。 就肉联厂目前的发展,紧密结合国家和上级单位的指示。 做到三个紧密联系: 1、与当前四九城物资供应发展的实际紧密联系起来; 2、是与各单位各厂的供需实际紧密联系起来; 3、肉联厂dang员干部思想工作和实际紧密联系起来。 内部三严抓:1、严防死守,防止资产阶级思想苗头复苏,守住红旗不动摇; 2、严查强管,严查拉帮结派,因消极怠工、思想懈怠,造成工作失误和财产损失的,强制监管; 3、严督实导,对于学习红色思想不积极、思想落后的,监督催促学习进步,对于学习进度慢的,引导指导疏导。 组织代表对常威的回答很满意,两个人对于dang建工作越聊越投机。 代表感慨道:“常主任,真是能文能武,以前只听说常主任管生产是一把好手,没想到对于红色思想的认识也很深刻。” “一切社会生产和活动,都需要红色思想指引方向,用红色思想武装自己,一切困难都将被攻克,我们有红色思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临走的时候,代表跟常威握手,轻轻拍了拍常威的手背,“我替廖京提前恭喜常副书记了。” 常威眼神一亮,嘴角上扬,双手紧握代表的手,“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秘书过来收拾桌上的茶杯,代表对秘书问道:“刚才,听出什么了?” 秘书停下动作,“常主任对工作很有一套,生产数据信手拈来,是个实干的人。” 代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 “最关键是他这里是红色的,只要坚持红色,用他的话说战无不胜,我最后都点那么清楚了,他的口风依然很紧。” 秘书回忆常威最后那句,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这话说了没错,不说也没事,就是一句套话。 代表清楚秘书不知道里面的事儿,只是感慨廖京的眼光真准,保举的常威真不可小觑,红色理论连他这个老dang员听了都有启发。 常威点上烟思考是什么副书记?廖京付出什么代价他不在乎,就是等价交换。 当初还想着不要那么早上副处,看来年底副处是没跑了。 一切都比他计划要快,包括前几天许家的房子,他还没想那么早拿到手,还有这个肉联厂副书记。 看来新到任的厂长是有想法的,局里也有领导不想让他还把控生产车间,只能安排个副书记。 敲门声打断常威的思绪,林森进来了。 这小子也是运道,本来让刘黑子跟着他,没想到刘黑子托人递话要跟盖老大。 自从帮盖老大报完仇,盖老大坚持治疗,还苦练独臂枪法,让刘黑子看到了,哭求着要跟盖老大。 林森手下没人了,无聊就跟着季昌季庆,一起宴请保卫科的卫科长。 酒席上,卫科长一眼认出林森,说林森很像战场为他挡枪的战友。 一打听,林森的大伯就是那个替他而死的老战友,林森的家人都不知道大伯具体牺牲在何处。 卫科长抱着林森痛哭一场,非让林森进保卫科。 常威感觉,林森会比刘文明更早当队长,这小子运气没得说,自己死里逃生才拼出的位置,人家有个好大伯。 “常主任,卫科长最近督促我苦练本领,下个月升我当小队长。” 常威扔了一根烟给他,对他训导:“这是你的机会,但是你要知道,你永远不如那些战场下来的jun人,所以要发挥你最擅长的。” “最擅长的?”林森想了一会儿,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做局骗人啊。 常微笑了一下,“让保卫科跟着你的人吃饱吃好,能做到吗?” “常主任放心,我一定在你的领导下,紧紧团结刘主任、季昌组长和季庆副组长,争取早日进步。” 林森的表态让常威乐够呛,有一天还有人对他表态,听着挺正经的呢。 “你们要织成一张网,牢牢守住保卫科,以后有大用,好好跟着卫科长,他还有一个小女儿呢。” 说到这,林森脸红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卫卫叔,让我周末去他家吃饭,说认认家门。” “去,必须去。缺什么找霍启发要,你卫叔叔的关系给我千万抓住喽,只要你抓住,我保你进步。” “哎~”林森点着头。 等林森走后,常威给霍启发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霍启发汇报最近的情况,他跟供销科一科销售那边还没搭上关系,好像王静雯背后说了什么,那边销售科不待见采购组的人。 “把你的本事给我拿出来,你都是组长了,还要我教你怎么做?伪警察时期你都能完好无损的过度,进了肉联厂变成良民了?” 常威对霍启发很不满,自从给他亡妻报仇后,怎么人变得这么怂?自己又是他妈,还扶着他走路? “林森和刘文明几个人都在进步,我下个月也要进一步,你不能原地踏步,如果年底之前你还这样,你辞职,占着位置耽误我的布局。” 常威等于给霍启发下了最后通牒,霍启发目光发了狠,点了头告退。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红红火火的年代,躺平怎么可以?摆烂就给我烂那里,我常威都要玩了命的折腾,安于现状可不行。 动起来。 八月的前奏,是狮子座。 肉联厂谢书记调任商业局,王副书记成为肉联厂第一书记, 原商业局市场消费处方副处长,担任肉联厂新厂长。 临走前谢书记找常威谈了一次,把跟着他的人跟常威做了交代。 供销科一科的科长,竟然是谢书记的人,还有财务科、人事科的人,让常威看着用。 常威没接话,凭什么? 凭你谢书记脸大,这些人会不会投靠自己先不说,对自己成长没起到任何帮助,现在靠过来想借光。 “霍启发想去一科,我让人办了。” “谢书记,不够啊,你没诚意,一个大科长,换霍启发,我还不如把霍启发调厂办呢。” 谢书记就知道这场谈判不容易,常威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那你想要什么?” “你不应该问我想要什么,而是你能给什么?” 常威点上烟,用手指敲着桌子,“这张桌子马上换人了,能用的时候你瞒着我,走了让我照顾你的人,你觉得合适吗?” “不要说你帮我,我们两个互相成全,你开的价我拒绝,就这么简单,人走茶凉这个事儿,还需要我教你?” 谢书记笑了,“我给你你就能拿得住?” “老谢,你不给,我自己想办法,不是我求你,你搞错关系了?我发现你们这些人总有点盲目的自信,总觉得别人要依靠你?你觉得,我很需要你的人脉?” 常威再次敲了敲桌子,眉眼带着无情。 “我砍邪教徒的手指骨做筷子,用敌人的头颅做碗,我端的自己的碗,你指望我对你感恩戴德?” “你以为你比老张能好到哪里?他是明目张胆的小人,你就是躲在后面的狈。” 谢书记皱着眉头,“常威,话不要说这么难听。” 常威摊开手表示没办法,“不说难听点,不说清楚点,你们永远在装傻,还把我当傻子,老谢,你还当我是个十八岁的愣头青呢?” “要说规矩,在这一亩三分地,也是遵守我的规矩。” 谢书记做了妥协,只保留两个人,常威欣然接受,也提出自己的条件。 当自己收破烂的呢,你老谢给什么我要什么? 这两个人不听话,一样边缘化,还是培养自己人最靠谱。 第236章 人成各,今非昨 八月八日,是一个好日子。 全厂干部职工欢送谢书记,欢迎方厂长。 还有厂办常主任晋升成为肉联厂dang组成员,副处级管纪检的副书记。 要说这个管纪检的副书记应该由商业局或更上级派驻,所以常威除了是肉联厂纪检的副书记,也是商业局纪检二组的副组长。 方厂长在欢迎会上,肯定了前辈谢书记做出的贡献,也表达自己接过红旗继续前进,争取给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 方厂长国字脸,浓眉大眼,鹰钩鼻破坏了刚毅的脸,显得有些专横。 岳虹过来跟常威汇报工作,谢书记走之前任命岳虹为厂办一科科长,正科级。 这也是交换条件之一。 岳虹的感谢,就是常威第二天腰还有点酸。 常威告诉她,以后不用来这里汇报,纪检的副书记不参与厂办的工作,只是互相配合。 岳虹有些担心,她是谢书记提拔上来的,新来的方厂长会不会有意见。 “无需担心,厂办主任,还有二科秘书科长都给他留着呢,外联、督查是你的长项,换谁来也不一定比你强,至于公章资料组,他要就给他。” 武红英主动跑到方厂长那边汇报二科的工作。 前前后后刘大元、尹超和小梁都去找了方厂长做了思想和工作汇报。 这是郑苗苗主动过来讲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转性了,之前被常威治了几次,现在反倒是她,坚定站在常威一边。 世事如新日日新,你的人也许是因为你恰好在这条山路前方,与你同行只是借助你踩出来的路线罢了。 常威突然很欣赏郑苗苗,不是因为她表示投靠了自己,如果自己没价值,人家也会另投他人。 这股子劲儿,很适合从事红色思想宣传和建设工作。 拿出郑苗苗每次读红书(不是红宝书,再做一次说明,64年第一版)做的思想学习总结,详细看了一遍。 果然,和记忆里那些大姐重合了,纪检小组必有她一号。 方厂长做事的方式和他面相有点违和,萧规曹随没对生产任务指手画脚,小范围做了调整。 毛科长走了以后,二科代科长是尹超,厂办主任悬置。 常威只抓思想和纪律,生产会议上从不主动表态。 有人说常副书记怕了方厂长,也有人说当了纪检的副书记,常威只干本职工作权限范围内的事。 今年国庆不再举办大型活动,肉联厂也没有十分紧急的任务。 谢书记临走交托的人事,只有供销科的科长有了回应,霍启发进了供销科的销售一科,担任纪律监察主任,也是肉联厂纪检小组成员之一。 私下也是用采购三组组长的位置换的,只能说是一种交换,对方也没打算跟常威有更近一步的思想汇报。 保卫科的卫科长一直在培养林森,并让他成为自己的通讯员,参与到科室管理的建议中来,负责和其他副科长和队长联系。 保卫二科尤科长的消失,没人提,没人问。过了快一个月,他的妻子张大姐才跑到单位询问。 无人得知他去了哪里,没请假没通知,厂里也没有公派任务,属于无故旷工,早就被肉联厂开除了。 尤科长走之前出于保密,什么也没有对张大姐说过,只说办成了这件事,他会青云直上。 消失快一个月,张大姐才回过味,急匆匆找到肉联厂。 这事闹的后面还惊动了分局,一番调查了解后,无声又无息,缓缓沉入了海底。 刘文明成为肉联厂纪检小组候补组员,暂时需要加强理论学习,而且争取早点成为预备dang员。 常威之前布置的后手有些没用上,比如和二科老科长的联系,目前手里还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员,只能看着老科长在扶持一个保卫队长。 当然,老科长的儿子他也没管了,老科长开始想去找方厂长,后来找了尹超进了厂办二科。 小梁也从保卫督查组离开,回到厂办二科。 王俨离开了肉联厂,去了供销总社,和曾经是谢书记手下的李秘书,在一个系统,她的父亲王念平通过了审查,回到工作岗位。 黄诗雅又生了一场大病,在市总工会办了病退,对常威似乎偃旗息鼓了,但常威知道,隐忍是他们最大的特点,只能见招拆招。 李来福国庆结婚,是近期唯一的喜事,常威让盖老大帮他筹备婚礼需要的东西。 李来福带来一个消息,乔亚男和郑春也要在国庆结婚。 曾经那个热情又害羞的小姑娘,看到常威一步步走到副书记的位置,感觉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便放弃了不实际的想法,接受了郑春。 常威也没去提前恭喜和送东西,两个人联系越少,乔亚男以后的生活越安稳。 有时候,各自安好,也是一种保护和祝福。 日子就像秋天的树叶,变色凋零,明年重新生长,轮回重复。 养了这么久,贾张氏屁股被扎的伤也好差不多,依然觊觎着后院聋老太太藏起来的财宝。 经常能看到贾张氏到后院溜达,还主动跟聋老太太打招呼。 聋老太太老树发新芽,身体慢慢好了,还能在后院溜达一圈,就是多了一个自言自语的毛病。 经常站在许家上了锁的门前,说许伍德回来了,跟她聊天,有时候还跟贾有德对话,成为新一代四合院亡灵大法师。 有挑事儿大妈问,贾张氏不去找找老太太,问问到底跟贾有德聊些什么? 贾张氏从此再也不去后院,老贾只是她的口号和护身符,不具备真实的意义,不知道以后贾张氏再喊老贾的时候,尴尬不尴尬。 秦淮茹洗衣服的时间还是从早到晚,傻柱就像设定好的程序,一直保持着热忱和初心,对秦淮茹早请安晚汇报的凑近乎。 易中海让一大妈跟傻柱提了一次从食堂带菜的事儿,想让傻柱给贾家带去点。 傻柱不等一大妈说完,看着少了一截舌头流口水的易中海,只说一大爷退休了嘴巴变馋了,食堂现在不能随便带菜。 而且就算带菜,他也先给聋老太太吃。 许小玲的离开,好像让傻柱想明白一件事,聋老太太他要继续养,当初跟易中海争夺后罩房的事,又挂上心头。 现在易中海提前退休,也站不起来,舌头少一截,不能总给傻柱洗脑了,聋老太太自然就剩下傻柱这么一个候选养老人。 刘海中找了刘光齐很多次,刘光齐都避而不见,让刘海中在红星轧钢厂彻底丢了面子。 精心培养成才的长子,竟然变相做了上门女婿,争强好胜一辈子的二大爷也病了,眼见着跟秋天的大树一样,掉落树叶,光秃秃的。 常威觉得这也不算坏事,瘦一点对血脂粘稠都好一点。 刘海中下了班,经常蔫不拉几的找易中海聊天,易中海也不能帮他出主意,只是想倾诉他的苦闷。 这院里走了阎埠贵,只有曾经的一大爷易中海才配得上跟刘海中对话。 二大妈也开始照顾起了聋老太太,刘家也看上了后罩房,都没有血缘关系,各凭手段罢了。 聋老太太糊涂一半,清醒一半,默默接受一大妈、二大妈和傻柱对她的照顾,不表态也不拒绝,给吃的就吃,给用的就用。 何雨水每个周末过来陪聋老太太说话,聋老太太还是最盼望傻柱能多跟她唠唠,傻柱最想唠唠的是秦淮茹。 某个晚上,聋老太太趁着清醒,告诉傻柱,只要他肯结婚,后罩房她就留给傻柱。 傻柱没有马上表态,只说自己想想,老太太再一次提起常蕤,傻柱心虚地看着窗外,让老太太不要再说了,转身离开了房子。 常威听的清清楚楚,这两个人还是要弄走,最少也要弄死一个。 陈琅高中开学,没有选择寄宿,常威送了她一辆女式自行车,每天骑车上下学,陈琅宣布常威是最好的姐夫。 然后就被陈琳训了一通,满嘴胡说八道,说的好像很多个姐夫一样。 自从当上肉联厂副书记,常威空余时间也多了,经常能陪着陈琳看电影,去香山看红叶。 陈琳的实习期过了,也在准备考助理医师资格证,这也是常威给她的建议,陈教授也希望女儿能通过学习拔高自己。 现在常威和陈琳的约会方式,变成了学习小组。 花姨不懂,年轻人谈对象怎么变成一块学习了,跟小学生凑一起做作业似的。 常蕤也跟着一起学习,夜大的课程,她已经修完三门,明年通过最后两门,她就成为夜大的大专毕业生。 闵玉山来找过常威,只是闲聊,闵父当初打听到消失的图锐和尤科长,对常威的忌惮又上了一层。 这种凭空让人消失,无法知悉死活的本事,实在是深不可测。 常威把闵玉山黑市的那部分利润又打给了他,钱不是他的最终目的,起码改开前这几千上万的钱不如缓和关系。 闵玉山带来两个消息。 贲家还没有放弃寻找贲军和罗珏,现在和罗家争夺孙子文文的抚养权,罗家大势已去,仅靠着罗母勉强支撑,无奈用文文还给贲家,换罗家长子的前程。 另外一个消息,南京的宋家特意找贲来福,询问图锐的事儿。 宋姐的爱人图锐,因为老上级贲来福的召唤,一去不复返,现在也没个信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贲来福含含糊糊,只说人突然失踪,宋大哥觉得贲来福在敷衍他,他那可怜的妹妹,第一任丈夫牺牲了,第二任丈夫失踪。 谣言已经开始传她克夫,而且现在大着肚子,就快生了,如果知道图锐消失,会造成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 常威从记忆里捡起宋姐,生日宴那日温馨的厨房,抱着小鱼回家的夜晚,还有办公室里的离别。 世情薄,人情恶,人成各,今非昨。 第237章 水抱着鱼 睡在河水下面 10月1日,国庆。 四九城五十万人在广场举行了盛大的集会,各种模型车队接受检阅,各行各业工人组成方队依次通过。 不得不提,这时候缺物资缺材料,就是不缺创意,除了代表行业的模型,还有人摆成的造型。 (小学全市运动会,一群人肩扛着一个大平台,上面的人摆出各种造型,高难动作吊打阿三) 肉联厂只负责供应招待外宾肉类的任务,常威再三强调做好检验检疫,加强门岗守卫和巡逻。 方厂长带着先进生产者,和商业局其他下属单位的人一起排练,作为方阵走过城楼。 常威没参与这事,出风头的事儿让方厂长去做。 10月5日,中秋节。 肉联厂挂着国庆的灯笼,王静雯弄了一批月饼,据说跑了不少的关系。 以前还有霍启发用点渠道,离开采购科时候,两个人闹的有点难看,所以也不提这茬了。 常威让人送了点东西给陈家,尽管他掌控了大半的四九城计划外物资,做事却越来越低调,把价格和数量控制在官方可以接受的程度。 花姨交代,带陈琳到家里过中秋,轮到陈琳今天值班,这事儿就泡汤了。 对这个儿媳妇,花姨百分之一千的喜爱,甚至超过了常蕤。 花姨让王大爷找关系,配了常威总挂在嘴上的红糖姜,还加了不少滋补的药材在里面,给陈琳送去三个月的量,叮嘱喝完了再配。 中秋节前已经给陈琳和常蕤织好了白色毛衣,给陈琅也织了一件红毛衣 常威,没有。 盖老二特意把工会分的过节福利送上来,这小子比盖老大强,长的挺文秀,嘴巴甜,接待工作做得不错, 郑芳芳重心偏纪检小组和党建,招待所的工作也划到盖老二那边,有点独立于尹超管理之外的意思。 岳虹安排了一个人配合盖老二,这个人是走的现任厂里王书记的关系,安排外联组,不知道是不是钉子。 常威让他坐下,问问他哥盖老大,现在忙啥呢? 盖老二嘿嘿一笑,“我哥现在谈对象呢?” 这是个好事,常威为下面一群光棍操碎了心,宁一子、陈五常和霍启发,起了不好的头,盖老大挺争气。 “谈咋样了,对方有啥要求?房子还是家具?彩礼呢?” 常威像个操心的老父亲,扔过去大半包烟给盖老二。 盖老二笑嘻嘻拿出一根,剩下的直接装兜里,“我哥还不让我说呢,他看上人家姑娘了,就是普通家庭,家里父亲打零工,母亲接点街道办手工活,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她初中毕业就当了临时工,供妹妹弟弟上学。” “好姑娘啊,多大了?” “十九了,我哥比人家大六岁呢,老不羞的。” “行,打听下那家里干不干净,没问题就明年结婚,要啥东西,我给他备齐。” 盖老二挠着头,“人家姑娘没太看中我哥,说我哥一看就不像个勤劳踏实的。” 这事儿需要长辈儿出面,盖家父母去世了,难道让花姨出马? “这些东西你拿去,送到姑娘家,就说单位发的福利,看看人家父母什么反应,人家父母不反对,我才能帮你找人上门说媒。” “诶。”盖老二乐得蹦起来,拿着东西转身走了,一点没客气。 季昌打电话来,说大门口有个小女孩找常威。 没头没脑的话,让常威想顺着电话线揍他一顿,没问明白就打电话,让他把人带过来。 十分钟后,季昌敲门进来,后面跟进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衣服裤子勾破起球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那双眼睛仿佛是天上的繁星,亮晶晶。 常威愣了一下,站起来大步走过来,小女孩哭着扑过来,“常叔叔,我终于找到你了。” 常威一把抱起她,“小鱼,你怎么来了?” 小鱼黑黢黢的小脸哭出一条条的泥沟,“我两天没吃饭了。” 常威伸手一指门外,季昌关上门跑了。 兑了温水,用自己的毛巾给小鱼擦了手和脸。 捏了几个核桃,打开一个牛肉罐头,让小鱼吃了两口,等季昌端着一碗肉丝面条上来,常威让小鱼先吃饭。 面条吃了半碗,小鱼又困又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进肉联厂以来,常威第一次早退,抱着小鱼骑回家。 花姨没问,先把孩子抱进屋,找了常蕤小时候穿的衣服,洗了两盆黑水。 坐在堂屋桌边,“孩子真累了,擦洗换衣服都没醒,谁家孩子?” 毕竟是见识过场面的,花姨安置完了小鱼,才出来问常威,不会出现电视剧里拉拉扯扯半天,也没干点正事的镜头。 “宋姐的女儿小鱼。” “哦,”花姨知道了是谁,“不是跟她妈妈去南京了吗?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身上那么脏,被拐卖了?” 常威摇摇头,“到肉联厂找到我,开口就喊饿,吃了半碗面条就睡着了,到现在也没醒。” “等醒了再问,晚上煮点鸡肉粥给小鱼吃。这孩子可怜啊,瘦的啊,刚才给她擦身子,肋巴扇都没肉,跟当初许三丫差不多,这孩子遭老罪了,作孽啊。” 常威真是要为花姨的脑回路鼓掌,怎么扯到孩子可怜,说的像在家里受虐待了一样。 “妈,她有哮喘,身体一直不太好,不是家里不给吃。” 花姨压根不听常威说话,指挥他,“去杀只鸡,有只鸡不下蛋了,正好今天过节,鸡胸肉剁碎给小鱼熬粥,其他的炖了我们自己吃。” 说完带着常威到鸡窝,指着一只芦花鸡,“就它了。” 自从东乌鸡村联系上以后,家里就留了一对兔子养着玩,母鸡换了一批,要不是花姨嫌弃鸭子嘎嘎叫,还爱乱拉,都想在池塘里养鸭子。 给小碗里放鸡血,花姨说这个给小鱼吃,补血。 开水烫完开始拔毛,鸡屁股扔给小心,鸡油这次留着,等靠出油,家里吃烤肉刷一层格外鲜。 花姨切了一小块南瓜,切小块,跟米一起下锅。 “妈,又是南瓜又是鸡肉的,这粥能好吃吗?” “哎呀,小孩断奶都能吃,她不能吃?你懂什么,去把鸡胸肉去筋膜,剁碎了腌一下。” 小雨中间醒了一次,喊常叔叔。 进屋抱着喂了点水,双手搂着常威又睡着了,花姨抹着眼泪,捶着常威,说这孩子多可怜。 自己妈又开始感同身受,怜悯起来了。 花姨给小鱼擦擦额头的汗,轻轻拿着小手,看着上面凸出的血管,喃喃着:“孩子遭罪了,这么好看的闺女,谁家丢了当妈的不得难受死。” 到了厨房看常威在做菜,花姨扶着门框问:“你没跟你那宋姐联系下,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跑四九城来了。” “等明天我打听下,现在不知道南京那边的电话是多少。” 五点多,小鱼才醒过来,光着脚出来找常威,也不说话,就呆呆看着常威。 花姨和常蕤前后脚回来了,花姨从供销社买了一包东西回来,从里面掏出一双鞋给小渔穿上,剩下是一套换洗的衣服。 下午做饭功夫,花姨翻出布,用缝纫机给小鱼做了两个小短裤。 还得是女人心细,常威都没想到女孩内衣的事。 常威把小鱼放身旁椅子上,花姨和常蕤给她夹菜,好像照顾一个娃娃。 干爹王大爷没问什么,跟常威喝酒吃菜,四口人变成五口人过中秋佳节。 看着小鱼最后吃的费力,花姨拿过碗,“小鱼,吃不动咱不吃了,咱家没那么多规矩。” 说完把小鱼吃剩的粥和菜都倒常威碗里。 月饼水果,小鱼都表示吃不下去了,王大爷说明天把那个大夫叫过来,再给孩子看看,这孩子看着可怜。 常威放缓了语气,“小鱼,你怎么自己跑四九城来了?” “我听到有人出差到四九城参加国庆,我就钻车后面跟着过来的。” “那要好几天呢?你吃啥了?”花姨怜惜地摸着小雨的头发。 “我带了馒头和水壶,饿了就吃一口,渴了就喝一口,剩下时间睡觉。” 常蕤剥了一个葡萄,塞到小雨嘴里,“小鱼真勇敢。” 小鱼还在点头,表示自己很厉害,常威皱了皱眉毛,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鱼,你没跟妈妈说?她不得急死了,你把妈妈工作单位告诉我,我明天告诉她你在我这里,让他放心。” 常威话音刚落,小鱼转头钻进常威怀里,带着哭腔。 “常叔叔,我不回去,你不要把我送回去,我要在这里陪着你,我吃的少,我能干活,你不要抛弃我。” 花姨哦哦哦地哄着小鱼,恶狠狠地对常威说:“你干嘛把她吓哭了。” 把小鱼抱到自己怀里,“小鱼就在花奶奶家住着,谁也不能把你赶走。” “妈,这事儿要跟宋姐通个气。” 花姨打了几个眼神,让常威不要再说了,她这边哄完了再问问。 常威只能回到东耳房,刚才小鱼的话刺得他心疼,怎么说到抛弃? 图锐说过什么?还是舅舅家里说过什么? 能让一个哮喘的孩子,不顾危险和害怕,跑到四九城来找他,这事儿透着蹊跷。 早上六点,花姨跑过来,特意跟常威讲了小鱼的遭遇。 这事儿,背后有宋姐的嫂子娘家人,还有图家母女的挑拨是非。 宋姐和图锐到南京结婚后,图锐的妈妈和妹妹也来了,小鱼的磨难也开始了。 第238章 无人关照的鱼 廖姑娘天下无敌 对于儿子图锐娶带女儿的寡妇宋颜,图母心里十万个不同意。 他儿子可是全村的骄傲,参军以后隔几年就给家里写信,来信就是晋升的喜讯,现在已然是少校。 大队书记说,那是大官,跟公社书记差不多咧。 就是三十六岁了,还没个对象,图妈心里急,全家心里都急。 听到图锐要娶一个寡妇,图母带上女儿风风火火牛车转汽车,汽车转火车,辗转到了南京。 看到宋颜,图母觉得人长还不错,就是岁数有点大了,三十多了。 再看到小鱼,和图妹交换了眼神,背后嘀咕怎么还带着一个病秧子。 打听到了小鱼的肺不好,母女俩更是担心,乡下那些肺不好的都短命,咳嗽都会传染,万一将来传染给图家的孙子,怎么办? 图母劝过图锐,凭儿子的条件,娶个十八九岁的农村姑娘也不错,年轻好生养,而且还没有拖油瓶。 图锐把宋家的背景介绍了一遍,重点说了宋颜的哥哥宋老大,凭借宋父生前的老战友关照,现在已经是大校了。 他当初跟宋颜见过面以后,只是觉得宋颜很有气质,知性典雅,但也不是太上心,老上级私下点了他几句。 图锐既然要调去南京,有个创建时期就参与的大舅哥,而且宋家有父辈的战友关照,将来的造化非同一般。 托自己的战友打听后,图锐也被宋家的关系网震惊,虽然宋父早亡,但是曾经的同学、战友和下属,都是战功赫赫的人物。 这破天的富贵,如果接不住,半夜起来都要后悔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从小鱼的病情入手,再去宋老大那边表达自己想要照顾宋颜的决心。 对于这个身世可怜的妹妹,宋母和宋老大一切心里有愧疚,有人要照顾她的后半生,这事儿就放在心上。 侧面打听,图锐三十六,未婚,老家也没有未婚妻,还是一个优秀的少校。 宋老大和宋母极力赞同两个人重新组建家庭,几次打电话和写信劝着宋颜。 去年入冬后,宋颜为了女儿,也为了将来的幸福,毕竟南京还有娘家人在,多种考虑下,图锐都符合她的要求,就到了南京准备成婚。 图母在家里就是掌舵人,很多事情会从利益角度出发,十里八乡也是过的响当当的人家,一切都源于图母几十年如一日的抓大放小,懂得先舍后得。 计较得失后,宋颜岁数大点就大点,只要对儿子当官有帮助,娶个寡妇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再换一个年轻的。 婚后,图母和图妹妹就变着法催促宋颜生个孩子,图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图家不能断后。 重组家庭,如果一方没有孩子,另一方不同意再生,别说这个时代,前世也有不少搞崩的。 宋母、宋老大和宋颜都认为应该给图锐生一个孩子,这是家庭的基础,双方不谋而合。 婚后,很快宋颜就怀上了孩子,图家母女一脸喜色下隐藏着担忧 这时候图母和图妹妹,看小鱼格外多余,家里瘦弱生病的孩子,总是会占用父母更多的精力和时间。 小鱼和图家可没有任何关系,还是一个女孩,于是母女两个商量出一个办法,赶走小鱼。 赶到哪里去? 有意无意跟宋嫂提过这事儿,宋嫂家里已经五个孩子了,还有宋母这个婆婆,八口人,哪里还想再养一个病歪歪的小鱼。 图锐和宋颜两个人都上班,就算宋颜再生两个,家里也就五口人,小日子比她家还过的好。 凭什么好处占不到,甩包袱就想到她。 但是宋嫂不能把这事推出去,幸好图家母女先来找她,如果找宋老大,只有两个结果。 宋老大找图锐说明这件事,图锐会因为小鱼跟宋颜或者母亲发生冲突,宋颜会记恨她。 宋老大为了妹妹以后的生活考虑,宋母也会接纳小鱼,最后辛苦的是她。 宋嫂暗示图家母女,小鱼这孩子心思细腻敏感,对别人表情和语气格外注意,因为身体不好,还有些自卑。 再三叮嘱图母和图妹妹,千万不要刺激小鱼,小女孩脸皮最薄,一生气说不定就跑回四九城了。 至于十岁的女孩半路被拐卖,还是病死,三个女人没提,也乐得装糊涂。 小鱼成了图家母女的眼中钉,宋嫂眼中的累赘, 冷漠的图锐,阴阳怪气的母女,疏于照顾的妈妈,小鱼就在三方夹缝中生存。 宋颜三十一岁怀孕,二胎格外疲劳,还要照顾图锐和婆婆、小姑子,对小鱼也减少了关注和照顾。 某天,宋嫂趁宋颜上班,到图家找母女俩聊天,故意说给房间里的小鱼听的。 宋嫂说她家里孩子太多,大的要帮她做事,洗尿布哄弟弟,还要做饭,犯了错也要先教育大的,大的教好了,后面不会差。 图母说宋大哥家真好,五个儿子,人丁兴旺,她希望宋颜多给图家生几个儿子。 宋嫂趁机说,还是女儿好,嫁人时候多要彩礼,还能帮衬弟弟。 图妹妹马上插话,她当初就是早结婚,要了彩礼让家里盖了两间房。 宋嫂用羡慕的口气说,还是宋颜好,找了一个少校,将来把女儿嫁给干部家庭,还能帮衬肚子里这个儿子。 图母说小鱼身体不好,能嫁什么好人家,嫁到人家又不能生孩子,那不是拖累人家吗?也就她儿子图锐好,不嫌弃小鱼是个病秧子。 宋嫂用明白人的口吻告诉她们母女,这种联姻可不管你女的是啥样,重要的是两家能通过儿女婚姻联合起来。 图妹妹接上话,她明天就在大院里打听下,有没有合适的男孩,早点让小鱼从小跟人家打好关系,将来嫁人还能帮到家里。 以上是花姨根据小鱼的描述,猜出来的。 常威把打火机捏成一团,图锐死了,图家母女希望落空了,让她们跟宋家撕扯去。 小鱼他是不能送回南京了,就算图锐不在,图母还在,宋姐第二个孩子也是图家的种,早晚天平也会偏到图家的孩子身上。 尤其还是心思恶毒的宋嫂,南京对于小鱼就是虎穴狼窝。 “小鱼,以后就是我的干女儿,也是您的干孙女。” 花姨高兴了一下,又担心道:“她妈还在呢,怎么会把孩子给你养。” “这事儿我找人跟宋老大谈,只要他是聪明人,不想妻离子散,就得同意我的建议。” “那你早点办好啊。”花姨乐呵呵走了。 似乎没有对常威为什么收养小鱼感到诧异,小鱼就有这种本事,让人不自觉的喜欢她,要照顾她。 东跨院住了一年多了,常威也没发现花姨对哪家孩子特别好,就连许三丫也是看常威的面子,让王大爷收养。 平时也就是吃穿上照顾下,并没有过多的关照。 一见小鱼就母爱泛滥,欢喜无限,或许真是前世有缘,今生相见恨晚。 正联系闵玉山,让他帮忙找下廖京,电话被人抢过去。 廖湘欢快的的声音传过来:“常威,什么事儿?不用找我哥,找我就行,我帮你办。” “你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呢?好大的口气。” “见面聊,你说给我听。” 季昌带着廖湘进来,双眼带着崇拜,花爷就是花爷,昨天有小丫头找他,今天又来一个大小姐。 冲着那车牌,还有这通身的气派,绝对是他季昌得罪不起的人家。 常威看着他那眼神就心烦,“季昌,你一个督查组的组长没事干吗?带人进厂需要你陪同?你是不是没事干?” “有,今天有三个单位的人过来拉货,我马上回去干活。” 季昌像狗撵的兔子一样,带上门就跑了。 廖湘背着手打量了一圈,咳嗽了一声,“常副书记,好大的官威,一个组长被你训成这样。” “那也没把你吓得瑟瑟发抖。”常威给她泡了茉莉花茶。 廖湘不在意挥挥手,“本小姐从几十米悬崖下来都没害怕,还会怕你?” 常威点头赞同道:“嗯,廖同志巾帼不让须眉,除了脚软让人背,还有哭着找叔叔,其他都很勇敢,提出表扬。” “常威,你讨厌,你在碧霞宫气我的话我都记得呢。” “那不然呐?打死我?” “你还让不让我帮你了?” 常威极其敷衍,“你可以不帮,本来也没想找你。” 廖湘喝了一口茶,“我偏要帮你办成这事儿。” “不要代价?” “不要是不可能的。”廖湘展颜一笑,用手指着常威。 “差点又被你带偏了,我帮你,你帮我,大家互帮互助,生活更美好。” 常威想起一句广告词,他好我也好。 等廖湘听完常威添油加醋的故事,怒不可遏,大骂图家母女和宋嫂是蛇蝎心肠,容不下一个小鱼。 非常豪气拍着胸口保证,“常威,这事我管定了,四九城你扫听扫听,谁不知道我廖湘嫉恶如仇,专管不平事。” “好。” 常威鼓起掌,“好一个义字当先,浩然正气的廖姑娘,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今天你给我惊喜,崇正辟邪事事急,廖姑娘天下无敌。” 廖湘撅起嘴,表达不满。 “什么乱七八糟的,常威,你夸人就不能好好夸?” “容我想想!” 常威拳头一顿,“想不到如何夸你,词穷了,我看就算了。” “我办完事要去看看小鱼。”廖湘有点不开心的走了。 认识这么久,常威好像从来没夸过她,太气人了。 常威犹豫着要不要给宋姐打电话,打了电话,小鱼的事儿怎么说? 虽然宋姐怀的是图锐的种,那也是个孕妇。 图锐失踪,小鱼也失踪,情绪波动太大,容易一尸两命。 等廖湘那边搞定了,他再找个机会跟宋姐沟通一下。 什么事都等着他操心,今朝有酒今朝醉,小爷刚满十八岁。 第239章 不主动 不拒绝 不负责 花姨说周末要带小鱼去买冬天的衣服,还有再买点毛线,赶工赶点,降温前给小鱼织毛衣。 常威把胳膊伸过去,想要告诉花姨,她的大儿子还没有毛衣呢。 花姨看到常威的手,一拍大腿反应过来,“哎呀,还有手套呢,记上。” 常威带着受伤的心走的,家里的男孩是捡来的。 周六,常威下了班去医院接陈琳回家吃饭,路上讲了小鱼的身世,陈琳不停抹眼泪,念叨着太可怜了。 跟花姨一样的症状呢,女人真是水做,情绪一旦来了,眼泪跟水龙头似的,关不上了。 小鱼一直喊陈琳姨姨,陈琳心肝心肝叫不停。 花姨说小鱼十岁了,暂时跟她住,等常蕤结婚了,住常蕤的屋。 常威劝花姨,最好别这样,姐姐那屋是她的闺房,结婚了也给她留着,家里房子多,不差那间房,要不姐姐刚结婚,自己的房间就没了,她会难过的。 等小鱼大一点,让她住后院厢房,四个道长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 花姨不认同,那房子是留给常威和陈琳结婚用的,哪能让干女儿住,没这规矩。 而且后院太荒了,没人气,桂月观信心道长的牌位还供在那儿呢,小鱼这身体需要接地气和人气,身子骨好得快。 一家三口商量了下,西厢房再接一间,现在以常副书记的身份,这点小事没问题。 陈琳也要找同学打听下,有没有治疗哮喘很擅长的医生。 周日,廖湘找上门,带了不少礼物过来。 常威跟花姨说带廖湘去后院,聊聊跟宋老大那边沟通的情况。 要不事先交代,花姨又要干出门口偷听的事儿。 廖湘为了彰显自己的功劳,还要在常威面前显露自己的本事,连比划带表演讲了半个多小时。 总结起来:廖湘托人找了宋父南京的老同事,把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一遍,并表示小鱼不可能回南京,免得让图家母女再把小孩算计走,小鱼也是烈士的女儿。 这位叔叔也是脾气刚烈的人,把宋老大叫过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连自己外甥女都容不下,不配当一个军人。 图家那边他不能去找两个妇女发火,只能把所有的脾气都对着宋老大发泄。 宋老大最近也是急火攻心,妹夫去四九城后,从此消失无影踪,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多方打听,应该是参与进贲家和别人的博弈中。 对于这个官瘾很强烈的妹夫,他有些欣赏但是又有点反感, 虽然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是当官欲望太强烈,没有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稳重,好高骛远,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门道当上少校。 这次卷进贲家的私人恩怨中,不知道充当了什么角色,现在的情况是生死未卜。 随后,小鱼也不见了,他直觉跟图家母女脱不开关系,今天叔叔骂完才知道,他妻子也参与了进去。 妹妹宋颜家事,他现在很不方便插手,毕竟图家的婆婆和小姑子也在,总不能跟图家说断就断。 宋颜还怀了图锐的孩子,更是纠葛难断。 或许小鱼去四九城也是件好事,廖家出面替常威做担保,应该没问题。 这个常威,好像就是跟贲家起了冲突的人,图锐的失踪跟他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这个常威本事就太大了。 特意到单位找了宋颜,看着憔悴的小妹,宋老大内心五味杂陈,最可怜的就是宋颜和小鱼。 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要撮合她和图锐,以为是办了件好事,却是害了妹妹母女二人。 “小鱼到四九城找常威去了,现在住在常家。” “去找常威了?她怎么一个人跑那么远找常威?我去找人把她接回来。” 宋老大拉住宋颜,关上办公室的门,尽量用简短的话语讲述这件事的起因,包括图锐的消失。 宋颜张大了嘴,感觉就像听天书,常威会有那么大本事,且不说图锐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能让廖家给他担保,可不是件小事儿,四九城的廖家她怎么会不知道?没接触过,也深知廖家的树大根深。 她对图家母女生出了恨,这两个人平常做的事她也略知一二,看在图锐的面子上,她一再退让。 没想到她们两个变本加厉,竟然用出这么恶毒的计谋,去对付她的女儿小鱼。 还有大嫂! 看着垂头丧气的大哥,她骂不出口。 “大哥,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宋颜由于过度悲伤晕倒了,送到医院,医生很严肃警告她,低血糖,低血压,还有些营养不良,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如果再这样下去,胎儿保不住,大人身体也有危险。 宋颜拉着宋老大的手,哽咽了半天,“让小鱼在四九城好好上学,将来妈妈去接她。” 廖湘借着叙述自导自演,陷入剧情不能自拔,摆出一个母亲对女儿依依不舍的神情做了结尾,常威捏了六个核桃给她。 “那就是说,宋姐同意让小鱼在我家长住了。” “本姑娘出马,没有搞不定的。” 廖湘接过核桃,“怎么给我这么多?对我的侠气纵横感到佩服了。” “廖女侠,一剑纵横三万里,天下英雄尽俯首,佩服,佩服,所以给你六个核桃,补补脑。” 常威的话让廖湘起了怀疑,脸上的表情又很诚恳,好像还带着点怜悯是怎么回事? “常威,我感觉你在笑话我呢?我帮了你,你又整这死出。去年在牛栏山,你就这么对我,总气我。” 赶紧打断小魔女的抱怨,“廖女侠,又开始了,你这人就是稍不顺心就爱抱怨,跟曾经的我一样。” 这句话让廖湘分散了注意力,“曾经?” “去年。” “去年怎么了?哦~”廖湘想起哥哥说过常威一波三折晋升的事儿。 “所以,你现在不爱抱怨了?一个大男人抱怨什么呢?” 常威手掌一拍,“我现在还是抱怨,但是我先把让我抱怨的人打死,我再对着他尸体抱怨,就像一个蚊子吸我的血,我拍死蚊子再骂它。” “你你”廖湘被常威不要脸的话噎住了。 常威拿出小陶罐,“有点降温了,给你尝尝红糖姜茶,另外跟你分析下这件事,给你巨大的脑容量里填充点知识。” 还是单独给廖湘泡了红糖姜茶,两个人围炉而谈。 “我曾经说过,宋颜还有岳虹,包括很多你们这些二代里不少女孩子,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你先别忙着反驳我。” “不主动占便宜和做坏事,不主动开口要好处;不拒绝别人的好意和帮助,甚至是暧昧和追求;出了事马上脱身,不承担责任,有事也能靠家里摆平。” 廖湘本来喝着红糖姜茶,眯着眼睛享受,听到这句睁大了眼睛。 “你是说宋颜这些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对,包括某些不负责的男人也是这样的特点。打着不是我要的,是你主动给的旗号,满足自己物质和精神的获取。” 廖湘撅撅嘴,“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常威点上烟哄着她,“是不是重要吗?我又没说精致利己主义者就是坏人,只是总结这一类人。” “人的天性都是自私的,恨不得拥有的更多,只是用的方法和手段不同,说回宋颜的嫂子,图锐的母亲和妹妹,还有宋颜的母亲和哥哥,都是这类人。” “我以为你只是说女人呢?” “那可不是,我妈跟我姐,还有我对象也是女的,她们可没只顾着自个儿,有限度的自私,有分寸的利己,才是一个人有社会属性的前提。” 廖湘又泡了一杯红糖姜茶,好好喝啊,常威家怎么会有这么好喝的东西,喝完肚子暖洋洋的。 “几千上万年的分工合作,集合成一个群体、村落、国家,约定俗成的就是交换,力气大的打猎,手巧的做陷阱,修补武器,编织做陶器,其他的人采摘、做饭、打扫卫生。” “原始社会就不自私不利己了吗?” 常威很认真回答廖湘的问题。 “一切都因为物资贫乏,生存环境恶劣,人会舍弃掉自己的部分自由,把主导权交给部落的首领和大祭司,如果没有贪婪的意识,为什么去攻伐其他部落?为什么首领享受最肥美的肉?遭受灾害的时候把老人推出去送死?” “所以人还是利己的,前提是融入社会,有限的范围内享受最大的自由,不是无限的向外索取。你看图母和图妹妹为了图家后代的考虑,她们不是靠自己努力,而且先排挤掉最弱小的小鱼。” 廖湘非常聪明,举一反三道:“那么也就是说,宋颜的嫂子为了家庭考虑,她也不想接受一个回报期限太长的小鱼。图锐为了官位,宋老大为了妹妹,也为了成全自己照顾妹妹的名声,图锐也是他的一个臂助,宋母呢?” “首先补充一点,宋老大照顾妹妹除了内心的亲情,还能让宋父生前的老朋友和老同事看到,他是重情重义的人,这是宋父那批人最看重的。” 常威夹出罐罐茶里的红枣,放到廖湘的杯子里,这姑娘很喜欢吃甜的。 “宋母就比较复杂了,她是没完全觉醒的女性,还是以儿女的幸福为生活重心。” “难道不对?” “不全对,女人天性里对家庭和子女会投入更多的感情,这是男人比不上,也是女性伟大的地方,但是宋颜嫁给图锐,只是出于母亲的考虑吗?” “宋颜独自带着小鱼在四九城生活的也不错,亡夫的战友,单位的同事,都是她的支撑,她不需要完全依靠男人。所以,宋母也有面子和名声的考虑。” 廖湘想了一下也明白,熟悉的人会跟宋母谈起宋颜,独身带着女儿,当母亲的也不帮忙操操心。 宋母担忧女儿,也害怕别人说不管孩子,心里没有女儿,她的面子促使她不得不如此做,宋颜和图锐的结合,也完成她一件心事。 第240章 这一年 廖湘带着满满一大包红糖姜茶走了,把小心的狗儿子也抱走了。 花姨拉着她的手叮嘱,喝完了再来拿,她让人多配点。 “姨,你真好,常威总气我,我还以为他妈妈也不好相处,见到您才知道好竹也出歹笋。” “你把红糖姜茶还给我,拿我家东西还损我。” 廖湘不理常威,对着花姨鞠躬,“谢谢姨,下次我还来。” “这姑娘好,大气。” 花姨这一句夸赞,差点把常威鼻子气歪了,连吃带拿的,脸皮挺厚的。 回屋,花姨给小鱼穿戴好,要带着她去逛街,中午在外面吃。 “用不用我陪着去?” “不用,小鱼说想上学,你今天办这事儿去,当了厂里副书记,该给家里办点事了。” 中午跟干爹一起吃的羊肉烩麻什,王大爷告诉常威,小鱼是个好孩子,把孩子照顾好,家里有福气。 这事儿~怎么感觉每个人都告诉他要对小鱼好点,好像他嫌弃孩子似的。明明是他主动把小鱼带回家,好好养的。 今天最后有些话,他没有对廖湘说。 宋颜也是他心底一处柔软的地方,虽然宋颜自私。 表明看着她随波逐流,身不由己,为了女儿,为了母亲和哥哥,但是她每一次做的决定,都是对自己有利的,虽然格局小,从她自身的角度没大错。 将来,宋颜会用手腕制服图家母女,也会整治嫂子,她需要有个人帮她照看后方基地,所以她把女儿托付给常威。 何尝不证明,她早就看出常威也一个心地柔软的男人。 小心翼翼试探,进退自如相处,明目张胆拿捏。 这个月还发生几件小事,小鱼上学了,每天接送她的是许友谅,许三丫的哥哥,全家讨论最后决定还是就近上学,花姨随时可以去接送。 李来福和郑春分别举办了婚礼。 常威亲自去了李来福的婚礼,送了一对手表,李父推辞再三,替来福感谢常威,要不是常威打醒了儿子,李来福还是个混蛋。 宴席上,女方父母对常威很恭敬,这个十八岁的肉联厂副书记,前途不可限量,特意过来给女婿站台,以后来福的事业蒸蒸日上,女儿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两口子过来敬酒的时候,常威一饮而尽,叮嘱来福,对自己媳妇好点儿,家务活多帮着干点,不许回家就当大爷。 李四妹看着身上带着威严稳重气质的男人,恍惚的记不清,还是当初在胡同里跟盖老大胡闹的男人吗? 听邻居说,盖老大和盖老二也学好了,常威身上是不是有种特质,能把身边的混人都改造好。 郑春的婚礼,常威没去,托人送去礼金尽下心意,王厂长也没邀请他,凭郑春可没有资格邀请,至于乔亚男,也轮不上她来邀请。 11月,常威让盖老大留意下鸽子市和黑市,有没有人盗卖文物给外国人。 第一百零五次全体会议通过《文物保护管理暂行条例》,批准《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 防止文物外流,是常威心心念的一件事,工业、农业和国防,他束手无策,抓个小偷、特务和内贼,他还是可以做到。 希望这些祖国的珍宝,都留在中国。 这个月的会议很多,与常威实际工作息息相关的是,厂领导班子会议上,学习中yang彻底纠正五风的指示。 《指示》要求必须在几个月内下决心彻底纠正十分错误的浮夸风、命令风、干部特殊风和对生产瞎指挥风。 从信阳事件吸取教训,对全国企事业机关单位,提出纠正五风。 同时从机关抽调一万多名干部下放农村基层,分别担任县、社、队干部和从事其他工作,支援农业生产。 甘省报告,发展各种社有经济过急过高,去冬今春,全省动员百分之七八十的农村劳动力大搞水利、养猪场、商品基地等七八项工作,任务大、要求急,这些都造成平调。 又对农业估产偏高,误认为粮食相当多,口粮安排不落实,致使部分县、社发生了严重事故 省wei开展自我批评,无论何时,队的产业永远归队所有或使用,永远不许一平二调。 常威学习指示,学习报告,理解为什么前世deng公提出摸石头过河,发展要付出代价,国家和人民需要承受代价,就是代价有些大。 抛掉他自己不合时宜的忧国忧民,他还没那么大的个子顶天立地,先从肉联厂开始。 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肉联厂纠正浮夸风、命令风、干部特殊风和对生产瞎指挥风。 对厂里各部门车间监督检查职责和规范,督促厂办完善各项规章制度,监督各部门车间执行情况。 宣传实事求是,踏实工作,鼓励职工反映工作中存在的五风情况,对于好大喜功,罔顾生产实际,盲目过高过急提出生产任务的,绝不纵容。 王书记和方厂长都在积极配合常威,对肉联厂的发展也是尽心尽力。 常威稍稍松口气,他就说嘛,红色发展怎么可能都是老张、黄诗雅这样的人,还是有不少老命愿意为了国家发展,放弃一部分利益,牺牲一部分权利的。 厂领导班子一共十三人,常威直接开炮,要从上至下的纠正五风,领导班子其身正不令则行。 只有从领导班子自己开始,纠正五,风摒弃五风,才能带动各部门车间的中层管理进行自我检查。 有问题,马上修改,有错误,马上治理。 会上所有领导达成一致意见,干部必须加强自身修养和使命感,保持一片红心献给dang。 国家的发展离不开一个个单位的负责人,通过洁身自好和一片红心带动干部群众进步。 纪检小组就干部特殊风,进行内部走访调查,是否存在特殊待遇,特殊招待,特殊分配等问题。 广播、宣传栏和厂报,鼓励干部和职工自查自纠,通过查处违纪违规行为。保护单位及工人群众的利益。 处理管理干部和主任共13名,其中11名通报批评,取消当年评选和年终福利,1名情节严重,公开做检讨,记入档案,取消三年内晋升。 1名主任给厂里造成重大失误和损失,提请上级局里,建议清算损失后做开除处理。 处理8名职工,多是浪费和耗损过高,取消评选和年终福利,只有一个长期偷盗肉制品出厂,直接开除,交给派出所处理。 大魔王常威,多了一个绰号,常阎罗。 12月下了一场大雪。 冬至这天,花姨包了两种馅的饺子,小鱼到了之后,家里吃喝反而开始低调。 常威带来的消息,今年工业产量增加,农产品产量减少,明年开始物资供应都要减少。 1960年工农业产品产量:钢,比上年增长345%;原煤,比上年增长76%;原油,比上年增长394%;粮食万吨,比上年下降156%;棉花,比上年下降378%;油料,比上年下降527%。 花姨也说今年的布票都少了,还想多给小鱼做一身衣服,没那么多票,常威拿出一部分布票给花姨。 平日家里吃穿都让人送过来,还真没留意布票减少供应的事。 1960年,减少民用棉布供应。布票按人头发放,凡是四九城居民(有粮本的)每人全年四尺五寸。 实际够打补丁用。当时的拆洗缝补业总有做不完的活儿,无论多么破旧不堪的衣物都能补好,做上。打一块补丁,除了收钱,还要按尺寸大小收取布票。 常威让家里明年不要做那么多衣服,除了小鱼,大人衣服就一套就行了。 小鱼爬到常威怀里,“叔叔,小鱼不要那么多衣服,我衣服够穿了。” 常威摸着小鱼的头发,“小鱼,最乖了,到夏天买身裙子。” 又对花姨说:“也别太节省了,毕竟家里两口人都有工作,也不能穿太破了。” “放心,咱家你姐和小鱼是最优先的,她们两个最好看,要穿好看点。” 常威有点牙疼,自己这妈啊,怎么还容貌攻击,他也不能算丑。 吃过饭,小鱼跟着常威到西厢房写作业,常威最近忙着纪检小组工作,大学课程的书有不少没看,同时还负责辅导小鱼作业。 开始常蕤带着小鱼学习,小鱼静悄悄的不说话,专心写作业,不会的也不张口。常蕤检查后,问小鱼哪个不会,小鱼只是摇头点头,最后放弃辅导。 吃醋说这家里常威才是小鱼的亲人,她跟妈都是外人,花姨捏着她的脸蛋,说她不知道羞,都十八周岁了,还吃小孩子的醋。 常威经常给小鱼讲故事,前世就想有个女儿,每天梳辫子,做好吃的,讲睡前故事。 梳辫子和做饭是用不上他了,只能讲故事和辅导作业。 常威看着作文,心里犯嘀咕,小鱼是不是受了自己的影响,他只是跟小鱼分享人与人的相处,看待事物要联系背后的因果。 普通人最简单方法的就是对比,也就是由己度人,同样的事如果是你如何区分和处理。 这件事最后的得利者是谁,无论前面眼花缭乱的操作多具有迷惑性,目的是什么? 少了一些心里情感的引导,人也不能太功利化,从利益角度来说,他养小鱼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为了利益,他还不如去追求廖湘呢。 常威耐心选了几个小故事,讲述亲情、友情,人在群体里的作用,还有人性里的光辉,包括冲动和无可言说的感动。 小鱼睡着了,常威给了自己几下,讲的什么乱七八糟。 他也不懂情啊爱呀,几千年古今中外那么多先贤大哲,留下多少着作,如果讲通了,前世为啥那么多人花钱学习。 问世间情为何物,喜羊羊美羊羊,还有灰太狼。 爱咋咋地。 (见说说,有事。) 第241章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12月31日,周六。 常威才放松下来,前半个月忙着把年度报告改了又改。 肉联厂dang员的思想汇报和d风d纪问题,企业干部是否存在贪污腐化问题,跟王书记和方厂长,反复商讨研究。 五页的简报,三十七页详尽的数据报告,常威本来想做个饼状图、柱状图,想想还是放弃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是做了简单一个曲线图。 泡上罐罐茶,看着沸腾的水发呆。 今年到明年,多种情况接踵而至,自然灾害之后就是还债,口粮标准在逐步减少,副食品短缺。 61年情况持续恶化,以四九城为例,贪污、偷盗、倒卖粮票以及假粮票的案件时有发生。 61年一市斤四九城粮票黑市价3元,一市斤全国通用粮票黑市价4元,一市斤北京面粉票黑市价5元。(北京档案史料记载) 深深感到无力,回到桌前,写61年工作计划,增产难,就从节约来,一切从简。 包括鸽子市和黑市的发展,必须紧跟着政策,对于借机发不义之财的手下,绝不容情,对市面上粮票制假售假的严厉打击。 写写划划到了下班时间,把写好的计划都扔进炉子里,撤火,关灯。 走到厂门口,刘文明正在门卫室查看外来人员进出登记,常威让他带人到每个车间和办公室检查,防火防盗。 最后一天,必须严防死守,避免功亏一篑。 宁一子在茶庄拿着两罐茶,等等着常威,把茶叶交给常威,询问今年分配问题。 “和去年一样,奖励不变,也做好新一年收入减少的准备,谁受不了就滚蛋,对粮食和副食品严查,尤其假粮票。” 常威想起61年底开始发行工业券,让宁一子今年减少票证兑换,能换出去争取在国庆前后都换完。 回到家,陈琳下午就到了,正在跟花姨包饺子,小鱼在一旁认真的剥蒜,剥好最后一瓣蒜,才扑进常威的怀里。 陈琳对着常威做个鬼脸,常威洗手过来擀皮。 前世包饺子一套流程,就是不太会擀皮,这一世身体异常灵活,家里和面擀皮的活都交给他来做。 常威擀完皮,花姨、常蕤和陈琳还在包,小鱼已经包了两个了,拿在手里左右端详。 等到常威参与进来,很快就包完了。 常蕤领着陈琳和小鱼进她的屋,常威和花姨在厨房忙活。 花姨看了眼门外,转身拍着常威身上的面粉,都是小鱼蹭上去的。 “大儿子,你多干点。” “嗯,平常我忙,过节我多干点儿,妈您也歇着,今天炖羊蝎子简单。” 花姨目光热切看着常威,“比你那死爹强多了。” “我干活您就夸我,平常总说我懒,太现实了。” “德行。”花姨唱着小曲回屋去了。 过来端锅子的是干爹王大爷,父子俩对望一眼,这家里重的、脏的、烫的,都是男的来。 六人桌一半菜,一半饺子,中间一大锅羊蝎子。 花姨跟王大爷和常威喝了点酒,其他三个女生喝汽水和红糖姜茶。 “又一年了,”花姨感慨了一句,“常蕤,明年你十九了,可以处对象了,有合适的带回家给妈看看,你看你弟弟就找到陈琳这么好的姑娘。” “处对象可不是讲客气的时候,你看上的别人也会看上,守株待兔到最后就是一场空,常威看到陈琳眼睛就拔不出来了,还有两年呢,就着急处上了,你学学他。” 常蕤吃了一口饺子,“妈,我才不学我弟呢,他脸皮厚。” 又对着陈琳,“陈琳,你说常威是不是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 陈琳点完头又笑起来,“就是脸皮厚,第一次见面就缠着我说话,还拿花生和糖给我。我还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都不认识就拿糖和花生,这人不会是对我有什么坏心思?” “果然是早早起了贼心。” 看这几个女人笑得开心,常威尴尬摸着脸,真那么明显吗?那陈琳你还接过去,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常叔叔第一次也给我糖了,他没有坏心思。”小鱼的小脸通红帮常威解释。 “常叔叔是好人,他不坏,你们不要笑话他。” 花姨把小鱼搂在怀里,“大宝贝啊,我们没笑话他,就是笑你叔叔追你陈姨的时候,胆子够大,脸皮也够厚的。” 陈琳也放开了,仔仔细细叙述常威去医院干过的操蛋事,装热心邻居,处处算计易中海,还跑病房里,专门刺激阎埠贵和易中海。 红星医院都传开了,陈琳的对象跟两个老头有仇,故意不让人家安心休养,没事就去气人家,把人家刺激得都早早出院了。 常威给小鱼剥羊蝎子上的肉,今天照顾小鱼,羊蝎子里没加辣椒,给自己和干爹调了两个辣椒蘸料碗。 “叔叔,是不是那两个爷爷是坏人?所以你才去气他们。” 看着小鱼真挚的眼神,常威点点头,“他们想要欺负咱们家人,所以我先把他们弄进医院,这是拒敌于国门之外,防患于未然。” 小鱼很认真点了点头,似乎听进去了。 王大爷咳嗽了一声,“常威,你少满嘴胡沁儿,把小孩子教坏了。小鱼,吃点木耳,对肺好,别听你叔叔的,他那不是什么好话。” 然后瞪了常威一眼,常威苦笑一声,担心以后自己的孩子教育,都轮不上他提意见,家里一个个的都是祖宗。 吃过饭,常威拿上茶叶送陈琳回家,陈琳趁没人的时候搂着常威的腰,四九城的这一夜有点甜,寒风都变得温柔。 看着常威拿的茶叶,陈教授嘟囔怎么没带酒。 韩姨笑着说:“我让常威不要送酒了,你肝不好,还敢喝酒?以后每天不许超过一两。” 陈琅对奶糖和零食,已经没有当初的喜悦,这一年她的零嘴就没断过,养的现在有点胖。 “姐夫,听说你家里来个小侄女,放寒假我要去看看,我也当姑姑了。” “你不是住校吗?怎么知道小鱼?” 卖自行车的时候,韩姨考虑让陈琅回家上学,最后发现陈琅每天回家抱着零食吃,根本不看书。 陈教授一生气,说韩姨骄纵小女儿,这个年纪只顾口腹之欲,忘记学习,必须送到学校和同学一起学习,改掉这个臭毛病。 陈琅又变成了寄宿学生。 “我周末回家,我又不是闭关修炼,姐夫,下次给我带点肉干,奶糖吃腻了。” “没有,以后奶糖也没有了,你看你多胖,你们班上你是第一胖,有没有人喊你肥妹?” 常威刚说完,陈琅就跳起来要掐常威。 “臭姐夫,谁胖,什么肥妹,难听死了,你干嘛给我起外号?” 常威喊她肥妹,可把陈琅气坏了,其实只是有点婴儿肥,女孩子这年龄抽条发育的时候,嘴巴贪吃胖一点很正常。 只是这个时段不对,其他人勒紧裤腰带数米粒过日子呢,她零食不断。 常威就这个问题,还有国家新一年的政策分析,说给陈教授两口子。 最后包括陈琳在内的四个人,一致表决,陈琅学校的零食没了,每周日回家才能吃零食。 陈琅抱着常威的胳膊,一会儿好姐夫,一会儿臭姐夫,坏姐夫。 常威讲了半天,陈琅就是不听,反正她零嘴没了。 被韩姨训了几句,陈琅怏怏不快的发誓,以后再也不想看到常威了,她不同意这门婚事。 常威叹息一口,“陈琳啊,你妹妹因为零食就要把你让给别人喽。” “行啦,你就别挑拨了,陈琅就小孩性子,过几天又叨咕想你了。” 陈琅捂着耳朵,“我才不会想他呢,他那么抠门。” 骑回家九点了,花姨跟小鱼在后院厢房,守着炉子烤地瓜呢。 “你可算回来了,小鱼睡不着,吵着要陪你过新年,你哄她,睡着了就在这屋睡。” 花姨起身穿上外套,叮嘱了几句走了。 常威摸了摸炕热呼呼的,换了衣服和棉拖鞋,陪小鱼烤地瓜。 “晚上还吃地瓜,胃涨的能睡着吗?” “我给叔叔烤的,我说自己想吃,花奶奶才肯烤,说给你烤,不行。”小鱼边说边摇头。 这孩子,总那么暖心,常威坐在罗汉床上抱着小鱼剥地瓜吃。 小鱼跟常威说她在学校发生的事,体育课她还参加不了,只能慢慢跑一会儿。 还说班上有个男生说她娇滴滴,然后被许友谅听到,拉着男生教训了一顿,下午男生给她道歉了。 她最喜欢语文老师,写的字很漂亮,和她爸爸的字很像。有同学说语文老师说话慢吞吞的,像个小老头。 她觉得语文老师很好,不会因为她写字慢批评她,还告诉小鱼,写字不要急,心里想好怎么写再下笔,每一笔都是进步。 伸出手腕,给常威看她手上的橡皮筋,班上另一个女生喜欢她的头花,用橡皮筋换的。 小脸一皱皱,“我知道头花比橡皮筋贵,但她是第一个跟我主动说话的女生,我很珍惜她。” “小鱼,家里给你买的东西,都属于你个人的物品,除了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其他的你送给别人还是交换,都是你的自由。” “叔叔送给我的,谁也不给,也不换。” “小鱼乖,叔叔告诉你,这世间不是谁主动对你好,就值得你付出所有回报的,就像我讲过的,你了解他的目的,是出于友情亲情,还是想从你身上占便宜。” 小鱼点着头,“叔叔我知道,不能事事计较,不能保证永远不吃亏,但也不能被人当傻子耍。” “小鱼说的对,多了少了都无所谓,凭心来,等你长大了你才有更多的选择和判断,目前保护好自己,养好身体才是首要的,其他物资的东西,都不如你自身重要。” 小鱼伸出手小心摸着常威的胡子,“叔叔,能给我唱首歌吗?” 常威想了想,低沉的嗓音唱起: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人群里 敞着一扇门, 我迷朦的眼睛里长存, 初见你蓝色清晨 常威唱完后,看着闭上眼睛的小鱼,用指头点了点小鼻子。 轻轻说了声:“小鱼,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多幸运我有个我们。” 小鱼睁开眼,泪流满面,“叔叔,我能叫你爸爸吗?” 第242章 桃花年 常蕤处对象 房间里的气温适合,窗台上的文竹翠绿如盖,炉子上水壶缓缓吐出热气。 尹超脸上冒着汗,紧张回答问题。 常威看着报表,对厂办二科的宣传工作十分不满意,用红笔划着波浪线。 “尹科长,这次中yang扩大会议的目的是总结经验,统一认识,加强d的z集中制,切实贯彻调整国民经济的方针,为战胜严重困难而奋斗。” “秘书科两个宣传方向和重心: 一是踏踏实实地、干劲十足地做好调整工作。 二是恢复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的优良作风,要健全z生活,加强集中统一。” 看着尹超点头,就知道他一脑门浆糊,方厂长把尹超扶上来,根本就是张飞绣花。 “实事求是,群众路线。还有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 常威把意见写下来,让尹超拿给方厂长看,这是他批阅意见,全部打回重写。 1962年,1月11日到2月7日。 四九城举行扩大的工作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四级主要负责人和部分大厂矿和部队的负责干部七千多人(因此又称“七千人大会”)。 肉联厂提前半个月准备,幸好还是冬天,屠宰好的肉类方便储存运输。 同时学习会议精神,常威主要检查肉联厂干部同志,工作中是否违反了实事求是和群众路线的传统作风,有没有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 61年,常威没有进步,依然还是肉联厂纪检副书记,帮助官方打击制售假粮票的不法分子,维持计划外物资价格和数量。 1961年底发行工业券,在职人员按其工资收入比例,平均每20元工资配一张券。购买范围较广:毛巾、皮鞋、收音机、电池、铁锅、铝饭盒、搪瓷面盆、便盆、线手套、暖水壶,甚至缝衣针、缝衣线、内衣裤、定量之外的香烟、茶叶、白酒等。 四九城里供应紧张,京郊的农村更困难,黑市在城郊一带也形成了规模。 小鱼的身体经过一年多的调养,已经能骑着自行车撒欢了。 她的户口已经落在南锣鼓巷93号大院,改名常红鱼。 60年的元旦前一夜,喊过常威爸爸,第二天就坚持叫常威爸爸,花姨认下这个孙女。 陈琅寒暑假都过来陪小鱼,两个人经常吵架,吵完又黏糊在一起。 干爹请的大夫上门,正好看到两个小丫头吵架,摸着胡须却说吵一吵挺好,能锻炼肺活量。 去年61年,是桃花最旺盛的一年,盖老大终于靠着钞能力打动那个姑娘,和姑娘的父母,两人结婚了。 宁一子和陈五常也娶了媳妇儿,霍启发最近跟一个丧偶的寡妇有点意思。 调任局里的原副食店老主任,正在给常蕤保媒。 五一劳动节,常蕤代表区副食店参加供销系统的技能比赛,被一个干部大姐看中,打听到老主任那里,问了问情况,想给她侄子介绍对象。 老主任很谨慎告诉大姐,这事儿他只能问问,千万不敢小瞧常蕤。 大姐疑惑,难道常蕤不是普通人家。 老主任提了姓常,局里系统单位的谁不知道常副书记。 大姐愣了一下,让老主任放心,她那侄子一表人才,行事作风正派,干部家庭子女,配的上常蕤。 老主任犹豫再三答应了,这大姐也是以前命时期接触的老同志,不然的话,他可不想跟常威对话。 厂办主任的时候就够难缠了,现在都是肉联厂纪检的副书记,这职务对于常威来说就是如鱼得水,理论一套一套的。 局里组织红色学习,谁都想跟常威一组,快成半个专家了。 常威压了两个月,让人把那个叫丁哲伟的,仔仔细细查一遍,从小学开始查。 当听到这个要求,霍启发和盖老大牙疼,比查敌特还严格,这个姓丁的小子倒霉了,敢有一点不好,花爷能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 看着十页的调查报告,常威把调查材料拿回家,放在花姨面前。 花姨揉着太阳穴,“我又不是领导,你拿报告给我看什么,我看见字就头疼。” “以前副食店的老主任,要给我姐介绍个对象,我找人调查了一下。” “啥?”花姨拿起材料跑到窗户边,借着光看起来。 “你找人查了这么多?怎么从小学开始查,借同桌一块橡皮你还划线,初中还请女同学喝汽水,这个女同学是谁?” 花姨边看边品评丁哲伟,“他还有两个姐姐,这家人好不好相处啊,大姑姐太多了,你姐嫁过去会不会受欺负?” “妈,八字还没一撇呢,什么就嫁过去了?就这个姓丁的也配?” “行了,别瞎说了,人家条件挺好的,就是有个从小长大的姑娘一起学习,没啥大问题。” 常威剥着花生吃,漫不经心道:“这个女邻居说不定是青梅竹马呢,这小子这事不处理好了,我就回绝老主任。” 老主任联系了几次,最后证明啥事都没有,差点用自己名誉发誓,常威才同意让常蕤接触下。 私下还派了几个人跟着,如果丁哲伟敢得瑟,先揍一顿。 廖湘知道这事儿,跑过来长吁短叹,她哥也没对象呢,也没想着把常蕤介绍给廖京。 常威直接告诉她,想屁吃呢,常蕤不可能随军,而且廖京太野了,他姐姐常蕤太老实,会被欺负。 最关键廖京那么老,配不上一朵鲜花的常蕤。 这话气得廖湘用脚踹常威,常威警告她,敢在他姐面前提廖京,以后都不许来了。 廖湘回去找了闵玉山和几个大院子弟,让他们去追求常蕤。 闵玉山差点给廖湘跪下,“姑奶奶,让我多活几年了,常威的姐姐,谁敢去追,不怕大晚上消失了?” 霍启发打听到娄晓娥结婚了,是红星轧钢厂的技术员,常威感觉这事儿蹊跷,娄振华到底等什么? 又觉得天道剧情的强大,影视剧里娄晓娥也是61年嫁给许大茂。 说到技术员,刘光齐按照剧情离开轧钢厂。 刘海中已经发展到对刘光齐破口大骂,四处说他不孝顺,娶了媳妇忘了爹忘了娘,狼心狗肺。 给刘光齐造成极大的困扰,虽然他是白眼狼,但是不能真骂他是白眼狼,通过岳父厉来找的关系,带着厉莉去马钢发展了。 对于62年,常威有点期待。 剧情整体发展没大偏差的话,今年贾东旭下线,槐花出生。 而且今年他就满二十周岁了,年底可以结婚了,结束钻石王老五的生活。 下了班,去陈教授家接小鱼。 陈琅寒假拉着小鱼去她家住,陈教授很喜欢小鱼,一个漂亮的小丫头喊他爷爷,乐得美滋滋。 夸赞小鱼气质娴静,是个淑女,敏而好学,单独给小鱼布置点有趣的功课,让小鱼读读书。 口头禅:你比你常爸爸有悟性,他就是为了学历,无心从事学问研究,就是学历混子。 千万别学常威。 反面教材常威,带上小鱼回家,丫头在燕东园住了三天了,有点乐不思蜀。 路上买点猪头肉,干爹天冷就念叨着想吃猪头肉,老爷子嘴馋。 “常威,好巧。” 娄晓娥推着自行车走过来,特意打了招呼。 “这小丫头是谁?” “阿姨好,我是我爸爸的女儿,我叫常红鱼。” “常威,你多大就有女儿了?” 常威拎上猪头肉,“咋了,你羡慕也生一个呗,你不也结婚了?” 娄晓娥气个倒仰,常威就是她命中的克星,每次都把她气个半死,上一次在肉联厂大门,连她爸爸都被训了一顿。 听到常威成了厂纪检的副书记,娄振华特别感慨,幸好没跟常威联系上,这小子有手腕,娄家接不住。 “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 “不能。”常威简单干脆,“我今年结婚,我跟你这个已婚妇女没什么好说的。” 小鱼看到爸爸跟这个漂亮的阿姨吵架,也跟着哼了一声。 看着可爱的小鱼,娄晓娥呵呵一笑,“你别学你爸,他就是个倔驴。” “你是坏阿姨,不许说我爸爸坏话,爸爸我们回家。” 常威骑上车,还是说了一句,“能离开早点离开,别以为嫁给普通职工就能躲过去,言尽于此,最后一次劝你。” 娄晓娥反应过来,常威已经骑远了,她赶紧骑车回娄家,要把常威这句话跟娄振华讲一遍。 路上小鱼问常威,“爸爸,虽然你跟刚才的阿姨吵架,但是你可怜她。” 常威没想到小鱼这么敏感,他确实有点可怜娄晓娥。 娄晓娥是享受到了富贵,包括后来去港发展,再次回到祖国发展,衣食无忧,除了许大茂举报娄家,没受过太大的伤害。 何晓的出生,圆满她成为母亲的心愿,被秦淮茹通过傻柱算计,也不过是失去一处产业。 总体来说没受过什么苦,被人算计也是来源她的蠢,不然为什么叫傻蛾子。 为什么要可怜她? 难道是天道影响,还是被前世的书影响的。 拍了拍小鱼的头,“她自己选择的人生,也是自我的救赎,好坏也要走下去。” “她跟爸爸吵架,她不好,她选择错了。” 常威哈哈一笑,出生在娄家,娄晓娥就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老百姓,享受了很多红利,所以受点苦也是天道的平衡。 没有永远的福气,也不会有永远的苦难。 对着小鱼夸赞道:“小鱼选择了当常家的孩子,就是选择对的。” 到家门口,看到常蕤推车出来,大门口还有一个男的推车等她。 丁哲伟这小子胆子挺大啊,敢到常家大门,这是宣示主权来了。 “姑姑。”小鱼跳下车跑过去。 “常威,你跟小鱼回来了,我要去上课,家里饭热着呢。” 常蕤一脸自然,丝毫不因为丁哲伟等她而害羞。 “常威,你好,我是你姐的朋友丁哲伟。” 常威没看他伸出来的手,“我怎么不知道我姐有你这个朋友,跑到我家大门口干嘛?证明你是我姐的朋友?” 语气里带着威胁,“别耍心计,跟你圈子里的人打听打听,我常威是什么人,做人要踏踏实实,最近会议的精神,也是要求干部实事求是。” 第243章 你今天过得好吗? 常蕤没帮着丁哲伟说话,今天小丁有点冒昧了。 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到南锣鼓巷接她去上夜大,还跟街坊邻居聊天,有点变相证明,他在跟常蕤谈对象。 “达叔,晚上路滑,麻烦你蹬三轮送我姐去夜大,晚上再把她送回来。” “得嘞,没问题,小爷们。” 一旁看热闹的达叔,乐呵呵答应了一声,回家推三轮车去了。 常威把常蕤的自行车也一起推进院里,随后关上门,一点没关照丁哲伟难看的脸色。 花姨看到气鼓鼓的小鱼,还有一脸阴沉的常威。 “父女俩咋地了这是?” 小鱼最喜欢奶奶说她跟爸爸是父女俩,一听这话就笑了。 “奶奶,刚才门口有个叔叔要送姑姑去夜大,爸爸不高兴,说他耍心眼,不老实,不踏实。” 花姨给小鱼挑了能吃的菜,剩下的倒常威碗里。 “嗨,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大儿子,你姐跟小丁接触也有两个多月了,人家送你姐去夜大,你生哪门子气?” “奶奶,凡是爸爸不同意的,就不能做,不然的话就就可怜了。” “你爸那么厉害呢,没事,你姑姑处对象呢,明年你要叫小丁姑父了。” 小鱼看着常威,“爸爸,小丁要成为姑父了吗?姑姑要嫁给他吗?” “这孩子,小丁是我叫的,你要叫丁叔叔。” 花姨宠溺摸了摸小鱼的头,拿了肉干撕成丝放小鱼碗里。 “爸爸你吃,奶奶撕的肉干可好吃了。” 小鱼今天格外护着爸爸,她觉得今天那些人让爸爸生气了,生了气就要多吃好吃的,才能心情好。 这是陈琅姑姑说的。 “这孩子~!”花姨搂着小鱼亲了好几口。 晚上家庭会议,请来干爹王大爷,小鱼也学着爸爸扳起小脸,坐在桌子边开会。 王大爷不接常威的卷烟,用烟袋锅舀着烟丝,这是常威特意让盖老大弄的烟袋锅,紫铜烟锅烟嘴,十三节楠竹杆。 花姨捡了资料上挑着说了一会儿,“王大哥,你觉得小丁怎么样?” 王大爷嗒了一口烟,“按说这家人情况挺好,父母都是干部,两个姐姐也是干部,小丁比常蕤大两岁,刚好。” “小丁还是四九城宣传部的副科级科员,才二十二岁。” 花姨夸了一句,感觉不对味,看了眼常威,自己这儿子二十岁的副处,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两口子过日子,得互相看对眼,哪有那么多十成十合适的?常威,你觉得你跟陈琳就是最合适的吗?” “日子像水一样,谁也不知道哪个地方拐弯,哪个地方就流地下去了。行不行,处处看,又不是处了对象就必须嫁给他。” 说到这里,花姨揉搓着常威的耳朵,“其实开始我都没看上你爸,像根木头似的,问他啥也不说,就会傻笑,我还跟太太说,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先生说,常达之这个人眼神正,面相刚毅,是个有承担的男人,将来也是个有责任的父亲。” 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花姨点上后没有抽,看着烟雾在灯光中袅袅升起,青烟笼着灯泡,一切模糊又虚幻。 “结婚后,我才发现常达之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每次上炕都要放个大屁,还不喜欢洗脚,洗脸从来就是抹两把完事,吃饭像猪抢食一样。” “你爸每天晚上给我倒热水洗脚,等我洗完了,用我的洗脚水再洗一遍,每天早上给我兑温水洗脸,冬天从来不让我洗衣服,说水凉。” 看着常威,缓缓道:“你爸每顿饭都吃的快,就怕我让他多吃几口,你跟常蕤吃不饱。” “你爸入殓的时候,连件新衣服都没有,五年没做过一件衣服,布都留给咱们娘仨了。” 常威记忆里那个叫常达之的男人,每天被花姨骂完还是嬉皮笑脸,哄媳妇儿、哄女儿,冬天带着常威去滑冰放爬犁,春天带着全家郊游,放风筝。 家里吃鸡就挑鸡头和鸡爪子吃,说是吃鸡冠能当官,吃鸡爪能捞钱,还有吃鱼头是一家之主的特权 记忆中那个灰扑扑的男人有了色彩,从不跟人争吵,在花姨被板爷儿绕路后,挺身而出拉着人家讲道理,最后被板爷儿踹地上摔一跤,瘸了一个礼拜。 每次给常蕤编辫子前,都要仔细洗手,告诉常威多吃肉才能长力气,因为给家里人订牛奶,抽了半年多碎烟叶子。 每天等姐弟两个放学回来,第一句就是:你今天过得好吗? (这句出自蔡崇达《草民》,好喜欢里面的曹操背观音,推荐给大家。) “妈,我爸是个好父亲。” 常威摸着小鱼的脑袋,好像他的父亲也喜欢摸他的脑袋,那时候的常威很反感父亲摸头,这样会长不高。 没想到他现在长这么高! 父亲的大手温度再也感受不到了。 “奶奶,我爸爸也是个好父亲。”小鱼抱着花姨的脖子,给奶奶擦眼泪。 王大爷把烟叶袋子卷在烟杆上,“常威,让小丁来家里吃顿饭,给你妈见见这个人,你妈不会看错人的。” 花姨回屋休息,斜靠着被子开着灯,躺在炕上慢慢抽烟,常威给炕桌上放好烟,泡了一杯胖大海。 小鱼给常威泡了红茶,自己小口喝着热牛奶。 “爸爸,奶奶今天是不是想爷爷了?爸爸,你想你爸爸吗?” 常威手里转着打火机,“爸爸也会想自己的爸爸,他没做过什么大事儿,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每天唠唠叨叨,干活也笨,跟人家学摇煤球,摇了一上午腰扭了。” “下雨天,他会把我和我姐的书包放胸口,要是下雪了,他五点就起床扫院子,把我们的手套和鞋垫放炉子边烤热。” “我的爸爸,你的爷爷叫常达之,副食店的一个老会计,常年带着套袖,身上打着补丁,高高的个子总是佝偻着腰。” “就是一个普通人,努力工作养奶奶、爸爸和姑姑,每天等爸爸和姑姑放学,他就会问,你今天过得好吗?” 小鱼喝完牛奶,放下杯子。 “我也想爸爸,我小时候咳嗽的时候,我爸爸就从部队跑回来照顾我,整宿整宿守着我,我那时候想,要是一直咳嗽,是不是爸爸就会永远陪着我?” 常威捏了捏她的小脸,“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晚上,常威打了两盆热水,花姨坐凳子上泡脚,小鱼坐小板凳上泡脚。 常蕤进屋看到三个人都挤在花姨的房间里,感觉有点新鲜。 小鱼仰着小脸,态度很认真,“姑姑,你今天过得好吗?” 常蕤没脱外套,带着一身寒气坐在炕沿,“妈,你们聊爸了。” “姑姑,我跟爸爸聊了我爸爸,爸爸也说了他爸爸,也是姑姑的爸爸。” 小鱼这一串爸爸,常蕤还想了一下,伸出冰冷的手捂住小鱼的脸。 “姑姑的爸爸,你要叫爷爷。” 花姨打掉常蕤的手,“那么凉,你往小鱼脸上摸什么,孩子受不了凉气,激着怎么办?” 又把常蕤的手合在手心里搓搓。 小鱼的脸有点点白,摇头说:“奶奶,没事的,小鱼身体很好,能给姑姑暖手。” 常威拿起抹布给小鱼擦脚,“你姑姑自己能照顾她自己,小鱼照顾好自己就行。” 把小鱼抱上炕,盖上被子,看着常蕤,犹豫了一下开口。 “丁哲伟你觉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常蕤抽出手反复甩着手套。 花姨拍了一下常蕤后背,“你弟觉得小丁今天过来接你,有些冒昧了。虽说你们认识有两个月,也没见过几面。” “你要处对象就好好处,哪天带他到家里吃个饭,让妈也看看到底是个啥样人。” 常蕤哼哼了两声,“妈,我还没想好呢,你们急什么,你都不知道常威今天在大门口说啥了。” “说啥了?” “爸爸说小丁,不踏实。”小鱼从被子里坐起来,小胳膊叉在胸口。 花姨给小鱼盖好被子,“这孩子,你要叫丁叔叔,不许喊小丁,没礼貌。” 催促着常威,“行了,人家就晚上送你姐去夜大,大惊小怪的,回屋休息去。” 看着常威离开,花姨拉过常蕤的手,“你弟走了,他就是头倔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担心你。”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今年我都二十了。” “行,妈不说这些,小丁怎么样?你觉得合适不?” “人挺踏实的,常威那么说他,他路上也没生气,就说他自己今天做的有点唐突了,不该没确立关系就跑过来。” 花姨让常蕤换衣服洗洗,常蕤抱着枕头过来,钻进被窝。 “咱娘俩有日子没在一个炕上睡了,妈没读多少书,不知道说啥,别人家姑娘二十都生娃了,但是妈从不催你结婚,” “妈就希望你找到个合心意的,往后日子长着呢,不差这一两年,顺心的日子一年顶三年,不合适的两个人过一天闹心一天,一辈子都痛苦。” 常蕤搂着花姨,“妈,我知道你最好了,我觉得丁哲伟还不错,接触接触看看,也没急着就结婚,他说他妈想见见我,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你去看看也行,看看他父母还有姐姐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要是不好相处这事就得从长计议了。” “我觉得应该挺好,他父母性格好,才能培养出这么礼貌的人。” “哟哟哟,还没处上呢,就替人家说话了,羞不羞啊老闺女。” “妈~!” “姑姑,丁叔叔父母也像奶奶这么好吗?爸爸和姑姑就好。” 常蕤又羞又恼,“小鱼,乖乖睡觉。” “好,姑姑,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今天过得好吗?” “好,好,好,姑姑今天过得很好,小鱼过得好吗?” “今天小鱼和爸爸过得都很好。” 第244章 新形势 新问题 别把常威当病猫 2月14,没有情人节。 中yang作出关于上半年继续减少城镇人口七百万人的决定。 2月22日,批转精简小组于各级团体精简的建议。批示指出,目前各级团体中机构庞杂、人多政繁的现象十分严重,不利于国民经济的全面调整,不利于克服当前的困难,不利于克服官僚主义和分散主义。 因此,必须彻底实行“精兵简政”,下决心“拆庙”,裁并机构。 肉联厂没有受到波及,之前黄诗雅的一番操作,肉联厂每个科室车间人员配比合理,略有人员超线,问题不大。 方厂长有点自己的想法,看到这个批示后也偃旗息鼓。 隔天讨论国·家预算和整个经济形势问题。 会议分析当前农业生产下降,市场紧张,物j高涨,认为我国的财政经济形势是处在一个非常困难的时期。 必须确定一个调整恢复时期,以农业为基础,全面地调整国经济。 3月7日财经小组会议上,管理年度计划,首先要安排好农业和市场,这是关系到城市人民生活的大问题,应该成为重要国策。 调整今年的计划,要准备对重工业、基本建设的指标“伤筋动骨”,再不要只想到钢了,应该在综合平衡基础上全面安排。 京郊的公社和大队也有明白人,东乌鸡村吕大队长代表公社一部分的大队,亲自过来找常威,问他是不是可以再扩大一下种植和养殖。 常威告诉他,悄悄地干,不要大鸣大放,村头放炮。 要平衡采购站和肉联厂供应的天平,不能顾此失彼。 把霍启发找过来,让他带着吕大队长去吃饭,顺便聊一下采购的事儿。 霍启发心里明白,虽然他已经离开采购组,送上门的物资该采购也采购,你有能力采购物资,就算是烧锅炉的也没人敢压制你。 关于农业生产下降,王书记组织厂领导班子开会,严肃认真宣读上级单位下发的文件,要在肉联厂形成统一认识。 严禁大吃大喝,严禁生产浪费,全厂上下干部职工,必须做到一分一毫锱铢必较,一粥一饭思来不易。 常威在会上发言,要求重新制定招待餐标准,防止出现铺张浪费的现象。 客户单位到肉联厂洽谈业务不得超过三个人,,我方接待人数不得超过三人,接待餐不得超过五菜一汤,白酒只配二锅头。 所有领导干部不得专享小食堂,全场干部职工统一配菜,三到四个菜,特殊需求和加餐需要自掏腰包。 “常威同志,这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 方厂长去年干得成绩突出,今年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常威这番话,让他皱眉。以后客户招待就六个菜,喝二锅头? “我查阅去年的接待数据,一共接待一百三十家单位,接待人数,五百六十四人。我方接待人员出席人数八百三十三人。” 常威一拍桌子,所有领导心里一哆嗦,来了,来了,常阎王蛰伏一年重新出山了。 “我想问问,什么业务,平均每个客户单位要五个人出差,来洽谈业务,买卖肉制品,还有煤炭,需要这么多人出动?两三个人话讲不明白?” “尤其是我们厂,每次接待至少出动六到八个人,这是招待?这是趁机大吃大喝。谁说的需要人多就显得重视?下次我来负责接待,我就不信一两个人说不清楚话。” 常威扫视全场,“说不清楚就滚出厂子,肉联厂不养只知道吃喝的废物。” 方厂长看了王书记一眼,王书记忙着抽烟,没空看方厂长。 “还有,每餐接待最低标准六十,最高标准一百五十,去年全年接待费用,宴席共一万两千四百九十九块,住宿费用四千八百五十六块五,合计共:一万七千三百五十五块五毛。” “还有。”常威盯着方厂长,“我厂业务洽谈的销售额十八万五千七百四十一块。” “将近十分之一的销售额被接待费用吃掉了,这事我会形成报告,在下次领导班子上做汇报,同时请上级纪检组下来调查,这中间是否存在公款吃喝,铺张浪费,贪污腐化的问题。” 会后,方厂长进了王书记的办公室。 “王书记,你知道的,招待费用全是用到客户身上了,没人往家拿啊,常威这是要干什么?” “既然没拿,还怕人家查?” 王书记甩过烟盒,示意方厂长自己拿烟抽。 “老方,你前年进厂,你也打听过常副书记是什么样的人,去年他主抓纪律问题,你就以为他疏忽了厂办接待工作?” “厂办的接待流程都是人家制定的,全厂的生产环节简化和定岗管理也是他参与的,他拿报告看几眼就能查出问题。” 方厂长狠狠吸了一口烟,“我也没说不让查,但是常威突然来这一下,打击大伙工作积极性。” “打击积极性?”王叔心里有话没说。 这个老方当上厂长后四处联络业务,搞的声势浩大,去年物资调控严格,迎来送往的人络绎不绝。 厂办和供销科安插不少人,又在厂办加了一个主任一个副主任,给一科增加副科长,抢岳虹手里的权。 难道不知道岳虹是常威的人? 厂办是你厂长负责,但也是厂领导班子共有,你老方做事一点不给常威留面子,常威没发威,你真当人家是病猫啊。 随便捏你一个把柄,你都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知道找书记做主了,当初你老方插手人事,安排那么多职位的时候你怎么不找我协商? “生产是厂长负责,把控招待也是你负责,你说打击积极性,打击谁的积极性?每次宴请最少八九个人,多的时候十几个人,常副书记有想法有什么错?他就是主抓干部纪律检查的。” 王书记这话一出,就是很明显的拒绝沟通。 点了方厂长,你说的这个人是肉联厂管纪检的副书记,不是你眼中的年轻小伙子,要记住他的职务是副书记。 方厂长顿时语塞,公开场合称呼职务,这是规矩也是礼貌。 今天在会上叫常威同志,跟王书记跟前喊常威,人家这是敲打他呢,别拿副书记不当干部,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平常跟其他领导私下也会对常威直呼其名,这事儿肯定会传到常威耳朵里。 方厂长心事重重回了办公室,脑子里全是进厂前组织谈话内容,还有最后的谆谆教诲,一定要跟常威同志搞好关系,携手同行。 干部小食堂的胖厨师,一身大汗跑到常威办公室,轻轻敲门。 一道威严的声音在屋里响起,“进。” “常副书记,您找我?”胖厨师恭恭敬敬站在中间空地。 作为干部小食堂的大厨,每天那么多干部和秘书来吃饭,不用刻意偷听都知道很多内幕消息。 常副书记,智勇双全的无敌猛将。 干翻三百多邪教徒,打死劫路的土匪,还抓了特务,听说还用拳头打死一个投靠日本人的汉奸。 副科的时候就顶着黄厂长不后退,当了主任把黄厂长直接掀翻了。 肉联厂尊敬书记和厂长是尊敬地位,害怕常副书记是真怕。 “费大厨来了,坐。” 胖厨子屁股坐了四分之一椅子,“常副书记。” 说到这里,感觉心慌,全身冒汗,眼睛都有点花。 常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翻了翻,“费大厨,立功了啊!是个有心人。” 费大厨觉得全身都软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好事儿。 这本子是他记录的每一次招待餐的人数,菜品和价格,前年关于节约的事情,他记在心里,就怕常威秋后算账。 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日期和人名都写下来,万一哪天常威查账,他把这本子拿出来,以证清白。 超标了,肯定是超了,常威说的六到十个菜,基本还要上第二轮加菜,为了绕开规定,故意接待时候多带人,每人一斤的标准,八个人就是八斤白酒。 “费大厨,现在是厨师班长?” “是,我是班长。”费大厨抬起屁股半站着。 “坐,我觉得你对工作认真负责,在职工中口碑很好,根红苗壮苦孩子出身,思想要求不放松,时刻谨记自己是新中国的工人,我决定给你加担子。” “啊~”费大厨听常威表扬他,突然要给他加担子,没反应过来。 “食堂主任,你能不能干?能不能保质保量给全厂职工提供可口的饭菜,杜绝一切浪费。” 费大厨感觉大脑嗡嗡的,感觉自己灵魂脱离了身体,胖胖的身体站起来,另一个费大厨大声回答。 “我老费敢对着d旗发誓,一定保质保量给全厂职工做出可口饭菜,不克扣不抖勺,坚决不浪费一粒粮食,保证账目清晰。” 坐下后,灵魂又回到身体,刚才那些话是他老费说的?真敢说啊。 “好,回去准备准备,另外当了食堂主任也不能脱离群众,其他厨师也需要你帮助提高厨艺,一花绽放不是春,百花绽放春满园。” 常威想起傻柱的德行,可不能让费大厨翘尾巴,该敲打还是要敲打几下,最后还给了一个红枣。 “有师兄弟,可以带进来三个,虽然菜品少了,但是味道不能降低,生产车间的工人很辛苦,要让大家吃饱吃好。” 费大厨仿佛踩在棉花上,脚底软乎乎的回了厨房。 他的两个徒弟跑过来,“师父,师父,常副书记喊你干啥去了,你怎么出这么多汗?批评你了?” “去去去,活干完了吗?常副主任批评我干什么?人家常副书记从来不会对工人发脾气,有问题也是找干部,以后不许背后说常副书记坏话。” 两个徒弟对视一眼,师父这是怎么了?难道遭到常副书记表扬了?这么维护常副书记。 费大厨粗胖的手指下意识敲着案板,回忆常威刚才的话,提了自己当食堂主任,还有带三个师兄弟。 不一定是师兄弟,这是给了自己三个工作名额! 常副书记,收买人心都是这般润物细无声。 高! 第245章 我的副书记爸爸 常蕤这个周末应邀,去丁哲伟家做客。 常威周六下午让人拉了一堆东西,堂屋都快放不下了。 花姨边翻着东西,边骂常威败家。 “你哪儿弄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儿子,你不是贪污了。” “妈,我就是管纪检的副书记,我贪污不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子,我在鸽子市有关系,托人弄的。” 花姨拿出点心盒子,放小鱼怀里,“小鱼,拿回屋去吃。” 小鱼把小手背在身后,“奶奶,这是爸爸给姑姑的,爸爸说咱家人去哪上门都不是吃白饭的,让他们看看咱家的实力。” 花姨骂常威:“看个屁的实力,有两糟钱儿不够你骚包的。” “谁家女的第一次去男方家,大包小裹的,显得你姐多上赶着求着嫁他家似的,一样不拿,他老丁家也不敢说啥。” 常威嘴硬道:“谁知道他家人是不是势利眼,真当我姐是吃白饭的怎么办?” 小鱼拉着花姨的袖子,“奶奶,第一次去别人家要带东西的,妈妈说这是礼貌,爸爸第一次看我还带了奶糖呢。” 花姨点了下小鱼的鼻子,“你爸爸在你心里谁也说不得,就你最护着爸爸,他说啥你都顺着。” 拆开盒子把点心给小鱼分了,“吃,就算你姑姑带东西也不用带这么多,咱家自己留着吃,给外人拿那么多干什么?” 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块,“咱家不计较这些,也不能给婆家留下娘家东西随便拿的印象。” 小鱼吃着甜甜的糕点,仰着头非常认真地说:“奶奶,你放心,将来我只会给爸爸和奶奶带东西,不会从家里拿东西给别人。” 花姨瞪了常威,意思看你教的孩子。 常蕤回家看到堆满的东西,也很诧异。 等明白是常威拿回来的,噗嗤笑了,“丁哲伟说啥都不用带,人去就行了。” “人可比东西贵多了。”常威幽幽来了一句。 “你少胡说八道。”常蕤翻出零食,拆开跟小鱼一起吃。 周日,常蕤带着香蕉和苹果走了,冬天这些水果可是稀罕玩意。(94年冬天,我们看初中班主任,十几个人凑了小200块买了十斤香蕉,就是贵。) 小鱼跟着常威去了东耳房写作业,东耳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书房,客厅和卧室很紧凑,书案、罗汉床、摇椅、茶台错落有致。 小鱼很喜欢这个房子,用她的话说感觉很温暖。 花姨说这屋都是常威的臭脚丫子味,冬天熏死了。 小鱼坐在罗汉床上,就着炕桌写作业,常威把炉子烧旺一点,放了一杯牛奶温着。 小鱼身体似乎更适合北方,加上一年多的调理,小脸红扑扑的,很少会有气喘和咳嗽。 大夫说小鱼的哮喘幸好只是初期,比较好调理,以前因为父母不会照顾,所以看起来有点严重,不然他也束手无策。 再养三、四年,等到十六岁就差不多跟其他孩子一样健康。 这大夫真有本事,前世哮喘也是难以根治的病,初期能调理这么好,杏林世家名不虚传。 杏仁、核桃,都是适合小鱼吃的,常威剥了一些在碟子里,端过去给小鱼吃。 “小鱼,看书半个小时,吃点东西,眼睛不要累坏了。” “爸爸,老师留了作文,写我的爸爸。” 常威脸黑了一下,小学时候写我的爸爸,他现在还没做好准备,就被写进作文里,怎么辅导小鱼写呢? “那你是怎么写的?” “那我给你读一读昂,《我的爸爸》。” 小鱼清清嗓子,稚嫩的童音读起来。 “我的爸爸,高高的个子,英俊的五官,胳膊能伸到天上去,迈开大长腿能背着我奔跑,奶奶说爸爸白长了大个子,很费布,但是我很喜欢爸爸的高个子,这样,爸爸就能把我举到天上去,我要做他的星星” 常威捏了十几个核桃,脚趾已经能尴尬的抠出一套别墅,自己真的有那么好吗?没想到在小鱼的心里,他是如此重要。 肉联厂常阎王,鸽子市花魔王,一时间在反思自己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还没人这般夸他。 小鱼读完后,两只眼睛冒着星星看着常威,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爸爸,我写的怎么样?” 常威摊开手,“很好,没想到我的乖女儿,把爸爸写得这么好?” “爸爸,哪里还需要修改?” “修改?如果要去参加作文比赛,可以写我的纪检·副书记爸爸。” 常威又开始满嘴跑火车,小鱼却当真了。 “爸爸,什么是纪检?副书记很大吗?” “爸爸刚才逗你玩的,小鱼不能那么写,骗你的。” “爸爸,骗人是不对的。” 抱着小鱼举高高,“对,爸爸不应该骗小鱼。” 中午,霍启发端着羊汤过来,刘文明拿了一碗糖蒜和手擀面条跟着进屋。 外面棒梗探头探脑,冲着屋里小鱼打招呼。 小鱼把头埋在常威怀里,棒梗在门口用手指划着脸,嘴里喊着:“羞羞羞。” “这孩子,真烦人。”刘文明把门关上,也把棒梗关门外。 小鱼用脸贴着常威的脖子,“爸爸,我不喜欢棒梗。” 常威给小鱼捞了一小碗面条,“不喜欢就不喜欢,谁规定必须喜欢他,那就是个废物。” 刘文明小心翼翼看了眼小鱼,这孩子,今年十一二了,单纯可爱是真单纯可爱。 就是花爷也太宠她了,就像养一个小公主,还没巷子里八九岁小孩心眼多。 他都看到好几次,别的小孩哄她,她就把零食分给别人,没点防备心。 又想提示下花爷,孩子这么养,长大要被人骗惨咯。 “小鱼啊,你昨天还给许友谅和许三丫糖吃了呢,今天怎么不给棒梗吃糖。” 常威瞪了他一眼,刘文明缩了下脖子,洗了手剥糖蒜,花爷有个规矩,吃羊必须配糖蒜,解腻。 “刘叔,你还真当我是傻,许友谅在学校保护我,许三丫带着我跟别的女生一起玩,有他们兄妹两个在,谁也不敢欺负我。上次棒梗说我娇滴滴,还被许友谅推个屁墩儿呢,所以我平时给他们吃的,这叫犒劳。” 霍启发笑着说:“小鱼最聪明了,你刘叔脑子笨,你告诉他,他就明白了。” 小鱼喝了一口羊汤,点着头:“刘叔,我不会嫌你笨的,爸爸说,世界上大部分都是笨人,你只告诉他们做什么就好了,不用解释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们自己会告诉自己,照着做就做对了。” 常威和霍启发开心的大笑起来,刘文明摸着鼻子也跟着笑了几声。 今天被一个小丫头嘲笑了,花爷家的人心眼子,真是比筛子还多。 贾张氏在门口故意大声说话,“棒梗,你不是找小鱼玩吗?怎么不进屋?” “奶奶,小鱼在喝羊汤吃面条呢,刘文明把门关上了,不让我进去。” 霍启发俩人端羊汤拿面条被贾张氏看到了,故意让棒梗过来蹭饭,结果被关在门外,老肥婆子坐不住,亲自出马了。 “小鱼,你出来。” 门哐打开,刘文明站在门口,“张大妈,别人家大中午吃饭,你喊人家出来干嘛?这么冷的天陪你孙子玩?” “那你凭什么把门关上。” “你家冬天不关门?敞着门吃饭?”刘文明最近嘴皮子练得也不错。 “那你凭什么不让我家棒梗进去?” “我凭什么让你家棒梗进去,你家棒梗是皇帝啊,想去哪去哪儿?不知道吃饭时间不能去别人家做客?你还是院子里老人呢,一点礼貌和规矩不懂。赶紧让棒梗去他干爷爷家,易大爷家买了猪头肉,去晚就没得吃了。” 说完‘嘭’又把门关上了。 “嘿,你个小王” 贾张氏没等骂完,屋里刘文明骂起来,“再特么吵吵,以后我天天吃饭时间去她家敲门。” “走,棒梗去你干爷爷家,他家买了猪头肉给你吃。” 一大妈坐在桌子旁,无奈看了眼易中海,去年怎么就鬼迷心窍认下棒梗当孙子? 当时贾东旭含含糊糊不松口,也没有当干儿子的意思,最后秦淮茹出主意,让棒梗磕头当干孙子,小孩又没有赡养老人的能力,这样以后有回转的余地。 易中海很开心地同意了,他算着自己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那时候棒梗正值壮年,给他养老送终正当时。 贾张氏推门看到饭桌上摆的碗,眼睛瞅也不瞅老两口,吞咽着口水说:“棒梗说想爷爷了,中午要过来看爷爷一眼,陪爷爷吃饭。” 一大妈端了一碗饭过来,“棒梗来跟你爷爷吃,那张大妈可以放心回家,棒梗在这我照看着,保准吃饱。” “那我也陪着坐坐?”贾张氏哪里肯善罢甘休。 但是现在家里能做主的基本是一大妈,易中海也不是原来在家里呼风唤雨的八级钳工了,只是一个断腿流口水,等着别人照顾的老残废。 “淮茹还大着肚子呢,你赶紧回家照看下,天冷路滑千万小心喽。” 一大妈连哄带劝,把贾张氏送出门,随手关上门。 贾张氏气得跳脚,这么一会儿功夫被两次关在门外,咬牙切齿骂一大妈是个老妖精老不死,扭着肥硕的身子回家。 回家看到萝卜白菜,脸拉着老长,一摔筷子。 “怎么又吃萝卜白菜,我现在一打嗝都是萝卜白菜味儿。” 贾东旭看到妈带着儿子去常威家蹭羊汤去了,不用想肯定失败了,常威那人多难惹。 不仅是肉联厂,商业局系统一大半人都知道这一号,他妈还总凑上去让人撅回来。 “妈,我不是给你钱让你买点菜吗?” “钱钱钱,哪有钱?我不得给自己留点养老钱。” 第246章 不讲武德的常副书记 常蕤去到丁家很受重视,丁哲伟的奶奶送了一对翡翠老镯子,爷爷送了一把明代的金陵折扇。 丁母送了苏州的丝巾,两个姐姐分别送了化妆品的侨汇券和皮鞋票,让丁哲伟下周陪常蕤去买东西。 常蕤回家把扇子塞常威手里,拉着花姨去看手镯去了。 盖老大给常威弄的手串、朝珠、扇子、鼻烟壶有上百件了,常威不在意扔空间里了。 天要下雨,姐要嫁人。 常威叹了口气,小鱼也跟着叹了口气,姑姑拿这么多东西回来,爸爸怎么还不高兴呢? 4月开始,形势进入新一轮紧张。 从61年9月,对受过批判和处分的d员、干部,要求实事求是地进行甄别工作。 4月27日,扩大工作会议精神,凡是拔旗、反r、整·风、补课动中批判和处分中,完全错了和基本错了的,中y批示甄别平f工作要加强领导,加速进行。 肉联厂没这些工作,但是常威作为管纪检的,要经常到商业局参加学习培训,还要协助局里甄别工作,写调查报告。 这是挽救人才的机会,常威不敢有一丝马虎。 5月初,一九六二调整计划报告,按照农、轻、重次序对国民经济进行综合平衡。 会议决定,大量减少职工和减少城镇人口,切实加强农业战线,增加农业生产和日用品生产,保证市场供应, 工业战线实行必要的关停并转;国营工业企业在去年减少的基础上,本年减少多个。 到62年8月底前,要精简职工850万人,减少城镇人口1000万人。 重工业是大头,商业局下达指标,肉联厂也有二十个职工的精简计划。 厂办现在非常忙,统计生产、管理岗位,行政职务划分,定编定岗,厘清d员、团员和群众。 二十个指标放在一千来人的肉联厂,本来翻不起什么波浪,方厂长小题大做,这是要把手伸到王书记兜里来掏东西。 两个人在会上第一次发生了冲突,常威暗自为自己看面相的本事点赞。 方厂长这种眼深狼顾、薄唇稀眉,刀刻轮廓,注定不是容易妥协之人,早晚要跟王书记下场较量。 参与进来的领导越来越多,这是公开站队了,十三个人,只有常威和另一个副厂长作壁上观。 双方就精简生产还是行政的人数分配,进行激烈的交锋,仿佛少了某个职工,肉联厂的天会塌了一样。 方厂长拿出大杀器,把厂办的统计数据放在桌子上。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咱们学习常副书记,用数据说话。” 方厂长拍着左边的一摞纸,“这是生产车间的职工情况,年龄、工作年限、还有获得的先进荣誉,我们的工人师傅为了厂子辛苦这么久,现在还要经历被辞退,回家种地的后果。” “这还是不是dang领导下的肉联厂?背井离乡到城里参与到红色建设里,现在又让人家回家种地?去哪儿都说不通啊。” 王书记拿过另一沓纸看起来,不紧不慢道:“方厂长,情绪不要激动,我们就事论事。” “首先,没有任何人说工人师傅不辛苦,我们红色基础就是工农,至于你说的背井离乡参与建设,难道行政和宣传口的人就不是背井离乡吗?” 王书记拿出烟散了一圈,会议上针锋相对的局势有了点缓和。 “四九城有多少土生土长的?又有多少老四九城人进到厂子里?大部分不还是和我一样,从外地过来参与建设的,方厂长这话有些以管窥豹了。” 王书记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常威,这个小狐狸现在变成刺猬了,不动他的人他就缩着,动了他的人,马上把所有刺都露出来,这个浑水怎么把他也拉进来呢? “还有说到种地的事,今年国家的计划就是按农、轻、重次序平衡,农业是当前第一要发展的要务,我们肉联厂属于计划物资供应,还搭上了农业的车,只给了二十个名额。” “其他重工业按照百分之十五,轻工业按照百分之八到十的人员精简。相比之下,我们肉联厂这次,连百分之二的精简指标都没有。” 常威想到,红星轧钢厂也属于重工业,不知道南锣鼓巷有多少职工被精简,贾东旭能逃过这一劫吗? 现在没有易中海在厂子里维护他咯。 常威看着两个四五十岁的人,唾沫星子横飞,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开始比资历比贡献。 无聊,男人小时候比撒尿撒的远,大一点比爬墙打架,年轻时候比次数,工作比工资职称,结婚比媳妇比孩子,中年比谁前列腺不发炎,老了比谁不尿裤子。 (中年油腻大叔群,经常拿体检报告截图炫耀,首问前列腺。) 一个轮回,还是比尿尿,幼稚的男人。 “常副书记也谈谈嘛,生产和行政两个方向,有什么看法?” 常威正在回想前世那些油腻的群友,每次碰面就相约高山流水的,早上又投诉昨夜谁床板压不住,duang~duang~duang,油腻又亲切。 王书记这句话让他回过神,拿出烟点上,没一个好饼,想拿我常威打镲。 所有人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常威下场了,王书记这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非把常威拉进来干什么? 会上常威不发言,大家畅所欲言的吵架多爽快。 在常副书记的长期威压下,每次开会只能旁听,今天能参与讨论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就不能让大家吵个痛快吗?至于精简指标重要吗? 重要的是可以发言了。 常威扫视了一圈,就知道除了王书记和方厂长是真的为精简指标争论,其他都是打酱油的,大部分不是为了职工利益着想,只是想抢夺话语权。 “我觉得这次会议立题就是错误的,什么叫生产?什么叫行政?我只知道他们都是肉联厂职工。” “工农不分家,联合起来搞生产。同样,生产行政都是为祖国建设做贡献,怎么可以强行划分两个派别,这是搞什么?红色国家领导下的团结局面不要了?” 常威把两摞资料叠在一起,在桌子上墩齐。 “我们都是在红旗下生产工作,包括精简指标也是内部问题,怎么能上升到阶j对立的矛盾?所以你们今天的讨论,从根子上就是错的。” “我不是说方厂长错了,我是说在场的都错了,下了会,每个人写一份今天会议发言的思想总结,从根子上挖掘思想错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 常威拿着资料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觑。 啥意思? 常副书记这是把所有人都骂了?还要写思想总结? 他当他是谁?班主任批评完学生,还要写检讨! 王书记脸上也挂不住,常威太不尊重老同志,居然让他这个肉联厂第一书记写思想总结,分不清大小王了。 方厂长脸色黑得能滴出水了,他精心准备的两份资料对比,满以为是个大炸弹,结果被常威一针戳破,就是一个膨胀的气球。 其他领导灰溜溜的走了,背后骂常威不是人,主要骂王书记和方厂长。 有聪明的看出这份资料划分就有问题,为了表现投靠,必须发言力挺支持的一方,常威不讲武德,两不相帮,还一人给一个嘴巴子。 不当人子的常威。 常威回到办公室,轻轻哼了一声,还没抛出城乡差别,工作岗位优越性带来的骄傲自满,一言堂等等,今天算他手下留情。 二十个精简指标很简单,他有办法,但是他就不说,就是玩儿,诶,就是玩儿。 拿起资料看,上面都是方厂长挑出来的,有优秀也有消极的职工,里面有很多文章可以做。 但是常威不想内斗,恢复生产,提高生产才是他的目的,他又不是要独断专权,今天拿起板子,轻轻落下,就是给他们提个醒。 争斗归争斗,谁拖后腿,他就弄谁。 名单里看到厂办小梁和郑苗苗,有意思了,方厂长这是要对常威根据地动手了,就是选的人不太对。 小梁是尤科长活着时候推荐进来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尤科长死了,常威懒得搭理他,他反而过得自在。 怎么会被老方定为精简目标。 还有郑苗苗,知道郑苗苗是读红书学习小组成员,还是纪检小组编外人员,依然被记上名单。 老方啊老方,有意思。 打电话让翁秋过来,把两摞资料递给她。 “这些是方厂长定下的精简指标,你分配到厂办,工作情况不用重复调查。” “让厂办两个主任各抓一部分,主要调查方向,是否拥护红色?是否积极学习红色思想?是否散播过不利于团结言论?” 又补充了一句,“不能造成冤假错案,谁证明他们落后谁签字,还有谈话记录。” 常威看着亭亭玉立的文竹,喷了点水,厂办主任和副主任都是老方的人,就让他的人动起来。 自己查自己,而且查的方向都不同,工作能力放一边,就查职工的思想和态度。 再能干,思想动摇了有什么用?态度不端正更危险。 能力越强破坏性越大,越会给红色生产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常威知道这股风,返乡下乡的苗头已经起来了,农业生产下降,以后会形成趋势。 至于肉联厂,只要他在这里,跳梁小丑都没用,谁跳得欢,一旗杆打倒,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无法翻身。 坐在红旗下看风景,看城头乱纷纷,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第247章 夏至之死 肉联厂各路人马汇聚,商讨了一个多礼拜,才定下精简指标。 这不是精简几个职工的问题,是各个领导要发出自己有力的声音,关系到他们在厂里话语权。 厂办两个指标,二科秘书科小梁和一科调研督导综合组的许文东。 当初许文东对常威不服气,被下放到装车队,找机会托人跟方厂长联络上,回到了厂办一科。 还曾私下叫嚣,常副书记也不能在厂办一手遮天。 这次常威都没出手,直接交给厂办两个主任来处理。 小梁写过常威举报信,许文东顶撞过常威,一起处理了。 原因就是常威先给局里递交精简职工会议的思想总结,批评肉联厂领导班子有五风复苏的迹象,而且有浓重的guan本位思想,官僚化朝着阶ji斗争化发展的趋势。 同时,常威做了自我批评,没有及早发现这种腐朽的思想苗头,没有起到监督d员、干部思想作风,没有树立高举红旗的正确观念。 他没有严抓狠抓红色教育,导致肉联厂领导班子有分流化和散沙化,不能形成物资生产的拳头单位,影响上半年的生产。 肉联厂所有领导都接到电话,甚至还有措辞严厉的批评信件。 让他们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自查自纠有没有封建主义的老爷做派,资本主义的自由散漫风。 常副书记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打七寸。 道理为根,术和法为末节,他们搞错了什么才是本源,跟常威思考的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指标重要吗?权比重要吗?争论重要吗? 都错了,常威举着红旗高唱红旗的高度,有六七层楼那么高。 6月,连续三个会议,让四九城的变得紧张起来。 1、滋生骄傲自满,宁l勿r的思想,必须调整统一内部的各种关系,团结一切爱国人士,充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共同克服困难, 2、调整民族关系,加强民族团结,加强同一切爱国z人士的团结,以调动和发挥各少数民族人民的积极性 3(会议有兴趣的自查,八万yan写了肯定不行。) 常威带领大家学习会议精神,不展开、不解读、不扩充,高度保持和组织的一致性。 昼晷已云极,宵漏自此长。 一年中白昼最长的节气,夏至这天,贾东旭死了。 回到家,从干爹口中得知贾东旭因为车间的一场事故,当场丧命。 躲来躲去,终究躲不过天道,和剧情发展的一样,贾东旭死在62年。 贾东旭的死也是咎由自取。 自从易中海退休后,贾东旭在一车间的地位急转直下。 之前有易中海撑腰,车间主任和组长也不好说什么。 贾东旭平日表现的不错,但是骨子里遗传贾张氏偷奸耍滑,之前靠着师父还能糊弄过去。 现在不行了,工件报废率居高不下,二级工件加工合格率勉强达到六成。 这次精简职工,红星轧钢厂一万多职工,不低于一千人要被辞退。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四九城几个规模小的厂要裁撤,合并到红星轧钢厂。 要空出更多个名额给到其他小厂,劝退名单从一千人变成了一千五百人。 贾东旭逃过一千人的名单,到了一千五百人大名单,他的技术水准也是岌岌可危。 入厂十来年,还是二级职称,这就是抓典型里所谓的混日子职工。 车间主任给过易中海面子,这次索性不管了。 贾东旭自家知道自家事,他明白他内心是抗拒做车间工人的,他想一辈子靠师父,师父残废了,他的工级之路艰难。 心不在焉工作,思考着如何躲过这次一千五百人的精简指标。 没有易中海看顾,贾东旭很多流程操作都不标准,于是就出了意外。 死无全尸有些惨。 冬至饺子夏至面,今晚吃过水面条,芝麻酱豇豆,糯米凉糕。 小鱼把面条拨给爸爸,她想吃凉糕,再舀一小勺雪花酪配着吃。 花姨严格管控雪花酪,小孩冰的吃多了胃痛,小鱼咂巴咂巴嘴唇,听话的就吃了两勺。 席间,说起贾东旭的事儿,花姨叹口气,“一家子两寡妇,两个小孩子,秦淮茹肚子里还有一个,三个孩子,以后怎么活?” “妈,你还可怜她家?秦淮茹能顶班,贾张氏勤快点带带孩子,做点手工活,有啥活不下去的?咱们巷子里多少人家就一个打零工的呢,再说还有易中海帮衬贾家呢。” 常威挖了一块糯米凉糕,剩下的给干爹了,他前世就不爱吃甜的。 小鱼看到王大爷皱眉,马上替常威解释:“爷爷,不是爸爸吃剩的,他用勺子挖的,不脏。” 王大爷乐了一下,“常威臭小子,怎么养了这么好一个女儿?处处替他着想。” 花姨情绪被这么一打岔就没了,“什么可怜贾家,就是身为女人的感慨罢了。” “要说贾张氏可不是个好婆婆,我听老邻居说过,刚嫁过来的时候很勤快的,自从贾有德死了以后,就开始好吃懒做不讲理,儿子娶了媳妇,更是变本加厉的胡搅蛮缠,人怎么会有这么大转变?” 常威用手盖着碗,不让小鱼吃了,那么大一块凉糕吃完了,再吃半夜不消化。 “她变这样,最开始是因为寡妇带儿子,不撒泼会被人欺负,后来她有了依靠。” “儿子,你是说易中海?” 花姨拌了几根面条让小鱼吃,常威点着头。 “易中海,还有易中海的帮手聋老太太和傻柱,黄金三角形,倚老卖老,冲动蛮横,加上八级工人老师傅。再后来,有了儿媳妇秦淮茹。” 常威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泼妇之所以能成为泼妇,是因为她在最安全的地方当泼妇。” 王大爷看花姨没太想通,补充道:“有靠山才敢犯浑,就像孩子,父母在才敢淘气,无依无靠,他不怕挨揍?” “干爹说的对,包括过去仗鬼子势欺负老百姓的,还有孙二娘为什么就在十里坡卖包子,她怎么不敢去汴梁做买卖?背后有包庇纵容他们的人。” 常威想起前世那些巨婴,仗着海晏河清,国家安全,公开场合蛮不讲理,高举各种大旗占着便宜喊du立自主,怎么不跑国外对人撒泼?除了祖国没人惯着你。 空调办公室里喊着歧视不平等,下矿救火抗洪救灾缉毒怎么不要求冲在第一线? 男人活该死? 花姨最后得出结论,贾张氏还会更泼。 常威告诉她,贾张氏要感谢新中国,给了老百姓尊严,要在旧社会直接叉出去给埋喽。 花姨不让常威去参加葬礼,秦淮茹是个寡妇,常威去了不好,这脑回路? 常威再禽兽也不会对一个孕妇有想法。 本来他也不想去,这时候贾张氏蹬鼻子上脸还不能抽她,人家死了儿子胡说八道,大众的同理心包容度很高,都会原谅她。 等以后,非要找机会抽肿那个大肥脸不可。 贾东旭死了,就像夏天的晚风,吹几下就找不到痕迹。 天道没有给常威任何奖励。 常威在巷子里看过棒梗,似乎觉醒了恶魔体质,十岁的孩子看上去阴鸷而暴躁,一团邪火在他大脑里燃烧。 提醒许友谅,尽量避开棒梗,这小子容易犯浑,不值得跟他较劲儿。 傻柱隐身这么久,在贾东旭死后上线了。 何大清走以后,傻柱尽量避开常威,除了秦姐他眼里没有任何人,积攒了这么久骄阳似火的热情和单相思,爆发了。 贾东旭的葬礼上忙前忙后,还让何雨水帮着贾家做饭,求了一大妈帮忙招待祭奠的人。 刘海中又出马主持葬礼,但是他心里犯嘀咕。 南锣鼓巷传出大多数人认可的三个谣言: 第一个是,二大爷刘海中是个丧门神。 一大爷在的时候就许伍德两口子被烧死了,而且搬离南锣鼓巷,算不得这里的人,贾有德也是易中海当上一大爷之前就死掉的。 算下来,二大爷刘海中主持葬礼,三年死两个,许大茂和贾东旭。 第二个谣言,95号大院风水不好,易中海和阎埠贵残废了,许大茂残废死掉的,贾东旭也是出了事故死无全尸。 刘海中也迟早会残废。 二大妈在南锣鼓巷骂了一路,也没找到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第三个谣言,刘光齐看到刘海中在家做法,扎小人诅咒,所以出了那么多邪祟的事,害怕地带着媳妇跑了,宁愿当上门女婿也不做刘家长子。 常威都佩服造谣的人,自从自己提高南锣鼓巷的造谣的水平,现在造的谣诡异神秘,还带着人情世故。 听着觉得有点扯,仔细一思量,还真有那么点神秘的联系。 秦淮茹有点感谢谣言,不然谣言就是贾家两个媳妇都克夫,贾张氏克死贾有德,秦淮茹克死贾东旭。 传出这个名声,以后小当怎么嫁人啊?她还不知道肚子里也是个女儿。 贾东旭下葬后,一大妈跑贾家有点勤,这是对棒梗这个干孙子上心了。 没有贾东旭在前面拦着,拿捏一个小孩子,一大妈很有信心。 常威静静看着这一幕,暗笑一大妈高兴的有点太早。 相比贾东旭,棒梗才是白眼狼,一点亲情都不讲的,刻薄寡恩的程度胜过贾张氏和秦淮茹。 贾张氏这种情绪性选手,动不动发狠诅咒邻居,极度贪婪,狡猾多变,深深影响着棒梗。 棒梗把贾张氏讲点人情规矩的客气忽略了,最强烈的情绪记忆最深刻,贪婪无耻,反脸无情,不择手段,刻入骨髓。 剧中的贾张氏还是顾及点脸面和名声,也给小当槐花上了学,占着傻柱和易中海的便宜,大部分给了棒梗,剩下的四个女人分了。 棒梗可不是这般,他就记得奶奶说过的,不帮我家的不是好人,不让占便宜的就是坏人。 情绪波动剧烈的人就不适合教育孩子,上一刻咬牙切齿诅咒别人全家死,下一刻喜笑颜开恨不得磕头感谢,没有待人接物的道德标准。 棒梗就是这样一个绝情寡义的人。 第248章 得不到的在骚动 贾家人在悲恸,傻柱有些骚动。 死了贾东旭,打开傻柱的骚气开关,开始给贾家带饭,确切地讲是给他的寡妇秦姐带饭。 贾家人的脸色红润起来,丧事带来的青灰气色消散不见。 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 易中海心情好了许多,破题的关键原来就在贾东旭身上,早怎么没想到? 傻柱养着秦淮茹一家,自己帮衬下棒梗,傻柱也会看在秦淮茹的面子上,对自己多有照顾。 从小看到大,傻柱身上有狠劲,有楞劲,也有轴劲,认准了一件事,他撞破南墙也不回头,到了黄河也不死心。 秦淮茹就是傻柱的劫。 易中海发现了往日隐藏的线头,现在清晰明了,高兴的要喝酒。 跟着一大妈比比画画,一大妈连蒙带猜也懂了易中海的心思,不谋而合。 聋老太太的房子,一大妈就不用费劲算计,给了傻柱又如何?傻柱肯定会给秦淮茹,秦淮茹要一直靠着易中海家接济。 从嫁进来,每天就是洗衣服做饭,家里就那么几口人,秦淮茹演了太久贤妻良母,似乎都忘了,她家过得比别人家要好。 一大妈见过多少家里,寡妇带几个孩子糊纸盒,冬天买不起煤,满手冻疮点着油灯干活。 秦淮茹除了在家里洗衣服做饭,还干过什么? 在这个年代,这个院里,秦淮茹家也算上等人家的生活。 如果一大妈知道常威的看法,会加深她的认知。 别说这个年代,就算八十年代,就秦淮茹干的这些活,在家庭妇女里都不算什么活。 前世邻居家,有三个儿子一个老娘,大娘一个人照顾还上着班,家里干干净净,包括其他邻居家里有三、四个孩子的,都是如此操劳。 更别提六十年代农村的妇女,不是宣传女人必须干家务,就是做一个对比印象,秦淮茹家里那点人那点活,勤劳二字从何说起? 贾东旭死之前,秦淮茹没吃什么苦,非要把她打造成贤惠的妇女,跟宣传聋老太太是烈属同出一辙。 秦淮茹就是在表演干活,她上班也是磨洋工,就不是个真正的勤快人。 所以秦淮茹接了班又能怎么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从贾张氏到贾东旭,再到秦淮茹,演戏的本领越来越高,干活的能力都是废物。 一大妈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易中海,易中海点点头,他也早就看出秦淮茹,野心比能力大,爱孩子胜过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 要不是自己身体残废了,现在也能吃到一口肉。 既然那么爱演戏,就演好报恩的女人,骗得傻柱也过来感激他家,两全其美。 四合院突然变得温情起来,有点情满四合院的味道。 怪不得导演要从贾东旭死后开拍,一切的源头就是傻柱和秦淮茹,他们两个打得火热,才会带动易中海、一大妈、聋老太太,也间接影响着刘海中一家。 纳鞋底的贾张氏,不时用眼睛盯着傻柱手里的饭盒,棒梗生气地流着口水,听着奶奶说,他妈为了饭盒跟男人拉扯,对不起他爸贾东旭。 一大妈端着窝头和咸菜出来,易中海现在喜欢在房门口的小桌子吃饭,他能看到傻柱和秦淮茹的勾搭。 这也是他想看到的,比吃肉还要香。 刘文明端着饭菜找常威,两个人开着门,看着院子里的热闹。 “花爷,秦淮茹真的跟傻柱搞一起了?” “是秦淮茹让傻柱以为,她想跟傻柱搞一起。” 刘文明抓耳挠腮,花爷说话云山雾罩的,他得捋捋。 “花爷,您的意思是,秦淮茹压根没看上傻柱,故意留着扣等傻柱上套。” 常威夹了一根猪耳丝进嘴里,“文明聪明了,你为什么给我送饭?” “我给花爷送饭,是我的福气。” “嗯,傻柱也是那么想的,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秦淮茹一个寡妇能有什么值得男人惦记的?” 刘文明马上回道:“馋人家身子呗。” “这不就得了。” 常威又加了点辣椒油,到夏天自己口味怎么还变重了呢? “太轻易得到的,不会让人珍惜,得不到的才会永远在骚动。” 花爷每次说话都好有道理,得不到的在骚动,真是恰如其分。 看着秦淮茹挺着的大肚子,刘文明啧啧两声。 “我是没看出来,一个大肚婆有什么吸引人的,但是拿捏男人的手段确实有几把刷子。” 常威敲了敲盘子,忽然略有感慨。 “那是十六岁少年的青葱岁月里,遇到生命中让他惊艳的女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梦中也会辗转反侧。无数个深夜里,他会对美好的回忆,寸寸思量。” “历尽千帆归来,少年成为青年,那个女人还在此地,孑然一身,这就不有了风花雪月的故事了。” 月底前,常威特意打电话让几位道长回来一趟。 在后院厢房的木棚下泡茶,木架子爬满了葡萄藤和牵牛花。 几人坐下后,稍稍寒暄了几句,进入正题 因为他想起就在今年,阿三在边境线挑衅,我国被迫自卫反击战,好像就是在十月底,具体时间忘了。 询问了高反的药物研究,战士的高原山地训练结果,还有战地急救技术。 守义道长捋着胡须,看出常威的焦急。 “常威,你为什么对这块这么感兴趣,从前年开始你就一直催促这方面的研究和训练。” “我那天去看望信心道长,他给我传了画面,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最近心慌慌的,总感觉有大事发生,所以,喊你们过来,尽量提前做好准备。” 听完常威的信口胡诌,守节道长嗤笑道:“常威,你神神叨叨喊我们过来,就是我师父给你大道灵光了,当初你还说不要封建迷信呢,现在你却信这个?你看我信不信你就完了。” “哎呀,你正经点儿,谁跟你闹,我的预感向来很准。” 一向没个正形的常威正经起来,语气急切而焦虑,守孝和守义两位道长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常威,你是预感到什么了吗?” “确切的说,是我梦中看到了,虽然我们赢了,但是我军伤亡两千多人,这么多战士因为阿三的无脑挑衅牺牲,让人心痛。” “两千多人你都知道?” 常威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着急怎么把前世的记忆说出来了,现在也顾不得许多,马上到八月了,在研究等待下,那边都冲突都开始了。 “十月底,这就是我梦里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画面,然后就看到伤亡的战士。” 守义道长沉吟不语,不知想到了什么。 “常威,这事儿我们回去跟上级汇报,你严守口风,不要对外讲,免得引发社会动荡。” 四位道长匆匆离去,常威心有不甘,如果可以他也想去前线,但是身份不行,没有经过训练和审核的人,怎么可以被委以重任。 就算从军,也不一定会被派到边境,还是先做好肉联厂副书记。 小鱼放了暑假,每天跟许三丫一起喂鸡、喂鱼、喂狗、喂兔子,其他时间在后院厢房学习。 陈琳和小鱼的关系日渐亲昵起来,相比家里那个长得漂亮,活泼跟个猴子似的陈琅,谁不喜欢乖乖精致的小鱼呢? 陈琅总说姐姐偏心,马上要嫁给常威了,提前跟女儿小鱼搞好关系。 陈教授哼着说:“人家爱学习,经常过来找我请教问题,比你强多了,我也喜欢小鱼这个孙女。” 陈琅很伤心,常红鱼夺走她的宠爱,她的报复就是吃小鱼的零食,结果小鱼一点不介意,让陈琅放开吃,她爸爸那里有的是。 有那么一刹那,陈琅觉得常威当爸爸也挺好,呸了一口,姐夫还不错。 小暑过后,天气有点热。 常威回家,小鱼说隔壁院子的棒梗妈妈去医院了。 槐花要出生了。 小当和槐花褒贬不一,常威觉得相处再看看,估计他跟贾家不会相处融洽。 算计他的人基本都被处理掉了,还有一个老张。 这个老张跑西北,怎么还没回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巷子大树下八卦婆娘团会员花姨讲述今天的情形。 中午吃过饭,秦淮茹肚子疼,贾张氏不着急送人去医院,让棒梗去单位找傻柱回来帮忙。 (公司女同事就是中午吃完肉夹馍就发动了,下午在医院产子。) 这番骚操作很多人都看不懂,易中海两口子明白,这是找个劳力和冤大头送医院。 现在秦淮茹没去红星轧钢厂顶班呢,医院可不会给报销费用。 傻柱回来,花了两块钱租达叔的三轮车,抱着秦淮茹上车,蹬着就走了。 贾张氏慢悠悠出来,直言车太小,坐不下那么多人,秦淮茹早点送医院早放心,傻柱骑车带两个人速度慢。 其他街坊邻居一起撇嘴翻白眼,这也是一个当婆婆的人能说的话? 你着急还去单位找傻柱,来来回回耽误一个小时了。 那时候不着急,现在傻柱来了你着急了! 傻柱难道真要娶秦寡妇了?贾张氏这么开明,竟然儿子刚死就同意儿媳妇改嫁? 随后邻居想明白了,这就是找个出钱出力的冤大头,傻柱啊傻柱,人家拉帮套还能搂着媳妇睡觉,他手都没摸到就这么积极。 花姨绘声绘色讲述了当时的场景,常威听了一笑,这就是傻柱的日常操作,要不是易中海残废了,炸碎三观的事会更多呢。 “常威,明天周末我邀请小丁来吃饭,你要不要带陈琳一起聚聚。” “见什么见?丁哲伟是什么大人物?还值得我未婚妻见他。” 常威就像吃了火药一样,一点不客气。 常蕤刚想说话,花姨拉了她一下。 “儿子,你怎么还记仇,不就上个月答应吃饭没来吗?人家不是工作忙嘛。” “我看就是不重视,能有多忙?比我还忙?” 第249章 丁家的古怪 常威点上烟,把烟盒扔桌子上,“他说要结婚,他父母不得过来跟咱家商量下?有吗?怎么地,咱家院子贵人不能落桥?” “还有媒婆呢?要不介绍人来也行啊,什么人都没上门给个说法,他就跟我姐说了要结婚,他家没人了?还是瞧不起咱家人。” “把我姐当什么了?我话放这里,他父母不登门来谈,谁也不行,不服就试试。” 花姨叹口气,“大儿子,这事闹得难看,你姐以后嫁过去日子咋过?” “咋过也求不到他家,不行我把我姐调肉联厂,我帮她找个更好的。” “又说胡话。” 常威这肚子气,不是一天两天了。 丁哲伟做事太操蛋,花姨邀请他上门做客,推了两次也没来。 私下找常蕤提结婚的事儿,这年头鼓励自由恋爱和结婚,但是商量结婚事宜父母不出面,这事儿就没脸,孤儿吗? 别人会觉得你女儿结婚怎么也偷偷摸摸的,不是提前怀孕了。 去年,花姨就托付王大爷,亲自去陈家提常威和陈琳的婚事,两家人找了饭店吃了一场订婚宴。 王大爷按照礼节,送了八样小定:猪肉、鲜鱼、山粉、索面、馒头、布匹、金鸡、猪蹄。 花姨送了银元,金条,金首饰和玉镯,作为给陈琳压箱底的。 1961年,肉、禽、蛋只能保持特需供应,居民手中的肉票无货兑现。从6月起,对居民停止肉食供应。 只在新年每人发肉票2张,每张供应2两;春节每人发肉票1张,每张供应2两;鱼05公斤 所以这小定八样礼,一般人家可凑不出来。 老年间的规矩十成十,常家诚意满满。 陈家老两口推辞不过,心底还是对常家如此重视女儿而感到高兴。 暂定63年3月结婚。 丁家突然没了消息,只有丁哲伟跟常蕤提了结婚的事。 花姨倒是不在乎丁家出什么彩礼,这么久的接触,知道儿子常威随时能拿出惊人的物资和钱财。 现在就是看丁家的态度。 “妈,我姐过了生日就是二十周岁了,丁家这是吊着人呢?我姐选他是因为没接触过其他男的,他是不是觉得吃定我姐,也吃定我们家了?” “你回去休息,这事儿等你姐上完课回来,我跟她说。” “对了妈,还有件事儿,咱家钱都换了吗?” “陆陆续续差不多换完了,留了几张当纪念了。” 62年4月20日,发行第三套人民币,常威嘱咐花姨和干爹把旧钱都换了,这套人民币能用到改开后。 把小鱼已经困的打瞌睡,常威把她送到她自己的房间,去年在花姨的北屋又接了一间,作为小鱼单独的闺房。 书房就用常威后院的厢房,常威想着要不要给后院再盖点房子,想想算了,现在攒房子没必要。 第二天,丁哲伟没有来。 常威给小鱼扇扇子,“再开学就初一了,暑假可以好好休息下。” “爸爸,带我去动物园玩。” “好,下午爸爸带你去动物园。” 花姨预备了很多菜,家里人吃不完,常威端一些给干爹,又拿了一些准备喊霍启发一起吃。 刘文明处个对象,周末到公园划船去了。 常蕤失神看着桌上的菜,脸色灰败,花姨对着常威摇摇头。 常威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常蕤。” 吓了常蕤一跳,翻了一个白眼,“干嘛?吓我一跳。” “你要妈跟我去丁家磕头求人家娶你?你摆个臭脸给谁看?全家忙活一上午,丁哲伟说不来不来了,他什么意思?” 看常蕤要说话,常威第一次发了脾气。 “你给我闭嘴,他丁哲伟当自己家是干部家庭,了不起?我常威,十八岁当肉联厂副处级的副书记,我们家差哪里了?身份不对等还是资产比不过?” “你谈对象,你对象第一?你也见过我是怎么对陈琳的,自从你答应丁哲伟以后,他还有没有送你去夜大?除了周末跟你见一面。” 常威指着花姨,“咱妈邀请他几次了,推三阻四,什么意思?我问你他什么意思?他特么的什么意思,能不能把事说明白,咱家人没那么下贱,送上门被人羞辱。” “还有你常蕤,你是我姐,只是因为你是我姐,不是我欠你的,这家一大半是我挣来的,你跟我甩什么脸子?你怎么晋升六级办事员的,你心里没数?” 常蕤不服气,“你厉害,全家都靠你,不靠你我也能过得不错。” “常蕤,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明天上不了班,我也能让丁家受点教训,你不服就把我的话说给丁哲伟,冲着我常威来,看看鹿死谁手?” 花姨赶紧过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好好说。” “妈,您平时宠着我姐是应该的,你偏着她我不挑,但是她常蕤不能觉得所有人欠她的,家里什么都是她优先,时间久了,觉得她成了公主了?” “廖家、闵家、贲家、罗家,哪个身份比丁家差?你问问他们敢在我们不讲理?当年我们去王主任家拜年,去年她家是不是上门给我们拜年了?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常威指着自己的鼻子。 “就是靠我,靠你弟弟常威敢打敢拼,剿邪教,杀土匪,抓敌特,打死日奸,打掉黄诗雅,推动肉联厂优化生产,抓全场思想纪律,就是靠我,你在副食店平稳升职。” “你有什么不服气?你凭什么不服气,常蕤,我告诉你,我常威对得起你,你对不起咱妈,咱妈不是你的老妈子,解放前她做丫鬟,现在她是我常威的妈?廖家来人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花姨。” “这是我常威给妈的底气,你有什么?” 常蕤趴在桌子哭了,羞愧、懊悔、害怕里夹杂着对丁哲伟和他家人的埋怨。 “大儿子,你骂也骂了,你姐就是一下没转过弯儿,你别怪她。” “妈,你不能再这么无底线包容她了,吃穿上你们用多少我都不心疼,但是必须给我活明白点儿。” 常威依然不肯放过常蕤,今天不把她彻底骂醒,她还会有侥幸心理,跟丁哲伟结婚以后,甚至还会完全投入丁家的怀抱,为了获取人家的接纳,转身算计他。 他常威对常蕤只是疼爱,不是纵容。 “常蕤,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有不同的人,形形色色,你的朋友、同事、亲戚都有可能欺骗你,但是你结婚的对象不可以。” “你们要在一起生活五六十年,隐瞒、欺骗、虚伪都是最大的问题,什么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到现在七月了,丁家没有任何表示。” 常威点上烟,看着常蕤的头顶,这也就是他的姐姐,其他女人他可不会惯着毛病讲道理,直接一巴掌抽脑瓜子。 “你离了丁哲伟活不了?他比咱妈和我都重要,你可以为了他去死吗?你没接触过几个男青年,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不能把全家人的脸面撕下来,送给丁家擦鞋,听懂了吗?” “从今天开始,跟丁哲伟不许有任何接触,等我调查完了再说,我倒要看看丁家搞什么幺蛾子。” 常威骑车出去了,跟小鱼道歉:“对不起,爸爸失约了,今天有急事儿,下周爸爸带你去动物园。” “爸爸,你路上注意安全啊。”小鱼帮常威整理了衣领,父女俩个顶了顶脑门。 常威进了周家店,自从上次大火以后,常威又投钱重新设计了周家店,微型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隔出宴会厅、品茶室、包间和休息室。 闵玉山经常带人在这里玩,仿佛变成一个私人会所。 “威哥来了。” 大院的子弟打完招呼,看到常威气压不对,仿佛一座大山压过来,灰溜溜走了。 做了快两年纪检的副书记,常威不怒自威,压迫的气质日趋严重,闵玉山都说有时候看到常威的气派,仿佛看到他爸。 看见常威进来,横七竖八歪躺的人都迅速坐起来。 还有几个年轻一点,站起来恭敬打招呼:“威哥。” 常威也没客气,“谁认识丁哲伟?” “不太熟,威哥,丁哲伟不是你姐的对象吗?之前廖湘还赌气说,要找人把丁哲伟挤掉呢。”闵玉山小小开了一个玩笑。 “你去查查,他家发生什么事儿了?晃了我妈好几次了,丁家两口子现在也没个态度,怎么个意思?我姐嫁不出去了?让你们这群大院的人瞧不起。” 常威越说越气,一脚把一百多斤重的实木茶几踢烂。 闵玉山慌忙站起来,一害怕称呼都错了。 “花爷,这事儿包我身上,今晚就有消息,他不是我们大院的,在座的都是吃您的饭,谁敢对常家人不尊重,我亲自废了他。” 众人纷纷对天发誓,绝对不敢对常家人有任何的不敬。 “别废话,赶紧去查。” 一群人出了门做鸟兽散,周家店除了周老板和徒弟,所有房间空荡荡的。 徒弟小声问:“师父,花爷过来说啥了?怎么人全跑了” “少说话多做事。” 自从上次火灾活下来,闵玉山没了后续,常威接手重新改造周家店,周老板就知道,这才是狠人。 院子里那两个带枪的,肯定被解决了,还特意放了场火。 用江湖的话说,盘道盘麻筋儿上了,你躺了,人家站着,胜负立判。 常威让周老板做烤羊排,周老板都没敢说夏天吃这个上火。 吃了半扇烤羊排,闵玉山回来了。 坐下灌了几口茶水,拿起烤羊排吃了几口。 “一下午没吃没喝,我都要累晕了。打听到了,嘿,这丁家不讲究,您猜怎么着?” 闵玉山这侃大山的痞劲儿上来了,说话不着四六的。 “你再这么说话,就给我滚蛋。” 看常威脸色不对劲,赶紧说:“就是商业局的变动,丁哲伟那个姑姑升了副书记,跟闻书记斗起来了,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你是闻书记的人,所以人家” 闵玉山组织了下语言,“人家担心你跟闻书记一队的,对你姐也就有些含糊慢待。” 第250章 留学吧 当初,廖京找了闻副书记的关系,给常威升的主任。 常威当上肉联厂副书记,闻副书记出了不少力,理所当然认为常威是闻副书记的人。 去年局里书记调任,闻副书记成为局党组的第一书记,摘掉副字,成为局里一把手。 丁家,眼皮子真浅,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丁家上层没什么人。 但凡上层有关系,都能打听到到常威,在不少人那里挂了号的人物。 常蕤的爱情,被卷入到派系斗争里,真是出乎常威的意料,根本就是挨不上的事情。 人生易尽朝露曦,世事无常坏陂复。 这事儿不知是私人恩怨,还是路线方向的矛盾? 前一个还好说,后一个关联太大,常威都找不到破局的点。 闵玉山还说,丁家父母举棋不定,似乎有点反悔的意思,但是丁哲伟一门心思认准了常蕤。 最后结结巴巴小声说,可能要跟常蕤偷偷领结婚证! 常威直接给副食店新主任打电话,寒暄了几句,告诉他,如果常蕤去找他开结婚介绍信,不要开具任何证明,更不要盖章。 新主任答应下来后,挂上电话,搞不清常家姐弟两个是怎么了?闹别扭也不能拿姐姐的婚姻开玩笑啊。 跟商业局的朋友电话里打听了一下,竟然是因为丁副书记和闻书记火星撞地球,常蕤是被常威的关系连累了。 新主任把公章拿出来看看,放进盒子里给抽屉上了锁,想了想又翻出来藏到柜子最里面。 这叫什么事儿啊! 廖湘也跑过来,拿起烤羊排美美地啃了两根。 “小威子,我早说了丁哲伟那人不行,以前我见过他,畏畏缩缩的不像个爷们,还不如玉山爽快呢,玉山,我把你介绍给常蕤怎么样?” “湘儿,我想起来还有事儿,我先走一步,你慢慢吃,想吃啥随便点。” 闵玉山屁股好像被火烫了一般,跳起来就跑。 到门口喊:“老周,都记我账上,要是有人砸了这店,我出钱给你修。” 廖湘嘿嘿一笑,“小威子,你看看你姐要砸手里了,我当初就说过,介绍个更好的,你不信。” 常威拿了几瓣糖蒜塞嘴里,对着廖湘嚼起来,“就闵玉山这怂样,丁哲伟起码还想着跟我姐偷偷领证呢。” 廖湘不服气也吃了一瓣糖蒜,“我以为什么英雄呢,偷偷领证,不够丢人的。” “说得你廖湘多勇敢一样,你敢对你妈你哥说,你要找个人领证?不用他们管?” “你要跟我领证,我就敢。”廖湘脸上不自然红了一下。 “美的你,廖湘,我救了你,你不要恩将仇报。” “常威,你就是个大混蛋。” 常威极为敷衍接话:“承蒙廖小姐夸赞,不胜荣幸呢,呵呵。” 心里却在思考,如何处理丁家,现在自己的影响力,真干不出再让人消失的事儿,贲家罗家还没放弃呢。 再说丁家多大罪过也算不上,最多是不尊重常家想悔婚,因为人家不尊重自己,就让人家全家消失? 他常威是工作上的常阎王,不是真的索命阎王。 廖湘生完气,情绪也恢复过来,小口啃着烤羊排。 “老周,给廖小姐上水煮羊排,韭花酱、腐乳汁、蒜泥都上来。” 把廖湘手里的烤羊排拿过来,“别啃了,都凉了,费牙。” 自从帮着常威搞定小鱼的事,廖湘跟常威熟络起来,特意去东跨院的次数不多,基本都在周家店跟常威聚聚。 暧昧有一点,情愫不多,常威虽然比她小一岁,始终拿她当妹妹。 廖湘性格跟陈琅一样,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虽然有点傲娇,也多了几分侠气和豪爽,做事大气,爱憎分明。 常威从不跟她口花花,不然刚才的大混蛋三个字,就是另一种猥琐的解读了。 “常威,这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湘儿,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常威的这句话,廖湘如何理解是她的事儿了,常威不想辜负她,反而跟她谈起出国留学的事儿。 廖家很难躲过那场风,看着廖湘大大咧咧的样子,谁曾想竟然是一个物理系学霸,这么好的资质。 多学点先进的物理知识,学成归来,也有机会成为另一个何泽慧、王明贞 不停引诱着廖湘,“你出国留学,我给你出学费,吃穿住我包了。” 许伍德和齐主任家,常威摸了不少美金,加上这两年随便收的,手上也有小三万美金。 美金不够还有黄金,廖湘去美国当个小富婆没问题。 根据记录,1963年,全美近60的家庭年收入不到7000美元。 豪气拿出一沓美金,放在廖湘桌前。 “怎么样?哥不是吹牛,只要你去国外留学,学到对国家建设有用的知识,我供到你毕业。” “给我的?”廖湘眼睛亮了,抓起来在眼前一张张看,“还是真是美金呢。” “什么给你的?是让你留学读书用的。” 这个廖湘跟陈琅,一个贪财,一个贪吃,没治了。 “那我考虑考虑。” 看到老周端着水煮羊排过来,廖湘赶紧把一沓美金放进背包里。 廖湘今天格外开心,吃着羊排,眉飞色舞跟常威讲大院里的八卦。 这嘴啊吃都堵不上,跟小鱼有一拼,也不知道攒了多少话,叨叨叨了一个多小时。 廖湘捂着肚子叫老周送酸梅汤,一不小心吃多了。 常威脑子里把廖湘刚才讲过的人和事剖析,脑海里做了一个表格,用谱系图做了分类和联系。 危险、很危险,碰一下就死。 吗喽常感觉到牙疼,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丁家是哪方的势力,高了常威惹不起,惹不起的存在也是丁家够不到的关系。 对着廖湘微微一笑,“谢了,小丫头,你慢慢吃,我回家看我女儿去,答应今天陪她去动物园,可惜因为丁家耽误了。” “下周我带她去啊。”廖湘拍了拍包里的美金。 常威看到廖湘财迷的样子,“的吗?” “花花绿绿的纸可以再来一点。” “没了,攒了这么多年的美金都给你了。” 廖湘对着常威的背影气哼哼捶桌子,嘴里骂着臭常威。 什么吗?特意跑过来,告诉他背后的关联和关系,说那么多就换来一句谢谢,简直浪费自己的口水。 回到家,花姨抱着打瞌睡的小鱼在后厢房等着他。 “妈,我姐今天没出去?” “你那么骂她,她哪还有脸出去?” 小鱼揉着眼睛,“爸爸回来了。” 摸摸小脑瓜,常威哄着小鱼,“乖,知道陪奶奶,早点睡觉去。” “我陪奶奶,我不困。”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儿子,丁家是什么情况?” 常威决定实话实说,藏着掖着都会影响花姨的判断。 常威自身是从zz和派系斗争的关系来思考,花姨是从母亲的角度出发。 “这事儿涉及到丁哲伟的姑姑,就是她通过老主任牵线,才把侄子介绍给我姐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事儿岔劈了,还是因为丁哲伟的姑姑。” 常威颌首应是,“她跟局里的闻书记因为路线问题,产生了矛盾,闻书记是我晋升的推荐人,因此丁家把我也算到闻书记那队里。” 花姨一反常态的没有着急,反倒劝起了常威。 “以前先生说过,有时候不是你选择站哪里?而是别人认为你应该站那里,当你不够强大的时候,其实你是没有选择的。萝卜在哪个坑,是农民决定的,萝卜怎么吃,也不是萝卜决定的。” 这话有水平,常威越想越觉得妙。 那些身不由己卷进去的人,可不就是筐里的萝卜,你选择了坑也不重要,最后分装在不同的筐里。 这筐萝卜卖掉,那筐萝卜喂猪,别的腌咸菜,萝卜就有了不同的属性,人也有了不同的标签。 伸出大拇指,“妈,这话水平高。” “有多高?”花姨看到常威心情好点,故意逗了一下。 “踩高跷那么高,高瞻远瞩的高,高屋建瓴的高,居高临下的高。” “行了,别贫了,我最近看着你姐,你把事都处理了再说她跟小丁的事儿,咱家女人不图金银,也不能上赶着求着人娶。” 拉着小鱼回前院休息。 常威绕到95号院,去找霍启发。 正看到角落里傻柱跟秦淮茹拉拉扯扯,秦淮茹又用大灯照傻柱,晃得傻柱天旋地转,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这女人才是活明白喽,撒个娇、落个泪、蹭一蹭,就有肉有菜吃,现在又以借钱的名义从傻柱身上抠钱。 舔狗也要给点甜头的,冷着脸真把人家当狗呵斥,指望人家一生一世舔你? 养条狗也要喂骨头、喂狗粮、哄一哄的,吊着一个男人十几二十年,没点好处能行? 你信一个舔狗那么多年手上没沾油?人家嘴上还一圈油呢。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秦淮茹从傻柱子那里拿到十块钱,又哄着明天给他洗衣服。 傻柱嘿嘿一笑,空着手回家了。 刚从角落出来,碰到一脸戏谑的常威,傻柱强行解释。 “那很么,刚才,嗨,刚才秦姐东西掉了,我帮她找来着。” “哦,那找到了吗?要我帮着一起找吗?”常威认真地问道。 “找到了,找到了,这点小事哪能麻烦你一个副书记。” 傻柱嘴上又开始跑火车,调侃起常威来了。 “没事,干部也要跟群众打成一片,脱离群众,就像鱼儿离开水,不利于我国发展和建设,也不利于红旗的方向。” “我常威虽然是副书记,能顶天立地做红色接班人,也能弯腰俯首甘为孺子牛,帮助群众解决困难是应该的,说说,遇到什么困难了?” 常威这一长串话,信手拈来,娴熟无比,傻柱嘎巴嘴不知道说啥。 秦淮茹出来马上说:“常书记,就是掉个扣子,柱子非要帮我找,这不就找到了。” 秦淮茹手里举着扣子,上面还带着扯断的线。 常威神情莫测说了一句,“扣子系好,下次别再掉了,何师傅不能每次都帮你找扣子。” 第251章 不爱吃挂面 傻柱看着常威离去,问秦淮茹,“秦姐,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也回家收拾收拾。” 秦淮茹面色如常的走了,常威的话她压根儿没放在心上,爱说说去呗,又不能少块肉。 说不定还是嫉妒傻柱跟她走的近呢? 大概是怀着嫉妒,想来是一定的。 常威交代霍启发几件事,又问了最近跟那个小寡妇怎么样了? 霍启发说对方催他结婚呢,行不行给个准信儿。 “你调查清楚了?她是有什么难事儿,还是有别的下家?” 霍启发很坚定,“守寡三年了,有下家还不早嫁了,能等到现在?” 常威嗤笑了一声,“老霍,要说江湖经验你可能不差,但是对女人的认知,你差远了。” “花爷很懂女人?” “不是很懂,但是我见过别的女人是怎么钓鱼的,就一点能证明你没调查清楚,谁说接济寡妇的就得是你这样的光棍?有家室的也不耽误得好处啊。” 常威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懂,就多看看秦淮茹怎么吊傻柱的,那也是个有手段的寡妇。” “老霍,你记住,男人最愚蠢的行为,就是相信女人永远是无条件爱你的,你会无条件爱一个人吗?男人女人都是人,凭什么女人就会盲目奉献。” “爱情让人盲目啊,你这个老棒槌。” 被常威损了一顿后,霍启发闷闷不乐,拉上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点上烟。 “你长得好看你就懂女人?懂个屁老丫子,你大爷的。” 这周,常威请了一天假,专门参加考试,他不是统招进的大学,所以考试都是教授们单独出题。 从去年到现在,陆陆续续完成十几门课程考试。 陈教授让他下个月写一个毕业论文答辩,常威脑中浮现出不同画面,你以后千万别说是我的学生,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这论文不要致谢我,分明是是对我的污蔑; 一整个的尿罐子镶金边; 你居然是我的学生?我还以为哪个山顶洞人混进来了; 你的论文我都不敢点开,全是读不懂的乱码,生怕是病毒文件 周末上午,常威把最后两门考完。 回家接上小鱼和陈琳去逛动物园,廖湘带着常蕤逛街去了。 这一次才发现,常蕤有点恋爱脑,不让她跟丁哲伟见面,每天病恹恹的,吃两口说没胃口,经常看着窗外发呆。 花姨担心女儿,问常威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常威毫不在意,随口调侃道:“以前丁哲伟一周跟她见一次面,她也没这样啊, 表演伤春悲秋给谁看?怎么不去葬花?怎么不去倒拔垂杨柳?” “你现在对你姐真狠心。” “妈,你真是偏心眼子,我忙前忙后调查丁家的事儿呢,你还说我狠心?我都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 “那你放心,别人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男孩。” 嘿,能让常威服输的也就是花姨了,这多少带点不要脸的自夸,常威都跟着笑了。 “得嘞,到底还是我妈底子好,才能生出如花似玉的我。” “爸爸,如花似玉是形容女孩子的。” 小鱼很小声提醒常威,她怕爸爸说错了被人笑话。 陈琳笑得肚子疼,这一家子太好玩了。 “行,你们娘仨都如花似玉。” 动物园里滂臭,每个笼子都是焊的铁网,小孔都伸不进去一根手指头。 常威想起前世天津动物园的广播,于是拿出一把挂面。 陈琳、小鱼和笼子里的猴子,全都好奇地看着常威手里这把挂面。 铁丝网的空隙刚好塞进去挂面,小鱼感觉好玩,也在帮常威往空隙里插挂面。 一群游客也看呆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谁家好人逛动物园带挂面喂猴子。 也有人骂常威败家,谁家好人舍得把挂面喂猴子。 放了十几根,猴群一抓挂面就碎一地,对着常威嘶吼,这个不是人的玩意儿。 “算了,猴子不爱吃挂面。” 常威对于猴子的挑食表示不满,这年头给别人家一把挂面都是重礼。 果然禽兽不知礼! “爸爸,不喂了?” “不喂了,下次带锅过来,给猴子煮面条吃。” 陈琳捶打常威,“你在孩子面前别胡说八道,你怎么在外人面前板着脸一本正经,跟熟人就没个正形。” 常威把挂面收起来,“证明我在你们面前没有伪装,英雄本色。” 看着小鱼那么开心,常威想着,要不要让小鱼逛动物园后,回家写个作文。 每个孩子带着写作业的心情游玩,不会有真正的快乐。 一路上被指指点点,群众们纷纷说,就是那家人拿挂面喂猴子。 陈琳拉着父女俩跑了,常威说没逛完呢,下次继续逛。 动物园了解情况后,第二天贴了大红纸。 经查,周末有某些游客,无视严禁投喂的标识,给猴园投喂生挂面,与国家号召的节约背道而驰,全国物资紧张的时候,造成食物浪费。同时,给猴子喂食挂面过量,会造成猴群生命危险 本园特此警告,严禁携带挂面进入园区,严禁给动物投喂生挂面。 一家三口,特意去了爆肚冯吃晚饭,陈琳最好这一口,还喜欢蘸满满的麻酱吃。 “常副书记,您也来吃爆肚?” 常威看到赵琦,又找到他身边的阮玉。 “嗯,带我对象和我闺女过来尝尝,你跟阮玉也好这口。” 常威话音未落,阮玉端着碗过来,挨着小鱼坐下,好奇看着小鱼。 “常副书记,这是你女儿,这么大了?” 赵琦捅了一下阮玉,真是没眼色,常威才二十,怎么会有十几岁的女儿,一看就是家里领养的。 “凑桌,赵琦不爱吃爆肚,我爱吃。你是常副书记的对象吗?真好看,我叫阮玉,我哥阮虎原来是常副书记的同事。” 阮玉跟陈琅一样大咧咧,走哪里都自来熟,遇到吃的就什么都忘了,陈琳对她有种熟悉感,也没端着。 “不用常副书记那么叫,在外面就称呼名字好了,我叫陈琳,这是我们的女儿常红鱼。” 陈琳很注意小鱼的自尊,走到哪里都会介绍她,小鱼也非常喜欢这个小妈妈。 小雨点着头,“阮姐姐你好,我叫常红鱼,我爸爸叫常威。” 阮玉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哎呀~你爸跟我同龄,你喊我姐姐,我不是小一辈儿了吗?你要叫我阮姨。” 三个女生在一起聊天,常威跟赵琦聊天。 “供销科最近有什么动向?两年了,你怎么才当二组的组长?赵琦,我知道你的本事,这不是你的实力。” 常威一开口不自觉就带着官腔,而且有种上位者的自信,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他的年龄。 “常副书记,我爸让我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 常威点上烟,想点拨下赵琦,这小子脑子灵,而且很有城府,他需要聚集更多的人,刘文明、林森这些人有点糙。 “踏踏实实,不是不思进取,你努力进步,该是你的为什么不要?这句话也是谢书记曾经对我说过的,你为厂子作出贡献,获得荣誉也是应该的,不能让努力工作的人默默无闻。” 赵琦听后,低头思考后,眼神里带着期盼看着常威。 他听懂常威话里的意思,是在招揽他,他内心有点小激动。 哪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没有激情和野心,他喜欢读名人传记,看兵法和英雄事迹。 无数个夜晚,他梦想自己能够建功立业,但是他父亲总说他不够成熟稳重,还需要磨练,所以他只能在供销二科做个小透明。 靠着家里的关系和熬资历,现在是二科二组组长,阮虎是二科三组组长,之前的组长郑春现在靠着副厂长姑父,成为供销二科的副科长。 但是他最看好的是常威,对于常威的功绩他如数家珍,也曾幻想过自己获得常威一样的本事,大杀四方。 跟着常威的岳虹,早已是正科,听说要成为厂办第二个副主任。 林森成为保卫二科的代理副科长,刘文明担任保卫科的后勤主任,季昌和季庆兄弟俩已经是保卫科副大队长。 李来福靠出色的技术和师父魏师傅的举荐,当上屠宰车间副主任。 霍启发是供销科专管纪检方面的副科长。 当初的被常威贴大字批评的郑苗苗,投靠常威后,反正成为厂办纪检组小组长,一级办事员,候补副科。 肉联厂都说,早早跟着常副书记的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现在这个机会就放在面前,赵琦想明白后,没有任何犹豫。 “常副书记,您需要我做什么?” 就欣赏赵琦这个机灵劲儿,一般人会说我愿意跟着你,季昌季庆这种傻不拉唧会说,你总算想起我了。 赵琦是要交投名状,他的价值和职务,也取决是否完成常威下达的任务。 “丁哲伟,我听说你们是校友。” “他是阮虎的同班同学,我比他低一届,他怎么了?” “他最近忙啥呢?他家里人给他相亲了?”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把赵琦弄懵了,怎么还关心起别人相亲的事儿,这事儿一定是跟常威有关系,或者是他身边的人。 谁呢? 常威有个双胞胎姐姐,丁哲伟是1940年生人,难道丁哲伟跟常威姐姐谈对象,然后甩了人家? 想到这里,赵琦打了一个冷战。 常威啊,在装车队干队长,采购组里怼组长,怼主任,去了厂办弄走副主任,当了主任逼得黄厂长离厂。 丁哲伟,爱莫能助,可以替你烧纸。 “我会去打听下,明天找您汇报。” 常威满意点点头,会办事。 陈琳跟阮玉吃了三碗爆肚,小鱼吃了一小碗就不吃了,现在她对自己饮食控制的很严格,她要养好身体才能陪爸爸。 回到家,常蕤胳膊上搭着几条漂亮的纱巾,对着常威哼了一声。 又对陈琳和小鱼说:“你俩来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今天去侨汇商店,廖湘买了十几条,分我一半。” 常威想起那一沓美金,廖湘这死丫头,不会拿着给她留学的钱,去侨汇商店买纱巾去了? 这败家娘们儿。 第252章 常威有些暴躁 转过天上午,赵琦就找过来。 常威让他等一下,手里的文件先看一下,不是故意晾赵琦,周一局里下发一个报告,让他心里犯嘀咕。 《农业报告》,主张建立严格的生产责任制,实行队(生产队)包产,组包工,田间管理包到户;对一些特殊的技术活,可以实行联系产量超产奖励的个人责任制。 这个报告,不能跟风,8大十会的时候就是被批判的单干风。 今年这个风吹的东倒西歪的,好多屋顶被吹飞了,站哪里都容易被砸破头。 等赵琦泡了一杯茶端过来,常威发现一入神,过去半小时了。 带着点歉意,“赵琦,让你久等了。” “您工作忙,我等您是应该的。”赵琦非常礼貌和有规矩。 “供销科不适合你,过来给我当专职通讯员和文字秘书怎么样?” 赵琦愕住了,常副书记聊天不走寻常路呢。 “合适吗?我能干好吗?” “把吗去掉,你合适,回去交接一下,我跟你们科长说一下,厂办发个转岗通知就行了。” 常威去年就可以配个通讯员,厂办二科一个看中的都没有,武红英和管秘书都投靠了方厂长。 投机分子罢了,看不懂高层的动向,投机就是一场赌博。 “常书记,我跟您汇报下昨天我调查的情况。” 常威扔了一根烟给他。 随着赵琦的叙述,丁家人的百态在常威脑中一一描摹出来。 丁家老太太和老爷子老年间有点小产业,没有参加g命的普通群众。 丁父和丁母解放前是延安的办事员,属于大后方,到解放后,因为读过书有文化,也有了点地位和小权力。 丁哲伟从小在父母和两个姐姐呵护下,懂进退,讲礼貌,爱干净,俗称的别人家的孩子。 阮虎说丁哲伟娘们唧唧的小白脸,赵琦眼中的乖孩子。 丁家这是把丁哲伟当女儿养呢。 幼儿园、小学、中学到大专都是家里安排的,常蕤也是姑姑介绍的。 乖乖仔这次偷偷反抗了,竟然想拉着常蕤叛逆一次,想先斩后奏领了证,再跟家里摊牌。 拿常蕤当什么?当成他的底牌和底气。 丁家父母被人撺掇,悄悄站队支持一方。(自己理解,不解读,一切不利于团结的言论不能写。) 这一方跟闻书记背后的一方正在博弈,8大十会召开在即,朋d串联,形势波诡云谲。 最关键是丁姑姑和闻书记这两派,都属于被大风吹飞的,天上下刀子了,两条鬣狗还在抢一块腐肉,吃枣药丸。 常威知道大致的走向,又不能现身说法,告诉别人应该怎么样? 个人的力量太渺小,时代的洪流下,生存能力还不如暴雨中的蚂蚁。 昨天丁哲伟被强行关在家里,禁止跟常蕤见面,一切等到九月底会议闭幕。 也好,让两个爱的昏天黑地的、头脑发热的冷静冷静。 常威想到这里,又询问了赵琦对工作的看法和想法。 条理清晰,权重大小拿捏的都不错,值得培养,后面常威要迎接挑战,需要后方有个人帮他稳定纪检的工作。 需要岳虹、霍启发、林森外部联合,也需要赵琦这样的细心大管家。 “回去交接,今天梳理清楚,明天过来,晚上回家思考下纪检工作的难点重点,查缺补漏。” 常威拿出一沓写了大纲的工作纪要,不言而明,赵琦给我熬夜加班。 赵琦激动站起来,双手接过纪要,迈着自豪的步伐走了 这年代的年轻人真好,强制加班还这么快乐,图啥呢? 赵琦调过来当通讯员还有一个好处,常威上班时候也能写毕业论文。 夏天的四九城人心浮躁,常威暴躁异常。 霍启发这个月天天在外面跑,寡妇的事让他左右为难,暴躁的花爷让他提心吊胆。 陈五常因为一件事没办好,恰好常威到仓库查看上半年核准数据,劈头盖脸骂了一个小时,陈五常脑袋都快钻裤裆里了。 宁一子只敢托达叔传话,盖老大彻底不来了,什么事就让盖老二转达。 林森、刘文明和季昌季庆就倒霉了,在单位躲着常威走,躲不过就被当场骂一顿,不争气,不上进,浑浑噩噩,怎么参与红色主义建设。 简直就是废物! 郑苗苗第四次修改纪检审查报告,人事科、后勤科、供销科,一周被警告两次,学习红色主义不积极,汇报思想不积极。 工会和党支部被约谈,肉联厂第一次六点多,所有办公室亮着灯不下班。 全体都在核对数据,修改报告。 常副书记提出红黄牌警告,两次黄牌变成一次红牌,当年取消优秀先进评选,年终奖取消。 三张黄牌取消晋级,两张红牌走组织程序,借调到周边郊县,深入基层参加学习和劳动。 思想亮红灯两次的,直接开除。 肉联厂这个月气氛非常紧张,生产效率提高一成,每次开会王书记和方厂长都简单做下介绍,最后常威点头就通过,不说话就下次再议。 岳虹找过常威,直言说肉联厂里常副书记不高兴,全厂职工心惊胆战。 闵玉山跟廖湘抱怨,他本来就想舒舒服服吃红利,现在也被安排任务,隔三差五要去黑市核对物资。 该死的丁家,威哥不高兴,四九城鸽子市和黑市都跟着哆嗦。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心情不好的常威,就是因为陈教授反复驳回他的毕业论文。 穿越过来的骄傲被批的雨打风吹去,陈教授变成阎罗殿判官。 好一似雨疏风骤,岳父实在难哄。试问陈教授,却道狗屁不通。知否?知否?论文如此困窘。 常威被论文折磨,常蕤被相思折磨,花姨哄着常蕤,小鱼安慰爸爸。 廖湘、阮玉时不时过来嘲笑常威,陈琳只能靠着小意温柔安慰常威。 赵琦和闵玉山分别汇报,最近丁家的遭遇。 赵琦这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这个圈子里的人被高层影响,不知不觉分成了甲乙丙丁。 从单位到大院,每个家庭都充当着引线,长长的引线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丁姑姑太早站队,变成了出头鸟,对立派系马上开始打压,其他派系隔岸观火,也有下场浑水摸鱼的。 丁家父母在单位受到冷落和排挤。 丁大姐和丁二姐是廖湘背后出手,她觉得常蕤这么好的女孩子,就应该嫁给她哥哥,丁家配不上。 还把常蕤带回家,让她妈妈看看。 廖母倒是很喜欢常蕤这个姑娘,不说相貌,就是这气质和谈吐,不逊色大院的女孩。 但是廖家的廖京娶妻,需要家里所有亲戚斟酌商讨。 廖湘的婚姻有弹性空间,廖京的配偶几乎被圈定了一个范围。 丁家两个姐姐在圈子里被排挤,少不了去周家店的那批子弟的起哄架秧子。 你弱就没有道理可以讲,圈子资源就这么多,挤占你的别人就能多吃一口,所谓的圈子共存,也是你踏进圈子里才行。 圈外的人只能临渊羡鱼。 丁哲伟又被领导批评了,他感觉这么久没跟常蕤联系之后,哪儿哪儿都不顺。 常威对廖湘提出了批评,这种小手段上不得台面。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就像小学生闹别扭,给人家文具盒里放毛毛虫一样,除了让人家吓一跳,起不到任何伤害的作用。” 廖湘笑嘻嘻道:“那你教教我,我跟你学点背后阴人的手段。” “什么话?什么话?我常威作为红旗下肉联厂纪检的副书记,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坦坦荡荡,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怎么会背后阴人?” “想当初我只身” 常威刚起调子,廖湘直接打断。 “只身闯碧霞宫的邪教老巢,什么打土匪,抓敌特,常威你没劲啊,每次都来这一套,把自己做过的事恨不得刻脑门上,让每个人都看到你的厉害。”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我立功不宣传,如同厕所放屁。” “怎么讲?” “只闻其声,不见干货。” “常威,你恶心死了,臭死了,臭常威。” 廖湘用手扇着鼻子,十分嫌弃看着常威。 常威也不跟廖湘争执,等你下乡捡牛粪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摧残。 “你出国留学的事儿,怎么样了?我给你的美金你去华侨商店买东西去了?” 廖湘眼神躲避,“没有,就花了一点点。”说完两个手指捏了很小的空隙。 “一百美金没了,现在美国很多家庭,一周也挣不到一百美金呢,四九城多少人一年也挣不到一百美金。” 常威伸出手,“把钱还我,按照我的工资,一年的工资,在黑市也就差不多一百美金。你不留学,凭什么拿我的钱满足你的购物欲望?” “你真小气。” 常威拉过廖湘的肩膀,认真看着她。 “廖湘,我纠正你一个观念,别说你只是我朋友,就算你是我家里人,我也不允许你把别人努力获得的东西,不付出任何代价,理所当然堂而皇之的享受,没人惯着你这个毛病。” “从宋先生开始为妇女平权努力,全靠女人自己奋斗努力,不是喊两嗓子,抱怨几句,回家骂老公就可以平权的。” “你是女性,还是廖家女儿,特权享受久了,平权都觉得自己受委屈。你给你母亲做过饭吗?洗过衣服吗?你心安理得享受家里的一切,包括朋友的吹捧,然后就来一句,我值得获得更好的。” 常威推开门,指着周家店附近的平房。 “没有身上的各种光环,你比外面家庭妇女强在哪里?我说了你不高兴我也要说,我让你留学,是让你的天赋获得开发,你学到物理知识,给中国女性做个榜样。女人做科研,为国家做贡献和男人一样优秀,甚至比大部分男人都优秀。” “如果你做不到,凭什么享受更多的特权,不要说你会生孩子,这样你跟旧社会拿了彩礼嫁进家里,洗衣做饭生孩子的家庭妇女有什么区别?而且你还不会洗衣做饭。” “你要会操持家务,就算家庭妇女,也是成功的女性,会让我钦佩。” 常威的一番话,廖湘听了觉得新鲜。 “家庭妇女也是成功的女性?” 第253章 给你看看我的手段 “各司其职,做好你能做到的,你就是成功的。” 常威点上烟,看着毕业论文上一个个红圈圈,糟心啊。 “廖湘,女性的伟大不是只看工资和职务的,家庭里夫妻一体,你有个误区,以为只有武则天、李清照、马皇后这些历史留下记录的女人才算成功。” “古代多少女人嫁过去,管理家庭支出,包括给孩子请先生,女儿选良婿,家里条件好的还有约束下人奴仆,管理店铺田产,她们就不成功吗?古代请诰命就是母凭子贵,因为培养的孩子优秀,所以母亲得到嘉奖。” 廖湘不服气,“你说的都是高门大户人家。” “好,咱们说说普通老百姓,邻里关系,婆媳关系,夫妻关系的处理,女人不出去挣钱,在家操劳也是另一种付出,你想说陈世美,这种特例不属于普通人家。” “那么多过一辈子的不看,非要盯着陈世美这类的人,难道要说阎婆惜、潘金莲才行?” “什么叫社会价值观,就是符合大多数人的价值观,妇女权益保护也是保护绝大多数妇女,没有说保护全部妇女的,个例是警示,不是佐证。” 廖湘拿过常威手里的核桃仁,“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我不听。” 常威没继续劝说,有些人就是这样,对着怀揣着善意的人犯倔,你说注意安全,反问你为什么不管好自己。 你告诉她天黑路滑,野外独自旅行危险,酒有被下药的风险,她说都是你们这样的人太多,所以她们才不安全。 我只能管好自己,我管不了坏人犯罪,如果喊两句就世界和平,常威不介意喊几嗓子,安全是警察管的,不是我老百姓能干涉的。 我常威也没义务替你打抱不平,按照逻辑,不许关照除家人外的任何异性。 在最安全的地方发泄自己所有的骄傲放纵,全世界都惯着你?社会的毒打会教育你什么叫居安思危。 出了事儿,埋怨全世界都不照顾她,情绪化发泄,对于世界进步没有任何帮助,遇到一个更情绪化的,又想要跟人家讲道理。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年底,你如果不出国留学,咱们两个没必要再见面。” 常威给廖湘下了最后通牒,以后他也没有精力照顾廖湘的命运,明年变动更多。 爱情黏糊糊,又冰凉凉,常蕤度过难熬的一段时间,寄语无人收,人也正常了许多。 常蕤有空就找廖湘和阮玉逛街,花姨听了常威的意见,等国庆后再看看丁家能不能站得稳。 江心遇大浪,船底漏水可怎么办?常家人可不擅长水性。 秦淮茹,弄舟水中浪的欢,傻柱家的衣服已经归她洗了。 从来不去打扫房间,每天装模作样,从傻柱家拿出一两件衣服,在水池边洗啊洗。 把傻柱感动够呛,何德何能竟能劳动秦姐给他洗衣服,这大概就是家里男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傻柱一感动,荷包里的钱留不住,贾家的日子好过起来。 秦淮茹洗过两次衣服后就去轧钢厂接班了,周末帮傻柱简单洗几件衣服。 棒梗进傻柱家如入无人之境,翻箱倒柜百无禁忌。 常威见到后,没说任何话,早上当着全院人,给房子特意加了明锁,让小心两口子守着月亮门和东耳房。 贾张氏抱着胳膊对常威翻白眼,小声咒骂着。 常威走到她跟前,声音里带着警告,“张大妈,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家没人有班上,以后再敢跟我嘴巴不干不净,我让你全家没饭吃。” 转身看向易中海两口子,“一大妈,你要有空,教教张大妈做个有口德的人,不然我就亲自下场了。” “常威,张大妈没别的意思?”傻柱在水池边劝了两句。 “你们两家搞一起我不管,敢沾我家边,我让你们吃土。再有” 常威看着秦淮茹,“虽然水是固定收费,你家每天从早到晚在洗东西,国家在号召节约,节约用电,节约用水,浪费水就是浪费四九城水资源。” “以前我不说,是我善良,既然你婆婆对我不服气,我就给你看看我的手段。” 常威给王主任打电话,建议交道口街道办评选节约标兵,国家资源紧张,还有人敢公开浪费资源,这是犯罪,是资产阶级享受风的苗头。 街道办必须选出优秀代表和先进住户,对那些积极响应国家宣传,节约资源的人提出表扬。 对落后的个人和住户,提出批评,公开检讨,再到街道办进行思想学习。 王主任一想,这是好事,国家提出增产节约,街道办没办法做到增产,但是节约标兵,节约模范,节约优秀大院和住户,还是可以做到的。 常威这是送了一个功劳给她。 大张旗鼓组织街道办的办事员,对交道口各个胡同的大院,挨家挨户上门宣传,做到落实到户。 同时记录每个大院的水表总数,按户数计算出平均量,下个月评选先进大院,大院再评出优秀住户。 贾张氏被95号大院的人排挤了,有的人故意开水龙头,反正也评选不上,干嘛替别人节约。 有的人当着傻柱的面表现了洗两件衣服的时间,还有人洗一家子衣服也不到两小时。 秦淮茹贤惠的名声被破坏不少,表演勤劳的面具被戳破了。 95号大院,小骚乱不断,刘海中家有点安静。 自从刘光齐离开四九城后,刘海中心气有点低迷,打刘光天的次数越来越少。 最近正跟二大妈商量,要不要给刘光天买个工作。 之前帮刘光天还钱,还到今年才还清,刘海中又改变了主意,让刘光天把一千五百块钱还给他。 家里再花钱帮他找工作,这个逻辑让刘光天彻底对家里死心。 二大妈也不再去照顾聋老太太,老太太糊涂时候跟鬼对话,清醒的时候只记得傻柱。 家里那些家当宝贝,应该都是傻柱的,二大妈也不凑那个热闹。 刘光福获得比以前更多的食物分配,他很感谢刘光齐逃离四九城,也感激刘光天和家里离心离德。 不患寡而患不均,家里只有他一个可以指望的儿子了,刘海中破例一周给他吃一次炒鸡蛋。 刘光福会帮着二大妈盯着刘光天,不许他多吃家里一口东西,也不许他占家里便宜。 家里这些以后或许都是他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九月开学后,小鱼上初中了(五年制小学),拒绝了陈琅提议去她上过的初中,离家太远,花姨不愿意,小鱼也不愿意。 小鱼不像以前那么时刻缠着常威,女孩子大了,心思多了,常威跟小鱼的亲昵动作也变少。 每天晚上照常去后厢房学习,等常威下班,交流几句,然后回屋睡觉。 花姨觉得这就跟公鸡打鸣一样,每天不去一趟书房,小鱼睡不踏实。 常威的毕业论文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通过了。 北大本科毕业证拿到手了,天之骄子,国之栋梁,肉联厂学历第一人。 王书记和方厂长,进行了祝贺。 常威为什么第一时间让全厂知道?他去人事科修改个人情况调查表,就是告诉别人,他不是初中学历,已经是正儿八经大学生。 以后晋升,这就是一块敲门砖,谁也不能再拿他学历说事。 陈琳成功获得助理医师资格,下一步就是半工半读进修本科,获得医师资格,常威对此非常支持。 常蕤夜大的大专也成绩合格,她不准备再读了,目前来讲学历足够,她也不是非常爱学习的人。 九月是学习月,常威紧抓红色思想学习不放松。 9月24日-27日,8大10会在四九城举行。 指出sh主义历史阶段中资产阶级都将存在,并存在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一定范围内存在的阶ji斗争进一步扩大化和绝对化,强调阶ji斗争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 批判指责单干风、翻an风、黑an风。 会议指出,全国人民当前的迫切任务是贯彻执行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为主导的发展国民经济的总方针,把发展农业放在首要地位,坚决把工业部门的工作转移到以农业为基础的轨道上来。 提出:不要因强调阶ji斗争放松了经济工作,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发展农业,连锁的效应就是肉联厂在局里的比重又上了一步。 常威已经参与到商业局纪检工作,同时担任局里纪检二组的组长,归党组闻书记管理。 闻书记在这场讲风中,站住了位置,特意把常威单独叫到办公室。 拿出一沓烟票和酒票推给常威,这些都是提前付过钱的,凭票直接领取即可。 常威也没客气,直接装到口袋里。 “闻书记,就给这点东西打发我,有点小气了。” 常威跟闻书记开着玩笑,丝毫没顾忌闻书记厅级的身份。 “你啊。”闻书记被常威如此揶揄,一点不生气。 这一切都是源于九月初的一个电话,常威只在电话里提了一句。 阶ji斗争一刻不能放松,要时时讲反复讲,让所有d员干部紧紧团结在红旗下,任何生产和活动,也要在红色主义的领导下进行。 这句话闻书记,写在纸上反复揣摩了几遍。 常威能给他通气,这就是恩情,闻书记再有几年到站退了,他可不想晚节不保。 这段话太值得研究了,阶ji斗争、讲、团结、领导,都画上了重点。 这是告诉闻书记要不忘阶ji,紧紧团结在红色主义领导下,宣讲阶ji斗争。 至于丁姑姑和局长都不重要,他们都是红色领导下的干部,只要高举红旗,响着云从。 内部那些争权夺利,小道尔。 所以他对常威十分感激,十会前根本不理会丁姑姑的咄咄逼人,一切都从斗争方向和红色领导出发。 煌煌胜之,他赢了,局里党组第一的书记,稳坐钓鱼台。 第254章 做人要厚道 丁副书记相比闻书记,少了常威这么一个剧透狗,所以这场副书记挑战书记权威的战斗输了,一败涂地。 错误预估了路线和发展的因果关系,武断地孤立了纲lg和方针的联系。 日日讲日日新,月月讲思想勤,年年讲d放心,斗争的方向时刻和国家层面保持一致。 d培养了你,你就要做听话的好学生,不能想当然的去片面追求发展。 简单一句话,不要你觉得可以如何如何,要上级觉得应该怎样。 (不能展开写,由于本人水平有限无法理解,其次写错了容易出问题。) 8大10会闭幕后,闻书记借势而起,拔掉对手十万旌旗,捷报飞来谢常威。 “常威同志,这几年你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有人给你取外号叫,叫常阎罗,我觉得这个外号很好。” “对于思想偏差,旗帜动摇,欺上瞒下,拿着d给的权力行一己之私,对群众吆五喝六的人,你就是他们的判官和阎罗,让这些思想不坚定的人害怕你、畏惧你,从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闻书记起调子了,常威也必须适当表达拥护。 “闻书记讲话让我受益匪浅,之前我还担心铁面无情,是不是让肉联厂干部职工产生不好的想法,现在看来我狭隘了。高举红旗,以红护红,做投机主义者的判官,资本主义的阎罗,做d员干部的一面镜子。” “我是他们的监督者,他们也是我的监督者,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常威点上烟,该谈正事儿了,“局里有什么动向?” 闻书记接过烟抽了一口,“你暂时动不了,别看你干了快两年副书记,二十岁的副处是很多人一辈子的顶点,步子不要迈太大。” “时势造英雄,非我所愿,同时,我深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有进修学习的机会吗?” 常威这句话让闻书记陷入思考,要说红色思想,常威在整个商业局系统里都是名列前茅的,研究室的一些老笔杆子都没他看的透彻。 送到d校学习,也不是不行,但是回来怎么分配? 肉联厂第一书记?肯定不行,商业局里某处一把手?也不行。 商业局各办公室的一把手,是上面人定好的,他可没能力帮助常威占位置。 常威副处升为处级,反而没有更大的进步空间。 “我建议你再等等。” “我姐夜大毕业了,大专学历,我觉得她很适合商业局的工作氛围。” 闻书记笑了,不怕你提人选,就怕你不提,不提,他将来可还不起。 “嘿,你小子,绕这么大一圈,这儿等我呢?” “我这不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万一过一阶段我真求到你这里,你不承认,我前面努力不是白费了?” 闻书记脑子里思考,给常蕤安排什么位置合适?突然想到什么,笑了一下。 “你姐要有你三成功力,我就给她安排进你的纪检二组,担任副科级组员。” “闻书记,做人要厚道啊,我把你当朋友,你拿我姐当问路石头砸丁副书记。” 闻书记哈哈一笑,心里明白,常威就是给他姐姐求一个安稳的职位。 “这样,商业局响应政策,提倡干部年轻化,尤其是一线窗口单位,需要展示新中国年轻干部的风貌。” “常蕤同志学历高,立场坚定,锐意进取,用红色思想武装自己,工作之余刻苦学习提高自己,符合红色主义培养年轻人的需求,也是年轻干部的典型,暂时担任副食店副主任,协助主任抓思想。” 常威掐灭了烟,“闻书记高屋建瓴,一语中的,干部的年轻化,也代表我们红色主义国家蓬勃向上,欣欣向荣,是具备生命力的发展方向。常蕤同志工作兢兢业业,思想不放松,脚踏实地给年轻同志做出行业表率。” “我觉得副主任这个职位,表达组织对她的信任,也符合对她的考验,对常蕤同志下一阶段的进步,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闻书记深以为然,点头表示赞同。 “常蕤同志深入基层了解学习,等回到局里,把基层实操经验分享给其他同志,也避免了我们局里的其他同志,犯经验主义错误,做事空中楼阁不够务实。” 常威起身告辞,一个事先透露的口风,得到这个回报,他比较满意。 还是手底下没人,如果宁一子能在肉联厂,这个机会就给他了,这小子跟陈五常较劲儿,两个人在地下交易里竞争,你来我往的的很有瘾。 有病!手下就没一个正常人。 给常蕤晋升机会,也要是看清丁家的态度。 行政二十四级,六级跳到十八级副科,跟丁哲伟一个级别。 下一步进商业局板上钉钉,那么年轻的副科,低配副食店副主任,基本就是商业局下派的年轻干部。 前面丁家对常蕤冷处理,可以理解丁家有自己的思考,等到8大闭幕,再做选择。 但是常威偏偏不能顺着丁家的意愿,凭什么你觉得应该如何就如何,选择权凭什么由你丁家掌握。 现在形势变了,选择权在我常威手里,对于丁家的选择就是: 要么继续丁哲伟和常威的事,好好谈谈婚事; 要么一拍两散,把常威当成对手开始搏杀。 丁姑姑作为商业局党组第一副书记,和常威一样是管纪检的,如果插手常蕤的任免,那两家就是仇人。 最头疼的就是如何跟常蕤解释这个举动的因果,不知道常蕤有没有仕途智商,如果不开窍,常蕤就会变成十万个为什么。 霍启发敲门进来,主要汇报丁家人员一些变动。 丁家这次因为站队的靠山估错了形势,全力支持生产,忘记阶ji斗争的长期性和重要性。 丁姑姑留在局里只是暂时之计,丁父在单位里变得有名无实,丁母左右不靠。 萝卜在坑里,营养不良也是占坑的萝卜,刨出去才能空出坑。 常威牢记这场变动,避免自己以后重蹈丁家覆辙。 谈完话,看到霍启发要死不活的样子。 “怎么了?你跟那个寡妇吹了?” “常书记,你怎么知道?” “男人失恋都是你这个死样子。” 看着霍启发蔫了唧,常威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给你鲤鱼跃龙门的机会,看你这么没精打采的,我给别人。” 霍启发又恢复了神采,“别呀,您说。” 他一半是冲着常威说的跳龙门机会,另一半就是担忧,花爷给你机会你抓不住,后面再也没有机会给你,还会淘汰你。 “局里有意培养年轻干部进d校学习,咱们厂里有两个个名额,我准备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 霍启发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不管以后去局里还是回厂里,我霍启发就是您手下一个大头兵。” “去找个局里的女干事结婚多好,不比寡妇香?” 常威让他赶紧滚蛋,眼皮子真浅,眼里只有女人,搞事业它不香吗? 另一个学习名额给了岳虹。 这么久了岳虹没啥进步,在厂办她的能力施展不出来,有厂办主任副主任,上面还有方厂长,不如去d校学习,回来说不定可以破局。 再不济也能进商业局解决副处的级别。 常蕤似乎对自己成为副科级没有太大反应,有这么优秀的弟弟在前面,她激动不起来。 而且这个副科级还是靠常威得来的,她有点不服气,还有点泄气。 廖湘绕着常威啧啧半天,好像打量一个怪物。 “当初张叔和谢书记两个人才给你升四级,你给常蕤直接升六级,果然是商业局第一干将,纪检战线上的突击手,常副书记,名不虚传啊。” 常威看她每天晃晃的就心烦,这姑娘到底是不是学习的料? “你咸菜吃多了就喝水,黄豆吃多了去厕所放屁,不要在我家怪腔怪调说怪话,人间界说人话,不要鬼气弥漫。” 廖湘听懂了,常威这是骂她放屁,还是鬼屁。 正要发火,小鱼抱着书站在她面前,用求知的眼睛看着她,“湘阿姨,我这道数学题不会,你帮我看看。” 廖湘有火发不出来,常家除了常威,她跟谁都不能发脾气。 好气哦,拉着小鱼去她屋里讲题去了。 常威正好有话要跟常蕤讲,仔仔细细把自己的计划跟常蕤讲了一遍。 副食店担任副主任就是一个过度,不必同副食店的人过多牵扯,尤其是适当保持距离,因为你不能满足所有人的求助和许愿。 底层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把认识有能力的人,当成庙里的许愿池,自以为是的替对方安排事务来做。 如果他有这么强的能力和关系,为什么还要求别人帮他解决问题? 分析了商业局的派系和队伍,针对她以后可能的岗位做了规划,可能存在的竞争关系和合作关系。 最后就是丁家的态度,常威简单从两个角度推断丁家的反应, 其他就是丁哲伟和常蕤感情的事,常威无法置喙。 花姨听的两眼神采飞扬,“大儿子,你这官算是当明白了。” 常威苦笑一声,“妈,这算什么官,一个肉联厂的副处而已,只能看清脚下这块地,跟高层比,犹如蝼蚁见苍天。” 再三把8大10会的内容,掰开揉碎了跟常蕤讲,让她谨记红线不可触碰,牢记自己的工作职责,何时何地都是紧紧记住自己是红色旗下的年轻干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最后常威叹了口气,其实常蕤做售货员是最好的选择,也不知道把她带进这个圈子是福是祸。 “儿子,让你姐以后进了商业局向闻书记靠拢就好了呗。” “他,能靠几年,他岁数大了要到站了,不能一根绳上吊死,到时候我会安排的。” 第255章 曾经的人和事 往事历历在目 丁家服软了,丁哲伟以为是他的坚持获得了胜利,喜滋滋过来跟常蕤分享自己的喜悦。 常蕤感觉常威评价丁哲伟的话很对,清澈的愚蠢。 花姨也没再提邀请丁哲伟来家里做客的事儿,任何事儿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求来的东西只能满足一刹那的心里安慰,失去的只会更多。 丁家有意愿,就让家长登门谈。 为此常威换了一扇大门,里面照墙和前院的大院子重新翻修。 鸡兔安排在王大爷屋后,扩大池塘,前院菜园花园做了划分,地面铺了石板和鹅卵石小径。 还是干爹之前找过的老师傅,重新做了设计。 修缮之前老师傅问过常威的意见,毕竟是掏钱的主家,常威给出一句诗。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花姨说他要抽风,没事扯淡总发疯。 干爹王大爷的房子没什么改的,他强力制止常威的发散性思维和暴发户的口吻,什么玩意儿就拆了重盖。 撇下一句:“别折腾我老头子了,拱!拱!拱!” 在前后院隔墙的位置,靠墙搭了一间屋子做小鱼的书房,做了火墙和小隔间,平时同学来了可以做招待的小客厅。 小书房外面修了小花坛,还有石头桌凳和一副秋千。 常威骚气十足地说: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阮玉很喜欢这个院子,常威让她少来,抓紧跟赵琦结婚。 廖湘喜欢小书房,特地买了一个塌放进书房里,说这以后是她休息的地方。 全部被常威赶走,过来打土豪了。 这都是我常威一拳一脚打出来的,想沾光?都给我拱。 没等来丁家人上门,等来常威惦念的中y边境冲突消息。 10月20日阿三军队自边界东西两段同时向中国发动大规模的武装入侵,中国边防部队在警告无效、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还击,并迅速粉碎y军的进攻,保卫了我国的边疆。 历史的进程非常强大,时间依然不变。 守义道长带来的消息让常威非常兴奋,他像一只蝴蝶,拼命的扇动翅膀,终于给这个平行世界的历史带来了一点点改变。 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天攻占全线,东段,中国边防部队进到“麦克马洪线”以南靠近传统习惯线地区;在西段,清除了y军设在中国境内的所有据点。共毙、俘y军8700余人,缴获大量武器装备和物资。 11月11日,提前十天,边境全线停火,重申:边界问题必须通过谈判解决。 11月22日,中国边防部队从双方实际控制线后撤二十公里。 随后,中国政府还主动把缴获的武器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全部交还y方,释放和遣返了被俘的3968名y军事人员。 常威反复提醒加强高原山地作战训练,高反药物研发和战地急救医疗。 此战由原来阵亡722人,负伤1697人,减少为阵亡189人,负伤731人。 虽然为阵亡的战士哀痛,但是他的努力有了收获。 一个时代的小人物,挽救了最可爱的人。 常威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我来过,我见过,我努力过。 守义道长也带了首·长对常威的感谢,常威觉得自己只是提个醒,难得谦虚地说他略尽绵力,全靠边防部队的指战员战场搏杀。 不敢居功,在这时代面前,常威个人奉献微不足道。 他腹黑、小气、睚眦必报、算计只是为了过得更好,他没有更大的野心和欲望,只想好好活着,也防止别人不让他好好活着。 至于对祖国的奉献,他有愧,一个理工科的学渣,百无一用。 晚上跟守义道长在后院厢房,先祭奠英灵后,再把酒言欢。 常威把前世看过的一些特种兵训练方式,拿出来跟守义道长讨论,没有军事理论和战术素养,纯格斗术的交流。 常威又提出复杂地形地貌的训练,包括亚热带山岳丛林,西南三省非常适合做战前训练。 “师父又给你小子托梦了?” “师兄,这是什么话?一点灵光彻太虚,我命由我不由之。师弟我恰好参悟道机运转,偶得三十三天灵光指引,特来告之师兄。” 守义道长捋着颌下胡须,“你常爱胡说八道,我不信你。” “师兄,你寒了我的心,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这事儿我记下了,我只是不信你偶得什么灵光,你没有一点慧根,胸襟不开阔,有仇必报。” 讲到这里,守义道长突然唏嘘起来,“或许是你这种随性自然,无所挂碍的小人,才能截取前世今生的片段。” 常威气鼓鼓的,守义道长都走半天,还在嘟哝着:“随性自然的人能是小人?你礼貌吗?牛鼻子老道。” “爸,刚才六爷爷说啥了,你们吵架了?” 小鱼过来收拾桌上的酒菜,听到常威的牢骚话,没放在心上。 住了这么久,爸爸每次都跟几位道长爷爷吵架拌嘴,有时候还下场切磋。 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也就习惯了,反正四打一,也是爸爸占便宜。 常威依旧不肯罢休,“闺女,下次你喊他老六,王老六,六叔都行,喊什么爷爷?他是我师兄,别看岁数大,辈分跟爸爸一样。” 小鱼收拾后没有走,留在房里似乎有话要说。 常威也不催她,小鱼看着柔柔弱弱,骨子里十分好强,没点狠劲儿能一个人靠着几块饼干和一壶水,从南京撑到四九城? 如果真把她当成一个柔弱的小姑娘,那真是瞎了心。 逼她是没有用的,常威也从不逼着小鱼做她不喜欢的事。 如果说常威给了小鱼最好的生活,不如说给了小鱼最大的尊重。 对于个体的人的z由意志尊重,选择尊重。 “爸,我妈前几天给我写信了。” “你妈还好吗?” 小鱼低着头轻轻点了几下,“挺好的,我妹妹两岁了。” 图家母女失望了,全部的希望都在宋颜这一胎上,指望着宋颜给图家传递香火,没想到生了一个丫头。 图母当场翻脸破口大骂,宋颜也没惯着她们母女,直接让宋老大把母女二人赶出医院。 从医院出来,宋颜在宋老大家坐月子,让宋嫂伺候,没有半点客气,对待宋嫂礼貌有加,从不发火和辱骂,只是口气淡淡的,嘴角含笑。 出了月子,宋颜就到单位申请住房,清退图锐分配的院子,图家母女也失去了容身之所。 图锐的存款还有一部分,宋颜根本没看在眼里,也不管图家母女的死活,独自带着孩子。 图母上门打感情牌,宋颜就谈这个女儿的抚养费,学费和将来结婚的费用。 图母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孙女掏那么多钱,希望靠着孙女跟宋家保持住亲戚关系,没曾想宋颜压根没理这茬。 理由就是图锐消失了,可能执行任务去了,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她守活寡带孩子,如果婆家帮不上忙就不要来添乱。 图母知道图锐去了四九城,帮一个大人物的忙,心里猜测是不是真的死了,又存了希望,万一真的执行秘密任务呢。 威胁过宋颜,没想到宋颜根本不吃这一套,直言如果图母玩横的,她就要去图家那个大队说道说道,不行就去公社告状。 没收过彩礼,图锐也没交给她一分钱,房子也是公家的,试问她占了图家什么便宜,反而给图家生了一个女儿,此时此刻还被婆婆辱骂。 真当宋家没人撑腰,闹起来,保证让图家人包括图家的女婿都没好果子吃。 图母急的借势晕倒,宋颜直接从她身上跨过去走了。 图家母女只能灰溜溜的跑回老家,毕竟图锐这些年攒的两千块钱还在她们身上,宋颜真要分割这些钱,她们最少也得损失几百块。 这怎么能行! 人死了,钱再没了,岂不是鸡飞蛋打,两手空空。 这些是廖湘找人打听到的,小鱼讲的不多,她害怕提起母亲。 渴望爱又被爱伤害,常威没有特意安慰她,小鱼有着强大的心理和自尊,刻意怜悯她的身世,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等放寒假,你想回去看看,我就找人带你去南京。” “不用了,奶奶过年喜欢热闹。”小鱼端着盘子走到门口。 “小鱼,你是你,不需要特意照顾别人的心情,人生在世不过三万六千天,活出自我,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给自己最大的自由。” “我的家人只有爸爸、奶奶和姑姑,我不在家,奶奶会想我。” 常威摩挲着下巴,孩子大了,难管哦,说轻了说重了都不行。 其实常威真希望小鱼陪宋颜过个年,母女在一起十年,怎么会不想妈妈呢? 随她去,小鱼心结打开了,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 12月14日,中y做出《关于成立十五人专门w员会的决定》。 w员会的主要任务是加强对原子能工业建设和加速核武器研制、试验工作以及核科学技术工作的领导。 三年后见分晓,常威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想起远在西北的老张,65年如果他功成归来。 等到第二年,正好把他收拾了。 今年大力发展农业,取得了进步。 农业总产值比上年增长62%。粮食,万吨,比上年增长85%;油料,2003万吨,比上年增长105%。 布票棉花票依然短缺,棉花,75万吨,比上年下降62%。 常威给小鱼弄了一身红呢子大衣,常蕤他不管了,副科级,工资八十七块五毛。 丁家现在也在哄着常蕤,普通人家不普通,常蕤竟然和丁哲伟一样副科级了。 虽然不是机关编制,但是挂了商业局事业编制。 常威的能量是真是不小。 花姨对丁家已经有些失望,62年马上过去,63年元旦都到了,丁家还没有任何登门的表示。 这事儿,随缘,早知道就不让常蕤选干部家庭子弟了。 常威说丁家算个屁的干部家庭,等常蕤去了商业局,大把优秀男青年,到时候常蕤别挑花了眼。 第256章 今夜遇见了你 新年快乐 兔年的春节稍稍早了一点。 63年1月24日是春节,一月肉联厂供应年猪的任务非常繁忙。 常威看到那红卫在赶猪,没有人帮忙,急的手忙脚乱。 帮着把猪赶进去后,找到刘师傅和李来福,提醒他们,作为屠宰车间的一、二把手,时刻注意生产安全。 分配岗位人数要合理,不要扎堆干活,各司其职。 回去叫来厂办主任,毫不客气批评了一顿,厂办的人都忙于埋头写报告。 调研督查组的人呢?为什么不下基层车间? 全力抓生产,保证完成上级交给厂里的任务。 每个节点的负责人制度执行的是否到位? 安全保障工作谁来监督? 今天上午讨论,下班前必须给出结论,敢在春节前出乱子,严惩不贷。 抓工作是目的,敲打厂办主任也是目的,思想汇报不积极,阶j路线有问题。 方厂长听了厂办主任的抱怨,让他抓安全促生产,重视报告和宣传,两手抓两手硬。 常威的批评,方厂长找不出理由来指摘哪里不合适。 18日小年这一天,花姨谈起常威今年三月份结婚的事儿。 大日子定的3月17日,阴历2月22,癸卯年乙卯月己未日。 宜:结婚 、合婚订婚、搬新房、祈福、成人礼、 求子 常威的意见是今年低调点,东跨院摆几桌,陈家摆几桌就好了。 63年还是困难,记得大概是今年要打击投机倒把。 那边号召节约,常威这边大吃大喝,大摆宴席,属实在是顶风冒雨作死。 为此,常威特意找到岳父岳母商量,当前形势下,可不可以婚礼从简。 陈教授欣然同意,他对仪式感没有兴趣,韩姨直言小两口幸福就好。 陈琳有些害羞,想到常威吃人的目光就有点怕,对于婚礼没有其他要求。 陈琅倒是担心,她说不会因为从简就减少菜品,最后被韩姨一巴掌呼一边儿去了。 干爹和达叔过来询问婚礼的事,常威讲了讲形势和担忧,决定关起门来自己办,对外必须保持简朴。 虎去犹存猛劲,兔来更显奇才。 华夏重将抖擞,新年粮满钱来。 除夕当天,刘文明去未来岳父家献殷勤去了,霍启发也处了对象,两家搭伙过年, 霍启发d校培训时候,认识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同学,订婚对象牺牲了,这么多年一直未婚。 两个人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今年花姨没叫陈琳,出嫁前的春节,让陈家人齐齐整整过年。 看着桌子,花姨问常威要不要打个大一点的桌子,以后家里人口越来越多,桌子太小坐不下。 “妈,桌子都是小事儿,不用操心那么远,丁家真说了初二上门?” 花姨带着些许得意,昂着头道:“丁哲伟的奶奶和妈妈亲自上门提亲。” “妈,是要文招待还是武招待。” “常威,你赶紧去杀鱼,闲得屁话多,什么文的武的,又不是山寨绑票。” “诶~”常威跑到厨房处理鱼、猪蹄和排骨。 下面的人都结婚了也不好,没人帮他处理这些东西。 小鱼跑过来剥葱剥蒜,常威让她回屋剥,厨房有点冷。 “爸” 常威转身等了一会儿,小鱼欲语还休,眼睛红红的。 “想妈妈了?” 小鱼摇摇头,依然不肯说话。 常威把她手里的蒜拿过来,双手握着小鱼的手,十分认真看着她。 “小鱼,担心爸爸和陈妈妈结婚就忽略你了?” “没有,爸,我被蒜辣的。”小鱼揉了揉眼睛。 “手不干净,不要揉眼睛,小鱼,听爸爸说。” 常威捧着小鱼的脸,肉乎乎的真可爱。 “人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只有一个亲人,也不会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人的感情是有包容性的,不是非此即彼,也不是排他性和唯一性。” “爸爸有妈妈和姐姐,有了小鱼后,家里三口人变成四口人,等陈琳嫁过来,咱家就变成五口人。你依然是常红鱼,爸爸的女儿,也是陈妈妈的女儿。” “等你跟陈妈妈有了自己的孩子呢?” 常威明白小鱼是情感创伤应激反应,曾经爱她的爸爸牺牲了,妈妈再婚,家里她的地位就显得尴尬。 宋颜怀孕后,图家母女的言语对小鱼心理造成了伤害,一切的源头是妈妈宋颜有了弟弟妹妹,她不再是唯一,她不再被需要。 常威和陈琳结婚后,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害怕再经历相同的场景,再次被取代,家里人觉得她多余。 孩子心思重,常威这阶段忙,忘了陪孩子了,加上小鱼上了初中,前世的话讲,觉醒自我意识,中二症候叛逆浮现,厌烦和父母交流。 没想到小鱼情感这么深沉,每个孩子的性格都是不同的,有叛逆,有暖心,有自大也有自卑,对情感的敏感度格外高。 “记住,你是常威的女儿常红鱼,现在是将来也是,你有奶奶有姑姑,有妈妈也有陈妈妈,如果不想喊陈妈妈就叫姨姨,你是常家一份子。” “常家第三代的老大,你是未来弟弟妹妹的姐姐,他们都要听姐姐的话,你是爸爸的乖女儿。” 常威把小鱼搂在怀里,小鱼伸了几下手,最后搂着爸爸的脖子,厚重结实,让她的心一下安稳许多。 半年多没抱过爸爸,还以为爸爸不喜欢她了,她努力学习,努力做好爸爸的女儿,爸爸还是爱他的。 “小鱼,人家说女大避父,不管你是不是爸爸亲生的,上初中了就是大姑娘了,总跟爸爸亲密不利于成长。爸爸心里有你,情感不一定需要肢体接触才能体现,你看奶奶跟爸爸也没有抱抱啊,爸爸还是爱奶奶。” “你知道吗?爸爸每次回家,看到奶奶、姑姑和你,感觉这个家幸福温暖,你们都是爸爸心里不可取代的亲人,你是第一个喊我爸爸的孩子,你在爸爸心里是第一,明白吗?” “爸爸,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乖,你陪爸爸一起读书学习,陪着爸爸散步,陪爸爸夏天划船,秋天拔老根儿,冬天放爬犁,爸爸的生活里有个小尾巴,遇到美好的事物也多了一个人分享,不再是孤独一个人欣赏,爸爸多幸福啊。” “爸爸,我有这么大作用吗?” “小鱼在爸爸心里非常重要。” 常威和小鱼顶着脑门,常家的传统顶个哞儿。 小鱼晚饭时候非常活泼,帮奶奶夹菜,帮王爷爷挑鱼刺,帮姑姑调蘸汁儿。 花姨给了常威一个眼神,常威用口型说了结婚两个字。 娘俩心有灵犀,一起挑了挑眉毛,把这事儿放肚子里。 晚上三代女人进屋里炕上聊天,常威跟干爹回他那屋。 两家处了几年,关系越来越近,干爹也是爸爸,王大爷为人正直,做事进退有据,从不逾越帮常家做主,就是做好后勤工作。 常威把家里的菜拿了一部分放炕桌上,其他的放到碗柜里。 给炉子加了一铲子煤,爷俩坐在炕上,继续小酌几杯。 “常威,小鱼今天想妈妈了?” “嗯,主要原因是我跟陈琳要结婚了,她怕跟在南京一样,被家里人排挤。” “这丫头是个好丫头,你养了她有福报。” “知道,一辈子都是我的大闺女。” 王大爷舀了烟袋锅,抽了一口,“知道就好,丫头小时候经历的磨难多,心思重,你没事多陪陪她,家里只有你是她的精神支柱。” 常威乐了,“干爹,你还知道精神支柱呢?” “那是,你干爹我又不是睁眼瞎,每天看书读报。” 干爹喝了几杯,躺炕上打呼噜,常威帮他盖好被子,检查了炉子和炕。 每年干爹都是自己守夜,常威知道,干爹要单独陪他的两个儿子,跟两儿子唠叨唠叨一年的近况。 从空间里拿出一瓶酒放柜子里,让他们爷仨,阴阳相隔喝一杯。 检查了一遍院子里红灯笼,今天就放了点鞭炮,没放烟花。 常威总感觉遗忘了什么,63年要苟一苟。 看着清冷的夜色,白色的雪在地上多了时空错位的虚妄,仿佛自己站到荒古的旷野。 伸手搓了搓脸,把院子里雪人的胡萝卜鼻子按了按,看到家里的灯光,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人间,全身血液流动快了起来。 这也许就是人间最让人着迷的地方,心安处。 十二点捞起饺子,给干爹送去一盘,让花姨她们起来吃几口饺子。 给柜子的香炉前,单独放了一碗饺子,这是给常达之的。 全家四口人都吃出了硬币,常威放了二十个硬币进去,图个乐,花姨说常威就知道耍怪。 小鱼把爸爸的硬币拿过来,跟自己的硬币都擦干净放进兜里。 家里人熬不过去休息,小鱼非要陪着常威守夜,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瞌睡,深夜不肯睡去。 打横抱起小鱼,放在她的小炕上,检查炉子和烟囱。 小鱼回到炕上睡不着,趴在被窝里看着常威。 “爸爸,你以前过年还会朗诵,那时候你很孤独,今年怎么没有了?” “爸爸有了你和陈琳,不再孤独,你想听啊。” 小鱼点点头,她很喜欢爸爸自言自语读着她听不懂的诗歌,仿佛是在怀念另一个世界。 “女孩子有些忧郁, 望望用泥草筑起的房屋,望望父亲。 她用双手分开黑发,一支野桃花斜插着默默无语, 另一支送给了谁,却从来没人问起。” “我会送给爸爸。” “好,爸爸今夜遇见了你,今夜遇见了一切,亲人就是爸爸的一切,这个世界唯一让我眷恋的就是你们。” “爸爸,新年一定要快乐呀。” 第257章 丁家来人 初二,常威在院子里扫雪。 初一下了场大雪,按照小鱼的要求,又堆了三个雪人,院子里四个雪人,三大一小。 小鱼说是奶奶、爸爸、姑姑和她自己,一家四口人,齐齐整整。 还拿出前年的红围脖给最小的雪人系上,代表常红鱼新年红红火火。 干爹把门口灯笼上挂的雪除掉,把大门外雪扫干净,垫了炉灰渣。 丁家三口人今日上门,花姨定了菜单,四个炒菜,两个凉菜,一个炖菜一个汤。 常蕤有点点激动,在屋里走来走去,花姨对着镜子看着衣服,按照常威这几年灌输的理念。 简约大方,头发也没有烫卷,简单盘了一个头发,穿了水红色的毛衣和白色的呢子外套。 整体干练素净,没有任何首饰,耳环也早早摘下来。 十点,丁哲伟带了奶奶和母亲来了。 花姨和常蕤在大门口迎接,一路走来,丁奶奶看着大院子的布局有点吃惊,常家真是普通人家? 花姨指着前后院之间的院墙,介绍后院是儿子和几位师兄的院子。 王大爷站在东厢房打了招呼,然后回了屋。 常威还在厨房忙活,烧火的是许友谅,许三丫和小鱼在打下手。 小鱼定好的,今天在小书房招待许友谅和许三丫两个小伙伴,常威欣然同意,他希望小鱼多多认识朋友,不要过的那么独。 许友谅已经初三了,又高又壮,高中生都打不过他,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南锣鼓巷第一孩子王。 这孩子就认准了常威,不知道哪里打听到常威的事迹,非要拜师跟常威学功夫,常威懒得搭理他。 “常叔,今天做这么好吃的,我算是开荤了。” 许友谅说话还是那么浑不吝,早已经改口称呼常威为常叔,他妹妹喊常威叔叔,小鱼喊爸爸,他跟着喊常叔。 “哪次好吃的三丫没给你带?全炫你肚子里了,在我面前别玩心眼儿。” “嘿嘿~”许友谅丝毫不在意常威的讽刺。 常叔就是嘴巴毒,该给他的好处一分不少,用江湖的话说,这才叫爷儿,大气,讲究! “常叔,我初三读完了不想读了,我要跟你混。” 常威对着他额头敲了一下,许友谅眼冒金星,嘶嘶哈哈,这就是功夫啊。 “我是肉联厂纪检的副书记,又不是混社会的,混什么混?你要进肉联厂的纪检小组,最少也得是高中或中专毕业,我不要文盲。” 许友谅给灶洞里塞了一根木头,看着橙色红色的火苗吞噬了木头,他想到的未来就像这木头,燃烧到最后,只剩下白色的灰烬。 “我不是学习的料子,考试也不行,高中和中专我是考不上了,不如早点去上班,帮家里减轻点负担。” 常威炖上猪蹄,听了听屋里的聊天,都是闲话。 从小鱼手里拿过刀,“小孩子没学做饭之前,不要动刀,想学下次爸爸教你。” “爸,三丫教我呢。”小鱼觉得自己没帮上忙,有点丧气。 常威看着三个孩子,各自有各自的命运,现在都在少年思考世界的迷茫期。 “当你有能力为自己的将来做选择的时候,选择你认为最好的,不要因为辛苦、劳累放弃,这个时代读书是改变你命运的时刻,学不会和学不进、不想学是两码子事。” “许友谅,当你五年后还在炼钢、扛大包和蹬三轮的时候,你会不会羡慕坐办公室的办事员,他们会升到副科、科级和副处,或许是更高的级别,而你的天花板是九十九块钱的工级。” 常威坐在凳子上,轻轻捶了几下小胖子的胸口。 “小胖子,我希望你想想,你妹妹三丫想读书要多难,她要过来喂鸡、喂兔子、喂狗,还要打扫院子,这些还是看到她对学习的向往,所以我给她一个上进的机会,而不是因为她过来干活。” “轻易得来的东西,你会逃避,出于年轻人的骄傲,你不喜欢别人逼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但是如果有个成功的榜样在你前面,你会觉得是无用功吗?” 六七十年代,读书改变命运这句话一点不差,前世那么多伯伯大姨就是从农村考进城里,吃上公家饭,有了退休工资。 甚至有些优秀的长辈,成为厅级副省级的高官,都是读书考出来的。 常威喜欢这三个少年,想让他们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想明白为什么读书,报效国家,实现价值,锦衣还乡,天下闻名,都需要一个平台。 对于普通人来说,上学是最公平的一个跳板。 “如果你许友谅真的不是读书的料,我会给你找个饭碗,但是我知道你很聪明,你小学时学习很好,甚至初二上学期考试成绩也不错,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想读书?” 许友谅抿着嘴保持缄默,对自己的事一言不发。 “好,我不问了,小胖子,抬头看看我的院子,我的房子,明白了吗?当你可以用最小的成本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拼一下呢?你平时最喜欢讨价还价,哪个回报率高算不清账?我当上副书记可比我去杀土匪要容易。” “何况你的武力能比我强?能干掉那么多敌人不受伤不牺牲?好好想想。” “包括小鱼和三丫,这个时代,实现你未来梦想,最短的距离,最平坦的道路,就是读书。” 小鱼拉着三丫的手,“三丫,我们一起加油,好好学习,让爸爸看到我们的成绩。” 许三丫红着脸,“红鱼,我有大名,我叫许晶莹。” 常威哈哈一笑,摸了摸三丫的小脑瓜,“幸好你不姓陶。” 小鱼跑进屋里,问花姨什么时候开饭? 花姨给丁家人介绍了小鱼的身份,家里的大孙女。 丁哲伟介绍过常家人的身份,有干爹,认养的女儿,过来看到家境殷实,常威在商业局声名赫赫,实在是良配。 丁哲伟的姑姑在商业局,因为给大人物站队当了先锋,吃了一个大亏,丁家也开始考虑常蕤。 得知常蕤挂商业局事业编制,晋升为副食店的副主任。 跟着常威的霍启发和岳虹,用局里的名额去了d校学习,眼看着又是两个局系统的干部出炉。 还有常威经常出入闻书记办公室,无一不彰显常威在商业局系统里的势力和实力。 丁家人坐不住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娘家那么厉害的小舅子,必须联姻。 干部家庭很少会有死仇,只有合作和利益分配。 罗家因为罗珏是白痴,贲军被罗珏白痴带的白痴,跟常威结成死仇。 一切都可以谈,一切都能谈,谈不了再下场较量,较量完了也可以谈,只要有需要,没有什么不能谈的。 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一个浪打过来你撑不住,那也就没有谈的价值。 前面放了常家的鸽子,这次丁奶奶亲自出马,足以彰显丁家的诚意。 许友谅几个人帮着常威端菜到厢房,剩的菜足够他们吃了。 三丫给王爷爷送饭菜,友谅把小书房炉子烧旺一点,小鱼忙着摆桌椅。 丁奶奶和丁母对今天招待的菜很满意,川、鲁、粤菜都有,这年月,四九城能弄到这些食材可不容易,看得出常家对他们的重视。 花姨知道他们误会了,这些还是常威随便搞的,熊掌飞龙都能弄到,不好显摆罢了。 席间常威没说话,他现在是花姨的儿子,常蕤的弟弟,不是以副书记的身份坐这里,面子必须给足花姨。 大事小情也是花姨做主,女儿的婚事当妈提要求,合情合理。 “老太太,女子行嫁月,大利月有两个,正七迎鸡兔,二八虎和猴,三九蛇与猪,四十龙和狗,牛羊五十一,鼠马六十二。” “常蕤属马,阴历六月和十二月最合适,这两个月份可以商量吗?” 丁奶奶忙不迭答应:“可以,嫁姑娘按女方家来,这是规矩,也是尊重,六月可以吗?公历是七月,天气虽说有点热,总比十二月吹寒风强。” 常蕤出嫁的日子定在阳历七月,具体哪天还要再算算日子。 想到姑娘就要嫁人,花姨有点难受,丁母变着花样说好话来安慰花姨。 “婚房定了吗?” 常威提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丁家爷爷奶奶级别不够,没有行政阿姨分配。 如果住在丁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丁哲伟,加上常蕤自己六个人,岂不是意味着常蕤嫁到丁家,要做六个人的家务。 “我舍不得让我孙子住外面,家里人住一起,有个头疼脑热的还能互相照顾照顾。”丁老太连忙补充道。 看到丁母面露难色,就知道她们压根没给丁哲伟准备婚房。 你们三上门,跟常家闹着玩呢? 常威用筷子很不礼貌四处点了点,“整个东跨院都是我家的,包括隔壁的东耳房。前院有我妈、干爹,还有隔壁小丫头过来勤工俭学,后院有专人负责打扫,所以你让我姐,一个副科级干部去当烧火丫头?” “三年内,我能让我姐当正科级干部,我姐会干家务,也能干家务,但是凭什么去你家做家务?丁家什么级别,让一个科级干部在家里伺候五个人?” “还当旧社会,媳妇嫁进门,要给立规矩,伺候公婆一大家子?” 转头看这丁哲伟,“你是家里的男人,让自己媳妇伺候自己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那你找个农村的姑娘,全职当老妈子,我常家的女人你们用不起。” “常威,话不要说这么难听,怎么会让常蕤干五个人家务。” 丁奶奶话音刚落,常威笑了一下。 “老太太,我敬重你岁数,你不要玩套路,我能从三百多邪教徒老巢里杀出来,就是靠着我的分析和勇气,丁家要跟我玩先斩后奏,瞒天过海这一套,我会让你们付出足够的代价。” “丁哲伟,你一个宣传部副科级,如果还没有自己的婚房,建议你别结婚,分配的房子都没有,你在混什么?混吃等死吗?” 常蕤气哼哼道:“常威你太过分了。” 第258章 谈不拢 出国 花姨直接拉了一把常蕤,用十分严厉的目光看着她。 常蕤第一次被母亲用这样的眼神警告,目光里包含着失望、哀伤和恼怒。 常威不紧不慢点上烟,胳膊搭在椅背杆上,身体斜靠,翘起二郎腿,仪态粗鲁无礼。 丁家打得一手好算盘,丁姑姑吃了亏,上门求娶闺女常蕤,娶过去以后,要伺候一大家子人。 这个时代的风气,女人多优秀,回家不做家务会被人说,不仅婆家说,娘家也要说,操持家务就是女人命运里被赋予的义务。 常威不介意常蕤做个贤妻良母,婚后她和丁哲伟谁愿意干谁干,别人的婚姻他不干涉,哪怕是亲姐姐家。 如果常蕤找的普通人家,常威会替她解决房子问题,避免婆媳问题,小两口自己过日子多舒服。 丁家就恶心了,他家有条件弄个婚房,常家也能弄到婚房,就是故意不提。 这不就是把常蕤拉过去,用规矩大义、孝顺亲情绑架,加上常蕤在丁哲伟面前容易失去脑子,丁哲伟听丁家人的话。 变相等于常蕤听丁家人的话。 这辈子洗不完的衣服,干不完的活,这不应该是常蕤的生活。 服从性久了,丁家人就会给常蕤洗脑,让她听从丁家的建议,让她找常威帮丁家的忙,最后常威依附于丁姑姑,成为丁家的助力。 阴私谋划无处不在,常威想深一点就知道丁家打得什么算盘。 “丁家手太长了,已经伸到我常家来了,还要拿走我的帽子,抓着我头发,摁着我磕头,我接下来,找个机会把丁副书记的手砍断。” 歪着头嘴角叼着烟,散发着慵懒和傲慢,带着厚重的压迫感,仿佛看着三只待宰的羔羊。 “这是对你们丁家的警告,真当我常威会被人拿捏软肋?别说常蕤没嫁过去,就算嫁过去,敢用她威胁我,我把你们丁家都掀翻,再踩断你们的骨头,常蕤一个人可顶不上全家人的命。” 抓起三根筷子,直接用手拍进桌子里,丁家三口人露出惊骇的表情,花姨和常蕤也第一次见到常威的真功夫。 常威双拳一握,“这双手打死打残土匪、特务、日奸和邪教徒,给肉联厂写思想报告,写标准流程,写举报信检举黄诗雅,能文能武的一双手。” “小小丁家,安敢如此小觑我常家。” “如果我姐结婚还住你家,我不介意在这个院子单独给她盖一套房子,让丁哲伟做上门女婿。” 丁母听了以后,马上反驳道:“那怎么行?哲伟怎么能做上门女婿,我家又不是没房子。” “嗯~很好,终于亮底牌了,有房子还要住一起,头疼脑热互相照顾,谁照顾谁?” 常威把烟头摁灭在桌子上,十分不客气对丁家三个人说道。 “掏了区区几十块钱彩礼,家具都在自己家,换一个副科级老妈子,丁家真是不把我这个肉联厂纪检的副书记当回事。” 掏出一沓钱扔在桌子上,用手拨开。 “三百块,是你家出的彩礼六倍多,换丁哲伟当上门女婿。丁家小瞧我常家了,一点点钱我常家看不上,我用更高的代价,换你们回头是岸。” “走,回家商量丁哲伟值多少钱?不同意,我就去找丁副书记聊聊,丁家想借上门提亲,用几十块钱收买我羞辱我,我会在适当时候上报组织,请组织给我做主。” 丁老太经历过大风大浪,还有一些城府,心知自己女儿的算计出了岔子。 常威强硬的态度,让她惴惴不安。 她曾经去打听过常威的背景,很多人讳莫如深,只说丁家好福气能娶到常威的姐姐,以后多联系。 回家商量后,决定把常蕤带回丁家,全家人给常蕤做工作,让她从丁家利益出发,劝说常威帮丁家走出困境。 想法是没错,这时代的女人结婚后,利益和感都是从丈夫角度考虑,参考一、二、三大妈。 很有把握的一件事,没想到常威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掀桌子,这婚需要他点头同意,还要按着他的要求来。 “常威,都谈到结婚了,没必要搞这么难看,房子不是问题,只要常蕤嫁过来,我们会满足你们的条件。” “哦~”常威拉了一个长音。 “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我很不爽,好像我姐求着你家施舍一般,你知道我有多少家底?你再这么聊天,我让廖湘抽你孙女大耳刮子你信不信。” “嘿嘿,常副书记发话,我必须抽,你要多付佣金哦。” 廖湘来开门,笑嘻嘻进来,手指做着数钱的动作跟常威开玩笑,还跟花姨打招呼。 常威胳膊肘压着桌子,用手指点:“你看你们这些大院的子弟,吃相多难看,让我有点恶心,你不会也是这般贪得无厌的人?” “她们?”廖湘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丁老太和丁母,带着轻视和不屑。 “不认识,她们哪个大院的?不是有个院墙,站几个门卫就是大院的。” 丁母认识廖湘,廖家的小公主,当初为了找她,四九城快被翻一遍。 后来救她出来的张上校,升了大校后,调去西北,据说回来有机会成少将。 廖家的能量恐怖如斯。 坏菜了,廖湘怎么跟常威这么熟悉,需要重新估量常家的势力,今天这步棋走错了,把人家惹怒了。 跟丁老太太接触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明白,今天得罪常家了。 今天来真没太把常家当回事,没听说高层有姓常的,一个做媒婆的妈,死去的父亲只是副食店会计。 心里评价常威就是一个靠运气起来的小伙子,怎么会认识廖家呢? 廖湘豪气地拍着常威肩膀,“我早说过把我哥介绍给你姐,咱们两家门当户对,多般配。” “不行,你哥太老。” “常威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我哥?” “你哥站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怎么岁数大别人还不能说,还是不是d员,讲不讲实事求是了。” 常威用肩膀甩开廖湘的手,干什么呢,搞得大家很熟一样。 “你的事待会儿再说,今天我姐的事儿为主。” “妈,你怎么看这事儿?” “再等等,丁哲伟你家应该没考虑好,我养了二十年的闺女,可不是给人家当老妈子的,我不反对她洗衣做饭伺候公婆,那是做儿媳妇的责任,但是伺候一大家子不行。” 常威火上浇油,“丁哲伟的两个姐姐可是不跟公婆住一起的,更别提伺候婆家的爷爷奶奶,丁家的女儿是块宝,常家的女儿是根草,这是干部思想里的封建阶ji观念,也是我d今年严抓的问题。” 丁老太太和丁母灰头土脸地走了,在院子里心神大乱,丁老太太还差点摔了一跤,丁母没扶好,腰扭了一下。 丁哲伟两眼无神,看着常蕤面带哀求。 花姨一点没客气,把常蕤推回屋,她亲自送到大门口。 常威跟廖湘也送到大门口,“廖湘,让你的司机送一下丁家人,免得说常家人没礼貌。” “不不用了。”丁母哪敢劳动廖湘的车送她们。 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都想看看常蕤未来的婆家什么样? 怎么感觉没精打采的,对常蕤不满意?还是常家要求太高了? “一子,用达叔三轮车送一下她们。”常威看到宁一子直接吩咐。 宁一子推了三轮车出来,带上三个人消失在巷子口。 常威带着廖湘到了后厢房,把封好的炉子扎几个眼,坐上一壶水。 十几分钟屋子里热起来,常威给廖湘泡了红糖姜茶,捏了几个核桃。 廖湘看着核桃眼圈一红,“以后吃不到了。” 常威手上微微一颤,反应过来,“你要出国了?” 廖湘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低头小口小口抿着杯子里的姜茶。 “留学又不是定居不回来,搞那么伤感?” “你要结婚了?” “嗯,你什么时候走。”常威觉得有点热,脱了外套,穿着衬衫。 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鼻梁挺拔,眼窝深邃,双眼炯炯有神,白衬衫解开两颗扣子,整个人有股子慵懒的贵气。 陌上人玉如,公子世无双。 这是廖湘此时脑中浮现的一句诗,用来形容常威再合适不过。 “正月十五出发,常威会记得我?” “怎么会忘记呢,第一次背人从悬崖上下来,生死之间有大记忆。” “我去哈佛大学读一年预科,然后参加考试,我要考不上就回来。” “考不上不行,我的钱不白花了吗?” 常威拿出几沓美金,全部放到廖湘手里。 “哥有钱,学出个样子来,等你学成归来报效祖国。” 廖湘读懂常威的意思,讲来讲去就是不接她的话,故意装不懂。 很快恢复了神色,和常威聊着留学的畅想,关于美国的风俗、物价、租房、饮食和交通。 常威前世也没去过美国,都是听海归的同事讲的,倒推五十多年。 尤其讲了美国持枪犯罪的事情,让廖湘一定注意人身安全。 最后建议她读个博士回来,好饭不怕晚,厚积薄发,多学知识。 算算读到博士,形势也有了变化,廖家人会通知她在美国避避风头的。 廖湘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大院女孩,有点娇气和骨子里的骄傲,不扭捏作态,行事大方,待人接物真诚有礼节,受过良好的教育。 会为他人考虑,尊重别人,思考问题全面,是个很优秀的红色子弟。 端起茶杯郑重承诺:“我觉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龙云雨。待你学成归来,我必驱车相迎。” 相比丁家的退却,常威对廖湘的离去有些意兴索然。 看到花姨,常威鬼使神差来了一句:“妈,要不送我姐出国留学。” “送什么送?你是觉得咱家成fen太好了,弄一个海外关系折腾一下。” 常威一拍脑门,嗨,把这事儿忘脑后了。 常家可不是廖家,弄一个美国读书的姐姐,自己也别干纪检的副书记了,去鸽子市买地瓜去。 第259章 月的工作 老头乐 “妈,跟我姐讲明白了?” “你姐又不是傻子,家里活她都不爱干呢,指望她伺候五个人?就是好好的婚事出了褶子,她心里坎且过不去呢。” 常威搂着花姨的肩膀,“我姐就是被你娇惯的,以后家里活都让她一人儿干,提前体验下家务的辛苦。” “这能行?”花姨还是有点心疼女儿。 “咋不行?她天天情情爱爱的,就是因为空闲时间太多,以后让她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睡的比狗还晚。实在不行让她去农村种一个月地,累的就没空想有的没的。” 花姨给了常威一杵子,嗔怪着:“那是你姐。” “也就是我姐,要别人我早就赶出去了,你看看哪个女的能占到我便宜?丁家那个搅屎棍的丁副书记,这都是她的主意,不把她弄老实了,我姐以后结婚还要被她挑拨磋磨” 花姨疑惑道:“我以为你拒绝了这门婚事,非要把他俩搅散了呢?” “什么话?”常威假装捂着胸口痛苦的死样子。 “我在母亲的心中就如此狠毒无情?” 又被花姨捶了几下,常威求饶才罢休。 “这事儿就是丁家姑姑挑头的,我在乎丁家有没有房子吗?我早说过,我姐结婚想要一个独门独院我都能给她弄一套,现在是人家把我姐当棋子,然后通过我姐拿捏我。” “可成可不成两说呢,真要谈崩了,我姐不能嫁,如果她拿命威胁非要嫁,以后吃苦是她的命,别想让我用全家的幸福给她做投名状。” 花姨叹了口气,又忽然问道:“儿子,你有什么本事啊?让别人这么惦记着算计你。” “妈,您真是眼大漏神啊,常来咱家的廖湘,还有上次的闵玉山,是丁家够都够不到的高干家庭,跟你儿子是好朋友,所以你说丁家谋算什么?” “拐那么大个弯,做事就不大气。” “也不能那么说,这是最简单的,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娶了我姐这个大美女,小舅子有背景有钱,还能帮他们借上关系,这买卖稳赚不赔,只要家里人不傻都会做出最优选择的。” 花姨听了常威的话,叹息一口,“别人家都是婆婆小姑子不消停,她家怎么是姑姑起幺蛾子?我得回去教育教育你姐,缺心眼谈个对象,还要全家人跟她一起白送。” “还得是我妈,家里定海神针。” 两个人听到前院小书房三个孩子的笑声,花姨笑了一下。 “你姐要跟小鱼一样省心就好了,她心里疙瘩你劝好了?” “也不看看谁的闺女,轻松搞定。” “德行。” 前世常威上学时写作文,屡屡提出建设四个现代化的理论正式提出。 1月29日,少山领导在上海科学技术工作会议上讲话,指出:要实现农业现代化、工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科学技术现代化,把我们祖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强国。 2月是常威最难熬的,闵玉山早早给了消息,鸽子市和黑市都分散隐蔽起来。 2月11日-28日中y在北京举行工作会议,讨论关于在城市开展“5反”、严格管理大中城市集市贸易和坚决打击投机倒把 湘省开展红色主义教育及保定地区清理账目、清理仓库、清理财物、清理工分(简称“4清”)的经验,提出“阶j斗争,一抓就灵”,督促各地注意阶j斗争和红色主义教育问题。 三个重点:4清,5反,管理集市贸易和打击投机倒把。 开年刚出正月,就给常威当头一棒,晕乎乎的不知如何应对。 刚让宁一子和陈五常隐藏计划外物资交易,这事上强度了。 3月1日中y发布《关于厉行增产节约和反对贪污盗窃、反对投机倒把、反对铺张浪费、反对分散主义、反对官僚主义运动的指示》,要求在县以上机关和企业事业单位,有领导有步骤地开展这个运动。 从此,“5反”y动在全国部分城市逐步展开。 相对于鸽子市和黑市的颓废,常威在商业局受到多次表扬。 肉联厂最早开展反对贪污盗窃,反对铺张浪费,清理账目、清理仓库、清理财物也取得显着的成果。 商业局已经把肉联厂这个成功典型,上报给更上一级。 常威没接丁副书记的橄榄枝,直接找闻书记汇报。 肉联厂长期坚持不懈反对官僚主义,对无组织无纪律的分散主义大力清查,从源头往下抓贪污盗窃和铺张浪费。 清理账目、清理仓库、清理财物,做到账目清晰,库存充足,责任人明确,管理井井有条。 汇报成绩如下:处理干部13名,职工47名,直接追回损失33442元,间接挽回损失25614元。 闻书记仔细看着常威递交的详细资料,手指有些激动的敲打桌子。 “好啊,常副书记,在肉联厂紧抓严抓红色教育不放松,从思想根源就防止官僚主义和分散主义发生,给商业局的干部职工做出表率。” 常威坐的笔直端正,“一切都是在d的教育下,时刻谨记我是一名d员干部,严格执行d交付我的职责,不动摇,不放弃,敢于同破坏红色主义发展的坏人坏事宣战,百死而无一悔。” “好,先进事迹就要表扬,模范表率就要宣传,常副书记你回去把资料整理一下。接下来,你将作为商业局系统的标杆人物,到局系统的各级单位巡回演讲,把你先进的4清5反经验传授给其他干部职工。” “我愿意代表局里为d宣传4清5反,同时把自己微不足道的经验分享给局系统的同志们。” 闻书记拿出烟和常威分享,两个老烟枪抽的不亦乐乎。 拿着常威送的打火机,闻书记乐呵呵接受了,拿出一个手绢包扔给常威,解开一看,满满的烟票、酒票、油票和粮票。 “我岁数大了,需求低,这些换你个打火机可以不。” “闻书记,高风亮节,不拿下属一针一线,实属我辈楷模。” 常威收好手绢包,这就是闻书记对他投靠的感激,这么好的宣传典型,按说应该跟丁副书记的纪检是一个队伍。 没想到,常威撇过丁副书记,直接找他,这就是送功劳来了,大恩不言谢。 这个层级的人物,钱票不重要了,如果可以再上去半格,可以叫你义父。 正式谈完了,下面就是闲聊。 许多男人坐在一起也扯闲拉呱,也爱说张家长李家短,爆料的事也不少。 不管什么地位,八卦是人的天性,不要被电视剧误导了,哪有那么多正事儿? “常威,我怎么听说,你家要跟丁副书记的娘家做亲家了。” “有这个说法,初二丁家老太太和丁夫人过来了,没谈拢。” “哦。”闻书记听到这里,“你要唠这个,我就有兴趣了,展开说说。” 常威叼着烟歪嘴,皱了下眉头龇牙一乐,“嘿,闻书记也是个好信儿的人呐。” “丁家不厚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加我姐对象,住一个小二楼,等着我姐嫁过去伺候一大家子呢,闻书记,我家占一个东跨院的房子还住不过来呢。” “去丁家,转个身都撞屁股,我姐不是嫁人是去扶贫去了。” 闻书记手指夹着烟,对着常威点点,“你啊,你啊,哪儿都好,就是这嘴不饶人,丁家让你说的如此不堪。” “丁副书记手都伸到我常威后背,要给我挠后背了,我得用老头乐敲打她一下,告诫她,人不能太贪婪,。” “老头乐?这屋里就我一个老头,要我当老头乐?” “闻书记是站在我背后的依靠,有您在身后我放心。” 常威略略表了决心,闻书记心领神会。 走之前廖湘还给他打电话,让他关照下常威。 常威是不是要结婚了吗?廖湘都出国留学了,怎么还联系这么紧密? 算了不想了,有什么没什么与他无关,常威就是他开往廖家的船。 “最近局里开展4清5反,千头万绪,时间紧任务重,丁副书记工作要加强度啊,怎么还有空家长里短?” 闻书记定下的调子,常威顺势提出把霍启发和岳虹临时调到局里。 基层工作人员和局里纪检工作人员互相学习,实践和理论相结合,才能更好发挥纪检工作的时效性。 常威最后提议,肉联厂每个月组织十名杰出的读红书学习小组成员,到局里向局里党支部成员学习,振奋精神风貌,提高思想觉悟。 闻书记眉头拧成川字纹,常威做事怎么是老太太画眉,一道一道的。 这又是要干啥? “闻书记,举红旗学红色思想,要日日讲、月月讲、年年讲,作为商业局党支部,要给系统里各个单位做表率,坚持红色不动摇。” 闻书记倒吸一口凉气,常威这脑子怎么长得啊,能想到那么远。 现在各种会议精神,就是大讲特讲阶j矛盾的尖锐性,十分有必要讲红色。 给了常威两个临调名额,就回馈自己这么大的人情。 作为局里党组第一书记,抓的就是红色思想和红色学习。 “好小子,常威,以后咱们老哥俩多多交流,从你身上学习到很多东西,不是g命早资格老就学懂了。” “有个词叫与时俱进,日益进步的红色主义阶段,同干部滞后的学习态度的矛盾,所以才出现分散主义和官僚主义。” 常威写了阶段学习的节点,还有考核。 红色学习不是请客吃饭,要严肃认真,由内而外的端正态度,如果自己的同志都懒于学习,怎么推动社会进步,帮助国家富强。 闻书记拿着常威写的草图如获至宝,小心放进自己的抽屉。 郑重承诺:“丁副书记那边你放心,逼得她鸡飞狗跳,她就能暴露真实的态度,如果还是执迷不悟,你也劝劝你姐,好男儿多的是。” “还得是闻书记一锤定音。” 第260章 爱情和婚姻 63年3月5日,也是着名的学习雷锋月开端。 向雷锋同志学习,拉开全国开展学习雷锋的活动,形成的良好社会风尚。 肉联厂开展学习雷锋活动,组织职工在四九城清扫垃圾,帮扶孤寡老人,慰问部队战士,随车拉去五头猪。 岳虹特意宴请常威和霍启发,去了第一次聚餐的川味私房菜馆,熟悉的地方,当年门口写作业的小男孩,上唇长了一层髭毛。 霍启发自从和那个小寡妇分了后,开始研究茶道。 常威觉得他不务正业,当前最重要最首要的是什么? 找媳妇啊! 常威看着霍启发笨拙地练盖碗泡茶,嫌弃推开他,靠着强大的肌肉控制,表演了前世视频看到的盖碗手法,眼花缭乱分茶。 成功装到了以后,常威表现的索然无味的模样,“这玩意最后是喝到嘴里,表演了有什么用?” “启发,你还没到开始盘串、养玉、玩茶壶和钓鱼的年纪,三十多正是打拼的年纪,支棱起来啊。” 霍启发赌气地把茶杯放下,不想喝了,心累。 花爷总是在你兴致最高的时候,展露天赋把你打击的体无完肤,完全丧失兴趣和乐趣。 “你把这个精力用在找媳妇儿上啊,这次把你和岳科长临调到局里,就是你们的机会,是龙就上九天,是虫就回肉联厂喂猪。” 现在手串、核桃和手把件都不盘了,常威觉得手空落落的难受,从兜里(空间)摸出一个方竹短棍在手里摩挲。 又掏出一个金丝竹牌一起盘,寂寞啊! 岳虹拉了铃铛,看到常威这惫懒的样子。 “你现在跟个老头似的,手里再拎个鸟笼子就更像了。” 常威把金丝竹牌给岳虹,“活物不行,操心,还是死物好,丢了坏了不心疼。” 把方柱短棍扔给霍启发,“送你们的,拿着玩去,没意思。” “我跟霍科长就要去局里了,常副书记有什么嘱咐的?” 岳虹总想从常威嘴里打听到更多的消息,这个冤家找了对象后,跟她的联系越来越少,以前像头饿了一年的狼,每周找机会就吃她。 后来半个月一次,一个月一次,现在半年也吃不上两次。 常威猜到岳虹心里想什么,“想那么多做什么?我还能害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以后有大用,在商业局扎根占好位置。” “岳虹可以选择回肉联厂,看哪边发展更好?厂办你还是有大用的。启发在肉联厂没什么实际管理岗位,到商业局是好的去处。” “嘱咐就一句,一颗红心献给d,局里党组书记就是你们的领导,坚持红色路线不动摇,一路高唱凯歌。” 席间,常威吃的很爽快,平日照顾家里人口味,麻辣吃的少,今天彻底放开肚子了。 没再聊工作,之前说的够多了,如果这两个人领悟不了,也没啥用处了,应该不是傻子。 三月,最大的事就是常威的婚礼。 常威让盖老二找人过来把后院重新收拾了一下,盖老大娶了媳妇每天哄媳妇儿呢,没出息。 这边花姨研究名单,王主任一家,四位道长,邻居这一项犯了难。 常威告诉她可以不用请那么多闲人,家里人办一下席面就可以。 “人家大姑娘嫁到你家,婚宴就那么几个人,磕碜不磕碜,娘家寻思咱家没人缘呢?” 花姨最近火气大,常蕤蔫蔫的,常威欠欠的,家里俩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您要热闹,我能摆二十桌,但是请那么多人是不是太招摇了?明晃晃告诉别人,常副书记大吃大喝,公然违反5反政策的铺张浪费,借婚礼敛财。” 花姨掐了常威好几把,“哎呀~哎呀!”又踢了常威几脚。 “怎么就赶上这政策了,我就担心陈琳家里有什么想法,咱可不能让陈琳受委屈。” 常威想起前世的套路,嘿嘿一笑。 “把房产都挂她名下,咱家的存款都放她手里就行了,让她当家作主。” 花姨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又有点不甘心,当家作主这么多年,突然把权力给儿媳妇,心里有点不得劲儿。 捏着常威的脸,“你是不是早就想当家做主了,趁着这次娶媳妇的机会,从我手里抢班夺权。” “妈,我们两口子住后院,前院都是您的。别掐了,口水要淌出来了。” “那就摆一桌,你去你老泰山家解释请罪。” “嘿,妈就是有文化,泰山泰水呢。” “滚,没一个省心的,你早点结婚,让我少操一个心,你姐咋办?丁家那事儿看来悬了,不行,我要把她打醒。” 花姨不等常威劝慰,直接跑回屋,拎着常蕤让她扫院子、浇水、擦玻璃、洗衣服。 “别给我整这死出,你不是愿意伺候人吗?先伺候一下你妈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也该享受享受了。” 常蕤干了一下午,花姨让她做饭,刷碗刷锅,然后清理厨房,喂鸡喂狗。 收完衣服,花姨让常蕤明早起来做饭,她让常蕤给他包小笼包,还要喝巷子口的豆浆,美其名曰让常蕤提前适应儿媳妇、孙媳妇的身份。 常威和小鱼的需求,要油条、馅饼和豆腐脑,干爹那边准备焦圈和豆汁儿。 “姐,你不用瞪眼睛,这才四口子人,你嫁过去人家五口子人呢,都没让你熬粥,你不是要为爱牺牲吗?抓住机会,你干三个月合格了,我敲锣打鼓把你送丁家去。” 小鱼悄悄拉着常威的袖口,“爸,姑姑做这么多累不累?” “别心疼她,她自找的,奶奶跟爸爸,从头到尾都没把丁家拒之门外,我们释放了善意,也不能成为别人剥皮抽骨喝血的依仗,这就是明火执仗的抽咱家人的脸。” “小鱼,爸爸和奶奶不是贪慕虚荣捧高踩低的人,房子没有咱家有,钱不够彩礼可以不要,就是要丁家一个态度。常家干不出嘴上说着不要,那边让你出钱出房的考验。” 摸着小鱼的小脑袋,语重心长道:“咱家人都是宝,非要塞到别人家脚底当草践踏,梧桐树被人家当木柴烧火,这叫自轻自贱,你主动矮人家一头,将来不要抱怨自己委曲求全的辛酸,全部是你自找的。” “盘算挑剔的婚姻是没法长久的,无论娶进还是嫁出,人要自尊自爱,相敬如宾的日子才能长长久久。小鱼,爸爸希望你将来可以去爱一个人,但是不能丧失自我,也不要被一个爱的没有自我的人感动。” “爸爸,为什么?不是说要倾尽所有才是最大的诚意吗?” “小鱼,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付出越多,希望回报的也就越大,如果自己或者对方付出的达不到要求怎么办?疯狂会让人做出丧失理智的行为。” “你会心生执念,一辈子无法解脱,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未曾见过天山寒花带雪满山腰,呼伦贝尔风吹草低见牛羊,楚山修竹如云,门泊东吴万里船” “所以你看爸爸在努力奋斗,虽然出身普通,但是这个时代给了我机会,我会努力抓住,让家里人活得有尊严,不因贫困丧失选择,不因弱小失去选择。” 小鱼握着小拳头,“爸爸加油,你是最棒的。” “一起加油。” 到结婚前,常威每天准时回家吃,吃完就带着小鱼去看书学习。 常蕤夜大也毕业了,没有任何理由不做家务,花姨手把手教她做家务,眼里有活,手里不停,脚下勤快,随看随擦。 家务活不能攒着一起做,每天看到不整洁的地方就要清理。 常蕤有些烦躁,以前家里有花姨,常威和干爹也会干院子里的活,谁想到会有这么多活,还要去买米买面买菜。 花姨、常威和小鱼,会对常蕤说谢谢和辛苦了,至于其他的,没人伸手帮忙。 干爹的东厢房和后院的厢房也要收拾,常威给出的理由是丁家二层楼房间多,需要干的活也会增加。 全家的全力支持下,常蕤对丁哲伟有了怨气。 花姨夸常威的办法好,常威呵呵一笑,什么办法好,常蕤跟丁哲伟都是风花雪月,诗歌、文学、理想和未来,没有柴米油盐水电煤的烦扰,可不就爽朗闲适。 让他们沾人间烟火气,结合成一个家庭,最后就落到这些普通琐碎的事物上。 你爱我,我爱你,若无闲事挂心头,你是风儿他是沙,天上比翼鸟,水里比目鱼。 让鸟做信鸽,让鱼躲渔网,看他们莲动下渔舟,一天挖几百斤莲藕,还浪漫不浪漫。 要么你丁哲伟和常蕤升格到厅局级,毋需操心家务,以他们俩的本事二十年内是别想了,甚至这辈子都没希望。 三月十七日,常威大婚的日子。 达叔托着两个红色大礼盒,还有两辆三轮车跟着常威、刘文明骑到陈家。 别说盛大,甚至迎亲的队伍都有点可怜。 岳父岳母不在乎这些虚礼,等两个礼盒打开,还是被惊呆了。 古董花瓶一对,陈教授赶紧盖上盒子,这是宋代龙泉窑的大开门,陈教授的心头爱。 后车座绑了垫子,常威带着陈琳,岳母和陈琅坐在达叔的三轮车上,陈琳的陪嫁装在另外两个三轮车上。 沿途有下面的人提前隐蔽开道,有不开眼的都拉胡同里揍一顿,保证一路畅通。 婚宴没请傻柱主厨,就摆了两桌,王主任和爱人,四位道长加干爹坐主桌。 宁一子、陈五常、霍启发、刘文明、林森和季昌季庆,要不是用单位同事做幌子,刘文明和林森哪有资格过来。 老老实实每个人十块钱,多了不行。 闵玉山带着廖京来了,倒是出乎常威的意料。 廖京代表廖湘来的,拿出一个锦囊放在常威手里,让他收好。 今天婚宴说起来比较寒酸,以常威的能力,可以弄一百道菜。 简简单单四荤四素,一条鱼,一个肉丸汤。十全十美是个好兆头。 花姨几度哽咽,她的儿子终于娶媳妇儿了,常家要开枝散叶了。 嫁女儿的韩姨都没这么难过,花姨想起常达之没福气看到这一幕,家里添人进口,圆圆满满,和和美美。 儿子,长大成人了。 她对得起常达之,她的腰杆挺得很直,她是常家好媳妇,好妈妈。 第261章 婆媳关系 花姨当着陈家人的面,把存折和钥匙放到陈琳手里,又包了一个大红包给陈琳,这是改口费。 陈琳给了小鱼改口费,小鱼轻声喊着陈妈妈。 陈琅跳出来说不对不对,以前喊她姑姑,所以要喊陈大姑或者陈婶。 常威给她一个脑瓜崩,欠登儿。 这场婚礼,只有捂着脑门的陈琅不开心,臭姐夫,嘶~好疼。 小鱼热情邀请陈琅去她的小书房,花姨拉着亲家母去西厢房坐坐。 干爹拉着四位道长聊天去了,刘文明和林森自觉收拾桌子扫院子。 季昌季庆兄弟两个,按照宁一子指挥往后院婚房搬东西。 霍启发和陈五常看看仓库里还缺点啥,明天让人送过来。 常威让他们没事都走,家里不留外男。 狗东西常威。 “媳妇儿,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 刚才随便吃了两口,陈琳有点紧张吃的不多。 “我真有点饿了,你去煮碗面,我洗把脸。” 常威屁颠屁颠跑到前院厨房,剩菜都让许三丫拿回家去了,常家不吃别人的口水。 虾皮猪油汤面,铺上切好卤牛肉,煎了两个荷包蛋和一小把青菜。 端过去的时候,陈琳洗完脸,脱了外套,坐在炉子边等面条呢。 “媳妇儿,趁热吃。” 放下大碗面条,又放了一个小碗。 “吃不完这么多,我吃一小碗就行了。” 陈琳没有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挑了面条吃起来。 “媳妇儿,前院菜端过来有点凉了,要不要在后院搭个厨房。” 听了常威的建议,陈琳咬了一口煎鸡蛋,摇摇头。 “等将来姐嫁人了,前院就妈、小鱼和干爹,干爹很多时候自己吃,家里就咱妈和小鱼两个人,怪冷清的。” 陈琳蹙着眉头,“我刚嫁进来就弄小灶,好像我要跟妈分家似的。家里人口这么简单还分灶,妈会难受的,再说小鱼很粘你这个爸爸,我要同意了,我就是真的恶毒后妈了,你自己的馊主意,少拿我当挡箭牌。” 把大碗面推给常威,“你啊,不用特意试探我,我嫁过来就是过日子的,家里人不用分心眼,大家一起努力过好日子比啥都强,再说咱妈对我比亲闺女都好,我可不想跟她离心离德。” 常威嘿嘿笑了一声,他枉做小人了。 他之前还是有点考虑,有些女人婚前婚后可是两个样子,恋爱时候你侬我侬特煞情多,婚后你家我家分的很清楚。 把后院厢房、95号东耳房和月亮门钥匙放在桌子上,还掏出一大把票据和钱。 “你管钱,不好买的跟达叔说一声,他那边会让宁一子安排的。” 陈琳看着倒下的一摞钱票,张大了小嘴,“怎么这么多?哪儿弄的?” “票是商业局闻书记给的。” “你帮他什么忙了?” “帮他戴高帽,这些只是感谢的一部分。” 陈琳点了点头,“那确实,这点东西还不够呢。” 嘿,这媳妇也是门清儿,一点就透,不会咋咋唬唬。 把陈琳抱坐在腿上,搂着她的腰,下巴放在脖子上,闻着秀发的味道,香喷喷的媳妇儿。 陈琳感受到常威的火热变化,羞红了脸扭动着身子。 “媳妇儿,我们休息。” “还没到晚上呢?你急什么?” “这么漂亮的媳妇,能不急吗?”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试与更番纵。 云雨收罢,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陈琳咬了常威一口,“你就是头野猪。” 搂着常威脖子撒娇求饶,常威看了眼窗帘的缝隙,天刚擦黑,要吃晚饭了。 扶着陈琳去洗漱,期间又是桃花溅水,不足道也。 吃饭的时候,陈琳低着头,羞臊的不敢抬头。 花姨对着常威翻白眼,嗔怪常威猴急,瞪了眼常蕤,不许再笑了。 小鱼看到陈琳碗里没菜,一个劲儿给她夹菜,耐心解释着。 “陈妈妈,这都是奶奶晚上重做的,中午的剩菜都给许晶莹拿回家吃了,咱家不吃别人的剩菜。” 陈琳脸红了一会儿,过了这个劲儿,给花姨和小鱼夹菜。 “小鱼,妈妈自己夹菜,你自己好好吃。” 小鱼很得意对常威递了一个眼神,意思你看我把妈妈的害羞劝好了。 常威对她没脾气,小丫头,你懂什么啊? “陈琳,下午你妈和你妹妹就回家了,说要回去给你爸做晚饭,留也留不住。” 花姨解释了亲家母和陈琅为何不在这里吃晚饭。 “你现在读医大,不像过去当护士还值夜班,晚饭都在家里吃。有什么想吃的和不爱吃的,直接跟妈说,一家人别客气。” 陈琳有点不好意思,结婚前她妈告诉她,结婚了不是小孩子了,再像以前回家拿筷子坐下就吃可不行,家务也要干的。 “妈,其实我也会做饭。” “你们都上班,不用专门回来做饭,咱家没那些破规矩。什么婆婆难为儿媳妇,那是傻子,以后养老还不是指望儿子儿媳,非要给别人难堪,亲人变仇人,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花姨非常开明,相处这么久也知道,陈琳不是刻薄挑剔的人,善良温柔解人意,处处为人着想。 她还怕陈琳太羞涩,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闹了误会多不好。 “有啥事直接跟妈说,不好意思跟我说就跟常威说,他是你男人,帮你解决困难是应该的。对家里有意见直接说,小误会时间长了就是大麻烦,家里小的磕磕绊绊早解决早好,避免日后惹大祸。” “陈妈妈,我要哪里做的不好,你要及时让我改正哦,我是乖孩子。” 小鱼很认真对着陈琳保证,奶奶说她要好好表现,不能给爸爸拖后腿。 “小鱼这么懂事,真乖。”陈琳摸了小鱼的脸蛋,又对着花姨笑着。 “妈,咱家人都好,有您在家里,什么事都能搞定。我住后院,也是东跨院的儿媳妇,您放心,我保证做个好儿媳妇。” 花姨握着陈琳的手,慢慢摩挲着,“你既是常家的媳妇儿,也是常家的女儿,咱家女人多,相互扶持依靠才能过得好。常威要是气你,我帮你揍他。” “我帮妈妈批评爸爸,男人不可以欺负女人。” “行了,吃顿饭成批判大会了,我疼妈妈、疼女儿、疼媳妇儿,你们要对我好一点呢。” 常威很不要脸自夸,还摆出小人得志的表情。 陈琳和小鱼乐得直不起腰,花姨笑骂常威耍怪没正形。 常蕤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这和她想象的结婚场景不一样。 儿媳妇是家庭重要一份子,不是只讲孝顺和听话,原来是可以做到不卑不亢。 常蕤决定用一个月时间,看看常威、陈琳和母亲三个人相处的模式。 花姨和陈琳的相处模式,和四九城一大半的普通人家情况不一样。 早上,花姨不会催陈琳起床,大家都在前院西厢房吃饭。 晚上回来,在饭桌上聊着轻松的话题,花姨说着走街串巷的趣事,小鱼说她上学的烦恼和喜悦。 做饭和洗碗的还是常蕤,她的儿媳妇实习期还没过呢,花姨不会给陈琳洗衣服,也不用陈琳给她洗衣服。 陈琳主动要帮小鱼洗衣服,常威负责洗全家大衣服,小衣服让女人自己洗。 “常威,你真让我开眼了,第一次见给女人洗衣服的男人。” “我爸以前冬天从不让我妈洗衣服,说水冷,以后咱家也这样。再说四九城挺多老爷们洗衣服的,只不过不好意思对外说,自己媳妇自己疼呗,跟别人说的着吗?” 洗完衣服,常威拉着陈琳小声说:“正好你来了,小鱼大了,女孩到岁数发育,你提前跟她说说,我一个男的不好讲这些。” 陈琳哧哧笑着,“这你都懂啊?” “没点医学常识,当初怎么在医院吸引你的注意,除了我玉树临风的气质,还有我渊博的知识。” 陈琳周末带着小鱼去购物,买小内衣和例假用的东西。 回到家,跟常威打了招呼,小鱼害羞把东西藏在身后回屋了。 陈琳跟常威打着眉眼官司,常威伸出大拇指,这媳妇娶的真好。 周末的时候,陈琳会跟着常蕤一起做家务,对家里的柴米油盐做到心里有数。 花姨完全放权给他,随便陈琳安排处理,不聋不哑不做家婆。 这种相处模式,打破了常蕤想象中的婆媳关系。 她在副食店听到的都是婆媳吵架,因为多抓了一把米,多吃了一碗饭,碗没刷干净,衣服没洗好天天吵架生气。 她选了丁哲伟,也是看丁哲伟脾气好性格好,将来跟丁家公婆有矛盾,起码有丈夫站在她这边。 想起丁哲伟似乎说过要孝敬长辈的话,那她怎么不对自己母亲尊重一些? 每次丁家人说了什么他就变得没主意,什么都听他家里人的。 自己嫁过去,真的会像丁哲伟描绘的将来那样幸福吗? 母亲和陈琳相互谦让,不争不抢,家里反而和谐,气氛轻松。 问常威,他是怎么调节婆媳关系的。 常威指着自己鼻子,“妈是什么人你我了解,遇强则强,遇弱则软,所以我选陈琳也是看出她不是爱计较的人。我把家里物资囤够,不会因为钱票吵架,家庭里九成的矛盾都是因为物资条件不够发生的。” “女人跟女人其实是最不好相处的,所谓的细节和情绪,处处讲究就会处处计较,不如找两个性格都外向一点的,而且分前后院居住,谁也不打扰谁,矛盾就少了。” 常威怕常蕤听不懂,详细说:“家里矛盾点就是钱和权,钱,咱家花不完,权,各负责一个院。最重要是我眼光好,陈琳就不是那种没啥本事,还想骑所有人头上的女人。” “孩子也是我常威和陈琳的孩子,不是全家人的祖宗,想明白这些就够了” 常蕤僵硬的走回屋子,趴在炕上抽泣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 第262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3月29日,有个事儿跟贾张氏沾点关系。 中y批转文化部党组《关于停演“鬼戏”的报告》。报告提出全国各地,不论城乡,一律停止演出“鬼戏”。 聋老太太神神叨叨之后,傻柱和易中海的供养,贾张氏没有召唤死鬼贾有德的机会。 常威新婚燕尔,没空搭理95号禽兽的时间,有时间搂着媳妇不香吗? 商业局系统各单位保送的,第一批学习红色思想的进步分子,正式到商业局党支部学习。 岳虹负责接待,霍启发负责核对名单。 两个人临调商业局后,在局里党支部里以干事身份参加工作,两个人不叫苦,也不会因为科级做干事的活委屈。 第一堂课,由闻书记亲自上课。 按理说主抓d的教育应该是第一副书记的事儿,丁家姑姑没想到闻书记这么霸道,直接抢了她出风头的机会。 商业局党组第一书记也是党支部书记,闻主任当仁不让。 还找来宣传处的同志拍照记录,作为商业局全系统学习红色思想,提高思想认识,坚定红色主义的模版。 以后每个月都要组织下属单位的同志,到商业局党支部来学习。 党支部又派驻干事,在局里监督大家红色学习情况,纪检也要靠后,只有红色正确才能开展工作,纪检也是d领导下的纪检,也要学习合格才有资格做纪检工作。 这一套组合拳,釜底抽薪,让丁副书记权力被削减很多。 丁家有点想服软,家庭会议有些乱。 七嘴八舌出主意,没有人关注角落里的丁哲伟。 好好的一场婚姻,丁家姑姑牵线变成她仕途的梯子,丁家父母和两个姐姐也想在这场婚礼里拿到满意的利益。 丁姑姑看着角落里的侄子,“哲伟,你有没有跟常蕤” “啊~?”丁哲伟抬起头,发现家里人都在盯着他。 反应过来以后,脸色红成一块布,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们正经谈对象。” 丁姑姑有些失望,这孩子被教育的太乖了,男的不主动一点怎么行。 要是丁哲伟跟常蕤真发生点什么就好了,这样她手里的底牌就多了一副王炸。 心里翻动着主意,要不要虚虚假假诈一下常威,把生米做成熟饭。 丁母看出小姑子的失望,小姑子是丁家现在唯一的副厅级,全家人都要捧着她。 “我看常蕤是对咱家小伟死心塌地的,不嫁小伟她嫁谁去?” 丁姑姑看向丁哲伟思考了一下,转头问丁老太太,“妈,那天你跟我嫂子去常家有什么发现?” 丁老太太有些烦心,孙子结婚的对象人不错,家里条件不错,非要插一杠子,让人家嫁过来当孝顺媳妇。 丁家从姑姑到孙女,不都是嫁过去,跟丈夫单独住,自己过自己的,谁乐意伺候一大家子。 对着自己的的女儿丁姑姑,提出三个问题。 “常蕤就真那么重要?一定要拿捏人家?两家结成亲家,不也能互帮互助?” “妈,你不懂。”丁姑姑不耐烦母亲的唠叨。 “小伟的婚姻不是随便娶个姑娘就成的,丁家未来有个厅局级干部,才有希望出个部级,我跟哥哥嫂子还有两个侄女,就是给丁哲伟铺路呢。” “常威有背景,有后台也有手腕,我以前就知道他,听说他姐姐参加比赛,我现场看了,模样真是出色,小伟娶个漂亮媳妇,还有小舅子帮衬,将来晋升的机会也多。” 丁母没想到丁姑姑谋筹谋的这么远,早就盯上常蕤了。 “你怎么现在才说?我以为你就介绍个好姑娘给小伟呢。” “这事儿我跟我哥商量过。” 丁母转头看着丁父,丁父点点头,表示他早就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常威已经对咱家非常不满了,正常人家也不愿意闺女嫁过去伺候五个人,你小瞧常威了,二十岁的副处级副书记,可不是你手下那些愣头青。” 丁姑姑揉着太阳穴,“确实是我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开始就担心花姨,她是保媒拉纤的,懂里面门门道道,所以我让妈和你去谈。” “没想到,家里反对意见最大的是常威,他能一下联想到我,而且快速反击,我目前在商业局也很被动,再这样下去很可能被挤走。” 丁父放下茶杯,“你的形势这么严峻了吗?常威有这么大本事?” “王念平的爱人黄诗雅,你们知道?常威从一页纸里找出一个关联,和谈的四名人员失踪,期间黄诗雅正好休探亲假,生死未卜,黄诗雅永远解释不清楚。” 想到常威的手段和狠辣,丁母担忧不减反增。 “咱家这不是娶媳妇,是要掌控常蕤,让常威帮咱家卖力气,良偶变怨偶,少了一个亲家,多了一个仇家,是不是错了?” 丁姑姑瞧不上嫂子,做什么事瞻前顾后,参加g命那么早,到现在也就是一个副处等退休。 哥哥时运不济,遇人不淑,几次晋升的机会都失之交臂,正处级也就到头了。 大院里这套二层小楼,还是加上她的关系才弄到的。 多少处级干部还在住家属楼,没资格分配独门独院。 “好了,我亲自跟常威谈谈,你们别慌,好饭不怕晚,好媳妇不怕等,小伟你主动点去哄哄常蕤,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常威对亲人很包容的。” 丁哲伟站起身,他全听明白了,自己谈对象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尔虞我诈的阴谋,根本不是真心让他娶媳妇儿。 说白了就是一点利益不给,让常家倒贴丁家,纯洁的爱情被玷污了。 “我不去,我不会为了你们的利益去欺骗常蕤的,你们把我的婚姻当什么?勾心斗角别有用心,我要娶她只是因为我喜欢她,我要跟她相守到老。” 丁哲伟一头冲出了房子,跑出了大院。 “这孩子,我还不是为了他的将来,为了丁家的将来。” 丁姑姑面色不虞,喊着丁父到二楼书房,详细再聊聊接下来的运作。 丁家两个女全程沉默不语,二姐看着奶奶和母亲,圆润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解。 “咱家在四九城就是普通干部家庭,说实话,联姻这个词咱家用不上,找个门当户对的。我看常蕤不错,盘靓条顺,对小伟也上心,弟弟还是肉联厂副书记,两家人成一家人,互帮互助,机关算尽还把人得罪了。” 丁大姐遗传父亲的容貌,冬瓜脸粗眉毛,面相有些憨,内心却有几分锦绣。 “老二别说了,姑姑也是希望小伟能娶个好老婆。” “常蕤那么好就娶呗,娶人家姐姐还惦记让人弟弟当牛做马?姑姑一贯神机妙算,这下踢到石头了。” “那是你姑姑。”丁父对家里这个有些不听话的二女儿头疼。 丁二姐背起包,“别管我没提醒你们,以心换心才能相处长久,居心叵测只会换来猜忌盘算,好自为之,这事儿我不参与。”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丁母没骂完,丁二姐就走了。 丁大姐安慰父母,她不敢怪姑姑,她也是商业局系统下属单位,全靠姑姑给她安排进去,丈夫也是姑姑帮她选的。 平日慧心巧思的姑姑,这次撞得头破血流,常威来者不善,两家必有一方先低头,才能让这场婚姻走下去。 常威对于丁副书记的痴心妄想,只有一句:下井捞月想的美。 姐姐又不是结婚生了孩子,一辈子离不开丁家,订婚仪式都没有,再找一个好了。 这些天常蕤也不提丁哲伟,常威明里暗里就是告诉常蕤,你嫁人别拐带全家,过得好不好是你自己选的。 不结婚或者离婚,常威养的起,除此没有更多的优待。 花姨拉着常威商量,常蕤这个情况怎么办? “一个二十岁,月工资875的副科级待遇单身女性,你怕我姐找不到合适的?我给她介绍大院子弟要不要?都得把我姐当小祖宗供着。” 花姨埋怨他,“又说怪话。” “妈,别说这事还挺好,之前我总担心,我姐嫁到大院里会不会被人瞧不起,你看丁家跟我级别差不多,还要把我当牛马呢,索性让我姐找大院的,闵玉山这样的,保证听话,让我姐当家作主。” “儿子,这能行吗?” “妈,这事儿肯定能行,之前我想岔了,我姐就是谈个对象,不成就分了呗,反正也没吃亏。” “瞎说瞎说瞎说。”花姨抽了常威几下,揪着常威的耳朵,“你姐正经人,干不出那么不要脸的事儿。” “那我跟闵玉山或者廖京说一声,当初廖湘提议真挺好,丁哲伟确实不咋地,没有一点担当,以后我姐嫁过来,他也保护不了我姐,早晚还得被他那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姑姑拿捏。” 常威思路打开以后,发现自己前面走入死胡同,钻了牛角尖。 前世的屌丝心态,让他对大院子弟有抵触,可在这个时代,他这个小人物一定程度上搅动点风云。 常家哪里差了?最起码将来正处板上钉钉,等到改开的时候,他跳入江湖,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想想自己接触的大院子弟,周家店里很多是大院家里不太被重视的子女,家里优秀的子女从政从军,在各自岗位上绽放光彩。 比如廖京和廖湘,闵玉山的姐姐 从小接受的教育、视野、看事物的角度,让他们先天优于普通人,甚至领先十几年。 跟自己相处久的,是这群子弟,因为大家价值观相同,虽然观念稍有差异,但是对未来的发展,国家的富强,形势的分析,都很对点。 这才是一个圈子的人,身份地位只是入场券。 现在常威就是这个圈子的倡导者,再把廖京拉进来,成了。 常威还没去找闵玉山,丁副书记先找到他 特意找他谈谈商业局系统的纪检工作。 第263章 一抓就灵 紧扣主题 暖气烧的很旺,房子里没有多余的炉子。 常威没有脱大衣,只是解开扣子,坐在椅子三分之二的位置,从动作到神态,都对那个位置的人表示尊重。 商业局第一副书记办公室里,常威点上烟,手里摩挲着一个玉牌。 这个无事牌是婚礼当天廖湘托廖京送来的,睚眦的牌头,和田玉材质,常威没事拿在手里盘一盘。 这丫头,故意送这个无事牌,谁家用睚眦做牌头,这是说常威小心眼,而且性格刚烈,好勇斗狠。 不是什么好话。 常威可以向闻书记汇报,但是丁副书记对常威的工作内容有垂直管理的权力。 正常来说,常威直属上级应该是分管纪检工作的丁副书记。 偏偏常威只谈红色主义,宣讲红色思想,优先第一汇报人是闻书记。 丁副书记第一次直面常威,她对常威真有些头疼,这小子读红书读出另一种境界,任何事都能联系到红旗。 如果正面打压常威,绝对会当场反抗,还能给她一个难看,在商业局领导班子里丢尽脸面。 黄诗雅就是前车之鉴,包括方厂长已经被常威打压的不敢对思想宣传口伸手。 “小常,你是主抓肉联厂纪检工作的,对中y最近的4清5反有什么新的心得体会。” “老副书记,肉联厂全厂旗帜鲜明地支持中y的决定,全心支持反对贪污盗窃、反对投机倒把、反对铺张浪费、反对分散主义、反对官僚主义,同时” 常威做了长达半小时后的汇报,从5反的分散主义和官僚主义入手,向下严抓贪污盗窃、投机倒把和铺张浪费。 肉联厂内部清理账目、清理仓库、清理财物,一切都是因为资产主义和封建势力叫嚣,正在对红旗猖狂进攻。 阶j斗争,一抓就灵,出现纰漏,思想坚冰。 群众运动,渣滓扫清,打退进攻,国家太平。 丁副书记眉头一直紧蹙着,没有片刻能放松。 常威这小子脑子怎么长得?从开始称呼老副书记就是对她的反击,一个副厅喊人家小常,又不是老同志庇护,人家就攻击你倚老卖老,一点亏不敢吃啊。 汇报的内容,从思想源头入手,从国家政策展开,一切都围绕着红旗不能倒,高举红旗,打击任何敢对红色主义进攻的资本主义和封建势力。 紧扣中y批示的方针主题,所有工作都是在红色思想的领导下开展,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最后还来这么一段口号,怎么搞? “常副处长讲的很好,看来对上级的政策和肉联厂的工作,有深入细微的掌握,做到心中有数,方能运筹帷幄,工作中还有什么难题?” “感谢丁副书记对我工作的认可,我也是在学习红色思想后总结出的工作方式,一切都源于时刻学习红书,时刻牢记我是一名d员,要把d的思想时时讲天天讲,物理学上量变引发质变,讲得多群众就会转变思想,纷纷要求进步,时刻保持跟d的方针一致性。” 丁副书记又沉默了,我表扬你,你不应该谦虚说经验不足,能力有限,怎么一点不知道客气,难道我说你读红书不对,读的不好? 那岂不是陷入常威的逻辑里,跟他这个先进学习分子比,读红书真比不过。 常威感觉应对的还可以,任何时候不要对方提出质疑就忙着解释,这样就陷入一个怪圈,你需要不停证明自己没错,对方可以提出无穷的质疑,甚至是抬杠。 跳出圈子,在你擅长的领域跟对方辩证。 前世常说,傻子会把你带入他熟悉的领域,证明你是个大傻子。 那为什么不能反着用呢?尤其是前世面试的时候。 为什么证明自己有用?要是没有用过来面试什么呢?我是告诉你,我的成绩很强。不录取我是公司的损失,录取了公司损失更大。 你说我不行,你对行的定义是什么? 你有没有认知错误?你是否把错误归因当成正确的答案?你是否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你来证明你提出的观点正确,你证明自己正确,我才能证明我行不行。 常威嗓子有点干,有些领导就是这点不好,说她心细如发,又不照顾别人的感受,讲了快一个小时了,也不给倒点水。 不懂人情世故,这人走不远。 站起来拉开门,对着隔壁办公室的秘书说:“麻烦上点茶,丁副书记跟我还有话要说。” 外面等候汇报的办公室领导和下属单位纪检口的,目瞪口呆看着常威。 这是谁的部将?这么蛮横? 直接跟丁副书记的秘书要茶水喝,这不是变相批评丁副书记失礼,秘书失职。 “常威,肉联厂的副书记。” “常阎罗啊,果然是个莽子。” “你闭嘴,人家听到弄你别牵连我。” “哎哟我草,嘴快了,快了,我可惹不起,人家可是闻书记的爱将。” “听说大院里好多子弟是他的兄弟,人家背景深不可测呢。” “他今天来是跟丁副书记吵架?” “你下次莫挨我坐,你这乌鸦嘴。” 常威接过茶水慢条斯理喝起来,北方就这点不好,冬天室内温度高,不通风,嗓子干燥的叫水,每年哮喘、血压和心脏病去世的老人比其他季节要多。 丁副书记调整下情绪和表情,露出她自以为温和的表情。 “工作聊完了,咱们说点私事。” 看着丁副书记笑成菊花的老脸,常威一点想聊的心情都没有,古代都说被看添香。 就她这张老脸,李白都得减产,陆游万首诗得腰斩再腰斩,写不到一千首。 丁副书记组织下语言,“小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学识在大院里都算是优秀的,以前一直忙于学习工作,没有谈过对象,家里催过很多次。” “这不,看到常蕤我就非常满意,想到这么好的姑娘,必须介绍给小伟认识,一晃两个人相处一年多了,初二的时候我母亲和嫂子登门,听说有些事没谈拢。今天可以谈谈吗?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常威放下茶杯,‘咣’一声,让丁副书记心里一跳,这是不满? “丁副书记。”常威的声音带着三分懒散三分轻佻和四分不在意,从喉咙里压出来。 “谈对象这事,又不是皇帝选妃,什么叫你满意?介绍给小伟?丁哲伟多大的官,还是家里有部级高官?男方上门谈结婚委屈你们丁家了?” 慢悠悠点上烟,吸了两口。 “有什么条件提?丁老太太和丁夫人没看到我家有一整个东跨院吗?比你家五口人住一个小二楼强。说实话,丁家条件太差,我想把大院子弟介绍给我姐,真正的大院子弟,不是丁家这种混大院的。” 常威的话就是在羞辱丁副书记,把丁家贬低的一无是处,甚至指出丁家的级别根本不配住进那个大院。 大院和大院区别很大,马爷和姜文的大院就不相同,其他大院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级别。 丁姑姑这么着急找助力,也是想给丁家找个依靠,靠着常威,丁家在那个大院又可以安稳住几十年,大院里获取的内幕消息,打交道的人也都是资源。 那么费力赖在那个大院,等哥哥嫂嫂退休了,那个大院也要还给公家。 丁副书记手里握着茶杯,恨不得砸常威头上,太放肆了, “常威,结婚不是看物质条件,不能攀比,更不能铺张浪费。” “丁副书记,容我打断你一下,我家跟谁攀比了?要你家几百块钱彩礼了?当时我说过彩礼可以不要,至于铺张浪费更是乱扣帽子,我结婚就摆了两桌,没有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如果丁家没婚房,可以在前院盖一栋房间给他们两口子住,四九城打听一下,谁家女方自己盖房子当婚房了,我常家就有,到底是谁没有诚意?”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我善呐。” “还有。”常威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丁副书记玩弄人心惯了,以为我妈是个媒婆没见识,我年轻不懂形势;第二,想搞封建势力那套,借助娘家势力帮扶自己,要以诚待人,不要拿娘家人当傻子;最后一点,丁家姑娘都嫁出去单过,儿媳妇要伺候一大家子,我姐欠你家的?” 丁副书记恼羞成怒,这么多年从没有人这样直白批评她的问题,一激动口不择言起来 “小伟娶常蕤是你家的福气,我丁家方方面面都能关照你,你有什么不满意?” “丁副书记,别把人当傻子,你哪里来的信心,不把我常威当回事?小常、常威随便叫?都是同志,你的优越感从何而来?” 常威一拍桌子,“我看你就是资产阶级思想好逸恶劳的享受风作祟,封建势力压迫群众的心态爆炸,把自己当官老爷,官僚风顽固,对同志及其亲属非常不尊重,妄图割裂干部群众的关系,无组织无纪律,分散主义苗头已经烧成大火了。” “丁副书记,不,丁同志,我看你纪检工作坐久了,只顾着查别人,忘记自己才是最应该自我反省,自我批评的一员。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对d内同志毫无真诚,狂妄自大,高高在上。” “你等着我的举报。” 常威推开门,门口等候的领导都坐到挨着门的位置,几个大男人挤成一团,巴不得进屋听。 纪检战线的两位副书记吵起来了,一个副厅一个副处,级别跨一个大级别,但是听他们吵架好过瘾啊,怎么不吵了? 什么情况?常蛮子竟敢举报丁副书记。 真是商业局第一猛将,专搞上级。 第264章 又是举报信 常威去了闻书记办公室,两个人嘀嘀咕咕到中午。 去了干部小食堂吃完饭,下午又嘀嘀咕咕两个小时。 常威坐着单位的车回肉联厂,现在只要是公事全部坐车。 你纪检的副书记不坐车公干,其他领导怎么办?四五十岁的领导踩轮子去其他单位。 其他单位的人都该想,肉联厂是不是矫枉过正,常副书记太霸道了。 处处都要注意言行,标配的福利必须接住,你不要,别人怎么拿? 四月,华北地区建立贫、下中农组织。 支持集体j济,宣传部召开文艺工作会议 商业局刮了点风,闻书记就领导干部做自查自纠,是否存在官僚主义和分散主义的思想苗头,是否有过度使用权力的情况。 常威也被另一股风吹了一下。 街道办王主任找到常威,拿出三封举报信,举报常威结婚铺张浪费,大吃大喝,而且私人房产过多。 常威没有任何慌乱,结婚就摆了两桌,纯属诬陷,平常家里也没有七个碟子八个碗,许友谅许晶莹兄妹两个口风很紧,大吃大喝不存在。 最重要的就是房产问题,这个更好解释,东跨院是街道办分的,后院厢房也是王主任首肯的,其他房子属于部队给四位道长划分的。 95号除了东耳房,其他房子没挂常威名下,东耳房是常威作为肉联厂职工分配的,没有麻烦事儿。 重点还是落在东跨院,丁家听到常威说东跨院都是他的,这是报复,手段有点低端。 常威又拿出几封举报信,肉联厂和商业局都有,王书记和闻书记转交给他的,让他斟酌着办。 对外常副书记只有东耳房和后厢房两套房子,按照级别非常合理。 林森和赵琦进来后,常威把信分给两人。 把街道办的举报信给盖老二,“你哥懒得长蛆了,动一动,让刘黑子查查。” 丁家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丁姑姑的每个动向都牵连全家的心。 闻书记和其他各路人都出手了,尤其是对丁家子女的出手,丝毫不讲情面。 丁大姐被闲置,丁二姐跑周边郊县调查,丁哲伟每天加班到九点也完不成稿件过审。 这一切,要从常威让闵玉山找合适常蕤的对象说起。 当时闵玉山愣了好一会儿,明白这是一个信号。 差点脱口而出,早听廖湘的多好,非耽误这么久,丁哲伟哪儿好。 也不知道他合不合适?常蕤这姑娘的模样,在四九城比一圈也是个尖果儿。 把认识的大院哥们过了一遍,还是他闵玉山最合适,这话不能当着常威的面说啊,容易挨揍。 闵玉山假模假式做了一次背调,单身、未婚、年龄、工资、家庭 特意把自己写得优秀点,家中姐姐出嫁,只有父母和他居住在大院里,家里有行政服务人员,还有单独的两室一厅婚房。 这些可不够啊?从哪儿入手呢? 丁家。 嘿!这么好的靶子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他这聪明的大脑。 于是丁家三姐弟,遭遇各种各样的拦截打击,全方位被针对。 至于丁家父母,子弟们还是有分寸的,还轮不到他们出手。 孩子辈分争斗下,各凭手段,家里大人也好收尾,要是父母都下场,这事儿就大发了。 闵玉山一高兴,说秃噜嘴,把常威姐姐招婿的事儿说了。 闵玉山被一群人墩了十几个屁墩儿,手里多出十几个毛遂自荐的贱人资料。 太不要脸了,抢媳妇儿都这么丧心病狂了吗? 常威把资料拿过来,分了三类:优秀,普通,凑数的。 让小鱼写作业,跟花姨一起在小书房看资料。 这些话也是让小鱼听一下,对于日后分析人物有潜移默化的影响。 常威觉得优秀的各种二代和子弟,不是父母耳提面命的教育,很多时候是家里润物细无声的言传身教。 孩子都会偷听大人讲话,夫妻对话,同事登门,亲戚聚餐,都是他们获取认知世界的渠道。 他们会不自觉模仿大人的行为和说话,通过自己尝试总结自己的处事方法。 泰戈尔获得诺奖,小时候家里来的都是国家级别的信仰头领、大诗人、艺术家和各政体的首脑。 这些人的一句话是多少人研究很多年才明白的,他只需要按照这些去观察理解,自然开拓眼界和思路。 常威从未来发展的角度考虑,花姨从家庭人员状况和个人条件分析。 母子两个对了一遍,选出三个人,闵玉山位列其中。 常威虽然总打击闵玉山,客观条件说这小子还真的不错,廖京不出来,闵玉山算是拔尖那一批了。 而且未来十几年闵父站对了,发展的很好,等到改开也是一个助力。 等陈琳上完课回来,花姨又拉着陈琳一起看资料。 理由就是陈琳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必须参与进来,小鱼好奇探脖子想看。 常威把无关站位的几个凑数资料给小鱼看,让小鱼自己分析,选出她觉得合适姑姑常蕤的对象。 花姨和陈琳拿着资料,大晚上就跑常蕤屋里推销。 小鱼看着资料犹豫不决,常威也不催她,小鱼的性格就是谨慎,任何事情都要审时度势再三衡量。 小鱼选出一个最优秀的,从姑姑常蕤的性格,家里的条件,还有对方家庭人员情况一一分析。 常威没有指正对错,观人观面之说都是经验之谈,见识多经历多就会总结概率,概率很多时候是错误的集合。 诱导小鱼从更深的角度考虑,补充了时代的背景和社会关系,给小鱼丰富资料。 这些资料就给小鱼练手,以后再拿点女性的资料,闺蜜才是女人最大的对手。 谷雨落雨,今年的节气真应季。 阴寒的屋子都烧的热热的,小鱼格外犯困,中午吃完饭就去睡了。 连续三天,花姨和陈琳迸发了无比的热情,给常蕤分析这些大院子弟的条件。 陈琳很隐晦的提了丁哲伟姑姑跟常威爆发了矛盾,还给常威写了不少举报信,现在常威也很难。 常蕤看着常威有些愧疚,冷静时间久了,她思考丁家人的所作所为,目前最亲的人还是家里人。 常威狠狠表扬了陈琳,代价就是陈琳周末睡到快中午才起床,中午吃饭都不好意思抬头。 花姨巴不得把饭端过去给陈琳吃,早点抱大孙子。 宁一子带着盖老二在后院新开的角门等着,常威让他们进屋,去了道长的正房。 看着供案和牌位,两个人不知道坐哪里? 常威让宁一子烧炉子,拿过来几个蒲团,三个人围着炉子打坐。 “刘黑子有个小弟常在这片晃悠,他看到刘光天鬼鬼祟祟跑到邮筒那里。” “刘光天?”常威没算到这小子,晃荡很久不回家,常威最近几个月都没碰到过。 “谁让他这么做的?” 盖老二盘腿坐东倒西歪的,勉强坐好回答:“家里有轧钢厂的看到阎解成跟刘光天一起吃过饭。” 常威回屋,在空间里翻出拂尘,给供案点上香,重新坐在蒲团上,显得仙风道骨。 “有话尽情禀告,不可隐瞒,否则道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盖老二张着嘴巴看向宁一子,花爷什么毛病?怎么还当上道士了? 这弄的是哪一出? 宁一子把脸扭向牌位,唉~花爷爱演戏这毛病改不掉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犯病。 盖老二一五一十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讲了一遍。 常威让他们两个出去把门带上,盖老二出去还站在院子里,看到宁一子朝外走。 赶紧跟过去,“宁爷,咋走了呢?” “不走,在花爷家吃饭?你也配?我都没在这院里吃过饭,除了婚礼那次。” “花爷问完了吗?就这么走了不合适。” 宁一子觉得盖老二也不怎么聪明,“花爷刚才说啥了?” “让我们出去把门带这是让咱俩走啊。” 盖老二一拍脑门,嘿呦喂~花爷讲话真是云山雾罩,让他们两个滚蛋都说的这么隐晦。 刘光天、阎解放、刘海中,加上阎埠贵还是三大妈杨瑞华?有没有易中海? 常威觉得最近自己是不是慈悲为怀,95号的禽兽还敢对他出手,真是寿星佬吃砒霜,活够了! 昨天许晶莹许三丫告诉小鱼,她哥哥许友谅看到过棒梗买邮票。 这就有意思了,参与的人这么多,这群人属于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至于肉联厂和商业局的举报,都是丁家人为主,查出那些人是丁副书记的棋子,一起清理了。 攘外必先安内,先把院子里的垃圾清扫一遍。 晚上常威到前院告之,他有事情出去一趟,晚上不在家吃。 家里留了四个女人,叽叽喳喳还是说大院子弟的事儿,常蕤现在也不抗拒找新对象了。 闵玉山不在周家店,常威找了另一个认识监狱系统的,让他打听下阎埠贵的服刑情况,调查下谁去探望过他。 廖湘出国留学后,周家店常威也来的少,这地方要搞点主题,于是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修修改改。 晚上直接在周家店吃的,炒面配熏肉。 吃完继续写,信息交流,时政分析,政策解读,思想学习。 最后写上会员制度,保证宁缺毋滥,门槛高才是最好的宣传。 出来后,让掌柜的把这屋锁上,等闵玉山过来让他自己去看,看不明白再找常威。 掌柜的门都没进,听完直接拿了锁头在外面锁门。 回去还警告徒弟,这屋别靠近,里面有什么都别好奇,知道的越少,过得越好,这就是普通百姓的命。 回到家,前院都歇下了,陈琳正在洗漱,常威回想最近一阶段,没听到隔壁院有什么动静。 听得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没听到有人聊什么机密的事儿,应该是在外面交易了举报信的事儿。 易中海? 第265章 人人都不傻 三十三两 刘光福过来找常威,十五岁的少年有着小狼崽子一样的眼神。 他是来告密的! 刘家的基因就像草原里的陷马坑,一望无垠的风景里,稍不留心就会把你陷进去,崴脚摔掉牙还是小事,要是隐蔽的沼泽就会要你的命。 刘家这群饿狼会把你啃的只剩骨骸。 常威掏出一把糖和一把花生,好久没给小孩分零食了。 刘光福一把拿过来都揣裤兜里,拍了拍没鼓出来,检查了下不会被别人发现,拿出一颗糖仔细剥去糖纸,放在嘴里嗦啰。 真特么恶心,还是我家小鱼吃东西好看,臭小子丑死了。 “常书记,我有重要的情报跟你汇报。” “哦,重要的情报?”常威被刘光福涮了一下。 合着前面给的零食人家不满足,情报的报酬要另算,跟常威玩垂饵虎口。 刘光福不会是阎埠贵的儿子?小心思怪多的呢。 故意逗了一下他,“不会是你上厕所得到的情报?” 刘光福听完一愣,怎么不问什么情报内容? “你怎么知道我在厕所听到的?” 嘿~还是带味道的情报,信口胡诌都能猜中了! 常威故意做出高深的模样,“你且一一道来,如果真的有用,我给你奖励。” “你能给多少钱?” “一分钱也是钱,一块钱也是钱,如果骗我” 常威指着他的裤兜,又指着他的嘴,“拿了给我还回来,吃了给我吐出来。” 刘光福有种被支配的恐惧,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此时看到常威,感觉被一头密林里的老虎盯上。 “我我没骗人,我说了你再给钱。” “好,我绝不食言。” “那天下午我拉肚子,去厕所听到隔壁张老婆子,就是贾张氏,跟一大妈说那事儿办好了。” 正赶着下午时候,上班的上班,下雨天阴冷阴冷的,其他人都在家休息,贾张氏跟一大妈在厕所里也没顾忌臭味,密谋举报信的事儿。 贾张氏直说钱给少了,买了邮票没剩什么钱,担着那么大干系就给三块钱。 一大妈说三块钱邮寄两封信还不够?做人不能太贪婪,三妈就给了她五块钱。 贾张氏说是三封信,还有一封信是她棒梗照着抄的,两封信举报力度不够,三封信能混淆视听,外面帮着写信还要几毛钱呢,何况是举报信。 一大妈埋冤贾张氏多此一举画蛇添足,无奈之下又掏出两块钱,贾张氏得意洋洋,五块钱能买一只烧鸡了。 这倒是个意外的消息,贾张氏还让棒梗写了一封,另外两封信是一大妈交给贾张氏的。 这里面有一封是一大妈写的,另一封呢?阎解成写的? 阎家人无利不起早,哪怕是报复常威也不会舍得出这么多钱,按照一大妈这种玩弄人心的老货,肯定会自己扣留一部分。 加上阎解成请刘光天吃饭,阎家差不多掏了小二十块钱。 阎解成工资才三十二块五,把一大半工资掏出来,为了给他抠门爹阎埠贵报仇? 阎家三个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二十块钱能娶个媳妇再租了房子。 阎解成掏钱?这事儿鬼都不信。 目前确定的消息有两个: 1、街道办王主任给他的三封举报信,就是贾张氏让棒梗买邮票投递的。 2、阎解放请刘光天吃饭,举报信一定是邮寄到肉联厂或者商业局的。 确定的人:阎家、易家、贾家和刘家。 一切都起因都是从阎家而起,丁家怎么联系阎家的?或者其他人联系的阎家。 找到这个关键点,一切谜题就解开了。 刘光福看着常威在思考,担心常威说话不算话,也担心自己的情报不够力度。 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我哥兜里突然有钱了,还给了我两毛钱。” 常威摩挲着下巴,语气带着轻蔑:“你哥二十一了,挣点钱不是很正常,才给你两毛?有点小气了。” “我哥他说漏嘴了,他说阎解成请他吃饭,要求他办件事,办好了有十块钱。” 确定阎家是第一道代理商了,下面都是批发商经销商。 刘光福怕常威不信,继续说:“阎解成跟我哥一样,给别人一分钱跟要了自己的命一样,从小到大第一次给我两毛,这事儿肯定跟举报信有关。” “哦,你详细说说。”常威觉得刘光福很有脑子嘛。 刘家除了刘海中被易中海拿住当官的心理,容易被挤兑,其他人智商都在线,刘海中其实也不傻,就是当官执念太重,所以被人利用。 “常书记你想啊,三大妈找一大妈,给她钱让她邮寄举报信,这事儿就透着古怪。” “什么古怪呢?” “三大妈这人,就是女人里的阎埠贵,她会花钱让别人帮她办自己的事儿吗?她宁可顶大太阳走五里地,也会自己邮信的,所以她花钱请一大妈邮举报信,肯定有附加条件,就是一大妈也找人再写一封举报信。” “讲得不错,继续。”常威分了一根烟给刘光福。 这年头别说十五岁,前世上小学去农村,花一毛多买包姿丽请小伙伴抽烟玩,后来看到很多十三四小男孩抽的很熟练。 八岁时候外婆和三姨还给卷纸烟抽。(别骂,就是好玩,19岁才学会的。) 刘光福熟练点上烟,“阎解成那么抠还请我哥吃饭,事后还给十块钱,肯定就不是一封两封信能算完,我哥肯定找人帮着写,估计想找我,怕我多要钱就找了别人。” 别说,你还别说,刘光福分析的挺有道理。 “阎家肯定得到的更多,这事儿说不准就是阎埠贵出的主意,他怕惹得一身骚,就让三大妈和阎解成找院里的人举报你,阎家肯定也落不少好处,他们能拿出一半办事就不错。” 说到这里,刘光福流露出羡慕的表情,恨不得找的人是他。 常威看着刘光福,又是一头白眼狼,这边告密那边羡慕别人挣钱,如果找的是刘光福,一样会举报自己的。 掏出一块钱给刘光福,刘光福看着一块钱,有点不可置信看着常威。 这么大个领导,他把自己亲哥哥都出卖了才给一块钱。 “阎解成请刘光天吃饭的事我知道了,这一块钱是你厕所听到信儿的报酬,不够吗?” “你早知道了,那那谢谢常书记,我走了。” 常威看到刘光福转头时恶狠狠的目光,心里不服气啊,以为告密能换很多钱,常威偏偏不给。 这一块钱还是欣赏刘光福的脑子才赏的,十五岁能想到这么多,也算是个人才。 找个机会早点摁死,越大后患越多。 中午常家四口子吃饭,陈琳去上课了,医师资格证需要牵扯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花姨说闵玉山送了两只鸽子,晚上炖汤,说的时候眼睛看的是常蕤。 闵玉山这是提前搞好花姨,花里胡哨的,让他父母出面,花姨保准同意。 常蕤当上副科以后不用周末值班,经常跟阮玉一起玩。 阮玉跟赵琦谈的不错,赵琦说年底准备结婚,常蕤知道后有点小伤感。 下午,常威出去一趟,花姨嘱咐让常威早点去接陈琳放学。 小鱼拉着常威,“爸,我想跟你一起出去玩,你好几周没带我出去了。” 拿出作业本,翻给常威看,“爸,我作业都写完了。” “爸最近有点忙,忽略你了,走,爸下午有点事,你去了好好待着。” “嗯。”小鱼喜滋滋点头,回屋拿了一本书,坐上常威的车。 4清5反后,鸽子市和黑市隐匿了一阵儿,突然迎来爆发式增长。 常威顺路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猫腻? 去了仓库,让人带着小鱼找个干净点的休闲区,他要找老周和长短腿谈谈。 陈五常也在,结婚后留了胡髭,埋了巴汰的。 “把你那胡子刮刮,二十四岁留什么胡子,跟个老头子似的,下次光膀子露胸毛,那多性感。” 常威没事就敲打陈五常,这小子容易飘,不骂几句撅屁股翘尾巴。 周会计慢悠悠把账本拿出来,还有一张纸是数据总表,其他账本是等着抽查的。 1961年,四九城发行六十九种票证,这还是民生用品,其他特供和华侨商店的不包括在内。 63年还在延续这个形势,常威只能告诉大家耐心等到明年,一切都会变好的。 常威坐在皮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去,靠着扶手看着数据表。 “三月发布政策,四月怎么增长这么多?” “大家都怕鸽子市没了,拼命囤,估计到五月就减少了。” 这不跟前世囤盐囤口罩一样,商家用这种手段操纵价格,但是常威不屑于干这些。 这时代的百姓已经够不容易了,他穿越来为了活得更好,也不能趴老百姓身上吸血养肥自己。 “临期的,保存破损的折价出,耐久的继续拿着,还得过几年苦日子呢,另外价格给我控制好了。” 常威对着陈五常眼睛认真道:“发财也要讲点良心,别把人逼死了,自己吃肉也给别人留点汤喝。” 正好霍启发和宁一子也回来了,加上周会计和陈五常,常威给他们讲了清朝33两政策。 清朝把一个普通农民的年收入,控制在33两银子左右,而这个农民一年的衣食住行,养儿育女的所有支出大约在36两银子。 这就导致许多百姓努力干活,依然生活拮据,让清朝的绝大多数的百姓,一生都在负债而行。 “这是清朝的驭民之术,让老百姓一生都挣不够吃不饱,也是清朝走向灭亡的关键,当初8国联军进京城,很多带路的就是四九城本地人。” “因为什么?他们恨腐朽堕落,喝人血的清朝封建势力。你们不要做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白痴事情,不要想着一下把所有钱都赚了。” 常威无法讲的更多,似是而非普及下观念。 “钱放在家里不是钱,市场上流动起来才是钱。你攒钱,我不买,关张算逑。” 第266章 清理门户 猫啊猫 盖老大赶过来的时候,屋里只有常威和周会计。 “你现在忙什么呢?如果想过稳定日子,给你一笔钱,就跟媳妇好好过日子。” 常威捏着核桃仁,这玩意多备点,陈琳和小丫头都爱吃。 “花爷,听说您来了,我过来问问,有什么交代我办的?” “盖老二说看到阎解成和刘光天吃饭,后续的呢?一礼拜没信儿,我亲自来请盖大爷出马。” 常威屈指,用指节有节奏地敲着茶几,‘嘣,嘣嘣,嘣,嘣,嘣’ “老仙家呀,你要来了我知道,不要吵来不要闹,威风有啊杀气多,威风杀气少带着,屋子小噶拉多,磕者碰着了不得,碰到君子还好办,碰到小人配口舌” 声音嘹亮,曲调悠扬,在场的人头发根跟着竖起来,头皮发麻嗡嗡嗡,全身毛孔滋滋。 “老仙你要吃那忘本肉,我上北河先去给你摸唉唉还吆,你要走啊我不拦,霸王槽头把马牵,先解缰绳后背鞍,老仙家扬鞭打马要回山啊!” 常威用唉嗨唉嗨哟结尾,满脸带笑眼睛没有一丝温度,如同一个杀手戴着笑面小丑的面具。 “盖大爷,要不要吃忘本肉?我给您踅摸踅摸。” 盖老大低头不语,常威用手点了点周会计。 周会计拿起算盘一甩,噼里啪啦打了几分钟,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点清楚,写了一张收款证明。 常威看了眼纸上的数字,点点头。 收款证明转向盖老大,“盖老大,咱们好聚好散,你手废了之后,我让你过日子,你非要练枪,我给你机会。” “现在你结婚了,拿着分红不干活,看在你曾经受过伤的份上,免了惩罚。按级别和年限算,周会计还多给你算了五百。好聚好散,离开的兄弟在鸽子市进货有折扣,饿不死你。” 盖老大看了纸上的数额,依然低头不语。 常威把两条腿搭在茶几上,胳膊平放在沙发靠背上,幽幽道:“规矩你懂,离开以后再回来从基层做起,除了我没有例外,除非你替代我的位置。” “钱数不满意?” 不等盖老大回话,一把匕首扎在纸上。 “你哄你媳妇,自己挣去,废了一只手我养你一辈子,但不是养你一家子,听懂没?给过你看仓库的岗位你不要,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功劳很大?” 转头问周会计,“现在外面什么价?” “回花爷,一只手三十,一条腿五十,一只眼睛一百,要人命二百五。” 常威指着钱,“按两条命陪你一只手,你不知足,你媳妇说什么了?是不是威胁要举报?还说你一只手得到的太少了。” “你要是个人物不靠我也能起来,靠我能飞得更高。你除了帮我找点小物件,还有什么功劳?每样东西,你报价都提高五成以上,盖老大,你当年的老毛病又犯了。” 盖老大脸色煞白,连忙否认,“没没有。” 常威坐起来,“四九城地下生意,还有我打听不出来的?要不是你恰好手被废了,我都要砍掉你一只手,等着你改过自新?我还不如等小日子沉岛,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儿。” “以前的损失我不要了,这多出的五百也给你,找盖老二过来把他另一只手废了,把他扔回家里,告诉他那媳妇儿,玩什么咱们奉陪。” 常威站起来把外套搭在胳膊上,看也没看盖老大一眼走出去。 盖老大刚喊了一声,外面冲进来几个人把他摁住,捂住嘴巴,身上的枪和刀都下来。 周会计上前把他下巴卸掉,动作熟练,盖老大没想到周会计也是练家子。 拍着盖老大的脸,周会计感慨万千。 “你这人啊,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不老实,黄鼠狼眼睛,三眼露白鹰钩鼻薄嘴唇,十足小人相,伪装了这么久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花爷这样的人物,在旧社会我都没见过几个,做事大气,杀伐果断,就是对自己人心软。你吃回扣那点事早就知道了,陈五常要废了你,花爷给了你机会,可惜呀,一次你都没抓住。” 另一个小弟问道:“要去找盖老二吗?” “你可以找花爷说你不想找盖老二。” “我去,我去。”小弟跳起来撒丫子跑了。 常威带小鱼去白塔寺花鸟市场转转,小鱼想给前院池塘里多放点锦鲤,她的书房也要养几条小鱼,增添生气。 看到几个卖猫的,前世喜欢养猫,但是没养过四九城的狸猫,不太懂雪地拖枪、将军挂印、鞭打绣球、踏雪寻梅 住在四九城的人,多多少少都沾点爱猫,钱钟书老先生寒冬腊月跑出被窝,因为自己家猫打不过林徽因家的猫,拿竹杆子去帮猫打架。 冰心给自己家咪咪准备一抽屉烤鱼片,季羡林给自家波斯猫也起名叫咪咪,老舍给猫专门写过散文。 “闺女,要不要养猫?”常威撺掇着小鱼。 “爸,我不能养,猫毛太多了,当初你给我的兔子都送人了,家里的狗狗我都不抱。” “哎哟,忘了这事儿,你这身体刚好起来,确实不适合,咱们看鱼去。” 拎着鱼,接上陈琳,一家三口回到家,刚好饭菜上桌。 小鱼喊热,四月底白天也有二十度,花姨还给小鱼外套里面穿毛衣,就怕孩子冻到,就是长辈总觉得你冷。 “春捂秋冻,别那么早脱。” 常威看着小鱼可怜兮兮的眼神,帮着求情:“妈,给她穿外套就行了,毛衣不要穿了,炕过两天停火。” 花姨不死心,问陈琳:“闺女,小鱼不用穿毛衣吗?” “妈,早晚穿外套就行,白天穿多了热,对心肺都不太好。” “小鱼,听你妈说的没有,早晚还要穿,这几天早晚在家穿毛衣,出门换外套。” “好的奶奶。” 吃饭时候,常威喊了常蕤一嗓子,没人回应,“我姐呢?” “跟阮玉去周什么,哦,周家店玩去了,说那边不少姑娘凑一块,搞什么烤肉,不回来吃了。” 常威挑了挑眉毛,姐姐大了,慕艾少年众多。 吃饭时候,小鱼偷偷问花姨,“我爸是不是特喜欢猫?” 陈琳眉毛竖起来,“养什么猫?哪儿哪儿到处都是毛,谁收拾?” “陈妈妈,我爸没说养,就是今天我们去白塔寺市场,我爸逗了一会儿猫,我才问的。” “咱家没老鼠啊。”花姨想了一会儿,自从搬到这个院子没见过老鼠。 也是奇了怪了,家家户户都闹过老鼠,偏偏东跨院没老鼠啃家具祸害粮食,挂的腊肉风干鸭也没被偷吃。 陈琳夹了菜,“妈,不是闹老鼠,常威就喜欢猫猫狗狗,喜欢养又没耐心,现在喂那两只狗都是三丫头和小鱼的活,你看他喂过几次,每次还揍狗,狗也是贱皮子,越揍越凑过来得瑟。” 花姨一锤定音,“什么人养什么狗,他就得瑟,养的狗也是。” “我是精神陪伴,吃喝拉撒只是生存需求,不是生命的意义,是存在、是自y意志” 常威刚白话两句,花姨不耐烦打断道:“行了,你一得啵我脑仁疼,一会你刷碗擦桌子。” 陈琳也帮腔,“怪话连篇,家里养鸡有鸡蛋,养狗能看家,养猫能干啥?今天买的锦鲤不错,看着也舒服。” 常威叹口气,以前陈琳多温柔啊,结了婚真霸道,什么都管着,自己还犯贱被管的很适应。 比如:不能躺着抽烟,回屋要换衣服换拖鞋,穿裤子不能坐床,难道光屁股才能坐床? 洗衣服要投洗五遍,不能拧太干,浅色和深色衣服分开泡,晾晒要注意有的会褪色,阴凉地方风吹干。 陈琳嫁给常威的原因之一就是家里有洗澡的地方,每晚回来必须洗澡,无论春夏秋冬。 一到冬天,常威就习惯两三天洗一次,太冷了,可不像前世南方,恨不得一天洗三四遍,干不干净倒是其次,热得全身湿漉漉的,不冲凉难受,中午吃完饭都恨不得马上冲凉。 结婚的男人为啥话少?说多错多,不如不说,尤其能把几年前的话翻出来批判你。 洗刷完毕,常蕤回来了,还打包了一饭盒烤肉,常威重新烤热了一部分。 拿到小书房分给陈琳和小鱼吃,娘两正研究花鸟市场买的小金鱼。 还给五条小鱼各起了一个名字,为啥买五条,家里五口人,一人一条。 “咋没给爷爷也买一条。”常威故意逗小鱼,这个告状精,要不是因为她提猫,晚上怎么会被骂一顿。 “不是买了好几条锦鲤,那就是送给王爷爷的,他那天说池塘里鱼太少,没活气,我就帮王爷爷多加几条。” 陈琳摸着小鱼的脑瓜,“咱家闺女多懂事,比你爸强,家里事儿都不操心,还要养猫呢,小鱼这身体不能长期跟猫狗兔子生活。” “呀,小鱼你两天没洗头了,走,妈带你洗头去,现在六点多,洗完九点睡觉前就干了。” 留下常威一个人看着小缸里的鱼,琢磨要不要弄个生态鱼缸,教程是啥来着?啥来着? 算了,找干爹,他认识以前宫里养鱼的。 晚上,折腾半天,陈琳哭着求饶,掐咬着牲口常威,不许乱动了。 “告诉你,家里不能养猫,你喜欢养别的地方。” 夫妻感情还不如一只猫的威胁大,这么好的气氛提什么猫。 我常威还非养不可呢。 养隔壁院。 第267章 杀鸡儆猴 沉迷打架 盖老二去常威办公室,替盖老大认错。 “让你处理,我就知道你会手下留情,要不然我就让人挑断你哥的手筋。养几年你哥那只手还能用,你哥身上差不多还有五六千块钱,在四九城老百姓里也是第一档家庭,我不不算亏待你们兄弟。” “花爷,您都知道了?”盖老二心中惊惧,称呼都错了。 “你以为我派人监视你?不需要,我让人找你过去处理,我就猜到这个结果,我只需要推动轨道上的球,基本落点不会有太大偏差。” 常威需要时不时要展现下本事,小人畏威不畏德,大棒胡萝卜轮换着来,太好太严都不是管理的好手段。 杀鸡儆猴,永远不过时。 扔过去一根烟,“直奔主题,不要磨叽。” 盖老二抽了两口,恢复平稳,“常副书记,我找了里面的兄弟打听,有个女的找过阎埠贵,姓丁。然后找在场的狱警打听到,阎埠贵和姓丁的女人说好价钱,两百块,阎埠贵告诉她家里地址。” “后面的事情您应该知道了,阎埠贵老伴和阎解成各自找人。” 常威皱起眉头,“就打听到这么点?监狱的我已经找人打听到了,丁家的二姐,你跟你哥一样是个废物啊!” 闵玉山打听到消息,转天就告诉了常威,还打听到丁家几个人的动向。 丁姑姑没动手,她很注意自己的动向,举报的信儿都是找丁家人办的。 丁家大姐联络商业局下属单位的人写举报信,丁二姐找上阎埠贵,用帮他报仇的名义,收买阎埠贵举报常威。 阎埠贵直接开价两百块,让丁二姐找三大妈办了这个事。 盖老二赶紧补充道:“我们晚上就把阎解成带到仓库,吓唬了一下他就全招了。” 这件事要从菜市场的说起。 三大妈特意在菜市场等到一大妈,交给她一封信,让她举报常威。 一大妈第一反应就是阎家人疯了? 搬离大院还要跟常威有纠葛,好日子过够了? 三大妈又拿出十块钱给一大妈,让她找贾张氏,那老婆子贪财没下限,只要有钱什么钱都敢拿,什么事都敢做。 一大妈想到她置身事外又能挣到钱,何乐而不为,三大妈的主意正中下怀。 三大妈给了一大妈十块钱,一大妈给了贾张氏五块钱。 阎解成请刘光天吃饭和事后的十块钱,一共花了十六块,因为刘光天要找肉联厂的人疏通,才多花了点钱。 算下来常威才值二十六块钱,就接到两轮举报。 “阎解成呢?” “扒光了绑轧钢厂几百米外的电线杆上了,嘴也堵上了,既然他喜欢躲在后面干坏事,明天让他好好露露脸。” 盖老二的回答让常威比较满意,把剩的烟扔给他。 “阎埠贵老伴别想逃过惩罚,还有服刑的阎埠贵,打蛇不死转背伤人,处理完,你接你哥的活。” “谢常副书记,保证完成任务。” 常威盯着盖老二全身汗毛炸起,腿有点软,才缓缓开口。 “你没有犯错的机会,因为你哥把我所有的耐心耗尽了,你只能成功,不许有任何纰漏。要么你听你嫂子的把我搞倒,再踩死我。” 盖老二出了办公室,扶着墙走到楼梯处,扶着楼梯扶手大口喘气。 对常威他又敬又怕,他哥贪了那么多钱,他也劝过盖老大,不要把花爷当傻子,能干掉那么多人,岂会是吃素之辈。 盖老大手残以后,更是肆无忌惮,觉得常威欠他的,有的物件都是翻倍加价,家里还留了不少好物件。 外联组他是比较自由的,找了陈五常汇报了花爷指示,陈五爷让他办三大妈的事,还有阎解成不是报复一次就完了,抽空就弄一次。 盖老二临走的时候,陈五常耐人寻味说了一句。 “花爷不计较被贪污的钱,其他的怎么还不归还?不撞南墙不回头啊。盖老二,别学你哥,人心不足蛇吞象,容易撑死。” 盖老二买了点水果,到了大哥大嫂的小院,这个小院是结婚前花爷给盖老大买的,算是结婚礼物。 看着小院,盖老二心里哀叹连连,自己的大哥真是昏头了,花爷把弄残他手的图锐都打死了,也算帮着大哥报仇了,大哥还觉得花爷欠他的。 推开院子,一片狼藉,盖老二赶忙跑进去。 看着翻的乱七八糟的房间,没有打砸的痕迹,好像有土匪进来洗劫了一般。 看着躲在床角瑟瑟发抖的大嫂,坐在椅子上萎靡不振的大哥,盖老二刚要询问,想起陈五爷临别赠言。 其他的怎么还不归还?人心不足蛇吞象,容易撑死。 用花爷的钱买古董,中饱私囊也就罢了,花爷不计较,怎么还扣物件,被人上门讨还。 缓缓坐在盖老大身边,掏出花爷办公室给他的烟,点燃一根塞到盖老大嘴里。 “哥,当初你错过一次,这次怎么还犯混?五爷的指头,鸽子市吴老大,南城黑市的谢秃子,这么多活生生的例子。” “你贪功冒进被人废了手,花爷帮你报仇,还给了岗位,以前你克扣的钱一笔勾销,你怎么还变本加厉?以恩人自居。整个地下黑市谁配当花爷的恩人,还要花爷把你当祖宗供着?” “你糊涂啊。你做事不讲究!人家这次跟你清算,要不还有最后一丝恩情,你跟嫂子就消失了。” 盖老大后怕起来,残废的手停不下来地颤抖,越抖越厉害,握着手腕朝桌子砸去。 盖老二抱住盖老大,“哥,哥,不怕,过去了,花爷言出必行,我现在顶替你的位置帮他做事,他不会再为难你了,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怨他。” “但是人家给了你我兄弟机会,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弟弟接过牌继续帮你打好,你这么多存款,足够一家过的好好地,你怎么还那么贪心啊。” 说到这里,盖老二抽着盖老大的耳光,当初盖老大在机务段就是贪心犯了错被开除。 回到四九城好不容易跟了花爷,有一口饭吃,小碗换大碗,大碗换银碗,银碗还不满足,要换金碗。 花爷直接把碗踩瘪,金疙瘩留给盖老大,碗是永远端不成了。 下班时候,宁一子在茶庄等着常威。 在茶室,宁一子诚恳道歉,盖老大以前跟着他的,虽然后来跟着花爷单独成派系,但是也有他监管不严的错。 “宁一子。”常威喊完名字,身体靠在隐囊抱枕上。 宁一子跪坐在茶室里,等待常威的问话。 “你最早跟着吴老大,也是那伙人里第一个跟着我的,别看霍启发和陈五常比你早,其实你才是实打实第一个跟着我的人,你想做孤臣?谁教你的?达叔还是周会计?” “跟着花爷吃饭,只认花爷一个老大就足够了,其他人不重要。” 常威用手指轮换敲着桌子,缓缓道:“你们跟着我是福气,也限制你们的未来。” 宁一子抬头疑惑看着常威,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 常威用手敲了敲脑袋,“我比你们懂市场,更懂形势,学会在这个社会生存的方式,且能活得更好。不仅头脑清晰,身手功夫能超过我的,四九城也找不出一掌之数。” “徐骁太老,陈芝豹太强壮,所以徐凤年拢不住陈芝豹。我不一样,我比你们年轻,比你们加一起都强大,比你们聪明,比你们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这个时代。” “我常威,唯有一拳,可搬山,倒海,降妖,镇魔” 常威咳嗽了一声,串台了。 “三尺青峰剑,可折天下兵。提剑走人间,百鬼夜遁行,天不生我常威,逝者如斯夫!” 果然没有烽火的词逼格高,穿越过来也没那么大气魄。 宁一子明白,常威又发癔症了,每次演戏演得都很投入,不过这个徐骁、陈芝豹和徐凤年都是谁啊? 这年月没有人唱戏了,等有空问问干爹达叔,知不知道这三个人是哪部戏里的人物。 “花爷,您的意思我懂了,我保证做您手里的枪,您瞄谁我打谁。” “你明白个屁,这么宏大的世界,你就是坐井观天的蛤蟆,我比你强,也不过是跳出井口,一只看到宇宙的浮游。” “对了,最近鸽子市和黑市,你跟周会计商量着调整一下,把区域打乱,不能让某一批人长期驻扎在一个地方,贪腐就是这么出现的,要是有手脚不干净超过红线的,就拿去种树。” 宁一子答应下来,他明白,此刻他就是花爷手里的刀,借着盖老大的事展开清理,每年都要清理一批,一茬一茬要钱不要命的人。 “花爷,丁家人要不要动手。” “几封举报信,不痛不痒的,刘黑子现在跟着你,刘光天让刘黑子出马,刘黑子天生克制刘家的,让刘黑子来办多有趣,本家弄本家,嘿嘿。” “还有,阎埠贵在监狱里服刑改造不积极,你帮他进步一下。劳改劳改,就是通过劳动改造思想,这事盖老二弄不好,你来办。” 回家路上看到许友谅跟别人打群架,常威抽了两根烟,这些人才打完,不服气的约着下次继续。 看到常威,许友谅让其他人先走,鼻青脸肿走过来。 “你不上学,就是因为沉迷打架?” 沉迷打架?许友谅对这个词细品了一下,赶紧摇头。 “不是沉迷,开始互相不服气,单对单,打着打着上头了,有时候两个学校约了几十个人,有人调解没打成,但是心里都不服气,这不就约着几个人小规模打一场。” “打架比上学好?” “打赢了感觉很爽,打输了就琢磨下次怎么找回场子。” 常威给了许友谅一根烟,“你倒是有股韧劲,你这样跟赌博的有啥区别?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冲下去,打架总有失手的时候,你被打死了还好说,被打残废了呢?就像易中海和许大茂那样的。” 许友谅神态像个大人一样,愁眉不展。 “我也没有办法,走一步算一步。” 第268章 岂有此理 小胖子许友谅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常威难得发了次善心。 “你要是想上学,这些事我找人帮你搞定。” 许友谅听到常威的话有些意动,“我那些兄弟怎么办?” “许友谅,不要得寸进尺,你们就是在沼泽地里打滚的小狗,我拉你们出泥塘,还得管吃管住,将来管你们娶妻生子,到老再盖个棺材板吗?” “常叔叔,你是个好人。” “好个卖麻花批的好人,只是看在邻居份上帮一次,仅此一次。大年初二我跟你谈过学习的事儿,最小的付出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习,听不听在你,言尽于此。” 许友谅拉着常威的车龙头,“叔儿,你帮我把那边谈拢了,我保证好好学习。” 常威捏着许友谅的脸蛋,揪起很大一块,许友谅哎哟哎哟跳脚求饶。 “小子,心眼全用我身上了,我只给你一个选择,转学。我没精力帮你对付学校里的小痞子。” 许友谅知道常威这话就是最后通知,从来不给你讨价还价的机会,从不满足任何人提的需求,只能用能力和消息交换。 “那我能做点什么呢?我还有一个好兄弟。” “棒梗上学成绩不好,你帮他辅导辅导。” “我帮他?”许友谅惊呼之后,反应过来。 这就是交换的条件,他要多带一个兄弟走,常威就把棒梗的任务交给他,公平合理。 “叔儿,您就擎好,包您满意。” “小胖子,行了,咱事儿上见,别耍嘴。” “为了兄弟,我赴汤蹈火。” 许友谅拍着胸脯觉得自己很爷们,常威扔给他剩下的半包烟。 “插兄弟两刀也没事,别睡二嫂就行。” “啥?” 许友谅眼睁睁看着常威骑车走了。 难道常叔儿就是背叛兄弟起家的? 不会! 回到家,花姨眼神里带着激动,整个人像坐在发动机上,身子扭来扭去。 看到常威回来,上去就是一阵拍打,啪啪作响。 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儿子,儿子,有了,有了!” “啥有了?” 常威看到常蕤和陈琳手拉手,坐在桌子边小脸红扑扑的,小鱼带着疑惑看着陈琳。 “陈琳有了,陈琳有了呀!我要当奶奶了,当奶奶啦。” 常威感觉灯光黑了一下又亮起来,整个人前后轻微晃了下,撇开花姨,大步流星走到陈琳身边。 “真的。” 说完把陈琳的手从常蕤手里拿过来,温柔地握在手里。 陈琳害羞点点头,脑袋仰起来带着骄傲和自豪,脸上散发着光芒。 “嘿嘿嘿。”常威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还是我厉害,这么准。” 花姨走过来,用手捏住常威的嘴,“呀,你那破嘴,破嘴,破嘴。” “孩子还在这儿呢。”让常威看看旁边的小鱼。 常威挣脱花姨的手,“嗨,妈,怀孕是好事儿,没什么避讳的,只要结婚想生孩子,这就是要提前了解,大家都不好意思说,反而不利于普及生育知识。” “你懂个屁的生育知识,你生过?你又不是医生,去去去,做饭去。” “诶,我做饭,今儿吃啥?媳妇儿做主。” “我呕~”陈琳跑盥洗室吐去了。 常蕤陪着去了,花姨嘱咐做点清淡的,不能清汤寡水,浓油赤酱的不行,酸辣刺激的不行,寒凉刺激的不行 常威脚底踩棉花一样进了厨房,盯着锅看了一会儿,竟然要当爸爸了?嘿! 突然想到,陈琳呕吐就判断怀孕了? 草率了? 也有吃多了呕吐的,闹个大笑话呢。 “爸,做点肉丸汤,那个清淡。” 小鱼不知什么时候跟着常威到了厨房,还有模有样翻看食材。 “你妈怀孕这事查了没有?别是乱吃东西反胃。” 小鱼双手叉腰,“爸,让奶奶听到要揍你的哦,二妈今天在医院呕吐,医生检查过的,中医先生号过脉,都怀孕七周了。” “嗨,爸不是太高兴了吗,你咋来厨房了?油烟太大,刺激你的肺,回屋去。” “二妈怀孕了,我也要帮忙。” “咋叫二妈了?以前不是喊陈妈妈和小妈妈?” “二妈要生弟弟妹妹了,所以她是二妈。” 常威系上围裙,“啥叫法,弄得我娶两个老婆似的。” “那你当初不娶我妈。”小鱼很小声抱怨了一下。 常威装没听到,他当年要娶宋颜,花姨能呕心的死了。 “小鱼,你二妈怀孕不影响你,家里那么多大人呢,你上学读书出去玩都没事儿,咱家不讲那些,不用全围着一人儿转。” 拿起一块肉,去皮切丁,“就是吃的上面要迁就她一点,女人一怀孕胃口就怪怪的,说不定她爱吃臭的。” “爸,你又胡说,不怪奶奶总骂你,你在家不能正经儿一点吗?” “嘿,翅膀硬了,教训你爸了,你回屋去,净在这儿裹乱。” “我回去告诉奶奶。”小鱼把剥好的蒜放菜板上跑了 “这臭丫头。” 蒸肉饼卧了两个蛋,肉丸鹌鹑蛋丝瓜汤,菠菜炒鸡蛋,糖醋白菜心,辣椒擂皮蛋,什么都搞点,万一爱吃呢。 “爱吃个屁,谁家刚怀孕的吃辣椒皮蛋,常威你都不长个脑子。” 花姨用筷子指着菜,对常威进行五分钟的批判。 “我吃不行吗?其他都给她吃。” “陈琳不吃的你再吃,你还给自己单独做一个。” “陈琳都成祖宗了诶,我还不如喝面汤。” 花姨听到这,问陈琳:“要是不爱吃米饭,妈给你做鸡蛋洋柿子疙瘩汤。” “妈,我想吃羊肉馅饼。” 也不知道刚才娘四个说啥了,陈琳对自己的想吃的直言不讳。 花姨像个大将军一样,指挥着常威,“我记得咱家有羊肉,你赶紧去烙十个。” “现在才说,不赶趟了。” “我和面,你去剁馅。” 小鱼端着饭碗,喂着厨房剁肉馅的爸爸。 “本来你妈怀孕了很开心,现在我一点不快乐。” “奶说你就是牢骚太盛烂肠子,赶紧剁肉,我也要吃一个。” “吃个屁老丫子你。” “爸,你真粗鲁,我不喂你了,自己吃。”小鱼把饭碗放常威手里,气哼哼走了。 都是祖宗诶,就累一个傻小子。 陈琳一口吃两个大馅饼,花姨拦着,明天再吃,可不敢一下吃多了。 小鱼跟常蕤吃一个,花姨吃了两口,剩下的馅饼 剩下的放起来,常威吃桌子的饭菜,常威拿起两个馅饼吃,别说,自己烙饼手艺绝了,以后开个馅饼店。 花姨幽幽来了一句:“你怎么好意思抢孕妇的东西吃。” 常威差点噎到,喝了两口汤,“想吃啥,随便点,保证明天仓库堆满。” 第二天,达叔从后院角门拉进来两车东西,不用问,干爹告诉达叔,达叔让宁一子弄来的。 陈五常托人送来阿胶、鹿茸、人参和燕窝。 霍启发不知道从哪儿弄得宫廷保胎丸,还嘱咐常威这药丸一天吃两次。 吃个屁,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吃肚子里,畸形儿怎么办? 保胎丸交给干爹,让他找那个御医后代看看,这玩意能不能吃,要是不能吃,揍霍启发一顿,竟敢谋害他常威的儿子。 花姨喜滋滋带着三个女人挑着东西,陈琳吃的,她们三个也能吃的。 常威有些担忧,营养过剩也不是啥好事,前世普通人家也吃不到这么多好东西,补太过了胎儿过大,难产。 花姨让他闭嘴,她可是伺候过太太生了两个孩子呢,心里还能没个数?常蕤和常威也养得这么好。 许友谅弄了点刺泡儿和桑葚,让许三丫送过来,洗干净以后,陈琳吃得很开心。 看到花姨的眼神,常威叹气,站起身出门。 他发誓如果生的是儿子,一定从小让他品尝,什么叫父爱如山。 宁一子汇报说,里面已经把阎埠贵安排干体力去了,负责熬胶,那环境也活不了几年。 看着花爷一根接一根抽烟,似乎很烦恼。 “花爷,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你能做啥?我媳妇儿怀孕了,我现在地位跟家里狗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宁一子扭过头撇了撇嘴,谁家媳妇儿怀孕跟你似的,就差每天磕头请安了,还在这儿抱怨啥啊,自找的。 “以后每天各种水果送一斤过来,让陈琳选着吃,哪个好吃晚饭前再送一次。还有山上的野果子,也弄点。” 常威想了一会儿,“暂时就这么多了,抓紧办,嗯,刚才你说阎埠贵怎么了?” 宁一子又讲了一遍,常威把玩着睚眦无事牌。 “一大妈和三大妈处理的怎么样了?” “盖老二找的晋省过路佛爷,把杨瑞华家里钱票都搜干净了,她报警也找不到人,现在人应该跑回老家了。” 宁一子也点上烟陪一根,“一大妈这边,等您拿主意。” “不整死随便折腾,让易中海忙活起来,还有钱接济贾家?人闲了乱说话,狗闲了乱咬人。他家太闲了。” 跟宁一子交代点事,买了点卤煮回家。 他真是一语成谶,陈琳一怀孕,就爱吃味道重的,以前从不待见的卤煮、炒肝儿和豆汁都安排上。 刚进了巷子里,这股子臭味,谁家洗大肠呢。 许友谅站在家门口,用下巴点了点前面,顺着一看。 棒梗全身是屎,步履蹒跚朝家走,这一路的粪汤。 “哎哟卧槽~!” 常威赶紧拎着卤煮回家,再多待一会儿,串味儿喽! 第269章 弱者抽刀向更弱者 小心和狗媳妇在门口摇着尾巴,表示欢迎常威。 自从陈琳怀孕,全家都开心,两条狗也开心,做得肉多剩得也多,它们两口子现在都看不上骨头了。 摸了下狗媳妇肚子,这也怀孕显怀了。 抽了小心一嘴巴骂道:“你媳妇生几窝了,伺候它的却是我。” 卤煮一拿出来,小鱼皱着眉头跑到常威身边坐。 小鱼进这个院,吃的食物都是蒸煮炖为主,内脏类很少吃,家里也很少买刺激性气味的食物。 打从陈琳怀孕,小鱼每天鼻子备受折磨,只能忍着。 常威拍了拍小鱼,“闺女啊,要不下次你去自己小书房吃,你妈现在是咱家的怪味仙女,你忍一忍。” 陈琳吃了两口卤煮,推给常威,“我想吃炸酱面。” “活祖宗诶,那玩意最快也要一小时,你不是饿了吗?先吃点别的。” “你去问问谁家做炸酱面,拿肉换。” 花姨满心满眼都在陈琳身上,拒绝接受常威的建议。 “爸,今天我看到刘叔儿买了五花肉。” “是嘛?”常威推开门闻了闻,真有炸肉酱的味儿。 还有棒梗一身粪汤子味,这嗅觉太好也不行。 “赶巧了不是,我去弄。” 霍启发跟刘文明今晚做饭搭子,菜码子有黄瓜丝、黄豆芽、绿豆芽、心里美萝卜、小菠菜、葱白。 刚摆好,常威闯进来让刘文明住手,找了一个托盘,连酱带面条和菜码都放上去。 “你嫂子想吃炸酱面,等会儿我把家里菜拿过来给你们吃。” 两个人拿着筷子,眼瞅着常威把刚弄的炸酱面都端走了。 “嫂子一个人吃那么多?” 霍启发把筷子扔桌子上,赌气道:“谁家孕妇吃那么多?都包圆了,一点不给留。” 过了一会儿,常威端着一托盘饭菜回来,菜多的都摞起来了。 “你们两个有口福,谁家晚上吃六个菜,还有卤煮呢,跟着我有口福。” 刘文明看着盘子里有被拨过菜的痕迹,抿了抿嘴没说话。 常威看着他,“咋地,又不是吃剩的,是拨出来的你还不满意,你刚吃饱饭几天啊,还挑剔上了。” “你吃不吃,不吃给狗吃了。”常威把菜放霍启发面前。 霍启发抬起头,又不敢发火,这菜他一点不想吃。 小心跟狗媳妇各叼着一个盆进来,安静地趴在地上。 刘文明看到狗这么乖,夸了一句:“花爷,您家这狗成精了,专等吃剩菜呢。” “老霍就是玻璃心,我说的是我家的狗,又不是说他,他还急眼了。” “我老霍就是花爷的一条狗。” “来劲了是不是,那你趴地上去吃,我多给你几块肉。” 损完了霍启发,常威也没回家,直接在刘文明这吃。 刘文明开心了,一顿炸酱面换这老些菜,四九城的干部家庭也吃不上这么多菜。 四个肉菜,一个素菜,外加一份卤煮。 啥家庭啊,过年都吃不了这么丰盛。 贾张氏还在破口大骂,从棒梗回来也不帮着换衣服,就在大院里骂街。 秦淮茹红着眼睛给棒梗洗澡,衣服泡在盆里,随手放水池边上。 有几个大妈大姨不愿意了,吃饭时候,你贾家泡一盆粪汤子,还放水池边,恶心谁呢? 贾张氏正没地儿撒火呢,遇到几个大妈抱怨,马上对骂起来。 越骂声越大,当初跟贾张氏抢菜的大妈带头围殴贾张氏。 常威赶紧把门打开,换到霍启发的位置,从屋里看大院里老娘们打架。 “文明,把门头灯拉开,看清楚点。” 刘文明摇着头拉了绳,门头灯亮起来,花爷咋就那么爱看这院的热闹? “哎,有点亮让她们打的时候看清楚点,嘿,嘿,掏裆干啥啊?都是妇女这招不行。” “揪头发,掐脖啊,扣眼珠子犯规了啊” 常威作为场外评论员,一点不耽误吃菜,还给狗食盆里放菜。 五分钟贾张氏还没被摁住,双手抓着两个妇女裤腰带,要给人家脱裤子。 “看到没有,这才叫打架,对于女人来说,羞耻感比疼痛感更让她们难受,攻敌必救之所在,是取得胜利的前置条件,你再能打,几个人朝你眼睛扬石灰,给你下绊子呢?” 局势僵持不下,贾张氏拉着两个大妈的裤腰带转圈,有仇的大妈干着急挤不进去。 常威拈起桌子上的一个八角,屈指一弹,贾张氏‘哎哟’一声,左腿一疼,连带着两个大妈一起倒下。 有仇的大妈心里一喜,直接扑过去,一屁股坐贾张氏肚子上,对着大肥脸抽耳光。 贾张氏感觉肠子要被压出来了,脸上一疼,抓裤腰带的手也松了。 几个大妈围着躺地上的贾张氏,又掐又挠。 刚才被抓裤腰带的两个大妈,发了狠报复,一起扒贾张氏裤子。 “杀人啊,救命啊,耍流氓啊。”贾张氏捂着脸大吼大叫。 身上坐了好几个人,如同几座肉山压在身上,动弹不得,任凭别人扒她裤子, 常威已经拿着饭碗靠着门,易中海和一大妈躲在屋里没出来。 人残废了,心气儿也没了。 有那么一刹那,常威后悔不应该把易中海搞残废,留着他,还能看道德天尊现身说法。 “哎哟,长针眼喽,关门关门。” 常威向后一推,躲进屋里,眼看着两个大妈把贾张氏的裤子给扒下来了。 只留了一条大裤衩,还算有点底线。 几个大妈轮番掐贾张氏,秦淮茹冲出来,梨花带雨求几个大妈放过她婆婆。 秦淮茹白莲花的功力不如她演戏的功力深。 就在旁边哭劝,手都不伸一下,生怕她也被带进去挨打,就动个嘴掉几滴金豆子,就能获个好名声。 “各位大妈大姨,我婆婆心情不好,言语冲突了各位,看在都是一个大院的份上,放过我婆婆。你们打也打了,不能太过分了。” 说完秦淮茹抱着一个大妈哭求着:“要打就打我。” “你倒是扑上去护着你婆婆啊?”常威把剩饭都倒狗媳妇碗里。 一边给狗食盆倒剩菜剩饭,一边点评,“老霍,小刘,看到没,这种女人有脑子,但是人太精明了,只动嘴和哭,这招对男人无往而不利,但是对女人没用。” “她拿捏男人的本事很多,男人好色、怜香惜玉、善良同情,都会卖她的面子,但是遇上这群大妈啊” 刘文明来了兴致,“遇到大妈会怎么样?” 常威把脚踩在小心头上,看着还在哭泣的秦淮茹。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骚气,大妈年轻时候也靠着这些小情绪和姿态,在男人那里得了不少便利,都是女人谁不了解谁?别看女人动不动联合起来,那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和利益。” “如果你把利益给到其中一个女人,这个联盟马上就破了,男人也一样,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说大院里为什么那么多人讨厌贾张氏。” 霍启发接话:“傻柱只给贾家从食堂带菜,易中海的钱只借给贾家。” “嗯。”常威点点头,“还有呢?” “秦淮茹?”刘文明看到常威表示赞同,大着胆子继续分析。 “这院里,要说姿色秦淮茹还真是第一档,院里其他男人肯定也给过秦淮茹方便,以前有易中海护着,现在傻柱经常加班做菜,其他男人的机会不就来了。” 刘文明越说越有感觉,在屋里来回踱步。 “其他女人谁看了心里会舒服?家里的男人去帮寡妇,就像家里的牛跑别人地里干活一样,吃草还回自己家吃,都是女人,谁不懂谁?秦淮茹也没让其他男人占过便宜,看着好像洁身自好,如果那么正经,干嘛总接受别人的无偿帮助呢?” “正常邻居之间帮助,也要有来有往,秦淮茹受过那么多帮助,她回馈别人什么了?除了像狐媚子一样的勾人,也怪那群男人贱,被寡妇吊着也愿意,就像傻柱。” 说到这里,三个人一起笑起来。 秦淮茹听到这边的笑声,偷偷用余光观察,看到常威几个人不过来帮忙,还在嘲笑她,心头一阵怒火。 院里平时对她垂涎三尺的男人,都在做壁上观,有心无胆的怂货。 傻柱还在单位,易中海还在屋里,贾张氏被打的鼻青脸肿,被挠的满脸花,躺在地上痛哭流涕。 “妈,先把裤子穿上。” 秦淮茹看到贾张氏腿上青紫一片,这群大妈手下不留情,这么多年的怨恨,都在此刻发泄出来。 ‘啪’一记耳光打得秦淮茹坐在地上。 贾张氏提着裤子骂道:“你个丧门星,克死我儿子,还搅的家里不安宁,要不是你到处卖弄风骚,我大孙子怎么会被人扔粪坑里?我今天还被人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方的。” 看到这里,常威把碗和碟子收到托盘里。 “没意思,结果都在预料中,贾张氏欺软怕硬,弱者抽刀向更弱者,通过打儿媳妇,获得心里的尊严,证明她不是最底层的。” 刘文明今天分析了一阵秦淮茹,感觉很过瘾,忍不住跟霍启发絮叨。 “花爷说,弱者抽刀向更弱者,那我也是弱者,发哥你也是?不对,不对,花爷那么强,发哥也很强,强者花爷总训斥我,强者欺负弱者?” “文明啊,读点书,这是鲁迅先生的话: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发哥,意思你要向花爷拔刀?哎,发哥你别走啊,唠两句啊,你跑什么啊?你要拔刀吗?” 一大妈推开门,看着秦淮茹还在跟邻居道歉,脸色阴沉。 转头看向隔壁的刘文明,刚才三个人对话她在屋里也听到一些,心里止不住担忧。 常威身边的人都看穿了秦淮茹的把戏,老伴残废说不完整话。 贾张氏还在搅风搅雨,以后这个大院里,贾家怎么立足? 要真被赶走了,谁给他们老两口养老。 第270章 少奋斗二十年 撞车 “以后家里,你不许抽烟了。” 常威刚回到前院,花姨神色严肃发出警告。 “大夫说了,怀孕的女人不能吸二手烟,而且小鱼的身体刚养好,你抽烟对她肺也不好。” “妈,我最近没在家里抽烟。” 花姨用手点着常威,“提醒你,你要憋不住就去你干爹屋里抽,去东耳房抽,去你师兄房子里抽,院里你也别抽烟,味飘的哪都是。” “遵命,母亲大人。” “哦,晚上你给陈琳洗脚,她不能弯腰。” 陈琳坐在凳子上,让常威松开她的脚,好好的洗脚,手不老实,弄得她好痒痒。 “不行,前几个月不行。” 常威一头扎床上,刚吃了一个多月的肉就不能吃了,算算日子,刚结婚没两天就中了,这身体太强了。 早上,花姨看到常威黑眼圈,把他叫到一旁,耳提面命,现在陈琳刚怀上,可不敢胡闹,昨晚是不是不老实了。 “你最近去东耳房睡,年轻火力旺,万一把控不住呢,吓到我大孙子呢?” 常威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花姨强制夫妻分房睡。 5月2-12日,杭城小型会议。 讨论农村社会主义教育问题。这次会议制定了《关于目前农村工作中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简称《前十条》) 20日,前十条作为指导红色教育的纲领性文件予以发布。 认为“当前社会中出现了严重的尖锐的阶j斗争情况”,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正在对我们猖狂进攻”,要求“重新组织g命的阶j队伍”,开展大规模的群众运动,打退资本主义和封建势力的进攻。 这是击倒丁副书记的最后一颗子弹,已经在着手写自证材料。 问题:过于追求发展经济,没有警惕队伍中鱼龙混杂,泥沙杂陈,有资本主义和封建残余势力抬头的趋势。 闻书记下手稳、准、狠,跳过纪检工作,从纪检队伍的纯洁性入手,一下击中丁副书记的眉心。 老子坐班房,儿子挨夹杠。 丁家二姐已经被轮岗到冀省,短期内回不来了,丁二姐已经和爱人商量,考虑离开四九城。 丁家大姐完全靠着姑姑进入商业局下属单位,现在也处于边缘地带,和实习期毕业生一同做着打杂工作。 丁哲伟没有收到太大波动,毕竟是四九城宣传部,和商业局是两套系统。 唯一令他感觉麻烦的,他所负责的d宣口资料,干事已经不经他手审核,直接找科长汇报,他被迫变成一个透明人。 闵玉山像一只求表扬的狗,在常威办公室自顾自说着他的手段。 常威扔给他一个打火机,不是因为他做事漂亮,而是这小子很适合自己的姐姐啊,或许是未来的姐夫呢? 要是一个听话的大院子弟当自己的姐夫,而且闵父站队的背景未来方向很正确,这事儿可以聊聊。 “这打火机没意思,等我把我爸抽屉里的镀银的拿给你,那可是缴获的高级货呢。” 看到闵玉山又开始得瑟,常威伸手,“还给我。” “谢谢常副书记,哪有给人还往回要的?小气了,你喜欢打火机,下次哥们给你弄点好的。” 说完嘴巴里念叨着一串名字,谁那里有好货。 闵玉山这人啊,第一次谈判,装的跟座山雕似的。 熟了以后,这嘴快赶上那红卫了,没事还能自言自语跟自己说话。 常威把前十条看了三遍,第四遍在本上摘抄。 闵玉山念叨了好一会儿,看到常威不搭理他,怏怏不乐起来。 常威放下笔,问他:“丁哲伟父母呢?” “长辈的事,我可管不到,对付丁家这三个孩子我都花不少人情。对了,听说你媳妇儿有了,我过几天给你带点洋奶粉,那玩意孕妇吃了也好,补补什么来着?” “补钙。” “对,有的孕妇腿抽筋,就是缺钙,女人都应该补钙,我多给你带点,让你家人都喝点。” 常威把写的收到抽屉里,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你确定是送我的?不是送我姐的?” 闵玉山讪讪起来,“都是一家人,谁喝不一样?” “你好好上个班,挂职也不去单位,每天周家店胡吃海塞,没前途没事业的男人最让女人看不起。” “谁敢看不起我?”闵玉山急得要跳起来,又缓缓坐下。 小心翼翼问道:“女人真的看不起不干活还有钱拿的人?” “从你爸往上数,你看哪个不干活还拿钱的?你挂的单位你去过几次?你羞不羞愧?一事无成,啃父母老本,我要是像你这样,我家早饿死了。” 嘶~常威的话让闵玉山担忧起来,怪不得自己最近像个花孔雀似的,上蹿下跳也没吸引到常蕤注意。 人家看到的是孔雀的屁股,丢丑了! 闵玉山有点焦虑,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中。 常威看着闵玉山患得患失,不由得失笑。 这小子所在的单位是地质部,就是国土资源部前身,首任部长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四光先生。 中国地质力学的创立者,中国现代地球科学和地质工作的主要领导人和奠基人之一。 全国都在探测石油和矿产资源,多好的立功机会,什么都影响不到这些地质工作者,扎扎实实地干活就出成绩。 闵父对这个儿子也是用心良苦,就怕他脑子抽风犯错误,特意安排了这么好的职位。 常威恨不得薅住他的脖领子,对着他马式咆哮。 “骚年,有个好爹,少奋斗二十年啊,你清醒一点。” 闵玉山目光坚定地站起身,整理了几下衣服,语气带着决断和风萧萧易水寒的慷慨,“我这就去报到。” 常威懒得搭理他,戏精附体不走心,情绪流于表面,没有层次递进的悲壮。 门又被推开,闵玉山探进来半个身子,“明天晚上给你家送奶粉啊,晚饭带我一份儿。” 门又被关上,常威刚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没来得及砸出去。 咬着牙齿,“阿西,吃泡菜的窝囊废。” 林森蹑手蹑脚进来,躲了半个月,今天被一个电话叫过来,好怕花爷。 刘文明跟发哥都说,自从花爷的媳妇怀孕,所有物资优先供应大嫂。 所有人不许让他听到死、坏、丧、鬼、杀、病、流之类的字眼,听到就被揍一顿,然后读一百遍反义的字。 “常副书记,您找我?” “嗯,请未来的的保卫二科副科长坐坐,有空吗?” “有空,您找我,我随时有空。” 林森眼睛转了几下,这椅子该不该坐?不会放了钉子扎他屁股。 仔细摸了一遍,侧着屁股坐下。 常威看着她跟个娘们似的,还偏腿坐,气不打一处来,口气也变得不好。 “你进了保卫科怎么变这么娘们?卫科长把他闺女介绍给你了,怎么样了?看没看上你。” “您找我,就问我谈对象的事儿?”林森心里七上八下不落地。 “随口问一下,也算关心你的个人问题,早点结婚早点当副科长,帮我做事。” 常威最近烟瘾很大,跟媳妇儿分居这事儿闹的,非常闹心,抓心挠肝的闹心,香喷喷热呼呼的媳妇儿不能搂着。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只能一根接一根抽烟,压下相思的苦。 “盖老大那边老实了没有?” 当初林森找的人把盖老大家查抄了一遍,拉回来两板车东西,悄悄运到杨梅竹斜街老房子里。 “挺老实的,他媳妇正常上班,盖老大可能要开个小酒馆,做咱们兄弟的生意。” “嘿嘿。”常威龇牙一乐。 “用你的脑子分析下,他开酒馆这事儿,分析对了,我帮你去找卫科长保媒。” “啊~”林森搞不清这两件事儿有什么关系。 听常威这话,他要分析不对,还不让卫科长闺女跟他处对象了呗? 昨晚才刚拉了卫姑娘的小手,花爷怎么可以棒打鸳鸯呢? “我觉得这事儿不成,盖老大这人开始跟人很客气,熟了以后就开始想法占你便宜,这人不地道,所以他开酒馆,早晚要给酒里掺水。” 常威一拍桌子,拿起烟灰缸又放下,弹出一盒火柴砸林森鼻子上。 火柴盒上带了点发力技巧,当场就把林森砸得捂鼻子哎哟一声。 “你分析了个屁?你长没长脑子,我关心他挣不挣钱干吗?他是我什么人?我让你分析啥了,你说说。” “我说,花爷别砸了,疼。就盖老大开酒馆这事儿,他肯定有自己的心思。” 刚想说以次充好,以假乱真骗钱,不对,刚才说酒里掺水就被砸了。 “对,他心思不纯,他想借机笼络咱们的兄弟,然后背后给咱们下绊子,使阴招,太坏了他,这个盖老大真该打,下了班我找人收拾他一顿。” 常威面色阴冷,“我觉得你不适合保卫科,你去医院看看脑科,是不是没发育好,智力偏下。狗的智力相当于两到三岁小孩,你查查,你有没有六岁的智力?” “常副书记,花爷,您给我个痛快,我哪没说对啊。” “你都说盖老大心思不纯,他笼络的还能是兄弟?那不是叛徒是什么。再有,他还没把心思显露出来,你去打他干吗?他弟弟盖老二还在为我做事,无缘无故打人家哥哥?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林森恍然大悟,赶紧认错,“我一着急想前面去了,我会派人时刻盯着盖老大,谁跟他接触,我就修理他。” “你就知道修理修理,屁也不是,你去找刘黑子把易中海的老伴收拾下,隔了这么多天了,盖老二没啥动静。” “好嘞,我马上去办,还是撞车?” 常威没有正面回答他,走到窗边给新买的兰花喷点水。 “一招鲜,吃遍天,好用的为啥不用?难道你要调戏一个大妈?” 第271章 三大妈的抉择 五月,气温升高,贾家人心火很燥。 棒梗又被人扔两回厕所粪坑。 导致的结果,就是棒梗极度厌学,一说去上学就吓得哇哇大哭。 贾张氏也不敢在大院泼妇骂街了,上次骂了的结果,就是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全身青紫,养了半个月还没好。 在家也不帮棒梗洗衣服,继续纳鞋底,等着秦淮茹回来洗粪汤里的衣服。 一大妈悄悄问过贾张氏,是不是棒梗邮举报信被发现了,她总觉得常威好像知道了什么。 要不然,棒梗三次被扔进粪坑,小孩调皮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棒梗一问三不知,说没看清楚人,就被套麻袋扔厕所里,感觉作弄他的人不是大人,听声音好像都是中学生。 一大妈没遇到三大妈,阎家住哪儿也不清楚。 两个大妈真遇上,把事情一对就会知道,常威的报复又来了。 阎家第一次钱票被偷光了,第二次米面被偷了,第三次鞋子被偷光了。 阎解成已经不敢一个人下班,也不敢在外面吃饭。 绑电线杆那次,车间主任已经不满了。 阎解成名声臭了,厂子里没有大妈给他介绍对象,这么丢人的事,能被人念叨一辈子。 想着借酒消愁,醒过酒来,又被扒光绑在电线杆上。 性质恶劣,非常影响轧钢厂的形象。 主任给他放了半个月无薪假,让他查查得罪什么人,赶紧把这件事摆平。 如果下次再被扒光绑电线杆上,厂里也不会再要他了。 三大妈和他同时说出一个名字:常威。 还想着报复人家,直接被人盯上了,阎解成丢了工作,这家以后可怎么活啊? 两次去探视阎埠贵,都被拒绝了,理由是消极改造,思想开小差,正在接受更进一步的思想改造。 三个月内不许探视。 三大妈一时没了主意,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转磨磨。 阎解成劝说:“妈,要不去找一大妈商量下,常威能查到是我们弄的举报信,也一定会查到一大妈那边的动作。” “是啊,我怎么忘记这茬了,凭什么就咱家遭罪,他们也拿钱了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去找她。” “妈,我陪你去。” “你别去了,这几天你先在家待着,谁也不知道那边的报复完没完。万一还在堵你怎么办?” 阎解成想到两次被扒光,不止于此,三次了,想起北海公园那次,难道都是常威找人干的? 阎家孩子多少遗传了点阎埠贵的脑子,阎解成马上联想到自己家的遭遇,这些不会都跟常威有关? 那也太可怕了。 把自己的分析都跟三大妈讲完,三大妈心里更慌。 “解成,妈脚软啊,我不敢去那个大院了,我怕常威再用计害我。” 阎解成咬牙道:“必须去,再差还能比现在差,找到一大妈,一起跟常威道歉,求他的原谅。” “要是他不原谅呢?” “不会,他只是惩罚我们家,没有真的动手,如果动手,咱家人就会跟爸一样变成残废。” 三大妈想到孩子,想起现在这一切的恶果,心里埋怨起阎埠贵。 “都怪你爸,为了这家,我豁出老脸求他,不行就跪下求他,我不信他能让一个老婆子跪下求他。” 三大妈跪在东耳房地上,全身都在发抖。 就在下午的路上,她亲眼看到一大妈被刘光天赶着驴车撞倒,在地上拖出去好远,脚都被车轮卷进去压变形。 刘光天跟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害我被打,我不活了,你也别想活。” 刘光天被群众扭送到派出所,一大妈也被送去医院。 常威真的出手了! 三大妈现场看到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完了! 阎家要完了。 常威没想到,下了班在巷子口遇到精神恍惚的杨瑞华,特意等他的。 带到东耳房,院里邻居跟三大妈打着招呼,她如同惊弓之鸟,点了几下头就走了。 进到屋里就要下跪,常威赶紧关门,挡住外面好奇的邻居。 刘文明拿了一个小椅子,跑到常威门口开始擦皮鞋。 邻居明白,这是不许别人偷听,心里如同二十五只小老鼠折腾,百爪挠心。 常威也没去拦杨瑞华的下跪,泡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两端。 “三大妈,您这是做什么?有话说话,玩下跪威胁这一套我不吃。” 杨瑞华撅着屁股,近乎五体投地的姿势,“常书记,我是来道歉的。” 常威点上烟,把打火机扔茶几上,“二十多块钱的事儿,不值得我放在心上,也不值得你特意来道歉。” 杨瑞华惊恐的眼神看着常威,连她和儿子阎解成给钱的数额都知道,这些事儿就是常威干的。 今天刘光天疯了,一大妈脚废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轮到她家了。 “我家老阎鬼迷心窍,被人用二百块钱收买,才给你写举报信的,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 “三大妈起来说话,虽然不把你放在眼里,但我不喜欢弯着腰跟人说话。” 杨瑞华扶着茶几爬起来,战战兢兢坐在小杌子上。 常威摆了摆手,懒得听她车轱辘话。 “三大妈,到这个地步还藏着掖着,既侮辱我的智商也侮辱阎家的心思。二百块钱收买阎埠贵,这钱是你收的,你可以当场拒绝,阎埠贵在牢里还能左右你的行为?但是你没有。” “我我也是没办法,家里就解成一个人上班,还有解放、解旷和解娣要养。” “当初我买你房子的时候,明明白白跟你讲过,你找点手工活,加上阎解放三十三块左右的工资,还有几百块的存款,足够五口人过日子了。” 常威吹了吹杯子漂浮的茶叶末,呼噜呼噜喝了两口。 “你让我很失望,阎家人最会算账,偏偏总把我常威当傻子,是该说你们很傻很天真呢?还是说你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常书记,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以后离您远远的,任何跟您有关的事,我们都不参与。” “晚喽~你跟阎解成这次都参与了,让我相信你们家会老实,不如相信月亮是方的。” “求求你。”杨瑞华又跪在地上。 想起一大妈的惨状,三大妈此刻心里万分会后悔,怎么就着了魔一样接下举报信和钱。 一大妈和刘光天只是最后投递信的,她这个计划的发起者岂能逃过报复。 “这几封举报信给我带来了一点麻烦,虽然没让我伤筋动骨,却让我心烦,这种行为开了个很不好的头,对我有意见的都写举报信,我还怎么好好工作,继续为祖国建设四个现代化做贡献?” 门外的刘文明,鞋刷子掉地上滚了几圈。 花爷,太不要脸了。 肉联厂黄厂长,商业局丁副书记,都是你写的举报信,公开写举报信是你开的头好吗? “还有,我买自行车和手表,也是阎埠贵写的举报信。你看,教训过你们,好了伤疤忘了疼,爬起来继续跟我斗,我都有点佩服你们老阎家的百折不挠,跟我常威杠上了。”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看你的表现。” 常威不再说话,要看看杨瑞华这个女版阎埠贵能想出什么好办法,逃过这次的惩罚。 秦淮茹下班回来,贾张氏喝骂声在中院响起来。 “你每天下班这么晚做什么去了?又在外面勾勾搭搭,你记住,你是贾家的媳妇,你只要在这个家里一天,做人就得干干净净,不能勾三搭四,不然我就把你赶回农村去。” “妈~” 在秦淮茹哀怨的恳求声中,常威扑哧一笑。 转过头看向杨瑞华,“你找的一大妈,一大妈找的谁?” 杨瑞华听到贾张氏骂儿媳妇,常威的话让她反应过来,“贾张氏?” “你,你是让我找贾张氏麻烦?” “三大妈,我只是提出一个问题,你不要给我乱扣帽子,大家熟归熟,你这样乱讲,我要告你诽谤。” 常威拉起杨瑞华,推开门。 “三大妈,天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你也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常威特意在安全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杨瑞华步履蹒跚缓缓朝院外走着,贾张氏坐在家门口板凳上,对着杨瑞华哼了一声,偏过头继续骂秦淮茹。 “还不快点做饭,全家人等着你,下了班还不早点回来做饭,一天到晚在外面当狐媚子勾引男人。” 杨瑞华走到贾张氏面前,双手在颤抖,眼中带着惊恐诡异。 贾张氏看着杨瑞华,撇着嘴角,“三大妈,你不是搬走了吗?还来这院干吗?你找常威干啥啊?” 说到这里贾张氏露出好奇的表情,举报信可是三大妈委托一大妈办的,一大妈又找的她,难道三大妈过来找常威谈判? 巨大耳鸣已经让杨瑞华听不清声音,只看到贾张氏的嘴上下嘎巴,声音像被拉长扭曲。 胸口憋闷的让她难受,心脏跳动声回荡在耳朵里,还有血液流动的声音,杨瑞华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贾张氏,贾张氏! 常威给了她答案,她输不起了,她不敢赌。 如果就这样走出这个院,后续常威打击会让阎家人生不如死。 她马上做出了抉择,为了阎家,为了孩子。 “贾张氏!” 一声惨厉尖锐的声音刺破整个大院,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切菜炒菜的妇人们被吓了一哆嗦,。 “你干嘛啊~”贾张氏发出惶恐受惊的惨叫声。 杨瑞华掐着贾张氏的脖子,长指甲已经抓破贾张氏的脖子。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杨瑞华整个人已经陷入癫狂,面目狰狞,两眼血红,流着口水要掐死贾张氏。 “你疯了,你个疯子。” 贾张氏仗着膘肥体壮,脖子也比常人粗两圈,瘦巴巴的杨瑞华双手掐不住她的脖子。 久经战斗的贾张氏立刻反击,一只手抓着杨瑞华的手腕,另一只手抽她耳光。 杨瑞华一只手和贾张氏纠缠,用带长指甲的手挠贾张氏的脸。 她不能输,必须打下去。 第272章 疯狂星期四 中院嚎叫声,怒骂声,贾张氏和杨瑞华已经打成一团。 女人跟女人打架,下手全没有一丝顾忌。 揪头发、扇耳光、扣眼珠子 贾张氏前些天经历过被揍,经验丰富一点,很快占了上风。 杨瑞华脸被打肿,鼻子流血,依旧不肯罢休,像堂吉柯德挑战风车一样,死咬着牙战斗下去。 全院的邻居七嘴八舌讨论,三大妈和贾张氏打起来的原因。 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秦淮茹依旧站在圈子外面跳脚。 激动的双手攥拳,哭哭啼啼:“妈,三大妈,你们不要再打了。” 刘文明进屋把常威的皮鞋拿出来,坐在门口继续擦皮鞋,还不忘对惨烈的战斗场面点评几句。 杨瑞华知道自己的劣势,出其不意偷袭的优势很快被扳平,贾张氏体型能装下一个她。 在力量被贾张氏完全压制情况下,此刻,杨瑞华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彻底打出了真火。 “啊~!” 贾张氏的叫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杨瑞华如同一个抱脸虫,抱住贾张氏的脑袋,一口咬在贾张氏鼻子上。 贾张氏就像吃了辣椒的猴子,发疯一样扒拉杨瑞华,又不敢太用力,怕她的鼻子被咬掉。 杨瑞华两条胳膊抱住贾张氏的脑袋,整个身体吊在贾张氏身上。 “二大爷,还不拉开,再打下去出人命了。” 刘文明也不擦皮鞋了,对站在一旁的刘海中出主意。 “咱院第二次打架了,再闹下去文明大院的称号别想要了。” 刘海中对二大妈吩咐:“别打了,你快去拉开。” “我一个人可拉不开。”二大妈不情不愿的 贾张氏和三大妈,她一个都看不上,好吃懒做和精明算计的,她家老刘在这两家身上吃过不少亏。 刘海中对着看热闹的邻居发出召唤,“大伙儿快帮忙拉开,再闹下去,出了人命可咋办。” 有几个大娘大妈磨磨蹭蹭走过去,贾张氏喊叫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弱。 常威走出门口说了一句,“院里死人了,以后这院咋住哦!” 听到常威这句话,呼啦啦冲出不少人。 这大院死人了还了得,大半夜谁还敢出门,院里出了凶杀案,家里儿子娶媳妇都难。 没等常威走过去拉架,贾张氏一个后仰倒了下去,杨瑞华趴在她身上。 两个人以非常亲密的姿势在地上,鼻子上神经很多,剧烈疼痛让贾张氏晕了过去。 杨瑞华是爆发后完全脱力,整个人瘫软的动不了。 常威站在旁边仔细看着两个人的惨状,嘴里惋惜道:“怎么打成这样,什么仇什么怨哦?我就烧个水功夫,两大妈就举行武林大会练上了。” “二大爷,快过来看看,这事您拿个主意,是报官还是您处理?” “啊,这这个,常威,你怎么看?” “我刚才在屋里烧水,没看到啊,我怎么看?” 常威的回答让刘海中大脑冒烟了,这话是怎么回答的? 谁问他是不是亲眼看到了,他是问 刘海中明白了,常威这是不想管,全推给他,他推给谁? 院里只有一个大爷,就是他刘海中。 “秦淮茹,你看看你婆婆鼻子咋样?” 没有易中海的压制,刘海中处理事情还分轻重缓急,检查伤情,再判断下一步的走向。 秦淮茹忍着恶心,蹲下看贾张氏的鼻子,还好,没咬掉。 “二大爷,鼻子咬破了,没咬坏。” “先送去医院。” 刘海中又让自己老伴把三大妈一起送去医院。 转身对着一众邻居,“各位,贾张氏鼻子没咬掉,估计受了点小伤,这事儿我建议不报官,没出什么大事儿,报官影响不好。” “为啥说影响不好呢,昂,这个要从两个方面讲,第一个呢,就是影响不好,咱们院好不容易消停两年,过了年又多了不少糟心的事儿,所以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海中好久没有在公开场合讲话,这一刻他仿佛找回曾经的峥嵘岁月。 “二一个儿呢,贾家棒梗被人暗算,掉粪坑三次了,这个造成的效果非常坏,嗯,很坏,对我们大院的风貌也影响不好,所以,我觉得不报官了,大伙儿觉得怎么样?” 刘海中最后还威胁一下,“谁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非要报官,那你就去,二大爷也不拦着你。” 谁会去报官? 全院大都是自私到骨子里的人,打架的和被咬鼻子的又不是自家人,谁揽这麻烦事儿,纯属是吃盐水泡黄豆,闲出屁来。 “常副书记,觉得我处理的还可以吗?” 常威呵呵一笑,刚才喊我常威,天黑了,人闲了,你又觉得你行了,让常副书记肯定你。 “二大爷这风貌,如同盛夏之蝉,攀高肚窄德行浅,志满猖狂噪四方。” “这是说我德行浅和猖狂的意思?”刘海中没全懂,听着不像好词呢? “非也非也,攀到高处才知自己德行不高,这是谦虚,他日二大爷一展凌云之志,还不得猖狂一会儿。” 常威随口忽悠了几句就走了,那边易中海坐着自制轮椅推开门。 正好,找老易聊聊。 “哎~常威。”刘海中还想让常威多夸他几句,人怎么走了呢? 讲话讲一半,夸人夸半截,不懂礼貌。 常威走到易中海跟前儿,热情地打着招呼。 “易师傅,架都打完了你才出来,老娘们打架有啥看的啊?这么大岁数还喜欢看娘们打架。” 其他邻居一听,哟,还有热闹呢,饭可以先不吃,谁家倒霉一定要看过瘾。 “张大妈和杨大妈,都五十来岁了,你还惦记呢?人老心不老啊。惦记也不成啊,你看你都残废了,心痒痒也使不上劲儿啊。” 易中海一激动口水顺着嘴角淌下巴上了,常威拿着他脖子上的毛巾擦口水。 哄小孩一样,“怎么还跟小孩似的,易师傅,好好养身体,色是刮骨钢刀,你骨头都废了别惦记女人了,再刮就全是骨头渣了,喂狗狗都不吃。” 易中海很生气,用力把常威的手打开,舌头乌噜乌噜,艰难吐出三个字:“驴佛撇。” “易师傅还知道驴驮佛像的典故呢,现在啊不兴讲这个了,国家不许讲鬼啊神啊的,都是封建迷信,易师傅老工人了,怎么病了以后还迷信上了呢。” “二大爷”常威一转头,刘海中什么时候跑了。 这老贼,学聪明了,看到自己戏弄易中海就跑了。 这院子除了一个不知死活的贾张氏,常威咳嗽一声,没一个敢喘气的。 “小刘,晚上整点饭吃。” 常威现在不愿意到东跨院吃饭,做得都是陈琳爱吃的,而且吃两口就不吃了,只能常威负责打扫,常威感觉这半个月胖了五斤。 “哎哟,忘了易师傅了,苗大妈呢?这时辰还不回来?秦淮茹下班都回来了,苗大妈在外面也被不正经的老头子拦住了?啧啧,这娘俩,咋那么招男人呢?” 切菜的大妈,端着菜板在院里切,炒好菜的,端着一碗饭菜靠柱子吃。 怀念啊,常威好几年没在院里搅风搅雨调理几个大爷了,大家伙儿都有点想念他曾经的风云往事。 昔日强大蛮横的三位大爷,坐牢的坐牢,残废的残废,刘海中的儿子还跑一个,常副书记很久没出手。 今儿有好戏看喽。 易中海用手推常威,他不想听常威讥讽挖苦,要推轮椅回房间。 这个简易轮椅是用两个车轱辘,焊了一圈铁环,装在椅子上,贾东旭活着的时候在厂子里找人做的。 常威用脚勾着车轱辘,易中海推不动,回过头满脸愤怒地瞪着常威。 “易师傅,你这自家做的轮椅坏了,贾东旭活干的太糙,搞得你现在王八闭眼,一动也不动。我帮你看看怎么回事?” 常威在易中海腿上拍拍打打,掐捏按捶,嘴里叨叨咕咕:“还真坏了,我以为装的呢。” 易中海双手抓着扶手,青筋暴露。 常威蹲在地上,身材高大,目光和易中海平齐,用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 “咱院里,阴气太盛,你看贾张氏、秦淮茹就像搅屎棍,带的傻柱和你都不老实,总想搞点事儿,苗翠兰也掺和进去了,收了杨瑞华多少钱啊?” 轻轻一句话,仿佛春雷钻透地底,惊醒蛰伏的虫子。 易中海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垂下眼眸不跟常威对视。 刘文明有眼色拿来一个小凳子,常威坐凳子上点了两根烟,塞易中海嘴里一根。 “抽,反正你也没几年活头了,别忌讳那么多,死前别留遗憾。不就想棒梗给你养老嘛,多大点事,但是你们为啥举报我呢?” “你看三大妈都看不下去眼,幡然醒悟后放下屠刀,跟坏人坏事作斗争,和贾张氏同归于尽。” “伊?伊!”易中海手指颤抖地点着常威。 “咿咿呀呀的,唱戏呢,戏台子都搭好了,三大妈和贾张氏唱完了,下一个登台的是谁呢?” 易中海抓着常威的手,“求,求,伊。” “谁是易中海啊,易中海,你老伴被车撞了,送医院了,家属去看看。” 一个中年男人走到院子里嚷嚷。 达叔也跑进来,老光棍洪亮的声音响遍全院。 “刘海中,刘海中,你儿子刘光天把一大妈撞了,还喊着要把一大妈弄死,已经被抓派出所,你赶紧去看看。” 常威拍了拍易中海的胳膊,语气悲痛:“节哀啊,易师傅。” “常副书记,晚上吃猪头肉夹馒头行不行?” “行,今天周几?” “周四啊,怎么了?” “怪不得,疯狂星期四!” 第273章 今天必须办了你们 “常副书记,易师傅翻白眼了。” “嘿,忘了这位了,你赶紧把他送医院去照顾苗大妈,夹两个猪头肉再走。” 常威吩咐完刘文明,到刘文明家里吃了三个馒头夹猪头肉,里面灌满了辣椒油,这一口太爽了。 吃完,扔了一个蒜瓣进嘴里,解解腻。 把门一关,回身看到棒梗穿着短裤和背心,目光阴鸷地盯着常威。 常威进屋把锁头拿出来,锁在明晃晃的门环上。 “常叔叔,我要吃猪头肉。” “窝是嫩爹?” 常威向前一步,棒梗吓得后退一步。 “闪开,好狗不挡道,想吃猪头肉找你那傻柱爹去。” 棒梗转头看到傻柱拎着饭盒回来,委屈地跑过去,抱着傻柱的腿。 “傻叔儿,常威骂我。” 傻柱被棒梗的撒娇弄得心头暖暖的,摸着棒梗油乎乎的头顶,正要说话。 常威用手指着傻柱,“你惦记寡妇是你的事儿,别来惹我,我吃什么跟别人没关系。想吃,自己买去,我又不馋寡妇身子。” “常威,你怎么说话呢?” “跟人说人话,跟畜生说什么话?我又不懂兽语。谁家孩子堵着门,理直气壮要东西吃,你傻柱小时候干过这事儿?你妹妹何雨水去别人家要饭吃?” 傻柱小脾气上来了,“都是邻居,吃几口怎么了?” “你喜欢他妈你就不长脑子,还邻居吃几口怎么了?你带的饭盒除了贾家还给过谁?哪个邻居去你家要过饭?除了棒梗别人家没孩子?吃几口怎么了,你是厨子怎么不给我做几顿饭吃。” “你炒几个菜别人吃几口怎么了?你去人家喜宴为什么要钱?动动手的事儿怎么了?你手艺值钱,别人家饭菜不值钱?你那么大方,你怎么不让全院人去你家吃,吃你几口怎么了?” 常威起了一个好头,院里的禽兽邻居像闻到腥味的鲨鱼,七嘴八舌讨便宜。 “是啊,傻柱,你带的饭盒也给我们尝尝呗,吃几口怎么了?” “就是啊,早听说你厨艺不错,明天给我们也带一份尝尝呗,大伙儿都吃一口,品品大厨的手艺。” “对,何师傅手艺好,大伙儿吃几口怎么了?” “跟傻柱在一个院儿住了小二十年,还没吃过何家的菜呢,给我们打打牙祭呗。” 傻柱平日惫懒泼皮,但也是极为好面,被这么多邻居群嘲也难以招架。 厚了脸面摇着头,“去去去,有你们什么事?要吃自己买去,我供得起你们这么多人吗?” 常威怎么肯放过他? 这院里几个有名有姓的剧情人物,你放松一点他们就开始立棍,尤其是主角傻柱。 “何师傅,棒梗是你儿子?他要啥别人就得给?不给还得被你说小气,你自家东西金贵着,一点不肯给别人,全院你最奸,你最会算计,你爸故意叫你傻柱的。其实让大家对你放松戒备,你顶着傻这个招牌到处占便宜。” “怪不得你跟易师傅和贾家关系那么好,一丘之貉啊。” “常威,话不要说那么难听。”傻柱脸色越来越难看。 要不是打不过常威,换许大茂在这儿,他早出手了。 傻柱为什么打许大茂?因为许大茂是他的敌人,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许大茂很多次都会戳中他内心隐藏的龌龊,他必须让许大茂闭嘴,说多了,其他人就该猜到他的心思了 傻柱怎么会真的傻!智障绝对当不了年代戏的主角。 “实话怎么难听了?我们d员干部就是要实事求是,直言不讳,有一说一,不隐瞒不作假不虚伪,希望你能正视自己在群众中搞派系斗争,刻意分化三六九等的封建势力思想。” 常威拿过傻柱手里的饭盒,两个饭盒在手里一掂,装的满满登登。 “傻柱,前几个月的4清5反学了吗?5反第一个就是反对贪污盗窃,我问你,哪个食堂能剩这么多菜。” “管的着嘛你,这是我们杨厂长让我带家吃的。” 傻柱开始耍三青子,上手开始抢饭盒,常威看准他的动作拍过去。 ‘啪啪’两下,傻柱捂着手,黄豆大的汗从额头冒出来,太疼了! 常威这手跟铁榔头似的,傻柱感觉自己的手被敲断了。 打开饭盒,一饭盒的菜,肉占了三分之一,一饭盒装了四个馒头,挤得没空隙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压根不是职工餐,而是招待餐,但要给他扣帽子,必须说职工餐。 “红星轧钢厂食堂厨师何雨柱同志,屡屡从厂食堂带菜回家,理由是杨厂长允许他带的,我作为纪检的副书记评断下。” “傻柱作为厨师,中午做好饭菜,先给自己饭盒打满,这么多肉别告诉我是剩菜,如果剩菜证明你故意克扣工人同志的菜,人家花钱你把肉留给自己,这是什么行为?” “贪污腐化,往小了说是压榨工人师傅,资本家作风,往大了说是侵占集体财产,挖红色主义墙角。你承不承认?” 常威伸出一根手指,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你说是杨厂长同意你这么干的?那就危险了,杨厂长作为肉联厂生产管理一把手,把集体财产当成自留地,厂子里的物资都可以随便分配做人情,这就是典型的官僚主义和铺张浪费。” “我对轧钢厂清理账目、清理仓库、清理财物的工作表示深深的怀疑,是不是有罪恶的保护伞,一个食堂厨师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往家带东西,轧钢厂岂不是四处漏风,偷盗成风,贪污成风。” 常威露出愤怒的表情,“想到这里我就后怕,一个拥有近万名职工的轧钢厂,领导只手遮天,在轧钢厂大搞资本主义,混淆账目,隐瞒物资,贪污财物,太可怕了。不行,我要去举报。” “虽然我不从属于冶金工业部,但是我作为一名d员干部,还是主抓纪检工作的副书记,我不能视而不见,我要坚决同红旗下的蛀虫作斗争,铲除你们这些红色大树里隐藏的害虫。” “说得好,常副书记就是觉悟高,占公家便宜的人早就应该惩治了。” “常副书记要做青天大老爷,把这些贪污腐化的人全都抓起来,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常威对这个人笑着点头,挺有文化啊,小词整挺硬,有点自己喊口号的味道。 这院子都是盘起的毒蛇,趁你不备,随时咬你一口。 傻柱走到中院的台阶处,张开双臂拦住常威,“常威,你把饭盒还给我。” 饭盒这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杨厂长也是看中傻柱的手艺,招待餐还得指望他出力。 拿一点菜,对于上万人的大厂,一百人少吃一口就出来了,不值得卡的那么严。 但是今天他带的是招待餐的菜,明显超标了,常威说的这么严重,,傻柱怎么肯干。 羊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最后牵连到杨厂长,他以后在轧钢厂怎么混啊? 常威提起饭盒,“这是物证,你要不放心饭盒,那跟我一起走,你是人证,我们到监察委员会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让组织审查,到底有没有问题。如果没问题我跟你道歉,如果有问题,那你就老老实实交代问题。” “我凭什么跟你去那个什么会,我就带饭回家,招你惹你了?你跟我不依不饶的。” “你这是带饭回家?中午你交了多少粮票和钱?以前你带饭都是自己花钱买的?你一分钱没花,舔着脸说这饭是你的?你要不要脸。” “我是厨子,老话说厨子不偷,五谷不丰,我做菜带点菜怎么了?” 常威被傻柱不要脸的话气笑了。 “傻柱,你说这话,是解放前的资产阶级和封建时代的行规,你拿到新社会红色主义国家里用,你这就是会议说的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正在对我们猖狂进攻。” “你每个月拿着工资,克扣工人口粮,贪污国家集体的财产,不知悔改,还跟我讲规矩?今天我就跟你讲讲纪检的规矩。” 常威抓住傻柱的胳膊,拖着他向外走去。 他想看看,打击这个世界的男主角,天道会不会给他奖励,或者是惩罚? “放开我大孙子,放开他。” 聋老太太在中院拄着拐杖喊叫,这老太太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脑子怎么又清醒了。 难道遇到主角出现危难,天道强行让一个人跳出来帮助他。 常威哈哈一笑,“一个假冒烈属的老太太,还在玩封建势力那一套规矩,全都是封建残余的渣滓,今天必须办了你们。” 拉着傻柱大步流星走出大院,傻柱被捏着穴位,全身无法发力,像一个木偶被常威牵着走。 内心在懊悔,今天怎么就惹上常威这个阎王,非要跟他杠几句干嘛。 去了那个监察的什么会的,就算他交代清楚了,杨厂长也要过来做证明,属于被自己连累到。 要是冶金工业部知道这事儿,最少一个批评,杨厂长就算保住乌纱帽,也可能待不长久调走,他傻柱就坐蜡了。 谁会喜欢一个受处分挨批评连累领导的下属? “常书记,我错了,饶了我,以后您就是我祖宗。” 傻柱突然开口求饶,常威心里莫名有点爽呢,这是男主角服软承认失败。 按前世看的小说,傻柱气运减500,常威气运加500 “不行,你这个新中国隐藏在轧钢厂里的蛀虫,我一定要揭发你。” “常威,非要弄得这么难看吗?我要被处理了,你也没个好!” 傻柱全身软趴趴没力气,这张嘴还是那么硬。 常威伸出大拇指,夸赞道。 “有骨气,我喜欢,我就欣赏你这种死鸭子嘴硬到底的硬汉。何师傅,咱们走着。” 第274章 你真是来检举的? 常威也曾想过,趁着傻柱反抗,把他手脚废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接把天道主角弄伤残,会不会遭受反噬? 众目睽睽之下,站着出去,残废回来,常威肯定逃不过举报。 他就是想试一试触动傻柱,会引发什么后果,源自男人的好奇心。 至于能给傻柱和杨厂长带来什么严重后果?从纪检角度看,这就是件小事,最多让这两个人丢点脸。 走到东城区委,常威才想起来,王念平这个老登就是区纪委的书记,东城区监察委员会主任。 嗬~老冤家呀。 值班的纪检工作人员拿着常威的工作证,了解情况后记录信息,写着写着就觉得不对味了。 看着饭盒里的菜,扫了一眼满脸懊恼的傻柱,又看向如同青松挺拔的常威。 这是邻里矛盾升级到政策打击了。 嘿,这么大一副书记,跟一厨子较劲。 “常威同志,从厂食堂带饭盒这件事不归我们管,目前还无法证明,所带饭盒是这位何雨柱同志克扣职工的,也无法证明轧钢厂杨厂长批准的。” “那不是应该你们调查的吗?我要把所有证据都查到了,还到这里检举什么呢?” 这位同志看着二十一岁的常威,悄悄把他拉到一边,两人头凑在一起嘀咕。 1962年11月,《监察委员会工作细则》,具体规定了中心监委的任务,办事机构,审理案件的程序、工作方法等。 1963年1月27日,批转《中y监察委员会关于贯彻执行8届10会的决定,努力做好当前d的监察工作的报告》,原则上同意监委起草的《关于d员犯有破坏人民公社集体经济、走资本主义道路错误的处理意见》(草案) 何雨柱不是d员,就算杨厂长来了,一个饭盒也没办法上升到破坏集体经济的高度。 如果展开调查就要倒查几年,需要大量人证来指证他长期带饭盒回家,还要找杨厂长咨询问话。 这么一件小事,最后会闹的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 工作人员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单位过来领人,批评教育下,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以后他也不敢带饭盒回家了,主要目的还是惩前毖后,制止他再犯占公家便宜的错误。” 常威摩挲着下巴,要说这工作人员出的主意也还行,但是板子举起来,轻轻落下可不行,会损伤常副书记大名鼎鼎常阎罗的威名。 “你细看这饭盒里的菜,是职工餐吗?哪个单位的职工中午吃辣子鸡和回锅肉?我就是肉联厂的,每个厂大致的肉食供应还是知道的。” 常威给他提了一个醒,“杨厂长这是铺张浪费的享乐主义,与国家提倡的厉行增产节约相违背。前十条学习里有句话,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主义势力正在对我们猖狂进攻。” 说完常威分了烟,两个人抽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心事重重,牵连到一个厅级干部,还是要慎重再慎重,把烟头扔地下。 “我最多上报给领导,你要知道现在纪检监察工作也不好开展。” 不怪这工作人员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监察委员会过几年就取消了,常威只能帮他出个办法。 “让轧钢厂纪检副书记过来领人,再让他们厂出具一个招待餐说明和处理报告。我们的目的不是打击报复,是治病救人惩前毖后,d内同志犯了错不怕,就怕一直没有人提醒,看着他思想滑坡滑入深渊。” “这才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两个人相视一笑,嘴里打了一个响。 常威半个小时写好检举信,签字按手印。 内容不提杨厂长,无一处不在暗示杨厂长大吃大喝,无一处不在影射轧钢厂铺张浪费成风,着重在d员思想建设,防止资本主义抬头和封建势力反扑。 工作人员看着这封检举信,意味深长看了常威一眼。 “常副书记,以后多来交流红色主义的学习,也给我们纪检监察单位的人上上课。” “红书要反复读,反复讨论,我愿意跟纪检监察的同志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更好的建设四个现代化。” 傻柱留在这里,等着明天单位领人,他可不敢耍混。 这里是什么地方?东城区区委大院,门口是现役的部队战士,手里的枪可不是烧火棒。 杨厂长来了,也不敢放肆的地方。 工作人员反复看着检举信,写得真好,里面隐含的恶意也不少。 “常威,常威,这名字这么耳熟呢,肉联厂,常威。” 工作人员突然瞪大眼睛,随后呵呵一笑,原来是他啊。 让他顶头上司王念平书记吃个大亏的人。 这小子,是个狠人。 常威从厕所出来,甩着手上的水,今晚太忙活了,心累。 “常威,你怎么在这儿?” 隔壁女厕所门口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喊他。 “王俨,你怎么在这儿?” 丸子头大长腿清减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都没了,轮廓立体,这骨相可以拍平面了。 “我先问你的,你到区委干嘛呀?” “水喝多了,路过这儿借个厕所用下。” “你又胡说。”王俨目光里充满着怀疑,“你来办事?” 常威想逗逗她,“嗯,我是来检举揭发的。” 王俨的脸色即刻变白,“你,你,你检举,检举什么?” “检举区委,的厕所太臭了,做不到一日三清扫,还有尿液残留。” 常威故意大喘气,让王俨的心跟过山车一样,忽忽悠悠。 “常威,你讨厌死了。” “哼。”常威傲娇转身要走。 王俨一把拉住他,常威像被马蜂蛰了一样,甩开王俨的手。 “哎哎哎~我说你上厕所不洗手还在我衣服上蹭。” 抬起胳膊闻了闻,表情带着嫌弃,看王俨就像看一个不干净的东西。 又闻了闻袖子,鼻子哧哧了两下,要把厕所味喷掉。 王俨气得要抓狂,常威烦死个人啦。 “你到底来干嘛的?” “你管我,区委你家开的?等你爸当上第一书记再说。” “你真是来检举的?” “检举你的,你又不是区委的,你为什么在这里?” 王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反而平稳不少,常威不是来举报她爸爸的。 “我来给我爸送饭,他每天忙工作经常忘了吃晚饭。” 常威点点头,没说什么,反正黄诗雅作死也被他惩罚过了,再过几年这群级别的人,谁也击败不了他。 王俨开始给她爸王念平表功,她妈黄诗雅的事儿让爸爸受了不少非议,王念平只能每天用加班麻醉自己,想用拼命努力工作赢得别人的尊重。 “你说什么多,是让我跟区委反映下情况,区委食堂居然不给领导干部提供晚餐,小食堂的负责人严重渎职。领导没下班,他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有没有点组织性纪律性?我看这就是分散主义的思想在作祟。” “不不是。”王俨双手摆动,让常威不要说了。 “常威,你别瞎说,我爸胃不好,每天一工作就忘了时间,经常过了饭点胃疼才想起来没吃饭,所以我给他送晚饭。” “你一个姑娘大半夜在外面走,不怕危险吗?” 王俨嗔怪看着常威,常威摸了摸脸,胖了几斤,大脸蛋子都有肉了。 “你爸不是第一次忘记吃饭,怪的着我吗?又不是我让你送饭的,你为啥不早点送饭过来,让秘书帮你爸热饭提醒他吃饭。” 王俨愣了一下,“秘书每天到点,我爸就让他下班了。” “可以跟秘书科领导反映下,一个秘书怎么那么清闲?领导还在加班,他自己走了,g命工作就是拼命干,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 指着这栋楼,“你看哪个领导办公室的灯没亮着?做领导的秘书,福利享受到了,责任一点不付出。区委对自己的同志过于包容,就是纵容,老好人的工作方式要不得,你好我好包庇隐瞒,如此下去,早晚要出问题的。” 走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黑框眼镜中山装,胸口别着钢笔,“这位小同志,对我们区委工作不满啊,欢迎你提意见。” “葛书记。”王俨恭敬着打着招呼。 “这位领导,别扣帽子,我就是对某位秘书工作提出质疑,上升不到整个区委,再说,有上级纪检监察组织监察你们,轮不到我发言。一个秘书也代表不了你们区委。” “但是能反映出某部分领导对同志管理太温和,看不到问题,或者说看到问题得过且过,于是这个秘书也是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批评和自我批评还是要天天讲的,建议这位领导让某些服务领导的秘书,多读读红书,用革命的理论武装自己,成为有钢铁意志的g命干部。” “我的话说完了,我要回家陪怀孕的妻子,葛书记再见,小俨再见。” 常威礼貌点点头,转身走了,懒得跟区委的人有什么纠葛,目前没那么大能力对抗,苟一波。 葛书记也被常威这一串话气笑了,问王俨:“小俨,这个小刺头是谁啊?” “他是常威,肉联厂纪检的副书记,刚才我遇到他的,他说是来检举的。” “常威。”这个名字让葛书记目光缩了一下,是这个小王八蛋,跟个豪猪似的,触碰他的利益马上反击。 王副书记的爱人,就是被常威一封举报信搞的进退两难。 “他检举什么?” 秘书打听了消息回来,“葛书记,常威同志检举一个食堂做厨师的邻居,举报他长期克扣工人师傅的口粮,从食堂私自带菜,今天带的小灶的菜。” 打开饭盒,满满登登的菜,辣子鸡回锅肉质量相当好。 王俨心里放松下来,常威没骗他,还真是来检举人的,但不是她爸爸。 “还举报了什么?”葛书记想到常威的手段,肯定他还有后手,这小子做事的风格,不可能为了一件小事忙活。 “红星轧钢厂的杨厂长,是他同意那位何雨柱同志往家带菜的,但是何雨柱翻供不承认是杨厂长同意的,是他自己偷拿的。” “监察部门的同志怎么处理的?” “明天让轧钢厂管纪检的同志过来领人,回去批评教育。” 闻书记脑子一转就想明白整件事,嘿嘿一笑,常威这小子,干什么事都是神仙手,果然就是为了惩治何雨柱来的,把他背后的保护伞杨厂长敲打一遍。 这个何雨柱,肯定得罪常威了。 常威真是记仇啊。 第275章 订婚 涨工资 回到家,四个女人都没睡呢。 轻轻抚摸了下陈琳的肚子,被老婆一巴掌打走。 当这么多人面摸肚子,害臊不害臊,磕碜不磕碜。 “小鱼,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早点去睡。” 花姨撇了嘴,阴阳怪气讥讽着:“常书记,你闺女看不到你睡不着,我可哄不好。” “奶奶,我就是担心爸爸。” 常威拨弄着小鱼头顶上小揪揪,“奶奶吃醋了,下次你先把奶奶哄好,要不爸爸就要挨骂喽。” 小鱼抱着花姨的胳膊,“奶奶,我一直跟你很好的。” “小鱼最乖,比你爸强,一天天不让人省心。” 常蕤倒了一杯水,“常威,今天晚上那边院子闹啥呢?怎么听说刘光天把一大妈撞了,她们说你把傻柱带走了。” “嗯,傻柱是顺带手的事儿,今晚这场闹剧要从举报信说起” 常威笔墨重彩描述他被举报的事儿,三大妈熬不过良心的审判,幡然醒悟,回头是岸,洗心革面,走上自赎的大路。 至于为什么跟贾张氏打出仇恨?或许是怀着内疚。 也可能是以前做邻居的积怨爆发,应该是更年期内分泌紊乱导致的狂躁症,常威表示可以理解。 最后带走傻柱,也是挽救一个厨艺精湛的青年,防止他坠入贪污的深渊,小错变成大错,大错变成逆时代潮流,最后反红旗被处决,岂不是可惜。 “爸,感觉你在骗人。”小鱼满脸怀疑地看着常威。 再一看,其他三个女人也是一脸的不信。 “防微杜渐,勿以恶小而为之,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他们被我一心为公的人格魅力感染,从内心深处挖掘出她们思想的罪恶。” “待到年华老去,暮然回首,会因犯了享乐主义而羞愧,也会为纵容封建思想而悔恨。因为他们刚好遇见我,感谢我把他们改造好,留下时光的期许, 如果再相遇, 我想他们感谢遇见我。” “爸,你后面怎么还唱起来了。” “留下时光的期许, 如果再相遇,这句挺好听的,后面怪怪的。” 陈琳看着常蕤跟着哼哼,马上揭穿常威,“就这两句是原唱,前后都是他瞎改的。” “你咋知道?” “他平时跟我也是东一句西一句的鬼扯,都不知道哪儿学的?怪腔怪调,有的还挺好听的。” 花姨放下茶杯,“行了,你回去给陈琳洗脚,过阶段再回后厢房睡。” 说到这里花姨的脸也红了一下,想来是陈琳跟花姨科普了孕期亲热的时间段,也不能让儿子一直当和尚啊。 “爸,我今晚想跟妈一起睡。” 常威看了眼陈琳,这娘俩关系突飞猛进是什么原因?小鱼直接喊陈琳妈妈,不是陈妈妈、二妈妈,也不是小妈妈。 陈琳拉起小鱼的手,“走,今晚洗澡帮妈妈搓背。” 嗨,老夫老妻,一起洗澡还省水,对自己严防死守做什么? 我常威也是正经人。 洗过澡为什么还要泡脚? 问就是按摩脚底,缓解疲劳,孕妇站一天小腿和脚充血肿胀,需要泡脚和按摩。 常威按着一只,另一只拿给小鱼,“闺女,要不你也给妈妈按下?” “爸,我还小,手没力气,妈说你懂穴位,按的舒服,待会儿我泡完脚你也给我按按,我最近睡眠不好。” “小屁孩哪里会睡眠不好?” “爸,你好无知哦,小孩子也有心事,也会生病,也会担忧,当然也会失眠。” “你有个屁的心事,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你都胖了。” “胖了也是奶奶做饭好吃,妈心疼我给我夹肉,不像爸爸你,自己吃自己的,都不管其他人吃没吃饱,吃没吃好。” “行行行,委屈你了,明天给你吃猪头肉。” 陈琳乐得不行,这父女俩斗嘴太好玩了。 哄着小鱼睡熟,两口到客厅聊会天儿。 常威根陈琳商量,找人做个马桶样式的坐便,现在陈琳肚子大了上厕所不方便,这个厕所基本就陈琳在用,放那里不用挪动。 “你平时注意点,单位里你就犯小人,隔壁院也没几个好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觉得他们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咬你一口也疼着呢。” “我烧开水浇蚂蚁窝,看他们这一窝蚂蚁怎么闹?” “你又胡说,总之你小心点,一大家子人都靠着你呢,妈嘴上不说,心里可挂着你呢。” “知道老婆心疼我,来亲一个。” 亲得陈琳眼波流动,媚眼如丝,声音都变得软糯糯的,然后一巴掌打掉常威不老实的手。 “现在不行,别闹听我说。” “我检查下,老婆最近瘦了没?吃的好不好。” 陈琳没有常威力气大,只能限制他的范围,一会儿喘的厉害,脸红扑扑的。 “跟你说个事儿,别闹,今天吃的羊羔肉你猜是谁送过来的?” 常威抬起头,“闵玉山。” 陈琳马上拉下衣服,一副你也会猜错的模样,“不是,廖京送来的。” “他给你送什么羊羔肉?你是我媳妇,用得着他上赶着献殷勤。” “又瞎说,他是来看姐的。” “嘿~”常威顾不上和陈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个老腊肉,太不要脸了,三十二岁了,比我姐大十一岁呢,还想老牛吃嫩草。” “姐也没当回事。” “现在跟闵玉山处着呢?” “我看有点那意思。” “闵家可以,等过了七月,如果姐没啥意见,我跟闵玉山提提,让他家里商量下,这次还是我把关。” “瞧把你能得,家里妈还在呢,轮得到你做主。” “厂子里的主我都能做,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懒得理你,我要睡觉去了。” “不跟你相思成疾的丈夫再待一会儿,哎~” 七月,常威喜事不断。 头等大事就是常蕤的事儿定了,先是六月底,闵玉山带常蕤去闵家。 闵父闵母特意在家等着,闵大姐全家也都过来,安排满满一桌子菜。 闵母拉着陈琳的手不松开,看也看不够,对儿子十分嫌弃,直言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闵大姐一直说弟弟的优点,还保证绝对没有跟其他姑娘不清不楚的,以后他也不敢。 七月初,闵母带着闵大姐急吼吼登门提亲,诚意满满。 跟花姨一点没客气,就说这么好的姑娘要赶紧定下来,要抓紧,要不是过大利月了,恨不得马上办婚礼。 大院的二楼留了两间房,另一处分的婚房也准备好了,要是喜欢其他地方,调换也来得及。 婚礼定在腊月初五,诸事大吉。 第二个喜事,是关于常威、常蕤和陈琳涨工资的事。 7月21日,中y、国w院批转《劳动部关于一九六三年工资工作安排意见的报告》,在国民经济开始全面好转的情况下,决定拿出11亿元,为40的职工调整工资。 工资调整分为三档: 1、工人和十八级(副科)以下干部升级面为40; 2、十七级(副科)至十四级(正副处)行政干部升级面为25。 3、十三级(正处)至十一级(副司厅地)行政干部升级面不超过5。 其他的:十级以上行政干部不升级, 十七级和十七级以上的科学技术干部和经济干部,适当放开限制。 常威从一百三十八块涨到一百四十一块,常蕤涨了一块五,陈琳涨了两块五。 霍启发等人也跟着涨了工资,而且留在商业局,成为纪检二组副组长。 岳虹从商业局回来,她还是对厂办主任有执念。 在自己的小院跟常威缠磨一下午,她说其实是舍不得常威。 常威最近正憋的一肚子火,彻底拿岳虹操练了一阵儿,第二天岳虹请假。 林森和卫科长确立了翁婿关系,靠着老丈人打通了警察系统和武装部的关系,晋升为保卫二科副科长。 季昌季庆变动不大,发展了不少保卫科同事。 常威考虑要不要把刘文明弄到商业局去,过两年要把常蕤调回局里,需要有点自己的武装力量。 刘文明一直在跟举报人的事儿,三大妈和贾张氏两败俱伤。 贾张氏鼻子没骨折也没缺损,三大妈赔了贾张氏十块钱医药费。 一大妈脚腕被压断,整个人被驴车在地上拖拽,擦伤刮伤,胳膊也抬不起来,现在由二大妈在护理。 这都是刘家次子刘光天造的孽。 警察说了肯定要判的,除非赔偿到位,让受伤的人出具谅解书,才能少判几年。 刘海中当场表示要跟刘光天脱离父子关系,这个儿子先是欠一千五百块,又故意伤人致残,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常威表示不理解,这词哪儿学的,二大爷都会用成语了,最近没少听广播。 易中海现在跟刘海中搭伙吃饭,做饭的一大妈被刘家儿子弄残了,刘家你不管可不成。 两个老冤家凑一起,常威很想跟这两个老登一起吃顿饭,找找曾经的感觉。 傻柱的事没什么波澜,葛书记和王念平都不愿意掺和常威的事,让下面的人自行处理。 红星轧钢厂的纪检副书记亲自过来,签字带走傻柱。 唯一的后续,就是杨厂长在厂领导小组会议上,做了口头检讨,傻柱也没写检讨书。 唯一的变化,傻柱每天回家,只能带一个饭盒给贾家。 红星轧钢厂没把常威放在眼里,常威把玩着无事牌,咱们走着瞧。 7月31日,《关于精减任务完成情况和结束精减工作的意见的报告》中,宣布这一工作基本结束。 据统计,自1961年1月到1963年6月,全国职工减少了1887万人,城镇人口减少了2600万人,吃商品粮人数减少了2800万人。 《报告》指出:“由于大量地减少了职工、城镇人口和吃商品粮的人口,加强了农业战线,减少了工资开支,减少了粮食销量,提高了企业的劳动生产率 第276章 世间二两风 陈琳生了 减少商品粮人口是个前兆,风起于青萍之末。 九月,制定了关于农村红色主义教育中一些具体政策的规定(草案)(简称《后十条》)。 《后十条》一方面强调“以阶j斗争为纲”,另一方面又指出团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农民群众和农村干部的重要性,规定依靠基层组织和基层干部,以及正确对待地主、富农子女等基本正确的政策。 常威从里面读出农村发展的方向,主抓阶j斗争,如何对待地主、富农子女。 越来越近了。 9月16日到10月12日,召开第二次城市工作会议。 会议提出当前城市工作的主要任务是:继续做好工业的调整工作,努力做好商业工作,加强房屋和其他市政设施的维修 最后一条,积极开展计划生育,争取在三年调整时期,把城市人口的自然增长率降到千分之二十以下。 降低城市人口,下乡的趋势愈来愈强,这是一个信号。 11月,提出坚持自力更生的宣传方针。 年底,最好的消息,我国石油产品已经达到基本自给,这是我国自力更生地进行经济建设取得的一项重大成就。 对于易中海最好的消息,一大妈出院后终于在家养好了,现在可以给他做饭吃。 一大妈落下残疾,变成了跛子,走路一腿长一腿短,在地上被拖拽的胳膊始终不太好,不能举过肩膀。 刘家咬着牙赔了一大妈一百块块,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刘光天被判了十五年,去西北挖沙子。 在公众场所,无视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故意驱赶驴车碾压群众,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造成的后果十分严重。 要是刘海中掏五百块,可以减刑八到十年,刘海中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盖老二说,刘光天在牢里发誓,等他归来,一定要杀了他那无情无义的父亲。 为何刘光天只字不提常威,他已经被吓破了胆。 盖老二找人把刘光天直接绑回来,弄到地窖里关着。 托了刘文明来问问怎么处理,常威让刘黑子去弄。 盖家人他不是很信任,扎进刘黑子这颗钉子,让盖老二感受下什么叫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盖老二和盖老大心连心,时间久了也会起龌龊。 盖老大拿了这么多东西,常威怎么能不记仇呢? 肉体惩罚只是最基本的,杀人不如诛心。 亲人背叛,夫妻离心,兄弟阋墙,这个世界多姿多彩。 世间二两风,送你去西方。 刘黑子非常重视这次的任务,打听了不少江湖的门道,特地弄了点镇定剂。 才用了四、五样,刘光天眼泪鼻涕淌满脸,哭着喊着叫爷爷,只求饶过他一条狗命。 为这事儿,刘黑子找到上次碾压易中海的林森请教。 林森忙着跟卫科长女儿谈对象,半脱离鸽子市和黑市生意,他听花爷的吩咐,做白一点的保护伞,更有威慑力。 有枪有人你才有话语权。 他见过花爷的本事,也知道常副书记在肉联厂的分量,何况还有刘文明和季昌季庆两个兄弟,保卫科只是他强大的资本,不是他叫板的依仗。 他头拱地也要听话。 林森讲了雇佣牛车的事,但这种活可一不可二,连续发生同类案件,容易被人觉察出问题。 刘黑子灵机一动,同类方法可以用不同方法,换汤不换药,让刘光天赶车去撞,不是更能搅混水。 林森觉得这办法很好,但是不能雇佣牛车。 可以抢啊!刘黑子的概念里,癫狂就是最好的掩饰。 提前让一个赶驴车得到附近,配合演一场戏。 放出被折磨有些疯疯癫癫的刘光天,告诉他只要把一大妈撞了,就放了他,不然的话,继续关地窖里,还有十三种折磨人的手段没用上呢。 刘光天抢了驴车,撞到一大妈后,害怕撞的太轻,直接把人拖在车轮下。 要是给他一把刀,他敢砍断一大妈的脚筋。 别人死比他生不如死要强,死道友不死贫道。 被抓进拘押室那一刻,刘光天抱着警察放声大哭,他安全了。 关进看守所,刘光天又哭了一场,这事儿终于完结了,他解脱了。 判刑又怎么样?挖一辈子沙子也比那个地窖受折磨强。 但是他还是恨刘海中,不仅是这次没有帮他掏钱,让一大妈出具谅解书而减刑,更有之前的怨恨。 刘光齐掏空了家里,他刘光天没有工作,饥一顿饱一顿,他只能去借钱赌博,欠下那么大一笔钱。 他这么落魄倒霉,都是刘海中的错,都是儿子,他享受不到一点父爱。 所以他的恨如滔天巨浪,早晚要拍在刘海中的身上。 常威知道了前因后果,重重表扬了刘黑子一百块,肯动脑子的下属值得栽培。 分了盖老二负责的一部分,原来林森的部分都给了刘黑子。 刘黑子邀请常威吃饭,常威带上季昌季庆,让他们三个人以后好好相处。 他现在不允许老组合形成派系,小细节不管,大的就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竞争。 抽调出林森,让季昌季庆单独发展,再和刘黑子一起管理地盘,这样才有纠缠不清的利益。 盖老二那边,常威补偿的是职务。 晋升厂办一科调研督查组的小组长,跟刘大元竞争,来旺已经彻底被边缘化。 岳虹作为厂办第一副主任,随时准备顶替主任,做厂办实权一把手。 盖老二知道自己所处的形势,也明白自己地位的由来,跑到盖老大家喝酒,最终什么都没说,安心回来上班。 刘黑子派人跟着,一举一动都跟常威做了汇报。 常威很欣赏刘黑子,做小人就要做彻底,我知道你是真小人,你也干小人的事儿,大家各取所需。 以后顶雷的事儿刘黑子上,不上就让你消失,也不会心疼损失人才。 常威全家都挤在医院里,陈琳怀孕39周零5天,预产期都过了两天。 闵玉山托了关系才排上干部病房,现在医院床位紧张,不够级别不会让你提前住院待产的。 花姨比常威还要紧张,提前准备的待产包都忘记拿了,这个待产包还是常威凭借记忆,跟陈琳商量后准备的。 提前手工缝制的棉质睡衣、产褥垫子、卫生纸、洗漱用品除了没有吸奶器,产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 给出生的新生儿准备奶瓶、奶嘴、一小罐奶粉、衣服、包被及洗澡用品等等。 花爷大手一挥,直接让陈五常弄了两匹布做尿戒子,最多用三次就扔,不差钱。 干爹王大爷没来,在家烧炕烧炉子,仔细检查后厢房每个缝隙角落。 托老伙计打了榫卯结构的婴儿床,摇篮和木马,用砂纸打磨了很多遍。小心和狗媳妇都弄到前院,在他房子边搭窝,不许狗到后院。 怕狗身上有跳蚤,也怕狗乱叫。 小心这几天一直夹着尾巴,常威已经警告它十几次了,敢闹事,就地打死。 闵玉山挺积极的,这是在未来丈母娘和小舅子面前表现的机会。 奶粉弄到八罐,其中四罐是跟廖湘通信,廖湘特意从美国邮寄回来的。 周家店最近主打各种汤,有去周家店玩的大院子弟抱怨,院里总有一股煲药材汤的味道。 闵玉山自豪地说这是给常威的媳妇炖的汤,他们能喝着点剩儿都不错了。 汤都给花姨、常蕤和小鱼喝了,常威让御医后代弄的营养汤,单独给陈琳喝。 花姨嫌弃常蕤和闵玉山添乱,让她们在家照顾小鱼,不要顾此失彼,让孩子心里难受,觉得家里人冷落了她。 11月22日后半夜,陈琳肚子疼,常威赶紧找医生过来看看,才开始发动,且等着呢。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陈家人都过来了,常蕤带着小鱼也过来了。 常威忙里抽空,跟岳父岳母汇报情况,跟小鱼聊了几句,让陈琅陪着她。 前面塞给陈琳几块巧克力,吃两口能补充能量。 听着陈琳一阵阵的喊叫声,常威在门口走来走去,抽一口烟就扔掉,继续转来转去。 花姨跟韩姨两个人聊着养儿经,交流带孩子的经验。 早上八点四十多,婴儿的啼哭声想起,常威全身突然没了力气,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扶着墙深呼吸,让剧烈的心跳平缓下来。 “陈琳家属。” “哎,在。”常威嗓子像干枯的老井,发出难听的声音。 呼啦啦一群人跑过来。 常威坐在床边,握着陈琳的手,“老婆,辛苦了,你真棒。” 那边孩子在花姨和韩姨手里轮换着,陈琅和小鱼翘着脚看小孩。 “常威,看看你儿子,七斤的胖小子。” 花姨走过来把孩子给常威看,从产房推出来到现在,常威还没看儿子呢,一直守着陈琳。 陈教授和韩姨看到这一幕后,老两口相视一笑,常威是个好女婿。 常威身体僵硬地接过孩子,他这就当爸爸了,两世为人第一次当爹。 要说这感觉,就是心慌,整个人晕乎乎的,想不起任何事。 “怎么像个老头似的。” 常威对着皱巴巴,脸上一块块黄的儿子,露出不满的神情。 “这是我儿子?” 花姨呵斥道:“又开始满嘴胡咧咧,这不是你儿子是谁儿子?男孩生下来都丑,你刚出生那会儿比他还丑,你还嫌弃上了。” “给我看看。”陈琳生完之后,护士抱着给她看了一眼,那时候完全没看清孩子长什么样子。 常威小心翼翼托炸药包一样放在陈琳身边,陈琳的眼睛里蕴藏包容天地的慈爱,花不开的深情。 目不转睛地看着孩子,又对着常威一笑。 所有的爱和满足,都在这一刻感受到,值了。 “是有点丑呢。” 陈琅和小鱼钻进来,站在床边仔细看着孩子。 韩姨拎着陈琅的耳朵,“别胡说八道,小孩出去玩去,别在屋里捣乱。” 第277章 钱你还是要花的 常威正熟练抱着儿子换尿布,经过几天的训练,常威凭借肌肉控制力,已经是个合格的奶爸。 奶粉没用上,陈琳的粮食很充足。 留着给家里人自己喝,补钙,小鱼多喝点。 炉子上坐了一大盆水,冬天太干燥,水蒸气能让屋里湿润,自制版的加湿器。 “安安就是跟你亲,你给他换尿布就老老实实的。” 陈琳靠在床上,看着常威给儿子换尿布换裤子穿衣服,再用小被子抱上,放在她身边。 名字最开始打算让岳父陈教授来取,陈教授觉得常家第三代长子还是常威取名字合适。 12月,中华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及其所属各协会开始整feng。 这风轻轻吹过,常威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反复提醒过岳父岳母,深山穷谷不可处,霹雳魍魉兼狂风。一定要谨言慎行,高层自然有高层的考虑。 百姓论政,犹如村妇辩论皇后挑水用金扁担还是银扁担。 希望此后平平安安,岁岁平安。 常九安,取自楚辞《天问》里,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开始想在《招魂》里找一个名字,常威想到穿越的诡异,还是放弃了。 《天问》就很合适,九天边界何处安放归属,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陈琅嘲笑这个名字好土气,跟乡下常二狗一样,常威说以后陈琅就叫陈二妞,二柱子。 霍启发的媳妇胡香织,挑开门帘进来,苹果一样的脸上总带着笑容,说她家老霍找常书记。 胡香织是霍启发去d校学习认识的,也是一个寡妇,订婚后亡夫牺牲在战场上,组织照顾安排工作,有了城市户口和商品粮本。 这些年一个人过日子,性格要强,骨子里倔犟,使得她坚韧地活在流言蜚语中。 今年刚好三十岁,比霍启发实际年龄小六岁,比老霍证件上的年纪大两岁。 常威嘲笑霍启发,老牛吃嫩草,不知羞耻。 两个人十一月完婚,在常威院里摆了一桌,简单吃一顿。 胡香织也不挑剔,反而认为老霍很有觉悟,今年到处闹活动,举报的人越来越多,低调才是生存的王道。 相比霍启发,常威更满意胡香织,这女人虽然农村出身读书不多,做事大气,性子沉稳,做事干练,胸襟开阔。 霍启发完全不用操心家里,大事小情全部让胡香织做主,还给她透露过常威的部分身份。 花姨要抽时间筹划一月份常蕤的婚礼,胡香织主动过来帮忙兼职月嫂。 岳母娘基本搬过来住了,周末的时候陈琅就跑这边跟小鱼挤,陈家就剩陈教授一个人。 韩姨说那边有学生照顾,不用担心,估计这段时间才是陈教授最快乐的日子,没人管着他喝酒。 胡香织进屋穿上围裙,洗洗涮涮擦擦抬抬,话少不唠叨,眼里有活。 常威打算等两年,要是胡香织真的表里如一,外面买个院子给他们两口子住,阎埠贵以前那套房不行,隔壁院子是剧情世界的发源地。 东耳房的钥匙给了胡香织,平常帮忙打扫一下,刘文明这臭小子,说好他负责,谈对象忙得没空回院。 天天去未来丈母娘家干活,也是一个舔狗。 霍启发正在烫他的客人杯,常威不喜欢别人用他的茶具,准备了一套客人杯。 常威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袋子,扔给霍启发。 “老霍,上次你说你媳妇爱吃桂圆干,我让人弄了点,带回去给她吃。” “诶~”霍启发乐颠颠拿起袋子看一眼,收好放旁边。 “花爷,杨厂长最近联络上他以前的上级,好像是冶金工业部的头头,具体我还没打听清楚。” “不用打听职务,与你无关,我们只抓杨厂长小辫子就行,” 霍启发纠结了一会儿,“我不懂啊,花爷,红星轧钢厂跟咱们势力范围没啥联系,为啥要查杨厂长?” “为啥?你看傻柱一周最少三四次做小灶接待餐,最多时候带三个饭盒菜回来,这吃的喝的可都是工人的血汗钱,也是国家的财产,凭什么让老杨这个不要脸的吃喝用了。” “啊~您就为这个要搞他?” “不然呢,我作为纪检监察工作的副书记,敢于同一切吃喝享乐,铺张浪费的d员干部发起冲锋,百战死沙场,碧血耀千古。” 霍启发牙疼,花爷这不要脸的境界提升了,现在唱高调脸不红心不跳的,化身正义的使者。 什么特么的反腐败,就是人家没拿你检举揭发的事当回事儿,你记仇了呗。 这点有一内内冤枉了常威,常威对杨厂长和李厂长都没好印象,李厂长贪财好色批斗别人,杨厂长就是啥好玩意儿? 吃喝成风,还把常威带去给大领导做饭,跟过去官员进献美人珠宝有什么区别? 披着红旗,私底下干着封建官僚纳贡贿赂的肮脏事,看看南海里的高层吃什么?甘省百姓用树皮加麸皮做饭团吃,要死人的啊。 杨厂长动辄一桌子十几个菜,拍这段的时候估计也没当回事儿。 因为拍的人也是既得利益者,怎么会把大吃大喝当成犯错误,日常操作而已。 整肃不了风气,就搞掉几个贪污腐化的干部。 大船航行有舵手,常威在船舱里抓老鼠就行。 “他有个老对手,李副厂长,想办法弄点资料给李副厂长。” 杨厂长让老对手李副厂长处理,等过两年他处理李副厂长就行了。 锁上门,何雨水从后院端着空碗回来。 “雨水,给老太太送饭了。” “常威哥,听说你生个儿子,恭喜啊。” “我媳妇生的,我生不了,功劳全是她的。” 何雨水翻个白眼,每次跟常威说话就不能认真听,能把人噎个半死。 “常威哥,我有个事想求你。” “你先说什么事儿。” “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这有快半年了,也没找到工作,想问问你在肉联厂有没有工作名额。” “现在指标还是五、六百块,不过那是装车队的,女职工好像是去分割车间,那活儿你也干不了啊,需要大妈大姨那种体格子壮,气血旺的。” 常威也没隐瞒,现在装车队的价格还是那么多,他知道这事儿也没禁止,肉联厂还是需要干体力活的人,也需要给别人吃几口肉。 厂里的肉不许碰,外面的肉你有本事就多吃几口。 “听说你在厂办有路子,能不能” “你听谁说的,我现在是负责抓纪检和监察工作的,厂办是厂长主抓和负责的,你想进厂办就找厂办主任。” 常威点上烟,贪婪吸了几口,屋里都不许有烟味,经常被花姨拎耳朵骂,还被陈琳嫌弃。 “雨水,所有人进厂都要花钱走关系的,我可以帮你提一句,钱你还是要花的,我当初进厂也是花钱进去的。” 何雨水点点头转身走了。 张张嘴就想落个人情,都说阎埠贵小气算计,这年头哪个老百姓不算计,只不过分轻重里外和损人损己罢了。 常威全身拍打一遍,在掌心里呵气,真臭,怪不得媳妇儿嫌弃。 刷完牙回到东跨院的屋里,在炉子边烤烤身上,不能把寒气带进卧室。 胡香织走过来小声说:“睡着了,我先回家,下午再过来。” “嫂子,不用特意过来忙活,家里有人,我妈忙过这一阵儿就好了。” “不说那个,我就喜欢孩子。” 常威看岳母和陈琳都休息,常九安也睡得老实。 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来到前院小书房,小鱼和陈琅正在看鱼。 “姐夫,这鱼缸里要多加一条鱼,代表我。” “你还想吃我家一辈子啊,做梦。” “我是小姨子,吃姐夫理所当然的。” “你还是半拉屁股呢,小孩子懂个屁小姨子。” 走到小鱼身边,摸了摸小鱼头上小揪揪,“还是我闺女好。” 小鱼在常威身上闻了闻,“爸,你不要当小姑姑面夸我了,她要不高兴了,你这不是挑拨我们姐妹情谊吗?还有你少抽点烟。” “你们俩差着辈儿呢,当什么姐妹?而且你都喊过妈了,要喊陈琅小姨。” “一看你就不懂。”陈琅昂着头剜着眼睛,“情谊不分辈分,你庸俗了。” “你不庸俗,我跟你爸还是忘年之交呢,要不是娶了你姐,你要喊我叔叔。” 陈琅属于人来疯的类型,“行,下次你跟我爸称兄道弟去,我反正不介意,看我姐怎么收拾你。” 常威懒得搭理她,周末到这里就是吃,吃,吃。 给陈琳煲下奶的汤也要尝尝,下次炖点中药汤给她尝尝。 “小鱼,你妈跟你弟弟睡觉了,咱们去逛逛,爸这阵儿忙着照顾你妈,也不能忘了我闺女。” “爸,你不用特意照顾我,我初二了,已经是大姑娘了,我能照顾自己。” “那你陪爸去逛逛。” 小鱼还是很高兴,哼着歌拿外套帽子和手套。 陈琅也喊着:“带我,带我,我也要去。” “你在家干点活,十八岁大姑娘了,大学生了,全家人都在忙,就你在吃,你还不如小鱼。” 常威毫不留情拒绝她,陈琅越大越懒,还矫情。 “这是我们父女俩的亲子活动,不带外人。” 常威蹲下给小鱼系好围脖,检查下帽子,小鱼身体跟正常人差不多,就是秋冬要格外注意,不能受风寒。 陈琅一下扑倒常威后背上,搂着常威脖子撒娇,“姐夫,姐夫,带我,我也要去出去玩,在家都憋疯了。” 常威抓着他手腕,反身把她弄下来,“多大姑娘,就算我是你姐夫,也不能跟男的打打闹闹,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你答应带我出去玩,我就不跟你闹,离你一米,不,两米远。” 常威哼了一声,“你感谢新中国,要在旧社会,你这种傻不啦叽的,一天能骗一百个,卖给穷山沟五六十岁老光棍。” 第278章 爱情和金钱 小鱼戴着棉手套牵着爸爸的手,另一只手套拉着陈琅。 拿钱让陈琅去买两糖墩儿,这疯丫头跑前跑后,差点把小鱼带摔喽。 看着小鱼的鞋,“闺女,是不是长个了,要不要买双鞋。” “爸,不用,这鞋去年买的正好呢,我垫了两个棉鞋垫。” 常威蹲下用手指在鞋头按了按,确实还有半指,把棉皮鞋摸了一圈,确实没小。 “缺啥跟爸说,咱家条件再养十个你也够,不要在钱上亏待自己,心里有本账,若是事事太精打细算,那样的人生没有幸福感。” “爸,你咋跟奶奶说的不一样,奶奶说不能像你那样大手大脚,钱花光了全家喝西北风去。” “你奶奶从小生活的环境跟爸不一样,以前爷爷活着的时候工资低,养一家四口肯定要一分一毫计较过日子,爸跟爷爷不一样,有别的渠道赚钱。” “爸,给我买支钢笔。” “上次不给你拿了两支万宝龙钢笔吗?几个月就坏了?宁一子拿的什么破烂玩意儿,我去给你踅摸点好钢笔。” 小鱼拉着常威的胳膊让他低下头,在常威耳边小声嘀咕。 “你给我的万宝龙钢笔太好了,同学看到会嫉妒,小姑姑看见也会跟我要的。但这是爸爸送我的,我不想跟她分,我把钢笔藏起来了,以后上大学再用。” 常威在小鱼脑袋上胡撸了几下,“这孩子,爸带你去买钢笔。” 英雄铱金笔三块二,永生钢笔,两块八,加上本子墨水买了一大堆,花了九块四毛三。 其中陈琅占了三块七,永生钢笔就是她挑的,九毛是本子。 看她肉痛从荷包里数钱,常威毫不心软接过钱,用这三块七给小鱼买了吃的。 陈琅原地跺脚生气,嘴里咒骂:“臭姐夫,臭姐夫,臭姐夫,小气啦臭姐夫” 在学校门口买了两大包糖炒栗子,给陈琅一包让她回学校吃,陈琅这才消了小气性,大叫着:“谢谢姐夫,姐夫你最好了。” 常威赶紧骑车带着小雨走了,这小姨子太现实,搁在前世就是个捞女。 回家,花姨告诉常威,下午醒过来吃了点东西,母子俩又睡了,让他不要过去搅和。 “看自己老婆儿子咋成搅和了?” “安安醒了你哄他玩儿?” 这个常九安也是怪,常威一抱就笑,各种装可爱,一放手就哭,经常一抱几个小时不睡觉。 陈琳都吃醋了,说儿子就跟爸爸亲,她带着除了睡觉就是哭。 算了,让自己胳膊休息会,安安也是个磨人精。 小鱼回到小书房,小心吸了墨水在试笔,常威坐在榻上剥松子,陈琳喜欢在米饭里加松子吃。 伺候祖宗。 “爸,你为什么对小姑姑小姨那么凶?” “你想说我对她抠是。” 小雨点了点头,爸爸对家里人非常大方,对陈家人一点不小气,唯独对陈琅小姨,极度苛刻,钱算得明明白白。 今天三块七,常威不在意,随手就买了吃的,但是文具必须让陈琅自己出钱。 “闺女,来,爸爸跟你谈谈金钱的问题,你过年就十四岁了,大姑娘了,要对钱有个概念。” 小鱼坐到常威身旁,靠着爸爸看他剥松子。 喂了小鱼两个松子仁,“我不从国家这种层面讲,高度太高,爸爸也不懂金融经济,就不自曝其短了。” “咱们就讲讲生活里的钱,今年七月份,爸爸、妈妈和姑姑都涨了工资,一共涨了七块钱,是不是听的不多?今天买的东西都超过九块了,你有什么看法或者想法。” “爸,其实我大概知道物价,小学的学杂费每学期两块五,中学每学期五块,肉包子一个一毛,豆浆五分一碗,你带我吃的涮羊肉一盘两块钱,还有小人书两毛五一本。” “记忆力不错,我先不说涮羊肉,有的人家一辈子都没吃过一次涮羊肉,有的小孩一年也攒不够几本小人书的钱。就一毛钱肉包子,你看附近街坊有谁天天早上买着吃的。” 小鱼摇摇头,“我们班上很多人中午带饭还吃窝窝头呢,爸,你让我中午回家吃,是不是怕我吃得太好,让她们嫉妒。” 常威又喂了她几个松子仁,“你都看明白了,陈琅一点看不懂,每次给她带了好吃的,她就去学校分给别人吃,爸不是心疼那些零食糖果,她太招摇了。” “其实姑姑知道的,你给她的零食她都藏起来偷偷吃,偶尔分一点给别人。” 常威让小鱼靠里坐,自己坐在棉门帘边抽烟。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通俗点说,你肚里有粮,手里有钱,就可以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畅谈理想、未来、爱情、婚姻和家庭。” “60年国庆你找到我,如果爸就是个最底层的装车工,一个月最多二十二块钱,奶奶做媒收入不稳定,大姑姑二十七块五,咱家也不会有这么多房间,只有最早的前院西厢房,住四口人。” 常威看小鱼听入神,这孩子就是这点好,你跟她讲话她会认真听。 “这种情况,你常蕤姑姑不会等到今年才结婚,二十岁一过就会结婚。家里只有爸爸二十二块钱工资,还有奶奶呢十块八块的收入,算下来三十来块钱。” 常威拿了小鱼的笔和本,写上数字三十。 “大姑姑的衣服早都送人了,只能给你买布或者商场买衣服鞋子,你刚才说你学杂费两块五,就按供销社和服饰店价格,猪肉八毛二,鸡蛋五毛一” 常威细致按60-61年物价给小鱼算了一笔账,全家每个月大约开销二十八块,加上节假日和人情来往的费用,全年花销约三百九十六块。 “还这是比较节约,没有雪糕、汽水、糕点、糖果和你的中药药材、也没有皮鞋和布拉吉裙子,你说咱家能有闲钱吃涮羊肉,没事吃爆肚和肉包子吗?” 小鱼摇摇头,脸色有点郁闷。 拍拍她的小脑瓜,“爸不是跟你算账期待你将来报答, 就是告诉你生活的本质,每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其中这味药需要东北老猎户深山里才能采摘,一两就要三十块钱,爸爸没钱,看着你咳得肺都要出来了,抱着你痛哭,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你减轻痛苦了吗?” 小鱼继续摇头,神情缓和了不少,抱着常威的胳膊,软乎乎的。 “理想主义者,尤其是不落实地,只靠情感和想象生活的人,除非他有很好的家世背景,不然他会痛苦,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也痛苦,这点在女人择偶上非常普遍。” “爸,你是说女人都偏重情感吗?” “这是特点,不是缺点,如果女人跟男人一样,这世界有什么乐趣?我就想告诉你,一切的关怀体贴,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需要物质基础,也就是金钱,来保障你随心所欲的去爱和关怀,也会让你无惧失败,因为你有强大的后盾。” 常威掰着手指给小鱼算清楚,“人人不谈钱,人人觉得谈钱庸俗,那为什么结婚要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家具要三十六条腿,房子要大大的,这一切背后都需要有挣钱的能力。” “你妈去生孩子,没钱没关系能住高干病房吗?陈爷爷不在乎家世,但是他会舍得女儿跟一个装车工吃苦吗?包括现在这个小书房,没钱你只能趴炕桌上写作业,也不会给你花钱买鱼。” “奶奶不懂得爱吗?她是饿怕了,穷怕了,她也想给我们更好的,现在爸爸有能力给家里过好生活,奶奶跟妈妈和你小气过吗?” 小鱼糯糯的声音回答:“没有,奶奶有好吃的都先给妈妈和我吃。” “最开始搬到这边来的时候,咱家窝窝头为主,噎得爸爸喝水才能顺下去,二合面馒头都舍不得天天做,现在馒头你都不爱吃了,这就是物质强大支撑的幸福。” “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变成眼里只有钱的吝啬鬼,不能任何事都以金钱衡量,是让你明白金钱的重要性。将来你会遇到心仪的男孩子,如果他开口闭口都是理想和未来,靠你的钱生活,又鄙视金钱,这样的人趁早远离。” “他就是花你的钱,把你变成钱包,等将来他发达了,就会以你只会用钱玷污他的灵魂这个理由抛弃你。” “那陈琅小姨呢,她这么喜欢吃和花钱,她就不会被骗了吗?” “你这小姨现在金钱观有问题,所以我一直在往回拉她,她对金钱的渴望太强烈,现实里没有能力,将来她也会为钱去喜欢一个给她花钱的男人,而不注重人品、性格和胸怀。” 小鱼还是没明白,“给她花钱不好吗?爸爸不也给妈妈花钱。” “如果这个男人又瘸又瞎,脾气暴躁,老封建,把女人当生y的工具,当老妈子伺候他全家呢?一切付出都是有价值的,花的钱越多,期望回报的也会越大,用钱换回来的女人,以后不会在女人身上再多花一分钱,而是希望女人回报价值,这就是交换。” “那也太可怕了。” 常威没有说遇到变态,天天打老婆的呢,不能给小鱼讲太多负面的。 “你姑姑是外象化喜欢花钱的,还有用道德和爱绑架丈夫、亲人和朋友的女人,你也要当心。” “张口闭口说感受不到男的心意,每一次关怀都需要金钱支撑,汽车比自行车好,自行车比走路好。踏青、下馆子、买裙子,就算这些都不要,只要男的关心,一个明天饭钱都挣不到的零工,让男的不挣钱花时间哄她,是不是觉得虚假?” “要是她喜欢文学、诗歌和艺术,男的买得起多少本书?不去抢活要陪她看艺术展,晚上一起挨饿,交不起电费买不起蜡烛,在月亮下看诗歌的日子能过多久?” “最后来一句,终究是辜负了轻贱的青春。” 常威认真看着小鱼,“爸爸不希望你成为这样的人,打着爱和理想的名义,剥削别人的情感和金钱;也不希望你将来爱上这样的人,他会把你抽髓吸血,让你贱如草芥。” “爸爸,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第279章 尿戒子 婚礼 常九安的满月酒被常威否了,过百天再说。 现在,花姨和常威一半的精力在准备1月19日的婚礼。 常蕤想住大院,如果住不习惯再去闵玉山准备的婚房住。 常威拉了一卡车家具,把婚房里布置好,闵家的小楼里已经单独准备好。 结婚那天被褥、衣服、缝纫机、脸盆和暖壶拉过去就行,提倡节俭,就做个样子,缝纫机也是堵别人的嘴。 新娘嫁过来可不是白吃白喝的,家里有条件。 常蕤的自行车给小鱼,给她买了一辆新的女士自行式。 闵家买的上海牌皮带女士手表,按照礼节送过来四个盒子的过礼。 小鱼和陈琳这几天开解哄着花姨,添丁进口是喜悦的,女儿出嫁总是万般不舍。 朝夕相处的儿女,突然一天长大了,像蒲公英种子一样,各自奔天涯。 这种不舍和难过,更多是对儿女未来生活的一种担忧。 怕他们不会照顾自己,怕他们经历苦难,怕他们过和自己一样平淡的日子。 日子不会因为不舍而停留,喜事将近。 常蕤处对象这段时间,闵玉山带她品尝不同的美食,看芭蕾舞,参加诗歌沙龙,听学者讲历史,大院的子弟聚会,让她对于圈子和资源有了新的了解。 回想过去种种,她很感激常威。 这个弟弟非同凡人,以前不经意说出的话,和这些子弟聊天的内容相似,甚至更容易理解。 为什么以前自己总觉得他在胡说八道,最后确定,她知识和见识不够,理解不到常威话里的内涵。 花姨想让常威去代表娘家参加婚礼,给姐姐站台,娘家还有一个能干的弟弟,姐姐出嫁也硬气。 常威让花姨同去,花姨是常家的主心骨,母亲亲自送女儿出嫁,是一种精神的传承。 再说那群人敢给脸子看,闵家就要出面,闵家要是不出面,那常威就要跟他们好好纠缠一番。 花姨一晚上拉着常蕤说话,她怕自己睡着,第二天一睁眼,女儿就不在身旁。 最后熬不过岁数,沉沉睡去。 早上常威给安安换了尿布,臭的他想吐,擦洗后给儿子屁股上拍了点柴仔粉。 常威不清楚不了解中华牌、广生行、冷香和芳芳的爽身粉,但是美国早期的爽身粉有滑石粉。 常威还是按照方子,让干爹找老朋友加了点中药粉配的。 端着盆到水池边,水管冻住了,浇了几遍热水,出水后冲粑粑戒子。 花姨推开月亮门,“一会儿来人了,你大早上洗戒子,臭不臭。” “这是你大孙子的,你还嫌臭。” “你小时候的戒子也是你爸洗的,我又没洗过。” 常威回忆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花姨疼孙子是真疼,眼珠子恨不得沾安安身上,就是不洗尿戒子。 “妈,你的疼爱还有区分呢,安安长大了我跟他叨咕叨咕。” “你在家,你不洗谁洗,脏活累活你不干谁干?让你姐洗?让小鱼洗?还是让你岳母娘洗?” “得嘞,我不洗谁洗呢。” “赶紧换身衣服,一会儿来人了。”花姨转身急匆匆走了。 今儿注意力全在女儿身上,往日早上第一件事,先过来看陈琳和常九安。 小鱼也起来了,找常威问问她今天啥任务。 常威给她五块钱,“你找三丫去买早餐,家里今天早上不开火,多买点,回来你跟三丫一起吃。白天陪你妈说说话,其他没啥的。” 多嘱咐一句,“有啥事,找胡姨来办,其他的找王爷爷。” “爸,许三丫早改名叫许晶莹了,你可别再叫她三丫了。” “那是小名,就像你叫小鱼,大名常红鱼,许晶莹多大我也叫她三丫,赶紧买早餐去,跟我拌什么舌头。” 八点半,闵玉山坐着吉普车来了,后面跟着五六个骑自行车来的。 三辆吉普车也能借来,常威告诉闵玉山低调,借一辆还能解释冬天太冷,心疼冻媳妇儿,三辆就是铺张浪费。 让花姨和常蕤坐吉普车,放了一篮子苹果、红枣、桂圆、花生和莲子,寓意好。 其他陪嫁的东西,让林森和刘文明蹬三轮,其他人太丑,影响影响。 季昌季庆和刘黑子只能干体力活,往车上搬东西。 迎亲都是周家店的常客,跟常威打了招呼,一群人骑自行车和三轮车,朝大院赶过去。 闵家摆了三桌,迎亲的小伙子和林森几个人搬完东西就撤了。 婚礼进行的平稳有序,没有想象过来闹事挑衅的,宾客基本都是闵父闵母的老同事老朋友。 闵家大姐全家来了,没让她那边朋友过来,摆十几桌岂不是闹别人眼睛。 常威跟闵家女婿一桌,坐主桌的是花姨,在外面常威永远把母亲摆首位,母亲不是他的附属,是常家的顶梁柱,话事人。 今天婚宴上有道红烧牛尾不错,这道菜是鸿宾楼的拿手菜,常威多吃了两口。 正寻思闵家是不是从鸿宾楼请的厨子,鸿宾楼号称京城清真餐饮第一楼,里面厨子不好请。 对面传来嗤笑声,“没吃过,这道菜用小黄牛尾巴,是牛肉里最香最嫩的部位,卖相平平无奇,味道都藏在酱汁里。多吃几口,你们这样的也很难吃到这么好的菜。” 一个皮肤黝黑,牙齿洁白的男人故意挑衅,脸上有股愤世嫉俗的神情,整个人像一头豹子,有兵味。 “哦。”常威放下筷子,身体坐正,“你来告诉我,我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常威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凌厉的压迫,久居肉联厂领导之位,在黑市说一不二,自身带着一种强横无匹的气势。 “一看你就是底层出身,靠着姐姐嫁给闵家爬上来的,听说你姐姐以前跟丁家谈到结婚,你家狮子大开口把人家吓跑了,这就找上闵玉山这个冤大头了。” 常威站起身,对面男人的也站起身,常威朝着后院的仓房走去,男人哂笑着跟了上去。 男人表面漫不经心,其实离常威差不多三米远,这个距离常威的偷袭他也能反应过来。 一脚踹过来,男人双拳握紧砸下去,一拳打中他的鼻子,随后两脚把他踹倒墙上,墙砖跟骨头发生撞击声。 十几个耳光过后,男人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口鼻喷血,眼睛和耳朵也在流血。 常威把他拖到仓房里,用扫帚把院子里扫了下,用雪把溅落的血盖上。 回到仓房,掰断男人尾指,“姓名,谁的人?” 男人抗击打能力很强,已经从眩晕中缓过来一些,闷哼忍着疼不出声。 常威握住他右手的大拇指,虎口有厚厚的老茧,这是常年握枪的人,而且应该是大院子弟里有出息的那种,在部队里打拼。 “慢。”男人吐出一口血,里面还有三颗牙。 尾指还能接受,大拇指要是断了,拿不了枪,他只能告别行伍了,回家做个被安排余生的纨绔子弟。 “我是丁敏的朋友。” “丁敏?老大还是老二。” 男人呵呵一笑,“丁家的大姐,可惜她恨你恨的要死,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的名字?我对跳梁小丑名字没兴趣。” 常威点上一根烟,“丁敏托你今天闹婚礼,趁机打伤我,这样我姐婚礼被破坏,闵家闹得没面子,以后对我姐百般嫌弃,我被你打伤,证明我是头脑发热的白痴,闵家以后也不会关照我。” “你你怎么知道?” 常威用烟头烫着他的眼皮,“来的时候没调查一下,肉联厂纪检的副书记,副处级的干部,闵家有这么大能力提拔我?” 在另一侧眼皮也烫出个疤痕,“从部队刚回来,随便打听下我常威是什么人,你都不会做出今天这种白痴的举动。” “爷爷,我服了,饶了我,我保证滚得远远的。”男人马上开始求饶。 “军痞子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敢当爷爷也肯当孙子,只要能活下来,别说胯下之辱,吃屎喝尿都行,事后背后放冷箭谋算我,有点韩世忠的本色。” “可惜啊,我也有点韩世忠的性格。你知道韩世忠吗?黄天荡大破金军,水泊梁山的宋江也是他剿灭的,这个人能屈能伸,厚颜无耻却又为国尽忠,像不像我?” 常威又掰断他三根手指,每一根都捏的粉碎,只留了一根大拇指,这手彻底废了。 “你觉得我是个自大狂?被你哄两句就信了你的鬼话?你现在连自己名字都没告诉我,推出一个丁敏我就信了你的话?你是丁敏的朋友,但你不是为了帮她出气。” “我猜猜,你肯定清楚我的资料,开始你故意羞辱我,跟过来的时候特意防备我偷袭,没想到我功夫又进步了,防不胜防呀哥们。” 常威用手摸着他膝盖,琢磨哪里下手。 “我说,留我一命。” 常威看看手表,“十二点十五,再给你三分钟时间,计时开始。” “我叫刘长春,是罗家请我来的。啊~” 常威塞了一个鹅卵石在他嘴巴里,刘长春痛得全身哆嗦,常威把他膝盖敲碎一个。 常威继续摸他另一个膝盖,“你是谁的人呀?为什么说话不说全?我最讨厌猜谜语。” “张张上校,派派我来的,杀了我,别折磨我。” “好啊。”常威在他脖子一捏。 随后把人扔空间里,仔细检查了仓房,走到后院把沾了血的血和泥土都收空间里。 跑到墙边摸了几下,满意走回婚宴。 闵大姐的丈夫问了句:“谈好了。” “他说自己喝多了满嘴跑火车,跟我道歉后就离开了。” 常威又吃了几口红烧牛尾,凉了不好吃了,妈的! 这个刘长春真该死,就不能让他好好吃顿饭吗? 第280章 守夜人 下午,花姨回到家躺炕上休息。 闺女结婚,高兴中带着不舍,婚宴上喝了两杯,回到家身子晕乎乎的,几分钟就打起小呼噜,常威给炕和炉子都加了煤。 看到小鱼趴在小书房桌上睡着了,抱到罗汉床上盖上毯子,给火墙和炉子都烧起来。 搪瓷缸里泡红枣红糖水,放在炉子上温着。 回到后院,岳母娘已经回家了。 陈琳出了月子,岳母娘一个礼拜过来两次,主要看看常九安。 陈琳正跟安安说话,看见常威进屋,娘俩都笑了。 “你儿子啥都看不清呢,听见你回来就笑了。” “妈妈笑了,儿子也开心跟着笑呗。” “你就会哄我。” 常威脱去外套,擦了擦手和脸,到床上抱起安安,搂着陈琳。 男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如此,娇妻憨儿陪伴,寒冬里热乎乎的房间,愿岁月安好。 陪着陈琳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中间胡香织过来看了一眼,常威麻烦嫂子到前院做个晚饭,晚上两家一块吃。 胡香织平时好琢磨做菜,家常菜的厨艺非常拿得出手,要不是看霍启发烦人,常威都想让她们搬过来住。 晚上,花姨小鱼到后院吃的,霍启发两口在干爹王大爷那屋吃的,理由是后院有孩子,人多怕吵到孩子。 常威和小鱼剥莲子和桂圆,花姨和陈琳逗孩子玩。 不一会儿,陈琳困了,常九安跟着一起打哈欠。 “这孩子,他妈妈做啥动作,他跟着学,刚两个月就疼妈妈。” 常威听不下去了,从哪儿看出来疼妈妈?饿了就闹人,一点不省心。 穿好外套,拿着手套帽子,把花姨和小鱼送到前院。 “爸,这么晚了你还出去?” “给你妈弄点燕窝去,你和奶奶也吃点,那玩意适合女的吃。” 天空洋洋洒洒飘雪,黑幽幽的天空,黑点渐渐清晰,几米高处变成雪花,万籁俱寂。 小鱼嘱咐了一句:“下雪了,爸你路上注意点安全。” 常威没骑车,雪天骑车速度还不如他奔跑,下雪天路上鬼影都看不见一个。 身体越来越强大,骑车四十分钟的路程,半小时就跑到一栋筒子楼前。 凭借着听力,上到二楼东向最把头的门前。 罗家分开住,还是凭借关系分了几套房,罗胖子和张小娅分到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厕所在室内。 只有张小娅哄孩子的声音,温柔的声音讲着童话故事。 常威闻到房间里张小娅洗头发的味道,还有温着饭菜的味道。 转身下楼,在楼道阴影处钻进空间。 看着刘长春的尸体,死不瞑目的样子,常威笑了一下。 这家伙还用狠话试探敢不敢杀他,手脚都废了,就没想让他活着离开,尤其是老张派来的人。 半小时后,一个臃肿的身影打着晃走过来,身上带着酒气,常威看清罗胖子的脸,老了十几岁,满脸胡茬子,一副落魄凄苦相。 等罗胖子走进楼道,常威二话没说掐住他的脖子,塞进空间。 常威站在燃烧的衣服和棉袄火堆旁,几百米外,十几双绿莹莹的眼睛顺着血腥味跳到空地,谨慎检查了一圈,派了一匹狼试探吃碎肉块。 很快一群狼围上去,这熟悉的味道好几年没吃到了。 常威用雪把烧成灰烬的碎渣掩盖,鼻腔喷出一尺长的白气。 应从仇眦尸山上,一夜千里卷飞雪。 “小娅,对不起,这个时代,勇者拔刀向死而生,方可死中求活。” 后院厢房门帘掀开,常威没拉灯,脱下外套和鞋子,进卫生间用凉水擦了身子,穿着秋衣秋裤出来,把炉子和火墙又烧了一遍。 炉子上盆里的水下去一小半,又给填满。 床上常九安睁着眼睛,小手乱舞。 抱起来闻了闻屁股,没拉,尿了。 五分钟换好尿布,抱着常九安坐在炉子旁。 常九安有个坏毛病,半夜醒来就要常威抱,也不知道怎么就记住常威的味道。 不哭不喊,就是咿咿呀呀吵得陈琳睡不好。 低沉的嗓音,带着夜的迷幻轻轻哼唱: “有位母亲昙花一现,你是夜晚的一部分,谁是黑夜的母亲。 鸟叫不定,像小鸟奉献给黑夜的嘴唇。 在门外黑夜的嘴唇,写下了你的姓名” 张小娅从沙发上醒来,打开房门,风雪让她打了几个喷嚏。 黑夜无穷尽,白雪越来越暗,被黑夜吞噬。 房间里孩子嚎啕大哭,关上门回到房间,轻轻哄着孩子。 眼角豆大的泪水扑簌簌落个不停,她的心很慌,仿佛有怪兽撕咬她的心,她就是难过的想哭。 兔年尾巴立春。 花姨看着日历,回头对常威骄傲说着:“龙年没有春,结婚的女人容易当寡妇。我给你姐定在兔年多好。” “妈,您这是封建迷信,这话让闵家听到多不好。” 常威把麻仁金丝跟小米粥混一起,呼噜呼噜喝干净。 麻仁金丝混小米粥吃完,胃里总泛酸水,但是还喜欢这么吃。 “家里人唠唠,你还怪敏感的,年礼都准备好了?你岳父家,还有你姐那边。” 花姨给陈琳剥了鸡蛋,另一个鸡蛋挤了蛋黄给陈琳吃。 常威把蛋黄分一半夹烙饼里,小鱼不太爱吃蛋黄,花姨不知哪儿听说小孩多吃蛋黄,每顿都让小鱼吃个蛋黄。 没办法,只能自己这个爹帮闺女分一半。 全帮着吃不行,花姨会生气。 “年礼都预备好了,陈家我带小鱼去送,我姐家我送还是您去?” “我去,打从你姐回娘家那天算,也有二十来天没照过面了。” 2月10日,《人民日报》发表《大寨之路》的报道。 介绍山西省昔阳县大寨大队在贫瘠的山梁上,艰苦奋斗,发展生产的事迹。 今年开始,全国农村掀起了农业学大寨运动,加上2月还有石油部关于大庆石油会战的报告。 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 跟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一起,成为一个时代的宣传主流。 2月12日,腊月二十九是除夕。 少一个常蕤,多了陈琳和常九安,花姨心情整体是愉快的。 家里人口越来越多,人丁兴旺,富贵绵延。 干爹特地去澡堂从上到下拾掇了一遍,年轻了好几岁,胡子和脸都刮了一遍。 轻轻抱过常九安,一老一少互相看着,王大爷唔唔发着声音,常九安蹬着腿乱抓。 经过这一阶段常威带孩子做示范,证明孩子不用穿太多,花姨坚决不同意少一件,勉强答应安安和大人穿一样多。 常九安从小被子里放出来,开心地嗷嗷啊啊好一阵。 “爸,小孩子一点都不好带。” 小鱼刚才抱安安,被臭小子踹了几脚,现在胸口还疼,头发也被薅下来一把。 “等他上幼儿园你揍他,打弟弟要趁早,大了你就打不过了。” 陈琳捶了一下常威后背,“瞎胡说,姐姐弟弟打什么架?你跟你姐姐打架吗?” “我姐?她跑不过我,她就会告状找妈揍我。” “赶紧端菜去。”花姨声音插进来,“都当爹了还爱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 常威跟小鱼和陈琳对了下眼神,做了一个憨豆的鬼脸走了。 常威一走,花姨扑哧笑了,“小时候总说我偏着他姐,心里不舒服,什么都要跟他姐争个高下,后来上学争第一,再后来” “后来就长大了,娶妻生子。”花姨对岁月过往有些唏嘘。 常九安今晚很赏脸,喝了一小瓶奶粉,陈琳可以放开肚子吃。 常威帮陈琳和小鱼挑鱼刺,花姨和干爹守着安安。 陈琳提议,“放点炮仗,安安第一个年,过得热闹点。” 女人有了孩子,会借着孩子完成自己童年的遗憾。 花姨不让把孩子抱出去,就隔着玻璃让安安看,两个半月孩子能看清啥,随她开心。 陈琳和小鱼放了点烟花,最后鞭炮让常威来放,两个人捂着耳朵兴奋地叫着。 这一刻她们是两个自由的女孩,敢爱敢恨,敢于对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 吃完饭,全家人围着桌子嗑瓜子,对这一年做了规划。 九点花姨等人困了,陈琳抱着安安回去睡觉。 父女俩围着炉子,按照旧例开始复盘63年。 常威想到影响世界的大事就是今年开始,眉头不展,“小鱼,学校现在还上课吗?” 小鱼想了一下,略有些抱怨,“爸,我都想跟你说了,现在学校不少同学不好好上课,经常旷课去参加活动,老师又不敢管。” 常威把花生瓜子壳扔进炉子里,橙红色带着蓝色火苗,映在父女俩的脸上。 前面就是一团熊熊烈火,由不得你拒绝,必然要从这条路上走下去,撞上红色的火焰。 粉身碎骨?涅盘重生? 常威思考火中取栗的办法,时代洪流就像一场陨石撞地球,毁灭中带着生机,改变世界,重塑世界。 仅仅躲避是不够的,要生存下去,只能先去适应它,再找到规律,为保护自己作准备。 “初中毕业后,你先到厂子里上班,等将来局势稳了你再继续读书。” “爸,后年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手心在小鱼头顶摩挲着,“别怕,有爸爸在,咱们一家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常威听到安安的闹腾声,快速到了后院抱起儿子,回到前院。 这臭小子,别的孩子娇儿恶卧踏里裂,他是睡醒了就到处踢人,常威每天半夜被踹十几次。 “闺女,等他五岁了你使劲打,爸爸打他奶奶要生气。” 小鱼翻了白眼,“我打他,奶奶和妈妈不也讨厌我嘛,你总让我背黑锅。” “嘿嘿,一家人,你帮我,我帮你。” 今晚,常威跟小鱼畅想未来,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不难,人人自行车也不难,家家电视机不是奢望。 未来大山沟里都会通电,也会修水泥马路,火车、邮轮和飞机都会实现的。 今晚守夜人,常威,常红鱼,常九安。 第281章 好好活着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五月是波动的源头,一切有迹可循,微雨清风自山谷出,即将化作狂风暴雨。 五月第一天,最新出版的红色书籍,常威非常珍惜放在桌子,第一版。 5月15日,四九城工作会议,制定第三个五年计划和大三线建设。 城市“5反”要增加划阶级的内容,4不清不仅下面有根子,上面也有根子,而危险性在于上层。 六月,赵琦和阮玉有情人终成眷属,端午节前举办了婚礼。 常威和陈琳两口子抱着常九安去参加婚礼,阮玉抱着安安亲个不停,说将来生个跟安安一样好看的儿子。 常威告诉她,从遗传学角度讲,赵琦没他英俊,大概率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看到赵琦无语的脸色,阮玉搂着陈琳笑得肚子疼。 “我要生个闺女,让安安娶了我家闺女,嫁到你家天天气你。” “我儿子也可以入赘到你们赵家,现在你就抱过去养,我和陈琳过几天二人世界。” 赵琦已经是厂办一科副科长,厂办副主任是给他预备的。 常威在他们两口敬酒的时候,特意说:“赵琦副主任和阮玉同志,为g命事业结合,双向奔赴,未来的日子举案齐眉,不离不弃,白头偕老,也要为红色事业努力奋斗。” 展露下自己的野心,告诉别人肉联厂他常威有手段控制,厂办这块他定下了。 藏锋于鞘久了,会让别人轻视他,他要在起风前打造自己的人设,肉联厂之外他不伸手,肉联厂内不许别人伸手。 6月23日,批示企业的经营管理问题、干部的作风问题。 d节过后,常威让厂办多多购置劳动节新出的红色书籍,党支部和工会的阅览室都放了一批。 所有科室办公室的报刊架放一部分,车间由主任保管,让赵琦对李来福嘱咐一句认真读。 回家让花姨和干爹检查下家里的家具和用品,古董和过于花哨的东西都收起来,保持简洁干净就可以。另外,全家也读一读红色思想。 常威通知负责地下交易的中高层,到杨梅竹斜街集合,他有新的安排。 “每个人去书店买些思想进步的书,多读读,对你们有益,记得爱惜红色书籍,不读的后果自负。” 刘黑子双手捧着书问:“花爷,认字不多怎么办?” “刘黑子都会动脑思考,那你可以不用看。” 刘黑子慌忙给了自己两个嘴巴,“我嘴快了,当我放屁。” 常威告诉大家去哪里购买,回家争取背下来,开卷有益,多学习有好处。 霍启发,宁一子,陈五常和林森留了下来,刘文明和季昌季庆兄弟在小院子里待着。 刘黑子探头探脑朝屋里张望,他刚才思想落后,竟然没接好花爷的话。 霍启发谨慎的问:“花爷,往后咱们怎么个打算?” 常威让大家坐下,他准备给这些看不懂风向的人讲讲现在的发展。 五个人坐下后,林森资格最浅,负责给大家添茶倒水。 “前年其实就有点风向,当时我没跟你们讲清楚,这里面存在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讲多了你们想不通还容易泄密。现在日趋清晰,打击资产阶级提上日程。” “至于学习红色思想和读红色书籍,是让你们了解上层的学习方向,你们不是研究d史的,费力理解事倍功半,就是熟读即可。” 四个人不由的身体坐正,这么多年首次见到花爷露出忧虑急迫的表情,以前花爷都是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的模样。 一定有他们不了解的大事发生! “现在潜伏了不少敌人,他们举着红旗反红旗,滋生了修zz义,资产阶级打着学习红色的旗号,歪曲、篡改、否定红色。” 常威想给这几个人解释更多的信息,又要牵扯出更多的资料,费力不讨好。 “不说那么多,就告诉你们反xiu就在当下,经营管理和作风问题都是阶j斗争问题。” “6月,批示加强我党在农村工作中组织方面的建设,要在农村中加强对于敌人的专政,加强对于资本主义自发势力的斗争,加强对于干部的工作协助和群众监督。” 常威烦躁点起烟,“我讲了前面这些,告诉你们记住几个关键词:4清5反,阶j斗争,地主资产阶级” 看着桌上的打火机,补充了一句:“以后做人做事要低调,不要穿金戴银,也不要学满清遗老遗少,玩打火机鼻烟壶护身符手把件,身上只能有手表钢笔,记住了没?” 常威拿出报纸,指着上面,就是这篇报道。 众人探着头,让年纪最小的林森读给大家听。 一篇关于文艺界学术界的报道,高层要成立小组,管理文艺工作者中分散主义倾向。 常威内心苦笑,挣扎这么久,他无能无力,个人能力太差,就是一个996的社畜,他能活成这样都是借着穿越的福利。 “散了,记住天天看报纸,你们不是外面那些不学无术的傻子,把我今天说过的话揣摩揣摩,真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们。” 季昌季庆等在外面,看到林森出来,上前问:“森哥,花爷说啥了。” “唔~说你们几个不学无术。” 陈五常叼着烟,补上一句:“还是傻子。” 刘黑子摸着头皮,“花爷为啥骂我傻子?我不就刚才说了不拿书的事儿,真记仇。” 刘文明赶紧离这个傻子远一点,一点没说错,记仇这事儿能在这说吗? 真特么是个傻子! “老霍,商业局不能全部依靠闻书记,我担心他干不了几年,你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一子,你优先供应物资给老霍,让他去打通关节。” “花爷,闻书记犯了什么错误?还是到岁数要退下来?” “他学习不积极,不适应当前的发展要求。” 霍启发想着花爷说过的话,举红旗读红书,真的很重要,闻书记学习落后,这不就跟不上现在的局势? 回家要跟媳妇儿说一声,去书店买两本红色书籍,下了班一起学习读书,以后会有大用。 “一子,走关系打通渠道,开个服装店,多准备点红绿色布料,以后都会用得上,有备无患。” “五常,进来。” 常威把陈五常喊进来后,“他们我都放心,有正经工作和职务,只有你,看着憨厚老实,骨子里兽血沸腾。你去跑关系开个小书铺,多进一些进步红色书籍,启迪心灵的书很适合当前的局势” 常威对陈五常语重心长交待了几句。 “五常,你是最早一批跟着我的,希望你听进我的话,安全度过这几年,也为你媳妇和孩子想想。” 所有人离开后,常威继续抽烟,思考接下来的变化。 刘黑子端着猪头肉、烧饼、大葱和花生米进来,“花爷吃饭。” “这房子,现在你守着呢?” “我替您看房子。” “在你住那厢房挖个地窖,把屋里老物件都放进去,你再找几个人住这里,东西丢了坏了无所谓,房子给我看好。” 刘黑子点着头,洗了手开始摆菜。 “黑子,我能相信你吗?” “花爷,我的命都是你的,您有什么吩咐?” “好好活着。” 第282章 常九安和他们的夏天 暑期到了,小鱼主动要求负责照顾安安。 安安快八个月,已经会翻身会爬。 不知道是不是常威身体素质带来的后续变化,安安长得比别人家孩子壮实,超过二十斤,小门牙啃东西很快,爬的也是飞快。 常威说安安要是乌龟,兔子都撵不上。 花姨精力有点跟不上安安,小鱼每天照顾得也是满头大汗。 常威花了五块钱雇佣陈琅看孩子,主要任务陪孩子玩。 一天没到,陈琅哭着说不干了,常九安欺负她,小鱼哄着就乖乖的,陈琅抱安安,被揪头发,流着口水在她衣服上蹭。 常威说她暑期工不合格,试用期一天都没到,没有工资。 陈琅找姐姐告状,陈琳说陈琅马上大二了,还不如小鱼有耐性。 举例现在帮别人照看孩子,一个月也就五、六块钱,还得负责洗尿布和小孩衣服,只是陪小孩玩就有五块钱,她姐夫很大方了。 陈琅说姐姐嫁人后跟他说分心了,已经不是陈家人了。 常威听陈琳说过陈琅的情况,这孩子从小全家宠着,别看岳母娘总限制她吃东西,是因为陈琅曾经贪吃住过两次院。 平常家里好东西都给她,她会当成理所当然,滋生出自私和自我的思想。 要赶紧把她改正过来,唯一庆幸的是陈琅只跟姐姐姐夫耍无赖,在外面还是懂得分寸和进退,不会占小便宜。 也幸好陈琅没那么多毛病,不然常威都不许她登门。 关于教育陈琅改正缺点的事儿,陈琳也不想插手,常威当初为了丁哲伟连常蕤都骂,何况一个小姨子。 教育小鱼和安安的时候,常威发话,其他人都不能插手,也不许哄。 常威抱着安安,对鼓着腮帮子的陈琅说:“我家小鱼鼓小脸就像可爱的小金鱼,你像个偷吃花生的花栗鼠,好丑!” “啊~我不听,我不听,臭姐夫。” 常威托着安安的腋窝举高高,“哦~哦~安安,别学你小姨,经常发疯,咱们是乖宝宝。” 小鱼扶额叹气,爸怎么总这样,在外面跟霍叔叔严肃板着黑脸,都能滴出水,回家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尤其跟小姨陈琅斗嘴,每次都必须要赢。 安安出生以后,小鱼看着常九安,想起南京的妈妈,此时此刻的幸福让她明白,享受当下的才是一家人。 安安乐得嘎嘎笑,又把大拇指放嘴里吮,小鱼要把他小手拔出来,常威示意不用。 常威观察过安安,神经粗条坚韧,哭几声就会自我调节,跟人互动非常积极,没有孤独症和精神紧张、焦虑的表现。 吃的辅食都是常威根据前世宝妈们总结的食谱配的,不会缺营养,只是通过吮手指缓解长牙不舒适感,不用太紧张这事儿。 奶粉粥、水果泥、鱼肉粥、鸡肉泥、蔬菜泥,外加鱼油,来回搭配着吃。 二十来斤看着不胖,肉很结实。 拿着小勺子刮苹果泥喂安安,看陈琅情绪稳定下来。 陈琅注意常威盯着她,马上开始捂耳朵。 常威龇牙一乐,对小鱼道:“爸,给你朗诵诗,让没文化的人也熏陶下。” 小辣椒陈琅掐腰站起来,“你说谁没文化,我可是大学生。” “大学生,谁不是呢?这屋里就我儿子没文化,我给我闺女儿子读诗,请无关人出去。” 常九安非常给面子,把勺子含在嘴里,抓着常威的手指摇。 “爸,又是海老师的诗吗?” “是顾老师的诗,《初夏》选段” “不要相信我,也不要相信别人。 把还没睡醒的相思花,插在一对对门环里。 早晨走近了,快爬到树上去。 我脱去草帽,脱去习惯的外鞘, 变成一个,淡绿色的知了。 公鸡老了,垂下失色的羽毛。 所有早起的小女孩,都会到田野上去, 去采春天留下的红樱桃,并且微笑。” 常威嗓音如同清澈的溪水,带着慵懒的公子音,鼻腔共鸣。 当场让小鱼听得大脑放空,想像出夏天的清晨,绿色的知了,田野上的女孩。 “姐夫,这是谁的诗歌?太美了,顾老师是谁?你快把全诗告诉我。” 常威翻了一个白眼,他父亲顾工还在《解放军报》任编辑、记者呢,上哪儿认识去。 顾城今年几岁来着,八岁。 没人信,常威都不信,顾城才八岁。 这一年夏天,陈忠实二十二岁,史铁生十三岁,王小波十二岁,贾平凹十二岁,顾城八岁,海子刚过百天。 “陈琅,今年你十九岁了,开学就是大二学生,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全诗内容。” “好,一言为定,骗人是小狗,你问。”陈琅不加思考催促着。 “你对当前社会有什么思考?对生活有什么体验?你对未来有什么展望?” “政通人和,幸福美满,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 “狗屁不通,愚昧莫知前,问你等于问道于盲。” 常威把安安放在地板上,让他随便乱爬,早两个月就让人在地上铺木板,让小孩在地上乱爬。 地上的木头块都像小孩拳头那么大,塞嘴里也吃不下去,开水煮过几次,还有用竹子做的各种小东西,都是干爹专门找人给大孙子做的。 安安就喜欢拿着玩具找小鱼,家里妈妈第一,姐姐第二,爸爸位列第一到第三。 “姐夫,你就告诉我呗,告诉我,我就好好陪安安。” 安安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常威把安安抱给陈琅,陈琅刚接过来,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差点把安安扔出去,常威把儿子抱回来,不屑地嗤笑。 “拉个屎你就嫌弃了,信你照顾我儿子,不如相信这世界有鬼。” 小鱼刚笑了一下马上忍着,跟着爸爸给弟弟换粑粑戒子去了。 爸也太坏了,安安一发呆不是尿就是拉,然后保持姿势不动,等着别人给他换尿布。 故意把拉完粑粑的安安给陈琅抱,第一次换粑粑戒子她都被熏吐了,陈琅能忍受的了才怪。 后院少了一个闹腾的小姨子,前院小书房多了小暑节气心生惑的女大学生。 不怕南风热,能迎小暑开。 闺秀愁思染,愁肠日几回。 “爸,你怎么总捉弄小姨?” “她从小到大太顺了,让她感受下人间的难,何况我只是给她头脑的难,她没吃过生活的苦,最好把她放隔壁大院生活几个月,比她上十几年的学都能学到更多。” 小鱼若有所思,“爸,是不是那些闯荡江湖受过苦难的,懂得人情世故更多?” “不尽然,或许你听过别人讲述曾经磨难和危险,他可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过跌宕起伏的经历,或许还有险象环生的大难不死,这些还是有局限性。” “爸,你不是说人性是相通的吗?南北东西中外,人性的弱点类似,都有约定俗成的道德标准。” “小鱼,爸爸听到你会思考很高兴,我此时跟你讲的,或许五年十年后我会推翻,你也不要把爸爸的话奉为圭皋,爸爸只是给你一个思考的方式,不是思考的答案。” 小鱼抽出被安安握住的手指,“我不会盲目迷信权威的。” 常威把安安放在床上,“对于未知要敬畏不是膜拜,刚才我说有局限性,是人的认知水平,人性虽然相通,这是道理的道,怎么使用却是五花八门。” “根子是一样,但是规矩是因时因地制定的,比如你学校里的人情世故跟肉联厂的一样吗?马帮的规矩能跟跑码头的规矩一样吗?隔壁大院跟你大姑姑的大院人情世故能一样吗?” 小鱼摇摇头,常威点了她的额头。 “那些告诉你,霜刀雪剑,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的都没错,但是他以过来人的全知形象告诉你答案,那就是骗子。一个吃刀口饭的他懂部队里的规矩吗?他懂行政口规矩吗?他懂宣传口规矩吗?爸爸现在也勉强混到商业局,在向上,爸爸也不懂。” “对于江湖,你强你兄弟多,你就是规矩,体制内是完全不同的,将来还有跟国外做贸易的,还有国家层面,他懂吗?递烟陪酒陪笑认怂就够了吗?可不可笑,一个县令管理几十万人,都不敢说自己摸清规则,一个跑江湖的说自己看透人性。宋江被招安,不也是拿着兄弟的血换乌纱帽。” “爸,虽然你说的我不太懂,但我想到的是,任何人说的话你当作建议,不能不信,不能全信,要去分析去思考,不盲从不盲信。” “对喽,闺女,爸爸跟你沟通都是通俗易懂的方式,跟别人就会换一种方式,遮遮掩掩表现自己水平高,这就是江湖里的装神秘。” “比如呢?” “比如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比如满船明月从此去,本是江湖寂寞人。 比如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 比如一笑出门去,千里落花风。 比如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这些都是江湖,都是岁月,都是心思,你看一个江湖都有这么多大诗人大词人的理解,那些走过南闯过北,厕所后面接过水,睡桥洞扒火车,骗吃骗喝拄着拐,他们就读懂人间人心了?” “狗屁!” “爸,你真粗俗。” “佛印都能说苏轼狗屁不通,我为什么不能说,就因为我是普通人?” “反正你不能说。” 第283章 格局要打开 胡香织说傻柱准备相亲了,常威心里打个突突,天道变了? 打听到相亲对象是于莉,常威脸色变得很古怪。 这特么天道神叨叨,非要把剧情人物都凑这个院里呗。 后面于海棠和秦京茹还没登场呢,可惜自己洁身自好啊,不开后宫。 一个好男人,就要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胡香织怀孕了,霍启发老而弥坚,老当益壮,陈琳把家里存的营养品整理了一大包,让胡香织拿回家吃,好好养身子。 岳虹肚子越来越大,预产期在九月,她男人调回四九城,常驻扎根,最高兴是她婆婆。 岳虹中间月份还缠着常威解相思,说以后只能陪儿子不能陪他了。 事后常威觉得别扭放不开,再也回不到过去大开大合的自在,让岳虹好好养胎,主任这个位置只能是她的,以后会帮她进厂领导班子。 赵琦成为一科的代科长后,越来越进入状态。 结婚后,赵父在背后也帮着儿子使劲儿,成家立业,老思想不可取,但是老思想还有能力,就是好爸爸。 阮虎成了供销科副科长,终究还是娶了王静雯,供销科快变成夫妻档了。 供销科长还曾找过常威,常威没搭理他,哪儿凉快去哪儿待着。 当初谢书记给他指明常威的路子,他看不上,现在凑上来白得便宜? 常威宁可跟阮虎打好交道,也不需要前书记的人蝇营狗苟算计他。 反身拉着阮虎,让他带领供销科同事学习读红书,在党组会议上点名批评供销科长。 身为d员干部,忘记初心,对红色思想学习不积极,从不参加读红书交流,讲资格排辈分,对学习红色思想有抵触心理,是封建势力的反扑。 王静雯到办公室找常威,开门见山道:“常副书记,有什么要我家阮虎做的?您这么捧着他,我怕他坏了您的事儿,他这人实在,谁对他好他就会掏心掏肺。” “你都说对他好才掏心掏肺,对他不好,他就狼心狗肺呗,还有阮虎同志是供销科副科长,张口闭口你家阮虎,你当肉联厂是什么地方,你王家和阮家的地盘?要划帮派自立为王,搞封建制度那一套?” 用火柴点上烟,常威把读红书正面对着王静雯。 “王科长,我希望你脑子清楚一点,学读红书是大势所趋。我选中阮虎同志,我了解他对d忠诚,对国家热爱,通过赵琦侧面了解过他,他是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所以我把学习读红书任务交给他。” “在你眼里变成什么了?权利私相授受还是狼狈为奸?我图阮虎还是图你王家?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知道我的本事,我只是给要求进步的同志一个机会,在你眼里变成卖官鬻爵,你的思想有问题,回去读一读红书,写份检讨给我。” 常威的话一点不讲情面,王静雯的脸色红了又变白,被常威骂得抬不起头。 王静雯回到自己办公室,想把阮虎喊过来商量,又放弃了。 王静雯回家后,跟公公婆婆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儿,刚说到一半,阮玉来了。 阮玉过来时,刚摆上饭菜。 王静雯一下就想明白,“你哥特意让你过来的,说今天常威批评我的事儿?” 阮玉跟父母打过招呼,坐到王静雯身边。 “嫂子,你现在这么聪明,怎么白天犯糊涂?你过去找常副书记质问人家,没处理你还是看着赵琦和阮虎的关系,他要在肉联厂拿捏你,你都没退路。” “我就是怕他给你哥下套,你不知道以前他欺负你哥,要烟要茶的,我这不是担心你哥受他蛊惑,吃个大亏。” 阮母让阮玉,说说赵琦那边得到的信息。 王静雯走后,常威把赵琦喊过来,只说了一句:“阮虎两口子要是觉得家里保护伞大,以后我就不带他玩了。” 赵琦听到这句,就知道王静雯当初自大的毛病又犯了,还拿常副书记当曾经的采购三组组员。 现在肉联厂的常副书记是红色思想的宣讲员,红旗下的先行者,勇敢无畏的红色先锋。 带阮虎也是看不惯供销科的科长,拎阮虎跟科长打擂台,也是给阮虎一个机会,抓不住,供销科就自己内斗去。 这是机遇也是挑战,赵琦回到家跟刚下班的阮玉讲了这事儿,阮玉饭都没吃就跑回娘家。 阮玉讲完后,大口吃着饭菜,真有点饿了。 王静雯和阮虎没有了胃口,阮母跟小两口劝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天大的事不耽误吃饭。再说天也没塌下来,小玉把话讲清楚了,你们常副书记对小虎还是挺好的。” 阮母把筷子放到王静雯手里,有心点拨几句。 “赵琦现在是常威的左膀右臂,他怎么会给自己人的妹夫下套,静雯啊,你有点钻牛角尖了。过去都是少年心性,玩玩闹闹很正常,他除了拿烟和茶,其他要了吗?最后不也用钱顶了。” 阮父沉吟片刻后,也规劝了一句。 “以前干革命的时候,别说抽你烟喝你茶,就算两个人打过架,遇见鬼子也能替对方挡刺刀,阮虎这事儿也做的不对,到单位那么小气,分点烟茶怎么了?抠抠嗖嗖的。” “常威也没对阮虎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儿,你还能列举出几件?没有。现在阮虎是副科长,你们那个常副书记把阮虎拉出来,给了科长一个难堪,再把阮虎扶上去,人家有良心呢。不然就挑拨科长跟你们两口子争权夺利,你俩还能回家安心吃饭。” 阮母看王静雯脸色有些不好,赶忙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少说两句,他们小两口脑子聪明,想通了就好了。” 常威对阮虎和王静雯怎么想,压根没放心上。 心心念的保卫科已经按照他的布局,步步蚕食,掌控了七成的势力。 林森是保卫二科代科长,刘文明是保卫科副科级纪检组长,季昌和季庆两兄弟,一个是督查大队长,一个是枪械室主任。 督查组已经升格为督查大队,刘文明离开枪械室,主任转给季庆。 四个人已经笼络了一大半保卫科同事,还有句顺口溜:有困难找林科长,有麻烦找刘组长,有需求找季队长。 常威让刘文明到装车队多发展基层队伍,那么多年轻的小伙子,都可以收入纪检组的外编人员,群众越多,越有利于发展红色事业。 格局要打开。 第二天,阮虎跟着赵琦到常威办公室,阮虎扭扭捏捏表达了自己要求进步的意愿。 常威让他们两个坐下,曾经的三组组员难得聚一起,老霍在商业局发展的也不错,采购三组在常威的带领下,出人才嘛。 “阮虎,咱们得有快四年没坐下聊聊工作了。” 常威给两个人散了烟,再也找不到采购三组曾经的轻松。 “昨天我和赵琦科长说过,阮副科长意志坚定,红色思想不动摇,这很好,尤其参加读红书学习活动很积极,证明思想要求进步,时刻向d靠拢,是红色事业需要的人才。” “综合平时工作成绩,同事中的口碑,工作兢兢业业,不忘团结同志,没有分散主义,也没有修zzy,是个好同志,所以想给你压压担子。” 赵琦在桌子下踢了一下阮虎,阮虎马上站起来表态。 “四年来经常回忆跟常副书记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相处时间短,但是您是一个对d纯粹,对祖国忠诚的领导者,我愿意在您的领导下,干好g命工作,也愿意向您看齐,学习您为红色事业奋斗的精神,早日进步。” “请常副书记指示,我阮虎愿意跟你赴汤蹈火。” 常威轻轻摆手,“都是g命同志,我们都是为了红旗插遍大地赴汤蹈火,大踏步前进,所以我要求你,积极发展读红书学习活动。” “现在很多同志表面红,骨子里却是修zzy那一套,高举红旗暗地里搞资产阶级和封建势力复辟,这是对d的反扑,也是对我们d员干部的考验。我们必须迎难而上,向任何懈怠,堕落,享乐的腐朽思想开战,涤荡红色队伍,绝不许有一个害群之马。” 阮虎的声音铿锵有力,“保证完成任务,时刻按照常副书记要求,谨记自己是个d员,愿意为了红色事业奋斗终生。” 常威对赵琦笑道:“还是赵科长举荐的好,阮副科长觉悟高,作风正,能力强,我很放心把供销科的纪检工作交给阮副科长,希望牢记红色不动摇,早日肃清队伍里的蛀虫。” 三个人就读红书的学习进行交流和思考,各抒己见,理论联系实际的内容展开讨论。 常威表扬两人是真正沉下心学习红色思想的好同志,也是肉联厂红旗下的年轻旗手,是祖国事业蓬勃发展的年轻突击手。 认真读红书,才有了前进的方向和思想的武器,左手发展,右手思想,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常威抬手腕,手表指针到了午饭时间。 江诗丹顿手表早就放进空间,特意给家里人每人买块北京牌手表,简约低调。 “午饭时间到了,先填饱肚子,工作也不能忘记吃饭。” 今天轮到办公楼的食堂吃饭,费大厨当上食堂主任后,每到做饭时候,各个食堂游走提供指导,严查食材和材料,工作非常认真。 今年被评为四九城五一优秀劳动者,费大厨骄傲之余,对常威感恩戴德。 当了食堂主任,职务工资、工级工资加上补贴有九十六块五,五一劳动奖章这份荣耀,会让他退休后都能享受到福利。 看到常威来了,费主任赶紧过来打招呼,常威让他继续工作,他保持随机轮换食堂吃饭的习惯。 要想职工向前冲,吃喝都要可劲供。 福利工资按照规定来,食堂吃饭必须吃好,谁让职工吃不好,常威让他没饭碗。 “常副书记。”身后排队的乔亚男打了招呼。 第284章 母鸡呀 乔亚男留着短发,青春的苹果肌没有过去饱满,脸上洋溢着幸福,眼睛里有着少妇的韵味。 自从跟郑春结婚后,乔亚男日子过得不错。 郑春靠着姑父已经是供销科采购股长,分配到一室一厅的楼房,乔亚男前年生了一个儿子。 一家三口,甜甜蜜蜜。 常威喜欢看万家灯火,喜欢看到家庭和睦,夫妻恩爱。 从那次电影院后,再没有跟乔亚男联系过,往事如烟,也许像雾像雨又像风。 “亚男同志,好巧。” 常威的称呼让乔亚男有点窃喜,没有喊她乔亚男同志。 亚男有点太亲密,加了同志就表示是熟悉的同事,尺度拿捏的正好。 “常副书记忘记了,这是办公楼的食堂。” “每周我都过来一次,倒是第一次遇到你,听说你升任小组长了。” “原来应该是王俨当小组长,她走以后,我就赶鸭子上架了。” “组织上从来不会因为她的背景提拔,看重的是工作能力,你就是很好的例子,工作认真,思想进步,团结同志,当上组长也是组织认可的。” 常威说了一堆套话,打了饭菜跟阮虎赵琦坐一起,继续聊没说完的话题。 赵琦和阮虎嘿嘿一笑,埋头吃饭。 谁不知道当年常威多受女孩子欢迎,王俨,张小娅,乔亚男,莺莺燕燕,群雌环绕。 一个刚进来的小姑娘,凑到乔亚男旁边,“亚男姐,你认识常副书记啊!听说他可厉害了,板起脸谁看了都害怕。” “胡说,哪儿听说的?常副书记以前就在这个楼办公,人很好打交道的,现在做纪检工作,肯定要严肃点,嘻嘻哈哈的成什么样子?” 被训了小姑娘也不生气,乐呵呵道:“亚男姐,感觉你们关系不错呢,我说两句你还向着他。” 乔亚男心虚左右看了看,低声凑到小姑娘耳旁。 “要死啦,什么关系不错,让别人听到解释不清了,他跟我家那口子以前也是同事,还在一起喝酒吃饭,肯定熟悉啊。” “哦~”小姑娘没意思拿勺子舀饭吃,亚男姐太没意思了。 那可是常副书记啊,肉联厂第一牌面,形象好,口才好,工作能力强,乐于奉献,时刻关注职工福利待遇。 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脸皮厚,心肠黑,翻脸无情,对待敌人死磕到底,不死不休。 还想通过亚男姐在常副书记面前露个脸呢,以后也有表现汇报的机会。 想到这里疑惑瞟了乔亚男一眼,该不会亚男姐也偷偷喜欢过常副书记,不然为什么这么慌张呢? 这个周末,一个消息让雄鹰般的男人停下脚步。 花姨那边打听到,于莉周末跟着刘媒婆,到傻柱家相亲。 何雨水昨天就回来了,一大早洗洗涮涮,里里外外擦拭一遍。 上次托常威找工作,舍不得出五百块钱买名额,找了棉纺厂的工作,现在跟影视剧里的小警察处对象呢。 一大妈跛着脚接了水回来,给易中海擦脸,秦淮茹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棒梗嚷嚷着饿要吃早饭。 易中海阴沉着脸,傻柱相亲,或许会照顾下聋老太太,但不再会照顾他家,媳妇也不会让傻柱贴补贾家。 贾家五口人,加上易中海两口子,七口子指望他这点退休工资可不行,他还要给自己攒棺材本。 今天这场相亲,必须搅黄了。 常威特意回到东耳房住的,早上端着洗脸水走到水池,把盆洗了一遍,何雨水端着一盆黑水也过来换水。 常威像个媒婆一样明知故问:“雨水,听说你哥今天相亲?哪家的姑娘?” 何雨水咬了几下嘴唇,“不是不找花姨,是我同学于海棠提了一嘴,她姐二十四了还没结婚,我说我哥也没结婚,海棠跟我哥一个厂子的,竟然不知道食堂何师傅是我哥。” “人家都叫你哥傻柱,谁喊何师傅?那个于海棠不知道你哥也很正常。”有脑子转得快的大妈跟雨水解释。 何雨水一想,也是诶,都叫傻柱谁喊何师傅,于是越说神态越轻松。 “我哥八级炊事员,家里三间正房,在四九城人家里也算不错的。海棠她姐没工作,在家做饭洗衣服就行了,过两年带孩子,我哥一个人工资够一家嚼谷了。也不能让海棠她姐直接登门,所以托了刘媒婆带人上门,看看我家啥条件。” “那我提前预祝何师傅成功,有情人终成眷属。嗯” 常威的话刹住后,把何雨水心里晃了一个跟头。 然后呢?要说啥继续说啊,说话说一半好讨厌。 水池边大妈大姨跟何雨水叽叽喳喳讨论着,秦淮茹望向正房,脑子里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何雨水应付了几句,接了盆水走了。 她感觉常威有话没说完,关系着她哥今天的相亲,她必须要问个明白。 几位大妈带着调侃的语气,说傻柱相亲时候,故意斜眼看秦淮茹。 秦淮茹神色自若,依旧在洗衣服,大妈们看到秦淮茹没表情,撇着嘴走了。 找了一个由头,雨水敲了敲敞开的门,“常威哥,你家有茶叶吗?想跟你借点茶叶。” 看到常威正在倒牛奶,牛奶里面还混着东西。 “雨水啊,进来喝点茶,这是蒙古奶茶,可以当早餐吃。” 常威非常客气招呼何雨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搞事情前先跟当事人联络下情感。 “这是茶啊?”何雨水第一次见到蒙古奶茶,也来了兴致。 常威一样样点着着拼盘里的东西介绍,“炒米、风干牛肉片、牛肉干、牛肉粒、奶皮子、奶豆腐,怎么样,这还不算全的,泡一起吃可以当早餐。” “牛肉干和风干牛肉干有什么区别?” 常威指着油汪汪和干巴巴的两种牛肉干解释,“在内蒙过油炸的才叫牛肉干,这种就是风干牛肉干。” 何雨水吃了两碗,肚子很饱,常威把一暖壶奶茶喝完,打了一个饱嗝。 才想起正事儿,坐正身体后问常威,“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说?” “说啥,不是祝福过了嘛。” “常威哥你告诉我呗,是不是你听过有关于莉的事儿,她有啥问题?” “我没听过,我没说过,我母鸡呀。”常威否认连连。 “我都不知道于莉这个人,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姑娘有什么问题?不要辱我清白,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何雨水想要举起桌子砸死常威,总是气得她抓狂,每次跟常威说话都要累死,绕圈子绕半天就是不说人话。 勉强按捺下情绪,平稳心神,“常威哥,我真不是过来开玩笑的,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消息?” “呵呵,你才是在开玩笑呢,我为什么要知道消息,我都说了我母鸡啊。” “那你我换个问法,我哥今天相亲是不是要出岔子。” 常威收拾桌子上碗和拼盘,“也许可能,说不准啊,主要看邻居们的表演,不是,表现。” “邻居?”何雨水想起早上沉默的秦淮茹,还有家门口神情阴鸷的易中海。 “你是说秦淮茹和易中海要搞事情?” 这何雨水怎么这么磨牙呢,都知道答案了还问,问问问,问你老母个头啊。 常威不耐烦起来,“哎呀,我母鸡啊,喏,你自己看。” 顺着常威手指的方向,何雨水看到秦淮茹进了易中海家,霎那间,何雨水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易中海是什么人,她爸爸何大清上次回来的时候,大家都一清二楚了。 这几年何雨水也去过保定看望父亲,对于院里的邻居是什么人品,何大清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秦淮茹吊着傻柱,何大清说就是没媳妇儿闹的,狗饿了看屎都香,何雨水把这事儿记在心上。 从于海棠那里打听到,于莉二十四了还没结婚,虽然没工作,但是人好就行。而且于海棠长得漂亮,亲姐姐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才有今天的这场相亲,千防万防,还是被中院东西厢房给惦记上了。 回到家里,何雨水满怀心思擦拭家具。 前院传来邻居跟傻柱打趣声,“哟,傻柱这头绞得精神诶,年轻好几岁。” “我本来就年轻,瞎说什么啊?” “德行诶,傻柱你都快三十了,相亲抓紧喽,别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你这还挂着单呢。” 一大早五点,何雨水就让傻柱去澡堂泡透了,顺带理发修面刮胡子,立立正正的,给人家姑娘一个好印象。 傻柱看到妹妹站在门口,手里拎的早餐举起来,“雨水,看看这是啥,豆腐脑、锅箅,有日子没见到炸锅箅的,配豆腐脑绝了(我小时候最爱)。” 何雨水把傻柱拉进屋里,看了一眼易中海家,随手关上门。 “咋了,雨水,差点洒喽。”傻柱把豆腐脑和锅箅放桌子上,开始埋怨妹妹。 “哥,我今天看到秦淮茹去了一大爷家。” 何雨水没提常威,如果说这事常威猜到的,傻柱肯定不信,而且会犯倔。 她自己的观察,父亲何大清的分析,这些年总结的发现,对傻柱一一说了。 傻柱内心对秦淮茹为自己吃醋还有点小激动,对于莉的登门满怀期待,属于既要又要。 “哥,怎么办?” “横不能我把他们两家门锁上,不让他们出门,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 常威听完一大妈和秦淮茹商量的计策,不禁感叹,人在自己利益被触动的时候,才是真正豁的出去的时候。 这边何雨水跟傻柱明显被动防御,何雨水只是分析和提醒,等待人家上门捣乱你再反击多被动? 再说,傻柱舍得反击他的秦姐吗? “哥,你一会儿去买菜,今天露几手震震于莉。” “放心,你哥的手艺在整个轧钢厂都是这个。”傻柱伸出大拇指。 “那你准备买啥?” “母鸡啊。” 第285章 谁家的傻子 进击的寡妇 陈琳抱着安安,小鱼拿着作业跟着一起过来。 这娘仨,就不能让他做个安静的美男子,过来凑什么热闹! 陈琳把安安放常威怀里,柜子上又打开一个暖瓶,奶茶还热热的,跟小鱼分着喝。 安安在常威怀里着急跳起来,双手抽了常威好几个嘴巴。 要不是自己的儿子,非要抽这个不孝子。 常威把安安举过去,“媳妇儿,给儿子尝一口,要不我这脸都被打烂了。” 安安尝了一口吐了,然后在常威身上蹭口水,啪啪啪打了三下屁股。 陈琳瞪了常威一眼,意思你再打我儿子一下试试? 小鱼写作业,安安睡着了,抱到炕上,给肚子盖上枕巾,中国人睡觉不盖肚子可不成,不盖睡不踏实。 陈琳翻出一套衣服,让常威换了,这套都是安安的口水,去水池接了水泡上衣服,秦淮茹主动打了招呼。 陈琳嫁过来这么久,很少到东耳房这边,特意过来给常威洗衣服,新鲜! 秦淮茹主动跟陈琳打招呼,“陈琳,你第一次到这个院洗衣服呢。” 陈琳上下快速打量了一下秦淮茹,婆婆说过秦淮茹每次看常威,眼睛里都带钩子,幸好常威洁身自好,没被这个俏寡妇勾住。 说实话也不怎么样嘛,除了胸前大一点,眼睛水蒙蒙的总要哭的模样,实在让陈琳不喜欢。 父亲说过,扮可怜,装脆弱,都是过去妾室的手段,正房正妻就是要大气,堂堂正正,统管后宅有的是气度和胸襟。 些许狐媚子手段罢了,自己的男人看不上这样的。 对着秦淮茹笑了笑,声音轻松随意,“衣服刚才沾了儿子的口水,帮他把衣服泡上,一会儿让他自己洗,他还得洗儿子的粑粑戒子。” 秦淮茹听到这,手在水盆里死死攥着衣服,常威滑不溜丢气人,他媳妇儿故意来气人。 这院子哪个男的会自己洗衣服? 偏偏常威堂堂一个副书记,自己洗衣服,还要洗小孩的尿布。 这不是炫耀是什么?好气! 常家人太烦人了。 陈琳在门口放下水盆,对着躺椅上悠哉悠哉的常威吩咐,“你过来把衣服洗了。” 常威捂着额头,哀叹一口气,“你是任务触发器吗?每次靠近我都有任务发布,见不得你家爷们偷会懒。” “少胡说,刚才秦淮茹还跟我打招呼呢,哼哼~” “那不正常,秦寡妇主打一个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然她能在那么多男人身上占便宜。” “咦?你怎么知道?” “远的不说,就这个院子,傻柱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天天给她家带饭,跟真两口子也差不多了。” “那傻柱怎么不娶了秦淮茹,还相亲干啥?这不是耽误于姑娘嘛。” “喏,买菜回来了,他就是想的美,今天有好戏看了。” 常威说完,陈琳小步走到躺椅附近的罗汉床上坐着,挨着常威朝屋外望去。 傻柱左手一只鸡,右手拎着一大兜菜。 常威开始哼着: “风吹着杨柳嘛,唰啦啦啦啦啦。 小河里水流得,哗啦啦啦啦啦。 谁家的傻子,他走得忙又忙呀。 原来家里要相亲。 身穿大背心,脸上笑开花,猥琐和恶心他的脸上挂。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 咿呀咿得儿喂” 小鱼忍俊不禁笑出声,陈琳擦着笑出的眼泪捶着常威的肩膀。 “你从哪儿学的乡野俚曲?” “这叫艺术,老百姓喜欢的艺术才是人民的艺术。” 傻柱听到东耳房里的笑声,哼了一声回屋。 等相亲成喽,他,何雨柱也是有媳妇的人,看常威还得意个什么劲儿? 小鱼缠着爸爸要再听一遍,安安也睡醒了,在罗汉床扶着靠背站着,练习曲腿伸直,嘴巴嗷嗷跟着叫。 常威告诉她们,回东跨院再唱,这边的院子要防止隔墙有耳。 常威背着安安坐在门口洗衣服,陈琳说既然唱了身后背着一个胖娃娃,那就背着儿子洗衣服。 陈琳带着小鱼回东跨院做饭去了,现在娘俩关系很亲昵,和亲生的没区别。 安安一天要换四套衣服,常威轻轻搓着小衣服,怕一使劲搓破了。 小心和狗媳妇跑过来,趴在常威脚边晒太阳。 洗完衣服,顺便给两条狗洗澡。 狗媳妇生的那一窝都送人了,在杨梅竹斜街的老宅子放了一条,刘黑子说他喜欢狗。 打了第三盆水正给狗冲洗,前院刘媒婆的大嗓门穿透到中院。 刘媒婆在附近一片也很有名气,尤其是普通家庭很喜欢她,能说会道,会看眼色。 常蕤结婚后,花姨基本很少去做媒人,尤其安安出生后,花姨全心全意守着大孙子,家里两个挣工资的,花都花不完。 除了熟人上门拜托,其他都不去。 花姨走中高端,刘媒婆就是中低端婚恋市场的明星媒婆。 常威背着孩子,蹲着给狗洗澡,于莉进到中院就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羡慕起来。 这个院子里的男人背孩子还洗狗? 放开两条狗,常威端着水盆在水池边洗手,扫了于莉一眼。 和影视剧一样,个人觉得比她妹妹于海棠好看,只不过于海棠精心打扮过,于莉收拾一下也会不错。 常威发现,他对住在四合院里的女性角色,没有一个有兴趣的,除了秦淮茹秦京茹凑合,其余的都不在他的审美点上,包括院外的冉秋叶。 娄晓娥被他撅过多少次,瞅着就傻,何晓的聪明,大部分是遗传何家。 何大清,何雨柱,何雨水,没一个好东西,心眼都比别人多一倍。 何雨水如果不是影视剧降智,从常威现实的接触来看,丫头也是个小诸葛。 “常威,背儿子玩儿呢。”刘媒婆主动打了招呼。 可惜了,要不是花姨的儿子,常威就是她手里的王牌。 “刘姨,您今儿过来是?” “给傻柱介绍个对象。” “哦,何师傅今天相亲啊,怪不得一大早泡澡理发刮脸的,刚还去市场买好多菜,您闻闻,香。” 刘媒婆满意地给了常威一个眼神,小子,真棒。 刚才她顺口叫傻柱,介绍对象喊人家外号可有点外行了,常威帮着纠正,还着重介绍傻柱今天一系列行为。 表明人家对这次相亲很重视,姑娘听了心里能不高兴吗? 成不成放一边不说,就冲着这态度,表明人家尊重媒婆和姑娘。 于莉打量眼前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青春张扬又有成熟男人的稳重。 声音低沉共鸣,听了耳朵痒痒的,可惜结婚了。 秦淮茹怨恨的目光一闪而逝,常威就是故意当她面这么夸傻柱。 让你吊着傻柱,只给看不给吃,人家相亲了。 你气不气?恨不恨? 爆发,进击的寡妇。 大闹一场,让傻柱相亲竹篮打水一场空,嘿嘿。 常威哼哼着含含糊糊的小曲,回到屋里把儿子拿下来,闻了闻没尿。 臭儿子,很给爸爸面子,亲亲,完全忘了早上抽自己耳光的事儿。 小鱼端着辅食过来,有点搞多了,常威加了一点黄油条,一口口喂给安安。 狗媳妇叼着食盆过来,它也很爱吃辅食。 嘿,家里连狗都考虑到了,特意做这么多辅食,倒给狗后,让小鱼背一会儿弟弟,他要听热闹。 刘媒婆这嘴啊,开了光似的,夸得傻柱都要坐不住了。 何雨水跟于海棠介绍过家里情况,刘媒婆还是严格按照流程,把傻柱家情况详细介绍一遍。 不走一遍流程,这媒婆钱拿着咬手咋地。 何大清和傻柱就不是干净人,何雨水擦玻璃擦桌子扫地,但是房子还是又破又旧,还有做饭飘散的全屋油烟。 何雨水看出于莉对家里满意又遗憾的表情,明白人家嫌弃这房子太脏太破。 “我哥准备国庆前把房子拾掇一下,四白落地,重新打点家具,西房隔断做厨房,以后这屋里不做饭就干净了。” “哎,雨水说的就是我的想法,这房子十来年没收拾过了,我忙着给领导做小灶,实在没时间。这次我必须抽出时间找人来刷墙,这房子是过去正房,都是好料子。” 傻柱对于莉还有些满意,离开易中海循循善诱的引导,加上何大清和妹妹的絮叨,虽然还惦记秦淮茹,也不再痴迷不悔。 尤其何大清还拿出三百块,给傻柱结婚用,这些钱装修打家具都够了,于莉不上班,也不用特意买自行车。 霍启发两口子端着菜过来,常威麻烦胡香织去那边帮着端菜。 “干啥指使我媳妇去端菜?” “那你一会儿别吃。”看霍启发还要说话,常威把食指放在嘴唇上。 “嘘,闭嘴,我听隔壁动静呢。” 霍启发也来了兴致,贴着墙听声。 陈琳、胡香织端着菜进来,看到常威哄安安,霍启发鬼鬼祟祟贴着墙。 胡香织脸一红,过去照着霍启发屁股就是一脚,“这么大老爷们听墙根,丢不丢人。” 胡香织一激动嗓门高了,隔壁声音戛然而止。 常威剜了霍启发一眼,刘媒婆介绍于莉个人情况,正听的津津有味,都被这个老货给破坏了。 “嫂子,你就该骂他,谁家好老爷们听墙根啊,陋习难改,说不准以前就爱干这种事,你在家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万一以后,他出去偷听被人发现咋办?打个半死就算他烧高香了。” 霍启发觉得常威太特么不是人,接触这么久,他猜测过常威听力视力都远超常人。 哦,他坐着偷听就行,自己听墙根就不是好人! 你大爷的。 第286章 傻柱相亲 贾家不同意 今儿天热,吃的过水菠菜面,配上牛肉酱、香菜、葱丝、花生米、黄瓜丝、腌萝卜,一盘卤牛肉,辣椒炒鸡蛋,猪油渣炒疙瘩丝。 常威挑了一块牛筋在水杯里涮了涮,然后放安安嘴里。 小家伙坐在罗汉床跟卤牛筋较劲儿,老实了。 傻柱家也开席了,多数是鲁菜,只有麻婆豆腐和回锅肉两道川菜,傻柱心里有主意。 这时候四九城很多百姓还吃不惯麻辣口味,普通老百姓家还是家常菜。 于莉也被傻柱家的午宴惊呆了,她家过年过节也不过两三个肉菜,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做饭,手艺这么好。 虽然进院第一眼看到的是常威,却没有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的遗憾。 过日子,看的就是家境殷实,有房有工作,有吃有喝,傻柱家已经胜过七成的普通家庭。 常威把剩的面条和桌上所有菜和配料都折大碗里,三步并作两步,端着碗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 胡香织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霍启发,陈琳扑哧一笑,“嫂子,他这人平时看着不苟言笑,就爱看热闹,尤其喜欢看这个院的热闹。” 霍启发点点头,“常副书记对这个院格外关注。” 棒梗拿着一个和面的大盆,走到傻柱家门口,看到一桌子菜,咽了几下口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妒恨。 他奶奶刚才说了,傻柱那么傻就应该供养他们贾家,自己家这么可怜,就妈妈一个人上班挣钱,钱不够花就吃不饱。 傻柱在食堂能带菜,工资也不低,不帮助困难的贾家帮助谁呢? 但是他竟敢相亲,如果傻柱娶了媳妇,傻柱媳妇就不会让傻柱接济贾家,带回来好吃的饭菜也不会再给贾家。 傻柱的工资也会交到媳妇手里,以后妈妈还怎么跟傻柱借钱? 那就是贾家的钱,他家五口人,还那么穷,傻柱不帮助他家简直天理难容。 “傻爸,你做饭怎么不喊我一声?我妈让我过来端菜,你做好了赶紧给我装上,家里人等着吃饭呢。” 何雨水头皮发麻,喉咙突然失音,她明白常威的话了,秦淮茹不会让她哥这个冤大头脱离掌控的。 贾家对这场相亲出手了。 于莉全身绷紧,不可置信的眼神在棒梗和傻柱身上来回扫视。 刘媒婆瘪着嘴,带着些许不满张口质问:“何师傅,这孩子是谁?我记得他是贾东旭的儿子,怎么喊你傻爸?” “这,这是中院贾家的棒梗,平常喊我叔,怎么今天叫我傻爸。” 傻柱带点慌乱解释着,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被棒梗叫爸爸,还有点高兴。 哄着棒梗,“棒梗,今天家里有客人,等下次做菜再给你带。” 于莉当场就黑了脸,傻柱什么意思? 一个邻居孩子没皮没脸上门就要菜,他还解释为什么不给,欠贾家的?难道傻柱真的跟这孩子的妈有一腿? 何雨水赶紧帮着傻柱打圆场,“这孩子的父亲去年工伤去世,我哥看他家孤儿寡母可怜,有时候帮着带点菜,平常这孩子从不这样,今天怎么还叫傻爸?” 走过去语气带着怨气,“棒梗,你说,谁教你喊我哥傻爸的,以前你都傻柱傻叔叫,今天怎么回事?你妈不知道今天有人来相亲,捣什么乱?” 棒梗被何雨水这么严厉的质问搞得紧张,忘记秦淮茹的嘱咐,满脑子都是奶奶跟他说过的话。 大喊起来,“傻柱一直给我家带饭,我奶说他就是惦记我妈,但是也是白惦记,他那么丑那么老,我妈根本不喜欢他,要不是他每天晚上给我家带菜,我妈才会哄着他呢,我奶说他就是个大傻” ‘啪’,何雨水打了棒梗一个耳光,棒梗愣住了,长这么大第一被人打嘴巴。 傻柱脑子突然混沌,心疼起棒梗,“雨水,孩子的话你也当真,你打他干嘛。” “奶,傻柱她妹妹打我,何家都是大傻子,都是坏人。” 棒梗嗷唠一嗓子,贾张氏嗷唠一嗓子。 从门里滚出一个圆球,尘烟滚滚到了近前,指着何雨水破口大骂。 “你个瘟死的丫头,从小看你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克你妈早死,克你爸跟寡妇跑了,今天还敢打我孙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什么揍性,我呸。” 贾张氏还要骂,傻柱不高兴了,骂何雨水时,傻柱感受到一股子别扭,刚才对棒梗的心疼刹那消散不见。 “贾大妈,你家棒梗说的什么话?我今天相亲,他抱那么大个盆过来,张口就要菜,我什么时候惦记秦姐了,我那不是看你家困难帮衬一下,怎么说我有别的心思。”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我儿子没死的时候,你就天天跟我儿媳妇黏糊。我儿子去年过世,这一年我看你表现不错,还想过一段点头你们两个在一起,没想到啊,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头讨好我们家,这头偷偷找人相亲,你对得起我家淮茹吗?” 贾张氏火力全开,今天不把这事儿搅黄喽,以后他们全家喝西北风去。 至于秦淮茹的名声?重要吗?什么都没有饿肚子重要。 “张大妈你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同意秦淮茹跟我哥了,你不就惦记我哥带的饭盒吗?说得好听,你点头,你每天在家什么活都不干,就等着别人伺候,你儿媳妇要改嫁,就没人伺候你,你能让你儿媳妇改嫁?” 何雨水的火爆脾气也没藏着掖着,正面跟贾张氏硬刚。 常威用肩膀撞了下陈琳,“雨水这丫头脑子清醒,没有被贾张氏胡搅蛮缠带进沟里,直接戳破贾张氏的谎言,何家哪有傻子哟。” “你为啥对这个院这么在意。” “你把这个院关系研究明白了,四九城八九成老百姓都算计不了你,你说值不值得在意?” 何雨水小嘴叭叭不停,“打从秦淮茹嫁进来,你一双鞋垫纳了十三年了,洗过衣服做过饭吗?你同意你儿媳妇改嫁,真是个大笑话。看我哥善良,故意卖惨得便宜,现在看我哥相亲,以后结婚没人给你家方便了,故意过来捣乱,你安的什么心?今天不说清楚,我还跟你没完呢。” “哎呀呀,你个死丫头,你早晚嫁出去的,你懂什么?你哥的衣服是不是我家淮茹洗的,谁家光棍让寡妇给他洗衣服,你说,你哥是不是早就想跟秦淮茹在一起,还相亲?” 贾张氏洋洋得意,什么诨话都往外掏,“说不定你哥这边相亲,那边用饭菜勾着我家,家里有个媳妇儿,外面有个寡妇,跟过去大老爷一样,还养个外室。我告诉你,傻柱就是做梦。” “脏心烂肺,脑子进屎,傻柱没那本事还想有两个媳妇儿,我们贾家行得正,我儿媳妇也不是随便让人占便宜的,今天就问问你哥什么意思?不要吃一头占一头,我贾家可不是让人占了便宜不敢出声的。” 秦淮茹像朵娇艳的白花走来,但过于丰满的身体走不出婀娜的美。 常威问陈琳,如果不看脸,像不像一个水桶成精。 陈琳趴在常威后背笑得全身抽搐,胡香织把脑袋埋霍启发胳膊上,笑得不行。 “妈,我跟傻柱什么事都没有,你这样乱说,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贾张氏情绪变化非常快,露出哀伤的神情。 “淮茹,妈知道寡妇带娃有多难,你还带着三个,我这不是看傻柱对你有意思,就想考验考验他是不是对你真心,没想到他带了几次饭盒,在你身上占不到便宜,转身就找人相亲,妈替你委屈啊。” 秦淮茹配合着落泪,“妈,别说了,您别说了。” 只是哭,就是不澄清她跟傻柱到底有没有勾搭,也不辩解什么, 给别人造成一种错觉,贾张氏给儿媳妇叫冤来了,傻柱辜负了秦淮茹。 贾张氏情绪到位,“淮茹,你眼瞎看错男人了,傻柱哪有真心?他就是好色,看你好看就惦记你,惦记不上就相亲,惦记别人家姑娘,他不是个好人啊,咱家以后离他远一点。” 常威摩挲下巴,贾张氏不哭贾有德,走悲情伤感路线,还有点绿茶的味道。 秦淮茹教的? 还得说是秦淮茹,都能把蛮横肉盾带出刺客技能。 吃完面条的空碗放霍启发手里,抓出一把瓜子分给陈琳和胡香织,看热闹不嗑瓜子缺少氛围感。 于莉怒气冲冲地走了,刘媒婆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贾张氏和秦淮茹道行更高。 她这么多年走街串巷,还能看不出贾家婆媳打的什么主意,就是要找一个拉帮套。 傻柱这个定好的拉帮套,不听话要相亲了,婆媳着急了,联袂出演这场大戏,目的为了搅合黄相亲。 傻柱确实是个傻子,人家拉帮套的还能搂媳妇,他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被人家生吃,这样的人也不适合介绍相亲。 来一个就会被贾家搅黄一个,影响她刘媒婆金牌媒婆的声誉。 何雨水气得大哭,跳着脚骂贾张氏。 看于莉走了,贾张氏收了表情,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神采,跟秦淮茹对了眼神,婆媳两个嘴角笑了一下,马上恢复。 “秦淮茹,你啥时候跟何师傅结婚啊,呸呸呸。”常威吐着瓜子皮好奇打听。 “你们两口子要是结婚,呸呸,我给你包个大红包,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咔咔’,“呸呸呸。” “有你什么事儿,我家淮茹谁都不嫁。” “哦,不嫁人,那刚才说的什么在一起啊,考验啊,吃一头的意思是何师傅吃到秦淮茹了呗,让人占了便宜今天敢出声了。” “要你多管闲事,谁家尾巴那么长,让你出来透透气。” 第287章 有良心 虽然不多 常威龙骧虎步走过去,声音嘹亮,带着广播里催人奋发的语气。 “只要你不是故意搅散何师傅相亲,我替你做主,何师傅要真是欺负了秦淮茹,却不给个说法,我要跟他公堂上见了。我要替广大妇女同志做主,任何人胆敢欺男霸女,有d员干部给你们做主。” 用手掌对贾张氏做着有力的动作,“理不辩不明,事不说不清,你说说你儿媳妇什么时候跟何师傅在一起的?或者何师傅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流氓话,我都会将他绳之以法,还新社会一个朗朗乾坤。” 常威声音变得阴气森森,“但若是你胡说八道,故意污蔑何师傅,造谣秦淮茹跟何师傅不清不楚,我也要把你请进派出所,治你个诬陷散播谣言的罪名。” “我没有,秦淮茹是我儿媳妇,我说自家儿媳妇,谁也管不了我。” 贾张氏公然撒泼,婆婆为天,磋磨儿媳,天经地义,她无所畏惧。 “张大妈,新中国成立十五周年了,你竟然还惦记封建社会的那套腐朽的伦理道德,我告诉你,新中国只要不是敌特和罪犯,她就是独立的人,享有中国公民的一切权利,包括恋爱自由,婚姻自主。” 常威故意看向秦淮茹,声音脆冷而清晰。 “如果儿媳被殴打、囚禁和侮辱,可以到街道办妇联和派出所求救。离婚或丧偶后,可以自由改嫁,而不受他人胁迫,我讲的够够明白吗?张大妈。” “我不管,她是我儿媳妇,她必须养我老。”贾张氏胡搅蛮缠起来。 常威嘿嘿一笑,秦淮茹心惊肉跳。 “你不懂法我告诉你,告诉你法律允许和禁止的,你依然耍无赖,再这么犯浑,等着吃牢饭。” “另外告诉你,秦淮茹抚养棒梗三个子女是她的义务,至于赡养你,全靠公序良俗。所以呀,现在是你求着秦淮茹赡养你,而不是她被你管控着不许结婚。” 常威就是要挑起秦淮茹不屈服的心,让她毋需在贾张氏面前唯唯诺诺,由她掌家做主,打掉贾张氏想当然,天老大婆婆老二的自以为是。 法律没有强制规定,但是秦淮茹只能赡养贾张氏,不然一个无儿无女无老伴的老婆,谁管? 那不是给街道办增加负担。 街道办也会劝秦淮茹赡养婆婆,除非秦淮茹破釜沉舟,带着孩子彻底告别这个院子,那街道办也不能强制绑着她养婆婆。 常威不允许贾家婆媳一条心,团结一致他怎么看热闹呢?坚固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秦淮茹把常威的话听了进去,记在心里。 原来是这样!不用婆婆同意,她可以自由改嫁,而且赡养婆婆是道德和良心。 如果没有良心不,她秦淮茹还是有良心的,虽然不多。 她想问如果改嫁,工作是不是要还给贾张氏? 这个工作来之不易,她舍不得。 常威的话无疑在这个院子投下一颗原子弹,带来的后果无法想象。 原来赡养婆婆不是法律规定,全凭良心办事,许多大妈面色不善看着常威。 这个小王八蛋,就是个搅屎棍,搅和这个大院一点都不太平。 不少小媳妇目光灼灼看着常威,燥热的大暑天吹来的一缕清风,烈日酷暑下的一杯冰镇酸梅汁,清清凉凉。 陈琳看到那些小媳妇吃人的眼神,不满地哼了一下,皱了皱鼻子,常威到哪儿都招惹女人,晚上不许他上床。 傻柱房里传出何雨水和棒梗吵架的声音,何雨水拎着棒梗的耳朵出来,另一只手把盆塞到秦淮茹的怀里,引得一阵颤动。 “贾家嫂子,我哥为了相亲辛辛苦苦做的菜,你儿子进屋就要菜,喊我哥傻爸,故意挑事,做人不是能无耻,刚才还进屋用手抓着吃,有这么没规矩的吗?” 贾张氏看到棒梗偷菜失败,撇着嘴讽刺何雨水,“吃点东西怎么了,能吃几口,你家做那老鼻子多的菜,给我大孙子吃点怎么了,做人不能太自私。” 何雨水很委屈,她这么辛苦为谁忙?为什么她哥一点不懂她的心。 “哥,今天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好不容易把同学姐姐介绍过来,于莉姐在家就勤快,忙里忙外收拾,人家长得也好看,就因为贾家捣乱,今天相亲吹了,你要再袒护贾家,以后你的事儿我不管了。” 秦淮茹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傻柱,又要做泫然欲泣的小莲花模样, 常威眉眼一挑,来了,看我常大官人打碎秦金莲的莲花金身。 “潘秦淮茹,何师傅,我对你们的事儿有点感悟,想不想听听?” 常威身后摇着看不见的尾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海纳百川,才能对人生有另一种解读。” “常威哥,今天谢谢你替我哥说话,我累了,改天登门感谢。” 何雨水知道常威又要搞事情,用话先把常威堵住,不想听他叨叨,心烦。 “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世人愚昧,不懂我的语言艺术,本来还想讲讲,儿媳要不要带婆婆改嫁,不听算了。” “常威常副书记,跟我们讲讲呗,这毕竟是关于孝道的事儿。” 傻柱先开口,神情有点急迫,还自以为隐蔽地看着秦淮茹。 好色之心,路人皆知。 就知道这个老色胚,怎会拒绝这么诱惑的说法? 于莉走了,还有可以改嫁的小寡妇秦淮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好,既然何师傅问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刚才我只讲了儿媳没有义务赡养婆婆,嗯也不是百分百的,这个,哈。” 常威感觉手里少个茶缸,慢悠悠点上烟,把姿态做足。 “如果儿媳获得丈夫的资产,或者公婆的资产,她也要负责赡养婆婆的,不能你把婆婆家卷包会儿了,墙皮都铲掉了,回头你不管婆婆,那可不行。” “虽然反封建反压迫,但是孝顺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不能把好的传统丢弃,我们d员干部必须记住。啊,这院里没有d员干部,那我就自我监督。” 秦淮茹雀跃的心又惴惴不安,贾东旭的工作名额她占了,还不能全部带走。 常威用手指着傻柱和三间正房,语气轻快,熟悉他的人知道,前面铺垫这么久,正戏要来了。 “就拿何师傅来说,虽然父亲何大清同志走了,但是这房子是他的,何师傅的工作也是父亲转的,还养到十六岁。将来何师傅也有赡养何大清的义务,包括雨水,赡养老人不分男女,男女都一样,同样遗产也是男女平分。” “我家的房子就是我哥的,我不要。”何雨水故意破坏常威的计划。 “你当然可以不要,但这是法律赋予你的权利,就像贾张氏要是赶走秦淮茹,秦淮茹也能分走贾东旭的遗产,加上棒梗、小当、槐花一共四份,东旭父亲贾有德师傅的遗产也有一半是贾东旭。” 常威掰着手指头,“如果贾家分家,张大妈就有亡夫五成,至于贾东旭继承的另外五成和自己的遗产,要分成五份,父母、配偶和子女享有同等继承权。” (这年代民法不健全,套前世的,公证处和各种盖章跑了十几趟,我都可以做咨询了) “秦淮茹离婚带孩子,分五分之四,张大妈有老伴的一半,加儿子继承和遗产的的五分之一,我讲的清晰。” 秦淮茹心里快速计算得失,算下来,工作保住了,还能分点公公和丈夫的抚恤金,赚啦! 贾张氏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好好地破坏傻柱相亲,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分家产的地步了,算下来自己孤单影只,分的最少。 “天杀的,丧良心。” “住口,敢诋毁我国制定的法律条文,判你个十年没问题。” “我没说法律,我说不公平,我死了老伴,儿子也死了,现在儿媳妇还要抢我养老钱,天理何在,秦淮茹就算要走也得净身出户,孙子也要给我留下。” “你不上班,不干活,没有抚养能力,判棒梗抚养权的时候,第一考虑的是母亲。而且人家能分五分之四,干嘛把儿子让给你,母子分离啊,人间悲剧啊,还少了一份遗产继承,变成五分之三,亏死了。” 常威好心替秦淮茹算清楚账,秦淮茹眼神勾了一下常威,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哎~这才是秦淮茹呢,影视剧吸血傻柱是最简单的办法,而且没人给她指条明路,现在常威帮她点亮前方的明灯。 “何师傅,你真要是娶秦淮茹,你们两个商量下,按照贾家父子二人的抚恤金的金额,秦淮茹能保住工作还能分点呢,你们两口上班养三个,再生一个,养四个孩子勉强也够了。” 秦淮茹态度斩钉截铁,“我谁也不嫁!” 就算她想改嫁也不找傻柱,现在也不是改嫁的时候,院里那么多人看着呢,一个寡妇丈夫刚死一年,就着急找下家,好说不好听。 而且她还不知道,贾张氏手里到底有多少抚恤金。 “我妈才不嫁傻柱呢,又老又丑,将来生个孩子也是傻子,我才不要傻子当爹,也不要傻弟弟。”棒梗在地上打滚,发出生命的呐喊。 小当跟着哥哥一起喊:“妈妈不嫁,不嫁傻子。” “颠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何师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你的感情落花流水哗啦啦,” 常威啧啧两声,“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何师傅,你对她心有所属,秦淮茹另有所图。” 秦淮茹此时还不能放手傻柱,未来可期,饭盒不可弃,“柱子,我我还没。” 傻柱甩开秦淮茹的手,进屋‘哐当’关上门。 何雨水眼色复杂看着常威,到底还是他说话最戳人肺管子,把她哥的心都戳成卤煮了。 第288章 风送潮头急 乱山布局起 傻柱的相亲之路断了,对秦姐的旖旎眷恋淡了。 常九安长了八颗牙,花姨啧啧称奇,好多小孩十个月才长四颗牙。 安安现在的主要活动是打小心,特别喜欢拉扯狗耳朵,小心每天找常威告状,多给几块肉安慰下。 安安和两只狗的拉扯,每天都在上演,常威也被工作牵扯了精力。 9月1日,中y转发冀省抚宁县卢王庄公社桃园大队工作队的做法(简称“桃园经验”)。 先搞“扎根串l”,然后搞“4清”,再搞对敌斗争;对待基层组织和基层干部是“又依靠,又不完全依靠”。要解决政治、经济、思想和组织上的“四不清”。 批示认为:县以下的许多干部以至工作队的许多成员,对于放手发动群众有无穷的顾虑。 常威轻轻拂过巨大的雪球,手上沾了点雪。 读红书活动,号召干部职工主动加入学习小组,以红色思想为纲领,以读红书学习为主。 思想汇报内容,务虚也务实,把身边4清5反的反面典型揪出来,主要检举揭发,有事实根据,有确凿证据,禁止谎报造谣。 王书记在会议上提出,是不是对于检举揭发要求太严苛,不利于发动群众开展桃源经验。 常威从实事求是,d和组织不许歪曲造谣,如果不尊重客观规律会造成不良后果,会抹黑红旗,随意诬陷是走回封建主义老路,风闻议事,造成冤假错案。 不利于干部群众的团结,也不利于群众理解拥护红旗,防止别有用心的小人散播反红旗的言论,蛊惑不明真相的群众,破坏d的根基。 9月11日,联合发出组织高等学校文科师生参加红色教育活动的通知。 通知认为:高等学校文科脱离实际的倾向十分严重,资产阶级和修zz义的思想影响相当普遍。 今后的方向,是使文科院校办成半工半读或半耕半读的学校,当前必须抓紧组织高校师生参加红色教育活动,在实际斗争中接受教育和锻炼,改造世界观。 为此,常威专门到陈家,跟陈教授在书房里聊到深夜。 就未来的发展,文艺战线和高级知识分子的舆论导向,前沿阵地的思想,两个人争论、理解、再争论。 岳父大人有个优点,有傲骨不是死心眼,不完全赞同常威的那套说辞,但是愿意静观其变,顺应形势。 两人做出决定,提前完成陈琅大学的学业,提前实习,提前参加工作。 回到家,常威拉着陈琳去跟小鱼谈话,对小鱼提出希望,尽早学完初中课程,在明年提前毕业。 上班期间自学高中课程,等待形势明朗化,重新投入学习考大学。 回到后院,安安扶着爸爸练习走路,陈琳一脸担忧看着丈夫。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小鱼明年才十五岁,你让她去上班,在家自学高中课程,这不是揠苗助长吗?” “陈琳,相信我,我这些年走的每一步都是有原因的,最早我还徘徊,后来一步一个坚实的脚印,没踏空,没踩中陷阱,你以为是我的直觉吗?” 常威摇了摇头,“全国形势怎么能只靠直觉,是我从一张张报纸新闻,一份份红头文件里读出来的。” 抱着安安,两口子坐在床边,常威从1961年信阳事件开始,农村z风z社,人民公社修正草案,一直聊到1964年的各种指示和报告。 “两年,最多两年,甚至可能一年后,这股红色的大潮,就要席卷这片大地。你我、爸妈、陈琅、小鱼、安安,就是洪流里一片树叶上的蚂蚁,如果我掌舵有一丝偏差,我们全家就要被巨浪吞噬。” 两个人静默下来,如同寺庙里两尊雕塑,神色肃穆,随着夕阳西下,笼罩在一片黑暗里。 安安好奇玩着爸爸的耳朵,抓着爸爸的卷毛。 他遗传了常威的自来卷,鼻子和嘴唇跟妈妈很像,相比常威,常九安相貌有点秀气女相。 “唉~”陈琳发出无尽的叹息。 常威抱着儿子,搂着媳妇的肩膀,“我只是提前给你打预防针,相信我,我会站在前面为你们遮风挡雨,护你们平安。” 陈琳把头靠在常威身上,一起哄着安安。 “老婆,趁着这两年消停,我们再要一个。” “有儿子你还不知足。” “多子多孙多福气。” 早上,亲了亲睡的正香的陈琳,精力无限的常威让陈琳吃够了苦头。 洗漱干净到前院,花姨正给安安喂饭。 “妈,让他自己吃,锻炼手腕和身体协调能力。” 花姨难得没训斥常威,哄着安安,“让你爸爸妈妈早点给你生个弟弟。” “女儿也好,跟小鱼一样乖乖的,我都喜欢。” 常威给小鱼剥鸡蛋,鸡蛋黄分一半给小鱼。 小鱼把鸡蛋黄夹回给常威,拿过蛋清,“爸,我不爱吃蛋黄,我身体可好了,陪弟弟两个小时都不累。” “行,爱吃啥都行。”常威把安安放在他专属的婴儿椅子上。 脖子围上口水巾,给他一个小木勺子,把土豆鸡蛋黄和奶粉都混到菜糊糊,让他自己吃。 安安冲着常威笑了一下,开始朝脸上糊。 “你就惯孩子,这吃的满脸满身的。” 花姨抱怨完,常威劝着她,“妈,过去喂孩子是因为物资少,怕孩子浪费,还有就是孩子自己吃太慢,家长没耐心等他吃完,再有就是吃完饭要洗脸洗衣服,嫌麻烦。” “我不让安安自己吃,成我不是了,我嫌麻烦?我嫌麻烦还养了两个。” 常威哄了好一会儿,才把花姨哄好。 晚上他找人送两条鱼回来,小鱼最近学习任务重,要补一补,让花姨吃东西不要舍不得,供得起。 中秋节前,对于职工福利,领导会上简单表决,依照常例发。 常威提议,上半年降本增效,增产节约,同比去年结余很多,是否拿出一部分作为中秋的福利。 方厂长毫不客气把这个功劳揽自己身上,盈余多是生产的事,福利高是厂长的决定。 常威微微一笑,这屁大点的功劳,他看不在眼里,琢磨明年能不能再进一步,当上厂里一把手,让他更早布局。 9月18日,中y发出第二个《后十条》,主张要依靠群众。 《后十条》修z草案对形势估计更加严重,提出敌人正拉拢腐蚀干部,敌人反对的形式是“建立反g命的两面政权”。 改变了原来依靠基层组织和基层干部的规定,强调必须把放手发动群众放在第一位,首先解决干部中的问题;并规定整个活动都由工作队领导。 中秋节的时候,花姨说马上秋分,要给安安和小鱼准备秋冬衣服。 常威反应过来,今年阴历提前过中秋了,不再是国庆时候。 天天开会学习,忙得脚打后脑勺,一个月有十天是到商业局开会。 会议学习的主要内容:保持干部纯洁性,d性的纯粹,树立正确红旗观,防止敌人的反扑,发动群众监督活动。 肉联厂四个纪检小组,若干纪检小队,全部重心放到对干部贪污腐化和铺张浪费的监督上,联合党支部对干部红色思想进行监察和督导。 赵琦为组长,郑苗苗、刘文明、阮虎三人为副组长,由常威垂直领导。 闻书记投放了一个鱼饵,商业局丁副书记调走了,局里空了一个副书记的位置,让常威找找人。 常威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到地市厅局这个级别,超出他能力和资源。 闵家也不会为一个娘家小舅子浪费资源,他守好肉联厂一亩三分地就好了,决策层面他没有那么大格局。 前世就是一个屌丝,最多领导过几十人,肉联厂这一千人是他能力最大范畴。 让那些穿越能力超强的前辈折腾,他如果想要,过几年大鹏一日同风起,可以获得高位。 但是风吹走了,他也会掉下来摔死。 苟着苟着,等到改开发发财就知足了。 中秋后,陈琳的课程差不多结束,再作为规培医生去医院待一两年,更多的参与临床。还是缺医生,不然怎么会这么草率。 常威对老婆很放心。看着人淡如菊,骨子里很有韧性,跟同事礼貌还保持距离,这点比姐姐常蕤要强。 常蕤看着高冷,头脑容易发热,情绪波动大,要不当初怎么会恋爱脑,要跟丁哲伟私下领结婚证。 中秋常蕤和闵玉山没回来过节,国庆前一晚到东跨院吃个饭。 常威让闵玉山跟他去后院,到正房大厅说话,其他房间都不能抽烟。 四位道长从去年中秋到今年都没回来,不知道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去了,联系不上,还没给常九安送见面礼呢。 “小舅子,有什么话要说?” 常威瞪了他一眼,跟常蕤结婚以后,越来越没大没小,两个人看着成熟,心里还是跟孩子一样幼稚,让闵父操心去。 “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牢牢记住,关系到你家过几年的变动,你回去要一字不漏跟你父亲复述清楚。” 闵玉山收起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看着常威,“什么事儿这么严重?关系到我家。” “不是直接关联,但也差不多。” 对陈琳讲过的话,常威省略讲解,直接举例和说会议名字,用最简短的话串联起来。 闵玉山在大院圈子里,长期耳濡目染,对政治有一定的敏感性。 听完常威的话,低头抽着烟,“你告诉我这些,是让我做什么?” “把我姐安排好,我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她,最好让她远离风波,平平稳稳度过,还有,以后生活从简,思想要又红又专。” “放心,不仅是你姐,那也是我媳妇儿,我要是护不住她,以后也没脸活着了。” 常威闭上嘴,也就是你闵家会站队,夫妻反目,父子相残,亲朋好友操刀相向的局面还少吗? 第289章 秋风秋雨愁煞人 打断伸出的爪子 国庆后,中国发生一件震惊世界的大事。 10月16日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 我国国防和科学技术方面的这一辉煌成就,有力地打破了超级大国的核垄断和核讹诈,提高了我国的国际地位。 同日,发表《声明》指出:中国发展核武器是为了防御,为了打破核大国的核垄断。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会首先使用核武器。 其意义不亚于向世界投下原子弹,引发震动的后续,祖国真正立于世界强国之林,不再被其他强国核垄断和威胁。 消息陆陆续续放出来,没有举行大型庆祝活动,四九城各级单位工厂的干部职工却感受到力量,源于国家的强大和进步。 常威虽然早知道一定会成功,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开了一瓶酒。 花姨不明白常威为啥这般开心,“一个大炸弹爆炸,就让你乐这样?” “大炸弹?妈,那是超级威力大的炸弹,抗战时候,美国人朝日本扔了两颗,日本吓得投降了,不然还要打一阵儿呢。” “这么厉害的炸弹,咱们自己做出来的?以前不是苏国人帮助我们一起搞?” “妈,1960年苏国就甩盘子了,所有的苏专家和图纸,建到一半的核工厂,都放弃了。1962年咱们自己制定两年规划,也叫596计划,全靠我们国家自己的科研人员研发出来的,这是伟大的时刻,让历史铭记的时刻。。” 常威想到在原子弹的研究中,奉献了青春的伟大科研人员。原子弹成功后,很多科技人员还要隐姓埋名,默默奉献自己。 说起来,原子弹爆炸成功,老张是不是快回来了。 贲军、罗珏、罗胖子、刘长春,四个人失踪,他要怎么面对自己。 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 老张做的轻车熟路, 还想独占廖家的资源。 没想到世事如棋,变幻莫测,你方登台罢后我出场,廖家现在是常威的朋友。 要不要给廖家提个醒? 看着廖湘的面子上,可以释放下善意,廖京要是不接受就算了。 10月24日,发出关于红色教育活动夺权斗争问题的指示,并转发天津市委关于小站地区夺权斗争的报告。 《指示》强调:凡是被敌人操纵或篡夺了领导权的地方,被蜕化变质分子把持了领导权的地方,都必须进行夺权的斗争。 敌我矛盾,主要的在形式上是以人民内部矛盾、甚至是以d内矛盾出现的,反映了当前阶级斗争的复杂性和特点。 很多基层开展了“夺权斗争”。 这个指示给了方厂长一些启发,肉联厂暗流涌动,似乎有一股或几股势力在悄悄的争夺基层力量。 常威让李来福在屠宰车间开展反独裁反霸权的群众运动。 阮虎在供销科收集证据,联合王静雯检举揭发供销科科长,在经济上有四不清的问题,挖出红旗下的蛀虫。 霜降后的雨,把四九城的温度又刮去十几度。 肉联厂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十三个大烟枪吞云吐雾,几个秘书只能推开窗放放烟味。 淅淅沥沥小雨,愈发寒冷,窗外吹进的寒风,让所有人打了一个冷战。 秋风秋雨愁煞人,人世风波岂能保。 “证据让人触目惊心啊,谁能想到一个供销科的科长,一个正科级干部,在肉联厂十年,竟然贪腐如此巨大。” 王书记先给会议定下调子,现在4清和四不清的问题喧嚣尘上,每一次会议和发言,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高层的耳朵里。 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和稀泥,必须旗帜鲜明表明态度。 马上跳出两个人,支持王书记的决定,同时对没有及早发现贪污腐化的干部,感到羞愧。 有些人的眼睛瞟了常威一眼,你常威作为纪检副书记,如何应对? 常威没说话,静静看着其他人的表演。 方厂长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会议室内安静下来,“武秘书,先把窗子关上。” 对于大家表现出的恭敬,方厂长很满意,他是管生产的一把手,不是负责党宣纪律的。 今天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有效遏制常威日渐丰盈的声势。 咳了一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王书记说的对,我们的干部队伍里出现蛀虫,这是很严重的贪污,也是4清5反里着重提到的,作为一个d员,违反党风党纪,也证明我们厂监督松懈,没有把指示贯彻下去。” “常副书记,你作为负责纪检工作的副书记,你对这起严重的干部贪污事件有什么看法?” 这是直接朝常威开炮,自从那次会上被常威落了面子,要求做检讨,忍了这么久,方厂长终于露出獠牙,恨不得一爪子拍死常威。 其他领导看着常威,有的隔岸观火,有的盼他倒霉,有的看他笑话,揶揄、憎恶、担忧,每个人的表情精彩纷呈。 常威端起杯子,轻轻吹去上面的沫子,他今天要爆一个大的,就像原子弹爆炸成功那样。 用火柴点上烟,声音不疾不徐抑扬顿挫,“刚才王书记说的很好,一个正科级干部,在肉联厂十年,竟然贪腐如此巨大。” 常威伸出一只手掌,反复比划,“十年,贪污数额元,枪毙也不为过。” “方厂长问的好,4清提出清工、清账、清财、清库,其中后三项与我们厂息息相关,我们是怎么清账清财清库的?这三清需要厂长批审签字,方厂长没有包庇隐瞒,主动提出来,证明他对自身存在监察审核的过失,毫不避讳,有d员干部实事求是的优良品质。” 一片抽气声响起,常威啊常威,人家批评你纪检工作不到位,你直接揭穿方厂长4清工作的失职。 要么方厂长跟供销科科长同流合污,但是贪污已经十年了,只有一个答案,方厂长能力不行,一点没发现账清财清库中存在的问题。 一个管生产管钱袋子的领导,竟然发现不了财务问题,这不就是能力不行。 方厂长脸色红白青三色变换,高高抬起的板子,竟然打在他自己的屁股上,常威太狡猾。 梗着脖子表现强硬的姿态,“常副书记,现在说的是你纪检工作失察的问题,你好好交代自己的工作失误。” “方厂长,你是听力下降还是昨晚没睡好,任何出现的干部贪污,从根源上讲,出现这种问题都是证明d员思想松懈,党支部没有起到教育的作用,竟然让一个害群之马作威作福贪污十年。” 常威一拍桌子,“这是什么行为,是渎职,是懒政怠政,是不作为,是混吃等死,严重点说是违反党风党纪,证明我们党支部已经被蛀虫腐蚀了。” 王书记没想到这板子打他身上了,方厂长挑衅你,你们两个斗啊,牵连我做什么? 常威按灭烟头,“这是党管干部监察的失误,第二个就是具体生产和财务问题,你上任三年多了,一次也没有发现供销科的账目作假,王副厂长也没发现仓库储存的疏漏。” “说到底,就是你们思想放松了,你们觉得g命胜利了,躺在功劳簿上享受,忘记了封建势力和资本主义一直在反扑。新的指示是什么?是要解决政治、经济、思想和组织上的四不清。” 常威站起来,身体像一根标枪,要刺破天空。 “现在我常威,作为肉联厂纪检副书记做出表率,从最高领导班子开始自查自纠,为何出现供销科科长这么大一只硕鼠?谁是负责他的直属领导,该领导是否有财产说不清楚的地方,管理生产和财务的领头羊方厂长,是否存在包庇违法获利的渎职贪污行为。” “我这里还有第二份检举材料,关于在座部分领导,利用职务之便,帮助供销科大开方便之门,多批计划外物资,出厂不过磅秤,低价折扣给予其他单位方便” 林林总总常威说了十分钟,说的集体都坐不住了,除了王书记、方厂长和常威,其他或多或少都在厂子里担任五年以上领导。 常威提出的问题谁没有个人情往来,上下级的方便,领导的招呼,利益的交换,全被常威这个王八蛋捅出来了。 不对,是方厂长是个老王八。 你说你没事招惹常威干什么?人家第二份材料没拿出来,就是给大家面子,你非让人家交代问题,交代尼玛麻花批的问题! 这下好了,大家全部坐蜡。 “这里还有第三份材料,可能对于在座的各位领导微不足道,但是却牵扯出方厂长四不清的问题。” 一声声低呼响起,今天以为是方厂长吹响反攻的号角,对常副书记发动袭击,治他一个纪检工作的大失误。 没想到啊,常副书记要把方厂长掀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彻底碾压方厂长。 肉联厂第一狠人,常阎罗,果然名不虚传。 想到曾经被常威搞得狼狈不堪,最后不得不败退而走的黄厂长,再看看如今的方厂长。 常副书记是不是专克厂长? 第290章 谁冒头,给谁一棒子 常威的声音环绕全场,方厂长脸色惨白,王书记表情端庄,其他领导纷纷坐直了身体,带着尊敬和顺从的神情看着常威作报告。 就怕被常威盯上,头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落下,砍的人头滚滚。 “经查,方厂长专职秘书武红英同志,打着厂长的名号四处敛财,收受贿赂,插手生产、制作、储存、运输各个环节,给其他单位开绿灯,严重损害肉联厂利益,买卖工作名额,打压所谓不听话的干部职工” “所有矛头都指向背后充当保护伞的你,方厂长先不要说话。” 常威讲完武红英的违法违纪行为后,又让方厂长闭嘴。 “方顺同志在政治上发牢骚,经常抱怨自己权力不够,不能专权搞一言堂,对不屈服淫威的同志长期打压,对于顺从的人给予特权; 经济上没住金钱的诱惑,贪污以及违规收受礼品、礼金,生活奢靡、贪图享乐,长期接受他人提供的高档宴请和服务; 思想有严重的修zzy倾向,争权夺利,私欲膨胀,贪婪成性,披着红旗大搞资本主义的贪污受贿收买,在d员干部中造成极坏的影响。 违背组织原则,隐瞒不报个人有关事项,在职工录用和晋升工作中谋利,违规选拔任用干部。” “鉴于方顺同志在政治、经济、思想和组织上的四不清,建议停止一切工作,停止职务职权,停止与外界联络。建议暂时隔离,等商业局纪检人员审查。” 常威话音刚落,方厂长拍着桌子站起来,“常威,你这是搞冤假错案,对d内同志的报复,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今天就要走,看谁敢拦我。” “进来。” 会议室门被推开,刘文明全副武装,身后季昌和季庆也是一脸严肃,后面还有十几个保卫干事。 “常威,你要造反?竟然对厂长动用武力。” 常威嘴角不屑一笑,“造反,就凭你一个厂长说出这话,足见你不仅思想上有资产阶级等级观念,还有封建帝王的残余,你暂停一切职务和工作,已经不是厂长了。” 王书记点上烟,低着头不敢看方厂长,他也怕,他屁股底下也不干净。 常威今天就是拿方厂长立威,他要敢出面,常威顺势把他一起拿下。 “带走,分开隔离。” 武红英已经瘫软在椅子上,被两个人抓着胳膊拖出去。 方厂长大吼大叫,大骂常威对同志的迫害,季昌把他双手反剪,季庆掏出一团黑乎乎的抹布塞进他嘴里。 “刘文明组长,一定保护好方顺同志,不许他打电话,不许写字,不许自杀,等待组织审查他,让人民审判他。” 常威交代完,跟刘文明对了眼色。 “王书记,我申请暂时封存方顺同志的办公室,我怕有隐藏的敌特和同伙,破坏证据。” 王书记表示同意,你把人抓走都没跟我申请,封存办公室你申请个什么劲儿?你下次表演也走点心好吗。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拉裤兜子你才想起上厕所。 回到办公室不久,赵琦、阮虎和郑苗苗三人前后脚过来。 三个人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郑苗苗激动说:“常副书记,计划成功了。” 常威点着头,声音沉稳有力,“成功了,这次挖出肉联厂最大的蛀虫,诸位功不可没。” 三个人忍不住击掌庆祝,他们这些基层的干部参与到高层的斗争里,取得了胜利。 跟着常副书记,人生无与伦比。 赵琦拿出两张名单递给从常威,“常副书记,这是我们四个纪检小组总结的名单,这些人严重的与方顺沆瀣一气,贪污腐败,打压异己,多数是跟方顺一同谋利。另外一个是王书记和其他领导在厂里的眼线,当初串连(非错字,特殊修改)他们也参与了。” 常威扫了一眼,不少老熟人呢,郑春,刘大元,来旺,曲秀。 自从十月底,发出关于红色教育互动夺权斗争问题的指示,肉联厂暗流涌动,不少领导安排人搞串连,甚至有的领导亲自下场。 只要保卫科在自己控制下,常威不怕他们闹事,但也不能放任这些人串连,一心搞斗争,忘记生产。 常威用红旗压制其他人,骨子里还是希望肉联厂平稳,给四九城及周边单位供应肉制品,保证一线工人的营养。 小丈夫一日不可无钱,大丈夫一日不可无权。 要是按照他的布局,他必须掌控肉联厂话语权,所以他跟四个纪检小组布局。 发展群众力量,坚守宣传阵地,深挖贪污腐败,彻查吃里扒外。 这颗原子弹在领导会议上爆炸成功。 方顺插翅难逃,王书记要做出深刻检讨,其他领导也要为自己负责的职责范围做出解释,严重的也要交代问题。 会议上特地点了郑春的姑父王副厂长,这家伙4清的仓库和账目不清晰,当后勤主任的时候,就干了不少狗屁倒灶的事。 作为侄子的郑春,不知道出什么心理,竟然主动揽下斗争常威的事,联络供销科科长,不仅在供销科,还跑到当初工作的屠宰车间发动群众。 让这些人检举揭发常威,没有经济问题,就从意识形态上举报常威专权专制,考核和奖励都是修zzy腐蚀人民群众的糖衣炮弹。 常威借着这次机会,干脆利落斩断所有人的手,修zzy这个罪名可大可小,最后调查没有,常威在肉联厂也失去了权力。 生死之仇,常威毫不犹豫举起大棒,无差别打击,谁冒头就给一棒子。 商业局由纪检一组的朱处长带队,上午就赶到了肉联厂。 昨天常威就肉联厂出现的官僚风浮夸风,以及修zzy苗头跟闻书记做了汇报,方厂长的贪污腐化极其严重,数额极其巨大,影响极其恶劣。 在常威的描述下,方厂长俨然已经成为新中国最大的利用职权贪污干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闻书记非常重视,马上让常威准备好证据,明天他将派出工作组进驻肉联厂,一查到底,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背景,牵涉到贪污动摇红旗的绝不姑息。 纪检一组的朱处长自带一张审视批判的的黑脸,和常威握手后,让纪检一组的组员去接管方厂长和武红英。 朱处长和常威来到王书记的办公室。 看到朱处长那一刹那,王书记仿佛老了十几岁,反应这么迅速,一定是提前联系好,专等今天发动夺权斗争。 常威走一步看三步,他老了,比不上年轻人的果断狠辣。 老方完了。 三个人就当前中y的会议指示,定下基调,严查彻查4清5反和四不清的问题,尤其是修zzy的苗头。 常威拿出一份早已写好的保密协议,要求在场两个人共同签字。 必须对审查内容保密,不得私自传递、散播审查有关事项,专人专项负责。 同时对其他副厂长副书记存在的各种问题,必须留在单位写材料说明,不许离厂,切断一切外界联系。 除了没有限制人身自由,和方厂长区别不大。 常威叫来尹超,递给他一纸通知,让他马上安排二科的秘书,挨个通知每位厂领导,要在干部楼写说明材料。 会按时提供饮食,也会提供住宿,不写说明材料,不许离开干部楼。 林森过来跟常威汇报,干部二楼已经内部戒严,他岳父还要在医院休养多久? 毕竟卫科长不想参与这些事,只能用装病这一招,保卫科现在是林森和刘文明负责管理。 “等各位领导写完材料,就可以出院了。” “那些秘书要不要看管起来?” “我们这里又不是集中营,是给各位领导提供一个安静的写材料的环境。另外防止外带材料,让秘书自证清白。” “自证清白?” “自己写保证书,不会帮助领导隐瞒、销毁证据,不会在事件未经证实前传递消息,也不会散播给其他人员。” “常副书记,您是要让他们在外面闭嘴?” “闭嘴就不会让他们回家了,是让他们承担泄密的风险,二科秘书独立厂办太久了,不利于管理,还是抓一抓有没有修zzy和地主资产阶级敌人。” “放心,我早就看这群人不顺眼,竟敢跟您不恭敬。” “什么话,我又不是帝王思想,同志思想不进步,你帮助他们进步,时刻提醒就好了,怎么可以随便打击报复。” 林森呵呵一笑,“绝对不会随便。” 岳虹找过来,询问如何安排领导们的食宿。 “通知家属送换洗衣服,核实局里纪检工作人员和厂里领导人数,饮食让费主任负责,住宿安排行军床。” “方厂长那边也通知家属吗?” “不用,安排人去了,查查他家有没有违法违纪的东西。” “常威,你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常威点上烟,一本正经纠正岳虹的想法。 “岳主任,不要嘻嘻哈哈,现在是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对我们的反扑,而且借着修zzy挖红色根基,动摇我们的红旗,这是非常严肃的问题。我算计什么了,如果他们不违反党纪党规,他们还是好同志。” 常威让岳虹早点回家,这么大肚子,而且算高龄产妇,可以提前半个月休假,他批假,到时候安心待产,工作由赵琦代管。 岳虹悄悄说了一句:可惜不是你的。 常威白了她一眼,他可不想多个私生子。 第291章 傻柱又相亲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商业局不少人知道这个劲爆的新闻。 到闻书记办公室汇报的人不少,甚至还有外面接入的电话,都在关心询问这件事的过程和结果。 肉联厂的王书记没打电话,下了班直接去上级家里跟领导汇报情况。 领导听了王书记的汇报,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私下的串连,你参没参与?” “我没安排人,但是提供了一些方便。” “那就好,没到撕破脸的地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过一阶段给你换个地方工作,常威按不住了,肉联厂以后是他的天下。” 王书记有些不甘心,这几年他就像庙里被供奉的佛像,只是占了肉联厂书记一职,d支部也不在他的领导下。 或许换个地方,还能发挥他的聪明才干。 想到这里,同意了领导的分配布置,他知道领导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也不敢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一周后,肉联厂恢复了工作,厂长方顺已经被送到其他地方交代问题。 又一次肉联厂失去厂长,生产秩序没有受到影响,行政工作多多少少有些停滞。 闻书记从商业局打来电话,询问常威的意见。 常威表示需要一个真才实干的人管理肉联厂,肉联厂作为物资供应单位,不能出现大的变动,这样会影响四九城的居民生活。 闻书记又问常威有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以他工作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厂长。 常威表示可以考虑,他更多的精力还是主抓思想。 郑春已经被暂停工作,他姑父王副厂长在会议上被常威点名,当时点名的只有方顺厂长和王副厂长。 信号非常明显,王副厂长问题不小,已经开始配合商业局纪检小组交代问题。 后勤部必须放一个自己人,常威思考这个人选,心里把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 最合适的是赵琦,但是厂办这边他能发挥的作用更大。 郑苗苗不行,她更适合思想宣传方面工作。 阮虎其实也适合,但是供销科有他和妻子王静雯配合,阵地牢固。 霍启发去了商业局,调回来浪费他的作用了。 要不要把宁一子安排进来,这小子有头脑,沉稳冷静,厚积薄发,做个仓库大管家绰绰有余。 想想还是放弃了,现在地下交易主要的是宁一子和陈五常,把宁一子调过来,陈五常没人钳制容易飘。 最终打了电话让刘文明过来。 刘文明听到消息站了起来,“常副书记,你让我当后勤部主任?” “是啊,你管理枪械室,再管理厂里的仓库,这不是专业对口。”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再唧唧赖赖的就给我出去。” 常威点上烟,眼神不善地盯着刘文明,真是朽木不可雕,稼穑之土不上墙。 “不是,常副书记,真不一样,枪械管理严格是真严格,但是东西少,事儿也少。肉联厂仓库那可不一样,每周进进出出几十车物资,还不算厂子里自用的,我怕干不好。” “小刘,你这就跟我当年的思维一样,总认为太难,不好做,人生的一个个机会就错过了。我是让你做什么?做后勤部主任。” 常威扔给他一根烟,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手底下没人,只能赶鸭子上架,让刘文明顶这个缺。 提前给他上上课,扭转思维,明白工作和职位,不是全部依靠个人能力。 “主任是什么,整个后勤部归你管理,你下面有会计、出纳、库管,大大小小二十几个人,需要你一件件点东西吗?” “你去是释放一个信号,我常威重视后勤,需要自己人监管,你不敢监守自盗,我也不会贪污腐败,你怕什么呢?你把管理枪械室的精神用在后勤管理上,至于活多活少你怕什么?人不够用就招人,人多了就转岗。” 刘文明一拍脑门,“嘿,常副书记,您这么一讲我就明白了,我还当枪械室的管理,必须分毫不差,一天三核准。我要管理好人就行了,具体的工作有专门的人来做。” “纠正你两点,后勤也要做到进出无误,尤其是耗损方面,给我像看管枪械那样严格,还有管理好人,也要懂看账本,下面人用点手段,隐瞒不报,延后增损你怎么办?” “那我找周会计和发哥学学。” “孺子可教,你这块木头凑合用。” 忙完厂里的人和事,回到家,花姨过来商量安安抓周的事情。 还有几天就11月23,安安一周岁了。 “妈,咱家人自己搞一下乐呵乐呵,不请外面的人了。” “你姐也不用过来了?” “她刚怀上,好像不太稳,让她在家歇着的,安安抓周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特意跑一趟,自家人讨个彩头就行了。” “行,就按你说的办,我跟你干爹商量一下。” 花姨走后,陈琳帮常威脱去外套。 “厂里的事儿处理完了?这一阵儿你都没回家吃晚饭,妈很担心你。” “你不担心我。” 陈琳捶了一下常威,嗔怪他:“死相儿,我怎么会不担心你。” “那香一个” “儿子看着呢。” “让他提前学习下。” “你又胡说八道。” 常威亲完陈琳,安安拉着爸爸,抱起来后用手掰开常威的嘴,好奇往里面看。 陈琳笑得在床上打滚,常威对着安安喷了一口气,安安很嫌弃要妈妈抱。 “跟你说个事儿,最近你早出晚归的,你不知道隔壁傻柱又跟于莉相亲了。” “那天于莉不是被贾家恶心走了吗?怎么还舍不得傻柱?长的那么老相,跟干爹站一块,感觉是差不多岁数的兄弟。” “尽瞎说,上礼拜天,我碰到何雨水买菜,我就问了一嘴,她说于莉要过来。我说那天不是被气走了吗?雨水说她去解释过了,她哥跟秦淮茹真没有啥。你说傻柱跟秦淮茹有没有什么猫腻?” 常威看着媳妇儿笑了,情感八卦是女人最喜欢看的,比其他的新闻更能引起她们的好奇心。 陈琳平常都不跟隔壁的邻居打交道,因为傻柱相亲的事,特意跟常威谈论这件事儿。 “傻柱这人呢,随他爹,心思狡诈,没他爹心狠,但是比他爹会伪装,南锣鼓巷和轧钢厂都喊他傻柱,他也不生气,为啥?” “嗯,为啥?” “他可以随时干不要脸的事,也可以犯不大不小的错误,人们就会说傻柱子干的啊,跟他计较不值当的,这就是傻柱的保护色。” 陈琳想了一会儿,“你说的也是,他这人做事还是很有分寸,这么些年也没听说他干过偷鸡摸狗伤天害理的事儿,确实是装傻充愣的人。” “咱们老百姓生活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居多,再大一点就是柴米油盐,工作娶媳妇,傻柱不会让别人拿住把柄的,小毛病人家也不会放心上,他这过的多滋润。” 常威把陈琳搂在怀里,挨挨蹭蹭的跟老婆撒娇,“提那个玩意儿干啥,早点休息。” “我没说完呢,你等一下。” 常威早上被常九安踹到鼻子,又酸又疼的醒来,看着熟睡的陈琳。 抱起儿子冲进卫生间,给他换尿布洗屁股换衣服。 一家人洗漱完毕,齐齐整整坐在前院吃早餐,陈琳还没忘继续昨晚没讲完的话题。 看着花姨出声问:“妈,傻柱怎么又跟于莉相亲?咋样了?” 小鱼把鸡蛋黄扔进爸爸碗里,常威把一杯牛奶放在她眼前,小鱼一脸愁苦,她不喜欢喝牛奶,爸爸非让她早晚各一杯。 “傻柱家条件好呗,这条巷子,除了咱家,傻柱也是排前五的家庭。何雨水出嫁他就有四间房,今年当上食堂主任了,听着工资不高,但是饭票粮票都是他管着呢,多了少了你知道?他门清儿。” “还能这样?”陈琳张着嘴巴不可置信,“我就以为他每周出去做席面挣的钱呢,这不是贪污吗?” 常威对花姨伸出大拇指,“咱妈到底是旧社会过来的,这些官僚的门道清楚着呢,陈琳,以后有事儿多问问咱妈,杨梅竹斜街第一媒婆,四九城里都有名气。” 花姨没好气地斜楞了常威一眼。 “你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我哪里来的名气,就是保媒去的人家多,听的内幕消息多。傻柱这个食堂主任,跟解放前那些管仓库的差不多,票据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不用造假,兑换就能抠一成,狠一点抠三成。” 把鸡蛋黄捣碎喂给安安后,对着陈琳一笑。 “你刚才说做席面,一桌几块钱?前几年行市不好,一般人家桌就差不多,超过十桌人家请大饭店的厨子了,傻柱也就给普通人家做做饭,一桌三块,五块的都很少,一个月做四回,几十块钱。” “他不能保证每周都有,有时候轧钢厂周末还要接待呢,他是不是就没活儿了?你看傻柱最近的穿戴,还买了家具,怎么突然一下有钱了呢?” 陈琳一拍巴掌,把安安吓一跳,“他当上食堂主任了,这才几个月啊,赚不少呢。” “而且还轻松,不用烟熏火燎的炒菜,钱票换来换去就换他兜里了。” “妈,那于莉家同意了?” “我估计何雨水跟于家父母交待了家底,养于莉和孩子是没问题。” “那秦淮茹咋办?” “秦淮茹最近让贾张氏多干家务,两个人昨儿个还吵了一次。” 听到这,常威来了兴致,“秦淮茹跟婆婆吵架,嘿,真是铁树开花奇了个葩,这是要造反啊。” “还不是你撺掇的,你那天说了遗产继承和寡妇改嫁的,秦淮茹起心思了。” “起心思也不会是傻柱。”小鱼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那天棒梗在胡同里说,她妈压根看不上傻柱,他找后爸要找个有钱的,当官的。” 陈琳皱皱鼻子,“秦淮茹可真敢想。” 第292章 聋老太太快不行了 十二月底,二十三条发布,规定了新的4清内容。 常威在全场大会上反复强调纪律,对同情资本主义,有走资派倾向的,见一个处理一个。 对于贪污腐败零容忍,怙恶不悛死不悔改的,就地抓捕,交给执法机关处理。 会后,王书记找常威,谈到大三线派遣人员的事情。 云、贵、川为大西南,陕、甘、宁、青为大西北,统称大三线,其他地区的腹地称为小三线。 “王书记,肉联厂是物资供应单位,三线建设需要的是军工、机械、建筑、医疗那些方面的专家和科技人员,咱们厂派人去杀猪?” “诶,你还真没说错,就是需要屠宰技术工人。那么多专家和队伍过去,饭菜就自动放桌子上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建厂矿学校科研机构,还要开荒种地呢,这么多人吃饭吃肉?不仅要炊事员也要屠宰工。” 常威嘴巴叼上烟,还真是忘记这码事儿了,这小半年听从商业局调配,陆陆续续运输不少物资到三线建设,没想过物资加工的问题。 “王书记的意思呢?” “咱们厂也不能把自己的屠宰师傅都打包送过去,我觉得开展一个月的屠宰技术培训,让学徒都上手,选拔优秀的人员。” “王书记,还是职工自愿报名为主,不能强行指派。” “那名额不够怎么办?” “那就按您说的办法来。” 王书记听后,心里骂着常威,我让你来出主意,结果全是我说的,最后好人还被你做了,一点黑锅都不背。 小狐狸一个。 这次劳务派遣规模不小,不止是屠宰车间,肉制品加工做香肠的也要,其他各个科室都放开报名。 在三线建设的过程中,一大批工人、科技人员和干部及其家属听从的召唤,离开熟悉的城市,离开眷恋的故乡,奔赴祖国的大西南和大西北,艰苦奋斗,辛勤工作,无私地奉献了他们的才智、心血和年华。 肉联厂作为主要供应四九城及周边地区的单位,没有硬性规定搬迁和人员派遣,基本采取自愿报名。 调去大三线的职工干部,都会提升级别和待遇,这么优厚的条件也吸引不少郁郁不得志的人。 常威让宣传科的人加一条,鼓励干部职工报名援建,在国家补助的基础上,肉联厂额外发放安家费搬家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红卫过来报名了,年轻的那师傅女儿已经两岁了。 常威一看资料,39年的,竟然比自己大三岁,岂有此理。 郑春带着乔亚男一起报了名,这两口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常威又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王副厂长贪污渎职是事实存在的,又不是栽赃陷害,一个个跟惊弓之鸟似的。 肉联厂有五十六个人报名,王书记看着名单也是开怀大喜。 本来想着能有十来个人就不错,凑不够二十个再强行指定。 没想到啊,常威一出手就补贴费用,报名人数比计划指标翻了一倍多。 老喽,比不过年轻人脑子好用。 常威听完他的慨叹,心说脑子不好用跟岁数无关,诸葛亮100岁也能吊打常威十来遍。 一部分执拗、懒惰、愚蠢无知的人,总用性别、年龄、环境给自己找太多的理由,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们身不由己。 相比残疾人和恶劣生存环境,他们拥有的已经不少了。 其他作者日更一万两万,兼职作者日更四、六千,你坐那里码字一天,两千字都困难,动不动还断更,你说你不容易,就是没饿着。 这边腾出五十六个岗位名额,常威不客气拿走四十个,其他领导没有任何话。 他们刚交代完材料没多久,还处于自身难保的局面,要不是商业局没有那么多梯队干部,一半人要被取代。 加之现在支援大三线,商业局缺人缺物资,没有空管肉联厂的事。 厂长这个职位,似乎被人遗忘了,纪检常副书记兼任厂长,负责生产管理。 王书记完全放权,党支部的文件批示全部转交给常副书记。 这四十个名额作为福利,分配给地下交易的属下。 常威拿着四年的kpi考核,对外叫成绩成效综合考察表。 勾勾画画选了三十个人,这个名额自己用或者家属用都行,卖了也行,就是一种变相的奖励。 让那些不努力不上进,还喜欢吐槽抱怨的人看看,跟着花爷混,是不是三天饿九顿。 剩下十个给了霍启发、宁一子、陈五常、盖老二和刘黑子,一人两个,他们再分配给谁常威不管。 四十个名额,唯有一条,必须忠诚,每个人都要给推荐的人背书,有差错踢出黑市,严重的直接埋了种花。 刘黑子偷偷问常威,“花爷,为啥给盖老二两个名额?他家人都脑后生反骨。” “嗬~咱们黑爷都听三国演义了,脑后生反骨,你当盖老二是魏延呢。他要真有魏延的水平,这黑市我全交给他,可惜,他没有,你也没有,你们两个一对傻子。” “我跟他不一样,我知道我不聪明,但是我忠诚。” “刘黑子,我告诉你一个真相,忠诚和智力无关,都说憨厚一根筋的人忠诚,一根筋只代表他不懂变通,这些人不给我捅娄子我都谢天谢地。衡量再三,付出的代价和收益满足心里那杆秤,他就会忠诚。” “那照您这么说,就没有完全忠诚的人了?” “有啊,精神依赖的那种,不在理论范围内,超出利益和现实的情感维系,谁能解释得通,我也解释不了。” “啊~那到底有没有?” “有啊。” “花爷,您跟我说说是谁?” “你啊,刘黑子兄弟,你是忠诚的。” “花爷,虽然我不太聪明,但是感觉你在讽刺我,您伤我心了。” “滚滚滚,长那么丑,学什么西子捧心,东施效颦你都学不到,看到你就烦。” 霍启发搓着手进来,看到刘黑子郁郁离去。 靠近炉子暖和暖和,到年根了冷得邪乎, “花爷,又跟这个憨货生气呢?” 常威叹息了一口,在躺椅上摇晃着,老宅布置的真舒服。 “下面的蠢货太多了,林森要不是他老丈人,他十年也当不成保卫二科的科长。” “那他也是有运气的人。”霍启发安慰了一句。 “说到这里,让季昌和季庆再弄二十个带点功夫的人进保卫科。” “花爷,还有二十个名额?” “保卫科有复员的军人,让他们参与局里的保全任务,护送援建职工和家属,然后就留那边了。” “不听话的?” 常威听完霍启发的话,哈哈一笑,“你这脑子就是灵,刘黑子就会问为什么,喂什么,喂特么小米啊。” “有的太轴,有的犯倔,还有别人安插进来的,我都给打包送大三线去,让他们周末喜相逢。” 霍启发觉得花爷最近精神不太正常,说的话好混乱,什么喂小米,周末喜相逢,这是正经话。 等到霍启发走后,常威击节诵念: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 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拿起一个葫芦晃了晃,没开的葫芦有葫芦籽撞击的声音,摇头晃脑自言自语。 “你们懂个屁啊,一个个在我面前抖机灵装傻子,吃过的盐多证明你高血压有肾病,走过桥多证明生活在南方,不代表长脑子,谁要逆我,我就干掉你。” 常威举着葫芦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收!” 花姨看着手里的铜镜,仔细用手抚摸着镜面,“搬家时候我就没找着,你怎么找到的。” “前几年我不是找人把老宅翻修了吗?前几天让人检查屋子,不知道被谁扔仓房里去了,我今天去拿东西正好看到了。” “这是你姥姥给我的,算是我压箱底的东西。” “值钱吗?值钱就给陈琳,媳妇儿快把妈压箱底的宝贝拿过去。” 花姨啐了常威一口,这臭儿子,每次自己伤感他就搞怪,故意逗自己笑。 花姨把铜镜收好,明天找常威干爹去打磨一下,现在这些老物件还是谨慎点好。 刘黑子在老宅厢房挖了放东西的地窖,常威今天下去看的时候,正看到铜镜放在一个古董柜子上,看着眼熟,小时候花姨总是拿着发呆。 刘黑子说是拆老家具时看到的,他顺手放柜子上了。 拿回来哄哄花姨,没想到还是祖传的呢。 常威听到隔壁院大呼小叫的,花姨几个人没听到,好奇啊,谁死了啊? “妈,我去东耳房拿点东西。” “别过去了,丧气。” “咋了妈?那边院子有人气你了?” “不是,聋老太太这几天快不行了,天天疯疯癫癫,一会儿说皇上登基了,一会儿说皇帝驾崩了,又说什么这房子有龙脉,然后到处骂人,骂许大茂全家,骂贾张氏,还骂你,我又不能跟一个老疯婆子置气。” 小鱼跟着一头,“爸,老疯婆子骂人可难听了,骂了你十几分钟呢。你别过去了,跟一个疯子生气不值得,你再把她气死了,那不是粘包赖了嘛。” “我闺女真贴心。”常威要去揉小鱼的脸蛋。 小鱼扭脸躲开,“爸,过了年我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 “十五怎么了,小时候还搂着我撒娇呢,大了就不是我闺女了。” “爸,你真会胡搅蛮缠,你还说女大避父呢。” “嗬,小脸也不给爸爸捏了。” 花姨打了常威的手,“大姑娘知道害臊了,你还当她七八岁小丫头呢,手总那么欠儿呢,掐你自己的脸,你脸皮厚,掐了不疼。” 最后常威只能掐安安的脸,滑溜溜的。 安安被掐的不舒服,咬了一口常威。 第293章 于海棠不自量力 四九城一到冬天,一层层灰黑色涂抹天空,阴阴地坠着云,不知道下不下雪,还是等积攒够了再来一场风雪。 风打着哨子从裤脚钻进来,一霎那,就把衣服里捂的那点热乎气都偷走了。 小鱼打了一个冷战,“爸,好冷。” “你先回后屋跟你妈把奶奶的腊八粥喝了,这月亮门我自己弄。” 常威把小鱼围脖系了一下,催促她赶紧回屋,别跟这儿股蛹。 小鱼掀开门帘,在炉子边站了一会儿,身子才暖和点。 陈琳端着一小碗腊八粥放小鱼手里,“不知道你爸怎么想的,非说隔壁院风水不好,要换个带八卦的门环震震,怕邪祟之气跑过来,怎么搞起封建迷信来了?” 小鱼最喜欢吃甜的,她这碗格外好吃,“妈,我爸神一阵儿鬼一阵儿的,跟个孩子似的,但是他每天还要当副书记,当爸爸,当丈夫,也挺累的。” “瞧瞧,我就说你爸两句,我大闺女心疼了。” 小鱼被陈琳的调侃弄得脸红,撒娇抗议,“妈~你看你,跟爸结婚以后,也跟他一样喜欢逗人家。” “那咋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被你爸带坏了。呀,那个门环有八卦,不会被人发现了,那也是个事儿?领导干部带头搞迷信。” “放心妈,都刻门环里面钉门上了,谁还能把门环拽下来看。” 常威不止是换门环,还在东跨院这边多加了一道门拴,小心带着一身寒气凑过来。 这狗不知道是什么种?体质好的不要不要的,养了五年了没啥变化,还是那么欠揍的爱撒欢。 狗媳妇身体不行了,生了几窝以后垮了,干爹还提议要不要再养条狗媳妇,小心把新来的母狗咬跑了。 怪痴情的呢!浪费大自然赋予的基因传承了。 “小心,你媳妇跑喽。” 常威说完,小心回头看了一眼前院,又看着常威一脸你撒谎骗不了我的样子。 试了几下门,把锤子放它嘴巴里,“叼回去。” 常威打开东耳房,腊八节这天要把房子烧热点,花姨特意嘱咐他要这么做,来年家里日子红红火火。 接了盆水回来擦桌子擦门,常威强大的身体已经感受不到四季变化,冷热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区别。 “你住这房子的?” 常威听到脚步声,以为是何雨水,没想到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声。 “你是?” “我叫于海棠,何雨水的同学。” 电视剧里于海棠什么样,常威有点记不清了,看着跟于莉有几分相像。 按照剧情里,于海棠42年,何雨水44年,差两岁,就算误差也有一岁,一个中专一个高中,估计是初中或者小学同学。 “于莉的妹妹?” “你怎么知道的?”于海棠做出惊诧的小表情。 常威微微一笑,玩绿茶装小白花是,前世就喜欢看公司女孩子茶言茶语的,于海棠段位有点低了,初阶入门都算不上。 “何雨水说的,她本来想把你介绍给她哥,怕她哥不喜欢,就把你姐推荐给她哥,嘿,结果何师傅看上你姐了,你说这事儿闹的。” “你说什么?傻柱看不上我?” “没这个意思,就是不合适,何师傅家条件太好,眼光挑剔很正常,感情这事儿谁也没个标准不是。你看对面西厢房秦寡妇还看不上何师傅呢,所以何师傅看上你姐不是很正常。” 于海棠气得小胸口起伏,“你的意思,我姐还不如那个寡妇,挑寡妇挑剩下的,我还被傻柱嫌弃,他家条件好什么呀?我对象家里还是领导呢?唉,你关门干什么?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 门里传出常威戏谑的声音,“一个未婚大姑娘不知羞,砸我这已婚男人的门做什么?光天化日,青天白日,日月昭昭的,做人要干净点。” “啊~~”于海棠在东耳房门口发疯。 何雨水从屋里跑出来,“海棠,你怎么了?大喊大叫的,好多人看着呢。” 于海棠指着常威的房子,气得说不出话,“他他他,气死我了。” 转身跑进何雨水的房间,坐在床边大力捶着床板,‘咚咚咚’。 屋里的常威哼哼一乐,小丫头不知道听何雨水说了什么,故意跑过来,看人还是看热闹犹未可知,但他一点不喜欢于海棠。 和长相人品无关,单纯不喜欢她这种性格,太张扬在这个时代容易崩坏。 你可以说她洒脱,爱自由,爱生活,爱什么都行,自己拼搏自己挣去。 靠着青春和容貌置换资源,打着爱和独立的名义,呵呵。 于海棠在常威心里还排在秦京茹之下,别看常威总怼秦淮茹,以他的看法,秦淮茹和秦京茹在婚姻关系里,妻子这个身份做得还不错。 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在改开前就要做好这个年代的人。 谁不想放纵不羁爱自由? 凭常威的相貌和今时今日的地位,乱搞男女关系也容易,到处跟别的女同志宣扬爱要自由,身体自由,释放天性? 这个年代他敢吗? 这就是常威一点不待见于海棠的原因,一个广播员成了厂花,四九城都容不下她了。 姐姐常蕤的相貌吊打于海棠三个来回,也没有她那么自以为是。 耳听的那边何雨水问于海棠,“你怎么跟常威吵起来了?说啥了?” 于海棠拍打着床铺,“太气人了,他凭什么那么说我和我姐,我们姐俩还比不上对过的寡妇,你哥还挑上了。” “到底说啥了,你又发哪门子邪火,我哥什么时候挑了?” 于海棠声情并茂把刚才发生的对话,仔仔细细描述了一遍。 何雨水神色古怪地看着于海棠,“你是不是故意过去找常威?” “没有。” 何雨水看出于海棠心虚的否认,无奈地歪着头看于海棠。 “海棠,我早跟你说过常威那个人极不好打交道,他对这个院的邻居带着排斥和厌恶,谁惹了他,他的报复都不隔夜的。后院许大茂父母葬礼上他都能把人逼疯,我隔壁易师傅也被他呛的下不来台,前院的三大爷一家子都被他逼走了。” 何雨水指着对面的贾家,“刚才说的秦寡妇,就是常威撺掇的三大妈,把她婆婆鼻子都咬了。我告诉你了这院子最好不要跟常家人有联系,你仗着自己年轻漂亮,非要碰一碰,怎么样?被人撅了。” “我”于海棠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存了点小心思。 早就听雨水说过隔壁的常威,跟自己同岁,已经是肉联厂三把手,主管纪检工作的副书记,年轻有为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优秀。 听说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副处级,在四九城大院系二代里也是算拔尖的。 雨水对他的评价前后矛盾,说他刻薄嘴毒,又说他大气聪慧,说他算计人心,又说他高冷疏离。 初见如春风,接触久了就是沙尘暴。 这么复杂有意思的人,于海棠当然有了兴趣,姐姐和傻柱处对象,过了年差不多要定日子了。 腊八节过来,一是看看傻柱家的家境如何,二是想接触下常威。 凭她于海棠,红星轧钢厂第一厂花,厂子里小伙子被迷的神魂颠倒,有些已婚男人也是贱兮兮爱黏糊。 男人,只有她不愿意接触的,没有不想跟她亲近的。 所以他来了,想接触下常威,如果能戏弄到常威,是不是代表她比何雨水强。 至于发生点什么,她没有想过,毕竟还是个未婚的女青年,单纯的好奇。 肉联厂那么多女同志都搞不定的男人,被她挑逗后又被作弄,岂不是说明她于海棠的魅力之大,她想试试。 人见到了,高大英俊,气质如山如玉,嘴巴尖酸刻薄,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当上副书记。 何雨水哭笑不得,但这是未来嫂子的妹妹,只能开导着于海棠。 “海棠,咱们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像只孔雀似的争强好胜,去哪儿都要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但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问题?” “到现在你还没混进你常说的大院子弟里,而常威身边都是大院子弟,她姐姐也嫁进大院,以前过来找他的几个大院女青年,气质容貌都是一等一的漂亮。” 何雨水小心地看了于海棠一眼,“你在学校和厂子里算漂亮的,但是常威认识的美女更多,” “我不信有那么多比我还漂亮的姑娘。” “你看看,我又没说你不漂亮,但你那是红星轧钢厂,说实话七八成甚至九成的职工都是男的,常威别说在肉联厂,在商业局系统里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接触。” 说到这里,何雨水看了眼窗外,屁股挪到于海棠身旁声音放低。 “我听我对象说,常威刚进厂当工人的时候,就有好多女同志主动跟他接触,还有区委领导的子女,比你现在那个对象家庭地位还高。” “真的呀,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就是告诉你,美貌在常威那里没啥效果,以前娄晓娥没结婚之前过来找他,都被他骂跑了。” “娄半城的女儿他都骂?”于海棠无法相信,娄晓娥的家底是她羡慕的。 “还有开军车过来女孩子,也被他气跑了了。” “那他怎么还有老婆,让你说的,我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 “嗨嗨嗨,瞎说啥呢,他哄他老婆哄的可好呢,上次他老婆来这边院子,衣服都不给他洗,他还洗儿子的尿戒子。” “真是个怪人呢。” 看着于海棠不服输的眼神,又露出好奇的模样。 “我劝你不要再去试探了,自取其辱,我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再丢脸我也不管了。” 何雨水良言劝尽,于海棠冷暖自知。 第294章 人之将死 满嘴放屁 腊月二十二,小年前一天。 下午,傻柱找上门,说聋老太太熬不过去了,让常威过去一趟。 常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送医院,我又不是神医能够起死回生。” “老太太有话对你说。”傻柱加了一句。 “要把她那房子给我?她不是要给你这个大孙子吗?我要她房子做什么,你回去跟她说,别想用一套房子绑架我,我看不上那点东西。” 傻柱气得三尸暴跳,什么人呢?哪前儿说话要把房子给他了,想的美呢。 “老太太临终有话交代。” “何师傅,以前觉得你傻是装的,现在发现你不仅傻而且不懂人语,临终遗言是给自己子女交代的,她一个假冒烈属的跑我这里充什么大辈儿?易中海残废,你把那套捡起来了,无原则无底线的搞尊老敬老,你乐意当孙子是你的事儿,我不缺祖宗。” 常威把大门关上,差点把傻柱鼻子撞到。 傻柱生气捶了一下门,转身回去。 不到十分钟,一大妈苗翠兰敲月亮门,恭恭敬敬请常威过去,只说老太太临终清醒了,有些话想跟常威聊几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请常威看着一个大院邻居的份上,过去听老太太念叨两句。 “说两句话行,骂我可不行,上个月是不是骂我来着,现在当面骂我,那我就不客气了,被气死了也别找我。” 按照老礼,人死前说啥都不能计较,常威很计较,并且提前约法三章,一点亏不肯吃。 苗翠兰心累,常威真特么的是个混蛋。 关好月亮门,常威跟着一大妈晃悠悠朝后院走。 “苗大妈,你这腿养不好了?” “都是命,我家老易好好地一个人变成这样,也是命,我们两口子遇人不淑,命里该有一劫难。” “我觉得是因果报应,坏事做太多的报应,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你们老两口还活着,感谢别人的大慈大悲,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常威怼的苗翠兰哑口无言,跟谁两呢,自己造孽使坏,造谣举报,残废了觉得别人不仁慈。 你举起大刀对着别人砍的时候,为何不心存善念? 好久没见到刘海中了,还那么胖,没心没肺的人就是吃嘛嘛香。 刘海中主动打了招呼,“常副书记。” “二大爷,不,这院唯一的大爷了,亲自过来主持老太太葬礼?” “老太太还没咽气呢。” “快了快了,早晚的事儿,你急啥。” 常威对一旁抢话的傻柱没好气的回了句,“你刚才找我说老太太临终遗言,都临终了,还不办葬礼?你在这逗闷子玩呢。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不知道个轻重缓急,真是的。” 坐在轮椅上的易中海拉了一把傻柱,让他不要跟常威吵架,谁跟常威吵架谁吐血。 他有理就一套理论加法律,正面碾压你。 他没理就胡搅蛮缠,不跟你在一个频道。 目前常威在95号大院的吵架战绩,全胜! 常威进了里屋,看见床上的聋老太太,半躺在一个圆枕上,脸色竟然还有一丝丝红润,浑浊的眼睛里带着精光。 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回光返照,果然要命不久矣。 “常威来了,坐,老太太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坐,请坐,请上坐,老太太今儿唱哪出啊?无功不受禄,无孝不接财。你是傻柱的奶奶” “太奶奶。”聋老太太纠正。 “傻柱是你的重孙,何大清是你孙子,亲的?”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奶奶不是大清的亲奶奶,太奶奶也不是傻柱的太奶奶,大清是傻柱的亲爹,不然你们三个不是一家人,岂不怪尴尬的。” “你们几个先出去,我有话单独跟常威说。” 聋老太太话音刚落,常威后退一步,站在傻柱身旁,诡异笑了一声。 “聋老太太,你可别耍心眼呀,这屋咱俩单独待着,万一易师傅认为我拿了你私藏的珠宝呢?” 易中海眼睛快速转了几下,连忙垂下眼眸。 “傻柱怀疑你把遗产和房子都给我了呢?” 傻柱张了张嘴,他也有这个担心,老太太好不容易死了,临死前非要跟常威见一面,谁知道她有什么计划,万一把东西都给常威怎么办? ‘刺啦’常威划着火柴,点了一根烟,“再有,万一你服毒自尽,这屋里就我一个活人,到时候可说不清了哟,老太太,都快死了,还那么多小心思。” “来的时候,苗大妈说是命,我说是报应,我这有几位师兄念过的半阙满庭芳,送给你品品。” 聋老太太被戳破心思,一点不恼,她还真有想栽赃给常威的想法,就算最后证明常威无辜,黄泥抹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 “我老太太也跟你学学诗词。” “欺味成家,悭贪积富,静言独坐思量。养他数口,罪孽自家当。 催促光阴似箭,才青鬓、容改衰苍。百年里,谁人尽数,兀兀谩罗张。” 聋老太太品着半阙词,呵呵一笑,“罪孽自家当,好小子,这是拿话点我呢。” “好,傻柱、易中海和常威留下来,这下你放心了。” 常威看着脸上有点忿懑的刘海中,“一大爷也留下来,还有苗大妈替易师傅当翻译也留下。” 这屋里人一点没浪费,一个没走,全部留下来。 常威大马金刀坐在炉子旁,让傻柱把炉子烧旺点,这屋子阴气太重。 才下午三点,外面天已经没多少光线,屋需要拉灯绳点灯。 常威和聋老太太相对,左手边傻柱和刘海中,易中海两口子在右手边。 “老太太,有什么话就说,是遗产分配还是房屋继承,找何师傅和易师傅;丧葬一条龙,一大爷刘海中给你操办,保证你走的风风光光。” “常威,我要走了,我平心静心和你说话,你不要闹。” “走好,不送。没什么事我回家吃晚饭去了,后事让这四个人给你操办。” “常威,你别走,我有事问你。” 聋老太太嗷唠一嗓子,把常威吓一跳,都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你不要哇哇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 聋老太太刚才太用力,胸口的气倒腾不过来,苗翠兰帮她抚着胸口顺气。 “常威,打开天窗说亮话,阎埠贵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易中海的腿是不是你找人弄的。” “你再这么栽赃陷害信口胡诌我就走人了,临死临死,还给我添堵,你真是罪孽自家当,怪不得一辈子孤独终老,做损做多了。” “好。”聋老太太点点头,“就冲你这心机手段和脸皮,你不成功谁成功。” 常威有点不耐烦了,陪一个快死的老太太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自己家人。 “言归正传老太太,你想干什么?” “你答应我以后不会出手对付傻柱。” “不答应。” 常威摇着头,傻柱一脸愤怒,易中海脸色阴郁,刘海中不明所以,聋老太太非常诧异。 “每次都是别人主动对我出手,我还不能反击了?你老糊涂了,临死还摆我一道,你怎么腆着这张老脸说的,我不出手对付傻柱,你怎么不告诉易中海、苗翠兰和傻柱不要惹我。” “你们临时大家庭,一家人龌龌龊龊,卑鄙无耻肮脏下流,撒谎骗别人说自己是烈属,易中海在那到处嚷嚷尊老敬老,合着把你供起来呗,等你死了让易中海抱着你牌位睡,那他才真正做到了尊老敬老。” 苗翠兰刚要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有些怕常威了,她死里逃生变成跛子也是运气好,再有下一次,她可能就没命了。 “易中海是什么好鸟,贪污何大清给何雨水的抚养费,欺骗傻柱,工作岗位就是何大清转给自己儿子的,变成他托关系找的,你是骗子,易中海诈骗犯,我都怀疑易中海才是你儿子,骗子随根儿了。” 常威点上烟,看着傻柱,“傻柱,我以前喊你何师傅,给你脸你自己不兜着,因为易中海和这要死的老太太,跟我唧唧歪歪没大没小的,我踹你那次因为啥你不清楚?其他时候我主动打击过你?” “再有。” ‘啪’常威给了易中海一个嘴巴。 “你相亲那天,搞破坏的是这个老犊子和贾家,你跟我使什么劲儿?你睡到秦寡妇了吗?你当舔狗是你的事,你让我跟你一起当舔狗,你可真是瞎了心。” 说到这里,常威站起来给了傻柱两个嘴巴,傻柱当场被打懵,要不是刘海中扶着已经躺地上了。 “别打,别打。”一大妈全颤抖护着易中海。 “别打,我老糊涂说错了。”聋老太太在床上心疼地看着傻柱。 “常威” 刘海中话没说完,常威犹如刚扑杀猎物的狮虎,带着满身的杀气看着他。 “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谁再说废话,我就抽他嘴巴子。” 常威把易中海从轮椅上拽到地上,坐在轮椅上前后推着,用脚撞击地上的傻柱和易中海。 身体侧着探过去,用两个人听见的声音,“死老太太,再算计我,我让傻柱横死街头你信不信?” “我信,我保证他们以后绝对不招惹你,请你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你的保证,我一个字都不信,这房子你捐出去,我就信你,你敢给傻柱或者易中海,我保证这屋子谁也住不进来。” 常威踩着傻柱和易中海,离开这间屋。 聋老太太脸色灰败,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嘴巴里喃喃着。 “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阎埠贵、易中海和傻柱,还有刘光齐,他们都不是你的菜,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院子,你要把所有人都赶走,霸占这个院子。” 除了耳力超强的常威,屋里其他人都听不清聋老太太说了什么。 第295章 再见张文月 聋老太太没熬过这个夜晚,也没有留下遗嘱。 不知道是怕了常威,还是人彻底糊涂忘记房子的事。 街道办派人过来直接拉走,房子上贴了封条。 傻柱没捞到房子,刘海中也没能主持葬礼。 1965年2月1日,除夕。 今年雪大,花姨没让霍启发两口子过来,胡香织的肚子太大了,路上滑一跤不值当的。 安排常威送了一个羊腿给老霍,老四九城的认知里,冬天吃羊肉好。 安安已经像模像样坐婴儿椅上,用小乳牙啃肉,吃的满脸羊油。 十五岁的小鱼身高快赶上陈琳,年前跳级到初三,等拿到毕业证,暑假就安排进肉联厂。 陈琳跟常威商量回娘家的事,“初二我带安安和小鱼回家,我爸好久没看到这两孩子,念叨好几次了。” “等天暖和了,每个周末抱过去都行,陈琅提前毕业的事儿安排的怎么样了?” “我爸说要等今年年底,提前让她实习。” “行,到时候问她想去哪个单位,除了文艺口、教育口和报社,其他都行。” 陈琳听常威说过,宣传前沿就是文化阵地,不好把控尺度,也同意他的说法。 包饺子时候,给了安安一块面让他玩,干爹王大爷的眼睛一直盯着安安,那份爱要把人融化了。 常威偷偷跟陈琳说,趁年轻抓紧再生几个,陈琳看了常威一眼,然后跑进厕所呕吐去了。 花姨赶紧擦了手,陪着进了厕所。 “爸,妈看你一眼就吐了咋回事?” “大人的事儿,小孩不用懂。” “哼。” 常威扶着陈琳坐下,刚说要孩子,陈琳就有反应了,估计是又有了。 花姨让陈琳去她房间躺着休息,一会儿出来吃饭就行了。 今年守夜,小鱼没有陪常威,安安陪着妈妈去睡觉,非常乖没有闹。 常威不再读诗,也没有唱歌,只是守着炉火读红书。 初二,常威陪着陈琳去陈家,花姨在家等着常蕤和闵玉山上门。 几个女人逗着安安,陈教授跟常威谈了半个小时,看着满屋子的书,一脸惋惜,抽出几本笔记交给常威,让他好好保管。 等过一阶段他再收拾两箱子,让常威放到老宅。 对于陈琅的工作,翁婿两个人也没商量出个结果,还是要听听陈琅的意见。 听说陈琳好似又有了,韩姨拍着女儿的手,让她今天留在这里。 家属院离医院很近,明天刚好去医院检查下。 陈琅拉着小鱼不让她走,今晚她们要促膝长谈。 常威一个人赶回家,常蕤和闵玉山还没走,听说常蕤也怀孕了\/ 常威拉着闵玉山到仓房,先收拾了一大包东西,让闵玉山带回去。 “常威,听说你们肉联厂至今还没派厂长过去,上面不少人等着看你的态度呢?你怎么想的?” “谁托你打听的。” “嗨,就是朋友的亲戚,本来对厂长有点意思,听说你的事,他不敢莽莽撞撞找人,先探探你口风。” “肉联厂又不是我的王国,我对厂长没什么兴趣。” “那我就回他了。” “不急,我先问清楚他站哪边的?不能再来一个跟我对着干的。” 闵玉山说了一个名字,“他对你挺尊敬的,应该不能背后阴你。” 常威笑了笑,“我凭什么信他?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尊敬,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陷害,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你挡他路了,他就要搞你。还有一种精神病人,他就想搞你,纯粹为了心里的满足感。” “所以你的保证我也不信。” 闵玉山狠狠吸了两口烟,扔在地上踩灭烟头,“你说的对,我凭什么替他担保,这两年干王八蛋事的人也不少。” 常威点拨闵玉山,“过几年王八蛋会越来越多,玉山,你是我姐夫,然后是我兄弟。记住,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你是说言语不当会引发祸乱,应当谨言慎行。” “所以,你替人说什么话?话越多错越多,干好自己的事,地质部就是很好的单位,跟石头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可容易多了。” “明白了,我跟你姐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常威拿起打包好的营养品给他,还是感慨了一句,“你有个好父亲。” 闵父眼光准,运气好,一场风浪毫发无伤,以后还有可能更进一步,闵玉山背靠父母,别跳得太欢,日子还是很不错的。 就是他这喜欢揽事还心软的毛病,容易出岔子。 “对了,你要见到廖京,把我说过的话给他也说一遍,让他不要乱下注,记住天上只有一个太阳,水里的月亮一碰就散。” 2月的主要工作,还是大三线建设的物资供应任务。 陈琳二胎的反应比一胎大,整个人恹恹的没精神,常威每天回家照顾儿子和老婆,忙的不亦乐乎。 许友谅送来一些野鸡和蘑菇干,孩子的一份心意。 当初听常威的话好好学习,考了一个中专,到年底可以让他提前实习,省的明年街上跟着闹。 许三丫学习跟不上,没办法初中提前毕业,常威准备安排他去宁一子的店铺做个学徒,有个工作名额。 达叔说周会计喜欢这丫头,天生数字敏感,很适合打算盘。 宁一子生了儿子后,达叔经常去看干孙子,有时候抱过来跟常九安一起玩,常九安月份小,但是力气大,经常把宁一子儿子打哭。 达叔跟干爹说,常家爹霸道儿子也霸道,咋整? 常威看着儿子无辜的大眼睛,干爹嘴上告状,表情那么得意是怎么回事? “老孟啊小心眼,男孩子打打闹闹才皮实,他大孙子输了他就不乐意了呢。” “那安安输了怎么办?” “从小教他功夫,怎么会输?” 这老头真要强,常威都怀疑安安打宁一子儿子,是不是这老头挑唆的。 四月份,肉联厂任务又加了权重。 美帝直接侵犯越国,严重威胁我国的安全,目前形势下,应加强备战。发扬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尽一切可能支援越人民抗美救国斗争。 肉联厂周边供应的范围又大了一部分。 开岚煤矿的张文月副书记又找上门,岳虹还在家休产假,常威亲自接待她。 当初刚去外联组不久,郑苗苗把人家在火车站甩了,曲秀哭哭啼啼。 对于张文月副书记,常威非常欣赏,不仅人美,工作能力也强。 “常副书记,当初一面之缘,就觉得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大,让人不由感慨,是金子早晚要发光的。” “张副书记过誉了,我不过是踩着时代的脉搏,借势而起,算不得有能力,只是运气好。比不上您铁娘子的名号,在京津冀地区提起您也是响当当的有一号,还没恭喜您成为煤矿第一副书记呢。” 张文月捂着嘴笑,“行了,别您您的,咱们也算老熟人了,不用夸来夸去,太客气我也不好开门见山提要求了。” 做到中层领导往上,没有性别之分,有这份能力、心机、手腕和忍耐的,绝非常人。 一个女人做到那么大煤矿的第一副书记,背景只是一个助力,更多还是个人能力。 常威点上烟,“兄弟单位提需求,如果能办到,我绝不推辞,冲着你的面子,我咬牙也要供应上。” “刚说咱们是老熟人,你还来这套。”张文月风情万种抛了一个媚眼。 常威很吃这一套,美女就是养眼,就是不给回应。 喜欢美女和当舔狗,常威选择拔刀,不从对方身上砍一刀,对不起自己。 “每个月五吨,能帮忙吗?” “文月大姐,我也不跟你客气了,现在大三线建设第一位,支援你们煤矿有点强人所难。” “那能帮多少?” “两吨,还是强抠出来的。” “三吨。” “做不到,文月大姐别难为我。” “现在任务重,到处都在建设,最多能多少,给姐一个准话。” 张文月很会打蛇随棍上,常威尊称她文月大姐,马上自称姐,这就是家里人的求情,不是公事交往。 “两吨半,多一两也没有。” “成交。” 看着张文月得意的眼神,常威没有厌烦,这些肉食和肉制品最后还是供应给了煤矿工人。 张文月是个关心职工吃饱肚子的好领导,绝非因为美女的缘故,就算是陌生人,只要一心为职工,他常威愿意给他开下后门。 晚上,在招待所宴请张文月。 招待所虽然是商业局下属单位,但是来的是常阎罗,招待所经理亲自安排。 严格按照常威规定的接待标准,四个人,六菜一汤。 张文月还在试探是否可以再增加一吨,常威巧妙岔开话题。 这个女人目的性很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职场上来说张文月是优秀的人才,可惜遇上常威这个不受吹捧和美色诱惑的棒槌。 纪检工作才是老本行,张文月荣升第一副书记也是主抓纪检工作,这次作为客户出差,也是希望打人情牌。 可惜岳虹坐月子,只能跟常威这个油盐不进的木头交锋。 常威有心指点她几句,就目前读红书学习,红旗思想前沿的方向,舆论鼓手的推广宣传,一一做了深入浅出的讲解。 张文月双目泛彩,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对红色思想和方向的把握如此老道。 就目前的形势所言,她也隐隐有种预感,不能付诸于人的想法,这一刻突然有了领悟。 饭后,邀请常威到她房间继续谈谈纪检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第296章 我和岳虹谁大 房门留了一条缝,两人手捧热茶,促膝而谈。 “所以,你是说,f修和防止资产阶级的反扑迫在眉睫,现在官方的一切行为,都是围绕打击新4清,地主资产阶级和修zz义?” “对,一切理论的核心都是f修,方针政策和行动上都需要牢记,红旗不倒,思想不朽。” 随着谈话的深入,两个人仿佛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更多的是谈生活,家庭,夫妻相处,孩子的趣事。 张文月酒劲有点上来了,俏脸如花蜜娇艳欲滴,滚烫的呼吸扑到常威脸上, 这个妖精,常威道心有些不稳。 看着扑闪带着妩媚的眼睛,常威觉得嗓子好干,一双纤白的手抓住常威的手。 常威握着这双柔若无骨的手,细细摩挲,嗓子勾出痒痒的声音,“文月姐,我可是正经人。” 说完用手指轻轻左右捏着张文月的鼻子。 这张好看的脸凑到近前,“你是不是跟岳虹也这么亲密?” 常威佩服女人的直觉,把张文月的手放在嘴里含着,张文月咯咯笑起来。 “小坏蛋,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你不老实,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岳虹每次偷偷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你,我是女人还不了解她的心思。” 常威把门关上,回来把张文月抱到腿上,张文月用手指在常威眼睛、鼻子和嘴巴上划过,抓起常威的手按下去。 声音软糯带着撒娇,“我和岳虹谁的大?” 常威认真比对了下,“我需要好好感受。” “可惜啊,今天我不方便,不然便宜你小子了。”张文月说完就要从常威腿上下来。 常威从后面抱住她,“第一次见面,你就惦记上我了,你孩子都五岁了,很多知识你还没学会,我辅导辅导你。” 张文月低下头,许久后拍着常威的腿,抬头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好,我要累死。” 常威抱起她一个长吻,要把她大力揉进身体里。 最后,张文月红着脸送走常威,紧走两步到盥洗室,洗完脸看着还没下去的红晕,碰了碰肿胀的嘴唇。 “真是头牲口,岳虹怎么受得了?” 回到家,洗完澡,常威抱着香香的老婆,好好亲了一阵儿。 陈琳掐了他好几下,“不行,你忍一忍。” 早上,小鱼看到常威萎靡的样子。 “爸爸为什么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没睡好吗?” 常威叹了口气,桌子上最喜欢的腊肠和酱牛肉都不香了。 常九安从嘴里拿出啃不动的牛肉,要喂给常威。 “拿走,我不吃你的狗剩。” 常威的话没有震慑安安,反而激动挥舞着小手。 花姨随手拿过来,塞常威嘴里,“你儿子心疼你呢,特意把自己最爱吃的牛筋给你,你还嫌乎,咋当爹的?” 常威嚼了几下,这牛筋他咬都费劲,臭小子,什么心疼我,明明是吃不动。 花姨爆出一个新闻,“那边院的傻柱要结婚了。” “于莉?” “嗯,听说聘礼都准备好了,于莉父母对傻柱挺满意的。” 常威感觉自己大脑都打结了,剧情变更的好诡异,于莉还是嫁进四合院,从前院阎解成变成中院何雨柱。 这个于莉心思缜密,不好对付,自己图谋傻柱房子这事,要起波折。 要不要跟他搅和黄了,继续被秦淮茹吸血。 “贾家没闹么?上次相亲婆媳加棒梗一起出马,三代人薅住傻柱这个拉帮套,这次,就这么放手让这个缺心眼的跑喽。” “你说也怪呢,贾家没啥动静,难道秦淮茹有别的想法。” 常威给安安喂了点鸡蛋黄,“婚姻自由,秦淮茹肯定要找个好的,以前易中海接济,傻柱给她吸血,她不嫁人也过得不错。现在易中海残废了,接济不上,傻柱分心,她不得给自己找个好下家。” “再说秦淮茹一直也看不上傻柱,相比贾东旭的模样,傻柱差太远了。” 花姨琢磨这话,又撇了撇嘴,“带三孩子还要看脸,就她那个长相在南锣鼓巷都排不到前面,咋想的呢?” “人家找个死老婆的岁数大点的干部,还是没问题的。” “那这男人得多缺女人,找个一拖三的。” 常威想起人是铁饭是钢里一拖四呢,好奇问花姨,“妈,你还别说,我见过一个女的带四个孩子嫁人的,那男的还没结过婚,也是个厨子。” “除了老鳏夫老光棍和残疾,哪个有正经工作的单身汉娶这样的,你介绍的薛胖子,人家女的就带个女儿,不也给薛胖子生了一个,现在谁家能养得起四个孩子,你看小说看的。” “咱四九城就没有带三四个孩子嫁人的?” “有啊,嫁妆比跟娄半城家一样多,你带十个孩子都能嫁,你没粮本,带两都难,行了,赶紧吃了饭上班去。” 常威坐在那儿思考,要去调查下秦淮茹是不是找好下家,不行啊,她找下家傻柱怎么办?贾张氏怎么办?易中海两口怎么办? 他常威怎么看热闹。 “爸,你是不是憋什么坏呢?” 小鱼把不吃的蛋黄捏散了喂给安安,看到常威那个表情就知道又在琢磨不好的事儿。 “别理他,隔壁院子有什么事他可积极了,要不是他不待见秦淮茹,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跟秦淮茹有一腿。” 常威怒斥陈琳,“凭空辱你男人清白,你安的什么心,休想逃出常家,你生是我常家的人,死也是我常家的人,咱们两口子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小鱼配合地打了一个哆嗦,“真肉麻,我上学去了。” 花姨和陈琳一人给了常威一杵子,把他赶走了。 出门看到达叔坐三轮车上等着呢,陈琳初三确诊怀了,花姨不让她骑车上班,找达叔蹬三轮接送。 达叔现在每天除了看自己干孙子,就是送陈琳上下班,半养老的状态。 塞给大叔一盒中华,达叔不要,“我一个蹬三轮的天天抽烟太扎眼,香山飞马这类两三毛的就行。” “辛苦达叔每天送我媳妇上下班。” “就是捎带脚的事儿,值得谢啥,你婆娘这胎总喊累,怀安安时候可不一样,那暂儿每天健步如飞的,估计是个丫头,儿子勤快丫头懒。” 老话有这个说法,说女人怀儿子一点不累,怀女儿就懒洋洋的没精神。 这就是错误的归纳,前世西安的房东,第一胎怀女儿还蹬三轮去卖菜呢,第二胎吃啥吐啥,天天躺着,还是一个丫头。 “儿子丫头都行,我老常家多子多孙。” “生丫头跟我大孙子结娃娃亲咋样?” 好你个达叔,在这儿等着他呢。 “不行,宁一子太磕碜,他儿子也不好看,配不上我常威的女儿。” “呸呸呸,我孙子那里难看了。” 常威带着不屑的眼神打量了下达叔,“幸好长得不像你,要不都拿不出手,丑死了。” “常威,你个小王八蛋。” 秦淮茹的消息打探到了,刘黑子路子还是很野,在轧钢厂也有人脉。 有人看到秦淮茹跟李副厂长去了小库房,时不时去李厂长办公室加班。 一个车间女工,跟副厂长有什么工作汇报,恐怕是交流技术。 没了傻柱的阻拦,秦淮茹还是入了李怀德的眼。 这个李怀德坏事,当初常威让人搞了不少杨厂长的资料给李怀德,李怀德用这些资料一度把杨厂长弄得很难堪。 李怀德提前成为了李副厂长,这小子上位以后膨胀了,开始利用职权,玩弄女人,搞权色交易。 秦淮茹啊,男人只是供养你的淤泥,什么男人都不如花花绿绿的票子。 必须斩断让她吸血的根系,让她继续当一朵飘荡的白莲花。 抓奸,让群众抓奸。 杨、李二人互相抓把柄,这事儿才有的玩。 两个高层人物厮杀,最后受伤的只能是秦淮茹,常威想到这里得意地咋舌。 对刘黑子面授机宜,一定要闹大一点,让厂子里看不惯秦淮茹狐狸精模样的大姨大妈们出手。 多出点钱,多联络点人,把事情搞大一点。 刘黑子心领神会,跟常威对了一个猥琐的眼神,抓白屁股的事儿,女人爱看,男人也爱看。 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哈哈。 6月26日,中y鼓励医疗下乡,村卫生员这类赤脚医生登上历史的舞台。 常威找干爹商量,关于御医的后代的去向问题,这老爷子已经被四位道长带进部队,他的朋友和弟子,目前还没有稳定的工作。 常威想告诉他们一个出路,医疗下乡。 中y就广大的农民得不到医疗,一无医,二无药的问题。 指示:卫生部要成为人民的卫生部,把医疗卫生的重点放到农村去。 遵照“626指示”,此后大批医疗专业人员下放至农村,与此同时,培训的赤脚医生积极贯彻以“预防为主”的方针,转变重城市轻乡镇政策导向。 中国农村广泛地实行合作医疗制度,三级(县、乡、村)卫生服务网络。以“赤脚医生”为标志的村卫生员在村级卫生服务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 世界银行和世界卫生组织把合作医疗称为“发展中国家解决卫生经费的唯一典范”。 大三线招调手续审批资格很严,他们这群人凑不上去,医疗下乡是个好路子。 参加培训成为赤脚医生,做个村卫生员,那也比四九城偷偷摸摸混着强。 至于他们去不去常威不管,指路不能变成带路,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他才不干。 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换成秦淮茹的事儿,常威就愿意。 秦淮茹头发被剃成阴阳头,挂着牌子在东城区游街示众,一下午水米没打牙。 回到家里趴在炕上哭的死去活来,贾张氏也没劝她。 儿媳妇心野了,忙着找男人,被人抓奸了。 活该! 第297章 李怀德能吃,我为什么吃不得 “傻柱不日双飞燕,秦淮茹楚楚可怜。 依循旧例午饭后到厨房找何师傅,娉娉婷婷姿态娇媚不俗。 哀婉而不泣,只言家中长子束发待冠,女儿髫年黄发,幼女孩提爱亲,婆婆花甲之年拄杖藜。 悄悄问食堂何师傅,干粮剩菜可尚有余,含羞带臊扭捏撒娇,娇嗔何师傅,资助一二让她度过难关, 傻柱双目如炬,喉结滚动,红温上了脸,义薄云天要帮寡妇装菜。 正好碰到出巡的李副厂长,见一风韵过分,骚媚入骨的妇人。 李怀德定睛观看,见秦寡妇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朱唇似一点樱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团和气,转秋波如双弯凤目,眼角里送的是娇滴滴万种风情。 心中暗暗发誓,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朕要为你承包整个池塘。” 讲到这里,常威拿起茶缸灌了一大口。 “爸,你又在讲评书,后面是封神演义里纣王和妲己见面的事儿。” 花姨拧着常威的耳朵转圈,“姑娘儿子都在,你讲的什么乱七八糟,就问问你秦淮茹为啥被抓奸,你讲这么半天才讲到寡妇和副厂长的相遇,什么时候直入正题?” “妈,你性子这么急呢,包袱刚到,人家武松打虎讲半年呢,我才起个头,你就急了。” 陈琳鼻孔里哼出音,“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朱唇樱桃,啧啧啧,看来我家男人惦记上寡妇了。” 花姨又要扭常威耳朵,常威双手捂着耳朵,“文学加工,文学加工,这是小说里的选段,与我无关,你们真不懂艺术的美。” “话说”常威刚起调子,就被花姨咳嗽声和不善的眼色制止。 李厂长色起淫心,秦淮茹欲拒还迎,荡妇遇y娃,金风玉露一相逢。 只此一见,风流天下知。二人愈发没有顾忌,达到白日宣y的地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厂里没有不好信的大娘。 刘黑子安排的人,借着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带着一群厂妇联的铁娘子,轰隆隆铁骑破仓房。 铁娘子们中有车间里三八红旗手,有五一劳动者的获得者,还有几个抡大锤的锻工娘子。 个个都是胳膊上跑马,拳头上立人的好汉,舌绽春雷,声震寰宇,吓得李副厂长当场萎靡,秦寡妇涕泪满腮。 捉奸捉双,捉一个高高在上的副厂长,捉一个勾搭领导的骚狐狸。 中年女性宽广的胸怀,使得她们声若洪钟气盖世,捉奸捉到了厂领导,桃色新闻奔走相告。 新仇旧恨,仇富恨美,拿到把柄正是好时机。 扒裤子剃头,吊牌子游街。 工人夸赞,李副厂长到底是读书人,养的水嫩嫩,竟然和秦寡妇一样白。 寡妇潋滟风光好,东城区居民炸了老窝。 你也看我也看,娇娘姿色多灿烂,你也赞我也赞,肤白貌美望春山。 距离上一次女人游街,还要追溯到旧社会,解放这些年还第一次看到。 离了个大谱,副厂长搞女下属,还是个寡妇。究竟是强权压迫寡妇解衣投降,还是寡妇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 长达三小时的身心折磨,李副厂长的爱人当场甩了十几记耳光,秦寡妇孑然一身孤零零悄悄回到大院。 常威把茶缸作惊堂木,在桌子上‘啪’一放。 “常副书记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好!” 小鱼热情鼓掌叫好,安安嗷呜嗷呜一起拍巴掌,常威亲了亲大儿子,勾着小鱼下巴挂个斗。 有儿有女多幸福,还有人给自己叫好。 “你就福气好,还有女儿儿子捧臭脚。”花姨撇撇嘴。 “他就臭得瑟,教坏小鱼安安没节操。”陈琳皱皱眉。 “嘿,你们两个还押韵上了。” “秦淮茹还有班上了吗?” 常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花姨,按说秦淮茹这样,记大过记入档案,至于开除吗?咬死是李副厂长强迫的,也能逃过一劫。 李副厂长的岳父肯定舍不得这么一个女婿,被桃色事件影响了仕途,会想办法疏通关系按下风波。 杨厂长明明可以拦住铁娘子们带着副厂长游街,一般领导都不会让同阶层的人太丢脸,兔死狐悲的共情能力还是有的。 如果是政敌,那就视而不见,甚至可能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常威复盘了一下,那群铁娘子如此不讲情面,杨厂长真是一只老狐狸。 他察觉有人要搞李副厂长,正好也有风流的把柄,暗中推手让这件事闹大,作风问题永远是无法原谅的事情。 搞不倒李副厂长,也能让他断胳膊掉牙。 被杨厂长这个臭不要脸的火中取栗,常威感觉像水果里吃出半条虫子尸体。 这几天,以秦淮茹妾心似铁的心性,肯定要重新抓住傻柱这根救命稻草。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渡尽劫波傻柱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如果秦寡妇夜探何雨柱,常威给她来个院内捉奸。 让秦寡妇院内院外两开花。 想到这儿,常威跑到95号大院,找到刘文明和霍启发,三个人蛐蛐咕咕一阵儿,随后发出卑琐的笑声。 胡香织抱着孩子往屋里走,常副书记一进这个院就跟个孩子似的。 有时候她都怀疑,男人霍启发说的那个心狠手辣的人是不是常威? 算计这个院里人的时候,疯疯癫癫,好像戏台上唱大戏的,透着那么一股子张扬和虚伪。 常威回到东跨院的房里,陈琳刚洗完头,用毛巾绞头发。 人啊,别说逻辑,就说最简单的类比都不懂得运用,知道用毛巾绞头发,能快速吸收水分干得快,出门住酒店,只会用空调和吹风筒吹裤子袜子。 酒店的毛巾裹住裤子和袜子,使劲绞,最后衣物袜子只带一点点潮,放那里一晚上都能干。 搂着媳妇,被陈琳哼哼了好几声。 “咱家小猪猪为啥生气了呢,告诉我,是不是儿子气你了,我去揍他。” “瞎说什么,儿子最乖了,打我怀孕送去跟奶奶一起睡,从不哭闹,咱妈都说安安最好带。哪像你,小时候粘人精,一会儿不抱着就哭,咱爸咱妈都被你折腾的烦死了。妈都说,有时候气得烦得恨不得掐死你。” 常威向后一倒,双手枕着后脑勺。 “嘿嘿,我妈真有可能干的出来,她对我就是不如对我姐那么好。” 陈琳用手肘侧撑着靠近他,“眼角里送的是娇滴滴万种风情,这风情是不是把你也迷住了。” 常威啧啧两声,女人真记仇,说过的话又拿来出秋后算账。 媳妇怀孕了,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只能哄她。 “世间女子哪有半分比的咱家琳琳的,浅淡春山,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不亚九天仙女下瑶池,月里嫦娥离玉阙。” 常威边说着词,边用手在陈琳全身比划,陈琳全身软的没劲,躺在常威身边,掐这个厚脸皮的都没了力气。 算算日子,忍着。 傻柱家正在刷墙打家具,常威站在东耳房门口,看着院里杂乱一片。 这个院子的人和事就像此情此景,一地狼藉。 易中海推着轮椅坐在门口,头发白了一半,看着破烂碗柜和桌子,似乎想起何大清,也有他叱咤风云的过往。 贾张氏像头老鼠,在旧家具里挑挑拣拣,要拿回家,被师傅阻止。 这些有的还能用,有些是傻柱送给他们的,凭什么被别人拿回家。 贾张氏撒泼闹了一阵儿,师傅的的愣头青徒弟拿着斧头走过来,贾张氏大叫着杀人,拧着肥屁股跑了。 最近感觉贾家人瘦了不少,傻柱断供,贾家就断顿了。 秦淮茹一直在家待着,等待轧钢厂的处理意见,乌云笼罩着贾家。 只有贾张氏还那么活泼,也就是这种性格,才能在这个年代活下来,而且过的不错。 礼义廉耻都不如一口窝窝头。 秦淮茹又恢复了在水池边洗衣服的习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肆无忌惮起来。 以前婆娘们只是扫一眼,现在已经对着她指指点点。 南锣鼓巷的男人目光就像刷子,在秦淮茹身上来来回回放肆。 阿q精神让他们愤怒又渴望,李副厂长都吃得,我凭什么吃不得? 主动帮忙和借粮食的男人多起来,手脚不老实也多起来,秦淮茹左躲右闪,她对贞操不在意,可也不是随便的女人,院里的男人她一个都看不上。 她在厂子里对其他男人放电,只是为了钱票,可不是贪图那点欲望。 晚上去厕所路上被附近一个男人抱住了身子,秦淮茹张口大喊。 附近看热闹的大妈大姨指指点点,骂秦淮茹不要脸,勾引男人。 秦淮茹狠狠咬了男人一口,哭着跑回家。 贾张氏只是骂她不知廉耻,丢了贾家祖先人的脸,给贾东旭戴了绿帽子。 常威心情有点复杂,虽然秦淮茹为了钱到处骗男人,把傻柱当血包,十分可恨。 但也不是附近这群男人公开吃豆腐的理由,人家不正经你就可以随便调戏占便宜?这不就是性骚扰嘛。 而且你也没资助人家,你占便宜的理由是什么呢?做人还是要有点节操。 安排宁一子今晚把那个耍流氓的手脚打断,不是为了秦寡妇,是为了自己家人。 如果明年开始有形势变动,万一自己有点波折,这类人岂不是敢对家里女人出手,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南锣鼓巷就不许有耍流氓的人。 今晚这场耍流氓,就是一针强心剂。 秦淮茹肯定等不及了,她明白这个年代家里没有男人会被人欺负死,尤其她还有几分姿色,就是别人眼里的一块肥肉。 最方便最近的就是傻柱。 第298章 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常威坐在东耳房,听到秦淮茹跟贾张氏的交心之言,这对婆媳确实厉害。 这年头,豁得出去的女人,基本都能如愿。 尤其是婆婆和儿媳彻底放开黑化,傻柱这一劫逃不掉。 拆散了傻柱和于莉,自己算不算救了于莉?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7月7日,小暑。 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全家人在前院小池塘边上纳凉,常威抱着儿子在躺椅上悠哉悠哉。 贾张氏一声大叫,打破日暮的沉静,“天杀的傻柱,你都要娶老婆了,怎么还敢欺负我家淮茹。” 常威把安安放进陈琳怀里,穿上鞋穿过月亮门,跑到隔壁院子。 贾张氏正隔着窗子,指着屋里大骂。 “好你个傻柱,平日装的憨厚老实,脏了心的惦记我家淮茹,我家淮茹在厂子里被人侮辱,已经够可怜的了,回到家只想讨个安生,你还不肯放过她。你都要结婚了,你还想在结婚前吃口肉,你这是耍流氓,强j犯,我要报警。” “大伙儿,快来帮我抓住傻柱这个流氓,把他送派出所,枪毙他。” 一群男人带着不甘和嫉妒,撞开房门,秦淮茹胳膊收进被窝,随后趴在被窝里面呜咽。 傻柱穿着裤子,背心撕成条,脸上脖子上胸口有指甲抓挠的痕迹。 “臭流氓,竟敢在这个院里耍流氓,把他抓起来。” 一股子恨意让在场的男人怒发冲冠,说好的各凭本事,傻柱你竟然先吃到第一口,还是用这种下流的手段,你真该死。 院里大妈跳出来骂傻柱,人面兽心,侮辱妇女,罪该万死。 常威啧啧称奇,真是一群战斗力爆表的乌合之众。 这其中就有几个人,是前几天秦淮茹上厕所被男人调戏时,骂秦淮茹不知羞耻勾搭男人的。 这些墙头草,随时随地变换站位,根据自己的需要,时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前几天是有人带头骂秦淮茹,她们跟着一起骂,不跟着骂好像在同情一个寡廉鲜耻的婊子。 今天骂傻柱,是因为傻柱已经被制服,秦淮茹梨花带雨。 谁胜利谁正确,谁强大谁是爹。 常威想到以后的发展,民心可用啊。 贾张氏还在不停咒骂着缺大德的傻柱,刘海中赶了过来。 劈头盖脸训斥傻柱,“怎么回事?傻柱把秦淮茹骗进房子要糟蹋人家?傻柱,你马上要娶媳妇儿了,你怎么干出这种事儿,太不是人了。” 常威心里一笑,得嘞,傻柱跟秦淮茹彻底绑死了。 看你往哪里逃! 苗翠兰把易中海推出房门,两口子就像两只秃鹫,非常有耐心等待猎物慢慢死去,他们再扑上去大快朵颐。 霍启发和刘文明一脸纳闷看着常威,说好的计划呢,花爷亲自上阵布局了? 常威耸耸肩,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贾张氏和秦寡妇脸都不要了,常威那点布置和小手段都拿不上台面,前世的话说得好,女人狠起来,没男人什么事儿。 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唉~ 真要开玩笑,哪个男人都开不起这种玩笑。 “常副书记也在,正好,您来给断断。” 常威迈着四方步,缓缓走过来,“南风热,小暑开,今夜正与家人池塘赏荷乘凉,不知道这院这么热闹,让我瞅瞅怎么回事?” 围着傻柱转了半圈,屋里秦淮茹只露个脑袋,全身发抖望向常威。 她害怕,不是怕被人抓住她跟傻柱不清不楚,就怕常威把这事儿弄得明明白白,她岂不是白脱衣服,杀鸡取卵—得不偿失。 这场局,只能希望常威看不出端倪,又揣着侥幸常威什么都看不出来,心里又发了狠,这事儿戳穿也说不清,反正她跟傻柱不清白了。 “来几位大妈进屋,帮秦寡淮茹同志把衣服整理好,现在像什么样子,有辱斯文。” 刘海中要给傻柱披衣服,常威拦住,“这是要强迫妇女,侮辱妇女的嫌疑犯,你不能给他打掩护。” 秦淮茹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瘫在床上,常威放过她一马。 刘海中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帮傻柱穿上外套,不是有辱什么文吗? 常威耐心跟刘海中和众邻居解释,“这类案件,你去报案也不能让被欺负的妇女光屁股跑派出所,也要给人家体面不是。至于傻柱,穿着裤子,你还替他遮掩什么?” 所有邻居恍然大悟,还得是常副书记觉悟高,懂得尊重妇女,给予妇女体面。 “谁来跟我讲讲怎么回事,如果真是傻柱对秦淮茹同志图谋不轨,必须扭送派出所,依法查办。” “嗯~”刘海中挑了一个音,“张大妈来讲讲怎么回事。” 贾张氏学着秦淮茹哭诉的模样,让常威以及在场的男人胃部不适,生理性恶心。 秦淮茹看傻柱结婚,同是一个院子的邻居,她主动提出帮忙。 没曾想进了屋以后,傻柱关上门,贾张氏担心儿媳这么久不回家,只能趴窗户看个究竟。 没想到傻柱露出流氓本性,捂着秦淮茹的嘴正在扒衣服,想要糟蹋她儿媳妇。 可怜秦淮茹刚逃脱厂里领导的魔爪,回到院里还被傻柱这个大淫魔惦记上,霸王硬上弓。 常威噗哧一乐,“张大妈,什么叫逃脱厂里领导的魔爪,这事我们局里都知道了,咱就说傻柱威逼秦淮茹屈服于他,跪在地上唱征服的事儿,别扯别的。” “没跪地上,也没唱征服。”贾张氏也在纠正常威。 “这是修辞手法,突出傻柱的恶行,表达了他无法无天胆大包天的中心思想,新社会还敢把妇女当玩物,是道德沦丧的封建意识,要批判他。” 常威刚说完,刘海中举起手,“批判傻柱,要狠狠批他判他。” “那就送派出所。”常威挥挥手,让大家直接送傻柱去派出所。 贾张氏傻眼了,不对啊,剧本不是这样的结果。 秦淮茹快速穿好衣服,她就知道常威不会顺着她的意思办事的,就要设置难关故意难为她。 “常副书记,我跟柱子是两情相悦,我没有被强迫,我是自愿的。” 常威摇摇头,“自愿的也不行,自愿就是作风问题,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破坏咱们院精神文明的传统,男女之间鼓励自由恋爱,但不鼓励无媒苟合。自愿结婚可以,私下修合有人知,更不可以。” “再说,傻柱马上就要结婚了,按咱们四九城老百姓的习惯,这就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能跟寡妇不清不楚,尤其还在婚房里兴风作浪,真是脏了我的眼睛,脏了在场诸位的耳朵。” 刘海中赶紧附和,“对,我耳朵被你们弄脏了。” “傻柱和秦寡妇耍流氓耍到这个院子里来了,上次就说他们不清不楚,怎么样?” “看看,我上次咋说的,我就说他们两个早就睡一起了,每天装模作样送饭盒,没好处傻柱能白给别人饭盒?” “那傻柱还相亲结婚干啥?秦淮茹找到领导,不跟他睡了,所以故意相亲结婚刺激秦淮茹重回他怀抱。” “真是痴男怨女,物是人非事事休,傻柱闹这么一场,于莉怎么办?” “你们懂个屁,就是秦淮茹在厂子里名声臭了,骗不到男人了,回院里找傻柱这个男人养着她,这不舍得一身剐,把傻柱拉上床了。” “您给我们分析分析,我觉得你讲的有道理。” 常威听到邻居们飞短流长的评语,真是又聪明又愚蠢,看清了事实还跟着一起推波助澜。 这院里的人,包括他都不是好玩意儿。 “一大爷,您断断,要是侮辱妇女我还能出个主意,人家两个郎情妾意,私下搞一起我没经验啊,毕竟我都是明媒正娶的老婆,没接触过寡妇。” 常威脸不红心不跳,刷了一波杰出个人,常副书记必须是光明伟岸的形象。 “常副书记的人品,我们大伙都知道,为人公正公平,是个好干部。” “常副书记,人品和相貌一样,四九城都出了名的优秀。” “那必须优秀,也是咱们大院的骄傲。” 常威对着四方拱手,乐呵呵笑着:“愧不敢当,只是做了一个d员干部应该做的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刘文明尴尬的脚趾在地上抠着,霍启发只能望天憋笑。 太特么不要脸了,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刘海中等常威谦虚完,也发愁了,风头都被常威抢走了,他现在怎么判? 傻柱跟秦淮茹搞男女关系,这大院名声臭了啊,老大跑了,老二服刑,家里老三十七了,过两年也要娶老婆了。 传出这院子作风不正,他这个一大爷还干不干了。 沉吟片刻,“傻柱,你到底跟秦淮茹怎么回事?” 如果开始这么问,傻柱还能喊冤叫屈,经过常威的一顿分析,他不敢喊冤。 侮辱妇女这个事实说不清了,他可不想跟刘光天一样挖沙子,只能低着头承认。 “我跟秦淮茹早就有意思,当初相亲就是赌气她不理我,这次李副厂子强迫她,她回来说只有我能保护她,我头脑一热就答应她了,答应照顾她一辈子。” 秦淮茹接上傻柱的话,“一大爷,我跟傻柱误会解除了,他答应我明天就去退婚,今晚就是两情相悦,原谅我们,我一个寡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依靠,你们非要逼死我们一家子吗?” 贾张氏顺势倒在地上,“淮茹啊,你跟傻柱的事儿,我早同意了啊,你就是放不下我,怕改嫁以后傻柱不养我,我告诉你去追求你的幸福,不用管我,心里记得我这个老婆子就好,你非说不能耽误傻柱后半辈子的幸福,忍痛断了联系。” “这次你受了委屈,傻柱心疼你,他还是想跟你在一起,妈不知道,以为他结婚还忘不掉你,你跟他不清不楚,以后名声还要不要了,咱们院里的人都没名声了,没想到你们两个是真心的,我老婆子做错了事儿,我后悔啊。” 贾张氏拉着棒梗和小当,“大伙要是把秦淮茹和傻柱送派出所,我也活不下去了,家里没人挣钱,我们祖孙四人没活路了,我吊死在这个院算了。” 第299章 傻柱结婚 狗爸爸 “张大妈,冷静啊,不能寻短见。” “是啊,我们不是不清楚什么事儿嘛,你起来说话。” “傻柱跟于莉不是还没领证?那傻柱就算未婚,秦淮茹寡妇也是未婚,两个人组成家庭也没啥大错。” “想开点,就是没领证,明天傻柱跟淮茹领证,这不就合法了,我们啊,就是担心他们两个乱搞男女关系。” “说开就好了,大伙不会介意的,下次注意了,一定结婚才能睡一起,不然咱们院的人都没脸出门了。” 常威就喜欢看这种场面,多好的邻居啊,大度,慈悲,善解人意,急人所急。 每个人下面摆个香炉,就变成庙里的菩萨。 普度众生。 贾张氏这套话术谁教的,达成了四个目的: 1、证明秦淮茹在厂子里被捉奸,是被领导胁迫的,她还是清白的寡妇; 2、秦淮茹和傻柱早就暗通款曲,发生今日之事情理之中; 3、秦淮茹为了照顾婆婆不肯改嫁,是个好儿媳; 4、院里谁要捅出去,大家名声都别要了,逼死贾家祖孙,谁也别想好。 一对奸夫淫妇,经过一番说辞,变成至善至孝的两口子。 这世界真是荒诞。 沉默的大多数,趋利避害。 第二天,傻柱和秦淮茹去领了结婚证。 这场闹剧定风波,65年就让傻柱和秦淮茹结婚,不知道秦淮茹上没上环? 傻柱没有举办婚礼,娶秦淮茹这事儿不地道,只能周末偷偷做了一桌子菜,自己家人关起门来庆贺。 于海棠周末跑过来,冲进傻柱屋里掀了桌子,准备打砸一番,被秦淮茹联合贾张氏打了出去,都是新家具打坏了多可惜。 披头散发的于海棠站在中院,对着傻柱一家子破口大骂,不仁不义的小人,厚颜无耻的寡妇,破鞋配流氓,一窝子贱人。 发誓跟何雨水断了姐妹情谊,从此两家是路人,仇人。 常威在东耳房看了全程,可惜那一桌子菜了,傻柱手艺进步了。 七月底,国家领导人先后接见从海外归来的李宗仁和他的夫人。接见时说:跑到海外去的人,凡是愿意回来的,“我们都欢迎”,“都以礼相待”。 常九安第一次开口说话。 小鱼喊爸,安安跟着喊爸,一个雄鹰般的男人噙满泪花,双手颤颤巍巍抱起安安,几度哽咽,“再喊一句爸爸。” “波波,爸波,爸爸” 常威抱着儿子转圈,除了同学那群逆子,第一次有儿子喊他爸爸。 这是真儿子,他也是真爸爸。 陈琳抱过去让安安叫妈妈,安安开心叫着爸爸,陈琳凶了他几次,他看着爸爸,委屈地双眼流泪。 常威像只老母鸡保护鸡崽子一样,抱过儿子,“凶我儿子干吗?儿子跟我亲,你还吃醋了,走,给奶奶看看,我儿子会叫爸爸了。” 陈琳对着小鱼使劲做着翻白眼的表情,下嘴唇撇到最长,逗得小鱼咯咯笑。 “妈,我儿子会叫爸爸了。” 常威到前院推开门,看到小心正守着手撕骨头肉的花姨,安安和小鱼最喜欢吃拆骨肉,隔两三天就去薛胖子肉摊上拿两块猪大骨回来煮。 “狗怎么进屋了,这狗没规矩了,出去。”常威用脚把小心往旁边踢了两下。 “妈,安安会叫爸爸了。” 看着常威一脸激动的样子,花姨也表现出惊喜的样子,“我家安安这么棒啊,叫声爸爸给奶奶听听。” 安安指着小心,“狗,狗。” 花姨笑得不行,趴在常威胳膊上抽搐,乐死了。 常威带着怨恨看着小心,小心夹着尾巴嗷嗷嗷叫着跑了,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感受到主人要揍它。 晚餐时候,安安在常威腿上跳着叫,“爸爸,狗,狗,爸爸,狗爸爸。” 小鱼已经倒在陈琳怀里,看着爸爸吃瘪好开心。 常威又幸福又难过,臭儿子啊。 抱起安安,做着嘴型,“妈妈,叫妈妈。” 陈琳抽了常威胳膊一下,嗔怪看着他,“又作怪。” 这么大人没点正事儿,被叫狗爸爸不甘心,还让儿子喊狗妈妈。 安安把常威嘴唇掀开,好奇看着里面,“狗,狗,狗。” 常威把安安扔给花姨,“这儿子不能要了,谁爱要谁要。” “你还不如你儿子呢,叫你爸爸就乐得屁颠屁颠的,说你是狗你就不喜欢了,你那脸就跟狗脸一样,说翻脸就翻脸。” 花姨训完常威,抱着安安,“奶奶,叫奶奶。” “奶哼,奶哈。” 见我最娇儿,不识真爸爸。 常威一脸期盼看着陈琳的肚子,大号练废了,再练个小号。 不是啊,还有大闺女呢,常威搂着小鱼的肩膀,唏嘘不已,“还是闺女好,从不气爸爸。” 小鱼甩开搭在肩膀上的手,“安安不要你了,你才找我,我也不理你了。” “这丫头,臭丫头。” 早上,父女俩吃完早餐,常威带着小鱼去上班,小鱼紧紧搂着爸爸,表情还是很嫌弃的样子。 常威跟她说话也不回应,气性这么大呢。 “你还吃你弟弟的醋,从小到大,我陪你时间长还是安安时间长?你弟弟我才抱几次,以前都是我哄着你的,你还心里觉着不公平了,你不高兴你就揍安安啊,爸爸不心疼,你揍完他解气了就行。” “爸~你这嘴总气人,我不想理你了。” “爸给你买裙子,还有白皮鞋,还有布灵布灵亮晶晶的发卡。” “我要红皮鞋。” “行,你是咱家小祖宗,爸给你买。” 常威亲自把小鱼带去人事科,“这是我常威的女儿常红鱼,第一天到人事科报道,请各位关照一二。” 人事科全体起立,鼓掌欢迎,常阎王带女儿过来了,听说以前是宋姐的女儿,这关系真乱,别管那么多,欢迎就好了。 不然有他们好看。 人事科长亲自带小鱼填写资料,弄好了,笑出一脸褶子走过来。 “常副书记,你还有什么指示?” “没指示,红鱼是宋姐的亲生女儿,也是我常威的亲女儿,好好相处,处不好,从你们自身找找问题,为什么跟我女儿处不好。行了,工作。” 这也太护犊子了,亲自来给女儿站台,别说肉联厂,放商业局系统随便哪个单位,常副书记的女儿,谁敢给脸色看。 人事科长脑子里快速运转,安排什么活给小鱼,出成绩又不累,头疼啊。 你真要隐藏身份,谁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知道你的背景就是故意让你知道的,这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 谈吐、气质、消费能力,就算穿工作服,接触久了也能发现跟普通家庭的孩子不一样。 细心你就能发现,身边不少和普通家庭孩子不一样的人。 前世就有聪明的同学,看出另一个同学不简单,一路陪伴,最后在四九城吃到很多红利。 二代就在那里,有心人就能获利。 商业局没安排厂长,新委任一个副厂长,顶替原来王副厂长的工作岗位。 王副厂长被审查,郑春带着乔亚男支援大三线去了。 故人西去不再归,茫茫浮云寄离愁 常威观察过一下新来的副厂长,其貌不扬,面容清癯,看到他的资料,对他以前的职业留了心。 以前是教师,后来进了教育局,不知怎么入了商业局的眼,调到肉联厂当副厂长。 打电话给闻书记,询问新来的汤副厂长是什么情况。 闻书记说是有部队方面的打过招呼,举荐汤科长,说汤副厂长以前是学校的后勤主管,对后勤和仓库管理很有经验。 以前王副厂长搞得账目乱七八糟,需要一个专业的人。 专业的人为什么不从财务局调人,一个教育局的人过来管肉联厂后勤,这事儿有点奇怪。 最后给闻书记一个信号,“希望他踏实肯干。” 闻书记刚想替汤副厂长背书,想到常威的手段,有点不包准称儿,丢下一句:“希望你团结同志,把肉联厂业务再上一个台阶。” 常威放下电话,又给刘文明拨了电话,叫他过来一趟。 刘文明过来的时候,赵琦和阮虎也在。 常威把汤副厂长情况做了简单的说明,指出其中种种不合理的地方。 提出疑惑,究竟是上面派人进驻肉联厂进行工作监督,财务审核,物资核对。 还是有人故意塞进来一个人,要搞事情。 这点非常重要,如果是上面的人,他当然不怕查,常威财务上非常干净,也看不上那三瓜两枣,现在地下交易一年足以让他改开后大展拳脚。 要是有人故意恶心他,弄进来一坨狗屎,他可不想粘一手狗屎。 刘文明现在已经掌握后勤的门道,阮虎和王静雯把供销科重新洗牌,账目一目了然。 本来这个副厂长准备给岳虹留着的,现在被人占了位置,虽然空了一厂长,岳虹资格可不够。 王书记明里暗里给了常威一个信息,不久后他也要调走。 书记和厂长都缺位,常威的机会来了,他要占住肉联厂第一书记的位置,把下面的人提上来。 任何敢于来挑衅和作乱的,都可以群起而攻之。 查,让刘文明那边找人查,刘文明知道是找霍启发和宁一子。 赵琦和阮虎在关系里查,常威必须知道这个汤副厂长是谁的人。 身边有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很容易背刺他,不允许有超出预料的人和事。 第300章 生死有命 常威在天 三天后才有消息,阮虎找了闵玉山一起打听到的。 刘长春家里人在国院办,通过一系列操作,给下属单位商业局发函。 顺着这条线往前捋,贲家托人找了关系,再往前查到罗母介绍给贲家。 常威哈哈一笑,未知隐藏在背后的才让人心神不安。 只要查到源头,多强大常威都不怕,这些年,那些人,常威无怨无悔。 生死有命,常威在天。 让刘文明不用提防汤副厂长,让他查,但是切断所有跟地下交易的联系,阮虎那边全部是公对公采买,至于个人采购,有东乌鸡村和十几个达成合作的村子供应。 没有蛛丝马迹表明肉联厂和地下交易有任何关系。 很早前,常威就很注意这方面,霍启发计划外采购立功的时候,也是走的村大队部盖公章。 大宗进出货物,都有标准流程,个人采购必须控制数量,超出计划外物资太多,就是弊病。 嘱咐刘黑子,查清楚汤副厂长的来历和住址。 常威总有种预感,这个汤副厂长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真是烦! 九月中旬到十月上旬,四九城工作会议,主要讨论明年的国民经济计划和长远规划问题,以国防建设第一,加速三线建设,改变工业布局。 批准国家计委提出的明年国民经济计划纲要: 1、省、地、县、社四级党委要把农业放在首要地位,各地区、各部门必须在继续深入开展红色主义教育活动的同时,掀起一个群众性的增产节约活动”。 2、要藏粮于民,稳定征购,三年一定。并决定在第三个五年计划期间,拿出两百亿元来调整物价,首先农民获得好处。 3、加强党在基层的领导,争取农村人民公社每一个生产队都有党的小组或党员。 计划纲要都是好政策! 常威看着手里的会议纲要,以他有限的知识和阅读理解,十分钦佩国家层面的布局和深远影响。 唉~ 季庆跑过来,汇报汤副厂长的动向。 看着季庆的打扮,黑色上衣敞着怀,斜挎枪套收脚裤,高帮皮鞋擦铮亮。 常威走过去,踹了他一脚,指着季庆的鼻子骂:“你是不是要死,打扮的跟过去伪军侦缉队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这里鬼子又打回来了,是不是。” 拽着季庆的头发,一下下抽他后脑勺,“你,是,不,是,要,当,汉,奸?” 季庆捂着后脑勺,眼泪都被打出来了。 ‘噗通’跪地上,“花爷,我再也不敢了,我马上回去剃光头,换衣服。” 林森接到电话,屁股像被烙铁烫了一样,疯了一样朝干部小楼跑。 常威电话里就三个字:滚过来。 进屋看到跪在地上的季庆,林森咽了一口唾沫,好几年没看到花爷打下属了,季庆又犯什么错了,被罚下跪。 “我们林科长来了,正好,把你这个汉奸下属领回去,全保卫科照着这个汉奸狗腿子的模样打扮,拉出去演练,让全四九城看看。肉联厂出息了啊,解放多少年了,汉奸伪军又回来了!” 林森赶紧系上衣服扣子,整理着装。 “常副书记,是我监管不严,使得保卫科的同志职责懈怠,没有注意军容军貌。” “明天,让复员老兵重新军训,仪容仪表,队列军姿,保卫科就要有保卫科的样子,不是什么散兵游勇,军事化训练和管理一刻不能放松。以后我再看到保卫科有谁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扒了你林森的皮。” 林森大声回应:“是,保证完成任务。” “季庆,给我站起来,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季庆龇牙咧嘴站起来,膝盖疼又不敢揉,“报告常副书记,我全错了。” “虽然你们不是军人,但是作为保卫科干事,时刻以军人的军容风纪要求自己,国家有那么优秀的军人做榜样,你们照猫画虎也能学个四五成。以后要做到常抓不懈,履践致远,行而不辍,砥砺深耕。” 常威扔出两根烟,“坐,把汤副厂长的情况和动向汇报下。” “汤炎初,四十四岁,苏州人,籍贯衢州,单身丧偶。46年到48年在皖省亳县公立涡北中学任后勤处副主任,48年亳县解放,改名亳州中学,继续担任后勤主任。” “经查身世清白,在校任职期间思想进步,同情红色进步人士,提供过掩护55年入党,59年调任四九城五中,同样是后勤处,62年因工作成绩突出,被教育局临聘,后转正为编制。” 这家伙资料无懈可击,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常威在食堂见过汤炎初吃辣椒,前世去过苏州几次,都没有吃过很辣的菜。 但是籍贯衢州就不好说了,浙省唯一吃辣厉害的地方,说受父母影响也没错。 而且工作的皖省亳州也吃辣,皖北朝天椒还是谯城区特色农产品。 棘手啊,汤炎初,你究竟是谁的人? 狡猾狡猾滴! 季庆把汤炎初家庭住址介绍了一下,据说老婆在解放前就病死了。 四十四岁还单身,有问题,如果是学校内部怎么会娶不到老婆,跟霍启发一样?老婆也被人害死了,有血海深仇。? 汤炎初进厂好几天了,由于厂长悬置,欢迎仪式也没有,王书记现在一心等着调任,也懒得跟其他人客套。 先跟这家伙碰一碰,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临走对季庆交代一句,“你跟你哥在外面守花爷的规矩,进了肉联厂,就要守常副书记的规矩,听懂了没?” “常副书记,听懂了,我一定洗心革命,重新做人。” “什么乱七八糟,滚。” 下午,常威找王书记,着重提了九月国民经济计划纲要的学习,还有欢迎汤副厂长的事。 王书记让常威全权负责,明天上午开会研究讨论。 十月中旬,肉联厂提前供暖,有了开岚煤矿张文月副书记的关照,煤炭供应很及时,除了前面答应的每个月三吨肉制品,还有以煤换肉的公对公计划外物资供应。 十二个领导坐在会议室,负责会议室布置打扫的是曲秀。 方顺倒台,武红英被抓,整个厂办岳虹主任和赵琦副主任一把抓,郑苗苗代一科科长,也是厂办纪检小组副组长。 二科的尹超地位岌岌可危,从罗家开始,到方顺当厂长这段,他就是暗戳戳的分心。 常威对他没有任何客气,不用专门针对,就他的工作能力胜任不了二科秘书科长一职。 如果是其他单位,低头不见抬头见,哼哼哈哈就过去了,常威不许人浮于事,尤其厌恶懒政怠政,每个科室领导如果没工作能力,趁早滚蛋,让有能力的上来。 会议由王书记发言,就当前官方发布的经济计划纲要,依据肉联厂当年的发展需要进行解读。 常威发言点明肉联厂生产的两个方向:增产节约,稳定征购。 增产节约,肉联厂一直奉行不懈;稳定征购,需要供销科的采购员,从原来的业务采购,变成公对公,和公社大队签订采购合同。 对四九城肉类产品供应做调查,鼓励签合同的大队放开饲养品类和数量,同时不能过于泛滥,保质保量。 还有可以邀请畜牧业专家指导社员科学饲养,防病防害,制定标准。让社员放心大胆的搞生产,肉联厂给他们托底。 有的领导提出担心,“是不是步子大了点。” “不是超标超额,一切的基础是调查四九城的肉制品供应得出的结论,我们鼓励大队社员生产,也要给人家一个保证,品类和数量都严格把关,一切都是为了红色主义国家和人民服务,而不是单纯从中牟利,无底线追求利益就意味着剥削和压迫,与我们d员干部追求的背道而驰。” “有采购,才有生产,大队社员有收入,四九城单位职工有肉吃,何乐而不为?而且都是计划内生产,一切都按照签订的采购合同数量对比,绝非泛滥无序的资本主义自由市场,我也决不允许肉联厂成为被市场操纵的资本化单位。” 其他人鸦雀无声,话都让你说了,计划经济靠计划,人民公社靠社员,常副书记完全正确。 常威对着王书记点点头,表示自己说完了。 王书记品着常威的话,没毛病,自己也不会担责任。人民事业为人民,公对公都按计划行事,他可不想临走临走惹个大麻烦。 清了清嗓子,“这几天上级组织学习计划纲要,汤副厂长来了几天都没搞个欢迎仪式,实在有些失礼,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对汤副厂长到来表示欢迎,我们肉联厂领导班子又增加一员干将,让我们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大家表示欢迎。” 掌声稀稀落落,这还真不是常威故意的,明年计划经济纲要和肉联厂息息相关,肯定要先讲,欢迎仪式要放在后面。 一般领导就位,当天就要开会举办欢迎仪式,就算有要紧事,会前也要做个介绍,会议开到最后才提一嘴,有点不把人当回事。 在场的领导们不知道是王书记的意思,还是常副书记的意思,总之两位大佬没把汤副厂长放眼里是真的,所以鼓掌也都很敷衍。 汤炎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对大家的冷淡也不恼,站起来自我介绍。 “本人汤炎初,曾在学校和教育局的后勤部做事,对后勤工作有些许了解,进到肉联厂工作,我内心是忐忑的,怕自己工作能力不能胜任后勤工作,但我又是有信心的,在d的领导下,在各位领导协助下,我一定会把后勤部工作管理好,谢谢各位。” “常副书记,中午安排小食堂?”王书记询问常威。 常威点上烟,王叔就不说话了,常威这是有意见,这个汤炎初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唉~ “汤副厂长,你刚来肉联厂,工作职权管辖还没有分配,谁答应让你管理后勤工作的?商业局没有领导跟我打过招呼,直接让你接管王副厂长的工作。” 回头问王书记,“王书记,有领导跟你说过,汤副厂长接管后勤管理工作吗?” 王书记摇头,表示不知情。 第301章 八方风雪汇京师 其他领导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 曲秀低着头给大家加水,常威讲话的时候真让人压抑,仿佛自己变成被树液包裹的虫子,垂死挣扎,也不过最后变成标本。 “这件事儿,容后我跟商业局联系下,分配来了领导干部,也没有具体指示,是不是干部谈话时候告知了什么内容,信息一点不透明,简直是乱弹琴。” 常威放下茶缸,温和地望着汤炎初。 汤炎初眼睛里精光一闪而逝,嘴唇抿着没说话,对着常威笑了笑,神态自然,丝毫没收到影响。 一般人被落了面子,总要有点脾气,这个汤炎初,不是迟钝就是腹有丘壑。 “汤副厂长,工作内容先别急,先熟悉下厂里工作流程,等我沟通后,大家再开会研讨你的工作权责。” “感谢常副书记,我干了二十多年后勤,以为到这里还是干后勤,看来是我孟浪,有些想当然,我保证服从组织安排和分配,在本职岗位上兢兢业业。” 官油子的腔调挑不出一点问题,把自己资质和经验展露出来,还特意点明组织的安排和分配,给常威一个软钉子。 学校里管后勤的却有一套熟练的官场应对,这人啊,肯定不是学校管后勤的那么简单。 “汤副厂长放心,组织一定会考虑你的工作经验,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岗位上,但是你要记住,组织给你的才是你的,你可以主动请命,不能你觉得应该是怎样。你的前任王副厂长就理所当然把后勤当自己后花园,被我送进去了。d员干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纯粹性,对d忠诚,对组织服从。” “感谢常副书记的指点,汤某铭记于心。” “不是我的指点,我是读红书加强学习才有的认识,一切向红旗看齐,做d的好干部,理论联系实践,每学习一遍红书,领悟到的更多。” “比如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我的个人理解,不能脱离群众,不能自视过高,摆低姿态,工农是我们红旗的基础,领导和群众相结合,经过群众的考验,组织的考察,才能决定你胜任什么岗位。” 常威点上烟,字正腔圆,“通俗点说,不要你觉得你是什么人,要群众觉得你是什么人,要组织觉得你适合什么岗位。” 中午,汤副厂长以养胃病为由,不能饮酒,跟各位领导诚挚道歉。 有好心的提醒他,常副书记制定的规则,工作时间严禁饮酒,要喝下了班随便喝。 常威倒是和会议期间姿态完全不同,和汤副厂长谈笑风生,对苏州的园林艺术颇感兴趣,询问苏州的民俗人情,物价和物资供应。 草草吃完欢迎午宴,汤炎初姿态摆的很低,跟着大家回到干部楼。 回到办公室,常威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又写下几个名字,非常满意,用火柴点燃纸。 看着烟灰缸的灰烬,倒上茶水化开。 打了一个响指,叼着烟卷儿,摇头晃脑,含含糊糊念白: “左也睡不着,右也睡不着,这便怎么处?有了,桌案有书,待我看来解闷,有理吓,有理。” “蒋干呀~书呆子盗书信全不思量,” 亲自给房管科打电话,询问汤副厂长的住房安排好了没有。 房管科回复,汤副厂长不愿意给厂里增加负担,他原来的住房就够用了,离厂子骑车半小时路程,就不用劳师动众折腾了。 常威唔了一声,挂掉电话。 听了一会儿,汤炎初没有打电话,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估计在看资料。 常威拿起电话,拨给闻书记。 “闻书记,我是肉联厂的常威,有个事儿向您咨询一下。” 任何公开场合,常威都对职务职级表现出适当的尊敬,不给人留下蛮横地印象,私底下跟闻书记再随便,电话里也是用尊称。 “常威,嗯,你说。” “关于汤炎初副厂长的职权范围,今天会上他说接管后勤部管理,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儿?调令和证明上只有职务,没有制定职权,不知是商业局哪位领导承诺过的?跟我提前打个招呼嘛,搞得我措手不及。” 闻书记听出常威的不满,打了一个哈哈。 “商业局接到的调函就写明汤炎初同志精通后勤业务,建议主抓肉联厂后勤这块。” “经过局里纪检一组朱处长的审查,后勤部不存在任何问题,王书记和我重新制定后勤出入标准化流程,做到节点化管理和问责,怎么上级还对我们后勤部有顾虑?是哪位领导?欢迎他到肉联厂考察,我们保证账务全公开,库存彻查。” “常威同志,不要有个人情绪,上级组织有上级的考虑,全盘局势自然有侧重点,肉联厂挖出蛀虫,虽然4清工作取得进步,但是也要在红旗领导下,组织派一个专业人才,加强后勤管理,不是帮你减轻负担吗?” “闻书记说的对,作为红旗下的年轻旗手,我一切照章办事,严格按照d组织的规章制度执行,严守d规d纪,做好监督和纪律检察工作,对内幕交易和盘外招绝不容忍,保证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不受一点损失。” 闻书记张了张嘴,得罪常威了,这事做的,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人家明明白白告诉你,调令是什么样就什么样,你的言外之意人家不接受,一切以公文公函为准。 谁能说他做的错,纪检工作就是要求严谨。 “闻书记,打扰您了,下次找时间再跟您请示工作。” 听到挂掉电话的声音,闻书记脸上露出愕然的样子,看来真把常威气够呛,先把领导电话挂了。 这次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算了,反正肉联厂他也无法插手,卖别人一个人情,这事儿就结束。 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儿。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常威不提汤炎初工作的事,闻书记也不打电话。 汤炎初每次开会都认真做笔记,也不问自己何时能工作。只是每天在厂子里溜溜达达,到各个车间和科室巡视。 读红书学习小组也去参加,还借阅别人的笔记摘抄。 表现的像一个透明人,又到处彰显他的身份。 生活太无聊,95号大院就剩贾家和傻柱,没有斗的乐趣。 现在有了汤炎初这个对手,常威迸发出强烈的胜负欲。 陈琅想进宣传口,直接被常威否了,和岳父陈教授商量下,海淀区委能不能走一下路子。 常蕤依然在副食店,没有回商业局。 许友谅年底实习,让刘黑子给他弄进红星轧钢厂,以他的脑子,可以借着这波风,闹一闹李怀德。 许晶莹直接拜师周会计做徒弟,正式学习财务会计,常威还找人弄了不少会计专业的书给她,也是内定将来的财务总监。 常威跟踪过两次汤炎初,还悄悄去过他的家,门窗布下很多小心思的机关,常威没进屋,大致转了几圈。 让刘黑子把汤炎初周围邻居都打探一下,顺便观察下汤炎初有没有经常去的地方。 常威还在单位,接到电话。 第二个孩子降临人世,匆匆赶到医院。 岳母和母亲陪在医院,陈琅和小鱼在家看安安。 花姨说陈琳第二胎很顺利,一个半小时就推出来,没上次遭罪。 常威还是守着陈琳,帮媳妇擦汗,二胎就够了,媳妇儿太辛苦了。 花姨抱着孩子啧啧称奇,“这孩子怎么长这么好看,丫头就是比小子好看。” 岳母看着外孙女也是一脸欣喜,“还真是,比陈琳小时候还好看,将来一定比妈妈漂亮。” 陈琳来了兴致,不顾辛苦非要看看这个女儿。 常威看着女儿,别的女孩生下来就算好看,也看不太出来,自己这个闺女咋长这么好看,长长的睫毛,小鼻子小嘴,可爱啊。 比家里臭小子安安强太多了,怪不得总说爸爸疼女儿,冲这么乖这么好看,怎么会不疼爱呢? 常威负责守夜,有照顾经验,娴熟的经验让护士都夸,常书记是个好爸爸好丈夫。 隔了一个月,等陈琳出了月子。 闵玉山带着常蕤抱孩子过来,常蕤生的儿子早过了百天,长得很像闵玉山,常威说闵玉山破坏常家俊美的基因。 闵玉山用抽烟的名义,拉着常威到了院子里。 两件事,跟常威透露两个消息,再询问一件事儿。 贲军的堂哥,贲来福的儿子贲卫从部队回来了。 罗胖子和罗珏的大哥,罗锋也从部队回来了。 刘美月的堂哥刘长春,那天在常蕤婚宴上消失不见了,最后一个接触的是常威,问问常威怎么回事。 刘美月,很久前的名字了,当初因为贲军另投她怀,娶了罗珏,用常威布置的资料搞臭了罗珏。 没想到是那个死鬼刘长春的堂妹,世事无常,无巧不成书。 常威对贲卫和罗锋归来表示知道了,对刘长春的去向表示不清楚。 和闵玉山商量常蕤的工作,最后觉得做个副食店主任最合适,副科级别不重要,商业局一潭浑水,不凑那个热闹。 等常蕤一家子离开后,常威站在前院枯败池塘旁,抬头望弦月。 此月非昨夜,如今小雪时。阴阳依上下,寒暑喜分离。 今日小雪。 花雪随风不厌看,一片飞来一片寒。 贲家,罗家,刘家,还有谁?八方风雪汇京师。 片片雪花也抵不过大地转阳升,漫天风雪又如何?我常威一人一拳,不惧霜刀雪剑。 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 女儿取名常静彤,取自《诗经·邶风·静女》的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乳名小雪。 第302章 常威同志清清白白 安安对妹妹小雪很好奇,对着妹妹喊着玩儿,被常威抱出去玩。 自从学会说话,跟话痨似的,天天找人聊天,天天盯着别人的嘴巴,模仿说话。 小鱼对这个刚出生就展露绝色的妹妹非常喜欢,每天陪着陈琳哄妹妹,还会给妹妹换尿布。 常威抱着儿子在院子里发呆,这臭小子继承常威一部分体质,冬天穿开裆裤光着脚踩雪都不感冒。(我妈说我小时候穿开裆裤,寒冬腊月跟别人滑爬犁,啥事没有。) 花姨说小孩屁股三把火,皮实点好养活。 常威跟安安絮叨,“儿子,你当哥哥了,你以后要保护妈妈和妹妹,对了,还有你大姐红鱼,虽然比你大十三岁,你也要保护她,她打你你别记仇。” “爸,你又背着我说我坏话,我什么时候打过安安。” 常红鱼鼓着小脸蛋,气哼哼看着常威。 常威用手一捏小鱼的脸蛋,‘噗’这口气泄了,小鱼气笑了,打了一下常威的手,“爸,我都上班了,大姑娘了,你不能再把我当小孩子逗了。” 常威把头凑过去,“闺女,爸知道你要在弟弟妹妹面前保持尊严,以后咱俩私下逗着玩。” “哎呀~你烦人。”小鱼挑开门帘跑回屋里告状。 “姐姐,爸爸,打,坏。”安安对着小鱼的背影嗷嗷喊着。 “爸爸不能打姐姐,爸爸只会打你。” “打,爸爸。” “你个逆子。” 12月的风刮的凶猛,四九城寒风瑟瑟,各级单位都躲在房间里学习文件。 商业局纪检一组朱处长进屋后,跟常威寒暄,“今日做恶客登门,还请常副书记配合一下。” 常威稳如老僧,点上烟吐了几个烟圈,“商业局新上任的纪检副书记是哪位?我这个纪检二组的组长都不知道,就大张旗鼓派人上门找我谈话,唱哪儿出?” 朱处长没想到常威如此不给他面子,脸色变了一下,“我也是按程序办事。” “通知王书记了?还是他找领导汇报?按程序办事,什么程序?公函和证明给我看一眼。” “常威,你还有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上级找你谈话,你要端正态度。” “朱处长,给你面子,所以跟你询问几句话,你确定要跟我讲组织性和纪律性?好。” 常威拿过公文,指着上面签字,“这个人,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是商业局纪检副书记,为何没有公示?也没有下发公函通知,一个没有正式上任的副书记,给你下指令来调查我?证据你说保密,可不可笑。” 常威一拍桌子,“朱处长,你当我常威当上肉联厂的纪检副书记是混日子的吗?你欺我年轻不懂规矩,还是你有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副书记靠山,跟我叫板,跟我谈程序和规矩。” “来人,给我把朱处长请到休息室,我怀疑他是敌特和地主资产阶级敌人,私刻公章,仿冒公函证明,对一个坚定的d员干部打击报复,借此扰乱肉联厂正常生产秩序,达到敌特破坏新中国物资供应链的目的,其心可诛,其罪难恕。” 林森接到季昌厂门口打来的电话,商业局纪检朱处长来者不善。 带着人跟到常威办公室外,听到里面吵架,常威就喊他们进去,把朱处长控制住,就往看押室带。 “常威,你不要乱来,我真是按照上级指示来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常威走进朱处长,“你们真是小瞧我常威了,以为弄个公文就能吓破我的胆,我常威当上副书记以来,问心无愧,没贪污厂里一分钱,没收过职工一份礼。弄这些模棱两可的文件,就想抹黑我,脏了你们的心,今天我非要较真儿了,带走。” 常威抓起电话,接通后,“闻书记,你们即将上任的纪检副书记是谁?直接派朱处长调查我,上门来让我交代问题,我请问我还是不是d管干部,我还是不是商业局的纪检二组组长,还是不是下属肉联厂纪检副书记?” “我现在怀疑未上任副书记,就是典型的修zz义投机者,举着红旗谋害热爱红旗的干部,对自己同志进行污蔑和陷害,是敌特和疯狂的资产阶级敌人行为,我会通过其他渠道找上级汇报这个情况。” “常威,什么事儿?我不清楚。” 闻书记连连否认,心里骂着那边急什么?一条腿刚踩上马镫,就要驱策烈马。 “你不清楚?那就对了,朱处长无组织无纪律,竟然不通知你的情况下,私自带人上门,以调查我贪污的名义,而且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让我老实交代问题,如果纪检同志都这么办事,我可以把肉联厂一锅端,何况我还有他们写的材料。” “闻书记放心,我绝不放过一个坏人,马上把所有人隔离审查,请你亲自来主持大局,保证一个有问题的人都跑不脱。” “哎哟~常威别” 闻书记听到那边电话挂了,骂了一句,“我的祖宗诶,你要把天捅破了。” 肉联厂全部戒严,掐断所有电话,进来的不许出去,外面的不许进来。 理由就是有敌特和反动资产阶级敌人,要在肉联厂搞破坏,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季昌和季庆亲自带队,关闭所有进出渠道,保卫科在厂里巡逻,不许随意走动,每个人详细写明今天进场的行踪,必须有三人以上提供证明以及签字。 每个领导不许出房间,常威告诉他们商业局纪检同志通知,无证据可以审查,他手上有各位领导写的材料,他有理由对他们隔离审查。 闹,不闹个鸡飞狗跳,对不起常威这些年闯出的威名。 闻书记坐车来的时候,被拦在厂外,季昌不认识闻书记,司机证明也不行,刚才一个商业局的处长就有敌特嫌疑,再冒充商业局的不好使。 晾了闻书记半小时,常威才慢慢走到厂门口,隔着拦截杆看着闻书记。 “常威,你在搞什么?快让我进去谈。” “对不起,现在肉联厂正在筛查敌特和修zz义者,我怀疑他们就是破坏生产,破坏四九城物资供应渠道,达成破坏新中国建设的目的。请出示盖章公文公函和证明,出示工作证,写明因何到肉联厂,同行人数。” “误会了,朱处长只是收到举报信,特意跟你通个气。” “闻书记,你说的是什么话?举报我还跟我通气?我常威要走就走红旗路,要站就站红旗下,事无不可对人言,举报信可以公开贴在厂门口,为什么鬼鬼祟祟打着沟通的名义,让我交代问题?” 常威解开上衣扣子,单手叉腰,右手握拳对着在场所有人,铿锵有力挥舞。 “早在方顺任厂长期间,我在会议上就提出至上而下对组织坦诚,倒查十年,看看谁手脚不干净,竟敢挖红色主义墙角。方顺被抓走后,我还是请上级查清账目、库存和储备,我常威不怕查。” “但是今天有人拿着粪桶要泼我一身大粪,我不答应,明明光明正大的问询,为何不提前通知,难道怕我常威跑了?我一颗红心献给d,我对d忠诚,对国家忠诚,我是一名光荣的d员,一切都可以放在阳光下讲。” 随手一指闻书记,“但是,纪检朱处长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耀武扬威跑到肉联厂要查我,而你却说通气,如果通气还这么大张旗鼓,横行无忌,是何居心?你们要把我常威打造成阴私龌龊,心思逼仄,弄权舞弊,权力交易之人,你错了,小瞧我常威。” “你也小瞧肉联厂一千一百三十四名干部职工,我常威是大伙选出来的红色学习领路人,在伟大正确的红旗下,我无所畏惧任何调查。” “商业局一个未上任未公示的纪检副书记,堂堂副厅级干部,在你默许下,竟然指派纪检朱处长上门调查我,请问这个程序合理不合理?有没有组织放在眼里?是谁给他的权力?” 闻书记哑口无言,都红色学习领路人了,他也不敢打断常威的话。 正赶上最近大家都在学习政策和会议报告,里面反复谈到阶级斗争问题。 常威怀疑朱处长拿着仿冒公章证明,是破坏生产的敌特和修zz义者,这个理由万分正确,一点没错。(会议内容自己查,常威绝对占理。) “我现在怀疑商业局内部已经有修zz义窃据高位,还要泛滥分散主义和资本主义,冒充旗手要推倒红旗。我将组织肉联厂全体职工千人签名,请上级组织证明我的清白,也挖掘出商业局身披红旗的无政府资产阶级。” 闻书记提高音量,让四周的人都能听到他的话。 “常副书记,有话好说,一切都是误会,我是商业局第一书记,我亲自证明肉联厂常威副书记红色立场坚定,政治素质过硬,忠于d忠于人民,是光明磊落的红旗手。” “我代表商业局党委成员,证明常威同志清清白白,证明商业局没有任何针对常威同志的调查。一切调查都是子虚乌有,未经局里同意,是对常威同志的诬陷。谁对常威同志有意见,就是对组织不信任,我们把常威同志放在肉联厂纪检副书记的位置上,就是对他的充分的信任和期待。” 常威对着空气大喊:“谁把闻书记拦在外面了,真是无法无天,快请闻书记进厂考察。” 季昌让人拉起拦截杆,踢了小弟一脚,“没眼色,这是咱们上级单位商业局的一把手,闻书记,你怎么可以把人拦在外面。” 闻书记看着这一幕,在自己面前演戏都这么不走心。 心累,都毁灭。 第303章 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看着持枪四处巡逻的保卫,到处警戒的肉联厂,干部楼里每层楼四个保卫。 怎么像战时戒严? “常威,你究竟要干什么?” 进了办公室,闻书记迫不及待发问。 “是你想干什么?闻书记,有人传了什么话,让你脸面都不要了,竟敢让一个未上任的纪检副书记调查我?你想干什么?” 常威指着闻书记鼻子逼问,“你当我常威是什么人?廖家的一条狗?还是你手下的一条狗?你想用就用,有了好处就称兄道弟,有个更大的利益把我推出去,送到狗头铡下面。” “告诉你,你胆敢对我下手,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群众的力量,什么叫发动群众搞一场活动,让你这类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接受人民的审判。” 常威心里太有底了,已经十二月了,明年一月份就开始了,现在只要他有人有枪,只要还控制肉联厂,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讲红色思想,高举红旗挥舞,他不惧任何人,他知道如何做最符合高层的需要,也能迎合那些人做出最恰当的姿态。 闻书记算个屁! 只有人民,人民才是这个国家的基石,站在人民的一边,顺应潮流,滚滚向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切障碍都会被扫进历史的尘埃里。 闻书记第一次见识常威发火,就像九天雷神手持雷斧和雷楔,全身环绕雷火电花,一道道惊雷劈在他头顶。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英雄一怒,天崩地摧。 “告诉跟你做交易的人,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副书记,我常威就要跟他们碰一碰,今天我说,我是肉联厂第一书记常书记,我不喜欢当副的,不想永远被你们这种尸位素餐,思想落后,不读红书,甚至里通外国,被资产阶级糖衣炮弹腐蚀的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我常威永远要威,让你们这群蝇营狗苟沆瀣一气的修zz义者知道我的厉害。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我就抓着你查你4清和四不清,你敢让我查吗?闻书记,说话。” 图穷匕见。 今日常威要个说法。 “我”闻书记想硬气一次,但是他不敢让常威查。 别说有问题,就算没问题,以常威的嗅觉也能找出不同的问题,到时,他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我,常威,就是肉联厂一千一百三十四名职工的代言人,这个书记之位,舍我其谁。” “这不符合组织程序。” “朱处长拿着这些文件证明来找我调查的时候,你跟我谈程序?可笑不可笑,我手里还有其他证据,本来想明年用的,但是现在我就能把你送进去,闻书记,要不要赌一下?” “你赢了。” 说完这句话,闻书记垂头不语,他今天主动送上门真是大意。 常威翻脸比翻书还快,谁侵犯他的利益,他能发挥出十倍百倍的潜力报复你,打击你。 “不是我赢了,是我站在红旗下,引导肉联厂职工,大势所趋,民心所向,一切贪污腐败,四不清的地主资产阶级都不是对手,只有人民才是真正的力量。你们靠着权力和龌龊建立起来的魔鬼宫殿,终将在人民的愤怒中坍塌。” “别装出这副样子。”常威优先地把双脚放在办公桌上,姿态十分嚣张。 “前面配合你演出我的刚烈和正直,其实我知道,今天就是对我的一次试探,成了我就被你们抓住把柄,当一条听话的狗,不成就说沟通出了问题,程序不合规矩,你再出场调和一下,进可攻退可守,下次继续对我出手。” 常威语气幽幽而邪恶,听的闻书记额头冒汗。 “为什么总把我常威当傻子耍呢?是谁的人?罗家?贲家?刘家?还是老张和丁家?他们不怕家里人再少几个?” 常威恢复正坐,整个人趴过一大半桌面,眼睛盯着闻书记的眼睛。 “你太贪婪了,得我指点当了书记,这次又拿我当踏脚石,我日你祖宗呀,老闻,我贼你妈。” 看着闻书记惊愕愤怒不解的神色,常威哈哈一笑,“你在想,常威这个王八蛋怎么不装了,今天这么放肆,敢骂上级领导。我告诉你啊,刚过去的几天发生那么多大事,到下个月,还有变化,我弄死你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要不要跟我在肉联厂等结果?” 闻书记不敢赌,他总觉得常威有其他的渠道,知道更多高层的信息。现在风云变幻,世事无常,不知道哪天他也会被人推出去批判。 那个人只是给了他一个口头保证,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站对位置。 通过这几年的接触,常威每言必中,仿佛摸透了上面的规律一样。 或许真的像常威说的那样,下个月开年后就有大事发生,他会被卷入潮水里,一个浪打过来,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闻书记满怀心事地走了,常威让他回去准备提请自己为肉联厂书记的材料,一周内就会有惊喜,也许是惊雷。 闻书记问他凭什么这么自信? 常威只说拭目以待。 敌人已经磨刀霍霍,常威想在年底解决所有事。 等到明年,面临的就会是腹背受敌,这样太被动,主动出击才机会。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直取中军大旗。 12月22日,冬至吃饺子。 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 常威跟在汤炎初身后五十米远,下午汤炎初接到一个电话,约在一个私人喝茶的地方聚聚。 监听这么久,第一次有外面电话找汤炎初聊私事。 汤炎初终于要跟幕后之人见面,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参与。 跟到一个胡同,看着汤炎初进了胡同,常威没跟进去,而是走到路边卖糖炒栗子的摊子。 常威拿起一个栗子剥开后扔嘴里,“怎么卖的啊?” “两毛五一斤。” “有点贵啊,饭店肉馅馄饨才一毛五,肉丁面一毛二,肉包子一毛,你这糖炒栗子凭什么卖两毛五,饶我点。” 常威絮絮叨叨侃价,又掏了几个糖炒栗子吃,还给人家出主意。 “没炒开口,不好剥,前面清洗干净,就要开个十字花刀,炒的时候放一点点油,你看你这板栗就没人家油汪汪地炒的好看。” “爱买不买。” 炒板栗这位身材高大,嗓音低沉,围着围脖只露出一双眼睛,似乎不太擅长言语,对常威的磨叽非常反感。 常威继续拿着板栗吃,“哥们,第一次摆摊啊,你得吆喝起来,诶,或者立个牌子,写某某糖炒栗子,甜的上天,不好吃我给你磕头这样的,这叫噱头,宣传很重要的一步。” “你懂宣传?”这句话似乎引起炒板栗的兴趣。 常威又抓了一把,“何止是懂宣传,我就专门做宣传的,你比如啊,你牌子写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熊姥姥是谁?” “是公孙大娘创立的品牌,你写上后,人家就问,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叫熊姥姥呀,你就说,嗨,这原先是我姥姥摆摊,她身体不行了,我就替她炒栗子,祖传三代的手艺,您尝尝。嘿,这不就卖出去了。” 炒板栗的语气变得不善起来,“那你这不是骗人吗?而且我姥姥也不姓熊。” “死脑筋,这就是噱头,那你姥姥不姓熊,你姓啥?小刘?小罗?小贲?” 炒板栗手探腰间,脚背就被常威一脚跺上,‘咔嚓’骨折声。 下巴被常威手掌托起半尺,紧接着犹如铁锤击打腹部一般,整个人飞到身后一米多远的墙上,撞的全身骨架要散了。 男人这才发出惨叫声,常威用脚踩住他的嘴巴,过来几个人把他捆绑起来。 “花爷,这就抓到了?” “急什么,这是开胃小菜。”扯开炒板栗的围脖,用手拍着他的脸,“你说是不是啊,贲卫同志。” “你说说你们贲家是不是傻子,让一个副营长来炒栗子,这摊子摆了好几天了,你都没学会点手艺,怎么学的化装侦查?成绩不合格。” 常威突然很生气,给了贲卫几个大嘴巴,“花国家的钱,人民节衣缩食让你们吃饱穿暖,你不争气,一个伪装都学不好,是不是该打,你对得起训练吗?对得起人民吗?对得起我吗?糖炒栗子还炒得这么难吃。” “你怎么发现我的?” 常威虽然离得远,但视力变态的强,看到汤炎初进胡同前,和一个糖炒栗子的点了点头。 刘黑子跟踪过汤炎初,虽然被甩掉了,但是这里是没有卖糖炒栗子的。 这条路夏天都是垃圾,污水横流,入秋以后除了挑担子推车的,没人在这里摆摊做买卖,附近人烟稀少,一小时也没有几个人路过。 “告诉你也没用,你连环境侦查都不会,怎么当上少校的,果然贲家除了靠关系,都特么是蠢货。” 常威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刘黑子给贲卫嘴里塞上东西。 胡同里两个人喊:“糖炒栗子的还在吗?给我们哥俩称几斤,就馋这口儿。” 常威躲在出口旁墙壁边,两个人刚出胡同口,看到贲卫被人控制,右侧的人看到埋伏的常威。 “有”话没说完,眼前一个黑影打在脑门上,立马躺倒。 另一个闪身手探怀里,常威捏着他的胳膊顶在墙上,两个嘴巴,打得他眼神迷离。 刘黑子带着人冲过来,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扔在贲卫旁边。 常威让他们留在这里,装了一纸袋糖炒栗子朝胡同里走去。 刘黑子让人把三个人拖到摊子边上,用麻袋片盖上,凑着摊子吃糖炒栗子。 “炒的还行啊,花爷怎么说不好吃。” “花爷那嘴,挑着呢,吃你的。” 第304章 捕鼠计划 “应该没问题。”贲来福抽着烟有些焦虑,贲卫是他唯一的儿子,不免有些担心。 四个人围着红木如意圆头桌而坐,古色古香的房间竖着一座六扇屏风,,四周各挂着宫灯。 正对座的汤炎初微微一笑,“贲主任,放心,令郎贲卫可是军中猛虎,再加上刘家派来的两个高手,常威再强能强到哪里?双拳难敌四手,赤手空拳一打十只是评书段子。” “张叔,我看到的资料,能从碧霞宫全身而退,而且只身抓获十几名逃兵土匪,这个常威拳脚功夫必定不凡。” 贲来福右手边的中年男人对着左手边的张上校发问。 去年接到罗家和贲家的信件,找了帐下猛将刘长春,借着回家探亲的机会试探常威。 谁会料到,人又消失不见。 刘家接连电话询问,自己的儿子受老张私人请托,怎么回到四九城,人就不见了。 当时参加闵家婚礼,没人认识刘长春,也不知道人是怎么混进去的。 只有闵家女婿打了照面,又没人问他,他也认为就是常威所说,待着没意思自行离开。 老张隐瞒让刘长春调查常威的事,刘家压根没往常威那边想,闵家的婚礼也没去查,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错过。 去年中国第一枚原子弹成功爆炸成功后,警戒安保工作稍稍有些变化。 今年陆陆续续不少队伍换防,老张借着这个机会回到了四九城。 可惜,他依然还是上校,没能晋升将军。 回来以后,老张组织了几家人把信息汇总,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常威。 于是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代号:捕鼠。 贲来福的媳妇儿在教育局工作,跟汤炎初一起工作几年,觉得这个人屈才了。 看待事物的观点独辟蹊径,往往能直击核心,很多政策报告的研读,都能看到背后的涵义。 汤炎初顺理成章地成为贲来福家的座上客,当初贲来福以退为进离开四九城工会,就是汤炎初出的主意。 可惜贲军和罗珏两口子,也突然消失不见。 刘长春和罗胖子也是同一天消失,这两起事儿就透着诡异。 这三家内心期盼,常威只是抓了他们的孩子,一直在秘密基地关押,尽管知道这种希望渺茫,还是存着一丝愿望。 定下捕鼠计划,就是要抓住常威,逼问出四个人的下落,是生是死,总要知道一个结果。 老张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常威身手我大致了解,通过现场判断,兵王的实力是有的。” “那我儿子岂不危险?” 贲来福激动站起来,指着老张差点破口大骂,这老东西,拿自己儿子当敢死队呢。 “不是还有刘家派来的两个人,三个人出其不意偷袭应该没问题。刚才汤副厂长不也说过,一对三很难取胜。” 贲来福的心,还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对着中年男人带着情绪埋怨。 “罗锋,其实你也应该一起参加的,四个人总比三个人保险。” 罗锋扯了一下嘴角,“贲伯伯,放心,现场经过我们几个人现场侦查勘验,三个人动手最合适,人多反而施展不开,影响发挥。” “这样啊,你是部队的,你懂战场变化,贲伯伯信你。” 作为贲来福的朋友,汤炎初要打圆场,不然贲来福这种四处埋怨,瞻前顾后,推诿责任的做法,这队伍早晚要散。 “贲主任也是关心则乱,对常威这个敌人预估高一点没错,战略上藐视他,战术上要重视他。我相信我们的捕鼠计划一定会成功。” “对,炎初说的对,常威就是一只偷偷摸摸的老鼠,抓住他轻而易举,是?” 贲来福拿起杯子就要跟汤炎初捧杯,看到是茶杯,有些尴尬,太激动了,忘记这不是酒局。 两长一短敲门声,贲来福屁股差点滑圆凳下面,老张对敲门的人没好气训斥。 “都说了没事不要打扰,怎么还来敲门。” “几位老板,外面有个年轻人,说他替贲卫传话。” “抓住了,太好了。” 贲来福和汤炎初差点弹冠相庆,老张也露出几分喜色。 罗锋忍不住抢先走过去打开门,一个身材雄壮,容貌如玉的男人,笑吟吟看着他,一个掌刀砍到他耳后,瞬间昏迷。 屋里三个人腾腾腾跳起来,看着常威拖死狗一样把罗锋拖进来。 常威打着响指,用童声唱着欢快的歌。 “老鼠怕猫,这是谣传!一只小猫,有啥可怕? 壮起鼠胆,把猫打翻!千古偏见,一定推翻!” 又用李杨的鸭嗓配音,“ 瞧瞧,有一只小老鼠,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朝三只小猫走去。嘿!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常威坐在圆凳上,脚踩着罗锋的脑袋,手里拿的糖炒栗子放桌上,拿起板栗剥开,意兴阑珊对三个人说:“何必呢?” 老张脸色大变,“常威,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常威摇摇头,“一点不争气啊,三个人就想对付我?我一个人真的可以打十个,老张没说?老张,作战计划最忌讳隐瞒不报,你的军事素养哪里去了呢?怪不得这么多年升不上去,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是不是不够努力?” 贲来福惊怒交加,对常威大声吼着:“我儿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一粒栗子打在他嘴巴上,混着三颗门牙掉了下来。 老张双腿膝盖被栗子打碎,跪在地上嚎叫,常威把他身上的枪搜出来,顶在贲来福的太阳穴上。 常威发出怪腔怪调的声音,“击毙你。” 常威表现的十分开心,拉着汤炎初和满嘴流血的贲来福一起坐在圆桌旁。 “三个人刚好圆桌派,多好,今日的话题,捕鼠计划,请两位先发言。” 剥开板栗吃了一个,催促这两个人,“快说啊,我等着听呢。” “常威,屋里四个人都是有职务有级别的干部,我儿贲卫也是少校,你竟敢对我们动用私刑,你知道这是什么罪?杀了我们,你以为你就能逃的出去?” “常副书记,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把话说话,就是想问问贲军他们几个人哪里去了?到底是不是你抓的,是生是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 汤炎初刚说完,地上的老张咬着嘴巴瓮声瓮气,“常威,你竟敢废了我的膝盖,你这是蓄意残害现役军官,罪无可恕,放下枪投降,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不然的话,你全家都要跟着你一起陪葬。” 常威蹲下身抓着老张的头发,“知道我为什么要反抗,最讨你这种凭一己喜好断人前程,威胁不了就打击报复,你凭什么这么嚣张?凭你贪墨了我的功劳,凭你黑心不要脸打压我,卖人情给罗家贲家。所以我要打断你的狗腿。” 拎起一旁的圆凳,照着老张的腿砸去,越砸越兴奋,这红木的圆凳异常结实,砸了十几下,老张的腿已经扭曲成一团,人也彻底疼晕了过去。 走到罗锋身边,罗锋单掌拍地,双脚用乌龙搅柱缠住常威双腿,常威一把抓住罗锋的脚腕,抡起来朝地上砸了两次,罗锋软成一滩烂泥。 贲来福看到常威走回圆桌,整个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常威,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这是个疯子,疯子! 老张就威胁下他全家,常威用凳子砸废了老张的腿,把罗锋当成麻袋甩,这就不是个人。 “老登,你怎么总跟我过不去呢?从全国五一劳动模范,你就给我下绊子,还故意派人恶心举报我,丁家当初举报我也是你安排的人,还有这次商业局派纪检组调查我,也是你的手笔。” “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老g命老资格,解放了也该耀武扬威一下,不然g命那么多年不享受特权多亏待自己啊。我这样家里没有跟着长征的百姓,都是任你鱼肉的百姓,生死予取予夺,我反抗就是我无理,我应该跪着等你举起屠刀。” 揪着贲来福的头发,正反手扇了几记耳光。 “这是人民的天下,人民是世界的主人,也是推动世界前进的主力,一切不把人民放在眼里的都是f动走资派,都是地主资产阶级的老爷,也是被人民唾弃、打倒、推翻的权力阶级。” “常威,你就算杀了我们你也跑不掉,你无故殴打干部和军官,你在劫难逃。” 贲来福捂着脸,色厉内荏发狠威胁。 “进来。” 常威一声招呼,刘黑子带着贲卫三人进来,自觉主动把罗锋和老张都堆放一起。 另一个小弟带着昏迷的掌柜进来,常威进来时候跟掌柜说过几句话,记住声音特点,打晕掌柜后,模仿冒充掌柜敲开了门。 “贲主任,我今天为什么这般放肆,你猜我有什么底牌?” 贲来福看到儿子生命无忧,不由得松了口气,贲军消失后,贲家二代只有贲卫这么一个男的,如果再死了,贲家以后就没有继承人。 “廖家也救不了你,老张可是西北基地回来的,堂堂一个上校被你打成这样,你以为你靠着廖家就能安然无恙吗?” “罗家、贲家、刘家,还有老张,嗯,强强联合,你们高高在上如同供奉的神灵,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啊,一切都要按照你们的心意。你们强,就喊打喊杀,打不过我就搬出背景恐吓威胁。” 手指捏着贲来福的鼻子使劲拧着,“你们怎么这么嚣张跋扈,有功劳就了不起啊,所以最近为什么掀起活动,就是让你们这些倚老卖老的王八蛋全部掉下神坛。” 转头看向汤炎初,“老汤,你对我的说话有什么不同意见,欢迎斧正。” 汤炎初脸色有点灰白,似乎被常威的暴虐吓到了,“常副书记,冤冤相报何时了,以和为贵。” “说的有道理,到底是戴春风培训出来的间谍,特使先生,好久不见。” 第305章 我马上当书记了 还要哄儿子 常威抓住贲来福的脖领,甩给刘黑子,转头面对着汤炎初。 汤炎初也没否认,脸色恢复正常,胆小怕事的神情一扫不见,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常威。 “哦,常副书记怎么知道我就是特使?汤某人平日万分谨慎,不记得哪里暴露了破绽?可否请你给我解惑,让我临死也做个明白鬼。” “那我就给你讲讲,也让贲来福、贲卫、罗锋,还有半死不活的老张听听。” 汤炎初哂笑几声,“这也是你今天敢犯上作乱,打残他们的底气,也就是你刚才说到的底牌。” 常威对着他摇了摇手指,“汤老师,用词不准确,他们丧失理想,违背初心,贪图享受,勾结岛军间谍,今天在此密谋大三线建设绝密文件,还要安插人手,妄图破坏大三线建设工程。” 汤炎初抚掌称妙,“好,常副书记之舌,可抵一个营的兵力,扣帽子的本领比我们那边二厅的官员还厉害,可惜了,要是随我去那边,保你一个副部级高官没问题。” “得了,自己都没资格上船,还有心招揽我,不要麻痹我,你逃不掉的。” 贲来福觉得天都塌了,媳妇引荐的人才,自己奉为座上宾的汤炎初,竟然,竟然是那边的特务。 “汤炎初,你骗我!” 贲家,要完了! 对于贲来福的冤屈,汤炎初置若罔闻,反而追问起常威。 “我不明白,你就通过我履历里当过老师,认定我是当初碧霞宫的特使,是不是太草率了点。葬花不是个大嘴巴之人,他不可能告诉你那么多的。” 常威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特使先生,当年碧霞宫一别,你的声音让我久久难忘,我这人有个优点,听过的声音,永远不会忘记。” “所以欢迎午宴上,你故意找我说那么多话,就是确认我是不是那个特使。” “聪明,还有我听力特别好,你跟葬花的对话我听的一清二楚,比如陷害同学,迷j小师妹,皖省当老师,上不了船,截取苏专家图纸等等” “还要我继续说吗?汤特使。” “没想到,六年多了,你还能记得我的声音,我不知是该恨你,还是该谢谢你。恨你是因为你把我隐藏这么多年的身份揭穿了,我这样的特务不存在资料里,很容易被人遗忘,谢谢你记得我。” “好了,好了,不要追忆似水年华了,汤特使,你是束手就擒,还是想垂死挣扎跟我比划几下。” 常威走到汤炎初三尺处,一把袖珍手枪出现在汤炎初手里,正瞄准常威的眉心,语气带着揶揄和讽刺。 “常副书记,到底是没经历过解放前的战争,以为房山抓了两个特务,还有那个日奸王守善,就骄傲自大地认为抓特务手到擒来。” 说到这里,汤炎初得意洋洋介绍手里的手,“勃朗宁1906,全长114公分,装弹6发,重量7两左右,怎么样?最烦你们这些人还逞匹夫之勇,什么年代了,再厉害能比抢快。” “我赌你枪里没有子弹。” “哈哈,可笑。”汤炎初听了常威的话,对着常威的肩膀就是一枪。 只有撞针的响声,没有想象中常威中弹痛苦的叫声。 常威摊开手掌,六颗黄澄澄的子弹在手心里。 汤炎初大叫一声,甩出手枪砸向常威,翻身朝着后窗扑过去。 刚撞开窗户,腰部一疼,下半身失去知觉,上半身吊在窗台上。 常威看着手里的勃朗宁小手枪,真好诶,这把给媳妇随身带着,看谁不顺眼就来一枪。 汤炎初抬枪就射,常威还真不好应对,拿枪对着自己那么多废话,这距离,空间一发动,所有子弹都收进去。 要不是顾忌刘黑子等人,可以直接把手枪收进去的。 刘黑子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啥?就这? 这个汤炎初拿出手枪威胁了一顿,白替花爷紧张,子弹都没有,然后被花爷一脚踹腰踹成残废。 不到一分钟解决战斗,他们来是干什么的? 哦,绑人的,赶紧过去把汤炎初捆绑起来,按照花爷交代过的,把衣服、脖领和牙齿都检查了一遍。 来的时候花爷说跟着他抓特务,大家都立功,啥也没干,特务就躺地上等着被抓! 林森带着季昌、季庆赶来的时候,常威跟刘黑子正在吃面条,旁边七个被捆成粽子一样的人,有几个受伤很严重。 “常副书记,卡车开来了,保卫科也带了二十来号人,都是当初听您安排招进来的自己人。” “黑子,带着他们认人,主犯特务汤炎初,从犯老张,贲来福,贲卫,罗锋,那两个保镖是刘家的人。” 林森认完人后,请叫常威,“什么罪名?” “勾结特务,你说什么罪名?最近的文件学习,政策报告,广播内容,还有大三线建设,给他们安上啊。你说他们信特务还是信你的。” “对了,去把汤炎初家给我抄了,地刨了,墙砸了,任何钱财不许截流,全部带字的给我交给公an部。” 林森带着人上了卡车,招了招手开走了。 “花常副书记,您不去啊。” 刘黑子觉得这么立功的机会,花爷不亲自去可惜了,特务也是他亲自抓的,怎么功劳都不要? “黑子,你真不适合进体制,哪个领导亲自押解特务?经过我缜密观察,发现马脚,揪出隐藏特务,亲自带领队伍抓捕特务及其同伙,这功劳就够了。至于抓捕功劳分一点给下属,大家雨露均沾嘛。” “亲自抓住一个特务多威风啊。”刘黑子还是觉得花爷傻,凭本事抓的,凭什么不能亲自送过去,到时候披红挂彩,戴大红花游街多光荣。 常威不想搭理这个傻子,自己手下连个廖化一样的人物都没有,都是缺心眼。 常威觉得这里古色古香的,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六个房间,一个厨房,一个库房,还有两个厢房,挺好的地方。 “对了,这家私人小会所不错,等这事过了,估计掌柜的也难逃连带责任,你把这里弄过来,以后当你们商讨事情的地方,不要总去我的老宅,乱糟糟烦人。” “那我也不能住了?” “你一个人住厢房,每周搞下卫生,半年修缮一次房子。” “诶。”刘黑不管那些,他就喜欢赖在花爷的老宅,守老宅才是心腹和自己人。 常威让两个手下把掌柜的躺椅拖过来,直接躺上去,让他们泡茶,再去翻翻有什么吃的。 “最近盖老二怎么样?” “地下交易的业务他也不怎么管了,大部分都推给了我,之前您把那女的升一科科长,盖老二抱怨过一句,说他才是自己人。” “就这点?你天天忙着挣钱了。” 常威吃了一个糖炒栗子,凉了不好吃,吐地上,掏出牛肉干在嘴里嚼着。 “没有啊,冤枉,哦,对对,对,还真有件事,关于盖老大的。” “盖老大?他做什么了?” “嘿,花爷,我跟您说,这小子真特么不地道诶,是怎么回事呢,这事要从前几天说起。哎哟~” 常威对他额头敲了一下,“你当你四九城侃大山吹牛皮的爷们呢?我最讨厌讲半天讲不到重点,赶紧说。” 盖老大被抄家后,颓废了一阶段,后来经过盖老二开解,重振旗鼓要搞事业。 常威说过,不会断他生路,做鸽子市货价给他打八折,但是他不想再沾鸽子市之类的买卖,丢不起那人。 以前的盖大爷,如今落魄成这个样子,会被弟兄耻笑,尤其吃里扒外,贪污截流花爷的东西,忒不是人。 他和媳妇商量了下,开个酒馆。 常威记得盖老大当初就说要开酒馆,这么久才决定,做事真拖拉。 盖老大求到宁一子那儿,找了不少关系,在正阳门开个酒馆。 听到这里,常威一脸凝重,正阳门下小酒馆,徐慧真,蔡全无,陈雪茹。 “盖老大媳妇叫啥?” “叫叫洪什么枝。” “哦。”常威放下心,不是剧情大杂烩,不然又多出那么多影视剧,操心。 “酒馆怎么了?” “他从咱们这里八折收各种散酒,然后高价在酒馆卖。” “有什么问题?进货价和售价肯定有差,不然赚什么钱?” “嘿,他打听出酿酒的老曹,要把老曹挖过去,咱们这几个地下市场供应的散酒,都是拿粮食让老曹酿造的,盖老大这么一搞,不是挖我们的根吗?” “谁请老曹给咱们这里酿酒的?” 常威觉得有这想法的是个人才啊,根据地下市场紧俏商品稀缺,自有库存的二次开发加工开发,把粮食变成酒,提高单价,减少库存,降低保质期储存压力。 “陈五爷想到的。” “这事你让宁一子不要管,老曹何去何从,让陈五常和盖老大碰一碰。” “万一”刘黑子有些担心。 “万一啥?谁输了谁是孙子。没本事,再好的想法也守不住,这就是财富的秘密之一,懂了吗?” “拳头大就有一切?” “现在对,过十几年,这个拳头会变成其他的形式,跟你也说不清,以后打打杀杀的事情越来越少,一切需要以法律做依据,依法办事。” 常威回到家,里里外外加了煤块,洗洗涮涮后,哄儿子抱闺女,忙到晚上。 陈琳看着常威,“你有心事。” “是啊,我马上当书记了,有点累。” “张嘴就来,你才二十三,当什么书记?今晚你哄儿子睡。” 陈琳把翻跟头的常九安塞他爹怀里,常威看着啃脚丫的儿子,试探问陈琳,“要不我哄闺女睡,你带儿子,安安大了好带。” “去那张床,别烦我,安安天天晚上睡觉打把式,还是小雪睡觉老实。” 才两个月,脖子都挺不起来,能不老实? 安安把脚丫塞常威嘴巴里,让他也吃两口。 第306章 唱自己的歌 12月30日,腊八节。 常威和王书记交接工作,王书记调任,常威接任为肉联厂第一书记,名副其实的常书记。 同时,岳虹荣升为纪检的副书记,商业局调来一个副厂长,接替汤炎初的位置,厂长一职空缺。 两任厂长都出了岔子,这次卖人情安插进来的汤炎初,竟然是个潜伏的特务,和他密谋的几个人身份也不低。 算是65年底的一个大的间谍案件,由此引发的地震可不小。 商业局高层默许常威书记厂长一肩挑,就怕常威又出手,牵连出他们中的某一位。 这小子真是邪门了,谁算计他,他能从谁身边薅出一个特务。 好像特务是专门为他立功准备的。 陈琳知道这事儿,也是一头雾水,同床共枕的男人怎么就变成正处级一把手了,世界变化有点快。 常威左手抱着小雪,腿上站着安安,爷仨嗯嗯啊啊,安安努力教小雪说话,常威捂着安安的嘴不让他教,啥口音啊,把我闺女都带歪了。 安安很生气,用脚踹常威,被摁在爸爸腿上打屁股。 安安哭着找妈妈,“爸爸,坏,打我,疼。” 不等陈琳发火,常威抱着女儿走了,臭小子,越大越烦人。 小鱼正在做高中几何题,闻到一股奶香味,回头看到笑嘻嘻的爸爸,还有可爱的妹妹。 “爸,我做题呢,你就不能自己带一会儿妹妹,那么大人了,一点耐心都没有。” “妹妹想姐姐了,我带她来看看姐姐。” 小鱼一脸不信的样子,“爸,你已经是肉联厂书记了,你成熟一点好吗?” 常威用手在小鱼脑袋上一阵扑噜,“知道我是书记还不来讨好我,别人想帮我带孩子我都不让呢,家里除了奶奶和妈妈,就你带的孩子最好。” “爸,你又来,你就喜欢忽悠人。” “都没把你忽悠瘸了,证明我功力不够,好好带妹妹,我要去做饭。” 干爹走进厨房,手里拿着一个妆奁匣子,“这是给小雪预备的。” 常威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打开匣子一看,忍不住惊叹:“嗬,好家伙,这套头面哪儿弄的。” “十二件小配套,我这个当爷爷的要给孙女留点嫁妆压箱底。” “那你还有什么好宝贝,都拿出来,早点分给我儿子和闺女。” 王大爷哼哼了两声,“给你,那不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嘿,这老头,格色啊。 1966年,元旦,七口人围着大八仙桌吃牛腩牛杂煲。 花姨看着空位,暗示家里凑够八个多好,陈琳红着脸不吱声。 打从嫁进来,基本没做过家务,除了自己的内衣自己洗,每天下班回家,婆婆已经把饭菜做好,家里卫生有许三丫和小鱼做,院子里卫生有干爹做。 带孩子,除了喂奶以外,洗衣服换戒子拆被褥换洗,都是全家人帮忙,除了怀孕时候辛苦点,再生一个好像也不错。 常威指着小鱼,“以后小鱼结婚了,咱家何止八个,十个都有了。” “爸,我才十五岁,过了年才十六,你那么想让我嫁出去?” “别看你现在说不嫁,等你遇到意中人,全家拦着你都要嫁。” 小鱼跟花姨告状,“奶奶,有了妹妹以后,爸就总欺负我,我过了年申请住单位宿舍去。” 花姨没说话,常威瞪起眼睛,“你敢,你去住宿舍,谁陪奶奶,谁照顾弟弟妹妹,谁帮妈妈干活?把你养大,就图你工作搬出去住的吗?老实在家给我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陈琳有些担忧看着常威,好好的,怎么跟小鱼吵架了,养了五年多了,一直当亲闺女,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功利。 小鱼撅撅嘴,眼睛深处涌出复杂的情绪。 晚上常威陈琳两口子躺在床上,边哄孩子边聊天。 “我为啥今天那么对小鱼说话,这孩子大了,心事多了,不知道听谁说了啥,还是书上看了啥,总觉得她是收养的,给我们添麻烦了,所以我让她多干活。” 陈琳亲了亲闺女,“自打我生了小雪以后,她总看着小雪发呆,以前家里没女儿她是宝,现在生了小雪,她怕失宠。” “就是这么回事,你说我把她带回家,开始想当妹妹养,她要当女儿,差八岁差一辈儿也没啥,反正我早熟,我姐我都当女儿养呢。” 陈琳扑哧一笑,“哎呀,你又胡说八道,让姐听到又该生气了。” “让她男人哄她,我现在没空搭理她。小鱼她妈再婚怀孕,她被图家嫌弃,心里那疙瘩一直在呢,所以我让她多干活,照顾弟弟妹妹。就是让她有存在感,也让她明白,她是家里的大姐,以后前院妈住那房子是她的。” “你这么早就分配好了,干爹那房子是安安的,东耳房是小雪的。” 常威揪着安安的丁丁,“暂时那么分,以后咱家房子会越来越多,提前分好三份,以后哪个孩子也别跟我喊不公平。老子赤手空拳打下的基业,爱给谁给谁,有本事自己挣去,别想啃老。” 陈琳拍了掉常威的手,把儿子都揪疼了,“你总欺负安安干嘛?我生个儿子让你欺负的,安安,今晚跟妈妈睡。” 常威跳下床抱起小雪就跑了,终于能带着女儿睡了,臭小子折腾他妈去。 王书记没等到小寒就走了,肉联厂仿佛是他背的包袱。 常威逗着他,说别人是霸王卸甲,他是王八脱壳。 王书记终究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常威就是个扫把星,沾谁谁倒霉,跟他吵架,一年运气都不好。 肉联厂平稳过渡,度过三年自然灾害后,市面物资也放开不少,因为涉及到给苏还债,工业总产值虽然增长264%,棉花增产262%,棉纺和工业品还是稀缺。 好在吃食上丰富了,粮食全年万吨,比上年增长37%,农业总产值增长84% 肉联厂今年同比去年增长95,上交后剩余的都作为福利发给干部职工。 让大家过个肥年,感受下红色主义国家的幸福。 岳虹说常威真大方,厂子里都不留点。 “留什么?一切都是国家的,是集体的,是人民的,肉联厂都是兄弟合作单位,年底结算,每个月都有盈余,截流多了容易滋生贪污。” 常威牢牢把控财务和人事,两个科长前年就已经投靠过来,常威用的还算顺手就没动,其他部门他不操心,都是草台班子。 李来福已经成为屠宰、分割两个车间的大主任,装车队被保卫科划为预备队, 如今常威有钱有人。激荡十年间,生世如转蓬。 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当朝揖高义,举世称英雄。 新年吃过年夜饭,一家五口人围着炉子。 花姨和干爹熬不起除夕的夜,回屋小憩。 小雪三个月,滴溜着眼珠四下打量,安安龇牙咧嘴正跟常威顶脑门。 陈琳和小鱼白天睡多了,晚上很有精力守夜。 安安赢了,欢快滴拍巴掌,赢了一块奶酪放嘴里,妹妹看着哥哥吃,也咿咿呀呀叫着。 实在太无聊了,三个大人决定打扑克,斗地主贴纸条的。 半夜十一点,花姨睡醒了,起来招呼煮饺子。 客厅里陈琳贴了几张纸条,小鱼满脸纸条,安安也是一脸纸条。 常威正用唾沫舔纸条,花姨过来抽了常威一下,“多大人了,欺负孩子,你看小鱼和安安脸上全纸条。” “小鱼输了自己贴的,安安是陈琳贴的,她耍赖啊,说什么母子一体,儿替母受难,陈琳自己输的纸条全贴儿子脸上了。” “那你怎么一张没有。” “奶奶。”小鱼用手拨开满脸的纸条,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脸。 “爸玩赖,把把都赢,他肯定偷牌换牌了。” “休地胡言,我常威行得正走的直,江湖把戏怎么能用到自家人身上呢,我不需要换牌,看你脸色就知道你抓了什么牌。” “我不信,我不信,我两鬼三个2都输了,你肯定玩赖了。” 常威煮好了饺子,给干爹送了三小碗,老规矩,他们王家爷仨一起吃。 吃饺子时候,小鱼一直盯着常威,嘴巴里做着‘玩赖’的口型。 花姨和陈琳看的就笑,家里这点乐就靠父女两个维持。 常威撕了点饺子皮给安安吃,“儿子,人生起起伏伏,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别学你姐,输不起,耍赖包。” 安安抢过常威手里的饺子馅肉蛋,够着够着给小鱼,“姐姐,吃。” 小鱼一点不嫌弃,用碗接过肉蛋,一口吃了,对着常威得意地龇牙笑。 安安看到姐姐把肉蛋吃了,又哭了。小鱼得意地对着安安张嘴,露出嘴里的肉馅。 安安哭的很伤心,要找爸爸抱。 常威给他擦手擦嘴,又剥了一个饺子肉蛋给他,“吃,下次知道不能假大方了,你以为人家不要,人家真要了呢?你给不给啊?谁让你好面子啊,不给就拿回来自己吃啊,她还能揍你,还得夸你是机灵的孩子。” 陈琳夹了一个饺子放常威碗里,“你再这么教,以后儿子跟你耍心眼,看你怎么办?” “刚才他给小鱼肉蛋就是耍心眼呢,孩子不能惯,他凭什么觉得,我的东西他就可以做主随便送人,我给他的才是他的。” “你这么大人,跟孩子计较,赶紧吃。” 花姨把剩的半盘子饺子都倒常威碗里,“我的东西随便你做主,爱给谁给谁。” “妈,你这样影响我教育孩子。” 十二点半,给小雪换了尿戒子。 常威怕闺女冷,把脑袋钻进被子里换的,陈琳说这女儿以后要上天,她爸都得帮着搭梯子。 “爸,以前你守夜还读诗唱歌,这几年怎么都没了。” “人都变庸俗了,再读诗岂不是玷污了纯真的心。” “读一首,我也好久没听过了。” “马年,是我的本命年,一首诗人顾城《我唱自己的歌》。 我唱自己的歌, 在布满车前草的道路上, 在灌木的集市上, 在雪松和白桦树的舞会上, 在那山野的原始欢乐上。 我唱自己的歌, 在热电厂恐怖的烟云中, 在变速箱复杂的组织中, 在砂轮的亲吻中, 在那社会文明的运行中。 细长的月亮从海边向我走来 轻轻地问:为什么? 你唱自己的歌。” 常威抱着安静的常九安,低声吟唱不知名的曲调。 “下一次,也许是十年后,也许再也没有,愿我们全家团团圆圆,未来都能唱自己的歌。” 第307章 为什么活的这么冷血 中国红是人民最钟意的颜色,一切喜庆都与红色有关。 出生红鸡蛋,考学的红喜报,工作的大红花,结婚的红盖头。 时代如一条日夜不息的大江大河,红色是民族基因里不变的记忆。 1月红,2月红,正月三十是雨水。 天色阴阴的,厂子里红旗和红灯笼是乌云笼罩下最鲜艳的颜色,尘埃浮土也遮盖不了夺目璀璨的光彩。 常威走过每个车间,看着勤奋工作的一线职工,放下香烟、糖块、瓜子和花生,激励大家努力搞生产,g命加拼命。 3月8日,冀邢台隆尧县发生68级地震。有三十个人民公社,三十四万人受灾。 中y和国w院立即动员、组织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开展救灾工作。 3月9日,中午,常威组织新年第一次全体领导会议,就支援人员和物资,参与救灾工作发表看法。 肉联厂必须在保证基础供应的同时,尽最大能力加班生产,让灾区人民和救灾同志吃到肉食。 这是一场十万火急的救援行动,一切拖后腿扯皮的,就地拿下,他们不是同志,是别有用心要在人民内部搞破坏的敌特和犯罪分子。 所有人举手同意常书记的提议,常书记是所有处级单位一把手里,抓敌特最厉害的,他说你是敌特基本你没跑。 常威组织青年突击队,筛选八十名队员,随车队赶往灾区,留在当地听从领导,帮助灾区重建家园。 3月20日,突击队员回来一部分,当地有解放军展开支援,其他团体做好物资供应和分发的后勤工作就可以,肉联厂突击队员积极请战,勉强留下三十人。 22日,冀邢台宁晋县发生震级为72级的大地震。 两次地震共死亡8,064人,伤38,000人,经济损失10亿元。这是一次久旱之后的大震。 这次地震袭击了110多个工厂和矿山,破坏了京广和石太等5条铁路沿线的桥墩和路堑16处,震毁和损坏公路桥梁77座,地方铁路桥2座。 总l三次亲赴灾区,慰问灾民,部署救灾和灾后重建,指示中国一定要有自己的地震预报系统。 第二批支援物资艰难抵达,回来的司机说那边还在下雪,三月底了还降雪,常威看着天抿了抿嘴唇。 老天,你跟着添什么乱啊。 参加救灾的达100多个单位、人,其中解放军官兵人、医务人员7095人,汽车881辆,飞机38架。各种救灾物资、药品也源源不断地运到灾区。 陈琳也报名参加了这次救灾,回来的五十个红旗突击队员,护送医护工作者一同前往灾区。 胡香织经常抱着孩子过来帮忙,宁一子的媳妇也抱孩子过来玩。 陈琅要过来帮忙看孩子,常威让她老实上班。 去年年底,陈琅提前到海淀区委报到上班,陈教授的学生在区委秘书办,陈琅变成陈秘书。 常威看着她那样,纳闷她也能安安静静坐那里写报告,开会时候磨屁股。 混编制没有铁腚可不行,几个小时会议下来,没有好身体撑不住。 4月5日,清明节。 四九城落雨,路上行人在灰蒙蒙的街上走着,女人撑起灰色黑色的伞,街边红色的标语是唯一的色彩。 常威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整个人像被一条鲸鱼吞进腹中,处处受限,看不到光亮。 回到后院,看到四位道长跟着干爹在正方厅堂烧炭盆,快两年没看到人了。 语气带着几分兴奋,“师兄,你们终于回来了。” “回来问问你做没做什么梦?师父有没有托梦给你。” 听完七师兄守节道长的话,常威坐在小竹椅上,点上烟缓缓吐出烟圈。 “你们在部队里好好待着,四九城这几年不适合你们,你们跟不上形势,具体我不能多说,我也不过是汪洋里的一只螃蟹。” 守义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常威,夸赞一句。 “去年年底,你搞了件大事,我们在部队里都听到风声,好个小师弟,一下打掉三家,还有那个老张,他在部队里可是有不少战友,都是过命的交情。” 常威翻了白眼,语气十分不屑,“怎么地?还有人敢打抱不平?让他们过来,我给他们上上d课,教教他们什么是不忘初心,什么叫坚定的无产j级g命者,一切敌特和妄图颠覆红色政权的跳梁小丑,坚决拍死,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人情如何?友情如何?如今这个形势,就是要打破他们的意识形态,他们不明白,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依仗资历和权力构建起来的城堡,都是沙子铸造,一个大浪拍过来,粉身碎骨。” 把烟头弹进火盆里,看着四位道长,“想要重建桂月观,收起你们的怜悯,低下自己的头,其他人搞什么闹什么,人多你就跟着喊口号,人少你就不搭理,别当傻子,别被人当枪使。跟你们蛐蛐咕咕说我不好的人,心里揣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 “十四年抗战活下来的,有几个傻子,你们四个以为跑过江湖就识破人心,自古以来被招安反过来杀兄弟的草寇还少吗?江湖那点经验,在历史潮流里什么都不是,武林第一大侠,遇到一百个骑兵也要被踩成肉泥,现在只需要几发子弹。” 干爹咳嗽了一声,嫌弃常威讲话太难听。 “干爹,不要给他们留面子,他们当年混那么惨,不就是对人性里的真善美还保留期盼吗?我是告诉他们,人有贪嗔痴慢疑,还有生老病死,那点真善美需要多少倍的能量才能抵抗原罪滋生的念头。” “道家讲自然,活着是道,死去也是道,谷神不死,是谓玄牝。我不懂道藏,但是大道清虚空灵、变化莫测,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哪里有一层不变的,要遵循自然规律,他们要适应这个时代的变化,找到生存的办法。” “对于我来说,活着,才是这个世界顶顶重要的事儿。” 晚上,常威和小鱼做饭,安安和小雪扔给四个老道长看着。 守义和守宫道长十分喜欢小雪,守孝和守节道长偏爱安安。 守义说小雪八字有道光,运交华盖,是修炼一道的奇才。 守孝言安安命中印玄武,霸王之姿,是道门护道的金刚。 看在他们是安安和小雪师父的份上,常威告诉他们未来十年大致的方向,告诫他们一定要钻研红书,无论着装穿戴,还是语言习惯,一定要和群众与大势保持一致,不要显得另类。 群体性的队伍里,大家节奏一致,你要表现个性就是脱离队伍,脱离群众,也必将被群众抛弃。 送别四位道长,常威抱着儿子和闺女乐颠颠去了小书房。 小鱼正在把四位道长留下的东西分类,这都是送给两位徒弟的好东西。 常威拿起一个看看,啧啧两声,又拿起一个,又啧啧两声。 “四个老家伙,这几年攒了这么多好东西?我怀疑桂月观里还藏着宝贝呢。” 说着就把俩孩子抱着掂起来,“加油啊孩儿们,把我这四个师兄的宝贝都掏出来,咱家以后好日子就指望你们两个努力了。” 小鱼分好东西,“爸,你不要这么现实好不好?人家给你东西,说不定以后指望你帮忙呢。” “他们打着收徒弟的名义送东西,以后让安安和小雪报答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收徒弟,我只有三个孩子。对了,他们没给你东西?” “第一次见面给过了,只不过没这么多?” “这四个老登,还能活几年,守着那么多宝贝陪葬吗?真是贪婪的龙。” 常威看着一套手掌长的竹剑,灰绿色竹剑上面刻满了符咒,不知道什么竹子,竹节是暗紫色,雷竹? 十二把,正好当暗器用,顺手揣兜里。 “爸,你怎么总跟最亲近的人斤斤计较?” “我跟谁计较啊,家里这几口人,我不都敞开供应的吗?你个小没良心。” “我说干爹、道长师傅,还有小姨,霍叔叔。” “干爹和道长留那么多东西干嘛?被人抄家岂不是亏大了,你小姨和老霍都是外人,凭什么占我便宜。” 把小雪放小鱼怀里,“闺女,记住,我可以给,别人不能随便拿,也不能骗和抢,我的就是我的,别人不张口,就是怕欠我人情,所以他们用欺骗和武力获得我的东西,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他们把我当傻子,当菜鸡,当成可以任凭他们玩弄欺凌的弱者,所以外面谁占我便宜,我都要狠狠还击,打掉他们的牙,打断他们的手。” 拍了拍小鱼的脑袋,“包括你们三个,长大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爸爸说,爸爸允许你们骗是疼爱,不是因为爸爸是傻子。安安长大要是为了女人骗我,我可以打断他的腿。” “爸,你这么蛮横,以后安安不理你了。” “我尽到父亲的责任就够了,我不是他的冤种爹,也不会把他捧成祖宗,他要是体会不到家庭的爱,非要在外面寻找爱,他就自己去闯,最多他回来我养着。但他要指望我养他媳妇全家,那就是做梦,我只会送他去岳父家,让他们相亲相爱。” “那我也需要你帮我养全家呢。” “那你男人也没有成我女婿的必要了,我会送你去南京,因为你是个傻子,为了外人算计自己父母,你不配当我女儿。” “爸,你为什么活的这么冷血?” “对父母给予的爱和照顾都觉得应该应分,没有丝毫感激,到底谁冷血?我只不过让你看清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惯着你,你玩个性就找能被你拿捏的去耍,别人没义务陪你演戏。” “小鱼,我给你安全,关怀、教育、吃穿住,不是指望你回报,是让你快快乐乐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自我的意志,你不必逢迎我和你妈的想法,你活成自己就好。” “但是,你长大后也不能逼着我活成你希望的样子,我给予你自由,你也要允许我活成我自己的模样。” 第308章 动脑子不要蛮干 5月7日,发布指示。 指示中,要求全国各行各业都要办成一个大学校,这个大学校要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又能从事农副业生产。 又能办一些中小工厂,生产自己需要的若干产品和与国家等价交换的产品,也要批判资产阶级。 学制要缩短,教育要g命。以后的57干校雏形自此推广。 常威跑到陈家,和岳父商讨指示的内容。 就当前的形势,学生已经无心学习,常威让岳父岳母办理内退,暂时到他的东跨院带孩子。 岳父斟酌再三,放不下学生,都是为国家精心培养的人才,撂挑子不干,对不起老师这个称号。 6月18日,北大发生干部、老师、学生乱打乱斗事件,工作组处理后,常威让刘文明开卡车过来,强行把岳父岳母带回家,家里除了家具,全部搬空。 后院东厢房给老两口居住,清理出来的资料都放到杨梅竹斜街老宅。 陈琳上个月回来,一直提心吊胆,看到父母安全,悬着的心落地。 把安安和小雪放到父母怀里,让他们做个合格的姥姥姥爷,不要因为生的是女儿,外孙和外孙女就和他们没关系。 占着辈分却不伸手帮忙,之后也别怪小辈儿们生份。 常威以前世的经验告诉陈琳,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不要冠姓来区别,谁跟孙子辈亲近,以后就有感情,十来年见不到一两次,指望多亲? 想要儿孙环绕膝下,就要做好自己的身份,血脉姓氏这些玩意,对人类的情感递进一点没用。 小鱼十六岁,跟她外婆就见了几面,能比跟花姨的关系好? 至于怎么说,是陈琳的事,她跟自己父母沟通比自己要好,实话难听,难听也要说。 摆资格讲辈分,常威不吃这一套。 花姨和他相处的关系就很好,拿常威当儿子,当朋友,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 常威跟小鱼相处也是如此,让她提早毕业,讲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今年发生很多事,小鱼也理解爸爸的担忧。 至于小鱼交友、消费、恋爱,常威从来不管,他可以教小鱼一些道理,不能让小鱼按照道理做人做事。 完全按道理,这世界没几个人能达标,接近真善美,保护好自己。 常威自己都活得稀里糊涂,凭什么告诉别人具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结果。 当初抓获汤炎初的私人小会所,就是常威和宁一子、陈五常等人相聚的地方。 刘黑子把这里当成他的办公室,大事小情都在这里处理。 陈五常和宁一子,慢慢也选择在这里办公。 常威和霍启发进来的时候,陈五常正在跟刘黑子吹嘘,他找了一群冲动的年轻人砸了盖老大的酒馆。 刘黑子留了下来,常威默认他也有资格参与讨论。 常威坐下后,也没过多寒暄,直入主题。 “一子,服装店怎么样?套装都弄好了?红布带和军挎都配上。” “五常,书店把我点名的红色书籍都上架了?” 两个人汇报情况后,常威捏着骨瓷杯,看着浑浊的汤底,“先给我们自己人装配上,按我交代的办,以后这就是大势所趋,领先一步,才能步步领先。” “老霍,把商业局的事谈谈,以后关于单位和文件的内容,都在这里谈,让这几个闷头挣钱的人了解下国家形势。” “你们啊,只顾低头捡钱,一抬头,无数把枪指着你的头,你们的钱没了,命也没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霍启发表情严肃,把局里最近发生的事儿讲述一遍,着重在读红书学习和思想汇报上,领导层的会议都在学习研讨可行性。 常威放下茶杯,“别理他们,一群白痴,不跟着历史的车轮跑,还想阻拦无异于螳臂当车。” “花爷,您的意思,我做好自己的,不理他们抛出的橄榄枝。” “橄榄枝?”常威嗤笑一声。 “那是黑白无常的勾魂索,那群蠢货还做梦呢,以为离他们很远,迫在眉睫,就在当下。” 看着鸽子市和黑市的交易数据,强调以粮食物资为主,纺织品为辅,其他他限制不了。 有更深更大的黑市,交易他都不想知道的东西,只能勉强维持大家有口饭吃。 五个人定下今年的目标,还有未来几年的方向,常威再三强调安全,不许参与打砸抢,而且要主动学习,看书看报。 发生冲突,先占据红旗高地,再以武力打击镇压,保证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聊完了,问起刚进来陈五常吹牛的事,“盖老大酒馆怎么回事?” “花爷,这盖老大不老实,之前挖老曹没挖动,后来花钱买通一个干活的小子偷酒曲,被我当场抓住。我就让人去找了一群中学生,每人送一个红布带,告诉他们,盖老大酒馆就是麻醉红色群众抑制,资产阶级萌芽产生剥削的地方。” “就这?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他们就信了?” “那群小子,在学校也不好好学习,红书都没读几页,懂个六饼。一忽悠就跑过去把盖老大的酒馆砸了。” 常威点上烟,手指在腿上轮换敲打,“盖老二找人打听了吗?” “他那边没啥动静,估计也认为是一群冲动的小鬼闹事。” 宁一子看着志得意满的陈五常,拿起茶杯边喝边说,“盖老大这边派人偷酒曲,紧接着那边就被人砸了,想也该想到是你这边找的人。” “猜到是我又能怎么样?”陈五常有些不满。 “你是头猪吗?”常威把手里的茶杯砸到陈五常额头上,鲜血混着茶水滴落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能等到偷酒曲的人和盖老大交易的时候,再来个人赃俱获,搞这种意气用事,其他兄弟看到怎么想?你没有证据,人家只会说你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连一个残疾人都不放过。” “那我去赔礼道歉。” “必须要按死他,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心软和赔礼是没有用的,只会让对方更加恨你,甚至会把你拉下水。” 常威很烦躁,总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牵扯精力。 “现在是什么时候?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曾经,很快就要进入你死我活的境地,所有人,包括你们都会做出选择,背叛、诬陷、手足相残,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身不由己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原谅和包容,你的苦衷你自己吞,盖老大的苦衷是他自找的,我不是他爹,没有为他擦屁股的义务,包括你,陈五常。” 常威站起来盯着陈五常,“你和老霍是最早的一批跟着我,我告诉过你,做事要动脑子,你有本事有义气又如何?没有我,你是个屁?跟着老霍做那么多年还只是个马仔碎催,这个平台是我的,我让谁上谁就能上台,我不让你上,你就乖乖在下面装台。” “诸位,未来几年我只有一个要求,动脑子不要蛮干,顺应时代潮流,不要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把你们的义气热血都给我收起来,做一只潜伏的蛇。遇到敌人第一时间除掉,不许牵连到我。” “让我知道谁在背后算计我,我让他全家消失。” 路上,常威看着一个个精神抖擞的x将们,整齐的步伐,响亮的口号,道路两旁的灰砖黑地都跟着颤抖。 常威就像一头老马,在黄昏时走过都市,踽踽独行在霞光里,全身感觉不到太阳的温暖,只记得回家的路。 陈琳拉着常威回到屋里,一脸担忧看着他。 “安安和小雪呢?”常威倒了杯水喝了几口。 “爸妈看着呢,妈现在疼孩子疼到心尖尖上了,陈琅都吃醋,说她失宠了。” “她不是嫌这里远,住到单位宿舍吗?” “周末过来看爸妈。” “顺道蹭饭。” 陈琳嗔了常威一句,“你啊,总对陈琅有意见。” 常威躺在床上头枕双手,“她要再这么幼稚撒娇,这几年她要吃苦喽。” 陈琳半撑着身子贴着常威,用手指摸着常威的喉结,“你最近火气好大,你那天跟小鱼说啥了,我看她最近懂事不少呢,还会主动照顾弟弟妹妹,帮咱妈做饭。” 常威抓着陈琳的手,握在手里把玩,“我就告诉她一个清醒的现实,这个世界不会有人无底线包容她的,她得到的也只是我们对她的爱,而不是欠她的,包括以后的安安和小雪都一样。” “他们吃窝窝头咸菜长大,还是吃牛肉喝牛奶长大,全凭我们的爱,而不是我应该做到的。他们运气好生在我们这个家庭,这个年代有几家能衣食无忧,父母开明,没有强迫他们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如果他们要求更多,以前给的我都可以撤回。” “你跟孩子还计较那么多?” “他们要算计我,我还傻乎乎的任由他们摆布?陈琳我告诉你,这世间最恐怖的就是亲情绑架,无论是父母还是孩子,用自残的方式威胁你,因为你是最疼爱他们的人。像你不结婚我没脸见人,还有你不同意我跟那个人结婚我就死,这就是你软弱好欺。” “他们到时候真那么做,还能忍心看着他们死啊。” “要死的人冲动之下就死了,喊了那么多久就是等着讨价还价。从源头开始就给孩子树立正确的观念,而不是靠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别人,你看贾家棒梗将来就不得好死,他把他奶奶和他妈那一套都学个明白。” “不是靠心和行动去爱别人,撒泼要死要活的方式取得利益,这么简单的获取方法谁还会费劲爱啊付出啊去交换。父母总用恐吓威胁和哭闹的方式让子女妥协,将来子女反过来用这个办法报应父母身上,也别叫屈。” “你啊,思维怎么跟别人不一样。” “我就是因为爱孩子,才不想道德亲情绑架他们,他们将来也别用这些绑架我,有了他们我成为爸爸,他们有了我体验什么叫父爱,这就够了。我不指望他们对我毕恭毕敬,他们将来也别把我当牛马使唤。” 陈琳叹了口气,“要说这家最累的是你,付出最多的是你,偏偏你最清醒,他们将来对你不好我可不答应。” “媳妇,你要求多,他们反而会以此为要挟拿捏你,告诉他们什么是规矩就行,吃我的饭,不许翻菜,不许剩饭,简单明了。你要的越多,他们将来希望从你身上得到的就更多。” 第309章 勤快的时代 秦寡妇有底气 许友谅让许三丫带话,刘海中正在给刘光福跑关系,想把小儿子送进红星轧钢厂。 刘光福十八岁,棒梗也有十四岁,按剧情他是70年下乡的。 早点把刘光福安排下,这小子在电视剧跟阎解放闹的挺欢的,阎解旷也十五岁了。 傻柱结婚快有一年了,秦淮茹肚子没有一点动静,难道真的上环了? 贾家日子最近好过不少,傻柱借着食堂主任捞了不少油水,一家人面色红润,贾张氏又变得肥头大耳。 易中海和苗翠兰两口子,从中也沾了一些光,这三家经过一场婚礼又凑到一块去,小人常戚戚。 常威抱着小雪领着安安回到东耳房,这房子最近住的次数少,要打扫打扫。 小鱼端着盆拿着抹布也跟过来,她的任务是看着常九安不要摔倒,安安最近很喜欢撒欢跑。 两岁的时候才会走路,常威还担心了一阵儿,走路好晚,后来发现这小子太懒,能坐不站着,能爬不走。 直到有一天,小心把他手里的馅饼叼走了,着急地啊啊大叫,站起来就追。 发展到现在,到处爬,到处跑,东跨院已经装不下他了,要不是有人看着,敢跳池塘抓锦鲤。 背着小雪,给她脑袋上盖个毛巾,爷俩开始打扫房子。 大院里邻居看到这一幕,也挺温馨。 “常书记,怎么自己带孩子?孩子妈妈呢?” “陈琳带她爸妈去买东西去了,我这好久没带孩子了,带他们打扫下卫生,这叫亲子活动。” “啥?亲子活动?干活也是亲子?” “主打一个陪伴,自己的孩子多陪陪才有感情,每天上班,周末也不哄孩子,以后孩子跟你也不亲。” “常书记真是个好父亲,我家那口子,下班回家就倒炕上睡大觉,礼拜天就知道打牌喝酒,也不知道帮我带带孩子,还得是文化人懂女人的辛苦。” 常威看了一眼这个小媳妇,忍着端正脸上的表情,这女人啊,真是会关联,说亲子能联想到女人的辛苦。 除了会抱怨,你支棱起来啊,你就把孩子扔他爹怀里,今天必须干活,你看他干不干。 穷人家孩子有几个不会干家务的,很多男的干的比女的还好。 这年头家里就一个孩子,又没有辅导班,都是放养式教育,你辛苦个屁,小孩都会自己热饭扫地擦桌子。 前世的自己,四五岁已经会热饭刷碗洗袜子,七八岁的时候熟练使用煤气灶,活黄泥煤面封炉子。那个年代小孩干活太常见,城里只要不是贫苦户要做手工的,基本家里没那么多活。 跟农村妇女比比,那点活都不到人家十分之一,那时候暑假最喜欢三姨家,鸡鸭鹅狗马多,活也多,玩着干也跟着铡草料剥苞米煮猪食,表姐干活干到累哭,那时候农村为啥要生儿子,壮劳力不是吹的。 两口子都懒的要命,跑这里借着吐槽说自己多难。 自己家那么多房子,以前就花姨、三丫和小鱼收拾,她们也不耽误干别的事。 这年头,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哪个普通人不是一天到晚忙忙叨叨的。 就说贾张氏,都说她懒得要死,镜头里贾家不脏,小当槐花没有满脸污垢头发像油毡纸,那时候家里能有多少活? (小时候,父亲常年出差,就我跟我妈在家,土豆丝就是那时候练的刀工,干完活不耽误学习和出去玩,我家还养了几十只鸡,每天还要剁鸡食喂鸡拣鸡蛋,还有一块小菜地伺候,贾家没我家活多。隔壁小媳妇二十多岁,没做过饭,一个无业家庭妇女不会做家务,那年头勤劳为美,谁不嘲笑?) 拎着爬梯子要上房的安安,给他一块小抹布去擦凳子。 槐花想跟安安一起玩,哥哥姐姐都上学了,这院里没人陪她玩,看到身高比她还高的安安,很有交流的欲望。 小鱼看了常威一眼,常威对小当和槐花没有歧视,这两个孩子纯粹是家里养歪了。 贾张氏天天说家里一切都是棒梗的,女的嫁出去是泼出去的水,家里的东西和她们无关。 要么被pua成功,全家姐姐妹妹围着唯一的男孩活,要么就是变成仇人,彼此算计。 贾家风水不好,克死公公克死父亲,教育更是从根上就烂了,只有棒梗才是贾家的希望,所有人都靠着棒梗活。 把两个小家伙放在罗汉床上,一人嘴里放了一点虾酥糖,奶糖太大怕吞下去噎死了。 小当也跑过来趴门框看,小鱼在她嘴里也放了一块虾酥糖,小当心领神会脸朝着门内,小松鼠一样快速咬碎吞下去,用手抹了几下嘴唇。 贾家人心眼子都用小事儿上了,可惜了。 摘下裹头的毛巾,脱下外套,连着小鱼和安安的外套一起泡盆里。 坐在躺椅上,招手让小当进来,摊开手一把花生瓜子。 小当小声说着谢谢,拿了几颗花生,常威拉过她的手,花生瓜子都放她兜里。 “在这吃,吃完再带妹妹回去。” 安安拿着一块糖,撅着嘴发出啧啧声,投喂槐花。 这孩子,平常这么喂狗的,现在把槐花当小狗了。 抱着小雪,双腿夹着安安,甩着双腿悠高高,小鱼翻了好几下白眼。 爸总是这样,把安安当小动物玩,奶奶看见肯定要骂他的。 安安没心没肺笑着,嘎嘎乐,槐花玩了一会儿,发现没人骂她,胆子也大了起来,抱着常威的腿要一起悠高高。 两个孩子一条腿一个,轻轻荡着,小雪坐在怀里吐泡泡。 小鱼帮小当剥花生,她发现喂人吃东西挺好玩的,以前安安都不用她喂。 喂小心,小心就会汪汪叫,小当多好啊,还会甜甜地说谢谢姐姐。 常威脸色古怪,自己家孩子什么怪癖,拿人家孩子当宠物养。 小当和槐花扶着墙出门,吃太多了,除了糖和花生瓜子,还有肉干,奶粉,甜滋滋的酸梅汤,外加西瓜和桃子。 常家是天堂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 跟着秦淮茹逛街回来的棒梗很不开心,他以为跟着妈出去逛街买凉鞋很开心,没想到家里两个妹妹吃了那么多好吃的。 常威贴心跟秦淮茹交代,孩子吃多了,不用担心,少吃一顿,明天就好了。 秦淮茹回家问了两个女儿吃了啥,听完以后,她都吞咽了几下口水。 别说刚结婚,就是跟傻柱结婚后也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常威当了肉联厂书记,家里岂不是顿顿山珍海味,羡慕陈琳的每一天。 贾张氏骂着两个没良心的孙女,都不知道省着点吃,带回来给他们吃。 小当说常叔叔让他们在那里吃完,不许往家带。 贾张氏屈起食指,用指节敲着顶嘴的小当,嘴里不停地骂着:“没良心,贪吃鬼,家里东西你少吃了,外面吃好吃的,不想着带回来吃,你哥哥没吃呢,奶奶我还没吃到呢,没良心,白眼狼。” 棒梗看到小当兜里鼓鼓囊囊,一把拽过小当,从她兜里翻出花生瓜子,把小当甩在地上。 贾张氏从棒梗手里拿了几粒花生,边吃边骂小当。 小当倒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这是常威开始塞到她兜里的,都被翻走了。 贾张氏拎起小当,全身搜了一遍,把小当推给秦淮茹。 “随根了,你妈就藏心眼,你才几岁,跟你妈学着藏东西,不是个好玩意。” 秦淮茹帮小当拍着身上的灰土,“妈,孩子吃点东西,你怎么这么说?我什么时候藏心眼了,家里好吃好喝的不都先紧着你和棒梗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中午在食堂吃什么了,每天就带点剩菜回来糊弄我们老少。” “妈,要不你去上班,我在家带孩子,你每天给家里带菜,我看看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 “哎呀,你不孝啊,拿着我儿子的工作威胁我,我这么大岁数还让我上班受苦,你真不孝啊,老贾啊,东旭啊,快来看看这个儿媳妇,虐待老人啊。” “行了。”秦淮茹一点没客气,直接对着贾张氏大吼。 “你也知道上班受苦,你还不在家照顾好孩子,你每天衣服也不洗,每顿吃的最多,你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你儿子的工作,我也有份,家里孩子都有份。谁家寡妇改嫁还带着前婆婆,你再跟我胡搅蛮缠,我把你赶出去你信不信?” “以后,你要想跟着我过,在家洗衣做饭擦桌子扫地,你不干就自己在西厢房待着,我没义务天天供你吃喝,你不服就去打官司。” 秦淮茹敢这么大声吼贾张氏,也是前阶段找了一个工友,工友的亲戚就是法院的。 常威说的大致没错,如果儿媳没把前婆婆养老钱拿走,照顾一下也算仁至义尽,就跟易中海以前照顾聋老太太差不多,想起来给一顿吃的,想不起来老太太就自己吃。 她已经跟傻柱结婚,易中海两口子也残疾了,所有人都指望棒梗养老,傻柱是奔着她来的,棒梗是她儿子。 她的地位今时不同往日,她秦淮茹再也不是过去受气的小媳妇。 只要把傻柱和棒梗攥在手心里,贾张氏、易中海、苗翠兰,都要看她的脸色。 通过这阶段的接触,她坚信傻柱就是对她念念不忘,何大清、何雨水、于莉只是傻柱人生中的风景。 傻柱的心里只有她秦淮茹。 枕边风最温柔,解语花最美丽。 傻柱已经深陷秦淮茹织成的大网,毒寡妇的丝层层包裹住傻柱,等着被吸成人干。 至于贾张氏,之前惺惺作态扮演好儿媳,现在不需要了,她抓住这次机会,打掉贾张氏的嚣张气焰,告诉她残酷的真相。 现在是你贾张氏求着我给你养老,而不是拿个破工作要挟我,就凭傻柱在食堂倒腾钱票,秦淮茹不上班也能过得很滋润。 贾张氏被秦淮茹的气势吓到,她想到常威的话,傻柱时不时带回来的外快,现在秦淮茹真的不靠她也能养活一大家子。 她没有能够拿捏秦淮茹的把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淮茹,我老糊涂了,说些气话你别在意,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比什么都强。” “妈,我刚才着急了,你也别放心上,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强。” 常威摸着小鱼额前的刘海,“闺女,听全了把,这才是四九城底层老百姓存活的本事,只要你给我吃的,我可以唾面自干,还可以叫你声爹。” 小鱼双手托着下巴,“爸,我以后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不想过啊,那就多读书多看报,多参加活动,放眼看世界,好好学习,等过几年形势稳定了,爸送你出国读书。” “廖阿姨那样的吗?” “比她强。” 第310章 大舅哥 毒寡妇 七月,围绕着阶j立场,两个通知,一封信,一次工作汇报。 常威也拿到一张医院的手术单据留底。 63年3月,秦淮茹到医院上环。 62年贾东旭死后,小槐花出世,63年秦淮茹进厂。 3月份秦淮茹进厂前上环,那时候自己在干吗?居然没听到这个消息。 对,那年三月份自己忙着准备和陈琳的婚礼,秦淮茹去上环的消息就这么错过了。 现在也不晚,这张单交给傻柱? 傻柱的性格一定会当面质问秦淮茹,秦淮茹可以把责任推脱到贾张氏身上,或者哭诉这事是诬陷,她根本没有上环。 秦淮茹甚至可以学前世的绿茶,只说这段婚姻让她没有安全感,傻柱随时会抛弃她,到时候她带着四个孩子会饿死。 事后取了环,给傻柱生个孩子,傻柱还能捶死秦淮茹不成? 这个老色胚绝对舍不得惩罚秦淮茹,以秦寡妇床上的手段,保证让傻柱忘记愤怒。 给何雨水。 她刚跟警察对象结婚,虽然因为秦寡妇的事跟傻柱闹了别扭,但是亲哥哥中了秦寡妇的圈套,她也不能真的和哥哥断了联系。 尤其这事,有个当警察的丈夫,调查真假不是更容易,也不会给秦淮茹狡辩的机会。 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找刘黑子。 刘黑子这几年一直读红书,学习兵法,智慧没增长多少,坏水倒是冒出很多。 拿过单据,对着常威一笑,“花爷,小事儿,明天我派人打听好何雨水对象是谁,送他一份大礼。” “哟,大老黑都会动脑子了,可喜可贺。” “花爷,看您这话说的,跟在您身边久了,笨人也该开窍了。” “成,那我看你表演了。” “您就擎好。” 滕越山(查不到,用朋友的姓)参加完学习,满怀心事走在回家的路上,现在一切向红旗看,每个人都要求红得彻底。 小将b乱的事件日益增长,抓还是不住啊,上级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意见,只让下面的人灵活掌握。 这怎么灵活?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高举红旗,都是学习先进思想,打倒走资本和权威的年轻人。 滕越山想不出好办法,对接下来的发展非常揪心,现在是拳头和棍棒,发展下去会不会开枪。 这年头每个单位都有武器库,私人手里也有很多战争年代留下各种武器,民间的武器非常杂乱。 (小时候有一把儿童气枪,装上小石子可以打倒三十米外的铁罐子,家里还有梭镖,冬天去农村跟亲戚到山上打猎,一弩箭把狐狸射穿了。我姥姥七十年代还上交一把盒子炮,小姥爷抗日时候留下的,人不知牺牲在什么地方,有说被鬼子抓到打死了,也有说被炮弹炸碎了。) 前面墙头跳下一个蒙面人,身后背着一个蓝布包袱,看到滕越山,撒丫子就跑。 出于职业的敏感,滕越山大喝一声:“站住,别跑。” 蒙面人跑得更快,最后索性把包袱朝后一扔,转个弯跑没影了。 滕越山找不到人,翻身回去捡起包袱,绕着小偷跳出来的地方转了一圈,院墙里面是医院的锅炉房。 从医院偷的东西? 滕越山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有不少针筒和安瓿,小玻璃瓶也有叫安瓶的,护士最擅长的掰瓶术。 还有一沓子病例存根,偷这玩意干啥? 偷药能理解,可以卖钱,一沓病历有什么用? 难道这小偷受人之托特意到医院偷病历,秉着贼不走空的规矩,顺手牵羊拿了药。 滕越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是对的,谁会偷药再偷病例,一定是特意偷病例的。 这沓病历藏着什么秘密? 谁有见不得光的病,要遮遮掩掩,会不会是特务怕病例暴露了自己? 翻了几张,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 秦淮茹! 63年3月8日,上环。 媳妇跟自己念叨过这个秦淮茹,一个找拉帮套的寡妇,贼上自己的大舅哥。 自己内个大舅哥,真是懒得说他,活得稀里糊涂,带三个娃的寡妇也敢娶,谁家娶媳妇还带前婆婆的,怕自己家粮食太多吃不完? 而且这个秦寡妇名声臭大街了,当初被游街示众,就是跟单位的领导搞破鞋,这女的有那么好,值得一个大小伙子非娶不可。 一个寡妇上班前特意上环,不言而明,就是要出卖身体。 别说寡妇,就是单身女人也不会去上环。上环这就是怕怀孕,这下全清楚了,秦寡妇和副厂长搞在一起,就是换取钱票的。 现在跟自己大舅哥结婚,还上着环呢,这是怕跟傻柱生了孩子,傻柱以后偏心不管前面的三个孩子。 这寡妇真是耍尽心机,毒寡妇。 想到这里,把这张手术单据揣进怀里,拎着包袱去了医院。 和医院核对完交接,滕越山回到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何雨水从灶上拿出温热的饭菜,在桌子上摆好,问了句:“又加班了?” 滕越山点点头,下班路上抓小偷也算加班。 大口吃着饭菜,停了下来,从怀里拿出手术单放在桌子上,慢慢推给何雨水。 “什么啊?” 何雨水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单子,打开后念起来,“秦淮茹上环。” ‘啪’一声,何雨水把单子扣在桌子上,手捂着胸口,急速地起伏,又拿起单子反复看。 “秦淮茹,上环。”一个字一个字从何雨水牙缝里挤出来。 “她怎么敢这么做?她上班前就上环,一个寡妇上环为了什么?她早想到要跟男人搞破鞋,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越山,你说秦寡妇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失控的何雨水,滕越山埋头吃饭,他知道何雨水和哥哥的感情,七岁就跟着哥哥相依为命,直到去年才跟他哥哥分开。 十四年,兄妹两个就没分开过,虽然说傻柱这个人混了点,但是他舍得给妹妹花钱,初中上高中,上班还给买了自行车。 别人家女孩陪嫁都没有自行车,傻柱就舍得供妹妹读高中,还花钱买工作名额,棉纺厂再便宜也要几百块,加上自行车,这些年何雨水花了不少钱。 结婚的时候,傻柱也没要彩礼,本来要陪嫁一个缝纫机,秦寡妇拦住了,跟傻柱算了这些年给雨水的花销。 就算亲爹也没几个舍得给女孩花这么多钱的,做哥哥的做到这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何况现在一大家子六口人吃饭,再陪嫁东西,家里日子过得有多难。 傻柱偷偷给了妹妹买了一块手表,这事儿何雨水都跟滕越山说过了。 滕越山对这个大舅哥没有反感,但是傻柱遇上秦淮茹脑子就抽风,咋办? 安抚着何雨水,“雨水,这事儿还是有蹊跷,我觉得你不要冲动。” “手术单都在这儿呢,有什么蹊跷?你不要疑神疑鬼,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还替她开脱。” 何雨水情绪忽然失控,她心疼傻柱,她那傻哥好好的婚姻,被贾张氏和秦淮茹婆媳算计。 于莉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里没有拖累,怎么比也比寡妇带三个孩子,还带着个前婆婆要强。 滕越山点上一根烟,想起何雨水怀着孩子,马上掐了烟,抱着媳妇儿,任凭何雨水泪水打湿他的肩头。 哄孩子一样哄着何雨水,“别哭,你听我给你分析这件事。” 滕越山从抓小偷开始讲,发现包袱里面的药瓶和单据,分析小偷主要目的是盗取单据,这些单据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何雨水坚持认为,这是老天给她的指示,傻哥结婚快一年了,秦淮茹的肚子没有一点动静。 生过三次孩子的女人,才三十出头,怎么可能怀不上? 滕越山解释,何雨水不听不听。 滕越山叹气,何雨水还是不听。 最后两口子商量,明天去医院孕检,滕越山用梳理名单筛查敌特的名义,找医生询问一下。 秦淮茹到底有没有上环! 刘黑子把一个大鸡腿放到小弟手里,带油的手拍着小弟肩膀,嘴里夸赞着:“干得漂亮。” “黑爷,我从小就腿脚快,这事儿您找我算找对人了,下次再有这事儿,您吱声儿,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 “行了,夸你两句还吹上了,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小弟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锁的动作,表示他一定保密。 刘黑子决定明天去医院一趟,看看何雨水两口子会不会去医院调查。 花爷交代的事,必须有始有终,花爷最恨做事情半途而废,他可不想被骂。 8月1日,8届11全会召开。 前一天,7月31日礼拜天。 常威在院里给安安腰上绑了一个皮扎带,连着皮绳另一头握在手里,安安要往前跑,常威在后面拽。 爷俩较劲,常威悠哉悠哉喝茶,安安咬牙切齿要去池塘捞鱼。 花姨骂常威,这是遛狗呢,常威说这是锻炼安安的筋骨,对抗才能增加力气。 岳母韩姨抱着小雪,看着胡闹的姑爷和外孙,陈琳今天值班,要不非得揪常威耳朵。 陈教授在屋里看书,他觉得小男孩多跟父亲互动,才有男子汉气概。 小鱼在小书房练字,自从陈姥爷搬进小院,她再也没有休息日,每天自学高中课程,还有陈姥爷留的作业,周末要练习一小时大字。 从推开的窗户,看到常九安和常威较劲,自己这个爹啊,就喜欢瞎闹。 前天还提议给家里买个石磨,让安安练习推磨,提前体会太极的圆。 花姨骂他拿安安当拉磨的驴使唤,安安叫着要拉磨,被陈琳打了几下屁股。 今天就练习拔河,幼稚不幼稚。 拔了五分钟,安安坐地上耍赖,常威抱起儿子,给他剥莲子吃。 那边何雨水挺着肚子和滕越山找上门。 “秦淮茹,你给我出来,今天这事儿你要不说个清楚,我跟你没完。” 傻柱冲出房间,见到雨水和妹夫过来,何雨水嚷嚷地如此不给秦淮茹面子,当下脸色也有些难看。 “雨水,秦淮茹也是你叫的,那是你嫂子。” 常威抱起儿子,几个箭步冲进小书房,把安安放小鱼怀里,脚下生风,穿过月亮门,来到隔壁。 刚好秦淮茹、贾张氏也从屋里出来。 第311章 你想不想要自己的儿子 何雨水手里举着一张纸,对着傻柱嚷嚷起来,“哥,你看看这是什么?你看看你这媳妇到底干了什么?” 傻柱拿过纸扫了一遍,抬头看了眼何雨水后,又看了一遍手术单。 结结巴巴问何雨水,“这这,怎么怎么回事儿?淮茹什么时候做的?” 何雨水对着秦淮茹扬起下巴,“上面不是写着日期吗?我告诉你傻哥,今天我和越山去医院做孕检,正好查到的,医生都承认了,这手术是她亲自做的,让你媳妇解释解释。” 何雨水故意用孕检这个理由,没有听滕越山从抓小偷开始讲,那样事情变得太离奇,别人会怀疑这事是何雨水故意调查秦淮茹。 就算秦淮茹承认上了环,小姑子查嫂子的妇科病例,这件事到哪儿都会被人说,小姑子何雨水不容人,以后跟亲哥的关系也会疏离。 无巧不成书,一切凑巧了,也就会被人忽略了起因,不去追问如何知道的,只会关注结果。 秦淮茹是不是真的上了环? 傻柱回身看了眼秦淮茹,又看着手里的手术单,老脸抽成一团,眉毛扭曲,小眼睛要被眼皮夹没了。 常威打开东耳房,把小竹椅拉出来,坐在上面抽烟。 小当带着槐花过来,一起喊:“常叔叔好。” 果然是贾家的种,天大的事都不如好吃的,真是好孩子。 拿出一块奶糖放小当嘴里,再拿出一块虾酥糖,掰了一半给槐花,剩下一半扔自己嘴里。 槐花主动爬上常威的腿,乖乖躺在常威怀里。 你说这,你说嗨,这孩子真有眼色,和你妈一样懂事,有奶就是娘。 “淮茹,这是真的?”傻柱的手颤抖,拿着的手术单抖的哗哗响。 夏末的风吹过,树叶哗哗响动,知了在风中吟唱。 风吹过秦淮茹,鬓间碎发在风中摇曳,她的心咯噔一下。 何雨水说到做孕检,找医生询问,秦淮茹就猜到了,上环的事儿终究瞒不过去了。 怎么办? 侧着头看了一眼贾张氏,贾张氏对着她挤眼睛,又摇了摇头。 秦淮茹接收到信号,低下头沉默如同深渊,汹涌的情绪被深藏。 贾张氏跨过秦淮茹,站在傻柱身后两尺处,“雨水,有什么事,一家人坐下好好说,进来大吵大闹的,让人家看笑话。” 说到这里用眼睛环视四周,看到常威抱着槐花举高高,贾张氏双眼寒光一闪,又是这个搅屎棍,每次院里有什么事他都要过来看热闹。 闲得慌! “张大妈,有些事是要说道说道,说完了以后是不是一家人还两说着呢。” 贾张氏似乎不把何雨水的讥讽放在心里,化身成一个慈祥温和的老太太,热情地邀请着。 “有什么事,屋里说,傻柱,快请你妹妹妹夫进屋坐,大上午头的,太阳晒人,雨水是有身子的人了,站久了脚肿。” 滕越山拉着何雨水进屋,这丢人的事儿还是家里人自己说比较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何雨水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大白鹅。 何雨柱眼放空,像一只迷途的土拨鼠。 常威拍着大腿惋惜,事无不可对人言,让大伙都听听呗,小气劲儿的。 掏出核桃捏碎,分给小当和槐花吃,“常叔叔大不大方?” “常叔叔最大方。” “常素素好大。” 得嘞,四岁的槐花词语太贫乏,换你娘夸还差不多。 屋里五个人围着桌子坐下,贾张氏拿过手术单,字不认识,但是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她认识,3月8日就是秦淮茹上环的日子。 秦淮茹让棒梗出去玩,大人有事要谈。 棒梗感觉到不对头,死赖在屋里不肯出去。 何雨水也没客气,“让他留下也好,听听他妈妈干了什么事儿?” “你是坏人,你欺负我妈妈。”棒梗跑过来用脚踢何雨水。 滕越山拽着棒梗的胳膊拎到一边,何雨水面露狠色,“越山,给我抽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小子,孕妇都敢踢,他妈不能生了,故意要搞得你们滕家也绝后。” 秦淮茹赶忙抱住棒梗,“他还是孩子,不是故意的。” “十四岁了,还当他是穿开裆裤的孩子,也就你贾家干出这样的事,当初我哥相亲,就用棒梗这个孩子故意搅和,好了,你们得逞了。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上环后结婚,算计我何家绝后,给你们贾家养孩子。” 贾张氏劝了一句,“雨水,话说的不要那么难听,上环的时候谁想到会结婚,这事是我逼着淮茹做的手术。” 可能是孕期内雌激素孕激素分泌过多,何雨水无所顾忌,火力全开。 “一个寡妇上班前上环,你把你儿媳当什么?八大胡同挑灯笼开门的吗?要去轧钢厂睡男人换钱。秦淮茹也是同意这么做的?不然她怎么能在厂子里吃得开,还跟李怀德搞一起。” “哥,你说句话。”何雨水回身给了傻柱一拳,对这个傻哥又生气又心疼。 傻柱双手搓脸顺势插进油乎乎的头发里,抱着头很痛苦。 秦淮茹桃花带露珠,委屈巴巴拉着傻柱的袖子。 “雨水,柱子,不是我故意要隐瞒,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都忘记了这件事。加上前阶段闹出那么多事,我就没往那方面想,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 “秦淮茹,你忙,你多忙啊!进轧钢厂先上环,这些年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跟李怀德光屁股被那么多人当场抓住,你说你不清楚?可不可笑,你跟李怀德可不仅仅是仓房那一次,一个女工隔三差五找副厂长汇报工作,我都不知道,你一个工人有什么重要的工作要中午去汇报。” 何雨水拍着桌子,激动地数落起来。 “你跟男人搞一起时候你想不起来,你跟我哥搞一起你想不起来,结婚快一年了,你还想不起来?秦淮茹,我何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我家,正房给你住着,孩子替你养着,前婆婆替你养着,你还不知足,你到底要什么?要我哥一辈子没儿没女,最后老了被棒梗吃绝户。” “何雨水,嫁出去的女儿再管哥嫂的事儿不合适。” 何雨水对着贾张氏嗤笑一声,“你一个前婆婆,蹭着房子住,蹭着饭吃,你怎么腆脸掺合我家的事儿,好歹我也姓何,我哥的孩子跟贾家有什么关系?跟你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前婆婆有半毛钱关系。” 常威摸着小当的小黄毛,心里给何雨水点个赞,女人一结婚,荤素不忌,无所忌讳,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骂。 当姑娘时候还知道害羞,结婚生了娃以后,开起玩笑来男人听了都脸红。 “哥,我就问你,你想不想要自己的儿子,如果你想,今天就让秦淮茹表个态,她要想跟你过日子,那就摘了环跟你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我没逼着你们两口子离婚,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只有她,我也不做拆散你们的坏人。” “如果你这都能原谅了秦淮茹,为了她你不在意有没有后代,就当我没来过,以后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锣鼓听声,听话听音,贾张氏从何雨水的话里听出不少的意思,傻柱舍不得秦淮茹,只要秦淮茹摘了环,何雨水不会再揪着这事儿不放。 不就是再生一个,只要傻柱能给秦淮茹当狗,老老实实供养贾家,多生一个有什么关系呢? “淮茹,妈对不起你,我就是看你太漂亮,怕你进厂跟别的男人跑了,不再管我这个老婆子,逼着你上环。妈自私,妈怕你不管我。” “妈错了,你跟柱子结婚妈高兴,打小看着柱子长大,知道他是孝顺的孩子,但是上环这事儿妈真的忘了,你这几年下班就回家,没有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妈就没往男女那事儿上想。” “柱子。”贾张氏一脸慈爱看着傻柱,“妈同意你跟淮茹生孩子,我才六十,帮你们带孩子带的动,你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将来把孩子抚养长大,妈只会替你们高兴。” “我妈为什么要给傻柱生孩子,奶,我不要弟弟妹妹,我有两个妹妹就够了,再生一个我给他扔厕所里去。” 常威听到这话一点不奇怪,后面的年轻人不知道这个梗,前世早以前很多生了女婴就直接扔的。 无论南北,很多县志都有记载的,区别抛扔的北方荒野多,南方河流多。 小时候骂人最恶心的就是si孩子pi卷蘸脓吃,那时候有的公厕里就有弃婴的shi体。 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非常成功,突飞猛进不足以形容的进步,大学生和公务员录取比例女性一度超过男性。(用数据说话,幸存者偏差不是杠的理由。) 秦淮茹捂住棒梗的嘴,傻柱一拍桌子站起来,背着手走出房间。 何雨水扶着滕越山慢悠悠站起来,“找拉帮套的找错人了,我爸何大清还活着呢,我何雨水的男人是警察,吃绝户就是痴心妄想,秦淮茹,希望你好自为之。” 这就吵完了?常威把手里的糖都塞小当嘴里,看着傻柱像头愤怒的公牛冲出院子。 何雨水带着滕越山出了屋,看到常威正哄着槐花,槐花正从小当嘴里抠糖,那么多糖,常素素都给姐姐吃了。 想起那个手术单,还有滕越山讲述这事发生的很古怪,不由得联想起眼前的常威。 何雨水迈着小碎步走到常威跟前,“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何雨水你是不是刚跟屋里几口人吵架吵赢了,又觉得自己行了,跑过来跟我耀武扬威。” 常威用手指着滕越山,“你问问你男人,他们所长敢不敢这么跟我讲话,你仗着谁的势跑过来质问我?” “滕越山把你媳妇儿带走,我常威不打女人,但是我可以让你脱了这身衣服,你信不信?” 滕越山恭敬地弯着腰道歉,拉起不服气的何雨水走了。 常威抓敌特带出四个高级干部,四九城的警察系统都轰动了。 常阎王的名号不胫而走。 何雨水敢惹常威,真是寿星佬吃砒霜—嫌命长。 第312章 刘光福的高光时刻 秦淮茹眉眼皱在一起,眼神变换,跟在身后的贾张氏和她换了几个眼色,婆媳二人缄默良久。 棒梗看到小当嘴巴里塞的鼓鼓囊囊,槐花拿着糖块津津有味地嗦着。 小跑冲过来,对着小当的嘴抓去,常威单手夹起小当放在椅子后,另一只手护着槐花。 “给我糖吃。”棒梗对着常威理直气壮。 “河边无青草,哪来的多嘴驴?跟你后爹傻柱要去。” “凭什么我妹妹有糖吃,我没有。” “凭糖是我的,你没有的多了去了,你还没爷爷没爹呢?我上哪儿给你弄去。” 常威掏出果丹皮,分成三份,小当槐花和自己,一人一口。 “我让我傻爸打死你。”棒梗开始威胁常威。 常威微微一笑,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歹毒的话,“你都要把你傻爸孩子扔厕所里,你傻爸生气了,不要你喽,你奶奶和你妈没喝血的人喽,以后你们全家还住西厢房里,继续吃窝窝头。” 说着掂掂小槐花,摸摸小当的头,“以后你傻爸不要你们俩,过来找常叔叔,叔叔给你们吃肉,不给棒梗这个白眼狼吃。” “常爸爸,是真的吗?” “爸,吃肉肉。” 一顿肉换两个姑娘,这买卖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摸出两根牛肉条,一个丫头手里放一根,这一刻体会到了前世有钱人收干女儿的乐趣,不差钱。 十四岁的棒梗,发育的跟十六七小伙子一样,初一的时候已经在年级里称王称霸。 抬脚朝着常威踹去,“我踢死你。” “棒梗。”秦淮茹吓得大叫一声。 下一刻,棒梗像一个肉墙飞过来,撞翻贾张氏,连带秦淮茹也躺在地上。 一阵风吹过,刮的脸疼,一个高大的身影纵跃疾速过来,抓起棒梗正反扇了八个耳光。 棒梗口鼻喷血,头发被常威抓在手里,拖在地上要往外面走。 秦淮茹一把抱住常威的腿,整个人贴了上去,“常书记,孩子不懂事,我替他给你赔礼道歉,求求你,饶了他。” 贾张氏连滚带爬抱住常威另一条腿,“你要把我孙子带哪儿去,你把我老婆子一起带走。” “好,正好把你们全家都抓起来,竟敢光天化日袭击干部,现在正在抓典型,我怀疑贾张氏想借着这次袭击,破坏当下安定团结的局面。” 常威今天暴起伤人,其实早有预谋。 前天小鱼下班回来的路上,被棒梗踹了自行车,骂小鱼是野孩子,在常家蹭饭吃的童养媳。 许友谅当着常威的面,抽了自己两个嘴巴,他交代的小弟没保护好小鱼。 这事儿常威先处理,等处理完了,许友谅必须让棒梗一个暑假都在床上躺着。 常威觉得不把棒梗打服了不行,这狗崽子记吃不记打,觉得自己在学校立棍儿,已经不把常威放在眼里。 常威必须把一切不老实的念头打掉,让背后有心思的人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 易中海推着轮椅过来,从轮椅上‘咕咚’滚在地上,跪在棒梗身边,轻轻擦着棒梗脸上的血。 收敛起眼底所有的恨,把头杵在地上表示屈服。 “老姘头的孙子被打了,你心疼了?你残废了还靠苗大妈养着呢,这边还关心贾张氏这个老姘头,易中海你真是癞蛤蟆娶青蛙,长得丑玩的花啊。” 苗翠兰扶着轮椅,常威的羞辱她已经麻木了,今天常威暴打棒梗一定是有原因。 常威这个人从不主动挑事,就算报复你也要让你先出手,他事后占着理来折磨你。 “易中海,你承认棒梗是你亲孙子,我看你面子上放他一马。不然就冲今天他恐吓要把傻柱的孩子扔厕所,还故意袭击我,我可以认定他有暴力基因,潜在犯罪分子,我可以提前让他进少管所,把他这个长歪的树苗掰正。” 秦淮茹顾不得地上的青砖,‘咚咚咚’磕起头,贾张氏扑在棒梗身上,“要打打我,打死我好了。” 常威用鞋底磋着棒梗的脸,“地主婆也敢威胁我这个红色干部,你保护地主家狗崽子是什么目的?还有你的奸夫易中海,你们在这个大院作威作福的好日子到头了,一切都要推倒重来。” 不远处的刘海中眨着小眼睛,偷偷记下常威的话。 地主婆,狗崽子,牛蛇,什么鬼? 前院乌泱泱进来一批小伙子,由刘光福带领着,呜嗷喊着进了院子。 常威对着刘光福打招呼,不把刘家扯进来,白浪费今天这场大戏。 “刘光福x将,请到这边来,我有事问你,你告诉我,贾张氏和棒梗威胁我,我不答应他的勒索,甚至动用武力,这是什么行为?” 刘光福看到地上躺的棒梗,贾张氏抱着孙子叫嚣,秦淮茹和易中海向常威求情。 这局常威赢了,他带这群人是回院里张牙舞爪显摆下,只带了八个人,估计打不过常威。 正好整一下贾家,整谁不是整呢?不能放空枪,立威就在此时。 小跑过来,双脚与肩同宽,伸出食指指着贾张氏痛斥。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贾张氏和棒梗已经脱离人民群众的队伍,她们的行为已经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常威神情严肃,表情认真。 “刘光福讲得好,红色主义是先进的,也是进步的,所有同志都要拥护这个变动,否则他就站到对面立场上去了。” “常书记,我申请对棒梗进行批评教育,用红色思想影响他,带动他,让他深挖自己思想里资产阶级好逸恶劳的做派。” “同意刘光福的申请,尤其贾张氏和贾梗长期靠着旧社会泼皮无赖行为,在院子里横行霸道,这是对帝国主义鼓掌叫好,是封建阶级意识的故态复萌,坚决批评教育,从根子上清除他们封建腐朽的意识。” “保证完成任务,把棒梗和贾张氏给我带走,若有反抗,可以” 刘光福迎来人生高光时刻,右手有力挥舞着,哗啦啦冲上来一群十七八小伙子,把贾张氏和棒梗制服。 贾张氏使出泼墨大写意鹰爪功,抓破几个人的脸,马上被人按住。 召唤贾有德和贾东旭,刘光福大喊张老婆子搞封建迷信,竟敢鼓吹鬼神之说,必须批评 直到贾张氏求饶喊救命,就被人架了出去。 易中海刚要阻拦,就被拉开,秦淮茹也被拉开。 刘光福走过常威,正要表现自己的骄傲,常威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目光坚定,表情神圣,身体如标枪,斜伸出胳膊,语气慷慨激昂。 “你们要有觉悟,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但这还不够,还必须使全国广大人民群众觉悟,甘心情愿和我们一起奋斗,去争取胜利。要使全国人民有这样的信心:中国是中国人民的,不是反动派的。” 厚大的手掌拍在刘光福的肩膀,刘光福骨头差点被拍散,常威语重心长嘱咐他。 “现在也有两座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大山,一座叫做帝国主义,一座叫做封建主义。要挖掉这两座山。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全国人民大众一起来和我们一道挖这两座山,有什么挖不平呢?” “去,让红旗插遍世界每一处角落,红色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常威的演讲激情澎湃,声台形表无一不包含着热烈的情感,让一群x将激动万分,高喊着口号:让红旗插遍世界每一处角落。 常威把易中海托回轮椅,又把磕头磕迷糊的秦淮茹拉起来,扔苗翠兰怀里。 “让祖孙俩受受教育也好,现在不纠正封建糟粕和资本主义剥削的思想,早晚要吃大亏的。” 走到刘海中面前,带着与有荣焉的表情,伸出大拇指。 “刘师傅好样的,不愧是院里的一大爷,教育出这么优秀的儿子,思想又红又专,行动雷霆霹雳,对待错误行为毫不手软,好样的!比易中海这个和稀泥的前一大爷强,要说这院里,只有你才是名副其实的一大爷。” 从兜里掏出一大把奶糖和瓜子,放在小当和槐花的手里。 “以后想吃肉,看到常叔叔就吱声,对待善良的群众,我常威就是和蔼可亲。” 傍晚,傻柱背着已经昏迷的棒梗回来,贾张氏整个人靠在傻柱身上,好像被抽筋一样。 刘光福一点没手下留情(没了。) 刘光福踹够以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傻柱在地上躺了半个小时,颤颤巍巍站起来,背着棒梗扶着贾张氏,一个多小时才走回家。 秦淮茹额头一片青紫,磕了那么多头,还是没能救下儿子。 抱着棒梗失声痛哭,为什么啊? 常威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儿子?刘光福凭什么欺负棒梗? 关键时候傻柱为什么不在? 她恨所有人,要是真给傻柱生儿子,以后棒梗的死活,傻柱还会管吗? 生个屁! 第313章 风起城暮 高楼鼓悲 晚上一大家子吃晚饭,常威讲了秦淮茹进厂前上环的事儿,一点没避讳小鱼,上班了就是成年人了 有些事瞒着不利于对这个时代的思考,人是组成社会的基础,形形色色的人形成一个小团体,一个个小团队像支流汇入大江大河,形成大团体。 最后形成一个国家,每个地域的人情世故都有自己的特色。 小鱼生活在四九城,就要知道底层百姓的手段,高层的她也理解不了。 听到常威打了棒梗,花姨揉了揉小鱼的脸,“你爸做的对,底层看拳头看势力,你爸不能以势压人,就要靠拳头讲道理。” 岳父用筷子点了点常威,“你打了人家儿子,还用小恩小惠收买她的女儿,你这是什么心思?” “爸,你猜猜我是什么心思?” “贾文和之道不可取。” “我要有那么大本事,四九城都敢横趟。” “你学不会人家隐藏幕后的本事,每件事都有你的影子,真当别人是傻子?” “爸,您从小成长的环境平稳,工作后一直生活在燕东园,少有接触这些人,尤其隔壁大院,在四九城也算奇葩大院。” 常威把手指握成拳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对待他们不能心软,不能给他们翻身的机会,如果不是我有忌讳,早就把他们全部赶走。” “放心,我不是莽撞之人,一切都是在红旗下,有红色思想的支持,这个时代我就立于不败之地。” 8月5日,一张大红纸贴出来。 常威让刘文明购置一批套装,看着眼前三百多个年轻的队员,整齐划一扎着板带,袖子带h布。 “你们是年轻的一代,是祖国的朝阳,你们生在好时代,红红火火的年代需要你年轻人的激情。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红旗要在你们手中交接,你们行动有理,你们要形成红色的力量,一切f动走资派,都是你们的敌人。” “我宣布,工人阶级纠c队正式成立,你们寄托着肉联厂一千多名干部职工的希望,你们是时代的弄潮儿,红色是唯一正确的。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常威大手向上一挥,高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常威握手成拳,坚决果断地挥动拳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看着正步行走的队伍,常威心底松了一口气,赶在大势之前,形成有建制的纠c队。 这些队员要练习走方阵,棍棒和刺刀训练,做到斗争时快速响应,战术阵型突击,包围穿插混战。 为此,常威特意让参加过半岛之战的老兵来训练队员的实战,包括枪弹打靶。 季庆拿来一把小臂长的斧头,最近四九城有一批人模仿民国时期斧头帮,拿着这玩意当飞斧。 常威扔地上,真要人命可不行,再有错也不能真当敌人对待。 想起前世反恐的武器,大叉子和渔网就很好,只要不动枪,这两样再加上戚家军的狼筅,配上木制的钩镰枪,想到这里常威写了一点不成熟的鸳鸯阵感想。 老兵看了常威不成熟的感想,直接说三三制就是最好的战术。 常威提醒他,这只是刚参加训练的工人,不是轻步兵巅峰的解放军,还是要靠武器出其不意。 同时提出,携带生石灰包,远近配合。 老兵看着常书记,心里骂道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到八月底,常威每天跟纠队一起训练,早上带领大家读红书,交流学习心得体会,白天带领大家长跑蛙跳,兵器训练。 发现问题,马上和老兵们沟通修改。 依托肉联厂的资源,制作十几面一人高的皮盾,每个队员做了皮质胸甲。 9月,规定四九城学生工人不许到县以下机关串连。 保证生产、建设、科学研究等工作的正常进行,职工应当坚守岗位,职工的行动,放在业余时间去搞。 小鬼和学生不要进入那些工矿企业、科学研究、设计事业单位去串l。 国庆日,红旗社论,极少数人对抗十六条,顽固地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对资产阶级f动路线,必须彻底批评教育。 十月直到年底,一场又一场的活动和大戏上演。 肉联厂的工纠队发挥出强悍的战斗力,打退二十一起冲撞厂子大门队伍。 在林森和季昌季庆的带领下,肉联厂队伍在片区战无不胜,无数高校小队伍将秉持打不过就加入,纷纷要求加入强大的肉联厂工人队伍。 大将小兵来者不拒,发展了十几个小分队,授旗仪式上,下面一行小字:四九城肉联厂工纠队第几学生小队。 对于冲击生产企业和机关的杂牌军,一律给予无情的打击,把这些人关到仓库里,重新学习指示和文件。 商业局也要打电话请常威派队伍保护,常威派了两支学生小队驻守,让这群人每天给局里领导上上课。 闻书记也要早请示晚汇报,早八点晨读红书,写学习心得。 常威对他的抱怨置之不理,老登,当初算计我的时候你怎么那么牛气,现在求到我头上了,没把你拉出去游街批斗,都算我常威手下留情。 特意点名商业局上任的纪检副书记,意识落后,有反动迹象,必须让他写交代材料,每天熟读红书背诵,背不下来就是抵制学习。 这位刘副书记,是刘长春的叔叔,刘美月的父亲,每天被抓着上台剖析自己行为,忏悔学习不深刻,自我批评对工作敷衍了事。 罗家和贲家在活动之前就被抓进去了,竟然让他们逃过一劫。 娄晓娥在九月中旬也逃过一劫,应该算是常威放了娄家一马。 工人队伍接车时候,拉生猪的车队跟两辆卡车错车时候堵住了。 卡车后面的小轿车跟卡车是一起的,里面的司机竟然掏出一沓钱,企图收买这边押车,无数双眼睛看着,押车的队员马上举起枪瞄准小轿车。 常威在电话里听完汇报,坐着吉普车赶到现场。 现场竟然只有娄晓娥站在车外,娄振华谭雅丽夫妇坐在车里老神在在。 常威也没下车,坐在车上抽烟,摆谱?娄振华你真是皮燕子当眼睛,瞎了眼了。 两个卡车的司机和随行人员已经被枪逼着下了车,小轿车司机刚要说话,就被一棍子打破了头。 战斗多场的工人队伍,出手狠辣果断,第一时间制服有异动的对方,保持我方随时处于攻击状态。 娄振华和谭雅丽也被从车里拉出来,胆大包天,常书记来了竟然还敢坐车里,要不是看着两个人岁数大,保证一人一棍打跪地上。 一家三口被拖拽到常书记车前,小队长骄傲报告,发现不明车队,妄图用糖衣炮弹腐蚀坚定的红色战士,第六小队全体队员坚决与资本主义行为作斗争。 常威对小队长提出口头表扬,允许他明天到肉联厂参加读书小组。 保温杯里泡枸杞,常威嘬了几口热水,真难喝。 娄晓娥扑到车门前,手扒着门恳求,“常威,放我们走。” 季庆把她拽开,无情呵斥着娄晓娥,“大胆,竟敢命令我们常书记。” 常威看了季庆一眼,妈蛋的,让你弄这么一出,搞得我像高衙内出街一样。 季庆得意洋洋昂着头,意思快表扬我。 这个夯货。 “娄晓娥同志,你搞这么大阵势要干嘛去?” “常常书记,我们送货去天津。” “天津哪个港口?” 常威此话一出,娄振华三人心头一震,常威知道了。 知道他们要逃跑的事儿,这怎么可能? 常威心头在盘算,究竟是顺着天意放娄家跑路,还是把他们留在四九城。 似乎没有提示,常威看了看秋季的天空。 突然诗兴顿起,“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常威让其他人离远一点,让娄振华上前来,第一句话让娄振华大脑干冒烟。 “娄董,昔日坐在小车上引我车前问话,可曾想过,今时今日,我在车上你在车前等人问话,心境如何?” “常书记说笑了,鄙人看不懂形势,做了孟浪之事,还请常书记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蒙昧无知。” “老娄啊,我就佩服你们这些商人,姿态和尺度拿捏的特别好,能跪在地上吃狗食,也能高高在上藐视群众。心里骂我常威是个小人?” 常威点上烟,仔细看着娄振华,影视剧里吹捧的半城,那点资产怎么成为半城的?除非有地下交易,解放前替贪官走私洗钱,不然何来的半城的称号。 “娄董,我现在分文不带闯香港,三年就能打下自己的帝国,你信不信?” “常书记的本事路人皆知,去哪里都能金龙腾飞,声震寰宇。” “不老实,场面话说的不真诚,就你这夸人水平怎么能被人叫半城?拍马屁飘在天上,一点不接地气,劝你去香江踏踏实实,别自视甚高,就你手下这几块洋姜,我一个能干掉一百个。” 娄振华拿出一把钥匙,小声说了一个地址,常威知道这是其中一个藏东西的房子,一点没客气揣进兜里。 “娄董事,风浪太大,明日香江道,秋山又几重。记得以后挣钱了,回国投资,欢迎你们这些有钱人把钱再投资祖国建设,朋友来了有好酒,到时候我会亲自给你接风。” 常威不等娄振华回话,对季庆摆手,“放行,这是给天津港送物资的车队。” 娄晓娥转身跑回来,“谢谢你,常威,日后我若真能回来,一定送你一场富贵。” “行了,你男人都被抛弃了,还送我富贵?我信了你的邪!再说咱俩有什么日后?谁跟你日后了。” 常威的话娄晓娥不明白,感觉不是好话,有点耍流氓,对着常威皱了皱鼻子,小声说讨厌。 看着车辆走远,常威暗道自己还是太善良,娄半城十几处藏东西的位置,就要了一个。 第314章 贾东旭干的 漫长的夏天 1968年,刚满十六岁的棒梗踏上南下的列车,去滇省插队下乡。 这两年他受尽了挫折和磨难,前年停课后,他便闲散在家。 刘光福折磨过他一次之后,仿佛找到新乐趣,只要棒梗出了胡同,马上被抓住,进行批评和教育 阎解放和阎解旷也参与进来,三大妈杨瑞华告诉他们兄弟俩,只要搞贾家,常威就会放过阎家。 兄弟俩开始不服气,觉得他们小鬼队伍这么庞大,更大的干部都批d过,一个肉联厂的处级书记,不在话下。 四九城两个区抢夺话语权的斗争场面,深深震撼了阎解放、阎解旷和刘光福。 肉联厂喊着响亮的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狠狠打击对方。 十几个学生小队冲出来打扫战场,记录在四九城历史的一场大战,四十分钟结束战斗。 三个人差点吓尿,赶忙带着众将主动要求加入肉联厂小分队。 许友谅看到三个人出手对付棒梗,重重的表扬他们的行为,正好他在轧钢厂正在抓李怀德的小辫子。 历史痕迹里李怀德掌握轧钢厂活动大权,在轧钢厂说一不二只手遮天。 可惜,出现常威这个不讲武德的异类。 许友谅联合宁一子、陈五常和刘黑子布置在轧钢厂的工人,还有一部分在地下交易里打杂混零花钱的年轻工人,全部组织起来,成立最早的读红书小组。 说是小组,轧钢厂两百多工人已经加入进来。 最关键的轧钢厂保卫科,宁一子帮许友谅烟开路酒搭桥,鼓动三分之一的保卫科干事加入小组。 最忠诚最活跃的分子,常威亲自接待并拉拢他们加入红色大家庭,发放服装和学习资料。 常威告诉他们,红色队伍不是隶属于某一个领导的,是属于国家的,是红旗领导的,任何个人想要用工人队伍满足一己私欲,就是f动走资派。 67年,李怀德成功斗倒杨厂长,踌躇满志要在轧钢厂掀起风暴的时候,遇到强硬抵制的工人队伍,他们的目的是学习红色主义,高举红旗。 口号是所有人都要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深挖思想里的自私和妥协,是否有同情资产阶级的想法。 李怀德要这股力量的目的是打击异己,抄家致富,谁要跟你们学习。 三令五申,要工人解散队伍。 公开大会上,点名批评这群无组织无纪律的队伍,是对领导的挑衅。 一个冲动的工人冲上台,打断了李怀德双腿,然后在几十个保卫科围追堵截之下,跳墙后逃之夭夭。 很多工人纷纷指证是贾东旭干的,冲动易怒之下攻击领导,致使领导受伤残疾,无法无天,必须要批判。 贾东旭犯罪后逃跑竟然没有回家,那就拉着他儿子贾梗批判,必须还李怀德厂长一个公道。 傻柱拎着棍子叫嚣,谁敢扣黑锅故意整贾梗,就是跟他过不去。 一个渔网加三个生石灰包,十几根木棍打得傻柱像一条上岸的鱼。 棒梗被关了三天小黑屋,二十四小时审讯,他的父亲贾东旭究竟逃亡何处? 公开场合袭击d的干部,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目无法纪。 冶金工业部派下调查组,调阅职工档案后,发现贾东旭62年就因工伤死亡,打断李怀德腿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这样一个无头公案只能暂时搁置下来,查无此人,经查贾东旭系已死亡。 工人们纷纷指证就是贾东旭打断李怀德腿的,而且给出千奇百怪的画像。 十几个人描述贾东旭的模样,几乎汇总了四九城的小混子五官,描述出现络腮胡子,大小眼,小黄毛,身高从一米九到一米五不等。 还有说长得像邻居大爷,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混进轧钢厂的?还能身手矫健地翻墙逃跑。 最离谱的竟然说是一个拄竹竿的盲侠,双手射出十几枚铁蒺藜。 保卫科的口供出奇的一致,只看到一个背影,猿背蜂腰,四肢修长,蹦高窜墙,灵活地像一只猴子。 人多说的对,就按保卫科给出的答案,加上贾东旭的五官,推断该罪犯是厂外人员,凭借长相酷似贾东旭,混入轧钢厂,打伤造f活动队领导。 上面忙着安插人手,杨厂长扫工厂大院,李怀德躺在医院里养腿,几千人大厂的一二把手,进去起步就是副厅级。 觊觎职位的人摩拳擦掌,要是能打赏,一定给杨、李二人刷火箭和跑车,感谢两位老铁送来的厅级职务职级。 棒梗被关了半个多月,无人理会,最后保卫科嫌弃他太能吃,一顿能吃两个窝窝头,找个查无实据的理由放他出去。 上次抓捕棒梗,傻柱跟工人队伍起了摩擦,杨李二人下台后,没有人捧他,食堂主任的职位也被人检举揭发,克扣工人饭菜,挪用物资,截留钱票。 棒梗刚回家,傻柱又被抓去做检讨,自我批评,以后每天都要参加学习,这支活动队完全不受厂领导钳制,因为一个厨子跟几百个工人闹矛盾,不值得。 傻柱被闲置后,每天强制参加学习,背诵红书内容,敢反抗就用皮带抽一顿。 秦淮茹抱着一岁多的女儿探望傻爸,看着女儿,三十出头的傻柱流下泪水,有媳妇有女儿,他再也闹不起来。 66年,傻柱因为上环一事愁肠满腹,日日酗酒买醉,夫妻渐渐离心。 秦淮茹为了日后生计,终究放下为贾家守孕的心思,去医院取了环,很快就怀上傻柱的孩子。 67年,何露降生,贾张氏和秦淮茹松了一口气,幸好是个女儿。 居然不是儿子?常威还特地在百日那天看了下何露,何晓哪里去了? 难道只有娄晓娥命中带子,秦淮茹只会给傻柱生女儿,奇哉怪哉。 几个学生小分队轮番教育棒梗,十几个人围成一圈,整齐划一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棒梗骂:“杀人犯的儿子,老封建的孙子。” 棒梗要保持低头认罪的姿态,大家骂他一句,他必须回答:“我有罪,我该死。”(这段是我亲戚亲身经历的。) 最开始棒梗不服气,一顿皮带让他老老实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周批判三小时,中午回家吃完午饭,下午继续批判,还要拉到街上当反面典型。 棒梗整个人被搞得要崩溃,主要到街道办申请插队下乡,他怕熬不过这个漫长的夏天。 常威看他选的滇省,便宜这小子了,漂亮的白族姑娘,传奇的打歌,洱海的云,大理的风吹稻田,滇池的海鸥,金鸡碧马坊的过桥米线和汽锅鸡,腊排骨火锅,菌子火锅,松茸鸡汤 哦,这时候还没开发旅游呢,那就种梯田去,跟王小波一样,在彩云之南的大自然美景里,升华自己。 棒梗下乡的这天,四九城六十多个工厂,组成三万多人的工人红色思想宣传队,开进当时派性斗争激烈的清华大学,整顿秩序,制止械斗。 8月25日,高层联合发出关于派工宣队进学校的通知,要求在w员会领导下,以优秀的产业工人为主体,配合人民解放军战士,组成红色思想宣传队,分期分批进入各学校。 肉联厂、轧钢厂联合工宣队进入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按照常书记指示,整顿秩序,制止械斗。 专家学者教授统一参加学习,不得破坏校园环境,批评和学习要在广场和仓库。 这些历史的传承,是日后批判的证据,谁敢破坏,就是想为学术权威翻案,是潜伏内部的资产阶级敌人。 劳动分配扫院子擦玻璃给花草浇水,不许登高和干危险工作,妄图摔死摔伤逃避劳动。 对提议清扫厕所的后勤人员进行批斗,沼气爆炸非常危险,让这些知识分子接触沼气环境是什么居心,万一给x将们造成伤害怎么办? 保护红色小旗手,保护工宣队的安全,保证学习正常进行。 身体上消灭这些学者,就是变相保护他们,让他们没能幡然醒悟自己错误的认知,要从思想上改造他们,不许虐待,改造一个人的思想,比消灭一个人的身体更有难度,要迎难而上。 让他们重新写自己的着作,必须突出红,适当减少劳动,让他们埋头苦读红书,写出红心,献出红心。 精神惩罚比肉体惩罚更具有先进性,杀人诛心才是最高级的改造。 常威的改造方法在海淀区和东城区被广泛采用,让知识分子写红色感想,让艺术家搞红色创作,在他们擅长的领域改造他们的思想。 身体改造只是最粗浅的惩罚方式,在他们引以为傲的着作里,留下他们被红色改造的印记。 岳父拎着酒找到常威,翁婿二人坐在院子里对饮。 陈教授对着月亮,仪态风流,用筷子敲着碗碟: 草木犹须老,人生得无愁。 一饮解百结,再饮破百忧。 白发欺贫贱,不入醉人头。 我愿东海水,尽向杯中流。 “常威,我替那些改造的老师谢谢你,皓首穷经也好过被打和扫厕所。”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清醒的人最荒唐。” “这是谁写的?” “一个姓毛的男护士。” “此人有大才。” “为了毛护士干杯。” “为了清醒的人干杯。” 第315章 分别 预防 考大学 10月5日,响应广大干部下f劳动的号召。 各地普遍开办57干校,机关、高等学校的绝大部分干部和教师,送到干校劳动、学习。 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一部分干部和教师下f劳动,常威派出五十人队伍一路‘押送’,必须安全无恙带到干校和农场。 任何妄图自残自杀逃避改造的,都是f动派,一定让他们全须全尾到地方。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陈教授送别老友后,回家后大病了一场。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 片时欢笑相亲,明日阴晴未定。 肉联厂样板戏排演如火如荼,常威批准人员和物资尽量满足,丰富工人的业余生活,从样板戏里学习先烈大无畏的精神,在那个黑暗的年代发出g命的呐喊,红色教育时时不能忘。 68年,常九安五岁,常静彤三岁,常红鱼十八岁。 除夕夜,花姨开始操心小鱼处对象的事儿,过了年十九,虚岁二十,可以找婆家准备嫁人。 小鱼说小姨陈琅过年二十四了还没结婚呢,她不着急。 陈琅正在啃猪蹄,突然话题转到她身上,一大块肉没咽下去,大眼睛使劲儿瞪着小鱼。 两口吞下去后,骂小鱼是叛徒。 岳母看着陈琅唉声叹气,老闺女不找对象她有什么办法? 安安突然叹了口气,“哎,儿大不由娘。” 陈琳和常威相视错愕,花姨抓住安安,轻轻拍他的小屁股,“哪儿学的怪话。” 小雪趴花姨耳朵边告状,“奶奶,小当学她妈妈说棒梗,哥哥听到后记住的。” 花姨亲了亲宝贝孙女,“我家雪儿最好。” 转头问常威:“你们厂有没有合适的男青年?” 常威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摩挲着下巴,“你别说,就目前陈琅这种个人素质,还真适合找个肉联厂的。为啥呢?我们厂肉多,能养得起她,一顿一盆肉,啥好家庭能养得起?也就我们肉联厂职工可以。赶明儿,我到屠宰车间找找,络腮胡子大黑脸,身高一米九,浑身疙瘩肉的壮汉。” “臭姐夫,我才不要呢,给你自己留着。”陈琅夹起一块排骨塞嘴里继续吃。 常威把小雪抱过来,指着陈琅对女儿说:“长大别学你小姨,每天除了吃就是吃,活的没有奔头。” “爸爸,小姨吃那么多,咱家还有肉了吗?” “没了,全被你小姨吃光了。” “爸爸,让小姨明天回家,他把我的肉都吃没了。” 陈琅跑过来要咬小雪,小雪喊着爸爸救命,小姨肉吃光了要吃人啦。 一年一岁一芳华,一光一景一流年。 69年,与苏局势紧张。 苏军四次侵入黑省的珍宝岛地区,打死打伤我边防人员,制造严重流血事件。 常威在商业局领导会议上,提请扩大工宣队规模,组织工人参与四九城旧房改造。 商业局系统所有厂子单位,出人出力,参与疏通河道,路面平整,废墟清理,做好工人队伍排头兵。 不仅是思想上高举红旗,行动上要落到实处,工人要有国家主人翁精神,帮助贫困人群改善生存环境。 尤其是废墟清理,铺路搭桥,安置人员,消毒防疫,食物配发和帐篷分配问题。 为此特意留出一块地理环境复杂的废墟,今后大家预防灾难演练的练习基地。 见到开岚煤矿张文月的时候,拉着她到废墟基地,提出煤矿上存在塌方危险,建议煤矿也练习开辟救援通道,生存矿工定位寻找和救援,现场监测和管理以及医疗救治。 张文月看完一个队伍的救援演练后点评,“你这可不像矿井塌方,像地震救援。” “抛砖引玉,我对矿井安全不懂,只是提出一个想法,预防灾难,提前演习,终究不是白费力气,练习一百次,有一次能用上,那就功德无量。” 两个人彻夜长谈,常威搂着张文月谈及京津冀地区的地震灾害。 康熙十八年北京地震,道光十年邯郸地震,1966年邢台地震。 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新中国都损失不起,能第一时间响应,开展救助。多救活几千人,都是人间圣人。 无愧于d的教育,无愧一个d员干部的自我修养,为了新中国的发展,苦点累点算什么,甘之如饴才是真正的一颗红心献给d。 常威使出浑身解数,说服张文月听从他的安排,看着她早上还在打颤的双腿,常威祝福她越来越好。 吃醋的岳虹,也要找常威学习,辅导功课真的很废老师。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8月27日,成立全国性的人民防空领导小组和各省、市、自治区人民防空领导小组,以加强人民防空工作。在各级防空领导小组的指导下,普遍开展了群众性的挖防空洞和防空壕的活动。 肉联厂组织全厂在大礼堂观看《地道战》。 说起这部大多数人都看过的电影,不得不提下导演任旭东老先生。 曾经参加过淮海、襄樊等战役的战斗英雄,八一电影制片厂军事教育片导演。 前世看过十几遍的地道战,现在重新再看,依然津津有味,拍的真好。 正好联合他做的废墟清理,被困人员定位寻找和救援,防空也要防建筑被炸毁掩埋。 理论联系实际,为此常威成了这一年的防苏军事袭击的模范,受到高层表扬。 10月14日通知紧急疏散在京领导。 根据会议决定,为了防范苏利用谈判之机进行军事袭击,立即开始加强战备,通知要求:10月20日以前在京的老同志全部战备疏散。直到1971年被疏散的老同志才先后回到北京。 闻书记趁机搭上顺风车,还拍着常威的肩膀,让他守好四九城的商业局和肉联厂。 常威从他手里拿过公章和办公室钥匙,笑着祝闻书记一路走好。 老闻以为是借东风,实际没有任何的风。 一生船行不杨帆,老闻浪的有点欢。 常威成为商业局实际管理者,打散许多下属单位的工纠队,联合执法,联合活动。 10月26日,发出关于高等院校下放问题的通知。 为了认真搞好批、改,加强对各部门所属高等院校的无产文化和教育的领导。此后,高等院校,凡设在外地或迁往外地的,交由当地省、市、自治区领导,厂矿院校由厂矿领导。 中y所属的高等院校,包括北大、清华在内,全部下放地方管理。部分高等院校被撤销或合并。 提前内退的岳父岳母也上了名单,常威找了人撤掉名单。 商业局临时副书记,肉联厂一把手常书记,抓别人把柄轻而易举。 私底下通过气,也不会把人搞死。但谁要打他注意,不仅人消失不见,家里也被搬空,找不到一点生活的痕迹。 1970年,有两个好消息。 4月24日,我国成功地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东方红一号。 开创了中国航天史的新纪元,成为世界上第五个独立研制并发射人造地球卫星的国家。 东方红一号的质量超过了前四个国家第一颗卫星质量的总和,这一成就提升了中国在国际航天领域的地位。 6月27日,中y批准《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关于招生(试点)的请示报告》,高等院校开始招生复课。 文件规定高等学校招生废除考试制度,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相结合的办法,招收工农兵学员。 在教学中,确定工农兵学员的任务是上大学、管大学、用红色思想改造大学。 常威问小鱼要不要先搞个工农兵大学生身份,以后再继续深造。 还有七年才恢复高考,小鱼27岁,是不是有点晚了,按照这个年代的人生轨迹,小鱼22岁左右结婚,隔一年生孩子。 27岁,小鱼的孩子还没上小学,脱产学习常威倒是不担心家用,闺女读到六十岁他都供得起。 但是自己的孩子要陪伴,总不能让小鱼放学回家陪孩子玩,还要做功课。 “爸,工农兵大学生不是正规考进去的,会不会影响我学习?” 工农兵学员的选拔方式与以往大不相同,它更加强调的是推荐和审核,而非单一的考试成绩。 “只要你肯学习,爱学习,你什么身份进去重要吗?外公外婆不是给你辅导完高中课程了吗?你的成绩在四九城高中生里也算前两百名。爸当年也不过是夜大转北大考取的本科。” 看着小鱼担忧的模样,常威笑了,这孩子心思还是那么敏感,生怕别人眼光里掺杂歧视和排斥。 “闺女,你是我常威的闺女,四九城你扫听扫听,我常威的名号全靠自己一拳一脚打出来的,理论学习,除了中yd校的研究员,谁不得跟我学习?我自己读的书,自己的理解,需要别人承认吗?”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年底学红色思想总结大会,爸要去d校上台讲话,给学员讲当前的批、改的形势,未来红旗的发展方向,如何坚守初心,全心全意为红色事业奋斗终身。这些都是爸爸自己学习领悟的,要给那些老同志和专家上课。” “爸,你这么厉害呢?” 小鱼做出夸张的表情,常威昂着头配合女儿摆出骄傲的样子。 “我常威的女儿,干啥都优秀,怕什么?一个工农兵大学生成为学霸,那才是惊艳所有人。” “还有啊,学校里面优秀人才那么多,闺女啊,有合适的就相处下看看,爸绝不会阻拦你谈对象的。” “我上大学是为了读书进步的,可不是进去找结婚对象的。” “不耽误,不耽误。” 1970年到1977年这短短的七年中,全国各大学共计招收了94万工农兵学员。 常威准备让岳父先回去上课,岳母留在家里看下形势,小鱼继续深造,最好以后成为专家学者。 常家出了一个北大的教授,嘿!祖坟冒青烟了。 第316章 老父亲的骄傲 教子失败 1970年,还有两件小喜事。 25岁的陈琅结婚了,通过常蕤介绍的一个大院子弟。 前几年父母被调查了一阵,后来也没受什么牵连。28岁的小伙子因为父母身份,耽误了婚姻。 正正好,这个吃货小姨子终于有人娶回家。 婚礼常威没去,让陈琳送了两块手表表示下心意。 主要怕去了,新郎害怕哆嗦。 大院子弟流传一句话:常书记同龄不同辈份,已经能和他们父亲坐一桌喝酒。 另一件就是刘黑子也找了媳妇结婚,这家伙长那么老,才比常威大一岁,1941年生人。 29岁大龄青年结婚,常威特意去看了热闹,老黄瓜开小花,奇了个葩。 季昌说刘黑子娶的媳妇腚大,能生儿子。 常威把他一脚踹别的席去了,真是口无遮拦。 刘黑子敬酒的时候,常威悄悄告诉他,季昌看你媳妇眼神不正,你要防着点。 刘黑子恶狠狠瞪了季昌一眼,季昌季庆喜滋滋喝酒,没有一点危险的意识。 常九安在婚宴上非常开心,霍启发、宁一子和陈五常的孩子都陪着他玩。 七岁身高就有一米五,全身肉紧登登,力气很大,可以拎起五十斤大米。 曾经一拳打哭小姨陈琅,气得陈琳打他屁股后罚站。 常威偷偷给儿子塞了牛肉干,告诉他以后不要打女人,就算打女人也要打外面的女人,家里女人不能打。 小鱼翻着白眼警告常九安,以后再对家里人动手,她就不理他。 安安哭着道歉,常威看着没出息的儿子,你姐姐恐吓你一下就害怕,真是怂货。 常九安平日看着懂事可爱,脱离常威和陈琳的视线,胡同追猫,爬树抓鸟,南锣鼓巷小学五年级以下的都被他打服了。 现在让陈五常和宁一子的儿子双手搭轿子给他骑,霍启发的闺女给他当媳妇。 活脱脱一个恶霸,霍启发不愿意了,“管管你儿子。” “我儿子看上你闺女,你烧高香。” “管管你儿子。”陈五常看到安安打自己儿子脑袋,也不愿意了。 “两个都打不过我儿子一个,他爹厉害,儿子也是小霸王。” 宁一子心疼儿子,也说了一句,“常九安,就是一个恶霸。” “说哥哥,坏人。”常威怀里的小雪不高兴,对着霍启发三个人挥舞小手。 常威把筷子放小雪手里,抱着女儿让她去打三人。 小雪舍不得用筷子,只是用手摸着宁一子的脸,学着花姨的口气,“乖哦,不可以说哥哥。” 常威太稀罕这女儿了,抱着亲了又亲。 宁一子看着被安安当马骑的儿子,又看小雪几眼,叹了口气,好孩子都让花爷占了,没天理。 常九安跑过来,威风凛凛跟常威要肉吃,“爸,那盘子排骨给我,我的兄弟们饿了。” 霍启发闺女跑过来,奶声奶气跟安安提要求,“大哥,我要吃猪蹄子。” 常威乐得嘎嘎笑,霍启发闺女叫霍乐然,性格颇像母亲胡香织,做事嘎嘣溜脆,从小就是常九安的头号小迷妹,张口闭口叫大哥。 霍启发没眼看自己闺女,什么玩意,一个女孩子天天喊着当大侠,还要拜常威当师父,练武保护大哥常九安。 常九安这么一个小霸王体质,还需要被保护? 另外两个男孩也跑过来,伸手抓盘子里排骨吃,陈五常儿子开口让常威笑得要钻桌子。 “安哥,明天放学帮我堵我个人,我同桌女生太高了,我打不过。” 陈五常的脸已经气成猪肝色,霍乐然还在安慰小陈子,“别怕,我和我大哥帮你摆平。” “哥哥加油,打。”小雪握着拳头鼓励安安。 回家常威当成笑话说给陈琳听,常九安被妈妈罚着面壁,小雪跟着一起面壁。 陈琳已经把鸡毛掸子挥舞的漫天飞毛,打在墙上啪啪响。 “常九安,实在不像话,你太不像话了,你还敢在外面打架,竟然要放学堵女生,你当自己是什么?小混子还是地痞无赖,无法无天了。” 常威摸着霍乐然的脑袋瓜,“你大哥犯错,必须要接受惩罚,这个世界不是靠拳头讲道理的。” “师父,我爸说你当年一双铁拳打服四九城流氓,打得特务跪下唱征服,无人不知常阎王的威名,我大哥说要子承父业,他也要用一双拳头打出一个未来。” 常威摸着鼻子,看到陈琳脸色不善看着自己,马上开始数落霍启发。 “这老霍一天天跟孩子说什么呢?胡说八道,我常威都是以理服人,用红色理论教育人,让他们接受红色熏陶,怎么能打架呢?有辱斯文。” “师父,我爸说你当年在南城,双手甩出漫天石子,打倒一大片。” 常威捂住霍乐然的嘴,会说话的孩子真讨厌,瞎说什么啊! “今晚,你负责教育常九安,不教育好,你不要回屋睡。” 常威给了安安后脑勺一下,臭小子,连累爸爸不能上床睡觉,不孝。 小雪晚上找姐姐小鱼,妈妈生气实在太吓人,她不敢跟妈妈一起睡,只好找姐姐哄哄她。 常威带着安安去了东耳房,爷俩捏核桃吃。 “儿子,你七岁了,不是幼儿园的小孩,怎么那么喜欢打架呢?” “爸,我不是打架,我是除暴安良。” “得,除暴安良这词都会,谁教你的。” “姥姥教的,我学了好多好多词,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铁肩担道义,妙手着文章。” “那也不能欺负比你弱小的,你今天让小陈子小宁子当轿夫就不合适,那是你的朋友,他们的爸爸也是爸爸朋友,你欺负他们,让爸爸多羞愧。” “爸,你羞愧吗?我看你平时骂霍叔叔一点不客气。” “你可闭嘴,爸爸是讲道理,那不是骂,再说爸爸也没把他当马骑啊,要尊重人啊。虽然你强大能打,但是人在这个世道,还是需要几个兄弟的,一个好汉三个帮。” “我都把排骨分给他们吃,我们就是最好的兄弟。” “排骨也不是你的,你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拿在手里就是我的,分配权在我,我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常威狠狠揍了一顿常九安,讲道理不听呢,还敢顶嘴。 常九安双眼噙着泪水,坚决不求饶不哭喊,主打一个不服。 剥了十几个核桃给儿子吃,安安一点不客气,倒进嘴里大口嚼着。 常威叹口气,这混不吝的小子,真是自己的儿子。 用手指戳着常九安的额头,“你咋那么轴呢?打你就赶紧跑啊,不懂得变通。以后保准儿吃大亏。” “我又跑不过你,让你打舒坦不就没事儿?你这不给我核桃仁吃了嘛。” 常九安一点不在意,侧着屁股坐下,拿着核桃递给常威,让爸爸给他捏开。 “你这不要脸就知道吃的劲儿随谁呢?一定随你小姨,除了吃啥都不认,完蛋玩意儿。” “对对对,小时候小姨对我影响太大,我就认得吃,好在我身上有爸爸威武霸气的一面。” “不对,你大姐带你时间最久,你也没学她身上认真学习的劲儿。” 常威发现这孩子怎么跟南城胡同小混子一样,满嘴跑火车,说什么都能顺杆爬。 常九安揉着屁股,疼。 “嘶~爸,教我功夫,干爹都说你现在一身功夫不比当年王五爷差。” 常威不太想教儿子功夫,他这身也不是正经练出来的,全凭穿越的福利,而且他的力气前些年又涨了,现在弹出石子能打穿三公分厚的铁板。 力气大、速度快,反应更是常人五六倍,这玩意不学拳脚也能打倒一片。 “你不是跟你守节守宫两位师伯学了全真拳法,为啥还要跟我学。” “守义师伯说,实战你第一,他们那个是养生桩,练出功夫得十来年呢。” “拳脚只能让人暂时屈服,你要靠着你的个人魅力,包括学识、谈吐、胸怀、理想和情义,打铁还须自身硬。” 常九安抓着常威的胳膊,“爸,你就靠这些本事当上商业局一哥的吗?” “什么话,什么一哥?我是通过读红书学习红色思想,成为红旗手,带领肉联厂职工走上正确的红色康庄大道。你且学着呢,以后不要那么江湖气,我堂堂肉联厂书记,商业局代理副书记,怎么养出一个江湖刀客儿子?” “说出去丢人!” 常威拉着常九安洗漱,爷俩一个躺床上,一个睡罗汉床。 隔壁傻柱和秦淮茹又在折腾,傻柱有了女儿不罢休,还想要个儿子。 秦淮茹在家里煮药汤,刘黑子找到了给秦淮茹偷偷号脉开药的中医,十斤粮票打听出来是避孕的。 秦淮茹只要棒梗一个儿子,如果给傻柱生了儿子,滇省插队的儿子也许傻柱就不会管了。 她怕傻柱以后全部的心血都给自己的亲儿子,包括房子,棒梗怎么办? 那是贾东旭唯一的血脉,她也不想给傻柱生儿子,那么丑,生个丑闺女都够闹心的了。 算算日子,秦淮茹三十七,傻柱三十五,还生个屁了生。 这年头很多人营养不足,傻柱以前带的饭菜都进了棒梗和贾张氏的肚子里,秦淮茹多少也是吃不饱吃不好。 杨厂长下台,李怀德断腿,傻柱失去依靠,大领导自身难保。 尤其是许友谅鼓动工宣队,查傻柱任职食堂主任期间的账目,傻柱当场被撸,轧钢厂工人拍手叫好,大快人心。 傻柱每天被查饭盒,不许带出厂一粒粮食,贾家生活质量跟着呈现断崖式下跌。 小当和槐花找过常威几次,常威让她们两个刷碗,刷一个礼拜有一次肉吃。 而且只能在东耳房吃,不许带回贾家。 贾张氏只能骂两个死丫头吃独食,秦淮茹明白,常威对两个孩子不反感。 讨厌的是贾张氏和他们两口子。 第317章 吃错药 岂有此理 1971年,陈教授又被常威强制‘退休’回家。 4月15日,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在四九城举行。 会议通过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纪要,提出了所谓两个估计。 从这两个估计出发,会议确定和重申了一整套政策,包括工宣队长期领导学校;让大多数知识分子到工农兵中接受再教育;选拔工农兵上大学、管大学、改造大学;缩短大学学制,将多数高等院校交由地方领导等等。 常红鱼读书越发刻苦,回家姥姥姥爷给她开小灶,课程多,难度高。 闵玉山偷偷摸摸带来一封信,廖湘从美国寄回来的信。 廖京听过闵玉山转达常威的话,虽然大势没有改变,还是给廖家留了一条后路。廖京本人也是一头扎进部队,根本不给别人斗他的机会。 廖家避其锋芒,整体没有伤筋动骨,一些职务位置让就让了。 廖湘估计打听到这些事,现在才能轻松给常威写信,不然她的信可进不到四九城。 信里开头炫耀她现在已经是廖博士,已经和常威拉开差距,不是一个层面的。 中间大段都是对祖国科技的思考,对时局的担忧,本来工业和科技就落后,现在大批知识分子接受思想学习,没空钻研科学技术,以后的差距的追赶需要更长的时间。 常威用了小手段,北清的教授避免被形式惩罚,再多他也无能为力。 多保护十个教授,某一领域就能提前十年追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速度,多保护一百个呢? 用什么办法,把这群小鬼注意力从学校里转移出来呢? 常威拿出一个名单,用手指弹了弹,“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盼来早与来迟。” 这份名单就是肉联厂之前招待超标的客户和领导,轧钢厂那边也有一份名单,商业局也有一部分。 掀起反腐,反铺张浪费,反大吃大喝,不是不算,时候未到。 把那群吃拿卡要久居高位的人拉下来,岂不是比批评一群老教授更有成就感。 少年行,鲜衣怒马少年时,能堪那腐贼贪渎? 第一批被批的竟然有一大爷刘海中。 发起是轧钢厂工宣队发起的,抓着斗个没完的是刘光福。 真是个逆子啊! 李怀德秘书日记上记着:1967年5月9日,二车间锻工刘海中找李厂长,拿了两条烟求一个工宣队小组长位置。李厂长当场拒绝,私下和我说,两条烟就想收买他,太看不起他这个厂长。 本来也没多大的事,行贿不成罢了,许友谅了解常威的想法,刘海中一家不能放过。 直接把这件事提升到用资本主义方式拉拢腐蚀干部,李厂长受贿,刘海中跑官要官,罪大恶极,影响深远。 刘海中生平第一次,顶这么大太阳走这么远的路,受这么大羞辱遭这么大的罪。 立夏这天,刘海中躺在床上发着高烧,伴随剧烈呕吐。 曾经的二大妈,现如今一大妈求傻柱送老头子去医院,五十八岁的刘海中,还有两年就退休,竟然被亲儿子批、斗。 伤心大于身体受到的伤害。 傻柱借了板车,一身臭汗拉着刘海中到医院,一大妈挂号交费拿单子。 血压高压迫血管,引发神经性呕吐,一测血压高压210,直接办理住院,降压消炎。 坐在长凳上的傻柱喘着粗气,三十六岁的身体比不了年轻的时候,求儿子也求不到。 过来几个小伙子,其中一个捧着一包药渣,大喊找医生。 一个护士拦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在医院大喊大叫,有什么事慢慢说。 捧药渣的小伙子非常激动,“护士同志,不是我要喊叫,实在这事儿太让人着急。” 说完捂着心脏一脸痛苦,顺势倒在傻柱坐的长凳上。 陪同来的人七嘴八舌解释着,原来问题出在这包药渣上。 捧药渣心痛的年轻人是他们工友,结婚好几年没孩子,肚子一直也没动静。带着媳妇儿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小两口身体没问题,就是运气不好,努努力会怀上。 小伙子着急,于是偷偷找了一个大夫开了药,媳妇吃了以后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例假都不准,所以怀疑这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傻柱作为一个老厨师,鼻子非常灵敏,药渣包离他不到半米远,一下就闻到熟悉的药味,好像跟媳妇秦淮茹喝的药一样。 难道秦淮茹也着急怀孕,也找那个不靠谱的大夫开了能怀上的药。 好奇心驱使下,傻柱跟着几个小伙子找到医生。 医生虽然不是学中医,但也略懂药材,从里面挑出藏红花、桂枝、五行草,就这几味药能怀孕真是见了鬼。 傻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难怪怀不上儿子,就是秦淮茹信错了大夫,吃错了药。 他跟小伙子一样怒发冲冠,跟着这群人去找开药的大夫算账。 气势汹汹一群人找到大夫家,没等小伙子说话,傻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抓着大夫就要动手打人,被几个人拉住,等问清楚再动手不迟。 现在动手打坏了人,后面还怎么问? “这位大哥,你媳妇也是吃了他家的药,所以一直怀不上?”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家的,但是药味一样,我怀疑我媳妇也是他给开的药。” 大夫喊冤,“虽然我本事不算高,也不会乱开药,你媳妇叫啥?有名字才好查脉诊药案记录。” “秦淮茹。” 大夫翻开记录本,问了大致的日期。 果然查到秦淮茹,大夫看完后直接递给傻柱,“你媳妇主动要求开避孕的药汤,可不是我乱开药害人的,你还找我算账?” 大夫得理不饶人继续数落傻柱,“幸好被他们拉住没动手,要不我非找警察把你抓起来,自己媳妇不想怀孩子,你怪我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傻柱已经完全听不进大夫的责怪,脑子里全是:秦淮茹不想给我生孩子? 凭什么不给我生儿子?这些年照顾贾家一大家子,难道是为了棒梗? 一定是怕有了亲生儿子,自己不再管棒梗,以后家产和房子都要留给棒梗。 贾家的儿子就比何家的儿子贵重?为了死鬼贾东旭,不肯给自己生儿子。 一腔情意喂了狗。 岂有此理! 傻柱撕下这页脉案,踩着沉重的步伐扬长而去。 刚才激动叫嚣的小伙子们,瞬间嘻嘻哈哈起来,其中一个拍在桌上十块钱,“可以啊,刚才戏演的不错。” 大夫拿起钱非常自然塞进兜里,“都是江湖混口饭吃,我也没撒谎,确实是秦淮茹主动要求避孕的,又不是我乱开药,去哪儿说我都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懂规矩。” 小伙子明白大夫刚才的话外之意,他不是坑蒙拐骗,只不过是病人家属上门要个说法,他只能实话实说。 再说脉案也是傻柱撕掉的,可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刘黑子听了手下的汇报,嘿嘿一笑,还是跟着花爷有出息。 现在他都学会用计了,不用亲自出面,也不用栽赃陷害,只要让对方自己找出真相,比劝说强百倍。 人只会相信自己观察发现寻找的结果,你直接给他答案,或许他还要怀疑你居心叵测,别有所图。 一个小弟在常威回家的巷子口,比划了一个大肚子的动作,常威眉毛一挑,傻柱发现了啊。 这事儿过去半年多了,他都快忘了,刘黑子记在心里,不错,是个忠诚之人。 回到院里没听到傻柱家的吵闹,难道傻柱又原谅了秦淮茹? 不应该啊,傻柱最大的追求就是娶秦淮茹,让秦淮茹给他生儿子。 花姨看到常威探头探脑的样子,用手指敲了敲儿子的额头,“别琢磨了,傻柱回家跟秦淮茹吵了一顿,砸了药罐,砸了家里的锅,然后跑出去了。” “还是妈懂我。”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这些年别看你在外面威风八面,对隔壁院你可是步步为营,万分小心。那个院子有什么让你忌惮的人?” “妈,您这成语用的真棒,嘿。” 常威没回花姨的话,迈着四方步看到常九安拔池塘里荷花,从柴火垛抽出一根棍子,跑过去打儿子。 爷俩跑到后院,鸡飞狗跳闹了一阵,常九安晚上吃饭筷子都握不稳。 “你怎么真下死手打孩子。” 姥姥姥爷带着怨气看常威,陈琳帮儿子夹菜,小鱼住校没回来,小雪叉着胳膊扭头不理爸爸。 家里能骂常威的只能是花姨。 “隔辈亲,隔辈亲,有了孙子忘了儿,唉~那荷花是干爹和小鱼最喜欢的,这臭小子拔荷花,你说他该不该挨打?再不管,这家里他无法无天要拆房子了。” “妹妹想吃莲子,我才摘的。” “对,我跟哥哥说我想吃莲子。” 常威揪着常静彤的小辫子,“闺女,下次掩护你哥的时候动动脑子,莲子在莲蓬里,荷花里没有莲子。” 小雪撒娇扑进常威怀里,“爸,人家还小,不知道莲子在莲蓬里,下次我让哥哥摘莲蓬,不要摘荷花。” “小雪,不用替我隐瞒,荷花就是我要摘的,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 “给我叫板是不是?今晚咱爷俩好好谈谈心。”常威在最后三个字加了重音。 常九安转了转眼珠,“爸,你刚才打过我了,晚上不能再打我了,姥姥说不能大晚上打孩子,影响睡眠。” 这心眼子全用在自己亲爹身上了,以后怎么管啊? 傻柱和秦淮茹再也没有之前的和睦,傻柱日日酗酒,满身酒气回到家倒床上呼呼大睡。 贾张氏骂过几次,傻柱差点要动手打她,让她滚回贾家房子,不许吃何家的饭。 秦淮茹认命一般停了药,和傻柱继续努力,到年底依然没有突破,傻柱,这一世命中无子。 1971年,经济发展中最突出的问题是出现三个突破。 职工人数突破了5000万人,工资支出突破了300亿元,粮食销量突破了800亿斤。 第318章 一曲忠诚的赞歌 有人落幕,有人登台,一切都朝着前进的方向发展。 1972年,扩大了对外政治、经济交流,打破长期以来封闭的状态。 部分干部恢复了身份和工作,抓生产促经济。 2月5日,国家计委请示关于进口成套化纤、化肥技术设备的报告,并报最高领导批准。 报告决定进口化肥、化纤成套设备八套。国家计委进一步提出从国外进口成套设备和单机的“四三”引进方案(即43亿美元引进方案), 2月21,美国总统尼克松来我国访问。 领导人就两国关系正常化及双方关心的其他问题进行了讨论。 28日,中美双方在上海发表了联合公报,标志着中美两国开始走向关系正常化。 8月21日,中y、国院批准在武汉钢铁公司建设从联邦德国、日本进口的一米七轧机,这是建国以来最大的引进项目之一,具有70年代先进水平。 9月25日,日本国总理大臣田中角荣应邀访问中国。 29日,中日两国政府联合声明在北京签字,实现了中日邦交正常化。 12月10日,中y在转发国院《关于粮食问题的报告》时,传达了关于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指示。 1973年1月1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联合发表《新年献词》,并传达了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这一口号。 常威放下报纸站起身,手在椅子背上轻轻拍打。 刘文明拿着文件找他签字,刘文明结婚后搬出95号院子,房子转租给媳妇娘家的亲戚。 留着小胡子,穿着中山装,上衣别了一支钢笔,人模狗样的。 特意多看了两眼,刘文明全身上下检查,又哪里不对惹了常书记的眼? 常威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玉牌,放到刘文明手里。 “文明啊,你孩子满月酒我就不去了,这个拿着给孩子,当我一点心意。” “谢谢常书记。”刘文明看着手里的玉牌,常书记给的都是好东西。 “常书记,刘黑子搬出那边老宅,那边还需要安排个人不?” “旁边的院子安排一个人,那片儿找个机灵点的学生小分队控制好局势,不要冲击居民住户。” 娄振华用一个地址当买路钱,常威特意等刘黑子结婚搬出老宅后,重新在正房西间,自己原来住的那屋,用空间运土挖了一个四米深地窖,整整一百八十多立方的土。 娄振华存放古董的地方只有两个小房间,字画很少,黄金只有一小箱。老登藏了不少心眼,娄董一点不大气,就给这么点东西当买路钱,以后再跟他算账。。 用空间分批次运过来,先把西间地窖堆满,把一些粗笨的放厢房地窖里。 还剩一些红木紫檀家具就摆在房子里,空间里都是小巧精致值钱的玩意儿。 大致算了下,现在身家几个小目标。 “常书记,盖老二最近有点不老实,有人看到他往邮筒塞信。” 常威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摞信封,“你是说这些举报我的信?” 刘文明瞳孔缩了几下,四九城常书记手眼通天啊,举报他的信都能抓到手里。 常威自然不会告诉他,提前就让宁一子收买邮政系统的人,现在很多信要检查,举报常威的大部分都被他截获。 剩下无关痛痒的信都发出去,没人举报自己有点不合群啊,那么多领导都被举报了,你一个小处级干部毫发无损,不符合常理。 “我记得盖老大酒馆被砸了,难道又重新开张了吗?最近陈五常又跟盖家兄弟闹起来了?” “盖老大找了一群学生,让他们去陈五常家闹,中途被另一伙武斗的撞上,双方打了一场,不少断胳膊断腿的,所以没闹成。” 常威扔给刘文明一支烟,“当初不是让他摁死盖老大吗?心软当菩萨?” “盖老大跑了,陈五爷没找到人,这事就忘脑后去了,盖老二最近拉拢一批人,到鸽子市闹过几次,都被打退了。” “等等,这事怎么都没人跟我说呢?” 常威有些生气,66年陈五成和盖老大因为酒曲的事干了一场,嘱咐陈五常把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怎么盖老大还再折腾。 68年盖老二参加工宣队,基本不跟常威打照面,后面也看不到这小子。 要不是上礼拜有人送来这摞举报信,还联想不到盖老二。 盖家真是狗皮膏药,也怪自己仁慈手软。 “陈五爷没放心上,还是最近有人看到盖老二,跟踪后才发现他在投递举报信,让我特地来跟您汇报一下。” “查,全城发动各个小分队和我们弟兄,把他们两个揪出来,我要亲自问问他们,哪点对不起他哥俩,竟然敢给我写举报信。” 常威不恨敌人,官帽子、权力、话语权、金钱,你下我上,你死我活,摆开兵马斗一场。 但是他恨叛徒,他不允许任何人背叛他,他知道没有人会真的忠诚他,所以对背后捅刀子的他绝不原谅。 回家路上看到刘光福被五花大绑,前面有人牵着绳子,像在遛狗一样遛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常威想看看。 阎解放和阎解旷两兄弟,向周围抛洒传单,好家伙,阎家人活跃起来了。 阎解旷拿着纸筒卷成的喇叭,历数刘光福的罪行。 偷看邻居秦寡妇洗澡,调戏老太太贾张氏,偷傻柱地窖的白菜,在家殴打工人父亲刘海中 这特么的简直是离谱拿钥匙开门,离谱到家啦! 偷看秦寡妇洗澡可以有,调戏贾张氏?不要命了? 偷傻柱地窖白菜那不是棒梗干的嘛? 在家殴打刘海中,这个可以有,但是刘光福那怂货敢吗?他爹一瞪眼睛他要吓尿裤子。 阎家的种随了阎埠贵的根,坏怂,很擅长搞文字陷害。 周围的小鬼跟着喊打倒大流氓刘光福,脖子青筋跳动,小脸涨的通红,挥舞着拳头,要把天捅破。 纯粹为了喊而喊,借着这事儿发泄情绪呢,斗个屁啊。 常威经常为自己和这群小鬼战斗而感到羞愧,智商降维打击胜之不武。 阎解放用手拉了一下阎解旷,朝着常威的方向指了指。 哟呵,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带上红布条,读点红书就硬气起来,要斗常威。 “你,肉联厂第一书记,你有没有罪?” 常威看着一米外用手指着自己的阎解旷,踹下车撑子,上前一把抓住阎解旷的手指,隐蔽给了阎解旷一个眼神。 小子,看看你爷爷我是怎么怎么斗人的,你,不行! “大胆,我是商业局红书学习带头人,肉联厂红旗举旗手,海淀区和东城区学习红色思想组织者,d校客座讲师,又红又专,得到领导人表扬,四九城红色思想先进工作者。你问我有没有罪?” “我看你是修zz义投机者,潜伏的资产阶级敌人,妄图打击红色政权的干部,要搞乱四九城的红色浪潮,你是抹黑红旗,篡改红书,诋毁红色主义的敌特,在红色干部身后放黑枪的f动分子。” “我认得你,你爹阎埠贵,旧社会的业主,给岛军的带路的买办,绑架侮辱妇女罪被判刑,你怎么还敢穿着这身衣服,还敢斗d的干部,果然是窃取红色政权的资产阶级,打着红旗反红旗的狗特务。” 常威招呼学生小队的带头人,“你为什么不擦亮眼睛,竟然让一个犯罪分子的子女混进红色队伍,他和那个阎解放的父亲就是买办,叛徒,你这是什么行为?放纵分散主义和资本主义反扑红色的错误行为,你还要不要保他们俩?如果你作保,我就要提请对你身份甄别,是不是岛那边隐藏我方的狗特务。” 带头人一看是常威,嗬~这是肉联厂工宣队领导的领导,四九城第一红色战斗小队的话事人。 阎解放和阎解旷闹锤子哦,哈批打脑壳撒,居然敢对常书记砍脑壳。 当即下令一群人把阎解放和阎解旷绑起来,刘光福对着常威喊冤,带头人看着常书记。 常威丢下一句:一丘之貉。 得嘞,抽出皮带对着三个人搂头盖脸抽打,十几个队员纷纷解开腰带,牛皮钢扣腰带抡地虎虎生风。 阎解放和阎解旷哭爹喊娘求饶,恨着自己为何记吃不记打,母亲杨瑞华告诉过他们俩,一定远离常威,今天非要凑上去,还挨了一顿打。 常威当即对小分队提出表扬,“我们都在唱一曲忠诚的赞歌。为了崇高的目标,为了解放全人类,牺牲这些坏分子是值得的。” 啥意思? 接着打呗,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继续抽继续打,打得你屁股开花。 推推搡搡众生相,都是无处发泄的青春荷尔蒙。 小当拎着一兜子菜和常威打了招呼,小学毕业就没学上了,目前在家做家务。 “你爸又喝酒去了?”常威觉得小当很有眼色,这方面不比小鱼差。 比自己家那两个孩子懂事,不争不抢也能得到实惠,有脑子。 “傻爸跟妈一直闹别扭呢,生不了孩子也不能全怪我妈。” 常威推着她的脑袋往家走,“大人的事你不懂,这事儿你向着你妈没错,亲情有时候就是不讲理,你妈错了也是你妈。” “常叔叔,你不怪我妈?” “这孩子,你妈生不生孩子是你傻爸的事儿,我怪得着嘛。” “但是我奶奶以前骂过你,我哥还要报复你。” 常威抓出一把糖放小当兜里,这孩子,为了利益亲哥都出卖,好样的。 贾家人在影视剧里能过那么好,应该的,谁让人家打小就聪明呢。 “只要你和槐花别学家里人算计我,常叔叔保证你以后衣食无忧。” 小当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这一刻她心动了。 常威随手在小当心里埋下种子,至于将来开什么花结什么果,看她的选择。 长成狗尾巴草也是她的命,对了,有个洋气的名字,西伯利亚九尾草。 第319章 叛徒 小鱼订婚 1月5日,小寒。 北风吹雪小寒生,刘家园里有笑声。 常威下班到了刘家园,曾经打断老张双腿,抓住特使的地方,对外户主是刘黑子。 季昌季庆帮常威开门,两个头罩黑布的男人双手反绑在椅子上。 盖老大,盖老二。 刘文明传达常威的命令,三天时间,就将这哥俩连锅端。 常威走到屏风后的贵妃榻躺下,拿起小紫砂壶嘬了一口,屋子里没人说话。 盖家兄弟嘴里塞着破布,似乎接受了这个后果,沉默不语。 刘黑子和陈五常等在外面,以为花爷会单独审问这哥俩,等了半天没动静。 二人对视一眼,推开门进去,季昌季庆手里各拿着一把手枪守在屏风前面。 陈五常把黑头罩摘下,看着狼狈不堪的盖家兄弟,拖过圆凳坐在对面,三个人形成一个锐角三角形。 伸出胳膊在二人大腿上拍了几下,“何必呢,我自问兄弟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盖老大你怎么还敢让人抄我家?” 陈五常拿出一根手掌长的钢针,直接插进盖老大的腿上,又拿出一根在盖老二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敢举报花爷?” 钢针扎穿盖老二的右手手掌,接着掏出一把匕首扎盖老二大腿上。 盖老二全身打摆子,两只脚在地上蹬着,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要不是手脚被绑在椅子上,盖老二已经跳起来。 ‘哐当’一声,挣扎太剧烈的盖老二,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 刘黑子拽出盖老大嘴里的破布,盖老大马上求饶,“五爷饶命,我是猪油蒙了心,千不该万不该去鼓动别人整你,我错了,看在昔日兄弟的情分上,放过我们兄弟俩,我们这就离开四九城。往后,有您在四九城的一天,我们哥俩绝不回来。” 陈五常没有任何反应,屏风后的花爷没给任何暗示。 当初他看在兄弟的份上,没有对盖老大穷追猛打,盖老大关了酒馆后隐退,陈五常手下留情,留了他一命。 现在的问题不是盖老大鼓动小鬼抄他的家,而是盖老二举报花爷。 盖老二中途加入,不知道花爷的本事,盖老大没脑子,这几年没被人追杀,以为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刘黑子半跪在地上,扯掉堵盖老二嘴的抹布,一脸冷笑,眼神里还有几分怜悯。 “五爷,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陈五成装作沉吟,依然没有指示,一脸哀求的盖老大让他想起曾经一起喝酒的日子。 “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爬出四九城,是生是死看他们命硬不硬。” “五哥,不行。” 宁一子推门进来,指着兄弟俩,“这就是两条毒蛇,你今日放过他们,日后他们反扑的更凶狠,虽然盖老大以前是跟我的,但今天我不会留他这个叛徒活在世上。” 常威坐起来扶着膝盖,小茶壶里的茶水喝完,外面还没处理完。 从屏风后走出,仿佛顶天立地的金刚,灯光照在头顶,五官隐藏在黑影里,只有鼻子露在外面。 “花爷,我该死,求您放了我大哥,我自不量力举报您,我是疯子也是傻子,竟然妄图给您找麻烦,我错了,花爷,花爷。” 看到常威出来,盖老二半躺在地上面若死灰,今天他们兄弟俩命运全系于他的手上。 常威没有直接跟盖老二对话,反而看着陈五常和宁一子,语气十分不满。 “一件小事都处理不好,事事都等着我来办,我要您们做什么?” “因为他们是我要找的人,所以你们畏手畏脚不敢办,一个义气当先让他们断腿离开,一个喊打喊杀又不给怎么处理。我说过,叛徒怎么处理?” “杀。” “埋了。” “刘黑子,你说怎么处理?” “啊,花爷,我没处理过叛徒?要不还是听您的。” 常威拿出一把匕首放刘黑子手里,“你跟他们兄弟俩关一起,谁最后活着,我放他一条生路。” 刘黑子觉得手里的匕首千钧重,这是要他命的凶器。 凶相毕露咬着牙齿,“杀了他们这两个叛徒。” 常威哈哈一笑,用手指着刘黑子,“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其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你的生命和利益受到损害,才会趋吉避凶,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法。” “这世界没有最好的办法,只有对自己好处最多选择。这也是给你们上一课,我当年说过,谁背后算计我,我让他全家消失。” 走过陈五常,拍打着他的脸,“下次再把我说的话当放屁,打断你的腿让你滚出四九城。” “季昌季庆,回家,这地方让他们三个自己处理,处理不好,他们仨的地盘全给你们俩。” “我不” 季庆刚想拒绝,季昌捂住他的嘴,抽了几下后脑勺,“就你话多,赶紧走。” 盖家兄弟被关在地下一间不足八平米的房子里,地上有一把匕首。 陈五常脸在铁栏杆外,“明早,只能活一个,选谁你们自己决定,或者看谁先拿到那把匕首。” 刘黑子跟到地面,悄悄问宁一子,“宁爷,五爷怎么选这么一个办法?” 宁一子帮着刘黑子整理下脖领,“刘黑子,你这辈子也就是个中层,别想那么多,你脑子少根弦。” “我知道我笨,您给我讲讲呗。” “花爷说过,杀人莫过于诛心,夫妻反目,父子相残,兄弟阋墙,这些才是最好的惩罚。” “细什么墙?哦,就是刚才五爷干的,兄弟两个活一个,要是明天真活一个,咋处理?” “陈五常说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把活着的人埋了不就完成任务嘛,人笨就不要想太多。” 宁一子走后,刘黑子冥思苦想,埋哪里? 想了一会儿,最好奇的最后活下来是谁?老大还是老二? 突然一拍大腿,“唉,卧槽,万一两个都活下来咋办呢?都埋了?” 1973年10月,在苏州召开的全国水稻科研会议上,袁隆平发表了《利用“野败”选育“三系”的进展》一文,正式宣告中国籼型杂交水稻“三系”配套成功。 常威差点喊出袁爷爷威武。 到1976年全国粮食总产量达到万吨,比1965年增长472。 从1976年到1987年,中国的杂交水稻累计增产1亿吨以上,每年增产的稻谷可以养活6000多万人。 用不足世界10的耕地解决了占世界22人口的粮食问题。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这个时代完成了几千年来老百姓的底层愿望,吃饱饭。中国人民以后不用挨饿! 年底,常红鱼的订婚也在筹备中,常威特地找小鱼聊一下婚宴的事。 要不要通知下她母亲宋颜? 毕竟宋颜对小鱼不是无情,因时因地做出的选择,对于小鱼来讲是忘不掉的伤痛。 常威也有些挠头,不知该如何分析,亲母女之间的情感细腻度,男人不太好理解。 回屋和媳妇陈琳讲了这件事,毕竟闺女大了,明年要结婚。 常威不能像当年哄小鱼的时候那样,抱在怀里叫宝贝,这事还得女人跟女人交心,后妈也是妈不是。 陈琳换了身衣服,从医生清冷的气息里跳出来,变成一个温柔的母亲,常威伸出大拇指,这邪恶的变装术。 常九安冲进屋差点把陈琳撞个趔趄,常威拽过儿子打屁股,不耽误嘱咐陈琳,“媳妇你去忙你的,这臭小子我收拾他,差点撞疼我媳妇,揍他。” 陈琳擎着门帘冷冷回一句:“行了,爷俩别演了。” “我真揍。”常威举起大手落下去,等陈琳一转身打在自己腿上。 常九安很配合喊了声,“啊~爸,别打了,我错了。” 从窗户望出去,陈琳走远了。 常威狠狠拍了常九安屁股几下,“你表演一点不走心,连你妈都骗不了,真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安安揉了揉屁股,“爸,我饿了,给我做大骨棒吃。” “我看你像大骨棒,吃个六儿啊你。”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常九安十岁饭量比十七八小伙子还大,家里一顿煮六碗米,三碗多的米都被这货吃了。 面条子那碗比小心狗食盆都大,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妹妹也要吃大骨棒。” “肉都被你吃了,你就给小雪吃点骨髓,我还不了解你,自己妹妹都算计,你这臭小子心眼都在吃上。” 越想越来气,按在炕上拿苕帚疙瘩狠狠抽了一顿常九安。 打完之后,常威心累,“想我一生,悲歌易水轻世豪,侠气峥嵘盖九州。生了你这么个就知道吃的儿子,果然好竹出歹笋。” “爸,冬笋炒腊肉也行。” 常九安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常威因为对子女沟通教育有心无力,有种挫败感,自然而然想通过打孩子恢复自己的权威。 常九安赶上常威不讲道理发疯的时候。 “来,爸给你吃竹笋炒肉。” 抽了三十下,常九安疼哭了,趴在炕上嚎啕大哭。 “坏爸爸,我再也不理你了。” 常静彤跑进来,对着哥哥挤眉弄眼一会,抓着常威的手仰起头。 “爸爸,你打完哥哥就不能打我咯。我想吃大骨棒炖酸菜。” “吃,吃,马上做,给你们几个祖宗吃大骨棒。”常威抱起闺女去厨房。 他可舍不得打女儿,家里几个女的都是他心头肉,只能靠打儿子发泄情绪。 “后院又怎么了?”小鱼看了眼后院的方向,听到常九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妈,爸最近打安安次数有点多,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多啥多,一个月打两回,别人都想给他当儿子呢,你看你爸还是心疼儿子,带女儿做菜去了。” 常威气哼哼抱着小雪拐到厨房,一会儿厨房冒烟,然后就是常威呵斥小心的声音,狗被踢了一脚,嗷嗷叫着跑了。 小鱼闭了会眼睛,猜到常威因为自己不想沟通生气。 以前生气会到外面揍人,现在只能训安安,可怜的弟弟,以后自己要对他好点,挨的打都是被姐姐妹妹牵连的。 “闺女,你妈那边还是通知下,一个女人把孩子养到十岁很辛苦的,尤其那时候你爸长期不在家,家里就你妈一个人带孩子,心里还是有你的。” 说到这里,陈琳嘴角压不住笑,家里孩子都是婆婆和母亲带,剩下也是常威照顾,自己真没有单独照顾过孩子。 有福气啊。 第320章 也不能把自己男人送人 小鱼揉着太阳穴,“妈,你笑的有点太得意了,安安和小雪很多时候是我带的,剩下也是奶奶和爸在带,姥姥来了之后也帮着带。” “说你亲妈呢,这孩子,还跟我计较,安安和小雪是我孩子,也是你弟弟妹妹,你多带带,从小培培养感情多好,你看现在他们两个多喜欢你。” 陈琳又加了一句,“在他们心目中,你爸的地位都不如你。” “妈,您走点心好吗?弟弟妹妹心中爸爸第一。” 陈琳眼睛眯起来,笑吟吟评论起常九安和常静彤,“那是为了让你爸做肉给他们吃,两个小骗子,他们对你才是真心实意。” 常红鱼现在很怀疑安安和小雪心眼那么多,根本不是遗传爸爸,是平日里端坐少语,哄孩子都不太走心的陈琳。 这个陈琳妈妈,得了好处从不到处嚷嚷。 吃亏?好像她嫁过来就没吃过亏,爸好像总在妈身上吃亏。 小鱼很无语,对着陈琳叹口气,“妈,爸让你来劝我的?” “你爸心疼你,女儿订婚,亲妈不过来送祝福,人家多遗憾啊,现在你想不通,总比几十年以后我们都去世了,你想起来后悔的强。” “那你不想当妈妈给我送祝福。” “一个妈就够了,妈多了多闹心,以后我管小雪就行了。” “妈,你有点现实哦,你这样好像我无关紧要。”小鱼抿了抿嘴唇撅起嘴。 陈琳胳膊架在小鱼肩膀上,用手盖着嘴凑近小鱼耳朵。 “我给你说,你爸狗耳朵可灵呢,我要不让你妈来,你爸听到要怪我小心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跟你妈有什么猫腻,就算没发生什么,肯定也互有情愫。” 小鱼脸红起来,自己这个陈妈妈啥都明白啊。 陈琳得意起来,嘴脸好像偷吃到鸡的小狐狸,“就你爸那人,看着平时胡说八道,对感情很认真的,而且为人十分自私。他能领养你,要是对你妈没点心思,我敢去吊门框。” “你害羞什么,你爸这人长得好看,工作能力也强,被女人喜欢很正常,现在只跟我生的孩子,外面也没有私生子,这不就证明你妈我赢了。” “妈,我妈跟爸没什么的。” “我知道没什么,他把你当女儿,不就是留下你妈真善美的那一面,你爸这人,吊儿郎当还喜欢精神层面的纯洁,我都不稀得拆穿他。” “我爸外面真没女人?” “跟我认识前可能有?”陈琳不好意思跟小鱼讲床上那点事。 常威技术太熟练了,一看就是被大姐姐调教过,一般男人第一次怎么会什么都懂? 她虽然没经验,但是作为护士多少都要了解点的,有些男的结婚半年都找不到地方呢。 常威在厨房听到这话,差点一刀把菜板劈了,陈琳跟小鱼瞎说什么呢? 搞得自己跟个大淫魔一样。 抡起双刀使劲剁肉,哒哒哒哒哒哒 陈琳对小鱼做了一个鬼脸,“完了,背后说你爸坏话被听到了,你爸就是长着狗耳朵。” 双手拢在嘴巴边,“狗耳朵,你再偷听我就不劝了。” 拉起小鱼的手,一脸慈爱,“闺女,你妈来了我也不怕,你妈才养了你十年,我养了你十三年呢,算年头也是我最好的妈妈,让她来,亲眼见见我这个妈,是怎么带女儿的。” 又压低声音,“你妈来了你爸也不敢做什么,你奶奶会揍他。” 娘俩笑得在炕上打滚,常威在厨房砍骨头。 晚上吃饭,小鱼小脸通红不时地偷看常威,小雪等着爸爸给他撕骨头上的肉。 安安蹭得满脸油啃骨头,隔一会儿屁股左右蹭一蹭。 “吃个骨头还不消停,屁股长蛆了。” 常威训完安安,安安看奶奶和姥姥姥爷都在,底气也来了。 “爸,我要吃大骨棒你就抽我屁股,把我屁股都打肿了,妹妹要吃你就做大骨棒,你偏心。” “咋地,我又不能打你妹妹,咱家没有打女人传统,只能你替妹妹挨打。我小时候还替姐姐挨打呢。” 花姨给了常威一下,“又瞎说,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这不刚打完我。” 安安看到奶奶打爸爸,小脸笑开花,“奶奶,你对我最好,以后我只跟你好,我爸总打我,还是奶奶好。” 姥姥韩姨掏出的骨髓放安安碗里,“小没良心,姥爷姥姥对你不好?” “除了爸,都好。” “你别吃了,跟我出去。” “行了,饭前不训子。”陈教授心疼外孙,说了常威一句。 常威从安安碗里把肉和骨髓都倒自己碗里,“我做的肉,你别吃。” 花姨摇着脑袋,这儿子真给自己丢人,三十来岁人了,还跟自己儿子赌气。 怎么养了这么个玩意儿! 安安伸手去抓常威碗里的肉,常威抓着他手腕,把骨髓夹给小雪吃,嘴里呵斥安安。 “常九安,你有点出息没有,你妹妹就想吃两口骨髓,你有点哥哥样儿没有,你是不是个爷们。” 安安把一大碗挑出来的大骨棒推常威面前,“那你给我剥肉吃。” 常威把每根骨棒都咬了一口,用挑衅的眼神望着常九安,意思我都吃过了,看你怎么吃? 常九安装成大人一般叹了口气,拿起骨棒吹了两口,“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小雪亲了常威一口,“爸爸,我不嫌弃你,你弄肉给我吃。” 桌上左右人笑成一团,这爷仨没个正形儿,爸爸不像爸爸,儿子不像儿子。 陈琳拿过大碗,用水缸里的水冲了一遍大骨棒,分给安安和小雪吃。 晚上两口子坐在床上唠嗑,孩子五岁以后分了自己的房间,常静彤跟奶奶花姨一起住,常九安跟姥姥姥爷一起住后院东厢房。 “你闺女要订婚了,你心里不痛快就打我儿子。” “什么你的我的,不是咱俩的闺女儿子,你要跟我分心眼?” “少说怪话,你就喜欢挑话把儿,家里不是单位,你挑我的错能怎么着?打我一顿?还是免了我当妈的职位。” “能怎么着?打你屁股。” 常威把陈琳翻过来打屁股,打了一会儿两个人就滚一块儿。 最后陈琳狠狠咬了常威一口,烦人,晚上要聊聊小鱼的婚事,瞎折腾什么啊?老夫老妻的。 “常威,我可不想再生了。” “我也不想要了,这两个祖宗一天能气我八百回。” “安安和小雪多好啊,就你一天总嫌弃自己的孩子,我儿子在班级第一名,还是学校的大队长,代表全校学生讲话,全区的优秀小学生,六一儿童节还到天an门给领导系红领巾。小雪是艺术委员,去过中n海表演节目呢。” “还不是我供出来的,常九安吃的跟头猪一样,没我顿顿给他吃肉,他能长这么高,十岁,一米六五,跟你一样高了。” 陈琳脑袋在常威胳膊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以前你家吃的不好,你不也一米八五,咱姐一米七二,这是遗传。” 常威摸着媳妇儿光滑的胳膊,“明天不给他吃肉喝牛奶,看他能多高?” “那是你亲儿子,你跟儿子有仇啊。” “小时候严一点,省的将来无法无天。” 陈琳捏着常威的鼻子,“你就说,四九城还有比你无法无天的人吗?” 常威抓着陈琳的小手,“瞎说,你男人是最讲纪律法律,严格遵守d风d纪,以身作则,带领商业局全体干部职工高举红旗,迎着红色骄阳,大踏步走在康庄大道上” 陈琳气得往常威嘴里吹气,“噗噗噗,别白话了,跟我起什么调子。” 拍打着常威乱动的手,“哎~哎,你是不是还惦记小鱼她妈呢?” “我惦记你不是应该的嘛。” “我说宋颜,宋颜,你当初的好姐姐。” “我跟宋颜同志是正经的姐弟情,到你嘴里怎么变味了呢,陈琳同志,我发现你脑子里思想不干净呢。” “嗤~信你个鬼,你还正经呢?第一次见面就调戏我。” “乱说,我给你吃花生吃奶糖,这也叫调戏,那许胖子和三丫,还有小当和槐花都被我调戏了。”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真相,你越否认越证明你跟宋颜不清不楚。” 常威举起三根手指,“我要跟宋颜有奸情,让我跟你一晚上只能两次。” 陈琳用手打常威嘴,“你怎么这么流氓?” “还有廖湘呢,其实我妹妹也偷偷喜欢你,要不是你总嫌弃她,她说不定也动了心思。” 常威翻身继续折腾陈琳,这女人话多,必须堵住她的嘴,才能让世界安静下来。 早上公鸡打鸣,常威才搂着陈琳睡去。 1974年1月6日,小寒。 陈琳捶着腰起来,最近常威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牲口,天天晚上闹腾。 只要一说小鱼和宋颜,马上在炕上翻来覆去,快一个月没睡个安稳觉。 谁家男的三十多了还那么迷恋这事儿,去医院上班,同事都夸自己脸色好,皮肤好,偷偷问用了什么保养的。 也不能把自己男人常威送给她们,用来保养皮肤,自己男人不得给用坏喽。 小鱼跟她对象上午去火车站接宋颜,订婚日子在两周后的大寒那天。 花姨和干爹准备饭菜,常威去找人弄点海鲜。 陈琳看到常九安和常静彤坐在小板凳上剥葱剥蒜,这么乖。 “你爸揍你了?” “妈妈,爸爸没揍哥哥,他说今天我们不干活,明天没有肉吃了。” 陈琳摸了摸闺女的小脸蛋,“你爸怎么会不给小雪肉吃?你们乖乖听话就好。” “妈妈,我剥完葱可以玩一会儿吗?” “去,你不行。”陈琳指着要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的常九安。 “你今年十一岁了,是大孩子了,帮家里干点活。” 常九安撅着嘴不服气,“妈,我生日小,我前两个月刚过完十岁生日,我才十岁零一个半月。” “隔壁小当十岁就做饭了,你就剥个蒜,学着干点活儿,奶奶岁数大了,以后你就是家里主力军。” “妈,这一刻我一点不想长大呢。” “你爸比你勤快多了,这么多年家里活都是他干的。” “妈,家里最懒的就是你了呗。” 常威回家看到常九安在面壁,常静彤拿着糖葫芦够着给哥哥吃一个。 “惹你妈生气了?” 常九安委屈着小脸,对常威抱怨,“爸,我讨厌你,你把妈惯那么懒,妈不干活就惩罚我。” “那咋整,那是我媳妇儿啊,我不疼你妈难道给你干活儿?想的美!以后你娶媳妇也是你干活,早干晚干都一样,去,把这鱼洗了。” 第321章 老常家就没一个好种 宋颜领着一个大概初中年纪的小女孩站在门前,踌躇了一下才跟着小鱼迈步进去。 “宋姐,好久不见。” 常威牵着陈琳的手,站在雪地中,仿佛融入在天地间,和四九城紧紧联系在一起,这是这个院子的主人。 到了前院西厢房,摘下帽子围巾,脱掉外套,常威、常红鱼和宋颜脸上都露出些许惊讶。 京城旧游,一别十四年,常威已经三十二岁,宋颜四十五岁。 常威已经是中年成熟的男人,岁月似乎在他身上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五官威严,气质挺拔,见不到一丝的苍老。 宋颜鬓间染白,细细的皱纹爬上脸庞,看着比花姨还要年长一些。 常九安把热茶送到宋颜手里,非常有礼貌自我介绍,“大姐的妈妈,你好,我是弟弟常九安,也是家里未来的顶梁柱。” 常静彤拿着点心匣子分给宋颜的小女儿宋惜夕吃,摸到她的手很凉,拉着她到炉子边烤火。 常威眨了眨眼睛,这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突然间这么懂事?老父亲还有点不适应。 太能装了?在自己面前耍赖打滚撒娇,时不时告状威胁,太能装! 继续维持,长大不吃亏,谁会装谁过得好。 宋颜谈了这些年她在南京的生活工作,清淡如冬日的雏菊,少了烟火气,多了平淡如水日复一日的枯燥。 图家母女曾经打过电话,想要抚养这个小女儿,目的是想让宋颜每个月的抚养费,理由是万一宋颜再改嫁,宋惜夕要送回图家养。 有宋惜夕在手里,这钱宋颜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这钱还能帮衬女儿一家。 宋颜一封信寄到当地gw会,霸占军嫂财产,图锐遗产有三分之二属于宋颜和宋惜夕,都被图家母女带走了,宋颜前夫是烈士,图锐还没有个确定的定案。 从宋颜的身份来说,这就是她财产。 强迫随军家属母女分离,父亲失踪,母亲作为第一抚养人,要被剥夺抚养权,法理难容。 当地正愁抓不到典型呢,图家母女送上门,但是毕竟儿子图锐还是少校,不能做太过,但是批评教育一顿还是走一遍。 在办公大院里拉着母女俩跟着其他接受批评的人站台上,做了检讨,跟着喊了一天口号。 母女俩一天水米没打牙,筋疲力尽,大半夜才走回村里。 图母对家里老头子说,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哭了一晚上。 不久后女婿大队仓库管理员的职务被撸了,大队书记认为一个妹妹掺和哥哥家事,还威胁随军家属,性质极其恶劣,给大队抹黑。 证明她和她男人思想落后,属于要被改造的一批人,仓库管理员需要素质过硬,一颗红心向太阳的人才能担任。 上午把图家女婿踢出大队,下午队长的表弟就当上管理员。 回家以后,男人把媳妇狠狠揍了一顿。 起因是图家妹妹贪婪成性,挑拨是非,连累他失去这份轻而易举赚工分的工作,以后要顶着大太阳种地。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打,半个月之后,图妹妹找到母亲哭诉自己被打。 图母带着女儿找到女婿,指着女婿鼻子大骂他忘恩负义,如果没有儿子图锐当了军官,怎么会被安排当仓库管理员,他欠他们图家的,还敢打她女儿,简直是不知死活。 女婿一句话把岳母和媳妇都干灭火了,“你儿子不知道死哪儿了,你还敢威胁我?” 是啊,图锐哪里去了?宋老大没找到,打过电话写过信,部队领导也都不知道,生死未知。 宋颜一个人带着女儿,住在单位分配的一房一厅,过着当年在四九城独自抚养小鱼的生活。 唯一的区别就是宋惜夕身体不错,不需要经常去医院。 常威看了眼小鱼,不知道这个女儿心里在想什么,十六岁以后小鱼性格独立,十八岁性子清冷,父女俩沟通也少了许多。 小鱼给母亲茶杯续水,陈琳带着儿子到厨房端菜。 来的路上,小鱼的未婚夫也在,加上天冷,母女两个没有多说其他的,未婚夫送到门口就告辞回家,订婚的日子再登门。 现在宋颜看着小鱼,陌生又熟悉。 “小鱼,这些年好吗?” “嗯,爸和妈,还有奶奶和干爷爷都对我很好,吃穿住用都不缺,我现在工农兵的身份上了北大,去年毕业后,留在学校当行政。爸说等过几年形势更好,我可以继续读书,在学校当助教,以后当讲师,将来评教授。” 干爹和岳父岳母都没过来吃,人太多,气氛容易复杂,让母女三人多待一会儿。 吃完饭,常威带着安安和小雪回到后院。 常九安一开口常威就想揍他,“爸,你是看姐姐的亲妈来了,怕她带走姐姐,所以你要跟我和妹妹培养感情吗?” “爸爸,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不用再培养了,你生是我儿子,死了也是我儿子,将来墓碑上也姓常。” “爸,你真是不懂情感的培养,我妈当年怎么看上你的?” “你过来,我揍你一顿再告诉你,我和你妈是怎么认识的。” 小雪拍着巴掌,“爸,你快揍哥哥,然后给我讲讲你和妈妈的的故事。” 陈琳拿着扫炕的苕帚疙瘩,父子三人一人屁股一下,“老常家就没一个好种,爹不像爹,打儿子,儿子跟爹顶嘴吵架,女儿心眼全用在哥哥身上,哥哥倒霉她享福。老常家,没个好。” “安安,快去告诉奶奶,你妈骂她。” 陈琳扑在常威后背上,用小拳头砸常威后背,“你能教出什么好来?” 常静彤讨价还价,“爸,你给我两颗糖,我就去找奶奶。” 常九安看着疯闹的爸爸妈妈,还有为了吃出卖自己的妹妹。 哎,自己怎么出生在这么不靠谱的家庭。 一家四口躺在热乎乎的炕上,常威没有去听宋颜母女三人的对话,她们自家人说自家的悄悄话。 常九安一会要上厕所,一会渴了要喝水,一会饿了要吃东西。 常威把他踢下炕,让他去罗汉床上睡,烦死了。 陈琳搂着女儿睡,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她可是怕了常威不讲理的折腾。 第二天,宋颜要带着宋惜夕去朋友家住,花姨和陈琳把她留住。 “小宋,我托常威的辈分这么叫你,小鱼是我孙女也是你女儿,20号那天订婚礼,算上今天十四天,她离开你十四年,你陪她十四天没问题。” 花姨劝完后,陈琳接着劝,“是啊,宋姐,我把小鱼当女儿,终究是半路养大的,她对你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淡忘的。我看过这孩子偷偷发呆,常威过年时候让她去陪你,她跟你赌气不去南京,但是每一年都呆呆看着南方。” “常威一个老爷们心粗,他只会讲道理,怎么会懂得女儿家的小心思?小鱼既想你又怨你,这都是女儿对母亲难以割舍的情怀,如果是个陌生人,以小鱼淡漠的心思,万万不会如此纠结。” 花姨把小鱼养在身边十几年,感情不比常蕤差,低了眉眼,“小宋,孩子心思重,想你也不说,我们也不能反复在她面前提起你,常威最开始那几年还提过,后来也不提了,孩子大了,她会理解你,也会想通的。” 宋惜夕也劝着宋颜,“妈妈,陪陪姐姐,每次过年你都多摆一副碗筷,就是想姐姐跟我们一家人团圆。” 宋颜用手掌根揉着眼睛,越揉越红,揉到后来放声大哭。 曾经她也是小鱼的母亲,为了自己的生活和将来,她说服自己嫁人随军,没曾想落到这步田地。 大女儿有情也有恨,她不怪小鱼,只怪自己识人不明,做事冲动,常威跟岳虹说过,她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自私自大。 说的没错,她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小鱼。 小雪拉着惜夕要睡小书房,虽然装了火墙和炉子,常威还是不放心,让姐俩去后院厢房睡,有陈琳看着有个照应。 常威又回到95号大院的东耳房,看到槐花带个小女孩,恍惚了一下。 这不是傻柱和秦淮茹的女儿何露嘛。 五官大部分随了秦淮茹,就是小眼睛随了傻柱,可惜了,父亲基因太强,小眼睛单眼皮是显性基因,遗传概率非常大。 “常叔叔好。” “常叔叔,好~”何露性格活泼,挑个尾音。 两个小丫头很有礼貌打招呼。 别管闹过什么别扭,只要不是生死仇人,四九城老百姓还是要张嘴打招呼的,讲个礼数。 “槐花,露露,姐俩干啥呢?” “玩雪。” 何露主动跟常威交流,这孩子是傻柱的心头肉。跟秦淮茹结婚这些年,傻柱彻底熄了要儿子的想法。 有个闺女也不错,怎么着也是他自己的孩子。 何雨水和原剧情有区别,时不时带着侄女到家里住,她跟滕越山生了一个儿子,总是遗憾没有女儿,何露的出生带给她很大的满足。 尤其这还是老何家的血脉,跟何大清提过孙女,何大清岁数大了似乎也看开许多,对孙子没那么多执念,有个孙女也很开心。 特意寄了一百块钱,让傻柱给孙女拍个照片邮给他。 “常叔叔,我想吃糖了。” 常威看着何露和槐花,啧了一声,“成,进屋,叔叔给你们找糖。” 把炉子和炕烧起来,坐了一壶水,假装在柜子里翻了翻,从空间拿出零食和糖装盒子里,端给小姐妹。 “谢谢常叔叔。” “常叔叔你真好,我可喜欢你了。” 常威抱起何露问她,“是吗?那你说说你是喜欢爸爸多一些,还是常叔叔多一些?” “嗯,嗯。”何露眉毛纠结成一团,小眼睛可怜兮兮看着常威,最后把手里的糖放常威嘴里。 “常叔叔,吃糖,可甜了。”又给自己嘴里放了一块。 常威开怀大笑,点着何露的鼻子,“露露啊,你比你爸嘴甜,比你妈老实。” 槐花偷偷叹气,偷偷给兜里装着零食。 第322章 法不可轻传 槐花把零食偷偷分给小当,小当主动到常威屋子里擦桌子扫地。 “小当,今年十五了,到暑假就初中毕业了?要考中专吗?” “学校还不稳,我这初中上的也是有一阵没一阵的。” “好好学习,过两年形势就会好的,你也会有书读。” “谢谢常叔叔,这么多年,您一直照顾我们姐俩,有好吃的从来不小气,我跟槐花都记得您的好。” “我刚搬来不久你就出生了,然后是你妹妹小当,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姐妹两个跟你哥不一样,你们更有人性。” 小当摇摇头,表示不理解这个词。 “我给你们吃的,不图你们打家里小报告,也不是要收买你们,只是单纯看你们顺眼,虽然有点贪吃和自私,但在这个年头不算毛病,不自私点怎么能活下去?” “这不是缺点,是人的本能,就像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妈,不会第一个想到我。我说你和槐花有人性,就是最难能可贵的真和善,多和少都不重要,哪怕对别人抱有一丝善意,你就有人性。” “我哥没有?” “你扪心自问,别说是你们这两个妹妹,就算你妈和你奶,在他心里又能占多大的份量?有句话叫,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已经拥有的有恃无恐。棒梗是你家唯一的男孩,尤其你奶奶和你妈重男轻女,把棒梗当成她们下半辈子唯一的希望,棒梗对不对她们好,也不影响家里的一切都给他。” 小当心情沉重地擦着桌子,一下一下没精打采。 “好了,别擦了,跟老太太画眉似的,一道一道的。槐花,你记住,永远不要主动讨好别人,这也是你妈引以为傲,实际在生活里被人防备的一点。主动释放微笑和善意,也要不卑不亢,卑躬屈膝有所求,反而一无所有。” “那我以后不来了?” “我还是你常叔叔,你还是小当,十五岁大姑娘,该有个避讳,但是你我还是邻居不是。” “我懂了,常叔叔,以后我有想不通的还想来找你。” “来,糖和吃的管够。”常威抓了一大把放小当手里。 两个人相互点头一笑,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里就够了 “小当,你易爷爷想吃猪头肉,给你钱帮我跑一趟。”苗翠兰站在自家门口朝常威房子里张望。 “小当,快出去,这院里的人眼睛都长别人家了,你再不出去苗大妈眼睛拔不出来。” 常威调侃了苗翠兰后,水壶口呜呜喷出水雾,泡茶正好。 苗翠兰拉着小当,装作给钱,半转身子低声问她,“常威跟你说啥了?” 何露出生,棒梗下乡,易中海和苗翠兰彻底跟傻柱绑在一起,曾经的仇怨,在苗翠兰拿出存折和房本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一间房,两千三百的存款,雇一个养老的谁都不吃亏。 秦淮茹和傻柱大致估算了下,老两口手里至少还有一两千块钱,易中海半个月舍不得吃一回肉,苗大妈吃药也花不了多少钱。 这两个老登,越哭穷越有钱。 易中海四五十块钱听着好像不多,前世父母七十年代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两个人工资,加一块也就这么多钱。 傻柱两口子加易中海两口子,算一算一个月一百多块,养活两大家子人一点问题没有。 每个月易中海拿出十五块钱,让秦淮茹和小当帮着干干活,老两口一个坐轮椅,另一个跛脚,洗洗涮涮,搬搬抬抬也需要人帮忙。 秦淮茹下班回家帮着易家干活,家里的活大部分交给贾张氏,慢慢长大的小当和槐花也是干活的主力。 家务活算不清,多了少了就看谁更被需要。 两家人在一起后,对常威提防之心更重,这些年风雨飘摇,总有常威撑伞在对岸观望。 若说没有常威参与其中,没人会信。 苗翠兰看到常威对三个小女孩很好,怕她们年纪小不懂事,被常威灌输平等自由各种观念,破了现在努力维持的局面。 易中海舌头废了之后,很多话不好沟通,也没办法给傻柱和孩子们洗脑。 苗翠兰心里着急,手里抓不住傻柱和秦淮茹,养老这事儿一波三折。 连忙把小当从常威屋子里叫出来,有些话提前说,总比让常威暗戳戳带歪了要强。 “苗奶奶,今天常叔叔给槐花何露吃的,我过来想帮他干点活谢谢他,他告诉我以后不用来了,我是大姑娘不好去他房子里。” “他还挺注意影响的呢。”苗翠兰嘟囔了一句,让小当去买猪头肉,分成两份,一家一份。 回了屋,先给易中海擦了嘴角淌出来的口水,“老易,常威这几年对小当、槐花很好,时不时给吃的,他有什么目的?” 易中海闭上眼睛,心里琢磨一会儿,缺了块舌头讲话含含糊糊,双手结印比划了一阵。 苗翠兰一边给他擦口水一边点头,偶尔复述下易中海的话,两口子全程沟通没障碍。 讲了二十分钟,易中海感觉到一阵儿疲劳袭来,头后仰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常威这些年听了不少易中海和苗翠兰的对话,加上苗翠兰的旁白,大致猜到易中海说了什么。 这些年车轱辘话翻来覆去,易中海没说累,常威都挺累。 无非就是常威心思阴毒,手段狠辣,喜怒无常,这些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人深沉难以琢磨。 千万小心要提防。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哎呀,难为易中海了,读过书但不多,喜怒无常还能为人深沉,在他嘴里常威变成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至于常威有没有蛊惑煽动小当三姐妹,自然是没有。 只是告诉她们人要如何有尊严的活着,怎样能有尊严的活着,前世受到的教育和思想,怎么也比院子里那块天要大得多。 除了棒梗,常威不会去算计小孩,大人犯傻的时候更多。 目前局势稳定,再有两年就恢复正常了,这院里两大爷还赖着不走,我常威让读者失望了。 到了20号,宋颜从未单独找过常威,两个人只在晚饭时候聊几句孩子和工作。 岳父岳母暂时回到燕东园,很多事情明朗化,紧张的气氛趋缓,还是自己的小院子最舒服。 后院东厢房住了宋颜母女,常静彤每晚都跑过去跟宋惜夕一起睡。 常九安最近跟干爷爷一起住,王爷爷给他讲江湖趣事,还传了桩功和几手立杆见效的拳脚。 常九安为什么对功夫如此着迷? 六年级有一对孪生兄弟,人高马大,身高超过一米七五,在学校里称王称霸。 常九安一对一险胜,一对二被揍,虽然力气大,但是被人前后夹击,进退失据,惜败。 练了几天,常九安在兄弟俩家门口大展神威,把兄弟两个掀翻在地,暴揍了一顿。 两人的父亲叔叔都在一个大院,也是附近的一霸,刚拿着家伙冲出来要教训常九安这个混蛋。 许友谅带着二十多个年轻皮扎带冲出来,抽的几个大人哭爹喊娘。 常九安掏出两包烟塞给许友谅,大声喊着:“许大哥,幸好你路过,这两包烟拿去抽,辛苦你了。” 许友谅喜滋滋接过烟,常书记的儿子就是敞亮人,但是自己真不是路过,他带着人在一旁望风保护太子爷的。 上次小鱼自行车被棒梗踹一脚,棒梗被常书记踹进厂保卫处,然后刘光福和自己经常踹棒梗,把棒梗踹到滇省。 这次常九安要被人打了,自己只能带人滚出四九城。 别看常威总嫌弃儿子,没事还打屁股,但是四九城流传一句话:九安出行,九方平安。不信的都拉去埋了种花。 后院,有半夜不睡觉陈琳常威,有睡不着觉的宋颜。 陈琳大半夜狐媚子一样缠着常威,狠狠奖励他一晚,代价就是第二天上午没起来。 宋颜看到常威脸红了一下,常威摸摸鼻子,依然还是那么挺拔。 陈琳太顽皮,平常那么矜持,昨晚故意叫那么大声,自己男人那点看家本领都让别人偷听去了。 嗨~中年妇女,没羞没臊,法不可轻传。 男方于敏刚(无锡中年油腻男,呸)是个孤儿,所以订婚选在女方家,常家就是两个人的长辈。 小鱼的未婚夫是军烈属后代,父亲在他两岁的时候牺牲在半岛战场,和小鱼的亲爹同命相连。 母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积劳成疾死在鲁省农村老家。 当地大队长也是复员转业军人,对于敏刚这个烈士后代十分照顾,地集体种,家里房子和抚恤金都替他保管,一路到高中毕业。 最后大队选出于敏刚以工农兵学生身份推荐进北大。 这孩子性格为重,吃苦耐劳,钻研学习,没有那种气焰滔天老子天下第一的红色骄傲。 常威和陈琳对他很满意,小鱼很会选丈夫,老父亲养育多年的牡丹被猪拱的心酸,常威没体验到,有点遗憾呢。 于敏刚这孩子仁义,不能刻意刁难人家,还是烈士后代。 以后只能刁难下常静彤的夫君了,不难为一下女婿不是合格的老丈人。 于敏刚买了两支钢笔作为订婚礼物,常威给两人一人一块国产手表,都是雅物。 花姨和陈琳给常红鱼悄悄包了手镯,现在还不适合拿出来。 干爹托人打了一张床,以后当小两口婚床,常威私下给了一套小院和三千块的存折。 这些年95号陆陆续续搬走一部分人,机灵的都把房子偷偷卖给常威,或者是刘黑子找人代买。 外面又搞了几套位置不错的院子,心疼这个女儿,物质上填补点。 宋颜把小鱼生父的工作证、军官证、烈士证明书和烈士光荣证拿出来,作为礼物送给小鱼,这份礼物最珍贵。 一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订婚宴,结婚日子定在四月份。 第二天,宋颜带着宋惜夕离开四九城,坐火车回南京,依依不舍的是常静彤。 回家抱着小鱼姐姐哭,说她体会到离别的滋味。 陈琳上班跟她再见,扭着头不吱声,说不想看见别人离开她。 花姨说她又发疯,弄了一碗骨头肉,小雪化悲愤为食欲,一不小心吃撑了。 第323章 贼喊捉贼 到办公室,常威才得知消息。 小鱼订婚的前一天,1月19日。 我西沙群岛军民,对连日来侵犯我领海、领空,强占我岛屿,打死打伤我渔民的南越伪军,进行了胜利的自卫还击,扞卫了领土主权。 我军在装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采取灵活的战术,集中兵力打近战,经过顽强作战,击沉南越军舰1艘,击伤3艘,毙、伤敌数百人,创造了以小舰打大舰的成功战例。 我军海战史上的第一次对外海上作战,取得赫赫战果 我军付出的代价:274号艇政委冯松柏和副艇长周锡通等18名官兵英勇牺牲,67名参战人员受伤,389号扫雷舰、274号猎潜艇损伤严重。 至此,西沙诸岛全部回归祖国怀抱,五星红旗再次插上了三岛的最高处。 撮尔小国,狗仗人势,总想试探我国的底线。 再等几十年,中国一发声,森林静悄悄。 1月31日,豫省唐河县马振扶公社中学,一个女学生因未答完考卷而自杀,教育行业进入严霜期。 陈教授两口子不得已,又回到后院。 老爷子跟常威抱怨了一番后,喝醉吐了一地。 第二天昏昏沉沉,也不愿意跟人交流。 常威知道,老爷子意难平,情绪无处疏解。教育战线工作者,看到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人不能读书奋进,悲痛甚于病痛。 晚上回到家,看到老爷子读道德经,从后院正房道长屋里打扫卫生寻到的。 至此,家里多了一个修行求天道的居士,洒扫庭院,焚香打坐,闲颂黄庭,问心,问天,问地。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常威把后院封了,严禁其他外人进入,再三叮嘱安安和小雪,姥爷修道这事儿不许外传。 4月21日,前一天谷雨,今天小鱼的婚礼。 春风得意,花团圆人团圆。 宋颜没有带宋惜夕过来,她觉得十四年没有照顾女儿,送女儿出嫁的母亲只是能陈琳。 常九安带着奶奶花姨代表常家人出席婚礼,常威和陈琳两口子突然觉得家里空荡荡,只有座钟的钟摆咔哒咔哒响动。 小心岁数大了,每天就知道晒太阳,它媳妇在年初的时候没熬过冬天,老死。 陈琳在房子里问常威,“孩子大了,家里太安静了,要不要再生一个?” 常威看着陈琳的表情,“不用了,生两个已经够辛苦的了,再生一个你会很累。” 陈琳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看院里晒太阳的狗。老鳏夫小心每天懒洋洋的,看到狗打哈欠陈琳也觉得好困,于是睡了一上午。 中午吃过饭又去睡,常威担心她是不是病了,带着她去医院检查。 又怀孕了! 常威都佩服自己的能力,1月份努力努力,就有了结果。 陈琳三十二岁,也算这年代的高龄孕妇,每天很疲倦,睡不够。 唯一的好消息没有像前两个吐得昏天黑地,陈琳表扬老三懂事,知道心疼妈妈,将来一定是个乖孩子。 这就没有科学依据,只有民间总结各种说法,一个医生信这些。算了,媳妇高兴就行,没必要争论。 花姨很高兴,多子多福,儿子儿媳工资那么高,家里生六个都养得起。 安安也很高兴,爸爸忙着照顾妈妈,没空搭理他,也没心思揍他。 唯一有点失落的是小雪,好吃的第一个要先给妈妈吃,然后才是她和奶奶。 常威哄完老婆,又来哄女儿,以情动人,表达家里任何人生病不舒服,需要照顾的时候,爸爸都会挺身而出。 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发烧,爸爸不睡觉抱着她哄了一晚上。 “爸爸,你对我真好,你摸摸我的额头,是不是发烧,我也病了?” 常威抱着闺女,给她屁股打了两下,“你这心眼儿全用家里人身上了,以后早晚会被外面人骗。” “爸爸,你抱我睡觉,抱着我,以后外面人就骗不了我。” 晚上常威左边搂着常静彤,右边搂着媳妇陈琳。 “这么大闺女,还缠着爸爸哄睡觉,羞不羞?” “妈妈,弟弟或者妹妹还没出生,你就这么嫌弃我,只有爸爸陪我了。” 常威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怎么跟你小姨越来越像,装可怜装善良,就为了家里人只宠你一个,自私鬼。” “爸爸,你多陪陪我啊,等我跟大姐一样大了,我就嫁人了哦,没人陪你了。” “放心闺女,还有你弟弟或者妹妹和你妈陪我。” “爸爸,坏蛋。” “你在学校跟小姐妹玩的时候,心里有想爸爸吗?” 小雪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很短距离,“有这么一点点想爸爸。” “所以啊,爸爸凭什么心里只有你?不公平啊,爸爸伤心了。” 常威假装难受,撇下小雪钻陈琳怀里。 陈琳推着常威的脑袋,“热死了,你搂你姑娘去,热死了。” 常静彤伸出两只手,“爸爸,我陪你睡,妈妈不要你,我要你。” “去去去,回你姥姥屋里去,这么大姑娘害不害臊。” “哼。” 等常静彤睡着,常威拿着衣服去东耳房睡,一抱媳妇就蠢蠢欲动,哎。 大半夜傻柱还在折腾秦淮茹,这岁数瞎折腾什么啊? 要是常威这能力保证秦寡妇再当妈妈,傻柱,不行! 6月,计委向中y汇报:上半年,煤炭比上年同期下降62,铁路运输量比上年同期下降25,钢比上年同期下降94,化肥比上年同期下降37。 7月1日,中y发出关于zg、促生产的通知,要求各地不准揪干部,不准打人抓人,擅离职守的领导和其他人员必须返回工作岗位。 71年,老干部陆陆续续回京,闻书记在老家待着,拖拖拉拉今年才回来。 看着干干净净的办公室,一张纸片都没有,闻书记刚要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电话也没了。 走到办公室外面,才发现书记办公室的门牌也没了。 真是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常威你在搞什么鬼?” 常威刚进办公室,闻书记脚下全是烟头,拍着桌子对常威发脾气。 老闻回来的消息,常威早就知道,没放在心上,等到在商业局的霍启发打电话,说闻书记发了好大的火,他的办公室空荡荡的。 这么夸张? 进了屋一看,除了桌椅只有空荡荡的书柜,文件和书籍都没了,座机没了,茶杯和烟灰缸都不翼而飞。 常威也拍着桌子大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闻书记,商业局搞什么鬼?文件资料竟然都看护不好,全部丢失,查,必须从上到下查,究竟是谁把闻书记办公室搬空了。” “无组织,无纪律。”常威骂完这句转身出了办公室。 闻书记嘴巴里的烟灰掉在裤子上,他被常威迷之操作弄晕了,怎么常威比他还要愤怒?真的不是他干的? “常书记,这事儿是你下令的,你不发话谁敢动闻书记办公室,最多贴封条,怎么敢抄走所有文件?” 霍启发帮常威点上烟,一脸无奈看着常威,自己做过的事儿竟然不记得?还找到自己调查。 调查个屁,贼喊捉贼。 常威眉头一皱,心知大事不妙,妙,妙啊! “霍组长,调查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严肃d风d纪,究竟是哪股儿fd势力潜伏在同志中,对局党委第一书记办公室伸出罪恶的双手,盗取关键文件和资料,泄露局里秘密,不论是谁,查到以后,就地批捕,法不容情。” 霍启发面目扭曲看着常威,真不是人呐,是你让我找人把东西都搬进仓库和资料室的,我自己搬空的,你让我查是谁干的。 现在让我自己查自己?小丑竟是我自己? 常威啊,脸皮厚心还黑,太脏了,太脏了。 “常书记,保证完成任务,一定要揪出背后的黑手,对企图盗取机密,破坏政策方针,颠覆红色的罪犯绝不手软。” “刻不容缓,马上全局给我查,一查到底,罪不容赦。” 常威表情严肃下达命令,下楼坐上吉普车,对着窗户站的闻书记挥挥手。 轻轻的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闻书记等了半个月,座机啊,暖瓶,茶杯,钢笔,稿纸,连烟灰缸都有了,就是文件和资料一直没找到。 商业局挖出不少修zz义倾向的中层,闻书记也被拉去交代这些年为何一直在老家,逃避学习,思想意识落后。 霍启发权力很大,是纪检组唯一组长。 一组朱处长上次调查常威,67年就被搞下去了,霍启发身兼一、二组组长,常威负责商业局红色读书学习时候,把纪检合成一个组,霍启发升为处长。 常威早已经是副厅级商业局三把手,兼肉联厂第一书记。 纪检刘副书记早早退下去了,除了书记和局长,常威就是第一副书记,意识形态的实际带路人。 常威居中而坐,左手霍启发,右手年轻的记录员,干爹一个老朋友的儿子,常威运作到商业局人事处,今天当记录员。 调查两天了,69年,闻人英从四九城跟着上级撤离,只有到当年的行踪记录,此后四年的时间段含含糊糊。 隐瞒个人行踪,没有跟组织打招呼,这事儿小不了。 常威在桌子上一下下墩烟卷,慢慢点上,一口烟吐到两米外闻书记脸上。 “常书记,好肺活量,铁肺啊。”记录员连忙拍着马屁。 霍启发看着棚顶,这马屁功夫也是天花板级别了。 “小伙子,很善于发现总结嘛,不错。” 闻书记看着常威,这不要脸的程度也是天花板级别了。 第324章 一大妈举报一大妈 “闻书记,不要以为早交代不如晚交代,晚交代不如不交代,你就能逃避交代个人行踪的问题。这个,昂” “不是我不念老朋友的情谊,你这个问题很严重,嗯,严重程度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所以呢,你还是早点交代比较好,你说呢?” 闻书记坐在板凳上,没依没靠,腰疼后背疼屁股疼,常威太损了,第一天还给椅子,第二天说太舒服了,让人轻视组织审查的威严,怎么可以让交代问题的同志舒舒服服享受?这是小布尔乔亚思想作祟。 于是昨天到今天都是一个小凳子,偏偏凳子有七十多公分高,闻书记脚挨不到地,脚尖点地时间久了很累。 凳子也没有横撑子,不上不下折磨他这个老家伙。 “常书记,我这几年在家伺候老母,去年母亲过世,今天我听到组织召唤这不就回来了。” “你太不老实。”常威一拍桌子,屋子里的人都吓一跳。 “69年到今年已经五年了,那两年你也没有跟组织大部队在一起,而是在老家待着,一直待到今年,组织让你隐蔽精干,你却回家享福去了,那你怎么不退下来,享受离休干部待遇。” “现在局势好了,组织让你回来了?你一个商业局的局长有多重要,当初你够级别吗?战时当逃兵,现在回来捞功劳,简直把组织的规章制度当废纸。” 常威发完火,嘴上又叼着一根烟也不点,双手交叉放在小腹,闭目养神。 霍启发又开始拉锯战,跟闻书记来回扯皮,一个个问题刁钻古怪,层出不穷,前后打乱,穿插提问。 另一个八风吹不动,稳坐钓鱼台,任你狂轰滥炸,我自岿然不动。 闻人英的午餐是两个窝窝头一盆清水煮白菜,常威三个人在商业局小食堂吃工作餐。 周围桌子空空如也,常书记查闻书记,谁敢挨边,怕自己太清白,上赶着送功劳。 你问闻书记怎么样,人家说怎么你要替他开脱罪责。 你打招呼,人家怀疑你是不是要偷看审查记录。 反正都是高层动荡,和他们没关系,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常书记,闻书记也是参加g命的老人,这一套对他没什么用,今天第三天了,在这么下去,以后会越来越难。” “你说这五年,他一直待在老家干什么?当地村长和大队书记怎么说的?” 记录员翻出一封信,“这信早上才送到传达室的。” 当场读出来,“经查,闻人英同志,69年11月10日返回家中,每天早晚出门散步,其余时间闭门不出,不参与大队任何活动。其子女于70年先后返回,一家人只伺弄自留地,不参与集体劳动,买大队粮食度日” “这么简单还需我出马?那么多干部下f劳动,他69年跟着领导分散隐蔽,却回到老家当地主老爷,全家不参加大队劳动,不领工分,五年了,吃喝穿看病,哪里来的钱?” 啥?霍启发以为常威要批评闻书记不积极改造,积极参加下f劳动。 没想到直指闻人英的经济问题,这角度,就像热刀切猪油,真是犀利。 常威下午没去管调查闻书记的事,答案都给到霍启发,一个民国时期伪警察出身,这点事儿做不好,也是个废物。 转到资料室,翻了翻从闻书记办公室拿来的文件,抽出两张放空间里。 下午找到刘黑子,递出去两张盖章的纸。 刘黑子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花爷,这是给谁?” “苗翠兰每个月十八号都要去买肉,回家给易中海做着吃。” 刘黑子自作聪明回答:“这两张纸塞她菜篮子里?” “夹报纸里用来包猪肉,” “这是窃取机密?那个卖猪肉跟苗翠花传递情报,卖猪肉”说到这里,刘黑子脸上里露出惊骇的神色。 花爷心里到底琢磨多少事儿啊? 易中海两口子惦记不少年头,但是这个卖猪肉的家伙可是四月份才出现的。 当时常红鱼结婚,于敏刚提前给卖猪肉的打了招呼,还送了一条烟。 男方出钱办喜酒,常威不好插手,自己一下拿出一百斤肉,一百瓶白酒,那不是伤了女婿的自尊。 贵了贱了,让于敏刚自己张罗,也是给予他最大的尊重,同时也防止起了不该有的心。 别说岳父,就是亲爹东西,也别惦记。 装好的肉拿回家,厨子一看就不愿意了,这么差的肉不是丢他手艺嘛。 小鱼一看就知道于敏刚被骗了,都是两三天以前的肉,很多都是没人要的部位,当好肉来卖。 于敏刚从小务农和学习,几乎没怎么去过买东西,到了四九城上学也是在学校里生活,和四九城有点格格不入。 小鱼从小就跟着常威到处溜达,三教九流的手段,常威都给小鱼说过。 自己这丈夫啊,说是农村子弟,不如说是一个书呆子。 找了帮忙的许友谅,让他调换一批肉。 这事儿,花姨回来跟常威叨咕了几句,这个外孙女婿呆呆的,容易被骗。 许友谅找人半夜把卖猪肉的揍了一顿,大家都以为这事儿过去了。 没想到花爷一直记到现在,三个月了。 常威看到刘黑子的表情,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刘黑子,我很早告诉过你们,我这人很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但是有些仇我要等一等,要憋个大的。以后算计我,记得一定打扫干净,我可以玩谋略,也可以一拳打死你。” 刘黑子这话装做没听见,这些话对霍启发、陈五常和宁一子都说过一遍,这些年郊外埋了不少人,不用花爷说,下面人也生不起反抗之心。 “花爷,明天就十八号,正好赶上,您,您算好的日子?” “你猜。” “那怎么举报苗翠兰啊?” “你做主。” 说完这句,常威转身走了,有些话不用说那么明白,嘉靖那种不说话让你猜就很好,怪不得成功人士和女生最喜欢让人猜,猜对了算你用心,猜不对,你永远不懂我。 站在评判者的角度去考察别人,谁这么干谁心里爽啊。 霍启发电话直接打到当地gw会,向会领导沟通情况,申请两地共同侦办调查,请当地派人到闻人英家查清藏匿的巨额财产。 gw会领导一听,眼睛都圆了,四九城打来的电话请求协查藏匿的财产,一个局领导藏起来的东西 发达了。 当天晚上霍启发接到对面的电话,像模像样汇报了查抄的财产,霍启发暗骂这人真黑,私吞了起码三分之二。 不过就这三分之一,闻人英也差不多蹲监狱蹲到死。 拿着确切的证据,闻人英被四组人轮番审查,第二天都没熬不过去,交代了个人问题。 为什么69年撤离四九城,他也非走不可,这老家伙鸡贼啊。 头三年借着大势,偷偷搞掉不少人,抄家得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放在家里,迟早会暴露,到时候人财两空。 想安享晚年都是做梦,要在牢里度过下半生。 于是乘着这股风带东西回到老家,老家当年从缴获的物资也扣下不少财物,这么多东西,孙子辈儿都花不完。 不然的话,五年能让一大家子人吃喝不愁? 老闻老了老了,失去警惕性。 常威要是他,起码还去地里忙活忙活,关起门吃肉呗。 刚回到家,陈琳拖着身子过来一脸激动,“常威,今天一大妈举报一大妈,一大妈被抓走了。” 啥?说的都是啥? 问明白后,才知道是曾经的二大妈举报了曾经的一大妈,刘海中的媳妇儿举报易中海的媳妇。 刘黑子竟然选了刘海中的媳妇举报苗翠兰,这家伙,长脑子了,院里一下解决两家。 就冲易中海这小心眼,早晚也会报复回刘海中。要是易中海也被牵连进去,秦淮茹和傻柱要恨死刘海中。 白得聚宝盆就这么被人端走,忍无可忍。 话说两头,常威走了以后,刘黑子琢磨找谁来举报苗翠兰。 许友谅正好过来拿黄胶鞋,最近到处串连,比较费鞋,听了刘黑子的疑问,许友谅提了一个人。 刘光福! 现存刘家唯一的儿子。 刘光齐带媳妇厉莉到马钢后,再没有信儿,这个儿子算丢了。 刘光天弄残苗翠兰坐牢,再出来,刘海中也不会相认,丢人。 因为刘光天,刘家和易家结了仇,就算猜到刘光天是被人胁迫,但是苗翠兰跛脚,刘光天坐牢,这是事实。 抓住刘光福,用刘光福威胁一大妈,新仇旧恨,一大妈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一大妈看到儿子刘光福被打得头破血流,刘黑子笑了两声。 “大妈,你也不想看到你儿子被游街示众。” 刘黑子,一大妈可是牢牢记在心里,当初大儿子刘光齐的婚礼就是被他搅和的,二儿子也是被他抓起来逼迫伤人。 如今小儿子又被刘黑子抓住,被逼的人是自己,一大妈好崩溃。 “你也姓刘,为啥总跟我们刘家过不去?” “送你一场功劳,弄不好能把易中海一家子送进去,而且还可以给你家刘光天减刑,一举三得,怎么样?如果你转身就走,那我就要审审刘光福,这些年做的缺德事儿。” 看到一大妈还在纠结,刘黑子模仿常威循循善诱的口气。 “你以为易中海家和傻柱家不恨你?你儿子把苗翠兰撞成跛子,还把棒梗斗的下乡插队,你跟这两家的仇不共戴天啊。” “解决苗翠兰和易中海,他们两家的联盟就破了,而且刘光福还能回家给你们养老,和傻柱家对上也不怕,不然就你们老两口,早晚被傻柱吃绝户。” 绝户这个词,曾经好遥远,没想到刘家三个儿子也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干! 别人倒霉总比自己家被吃绝户强。 常威事后知道,给刘黑子一根烟,“黑子,照这样下去,取代我指日可待。” 第325章 廖京回来了 比划比划 苗翠兰被审问三天,咬定这就是包猪肉的纸,她不认字,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一大妈举报她认得字,曾经调查苗翠兰的资料,通过刘黑子手又交给一大妈。 一大妈只提了封建时代的苗家军,还有苗翠兰上过私塾。为什么要装成一个大字不识的家庭妇女,行为可疑,居心叵测。 易中海也被带过去,必须交代清楚,两口子潜伏四九城是什么目的。 疑点越多,反而查无可查。 不像卖猪肉的,直接判到大西南修水渠去了,三十年且能不能熬到岁数不说,就那大三线的辛劳,他能坚持下来身子也垮了。 红星轧钢厂,第一时间开除了易中海,窃取泄露机密文件,一切跟敌特沾边马上撇清。 易中海5445的退休工资也没了,家里被翻个底朝天,存折和以前藏起来带血的首饰也被翻出来。 哪一条都够判的,许友谅第一时间找到街道办,申请查封易中海家,一间房也是轧钢厂和街道办的集体财产。 房子私下早已经转到常威的手里,算算这个院除了七八家实在无处可去的人家,只剩傻柱和刘海中两家硬骨头。 苗翠兰和易中海去了西南的大三线,缺人,残废也要。 等到判的时候,时间悄悄来到1975年。 1月25日,领导人在总参团以上干部会上讲话,强调要消除派性,加强纪律性,落实政策,实现安定团结。 3月17日,第四届全国人大第二次会议,讨论根据指示提出的关于特赦释放全部在押战犯的建议。 会议决定:对全部在押战争罪犯,实行特赦释放,并给予公民权。这个决定由最高人民法院执行。这次特赦释放的战犯共293名。至此,在押的战争罪犯,全部处理完毕。 刘光天竟然减刑回来,回家打个照面就跑没影儿,他怕见到常威,这些年他把所有事都想明白了。 只要离开这个院,不去主动招惹常威,就天下太平。 大哥刘光齐走得早,所以毫发无损,因为喜宴在院里办的,所以搞得一团糟。 因为阎埠贵对常家母女动了怀心思,阎埠贵家被迫离开这个院,要不是杨瑞华举报常威,最后也不会跟贾张氏闹个两败俱伤。 自己要不是贪财去举报常威,怎么会被判刑挖沙子。 咎由自取,在监狱他学会一点,得罪不起的人就离得远远的,别说背刺,就是想占点便宜,自己也会脱层皮。 这个家没什么可留恋的,离开也是最好的选择。 4月底,中y决定:除极少数人之外,对绝大多数被关押受审查者予以释放。 根据这一决定,三百多高级干部被释放出来,其中一些人陆续分配了工作。这是在九年里落实干部政策的一次重大行动。 廖京带着媳妇孩子回来,收拾好家里的房子,特地请常威全家到他家做客。 常威抱着半岁的小儿子常九载,带着常九安和常静彤去做客。 小儿子名字很随意,随大哥九字辈儿,取《九章·怀沙》里任重载盛兮。 陈琳喜欢常九兮这个名字,常威觉得兮这个语气助词字做名字,等于喊常九啊。 比如海燕,啊!在苍茫的大海上。可以翻译成,大海苍茫兮。 简直不知所谓。 曾国藩给弟弟曾国荃贺寿诗,九载艰难下百城,漫天箕口复纵横。 陈琳觉得这九载太悲情了,常威说自己心怀天下有鸿鹄之志。 屁! 常九载,小名小九,性子很安静,不吵不闹,带着很省心,陈琳觉得真是老天送来的礼物。 花姨看到老孙子,还悄悄给常达之烧香,感谢他保佑常家添丁进口。 常九安因为有弟弟十分高兴,以后常九载就是他的小弟,亲小弟。 爸常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以后再犯错,爸不能只打他一个男孩了,还有弟弟可以打。 常静彤更加开心,大姐嫁人后家里两个男孩,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就是家里的宝。 常威让他们两个滚蛋,再敢算计家里人,都赶出去要饭去。 花姨拍着小九,总觉得儿子生出的孩子,看着人不大,身上长八百个心眼子。 聪明是好事,太聪明容易跑偏啊。 私下把担忧和陈琳说了,陈琳一点不在意,“常威是我男人,是您儿子,只要常威心里有咱俩,那几个小崽子闹去,让他头疼去。谁让他给孩子从小讲那么多人情世故,还分析人性。现在好了,这俩孩子天天琢磨人,上次还说学校笨蛋太多,老师也被他们哄的团团转。” “现在他们兄妹俩找不到对手,就琢磨他爸爸,爷仨,不是,加您怀里这个,爷四个互相斗心眼子去。” “你这当妈的真是心大。”花姨嗔怪陈琳一句。 这儿媳妇性子好,工作好,还能生,就是这不爱操心的性子,以后只能让儿子常威多操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健康快乐,她也没别的要求。 常九安带着廖京的大儿子玩木手枪和木刀,常静彤带着廖京的小女儿玩娃娃。 常九载抓着廖京媳妇不放手,还对人家傻笑。 廖京看到后哈哈一笑,揶揄着常威,“常威,你家三个孩子成精了,两个大的说是带我孩子玩,其实他们只顾着自己玩,小的缠着我媳妇。跟你一样,不从我家身上占便宜不罢休。” 常威摸着鼻子有点尴尬,嘴硬否认,“这话说的,小孩子就喜欢跟大孩子玩,我儿子没把你儿子当马被骑就不错了,占你家什么便宜了?那些玩具我都没开口要呢?” “嘿,你看,常九安真把我儿子当马骑呢。” 常威恨不得把眼睛蒙上,常九安骑在人孩子背上,左手手枪,右手木刀,嘴里喊着冲锋,杀啊。 正想解释这是背不是骑,那边常静彤给小女孩化妆,把所有头绳和发卡都弄人头上,这是玩腻了娃娃,把人闺女当娃娃玩。 这俩熊孩子,该揍。 吃饭的时候,安安认真教弟弟拿筷子,小雪帮妹妹挑鱼刺,常威帮小九冲奶粉喝。 陈琳过了三十岁生娃,奶水不足,只能靠奶粉喂孩子,不然常威可没法带孩子出门。 陈琳今天拉着花姨去看看女儿小鱼,心里还是很惦记小鱼这个女儿,于是把三个孩子都甩给常威。 廖京乐呵呵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在替妹妹惋惜,这么好的男人当初怎么没抓住? 听说还是常威从几十米悬崖背下来的,英雄救美,就没发生点什么?这个妹妹看着聪明,心思像个孩子。 现在还惦记常威呢,三十四岁还单身呢?实在不行,找个外国男朋友也行啊。 饭后,常威跟着廖京去了书房。 “局势还没稳定下来,你怎么着急回来?” “我接到内部消息,六、七月,军w要召开扩大会议,老帅要对25个大单位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配备,对驻四九城及其附近的部队进行整顿和调动。” 常威明白,果然是内部消息,两个月以后的事,人家提前知道,果然是廖家。那些押错宝的人除了大局观,最重要的就是信息差。 “你的军官职务等级能再进一步?” “这些年变动太多,我错过不少机会,少将太难,最多是大校,我需要实打实的战功。” 常威算着廖京的岁数,今年44岁,四年后对越自卫反击时48岁,以廖家的背景这速度慢了。 “眼光不要盯着北边,山岳丛林和喀斯特地貌也要重视起来。” 这句话早说也比不讲强,这场战斗伤亡的战士可不少。 阵亡和失踪的人数约8531人,负伤和非战斗减员约余人,伤亡接近3万人。 很多的牺牲和负伤都是不熟悉地理环境,对越的热带季风气候也不了解,吃了不少亏。 越军在对美、对法作战期间积累的丰富的战斗经验,真把他们当山里野猴子一样轻敌,也要吃亏的。 指挥方面(不懂略) “常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那四位道士师兄,在边境发现越南有些不老实,而且我军没有在那么复杂的环境里战斗的经验。万一真的发生战争,不熟悉打法会吃亏的,防患于未然也是军人的素质。” “我去找几位道长聊聊。” 常威特意嘱咐几句,“还有防蛇虫、疟疾、中暑这些,诸葛亮当年平南蛮,非战斗减员大多是被环境造成的。” “你对军事有些了解。” “我纯属叶公好龙,真上战场也就是一个排长的水平。” “常威,不是我打击你,排长指挥水平,你够呛。” “来来来,我们俩比划两下,你这样的我一个能打十个。” 廖京捂着乌青眼睛,很不服气跟常威告别。 廖京儿子鼻子塞着两团纸,跟常九安依依不舍。 刚才看到爸爸跟九安爸爸打架,他给爸爸加油,于是被常九安拉到一边揍了一顿。 常哥哥好厉害啊,一下就把自己打倒了,爸爸也打不过常叔叔,还是常家的功夫高。 常九安继霍乐然之后,又多了一个小迷弟。 陈琳回家看到儿子和女儿各拿了一个大包回来,里面都是玩具零食,还有两罐奶粉。 “你带他们去廖家扫荡去了?连吃带拿的。” “嗨,廖家有钱,不在乎这些,拿他东西是给他面子,我还送了一个功劳给他呢,他就偷着乐。” 常静彤在包里翻零食,把自己爱吃的都捡出来,附和爸爸一句,“爸说的对,去廖伯伯家拿东西,他就偷着乐,她女儿还说下次要来咱家住呢,这些就当伙食费了。” 陈琳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孩子越大越像常威,脸皮厚,要别人家东西理直气壮,一点不知道到害臊呢。 刚要训小雪几句,安安看着包里的玩具抱怨,“木手枪怎么没给我装进去?太小气了。” “你俩给我出去,要人东西还挑三拣四的,跟你爸一样没脸没皮的。” “你俩给我出去,去人家还连吃带拿的,你爸我要脸,我可没你们这么厚脸皮。” “嘁~” “爸,羞羞羞,都是跟你学的。” 陈琳抱着小九用指头戳常威额头,“都跟着你学坏了。” 常威拎着两个小混蛋到门外,转手关门,“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丢不丢人。” “爸爸就是大坏蛋。” 不孝女。 第326章 你儿子放我家养吧 国庆后开始降温,花姨张罗小九的周岁宴,小雪说她的生日也要到了,她也要过生日。 家里三个孩子从10月头到11月尾,都赶上冷天出生。 “奶奶,是因为弟弟小,所以才比我先生日吗?” “当然不是啊小雪,你是22号,弟弟是9号,你的生日还有十三天呢。” 陈琳抱着小九进屋,准备拿热水准备泡奶粉,捏了小雪的脸蛋。 “又跟奶奶粘牙呢,一到吃东西事儿上,你这心眼比你小姨都多。” 又对花姨交代,“妈,你别总惯着她,都十岁了,还总装可爱骗吃的。” 花姨兑好温水舀奶粉,拧上盖晃了一会儿,滴了几滴在手背,温度正好。 这是常威教的,不知道从哪儿学的这么方法,一个大男人懂那么多照顾孕妇和孩子的方法。 奶瓶递给陈琳后,笑着摸着小雪的头,“咱家小雪聪明,家里就她陪奶奶唠嗑,天天跑来跑去,我一天天看着心情可好了。再说,她就想多吃两块蛋糕,平时不许吃那么多甜的,怕她有蛀牙,她可不就盼着生日这天吃蛋糕。” “奶奶,你好聪明,我的小心思都被你发现了。” 陈琳弹了一下小雪鼻子,“行啦,就会哄奶奶要好吃的,怪不得你爸说你没出息。” “妈妈,你不喜欢我了吗?爸爸说我,你也不替我说话。” “奶奶帮你说爸爸,我们小雪这么可爱,长大以后肯定有出息。” “奶奶你最好啦,我比喜欢爸爸还喜欢你。” 陈琳抱着小九走了,受不了祖孙两个互吹。 婆婆多精明一个人,从旧社会到现在,四九城的民国史一大半在她肚子里,偏偏折在三个孙子身上。 知道被几个小家伙骗,还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小鱼抱着刚过百天的闺女过来,让女儿给她舅舅过周岁。 花姨搂着小鱼稀罕个没够,这丫头,从小看大的,虽然叫自己奶奶,但就是当家里小女儿养的。 结婚嫁人,心里总有点舍不得。 “奶奶,你不是说我是家里最可爱的孙女吗?姐姐回来,你就不理我了。” “你天天在家,奶奶看你看够了,你大姐很少回来,今天肯定最宝贝的就是她。” 常九安成功把常静彤气哭了,陈琳把孩子放常威怀里,一手拎一只小耳朵,拎到后院东厢房,让他们两个写一百个大字做惩罚。 不写完,不许吃饭,写的不好,不能吃蛋糕。 小鱼跟奶奶说不完的话,花姨抱着小鱼的女儿,常家第四代曾外孙女,老太太心里喜滋滋的。 霍启发和胡香织带着两个孩子来了,老霍和傻柱同岁,这身体很棒啊,跟胡香织生了女儿霍乐然,去年生了儿子霍乐天。 霍乐天比常九载大一个月,上个月刚过完周岁,今天参加小九抓周。 常威抱着今天小寿星跟女婿聊天,“刚子,戒烟了?” “爸,结婚后小鱼就不让我抽了,说妈怀孕时候您就不抽了,怕影响孩子基因什么的。我偶尔学校加班抽几根。” “行,你们两口子的事儿自己商量着办,戒烟确实是个好事儿,我就改不掉,这辈子就两个爱好:喝茶,抽烟。” 于敏刚把常威引到一旁,“爸,今年反反复复,我总担心学校又有什么活动。” “别怕,我明确告诉你,明年就会尘埃落定,后年就是你大放光芒的时刻。你做好你的研究课题,不懂的就过来找姥爷,他是老学者,会给你指明方向。” “哎,爸您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 “放心,有爸在四九城,只要你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包你平平安安。” 常威很喜欢这个女婿,知书达理,没有一点小家子气,看着木讷,内心真挚火热。 小鱼那冷淡的性子就需要一个主动热情的男人照顾,三节两寿于敏刚都会带着小鱼赶过来过节,把常家当自己家。 常威不在意他带的东西,心意无价,知道谁对他好就是个聪明人。 霍乐然黏着常九安,要大哥教他几手,常九安十二岁上初中,有了男女分别意识,这两年不怎么带着霍乐然玩。 为此霍乐然找到陈琳妈妈哭了一场,说哥哥抛弃她。 好家伙,搞得跟小情人变负心汉似的。 霍乐然跟常静彤玩不到一块,奇了怪了。 常静彤跟许友谅的大女儿一起玩,霍乐然跟槐花一起玩,各玩各的。 两伙子凑一起还总吵架,女孩子吵架的原因大人都不爱管,你戴的发卡比我好看,我的小皮鞋比你干净 常威让人到华侨商店买了一块五磅蛋糕,再大没有,这个记下,以后开个蛋糕店。 常静彤跟霍乐然因为蛋糕分配问题吵起来,一人一块去旁边吃去,吵死了。 小鱼多吃了两口,花姨切了一大块放起来,让小鱼带回家吃。 几个老人牙不好,吃了两口就不再吃,常威吃了一口,不是鲜奶油做的不好吃,都拨常静彤小碟子里。 地上铺上毯子,摆了笔墨纸砚、算盘、葫芦、勺子、长命锁、乐器、尺子、如意、元宝,还有印章,小刀剑和听诊器。 霍乐天瞪着腿也要去抓,胡香织哄着儿子,等弟弟抓完再抓。 常九载坐在地上咬手手,对四周的东西无动于衷。 “这孩子没啥毛病?”常威走过去抱起儿子检查一遍。 出生没多久测试过听力和视力,没啥问题啊。 又放毯子上让他抓东西,常九载抓起葫芦扔一边,顺势躺下。 “儿子,抓东西,抓完了妈妈给你吃蛋糕。” 听到这句,常九载晃晃悠悠在地上蛄蛹,离他最近的尺子抓手里,想了想又抓起旁边的听诊器,然后举起来给陈琳看。 意思,我抓完了。 “这孩子真是懒成怂了,随谁啊?” 常威真是被小儿子气死了,这孩子出生以后哭都懒得哭,哼哼唧唧几声把人喊过来,换尿布喂奶,然后在那里自己玩。 常威都怀疑他是不是有自闭症,测试好久,没啥问题。 花姨不愿意了,不能当她面训孩子,“随根,你跟你爸都懒,少说我孙子,你就没带好头。” 小九看到蛋糕,直接把手里东西扔掉,抓蛋糕吃。 抓周,抓个寂寞。 霍乐天在毯子上选来选去,选的很认真。 看着地上的乐天,常威摩挲着下巴,跟一旁霍启发商量,“老霍,你这儿子放我家养,正好跟我儿子作伴,小哥俩差一个月,缘分啊。” 霍启发看了眼胡香织,“你跟我媳妇儿商量,她现在可是把乐天当心头肉,你问她,看她挠不挠你。” 常威微不可察扫了一眼胡香织,哎,算逑,女人惹不起,九阴白骨爪给你一下怎么办? 除了给小鱼带走一大块,吃剩的蛋糕都给霍乐然拿回家吃。 常静彤好委屈,找爸爸哭诉,常威答应她周末带她吃烤鸭,生日那天专门给她买蛋糕吃,不给霍乐然吃。 陈琳跟小鱼抱怨常威,“哼,你爸总说孩子奸懒馋滑,还不是他教的,没事就用好吃的哄孩子,能不馋?还挑拨小姐妹关系,我怀疑小雪跟乐然总吵架,就是你爸挑拨的。” 小鱼眯了眼睛笑起来,“妈,你别说,我爸真能干出来这事,他总喜欢挑拨别人吵架打架,隔壁院子都被他霍霍够呛。” 花姨抱着曾外孙女逗着,听到这八卦起来,“隔壁院子也不知道咋回事,犯法坐牢,被车撞残废,打架打进医院,窃取机密被抓走,还有离家出走,哎哟,那院子是不是风水不好?” “妈,你又乱说,胡嫂子还住那个院呢,倒霉的全是三个大爷家,还有贾家和傻柱家。” 小鱼好奇问了句,“傻柱还没儿子呢?” “有个屁老丫子。”花姨撇撇嘴,“他那不靠谱的爹跟寡妇跑了,傻柱非要娶秦寡妇,没想到,人家秦寡妇早早上了环。” 花姨一拍巴掌,“要不是何雨水闹一场,傻柱连个女儿都没有。后来秦淮茹怕真生个儿子,傻柱不照顾棒梗,去赵大夫开避孕药汤,这寡妇心狠啊。嫁人还分心眼子呢,拿傻柱当拉帮套,等着以后老了一脚踢开。” “秦寡妇这么缺德呢?吃人家住人家,还不给人家生孩子,这不跟寄生虫一样,把傻柱吸干再扔了。” 三个女人一起啧啧啧,一脸嫌弃。陈琳抓了一把瓜子分给两个人,婆媳孙女三代人凑一起蛐蛐咕咕。 “要不常威不让你们住那院,除了他一般人震不住那几家,邪性地很呢!” “嫂子,你过来听一听。”陈琳喊胡香织过来。 四个女人加三个小屁孩,说着隔壁院子糟心事,花姨知道的最多,小鱼也插嘴补充。 陈琳知道的还没有胡香织多,霍启发跟胡香织念叨过,常威很少跟陈琳说隔壁的事,医生治病救人就行,烂糟事少打听。 陈琳彻底听过瘾,最后四个女人一致认定,那些倒霉事都是常威撺掇的。 常威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这几个女人背后说人是非,自己哪里不好了,没自己骚操作,要被隔壁那群老登欺负死。 常静彤让哥哥帮自己报仇,打霍乐然。 常九安不干,他是初中生,而且还是男生,怎么可以打女生? 霍乐然双眼泛着光彩,崇拜看着常九安,“安老大,你果然是我乐然的大哥,罩着小妹。” 霍启发嘴角一抽,看着常威,“要不给两娃结娃娃亲。” 常威连忙摇头,“你做梦,你这闺女太愣了,我怕她以后揍我闺女,除非把你儿子放我家养。” “你做梦。” 10月20日,中国农林科学院在长沙召开有21个省、市、自治区农业科学工作人员参加的杂交水稻鉴定会。 从1964年开始研究、试种的籼型杂交水稻,籼型杂交水稻在国内逐步大面积推广种植,产生了巨大的增产效益。 中国人民要感谢为祖国腾飞发展努力的科研工作者,多高的荣誉都不足以赞扬袁老功劳。(杂交籼米主要是南方,和东北粳米是两回事。) 常威带着常九安,常静彤,霍乐然吃烤鸭,吃着吃着,突然说一句,“以后要记得谁让你们吃饱饭的。” “是爸爸。” “爸,你天天说烦死了。” “常叔叔最好了。” 常威一把抢过常九安刚卷好烤鸭卷,直接塞自己嘴里。 臭小子,吃我的还嫌我烦。 第327章 唐山 十万火急 1976年1月,兔年最后一个月。 腊八节这天,一颗恒星陨落,常威心里空落落的。 仿佛心被人挖去一块,伟大的时代,伟大的人,为了这个国家,呕心沥血,剖肝沥胆。 第二天,常威带着常九安,找霍启发、陈五常、宁一子,刘黑子一起喝酒。 常九安如今虚岁十三,是个小爷们。 常威有意识带着儿子见见世面,开拓下眼界,放眼看世界,这事儿不分男女。 “花爷,我们要不要送送?” “送送可以,别弄别的,控制下情绪,现在很多事没有明朗化。伟大的人,永远不会被时代忘记,也不会湮灭在历史长河中。” 常威端起酒杯泼洒在地上,“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 几个人闷头喝酒,此时不是欢聚一堂的夜晚,是告别送别的哀思,一杯一杯酒,祭奠胡公。 晚上,常威站在清冷的雪地里,院子里反射蒙蒙月光,影子散发着毫光,好像黑暗中的舞者。 常九安感觉爸爸今晚很悲伤,凄凉雪夜肃穆高远,深邃黑空高深莫测。 半死梧桐老病身,重泉一念一伤神。 手携稚子夜归院,月冷空房不见人。 常威诵读完诗,拍着常九安的肩膀,“儿子,爸爸老了,以后你要成长起来,国家需要你。” 15日,常威没有去顺城街送别,他的身份不合适,保住他目前的地位,才能发挥更大的能力为祖国做贡献。 闻人英被带走调查,商业局现在群龙无首,常威也不占那个位置。厅级一把手身份太微妙,过几年他想搞经济。 以后他不能只带着大家读红,没能力管理那么大一摊,还霸占书记宝座,国家不缺他这么一个人。 占茅坑不拉屎,耽误有能力的人,罪过就大了。 7月6日,有一个让人悲痛的消息,老总辞世。 常威紧张起来,今年大事特别多,太阳一般的恒星陨落几个,还有唐山大地震。 电话打给张文月,再三叮嘱,一定找气象学家和地震专家时刻关注水文地质变化,还有动物迁徙。 轧钢厂和肉联厂联合成立的灾后抢险救灾训练,已经进入考核阶段。 常威在商业局全系统号召年轻职工参加训练,同时让商业局囤积大量食物,棉被,帐篷,衣服,靴子,铁锹和铁镐。 所有卡车检修保养,油料的储存。 更多的物资常威找来懂行的人清点盘查,商业局很多人偷偷嘲笑常威,杞人忧天。 要不是这九年多常威打下的名声,早有人撂挑子不干了。 找到廖京和闵玉山,提出自己的担忧,让两个人提前做好准备,万一真出现突发的灾难,可以做到第一时间开赴灾区,第一时间抢救。 早去一分钟,多救出一个人都是大功德,千万务必记在心上。 所有物资,商业局开足马力也要供应上。 上级打来电话,询问常威在搞什么?现在四九城竟然出现部分物资供应不足。 常威说这是一场接近实战的演习,如果真有灾难发生,对国家伤害太大。 上半年,由于铁路运输不足,许多地区产品运不出来,燃料、原材料运不进去。 钢欠产123万吨,钢材欠产86万吨,化肥欠产58万吨,棉纱欠产57万件。同期,轻工业生产减少供应商品14亿元,财政减收20亿元。 再有一场世纪大灾难,中国人民又要承受多久的困难。 常威跑到上级单位,跟领导立下军令状,如果到建军节依然风平浪静,常威主动在全系统做检讨。 常威在防苏空炸训练中获得先进个人表扬,上级领导对他还是很看好,有冲劲,有想法,有能力,就是胆子太大。 但是眼里揉不得沙子,抓敌特抓思想,对d忠诚,对国家甘于奉献,是个好同志。 岳虹,霍启发等人纷纷表示担忧,常书记真有点杞人忧天,不就干旱了点,和地震有什么联系。 常威希望这个世界他是错的,就算被撸到底变成普通工人,他也愿意。 一个商业局副书记的职位,换40万人毫发无损,他愿意。 商业局和肉联厂不少人坐不住,一封封举报信,说常威霸道蛮横,搞帝国主义专制,劳民伤财,破环红色主义的物资供应,扰乱市场秩序,导致物价不稳 常威很痛苦,那些举报信无关痛痒,还不如蚊虫叮咬,他不能擅离岗位亲赴一线,一天一天数着日子度过。 20号,常威不顾所有人反对,按着举报名单,把这群人整合,搞干部防灾抢险训练,全员到场。 请病假的,让保卫人员抬人过来。 常威没有亲自下场训练,亲身示范那套对这些老油条不会有任何触动,相反还会被人嘲笑。 喜欢举报,喜欢嘲笑,就是太闲,身体疲劳就不会胡思乱想,下放的人拿锄头,你们给我拿铁锹和铁镐。 一百多人,分成十队,十面红旗交到选出的队长手里。 “你们举着的是红旗,是无数先烈鲜血染红的,也是无数前赴后继的英雄成就的,当着这面红旗你们不要自误。告诉你们,一周的训练一天不能耽误,我们的前辈爬雪山过草地,泥坑里喝水,抛头颅洒热血,你们顶着太阳就叫苦。” “你们还是不是合格g产d员,看着这面无数英烈用生命保护的红旗,你们羞不羞愧,发牢骚,怨声载道,甚至骂我常威都不怕。今天十支队伍,哪队糊弄事,不用我批评,你们自己扪心自问,对得起手里这面红旗吗?” 响鼓不用重锤,虽然经历多年的变动,这个时代的人对红旗是发自肺腑的崇拜,谁也不想在红旗下做一个落后分子。 技术骨干拿着工具亲自示范,讲预防,安全,抢险难点,三天后培训搭帐篷,分发食物和水,医疗救护,组织人员疏散安置。 一个礼拜的培训和模拟训练,常威觉得还不够,死马当活马医治,最起码这些干部真到了现场,可以做好组织工作。 维护好秩序,减少灾民因混乱产生的二次受伤。 所有人家庭住址都记录在案,保证第一时间通知到。 上级领导看着手里一箱的举报信,压不住了,如果再不调查,民怨太大,他也捂不住盖子。 常威,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1976年7月28日,北京时间3时42分53秒。 地底的暴虐也压不住,冀省唐山市丰南区一带突然发生里氏78级强烈地震,23秒钟后,唐山被夷成废墟。 23秒,一个城市没了。 东跨院加固过,霍启发家里也作了布置,余震过后,常威马上找到街道办的李主任,让她安排人告诉居民不要乱跑,都到露天空地待着。 街道办组织人力物力,联合大家自救。 街道这边,常威已经没有心思管,天刚亮,喊了许友谅,让他回轧钢厂作准备,路上一片狼藉,常威赶到肉联厂,电话没受影响。 安排人通知,所有工宣队员和参加抢险救灾训练的干部职工集合。 唐山矿的工会副主席李玉林,以及驻唐山的某飞行团政委刘忽然以及师政委张先仁等人,到了北京汇报灾情。 听到唐山被夷为平地,四十万人被压在城市的废墟之下,在场所有人的都震惊了。 7月28日当天,就有10万的抢险救灾人员开赴唐山。 廖京第一时间请战,随后带着准备好的队伍开拔,闵玉山带着地质勘探专家也出发了。 红星轧钢厂和商业局系统的抢险救灾青年先锋队整装待发,随后一辆辆卡车装满物资也出发。 18时45分,又在滦县发生了7 1级地震。 常威让人通知干部分成两部分,打着红旗分赴两地,只要红旗在,老百姓就有信心和力量,红旗在哪里,希望在哪里。 一定做好灾后安置工作,身为干部这时就要挺身而出,在最难最险的地方发挥自己的能力,现场做好组织者和领导者,不能给红旗抹黑。 回来,常威给他们庆功。但是任何敢于推诿扯皮,贪生怕死的,常威亲手把他们送进监狱。 讲出这番话的时候,常威杀气腾腾。 救灾时期,那些皮里阳秋,敷衍了事,贪污物资的最该杀。 常威跟上级领导请示,他要去灾情地区负责看管物资管理和发放,监督任何不法行为,清理贪污哄抢物资的罪犯。 领导们研究了一下,让常威在四九城负责全局工作,现场有国家领导人,他一个副厅干部当监督员? 主要怕常威这个杀星红了眼睛,常威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看到不顺眼会当场枪毙,以儆效尤。 那传出去就是大笑话了,地震救灾,商业局杀自己人杀疯了,万一把别的单位的人打死了,这不是天大的麻烦。 常威让季昌季庆带五十保卫人员,许友谅带一百轧钢厂保卫,全副武装出发,到现场维持秩序。 任何哄抢物资,偷盗侮辱妇女,打砸抢,贪污克扣,全部抓起来,情节严重,性质恶劣的,交给解放军枪毙。 晚上回家路上,遇到十几起趁地震抢东西打人的,常威毫不留情,全部打断腿扔路边。 要不是四九城不能轻易开枪,常威想突突了他们,一群渣滓。 回家常威搬出一百斤棒子面放自行车上,送到街道办,让街道组织发给受灾严重的居民。 李主任表示了感谢,常威又掏出两百块钱,让街道办买点应急物资。 晚八点半才结束一天的忙碌,一碗肉放在锅里热着,常静彤乖乖哄着常威,“爸爸,你忙一天累了,今天这碗肉我和哥哥都没吃,给你留着的,你都吃了,吃了才力气帮助别人。” 常威亲了女儿的脸蛋,常静彤擦去脸上口水,气哼哼抱怨,“爸,我都十岁了,你不能亲我了。” “以后别让我抱。” “抱还是可以抱的。”常静彤爬上常威的怀里,眼巴巴看着碗里的肉。 常威故意逗她,“那爸爸都吃了啊。” “爸爸,这么多肉,你一个人都能吃完吗?要我帮忙吗?不可以浪费哦。” 说到这里,常静彤吞咽了下口水。 最后常威分了小半碗肉给常静彤,这闺女啊,大馋丫头,以后会不会被人用一根糖墩儿骗走了。 第328章 常威报仇 从早到晚 陈琳让婆婆和干爹都到后院住,毕竟后院后面修建的,尤其四位道长的房子用的木料和砖很好,余震没受一点影响,瓦片都没掉一个。 “妈白天去东耳房看了,屋子里没啥影响,就是上面瓦掉了不少,窗户的玻璃碎了几块。” “嗯,那边房子太老了,多少年没修过,其他房子咋样?” “胡嫂子说他家房子霍启发加固过,没啥大事,前院其他房子年久失修的有点麻烦,塌了几间。聋老太太那房子掉了半扇门,刘海中和傻柱家没大问题,就是家具砸倒了,贾张氏老房子塌一半,幸好是厨房,炕上没啥事。” “那老妖婆子房子塌了,现在住哪儿?” “搬正房西间去了,小当和槐花的房子里乱糟糟的,有根梁断了一半,强撑着呢。。” “搬出来了?”常威点上烟抽起来,跟陈琳聊天换换脑子,至于那边人死活他不在意。 “没呢,本来让两个闺女住西间,贾张氏抢着住了,现在姐妹俩跟傻柱两口子挤。” “老婆子做损,那么大岁数还跟孙女抢命,将来不得好死。” 陈琳打了常威一下,“你这嘴啊,对了易中海房子家里掉了一根木头,家具都砸了,刘文明亲戚住那屋也毁了不少东西。” “不爱住就搬出去,那房子本来就是我的。” “那院里你有多少房?” “除了贾家、刘家和傻柱家,还有三四家,等地震过去,我把他们都弄走,那院子就是咱家的。” 陈琳不许常威再抽烟,小九还在屋里呢,看他心烦让他抽一根就够大度的。 “你要那么多房子干啥?咱家这么多房子不够住的?我看后院道长这几间也是留给你的。” “本来就是我的,房子多还不好,以后你再多生几个,咱家孩子把两个院住满。” “你这嘴啊,说说就下道了,再说我生三个就够了,多一个都不要,而且以后我可不想跟孩子住一起,还要帮他们做饭看孩子,自己过自己的。” 常威搂着陈琳,用抽过烟的大嘴亲陈琳,陈琳躲来躲去还是被灌了一嘴烟味。 “你自私不自私,妈替咱们看孩子做饭,到你当婆婆了,你不管孙子孙女。” “咱妈是四九城最好的婆婆,但我可不是,我就管好咱俩就行了。” 常威发现陈琳是不是受了自己的影响,当妈妈就做好孩子成长的依赖,当儿媳就当个明事理不挑剔的,当自己媳妇就做人生的伴侣。 挺好,不伺候不带孩子没错,算算等安安结婚八十年代,能请保姆。 反正两口子能挣钱,请保姆钱他们出了,出钱出人反而用力过猛,搞得像欠下一代似的。 付出多难免要求多,大家心里都不平衡。 常威想要后代,所以努力挣钱,给孩子好生活,但是孩子想要孩子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儿,常威可不会催孩子结婚,搞得像给自己生孩子一样。 包括上学一样,安安和小雪除了第一周上学喊起床,后面绝对不喊,供你上学是父母义务,但是喊你起床上学不是,迟到考试不及格是你的问题。 大包大揽,最后落得全是怨言,这年头有个好处,老师很少找家长,不需要帮孩子做功课,不然常威辅导功课会气吐血。 前世的母亲从来不会学生成绩不好找家长,每个时代学校的要求不同,老师的标准也不一样,不用争论,现在教师考核也在变化。 以前老师多努力,最后也就多一个荣誉证书,对工资没啥特殊优待,母亲一麻袋证书搬家都扔了,现在关系到钱和职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想到这里,常威嘿嘿一笑,俩孩子学习都很好,果然是遗传了自己的聪明大脑,省心啊。 除了算计零花钱和吃肉,俩孩子好像没啥大毛病,要不,以后少揍少骂? 常威早上起晚了,七点半才起床,拿了两个馒头出门,今天好多事要处理。 半夜开始大暴雨,一直到早上都没晴,常威看着老天叹口气,造孽。 到局里统计四九城各区灾后安置需要的物资,和粮食局,供销总社联系,物资核对和差额。 中午常威在财务处办公室吃的,财务室会计出纳和后勤统计商业局的物资情况,肉联厂副食店等各级下属单位,把统计好的数据都送过来。 常威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成立五个督察队,分散到各下属单位视察,调查库存,以及所谓的仓储耗损是怎么回事? 趁着救灾供应大量物资的混乱,想抹平账面数据,用耗损和拆散重组顶替总数,白日做梦。 常威根据前世抓典型的案件,倒推这些暗箱操作就行了,所有人不敲打敲打,对不起你们举报我的能耐。 常威报仇,从早到晚。 到晚上下班,数据还在更新,调查组成员抽调负责后勤老职工,保卫处,一线老工人,各种职务的联合调查, 这些人主打一个轴,硬,看不惯,来,就喜欢你们刚正不阿,油盐不进,喜欢抬杠的劲儿。 常威让财务人员下班,给那些人填补亏空的机会,如果今晚补不上,明天没人给他们打招呼,全给抓起来。 大部分卡车都去唐山救灾,库存物资存量过少的,用三轮车也拉不过来,而且缺货。 常威回家路上,顶着大雨把卖猪头肉剩的三斤肉和十个烧饼包圆了,又买了四斤黄瓜和一捆大葱。 常九安看到这么多肉,眼前一亮,常静彤抱着常威的胳膊说爸爸辛苦了。 就这俩货,有啥出息?以后养老只能靠自己,靠他们俩要饿死。 猪头肉一半跟黄瓜丝葱丝凉拌,另一半夹烧饼里,常九安左右开弓拿着两个大烧饼夹猪头肉啃。 常静彤不吃烧饼,挑里面的肉吃,把空烧饼给姥姥姥爷吃。 陈琳皱了皱鼻子,“爸,妈,你们太惯孩子了,那么大烧饼能吃完吗?” 陈教授啃着外孙女给的烧饼,还夸来着:“小雪知道我岁数大不能吃那么多肥肉,特意给我烧饼吃,里面还有肉末。” 常威默默递给老丈人一个烧饼,陈教授一巴掌打开,“岁数大吃不动了,你给我那么多烧饼干什么?你还不如小雪懂事。” “爸爸,姥爷不能只吃烧饼,里面要带肉味的才好吃。” 陈琳责怪陈教授,“爸,你太惯孩子了,你现在不能返校就拿常威出气,你总欺负老实人。” “就他,老实人?” 常威对陈琳摇摇头,岳父大人这是记仇了,前天自己打了安安,还骂了小雪,老爷子心里不舒服,找茬骂他给外孙子和外孙女报仇呢。 这两个熊孩子,前天常威怕地震把房子震塌,让他们两个小家伙睡后院正房。 俩孩子把师父王信心牌位翻出来,常静彤说太脏了,常九安把牌位放水池里刷,牌子上面年久粘的油腻刷干净了,上面的字也刷花了。 常威让常九安举着牌子跪一个小时,常静彤一起跪半小时。 陈教授两口子在门口心疼,家里有个规矩,常威教育孩子谁也不许插手,老爷子就恨上磋磨孩子的常威。 吃完饭,常威让俩孩子刷碗,三斤猪头肉,两人吃了两斤多,两头猪。 多干活,消化消化食。 常威回到东耳房,检查下损失情况,东跨院除了前院掉几块瓦,鸡、狗、鱼都没事。 玻璃裂纹已经贴上纸条,房间里脸盆架子倒了,椅子斜靠在桌子上,其他没啥,柜子上小东西掉一地。 收拾完,简单扫扫地,擦擦灰。 贾张氏带着小当槐花冒着大雨,在倒塌一半的西厢房里翻拣。 这贾张氏舍命不舍财,这天气还去翻东西,房子再塌下来呢? 想到震灾地区的灾民,常威心里难受,很多人睡半夜被砸里面了,跑出来的人连件衣服都没穿,明天查查衣服还有多少库存,今天登记的不到三万套。 刘光天悄悄回来,他住的破房子塌了,差点没把他埋里面,无家可归的他只能回到他原来的家。 贼眉鼠眼看了常威一眼,低着头匆匆跑到后院。 一大妈骂着这个丧门星饿死鬼,刘光天只顾从厨房里抢东西吃,刘海中自从被刘光福斗了一次,高血压发作大病一场,身体彻底没了精气神。 73年,刘海中年满六十退休,赶在退休前几个月,把岗位转给刘光福。 提前退休后,整天在家唉声叹气,身体越来越差,头发都白了一半,上次见到他,有种垂垂老矣,命不久矣的感觉。 何露撑着小伞要过去找两个姐姐,傻柱拉住她,“露露,雨太大了,你淋雨感冒要吃很苦的药,还要打针,怕不怕?” “要打针哦~”何露犹豫着要不要出门。 终究打针的恐怖战胜了一切,挥着小手对小当和槐花,“大姐,二姐,你们找到什么好玩的,记得拿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也不知道过来帮忙?死人啊。” 房子塌了一半,贾张氏的宝贝都被压在里面,心里的火正无处发泄,何露的话犹如火上浇油,对着小丫头指桑骂槐。 傻柱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对着小当槐花喊一嗓子,“小当槐花,你俩赶紧回屋,大晚上在外面捡破烂,咱家不差那点破烂,回家。” 常威饶有兴致看着贾张氏和傻柱的言语交锋,这跟剧情世界可是不一样呢。 贾张氏和秦淮茹合二为一,娶秦淮茹就要带贾张氏,两个人的核心需求就是棒梗。 日子过的出现偏差,秦淮茹又是上环又是避孕,傻柱已经对秦淮茹不像过去那么信任,毕竟差点和于莉结婚,秦淮茹也不是傻柱的唯一。 秦淮茹满脑子都是棒梗,跟傻柱没生儿子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心里也是非常烦躁,傻柱曾经提过是不是避孕药汤喝多了,导致她怀不上。 这个罪名,秦淮茹背定了,现在她在傻柱面前低一头,没功夫提携贾张氏的地位,没心思在傻柱面前卖贾张氏的好。 贾张氏一嚷嚷伙食不好,傻柱就让她自己吃,他没义务供养一个没血缘关系的老太太。当初聋老太太答应把房子给他呢,贾张氏什么都没有,赖着顿顿蹭饭吃。 贾张氏说将来她走了,房子也会给傻柱。 傻柱直接嘲笑她自己蠢还当别人蠢,那房子是贾家不错,但现在挂秦淮茹的名字,将来秦淮茹提前退休把工作转给棒梗,房子是棒梗的。 中院的西厢房,跟何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329章 都是命 贾张氏骂骂咧咧,小当槐花也不想在暴雨里受罪,身上的雨衣还是一件成人雨衣裁开的,姐妹俩一人一半,至于挡雨纯属顾头不顾腚。 至关重要的是,母亲秦淮茹和傻柱这个继父,才是供养她们姐妹两个的人,奶奶贾张氏除了叫声奶奶,没有一点作用。 攒的那点老本,将来只会给到哥哥棒梗,和姐妹俩没有一点关系。 傻柱一喊,两个人没有半分犹豫,转身回了正房。 过一会儿,傻柱抱着贾张氏铺盖放到东厢房小间,意思很明确。 非何家人,给你东小间住已经不错了。 结婚这么多年,贾张氏还摆着婆婆的身份,从没当傻柱是女婿。 傻柱食堂主任被撸以后,现在只能靠周末做婚宴挣外快,又累钱又少。 贾张氏不仅吃得多,还把何露当贾家的女孩一样对待,不许何露多吃。傻柱心里早已不满,自己挣钱自己闺女吃不上几口,算哪门子事儿? 今晚,非得给这个老婆子一点颜色瞧瞧。 宿怨,压抑已久的爆发,傻柱不顾东小间断裂一半的大梁,赶贾张氏离开正房。 侧耳听了听东小间,常威露出神秘微笑。 数了数耳房破损的玻璃,屋里又检查了一遍,锁上门走人。 花姨住后院不舒服,还是回到前院自己的屋子,让常威帮忙摆正倾倒的家具,收拾了一通下来,偶尔脚底下还有点震感。 花姨看了眼窗外,“这天是漏了,老天爷都在为唐山人哭。” 常威听到母亲迷信的说法,没法解释这是地震引起倒塌增加了空气中的粉尘和微粒,这些微粒成为雨滴形成的凝结核。 此外,地震释放的能量扰动上层空气,促进水汽和凝结核的结合,从而形成雨滴。 就这么着,老太太心善。 “刚开始地震还有点慌,过了两天心里也没那么怕了,这人呐,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 常威洗干净抹布搭在绳子上,“妈,自打我进了厂办,咱家日子就没苦过,让您说的,好像这些年我竟给你吃苦一样。” “给你带孩子不辛苦?” “以后孩子放后院,给孩子姥姥带。” “那可不行,我大孙子我自己带才亲。” 花姨说完呵呵一笑,嘴角压不住笑还在训斥常威,“你就拿捏我了,知道我心疼孙子孙女,故意用他们要挟我。” “嘿,你这老太太不讲理了啊,不过每天在家做饭带孩子是辛苦。妈,要不您去街道办找点事儿干,带袖箍宣扬政策,或者帮街道单身青年介绍对象。” 花姨白了常威一眼,“又让我当媒婆,不怕给你丢脸啊。” “我可没嫌过您给我丢脸,您愿意干啥都行,我妈不偷不抢,凭自己本事挣钱,谁说丢人我大嘴巴抽他。但是,给街道办帮忙保媒还真不错,公家任务,又不是图那三瓜两枣,主要,人别闲着,一闲着就容易生病。” “哎,大儿子你别说,还真是,小九出来之前,安安和小雪大了,我没啥忙的,就感觉自己一天可累了,还是以前忙点好,没空寻思累不累的事,我这身子真是贱命,在家舒舒服服当太太都当不成。” “真要去干也别太累,量力而行,帮忙再累出病,不值得。” 花姨拍了下巴掌,“成,等安安去幼儿园,我就去街道办问问。” 常威今晚没去后院睡,在常蕤房里睡的,前院房子几年前翻修过一次,还是有点不放心。 万一晚上有突发状况,自己能抱着花姨跑出去。 后半夜,几十个闪电照得室内如同白昼,轰隆一声巨响,几声巨雷,就像在耳朵边放炮似的。 “儿子,你咋样了。” 常威听到花姨的叫喊,拉了几下灯绳,停电。 穿上裤子拿手电跑过去,看到花姨惊恐地脸,这是做噩梦还被雷吓醒了。 轻轻拍着花姨的后背,“妈,我没事,打雷呢,不怕。” 花姨额头密密麻麻一层汗,常威拿了毛巾给母亲擦汗,听到有人呻吟着喊救命,看向窗外,雨水把黑夜都浇得透透的。 都是命! “妈,做噩梦了?没事的,都是梦。” 花姨抓着常威的手,“儿子,我晚上睡觉心里一个劲儿慌,一闭眼就是你爸对我笑,我说孙子还没长大呢,总缠着我干嘛,让他早点投胎,别在这院瞎转悠,万一吓到孩子怎么办?” “然后,然后,你爸就拿炮仗炸我,这老东西,死了还捉弄我。” 常威哭笑不得,“妈,刚才是打雷声,好几个大炸雷可响呢,不是我爸扔炮仗,我爸那么怕你,哪里敢捉弄你?” “是啊,是啊,你爸可听话呢,跟你不一样,我让他干啥就干啥,结婚前太太告诉我,一定把自己男人管住喽,你弱他就强,但是不能吵架,那样没风度,就用钝刀子慢拉改造他。” “您这过去的太太也不是个善茬子啊。” “那可不,太太照顾先生照顾的特别好,但是什么事都不争辩,先站在正确的一方,先生每次都没理,可不就得听太太的。” “那您怎么没学会?” 花姨拍了拍常威的脸,“你爸嘴跟锯嘴葫芦似的,跟他讲道理累死了,直接告诉她干什么就行。不过,我发现你跟太太很像,每次都把自己弄的总有理,但是你嘴皮子比太太厉害,而且还碎。” “妈,好么殃的,夸夸就损搭我。” “儿子,妈累了先睡会儿,你陪陪我,等我睡着,你再去后院看看老婆孩子,还有三个老人。” 常威打起蒲扇轻轻给花姨摇风,黑暗中视力依然很好,母亲的脸清晰可见,脸上多了细细的皱纹,鬓角多了不少白发,脸上的肉少了,颧骨突出来了。 花姨今年五十三岁,这年月显得年轻,跟前世五十多老太太比可是显老。 孩子不能让母亲带了,太操劳,找干爹弄点养颜的方子,给岳母老婆都用上。 伴随一声声呻吟,外面雷声不断,花姨睡的很沉,一会儿小呼打起来。 常威轻手轻脚离开,到了后院,后院房子就是结实,陈教授和干爹都说没事,回到屋里,常九安坐在床边不停点头打瞌睡。 陈琳坐在床头抱着常静彤轻轻拍着,常九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四处瞎看。 “妈咋了?”陈琳压低声音,怕吵醒孩子。 “做噩梦了,我陪她睡着,她嘱咐让我回来看看。” “我就猜到妈有事,要不你早过来了。” 这媳妇贴心又暖心,不会因为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过来陪伴发脾气,猜到可能是前院母亲有事耽搁,这么好的媳妇,真好。 “他干啥呢?”常威指着床头打瞌睡的常九安。 陈琳扑哧笑了,“他说爸爸不在,他就是家里男子汉,要保护妈妈和弟弟妹妹,守在床边。” “看守的睡着了,被偷家都不知道。” 常威边吐槽边把儿子抱到罗汉床上,这大儿子,个子有一米七四多,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陈琳把闺女放好,抱起小九逗了逗,“哎,你说这最小的怎么懒洋洋的,被雷吓醒了,就啊~了一声,多叫几声都不愿意,随谁呢?” “随陈琅。” “你总埋汰我妹妹,陈琅就是馋点,一点不懒。” “我都没见过她干家务,她不懒谁懒?” 常威逗了一会小儿子,跟陈琳商量起来,“我今天看妈精神疲惫,好像老不少,这些年一直带孩子做饭,小九我不想让妈带了,让她到街道办找点事儿,多跟老姐妹聊聊天,心情好,身体也好。” “带大三个可不累嘛,小鱼上大学以前都是咱妈带,安安那么皮,小雪也不老实,我有时候看到他俩都头疼。” 两口子商量,把孩子送单位托儿所去,上班送去,下班接回来,挺好。 以前很多机关单位照顾双职工家庭,开设托儿所。 三个月就可以送托儿所,妈妈到点过来喂奶,但有些带的很糙,阿姨少照顾不过来。 曾经差点在被子里憋死,摇篮悠成秋千,小孩被晃晕睡觉,怀疑自己记忆力不好,可能小时候脑子被摇散黄了。 至于照顾得好不好无需操心,常书记的孩子,谁敢不当祖宗供着。 常威躺在沙发,一家五口一间屋,世界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夜晚。 将来孩子要各自飞走,珍惜难得的陪伴时光,常威笑着睡去。 一大早,听见咕咚一声,然后啪啪拍打的声音,睁开眼看到常九安捂着脑袋打罗汉床。 这熊孩子,大早上掉地上就对床发脾气,常威一嗓子吓安安一跳,“干嘛呢?大早上发什么神经?” 常九安气哼哼捂着脑袋到前院找奶奶去了,小雪在被窝里说着梦话,“肉包子,豆腐脑,大果子,猪肉馅饼,鸡汁馄饨。” “今早只有窝窝头。” “啥?”小雪从床上激动坐起来,“爸,家里棒子面不是都给街道办了吗?怎么我们还吃窝窝头。” 陈琳抱着小九咯咯笑,这父女俩天天斗心眼,等小雪长大,常威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一场无情的地震,毁去几十万人的家园,爸爸看不得别人受灾,咱家所有吃的都捐出去了,只剩点棒子面。” 小雪拍着弟弟,“小九,爸爸心狠,把你的奶粉都捐出去了,你要饿肚子啦。” 小九对着小雪啊啊叫,然后一口咬在小雪手上,小雪哭着起床去前院找奶奶。 常威抱起小儿子举高高,对陈琳说:“这也是个吃货,听到奶粉没了咬姐姐。” 早上没有窝窝头,也没有肉包子,豆腐脑,大果子,猪肉馅饼,鸡汁馄饨,街上早餐店都没开门,都忙着在家避难。 常威估计昨晚买的猪头肉,还是人家里的存货。 花姨烙了芝麻糖饼和两张咸饼,常威从来不吃糖饼和糖三角,岳母做了紫菜鸡蛋黄花菜汤。 一声尖叫打破早上的宁静,小当大喊:“妈,妈,奶奶被砸死了。” 花姨双手合十,默默念叨什么。 睁眼叹口气,“都是命!” 常九安揉着额头吃着汤里泡软的饼,嘴巴里嘟哝,“都是命!” 第330章 分房子 常威把饼揪成块扔到碗里,不到一分钟吃的干干净净,出门撑伞奔隔壁院。 常九安端着碗也想跟着去,花姨把他摁椅子上,“外面下大雨呢,淋到雨怎么办?死人有什么可看的?” 小雪撕开糖饼,吃里面糖心,“哥,小孩子不能看死人,容易做噩梦。” “你还不如你妹妹懂事。”姥姥韩姨点了点常九安的脑门。 何雨水曾经住的东小间门口,秦淮茹潸然落泪,刘光天探头探脑。 常威走到近处一看,傻柱跟刘光福正在搬动房顶掉落的房梁,炕上落满糊棚顶的报纸,破烂里面露出一只手和一个脑门。 何雨水的房子大梁,在地震时就断了一半,昨天贾张氏和傻柱吵架,被强行换到这间屋。 半夜电闪雷鸣加余震,房梁直接断裂砸下来,炕上的贾张氏被砸个正着,一命呜呼。 风声雨声雷电声,除了常威没人听到贾张氏的呻吟,想来是被砸到脑袋,意识昏迷中喊不出救命。 上前一拍刘光天的后背,吓了刘光天一哆嗦。 “走,进去帮忙。” 常威进屋托起大梁,三个人连拖带拽把贾张氏拉出来。 脸上铺满灰白色的粉末,还有几道黑乎乎的痕迹,眼睛直愣愣长着,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平时撇嘴吵架加深的法令纹,肌肉松弛后变淡,傻柱用手合上贾张氏的眼睛。 “这怎么办?”刘光福第一次见死人,心里害怕。 “找你爸,一大爷处理丧葬专业。” 常威扔下一句就走,过来就是确认贾张氏是不是真的死掉了。 整个四合院剧情里的搅屎棍,命丧于此,天道要如何应对? 十七年,常威从59年4月7日穿越到这个世界, 院子里从许大茂开始,烧死许伍德、谢兰花,到许小玲离开谢幕,阎埠贵一家被逼走,易中海两口发配大西南,到如今贾张氏因地震被砸死。 四合院的勾心斗角,相比外面的危险,不值一提,常威有些累。 这不是他想要的,偏偏所有人都在逼他,逼着他一步步踩着别人的尸体前进。 抛去脑中的想法,目前救灾才是第一要务,其他的一切靠后。 复杂的数据汇总,以常威的体力也有点吃不消,还有督察小队发回的调查情况。 二十份数据报表,只有九个单位过关,明天让剩下的十一个人,拿着各单位总表过来汇报。 揉了揉眼睛,烫了毛巾潮呼呼敷眼睛上,各种不合规不合格,职工需要培训,干部更需要培训。 吃大锅饭吃成等靠要,领导者缺位,都是公家的没人在乎,多了少了也不影响工作岗位。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常威在这个岗位上就要做好自己的事,骂声反对声又如何,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到了晚上,雨小了一些,路上一个个乌黑的水洼,墙角黑土里野草挂着水珠,腐朽的木头上长出狗尿苔。 街上恢复了一些人气,搭灶台生火做饭,炉火旁支架子晾衣服,妇人抱怨买到的菜不新鲜。 男人翻着潮湿的柴火堆,抽里面的干柴,头发凌乱的小姑娘小脸都是灶灰,蹲在地上剥豆子。 这片大地上的人就像暴雨后的野草,环境再恶劣,也会绽放生命的希望。 回到家,看到陈琳在收拾衣服,小九在衣服里爬来爬去,陈琳抱开又爬过来,赖在妈妈的衣服里不出去。 “这孩子,净捣乱,打屁股了。” “儿子知道你要走,舍不得你,你有任务?” 陈琳把小九抱到常威怀里,“唐山那边缺医生,我连夜就要过去。” 小九对着爸爸一笑,露出一口碎米的小牙,伸出手对着陈琳的后背,“妈妈,不走。” “妈妈要去工作,去救人,爸爸陪你好不好?” 常威闻了闻儿子的小脚,肉乎乎的,咬了一口,小九给了常威耳朵一下,常威又去咬儿子鼻子,爷俩玩了一会儿。 陈琳拿了小九的专用小帕子,给儿子擦了擦脸,嗔了常威一眼,“你每次都弄他满脸口水,跟家里狗似的。” “诶,小心呢?这几天没看到他。” “今天一直陪着咱妈,中午妈睡觉,它就趴炕边,是不是到岁数了,最近很粘人。” “不可能,它命硬,估计地震怕咱妈害怕特意陪陪。” 陈琳收拾完换洗衣服,常威拎着一个小包给陈琳,打开一看,手电筒、火柴、蜡烛、酒精、肥皂、花露水和蚊香。 “消炎药什么的估计你那边都有,这些你自己用的。” “这是啥?”陈琳拿着几个小方块。 “压缩饼干,万一没饭吃,这一包够你顶两天。” 常威唠唠叨叨,跟个没牙老太太似的,“暖瓶和水杯都带上,反正有车,还有洗脸盆也带一个。” 吃完饭,花姨也拿出一个布包袱,“陈琳,这里面都是几个孩子穿过的衣服,很多用不上了,小鱼和你姐那边买的都是新的,旧衣服你带过去给那边孩子穿。” “诶,妈您想的真周到。” “都是父母捧手心里的宝贝,这么大地震,孩子多可怜。” 回屋,陈琳问常威,“妈,这几天受什么刺激?感觉人变了不少,过去干练利落的劲儿突然没了,像个慈祥的老人。” “昨晚梦到爸,贾张氏今早死了,妈可能触景生情,过一阶段就好。” “那你在家多看看妈,工作不是一天干完的,多照顾下家里。” 八点,常威送陈琳到医院,集合的人差不多到齐,挥手送走媳妇,嘱咐她一定注意安全。 车子开动,有同事调侃陈琳,老夫老妻还那么黏糊,晚上还特地来送,跟新婚小夫妻似的,自己家里那口子跟木头似的 晚上,常威让九安和静彤跟奶奶睡,他搂着小九睡。 也不知是不是岁数大了,常威对小儿子很有耐性,有空就给他讲故事,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小九长大一点,变得活泼不少,能爬能走,也是个话痨,还是那么懒。 小时候安安和小雪都不喜欢洗澡,只有小九老老实实躺在澡盆里,随便你洗,多动一下算我输。 省心,怪不得总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头子的命根子。 生最后一个孩子的时候,岁数大了,性格沉稳,带孩子也有经验,陪伴和耐心也更多。 以后要对安安和小雪好点,多做点肉。 父慈子孝不过是一晚上的梦,早上安安要求给他单独一间房子,他下半年就初三了,不想再跟大人一起住。 “后院守孝师伯那个房子不是给你住了吗?你不知足?你要住哪儿?姑姑还是小鱼姐的闺房?” 常威手发痒,想揍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大儿子。 常九安仿佛看不出常威的脸色,自顾自安排,“前院小书房给我住,我单独一个房间和书房。” “爸爸,我也要自己一间房,我是大姑娘了,我十岁了,明年小学毕业,我也要有自己的房间,大姐十岁就有自己房间,我也要。” 常威给小九剥鸡蛋,碾碎蛋黄攉了点鱼油喂,斜了一眼两个小兔崽子,“我觉得,让你们俩住小心的狗窝里挺好,小心去陪奶奶。” “臭爸爸。” 陈教授哄着常静彤,“小雪,姥爷快搬走了,你住后院东厢房。” 花姨连忙劝着,“你们两口子住的好好的走啥?我住常蕤那屋,那屋空好久了,总不住人的房子没人气,小雪住我那屋,安安住小书房。” “妈,你别惯着他们俩,等过一阶段,后院正房我收拾下,我跟陈琳搬过去,西厢房给小雪住。” “爸,爸,那我呢?我呢?”常九安用手指着自己的。 “菜地旁边给你搭个棚子,让你住窝棚。” “爸,你偏心,大姐的房子是女孩住的我不要,小书房也不让我住,你就疼大姐和妹妹。” “那你跟我住,加上你弟弟,咱爷仨住一块。” “哎呀,爸,你真不讲理,我去住东耳房。” 常威放下筷子,对着常九安冷笑连连,“小子,琢磨一晚上了,你目的就是想住隔壁院东耳房,说,谁让你日夜牵挂,舍得抛弃一大家子人。” 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小当?应该不是,她比你大四岁;槐花?比你大一岁,何露比你小两岁,还是霍乐然?真是她?” 常威松开手,用馒头夹咸菜咬了一大口,“便宜老霍了,我养的儿子被他闺女拐走了。” “爸,你同不同意?” “不同意,家里的房子都是我的,你自己挣去,别想着啃老,你爸我身上没那么多肉给你们兄妹仨啃。” 花姨摸着常威的耳朵,“儿子,安安生日小上学早,虽然才十二周岁,也是大小伙子了,你不能总把他当孩子,你姐十五岁就上班,你有话好好跟他说。” “妈,放心,我晚上回来跟他说。” “常九安,放暑假,你和妹妹帮家里干活,照顾弟弟,喂鸡喂狗,扫院子,清理鸡窝,帮爷爷清理池塘,这家的孩子,不许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毛病。” 常九安知道爸爸听奶奶的话,晚上要跟自己聊分房间的事,乐得蹦高高,“爸,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出门正碰到郭副主任,郭达可是老相识了,曾经因为阎埠贵的举报信,到东跨院闹了一个没脸,还被道长打倒在地。 混到街道办副主任,也是有韧性之人。 “常书记上班?” 郭达经过这些年的磨练,早就不是过去那个满腔热血冲动的年轻人,尺度分寸拿捏的非常好,主动跟常威打招呼。 常威可是商业局的领导,还是肉联厂书记,物资供应的财神爷。 “郭副主任早,这是?”常威指着后面的推车和两个年轻人。 郭达接过常威的烟,帮常威点烟,“常书记,昨天贾张氏被房梁砸死了,这事儿您知道,四九城余震震出不少二流子,派出所一直忙着抓偷盗抢劫,下午才抽出人手现场勘查和问询,张翠花确系死于意外,非他杀和自杀。” 第331章 一代人 常威点点头,抽了一口烟,“昨儿早上,听到秦淮茹哭,我过去帮着把张翠花拖出来的,那房子28号当天大梁就断了一半。” 常威话还没说完,郭达就唉声叹气,“谁说不是呢,这贾张氏前天福大命大,西厢房塌一间拣回一条命,前天晚上住东小间就出事儿了,这人啊,运气不好喝凉水都塞牙。” “郭副主任,注意言辞,小心祸从口出。” “哎哟~”郭达打了自己嘴巴两下,“常书记一跟您聊天就忘乎所以了,谢谢您提醒。” “那你这是派人处理贾张氏后事?”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现在木材什么都优先供应唐山,棺材铺都没货。进了三伏天,一个尸体放院里挺尸,容易产生瘟疫。这不,一大早带着人拉着去城外埋了。” 常威嘴角动了一下,贾张氏够惨的,连口棺材都没捞到,一卷席子拉城外埋掉。 秦淮茹对这个前婆婆一点没上心啊,连口棺材都不张罗张罗,昨天听说还去上班了,一点不耽误挣钱。 好啊,孝顺的儿媳妇。 “常书记,贾张氏是您邻居,要不我再去踅摸踅摸,看谁家有木板,让她走的体面点。” 常威看着郭达,小子成熟不少呢,学会打官腔言语试探,自己要真托他帮忙,以后也要还他一个人情。 “郭副主任,我跟死者仅是邻居关系,并无什么交往,另外,别说我跟她不熟,就算很熟也不能开后门。现在唐山灾情严重,全国人民都心系灾区,捐钱捐物,这个时候为一个死人劳师动众不合适。” “我们是d领导下的干部,多少先烈青山埋骨,他们走的体面吗?但是他们的精神长存,永远值得我们骄傲,形式主义害死人啊,郭副主任你忙,我去上班了。” 郭达本来想卖个好,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看着常威远去的背影,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起什么高调子?四九城谁不知道你常书记,就爱起范儿占据高地打击别人,逮着人就批评教育一顿。” 回头催促两个办事员,赶紧把贾张氏弄车上,拉到城外埋喽。 “你搞这种形式主义糊弄谁呢?” 常威把报告扔在桌子上,对面坐的干部头上都是汗,心快跳出嗓子眼。 本以为唐山地震是挑战也是机遇,清库存,填窟窿,平账目。 结果常书记一套三连,打得商业局下属单位要骂娘。 1、督查小队,工人代表和后勤人员核查库存; 2、汇总去年一年和今年上半年的收支报表数据; 3、查账还要查耗损,短缺和不合理的支出及消耗。 常威吐出一口烟,灰蓝色烟雾里对面的脸也模糊不清,不仅是商业局,全国很多地方干部都不专业。 自己三把刀都算不上的专业水准,能让这些人战战兢兢,职业技能和管理水平可见有多差。 这点内容,还是跟公司财务闲聊几句学到的,懂点行的都能饶过自己,但是谁让他是商业局实际管理者呢。 下面财会人员三道审核,层层核查,到自己这里能看懂数字和文字就可以。 怪不得都爱当领导,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做,把控方向就可以,尤其是务虚的副书记,抓思想意识,抓红旗方向,足够了。 十一个来汇报的,有三个不错,五个勉强合格,剩下三个就是糊弄事,真拿常威不当盘菜。 这三个也是举报信写的最欢的,直接在商业局隔离,通知其所在单位副手挑起重担,重新核查,重新做账,重新汇报。 五个合格的,依然发了通报批评,宁杀错不放过,这二十个单位,分成四类。 吊车尾这批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合格的一批通报批评,晋升推后一年,另外合格的敲打敲打做个检讨。 最后表现差的几个人,其中一个全系统表扬是写举报信最多的。 拉他出来当靶子,你们不是喜欢私下串联搞事情吗?把你们分成几类,世间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被表扬,你被敲打做检讨,我被惩罚批评,还有被抓的呢。 合纵连横是有一个前提,只有一个敌人。 如果分配奖励和惩罚不均,就可以破坏这个联盟。 八月,又起风波。 那晚跟常九安大致谈过家里的情况,尽量用安安这岁数能听懂的叙述方式,分析时局,家境,奶奶,姥姥姥爷,父母,姑姑,大姐。 常九安沉默很久,以前总跟自己胡闹,嘻嘻哈哈像个孩子一样的父亲太不容易,这些年为家里做了这么多事。 尤其听到父亲被人职场霸凌,碧霞宫九死一生,杀土匪抓特务,打击二代,抗衡二代的家庭联手打击 自己也是常家的爷们,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常威心里美滋滋,小子,不给你上点价值,你怎么懂的感恩。 洗脑pua先从感恩开始,感恩才能触动你,让你把姿态放低,然后再让你打开格局。 格局就是那个站在你头上的人,让你仰望,让你感恩,然后奴役你。 小子,可学的东西多着呢?上哪儿找这么好的爸爸,提前给你社会适应性教育。 要学会感恩啊。 进入八月,雨越来越小,小九和小心在地上木板上玩,几只飞虫和一只大蛾子绕着灯泡扑棱翅膀,撞的灯泡响。 常威坐在木棚前,练习盖碗泡茶,不怕烫就是王道,什么轮指,不用,主打耐热能扛。 常九安和常静彤坐在小竹椅子上,看着爸爸泡茶,嘴里不停吃着零食。 “爸,妈妈怎么样了?”常九安提起陈琳。 常静彤眼神敛了光彩,“我想妈妈了。” 地上的小九揪着小心的狗耳朵,“妈妈,抱。” 常威心里也在担忧陈琳,季昌季庆,廖京,闵玉山,还有抢险救灾的那群英雄和灾民。 希望你们一切都好,平平安安。 雨停了,地面在夜里升起一股泥土的味道,池塘里青蛙呱呱叫,隐藏很久的虫子开始立秋前的鸣叫。 告别盛夏的后会有期,迎接秋天的万籁俱寂。 后院的桂花树经历暴雨,残留的香气随着微风飘散后院。 将要入梦,几番起伏终不平, 到如今都成烟雨。 今夜成空,宛若回首袖底风, 幽幽一缕香飘在深深旧梦中。 繁华若景一生憔悴在风里, 回头是无晴也无雨。 明月小楼,孤独无人诉情衷, 你已乘风去满腹相思都沉默, 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爸,你唱的真好听,这是什么歌?” “八月桂花香。” “爸爸,是道长师父的桂月观吗?” “这是咱家自己的八月,后院的桂花。” 气氛压制的八月,常威没有过于严苛处理那批人,三个隔离审查的就抓了一个,其他两个被他重拿轻放,算是逃过一劫。 八月中旬,商业局各单位组成的青年抢险突击队回来一大部分,干部也回来不少,季昌季庆留下二十个人看管物资,跟车回来。 陈琳没回来,季昌季庆也只遇见过两次,其他时候各忙各的。 压下揪着的心,常威第三天给这些英雄开了表彰大会。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发扬新中国工人敢承担敢前进的精神,深入灾区前线,为唐山几十万居民带去生存的希望。 其中 三个小时的大会,掌声不断,曝光亮相的机会常威让给这群人,他们是当之无愧的新中国新力量。 唐山现场指挥部电话,常威不够级别,都是领导人专线,只能强撑着精神工作。 家里孩子突然都变得很懂事,小雪每天跟姥姥一起哄小九,帮着花姨做饭,安安给打坐的姥爷端饭,经常跟着干爷爷出去买菜和遛弯。 吾家有子初长成,风华正茂映门楣。 八月底,除了解放军和专业技术人员,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陈琳这些医护人员还没回来。 常威到医院打听,没有人能给出确切意见,院长也在唐山,医院党委书记摊着手,他只知道是上级要求,其他的不能打听。 廖京和闵玉山也没回来,奇了怪哉的。 常家人过了一个不完整的中秋节,小雪留了一半最爱吃的月饼,说是给妈妈留的,妈妈还在路上,晚上等她到家,就有月饼吃。 翌日,9月9日,下午16时。 略 彷徨,慌张,害怕,六神无主,不可言说的痛。 常威以商业局名义给所有单位下通知,降半旗哀悼。 第二天,四九城陷入白色和黑色的世界,白色的花,黑色的袖章。 很多工会组织员工扎花圈,民众自发戴上黑袖章。 陈琳也在这天回到家,眼睛已经哭肿像个桃子。 常威看着媳妇睡梦中依然很悲痛,心里有了点猜测。 看着窗外的黑夜,念叨了一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这一代人啊。 这个时代落幕。 第332章 太太,你也不想...... 半夜,常威从厨房炉子上端来鸡汤,还有一盆煮好的面条。 挑一筷子面条放小碗鸡汤里,当作四九城版本蘸水面吃。 陈琳连吃四小碗面条,打了一个嗝,才有闲心吃拍黄瓜。 “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高度紧张。” 常威朝着广场的方向指了指,“去那儿了?” 陈琳点点头,习惯性左右瞧了瞧,声音压到最低,“在那待了半个月,我只负责开单和检查药品,经过好多道程序。” 常威故意逗了逗陈琳,“这是咱家,屋里除了小九就咱两人,不用那么小声。” “呀~”陈琳拍了下大腿,“这半个月习惯了,别说是说话,走路都要保持安静,也不敢大声喘气。” 常威扶着媳妇洗了澡,洗头发的劲儿都没了,用毛巾绞着陈琳头发,两口子聊了一个月发生的事儿。 世事如棋局局新,人情似纸张张薄。 这个月在灾区,陈琳见过人世间最多的生离死别,几十万家庭受灾,年长者把最后的吃的留给孙子,男人跟医生磕头,求求救救他们。 母亲发了疯一样用手挖废墟,孩子头破血流喊妈妈 说几句哭一会儿,常威把陈琳放在床上,揉着太阳穴,让她沉沉睡去。 伤心太甚,如果不能疏导开解后入睡,身体和精神容易垮掉。 常九载悄悄跑到陈琳身边,抱着妈妈的头睡觉,孩子真是个宝贝。 陈琳早上被憋醒,小九正搂着自己脖子,臭儿子。 “妈妈,醒了,肚肚饿了,吃。” 带着小九洗漱完,陈琳抱着儿子到前院,常九安拉着妈妈坐好,常静彤抱过小九,塞了筷子在陈琳手里。 常威端着托盘进来,上面七八样早餐,常静彤给妈妈剥鸡蛋,常九安帮着妈妈盛粥,花姨用香油拌了芥菜丝端给陈琳。 陈教授撕了一半的馅饼放女儿手里,韩姨一遍遍摸着女儿的头发。 陈琳用嘴接住儿子喂的鸡蛋,吃了一口馅饼,眼泪扑簌簌掉在粥碗里,转身搂住妈妈,压抑着哭声,身子一颤一颤。 大家知道陈琳在灾区看到太多惨象,心灵受到打击,全家陪着她一起度过。 小九学着外婆的样子,一遍遍摸妈妈的头发,“不哭,不哭。” 18日,全家穿着白上衣黑裤子,带着黑袖标,和人群站在广场上,广场前人群如同蚂蚁,摩肩接踵,沉默是今日的主旋律。 10月6日,全国亿万群众衷心拥护,随即举行盛大的集会游行,热烈庆祝的历史性胜利,十年之乱至此结束。 12月5日,发出通知:凡纯属反对四派的人,已拘捕的,应予释放;已立案的,应予销案;正在审查的,解除审查;已判刑的,取消刑期予以释放;给予党籍处分的,应予撤销。 陈教授和韩姨回到燕东园,常威和陈琳没搬去后院正房,预留给常九安的东厢房,常静彤的西厢房也没分配。 常蕤和常红鱼的东西搬到后院东厢房,九安和静彤搬到前院厢房。 家人的陪伴比什么都重要,两个孩子也有了自己的房间,小书房是女儿的。 安安住常蕤的房间,又给接了一间当做他的书房,小九还小,暂时没有自己的房间。 花姨跟孙子孙女住一起,每天乐滋滋,也不提把小九送托儿所的事,要不是陈琳岁数大了,花姨巴不得催他们再生一个。 老常家,子孙延绵,富贵荣华。 秦淮茹等了几天,才等到常威回东耳房。 瞧了瞧半敞开的门,常威看到秦淮茹立马明白了什么事,秦淮茹应该想问问棒梗回来的事。 “常书记,那个四派不是结束了吗?棒梗那边怎么还没信?到底能不能回来?” 按照剧情,棒梗唐山地震后回来的, 傻柱和大领导什么时候见面的?好像65年。 怎么没见上? 常威听着秦淮茹的唠叨,边思考知青返城这事儿。 对了,当时因为傻柱带饭盒,常威把事捅到东城区监察委员会,后来轧钢厂没放这事在心上,杨厂长只是做了口头检讨。 后来弄了一堆证据给李怀德,李怀德一直在跟杨厂长斗法,杨厂长忙于争斗无法分身,估计大领导也对他不满意。 所以杨厂长也没有讨好大领导的机会,傻柱也失去跟大领导见面的机会。 哟呵,剪断缘分红线的剪刀竟是自己,常威想到这里还有点小得意。 因为跟杨厂长赌气报复,没想到破环掉傻柱抱大腿的机会。 人啊,走着走着路,不知道哪步就走狗屎运,或者掉坑里。 许大茂也死了,棒梗回来也当不上放映员,以后也不会给大领导开车,你瞧瞧,搞一下杨厂长就这么多收获。 秦淮茹看着常威发呆,也不敢催促,怎么自己讲话是催眠曲吗?常威怎么听入神了,一直盯着自己? 四十三岁了,人老珠黄,难道常威喜欢岁数大的?也不是不行。 “太太,你也不想,咳咳秦淮茹,棒梗在滇省种地种上瘾了?动乱结束怎么还不回来?” 秦淮茹正芳心乱撞,一下被气清醒,这是人话? 棒梗从小到大就没干过活,怎么可能跑穷咔咔的地方种地上瘾,他脑子又没毛病,回不回的来你问谁呢? “常书记,棒梗能结束插队下乡回城吗?” “知青返城这是个大问题,嗯,这是国家的政策,鼓励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但是也允许他们返城,这个问题,你应该去找街道办,他们负责接受辖区知情。” 常威嘴巴吐噜一大串,秦淮茹无名火起,都是废话,废话啊! 有一句有用的吗? “我去街道办问了,说需要这边开介绍信,同意接受,那边才能盖章放人。” 常威板了脸,“秦淮茹同志,这是什么话!你也是参加工作十几年的老同志,觉悟怎么还这么低呢,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嗯,啊~” 秦淮茹觉得常威是不是有精神病啊,说什么屁话呢,还嗯,啊~唱戏呢? 常威不依不饶还在批评秦淮茹,“这个,这个,嗯,什么叫放人?这个词很不好,啊~说的插队下乡跟去渣滓洞一样,那是改造他们的身体,改造他们的思想,你说是不是啊?” 秦淮茹好想叫他一声一大爷,刘海中附体是怎么地?这腔调,跟刘海中不能说是神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打断常威的嗯嗯啊啊,“常书记,我就想求求你,能不能跟街道办说句话,让棒梗回城。” “商务局跟街道办是两个系统,我怎么好张这个口呢?这不是以权谋私嘛,我是d培养的干部,绝不能做出这种事儿,而且开了这个口,群众怎么看我?街道办怎么看我?家人怎么看我?我儿子还把我当偶像,结果他爸爸替外人跑关系走人情。” 秦淮茹听出常威的意思,外人?她可以是内人。 从59年那一眼伊始,脑海里就镌刻了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想到这里秦淮茹两靥绯红。 害羞地把头发撩到耳后,露出脖子,挺起胸膛开始解扣子。 常威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训斥她,“你在干什么?你以为我常威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秦淮茹的手被抓住当然知道,常威的双手压在她胸口,压得她胸口都喘不过气来。 常威松开双手,岁数大了,松了,没意思,再过十年能掉裤腰。 秦淮茹一看色诱不成功,脸色恢复正常,眼睛也没有湿漉漉可怜的模样,干脆利落开口,“你想要什么?” 常威用手指了指隔壁。 “你想要房子?白日做梦。” 说完这句话,秦淮茹也没离开房间,这是等着常威还价呢。 都是玩心眼子的,绕来绕去,还要皆大欢喜,赢了脸面输了利益,何必呢? 当然,常威脸也要钱也要。 “那就没法谈喽。”常威悠哉悠哉泡着茶,用手剥松子吃。 “这是三间正房,棒梗今年回不来,明年也能回来。” “也许永远回不来,秦淮茹我告诉你,我不会给棒刚开口,但是可以跟那边打招呼啊,让棒梗落户在那边,如果他敢私自回四九城,就可以当盲流子抓起来,再遣送回村。” “你为什么这么狠?我哪儿得罪你了。” 秦淮茹又要开始使出拿出绝技,哭。 常威用手指敲了敲茶盘,“这招,傻柱都不怎么吃了?你还演上瘾了?自从傻柱查到你吃避孕药,你这招就不太好使了?想聊就聊,要哭回家哭去?在家喝茶看你哭,丧气不丧气。” “我们搬走了,住哪儿?”秦淮茹又开始凄凄惨惨戚戚。 “秦淮茹,收了你的神通。想必你也打听了,我常威明码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房,童叟无欺,你无非是想问多少钱罢了。” 秦淮茹收了脸上惨兮兮的样子,“你能出多少?” “这才是谈买卖的价格,现在一套好的四合院两三千块,三间正房加东西间塌掉的房子,给你一千五。” “两千,这是四进大宅子的正房。” “四进大宅子没错,但是人家一套三进大院子才几千块,你只是中院的几间房,不要太贪婪。” 秦淮茹咬死不松口,“两千,不还价。” “不送,出门右拐回家。” 狠了狠心,秦淮茹委委屈屈,“成交,一千五。” “一千五是市价,棒梗回来我要用人情,这打点的费用你不会让我出?虽然我诚实可信,但也不能当冤大头啊。” 秦淮茹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魔鬼,把人抽筋剥皮,敲骨吸髓,一点便宜都不许别人占。 “那你能出多少钱?” “一分钱不出。” “常威,你疯了,你耍我玩?” 第333章 一条傻狗 “秦淮茹,易中海家的存折被你翻到了,那边刚把人抓走,搜完家里贴封条,你晚上就跟贾张氏钻到房里翻箱倒柜,易中海藏起来的钱应该不低于一千八百块。” “你是魔鬼吗?” 秦淮茹吓得连连后退,她以前觉得常威是个魔鬼,因为讨厌常威对自己的冷落,对贾家的打击,还阻碍自己压榨傻柱,魔鬼只是一个比喻。 现在切身感受,常威就是魔鬼转世。 和常威说的一样,易中海家当初答应给自己的两千块养老钱,被警察搜走,家里翻了一遍贴上封条。 晚上她跟贾张氏从窗户翻进去,最后在衣柜底板夹层里找到一个存折,还有几百块现金,存折一千八百块,加现金一共二千一百六十九块。 “易中海和苗翠兰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那是窃取机密被抓起来的敌特,你拿了他们藏起来的钱,我可以说你是他们发展的下线,也可以说你取走了情报。” 常威一把抓住秦淮茹的大雷,“到时候,别说你,你儿子在滇省也要被抓起来审问,包括傻柱、槐花和小当,一个都逃不掉。” “太太,你也不想家破人亡。” 秦淮茹忍受着剧痛,希望常威手下留情,“求求你,二千块钱在外面买了房子,也剩不下多少,棒梗回来没工作也需要钱,求求你,常书记,只要你帮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说完回身关上房门,跪在常威脚下。 常威不慌不忙喝着茶,听到外面何露欢快的跑来跑去,看着眼前屈服跪在面前的秦淮茹,嘴角露出微笑。 秦淮茹整理被弄乱的衣服,她知道肯定已经青紫,常威这是报复自己,难道当年自己的犹豫被他记恨? 精神胜利后的秦淮茹走了,进屋猛灌了一大缸水,顺下喉咙后,擦了擦嘴。 常威只帮了棒梗回来,其他的没有,唯一答谢秦淮茹屈辱的代价,就是给小当介绍一份工作。 秦淮茹翻出西厢房贾家两间房房本,还有傻柱正房三间外加东小间,一共六间房。 拿出户口本和结婚证,看着贾东旭的死亡证明和工作证,摸着贾东旭的照片,豆大的眼泪不停落下来。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何露跑进屋,看到秦淮茹流泪,上前抱住秦淮茹的腰,“妈妈,你是想哥哥才哭的吗?” “是的,妈妈想哥哥。”秦淮茹抱着何露,想到这些年一路走来的艰难,辛酸难捱。 秦淮茹没看到何露眼神流露出的嫌弃和憎恨,说完这句话,只顾着黯然神伤,唏嘘岁月。 她心里最难忘的是去世的贾东旭,最恨的也是贾东旭。 如果不是贾东旭娶了她,她不会受贾张氏磋磨,也不会当了寡妇带三个孩子,还要忍受易中海的挑逗和欺负,为了孩子,为了贾东旭的血脉,她忍着屈辱上环。 她不喜欢傻柱,忍着恶心嫁给傻柱。 她恨常威吗?其实没那么恨,这个院子里你不吃人别人就吃你,常威不会主动欺负人,但他对这个院子里的人永远怀有恶意。 把三位大爷的下场联系起来,除了贾东旭的死和他无关,聋老太太和许家一定也跟常威有关。 离开这个院子,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离常威远一点,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远一点。 下午,刘黑子带着秦淮茹去街道办,办理傻柱私房买卖。 (拿结婚证能不能办理过户?我只告诉你能,前些年找人也能办,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 这里面的猫腻,常威觉得正常,拿前世健全的法律看这个时代,等于拿明朝剑斩清朝的人。 1977年,1月5日,小寒。 秦淮茹请假一天在家,托许友谅找了一辆卡车,前面陆陆续已经搬过去不少东西,这次把家当一趟搬走。 之前偷偷在在朝阳区买了一个四合房,院子不大,正房加两边厢房有六间房,西南有柴房和厨房,独门独院,秦淮茹很满意。 这个日子是她特地选的,棒梗春节前就能回来,趁着这一个月好好打扫打扫,再布置点东西,以后小院东厢房就是棒梗自己住。 等小当、槐花和何露嫁人,那个院子就是棒梗的。 她后悔自己早怎么没想开,只顾着惦记傻柱的正房,有钱为什么不买房子,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多好。 小当拉着槐花给常威鞠躬致谢,知青陆陆续续回城,现在住宅紧张,工作更紧张,小当没考上中专,打了快两年零工。 常威一步到位,给她安排到朝阳区家附近的供销社,哪怕以后棒梗回来没有她的房间,她也不怕,这工作找对象不要太容易。 槐花明年初中毕业,她学习不错,上中专和高中都可以。 槐花抱着常威,轻轻喊了声:“常爸爸。” 常威摸着槐花的头,“好好学习,如果你爸妈只管你哥不供你上学,你就找小当,将来好好报答她,姐妹情深。” 等人走后,常威摇摇头把正房锁上门,这两个小姑娘还打亲情牌,倒是不烦人,但是常威也不会白帮忙。 如果以后下海经商,可以招她们进来,全看个人选择。 刘光福看到常威锁傻柱家的门,心中百般疑惑,常威手指上摇着钥匙,“光福,你家房子卖不卖?” “卖卖什么?卖房子?我家房子我爸住着呢,怎么会卖?” “可惜了,我听说刘光齐要带老婆回来了,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他岳父站好最后一班岗,还能顺便提携一下他,有这种好事干嘛不回来?而且还有你爸给他大儿子留的房子。” 常威塞了一根烟给刘光福,“好好想想,古人讲落袋为安,拿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如果一块肉吊在那里,只给你看,没说给你吃,也没说不给你吃,你就算变成一条狗,也是一条傻狗。” “常书记,你是说,我爸肯定会把房子给我哥?这些年都是我照顾我爸,顶岗的也是我,凭什么房子给我哥?” 常威看着眼前这条傻狗,“说你笨你不服气,说你聪明我昧良心,你忘记你爸第一次被斗是因为谁?” 刘光福想起那段往事,脸色惨白,这几年父子相安无事,他以为刘海中早忘记了,当年他揪着亲生父亲批评的事儿。 大哥除了离家入赘让父亲丢脸,也没造成其他伤害,他可是让父亲丢人又丢了升职的机会,父亲那场大病,险些要了老命。 本以为,二哥刘光天坐过牢,这家以后只会是他独享,大哥竟然要回来了,他为什么回来?他没有尽过一天孝,回来要抢房子。 凭什么? 刘光福又不得不承认,在父亲刘海中心里,大哥始终是第一位的,加上厉家的背景,父亲决定能弃他选刘光齐。 常威背着手哼着小曲,穿过月亮门,拍了拍大门,估计等不到过年,这个月亮门可以拆了。 两个院子都是他常威的,爽。 花姨正在跟小九玩翻绳,小九平时懒得动,但是观察力极强,两岁多点已经会跟花姨互动玩游戏。 有时候还哄着奶奶,小嘴比常静彤都甜,花姨要把小九宠上天喽。 花姨用手撑着毛线绳,用眼睛教小九动哪根线,嘴里问着常威,“秦淮茹搬走了?” “走了,过几天刘家也要走,那边院子全是咱家的。” “刘海中也要搬走?你找的光天还是光福。” 常威手把手教小九翻绳,看着花姨,语气诚恳,“妈,您是我肚子里蛔虫吗?一猜就中,幸好你不是我的敌人,不然我这些本事都施展不开。” 小九极有耐心一遍遍试着,花姨让他自己玩,拿了桔子给常威,“我是你妈,一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敌人,你啊看着刚烈勇猛,其实最喜欢借力打力。” “那些不了解你的人,被你的强势吓倒,你年轻时候靠着莽撞打出的名声,但后来你成熟了,喜欢背后操纵人或事,从别的缝隙钻进去。用太太的话说,你就是骑兵策略,喜欢绕后从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攻击。” 常威拍着巴掌,“圣明莫过于我妈,要不是您出生晚了,有慈禧什么事?” “少哄我,你拿了那个院,以后给谁啊?加上小鱼,四个孩子,不要厚此薄彼,咱家男女一视同仁,不要以为分房子闹了不愉快。” 花姨接过常威剥好的桔子瓣,甜的眯起眼睛,掰了一块让小九自己吃。 常威坐炕边吃着桔子,味道还不错。 “这两个院子全是我的,我外面还有院子,以后我的房子会越来越多,将来会分成四份,让孩子们自己选。唯独这两个院子还有老宅,不分。” “那个院子有什么说道,你为啥一直对隔壁院子念念不忘?” “那是我命运之点。” “屁的命运,你当上副科长时候还没分到隔壁院子呢。” 常威吃着桔子跟花姨斗嘴,老太太需要经常动动脑子,母子两人蛐蛐咕咕说到傍晚, 听到那边傻柱回来,对着紧锁的大门咆哮,常威拿着钥匙晃悠悠走过去。 花姨抱着小九,语气里带着责怪,“你爸又干没正流儿的事去了。” 小九拍着肚子啪啪响,“奶奶做饭,肚肚饿。” 花姨抱着小九亲了一大口,哼着小曲做饭去。 傻柱正在家里堆柴火的地方转悠,“斧头呢?怎么柴火也没了?人呢?” 找到一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大步流星冲到正房,刚要拿起锁头砸。 “你要砸了我家锁,我告你入室抢劫。” 扭头一看,常威拿着钥匙笑吟吟看着他,口气很凶,脸色很祥和。 傻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依然还是嘴硬,“什么你家房?我砸我们家锁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淮茹把这房连带何雨水的东小间,贾家西厢房的两间都卖给我了,这房子现在是我的,另外,锁头也是我买的。” 第334章 养了两条狗 “哎,不是,这这怎么回子事儿啊?” 傻柱歪着脖子看常威,脸上带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你说秦淮茹卖你就卖你啦,这是我们老何家留下的祖产,你没资格买。” 常威掏出房产证明,在傻柱面前甩了甩,“看到没?白纸黑字,还盖了街道办的章,有理有据,有法可依,你是工人身份,要懂法,守法,不要知法犯法。” 傻柱听的五迷三道,常威这破嘴咋还这么碎呢? “你你少跟我讲那么多,我听不懂,常威你就说这房子怎么码子事儿?怎么怎么我早上出门时候还好好地,下班回来我房子就变成你的了。” “傻柱你不懂法,我给你普法,普法完了你再耍混,那我可就不惯着你,想尝尝我的铁拳还是派出所的铁拳?” 说到这里,常威举起双拳对着傻柱晃了晃,“我这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有二十年的功力,不知道你顶不顶得住?” 霍启发从前院过来看热闹,霍乐然大呼小叫穿过月亮门,去找常九安玩,胡香织抱着霍乐天看了几眼,也带着孩子去隔壁院找陈琳。 刘文明亲戚推开门,露出一口大黄牙,吐了口痰在地上。 常威准备找刘文明说一声,让这个亲戚滚蛋,埋了巴汰,把自己房子都弄脏了。 而且这人眼神不正,快四十对老光棍,看女人贼溜溜的,盯着秦寡妇屁股能看好久,因为这事还跟傻柱吵了一架,以前都是傻柱偷偷看秦淮茹屁股,岂容别的男人占便宜。 而且对小当的眼神也不正经,常威正好要腾空这个院。 “正好,霍处长来了,您给评评理,这三间正房是我傻柱的,凭什么被常威霸占了,这不是旧社会强抢民宅吗?” 霍启发一乐,傻柱都会编成语,强抢这词还能这么用,比刘海中要强。 “这事儿你找秦淮茹啊,她把房子买给常书记的,所有的家具今儿上午一卡车拉走啦。” 常威配合地开锁推门,傻柱冲进去一看,嗬~ 家徒四壁,老鼠来了都要哭着跑喽,地上一个纸片都没有,炉子烟囱都被拆走,地上只有原来家具压出的印子。 常威打量了一下房间,傻柱结婚前装修的,十年就破成这样了,就不是个仔细人家,说秦淮茹和贾张氏懒的皮燕子生蛆一点没错。 房梁上结蜘蛛网,墙皮黑一块黄一片,还掉了不少墙皮,地面好多油,黑乎乎胶粘胶粘的。 常威那边院子,五年前重新修缮一次,小书房加固后又加了一段走廊,跟常静彤房间接上,重新开个北小门。 常静彤可以直接推门进小书房,那是她的秘密基地,平常不许别人进。 “秦淮茹,秦淮茹呢?” 傻柱屋里屋外喊一圈,常威跟霍启发抽烟聊天。 “常书记,我媳妇附近买个小院,过一阶段搬出去。” “嗯,你不说我也让你搬走,这院子等刘海中搬走,我就封上大门,等形势稳了我再重新装修。” 常威暗暗侥幸,幸好那些邻居搬的早,要不去年地震,影视剧和小说可是盖了不少地震棚,拆起来多麻烦。 没了阎埠贵、许大茂这些搅屎棍,这院子就是敞亮,通透。 霍启发眼皮一跳,“刘海中也要搬走?你劝的?” “是他们深深觉得配不上这个院子,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所以打算搬走。” 霍启发挑着眉毛看了眼常威,这么大干部还那么喜欢胡说八道呢。 “秦淮茹去哪儿啦?我要找她问问怎么回事?” 傻柱这句话也不知道问谁呢,在场其他三人没有一个搭理他的。 “常威,等我找到秦淮茹,我要问问是不是你逼着她卖房给你的?如果是你,我跟你没完。” 傻柱刚撂下狠话,常威一个大嘴巴,傻柱被抽得原地转了三圈,牙齿也被打掉几颗,脸肿成馒头,小眯眯眼变得更小。 天旋地转,金星点点,傻柱好像看到了聋老太太,还有他去世多年的妈。 刘文明的亲戚吓得后退一步,总听说常威打人下手狠,以前没见过,今儿个可是结结实实看到了。 想到自己曾经偷瞄过陈琳和小鱼,心里咯噔好几下。 霍启发拎着傻柱出了院子,直接扔到大门口,关上大门。 常威用手指了指刘文明的亲戚,“你这几天搬走。” “我搬哪儿去?我凭什么搬?这是我亲戚的房子。” 看来刘文明什么都没跟他说,也是,占房子而已,说的太多容易暴露常威的资产,前些年低调地隐藏自己才是王道。 刘光福跟一大妈在穿堂里看完这一场闹剧,一大妈心生不妙,感觉常威要把所有人都赶出这个院。 刘光福没想到常威动作这么快,秦淮茹也是够决绝的,傻柱的房子说卖就卖,说搬就搬,自己是不是也要加快脚步,尽早行动。 过了大寒,也没下雪,今年冬天有点回暖,77年最重要的事—恢复高考,家里没人要高考。 常九安今年初中毕业,算了,让他好好享受下高中生活,不能揠苗助长。 上周末,刘文明带着几个人把亲戚东西搬走,亲戚当场撒泼耍赖,被刘文明踹了几脚老实了,低着头带着不甘离开这个院子。 腊八节这天,刚喝完腊八粥,刘光福鼻青脸肿找到常威,说他爸刘海中找常威有事说。 常威调侃刘光福,“偷房本被抓啦?” 刘光福惊诧看了常威一眼,点点头后垂着脑袋不说话。 “走着,我要单独会会一大爷。” 95号后院一片狼藉,后院死了许大茂全家还有聋老太太,后院的人也是第一批搬走的。 总说后院阴气重,半夜还能听到许伍德两口哭声,还有老太太咳嗽声。 刘海中头发白了一大半,一大妈脸色发青,难道真是被吸了阳气。 常威脚下一缓,左手大拇指顺着指根划到无名指根下,攥拳紧握双手,坐下后,用脚在地上划十字,脚踩十字中间,诛邪不侵。 (别乱试,因为你不会分场合,别问我怎么会,不和谐的我有几百万字亲身经历,当我迷信愚昧。小孩子别杠,00年以后很多事情都没了痕迹。) 常威起了一个韵腔的叹息,“哎~~嗨!一大爷呀,今日寻我何事?” 刘海中精气神似乎都被剥离,阎埠贵离开他开心,易中海下台他偷着开心,许大茂绝户他不敢开心,聋老太太去世他一点也不开心。 这院子没争执没热闹,活着仿佛失去了目标,老四九城就爱接地气沾人气,看个人间烟火气。 “常威,我退休了,就想好好养老,你能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到老。” “刘师傅,话说的不好听,你大儿子刘光齐入赘后带媳妇跑了,二儿子犯法去年放出来,现在还在街上游手好闲,现在你身边就剩这么一个小儿子。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爷子的命根子,你安不安稳要问你儿子。” 说到这里,常威抬头看着刘光福,“你看,你天天打儿子,还打这么惨,人家姑娘一看,哟,这小伙子怎么爱打架啊,我可不能跟他过日子,哪里知道是他亲爹动手打的,知道是你打的更不行。将来嫁给刘光福,万一他爸打顺手了,连我这个儿媳妇一块儿打怎么办?不行,可不能嫁给刘光福。” 一大妈看着油盐不进的常威,忍不住要张嘴说话,刘海中拦住她,给常威递上一支烟。 目不转睛盯着常威,用肯定语气说:“这院里的人都是你鼓动走的?不想搬走的也会被你逼走。” 常威嘴里叼着烟,“呐呐呐呐呐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什么时候把蛊惑人心,我又不会请神降头画符起乩打醮神打。” 刘海中叹了口气,你说这么一堆专业术语还说你不懂,什么玩意! 常威转着脖子,“刘师傅,封建迷信不能讲,咱们谈谈你打人的事儿。” “谁?” “你打刘光福的事儿,你先忙否认。”常威双手下压,让刘海中稳定下情绪。 “当初我说过,婆婆不能打儿媳,同样父亲也不能殴打儿子,我说的是殴打,你看刘光福这脸。” 常威捏着刘光福的下巴扳给刘海中看,“啧啧,打这么重,最少是个轻伤?” “他是我儿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刘海中岁数大了,这句狠话说的云淡风轻。 “虽然易中海不怀好意,四处扇阴风点鬼火,但他有一句没说错,父母不慈,儿女不孝。刘师傅,孩子做错事打几下没错,我也打我儿子,但是不能像你这么打,光福过了年就十九岁,你还把他打得这么重,说不过去。” 常威给刘海中和刘光福派了烟,谈话没有一点火药味,仿佛是几位好友坐一起聊天。 “孩子是用来疼爱的,不是靠暴力威胁恐吓,这是你至亲血脉,你扪心自问,对刘光天和刘光福,有对刘光齐十分之一好吗?多吃几口要打,大的犯错打小的,不顺心打儿子,喝多了也打儿子,这不是养儿子,是养了两条狗,养狗也不能打。” 跨院的小心突然打了几个喷嚏,谁?谁念叨我? 常威确实见不得虐待孩子,世上人千千万,谁说没有不自私的父母,不说那些虐待和卖孩子换钱逍遥的。 前世母亲有同事两口子就是这样自私的人,做排骨和肉,自己吃饱了剩点肉汤肉渣给儿子。理由是,长大他有的是机会吃,将来他们老了吃不动,现在就是要吃个够。 刘光齐自私吗?自私,跟他父母学的。 言传身教,身教重于言传,父母做了什么事永远比说一万句更顶用。 是不是爱,猫狗都能感受到,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感受不到,你是不是真的爱他。 第335章 当时我都惊呆了 常威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道育儿经验,都是前世看别人学到的。 三个人抽完半包烟,常威还在叨叨叨。 一大妈听不下去了,“常威,今天就想问你是不是要买我们家房子,你说那么多教育孩子的给我们干嘛,我们这么大岁数了,也没小孩子教育。” “一大妈,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你将来还要带孙子孙女呢,你跟刘师傅不改正自己的态度,不扭转心理,早晚也会被孙子辈抛弃。” 常威过够瘾才直奔主题,“你们想卖房子?我可以考虑买下,谁让我善呢。” “一千两百块,不还价。” 一大妈态度很强硬,常威后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一大妈,你搞清一件事,是你家请我过来谈事情,而不是我登门求你们,这房子也不是你们想卖就能卖,得看我有没有相中。” 刘海中很会打配合,及时开口堵常威的嘴,“除了我们老两口,谁也不知道房本藏哪儿,刘光福最近鬼鬼祟祟,秦淮茹搬走那天我想明白了,他要找出房本然后卖给你。常威,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你能说动我儿子卖他老子的房子。” “哎~这么说搞得我像个坏人一样,这家将来都是光福的,房子也早晚是他的,早卖晚卖不都一样,又不是祖宅。人呐,要向前看,人挪活树挪死,人往高” 刘海中摆着手,“行行行,你别说了,听你说话我胸口疼。” “直击心灵的实话,终究会给人带来震撼,刘师傅,你幡然醒悟了吗?” 一大妈叉着双手,好像一个准备骂街的泼妇,期望给常威带来压迫感。 “你能出多少?” “傻柱四间房加贾家两间房,你猜我出了多少?” “多少?”这句是刘光福问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一分没出。” “骗鬼呢。”一大妈撇了撇嘴,“秦淮茹那人像个貔貅,能把房子白白送给你。” “我也不信,当时我都惊呆了。或许她洗心革面,准备重新做人,就像刘光天一样,回头是岸。”常威摊手表示无奈。 刘海中神情憔悴,“常威,你拿光天威胁我也没用,我就当没生过那个儿子,这房子卖了我也要买个房子住,你不能让我睡大街?” 常威没回刘海中的话,转头对刘光福询问,“光福,你觉得多少钱合适,大胆说。” 刘光福靠近刘海中,“爸,厂子里工友说他家两进院,虽然小了点,但是后院加上放杂物和厨房,也有六间房,就算大哥一家回来,东厢房也能住下。” 刘海中正要发火,听到最后一句,沉默不语。 他想刘光齐,虽然大儿子让他丢了面子,在厂子里被人嘲笑,他还是最疼长子。 刘光齐走的第二年邮了一封信,生了一个女儿。 那是他的孙女,老刘家的第三代。 “多少钱?”刘海中沙哑的嗓音响起,好像是金属在木板上摩擦。 “九百。” “常威,一千块。” 常威伸出手比划一个八,然后把食指放平,摆出手枪的姿势对准刘光福。 “刘光福,给你一枪值不值?” “常书记,我们搬家也要花钱请人雇车。” “一百块,你家搬平谷都够了,你的工资加你爸退休金都不到八十块,你拿我当冤大头?” “再添点,常书记,您不差那点钱。” “七百五。” “八百,常威明天我们过户。”刘海中一锤定音。 常威站起身,意兴阑珊伸个懒腰,“五十块给刘师傅面子,谁让我善呢。” 腊月十八,刘海中搬家,这个年不想在这院子里过,阴风阵阵的。 腊月初九过完户,一大妈让刘光福多找几家看看,反正常威也没催促他们哪天搬,慢慢找着呗,急啥? 刘海中叮嘱一大妈千万不要小看常威,这院子谁能算计的过那个阴人,早搬早了事,现在回城的知青越来越多,明年房子和工作都会很紧张。 说不定房子也会涨价。 如果不搬?想到常威做过的那些事,还有怀疑他做过的损事,刘海中一家三口患得患失起来,总感觉常威就是趴在他们肩头上的狼。 回头就被咬断喉咙,紧张,压抑,疑神疑鬼,匆匆谈好价格,打扫了两天,找的人和车,上午十点就清理干净,门也没关匆忙撤离。 霍启发本来想着年后搬,那边小院和房子都弄干净了,结果95号院子只有他一家,空荡荡,阴森森。 跟胡香织两个人商量一番,赶在小年那天搬家。 常威锁了大门,在里面用木板封死,这个院子等到八十年代再重新完善。 王宝钏苦守寒窑一十八年,黄粱一梦醒来十八年,李太白列戟十八载,谭嗣同回头十八年过。 从59年到77年,十八年,常威收集齐四合院剧情世界的祖地。 当天晚上没有任何警示,小九尿床把他冲醒。 龙年最后一个夜晚,花姨跟干爹和孙女婿于敏刚聊天,陈琳和三个孩子打扑克,没人带常威,跟他打扑克没人赢过。 偷牌这事还是王大爷猜测的,他说江湖千门就专门研究赌博,使用各种骗术,出老千就是这么来的。 全家一致认为,常威打牌出老千。 怎么没人从自己打牌技术考虑问题,咱就说啊,会不会是他们牌技太差? 常威抱着小九和外孙女于丽丽,脚下趴着小心,三人一狗盯着炉子冒气的水壶发呆。 于丽丽这名字是于敏刚起的,小鱼觉得无所谓,常威生一肚子闷气,哎,外孙女自己没法做主。 两个北大当老师的就起这么个名字? 水开后呜呜响,两个孩子仿佛回过神,小九和小八个月的外甥女比比划划,指着自己,“叫舅舅,舅舅。” 丽丽啊呜啊呜,“就,就,玩。”伸出手两只看掀开小九的嘴唇,凑过嘴要亲。 常威膝盖左右一分,两个孩子隔着迢迢银河。 小九着急打常威,“爸爸,外行女,外星女。” 丽丽抓着常威的衣服,“老诶,就,吃,吃。” 常威一个孩子亲了一口,这口条还得练练,说的啥外星语。 一只胳膊抱两个孩子,泡了麦乳精水,温了以后一人一勺喂孩子。 一大两小看着炉膛里的火苗,常威小声咕哝,“除夕了,天道是不是要更新了,95号院子会奖励我什么?” 过了子时,花姨抱着小九和丽丽睡觉,陈琳跟小鱼几个孩子还在打牌。 年年守夜的常威不再守夜,打了招呼回后院睡觉,或许梦入神机,给他点化。 常静彤扔出牌,“两个三,每年都是爸守夜,今年怎么睡那么早啊?” “正好,两个四,可能爸岁数大了。”常九安觉得自己的理由很有道理。 “两个k,是不是咱们没带他玩啊,生闷气回屋睡觉去了。” 大闺女小鱼自以为很了解常威,她爸小心眼很久了。 陈琳扔出一把牌,“两个2,两个鬼,jq,我赢了。” 接过三个孩子的毛毛钱,得意地数着票子,脸上神情满不在乎,“你爸就是岁数大了,闹觉,再说今晚咱家四个人守夜。” 看到倒茶的于敏刚,咯咯咯笑着说:“加上女婿,五个人守夜,比你爸一个老头子守夜强。” “我才三十五,怎么就老头子了?人生五十才开始,我的青春还没结束呢。” 耳朵灵的常威在后院洗完脸,坐在床头抽着烟。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心慌,怕自己是快穿。 好不容易有了媳妇孩子,有那么多房子和宝贝,这个世界任务完成了,给他又穿越了,那真是要骂娘。 躺在床上看着房顶发呆,该不该闭眼? 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醒来还是适应前世牛马生活,好像自己物业水电费还没交呢,房贷还有一百多期,车险快到期了,又是几千块 又被灌酒,常威苦笑了一声,果然是一场梦。 “不喝了,我说我不喝了。” 一睁眼睛,眼前一片黑,到钟换场了?怎么那两货没喊自己。 这酒怎么这么骚? 卧槽,常九安抱着自己脑袋又尿床了,一点没浪费,全尿自己脸上了。 抱着儿子跑进卫生间,重新洗澡,刷了四遍牙。 这孩子怎么总尿床,换下床单和枕巾,常威坐在罗汉床上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 一大早这么刺激,不是梦,他也没有穿越。 脑子里无数烟花绽放,一个光点一个念头,小九这么大怎么还尿床? 抱着儿子找干爹,让干爹找个中医看看,安安两岁四个月总尿床不行。 干爹说常威闲的,这么大小孩尿床尿裤子难道不正常? 回忆起安安和小雪,好像到两岁偶尔也会尿床,小九一个月三四次尿床也有点多。 花姨吃早饭数落常威,“你昨晚给俩孩子灌那么多麦乳精,丽丽都尿床了。” 丽丽听到姥姥喊她,骄傲回应,“姥,尿,甜甜。” 小九知道害羞抱着妈妈,把头埋陈琳头发里不抬头,陈琳拍着小九屁股,“你这舅舅跟外甥女一起尿床,丢不丢人,嗯~” 常威一想,昨晚脑子里都是剧情世界奖励和结束的事,一不小心泡多了,喂了三杯?四?五 开年,商业局新调来书记和局长,常威成为排名第六位的副局长,没能成为纪检副书记, 常威主抓的只有一项,肉联厂行政和生产。 肉联厂空降一个厂长,书记还是常威。 至此,除了汇报工作和参加会议,常威很少去商业局,大家依然称呼他常书记,而不是常副局长。 上半年主要工作是彻底肃清前十年的影响和流毒,给人员平f,恢复干部待遇。 还有一项工作是接收知青上岗。 这件事常威没表态,等上面分配,也看看新来的厂长是谁的人。 平淡的日子,常威很闲,陈琳却忙碌起来,她提升为科室主任,经常加班,偶尔还要出差开会。 常静彤抱怨妈妈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常威算算日子,高考快恢复了,看了眼两个孩子。 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与你们俩无缘喽。 第336章 往事不要再提 8月1日-9月15日,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在京召开。 会议决定改变十年期间高校招生不考试的做法,采取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办法。 恢复高考的招生对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 录取学生时,将优先保证重点院校,招收表现好的赤脚医生、民办教师和农业科技积极分子,学生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 新中国历史上一次冬季高考,也是最为仓促的一次,恢复高考的消息在1977年10月21日才登报 报名时间11月10日—20日,12月各地高考时间略有不同。 全国约有570万青年参加高等学校招生考试,各大专院校从中择优录取了27万3千名学生。 以上与常威无关,常红鱼和于敏刚两口子很忙,女儿于丽丽已经交给花姨帮着带。 常威只有一件事,让进校的工宣队回厂子。 11月6日,中y转发教育部党组《关于工宣队问题的请示报告》,批准工宣队撤出学校。 整个十年,常威完成两项心愿清单。 一、派出的工宣队,在独有的方式下,保护一大批清北专家学者教授,让他们免于遭到打击报复,还有适当的医疗,粗略估计至少一百多老教授得到维护; 二、唐山地震派出的红旗青年突击队,有挖掘抢险和安置经验,还有一定数量的食物、水、帐篷,加上廖京出发及时,比前世数据减少两成多的重伤人数。 无法靠工业和农业帮助国家发展,只能尽微薄之力,让华夏大地的人民少受点苦难,足矣。 常威正在为自己鼓劲,林森拿过一份名单,里面是驻校工宣队员的打分情况。 按照常威的安排,进驻学校工宣队安排几个自己人,筛查有没有遵守常书记发布的工作方式,是否存在私下打击报复的情况。 总体很满意,只有三个有仗势欺人的现象,“林科长,把这几个人安排废水处理车间,好好参与劳动,这几年当老爷当习惯了,双脚沾点人间地气。” 林森应下,指着另外五个人,“这几个要不要处理?” “他们怎么了?” “他们偷书,私藏资料。” 常威念叨这名字,都是厂子里报名参加高考的年轻工人,看来是爱学习的有心人,帮着那些教授处理资料,还跟着学习。 “让他们高考完尽数返还,爱学习没错,国家都已经给知识分子正名,再说鲁迅先生都说窃书不算偷,行了,就这样。” 林森刚走,翁秋踩着点进来,曾经的翁秘书如今是厂办二科副科长。 “常书记,这是今年退休职工名单,请您过目。” “该走的程序都走了嘛。” 正说着,常威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魏师傅。 自己刚进厂不正规拜的屠宰师傅,往事在眼前一晃而过,又看到了刘峰的名字。 “刘师傅怎么也要退休,他应该还有几年。” “把工作岗位转给他小儿子啦。” 常威签完字,翁秋拿着名单离开。 拿起电话,常威摇头笑了笑,习惯了,这事儿还真不能打电话。 站起身下楼,走到屠宰车间,看到魏师傅顶着斑白的头发,正在指导徒弟下刀的地方。 刘师傅给猪蹄上扣,嘴巴还在训斥小徒弟,“笨死了,就这个结,当初咱厂常书记当学徒的时候,看一眼就会了,你学了两天了,两天啊,天啊,我从没教过这么笨的徒弟。” 刚捆上猪蹄扣,常威拨开刘师傅,嘿嘿一笑,一刀下去,脚下大盆勾了过来,身上一滴血没有。 刘师傅笑了一下,马上扳起面孔,“常书记亲自杀猪呢,少见啊。” 常威放完血,刀交给被训斥的小徒弟,掏出一根烟塞刘师傅嘴里,“老刘啊,我现在杀猪也比你厉害,这么多年,你这业务水平没啥进步。” “你放”刘师傅骂不出口,常威已经是书记,再也不是过去嘻嘻哈哈打闹的常威。 魏师傅走过来和常威打了招呼,三个人约了明天晚上聚一下,算是他这个曾经的小学徒给两位老师傅的送行宴。 车间主任李来福站在一旁傻笑,常威转头看到他。 李来福发福了,常威拍了拍他肚子,笑着打岔,“当了车间主任,怎么肚子起来了,活干少了?” 李来福憨憨笑了一下没吱声,娶妻生子升职,在他心目中常威就是师父,只有感激和尊重。 “来福,现在号召干部学文化,你这初中毕业文凭再上一步很难,过去形势紧张,现在高考都恢复了,你找个时间读个夜大,厂子里的副厂长需要一位有基层生产经验的一线工人,拼搏一下,你今年才37岁。” “常书记,我一看书就头疼。” “你以为夜大是什么,都是之乎者也?大错特错,有专业生产管理的专业,就当给自己充充电,多学习文化没错。” “好的,今晚我就去打听下。” 常威出了车间,绕着厂子慢慢走,也许几年后他就要离开这里。 路上遇到赵琦,两个人绕着厂子漫无目的走着,很多建筑陈旧,楼体靠北边长满了爬山虎,常威指着一面墙的爬山虎。 “赵主任,当年我到采购部的时候,爬山虎才一人多高,现在已经爬满一面墙,岁月变更,终不似少年游。” 赵琦已是厂办主任,正准备提副厂长。听了常威的感慨,不免心生一种逝者如斯夫的感觉。 “是啊,往事不可追,常书记刚到采购部的时候抢阮虎的茶叶,这小子跟我抱怨了一路。” “现在他还那么抠门?” 赵琦想到什么扑哧一笑,“还那么抠,他妹妹阮玉回家就跟我抱怨,回趟娘家拿点菜,阮虎还说那是留给他孩子吃的,王静雯都说他小气巴拉的。” 常威想起潘主任和史泰荣,这对连襟也是自己下手打废掉的,当初手法多糙,明明可以杀了灭口,那时候自己只是一个纯真的少年。 被逼到角落的狼崽子,第一次向世界露出獠牙。 他不后悔,包括许伍德夫妻和许大茂,他心软的下场只有一个,被老张,罗家、贲家,刘家联手逼死。 起因是罗胖子的嫉妒,特洛伊战争因为一个女人,这个世界的常威和罗胖子,同样是因为一个女人,张小娅。 似乎猜到了常威想什么,也许是凑巧,赵琦小声说了一句,“去年,阮玉看到张小娅,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在街道办上班。” “寡妇带儿子,她没再找一个?” “她认为罗胖子是失踪不是死亡,估计还是没想开。” 说到这里赵琦看了常威一眼,常威知道他想什么,曾经的风风雨雨,都是过眼烟云。 赵琦听到常威念白夹着韵律,“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 默默抽了一根烟,一切又恢复如初,也许,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个人坐在屠宰车间后面木箱子上,常威在这里发呆思考,喂过一只大橘,好像因为感慨被删了两千字。 谈及很多曾经的趣事,赵琦渐渐放开紧张,讲了当初第一次下乡采购的糗事。他和阮虎两个人跟车到了地方,磨磨蹭蹭收了一筐鸡蛋和几只鸡,还有点野菜,回来也是搭的顺风车。 常威提及他们采购的数量不够,拿了筐鸡蛋还碎了不少。 最后赵琦找的谁,从别的仓库拉了一板车才补上货。 赵琦告诉他,是王静雯的叔叔给他们补的货,那时候王静雯就看上阮虎了,要不才不会给赵琦面子。 常威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阮虎,怎么瞧都不如你,王静雯看上他哪点?” 赵琦也嘿嘿笑,一点没有妹夫背后说大舅哥坏话而感到羞愧的意思。 “阮玉问过她嫂子王静雯,人家说小学时候,学校组织秋游,她去树林里上厕所,被路过的狐狸把手纸叼走了,正好遇到拉肚子的阮虎,跟阮虎借了纸。她说那时候阮虎看到她上厕所样子,所以她认定长大要嫁给阮虎。” 常威听的眉头直跳,面皮抽了几次,这太太玄幻了,跟小说一样,要不是王静雯的模样实在不敢恭维,阮虎只能算有男人气概,长相普普通通。 都差点认为他们两个才是小说的男女主角,这事真是没啥说的,服气。 赵琦说上瘾,嘴巴停不下来,“我问过阮虎,他死不承认,他说那时候拉肚子正难受,有个女生喊他,把他吓一跳呢,要是被人听见,以为他耍流氓偷看女生上厕所。他用手纸包了石头扔过去的,根本就没看见是谁。” 无巧不成书啊。 话尽意未尽,常威拍了拍赵琦的肩膀,“年底争取一下,明年提副厂长。” “好的,常书记,我爸也在找商业局的领导打听。” 常威摇摇头,“我很少去局里,跟书记和局长都不熟,大家互不干涉。对了,你打算让谁接替主任。” “前几天,厂长暗示我想让尹超提副主任,意思主任让我定。” 尹超,也是几年没怎么联系,今天难道是叙旧的日子,都是旧友旧相识,还有未曾提及的旧仇。 “主任你定,副主任让厂长跟我说,这个人情随便给可不行,绕过我给你保证,他想干什么?要把厂办抓自己手里?当年谢书记一把抓,如今,我也一样。” 十一月的四九城,北风将雪昼成阴,风卷江湖云暗城。 常威骑车回到家,看到干爹跟常九安打捞池塘里枯萎荷叶,这一老一小,闲的。 常静彤正在从屋里赶狗出去,这丫头现在中二病犯了咋地,她那屋和书房谁也不许进,美其名曰隐私。 常威站在池塘边,对着破败枯枝残叶的水面。 轻快地哼着:“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还配上旁白:“忘了你也没有用,将往事留在风中。” 第336章 往事不要再提 8月1日-9月15日,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在京召开。 会议决定改变十年期间高校招生不考试的做法,采取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办法。 恢复高考的招生对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 录取学生时,将优先保证重点院校,招收表现好的赤脚医生、民办教师和农业科技积极分子,学生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 新中国历史上一次冬季高考,也是最为仓促的一次,恢复高考的消息在1977年10月21日才登报 报名时间11月10日—20日,12月各地高考时间略有不同。 全国约有570万青年参加高等学校招生考试,各大专院校从中择优录取了27万3千名学生。 以上与常威无关,常红鱼和于敏刚两口子很忙,女儿于丽丽已经交给花姨帮着带。 常威只有一件事,让进校的工宣队回厂子。 11月6日,中y转发教育部党组《关于工宣队问题的请示报告》,批准工宣队撤出学校。 整个十年,常威完成两项心愿清单。 一、派出的工宣队,在独有的方式下,保护一大批清北专家学者教授,让他们免于遭到打击报复,还有适当的医疗,粗略估计至少一百多老教授得到维护; 二、唐山地震派出的红旗青年突击队,有挖掘抢险和安置经验,还有一定数量的食物、水、帐篷,加上廖京出发及时,比前世数据减少两成多的重伤人数。 无法靠工业和农业帮助国家发展,只能尽微薄之力,让华夏大地的人民少受点苦难,足矣。 常威正在为自己鼓劲,林森拿过一份名单,里面是驻校工宣队员的打分情况。 按照常威的安排,进驻学校工宣队安排几个自己人,筛查有没有遵守常书记发布的工作方式,是否存在私下打击报复的情况。 总体很满意,只有三个有仗势欺人的现象,“林科长,把这几个人安排废水处理车间,好好参与劳动,这几年当老爷当习惯了,双脚沾点人间地气。” 林森应下,指着另外五个人,“这几个要不要处理?” “他们怎么了?” “他们偷书,私藏资料。” 常威念叨这名字,都是厂子里报名参加高考的年轻工人,看来是爱学习的有心人,帮着那些教授处理资料,还跟着学习。 “让他们高考完尽数返还,爱学习没错,国家都已经给知识分子正名,再说鲁迅先生都说窃书不算偷,行了,就这样。” 林森刚走,翁秋踩着点进来,曾经的翁秘书如今是厂办二科副科长。 “常书记,这是今年退休职工名单,请您过目。” “该走的程序都走了嘛。” 正说着,常威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魏师傅。 自己刚进厂不正规拜的屠宰师傅,往事在眼前一晃而过,又看到了刘峰的名字。 “刘师傅怎么也要退休,他应该还有几年。” “把工作岗位转给他小儿子啦。” 常威签完字,翁秋拿着名单离开。 拿起电话,常威摇头笑了笑,习惯了,这事儿还真不能打电话。 站起身下楼,走到屠宰车间,看到魏师傅顶着斑白的头发,正在指导徒弟下刀的地方。 刘师傅给猪蹄上扣,嘴巴还在训斥小徒弟,“笨死了,就这个结,当初咱厂常书记当学徒的时候,看一眼就会了,你学了两天了,两天啊,天啊,我从没教过这么笨的徒弟。” 刚捆上猪蹄扣,常威拨开刘师傅,嘿嘿一笑,一刀下去,脚下大盆勾了过来,身上一滴血没有。 刘师傅笑了一下,马上扳起面孔,“常书记亲自杀猪呢,少见啊。” 常威放完血,刀交给被训斥的小徒弟,掏出一根烟塞刘师傅嘴里,“老刘啊,我现在杀猪也比你厉害,这么多年,你这业务水平没啥进步。” “你放”刘师傅骂不出口,常威已经是书记,再也不是过去嘻嘻哈哈打闹的常威。 魏师傅走过来和常威打了招呼,三个人约了明天晚上聚一下,算是他这个曾经的小学徒给两位老师傅的送行宴。 车间主任李来福站在一旁傻笑,常威转头看到他。 李来福发福了,常威拍了拍他肚子,笑着打岔,“当了车间主任,怎么肚子起来了,活干少了?” 李来福憨憨笑了一下没吱声,娶妻生子升职,在他心目中常威就是师父,只有感激和尊重。 “来福,现在号召干部学文化,你这初中毕业文凭再上一步很难,过去形势紧张,现在高考都恢复了,你找个时间读个夜大,厂子里的副厂长需要一位有基层生产经验的一线工人,拼搏一下,你今年才37岁。” “常书记,我一看书就头疼。” “你以为夜大是什么,都是之乎者也?大错特错,有专业生产管理的专业,就当给自己充充电,多学习文化没错。” “好的,今晚我就去打听下。” 常威出了车间,绕着厂子慢慢走,也许几年后他就要离开这里。 路上遇到赵琦,两个人绕着厂子漫无目的走着,很多建筑陈旧,楼体靠北边长满了爬山虎,常威指着一面墙的爬山虎。 “赵主任,当年我到采购部的时候,爬山虎才一人多高,现在已经爬满一面墙,岁月变更,终不似少年游。” 赵琦已是厂办主任,正准备提副厂长。听了常威的感慨,不免心生一种逝者如斯夫的感觉。 “是啊,往事不可追,常书记刚到采购部的时候抢阮虎的茶叶,这小子跟我抱怨了一路。” “现在他还那么抠门?” 赵琦想到什么扑哧一笑,“还那么抠,他妹妹阮玉回家就跟我抱怨,回趟娘家拿点菜,阮虎还说那是留给他孩子吃的,王静雯都说他小气巴拉的。” 常威想起潘主任和史泰荣,这对连襟也是自己下手打废掉的,当初手法多糙,明明可以杀了灭口,那时候自己只是一个纯真的少年。 被逼到角落的狼崽子,第一次向世界露出獠牙。 他不后悔,包括许伍德夫妻和许大茂,他心软的下场只有一个,被老张,罗家、贲家,刘家联手逼死。 起因是罗胖子的嫉妒,特洛伊战争因为一个女人,这个世界的常威和罗胖子,同样是因为一个女人,张小娅。 似乎猜到了常威想什么,也许是凑巧,赵琦小声说了一句,“去年,阮玉看到张小娅,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在街道办上班。” “寡妇带儿子,她没再找一个?” “她认为罗胖子是失踪不是死亡,估计还是没想开。” 说到这里赵琦看了常威一眼,常威知道他想什么,曾经的风风雨雨,都是过眼烟云。 赵琦听到常威念白夹着韵律,“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 默默抽了一根烟,一切又恢复如初,也许,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个人坐在屠宰车间后面木箱子上,常威在这里发呆思考,喂过一只大橘,好像因为感慨被删了两千字。 谈及很多曾经的趣事,赵琦渐渐放开紧张,讲了当初第一次下乡采购的糗事。他和阮虎两个人跟车到了地方,磨磨蹭蹭收了一筐鸡蛋和几只鸡,还有点野菜,回来也是搭的顺风车。 常威提及他们采购的数量不够,拿了筐鸡蛋还碎了不少。 最后赵琦找的谁,从别的仓库拉了一板车才补上货。 赵琦告诉他,是王静雯的叔叔给他们补的货,那时候王静雯就看上阮虎了,要不才不会给赵琦面子。 常威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阮虎,怎么瞧都不如你,王静雯看上他哪点?” 赵琦也嘿嘿笑,一点没有妹夫背后说大舅哥坏话而感到羞愧的意思。 “阮玉问过她嫂子王静雯,人家说小学时候,学校组织秋游,她去树林里上厕所,被路过的狐狸把手纸叼走了,正好遇到拉肚子的阮虎,跟阮虎借了纸。她说那时候阮虎看到她上厕所样子,所以她认定长大要嫁给阮虎。” 常威听的眉头直跳,面皮抽了几次,这太太玄幻了,跟小说一样,要不是王静雯的模样实在不敢恭维,阮虎只能算有男人气概,长相普普通通。 都差点认为他们两个才是小说的男女主角,这事真是没啥说的,服气。 赵琦说上瘾,嘴巴停不下来,“我问过阮虎,他死不承认,他说那时候拉肚子正难受,有个女生喊他,把他吓一跳呢,要是被人听见,以为他耍流氓偷看女生上厕所。他用手纸包了石头扔过去的,根本就没看见是谁。” 无巧不成书啊。 话尽意未尽,常威拍了拍赵琦的肩膀,“年底争取一下,明年提副厂长。” “好的,常书记,我爸也在找商业局的领导打听。” 常威摇摇头,“我很少去局里,跟书记和局长都不熟,大家互不干涉。对了,你打算让谁接替主任。” “前几天,厂长暗示我想让尹超提副主任,意思主任让我定。” 尹超,也是几年没怎么联系,今天难道是叙旧的日子,都是旧友旧相识,还有未曾提及的旧仇。 “主任你定,副主任让厂长跟我说,这个人情随便给可不行,绕过我给你保证,他想干什么?要把厂办抓自己手里?当年谢书记一把抓,如今,我也一样。” 十一月的四九城,北风将雪昼成阴,风卷江湖云暗城。 常威骑车回到家,看到干爹跟常九安打捞池塘里枯萎荷叶,这一老一小,闲的。 常静彤正在从屋里赶狗出去,这丫头现在中二病犯了咋地,她那屋和书房谁也不许进,美其名曰隐私。 常威站在池塘边,对着破败枯枝残叶的水面。 轻快地哼着:“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还配上旁白:“忘了你也没有用,将往事留在风中。” 第337章 女人的胜负心 夏日蝉噪不绝,一群鸭子在池塘里游泳,小心在干爹门前晒太阳,它已经老的快走不动,肚皮每一次起伏都像排出最后的精气神。 巷子里的喇叭正在广播:昨天,8月2日,中y在京召开全国劳动就业工作会议。会议指出,在解决劳动就业问题上,实行在国家统筹规划和指导下,劳动部门介绍就业、自愿组织起来就业和自谋职业相结合的方针。鼓励和扶持个体经济适当发展。 常威听到这个消息,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陈琳拿着高考录取通知单,对着常九安挥舞,“让你报考北大,你大姐和大姐夫都在,你怎么报国防大学啦。” 看到常威悠哉悠哉喝茶,陈琳炮火覆盖过来,“你不是看着他填的北大吗?什么时候改的你都没发现?” 常威低头不吱声,更年期惹不起,默默泡茶。 77年以后,陈教授恢复上课,韩姨问过陈琳要不要把小九带过去,学校也有职工托儿所。 陈琅的儿子要上那边幼儿园,让岳母照顾两个孩子有点累,加上花姨舍不得小九,陈琳就放弃这个提议。 陈琳工作稳定以后,去年突然对孩子读书上了心,每天回来检查作业,周末带孩子去父母那里,让陈教授考校,每次都带回来一堆资料。 高中才培养鸡娃,是不是晚了点,常威刚表达两句观点,直接被陈琳怼回去,不管孩子别插嘴。 一生要强的常威,被媳妇狮吼功吓跑了。 常九安和常静彤非常聪明,几乎不用管,每次年级第一,何必呢? 学霸的体质一看就会,又不需要死读书,常家学习基因非常强。 陈琳把录取通知书扔给常九安后气咻咻走了,常静彤皱了皱鼻子也回自己书房,陈琳又给她布置很多很多暑假作业,她太难了。 常九载认真地吃着饼干,眼前的一切离他很远,与他无关。 “九安,过来坐,跟爸爸聊聊。”常威用公道杯分了一杯茶。 常九安拿着录取通知书,有些灰心丧气,轻轻抚平通知书上的褶皱。 常九载拖着小凳子也坐过来,用手指了指茶杯,意思他也要喝。 常威给了他屁股一下,倒了点牛奶给他喝。 伸出手对着常九安,“拿过来我看看。” 校徽下印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录取通知书。 常威老怀甚慰,用茶杯碰了碰常九安面前的杯子,“嘿,我儿子真棒。” “爸,你不生气?”常九安抬起头一脸惊讶。 “你这政审找的你廖伯伯。” 常九安嘿嘿一笑,“反正好多资料都是廖伯伯帮我办的,爸,你都知道啦?” “廖京不跟我打招呼他敢给你办吗?这事怎么不找我来办,太小瞧你爸的本事喽。” “我不是怕你跟妈一样,不同意我考军校嘛。” “爸,再来一杯。”常九载喝完牛奶还想要。 常威摸了摸小九的肚子,唠唠叨叨,“再喝一杯就行了,你妈不让你吃太多,你咋跟你小姨似的,吃东西没够。” “你妈管你们我不能插嘴,这是咱家规矩,教育孩子只能一个人教,她负责抓你们学习,我不能打乱他计划。” “爸,你就是怕老婆,堂堂肉联厂书记,还怕老婆?” 常威摸着鼻子,竟然被儿子教训,挥手给了常九安后脑勺一巴掌。 “你懂个屁,那叫爱,什么怕老婆?熊瞎子我都打死一只。” “爸,你带我去东乌鸡村打猎去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开过枪呢。” “找你林森叔叔,他现在是保卫科科长,有训练弹也有实弹。” 常九安激动跳起来,拍着大腿叫着,“太好了,我去找林叔叔去。” 说完,常九安一溜烟跑没影。 花姨领着丽丽买菜回来,看到棚子下父子俩。 常威伸着大长腿在桌子上,小九趴在他怀里,两人正望天呢。 丽丽松开花姨的手,蹦蹦跳跳跑过来,“姥爷,姥爷。” 常威抱她到腿上,小九拍拍丽丽,指着自己,“叫舅舅。” “舅舅,我想吃饼干。” “不给。” 常威抱小九放地上,“讨厌劲儿的,找奶奶去,爸爸要陪丽丽玩。” 花姨没管这祖孙三代,姥爷没爸爸样儿,儿子没舅舅样儿,瞎闹。 常九载坐小板凳上剥豆子,慢悠悠不着急,剥开一个看一眼爸爸。 丽丽左手牛肉干,右手奶酪条,张着嘴等姥爷喂她牛奶喝,喝一口喊:“姥爷真好。” 常威亲了亲小丫头,女儿不听话,还有外孙女。话说小鱼就生一个?趁着计生没那么严再生一个呗。 “常静彤你不写作业,你在编什么头发?那么小就知道臭美,你有点正事儿不行吗?” 陈琳一嗓子,常威心脏都哆嗦,现在他也怕陈琳河东狮吼,太吓人。 “姥爷,姥姥又在骂小姨,小姨好可怜,不能喝牛奶。” 丽丽的话让常威叹口气,今晚要找媳妇聊聊,总跟孩子发脾气不行,越吼叫越叛逆。 “丽丽,你去找姥姥,让她给你拿牛奶。” 丽丽撅着嘴问:“姥爷,拿牛奶给舅舅喝吗?我不想给他喝。” “嗯,舅舅总抢我牛奶喝。”丽丽肉乎乎身子扭扭跑去小雪房间。 常威用脚碰碰笸萝,“小九,你干活再偷懒,今天开始就没有零食吃了。” “爸爸,我还小,干活慢。” “吃东西也可以慢点。” 小九生气站起来,“爸,你偏心丽丽,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儿子。” “是我儿子没错,好不好不一定呢?赶紧干活,别磨牙了,你这一套你姐姐当年用了几万遍,你要创新啊,创新。” 常威看到陈琳带着丽丽出来,闪身走到小书房,敲敲门。 “小雪,爸爸进来啦。” 常威左右张望,推门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常静彤慢条斯理喝茶,常威想象中眼睛哭成桃子的情景,根本没有。 “爸,你听妈骂我,让丽丽把妈引走,你过来关心我。” “然也。”常威坐下翘起二郎腿,“你后年高考,有没有信心?” “你和妈能同意我报自己喜欢的学校?” “我能同意,你妈那边你找你姥爷,他才能降住你妈,我,不行。” 常静彤哼了一下,“爸,你真不是个爷们儿。” 趿拉拖鞋噼里啪啦跑过来,从后面搂着常威的脖子,“爸爸,你不心疼心疼你这如花似玉的女儿吗?” 常威指着脖子上的胳膊,“这一层五花肉,我养出来的,你那么肥,看不出哪里如花似玉。” 常静彤对着常威耳朵吹气,常威全身就耳朵怕痒,一吹起就呵呵笑,家里就这个闺女知道。 “服了,闺女,你要爸咋办嘛,跟你妈正面硬刚我也怕,你妈发脾气,我也要立正。” “家里钱都是你挣得,我们是奶奶养大的,妈妈凭什么那么横。” “就凭你妈生了你们仨,咱家头号功臣,你奶奶也得认你妈当老大。” 常静彤揪着常威的耳朵玩,“爸,我想离开这个家,这个家让我窒息。” “窒息个屁,我看你吃太多撑得窒息,这家你买什么玩什么,谁管过你,你妈你妈也就管你个学习,谁家孩子像你,一年二十几套衣服,你离家出走要饭去,买到大山沟里给老头子当媳妇。” “没劲儿没劲儿,爸你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动不动就卖大山沟,我这么聪明谁能骗我。” 常威哄了一会儿女儿,两个人讨价还价很久。 吃饭时候,四个孩子大口大口吃,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妈,您这厨艺越来越好,安安他们都爱吃。”常威拍着彩虹屁。 “奶奶,您做的菜世界第一好吃。” “马屁精。”常九安对常静彤小声说了一句。 陈琳抽了常九安一巴掌,“就你怪话多,你下午去哪儿疯去了?” “我我找同学玩去了。” 花姨嘴角压不住笑,给气哼哼的小雪夹了一个鸡腿,有意无意岔开话题,对常威挑了一个颜色,“你这嘴就知道哄我,平常多哄哄媳妇儿。” 常威敷衍回着话,“晚上哄,晚上哄。” 安安和小雪乖乖收拾桌子刷碗,小九带着丽丽擦桌子,大人都不伸手,孩子必须做家务。 常家没有等着伺候的老爷太太。 晚上,常威打盆水给陈琳泡脚,帮媳妇捶腿捏脚,凭借66号,88号,333号选手的实操教学,常威让陈琳舒服地哼哼。 “媳妇儿,最近工作不顺心?” “唔~” “单位里谁给你气受了?” 等了一会儿,陈琳没回话,脸上皱成一团,常威心想,这肯定是在单位受刺激了,不然不会反应这么大。 坐到床边给陈琳揉着肩膀,“谁啊?竟敢欺负我媳妇,看我治不治她就完了。” “心内科的封主任,她大女儿也是今年高考,二女儿跟小雪一样高一。” 话说到这里,到头了。 这是一场女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战斗的武器是:年龄,身材,容貌,家庭,服装,首饰,鞋子,婆婆,男人,孩子,成绩 捧着说呗,“咱儿子不是全市第五名吗?难道封丫头第一?” “啥封丫头,封主任是女的,她女儿叫冯小小。” “这名就不如咱家孩子有文化,还小小,咋不叫冯宝宝?” “她小女儿叫冯宝宝。” 常威捏了一会肩膀,手开始不老实,游走如蛇,陈琳抓了半天才在胸口抓到这条蛇。 “哎呀,别闹,去年我就跟她打赌,说我儿子必定考上北大,常九宁这臭小子背着我改志愿,还有小雪,跟那个冯宝宝都是一零一中学的,都是自己班级的第一,小雪每天就知道吃和买裙子,咋整” 陈琳絮絮叨叨半小时,女人,这该死的虚荣胜负心。 这个封主任真讨厌,挑什么事儿,中年妇女真讨厌。 害得常九安和常静彤这一年,鸡飞狗跳,战战兢兢。 九安叛逆考国防大学,静彤叛逆要离开家。 哎~ 要不要教训下那个姓封的娘们? 陈琳看到常威眼珠子在转,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你不许去报复封主任,都是医院同事,说两句孩子,你别上纲上线。” 到底谁上纲上线? “睡觉。” “你答应我,不要去折腾人。” “那我折腾你。” “哎呀,你压我头发啦。” 第337章 女人的胜负心 夏日蝉噪不绝,一群鸭子在池塘里游泳,小心在干爹门前晒太阳,它已经老的快走不动,肚皮每一次起伏都像排出最后的精气神。 巷子里的喇叭正在广播:昨天,8月2日,中y在京召开全国劳动就业工作会议。会议指出,在解决劳动就业问题上,实行在国家统筹规划和指导下,劳动部门介绍就业、自愿组织起来就业和自谋职业相结合的方针。鼓励和扶持个体经济适当发展。 常威听到这个消息,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陈琳拿着高考录取通知单,对着常九安挥舞,“让你报考北大,你大姐和大姐夫都在,你怎么报国防大学啦。” 看到常威悠哉悠哉喝茶,陈琳炮火覆盖过来,“你不是看着他填的北大吗?什么时候改的你都没发现?” 常威低头不吱声,更年期惹不起,默默泡茶。 77年以后,陈教授恢复上课,韩姨问过陈琳要不要把小九带过去,学校也有职工托儿所。 陈琅的儿子要上那边幼儿园,让岳母照顾两个孩子有点累,加上花姨舍不得小九,陈琳就放弃这个提议。 陈琳工作稳定以后,去年突然对孩子读书上了心,每天回来检查作业,周末带孩子去父母那里,让陈教授考校,每次都带回来一堆资料。 高中才培养鸡娃,是不是晚了点,常威刚表达两句观点,直接被陈琳怼回去,不管孩子别插嘴。 一生要强的常威,被媳妇狮吼功吓跑了。 常九安和常静彤非常聪明,几乎不用管,每次年级第一,何必呢? 学霸的体质一看就会,又不需要死读书,常家学习基因非常强。 陈琳把录取通知书扔给常九安后气咻咻走了,常静彤皱了皱鼻子也回自己书房,陈琳又给她布置很多很多暑假作业,她太难了。 常九载认真地吃着饼干,眼前的一切离他很远,与他无关。 “九安,过来坐,跟爸爸聊聊。”常威用公道杯分了一杯茶。 常九安拿着录取通知书,有些灰心丧气,轻轻抚平通知书上的褶皱。 常九载拖着小凳子也坐过来,用手指了指茶杯,意思他也要喝。 常威给了他屁股一下,倒了点牛奶给他喝。 伸出手对着常九安,“拿过来我看看。” 校徽下印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录取通知书。 常威老怀甚慰,用茶杯碰了碰常九安面前的杯子,“嘿,我儿子真棒。” “爸,你不生气?”常九安抬起头一脸惊讶。 “你这政审找的你廖伯伯。” 常九安嘿嘿一笑,“反正好多资料都是廖伯伯帮我办的,爸,你都知道啦?” “廖京不跟我打招呼他敢给你办吗?这事怎么不找我来办,太小瞧你爸的本事喽。” “我不是怕你跟妈一样,不同意我考军校嘛。” “爸,再来一杯。”常九载喝完牛奶还想要。 常威摸了摸小九的肚子,唠唠叨叨,“再喝一杯就行了,你妈不让你吃太多,你咋跟你小姨似的,吃东西没够。” “你妈管你们我不能插嘴,这是咱家规矩,教育孩子只能一个人教,她负责抓你们学习,我不能打乱他计划。” “爸,你就是怕老婆,堂堂肉联厂书记,还怕老婆?” 常威摸着鼻子,竟然被儿子教训,挥手给了常九安后脑勺一巴掌。 “你懂个屁,那叫爱,什么怕老婆?熊瞎子我都打死一只。” “爸,你带我去东乌鸡村打猎去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开过枪呢。” “找你林森叔叔,他现在是保卫科科长,有训练弹也有实弹。” 常九安激动跳起来,拍着大腿叫着,“太好了,我去找林叔叔去。” 说完,常九安一溜烟跑没影。 花姨领着丽丽买菜回来,看到棚子下父子俩。 常威伸着大长腿在桌子上,小九趴在他怀里,两人正望天呢。 丽丽松开花姨的手,蹦蹦跳跳跑过来,“姥爷,姥爷。” 常威抱她到腿上,小九拍拍丽丽,指着自己,“叫舅舅。” “舅舅,我想吃饼干。” “不给。” 常威抱小九放地上,“讨厌劲儿的,找奶奶去,爸爸要陪丽丽玩。” 花姨没管这祖孙三代,姥爷没爸爸样儿,儿子没舅舅样儿,瞎闹。 常九载坐小板凳上剥豆子,慢悠悠不着急,剥开一个看一眼爸爸。 丽丽左手牛肉干,右手奶酪条,张着嘴等姥爷喂她牛奶喝,喝一口喊:“姥爷真好。” 常威亲了亲小丫头,女儿不听话,还有外孙女。话说小鱼就生一个?趁着计生没那么严再生一个呗。 “常静彤你不写作业,你在编什么头发?那么小就知道臭美,你有点正事儿不行吗?” 陈琳一嗓子,常威心脏都哆嗦,现在他也怕陈琳河东狮吼,太吓人。 “姥爷,姥姥又在骂小姨,小姨好可怜,不能喝牛奶。” 丽丽的话让常威叹口气,今晚要找媳妇聊聊,总跟孩子发脾气不行,越吼叫越叛逆。 “丽丽,你去找姥姥,让她给你拿牛奶。” 丽丽撅着嘴问:“姥爷,拿牛奶给舅舅喝吗?我不想给他喝。” “嗯,舅舅总抢我牛奶喝。”丽丽肉乎乎身子扭扭跑去小雪房间。 常威用脚碰碰笸萝,“小九,你干活再偷懒,今天开始就没有零食吃了。” “爸爸,我还小,干活慢。” “吃东西也可以慢点。” 小九生气站起来,“爸,你偏心丽丽,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儿子。” “是我儿子没错,好不好不一定呢?赶紧干活,别磨牙了,你这一套你姐姐当年用了几万遍,你要创新啊,创新。” 常威看到陈琳带着丽丽出来,闪身走到小书房,敲敲门。 “小雪,爸爸进来啦。” 常威左右张望,推门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常静彤慢条斯理喝茶,常威想象中眼睛哭成桃子的情景,根本没有。 “爸,你听妈骂我,让丽丽把妈引走,你过来关心我。” “然也。”常威坐下翘起二郎腿,“你后年高考,有没有信心?” “你和妈能同意我报自己喜欢的学校?” “我能同意,你妈那边你找你姥爷,他才能降住你妈,我,不行。” 常静彤哼了一下,“爸,你真不是个爷们儿。” 趿拉拖鞋噼里啪啦跑过来,从后面搂着常威的脖子,“爸爸,你不心疼心疼你这如花似玉的女儿吗?” 常威指着脖子上的胳膊,“这一层五花肉,我养出来的,你那么肥,看不出哪里如花似玉。” 常静彤对着常威耳朵吹气,常威全身就耳朵怕痒,一吹起就呵呵笑,家里就这个闺女知道。 “服了,闺女,你要爸咋办嘛,跟你妈正面硬刚我也怕,你妈发脾气,我也要立正。” “家里钱都是你挣得,我们是奶奶养大的,妈妈凭什么那么横。” “就凭你妈生了你们仨,咱家头号功臣,你奶奶也得认你妈当老大。” 常静彤揪着常威的耳朵玩,“爸,我想离开这个家,这个家让我窒息。” “窒息个屁,我看你吃太多撑得窒息,这家你买什么玩什么,谁管过你,你妈你妈也就管你个学习,谁家孩子像你,一年二十几套衣服,你离家出走要饭去,买到大山沟里给老头子当媳妇。” “没劲儿没劲儿,爸你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动不动就卖大山沟,我这么聪明谁能骗我。” 常威哄了一会儿女儿,两个人讨价还价很久。 吃饭时候,四个孩子大口大口吃,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妈,您这厨艺越来越好,安安他们都爱吃。”常威拍着彩虹屁。 “奶奶,您做的菜世界第一好吃。” “马屁精。”常九安对常静彤小声说了一句。 陈琳抽了常九安一巴掌,“就你怪话多,你下午去哪儿疯去了?” “我我找同学玩去了。” 花姨嘴角压不住笑,给气哼哼的小雪夹了一个鸡腿,有意无意岔开话题,对常威挑了一个颜色,“你这嘴就知道哄我,平常多哄哄媳妇儿。” 常威敷衍回着话,“晚上哄,晚上哄。” 安安和小雪乖乖收拾桌子刷碗,小九带着丽丽擦桌子,大人都不伸手,孩子必须做家务。 常家没有等着伺候的老爷太太。 晚上,常威打盆水给陈琳泡脚,帮媳妇捶腿捏脚,凭借66号,88号,333号选手的实操教学,常威让陈琳舒服地哼哼。 “媳妇儿,最近工作不顺心?” “唔~” “单位里谁给你气受了?” 等了一会儿,陈琳没回话,脸上皱成一团,常威心想,这肯定是在单位受刺激了,不然不会反应这么大。 坐到床边给陈琳揉着肩膀,“谁啊?竟敢欺负我媳妇,看我治不治她就完了。” “心内科的封主任,她大女儿也是今年高考,二女儿跟小雪一样高一。” 话说到这里,到头了。 这是一场女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战斗的武器是:年龄,身材,容貌,家庭,服装,首饰,鞋子,婆婆,男人,孩子,成绩 捧着说呗,“咱儿子不是全市第五名吗?难道封丫头第一?” “啥封丫头,封主任是女的,她女儿叫冯小小。” “这名就不如咱家孩子有文化,还小小,咋不叫冯宝宝?” “她小女儿叫冯宝宝。” 常威捏了一会肩膀,手开始不老实,游走如蛇,陈琳抓了半天才在胸口抓到这条蛇。 “哎呀,别闹,去年我就跟她打赌,说我儿子必定考上北大,常九宁这臭小子背着我改志愿,还有小雪,跟那个冯宝宝都是一零一中学的,都是自己班级的第一,小雪每天就知道吃和买裙子,咋整” 陈琳絮絮叨叨半小时,女人,这该死的虚荣胜负心。 这个封主任真讨厌,挑什么事儿,中年妇女真讨厌。 害得常九安和常静彤这一年,鸡飞狗跳,战战兢兢。 九安叛逆考国防大学,静彤叛逆要离开家。 哎~ 要不要教训下那个姓封的娘们? 陈琳看到常威眼珠子在转,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你不许去报复封主任,都是医院同事,说两句孩子,你别上纲上线。” 到底谁上纲上线? “睡觉。” “你答应我,不要去折腾人。” “那我折腾你。” “哎呀,你压我头发啦。” 第338章 漂洋过海来看你 常九安这个月打了上千发子弹,还参加肉联厂的军事训练,身上沾了点兵味儿。 除了常威,全家送他报到。 常九安很不耐烦,别人都是自己到校报到,谁拖家带口的,要不是姐夫于敏刚今天有事,常家人要倾巢出动。 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怎么跟宝宝上幼儿园似的。 奶奶,干爷爷,妈妈,姐姐,妹妹,弟弟,还有外甥女,当这里是什么?家庭聚会。 捣什么乱? 周围好多人看着呢,眼神里带着嘲笑。 胡香织带着俩孩子也过来了, 霍乐然对常九安抱拳,“大哥,你先安心读书,明年我也要考国防大学。” 常九安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鞋底快被脚丫子抠破。 抢过行李仓皇而逃,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刘黑子带着媳妇孩子下车,跟在场众人打招呼。 刘黑子对着常九安的背影吼起来,“常九安好好读书,你可是常家的爷们,加油。” 常九安一溜烟儿跑没影了,花姨责怪着,“这孩子,跟狗撵似的,小心摔喽。” 上午,三家人在外面吃了一顿,常静彤和霍乐然还是谁也不理谁。 胡香织对陈琳撇了撇嘴,陈琳回了一个眼神,这两个生气包。 回家路上,常静彤很认真问,如果后年她也考上大学,是不是也能像今天这样吃一顿豪华大餐。 陈琳拍着她脑袋,保证这样大餐吃三顿,前提是好好学习,给妈妈争气。 花姨把小九放王大爷怀里,今天最不快乐的是王大爷。 他真拿常九安当亲孙子,每次常威骂常九安,都是他护着。 九安和静彤上小学的时候,是王大爷每天接送上下学,寒暑假,老爷子带着孩子到处玩。 小时候常九安跟干爷爷最亲,干爷爷总给他讲稀奇古怪的故事,江湖里五花八门的规矩,还有防范人心的经验。 要说走江湖的理论经验,常九安比常威还多。 冷不丁,这大孙子离开身边,老王头有点难受。 幸好,还有小九陪着他这个孤老头子。 大门台阶上坐着一个女人,身边放着一人高的大背包。 一身牛仔服,头戴牛仔帽,大墨镜盖住一半脸,周围邻居指指点点。 陈琳不认识这身打扮,上前问了一句,“您是哪位,找谁?” 女人摘掉眼镜,“陈琳,我你都不认得了,亏我还在美国想你呢。” “廖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回来的,昨天倒时差,今天就来看你了,够意思。” 廖湘还潇洒地扬了扬下巴,花姨打量了一下,拍着廖湘的手,“你这丫头,这一身我还以为外国人呢?” “进屋,进屋说。”陈琳开了门,迎廖湘进去。 常静彤好奇挨着妈妈打量廖湘,这个飒爽英姿的阿姨是谁啊?太飒啦。 廖湘接过常静彤端来的茶,“这个漂亮的姑娘是谁啊?我猜猜,是不是小雪,大名叫常静彤。” “阿姨,你知道我。” “你爸信里都说了。” 花姨坐下接上话,“你走的时候,小雪还在肚子里呢。” “这次回来不走了?”陈琳端来一盘零食。 廖湘没接这话,反而吃起零食,“要说,我最想念的就是你家的零食,还是有花姨做的红烧排骨。” “这孩子,排骨还不容易,我一会儿去买菜。” 陈琳拦住花姨,“妈,天儿热,让小雪去买,她年纪小多跑跑腿。” 掏出十块钱和肉票,叮嘱常静彤,“到薛伯伯肉摊买,告诉他家里来客人了,今天新鲜的都来点。” 常静彤想跟美国回来的廖阿姨聊天,她有好多好多问题要问,扭扭捏捏不肯走,被拍了几下屁股后,气哼哼跑去买肉。 陈琳拉着廖湘问东问西,毕竟大洋彼岸那边很多是她想了解的,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 廖湘博士毕业后,考了驾照买了车,全美自驾,她从没想过世界有这么复杂的国家,人种复杂,国情复杂,贫富差距大,世家掌握国家的命脉。 纽约百老汇大道衣冠楚楚,原始落后的印第安土着 从顶级奢华的晚会到街头犯罪,从乡村农场主聊到时装秀。 廖湘对祖国的工业有担忧,更多的是信心,她在美国得知籼型杂交水稻培育成功,开始推广种植,她说那晚她喝醉了,高兴地变成一个酒鬼。 袁隆平杂交水稻以及李登海杂交玉米、李振声小麦良种的培育成功,具有划时代意义。 中国人民再也不用饿肚子,以后全力发展工业,赶英超美,指日可待。 她想妈妈,想哥哥,想四九城春天的面条,夏天的知了,秋天的香山,冬天的柴火。 阅尽天涯离别苦,人间亦自有银河。 常威到家的时候,廖湘拉着一身牛仔服的常静彤赞美,陈琳戴着挡住一半脸的大墨镜,花姨戴着牛仔帽,干爹穿着战术背心。 “咱家人咋都变这么洋气,要去走巴黎时装秀吗?” “常威。”廖湘跑过来,双手背在身后,手关节太用力捏白,大眼睛亮晶晶。 “廖家公主回来啦,一晃十五年没见了。” 廖湘突然抽泣起来,一把抱住常威,常威刚要推开,陈琳对他点点头,用眼神威胁了一下,带着臭美的女儿回房。 花姨跟干爹要去厨房看看排骨好了没?一会儿吃饭。 常威轻轻拍着廖湘的后背,“你这美国礼节学的不错,见面先拥抱。” 话锋一转,“但是在咱儿不行,你大街上看到认识的就去抱,女的还行,男的要被抓流氓。” “讨厌,常威你就是大流氓。”廖湘抱着常威不撒手。 半个地球的思念,无数的日出日落,思念折磨着她, 放了疯似的工作,想忘掉那个他,身边不少优秀的外国青年邀请,有时候想想要不就找个人嫁了。 她在这啃面包喝牛奶,常威在那边搂着媳妇吃火锅,想想就生气。 相思如入骨毒药,此计无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飞了那么久才见到你,你就不会哄哄我。” 常威扶着廖湘的双肩摁在椅子上,“那你应该攒半年的积蓄坐邮轮,漂洋过海来看我。” 廖湘扭过头不想搭理常威,这个男人除了会气人,啥也不是。 常威摸摸鼻子,这个梗没人接,好尴尬啊。 “这次回来还走吗?” “你希望我走吗?” 常威捏核桃和松子,摊开手给她吃,摸了摸廖湘的头,“说胡话,国家需要大批知识分子建设祖国,为国家发展出谋献策贡献知识,留下来。” 廖湘一口吃掉所有核桃仁和松子,点着头答应,“我这次回来不走了。” 饭后,一大家子人坐一起聊天,廖湘打开大背包,掏出各种各样的礼物,常蕤、常红鱼和上学的常九安都有份。 最开心的要数常静彤,十五岁的他身高一米七,跟姑姑常蕤差不多高,廖湘带来宽松的衣服她都能穿。 甚至盯上陈琳手里的裙子,要不是实在穿不进去,非要抢到手。 常威说这丫头跟华尔街之狼似的,眼睛里只有利益和好处,这话让廖湘若有所思。 常静彤晚上主动拉着廖湘去她屋里去,这丫头做人太现实,常蕤和常红鱼回来住,也不许住她的屋。 花姨当时骂了一句小白眼狼。 陈琳和常威互相挤眼色,你闺女。 你闺女 陈琳再一次为自己好胜和报复后悔,最后她坚持不住要哭出来了,常威都38岁,怎么还像一头牛,那么多精力发泄。 换了床单,洗了鸳鸯浴,陈琳全身瘫软,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声音蔫蔫地带着几分诱惑,“别以为你把我弄的没劲,就想逃过审问。” 常威对陈琳还是那么迷恋,这媳妇快四十岁了,皮肤还那么滑,心不在焉回答,“我跟廖湘清清白白,你随便审,你要能审出任何东西,我任你处置。” “反正你不许跟她生孩子。” “你当我什么人,廖湘比咱俩还大一岁呢,都快四十了,还生什么生?” 陈琳拼尽全力咬了常威一口,“你还说你不想跟她有点啥,要是她想跟你生孩子,你早恨不得扑上去了,大流氓。。” 今天被两个女人骂流氓,常威心一横,骂我流氓我就当个真流氓。 清晨,吃早餐时陈琳也没起来,全身骨头疼,周末让她睡管够。 常静彤和廖湘也没起床,昨晚话痨对话痨聊了一晚上。 到厨房端菜的常威被花姨嘱咐,上岁数了注意点身体,别瞎折腾。 常威苦笑一声,妈真是小瞧他,自己这身体素质到八十都可以去红浪漫消费。 算算,到了八十岁,2022年,瑶族洗浴spa都行。 午饭,三个女人懒洋洋起床。 常威一上午已经清扫完院子,捡鸡蛋鸭蛋,给菜园子浇完水。 顺便给小心梳梳毛,小心快到岁数,毛都开始变白,牙也掉的差不多,依然坚强的活着。 这狗家里养了二十一年,妖孽? 前世农村总说狗上了十五岁,容易变成妖怪,带帽子站着走,这样的狗要打死。 抓着小心检查一遍,思索这家伙真成精,要不要打死?有点舍不得呢。狗皮褥子治风湿,等死了以后扒皮。 小心感觉到一股杀气,在地上打个滚翻过去,背对常威。 吃饭的时候,廖湘提了一个建议,送常静彤出国留学。 全家人都沉默了,十五周岁都没到的小丫头就送出国? 廖湘继续劝说,她发现常静彤对数字很敏感,对建模和统计也有天赋。 最关键的是,常静彤偷偷自学了英语,跟廖湘日常对话无障碍。 学英语这事,常威和陈琳不奇怪,常九安和常静彤上初中就通过姥爷的关系,找外语系教授学英语、法语和俄语。 花姨体会到昨天老王头的心情,常九安上大学她没有不舍,终究就在四九城,一个礼拜见一次也行。 但是大孙女一老杆子支那么远,万一也像廖湘一样,十几年不回来。 再万一,过些年她到寿,最后一眼看孙女都看不到,多难受。 常威一锤定音,等常静彤高中毕业再说。 第338章 漂洋过海来看你 常九安这个月打了上千发子弹,还参加肉联厂的军事训练,身上沾了点兵味儿。 除了常威,全家送他报到。 常九安很不耐烦,别人都是自己到校报到,谁拖家带口的,要不是姐夫于敏刚今天有事,常家人要倾巢出动。 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怎么跟宝宝上幼儿园似的。 奶奶,干爷爷,妈妈,姐姐,妹妹,弟弟,还有外甥女,当这里是什么?家庭聚会。 捣什么乱? 周围好多人看着呢,眼神里带着嘲笑。 胡香织带着俩孩子也过来了, 霍乐然对常九安抱拳,“大哥,你先安心读书,明年我也要考国防大学。” 常九安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鞋底快被脚丫子抠破。 抢过行李仓皇而逃,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刘黑子带着媳妇孩子下车,跟在场众人打招呼。 刘黑子对着常九安的背影吼起来,“常九安好好读书,你可是常家的爷们,加油。” 常九安一溜烟儿跑没影了,花姨责怪着,“这孩子,跟狗撵似的,小心摔喽。” 上午,三家人在外面吃了一顿,常静彤和霍乐然还是谁也不理谁。 胡香织对陈琳撇了撇嘴,陈琳回了一个眼神,这两个生气包。 回家路上,常静彤很认真问,如果后年她也考上大学,是不是也能像今天这样吃一顿豪华大餐。 陈琳拍着她脑袋,保证这样大餐吃三顿,前提是好好学习,给妈妈争气。 花姨把小九放王大爷怀里,今天最不快乐的是王大爷。 他真拿常九安当亲孙子,每次常威骂常九安,都是他护着。 九安和静彤上小学的时候,是王大爷每天接送上下学,寒暑假,老爷子带着孩子到处玩。 小时候常九安跟干爷爷最亲,干爷爷总给他讲稀奇古怪的故事,江湖里五花八门的规矩,还有防范人心的经验。 要说走江湖的理论经验,常九安比常威还多。 冷不丁,这大孙子离开身边,老王头有点难受。 幸好,还有小九陪着他这个孤老头子。 大门台阶上坐着一个女人,身边放着一人高的大背包。 一身牛仔服,头戴牛仔帽,大墨镜盖住一半脸,周围邻居指指点点。 陈琳不认识这身打扮,上前问了一句,“您是哪位,找谁?” 女人摘掉眼镜,“陈琳,我你都不认得了,亏我还在美国想你呢。” “廖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回来的,昨天倒时差,今天就来看你了,够意思。” 廖湘还潇洒地扬了扬下巴,花姨打量了一下,拍着廖湘的手,“你这丫头,这一身我还以为外国人呢?” “进屋,进屋说。”陈琳开了门,迎廖湘进去。 常静彤好奇挨着妈妈打量廖湘,这个飒爽英姿的阿姨是谁啊?太飒啦。 廖湘接过常静彤端来的茶,“这个漂亮的姑娘是谁啊?我猜猜,是不是小雪,大名叫常静彤。” “阿姨,你知道我。” “你爸信里都说了。” 花姨坐下接上话,“你走的时候,小雪还在肚子里呢。” “这次回来不走了?”陈琳端来一盘零食。 廖湘没接这话,反而吃起零食,“要说,我最想念的就是你家的零食,还是有花姨做的红烧排骨。” “这孩子,排骨还不容易,我一会儿去买菜。” 陈琳拦住花姨,“妈,天儿热,让小雪去买,她年纪小多跑跑腿。” 掏出十块钱和肉票,叮嘱常静彤,“到薛伯伯肉摊买,告诉他家里来客人了,今天新鲜的都来点。” 常静彤想跟美国回来的廖阿姨聊天,她有好多好多问题要问,扭扭捏捏不肯走,被拍了几下屁股后,气哼哼跑去买肉。 陈琳拉着廖湘问东问西,毕竟大洋彼岸那边很多是她想了解的,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 廖湘博士毕业后,考了驾照买了车,全美自驾,她从没想过世界有这么复杂的国家,人种复杂,国情复杂,贫富差距大,世家掌握国家的命脉。 纽约百老汇大道衣冠楚楚,原始落后的印第安土着 从顶级奢华的晚会到街头犯罪,从乡村农场主聊到时装秀。 廖湘对祖国的工业有担忧,更多的是信心,她在美国得知籼型杂交水稻培育成功,开始推广种植,她说那晚她喝醉了,高兴地变成一个酒鬼。 袁隆平杂交水稻以及李登海杂交玉米、李振声小麦良种的培育成功,具有划时代意义。 中国人民再也不用饿肚子,以后全力发展工业,赶英超美,指日可待。 她想妈妈,想哥哥,想四九城春天的面条,夏天的知了,秋天的香山,冬天的柴火。 阅尽天涯离别苦,人间亦自有银河。 常威到家的时候,廖湘拉着一身牛仔服的常静彤赞美,陈琳戴着挡住一半脸的大墨镜,花姨戴着牛仔帽,干爹穿着战术背心。 “咱家人咋都变这么洋气,要去走巴黎时装秀吗?” “常威。”廖湘跑过来,双手背在身后,手关节太用力捏白,大眼睛亮晶晶。 “廖家公主回来啦,一晃十五年没见了。” 廖湘突然抽泣起来,一把抱住常威,常威刚要推开,陈琳对他点点头,用眼神威胁了一下,带着臭美的女儿回房。 花姨跟干爹要去厨房看看排骨好了没?一会儿吃饭。 常威轻轻拍着廖湘的后背,“你这美国礼节学的不错,见面先拥抱。” 话锋一转,“但是在咱儿不行,你大街上看到认识的就去抱,女的还行,男的要被抓流氓。” “讨厌,常威你就是大流氓。”廖湘抱着常威不撒手。 半个地球的思念,无数的日出日落,思念折磨着她, 放了疯似的工作,想忘掉那个他,身边不少优秀的外国青年邀请,有时候想想要不就找个人嫁了。 她在这啃面包喝牛奶,常威在那边搂着媳妇吃火锅,想想就生气。 相思如入骨毒药,此计无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飞了那么久才见到你,你就不会哄哄我。” 常威扶着廖湘的双肩摁在椅子上,“那你应该攒半年的积蓄坐邮轮,漂洋过海来看我。” 廖湘扭过头不想搭理常威,这个男人除了会气人,啥也不是。 常威摸摸鼻子,这个梗没人接,好尴尬啊。 “这次回来还走吗?” “你希望我走吗?” 常威捏核桃和松子,摊开手给她吃,摸了摸廖湘的头,“说胡话,国家需要大批知识分子建设祖国,为国家发展出谋献策贡献知识,留下来。” 廖湘一口吃掉所有核桃仁和松子,点着头答应,“我这次回来不走了。” 饭后,一大家子人坐一起聊天,廖湘打开大背包,掏出各种各样的礼物,常蕤、常红鱼和上学的常九安都有份。 最开心的要数常静彤,十五岁的他身高一米七,跟姑姑常蕤差不多高,廖湘带来宽松的衣服她都能穿。 甚至盯上陈琳手里的裙子,要不是实在穿不进去,非要抢到手。 常威说这丫头跟华尔街之狼似的,眼睛里只有利益和好处,这话让廖湘若有所思。 常静彤晚上主动拉着廖湘去她屋里去,这丫头做人太现实,常蕤和常红鱼回来住,也不许住她的屋。 花姨当时骂了一句小白眼狼。 陈琳和常威互相挤眼色,你闺女。 你闺女 陈琳再一次为自己好胜和报复后悔,最后她坚持不住要哭出来了,常威都38岁,怎么还像一头牛,那么多精力发泄。 换了床单,洗了鸳鸯浴,陈琳全身瘫软,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声音蔫蔫地带着几分诱惑,“别以为你把我弄的没劲,就想逃过审问。” 常威对陈琳还是那么迷恋,这媳妇快四十岁了,皮肤还那么滑,心不在焉回答,“我跟廖湘清清白白,你随便审,你要能审出任何东西,我任你处置。” “反正你不许跟她生孩子。” “你当我什么人,廖湘比咱俩还大一岁呢,都快四十了,还生什么生?” 陈琳拼尽全力咬了常威一口,“你还说你不想跟她有点啥,要是她想跟你生孩子,你早恨不得扑上去了,大流氓。。” 今天被两个女人骂流氓,常威心一横,骂我流氓我就当个真流氓。 清晨,吃早餐时陈琳也没起来,全身骨头疼,周末让她睡管够。 常静彤和廖湘也没起床,昨晚话痨对话痨聊了一晚上。 到厨房端菜的常威被花姨嘱咐,上岁数了注意点身体,别瞎折腾。 常威苦笑一声,妈真是小瞧他,自己这身体素质到八十都可以去红浪漫消费。 算算,到了八十岁,2022年,瑶族洗浴spa都行。 午饭,三个女人懒洋洋起床。 常威一上午已经清扫完院子,捡鸡蛋鸭蛋,给菜园子浇完水。 顺便给小心梳梳毛,小心快到岁数,毛都开始变白,牙也掉的差不多,依然坚强的活着。 这狗家里养了二十一年,妖孽? 前世农村总说狗上了十五岁,容易变成妖怪,带帽子站着走,这样的狗要打死。 抓着小心检查一遍,思索这家伙真成精,要不要打死?有点舍不得呢。狗皮褥子治风湿,等死了以后扒皮。 小心感觉到一股杀气,在地上打个滚翻过去,背对常威。 吃饭的时候,廖湘提了一个建议,送常静彤出国留学。 全家人都沉默了,十五周岁都没到的小丫头就送出国? 廖湘继续劝说,她发现常静彤对数字很敏感,对建模和统计也有天赋。 最关键的是,常静彤偷偷自学了英语,跟廖湘日常对话无障碍。 学英语这事,常威和陈琳不奇怪,常九安和常静彤上初中就通过姥爷的关系,找外语系教授学英语、法语和俄语。 花姨体会到昨天老王头的心情,常九安上大学她没有不舍,终究就在四九城,一个礼拜见一次也行。 但是大孙女一老杆子支那么远,万一也像廖湘一样,十几年不回来。 再万一,过些年她到寿,最后一眼看孙女都看不到,多难受。 常威一锤定音,等常静彤高中毕业再说。 第339章 满堂唯有烛花红 财帛动人心 廖湘的确在四九城留下,廖京去年带队伍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28天战斗,隔了两个月回来,今年九月份再次出发。 黎笋集团又在全国总动员,蠢蠢欲动。 家里只留下嫂子和两个侄子侄女,母亲在北戴河疗养,日渐苍老精气流失。 廖湘这次回来,把母亲也接回来,看到孙子孙女,老太太精神好了许多。 常威说廖湘就像飘里的斯嘉丽,在家人无助时挺身而出,迸发出女人坚韧独立的精神,担起家庭的责任。 廖湘幽怨说常威要是白瑞德多好,对斯嘉丽不离不弃。 常威告诉她,这辈子,下辈子,他常威都不当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接下来,常威的重心在房产,商铺,给季昌季庆办理停薪留职,让他们哥俩跟着宁一子去鹏城。 80年,鹏城正是起飞的时刻,大鹏一日同风起。 宁一子其人遇事沉稳,腹有丘壑,手段干脆,是个好头领。 由他带领季昌季庆,常威估算了人力、财力、武力,批文也有办法搞到手,万事俱备莫等闲。 先赚第一桶金,有了基础以后投资电子产业,地产业和互联网。 至于先做什么?批发,外贸,建筑,加工业都可以。 现在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市场,人比产业多,加快步伐抢占市场。 这些年常威手里收拢了不少老手艺传承人,各行各业都有,三教九流一大批。 这一批过江龙过去,要么成为靓仔,老板,要么变成叼毛,北佬。 这是最好的时代,机遇和风险并存,是龙是鼠,沾一沾海水,走一次香江。 常威依据前世的记忆,在地图上给宁一子标注几个位置,有钱就把这些地拿下,要么跟别人合作开发,要么自己开发。 未来的富贵,系于你一身,任重而道远。 同样的话,常威也对陈五常做了交代。 五常说死去的爹提过,是从苏省张家港杨舍镇出来的,他想去寻根。 “哟,苏省之光,张家港之光。” 陈五常就当没听到,花爷又犯癔症。 常威交给他一提箱钱,让他回家乡好好发展,带着做生意的眼光留意发财路径。 刘文明从保卫科和手下兄弟里挑出一批带上,跟着陈五常去苏省发展。 长三角和珠三角,齐头并进,常威不由得哈哈大笑。 刘黑子一脸郁闷,花爷瞧不起人,宁爷和五爷都有地方派遣,怎么不把他们手上负责的地方给自己。 他压根不想离开四九城,这里有兄弟,有产业,有老婆孩子,快四十了,折腾啥劲尼么。 “花爷,您看我接管他们谁负责的那块?” “你去滇省开发旅游。” “啊?去那么远?路都没修好呢,我去干啥?” “那边有个习俗叫打歌,你先到当地吃见手青,不要放蒜,过下热油出锅,再喝三斤米酒,然后跟当地少数民族一起唱跳打歌。” 刘黑子觉得花爷在耍自己,“这这就能开发旅游?” “你能见到你太祖奶奶。” 常威背着手走了,不是他故意逗刘黑子,是压根没想起这个人,一时之间没想好怎么安排刘黑子。 不如装高深,领导就要喜怒不形于色,知道不知道都不能告诉你。 常威已经辞去肉联厂书记一职,岳虹担任纪检副书记,赵琦和李来福先后晋升副书记和副厂长。 意外的是,王静雯成为新厂办主任,合两家之力把阮虎送上副厂长职位。 肉联厂,常威可以撒手,专心在商业局工作。 发言越来越少,手头的工作平平淡淡,局里的荣誉不争不抢, 曾经的常阎王,变成如今的常大佛。 平常在家做饭,打坐冥想。有时候还跟巷子里大爷下象棋,因水平太臭,被驱逐出南锣鼓巷老年组象棋圈。 小心在秋天与常威分别,常威在它上面种了一颗石榴树。 常九安之前一礼拜回来一趟,后来一个月回来一次,下一次就要过年才回来。 闲时陪小九,和常静彤聊东西方哲学,聊古人的智慧,讲西方的形成和分裂,还有不同的制度。 震得常静彤一愣一愣的,甚至大喊爸爸是不是从小生活在国外的,廖湘也对常威刮目相看,竟然比她这个留学归来的还了解海外。 常威神秘一笑,心中感谢前世短视频大神的科普,常威属于现学现卖,不理解还不会复述? 廖湘对常威愈发感兴趣,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问:“常威,你知道我手里是什么东西吗?” 看到熟悉的字母,当年零花钱都用这个牌子游戏上了。 “随身听。” 廖湘大呼小叫,“你咋知道?去年才推出的,我才第一次见到呢。” “世界那么大,你应该多看看,以为去了美国就啥都知道,电子产业潜力无限,努力廖博士,祖国需要你的大脑智慧。” 看着常威的背影,常静彤小声对廖湘嘀咕,“廖姨,我爸刚才装了一波大的,现在得意的翘尾巴呢。” 往院里走的常威差点摔一趔趄,这死丫头,竟敢背后这么说她爸。 大逆不道。 陈琳看到随身听,饶有兴趣跟闺女一起趴床上听音乐,母女俩嘻嘻哈哈,仿佛过去的河东狮子变成了温顺的猫咪。 花姨好奇问常威,廖湘给那个小盒子干嘛用的?是不是龙虎山法器,一拿来母女俩就和好了。 常威悄悄告诉花姨,里面有大道纶音,听了的人会忘却烦恼。 看到花姨好奇的样子,常威让女儿放给奶奶听听。 花姨听了一会儿,“哎哟,曲怪好听的,就是唱的啥我听不懂,这就是你说的大道纶音。” “奶奶,我爸骗你的,是英文歌,就是美国人唱的歌。” “我听不了这个,不如听我那戏匣子。” 陈琳跟常威商量买个电视机,现在已经放开市场,不用再那般小心翼翼。 常威找到刘黑子,要三台电视。 “三台?有点难搞。”刘黑子摸着下巴,他现在只能弄两张电视票。 “先弄两台,剩下那一台过一阵儿搞。”常威丢下烟头,踩了踩。 意味深长说了一句,“黑子,下次我说啥,你照办,难不难是你的事,别学盖老大。” 刘黑子咬咬牙,“一个礼拜,保证弄来。” 常威灿然一笑,这就对了,四九城一大半黑市都在自己这边,打折扣就意味着你要脱离控制。 “刘黑子,你可以单干,人你可以带走,渠道是我的。我挖井你吃水,吃的多可以,但你要填我的井,我就拔你家气门芯。” 许友谅也办了停薪留职,现在知青回城容易了很多,做小买卖的如雨后春笋,市面上无事的闲汉子也在减少。 厂子里巴不得有人提离职和停薪留职,空出更多的岗位卖给外面人。 常威拿出几间买好的铺子,每个区域都定下开什么店,许友谅按照提前的布置即可,搜罗来的冒菜配方和卤菜配方,还有记得开个西式蛋糕店。 冒菜配方可以改良,做火锅店和麻辣烫,卤菜走小店面打包售卖模式。 霍启发跟常威商量,他也想办停薪留职。 民国时候他就喜欢研究老玩意儿,前些年趁着风暴留了一批,现在想跟周会计成立一个公司,大展身手。 常威还想培养他继续往上爬呢,霍启发摆摆手,“我旧历史就这样,避不开,不是靠努力就能上去的,处级到头了,我想闯一闯。” “当初,我让盖老大和刘黑子收东西时候,你怎么不帮我弄?” “那暂你信我?” “信你个鬼。” 说完,两个人相视大笑。 常威问了黑市的存款和账面资金,建议霍启发搞个超市,根据朋友传授的经验,最重要的渠道掌握在手里。 剩下就是交通,选址,装修,员工培训,铺货,保安,防火 看着大门两侧留下的一排排店面,霍启发问:“这两边的铺子是出租的?” “也对,也不对,是留着租的,但是优先我们自己的兄弟家属,我们可以提供贷款,让他们把店开起来,每个月的营业额足够交房租加还款。” “我拿回去跟周会计商量一下,看我们的渠道,再决定进什么货。” 常威点上烟跟霍启发补充,“找几个人做市场调研,除了吃喝以外,老百姓现在最缺的,购买量最大的,重复购买次数最多的。” 还有上架费,广告费,展台费,柜台出租都没讲。 慢慢来,八十年代井喷式发展的开端,不然自己坐着商业局领导位置干什么? 先给下面的铺路搭桥,保驾护航。 等规模起来,资本的力量就凸显出来,也能更好跟外国资本碰一碰。 等了十天,刘黑子那边还没动静。 下了班,常威没回家,直奔刘黑子家。 看到熟悉的吉普车,刘黑子借着黑市关系弄到的,每天骚哄哄开着出门。 常威下了车点上烟,看着眼前朱红大门富丽堂皇,门前七级垂带踏跺,左右两个大石狮子。 不懂这是什么品级的官员宅子,应该不低于三品大员。 一推旁边小门,常威推着车走进去,随手关上小门。 门房一个老头探头看了眼常威,责怪一声,“吃半天了你才来,下次吃屎你都赶不上热乎的。” 常威龇牙一乐,“今天保证吃热乎的。” 车子靠在门边,叼着烟背着手溜溜达达,好像视察下级单位的领导。 这院子整理的不错嘛,要谢谢刘黑子,帮自己弄这么大一个院子。 穿廊过门,正堂一群人正在里面喝酒吃饭。 “黑爷,这次一下弄到十台电视批条,一定给兄弟三台,大恩不言谢。” “黑爷,给我两台,我能翻一倍卖出去,挣得钱都给你。” “黑爷,别听他的,他拿电视当敲门砖呢,钱给你了,关系他自己跑了。” 一声声黑爷不断。 满堂唯有烛花红,歌且从容,杯且从容。 刘黑子满脸红光,酒杯顿在桌子上,“只有五台,爱要不要,这是给花爷留下的,你们谁敢跟花爷抢。” 全场沉默片刻,一个瘦猴模样,眉毛长个大痦子的男人愤愤不平地埋怨,“黑爷,凭啥啊?这些年有什么好的都给花爷留着,宁爷和五爷在的时候起码我们还能喝口汤,现在鼓励和扶持个体经济,凭什么市场还被他把控?” “就是,都是兄弟们起早贪黑搞起来的,花爷做了什么?” 瘦猴激动拍着桌子,“最开始的地盘是他抢的,但是这些年他当甩手掌柜,兄弟们用刀枪守下的江山,凭什么是他的。靠着陈五常和宁一子压迫大家,我们不服。” “皇帝轮流坐,明天到我家,他花爷再厉害也只有一双手,我们一群人还怕拿不下他?” 第339章 满堂唯有烛花红 财帛动人心 廖湘的确在四九城留下,廖京去年带队伍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28天战斗,隔了两个月回来,今年九月份再次出发。 黎笋集团又在全国总动员,蠢蠢欲动。 家里只留下嫂子和两个侄子侄女,母亲在北戴河疗养,日渐苍老精气流失。 廖湘这次回来,把母亲也接回来,看到孙子孙女,老太太精神好了许多。 常威说廖湘就像飘里的斯嘉丽,在家人无助时挺身而出,迸发出女人坚韧独立的精神,担起家庭的责任。 廖湘幽怨说常威要是白瑞德多好,对斯嘉丽不离不弃。 常威告诉她,这辈子,下辈子,他常威都不当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接下来,常威的重心在房产,商铺,给季昌季庆办理停薪留职,让他们哥俩跟着宁一子去鹏城。 80年,鹏城正是起飞的时刻,大鹏一日同风起。 宁一子其人遇事沉稳,腹有丘壑,手段干脆,是个好头领。 由他带领季昌季庆,常威估算了人力、财力、武力,批文也有办法搞到手,万事俱备莫等闲。 先赚第一桶金,有了基础以后投资电子产业,地产业和互联网。 至于先做什么?批发,外贸,建筑,加工业都可以。 现在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市场,人比产业多,加快步伐抢占市场。 这些年常威手里收拢了不少老手艺传承人,各行各业都有,三教九流一大批。 这一批过江龙过去,要么成为靓仔,老板,要么变成叼毛,北佬。 这是最好的时代,机遇和风险并存,是龙是鼠,沾一沾海水,走一次香江。 常威依据前世的记忆,在地图上给宁一子标注几个位置,有钱就把这些地拿下,要么跟别人合作开发,要么自己开发。 未来的富贵,系于你一身,任重而道远。 同样的话,常威也对陈五常做了交代。 五常说死去的爹提过,是从苏省张家港杨舍镇出来的,他想去寻根。 “哟,苏省之光,张家港之光。” 陈五常就当没听到,花爷又犯癔症。 常威交给他一提箱钱,让他回家乡好好发展,带着做生意的眼光留意发财路径。 刘文明从保卫科和手下兄弟里挑出一批带上,跟着陈五常去苏省发展。 长三角和珠三角,齐头并进,常威不由得哈哈大笑。 刘黑子一脸郁闷,花爷瞧不起人,宁爷和五爷都有地方派遣,怎么不把他们手上负责的地方给自己。 他压根不想离开四九城,这里有兄弟,有产业,有老婆孩子,快四十了,折腾啥劲尼么。 “花爷,您看我接管他们谁负责的那块?” “你去滇省开发旅游。” “啊?去那么远?路都没修好呢,我去干啥?” “那边有个习俗叫打歌,你先到当地吃见手青,不要放蒜,过下热油出锅,再喝三斤米酒,然后跟当地少数民族一起唱跳打歌。” 刘黑子觉得花爷在耍自己,“这这就能开发旅游?” “你能见到你太祖奶奶。” 常威背着手走了,不是他故意逗刘黑子,是压根没想起这个人,一时之间没想好怎么安排刘黑子。 不如装高深,领导就要喜怒不形于色,知道不知道都不能告诉你。 常威已经辞去肉联厂书记一职,岳虹担任纪检副书记,赵琦和李来福先后晋升副书记和副厂长。 意外的是,王静雯成为新厂办主任,合两家之力把阮虎送上副厂长职位。 肉联厂,常威可以撒手,专心在商业局工作。 发言越来越少,手头的工作平平淡淡,局里的荣誉不争不抢, 曾经的常阎王,变成如今的常大佛。 平常在家做饭,打坐冥想。有时候还跟巷子里大爷下象棋,因水平太臭,被驱逐出南锣鼓巷老年组象棋圈。 小心在秋天与常威分别,常威在它上面种了一颗石榴树。 常九安之前一礼拜回来一趟,后来一个月回来一次,下一次就要过年才回来。 闲时陪小九,和常静彤聊东西方哲学,聊古人的智慧,讲西方的形成和分裂,还有不同的制度。 震得常静彤一愣一愣的,甚至大喊爸爸是不是从小生活在国外的,廖湘也对常威刮目相看,竟然比她这个留学归来的还了解海外。 常威神秘一笑,心中感谢前世短视频大神的科普,常威属于现学现卖,不理解还不会复述? 廖湘对常威愈发感兴趣,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问:“常威,你知道我手里是什么东西吗?” 看到熟悉的字母,当年零花钱都用这个牌子游戏上了。 “随身听。” 廖湘大呼小叫,“你咋知道?去年才推出的,我才第一次见到呢。” “世界那么大,你应该多看看,以为去了美国就啥都知道,电子产业潜力无限,努力廖博士,祖国需要你的大脑智慧。” 看着常威的背影,常静彤小声对廖湘嘀咕,“廖姨,我爸刚才装了一波大的,现在得意的翘尾巴呢。” 往院里走的常威差点摔一趔趄,这死丫头,竟敢背后这么说她爸。 大逆不道。 陈琳看到随身听,饶有兴趣跟闺女一起趴床上听音乐,母女俩嘻嘻哈哈,仿佛过去的河东狮子变成了温顺的猫咪。 花姨好奇问常威,廖湘给那个小盒子干嘛用的?是不是龙虎山法器,一拿来母女俩就和好了。 常威悄悄告诉花姨,里面有大道纶音,听了的人会忘却烦恼。 看到花姨好奇的样子,常威让女儿放给奶奶听听。 花姨听了一会儿,“哎哟,曲怪好听的,就是唱的啥我听不懂,这就是你说的大道纶音。” “奶奶,我爸骗你的,是英文歌,就是美国人唱的歌。” “我听不了这个,不如听我那戏匣子。” 陈琳跟常威商量买个电视机,现在已经放开市场,不用再那般小心翼翼。 常威找到刘黑子,要三台电视。 “三台?有点难搞。”刘黑子摸着下巴,他现在只能弄两张电视票。 “先弄两台,剩下那一台过一阵儿搞。”常威丢下烟头,踩了踩。 意味深长说了一句,“黑子,下次我说啥,你照办,难不难是你的事,别学盖老大。” 刘黑子咬咬牙,“一个礼拜,保证弄来。” 常威灿然一笑,这就对了,四九城一大半黑市都在自己这边,打折扣就意味着你要脱离控制。 “刘黑子,你可以单干,人你可以带走,渠道是我的。我挖井你吃水,吃的多可以,但你要填我的井,我就拔你家气门芯。” 许友谅也办了停薪留职,现在知青回城容易了很多,做小买卖的如雨后春笋,市面上无事的闲汉子也在减少。 厂子里巴不得有人提离职和停薪留职,空出更多的岗位卖给外面人。 常威拿出几间买好的铺子,每个区域都定下开什么店,许友谅按照提前的布置即可,搜罗来的冒菜配方和卤菜配方,还有记得开个西式蛋糕店。 冒菜配方可以改良,做火锅店和麻辣烫,卤菜走小店面打包售卖模式。 霍启发跟常威商量,他也想办停薪留职。 民国时候他就喜欢研究老玩意儿,前些年趁着风暴留了一批,现在想跟周会计成立一个公司,大展身手。 常威还想培养他继续往上爬呢,霍启发摆摆手,“我旧历史就这样,避不开,不是靠努力就能上去的,处级到头了,我想闯一闯。” “当初,我让盖老大和刘黑子收东西时候,你怎么不帮我弄?” “那暂你信我?” “信你个鬼。” 说完,两个人相视大笑。 常威问了黑市的存款和账面资金,建议霍启发搞个超市,根据朋友传授的经验,最重要的渠道掌握在手里。 剩下就是交通,选址,装修,员工培训,铺货,保安,防火 看着大门两侧留下的一排排店面,霍启发问:“这两边的铺子是出租的?” “也对,也不对,是留着租的,但是优先我们自己的兄弟家属,我们可以提供贷款,让他们把店开起来,每个月的营业额足够交房租加还款。” “我拿回去跟周会计商量一下,看我们的渠道,再决定进什么货。” 常威点上烟跟霍启发补充,“找几个人做市场调研,除了吃喝以外,老百姓现在最缺的,购买量最大的,重复购买次数最多的。” 还有上架费,广告费,展台费,柜台出租都没讲。 慢慢来,八十年代井喷式发展的开端,不然自己坐着商业局领导位置干什么? 先给下面的铺路搭桥,保驾护航。 等规模起来,资本的力量就凸显出来,也能更好跟外国资本碰一碰。 等了十天,刘黑子那边还没动静。 下了班,常威没回家,直奔刘黑子家。 看到熟悉的吉普车,刘黑子借着黑市关系弄到的,每天骚哄哄开着出门。 常威下了车点上烟,看着眼前朱红大门富丽堂皇,门前七级垂带踏跺,左右两个大石狮子。 不懂这是什么品级的官员宅子,应该不低于三品大员。 一推旁边小门,常威推着车走进去,随手关上小门。 门房一个老头探头看了眼常威,责怪一声,“吃半天了你才来,下次吃屎你都赶不上热乎的。” 常威龇牙一乐,“今天保证吃热乎的。” 车子靠在门边,叼着烟背着手溜溜达达,好像视察下级单位的领导。 这院子整理的不错嘛,要谢谢刘黑子,帮自己弄这么大一个院子。 穿廊过门,正堂一群人正在里面喝酒吃饭。 “黑爷,这次一下弄到十台电视批条,一定给兄弟三台,大恩不言谢。” “黑爷,给我两台,我能翻一倍卖出去,挣得钱都给你。” “黑爷,别听他的,他拿电视当敲门砖呢,钱给你了,关系他自己跑了。” 一声声黑爷不断。 满堂唯有烛花红,歌且从容,杯且从容。 刘黑子满脸红光,酒杯顿在桌子上,“只有五台,爱要不要,这是给花爷留下的,你们谁敢跟花爷抢。” 全场沉默片刻,一个瘦猴模样,眉毛长个大痦子的男人愤愤不平地埋怨,“黑爷,凭啥啊?这些年有什么好的都给花爷留着,宁爷和五爷在的时候起码我们还能喝口汤,现在鼓励和扶持个体经济,凭什么市场还被他把控?” “就是,都是兄弟们起早贪黑搞起来的,花爷做了什么?” 瘦猴激动拍着桌子,“最开始的地盘是他抢的,但是这些年他当甩手掌柜,兄弟们用刀枪守下的江山,凭什么是他的。靠着陈五常和宁一子压迫大家,我们不服。” “皇帝轮流坐,明天到我家,他花爷再厉害也只有一双手,我们一群人还怕拿不下他?” 第340章 金玉满堂 富贵而骄 刘黑子沉默不语,点上烟似乎在考虑什么。 瘦猴子站起来双手端着酒杯,“黑爷,当初我烂命一条,是你带着我挣钱,手把手教我管理,我心里只有大哥,就是黑爷。” “黑爷,之前每个月还有钱分,上个月才发了平时的一半,市场开放,鼓励个体户,怎么我们到手的钱越来越少。” “那就是黑心的花爷吞了我们的钱。” “找他还钱。” “对,找他。” 常威推开门进来,对着众人一笑,“各位,不知我吞了你什么钱?说出来,我一定双倍返还。” 刘黑子吓得站起来后退几步,“花花爷,您您怎么来了?” 其他人喝酒喝上头,一脸酒气,有的人吓醒,有的醉眼朦胧,还有带着挑衅的目光恶狠狠盯着常威。 常威拨开刘黑子,坐在主位上,旁边瘦猴手往腰间摸去。 随即身体一倒,脸贴在桌子上,一根筷子穿透手背钉在桌子里,三只瓷勺子塞进他嘴里。 “刘黑子,下次找托找个好看点的,你不知道我是颜控吗?找个这么丑的造我的反,搞的我很low啊。” 刘黑子缓过神,看到瘦猴的惨相,打了一个冷战,往日的记忆浮现眼前。 神色变化数次,脸上堆起笑容,“六子,去给花爷拿副碗筷,让厨房重上一桌。我刚喜迁新居,花爷就登门光临寒舍,我要盛情款待。” ‘咄咄’,两根筷子如弓弩插在门框上,小六子马上停下脚步。 常威用一根筷子扒拉扒拉菜,“黑爷,吃的真不错,我家过年都没你吃的好,这么大的宅子还说是寒舍。啧啧,你去过我家,跟你家一比,我家跟茅草房子没区别。还有记得多读书,刚才那段话不伦不类的,水平太低。” “我常威,商业局副书记,前肉联厂第一书记,十七岁灭东片吴老大抢鸽子市,十八岁灭南城谢秃子得黑市,这个瘦猴说得没错,地盘是我抢的,我还剿灭牛栏山三百多邪教徒,房山抓了土匪和敌特,打死日伪叛徒。” 常威用筷子一指刘黑子,“刘黑子,你进来的时候,地下交易地盘稳,人也稳,霍启发,陈五常,宁一子早早归顺我,盖老大和林森都是后来的,你开始要跟盖老大,盖老大背叛我,你才上位。” “你告诉我,我打下的江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功劳还是苦劳?至于你说的好东西先给我,你家77年就买了电视,我这个老大80年还没电视,你每天开车出门,我还骑着自行车上班。所以,你所谓的钱和好东西是给谁了?” 有心思灵活之人反应过来,今天这场饭局就是挑动大家,联合起来把花爷拉下来,刘黑子想上位。 刘黑子想吞掉四九城所有鸽子市和黑市。 刘黑子汗出如浆,他没想到刚聚拢一批人,常威就打上门来。 曾经他犹豫过,盖家兄弟的下场有多可怕,他很清楚。 欲望吞噬他的心,以前他只是一个帮闲,没啥地位,跟了花爷后见识过富贵,权利。 大丈夫当如是,爷们来世间走一遭,要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陈五常,宁一子,季昌季庆和刘文明都走了,四九城是他的了。 但为什么花爷拿钱拿铺面扶持许友谅开店,跟霍启发商量搞什么超市,唯独没有他的机遇。 凭什么? 常威的声音又响起,“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刘黑子,心里想着凭什么我不给你机会,我不需要给,你这不找到机会要干掉我嘛。黑我的钱,我不是太在乎,但你要抢我的权力还想要我的命,那可不行。” 常威弹出十几根筷子,全场除了刘黑子,所有人脖子被射穿,筷子凌乱地钉在墙上。 威力不下于子弹,甚至更强。 刘黑子扑通跪在地上,他终于知道花爷的可怕,比传说中的更厉害,这一屋子十四个兄弟,一瞬间全死了。 用子弹也要扫射一圈。 常威用手掌极尽羞辱抽打刘黑子的脸,“当年多少人想要我的命,部队的,当官的,潜伏的特务,顶头上司,还有我的邻居,你猜他们怎么着?” “我亲手干掉的,要不是怕闹动静太大,我可以灭他们满门。” 常威看着地上死去的人,面无表情。 也许有无辜,也许有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邀请过来的。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放下筷子骂娘,那就掐死这群逆子。 林森推门进来,手里拎着脸肿起老高的门房老头。 进屋闻到浓重的血腥气,还有一地的尸体,林森眼神缩成针尖。 花爷,大开杀戒。 “花爷,刘黑子老婆孩子今天回娘家了,还有” “娘家的房子也是刘黑子买的,对。林森,你和刘文明,季昌季庆要感谢我,财帛动人心,没让你们管理黑市,也给了你们活命的机会。” 林森想到,如果自己坐刘黑子的位置,会不会贪污,被一群人怂恿,会不会暗算花爷。 打了一个寒颤。 最难测的是人心,普通人不要用这些测验,不是富可敌国和权柄重国,不值得被考验,也不配考验别人。 “花爷,刘黑子老婆和娘家人怎么办?”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林森刚想问,要是他们有意见呢?看到刘黑子面若死灰,不用问,有意见这地上躺的尸体一个下场。 “这老头是刘黑子失踪很久的亲爹。” 老头和刘黑子快速看了一眼,马上低下头。 常威撒谎了,这个宅子是第一次来,但他不是第一次找刘黑子,在二进小院,他听到刘黑子喊了一声爹,老头嘱咐他好好跟着干,挣大钱换房子,还告诉他如何截流钱款,转账冲兑的办法。 今天门房老头一句话,让他凭声音对上人。 刘黑子让自己亲爹当门房,这父子俩深藏不露。 “埋了,活埋。” 常威没管拿着麻袋,水盆和抹布进来的人,一个个歪瓜裂枣,少胳膊瘸腿,还有瞎一只眼。 这么多年,有一批专门负责处理现场的人,不从属于任何人,都是常威找来无依无靠,活一天算一天的人。 要不动饭的老乞丐,跑江湖被打断腿,庙观被拆驱逐的出家人,被儿媳妇赶出家的老头,林林总总,只要有肉吃有酒喝,他们无所谓生死。 绕着宅子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回到正堂,里面已经擦洗干净,四个角落点上檀香。 “花爷,明天我找人把这屋重新装修一下,再把其他房间收拾一下。” 常威点点头,没回答林森的话,自顾自念叨着出门,“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股。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站在大门前,回望锦绣堂舍,舌根打了一个响,吹了声口哨,跨上自行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刘黑子倒了,常威手上多了十一台电视,其中一台是刘黑子家的。 亲妈,干爹,后院,三台。 老岳父家,常小鱼,陈琅,三台。 廖湘和常蕤家里都有,给林森,霍启发,两台。 剩四台给谁呢? 陈琳拿去一台卖给她们院长,这媳妇懂事儿,自己都忘了帮媳妇铺路,真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一直到过年,三台电视都没个地方送,常威检讨下自己的人脉。 不悲不喜,宠辱不惊,外物不侵,红尘不扰。 一点逍遥气,千里快哉风。 都是蝼蚁和蚂喽,走不走关系,无所叼谓。 常九安腊月二十五才回来,身材结实不少,上唇长了些髭须,有点爷们样儿。 常静彤这阶段跟廖湘走的近,果然是学美式英语的女孩大咧咧,打扮也是照着杂志偷偷改。 陈琳拿剪刀剪了她好几件衣服了,常静彤死性不改。 常威很严肃警告常静彤,这个时代,这个地方,不许有太出挑的打扮,等到留学,染头发超短裙她都不管。 常静彤没想到爸爸这么开明,常威又警告她不许纹身和身上打环,如果将来想走挣钱的路子,就不要奇形怪状。 那些权贵阶级,能接纳身边的妖魔鬼怪,但是他们自己依然正装打扮,衣冠楚楚,处处讲规矩和规则。 却告诉你,你是独立的个体,拥有自己身体绝对的自由权。 就是要把你弄成无法无天的熊孩子,让你觉得世界上只有他们理解你,以此操纵你,榨干你的价值为他们服务。 有用的,捧杀你,养废你。 没用的,奴役你,排挤你。 常静彤似乎真的听进去了,廖阿姨告诉她很多事,爸爸都能给出不同的解读,结合廖阿姨对爸爸的称赞。 爸爸,好像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 常九安自己动手做了一个沙盘,每天对着上面念念叨叨,常九载安静坐在旁边看哥哥抽风。 家里除了爸爸和奶奶,其他人不能进他的指挥室,常静彤上次把沙盘上小旗子拔了几个,被常九安训了一顿。 陈琳都说,大儿子现在训人很威风,有点军官气质,是家里的顶梁柱。 常威看了她一眼,8月份时候你发那么大火,现在又夸儿子。想了想忍住嘴里的话,夫妻和睦,不合适的话不说。 最高兴的是干爹,看到大孙子回来,还悄悄拉到他屋里,祖孙俩嘀嘀咕咕,然后常九安抱着一个大盒子回屋。 “干爹,咱俩在一起这么多日子,你东西不给我?” “给你,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你看看,没良心了,广播匣子谁给你买的?电视谁给你买的?你这一年衣服和肉谁给你买的?” 王大爷目视上方,十分骄傲,“我大孙子的爹。” “好家伙,干儿子都不叫,你要跟我断绝关系。” 王大爷似乎真的思考常威的建议,“我有两个孙子,干儿子要不要都行。” 除夕吃饭的时候,王大爷面前都是凉菜和青菜,一个带肉的都没有。 花姨揪着常威的脸,“你多大岁数啦,搁过去都能当爷爷了,还跟你干爹没大没小的。” “妈,他有孙子就不认我了,以后不给他吃肉。” “爷爷吃肉,吃肉。”小九手拿着一个鸡腿给干爷爷。 王大爷得意接过鸡腿,咬了一大口。 “爷爷,你怎么还真吃?你不应该说不吃,宝宝吃。”小九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跟你爸一样,全是心眼子。” 第340章 金玉满堂 富贵而骄 刘黑子沉默不语,点上烟似乎在考虑什么。 瘦猴子站起来双手端着酒杯,“黑爷,当初我烂命一条,是你带着我挣钱,手把手教我管理,我心里只有大哥,就是黑爷。” “黑爷,之前每个月还有钱分,上个月才发了平时的一半,市场开放,鼓励个体户,怎么我们到手的钱越来越少。” “那就是黑心的花爷吞了我们的钱。” “找他还钱。” “对,找他。” 常威推开门进来,对着众人一笑,“各位,不知我吞了你什么钱?说出来,我一定双倍返还。” 刘黑子吓得站起来后退几步,“花花爷,您您怎么来了?” 其他人喝酒喝上头,一脸酒气,有的人吓醒,有的醉眼朦胧,还有带着挑衅的目光恶狠狠盯着常威。 常威拨开刘黑子,坐在主位上,旁边瘦猴手往腰间摸去。 随即身体一倒,脸贴在桌子上,一根筷子穿透手背钉在桌子里,三只瓷勺子塞进他嘴里。 “刘黑子,下次找托找个好看点的,你不知道我是颜控吗?找个这么丑的造我的反,搞的我很low啊。” 刘黑子缓过神,看到瘦猴的惨相,打了一个冷战,往日的记忆浮现眼前。 神色变化数次,脸上堆起笑容,“六子,去给花爷拿副碗筷,让厨房重上一桌。我刚喜迁新居,花爷就登门光临寒舍,我要盛情款待。” ‘咄咄’,两根筷子如弓弩插在门框上,小六子马上停下脚步。 常威用一根筷子扒拉扒拉菜,“黑爷,吃的真不错,我家过年都没你吃的好,这么大的宅子还说是寒舍。啧啧,你去过我家,跟你家一比,我家跟茅草房子没区别。还有记得多读书,刚才那段话不伦不类的,水平太低。” “我常威,商业局副书记,前肉联厂第一书记,十七岁灭东片吴老大抢鸽子市,十八岁灭南城谢秃子得黑市,这个瘦猴说得没错,地盘是我抢的,我还剿灭牛栏山三百多邪教徒,房山抓了土匪和敌特,打死日伪叛徒。” 常威用筷子一指刘黑子,“刘黑子,你进来的时候,地下交易地盘稳,人也稳,霍启发,陈五常,宁一子早早归顺我,盖老大和林森都是后来的,你开始要跟盖老大,盖老大背叛我,你才上位。” “你告诉我,我打下的江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功劳还是苦劳?至于你说的好东西先给我,你家77年就买了电视,我这个老大80年还没电视,你每天开车出门,我还骑着自行车上班。所以,你所谓的钱和好东西是给谁了?” 有心思灵活之人反应过来,今天这场饭局就是挑动大家,联合起来把花爷拉下来,刘黑子想上位。 刘黑子想吞掉四九城所有鸽子市和黑市。 刘黑子汗出如浆,他没想到刚聚拢一批人,常威就打上门来。 曾经他犹豫过,盖家兄弟的下场有多可怕,他很清楚。 欲望吞噬他的心,以前他只是一个帮闲,没啥地位,跟了花爷后见识过富贵,权利。 大丈夫当如是,爷们来世间走一遭,要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陈五常,宁一子,季昌季庆和刘文明都走了,四九城是他的了。 但为什么花爷拿钱拿铺面扶持许友谅开店,跟霍启发商量搞什么超市,唯独没有他的机遇。 凭什么? 常威的声音又响起,“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刘黑子,心里想着凭什么我不给你机会,我不需要给,你这不找到机会要干掉我嘛。黑我的钱,我不是太在乎,但你要抢我的权力还想要我的命,那可不行。” 常威弹出十几根筷子,全场除了刘黑子,所有人脖子被射穿,筷子凌乱地钉在墙上。 威力不下于子弹,甚至更强。 刘黑子扑通跪在地上,他终于知道花爷的可怕,比传说中的更厉害,这一屋子十四个兄弟,一瞬间全死了。 用子弹也要扫射一圈。 常威用手掌极尽羞辱抽打刘黑子的脸,“当年多少人想要我的命,部队的,当官的,潜伏的特务,顶头上司,还有我的邻居,你猜他们怎么着?” “我亲手干掉的,要不是怕闹动静太大,我可以灭他们满门。” 常威看着地上死去的人,面无表情。 也许有无辜,也许有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邀请过来的。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放下筷子骂娘,那就掐死这群逆子。 林森推门进来,手里拎着脸肿起老高的门房老头。 进屋闻到浓重的血腥气,还有一地的尸体,林森眼神缩成针尖。 花爷,大开杀戒。 “花爷,刘黑子老婆孩子今天回娘家了,还有” “娘家的房子也是刘黑子买的,对。林森,你和刘文明,季昌季庆要感谢我,财帛动人心,没让你们管理黑市,也给了你们活命的机会。” 林森想到,如果自己坐刘黑子的位置,会不会贪污,被一群人怂恿,会不会暗算花爷。 打了一个寒颤。 最难测的是人心,普通人不要用这些测验,不是富可敌国和权柄重国,不值得被考验,也不配考验别人。 “花爷,刘黑子老婆和娘家人怎么办?”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林森刚想问,要是他们有意见呢?看到刘黑子面若死灰,不用问,有意见这地上躺的尸体一个下场。 “这老头是刘黑子失踪很久的亲爹。” 老头和刘黑子快速看了一眼,马上低下头。 常威撒谎了,这个宅子是第一次来,但他不是第一次找刘黑子,在二进小院,他听到刘黑子喊了一声爹,老头嘱咐他好好跟着干,挣大钱换房子,还告诉他如何截流钱款,转账冲兑的办法。 今天门房老头一句话,让他凭声音对上人。 刘黑子让自己亲爹当门房,这父子俩深藏不露。 “埋了,活埋。” 常威没管拿着麻袋,水盆和抹布进来的人,一个个歪瓜裂枣,少胳膊瘸腿,还有瞎一只眼。 这么多年,有一批专门负责处理现场的人,不从属于任何人,都是常威找来无依无靠,活一天算一天的人。 要不动饭的老乞丐,跑江湖被打断腿,庙观被拆驱逐的出家人,被儿媳妇赶出家的老头,林林总总,只要有肉吃有酒喝,他们无所谓生死。 绕着宅子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回到正堂,里面已经擦洗干净,四个角落点上檀香。 “花爷,明天我找人把这屋重新装修一下,再把其他房间收拾一下。” 常威点点头,没回答林森的话,自顾自念叨着出门,“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股。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站在大门前,回望锦绣堂舍,舌根打了一个响,吹了声口哨,跨上自行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刘黑子倒了,常威手上多了十一台电视,其中一台是刘黑子家的。 亲妈,干爹,后院,三台。 老岳父家,常小鱼,陈琅,三台。 廖湘和常蕤家里都有,给林森,霍启发,两台。 剩四台给谁呢? 陈琳拿去一台卖给她们院长,这媳妇懂事儿,自己都忘了帮媳妇铺路,真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一直到过年,三台电视都没个地方送,常威检讨下自己的人脉。 不悲不喜,宠辱不惊,外物不侵,红尘不扰。 一点逍遥气,千里快哉风。 都是蝼蚁和蚂喽,走不走关系,无所叼谓。 常九安腊月二十五才回来,身材结实不少,上唇长了些髭须,有点爷们样儿。 常静彤这阶段跟廖湘走的近,果然是学美式英语的女孩大咧咧,打扮也是照着杂志偷偷改。 陈琳拿剪刀剪了她好几件衣服了,常静彤死性不改。 常威很严肃警告常静彤,这个时代,这个地方,不许有太出挑的打扮,等到留学,染头发超短裙她都不管。 常静彤没想到爸爸这么开明,常威又警告她不许纹身和身上打环,如果将来想走挣钱的路子,就不要奇形怪状。 那些权贵阶级,能接纳身边的妖魔鬼怪,但是他们自己依然正装打扮,衣冠楚楚,处处讲规矩和规则。 却告诉你,你是独立的个体,拥有自己身体绝对的自由权。 就是要把你弄成无法无天的熊孩子,让你觉得世界上只有他们理解你,以此操纵你,榨干你的价值为他们服务。 有用的,捧杀你,养废你。 没用的,奴役你,排挤你。 常静彤似乎真的听进去了,廖阿姨告诉她很多事,爸爸都能给出不同的解读,结合廖阿姨对爸爸的称赞。 爸爸,好像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 常九安自己动手做了一个沙盘,每天对着上面念念叨叨,常九载安静坐在旁边看哥哥抽风。 家里除了爸爸和奶奶,其他人不能进他的指挥室,常静彤上次把沙盘上小旗子拔了几个,被常九安训了一顿。 陈琳都说,大儿子现在训人很威风,有点军官气质,是家里的顶梁柱。 常威看了她一眼,8月份时候你发那么大火,现在又夸儿子。想了想忍住嘴里的话,夫妻和睦,不合适的话不说。 最高兴的是干爹,看到大孙子回来,还悄悄拉到他屋里,祖孙俩嘀嘀咕咕,然后常九安抱着一个大盒子回屋。 “干爹,咱俩在一起这么多日子,你东西不给我?” “给你,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你看看,没良心了,广播匣子谁给你买的?电视谁给你买的?你这一年衣服和肉谁给你买的?” 王大爷目视上方,十分骄傲,“我大孙子的爹。” “好家伙,干儿子都不叫,你要跟我断绝关系。” 王大爷似乎真的思考常威的建议,“我有两个孙子,干儿子要不要都行。” 除夕吃饭的时候,王大爷面前都是凉菜和青菜,一个带肉的都没有。 花姨揪着常威的脸,“你多大岁数啦,搁过去都能当爷爷了,还跟你干爹没大没小的。” “妈,他有孙子就不认我了,以后不给他吃肉。” “爷爷吃肉,吃肉。”小九手拿着一个鸡腿给干爷爷。 王大爷得意接过鸡腿,咬了一大口。 “爷爷,你怎么还真吃?你不应该说不吃,宝宝吃。”小九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跟你爸一样,全是心眼子。” 第341章 难兄难弟 初二,常威陪着陈琳回娘家。 一家五口加上陈琅一家四口,客厅里挤得满满登登。 常威到院里抽烟,今年鞭炮格外响,放开市场后,群众的消费能力和消费欲望也呈现井喷状态。 吃过午饭,下午常九安就坐不住了,他要去找同学玩。 常静彤也要找同学玩,正好小鱼住在北大职工家属区。 常威想去看看大闺女一家,今年小鱼怀孕,没让她初二回娘家,老爸亲自上门看闺女。 常九载想去看外甥女,陈琳照他屁股打了一下,小九马上扑进韩姨的怀里,“姥姥,你最好了,妈妈坏。” 陈琅飞了常威一个眼神,看看你儿子这德行。 走到没人地方,从空间拎出两兜子营养品,水果和罐头。 敲响二楼的门,外孙女扑过来,爬上常威身体,搂着脖子叫姥爷。 “姥爷,姥爷,你怎么才来看我呀,你有没有想我?” “姥爷想小皮猴子了。” 于丽丽霸占姥爷,要先跟她说话,她上幼儿园有很多话要跟姥爷说,哄了半个多小时,打开罐头,丽丽跑一边去吃罐头。 “爸,您又拿这么多东西,吃不动了。”怀孕四个多月的常红鱼,脸上散发着母性的慈爱。 常威摸了摸闺女的头发,“我是你爸,给你东西你就吃,你现在怀孕,营养必须补充上。” 常红鱼嘿嘿一笑,“爸,你咋跟奶奶一样,她上次来也是这么说的。” 常威本想摸摸头发说自己老了,自己现在跟二十八岁没啥区别,一头乌黑的头发,八块腹肌,身材修长。 不知道说啥就问一句,“去医院检查怎么样?” “妈说都挺好的,我才三十,而且这些年身体养的很好,生过一胎,二胎没啥事,就是最近总犯困。” 小鱼说了一会话打哈欠,于敏刚在厨房里忙活,常威给丽丽讲故事,一起吃点零食,和女婿聊了一会天。 现在小鱼正在准备副教授职称的材料,于敏刚还在继续搞研究,两个人都在奋斗。 到五点,小鱼还在睡,于是常威告辞,这年还是小家庭自己过最合适。 去哪儿呢? 陈家全是人,常威现在不太喜欢吵闹的环境,商业局也是换到靠边的办公室。 去大姐常蕤家?闵玉山家亲戚也多,思来想去,还是回家陪母和干爹。 每年陈琳初二回娘家,要一直待到初五才回来。 回到家后,只有干爹在家,花姨去曾经的王主任家聊天。 爷俩把剩菜热了一遍,吃完后还是没人回来。 常威走出巷子,去王主任家接母亲回家,冬天,天黑路滑,小老太太摔一跤怎么办? 花老太太过了年五十九岁,虚岁六十啦,不年轻喽。 路上遇到常九安,“爸,你大晚上出来干啥?” “到厕所捞你,怕你淹死。” “爸,我都多大人了,还跟我开这种玩笑,你还堂堂副局长呢。” 扯过常九安,“多大都是我常威的儿子,你还想教训我,简直是倒反天罡。” 爷俩斗着嘴,走到王主任家,花姨正跟王主任告别。 八零年王主任老伴刘长江去世,儿子女儿都结婚成家,这两年也是一个人过。 退休之后,跟花姨来往更多,老姐妹感情逐渐升温。 花姨下楼看到儿子和孙子,笑得可甜了,又嗔着常威,“来了也不上去看看你王姨,当初白疼你了。” 这套话,甭管是不是疼过你,哪怕穿开裆裤时候捏个鸟都算疼你。 当初东跨院的房子,借了王姨不少光,后来95号邻居过户办理,也算王主任退休前使了一把劲儿。 “妈,咱家一大伙子人,王姨就单蹦一个,我和安安去了她心里难受。” “奶奶,初八你把王奶奶请到咱家做客呗。” “成,听你们爷俩的。”花姨把手放在常威和常九安胳膊上,让两个大小伙子扶着她走。 俩孩子真有劲,快把自己抬起来了。 “安安,你慢点,奶奶老了腿脚不行,你还要带我打滑刺溜啊。” 常威训斥常九安,“这孩子,毛毛躁躁的,你奶奶六十啦,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行了,大过年别说孩子。” “你干嘛,我不认识你。” 花姨正觉得这声音耳熟,常威已经蹿了出去,速度快的常九安都吓一跳。 以前总听说爸爸功夫高,平常打打闹闹也没觉得他哪里厉害,甚至都感受不到父亲的威严。 今天着实被父亲的速度吓一跳,一个纵跃就十几米远,眨了两下眼睛,路灯下人影都瞧不见。 常静彤拉着许三丫的女儿,正对着两个个工人打扮的男人呵斥,“你知道我爸是谁,你赶紧滚蛋,我爸来了打死你。” 一个胖工人目露淫光,打量两个女人,尤其呵斥自己的这个女孩,真特么漂亮,整个四九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小丫头,嘴皮子挺利索,今天非办了你不可。” “她爸是常威,这片的老大,你敢惹她,保证让你们活不下去。” 许三丫女儿威胁完,常静彤心里咯噔一下,爸爸说过,在外不要轻易报他的名,他的敌人不少,本来抢劫可能会变成杀人,要钱给钱,不要格外生事。 (尤其女人,被抢劫,不要为了钱去追歹徒,任何时候生命第一。以前女同事说做过一个差点后悔终生的事,被打劫后她抢回包,觉得歹徒不过如此,还要追着歹徒打,没练过真功夫的女人,力气基本都不如男人,带刀呢?) 更不要见义勇为,女孩子不是职业练武之人,天生力量就弱,一定记得喊着火了,比救命更有用。 听到常威的名字,胖工人缩回脚步,用胳膊碰了碰身边卷毛,小声商量,“我知道常威,原来肉联厂书记,手下一批人,那些年把我们打惨喽,要不咱们走。” “怕什么?”卷毛男人推开他,走近常静彤,拉下围巾,露出得逞的笑容,“小雪,你看看我是谁?” “棒梗?” 68年,许友谅推波助澜,刘光福和轧钢厂赶走了棒梗,去了滇省插队种地。 76年,秦淮茹用房子换了棒梗回城的名额,77年1月份,棒梗终于回到阔别8年多的四九城。 奶奶没了,房子也没了,奶奶当年告诉自己,爷爷和父亲的抚恤金,这些年她存的养老钱,差不多一千四百多块钱,还有傻柱家三间正房,加上东西小间一共六间房。 现在只有一个小院,他接受不了。 顶了秦淮茹的岗,进到轧钢厂。 棒跟下乡没有变勤快,反而变得更懒,还染上赌博和偷东西的习惯,乡下偷鸡被打了好几次,因为偷钱还被游街示众。 这样一个祸害,调函一来,大队长马上批,当天就让他滚蛋。 继承贾东旭的容貌,棒梗其实长得不差,身高也有一米七六,但人品太差,当地姑娘没有一个看上他的,女知青更是把他视为洪荒猛兽。 二十四岁的棒梗连对象也没有,一个黄花小伙子只身回到四九城。 进厂后,懒散好赌,装都不爱装,几年都没有师父收他,学徒工的工资拿了三年,只能靠工龄转正。 没钱怎么办?继续偷。 四九城人多,钱也多,棒梗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偷盗数十起,转手吃喝赌钱花光了。 去年,秦淮茹忙活着给他找个对象,二十七岁了,还没结婚,秦淮茹很愁。 傻柱不想管,但是碍于要面子,还是答应出彩礼和家具钱,自行车手表是别想了。 杨厂长退了,大领导不认识,傻柱现在就是普通炊事员,也没渠道弄到票。 贾家当年的缝纫机也在地震中被砸了,修好以后,破破烂烂勉强能用,拿不出手。 棒梗也想女人了,但是傻柱不给他出那么多钱,怎么办? 偷。 趁着过年,找家里没人的偷。 恰好遇上常静彤两个小姑娘,棒梗跟胖子虽然偷盗,但是没侮辱过妇女,本来就想吓唬吓唬,这么漂亮的丫头吓哭了也很好玩。 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是常威的闺女。 棒梗想起那些年受到的屈辱,想起奶奶的死,正院的房子,傻柱丢了食堂主任差事,没理由的,就认定是常威害得他家这么惨。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今晚他想劫个色。 “这胡同鬼影都没有,你喊破喉咙都没用。” 棒梗刚说完这句,一个声音哂笑着,“破喉咙来喽。” 插队下乡打架的经验让棒梗没有马上回头,顺势就往旁边闪,后腰被踹了一脚,棒梗感觉腰都要断了。 撞到胡同外墙,震落墙头一片雪,棒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爸。”常静彤幻想过爸爸来救他。 没想到,爸爸真的神兵天降,旋风一样来到她面前。 胖工人刚要跑,常威直接把他腿踩断,丝毫没有因为女儿在这保持儒雅。 还指着在地上哀嚎的胖工人,教育常静彤,“如果单独遇到男人对你欲行不轨,踩脚趾踢裆抠眼睛打喉咙,不要怕打死人,打死人爸也能保你平安无事。” 常静彤双眼带着兴奋,“太帅了,爸爸。” 常威对着女儿挑了挑眉毛,“你先回家,奶奶和你哥在那边,不要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你奶奶岁数大了,受不得刺激。” “知道了爸,就说我摔了一跤,没啥大事。” 许三丫女儿拽着想看热闹的常静彤离开,两个人被常威拽到一起。 常威一屁股坐在棒梗受伤的腰上,棒梗感觉腰已经疼的没有知觉,“常叔,我就是跟小雪开个玩笑,我给你道歉,放了我。” “棒梗,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棒梗心里发誓,等着他伤好以后,一定要报复回来,常威的问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常威说过的话他一句也不记得。 就记得当初常威不给他吃好吃的,还欺负他奶奶和妈妈,两个妹妹跟他也不亲,一说常威坏话,小当就跟他吵,槐花也对他摆脸子。 两个白眼狼。 “我对你说过,我不是你爹,不会惯着你。棒梗,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棒梗正要求饶,腰椎感受到犹如铁锤的打击,当场大小便失禁。 昏迷之际,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说,“许大茂腰椎也是这么断的,你们师徒两个真是难兄难弟。” 第341章 难兄难弟 初二,常威陪着陈琳回娘家。 一家五口加上陈琅一家四口,客厅里挤得满满登登。 常威到院里抽烟,今年鞭炮格外响,放开市场后,群众的消费能力和消费欲望也呈现井喷状态。 吃过午饭,下午常九安就坐不住了,他要去找同学玩。 常静彤也要找同学玩,正好小鱼住在北大职工家属区。 常威想去看看大闺女一家,今年小鱼怀孕,没让她初二回娘家,老爸亲自上门看闺女。 常九载想去看外甥女,陈琳照他屁股打了一下,小九马上扑进韩姨的怀里,“姥姥,你最好了,妈妈坏。” 陈琅飞了常威一个眼神,看看你儿子这德行。 走到没人地方,从空间拎出两兜子营养品,水果和罐头。 敲响二楼的门,外孙女扑过来,爬上常威身体,搂着脖子叫姥爷。 “姥爷,姥爷,你怎么才来看我呀,你有没有想我?” “姥爷想小皮猴子了。” 于丽丽霸占姥爷,要先跟她说话,她上幼儿园有很多话要跟姥爷说,哄了半个多小时,打开罐头,丽丽跑一边去吃罐头。 “爸,您又拿这么多东西,吃不动了。”怀孕四个多月的常红鱼,脸上散发着母性的慈爱。 常威摸了摸闺女的头发,“我是你爸,给你东西你就吃,你现在怀孕,营养必须补充上。” 常红鱼嘿嘿一笑,“爸,你咋跟奶奶一样,她上次来也是这么说的。” 常威本想摸摸头发说自己老了,自己现在跟二十八岁没啥区别,一头乌黑的头发,八块腹肌,身材修长。 不知道说啥就问一句,“去医院检查怎么样?” “妈说都挺好的,我才三十,而且这些年身体养的很好,生过一胎,二胎没啥事,就是最近总犯困。” 小鱼说了一会话打哈欠,于敏刚在厨房里忙活,常威给丽丽讲故事,一起吃点零食,和女婿聊了一会天。 现在小鱼正在准备副教授职称的材料,于敏刚还在继续搞研究,两个人都在奋斗。 到五点,小鱼还在睡,于是常威告辞,这年还是小家庭自己过最合适。 去哪儿呢? 陈家全是人,常威现在不太喜欢吵闹的环境,商业局也是换到靠边的办公室。 去大姐常蕤家?闵玉山家亲戚也多,思来想去,还是回家陪母和干爹。 每年陈琳初二回娘家,要一直待到初五才回来。 回到家后,只有干爹在家,花姨去曾经的王主任家聊天。 爷俩把剩菜热了一遍,吃完后还是没人回来。 常威走出巷子,去王主任家接母亲回家,冬天,天黑路滑,小老太太摔一跤怎么办? 花老太太过了年五十九岁,虚岁六十啦,不年轻喽。 路上遇到常九安,“爸,你大晚上出来干啥?” “到厕所捞你,怕你淹死。” “爸,我都多大人了,还跟我开这种玩笑,你还堂堂副局长呢。” 扯过常九安,“多大都是我常威的儿子,你还想教训我,简直是倒反天罡。” 爷俩斗着嘴,走到王主任家,花姨正跟王主任告别。 八零年王主任老伴刘长江去世,儿子女儿都结婚成家,这两年也是一个人过。 退休之后,跟花姨来往更多,老姐妹感情逐渐升温。 花姨下楼看到儿子和孙子,笑得可甜了,又嗔着常威,“来了也不上去看看你王姨,当初白疼你了。” 这套话,甭管是不是疼过你,哪怕穿开裆裤时候捏个鸟都算疼你。 当初东跨院的房子,借了王姨不少光,后来95号邻居过户办理,也算王主任退休前使了一把劲儿。 “妈,咱家一大伙子人,王姨就单蹦一个,我和安安去了她心里难受。” “奶奶,初八你把王奶奶请到咱家做客呗。” “成,听你们爷俩的。”花姨把手放在常威和常九安胳膊上,让两个大小伙子扶着她走。 俩孩子真有劲,快把自己抬起来了。 “安安,你慢点,奶奶老了腿脚不行,你还要带我打滑刺溜啊。” 常威训斥常九安,“这孩子,毛毛躁躁的,你奶奶六十啦,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行了,大过年别说孩子。” “你干嘛,我不认识你。” 花姨正觉得这声音耳熟,常威已经蹿了出去,速度快的常九安都吓一跳。 以前总听说爸爸功夫高,平常打打闹闹也没觉得他哪里厉害,甚至都感受不到父亲的威严。 今天着实被父亲的速度吓一跳,一个纵跃就十几米远,眨了两下眼睛,路灯下人影都瞧不见。 常静彤拉着许三丫的女儿,正对着两个个工人打扮的男人呵斥,“你知道我爸是谁,你赶紧滚蛋,我爸来了打死你。” 一个胖工人目露淫光,打量两个女人,尤其呵斥自己的这个女孩,真特么漂亮,整个四九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小丫头,嘴皮子挺利索,今天非办了你不可。” “她爸是常威,这片的老大,你敢惹她,保证让你们活不下去。” 许三丫女儿威胁完,常静彤心里咯噔一下,爸爸说过,在外不要轻易报他的名,他的敌人不少,本来抢劫可能会变成杀人,要钱给钱,不要格外生事。 (尤其女人,被抢劫,不要为了钱去追歹徒,任何时候生命第一。以前女同事说做过一个差点后悔终生的事,被打劫后她抢回包,觉得歹徒不过如此,还要追着歹徒打,没练过真功夫的女人,力气基本都不如男人,带刀呢?) 更不要见义勇为,女孩子不是职业练武之人,天生力量就弱,一定记得喊着火了,比救命更有用。 听到常威的名字,胖工人缩回脚步,用胳膊碰了碰身边卷毛,小声商量,“我知道常威,原来肉联厂书记,手下一批人,那些年把我们打惨喽,要不咱们走。” “怕什么?”卷毛男人推开他,走近常静彤,拉下围巾,露出得逞的笑容,“小雪,你看看我是谁?” “棒梗?” 68年,许友谅推波助澜,刘光福和轧钢厂赶走了棒梗,去了滇省插队种地。 76年,秦淮茹用房子换了棒梗回城的名额,77年1月份,棒梗终于回到阔别8年多的四九城。 奶奶没了,房子也没了,奶奶当年告诉自己,爷爷和父亲的抚恤金,这些年她存的养老钱,差不多一千四百多块钱,还有傻柱家三间正房,加上东西小间一共六间房。 现在只有一个小院,他接受不了。 顶了秦淮茹的岗,进到轧钢厂。 棒跟下乡没有变勤快,反而变得更懒,还染上赌博和偷东西的习惯,乡下偷鸡被打了好几次,因为偷钱还被游街示众。 这样一个祸害,调函一来,大队长马上批,当天就让他滚蛋。 继承贾东旭的容貌,棒梗其实长得不差,身高也有一米七六,但人品太差,当地姑娘没有一个看上他的,女知青更是把他视为洪荒猛兽。 二十四岁的棒梗连对象也没有,一个黄花小伙子只身回到四九城。 进厂后,懒散好赌,装都不爱装,几年都没有师父收他,学徒工的工资拿了三年,只能靠工龄转正。 没钱怎么办?继续偷。 四九城人多,钱也多,棒梗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偷盗数十起,转手吃喝赌钱花光了。 去年,秦淮茹忙活着给他找个对象,二十七岁了,还没结婚,秦淮茹很愁。 傻柱不想管,但是碍于要面子,还是答应出彩礼和家具钱,自行车手表是别想了。 杨厂长退了,大领导不认识,傻柱现在就是普通炊事员,也没渠道弄到票。 贾家当年的缝纫机也在地震中被砸了,修好以后,破破烂烂勉强能用,拿不出手。 棒梗也想女人了,但是傻柱不给他出那么多钱,怎么办? 偷。 趁着过年,找家里没人的偷。 恰好遇上常静彤两个小姑娘,棒梗跟胖子虽然偷盗,但是没侮辱过妇女,本来就想吓唬吓唬,这么漂亮的丫头吓哭了也很好玩。 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是常威的闺女。 棒梗想起那些年受到的屈辱,想起奶奶的死,正院的房子,傻柱丢了食堂主任差事,没理由的,就认定是常威害得他家这么惨。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今晚他想劫个色。 “这胡同鬼影都没有,你喊破喉咙都没用。” 棒梗刚说完这句,一个声音哂笑着,“破喉咙来喽。” 插队下乡打架的经验让棒梗没有马上回头,顺势就往旁边闪,后腰被踹了一脚,棒梗感觉腰都要断了。 撞到胡同外墙,震落墙头一片雪,棒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爸。”常静彤幻想过爸爸来救他。 没想到,爸爸真的神兵天降,旋风一样来到她面前。 胖工人刚要跑,常威直接把他腿踩断,丝毫没有因为女儿在这保持儒雅。 还指着在地上哀嚎的胖工人,教育常静彤,“如果单独遇到男人对你欲行不轨,踩脚趾踢裆抠眼睛打喉咙,不要怕打死人,打死人爸也能保你平安无事。” 常静彤双眼带着兴奋,“太帅了,爸爸。” 常威对着女儿挑了挑眉毛,“你先回家,奶奶和你哥在那边,不要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你奶奶岁数大了,受不得刺激。” “知道了爸,就说我摔了一跤,没啥大事。” 许三丫女儿拽着想看热闹的常静彤离开,两个人被常威拽到一起。 常威一屁股坐在棒梗受伤的腰上,棒梗感觉腰已经疼的没有知觉,“常叔,我就是跟小雪开个玩笑,我给你道歉,放了我。” “棒梗,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棒梗心里发誓,等着他伤好以后,一定要报复回来,常威的问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常威说过的话他一句也不记得。 就记得当初常威不给他吃好吃的,还欺负他奶奶和妈妈,两个妹妹跟他也不亲,一说常威坏话,小当就跟他吵,槐花也对他摆脸子。 两个白眼狼。 “我对你说过,我不是你爹,不会惯着你。棒梗,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棒梗正要求饶,腰椎感受到犹如铁锤的打击,当场大小便失禁。 昏迷之际,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说,“许大茂腰椎也是这么断的,你们师徒两个真是难兄难弟。” 第342章 越长越像你婆婆 四九城各单位工厂,正组织学习五讲四美。 1981年2月25日,全国总工会、全国妇联、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等九个单位,联合向全国人民特别是青少年发出倡议: 开展以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和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为内容的“五讲”、“四美”文明礼貌活动。 大街上看不到一个纸片,东城区法院里,贾梗被当庭宣判有期徒刑十年。 秦淮茹对着被告席戴着手铐儿子,脸上流着泪喊着:“棒梗,棒梗。” 棒梗被两位法警搀扶着往出拖,扭着头对秦淮茹喊:“妈,救我,都是常威害得我,都是他。” 他的腰被常威打断,自此以后只能穿尿布,娶媳妇是别想了。 法庭看在他残废的份上量刑从宽,不然就以常威的面子,这小子最少二十年起。 常威请假,作为原告出席这场审判。 看着棒梗恨到骨子里的怒火,常威毫不在意,一个残废罢了。 为何判的这么快,从2月17日当晚,常威拎着两个人进警察局,到今天宣判,才区区一个多礼拜。 东城区,常书记,现在叫常副局长。从59年到76年,在四九城杀的人仰马翻神鬼惊变,擦到就伤,挨着就躺。 经历过那个时代,很多人见识过常威的手段,同时也靠他保护了不少人的亲朋好友。 对于常威,大家感情复杂,有恨意有恩情,最终是怕。 不然,就常威这样默默无闻的商业局副局长,早被人挤掉换人。 谁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尤其抓敌特的手段,太吓人,敬而远之,是对常威最好的态度。 常威觉得天道还是保护剧情人物,易中海和苗翠兰到西南服刑,躲过地震。 棒梗今年跳出来被判,躲过三年后的严打。 三年后,就棒梗这行为,枪毙不为过。 傻柱看着常威,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眼前这个男人,处处都跟别人不一样,但是每次风口都能被他借势,从而步步高升,三十多岁就已经是副厅级干部。 对待95号大院的邻居,各种打击报复,最早只是骂架,发展到最后已经能操纵所有人的生死。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从眼前划过,现在轮到贾家。 幸亏房子卖给他,不然的话 傻柱不敢想有什么后果,这辈子两次败仗都是被常威揍的,打不过啊,这样的人少惹为妙。 秦淮茹哭了一阵儿,看到走出门前面的常威,一激动甩着沉甸甸的跑过去,口中喊着:“常威。” 闪身拦在常威面前,“常威,你别跑,你为何不肯放过棒梗?我不是已经把房子给你了吗?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们家。” 常威点上烟,“谁跑了,法庭多么神圣的地方,禁止吸烟,国家今天刚发布五讲四美,其中讲卫生、讲秩序和行为美、环境美,我就做到了。” 看着气咻咻,胸口急剧起伏的秦淮茹,接下来一句话,让秦淮茹气个倒仰。 “秦淮茹,你现在怎么胖成这样?傻柱家好吃的都被你吃咯?咋越长越像你婆婆。” 说到这,常威摇着头露出几分嫌弃的模样。 “你你,你”秦淮茹又急又气,说话都喘不匀。 “你什么你,你你你的。”说到这,常威唱起来,“你你你,你这个坏东西,到头来,你一个钱也带不进棺材里,你这个坏东西,真是该枪毙。” 看到傻柱跟出来,常威表情严肃,“何雨柱同志,请看好你的家属秦淮茹,不讲文明,不讲礼貌,不讲道德,心灵不美,行为不美。没有一点女人的温婉气质,越看越像她婆婆贾张氏。” 傻柱下意识望过去,粗脖子水桶腰,快成球的秦淮茹,别说,还真别说,真有那么六七分肖像贾张氏。 棒梗接班顶岗后,秦淮茹全心在家做饭。 婆婆死了更是舒心,小当和槐花都靠着常威有了工作,全家都在上班挣钱,日子越来越好。 以前舍不得吃的,吃,舍不得买的,吃。 吃的越来越多,身材渐渐吹成一个球。 秦淮茹缓过气,傻柱缓过神,常威已经坐上小车走了。 回到家里,傻柱去上班,小当和槐花都住在单位宿舍,小当今年结婚,何露读初中还没放学。 看着空荡荡的家里,秦淮茹嚎啕大哭,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棒梗被判刑,还残疾了,贾家绝后了,她对不起贾东旭,这么多年的坚持毁于一旦。 她恨贾张氏,更恨棒梗,一切的错都是贾家的错。 后悔当初为何上环,为何喝避孕药汤,现在她没有儿子,也生不了儿子,她的后悔如同万蚁噬心。 这空荡荡的小院,仿佛是一座坟墓,埋葬她的余生。 常威看着空荡荡的大院,三年没住人,一片破败。 “干爹,这院子翻修一下,按照原来的规制复原,乱七八糟的都拆了。” 王大爷没说开销大之类的话,他知道常威现在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修院子这些钱,一个礼拜的黑市交易就能赚回来。 说到这里,常威想起一个生意,跟干爹商量起来,以前那批老师傅带了不少徒弟,现在都是家庭装修小活,但老师傅学的是宫廷建造。 其中,老师傅有不少人还活着,徒弟干,师父教,这手艺可以传下来,让他们修复古建筑,以后可是门好生意。 古色古香的韵味,没传承可是整不出那味道,专业,规矩,讲究,主打一个独一份,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以后四合院修缮越来越多,有钱人买院子装修也更多。 王大爷想着那些老伙计的手艺,给谁干不是干?大清都亡啦,新中国的主人是群众。 两个人就这么决定了。 这群老师傅带徒弟,精心修了大半年,看着修复如初的大宅子,流下回忆的泪水,刚要收拾工具,常威拦住他们。 “诸位,回家歇两天,还有宅子要修。” “还有?” 常威露出资本家的笑容,皮笑肉不笑,“你们可是我公司的职工,在家躺着领钱可不成啊,四九城宅子那么多,慢慢修。” 在场的师徒都发出笑声,干中学,边学边干,还有钱拿。 本以为这活结束,什么公司让他们回家等通知,有活才喊他们。 没想到这个公司一直发钱,还有那么多活。 是啊,四九城最不缺的就是宅子,他们一辈子都有活干有钱拿,还能把老祖宗的建筑修好,没什么比这些更让人高兴的。 廖湘冬至这天来吃饺子,看到新宅子,兴奋的不得了,非要给自己分一间。 常威让她赶紧走,打土豪来了,能从常威身上占便宜的人还没出生呢。 “我有个好消息跟你换。” “不换,我的宅子千金不换。” “没意思。”廖湘已是四十岁女人,有时候还幼稚的像个孩子,鼓着嘴像一条金鱼,常威差点手贱捏她腮帮子。 以前最喜欢这样逗小鱼和小雪,姑娘大了,只能逗外孙女丽丽,就是见面机会少。 “小雪明年留学的申请下来了,我可是跑了半年多呢?” 常威看着资料,“我突然舍不得我闺女,我想让她读完大学再留学。” 廖湘着急了,“哎呀,你不知道小雪多聪明,我带的那些数学题她都解开了,托以前同事找的华尔街金融资料,她都能读懂,而且自己分析。我邮寄给美国的朋友,他们说国内硕士水平不错,要是我说这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做的分析,他们的下巴不得惊掉喽。” 说到这里,似乎想到那群外国人吃惊的模样,一种国家骄傲感让廖湘神情激动,“你必须让她出国读金融,等学成归来,咱们国家多一个经济学人才,求求你。” “求我啊,那好办,她学费你负责。”常威顺口接上话。 “我负责就我哎呀,常威,你真是坏死了。” 廖湘反应过来要捶打常威,花姨端饺子进屋看到这一幕,咳嗽了几声。 她知道常威和廖湘什么事也没有,但让儿媳妇陈琳撞见,脸上肯定挂不住,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老常家作风必须要正。 陈琳似乎习惯了廖湘隔三差五过来打秋风,只要不爬上常威的床她不在乎。 假设廖湘再年轻个十几岁,陈琳就有点不放心了,毕竟常威今年三十九,看着跟二十八九没啥区别,两人站一起,她像他姐姐,怎么保养的呢? 陈琳还没来得及适应廖湘对常静彤的夸奖,82年高考已经结束,这个疯癫癫的丫头非要等到高考成绩出榜。 四九城理科状元! 前世作为理工渣的常威,虽然这一世吸收原身的理科脑子,遇到数理化潜意识里还是有点心虚。 培养出一个理科状元,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教育,还是原身的基因,好复杂。 总之,大摆宴席,在刚开业的威记饭店里摆,连续三天全场半价,常公子买单。 大半个四九城都知道,商业局常副局长闺女,理科状元。 有想骂暗箱操作的,又一想,这怎么操作?一个副局长还没那么大胆子干预高考。 这个饭店,是许友谅和霍启发联合投资成立的,前面依靠火锅店,卤味店和蛋糕店,许友谅在四九城餐饮界打响了名号。 请了不少大厨过来,主打鲁菜,下一个分店准备开川菜馆。 三层楼,十个包厢,大小拢共八十张方桌,装修也是修缮老建筑那批师傅弄的,沉香雅致,古意盎然。 七月中旬装修好,现在试营业,正好借着常威给女儿办升学宴,打响招牌。 花姨担心地问常威,一个局领导这么得瑟,铺张浪费,会不会被人举报。 常威告诉她没事,他已经准备递交停薪留职,这几年没管过钱,肉联厂交接的时候也是干干净净。 组织随便查,他在单位工作勤勤恳恳清清白白,不会从单位带走一分钱。 陈琳请了几天假,一大家子满四九城转悠,逛吃逛吃。 等到8月15日,常静彤登机那天,正好是周末。 一大家子人送行,依依不舍,依依惜别。 常威心里也有点难受,带着常九载挥手。陈琳扶着花姨还在冲远去的常静彤招手,九载继续挥手,他第一次品尝到离别的滋味。 常威揉了揉眼睛,走到候机楼外抽烟。 “常威,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到?还特意来接机?” 第342章 越长越像你婆婆 四九城各单位工厂,正组织学习五讲四美。 1981年2月25日,全国总工会、全国妇联、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等九个单位,联合向全国人民特别是青少年发出倡议: 开展以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和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为内容的“五讲”、“四美”文明礼貌活动。 大街上看不到一个纸片,东城区法院里,贾梗被当庭宣判有期徒刑十年。 秦淮茹对着被告席戴着手铐儿子,脸上流着泪喊着:“棒梗,棒梗。” 棒梗被两位法警搀扶着往出拖,扭着头对秦淮茹喊:“妈,救我,都是常威害得我,都是他。” 他的腰被常威打断,自此以后只能穿尿布,娶媳妇是别想了。 法庭看在他残废的份上量刑从宽,不然就以常威的面子,这小子最少二十年起。 常威请假,作为原告出席这场审判。 看着棒梗恨到骨子里的怒火,常威毫不在意,一个残废罢了。 为何判的这么快,从2月17日当晚,常威拎着两个人进警察局,到今天宣判,才区区一个多礼拜。 东城区,常书记,现在叫常副局长。从59年到76年,在四九城杀的人仰马翻神鬼惊变,擦到就伤,挨着就躺。 经历过那个时代,很多人见识过常威的手段,同时也靠他保护了不少人的亲朋好友。 对于常威,大家感情复杂,有恨意有恩情,最终是怕。 不然,就常威这样默默无闻的商业局副局长,早被人挤掉换人。 谁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尤其抓敌特的手段,太吓人,敬而远之,是对常威最好的态度。 常威觉得天道还是保护剧情人物,易中海和苗翠兰到西南服刑,躲过地震。 棒梗今年跳出来被判,躲过三年后的严打。 三年后,就棒梗这行为,枪毙不为过。 傻柱看着常威,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眼前这个男人,处处都跟别人不一样,但是每次风口都能被他借势,从而步步高升,三十多岁就已经是副厅级干部。 对待95号大院的邻居,各种打击报复,最早只是骂架,发展到最后已经能操纵所有人的生死。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从眼前划过,现在轮到贾家。 幸亏房子卖给他,不然的话 傻柱不敢想有什么后果,这辈子两次败仗都是被常威揍的,打不过啊,这样的人少惹为妙。 秦淮茹哭了一阵儿,看到走出门前面的常威,一激动甩着沉甸甸的跑过去,口中喊着:“常威。” 闪身拦在常威面前,“常威,你别跑,你为何不肯放过棒梗?我不是已经把房子给你了吗?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们家。” 常威点上烟,“谁跑了,法庭多么神圣的地方,禁止吸烟,国家今天刚发布五讲四美,其中讲卫生、讲秩序和行为美、环境美,我就做到了。” 看着气咻咻,胸口急剧起伏的秦淮茹,接下来一句话,让秦淮茹气个倒仰。 “秦淮茹,你现在怎么胖成这样?傻柱家好吃的都被你吃咯?咋越长越像你婆婆。” 说到这,常威摇着头露出几分嫌弃的模样。 “你你,你”秦淮茹又急又气,说话都喘不匀。 “你什么你,你你你的。”说到这,常威唱起来,“你你你,你这个坏东西,到头来,你一个钱也带不进棺材里,你这个坏东西,真是该枪毙。” 看到傻柱跟出来,常威表情严肃,“何雨柱同志,请看好你的家属秦淮茹,不讲文明,不讲礼貌,不讲道德,心灵不美,行为不美。没有一点女人的温婉气质,越看越像她婆婆贾张氏。” 傻柱下意识望过去,粗脖子水桶腰,快成球的秦淮茹,别说,还真别说,真有那么六七分肖像贾张氏。 棒梗接班顶岗后,秦淮茹全心在家做饭。 婆婆死了更是舒心,小当和槐花都靠着常威有了工作,全家都在上班挣钱,日子越来越好。 以前舍不得吃的,吃,舍不得买的,吃。 吃的越来越多,身材渐渐吹成一个球。 秦淮茹缓过气,傻柱缓过神,常威已经坐上小车走了。 回到家里,傻柱去上班,小当和槐花都住在单位宿舍,小当今年结婚,何露读初中还没放学。 看着空荡荡的家里,秦淮茹嚎啕大哭,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棒梗被判刑,还残疾了,贾家绝后了,她对不起贾东旭,这么多年的坚持毁于一旦。 她恨贾张氏,更恨棒梗,一切的错都是贾家的错。 后悔当初为何上环,为何喝避孕药汤,现在她没有儿子,也生不了儿子,她的后悔如同万蚁噬心。 这空荡荡的小院,仿佛是一座坟墓,埋葬她的余生。 常威看着空荡荡的大院,三年没住人,一片破败。 “干爹,这院子翻修一下,按照原来的规制复原,乱七八糟的都拆了。” 王大爷没说开销大之类的话,他知道常威现在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修院子这些钱,一个礼拜的黑市交易就能赚回来。 说到这里,常威想起一个生意,跟干爹商量起来,以前那批老师傅带了不少徒弟,现在都是家庭装修小活,但老师傅学的是宫廷建造。 其中,老师傅有不少人还活着,徒弟干,师父教,这手艺可以传下来,让他们修复古建筑,以后可是门好生意。 古色古香的韵味,没传承可是整不出那味道,专业,规矩,讲究,主打一个独一份,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以后四合院修缮越来越多,有钱人买院子装修也更多。 王大爷想着那些老伙计的手艺,给谁干不是干?大清都亡啦,新中国的主人是群众。 两个人就这么决定了。 这群老师傅带徒弟,精心修了大半年,看着修复如初的大宅子,流下回忆的泪水,刚要收拾工具,常威拦住他们。 “诸位,回家歇两天,还有宅子要修。” “还有?” 常威露出资本家的笑容,皮笑肉不笑,“你们可是我公司的职工,在家躺着领钱可不成啊,四九城宅子那么多,慢慢修。” 在场的师徒都发出笑声,干中学,边学边干,还有钱拿。 本以为这活结束,什么公司让他们回家等通知,有活才喊他们。 没想到这个公司一直发钱,还有那么多活。 是啊,四九城最不缺的就是宅子,他们一辈子都有活干有钱拿,还能把老祖宗的建筑修好,没什么比这些更让人高兴的。 廖湘冬至这天来吃饺子,看到新宅子,兴奋的不得了,非要给自己分一间。 常威让她赶紧走,打土豪来了,能从常威身上占便宜的人还没出生呢。 “我有个好消息跟你换。” “不换,我的宅子千金不换。” “没意思。”廖湘已是四十岁女人,有时候还幼稚的像个孩子,鼓着嘴像一条金鱼,常威差点手贱捏她腮帮子。 以前最喜欢这样逗小鱼和小雪,姑娘大了,只能逗外孙女丽丽,就是见面机会少。 “小雪明年留学的申请下来了,我可是跑了半年多呢?” 常威看着资料,“我突然舍不得我闺女,我想让她读完大学再留学。” 廖湘着急了,“哎呀,你不知道小雪多聪明,我带的那些数学题她都解开了,托以前同事找的华尔街金融资料,她都能读懂,而且自己分析。我邮寄给美国的朋友,他们说国内硕士水平不错,要是我说这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做的分析,他们的下巴不得惊掉喽。” 说到这里,似乎想到那群外国人吃惊的模样,一种国家骄傲感让廖湘神情激动,“你必须让她出国读金融,等学成归来,咱们国家多一个经济学人才,求求你。” “求我啊,那好办,她学费你负责。”常威顺口接上话。 “我负责就我哎呀,常威,你真是坏死了。” 廖湘反应过来要捶打常威,花姨端饺子进屋看到这一幕,咳嗽了几声。 她知道常威和廖湘什么事也没有,但让儿媳妇陈琳撞见,脸上肯定挂不住,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老常家作风必须要正。 陈琳似乎习惯了廖湘隔三差五过来打秋风,只要不爬上常威的床她不在乎。 假设廖湘再年轻个十几岁,陈琳就有点不放心了,毕竟常威今年三十九,看着跟二十八九没啥区别,两人站一起,她像他姐姐,怎么保养的呢? 陈琳还没来得及适应廖湘对常静彤的夸奖,82年高考已经结束,这个疯癫癫的丫头非要等到高考成绩出榜。 四九城理科状元! 前世作为理工渣的常威,虽然这一世吸收原身的理科脑子,遇到数理化潜意识里还是有点心虚。 培养出一个理科状元,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教育,还是原身的基因,好复杂。 总之,大摆宴席,在刚开业的威记饭店里摆,连续三天全场半价,常公子买单。 大半个四九城都知道,商业局常副局长闺女,理科状元。 有想骂暗箱操作的,又一想,这怎么操作?一个副局长还没那么大胆子干预高考。 这个饭店,是许友谅和霍启发联合投资成立的,前面依靠火锅店,卤味店和蛋糕店,许友谅在四九城餐饮界打响了名号。 请了不少大厨过来,主打鲁菜,下一个分店准备开川菜馆。 三层楼,十个包厢,大小拢共八十张方桌,装修也是修缮老建筑那批师傅弄的,沉香雅致,古意盎然。 七月中旬装修好,现在试营业,正好借着常威给女儿办升学宴,打响招牌。 花姨担心地问常威,一个局领导这么得瑟,铺张浪费,会不会被人举报。 常威告诉她没事,他已经准备递交停薪留职,这几年没管过钱,肉联厂交接的时候也是干干净净。 组织随便查,他在单位工作勤勤恳恳清清白白,不会从单位带走一分钱。 陈琳请了几天假,一大家子满四九城转悠,逛吃逛吃。 等到8月15日,常静彤登机那天,正好是周末。 一大家子人送行,依依不舍,依依惜别。 常威心里也有点难受,带着常九载挥手。陈琳扶着花姨还在冲远去的常静彤招手,九载继续挥手,他第一次品尝到离别的滋味。 常威揉了揉眼睛,走到候机楼外抽烟。 “常威,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到?还特意来接机?” 第343章 扒拉眼瞧不上 这熟悉的声音,常威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时尚的娘们。 一头大波浪,时髦的花裙子,白色高跟鞋,白帽子黑墨镜,港风浓浓。 “娄晓娥?你怎么在这?” 66年一别,常威还吐槽娄振华小气,就给了那么点东西,如此看到娄晓娥想起死掉的许大茂。 看着娄晓娥气色不错,果然没嫁许大茂,没睡傻柱就是年轻狗大户。 “现在政策开放了,你管我在哪儿。” “到香江浪了几年,人话都不会说,娄晓娥,你忘了当初你爸像狗一样求我了?再敢跟我叫嚣,我去香港干掉你全家,你信不信?” “你” 常威转身回到候机楼,等扶着花姨出来,已不见娄晓娥踪影。 真是神出鬼没的粘人鬼,丧气。 乱了,全乱了。 原剧很多时间线都被常威改变了,按照剧情娄晓娥是84年回来的,82年回来干嘛? 刚才还特意看了下她身旁左右,只有一个大箱子,没有带个儿子回来。 天道的纠正修复能力不行啊。 回到家,陈琳问常威,“上午在机场,我看到你跟一个打扮可时髦的女人说话,那女的是谁?难道是你过去的老情人,从国外回来找你重续旧情?” 常威打掉陈琳捏自己耳朵的手,“老相识,不是老情人,从香江飞回来的,没想到碰上了。” “她叫啥你还没说呢。” “娄晓娥,原来红星轧钢厂的前身,那个民营钢厂董事长娄振华的女儿。” “她啊,妈说过他,当初还找上门来跟你起腻子,被你给骂跑了,后来拉着她爸去肉联厂相看你,又被你骂跑了。” “胡说,什么相看,娄振华坐车上,我在外面,鬼影都看不见。” 说到这里,常威得意讲起66年,娄家像条逃命的狗,还是自己善心发作放了一马。着重说了自己也坐在车上,看着可怜兮兮的娄振华,仿佛看一个乞丐,赏了他全家的狗命。 陈琳听到这就够了,自己的男人 她太了解了,纯属狗脸。 别的女人再好,只要惹到他生气,他能立马翻脸无情,把对方咬死。 小心眼,不配有女人喜欢。 自己瞎了眼喜欢这么个货。 本来蔫蔫的花姨,因为小雪出国留学正难受呢,听到娄晓娥回来,老太太一下子就精神了。 “常威,你怎么还跟她有纠缠,那就不是个过日子的女人,她妈谭雅丽是通房收进来的,大房带孩子去了香江,她就以正房自居。” 说到这里,花姨难得一见做出媒婆经典撇嘴嫌弃的表情,“当初娄振华大房还带她到太太家做客,那时候她叫黛月,学人家林黛玉。太太说,就是个蠢笨憨傻的丫鬟命,没学会小姐气质学得浑身小家子气,小意奉承处处委屈整那个死出,我扒拉眼瞧不上她。” 让花姨一形容,画面出来了,常威搂着老太太,亲了一口头发,“太可爱了我妈,您接着说。” 花姨‘啪’给了常威一下,脸红了一下,“这么大人,还跟孩子似的,你媳妇旁边看笑话呢。” 陈琳听的双目泛彩,花姨这肚子里多少故事啊。 谭雅丽是大房买过来的丫头,看着底子不错,养了几年送到娄振华床上。 过去大房送通房丫头给老爷,在家里总比外面八大胡同的干净。 谭雅丽也是争气,生了一个女儿。 如果生儿子,就要被正房抱过去养,通房不如妾。 打仗时候,娄振华让大房带着两个儿子去香江,这边他守着产业,逃难也带不走太多东西,实在舍不得这些家业。 按照这么说,谭雅丽和女儿娄晓娥,其实就是陪娄振华守宅子的,有人为难就送钱,再难就送女儿,实在不行,娄振华也能自己跑。 陪陪就陪出感情,加上斗得没有那么狠,所以娄振华带着全家跑路。 合着谭雅丽和娄晓娥就是个添头。 电视剧里还搞得跟大小姐似的,妾生的女儿能弄到一笔钱投资盖酒店,既有谭艳丽哄男人的本事,也是一种投资试探。 不然为何娄振华不让自己儿子探路投资,说到底,娄晓娥回大陆也不过是娄振华下的一步棋。 常威没把娄晓娥回来的事儿放在心上,小棋子而已。 经过快两年的发展,宁一子已经跟香江有了接触,完全不需要娄家那点关系。 越战回来,廖京升少将,闵玉山现在也是改名为地质矿产部的副厅级领导,靠这两个人的关系,加上常威在那些年结交的人脉,直接和间接维护不少大院里的老干部,在二代圈里口碑算不错。 有人脉,有圈子,有钱,还有带过去的刀枪,宁一子隐隐在鹏城占了一块地盘。 常威电话告诉宁一子,粤地重宗族和乡土,尊重当地民俗和信仰,地盘可以抢,人可以打,祠堂不能闹事。 有钱大家一起挣,有钱就找村长族长,工厂里招收本村本族人,当地宗族活动捐点钱,融入进去。 宁一子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带过去有个会看金子的,还有一个还俗的道士,两个人神神叨叨,颇受当地人欢迎。 后来名气大到有香江老板过来,一卦一万,风水一局十万。(小风水,普通人家里桌子方位挪动一下,5万港币。) 靠着这两个人,宁一子带去的人发展的不错,风水一说,四处开路,大家一起发财。 常威告诉他,生产制造才是基础,然后是房地产,慢慢干,以后减少走货,专做仓储。 顺口问了一句,凉茶好喝吗? 宁一子半天没说话,最后憋出一句,“花爷,来的时候你告诉大家,到粤地想不生病就要一礼拜喝一次凉茶,你是不是故意的?那玩意喝完胃都抽筋,难受一天。” 常威哈哈一笑,当初我受过的苦,你们不尝试怎么能成,热气哦,湿气哦,必须凉茶。 宁一子电话里骂常威不是人。 敢骂老大,倒反天罡。 常威看着开业一个月的流水,让财务做个表,菜品和酒水点单量排行,采买匹配,库存和耗损对比。 没开过大酒店,还没开过小饭馆,就这么点事。 拿过地下交易的单子,看看一年的水果销量,开发点果汁和水果拼盘,老酒楼手艺正,但也有一个别病,太传统。 人的口味因时因地而变,过去人爱吃肥肉和大油,清汤寡水可不成,那句话怎么说,喂猪猪都不吃。 以后生活质量提高了,营养过剩开始控油控盐,你还抱着做法不改变,你咋不学春秋拿大鼎煮带毛的肉吃。 那么多国学改来改去,宋朝文人多也最喜欢改动藏私货,还不是学的劲劲儿的。 还得弄点噱头,老百姓就爱跟风,搞点什么营养餐,清血管,那套营养学都弄上,最多弄点钱,没忽悠几万的磁石床和鞋垫,不丧良心。 有前台敲门,进来说:“常总,,有位娄女士找您。” 常威眉头一皱,这个丧门星怎么来了? “让她进来。” 常威走到沙发边开始泡茶,拿出一个装坚果盘子,自顾自开始剥松子。 娄晓娥进来的时候,常威已经泡好茶,伸手让她坐,“潮州银花香,又叫鸭屎香。” “你懂茶啊?” “比你懂,到香江当了几天资本家瞧不起祖国了,当年贵族讲究的时候,你们娄家还在路边拾牛粪呢。” 娄晓娥撇了嘴,看到装零食的盘子,突然惊讶一声,拿起来转圈看,“这可是螺钿的盘子,你用来装零食?简直是暴殄天物。” “都说了,你们资本家都是土鳖,不怪过去八旗子弟看不起你们,土不土洋不洋,喝点咖啡,尾巴翘天上去了。” “你干嘛总对我这么凶。”娄晓娥有点生气,常威每次见了她都不会说好话。 “用我妈的话说,扒拉眼瞧不上你。” 娄晓娥闭上嘴,跟常威斗嘴她没赢过,不如不说话。 喝了两道茶才开口,“这大饭店是你开的?” “有何指教?” “威记这名不像北方风格,倒像是香江那边的,那边也有一个威记。” “那也是我的。” “你的?”娄晓娥一脸不信,“你又吹牛。” 常威没好气呛了她一句,“爱信不信,喝完茶赶紧走,我好多事忙。” “常威,我来真有事儿找你。” 娄晓娥生怕常威真把她赶走,赶紧把要说的话说完,上次在常家被骂跑可是记忆犹新。 和前世记忆差不多,要在四九城仿香港的酒店,也要投资开一个星级酒店。 常威一点不客气,把双腿搭在茶几上,点上烟靠在沙发背上,姿态非常无理。 “开呗,我又不是领导,我现在无官一身轻,是个平头老百姓,批地批手续你找错人,拎着猪头拜错庙门喽。” “我想跟你合作。”娄晓娥眨着眼睛,悄悄拉着常威的胳膊。 常威用两根手指捏着娄晓娥的手腕,甩到一边,“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我是正经人,你再这样,我告你性骚扰。” 娄晓娥咬着牙用小拳头敲常威的腿,嘴里嗯嗯嗯嗯 “你开摩托车呢,半个月能骑回香江。” 熟悉的词,22年前,就是这个男人把她从幽暗恐怖的地窖里救出来,那一幕她一辈子也不会忘。 “常威,你讨厌。”娄晓娥眼圈一红,开始落泪。 常威几个闪身回到老板椅上,仿佛逃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在我办公室哭什么?让下面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你欺负我。” 常威很嫌弃地上下打量一番,“四十来岁人了,对我没啥吸引力。” “常威,你就是个混蛋。” 娄晓娥狠狠摔门哭着跑出去。 常威赶紧把门反锁上,这个娘们真讨厌,你要是茜茜冰冰菲菲,四十岁我也不嫌弃,可惜,你没长在我审美点上。 这个老女人,谁爱要谁要。 常威压根就不想跟娄晓娥一起开什么酒店,自己有关系有地,批条子走程序手拿把攥,凭啥让别人分一杯羹。 威记就是他所有产业的统称,总公司就在四九城。 当年常威一双铁拳,年少莽撞,头铁撞破死胡同,杀出一条血路。 如今威记左手金钱,右手刀枪,背靠二代,批条在腰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娄晓娥也是有本事,找到霍启发,问他收不收东西,价格比市面低了四成。 霍启发问常威要不要? 要啊,送上门的钱干嘛不要,咬手吗? 这是娄家欠他的,逃命的时候没当自己是回事,只给了一个小房子的老物件。 现在发现常威手眼通天,想借着卖东西讨好他,弥补过去的裂痕。 全都要! 其他不理,常威就是这么爱记仇。 第343章 扒拉眼瞧不上 这熟悉的声音,常威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时尚的娘们。 一头大波浪,时髦的花裙子,白色高跟鞋,白帽子黑墨镜,港风浓浓。 “娄晓娥?你怎么在这?” 66年一别,常威还吐槽娄振华小气,就给了那么点东西,如此看到娄晓娥想起死掉的许大茂。 看着娄晓娥气色不错,果然没嫁许大茂,没睡傻柱就是年轻狗大户。 “现在政策开放了,你管我在哪儿。” “到香江浪了几年,人话都不会说,娄晓娥,你忘了当初你爸像狗一样求我了?再敢跟我叫嚣,我去香港干掉你全家,你信不信?” “你” 常威转身回到候机楼,等扶着花姨出来,已不见娄晓娥踪影。 真是神出鬼没的粘人鬼,丧气。 乱了,全乱了。 原剧很多时间线都被常威改变了,按照剧情娄晓娥是84年回来的,82年回来干嘛? 刚才还特意看了下她身旁左右,只有一个大箱子,没有带个儿子回来。 天道的纠正修复能力不行啊。 回到家,陈琳问常威,“上午在机场,我看到你跟一个打扮可时髦的女人说话,那女的是谁?难道是你过去的老情人,从国外回来找你重续旧情?” 常威打掉陈琳捏自己耳朵的手,“老相识,不是老情人,从香江飞回来的,没想到碰上了。” “她叫啥你还没说呢。” “娄晓娥,原来红星轧钢厂的前身,那个民营钢厂董事长娄振华的女儿。” “她啊,妈说过他,当初还找上门来跟你起腻子,被你给骂跑了,后来拉着她爸去肉联厂相看你,又被你骂跑了。” “胡说,什么相看,娄振华坐车上,我在外面,鬼影都看不见。” 说到这里,常威得意讲起66年,娄家像条逃命的狗,还是自己善心发作放了一马。着重说了自己也坐在车上,看着可怜兮兮的娄振华,仿佛看一个乞丐,赏了他全家的狗命。 陈琳听到这就够了,自己的男人 她太了解了,纯属狗脸。 别的女人再好,只要惹到他生气,他能立马翻脸无情,把对方咬死。 小心眼,不配有女人喜欢。 自己瞎了眼喜欢这么个货。 本来蔫蔫的花姨,因为小雪出国留学正难受呢,听到娄晓娥回来,老太太一下子就精神了。 “常威,你怎么还跟她有纠缠,那就不是个过日子的女人,她妈谭雅丽是通房收进来的,大房带孩子去了香江,她就以正房自居。” 说到这里,花姨难得一见做出媒婆经典撇嘴嫌弃的表情,“当初娄振华大房还带她到太太家做客,那时候她叫黛月,学人家林黛玉。太太说,就是个蠢笨憨傻的丫鬟命,没学会小姐气质学得浑身小家子气,小意奉承处处委屈整那个死出,我扒拉眼瞧不上她。” 让花姨一形容,画面出来了,常威搂着老太太,亲了一口头发,“太可爱了我妈,您接着说。” 花姨‘啪’给了常威一下,脸红了一下,“这么大人,还跟孩子似的,你媳妇旁边看笑话呢。” 陈琳听的双目泛彩,花姨这肚子里多少故事啊。 谭雅丽是大房买过来的丫头,看着底子不错,养了几年送到娄振华床上。 过去大房送通房丫头给老爷,在家里总比外面八大胡同的干净。 谭雅丽也是争气,生了一个女儿。 如果生儿子,就要被正房抱过去养,通房不如妾。 打仗时候,娄振华让大房带着两个儿子去香江,这边他守着产业,逃难也带不走太多东西,实在舍不得这些家业。 按照这么说,谭雅丽和女儿娄晓娥,其实就是陪娄振华守宅子的,有人为难就送钱,再难就送女儿,实在不行,娄振华也能自己跑。 陪陪就陪出感情,加上斗得没有那么狠,所以娄振华带着全家跑路。 合着谭雅丽和娄晓娥就是个添头。 电视剧里还搞得跟大小姐似的,妾生的女儿能弄到一笔钱投资盖酒店,既有谭艳丽哄男人的本事,也是一种投资试探。 不然为何娄振华不让自己儿子探路投资,说到底,娄晓娥回大陆也不过是娄振华下的一步棋。 常威没把娄晓娥回来的事儿放在心上,小棋子而已。 经过快两年的发展,宁一子已经跟香江有了接触,完全不需要娄家那点关系。 越战回来,廖京升少将,闵玉山现在也是改名为地质矿产部的副厅级领导,靠这两个人的关系,加上常威在那些年结交的人脉,直接和间接维护不少大院里的老干部,在二代圈里口碑算不错。 有人脉,有圈子,有钱,还有带过去的刀枪,宁一子隐隐在鹏城占了一块地盘。 常威电话告诉宁一子,粤地重宗族和乡土,尊重当地民俗和信仰,地盘可以抢,人可以打,祠堂不能闹事。 有钱大家一起挣,有钱就找村长族长,工厂里招收本村本族人,当地宗族活动捐点钱,融入进去。 宁一子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带过去有个会看金子的,还有一个还俗的道士,两个人神神叨叨,颇受当地人欢迎。 后来名气大到有香江老板过来,一卦一万,风水一局十万。(小风水,普通人家里桌子方位挪动一下,5万港币。) 靠着这两个人,宁一子带去的人发展的不错,风水一说,四处开路,大家一起发财。 常威告诉他,生产制造才是基础,然后是房地产,慢慢干,以后减少走货,专做仓储。 顺口问了一句,凉茶好喝吗? 宁一子半天没说话,最后憋出一句,“花爷,来的时候你告诉大家,到粤地想不生病就要一礼拜喝一次凉茶,你是不是故意的?那玩意喝完胃都抽筋,难受一天。” 常威哈哈一笑,当初我受过的苦,你们不尝试怎么能成,热气哦,湿气哦,必须凉茶。 宁一子电话里骂常威不是人。 敢骂老大,倒反天罡。 常威看着开业一个月的流水,让财务做个表,菜品和酒水点单量排行,采买匹配,库存和耗损对比。 没开过大酒店,还没开过小饭馆,就这么点事。 拿过地下交易的单子,看看一年的水果销量,开发点果汁和水果拼盘,老酒楼手艺正,但也有一个别病,太传统。 人的口味因时因地而变,过去人爱吃肥肉和大油,清汤寡水可不成,那句话怎么说,喂猪猪都不吃。 以后生活质量提高了,营养过剩开始控油控盐,你还抱着做法不改变,你咋不学春秋拿大鼎煮带毛的肉吃。 那么多国学改来改去,宋朝文人多也最喜欢改动藏私货,还不是学的劲劲儿的。 还得弄点噱头,老百姓就爱跟风,搞点什么营养餐,清血管,那套营养学都弄上,最多弄点钱,没忽悠几万的磁石床和鞋垫,不丧良心。 有前台敲门,进来说:“常总,,有位娄女士找您。” 常威眉头一皱,这个丧门星怎么来了? “让她进来。” 常威走到沙发边开始泡茶,拿出一个装坚果盘子,自顾自开始剥松子。 娄晓娥进来的时候,常威已经泡好茶,伸手让她坐,“潮州银花香,又叫鸭屎香。” “你懂茶啊?” “比你懂,到香江当了几天资本家瞧不起祖国了,当年贵族讲究的时候,你们娄家还在路边拾牛粪呢。” 娄晓娥撇了嘴,看到装零食的盘子,突然惊讶一声,拿起来转圈看,“这可是螺钿的盘子,你用来装零食?简直是暴殄天物。” “都说了,你们资本家都是土鳖,不怪过去八旗子弟看不起你们,土不土洋不洋,喝点咖啡,尾巴翘天上去了。” “你干嘛总对我这么凶。”娄晓娥有点生气,常威每次见了她都不会说好话。 “用我妈的话说,扒拉眼瞧不上你。” 娄晓娥闭上嘴,跟常威斗嘴她没赢过,不如不说话。 喝了两道茶才开口,“这大饭店是你开的?” “有何指教?” “威记这名不像北方风格,倒像是香江那边的,那边也有一个威记。” “那也是我的。” “你的?”娄晓娥一脸不信,“你又吹牛。” 常威没好气呛了她一句,“爱信不信,喝完茶赶紧走,我好多事忙。” “常威,我来真有事儿找你。” 娄晓娥生怕常威真把她赶走,赶紧把要说的话说完,上次在常家被骂跑可是记忆犹新。 和前世记忆差不多,要在四九城仿香港的酒店,也要投资开一个星级酒店。 常威一点不客气,把双腿搭在茶几上,点上烟靠在沙发背上,姿态非常无理。 “开呗,我又不是领导,我现在无官一身轻,是个平头老百姓,批地批手续你找错人,拎着猪头拜错庙门喽。” “我想跟你合作。”娄晓娥眨着眼睛,悄悄拉着常威的胳膊。 常威用两根手指捏着娄晓娥的手腕,甩到一边,“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我是正经人,你再这样,我告你性骚扰。” 娄晓娥咬着牙用小拳头敲常威的腿,嘴里嗯嗯嗯嗯 “你开摩托车呢,半个月能骑回香江。” 熟悉的词,22年前,就是这个男人把她从幽暗恐怖的地窖里救出来,那一幕她一辈子也不会忘。 “常威,你讨厌。”娄晓娥眼圈一红,开始落泪。 常威几个闪身回到老板椅上,仿佛逃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在我办公室哭什么?让下面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你欺负我。” 常威很嫌弃地上下打量一番,“四十来岁人了,对我没啥吸引力。” “常威,你就是个混蛋。” 娄晓娥狠狠摔门哭着跑出去。 常威赶紧把门反锁上,这个娘们真讨厌,你要是茜茜冰冰菲菲,四十岁我也不嫌弃,可惜,你没长在我审美点上。 这个老女人,谁爱要谁要。 常威压根就不想跟娄晓娥一起开什么酒店,自己有关系有地,批条子走程序手拿把攥,凭啥让别人分一杯羹。 威记就是他所有产业的统称,总公司就在四九城。 当年常威一双铁拳,年少莽撞,头铁撞破死胡同,杀出一条血路。 如今威记左手金钱,右手刀枪,背靠二代,批条在腰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娄晓娥也是有本事,找到霍启发,问他收不收东西,价格比市面低了四成。 霍启发问常威要不要? 要啊,送上门的钱干嘛不要,咬手吗? 这是娄家欠他的,逃命的时候没当自己是回事,只给了一个小房子的老物件。 现在发现常威手眼通天,想借着卖东西讨好他,弥补过去的裂痕。 全都要! 其他不理,常威就是这么爱记仇。 第344章 你是谁 1992年1月1日到2月21日,领导人在视察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时,发表谈话。 主要内容是:解放生产力。 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 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 南锣鼓巷开进来一辆轿车,车刚停稳,下来两个女人,忙不迭推开93号大院的门冲进去。 另一个金发碧眼男人正在拿行李,旁边身旁站着一个金发黑眼的混血女孩,操着熟练汉语问男人,“爸爸,妈妈怎么了?” 男人没回答,扛着行李领着女孩进了院子。 “奶奶。” “妈。” 两个女人推门而入,看到常威,还有床上的花姨。 地上站的常九安和常九载打着招呼,“妈,小雪(姐姐)。” 陈琳摘掉帽子,站了一下搓着手走过去,“老太太才七十,我走之前身体好好地,怎么一下就不行了?” “年轻吃不好睡不好,还要照顾我跟大姐,后来带四个孩子,劳神劳心,身体扛不住了。” “爸,大姑和大姐呢?” 常威看着十年没见的女儿,语气淡淡,“她们昨晚守着老太太,白天我让她们睡会儿。老太太就这几天的事儿,往后还有好多事要忙。” 陈琳看了眼熟睡的花姨,跟常威出去,常静彤捧着热茶坐在床边看着奶奶。 悄悄指了指屋外的常威,“爸咋了?我回来给我脸子看?” “姐,你结婚这么大事也不跟爸说,他生气了呗。”常九载十八岁,前年考入北大,算是圆了陈琳的愿望。 高大帅气,五官偏陈琳多一些,常九安和常静彤更像常威。 常九安年近三十,久在军中发号指令,厚重如山五官威严,常静彤现在都不敢跟他开玩笑。 “小雪,你结婚还找个老外,怀孕半年多才喊妈过去帮忙,爸能不生气,家里爸妈最疼的是你。” “最喜欢的不是小九嘛。”常静彤习惯性的跟大哥顶嘴。 常九载撇了撇嘴,转身出去,他跟哥哥姐姐年纪差的大,哥哥姐姐相差两岁,从小一起长大,自己可不掺和他们俩斗嘴。 外面陈琳正在介绍陈琳的丈夫,美国女婿麦克斯,常威扫了一眼,什么玩意,还疯狂麦克斯呢,乱七八糟的。 “你是姥爷,我叫薇薇安,今年三岁半,中国名字叫常思雪,取自诗经: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妈妈说她小名叫小雪,所以我叫思雪。” 常威摸了摸常思雪的小脑瓜,圆圆的后脑勺,都是反骨。 “来了就好好住下,在这要守规矩,不要乱闯,不许大喊大叫。小九,你安排麦克斯和薇薇安住的房间。” 薇薇安看着常威离开,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姥爷好可怕,没发脾气都给人好压抑的感觉,感觉要窒息了。 常九载和麦克斯用英语打招呼,聊了几句,跟薇薇安也用英语,薇薇安纠正他,“妈妈说,回到祖国要说中文,在外国才可以说英语。” 常九载抱起薇薇安,指着自己,“叫舅舅,舅舅。” “舅舅,你好,我是薇薇安,中国名字叫常思雪。” 常威领着陈琳穿过月亮门到了95号大院,院里基本恢复了原貌,干净整齐大气,雕梁画栋,假山花草,无一不体现着尊贵。 到了后院,聋老太太后罩房已经改成一个修行的小道观,中间堂屋供着三清画像,上面摆放一排牌位,右边东侧是休息的寮房,左边是打坐的静室。 常威坐在地上蒲团上,矮几上点上檀香,拿起檀木鼓槌敲了一下罄。 陈琳很没有形象地歪坐在地上,“我去美国四年,你什么时候修道了?” “修心任性,增益其所不能。” “忍性。” “我都五十了,凭什么还要受委屈?我想干啥干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主打一个任性而为。” 陈琳不耐烦挥挥手,“行行行,我没功夫跟你扯,妈这身体突然不行了?” “刚才已经说过了,劳神劳心,去几年美国,汉语听不懂?” 陈琳没跟常威生气,岁数越大越像小孩,用胳膊拄着地蹭过去,靠着常威的肩膀,“老公,我离开这几年想没想我?” “哼~” “我知道你还在怪小雪偷偷嫁人生孩子,也怪我心疼女儿非要去美国陪产。我这次去美国,刚开始很新鲜,住久了也没啥意思,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专门陪你。” 常威当初放不下女儿,也想跟着去美国,顺便找找前世后来发展百亿美金规模的公司,提前投资点啥的。 但是他出不去,他知道天道的限制来了。 常威只能在四九城十六个区县范围内活动,每当要跨市,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突发状况。 87年,霍启发在津门市谈妥一个港口仓库,跟在沪的陈五常和鹏城宁一子联合,做一个仓储链。 常威很有兴趣去看一看,津门的经济一直发展的不错,津门的美食他惦记很久了,嘎巴菜,顺便看看钢丝社的社长咋样,可以提前投资下,还有马家的相声必须得听一听。 一路上车爆胎,发动机死火,然后天降暴雨,道路垮塌。 开始常威以为就是不宜出行,坐火车去,又是暴雨,各种各样情况列车无法出站,要么就是票丢了。 见了鬼了。 常威一发狠,要坐飞机去羊城,停飞,天气,戒严 对着老天竖中指,丢雷! 88年,常静彤结婚怀孕,让常威气得跳脚。 简直是大逆不道,23岁正是闯的年纪,结什么婚,一定是被外国人花言巧语骗了,真是愚蠢,愚不可及,愚昧无知。 嫁老外怎么回国发展,还指望她当个院士,现在狗屁不是。 枉费当年那么调教女儿,养出来一个恋爱脑,随谁呢? 随了常蕤,对,侄女像姑姑。 这几年常威对常蕤一直没有好脸色,烦的要死。 送别陈琳,家里就剩下四个人,花姨,干爹,常威,常九载。 小九很快就搬去姥爷家住,在北大读附属初中,他不想跟爸爸一起住。 小时候还哄着他,给他讲故事,岁数越大越暴躁,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二八定律,天价面包,墨菲定律,心流状态 花姨担心儿子是不是精神受了刺激,常威看得开,老天爷不让自己好过,给自己关在四九城这个小黑屋。 威记成立集团,所有在外的投资,常威绝对控股51,其他股份都分给下面的人,分公司都有人管理。 至于反噬?常威坐镇四九城,已经形成庞大的利益集团,一个文件让你明白什么叫降维打击。 许三丫等一批财务人员,已经分派各地,财务是常威的人,政策也是常威找的,下面人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每天领着花姨做养生操,还找中医调配药膳。 干爹去年离世,常威把他跟两个儿子葬在一处,全了老爷子心愿。 白天跟着花姨四处溜达,回家做饭,扫院子,喂鸡,看看鱼,偶尔下趟馆子,每次花姨都说乱花钱。 常威劝她,自己家的店,一个月吃一次,检查厨师有没有好好做菜。 许友谅现在是餐饮和酒店住宿齐头并进,还有完整供应链,供应四九城一大半饭馆。 麻辣烫,冒菜,火锅,卤菜和饭店,是威记集团的餐饮板块组成部分。 本来投资这块想交给常静彤,做种子轮,天使轮,abc轮。 嫁美国去了,哎~ 晚上,外面摆了两大桌,常红鱼一家四口,常蕤一家四口,常九安一家三口,常静彤一家三口。 廖京一家四口和廖湘也来了,加上常威陈琳和小九,凑了二十二个人。 常威嫌吵,单独弄个小桌,进里屋陪着花姨吃。 干爹活着时候说过,老人身体不好的时候,家里多来点人,增加点人气,隔壁有人声,也会让老人走的时候不孤单。 花姨已经吃不下东西,喝了小半碗汤,吃了一根炸酱面,靠在床头休息。 各家带着孩子,一一过来让花姨认认人,看到麦克斯和常思雪时候,花姨愣一下,然后让父女俩走过来。 问问家里人情况,拍着麦克斯的手夸他好看,相貌堂堂配家里小雪,麦克斯抱着薇薇安常思雪,给姥姥看个仔细,常思雪主动亲了花姨一口。 花姨笑的咳嗽,这孩子真好。 八点多,常威让孩子们都回家,大晚上的冲着。 屋里剩下常家一大家子人,花姨让常威从柜里拿出个匣子。 里面已经分好,四个小盒子给常红鱼四个孙子辈儿,两个大一点的盒子给常蕤和陈琳。 匣子里空空如也,没有常威的份,常威也没任何表示。 花姨似乎预感大限将近,说自己是有福气的人,儿女双全,子孙昌盛,小雪赶回来见一面,值了。 而且过了年才死,就是可惜没过了正月,对不起大家。 对四个孙子孙女嘱咐了一番话,让大家都出去,拉着常蕤在屋里单独说话。 常蕤红着眼睛出来,让陈琳进去。 与两个人讲的都是过日子,夫妻和睦,照顾好孩子和丈夫的话,希望她们快快乐乐一辈子。 陈琳也是眼圈泛红出来,最后进去的是常威。 常九载想活跃下气氛,故意问常静彤,“姐,奶奶是不是把宝贝都留给爸爸了?” 常九安习惯训人,跟常九载相差十一岁,像对待儿子一样,“小九,将来很多东西都会给你的,你不要急。” “大哥,我就想让大家别那么难过,奶奶是天下最好的奶奶,我想奶奶给我做的饭菜。” “小九,我也想了。”常静彤突然哭起来。 屋里,花姨面色红润,额头的抬头纹都开了,浑浊的眼珠子变得清亮。 回光返照。 常威点上一支烟,闷头抽起来。 花姨絮叨起来,“儿子,那个麦克斯挺好的小伙子,我跟你说,以前太太家也来过老外,看着就油滑。一对比,麦克斯是个好孩子,以后也会对小雪好,那外孙女也好看,你信妈,妈的眼光不会差事儿的。” “妈的眼光没差过。” “妈唯一看差的,就是你,常威。” 常威对上花姨的眼睛,那是怎样的眼神。 探究、疑惑、激动、伤心、后悔。 “妈,我是您儿子常威。” “妈知道,你是常威,也不是常威。”花姨点头又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养你到十七岁,你养了我三十三年,这么一比,我还赚了十六年。” 说到这儿,花姨忽然又想不起来要说啥,又露出一脸慈爱,摸着常威,“我儿子辛苦了,这些年家里全靠你一个人扛着,你姐姐,你媳妇,还有小鱼他们四个,你干爹也是你发送走的,现在轮到我了,我有福气。” “妈。”常威抓着花姨的手,他知道花姨刚才想说啥。 想让她亲生的那个原身常威回来,脑子一糊涂,又把他当成真正的常威。 花姨突然变得很有力气,用脑门顶着常威来回摇晃。 “顶啊顶啊顶脑门,顶个老牛坐屁墩儿,顶的儿子哞哞叫。” 常威流着眼泪,“顶啊顶啊顶脑门,儿子额头长角角儿,顶的妈妈哞哞叫。” 这些年早已把花姨当成母亲,撒娇,耍怪,还有小脾气,娘俩相依为命,度过饥荒年,熬过风浪,跨到经济繁荣。 花姨跟常威来回顶着脑门哼哼儿歌,常威突然问花姨,“妈,太太是谁?” 花姨露出少女的狡黠,“太太啊,跟你一样,你是谁?” 常威心里咯噔一下,那年说过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花姨似乎信了,三十年后,终于又问出这一句。 我是谁?我是常威。 拍了拍常威的脸,“大儿子,我累了,先睡一会儿,等我睡着,你再喊他们进来,我不愿意听他们哭,闹心。” 花姨声音越来越小,闭上眼睛,手也垂落在床上。 常威看着母亲睡的安详平静,双手捂住脸,嘶吼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 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 以后,再也没有人揪着他的耳朵骂他胡说八道,也没有人打他屁股,训斥他为非作歹不分好赖。 第344章 你是谁 1992年1月1日到2月21日,领导人在视察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时,发表谈话。 主要内容是:解放生产力。 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 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 南锣鼓巷开进来一辆轿车,车刚停稳,下来两个女人,忙不迭推开93号大院的门冲进去。 另一个金发碧眼男人正在拿行李,旁边身旁站着一个金发黑眼的混血女孩,操着熟练汉语问男人,“爸爸,妈妈怎么了?” 男人没回答,扛着行李领着女孩进了院子。 “奶奶。” “妈。” 两个女人推门而入,看到常威,还有床上的花姨。 地上站的常九安和常九载打着招呼,“妈,小雪(姐姐)。” 陈琳摘掉帽子,站了一下搓着手走过去,“老太太才七十,我走之前身体好好地,怎么一下就不行了?” “年轻吃不好睡不好,还要照顾我跟大姐,后来带四个孩子,劳神劳心,身体扛不住了。” “爸,大姑和大姐呢?” 常威看着十年没见的女儿,语气淡淡,“她们昨晚守着老太太,白天我让她们睡会儿。老太太就这几天的事儿,往后还有好多事要忙。” 陈琳看了眼熟睡的花姨,跟常威出去,常静彤捧着热茶坐在床边看着奶奶。 悄悄指了指屋外的常威,“爸咋了?我回来给我脸子看?” “姐,你结婚这么大事也不跟爸说,他生气了呗。”常九载十八岁,前年考入北大,算是圆了陈琳的愿望。 高大帅气,五官偏陈琳多一些,常九安和常静彤更像常威。 常九安年近三十,久在军中发号指令,厚重如山五官威严,常静彤现在都不敢跟他开玩笑。 “小雪,你结婚还找个老外,怀孕半年多才喊妈过去帮忙,爸能不生气,家里爸妈最疼的是你。” “最喜欢的不是小九嘛。”常静彤习惯性的跟大哥顶嘴。 常九载撇了撇嘴,转身出去,他跟哥哥姐姐年纪差的大,哥哥姐姐相差两岁,从小一起长大,自己可不掺和他们俩斗嘴。 外面陈琳正在介绍陈琳的丈夫,美国女婿麦克斯,常威扫了一眼,什么玩意,还疯狂麦克斯呢,乱七八糟的。 “你是姥爷,我叫薇薇安,今年三岁半,中国名字叫常思雪,取自诗经: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妈妈说她小名叫小雪,所以我叫思雪。” 常威摸了摸常思雪的小脑瓜,圆圆的后脑勺,都是反骨。 “来了就好好住下,在这要守规矩,不要乱闯,不许大喊大叫。小九,你安排麦克斯和薇薇安住的房间。” 薇薇安看着常威离开,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姥爷好可怕,没发脾气都给人好压抑的感觉,感觉要窒息了。 常九载和麦克斯用英语打招呼,聊了几句,跟薇薇安也用英语,薇薇安纠正他,“妈妈说,回到祖国要说中文,在外国才可以说英语。” 常九载抱起薇薇安,指着自己,“叫舅舅,舅舅。” “舅舅,你好,我是薇薇安,中国名字叫常思雪。” 常威领着陈琳穿过月亮门到了95号大院,院里基本恢复了原貌,干净整齐大气,雕梁画栋,假山花草,无一不体现着尊贵。 到了后院,聋老太太后罩房已经改成一个修行的小道观,中间堂屋供着三清画像,上面摆放一排牌位,右边东侧是休息的寮房,左边是打坐的静室。 常威坐在地上蒲团上,矮几上点上檀香,拿起檀木鼓槌敲了一下罄。 陈琳很没有形象地歪坐在地上,“我去美国四年,你什么时候修道了?” “修心任性,增益其所不能。” “忍性。” “我都五十了,凭什么还要受委屈?我想干啥干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主打一个任性而为。” 陈琳不耐烦挥挥手,“行行行,我没功夫跟你扯,妈这身体突然不行了?” “刚才已经说过了,劳神劳心,去几年美国,汉语听不懂?” 陈琳没跟常威生气,岁数越大越像小孩,用胳膊拄着地蹭过去,靠着常威的肩膀,“老公,我离开这几年想没想我?” “哼~” “我知道你还在怪小雪偷偷嫁人生孩子,也怪我心疼女儿非要去美国陪产。我这次去美国,刚开始很新鲜,住久了也没啥意思,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专门陪你。” 常威当初放不下女儿,也想跟着去美国,顺便找找前世后来发展百亿美金规模的公司,提前投资点啥的。 但是他出不去,他知道天道的限制来了。 常威只能在四九城十六个区县范围内活动,每当要跨市,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突发状况。 87年,霍启发在津门市谈妥一个港口仓库,跟在沪的陈五常和鹏城宁一子联合,做一个仓储链。 常威很有兴趣去看一看,津门的经济一直发展的不错,津门的美食他惦记很久了,嘎巴菜,顺便看看钢丝社的社长咋样,可以提前投资下,还有马家的相声必须得听一听。 一路上车爆胎,发动机死火,然后天降暴雨,道路垮塌。 开始常威以为就是不宜出行,坐火车去,又是暴雨,各种各样情况列车无法出站,要么就是票丢了。 见了鬼了。 常威一发狠,要坐飞机去羊城,停飞,天气,戒严 对着老天竖中指,丢雷! 88年,常静彤结婚怀孕,让常威气得跳脚。 简直是大逆不道,23岁正是闯的年纪,结什么婚,一定是被外国人花言巧语骗了,真是愚蠢,愚不可及,愚昧无知。 嫁老外怎么回国发展,还指望她当个院士,现在狗屁不是。 枉费当年那么调教女儿,养出来一个恋爱脑,随谁呢? 随了常蕤,对,侄女像姑姑。 这几年常威对常蕤一直没有好脸色,烦的要死。 送别陈琳,家里就剩下四个人,花姨,干爹,常威,常九载。 小九很快就搬去姥爷家住,在北大读附属初中,他不想跟爸爸一起住。 小时候还哄着他,给他讲故事,岁数越大越暴躁,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二八定律,天价面包,墨菲定律,心流状态 花姨担心儿子是不是精神受了刺激,常威看得开,老天爷不让自己好过,给自己关在四九城这个小黑屋。 威记成立集团,所有在外的投资,常威绝对控股51,其他股份都分给下面的人,分公司都有人管理。 至于反噬?常威坐镇四九城,已经形成庞大的利益集团,一个文件让你明白什么叫降维打击。 许三丫等一批财务人员,已经分派各地,财务是常威的人,政策也是常威找的,下面人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每天领着花姨做养生操,还找中医调配药膳。 干爹去年离世,常威把他跟两个儿子葬在一处,全了老爷子心愿。 白天跟着花姨四处溜达,回家做饭,扫院子,喂鸡,看看鱼,偶尔下趟馆子,每次花姨都说乱花钱。 常威劝她,自己家的店,一个月吃一次,检查厨师有没有好好做菜。 许友谅现在是餐饮和酒店住宿齐头并进,还有完整供应链,供应四九城一大半饭馆。 麻辣烫,冒菜,火锅,卤菜和饭店,是威记集团的餐饮板块组成部分。 本来投资这块想交给常静彤,做种子轮,天使轮,abc轮。 嫁美国去了,哎~ 晚上,外面摆了两大桌,常红鱼一家四口,常蕤一家四口,常九安一家三口,常静彤一家三口。 廖京一家四口和廖湘也来了,加上常威陈琳和小九,凑了二十二个人。 常威嫌吵,单独弄个小桌,进里屋陪着花姨吃。 干爹活着时候说过,老人身体不好的时候,家里多来点人,增加点人气,隔壁有人声,也会让老人走的时候不孤单。 花姨已经吃不下东西,喝了小半碗汤,吃了一根炸酱面,靠在床头休息。 各家带着孩子,一一过来让花姨认认人,看到麦克斯和常思雪时候,花姨愣一下,然后让父女俩走过来。 问问家里人情况,拍着麦克斯的手夸他好看,相貌堂堂配家里小雪,麦克斯抱着薇薇安常思雪,给姥姥看个仔细,常思雪主动亲了花姨一口。 花姨笑的咳嗽,这孩子真好。 八点多,常威让孩子们都回家,大晚上的冲着。 屋里剩下常家一大家子人,花姨让常威从柜里拿出个匣子。 里面已经分好,四个小盒子给常红鱼四个孙子辈儿,两个大一点的盒子给常蕤和陈琳。 匣子里空空如也,没有常威的份,常威也没任何表示。 花姨似乎预感大限将近,说自己是有福气的人,儿女双全,子孙昌盛,小雪赶回来见一面,值了。 而且过了年才死,就是可惜没过了正月,对不起大家。 对四个孙子孙女嘱咐了一番话,让大家都出去,拉着常蕤在屋里单独说话。 常蕤红着眼睛出来,让陈琳进去。 与两个人讲的都是过日子,夫妻和睦,照顾好孩子和丈夫的话,希望她们快快乐乐一辈子。 陈琳也是眼圈泛红出来,最后进去的是常威。 常九载想活跃下气氛,故意问常静彤,“姐,奶奶是不是把宝贝都留给爸爸了?” 常九安习惯训人,跟常九载相差十一岁,像对待儿子一样,“小九,将来很多东西都会给你的,你不要急。” “大哥,我就想让大家别那么难过,奶奶是天下最好的奶奶,我想奶奶给我做的饭菜。” “小九,我也想了。”常静彤突然哭起来。 屋里,花姨面色红润,额头的抬头纹都开了,浑浊的眼珠子变得清亮。 回光返照。 常威点上一支烟,闷头抽起来。 花姨絮叨起来,“儿子,那个麦克斯挺好的小伙子,我跟你说,以前太太家也来过老外,看着就油滑。一对比,麦克斯是个好孩子,以后也会对小雪好,那外孙女也好看,你信妈,妈的眼光不会差事儿的。” “妈的眼光没差过。” “妈唯一看差的,就是你,常威。” 常威对上花姨的眼睛,那是怎样的眼神。 探究、疑惑、激动、伤心、后悔。 “妈,我是您儿子常威。” “妈知道,你是常威,也不是常威。”花姨点头又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养你到十七岁,你养了我三十三年,这么一比,我还赚了十六年。” 说到这儿,花姨忽然又想不起来要说啥,又露出一脸慈爱,摸着常威,“我儿子辛苦了,这些年家里全靠你一个人扛着,你姐姐,你媳妇,还有小鱼他们四个,你干爹也是你发送走的,现在轮到我了,我有福气。” “妈。”常威抓着花姨的手,他知道花姨刚才想说啥。 想让她亲生的那个原身常威回来,脑子一糊涂,又把他当成真正的常威。 花姨突然变得很有力气,用脑门顶着常威来回摇晃。 “顶啊顶啊顶脑门,顶个老牛坐屁墩儿,顶的儿子哞哞叫。” 常威流着眼泪,“顶啊顶啊顶脑门,儿子额头长角角儿,顶的妈妈哞哞叫。” 这些年早已把花姨当成母亲,撒娇,耍怪,还有小脾气,娘俩相依为命,度过饥荒年,熬过风浪,跨到经济繁荣。 花姨跟常威来回顶着脑门哼哼儿歌,常威突然问花姨,“妈,太太是谁?” 花姨露出少女的狡黠,“太太啊,跟你一样,你是谁?” 常威心里咯噔一下,那年说过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花姨似乎信了,三十年后,终于又问出这一句。 我是谁?我是常威。 拍了拍常威的脸,“大儿子,我累了,先睡一会儿,等我睡着,你再喊他们进来,我不愿意听他们哭,闹心。” 花姨声音越来越小,闭上眼睛,手也垂落在床上。 常威看着母亲睡的安详平静,双手捂住脸,嘶吼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 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 以后,再也没有人揪着他的耳朵骂他胡说八道,也没有人打他屁股,训斥他为非作歹不分好赖。 第345章 休管身后是与非 一大早,许友谅和霍启发就赶了过来,后面两卡车的丧葬用品,还有一个卡车放着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巷子里各家各户都站在门口张望,这声势太浩大了。 82年常威离开商业局,都说他走了一步臭棋,40岁正是往上爬的好时机,他却急流勇退,做什么生意。 无奸不商,就喜欢干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北方市场开放后,政策执行缓慢,96年之前,还有很多人对做生意不支持不赞成,还有一部分呈反对状态。 都不看好常威,哪怕有人知道威记是他的产业,总觉得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十几年前的遗风,还在头上盘旋,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穿寿衣,摆灵堂,挂白花,换孝衣。 老太太的遗照,一个月前就找了摄影师上门拍摄。 是老太太自己要求的,她说过去的照片不好看,年龄也不像,她要好好给自己拍个漂亮的照片。 对常威千叮咛万嘱咐,给她摆微笑的那张,她不喜欢拉拉个脸,死了都不开心。 所有人都在忙碌,常威站在池塘边对着太阳站桩,不悲不喜,半小时后收功。 气沉丹田,搓脸,叩齿,吞咽津液,弹耳,指梳头,闭眼猛瞪,拍打全身,转膝盖,转脚腕手腕。 常思雪也在跟着姥爷做,她觉得这个姥爷很神秘,爸爸话说,是东方神秘功夫的高手,她也要学会这门功夫。 常威伸出手心,突然出现两颗奶糖,常思雪‘哇’一声后,开始鼓掌,小心拿过奶糖。 “这是agic?” 四处张望一圈,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妈妈不让我吃糖,姥爷,你要替我保密。” 常威笑了笑没说话,抬脚朝后院走去,常思雪跌跌撞撞跟着他,角落里趴着的狗也跟上。 80年,常九安考上大学,小心终于老死在国庆前,这条是小心放杨梅竹斜街的后代的后代,外貌和小心一个样子,只认这院里的人,常蕤和小鱼回来都差点被咬。 花姨给狗起个名字叫小威,常威一脸便秘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小威平日只陪着花姨,做饭陪着,睡觉陪着,走哪儿跟哪儿,花姨说这是他老儿子。 早餐,剩了一半,大家都没有胃口,常威慢条斯理吃着,薇薇安吃一口看一眼他。 “姥爷,你会飞吗?我妈妈说你一个能打十个,是真的吗?你能打过泰森吗?” “薇薇安,姥爷在吃饭,你不要打扰别人吃饭,很没有礼貌。” 常威看了眼面露紧张的麦克斯,也不知道常静彤跟他胡说八道了什么,看到自己非常紧张,好像随时会给他一枪似的。 “常家没有这规矩,也没有必要守这个规矩。” 常静彤连忙把麦克斯拉走,麦克斯摊手做无奈状。 在美国他耳朵全是岳父常威的故事,只身闯邪教巢穴,那可是三百多带刀枪的教徒,三个首领还被他打死。 包括后面射杀土匪,打死敌特和叛徒,这哪里是岳父,简直就是第一滴血里的兰博。 行走的杀戮机器。 本来以为会是个一身横肉,脸上有刀疤,凶神恶煞甚至少几根手指头的狂徒,见了面以后大失所望。 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座大山,行走之间带着一种韵律,有股子说不上来的美感。 如果不是有常静彤讲过的故事,甚至认为常威是山里修炼的神仙。 常九安和常红鱼的孩子看到这情形,也凑过来跟常思雪说话,他们太好奇了,竟然有一个洋娃娃的表妹,头发是黄的,眼珠子那么老大。 叽叽喳喳,甚至还想用手去摸眼睛,常威咳嗽了一声,“好好吃饭。” 小孩子们一起吐了吐舌头,于丽丽在旁边舀牛奶和豆浆分给大家。 “姥爷,要不要再吃个牛肉馅饼?” 常思雪犹豫了一下开口,“姥爷,我能吃一小口吗?妈妈说,她最想李瘸子家的牛肉馅饼,我也想尝尝。” 常威要了两个馅饼,掰了中间带肉的部分给常思雪。 屋里几个女人打了眉眼官司,没想到常威对小孩子很宽容? 陈琳去美国之后,常威愈发不喜欢讲话,每天打坐修行,对世间的羁绊越来越少,孙子辈的对他又爱又怕。 爱是爷爷(姥爷)从不会骂他们,还会给他们好吃的,过生日过年都给大红包和礼物。 怕是爷爷(姥爷)训他们的父母非常凶,爸爸妈妈在外面都是受人尊敬的人,在常威面前,不敢回嘴,不敢抬头。 记忆最深的,八月十五过节,常家人难得聚在一起。 常九安因为花姨劝他吃月饼,语气很不耐烦地拒绝,并说现在谁还吃这些。 被常威拎出房子,一脚从门口踹到十米外池塘里。 常威对池塘里狼狈不堪的常九安冷笑,“这家里,谁敢对我妈不客气,我打断他的狗腿,包括你,常九安。别以为部队学了点功夫,就敢在家里称王称霸,你算个屁。” 当场把所有人都震住,闵玉山都不敢去池塘里捞常九安,带着孩子跑回家,对常蕤说,你弟弟还是那么可怕。 常九安媳妇还跟父亲讲起这件事,她的父亲也是知道常威曾经的本事。 告诉女儿,如果换个人,不是常九安,肠子会被踹出来。 这个公公,一定要顺着,当年不顺着他的人都消失了。 此后一年都没让常九安登门,最后常红鱼和常蕤求了花姨,花姨打了常威几下,这个账才揭过去。 常威吃完饭,吞咽九口唾液,缓缓站起身回屋换孝衣孝帽。 到前院灵堂,直挺挺跪下,看着照片上微笑的老太太,磕了头后,盘腿坐下闭目打坐。 没有家属回礼,也没请人过来,唯一的老姐妹王主任前几年已经走了。 常威也不会给任何人磕头,这个世界,除了花姨,没人配得上他的磕头大礼。 摆灵三天,常威不吃不喝三天,打坐三天。 没有人敢劝,常蕤和陈琳刚要说话,常威双目一瞪,犹如闪电打进心头,当场就不敢再说话。 3月4日,二月初一。 宜:动土,祈福,安葬,祭祀,破土,斋醮。 墓地在原桂月观后院东北角,艮位,主山和高地。 (前世外婆98年去世,才强制执行火化,92年土葬不奇怪。少数民族允许土葬,朋友父亲为了土葬改了回族。) 包下这座山后,常威拉着王守宫按照他记忆的样子,花了两年才建成新的桂月观。 四位道长,越战牺牲一位,剩下两位先后辞世,90年王守宫也仙逝而去。 常威背着一个大包袱,顺着长长的石阶走进道观,打开包袱,里面是放在家里小道观摆放的牌位。 干爹王权发,父亲常达之,王信心,王守孝,王守义,王守节,王守宫。 如今,加上母亲花宝燕。 挨个擦拭干净,点上三炷香。 到了后院,棺材也抬了上来,常威在四角放上铜钱,打开棺材掏出一块玉放在花姨胸口。 掏出七根六寸铜错金长钉,用手掌一一拍进棺材封棺。 常九安吓得眼皮子直跳,这可是金丝檀木,将近20公分的铜错金钉子,一掌拍进去,这本事,全军找不到一个。 爸真的是个超级高手。 麦克斯简直要疯了,差点脱口而出魔法,常静彤没有骗他,岳父真的是中国的神秘高手。 其他孩子也被常威这一手震惊到。 常威不是耍帅,他觉得一下下用锤子钉棺材,里面花姨会被惊扰到,索性由他来,至于别人害怕惊奇,他在乎吗? 入葬,填土,压纸钱,磕头,烧纸,上香。 常威在坟头抓了一把土放小布袋里,放在常静彤手中,“回去。” 这句话是对所有人说的,包括陈琳。 守宫师兄最后几年收了两个小徒弟,拜托常威,等他去见师父和师兄以后帮忙带带。 常威很俗气地给他们起名字,忠恕,忠诚。 王守宫脸色变幻一会儿,最后哈哈哈大笑,自己还是执念了,叫什么不是过一生,忠恕好,忠诚更好。 反正他死以后万事皆空,休管身后是与非。 忠诚关上大门,和忠恕开始阅读典籍。 常威站在墓前,等待香快燃尽,喃喃道:“妈,我是谁?我是您儿子,常威。” 天下熙熙攘攘,人潮往复如水。 走的走,留的留。 陈琳最终选择留下来,美国虽有女儿,终究故土难离。 在东跨院住下,帮着常九安带孙子孙女,平常也念叨着常九载。 过了几年催促常九载结婚,似乎花姨的日子被她捡起来,也有不同。 她会跟常蕤,小鱼,儿媳妇,逛街旅游。 祖国玩了一大圈,又去国外,后来带的人越来越多,孙媳妇孙女也带上。 常家是男人守家,女人出去玩。 97年,香江归来,常威将所有产业都一分为四,常红鱼,常九安,常静彤,常九载,一人一份。 孙子辈不管,自己只留下四合院和东跨院两个院子。 2008奥运会,威记集团旗下各个产业赞助不同项目,常威带着陈琳在室看了开幕式。 常威看着无数的烟花,意兴阑珊,“我比烟花还灿烂,我比烟花还寂寞。” 第345章 休管身后是与非 一大早,许友谅和霍启发就赶了过来,后面两卡车的丧葬用品,还有一个卡车放着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巷子里各家各户都站在门口张望,这声势太浩大了。 82年常威离开商业局,都说他走了一步臭棋,40岁正是往上爬的好时机,他却急流勇退,做什么生意。 无奸不商,就喜欢干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北方市场开放后,政策执行缓慢,96年之前,还有很多人对做生意不支持不赞成,还有一部分呈反对状态。 都不看好常威,哪怕有人知道威记是他的产业,总觉得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十几年前的遗风,还在头上盘旋,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穿寿衣,摆灵堂,挂白花,换孝衣。 老太太的遗照,一个月前就找了摄影师上门拍摄。 是老太太自己要求的,她说过去的照片不好看,年龄也不像,她要好好给自己拍个漂亮的照片。 对常威千叮咛万嘱咐,给她摆微笑的那张,她不喜欢拉拉个脸,死了都不开心。 所有人都在忙碌,常威站在池塘边对着太阳站桩,不悲不喜,半小时后收功。 气沉丹田,搓脸,叩齿,吞咽津液,弹耳,指梳头,闭眼猛瞪,拍打全身,转膝盖,转脚腕手腕。 常思雪也在跟着姥爷做,她觉得这个姥爷很神秘,爸爸话说,是东方神秘功夫的高手,她也要学会这门功夫。 常威伸出手心,突然出现两颗奶糖,常思雪‘哇’一声后,开始鼓掌,小心拿过奶糖。 “这是agic?” 四处张望一圈,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妈妈不让我吃糖,姥爷,你要替我保密。” 常威笑了笑没说话,抬脚朝后院走去,常思雪跌跌撞撞跟着他,角落里趴着的狗也跟上。 80年,常九安考上大学,小心终于老死在国庆前,这条是小心放杨梅竹斜街的后代的后代,外貌和小心一个样子,只认这院里的人,常蕤和小鱼回来都差点被咬。 花姨给狗起个名字叫小威,常威一脸便秘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小威平日只陪着花姨,做饭陪着,睡觉陪着,走哪儿跟哪儿,花姨说这是他老儿子。 早餐,剩了一半,大家都没有胃口,常威慢条斯理吃着,薇薇安吃一口看一眼他。 “姥爷,你会飞吗?我妈妈说你一个能打十个,是真的吗?你能打过泰森吗?” “薇薇安,姥爷在吃饭,你不要打扰别人吃饭,很没有礼貌。” 常威看了眼面露紧张的麦克斯,也不知道常静彤跟他胡说八道了什么,看到自己非常紧张,好像随时会给他一枪似的。 “常家没有这规矩,也没有必要守这个规矩。” 常静彤连忙把麦克斯拉走,麦克斯摊手做无奈状。 在美国他耳朵全是岳父常威的故事,只身闯邪教巢穴,那可是三百多带刀枪的教徒,三个首领还被他打死。 包括后面射杀土匪,打死敌特和叛徒,这哪里是岳父,简直就是第一滴血里的兰博。 行走的杀戮机器。 本来以为会是个一身横肉,脸上有刀疤,凶神恶煞甚至少几根手指头的狂徒,见了面以后大失所望。 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座大山,行走之间带着一种韵律,有股子说不上来的美感。 如果不是有常静彤讲过的故事,甚至认为常威是山里修炼的神仙。 常九安和常红鱼的孩子看到这情形,也凑过来跟常思雪说话,他们太好奇了,竟然有一个洋娃娃的表妹,头发是黄的,眼珠子那么老大。 叽叽喳喳,甚至还想用手去摸眼睛,常威咳嗽了一声,“好好吃饭。” 小孩子们一起吐了吐舌头,于丽丽在旁边舀牛奶和豆浆分给大家。 “姥爷,要不要再吃个牛肉馅饼?” 常思雪犹豫了一下开口,“姥爷,我能吃一小口吗?妈妈说,她最想李瘸子家的牛肉馅饼,我也想尝尝。” 常威要了两个馅饼,掰了中间带肉的部分给常思雪。 屋里几个女人打了眉眼官司,没想到常威对小孩子很宽容? 陈琳去美国之后,常威愈发不喜欢讲话,每天打坐修行,对世间的羁绊越来越少,孙子辈的对他又爱又怕。 爱是爷爷(姥爷)从不会骂他们,还会给他们好吃的,过生日过年都给大红包和礼物。 怕是爷爷(姥爷)训他们的父母非常凶,爸爸妈妈在外面都是受人尊敬的人,在常威面前,不敢回嘴,不敢抬头。 记忆最深的,八月十五过节,常家人难得聚在一起。 常九安因为花姨劝他吃月饼,语气很不耐烦地拒绝,并说现在谁还吃这些。 被常威拎出房子,一脚从门口踹到十米外池塘里。 常威对池塘里狼狈不堪的常九安冷笑,“这家里,谁敢对我妈不客气,我打断他的狗腿,包括你,常九安。别以为部队学了点功夫,就敢在家里称王称霸,你算个屁。” 当场把所有人都震住,闵玉山都不敢去池塘里捞常九安,带着孩子跑回家,对常蕤说,你弟弟还是那么可怕。 常九安媳妇还跟父亲讲起这件事,她的父亲也是知道常威曾经的本事。 告诉女儿,如果换个人,不是常九安,肠子会被踹出来。 这个公公,一定要顺着,当年不顺着他的人都消失了。 此后一年都没让常九安登门,最后常红鱼和常蕤求了花姨,花姨打了常威几下,这个账才揭过去。 常威吃完饭,吞咽九口唾液,缓缓站起身回屋换孝衣孝帽。 到前院灵堂,直挺挺跪下,看着照片上微笑的老太太,磕了头后,盘腿坐下闭目打坐。 没有家属回礼,也没请人过来,唯一的老姐妹王主任前几年已经走了。 常威也不会给任何人磕头,这个世界,除了花姨,没人配得上他的磕头大礼。 摆灵三天,常威不吃不喝三天,打坐三天。 没有人敢劝,常蕤和陈琳刚要说话,常威双目一瞪,犹如闪电打进心头,当场就不敢再说话。 3月4日,二月初一。 宜:动土,祈福,安葬,祭祀,破土,斋醮。 墓地在原桂月观后院东北角,艮位,主山和高地。 (前世外婆98年去世,才强制执行火化,92年土葬不奇怪。少数民族允许土葬,朋友父亲为了土葬改了回族。) 包下这座山后,常威拉着王守宫按照他记忆的样子,花了两年才建成新的桂月观。 四位道长,越战牺牲一位,剩下两位先后辞世,90年王守宫也仙逝而去。 常威背着一个大包袱,顺着长长的石阶走进道观,打开包袱,里面是放在家里小道观摆放的牌位。 干爹王权发,父亲常达之,王信心,王守孝,王守义,王守节,王守宫。 如今,加上母亲花宝燕。 挨个擦拭干净,点上三炷香。 到了后院,棺材也抬了上来,常威在四角放上铜钱,打开棺材掏出一块玉放在花姨胸口。 掏出七根六寸铜错金长钉,用手掌一一拍进棺材封棺。 常九安吓得眼皮子直跳,这可是金丝檀木,将近20公分的铜错金钉子,一掌拍进去,这本事,全军找不到一个。 爸真的是个超级高手。 麦克斯简直要疯了,差点脱口而出魔法,常静彤没有骗他,岳父真的是中国的神秘高手。 其他孩子也被常威这一手震惊到。 常威不是耍帅,他觉得一下下用锤子钉棺材,里面花姨会被惊扰到,索性由他来,至于别人害怕惊奇,他在乎吗? 入葬,填土,压纸钱,磕头,烧纸,上香。 常威在坟头抓了一把土放小布袋里,放在常静彤手中,“回去。” 这句话是对所有人说的,包括陈琳。 守宫师兄最后几年收了两个小徒弟,拜托常威,等他去见师父和师兄以后帮忙带带。 常威很俗气地给他们起名字,忠恕,忠诚。 王守宫脸色变幻一会儿,最后哈哈哈大笑,自己还是执念了,叫什么不是过一生,忠恕好,忠诚更好。 反正他死以后万事皆空,休管身后是与非。 忠诚关上大门,和忠恕开始阅读典籍。 常威站在墓前,等待香快燃尽,喃喃道:“妈,我是谁?我是您儿子,常威。” 天下熙熙攘攘,人潮往复如水。 走的走,留的留。 陈琳最终选择留下来,美国虽有女儿,终究故土难离。 在东跨院住下,帮着常九安带孙子孙女,平常也念叨着常九载。 过了几年催促常九载结婚,似乎花姨的日子被她捡起来,也有不同。 她会跟常蕤,小鱼,儿媳妇,逛街旅游。 祖国玩了一大圈,又去国外,后来带的人越来越多,孙媳妇孙女也带上。 常家是男人守家,女人出去玩。 97年,香江归来,常威将所有产业都一分为四,常红鱼,常九安,常静彤,常九载,一人一份。 孙子辈不管,自己只留下四合院和东跨院两个院子。 2008奥运会,威记集团旗下各个产业赞助不同项目,常威带着陈琳在室看了开幕式。 常威看着无数的烟花,意兴阑珊,“我比烟花还灿烂,我比烟花还寂寞。” 第346章 大结局 2022年,4月5日,清明。 风雨侵蚀的台阶上粘着青苔,有些年月但是十分干净,没有落叶和沙石。 ‘哗哗’两个个八九岁左右的小道童,拿着比他们长一倍的扫帚在扫台阶。 山下开过来两辆考斯特,乌泱泱下来一群人。 有老有少,男男女女,还有一个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士,身后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岁的混血,黑发蓝眼的双胞胎。 “妈妈,太姥爷为什么住这~么远啊?” “我的屁股都要坐坏了,天啊,还要爬山。” 一个打扮干练秘书上前询问,“薇薇安总裁,要不要提前通知桂月观,让他们开门迎接。” 薇薇安面皮一抽,连忙拒绝,“不用,还有,在中国叫我常总。” “好的常总。” 幸好是临时起意,真要提前说到桂月观参观,让观里人开门洒水迎接。 想到姥爷那手段,这群人都得被他一个个踢下山。 “常思雪,还是你聪明,提前换了平底鞋,我这穿高跟鞋呢。”常九载的儿媳妇跟她打着招呼。 想起当年走上道观,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路,能让车直通山脚下。 自己不到四岁,一步步跟爸爸爬上来的。 常九安在部队没时间,常静彤还在华尔街开会,常九载现在带学生在安阳殷墟商王陵做考古勘查。 车上这一批都是孙子辈的后代,除了于丽丽在鹏城谈合作,剩下的人基本都来了。 拿苕帚扫地的小道童拱手,“福生无量天尊,各位施主,今日观内不上香。” “我们找人,你们观主是我爷爷。”常九载的儿媳妇叽里呱啦说着。 常红鱼的小儿子赶忙上前,“谦和,我们来看无花道人。” 小道童认得他,“哦,是你啊,你们来拜访守心太师祖,随我来。” 常思雪有点后悔叫这个女人跟来,话痨一样,一路上问东问西,还抱怨脚跟疼。 “思雪,守心是爷爷,无花道人是谁?” “守心是法名,随山派守字辈,无花道人是道号,我们一般这称呼爷爷的道号。” 谦和带路,另一个小道童默默扫地,没有一点看热闹的心思。 大门紧闭,一旁小门半敞着,不等秘书说话,常思雪推开小门进去。 谦和领着大家穿廊过门来到后院。 一方小池塘,引了山上的泉水过来,几棵野树在春天里吐绿绽蕊。 最引人注意是一栋占了三分之一后院的木房子,全部一米直径的大木头堆砌而成,上面用芦草铺了房顶。 六米多高,十几米宽,进深快十米,粗犷又震撼,外面的树皮都没处理,上面长着青苔和蘑菇。 这哪里是小木屋,做个后殿都没问题。 谦和走到房前,“太师祖,您俗世后辈来看望您。” “让他们进来。”声音中气十足,如晨钟回荡,哪里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 掀开芦苇帘子,房子东侧是大玻璃窗,棚顶也开了玻璃窗,阳光泼洒在木板上,十几米进深也感觉不到幽暗和压抑。 一百多平米的大单间,除了木板上几个蒲团,只有一张三米长两米宽的巨型罗汉床,两个两米高一米宽的大柜子。 房间深处,一个面色红润,皓首白眉的老者,穿着道袍芒鞋,在地上打坐。 身后是一个长供桌,由低到高三层摆放着牌位,供桌后面墙上挂着三清神像。 谦和打开柜子拿出十几个蒲团分给大家,最爱抱怨的儿媳妇也收了声。 “姥爷,我常思雪。” 常思雪先开口,不然姥爷不会搭理她。 “我知道你,你太姥姥过世的时候来过,一晃三十年了。” “姥爷,您记性真好,这是我双胞胎儿子,带过来给您看看。” “称我无花道人,那么多孙子外孙子,我记不住。” 其他人微微挑眉,得,老爷子又开始不讲理。 碰上他心情不好,谁来都得挨呲儿,上次大伯常九安来了,常威照骂不误。 满头银短发的常红鱼带着谦和,端着茶点进来,分给这群孩子。 走到常威跟前,“爸,小雪女儿三十年回来一趟,你给个好脸。” 常威站起身走到另一个柜子,打开门是一个大冰箱,里面摆满了饮料,零食。 常威拿出冰可乐灌了两口,对着常红鱼嚷嚷,“告诉你开门小心着点,你非要端托盘进来,把我的猫放跑了,一上午了都没回来。” 大家明白了,老爷子因为养的猫跑了生气呢,赶上这寸劲儿。 常红鱼哄着他,“爸,怪我腿脚慢喽,您别生气,小心血压。” 常威瞪起白色眉毛,“我身体好着呢,天天早上一柱擎天。” 这下所有人都绷不住了,宽敞的房子里,各种嘻嘻嘻,嘎嘎嘎,咯咯咯笑声。 老祖宗太没正形了,当这么多人说这话。 小鱼嗔怪喊了一句,“爸,当那么多孩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常思雪的两个儿子跑过来,“太姥爷,你是老神仙吗?你会飞吗?” “老祖宗,你为什么不留胡子啊,神仙不都是白胡子到胸口吗?” 常威没搭理这两个皮猴子,七岁八岁讨狗嫌,常九安和常九载,这么大的时候被他打多少次了,棒梗当年都被他抽过嘴巴子。 为什么不留胡子?他又不需要打造品牌形象忽悠人,留胡子吃东西多麻烦,别人能帮你洗头,还能帮你洗胡子? “太姥爷,我也要喝可乐。” “我也要,我也要。” “想喝啊?”常威轻轻摇晃手里的易拉罐。 两个小家伙一头,妈妈还说太姥爷脾气不好,这老头还不错呢。 “想喝回家喝去。” 两个小孩很有教养,没有发脾气,委屈找妈妈告状。 “你们都过来干吗?闹哄哄的一群人,钱和公司都分给你们父母,还想过来打秋风?一群吸血鬼。” 常威无差别攻击,骂得大家脸色都不好看。 现在知道,为什么父母不愿意过来,大老远上门找挨骂,谁也不舒服。 孙媳妇换上绽放的笑容,“爷爷,您看道观里还缺啥?我让您孙子配上,他今天刚当上年级主任,忙着开会。” 常威看着她呵呵一笑,“我十七岁当副科,二十三岁副处级书记,三十岁副厅,所有的家业都是我一拳一脚打出来的,我这一生,如履薄冰,用得着你们孝敬我。” “你们拿我给的钱,到我这里炫耀,以后都别来了,你们爹妈把我老底都掏空了,没好处给你们,一趟趟不死心跑过来,要出家当道士吗?” 常思雪拉着两个儿子磕头,一群人磕完头后面色不虞地走了。 孙媳妇走出房子开始抱怨,什么老糊涂,脑子不清楚,脾气古怪之类的。 刚走到池塘边,啪一声响,‘哎哟’,‘扑通’一声。 常九载的那个儿媳妇栽进池塘里,其他人赶紧拉她出来。 屋里传出常威的咆哮,“谁再敢背后骂我,我去揍你爹。” 一群人夹着湿漉漉的女人,狼奔豕突。 “爸,那是你孙媳妇,你也捉弄。”常红鱼不用猜也知道是常威干的。 常威喝完可乐,把易拉罐扔垃圾篓里,瞪大着眼睛,“哼,一个娘们嘴巴不修德,敢背后骂我,以为我老了听不见,没打掉她牙齿,还是亲戚的份上。当年许文东背后跟我哼哼,被我一石子打倒摔掉两颗牙。” “八百年前的事儿你还记得,奶奶说的没错,你就是记仇。” 常红鱼已经72岁,老伴于敏刚前年走的,她就搬到桂月观陪着父亲。 这边唠唠叨叨数落父亲,那边常威表情专注地拌猫粮,生鸡蛋猫罐头钙片鱼油鸭肝,加了一堆东西。 敲了敲食盆,一条白狗窜进来,这是谦和养的狗,总过来跟猫抢吃的。 “告诉小花回来吃饭。”常威扔给它两块冻干肉当报酬。 狗很认真点点头,叼着冻干走了。 “爸,那猫你一喊就回来,非要今天借着猫丢了,当面让他们下不来台?” “子孙多了都是债,我能挣钱,所以留给他们一大笔钱,还有那么多集团公司传给他们,他们儿女孙子还过来哄着我干嘛。不就是想图我手里那点宝贝,我偏不给。” 常威伸出一双拳头,“再敢过来逼逼叨叨,一人一拳捶扁他们。” 常红鱼替他们说话,“九安他们三个不是那样人。” “闺女,你都72了,还活的糊里八涂的,人先有利益,后有情感。如果我是一个退休工人,每个月几千块钱,你看他们一大帮子愿意坐着车爬山来看我吗?他们不是图我家底,就是希望我给他们站台撑腰。” “如果我身无分文,他们还会来吗?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抡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的宾朋。我养他们是我当父亲的义务,给他们荣华富贵是我格外的厚爱,他们不能当成理所应当,一个个恨不得趴我身上吸血。” “没我,九安能借廖家的光当官?小雪能出国留学?小九能那么早评上教授?我邀功了吗?我骄傲了吗?” 常红鱼像小姑娘一样咯咯咯笑起来,“爸,您这嘴碎的毛病,八十岁了还没改呢?这还不算邀功啊,家里人全靠着你才飞黄腾达。” “嗯,这话不错,我爱听,以后多说点。当初,你就是对我无条件信任,我给你多少我都愿意,再看看现在,谁陪我?什么特么的骨肉亲情,还不如一个我从小养大的闺女。” 常红鱼把房间整理一下,到后面隐藏式卫生间洗洗涮涮,端着盆走出来的时候,常威正在屋子中间走八卦步。 “还有,我不是八十岁,按小花甲记法,六十天算一岁,我马上四百八十岁,再活几十年,赶上彭祖了。” “爸,你自己耍着玩,我去看看中午吃点啥。” “炸酱面,猪头肉。” “爸,你都全真派道士,怎么还吃肉?” “我是教外道士,无门无派,随性自然,返本归真,谁说我不对,下场比划比划,我能一个打十个。” 常红鱼白了一眼,这个活爹,越来越胡闹。 奶奶去世前后那些年,常威脸色阴沉沉的不爱说话。 等到2011年陈琳去世,老爷子头发一夜之间须眉全白,突然转了性子,想吃啥必须马上吃,不给吃就下山揍人。 霍启发去世,就揍霍乐天,还揍许友谅。 许友谅,餐饮集团董事长,六十岁被常威揍个乌眼青。 霍乐天找到许叔叔,两个人一商量,当祖宗供着。 七十岁老头把十几个保安摔一地,半个四九城都知道,桂月观有个老道长,脾气不好爱打人。 关键功夫还好,十几个年轻人都被他一人掀翻。 有三代、四代好奇的,要过来拜师,常威给廖京儿子打了一个电话,再让这群大院的兔崽子过来捣乱,他去指挥部揍他。 第二天就偃旗息鼓,再没人过来。 威记专门在山下开个便利店,服务的顾客只有一位,常威老爷子。 每天清晨,按昨晚的菜单送新鲜的青菜和肉类,如果有增加项,一个电话一小时内送达。 常威没装微信,嫌烦,看到红色消息数就想点开,不如不点。 歪躺在巨大的罗汉床上刷短视频,还是前世熟悉的大长腿,拉的门都变形,磨皮磨的脸都小几圈。 没意思。 去年下山想来个足底按摩,问清楚是桂月观老神仙,被老板恭恭敬敬请到屋里喝茶,找他请教风水命运? 岂有此理,明明是消费者,被当成江湖打卦的,狠狠宰了老板五万块块,画了一道黄符。 可惜,常威太有品德,不屑于收美女徒弟修无上大道,不然凭他的实力,可以学黄帝带三千妃子飞升。 一只漂亮的三花猫跳到常威怀里,用脑袋蹭常威下巴。 最后用菊花对着常威,给了猫一巴掌,“谁要闻你屁股,赶紧吃饭去。” 中午谦和端来饭食,常威拈起猪头肉,要喂给小谦和。 小道童吓得连连后退,“太师祖,不行的,上次你给我吃肉被师父发现,罚我对着神像跪了一小时。” “他不让你吃,我让他跪一小时陪你。” 谦和小道一溜烟跑了,这个太师祖总爱拿自己开玩笑,对师父和师祖又十分不客气,好复杂的一个人。 池塘边那把委托商店买的躺椅还在,委托商店别钢笔的小杜两千年走的,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离人愁。 躺上去晒晒四月的春光,池塘里的锦鲤都是从东跨院池塘迁过来的。 哼哼着: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日头偏西,常威泪眼朦胧起来,梦里花姨和陈琳都在骂他,说他对子孙不好。 常威走到花姨和陈琳的坟前,一顿抱怨后,拿着抹布把石碑擦干净。 清理香炉和供果,看了一会上面的照片,背着手走了,走那么多年还托梦骂自己。 女人,真不讲理。 最后一抹夕阳照进木房子里,常威擦着上面的牌位。 第一排:常达之,花宝燕,干爹王权发,岳父陈临济,岳母韩文仪; 第二排:陈琳,常蕤,闵玉山,廖京,廖湘,霍启发,胡香织,宁一子,李来福,岳虹,林森,宋颜,张小娅; 魏师傅,陈五常,阮虎的家人自行安葬,不需要供长明灯,其他人也不配上供桌。 廖湘和常威到最后天人相隔,也只是互生怜惜。 2011年,陈琳走后,子女们都希望他和廖湘相扶到老过日子,两个人都拒绝了。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相知无须相守,惦念一生,知你生死,足矣。 张小娅找到桂月观,见到了常威,看到供桌上的牌位后,也给自己求一个位置。 常威看着白发苍苍的女人,点点头。 老了还这么黏糊,谁让我心软呢。 第三排:于敏刚 都走了,都走了。 走了也好, 常威坐在道观门口门槛上看太阳落山,晚霞满天。 左边谦和,右边那条小白狗,怀里是三花猫。 “太师祖,你说太阳落山后,为什么这么冷?” “因为你坐在大门口,山里的穿堂风啊,小傻子。” 常威抱着猫走,谦和抓着头皮,拍拍小狗,“小白,太师祖又骂我了。” 4月7日,三月初七。 霍乐然,霍乐天和许友谅来到偏殿。 常威负手而立,身材挺拔,白发及腰,宽袖大袍,飘飘欲仙。 桌子上摆放着,王信心和十二个弟子的牌位,第三排是忠恕。 只有忠诚还活着,目前是桂月观主持。 看着一地的古董老物件,三个人不知道常威又要干啥? 只要别打人就行。 常威回身指着地上的古董,“这些玩意儿,本来想当传家宝,结果商业越做越好,不如捐出去,你们给我捐给国家。” 常威这两天梦到许伍德,罗胖子那些死鬼,索性把当初收集的古董都捐了,包括那座齐主任家弄来的乾隆鎏金八宝座钟。 “常伯伯,您还有什么吩咐。”霍乐然多问了一句。 “以后尊称我无花真人。” 霍乐天还那么顽皮,小时候被常威揍过也不生气,逗着老爷子,“您不是无花道人吗?” “我今日顿悟大道,所以是无花道人,说了你也不懂。” 看着常威飘然而去,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搞不清这老爷子搞啥呢,这事怎么不让亲儿子来处理,常九载就是考古系的。 给他们处理,还绕一圈,真是脱裤子放屁。 常威站在花姨坟前。 “妈,我是59年4月7日,从另一个地球穿越而来,到今天整整63年,我原名王长卫,一个窝在家里看书玩游戏的宅男,可没有常威这出众的相貌和身高。” “我借了常威的身子,在四九城挣脱枷锁,铁拳开路,凭本事供养你和姐姐,也给常家留下后代子孙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不信有人能做的比我更好,我让你享受到儿孙绕膝尽孝,让你衣食无忧,咱们俩个可以平账了吗?” “你答不答应也是这个结果,也不知我能不能活过今晚,老天给的,或许要收回,这都是命。” 常威一拳打断坟旁碗口粗的松树,看着拳头自豪道。 “我常威一生,不弱于人。” 常红鱼听到后院轰隆倒塌声,赶忙跑过来,看到被打断的松树,拉长了声,“爸~你又在后院干嘛呢?” 常威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很快对着常红鱼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要你管。” (全文完) 第346章 大结局 2022年,4月5日,清明。 风雨侵蚀的台阶上粘着青苔,有些年月但是十分干净,没有落叶和沙石。 ‘哗哗’两个个八九岁左右的小道童,拿着比他们长一倍的扫帚在扫台阶。 山下开过来两辆考斯特,乌泱泱下来一群人。 有老有少,男男女女,还有一个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士,身后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岁的混血,黑发蓝眼的双胞胎。 “妈妈,太姥爷为什么住这~么远啊?” “我的屁股都要坐坏了,天啊,还要爬山。” 一个打扮干练秘书上前询问,“薇薇安总裁,要不要提前通知桂月观,让他们开门迎接。” 薇薇安面皮一抽,连忙拒绝,“不用,还有,在中国叫我常总。” “好的常总。” 幸好是临时起意,真要提前说到桂月观参观,让观里人开门洒水迎接。 想到姥爷那手段,这群人都得被他一个个踢下山。 “常思雪,还是你聪明,提前换了平底鞋,我这穿高跟鞋呢。”常九载的儿媳妇跟她打着招呼。 想起当年走上道观,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路,能让车直通山脚下。 自己不到四岁,一步步跟爸爸爬上来的。 常九安在部队没时间,常静彤还在华尔街开会,常九载现在带学生在安阳殷墟商王陵做考古勘查。 车上这一批都是孙子辈的后代,除了于丽丽在鹏城谈合作,剩下的人基本都来了。 拿苕帚扫地的小道童拱手,“福生无量天尊,各位施主,今日观内不上香。” “我们找人,你们观主是我爷爷。”常九载的儿媳妇叽里呱啦说着。 常红鱼的小儿子赶忙上前,“谦和,我们来看无花道人。” 小道童认得他,“哦,是你啊,你们来拜访守心太师祖,随我来。” 常思雪有点后悔叫这个女人跟来,话痨一样,一路上问东问西,还抱怨脚跟疼。 “思雪,守心是爷爷,无花道人是谁?” “守心是法名,随山派守字辈,无花道人是道号,我们一般这称呼爷爷的道号。” 谦和带路,另一个小道童默默扫地,没有一点看热闹的心思。 大门紧闭,一旁小门半敞着,不等秘书说话,常思雪推开小门进去。 谦和领着大家穿廊过门来到后院。 一方小池塘,引了山上的泉水过来,几棵野树在春天里吐绿绽蕊。 最引人注意是一栋占了三分之一后院的木房子,全部一米直径的大木头堆砌而成,上面用芦草铺了房顶。 六米多高,十几米宽,进深快十米,粗犷又震撼,外面的树皮都没处理,上面长着青苔和蘑菇。 这哪里是小木屋,做个后殿都没问题。 谦和走到房前,“太师祖,您俗世后辈来看望您。” “让他们进来。”声音中气十足,如晨钟回荡,哪里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 掀开芦苇帘子,房子东侧是大玻璃窗,棚顶也开了玻璃窗,阳光泼洒在木板上,十几米进深也感觉不到幽暗和压抑。 一百多平米的大单间,除了木板上几个蒲团,只有一张三米长两米宽的巨型罗汉床,两个两米高一米宽的大柜子。 房间深处,一个面色红润,皓首白眉的老者,穿着道袍芒鞋,在地上打坐。 身后是一个长供桌,由低到高三层摆放着牌位,供桌后面墙上挂着三清神像。 谦和打开柜子拿出十几个蒲团分给大家,最爱抱怨的儿媳妇也收了声。 “姥爷,我常思雪。” 常思雪先开口,不然姥爷不会搭理她。 “我知道你,你太姥姥过世的时候来过,一晃三十年了。” “姥爷,您记性真好,这是我双胞胎儿子,带过来给您看看。” “称我无花道人,那么多孙子外孙子,我记不住。” 其他人微微挑眉,得,老爷子又开始不讲理。 碰上他心情不好,谁来都得挨呲儿,上次大伯常九安来了,常威照骂不误。 满头银短发的常红鱼带着谦和,端着茶点进来,分给这群孩子。 走到常威跟前,“爸,小雪女儿三十年回来一趟,你给个好脸。” 常威站起身走到另一个柜子,打开门是一个大冰箱,里面摆满了饮料,零食。 常威拿出冰可乐灌了两口,对着常红鱼嚷嚷,“告诉你开门小心着点,你非要端托盘进来,把我的猫放跑了,一上午了都没回来。” 大家明白了,老爷子因为养的猫跑了生气呢,赶上这寸劲儿。 常红鱼哄着他,“爸,怪我腿脚慢喽,您别生气,小心血压。” 常威瞪起白色眉毛,“我身体好着呢,天天早上一柱擎天。” 这下所有人都绷不住了,宽敞的房子里,各种嘻嘻嘻,嘎嘎嘎,咯咯咯笑声。 老祖宗太没正形了,当这么多人说这话。 小鱼嗔怪喊了一句,“爸,当那么多孩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常思雪的两个儿子跑过来,“太姥爷,你是老神仙吗?你会飞吗?” “老祖宗,你为什么不留胡子啊,神仙不都是白胡子到胸口吗?” 常威没搭理这两个皮猴子,七岁八岁讨狗嫌,常九安和常九载,这么大的时候被他打多少次了,棒梗当年都被他抽过嘴巴子。 为什么不留胡子?他又不需要打造品牌形象忽悠人,留胡子吃东西多麻烦,别人能帮你洗头,还能帮你洗胡子? “太姥爷,我也要喝可乐。” “我也要,我也要。” “想喝啊?”常威轻轻摇晃手里的易拉罐。 两个小家伙一头,妈妈还说太姥爷脾气不好,这老头还不错呢。 “想喝回家喝去。” 两个小孩很有教养,没有发脾气,委屈找妈妈告状。 “你们都过来干吗?闹哄哄的一群人,钱和公司都分给你们父母,还想过来打秋风?一群吸血鬼。” 常威无差别攻击,骂得大家脸色都不好看。 现在知道,为什么父母不愿意过来,大老远上门找挨骂,谁也不舒服。 孙媳妇换上绽放的笑容,“爷爷,您看道观里还缺啥?我让您孙子配上,他今天刚当上年级主任,忙着开会。” 常威看着她呵呵一笑,“我十七岁当副科,二十三岁副处级书记,三十岁副厅,所有的家业都是我一拳一脚打出来的,我这一生,如履薄冰,用得着你们孝敬我。” “你们拿我给的钱,到我这里炫耀,以后都别来了,你们爹妈把我老底都掏空了,没好处给你们,一趟趟不死心跑过来,要出家当道士吗?” 常思雪拉着两个儿子磕头,一群人磕完头后面色不虞地走了。 孙媳妇走出房子开始抱怨,什么老糊涂,脑子不清楚,脾气古怪之类的。 刚走到池塘边,啪一声响,‘哎哟’,‘扑通’一声。 常九载的那个儿媳妇栽进池塘里,其他人赶紧拉她出来。 屋里传出常威的咆哮,“谁再敢背后骂我,我去揍你爹。” 一群人夹着湿漉漉的女人,狼奔豕突。 “爸,那是你孙媳妇,你也捉弄。”常红鱼不用猜也知道是常威干的。 常威喝完可乐,把易拉罐扔垃圾篓里,瞪大着眼睛,“哼,一个娘们嘴巴不修德,敢背后骂我,以为我老了听不见,没打掉她牙齿,还是亲戚的份上。当年许文东背后跟我哼哼,被我一石子打倒摔掉两颗牙。” “八百年前的事儿你还记得,奶奶说的没错,你就是记仇。” 常红鱼已经72岁,老伴于敏刚前年走的,她就搬到桂月观陪着父亲。 这边唠唠叨叨数落父亲,那边常威表情专注地拌猫粮,生鸡蛋猫罐头钙片鱼油鸭肝,加了一堆东西。 敲了敲食盆,一条白狗窜进来,这是谦和养的狗,总过来跟猫抢吃的。 “告诉小花回来吃饭。”常威扔给它两块冻干肉当报酬。 狗很认真点点头,叼着冻干走了。 “爸,那猫你一喊就回来,非要今天借着猫丢了,当面让他们下不来台?” “子孙多了都是债,我能挣钱,所以留给他们一大笔钱,还有那么多集团公司传给他们,他们儿女孙子还过来哄着我干嘛。不就是想图我手里那点宝贝,我偏不给。” 常威伸出一双拳头,“再敢过来逼逼叨叨,一人一拳捶扁他们。” 常红鱼替他们说话,“九安他们三个不是那样人。” “闺女,你都72了,还活的糊里八涂的,人先有利益,后有情感。如果我是一个退休工人,每个月几千块钱,你看他们一大帮子愿意坐着车爬山来看我吗?他们不是图我家底,就是希望我给他们站台撑腰。” “如果我身无分文,他们还会来吗?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抡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的宾朋。我养他们是我当父亲的义务,给他们荣华富贵是我格外的厚爱,他们不能当成理所应当,一个个恨不得趴我身上吸血。” “没我,九安能借廖家的光当官?小雪能出国留学?小九能那么早评上教授?我邀功了吗?我骄傲了吗?” 常红鱼像小姑娘一样咯咯咯笑起来,“爸,您这嘴碎的毛病,八十岁了还没改呢?这还不算邀功啊,家里人全靠着你才飞黄腾达。” “嗯,这话不错,我爱听,以后多说点。当初,你就是对我无条件信任,我给你多少我都愿意,再看看现在,谁陪我?什么特么的骨肉亲情,还不如一个我从小养大的闺女。” 常红鱼把房间整理一下,到后面隐藏式卫生间洗洗涮涮,端着盆走出来的时候,常威正在屋子中间走八卦步。 “还有,我不是八十岁,按小花甲记法,六十天算一岁,我马上四百八十岁,再活几十年,赶上彭祖了。” “爸,你自己耍着玩,我去看看中午吃点啥。” “炸酱面,猪头肉。” “爸,你都全真派道士,怎么还吃肉?” “我是教外道士,无门无派,随性自然,返本归真,谁说我不对,下场比划比划,我能一个打十个。” 常红鱼白了一眼,这个活爹,越来越胡闹。 奶奶去世前后那些年,常威脸色阴沉沉的不爱说话。 等到2011年陈琳去世,老爷子头发一夜之间须眉全白,突然转了性子,想吃啥必须马上吃,不给吃就下山揍人。 霍启发去世,就揍霍乐天,还揍许友谅。 许友谅,餐饮集团董事长,六十岁被常威揍个乌眼青。 霍乐天找到许叔叔,两个人一商量,当祖宗供着。 七十岁老头把十几个保安摔一地,半个四九城都知道,桂月观有个老道长,脾气不好爱打人。 关键功夫还好,十几个年轻人都被他一人掀翻。 有三代、四代好奇的,要过来拜师,常威给廖京儿子打了一个电话,再让这群大院的兔崽子过来捣乱,他去指挥部揍他。 第二天就偃旗息鼓,再没人过来。 威记专门在山下开个便利店,服务的顾客只有一位,常威老爷子。 每天清晨,按昨晚的菜单送新鲜的青菜和肉类,如果有增加项,一个电话一小时内送达。 常威没装微信,嫌烦,看到红色消息数就想点开,不如不点。 歪躺在巨大的罗汉床上刷短视频,还是前世熟悉的大长腿,拉的门都变形,磨皮磨的脸都小几圈。 没意思。 去年下山想来个足底按摩,问清楚是桂月观老神仙,被老板恭恭敬敬请到屋里喝茶,找他请教风水命运? 岂有此理,明明是消费者,被当成江湖打卦的,狠狠宰了老板五万块块,画了一道黄符。 可惜,常威太有品德,不屑于收美女徒弟修无上大道,不然凭他的实力,可以学黄帝带三千妃子飞升。 一只漂亮的三花猫跳到常威怀里,用脑袋蹭常威下巴。 最后用菊花对着常威,给了猫一巴掌,“谁要闻你屁股,赶紧吃饭去。” 中午谦和端来饭食,常威拈起猪头肉,要喂给小谦和。 小道童吓得连连后退,“太师祖,不行的,上次你给我吃肉被师父发现,罚我对着神像跪了一小时。” “他不让你吃,我让他跪一小时陪你。” 谦和小道一溜烟跑了,这个太师祖总爱拿自己开玩笑,对师父和师祖又十分不客气,好复杂的一个人。 池塘边那把委托商店买的躺椅还在,委托商店别钢笔的小杜两千年走的,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离人愁。 躺上去晒晒四月的春光,池塘里的锦鲤都是从东跨院池塘迁过来的。 哼哼着: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日头偏西,常威泪眼朦胧起来,梦里花姨和陈琳都在骂他,说他对子孙不好。 常威走到花姨和陈琳的坟前,一顿抱怨后,拿着抹布把石碑擦干净。 清理香炉和供果,看了一会上面的照片,背着手走了,走那么多年还托梦骂自己。 女人,真不讲理。 最后一抹夕阳照进木房子里,常威擦着上面的牌位。 第一排:常达之,花宝燕,干爹王权发,岳父陈临济,岳母韩文仪; 第二排:陈琳,常蕤,闵玉山,廖京,廖湘,霍启发,胡香织,宁一子,李来福,岳虹,林森,宋颜,张小娅; 魏师傅,陈五常,阮虎的家人自行安葬,不需要供长明灯,其他人也不配上供桌。 廖湘和常威到最后天人相隔,也只是互生怜惜。 2011年,陈琳走后,子女们都希望他和廖湘相扶到老过日子,两个人都拒绝了。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相知无须相守,惦念一生,知你生死,足矣。 张小娅找到桂月观,见到了常威,看到供桌上的牌位后,也给自己求一个位置。 常威看着白发苍苍的女人,点点头。 老了还这么黏糊,谁让我心软呢。 第三排:于敏刚 都走了,都走了。 走了也好, 常威坐在道观门口门槛上看太阳落山,晚霞满天。 左边谦和,右边那条小白狗,怀里是三花猫。 “太师祖,你说太阳落山后,为什么这么冷?” “因为你坐在大门口,山里的穿堂风啊,小傻子。” 常威抱着猫走,谦和抓着头皮,拍拍小狗,“小白,太师祖又骂我了。” 4月7日,三月初七。 霍乐然,霍乐天和许友谅来到偏殿。 常威负手而立,身材挺拔,白发及腰,宽袖大袍,飘飘欲仙。 桌子上摆放着,王信心和十二个弟子的牌位,第三排是忠恕。 只有忠诚还活着,目前是桂月观主持。 看着一地的古董老物件,三个人不知道常威又要干啥? 只要别打人就行。 常威回身指着地上的古董,“这些玩意儿,本来想当传家宝,结果商业越做越好,不如捐出去,你们给我捐给国家。” 常威这两天梦到许伍德,罗胖子那些死鬼,索性把当初收集的古董都捐了,包括那座齐主任家弄来的乾隆鎏金八宝座钟。 “常伯伯,您还有什么吩咐。”霍乐然多问了一句。 “以后尊称我无花真人。” 霍乐天还那么顽皮,小时候被常威揍过也不生气,逗着老爷子,“您不是无花道人吗?” “我今日顿悟大道,所以是无花道人,说了你也不懂。” 看着常威飘然而去,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搞不清这老爷子搞啥呢,这事怎么不让亲儿子来处理,常九载就是考古系的。 给他们处理,还绕一圈,真是脱裤子放屁。 常威站在花姨坟前。 “妈,我是59年4月7日,从另一个地球穿越而来,到今天整整63年,我原名王长卫,一个窝在家里看书玩游戏的宅男,可没有常威这出众的相貌和身高。” “我借了常威的身子,在四九城挣脱枷锁,铁拳开路,凭本事供养你和姐姐,也给常家留下后代子孙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不信有人能做的比我更好,我让你享受到儿孙绕膝尽孝,让你衣食无忧,咱们俩个可以平账了吗?” “你答不答应也是这个结果,也不知我能不能活过今晚,老天给的,或许要收回,这都是命。” 常威一拳打断坟旁碗口粗的松树,看着拳头自豪道。 “我常威一生,不弱于人。” 常红鱼听到后院轰隆倒塌声,赶忙跑过来,看到被打断的松树,拉长了声,“爸~你又在后院干嘛呢?” 常威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很快对着常红鱼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要你管。” (全文完) 隔墙有耳完本感言 历经波折,这本书我写完了。 首先,跟各位读者抱歉。 由于我引用的事件不合理,导致很多章节删除,阅读不流畅。证明我没有好好阅读须知,审核内容反复作修改。 我写文章喜欢情绪传递,翻过去改一个月前的稿子,后面就会衔接不上。 因此出现一些问题,感谢你们理解包容。 其次,郑重感谢各位读者。 前一章作者说我写了600多字,本来想发单章,最低要求1000字,因此,删减了一半,放在作者说。 但是,我还是有很多话想跟读者大大们说。 还是感谢。 我算是最早一批混网络的人,那时候写着玩,以短篇小说为主,当时,白鹿,榕树长篇为主,所以不敢去试水。 对架构,布局,整体人设需要有个漫长的设定。 当年网络里,大多受得教育还是很传统的那种,从中学语文老师到大学教授,讲的都是理论。 文章的人物要有人性,人的语言,人的感知,还有人的思考。 听到的,学到的,看到的,从名着到沈从文,鲁迅,汪曾祺,陈忠实,池莉,贾平凹 读到精妙处,抚掌称好之外,生出一种恐惧。 觉得只有这才叫文学,这才叫长篇。 下笔之后反而犹豫。 兜兜转转,前面扑了两本,我又拿起笔来写。 我对时代所知,不足万一,文章里的内容没写出我知千分之一。 时代和地域,造成大家对过去的理解不同,城市和乡村也是有着差异,南北不外如是。 我尽量描述那个时代的景象,小时候见过那些没有拆掉的老建筑,还有几十年没变的工资和单位里的人。 我小时候其实很迟钝,母亲很少跟我沟通,我只是观察和记忆,不理解也不会分析。 岁数越大,对那时候所见所闻有了现代的思考,其实也不符合那个时代人的心理。 尽量去写,对农业不了解,还有其他我不懂的土地政策,出了不少笑话。 这也是我对读者大大们感谢的原因,你们告诉我应该是什么样,当时是什么样,各路人马把自己的知识分享给我,我也十分高兴大家跟我分享。 这也是作者和读者的依存关系,变成朋友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表扬和批评我都接受,我对评论基本都会仔细阅读,印证自己写作的问题,查缺补漏。 最后,关于这本书里的人物。 我把很多类似的人放到一个身上,又把一个人的诸多特点分散在几个人身上,曾经的人都是栩栩如生的动人,只怪我笔力不精,写不出他们闪光点。 我也是一个矛盾的人,我写到选择的时候,往往和设定相悖,以我理解的时代的方向来推动人物。 读者会对人物质疑,嫌弃。 往往生活里比小说更复杂,比如常蕤和丁家,照顾节奏没展开写,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为了情爱要跟对方同归于尽,私奔自残。 情绪会让大家读的不舒服,拧巴,也许才是我们生活的节奏。 万事岂能尽如人意。 新书,我会跳出时代,脱离历史,专注人性的方面,希望跟大家继续探讨。 我始终认为,影视和文学作品,都是人的意志的延伸,约定俗成的最高意志。 所以作品里的人神妖魔,都有着人性的善恶,亲疏,利益,抉择和抢夺。 最后,鞠躬感谢大家三个半月的陪伴,让我完成这本书。 隔墙有耳完本感言 历经波折,这本书我写完了。 首先,跟各位读者抱歉。 由于我引用的事件不合理,导致很多章节删除,阅读不流畅。证明我没有好好阅读须知,审核内容反复作修改。 我写文章喜欢情绪传递,翻过去改一个月前的稿子,后面就会衔接不上。 因此出现一些问题,感谢你们理解包容。 其次,郑重感谢各位读者。 前一章作者说我写了600多字,本来想发单章,最低要求1000字,因此,删减了一半,放在作者说。 但是,我还是有很多话想跟读者大大们说。 还是感谢。 我算是最早一批混网络的人,那时候写着玩,以短篇小说为主,当时,白鹿,榕树长篇为主,所以不敢去试水。 对架构,布局,整体人设需要有个漫长的设定。 当年网络里,大多受得教育还是很传统的那种,从中学语文老师到大学教授,讲的都是理论。 文章的人物要有人性,人的语言,人的感知,还有人的思考。 听到的,学到的,看到的,从名着到沈从文,鲁迅,汪曾祺,陈忠实,池莉,贾平凹 读到精妙处,抚掌称好之外,生出一种恐惧。 觉得只有这才叫文学,这才叫长篇。 下笔之后反而犹豫。 兜兜转转,前面扑了两本,我又拿起笔来写。 我对时代所知,不足万一,文章里的内容没写出我知千分之一。 时代和地域,造成大家对过去的理解不同,城市和乡村也是有着差异,南北不外如是。 我尽量描述那个时代的景象,小时候见过那些没有拆掉的老建筑,还有几十年没变的工资和单位里的人。 我小时候其实很迟钝,母亲很少跟我沟通,我只是观察和记忆,不理解也不会分析。 岁数越大,对那时候所见所闻有了现代的思考,其实也不符合那个时代人的心理。 尽量去写,对农业不了解,还有其他我不懂的土地政策,出了不少笑话。 这也是我对读者大大们感谢的原因,你们告诉我应该是什么样,当时是什么样,各路人马把自己的知识分享给我,我也十分高兴大家跟我分享。 这也是作者和读者的依存关系,变成朋友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表扬和批评我都接受,我对评论基本都会仔细阅读,印证自己写作的问题,查缺补漏。 最后,关于这本书里的人物。 我把很多类似的人放到一个身上,又把一个人的诸多特点分散在几个人身上,曾经的人都是栩栩如生的动人,只怪我笔力不精,写不出他们闪光点。 我也是一个矛盾的人,我写到选择的时候,往往和设定相悖,以我理解的时代的方向来推动人物。 读者会对人物质疑,嫌弃。 往往生活里比小说更复杂,比如常蕤和丁家,照顾节奏没展开写,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为了情爱要跟对方同归于尽,私奔自残。 情绪会让大家读的不舒服,拧巴,也许才是我们生活的节奏。 万事岂能尽如人意。 新书,我会跳出时代,脱离历史,专注人性的方面,希望跟大家继续探讨。 我始终认为,影视和文学作品,都是人的意志的延伸,约定俗成的最高意志。 所以作品里的人神妖魔,都有着人性的善恶,亲疏,利益,抉择和抢夺。 最后,鞠躬感谢大家三个半月的陪伴,让我完成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