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万人迷》 第1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1 十年一次的云鸣宗收徒大会开始在即。 云渺刚从秘境出来,就收到了自家掌门的灵力传讯,要求她速速赶回宗门,并下了最后通牒:今年要不然收一个徒弟,要不然生一个孩子。 云渺:“……” 生孩子和收徒弟有什么关系。 不过按照时间来看,好像该是男女主进宗门的时间了,她可以回去凑个热闹。 云渺是五百年前穿越到这个仙侠世界的。 她本就是快穿局最优秀的员工,辛辛苦苦为主神打工了几百年,主神终于大发慈悲给她换了一个养老系统,开始一些难度不高的养务,还给她清除了记忆,让她沉浸式快穿。 云渺:“……”行,有时候没有记忆做任务反而方便一点。 养老系统的任务主要就是给男女主送送资源,同时避免男女主因为过度脑残导致小世界动荡毁灭,影响到其他世界的运行。 说明任务之后,她的系统就去养老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云鸣山的山巅风中凌乱。 直到她名义上的道侣问苍仙君将她拎回了自己的峰头并且严厉警告她不要去打扰他的修行之后,就闭关了。 云渺已经穿过来五百年了,想到和她的道侣有且仅有一次的见面,怎么和他生孩子。 …… 云鸣山坐落在大陆中央,是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宗门,门下内外门弟子约有十余万。 这么一座庞然大物坐落在大陆中央,山脉绵延数万里,对入门弟子的第一个考验就是三天内从山脚登上玉兰峰。 此路被称为求仙路。 玉兰峰上雾气袅袅,灵气已经浓郁的化成实质性的雾气,笼罩了整座山头,让山峰看起来更加神秘险峻不可攀爬。 而此时的玉兰峰脚下已经站满了人,大多是半大的少男少女,吵吵嚷嚷一片,好不热闹。 在求仙路队伍的最后一位穿着灰布麻衫的老妪,拄着拐杖,随着队伍慢慢前行。 “不是奶奶,我们这是要去云鸣宗拜师学艺的,不是去买鸡蛋。”旁边有位蓝衫少年看不下去了,这老妪一步三喘,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云鸣山拜师学艺的。 老妪停下身子抬起佝偻的腰瞥了少年一眼:“少年,我观你印堂发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必有血光之灾。” 老妪声音苍老沙哑,说话却是中气十足。 蓝衫少年怒了,“嘿,你这老太婆。好心关心你,你还不领情!阿大,快把这老太婆丢出去,免得脏了云鸣山的求仙路。” 说罢,少年身后一个黑衣络腮胡壮汉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提老妪。 老妪拐杖还没动作,眼前一花,身前就多了个玄色身影。 扮作老妪的云渺抬眼看着这个玄色身影,修仙界从容貌无法判断年岁几何,却从骨龄上可以看出一二。 这玄色身影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已然有快一米八的身高,站在她的身前,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从云渺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这男子挺阔的肌背,宽肩窄腰,臀部翘挺紧实,看上去就很有爆发力,再往下就是满屏的大长腿,略微分开站在地上,呈现出一个带有防备的姿势。 玄色身影声音带着两分沙哑,像是还没有完全度过变声期:“同是前来拜师学艺求仙问道的人,公子何须为难一个老者。” 蓝衫少年不干了,撸起袖子:“敢教训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阿大阿二给我打!” …… 一阵落花流水的响动之后…… 云渺拄着拐杖离远了些,免得误伤自己这具孱弱的老年身体。 不消半刻钟,玄色身影神清气爽地回来了,对着云渺道:“老人家,要一同上山吗?” 云渺这才看清少年的模样,少年皮肤白皙,剑眉星目,眉宇间都是少年意气,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温和的笑意,在那笑意之下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高挺的鼻梁之下是一对淡粉色的薄唇,嘴角勾着微微的弧度,衬得少年纯正无邪。 许是很久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了,云渺愣神了一瞬。 愣神的瞬间,玄色身影已经扶住了她,微微有力的大掌托着她的胳膊,带着她慢慢往前走去。 与这少年相触的瞬间,云渺浑身如过电一般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公子,多谢你。”云渺不动声色的挣脱少年的掌心,忽略了她挣脱开的瞬间,少年眼中迅速染上一层阴霾。 不过也是一闪而过,少年仍然挂着那人畜无害的笑意:“不必客气,老人家如此年纪还来拜师求仙修行,心性坚韧非我等所能比。江墅十分敬佩。” 金色的朝阳折射出的光线落在少年的脸上,衬得少年轮廓英挺,妥妥地助人为乐五好少年。 可云渺却是全身汗毛倒竖,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刚刚接触的瞬间云渺就发现了少年身上的异样,这少年体内有魔气蠢蠢欲动,虽然少年掩饰的很好,可她还是发现了。 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何这魔气隐而不发,还能稳稳踏入云鸣山的地界都不被人发现。 云渺压下心中疑惑,呵呵一笑,商业吹捧道:“原来是江公子,江公子少年英才,气宇不凡,此次收徒大会公子必定一鸣惊人,老太婆我身体不好,不能耽误公子的求仙之路,便不与公子同行了。” 江墅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伸手就要来扶云渺,云渺躲无可躲,与江墅相挨的瞬间,鸡皮疙瘩又起了一层。 “还不知道夫人姓氏,夫人可方便告知。” “不太方……我姓云,你放手!” 云渺本想拒绝,哪知道狗崽子突然用力捏着她的手腕,逼迫她改口。 两人互相较劲了好一会儿,还是云渺先妥协。 行行行,她到要看看这狗崽子要干什么。 许是察觉到云渺的妥协,少年声音带上了两分愉悦,步履轻快:“诶,相遇即是缘分,老人家刚刚说那蓝衫公子有血光之灾,可巧不就灵验了,不如老人家再替我算算,看我能拜哪位仙尊为师?” 云渺抬眼望过去,对上少年仍是笑意的眼睛,里面清楚倒映着一个苍老难看的老妪,却让她好像被看透了一般,有些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随口拒绝道:“江公子,老妇人曾和人学过相术,奈何天资愚钝,只通皮毛,凡人都算不尽更何况仙缘呢。” 云渺昏黄的老眼中出现惭愧的神色,她打量了一下自己装扮。 手心手背苍老发皴,脖子皮肤松弛,头发干枯,眼睛浑浊,腰背佝偻,十分完美的老妪模样,这狗崽子该不会看出什么才对。 就她这隐匿气息的术法,掌门来了也认不出来。 江墅长长地“哦”了一声:“修仙者以守护人间为己任,遇见老人——自然是要扶的。” 云渺:“…………” 第2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2 云渺沉浸在自己是否掉马思考中的时候,竟然被少年拖着走了好几百个台阶。 这哪是一个老妪能有的体力,不管以前有没有掉马,现在在不做点什么,她就真的要掉马了。 云渺一不做二不休,动作熟练地地上一躺,装死道:“公子,我不行了,我这个老身子骨经不起公子这样折腾。” 苍老褶皱的脸上因为长时间的步行泛起微微潮红,额间渗出一层薄汗,花白干枯的头发有几缕粘在了额上,看上去就是一个孱弱狼狈的老妇人。 恰好此时有其他人路过,闻言对着江墅,露出个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位公子,我看你仪表堂堂,何至于对一个老妇人这般啊?” 江墅转头,和那人对上目光,那人眼中赫然倒映着她俊朗文雅没有一丝邪气的面容,旁边还有两个字“畜生”。 江墅明白过来这人是什么意思,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我对她,怎、么、了?” 那人被江墅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看出这人不好惹,连忙挣脱开跳到一边:“没怎么,没怎么,您继续,您继续!” 那人走后,江墅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云渺。 云渺立马痛呼起来:“哎哟我的胳膊腿~哎哟我的波棱盖~哎哟我的胯骨肘子~” 江墅眼中的阴翳几乎藏匿不住,他若不是发现这个老妇人有藏匿气息的法术,他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拉着这个老妖婆同行。 面上咬牙切齿,江墅口中却说:“老人家,相遇就是缘分,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你这个身子若是不能拜师云鸣山恐怕也到大限了,此刻若是丢下你,便是眼睁睁看你去死,我等修仙之人怎能如此轻视凡人性命?“” 说完,又要将她薅起来,力道大到云渺这副老妪身体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被拖着走。 …… 云鸣山主峰山巅之上,这里的画面透过水镜完完整整地传到了议事堂中。 掌门捋着花白的胡子,仙风道骨的面容上眉头紧皱起来,看向下方神情严肃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的中年男子道:“问苍,这老妇人的呻吟声,你觉得耳熟不。” 被点名问苍眼睛睁都没睁,十分冷漠道:“凡人痛呼,大多如此。” 掌门鸣阙捋着胡子若有所思,而坐在掌门旁边一个微胖的男子学着掌门摸胡子的姿势道:“掌门师兄,不瞒你说啊!这个喊疼的方式!我也觉得很熟悉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齐声惊呼:“云渺???” 听到云渺的名字,问苍终于舍得睁开他的眸子,向水镜看过去,只是水镜画面一闪,又落到了其他方向。 鸣阙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问苍,只见问苍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轻哼一声,小师妹五百年前离开宗门出去历练寻找机缘,这五百年中,小师妹可是一次都没有问过问苍的消息。 他旁敲侧击地说过两句,回答她的只有小师妹的四个字:“关我屁事。” 问苍不会还以为小师妹是以前的那个小师妹。 …… 玉兰峰上,朗月高悬。 云渺躺在大石头上歇息,江墅在一旁已经升起了火。 云渺:“……” 玉兰峰原本就是她的峰头,因她五百年没回来一直空置,掌门师兄说拿出来做考场,她也就没当回事。 本来她是准备装成老人模样考验一下这些小朋友,可谁知道上来就遇到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狗崽子! 她不走,他就砍了两棵树,坐着一个木架子拖着她硬生生走了小半天。 她现在是凡人模样,又已经在求仙路上,自然不能随意动用灵力破坏云鸣宗的收徒大会。 对这个狗崽子,她只能忍了。 可是有家不能回,有大软床不能睡,有灵肉鸡腿不能吃!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都怪这个狗崽子! 云渺在愤恨中怅然睡了过去,丝毫没注意到她这副样子全都落在了一旁烤火的江墅眼中。 真有趣。 明明是个强大的修士,却扮做丑陋孱弱的老妪,身上还有强大的隐匿气息的阵法。 这人也是魔界的人? 魔界这次是剑走偏锋想以这副模样降低云鸣宗的戒心? 嗯,确实是个办法,要不是他天生嗅觉灵敏,闻到了这老妇身上混着花果草木的香气,恐怕也早被这人骗了过去。 翌日天一亮,云渺还睡着呢,就觉得有个人动作粗暴地薅住她的衣领,她一睁眼就对上江墅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少年眼中的觊觎太过浓烈,即使只是一闪而过,也让她无法忽视。 云渺:“……”这个少年这么重口味,不会就喜欢她这种老太婆。 想到这里,云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红了脸,心中还隐隐兴奋起来,对着江墅道:“江公子,老妇人于你无任何助益,你为何要这样对老妇人,老妇人虽然早年丧夫,可我对我夫君坚贞不渝,不会另嫁的!” 江墅额角一跳,手中的担架蓦然摔在地上,眼底有火焰在跳跃,一看就被恶心得不行。 他蹲下来,白皙有力的指节扣住云渺干枯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没办法呢,我就喜欢寡妇呢……” 云渺感觉到扣在下巴上的力气几乎可以把她捏碎,这狗崽子存心报复。 她敢怒不敢言,看着江墅的眼神更加咬牙切齿,却也出现了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鲜活。 云鸣宗收徒考研分为三日,第一日是体力的考验,江墅拖着云渺仍能保持在队伍的中间,可见其体力。 第二日便是考验弟子的灵敏,这一日的玉兰峰上被投入许多野兽,这些野兽潜伏在玉兰峰上伺机而动,准备偷袭求仙路上的人。 江墅拖着她走没半个时辰,就遇上第一波野兽。 十几只眼眸森绿的狼群将他们围了起来,其中有不少狼口中都留下了垂涎的口水。 江墅将手中的担架放下,问道:“这些,不是幻想?” 云渺:“当然不是,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野兽,看样子被云鸣峰抓来之前已经饿上一段时间了……诶……你小心点!” …… 第3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3 江墅手中挥舞着婴儿手腕粗的木棒,木棒在他手中宛若是一把刀剑,招式杀意磅礴,不消半刻钟就已经击退了群狼。 这招式明显是有人教过,可看少年的样子不像是富贵人家出身,身上玄色的衣袍看不出新旧,可是衣角处有些脱丝,显然是常洗导致的。 江墅运动了一些,不见疲惫,整个人更是容光焕发,额角的薄汗让少年看起来更加俊朗挺拔,气势非凡。 云渺看得有些呆了,江墅回神就看到这个眼神,忽然想起昨晚两人的对话,他眼中闪过一道暗芒,深吸了一口气,露出笑道:“喜欢吗?” …… 第二日的求仙路显然更加难走,江墅拖着她,一路上遇到不少受伤的人,或轻或重,重一点的直接被云鸣宗的弟子带走治疗,同时也宣布了他们与云鸣宗无缘。 没过多久,他们再一次遇到了野兽的偷袭,这次是一只森林巨蚺,光是身子就比平常人家的水桶还要粗,盘旋在一棵大树上,垂下半截身子拦住她们的去路。 尤其是那双幽绿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云渺,很明显云渺就是它今天中午的食物了。 云渺:“……”好家伙,欺负我你真是惹到棉花了。 她往江墅身后缩了缩,挡住巨蚺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江公子,你有把握能对付它不。” 她是真的很讨厌这种没有骨头的大长虫,而且她现在因为身体没办法动用灵力的,除非她变回原来的样子。 江墅往旁边动了动,将云渺暴露在巨蚺的视线中:“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云渺生气:“昨天是谁一口一个不能弃凡人的性命于不顾的?” 江墅勾唇:“云夫人都嫁过一次人,怎么还不知道男人的话不能信。” 云渺不敢相信这么俊美的少年是如何说出这么恶毒的话的,滤镜碎了一地。 江墅又道:“我救你有什么好处。” 巨蚺的身子慌了慌,黑绿色带着花纹的身体慢慢绷紧,蓄势待发。 云渺头皮都要炸了,呼吸变得急促,她就算恢复了自己的身体也还是很怕这种东西啊,更何况这条巨蚺还离她那么近,她几乎都能闻到空气里那股冰凉腐臭的巨蚺气息。 “你想要什么好处,我答应你就是,我我帮你通过求仙路的考验也行!”云渺毫无原则,整个人几乎缩进了江墅的背后。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巨蚺猛地窜出,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江墅扑过来。 江墅回身搂住云渺的腰肢,一个旋身将云渺带离了站定的方向,躲过巨蚺的攻击,紧接着手中如刀剑一样的木棒狠狠砸在了巨蚺的七寸上。 巨蚺疼的身子扭曲,幽绿色的眸子瞬间变得血红,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掉江墅的脑袋。 江墅身形灵活,躲过那臭烘烘的大嘴,巨蚺身子扭动缠了过去,想要勒死这个猎物。 却不知道江墅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他身上被缠住收紧的那一刻,他举起手中的木棒狠狠刺进了巨蚺的七寸。 那一瞬间,云渺看到江墅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被魔气包裹,变成了全黑的魔物。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等江墅稳稳落在地上时,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好像刚刚那个模样只是云渺的一个错觉。 江墅用力拔出插在巨蚺心脏上的木棒,血液喷溅得到处都是,绿色的血液浸染在玄色的衣袍上很快消失,徒留下腥臭的味道。 “你看到了。”江墅笃定道。 他拖着木棍向云渺逼近,她肯定看到了自己魔化的样子。 不能留她,不能让人知道他身上有魔气存在。 江墅杀意明显,云渺开始向后退去:“我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还没说看到了什么。”江墅一哂,眼白部分再次被黑气缠绕,手中尖锐的木棒也被举了起来。 “江墅,你冷静一点,不要被它控制,如果你真杀了我,那你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老妪模样的云渺换下慌张的模样,声音也褪去了苍老,变得清净温和,像是一把羽毛状的刷子,扫去江墅心头的恶意。 江墅定定看着仿佛换了个人的云渺,眼中的黑气仍在翻涌,可眼底杀意逐渐消散。 云渺见过快要入魔的人,知道该怎么样劝抚,她上前一步,将自己温暖的手掌送入江墅湿冷黏腻的掌心,轻柔地喊着他的名字: “江墅,别怕,那只是个幻影,你被巨蚺的血液影响到了,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水镜之上,鸣阙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若有所思:“森林巨蚺的血致幻吗?” 下方有人回答:“不致幻,可巨蚺生活的那处有不少的致幻的药草,也许是巨蚺没能消化血液才会让人致幻。” 鸣阙:“也是,凡人总归是脆弱些。” 说完,他又瞥了一眼神情冷若冰霜的问苍仙君,只见问苍仙君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水镜之上正好是少年握着老妪的手,少年唇角笑得有些邪肆:“云夫人,你我既有了肌肤之亲,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待我拜入云鸣宗定为你寻一颗返老还童的丹药。” …… 求仙路第三日,考验的就是心性了。 天色还没有大亮,云渺就听见一声清呖的鹤鸣声,是掌门师兄的灵宠青鹤。 紧接着整个玉兰峰上就腾起粉红色的烟瘴。 云渺:“……” 她敢打赌,这一定是那个喜欢钻研药理的四师兄搞出来的失败作品,被掌门师兄拿来废物利用了。 这个粉色烟瘴叫做窥心瘴,一旦吸入就会放大人内心的欲望和恐惧。 这等小小的瘴气已经到了化神期的云渺自是不怕,而旁边才醒来的江墅,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再次晕了过去。 江墅昏过去时,身上的魔气的平衡仿佛被破坏,森森黑色的雾气瞬间将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江墅包裹起来 云渺实在好奇,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为何身上有如此浓厚的魔气还能穿过云鸣山的护山大阵,为何明明有魔气却没有入魔,魔气在他体内能够达到巧妙的平衡。 她一只手摸上江墅冰凉的额头,神识钻入那光怪陆离的梦境。 …… 第4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4 从日升到月上中天。 江墅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人。 呵。 那个老妖婆果然把自己丢下了。 起身晃晃脑袋,随即迈开步子大步往玉兰峰顶跑去。 三日求仙路的考验,将在子时结束。 他再跑快些,还能赶得上。 没跑两步他就发现自己的腰上多了枚水滴状的玉佩。 这块玉质地很差,凡间二三两银子就能买得到,可江墅却感觉到一阵浓郁的灵气被封印在其中,还没等他端详,灵气又瞬间消散。 周围灵气一阵波动,好像是什么阵法消失了一般。 灵气的波动微乎其微,如果他真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感觉不到。 …… 玉兰峰顶。 一个简陋的房间内。 云渺已然恢复了二十四五岁的模样,一根琉璃玉簪扣住三千青丝,眉眼精致如画,秀美不似凡人,雪白金边玉兰花纹的云鸣宗服披在她的身上,不像是道袍,更像是仙女的裙摆。 只是这个仙女此刻正拿着一只鸡腿,毫无形象地啃着,她的旁边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品着茶。 良久,中年男人开口:“这些年去了哪里,看你这个样子,像是去了饿鬼地狱一样。” 云渺啃着刚从云鸣山外门膳房顺来的鸡腿,含糊不清道:“五方大陆走得差不多了,人也越活越没意思,还是人类最原始的渴望最能打动我。 二师兄,你这些年还好吗?我觉得你也该出去走走,心魔它是化解的,不是靠闷就能把它闷死的。” 中年男人是云渺的二师兄,当年云渺刚穿来的时候正好是二师兄化神期渡劫失败,生了心魔,闭关三百年才出来。 “那你呢,大师兄说五百年你未曾提起问苍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问苍…… 那个把自己丢在玉兰峰就去闭关的老登。 那个和原主成亲之后就闭关的老登。 “还能怎么想,他要是愿意,我明天和他解除道侣关系都行。”云渺毫不在乎道。 …… 翌日。 云渺还没睡醒,就被掌门师兄的灵力传讯连环轰炸,让她必须去云鸣山主峰的大殿参加收徒仪式。 云渺到主殿的时候,众弟子已经来齐了,在弟子方阵的最后,她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 仍旧是玄色衣袍,背影挺直,宽肩窄腰,单薄的玄色衣袍只是看个背影就让人心动不已。 云渺刚踏入正殿的时候,江墅就闻到了熟悉的花果香,那瞬间他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当他转身看到身后彷如仙子一般容颜角色缥缈圣洁的人时,他愣在原地,眼中时藏不住的惊艳,除了惊艳还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兴奋让他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云渺只觉得背后升出一层冷汗,这狗崽子看她的眼神,她不会真掉马了? 那道眼神一直跟随到云渺坐在仅次于掌门之下长老位置上。 云渺一坐下,下方数百名通过考验的弟子传出阵阵私语声—— “那竟然是辰渺仙君,五方大陆第一修士。她竟然也来了。” “听说辰渺仙君今年也要收徒,师尊看我!” “辰渺仙君和问苍仙君还是道侣,我要是拜其中一位为师,就可以拥有两个师傅,天呐,想想好幸福。” 这些碎语尽数落入江墅的耳中,他刚刚隐隐升起的兴奋感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熄灭。 她,有道侣了? 云渺端坐在高台之上,皮肤白皙如玉,眉眼精致美丽,身形纤细,一举一动透着无数的道韵,绣着玉兰花的白色衣袍更加飘然,仿佛是刚刚从天空落入人间的仙子,让人心生敬仰。 若不是那道熟悉的花果香,江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昨日那个鸡皮鹤发的老妪竟然会是如此天人之姿的辰渺仙尊。 …… “收徒大会第一项,测试灵根。” 随着一声高呼,新弟子们逐个上前,将手放在测灵石上,根据测灵石闪烁的光泽确定灵根。 木火双灵根,上品天赋。 土木火三灵根,中品天赋。 金木水土四灵根,下品天赋。 金灵根,极品天赋。 金灵根一出,全场哗然。 修仙界的灵根越纯粹越好,灵根越驳杂修习越困难。 单灵根的修士乃是万里挑一,这就不是长老们选弟子,而是弟子选老师了。 “老邱,你一个器修跟我抢什么人,这个金灵根就是个剑修的好苗子,你难道让这孩子跟你去淮契峰打铁吗?” “白长老,此言差矣,没有我们器修你们野蛮的剑修的剑谁来修,孩子,我告诉你,别看剑修天天耍剑觉得酷,我跟你说,剑修没钱哒,没前途,老婆都找不到!” “你胡沁什么,谁没老婆?” “啊对对对,你们那破剑就是老婆!” “……” 云渺津津有味看着两个头发都花白的老头在那里争抢,而那位金灵根的少年因为两人争抢起来自然局促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二位长老,还是看看孩子自己选谁。”鸣阙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劝解道,实则内心想抓把瓜子恰恰。 少年闻言,眸子晶亮:“可以,自己选吗?选谁都可以吗?” 鸣阙点头。 少年面露喜色,含羞带怯地看向端坐在一旁没有什么表情的云渺,声音坚定道:“我想拜辰渺仙尊为师。” 被cute的云渺转着因为端着太久的姿态而僵硬的脖子,有些不解地看向少年。 那有些熟悉的神情让江墅更加确定这位辰渺仙尊的身份,他直直地望着那不染尘埃的人,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将她拉下神坛的渴望。 “我不……”收徒 “咳咳!”掌门一声咳嗽打断云渺将要说出来的话,一记眼刀甩了过来,又瞅了瞅她的小腹,意思明显。 云渺硬生生将话转了个弯:“我不……会教徒弟。” “玉兰峰你看到了?那就是我的住处,我不喜灵兽,所以山上并无可以飞行的灵兽,你来往并不方便,这是其一。” “其二,山上只有一人的居所,所以你要是拜我为师,可能需要自己盖个房子。” “其三,我是冰灵根,且是天品,不懂极品灵根和金灵根的该怎么修习,所以在你的修习上并无帮助,最后……” 云渺顿了顿,看到那少年已经完全变了的脸色,没有丝毫留情的说道:“最后,我几百年去五方大陆历练,与不少人结仇,他们奈何不了我,若是知道了你是我的徒弟……” 第5章 漂亮仙尊X发疯小狗5 “那我……那我……”少年有些后悔,他是觉得云渺仙君太好看了,又是云鸣宗上一任宗主的女儿,拥有无数天材地宝,也没有徒弟,他要是拜在云渺门下,那这些好东西不都是他的了? 而现在,拜师之后什么都没学到反而要被追杀…… 鸣阙狠狠瞪了云渺一眼,道:“她吓唬你呢,不过辰渺仙尊是冰灵根,修习的是术法,不适合当你的师傅,你再想想是器修还是剑修。” 被云渺吓唬了一番后,有不少想拜云渺为师的也都歇了心思。 问苍却在此时凝住了眉头,云渺好像变了许多。 若是以前不愿意收徒,她定会直言,怎么会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 收徒大会继续——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个人——江墅。 当江墅的手放到了测灵石上的瞬间,原本庄重森严的云鸣宗正殿变得七彩斑斓,若是再来上一首dj,云渺想她当场就能蹦迪了。 座上的各位长老也被闪花了眼睛,面上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多少年了啊!”有位长老感慨道,“多少年云鸣宗上没有出现这种盛景啦!” “一人,竟然集齐了七种灵根,乃是旷古罕见啊!” “更难的是,就这个资质,竟然还通过了求仙路的考验。” 云渺:“……” 江墅不可置信地收回手,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也已经可以接受自己最差是五灵根的事情,可他……? 七灵根也叫做死灵根,根本无法修炼。 难道,他真的只有走魔修一道吗? 江墅面色惨白,拧起的眉头看上去痛苦无比,心中的魔气也开始沸腾,却在一瞬间消失。 他一愣,看向腰间散发着荧光的水滴型玉佩,下意识望向高台上端坐的云渺。 云渺此刻面色也有些不好看,就在一个呼吸之前,他收到一个灵讯,一道沙哑痛苦的嗓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云渺,我失败了,羌周筑基失败。” 也就是在收到灵讯的同时,江墅被测出了七灵根。 鸣阙觉得可惜,如长老们所说,已经很多年没有七灵根能够通过求仙路的了。 可惜啊。 “孩子,你体内灵根驳杂,天赋不佳,与其将时间用在修行上,不如多去人间走走,或者陪陪家人。” 话说得委婉,却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刺向江墅的心脏,斩断了他所有的希望。 半晌,他一声不吭地垂下头,惨白着脸色转身向殿外走去。 “等等。”云渺按捺住胸口起伏的情绪,喊住江墅。 江墅身形顿住,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却迟迟不敢向后望去。 害怕,害怕什么呢,害怕看到她怜悯的眼神吗 “云渺——”鸣阙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企图阻止云渺接下来的话。 云渺丝毫不理会旁人,对着江墅,露出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笑容:“你可愿拜我为师?” 江墅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他转身看着高台之上仿若天人的女子,鼻尖再次嗅到淡淡的花果香气。 …… 江墅跟着云渺回到玉兰峰的时候还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面前的女子背对着他,青丝在头顶简单了挽了个发髻,用一根极品冰灵石雕刻而成的发簪簪住。 也许是因为灵簪上的冰冷气息,也许是因为他身前这个人是化神期的冰灵根大能,江墅觉得自己周围都萦绕着一种泠冽的寒气。 也让这个满身花果香的女人更加不可靠近。 云渺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小房间。 忽然转身看着还有些恍惚的少年,一个脑瓜崩弹了过去:“愣什么,还不跪下叫师傅!” 在主峰正殿,几乎是所有人都反对她收江墅为徒,她干脆带着人跑回了玉兰峰,所以江墅连个正式拜师仪式都没有。 她辰渺仙尊收徒,自然不能这么草率嘛。 江墅愣神片刻,棕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玉兰峰顶的一草一木,目光最后凝聚在白袍锦衫仙气逼人的云渺身上,不确定地问:“你真的要收我为徒吗?我可是……七灵根。” 云渺推开小房间的门,坐到了小房间唯一一张桌子跟前,抬手从空间芥子中拿出一壶茶放在桌子上:“那还不快给为师敬茶,喝了茶之后,为师就没办法反悔了。” 云渺以为,这狗崽子一定迫不及待给自己端杯茶,哪知江墅一动不动,垂着头,周身萦绕着一种灰败的气息,竟有几分可怜兮兮的。 “你是云鸣宗的辰渺仙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我做你的徒弟,往后只会给你丢脸,到那时……” 江墅痛苦地闭上双眼,被人抛弃的滋味,他再也不想承受了。 “到那时,谁敢非议你,你打回去就是,打不过的还有你师傅在。” 云渺知道这狗崽子的心结。 狗崽子出身凡间骊朝皇室,是皇帝的三皇子,可是在他十二岁那年突然爆出他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而是乳母的儿子。 江墅的亲生父亲是个落魄书生,屡次科举不中之后开始堕落变成了只知道喝酒赌博的还会打老婆的男人。 江墅母亲不愿孩子在这样的家庭生活,便在皇妃生产之时狸猫换太子,却没想到最后事情还是败露了。 被欺骗了十二年的皇帝大怒,不顾什么父子之情要狠心将他杖杀。 就在他快不行的时候,是真正的三皇子求情将他救了下来。 真正的三皇子在接回宫的时候因为他父亲的殴打和虐待已经断了一条腿。 明明是十二岁的孩子却连普通七岁孩子的身高都没有,三皇子不受重视,便把所有的积怨发泄到了江墅的身上。 整整五年,江墅在骊朝皇宫受了五年的虐待,最后因为皇子间的党争,他被人推下悬崖,却意外遇到一只魔物。 那只魔物为了诱他入魔,在他体内注入了凡人根本承受不了的魔气又放他离开。 …… 这就是窥心瘴中,江墅最害怕的东西,他害怕那遭受非人折磨的五年,他害怕变成只会杀人的魔头。 云鸣宗是他最后的希望。 云渺还看到了江墅心中的渴望。 他渴望复仇,渴望杀光所有在法骊皇朝欺辱过他的人,梦境中江墅屠戮天下,整个大骊王朝尸横遍野。 若不是云渺给了他清心玉,只怕他会永远困在梦境之中了。 这狗崽子,害怕再次被抛弃? 云渺正色道:“拜师之前我要跟你说清楚,你是七灵根,要想修炼,必然要付出比普通人七倍乃至十倍的努力,而且我的徒弟,从来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给你十年年的时间筑基,十年年之后,我会带你去各大秘境历练,到时候生死有命,你要做好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江墅眼中亮了一些,可也只有一些,云渺为什么收他为徒他不知道?仅仅是因为求仙路上的偶遇吗? 她是不是想捉弄自己…… 江墅抬起眼睛,小心地打量云渺,却正好撞进云渺那双璨若星辰的眼睛中。 他心跳漏了一拍,莫名想到他这可笑的人生,他想:就算是云渺被骗,也认了! 江墅不再犹豫,倒了杯茶,跪在云渺身前:“师尊,请喝茶。” 云渺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 【滴——恭喜宿主解锁隐藏剧情,成为男主师傅,解锁部分剧情。】 云渺脑海里冷不丁冒出一道机械的声音,接着系统的声音就在她脑海中响起。 系统幸灾乐祸道:【宿主,你收男主为徒,问苍收了女主为徒,你是为了报复问苍吗?】 云渺:【滚啊——我情丝都没了,对问苍还有什么感情?】 系统:【那倒也是,哈哈哈,溜了溜了,俺约了主神的秘书系统去滑雪啦,宿主886~】 说完,系统就消失在她脑海中,仿佛从没来过。 云渺看向跪得笔直的少年,心中更加复杂,不过男主也有男主的好处,说明不会轻易死掉,那她就可以放手折腾啦~ 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主,云渺长抒一口气:“既然喝了你一口师尊茶,往后我便是你的师尊。” 师尊么。 江墅唇齿交合,低低唤了声,压下心头莫名的不敢,他勾唇,情意绵绵唤了一句:“师~尊~” 失去情丝的云渺并未听出江墅言语中的奇怪,她伸出手,揉了揉还跪在地上狗崽子的头,畅快道:“真乖,为师呢准备送你一份大礼,不过再次之前,需要立一个心魔誓言。” 心魔誓言,江墅听闻过。 立心魔誓言者有违誓言必会终生为心魔所扰,不出百年必定身死道消。 江墅低垂着眼:“师尊请说。” 云渺:“待你以后学有所成,不能因一己之私弃凡人性命于不顾,不能滥杀无辜,屠戮百姓。” 江墅脸色一白,他的梦境,云渺是不是看到了他的梦境? “我江墅以心魔起誓,待我学有所成必定不因一己之私弃凡人性命于不顾,不滥杀无辜,屠戮百姓,有违此誓,墅定身死道消,魂魄永无宁日。” 云渺满意了,她手中掐诀,一道灵力传讯直飞西方大陆。 片刻后,外面闪过一道雷光,紧接着巨大的雷鸣声响彻整个云鸣山脉。 主峰中的几位化神期大佬几乎是在雷声响起的瞬间身影就消失在正殿之中。 一道极光自西方大陆狂飙而来。 “雷兽!天品雷兽!” 极光远在十万里之外,鸣阙就已经察觉到了它的气息。 “几位师兄别动手啊!那是我给小徒弟的见面礼!” 第6章 漂亮仙尊X发疯小狗6 云渺一步踏上玉兰峰峰顶,脚踩虚空,周围狂风四起,猎猎狂风掀起她的衣袖,露出一截莹白如雪的腕子,任由天空雷霆炸响,狂风席卷,云渺就那样定定站在空中,身上的气息不可逼视,犹如天神下凡。 雷兽来势汹汹,眨眼间就已经跨越了数十万里的距离,来到了云鸣山脉。 只见云渺抬起手腕,纤细的手指宛如舞女的舞姿一样优雅地张开,天空的雷声倏然消失,而那带着万千雷势疾驰而来的雷兽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雷兽通体黑紫色,与麒麟有八分像,只是头上顶的却是一对像猫咪一样柔软的耳朵,口吐蛇信。 在云渺身边停下之时,雷兽像小狗一样嗅了嗅云渺的味道,发现是想象中的味道,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沾满口水的舌头眼看着就要舔上云渺的脸颊,柔软的小舌头却在下一秒被人伸手捏住。 云渺对着远处踏在天空上的人道:“惊扰几位师兄了,一位朋友送来的收徒礼,还望师兄们不要见怪。”云渺对着那几人粲然一笑,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鸣阙、即墨兰泽、问苍:“……” 目睹了这一切的江墅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就是凡人与修仙者的区别。 化神期的大能有如此搬山移海之势,那样一只威猛的雷兽在顷刻间就向她臣服。 这一刻,江墅明明已经知道就是她却还是忍不住怀疑她真的是那个会赖在地上不愿意跟自己走的老妪吗。 江墅眼神幽暗,下一秒云渺就出现在他身前,将猫咪大小的雷兽往江墅怀里一丢,转身往玉兰峰上唯一一处房子走去,边走边道:“这是雷兽幼崽,是你的了,往后你要好好对它,吃喝都要在一起哦。” 江墅低头看了眼在怀里拱来拱去努力嗅着什么味道的软萌小兽,雷兽找到了雷灵根的味道,也就不再拱着了,心安理得地窝在江墅怀中,冲着江墅笑眯眯地“嘶”了一下。 “真的是给我的吗?” “哦对,忘了说,雷兽的传统是父系喂养,它虽然已经出生了两百年,可这个年纪对雷兽来说不过才两个月大,你要好好养着它哦。”关门前,云渺的声音悠悠传来,江墅看到她那略带促狭的笑容 江墅:“……?”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嘶……”饿饿,饭饭。 —— 收徒大会结束后,玉兰峰的辰渺仙尊得了一只雷兽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整个云鸣宗。 问情峰沧澜殿中。 问苍刚刚回到居所当中,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新收的徒弟,其他的徒弟就一窝蜂围了上来。 问苍大弟子:“师傅,听说辰渺仙君得了一只天品的灵兽。” 问苍的话梗在喉咙里,在几个徒弟灼灼的眼神中缓缓点了下头。 四弟子开心道:“太好了,三师兄,你要有雷兽了。” “雷兽?那只雷兽是给三师兄的吗?”女主袭蕊在一旁开口道。 众人这才看到站在门口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是你们七师妹袭蕊,往后你们要好好相处。”问苍神色淡淡道。 那六人的心思明显不在新师妹身上,催促着问苍道:“师傅,那可是天品雷兽,若是雷灵根的三师兄能与之结契,三师兄十年内一定可以结丹,三百年就能结成金丹的修士,整个修仙界也没有几人。” 问苍皱眉。 当时云渺的话说得很清楚,那是她给徒弟的见面礼,也是别人送给她的。 这五百年,云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天品雷兽堪比上古的真龙凤凰和麒麟一族,且拥有了雷兽就相当于有了抗衡雷劫的办法,金丹期的雷劫有八成几率可以通过。 “师傅,我们快去玉兰峰,师娘哦不辰渺仙尊一定在等着您呢。” “就是啊师傅,我们快去,毕竟是这么珍贵的雷兽,我们也不好让师娘……让辰渺久等。” 袭蕊在一旁看着几位有点不太正常的师兄,还是没忍住开口:“为什么你们那么确定辰渺仙尊会把雷兽送给师尊啊?” 雷兽的珍贵,她这个刚入门的弟子都知道,连雷灵根的掌门都没有,你一个还没结丹的弟子就想要雷兽,那雷兽还是辰渺仙尊的,凭什么给你。 二师兄看着小师妹一脸迷茫,想到小师妹毕竟是自己人,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明白,理所当然道:“师妹,辰渺仙尊是师尊的道侣,不过师尊是被迫娶了辰渺仙尊的,辰渺仙尊为了讨好师尊,什么好东西都会送给师尊和我们的,以后你缺了什么,直接去玉兰峰找辰渺仙尊就好了。” 袭蕊黑人问号脸,这是什么不要脸的发言。 离她最近的六师兄补充道:“师妹,师尊不喜欢辰渺仙尊,不过辰渺仙尊的父亲也就是老宗主对师尊有恩,师尊不得不娶辰渺仙尊的,师尊也不喜欢我们叫辰渺仙尊师娘,以后你在师傅面前别叫错了。不过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记得嘴巴甜一些,多叫两声师娘,就算是天品的灵器,师娘、啊不辰渺仙尊也会给你的!” 六师兄的表情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的捷径一样,面上全是得意洋洋。 四师兄附和:“就是,辰渺仙尊离开了这么多年,这次回来肯定给我们带不少好东西,雷兽更是准备送给师尊的,不过师尊是天品的金灵根,与雷兽不适配,还是给雷灵根的三师兄。” 袭蕊看着主位上坐着的金边白袍绣着剑形暗纹的男人。 男人眉眼冷峻不苟言笑,仿佛是不染尘埃烟火的神佛一样冰冷。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冷眼看着自己的弟子编排自己的妻子而无动于衷。 袭蕊有些后悔,她是听说问苍仙尊是云鸣宗乃至整个五方大陆的最强剑修,她才选择问苍的。 现在看来,问情峰是一群智障。 “等等,我觉得这样不妥。” 一直没开口的大师兄忽然开口道。 袭蕊沉下去的心猛然提了起来,这莫不是还有一个正常人? 第7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7 然而大师兄的下一句话却让袭蕊胸口一窒。 只听问苍大弟子道:“师尊,辰渺仙尊回了宗门两天也没过来,定然是在等您去找她,若是此刻前去,定中了她的下怀,免不了对师尊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如等上两天,按照辰渺仙尊的性子,一定会过来找您,到那个时候,不是我们去找她,而是她会把雷兽双手奉上,师尊也不必受制于人。” 袭蕊:“……” 今天没别的,人活的两个字——想死。 问苍皱起的眉头松开,似乎很同意大弟子的说法:“三日后还有洗髓大会,到时候她也会去,那时候再说。” …… 三日后。 玉兰峰。 江墅身着竹青色的粗布麻衣,撸起袖子正在灶台旁边翻炒着锅中的灵肉。 旁边黑紫色的像猫咪一样的雷兽正乖巧地蹲在灶台边上,满眼崇拜地望着这个正在给它做饭的男人:“嘶嘶——”爹爹快点~ 江墅一脸黑线,他明明听不懂雷兽的话,却能感知到雷兽的情绪。 雷兽对他的依恋,对他的喜欢,对他的崇拜,还有半夜尿床时候的心虚……以及无时无刻都在喊饿时候的可怜。 江·曾经的皇子·今天的奶爸·墅:“……” 江墅知道今天是洗髓日,是所有新入门的弟子洗髓灵根,驱逐浊气,正式踏上修行的第一步。 而此时已经到了中午,云渺还没起来,丝毫没有要带他去洗髓池的意思。 “嘶嘶~”糊啦! 雷兽急促的叫声让江墅收回落在小房子上的目光。 喂饱了嘶嘶,江墅提起斧头就要去砍树。 云渺诚不欺他,玉兰峰只有一间房子,他想睡室内,只能自己盖房子。他这三天或者就两件事。 做饭和盖房子。 江墅:“……” 云渺:“……”荒野求生了解一下o(≧v≦)o 云渺一觉睡到了下午,睡得十分香甜,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江墅。 这可是她的小饭票,不愧是男主,不仅长得帅,手艺也贼好,不管是什么又酸又涩的灵兽肉,到他手里总能变得香甜可口。 就冲这个手艺,云渺都要保证他能浅浅活个五百岁。 于是鸣阙到玉兰峰上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一处露天的灶台旁,规规矩矩做些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而灶台旁边,一个身型健壮的少年正挥汗如雨在锅中翻炒什么,香气飘满了整个玉兰峰。 真是温馨的一家三口。 鸣阙:“……咳咳。” 三人目光齐齐向他看来,仿佛在看着破坏他们一家三口美好生活的罪魁祸首。 云渺抱起雷兽:“师兄,怎么有空过来?” 今日是洗髓大会,不忙么。 鸣阙闻着满满的灵肉香气,口水不由分泌,他咽了咽口水道:“来看看你,今日洗髓大会,怎么不带你徒儿过去?” 云渺心中早有成算,随口道:“不必,他用不着。” 鸣阙斜了她一眼,看云渺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说什么。 他这个师妹,主意大得很。 雷兽都能弄来送给他徒弟,他也就不操那份闲心了。 想到雷兽,鸣阙有几分拿不准:“这雷兽,是给你徒儿的还是给问苍的。” 云渺白了他一眼:“问苍要什么雷兽,这个当然是给我徒儿的,我徒儿一把屎一把尿伺候着雷兽呢,给问苍,他能给我家崽子做饭么。” 鸣阙听出来云渺和这只小雷兽很是亲昵,不由问道:“修仙界有一千多年没有雷兽的身影了,你到底在哪儿发现的。” 云渺没瞒他:“两百年前在一处秘境遇到的,它母亲难产,我和一位朋友给雷兽接生了,又因为雷兽元气大伤,我就在秘境照顾了这小崽子五十年。” 鸣阙瞪大眼睛,忙问道:“哪个秘境,老雷兽生了几只?!” 云渺瞥他一眼,鸣阙此刻那还有掌门沉稳端庄不动声色的样子,恨不得现在立马飞到那个秘境。 “秘境被我和一位阵法师重新封印了,小雷兽没成年之前,任何人都打不开秘境。” 鸣阙大感失望,却也明白这是最稳妥的做法,不然因为这几只雷兽,五方大陆又会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说话间,一只安静像待在母亲的怀抱里的小雷兽忽然跳到了地上,动作敏捷的窜回江墅身边,望着盛好的一大盆鲜香四溢的灵肉大餐,恨不得把小身体都要埋进去。 江墅眼疾手快,一把捞住雷兽,夹在腋下,对着云渺道:“师尊,吃饭了。” 顿了顿,看到身后两眼放出精光,对他疯狂暗示的掌门,江墅额上爬上黑线,道:“师伯要是不嫌弃,也尝尝?” 鸣阙:“既是师侄相邀,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墅:“……” “嘶嘶嘶嘶~”爹地,别不开心嘛! 雷兽吐着小舌头,江墅猝不及防就被雷兽舔了一脸粘腻的口水。 鸣阙一直留心雷兽,看到江墅十分嫌弃的脸色,又想一定自己还吃了人家一顿饭,于是解释道:“雷兽对喜欢的人才会舔口水,它这是喜欢你呢。它再多舔你几次,你就能听懂它说话了。” 听懂雷兽说话? 江墅眼睛一亮,之前所有的不开心一扫而光。 他有些兴奋地望着云渺,因为这三日没能休息带有几分疲惫的眉宇此刻都带上了几分得意。 云渺:“……” …… 江墅抱着雷兽蹭了半天,活像拐卖儿童的怪叔叔,给雷兽做饭的时候都觉得干劲十足。 直到月上中天,江墅才想起来,他今日还没有去洗髓池呢。 洗髓池十年开一次,错过今日就要再等十年! 江墅抄起雷兽夹在腋下,敲响了云渺的房门。 云渺刚睡下,就被连绵不断的敲门声吵醒,拉开门就看到了江墅满是兴奋的脸庞:“吵人睡觉犹如杀人父母知道吗!” 云渺已经睡着,哪有半分要带他去洗髓池的意思 江墅拧眉,眼中染上一抹郁气:“师尊!我还没去洗髓池!” 云渺云淡风轻:“我知道啊!” 江墅恨不得让自己的好大崽放出两道雷电劈一劈这该死的辰渺仙尊。 “师尊,不去洗髓池,我怎么开启灵根修行!” 成功把狗崽子气得快哭了,云渺收起了两分不正经,柔软似妖的手掌抚上江墅的颈间,微微用力,那原本白皙纤长的脖颈顺便爬满黑色的纹路。 “你身体里有什么你不知道吗?”云渺指甲划过纹路,“你这副样子,入洗髓池不消半刻,你便尸骨无存了。” 江墅被扣住命门,浑身动弹不得,他感受到云渺指尖微凉的温度,让他全身不由战栗起来,心头弥漫上异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去看云渺。 那双冰冷没有情绪的凤眼此刻噙着两分笑意,还有两分的嘲弄,像是她逗弄着雷兽的样子。 第8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8 江墅颈间魔纹疯长,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身染魔气的事情早就被云渺知道。 云渺手上愈发用力,江墅呼吸困难,却露出一抹解脱似的笑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知道我有魔气,为什么还要收我为徒?” 魔纹疯长,几乎爬满了江墅整个脸庞,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带上两分邪意,黝黑的瞳孔中红色的暗芒出现。 快要入魔了—— 就在江墅觉得下一秒就要被云渺掐死的时候,只见云渺笑了笑,手上的力道一松,江墅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像一只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 “你我初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云渺扶起他,江墅枕在她的手臂上,看着云渺精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的愧疚,“我会封住你体内的魔气,魔气被封印,你的灵根也对多少会受到影响,若是现在就入门炼气期,你的修为筑基之后也算走到头了。” 江墅一怔,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云渺接着道:“若是蕴养灵根,补足灵根的天赋,那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可能是十年,可能是五年,也可能是数百年。你自己选择。” 江墅没有犹豫,喉咙沙哑:“我要蕴养灵根。” 筑基也不过两百年寿命,两百年的寿命在化神期跟前也不过沧海一粟。 云渺弯了嘴角:“好。” 她把江墅扶到自己的床上,给江墅的手腕上绑上一个青色的蛇结,江墅立马就觉得自己体内的魔气好像被清空了一样,任他如何感应都感觉不到。 “好好休息,明天之后你会很辛苦的。”轻柔的手掌抚摸上江墅的眼皮,江墅很快就睡了过去。 江墅再次醒来之时,就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从小屋的窗户向外面看过去,外面一片白雪皑皑,风声呼啸,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 云渺窝在了房间中的躺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貂皮狐裘,紫黑色的雷兽窝在云渺的怀中,一人一兽睡得十分香甜。 似乎是察觉到了江墅的气息,雷兽的鼻子动了动,睡眼朦胧地跳到江墅身上,窝在江墅怀里:“嘶嘶”爹爹。 嗯? 江墅怀疑自己幻听了,他、他怎么好像听到雷兽叫他爹。 也许是江墅呆滞地没有像以前一样摸摸它的耳朵,雷兽又撒娇似的蹭蹭江墅的手:“嘶嘶~”爹爹~摸摸~ “你叫我什么?”江墅下意识摸摸雷兽柔软的耳朵,听到了两声餍足的呼噜声后,雷兽十分捧场又叫了一句:“嘶嘶~”爹爹。 喜当爹的江墅:“……那你叫她什么?” 江墅忽然想起来上次不经意听到云渺教育雷兽时说的话:“叫他哥哥,不能叫爹爹,不然差辈儿。” 雷兽看了看还在睡着的云渺,眼睛里都是依恋:“嘶嘶嘶~”那是娘亲啊。 江墅如遭雷劈,耳朵瞬间涨红—— 叫他爹地,叫她娘亲,那他们…… 江墅的眼神落在云渺身上,看到云渺露出的那一节皓腕之上戴着和它一样的青色蛇结。 …… 江墅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玉兰峰上就大雪连绵,想到昨夜云渺的话,也许和蕴养灵根有关把。 摸了摸手上青色的蛇结,江墅熟练地生火做饭,投喂一大一小。 “嘶嘶嘶~”爹爹,我们去盖房子。 雷兽蹲在江墅的肩头,看着被大雪覆盖的山林,眼中都是跃跃欲试。 江墅:“为什么要盖房子?” 雷兽:“嘶嘶嘶嘶嘶嘶~”娘亲说盖房子可以蕴养爹爹的灵根,等爹爹灵根蕴养之后,我就可以和爹爹结契,化作人形了。 江墅摸了摸雷兽软乎乎的耳朵,想着这是他和云渺的孩子,忽然干劲十足。 …… 问情峰沧澜殿。 问苍刚刚指点完小徒儿的修行,回身就看到其他六个徒儿整齐划一站在殿中,一脸局促和急迫。 老四道:“师尊,已经过了半个月,辰渺仙尊还没来,要不咱们去玉兰峰看看?” 问苍皱眉。 这半个月他的心思都花在小徒儿的身上,却忘了云渺与雷兽之事。 现在回过神来,他才发现云渺竟然能这么沉得住气,半个月都不来他这边。 “她这半个月在哪里?”问苍问道。 “辰渺仙尊在玉兰峰,他那徒儿日日夜夜在玉兰峰造房子。”老四早就派人打听过了玉兰峰的情况。 “那就去看看。”问苍一甩宽大的袖袍,转身就出现在了玉兰峰上。 此刻的玉兰峰上风雪正盛,原本青翠的山峰蒙上了一层素白,呼吸中都是寒冷的冰雪味道。 小腿厚的积雪中,一道单薄的玄色身影扛着巨大的树干一步一步往山峰上扛去。 少年的脚下跟着一只在雪中欢快打滚跳跃的紫黑色猫咪。 “丝丝。”眼看着小猫咪没入白雪中没了身影,江墅不由叫了一声。 “来啦爹地!”雷兽丝丝从雪中一跃而出,稳稳落在了少年的肩头。 见面腾出一只手,从袖袋中拿出两颗灵果丢入雷兽口中:“小声点,回头让你娘亲听见了又要扣你灵肉了。” “嘶嘶嘶~”爹爹快走,饿饿啦~ 问苍到玉兰峰的时候,一家三口正在一起吃中午饭。 江墅投喂着丝丝,还时不时给云渺添菜,而被投喂的一人一兽皆是满足。 “云渺。”问苍眉头皱了起来,这样的玉兰峰,让他十分陌生。 云渺回头看过去,见了是问苍,又转回头,仿佛没看到一般。 问苍自顾走进小房间,一身风雪将房间内的温馨破坏殆尽。 云渺不知道这人来干嘛,头也不抬问道:“你来干什么?” “听闻你寻到了一只雷兽,过来看看。”问苍眼神落在那只乖巧的雷兽身上,雷兽双耳抖了抖,十分乖巧可爱。 他伸手上前准备去摸摸那可爱的小脑袋,却被江墅一把捞起来抱在怀中,眼底尽是防备。 问苍冷眼睨着江墅,化神期的威压顷刻落下。 只是这威压还没落到江墅身上,就被云渺抬手化解,手腕上的青色蛇结倏然落在饭桌之上。 “仙尊恕罪,我家丝丝脾气不好会咬人。仙尊贸然动手,怕是丝丝会伤着仙尊。”江墅脸色古怪道。 这是问苍仙君,云渺的道侣。 按理说他才是丝丝的爹……那他岂不是小爹? 不不不,丝丝是他喂大的,谁来了他都是亲爹。 丝丝在江墅怀里“嘶嘶”叫着,爹地,我不咬人! “你还当真以为自己喂养了两天雷兽,便是雷兽的主人了!”问苍板着脸厉喝道。 对上化神期的问苍,江墅心中没有丝毫惧意:“我当然不是雷兽的主人。”我是雷兽她爹。 问苍懒得与这对师徒浪费口舌,直接道:“将雷兽给我,这是你师尊送给我的。” 此言一出,两人一兽都愣住了。 云渺嗤笑出声:“这雷兽,我什么时候要送给你了?” 问苍不屑:“云渺,你这般作态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想用雷兽将我引来玉兰峰接你回问情峰,如今我也来了,你收拾收拾,与我回去。” 听着他这是施舍的语气,云渺气笑了。 “问苍仙君恐怕不是剑修是脸修!这全修仙界的剑都没你大,这是我给我徒儿的拜师礼,与你有什么关系。” 问苍只当她是还在故作姿态闹别扭,有几分不耐烦道:“云渺,你别闹了,我都亲自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说完,随手挥出一道剑意直接向江墅的胳膊斩去,企图把江墅怀中的雷兽抢过来。 云渺怒眉上扬,左手拍出一道结界,护住那柔弱的父子二人。 “问苍仙君是否太过狂妄了些,来我玉兰峰欺负我的徒弟,当我是死的吗?” 说完右手凝冰术法直冲问苍胸口而去。 “云渺!”问苍极速后退十余里,才堪堪避过那道杀意十足的凝冰术法。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年没被人这般挑衅过,问苍也有几分怒意,挥手召出了苍蓝剑,以一道同样是杀气十足的剑意逼向云渺。 可云渺早有准备,抬手间一道灵气挥出,将那道剑意撞了个烟消云散。 “云渺,你疯魔了!” …… 两个化神期的动静一下就惊动了整个云鸣山,鸣阙还在给徒儿们传授如何去玉兰峰蹭蹭雷兽的雷灵之力,突然就被玉兰峰上的动静吓到了。 云渺和问苍打起来了? 好好好,打得好~ 鸣阙和即墨兰泽到玉兰峰的时候,云渺已经祭出了本命法器日月如意,举手投足间日月星辰之力加持在如意之上,云鸣山脉千里山河变色,而问苍的苍蓝剑也蓄势待发,剑意庞然。 云渺冷笑:“问苍,这苍蓝剑用得可还顺手。” 这苍蓝剑,是云渺初嫁问苍之时送问苍的礼物。 问苍脸色一变:“云渺,你到底在闹什么,我已经亲自来接你回问情峰,你还有何不满?” “接我,若是没有这雷兽,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接我?”云渺冷嘲出声。 “雷兽如此珍贵,你当真要送给你那个死灵根的徒弟?他要雷兽干什么,你还真想让雷兽给你徒弟蕴养出天品雷灵根吗?”问苍问的,也是鸣阙等人想问的。 玉兰峰上风雪更盛,吹动云渺的衣袍猎猎作响,她站在玉兰峰巅,竹青色衣袍上银线绣着的蝴蝶灵动翻飞,飘然若仙。 云渺声音冷傲:“雷兽珍贵,我辰渺仙尊的徒弟就不珍贵了吗?别说是雷兽,就算是真龙元凤来了,我徒儿也配得上。” 云渺的声音响彻云鸣山脉,如一记狂雷,直接击中玉兰峰上抱着雷兽的少年。 雷兽被一阵凌乱的心跳声吓到:“嘶嘶嘶?”爹地,你咋啦? 鸣阙和即墨兰泽等人现身,众人都在,问苍也不好斥责云渺,声音软了两分,道:“云渺,你知道我三徒儿卜尧练是雷灵根,雷兽于他来说助益更大,他叫你一声师娘,你难道不为他考虑吗?!” “师娘,你别恶心我了,他哪一次叫我师娘,不是从我这里拿走许多珍宝法器,你的几个徒儿背后怎么说我,你不知道吗,竟然还有脸提。 今天正好几位师兄都来了,就请大家做个见证,今日我云渺与问苍仙君仙途无缘,解除道侣关系,从此恩断义绝,桥归桥路归路,还请问苍仙君与你那些不要脸的徒儿将这些年从我这儿拿走的法器全都交于宗门,由宗门处置。” 问苍不可置信,脸色白了一瞬,随即因为羞辱而涨红,他对着云渺离去的背影狠狠劈出一剑,那一剑可斩断山河日月。 “小心!” “小心!” 一道呼喊从玉兰峰上传来,丝丝更是吓得全身炸毛,天空顷刻间酝酿出手腕粗的雷霆,朝问苍头顶劈去。 问苍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不自量力。” 苍蓝剑随手一挥,那道雷霆连着天空的雷云眨眼间消散。 那道剑意十分狠厉,云渺却丝毫不惧,收起日月如意,掏出倒转乾坤镜,那道剑意撞击其上随后又朝着来时的方向反弹回去。 问苍堪堪避过反弹回来的剑意,可那道剑意还是斩断了他一半的黑发。 云渺头也不回,落入玉兰峰上,随手一挥,一道白色的结界顷刻将玉兰峰笼罩,让别人看不真切。 …… 即墨兰泽晚间到玉兰峰的时候,江墅正在洗碗。 此时的玉兰峰上已经不再是孤单的一个小屋,周围还有许多建造粗糙的院子。 冰天雪地之中,那道亮着烛火的小屋拉开门,云渺披着厚厚的狐裘,脸色有些发白,勾唇一笑:“进来,就知道你会来。” 即墨兰泽在小屋中坐下,面前放着灵茶:“你与问苍是真的要解除道侣关系?” 云渺:“是啊,闹得这么大还不足以表现我的决心吗?” 即墨兰泽叹息一声:“当年师尊以一枚化神丹要求他与你结为道侣,他虽然与你结为道侣。可心中难免怨怼,此番解除道侣关系,也是他心之所求。希望你真能想得开。” 云渺没了情丝,对问苍早就没了什么感情,她还有事情要做,解除与问苍的道侣关系也是不想因为这层关系被问苍束手束脚。 “问苍心高气傲,此番我在众人面前提出解除道侣的关系让他颜面尽失,师兄该去劝解他才对。” 即墨兰泽:“我此行不是为了你和问苍的事情,而是想问问你,这枚蛇结到底是什么,它压制你的修为,对你修行极为不利,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9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9 “还是瞒不过你。”云渺抚摸着青色绳结,“这是一个叫卿藏(zàng)的阵法师所炼制的法器,它可以压制人、妖、魔一切气息,我这枚有些特殊,不仅可以隔绝气息,还可以隔绝灵气,中断修为。” 即墨兰泽是五方大陆数一数二的阵法师,只是一眼他就看得懂这蛇结上的禁制,只是他想问的不是这个蛇结,而是云渺为什么要戴这个,如果没有看错,云渺的小徒弟手腕上也戴了一个。 “为什么?你的徒儿为什么需要这个蛇结?” 云渺神色淡淡,漫不经心扯谎道:“他看我这个蛇结好看,便弄了个给他戴。至于为什么,师兄今日可看到我的凝冰术,顷刻间就能斩落一个化神后期的问苍仙君呢。” 即墨兰泽皱眉:“你是化神大圆满?这五百年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修为进益如此之快?可有感觉到什么时候飞升?” 云渺眼眸暗暗:“若是我不压制修为,百年内就要飞升了。今日一战,又提前了十年。” 即墨兰泽:“师尊飞升失败,留下一句话,让我们两千年内不要飞升,所以这数百年来,我们修为便没有多少进益,如今你快到飞升的时候,可能感觉出当初为什么师尊会飞升失败,明明已经度过了一百三十六道劫雷,为什么还会飞升失败?” 云渺:“知道,不仅我知道,面临飞升的人都知道,飞升仙界的通道被关闭了。师尊度过劫雷已有仙身,为下界所不容,又迟迟不能飞升上界,被天道排斥爆体而亡。” “什么!”即墨兰泽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为何通道会关闭,有什么办法能再次打开吗?” 云渺摇摇头:“不知道。我现在只能压制修为,戴上这枚蛇结,如同凡人一样生活,若是与问苍那样的高手再对战两次,我怕是要压制不住了,所以师兄,没事别让其他人来惹我,尤其是问苍,他要是找死,我不介意飞升之后拉着他一起爆体而亡。” 话中的狠厉与绝情让即墨兰泽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待即墨兰泽走后,江墅的身影才从外面悠悠晃了进来。 刚刚两人的对话江墅全都听了去。 他先前还在怀疑为什么云渺的作息和凡人那么像,原来是压制了修为就是个凡人。 “热水烧好了么,洗洗准备睡觉了。”从江墅怀里接过雷兽,云渺亲了亲雷兽的小脑袋,小声道,“你哥哥偷听我们说话,今晚用尿滋他。” 丝丝:“嘶嘶~”那不是哥哥,是爹爹。 云渺:“……”有奶就是爹,小叛徒。 “师尊,今日动手之前,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江墅半跪在云渺身前,他握住云渺的手腕,摩挲着细白s''手腕上的青色蛇结。 他清楚记得,是今日问苍准备对他动手的时候,云渺毫不犹豫地摘下了蛇结,护住了他。 江墅手指冰凉,云渺垂眸看着江墅的低垂着头,声音里是说不出来的难过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 奈何云渺失去情丝,对情感迟钝了许多,她想也许是感动。 “这是师尊该做的,有师尊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云渺安抚似的摸摸江墅的头。 “师尊……”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他了,这样柔软温热的手掌。 他伸手扣住那只的手掌,用脸颊蹭着,郑重道:“师尊,我会强大起来,以后不都不用再出手。” 那眼中盛满了别样的情感,只可惜云渺看不懂。 …… 三年后。 江墅经过三年灵肉堬灵泉的滋养,身形更加挺拔,眉宇间的少年的意气褪去不少,面容更加沉稳,眉宇间也少了些初见时的郁气。 雷兽还是原来那般大小,身上的毛色却愈加油亮,蹲在愈加宽阔的肩膀上“嘶嘶”叫着。 云渺正窝在江墅盖好的大房间中,接受来自西方大陆的传讯。 “云渺,三年了,我还是没能找到失败的原因。”那道声音颓丧不止。 云渺面无表情听着传讯:“子息,我们总会找到答案的。” “是吗,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卿藏留下的蛇结已经压抑不住我的灵气,最多还有五年,我就要飞升了。” 五年,于人间来说是漫长的数千个日夜,对他们化神期的修士来说,眨眼可过。 “早日飞升也好,卿藏与他师尊留下的信息太少,若我飞升之后,也能为你徒弟争取点机会。 我本想着这个月就摘下蛇结飞升,可羌周点妹妹还小,我还想再照顾她两年,对了,你徒弟的灵根蕴养得如何?” “他如今连灵根都没蕴养完成,还没入门呢。”云渺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盖房子的动静。 三年的时间,江墅已经在玉兰峰上盖出堪比豪宅的院落。 灵讯对面的人笑出声:“你那徒儿心性不错,被你使唤盖了三年的房子都没放弃,这份心性就比羌周强上许多。” 云渺也笑了:“子息,你当真以为他不知道我的意图吗?你送过来这只灵兽是个小叛徒,估计早就告诉他为什么我让他盖房子了。” 月无道:“还别说,你这徒儿确实有两把刷子,丝丝现在还叫他父亲呢?能让雷兽甘愿认作父亲的,可不是一般人,也许他真能打开飞升路,给修仙界带来希望?” 云渺想,男主嘛,说不定真可以。 “盖了三年的房子,他已经可以熟练运用金木水火土五灵根,再加上雷兽在和我的冰灵根,他的灵根蕴养快成了,快的话这个月,慢的话下个月就要入门炼气了。” 月无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沙哑:“云渺,七灵根是旷骨圣体,整个五方大陆都没几个,卿藏与他徒儿已经灰飞烟灭了,我的徒儿也已经陨落,这世上只剩下你徒儿一个旷骨圣体了,不如再等等,等我飞升失败之后你再让他入门。” 云渺在四百面前认识了卿藏月无等人,他们都是化神期的修士,一直在人间寻找七灵根的人。 云渺与卿藏碰到时,卿藏正带着他那七灵根的徒弟在一处秘境的七色池中蕴养灵根,可惜还是出了意外。 卿藏告诉云渺,为何修仙界千年来再没有人飞升。 那是因为仙界动荡,仙帝易主,如今看管飞升通道的是新仙帝的人。 之前三位前辈飞升失败,留下只有七灵根飞升才能打开飞升通道的信息。 可是在他们五方大陆,七灵根连入门练气都做不到,即使练气大圆满,筑基也只有死路一条。 云渺本不想管这件事,可卿藏说,三千年若是还解决不了飞升的事情,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因为灵气膨胀而毁灭。 云渺:…… 她任务是啥来着,好像就是让世界不毁灭? 第10章 漂亮师尊X记仇小狗10 云渺被迫卷入到这件事情当中,好在时间并不急迫,她在这个世界闲着无聊,便和卿藏子息一直在找寻培养七灵根的方法。 直到好友飞升失败,在天道排斥之下爆体而亡,化成了一股滋养天下的灵气,在天地间烟消云散。 云渺才知道那种离别之痛。 卿藏师徒百年前相继陨落。 卿藏陨落前留下天品七灵根,她们才知道灵根需要蕴养。 羌周是子息的徒弟,蕴养了五十年的灵根,虽然入门炼气成功,可还是筑基失败。 那江墅呢—— 子息注定陨落,那下一个会是江墅吗—— …… 勤劳的江师傅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准备回去喂养那等在家中的一大一小。 三年时光转瞬,平静的有一种让他真觉得自己还在凡间娶妻生子的感觉。 吃完了饭,云渺掏出帕子给玩的脏乎乎的丝丝擦身子,不经意地说道:“江墅,明日收拾一下,我们去山下住段时日。” 江墅收拾桌子的动作一顿:“为何?师尊,我的灵根快要蕴养完成了,我很快就要入门炼气了。” 这个时候下山,无异于前功尽弃。 云渺戳了两下丝丝的脑袋,肯定又是这个小家伙告诉江墅的。 不然江墅的灵根被蛇结压抑,怎么能感觉到蕴养的进度。 丝丝讨好一笑:“嘶嘶撕~”娘亲爹爹用灵果逼迫我说的。 江墅接过丝丝,狠rua了一下丝丝的小脑袋:“亲爹说卖就卖是。” 云渺横了江墅一眼:“灵根蕴养很重要,心性也很重要,缺一不可,明日我们便下山,你三年都等过来了,还怕再一个三年么?” 江墅没有说不同意的余地,只能默默回去收拾东西。 他不知道云渺为何突然要下山,但,只要是和她还在一起就行。 …… 两人一兽走得悄无声息。 云渺不能动用灵力,她就真的徒步,和江墅一步一步走下山去。 三年前的求仙路早已被冰雪覆盖,湿滑难行。 在云渺第三次跌倒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向江墅伸出手:“咳咳,徒儿,到你给为师尽孝的时候了。” 江墅身着玄色大氅,蓬松的衣领衬得他的面容更加俊朗,只可惜这张俊脸无甚表情,甚至还有些不悦。 他转身,看着手被摔得通红的云渺,眼眸暗了暗。 “师尊,是你要下山的。”明明离入门就差一步,江墅实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云渺执着于下山。 云渺撇嘴:“可我是为了你啊,好徒儿。” 江墅看她那副可怜的模样,还是没能狠下心,弯下腰两人抱在了怀中。 玄色大氅与白色狐裘交织在一起,颜色愈加分明。 云渺环住江墅的脖子,此时的江墅已经长成了青年模样,单是这一张脸,就足以让人心动。 她有些不自在,移开脸去:“好徒儿,要不你背着我也行。” 江墅冷笑一声:“师尊,是你自己要下山的。” 云渺:“……”狗崽子! 丝丝玩了一会累了,就跳回云渺怀中,甜甜地叫了一句:“爹爹,娘亲。” 江墅原本冰冷的脸上这才有了一分的笑意:“先到我肩膀上来,你身上都是雪水,娘亲会着凉。” 云渺:“……” …… 两个月后,骊朝边境,村口。 黄沙漫天,狼烟四起。 一位青年男子穿着简单的灰色麻布衣衫,看见云渺与他身后挺拔的青年,露出点点笑意:“来了,长途跋涉,辛苦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子息。 “唉,早知道当初就找你要几件飞行灵器了,这两个月,真是走死我了。”云渺趴在江墅的背上叫苦。 江墅:“……” 这两个月,她每日能走一个时辰就算她厉害了,其他时间不是他背着就是抱着,竟然还有脸说。 子息微笑:“辛苦渺渺了,这位是墅儿,我是即墨子息,你可以叫我子息师叔。” 云渺在江墅开口之前道:“叫什么师叔,既然你决定在此处了却余生,那就按照凡人称呼就行。这里与修仙界毫无关系。” 子息仍然是笑着:“那也好。” 说罢领着两人走进村子。 有人过来打招呼:“先生,这是你亲戚吗?你们一家还真是个顶个的好看。” 子息仍旧温和地笑着:“是,这是我妹妹云渺,这是她……” “我是她夫君。”江墅开口道。 凡人的称呼,他该叫子息叔叔了,看着那张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脸,江墅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 云渺给了江墅一杵子,小声道:“你这是要欺师灭祖?” 江墅哼了一声,抱着丝丝离开了。 子息失笑,他大概能猜得到江墅所想了。 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他拉着气呼呼的云渺往村子中走去。 村子里住的人家不多,大多是老年人和孩童。 云渺问过子息才知道,骊朝与南朝这几年战事不断村子中的男丁都被征兵上了战场,女主要外出谋生,这才让村子人丁凋零。 想到江墅的身世,云渺问道:“如今是哪位皇帝当道。” 子息回答:“你说骊朝?是先帝的三子,弑父上位根基不稳,南朝这才发动战争。不过这三皇子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几个妖道,用了什么术法,然后南朝节节败退。” 云渺叹息一声:“人间王朝更迭自有定数,我们不插手了。” 子息:“嗯,不插手。” …… “江郎君,今日多谢你帮我修好屋顶,这是一包盐渍李子,是我儿媳妇做的,你若是不嫌弃,便带回家给你娘子尝尝。”一位老人佝偻着腰,面上都是慈爱的笑意。 江墅接过那包东西:“多谢,她这两日正觉得口中无味呢。” “嘿嘿,你们夫妻真是恩爱,待到你们有了孩子,若是不嫌弃,老伯我也可以给你带一带,你娘子娇弱,不是个会带孩子的。” 江墅:“……” 回去的路上,江墅一路上收到了不少人的投喂,这些人都是他这一个月帮助过的人。 看着江墅又带了一大包食物回来,丝丝开心地迎了上去。 往常云渺也会出来的,笑意盈盈,望着他的眼神带着期待,虽然江墅知道那是在期待他带的零食,可他还是很受用。 “你娘亲呢。”江墅问丝丝。 “娘亲在看先天八卦盘。”丝丝抱着一颗盐渍李子回答。 先天八卦盘是子息给她的,子息是器修他是后来才知道,两个人闲着无聊偶尔也会一起造一些东西来用。 江墅走进房间,就看到云渺盘腿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地上的八卦盘。 边境风沙大,云渺就像那老丈说的,身子娇弱得很,即使在家也要戴着面纱阻挡空气里的风沙。 月白的轻纱,浓黑的头发,精致白皙的眉眼与边境的风沙格格不入。 无论是看了多久,江墅心中都会感慨,他的便宜师尊,当真是好看得紧。 只是那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一向闲散的人此刻也有几分紧绷。 “怎么了?” 江墅习惯性地坐在云渺旁边,准备替云渺收拾地毯上散落的八卦盘和其他东西。 “江墅。”云渺声音有些颤抖。 江墅不着痕迹地皱眉,停下手中的动作:“师尊?怎么了?” 云渺望着青年的面容,眼泪倏然落下。 江墅心一惊,他什么时候看过云渺落泪,手忙脚乱地去给云渺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师尊,发生什么了?”江墅被她哭得心慌。 云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咬着唇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唇瓣被她咬得发红,口腔中弥漫着血腥味。 良久,云渺才道:“子息……明日就是子息的大限。” 江墅一时间没能理解大限是什么意思,当他看到垂在云渺腮边的泪珠,他才恍然大悟。 “怎么会!”江墅起身。 那样一个温和笑意的人,怎么会明天就要…… “不是还有三年吗?子息他不是说还有三年吗?” 江墅与子息相处的时间很短,却极像一位兄长一样,总是温和地笑着,好像能够包容世间万物。 在江墅的记忆中,没有过父兄的慈爱与呵护,而子息的出现,好像弥补他想象中的父兄形象。 “这是……是……子息的选择。”云渺哽咽,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道:“你先出去带着丝丝吃饭,我想想办法,我想想看有什么办法……” 江墅心中升起了希望,却在转瞬间想明白,如果师尊有办法,她怎么会哭得那般无措? 可他还是遵从云渺的话,走了出去,关上了门,让云渺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江墅来到隔壁子息家中,看到子息正在院子中捧着一根木头雕刻着什么花纹。 见他过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眉眼尽是开心:“阿墅,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吃饭了吗?” 说着,停下手中的动作,准备去给江墅倒茶。 “你……”江墅语塞了一瞬,他该怎么说这件事,该怎么告诉一个人说你快要死了? 子息仿佛明白了江墅没有说出口的话,拉着江墅坐在了院子中的躺椅上,自己继续手中的动作。 木棍上雕刻了是月幽昙,一种生长在魔界与修仙界边缘的花朵。 白日是黑色,夜晚却变成白色,有月光的夜晚便会尽情盛放。 子息语气平静道:“看来渺渺算出了明天的事情。” 江墅微愣:“你……早就知道了?” 子息笑,颇为自豪道:“渺渺的八卦推衍之术,是我教的呢。” “为什么?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你怎么会突然陨灭?不该还有三年吗?”江墅急切地问道。 他不想子息死去,为什么这样一个总是温和笑着的男人,包容着一切的男人会死? 他明明已经是天下无敌的修士了。 子息自己说过,他是一个器修,所造出的灵器可以媲美上古时期的仙器,这么强大的人,怎么会说死就死。 子息笑的坦然:“本以为还有三年的,奈何我有一桩因果,需要明日了结,我既已是将死之人,还是不苟活了。” “我走之后,能否拜托你好好照顾羌夏,他们兄妹十分命苦啊。” 江墅想说话,被子息打断:“许多事情,你师尊不想跟你说,她怕会影响你的心境,索性今日就由我说了,反正明日你师尊也不能奈何我了。” 子息先是说了七灵根的事情,又提到了他们的猜想,以及江墅修行前路有多难走。 “阿墅,别怪你师尊阻扰你炼气入门,她已经失去了她的父亲,又眼睁睁看着卿藏陨灭,化作一团血雾,她应当无法承受我的离开,也将这份害怕转到你的身上,你别怨她,留在尘世的人才是最苦的那个。” 子息说完,又将刚刚雕刻好的那根木棒放入江墅手中:“这是你师尊请我为你打造的武器,她说你用棍子还挺顺手,于是我就用陨天神木为你炼制了这把棍剑,还没有名字,你可以给取一个。” 陨天神木是上古留下来的神木,只剩很小的半块,被云渺拿出来给江墅做法器。 棍剑通体漆黑,上面花纹繁复,拿在手中的质感冰凉且沉重。乍一看上去就像一个棍子。 当江墅摸到手柄上的机关时,从里面抽出了一把极为锋利通体漆黑的长剑。 长剑的材质与刚刚子息雕刻陨天神木所用的刻刀一样,足见这把剑有多锋利。 长剑剑柄仿佛还有余温,江墅看向子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怎么能这么平静地赴死? “回去,你师尊说不定又在哭鼻子呢,当年卿藏陨落,她可是哭了好久。” 子息开始赶人,面上笑容温润:“我走之后,你要照顾好你师尊,她是云鸣宗宗主的女儿,从小娇惯长大的,虽说面上是漫不经心,可她极重感情的。还要有丝丝,她太调皮了,比她几个哥哥都调皮,你多费心。最重要的是你自己,阿墅,修行之路难如登天,就算你放弃也没什么的。” 第11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11 去隔壁的时候还是傍晚,回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 丝丝吃饱了就自己窝在摇篮里睡觉,而云渺的房间仍然是静悄悄的。 江墅站在门口,听到了云渺吸鼻子的声音,就知道她还没睡。 “师尊,我进来了。”江墅推开门,就见到女子站在窗边,面纱被丢在一旁,神情清冷却满是哀伤。 江墅知她心中难过,从衣柜中拿出一个斗篷,披在了云渺的身上。 他从后面环抱着女子,为她整理好斗篷。 他师尊娇弱他早知道的,在人间跋涉的两个月,他抱了她无数次,那样娇软的腰肢,鼓囊囊的胸脯抵在他的身前。 那是他师尊,他不该生出绮念,可他控制不住地去感受那份柔软的美好。 明明肢体相接了很多次,可这一次江墅却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从背后抱住云渺。 高大的男人将娇小女人圈在怀里,从背后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还有无声的安慰。 云渺先是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她没有情丝,不能理解江墅这个抱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渺道:“我没事。子息不会死,会一直活在我的记忆里。墅儿,你想知道卿藏的事情吗?” 江墅显然没想到云渺会提卿藏,但他愿意听。 他点头:“你说。” 从云渺口中,江墅知道了卿藏的一生。 卿藏是南方大陆的一名孤儿,被炎阵门门主捡到带回了炎阵门。 炎阵门收徒的时候,测出卿藏是天品的火灵根。 天品火灵根本该是上好的丹修或者法修,可卿藏毅然决然拜入了炎若芜的门下。 那是炎若芜的第一个徒弟,她全力教导,师徒两人为了研究阵法几乎同吃同睡。 当时卿藏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后来在上百年的相处当中,早已经对炎若芜的情感发生了变化。 炎若芜虽说没有表现出来,可他也察觉了卿藏的情感,于是她收了第二个徒弟,并将卿藏赶出宗门历练。 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卿藏对炎若芜的情感会慢慢消退,可是十年过去,卿藏心中对炎若芜的情感早已经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达到了巅峰。 卿藏阵法天赋极好,再加上十年时间他全都用来研制困阵,还真让他研制出一个困阵。 他传讯将炎若芜诓骗到一处山谷,将炎若芜囚禁了起来。 就这样,他囚禁了炎若芜一百年,可是炎若芜那样一个高傲的女子,怎么会甘心留在阵法当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炎若芜的修为也到了化神大圆满,经受了一百三十六道天雷之后,飞升失败了。 炎若芜早就知道飞升通道关闭的事情,好在因为卿藏的阵法,炎若芜并没有立刻爆体而亡,她告诉了卿藏飞升通道的事情,也告诉卿藏只有七灵根才能打开飞升通道。 卿藏眼睁睁看着炎若芜爆体而亡,整个人疯了三百年,直到遇到了子息。 子息啊,他是一个器修,手艺好脾气好人品好,许多人都来找他定制灵器或者修补灵器,他曾听闻仙界有聚魂的法子。 飞升失败的人虽然肉体消散,可魂魄却不会消散于天地,而是会被天道排斥进其他的世界中。 修仙界对魂魄的了解极少,唯有飞升仙界,才能找到聚魂之法。 卿藏余生都在寻找七灵根的人。 他在人间寻了四五百年,找到了两位七灵根,第一位陨落在入门炼气时。 卿藏与子息在五方大陆探寻百年才找到失败的原因。 七灵根入门炼气的要求十分严苛,要七个灵根都要达到天品的级别才能入门。 第二个徒弟死于卿藏的急躁。 当三人穿梭在各个灵气浓郁的秘境,与各路人马争夺天材地宝时,他们的修为也在快速提升。 尤其是卿藏,他预感自己时日无多,想自己研制出聚魂阵,无数次失败后他终于认命,准备培养他的第二个弟子打开飞升通道。 可以,七灵根的需要各个灵根之间的平衡。 卿藏的急促让他第二个弟子灵根失衡,爆体而亡。 没多久,卿藏雷劫来了,他死于第五十三道雷劫,被天雷劈了个粉碎。 云渺声音愈发沉静:“卿藏陨灭后,我和子息为他收敛尸身,在他囚禁炎若芜那处准备为二人合葬。” “当我到达那处山谷时,看到了炎若芜留下的一句话——【我与逆徒,不共戴天。】” “所以我并未按照卿藏遗愿,将他二人合葬,而是将炎若芜的遗物归还给了炎阵门。” 云渺话落,室内久久平静下来。 江墅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震颤着云渺的后背,让云渺有些想躲,却被江墅牢牢禁锢住。 良久,江墅才哑着嗓子道:“师尊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臂弯的力道禁锢地云渺全身发疼。 江墅明知顾问,让云渺有些生气,警告道:“江墅,我是你师尊,只会是你师尊!” 哪知道江墅不在意地笑了笑:“师尊,你知道卿藏犯了什么错吗?” 云渺:“?”卿藏那个狗逼犯了这么多错,她怎么知道江墅说的是哪一个。 江墅微微用力,就将人转了一圈,让云渺和他面对面。 云渺看到江墅黑色的瞳仁里带上几分疯狂,说的话更是惊得她不由后退。 “化神期的修为,想要延长寿命的方法有很多。卿藏应该废去炎若芜湖的修为,让炎若芜此生再没有逃走的可能。” 很满意云渺被吓到的样子,江墅扣着云渺腰肢的手力道松了松,轻轻摩挲似按摩:“不如师尊现在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链子,我好早为你做准备。” 疯了疯了。 云渺后背升起一层毛汗,她没有灵根,情感退化了许多,对于情爱这种事情几乎察觉不到。 她刚刚就是想试探一下江墅,可没想到江墅竟然……竟然真的想欺师灭祖。 云渺呼吸急促,江墅也不想吓着她,抱着她回了床榻,贴心地打来热水为她擦脸泡脚。 温热的感觉从脚底升起,云渺借着微微的油灯光亮看着江墅:“逆徒,你什么时候起了这种心思的。” 江墅身子一怔,看向云渺的目光忽然炙热起来。 他真想尝尝做逆徒的滋味。 真想让师尊一边喘息一边骂他逆徒。 …… 第12章 漂亮师尊X发疯逆徒12 微光的烛光下,云渺的脚镀上了一层微光,看上去愈加细嫩白皙,犹如刚刚烧出来的玉瓷精致温润。 江墅捧起云渺的脚,柔软的帕子擦过上面的水珠,那细嫩的脚背上有一颗突兀的小红痣,格外明显。 “师尊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江墅喉头动了动,压下心中莫名的渴望。 云渺以为她说的是收徒大会上的事情,突然松了一口气,自以为道:“原来是那时,墅儿,我知道那时我收你为徒让你免于被众人耻笑,无家可归,你心中对我定是感激,可你还小,感激之情与情爱无关的,往后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江墅突然觉得胸闷,云渺的脑回路怎么跟人不一样。 他徒生出一股叛逆,顺着云渺的话道:“也许真的是这样,师尊一提醒,我突然想起来求仙路遇上你女子,她赠我一玉,我如今对她很难忘怀。” 江墅从脖子上掏出那枚水滴状的玉石,也许是长时间的贴身温养,原本那有些普通的玉石此刻竟然多了几分光泽,有些灵器的样子。 云渺:“……”她是不是掉马了? 江墅看她的目光多了两分指责,让云渺徒生两分欺骗小孩的心虚感。 下一秒她又想到自己当时的装扮掌门师兄来了都认不出来,更何况一个都没见过她的狗崽子。 江墅肯定是为了气她,还是个狗崽子罢了。 云渺笑眯眯鼓励他:“既是如此,待你入门之后可去寻她,她也入了云鸣宗?” “是。” 江墅冷眼看着她,声音逼仄好像要打人,“我一定会谨记师尊的话,入门之后就去寻她。” 云渺:“……”不会的,肯定没掉马! 她是快穿局优秀员工,披紧小马甲这事儿唯手熟尔! 江墅气呼呼端着洗脚水出去了。 他一走,云渺脸上的笑意与轻松全都消失不见。 两个呼吸之间,泪水再次溢出眼眶。 她明明已经没有情丝了,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 明日之后,大概就只剩她自己了。 漫漫修仙岁月五百年已经熬过来了,可她却觉得剩下的几十年肯定要比那五百年难熬多了。 云渺全无睡意,准备睁着眼睛到天明。 却没想到她熄灯之后,有人去而复返,再次推开了她的房门,带着一身冷意与皂荚香气钻进她的被子当中。 冷气惊得云渺直接踹了过去,却被那人擒住脚踝,颀长的身体在此刻优势尽显,略微用力她就被拉入一个怀抱当中。 “师尊,我心中莫名恐慌,明日会发生什么?” 他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而去。 云渺没想到他这么敏感,原本还想挣脱这个怀抱,现在却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一样,僵在江墅怀中。 这是一个极为亲密的姿势,两人穿的都是单薄的里衣,尤其是江墅,他身上的温度由冷转热,透过里衣几乎能把云渺点着。 江墅蹭了蹭云渺的肩膀,闻着那令人安心的花果香呼出一口气来,却让云渺痒得不行,轻轻哼了一声。 云渺被江墅抱得更紧,他问:“师尊,炎若芜无卿藏那百年间是如何度过的?” “……” 狗崽子话里意思太露骨,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一起一百年还能怎么度过? 可他刚刚还说喜欢别人,转眼又要对着自己发情,云渺不禁怀疑,江墅在皇宫被虐待了五年,上山的时候才十七八岁,自己又没管他,这孩子是不是缺少性教育啊。 要不她现在去找子息? “……” 子息也是个老处男,能比墅儿强到哪里去…… 江墅声音沙哑,下方抵着她的东西也越来越烫,尺寸骇人,呼吸滚烫,几乎是吻到云渺的耳边:“师尊,为什么不回答我?” 云渺头疼:“墅儿你听我说,你还小,不要沉迷于这些事情,待你长大一些,我再去寻一些双修的话本子给你。” “双修?师尊要和我双修吗?”江墅兴奋起来。 捡话听是!云渺气急:“逆徒!我是你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你爹!” 听出云渺真的怒了,江墅反而笑了,沙哑的笑声带着胸腔震动,像是愉悦极了。 “师尊,睡,你说过不会再抛下我的,你要记住。” 那双臂膀犹如铁链,云渺被她箍得难受,只能答应。 …… 第13章 漂亮师尊X吃醋小狗13 风急天高,黄沙蔽日。 子息今日换上了流光溢彩的竹青袍子,头戴白玉冠,脚登踏云靴,气势飘然若仙,一早就扣来了云渺的门。 见出来的是江墅,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什么,满脸的错愕。 江墅却一脸坦然,眉宇间甚至还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师尊还在睡。”江墅道,“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去做。” 子息失笑,笑意仍是那样温和:“能在陨灭之前吃上阿墅做的饭,我也是了无遗憾了。” 江墅厨艺好,可却不太喜欢做饭,来这边这些时日,子息仅吃过一次。 江墅看了他一眼,眸色复杂地转身进了一旁的厨房。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让人胃口大开的香味,丝丝朦胧着小眼钻进厨房中,和江墅贴贴之后才跑去云渺的房中将她唤醒。 在云渺面前,丝丝才表现出一些不安:“娘亲,子息叔叔真的要离开我们吗?” 云渺当时救下雷兽一家子的时候子息也在,子息陪着云渺在秘境中待了五十多年,虽然他身上没有丝丝喜爱的雷霆之力的味道,可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丝丝很小很小的时候,玩具都是子息做的。 云渺起床洗漱,揉着丝丝的小脑袋,轻轻“嗯”了一声,“子息叔叔,要去找卿藏叔叔了。” 丝丝乖巧又天真:“那他们还会回来吗?丝丝还能见到他们吗?” 云渺看着丝丝黑溜溜的大眼睛,里面满是不舍。 这是她没办法回答丝丝这个问题,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和子息再见面。 他对卿藏说的聚魂之法到底是不是真的。 听到云渺的声音,子息叩了叩门,比某些直接推门进来的人要有礼貌多了。 “进来。” 云渺洗漱完,就看到穿戴整齐的子息,记忆好像疯狂闪回,她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正经的子息。 “渺渺,让我为你绾发。” 云渺微微一怔,她没想到子息对她最后的告别竟然是绾发,这个只有丈夫对妻子做的动作让她有些犹豫。 子息上前从袖袋中掏出一个样式精美的梳子,将云渺推到镜子前,也不理会跳了出去的雷兽,自顾地说道:“渺渺,我有些后悔了。” “当初在断情秘境中,需要一根情丝才能逃出生天,卿藏不愿意忘记炎若芜,不愿意斩断情丝,当时我说我还没道侣,想留着情丝。” “于是你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情丝斩断,带我和卿藏逃出生天。其实我当时是有私心的。” “我想让你忘了问苍,然后我陪着你,就算你没有情丝,感觉不到我的情意,我还是想陪着你。” “与你在雷山秘境中的那五十年,是我最快乐的五十年,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也有雷兽就好了,这样我们也可以有一个女儿。” 子息说这话,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木色的梳子穿过黑色柔软的发丝,待梳得差不多了,子息用手捧起那柔顺的发丝,动作灵活地在云渺的发顶盘起一个妇人的发髻。 外面,江墅端着饭菜出来,就看到云渺房间内,两人身影暧昧地交织在一起,她看到云渺从一个灵动的少女忽然多出了几分成熟的美艳,仿佛冷白的幽昙花突然开出淡粉色的花瓣。 房间内的气氛让江墅脸色黑成了一团墨,提步朝云渺的房间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却被丝丝扑了满脸:“爹爹,别去。” 江墅好不容易把丝丝从脸上扯下来,憋着怒意道:“你也要背叛我?” 丝丝被那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身子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子息叔叔在和娘亲告别,爹爹如果你去了,让子息叔叔留下遗憾,那娘亲也会抱憾终身的。” 说完,又小声补充:“那样娘亲就一辈子都会记得子息叔叔了。” 闻言,江墅的动作僵在原地。 …… 待子息给发髻插上最后一只昙花样式的发簪,整个发式也就完成了。 “渺渺,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子息眸光中的爱意再也藏匿不住,他上前抱了抱云渺,“只可惜,我们遇到的太晚了。” “遇见你,我也觉得很幸运,子息。还有,对不起,我一直没有想过你对我会是……” “是我的错,如果当初丢的不是你的情丝就好了。” 太多的话不用言语说明,子息跟在云渺身后出门,自动忽视了江墅那阴沉沉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丝丝又去叫了羌夏,四人安安静静地吃了这最后一顿饭。 只是饭还没吃完,天色忽然骤变,黑压压的乌云自东北方向席卷而来,一同冲过来的,还有滔天的黑色魔气。 魔气与乌云很快笼罩了整个村子,子息摘掉手上压制修为的蛇结,掌心燃起青色的火焰,蛇结瞬间变成粉末。 “好弟弟,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这个声音,江墅眉头死死拧了起来,这是云鸣宗上某位长老的声音,他好像听过。 “兄长,我们五百年没见了。”子息笑笑,身形突然出现在漫天的乌云和魔气之中。 待江墅看清楚魔气之中另一道身着白袍银边绣着兰草暗纹的身影时,突然惊呼出声—— 第14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14 “二师伯!” 江墅惊诧不已,怎么可能是二师伯。 蒸腾的魔气中,即墨兰泽露出真容,只是那张脸上如今魔纹遍布,显然已经入魔了。 “师尊!”江墅看向云渺,只见云渺一脸淡然地解释:“你二师伯化神期渡劫失败,生了心魔,应该是去骊朝除魔的时候染上了魔气,心魔失控了。” 骊朝与南朝打仗的事情江墅知道,云渺说这是凡间的王朝权利更迭,他们修仙之人不能插手。 却没想到骊朝新帝丧心病狂,竟然从魔渊中引出魔气,让魔气吞噬了骊朝士兵,成了魔兵,将南朝打得节节败退。 云鸣宗这才派人下山清剿魔兵,为首的人就是即墨兰泽。 这是即墨兰泽命中的大劫,云渺早就算出来了。 “兄长,动手。”子息道,他面上很是从容,一个器修对上符修,没有丝毫的畏惧。 即墨兰泽笑容狰狞,一道黑色符箓直接朝子息的胸口袭击而去。 “师尊,他们是兄弟,为何……还要这样大打出手?” 云渺坐在院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个是她的好友,一个是她的师兄,她没办法插手这件事。 这也是两人自己的劫难,就让他们折腾去。 “这就要从六百面前东方大陆第一世家与北方大陆第一世家的联姻说起了。” 六百面前,东方大陆第一世家即墨家是响彻五方大陆的器修世家,其中年轻一代最耀眼的弟子就是即墨子息。 除了即墨子息,即墨家年轻一代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人物——即墨兰泽。 云鸣宗掌门的嫡传弟子,五方大陆新一代弟子中最厉害的符修。 即墨兰泽无法继承器修世家的家业,这个担子就落到了即墨子息的身上。 一同落到即墨子息身上的还有和北方大陆第一世家钟离家的婚约。 原本即墨家和钟离家定下的都是家中的长子,只是因为年岁还小,这件事情迟迟没有提上日程。 等即墨兰泽进入金丹期后,两家人才提起这门婚事。 只是即墨兰泽此刻已经心有所属,便和家中商量,将这份婚约给了弟弟。 钟离家也没有不愿意,他们需要的是即墨家器修的势力,而不是云鸣宗的帮助。 钟离芮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份家中安排的联姻,再说了凭什么即墨家想换人就换人,而她一点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于是钟离小姐做了这辈子最叛逆的事情,准备去打即墨子息一顿,告诉他她钟离芮不愿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在去东方大陆的路上,钟离芮遇到了一个男子,男子也要去东方大陆,两人结伴而行,钟离芮对这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男子情愫互生。 等到了即墨家,钟离芮才发现这个一路上与她结伴而行的男人,就是即墨子息。 可以妾有情,郎无意。 钟离芮就这样跟着即墨子息跟了十年。 即墨子息也已经妥协,准备与钟离芮完婚之时,即墨兰泽回来了。 他说,他要娶钟离芮。 这让即墨子息与钟离芮措手不及,明明即墨兰泽说了不愿意继承家业,也不愿意娶钟离芮,怎么却要反悔。 即使好脾气如即墨子息,也觉得兄长此事不妥,更何况是喜欢即墨子息已经在准备婚事的钟离芮。 即墨家向云鸣宗询问即墨兰泽的事情,可云鸣宗也不知道,只说即墨兰泽从秘境中出来后就不太对劲。 可正当即墨家准备彻查即墨兰泽的时候,他又突然消失了,好像是突然想通了,又好像是怕即墨家查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即墨子息与钟离芮成品后琴瑟和鸣,即墨子息一改往日温和却疏离的模样,对钟离芮浓情蜜意,钟离芮虽然觉得即墨子息不该是这样,心中有些怀疑,可却也找不到证据。 直到五年后,即墨子息受伤,钟离芮取出心头血准备救即墨子息时,即墨子息却带着半碗心头血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个月后,南方大陆炎阵门传来消息,让即墨家去领他们家两位公子,即墨家和钟离芮知道到底出了什么。 原来五年前,即墨兰泽与他心爱的女人云烟共同进入秘境,云烟为了救她濒死,唯有北海钟离世家的女主心头血才能救活。 钟离世家祖上有凤凰血脉,心头血更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这心头血唯有自愿取出才有效果。 而钟离芮就是即墨兰泽唯一的机会。 即墨兰泽离开后伏击了出门的即墨子息,将他困在南方大陆的一处困阵当中整整五年。 待时机成熟,即墨兰泽假装受伤,骗取钟离芮心头血去救云烟。 云烟却告诉她,钟离芮取出心头血不出三月就会暴毙而亡,而她也不愿为了活着牺牲另外一个女子。 即墨兰泽没有想到钟离芮会死,他知道取出心头血之后钟离芮身体会虚弱,他准备了无数天材地宝给钟离芮,只要一碗心头血,他往后一定会努力给她补回来。 云烟趁他愣神,挑出他身上的困阵符箓,解了即墨子息的困阵。 即墨子息一出困阵就和即墨兰泽打了起来。 即墨子息是个器修,他身上所有的灵器都被即墨兰泽拿走了,此时哪里是即墨兰泽的对手。 很快就败下阵来。 就在即墨兰泽准备用心头血救下云烟的时候,即墨子息暴起,用了最后的力气结束了云烟苟延残喘的生命。 这是云渺和即墨子息的约定。 云烟放即墨子息出来,即墨子息让云烟在即墨兰泽救她之前死去,并将她的遗体送回云鸣宗。 即墨子息当着即墨兰泽的面杀了云烟,即墨兰泽当即发狂,若不是炎若芜及时赶到,只怕即墨子息都要被即墨兰泽打死了。 二人回到即墨家之后,事情真相大白,即墨家当即准备处死即墨兰泽,保全即墨家的名声。 钟离芮却出现了。 此时的钟离芮面容枯槁,气息微弱,已然在濒死之际。 她问即墨兰泽:五年中,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钟离芮早就发现即墨兰泽的问题了,可她无法从即墨兰泽给她的虚假的爱中抽离。 她突然醒悟,喜欢即墨子息不过是她叛逆时的情感寄托,也是说服自己与即墨家联姻的借口。 而婚后与即墨兰泽的点滴相处,让她不知不觉爱上了即墨兰泽。 即使,都是假的。 五年的相伴,如果都是假的,即墨老叶自己也不信。可她对不起钟离芮。 钟离芮没能等到答案。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她看向那一碗心头血,以这一碗心头血换了即墨兰泽一条命。 即墨兰泽被逐出即墨家,临走前即墨子息给了他一块验心石,让他看透自己的内心。 等即墨兰泽幡然悔悟自己是喜欢钟离芮的时候,即墨子息却拦着即墨兰泽不让他去见钟离芮。 直到钟离芮去世,即墨子息才让即墨兰泽见了钟离芮最后一面。 钟离芮临死之前对即墨兰泽道:“夫君,你看,春天来了。” 而即墨兰泽满腔的懊悔与爱意终于还是没能在钟离芮闭上眼之前说出来。 第15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15 即墨兰泽此生最爱的两个女人都死在即墨子息手中。 从此,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变成了生死仇人。 即墨兰泽的心魔也是在此时种下的。 即墨家与钟离家联姻失败,两大家族也从姻亲变成了仇人,即墨子息的曾祖父飞升失败之后,即墨子息离开家族。 没过百年即墨家与钟离家都没落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 江墅看着天上已经打成一团的兄弟二人。 各种各样的符箓与法器碰撞,魔气被震得四散开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即墨子息很快落入下风。 江墅眉头一皱,握紧手中的长棍,正是昨日子息送给他的那一根。 虽然即墨子息给云渺绾发让江墅烦躁无比,可即墨子息是除了云渺之外唯一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人。 他像朋友,像兄长,也像个父亲,朝夕相处之间好像填补上了江墅心中许多的裂痕。 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情谊。 江墅不想让子息死,就算子息准备跟他抢云渺,他也不想子息死去。 “坐下。” 感受到江墅气息的变化,周围的魔气隐隐向他靠拢,云渺安抚道。 “他们兄弟二人,终有一战。子息早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又算到师兄的劫难,他想用自己的命,去换师兄解开心结。” “师兄解开心结之后,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江墅着急:“那子息呢?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云渺沉默,也许是压抑久了,也许是觉得即墨兰泽和即墨子息都是神经病,也许是她只能对着江墅说发泄,她心中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子息想死,你看不出来吗?你想让我怎么办?” “我能阻拦子息吗?即墨兰泽一厢情愿救我堂姐,最后呢,又得到了什么!” “子息他早就承受不住了,他早就想死了,无数人以这么惨烈的方式离去。” “云烟,钟离芮,他的曾祖父,还有炎若无,卿藏,羌周,这些人都在死去,他早就不想活了!我能拦住他吗?我不想拦着他吗?” “他死了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们在一起并肩作战几百年,我就不难受吗?” 等云渺宣泄完了怒火,才发现自己早已满脸湿润。 江墅像是被吓到了,他突然想到昨夜云渺一个人站在窗前无声地流泪。 子息注定陨灭,最痛苦的不是自己,不是即墨兰泽,而是云渺。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最痛苦的是留下的那个人。 许久之后,天空中即墨家兄弟的战争已然到了尾声。 一道鲜红的符箓正中声明子息的胸口,那本就有些瘦削的胸膛被符箓洞穿,血液飞溅,子息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云渺动了,她脱下手腕上的蛇结,强大无比的灵力瞬间爆发出来,抵挡住了即墨兰泽的最后一击。 看到云渺出手,即墨兰泽森然地笑了,脸上的表情愈加狰狞:“师妹,你为什么要阻拦我,杀了他,我的心魔就没有了,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摆脱心魔吗我的好师妹。” 云渺面上无悲无喜,目光直直地看着即墨兰泽,可就是这样的目光仿佛洞穿了即墨兰泽心中所想,那样冷淡的神情好像是对他的无声审判。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即墨兰泽突然发狂,哪里还有半分云鸣宗峰主的仙风道骨,“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你也认为他没错是不是,他杀了烟儿,还杀了我的妻子!他不该死吗?” 一声声凄厉的质问,好像不是在问云渺,而是在质问自己一般。 “师兄,云烟是为你而死,而你却让将她困了五年,一丝尊严都没为他保留,至于钟离芮,她不也是因为你娶了她,骗了他的无声心头血而死吗?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得清?” “咳咳……”子息呕出一大口黑色的鲜血,看着云渺,躺在地上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渺渺,说好不提这些事情的。” 子息知道,云渺不想让他背负着即墨兰泽的恨意死去。 明明他们已经商量好的,以他之死解除即墨兰泽心中的执念,将云烟、钟离芮的因果都在他的陨灭中化为乌有。 “难不成让他永远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不是我,不是我,师妹,你爱上了子息对不对,所以你才会对问苍如此绝情,是因为你爱上了子息对不对,你在帮他开脱。师妹!你怎么能帮着他,我是你的师兄啊,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啊,你怎么能因为一个男人就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即墨兰泽身上魔气更加浓重,几乎是要化成实质。 天色越来越暗,乌云成片成片地滚动向下压来,仿佛是天空在下坠,逼仄得让人喘不过来气。 “师兄,你看,你不认为自己有错,就算杀了子息,你的心魔也一样解不开。”云渺声音带着缥缈和叹息,让人捉摸不透。 “师兄,你该去人间看看,尝一尝人间离合。”云渺真心实意道。 魔化的即墨兰泽歪头:“什么人间,师妹你是想骗我封住修为好让即墨子息杀了我是不是,你也认为我该死是不是。” 云渺朱唇轻启:“是,你该死。你该去为钟离芮和云烟偿命。” “啊——” 即墨兰泽仰天怒吼一声,将天空中的乌云震碎百里,天光突然亮了一瞬,却又在瞬间被无比庞大的魔气笼罩。 黑色的魔气已经让人无法呼吸,江墅刚踏进这片区域就好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脸色掌控起来,要不是丝丝的雷电之力驱散了周围的魔气,恐怕江墅就要命丧当场。 “原来如此。”看着漫天的魔气,子息忽然明白了什么,惨然一笑,几不可闻地说了句:“渺渺,你还真是狠心,连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我。” 庞大的魔气向云渺席卷而去,云渺微微抬手,一道强劲的含着肃杀气息的灵气就将这些魔气打散。 “师兄,就这点能耐吗?”云渺还在刺激着即墨兰泽。 即墨兰泽脸上此刻已经布满魔纹,嗓音变得嘶哑难听,他大吼一声:“师妹,既然你想陪他一块死,我成全你!” 第16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16 云渺一直很安静,和这滚滚的魔气和暴怒的即墨兰泽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 好像两人此刻不在一个世界一样。 看时候差不多了,云渺手掌微微张开,一把精致的如意出现在云渺的手中。 那如意呈玉质,只是通体呈现出一股灰色的气息,如意柄中隐隐有什么液体在流淌,多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如意的两端,一端是圆满的太阳,释放出浓浓的灵气,另一端是月牙状,颜色有些发暗,没有什么灵气,与太阳那一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即墨兰泽看到云渺掏出了自己本命法器,脸上有一丝错愕,随即怒意升腾:“你竟然要用它来对我!云渺!你还记得这柄如意的原石是谁陪你去找的吗?” 云渺笑笑:“正因为是师兄陪我去找到的,所以用它来了结你,也算是因果循环。” 话毕,不再多说,灵气注入日月如意当中,对着即墨兰泽发起猛攻。 招招冲着即墨兰泽的要害而去,招招都是想取了即墨兰泽的性命。 两人的斗法江墅看不清楚,可江墅却知道,一旦云渺摘下手环再次用灵力,那会加快云渺天雷到达的时间。 云渺为了子息,竟然可以做到这样。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云渺说子息不想活了,她知道子息的痛苦,那她自己呢。 她,是不是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情丝的事情江墅从丝丝那里得到了回答,没有情丝的人对情感很迟钝,这就是云渺为什么一直很淡然的原因。 情绪都没有,更别提情爱了。所以他对云渺的感情,云渺一点都不理解。 怪不得,对于自己徒弟爱上自己这件事,云渺没什么反应。 这就是答案。 天空中的斗法越来越激烈,云渺用了三招就把即墨兰泽打出真火来了。 只见即墨兰泽更加狰狞,身上的魔气涌入手中,无数阴狠的符箓往云渺身上招呼。 可惜,即墨兰泽哪里是一个化身大圆满法修的对手,他是怎么重伤即墨子息的,此刻就是怎么被云渺从天上打下来的。 即墨兰泽吐出一口黑色的魔血,血液染黑了黄沙,看上去无比苍凉。 云渺身上却纤尘不染,她居高临下,仿佛在对卑贱的蝼蚁进行宣判。 她说:“师兄,你自裁。” “自裁?”即墨兰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的狂笑起来,因为胸膛起伏过来,那血淋淋被洞穿的胸口开始疯狂往外面渗血。 “这是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云烟理解我,他和即墨子息狼狈为奸,芮儿不理解我,她宁死都不见我一面。”说到这里,即墨兰泽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声泪俱下地质问,“师妹,如今连你也看不起我,我是你的亲师兄,从头到尾只有我在关心你,可你为什么要选择问苍那个狗东西。” 被魔气惊动从云鸣宗赶来正好听见这一句话的问苍:“……” “鸣阙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我雷劫失败,他凭什么当上掌门,天天笑眯眯的,事实上却心狠手辣,虚伪至极。” “既然你们都负了我,那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即墨兰泽露出解脱的笑容,他掏出一颗血红色的丹药,放进空中咬碎,只是瞬间,那原本还血淋淋的胸口顷刻间开始蠕动愈合,一个呼吸之间,那道伤口就不复存在。 “即墨兰泽,你刚刚吃的是什么!”问苍御剑凌空,冷声质问。 “呵呵。”即墨兰泽抬眼,“那就从你开始,问苍仙君,为了一枚化神丹娶了渺渺,既然娶了她为什么不好好对她,你知道她这五百年是怎么过的吗?” 云渺站在即墨兰泽的身后,攥着日月如意的手掌不由收紧。 原来师兄的怨气,竟然还有她一份。 即墨兰泽,你可让人怎么对你才好啊。 “你看看你有多伤她的心,她甚至连情丝都不要了,就是为了忘记你,问苍,为什么要辜负渺渺!” 说完,即墨兰泽身上突然迸发出红色的魔气,顷刻间就染红半边天空,像是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黑红交织,晕染出一丝诡异的靡丽。 问苍正震惊在那句“情丝都不要了”当中,差点被即墨兰泽偷袭。 下一秒,云渺站在她的身前,对着即墨兰泽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像是记忆里的那个小云渺,经常会仰着头问即墨兰泽:“师兄,你陪我一起下山好不好~” 乖巧,惹人疼爱。 就是这个笑容,让即墨兰泽冷了一瞬。 云渺当即催动日月如意,黑白两道光芒交织成网,将即墨兰泽困住。 江墅无法靠近魔气浓烈的地方。 太浓烈的魔气会引起他体内魔气的呼应,会让他顷刻入魔,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他只能站在周围,远远地望着云渺。 只见云渺将即墨兰泽困住之后,忽然向他看了过来,接着他的身体好像被无形的禁锢住,将她拽入魔气中心。 “师尊!” “云渺。” 江墅和问苍同时惊呼起来,虽然他们都不知道云渺准备做什么,可两人也都明白,云渺这个举动太过危险。 “墅儿,你怕疼吗?”云渺叹息似的声音在江墅耳边响起。 江墅来不及回神,只见那困住即墨兰泽的黑白相交的织网开始变得血红,流向日月如意。 日月如意被好像被鲜血浸染,从灰色变成了上好的宝石红色,那抹红泽还在继续,慢慢侵入云渺的身体里,云渺额上瞬间涌出豆大的汗珠,脊背也因为疼痛弯曲了下来,可精致如画的眉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红色的丝线穿过云渺的身体,云渺轻轻一指,拿到红线仿佛有生命似的,直接钻入江墅的眉心。 江墅的脑海里仿佛闪烁出一道白光,全身的神经瞬间炸裂开来。 极致的疼痛让江墅双眼瞬间爆满血丝,鼻子、耳朵、嘴巴血液喷溅而出。 江墅直接被疼昏了过去,也只是一个呼吸,他又被疼醒了过来,此时的他眼前一片血色,只能隐约看清楚那绾了一个极好看的妇人发髻的女子就站在身前,手中红线飘散,像极了尖锐的长针,从他的眉心钻入,一点一点下移,经过天突——膻中——关元,直达丹田—— 第17章 漂亮师尊X痛苦小狗17 细长的红色丝线钻入江墅丹田的那一刻,江墅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劈开,好像无数根利刺插入他身体的每一处,他仰着头,睁大眼睛,眼球几乎要凸出来,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 “云渺,你要做什么!不要逆天而行!”鸣阙赶来,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问苍更是看出她的意图,低骂了一句:“荒唐!” 说罢提剑就要向云渺斩去。 “问苍,你找死!”鸣阙此刻也顾不得自己是什么形象,一道雷法击出,与问苍剑意碰撞,霎时间地动山摇,浓重的魔气被吹开了许多。 不仅是魔气被吹开了许多,仔细看去,天地间浓重的魔气正无形地向即墨兰泽涌去,又从即墨兰泽身上化成拿到极为纯粹的红色丝线,染红了日月如意,穿过冷汗涔涔的云渺,由江墅的额间到达他的丹田。 江墅的丹田有七种颜色,分别代表了七种灵根,七种灵根相互纠缠包裹,在江墅的丹田释放着灵气,而红色丝线的到来,打破七灵根的平衡,七种灵气开始在江墅的体内横冲直撞,努力地排斥着红色丝线。 “鸣阙,你糊涂了吗?云渺在行逆天之法,她在造魔灵根,并且想把这个灵根种进自己徒弟的体内!她疯了!”问苍剑尖指着鸣阙,身上的剑意蠢蠢欲动。 两人都是同阶修为者,要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就在问苍和鸣阙僵持的时候,云渺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而日月如意柄上也已经出现了裂痕。 问苍说得没错,她就是在给江墅种下魔灵根。 她昨日的哭泣,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子息,但更多的是因为江墅。 卦象上显示,向死而生,非七是八。 不管是炎若芜也好,还是青藏也好,两人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只留下了“七灵根”这个信息。 不是只有七灵根才能打开飞升通道,而是驻守飞升通道的人是七灵根。 可刚刚渡劫的七灵根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办法和早已经踏入在仙界修仙多年的人抗衡。 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七灵根还多一个灵根的人。 修仙界几千年来都没有这样的人出现,而江墅体内七灵根和魔气之间微妙的平衡给了云渺启发,既然没有八灵根,那就造出一个魔灵根。 云渺曾经在一个秘境中看到了上古时期的一些秘史。 其中就有关于魔灵根的说法,上古时期,魔修还不是人人喊打,也是众多修仙门派的其中一种,真正的变故在于当时的魔尊,他知道魔修人数少,且为人不耻,当时有很多魔修明明赶着斩妖除魔的事情,却仍是会被泼上莫名其妙的脏水。 许多没头没尾没有结果的事情,最后也都会落在魔修的身上。 当时的魔尊一生气,借助先天灵器以修仙者为饵,炼制出了魔灵根,种在修仙者的体内,让当时三分之一的仙门弟子都变成了魔修。 因为种下魔灵根的过程太过痛苦,种灵根的人比承受灵根的痛苦百倍,即使当时魔尊差一步飞升,还是没能抵挡住这种消耗,没多久就陨灭了。 而仙门对当时魔灵根的修仙者进行了清洗,并且对魔修赶尽杀绝,这才有后来仙魔不两立的局面。 云渺今天,就是借助日月如意,吸收寂寞兰泽身上的魔气,来给江墅种下这魔灵根。 江墅的七灵根都已经达到了天品灵根的境界,一般的魔灵根种进丹田必然会让江墅体内灵气失衡从而爆体而亡。 只有一个办法——直接种入天品的魔灵根。 一般的魔气是浓重的黑色,只有入魔到了极致才会出现红色的魔气,云渺一步一步刺激着即墨兰泽就是等他心中的怨念完全发泄出来。 可是种入天品魔灵根的难度和痛苦几乎是普通魔灵根的万倍,即使是云渺,也有些招架不住。 问苍与鸣阙仍在对峙,随着鸣阙而来的其他长老也都站在了鸣阙的身后,他们劝道:“问苍仙君,此刻种入魔灵根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如果你现在出手打断,那辰渺仙尊和他的弟子定会当场陨灭,不管辰渺仙尊做了什么事情,至少我们该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更何况辰渺仙尊还是你的道侣。” 话说完,那位长老也愣了一瞬,随即找补道:“就算她不是你的道侣,还是你的同门师妹,你被老宗主养大,还得了一枚化神丹才有今天的修为,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长老也是会聊天,几句话就把问苍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越是这样,问苍心中对于云渺的厌恶就越浓烈。 只要云渺在的地方,总会有人提起老宗主对他的恩情,总会有人提起那枚化神丹,仿佛他这么多年努力修行好像抵不过一枚丹药一样。 他下意识看上身后的小徒儿,只见袭蕊的心思并不在这边,她直直地盯着云渺的身影,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好像是在担忧。 问苍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莫名害怕小徒儿听到这些,偏偏他还没办法解释,一旦解释好像就是挨撇清老宗主的恩情一样,更加坐实了他忘恩负义的罪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周围厚重的魔气终于散去,西方的天空出现了金色的晚霞,璀璨耀眼。 终于,红线从云渺身上消失,完全没入江墅的体内,魔灵根种进去了。 而那原本排斥着红色丝线的七灵根此刻已经完全和这根红色丝线交织在了一起,不分你我。 只是红色的丝线还是丝线状,与七灵根的雾气状还有些区别。 江墅此刻全身都被血浸湿,玄色的衣袍也变成了暗红色,周围血腥味浓重,地上的血液积聚成一滩,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远处看上去简直就是个红色的血尸。 云渺的情况只比江墅好了一些,至少没有全身出血,面色确实苍白,精致漂亮的脸庞像极了易碎的琉璃,苍白得几乎透明。 “娘亲~”丝丝哭着跑过来,却不敢向以前一样跳进云渺的怀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能把云渺撞碎了。 “乖孩子。”云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娘亲教你的都记住了吗?” 第18章 漂亮师尊X成长小狗18 丝丝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原本甜糯的声音也因为哭泣变得沙哑,一字一句重复云渺告诉她的话:“娘亲说、说:要好好照顾爹爹,等爹爹醒来,就和爹爹结契,保护爹爹带着爹爹、去、去秘境当中修炼,丝丝要寸步不离地守护爹爹……可是,可是娘亲你怎么办啊!” “娘亲,你引魔气入体,将魔气净化了干净才送入爹爹体内,那你怎么办呢,你会死的,会死在天雷之下,丝丝救不了你,娘亲,我不想成为孤儿,我不想没有娘亲。” 丝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丝丝毛茸茸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眼神惊恐地望着天上。 雷兽对天雷很敏感,在天空仍旧是一片金灿灿的晚霞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逐渐酝酿起来的天雷。 ——子息的雷劫。 刚刚与即墨兰泽斗法,直接让子息越过了大圆满的那一条线,他的飞升雷劫来了。 云渺看丝丝的反应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抬手,掏出自己的空间芥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飞行法器,将丝丝和江墅全都丢了进去,一道灵力催动飞行法器,向着骊朝皇宫疾驰而去。 问苍见状,一道剑意挥出,却被飞行法器的防御阵法直接弹了回来。 “云渺,你在做什么!那是魔灵根,你让他出逃,是要血染人间吗?”问苍的怒吼从不远处传来。 云渺叹息一声,看着远处身上魔气已经完全消散的即墨兰泽,对着鸣阙道:“大师兄,二师兄心中怨念已消,带回去好好养伤,清除体内剩余的魔气,虽然修为有损,但以后一定是一帆风顺了。” 鸣阙心疼的看着云渺,曾几何时那个吃药都要让人哄着的小师妹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他不明白为何云渺要给江墅种下魔灵根,可现在看来,这是云渺的一石二鸟之计。 不仅要为江墅种下魔灵根,还要彻底清除即墨兰泽的心魔…… 轰—— 天空一道雷声炸响。 鸣阙一惊,连忙提着云渺和即墨兰泽闪身除了雷云的范围。 即墨子息和即墨兰泽的事情鸣阙也略有耳闻,这事自家师弟做得十分不道德。 可钟离芮却用一碗心头血保住了即墨兰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可鸣阙认为这才是钟离芮最高明的地方,他要让即墨兰泽活着,好好地活着,永远的活在痛苦之中。 他的位置越高,痛苦就越深。 唉—— 婴儿手臂粗的天雷一道接一道落下,雷霆也越来越粗,到了第二十七道天雷的时候,已经有成年人的大腿粗了。 即墨子息全力抵抗雷劫,他本想直接投降,反正到最后也是死,可他想度过雷劫,看看到底是什么封死了修仙界的飞升之路,给云渺博得一线生机。 可是他伤得太重了,无数灵器碎裂在天雷之下,子息撑到了第七十八道天雷,他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对正在远处观望的云渺露出最后一个笑容,紧接着天雷落下。 这一条天雷照亮了整个世界,云渺眼前一白,再向子息看过去,滚滚天雷之下,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天雷找不到目标,响了几道威慑性的天雷之后,带着电光的雷云缓缓散去。 “子息啊,还真是惨,连个衣角都没能留下。”云渺悲从中来,轻轻呢喃一声,心中最后一丝防线也崩溃,呕出大口的鲜血,直接昏了过去。 —— 十年后。 某秘境。 “袭蕊师妹,我们什么时候回宗门,十年一次的云鸣宗收徒大会快要开始了~” 一群腰间挂着云鸣宗令牌的弟子中,一个男子看向人群之中的纤长女子,眼中爱慕之意难掩。 袭蕊脸上挂着冷淡的神情,闻言眉头一皱:“我们好不容易追到那个魔修,如今那个魔修重伤逃进这个秘境,正是将他绳之以法的好时候,师兄你怎么打退堂鼓了。” 虽然是叫着师兄,可是袭蕊丝毫没有给她这位师兄面子。 如果时间倒回十年前,大家就会发现这位就是问苍的三弟子,问苍当时去玉兰峰找云渺要雷兽时,就是为了给这位弟子。 可惜的是,和十年前相比,这位三弟子的修为似乎并没有任何进益。 反倒是袭蕊,十年之内已经筑基九层,差一步就步入结丹期。 如此恐怖的天赋怕是往前数一千年,云鸣宗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袭蕊如今已经是年轻一辈子中的翘楚,此次云鸣宗新人弟子结伴出来抓那个十年前声名鹊起的魔修,更是以袭蕊为中心。 卜尧练被袭蕊这么一说,脸色顿时挂不住了,气呼呼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袭师妹,我们兵分四路向四个方向寻找,那魔修现在重伤,实力也大不如前。”有人出来打圆场提议道。 袭蕊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那就兵分四路,发现魔修踪迹切莫轻举妄动,等我们汇合一起拿下这魔修。” —— 秘境深处一方山谷之中有一方八色温泉。 温泉之中端坐着一个男子,男子面容俊朗,眉间却满是阴郁和戾气。 而那半裸的胸膛之上,有一道约五寸长却深刻见骨的剑伤。 那伤口之上剑意翻腾,让原本微微愈合的伤口再次解开,深红色的血液没入温泉之中,开出一朵靡艳的彼岸花。 “爹爹,这剑意深入骨髓,要是不把剑意逼出来,伤口就没办法愈合。” 温泉边上站着一个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女孩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着急,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或许是因为太过疼痛,或许是因为小女孩哭得让他心疼,他倏然睁开眼睛,瞳孔内闪过红色的暗芒,却又在转瞬消失。 “丝丝,乖,我没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被云渺用飞行法器丢到已经被魔气占领的骊朝皇宫的江墅—— 第19章 漂亮师尊X成长小狗19 当年云渺将江墅丢进已经被魔气吞噬的骊朝皇宫,骊朝新帝最终还是自作自受,让整个骊朝都因为他的决策而灭亡。 当时魔气主要集聚在骊朝京都,其中皇宫的魔气更甚,江墅直接被丢到了魔物窝中,如果不是丝丝一直在他身边守护着他,也许世上就再也没有江墅这个人了。 江墅在骊朝皇宫中躲躲藏藏拼杀了半个多月才闯出来,而此时他的魔灵根也彻底与七灵根相容,江墅踏入炼气期一层,成为了一个亦魔亦仙的修仙者。 或许是因为被人丢弃的执念太重,江墅运用魔气倒是比其他灵气要熟练几分。 与丝丝结契之后,丝丝化形,一直陪着江墅去探索秘境。 这么多年,死里求生,再加上丝丝对天材地宝的敏感,让他修炼速度极快,仅仅十年,他就从炼气一层跨入了结丹期,并且八灵根的力量远远比单灵根的力量要强太多了。 这次要不是云鸣宗趁着他渡结丹期雷劫偷袭,他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还有那个袭蕊,真是阴魂不散,不就是抢先进入秘境又把秘境搜刮了个干净,怎么就像是她家祖坟被刨了一样,对他穷追不舍? 安抚好了丝丝,江墅泡在八色温泉中治疗自己的伤势,他运气真的不错,去的每一处秘境中,都能找到和八灵根有关的天材地宝。 上一个秘境竟然被他发现了八色莲花和莲子,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能进入结丹期了。 八色温泉对他的内伤极为有用,可惜对这道剑伤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看着江墅额上冷汗涔涔,伤口刚愈合一点转瞬又被撕裂。 丝丝心疼极了,趁着江墅疗伤之时,窜出八色温泉的结界,去往另一处山谷中寻找疗伤的草药。 只可惜,丝丝运气有些不好,她刚找到一株可以治好江墅伤口的药草,就听见身后传来破空声,她全身的毛瞬间炸了起来,顺势向旁边滚去。 几乎是丝丝滚开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剑意就已经将丝丝刚刚站立的地方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缝。 “你这个坏女人!”看清了是谁,丝丝毫不犹豫地骂道。 就是这个女人,让她爹爹受伤。 被骂的袭蕊好像没听到这句咒骂一般,抿唇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运气还不错,抓到了小的。” 说完,手中长剑直冲丝丝胸口而去,丝丝连忙躲开。 现在她也没有多少力气,不久前江墅渡雷劫的时候,她一边帮江墅降低雷劫的威力,另一边还要提防袭蕊等人的偷袭,等江墅雷劫结束之时,丝丝也受了不轻的伤,只是江墅伤得更重,她就没说。 丝丝打不过袭蕊,转身就要跑,可袭蕊哪能让丝丝逃走,这个小女孩口口声声叫那个魔修爹爹,一个雷灵根的小女孩叫一个魔修的父亲,一看就是被那个魔修诓骗的,至少袭蕊想把这个女孩子带回正道仙途。 丝丝最后还是被袭蕊抓住,用捆仙索捆得结结实实,身上的气息也被隔绝。 就在丝丝气息消失的一瞬间,秘境一处蓬勃参天的大树上,一个眉眼如画身姿曼妙的女儿忽然睁开双眼,察觉到了具体是什么情况之后,女人吐出一口气,又闭上了双眼。 而泡在八色温泉中的江墅赤裸着上半身,倏然从温泉中站了起来,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周围的泥土,晕染出深色的痕迹。 穿戴好之后,江墅身影从原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丝丝消失的地方,可惜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丝丝是他的灵兽,两人之间有契约存在,略一感应江墅就感觉到了丝丝的大致方位,也知道到底是谁抓住了丝丝。 那个袭蕊—— 知道是袭蕊抓了丝丝,江墅心中松了一口气,袭蕊虽然对他穷追不舍,但是却不想修仙界那些道貌岸然的牛鼻子老道士一样,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不会虐待丝丝。 他感知着丝丝前进的方向,忽然想到丝丝提起过,那是一处考验道心的地方,一旦通过了考验,不仅心境会有提升,更有机会得到修仙者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听说整个秘境最值钱的地方就在那里。 看来云鸣宗的人是准备去那处验心的地方了。 江墅眉眼阴郁浓重,伤口迟迟没有愈合让他失血过多,面色苍白若纸,显得他眉眼更加深邃,长发高高束起,颇有几分少年公子的味道,只是公子眼神中都是讥讽和杀意。 待他道心稳固,他一定会杀回云鸣宗,问问那个狠心的女人,为什么要将他丢在骊朝皇宫之中,明知道他心有魔气,再加上魔灵根,他险些迷失在里面。 那个狠心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想要自己死呢。 —— 察觉到无数道气息都去了验心台,云渺正躺在参天大树的枝干上透过树叶的缝隙望着天空。 似乎察觉到她心中的惆怅,大树抖抖叶子,“云渺,你后悔过将情丝留下吗?” 云渺笑笑:“现在还没后悔呢,以后就不知道了。” 这棵不起眼的已经不知道年龄的老树正是这一方秘境的守护灵,老树嗓音沧桑,带着几分笑意,“看你如今的心境,谁能想到你已经魔气侵入丹田了呢。只是——只是你迟迟不散去体内的魔气,天雷之时该怎么办?” 众所周知,天雷是魔物的克星,就连魔修的天雷都要比寻常修仙者的天雷要残酷很多。 云渺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随便,反正也飞升不成功,或许肉身毁灭的时候,还有机会去见见子息他们呢。” 老树不再说话,空气里又安静了下来。 山中无岁月,秘境之中也是如此,这里没有日月流转,天空永远保持明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树沙沙地抖了抖叶子,唤醒正在沉睡的女人,“那小子心性不稳,虽然过了验心台,可是现在道心不稳,倒在了冥夜花丛中——” 话没说完,云渺就睁开了眼睛,只是这次眼神要锋利许多,几乎让老树以为自己看到了百年前那个意气风发一言不合就砍它的那个云渺。 “送我去找他。”云渺道。 冥夜华,是万年前的叫法,在如今的修真界,叫合欢花—— 第20章 漂亮师尊X吃肉小狗20 秘境之中,老树做主,几乎是瞬间云渺就看到躺在大片大片艳红色的冥夜花之中的江墅,他还是爱穿玄色衣袍,在花丛中很是显眼。 老树看着云渺忧心的模样,心道:没有情丝都知道担心,有情丝还得了。 忽然又有几分幸灾乐祸,这丫当年砍它的时候毫不留情,它只是看看小孩子的笑话不过分。 它是真想看看没有情丝的云渺该怎么选择去救江墅—— 如果酱酱酿酿,老树就准备把情丝给江墅,看看这丫头到底后不后悔当时把情丝给出去。 万年都在一个地方沉寂,如今有了乐子,老树心情好极了,哗啦啦啦地抖着叶子,无形的绿意化作一道结界,笼罩住冥夜花丛。 云渺靠近江墅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摸江墅的脉搏,接着扒开他的上衣,看到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其中一部分血肉翻卷过来,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而昏迷中的江墅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皱紧的眉头还是因为抵抗冥夜花粉。 冥夜花粉是催情的药物,会让人血脉喷张,浑身的血液越流越快,再不止血,江墅根本熬不到冥夜花粉真正发作的时候。 云从芥子中掏出一瓶上好的金创药敷在江墅的胸口,那道一直阻碍伤口愈合的剑意在接触到金创药的瞬间就开始消散,没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了那道透骨的剑意,江墅的伤口很快自己愈合起来,根本不用云渺操心。 这家伙,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天材地宝,如今肉体恢复的速度也太快了。 云渺这些年修为一直被压制,不是在云鸣宗养伤,就是利用子息留下的灵气去各大秘境提前布置。 她没有可以关注过江墅的成长,没有一直雄鹰是在母亲的怀抱中长大的,江墅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也是最有希望打开飞升通道的人,她需要江墅自己去成长。 看着江墅如今结丹期的修为,云渺心中的愧疚也少了一些,至少这条路没错,至少江墅没有死在骊朝皇宫。 他能从那个在他记忆里像噩梦一样的地方走出来,就证明他不会真正地堕魔了。 江墅还是昏昏沉沉的状态,脸色惨白,也许是因为冥夜花粉的效果,嘴唇变得异常的嫣红,好像那熟透了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去试试滋味。 墨发红唇白肤,视觉冲击太过强烈,云渺有一瞬被慌了神,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云渺连忙背过身去,深呼吸两口,莫名的感觉让她心头升起一阵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可掌控起来。 冥夜花无色无味,惑人与人无形,可云渺却突然闻道一股淡淡冷香,有些熟悉。 还没等她想起来这是什么味道,那原本还躺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苏醒,正在向她靠近。 下一秒,云渺蓦然落入一个充满冷淡香味的怀抱,被江墅紧紧箍在怀中。 “师尊——”江墅几乎不成语调,黏糊了唤了一声。 随即又在云渺耳边嗤笑:“师尊,我得有多想你,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梦见你。” 江墅眼神迷离,冥夜花粉开始生效,让他全身滚烫,胸口裸露的皮肤泛出不自然的粉色,意识游离在身体和现实之外。 师尊—— 那个狠心的女人只会在他的梦里出现。 云渺挣脱不开江墅的臂膀,她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想要挣脱开江墅的怀抱,只有摘下蛇结,打开封印。 她不能这样做—— 骊朝边境之后,她体内的气息已经不受控制,若是在这样灵气浓厚的秘境当中摘下蛇结,要不了几个时辰,天雷就要来了。 这一犹豫,江墅变本加厉,他把云渺按在花丛里,本能地想去寻找那双红唇。 他日思夜想,相碰却不敢碰的地方。 江墅轻轻点了一下那张诱人的,嫣红色的薄唇就离开了,整个人忽然紧绷起来,不敢去看云渺的神色。 云渺也僵住了。 他他他—— 预想中的挣扎和责骂没有出现,江墅生出几分勇气,再次倾身而下。 这一次,他没有控制,在冥夜花粉的作用下,他顺从着自己内心的渴望,一点一点地掠夺属于师尊的一切。 云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她身上衣袍已经被江墅一点一点撕扯了个干净,而江墅的欲望正卡在某处让她无法忽视。 还能停下来吗—— 中了冥夜花粉的人双修一旦开始,中途便不能停止,直到药效完全散去,如若不然,轻则修为停滞,重责衍生心魔,永远沉沦于幻境。 …… 开到绚烂糜艳的冥夜花丛中,两道人影一丝不挂紧紧相贴在一起,一热一冷,一阴一阳。 云渺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她实在无法抵抗江墅在她耳边缠绵黏腻的话语,一口一个师尊让她从脚底板升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刺激感。 她试图唤醒江墅,却换来江墅更加疯狂的啃咬。 总之是梦境,他已经跨出了自己的底线,那就再疯狂一点又能怎么样。 师尊她也不会知道,她有个徒儿在梦里都想把她拉下神坛,一起沉沦在欲海之中…… 第21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21 秘境中没有人日月和黑夜,云渺却觉得自己眼前景象闪过后变成黑暗,再次醒来,又在频频冲撞之下再次陷入黑暗。 如此反复不知道过了多少次,江墅在她耳边低喘息一声后,终于睡了过去。 天地辽阔,二人相拥而眠。 在两人不知道的时候,那可苍老的大叔抖抖叶子,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 云渺先一步醒来,她脱力的抬眼望天,后知后觉地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她身上只披着外袍,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难掩,甚至连脚面都挂着几个吻痕,眼前再次闪过许多荒唐画面,再看着一旁睡得昏沉的江墅,恨恨地踹了一脚后才狼狈地逃走。 走了没多久,云渺似乎想起什么,不得不转身回去,把江墅从冥夜花中拖了出来,免得他再次吸入冥夜花粉。 至于冥夜花为什么对她没用,不过是因为蛇结罢了,蛇结不仅可以压制修为气息,也可以在她压制修为的时候隔绝一切干扰。 找了个隐蔽的山坳,云渺把江墅丢在一旁,看着那过分苍白的脸庞,她不由伸出手去描绘江墅的眉眼。 初见少年时还带着两分少年的意气,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气息内敛的结丹期二层的修士。 等等—— 结丹期二层,她和江墅那个之前,江墅是什么修为? 好像是结丹期一层,甚至还因为雷劫的时候被人偷袭,气息不稳,还有暗伤,怎么现在就是结丹期二层了。 云渺也顾不上欣赏江墅那张看一眼就让人心动不已的面容,纤长的手中按住江墅的小腹,努力感知着江墅的身体情况。 入手的是紧实坚韧的块状肌肉,云渺的脸莫名其妙就红了起来,想到昨夜那八块腹肌在自己身上摩擦,云渺就觉得全身不自然。 快醒醒,那是你徒弟,你想什么呢。 云渺捶头,压下这些混乱的心思,再次去感受江墅的身体情况。 双修之后,江墅身上多出的暗伤已经被修复得差不多了,原本还不怎么稳固的境界不仅得到提升,还稳固了许多。 既然双修对江墅有这么多帮助,云渺想,是不是自己修为也会增加,那天雷岂不是又快了? 想明白这个,云渺仿佛被什么害虫蛰到一样,一蹦三尺高地离开江墅的周围。 虽然说她知道自己迟早要渡雷劫,可是、可是谁家好人想被雷劈啊,当然是能拖多久拖多久啦。 云渺最后再看一眼江墅,然后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现在的江墅在她眼中,就是个人形的雷劫。 惹不起,躲得起。 …… 等江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 而他现在正泡在秘境当中的八色温泉当中,只是这泉水的颜色比他第一次来要淡上许多。 江墅俊美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他本以为那是个梦境,如果是梦境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温泉当中。 不是梦吗—— 想到这个可能,江墅全身瞬间绷紧,身上的嫣红的魔气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外泄。 如果不是梦,那云渺,云渺—— “小伙子,你想什么呢?”老树观察了几天这个小伙子,八灵根,前所未有,旷古奇闻,竟然还真让云渺造出来了。 虽然云渺付出了一千年寿命代价,自己体内的气息也全被魔气打乱,命不久矣,可云渺还真是做到了。 如果飞升通道能被江墅打开,那这就是拯救了整个修仙界和人间。 如若不然,修仙界灵气过剩,三千年内这个小世界会被灵气过剩而爆炸灭亡。 那这个秘境也自然会随之毁灭。 与其说帮助江墅,不如说它也是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罢了。 江墅被这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个声音是他在验心台中听过,难不成他现在还在验心台的幻境中? 老树被江墅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吓到,这小子还真不愧是魔修哈,随时随地就能迸发出让人心悸的魔气。 “诶你这小伙子好不客气,要不是老夫将你扔到这个温泉当中,你以为自己能这么快醒来?” 江墅呼吸一滞:“你是说,是你将我弄到这里来的,我现在不是在验心台中?” 哦——老树懂了,这小子以为自己在验心台里面才会迸发出这么大的敌意。 “自然,虽然你道心不算稳固,但好歹最后关头还是守住了本心,算你过关了。”老树道,“既然你出了验心台,我就允你所求。” 说罢,一道金色的光芒从虚空当中废除,微微落入江墅的掌心。 看着掌心中赤金色的叶子,江墅心中涌出熟悉的感觉。 这是云渺的气息—— “这是什么?”江墅呼吸都有几分颤抖起来,他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云渺的情丝就这么躺在自己手中。 老树哼了一声:“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虽然没有明确的回答,可江墅已经得到了答案,口中呢喃自语:“原来,我最想要的竟然是云渺的情丝,不,不是云渺的情丝。” 虽然不想承认,可江墅真正想要的,渴望的是云渺清醒的爱上自己。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师徒相恋乃是修仙界的大忌,他可以趁着云渺没有情丝的时候一步一步试探,却不敢在云渺清醒的时候做出其他。 比起得不到答案,江墅更害怕在云渺眼中看到厌恶的眼神。 他这一生,被人丢过太多次了,谁都可以丢了他负了他,唯独云渺不行! 江墅身上气息翻滚,手中殷红的魔气溢出,将那片赤金色的叶子包裹住,下一秒就要将这情丝摧毁。 老树“诶”了一声,骂道:“你这孩子,你不要还给我就是了,这么珍贵的情丝竟然说毁就毁,真是跟你师尊一个脾气。” 江墅眸光似箭:“你认识我师尊。”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听这老者的声音,似乎还和云渺很熟悉。 察觉出好像露馅了,老树战术性地咳嗽一声:“算,算认识,不然这情丝哪来的,你要不要,不要就还给我。” “既然给了,就是我的东西了。”江墅收起魔气,将情丝放在胸口,感受到无比熟悉的气息在心口盘旋,好像心中缺的那一块被什么东西补足了一样。 难得的,江墅露出一个笑容。 要是丝丝在,一定会惊讶极了。 毕竟自从江墅十年前在骊朝皇宫醒来之后几乎没笑过,这十年他每天都在努力修炼修炼提升自己。 他见过云渺等人的实力。 江墅比谁都明白,只有实力站到和云渺同一高度,他那些不能见人的心思才有机会站到阳光之下,站到云渺身边。 他不准备跟这个老头子废话了,现在秘境之中已经没有了丝丝的气息,丝丝好像是被袭蕊带去了云鸣宗? 云鸣宗—— 江墅有些头疼,他现在魔修的身份,该怎么去云鸣宗找回丝丝。 用了个清洁术烘干身上的水渍,重新换了件玄色的衣袍,江墅准备离开秘境。 离开秘境之前,江墅再次听到拿到苍老的声音:“小子,你运气很好。”有一个很好的师尊。 “这些东西你拿去,你要尽快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得住修仙界,才能保得住你师尊。 她为了你,寿命剩下不多了,如果不能飞升,那就是消亡在修仙界。 老夫得了她的灵根,感受了这世间的悲欢离合,替我谢谢她。” 老树说完,一道流光再次出现在江墅的掌心,那是一个小型空间戒子,其中竟然是无数天材地宝与上好的炼器材料。 只是此刻江墅的心很乱,老树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只是合在一起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什么叫做消亡? 还没等他再问什么,身边的场景变换,江墅已经出现在秘境之外 第22章 漂亮师尊X暴怒小狗22 云鸣宗收徒大会。 如同十年前一样,云渺还是一身月白修着玉兰花暗纹的道袍高高坐在峰主位上。 正殿中一片七彩光芒闪过—— “七灵根,下品——” “竟然是七灵根,又一个七灵根通过了求仙路。” “据说上一届收徒大会好像也有个七灵根还拜了辰渺仙尊为师。” “那可是辰渺仙尊啊,修为已经大圆满需要压制才能避劫的辰渺仙尊啊。” “那个七灵根不是死了么,辰渺仙尊难不成还会再收一个七灵根?” 七灵根—— 端坐的几位峰主忘不了当年的事情,看着眼前这位皮肤过分白皙的少年,乌发束在身后垂下,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无端让人觉得不太好惹。 又下意识地看向云渺。 云渺长长的羽睫垂下,遮挡住眸中的神色。 鸣阙知道云渺的情况,叹息一声,准备劝人离开,云渺却在他之前开口,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脸上的温柔几乎能滴出水来:“你可愿拜我为师?” 在云渺看不到的角落,少年拳头捏紧,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真的要收别人为徒! 明明自己的七灵根就是为了勾起云渺的回忆,她,她至少该有一丝的难过。 可是她竟然笑得如此温柔,这是连他自己是都没见过的温柔笑容,是他梦寐以求的渴望。 没错,这个人就是江墅。 秘境老树给他的许多灵器之中有一个高阶灵器,可以改变自身的实力和气息,完美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故意变成七灵根,故意穿着和十年前同样的玄色衣袍,甚至他都想自己变出一个老妇人出来然后英雄救美。 他想看看云渺发现他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会激动吗?会愧疚吗?会不会抚摸上自己的脸温柔地叫自己墅儿…… 江墅心中做好了一切准备,他期待着云渺能够认出他,却又害怕云渺认出他。 可他露出这么多马脚,云渺无动于衷,连一丝恍惚都没有,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七灵根的人。 不,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温柔多了。 凭什么!凭什么云渺对其他七灵根这么温柔! 江墅眸子中云雾团团,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不愿意拜云渺为师了。 不管云渺曾经多厉害,现在的修为又有多顶尖,但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那就是辰渺仙尊现在不能动用灵力,不能用灵力的师尊,如何教导徒儿。 云渺难得愿意收徒,鸣阙怕这小子没轻没重说出什么话伤了云渺的心,立马开口打圆场道:“不愿意就算了,七灵根虽然修行艰难,可也不是完全没有修行,你若愿意,就留在外院。” “呵——”江墅露出个不太客气的冷笑,“我当然愿意拜辰渺仙尊为师。” 那语气不像是要是拜师,反而像是要寻仇的。 云渺眸子中闪烁出温柔的光芒:“好,那你以后就是我玉兰峰的弟子了。” 江墅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恨不得此刻将云渺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他声音克制到有些沙哑:“敢问师尊,是只有我一个弟子吗?” 云渺神色不变:“是呢,你是为师第一个弟子。” “是吗,我曾听闻十年前师尊也收了一个七灵根的弟子为徒?”江墅快要克制不住自己,要不是因为有那件灵器在,他现在的魔气几乎可以污染整座山头。 “哦——”云渺拉长音调,“有吗?不记得了,不过是个逆徒,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江墅几乎想问出口他哪里是逆徒了,可忽然想到了骊朝边境的最后一夜……以及那个梦境。 他是逆徒,师尊知道了吗? 江墅脸色又白了几分,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脆弱,眸中也满是紧张。 众人还没察觉出不对,云渺就开口道:“你别害怕,只要你好好修行,不生出其他的心思,为师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云渺的笑意不达眼底,与江墅遥遥相望,那一瞬间,江墅想,师尊是不是认出自己了。 她说的这句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吗? 而此刻云渺的内心畅快极了,哈哈哈哈哈,原来这就是看人掉马时候的感觉吗? 疯狂暗示又否认。 云渺心中的快意几乎压不住,只能捞起一旁的团扇遮住精致的半张面庞:“退下,徒儿。” ———— 玉兰峰上。 玉兰峰还是江墅离开时的样子,他曾经一砖一瓦亲手建造的院落如今仍然稳固立在玉兰峰的峰顶。 只是此刻玉兰峰上风光大好,绿意盎然,再没有半分冰天雪地的模样。 “渺渺,听说你今天收徒了?” 江墅沉浸在回忆中的思绪被一道有几分熟悉的男声打断,他目光一凌,望向声音的房间,只见到一个白发男人从院落中缓缓走出来。 那人赫然是即墨兰泽。 怎么会,他没死?他怎么在玉兰峰? 他又和师尊是什么关系? 一时间,无数问题涌进江墅的脑海,察觉到江墅目光的不善,即墨兰泽微微皱眉,随即移开视线,根本没把江墅放在眼里。 云渺轻飘飘从飞行灵器上下来,瞥了江墅一眼,道:“是啊,难得的七灵根,模样好看,人也乖巧就带回来了。” 即墨兰泽与云渺并肩而行,施施然踏进院落,仿佛一对登对的夫妻回家一样自然。 他连忙追上去,只听云渺又道:“七灵根也没什么修炼天赋,与其在外院被弟子们使唤,倒不如来玉兰峰,至少我还能给他两件法器,不比呆在外院要好。” 即墨兰泽眉头皱了一瞬,不知道云渺在演什么,却也十分配合:“那倒也是。” 云渺:“十年前抓了个苦力盖了个院子,这院子当真建得不错,冬暖夏凉。” 苦力本人:╰(‵□′)╯ 江墅现在真的很想掐死云渺,顺便挖出她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即墨兰泽附和:“是啊,渺渺眼光一直都是不错的。” 云渺自信脸:“那是自然,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目光移向江墅,只见他手握成拳,好像要打人。 被点名的江墅怔愣了一瞬,眼神瞬间怨毒了许多,像是一条毒蛇,又像是一条因为被抛弃怀恨在心的小狗。 “我叫江野。” 云渺“哦”了一声,指着偌大华美的院落,“你随便挑一间房子住,然后去厨房弄点吃的,做饭会吗?” 江墅咬牙切齿:“会的,师尊!” 云渺眯着眼睛:“果然是我的好、徒、儿!” 第23章 漂亮师尊X鬼祟小狗23 晚饭很快端上了桌,云渺看着这一桌熟悉的菜式,满意的点点头:“师兄,我这眼光是真不错,随手捞了个弟子竟然有这般厨艺,你有口福了。” 即墨兰泽拿起筷子尝了尝那盘蟹粉虾仁,满意点头,又尝了尝八宝猪手,这下更加满意了。 “厨艺是不错,该赏。”说罢,从空间芥子中掏出一沓符箓,“这里什么都有,你拿去玩。” 即墨兰泽这个样子,不像是在奖励小辈,倒像是在饭店随手给店小二小费一般。 果然,江墅的脸色黑了下来,眸光沉沉地看着即墨兰泽。 上次子息没能送他去和那个什么恋爱脑的钟离芮相见,这次他就成全这个即墨兰泽。 在江墅心里,虽然与子息相处的时间不长,甚至在修仙者的寿命中几个月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可子息是第二个对他露出善意的人,亦兄亦父地陪着他。 骊朝边境的那段时间,也许是江墅最快乐的时间。 村子里对他也都是满满的善意,有子息在,有丝丝在,云渺是他的娘子……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太过短暂了。 这边,云渺倒是十分想念江墅的手艺,毕竟这家伙擅长的菜都是她的最爱。 啧啧,流口水了。 心满意足地吃完一顿饭,江墅脸色才好了起来,甚至有些期待地问:“师尊,好吃吗?” 她能尝出来是自己的手艺吗? 江墅一点都没察觉,自己师尊叫得太顺口了,让一旁的即墨兰泽微微侧目,心中有所猜测,只是他现在修为倒退很多,发现不了什么破绽。 “好吃!”云渺发自肺腑地夸赞道,看着江墅即将扬起来的嘴角,接着道:“不仅好吃,还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吃过,难不成是得月楼?” 上升的嘴角仿佛被按下了暂停,瞬间掉了下来,江墅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像是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偏偏即墨兰泽还在一旁接话:“渺渺的舌头真灵光,还真是像极了得月楼。” 江墅:╰(‵□′)╯╰(‵□′)╯╰(‵□′)╯╰(‵□′)╯╰(‵□′)╯ 成功把孩子气走了,云渺掩住唇,无声地大笑起来。 狗崽子活该,谁让他在秘境当中发疯折腾自己的! —— 入夜,玉兰峰上静悄悄的,只有夏虫偶尔地鸣叫,让玉兰峰看起来更加静谧。 只是一道黑影在院落中迅速闪过,打破这夜色的静谧。 即墨兰泽坐在房间里,面前摆着一个看上去有些老旧的棋盘,边角都被磨得光亮,棋子更是,在明亮的烛火下看得更加温润,一如他现在的气质,就像是一块被生活打磨的没有任何棱角的玉石。 他感受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气息,虽然他现在修为跌落,甚至比不过外面的那个小朋友,可是属于化神期的感知却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即墨兰泽搞不明白云渺在玩什么把戏,但他却还是喜欢这样的云渺,比这十年里飘然于尘外的气质要鲜活许多。 玉兰峰,也该热闹热闹啦—— 要不然自己出去走走,腾个地方……? 云渺带上蛇结作为一个凡人的时候,作息一直都很规律,日出不起,月升不睡。 感觉到外面有股气息在盘旋,云渺眼中泛起一抹笑意:狗崽子来了呀~ 她当然得配合这个小狗崽子,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于是云渺吹灭烛火,闭上眼睛假寐。 只是她等啊等,就在真的快睡着的时候,窗户那边才有点动静。 狗崽子是真警惕,看来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很不容易。 云渺心中莫名算了一下,她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心疼。 江墅进入到房间就闻到了熟悉花果香气,一瞬间竟然有点恍惚,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样。 那刻骨铭心狼狈逃窜的十年好像都不存在一样。 床上的人只盖了一层薄被,不像冰天雪地的玉兰峰,云渺要盖上厚厚的貂皮褥子,被窝里还要放上汤婆子才能睡得着。 没有自己,她过得很好吗—— 江墅心中乱极了,动作却很轻柔地坐在了床边,借着浅浅的月光,可以看清云渺纤细的秀眉安然的舒展,那双满是陌生的眸中此刻紧闭,呼吸平稳,樱桃色的唇瓣上微微翘起,饱满诱人。 和他梦中的弧度一样。 江墅的喉头滚动,秘境中那个靡乱梦境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自己眼前闪过,让他口渴,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师尊,我好想你。”江墅无声道,指尖犹犹豫豫在空中停顿了半晌,最终还是落在红唇之上,感受着上面的温度柔软,假装触碰到师尊唇瓣的不是他的指尖,而是自己温热干涩的唇瓣。 “师尊——”江墅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叹息。 你知道在这样的亵渎你么—— 你知道你在我梦境中是如何喘息的吗—— 在江墅看不到的薄被之下,云渺身上闪过阵阵酥麻,若是江墅再清醒一些,就能发现云渺现在全身发烫,被子盖住的圆润脚趾隐忍地蜷缩在一起。 明知道自己现在该醒过来打断江墅的动作,可她的内心为何会开始期待这种感觉,发烫的全身似乎在渴望触碰,渴望那双温热的手抚平她的躁动。 许久,唇瓣的酥麻中传来几分刺疼,让云渺清醒了几分,她嘤咛了一声,想要警告江墅,让他快些离开,却不知道这声猫儿似的嘤咛让江墅喘息更重。 有一道呼吸在黑夜中洒在云渺的脸上,云渺不用睁眼都能感觉到两人此刻离得有多近,只要江墅再前进一寸…… 只听江墅缓缓开口道:“师尊,我该恨你的,你将我丢在了皇宫,你知道吗?我差点死在那里。 师尊是不是也看过十年前求仙路上我的梦境,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骊朝皇宫对不对,师尊,你好狠的心啊。” 唇瓣上的指尖微微上移,如爱人般疼惜地抚摸着她的眉眼,话中却都是恨意,比恨意更多的是委屈。 明明拜师的时候说话了不会丢下他的,那杯拜师茶她喝得那么开心,就像她答应的时候那么干脆诚挚。 可她说不要就不要自己了,说不认这个徒儿就不认了。 云渺,你没有心! 也好也好,是云渺先背叛承诺的,那就不能怪他不当徒弟了对。 比起徒弟,江墅更像将云渺压在身下,听她叫什么好呢。 叫夫君—— 叫郎君—— 叫他墅儿—— 第24章 漂亮师尊X反讽小狗24 云渺醒来的时候,江墅已经准备好了早饭,还是少年的模样,与以前的俊朗挺拔不同,现在这个少年模样肤白唇红,墨发束起,垂在背后,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扬,多了几分妖异。 早餐十分丰盛,几乎是以前江墅能准备的所有早餐都摆上了桌,即墨兰泽到了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师兄他们也要过来?”即墨兰泽不确定道,这也太夸张了,让他数一数,一二三四……整整六十六道,还都是早餐。 江墅无视即墨兰泽复杂的眼神,那复杂中还带着一丝丝钦佩,不知道是对江墅的,还是对云渺的。 云渺瞥了一眼江墅,他明明神色没什么异常,可就是不敢直视云渺的目光,看上去就是心虚。 呵。 云渺心中冷笑,狗崽子昨天在她床边折腾了一夜,她觉得狗崽子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竟然就睡了过去。 吃完了饭,江墅也没有再去云渺跟前绕了,他昨夜收的利息够多了,现在得去找丝丝。 丝丝被袭蕊带回了云鸣宗,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按理说袭蕊的修为看不清楚丝丝的真身,那问苍呢,或者结丹六层之后的强者呢,他们难道也没有看出来? 还是袭蕊根本没有和任何人说。 袭蕊为什么不和别人说,抓到雷兽或者是抓到魔修的女儿,怎么都该有点动静才是。 江墅不由得有些担心,要不是丝丝与他的感应完好无损,他都要以为丝丝凶多吉少被袭蕊给杀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江墅上蹿下跳,除了每天雷打不动地回玉兰峰做饭,其他时间都在和其他峰的弟子打交道。 新入门的弟子三天之后会举行统一的拜师大典,还有入洗髓池洗清浊气,正式踏入修炼的第一步。 江墅打听到,袭蕊今日也会进入洗髓池。 修炼者讲究的是心无杂念身无杂质。 而修仙者想要身无杂质,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服用洗髓丹,另外一种就是进入洗髓池。 洗髓池是上古修仙者留下的天池,能够完全祛除人身上的杂质。 但也有一个弊端——进入洗髓池的人修为越高,疼痛感就越强烈,但也有许多人借助洗髓池来锤炼自己的道心。 但大部分修仙者一般只服用洗髓丹,但服用洗髓丹也有一个弊端——丹毒。 丹毒长期存在,会影响修为的增益。 袭蕊作为十年前入门弟子中的第一人,自然要做出表率。 而其中之一,就是进入洗髓池锤炼道心。 这是江墅最好接近袭蕊的方法。 可他忽然想到,以前云渺就没有带他去洗髓池,那今天会去吗? 江墅心情复杂。 云渺带他去洗髓池他求之不得,可要是真的带“江野”去了,那更加证明,当年的江墅就是一个笑话。 揣着忐忑的心情,江墅等了半日,一只盘旋在云渺的周围,看上去实在,打扫卫生,实则是在偷偷观察正在和即墨兰泽下棋的云渺。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强烈,即墨兰泽有些受不住,这不是干扰人下棋么不是。 他咳嗽了一声,不经意道:“渺渺,今日是什么日子?” “甲辰年戊辰月乙巳日。”云渺拖着下巴观望着棋盘。 即墨兰泽:“……” 江墅:“……” 即墨兰泽知道云渺的尿性,叹了口气道:“今日是十年一次开启洗髓池的日子,不知道今年有多少弟子要去洗髓池洗髓,与我去看看?” 这下换云渺奇怪了,“你不是说无颜面对之前的徒弟与弟子,在我这里躲了这么久,怎么今天愿意出去了?” 即墨兰泽斜了云渺一眼,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吃人嘴短,那孩子眼神都快要把棋盘烧穿了,他哪能这么没有眼力见。 云渺眼神转了一转:“行,那就去洗髓池看一看,小野?要不要去洗髓池?” 如果江墅有耳朵,那现在一定是立起来的模样。 他将手中的抹布一扔,闪身出现在了云渺的跟前。 云渺温柔的笑笑:“乖孩子,待会你要不要去洗髓池泡一泡?” 江墅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都听师尊的。” 好消息:云渺没打算带江野去洗髓池,以前的江墅不是孤儿。 坏消息:当年鸣阙亲自来玉兰峰都没让云渺改变主意,现在即墨兰泽一句话就让云渺带江野去了。 江墅心头一会儿凉一会儿热,难受得紧。 ———— 洗髓池在主峰的后殿,池边雾气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有些刺鼻的味道,说不出来什么味,有点像硫磺,却又多了一股说不清楚的药材味道。 此刻的洗髓池边已经已经没什么人了。 新入门的弟子应该是在早晨进入的洗髓池,中午之后剩下的就是一些老弟子,三两结伴来到洗髓池中。 江墅刚踏入这个地方,体内的魔气就有些翻滚和不安,在修仙界眼中,魔气是最污秽的气息,反应自然要强烈一点。 云渺不动声色地观察江墅的神色,没见他有什么难受,才放心下来。 这狗崽子真是作死,明知道体内有魔气,竟然还敢到洗髓池来。 江墅在池中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一个有几分眼熟的身影。 袭蕊果然在这里。 她整个人盘腿坐在洗髓池中,额上满是冷汗,身上的道袍已经湿透,额前的碎发黏在侧脸上,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没有一点攻击性。 可江墅却在这个剑修手中吃了不少的亏,知道这是一个狠角色,要不是袭蕊此刻在洗髓池中,洗髓池又对他伤害极大,他一定要报雷劫之仇,把这个女人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师傅,我去那边看看。”江墅在洗髓池边上看到一个小型结界之下放的是袭蕊的东西。 也许可以在袭蕊的空间戒子中找到关于丝丝的线索。 云渺点头,和即墨兰泽走向洗髓池旁边的亭子中,准备继续对弈。 洗髓池周边雾霭缭绕,两人又特地隐匿了气息,一时间还没有人发现这里来了一位峰主和前峰主。 云渺知道江墅要干什么,当然也不会拦着,这是丝丝成长路上必经的磨难,也是对江墅的考验,云渺不会插手。 可那个人偏偏是袭蕊,这让云渺心中莫名多出几分不自在,男主和女主碰到了一起,两人还因为一个孩子结缘,这还真是够戏剧化的,那江墅会喜欢上袭蕊? 喜欢上袭蕊也挺好的,至少不该喜欢上她—— 云渺心不在焉,手中棋子乱下,即墨兰泽忍无可忍道:“想什么呢?想看你徒弟,看就是了,何苦在棋盘上折磨我。” 这是臭棋篓子1对臭棋篓子2的控诉。 那边,江墅身形隐匿在雾气中,那个小姐姐离袭蕊很近,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江墅动作十分小心,用了老树给的法宝,轻而易举无声无息地破开结界,迅速翻找,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忽然,江墅看到那件外套下面好像有一张碎纸片,他捡起来,上面赫然是如何解除灵兽契约的办法。 果然,袭蕊不安好心,竟然想将丝丝据为己有。 不,袭蕊是金灵根,不会和雷兽结契,那就是她那个废物师兄。 好一个问情峰,好一个沧澜殿,十年前师傅来抢他的雷兽,十年后明知道雷兽已经结契,还要霸占丝丝。 真是歹毒的一家人。 江墅心中魔气翻涌,呼吸间变得滚烫火辣起来,原本的温和的硫黄药材味道此刻变得无比刺鼻,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知道这是洗髓池对他的排斥,江墅不敢多留,带上那张碎纸,步伐慌乱地离开了洗髓池。 他一走,两位臭棋篓子也没有兴趣在这里下棋,乘上飞行灵器,回到玉兰峰。 第二日,云渺还没起来,就被无数道灵力传讯吵醒。 别问,能用这种狂轰滥炸的方式联系她的,只有掌门大人。 “歪?”云渺有气无力,带着困意。 鸣阙在那边着急地大吼:“你还睡着呢,你竟然还在睡觉?!” “你之前的那只雷兽被抓了知不知道,现在在问苍手上呢,你还有心情睡觉!” 云渺:“啊?我知道啊,你也知道了,那说明问苍拿丝丝做文章了,他想干什么?” 提到这个,鸣阙有些生气:“那个狗东西,真枉师叔以前对他那么好,他竟然提出在宗门大比上将丝丝作为奖励,胜者可以得到一只雷兽,要不是我记得那家伙的气息,恐怕真要以为那是其他雷兽了,丝丝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问苍手中?” “丝丝在秘境被抓了,她已经和别人结契了,问苍拿她做奖励,那他怎么对胜者交代?” 鸣阙恨铁不成钢:“你脑子被睡傻了,他这样做,自然想逼你解除契约,抑或是引出和丝丝真正结契的人。不管是死契还是活契,问苍一定有办法保住丝丝一缕魂魄,再将这缕魂魄融入雷灵根修仙者的灵根中,那人从此就不再惧怕天雷了!” 死契,结契者死,灵兽也会暴毙,活契,结契者死,灵兽仍然可以活着。 问苍,是在赌江墅对丝丝的感情,觉得江墅不会和丝丝结死契? 可惜问苍想多了,这世界除了这两种契约法阵,在三百多年前有一位飞升失败的阵法师,研究出了新的契约。 名为魂契—— 这个,云渺自然是想得到,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更觉得凉薄罢了。 她以前真是眼瞎,是怎么看上问苍仙尊这个下头的凤凰男的。 不过——“师兄,这是丝丝命中大劫,度过此劫后,就要步入成年期了。” 鸣阙噎住:“所以你知道丝丝是被问苍抓的?” 云渺解释:“不是问苍抓的,是他的徒儿袭蕊,袭蕊这丫头还有两人正道修仙者的模样,不会虐待丝丝。” “那孩子是不错,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那个雷灵根的师侄也去拼上一拼了,若是最后胜者是你师侄,你得让丝丝帮助你师侄渡过结丹期的雷劫。” 第25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25 通讯挂断没多久,即墨兰泽和江墅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即墨兰泽敲响云渺的门:“听说问苍捉到一头雷兽,要不要去看看。” 说完,即墨兰泽道:“还真是奇怪,修仙界多少年没人见过雷兽了,十年前收徒大会的时候你弄了一只,这又出现一只……你说,会不会是同一只?” 云渺穿上淡青色的道袍,头发挽成了一个双环髻,用一根同色的发带绑上,气质温和动人,模样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姿态纤妍,婷婷动人。 云渺甩了甩袖子:“是不是,一看便知了。” 宗门大比是修仙界百年一次的盛事,此次举办的地点就是在云鸣宗。 收徒大会之后云鸣宗已经对外开放,持有邀请函的人已经可以登上云鸣宗的客峰。 若是让五方大陆的宗门知道雷兽的存在,必然会在宗门大比上掀起腥风血雨,她不会插手,可至少得保证丝丝的安全和性命。 两人出行没有带上江墅,成双成对的背影让江墅的魔气再也压制不住,暗红色的魔气在他周身翻滚,久久才平息。 江墅安慰自己,即墨兰泽那个老东西,师尊不会喜欢他的,那个渣男。 还有问苍,师尊要去见问苍了。 想到问苍曾经是云渺的道侣,就算名存实亡,江墅也嫉妒地发抖。 只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至于问苍,如果敢对丝丝怎么样,那他就有理由对问苍出手了。 明的不行,那就暗的。 江墅在玉兰峰爆发魔气的时候她就感知到了,好在十年前为了掩藏江墅身上的默契她设置了阵法,没想到十年前没用上,十年后倒用上了。 问情峰,沧澜殿。 问苍仙君抓到了一只雷兽的消息一出,问情峰人就没有断过,都是慕名而来想要见识见识雷兽的。 除了第一批人见到了货真价实的雷兽之外,其他人都被问苍的大弟子搪塞出去。 问苍懒的应付各个宗门的人,便都交给了大弟子和二弟子去做。 他躲在后殿中盘腿打坐。 三弟子亦步亦趋地跟在问苍的身后:“师尊,咱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辰渺仙尊会不会——” “不会。”问苍斩钉截铁,“她现在自身难保,已经不能动用任何灵力了。” 提到云渺,问苍满脸阴霾,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十年前她一句解除道侣,让大半个问情峰被搬空,无数奇珍异宝被充进云鸣宗的宝库,偏偏还不准问情峰的人领取,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骊朝边境,云渺行逆天之事,竟然又造出了一个魔灵根,偏偏鸣阙还要偏心云渺,替她遮掩住了这件事,让她安然无恙地回到云鸣宗,继续当她的峰主。 而他始终活在云渺和她父亲的阴影之下,一枚化神丹,一次解除道侣。 云渺已经将两人之间的情分消耗殆尽,况且云渺行逆天之事,他要匡扶正道,自然不能放过云渺。 若是云渺敢上门来,那就直接动手! “师尊运筹帷幄,乃是剑修第一人,辰渺仙尊若是有点自知之明,肯定不会来的。”卜尧练还等着问苍给他契约雷兽,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抖。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惊呼:“辰、辰渺仙尊!”是二弟子惊慌失措的声音。 “辰渺仙尊,家师还在休息,您不能硬闯。” 问苍大弟子还算有些骨气,竟然敢拦在云渺前面。 他想的是反正云渺没有灵力也不能怎么他,真动起手来他也不怕。 可他忘了,云渺是不能动用灵力,可她有个好友,乃是天下第一的器修,给下留下的灵器随便一件都能碾碎他这个刚刚入门结丹的人。 云渺站在沧澜殿中:“让问苍来见我,虽然已经接触了道侣关系,可我们还是师兄妹,哪有师兄对师妹避而不见的。” 云渺说得义正言辞,总之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果然,沧澜殿中有些人的眼神都变了。 “云渺——你还敢来!”问苍提着剑从后殿当中走出,金色的道袍无风自动,气势非凡,仿佛看到的是一个仇人,随时能提剑砍上去。 “问苍师兄都有脸用我的嫁妆,我怎么不敢来呢。” 云渺说的是苍蓝剑,当时鸣阙派人来取回东西,只有苍蓝剑没有拿回去。 没什么原因,谁都不敢得罪一个在暴怒边缘的化神期剑修罢了,所以这把苍蓝剑一直在问苍手中,他还真敢用。 问苍眉角跳动,额间青筋暴起,却哑口无言,他甚至很想把剑甩给云渺,可他知道,这把苍蓝剑是云渺请人为他打造的,这世间再也没有一把能够和苍蓝一样与他契合的剑。 “说这个干什么,云渺,你忘了十年前你做过什么事情吗?”问苍僵硬地转移话题,可他明显感觉到其他门派的人对他眼神的变化。 云渺懒得和他废话:“大家都知道我十年前养了一头雷兽,如今在一个秘境中被一个女弟子抓了,听说是个剑修,可巧问苍仙君就抓了一头雷兽,我今天是来看看那头雷兽是不是我家的,还请问苍仙尊性格方便。” 语气中带着慵懒和不耐,仿佛问苍不同意她就要砍人了一样。 问苍哪能如云渺所愿:“辰渺仙君要求可太过分了些,莫非是个雷兽都是你的不成。” 云渺不想理这个智障:“问苍仙君,你要是耳朵不好就去丹堂看看你的耳朵,我说了我是来看看那只雷兽是不是我的,我难不成还会连自己的灵兽都能认错。你这般扭捏作甚,是没抓到雷兽,还是那雷兽就是我家崽子?” 云渺步步紧逼让问苍哑口无言,他本就不善言辞,以前总是被云渺捧着顺着,如今被云渺这么一呛,竟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这才重新审视云渺,为何云渺这么陌生,难不成以前对他的情意都是假的吗? 问苍大弟子看不下去了,有问苍在,他底气更足,看着自家师尊哑口无言,他上前一步道:“辰渺仙尊还请自重,这是我师尊为宗门大比准备的彩头,岂能随意让人靠近,万一辰渺师尊想做些什么,占有雷兽又该怎么办……”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红光向他飞来,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只听一声炸响,他胸口犹如被巨石冲击,直直倒飞了出去,还是问苍拦下才避免大弟子飞出山峰。 “即墨兰泽!”问苍怒吼,提剑指着即墨兰泽,“一个结丹期也敢在问情峰撒野!” 即墨兰泽笑笑:“哎呀问苍,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这不是,你也知道我这不是修为倒退,人也老了,控制不住自己,你见谅哈。哦对了,你不是要去丹堂看看耳朵,那顺便带着你的大徒弟一起去看看伤。” 即墨兰泽一脸诚恳地愧疚,让问苍哑口无言,他不敢真的拔剑出手,毕竟还有外宗人在,要是传出去,云鸣宗丢脸就算了,他自己也会被人诟病。 看这个场面,有人似劝似拱火,“问苍仙尊,辰渺仙尊说得没错,是不是那是雷兽一看便知,你们是亲密无间的师兄妹,何须为了一只雷兽上了和气,正好我们也没见过雷兽,要不问苍仙尊给老夫我一个面子,让我等见识见识这个雷兽?” 问苍正是怒意中烧的时候,闻言脸色阴寒,想也没想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尊还要给你面子!” 第26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26 被下了面子的老者脸色当即黑了下来。 他一甩袖子:“问苍仙尊真是好大的口气,就算是你们云鸣宗的掌门也不能如此无礼!” 老者是南方大陆的一个中型门派的掌门,已经几百年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了,当即黑脸离开。 问苍眉间皱了起来,鸣阙算什么掌门,当时不过是占了大师兄的位置罢了。 说起来还要怪云渺的父亲,竟然连掌门之位都不让给自己的亲传弟子。 云渺看着问苍心中隐隐不祥的气息,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她感觉到江墅的气息竟然进入了问情峰的地牢,丝丝就在地牢之中。 江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竟然趁着沧澜殿中闹起来,跑到地牢去了,有他在,丝丝想来不会有其他的事情了。 场面闹得很难看,云渺转身就走,临走之前瞥了问苍一眼,想了想还是没说话离开了。 地牢中—— 江墅换上了一身轻便简捷的黑色夜行衣,在幽深黑暗的隧道中快速穿行。 忽然,前面爆发出一道熟悉的剑气,直接向江墅斩来。 隧道狭窄,江墅几乎是贴着墙才避开了剑气。 再晚一瞬,他就被劈成两半了。 “你果然来了。”隧道中逐渐走出一个身影,江墅一眼就看出是谁了。 “袭蕊,放了丝丝。”江墅冷声,身上的灵气也开始酝酿。 他不傻,知道在云鸣宗运用魔气无异于找死,他又不是只能用魔气。 “江墅,既然你来了,我们好好谈谈。”袭蕊一反常态,语气竟然平和了几分。 江墅冷声:“放了丝丝,可以谈谈。” 袭蕊妥协似的道:“丝丝不能放,我需要她。” “你一个金灵根,需要雷兽做什么?”江墅不禁皱眉,袭蕊确实没伤害丝丝,甚至在雷兽的消息被放出来之后,丝丝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是愉悦很多。 愉悦什么? 如果江墅此刻见到丝丝,看到一地的灵石和玩偶,他就能明白为什么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袭蕊警惕着周围,“我的师兄们会经常过来看丝丝,不过你放心,打开地牢的钥匙在我手中,他们不能对丝丝怎么样?” 以江墅的警惕性,他其实应该拒绝袭蕊的提议,可心中莫名的就是相信袭蕊。 反正他现在是结丹二期,袭蕊想对他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不如看看袭蕊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说她需要雷兽。 袭蕊没带江墅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和地牢有阵法相连,只有去她的房间,才能保证江墅不被人发现。 看着装扮清雅的房间,江墅才意识到这是袭蕊的房间,他脸上难得地出现一抹尴尬。 早知道是她的房间,就不来了。 袭蕊脸上也有一丝不自然,给江墅倒了一杯水,坐得远一些,来缓解这空气中的尴尬。 “江墅,按理说我该叫你一声师兄的。”袭蕊率先开口道,两人见面就是打打杀杀,这一和平坐下聊天,两人都是不自在,袭蕊只能找些话题试图缓解两人的关系。 江墅却不领情,不知道是不是没察觉到袭蕊的意图还是不屑,直接道:“直接说正事。” 袭蕊见他这样,也正色了许多:“我之所以追着你,是想要借雷兽之力,探查我师尊,是否入魔。” 雷兽与魔气乃是天克。 也就只有江墅这个与雷兽结契的魔修才会不害怕雷兽。 “你师尊入魔?”江墅惊讶,云鸣宗有一个即墨兰泽入魔已经够丢脸的了,问苍也入魔了? 袭蕊面露惭愧和无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师尊……” “袭道友慎言,你师尊入魔,与我师尊有什么关系。”袭蕊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墅打断。 “……”袭蕊无奈,看着江墅紧张中带有些愤怒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辰渺仙尊十年前几乎是当着整个云鸣宗的面,接触了与我师尊的道侣关系,这让我师尊……大受打击。” 江墅讽刺道:“大受打击,问苍仙尊对我师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整个云鸣宗都知道,他盼着与我师尊解除关系,怎么会大受打击。” 打击得好,怎么没死呢。 袭蕊语气悠悠:“他是盼着解除道侣关系,是由他来接触,而不是你师尊,他不能忍受被你师尊如此对待,更何况他与辰渺仙尊结为道侣也是被迫的。” 江墅:“你胡说什么,大家都知道你是师尊是为了老宗主手中的化神丹进阶化神期才与我师尊结为道侣的,怎么能说被迫,不过是他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既要又要。” 袭蕊:“……”行行行,一层遮羞布都不给她是。 袭蕊摆烂了:“啊对对对,但就是这样,再加上我几个智障师兄的挑拨,我师尊心中怨气越来越大,因为我是最晚入门的,天赋极佳,经常和我师尊一起修炼,所以我能感觉到师尊身上气息的变化——师尊十有八九入魔了。” 江墅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现在江墅只想回到云渺的身边,他有些害怕,万一师尊知道了问苍入魔,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师尊现在对问苍冷淡,不过是因为没有情丝。 所以情丝,不能还给云渺,比起云渺对他没有感情,江墅更害怕看到云渺对别人情根深种。 第27章 漂亮师尊X贴贴小狗27 江墅回到玉兰峰的时候,云渺正在躺椅上晒太阳,听见他回来的动静也不抬眼:“跑哪里鬼混去了?” 江墅觉得奇怪,之前他去探听丝丝消息的时候也没见云渺管他啊,怎么今天这话里阴阳怪气的。 他上前蹲在躺椅旁,脸上挂着乖巧:“哪里都没去,师尊想我了吗?” 云渺斜眼瞅他,看着江墅脸上的乖巧觉得这是心虚,心中升出一股无名的烦躁:“你若是看上哪个峰头的师妹,为师豁出老脸去给你提亲也不是不行。” 云渺觉得这股烦躁是因为男主和女主的见面,万一这俩人相爱了,她就吃不上江墅做的饭菜了。 甚至她觉得自己都要当婆婆了,啧,当女主的婆婆…… “师尊是想我了还是想吃什么了?我新学会了岭南那边的菜式,师尊要不要尝尝?” “你要是喜欢袭蕊,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知道我和问苍的关系不好,你俩在一起的别扭,我也不是让你在我和袭蕊之间选一个,就是你和袭蕊在一起之后,就住去问情峰,别在我这儿碍眼了。” “要不我们吃全蟹宴?” “那个袭蕊不是还在你渡雷劫的时候偷袭你,你怎么会喜欢他?” “师尊吃蟹黄小馄……你说什么,师尊?” 云渺:“……” 遭了,说漏嘴了。 云渺起身就跑,江墅只觉得眼前一闪,只剩下一个轻微摇晃的摇椅,而摇椅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 远处看着这一出的即墨兰泽:“……” 他该在哪里?在车底?还是车里?反正不该在这里。 即墨兰泽正要走,忽然觉得有一道阴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一个人,让即墨兰泽不由倒仰:“你要干什么?” 这孩子也忒吓人了。 玉兰峰没一个好东西。 江墅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是什么知道知道我身份的?” “你什么身份?”即墨兰泽问道,忽然又觉得这句话有些看不起人,再看江墅的脸色,果然难看得很。 想了想毕竟吃人嘴软,他又解释道,“你是说你是江墅的身份,还是云渺第一个徒弟的身份,还是魔修的身份,拥有旷古圣体的身份?雷兽契约者?还是得月楼的帮厨?” 江墅:“……你找死?” 即墨兰泽:“别这么凶啊你,你虽然是结丹二期,还是八灵根,可你打不过我,嘿嘿。” 眼看着江墅就要动手,即墨兰泽逗完孩子抓紧时间跑了。 …… 云渺把自己关在房里,有种恶作剧被抓包后的心虚。 这该死的江墅,都怪他说什么吃的,一直干扰自己的思绪,真烦,谈恋爱就谈恋爱,干什么弄得天下人都知道。 【宿主,这好像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许久不出现的系统忽然在云渺的脑海里出现。 【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冒泡?】 系统无语:【宿主,该说不说,本系统现在感知你的心情为恼羞成怒,请问你羞什么,请问你怒什么?】 云渺:【要你瓜,快去度你的假去。……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任务出什么问题了?】 系统:【我就是觉得好就没出现了,出来刷一下存在感,顺便看一下你任务完成得怎么样……让我看看……卧槽宿主你干了啥!怎么进度条变成了红色?等等等等,什么是八灵根?等等等,剧情线怎么偏那么多?宿主你真把男主上啦?】 系统震惊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响起,还有丝丝的抽气声。 不过好在进度条已经快拉满了,系统又有些欣慰道:【看这个样子,任务应该快完成了,等江墅打开飞升通道宿主你就可以离开啦。】 云渺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反正系统一看面板,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看系统没发现什么,她催促道:【没什么大事情,脱离世界的时候会联系你的,你接着度假去。】 系统想了想,这个宿主是老快穿人了,做攻略任务和毁灭任务的时候都得心应手,一个没什么养老难度的,于是决定离开,临走前随手划拉了一下人物属性面板,看着一道道满值,系统好心提醒道:【宿主,现在男主的黑化值是95,占有欲是120,心动值是120,都是超标状态哈,你小心点,哦还有女主,女主的黑化值0,占有欲50(正常),心动值75。男主都成女主的舔狗啦,不是说男主对女主是欣赏大于爱么。】 系统没有实时盯着剧情的发展,对于这个数值也还能接受,只要不是男女主都变成疯批就行。 系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撂下这句话就已经没有了踪影,但凡它多扒拉一下,看到宿主的心动值,就知道它的宿主完啦,陷入爱河啦。 【云渺:黑化值75,占有欲100,心动值94】 听到系统中男主的心动值和占有欲,云渺身上好像有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浇得她透心凉。 可心却没办法飞扬,反而下沉起来。 什么时候江墅对袭蕊的感情这么深的? 难不成是这十年中的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数值都是120,这是数值的极限,并不是江墅感情的极限。 怪不得袭蕊没有伤害丝丝,她好歹也是丝丝的继母,当然不会伤害丝丝啦。 云渺努力压下心头的烦躁,狠狠搓着指尖,压制住自己想要砍些什么的冲动。 —— 漆黑的夜空中,明月高悬,清朗的星辉洒在整个云鸣山脉上,好像地上扑了一层的白霜。 夜深的玉兰峰上更加静谧。 云渺躺在床上,此时的她已经收拾好心情,沉沉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有一道玄色身影趁着夜色有几分熟练地从窗户跳入她的房间。 房间里到处都是云渺的气息,花果香味有些浓烈,仿佛摆满了熟透了果子。 床上的人背对着外面,这方便了江墅,他悄无声息坐在了床边,犹豫再犹豫,还是没敢睡在云渺的身侧。 这里不是骊朝的边境,这里是玉兰峰,他们是师徒。 这个认知让江墅十分不爽,他坐得近了一些,拨开云渺颈肩的发丝,指尖碰了碰那柔软的耳垂。 仅是这片刻的触碰,就让江墅的心莫名平静了不少,不知道从哪里渗出点点甜蜜。 这触碰又像罂粟,让江墅食髓知味,忍不住触碰更多。 他捧起云渺柔顺的发丝,在肉里揉捏,仿佛在揉捏云渺的每一寸皮肤,眼神不停地在云渺身上掠过。 忽然,他看到了一颗小小的红痣,像是雪地红梅的花瓣,那个小痣在雪白的耳后灼灼耀眼。 这个痣,他见过—— 在那个荒唐的梦里,他无数次亲吻啃咬这颗红痣。 不荒唐么,他从没注意到师尊耳后有这样一颗小痣,为何会在梦中发现,为何在梦中那样的清晰,就像现在一样。 难道现在也是梦境吗? 如果现在不是梦境,那在秘境之中,也不是梦境—— …… 云渺在梦中并不安稳,按理说她这个修为不该会做梦,可她无端梦到了十年前求仙路上拦住她和江墅的那一只巨蚺,只是她被那只巨蚺抓住,被巨蚺勒紧腰腹,仿佛要将她绞成两半。 千钧一发的时候,云渺大口喘着粗气醒来,可腰腹上被紧紧勒住的感觉还是那样清晰,她不由低头看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腰腹上横着一条肌理分明的臂膀。 云渺:!!! 她毫不犹豫,一脚向后踹了出去,刚准备摘下蛇结,手就被人狠狠按住:“师尊。” 那声音沙哑中还带着倦意,听起来却更魅惑。 云渺也听出是谁:“江墅,你在干什么!” 江墅声音清醒了两分,却夹住声音,带着魅惑和勾人:“我在,睡师尊啊!” !!! 云渺如遭雷击,她刚刚听到了什么不干净的话,整个人瞬间烧了起来,大骂一句:“逆徒!” 江墅勾着唇呵笑一声,凤眼微微上扬,带着勾人的笑意,云渺被他压在身下,乍一看到这个笑容,连反抗的力气都弱了几分。 “师尊,既然你都说了我是逆徒,那我不如多做一些逆徒该做的事情。” 江墅健硕的上半身压了下来,他只穿着玄色的单衣,温度滚烫,健硕与柔软相接的瞬间,云渺被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让我猜猜,师尊喜欢哪里?”江墅擒着云渺的手松开,冰凉的指尖捏住云渺的耳垂,在云渺耳边呼出撩人的气息,“我记得师尊被吃耳垂的时候,娇吟得更好听。” 云渺现在全身没有一处不烫的,烫得她身体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更别提挣脱本就力气比她大上许多的结丹期二层的江墅。 她怒瞪着眼,“江墅,你放开我。” 只是这声呵斥却并没有多少威慑力,听上去更像撒娇。 “不放,我是师尊的逆徒,当然不能听师尊的话。”江墅上口咬了一下那软嫩的耳垂,满意的听到一声难耐的轻呼,这让江墅更加愉悦。 果然那不是个梦,连反应都一样呢。 师尊——好好吃—— 云渺被他咬得神智昏沉,身上的温度几乎要将她融化,她颤着声音:“你这个逆徒,好好好,你——你、你别放开我。” 她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殊不知,江墅等得就是她这一句,双眼放过,长臂捞起云渺就往怀里按,这下不仅是半个身子,而是完全压上了云渺,身子的每一处都紧紧相贴,只差一步就能完美契合。 江墅难掩得意,唇部在云渺颈边流连,那浓郁的花果香气简直比在冥夜花丛中还要销魂。 “师尊,逆徒也是徒儿,当然要偶尔听听师尊的话,这可是师尊不让我放开的。” 云渺想挣扎却被按住,只能发出阵阵呻吟和喘息:“狗东西,放开我。” 狗崽子平日里哪敢对她这样,这是什么刺激到她了?还是袭蕊不喜欢他? 对了系统说过,男主现在是女主的舔狗,他是表白袭蕊失败来自己这找存在感了。 云渺无力地望着床顶的羽白帐幔,声音变得酸楚:“江墅,你要喜欢袭蕊,就去找她,我是你师尊,你怎么如此折辱我?” 江墅动作紧紧顿了一下:“师尊还不知道我喜欢谁,那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说罢他大掌翻转—— 第28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28 呲—— 一道清脆的裂帛声响起,云渺单薄的里衣已经被撕得粉碎,只剩下水青色的小衣包裹着玲珑的身材。 皮肤与冰凉的空气接触,云渺清醒了两分,她仍然推不动江墅,只能哑着嗓子喊道:“江墅,你停下来,我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云渺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什么时候这么被人轻慢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让云渺眼眶发酸,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湿润了鬓间。 江墅也发现不对,他一抬头,就看到云渺微红的眼眶,眸中都是委屈和屈辱。 这个眼神仿佛是一把尖刀,狠狠插入了江墅的胸膛,霎时间,他所有旖旎的情思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慌。 他手忙脚乱地给云渺抹去眼泪,憋了半晌才道出一句:“师尊,对不起。” 云渺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她不想再见到江墅了,更不想看到男女主剧情的发展,“你走,离开玉兰峰,你和袭蕊爱怎么样怎么样。” 江墅一听离开玉兰峰,眼神瞬间瞪大,原本压制住的魔气再次蠢蠢欲动,眼神也逐渐变得偏执起来:“师尊,我不会走的。” 江墅仿佛立誓一般道:“云渺,你可以不是我的师尊,但你不能赶我走。你对我当真一点情意都没有吗云渺,就算你没有情丝,不懂情爱是什么,可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对我有感觉,秘境之中,师尊难道不享受吗?” “还有,这和袭蕊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老是提到她?” “你不喜欢袭蕊吗?” 江墅连番的质问让云渺脑袋晕乎乎的,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江墅和袭蕊到底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不喜欢!师尊以为我喜欢袭蕊?”江墅仿佛明白了什么,师尊吃醋了? 师尊心里果然是有他的! 他凑近云渺,仔细盯着云渺的脸,眸光是那样缱绻:“我懂了师尊。” 云渺仿佛被人看透了似的,“你懂什么?” 知道云渺是吃醋,只是师尊没有情丝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江墅心中瞬间愉悦起来,好像从十八层地狱直接回到了天堂一般,他不能拆穿师尊,师尊肯定不承认。 江墅心中有了主意,尽管心中的欲望蠢蠢欲动,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下来,没有任何犹豫的钻进云渺的被窝里面,“师尊,我喜欢的从来只有你一个。袭蕊追了我那么多年是想借丝丝的雷霆之力证实一些东西。” “如果袭蕊莫名其妙多了一只雷兽肯定会被人怀疑,问情峰那几个智障肯定不会放过她,她只能俘虏丝丝带回去,放心,丝丝现在在问情峰没事。” “不过袭蕊也没想到问苍仙君那么卑鄙,直接宣布雷兽的消息,迫使袭蕊交出雷兽,她答应我,过两日就让丝丝回来。” 这是江墅下午和袭蕊所谈的事情。 他除了隐瞒问苍有可能入魔的事情,其他和盘托出。 最后,江墅极为郑重地补充道:“师尊,我不喜欢袭蕊,她对我来说连朋友都不是,我只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的手臂再次拦住云渺的腰肢,让云渺的后背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这一刻,让江墅十多年来对云渺的怨气几乎消失殆尽,不管这十年发生什么,只要云渺在他身边就好。 秘境之中如果不是个梦境,那云渺与自己双修,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云渺宁愿与他双修也不愿意伤害自己。 有这份情意就够了,师尊只要舍不得他死就够了。 云渺此刻就像是被撸顺的了猫咪,心中那些杂乱的情绪都消失了,甚至有些享受这个充满侵略气息的怀抱,但她还是有底线的,“我是你的师尊,江墅,我们不能这样。” 江墅的下巴搁在云渺的颈窝:“你刚刚说了,我不是你的徒弟了,再说了,哪有师尊和徒弟双修的,那是道侣才能做的事情。” 云渺:“闭嘴,睡觉。” …… 整整三日,江墅都黏在云渺身边,寸步不离。 即墨兰泽忍无可忍,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连夜下山了。 终于把碍事的家伙弄走了,江墅心中更加畅快,也更加肆无忌惮,白日抱着云渺靠在躺椅上晒太阳,云渺当然挣扎过,可她现在除非动用灵器,不然哪里能和江墅抗衡。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拔毛凤凰不如鸡—— 如此又过了七日,宗门大会如约开始,因为各门各派参与的人众多,江墅除了宗门大比的第一天有场比试之外,第二场就轮空,比试在三天之后了。 这日两人仍旧如昨日在躺椅上晒太阳,云渺已经摆烂到半个身子压在了江墅的身上,头也埋在江墅的颈窝中避光线。 只见天边一道流光闪过,水粉色的身影落在玉兰峰上,袭蕊火急火燎地来找江墅,就看到温和的日光下相拥而眠的师徒二人。 袭蕊震惊地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袭蕊来的时候江墅就醒了,他目光冷冷看向袭蕊,眸光之中的寒意比袭蕊偷袭他渡劫的时候还要浓烈。 这是要杀人灭口?袭蕊有些慌了,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随即定神,丝丝还在她那里,江墅不会怎么样的。 江墅轻柔地将云渺放下,毫不避讳地在她耳侧亲了亲,“我去处理些事情。” 云渺嘤咛了一声,再次沉沉睡去。 玉兰峰下—— 袭蕊张了张嘴:“你和你师尊……” “我们玉兰峰的事情,不劳袭道友操心了。”江墅打断袭蕊的话,“出了什么事情?” 让袭蕊到玉兰峰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难不成是丝丝? “是出了点事情,我师尊去看丝丝的时候,我让丝丝释放出一丝的雷霆之气,被师尊发现了。 不过师尊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入魔,当他身上的魔气出现的那一刻他也很慌乱,所以他把整个地牢包括丝丝都带走了,没有踪迹。” “什么!”江墅眉心紧紧促起,用体内的契约感知丝丝的方位,可却毫无音讯,除了能感知到丝丝还活着,其他什么感知不到。 这是化身期大圆满布置的结界,隔绝了两人之间的感应。 袭蕊自知理亏:“对不起,我辜负你的信任,不过你放心,师尊既然说雷兽会拿出来做奖励,那就不会伤害丝丝,他是一个很重承诺的人。” 说到最后一句,袭蕊不由心虚了一下,一个入魔的人,会重承诺吗? 第29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29 江墅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和云渺在一起黏糊的样子。 等袭蕊走后,云渺拿出一个玻璃状的透明灵器,随手一抛,一道巨大的结界在玉兰峰上生成。 “师尊~”江墅委屈地叫了一声,他知道云渺是怕别人发现。 他不在乎,云渺在乎,虽然云渺现在不反抗他的触碰,可这是在云渺没有情丝的情况下。 想到情丝,江墅想一定要藏好,一旦云渺情丝回归,她的情感清晰了起来,那么违背常理的羞耻感会让云渺将他狠狠排斥。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江墅越不能接受云渺厌弃他的模样。 他越是害怕,身上的魔气越是控制不住。 云渺察觉到江墅的异样,掀开眼皮:“想什么呢?她找你什么事情?” 江墅瞬间就开心了,师尊吃醋了。 “说了宗门打比的事情。”江墅蹭蹭满是花果香气的颈窝,“师尊好香。” “滚啊——” …… 之后的几天,不知道是因为我宗门大比还是其他的事情,江墅变得忙碌起来。 云渺终于在三天后察觉到了江墅的异常,感受了一下丝丝的方位,就知道是丝丝出事了。 不过今日上午,江墅有一场比试,如今宗门大比只剩下百名人选,越往后,对手的实力就越强。 江墅在云鸣宗自然不敢轻易动用魔气,只能释放七灵根的灵气,混在入门炼气这一阶层的修为中炸鱼。 云渺沉沉睡了一觉,外面天色有些昏暗,看上去大雨将临。 她起身在院子里转了转,看看有什么东西要收拾进来的。 即墨兰泽在的时候习惯晒书,当时跑得那么匆忙,不会有遗漏的。 遗漏的书没找到,倒是发现了放在檐下的江墅的衣袍,上面明显有两个大口子,应该是在比试中被对方划拉出来的。 天天被江墅跟投喂废人一样地伺候着,云渺心里想,要不回报一下江墅,给她缝补衣裳。 那狗崽子肯定很开心。 云渺捡起那玄色的袍子抖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她一抖,一个素色的荷包袋子从衣袍中掉落。 云渺脸色一黑。 这是袭蕊送给江墅的? 荷包袋子材质一般,上面的刺绣确实精美,一朵祥云栩栩如生。 云渺愣住,难不成是送给自己的? 反正不会是她送给云渺的。 荷包袋子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她弯腰去捡,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分量。 好奇心驱使她打开那个荷包,只见眼前闪过一金色光芒,她脑海中原本模糊的东西瞬间清晰了起来。 这是——情丝—— …… 江墅在比试的时候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在对于炼气期的人,他一根手指都能碾压,无惊无险地赢下了比赛。 周围的人确实看着这个新入门的弟子,每打一场就进阶一层,如今已经是炼气九层,这是不是离谱了一些。 更何况这还是七灵根。 当然有人怀疑江墅作弊,也有长老探查过他的气息,不过老树黑的灵器太过强大,几位执法长老都没能看出异样。 最后还是一位法修的长老解释,虽然是七灵根,可那个灵根都是绝佳的天品灵根那修炼起来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更何况云鸣宗灵气充盈,有如此造化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墅比试完,无视众人的吹捧,直接回到玉兰峰。 他心头的不安愈发浓重,突然一道惊雷从天空炸响,倾盆大雨瓢泼而至。 雷光照亮玉兰峰,江墅在一片白茫茫之中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站在庭院檐廊之下,眉眼是那样的熟悉,他一寸一寸地吻过。 可那眼神太过陌生了,还带着厌恶。 江墅看到被丢在一旁的外袍,忽然想起来昨天打赢了比试之后就脱下损坏的衣服去蹭云渺了,而放在外袍中装有情丝的袋子也被一起丢在一旁。 他早上离开的时候还在想云渺不会翻他衣服,那时他可自信了,想着云渺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看他一件破损的衣服。 …… 他失算了。 云渺的情丝回来了—— “站在雨中是在为你亵渎本尊而赎罪吗?” 明明是同一张脸,却陌生得像两个人,语气犹如冬日的风雪,让江墅从脚底板生出一股凉气。 师尊——云渺——果然开始讨厌他了是吗? 江墅喉头梗塞,脚上犹如灌铅,站在雨中动弹不得,甚至连再看云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 “过来。”云渺肃着脸,声音冰冷,“跪下。” 江墅垂头,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向云渺走去,肩膀也垮了下来,雨水打湿了他的全身,墨发有几缕粘在侧脸上,唇瓣苍白极了,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人丢弃的落水狗。 檐廊被雨水溅湿了一半,江墅站在云渺的不远处,双膝齐齐跪下,发出一声闷响,撞在了云渺的心头。 云渺狠下心问:“你什么时候拿到我的情丝的?” 江墅声音低涩,完全失去了神采,“离开秘境的时候,有人把你的情丝给了我。” 云渺心道果然,肯定是那棵老树的手笔。 这老树实在是小心眼,要是想把情丝还给她当面给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假借他人之手,这是记着自己砍他呢! 檐廊下滚滚的雨珠仿佛成了天然的珠帘,雨雾弥漫,云鸣宗各峰在水雾中若隐若现,云渺觉得有些冷,披了毯子在身上,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声音还是冷冷的,带着质问:“那为什么拿到我的情丝不还给我?” 云渺心中是有答案的,可她就是想听江墅自己说。 有了情丝之后,所有的情感都明晰了起来,以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渴望、烦躁都找到了答案。 狗崽子,只敢趁自己没有情丝的时候欺负自己,算什么男子汉。 江墅眼神晦暗阴鸷,还夹杂着一隐忍的痛苦。 这是有情丝的云渺,不管云渺以后会怎么样对他,他都要说清楚自己的感情。 徒儿喜欢上师尊又怎么了,这世上男欢女爱本就是天理伦常。 江墅下定了决心,原本垮下去的肩膀再次挺了起来,眼神滚烫热烈:“云渺,我爱慕于你,我害怕你有了情丝之后会拒绝我,所以我不想你拿回情丝,我宁愿一辈子无名无分地陪在你身边。” 第30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30 云渺勾唇,笑容讽刺:“爱慕我?我比你大了六百多岁,你说爱慕我?爱慕我什么,实力?还是美貌?还是我的万贯家财?” 江墅剑眉竖起,有几分怒意:“云渺,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不是问苍,我喜欢你,是你这个人,和你的实力没有任何关系,和你是谁,你有什么都没关系,我只要你这个人。” 少年的感情纯粹且热烈,让云渺那颗停止跳动五百年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每跳一次,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内心所想。 云渺,你完了,你要陷入爱河了。 那双眼睛太过炙热,云渺不敢和江墅对视,只能偏过脸去,带上几分叹息道:“江墅,我没几年活头了,如果现在摘下蛇结,我的飞升天雷顷刻而至,而我体内有不少的魔气,一定会死在天雷之下的。” “别喜欢我了,那个袭蕊不错,你要是想找个道侣,她也不错。”云渺撮合道,余光却忍不住打量江墅的反应。 提到袭蕊,江墅“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更加生气了:“云渺,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袭蕊,我喜欢的是你,我想和你结为道侣,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行!” “你要是再提袭蕊一次,我就杀了她,让你彻底放心。”江墅脸上出现一抹偏执的狠戾。 云渺:“……” “还有,你体内的魔气,并没有很多。”江墅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虽然有蛇结的压制,可江墅是天品的魔灵根,对魔气比一般人要敏感很多,她能感觉到云渺体内是有魔气,可并不是很多,似乎并没有达到云渺说的会陨落在天雷之下那么严重。 云渺微微皱眉,怎么会不多呢,当初她以日月如意和自己的身体作为过滤器,将魔气精华之后种入江墅体内,江墅的魔灵根需要多少魔气,她体内就残存了那将近一半的魔气。 “师尊,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不管你能活多久,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江墅知道云渺吃软不吃硬,又换上了可怜兮兮的面庞,“你说过的,不会再丢下我的,你已经丢下我一次了,还要再丢下我一次吗?” 似乎察觉云渺对他的抗拒没那么严重了,他厚着脸拿起云渺柔软的手掌贴上自己的侧脸,“师尊若是不信,墅儿愿意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 云渺:…… 怎么好好的言情频道跳转成恐怖频道了。 睨了他一眼,云渺还是犹豫:“江墅,我们是师徒,若是我们的事情传出去,你可怎么办啊?” 江墅没想到云渺是为他担心,心里感动得不行,师尊不是不爱他,而是太爱他了,自己的名声不在乎都要为她考虑。 云渺:并不是,我是马上就要飞升的人。 “师尊,我不怕,我会尽快修炼,为你抗下飞升的天雷。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只要师尊答应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就好。”江墅蹭了蹭云渺的手掌,在她的掌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云渺心中叹息,唉,这都是什么事。 要是原来的云渺,大概会当场打死江墅这个逆徒,可惜她不是原主,她只是一个简单的颜狗,尤其是像这样会发疯会装乖的小奶狗,她还真是招架不住。 看着江墅漆黑的眸中带着压抑的渴望和委屈,云渺的心就软了下来。 家人们她就是一个整个被拿捏得死死的。 …… 入夜之后,江墅自然而然跟着云渺回了云渺的房间,云渺赶他:“滚回自己房间。” 江墅厚着脸皮,有几分委屈:“我是担心今夜天气凉,师尊会踢被子,师尊现在是凡人之躯,着凉了也是很难受的。” “我有丹药。” “丹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江墅发现,有了情丝的师尊更加招架不住他服软的模样,本来以为师尊有了情丝之后一定会赶他走,现在竟然有些因祸得福。 江墅脸上更加诚恳,星眸是掩藏不住的爱意:“师尊,如果你生病了,我会很难受的,我会怪自己照顾不好你,师尊,让我留下来,我保证不打扰你睡觉。” 云渺移开脸抵抗美男计:“……那你睡地上。” 江墅微笑:“好的师尊。” 夜半,等云渺呼吸均匀之后,原本躺在地上的江墅瞬间睁开自己的星眸,闪烁着得意光芒。 他轻手轻脚地钻进云渺的被窝,动作轻柔地将云渺拉进怀中,云渺动了一下,似乎早就习惯身边有个人了,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江墅却有些睡不着,心中的害怕和寒意在云渺入怀的那一刻,终于有了几分消退的意思。 他今天看到那个陌生的紫色身影,真的以为师尊会不要他了。 幸好幸好。 江墅望着怀中熟睡的云渺,眉眼柔和平静,漂亮极了,尤其是今天下午的那一套紫色衣袍,美得让江墅心惊。 没忍住,江墅低头,含住红唇慢慢品尝,越来越深入,与云渺呼吸交缠在一起,加深这个吻。 …… 问情峰。 夜晚的大雨依旧,袭蕊在自己的房间盘腿打坐,准备明天的比试。 忽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强大的熟悉的气息。 师尊,师尊回来了! 袭蕊头也不回地冲入雨幕顺着问苍的气息狂奔而去。 两个呼吸之后,袭蕊终于在沧澜殿外见到了问苍。 此刻的问苍站在雨幕之中,遥遥望着主峰的方向,身边是一股无形的结界,雨水不能沾染他半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问苍转身,露出一个十分温和的笑容。 袭蕊却被那个笑容吓得停住了脚步,任由大雨在她身上冲刷。 她入问情峰十年以来,一次都没见过问苍的笑容,一次都没有。 问苍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人,每天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偶尔指导弟子们的修行。 而刚刚,问苍是不是笑了。 袭蕊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她甚至逃避似的想,刚刚那一定是幻觉。 可面前还在微笑的问苍却赤裸裸告诉她,这不是幻觉,问苍,真的入魔了! 看到袭蕊眼中的惊恐,问苍笑得更加温柔,一道亮光从他手中弹了过去,袭蕊身上瞬间覆盖了一层避水结界。 “蕊儿,你在怕我吗?” 问苍笑着迈开步子,眨眼之间就来了袭蕊的身边。 望着那放大的笑容,袭蕊只觉得更加惊悚了,“师尊,师尊您怎么了?” “嘘——”问苍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袭蕊淡粉色的薄唇,指尖的寒意让袭蕊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心中恐惧更甚。 “蕊儿,我不喜欢你叫我师尊,你可以叫我问苍,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我本名岳文苍……唔,你叫我岳郎也行。”问苍笑得更加温柔,甚至伸出手,从空间芥子中拿出一个锦帕想替袭蕊擦擦脸上的雨水。 却被袭蕊一把挥开,清脆的声音在雨夜格外清晰,随即又被雨声淹没。 “你,你是谁,你不是我师尊,离我远一点。”袭蕊内心升起巨大的恐惧,一个让她头皮发麻又恶心万分的猜测冒了出来。 郎君,是人间女子对于丈夫的称呼,师尊刚刚是什么意思。 问苍还是在微笑,只是眉头轻轻拧了起来,似乎有些苦恼:“蕊儿,你怎么能不认识师尊了呢?师尊这么喜欢你,日日指导你剑法,你是在逗师尊玩?” 袭蕊咽了一口口水,身子不住颤抖起来。 “蕊儿真调皮呢。”问苍笑呵呵地上前,想要拉住袭蕊的手,袭蕊转身就想跑,却动弹不得。 问苍只是笑了一下,就已经将颤抖的袭蕊完全控制住,连一声呼救都无法发出。 如愿地将那带有薄茧的纤手握紧自己的大掌中,问苍露出一个餍足的笑容,尝尝叹息一声:“蕊儿,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了吗?” 袭蕊浑身动弹不得,问苍走一步,她才能走一步。 她不知道问苍要带她去哪里,只知道不是一个好地方,更让她恶心的是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犹如兽类的舌头,恶心至极。 问苍现在,是完全入魔了。 她动弹不得,无法挣脱,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坠入泥泞的土地消失无踪。 到了问苍的房间,问苍将袭蕊按在床榻前,柔和地笑着,只是眼底泛着暗红色的光芒。 “蕊儿,委屈你的。师尊等了快十年,实在是等不及了。” 问苍从空间芥子中拿出一张大红色的婚书。 袭蕊看到这张婚书的时候,瞪大了双眼,问苍疯了,问苍疯了,他竟然要和自己结为道侣? 这张婚书对于化神期的人来说没什么约束,不然云渺当年只说了解除道侣关系的一句话就能够解除两人的关系,可对化神期一下,若是背叛道侣,轻则入魔,重则魂飞湮灭。 “蕊儿,来,为师只要你的一滴心头血,这张婚书就生效了,以后我们就是道侣了。”问苍满怀期待,从指尖取出一滴心头血滴在了婚书之上,“道侣大典可能要等我杀了鸣阙和云渺他们才能给你办,蕊儿这么乖,一定会体谅为师的对不对?” 袭蕊快疯了,她不知道该惊讶于问苍竟然要真的和她结为道侣,还是要杀了鸣阙和云渺。 “不,不要,师尊,我们是师徒,你怎么可以和我结为道侣,你快放开我,师尊,问苍,你这样有违天理,天道不会放过你的。”袭蕊声嘶力竭,脸上都是绝望。 老天,有没有人能来救救她。 这个狗问苍,当时拜师第一天她就知道问情峰没一个好人,谁知道这个问苍竟然这么疯。 “不会的,等我杀了鸣阙和云渺,拿到云鸣宗宗主的信物,自然有办法避开天道,蕊儿,你不是想提升修为吗?和为师双修,半年之内你一定可以突破结丹期,百年之内就能突破到化神期。”问苍抚摸上袭蕊苍白的脸颊,脸上都是痴迷。 袭蕊崩溃大喊,几近疯狂:“滚啊,谁要跟你双休,你个快一千岁的老头子,也就辰渺仙尊不嫌弃你这个死渣男,你别碰我!难怪辰渺仙尊要和你离婚,去你妈的,你这么恶心谁要跟你结为道侣,要是我我也选择江墅,你这个臭傻逼!” 提到云渺,问苍神色一滞,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你刚刚说什么,你也选择江墅——还有谁选择了江墅?云渺?” 不得不说,问苍仙尊的悟性确实有些东西。 袭蕊崩溃的一句话,就让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问苍心中的疑惑好像突然得到了答案一样,“原来是云渺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人。” 袭蕊接着骂:“你对辰渺仙尊什么样你还指望别人喜欢你,她又不贱,明明是贪图人家父亲的东西才娶人家,又看不起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没有辰渺仙尊,你能有今天的位置吗?你能突破化神期吗?” 袭蕊宁愿死,也不想和问苍结为道侣,与自己师尊结成道侣,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她还在刺激问苍,“当年的天品灵根都是百岁进入化神期,而你呢,三百岁了都还没进入化神期,你急了,你是急了才会贪图那枚化神丹的。问苍仙尊,在我们老家有句话叫做软饭硬吃,送给你,你个臭傻逼,快放开我。” 也许是袭蕊太过癫狂,反而让问苍冷静了下来,看着袭蕊的目光森森带着杀意: “好蕊儿,原来你也是这样看师尊的吗?是,我是靠着那枚化神丹才进入化神期的,可是你知道吗?他们都没有我努力,我除了苦修还是在苦修,她们只是家世好,就能得到别人轻而易举得不到的资源!” “鸣阙是人间王朝的太子,享整个王朝的供奉,皇室也为他搜罗无数珍宝,他还是个天品雷灵根,是我们的这一届人人称赞的大师兄,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世界上的好处他都占了。” “不——鸣阙也不是什么都有,他喜欢云渺!可惜云渺喜欢我,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云渺结为道侣,一是能够得到化神丹,而是可以压鸣阙一头,他再厉害又怎么样,喜欢的女人在我这,却被我弃之如敝屣哈哈哈哈。” 问苍越说越疯狂,脸上的魔纹也藏不住。 “还有即墨兰泽——” 第31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31 “即墨兰泽,是东方大陆第一器修世家的人,他要什么没有,竟然还来云鸣宗和我们这些什么都没有修士来争夺资源,他凭什么?他多不知足啊!” “还有其他几个人,哪一个不是世家大族出身,只有我,只有我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能有今天全靠我自己,蕊儿。你和我一样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不能看不起我!” “傻逼,你是天品的金灵根,要不是你自己想太多,早就跨入化神期了,还说天天苦修,说不准是你自己在压抑心中的魔气,问苍,你承认,你就是懦夫,你就是个小人,你嫉妒别人耽误了自己的修行还说别人的出身好,出身什么都决定不了,能决定修为高低的,只有天赋!” 问苍被袭蕊骂了一通,目光灼灼,看着袭蕊的目光更加惊叹:“蕊儿,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不愧是为师看上的道侣……来蕊儿,我们就这完成仪式。” 袭蕊本想刺激问苍,让问苍忘记结为道侣的事情,可没想到这一骂反而让问苍病的更严重了。 问苍拿出银针,捏住袭蕊嫩白的手指,轻轻一点,鲜红的血液落入大红色的婚书上。 袭蕊绝望地闭上双眼,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不可能!” 袭蕊耳边传来问苍一阵怒吼,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看向婚书,只见婚书上并没有出现她的名字。 道侣婚书乃是修仙界特制,愿意结为道侣的人滴上心头血就算仪式完成,而婚书上也会出现两个人的名字。 只是眼前的这张婚书上,问苍的名字孤零零的挂在上面。 ——没有成功。 问苍有些癫狂,待他平复了两分忽然掐住了袭蕊的脖子,目光阴沉狰狞,魔纹几乎遍布了半张脸,“婚书只有一种情况不会成功,那就是没有成功的那人喜欢的是别人,好蕊儿,告诉为师你喜欢谁?” 袭蕊被掐的面色涨红,自己也很惊讶,她喜欢谁? 她自己都不知道喜欢谁。 问苍癫狂:“是你哪个师兄吗?” 袭蕊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因为窒息头脑还是昏沉,而入魔的问苍没注意到他的情况,“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的记忆。我看看蕊儿喜欢谁,杀了就是。” 问苍对着袭蕊施展搜魂术,没有在袭蕊的记忆中找到袭蕊和谁过多接触的模样,却在不久前的记忆当中看到了云渺与江墅两人共同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惬意画面。 云渺,与江墅? 云渺和她的徒儿? 问苍胸中涌现出一抹背叛的感觉。 和刚刚袭蕊话中说道的感受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就像是被妻子背叛了的丈夫。 云渺什么时候和江墅在一起的是,是十年前吗?怪不得十年前如此迅速的没有征兆的和他接触了道侣关系,那个时候就要和江墅在一起了吗? 云渺,你真是好样的! 漆黑的雨夜,一道魔气瞬间笼罩了问情峰,惊醒了各个峰头正在打坐的几位大能。 云渺也被惊醒,一瞬间坐了起来,吓得旁边的江墅连滚带爬地翻到了地上装睡。 “……” “别装了,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魔气?” 这股精纯的魔气似乎比当年即墨兰泽的魔气还要精纯,云鸣宗又有人入魔了? 被点名的江墅讪讪摸摸鼻子:“有点感觉,但是气息被掩盖得太快了,没察觉出来具体的方位。” 连修为被压制的她和江墅都感受到了这股魔气,鸣阙几人应该也能感应得到,那就不用自己管了。 云渺再次躺了下去,不动声色地往里面挪了挪,外面留下了大片的空地…… …… 第二日,大雨停歇,整个云鸣宗被洗刷得干净透亮。 宗门大比继续,江墅今日仍旧是十拿九稳地拿下比赛,路过筑基期的比试场地时,却听到袭蕊缺席比赛的消息。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袭蕊根本没来,有人去问情峰上找她也不见踪影。 江墅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和问苍有关,难不成是丝丝的下落被袭蕊找到了,而袭蕊被问苍发现了,灭口了? 正在此时,江墅身后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卜师兄,袭蕊师妹的命灯怎么样?” 来人正是卜尧练,他也有些着急,到:“师妹的命灯没事,甚至很正常,可就是找不到她人,灵讯也发不出去。” 江墅一言不发回到了玉兰峰,正好看到云渺穿了件银灰紫色的轻纱外衫,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银翅蝴蝶,清风吹过,蝴蝶翩翩起舞,云渺像极了天上的花神,落入凡间,被蝴蝶追捧信奉。 他心中的惊疑小消退了一些,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小跑到云渺跟前,抱住云渺的腰肢整个人就贴了上来,“师尊,好好看。” 云渺好险稳住茶杯,“慢点,今日可有受伤?” 江墅摇头,“我受伤了师尊会心疼,我不能让师尊心疼难过。” 说完乖巧地蹭着云渺的颈窝。 小狗撒娇让人招架不住,云渺忍不住勾唇,眼神中带上了明显的情意,“谁担心你,你也不准下重手,欺负新来的弟子。” “是,谨遵师尊教诲。” 江墅贪婪地吸着云渺身上的味道,从颈肩向上,一步一步直到含住红唇,无师自通的闯了进去,在里面肆无忌惮邀请云渺一块遨游。 一吻结束,云渺不停地喘息,双颊薄红,媚眼如丝,看得江墅差点把持不住,“师尊,想要。” 江墅长臂从云渺膝盖下方穿过,将云渺打横抱往房间里面走,云渺推他:“你别闹,还有正事没说呢。” “什么正事,师尊说什么我都听。” 踹开房门,江墅再次将人压在了床上,云渺躲过江墅的唇,“今日去比武有没有什么异样?” 昨日魔气突然出现肯定有原因,既然有原因就会有蛛丝马迹,近来云鸣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宗门大比,有什么消息传得也很快。 江墅脸色怪异可几分,看着云渺欲言又止。 “说。” “说了师尊不能生气?” 云渺:“和袭蕊有关?” 拿回情丝之后,云渺就已经了解为什么在看到袭蕊和江墅在一起时她心中会烦躁不安,那是她本能的出于对剧情中男女主的忌惮。 而现在来看,至少江墅不会和袭蕊在一起了。 她也就没那么介意,至于那么快能反应过来是袭蕊,纯属是江墅那个表情就是答案。 “师尊,你看!”江墅无奈道,“今日路过筑基期的比试时,听说袭蕊弃权了,我保证是路过。” 云渺:“……” “那看来问题出在问情峰,总不能是袭蕊入魔。”云渺碎碎念。 她话音刚落,压在她身上的江墅再次僵硬了起来…… “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袭蕊是女主不会入魔,问题出在问情峰,答案呼之欲出。 江墅知道事关袭蕊性命,虽然他不喜欢袭蕊,为了不让师尊难过也可以杀了袭蕊,可丝丝还在袭蕊那里,万一她真死了,丝丝怎么办? “袭蕊借丝丝过去,是想试探问苍仙君是否入魔,后来发现,问苍真的入魔了。” 果不其然。 想到袭蕊和问苍的纠葛,问苍此时应该已经爱上了袭蕊,应该不会杀她才是,恐怕是问苍受到什么刺激才会囚禁袭蕊。 云渺试着感应了一下丝丝的气息,虽然气息亏虚,可却是没什么生命威胁,更何况还有一道气息在向丝丝靠近。 她将丝丝的情况告诉的江墅。 “我们静观其变。”云渺道。 问苍入魔已成事实,云鸣宗接二连三的大能都入魔,这对云鸣宗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看来她得找鸣阙说一下,让鸣阙做好准备。 云渺的脸上难得多了一丝愁容,江墅把人揽在怀里,声音低低听不清楚情绪:“师尊在担心什么?” “云鸣宗的声誉啊,十年前即墨兰泽入魔,十年后问苍入魔,云鸣宗恐怕会成为修仙界的笑谈啊。”云渺坦然道,当然,他也听出了江墅极力隐藏的醋意,故意说道,“不会有人以为我在担心问苍?” “不会?” 第32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32 宗门大会最后一日,云渺这个玉兰峰的一峰之主也该出席最后的盛会了。 这日难得的云渺和江墅一起起床,往日都是江墅先起来收拾院子,准备早餐和茶水。 这事儿江墅做得愈发熟练了,云渺却不由自主地勾唇,一边洗漱一边偷看江墅被腰带勒出的窄腰。 她情丝拿回来之后,就偏爱穿鲜亮颜色的衣服了,今天穿上了一身暗红色绣着银纹玉兰花的道袍,靓丽夺目。 许是今日云渺太过好看,让江墅心中升起了一股危机感,他从自己空间芥子中同样拿出一套暗红色的窄腰道袍,衬得他的面容更加妖异勾人。 两人站在一起,不像是去参加比试,倒像是去成亲。 云渺:“你不穿弟子服?” 江墅:“不穿,这衣服是丝丝给我挑的,总不能辜负孩子的心意。” 云渺很想说丝丝不在,你穿了她也看不到。 可江墅说得也对,不能辜负了“孩子”的心意,就随他去。 江墅见云渺没反应,心中更加愉悦,有情丝的师尊真的太纵容他了。 他很爱。 两人在主峰上分开,云渺一出现在主峰的正殿中,此次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长老或者说掌门都围了过来,无一不恭敬谦卑:“见过辰渺仙尊。” 那恭敬之下,还藏着惊艳和羡慕。 小小年纪就能到达修真界的顶峰,怎么不让人羡慕呢。 辰渺的年纪不算大,才六百多岁。 这对于修真界来说,也就相当于三十岁左右。 化身大圆在无法参透飞升的情况下寿数可以达到三千岁。 奈何这个世界实力为尊,目前这个修真界,能打过云渺的少之又少,自然没人敢对云渺不恭敬。 “诸位无需多礼。”云渺客气回礼,坐在了鸣阙的旁边。 鸣阙又和众人交谈了几句,就有人按捺不住了:“辰渺仙尊见谅,关于飞升一事,老夫想问您几个问题。” 云渺端着仙尊的风范道:“请讲,辰渺一定知无不言。” 有了这句话,老者松了一口,摸着胡子道:“老夫的师兄五年前飞升失败陨落,临终前告诉我如果修仙界往后没人飞升成功,让我宁愿放弃修为也不要妄求飞升。 老夫当时不懂,如今见到辰渺仙尊迟迟不肯飞升,仙尊是否知道其中缘由?” 云渺点头,果然不止她们发现了。 “我有几位故人飞升时也告诫了我同样的话,可惜为时已晚。” “他们陨灭前留下一些信息,我也可以告诉诸位,还请诸位保密。” 众人应喝:“我等定守口如瓶。” 云渺说了一些飞升通道关闭的事情,却没有说七灵根的事情。 七灵根修行之路艰难,这些老东西要是知道七灵根是关键定会大肆寻找,到时候说不定会给七灵根带来伤害。 说完,众人一脸菜色。 这也就是说,往后飞升无望了? 云渺要说的还有一件事:“飞升通道不知何时才能打开,而天地间的灵气与浊气得不到释放,人间必定生灵涂炭,战乱不断,而我们修仙界的修士也会受到浊气的影响,很容易就入魔了。” “什么?入魔?” 修仙者一道入魔,轻则诸位倒退,重责死在天雷之下。 云鸣宗就有现成的例子,据说当年要不是那位的弟弟度雷劫,恐怕那个雷劫就要落到他身上了。 云渺叹息一声:“飞升通道开启,也是修仙界与仙界气息的交融,更何况还有飞升之后的金色灵气雨可以消除浊气。 如今飞升不成便没有办法将浊气排出,更没有金色灵气雨,浊气日益增多,内心中的欲望增加,自然容易入魔,还请各位掌门长老回去多加疏解门派的弟子的心理,以免酿成大错。” 闻言,在场所有人除了云渺个个都愁容满面。 云渺的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他们在宗门大比开始的时候,列席而坐时脸色差得连弟子都能够看出来。 宗门大比正式开始—— 云渺坐在鸣阙左侧,而鸣阙右手边第三个位置确实空的。 环顾了一圈,云渺没发现问苍,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小声问鸣阙:“问苍呢?” 鸣阙眼神未动,注视着第一场比试,一个是江野,刚入门的弟子,另一个已经入门七十年,两人都是炼气九层。 在看到江野身上那套暗红色的袍子时,眼神几不可察地变了变。 闻言轻哼一声:“你和问苍又旧情复燃了?” 云渺恨不得锤他,这话说得太脏了。 “他不对劲,你没发现吗?” 鸣阙修为已经到了化神大圆满,再加上他是云鸣宗的掌门,云鸣宗各处的阵法他都能感应到,自然也知道云渺说的事情。 “宗门大比之后再处理,老二的风波还没过去呢。” 老二就是即墨兰泽,当年即墨兰泽入魔这事可让他好一阵头疼。 红衣云渺太过耀眼,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在场下比试的江墅也是如此,他余光瞥着云渺,一心二用,比试也不落下风。 云渺看出鸣阙已经有了打算,那就放心了。 她坐直了身子,目光投到了正在比试的江墅身上。 正巧,江墅一道凝冰术闪了过去,将对手逼下擂台,获得胜利。 云渺:“……”纯纯炸鱼,还好这小子有分寸,从不伤人。 尽管是炸鱼,可看到在阳光下泛着灵动光泽的红袍江墅,云渺仍是弯起了眼角,眸中盛满柔和的爱意。 接着是筑基期的比试……结丹期的比试。 结丹期每两层分为一组,到最后一共角逐出七位胜者。 就在鸣阙准备宣布胜出的名单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热闹非凡的宗门大比。 “掌门,我要举报——这个江野他不是江野!他叫江墅,是辰渺仙尊的第一个弟子,是结丹二层的修为!” 第33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33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云渺眸光沉了下去,凝眸看过去,原来是个熟人——问情峰问苍仙尊坐下三弟子卜尧练。 江墅不慌不忙,甚至嗤笑一声:“你说我是云渺仙尊的第一个弟子江墅,是结丹二期的修为,证据呢?” 执法长老看了鸣阙一眼,见鸣阙点头才敢出声:“这位弟子,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既然你这么说可有证据证明?” 卜尧练不慌不忙:“当然有证据,这个江墅是个魔修,我与师妹在追捕他时,扰乱了他的结丹雷劫,他怀恨在心,化作另外一人,趁着宗门大比之时,将我师妹掳走了,下落不明!我还要举报,辰渺仙尊与她的弟子江墅有私情,为天下人不齿!”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这个弟子的眼神更加奇怪,一方面不仅是没有拿出证据,反而攀咬上了云渺仙尊,另一方面有人觉得这是真的,不然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样污蔑辰渺仙尊。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列席上的各宗的掌门或者长老看着云渺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主要是云渺太过夺目,让人很难忽略,而那个叫江野的少年也是如此。 再加上两人的红色衣袍,此刻看上去竟有些异曲同工的味道,仿佛是喜袍一样。 云渺端坐着岿然不动,安抚了一下已经黑了脸的江墅。 “如此,还请这位弟子拿出证据来,不管是江野的身份,还是我与江野的私情,总不能你空口白牙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渺这个淡然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安心不少。 云渺仙尊是老宗主的女儿,自小受到的礼仪教导自然不是他们能置喙的。 再说谁不知道五百年前辰渺仙尊与问苍仙君结为道侣的事情。 辰渺仙尊为爱痴狂什么好东西都给问苍仙君,这是在座的各位长老和掌门有目共睹的。 卜尧练胸有成竹:“好,我就拿出证据来,看看你这个辰渺仙尊连自己的弟子都不放过,内心多么肮脏。” 江墅几乎忍不住,手上运气锋利的灵力,几乎想撕碎这个杂碎的嘴巴。 他怎么敢这样说云渺。 只见卜尧练手中拿出一枚留影珠,“这是从我师妹的记忆中提出来的记忆,诸位请看。” 留影珠被注入一道灵力,一幅画面在珠峰正殿之前展开,上面赫然是辰渺仙尊与江墅相拥晒太阳的画面。 见此,云渺的眼神更深了一些,她有些没想到,问苍竟然会去搜寻袭蕊的记忆。 搜寻记忆对修仙者虽然不是致命的伤害,却也足够让修仙者神智混乱一段时间,问苍不是喜欢女主? 还真下得去手。 看到这副画面,所有人都惊了。 看向云渺的眼神一变再变。 鸣阙脸色也很难看,他看向云渺,几百年来除了官方微笑就是严肃的脸上此刻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和伤心。 留影珠无法作假。 云渺坦然对上鸣阙的目光。 五百年前她就知道鸣阙对她的感情,没想到五百年后鸣阙竟然还没死心。 江墅脸上的慌乱被愠怒掩盖住,他很害怕师尊会不要他。 师尊此刻完全可以否认,所有人都知道云渺此刻和凡人一样,没有什么反抗能力,说是他强迫师尊的也可以。 如果,如果师尊想保住云鸣宗的名声,想保住自己的清誉,江墅愿意去死。 能和师尊相伴的这些日子,已经让他死而无憾了。 在江墅幽深恐惧的眸子中,云渺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场中,站到了江墅的身旁。 江墅此时已经紧张到呼吸停止。 云渺勾唇,牵起江墅的手,刚准备说什么就被鸣阙一声厉喝制止:“够了,辰渺仙尊此刻体弱如凡人,若是这小子用了什么计谋,也未尝可知。” 他眼神中都是警告,警告云渺不准任性,警告云渺让她放开江墅的手,他甚至抚摸上了腰间的掌门令牌告诉云渺这不是他的云鸣宗,而是你们云家的云鸣宗。 从云渺的曾祖父到云渺的父亲,三代人都为云鸣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云渺,你要毁了云鸣宗千年积累下来的声誉吗? “卜尧练,你说你有证据证明江野就是当年那个七灵根江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江墅现在已经成为了魔修,定是他引诱辰渺。” 说罢,鸣阙身上灵气乍起,天空忽然响起一道惊雷。 化神一怒,天地变色。 卜尧练拿出另一个留影珠,播放出了一个袭蕊和江墅在一起的画面,画面中袭蕊赫然叫着江野江墅。 江野——江墅—— 这么明显的名字,事实已然板上钉钉。 江墅大方承认:“我就是江墅——” 说罢身上的伪装褪去,身形也高大挺括了许多,眉眼更加锋利和阴沉,盯着在场的人,结丹二期的气势迸发出来。 他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是我勾引辰渺仙尊的,她现在不过是凡人躯体,略施手段就能够将她迷惑。” “你们修仙界不是自诩清高无暇,而辰渺仙尊又是修仙界最厉害的人,能将她拉下神坛,我不知道多畅快呢。” 江墅身上红色的魔气冲天而起,将周围的人震得齐齐后退。 “竖子狂妄!”鸣阙脸上满是怒容,一道水桶粗的天雷从天而降,直直向江墅劈了过去。 化神大圆满全力一击的天雷,不准备给江墅留下任何活路。 云渺手指刚摸上蛇结,就被江墅死死按住,“师尊不可!” 摘下蛇结,云渺今日一定会死。 天雷近在咫尺,云渺能够清楚地看到雷霆上面闪烁的细小的电流。 “师尊,江墅此生无悔,若有来世,江墅还想和师尊在一起。” 话音刚落,他狠狠推了云渺一把,将云渺推离雷霆的区域。 江墅以死来证明他和辰渺之仙尊之间是清白的,这对云鸣宗来说是最好不过的解决办法。 可云渺哪能如问苍所愿。 她从空间芥子中掏出数件灵器,飞向江墅的上空,其中有一件缚仙索是云鸣宗的传世仙器旨之一,径直飞向“卜尧练” “我云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与江墅两情相悦又如何?” 云渺声音清脆,带着坚定与傲气,在天雷炸响之前,响彻整个云鸣宗。 第34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34 云渺出声之前,在心里向原主和原主的祖辈道了个歉,毕竟人家努力了千百年的基业可能就要毁在自己的手里了。 可她也有苦衷,她需要为整个修仙界开辟飞升通道。 如果今天她真的否认了和江墅的关系,那今天必然是江墅一生的不甘和执念。 有了不甘和执念,就会生出心魔,那江墅就会完全变为一个魔修,没有任何意识只懂杀戮的魔修。 这是对于整个修真界来说,对于云渺自己来说,她喜欢江墅,在日复一日的平常相处中爱上了江墅。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有点只是江墅多年如一日的三餐和陪伴。 江墅是那么没有安全感,这一次就让自己迈出这一步。 无视鸣阙想杀人的目光,云渺接着道:“我等修士,修的不过是一个道法自然。我与江墅之间顺应自然走到今年,相爱也是命中注定,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错,若诸位觉得有错,那也是我的错。” “云渺自知此举损害了云鸣宗千年的声誉,特此向鸣阙掌门赔罪。”说罢,双手作揖,是一个郑重且标准的道礼,“云渺从今日脱离云鸣宗,还请掌门准许。” “师尊——” “云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为了一个和你不过相识数十年的弟子,放弃了生你养你的云鸣宗吗?” 鸣阙眼神从云渺身上落在了江墅身上,也许杀了这个小子,就能留下师妹了。 江墅感觉到一阵森然的杀意,接着目光就被一道暗红色的身影挡住,云渺黑着脸:“谁敢动江墅,那我今日就拼着身死道消也要拉着诸位和诸位的宗门陪葬。” 以云渺如今的实力,没有人会怀疑云渺这句话的真实性。 可还是有人忍不住道:“辰渺仙尊,你可知师徒相恋有违人伦,乃是大忌。” 云渺不屑一笑:“不好意思,我修的是逍遥道,主打一个顺遂心意,师徒相恋有违人伦,可阴阳相生相合乃是天理,天理与人伦,这位道友,你觉得呢?” 那人哑口无言,谁敢说天理不对。 江顺忽然觉得鼻尖发酸,师尊这一次,真的没有丢下他。 他扯住云渺的袖子,几乎要落泪。 云渺反握住江墅的手,无声地捏了捏以示安慰。 场面一时寂静了下来,辰渺仙尊态度太过坚决,又放下狠话,一时没有人敢去触辰渺的眉头。 随即,他们发现让局势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正被缚仙索捆着倒在擂台的一边。 “鸣阙掌门,这位弟子到底是谁,竟然用搜魂留影这等禁术,还需严惩才是。” 奈何不了辰渺仙尊,还能奈何不了你吗? 鸣阙随便扫了一眼,看到缚仙索上那层金光,额间青筋乍起。 缚仙索是云鸣宗的传世仙器,鸣阙自然知道缚仙索的用法。 缚仙索对结丹期以下的人没有作用,能被缚仙索捆住的人,至少是化神期。 而那个人……云鸣宗能有几个化神期? 缚仙索捆住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难怪云渺那么生气了,鸣阙现在也很生气,还有一丝深深的无奈。 历代云鸣宗掌门,谁能有他难。 十年前二师弟入魔,十年后师妹和徒弟谈恋爱,现在还有一个化妆成自己的弟子来拆穿前期恋情的前夫哥。 哦对,这个前夫哥还入魔了。 这都是什么事。 鸣阙忍着怒气道:“此等禁术在云鸣宗一直是禁止使用的,我一定会严查严管,就不劳各位掌门费心了。” 鸣阙心里想着什么办法,想把这些外宗的人尽快忽悠走,然后解决问苍的事情。 至于云渺,只要云渺不离开云鸣宗都好说。 诸位掌门也察觉出鸣阙脸上的难堪,自然不好待下去了,毕竟以后飞升的事情还得靠着云鸣宗呢,吃瓜吃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各宗的掌门长老准备离开,却见那个被缚仙索捆住的人身上忽然生出一股红色的魔气。 在魔气的浸透下,缚仙索上的光芒逐渐暗淡,云渺皱眉,扔出一道结界灵器之后收回缚仙索。 她已经毁了云鸣宗的千年声誉,哪里还敢让云鸣宗的传世仙器受损。 缚仙索收回的瞬间,魔气突然爆炸开来,要不是云渺甩出的结界灵器,恐怕如今的云鸣宗主峰都要被魔气笼罩。 可也就是这一击,原本能抗住化身大圆满全力一击的灵器也出现了裂纹, 结界内鲜红的魔气忽然炸开又快速收缩,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在那道结界之中,“卜尧练”已经换了一个模样。 那人红发白眉,眼睛一片漆黑,没有半分眼白。 “天、天魔!”有人惊呼出声,满脸的惊慌失措。 “这得是多大的怨气,积压了多少年才变成了天魔啊!” “天魔,怎么长了一副问苍仙尊的脸?” “糊涂,那就是问苍仙君。” 云渺拉着江墅极速后退。 这股魔气江墅暂时吸收不了也不能接触。 天魔的魔气是世界上最毒烈的魔气,普通修仙者只要沾上一丝,就会心魔入体。 而江墅本身就有魔灵根,再吸收天魔气,体内的魔灵根迅速膨胀,八种灵根失衡,只有死路一条。 问苍此刻眼中只有云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云渺。 杀了这个背叛他的女人,杀了这个给他带来了无尽痛苦和屈辱的女人。 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要折辱他,为什么不让他当云鸣宗的掌门?为什么不早点把化神丹拿过来,而是要以丹药为威胁娶她。 蕊儿说,爱一个人就是要成全他。 那为什么云渺不成全自己? 为什么给了他的东西可以收回去?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 云渺,真该死啊。 问苍脸上的表情愈加狰狞,口中喃喃自语:“云渺,杀了你——云渺,杀了你——” 江墅一直警惕地看着问苍,这是他遇到过的那么多魔物中,唯一一个让他忌惮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入魔的问苍,可听到问苍那句杀了云渺,江墅心头怒意升起,暗红色的魔气在江墅周身翻滚起来。 “崽种!”江墅明明身上魔气浓重,抬手却引来一道粗壮的天雷,等待问苍冲出结界的那一刻就落下。 随着结界上的裂纹越来越多,灵器承受不住天魔的压力,在一阵鲜红的魔气中化为齑粉。 也就是那一刻,粗壮的天雷落下,直直劈中问苍的脑袋, 一阵电光石火之后,问苍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甚至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看向江墅:“小虫子,挠痒痒的力度刚刚好。” 江墅还想再上,却被云渺拉住。 她声音清脆,再次响彻主峰:“诸位掌门,魔物就在眼前,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有些人回过神来,当即祭出自己的法术,不要钱地往“问苍”身上砸过去。 当然也有人趁乱逃跑。 “众弟子听令,结丹期六期以下弟子撤离云鸣宗。”鸣阙一声令下,主峰上人影快速消失了很多。 云渺想让江墅走,可江墅怎么愿意离开。 留下的人都知道,今天不除了这个天魔,怕是整个修仙界和人间都要遭殃了。 问苍一时被打得动弹不得。 忽然,他狰狞一笑,随手一挥,眼前竟然出现了六具魔气森森的傀儡。 云渺仔细看了过去,那六具傀儡,赫然就是问苍的六个弟子。 有人认出他们的身份,惊呼一声师兄师弟,齐齐哭喊了起来。 “问苍,他们都是你的弟子!”鸣阙心痛不已。 问苍哈哈哈一笑:“弟子——养料——听话——杀云渺——” 第35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35 问苍仙尊入魔了第一件事竟然是想着杀云渺仙尊,这是得有多大的仇恨啊。 许多人也知道当年问苍仙尊为了一颗化神丹娶云渺的事情,更不提这么多年来云老宗主对他的教导之恩。 当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也难怪辰渺仙尊会移情别恋。 有人同情云渺,有人鄙夷问苍。 还有人想要杀了问苍。 江墅就是其中一个, 他将云渺紧紧护在身后,不让云渺上前。 要死,他也要先死在云渺前面。 可天魔到底是天魔,再加上问苍本身就化神期大圆满,此刻更是无人能敌。 一炷香之后,场上还有力气的,除了化神期大圆满的鸣阙,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鸣阙挡在江墅身前,神情肃杀:“问苍,不要再执迷不悟。” 问苍仰天长笑:“鸣阙,你没有资格拦我,你要一起去死吗?” “当年,化神丹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是不是你说出去的!你嫉妒我娶了云渺是不是——” 鸣阙否认:“化神丹一事与我无关。” “杀了云渺——杀了你!” 问苍随手一挥,一把断剑出现在手中。 云渺认了出来,那是苍蓝剑,如今自然断裂,没有丝毫灵气。 问苍黑眸幽深,随手斩出一道剑芒,被鸣阙化解。 那一道剑芒好像只是一个信号。 信号落下之后,两人的身影瞬间纠缠在了一起,紫红相交,雷霆与魔气碰撞,湛蓝的天空异象频发,天空也变成一半黑紫色雷霆闪烁,另一半是血气森森的红色,犹如血液凝固。 江墅挡在云渺身前,专心对付还剩下的一只傀儡。 云渺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仿佛天地开始变得渺小。 耳边的打斗声也逐渐消失,只留下自己的呼吸声。 云渺知道,鸣阙快要拜了。 现在唯一能拦住问苍的人只有自己。 一旦自己摘下那枚蛇结,她的雷劫就要来了。 原来飞升之前,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天地不过一尺,万物不过一寸。 人间如此脆弱,仿佛一只手就可以覆灭一方大陆。 等江墅解决了最后一只傀儡,天上的紫黑色雷霆也慢慢消散,鸣阙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从天空狠狠坠落下来,生死不知。 云渺抬眸,和问苍遥遥相望。 问苍面容狰狞狂傲:“云渺,与我一战,留你全尸。” 云渺勾唇,想要摘下蛇结,却被江墅死死按住。 “师尊……”江墅想阻止云渺,可他忽然语塞,他该用什么理由阻止云渺? 云渺偏头一笑,眼中都是宠溺,捧住江墅英俊的面庞,狠狠吻了上去。 “墅儿,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仙界有聚魂的法子吗?” 江墅摇头:“师尊,我不要为你聚魂,我要你活着!” 炎若芜和卿藏的故事让江墅突然升起一股恐惧感。 那是在他情窦初开感情萌娃的时候,第一次知道生离死别。 第一次知道爱而不得。 “我等你。”云渺再次吻住江墅的眉心,手腕上的蛇结忽然崩裂,化为粉末飘散在空中。 而云渺一直被气势节节高升,直到飞到了主峰的山头,冰灵根的气势将红色的问苍震退三百里,任由问苍抵挡还是后退。 “云渺,你的实力,竟然强悍至此!”问苍惊讶,随即大笑起来,满是畅快。 “如此压制你的修为,你一定很痛苦,是不是夜夜难眠哈哈哈嗝——” 云渺也有些惊讶,体内的魔气为什么少了这么多,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面对问苍的恶意,云渺轻飘飘道:“没有啊,我每天和墅儿睡在一起,夜夜安眠至天明呢。” 气死你,狗东西。 问苍脸色一窒,入了魔之后情绪都外化了很多,只见他脸上闪过一丝羞辱:“不知廉耻!你与我结成道侣,却又喜欢上他人,云渺,你该死!” “问苍仙尊说他人之前,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如今的你真让人恶心。” 云渺对问苍的恨意毫不在乎,看着如此的问苍,她突然觉得心中的最后一丝执念也消失了。 这是原主的意识,也不知道她喜欢问苍哪里。 问苍被云渺一激,提起断剑直逼云渺,云渺侧身偏开,不借助任何的法力,以凝冰术对上问苍的魔气之剑。 红蓝光芒在主峰之上的天空迸发出刺眼的光芒。 巨大的冲击波让云鸣宗的主峰都晃动了起来。 比起刚刚问苍和鸣阙的战斗,问苍和云渺的战斗更让人心惊。 随着云渺的出手,天上雷云翻过,黑压压的云彩击碎红蓝两道光芒,成为天空的第三种颜色。 天雷落下之前的威压,让已经远离云鸣宗山脉五百里的弟子仍然觉得心悸。 不能在这里度雷劫。 云渺眯着眼侧身躲过问苍的攻击,佯装不敌,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飞向远方。 她已经毁了云鸣宗千年的声誉,如果在这里度雷劫,恐怕连云鸣宗千年的基业都要毁掉。 —— 骊朝边境。 江墅和鸣阙追着云渺来到这里时,江墅忽然愣住。 这就是他们十年前生活过的地方。 也是当年分别的地方。 十年前这片本就荒芜的土地加上魔气的阻污染已经变成一片没有生机的黄沙之地。 千里没有人烟。 云渺和问苍打得不可开交,天上的云彩震碎了一片又一片。 而云渺的头顶上重新凝聚起雷云的漩涡。 也是觉得被云渺从云鸣宗遛来了这里,雷云很是愤怒,酝酿出的漩涡比刚刚足足大了一圈。 可以想象其中的雷霆要是劈下来能有多毁天灭地。 江墅和鸣阙很是焦虑。 飞升雷劫足足一百三十六道,雷劫威力逐次递增,现在第一道雷劫的威力就如此之大,后面的雷劫,云渺怎么能抗得住。 他们不知道的是,云渺是故意使出全力引来如此声势浩大的雷劫。 她现在的实力虽说可以杀了问苍,可至少得再打斗个三天才有结果。 那也就是说,这三天中她不仅要对付问苍,还要应对雷劫。 这局势完全就变了,她不小心就会被问苍反杀。 索性不如引来天雷,趁她还有力气,借天雷之力击杀问苍。 至于之后的雷劫,那就随缘。 问苍入魔后智力明显下降很多,如此明显的陷阱他都没有察觉,反而被酝酿起来的雷云漩涡扰乱了心神。 魔嘛,最害怕天雷的。 第一道天雷落下,云渺眼疾手快,迅速变换手中的法诀,直接捆住问苍,带着问苍冲入第一道雷光之中。 “噗——” 云渺和问苍齐齐口吐鲜血,只是云渺的脸色明显要好上许多。 而问苍就惨了,身上的魔气翻动的速度慢了很多,身上也散发出一股焦味。 就算是这样,问苍仍旧没有退缩,再次挥剑过来。 云渺现在只守不攻,虽然看上去节节败退,可却是一点伤都没有,身子还暗暗周转灵气疗伤。 “师尊——”江墅担心地喊出声,几乎是本能地想冲入战场当中。 却被鸣阙一把拉住。 “你想死就死远点,别过去打扰云渺。” 江墅到底是境界低了一点,看两人打斗不如鸣阙看得透彻。 被鸣阙一瞬,江墅脸色变得难看,可也许鸣阙说得是对的。 他只会给云渺增添负担。 如果不是他和袭蕊不小心说的话,云渺也不会为了他脱离云鸣宗。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 江墅当即从空间芥子中拿出七块色泽各异的灵石,摆放在自己的周围。 盘腿坐下后,身上的魔气开始翻涌,与七块灵石的气息融合在一起进入体内。 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那边,云渺等来了第二道劫雷,再次运用灵气捆住问苍,冲入雷光之中。 两人再次吐血。 第三道 …… 第三十道 …… 问苍和云渺此刻狼狈极了,尤其是问苍身上已经皮开肉绽。 可是他的执念不让他退却一步,尤其是看到云渺手上吐血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又行了,一定能杀了云渺。 如此往复循环,问苍已经连站起来都困难。 可云渺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天雷一视同仁,云渺体内还有微弱的魔气,可在天雷看来,这就相当于两个魔头在挑衅一样,威力更加。 等到第五十八道的时候,问苍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想要逃离。 此刻的云渺也没了力气去追,她看向鸣阙,轻轻点头,眸光很平静,甚至还有一丝得逞的笑意。 鸣阙懂了云渺的示意,他不放心地看向云渺,最终还是运气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雷霆弯刀,给了问苍最后的了解。 天地再次寂静了下来。 旷野的风在呼啸,卷起漫天的黄沙,迷乱人的眼睛。 江墅还在不要命的提升修为,可是杯水车薪,他现在只摸到了结丹三层的门槛,距离真正可以为云渺挡下雷劫的化神期大圆满还有着十万八千里。 趁着天雷酝酿的空气,云渺理了理自己破烂的衣衫和裙摆,扶正了自己发髻,款步走向江墅。 江墅几乎是瞬间就从修炼中脱离,上前一把将云渺按在怀里。 “云渺,如果你死了,我会陪你一起死。”江墅十分平静地告知。 云渺感受到身后那双大手的颤抖,她抱住江墅,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这么希望我死啊?” “不要担心我,只要我挺过天雷,就算是承受不住下界的规则之力爆体而亡,说不定我爷爷和我曾爷爷都在仙界等着给我聚魂呢。” “你要是死了,那就别怪我在仙界再收几个徒儿了啊~” “不行!”江墅臂力收紧,似乎是想把云渺嵌在自己的肉体里。 “师尊,我们拜堂。”过了好半晌,江墅终于松开云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同归。” 云渺想了想就点头同意,她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看了看两人身上的衣服,云渺笑了出来:“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这套真是喜服?” “才不是——”江墅红着脸否认。 云渺拿回情丝之后,就格外偏爱颜色鲜艳的衣服,江墅给云渺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那件暗红色的玉兰纹衣袍,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这时喜服的模样。 刚好之前丝丝给他买过一件暗红色的衣袍,他略加修改,就变成了喜服的模样。 鸣阙处理好了问苍的遗体,回来就看到两道暗红色的人影裙摆交织。 “师兄,我们准备拜堂成亲了。”云渺握住江墅的手,对着鸣阙笑意盈盈道。 鸣阙脸上的申请没变,他不再是云鸣宗的掌门,不需要刻意去做一些表情,此刻他只是鸣阙自己。 那双紧握在一起的手,那裙摆交缠的红色喜袍。 鸣阙心中百感交集,良久,他露出一个笑容,“那就让我来做你们的证婚人。” 江墅对于云渺的气息感受不出来,可鸣阙却是知道的, 云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她带着问苍一起冲击天雷的时候,同样是以肉体强行抗衡,是否还能再接下十道天雷还未可知。 既然是渺渺最后的心愿,他这个做师兄的愿意成全她。 五百年前,就已经成全过一次了,不是吗? —— 红色身影在漫天狂沙中拜了三拜。 又对着鸣阙拜了三拜。 最后——夫妻交拜—— 江墅攥着云渺的手,与云渺拜了三拜。 “礼成——” 鸣阙温润的嗓音响彻旷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天雷。 云渺一把推开两人,起身迎了上去。 天空中的雷光足足闪烁了几十个呼吸才消失,云渺从天空中落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血染黄沙。 江墅想要过去,以为鸣阙还会拦住他,却没想到鸣阙只是拿出自己的雷霆弯刀,递给江墅,“交给渺渺。” 鸣阙知道云渺的情况,与其让她好好打坐调息,不如让她与自己喜欢的人再多待一会。 第六十四道雷劫落下之后,云渺脸色惨白如纸,即使是江墅,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颤抖着声音问:“渺渺,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江墅眼中闪烁着巨大的恐惧。 两人拜了天地,结为道侣,彼此之间也多了一丝感应。 他能感觉到云渺体内的千疮百孔,能感觉到她是在强颜欢笑。 云渺靠在江墅怀中,摸了摸江墅的脸,“墅儿,我是不是有点菜啊,卿藏撑过了一百三十六道天雷,子息也九十多道,而我才六十几道。你说这要是见着他们的,不得被嘲笑死啊。” 江墅将云渺抱紧,原本因为雷劫压制住的魔气再次翻滚起来,愈演愈烈。 “渺渺,若我无法替你挡住天雷,那我让我完全化魔,为你开辟前路。” 第36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36 “墅儿。”云渺按住江墅的眉心,一道蓝色的灵力钻入江墅的神识之中,而那周身翻过的魔气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滞在原地。 下一道天雷即将落下,云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完成任务,不算完成任务的话那她就要魂飞魄散了。 快穿局的员工完不成任务的惩罚有很多种,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死亡。 在小世界死亡是没有办法返回快穿局的。 嘿,还以为什么养老任务很简单呢。 真他妈坑爹。 云渺最后吻住江墅的唇,“江墅,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件事了,忘了告诉你那个求仙路上的老妪就是我,你恐怕知道了。” “还不知道你怎么猜出是我的呢,我们墅儿真是聪明啊。” 江墅被云渺封住肢体,动弹不得。 云渺亲了亲江墅的唇,翘挺的鼻梁和闪着暗红色光芒的眼睛。 爱意不宣于口。 随即不再有任何留恋,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那犹如井口粗的天雷。 江墅想要阻止,却动弹不得,他心急如焚,心中好像有什么防线在崩塌。 紧接着,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缓缓出现一个人影。 那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样,只是一头银发垂至脚踝。 让江墅在意的是,那柔顺闪着光泽的银色长发有一缕没有编完的辫子,下方还卡了一个淡粉色蝴蝶结, 对面的自己叹息一声:“承认。” 江墅一愣,承认什么? 对面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抬手之间,江墅仿佛回到了那片黄沙旷野,只是天地静止,这里一片死寂。 江墅向天上望去,甚至能够看到有一道雷霆似箭,正抵在云渺的胸前,云渺脸上一片安然,好像睡着了一样,从容赴死。 江墅看到银发的自己出现在云渺旁边,将那缕没有编完的头发塞到了云渺的掌心。 “你食言了。” 银发江墅自言自语道。 “怪我。”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不准轻易死去,打不过就跑,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银发江墅说完,天地间忽然变色,所有事物以一种扭曲的速度在发现。 一株草眨眼生眨眼灭。 天空黑白闪烁不停。 日升月落眨眼之间就上演了无数次。 只有这片黄沙旷野,好像被时间遗忘了一样,所有的东西停滞在原地,停滞在时间里。 与此同时,江墅的修为在快速地提升。 结丹三层…… 结丹五层…… 结丹九层…… 化神初期…… 化神后期…… 化神大圆满…… 直到江墅修为几乎可以引来雷劫的时候,时间才停止。 银发江墅看了江墅一眼,忽然嗤笑一声,又有些幸灾乐祸。 不知道为什么,江墅竟然有种被嘲笑的感觉。 紧接着,银发男子的身影在慢慢消失,他轻轻一推,云渺的身体就从天空中坠落到江墅的怀中。 下一秒,时间骤然在这片旷野中流动起来,那道雷箭扑了个空,在天空炸响一道闷雷。 感觉不对,哪有雷霆是温暖的,她一睁眼,就看到了江墅徒手撕天雷的一幕。 拥有吞天灭地之势的雷霆被江墅徒手撕成两半,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下一道天雷没有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降下。 这次,同样是被江墅撕开,化成的电光在江墅手上明明灭灭地闪烁,像一只被驯服的小兽,带着两丝臣服的味道。 “江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渺人都傻了。 眼前这个人还是江墅吗?怎么忽然就变成了化神期大圆满。 还有如此恐怖的实力,纵观修仙界几万年的历史,哪有人手撕天雷的? 江墅转身,身上的气势骇人,只是简单的一眼就让云渺感觉到莫大的恐惧。 这就是八灵根的气势?随着实力的提升,单灵根与多灵根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可云渺更关心的是,为什么江墅会忽然变成化神期大圆满,他是使用了什么秘法,还是其他的东西。 可不管是什么,要想一夕之间变成如此恐怖的实力,那付出的东西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 就在云渺担心的快要落泪的时候,两道流光从远处直飞而来。 直到近处,云渺才看清楚那两人是谁。 寂寞兰泽,还有一个妙龄少女,妙龄少女身上的气息,赫然就是丝丝。 丝丝??? 丝丝怎么突然进入了成年期。 这个世界突然变得玄幻了。 云渺忍不住想召唤系统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可系统却显示没信号。 云渺:“……” “娘亲,娘亲你还活着!”丝丝见到云渺,直接扑进云渺的怀中,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即墨兰泽因为天雷的关系,不敢踏出这里半步,可是拧紧的眉头还是让云渺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顾不上安慰丝丝,云渺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丝丝,你怎么成年了?” 丝丝一怔:“娘亲,你不知道吗?这里突然作为禁地被封禁了两百年,我还以为你和爹爹都死在了天雷之下。” 丝丝也是奇怪,为什么还有天雷。 娘亲看着,似乎不知道两百年的事情。 云渺更懵了,怎么就过了两百年,那她现在到底是重生?还是? 天雷也发现了这个人并不是他要劈的对象,转身想去寻找真正需要渡雷劫的人。 可江墅怎么会让天雷落下,于是丝丝和云渺生生看了江墅撕了几十道天雷。 第一百三十六道天雷即将落下。 天上雷云暗淡了很多,后面的雷霆也恢复了正常的粗细,似乎已经投降,他们确定任何雷霆对这个狂妄的修士都没有威慑。 而云渺被保护得很好,伤势也在丝丝的帮助下恢复了大半。 天雷落下之后,天地忽然明亮许多,就像是雾蒙蒙的玻璃忽然被人擦得透亮。 云渺抬头看了过去,天空之上出现一层阶梯,延伸到云渺的面前,而那阶梯的尽头,隐隐有个人影。 撕了那么多道天雷,对江墅来说几乎不费什么力气,气息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转身从天空落下,踩在黄沙之上,一步一步走向云渺。 云渺觉得这个江墅有些陌生,这样的面容可是气息太过陌生,又太过强大,让她心中都生出一种战栗感。 “渺渺。”江墅声音沙哑。 虽然同处一个空间,可真正停止流速的只有云渺自己。 现在的江墅是两百年之后的江墅。 他已经两百年没有和云渺说过话了。 一开口,嗓子沙哑得不行,声音浑厚低沉。 “到底怎么回事?”云渺问道。 江墅笑着摇头,“渺渺,该离开了。” 也许是因为雷劫不全部是云渺自己度过的,天地之间的排斥让她有一丝的不适,却还能够承受得住。 云渺觉得这一切太魔幻了,他看向江墅,江墅却胸有成竹,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我好想你,师尊。” 江墅声音有几分依恋和难以言喻的缠绵。 阶梯之前,江墅想抱着云渺踏上去,却被一道金光弹开。 上面传来嗤笑声:“这不是你飞升上界的通道,即使是你度过雷劫又如何。” “小子,此处下界确实很久没出过你这样的强者了,与其担心你的道侣,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声音缥缈而下,却让云渺和江墅齐齐皱眉。 那人有些恶趣味,“小子,你替她渡了一半的雷劫,天雷已经熟悉了你的气息,便不会再出现了。” “天雷不出现,你永远打不开飞升通道,哈哈,你只能老死下界了。看着你与道侣天人两隔。哈哈哈哈。” 这道声音传得很远,赶来的鸣阙也听到这句话。 当年他直接被排除出这片禁地,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直到刚刚丝丝突然感觉到江墅和云渺的气息,他才敢过来。 “谁说天雷不会来的。”清脆的声音在云渺和江墅的身后响起,丝丝怒视着金色通道之上的那道身影,露出一个有两分傲娇的笑容。 “雷族雷兽丝丝,以雷族之名,请君主降临。”丝丝忽然化成圆形,还是那是可爱的黑紫色的猫咪,不过现在这只猫咪有一人高,身姿矫健,张开嘴对着天空吐出一道雷息。 雷息消散在天空,没多久,西方就传来一阵异动,一只比丝丝要大上十倍的黑紫色雷兽从天而降,身姿魁梧,睥睨众生。 “君落?”云渺惊讶,拍了拍江墅的肩膀,从江墅怀中跳了下来。 这只雷兽,正是她当年在秘境中救下的难产的那只。 看到那头大上十倍的雷兽,丝丝乖乖跪在地上,行礼:“见过君主。” 雷兽一族是没有父亲母亲概念的,它们脑海中只有君主。 至于谁把雷兽养大,谁就是雷兽的父母,雷兽愿意承接这一段因果,天道之中就会冥冥之中承认他们的亲子关系,加深他们的感应。 君落打量了一下丝丝,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微笑着看向云渺:“丝丝长得很好,这两百年辛苦你了。” 云渺有些脸红,这两百年她还真没做啥。 即墨兰泽在一旁很想说话,这两百年都是他在伺候这个小祖宗好不好。 当年他下山没多久发现了问苍的踪迹,找到了被困住的丝丝,带回云鸣宗养了两百年! 云渺刚想开口,忽然觉得掌心一痛,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裂开,鲜血淅沥沥撒了一地。 江墅面色大变,想用灵力治疗云渺,又听阶梯尽头的人开口:“真磨蹭,身体都开始撕裂了,还不如上来跟我打一场,横竖都是个死,我还能让你解脱。” 这是下界开始排斥云渺了。 “君主,我爹爹他替娘亲挡了天雷,这下天雷不肯出来了,没有天雷,爹爹没办法飞升。” 丝丝着急道。 君落了然,看向江墅,目光微微惊讶,“八灵根,你是八域的人?八域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不解,君落也没解释的打算,随即又说道,“正好我也准备回仙界了,那就一起。” 话音落下,一道雷光自君落身上而起,贯穿整个天空。 雷光周围,雷云再次开始酝酿,一道天雷直接落下,降在了江墅身上。 雷声轰鸣之中,众人都没听见,阶梯尽头的人影对着云渺说了一句,“你还不上来吗?你在下界可待不了多久,不如进入通道,我们切磋切磋。” 云渺手腕上再次崩开一道伤口,鲜血淋下。 江墅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下意识看向云渺,没接住落下的第二道天雷,半只手被劈成了黑色。 云渺深知自己留下会让江墅分心,想也没想就踏上了飞升通道。 踏进去的瞬间,一道魁梧的身影突然闪现,巨大的斧头迎面劈来。 “靠,你偷袭!”云渺怒了,运气灵力挡住斧头,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日月如意,狠狠朝那人头上砸了过去…… 君落本就是仙界雷兽,因为生产被人偷袭才掉入这里,现在自然是能看得出云渺那边的情况。 单灵根对上飞升已久的七灵根,没有任何的胜算。 君落身上雷芒闪烁得更加厉害,江墅渡劫的天雷也在这个雷芒的催生下,一道接着一道。 可还是不够,仅三招,云渺就败下阵来,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飞升通道。 丝丝大喊一声,“娘亲。” 可是飞升通道之内,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来不及了。 丝丝站在君落旁边,小小的身体学着君主的样子,对着天空发出一道雷芒。 在一旁看着的鸣阙似乎懂了为什么雷兽可以召唤天雷,并且加速天雷。 这就相当于给天雷补充能量,天雷才能一道一道的落下。 思及此,鸣阙毫不犹豫,双手结出法诀,又一道相同的雷芒插入雷云之中。 “修士,退下!你会死的!”君落呵斥了一声。 就算是雷灵根和雷兽还是不一样,鸣阙现在消耗的每一分力量,都是灵根的本源之力。 鸣阙无所谓地摇摇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渺渺死在我的眼前。” 也许是因为看到雷兽和鸣阙的动作,守卫通道的人忽然爆发出全身的力量,他在恐惧,需要速战速决,向上汇报此处下界出现了八灵根事情。 一旦八灵根渡劫成功,那他必死无疑。 这股力量让结界之外的众人瞳孔惊缩,“不要——” 连结界外都感觉到这次力量的恐怖,那结界之内的云渺呢。 第37章 漂亮师尊X发疯小狗(完) 云渺现在浑身是血,却丝毫不惧,江墅的天雷已经过了一百一十道,只要再坚持坚持,大家就都可以活下来了。 飞升通道被打开,修仙界再也没有无法飞升的烦恼。 要是可以的话,她还要为子息和卿藏聚魂,大家都会在仙界相聚。 云渺喘着粗气,暗红色的衣袍破烂一片,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眼神也开始恍惚起来,但她知道,她要活着。 最后一击的力量十分恐怖,云渺却捏紧了日月如意,凝聚出灵根的本源之力,注入如意。 这是她最后的杀招了。 只见如意日月颠倒,月之一端尽数将力量吸收进如意,曾经被魔气撑出裂纹的如意柄上,裂纹加深,显然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 待将力量全部吸收,如意已经全身都是裂纹,下一瞬间,日月两端归位,刚刚冲向云渺的力量全都被返还给了那人。 “啊——”一声惨叫响起,那人被撞回阶梯的尽头,鲜血大口大口地涌出来,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那人却丝毫没有找云渺复仇的打算,反而转身就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阶梯的尽头。 这边,最后一道天雷落下,连续天雷的冲击让江墅有些招架不住,面色微微发白,可当他看到云渺从阶梯上滚落之时,八色的气息从体内喷涌而出,直接撞碎天雷。 金色的光芒洒在江墅身上,顷刻之间他就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迅速膨胀,不跨入飞升通道的话,马上就要爆体而亡了。 他快速向飞升通道跑过去,云渺已经奄奄一息,看见江墅渡劫成功,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真好,墅儿成功了。 还没等江墅跑到云渺身边,云渺耳边忽然想起一道机械冰冷的声音:【恭喜你,完成打通飞升通道任务,现在脱离世界。】 什么? 【不要!】云渺厉声拒绝道,满身都是抗拒,终于在意识脱离之前抗拒成功。 她看到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面飘出,原本就出气多进气少的人忽然闭上双眼,再无生机。 江墅脚步忽然顿住,他感觉到体内那丝和道侣的感应忽然中断了。 这意味着云渺死了。 云渺死了—— 此时,那个逃跑的守卫再次回来,还带来了一群仙官,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不可匹敌的气息。 “八灵根,这个下界竟然能造出八灵根,倒是我小瞧此处下界了。”其中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手中雷霆混杂了土木的气息化作一道龙卷风向江墅逼近。 江墅现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人,他小心翼翼上前,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擦干净云渺脸上的血污,对于拿到能顷刻掀翻云鸣山脉的龙卷风视而不见,只是一个眼神,就将那道龙卷风化作无形。 他渡劫之后拿到金光已经治疗好他体内的伤势,实力也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这群仙官的实力,也并没有比现在的江墅强多少。 “狂妄,让我们一起来会会你。” 众多仙官酝酿起法术,看样子不打算给江墅活路了。 “过了这么多年,仙界还是这么卑鄙。”雷兽君落踏入飞升通道,一道雷霆吐息逼退众人。 “丝丝,过来。” 江墅整理好云渺的遗容,面上平静得可怕。 丝丝总觉得现在的江墅有点可怕,乖乖跪在了江墅的身前。 江墅将云渺的身体放在了丝丝的背上,声音缱绻温柔:“渺渺,待我为你报仇之后就来陪你。” 说罢,江墅闭上眼睛,吻上了那逐渐失去温度的唇瓣。 再睁眼,瞳孔已然变成暗红色,身上的八色气息开始飞卷凝聚,最后化作灰红色,原本的金色飞升通道也已经变色。 仙官中有人大惊:“好强的气息,这已经不是刚飞升的仙者了,至少得是仙王级别的气息。” “胡说,他刚渡劫成功,怎么可能是仙王。” “有一位仙帝初次飞升也就达到了仙王级别的实力啊。” 有人开始退缩,可是江墅怎么可能让他们逃走,一道灰红色的危险气息直接将众人包裹住,几个呼吸之间,这些仙官已经失去了气息。 与此同时,丝丝的气息也在飞速攀升,她与江墅有契约在,江墅实力飞涨,丝丝自然也是。 丝丝的体型不断扩大,已经与君落差不多大小。 君落也很是惊讶,这江墅,到底是什么人—— 云渺飘在上空,无论如何呼喊,江墅都听不见她的声音。 她沉默地看着江墅杀穿了飞升通道,下界许多老家伙感受到这股气息,齐齐选择飞升。 下界天雷闪烁,仙界此刻却血流成河。 江墅像是完全化魔,灰红色的气息笼罩了半个仙界,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仙界为之震动,大半个仙庭过来围剿江墅,可是江墅好像是遇强则强,大半个仙庭都败在他的手中,灰红色的光芒所过之处,生机全无。 君落想劝降落,却发现她没有任何立场。 江墅只是在为自己的道侣报仇罢了。 丝丝沉浸在失去娘亲的巨大悲痛中,背着云渺的身体,亦步亦趋地跟在江墅的背后,有人想偷袭,却被君落挡住。 直到路过一处偏僻的府邸,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打开了门,一位老者站在江墅面前,带着两分叹息道,“孩子,让渺儿入土为安。” 江墅暗红色的瞳孔这才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他看着这个和云渺有两分相像的老者,问道,“仙界,可有聚魂之法?” 老者摇头,“聚魂乃是逆天行事,这种秘法在上古的时候就失传了。不然,我一定会为渺儿的父亲聚魂的。” 江墅转身就走,准备继续屠戮天界。 “不过——”老者在江墅背后出声,“天道五十,命定四十九,给万物众生还留了一道生机。经过我多年的推算,凡是渡劫失败的人,若是大功德者,天道也会眷顾,虽然肉体消亡,魂魄却会被随即传送到诸天万界中。” “也许渺儿没死,你这样屠戮仙庭,其中不乏有大功德者,这样多的因果皆会加诸到渺儿身上……” 剩下的话,老者没有说出来,江墅却也明白。 他直视老人的目光,“你说的是真的?” “渺儿是我的曾孙,你也算是我的曾孙女婿,如此紧要的事情我怎么会骗你。” “好。” 江墅转身就走,在仙庭中选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将云渺的身体葬入其中后,以一道无比精纯强横的气息笼罩住这处墓穴。 这就是后来诸天万界中传说的神妻禁地 云渺看着江墅重建天庭,贯穿仙界连接着的所有下界的通道,允许大功德者飞升,以云渺之名怜苍生疾苦。 数千年后,江墅被仙界尊为暮云神帝,在一次进入神妻禁地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38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1 云渺在江墅进入了神妻禁地之后,终于扛不住系统的召唤,回到了快穿空间中。 “系统?”云渺呼唤道,听到的回应确实一道陌生的声音。 【在。】 云渺皱眉,这是主神的秘书系统的声音。 “怎么是你,我的系统呢?” 【你的系统因为任务失败,已经被送去维修了。】 云渺不解,“为什么,我的任务不是成功了吗?” 主神秘书道:【是的,并不冲突,公冶小姐,请准备好,即将为你开始新的任务】 云渺怒了,“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说是什么养老任务,其实你们根本没准备让我活着回来是?” “从一开始,只说给男女主送资源,等我自己发现飞升通道的事情之后,任务才算真正的开始,你们是想将我困在这个小世界!” 回忆一下在小世界的人物,处处透露着诡异,云渺虽然没有记忆,却还是有感觉,她在哪个世界都没这么悲惨过,尤其是最后,几乎是被打了个半死。 这次系统的任务只有一个——让她死,活着被困在这个小世界。 所以系统才会被送去维修。 主神秘书没有感情惊讶了一下,【公冶小姐,你真的很聪明,可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为了维护快穿局的稳定,你必须死】 云渺猜测,公冶是自己真名的姓氏,在快穿局中,快穿员的真名会被隐藏,被投进各个小世界的时候会用原主的名字和姓氏。 云渺不在乎,“你们没办法杀死我,只能让我在各个小世界困死,是。” 主神秘书不想废话,【请公冶小姐做好准备,我们即将开始下一个世界的任务,因快穿系统的满员与公冶小姐之前犯错的惩罚,之后的小世界采取无系统无帮助形式穿越,公冶小姐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任务,祝您好运。】 云渺在一阵昏沉之前骂出心中的脏话:“我¥你妈!” ———— (本世界女主名为章澜) 国上空,一架私人飞机划过天空,飞向夏国境内。 章澜躺在飞机座椅上,面色苍白,咬住唇瓣忍住飞机升空的瞬间压力失衡带来的不适感。 许久之后,飞机正常行驶之后,章澜才略微好受了一些。 旁边的苏薇宜时刻观察着章澜的身体数据,生怕一个不小心,那条表示心跳的波折线会忽然变直。 比苏薇宜还紧张的是丁夏,长途飞行,对章澜的身体负担太大了,回去还要面对苏家那一帮子糟心的人。 丁夏又烦躁又紧张。 和这两人相比,当事人章澜就要平静很多,目光静静看着外面蓝色天空。 回想过去二十多年的时光,章澜总有一种被人报复的感觉。 她本来是夏国东部第二大城市海城百亿集团苏家的千金,真千金。 可却因为母亲在怀她的时候去视察项目,遇见泥石流被困在一个小村子里面,惊吓早产。 而一同生产的还有一个从大山里逃出来的女人。 生活就是这么戏剧性,那个女人为了自己女儿能够逃脱大山里的生活,就趁人不注意将她和自己的女儿掉了包,并且连夜回到大山。 两个女孩的命运从此扭转,一个是百亿集团豪门唯一的掌上明珠,另外一个则被带到了绵延无尽的十万大山中。 章澜八岁之前,每天面对的是女人不停的哭泣和哀嚎,还有那个女人的丈夫无穷无尽的拳打脚踢。 后来那个男人赌博欠下不少债务,准备将章澜卖了换钱,女人好歹有一丝良心,不让男人将她卖给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光棍,卖了四千块钱。 男人喝醉了酒,女人又忤逆她,让男人很是生气,动起手来更是没轻没重,直接将女人打死了。 好在女人死之前,告诉了章澜的身世,让她努力回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 可惜的是章澜没能跑出大山,她被男人抓了回来,卖给了老光棍。 她假意同意,在夜晚趁着老光棍不注意逃跑了。 只是她一个八岁的孩子,能逃到哪里去,第三天就被男人抓住了,这次直接将她当牲口卖给了一个不知名的组织。 那个地方被现在世界各国称为禁地。 那里拥有一流的武装与科技超凡的实验室,这里以研制生化为主,有不少国家想要覆灭这个组织,却被这个组织一只小小的药剂病毒,搞得几乎要灭国。 这个组织与夏国的南部接壤,好在这个组织的领导者似乎是夏国人,对夏国抱有很大的善意,在夏国非点时期,就是用了他们的药物,缓解了国内的疫情。 章澜被卖到这里之后,才知道她是一个实验品。 在注射了第五支药剂之后,只有章澜还活着。 那个教授就将章澜带在了身边观察,章澜很聪明,她知道自己要想活下去,只能跟在这个教授身边。 就这样,没有上过一天学的章澜跟在教授两个月后,竟然能够指出教授药剂配平的一个很小的错误。 这让教授很是欣喜。 章澜也成功从实验品变成了教授唯一的学生。 教授教她学习,教她一切的实验知识。 就这样过了六年,章澜知道当初的五支药剂对她的身体没有产生任何的作用,是因为她的体内有一种叫做pher的基因。 这种基因不像是先天遗传,反而像是后天的变异。 章澜跟随教授学习之后,进度很快,仅是四年的时间,教授就给她批了一件独立的实验室,章澜也再次弄清楚为什么体内会发生变异,竟然是因为她从小吃的一味草药。 这个草药可以果腹,章澜从两岁开始的时候就会自己挖这种草药吃,没想到就是这种草药救了自己一命。 可她也知道,这种吃草药就能基因变异的情况太少,本身不具备有研究性。 后来,章澜知道了那五支药剂的效果,配出了中和药剂之后,平衡了药剂带来的伤害,身体也逐渐恢复。 就在章澜十四岁这一年,基地抓来了一个疯狂的孩子,那个孩子只有十二岁,竟然敢溜进医院解剖尸体。 甚至研究可以让人起死复活的药剂,还真是让他小有所成,至少在人类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注射药剂,可以让人体迅速恢复正常的功能,不过后遗症也很大,就算是被抢救过来,生命也会大幅缩短。 这样的小疯子,正是基地缺乏的人才,把他弄来之后,基地首领承诺给他任何他想要的实验品。 章澜本以为不会和这个小疯子有任何交集的时候,这个小疯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她体内pher基因的事情,把她作为一个实验品要了过去。 章澜:“……”她努力了那么久,一夜之间又回到解放前。 好在小疯子没想把她解剖,只是想抽她的血,甚至怕她的血不够,还给她补身体,弄得章澜竟然还胖了几分。 章澜试着和小疯子交流,企图用同样的方法再次变回实验者,不想被当成实验品。 于是她开始和小疯子交流他的研究。 小疯子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他共鸣的人,开始向章澜诉说他的想法。 章澜就这样和小疯子过了四年。 此时的章澜已经十八岁,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段窈窕,眉眼勾人而不自知。 小疯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两个保镖,她一旦走出实验室,就得带上保镖才行。 她是一个实验品,没有人权,只能服从。 小疯子名叫程恪,那时候他已经是十六岁,直到再次贴着章澜睡去,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去。 章澜也被惊呆了。 两人虽然都是搞生物研究的,熟知人体的构造,可是对于这种直观的生理反应,两人也都是手忙脚乱,章澜甚至想用手给他按下去,可是换来的确实更加猛烈的弹跳。 章澜:“……” 程恪:“……” 程恪从那时候好想法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竟然变得更加黏着章澜。 可是那一年,基地首领暴毙,基地陷入混乱。 程恪不知道做了什么,踏平了无数个想要上位的人,以他们的鲜血为路,坐上了基地首领的位置。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章澜成功从基地逃了出来。 此时的她是个黑户,不知道能去哪里,胡乱走着,坐上了偷渡去国的船。 初到国的生活很难,章澜没有任何身份证件,只能打黑工,经常拿不到工钱。 转机是在两个月之后,那天她在餐厅后厨,忽然听到前厅谁谁谁出事了,需要医生。 听说还是个华人。 章澜没有任何犹豫,带着满手的泡沫,救下了那个人。 她看出那个人的情况,是长期生活在某种高辐射环境中导致的基因缺陷。 而这种缺陷的治疗方式,她在实验室是成功了的。 章澜也没想到,她救下的那个人,就是国金融产业的龙头,坐拥千亿资产的米歇尔家族的继子。 治好这个继子之后,米歇尔集团建立了生化公司,她是公司的负责人。 凭借着出色的基因知识和米歇尔集团的帮助,仅三年,章澜就把ltk生物集团做到了百亿规模,成为了米歇尔集团下最吸金的公司,许多药剂,千万难求。 章澜这个名字,也是那个继子,现在她名义上的表哥给的。 取自那个继子母亲的姓氏,章姓,澜则是那个继子母亲家中按照族谱给的名字。 这三年,章澜没有停止研究,直到有一天,她的实验室收入了一个基因被改造失败,濒临死亡的人。 她的生活再一次天翻地覆,为了研制出恢复人体基因的药剂,章澜把自己当做了实验品。 这是她欠那些人的。 章澜的身体因为实验每况愈下,明明才27岁,身体器官的衰竭已经到了七八十岁的程度。 她自己知道,她活不过三十岁了。 这样坎坷的半生让章澜很是无语。 她用觉得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得罪阎王了,才给她安排这么个坎坷崎岖的命运。 …… 飞机平稳落地的时候,海城正是黑夜。 机场通道灯火通明,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了,是……她回来了!”一位身着旗袍的妇人面容激动,纵然已经是4个孩子的母亲,身材和皮肤依旧管理得很好,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 旁边高大的男人不苟言笑,只是在看到通道尽头出现几道人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瞳孔微缩。 章澜顶着疲倦,看着面前这一对似曾相识的夫妻,礼貌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章澜。” 不失礼仪却满是客套和疏离。 苏父一愣,好半晌才握住章澜的手,声音沉稳:“你好,我是苏江,是你的……” “苏先生,不着急,还是等咱们能够确定关系的时候再说。”章澜打断,随即微笑看着旁边的旗袍女人,心中说是没有情绪是假的。 只是章澜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病痛中折磨得只剩下冷漠。 “你好,苏夫人。” “什么苏夫人,我是你妈!”那旗袍夫人拧眉,语气中带上了两分斥责,似乎在责怪章澜的不知好歹,“你不用摆什么架子,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怨恨,可我们毕竟是你的父母,第一次见父母,你就是这个态度吗?” 章澜微微一笑,“第一次见父母,应该是什么态度呢,让我想想……” “不过我想,婴儿第一次见父母应该是不记得自己的态度的,不过我倒是见过父亲第一次见孩子,一定是很开心的。” “你——” 章澜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在一个月之前和她只是陌生人,乍一见面就训斥自己,没尽过父母的责任,摆什么父母的谱? 苏江面容微沉,打量着跟在章澜身后的人,一个漂亮精致的女人,一个形容干练的女人,身后那四个男人是保镖。 好大的排场! 这一个月,苏江也不是没有打听过章澜在国的现状,一家金融公司的高管罢了,能让人注意的是,她竟然和京都章家有些关系。 这也许是章家给她安排的人,让她回家撑撑场面? “澜澜,你母亲这一个月很想念你,她太想认回你了。”苏江打着圆场道。 哪知章澜还是那副微笑的样子,仿佛这个笑容是刻在她脸上的一样。 疏离,假面。 “苏先生说笑了,苏家的本事不会不知道我在国的地址,这一个月都够夏两国飞行几十趟了。” 要真想认,早就到国来了,至于等到今天。 要不是为了……章澜才不准备回苏家。 苏家那三个脑残哥哥和一个小绿茶,她真是嫌命长才会回去呢。 “你!”林悦生气,看着眼前和自己一点都不像的女儿,那身上散发出的气度让她隐隐感觉不对,这样一想,突然更觉得她会欺负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养女了。 林悦冷下脸来,“章澜,我告诉你,虽然你回了苏家,可橙橙也是我们的女儿,你不准欺负她,这个家她待得比你久。” 章澜懒得理林悦,此时她手上的手表响起提示音。 后面一位保镖听到提示音之后,忽然从行李箱中掏出一个轮椅,让章澜坐了上去。 那苏江眼中那个漂亮的女人忽然开口道:“苏先生,苏夫人,澜总现在需要休息了。” 干练的女人也上前一步,面容冷肃,“如果两位还有什么要刁难的,要警告的,跟我说也一样。” 章澜被保镖推着往前走,另外一位保镖拿出杯子和药盒递给苏薇宜,苏薇宜看着章澜的身体数值拿出药物给章澜服下。 “你在吃什么,要怎么能乱吃?还有你这个轮椅是怎么回事?” 林悦追上章澜还想再说什么,看到章澜吃药,又看了看轮椅,这是生了什么病? 章澜随口掰扯:“白血病,回来找你们配骨髓的。” 苏江和林悦愣在原地,看着章澜上了一辆十分低调的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第39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2 章澜很多年前回国夏国一次。 那次是在唐庭徽的掩护下,到章家入章家的族谱。 没有人是不渴望父母的,章澜也是如此。 她在夏国不能多待,成为基地首领的程恪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 寻找她这个实验品1号。 可她还是冒了巨大的风险,从京都来到了海城看一看她的亲生父母。 可是她看到的却是父母对苏橙的疼爱,她甚至顾了一些人,在苏家父母面前演了真千金回家的一出戏。 还特地安排记者采访苏母如果自己的女儿被抱错了怎么办。 章澜清楚的记得,苏母说,就算被抱错了也是她养大的女儿,母女亲情不是靠一丝的血缘关系维持的。 若是自己的女儿回来,她会加倍地疼爱养女,不能让养女伤心。 苏母说自己和养女才是真正的女儿,有没有那一丝血缘关系没那么重要。 也是从这个时候,章澜打消了回到苏家的念头。 当时还有人安慰她说,苏母是为了企业形象才会这么说的,现在看来,那恐怕也是苏母的真心话。 章澜一路回到了自己在海城买下的别墅,就在苏家别墅的附近。 这里有一整套完整的医疗设备,可以保证章澜的生命安全。 回到别墅已经将近凌晨一点,虽然现在正是国的白天,可苏薇宜还是强制要求章澜休息,倒时差。 丁夏道,“苏家明天肯定会找你,以他们那被狗啃的脑子,还不知道多添堵呢。” 章澜嗤笑一声,“放心,最近她们不会来的。” 苏薇宜奇怪:“这么肯定?” 章澜道,“刚刚路过他们别墅的时候,看到苏家灯火通明,你认为他们是在等我?” 苏、丁两人摇头,苏家三个脑瘫在得知苏橙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亲妹妹在一个月后回到苏家的时候,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他们的妹妹只有苏橙一个。 等章澜,开什么玩笑。 “所以,那必然是苏橙开始作妖了呗,想在我回去的时候,给我一个下马威。” 很快,这件事情就有了答案…… 第二天上午十点,章澜从二楼下来,就看到了丁夏和谁打着电话,见她下来说了两句就挂断了,对着她道,“还真是让你说对了,苏橙昨晚闹自杀,咱们看到的是苏橙被送去医院抢救呢。” 章澜不置可否,“假千金的经典桥段了,严重吗?” 丁夏佩服道,“据说都能看到骨头了,这小丫头片对自己够狠的啊。” 章澜不在乎苏橙,也不在乎苏家,她这次回来,是想要通过苏家和程家联姻。 “那咱们就按之前的计划,把实验室转回国内。” 闻言,丁夏有些担心,“那会不会惊动西南那位,他要是知道你出现在夏国……” 章澜叹息,“都快十年了,还不肯放过我,知道就知道,迟早还要见面的。” 想到那个阴郁的少年,伴随着无数的血腥画面,让章澜一阵难受,那段最黑暗的日子,也是最开心的日子,都是那个人给她的。 半个月后—— 程家老夫人七十大寿。 程家是海城集团排名第一的世家,祖上以矿产发家,东城百分之七十的矿产都在程家的手中,现任程家的家主继任之后,开始投资各个行业,其中不乏互联网、医药、新能源,在各个行业都赚的盆满钵满,现在是海城第一大集团。 程家老夫人的七十寿宴,不可谓不隆重盛大,甚至身价低于十亿的集团,都未必能收到程家的邀请函。 可这样一封邀请函,章澜早在国的时候,就收到了。 这半个月中,真如章澜所想,苏家根本没有联系她,仿佛还不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一般。 不过今日的晚宴,也许就要见到了。 章澜有些期待,苏家会是什么反应。 苏薇宜看着章澜恶趣味的模样,“苏橙应该也会去,到时候真假千金见面,可是世纪名场面,要不要给你找个拍纪录片的,把这一幕拍下来?” 章澜眼中放光,“啧啧,苏家本就不想承认我的身份,更不可能将苏橙与程家的婚约给我,那就加把火,让丁夏找人放出消息,就说我是苏家真正的千金,然后让人程家人看到我的履历,再把程家大少爷和照片放在一起,郎才女貌!” 这样不仅能让程家注意到自己,还能膈应苏家,一举两得。 苏薇宜看着章澜苍白的脸上,皮肤几乎白得透明。 两个纤细的胳膊中,埋了六个身体指征的监视器。 原本的章澜多好看呐,只是现在被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这两年还好了一些,身上有些肉了,看上去也正常很多。 可一眼看过去,别人最先注意的还是那苍白的脸色,反而把章澜漂亮的脸蛋忽略了。 晚宴之前,章澜看着网络上的她和程恂的通稿,满意地点头。 更加期待苏家人的反应。 今天晚上,苏家父母和他的三儿一女都会来。 章澜带着苏薇宜和丁夏,拿的是程家黑金级别的请帖。 丁夏一拿出请帖,原本迎宾的服务生立马按下耳后的对讲键道,“主管,国的章总到了。” 没过一分钟,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一群西装革履拥趸着一个中年男人向章澜走了过来。 其间有无数人想上前和那个男人打招呼,都被那个男人直接无视,直到站在章澜跟前,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章总,您来了,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看着男人对章澜的态度,周围一片哗然,看向章澜的目光也是变了又变。 “这个女人是谁啊,竟然能让程董这么客气。” “没听过啊,这也太年轻了,不是海城的人,难不成是京都的人过来给老太君祝寿的?” 程家的生意很大,近些年来和京都交往也很是密切,有人怀疑是章澜是京都的人也不是凭空猜想。 “程董您客气了。”章澜带上笑容,得体却又太疏离,看上去竟然要比对苏家父母的时候还要热络一些。 而这一幕,正好被刚刚到达的苏家父母看在眼里。 章澜的目光看向程董身后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短发理得整齐干练,五官深邃,面上没什么表情,站在人群中让人无法忽视。 程董见章澜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笑意更深,介绍道:“这是犬子程恂,恂儿,这是国米歇尔集团的控股董事,也是ltk集团的……” 眼见着程董要把自己的老底拆了,章澜连忙出声,“是一名研究员,程公子,幸会。” 章澜伸出手,程恂明显感觉到父亲口中没说完的话肯定不会是一个研究员那么简单,可父亲没再说什么,程恂还是客客气气和章澜握了握手。 人群中有人惊呼,“这不就是网上传的苏家的真千金嘛。哎哟喂这两位看上去比在照片上看着还登对呢。” 章澜适时的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收回自己的手。 “恂哥哥,你们在干什么——”苏橙从车上下来,就看到程董像拉皮条的一样将程恂介绍给旁白那个明显带着病气的女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苏橙的身上,不少媒体记者眼中闪现出精光。 来了来了,豪门大瓜现场版! 苏父苏母带着三儿一女走上前,苏母林悦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章澜的目光也全是不满。 “程董,祝贺您。”苏父先上前和程董握手,程董自然不会拂了名义上亲家的面子,也伸出手去握了握,随即交代,“恂儿,你先带章总去休息室,章总身体不好,你多照看点。” 程恂心中揣测着章澜到底是谁,竟然能让父亲这样伤心,要不是年纪不对,程恂都要怀疑自己的父亲晚节了。 “等等。”苏母开口阻拦,直接质问道,“章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今天是程老夫人七十大寿,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林悦以为章澜是气苏家半个月没去找她,自己特地打听了苏家今天的行程,想要在这场寿宴上闹上一出。 章澜笑而不语,在国外的话基本上遇见这种情况,章澜不用自己开口的。 丁夏见她一脸陌生,随即挡在章澜身前,声音十分不客气,“这位夫人是什么意思,我们章总和你只有一面之缘,不过是个陌生人,你这么说话,把自己当什么了。” “陌生人?!”林悦声音陡然拔高,指着章澜,“你说我是陌生人?” 丁夏反问,“那您说是什么关系呢?” “章澜,我是你——”林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儿子拉住,他妈要是把实话说出来,那今天最下来不来台的就是苏橙了。 林悦也明白过来,“我、我是你、远方姑妈!” “哈哈哈哈哈。”章澜忽然笑出声,转身看向外围的媒体记者,“诸位都拍下来了吗?” 记者们不解,却还是回答,“拍下来了章总,您需要吗?我可以发给你!” 程董事长都对这个女人客客气气的,说明这个女人身份一定不简单,能卖个好谁不愿意呢。 章澜笑,“不用,你留好就行,说不定能卖个大价钱。”说完,又对着程董道,“我没有什么远房的姑妈还是姨妈的,程董知道我的身份的,那我就先进去了。” “好,章总好好休息,恂儿你好好陪着章总,饮食也要注意。”程董再次叮嘱道。 程恂准备陪着章澜进去,却被苏橙拉住,泪水盈盈地望着程恂,“恂哥哥,不要走,陪我好不好?” 程恂为难,苏橙是他从小到大的未婚妻,前些日子莫名其妙闹什么自杀,身体还没好。 只是现在父亲那样叮嘱他,他再听不懂章澜身份尊贵那就是真傻了。 只是现在—— 程董面色一黑,“苏家真是好教养啊。” 苏父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维护女儿,“老程,年轻人在一起和教养有什么关系,你这样对客人,你们程家又好到哪里去。”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章澜却仿佛置身事外,目光直直看着程恂,眼睛里带着一些异样的情愫,却在垂下眸子的瞬间转瞬即逝,勾了勾唇,转身向宴会厅走去。 程恂心头一动,心间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他急匆匆对着苏橙安慰道,“橙橙,我要先去陪着宾客,待会再来找你。” 说罢,迈开修长的大腿,三两步就追上了章澜。 “章总,我带您去休息室。” 章澜惊喜的转身,“程总。” 程恂勾唇,“章总不嫌弃,叫我程恂就好。” 章澜抿唇含羞,“那你也叫我章澜好了,或者——” 顿了顿,章澜面露期待,声音却小了很多,羞意明显,“你也可以叫我澜澜……” 在章澜没有注意的角落了,一道瘦削挺拔的身影直勾勾地看着她,鲜红的嘴唇露出一抹危险的笑意。 第40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3 休息室布置得豪华且温馨,房间中的一应物品都是精心准备的,里面没有出现任何会让章澜出现不适症状的东西。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苏薇宜告诉程家的。 想要取代苏橙嫁入程家,章澜自然要准备足够的筹码,至少要程家的人不管是看在他们和苏家的婚约上,还是自己的实力上,都要让程家认为她比苏橙要有用多了。 程恂看着章澜坐下后露出丝丝放松的微笑,心中有些惊讶,看来这个人不管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和橙橙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章澜。”程恂试着叫了一声,忽然就看到章澜抬起亮晶晶眸子,满是欢喜地望着她。 似乎又觉得自己好像太过明显了,很快掩饰住,轻柔道:“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 程恂微愣,“你的名字本来就很好听。”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问道,“你怎么会和我父亲认识的,据我所知程氏好像没有和章氏合作?” 章澜正等着他问,带着浅浅的笑容,“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呀。而且今日我来,似乎更确定了咱们以后会合作。当然,如果以后能和程恂你对接就更好了。”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程恂抿唇,眼中带上冷意,“章小姐,我是有未婚妻的人。” 章澜,“我知道。不过我想问问,是和苏家小姐呢,还是和苏橙呢。” 程恂皱眉,“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章澜道:“当然不一样,如果你是喜欢苏橙,那另当别论,如果你是因为祖辈的约定,才和苏橙在一起,那你不妨考虑考虑我。” 程恂眸色深沉起来,“章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章澜却懒懒往沙发上一靠,撇嘴道,“一会儿章小姐,一会儿章澜,程先生真善变。” 程恂:“……” 丁夏适时出来赶人,“程总不知是否要去接待一下其他的宾客,我们澜总累了。” 程恂决定出去问问自己的父亲,这个章澜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有,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送走了程恂,章澜脸上的笑容才落下,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 唉—— 自己到底是什么命啊,身世这么坎坷就算了,还要阻止世界的毁灭。 没错,就在三个月前,章澜忽然接收到了一段信息:【宿主,快醒醒,你要阻止程恪毁灭世界,不然你就真死了!再也回不到快穿局了。】 还有一些信息碎片,比如两个月后她的亲生父母会来找她,程恪会因为发疯而制造出一种毁灭世界的药剂,这种药剂让人体疯狂变异,最后癫狂而死。 半年后,程氏医药集团从一座斛矿中提取出了新的化学元素,中和了药剂,让人体能够承受得住变异的力量。 程氏也因为这座矿成为世界顶级家族,男主程恂和女主双宿双飞。 而她,死在了程恪的实验中。 章澜原本不信,直到苏父给她打了认亲电话,并且说的话和那个梦中接收到的信息一模一样。 章澜:“……” 她要是去阻止程恪那就是自投罗网,现在唯有嫁给程恂,拿到那些矿产才能保住小命。 楼下喧闹声还在继续,章澜自从生病之后就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若不是今天准备一举拿下程老夫人,她也不会亲自来这一趟。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说是找丁夏的,准备谈一谈实验室的事情。 丁夏是实验室名义上的负责人,看了一眼章澜,见章澜点头之后,丁夏才离开休息室。 丁夏刚离开,又有人敲门,苏薇宜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涌入的黑衣人拿枪指着脑袋。 章澜一惊,还没起身就见到黑衣保镖后面的那个男人。 只是一眼,如坠冰窖。 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让章澜僵在原地。 男人笑了笑,“苏小姐,麻烦你去旁边休息室待一会儿,我有事情要和澜澜说。” 澜澜—— 苏薇宜跟在章澜身边八年了,怎么不知道章澜认识这个看上去就很危险的男人。 “你先出去。”章澜声音颤抖。 有枪指着脑门,苏薇宜不得不出去。 黑衣人也鱼贯而出,偌大的休息室中,只剩下章澜和那个男人四目相对。 快十年没见了,他高大了许多,肤色因为久不见阳光有些病态的苍白,狭长的凤眼中闪烁让人心惊的兴奋。 “一一,我们终于见面了。” 一一 章澜退后一步,身体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这个名字,是她不愿意想起的噩梦。 作为程恪的第一个实验品,“一一”这个名字,是程恪给她的“殊荣” “别这么叫我,我有名字了,我叫章澜。”章澜全身恐惧到颤抖,却还是强撑着表明自己的态度。 章澜没想到,程恪会那么快找上来。 程恪丝毫不在意,“好,那我叫你澜澜?” “这么多年,在国好吗?”程恪面带关切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挑起章澜的下巴,看到那张苍白的脸。 两人皮肤都十分白皙,一个白皙的几乎病态,一个却是真的病态。 “我过得很好。”章澜在恐惧中坚定。 程恪摇头,眉眼阴郁,十分肯定,“你过得不好。当初你从基地离开的时候,还有一百斤,现在多重,你的脸上都没有肉了。” “可我是自由的。” 这句话几乎是惹恼了程恪,他直接跨坐在章澜身上,身体几乎完全将章澜笼罩,气势迫人,“在基地不自由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基地更自由的地方吗?一一,你想去哪里我没有让你去,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吼声震得章澜头脑发晕,程恪却更加恼怒,掐着章澜的下巴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的心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当年在基地,虽然程恪是天才生物学家,可是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内心无比渴望认同和陪伴。 于是章澜出现了,她没有名字,程恪就把自己心中排名第一的位置给她命名。 一一,何其珍贵。 在被家人禁止唾弃责骂的这些年里,只有一一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有一一知道他的热爱,只有一一会陪着他,一睁眼就能够看到他的一一。 一一,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实验品,他对一一的珍惜程度已经让他舍不得将她解剖。 他只要一一能够一直陪着他。 章澜觉得痛苦,“可是程恪,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只想要自由的活着,不必为明天而担心,我从八岁就过这种生活,十年,整整十年,程恪,我怕!” “有我在,你怕什么!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在基地的时候,程恪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实力却让基地的首领都有些忌惮。 程恪当时随手制作的一只药剂,都够首领赚得盆满钵满,可就是这样,首领害怕程恪会无声无息地就把他给嘎了。 所以整个基地的人,几乎不敢招惹程恪。 程恪也像一只年轻的狮王,保护着自己领土和家人。 可章澜从不觉得她是狮王的家人,她只是狮王眼中一块不舍得吃的肥肉。 “程恪,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章澜累极,程恪和她不在一个频道,即使十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过一些缱绻的没有戳破的情意,她也不能留在基地。 她只想好好生活,好好睡觉。 程恪却忽然笑了,笑得森然疯狂,“一一,我不会放过你的,既然你不愿意回基地,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章澜却是拧眉,下意识担心,“你疯了吗?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悬赏你的人头,暗网上你的身价已经达到了20亿。” 程恪不知道是被章澜的担心取悦,还是自己的身价让他兴奋,竟然让他笑了起来,眉间的郁气少了许多,白皙的脸上红唇鲜艳,显得有几分妖异的美感。 “一一,你在关心我。”程恪起身,从章澜身上下来,看到了章澜因为桎梏的离开而大口喘气。 他轻而易举地就将章澜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一,你太瘦了。” 程恪觉得这样的章澜太脆弱,轻轻一捏就能将捏得她粉碎。 “程恪,你回基地去,我们各自开始新的生活。”章澜平静地劝道,对于这种亲密的姿势也不反抗。 比这更亲密的姿势,在基地的时候都有过,只是快十年不见,感觉有些陌生,却让她抗拒不起来。 没人能逃过情窦初开年纪的触碰,即使过了十年,只是一个呼吸,那些熟悉的感受尽数回归。 程恪声音轻快,“好啊,一一和我一起回去。” “程恪!” “我在呢。” 程恪一只手扶在章澜的腰上,章澜想要起身,被他轻而易举地按住。 空气中一阵静默,章澜觉得心累,但又庆幸,还好程恪没有上来就直接抓人,不然他带着枪,要把她强行带回基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恪知道她身体的情况吗? 但不管怎么说,虽然遇到程恪的时间比想象中要提前了一些,情况却是好上许多。 程恪变了,也没完全变,还能在他身上找到熟悉的影子,仿佛还是那个任性的少年。 没多会儿,黑衣人敲了敲门,用着基地的语言道,“老板,宴会快开始了。” 程恪嗯了一声起身,温柔地摸着章澜的脸,有些痴迷道,“一一,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如果你不喜欢基地,那我就陪你在你喜欢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章澜:“你别发疯,夏国律法森严,当年首领都没能在基地讨着好。” 程恪一脸严肃,“一一,找了你这么久,我不能在让你离开的。” ……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中,宾客盈门,觥筹交错,香车鬓影,热闹非凡。 程恂准备上来请章澜,却看章澜的休息室前站了不少保镖,苏薇宜一脸气愤地站在外面。 正要上前,就见到章澜面色极差地从休息室出来,带着苏薇宜准备离开。 见到程恂,章澜微微皱眉,面上泛起委屈的神色。 程恂心头微动,难不成是自己刚刚和苏橙在一起被她看到了? 只是一瞬间程恂就反应过来,他和苏橙在一起又怎么样,章澜总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自己了。 虽然章澜的表现就是这样,可是他父亲说了,这个章澜和京都章氏和唐氏的关系匪浅,似乎是个十分厉害的生物医生,章家小少爷的基因病在章澜的治疗下竟然神奇的康复了。 还顺带让章家的缠绵病榻的老太太成功下了地,身体越来越好。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要不是程家和章家刚好有个项目练习,章家家主说漏嘴了,他才知道的。 这个章澜本事这么大,程董自然想结交。 程家老夫人身体上也有些暗病,说实话程董也是想请章澜看看的,要是能解决程老夫人的暗病,几个亿甚至是为章澜以后保驾护航也没什么。 知道了章澜的本事,程恂心中也有了打算。 不仅是这样,他刚刚还看到了章澜的一些八卦消息,竟然说是苏家被调包的女儿,而苏橙的割腕竟然是因为章澜回国。 他刚刚让人打听了一下,章澜私人飞机落地后的一个小时,苏橙就进了医院。 这个巧合,再加上章澜说的似是而非的话,让程恂不由正视章澜。 他不相信一个有这么大本事的人,会对自己一见钟情,那她对自己的表现,是想要针对苏橙? 这个想法让程恂十分不爽。 利用他的人,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程公子。”章澜低低叫了一声,“我有些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去吗?” 章澜知道他不会,这样说就是想看看程恂的态度罢了, “不好意思章小姐,奶奶寿宴还没开始,我没办法离开,需要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吗?” 听这明显疏离的语气,章澜知道程恂应该知道了网上的事情。 她心中有底,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你说得对,老夫人寿宴还没开始,既然来了,那还是为老夫人祝寿之后再回去。” 说完,越过程恂下楼去了。 程恂目光随着章澜而去,一抬眼就看到了面色阴郁的男人正倚在墙上,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寿宴开始,众人齐齐举杯祝寿,程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对着宾客道:“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寿宴,不胜感激。” “今天除了是我的寿宴,还有一件喜事想和诸位分享。” 老太太话落,有人就迫不及待问了,“是程大公子和苏橙小姐的婚事吗?” 老太太摇头,“非也,是我小儿子的独子,在十一年前被拐卖,最近终于被找回来了。这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今日也请诸位做个见证,我将属于小儿子的程氏集团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都转让给程恪。恪儿,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听到程恪名字的时候,章澜脑袋发蒙,程氏,程恪,程恂,程家。 她竟然没想到程恪的程,就是程氏集团的程。 程恪穿着低调奢华的黑色西装,身上带着几分上位者的气息,完全不像是被拐卖才找回来的孩子。 往那儿一站,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矜贵公子。 只见程恪勾唇,对着在场的宾客道,“大家好,我是程恪。” “程二公子好。” “程二公子。” 无数人向程恪举杯表示祝贺,脸上的谄媚好讨好再明显不过。 这可是真实拿着程氏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二公子,和大公子不一样,大公子持股百分之七,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三都在程董手上呢。 寿宴上祝贺声不断,忽然有人高声问道,只听程恪话锋一转,“苏总,听说你们家也找回了当年被调包的女儿,这是不是真的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苏父苏母,苏橙脸色瞬间就白了。 有些人一看到苏橙的反应,就知道网上传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苏父脸色难看,眸光直直看向人群中没丝毫没收到影响的章澜。 苏母却突然握住苏橙的手,脸上挂着冷笑,“程二公子,这可是程老夫人的寿宴,无凭无据说我们苏家的事情,不太好。” 程恪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给苏母留面子,“苏夫人,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要是真千金被找回来了,也是一件好事,咱们喜上加喜呗,都是拖了老夫人的福。” “你——”那人滚刀肉的模样让苏母简直怀疑这个程恪和章澜是不是认识,她恶狠狠地看向章澜。 程恪眸光一转,落在章澜身上。 他不知道一一要做什么,但一一想做什么,他都支持。 没人可以欺负他的宝贝一一。 众人见苏母这个模样,刚刚只有八分肯定,现在就有十分了。 章澜知道该自己上场了,站起身,对着苏母道,“苏夫人,您这个目光看着我,会让大家误会的。” 误会什么,不言而喻。 苏橙的脸色更加白了,小声哭着道,“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苏母把苏橙抱在怀里,细声安抚道,“哪里就是你的错了。” 随即看向章澜就变得狰狞,“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要让我们一家下不来台,就算你是我们的女儿,橙橙也是我们养大的,也算得上你的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给她难看。” 章澜冷了脸,凝视着放屁的苏母,上位者的压迫感让在场的众人都看出来苏家的这位真千金,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老夫人,不好意思,在您的寿宴上给您和程董添麻烦了。”章澜先向老夫人说了声抱歉,也算是给程家面子,给程董面子。 目光却不着痕迹从程恪身上划过。 老夫人慈祥一笑,她已经知道了章澜的本事和自家儿子的打算,自然是支持章澜的。 老夫人道:“好孩子,你也是个苦命的,没关系,今天有什么事情就说个清楚。正好,我们家当初和苏家的婚约,是苏家的女儿,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这话说的也是十分明白了,程家,要的是苏家的女儿,不是苏橙这个人。 章澜谢过老夫人,便对着苏父和苏母开口, “我八岁就被拐卖到国外做人体研究,被拐卖之前,我名义上的母亲是说过我的真实身份,我是海城那个大集团苏家的女儿,当年苏夫人在村中产子,一同产子的还有一个来自南部山区的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常年被家暴,为了女儿能够逃离那个狼窝,于是就趁人不注意,把女儿换给了苏家。” 章澜的声音不疾不徐,紧接着又道,“至于苏夫人说的妹妹,我不敢恭维。你知道我那个养母是这么死的吗?是被养父一拳一拳打死的,要不是养父把我卖了几千块钱,还有点价值,我恐怕早就死了。” “他都能打死自己的老婆,对于我那就更不用说了,我身上现在还有六处骨骼变硬,都是因为小时候被打的变形,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的原因。” “那个女人,毁了我的一生,那个男人差点将我打死,两次将我当成货物卖出去,你说这样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剩下的是我妹妹,我没那个福气消受。”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章澜声音平淡,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 有心的人可以发现,章澜说这些的时候,苏薇宜和丁夏紧张地站在章澜的身边,两人时刻观察着章澜身体的数值变化。 “那又如何,你今天不还是好好的吗?还成了海外公司的高管,现在又来这里卖什么惨,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苏家小儿子道。 也就是章澜的那个双胞胎哥哥。 “是不是真的,苏先生不知道吗?想必能打听到我,不可能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苏父沉默,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也许是因为章澜的童年太过不幸,和苏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苏父心中愈加愧疚不安,甚至不敢面对章澜。 可他见到章澜那副不在乎的样子,他心中的愧疚转化为了愤怒和厌弃,排斥章澜是他亲生女儿的事实。 程恪拍手称奇,“啧啧啧,这要是真的,那你们苏家也太大方了,这和杀女仇人有什么区别,现在竟然还把杀女仇人的女儿捧得比自己的女儿还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二公子出声,有人又开始附和。 “是啊,苏总和苏夫人这样乐山大佛见了都得下来让你们上去坐。” “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害了自己一辈子的女儿做姐妹,这要是我,我能拉着整个苏家陪葬。” “……” 在场的宾客看向苏家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不是的,我父母不是这样的人。”苏橙崩溃大哭,她感觉到一种恐惧,下意识看向程恂,“恂哥哥,你相信我,我父母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是胡说的。” 程母本就看苏橙不太顺眼,认为苏橙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可好在是苏氏集团的千金,身份勉强过得去。 现在身份都是假的,程母自然不能让苏橙靠近自己的儿子,她将程恂往后一扯, “苏小姐,是真是假,我们程家自然会去查清楚。这婚约是两个老爷子定下的,我们程家要的也是真正的苏家千金,而不是一个父母都是人贩子的女儿。” “至于苏家喜欢哪个女儿,我们管不着,我们只要事实,要真相。” 程恂算是明白了父母的意思,心中叹息,他是对苏橙有好感,可要为苏橙放弃程氏集团,放弃一个能带来更大助力的女人,说实话现在的苏橙还不行。 第41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4 态度表明的差不多了,程董不知道程恪是否和章澜有什么关系,但是程家帮章澜一把,是程董想要看到的。 很快,在程董的招呼之下,气氛再次热络起来。 不少人都去给程老夫人祝寿,章澜也捧着一杯果汁过去和老夫人说话。 却不知道,外面的舆论早已经铺天盖地。 苏家因为这事儿,被不少人冷落,可毕竟实力在那里,还是有不少人上去和苏父苏母搭话。 苏橙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原本围绕在一起的小姐妹瞬间散开了,只有一两个关系十分要好的在安慰她。 可她的目光却紧盯在那个英挺的男人身上,看他陪着章澜和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的神色十分柔和慈祥,看着章澜也满是关爱。 这样的神色,她在程恂身边二十多年都没得到过。 …… 章澜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很疲倦了。 洗个澡准备睡觉,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房间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她的四个保镖和另外四个拿着枪的保镖对上,即使没有武器,也丝毫不退缩。 程恪坐在沙发上,自在得像是自己家一样。 丁夏面色惨白,她对程恪有着天然的恐惧。 她是程恪的实验品5号。 “薇宜,你带着丁夏出去。”章澜给了苏薇宜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们势弱于人,苏薇宜也没办法,丁夏状态不好,她只能听章澜的话离开。 “都出去。”章澜对着八人道。 这些人将她的房间占满,呼吸都觉得困难。 程恪也跟着摆摆手,八人才一起离开。 “你来干什么?”章澜冷冷道。 程恪理所当然,“找你啊,一一,没有你我怎么睡得好。” 他们在基地的时候,无数个夜晚都是抵足而眠,程恪渴望那种有人在身边的感觉已经十年了。 十年中他也试了无数个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试过,都不是一一。 章澜看情况,程恪不会轻易离开,今天的宴会让她累极了,积攒了一个星期的精神力几乎都在今天用完。 她妥协道:“去洗澡。” 程恪眼睛一亮,浑身郁气消失,立马钻进了浴室。 他出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摆上了换洗的衣物,章澜吹干了头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旁边留了大片的地方,一看就是给他留的。 程恪莫名激动,他的一一真好。 从背后把人拉进怀里,程恪猛吸一口。 “一一,我好想你。” 章澜半梦半醒,“别烦我,睡觉。” 程恪满意章澜的识时务,她就是这样,趋利避害,在无法反抗的力量之前,她会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最佳答案。 当年的那个教授,还是在自己身边,都是一样。 程恪心知章澜只是没办法赶走他,而不是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 可这样也就足够了。 就在两人都快睡过去的时候,章澜忽然道,“我在夏国,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准干涉,不准阻拦。” 程恪的手撩起章澜的睡衣,大掌摸着她柔软的肚皮,“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他妈都摸我了,还不算好处吗!” 对了,就是这个味。 程恪喜欢她生气炸毛的样子。 “好好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跟我说?你对程氏集团感兴趣,我把那个股份送给你玩玩?” 章澜被他的大气和无所谓气到,“谁稀罕,快睡觉。” 那座矿产在程恂手中准备开发,拿了程氏的股份也没用。 程家父子在程氏集团根深蒂固,从他们手里抢东西,可不容易。 …… 两人出奇的一夜好眠,直到九点,章澜才从一阵争吵中醒来。 程恪也听到了吵闹声,烦躁地把头埋得更深,整个人在床上盘成了一个环形。 章澜没忍住踹了他一脚。实在是两米的大床她只占了三十公分,马上就要从床上摔下去。 程恪被踹了一脚才悠悠转醒,一脸阴郁地看着章澜,眸子黑的像黑珍珠,怨气十足。 章澜被她盯得发虚,色厉内荏道:“我都快掉下去……”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程恪拉进怀里,狠狠按在身下,腿间有一抹滚烫,让她无法忽视。 “一一,你说过,等我成年的时候就可以的。” “我成年七年了,你欠了我多少次?嗯?” 程恪刚醒,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微微上扬的尾音勾人至极。 章澜全身都被那抹滚烫传染,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程恪真的变了。 他变成了一个血气方刚容易发情的男人,不再是那个容易哄骗的少年。 “大、大早上的。程恪,这是生理反应,你并不想要对不对?” “不,我想要。” 程恪开始去扯章澜的裤子,肉与肉的亲密接触让两人都僵住了。 程恪问她,“你在国,有没有和那个姓唐的……” 章澜羞得全身冒烟,双手捂脸,打断他的话,“没有!谁都没有!” 程恪开心了,那她应该就看不出自己是个处男了。 程恪把章澜的手从脸上摘下来,眸中放光,像是野兽终于看到了美味一样,迫不及待的想将人拆吃入腹。 “程恪,我不行的。”章澜缓声劝道。 她这个身子骨,光是想想那个尺寸,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程恪耳尖红的要滴血,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淡粉色,“我行的。” 他有几分骄傲道。 章澜差点以为看到一只骄傲的开屏孔雀。 章澜还想说什么,程恪就低头吻了下来,温热的唇瓣相触,章澜来不及反抗,就被那横冲直撞带着侵略气息包围,冲昏头脑。 也许是身体里固有的害怕和顺从,让章澜只想着如何在这样侵略的气息中如何喘息,根本升不起反抗的意识,逐渐被程恪牵着鼻子走。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苏薇宜的声音响起,“澜总,苏家父母过来了,要见吗?”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尖厉的喊声,“我是她妈,见她还需要同意吗?” 程恪好事被打扰,眉头蹙起,脸上带着几分阴郁的不耐,“他们对你不好,我弄死他们?” 章澜用指甲拧着他胸口的茱萸,成功换来程恪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章澜心中才有几分报复的快感,“他们你别动,我自有打算。” “打算什么,用点药他们什么不听你的,你下不了手就我来。”程恪满不在乎,只要一一开心就好。 第42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5 章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的时候,苏父苏母已经等的十分不耐了。 看来刚刚楼下的吵闹声音就是苏母的。 对于这个血缘上的母亲,章澜早在她当年的言论中,就不对她抱有什么希望了。 “你真是好大的架子,让你爸妈在这里等你那么久。”苏母看着章澜就来气。 章澜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我让你们来的吗?不等可以走,大门开着呢。” “章澜,你什么意思,昨天千方百计的去参加程家的宴会,不就是想借着这么多人,逼我们认回你嘛?想要我们认回你,你就是这个态度吗?”苏母指着章澜的的鼻子骂道。 章澜神色淡淡,甚至带着厌烦,“我去程家的宴会,是因为程家给了我请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哪只眼看到我想回到苏家?是你们打电话把我叫回来的。” “你回来,还不是因为你在国外混不下了,一个夏国人在外国公司当高管不好干,想回来分割苏家的财产,我告诉你,没门!” 章澜冷下脸,“如果你来说这些,那你们就可以走了。” 苏父皱眉,不满章澜的态度,“你对你亲生父母就是这个态度吗?” 章澜气笑了,苏家真的是一群脑残啊,这群脑残怎么管理百亿公司的? “一天父母的责任没尽过,知道我是你们的女儿之后一句关心的话没有,就在我这里摆父母的架子,苏董,你脑子坏了,我不介意帮你找个人管理公司的。” 章澜语气平平,似乎在说早餐吃什么一样的小事,可却是莫名让苏父一惊。 他心中竟然升起一丝不太真实的恐惧感,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真的只是像资料上所说的,是一个企业的高管这么简单吗? 程家对她的态度,不可能放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管身上,就算是章家的干女儿,也不会的。 苏母面对章澜的威胁不为所动,趾高气昂道,“别在这里耍什么威风了,现在因为你,网上都在骂橙橙,这件事因你而起,既然你那么有本事,你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就让你进家门。” 网上的事情章澜还不知道,丁夏对章澜道,“昨日程氏宴会的视频流传出去了一部分,苏橙在娱乐圈立得一直是富家千金的人设,人设崩塌之后她的粉丝混战冲上了热搜。” 章澜点头,对着苏母道,“我可以解决,甚至只要我一个电话,网络上就再也看不到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消息,可是我为什么这样做,苏夫人,我说的还不明白吗?苏橙,是让我一生不幸的一对夫妻的女儿呢,我没让她去监狱待上几年已经是我的仁慈了,你要是再逼我,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什么!你,你这么猖狂,这里是夏国!”苏母一惊,章澜到底哪来的底气说这些话的? 章澜再次发笑,眼底带着讽刺,“苏夫人,苏橙早就知道她不是苏家的女儿了,因为他的父亲,早在七年前出狱的时候就找到她了。” “你说巧不巧,苏橙当年献血的时候,正好被她的父亲用了,引发了一系列的后遗症,血库溯源的时候发现了他们是亲生父女的关系。” “你们还不知道?” 苏父和苏母脸色都是一白,苏母跳起来大喊:“不可能,橙橙不可能骗我们,是你在造谣橙橙。” 章澜懒得理苏家的人,直接让保镖把人赶了出去。 苏母还想说什么,被苏父直接拉走。 他疏忽了,只查了章澜的信息,虽然一大部分可能还是假的,如果真的像章澜说的那样,可以一个电话就解决舆论的事情,那必然也有实力可以让他查到假的消息。 现在,他不仅要重新查一查亲生女儿,还要查一查养女的事情。 苏家父母离开后,章澜眉心一阵突突跳疼,苏薇宜拿过舒缓神经的药物递给章澜,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程恪一把抢过。 “吃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程恪眉头蹙在一起,对着药物十分鄙夷,他看向苏薇宜,发号施令,好像苏薇宜是他的下属一般,“那两套抽血的设备给我。” 苏薇宜一动不动,章澜却是白了脸色,“你又要抽我的血?” 在基地的几年,章澜没被用于其他的实验,可每三天就要被抽一管血成为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程恪也许是想到了章澜的害怕,声音轻柔了几分,哄着道,“一一,我想看看你身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离开基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这些年你对自己做了什么,我必须要知道。” 国毕竟与基地隔了一座大洋,程恪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靠近被国第一大金融集团保护起来的人。 他知道章澜找到了所有当年被他实验过又丢弃的人,治好了他们体内基因的问题,可程恪是两年之后,在章澜被送入医院抢救的时候,他才知道章澜的基因药剂实验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她说,这是赎罪。 程恪当时几乎疯狂地想要去到国,路上遭到了八次劫杀,有五波都是米歇尔集团的人,还有夏国的章、唐两家。 也是从那之后,程恪放弃了人体实验。 如果世界上有神佛的存在,那请把一切的苦难放在他的身上,所有的罪业都是他做下的,和一一没有任何的关系。 程恪现在只想治好他的一一。 章澜垂着脸,“程恪,你治不好我的,我身体内所有的器官都已经衰竭。” “器官衰竭而已,我有办法的。” 章澜摇头,“程恪,我的身体对许多药剂都产生了耐药性,你的药剂,对我来说,未必有用。让我在死前少受一点痛苦。” 死—— 这个字似乎触及到程恪的最后防线,他眼里血丝遍布,几乎疯狂地喊出声,“我不准你死,你就不会死!” 最终,程恪还是拿走了章澜的两管血。 丁夏在程恪走后才敢走过来和章澜说话,“澜总,程……他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章澜思绪转了转,“程恪最近不会放过我的,你就别留在这边了,去做一件事情,等我联系你。” …… 又过了几天,这几日程恪都没有来,应该是在分析她血液中的东西。 苏程两家没什么动静,倒是京都的章家和唐家都派人过来看望她,这个消息没能瞒得过海城的一些豪门,关于苏家真千金的身份,又添上了几层神秘。 京都的章家是百年商贾世家,从夏国前朝第一次变法引进工业开始,章家就已经创办工厂呢,如今更是掌握着夏国大半的稀有金属。 唐家更为神秘,这不是商贾人家能触碰到的层次了。 与此同时,章澜也向程恂发出了邀约,程恂在问过程董之后欣然同意。 第43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6 章澜今天穿了件针织连衣裙,脸上上了淡妆,苏薇宜给她的脸颊上了一层淡橘色的腮红,气色瞬间好了起来。 海城四五月份的天正是最舒服的时候,章澜站在程氏集团的楼下,看到程恂的助理带着谨慎和恭敬的笑意向她走来。 “章小姐,实在不好意思,程总临时有个会议走不开,我带您上去。” 章澜淡淡笑着,没有丝毫的架子,“辛苦了。” 和助理刚进入程氏,章澜就收获了无数好奇的眼神。 “这就是那位真千金,竟然看上去这么随和。” “听说被拐卖到了国外,遇见了好心人,还是国排名第一的大学毕业的,好厉害啊!” “你说咱们程总喜欢哪一个啊?苏橙和程总那么多年的感情,程总都没让她来过咱们公司。” “……” 章澜坐在总裁办外面的会客室,这里是海城最好的建筑,从二百二十八层的高楼远眺,整个海城的景色尽收眼底。 尽头是深蓝色的大海,像一块未经切割的宝石,澄澈湛蓝。 没一会儿,程恂就来了。 他带着些歉意,“章小姐,不好意思,本来该是我去接你的,临时有个会议。” 章澜摇头,“没关系的,程总日理万机,我这个闲人多等一会儿有什么,更何况拖您这个会议的福,我才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 章澜看向窗外,目光柔和沉静,让程恂神奇地也平静下来。 “章小姐回到夏国之后,不准备离开了么?”程恂好奇。 章澜点头,“暂时不准备离开了,我身体不太好,海城这边的气候适合疗养,暂时不会走了。更何况……” 后面的话,章澜没说出口,只是看了程恂一眼,又很快移开,耳后的红晕让人无法忽视。 “更何况什么?”程恂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章澜斜了他一眼,有些羞意,弯唇道,“更何况没想到会遇见程大公子,也有些庆幸,苏家和程家有婚约在。” 她说得含蓄,程恂也听得懂。 只是程恂面色不太自然,有些不想说这件事,他提议道,“我带着章小姐在海城转转?” 章澜双眼放光,“可以去海边吗?” 程恂有些奇怪,去海边能让她这么开心。 两人到了程家的私人海湾沙滩上,章澜还没下车,苏薇宜跳出来黑着脸阻拦道,“澜总,你不能过去。” 章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我就在沙滩上。” “那我跟着你。” 章澜拒绝,“不要,我想和程恂在一起,程恂你会监督我的对,我不会碰到海水的。” 章澜急切地抓住程恂的衣袖,眉眼都是恳求。 “为什么不能碰海水?”程恂不解。 苏薇宜道:“海水中有一种微量元素,会让她过敏。” 程恂也犹豫了一下,可看到章澜那恳求的神情,实在不忍心拒绝,“那我就带着章小姐在沙滩上走一走。” 章澜开心地“耶”了一声,抓着程恂就跑向大海。 直到靠近海水也不停下,还是程恂一把拉住章澜,章澜猝不及防撞进程恂的怀中。 程恂低头,就看到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面都是奸计得逞之后促狭。 “章小姐总是这样不听话,才让你的助理不让你靠近海边的。” 程恂送来章澜,有几分无奈道。 章澜撇撇嘴,站在原地望向蓝色的大海,就给程恂的侧脸都是向往和开心。 “我从小就想看一看大海,村子里有人说,大海里有美人鱼,可以许愿。” “我当时的愿望就是爸爸不要再打我了!” “虽然没见到美人鱼,可我的愿望也实现了,我被养父卖掉了,卖给了个五十岁的老头子,你知道我当年几岁吗程恂?” 章澜微微一笑,“我才八岁,于是我逃了,后来又被养父抓到了,卖给了一个人体实验组织。我被当作试验体,在那里呆了十年才逃出来,是大海救了我。” “大海,是我的新生。”章澜望向远方的大海,眼睛弯弯都是笑意,仿佛丝毫没有被那段不堪回首的惨痛回忆影响到。 可程恂知道,她不是表面上那样的不在乎。 如果不在乎,不会对大海那么执着。 章澜趁着退潮,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程恂想拉住章澜,却被章澜反手握住。 章澜的手冰凉修长,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程恂微微愣神,就被章澜拉着往前走,试探性地一点一点向前。 程恂望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温凉的触感好像穿过他的掌心,包裹上他的心脏。 潮水退去,章澜想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湿软的沙滩上,程恂哪儿敢让她这么做。 “章小姐,不行。” “就一下。”章澜晃着手,似恳求似撒娇。 程恂还是坚定地摇头,“不行。” 万一章澜出了什么事,章澜背后的人和他父亲都不会放过他。 “你怎么这么古板啊!”章澜负气甩开他的手,大跨步向前,望着开始涨潮的海水走过去。 “章澜!”海水涨潮汹涌,几乎是一瞬间,程恂来到章澜的身后,直接将章澜横抱起来,避过浪潮。 泛着白色泡沫的海水打湿程恂的小腿,章澜抱着程恂的脖子,一脸惊魂未定。 再抬眼看程恂的脸色,剑眉拧在一起,瞳孔微微放大,薄唇抿在一起,明显是生气了。 章澜抱着程恂脖子的手紧了紧,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歉意和乖巧,“程恂,谢谢你哦。” 程恂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直到踩上干爽的沙粒,程恂才将她放下来。 “章小姐,你太任性了。”程恂沉着脸,在发怒的边缘。 章澜乖巧地站着,像一个犯了错误不知所措的学生。 “你别生气了,程恂。” 章澜声音低低的。 “是我得意忘形了,我想着你在我身边,肯定会保护我的。” 程恂看着那细软的发顶,还有那纤长如玉的手指捏着他的袖角,深吸一口气。 也许,是一直没见过海太激动了。 程恂开解自己,她不知道为什么章澜那么信任他,喜欢他? 他们才见过几面而已。 章澜这样游走在各个世家大族之间,可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简单的女孩子。 回城的路上,程恂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开车,章澜坐在副驾上哭丧着脸,偶尔抬头看着程恂,也有几分小心翼翼讨好的味道。 程恂带着章澜来到一处私房菜,苏薇宜跟上去交代了一下章澜不能吃的食物清单之后,自觉离开。 “这么多忌口。”程恂也讶异了一些,大概十几种,也太挑食了。 章澜以为程恂嫌弃自己,手忙脚乱地解释,“我不挑食的,我只是后来药剂实验失败的后遗症,我不是……” 程恂将忌口的单子交给服务生,看着章澜因为着急涨红的脸,心头软了软,“我不是嫌弃你,是担心自己照顾不周。” 章澜眼睛亮了起来,感动地望向程恂,“真的?” 程恂勾唇,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真的。” 她作为人体实验的那几年不仅仅是一段回忆,而是一生的痛苦和后遗症。 程恂心头不由多了几分怜惜,吃饭的时候也很是照顾章澜。 无关程苏两家,他是自己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坚韧不拔的姑娘。 一顿饭章澜吃得十分满意,弯弯的眼睛就没掉下来过。 直到两人吃晚饭出门,在门口遇到了苏棋和苏橙。 苏棋——章澜双胞胎的哥哥。 第44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7 “你就是章澜?”苏棋目光不善,甚至带着几分斥责地看向章澜。 章澜瞥了他一眼,“您是?”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论如何只要两个字,就能让男人为你大发雷霆。 苏棋气得跳脚,“我是你哥,你这是什么态度?” 章澜皱眉嫌弃,“不好意思,我是孤儿。夏国的户籍系统上面都有的。” 说完,笑着对程恂道,“晚上还是有点冷,你送我回去。” 变脸之快,让程恂心里了然。 对不同人用不同的态度,也没有硬要在他跟前装什么乖巧的小白花。 “等等,程恂,你是我妹妹的未婚夫,怎么能和这个女人不清不楚?” 苏棋挡在程恂跟前,苏橙一看苏棋竟然将矛头指向了程恂,暗道不好,连忙上前道,“三哥,恂哥哥只是和她吃了个饭,没什么的。” 程恂看向苏橙,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又看了看一脸寒冷望向苏橙的章澜。 “章小姐是家中贵客,我陪着章小姐在海城转转。” 这算是程恂给苏橙的解释。 “什么贵客?你们家不知道她的身份吗?还和她吃饭,程恂,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妹妹放在什么位置?” 那日的宴会,苏棋听得分明,程家老夫人和程恂的母亲,认得是苏家小姐,苏橙当然也是苏家的小姐,可看起来程家并不想要苏橙。 “苏公子,请问你以什么身份在质问程恂呢?别说程恂是和苏家小姐有婚约,就算是他和别人结婚了,和一个友人吃饭都不行吗?” 章澜挡在程恂身前,她的个头直到程恂的下巴,瘦削的身体只能挡住半个程恂,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程恂身前,十足的保护姿态。 “不是的,恂哥哥,三哥不是这个意思。章小姐,你不必这样做的,我从来没想跟你争过苏家小姐的身份,可是我和恂哥哥已经认识二十多年了,而你不过和做恂哥哥才认识几天,你不必为了报复我接近恂哥哥。” 苏橙可怜兮兮给程恂上眼药。 程恂当然能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只是这也是他心中的疑惑。 章澜和他才见过几面,对他表现出来的情意,恐怕是为了报复苏橙。 看了程恂一眼,章澜捏住他的袖子,紧张地解释,生怕晚了程恂就会误会一样,“不是的,程恂,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 “去年,国的洲际广场,你还记得你救下了一个即将被车撞的女孩子吗?她叫乐祺。” 程恂点头,她对乐祺印象深刻,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是剃光头的。 “乐祺全是我的妹妹,她十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我,被你救了之后就成为了你的迷妹,天天跟我说你的事情。” 章澜学着乐祺的语气,“救命恩人又拿下一座矿,真厉害!” “救命恩人竟然还参加了攀岩比赛,不行,我也要去学攀岩!” “救命恩人好帅啊!他为什么不进娱乐圈,这样我就可以当他的金主爸爸了。” 章澜摊手,略显无奈,“程恂,虽然这么说不合适,虽然我们真正才见过几面,但我对你,可是认识很久了。” 程恂微怔,苏橙也瞪大眼睛。 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章澜变了个脸色,目光冷凝,“苏小姐,我只说这一次,苏家小姐这个位置,不是你想不想和我争,而是我本就来就是。更何况,苏家小姐这个位置,我也不稀罕。” “我已经二十七了,不是七岁,不再是需要父母的年纪了,多少次我死里逃生的时候需要父母的时候,他们都不在身边,我已经挺过来了。” “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你知道吗?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到我的童年,麻烦你不要再伤害我了。” 章澜说完,忽然偏开头,在程恂能看到的角度落下泪水。 看起来就像是强撑着坚强一样。 这个样子,让程恂有些不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章澜披上,看了苏橙和苏棋一眼。 这是苏家的事情,程恂不好说什么,可是态度很明显,对着苏棋也是微微不耐。 “我先送你回家。”程恂虚揽着章澜的肩膀,拉开车门让章澜上车。 “恂哥哥。”苏橙想要拉住程恂。 这是她喜欢了二十多年的人,如今正和她越来越远。 “恂哥哥,明天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说说话。” 程恂看着苏橙,还是同意了。 ……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还没来得及开灯,章澜就被人一把抱住,手臂上的力量似乎想要把她揽腰勒断。 “程恪!”章澜气恼地喊了一声,“你快松开。” 程恪在她耳边冷笑,“你为什么要和程恂在一起,你想要程家的什么,我给不了你?” 章澜疼的掐他,指甲在他胳膊上抓出一道血痕,程恪微微吃痛才松开,按下开关,室内一片明亮。 章澜看到程恪还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眼下乌青严重,配上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看上去更加阴郁。 “程家有我想要的东西,而且你给不了我,程恪,你不准破坏我的计划。” “好!”程恪答应得十分利索,紧接着就说,“那你也不准和程恂单独出去,你不准穿他的衣服,他不能碰到你。” 章澜看出他眼底的偏执,可他一口一个不准,让章澜觉得难受,好像她还是他的实验品一样。 心中涌上怒气,“我有我的计划。” 程恪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眸子眯在一起,“那我就把你绑回基地。” “程恪!”章澜柳眉拧起,敢怒不敢言,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 看着章澜眼中的坚定和冷漠,良久,程恪还是退了一步,“你告诉我你要程家的什么,我就不再干涉你。” 章澜当然不能说出那座矿的价值。 “我要用程恂报复苏橙。” “我帮你弄死苏橙,你想她怎么死?”程恪说着就要掏出基地特制的通讯设备,被章澜一把夺过,“她死了,那也太便宜她了。” 程恪:“……非要利用程恂?你是不是喜欢他?” 章澜偏头不解地看向程恪,“我怎么会喜欢他?” 在章澜接收到那条消息之后,她就找人查了这个程恂,意外知道程恂曾经救过乐祺。 程恂还有个白月光,据说是高中到大学,两人都在一起,不过程恂知道程苏两家的婚约,把人保护得很好,是以程苏两家现在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在大学之后和程恂提出结婚,程恂没同意之后这人远走j国,据说最近也有回国的迹象。 章澜要在白月光回国之前和程恂定下来,能结婚最好,结婚之后她再设计程恂出轨,分割财产的时候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那座矿产。 今日一见,程恂对她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只要程家父母同意,到时候程恂一定会愿意,程家老夫人的病情章澜已经掌握了大概的情况,只要再等半个月,海城的雨季到来,老夫人定会难受。 程董一定会来找她,到时候就顺理成章了。 只是现在多了一个变数——程恪。 她需要把程恪哄走,哄回基地。 “你不喜欢他最好。”程恪气呼呼地将人一把抱在怀里,“初步的药剂已经研制出来了,可以抑制你身体的过敏情况,要不要试试。” 他白天黑夜的研究,分析章澜血液中的成分和她使用过的药剂,几乎一天只睡一两个小时,终于研制出了抑制过敏的药物。 虽然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章澜的器官衰竭问题,但抑制了过敏,至少保证章澜不会因为不小心过敏而加重病情活着直接死亡。 章澜惊讶,“这么快?” “废话,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程恪还是很受用章澜这种惊讶的模样的,摸着章澜的侧脸,心疼道,“就是会有点疼。” 章澜相信程恪,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救她,那一定是程恪。 “我不怕疼。” “可我怕你疼。”程恪把章澜放在腿上,“试了许多替代药剂,只有这种效果最明显,对身体的副作用最小,就是会疼,一一,我真的尽力了。” 一一怕疼的。 他们熟识之后,每次抽血一一都会哭。 章澜让苏薇宜来给她注射药剂。 苏薇宜当然不同意,提出要检验药剂的成分才行,可是章澜却说不需要,她信任程恪。 药剂注射的一瞬间,章澜觉得自己的毛孔好像被注入空气,胀裂般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的身体痉挛成了一个畸形的状态,好在程恪力气大,没有让她将自己扭成残废。 吗的程恪,你说疼,没说这么疼啊! 第45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8 章澜疼得昏过去再次醒来,她疼到神志模糊,从骂程恪到最后求程恪,到最后已经在胡言乱语。 直到东方泛出鱼肚白,章澜才沉沉睡了过去,而程恪的手臂和胸前,已经被章澜抓得血肉模糊。 苏薇宜看着程恪,即使这样,这个男人也没有喊一声疼,也没有让章澜停下,甚至在章澜疼得无法缓解的时候主动抓住章澜的手。 这是苏薇宜第一次主动和程恪说话,“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程恪扫了苏薇宜一眼,“不用,我自己来。” 拿过碘伏和药膏,程恪进了章澜隔壁空房间洗漱上药。 等章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程恪抱着她,安静地睡在她的身边。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痛感,身体还带着几丝轻松,仿佛昨夜那种痛不欲生只是幻觉。 她往程恪怀里窝了窝,感受着他身上的温热,就像是很多年前,他们两个人一起从零度实验室出来,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程恪脱下外套,一把把她抱进怀里的那种温热,一瞬间驱散了她所有的寒意,让她感受到了暖阳的温度。 那个时候的程恪才十五岁,比她只高上半个头,身形瘦削却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程恪……程恪……程恪……要是我们换个地方遇到有多好。 眨眼间,又过了半个月,等章澜的身体指标确定不会再对任何东西过敏之后,程恪抽了她两管血,再次不见了人影。 而此时,海城也真正到了雨季。 大雨已经连下了三天,这半个月苏家老夫人,也就是章澜名义上的奶奶来过,想要见见你章澜,却被苏薇宜拒绝。 那个时候,她正在初步测试过敏原,实在没空去和苏家的人掰扯。 变故出现在五月初,章澜在房间里看书,忽然接到了程恂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 章澜猜想,也许是老太太的骨骼病又犯了。 “你找我,无论时候,我都有空。”章澜声音轻轻,带着说不出的柔情,望着窗外大雨的目光却没有任何的感情。 程恂顿了一下,声音带上两分恳求,“章小姐,我知道你很厉害,我奶奶她的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请你来看看,我现在去接你,可以吗?” “奶奶不舒服吗?好的,你现在过来,有奶奶的病历么,我看看需要准备什么。” 章澜答应得很利索,她听到程恂松了一口气。 “好,我马上发给你。” 程恂很快将程老夫人的病因病情现状和曾经的治疗方案发了过来。 比她拿到的资料要详细许多,但也大差不差。 程恂过来的时候,章澜早就站在了门口,滂沱的大雨打湿了章澜的裙摆,看得程恂心头微微歉疚,“你怎么出来了,身上都湿了。” 他拿出外套给章澜披上,结果章澜手中的伞,护送章澜上车。 “我算着时间,觉得你差不多到了才出来的。”章澜弯了一下唇角,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像是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小孩,唇角眼角都是开心。 程恂看她这副模样,也不自觉弯了唇角,“不急的,只是这次的雨季太过漫长,之前奶奶用的药物作用也不大,实在没办法了才来麻烦你。” 闻言,章澜脸色沉了一下,对着程恂义正严辞道,“说什么麻烦,程恂,能帮到你我很开心,你能想到我我更开心。” 程恂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真诚道,“章澜,谢谢你。” “不客气的,不过程公子如果真的要感谢,那我治好奶奶以后,程公子以身相许怎么样?” 程恂呛了一声,眼中带着诧异,“章澜,别开玩笑。” 章澜模样认真,“我没开玩笑,程恂,我……我喜欢你的,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吗?我很厉害的,就算没有苏家的助力,我也很厉害的。” 章澜面颊发红,带着三分羞涩地推荐自己,似乎因为太过羞涩,语言也匮乏起来。 雨珠的声音砸在车子上发出闷闷的响声,程恂一时不知道这到底是雨声,还是自己的心跳声。 眼前的女儿明明有着叱咤风云的气势,可在自己面前就单纯的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 章澜的资料早在一周前就完全地送到了程家,里面有着章澜这些年的经历。 她这一路走来太过艰难,也许是老天垂怜,让她总能绝境逢生。 说起来简单,程恂都不敢想象,在那段不见天日的时间里,章澜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到了如今仍然活力满满。 程恂十分动容,尤其是章澜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的专注而又带着期望。 如果说乐祺在她耳边说了自己一年,那她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喜欢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程恂舍不得拒绝章澜,也许是自己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光了。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却还是对着章澜道,“章澜,你应该再等等,等你足够了解我了,我们再谈这件事好不好?我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 章澜目光黯淡了下来,“是的,你应该再了解了解我的,我们毕竟才认识几天。” “章澜,我说的是让你了解我。”程恂失笑,怎么就是自己了解她了,她的一切,程恂都已经了解。 程老夫人已经入驻海城程氏医疗的顶层。 章澜到了顶层,先是给程老夫人号脉,然后看了程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和血液的分析检查报告。 当然这份报告当中,章澜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数据。 普通医院对人体血液的分析,大多停留在常规的指标当中。 安排了人去了程老夫人的血液样本,章澜一头钻进的实验室。 八个小时后之后,章澜就带着程老夫人的专属的止疼药剂出来了。 苏薇宜已经等在医院的实验室之外,当着程氏众人的面,强制要求章澜休息。 而章澜硬撑到程老夫人服用了止疼药之后,起了效果才瘫倒在程恂的怀中。 这一切都被程董看在眼底。 章澜,是不是喜欢自家儿子?他觉得自己得找儿子谈谈,要是愿意,他们很乐意章澜成为程家的儿媳。 一方面可以完成和苏家的约定,另外一方面,有了章澜的助力,他们程家可以走出海城,跻身东部顶级世家行列。 程董问了程恂的意愿,意料之中地看到程恂点头。 他立刻带着儿子到程老夫人跟前,征求程老夫人的同意。 程老夫人怎么会不愿意,章澜的过往程老夫人也已经知道,直说这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苏家的一群葬良心的,害了自己女儿一生的罪魁祸首的女儿竟然还能如珠如宝的对待,这不是瞎眼么。 事情比章澜预料之中还要顺利,她一睁眼就看到程恂守在她的身边,眼中惊喜之色溢出,看得程恂心头软软,“醒了。” 程恂扶着章澜坐起来,细心的拨开挡在章澜脸上的碎发,却被章澜一把抓住手掌,“程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准备好了以身相许吗?” 程恂看她眼中的期望,本来还想逗逗她,可还是舍不得让她失望,“嗯,准备好了,章澜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章澜淡粉色的唇微张,眼里都是惊讶和不可置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扑到程恂怀里,抱着程恂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撒手,“程恂,我好喜欢你啊。” “程恂,我好开心。” 第46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9 章澜和程恂在六月份订婚的消息一传出来,整个海城的上流社会一片震动。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章澜真的是苏家的千金,说明程家可能要和苏家撕破脸皮了。 听说苏家到现在都没认回章澜,程家是要帮苏家认回女儿吗? 就在苏家人再次上门的时候,章澜正被程恪堵在房间里,被程恪掐着腰按在床上,“一一,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需要你和程恪订婚。” 程恪因为天天忙着实验的事情,眼中都是血丝,此刻近乎失控,眼底都是疯狂。 章澜早就知道瞒不住程恪,她叹了口气,耐心哄着程恪,“你先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呵呵——”程恪冷笑一声,拆穿章澜所想,“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准备骗我的时候,都是这个语气。” 程恪气得要死,这个女人每次都是妥协的语气,争取让自己舒服一点。 他再也不要被骗了! “程恪,我不仅会和程恂订婚,还要结婚,我需要拿到程家的一座矿产,并且不能让任何人察觉。”章澜因为要被掐得疼,脸色不自然的潮红。 苏家人的叫骂声在楼下此起彼伏,碍于程恪和章澜的保镖,来一节二楼的楼梯都上不来了。 骂得太难听,还不用章澜的保镖出手,程恪的保镖就按住腰间,露出一个骇人的形状。 吓得苏母瞬间噤声。 楼上。 章澜抚摸着程恪的手臂,缓解着程恪的情绪,可是这一招对于程恪好像也失去了作用。 程恪现在已经完全不信任她了,“什么矿产,需要你和程恂结婚,你想要,我就去替你要过来,你又在骗我,一一,你为什么总是要骗我。” “我没骗你,真的程恪。”章澜觉得自己好像翻车了,难得说一句实话都要被怀疑。 实在挣脱不了程恪,章澜干脆破罐子破摔,勾住程恪的脖子,红唇送了上去。 程恪僵住,知道有柔软的触感钻进他略带血腥味的口腔中,他才回神,立刻反客为主,掐住章澜腰肢的铁手改成捏住章澜的后颈,吻得又深又猛。 章澜被吻得大脑缺氧,只能无助的抓着程恪的肩膀,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样无力又癫狂。 “程恪,程恪……” 章澜想叫停,只是下一秒,声音就被程恪吞噬。 “坏女人,亲死你!” 程恪咬牙切齿,双手也开始不老实,从上至下开始点火,千钧一发之际,章澜惊呼,“没、没那个东西!” 程恪迷茫,“什么?”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不是一一的拖延战术,他冷笑一声,“一一,你跑不掉了。” 说完,劲腰一沉,两声惨叫响彻整个别墅。 好在苏母正在楼下吵吵嚷嚷,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很快又被掩盖。 章澜简直要被疼死了,程恪也手忙脚乱,自己也很疼,可是现在进不来出不去,慌乱的神情在章澜眼中突然有点好笑。 笑完章澜又哭了,一个是他妈太疼了,另一个是她没打断就这么把自己赔进去,哭着哭着,程恪被她的哭声哭出了感觉,开始慢慢动作起来,哭声逐渐变深了压抑的、细碎的、呻吟。 …… 苏母在别墅骂了大半天还是没能见到章澜,直到苏家老夫人来了才把苏家一家带回去。 …… 章澜醒来的时候正是夜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下两丝光亮。 她身上疼的厉害,正窝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肉与肉的相贴,亲密无间的感觉让她心安的同时又有些迷乱。 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唉—— 明明是想把程恪劝走,却阴差阳错和程恪…… 她现在害怕程恪和她发生关系之后,更加不肯走了怎么办,还好当时留了后手,看来是时候让丁夏做点事情,把程恪逼回基地了。 至于会不会怀孕—— 想到昨夜那滚烫浇洒的感觉,章澜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她这辈子估计都没办法当母亲了。 …… 苏家第一天没能等到章澜,第二天还是上门了。 程恂知道以后,立马带着程家老夫人和他母亲来到了章澜的别墅。 苏母对章澜的厌恶已经摆到明面上了,指着章澜的鼻子就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程恂结婚。” 章澜坐在沙发上,喝着苏薇宜给她跑的养气血的茶,轻描淡写地看了苏母一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家里撒野!” 这话说的太不客气了,让苏母脸色一下就变了,一同变了脸色的,还有苏家的几个男人,尤其是苏家大儿子苏校,腾地一下就起身,怒目而视,“章澜,你别给脸不要脸,这是你对亲生母亲的态度吗?” 章澜仿佛听到了个笑话一样看着他,“世界上每一本法律都规定了,享有某种权利,就要尽某种义务,请问你们尽到了什么义务,有什么权利在我家里这样指着我骂,还是你们认为,有那么一层飘渺的血缘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 “章澜,你还是恨我们是不是,可我们也是才刚刚知道这件事情,你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们,还要这样说妈妈,章澜,不管怎么说妈妈都是十月怀胎生下你的。”苏家老二态度比苏家老大的态度好了许多,这话里颠倒黑白的也比苏家老大高明很多。 “是吗?弥补我?我怎么没看到你们弥补我的打算?想要弥补我多简单啊,只要你们愿意把苏橙送走,甚至给她个几百万我都不在乎,只要让她不出现在我面前就可以了,而你们呢,却天天带着她招摇过市,这是对我的弥补吗?”章澜好笑的望着苏家老二,拨通了一个电话。 “郭媛,七星画室的画全部高价买下,我要让杨七星成为国内最炙手可热的明星画家。” “好的澜总。”那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苏家老二面色一变,几乎是吼了出来,“章澜,杨七星是我的仇人你不知道吗?他当年偷了我的画稿,你还要买他的画?” 章澜笑眯眯的点头,“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杨七星是你仇人,那怎么办呢,该怎么弥补呢?” 说这,又拨通了刚刚那个号码,“媛媛,想办法让杨七星在三天内成为身价过亿的画家,让全世界都看到他。” “三天?澜总你也太小看我了,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啦。” 苏桥不可置信地看着章澜,她刚刚说什么? “二哥你冷静,她就是想刺激你,她哪有那个本事?” 苏家老三话刚落下,苏橙的手机就弹出几条热搜,她只是瞥了一眼,面色登时变了。 上面赫然时杨七星一幅画卖出上亿元 赖国屏教授最有潜力的画家杨七星 京都美院邀请杨七星担任京都画展评委 …… 一连数十条关于杨七星的热搜出现并霸榜,无数美术界大佬纷纷为杨七星下场站台。 仅仅是十几分钟,不少人都知道了杨七星的名声。 随之而来就是杨七星抄袭苏桥化作的热搜被顶了上去,苏桥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杨七星抄袭,我看你怎么办,站得越高,摔得越响。” 章澜挑眉,“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啊。” 忽然,苏父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拨通一个电话,要求把抄袭的热搜撤了下来,可还是晚了。 杨七星工作室发文辟谣,同时爆出苏桥霸凌杨七星的证据,一时间舆论风向逆转,原本指向杨七星的矛头瞬间转向苏桥,甚至连苏氏集团都被骂上热搜,苏氏股价暴跌。 董事会那边立刻给苏父打来电话,要求他立刻处理这件事情。 整件事情到现在,不过才一个小时,苏氏的股价已经蒸发了快二十亿。 苏父不可置信地看向章澜,这次真实地对章澜感觉到了恐惧。 只是两个电话,就能够让苏氏的股价蒸发了二十亿,而自己的儿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章澜,我们到底是你的父母,他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苏父痛心疾首道。 “我怎么对他了,有人偷了他的东西,霸占了本就属于他的东西吗? 可你们不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吗?就像你们对我一样,有人抢走我的东西,霸占我的家人,现在我的家人却还要来指责我,怎么把这个情况换到你们儿子身上,你们就觉得不对了吗?” 章澜勾着唇,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看啊,刀子不割到谁身上,谁都不会痛的。 所以章澜相信,只有魔法才会打败魔法。 “你兜了这么大一圈,就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苏桥目眦欲裂,他对于妹妹到底是谁不关心。 谁是苏家小姐的他也不在乎,可是苏橙是她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妹妹,原本属于她的未婚夫被领带一个素未谋面的“妹妹”抢走。 他作为哥哥,当然要为妹妹出一口气。 章澜对苏桥点头,“是呀,你看杨七星如今的高度,本可以是你的呢,他的人生从此刻启航,而你的人生从此刻跌入孤独,这才是刚刚开始,你还没有感受过更痛苦的呢。” 苏桥跌坐在沙发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却还是问,“你能做到这一步,证明你的实力比苏家也弱不到哪里去,既然你已经身居高位,为什么还要这么斤斤计较?” 章澜皱眉,“看来你还是没吃够苦头,我能有今天,是我自己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是我无数次死里逃生得到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属于我的东西,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 “而且,从始至终,是你们把我叫回来,又不认我,耍着我玩。还跑到我这里来靠着你们自己都不在乎的血缘关系耍威风,我只是在自保而已。” “章澜,你不就是想认回苏家吗?那你只说就是了,搞这么多有什么意思?对不起的不是橙橙,你要报仇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去。”苏家老三苏棋指着章澜的鼻子骂道。 她看向苏棋,微微叹息,“看来咱们俩在娘胎里的时候,脑子应该都在我这里了。” “苏棋,你最没资格跟我叫嚣,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耀武扬威?” 苏棋满不在乎,“你少吓唬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付我。” 他可不像二哥那样又这么致命的把柄在别人手里。 章澜又打了个电话,“明夏,前年十二月份我让你保存的苏家三少的视频还在吗?” 苏棋背后一凉,前年十二月份,他去夏威夷度假,被…… “发出去,让大家欣赏欣赏。” “不要——” 苏棋面色大变,上前想要夺章澜的手机,被保镖挡开,“不要,求求你,求求你,让她撤回!” 这件事情,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那几个男人知道,还有就是当时救了他的人知道。 那个视频——那个视频—— “苏棋,晚了。” 章澜拿起手机,点进去那个带着【爆】字的热搜,上面是苏家三少被四个男人玩弄的场面,言语之下流,还有苏家三少求饶的场面。 可惜,不过一分钟,视频就被下架。 可是刚刚杨七星的瓜大家还没吃完,这会儿正式活跃的时候。 苏家三少的裸体视频很快被大家看到,有人才点开视频就下意识点了录屏,以至于就算视频下架,还有不少人手里已经有了录屏版本,根本遏制不住。 甚至章澜刷到一个二维码,群名是【共赏苏三少美景】 进群要5块钱。 章澜甚至还问苏棋,“你猜,有多少人愿意为你花着五块钱?” 苏棋忍住不住这种屈辱,眼中是浓烈的杀意,掐死章澜的想法在脑海中刚形成,就被章澜的保镖死死按住。 苏校想过来帮忙,被另外两个保镖拦住。 章澜看着前赴后继的苏家三兄弟,目光扫过惊恐的苏母和满眼恨意的苏橙。 苏父自从苏桥的事情之后电话就没停过,一直在外面接电话。 章澜笑着看苏家老大,“你要不要去陪着你的两个弟弟,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你——”苏校心中一抖,他不知道章澜手里有她什么把柄,可他不敢赌。 “对不起,澜澜,是我们错了,你能不能先撤回这些东西。” 章澜还想说什么,正好在这时,程恂已经带着程家老夫人和程夫人到了章澜的别墅。 到这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章澜有没有受欺负。 第47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10 程恂在来的路上就看到苏家出的事情,同时还接到一个关于苏氏股份的消息。 他下意识觉得这是章澜的手笔,如果有京都的章家和程家,还有海外的米歇尔集团作为靠山,能做出这些动静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现在让他更担心的是,苏家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章澜如此愤怒,这样与苏家撕破脸皮。 到了苏家之后,发现章澜并没有受伤,程恂还是松了一口气。 程老夫人正坐着轮椅,半个月前章澜给她注射了恢复的药剂,因为是骨骼类的问题,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有了止疼药剂的帮助,老太太雨季过得一点痛苦都没有,精神矍铄。 程家一家现在都很是感激章澜,听说了苏家的事情,他们迫不及待就赶了过来。 “恂哥哥,你真的要和章澜订婚吗?我们才是有婚约的,我们二十多年的情谊,你说放下就可以放下吗?” 苏橙哭着看向程恂。 程恂看向苏橙,眸子漆黑,看不到任何情绪,声音却是很坚定,“是的,我和澜澜准备在下个月订婚了。” 虽然早就听说了程家要和章澜订婚的消息,可是苏母亲耳听到还是怒从中来,伸手就要给程恂一巴掌,却被章澜扣住手腕,眉中带上了一丝怒意,“你要干什么?” “贱人!”苏母用力甩开手,想要抓住章澜的头发,这次却被程恂挡住,“苏夫人,请自重。” 程母也十分不客气,“林悦,你敢动我儿子和儿媳妇一下试试。” “什么儿媳妇,你们程家难道忘了,苏家和程家的婚约是两位老爷子定下来的,你们要毁约吗?”苏母面容狰狞,死死瞪着章澜和程母。 程老夫人沉着脸开口,“当年程家资金链断裂,是你们苏家出手相救没错,可事后我们也十倍补偿了你们苏家,这三十多年来,苏家没少从程氏拿到好处?” “说到婚约,程恂的婚约是和苏家的小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不是苏橙。” “澜澜的身份,我们都能查得到,想必你们也很清楚,她才是真正的苏家小姐,是和我们程家有婚约的人,不说你们不认回她,我们就得和一个父母都是人贩子的女儿完成婚约的。” “程奶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父母不是人贩子!”苏橙大声哭泣辩驳到,随即对章澜跪下,“章小姐,都是我的错,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能不能请你放过苏家。我是真心喜欢恂哥哥的,你不要玩弄恂哥哥的感情来报复我好吗?” 章澜受了苏橙这一跪,“你父母把我害的那么惨,你这一跪,我受着了。苏橙,不是我不放过苏家,是你们欺人太甚了。” “还有,不要太高估自己,我要是想弄死你,简单的很,你和你亲生父亲之间的交易,所做过的事情,不是没人知道的。我喜欢程恂,是我和程恂的事情,你还不配我为你这么处心积虑。” 苏橙脸色一白,“你,你说什么,我不认识我的亲生父亲,不认识,我没见过。” “真没见过吗?”章澜笑了笑,又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现在整个苏家的人都对章澜这个动作产生了心理阴影,苏家老大想过来夺过手机,被保镖死死按住。 章澜的手停在通话键上,她看向苏母,语气难得有些哽咽,“生而不养不是恩,而是仇。” “我找到了二十八年前你产检时候的资料,上面显示你怀我和苏棋的时候很艰难,可还是愿意将我们生下来。” “生我们的时候遇见难产,那个时候苏棋已经生下来了,很多人劝你放弃我,可你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将我生了下来,也正因为如此,你昏迷了三天,让人有机可乘。” “我想,你在怀我的时候,也是期待我这个女儿的。” “所以,我愿意承你这个恩情,如果没有那么多事情,我想我现在也可以和苏橙一样,被爸爸妈妈疼爱,哥哥宠着,还能够和喜欢的人一起长大。” “所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无论你对我提出什么要求,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都会同意。” 章澜目光直视着苏母,仿佛能够穿透苏母的灵魂。 苏母也恍然想起来自己怀上龙凤胎时候的喜悦,还有对女儿的期待,她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无比期待这个女儿的到来。 难产的时候她想的是什么呢,想着自己就算是拼下这条命也要生下女儿。 当她睁眼第一眼,看到一个粉色的小肉团子,她觉得心都要化了。 这对她来说,是世界上最宝贵的礼物,她会让女儿成为最开心的小公主,一辈子无忧无虑。 可是半年前当她们得知女儿是假的,亲生女儿被拐卖之后音讯全无,苏母下意识地否认,排斥听到这个消息。 她开始变得偏执,只有苏橙是她的女儿,谁都不是,谁都不是。 血缘关系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她和苏橙快三十年的感情才是真的。 可当看到章澜的时候,她心间很奇怪,又想承认,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她怕了。 怕女儿恨他们,也怕失去养女。 尤其是看到养女被欺负,苏母觉得章澜一定是恨自己的,她要回来报复自己,抢走属于养女的一切来报复他们。 章澜对着苏母道,“苏橙已经抢走我的人生了,她的出现,都昭示着我过去的悲惨。还一次次地挑拨我和程恂的感情。” “无论是我和她父母的恩怨,还是和她的,我都不会放过她。现在,你可以救她,我可以放过。但你要知道,你用了这个条件之后,从此我和你们再无瓜葛。” 苏母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什么叫再无瓜葛,我是你妈妈,你也说了,是我怀胎十月生下你的,这是你改变不掉的事实。你要对橙橙做什么,我命令你,你不许做。” 无视苏母的语气,章澜道,“好,我当过苏橙,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你是十月怀胎生下了我,可我身上流的早就不是你的血了。” “不信你可以拿着我的血去和你们做个dna检测,一定和你们毫无关系。”章澜说得笃定,这也是她一直没有和苏家做亲子鉴定的关系。 苏家老大面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根本不是苏家的女儿?”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对着程老夫人道,“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章澜不是苏家的女儿,程恂和章澜订婚就算是毁约,你们程家考虑好了吗?名声还要不要了?” 程老夫人是相信章澜是苏家的女儿的,可她也有些疑惑,问章澜,“孩子,为什么说dna检测会测不出来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面对程家老夫人,章澜弯了一下眼睛,身上的紧绷也松懈了两分,“程奶奶,我八岁就被卖进那个实验基地,身体里原本的基因早就被各种实验药剂破坏完了,如果硬要做亲子鉴定的话,结果不超过30。” 这个答案,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啊,章澜八岁就被卖进实验基地,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程老夫人点头,她以前是不相信什么基因实验和药剂的,直到章澜给她注射了一阵止疼药剂之后,她神奇的发现比所有的止疼药物都有用,甚至连让她痛苦了几十年骨骼病都治好了。 章澜的说法程老夫人是相信的。 程老夫人道:“一份亲子鉴定代表不了什么,澜澜这么多年的经历不止我们能查得到,你们自己也能查得到,如果真的要昧着良心不认自己的女儿,我们程家也不能硬逼着你认,不过你们不认澜澜,我们认,澜澜就是恂儿的媳妇,谁也取代不了!” 苏父刚进来,就听到老夫人的一锤定音。 苏父面色苍白,看着章澜眼中有些恐惧,“有人在大量收购苏氏的股份,是不是你做的。” 章澜还没说话,二楼就传来一道声音,“是我做的。” 众人齐齐抬头望去,看懂程恪穿着睡袍从二楼缓步走下,姿态闲散肆意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章澜瞳孔微缩,警惕的看着程恪,这祖宗可千万别发疯。 老太太看到小孙子,开心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瞬间脸色又有些奇怪,“你怎么会在澜澜这里?” 章澜面色不变,眼底却是警告。 程恪眼底阴郁越来越重,可看出一一的认真,知道一一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程恪真的不敢搞破坏。 万一把一一气走了,跑到国去,想见她一面,又难上很多。 程恪委屈,但是不敢表露出来,直勾勾看着章澜。 章澜解释道,“是我的老师和程二公子认识,昨天托他帮我带一只药剂过来,太晚了程二公子就在我这里休息了。” 说完,章澜担忧地看向程恂,眼中都是不安,生怕程恂误会,她的食指缠上程恂的手指,小声道,“你相信我。” 程恂反握住章澜的手,“我相信你。” 这一幕实在是刺痛了程恪,他急需一个发泄口来发泄心中的怒火,对着苏父道,“苏家的股份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不过是在拿回一……拿回本该属于章澜的东西。” 程老夫人拍了小孙子的手臂一下,“叫什么呢,你该叫一句嫂嫂。” 第48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11 一个“长嫂”,让三位当事人都有些脑袋发蒙,程恪咬紧牙关,看着章澜几乎想把人拉进怀里宣誓主权。 不,程恪现在就想把章澜绑回基地去,永永远远不让她出来。 章澜看着程恪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心虚,看着程恂也是。 “不、不着急的,还没……结婚呢。” 程恂耳尖泛红,嫂子这个称呼,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苏家的事情,程恂有意不想让章澜和苏家闹得太僵,他怕章澜会难过。 于是对着苏父道,算是打圆场,也算是表明态度:“苏董,我们程氏收购苏氏的股份不会留在自己的手里,而是全部会转给澜澜,就当是我们程家的聘礼,至于苏氏的股价,如果需要程氏的帮助,也可以和澜澜说,她开口,我们程氏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这就是说,程氏是站在章澜身后,而不是和苏氏有关系了。 “章澜,你满意了!”苏父咬着牙,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儿。 不,现在就是一个陌生人。 章澜望着苏父,“应该是我问,你们满意了吗?从头到尾,我只是在被动反击而已。” “苏董,我是不是和你们预想的不一样,以为我只是一个侥幸进入了外企成为高管又离职的人,可以随意拿捏,甚至因为童年的悲惨,更加渴望亲情?所以你们三番两次地指责我,带着一个仇人在我面前招摇过市。” “只是我和你们的预想不一样罢了。我在八岁之前,每天都会问自己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喜欢我,为什么我会生在这样的家庭,八岁之后,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需要了。” 章澜现在精神绷紧,生怕程恪会给她搞事情,想尽快把苏家人送走,和苏家人在一起真是让她感觉到疲倦。 “苏夫人,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了,也请你们苏家不要再来招惹我,下一次再有谁惹到我,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苏家父母带着苏家的三子一女离开,章澜面色疲倦被程恂扶着坐下,声音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章澜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没事的。” 程老夫人和程母也是深深叹一口气,苏家怎么对亲生女儿这样,明知道养女留下会给亲生女儿带来多大的痛苦,就是不肯送走。 再加上章澜的童年实在悲惨,这给谁谁不气啊。 老夫人安慰了章澜两句,带着程恪走了,留下程恂安慰章澜。 苏家的事情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其中影响最深的还是苏氏的股价。 苏家老二和苏家老三现在压根没办法出去见人,他们找了好几个娱乐公司紧急公关都没有愿意接下她们这个案子。 苏父和苏母回到家后就进了书房。 苏父拿起一摞厚厚的资料递给了苏母,无力地坐在了真皮沙发上。 “老林,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错了,澜澜她——”苏父欲言又止。 章澜有句话说得没错,他们是以为章澜没什么人撑腰,准备拿捏章澜然后留下苏橙。 也觉得章澜在外面颠沛流离一定渴望家庭,所以他们只要给章澜关爱就够了,章澜一定不会计较橙橙这件事情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错得离谱。 章澜不仅不渴望家庭,甚至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二儿子的对手,还是三儿子的视频,她是那样的果断决绝。 是啊,如果不果断决绝,怎么从那种吃人的地方走出来呢。 苏母快速扫了一眼资料,忽然发狂似的统统撕碎,“什么错了,我们没错,橙橙才是我们的女儿,那这个章澜就是个讨债鬼,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什么无法做dna都是她的借口,她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女儿。” 苏父无力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拿起手机起身走了出去,“你们最近暂时不要过去见她了,我去公司处理事情了。” 苏父带走的还有苏家老大。 苏氏集团现在正是惊涛骇浪,两人进了公司就一直忙到深夜。 经过一天的发酵,程氏和章澜自己各持有了苏氏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直到三天后,苏氏集团的风波才被另外一个爆出出轨的女明星压住热度,算是翻篇了。 可这三天,苏氏的股价几乎蒸发了快五十亿,整个苏氏几天就一片愁眉苦脸,苏父更是两鬓斑白。 苏桥又是一个通宵之后,见到了苏橙提着保温桶过来看他,面上都是小心翼翼。 “橙橙。”苏桥尽量声音柔和下来,不给苏橙增添心理负担。 苏橙露出一个委屈的笑容,“对不起,哥哥,都是因为我,我早该自己离开的,可我实在舍不得哥哥和爸爸妈妈。” 苏桥爱抚地拍拍苏橙的头,“我知道,我们是在一起生活了快三十年的家人,我们也舍不得你。” 苏橙打开保温桶递给苏桥,“我也不知道她会那么小气,不仅要抢走爸爸妈妈,还要抢走恂哥哥。大哥,我好害怕,我怕我一觉起来,什么都没有了。” 苏桥看苏橙战战兢兢,哪里还有平常的开朗活泼,内心也很不是滋味。 可对章澜,他真的是没有办法。 得罪不起,也近不了身。 就算是想要在网上抹黑她,舆论的力量他也比不过章家。 苏桥叹了口气,“不会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能挺过去的。” 苏橙看着苏桥,第一次觉得这个大哥真是无能,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苏橙愧疚道:“大哥,要不我们约章澜出来吃饭,我向她赔罪,不管是因为我的亲生父母,还是我自己,我愿意向她道歉。” 苏桥脸色一沉,“不用,你没有任何错误,当初你被换过来的时候,才是个小婴儿,这是你亲生母亲做的,卖了她是你亲生父亲做的,和你没有关系。” “就算是有,当初她准备报复你,也被妈妈拦了下来,你和她也两清了。” “那我们更要请她吃顿饭了,让她回家,这样闹下去只有两败俱伤,也许章澜只是需要一个台阶呢,我愿意当这个台阶,大哥。”苏橙继续道。 苏桥摁住眉间,和章澜有两分相像的面容让露出一丝纠结,半晌他道,“好,我去和章澜说。” 第49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12 苏桥上门的时候章澜还在睡觉。 自从某些人开荤之后,仿佛找到了比实验还重要的事情。 某些人曾经一天24小时都泡在实验室,现在某些人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在章澜身体里。 章澜:…… 虚是真虚啊…… 程恪的第二针药剂已经研发出来了,一直在实验当中。 这一阵药剂至关重要,饶是从无败绩的程恪都有些没把握,不敢轻易给章澜注射。 苏桥在楼下,他知道自己不一定能见到章澜,于是给了苏薇宜一张请柬,请章澜赴宴。 至于章澜去不去,他没把握。 可他上面说得很清楚,是给章澜赔罪的。 她……会来的。 章澜拿到请柬的时候正窝在程恪怀里,程恪嗤笑一声,“心怀鬼胎。” 然后将请柬狠狠揉烂,丢进垃圾桶。 章澜垂着眸子,摩挲了一下请柬,“那就更要去了,不去怎么刺激程家,让你大哥跟我结婚。” 话说完,章澜就被掐住腰肢,程恪恶狠狠道,“你就非得跟他结婚,你要什么我给你弄来就是!哪座矿,值得你牺牲这么多?!” 章澜揉着程恪的脸,凤眼缱绻,深情款款,“最近两年勘测出来的,一共有五座矿,你要是能拿到,我就不嫁给他。” 程恪哑然,章澜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十分烦躁。 他梳理过程家的矿产,也猜出章澜想要的就是那五座矿的其中之一,可那五座矿是程恂在主持开发,他去向老太太要肯定不成。 程恂也一定不会给他。 章澜早就知道! 怒意交杂,自然又是将章澜按在身下使劲折腾一番才放过。 章澜喘着粗气安抚道,“乖,我和他婚姻不超过三个月,也不会让他碰我,你不准坏我的事情。” 这已经不知道是章澜说了多少次这样的话了。 她每说一次,程恪郁气就多一分,像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横亘在程恪心中,迟早得炸。 程恪咬牙切齿,“不行!” 他一想到章澜要和程恂结婚,想到老太太的那句“嫂嫂”,他就要疯了。 “乖啦。” 章澜抱住程恪的肩膀,再次睡了过去。 …… 苏桥安排的是海城内最高端的餐饮会所。 她刚入门,苏桥就已经收到消息,亲自下来接人了。 “澜澜,你来了!” 章澜随着他往上走。 四处空无一人,虽然这里是高端会所,注重客人的私密性,可如今这么安静,怕是包了场。 打开门,不出意料,章澜看到了苏橙。 “噗哧”一声轻笑,章澜顿住脚步,对跟在身边的苏薇宜道:“你看,我就说她回来,快v我50。” 苏薇宜冲苏桥翻了个白眼,微信给章澜转了50块钱,气呼呼地坐在一边。 苏橙面色一白,章澜猜到她回来? 那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设计? 她的眼神无意望向保障入门处的摆件台上。 上面只有两个会所的标志和一瓶香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苏桥拉开椅子让章澜坐下,递给章澜看了菜单,却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我们也不是可以寒暄叙旧的人。” 苏桥面上带着规矩的笑容,像是对待长辈一样,语气平和中又带着一丝讨好,“澜澜,我们只是想向你赔罪,之前的事情是我们考虑不周,今天在这里向你诚挚的表示歉意。” 说完,苏桥拎着量酒壶一饮而尽。 面色因为酒精的刺激瞬间变红,连脖子上也是。 苏桥本以为章澜至少会震惊一下,或者有些不忍,可让他失望的是,章澜从头到尾都很平静,面上表情纹丝不变。 仿佛只是看到了一棵草,一朵云一样,勾不起她的任何情绪。 苏橙也看到了章澜的模样,紧随其后,“章澜,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说完也学着苏桥的模样,将量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苏桥眼中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可却因为章澜,他不好表现出来。 章澜忽然觉得皮肤有些痒,可她什么都没吃,空气中的味道也很正常。 错觉吗? “澜澜,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还可以……” “够了,苏桥。”章澜本来想看着他们把自己灌醉,可现在她直觉这个房间有问题,只想要快点离开。 “我说过,让苏橙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看来你是一点都没记住。”章澜起身,给苏薇宜使了个眼色,准备离开。 章澜对苏桥下着最后通牒,“苏桥,这次就算了,从今以后,任何苏家的人都不要出现在面前。” 苏桥试图打感情牌,“你真的不打算回到我们身边吗?那你回国的意义是什么?其实爸爸妈妈很爱你,他们知道你要回来,很早就准备好了你的房间。” 章澜勾唇,面带嘲讽,“很开心吗?那为什么不把苏橙送走呢?给我准备房间!一个房间就可以把我打发了吗?” “我除了回国那天见到你爸妈,之后可是半个月毫无音讯,那个时候他们在干什么,需要我说出来吗?” “你们以为我回到苏家,是我的荣幸,所以对我略施恩惠我就会感恩戴德,原谅你们原谅苏橙原谅这个世界?” “你们太可笑了,在我的人生中,父母和亲人是早已经被划掉的选项。” 章澜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可是胸口更闷了,皮肤也有一种皴裂的感觉。 “薇宜,我有点过敏。” 苏薇宜也发现章澜的身体数值在极速下降,她环视了一圈,从到这里章澜没有碰过任何东西。 空气—— 苏薇宜迅速拉开门,想要带着章澜离开,却被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苏橙撞到一遍,紧接着她拧上门锁,牢牢站在门口。 “章澜姐姐,我知道我亲生父母对不起你,我愿意赎罪,我愿意赎罪。” 章澜和苏薇宜要是还不清楚发生什么,那么多年也白混了。 苏薇宜上前撕扯苏橙,却被苏桥一把推开。 章澜掩住口鼻,可胸闷却让她不得不大口呼吸。 “澜澜,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要向前看,你给橙橙一个弥补你,给我们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好不好。” “我们知道你过去一定很痛苦,一定很绝望,可是现在已经好起来了,我们都会在你身边,不会发生过去的事情了。” 苏家兄妹堵住门口喋喋不休,苏薇宜拿出手机想要拨给保镖,却发现没有任何信号,她拿出特制的联系设备。 苏橙一眼就看出设备的不同,指挥苏桥抢了过来。 “薇宜,打报警电话,这里有人要谋杀。” 章澜全身发烫,皮肤中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发芽一样,轻微的撕裂感和痒麻感让章澜恨不得把自己的皮剥下来。 该死的程恪,不是说已经解决了过敏的问题吗? 苏桥看出章澜的不对劲,上来想要查看,却被苏薇宜挡住。 “澜澜,你怎么了?”苏桥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 章澜痛苦骂道:“滚开。要你假好心,我还真是高看你了,以为你不会和苏橙狼狈为奸,还是着了你们的道。” 苏桥看向苏橙,苏橙惊恐地摇头,“大哥,我什么都没做!” 这时,门外传来强烈的拍门声。“开门,章澜,你在里面吗?” 是一道熟悉的男声…… 第50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13 程恂今天有个商务局,章澜也说了今日她要和苏桥见面,甚至还和他赌了50块钱苏橙会不会去。 就……挺无聊的。 但,也挺可爱。 饭吃到一半,程恂拿起手机。 上面有很多红点,唯独置顶的那一条还停留在下午。 那是一只猫咪干饭的表情包。 难不成苏橙没去,澜澜不好意思找他要钱? “程总笑什么呢?章总这么找查岗啊?” 饭桌上,有个人看着程恂捧着手机,儒雅俊朗的面容上有一丝的笑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家中的那位。 程恂没有否认,起身道,“各位先聊着,我出去给她回个电话。” 以章澜的性子,不管是有没有苏橙,都会抽空给自己发个消息。 这么久没动静,程恂心中不安,不会是苏桥又开始作妖了。 他出门,找到会所经理,问了章澜包厢的情况。 经理道:“是进去了4个人,苏家大少爷和苏小姐,还有……章总和她身边的助理。” “不过点了菜,但是现在都没要上菜,程总您要不要去看看?” 高端会所的经理对于海城各个豪门的情况也是门儿清,不然怎么做这些人的生意。 章澜一来,会所经理的头皮都紧了许多,生怕章澜砸了他们会所。 这个章总可太厉害了,两条新闻让苏氏集团蒸发几十个亿,正常人想都不敢想。 程恂和经理很快就到了包厢门口。 会所的隔音措施做得很好,站在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半点动静。 偶尔有桌椅碰撞的声音,听起来也不真切,闷闷的。 程恂心中感觉不好,直接拍门,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果然出事了—— 经理也秒懂,里面的情况要是正常,不会没人开门。 他早有准备,直接拿出钥匙递给程恂,一切都有程总担着呢。 程恂撞开门,里面一地狼藉,桌子上的餐具碎了一地,章澜正趴在窗户边上大口地喘息,露出来的皮肤泛起鲜艳的红色,一看就是过敏。 “章澜!”程恂心猛地收紧,快步上前揽住章澜,章澜见是他,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觉得神经一阵刺疼,就昏了过去。 …… 程家。 程恪应程老夫人的要求,终于在程家睡了一个晚上。 可是已经习惯章澜在身边的夜晚,突然没有了温香软玉,程恪只觉得心头空唠唠的,竟然失眠了。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程恪被外面的动静吵到,刚拉开门就见到老夫人不顾形象地跑来,“小恪,快去医院,澜澜出事了!” 程恪大脑空白一秒,“是章澜?” 老夫人着急地跺脚,“是是,就是你嫂子,她被苏家人用香薰刺激得过敏了,她身边那个助理点名要找你过去。” 老太太对于小孙子现在的工作不是很了解,可上次在章澜家出现后,老太太也知道他从事的大概是和章澜差不多的研究工作。 小孙子小时候的事情被小儿子瞒得很好,就算是大儿子一家也不知道小孙子小时候偷偷跑去太平间解剖尸体。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肉眼可见地惊慌起来,穿着藏蓝色的睡袍就往外面跑,脚上的拖鞋掉了都不在意。 突然,老太太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程氏医疗中心的顶层,章澜已经戴上了氧气面罩,漂亮的丝绒长裙被换成了病毒,裸露出来皮肤一片嫣红。 程恂焦急地等在外面,看着苏薇宜对着章澜做各种急救和舒缓的措施。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苏薇宜是章澜的私人医生。 一个时时刻刻都需要私人医生随行的人,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可程恂每次见到章澜,她都是那样眼带璀璨活力满满地看着自己。 苏家的人得到消息已经赶来,几乎是和程恪同时进的医院。 程恪进去之后,苏薇宜立马后退,把章澜身边的空间让给程恪。 苏薇宜是医生,她只能缓解章澜的症状,无法让章澜恢复。 好在章澜的实验室还没彻底建成,程氏医疗中心的顶层就是章澜临时的实验室,里面各种药剂都有。 程恪配出脱敏的药剂,十分钟后,章澜的呼吸已经平缓,身上的嫣红也在逐步消退。 苏薇宜不由问道,“你不是已经给她注射了脱敏药剂,为什么还会对百合因子过敏?” 程恪眸色深沉,眼中酝酿着雷霆骤雨,“脱敏药剂需要一个过程,第二针强化剂之后,才会完全脱敏。” “她的症状这么严重,还是因为有百合因子游离的房间中待得太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薇宜将会所的事情说了一遍,只见程恪忽然露出一抹恶意森然的笑容。 此刻也就是丁夏不在,丁夏要是看到这个笑容,估计心脏会直接骤停。 这个笑容,还是上次在基地的时候外出被骚扰,程恪露出的恐怖笑容。 那一夜,痛苦哀嚎响彻整个基地。 程恪脱下无菌服,身上还穿着藏蓝色的睡袍,赤着脚无声踩在地上,一步一步,犹如地狱罗刹,走向苏家。 “澜澜怎么样?”程恂并不想阻止程恪做什么,他只想知道章澜的情况。 程恂—— “救回来了。”程恪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他的脑海里只剩一根紧绷的弦——不能破坏章澜的计划。 章澜的目标是程家,那苏家—— 天凉了—— 程恂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和程恂一起望向苏家。 不是程恂准备放过苏家,而是程恂想看看程恪和章澜到底是什么关系。 也许是男人的直觉,程恂看向章澜的眼神并不那么清白。 “苏橙。” 程恪开口,声线冰冷,仿佛死神点名。 苏橙躲在苏父苏母的背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程二公子,谢谢你救回澜澜,无论你要我们怎么感谢,我们一定做到。” 苏父心中觉得,这个程二公子比程大公子更加危险。 那个眼神太疯狂了,他是要杀人吗? 这时,程恪跟随着程恪的四位保镖齐齐出现,其中一人道:“老板,已经查清楚了,是上次程大公子和澜姐在私房餐厅吃饭的时候,爆出的忌口种类,苏橙花了五十万买下这个忌口消息,以此来暗算澜姐。” 程恂的助理也回来了,听见程恪保镖的话,对着程恂点点头,同时小声道,“二公子那边的人已经收购了那家私房餐厅,同时泄露这个消息的人,被二公子带走之后,音讯全无。” 程恂看向自己这个堂弟,眼底有着浓浓的探究。 程恪一步一步往前走,苏家三兄弟和苏父想上前拦住,被保镖直接挡住,按在墙上。 苏橙被程恪狰狞嗜血的眼神吓得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逃,我给你机会。”程恪勾着唇角,笑容癫狂又带着一丝诡异。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留下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或者你逃走,我让你的爸爸妈妈哥哥们替你生不如死。” 苏父胸口起伏,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壮着胆子喊道,“程恪,你太无法无天了!这里是夏国,是海城,不是你们程家说了算的!” 程恪转身,丝毫不在乎苏橙到底是去是留,他赞同地望向苏父,“没错,在海城,程家说了不算。” “可我说了算。” 苏父瞳孔一缩。 却不是因为程恪的话,而是他看到苏橙毫不犹豫连滚带爬地跑向电梯,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她一样。 苏母望着苏橙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呆滞,喃喃道:“橙橙……” 电梯门打开,苏橙抬脚刚要跨上去,就看到了电梯中满满的都是人…… 来人西装革履,身高将近一米九,气势迫人。 他西装胸前是北斗七星的图案。 程恪无数次被这个图案的人追杀过,很多次都是死里逃生。 不过这次,程恪确信他们不是来杀自己的。 唐庭徽面无表情地睨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程恪身上。 “你是废物吗?连她都保护不好。” 程恪:“这世上只有我就能救活她,我能让她和正常人一样活着。” 唐庭徽露出几丝不屑,目光在苏家人身上绕了一圈,“你来,还是我来?” 程恪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你要是敢在夏国动手,还会征求我的意见?” 唐庭徽给了身后保镖一个眼神,一个有两分蒙古血统的男人像拎鸡仔似的直接将逃跑未遂的苏橙丢在了程恪的跟前。 程恪半蹲下身子,直接掐住苏橙脖子。 胳膊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苏橙瞬间面色涨红,呼吸困难,双手死死掰着程恪的手腕,却好像蚍蜉撼树一般,动不了程恪分毫。 就在苏橙快要憋气的瞬间,程恪的手忽然一松,苏橙跌在地上,身体扭曲,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就这?”唐庭徽似乎很不满。 程恪招招手,保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医疗箱,里面装了六只黑色的药剂。 他拿出一个骰子,目光扫视了一圈苏家的人,最后落在苏母身上,“来,你来掷骰子。” 苏母仿佛知道她这个骰子代表的是什么,挣扎着向后褪去。 “不掷骰子是。”程恪拿出一只药剂,看向苏父,“你们苏家五口,加上一只狗,正好六只,这些失败的药剂都给你们好不好?” 程恪用一种十分天真和真诚的语气问道,白皙的皮肤在走廊冷白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语气更是变态至极。 “妈!刚刚苏橙已经抛弃我们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苏家老二对着苏母吼道。 错了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们家现在,都是苏橙害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对付章澜。 “3” 苏母正在纠结,忽然听到程恪的倒计时,吓得她立刻拿起骰子扔了出去。 骰子在地上滚远,依稀可见上面的数字是4。 有些不太不吉利。 程恪拿起4号药剂,狠狠插入苏橙的血管当中。 不到半分钟,苏橙全身毛孔开始渗出血来。 唐庭徽这才满意,拍了拍手,又看向程恂,面上终于有了一些表情,“乐祺也是我妹妹,你救了他,多谢你。” 程恂挺直了腰板,与唐庭徽握手,气场丝毫不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唐庭徽点点头,“对我们米歇尔家族来说,程先生可不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 我们米歇尔最美丽最珍贵的兰花都被你连盆端走了。” 程恂弯了唇角,毫不谦虚,“我的荣幸。” 唐庭徽似乎看程恂比程恪顺眼多了,面色柔和两分却依旧警告道:“你是她选择的人,我相信她的眼光。” “有空的话可以到国转转,夏国人也是时候该走出国门了。” 近些年因为国与夏国交恶,连带着两国的经济合作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唐庭徽现在是米歇尔的掌权人,他这么说,应该是国白宫松口了。 唐庭徽临走前,对着程恂道,“你们的婚礼我就不来了,作为澜澜的娘家人,苏氏集团就当是我给澜澜的嫁妆了。” “有了苏氏集团,整个夏国东部,你们程氏也都是有话语权的存在,别让我失望。” …… 第51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14 章澜醒来的时候,全身犹如被机器碾压过一样,胀烈的疼痛让她冷汗直流,她觉得自己不是自然醒过来,而是被疼醒的。 听见章澜的闷哼,程恂几乎是立刻就醒了过来。 “澜澜?”程恂声音轻轻,带着困倦的沙哑。 只可惜章澜疼得说不出话来,她想自己此刻一定面目狰狞,强忍着疼痛偏过头去,“你出去。” 程恂一怔,人更清醒了几分,他看着章澜的动作,心领神会,拿出旁边的帕子动作轻柔地擦去章澜额上的冷汗,“程恪说你醒来会疼,实在忍不了可以上镇痛剂。” 章澜疼得发昏,却还是拒绝,“程恪给我注射了什么药剂,他人呢?” 程恂耐心解释道,声音轻柔哄着,“唐庭徽把他叫走了,他给你注射了强化脱敏的药物,疼痛大概会持续十二个小时左右,现在还有四个小时,需要给你上镇痛吗?” “不要。” 这种疼痛对章澜来说难以忍受,却不是无法忍受,在国实验药剂的那几年,比这疼痛的多的她都能咬牙忍住,这个当然也行。 现在她更在意的是唐庭徽竟然回来了,竟然还和程恪一起走了。 米歇尔家族是国第一大金融巨头,旗下的公司遍布全产业,这些产业自然也包括见不得光的。 程恪和唐庭徽,章澜一时不知道该担心谁。 喘匀了两口气,章澜对着程恂道,“你回去休息,苏薇宜呢。” 程恂握住章澜的手,温柔地摸着章澜的发顶,“澜澜,我们都快结婚了,你不用在乎形象的。” “对不起,一直是我没发现你身体的情况,如果我知道一次普通的过敏就会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章澜忽然想到了什么,明白了为什么苏橙会想到用百合香薰来对付她。 “苏家怎么样了?”章澜问,唐庭徽来了,还有程恪在,苏家人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程恂面不改色,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程恪给苏橙注射了一只药剂后就带走了,生死不知。” “苏家现在陷入巨大的舆论风波,苏家大少爷投资的几个项目暴雷,其中还有一块毒土地,已经投资了快二十亿,苏家现在资金链断裂。” “至于苏橙,她联合自己的亲生父亲,诱奸了她的大学同学并杀害,官方现在正在通缉他们两个,苏家股价跌停,程氏、唐氏、米歇尔集团、还有ltk都在暗中收购苏氏的股份。” “苏董他们在外面,在等你醒过来。” 程恂说着现在的情况,章澜心中也有所猜测,因此并不显得意外,又怕程恂觉得自己太过冷血无情,对自己的父母都可以这么冷血。 她望向程恂,放松了两分,身体的疼痛瞬了上来,让章澜看上去脆弱又痛苦。 程恂心有不忍,想到唐庭徽说的话,上前抱住了自己准未婚妻,“唐庭徽说你在外面很多次都是死里逃生,在国的时候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在刷盘子打黑工还拿不到自己的报酬,如果不是遇到了他,可能早就消失在异国他乡。” 现在的章澜看上去光鲜亮丽,和京都的章、唐两家,国的米歇尔集团关系亲密,可谁能想到章澜曾经差点死在异国他乡,是别人的实验品,爹不疼娘不爱,靠着村里的人施舍的剩饭才能走到今天。 章澜回到海城之后,苏家先是因为那个面甜心黑的养女晾了章澜半个月,又多次上门找茬,丝毫不顾及那最后一丝的血缘亲情。 程恪完全理解章澜现在对苏家就和一个陌生人是一样的。 他甚至都觉得让苏家破产这个代价远远不够。 “所以,你不要有什么顾忌,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家人不是靠一层血缘关系来维系的,我们结婚以后就是彼此的家人,我的爸妈也是你的爸妈,我的奶奶也是你的奶奶。” 程恂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诚恳又真挚,“嫁给我,澜澜。让我照顾你。” 微弱的灯光之下,章澜呼吸停了一瞬,看向那枚精致的戒指,又看向程恂,“你想好了吗?程恂,我也许没有比苏橙好到哪里呢?” 章澜自问阅人无数,却还是觉得自己看不透程恂的。 初次见面的防备,对着苏橙即使没有情意也是有几分袒护的。 因为程老夫人的关系,两人确定订婚之后,对苏橙无情到仿佛不认识,似乎是将所有对苏橙的情感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刚刚程恂看她的目光,让她有些动容,还有心虚。 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诚挚地对她说过这些话,即使是程恪。 这样欺骗程恂好吗? 一向杀伐果断的章澜难得犹豫了一下,却很快将心头的异样压下去。 她给了程恂一丝考虑的机会。 但她对那座矿产势在必得。 “人无完人,澜澜,我也许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好呢。”程恂道,“只要我们彼此坦诚相待,风雨共担,其他的都不重要。” 坦诚相待,风雨共担。 章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程恂,我们结婚。” …… 近日海城上层豪门可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先是海城排名第二的豪门苏家骤然垮塌,旗下项目纷纷暴雷,其中毒土地事件惊动了东部的官方领导,要求彻查这件事情。 接着是苏家千金爆出与亲生父亲合伙诱奸大学同学的事情。 据亲生父亲交代,是他向苏家千金要钱,苏橙先后给了他一千多万,大额支出还是让苏家父母察觉,苏橙不敢惊动父母,只能想其他的办法来应对亲生父亲。 她的大学同学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入她的视线,于是她提出了诱奸大学同学,企图敲诈勒索这个倒霉的大学同学,但是没想到这个同学性子刚烈,激烈反抗,在反抗中被苏橙亲生父亲残忍杀害。 苏橙的这个大学同学虽然家世不如苏家显赫,可在海城也小有人脉,在苏家倒台之后,直接将这件事情捅到了东部官方,再次震惊整个夏国东部,发布了全国通缉令通缉苏橙和苏橙亲生父亲。 苏家这边是愁云惨淡,而程家那边却是喜事连连。 先是程家拿到了国米歇尔旗下三座矿产的共同开采权,紧接着就是程大少爷的婚讯。 原本的订婚典礼在程大少爷的强烈要求下直接变成了婚礼。 程恪在被唐庭徽叫走之后就在夏国消失了。 程家人暗处开始寻找程恪的消息,只有章澜知道,应该是丁夏做的,基地内部动乱,程恪不得不回基地主持大局。 等章澜出院的时候,离婚礼还剩半个月的时间。 虽然时间很仓促,可耐不住程家和章澜有钱啊,婚礼的筹备有条不紊地进行。 而程家也再一次见识到了章澜的号召力。 享誉全球的最年轻的婚纱设计师推掉自己准备了半年的婚纱展览,回到国内开始给章澜量身设计婚纱。 程夫人看到宋莳白的时候惊得合不拢嘴。 像这些豪门贵夫人没事的时候就是聊聊衣服包包珠宝,自然对于时尚界的事情门清。 宋莳白手上的婚纱订单已经排到了两年之后,谁能想到章澜一个电话,这个是夏国人却没回过夏国的宋莳白直接飞回了国内。 还有国最大的拍卖行,直接送来了半年前刚刚开采出来的宝石,命名为“宇宙星光”,重达5047克拉的粉钻。 这是世界上开采出来的最大的粉钻原石,后来被不知名富商以126亿美元拍下,之后在没有消息。 可却被国的拍卖行直接以一套成型的珠宝的方式送到了章澜的手中。 王冠、发箍、项链、耳饰、戒指、手镯、还有一支足足用了1477克拉的权杖。 即使是见惯了宝石的程家老夫人和程母都被闪瞎了眼睛。 虽然程母没觉得章澜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却还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十分优秀的,章澜也找不到比自己儿子更优秀的男人了。 而现在,程母却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耽误了章澜,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配不上人家。 结婚前夕,京都章家、唐家、还有米歇尔集团已经将苏氏集团的股份转让给了章澜。 虽然苏氏集团现在臭名昭着,苏家的人现在也是过街老鼠。 可苏氏怎么说也是有着百亿规模的集团,章澜拿到股份之后,直接安排接管公司,清理债务,清算资产。 等她结婚之后,苏氏集团也基本上能整理好了。 婚礼倒计时3天。 章澜正在试婚纱,程恂陪在旁边。 沾了章澜的光,程恂的西服也是宋莳白手工缝制的。 一群人正其乐融融地欣赏俊男美女,章澜脸上也都是笑意。 一旁,程恂的手机响了起来,章澜也没在意,直到程恂脸色几不可查地变了变,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章澜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郭媛。 “澜澜,苏家父母在网上开了直播,控诉你的‘罪行’,你看怎么处理?” 第52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15 郭媛到了章澜别墅的时候,与程恂擦肩而过。 程恂只觉得这个人眼熟,不过心中想的是苏家父母的事情,倒是没有深思。 当电话里的声音与现实的声音重合。 郭媛看到客厅中章澜穿着精美绝伦的婚纱,手上拿着手机,刚调出苏家父母的自豪。 短短的半个月时间,苏家父母苍老得已经让人认不出他们曾经是海城排名第二的豪门世家。 其实在这期间,苏家老夫人想要见她。 章澜对这个老夫人没有任何感觉,也从一些地方了解过这个奶奶。 只可惜这个奶奶是地主家的千金,从小受到的是礼法的教育,十分古板且封建。 从她对于苏橙的这件事来看,她根本不在乎谁是自己的孙女,她只在乎苏家的脸面和名声。 她见到自己,也无非是一些认祖归宗,父母不慈她却不能不孝的道理。 苏家这个庞然巨物的垮塌让苏老夫人一夜病重,老夫人毕竟没有实打实的伤害自己。 上次订婚的消息传出来,苏家到章澜这里来闹事,老夫人还出面阻止过。 虽然不是心疼她,只是为了苏家的面子,却还是解决了她的一个麻烦。 所以老夫人病重之后,章澜以慈善基金的名义救助老夫人,让她在ltk旗下的一家疗养院住着。 苏家父母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从天上坠入凡尘,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苏家的三个儿子也受不了这种打击,不停地寻找以前朋友的帮助。 可惜的是,苏家这次得罪的是京都章家、唐家,还有外资的势力,没人敢对苏家施以援手。 实在走投无路,苏棋作为混迹过娱乐圈的人,想到了一个办法,就算无法对章澜造成什么伤害,那能恶心她也是好的。 最主要的是开直播有热度,能够趁机捞一笔,可以缓解他们一家五口的燃眉之急。 视频中苏母不停哭诉,苏父愁眉紧皱,不停地叹息。 “虽然我们找回她的时候晚了一些,可没想到她就因为这个这么恨我们,竟然要逼着我和她爸爸去死啊!” “当初生她的时候遇上难产,医生和家人都说保大,是我拼命把她生下来的啊。” “我知道她现在很厉害,也恨我们,可有什么冲着我们来就好,苏氏集团是她爷爷的心血,她怎么能说毁就毁了?” “我们苏氏集团治风严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毒土地’的事情,还有我家老三,为什么在国外会发生那种事情,而恰好她有视频。” “真不敢想象,一个人的内心能险恶到什么程度。” “……” 郭媛看着章澜的表情,摸不清章澜在想什么。 郭媛和丁夏是曾经都是基地的实验品之一,两人是程恪最先的实验品,后来还是章澜趁着程恪不注意,偷偷放跑了两人。 可惜两人的身体已经被药剂折腾得不成人样,无法回到国内,选择了偷渡出国。 在五年后和章澜在国遇到。 章澜一眼就认出了她们,十分了解她们的情况。 她们的命是章澜用自己的身体实验药剂救回来的。 丁夏一直留在章澜身边,郭媛在康复之后就回了国,开始在娱乐圈打拼。 在章澜的帮助下,郭媛手中的公关公司是业内一流,同时和多家影视公司合作,自己也有自己的影视公司。 郭媛进军影视平台,如果夏国最火热的黑猫娱乐,其中包括黑猫视频、黑猫tv、黑猫阅读、黑猫书、黑猫直播等等已经成为夏国主流应用。 而苏父苏母直播的平台正是黑猫的。 只要章澜一声令下,郭媛可以让整个互联网再也搜不到一丝关于苏父苏母的消息。 可是章澜换下婚纱之后,什么动作都没有。 此时苏父苏母的直播间中,已经达到了两千万人的观看。 有质疑的,有跟风的。 但总体来说都是来吃豪门大瓜的。 在平台上谩骂的只有苏棋和苏橙的粉丝。 骂得很脏。 这个不用章澜开口,郭媛直接安排禁言取证律师函一条龙。 又过了十分钟,章澜手机一黑,苏父苏母的直播间已经掉线,直接卡出了黑猫直播。 苏薇宜还算满意,“程恪动作还挺快。” 程氏各行各业都有投资,可是在影视娱乐这一块确实涉猎不多。 能这么快做出动静的,看来是找其他人帮忙了。 章澜惋惜道:“可惜,我还想多看看他们的发挥呢。” 苏父苏母那边肯定早有准备,就算程恂不动手他们也不会播太久。 太久了破绽就多,怎么留得住热度。 郭媛看了一下公司财务系统那边发来的报告,感慨道,“二十分钟,一百万进账,礼物就八十万了。夏国人吃瓜还真是舍得。” “澜总,咱不做点什么吗?” 章澜满不在乎,“吃瓜图个新鲜,一个瓜你吃超过了三天还想吃吗?” 苏母话里话外都是章澜在陷害她们苏氏集团,才让苏氏集团有如此境地。 可苏家的事情,是夏国东部官方实打实调查认证的,吃瓜的网友愿意深扒一点,苏母的话就不攻自破了。 她现在要是回应,这事儿热度就更高了,没准苏家还能再圈一点钱。 事实上,苏家人现在的想法和章澜长的差不多。 一场直播下来,除去直播平台的分成,她们拿到了五十万。 这让只有2000块钱的苏家五人终于可以喘息一口气。 当天,苏家父母的事情上了好几个热搜,程恂处理好了事情就过来陪着章澜。 他过来的时候,章澜穿着浅青色的丝绸睡衣正躺在花园的躺椅上看星星。 见到程恂,眼中亮起一抹熟悉的欢喜。 程恂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以前的章澜眼中也都是爱慕,可却像是蒙了一层轻纱,看不真切。 如今像是雨后的夜空,明亮清晰,让他的内心滚烫。 牵起章澜的手,靠在章澜的身边,章澜身子微倾就靠在了程恂的怀中。 “网上的事情都知道了。”程恂是肯定的语气,含着两分心疼,却也没有刻意避讳。 他知道,他的未婚妻子不是个内心柔弱的人。 夏夜的晚风带着浓郁的花草香气,程恂的肩膀宽阔而温暖,章澜的手上戴着程恂的求婚戒指。 不知道是什么魔力,从戴上戒指的那一刻,章澜在程恂身边就安心很多。 好像漂泊无依的船只终于驶入在暴风雨前驶入海港的安心。 “知道了。”章澜平静地回答,“你别操心这件事了,你现在该好好准备我们的婚礼。” 也许是身边的人纷纷向她表示祝贺,贺礼一件又一件地送达。 原本章澜觉得这场婚礼只是一个形式,现在竟然也有几分期待起来。 “放心,一切交给我,你等着做最美丽的新娘就行。” 程恂微微偏头,吻在了章澜的发间:“想好去哪里度蜜月了吗?” 度蜜月…… 章澜脸颊漫上绯红,“你想去哪里?” “去看极光?”程恂看到苏父苏母的事情没对章澜造成什么影响,也就放下心来,和章澜闲聊着。 就像是婚后的小夫妻在商量着出行的计划。 苏薇宜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心中有了决定。 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国的号码……… 第53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16 程恪被唐庭徽叫走之后,二话没说直接将程恪打包送回了位于夏国西南边境的隐匿基地。 如果当时程恪有所防备必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唐庭徽挟制,可惜还是棋差一招。 送回程恪之后,唐庭徽也没做什么。 毕竟章澜对于程恪的情感很复杂,唐庭徽把章澜当妹妹对待,但他也不会去干涉章澜的感情事情。 程恪也想着大不了回基地之后再回到夏过,他能回去一次,就能回去第二次。 只是到了基地之后才发现基地内的不同寻常。 他停止了人体实验研究,可不代表着基地内原来的疯子们也停止了人体实验研究。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人体实验研究出了事情,有不少携带传染性病毒的实验体逃出了基地。 这事情被压得很好,可程恪还是在自己的研究电脑上发现了警告信。 这段时间程恪忙着抓回实验体,还要研究抑制这些病毒的药物。 实验体出逃不可怕,携带传染病毒不可怕。 只要有解决的办法,病毒不会大规模地扩散,基地就没事。 可让程恪头疼的事情是r5病毒的抑制药剂或者解毒药剂进展缓慢,随着药剂的实验,基地中最后一个实验体也已经死亡。 r5病毒没有抑制和解毒剂,抓捕r5出逃实验体的任务也变得沉重起来。 丁夏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她不敢告诉章澜,一是章澜身体刚刚恢复,二是苏薇宜说章澜现在在准备婚礼,有些事情咱们自己做好就行。 丁夏没有办法,只能找到明夏,明夏也是基地被丢弃的实验体之一,虽然并不是程恪当时的实验体,可章澜还是收留了她,并研制出明夏的基因恢复药剂。 明夏在电脑方面很有天赋,唐庭徽把她送到国顶尖的技术学院学习了两年之后,黑客技术就已经能够傲视全球,现在坐镇在国米歇尔集团的总部,守护米歇尔的通讯安全。 明夏听完整件事情之后,立刻黑进了国最新研制出的全球“星链系统”,在全球范围内查找出逃实验体的踪迹。 可惜的是夏国反制“星链”的技术很高,明夏在看着那三个实验体今日夏国西部的一个中型城市之后就失去了踪影。 程恪这边焦头烂额,而章澜那边婚期却如约而至。 章澜喜欢大海。 婚礼的准备就在一艘造价65亿的巨轮之上,这个巨轮也是程家给章澜的聘礼之一。 这次婚礼不仅海城的权贵和豪门都到场了,还有京都章家的大少爷、唐家现任家主也就是唐庭徽的小叔、米歇尔集团的三小姐乐祺。 这场世纪婚礼,震惊全球,尤其是章澜婚礼所穿的婚纱和佩戴的珠宝。 婚纱价值已经半亿,却在身上珠宝的映衬下成了最便宜的东西。 婚礼进行的同时,苏家父母再次开启直播,诉说着章澜对他们的狠心,尤其当他们看到无数权贵名流登上那艘巨型游轮的时候,苏母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场婚礼没有公开,却有无数媒体记者闻风而动,站在游轮边上偷拍。 能够上这艘游轮的人,也同样是身份的象征。 不少家族带来的小辈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之上暗戳戳晒着自己在游轮上的画面。 婚礼还没开始,热搜就上了一个又一个。 苏父苏母的直播间也一直挂在榜首。 苏家这个瓜从四月份的是就有人吃到了,如今更是好奇这场震惊全球的婚礼,看不到婚礼的实况,自然就来了苏父苏母的直播间。 直播间中,观看人数已经超过了一个亿。 苏父苏母仅仅是靠着流量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有些自媒体平台闻风而动,纷纷开启直播,有的假装是圈内人,给刚刚吃瓜的网友解说苏家的爱恨情仇。 有的是在苏家的对立面,找到了以前苏母采访的视频,还有在程老夫人寿宴上的发言,拿来打脸力挺章澜。 有人骂章澜不孝顺狠心的时候,明夏就酌情晒一点章澜的公益投资。 总之程氏婚礼这天,网络上热闹非凡。 而章澜却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今日天空晴朗,海风微咸,碧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海面微微扬起波澜,巨轮驶过海面带起白色的浪花。 巨轮甲板上热闹非凡,还有自己的游泳池,许多跟着家中长辈前来赴宴的小辈们已经自己玩开了。 程恂在招待宾客,程父程母喜气洋洋。 虽然程母觉得两个月就结婚有点快了,可是一想到能和京都的唐家还有国外的米歇尔集团搭上合作线。 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们是认可章澜这个儿媳妇的,两个孩子也都愿意提前办婚礼。 程母犹豫了十分钟就彻底释怀了,她也是打心眼里疼惜章澜这个孩子的。 10点58分。 在众人的注视下,整艘巨轮上响起浪漫的婚礼进行曲。 章澜挽着章家大少爷也是她名义上的哥哥的臂膀,一步一步走向程恂。 司仪问道:“程恂先生,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年轻或衰老,无论健康或疾病,你都愿意与章澜小姐缔结婚约,此生不渝吗。” 程恂今日头发完全梳向后面,露出整张帅脸,精神奕奕,气宇轩昂。 他勾起唇角,深情款款,“我愿意!” “喔——” 现场响起一阵欢呼,提前准备好的海鸥齐齐飞,盘旋在游轮上空,在暖阳下,在碧海上,画面唯美动人。 “章澜小姐,无论你是美丽还是更美丽,富有还是更富有,健康还是更健康,你都愿意与程恂先生缔结婚约,永结同心,生死不离吗?” 章澜听着这古怪的证婚词,望着程恂,心怦怦跳了起来。 这是她从没想过的画面。 她真的要结婚了,在无数亲朋好友的祝福下,在碧海蓝天中,在她二十七岁这一年。 她声音发涩,诚恳却又坚定道,“我愿意!” “喔——” 无数掌声和鲜花炸开,游轮响起巨大的鸣笛声为两位新人庆祝。 “下面——” “新郎——” “可以——” “亲吻新娘——” 在人群的喧闹声中,程恂一只手揽住章澜的腰肢,低头含住那张薄唇—— 第54章 病恹长嫂X阴郁小叔17 仪式结束之后,程恂拥着带着王冠的章澜,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亲吻还是因为太阳的照射,章澜脸颊上染上一抹粉红,却更加动人。 程家人和章家人还有唐家人簇拥在周围,望向甲板中心的摄影师。 咔—— 一张世纪婚礼的合照被发到网上,无数网友围观,大多都是艳羡。 还有很小的一部分是向着苏家父母的,辱骂章澜是个白眼狼,结婚都不请自己的亲身父母。 亲生父母和孩子能有多大仇恨啊。 只是这样的言论发出来之后没多久就消失在网络上。 明夏坐在一面装着八个显示屏的桌子边,嘴角泛起冷笑,“我姐妹的婚礼,怎么能让这群杂碎来破坏。” 程恪远在隐匿基地,看到照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助手看着程恪拿着手机,一动不动,忽然背后升起冷汗,他老板不会受刺激疯了。 程恪确实快疯了,他要被章澜脸上不似作假的幸福笑容逼疯了。 他又被这个女人骗了,他的一一说只是和程恂逢场作戏,只是想拿到程家的矿产。 那为什么要将婚礼办得这么隆重,竟然还是在游轮上。 一一喜欢大海吗? 程恪心中仿佛被刀割碎一般,这样的一一让他觉得陌生,即使是九年没见也从没有这么陌生过。 这才是一一真正想要的生活吗? 程恂可以给她幸福吗?既然程恂能给,为什么自己不行?! 程恪心中惊愤交加,他一会嫉妒程恂嫉妒得要发狂,一会儿恨不得掐死欺骗他的章澜。 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暗自神伤,为什么一一要离开他,他哪里不好? 他比程恂高,比程恂帅,他们还有共同的爱好,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彼此的第一次,为什么一一不选择他,为什么! 程恪现在就想过去质问章澜,可是基地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他要是离开了,基地必然易主。 不管是谁成为基地新的领袖,他和一一都得死,或者永远地被囚禁在这里。 就在这时,助手听见实验室外面一阵吵闹,他担忧地看了程恪一眼,转身出去看看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不痛快,是觉得老板真的不用人体做实验了吗! 当他看到外面那个有两分熟悉的面庞时,瞳孔一缩,下意识道:“你们把她带过来干什么?老板会杀人的。”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直直看向助手的背后。 助手全身僵硬,看到程恪眼睛猩红,望着被抓的那个女人,眼中都是疯狂。 实验室中,丁夏被五花大绑在实验台上。 无影灯照得她视线模糊。 可丁夏却十分有骨气,愣是一句求饶都没有。 程恪站在实验台旁白,碎碎念一般,“是你先找到一一的。” “如果不是你,一一身体不会变得这么差,如果不是你,一一是不是就不会和程恂结婚。” 听到这句话,丁夏被气笑了,她眼中闪烁着恨意,“一一,你还叫她一一,你知道吗?澜总这辈子最讨厌的数字就是一,最害怕的数字也是一。” “在我们研究所,从没有‘一’的出现,从0到2,你竟然还叫她一一,程恪你恶心不恶心。” “澜总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谁,你还不清楚吗?她是在为你赎罪,是因为你啊程恪!” 丁夏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听得一旁的助手头皮发麻。 这样激怒老板,丁夏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丁夏预感到自己不会善终。 章澜叮嘱她不要到基地来,不要到基地来。 可丁夏一生要强,即使是作为试验品她也要活下去,而她更不能容忍自己有恐惧的事物存在。 基地和程恪就是她这一辈子的阴影。 所以她回到基地,她要将基地搅个天翻地覆。 从踏入基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也许自己没办法活着出去了。 那就把基地毁掉,至于能不能把程恪毁掉,丁夏没有把握。 一方面是程恪太过强大,另一方面是章澜对于程恪的感情。 章澜身体排斥基地,排斥成为试验品,可是对于程恪,她是有依恋存在的。 程恪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章澜空缺的情感。 那四年,别人都没有亲眼见过,丁夏作为程恪的实验体是见过的。 程恪对于章澜,是朋友,是家人,也是初恋,是情感刚刚萌芽的时候。 只是他们之间有一道天堑,章澜作为实验体的身份成为了她的噩梦。 如今丁夏能利用章澜刺激程恪,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 程恪掐住丁夏的脖子,似震惊似不可置信,“为我赎罪……讨厌‘一’,为什么?我对她不好吗?她为什么要骗我,她一直在骗我,你也在骗我对不对,你们都是骗子,她是最大的骗子!” “她从认识的时候就在骗我!”程恪嘶吼出来,整个人陷入癫狂,手中的药剂毫不留情地注射到丁夏的体内。 “你说,她知道你在我这儿,会不会来救你啊?你们是好姐妹不是!” 助手觉得老板真的是疯了。 事实上作为程恪多年的助手,他见到的老板情绪一直是很稳定的,稳定地把所有人不当人看,稳定得像个疯子一样做实验,稳定地去国找死。 可是现在的老板好像完全失去了理智。 助手害怕极了,生怕下一秒老板手中的药剂就会扎到自己身上。 丁夏瞳孔紧缩,她不愿再连累章澜了。 如果章澜知道她在这里,一定来救她。 她冲着程恪露出一个得意又充满恨意的笑容,“你不会得逞的!” 说完,就要咬舌自尽。 助手眼疾手快,拍下实验台上的麻醉剂开关,这是为了防止实验体注射药剂之后发生癫狂反应所设置的麻醉装置,药效之强一秒钟可以麻醉一条大鲸鱼。 丁夏甚至脸上的笑意都没落下,就直接昏迷了过去。 助手壮着胆子把程恪拉出了实验室,给程恪倒了一杯水,甚至想给水里也加点麻醉剂,可他不敢。 程恪面色阴郁,眉头高高挑起,显然心中愤怒未消,接着又自虐一般地拿出手机,直直看着那张婚纱照。 照片上的人笑容明媚,腰身被身旁高大帅气的男人揽住,女人微微偏头,对着旁边的男人有着两份依赖的味道。 望向镜头的时候笑意盈盈,眸子中的光彩比她头上那颗几百克拉的钻石还要耀眼。 身边是簇拥着的众人,离她最近的是米歇尔集团的三小姐乐祺,那丫头也是个狠角色,年仅二十岁就接管了米歇尔旗下的银行,将米歇尔金融再次带上了一个巅峰,帮助唐庭徽拿到了米歇尔集团的大权。 就是这样一个在国金融市场叱咤风云的女孩子,紧紧挽着章澜的手臂,身旁依次排开,站着章澜这些年来帮助过的实验体,还有章家唐家的人。 他们紧紧簇拥着一对璧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祝贺。 身后的背景板是豪华的游轮,蓝天白云,碧海白浪,海鸥成群飞翔。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生活在众人的爱意和祝福当中,生活在阳光之下。 程恪问自己,他能给一一这样的生活吗? 显然是否定的,他喜欢搞实验,搞研究,经常泡在实验室里,一周还是一个月都不在话下。 一一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程恪陷入巨大的悲伤当中。 就好像自己是生活在阴暗中的爬虫,爱上了一朵长在阴暗处的娇花。 他可以为了这朵娇花命都给出去,他想这朵娇花会在阴暗中陪着她。 可他忘了,没有一朵花不喜欢阳光,没有一朵花不想要爱意。 尤其是生活在阴暗处的花朵,更加渴望阳光与爱意。 而他是一只阴暗处的爬虫,给不了她阳光,甚至连爱意也都是阴暗的,肮脏的。 助手看着老板陷入到巨大的悲伤当中,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恐慌。 庆幸的是老板竟然不发疯了。 恐慌的却是他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老板不会轻易对老板娘放手的。 还有丁夏,她身上的药剂不知道老板从哪里拿出来的,老板娘要是知道,那必然会生老板的气。 两人的关系本就岌岌可危,老板不会一气之下弄死全世界。 程恪失神片刻,忽然望向助手,“她是不是真的讨厌我?” 助手:“……” 他是科学频道的人,不是狗血的八点档啊,这个他这么知道。 在程恪抱有两分希望的目光中,助手艰难道:“老板,应该不是的。至少我认识的女人中,没有人会和自己讨厌的人发生关系的。” 助手企图用着章澜和程恪最后一丝温存吊住程恪的理智。 想到他们的日夜缠绵,程恪笑了一下,可下一瞬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她和我发生关系,是为了让我不要破坏她和程恂的婚礼。” 助手觉得窒息,好了,0分答案是。 就在助手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朝不保夕的时候。 那艘价值65亿的豪华游轮上,正欢快地办着舞会。 作为今天的主角,程恂和章澜自然是作为开场舞嘉宾。 一曲终了,再次收获众人的掌声,章澜却累得直喘息,虚虚地靠在程恂身上。 程恂今日的眼角都没掉下来过,满身的春风得意正当时。 有人过来调侃他,难怪人生四大喜其中之一就是洞房花烛夜。 这句话成功让章澜和程恂两人耳尖泛红。 就在舞会正酣的时候,在甲板上玩耍的小年轻们是抛竿垂钓。 他们肆意挥竿,注意力也不再鱼竿上,三两好友散漫地闲聊,丝毫没注意漆黑的海面上泛起层层叠叠不寻常的浪花。 章澜又在舞会上待了一会儿,做足的面子之后才准备回房休息,临走之前还安慰了一下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今日的笑容有些勉强,主要是因为她的小孙子已经十来天没有消息了。 虽然章澜告诉她程恪是回基地做研究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可老太太还是忧心极了。 苏薇宜陪着章澜回去休息,刚踏出舞厅就听见甲板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紧接着游轮上的报警器不知道被谁按响,刺耳的鸣笛声刺激着章澜的神经,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 第55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18 几乎是惊变出现的那一刻,游轮上一群着装不显的人却飞快且有序地行动起来。 章澜身边瞬间多了几个保镖,紧紧守卫在章澜身边。 程恂也第一时间越过众人飞快地跑到章澜的身边。 也就是这一瞬间,原本热闹的舞厅突然安静了下来,喧闹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程董面上带笑,安抚着众人,同时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看看甲板上的情况。 章澜觉得不安,背后徒生一股毛汗,这是来自她骨子深处的恐惧,眼前闪过小时候她那个养父用着恶心且森然的目光盯着她的时候。 每当这个时候,迎接她的只有一顿毒打。 甲板上已经乱成一团,隐藏在宾客中的保镖迅速赶到了现场维持秩序,而在唐家的运作之下,这些保镖的手中是有枪械的,前两发子弹是空包弹,后面可就是荷枪实弹了。 饶是见过许多血腥场面的保安在看到甲板上的画面的时候,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惊涛骇浪。 只见宽阔华丽的甲板上到处都是水渍,而在那水渍的中间,站着三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这三个物体四肢和人类差不多,也不能说差不多,原本应该是手臂的地方,现在像极了鱼类的鳍。 脚掌中也有组织连接,像极了鸭子的蹼。 属于头的部位更是恐怖,已经没有了半分人类的特征,完全就是一个鱼头,眼珠向上翻着,露出瘆人的眼白。 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黑。 保镖险些没握紧手中的枪,这是什么东西。 面对未知的生物,所有人的心中只有恐惧,不断向后退去。 而那三个鱼人看到了保镖手中的枪,也是向后退了两步,显然是惧怕的。 其中一个鱼人上前,手舞足蹈的比画着什么,喉咙里发出嗯嗯啊啊模糊的声音。 因为变异,他们已经失去了属于人类的声带,畸形的眼珠中有着急和恐惧。 保镖观察了几分钟,发现并没有伤人的意图,心中也稍微放下心来。 便开始询问这三个鱼人是在怎么出现的。 有人道,他们在钓鱼,发现鱼咬钩了,就合力把鱼捞上来,结果发现就是这么个东西。 就是那个说话的人,好像是唐家旁支的一个小辈,被唐家家主带过来参加章澜的婚礼。 他是唐家第一个试验章澜基因药剂的人,章澜对他有再造之恩,如果没有章澜的药剂,他怕是无法参军。 听说章澜结婚,他特意用了为数不多的休假机会来参加章澜的婚礼。 所以唐中夷的胆子要大一些,他上前试着和三个鱼人交流,“你们,想干什么?” 见有人愿意和他们说话,三人手舞足蹈地激动了一会,想了半天终于借着水渍,在甲板上模糊的写下两个字——找人。 其实鱼人已经失去了手指,他们写的字也是模糊一团,唐中夷也是从鱼人的比画中描摹出字迹。 “找谁?”唐中夷问道。 鱼人再次比画——章澜。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这三个怪物是来找今天的新娘的。 在场的许多人知道章澜是研究员,却不知道章澜可以研发出改变人体基因的药剂。 可唐中夷却是知道的,他瞬间就明白,这三个人也许是来找章澜救命的。 章澜见到唐中夷的时候,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程恂皱着眉头,把章澜护在怀里,十足的保护姿态。 唐中夷看着程恂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觉得自己就是弟弟看姐夫,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他对章澜说了甲板上的事情,章澜呼吸急促了起来,耳边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急促声音。 【宿主,因为你和男主结婚,世界线发生改变,末世提前了,你要小心,一定要活下来,研制出药剂你才能脱离这个——】 声音戛然而止,章澜耳边只剩下一片嗡鸣,末世提前了—— 所以这些,就是后期的变异人吗? 不是说变异人是没有理智的吗? 为什么这些人还能找到她求救。 章澜心中太多疑问,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程恂,让巨轮靠岸。” 出了这个事情,即使章澜不说,程恂也准备让船靠岸了。 “没事?”程恂察觉出章澜的状态不对,单单是怪物人来求救,怎么能让章澜这样魂不守舍,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样? 他扶住章澜的腰身,给予章澜力量,“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边。” 章澜点点头,拿出手机,随着唐中夷边走边打电话。 接通,那边是唐庭徽沙哑的声音,“带着老米回夏国,快!” 唐庭徽来不及反应,章澜已经挂了电话。 紧接着她拨通了明夏的电话,“回国,让所有人回国!” 一直跟在章澜身边的苏薇宜和郭媛忽然想起来章澜回国前对她们说的话——病毒感染,末世到来。 这三个怪物的出现,几乎是印证了当时章澜说过的话。 两人面色骤然变青,紧接着发白,郭媛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率先反应过来,握住章澜因恐惧而变得湿冷黏腻的手,“你别怕,在你回国之前,我已经按照你的布置都安排下去了。”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看看甲板上那三个鱼人是什么情况,剩下的交给我,我会立刻安排所有人回国。” “研究所那边也差不多完工了,我回去就加钱,让他们明天就完工,至于物资什么,你也别担心。” 郭媛的话给了章澜力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十足的信任和安心。 郭媛说完就拿出手机联系直升机过来接人。 程恂和唐中夷从两人的对话中也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章澜言简意赅,“也许末日要来了。” “这种变异人,可能具有传染性。” 两人面色大变,程恂立刻拉住章澜,语气严厉,“你不能过去。” 唐中夷也挡在章澜身前,表明自己的立场。 章澜摇头,“我得过去,也许除了我,没人能够研制出这种病毒的解药。” 唐中夷犹豫,他完全相信章澜的能力,也确定如果章澜所说的世界末日是真的,那章澜必须得过去。 至少人类需要章澜。 程恂却没有丝毫犹豫,他只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不能去冒险。 章澜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稳的生活,不能再去冒险,不能再将章澜置于危险之中。 可章澜眼中坚定的光芒将程恂所有反对的话卡在喉咙中。 “好,我陪你!”这是程恂作为章澜的丈夫,唯一能做的事情。 甲板上的三个鱼人看到章澜,双眼放光直接滑跪到章澜跟前。 他们在岸上的时候,还是人类的模样,直到看到章澜结婚的新闻,他们才找过来。 作为基地的实验体,他们听过章澜的事迹。 这是基地存在的近百年历史中,唯一一个能完好无损离开基地的实验体。 章澜是他们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面对茫茫的大海,他们束手无策,只能站在岸边发呆,直到其中一个人不小心点掉进大海里,发现他的手竟然变成了鱼鳍,剩下两人也跳入海里,想象自己变成鱼。 没想到竟然真的变成了鱼。 他们在大海里找了七八个小时,终于找到了章澜所在的游轮,只是他们上岸之后想要变成人类,却无法变回去,他们才意识到真的变不回去了。 寻找章澜的心情,更加急切。 章澜到甲板的时候,无关人员已经被保镖送回客舱了,甲板上只有二十多个保镖和三个奇形怪状的鱼人。 此时的鱼人似乎变异得更加明显,青黑色的皮肤上已经长出了鱼鳞,看到章澜的时候,鱼眼咕噜噜转着,看上去十分吓人。 “你们是从基地逃出来吗?”章澜问道。 三个鱼人齐刷刷点头。 章澜又问,“你们的研究员是谁,知道被注射了什么药剂吗?” 三个鱼人无法说话,即使在地上比划,唐中夷和章澜也猜不到是谁,章澜想这应该是她离开之后进入基地的新的研究员。 猜不出研究员,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被注射了什么药剂。 要不联系程恪问问看。 章澜下意识不想联系程恪,她心中有一丝丝心虚,想到程恪知道她和程恂结婚,再看到这铺天盖地的报道,简直不敢想象程恪会是什么反应。 苏薇宜在一旁欲言又止。 章澜看了一眼她奇怪的脸色,想问,却又止住了,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让一个保镖去拿出针管,给三个鱼人抽血。 章澜对他们只能承诺,“我要先看看你们体内的情况,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我保证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们。” 三个鱼人虽然急躁,可是知道章澜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能同意,努力压抑住心中的狂躁。 程恂让保镖带他们去游轮的底舱,同时也没错过三个鱼人的狂躁。 提醒了章澜给它们注射镇定剂之后,她才带着章澜回到属于他们的房间。 章澜身上穿着暗红色的吊带晚礼服,身姿轻盈窈窕,面上却是难掩疲惫。 快速地洗漱完换好舒适的家居服之后,章澜准备直奔游轮上的医疗室。 这是程恂为她精心准备的,害怕她在游轮上有什么不舒服。 医疗室中的设备应有尽有,程恂是想她在游轮上钥匙有什么不舒服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 看着章澜心中只有研究的样子,平常或浅笑或带着倦意的面庞此刻呈现出一种无比的认真和凝重。 程恂很爱章澜这个专注的模样,他想到了章澜为他奶奶研制药剂的模样。 认真,纯粹,干练,自信。 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在那时的章澜身上。 程恂想,自己愿意接受这章澜结婚,和章澜这副专注纯粹的模样是分不开的。 可是今天他却不想看到章澜这个模样,今天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当章澜被程恂抱住的时候,下意识想反抗,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一丝歉意。 “程恂……” “提醒一下,章澜小姐,也许你的称呼该改变了。”程恂前胸贴着章澜纤弱的后背,宽阔的胸膛将章澜笼罩在其中,长臂锁住章澜的腰身,不让章澜离开,霸道中又带着化不开的情意。 章澜满脑子都是鱼人的事情,一时大脑宕机,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愣了一会儿,回身僵硬地看着程恂,“什么?” 程恂把她翻了个面,神情温柔而又带着一丝坏笑,“想想该叫我什么,说不出来,今天的医疗室你怕是去不成了。” 章澜眨眼,脑袋里已经给出了答案,一股无法言说的羞意已经涌上了心头,“你……别闹了,事态紧急。” 程恂不依不饶,甚至收紧手臂,两人紧紧相贴,“就两个字,说出来我今晚就放你过去,嗯?” 章澜只觉得全身发烫,她以前也没感觉喊老公会这么羞耻啊。 程恂声音低了下来,哄着章澜,“老婆,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要撇下我去帮那几个鱼人,嗯?我还不能收一点利息。” 章澜被说得很惭愧,有些不敢看程恂的眼睛。 她们的婚姻好像一开始就是在自己的算计中,而程恂却是全心全意对她,如今连新婚之夜她要去实验室都不拦着,只是让他说一句好听的话,她都做不到。 章澜,你也太不是人了。 骂了自己两句,章澜压下心头的羞意,清了清嗓子,声若蚊呐:“老……老公。” 声音虽然小,可却带着羞意和缱绻,程恂的心瞬间就被满足,好像被一团软绵绵的棉花包裹住。 程恂没忍住,扣着章澜的下巴狠狠亲了下去。 章澜内敛,两人在婚礼之前最多是牵手和拥抱,今日婚礼上是第一次亲吻,现在是第二次。 程恂有些食髓知味,舍不得放开章澜,恨不得现在就把章澜揉进骨头里。 章澜被亲吻的瞬间,脑海里闪过程恪的画面,很快被压了下去,她推开程恂,眼角粉红,“我去医疗室了,你……你早点睡。” 第56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19 巨轮预计是第二天中午回港,却在凌晨四点提前靠岸。 得到消息的人不多,但还是有一些媒体拍到,这些海城和京都的豪门贵族匆匆下船,离开的时候面色都不太好看。 模糊的照片被发到网上,引起了广大网友们的猜测,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网友竟然还跑到苏父苏母的直播间去求证,苏父苏母看到这个消息,更是对章澜一顿鄙夷,硬说是章澜是个山村里出来的孩子,不懂规矩,在船上不知惹恼了谁,才会让婚礼惨淡收场。 一时间程氏和新苏氏集团股价波动频道。 不过没几个小时,苏父苏母就被打脸了。 网上有个参加婚礼的富二代曝出了参加婚礼的名单,尤其是宋莳白和郭媛的名字赫然在伴娘之列。 一个是享誉世界的设计师,还有国内首屈一指的公关公司老总。 剩下两个伴娘还有一个是米歇尔集团的三小姐,米歇尔国际银行的董事长。 你说章澜得罪了谁?章澜现在就算是在夏国东部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什么。 郭媛看着苏家父母蹦跶的也差不多了,稍微找几个水军说了事实,整个舆论风向就变了。 章澜的罪人是不可能得罪的,那就是苏家父母在不遗余力地抹黑自己的亲生女儿。 自己对亲生女儿真的恶劣,说是仇人也不为过,还想让章澜孝顺你们,可不是做梦吗? 一些生活在父母阴影下的网友也说出自己被父母虐待之后还道德绑架的事情。 舆论变了又变,只是这些章澜都没心情去关。 ltk的实验室和地下避难基地已经建成,唐庭徽在国外疯狂采购物资,进入海城港口后迅速搬运到地下避难所。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三个鱼人体内的病毒是不具有传染性的,这让提心吊胆了几天的程恂终于松了口气。 害怕被传染,章澜这几天都是封闭实验,程恂只能现在玻璃墙外看着她。 发现没有传染性之后,程恂直接冲进实验室,捞出章澜强迫她休息。 可让章澜更加忧心的是,既然系统也说了末世的到来。 如果传染源不在这三个鱼人身上,那真正的传染源还流落在外。 未知的危险让人恐惧,程恂把人好好清洗了一番,抱在床上强迫章澜入睡,其他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章澜睡醒一觉之后,还是决定联系程恪。 末世的根本病毒是从程恪的基地传出来的,她要确定提前了的末世和程恪有关没有。 电话接通的瞬间,程恪声音已经沙哑无比。 他在实验室不眠不休了两天,他的助手直接给他推了麻醉剂。 章澜电话过来的时候,程恪刚刚恢复意识。 “程恪?……你,你还好吗?” 章澜心虚。 “一一,你现在,是不是很幸福?” 程恪捂住胸口,那里仿佛裂开了一样。 章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幸福吗?至少现在她是想过这种安稳的生活的。 “程恪,基地出事了吗?我在海城发现了三个变异人。”章澜不想回答程恪这个问题。 现在最重要的是末世的事情。 程恪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一一,你喜欢程恂吗?” 章澜觉得头疼,转手拿出另外一部特制的手机给丁夏发消息,可发现她昨天就联系了丁夏,丁夏到现在都没回消息。 她点开丁夏的位置信息,赫然发现那个坐标点就在程恪的基地之内。 丁夏出事了。 “程恪,丁夏在你那里吗?”章澜再次问道。 这个程恪却有了反应,“一一,你的心里装得下程恂,装得下唐庭徽,装得下丁夏,装得下那么多实验体,为什么不能把我也装进去。” “我只有你啊一一,我们在一起的四年,都是假的吗?” “我们一起去看过星空,一起做实验,我们是多么亲密无间啊,一个衍射就知道彼此的心思,一一,你都不记得吗?” 章澜:“……” 大概是结婚的事情,把程恪刺激傻了。 章澜深吸一口气,声音带上两分怒意,对着听筒骂道:“程恪!我跟你说过那么多次,不要叫我一一,一是什么,一是我作为你的实验体的代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程恪垂下双眼,“意味着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不——意味着我不是一个人,我只是一个实验体,没有选择,不能反抗,只是一个没有价值就可以随意丢弃到乱葬岗的实验体,我不是人!我八岁被卖到基地,我过了整整十年!整整十年不是人的日子!我痛恨那里!如果不是因为我足够聪明,我不会被教授选中成为他的助手,我早就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死了!” “对你来说,研究药剂是你的兴趣,对我来说,它是能让我活下去的东西,我不喜欢药剂,不喜欢瓶瓶罐罐,我讨厌实验室,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讨厌冷白的灯光,讨厌那里的一切。” “对你来说美好的回忆,对我来说却是无尽的痛苦和挣扎,是夜夜无法安眠,是无数液体注入体内的疼痛。” 章澜嘶吼完,拍了拍胸口,“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基地到底有没有异常,海城的三个鱼人和你有没有关系!” 程恪被骂得有些懵。 印象中从来都是哄着他的一一,从来没有这样骂过他。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实的想法,基地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痛苦。 他以为的美好的回忆,对她而言是绝不愿意回想的过去。 程恪脑子里混乱极了,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看到助手过来,把手机递给助手,“你和她说?” “啊?谁?” 助手一愣,结果手机一看,上面是一个月亮的图案。 是老板娘啊。 “喂,老……澜总?” “跟我说说基地的情况,这里有三个鱼人,和你们有关系没有?” “鱼人?什么鱼人,三个?…………”助手有些错乱,他将基地的事情和章澜说了一遍,章澜扶额。 “把r5病毒的方程式和用材发给我,现在带着程恪和基地的所有药剂元素来海城,联系郭媛。”章澜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 助手连忙喊住章澜,“老板娘,现在去海城?老板状态不行啊——” 偷看了一眼程恪的状态,助手现在有一种当面说老板坏话的感觉,助手心思转了转,决定替老板卖惨,“澜总,你知道的,老板他虽然在实验上很有天赋,可是他的情商是不够的呀,他喜欢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着把你带回基地。” “前几天你和程大公子结婚的消息,老板伤心过度晕过去了几回,现在要去海城,要是让老板看到程大公子,你这不是要老板的命吗?” “澜总,我跟着老板快十年了,老板是真心喜欢你,他就是拐不过来弯,喜欢对他来说没什么概念,他也不知道正常人该怎么谈恋爱。不然老板不会冒着危险去夏国找您是不,要不你好好和老板说说?” 不得不说,程恪这个助手找得确实不错。 章澜的心乱糟糟的,她对着电话道,“把电话给他。” 助手在程恪一种极为怪异好像在看外星人的眼神中把电话递给了他,并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老板,哈哈,这下要加奖金了。 章澜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程恪,现在事情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我怀疑这三个变异的鱼人病毒是会进化的。” “我研究分析了三天,找不到任何恢复他们的办法。如果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那么万一病毒进化出传染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程恪眼瞳一缩,“病毒进化?” 其实他们也一起研究过病毒进化的这个问题,可却是以失败而告终。 “为什么说病毒会进化,会进化的病毒条件多苛刻你是知道的。” 章澜回忆了三个鱼人的情况,“他们的鱼化一直在家中。血液也逐渐向鱼类组织靠近,人体细胞一直在工作,他们甚至需要大量的食物来维持生命,病毒是在积蓄能量。” 程恪立马起身,一脸严肃,“一、澜澜,你别靠近他们,等我过去再说。你不喜欢做研究,就什么都不要做了,剩下的交给我。” 章澜没想到这个实验脑袋竟然真的能听得进去了自己话,轻笑一声,正好落尽程恪的耳中。 “那我等你过来。” 一声轻轻的,几乎听不真切的笑意,几乎扫尽了程恪这几天的阴郁。 他眉眼上挑,抑制不住的喜悦感扑面而来。 助手:耶! 第57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20 第二天程恪就带着助手入住了ltk地下避难所。 与此同时,有一些敏感的群众也终于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几乎是参加过章澜婚礼的海城权贵们开始低调囤货。 不过热度没有两分钟,就被苏父苏母的直播掩盖了下去。 苏父苏母开直播获利上千万元,苏家三兄弟企图用这些钱打个翻身仗。 郭媛问过章澜要不要直接按死苏家三兄弟。 章澜却是笑笑,不甚在乎。 她和苏家的恩怨,到此结束。 苏家已经为他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了代价,要是他们再来惹自己,那再说。 程恪的到来,再加上拿到了r5病毒的资料,两人的研究终于有些进展。 当初研究出r5病毒的那个教授感觉大事不好,已经提前带人跑路了。 唐庭徽和程恪派人出去找,据说在南洲的热带雨林里面抓虫子呢,正好遇到雨林暴雨,估计回国要晚两天。 程恪到了基地的事情,章澜并不想让程恂知道,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渣女。 实验进展缓慢。 鱼人已经开始暴动,注射的镇定剂药量也越来越大,鱼人的异化反应也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进化到必须生活在水里了。 有一个通宵研究之后,程恂忙完了手头屯物资的事情,想要到研究所去找章澜,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人。 “叶逢,你怎么在这儿?”程恂皱眉望着穿着休闲服哼着小曲的男人。 他们是大学室友。 但两个人并不在一个专业,叶逢是生物研究学院的,他是金融管理学院的。 叶逢愣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上去打招呼,“程总。” 程恂挑眉,“当初听说你保研了,可却没去报道,你干嘛去了,怎么会在这里。” ltk的实验室在海城东北方向,占地千亩,还靠着海。 海风咸咸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和我的老板接到邀请,过来参加研究,你怎么在这里……”叶逢就是程恪的助手,他明知故问,“哦对,你和澜总结婚了,恭喜你。” 叶逢转移话题,生怕程恂问他你老板是谁。 程恂听到这个,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谢谢,如果知道我们这么快会见面,一定会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叶逢出身普通的工人家庭,高考时所报的专业是物理研究,可莫名在开学的时候就变成了生物研究,且成绩不菲。 大二的时候手上的专利就十几个,每年靠专利的收入都达到了大几千万。 当时他们圈子里有个女生想要追叶逢,那个时候程恂才知道叶逢是有女朋友的,她女朋友是京都大学生物研究院的。 当时程氏正准备发展医药行业,程恂本想邀请叶逢到程氏集团,却没想到叶逢毕业后直接消失了,直到今天才再见到。 “你是来接澜总的,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太太也在家里等着我。” 回到夏国的第一件事,叶逢就是把自己的老婆接过来了。 他现在每天准时下班回家抱着老婆。 程恂没多少惊讶,“是京都大学的那位。” “当然!”叶逢有几分得意。 同样都是搞研究的,有的人老婆都是自己堂哥的了,而自己就不一样了。 老婆,自己的! 和程恂分开之后,叶逢忙给章澜打电话告诉她程恂来了。 至于为什么不联系自己的老板…… 呵,修罗场罢了。 章澜接到电话之后,二话没说直接把程恪塞进了休息室,并且强烈威胁他如果敢出来,那就再也不理他了。 这对现在的程恪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 他这次回到夏国之后,明显乖了很多,只敢和章澜一起做研究,甚至都不敢问章澜研究的事情。 毕竟章澜说过,她讨厌实验室。 可实验室是他们唯一可以在一起的地方了。 程恂还没到实验室,章澜就出来了,见到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扑进他的怀中。 怀抱温暖有力,章澜觉得自己的疲惫得到了安慰,拉着程恂去了餐厅。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程恂想到程家父母的事情,忍不住说了句,“苏伯父和苏伯母一直在网络上抹黑你,真的不要处理一下吗?” 章澜不在乎,她抽空看过评论,“有人信吗?” 正常的吃瓜群众已经懒得去苏父苏母那里了,苏父苏母流量骤跌,于是开始各种捏造她是如何勾搭程恂的。 程氏一封律师函,吃瓜网友也就只是吃瓜网友了,甚至很多人现在都把苏家父母当猴看一样。 两人享受难得的团聚时光,丝毫没注意在餐厅二层有一道目光死死注视着他们,几乎要滴出血来。 被叫回来的叶逢怨念很大:“老板,别看了。”再看人也不是你的。 程恪捏着护栏,手指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看向叶逢,言语带着不甘,“你不是说,只要我听澜澜的话,她就会对我心软吗?” 叶逢头头是道,“老板,你看,你这几天听话,老板娘是不是一直没凶过你,是不是天天和你待在一起搞研究,她甚至害怕你看到程恂不开心特地把程恂带到了食堂来,没有去独属于你们的空间。” 程恪:“……”虽然觉得章澜是不是怕他看到程恂不开心,而是怕程恂看到自己。 可那个独属于他们的空间,还是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叶逢接着忽悠,“而且我问了苏薇宜,婚礼那天就出了事,程恂现在还没碰到老板娘呢!” 程恂眼睛亮了一下,他已经做好了章澜和程恂之间已经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老叶,给你加工资!……不过你怎么会认识苏薇宜?”程恪开心了一瞬,转瞬又怀疑叶逢是不是双面间谍了。 叶逢无语,“我老婆和苏薇宜是同学啊……她们校庆晚会上认识的。” 程恪:“……”这个世界好小,等等! “你结婚了?”程恪不可置信,这家伙九年前来到基地之后,几乎一直在他身边,他怎么结婚了!和谁! “还记得九年前我找到你的时候,请你帮我分析了一组基因数据不,那是我丈母娘死前留下的消息,三年前那组数据的密码解开了,我老婆就同意嫁给我了啊!” 程恪眼睛闪了闪,对这个已婚叶逢的战术又多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急促跑进餐厅,冲到章澜身边,“澜总,不好了!苏家夫妇出事了!苏橙她……” 第58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21 郭媛将平板放到章澜和程恂的跟前,上面是录屏的片段,苏家父母正在编排她为了勾引程恂在当初程氏老夫人的寿宴上和程恂共处一室。 说着说着忽然听见敲门的声音。 苏家三兄弟不在家,苏父就去开门了。 视频的画面中没有看到门口的情况,苏母还在说着什么,下一秒视频中传来一声苏父凄惨的叫声。 苏母一惊,连忙跑了出去,接着就是苏母的叫声,然后是卧室门狠狠关上的声音。 此时苏母的视频还在直播,屏幕上都是恐慌的弹幕。 一分钟不到,卧室的大门被一道巨力撞击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一惊看不出颜色的裙子的女人身体畸形的走入画面。 在数百万人的注视中,一掌洞穿了苏母的胸膛,挖出苏母的心脏,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 画面过度血腥,在直播间被封禁之前,有人认出了那个畸形的人是谁 ——苏橙。 章澜瞳孔微缩,苏橙这是变异了? 这才是变异人? 视频还没有完结。 “这是苏家对面可视门铃拍到的画面,现在网上已经传疯了,明夏黑到了天网系统里面,苏家所在南区现在完全乱了。” 可视门铃中的画面有些模糊,可还是能看清楚,苏橙衣衫破烂的从电梯中走出来,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变得十分畸形。 就在苏父开门的那一刻,苏橙突然暴起,肩胛骨飞速增长扩张,骨刺尖锐尖锐,直接穿透了苏父的腹部。 直播视频中的尖叫就是此时苏父发出来的。 苏橙动作有几分生涩地挖出苏父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吞吃,黑色长发遮挡住的面容上露出满足的色彩。 接着苏橙就走进了卧室,而在可视门铃的画面中,大概过了两分钟,苏父身体忽然抖动起来,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开始迅速变形。 只是几秒钟,苏父就变成了一个狮子头,血口大张,咬下苏橙的一条腿,苏橙撞到对面的门铃上,视频瞬间变黑。 “这才是真正的传染源。” 章澜呆滞了一瞬,看向程恂,“当初是谁带走了苏橙?” 苏橙当初被程恪注射了一支失败的药剂,那只药剂才是会传染的变异药剂吗? “是唐庭徽带走的。”程恪的声音从二楼传出,就在刚刚郭媛跑进来的时候,叶逢的妻子给叶逢打来了电话,说的就是这件事。 叶逢已经离开了,他要去把妻子接到基地来。 程恂皱眉,为什么程恪会在这里,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末世真的来了,海城乱了。 程恂知道现在溯源的事情该交给程恪和章澜去做,找出传染变异病毒的源头。 他现在应该保护住ltk研究所,把程家所有人都带进地下避难所。 “保护好自己。”程恂抱住章澜,在程恪森然的目光中,咬了咬章澜的唇瓣,“等我回来。” “好,你也小心。”章澜担忧道。 程恂走后,程恪咬牙切齿,捏住章澜的唇瓣狠狠揉搓。 章澜被他揉疼了,使劲踹了一下程恪的小腿,“别犯病!” 说完拿起手机,问唐庭徽苏橙的事情。 唐庭徽带着他的继父劳·米歇尔正在参观地下城,还不知道地上的事情。 章澜问起苏橙,唐庭徽皱眉,“她被关在海城南边的一座废弃仓库呢。” “她变异了,还会传染,现在海城乱了,你快上来。” 病毒传染的消息程家已经告知了东部官方,东部官方早在暗中部署起来。 当海城乱起来的时候,东部官方迅速派兵进驻,管控海城。 可让官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病毒不仅会传染,还会让人像动物异化。 比如最先明显异化的是苏父,他现在是人身狮子头,开始在大街上扑杀人类。 苏橙肩胛骨长出了八根骨刺,现在是蜘蛛的形状。 被感染的人类,似乎没有伤到大脑都会变异。 海城南部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已经完全沦陷。 这其中还有人异化出了翅膀,有的成为了秃鹫,有的成为了老鹰,活着没有多大攻击力的鸟类。 就是这些鸟类飞向四面八方,有一只秃鹫直接飞到了ltk的上空,看到实验所忙碌的工作人员,就要俯身捕食,好在ltk的安保系统是世界上顶尖的系统。 秃鹫俯身到还剩下20米的时候,忽然撞上一道电网,身体瞬间变得漆黑,电光闪烁,一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堆灰尘,飘散在海城的上空。 其他的鸟类异形人降落在海城各处,海城现在是南部彻底沦落,东西北区感染呈点状喷射。 好在海城的人看新闻有所准备,纷纷闭门不出,伤亡变异的速度比南部要慢上许多。 海城之外也同样恐慌,当一只长着老鹰翅膀蛇头的人降落在海城南边的宁城时,宁城没有任何准备,迅速被感染。 东部的感染在快速地增加。 六个小时之后,海城完全失控。 东部十六城五十二县区沦陷大半。 夏国高层震动,全国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其实早在东部官方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向首都汇报了,首都的领导虽然半信半疑,却还是已经制定了应急预案。 同时国内各大城市的地下避难所在京都高层的领导一声令下,已经向群众开放。 军队入场,开始清理变异人。 但是变异人之所以被称为变异人,他们变异之后身体机能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军队也损失惨重。 但更可怕的不是夏国。 而是海外的一些国家。 海城临海,不少生物向鱼异化进入了海洋。 他们的异化比章澜研究所中的那三个鱼人异化得更加完全,在水中的速度极快。 八个小时后之后,已经在大洋彼岸登陆。 更可怕的是这种病毒不仅是人传人,人也可以传染给动物。 动物的异化方向很单一,大海中的鱼类几乎是进阶的异化。 比如海狮异化成了虎鲸。 章鱼异化出了三个鲨鱼的脑袋。 鲸鱼异化出了巨大牙齿,咀嚼力可以瞬间咬杀一头鲨鱼。 大洋彼岸的国还在看着夏国的笑话,企图等夏国死伤殆尽,再派航母过去清理夏国的变异生物,顺理成章地接管夏国。 可当变异生物出现在自己国家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国家的变异生物似乎要比夏国的更加凶猛。 …… 全球性的灾难到来。 章澜自己无法独善其身,于是打开自己建造的三十层的地下避难所,让军队入驻。 由军队接管之后,开始向外接收幸存者。 以ltk向外辐射,抢救幸存者。 当然军队也会保证避难所的秩序和研究所的安全。 叶逢有惊无险地接到了妻子,进入研究所后,惊奇地发现妻子陈心白竟然和章澜认识。 “章总,许久不见了,你身体还好吗?” 陈心白在国一次学术讨论会上见过章澜。 国内这些年其实是不支持人体基因研究的,可陈心白的母亲确实因为人体基因药剂而死。 陈心白一直秘密研究人体基因的课题,在学术讨论会上偶然遇到了苏薇宜这才认识的章澜。 章澜当初停下对基因药剂的研究,是听了陈心白对她的身体评估。 章澜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陈心白,当看到叶逢对陈心白的态度,微微惊讶,“你和叶助……” 陈心白点头,大方承认,“这就是我那个爱而不得的初恋白月光。” 叶逢耳尖泛红,小声道,“不是说好不提旧事的嘛。” 程恪跟在章澜身后,目光在叶逢和陈心白脸上转了转,然后靠近章澜道,“你也是我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章澜维持笑容:“……” “你来了,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一些,时不待人,咱们进研究所。” 陈心白深吸一口气,握住叶逢的手,大跨步跟着叶逢进入实验室。 这是一场关乎人类命运的战争。 …… 末世的第四天。 有了陈心白和叶逢的加入,总算是缓解了章澜和程恪的压力。 陈心白捏捏发胀的眉心,自然而然的靠在了叶逢的身上,叶逢停下手中的演算,温柔地替陈心白捏着肩膀,“累了的话就去休息一会儿?” 陈心白摇头,“没事,还能坚持。” 两人话音未落,就听到后面传来程恪做作的声音,“澜澜,我头疼。” 章澜头也没抬,“那你出去休息。” “不要,我想你给我揉揉——”程恪放下手中的药剂,凑到章澜的身边,像一只小狗一样蹭着章澜的肩膀。 章澜:“……” “别犯病,正常点。” 程恪从基地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别以为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要嘛,你给我揉揉,正好也休息休息。”程恪还在不依不饶。 章澜无奈,对着身后那一对从进了实验室就开始暗戳戳撒狗粮的小夫妻吼道:“叶助,快来把你老板弄走。” 叶逢接收到老板的死亡眼神,忽然抱起自己老婆,“澜总,怕怕不舒服,我带她出去休息一会儿,你也休息一会,老板那么有精神,不让他给你捶捶背亏了!” 陈心白给了他一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叶逢抱出了实验室。 实验室中,程恪立马弹跳起来,将章澜带进另一侧的休息室,眉眼少了两分阴郁,多了两分的狗腿,“澜澜,我给你捏捏!” 说完也不等章澜反抗,就捏上章澜的肩膀。 门外,陈心白瞪着叶逢,“你干嘛呢,章澜已经和程恂结婚了,你老板是要当小三吗?撬自己哥哥的墙角!” 叶逢无奈,他知道自己老婆说的是对的,可没办法。 如果不是程恪当年帮助他研究陈心白妈妈留下的药剂之谜,恐怕到今天以他们两个人的力量也无法解开那个谜团。 当时程恪确实费了好些功夫,甚至不惜涉险也要解开药剂的谜团,虽然很大的原因是程恪自己好奇。 可叶逢还是领了程恪这个人情。 而且越相处就越发现,程恪虽然在基因研究方面天赋超群,可其他的,就像一个弟弟一样。 没有哪个哥哥不希望看到自己弟弟幸福。 说他三观不正就三观不正,他在道德和兄弟之间当然是选择兄弟。 而且章澜也不是对程恪一点感情都没有。 “老婆,你误会啦。”叶逢赶紧解释,一个不小心自己今晚就要和程恪那个单身狗睡一起啦。 ”虽然有些对不住程恂,可我还是希望程恪和章澜在一起,章澜对程恪不是没有感情的,章澜只是太抗拒在基地的那段日子了。” “程恪那个傻子又一直想把章澜带回基地,两人才会走到今天。” “你没发现,程恪没提过基地之后,章澜对程恪的态度也容忍很多了吗。” 这一点,陈心白当然是看得出来的。 “那章澜和程恪……她为什么会嫁给程恂啊,那张世纪婚礼的照片,章澜明明看上去也很幸福。” 叶逢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章澜好像是想要程家的一座矿产,才想和程恂结婚,至于那张照片谁知道呢。” 两人说话间,越走越远,没注意到在通道后面,一道高大的身影落在地上,在森白的灯光下显出两分抑郁。 第59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22 程恪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整天就两件事,搞研究和黏着章澜。 他好像忘记了章澜已经结婚了的事情,也不敢再提以前在基地的事情。 只能在叶逢对着陈心白甜言蜜语的时候,当年偷过来说给章澜听。 章澜:“……”我的心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还要冰冷。 现在外面情况很乱,人类异化的速度很快,海城已经完全沦陷,外面到处都是怪物。 好在当初ltk研究所建造的时候,章澜就考虑到这个问题,所储备的电能和火力十分充足,再加上军方的入驻,基地现在勉强能够维持和平。 可是分析不出病毒的方程式,他们就无法解决病毒感染这个问题,研究不出来抑制剂。 在章澜的脑海里,她知道上辈子末世之后蓝星的惨烈。 地球上80亿人经历过这场浩劫之后,几乎只剩下1亿的人口。 南洲和f洲那边的人种已经灭绝。 如果还研究不出来抑制药剂,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出发去斛矿。 提取斛矿中的特殊元素,找到抑制剂的制作办法。 可是斛矿离这里有两百公里。 若是在平常,开车也就两个小时的事情。 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变异的怪物,不仅陆地上有,还有天空的猛禽。 这一去,十死无生。 不到迫不得已,章澜不想让无辜的人送命。 程恪给章澜按着肩膀,感觉到章澜的无奈与挣扎,他压低了声音,声音哑哑地安慰道:“别太担心,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章澜抬眼望着程恪。 这是她第一次见程恪露出如此恳切的神情,他才二十五岁,眉宇间不再阴郁沉闷的时候,多出两分乖觉来。 章澜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发丝柔软,眼神渴求,仿佛全世界他只能看到她一个。 她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垂下眸子道:“程恪,我已经结婚了。放下我。” 程恪眼神顺便变得狠厉,眉头死死蹙在一起。 看到他变了脸色,章澜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让程恪回神。 叶逢的教导在耳边响起:章澜讨厌她是实验室的这个身份,她觉得自己一直受制于人,而你又习惯了对章澜发号施令认为章澜该听你的,你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你每次这样,都会让章澜想起她在基地的痛苦回忆,如果你真的想挽回章澜,切记要收敛你的脾气。 章澜愿意以身试药也要救丁夏她们,可见她并不是个心狠的人,相反,她吃软不吃硬。 你一定要收敛脾气,最好每次都可怜巴巴的。 暴怒的气息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被程恪压下,他狠厉的眉眼故作委屈,看上去十分不和谐。 声音也生硬别扭得很,“我不要,章澜,我喜欢你,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对,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可以改,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最后一句,是实打实的委屈了。 还真让叶逢说对了,面对这样的程恪,章澜确实没办法狠下心来。 ……… 两日后,章澜和程恪四人还是没能分离出病毒的组成。 但从每天抓到的变异人来看,他们细胞的活性很高,新陈代谢很快。 这意味着他们还在变异,并且越变越强。 海城已经没有活人了,大批的变异人逐渐向ltk研究所靠拢,地上研究基地保不住了。 在一个黄昏,章澜最后一次看了落日之后,和其他几人一同进入地下避难所。 15米深层的地下避难所中。 明夏坐镇在主控室中,大屏幕上播放着已经被攻陷的地上实验所的画面。 无数动物类变异人在地上研究所中搜寻人类的痕迹,在没发现任何人类之后,悻悻然地离开。 这些变异人在动物化之后,似乎智商也在下降,行事方式更像动物的习惯。 在这当中,有三只变异人迟迟不肯离开。 一只人身狮头,一只蛇身人头,还有一只背后长出十二根骨刺,依靠骨刺行走的蜘蛛精—— 第60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23 三个变异怪物在地上搜寻了一整天,都没能找到地下避难所的入口,忽然,蜘蛛怪物发现了一个还在闪着红点的摄像头,一点一点地走近,露出了一张三分熟悉的脸。 赫然就是苏橙。 她桀桀桀地笑着,“章澜,我会找到你的,把你分成八块,吃掉你的心脏,挖出你的脑子,扒光你的衣服,让众人践踏。” 声音仿佛地狱饿鬼的诅咒,即使是隔着屏幕,还是让众人胆寒。 程恂站在章澜的身侧,拥人入怀,大掌捂住章澜的眼睛,“别看,我会去处理掉她。” 章澜的另一侧站着程恪,他刚伸出去的手还僵在空中,眼神晦暗的看着章澜的身影被另外一个人护住。 章澜并不觉得害怕,她甚至挣脱了程恂的怀抱,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橙。 “明夏,将画面放大,我要看到苏橙背后的蜘蛛腿。” 郭媛惊呼了一声,“十二个,她在进化!” 苏橙当初闯入苏父苏母那里的时候,还只是八条腿呢。 众人被这一声惊呼吸引,唯有程恂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再看看已经快贴在一起的章澜和程恪,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却很快又掩饰下去。 地下避难所的通信还没断,和东部官方联系的时候,他们知道外面的情况比海城要好很多。 严重的只有东部地区和与东部接壤的南部边缘和北部边缘,西部受灾最小。 只是这种病毒,迟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又是一个通宵研究之后,章澜看着军部新抓过来的鱼类变异人,脑袋忽然灵光一现,“咱们可以比对最初的三个鱼人基因,看看他们和这种变异有什么不同!” 三个鱼人的基因序列章澜研究已经排列好了。 陈心白和叶逢快马加鞭解决基因序列的问题。 而章澜和程恪需要去处理另外一件事。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程恪心虚极了。 毕竟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也是他。 他当时给丁夏注射的药剂,也是新研制出来的,只在小白鼠身上试验过。 不过还没来得及观察后续的效果,末世就来了。 当时还是叶逢把丁夏带过来的,因为害怕出现药剂的副作用和意外,他把丁夏关到了避难所的底层。 刚刚明夏来说,底层好像出事了。 底层所有的灯光都已经熄灭,偶尔有撞击的声音出现。 根据摄像头声音的判断,应该是三个鱼人旁边的房间出了问题。 维修工恢复了底层的灯光,章澜和丁夏才看清底层的情况。 入眼的就是三个鱼人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而他们的面前站了一个黑发几乎拖到地上的女人。 女人面色惨白,神情冷酷中带着些疑惑。 听到开门的动静,丁夏下意识看过去,只见章澜一脸担忧地跑过来,丝毫没有对于丁夏的惧怕。 末世的事情太多,章澜一时没能够及时的想起来丁夏,其实她问过,却被叶逢糊弄过去,说丁夏受伤了在避难所中修养呢。 却没想到是这种修养。 “丁夏,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丁夏呼出一口气,摇头,“没有任何的不舒服,相反的是我觉得身体力量充盈,跑个百公里都没事。” 章澜:“?”啥? 丁夏看出章澜的疑惑,身体微动,章澜只是眨眼的瞬间,丁霞就已经消失不见。 “!!!!????” “澜总,我在这里。”丁夏在入口处出声,脸上还带着惊奇。 明夏尖锐的爆鸣声从通讯器中响起:“我去,丁夏的速度……等等…!!!啊!!!每秒钟30米!这已经超出人类极限了!!” 瞬间,章澜和程恪看向丁夏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还有惊喜。 “丁夏,你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吗?” 如果丁夏没有任何的不舒服,那就不能称之为变异,而是要说“进化”,是人类的进化。 丁夏摇头,看向程恪的眼神复杂,“注射过药剂之后,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有人想要杀了我,我就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直到苏醒之后,就发现我的身体充满了能量……” 这无疑是末世开始后最好的消息。 人类也可以进化了吗! 如果是那管药剂对人类有用…… 那么末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现在的局面是因为人类向动物异化,出现了动物的体征和能力,人们除了热武器没有办法对抗。 如果人类进化,那么就不用担心变异了。 有了缓冲的时间,解决动物异化是迟早的事情。 在丁夏的坚持下,章澜还是抽了丁夏的血。 一时间,好像又回到十年前,丁夏是实验体,章澜和程恪拿着丁夏的血液做研究。 不过好消息没有持续太久。 丁夏毕竟是曾经作为实验体的存在,体内的基因早就经过改造,后来章澜用药剂平衡了丁夏体内基因的异变,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上。 可实际上丁夏体内的基因和普通人类是有些不同的,甚至在整个蓝星上,丁夏的基因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就算是程恪找到了那管药剂的配方,还是没办法复刻丁夏的基因进化。 而叶逢和陈心白那边的进展也不顺利。 虽然同样都是向鱼人异化,可甲板上的三个鱼人和后期感染的三个鱼人完全不是同一种基因。 甲板上的三个鱼人基因序列与人类相似,这也是他们能够保持人类思维和理智的原因。 虽然偶尔有些狂躁,可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 而后期抓到的鱼人基因更偏向于动物,只有十分之一的基因序列与人类相似。 两条路都走到了尽头。 这样一直研究的四个人心情跌倒谷底。 一同出事的还有地下避难所。 章澜这边在安心研究,避难所的事情一直是军方和程恂还有唐庭徽在处理。 当地上的研究所被摧毁之后,地上地下通道彻底关闭,不少幸存者已经很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和晒过太阳了。 再加上紧绷的气氛和一个又一个坏消息,幸存者中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始闹事,跑到了地上,打开了通道。 好在军方的人及时阻止,才没酿成大祸。 可是通道口还是暴露,不少变异人集结在通道口轮番攻击。 地下避难所也不安全了。 军方开始准备从避难所的逃生通道撤离。 可是海城已经沦陷,就算从避难所出去了,面对的也是大量的变异人。 避难所三万幸存者,到时候十不存一。 第61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24 所有人都在准备撤离的事情,只有章澜站在实验中,定定出神。 程恪找了过来,从背后抱住章澜,这个动作十分熟练,章澜反应了一下,随即挣脱开,“程恪,我是你嫂子。” 程恪坚持吃软不吃硬原则,“嫂子,我难受,你让我抱抱。” 章澜去掰程恪的手臂:“……松开。” 程恪头埋在章澜的颈间,声音闷闷的,“门已经锁好了,没人会进来,澜澜我想抱抱你。” 章澜挣脱不开,只能妥协。 过了好一会,程恪肯定道:“你没打算离开。” 章澜是个果决的人,要是准备离开,实验室内所有的东西该打包完成了。 现在还是原样,看来章澜没打算离开。 章澜点头,随后又摇头。 “要离开的……但还要回来。”章澜解释道,“地上地下的实验室是一比一同步的,这里有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最精尖的设备,如果我们离开,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只能靠武力来镇压变异人。” 到时候只会两败俱伤。 在系统给的记忆中,只要能够到达斛矿,提取出里面的特殊元素,中和变异人的基因,当变异人恢复人类理智的时候,那就是人类的进步。 可现在该怎么说斛矿的事情,她为什么会知道斛矿中有中和变异人基因的元素呢。 她沉吟片刻,“也许有,我们还没找到。” 程恪收紧手臂,声音带上几分懊恼,“澜澜,早知道有末世,我就不会让你和程恂结婚了。” 章澜嗤笑,“你说不让就不让啊。” 程恪,“就是不让,你说是为了矿产,现在也没了,婚也结了,末世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程恪把章澜转了个圈,面对面看着她,“你说和程恂结婚是为了矿产,是骗我的还是真的。” “你不要骗我,我要听实话,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只要你不骗我。” 程恪十分认真,眉眼又带着一丝委屈,他现在已经熟练掌握这个表情,章澜一看他这个模样,就会好说话很多,程恪十分受用。 章澜早就没有骗程恪的理由了,也许这是一个提出斛矿的借口。 她道:“是因为矿产。” 程恪哼唧一声,“那你完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和程恂离婚好不好,和我在一起,我好喜欢你,不能没有你。” 章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程恪还想多磨一会儿章澜,却听见急促的敲门声,“章澜,你在吗?避难所出事了,你快点跟我去看看。” 是丁夏。 章澜推开程恪,转身打开门。 她身后的程恪眼神一暗,眉头皱起,脸上布满阴郁之色。 他真后悔,为什么给丁夏注射的是什么速度的药剂! 该死。 丁夏看了一眼程恪,又看了看章澜,面色不太好,“你做好心理准备。避难所中,有程恂的那个白月光,她刚刚被挟持了,现在程恂在那边,脸色不是很好看。” 程恂的白月光—— 章澜几乎忘记了这个人。 她当初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并且设计让她回国,破坏自己和程恂的感情,促使她和程恂离婚。 只是后来她百合过敏再加上苏家的事情和婚礼的事情,几乎忘记了这么个人的存在。 “她怎么会在避难所?”怎么会今天才发现。 丁夏和章澜边走边说,“她是末世当天下的飞机,家离这边比较近,后来军队搜救的时候一块带回避难所了。” “因为要撤离,人心浮动,有人看到她的手机屏保是她和程恂的合照,便劫持了她,要求程恂给他热武器和车辆。” 章澜:“……”还真是巧合。 就这么让人看到她和程恂的屏保。 丁夏和章澜对视一眼,两人在国什么大风大浪什么尔虞我诈没见过,自然都觉得这个屏保太过蹊跷了。 这是不是白月光想要回到程恂身边的手段? 地下避难所七层已经被军队围得水泄不通,一方面是阻止幸存者围观,一方面是要保证程恂和人质的安全。 程恂在和劫持白月光的人交涉,“你先放开廖如烟,我们准备撤离的时候不会丢下一个人。现在外面变异人横行,你就算自己有武器和车辆也坚持不了多久的,不如我们一起走。” “我不要,这么多人一起走才是死!”劫持廖如烟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不知道是因为营养不良还是过度紧张,他的面色和嘴唇惨白,一把有些卷刃的水果刀颤颤巍巍抵在廖如烟的脖子上,渗出点点腥红。 “程大公子,我只要一辆车,和两把热武器,这个要求对你来说不难,只要你答应我,我立刻放了这个女人。” “我可是听她说过,她可是你的前女友呢。你就真的忍心看她死在你面前吗?” “你这么冷血,你的现任夫人看到了又作何感想啊。” 程恂阴沉着脸,眸中墨色翻滚,章澜从侧面看过去,竟然和程恪生气的时候有几分像,怪不得是堂兄弟呢。 廖如烟适时接话,“程恂,你不要管我,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和你太太生出嫌隙。反正离开基地也会有危险,死在这里至少我还有个全尸,你不用管我。” “你先冷静。”程恂出声,声音极为冷酷。 章澜想这才是程氏集团说一不二的总裁模样。 “你想好了不和我们一起走?”程恂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坚定道:“这么多幸存者一起走,简直就是那些变异人的靶子,你们军队才多少人,能保护得住几个人?和你们在一起只会是炮灰,死无葬身之地。” “好,我答应你。”程恂看了一眼军队的高层,见对方点点头,“你先放开她,我来当你的人质,东西就在逃生通道口。” 男人轻蔑一笑,“程大公子,我傻不成,一个弱女子好控制,还是你好控制,别耍花样,带路去逃生通道。” 程恂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目光死死盯在廖如烟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更没能发现站在军队后方的章澜。 丁夏问章澜,“我们救不救?” 要是章澜真心想和程恂在一起,那就不救了。 “救。”章澜斩钉截铁。 “为什么?”丁夏不解,“你不喜欢程恂啊?” 章澜叹气,“那到底是一条人命,而且她今天死了,就会成为程恂永远的遗憾。” 不管她以后还能不能和程恂在一起,总之是她章澜对不起程恂,自然不能再让程恂有其他的遗憾,也算是程恂的补偿。 就在中年男人转身的瞬间,直觉的脸上扑来一阵凉风,接着胳膊传来巨大的疼痛,再一眨眼,中年男人已经倒在地上,无数枪管指着他的脑袋。 廖如烟只觉得眼前一花,尖锐的水果刀已经从她脖子上移开,她愣了一瞬,下一秒直接扑进程恂的怀中。 程恂有些措手不及,僵硬地想要将廖如烟推开,廖如烟的哭声就传入耳中,“程恂,我好害怕,我差一点就要死了,就见不到了。” 丁夏救下廖如烟后就站在不远处,程恂一抬眸就看到了丁夏嘲弄的表情。 本来还想着章澜和程恂在一起也挺好,至少比程恪那个变态好。 现在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至少程恪有一点好,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只惦记章澜一个人。 程恂冷静了下来,推开廖如烟时,看到了廖如烟脖子上的血痕,眼神暗了暗,对着丁夏道,“丁夏,能不能帮忙带她去处理一下伤口?” 丁夏撇嘴。 这是撇清和廖如烟的关系,还是什么意思。 不过丁夏也管不着,摇头道,“我忙着呢,这里的事情还要和澜总说一声。” 程恂下意识不想让章澜知道,“她做研究很累,这点小事不用告诉她让她烦心了。” 丁夏抬步离开,没有给程恂任何回答。 廖如烟还在不停地颤抖,看样子真的是害怕极了。 程恂将廖如烟交给避难所中的医疗室后上楼去找章澜。 章澜在丁夏出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程恂到了的时候,章澜正和叶逢陈心白在商量第一期实验的事情。 第一期实验,是宋莳白提出来的。 她作为曾经的实验体,体内的基因也有变异,而且现在不像明夏和郭媛有很多事情要帮忙,于是她自告奋勇,愿意尝试进化药剂。 四人正在评估宋莳白的身体情况。 尤其是宋莳白的身体数据,陈心白和叶逢见了简直惊为天人。 按照数据的指标,宋莳白根本不可能活着,可是又另外一股药剂的存在,宋莳白体内的指标被平衡得相当稳定。 小夫妻俩再次刷新了对章澜的认知。 程恂敲了敲门,章澜瞥了一眼就起身出去,临走前道:“我还是想把进化药剂注入变异人体内,看看是否有什么变化。” 叶逢反对,“玩意进化药剂不仅没有找回变异人的理智,反而让他们也进化了呢。” “发生进化,就地处决。” 章澜关上门,扬起笑脸看着程恂,“怎么来啦,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程恪看着这张笑脸,莫名心中不太舒服,这个笑容让他想起了章澜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笑容。 那笑意分明只停留在表面上,脸上虽然都是欣喜,可是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如果不是和章澜相处过一段时间,程恂真的会觉得章澜见到他是很开心的。 第62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25 两人罕见的沉默了一瞬,想到章澜的性格,程恂也没有隐瞒什么。 他知道章澜讨厌欺骗,当然他自己也不想欺骗章澜。 “你知道了……”语气中有一丝的疑问,更多的却是肯定。 章澜抿唇,轻点头,脸上还带着笑意。 接着又是沉默,还是章澜不像他太在意,先开口道,“救人重要,还是你的朋友,我没事的。” 程恂吸了一口气,“廖如烟是我大学时期的学妹,我们在一起做过导师的好几个项目,志趣相投,就在一起了。” “她家境一般,我与苏家又有婚约,我妈就送她出国,直到前几天才回来,又碰上了末世。” 章澜点头,“好,那你有什么打算?” 也许章澜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话里的疏离显而易见,两人之间的亲密与旖旎消失殆尽。 程恂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却在这一刻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预感到,如果留下廖如烟在身边,那么他必然会失去章澜。 最后,程恂眸中压满乌云,声音艰涩了两分,“我想让廖如烟和我们一起走。” 章澜没有任何迟疑,她再次点头,“好,你决定就可以,撤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撤退,你这边呢?” 章澜下意识望向实验室中,叶逢正拉着陈心白的手把玩,陈心白戳着他的肩膀,他欠兮兮地凑上去,旁边是脸色阴沉的程恪,直勾勾地看着她,眼中是压抑的情绪浓成墨汁。 “我不准备走了,离开这里,那就意味着实验真的失败了。”章澜说得坚定,眸光坚定,嘴角还是勾着笑容,却是那般的疏离和不真切。 “那我也不走了,我在这里陪着你。”程恂皱了下眉,看章澜这个态度,就知道劝说不动。 那他只能留下来。 章澜却是缓缓摇头,“程恂,你还有爸妈,还有奶奶,他们都需要你,对她们来说,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廖如烟还在呢。 章澜声音停住,似乎觉得有些不该说,随即再次露出一个笑容,“快去忙,准备离开的时候告诉我。” 说完,拉开实验室的门,走了进去。 实验室中的三个人看她进来,立马正色的许多。 隔着厚厚的玻璃,程恂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他能看到他的堂弟从章澜进去的那一刻,就像个看到肉骨头的小狗,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程恂查过章澜,没有发现任何她和程恪交集的机会。 “程恂。”廖如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程恂一怔,转身看了廖如烟一眼。 面色惨白,眼神中带着恐惧未消。 “怎么不好好休息?” 程恂走向她。 当年他和廖如烟都为自己的爱情争取过。 可是百年程氏到了他这一代,只有他一个孩子。 小叔和堂弟都已经死了,他没办法,只能妥协于家族,最好的结局就是他接手程家,送走廖如烟,为她完成她的梦想。 事隔经年再见面,程恂心中说没有波澜是假的。 尤其是廖如烟问他还要再一次推开她的时候,程恂犹豫了一瞬。 他这一瞬犹豫,是商人天生的趋利避害。 他知道章澜和自己结婚是因为矿产的事情,那章澜是真的喜欢他吗? 仅因为这一瞬的犹豫,他所做的选择就已经注定和章澜没有结局了。 避难所的撤离分为十批。 他们集体向东部中心城市撤离。 程家离开的时间在第三天的早上。 此时的实验室内气氛十分紧张。 ——宋莳白注射了丁夏同款药剂,现在除了章澜和陈心白,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宋莳白的结果。 唐庭徽、丁夏、乐祺、明夏无一不紧张极了。 章澜提出的变异人进化药剂实验已经失败,被实验的变异人爆体而亡,彻底断绝了将变异人进化为正常人的可能。 现在只有让人类进化,有更多的人进化,有足够的实力到达斛矿那里,才能找出解救全人类的办法。 程恂没在这里找到章澜,转身去了另外一个实验中。 实验室的门没关实,他听到一声惊呼。 “澜澜,你的身体不能再抽血了,你会死的。”陈心白带着两分惊恐和十分的反对。 “程恪给你注射的强化药剂我和叶逢看过里面的成分,虽然能够阻止你的器官衰竭,可这是建立在你不能失血超过两百毫升的基础上。一旦失血过多,你体内器官的运转平衡会被打断,你会死的,到时候就算是神仙来了,都救不回你。” 章澜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得很,能坚持这么久,的确是程恪药剂的作用,可既然是药剂,就有副作用。 她的器官衰竭减弱,相对的副作用就是不能失血,同时也不能输血,只能靠她自己造血。 她此时已经和世界隔离起来了。 但—— 章澜声音也十分坚定,“你知道我被卖到基地之后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陈心白皱眉,她不知道章澜的事情。 章澜说了她在实验室的四年,因为体内的pher基因,才能够让教授另眼相看,活了下来。 “这个基因十分特殊,全世界八十亿人中,只有我有,并且无法复刻。”章澜笑着道,可笑容却有些悲凉。 “我能活到几天,也是因为这个基因在不断地同化适应其他的药剂效果。” “也许你听过我和程恪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逃离程恪,因为在基地的十年来,我每隔两三天都要被抽一次血。” “其实程恪对我还是很好的,他会抽我血,可他最多只会抽50,还会想着办法的给我补身体。” “后来的许多药剂,都是他为了我的身体研制的,没有他我应该早就死了。” “我们不知道莳白能不能挺过去,她的身体中的pher成分没有丁夏的多,我很担心。” 陈心白终于明白了章澜的意图,“你是想抽血分离血清中的pher,注射给宋莳白?” 章澜点头,还想再说什么,程恂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脸色沉静如水,一如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样。 他对陈心白道,“我想和章澜单独说说话。” 陈心白识趣离开。 程恂仍然是看门见山,“除了抽血,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章澜点头,“没办法了。” “那斛矿呢?”程恂直接问了出来。 如意料之中,程恂看到了章澜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程恂也只是诈一诈章澜,他知道章澜想要斛矿,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想到末世也是章澜提出来,他才想到也许斛矿和末世有关。 “斛矿离这里直线距离174公里,直升机到达只需要半个小时。如果是开车,末世之前也就两个小时。”程恂分析道,“为什么不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程恂,没办法的。这一百多公里,我们需要多少人命堆上去才能到达?甚至我们根本到达不了那里。” “丁夏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现在只有培养出进化者,我们才能到达斛矿,而且我并不知道斛矿当中是有什么特殊的元素,除了斛矿之中是否还需要其他的东西。” 程恂垂下眼睑,章澜说得对。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问出一个自己都觉得荒唐的问题,“你和我结婚,只是为了矿产?” 章澜看着程恂,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开口道:“是,只是为了矿产。”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错误,只有这个回答才能让程恂少一点负罪感。 她为了矿产和程恂结婚,却意外贪图程恂给他呵护和关爱。 如果没有末世的到来,章澜想,她一辈子不会让程恂知道这件事情。她想和程恂生活在一起。 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正常的爱人。 过上平凡且幸福的生活。 可是末世来了。 生活无法平凡,程恂有程恂的责任,他还有廖如烟。 章澜知道自己是多么卑劣的人,明明自己给不了程恂什么,却还想程恂坚定地选择自己。 当程恂不再坚定的时候,她心中对程恂的渴望就如潮水消退。 这是什么感情呢,总之不是爱。 但总的来说,是她对不起程恂,所以程恂,你离开,不用对我有任何愧疚。 程恂勾起嘴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拿出一份手绘的地图,“我们半个小时后就出发了。” “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章澜捏紧手心,“嗯。谢谢你,程恂。”谢谢你给过我一段美好的回忆。 程恂转身离开。 程恪却早已经等在了门外。 兄弟对视一瞬间,程恂道,“奶奶很想你,我们半个小时后离开。” 程恪盯着程恂,还是点头。 两人擦肩而过,程恂顿住脚步,“她喜欢大海,讨厌实验室。” “她喜欢坦诚坚定的人,喜欢吃咸口的食物,喜欢温暖的毛茸茸的不空荡荡的房间。” “好好,照顾她——” 第63章 病恹长嫂X阴郁小叔26 程恪进去的时候章澜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这样的分别或者离开在章澜的生命中已经算不上什么坎了。 更难的时候,更痛苦的经历,她都尝过其中滋味。 程恂的离开,能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遗憾还是有的,至少—— 至少她真的以为可以在程恂身边过上安稳的生活。 程恪无声地抱住她,这次他无师自通,声音低低地安慰,“澜澜,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就算是有孩子了你也是我的第一选择。” 章澜破破烂烂的心情被这一句话搞得瞬间消散了不少,她奇怪地看着程恪,“你在想什么,怎么会想到孩子。” 程恪,“陈心白怀孕了,叶逢又高兴又难过,怕陈心白不在乎他了。” 章澜:“…………”好好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叶逢才是被雌激素影响那个人呢。 “所以我就想了一下,如果我们以后有孩子,找保姆带,我只要你。”程恪像是发誓一样,举起三只手指竖在耳边。 不过章澜现在完全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说陈心白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啊,她突然有些晕,然后想吐,叶逢关心她,她就说了。” 章澜吸了一口凉气,看来陈心白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怀孕的事情,那还成天这样跟她们熬着。 章澜要去问问情况,程恪见她不再露出那种孤寂的神情,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 程恂带着程家的亲眷,一行两百多个人离开了基地,驶向东部的中心城。 留下众人此刻都很开心,陈心白怀孕了,这意味着一个新的小生命快要诞生了。 虽然现在环境恶劣,但有希望人才能有奔头。 宋莳白也在这个时候醒来。 “小白,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乐祺凑上前问道。 巴掌脸的乐祺是唐庭徽的母亲和劳·米歇尔生活在一起时收养的华人女儿,对这个女儿米歇尔是真的当女儿看待的。 不过对于乐祺来说,她最崇拜的人就是章澜。 她当初被抛弃的原因是她的先天疾病。 这个疾病在她十一岁那边被章澜治愈。 后来章澜治好了宋莳白,两人年纪相仿,兴趣相投,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没有不舒服……”宋莳白只是觉得她感觉有些怪异,望着齐齐看向她的众人。 乐祺跑的太快,一角蹭到了桌子边缘的裁纸刀,就在裁纸刀掉在地上的瞬间,宋莳白忽然觉得全身多了一丝力量,她手指一勾,裁纸刀就悬浮在空中。 这让众人很是欣喜,宋莳白这也是进化成功了。 宋莳白惊讶道:“我却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有好多人来找我订衣服,我好忙,拿着剪刀,拿着针不停地不停地工作,直到缝好最后一件衣服才醒过来。” 乐祺:“所以你的异能是控制剪刀和针?” 章澜却不觉得是这样,她看了看不远处的铁皮柜子,“小白,试试看那个铁皮柜子。” 宋莳白点头,看向铁皮柜子,只见柜子颤抖了一下,然后渐渐腾空。 …… 经过试验证明,宋莳白可以控制所有的金属制品,这个进化无疑是强大的。 唐庭徽甚至提出了让宋莳白控制自弹,可惜的是超出十米的子弹送莳白可以控制,太近了宋莳白会反应不过来。 宋莳白的成功无疑是一阵强心剂,接下来就是郭媛和明夏的进化实验。 在等待的期间,章澜抽了宋莳白的血液和丁夏的血液比对,基因中的细胞活性很大,但是已经和人类的基因序列结构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章澜还在她们的身体中检测到了活跃了几百亿倍的pher基因。 她直觉进化的成功与这个pher基因有关。 自己也可以注射进化药剂吗? 章澜不敢冒险,只等着郭媛和明夏的进化成功。 一天一夜之后,郭媛也进化成功了。 她的异能是风元素,可以飞。 明夏的异能电磁,她可以感知身边的电磁异能,微微动手就能阻断通信。 在分析完明夏和郭媛的基因序列之后,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和pher基因有关。 章澜在众人瞩目之中注射了进化药剂。 比起明夏和郭媛,众人十分担心章澜能是否进化成功。 章澜体内注射过的药剂太多了,万一哪一支药剂残留的药性与进化药剂相冲,那就完了。 与此同时,程恪准备从血液中提取出来pher基因。 当然众人是不同意的,万一章澜出了什么问题,程恪也出事,那大家不就是真的完啦。 唐庭徽和乐祺都愿意注射pher基因,最后还是乐祺先注射了pher基因。 这个基因注射之后,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一天后,章澜成功醒来。 她觉醒的异能让大家为之震撼,竟然是空间异能。 这个空间异能不仅可以储存物资,还可以打开空间之门,比如她拉开门的时候,完全可以出现在任何她能感知到的地方。 检测完乐祺的身体之后,同样给乐祺注射了进化药剂。 这次一同注射pher基因的,还有程恪,唐庭徽和米歇尔。 叶逢蠢蠢欲动,可是注射药剂就是有风险的,现在陈心白已经怀孕了,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在乐祺觉醒了冰系能之后,程恪等人也注射了进化药剂。 陈心白也成功说了叶逢注射最后一支pher基因。 两天后,实验室中所有留下来的人,几乎全部进化完成,除了怀孕的陈心白。 而这个时候,地下避难所也已经完全撤离。 不过最后两波人员撤离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关上通道,他们离开没多久,地下避难所就被变异人占领。 好在地下实验室重要,当初章澜设计建造的时候,与避难所分开,周围的墙体都是1米厚的混凝土墙,中间还夹了20厚的钢板。 变异人扫荡了一下避难所,没有发现人类似乎很失望,在地下避难所中大肆破坏。 好在明夏将主控室搬到了实验室,众人将所有画面尽收眼底。 唐庭徽感受着身体里充盈的土系能量,提议道:“既然我们要去斛矿,路上不可避免地要与变异人交手,不如我们趁现在进可攻退可守,去试试我们的极限在哪里,上路才好做打算。” 进化成功的没有一人不同意,他们现在身体里的状态充盈,不去消耗消耗都怕把自己憋坏了。 更何况他们还进化出一个奶爸选手() 第64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27 据奶爸本爸说,他的梦境就是在奶儿子,儿子生病了一直在想办法给儿子治病。 醒来之后,几乎是一个凝视,就能发现别人体内的病灶和不正常。 在叶逢眼中,他们这些人现在都是怪物,细胞的偏向和活跃度已经不是一个人类的标准了。 大家进化出来的异能都不一样,相对应的是注射药剂之后的梦境也都是不一样的。 比如明夏看到的是她穿梭在无数的代码和信号之间,醒来就觉醒了电磁类的异能。 而乐祺,她最近超想吃冰淇淋,梦境中一直在吃冰淇淋,就觉醒了冰系异能。 唐庭徽有幽闭恐惧症,在地下避难所的这几天让他心里压力非常大,所以在梦境中他梦到自己把避难所撕出了一个呼吸的口子,醒来就觉醒了土地的异能。 章澜的梦境比较奇怪,她像是被人撞在一个盒子里,不停地在盒子里面穿梭,醒来就是空间异能的觉醒。 程恪觉醒的异能是雷系,他梦里一直在跟章澜发誓,他要是对章澜不好就天打雷劈。 章澜:“……” 众人:“……” 章澜运用异能,直接连接了实验室和变异人最少的十六层。 唐庭徽走在最前面,看到变异人直接凝出土墙禁锢住变异人的动作,紧随其后的乐祺凝出巨大的冰锥直接贯穿了变异人的脑袋。 一时间十六层各种光芒闪烁,不到二十分钟,63只变异人全都得到解决,而众人觉得体内的力量也趋向平缓。 “大家状态怎么样?”郭媛问了一下跟在后面的叶逢,叶逢比了个ok。 章澜笑了,“看来我们可以去斛矿那里了,而且我的异能,可以把实验室搬走。” - 第二日清晨,众人休息了一夜,体内力量丰盈。 丁夏从外面开了一辆十二座位的考斯特回来,众人便朝着斛矿出发。 程恪和章澜坐在一起,他现在已经可以登堂入室,抱着章澜不撒手。 章澜被缠得没办法,只能妥协。 说是妥协,其实还是挺享受程恪的怀抱的,这个怀抱无论何时都让她很安心。 末世之后,也是程恪一直陪着自己。 她能感觉到程恪的变化,也许程恪真的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忽然,她察觉到一阵目光,抬眼看过去,就见到叶逢两口子鬼鬼祟祟望着她和程恪。 嗯?陈心白脸上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欣慰?姨母笑? 察觉到被发现,叶逢抬手挡住陈心白的目光,抱着人腻歪去了。 章澜:“……” 她好像突然懂了为什么程恪对她采取怀柔政策了。 程恪正闭目靠在章澜身上养神,完全不在乎外界的事情。 忽然他觉得腰间一痛,睁开眼就看到柳眉挑起的章澜,心中升起的怒意一瞬间又消散了,“澜澜,痛痛。” 章澜眉梢落下,看着他压抑着眼中的阴郁向他撒娇,心脏好像被轻轻撞了一下。 她这段时间投入到实验中,忽略了改变如此之大的程恪。 心中有些愧疚,捧住程恪那张可怜兮兮的脸,章澜亲了一口,“给你赔罪,可以了。” 几乎是呼吸相贴的瞬间,程恪的眼睛就亮起来,章澜脑袋还没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扣住章澜的脑袋,往怀里狠狠一按,薄唇撬了进去。 众人:没眼看没眼看。 行进没多久,一行人就遇到了变异人潮。 毕竟现在海城几乎成了一座死城,除了变异人就是变异人。 当一辆考斯特行驶在高速路上时,自然吸引了所有变异人的注意力。 除了开车的郭媛,其他人都是轮番上阵,虽然速度很慢,但始终都在前进。 遇见路上有阻碍的时候,章澜会出手将路障收入空间,保障了车辆的通行。 三个小时后,日头毒辣起来。 海城现在已经进入夏季了。 他们已经行驶了快四十公里,出了海城的市区。 就在这时,章澜忽然浑身一抖,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传出,她下意识张开空间,将那辆孤独脏污的考斯特包裹起来。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头巨象从天而降,直接砸进空间当中。 若是章澜没有及时张开空间,现在这辆考斯特已经变成一堆扁平的废铁。 空间将巨象排斥在路边,章澜向外看去,那头巨象的面部,赫然是苏桥的面容。 “苏家人。”乐祺皱眉,似乎想到什么,一把尖锐的冰刺直接洞穿巨象的前肢。 巨象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叫声,接着一只巨婴从天上飞扑而下,直接抓烂了考斯特的车顶。 车子被迫停了下来。 叶逢把陈心白护在身后,众人把小两口护在中间。 不远处苏家父母正急速逼近,看着章澜的目光极为阴毒。 “章澜,你还敢出来!”一道沙哑听不出声线的女生从路边的草地中走出,赫然是苏城。 距离上次见到,她身后的蛛腿已经进化成了十六条腿,整个人全身畸形,只有一张嘴还能发出人的声音,面部早已经没有了人的样子。 似乎是附和苏橙的话,跟上来的狮头苏父发出一道摄人的狮吼。 “章澜,你跑不掉了,枉我们还把你当亲人,你这样害我们,害了全世界,” 巨型老鹰盘旋在天空之上。 章澜目光冷凝,“苏橙,我警告过你很多次,让你不要来招惹我,可你做了什么?” “你假意请我吃饭,却在熏香上面动手脚。” “这比简单的食物过敏要严重多了,香薰会让我的整个呼吸道过敏,窒息而死。” “你一出手就要我的命,还说把我当做亲人。你自己听了不会笑嘛?” 苏母蛇身人头,目光森寒如毒蛇,弓着身子呈攻击姿势,骂道:“章澜!那我们呢!我们可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的妈妈!可你呢!你竟然让苏家破产!那是我和你爸爸辛苦了一辈子的基业。” 章澜看向苏母,“我告诉过你,感谢你的生育,也给了你一个承诺,你将这个承诺用在了苏橙身上,我们也就两清了。” “别一口一个亲人,我的亲人都在这里。” “和你们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对于一个屡次挑衅的陌生人,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做呢苏总?” “我没有让人对你们赶尽杀绝,给你们留了一条生路,任由你们在网上直播造谣,要是陌生人,早该让你们进去吃牢饭了是。” 乐祺在一旁附和,“你们有什么资格质问姐姐,你们不会真以为三年前那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是你们苏氏自己挺过来的。” “是我的姐姐砸了五十亿进市场,你们苏家才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还有苏棋,你当初在国游玩被人爆菊,你以为是买这人心血来潮吗?那些人早就看上了你,姐姐利用米歇尔的势力暗中为你挡下了三波,是你自己命里该绝,竟然被骗到不属于米歇尔势力的酒去。” 乐祺像看着蠢货一样看着苏棋,“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如果不是姐姐及时赶到,你恐怕会被先奸后杀,掏出内脏。” “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现在反而要来说姐姐的不是,我真服了,不要脸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别在这里恶心人了。” 乐祺从小是被捧着长大的,说话十分的不客气。 苏棋没有想到他当年在国发生的事情背后竟然有这么多的曲折,章澜早就知道了她是苏家女儿的事情。 只可惜苏棋现在脑子一片混沌,只能讷讷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和我们相认?” 章澜自嘲一笑,“你们自己把我找回来都这样对我,我要是主动回来,结果可想而知了。” “苏橙万一再闹个自杀,你们不是恨死我了。” “早就知道结局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章澜让苏棋哑口无言,可却无法磨灭苏母心中的恨意。 是不该找回章澜,如果没有找回章澜,她们一家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苏母的身子越绷越紧,天空飘来一顿乌云,晴空暗淡。 就在这一瞬间,苏母如同一只离弦的箭直冲章澜而去。 郭媛向前迈了一步,一道飓风骤然形成,将苏母卷入其中。 苏母如同掉进滚筒洗衣机一样,一阵天旋地转,摔在地上时口吐白沫。 狮子头苏父一声狮吼,张着血盆大嘴朝章澜咬过来,唐庭徽动动手指,一口新鲜的土堆直接塞在狮口当中,堵得狮头苏父直接窒息晕了过去。 接着就是盘旋在天空的巨型老鹰,天空忽然炸响一道惊雷。 一道婴儿手臂粗的天雷直接把老鹰从空中劈了下来。 剩下的大象和苏橙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章澜不是普通人, “你!你们!你们是妖怪啊!!!!” 苏橙失声尖叫,她看着苏父苏母就知道今天已经拜了,对章澜做不了什么了。 她慌忙想逃,却被一根藤蔓缠住身后的蛛腿,捆大闸蟹一般将她捆了起来。 “来都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叶逢拍拍手,对着众人龇牙笑道:“情报有误,哥是木系异能,兼职治疗异能。” 第65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28 苏家五口被五花大绑拖在考斯特的后面。 无他,章澜的空间不能装活物。 走走停停,下午六点多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众人身体中的能量消耗得差不多,准备今天休息一夜,明天再入矿开采。 章澜拿出空间中的帐篷和铁皮房子,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休息,自然还是有人要守夜的。 第二天凌晨四点,众人被一声尖锐的象鸣吵醒,就看到被捆在一边的苏家五人,其中的变异象也就是苏老二疼得扭曲了起来。 叶逢催动异能,发现变异象的细胞极度活跃,却被藤蔓束缚得不到释放而疼痛出声。 如果此时解开藤蔓,那变异象就该狂躁起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大家顾着赶路,还没有来得及分析苏家五口的身体数据。 尤其是苏橙,她似乎是第一个变异人。 情况有变众人也不再休息,留下唐庭徽郭媛明夏在这个地方看着苏家五人,其他人快速下矿开采矿石,想办法提取特殊元素。 好在斛矿正在开采当中,设备俱全。 再加上矿区偏远,这里没有任何变异人的痕迹,矿工应该是在变异人来之前就及时撤退了。 这也方便了章澜几人。 开采的过程十分顺利,可却是在提取斛矿中的重要元素时迟迟没能找到中和变异人基因的特殊元素。 时间一晃过了半个月。 斛矿这边身处大山,树木繁茂,山间清风凉爽,拂去了夏季的热意。 再加上这里的没有变异人的到来,反而让章澜一行人的生活平静下来。 仿佛再过农家乐。 陈心白的肚子才让三个多多一点,已经微微隆起,叶逢的治疗异能堪比x光,当胚胎成型之后,就发现这竟然是个双胞胎。 搭建的简易营地中又是一阵欢呼。 和营地这边的热闹气氛不同,“俘虏营”中的苏家五人有些蔫巴。 甚至是生无可恋。 他们现在就是实验的移动血库,和斛矿中提取出来的元素中和的时候,用的是他们的血液。 抽血最多的就是变异象苏老二,一是因为他的细胞活跃度突然变高,另外一方面就是他是大象,身体壮实,能抽好多血。 接着就是苏橙,她的基因序列最为特殊。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的是,当初给苏橙注射的失败药剂就是r5病毒,本身是不具备传染性的。 只不过在后期,苏橙体内忽然多出一种病毒和r5病毒结合,这才让病毒有了传染性,章澜把他们命名为r9病毒。 在苏橙的后脊背处,章澜发现苏橙身后长出蛛腿的地方,有不少的细小伤口。 仔细查看才发现那是蜘蛛的咬痕。 从伤口结痂处挑出已经干涸的血液分解研究。 发现是一种蜘蛛咬了苏橙之后才发生的变异。 有了蜘蛛病毒的样本,提取斛矿中的特殊元素进展就快多了。 等到中和r9病毒之后,苏家五人已经奄奄一息,除非继续让他们吃人,否则他们短时间内是很难恢复的。 乐祺去看过一次苏家五人,笑容讥讽,“记住你们现在的感受,这种虚弱的被人当作研究对象的感觉,我姐姐体验了十年。” “她明明已经那么坚强想要活下来了,你们作为她血缘上最亲的人,还为了苏橙抛弃她。现在天道好轮回。” 公元2027年7月26日。 爆发了将近两个月的变异人病毒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海城苏氏集团,哦不,现在ltk集团研制出了中和血清,恢复了变异人的理智。 对于已经变异的身体部分,却暂时没找到办法恢复成人类的形状。 这对人类的发展其实是有利有弊的。 利主要在于变异之后的身体不也是拥有动物的能力,比如有人变异出了狗鼻子,嗅觉十分灵敏。 隔着两条街都闻得出谁家螺蛳粉最正宗。 有一位警察进化出了豹腿,零百加速只要五秒,突破了人类极限。 当然更多的是普通人,他们有了能力之后,社会原有的秩序就被打乱,好在当时的社会秩序本来就需要重建。 同年12月1日,夏国官方出台了《变异人生活管理办法》,极大的规范了社会秩序。 同时海城也成为全国唯一一座全变异人城市。 如果变异人在其他城市因自己的能力造成社会灾害,那么将会被遣送回海城接受管教。 海城当中活下来的纯种人类被夏国高层分别安置到各地。 程氏集团正式迁出海城,在东部的中心城市落脚。 世界稳定之后,唐庭徽、乐祺、米歇尔回到国重建米歇尔集团。 这场世界动乱,让国秩序彻底被打乱,不过ltk这个全人类的曙光存在,重建米歇尔也只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世界末日结束了。 可是人类的进化并没有结束。 此时全世界的重点都在变异人身上,章澜几人进化的事情被瞒了下来。 可随着社会的稳定,他们进化的事情恐怕瞒不了多久。 这无疑会给社会再次带来动荡。 人类是渴望力量的。 尤其是r9病毒变得可控,可以让人类拥有超越原本的力量之后,有些人就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要逃,要不然自己现在也不会是个普通人。 所以当他们以人类的身体进化出力量之后,她们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叶逢也担心这种情况,带上陈心白回了基地待产去了。 基地被小部分变异人袭击之后,重建不算困难。 不过程恪却还是花了巨大的代价推翻基地重建。 重建之后的基地也不再是一个疯子集结的实验室。 而是变成了一个制药工厂,再也不会有人体实验研究了。 章澜留在了海城。 原来的苏氏大厦已经变成了ltk的大楼。 苏父苏母在清醒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变得正常了很多。 她们向章澜道歉,努力想挽回章澜,可是章澜对于苏家人真的没什么感情。 不过还是把苏家的房子还给了她们,给了他们一笔丰厚的资产,足够她们养老。 现在除了如何瞒住进化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苏橙的问题。 苏橙体内的基因序列和其他被感染的都不一样。 中和药剂对于苏橙也没有任何的帮助,这让章澜十分苦恼。 “你不专心。”程恪一口咬住章澜胸前的软肉,唤回了章澜的思绪。 章澜痛呼一声,来不及表达自己的不满,声音就被撞得细碎。 章澜累极了。 她以前身体还没好的时候,程恪不敢索取无度,纵使不尽兴也只能忍着。 可是注射完进化药剂之后,她的身体逐渐恢复,某些人的欲望也就逐渐上升。 感受到第三次热浪喷洒,章澜被人翻了个身,滚烫的胸膛就朝她压了过来,严丝合缝。 性感的薄唇贴上她的耳垂,轻轻研磨撕咬,很快,章澜又感受到了腿上那滚烫跳动的金箍棒。 章澜告饶,“我累了,真的。” 程恪哼哼唧唧地进入了,“老婆,我也想要双胞胎。” 章澜:“……” 程恪掐着章澜的腰一边律动一边祈祷:“我要龙凤胎,狗东西叶逢太他妈讨厌了!” 谁还没有老婆了! 第66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29 ltk实验所。 “你不见她们,看样子她们是不会离开的。”程恪望着监控画面上的一蛇一象一狮。 章澜眼眸幽深,看不出神色,良久才随口说了一句,“他们愿意等就等着。” 这三人就是苏家父母和苏老二。 他们想要见一见苏橙。 没错,苏橙在ltk的研究所当中,成为了实验体。 有的时候,命运就像一个巨大的转盘。 本该是千娇万宠的千金小姐,因她人一念之差,成为了基地的实验体。 而二十多年之后,那个千娇万宠的千金小姐现在也成了实验体。 甚至她都没有办法解救自己。 不是章澜蓄意报复,而是苏橙的情况真的非常的特殊。 苏橙的体内含有进化的基因存在,在她感染的其他变异人当中却是没有的。 不仅是这样,其他人的基因都可以被中和药剂稳定,并且恢复人类的大脑知觉,再看苏橙。 她从来没有失去过人类的知觉。 她有人类的意识。 她所做的事情,完全就是她的主观意愿。 这和所有的变异者都不一样,还需要找出苏橙体内的特殊基因。 苏父苏母自从恢复意识之后,就一直想见见苏橙,三天两头跑到实验所。 有时候章澜在,有时候章澜不在。 章澜在的时候也不是次次见她们。 如今又来了。 章澜转身回了实验室,她走之后没多久,监控画面中忽然多了几辆车。 一个高大俊朗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画面当中。 还没有离开的程恪呼吸一窒。 心中涌出了危险感。 章澜刚走进实验室,属于明夏的声音就在音响中响起。 明夏现在完全可以和所有的电磁波相连。 如果她愿意,摧毁星链也只是呼吸之间的事情,更别说只是控制一个音响了。 “芜湖澜澜~~程恂来咯。” 这个声音中夹杂着看好戏的味道。 作为一个实验体,明夏自然不喜欢高高在上的程恪。 尤其是觉醒异能之后,明夏的电磁波还是靠近不了雷电异能的程恪,一不小心就会被雷劈。 这下程恂来了,那是谁,那可是章澜名义上的丈夫,程恪能沉得住气,她明字倒过来写。 程恂在实验所待过一段时间,再加上明夏的带路,轻而易举就找到了章澜。 日光投在瓷白色的地板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泽落在章澜黑色的头发上。 也许是因为身体好多了,章澜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自然的红晕,白里透粉,带着几分明艳。 穿着白色的大褂,内里的穿着暖黄色的羊绒毛衫,保暖修身,大褂微微敞开,能看得到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她目光沉静,眼中带着光亮,带着真诚的微笑,像看到老朋友似的,眼睛完成半月状,笑着道,“好久不见。” 章澜一直都很冷静,程恂是知道的,果断冷静,犀利坚强。 她也在他面前露出过柔软眷恋的模样,只可惜那样的时间太过短暂,短暂到程恂以为那只是个梦境。 甚至若不是回到海城,看到满大街的变异人,他都以为这场人类的变异也只是个梦境。 变异人是受到歧视的,他们身体的变化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关注,那样的目光或恐惧或厌恶。 很多变异人在外面生活过一段时间之后,还是选择回了海城。 只有在海城,他们才有同类。 留在海城的人类不多,有研究院,还有新的负责变异人的医生。 其实也就是变异之前的兽医,现在的兽医可是个十分吃香的职业,至少在海城市。 至少现在全国的兽医都想到海城来发展。 程恂按下心口的酸涩,“好久不见,看样子你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章澜嗯了一声,“只要不是高强度的运动就行,正常生活没问题。” 忽然想到什么,章澜补充道,“过敏也已经治好了。” 程恂眼神暗暗,能治好章澜的过敏,恐怕只有程恪了。 “治好了就行,这样你也能少生病,多吃饭。”程恂道。 说完,两人罕见地沉默了下来,程恂看到了外面的苏家父母,问了一下苏橙的情况。 章澜如实告知,程恂也只是点点头,关于研究的事情程恂不太了解,可章澜不是个公报私仇的人。 当初传播的源头就是苏橙,将苏橙管控起来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章澜不管控苏橙,那么夏国官方也不会任由苏橙像其他变异人那样在大街上自由生活的。 反而在章澜这里要好一些,至少苏橙对章澜还是有研究价值的。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程恂问道,“这次来,是奶奶想程恪了,让程恪回去看看,还有你,奶奶也很想你。” 想到程老夫人,章澜微微叹息,她和程恪和程恂的关系,这让她怎么去面对程家人。 从嫂子变成弟媳,这真的是。 章澜眼睛不敢看向程恂,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走得最差的一步棋恐怕就是这个。 不仅没能够悄无声息地拿到矿产,反而让自己陷入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也许是看出章澜心中所想,程恂在章澜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有几分苍白和惨然的笑容,又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他上前一步握住章澜的肩膀,迫使章澜和他对视。 “澜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廖如烟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不喜欢她,我确定自己不喜欢她。对她只是同学之情。再加上她当时受人欺凌,有我在可以免去她很多麻烦,从而不会影响到导师给我们布置的课题。”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再仔细挺过去,还能听到粗重的压抑的呼吸声。 程恂注意力都在章澜身上,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可章澜却是知道的。 早上程恪还在给他未来的双胞胎女儿起名字,自己总不能下午就去当他的嫂子。 程恂和她注定不是一条路的人,和程恂在一起,还要瞒着他异能的事情。 没有坦诚相待的陪伴,又能坚持多久呢。 所以,章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或者说她在床上和程恪争论女儿到底叫渺渺还是叫绵绵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答案。 章澜对着程恪歉然一笑,“程恂,对不起,我想我这辈子怕是要和实验室绑在一起了。” “我讨厌实验室,讨厌成为实验体,可我今天的一切,都和实验和研究有关,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些就已经深入我的骨髓了。” 第67章 病怏长嫂X阴郁小叔(完) 程恂不是个傻子,他已经听出了章澜的选择,也不用刨根问底非要自虐似的得到那个答案。 尽管这个答案他已经有所预感。 程恂松开章澜的肩膀,后退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道:“好。我会跟奶奶说明白,就说是我和廖如烟旧情复燃,至于你和程恪,就让他去解决。” “这小子,总不能哥哥把媳妇让给他了,还得帮他把路铺好。” 程恂笑得释然。 仿佛心中有什么大石头落地,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心的好觉那样轻松。 他在什么时候爱上的章澜已经无从追溯,也许是看到她面对苏家人时候的坚强,也许是在看到她身世时的同情和怜爱,也许是在她对自己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的时候的成就感。 爱上一个人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也许是那个瞬间拂过的一阵花香,一片落叶。 也是只是那灵动眸子中的一丝笑意。 等恍然惊觉的时候,爱意已经汹涌澎湃,无法熄灭。 程恂出门的时候看到了阴沉着脸的程恪。 这不是两兄弟的第一次见面,却是程恂第一次认证的打量程恪。 不够阳光,不够强壮,不够聪明。 这个弟弟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小时候他就被当做程家继承人来栽培,而小叔从小就是个浪荡子,找了个搞生物科学的女生结了婚,生了孩子。 后来孩子丢了,没多久小叔和小婶也相继去世。 他和程恪相处的时间太少,如果不是那一层血缘关系让他们遇见,他们此生都会是两个世界的陌生人。 他从不把程恪放在眼中,无论是成为程氏集团继承人,还是章澜的丈夫。 他都是比程恪更好的选择。 可章澜还是选了他。 为什么,因为他们认识的时间长? 程恂想不通,也许章澜就是喜欢这种情商不太高的。 离开的时候海城刮起了风。 回到中心城的时候,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扬扬,他远远就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等在寒风中。 程恂心中没有波澜,却还是出声道:“这么冷,怎么不进去。” 纤细的身影露出一丝温婉的笑容,“在等你呢。”说罢又看了看身后,压住眼底的窃喜问了句,“章小姐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程恂越过她,在进门前限定,任由雪花飞扬,“我会和奶奶说开春之后就和你结婚,你安心待在程家就是。” 廖如烟脸上一喜,随即压制住上扬的唇角,柳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跑过去挽上程恂的手臂。 程恂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停下脚步,廖如烟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却没有任何怨言。 程恪和章澜是半个月后去的东部中心城。 章澜不知道程恪做了什么,反正程老夫人看着她的时候没有一点点不悦,开心极了。 程夫人和程董也是,对她态度如旧,甚至还有些歉疚,一家人拉着章澜嘘寒问暖,气氛十分融洽。 晚饭过后,程恪找到程恂,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声谢谢。 如果不是程恂担下了一部分责任,程父程母的态度不会这么柔和。 程恂冷笑一声,“我是为了她,又不是为了你。” 程恪不置可否,可这个态度让他不爽极了。 那是他老婆啊! 程恂似乎看出程恪所想,挑了挑眉头,“名义上,章澜还是我老婆,你嫂子。” 程恪:“……你们没领证。” 程恂:“我们办过婚礼。” 程恪:“……你们没领证。” 程恂:“……我是第一个向她求婚的夫人,她的第一件婚纱,是为我而穿。” 程恪:“……” 程某人破大防的后果就是回到海城之后,他抓着章某人连造了三天的小人…… …… 斗转星移,转眼又回到了夏季。 章澜和程恪从叶逢和陈心白的两个女儿的满月酒上回到海城。 刚回来,章澜就发现实验室有些不对。 也许是空间异能的存在,她能敏锐地感觉到地下空间中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怎么了?”程恪微微皱眉,也许是两人深入交流的多了,好像在感觉上也微微相通,章澜觉得不对,程恪也感觉到了不舒服。 明夏还在基地,帮助陈心白和叶逢搭建基地的网络通讯和监控设备。 两个孩子出生之后,叶逢给孩子比对了一下基因序列。 按照道理说,孩子是在末世之前怀上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基因突变的情况。 可还是在比对中发现了基因的异常。 在这个异常的序列当中,有一小部分竟然是和斛矿中的特殊元素重合。 好在两个孩子能吃能睡,身体机能也没什么变化。 可两人还是不放心,准备在基地待到孩子三岁之后。 没了明夏,她们只能察觉到基地的异常,查了一圈监控,都没找到原因。 两人都是异能者,不会认为这是错觉。 “地下现在只有苏橙,是不是苏橙出了问题?”程恪将画面调到苏橙的房间,苏橙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章澜眉头拧了起来,“不对,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苏橙的蛛腿在背后,瘫在床上会压迫到蛛腿,就算苏橙不动,至少她的蛛腿会下意识的挪动。 监控有问题。 夜晚的实验室只有程恪和章澜两个人。 程恪担心章澜,她的异能不具备攻击性,所以章澜留在地上,程恪下去看看苏橙的情况。 刚打开地下研究所的门,一道黑影直接将程恪撞了出去,速度比丁夏还要快上几分。 程恪倒飞出去,与此同时,一道雷电凭空出现,直击那黑影的背部。 章、程二人这才看清楚,这是一只纯黑色的蜘蛛,蛛腿上甚至出现的触须,如果那张脸不是苏橙的脸话,那恐怕就是蜘蛛变异了。 空间狭小,苏橙的速度却很快,就算是程恪的攻击也只是减缓了她一秒钟。 下一瞬间,一道锋利的蛛腿直插章澜的心脏。 有一道雷霆落下,空间向苏橙挤压过去。 蛛腿方向偏移,锋利的蛛腿刺穿章澜的肩膀,鲜红的血液飞溅。 挤压的空间捏爆了苏橙的半个身子,腥臭的血液和碎肢炸裂得到处都是。 明亮洁净的通道瞬间变成地狱。 章澜捂住肩膀,连连后退,巨大的疼痛充斥她的神经,压迫她的大脑,让她短暂地昏了一瞬,却又被巨大的疼痛感唤醒。 “澜澜——” 程恪惊慌极了,连滚带爬上去捂住章澜的肩膀。 章澜的身体不能失血太多,不然她的身体会失去平衡,器官快速衰竭。 几个呼吸之间就要死去。 可程恪的手掌怎么都捂不住章澜的伤口,鲜血从胸前和人后涓涓涌出,章澜的脸色由苍白变得蜡黄。 眼前如幻灯片快闪一样闪过许多画面,章澜知道她快死了。 原来人气之前是真的可以看到自己的一生的。 程恪在耳边的呼唤越来越遥远,耳边还有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好像是系统的声音,可是章澜已经听不真切了。 下一秒,她的意识完全消散,整个人好像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的深海当中。 原来,这就是每一个快穿员的意识陨落之地。 而另一边,看着章澜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身体,程恪整个人如雷击一般僵在原地,下一秒,他的周身爆发出无数的雷霆闪电,以海城为中心周围五千里雷霆如骤雨落下,却在落下的一瞬间静止—— 不是雷霆静止了,是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章澜死了—— 不—— 云渺死了—— 不—— 是公冶雾—— 是她彻底地死去了。 他们,不会在任何一个世界相遇了—— 一瞬间,程恪的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的回忆,在修仙世界、在诡异世界、在帝国时代、在星际时代……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见章澜。 耳边响起陌生的电子音,那道声音忧心忡忡 【主神,您会毁了这个世界的。】 程恪已经想起了所有,脸上悲痛的神情逐渐消失,他轻轻掉头,还来不及说话,一道银色的身影浮现在这片空间当中。 那道人影和程恪是同一张脸,脸上的神情确实极为不屑。 【这是你多少次封印你的情感了,就像垃圾一样丢掉。】 程恪脸上神情淡漠的仿佛是个假人,【主神,不该有情。】 【无用的东西,早该丢掉。】 银色身影抱起地上的章澜,光芒如流丝一般缓缓涌进章澜的体内。 直到光芒修复了章澜的身体,银色男人才再次开口。 【我就是你,如果你真的无情,就该阻止我救她。】 【主神,新的神只需要母亲孕育,你将她流放到这些即将毁灭的世界,企图让她死去却又不甘让她死去。】 【你的神性已经破裂了。】 【投降,主神。】 银色男人的身影逐渐暗淡。 等银色男人消失之后,系统音才再次响起,【主神?】 程恪,哦不,现在该叫他快穿局局长,或者说命运之主神。 他的声音冷淡中含着悲悯万物的神性。 【是你攻击了她的系统,将她放逐到这里的?】 主神秘书系统颤颤巍巍,觉得自己小命休矣。【是我,她的系统有问题。】 主神不说话,秘书系统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不打自招【是我故意骗她去滑雪,植入了病毒……】 主神:【孩子呢?】 秘书系统:【交给时间主神封存在神育之中了。】 主神,【让孩子随我一起入世。】 …… 九天雷霆倒转,天空恢复了两分钟之前的模样。 章澜猛然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从深渊之中被拉了上来。 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上了………程恪最喜欢的吊带蕾丝睡衣。 而自己现在正在卧室当中。 章澜捏捏自己胳膊上的软肉,她不是死了吗? 还没等她找到答案,程恪就一身水汽从卫生间就来了,看到她醒来,化身小飞鼠直接扑了过来。 “老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程恪狠狠吸了一口章澜的薄唇。 章澜奇怪地看着程恪,“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该……死了?” 说到这个,程恪垂下眼眸,开始半真半假地说道:“差一点,你就死了。” “我们一直没找到的苏橙为何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原因,是在蜘蛛病毒中多了一张t病毒,这个病毒和你体内的pher病毒是完全相反的病毒,它将苏橙的身体基因完全保护了起来,所以我们无论注射多少中和药剂都没有效果。” “这个t病毒形态可以随着大脑的意识增长进化。” “苏橙想要更多的腿,她就进化出腿。” “苏橙想要不被人发现掏出来,她的意识就改变了监控的电磁波。” 程恪抱着章澜,平复心中的心情。 在她抱住章澜的那一刻,纷乱的思绪瞬间瓦解。 他现在只想抱着章澜,抱着她,在永恒的时间里,彼此相依。 是人是神,只要能和章澜在一起,什么都好。 苏橙已经完全死了,不过她的身体被封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管当中,研究所也进入全封闭的状态,在明夏回来的时候,进行了全方面的细胞活跃度的检查,防止苏橙细胞的出逃。 一个月之后,程恪成功破解了斛矿中的特殊元素构成,其中竟然也有pher基因的存在。 或者说这是一个更为强大的pher基因。 如果说t基因是关闭的大门,排斥任何的外来基因。 那么pher就像一个万能的包容的和事佬,任何基因它都能够包容并且融合,达到身体的最优解。 当初教授给八岁的章澜注册药剂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章澜才过了下来。 有了强大的完整的pher基因,进化药剂就可以在人体当中注射。 这个消息很快就上报到夏国的高层,以ltk为主导的生物基因界迎来了人类历史上的颠覆性改革。 章澜的名称也被写在这一页史书的第一页第一行。 有了官方的介入,后续的发展有条不紊,章澜就没有继续参加。 她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程恪的梦想终于实现,她怀孕啦。 可惜的是,不是双胞胎,程恪郁闷很久。 要不是章澜拦着,这货就被准备研究双胞胎的基因了! 叶逢的两个孩子在半岁的时候,终于解析出体内的基因是什么。 她们继承了叶逢的能力,pher基因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进化方向。 不过章澜和程恪的孩子却很正常,基因和普通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唐庭徽和苏薇宜,没错当初那个电话苏薇宜就是打给唐庭徽的,老婆发话要帮闺蜜,他当然全力以赴,更何况对唐庭徽来说,即使苏薇宜不打电话他也会帮章澜。 可是又能帮妹妹又能让老婆回来,他当然乐意。 唐、苏两人的孩子只比章澜的小半岁,他的体内也形成了完整的pher进化基因。 至此,人类的下一代全员进化。 人类也从蓝星迈向广阔的宇宙。 第68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1 “将军,家中派人来传话,今日家中有事,请您回去主持家中事务。” 偌大的营帐中,摆设简单阳刚,除了武器架子就是一套极为限量的红色盔甲。 而营帐的主位之上赫然坐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女子身型高挑坚韧,精致的衣袍之下,可以看到大臂上凹凸有致的肌肉线条。 闻言轻轻抬眼,眼神锐利如刀,只是一个眼神就压迫力十足,让前来传话的小厮身子不由压得更低。 蔚蘅放下手中的军报,眉头微微皱起,上扬的眉毛无一不写着被打扰后的不悦。 她声线清冷,带着肃杀和压迫感,这是久经沙场的人身上不自然显露出来的气质。 “家中出了何事?我在练兵,一时半会回不去。”对于母亲的行事,蔚蘅不愿意多想,直接回绝。 小厮面色犹豫,想到来之前家中的管事姑姑就说过,将军肯定不会回来,老夫人不肯让事情张扬出去,可这将军府是将军当家,什么事情都要听将军的。 “家中有一女子寻上门,说是老夫人的女儿,也就是您的妹妹,说是当年被产婆调包了的,如今想寻回亲人。” 蔚蘅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不知道是觉得这种荒唐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家,还是觉得当年的事情另有蹊跷。 屏退小厮之后,蔚蘅挥手让人去把军师叫过来。 军师是蔚蘅两年前在战场上见到的一个白面书生,虽然手无缚鸡之力,看上去柔弱得一阵风都能被刮跑,可这人是实打实的好看。 蔚蘅觉得活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西域的或中原的美男,甚至当今陛下还带她去逛过窑子,可都没见过生得这般好看的人。 穿上一袭白衣便有清风霁月之姿,若是换上有几分少年气颜色的衣袍,又让人觉得意气风发,总之穿在他的身上没有不好看的衣服。 偏偏这人懒散,在蔚蘅面前总是衣冠不整,蔚蘅不止一次觉得这人实在勾引她。 当然若只是好看,蔚蘅也不会让这么去军中的军师,最多就是收在自己的营帐中。 百十年前皇太女登基之后,任用女子为官,女子在朝堂上的地位逐渐提升。 尤其是今上也是个女子,男人能三妻四妾,女子自然也能。 这个朝代对女子的束缚要少上许多。 让蔚蘅把舒星绪尊为军师的原因是舒星绪有推天演地之功,在兵法上也多有造诣。 他的出现,减少了蔚蘅的许多负担,至少蔚蘅现在不用为了排兵布阵而彻夜不眠。 没多会儿,一身淡紫色衣袍的军师舒星绪就走了进来。 蔚蘅高挑,身高大概有一七三,可这个几乎能够比肩这个时代男子的身高在舒星绪面前,仍然显得有些娇小了。 紫色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白得晃眼的皮肤,舒星绪也不用蔚蘅说,身子柔柔弱弱地倚在蔚蘅的榻上,声音懒散沙哑,“将军今日想我想得早了,咱们早上刚见过。” 蔚蘅:“……” 想把那衣服扒了,掐着男人的腰让他在身下求饶。 “你看看我,最近是不是要多一个家人了。”蔚蘅心中还记挂着家里的事情,不理会舒星绪的插科打诨。 舒星绪懒懒地瞥了蔚蘅一眼,“看可以,将军总要给我一些好处。” 蔚蘅,“皇上给我做衣裳的料子,分你一半?” 这厮最爱花里胡哨的衣服了,那奇怪的审美竟然和当今不谋而合。 “谁稀罕,”舒星绪翻了个白眼,冲着蔚蘅招了招手,“过来。” 蔚蘅靠近,却被舒星绪一把勾住了腰带,凤眼流转,其中情意缱绻,“将军回府之前,不如来我房中一叙?” 蔚蘅捂住自己的腰带,一把拍上舒星绪的手,却被舒星绪躲开,那无法安放大长腿微屈,就顶到了蔚蘅的后腰,将蔚蘅撞向自己的怀中。 蔚蘅伸出手去支撑,奈何舒某人太过主动,身子贴上了上去,如愿的吻上那锋利的薄唇。 这不是蔚蘅第一次被轻薄了。 她刚想动,就被舒星绪一个翻身,压在了榻上。 男人的声音散漫又沙哑,“将军,今夜你要是不来,怕是我们都要抱憾终生了。” 蔚蘅觉得自己被迷惑到了,这话她竟然听出了这厮的两分认真。 “呵,本将军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蔚蘅泄愤似的,在舒星绪唇瓣上狠狠咬了一下,直到口中多了丝血腥味才放开。 舒星绪:“……” 唇瓣肿得没办法见人,舒星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栖身而上。 许是刚刚泄愤了,蔚蘅也没着急推开舒星绪,就像这厮说的,请人帮忙还不得给人一点好处了。 除了那些稀奇古怪的布料,其他什么东西,蔚蘅都舍不得给这厮糟蹋。 小厮从日头初升一直等到了中午。 午后,终于见到将军从营帐中走出。 那个原本还有些肃杀清冷的将军,此时唇瓣饱满,带着压迫感的眼角此时也染上了一层绯红,多了两分春情。 接着就是一个紫袍青年,头上的玉冠松散,衣领敞开得更大。 将军一个眼神过去,紫袍青年乖乖整理好衣领。 “去把我的马牵来。”蔚蘅吩咐小厮,顺便整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衫。 舒星绪王者女人纤细又力量感十足的腰肢,恨不得现在就能揉在怀里。 “晚上一定要回来。”舒星绪往前走了两步,高大的影子将地上略显纤细的影子覆盖住,声音里又多了几分真诚。 三番两次的暗示和挑衅,蔚蘅下定决心要给这个男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谁是大小王。 相处两年,蔚蘅也大概知晓了这人的脾性,就算是日后与这人成亲,他也不会学着老古板的那一套要求自己在家相夫教子。 蔚蘅对于男人没什么要求,不影响自己打仗就行,要是长得好看的,又挺聪明的,还肯为她费心思的,那就更好了。 这样看,这厮勉强合格。 就算是不成亲,能睡到这样的男人,也不错。 那尺寸,她刚刚可是检验过了,质量比皇上介绍给她的那几个都厉害啊。 第69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2 将军府门前。 蔚蘅利索地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了小斯后就迈着步子往正厅走去。 她刚进门就听见了正厅的吵闹,在她跨入正厅的一瞬间,吵闹戛然而止,接着一道黑紫色的印花身影就朝她扑过来。 几乎是避开刺客的本能,蔚蘅轻轻挪动侧过身子,就听见扑通一声,接着就是骂娘声:“蔚蘅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蔚蘅眼神轻轻一瞥,上位者的气息油然而出,瞬间止住骂娘声。 管事姑姑岑月上前扶起蔚蘅的母亲,安抚道,“老夫人,将军公事繁忙,难得回来一趟,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处理两位小姐的事情。” 老夫人面色愤然,恨恨瞪了岑月一眼,再看自己的女儿,已然坐在了家中的主位上,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蔚蘅扫了一眼坐在右手边的陌生女子,嗯,跟她长得很像。 也许是少年从军,蔚蘅的面相多了几分铁骨铮铮的硬朗,整个人飒爽无比,而这个陌生女子和她有五分相像,面容娇媚动人。 看向蔚蘅的目光不卑不亢,甚至因为她娘出糗眼中还有几分快意。 不得不说,舒星绪有两把刷子,这个果然是她的亲妹妹。 老夫人一屁股坐在蔚蘅旁边,顿了一下才开口:“这是你亲生妹妹,我生产时意外被抱错了,如今找了回来,以后跟我们一起生活。” 蔚蘅挑眉没说话,她知道她娘后面还有安排,只是让她亲生妹子留下来这点小事不用让她从军营特地回来。 果然,老夫人看蔚蘅神色没变。便壮着胆子接着道,“至于蔚蓝,她还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蔚蘅这才看向坐在左下方的蔚蓝,也就是被抱错来到她们身边的这一位,正捏着帕子双眼垂泪地坐在一旁,眼中都是小心翼翼和怯懦。 就是一言不发。 也就是不打算离开呗。 蔚蘅又看向亲生妹妹,这是因为亲生妹妹不同意,所以母亲才让她回来主持大局? 蔚蘅心中已经了然,将心比心,她要是被抱错了回到父母身边,看着那个顶替自己的人,心中得多膈应啊。 不过这事儿要是真落到蔚蘅头上,她想要是自己老娘这么拎不清,她回不回那个家也没什么意义。 当然蔚蘅只能代表她自己,妹妹愿意回来,她这个做姐姐的当然不能让妹妹委屈了。 蔚蘅没有理会自己老娘,对着亲生妹妹露出一个笑容,有些僵硬,却还是让对方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叫什么名字?” “夏荇。”夏荇声线柔和。 蔚蘅点头,“可有什么凭据证明你是蔚家的女儿?” 夏荇掏出一张纸,看着像是供词,“这是当年给蔚夫人接生的产婆的供词,里面详细记录了当年的事情。这份供词是我从我们那儿的衙门抄过来的。” 岑月接过供词递给蔚蘅。 蔚蘅一目十行,越看唇线抿得越紧。 看完之后将供词递给了夏荇,转头看向自己母亲,压抑着怒气道:“你可看过这份供词了?” 蔚夫人心一惊,她心中对大女儿是有些恐惧的,强忍着镇定点头。 “既然看过了,为什么还要留下蔚蓝?她母亲心思歹毒,嫉妒你是忠勇侯夫人,买通稳婆调包你的女儿,你如今已经给人家养了那么多年女儿,如今还要继续养着?” 蔚蘅拍案而起,震得夏荇和蔚蘅都坐不住了。 夏荇想安慰一下蔚蘅,没必要为她发那么大的脾气的,可蔚蓝先一步跪下,“姐姐,是我不好,是我舍不得母亲不愿意离开,我这就走,对不起姐姐。我们已经生活在一起十七年了,我该知足了。” 蔚蓝哭得凄凄惨惨,蔚夫人一下子就心疼了,抱住蔚蓝,“你凶什么,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两个女儿。再说了蓝儿从小受礼仪规矩教导长大,夏荇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野孩子。” “端午将近,你难道让我带着夏荇出去丢人吗?你是骠骑大将军,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外人敬仰你,可那又如何,你连绣花点茶都不会,如何能算得上一个女子。”蔚夫人不管不顾,指责着蔚蘅。 “你一走就是六年,我与你父亲和离的时候,你现在边关不曾回来,只有蓝儿陪着我,如今一封不知是真是假的证词,你就要赶走蓝儿,我不同意。” 蔚蘅冷笑一声,“我不回来?我为什么不回来你不知道吗?才生下我的时候,嫌弃我是个女孩,连一口奶水都不曾给我喝过,是祖母养育我长大。 不会点茶绣花?当年若不是我在战场上立下军功,你就不是和离,是休妻了!你竟然还有脸提当年的事情。” 蔚蘅无语得恨不得给蔚夫人两拳。 她看向局促的夏荇,握住她略显粗糙的手掌,“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是我的亲妹妹。不管别人认不认,我认你。” “这将军府,还是我说的算的。” 蔚蘅掷地有声,“岑月,传令下去,将军府二小姐只有夏荇一人,将我的令牌也给二小姐。” “什么!”蔚夫人大惊,是象征着骠骑将军的令牌吗? 夏荇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 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吗? 她没有找到慈爱的母亲,却有一个无条件维护她的姐姐。 岑月是宫中的老嬷嬷,当今圣上裴芷亲赐为她打理家务的。 说是打理家务,其实就是怕蔚夫人败家,将她的将军府挥霍一空。 蔚夫人不可置信,“那蓝儿呢?” 蔚蘅不能理解蔚夫人的脑回路,“她又不是我妹妹,自然该回哪里回哪里。” 蔚夫人还想说什么,却听蔚蘅又说,“您要是不愿意,就带着她去庄子上住。” 蔚夫人瞬间闭嘴。 当年她与丈夫和离就已经是京城的笑话了,好不容易借着女儿的势重新站了起来,这要是被女儿撵到住到庄子上去,她不得被人笑话一辈子。 蔚蓝十分了解蔚夫人,知道恐怕不能就在将军府继续过逍遥日子了,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安慰蔚夫人道:“既如此,那我就离开将军府,姐姐,虽然你不把我当妹妹了,但我永远会把你当姐姐。” 夏荇脸色一变,所以蔚蓝以后惹了什么祸事,会全都推到将军府头上? 她想说些什么,就听岑月警告道:“我劝蔚蓝小姐不要如此,更不要借着将军府的名义招摇,您现在不是将军府的二小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将军府不会庇护您的。” 蔚蓝脸色一白,看得蔚夫人又是一阵心疼,“谁稀罕你们将军府的二小姐,蓝儿,你先回忠勇侯府去。” 蔚蘅挑眉,怎么还忘了忠勇侯府,“荇儿,可有见过父亲?” 第70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3 夏荇摇头,“听闻父亲外派公干,便想来见见母亲。”眸中的失落显而易见。 蔚蘅大概能猜到蔚蘅的心情,于是多了两分耐心:“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父亲那边不着急,他回来了你再去拜会他一下。” “不管他认不认你,总归你是我妹妹,我认你就行,在这京城,骠骑大将军的名头比忠勇侯府的名头好使多了。” 蔚蘅越看这个女孩越感觉到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等走进了后院,身边除了岑月再无旁人,蔚蘅才道:“荇儿,你自小生活不易,一定很渴望父母亲情,按理说这话我本不该说与你听,可我军务繁忙,无法时时护着你,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你知道,你早做打算,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听着和上辈子一样的带着浓浓关切的话语,夏荇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喉头哽咽,带着哭腔,“我知道的,姐姐。” 这下换蔚蘅手足无措了,好端端的人怎么哭了,不会是感觉自己没爹没娘哭的。 这这这…… 蔚蘅向岑月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岑月叹口气:“二小姐莫哭了,再哭将军就要给你表演军体拳了……” “扑哧” 一句话,成功逗笑了夏荇,蔚蘅默默给岑月竖起大拇指。 夏荇却不是真的因为岑月的话而笑,她想起来上辈子蔚蘅哄她的时候,真的给她打了一套军体拳。 笑了之后,夏荇乖巧看着蔚蘅,“姐姐,你说,我都仔细听着。” 蔚蘅这才放下心来,说这家中的情况。 虽然夏荇上辈子已经听了一遍,可是再听一遍仍然觉得感动无比。 “荇儿,我们父亲母亲的关系并不好。我虽是家中嫡长女,可家中还有一个只小半个时辰的庶子。他是父亲的青梅竹马所生,接着就是你二哥,三哥,他们俩是我们一母同胞的兄妹。” “母亲当年没能够生下家中长子,父亲偏宠孟姨娘,所以母亲兵行险招,下毒让孟姨娘无法生育。 就在怀上你二哥的时候,家中另外一位姨娘也怀孕了,她害怕当年的事情重演,便又毒害了这位姨娘。等她生你三哥的时候,家中一位姨娘比她早些怀孕,可还是让她害了。” “所以家中子嗣单薄,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两个庶出孩子,一男一女,都是父亲的外室所生。” “五年前,她下毒的事情被那位外室抖搂了出来,父亲要休妻,当今圣上怕影响我以后的仕途,便让我用军功给她换了个和离的机会。” “三年前,父亲娶了一个寡妇,还是个带着儿子的寡妇。听说这寡妇在战场上救过父亲的性命,父亲念念不忘,找了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 “母亲癫狂了许久,神智早就不清楚了,她分不清到底该疼爱谁,该护着谁,所以你别伤心,以后就姐姐在,姐姐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这么多年,蔚家的糟心事,若不是因为夏荇,蔚蘅提都不想提,嫌脏。 所以当她可以独立建府之后,便搬离了忠勇侯府。 平常要不然在军营,要不然在皇宫。 夏荇知道蔚家的乱糟糟的事情,也知道姐姐这些年的不容易,她上前一步,抱住姐姐纤瘦却又力量的腰肢,临近夏日,姐姐又常在军中行走,早就换上了单薄的衣衫。 这一抱,她不仅闻到了姐姐身上好闻的皂荚香气,还有姐姐体温。 那样的温暖让人安心。 上辈子夏荇唯一一次抱住蔚蘅的时候,是替蔚蘅整理仪容。 那时候的蔚蘅已经完全失去了温度,她当时就想,如果能够再抱抱姐姐就好了。 蔚蘅很坦然的接受了夏荇的怀抱,还非常温柔地拍了拍,“别怕,以后有姐姐了。” 因为夏荇的原因,蔚蘅自然是要留在家中吃晚饭的。 吃完晚饭,蔚蘅就想回到军中,毕竟晚上还有要事要办。 可是夏荇却有些舍不得蔚蘅,重来一世,她才发现姐姐对她到底有多好。 最近战事消停,蔚蘅住在军中纯粹是不想回家看懂蔚夫人。 可现在夏荇想和蔚蘅一起睡,这是她从小的梦想,也是上一世的遗憾。 上一世的她害怕冷脸肃杀的蔚蘅,话都没说几句,更别说一起睡了。 没有哪个妹妹不想和姐姐一起睡,和姐姐一起说说心里话。 蔚蘅有些为难,一边是小白脸,一边是刚刚找回来的妹妹。 这让她难以取舍,不过很快,机智的骠骑大将军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此山不能挪,可以挪别的山呀。 …… 军营中,看着将军府的小厮,舒星绪烦躁地按了按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让他千里送……炮? 当他是什么了! 可是想到蔚蘅那柔韧的腰肢,上扬的眼角动情后泛着迷人的潮红,舒星绪就忍不住。 他忍了很多年了! …… 好不容易哄睡了夏荇,蔚蘅身后已经生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这没比排兵布阵要好多少,同样都是烧脑的活计。 她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心中还莫名其妙生出了一股心虚感。 皎洁的月光之下,一道长长的人影伫立在蔚蘅自己的院落之前。 小白脸已经来了,蔚蘅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步伐飞快。 “军师这么晚,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院落中。”一向清冷的声线含着两分笑意,仿佛积年的冰雪融化一般清脆悦耳。 舒星绪抿着唇,心脏却在人出现的那一瞬间砰砰跳了起来,“古有毛遂自荐……今有……” 蔚蘅身体与舒星绪紧贴,领口露出的莹白皮肤在月光下如同一块上好的白瓷。 她咽了一口口水,凑近舒星绪的唇间,接道:“今有军师爬床。” “粗俗。”舒星绪想,天天跟着糙汉子们在一起,都学坏了,不过身体确是很诚实,长臂揽住那日思夜想的腰肢,把人往屋里面带去。 两人刚刚关上了房门,刚刚站定的地方就出现了一道本该熟睡的身影。 “为什么?”夏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为什么舒星绪会在这里,他……他是!” “不行,不!不能让他碰到姐姐,上辈子就是他和摄政王联手害死姐姐的。” 夏荇鼓起勇气,直接冲向蔚蘅的房门,却在踏入院中的一瞬间,眼前景色陡然一变。 等夏荇看明白了眼前的景象,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舒星绪,对付一个真人境界的玄师,竟然用能够困住五个元君级的玄师阵法。 卑——鄙—— 玄师等级由低到高:散人、真人、道人、元君、真君、星君、天师、天官、天尊 第71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4 舒星绪今天是铁了心的要和蔚蘅生米煮成熟饭的。 上辈子他已经错过太多了,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和蔚蘅不明不白。 蔚蘅把舒星绪刚拉进房间,舒星绪那具十分具有侵略感的身体就朝她压了过来,温凉的薄唇准确无误地含住她的唇瓣,大手开始不老实的把她身上的衣袍。 她的衣袍都是宫中尚衣局特制的,轻薄耐磨,再因为她是女子,所以身上的暗扣也格外多了些。 当舒星绪摸到这不知道第多少个暗扣之后,终于舍得从蔚蘅的唇上离开,此刻的蔚蘅已经全身心投入进去,丝毫没发现某人忙活了半天之后,衣服还是完好无损地挂在她的身上。 蔚蘅双颊粉红,微弱的烛火照见她略微失神的双眸,薄唇微张,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唇瓣被吮吸得十分饱满,像一颗晶莹的水蜜桃诱人采撷。 舒星绪全身血液涌到某一处,再也忍不住把人按在了床上,指尖闪过一道光泽,在不知不觉中蔚蘅衣服上所有的暗扣全都松开。 就在这时,舒星绪感觉到院中的阵法有人闯入,眸色幽深了一瞬,察觉到是个小弱鸡,他转瞬就收回了自己的心神,接着专心做事。 ……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难以入眠。 在蔚蘅第三次被舒星绪哄着坐在了上面之后,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将军府之后,夏荇终于从阵法中惊呼未定地逃脱出来。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她就听到不远处的房间中,传来姐姐告饶的声音。 “不要……” “求你……” 声若黄鹂婉转动人,接着就是一阵粗细交织的喘息。 而夏荇,却是白了脸色。 晚了。一切都晚了。 姐姐竟然和那个男人,真的…… 上辈子姐姐的惨状浮现在眼前,夏荇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上辈子没能护住姐姐,这辈子还是来迟了一步。 都怪自己太弱小,太弱了,所以会被一个阵法困住了一夜。 在一声婉转的低吟当中,房间中的声音落下,夏荇僵硬地离开院子。 这一世和上一世不一样。 舒星绪为什么现在就会盯上姐姐? 如果她没记错上辈子舒星绪一直没和姐姐发生过什么,如果舒星绪是重生的。 那他从这么早开始,就要布局玩弄姐姐了吗。 对了! 夏荇忽然想到,她和舒星绪有婚约,如果姐姐知道舒星绪是她的未婚夫,那么姐姐一定不会再继续和舒星绪在一起。 她努力提高修为,保护姐姐,让姐姐远离舒星绪和摄政王。 不管如何,这辈子,她都要保住姐姐。 - 院中人离开的瞬间,舒星绪就有所察觉。 蔚蘅也有所感应,不过她太累,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被充盈后再次被吸干。 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舒星绪也很是满意,吻了吻已经睡过去的蔚蘅的额头,两人紧密相贴,不曾分离,设下一个隔音阵法之后抱着蔚蘅睡了过去。 蔚蘅这一觉睡到快天黑,醒来后浑身虽然有些酸麻,却更多的是酣畅淋漓。 怪不得皇上天天嚎着压力大,要找男宠排解排解。 这个办法,却是很解压。 她一动,就感觉到腿间有个东西杵着,似乎还有变大的趋势。 呔,何方妖孽。 不等蔚蘅掀开被子查看,横在她腰上的大手微微用力,她的身子就被人压在了身下,杵着的东西也更加深入。 蔚蘅:“……纵欲伤身。” 舒星绪低低地笑了声,散漫又肆意,“伤的是我的身体,你怕什么。” 说完顶了一下,让蔚蘅有点爽 “祖母说过,好东西要细水长流。” “我……细?”舒星绪眸子深了一瞬,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的实力。 ……好一番折腾之后,蔚蘅彻底投降。 她算是明白了老古董的那些话,女人就算再厉害,在某些方面也还是不如男人。 当时她觉得这是屁话,现在看来这些老古董当她的面开车呢。 蔚蘅口渴,舒星绪极为耐心地给蔚蘅喂水。 “我们什么时候回军营?”她离开了一天一夜,走之前也没交代什么,回去的时候怕是那群老帮菜都能上天了。 舒星绪完成了心头大事,浑身舒坦得很,身上那股懒意又上来了,靠着蔚蘅不想动,“将军,人家好累,想再歇歇。” 蔚蘅:“……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刚刚不是说可以决战到天亮。” 舒星绪眼眸一亮,撑起脑袋,黑丝落在雪白的胸膛,勾人极了,“将军要和我决战到天亮,那我就不……” “停停停,说正事呢。” 舒星绪歪头,“眼下还有比这个还正经的事?” …… 半夜蔚蘅饿得不行,舒星绪爬起来钻进厨房给蔚蘅煮了一碗面。 蔚蘅吃得欢快极了,看得舒星绪却极不是滋味,又有些痛恨重生回来的太晚了。 要是在再早个两年,他就能把人拐回去当皇后了。 吃完饭两人又好好洗漱了一番才睡下。 等到第三日的时候,蔚蘅才知道夏荇竟然在昨天就离开了。 好在岑月说夏荇是自己要走的,不是被蔚夫人和蔚蓝欺负走的。 夏荇说她要去取回一件东西,大概两个月的时间,让蔚蘅不要担心她,还给她留了一封信,让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在看。 岑月交给蔚蘅信封的时候也是避着舒星绪的,可见这事儿十分隐秘。 蔚蘅被弄得有些奇怪,更加担心,当即准备派人出去找,这事儿却被舒星绪拦下。 “个人又个人的机缘。”舒星绪道,听得蔚蘅眉头一挑,这是不让她去找。 舒星绪又补充道,“放心,她没有任何危险,也不会受伤。” 有了这句话,蔚蘅就放心多了。 舒星绪人不行,咳。 人也行的。 别看这厮平常不太正经总想勾引她,可他兵法还有推演之术造诣都是非常深的。 蔚蘅也就没去找了,继续待在军营练兵,偶尔奉旨去陪皇上喝酒。 第72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5 某人开荤之后变得格外黏人,蔚蘅回了军营之后,连着两天都没能找到时间看夏荇留下的那封信。 终于有一日最后,军营里有个士兵突然高烧昏厥不醒,军医束手无策,来找舒星绪,这才将人支开。 蔚蘅拿出书信,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标准的簪花小楷,笔锋圆润有力,可见执笔之人像是个心肠柔软却又坚韧的姑娘。 阿姐,见字如晤。 不告而别实在情非得已,荇盼姐原谅。 幼时生活困苦,得一玄师相救,随他上山修行,这才有机会与阿姐团聚。 如今师傅有恙,荇回师傅身边照料,阿姐无须担心,最多两月,荇会回到京城与阿姐团聚。 荇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当年师傅为我定下一桩婚事,与他相处半年,荇愿与他此生相守,两不相负。 那人名曰舒星绪,风渊国人,家道中落后在我朝境内辗转,师傅救了他并传了他一些推演造化之术,两年前我们分别,如今听闻他在军中。 阿姐若是在军中见到他,还请阿姐帮我照料一二,荇不胜感激。 勿念。 夏荇。 纸张的一段还有被水浸湿过的痕迹,圆圆的晕染了纸张,明显地能看出来那是一滴泪痕。 蔚蘅不知道那是夏荇写在这封书信的时候,想到了她上辈子的惨状而落泪。 可现在这个泪痕看在蔚蘅眼中,那就是夏荇思念她的未婚夫婿而落下的泪水。 蔚蘅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感受。 她好像凭空进入了冬季,呼吸中都是寒意,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不安。 她僵硬地收拾书信,整个人好像被使了定身术,坐在帅位上一动不动。 良久,一滴清泪蓦然垂下。 这个混账! 荇儿心中所说,两年前离开,会推演造化之术,还是风渊国的人。 除了那厮,还能是谁! 蔚蘅一时不知道是被欺骗的愤怒多一些,还是和舒星绪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对妹妹的愧疚多一些。 感情交杂在一起,最后只化作了两道清泪。 舒星绪昨日提到成亲,她同意了。 今日便知道了她想成亲之人,是她的妹夫。 这何其荒唐。 她那颗已经交出一半的真心,被摔了个粉碎。 抹去眼泪,蔚蘅皱紧眉头,良久才平定自己的心绪,交代了自己的副将一声,打马向皇宫而去。 ……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士兵的事情,舒星绪还没有到营帐门口,浑身的那股懒散劲儿又犯了,他现在只想瘫在蔚蘅身上,把蔚蘅抱在怀里。 想到蔚蘅一定会一边踹着他,一边又会被他的美色诱惑,开始对他上下其手。 舒星绪满意极了,随手扯了扯衣领,露出自己白皙精致的锁骨和大片的胸膛。 勾引自己的老婆,不丢人。 老婆跑了,才丢人。 舒星绪这两天来蔚蘅的营帐十分频道,门口的守将也都见怪不怪了。 舒星绪一撩营帐的门帘,扫视了一圈偌大的营帐,里面空无一人,甚至连蔚蘅的气味都消散了很多。 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她去哪里了? 舒星绪不得不退出营帐,询问守将。 守将目不斜视地回答,“回军师,将军半个时辰前离开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舒星绪心中一跳,散漫的样子瞬间消失,他掐了掐手指,便知道蔚蘅去了皇宫。 可是让他心惊的是,为什么…… 为什么蔚蘅和他的姻缘线又变回了最初的样子。 他明明已经和蔚蘅有了夫妻之实,两人的姻缘线结结实实地拧在了一起。 为什么会再次变得只有一丝,甚至连那一丝都岌岌可危! 是谁! 是谁敢动他的姻缘! 舒星绪怒意丛生,身上压迫感将身旁的两个守将有些腿软。 天空飘过一朵乌云,晴朗的天空瞬间暗淡了下来。 与此同时,舒星绪心中也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 下午的阳光已经没那么热烈,京城的主街道之上也没有多少人。 此时只听一声清脆又带着两分压感的喝马声远远嫌弃,如骤雨般的马蹄声紧随其后,街道上的百姓自发的向后避让,远远只见到一袭黑衣红裙,头戴男子式样的束发金冠,面容却是个清冷的女子。 在京城的主街道上,能如此纵马的除了当年被赐予这个特权的骠骑大将军不做其他人想。 蔚蘅穿过京都的主干道,直达皇宫,甚至在亮出自己的身份之后,皇宫门口的守卫也自发让开。 到了皇宫内城,蔚蘅才翻身下马,快速往皇上的寝殿走去。 守在外面的大宫女岑沁见到蔚蘅过来,立马上前行礼:“见过将军。” 蔚蘅看着寝殿紧关的门,压下心中的烦绪:“皇上在睡觉?” 岑沁欲言又止,“皇上和摄政王……” 懂了。 狗东西,又来欺负阿芷是。 岑沁没拦住蔚蘅,只见蔚蘅微微用力,一把推开了寝殿的大门,就见到殿中的穿着金边黑袍的男人,身上的气势不可侵犯。 “皇上呢?” 摄政王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好事被人打扰的怒气,“蔚将军,你进入皇上寝殿,连通报一声都不需要了吗?” 蔚蘅不买他这一套,冲他翻了个白眼,走进去看裴芷的情况。 裴芷沉着脸,压抑着两分屈辱,见到蔚蘅,想露出一个笑容,眼泪却想珠子断了线一样劈啦啪啦地落下。 而她身上的丝质的寝衣微敞,原本该穿在身上的外袍如今变成一堆破布丢在一边。 混迹军营再加上已经开荤了的蔚蘅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什么情况,上前扯过另外一件袍子披在裴芷的身上,回身抽出鞭子,狠狠甩向摄政王。 “司空慈,你找死。”蔚蘅真真动了杀意。 若说这世上唯一能牵动蔚蘅情绪的人,那就只有裴芷了。 虽然裴芷如今登上帝位,可她们私下还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好朋友被人如此欺凌,这个人还是好朋友实际上的叔父。 连同自己被欺骗的怒火和好朋友被侮辱的怒意,蔚蘅终于忍不住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司空慈也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他徒手接住蔚蘅的马鞭,“蔚蘅,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司空慈,你当我怕你不成?我早就想领教一下你的十万阴兵的厉害了。” 寝殿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裴芷忍着身上的不适起身,“皇叔,你退下。” 裴芷沉着脸,娇媚的脸上有着压抑的怒意还有倦意。 司空慈喉头滚动,最后只能离开。 他知道,裴芷这辈子最在乎的,除了她那个一无是处的弟弟,就是这个蔚蘅了。 偏偏这个蔚蘅百毒不侵,武术卓群,他派人暗杀了三次都没能成功。 再闹下去,裴芷只怕会更生气,司空慈当然不想裴芷生气,只能忿忿离开。 第73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6 裴芷和蔚蘅姐妹两人换了个房间说话。 裴芷身上难受,招呼着蔚蘅,两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夏荇的事?”躺下之后,裴芷舒服多了。 司空慈对她还没做到最后一步,却也只差那最后一步了,她腿间被他磨得生疼。 提到这个,蔚蘅脸色就垮了,她握住裴芷的手,就想小时候一样,她需要一个温暖来支撑自己。 “阿芷,我做错事情了。” 闻言,裴芷来了兴趣。 能让蔚蘅这样懊恼的,裴芷还是第一次见。 裴、蔚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蔚蘅是跟着祖母长大的,而裴芷从小失去了母亲,宫中形势诡谲,她的父皇便把她送到了忠勇侯府老夫人膝下。 两姐妹在一起无忧无虑地过了十年,情谊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裴芷了解蔚蘅,蔚蘅就是一块硬骨头,拳头硬,嘴更硬。 后来朝中情况有变,裴芷回宫夺权,蔚蘅也去了边关。 三年前裴芷登基,朝中势力不稳,是蔚蘅一刀一枪从边关杀出来,坐上骠骑大将军的位置,手中五十万兵马为裴芷坐稳了皇帝的位置。 算一算,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亲密地睡在一张床上,这样亲密地聊天了。 蔚蘅靠着裴芷,把夏荇和舒星绪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闻言,裴芷秀丽的眉毛拧在一起,俏丽的杏眼多了几分凝重,“这舒星绪到底是什么来头?若是这么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夏荇回来,才引诱你?” 蔚蘅想到那厮,重重哼了一声,“肯定是,可是我现在更害怕看到荇儿。” “母亲那般是非不分,荇儿已经很伤心了,若是再知道我和他的未婚夫……唉……”蔚蘅叹息一声,心中酸楚难言。 裴芷沉默,无声地抱紧蔚蘅,“蘅蘅,你若是喜欢那舒星绪也无妨,我给夏荇挑一位更好的夫君弥补她,这样可好?” 若这事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蔚蘅一定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法子。 毕竟舒星绪三心二意,有了婚约还和别人乱搞,那自然是换个更加忠贞的郎君。 可这是自己做过的错事,夏荇幼年没有父母的疼爱已是极为难过,若是未婚郎君再背叛,夏荇该有多难过啊。 更何况未婚郎君和自己亲生姐姐在一起。 蔚蘅想了半天,还是摇头,“算了,看看荇儿对舒星绪的态度如何,不管是什么结果,总之我在,舒星绪便不敢再对其他人动心思,就算是成了亲,我也不会准许他纳妾的。” 裴芷安抚似的拍拍蔚蘅的肩膀,她见过两次那个军师。 嗯,还算是一表人才,她总觉得要是配蔚蘅,还差点什么。 不是还差点什么,是太弱鸡了,根本配不上蔚蘅。 就像蔚蘅觉得司空慈配不上她一样。 在司空慈不是她皇叔的时候,蔚蘅就看司空慈不顺眼,莫名的不顺眼。 现在想想,就像是她看舒星绪不顺眼一样。 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姐妹在一起。 舒星绪的事情说开了,蔚蘅心里就好受了一些。 两人盖着一床被子,絮絮叨叨又说了好些事情,有军营的,有朝中的,还有吐槽两个臭男人的。 迷迷糊糊间,两人一同睡了过去。 此刻日暮西斜,夕阳的余晖将影子拉得老长。 在偏殿不远处,一处无人的地方,站着两道身影。 一黑一紫,气势骇人。 黑袍男人道:“赶紧把人弄走。” 紫衣男人面上有些苦恼,散漫地依靠在一旁的假山上,“唉,你也听见了,她现在恨不得提刀杀了我。” 黑袍男人鄙视了旁边男人一眼,“连夫人都管不住,你算什么男人?” 舒星绪嘿了一声,挑起眉头,“我是不是男人,我夫人知道,就是不知道摄政王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 司空慈:“……” 两姐妹在房间睡得香甜,尤其是裴芷,睡得格外安心。 听到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司空慈竟然开始嫉妒起来。 裴芷自从登基之后,睡眠一直都不太好,一点点的动静就容易惊醒,在他的身边更是不敢睡觉。 只有把她折腾到疲惫不堪的时候,她才能睡过去。 可这个蔚蘅一进宫,裴芷就睡得如此香甜。 嫉妒归嫉妒,看到裴芷能够睡一个好觉,司空慈的心中的担忧也少了许多。 没杀掉蔚蘅也好,虽然这个蔚蘅肯定是他和裴芷之间最大的绊脚石。 都怪舒星绪,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连个女人都拿捏不住,还能让她有精神祸害别人的感情。 莫名其妙被司空慈剜了一眼的舒星绪:“……?” …… - 夜半。 偌大的金丝镂空雕凤云花床上,还在熟睡的蔚蘅忽然睁开双眼,匀称有力的手掌毫不犹豫拍向自己的脑袋。 脑海中那道——【滴——第1562次尝试连接宿主,系统载入中——】 一巴掌下去之后,蔚蘅脑海中的声音戛然而止,瞬间消失,好像从没有来过。 蔚蘅从六岁开始,脑袋里总会时不时出现这种声音,还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好在这种病不难治疗。 发病的时候给自己一巴掌就好了。 让蔚蘅醒来的并不是脑海里的声音,而是偏殿之中忽然出现了一股凉意,还带着丝丝腥臭的气息。 如果她猜得没错,偏殿当中此刻正有一只诡物。 可惜,她不是玄师,看不到诡物的身影。 可她在战场多年,杀戮气息中,天生克制诡物,时间一长,让她生出一股感应来。 裴芷呢喃了一声,睡得不太安稳,蔚蘅给她盖好被子又拍了拍,身影轻巧下床,随手拿起旁边的马鞭,赤着脚站在地上,白皙莹润的脚趾一脚踏入森寒的黑夜。 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空气冷了一瞬,脚上有股黏腻的感觉,也就是这一瞬,蔚蘅运死力气,挥动马鞭狠狠甩了出去。 空气中传出一声尖锐的吼叫,惊醒了在暗中等待的两个男人。 几乎是瞬间,两人扔下手中的酒瓶,出现在偏殿之中。 裴芷也被叫声吵醒,看到蔚蘅在对空气甩着马鞭,瞬间就懂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舒星绪和司空慈一来,就看到了被蔚蘅抽得满地打滚的水鬼,地面也湿漉漉的一片。 舒星绪呼吸一窒,上前将赤脚的蔚蘅抱起,手中拧起一道术法,打在那水鬼的身上,顷刻间,水鬼烟消云散,徒留一室的水腥味。 “阿芷。”黑夜之中,裴芷的脸色苍白如诡,浑身止不住颤抖。 这不是裴芷第一次遇到诡了,上次她差点没命。 司空慈上前抱住裴芷,眼神冷冽地看向正在挣扎的蔚蘅,“你是玄师?” 第74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7 “要你管,狗男人,你放开阿芷。”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蔚蘅看着司空慈的动作,几乎要扑上去,却被身后的舒星绪拦住。 皇宫如此庄重森严,龙族之气弥漫,却还是出现了诡物。 这是怎么回事,一目了然,全都是因为这个司空慈,他的阴兵污染了皇宫,才会让诡物出现。 还好今天她在这,她要是不在这,阿芷怎么办。 蔚蘅骂骂咧咧,甩着马鞭就要去抽司空慈。 舒星绪险些拦不住,手上微微用力勾住蔚蘅的腰肢。 裴芷还想安慰蔚蘅,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就见到舒星绪的手在蔚蘅身上。 天色昏暗,裴芷看不太清楚,可那个位置赫然就是蔚蘅的胸。 “狗男人,你手放哪里呢!”裴芷坐直了身体,一声厉喝,原本娇软的声音带上几分怒意,柳眉高挑,眼中杀意迸现。 当着她的面就欺负她的姐妹,今天要是不给舒星绪点颜色看看,她这个皇帝也别当了。 两个“狗男人”:“……” 舒星绪和司空慈对视一眼,一人默契盖住女子的眉眼,一人直接将怀中挣扎甩着马鞭的人扛走。 喧闹的夜空这才再次安静了下来。 司空慈脱下外袍裹住裴芷,将裴芷带回了她的寝殿。 寝殿中烛火微弱,裴芷有些气恼,颐指气使道:“你快去把她们分开,那个舒星绪不是个好东西,明明有了婚约还要引诱阿蘅,其心可诛。” 司空慈挑眉,冷峻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惊讶,“舒星绪有婚约?” 裴芷也察觉出不对,“你和舒星绪认识?” 司空慈不置可否,叫裴芷放在寝榻之上,脱去裹住她的外袍,月白的真丝睡袍之下,女子身材姣好,墨发披散,眉眼少了杀意之后,多了几分柔软,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是一国女帝。 “你且放心,不过阿蘅是玄师,这是你知道吗?”司空慈声音温和,跻身上榻,将裴芷抱在怀里。 裴芷忍下一口气,她无力反抗司空慈,若是蔚蘅不在,她还能闹上一闹,可是现在她要是闹起来,阿蘅肯定会杀过来。 唉—— 裴芷背过身,知道司空慈问的是蔚蘅怎么能杀诡物的事情,想了想,回道:“阿蘅不是玄师,只是感觉比别人敏锐。” 裴芷和蔚蘅一起长大,在两人五岁的时候,加入了一个大她们五岁的哥哥。 这个人就是司空慈,说到底其实她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 可是蔚蘅喜欢裴芷,司空慈也总爱逗弄裴芷,这让蔚蘅和司空慈本就不怎么样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而另一边,蔚蘅被舒星绪扛到了她常住的宫殿。 宫殿中静悄悄的,蔚蘅也不好意思把睡下的宫人吵醒,只能无声地和舒星绪做斗争。 舒星绪一个弱鸡,三两下就被蔚蘅按在了床榻之上,他告饶道:“将军,蘅蘅,阿蘅,轻点轻点,要断了。” 蔚蘅看他额间疼出冷汗,原本想直接扭断他的肩膀的,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力气。 可又是气不过,还是冲着舒星绪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痛痛,蘅蘅,你轻点,这关系到你以后的幸福。”舒星绪知道蔚蘅是看了夏荇留下的书信,可不知道书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他干脆当不知道,凑过去贴贴媳妇,却被蔚蘅毫不犹豫的踹开。 “滚。”蔚蘅怒意升腾,揪着舒星绪的领子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夏荇是我的妹妹。” 舒星绪就这蔚蘅的力道,扯开自己的衣领,眼尾轻轻扬起,勾出几分邪肆,像是画本子中勾人的狐狸精, 他蹭上前,企图用美人计缓和蔚蘅的心绪,又诚恳地回道,“比你早知道了一个时辰。” 那就是从面相上看出来的了。 “所以,那一夜你是故意的。” 舒星绪勾着蔚蘅的手指,“我是故意的,你有了新妹妹,到时候冷落我怎么办,我当然得为自己谋一点福利。” “呵。”蔚蘅一声冷笑,匀称有力的手指扣住舒星绪的柔美的脖子,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掰折,“谋什么福利?舒星绪,你在军中两年,应当知道为是个是非分明的人。” “就算我知道你和荇儿有婚约,也不会让你离开军中,可你呢!你却让我与你做这种事情,你可想过我如何面对荇儿。” 蔚蘅稍微用力,指甲掐进舒星绪的脖子,上面有红色渗出,染红了蔚蘅的指尖。 舒星绪眨眨眼睛,婚约?什么婚约……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却还是疑惑道:“婚约,什么婚约?我和谁有婚约?” 蔚蘅气急,手掌上移不轻不重甩了舒星绪一个巴掌,“你连自己的婚约都不记得,狗东西。 舒星绪擒住那只有力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委屈道:“蘅蘅,我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能有什么婚约?你可别轻信了别人冤枉我。” “你真不知道?” 舒星绪身若无骨,软了唧地贴上去,把人往怀里按,“我真不知道,也许是有人馋我的身子,阿蘅你要替我做主。” 蔚蘅拧眉沉思,察觉到身上的热量,一把推开,“我妹妹的未婚夫婿,同名同姓,参军、玄师、风渊人,两年前离开她。这世界上有那么的巧合吗?” 舒星绪知道蔚蘅不是那么好糊弄,指尖微动,算了一下夏荇已经不在京中,便道:“那就让你妹妹来与我对峙?” 这是最好的办法,蔚蘅呼出一口气,“滚回军营去,我要睡了。” “没有你我睡不着。”舒星绪把人卡在怀中,颇有几分无赖道,“我不走,你要不就杀了我。” 蔚蘅:“……” - 蔚蘅又在宫中住了三日,带着钦天监的人把皇宫中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不是很放心地离开。 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司空慈,“管好你的阴兵,保护好阿芷,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弄死你。” 司空慈冷睨了她一眼,不打算和疯狗计较。 蔚蘅走的时候,远方乌云压城,大雨很快来临。 她不知道自己一语成谶,再见到裴芷的时候,裴芷正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 …… 五天后,宫中来人。 蔚蘅正在演武场,听见是宫中的岑沁姑姑,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又很快将这种感觉压下。 裴芷偶尔想她的时候,给她送一些吃的和用的也会派岑沁来,不会是裴芷出事的。 可当她在营帐前看到岑沁哭红如核桃的双眼,脚步一顿,身体摇晃了一下,“可是皇上出事了?” 岑沁哭着跪下,“将军,将军快进宫看看皇上,皇上已经昏迷一天半了,摄政王也束手无策!” 第75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8 蔚蘅手脚冰凉,浑身犹如过了一片凉水,身体冰凉,内心更是。 还是舒星绪从身后扶了她一把,接触到蔚蘅略带颤抖的身体,他眼神一变,安抚道,“别怕,我随你进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空慈是从风渊之下活着带回十万阴兵的男人,他都束手无策的事情,舒星绪也上了心。 两人同乘一骑,快速向皇宫驶去。 不管蔚蘅在外面是多么威武英勇的大将军,在听说至亲一般的人陷入生死危机之时,还是会慌了神。 舒星绪牵住缰绳,将人护在怀里。 他已经五天没能近蔚蘅的身了,他们的那条姻缘线也越来越暗淡,说明蔚蘅正在放下他。 掩下眸中的暗色,舒星绪把人搂紧了一些,才压抑住心中躁动的情绪。 重来一辈子,他不可能放弃蔚蘅,更不会让蔚蘅死去。 - 偌大的皇宫之中在日头正盛的正午也笼罩上一层阴寒的气息,让蔚蘅格外不适,手中的马鞭也不由自主地握紧。 好在舒星绪说,这不是诡的气息,是司空慈的阴兵。 裴芷出事,最着急的人除了蔚蘅就是司空慈了,他每放出一次阴兵就要忍受一次痛苦。 皇宫之中阴兵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五步一个,几乎将皇宫围成了铁桶一般坚固。 看来事态确实棘手。 裴芷躺在寝榻之上,前几日还圆润薄粉的脸颊此刻苍白如纸,面颊也削瘦几分。 “阿芷。”蔚蘅扑过去握住裴芷的手,也就是这一瞬间巨大的寒意笼罩过来,让蔚蘅全身汗毛倒立。 伸手往裴芷颈间一抓,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能感觉手中好像抓住了一条正在蠕动的虫子。 与此同时,昏迷的裴芷胸口狠狠起伏了一下,大口呼吸起来,面色染上一丝病态的嫣红。 虫子身上带着刺骨的凉意,还是在裴芷的脖子上抓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看向司空慈,眼神不善,“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让它在阿芷的脖子上!” 司空慈瞳孔轻缩,面上带着些许的惊恐之色,在他的眼中并没有看到蔚蘅的手中有什么。 而蔚蘅怎么会在如此紧急的时候开玩笑,那答案只有一个。 有什么东西,逃过了他的眼睛。 他看向舒星绪,后者也是摇头,对着蔚蘅道,“我和王爷都看不到你手中的东西。” 话落,三人的面色更加凝重。 蔚蘅掐着手中的东西,远离寝榻,微微用力,就能感受到手中虫子的身体剧烈扭动起来,瞬间崩碎。 而崩碎的瞬间,司空慈和舒星绪也终于能够看到蔚蘅手上的东西,不过他们看到的是碎成泥状的虫子尸体。 空气中也弥漫起腥臭的味道,和那天的诡物竟然有两分相似。 舒星绪连忙掏出帕子,仔细给蔚蘅擦手,却在碰到虫尸的瞬间,白皙的指尖如同被腐蚀了一样,鲜血涌了出来。 “你怎么样!”蔚蘅小声惊呼,想要去看看舒星绪,却担心自己手上的东西,停在半空,眼中满是焦急和心疼。 看到蔚蘅这个样子,舒星绪忽然笑了,尽管额上已经疼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他仿若不觉,眼中熠熠生光,望着蔚蘅眼中是难以掩藏的满足和爱意。 “还笑!”蔚蘅气得瞪了他一眼,连忙让人端来清水给舒星绪洗手上药,自己也把手洗干净。 她是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百毒不侵的。 或者说她天赋异禀,看不到诡物,诡物也无法伤害她。 就像现在,明明那虫子的血液轻而易举就腐蚀了舒星绪的手指,对她却没有半分的作用。 司空慈面上抽出别在腰上的细剑,看着碎成一地的虫尸,虫尸混着血液,呈红青色,虫身是红色,血液确实青色,还会腐蚀人体。 “这是——” “风渊的诡落星虫!” 舒星绪和司空慈异口同声。 蔚蘅不解,看向舒星绪,舒星绪立马凑上去,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靠在蔚蘅的身上,“疼。” 他仗着蔚蘅心疼他不会推开他,像一只可怜的小狗黏了上去,同时解释道:“这是风渊压制的诡物之一,是一种吸人精血的虫子,算是风渊最常见的一种诡物。” “可一旦这种虫子成长到元君级别以后,便可以隐匿气息和身形,不仅是凡人,就算是高阶玄师也很难察觉到。” “元君级的诡落星虫百年没有出现过了……” 这也是为什么司空慈和舒星绪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是诡落星虫的原因。 蔚蘅望着裴芷苍白的面容,止不住的担心,“那这个虫子被抓到了,阿芷可以醒来了吗?” 司空慈和舒星绪对视了一眼,舒星绪替蔚蘅解释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两个男人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星君级(玄师等级由低到高:散人、真人、道人、元君、真君、星君、天师、天官、天尊),他们没能察觉到诡落星虫的原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裴芷昏迷的原因不是诡落星虫。 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蔚蘅急了,看着两个男人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十分嫌弃,“钦天监的人呢?过来了吗?” “皇上的贴身暗卫呢?皇上近日去了哪些地方,有哪些异样?!” 司空慈早就查过了这些,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这才把蔚蘅找过来,也是想死马当作活马医,看看蔚蘅那敏锐的直觉能不能发现什么。 没想到还真让蔚蘅抓到了诡落星虫。 正在众人一筹不展之际,钦天监的忽然求见,捧着一本残旧的古籍。 这古籍甚至只有一半,上面却说了和裴芷类似的症状。 风渊之南是一片深海,海上有一个小小的部落,他们信奉的是九鱼邪神。 他们以诡落星虫作为媒介,吸取人精血的同时摄取人的魂魄。 不过诡落星虫每三天才能摄取人的一魂一魄,这才一天的时间,诡落星虫还没能将裴芷魂魄彻底搅碎摄出。 这让蔚蘅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钦天监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蔚蘅脸色更加难看—— 第76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9 从常理来说,这是一个十分隐秘且阴邪的摄人魂魄的办法,几乎没有人可以发现诡落星虫的存在。 可却被蔚蘅发现了。 并且直接杀死了诡落星虫,这让裴芷的魂魄不稳。 还没完全摄出的魂魄动荡,不知道去了何处,只有找到寻魄灯,让裴芷的魂魄归体,裴芷才能再次醒来。 若是在七天之内找不回裴芷的魂魄,那么裴芷就算醒来,恐怕也会变成傻子…… “寻魄灯?在柳山青城派手中。”舒星绪肯定道。 司空慈看了蔚蘅一眼,蔚蘅明白他的意思。 “我去青城派拿到寻魄灯,你在皇宫守好裴芷。” 裴芷病倒,朝堂动荡,如果是蔚蘅留下来,她只能带兵打仗,对于朝堂上的那些老东西根本应付不过来,最多武力镇压。 司空慈留下,有十万阴兵在,至少短时间内朝堂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且他是摄政王,那些老东西可不敢惹他。 蔚蘅看了一眼钦天监的人,“你刚刚所说,虽然诡落星虫已死,但秘法没有结束对。” 钦天监的人冷汗岑岑,他偷偷看了一眼蔚蘅,似乎没有想到蔚蘅这么敏感。 “是,秘法没有中断,九鱼部落的人若是发现诡落星虫已死,只要注入一定的邪神力量,秘法便会持续,还会有诡落星虫的出现。” 只有蔚蘅能发现诡落星虫的存在,若是蔚蘅离开,那裴芷还是…… “来人,去军营将我的枪取来。” 蔚蘅武艺卓群,虽然是个女子,可是五十万兵马之中,论单打独斗没人能在蔚蘅之上。 她惯用长枪,鞭法与剑法也是她的强项。 若是因为蔚蘅的杀戮气息重,对这些诡物可以免疫,那跟随蔚蘅多年的长枪也是杀气森然。 长枪拿来之后,蔚蘅划破自己的手上,鲜红滚烫的血液涂抹枪身。 在蔚蘅看不到的地方,原本寂寂的银色长枪忽然染上一层血芒,让司空慈和舒星绪两人心头生出一股不舒服。 他们知道那是被威胁的感觉。 谁能想到一把长枪竟然能有如此威势。 蔚蘅冷目看向司空慈,“有这把长枪在,可镇退一般的诡物。至于诡落星虫,要是再次出现,长枪也会有所感应,这把枪应该足以杀死诡落星虫了。” 她将血色长枪放在裴芷的身边,匀称的手指摸摸裴芷的头发,苍白的小脸让蔚蘅心中一痛,“阿芷别怕,你蘅姐姐一定会护你安然无恙,待我回来之时,便是出兵踏平九鱼之时。” 蔚蘅带着杀意,大跨步迈出皇宫,背影孤寂决绝,带着不惧天地的勇往直前。 三日后,青城山下。 进入柳城地界后便阴雨不断,蔚蘅和舒星绪冒着骤雨前行,终于在傍晚赶到了青城山下。 客栈之中,蔚蘅刚刚脱下蓑衣,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有高手在。 舒星绪也皱起眉头,有玄师在。 客栈小二看到两人进来,带着小脸忙迎上来,“两位客官晚上好,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 没等两人搭话,小二又换上不好意思的笑容道,“客官,咱们客栈今儿被人包下了,已经没有空房间了。” 晚上来到青城山下,风尘仆仆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小二在此地多年,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多半是要住店的。 可这两人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是包下了,还是全都住满了?” 店小二面色僵了一瞬,随即理解,这青城山附近人烟稀少,除了偶尔上山求道的人,基本上不会有人过来。 这附近几十里,也只有他们这一家客栈。 小二道:“粗略算算,还有一两间。” 蔚蘅拿出一袋银子和一块令牌,“烦请小二哥替我去和那人商量一下,我们是骠骑大将军麾下,有要事在身,请他们匀出两间客房给我。” 钱袋子沉甸甸的,小二哥接过钱袋子,笑得见牙不见眼,麻溜跑去了二楼。 没一会儿,小二哥就下来了,说是人家已经同意,不过最多可以腾出一间客房。 蔚蘅还想说些什么,舒星绪哪能给蔚蘅机会,接过令牌就对小二哥道谢。 两人在大堂随便吃了点晚饭,一起上楼。 刚进入房间,舒星绪就被毫不留情地撂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闷响,震得门窗都颤了颤。 “舒星绪,我警告过你,不准再对我有什么心思。” 蔚蘅柳眉冷对,眉眼中都是陌生和疏离,仿佛两人只是最普通的上下级,不曾做过任何亲密的事情。 舒星绪痛得龇牙咧嘴,三分痛被他演绎了个十分,也不回答蔚蘅的话,自顾抽搐着,看上去伤得极重。 蔚蘅:“……” 她一时有些拿不准了,明明只用了一点力气,怎么舒星绪反应这样大。 后退了一步,蔚蘅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装的,只见舒星绪咬着唇,隐忍着爬起来,背后是大片的脏污,束好头发也落下两缕,格外的凄楚可怜。 他哑着声音,有两分屈辱和难过,控诉道:“将军真的要为那一纸不知是真是假的婚约疏远我吗?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不记得婚约,有错吗?” “我喜欢将军,有错吗?” 舒星绪别开脸去,纤长的羽睫有两分湿意。 这样蔚蘅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她想上前安慰舒星绪,却在迈开步子后又顿住。 “信上说得明白,荇儿没有见过你,却又说得十分准确,这不会作假。舒星绪,我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蔚蘅声音也软了下来,她坐在离舒星绪不远的地方,身影有几分寂凉和萧瑟。 那是妹妹的未婚夫,她不能一错再错。 及时斩断这段不该发生的情事,才是最好的选择。 舒星绪反驳道:“蔚蘅,我是个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就算你不接受我,我也不会和一个没有见过你的人在一起。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为什么不能让我们两个快活。” 蔚蘅被舒星绪这番言论惊讶到了,果然这厮不是什么好东西,黑的都说成白的。 “谁快活,快活的只有你,我抢了自己妹妹的未婚夫,我如何快活,舒星绪,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蔚蘅起身准备离开。 就算是在雨中过夜,她也不想看到舒星绪。 舒星绪拉住蔚蘅,知道蔚蘅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再激她,只能哄着道:“蔚蘅,我把你放心上人,别拒绝我好吗?你若是想和你妹妹和平相处,你就多怜惜怜惜我好么,我也是人,被喜欢的人推开,我也会难过。” 舒星绪委屈极了,欺身从身后抱住反抗的蔚蘅。 蔚蘅动一下,他就抽气一声,“蘅蘅,背上很痛,你真舍得啊。” 蔚蘅被这一套软硬连招控得没有脾气,回身将舒星绪推在床上,扒掉他的衣服,看见他背后大片淤青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第77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10 小弱鸡。 蔚蘅心中隐隐愧疚,还有其他的情绪,可她知道那种情绪不该出现,只能皱紧眉头,神色克制。 拿过一旁的药油,倒在手心温热之后,匀称如葱段的指尖按上了那白皙的皮肤。 蔚蘅不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在军营中,男人的身体已经变得麻木了,可偏偏她看到舒星绪的身子,就是容易生出渴望。 想摸摸,想捏捏。 和军营中那些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不一样,舒星绪不仅身子柔弱,皮肤也似牛奶缎子一般白皙光滑,偶尔散落的衣领露出精致的锁骨,如同瓷玉,看得蔚蘅总想狠狠咬一口看是什么味道。 她知道自己完了,她就像别人说的,馋别人的身子。 她馋舒星绪,可谁能想到,吃到嘴里的肉忽然名花有主了,还是自己那可怜的亲妹妹。 她这一生拥有的很多,祖母、阿芷、还有无上的军功和地位。 却也没能拥有很多,父母、手足、有情爱。 人生来来往往不过百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是一生。 蔚蘅闭上双眼,藏住眼中翻滚的情绪,在舒星绪丝丝痛呼之中,将药油揉进去,过了今夜,舒星绪身上的青紫能好一些。 可是舒星绪却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似的,药油揉进去知乎,赤裸着上半身靠近蔚蘅,一只手有力地扣住蔚蘅的手腕,不让蔚蘅从他身边离开。 蔚蘅别过脸去,不敢看舒星绪。 此刻的舒星绪面容在微弱的烛火下肤白春红,双眼如星满含爱意,墨发披散开来,如同一只夜魅妖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蘅蘅,你看看我。”舒星绪压低了声音,温柔缱绻,像一把勾子勾得人心神微荡。 蔚蘅闭上双眼,可却控制不住想象舒星绪现在的样子,她皱起眉头似有两分不耐,两分克制,“你把衣服穿好。” 舒星绪无声地勾起嘴角,拿起蔚蘅的手放在小腹上,那里肌肉紧绷,块状分离。 “阿蘅,这块也有伤,劳烦你帮我上药。” 腹肌有伤?什么时候的事? 蔚蘅下意识睁开眼,入眼的是男人白花花的皮肤和线条清晰的腹部肌肉,哪有一丝伤口。 腹肌的线条一直延伸进亵裤之下,再往下就是鼓囊囊的一团。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这厮唯一不弱鸡的地方。 看到了蔚蘅眼中翻滚的情绪和欲望,舒星绪知道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又会适得其反。 他躬起身子,可怜道,“阿蘅,明天还要上山,青城派未必愿意交出寻魄灯,必定有一场恶战,今夜我们要养精蓄锐。” “就一张床,我们睡一起可好,我保证什么都不做,阿蘅没有你的允许,我什么都不做。” 舒星绪言辞诚恳,蔚蘅也知道舒星绪说得对,明天还得上山,什么都没有上山拿到寻魄灯重要。 睡一起…… 就睡一起,她把舒星绪打伤了,这个弱鸡总不能还要他睡地上。 自己睡地上…… 她选择两人睡在一起,更何况舒星绪说了什么也不做,他也做不了什么! - 清早。 大雨方歇。 空气凉爽清新,被子里暖烘烘的,蔚蘅抱着怀中热乎乎又滑溜溜的东西睡得十分香甜。 舒星绪却是到了半夜才睡着,此刻又被蔚蘅拱醒了。 男人苏醒的是他的意识,还有某个地方,正杵在蔚蘅的小腹上,奈何蔚蘅将他抱得紧紧,他动弹不得。 只能在心里骂自己自作自受。 正在此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舒星绪听见有一阵脚步声从房门前路过,也就是这一瞬间,蔚蘅陡然清醒,眼中寒光如同一只从未睡着的野兽,对外都是提防。 有高手在,还是一群高手。 明明有十来个人,脚步轻得像是只有两三个人。 似乎外面的人也察觉到蔚蘅的气息,最后一个脚步顿了一下才离开。 楼下。 “小姑娘,你说你是骠骑将军府二小姐?如何证明?” 男人头戴墨色玉冠,丰神俊朗,只是一双眼睛犀利如鹰,看得夏荇心中不由得一缩。 这个男人很危险,气势太强了。 而他旁边那位被众人护持住的中年男人,竟然是她的亲爹。 夏荇深吸一口气,掏出包袱中的令牌,“骠骑将军府二小姐,夏荇。” 中年男人打量了夏荇一眼,只觉得眉眼十分熟悉。 可看她这个年纪,分明是那女人还在府中的时候,不可能给他戴什么帽子。 倒是一旁墨冠男人,倒是接过令牌来看,发现是真的后,眼中涌现出一丝凝重。 “父亲,是真的。这是‘蘅’字令牌,确实是皇上赐下的那块。” 蔚蘅被封为骠骑将军时,皇上赐下两块麒麟玉制作的令牌。 见令如见骠骑将军。 这两块令牌,一块在蔚蘅自己手中,另一块放在了骠骑将军府的密室之中。 就算是蔚夫人多次讨要,蔚蘅都没给。 蔚北山摸着短须道:“骠骑将军府的二小姐乃是蔚将军的胞妹蔚蓝,怎么如今换成了你?” 夏荇没想过会在青城山简单蔚北山,既然遇到了那就如实说。 “我才是蔚蘅将军的胞妹,至于蔚蓝,是当初蔚夫人生产时她故意将自己的孩子调包给蔚夫人的。” 蔚北山一惊,给季辛元使了个眼色,季辛元立马派人去查探事情的经过。 能拿到蔚蘅的这块令牌,足以说明夏荇身份的真实性。 蔚北山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于是在楼下上演了一出格外感人的认亲戏码。 此刻没有蔚蓝在,蔚北山全身心想的都是流浪在外多年的女儿,更是心疼不已。 同时也给夏荇介绍了季辛元,也就是墨冠男子。 季辛元算得上是夏荇的哥哥——继兄。 蔚夫人生下的儿子们文不成武不就,相反是这个继子不显山露水,第一年下场就科举及第,备受摄政王青睐。 两年时间,屡建奇功,从大理寺少卿一路高升,现在是正二品的刑部尚书。 季辛元—— 夏荇脑袋中轰了一声。 她上辈子怎么可能没见过季辛元,连她的尸体都是季辛元收的。 季辛元—— 对了。 她当初进京之后,一个多月才见到蔚北山,那个时候季辛元好像已经毁容,戴上了面具。 她们见过许多次,却又从未见过。 第78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11 蔚蘅从房间里出来,自然就看到了客栈中唯一的一桌人。 听见她的动静,季辛元和蔚北山齐齐向楼梯上看去。 “将军。”季辛率先打招呼道。 他猛地明白过来,昨日借着骠骑大将军办事名头的人,恐怕正是蔚蘅自己,还有他身旁的军师。 “季大人。”蔚蘅颔首,看向蔚北山,挑眉道,“父亲为何会在此?” 蔚北山心中慌乱,面上却是分毫不见。 他露出一抹苦笑,“辛元母亲前些日子惊吓到了,魂魄离体,特来青城山看看有没有什么招魂的办法。” 蔚蘅点头,“昆州的粮草赈济可完成了?” 蔚北山与这个长女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两人此时更像是上下级,蔚北山还得向蔚横汇报工作。 蔚北山道:“已经全部完成,奏折已经呈上京都,还剩一些扫尾的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办也没问题。” 蔚蘅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点点头,这才将目光投向有两分呆滞的夏荇。 夏荇眸中含泪,望向季辛元的眼神让蔚蘅觉得奇怪。 这好像是看到了阔别已久的爱慕的人。 可这个人不该是舒星绪吗?夏荇到现在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难不成舒星绪真不是她未婚夫? 蔚蘅又瞥了眼舒星绪,只见舒星绪却死死盯着夏荇。 那目光有怀疑,还有探究,可那样专注的目光还是让蔚蘅呼吸不畅。 她对夏荇道:“过来坐,怎么会在青城山?” 夏荇这才收回目光,乖巧地坐在蔚蘅的身边,“青城山有一场比试,我来试试身手。” “青城山的比试?你也是玄师?”蔚蘅微微惊讶,还真没看出来夏荇是玄师呢。 玄师少之又少,可她身边竟然有好几个。 世界变得玄幻了。 夏荇开心地点点头,看到旁边的舒星绪脸色突然僵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试探性问道:“是……星绪哥哥?” 面上突然变得开心和惊喜,眼底还有爱慕。 只是看到了刚刚那一幕的蔚蘅始终觉得夏荇现在有两分刻意的感觉。 舒星绪眼中一片漠然,“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不认识你。” 夏荇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不在乎舒星绪眼中的冷漠。 她只要蔚蘅不会和舒星绪在一起就行。 迎着舒星绪的冷漠,夏荇坐到了舒星绪的旁边,眼含期待,“星绪哥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荇儿,当初在山上师傅为我们定下婚约,你还记得这块玉佩吗?” 夏荇摘下身上的玉佩递了过去,蔚蘅扫过那枚玉佩。 心中仿佛有一块巨石落地,震颤得她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那块玉佩舒星绪也有,时常佩戴,而夏荇拿的一块赫然就是另一半玉佩,连上面的齿痕都能够完美契合。 舒星绪下意识攥紧腰间的玉佩,该死! 他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 舒星绪和夏荇的婚约如夏荇所说,确实是夏荇师傅定下的,如若不然,夏荇的师傅不会出手救舒星绪。 只是定亲,舒星绪根本没当回事。 重生之后两辈子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让他忘记了这件事。 他看向蔚蘅,只见蔚蘅神色如常,向小二招招手,点了早餐。 舒星绪想要解释,可每每张口,都被夏荇打断,他现在怀疑夏荇是故意的。 吃完了早膳,季辛元对着蔚北山道:“父亲,雨后的滑,山路难行,您身体不好,还是让我上山去,有将军在,也可照应一二。” 蔚北山看向蔚蘅,蔚蘅点头之后,四人徒步上山。 季辛元与舒星绪一左一右跟在蔚蘅身后,舒星绪看准时机,想要拉住蔚蘅说话,一旁的夏荇正监视着舒星绪的一举一动,怎么会让舒星绪如愿。 在舒星绪快碰到蔚蘅的时候,她忽然惊呼一声,扯住舒星绪的袖子,往一旁倒去。 舒星绪下意识反握住夏荇的手,腹部微微用力,就将夏荇扯到了怀中,又很快弹开,一脸无措地望向面无表情的蔚蘅。 蔚蘅皱眉关切地望着夏荇,“怎么回事?” 夏荇一脸沮丧,“姐姐,我脚扭了。” 这山路太滑,夏荇原本是想假装滑到,却没想到假戏真做,真的扭到脚了。 蔚蘅上前查看了一番,“有些严重,荇儿,你一定要上山吗?” 这样的情况必然是不能上山的,但若是夏荇执意上山,蔚蘅就准备背着她去。 夏荇了解蔚蘅,她知道蔚蘅来此肯定是有要事,不然骠骑大将军怎么会出现在青城山呢。 她不能拖累长姐,这样也好。 夏荇摇头,“姐姐,我恐怕去不了了,让星绪哥哥陪我下山,季……季大人陪你去。” 蔚蘅没给舒星绪说话的机会,冷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着舒星绪也都是疏离和陌生,“如此,劳烦舒先生了。” 看出舒星绪想要开口,夏荇抢先说道:“不麻烦的,星绪哥哥是我未婚的夫君,照顾我是应该的。” 舒星绪:“……” 忍下心头的怒意,舒星绪看向夏荇,正好,他要看看这个夏荇是什么来头,想要干什么。 四人队伍就此分开,两人顶着还没消散的乌云,快步向山上走去,剩下两人则在原地呆了很久才离开。 只剩下蔚蘅和季辛元,两人之间就只剩山风偶尔的呼啸声音。 跟在蔚蘅身后的季辛元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时刻注意着蔚蘅的脚下,即使他知道蔚蘅习武多年不会轻易滑倒,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只能小心地护着蔚蘅。 “你母亲为何会离魂,可查明是什么原因?”快到山顶时,蔚蘅忽然出声问道。 季辛元抿唇,克制住情绪道:“原因蔚齐已经在查了,我还没有回到京都,具体情况算不上清楚,只知道母亲是游湖之后忽然呆滞昏迷,请了钦天监的人前去查看,应该是冲撞的什么东西,魂魄离体。” 蔚蘅觉得不妙,“游湖?” 之前在皇宫中和裴芷睡的那一晚,好像也是湖中的东西。 而诡落星虫也有湖水中的水腥味。 蔚蘅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有人对京都的水系动手了? “蔚蘅,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季辛元看着蔚蘅若有所思。 蔚蘅却是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看着季辛元,她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之上,有两分俯视的意思,“叫我什么?” 季辛元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微微仰头,看清楚蔚蘅的模样,眉眼鲜妍张扬,肆意洒脱,扬起的眉头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 只是这一瞬间,季辛元听到了自己急促而又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他喉结一动,试图让自己清冷的声音柔和下来。 “长姐……” 第79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12 蔚蘅笑得更加肆意。 季辛元和他母亲若不是情非得已,也不会嫁给蔚北山。 上一代的恩怨,蔚蘅不在乎,也不想去管。 倒是季辛元,年轻有为,虽然明面上看是摄政王一党,但却是不可多得的好官。 能为裴芷所用就行。 有这么一层关系扯着,蔚蘅也不想和季辛元太生分,她大了季辛元两个月,就让季辛元喊她姐姐。 也许是因为见得太少,季辛元总会忘记喊她姐姐。 “青城山你了解多少,此番来是寻人还是要寻物?”蔚蘅关心道,也不走在前方,与季辛元并肩而行。 季辛元收敛住眼底的星光,板正地回答,“青城山是玄门四大名山之一,玄师无数,道法自然也比较高深,钦天监的人说,可以向青城山借温养稳固魂体之物。” “那长姐你……为何而来?” “京中有人用邪术害人,恐怕你母亲的事情不是巧合,我奉陛下之名,来青城山讨一样东西。” 季辛元想到自己的知道的消息,肯定道:“是寻魄灯。” 寻魄灯是玄门一件宝物,也是青城山四大宝物之一,就算是蔚蘅奉皇上之命,想要拿到寻魄灯,恐怕也不容易。 “长姐有何办法,需要辛元做的,辛元义不容辞。”季辛元知道蔚蘅并非玄师,想给蔚蘅打头阵。 蔚蘅摇头,“到山上再看。” 今日的青城山热闹非凡。 山上有一座古朴的道观,即使山路难行,此刻也是人山人海。 青城山内部的比试,虽然不对外公开,可是却对玄门内部公开,有其他的势力早就到来观摩学习。 以蔚蘅普通人的身份,自然是进不去的。 可骠骑大将军能进去。 对于玄门的人来说,他们喜欢和一般的官员打交道,却不太喜欢和身居高位的人打交道。 这身居高位的人,自然有蔚蘅一个。 蔚蘅功德无量,可身上也带着十足的煞气。 这股煞气不会对蔚蘅自己有什么影响,甚至还能替她抵挡一些诡物的攻击。 可在青城山看来,这满身煞气的人,却会污染他们青城山的灵气。 青城观观主皮笑肉不笑:“蔚将军,有失远迎,不知道有何贵干。” 这就差把不欢迎写在脸上了。 虽然是要向人家借东西,可是蔚蘅也不是那种低声下气的人。 她斜睨了一眼观主,语气也是不咸不淡,“来,自然是有事的,听闻青城山有一宝物,名曰寻魄灯,本将军很是好奇,想要向观主借来看看,不日归还。” 观主面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寻魄灯是我青城山重宝,蔚将军开口就要我青城山的宝物,真是好大的口气。” 观主身上气势骇人,他执掌青城观一百余年,今年已经有快两百岁的高龄,面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单单是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就足以将人吓退。 可这只是观主自己心中所想,面对青城观观主的气势,蔚蘅无动于衷,仿佛察觉不到,“说了,是借,会还的,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蔚蘅仿佛面对自己的将属一般自然,在百十人愤怒的目光之下,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环视了众人一圈,蔚蘅道:“若是我这样就拿走了你们青城山的宝贝,恐怕你们青城山也会沦为笑柄,不如这样。今日在场的所有人,能将我打退一步,我便离开,如何。” 这口气,简直能吞天了。 青城观观主气的双眼一翻,险些背过气去。 龙虎山观主也气得面皮抖动,蔚蘅这是把整个玄门的脸都踩在脚底了。 对于这位年纪轻轻且是女子的骠骑大将军,大家都略有耳闻,知道这位将军张狂,却没想到能张狂到玄门来了。 “好大的口气,今日就让我来会会你。”龙虎山观主看蔚蘅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自然知道蔚蘅也许有什么宝贝傍身,皇族历来宝贝众多,还有钦天监。 这蔚蘅不是个好对付的。 蔚蘅负手而立,步子打开,站得稳稳当当,“请。” “师傅,对付这等狂傲之人,岂需您亲自动手,让徒儿来。” 龙虎山观主身后站出来一个穿着藏青色道袍的男子,他先是对蔚蘅施了个礼:“蔚将军,玄术并非儿戏,若我伤了你,这可怎么办?” 蔚蘅不在乎地摆摆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我真的有事,那是我时运不济,与你有什么关系。” 她这话豪气十足,自带的将军气势又显得气势傲人,让人不由信服。 在一旁的季辛元却着急坏了,这就是上山再看,直接来踢馆? 蔚蘅冲他一笑,让他安心。 那弟子双手结印,口中念念不停,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此刻又天上几层黑云。 天空瞬间逼仄起来,弟子一声大喝:“九天神雷!落!” 天空雷声炸响,一道紫色天雷落到蔚蘅的脑袋上,却在接触到蔚蘅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蔚蘅毫发无伤。 周围却是声声惊呼。 “什么!一个道人级的玄师,竟然能够召唤出九天神雷。” “天赋异禀啊!” “可你看,九天神雷之下,无人生还,妖孽尽散,她,她怎么好好的。” 蔚蘅站在原地,不仅半步没退,甚至身上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这让在场的几位观主脸色一变。 不管蔚蘅身上有什么法器,至少法器生效的瞬间,他们肯定能感受到玄力的波动。 而他们什么都没感受到。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蔚蘅是玄师,而且是已经达到了天字级的玄师。(玄师等级由低到高:散人、真人、道人、元君、真君、星君、天师、天官、天尊) 才让他们无所察觉。 这样,蔚蘅要借走寻魄灯,他们还拦得住吗? 龙虎山观主按下还想再试试的弟子,带着人往后退了一步道:“多谢蔚将军赐教,此事乃是您和青城山的事情,还请您和青城观观主商量,刚刚是我等冒昧了。” 蔚蘅摆摆手,看向青城山观主。 青城山观主:“……” 这老小子,跪得也太快了。 事已成定局,青城观观主脸上挂着一丝谄媚,“将军,咱说好是借的哈~” 第80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13 回到京中的第一时间,蔚蘅就去了皇宫。 她说待向皇上复命之后,再来看看季辛元的母亲。 蔚北山也是回家之后才知道皇上几日不上朝的消息,即使蔚蘅没说,他和季辛元也能猜到一些。 能让蔚蘅不舍昼夜地奔波的,也只有皇上了。 蔚北山带着夏荇回到了蔚家。 准备将夏荇介绍给家人认识,两日后开祖祠,告诉各位族老。 至于夏荇日后是住在忠勇侯府还是骠骑将军府,那由她自己决定。 忠勇将军府门前,知道蔚北山回来的消息。 除了还在昏迷的季辛元母亲,也就是梁夫人,其他几个孩子都等在了门口。 这当中就有被蔚蘅赶出骠骑将军府的蔚蓝。 她见到跟在蔚北山身后的夏荇,脸色就白了两分。 季辛元将这一切都收归眼底,分别前蔚蘅特地嘱咐过他,让他护着夏荇。 能帮到蔚蘅,让季辛元感到无比开心。 对待夏荇也就多了两分留意。 “都等在这里干什么,暑气难耐,别热坏了。” 蔚北山不算是个严父,事实上他除了和蔚蘅关系不好,对其他孩子都还不错。 也许是想弥补当初备受冷落的蔚蘅。 “恭迎老爷回来,老爷这一路风尘仆仆,累坏了,家中已经备好热水与接风宴,请老爷入府。” 说话的就是那位外室,当初蔚北山与蔚夫人和离之后,就迎进门了。 梁夫人病倒,这府中的事务她说了算。 蔚北山点点头,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夏荇,他想开口说明身份,却又觉得这样有些草率,便道:“荇儿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分子,先去洗漱一番,我再与你们介绍。” 夏荇看着众人不善的目光,重活一世,她已经不在乎了。 后院花园中。 忠勇候府三小姐蔚茗拉着蔚蓝的手,“二姐,你说那个女人是谁?她那个年纪,总归不会是爹爹要纳入府的姨娘?” 蔚茗最近看了不少的话本子,许多话本子的第一句就是“丈夫凯旋归来,带回来一个女子,逼我让出主母之位………” 虽然她希望自己的母亲是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可每次看到梁夫人出去应酬都要被京都贵眷嘲笑。 她就想着这主母不当也罢,她不想母亲被人看笑话。 蔚蓝犹犹豫豫,“应当不会,不过辛元哥哥……” 蔚茗毫不犹豫打断:“不可能。京中谁不知道辛元哥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他连京中小姐都看不上,更何况一个看起来村巴巴的女子。” 村巴巴的女子:“………” 夏荇跟随下人去前厅用膳,路过花园就听到这么一句。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虽然不是京都最新潮的款式,却也落落大方,不至于村巴巴的。 “二小姐、三小姐。”下人生怕这两位小姐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连忙出生提醒。 蔚茗看到夏荇,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觉得有些眼熟,随即又否定。 她怎么可能见过一个村姑。 被人偷听的气恼涌了上来,蔚茗想不管是谁,她都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看看,于是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不懂礼数,偷听别人说话。” 小丫头十二三岁,被养得有两分娇纵,昂起脑袋带着鄙夷,却没有什么恶意。 不像她旁边那位,虽然看上去楚楚可怜,可那眼中的恶意却藏都藏不住。 “我是谁,二小姐没告诉你吗?她可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呢。三小姐,看来你们姐妹情谊,也不过如此。” 夏荇眯起眼睛笑道。 “什么?”蔚茗愣了,下意识问蔚蓝,“你知道她是谁?” 蔚蓝:“……”拜托能不能别那么蠢啊! 她不敢否定,却也不想现在就说出真相,好在夏荇也没打算多留,支会下人一声,去往前厅。 丝毫不理会后面的质问声和哭泣声。 夏荇前脚进了前厅,后脚蔚北山就来了。 再接着就是一脸气恼的蔚茗和蔚蓝。 侯府的姨娘和少爷们也陆续到达。 蔚北山正襟危坐,先开口道:“今日回来,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 “荇儿,你过来,与你的兄姐们见礼。”蔚北山招手,夏荇站到蔚北山的身边。 蔚北山道:“荇儿乃是我的亲生女儿,当初因为些缘由,和蓝儿抱错了。” “我这次外出,正巧碰上荇儿,此次回家,也是让荇儿认祖归宗。” 一言落下,厅中数十口人面色各异,尤其是蔚二和蔚三,大惊失色,“你才是我们的妹妹?” 夏荇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见过二哥、三哥。” 两人连忙回礼,那目光在蔚蓝和夏荇身上逡巡,最后蔚二肯定道,“应当是我们的妹妹,她和长姐,有五分像。” 几位姨娘端详了一下夏荇,面面相觑,还真挺像。 他们不敢多言,还是孟姨娘(庶长子母亲)开口问道,“荇儿可见过将军了?” 要说忠勇侯府的这些姨娘最害怕的人是谁,那绝对是已经搬离侯府的蔚蘅。 在这些姨娘眼中,闺阁女子后院之人,最多是打打机锋,唇枪舌战,玩一些不能上台面的东西。 可蔚蘅,她不一样,她敢杀人啊! 再加上她是侯府的嫡长女,就算是杀了她们这些姨娘,只要蔚北山不说什么…… 不不不,蔚北山也不敢说什么。 在这些姨娘眼中,蔚蘅就是尊煞神。 她们对待夏荇的态度,取决于蔚蘅的态度呀。 要是蔚蘅不在乎这个嫡妹,就像不在乎那两个弟弟一样,那就好办多了。 夏荇腼腆笑了一下,“见过姐姐了。” 说完,顺便露出挂在衣服上的麒麟玉。 几位姨娘不认识,可家中的几个男子却是认识的。 这下连庶长子蔚平都坐不住了,“她竟然将这玉佩给你了?” 夏荇面色冷了下来,“这位想必是蔚平哥哥?她是谁?若我理解得没错,她是嫡长姐,你这样称呼长姐,不合礼数?” 蔚平气得发抖,他很想指着夏荇的鼻子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老子。 可他不敢,他骂了蔚蘅一定会废了他。 就在这时,有下人前来通报,“老爷,前夫人在门口,想要见您。” 第81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14 骠骑将军府的下人入宫的时候,蔚蘅正焦急地等在寝殿之外。 里面司空慈及钦天监众人正在为裴芷招魂。 听到蔚夫人到了忠勇侯府去,蔚蘅本不想理会,可一想到让蔚蘅面对那么一大家子,两个嫡亲的弟弟也是软蛋,夏荇免不了被欺负,算了还是得自己去一趟。 将舒星绪留在宫中,有什么事情能及时告诉她,她又快马加鞭回了忠勇侯府。 蔚蘅到侯府的时候,侯府已经闹成了一团,远远就能听见摔落杯盏的声音。 “老匹夫,我告诉你,蓝儿就是忠勇侯府的二小姐!”蔚夫人歇斯底里 “你算什么东西,我忠勇侯府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做主,你还当你是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吗?”接着就是传来蔚北山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若不是顾及蘅儿的面子,我早就一纸休书给你,让这京城都来看看你这毒妇的嘴脸。”蔚北山气得身体倒仰。 “我是毒妇,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宠妾灭妻,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蔚蘅身影出现在门口,深吸一口气,低喝出声,“闹什么!” 她看向蔚夫人,对自己这个母亲,她真的无语。 她随即又看向跪在一边的蔚蓝,冷厉的眼神让蔚蓝浑身一抖,下意识跪了下来,辩解道:“长姐,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看到女儿被吓到这种程度,蔚夫人急了,冲着蔚蘅骂道:“你吓蓝儿干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都是这个搅家精,她来之后家里就没安稳过。” 蔚夫人如同看待仇人一样看着夏荇,更过分的话在接触到蔚蘅看着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戛然而止。 蔚蘅扫了在场的众人一圈,自顾地坐到了蔚北山的左侧主位上。 “辛元,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家中,也只有辛元两不相帮,且是刑部尚书,不会偏向任何一人。 一直坐在旁边的季辛元起身,唤了一声“长姐”,道,“父亲回到家中,正将荇儿介绍给家人认识,夫人就上门了,讨论起了蔚蓝的去留问题,夫人要求蓝儿必须留在忠勇侯府,可忠勇侯府的事情该由父亲做主,夫人与父亲就争执了起来。” 蔚蘅点点头,“你先回后院,一会儿舒先生和钦天监的人过来。” “多谢长姐。”季辛元再次作揖。 待季辛元走后,蔚蘅看向独独站立在厅堂之中,护住蔚蓝的架势犹如以一敌百的将军。 蔚蘅嗤笑一声,“母亲,你怎么知道今日父亲回府?” 蔚蘅一出现,几乎所有人都噤了声,连气得倒仰的蔚北山都不说话。 他和这个女儿不亲,好在这个女儿和她母亲也没有多亲厚。 他治不了这个毒妇,还得让他女儿来。 蔚夫人没想到蔚蘅会问这个问题,支支吾吾道:“大街上都在传……” “传什么,朝廷命官的行踪随意就能打听到吗!”蔚蘅沉着脸,“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蔚夫人被自己女儿的眼神吓到,她知道不能说出蓝儿的身份,不然蓝儿真的保不住了,于是开始撒泼打滚道:“你、你就是这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吗!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像审犯人一样对我!” 蔚蘅根本不理会,她怒极反笑,“不说是,你当我不在骠骑将军府,骠骑将军府就跟你姓了不成!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知道,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搬弄是非,弄得家宅不宁,我直接军法处置!” 蔚蓝真的害怕这个长姐,她心中一遍咒骂蔚蘅,为什么一回来就掐着这个不放,不该是讨论她和夏荇的问题吗? 一边只能站出来告罪道:“长姐,是我,是我无意中和母亲说起来的。” 蔚蓝软软地伏在地上,我见犹怜。 “我说过,骠骑将军府,不准你再登门,看来都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 压力直接给到了站在门外的岑月身上。 岑月从蔚夫人要来忠勇侯府就知道今晚一定没什么好事,连忙让人去宫中请了蔚蘅来。 此刻蔚蘅一出声,她立马跪在门边,对着蔚蘅道:“将军,非是我等不听您的命令,而是老夫人以死胁迫,我等担不起如此大的罪过啊。” 蔚蘅本就没想怪岑月,她冷哼一声,再次看向蔚夫人,“将军府的夫人,也学会了市井妇人的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吗?若是你再如此丢人,这个将军府你就别住了,回到舅舅家去。” “你说什么。蔚蘅,我是你亲娘,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将军府不是我家吗?我在家中连个下人都是使唤不动,连见我女儿都需要向你申请吗?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好大的官威啊!” 蔚夫人色厉内荏。 蔚蘅不愿意多说,对着岑月道:“去将夫人的东西,收拾收拾送到工部侍郎府去。顺便让人去工部李尚书那里说一句,本将军巡查京畿时,发现有几条河流堤坝不稳,查查是怎么回事!” 岑月起身离开,眼看着蔚蘅来真的,蔚夫人瞳孔中染上了一丝惊恐之色,连忙跑出去追岑月。 蔚蘅看向蔚蓝,对她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她直接道:“我本意看在这些年的情谊上,准备以忠勇侯府表姑娘的名义送你出嫁给你找个好人家。可现在看来,你似乎并不想这样?” 蔚蓝觉得脊背生寒,蔚蘅对母亲都那么狠厉,还让李尚书查堤坝的是谁,谁不知道堤坝的修建是她们舅舅负责的。 这是在敲打蔚夫人,告诉她她再敢作妖,她连工部侍郎都不放过。 那自己呢。 蔚蓝摇头,“愿意,我愿意的,长姐,我我什么都没做。” “蔚蘅,你也太霸道了,你做将军府的主就罢了,如今还想当忠勇侯府的家!” 蔚平看着就比她大了半个时辰,还是女子的蔚蘅,心中妒火和酸意已经烧昏了头脑。 蔚平和蔚蘅几乎同时出生,蔚蘅是女孩,他是男孩,再加上父亲疼爱自己的母亲。 小时候的蔚平过的日子比这个嫡长女好多了。 再加上因为她是女孩子,蔚夫人觉得蔚蘅不争气,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就让人送给老夫人了。 蔚北山和老夫人不是亲生母子,对老夫人也不是很亲近,蔚蘅三岁之前都没怎么见过自己的父母。 那时候的蔚平,是实打实被宠着长大的,一个人独享侯府的一切,包括父爱和母爱。 就算是后面出生的弟弟妹妹,都没能将蔚平身上的注意力抢过去。 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是蔚蘅十四岁参军,十五岁千里奇袭,百万人中支取南越王首级。 十六岁大败犬戎,十七岁加入夺嫡,后来更是成功帮助裴芷登上帝位。 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拥五十万兵马的骠骑大将军,和摄政王分庭抗礼。 从那之后,父亲的眼神就变了,他开始关注这个嫡女,再看看忠勇侯府的一干子弟,没一个人能像蔚蘅那样。 也许是父亲对他的期待很多,失望也最多,什么时候父亲开始对他不假辞色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蔚蘅。 蔚蘅瞥了一眼这个忽然跳出来的男子,面色阴郁,身上散发着不讨喜的气息。 这股气息不是单纯的不讨喜,而是让蔚蘅讨厌。 她看向夏荇,“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一直沉默的夏荇没想到蔚蘅这么敏锐,她对蔚蘅点点头,“眉间死气浓郁,大凶之兆,活不过今夜了。” 第82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15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蔚北山,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夏荇,“你,你是玄师?” 夏荇宠辱不惊,淡淡点头,对着蔚北山道:“玄门山医相命卜五术,我学了相术和卜术。” 这五术蔚北山和蔚蘅都有所耳闻。 早年玄门还没大兴的时候,学习卜术和相术的人最多,原因是好赚钱。 后来玄门大兴,便将相术和卜术列为最后,被看作是坑蒙拐骗之术。 近些年学习卜术和相术的人不多。 蔚蘅只是察觉到蔚平身上的气息不对,不知道夏荇竟然会相卜之术。 蔚北山急了,看向夏荇,“荇儿,这是你大哥,他他他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如此大劫?” 夏荇仔细看着蔚平的面容,蔚平面容惊恐,印堂黑气弥漫,几乎要遮蔽整张脸庞。 她略一掐算,却发现这个死劫似乎和宫中的人有关。 “姐姐。”夏荇面色凝重,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种话。 她知道蔚蘅和皇上的关系,比忠勇侯府的亲厚多了。 她都不怀疑蔚蘅可以为了皇上可以抄忠勇侯府满门。 正在此时,忠勇侯府的下人带进来一个穿着宫中服侍的太监。 他见到蔚蘅,心中大喜,“蔚将军,皇上……传您回去呢,若是忠勇侯府的事情难办,皇上说她明日亲自处理。” 太监如实说道。 这让厅堂中的人脸色变了又变。 皇上基本上不插手臣子的家务事,而皇上竟然为了早点见到蔚蘅说要亲自处理忠勇侯府的事情。 这也让侯府众人再次明白蔚蘅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看着蔚蘅的目光又带上几分惊恐的敬意。 “本将军知道了,你先回宫回话,本将军马上就到。” “是。” 蔚蘅没看蔚平,对着蔚蓝道:“你也喊过我十几年的姐姐,若是你老老实实的,婚后骠骑将军府还可为你撑腰,若是你还是有这些小心思,京城你就不用待了。” 蔚蓝身子一缩,“姐姐,为何要对我如此之狠,我们十几年的情谊比不过一个才见面的陌生人吗?” 蔚蘅知道蔚蓝不会那么轻易就认命,对着岑月道,“将蔚蓝小姐送给张宁湛,你说我送过去的,他就懂了。” 张宁湛是十年前蔚蘅救下的一个少年,这些年一直替蔚蘅打理产业。 岑月应下之后,蔚蘅接着对蔚北山道:“平儿随我进宫,宫中有钦天监的人在,还有摄政王,想必化解一个死劫不难。” 蔚北山连连同意。 蔚平却是一反常态的拒绝,若是平常他能入宫那是天大的恩赐了。 今日不愿入宫,这也让蔚蘅几乎确定了蔚平身上的死劫一定和裴芷这次被偷袭有关。 当然,在这个家蔚平没有拒绝的权利,就算蔚北山察觉出什么不对,他也不敢违逆蔚蘅的意思,更何况家里还有季辛元在。 到了宫中的时候,裴芷已经醒来,只是脸色苍白,眼圈微红,看样子是真的被吓到了。 “这是我嫡亲的妹妹夏荇,她修相卜之术,看出蔚平似乎的皇上的事情有关,交给你了。”蔚蘅对着司空慈不咸不淡道,又补充了一句,“不准吓唬我妹妹,不然弄死你。” 司空慈懒得和蔚蘅计较,他看了一眼夏荇,转身审讯蔚平去了。 “阿蘅。”裴芷声音虚弱,微微颤抖,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沾湿面颊,让她看上去虚弱又可怜,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模样。 蔚蘅心中难受,和好姐妹抱在一起,不停地安抚:“没事的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裴芷呜咽了两声,“我知道的,蘅蘅,我知道是你来抓住我脖子上的那个东西,你离开后是你的长枪一直在我身边,它又杀了两只诡落星虫。” “九鱼部落的人真该死,待你好些了,我一定要出兵弄死他们。”蔚蘅气极,还好她能感应到裴芷脖子上的虫子,若是没有感应到,那裴芷,不仅裴芷,恐怕整个王朝都会动荡,再次陷入战乱。 裴芷刚刚醒来,在司空慈那里已经哭了好一会儿,这回看到蔚蘅彻底安心,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蔚蘅这才抽身离开,只是那把长枪仍然放在裴芷的床榻之前,犹如一个孤高的将军守卫着她的帝王。 刚一出门,舒星绪就等在了外面,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两分担忧。 蔚蘅想说夏荇已经进宫了,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可是看着舒星绪那张脸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不忍看到夏荇上心,也不忍看到舒星绪那总是噙着笑意的目光变得痛苦。 算了,只要自己收好分寸,又何必要说出来伤他的心呢。 “你怎么在这,不去多休息一会儿?” 三天日夜兼程,蔚蘅这个常年行军打仗的人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舒星绪一介文弱书生,一个小弱鸡呢。 “我担心你,将军。”舒星绪上前,想要拉住蔚蘅的手,却被蔚蘅避开。 “没什么好担心的,忠勇侯府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荇儿不会受委屈。当然她若是愿意,住在将军府也行,只是我常年不在家中,家中有些冷清,她回来也总归是要和兄弟姐妹相处的,我会替她打点好一切。” 蔚蘅略过舒星绪,准备去看看蔚平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差钦天监的人去看看梁夫人。 舒星绪紧跟其后,“替她打点好一切,那你呢?蔚蘅,我可以确定夏荇不在乎我和她之间的婚约,她和季辛元之间的姻缘线比我和她的凝实多了!” 蔚蘅皱眉,“你说她和季辛元?” 一个是继兄一个是继妹,怎么会有姻缘线。 蔚蘅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和自己的准妹夫不清不楚,怎么妹妹和继兄也不清不楚。 舒星绪冷笑一声,“夏荇就是不想我和你在一起,才诌一个婚约出来。” 蔚蘅停下脚步,直视舒星绪,“她为什么不想我和你在一起?” 这话,问得舒星绪哑口无言,就算是他猜到了个大概,可也不能说。 说出来不仅解决不了眼前的事情,还会两败俱伤。 舒星绪撇开头去。 见舒星绪说不出来,蔚蘅也不理他,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中,司空慈和夏荇轮番上阵,企图让蔚平说出事情的真相。 可是蔚平身上被下了禁锢,他无法说出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任何消息。 两人试了很多办法,都解决不了蔚平身上的禁锢。 九鱼部落实在罕见,他们所用的邪法中原玄师了解不多,就连当初察觉诡落星虫都是蔚蘅的直觉。 第83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16 审讯方面蔚蘅帮不上什么忙。 司空慈也知道这几天蔚蘅都没怎么休息好,眼下的乌青已经遮掩不住。 他看了一眼跟在身后脸色阴沉的舒星绪,“带着蔚蘅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让人去通知你们。” 夏荇瞥见舒星绪,想要开口阻止,司空慈已经开口,“夏姑娘相卜之术造诣颇深,留下帮帮本王。” 而就在这个间隙,舒星绪已经把蔚蘅拖走了。 回到了蔚蘅在宫中常住的宫殿,宫人已经将饭菜热水备好了。 蔚蘅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舒星绪扒了外袍,中衣下的身材凹凸有致,却也让蔚蘅瞬间后退,摆出防御的姿势。 “你干什么?” “先洗澡,再吃饭,然后睡一觉?”舒星绪将她的外袍闻了闻,“将军,你要不要自己看看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蔚蘅:“……你有病是不是!” 奔波那么多天,她一路上都没有好好换洗过,再加上已是夏日,容易出汗,身上的衣服有些汗味也不奇怪。 舒星绪摊摊手,“将军,要不要我帮你洗洗?” 蔚蘅:“……滚。” …… 蔚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舒星绪正躺在贵妃榻上,身上烟紫色的衣袍微微敞开,眼神望着窗外,有几分忧愁含在里面。 美人薄愁,让人忍不住怜爱,恨不得将心肝都捧出去,只为了博得美人一笑。 蔚蘅也想如此,她坐到贵妃榻上,“若是不想见到我,就回军营去。” 舒星绪收回目光,看着蔚蘅诚挚地劝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掐住蔚蘅的腰,把人压在身下,“将军自己不想见到我,就赶我走?” 蔚蘅想要反抗,但看舒星绪这个架势,她要是真反抗,必然会伤到舒星绪,只能僵着身体叹息,“我没想你走,我是怕你伤心。” “将军还会怕我伤心?若是怕我伤心,又何必把我推远?” 蔚蘅:“……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荇儿不许你跟我在一起?舒星绪你是否有事情瞒着我?” 舒星绪心中一虚,不知道是不是蔚蘅知道了什么,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随后蔚蘅又补充道:“荇儿修的是相卜之术。” 也就是夏荇可以通过占卜来知道她和舒星绪的未来。 这三天的相处,蔚蘅不是傻子,也能发现夏荇对舒星绪刻意的爱慕,至于和季辛元,她倒是没有太上心。 就算舒星绪说的是对的,那么夏荇这么做至少得有自己的理由。 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做。 舒星绪身子一跨,将头埋在蔚蘅的颈间吗,“是有事瞒着你,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蘅蘅,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 蔚蘅推了他一把,却被他哼哼唧唧将人抱得更紧。 怀抱滚烫,好闻的皂荚香气扑鼻,蔚蘅竟然难得地感觉安心,她知道自己渴望这个怀抱。 她甚至觉得舒星绪抱她抱得不够紧。 过了许久,久到蔚蘅肩胛骨被压得有些麻木,蔚蘅才开口道,“饿了。” 舒星绪笑了,外面夜幕降临,漆黑的房间中蔚蘅仍然能够看到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如此好看,饱含深情。 那双眸子中,只有她一人。 吃完饭,蔚蘅还是没能赶舒星绪走,任由舒星绪抱着自己在床上睡了过去。 真的完了,蔚蘅想。 她真的要变成一个抢自己妹妹未婚夫的女人了。 临睡之前,她觉得上天对她不公,她已经失去了亲情。 唯有裴芷这份友情尚在。 甚至连自己的爱情也如此波折。 睡过去的蔚蘅没注意到她脑海中响起一道微弱的堪比蚊呐的声音,【系统载入中……】 【系统载入完成——】 就在这一瞬间,舒星绪和蔚蘅同时睁眼,舒星绪看向慎刑司的方向,诡气铺天盖地,又好像不止是诡气,还有压在风渊之下那些诡物的气息。 蔚蘅却是被系统的声音惊醒:【宿主宿主!呜呜呜呜宿主我好想你呜呜呜老婆呜呜呜妈妈。】 蔚蘅:“……”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八岁女孩子的声音不正常,却又在不正常中带着一丝的熟悉。 似乎是想到蔚蘅的现状,系统哭唧唧道:【雾雾老婆,我是你的系统臻臻子,你还记得我不。】 蔚蘅想:系统?臻臻子?不认识。 却没想到系统好像可以听见她的心声一般,嚎啕大哭:【我就知道主神秘书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把我们的记忆都清空了,还把我的备份全删了,这个狗东西,老婆你不能不记得我,我是你的小甜心是你的小棉袄!】 蔚蘅:“……” 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舒星绪已经轻巧地翻身下床,穿上外袍,以移形换影之术往慎刑司赶过去。 系统好像也发现了现在情况不对,【老婆,快快快,快去,这是九鱼部落要吞噬司空慈,咱们快去救他。】 蔚蘅顿住,【你知道这是什么回事?】 系统回答:【咱们边走边说。】 蔚蘅对系统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和信任感。 系统说,蔚蘅是快穿局的快穿员,她现在在一个快要毁灭的世界,如果不能避免灭世事件发生,不仅这个世界要毁灭,连她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 这个世界的灭世事件就是九鱼部落邪神出世。 邪神在九鱼部落收集信仰,现在在风渊和王朝的一些偏远地区都有九鱼邪神的身影出现。 如果九鱼邪神能后拿到帝王的魂魄,帮助他重铸神体,他就可以降世了。 邪神降世,世间生灵涂炭,不过几十年,这个小世界就会毁灭。 而在系统出现之前,系统就给蔚蘅加了一层【无敌免伤】的buff。 这是蔚蘅以前做任务时获得的奖励,一直寄存在系统这里,前两个毁灭的世界系统被主神秘书坑了,根本无法联系蔚蘅,也没有办法给蔚蘅开buff。 好在蔚蘅都挺过来了。 蔚蘅凭借着【无敌免伤】破了九鱼邪神的诡计,现在九鱼邪神没有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吞噬了摄政王司空慈的魂魄和躯体,同样可以降临世间。 慎刑司附近被阴兵为了个水泄不通。 系统在,它直接给蔚蘅开了全息,蔚蘅现在不仅能看到阴兵,还能看到慎刑司上空那浓郁的诡气之中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和一团格外浓郁的黑气。 第84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17 【臻臻子,我的枪在裴芷那里,能瞬移过来不?】 对付强大的敌人,当然要有趁手的武器。 【没问题! easy!】 被宿主需要,系统觉得很开心。 这下宿主该不会把她拍没了。 裴芷睡得十分不安稳,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一声岑沁的惊呼声,她下意识睁眼,带着一丝恐惧。 “怎么回事?”裴芷起身问道,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她眉头拧了起来。 岑沁连忙护在裴芷的身前,“皇上小心,蔚将军的长枪忽然消失了。” 裴芷眸中闪过一抹晦色和怒意。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能够隐约感觉到慎刑司那处森腾的诡气。 邪神是。 都已经欺负到她的头上了,真当她这个皇帝是傀儡吗? 长枪不见,裴芷知道不到紧急关头蔚蘅不会拿走她的长枪。 也许此刻蔚蘅正和那个邪神打得不可开交。 裴芷下定决心,她不能总被人保护。 司空慈说得对,她是皇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王朝的这片土地上,不管是人是妖还是诡,都要听她的命令。 她只有立起来,才能保护姐妹和心爱的人。 而另一边,蔚蘅手握长枪,杀进滚滚诡气之中。 之间诡气之中忽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让舒星绪和一旁的夏荇连连皱眉,“是钦天监的人来了?” 钦天监的人是什么水平,夏荇不知道,舒星绪却是知道的。 他一个星君级的玄师对付起来都不容易的诡物,钦天监的人怎么会有这个本事。 那还能是谁。 蔚蘅—— 蔚蘅百毒不侵,诡物伤不了她分毫,而她和她的那把长枪却可以伤到诡物。 “是蔚蘅,快,我们去找她汇合。” 舒星绪着急了。 饶是知道蔚蘅百诡不侵,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总觉得在这团诡气当中,还有更为恐怖的存在。 诡气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蔚蘅只能靠着系统的指引去找到司空慈。 他才是邪神的目标。 系统还告诉蔚蘅,除了她开挂了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到邪神。 也就是说,只有她可以杀了邪神。 杀了邪神就可以保住这一方小世界。 蔚蘅的无敌状态就是开挂,一路杀到了慎刑司的深处,隐隐有打斗的声音,里面黑色的雾气也格外浓重。 黑色的雾气和诡气不一样,诡气发灰,这黑色的雾气如同浓墨一般,让蔚蘅心中不适,越往深处走,甚至还有些想吐。 慎刑司深处,司空慈面色惨白的坐在一道微弱的阵法之中,阵法之上有微弱的雷光,抵抗司空慈看不到东西的冲击。 他只能用尽全身玄力,将力量注入雷霆阵法之中保护自己。 当时他正和夏荇在审讯蔚平,夏荇忽然发现蔚平印堂黑气翻涌升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裹全身。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蔚平已经死去。 却又没有完全死去。 只是蔚平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再睁开的时候就是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里面邪气肆意,无端让人感到胆寒。 两人极速后退,却见“蔚平”一只手,司空慈下意识抵挡,却低估了“蔚平”的力量,只是这一下,他就被打得全身筋脉颤抖,五脏六腑拧在一起,口吐鲜血。 好在“蔚平”是冲着司空慈来的,仿佛没有看到旁边的夏荇似的,这给了夏荇逃脱出去搬救兵的机会。 司空慈心道不好,他看不到“蔚平”的攻击,只能且战且退,每一次抵挡都是尽全力。 为了让夏荇能够成功逃脱,他只能把“蔚平”往慎刑司深处引。 “蔚平”好像猫捉老鼠一般逗弄司空慈,堂堂摄政王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他是一个星君级的玄师,在这个“蔚平”面前却毫无抵抗力。 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蔚平”恐怕就是邪神的本体。 看来京都还真是有不少的问题,京都有皇上坐镇,龙气庇佑,邪神还能这么轻而易举入京,在皇宫之中现行。 司空慈想,要是他这次还能够活着出去,一定不阻拦蔚蘅清洗朝堂了。 夏荇还没想好该去搬哪位救兵,就被诡物团团围住。 这些诡物身上都带着一种深渊的气息,这让夏荇想起了风渊之下压制的那些强大的诡物。 妈妈呀,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她这次修炼的进度比上辈子快多了,可也打不过这么多深渊诡物。 夏荇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上辈子的九鱼邪神没有这么快出世。 再说蔚蘅这边,她提枪孤身深入,就看到“蔚平”好整以暇地坐在慎刑司最深处的牢房里面,里面是已经快不行了的司空慈。 “嘿。”也许是能够看清楚“蔚平”和他的招式,自己身上还有无敌外挂,蔚蘅早就没有了恐惧。 毕竟恐惧来源于未知嘛,现在九鱼邪神在自己面前和明牌差不多嘛。 看到蔚蘅提枪如入无人之境,“蔚平”不知道为什么。漆黑没有一丝的眼白中闪过一丝忌惮。 就是这个蔚蘅发现的诡落星虫,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可为什么,诡落星虫对她一丝伤害都没有。 蔚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蔚平”,可谓是张狂至极,她蹲在司空慈面前,狠狠骂了一句,“狗东西,你觊觎阿芷多久了。”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看一眼都觉得厌恶的人,司空慈此刻看到蔚蘅的时候,竟然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两分,好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一样,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司空慈看着蔚蘅,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见到她的第一眼。” 果然,蔚蘅立马炸毛了,狠狠踹了司空慈一脚,踹得司空慈又吐了一口鲜血,可蔚蘅还不解气,破口大骂,“你是畜生吗?你见到阿芷的时候你几岁她几岁!” 司空慈被“蔚平”压着打的气在胸口郁结,此刻正好有机会发泄,“蔚蘅,那是老子和阿芷的事情,关你屁事。” “关我什么事?司空慈,你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你以为你姓司空就和阿芷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吗?”蔚蘅气得吐血,“你是她的叔叔,她的祖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要名声可以,你遗臭万年也可以,可你想过阿芷吗?阿芷她是一位帝王,你要让世人让后人怎么看她?” “还是你想,让她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你,亦或是你玩够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甚至可以颠覆朝堂!” “蔚蘅!” 司空慈惨白的面色硬是被气出了一丝红晕,仿佛被戳中了软肋一样,双目圆睁,暴怒地看着蔚蘅。 第85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18 “我说两位,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蔚平”吃瓜吃得正开心,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后知后觉地升起一股被忽视的感觉。 虽然瓜很香。 叔叔和侄女,还挺刺激。 “蔚平”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声音,此时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戏谑,还有些欠揍。 蔚蘅往后退了一步,让出司空慈的身影,眼中杀机四伏,“司空慈,若是你死在这里,阿芷的帝王路,便没有污点了。” 只有蔚蘅自己知道,裴芷的帝王路没有污点了,恐怕此生也不会快乐了。 “蔚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蔚将军,我帮你杀了他,你成为我的信徒如何?” 如果能得到蔚蘅这样强大的人的信仰之力,他还要什么帝王魂魄,摄政王的躯体。 蔚蘅冲他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杀了他可以,信仰你?你还不配。” 被这么屈辱地对待,“蔚平”也不生气,“行行行,像你这么厉害的人,该有点脾气的。” “蔚平”学着她笑的样子,露出一口牙齿,只是怎么看怎么有些森然。 就在“蔚平”出手的一瞬间,在司空慈看不到的地方,浓重的黑气凝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想要将司空慈吞噬。 却也在这一瞬间,蔚蘅手持银枪,直插骷髅头的眉心,接着在“蔚平”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锋利的枪尖闪烁着猩红色的煞气光芒,洞穿他的心脏。 “啊——”“蔚平”痛苦地嘶吼出声,终于隐匿不住自己的身形。 司空慈看到蔚平的身体之上窜出一道模糊的黑色影子,邪气森然。 腾腾的邪气充斥了整间牢房,蔚蘅面色微白,这气息让她有些反胃,极力压制着想吐的冲动。 而司空慈也没好到哪里去,眼中已经出现重影。 蔚蘅难受极了,眼睁睁看着黑气消散,蔚平的身体软软倒下。 九鱼邪神的离开,外面的深渊诡物也没有了支撑的力量,舒星绪和夏荇原本陷入苦战之中,后面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到了慎刑司的深处。 还没有完全散去的诡气中出现两道模糊的人影,夏荇下意识摆出了防御的姿态,舒星绪确实一眼认出了蔚蘅的身影冲了过去。 司空慈虚弱地搭在蔚蘅的肩膀上,蔚蘅脸色极度不好看。 看到舒星绪过来,司空慈便倾身靠在了舒星绪的身体之上,出慎刑司的大门前,司空慈面上看不出情绪道:“我派出不少暗卫截杀你,你不知道?” 蔚蘅瞪着他,“你没发现你每次截杀我之后,阿芷就会莫名其妙地不理你一段时间吗?” 笑话,手拿大王,她还出什么对三去给司空慈挠痒痒。 司空慈:“怪不得……刚刚你是真想让邪神杀了我。” 蔚蘅冷笑,“你以为呢?” 司空慈还是不解,“那又为什么要救我,骠骑大将军可没有什么以德报怨的名声。” 蔚蘅眸子忽然冷了下来,语气也不再尖锐。 过了许久,久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看到了一道金色身影快步向这边走来,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比起阿芷的名声,我更想让阿芷开心。” 金色的身影快步走来,微微看了一眼司空慈,眸中的担忧和心疼快要溢出来,却还是跑向蔚蘅,“蘅蘅,你没事?” 蔚蘅轻松一笑,浑身狠厉意的气息消散得一干二净,她声调柔和,“我能有什么事,我可是你亲封的骠骑大将军。” 裴芷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长枪不见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蔚蘅撇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舒星绪,心中妥协了两分,“我没什么事,摄政王受了重伤,你带他回去请钦天监的人看看……我一夜没睡了,现在回去补眠啦。” 身后有宫人把司空慈扶上辇轿,蔚蘅带着夏荇和舒星绪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宫殿。 洗了个热水澡,又吃了不知道该说是夜宵还是早餐的一顿饭,三人都累得不行,倒头就睡。 - 蔚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她在一个暖烘烘散发着皂荚香的怀抱中。 身体比大脑更诚实,她人还没清醒过来,就抱上身后的那人,微凉的红唇就蹭了过去。 这一蹭,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外面传来夏荇的叫骂声,蔚蘅才如梦初醒,一把推开舒星绪。 蔚蘅眼中罕见地出现一股懊恼,看着舒星绪面上带着一丝痛苦。 她擦了擦嘴,理好自己的衣衫,对着舒星绪有几分冷漠道:“别让荇儿发现你在我这里。” 舒星绪:“……” 有一种被用完就扔的感觉,他上身的衣服几乎已经脱完,白皙的胸前和脖子上斑斑红痕,如同艳雪红梅,惹人遐想。 “蔚蘅,你好样的。”舒星绪面上红晕未消,眉梢上扬,春情动人,面上却是咬牙切齿,手指在空中凌空画了个阵法,传送离开了。 血染夕阳,外面的天空红灿灿的,拖得树影婆娑,落在地上的树叶都染上了几分粉红,如同夏荇着急的发红的面庞。 她和蔚蘅有几分相似,蔚蘅英姿飒爽,她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柔美,乍一看上去,是要比蔚蘅还要好看几分。 【宿主,这就是本世界的女主哦,她是重生哒。】系统在蔚蘅脑海里传递信息。 蔚蘅大概理解女主和重生是什么意思。 夏荇一进门就到处查看,甚至不惜用上了术法,发现房间里却是没有舒星绪的痕迹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试探性问道,“姐姐,舒星绪没有过来。” 蔚蘅不想骗人,便没有回答,直接问夏荇,“荇儿,你是真的喜欢舒星绪吗?” 夏荇似乎没有想到蔚蘅会这么问,微微偏过头去。 就像是蔚蘅不想骗夏荇,夏荇也不想欺瞒蔚蘅。 想到蔚蘅迟早会知道她不喜欢舒星绪,不如直接坦白重生之世,她相信蔚蘅有自己的判断。 从这几天看来,她根本防不住舒星绪对姐姐的接触,不如让姐姐知道舒星绪的真面目,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夏荇咳了一声,对着蔚蘅十分认真道:“姐姐,接下来我说的话也许十分玄幻,但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蔚蘅郑重点头。 都有系统的存在,她还有什么不信的。 夏荇布置了个隔音结界,坦白了一切。 夏荇是重生的,从两年后重生回来—— 第86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19 在上一世,这个时候的裴芷已经失去一魂一魄,身上龙气消散,无法庇佑天下万民。 王朝再一次动荡了起来, 因为裴芷魂魄的缺失,智力混沌,裴芷的胞弟裴佑蠢蠢欲动想要上位。 可司空慈和蔚蘅都在,必然不可能刚裴佑上位。 一旦裴芷禅位,失去最后一道龙气的保护,顷刻间就会死亡。 裴佑文逼不成,联合世家门阀还有犬戎部落,边境动荡,蔚蘅不得已带兵平定叛乱。 而此时风渊也动荡不安,诡物层出,九鱼邪神开始暗中收集百姓的信仰之力。 天下战火纷飞,风渊封印撕裂,风渊的皇帝到中原来寻找可以补全封印的办法。 风渊皇帝发现,想要补全风渊的封印,抑制九鱼邪神的扩张,需要一个功德与煞气并存的人。 而这样的人,只有蔚蘅。 甚至蔚蘅的条件比他们想的还要好上许多。 她身上不仅有护佑国家的功德与千万人臣服的煞气,竟然还有一丝的信仰之力。 此时的蔚蘅与犬戎交战,若是平常平定战事对于蔚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现在内忧外患,蔚蘅手中五十万兵马,分出四十万出去平定各地世家门阀的动乱。 只有十万人面对犬戎的二十万人。 战争持续焦灼,没多久军中出现了一个玄师,这个玄师道行极高,不仅破了犬戎人的阵法,还格外的会排兵布阵。 蔚蘅极为相信这个玄师。 这个玄师十分俊美妖娆,身姿款款,眼波流转,比狐狸精还能勾引人。 打了半辈子仗的蔚蘅将军哪能经受住这种有意无意的勾引,很快便坠入爱河。 与此同时,战争结束,蔚蘅班师回朝。 这一趟出来,足足半年。 却在班师回朝的途中,受到了风渊诡物的偷袭。 上辈子的蔚蘅似乎没有百毒不侵,很快就被风渊诡物锁上,可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血液可以对付风渊诡物。 便在那场风渊诡物的偷袭中流进全身血液而死。 蔚蘅死的时候,夏荇刚刚进阶完成,甚至来不及稳固根基就奔赴战场,从风渊皇帝那里劫走了蔚蘅的尸身。 没错,那位玄师就是风渊的皇帝。 夏荇后来才查清楚,风渊皇帝和司空慈早有合谋,一个是为了蔚蘅的血液,另一个是为了蔚蘅的身体。 风渊的皇帝需要蔚蘅的血液基础封印,司空慈需要蔚蘅的身体祭炼出安魂的骨玉,定住裴芷的魂魄。 夏荇受不了姐姐死后还要被人利用,便一把火烧了蔚蘅的尸身,带回了道观之中。 有了蔚蘅的血液,风渊的封印得以加固。 而宫中皇上的离魂之症愈加严重,时常一睡就是十几天,就算是用了寻魄灯也找不到皇上的魂魄。 有一次,蔚蘅在山下遇到了那位皇帝。 她说她在找人,她的好姐妹不见了。 世界上没有她好姐妹的味道了。 她很害怕。 夏荇给了裴芷一撮骨灰,融入了她的魂魄。 听说第二日帝王就醒了,将一把利刃插入了摄政王的胸口。 紧接着就宣布退位。 失去龙气庇佑的裴芷,很快被各种诡物侵袭,好在她魂魄之中有一缕强悍的煞气护她一直走到了道观。 裴芷请求夏荇,在她时候,和蔚蘅一样火化,两人骨灰放在一起。 恍惚中,夏荇好像看到了蔚蘅那飒爽的身影,笑眯眯牵着裴芷的手,对她说:“荇儿,姐姐不能陪你啦,你要自己多保重。” 后来,九鱼邪神出世,天下动乱,民不聊生,信仰九鱼邪神的人变得疯狂开始屠杀百姓。 身为一个玄师的夏荇也无法独善其身,在一次消灭九鱼邪神的行动中遇上了季辛元,和他一起回到了蔚家。 她那时才知道,季辛元也成了玄师,不过蔚家也不剩什么人了。 孟姨娘和蔚平信奉九鱼邪神,已经发狂杀了蔚府大半的人,只剩下蔚齐和蔚茗,还有季辛元。 此时的季辛元已经毁容,就算在一起并肩作战半年多,一年多,夏荇还是没见过季辛元的样子。 在一场战斗中,夏荇身陨,魂魄消散之前,他看到季辛元为她收敛尸身,火化后和蔚蘅她们一起放在了道观之中。 …… 听完夏荇的讲述,蔚蘅有些怔愣。 “风渊皇帝,就是舒星绪。” 夏荇点头。 “季辛元毁容是怎么回事?” 夏荇道:“应该是在青城山上毁容的,不过这次姐姐和辛元哥哥一起上山,应该避过了这次劫难。”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漆黑的夜空当中,闪烁着一两颗微弱的星星,却也很快被云彩挡住。 蔚蘅对夏荇道:“荇儿,谢谢你。” 夏荇皱眉,很不赞同,“姐姐说什么呢!我是你妹妹。” 蔚蘅露出一个笑容,“谢谢我妹妹,天色太晚,你先去偏殿休息休息,我需要消化一下。哦对,皇上没事?” 夏荇准备离开,她知道这辈子的蔚蘅还是没能逃过舒星绪的勾引,怕是已经爱上了舒星绪。 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皇上没事,摄政王也好多了。就是蔚平死了,蔚家那边不太好。” 蔚蘅点头,这个是她早就预料到的。 - 次日一早,裴芷就派岑沁来请她,说是蔚北山在宫门口嚎啕大哭,要见蔚蘅。 蔚蘅装束整齐,一袭海棠花暗纹紫衣,腰间束着同色腰带,头发没有盘成任何一个式样,而是如同男子那般简洁用冠玉束发。 英姿飒爽中又带了几分贵气,和不可忽视的凌厉。 岑沁满意道:“皇上若是见到将军肯穿她为您准备的新衣,一定很欢喜。” 蔚蘅不置可否。 她的阿芷为了她都能杀了摄政王,她穿两件奇形怪状的衣服让阿芷开心怎么了。 宫门口,蔚北山带着孟姨娘嚎啕大哭。 蔚蘅一出现,那哭声立刻停住。 蔚北山愣了一瞬,见到紫衣的蔚蘅,怒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骂道:“你你你,你弟弟新丧,你不见任何悲痛之色,竟然还穿如此鲜亮的衣服。你你你眼中还有没有伦理纲常!” 第87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20 “父亲,你在说谁?是说那个从小就和我争夺父爱,骂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把我推进湖水中让我病了一个月的弟弟?还是那个在外面造谣我在军中和男人不清不楚,说完一点朱唇万人尝,连个妓子都不如的弟弟?” 蔚北山脸色一白,有些无措地望向蔚蘅。 诚然,他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蔚蘅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站在蔚北山跟前,身形挺立如松,双手负立,嗤笑一声,“父亲,连摄政王都知道骠骑大将军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呢。” “还是你没想过你从来看不起不在乎的长女最争气?” 蔚蘅越过蔚北山和他身边的孟姨娘,跨身上马,朗声道,“忠勇侯蔚北山,速回家中接旨。” 跟着蔚蘅回去的还有夏荇和舒星绪。 只是舒星绪明显感觉到蔚蘅的情绪不对,从早上到现在,蔚蘅看他不超过三眼,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意,反而带上了一丝嘲弄。 看得舒星绪一阵心慌,就算是夏荇说了喜欢他,蔚蘅也不至于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就像是蔚蘅领兵打仗之时,看着对手的眼神一样。 带着嘲弄还有丝丝的兴趣。 他,怎么就成了蔚蘅的对手? 可是蔚蘅不说,现在还有蔚平的事情,舒星绪找不到时间和蔚蘅说话。 - 忠勇侯府的家中庶长子去世,家中虽然不能挂白,可是一干显眼颜色的东西还是被换了下去。 季辛元和梁夫人正在操办蔚平的身后事。 见到蔚蘅,梁夫人上前,对蔚蘅行礼,却被蔚蘅闪身躲了过去,“您是辛元的母亲,辛元叫我一声姐姐,您就是我的长辈,如此是折煞我了。” 蔚蘅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可不妨碍梁夫人知道这是蔚蘅的真心话,她也笑了一下,面色还有些苍白,“将军,多谢你救了我。” “辛元至孝,就算没有我,您也会没事的。对了……”蔚蘅拿过夏荇给她的安神符,放到梁夫人手中,“夫人勿怪蔚蘅叨扰,只是蔚平死因在忠勇侯府,既然忠勇侯想要一个交待,蔚蘅自然要让忠勇侯心服口服。” 跟在后面的蔚北山才到家中,就听到蔚蘅的话,带着皱褶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平儿明明死在慎刑司,你却说死因在家中,蔚蘅,就算是你是骠骑大将军,也不能颠倒黑白。” 孟姨娘满脸悲戚。 众人没觉得孟姨娘有什么不对劲,只有蔚蘅看得到孟姨娘身上那浓郁的几乎将脸都要淹没的邪神黑气。 看来邪神在忠勇侯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啊。 蔚蘅道:“昨日荇儿就说蔚平死期将至,我本想是想在宫中救他,却没想到他自己找死。孟姨娘,你真的不知道蔚平怎么会死吗?” 孟姨娘眼中怨毒之色溢出,却在碰到蔚蘅犀利如剑的目光时瑟缩了一下,好像老鼠遇到猫一样,恐惧瞬间爬满全身。 蔚蘅对着季辛元道,“带我去孟姨娘的院子。” 季辛元不顾蔚北山的颜色,对蔚蘅颔首,走在了前面。 却在刚刚跨入后院之时,两道人影怒气冲冲地走来。 不是别人,正是蔚蘅嫡亲的弟弟。 蔚二瞪着蔚蘅,“长姐这是要干什么?每次你到忠勇侯府都是兴师动众,之前还在前院,现在连父亲后院的事情都要插手了吗?” 蔚蘅直直地盯着蔚二,不是蔚蘅被问得哑口无言,而是蔚蘅发现,蔚二的身上竟然也有一丝九鱼邪神的黑气。 这黑气不像是主动信仰,像是被九鱼邪神操控了一样。 其他的人都是惊讶,蔚二一直是不温不火的,尤其是他见到蔚蘅的时候,就像雏鹰见了雄鹰,气势不自觉就矮了几分,今天竟然敢当面斥责蔚蘅。 不得了不得了。 要不是夏荇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她都像给蔚二鼓掌,今天还真像了个男人。 蔚三,也就是蔚齐身上也有一丝黑气,但看上去却比蔚二理智很多,“长姐,大哥尸骨未寒,让家中安宁些时日。” 蔚蘅看着蔚齐,心中有两分欣慰。 以前她不知道蔚蓝不是她亲妹妹,每次她看到这三个弟弟妹妹,唯一庆幸的就是蔚齐还中点用。 现在看来,只有蔚二这一个小废物了。 “荇儿,有没有什么清心的符咒?”蔚蘅对着一直跟在身侧的夏荇说道。 夏荇略显为难,“姐姐,我没画呢。” 她虽然没有符咒,却也能明白,蔚二和蔚齐应该是被什么蛊惑了。 舒星绪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挥舞着深紫色的袖袍,凑到蔚蘅身前,“将军,我会呀。” 阳光暖暖地洒下,落在舒星绪白皙的面庞之上,填了两分俊朗,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出了一条小小的弧度,拨动了蔚蘅的心弦。 蔚蘅:“……” 察觉到自己定力不稳,别开脸去,不咸不淡道,“给他们弄一张清新符。” 舒星绪笑得更深,他就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蔚蘅都抵抗不了他这样的笑容。 凌空画符,一道玄力分别拍入两人身体中,只见蔚齐眼神瞬间清明很多,看到蔚蘅,眼中有欣喜还有一丝小小的敬畏。 见到蔚蘅盯着他,蔚齐试探地叫了一句,“长姐?” 蔚蘅更加满意了,唇边挂上一丝笑意,“嗯。” 只是一丝浅浅的笑容,蔚齐却像是受到了奖励的孩子一般,脸上露出了一丝羞赧的笑容,看着蔚蘅的眼神更加崇拜露骨。 “你们来之前,去了哪里,或者说是见了什么人?”蔚蘅看着蔚二还不清楚,问向蔚齐。 蔚二仿佛更受刺激了一样,“怎么,长姐连我们的行踪都要管了吗?你以为你如今做了大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家中有父亲,再不济还有母亲在,你凭什么管我们。” 蔚蘅在参军之后,学会的东西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不听话的弟弟,得打。 她一伸手,一道手刀劈了过去,蔚二的身体软趴趴的倒下。 “蔚蘅!!”蔚北山大惊失色,蔚蘅已经害了他一个儿子,现在连自己的弟弟都下手了吗。 忠勇侯府的小厮上前扶住蔚二,蔚蘅吩咐道:“让他去太阳下面晒几个时辰,去去晦气。” 说罢带上蔚齐,一起往孟姨娘的院子中走去。 蔚齐谨记姐姐的问题,得到蔚蘅的眼神之后,浑身好像充满了力气,言简意赅地就说明了刚刚的情况。 原来是在蔚蘅进府的时候,蔚二和蔚齐就准备过来找姐姐。 在这时蔚蓝忽然出现拦住了他们,希望他们不要说出她还在忠勇侯府的事情。 蔚二犹豫,蔚齐却是不敢欺瞒长姐。 看到他们的态度,蔚蓝忽然拿出了一座造型古怪的石像,对他们道:“两位哥哥会把长姐赶出忠勇侯府的。” 接着他们就出现在了蔚蘅的面前,中间发生了什么,记不太清楚。 蔚蓝还在侯府? 她不是让岑月把人送到赌坊张宁湛那里了吗? 蔚蘅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蔚北山,眸子更冷,“蔚蓝为什么还在侯府?” 蔚北山被蔚蘅的气势吓得一哆嗦,他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蔚蘅心中就越忌惮恐惧。 蔚蘅也是这一眼才发现,蔚北山的眼底深处,好像有黑气缓缓流动,若不是仔细看去,根本看不清楚。 黑气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蔚北山好像也鼓足了勇气,对着蔚蘅斥责道:“蔚蓝是我的女儿,在侯府怎么了!蔚蘅,想插手你老子的家事,没门。” 蔚蘅目光移向她旁边的孟姨娘,没说话,对着舒星绪道:“去把蔚蓝和那个石像带过来?” 心爱的人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身上,舒星绪自然无所不从,勾人的眉眼都是笑意,“谨遵将军令。” 快到孟姨娘院子前,孟姨娘忽然大哭起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嚎的声音刚出口,一旁的夏荇一道定身符就甩了过去,孟姨娘张大嘴巴的模样瞬间被定格。 甚至都能看到孟姨娘的喉咙眼,和后槽牙上的两个虫洞。 蔚北山又是脊背一寒,他他他他,他这两个女儿,怎么都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第88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21 孟姨娘的房间远不如蔚蘅在时那般豪华。 也对,她被蔚夫人下药弄得不能怀孕,自然心生怨怼,就算再能装,时间长了也会露出马脚,惹得蔚北山不快。 时间一长,蔚北山自然就不喜欢孟姨娘了,不过是蔚北山最喜欢的儿子蔚平在这,他才时常过来。 虽然孟姨娘已经是个快四十岁的人,房间里布置得和少女一般,纱幔帘帐用的都是少女用的水嫩的颜色,看得蔚蘅一阵头疼。 在蔚蘅的眼中,房间最里侧有一个小小的隔间,隔间之中黑气弥漫。 看来九鱼邪神的石像应该就在那里了。 让众人停下脚步,蔚蘅一步上前,推开隔间小门的瞬间黑气喷涌而出,如同墨汁一般的黑气险些让蔚蘅窒息。 她咬紧后槽牙,一拳打出:“破!” 拳风发出震慑人心的声响。 原本浓重森然的雾气被蔚蘅这么一击,瞬间消散了不少,而在花园中晒太阳的蔚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同发出惨叫的还有舒星绪手中的蔚蓝。 隔间之中的神像大约一米五高,蔚蘅真的怀疑孟姨娘是怎么将这么高大的石像弄进蔚府的。 也难怪上辈子蔚府团灭了。 那座石像面容栩栩如生,本应该是坚硬的皮肤上竟然有两分人皮肤的颜色,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蔚蘅,里面的恶毒几乎要溢出来。 忽然,周边响起一阵让人耳晕的嗡嗡声。 【宿主,这是九鱼部落的至高邪咒哦,就算在九鱼邪神原本的世界中,祂都没用过几次呢。】 系统得意洋洋。 蔚蘅:“……”难道这个时候不该担心一下她的【无敌免伤】能不能扛得住吗? 系统当然听到了蔚蘅吐槽的声音,与有荣焉:【宿主,这个「无敌免伤」可是主神出品,就九鱼邪神那个垃圾货,当初竞选主神的时候,连前一百万名都没进得去呢。】 不知道为什么,蔚蘅突然觉得这个邪神有点垃圾。 也许是感受到了蔚蘅的鄙夷,念动咒语的声音忽然变大,甚至连外面的夏荇等人都能够听到。 夏荇顾不得危险,掏出一沓驱邪符箓,不要钱似的丢向邪神的石像,打断了嗡嗡作鸣的咒语声。 可也只是一瞬,咒语声再次响起。 【臻臻子,枪来】 蔚蘅心念一动,存放在系统空间中的银枪横空出现,挑起银枪,蔚蘅毫不犹豫,以枪尖击碎石像。 在那一瞬间,夏荇似乎看到了银色的枪尖闪着血红的光芒,死死压制着邪神黑色的气息。 接连两次重创邪神,空气中九鱼邪神的气息瞬间消散了许多,甚至连外面的天空都变得更加晴朗明媚。 进入忠勇侯府后一直笼罩在众人身上的阴郁也在这个时候散去。 舒星绪一手提着蔚蓝的衣领,另一只手倒提着九鱼邪神的石像,在踏入孟姨娘院子之前,石像突然碎裂,丝丝黑气消散在空中。 蔚蘅应该是解决了孟姨娘院子中的邪神石像。 看来蔚蓝的这个石像,应该是孟姨娘院子中石像的分像。 蔚北山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身上陡然放松的感觉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异样。 蔚蘅从隔间里走出来之后,蔚北山连忙跑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看到那一地几乎碎成齑粉的石像,蔚北山犹如雷击,想到了以前在孟姨娘房间中看到的东西,脊背生寒,看着蔚蘅的眼神更加的恐惧。 玄门大兴之后,百姓对神佛愈加恭敬,就算是不信仰神佛,也不会对神像不敬。 现在蔚蘅已经张狂到连神明都不放在眼中了吗? “蔚蘅,你会遭天谴的。”蔚北山哆哆嗦嗦道。 “是吗?那在我遭天谴之前,先来看看你的报应。” - 仅仅是隔了一天的时候,蔚蘅重新回到忠勇侯府的前院正厅。 和前日不同的是,这次梁夫人也在。 梁夫人在,蔚蘅就不托大坐在主位之上,可是那无法忽视的气势却也和坐在主位上没什么区别。 在这小小的庭院之中,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人,不是蔚北山,而是蔚蘅。 蔚蘅身后站着蔚齐和夏荇,右手边坐着季辛元,还有蔚北山的其他几个姨娘,其中孟姨娘还是保持被定住的姿势,趴在正厅中。 舒星绪将蔚蓝提到了正厅,随后默默站到了蔚蘅的身后。 蔚蓝神色慌张,已经顾不得形象,连滚带爬地跪在蔚北山的身前,恐惧地喊着:“爹爹。” 蔚北山隐约感觉自己自身难保,却还是一甩袖子,护住蔚蓝。 “你还要护着蔚蓝?”蔚蘅心中已经生不起任何波澜了。 她听蔚齐说的,就已经猜到可能是孟姨娘向蔚蓝介绍了九鱼邪神,蔚蓝成为了九鱼邪神的信徒。 蔚蓝向九鱼邪神许愿不要离开侯府,九鱼邪神就控制了蔚北山,留下了蔚蓝。 这件事她可以不计较。 现在蔚北山是清醒的,可是护着蔚蓝的态度还是明显。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看着蔚北山坚定的眼神,蔚蘅知道,再说下去也不过是一番无用的争吵,改变不了蔚北山想要留下蔚蓝的决心。 她妥协了,决定不干扰蔚北山的命运,“好,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这话是对蔚北山说的,也是对蔚蓝说的。 蔚蘅对蔚蓝不假辞色,一方面是顾忌夏荇的心情,另外一方面也是蔚蓝小心思太多,她想要彻底断绝蔚蓝的小心思。 蔚蓝始终觉得,那是她母亲调换的夏荇,和她没什么关系。 可自古以来,父债子偿,她难道什么都不做,夏荇这么多年的苦就白吃了吗? 蔚夫人和蔚北山都没打算给夏荇一个交代,可她这个姐姐不能当做看不见。 送蔚蓝出嫁也好,还是送蔚蓝去赌坊找张宁湛,都是给了蔚蓝一个出路。 当然送蔚蓝去找张宁湛,是想让蔚蓝知道父债子偿。 毕竟张宁湛就是因为父亲欠了赌坊的赌债,他为父还钱,给赌坊签了二十年的卖身契。 后来赌坊闹出人命,蔚蘅军中缺少军饷,她就悄咪咪把赌坊弄到了手里,交给张宁湛管理。 张宁湛此人有心胸有学问有头脑明事理,将蔚蓝送到张宁湛身边,是想让蔚蓝认清现实,好好生活。 再怎么说,蔚蓝也是她送过去的人,张宁湛也算是她的亲信之一了,还能虐待她不成。 可惜蔚蓝的小心思一直没有停止过。 既然这样,那就尊重别人命运,你想留在侯府,那就留下。 只是侯府还能存在的话。 蔚蘅不愿意多说蔚蓝的事情,接着又对蔚北山公事公办道:“忠勇侯,我们现在说说蔚平和你的姨娘孟氏勾结邪神,谋害皇上的事情。” 这个时候,蔚蘅和蔚北山,已经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蔚北山一听这个罪名,双腿一软,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你说什么,谋害皇上。” 蔚蘅将诡落星虫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昨天是蔚平将摄政王打成重伤,无论哪一条,忠勇侯的官宦之路,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邪神?”蔚北山还是不信,他眼神飘忽,看向梁夫人,只见梁夫人脸色惨白,面上还算是淡定。 他又下意识看向继子,这个已经潜移默化,成为忠勇侯府顶梁柱的人。 见季辛元也是垂下眼眸,蔚北山彻底心死。 忽然,他青筋暴起,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找到了可以让他心神稳定的地方。 他一脚狠狠踹向孟姨娘的胸口,大声哀嚎道,“妖妇害我全家啊!” 蔚平这事板上钉钉,他本来还想给长子讨个公道,却没想到把整个忠勇侯府搭了上去。 此时厅堂中的众人仿佛也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忠勇侯府庶长子谋害皇上,这是要全家斩首凌迟啊。 他们慌乱了一瞬,又看到了蔚蘅定定坐在原地,忽然想到蔚蘅出身忠勇侯府,虽然现在独立建府,可族谱上那也是忠勇侯府的一份子。 蔚蘅一定不会不管他们的,不然她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可是他们想错了。 蔚蘅起身,不知道从哪里(空间里)掏出一卷金黄色的卷轴,对着蔚北山道:“忠勇侯蔚北山接旨。” “忠勇侯庶长子蔚平勾结邪神,谋害天子,祸乱京都,其心可诛,念在蔚平已经伏法,忠勇侯府世代忠良,处褫夺忠勇侯府爵位,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已故忠勇侯移除太庙,蔚家百年不入朝堂,钦此。” “什么!” “啊!!” 宣读完毕,厅堂之中,有人癫狂,有人庆幸。 蔚蘅将一张纸塞入季辛元的手中,季辛元一愣,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慌乱打开,上面是和离书。 是梁夫人和蔚北山的和离书。 季辛元不可置信,可上面已经盖着蔚北山的私章,错不了,蔚蘅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蔚蘅有很多办法可以做到,比如夜探蔚北山书房,或者直接逼迫蔚北山盖章,甚至让夏荇找两只诡物来吓得蔚北山签下和离书都有。 但她是文明人,不会选择这些有辱斯文的做法。 她当然只是直接让系统盖章啦! 有个还算机灵的系统,蔚蘅不仅签下了梁夫人的和离书,甚至把自己和蔚齐的名字都从族谱上移到祖母娘家傅家的族谱上。 所以现在她和蔚齐都不算是蔚家的人。 果然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蔚茗母亲已经从庆幸中变得绝望和怨毒,她指着蔚蘅的鼻子道:“蔚家百年不得入朝堂,那你呢,蔚蘅你真狠啊,断了蔚家所有人的前途,你就不怕列祖列宗上来找你吗?” “列祖列宗上来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蔚平勾结邪神谋害皇上的。”蔚蘅掏掏耳朵,“不用全家斩首,你们就偷着乐。若不是有爷爷和太爷爷的功勋在,你以为只是流放这么简单?就算不是斩首,那恐怕男的也要充军,女的卖给牙行为奴为婢。” 蔚北山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他看着蔚蘅,眼神神色变了再变。 他经办过一起刺杀的案子,当时刺杀的那个人的全家凌迟处死,而且是一个一个死在主谋的眼前,让主谋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当场咬舌自尽了。 忠勇侯府这个判决,已然是皇上开恩了…… 第89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22 忠勇侯府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京都,甚至连关在庄子上的蔚夫人都听闻了这件事情。 她对于忠勇侯府已经恩断义绝,唯一担心的就是蔚蓝。 好在她毕竟是骠骑大将军的母亲,发起火来庄子上的下人还都是有些怕的。 从下人们那里得知,忠勇侯府一百六十七口人全部流放漠北,其中就有蔚蓝。 更让蔚夫人生气的是,蔚蓝这个养女都被流放了,而身为忠勇侯府嫡出的大小姐的蔚蘅竟然丝毫出处罚都没有,甚至皇上连一丝的斥责都没有。 还有夏荇,竟然因为没有入忠勇侯府的族谱而逃过一劫。 当然还有蔚齐。 蔚夫人听说蔚蘅和蔚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移出了忠勇侯府的族谱,成了忠勇侯老夫人娘家傅家的养女和养子。 这让蔚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蔚蘅能这么做,那就不仅能救下蔚齐,蔚二和蔚蓝当然也能让他成为傅家的人,可是蔚蘅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这是蔚夫人第一次感觉到长女的心狠手辣,不念旧情。 就算是她小时候没有在自己的膝下长大,可是蔚蘅不也是长这么大了吗? 甚至还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骠骑大将军。 抛开事实不谈,她这个娘亲难道没有一丝的恩情和功劳吗? 看在这个恩情上,为什么不能救下蔚蓝和蔚二。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蔚夫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翻墙逃出庄子,向骠骑将军府跑去。 明日就是忠勇侯府流放的日子,她要在日出之前赶回京中,一切都来得及。 蔚蘅这几日宿在宫中陪着裴芷。 司空慈这次伤得极重,裴芷大病初愈,精力跟不上,很多事情只能蔚蘅帮裴芷操持。 摄政王重伤,皇上龙体欠安,京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蔚蘅这几日疲劳应对,便没让夏荇进宫,让夏荇和季辛元暂住骠骑将军府。 这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才,岑月就来敲门,告知夏荇是蔚夫人来了。 岑月知道蔚蘅现在分身乏术,也不好派人去请蔚蘅回来,可是夏荇能应对得了蔚夫人吗? 出乎岑月意料的是,虽然蔚夫人现在有些狼狈,全身上下却没有了那些盛气凌人的气息。 看到夏荇的瞬间,上前一把抱住夏荇,十分疼惜道:“荇儿,我的儿啊!” 夏荇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蔚夫人会这样对她,竟然没能躲开蔚夫人的怀抱。 感受着两辈子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夏荇心中微酸,尽管她觉得蔚夫人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她还是舍不得推开这个怀抱。 过了好一会儿,蔚夫人才松开夏荇,看着夏荇微微发红的眼眶,蔚夫人心中一喜,知道从小孤苦伶仃的小女儿还是期望母爱的,那就好办了。 “荇儿,从前是娘亲不好,忽略了你,从今以后一定不会了,我的儿。”蔚夫人哄着夏荇道。 夏荇目不转睛地望着蔚夫人,热泪盈眶,瘪了瘪嘴,忍不住喊了一声,“娘亲。” “好孩子。”蔚夫人摸着夏荇柔顺的头发,“娘亲和你错过了那么多年,以后一定会好好疼爱你,你能不能让你姐姐接我回来住?” 听到蔚夫人提要求,夏荇心中一松,想到蔚夫人可能是因为京中真的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这是来服软了,心中不疑有他。 毕竟上辈子的蔚夫人本就是舍不得一身荣华富贵,自己的利益至上的人。 尽管已经不怀疑其他,夏荇还是不敢承诺,“娘,这事还要等姐姐回来再说,我也很怕姐姐的。” 蔚夫人僵了一瞬,随即了然道:“对,你姐那个霸道的性子,行行行,听她的,她是大将军。” 说完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就像是慈爱的母亲拿自己叛逆的女儿没什么办法一样。 夏荇想与蔚夫人有一个好的开端,也就表示:“娘,那我现在就让人进宫送信。” “不用不用。”蔚夫人眸色闪了一下道,“你姐姐今日忙,我也不敢去打扰她,再等等。” 说完,又露出一丝迟疑和小心翼翼,“荇儿,你父亲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家子都被流放,虽然你被认回来了,可是我们一家三口还没有好好地说说话,荇儿,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送送你父亲?” 蔚夫人言辞恳切,又带着两分试探和请求。 夏荇本就打算去送送蔚北山,还了生育的恩情,也算是了却了两人之间的因果。 蔚夫人这么一说,她没深想,便同意了。 让岑月准备易于保存的干粮和银票,夏荇和蔚夫人就这么出门了。 城门口,忠勇侯一家已经被带到了这里,等签完文书,即可流放。 城中不少人都过来看热闹。 就算文书即将签完之时,蔚夫人也不顾忌自己贵妇的形象,高喊一声,“等一等!!” 闻言,看热闹的众人齐齐望向蔚夫人。 要是平常,这些贱民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蔚夫人早就让人把他们的腿打断了,可是现在是紧急时刻,蔚夫人也顾不了那么多。 对着负责流放的官员道,“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官员知道这位蔚夫人,也知道这位蔚夫人是骠骑大将军的母亲,一时觉得有些头疼。 “什么事?耽误罪犯流放可是要挨板子的!” 夏荇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大人,弄错了,这才是忠勇侯府的二小姐蔚蓝,那个人是骠骑大将军用来给二小姐顶罪的!” 一言出,城门口一片哗然,连官员脸色都白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只是刑部一个八品的小官,哪能听这些同意掉脑袋的事情。 一想到自家尚书和骠骑大将军的关系,官员想都不用想,已经站好了队,他怒斥一声,“哪里来的无知妇人,这话岂能乱说,我们都是对过画像和户籍的!你这般污蔑朝廷命官,难道不怕治罪吗!” 蔚夫人紧紧攥住夏荇的手,“我就是骠骑大将军的母亲,我怎么会胡说,我是看不惯骠骑将军这种藐视律法的行为,这才将人送过来!” “你你你!”官员气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群已经躁动起来。 “骠骑大将军的母亲,不就是蔚二小姐的亲生母亲,这不是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都说骠骑大将军的母亲脑袋不清楚,不疼骠骑将军,现在看来是真的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疼,还能算是人吗?” “我见过蔚二小姐,流放的那个就是蔚二小姐,这怕不是大将军不肯换人,这个蔚夫人自己想的办法?” “大人,你可要仔细验明身份,别被这个蛇蝎妇人糊弄过去了,哪有人愿意女儿去受流放之苦啊!” 百姓的声音越来越大,蔚夫人从来没把这群贱民放在眼里,没想到却被这群贱民说得接近了真相,一时脸色有些不好看,怒骂道:“贱民!尔等闭嘴!” “你骂谁是贱民呢!” 百姓怒气蹭蹭上涌,官员眼看着压不住了,连忙大喝一声:“肃静!” 又对着折身回来的蔚北山还算客气道:“蔚大人,这人是谁,你可认识?” 蔚北山已经苍老得好像六十岁,须发皆白,身影也佝偻许多。 初见时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此刻已经完全是一个潦草的老头。 听见官员的声音,蔚北山的眼神在蔚夫人和夏荇身上转了转,感受到蔚夫人几乎想要杀人般的威胁视线,蔚北山又看了一眼夏荇,他已经知道了蔚夫人的打算。 好半晌,他才说了一句,“这个才是我的女儿。” “对对对!这才是我的妹妹,我们不认识这个人,这就是骠骑将军准备的替身。”蔚二凑了上来,一把推开蔚蓝,蔚蓝适时的跪在地上求官员给她做主。 夏荇望着一旁迫不及待想要认回她的亲人,露出一个悲惨又嘲弄的笑容。 自己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念的父母,终于在此刻认回她了。 他们如此地迫切向世人承认,她才是他们的女儿。 如果换一副场景,夏荇觉得自己可能做梦都要笑醒。 而现在—— 蔚蘅露出一个悲惨又嘲弄的笑容。 这下连围观的群众都看不清楚真相了,难不成这个人才是真的蔚二小姐。 所以忠勇侯府一家是为了将骠骑大将军拉下马才会拆穿蔚二小姐的真实身份。 蔚夫人看着百姓的态度松动,官员也有些拿不准。 正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夏荇终于出声:“大人,我不是蔚府的二小姐,我名叫夏荇,而是云州的一个玄师,暂住在骠骑将军府中,蔚夫人诓骗我一起来为忠勇侯一家送行,我这才会来这里。” 夏荇拿出自己的玄师证和户籍路引。 若说户籍和路引可以造假,那玄师证乃是钦天监亲自盖印承认的,绝无造假的可能。 官员心中大喜,接过玄师证,向周围的百姓展示了一番,百姓当中一片哗然。 不知是哪个妇人先骂了一句无耻,将手中刚买的青菜狠狠砸在了蔚夫人的头上,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手上有什么丢什么,甚至连自己半年没刷的臭鞋都丢了过去。 “自己心肠恶毒,想要让别人顶替你的女儿去流放,还要污蔑我们大将军,真是可恨!” “就是!没有大将军,哪里来我们今天的安定生活!真是该死!” 一时间,群情激奋。 第90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23 蔚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派人出宫让人把夏荇接进宫来。 等了半天都没能等到夏荇,她出门寻找。 终于在御花园的一处角落中看到了夏荇的身影,她的对面是一袭红色束腰长袍的舒星绪,正疾言厉色,眉宇间都是恼怒。 走得近了蔚蘅才听清两人在说什么。 “夏荇,你到底和蔚蘅说了什么,为什么蔚蘅对我态度变化这么明显。” 夏荇横眉冷对,此刻看着舒星绪就像是看着流连青楼玩弄女子感情的渣男。 和蔚蘅挑明之后,她也不用装作喜欢舒星绪了,此刻对舒星绪的嫌恶几乎化成实质。 “舒先生,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辱人者人恒辱之,欺人者人恒欺之。” 舒星绪急了,若不是夏荇是蔚蘅的妹妹,他早就一掌拍死她了。 可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蔚蘅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他疏解得仿佛刚刚认识。 两人之间的姻缘线也只剩下如同轻烟的一丝,还是他尽力维持的结果。 “我没有骗蔚蘅,你不要胡说,你告诉我,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舒星绪忍着心中的愤怒,好声好气道,甚至诱哄夏荇,“我那儿有一把千年的桃木剑,你告诉我,我就将桃木剑送给你如何。” “呵呵。”夏荇冷笑,“千年桃木剑,有价无市,已经有百年未曾出现过如此年份的桃木剑了。” “为了姐姐,你愿意拿桃木剑交换,也算是你有心了,不过舒先生,我姐姐的幸福,别说是千年桃木剑,就算是万年万万年都不稀罕。” 夏荇转身要走,却被舒星绪一把拉住,夏荇使出全力,眼看着两人就要动手,蔚蘅及时现身。 “住手!”蔚蘅轻喝一声,款步走了过去, 蔚蘅一袭白色裙袍,腰着青流素,少了两分飒爽之气,多了几分女子的清雅。 她在宫中不用骑马也不用练舞,裴芷给她准备的多是裙子。 “姐姐。” “蘅……将军。” 她一出现,两人立刻停手,向她走来。 蔚蘅对着夏荇道:“你帮我去看看摄政王如何,我有话和他说。” 蔚蘅离开,两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舒星绪看蔚蘅望着不远处的池塘,正值夏日,河面绿波粼粼,荷叶出水很高,像亭亭舞女的裙,里面零星点缀着一些白色的花苞。 他拿不准蔚蘅在想什么,这样的蔚蘅太陌生了。 陌生到他有一丝恐惧。 “蘅蘅。”舒星绪上前,带上两分委屈地扯了蔚蘅的衣袖。 蔚蘅瞥了眼那洗白的手指,沉声道:“有什么话,来问我就是,为难荇儿干什么。” 又是这公事公办的声音。 舒星绪想从身后抱住蔚蘅,却被蔚蘅闪身躲开。 目光冷淡,仿佛淬了冬日的冰雪。 “那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 蔚蘅反问,“还记得我昨晚问过你,第一次见面时,我问你的问题,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舒星绪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他那个时候满心都是重见蔚蘅的喜悦,哪里记得蔚蘅问了什么。 看出他不知道,蔚蘅也不生气,道:“我问,你是谁。” 舒星绪眸中变了,眼中有几分晦涩和探究。 蔚蘅是不是知道了他是谁。 可蔚蘅怎么会知道。 他的身份除了司空慈没人知道,夏荇也不可能……除非她重生了。 舒星绪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关键,他上前紧紧握住蔚蘅的手,“我是舒星绪,是风渊的……” 他的声音哽住。 如果夏荇是重生的,那他上辈子做的事情,蔚蘅都知道了。 “是风渊的渊主,也就是中原人口中的皇上。” 舒星绪没有隐瞒,蔚蘅没有表情的好了两分,眼中也不再是寒光。 她又问,“你接近我是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不,我是爱你的蔚蘅。”舒星绪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急切表达自己心中的爱意。 若是蔚蘅想,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闻言,蔚蘅挑眉看他,“我不怀疑你的爱意。” 在现在的蔚蘅心中,她和上一世的蔚蘅是两个人。 她是她,虽然现在的名字是蔚蘅,可她的本尊叫做公冶雾。 而舒星绪爱的是蔚蘅。 两年前设计的相遇,陪伴,都是因为蔚蘅,是上辈子的蔚蘅,不是她。 “那你为什么……蘅蘅,你是在怪我?怪我上辈子那么做对不对?” “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以前是我的不好,我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你,甚至是在我知道自己爱上你之后仍然选择了修补风渊的封印。” “你死之后,我每一天都活在自己的懊悔之后,好不容易重来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弃你,蘅蘅,你相信我。” 舒星绪妖艳俊美的面容上一会儿是懊悔,一会儿是痛苦。 蔚蘅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所以更加确定舒星绪的爱意是对着另一个蔚蘅的。 她不屑于占有别人的东西,享受别人的人生。 她是谁都无所谓,她首先是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者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蔚蘅拨开舒星绪的手,面容平静仿佛一切都是别人的事情,当然在蔚蘅的眼中,这确实是别人的事情。 可在舒星绪眼中,他看到的是极致的淡漠与疏离。 他在那一瞬间觉得,蔚蘅,是真的不爱他了。 他连忙查看自己和蔚蘅的姻缘线,那如轻烟般的红线慢慢化作一阵清风,消散在两人之间。 舒星绪呆滞在原地。 他和蔚蘅……此生无缘了。 舒星绪陷入巨大的混沌之中,他看向蔚蘅,压抑多年的情感终于爆发,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原本还晴朗的天空似乎受到什么感召,飘来一团巨大的乌云,天空暗沉了下来。 呼吸之间,大雨落下。 混合了泪水重重打在荷叶之上,碧绿撑着伞盖的荷叶被打得弯下了腰,好像是在大雨中哭泣的人,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第91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24 舒星绪离开皇宫的时候,裴芷也听说了。 不过倒没什么奇怪,她从司空慈那里知道了舒星绪的事情,也知道蔚蘅心中的芥蒂。 舒星绪离开就离开,京都那么多好儿郎,总有蔚蘅喜欢的,实在不行就给蔚蘅送几个男宠。 越想越觉得可行,说干就干。 裴芷招招手,把岑沁叫了进来,一顿小声密谋。 - 裴芷好不容易有了借口,将朝堂上的事情全都推给了蔚蘅,连着几日都是蔚蘅在处理朝堂上的事情。 罕见的,无论她怎么在朝堂上喊打喊杀,司空慈都没有出面,只安心待在宫里养伤。 就算是外面的大臣跪的晕倒了,司空慈也没有出现过一次。 忠勇侯府勾结邪神谋害皇上的事情,按照律法是应该满门抄斩,至少蔚平的嫡亲应该伏诛。 可忠勇侯府只有流放,满门连个破皮的伤口都没有,就去流放了。 这让朝中不少人开始弹劾蔚蘅弄权,徇私枉法。 蔚蘅正等着这些人呢,她手握兵权,谁也不怕,谁敢说她一句不是,直接安排抄家套餐。 什么,没罪不能抄家? 嗐,抄家了不就抄出来罪过了。 当然蔚蘅也不是一棍子打翻一船的人,但凡是被抄家的,都是蔚蘅已经调查清楚,这些人家中供养邪神,或者本来就是贪赃枉法的人,因在朝中地位稳固,结党营私,裴芷一直找不到机会收拾他们。 这次蔚蘅全部给他们打包带走。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上辈子裴芷失魂,神志不清楚的时候,裴佑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次也是准备借机敲打一下裴佑,看看裴佑上辈子到底是被朝堂所逼,还是自己心中本就存了自己称帝的心思。 蔚蘅手握军权,朝堂的动荡被她控制在京都,京畿以外的地方仍然是一片祥和。 一个多月过去了。 朝堂上的清洗终于在科举结束之后恢复了平静。 司空慈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裴芷再也找不到借口,只能委屈巴巴地上朝去了。 至于裴佑,有些想造反的苗头,被蔚蘅及时按住,让裴芷贬出京城,回到自己的封地去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裴芷看在自己母亲的面上,还是留他一命。 同时钦天监也查出,九鱼邪神接连两次被蔚蘅重创,已经狼狈逃回了九鱼部落养伤。 这段时间钦天监联合玄门各派,对中原地区的邪神寺庙和神像开始清洗。 一同传来消息的还有风渊,风渊地下的封印缺失,不少深渊诡物逃出,好在风渊之主及时回到风渊,补全了封印。 却也还是有一部分诡物出逃,这段时间玄门各派齐齐下山,守护人间。 蔚蘅也在一个多月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骠骑将军府。 骠骑将军府此时还有夏荇和季辛元,还有梁夫人在。 朝堂清洗之后,季辛元已经升任了宰相,天天忙得昏天黑地。 本来打算出去找宅子的事情也被搁置,夏荇有自己的私心,以梁夫人自己在家不安全为由将梁夫人留在了将军府。 这个消息传到了蔚夫人的庄子上,听说连着发了几天的火。 蔚蘅去看过一次,让她不要再作妖了。 蔚夫人软硬兼施,拉着蔚蘅回忆起她们为数不多的母女亲情。 可是蔚蘅不是夏荇,直接一句话断绝了蔚夫人的所有的希望。 “母亲,你知道祖母是怎么死的吗?” “十岁的我不知道,可是十七岁的我知道了。” 蔚夫人脸色慢慢僵住,眼中满是惊恐,“所以你……你才要让父亲流放,流放到西北,西北是傅家的地盘,你,早就知道。” 蔚蘅望着天空的白云,飘飘散散好像往事一幕幕呈现在眼前。 “二十五年前,傅家失势,为了不影响祖母和父亲的前途,他们将祖母逐出傅家,保全祖母的名声和祖父的功绩。” “当时我的大伯,祖母的嫡亲儿子,为了帮傅家洗脱冤屈四处奔走,最后在云州出了意外,祖母膝下便只有父亲了。 虽然父亲不是祖母的亲生儿子,可祖母念他出生就没了母亲,自小抚养,没有亲情也总有两分恩情在。” “大伯怎么死的,母亲你不会不知道?不是你们家出的力气,让人混入山匪,生怕大伯逃脱,还特地放了一个幼童在山匪手中,可怜我那光风霁月的大伯就此陨命。” “他可能到此都没想到,会是他一直当作亲弟弟的人谋害了他的性命,只为了忠勇侯府的爵位。” “父辈的争端,我不想管,成王败寇,天道轮回罢了。可你们不应该把主意打到祖母身上。” “傅家失势,大伯去世,两桩心事压在了祖母的心上,若不是我的出生让祖母看清楚了你们这一对豺狼夫妻,挺足精神将我养大,恐怕祖母早就撑不住了。” “可你们还是不肯放过祖母,尤其是我的好父亲,不断地和祖母说傅家在西北过得不好的事情让母亲忧心,又不断地在母亲跟前怀念他的大哥,让祖母忧虑日重。” “大夫说,祖母静养应该还有两年时光的,可我那日刚刚出府去给祖母抓药,还没回家祖母人就没了,你说是为什么?是不是我的好父亲,说出了大伯去世的真相?” 蔚蘅每说一句话,蔚夫人就颤抖一分,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被尘封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她的女儿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她早就在谋划这一切了。 “当初我的事情暴露,和你有没有关系?”蔚夫人咬牙问道。 蔚蘅不否认,“祖母走了,你们夫妇一个是忠勇侯一个是忠勇侯夫人,风光无两,才半月过去竟然就在府中搭上戏台子,我怎么能让你们如此开心呢。” 蔚夫人彻底绝望。 她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望着四四方方破败却高高的院墙,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出不去了。 她生的不是女儿,而是仇人,而是一只野兽。 - 西北傅家祖祠中。 “傅家第十七代子孙傅宁今日前来拜别列祖列宗。宁儿在月前的科举中得皇上青睐,成为今天科举的探花郎,不日便要上京赴任。” “宁儿一定谨遵家训,为国为民,忠君守国,不敢懈怠。” 说罢起身,出了宗祠。 外面,傅宁的父亲望着自己身姿挺拔儒雅俊朗的儿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宁儿,回京之后要看好你妹妹,你姑奶奶临走前最放不下她。”傅父对自己的儿子很是放心。 当年傅家在朝中被迫站队夺嫡失败时候首当其冲受到惩罚,被驱逐到西北。 如今更是有了蔚蘅的帮助,傅家才能有人重回朝堂。 对于蔚蘅,他们是感激的,可他们也知道蔚蘅什么都不缺。 唯独身边少了亲人。 傅宁点头,“我知道的父亲,不过她可是大将军,可不敢管她。” 傅父年纪大了,从小学习经书儒道,对于纲常伦理看得极重,偏偏生出了一个不着调的儿子。 偏偏还是这个儿子最有出息。 傅父一瞪眼,“她不听你的,你不会请出你姑奶奶的灵位吗?你小子最会干这个事情了。” 傅宁小时候被父亲揍,二话不说就冲进祠堂抱起他太爷爷的牌位,祖父去世之后就抱祖父的,每次都让傅父气得不行。 傅宁嘿嘿一笑,“父亲,我到京中安顿下来之后再接您和母亲过去。” 本以为父亲会满心欢喜,却见傅父摇了摇头,“蔚家流放的官眷不日就要到了,我们傅家还有一笔血债需要向蔚北山讨呢。” 第92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25 蔚蘅第三次拒收了裴芷送过来的男宠之后只觉得一阵恶心。 刚刚那群男宠身上的香粉味道,要是放到花园里面,简直是抢花的生意,蝴蝶咔咔扑过去。 蔚蘅准备收拾收拾去军营了。 梁夫人感谢蔚蘅的收留,在蔚蘅离开之前,特地做了一桌子好菜,给蔚蘅践行。 蔚蘅满心欢喜,准备和季辛元畅饮几杯,却在端起酒杯的时候恶心感再次涌上心头。 “姐姐?”夏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了一眼蔚蘅,发现她脸色不太好。 蔚蘅放下酒杯,揉揉眉心,解释道:“可能刚刚是被香粉熏到了,有些恶心。” 众人了然。 梁夫人是席面上唯一的长辈,见此也不由掩唇笑道,“皇上关心将军的婚事,将军自己可有喜欢的人?” 说完,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她生的儿子,存了什么心思她能不了解? 在这骠骑将军府呆了这么久不肯搬走,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也就将军心思不在情事上,没发现罢了。 梁夫人的夫君是个郎中,在蔚蘅南征的时候,曾经帮助过蔚蘅,给她送来了一道解瘴气的方子,救了军中不少人。 蔚蘅一直铭记着这个恩情,对于郎中的遗孀,蔚蘅自然是要照顾的。 再加上梁夫人性情和蔼,在忠勇侯府做主母这几年将忠勇侯府的后院料理得不错,对蔚蘅很亲厚却不让人感觉是刻意的讨好。 还有季辛元如此优秀,在朝堂上帮助蔚蘅解决了不少的事情。 他以后必然是裴芷或者是新君的一大助力。 种种原因交杂,蔚蘅也是把梁夫人当做长辈对待的。 长辈问话,蔚蘅不好不答:“朝中和军中事情多,我暂时没考虑这个。再说我是习武之人,脾气凶悍,哪有人愿意娶我。” 梁夫人却不赞同这句话,“蘅儿如此优秀,怎么会没人愿意娶你,再说治军之人怎么能没有脾气,若是个明事理的,一定会理解你。” 蔚蘅不愿继续这个话题,道:“借夫人吉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随口一说,神色淡然,完全没把这句话当一回事,没看到一旁的季辛元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紧握住。 看向蔚蘅的目光也愈加炙热。 蔚蘅一般晚上吃得不多,今日食欲却格外不错,尤其是梁夫人做的那道剁椒鱼头,丝丝辣味沁人心脾,一不小心蔚蘅就吃得有些多了。 梁夫人看着孩子吃那么多,自然是开心。 眼看着儿子的神色越来越坚定,梁夫人微微一笑,对着夏荇道:“荇儿,你前些日子给我的安神符,上面的朱砂有些暗了,你能帮我看看嘛?” 夏荇垂着眼眸,跟着梁夫人离开了。 季辛元饮了两杯薄酒,心头更加火热。 眼看着蔚蘅就要离开,他忙跟上去。 火热的希望染红半边天空,夕阳西下,无限美好。 快到蔚蘅院子时,季辛元忽然开口道:“蔚蘅。” 蔚蘅:“嗯?”敢直呼她名字,好小子。 季辛元喉头滚动,直直望着蔚蘅的眼睛,好像要看到蔚蘅的心里,他声音干涩地问道:“皇上给你找了很多男宠,你一个都没看上嘛?” 那些男宠的模样和轮廓,季辛元隐隐觉得像一个人。 蔚蘅不屑:“一群弱鸡,打不过我还想做我的人,他们也配。” 可那个人也不过是个文弱的书生。 季辛元在心中辩驳,不过嘴上却说:“他们自然不配,可是皇上好像很关心你的婚事,你若是不挑一个,恐怕皇上还会再派人来。” 蔚蘅皱眉,奇怪道:“你很想我找个男宠啊?”弟弟也太关心他的私生活了。 季辛元见她不开窍,便直接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想找一个人男宠,不如找个人成婚?” 蔚蘅:“……”给她说媒来了啊? 系统终于忍不住了,【老婆!他喜欢你!他想泡你!】 蔚蘅被系统喊得呼吸一窒,她觉得不可能,带着怀疑问道:“谁?” 季辛元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蔚蘅下意识退后一步,却被季辛元扣住腰部,不让她逃离。 “你觉得我可以吗?姐姐?”温热的呼吸夹杂着酒气,若是平常,这样暧昧的氛围,还有奶狗叫姐姐,蔚蘅说不定会心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蔚蘅格外闻不了酒气的味道,呼吸的酒气扑面而来,让她胃中翻涌,一把推开季辛元,快步走向一边,扶住大树干呕起来。 季辛元脸色白了。 这是什么意思? 蔚蘅就如此厌恶他,连触碰一下都不行,还是蔚蘅把他也当做那些男宠? 等蔚蘅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身后早已经没有了季辛元的身影。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老婆,你伤了一个小奶狗的心,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蔚蘅反胃的难受,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敷衍和系统聊着:【我是什么风格?】 系统奸笑一声,【宿主可是宁愿自己直不起腰,也不能让小奶狗哭唧唧哒】 蔚蘅翻了个白眼,【我感觉我身体不太对,你能不能看到我到底怎么回事?】 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宿主嘎吱了一下,开始扫描起蔚蘅的身体来,当扫描到蔚蘅的小腹时,系统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然后陷入了一片死寂。 【系统?】 【臻臻子?】 【小垃圾?】 蔚蘅连续呼叫了好几声,就是没有等到系统的回应。 蔚蘅:怎么办,不祥的预感更严重了。 第93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26 想到季辛元,蔚蘅叹息一声。 夏荇喜欢的恐怕是季辛元,唉—— 兜兜转转,她不想和舒星绪对不起夏荇,却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大概这就是命。 信命的蔚蘅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连夜去了军营。 月余不在军中,军中的纲纪果然松散很多,花了一个早上整顿了一下众人。 蔚蘅心中也畅快许多。 回到营帐当中,蔚蘅的手无意识地捂上自己的小腹,重重吐出一口气。 蔚蘅难得回一趟军营,军中几个要好的副将约上蔚蘅一起吃午饭。 还是平常的那些菜色,一端上桌,蔚蘅胃中翻涌,捂着嘴巴到帐外吐了起来。 这可吓坏了几个副将。 蔚蘅生病?开什么玩笑,他们宁愿相信天塌了也不相信蔚蘅生病。 蔚蘅在军中素有铁人之称,练兵狠辣,有些甚至受不了在背后偷偷做法让蔚蘅生病都没有结果。 现在将军吐了,一群人又是担心又是新奇。 蔚蘅还来不及拒绝,就有人去喊军医了。 一群人又是幸灾乐祸,又是有人好奇。 一群糙老爷们中,只有一人注意到蔚蘅的不对劲,这和他家媳妇怀孕的状态也太像了。 以前喜欢吃什么,现在看到吐得不行。 要是他没记错,刚刚那桌子上摆的都是将军爱吃的菜。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被赶出了营帐。 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上前勾住他的脖子:“你咋还愁眉苦脸的,将军身体抱恙,咱们又可以偷闲两日。” 本来以为会得到同僚的附和,谁知道同僚斜了他一眼道:“恐怕,咱们要有小将军啦。” “什么小将……你什么意思?将军怀孕啦?” 七八个副将齐齐停下脚步,所有人整齐划一地折返,正好听到军医的那句:“将军,您有身孕了两个月,您知道吗?” 果然如此,蔚蘅叹息一口气。 她和舒星绪厮混的时候,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都忘了避子汤的事情。 现在想来,就舒星绪那个恨不得将她捅穿的劲,能怀上也不奇怪。 “我知道,这……这孩子还……还好吗?”蔚蘅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早上还那么狠地运动了一番。 在她的印象中,女子怀孕是十分娇弱的,哭唧唧需要丈夫陪着的。 她……她不是很想舒星绪。 那个人反正喜欢的也不是她,想他干什么。 军医面上喊着激动的笑容,真的要有小将军啦。 军师道:“小将军没事的,将军身体康健,胎像稳固,不过将军还是小心为上,怀孕前三个月容易动胎气的,您且在坚持坚持,不要操练其他将军们了。” 蔚蘅点点头,捏捏眉心,“你先下去,此事保密!”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 “小将军!” “小将军!” “小将军!” 仿佛这个小将军救了他们爹娘一样激动。 其中还夹杂着一年不用被将军揍啦的欢呼声。 蔚蘅:“……” 不过蔚蘅心中倒是划过一股暖流,军中这些将士们第一反应不是她未婚有孕,而是她不能操练她们。 真是一群傻大个。 …… 这件事最终还是没能按住,主要是那几个糙老爷们的欢呼声几乎惊动了半个军营。 下午裴芷就知道了这件事,亲自到了军营当中来见蔚蘅。 乔装。 一同来的还有司空慈。 裴芷眼睛亮晶晶的,撩开营帐就问:“是真的吗?” 蔚蘅正在看军报,毫不意外裴芷会来,对于好朋友,她当然不会隐瞒,“真的。” “谁的。” 多余这么一问,可是裴芷还是想确定一下。 “你觉得呢。” 蔚蘅叹了口气,“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裴芷不赞同,“你说什么呢?怎么不是时候了,每个孩子都是上天给的礼物。” 蔚蘅道:“我与他父亲已经没什么情意可言了,它此时到来,我给不了它一个完整的家庭。” 更何况,军队斥候已经找到了去往九鱼部落的办法。 蔚蘅原本等着朝堂稳定之后,就带兵去灭了九鱼部落呢。 偏偏这个孩子这个时候到来。 蔚蘅一瞬间生出不要这个孩子的想法,却莫名觉得小腹跳动了一下,好像小孩子知道了母亲狠心的想法,想要将母亲踹醒一般。 裴芷看了一眼司空慈,司空慈垂着眼眸道:“风渊封印破损,他为了修补封印受了伤。”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严重吗?”蔚蘅问,风渊若是出事,中原的百姓就会被风渊底下出来的诡物骚扰。 百姓被诡气侵扰,所产生出来的恐惧和怨念是邪神最好的养料。 司空慈道:“还挺严重的,已经昏了三天了。” 蔚蘅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我带兵去风渊看看,不能让风渊的封印破损。” 裴芷一噎,听到前半句,她还以为是蔚蘅担心舒星绪呢。 “不行,你有了身孕,还是好好把孩子生下来,风渊那边,朕会派人去支援的。” 裴芷皱着脸,神情严肃,现在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比让蔚蘅生下孩子还重要的事情。 “风渊之事事关千万百姓,还有九鱼部落,邪神力量邪肆,唯有我可以和邪神正面抗衡,这个孩子不如不要了。” “不行!”裴芷惊得起身,她眼神一转,知道蔚蘅吃软不吃硬,道:“蘅蘅,我知道我有些自私,可是我想你留下这个孩子,你若是不喜欢,便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让自己的孩子疼爱的。” “我与皇叔本就为世俗所不容,更没有办法育有自己子嗣,无非就是过继宗族的子弟,而首选就是裴佑的孩子。” “我与裴佑情分已经被他消耗的差不多了,替他养孩子,以后帝位不还是相当于给了裴佑。既如此,我还不如过继你的孩子。这帝位,给你的孩子也不错。” “不管它是男是女,都会是一国储君。” 涉及天家皇权,蔚蘅也不得不慎重起来,她看向司空慈,却见司空慈点头,“我们不打算要孩子,就像阿芷说的,养谁的孩子不是养,不如养你的,这样风渊和我朝也能再和平百年。” 蔚蘅被这两人震惊到了,就是为了让她留下孩子,竟然想到这么远。 那这个孩子,她…… 第94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27 十个月后,蔚蘅几乎没受什么痛苦就生下了一个女孩。 裴芷在报到孩子的那一刻便下了诏令:“景和四年,天佑皇朝,朕喜得皇女,赐封东宫,为皇太女。” 一时间朝野动荡,皇上哪来的女儿,是皇室中哪家的后人。 打听了好几天,朝堂上的人也没打听到皇上到底哪来的孩子。 就在有人说这个孩子是野种的时候,季辛元终于忍不住了,第一次摆出丞相的姿态斥责朝臣,将这位朝臣连降两级。 有人又猜这个是季辛元的孩子,可又觉得不现实。 季大人不近女色,自从他年纪轻轻位极人臣之后,提亲的人已经踏破了季家的门槛。 可是季大人的母亲全都婉拒了,身边只有骠骑大将军嫡亲的妹妹陪着。 - 蔚蘅被裴芷按着做了两个月的月子,直到太医和有经验的嬷嬷都说蔚蘅可以出月子了,蔚蘅才被放回了军营。 她必须快点离开皇宫,再不离开皇宫就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怀孕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个孩子和她有什么亲情,她一度觉得自己亲缘浅,有孩子也不会多亲厚。 可看到那个粉嫩嫩的小脸蛋,还没张开就能看出他父亲那妖艳耀眼的面容让她大受震动。 就像是一个小手办,仅仅三日,她就不肯将孩子放下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被好姐妹背刺了,是不是裴芷觉得她宝太可爱了,当场册封,免得她反悔不把孩子给她啊。 裴芷:“……” 她确实有这样的心思哈哈哈,谁让孩子太可爱,还是无痛当妈。 谁能不爱啊。 “蘅蘅,我们有孩子了,谢谢你给我个孩子。”蔚蘅出宫前,裴芷情深意切,如果她不是抱着孩子像个人贩子的话,蔚蘅也许会感动一些。 不过孩子给了裴芷,她也放心去解决之前还没解决的事情。 孩子刚出生三天,钦天监就来报,皇太女乃是紫微星转世,是王朝的中兴之主。 虽然看面相无法看清楚自己的亲人,可夏荇还是察觉到孩子身上几乎要溢出来的紫气。 她一出生,西北大旱迎来了三年的第一场甘霖。 这就是中兴之主的紫气和福德,可以庇佑苍生。 裴芷和司空慈当初对蔚蘅说的话半真半假。 裴芷的父亲不是太后亲生,司空慈虽然是太后所生,父亲却不是先帝的子嗣,可以说是完美避过了乱伦的关系。 孩子能生,可是裴芷怕疼,她魂魄丢失之后,身子一直不太好,每次都是司空慈在喝避子汤。 他不想裴芷受苦。 裴芷就这么带人去了九鱼部落。 夏荇本来想跟着去,被蔚蘅拒绝了。 等了十个月,夏荇和季辛元的感情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她要是把人带走,良心不安啊。 - 风渊之南,天海相接,这是蔚蘅到这里的第三天。 海边有不少渔村,这里的人以捕鱼为生,皮肤黝黑,个子不高,口音也和中原有些不同。 不过整体上和中原人没什么区别。 她们在这里几日,也了解不少风渊的情况。 七个月前,风渊的封印舒星绪修不好之后,舒星绪就带人四处清理逃出来诡物。 五个月前,渔村这边出现了九鱼部落人员的身影,舒星绪带人查探,与九鱼部落的大祭司斗法之后身受重伤,而大祭司当场身亡。 舒星绪也借这个机会,成功踏入了天师境。 据当时的人说,九鱼邪神行踪诡秘,一般的玄师是看不到邪神的身影的,偶尔有天赋异禀的玄师也只能感受邪神的气息。 舒星绪踏入天师境之后,好像就能看到邪神的身影了。 没过几天,舒星绪在风渊的演算中好像算出了什么,惊喜交加,第二日留下一封密信之后就离开了。 那封密信的内容,只有中原的摄政王和风渊的大祭司知道。 蔚蘅找司空慈拿到了那封密信的内容。 舒星绪竟然要禅位给中原王朝的皇太女,这就相当于风渊向中原王朝臣服。 若是一般情况吗,大祭司不会同意,可大祭司也算出来,中原王朝的皇太女是君主的亲生血脉,瞬间没了脾气。 大祭司催君主成亲催了十几年,嗯?没想到君主一步到位,不仅有媳妇了,连孩子都有了。 况且还是身负大气运的孩子,大祭司怎么能不开心。 至于舒星绪去哪里了,则没人关心。 有人说,有人看到他们的君主乘坐一艘渔船出海了,至今未归。 可蔚蘅却是知道的,这人应该是去杀九鱼邪神去了。 之前九鱼邪神大闹京都,舒星绪和司空慈都看不到,如今舒星绪不仅能看到了,他贵女还是下一任的中原王朝之主。 九鱼邪神被闺女她妈打回了海上,可说不好什么时候还是会卷土重来,要帝王的魂魄来降世。 这不就是要害他闺女,他能忍就有鬼了。 不过出海了五个月还没回来,可能是噶了。 蔚蘅吹着海风,这趟出海,她也抱着回不来的信念。 闺女的未来,闺女她爸的仇,都得报。 【宿主,你这不是离异带娃还给前夫报仇的人设吗】 消失了十个月的系统再次上线。 蔚蘅一脸黑线:【之前叫你不出来,你干嘛去了。】 被老婆质问,系统哭着说出一串屏蔽音:【老婆,我跟你说都是那个把我关进等到才让我出来!】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一点关键的信息都没有。 不过蔚蘅还是有所感觉,当时是让系统扫描她的身体的时候系统突然下线的。 【和我家小囡有关?】 系统:【】 算了,别说了。 两日后,一艘九鱼部落的采购渔船靠岸,蔚蘅混在搬货人群当中上了九鱼的船,藏在底层深处,晃晃悠悠一天一夜才到达九鱼部落。 趁着皎洁的月光,踩着细软的白沙,踏上九鱼部落的时候,意料之外的,九鱼岛并不是蔚蘅所想的那样乌烟瘴气,邪神的气息笼罩了全道。 九鱼岛地形奇特,中间高,四周低。 向九鱼岛的中心看过去,在中心山的顶端,上面黑色的雾气缭绕升腾,循环往复。 大概,邪神的真身就在中心山的山顶了。 有着系统陪伴,蔚蘅走入一片丛林,今夜估计只能在丛林中过夜。 就在她踏入丛林的瞬间,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呼救声。 “救命啊——有大蟒蛇——” 第95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28 蔚蘅屏息,听见女子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身影一闪就站到了树丛当中。 不远处,一个青衣麻布的女子快速奔跑,脸上都是灵失措。 而在她的身后,是一条漆黑甚至反光的大蟒蛇。 足足有八丈,蜿蜒地跟在女子的身后,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待离得更近了,蔚蘅看到蟒蛇脑袋上的两个小鼓包。 快化龙了。 大蟒蛇的身上并没有血腥的气息,应该是没有吃过人的。 至于对这个女子穷追不舍,不远不近,应该是这条大蟒蛇纯纯想吓唬一下这个女子。 女子惊恐地从树下掠过,就在蟒蛇的头部从树下经过时,它蛇体一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它忽然觉得脑袋被狠狠撞了一下,力气不大不小,懵逼不伤脑。 “小东西,为什么戏弄人类?”蔚蘅踹了一脚大蛇的脑袋。 蔚蘅让系统给她打开了动物交流系统。 蟒蛇双眼冒着金星,一张口竟然是小女孩的声音:“她偷了我的宝贝!春雪花!” 蟒蛇嘶嘶吐着信子。 虽然她被蔚蘅踹了脑子,可她对蔚蘅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有点想贴贴 蔚蘅了然,原来如此。 她让开一条路,“修行不易,你拿回药草之后就离开,不然容易变成蛇皮酒。” 蟒蛇懵懵懂懂,她知道这个人类是为了她好。 能听懂她说话,还为她着想,这个人类一定是她娘亲变的。 黑溜溜的大蟒蛇瞬间变成星星眼,温凉的身体将蔚蘅盘了起来,脑袋蹭着蔚蘅,“娘亲。” 蔚蘅:“……”她是身上散发着奶香和母爱吗,一条八丈长的大蟒蛇叫她娘亲。 “我不是你娘亲,我们物种都不一样。”蔚蘅推开大蛇沉重的又滑不溜秋的脑袋。 森林茂盛,树叶枝丫之间露出点点的月光,照在大蟒蛇的身上,衬得蟒蛇的鳞片好像上好的黑曜石,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大蟒蛇不依不饶,还想和蔚蘅贴贴,这个时候那个被蟒蛇追的女孩却折身回来。 她所看到的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被蟒蛇盘了好几圈,偌大的蛇头对着女人疯狂地吐着蛇信。 “啊——” 一声尖锐的爆鸣打断了大蛇和蔚蘅的贴贴。 蟒蛇怒怒,抢她的花,还要抢她的妈妈。 士可忍!蛇不可忍! 就在蟒蛇准备张开血盆大口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来一个蛇蛇震撼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七寸一凉,就听见她娘亲好听的声音:“听话,不能咬人。” 硬气了一秒钟的蛇蛇瞬间变回了乖乖小蛇,贴在妈妈的怀里:“妈妈,她抢蛇蛇花,她坏;蛇蛇不吃她,蛇蛇好。” 就这么乖巧的模样,让蔚蘅想起来要是她的小囡这样跟她说话,她的心都能化了。 虽然现在已经化了一般,眼中的宠溺怎么藏都藏不住。 蔚蘅上前一步,对着那青衣麻布的女子道:“春雪花是丝丝守了几百年的珍品,你这样拿走她的花,她才对你穷追不舍。” 丝丝是蔚蘅刚刚给大蟒蛇取的名字。 青衣麻布女子名为袖宁,她略显羞愧地看了一眼大蛇,带上两分恳求道:“不是我要抢她的花,而是我的夫君身受重伤,只能春雪花能救她,实在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 蔚蘅瞥了眼女子,“你的夫君,又不是丝丝的夫君,你拿人家的东西去救你的夫君,至少也该拿出相应的东西补偿。” 不是蔚蘅多管闲事,世间杀人夺宝的事情多了去了,既然这条蟒蛇叫她一句娘亲,帮自家孩子讨个公道,也没什么。 “你该庆幸丝丝是个性行温善的小蛇,若是一般的大蛇早就将你吞入腹中了。”蔚蘅补充道。 看着女子和凶猛的大蛇,袖宁知道今日是带不走这春雪花了。 她恋恋不舍地将春雪花还了回去,又问道:“你们需要什么来换春雪花。” 看她的衣着,蔚蘅知道她只是普通人家,而这百年的春雪花有价无市,价值万金。 她拿起春雪花,花叶都是青色,只是叶片中心有一道六芒的形状,好像是雪花印在了上面,能解世间百毒,活死人肉白骨,使人灵台清明,不受诡气侵扰。 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而且春雪花生长的环境极为苛刻。 必须要在一处有活物气息的阴寒之地才能长成。 哪有活物能天长地久地生活在阴寒之地。 大蛇就是那活物,陪着春雪花成长,刚刚长成之时就被人摘取了劳动成果。 暴怒之下的丝丝竟然还只是想着吓唬人不是吃人,可见心性也是个坚定的。 蔚蘅摸了摸丝丝头上的鼓包,问系统,【丝丝还有多久渡劫?】 一阵电流声之后,系统道:【还差一步功德,就可以成功化龙啦,也正是因为这小蛇的存在,九鱼邪神才没能将九鱼岛变成邪神的地盘。】 护住一方百姓,小蛇身上的功德不少。 蔚蘅想了想,对着小蛇道:“我们拿着春雪花去救她的夫君好不好,这样功德会落在你的身上,你渡劫的时候会多两分把握。” 小蛇哭泣,我就说这是我妈妈,你看她多为我着想。 袖宁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欢天喜地地带着蔚蘅去给她的夫君治病。 步行了约小半个时辰,嗯,袖宁不行,蔚蘅坐着蛇车,到达了岛上的一处村落。 此时正值深夜,村落中没什么人。 蔚蘅怕丝丝吓到人,让丝丝变小一点。 蔚蘅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丝丝竟然真的可以变小,缠在她的手臂上,抓紧一切时间贴贴。 袖宁回到家中,点燃了烛火,蔚蘅这才看清这是一间十分狭小的房子,房间里除了放了一张床一个桌子,就再也摆不下其他的东西。 床上躺着的男人让蔚蘅觉得有些熟悉,身上黑气缭绕,是被九鱼邪神所伤。 这也加强了她心中的猜测,踱步过去,看清男人的面容,蔚蘅心道果然。 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闺女的爹,此刻双目紧闭,唇角泛着不自然的黑紫。 “是爹爹吗娘亲?”丝丝天真的问道,却被蔚蘅狠狠拍了一下脑袋。 蔚蘅不解,“为什么说他是爹爹?”她心中惊疑,丝丝难不成见过舒星绪? 丝丝单纯地回答,“丝丝看到了娘亲和爹爹的亲缘线,娘亲,我有个妹妹是不是?” 蔚蘅又拍了一下丝丝的脑袋,却更像是爱抚,“是呀,你有个妹妹,以后带你们见见。” 摘下一片春雪花的花瓣,放入舒星绪的唇中。 花瓣化作一道清水缓缓滋润可舒星绪有些干涩的唇瓣,肉眼可见的唇瓣上的青紫消退。 又过了片刻,舒星绪身上缭绕的黑气也逐渐被一股雾气取代。 没多久,他的呼吸就正常了下来,应该是没事了。 袖宁大喜,双膝一软跪下就要给蔚蘅磕头,却被蔚蘅制止,“是山中巨蟒的功劳,你无需谢我。” 看着变小的大蛇,袖宁心中恐惧消退了不少,对着缠绕在蔚蘅手臂上的小黑蛇鞠躬道:“谢谢您,蛇神仙。” 这是凡人对有造化的生灵最淳朴的感谢。 小蛇骄傲地扬起脑袋,埋进蔚蘅的袖子里。 蔚蘅宠溺地点了点他的尾巴,对着袖宁道:“袖宁姑娘,你夫君恐怕不是岛上的人,能不能说说你们的事情?” 第96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29 袖宁是个渔女,手艺精巧,编制渔网为生。 三个月前她捡到了一个无比好看的男人。 九鱼部落一直很排外,村中的人不让袖宁留下舒星绪,袖宁实在舍不得这么好看的人,只能和舒星绪成亲,才让舒星绪留下来。 至于舒星绪为什么愿意和袖宁成亲,袖宁说舒星绪现在是个傻子。 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好像记得很多东西,说话颠三倒四,和他说了成亲才可以留在这里,不成亲就要离开。 舒星绪就同意了成亲。 袖宁猜测,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要留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袖宁心中有所猜测,却不敢和外人说。 九鱼岛上九层的人都信奉九鱼邪神,可也有一层的人一直住在海边,不愿意去中心镇过上富足的日子。 袖宁他们村落就是其中之一,至于为什么,袖宁没说。 也许是蔚蘅救下了袖宁,袖宁并没有隐瞒,甚至看出来蔚蘅不是九鱼岛的人,还是收留了蔚蘅,给她准备了一个房间。 可蔚蘅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他妈的老子辛苦怀孕给你生娃,你竟然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 越想越气。 蔚蘅没躺多久就起来了。 海岛上日出很早。 海风清新怡人,海鸟鸣啼清脆,海浪一层一层泛起白色的浪花。 一时让蔚蘅感觉有些岁月静好。 她在海边打了一套拳,正好遇到早起的渔民们出海捕鱼。 也许是蔚蘅英姿飒爽,美的不像是九鱼岛的人,也许是渔民们被这一套虎虎生威的拳法吓到。 一向排外的九鱼岛民倒是没人过来为难她。 回到袖宁家,舒星绪已经起床了,身上的青色麻布衣衫松松垮垮,蔚蘅一抬眼就看到了舒星绪胸口上几道新鲜的疤痕。 舒星绪也看到了她,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最后呆呆地定格住。 蔚蘅奇怪,昨日给舒星绪治疗伤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舒星绪的异常。 就算是袖宁说舒星绪痴傻,蔚蘅还是有两分存疑的,现在看到,好像真的有问题。 【系统,舒星绪怎么了?】 观察了一小会,蔚蘅找不到答案只能问系统。 系统:【开始扫描人物…………系统故障,扫描失败……】 【正在重启……】 蔚蘅:“……” 每次扫描的时候都要出一点幺蛾子? 好在系统这次没有又消失好几个月,半个时辰后,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妈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舒星绪,好像是……】 是什么? 男主? 可夏荇喜欢的是季辛元,舒星绪不该是男主。 系统深呼吸一口气:【宿主,舒星绪他是】 蔚蘅:“……” 系统察觉到被屏蔽,破口大骂:【又屏蔽老子!!!是是是是】 蔚蘅:“……” 她猜不到系统说的是什么,不过能确定的是舒星绪身份有些奇怪罢了。 她换个方式问:“那他身体怎么回事?” 系统这次可以说了:【他和九鱼邪神大战了一场,不过只是天师境,九鱼邪神就算再没落还是有神格在的,所以舒星绪惨败】 【九鱼邪神准备杀了舒星绪的时候,出现了,不过是强行出来,让舒星绪的记忆受损。】 系统没说的是主神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本体神格出现挡下了致命一击,不过本体无法干扰小世界的运行,才没能杀了九鱼邪神。 不然以本体邪神捏死九鱼邪神,分分钟的事儿。 本体神格的力量过于强大,冲破了舒星绪身上的封印,多世的记忆在舒星绪的脑海里搅拌在一起,舒星绪现在是记忆错乱,让他有些神志不清。 蔚蘅又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他吗?” 系统翻了一下宿主急救手册:【记忆混乱,需要重新梳理记忆,老婆你只要让舒星绪记起你来就可以了。】 也就是唤醒舒星绪的记忆。 蔚蘅觉得这个不难,难在她要怎么和袖宁说她和舒星绪的关系。 到了午饭时间,“阿姐,来吃饭。” 袖宁一声高喊,将蔚蘅的思绪拉了回来。 饭桌上,蔚蘅问道:“袖宁,岛上生活闭塞,你愿不愿意去到中原生活。” 袖宁受宠若惊,“姐姐离开,是准备带我走?” 蔚蘅,“我还有事,办完就会离开。” 袖宁垂下眼睫:“我父母是跑海的商人,十年前商船出事,是岛上的人救了我,让我在这里生活。如果可以,我想回到中原的,夫君他身体不好,岛上只有部落的祭司可以看病,若是可以,我也想带夫君回到中原看病。” 一口一个夫君,让蔚蘅的心逐渐下沉。 在生下孩子之前,她可以确定自己对舒星绪是没有什么感情了。 可是每次想到小囡是她和舒星绪的孩子,她的内心会莫名的悸动。 在坐月子的那两个月,蔚蘅曾经很多次梦到舒星绪,她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也是最亲的亲人。 是她和舒星绪生了孩子,不管上辈子的蔚蘅和舒星绪,这辈子是她生了孩子。 此时再听到别人喊舒星绪夫君,她想,若是真到了中原,那她和孩子又算什么。 蔚蘅看着袖宁,认真道:“袖宁姑娘,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夫君,在中原已经娶妻生子了呢?”” 袖宁面色一僵,勉强笑道:“我知道的,夫君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叫的最多的名字是蘅蘅,也许蘅蘅就是他的夫人。” 蔚蘅松了一口气,好在她没有使用真名。 骠骑大将军威名远播,不仅中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风渊的人也是知道的。 她怕自己暴露身份,在九鱼岛用的名字是公冶雾。 蔚蘅接着问道:“若是有一天他恢复了神智,且有妻儿,你还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吗?” 袖宁看着蔚蘅的眼神奇怪了起来,“姐姐,你是不是认识我夫君?” “我认识,这次来,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寻他。” 袖宁紧张道:“所以他真的娶妻了?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有妾室吗?” 蔚蘅:“……有妻子,还有一个女儿,没有妾室,他打不过他妻子,所以没办法纳妾。” 说这话的时候,一旁混沌的舒星绪忽然说了句:“不是打不够,是让着她呢。”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更加证实蔚蘅说的真实性。 蔚蘅皱眉看着舒星绪,只见舒星绪很快又垂下眸子,变得昏昏沉沉,她计上心头,忽然问了句:“你闺女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果然,舒星绪眼睛再次闪亮:“蘅蘅叫她小囡,我想叫她宝宝。” 舒星绪脸上的笑容加深,望着蔚蘅,眼神再次闪烁,似乎在很努力地辨认她到底是谁。 蔚蘅哼了一声,“她被她干娘抢走了,现在姓裴,名叫裴倾。” 第97章 威武长姐X妖艳妹夫(完) 舒星绪的脸上又变得很疑惑,这让一旁的袖宁浑身不自在起来。 “姐姐,你和夫君是什么关系啊?”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没什么关系,旧相识。”蔚蘅道,“你既然和他相处很久,想必也能看出来他身份不同寻常。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但是我会治好他的神智不清。” “你能治好,你是大夫?”袖宁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夫君被治好了,他还会要自己吗? 她是有妻儿的人,若是跟着夫君回去,也只能做个妾室。 她母亲就是个妾室,她知道妾室的苦楚,倒还不如就在这岛上生活…… 似乎看出袖宁的苦恼,蔚蘅道:“他不是薄情寡义的人,恢复神智之后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无论是身份还是酬劳,我现在带他上山去找草药,可否?” 尽管蔚蘅是商量的语气,她还是感觉到了压力。 就像小时候主母带着她们出去参加宴会,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女儿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 袖宁同意。 蔚蘅就带着舒星绪上山了。 她一个人对付不了九鱼邪神,再加上一个天师境的舒星绪还有些把握。 这是给她们女儿清除障碍,这事儿舒星绪义不容辞。 上了片,盘在蔚蘅手腕上的大黑蟒蛇丝丝就跳下来了,身体恢复了昨日那恐怖的样子,问:“爹爹这是怎么啦?我还知道有好多药草。” 混混沌沌的舒星绪听到“爹爹”,神智再次清醒,看着蔚蘅眼神奇怪极了:“这就是我们的女儿?” 蔚蘅眸子一眯,笑容有些狡黠:“对呀,你不满意吗?” 舒星绪眼神又混沌了,过了许久才道:“我不是蛇身,你也不是,有人要害我们的女儿!” 仿佛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受到了伤害,舒星绪周身的气息疯狂辩变化,天空乌云凝聚,丝丝吓得再次变小钻入了蔚蘅的袖袍中。 蔚蘅连忙阻止,握住舒星绪的手:“和你开玩笑的,囡囡在京都呢!” 舒星绪气势稍缓:“真的?” 蔚蘅连连点头,随即又有些生气,“我傻不成,带着两个月大的孩子来这里。” 这熟悉的踹感不仅让舒星绪气息收敛了起来,同时记忆也恢复了两分。 看向蔚蘅的眸子更加幽深,“孩子为何姓裴?” “我常年在外行军打仗,一个人也无法照顾孩子,她不愿意生,大臣们又逼着她选夫,囡囡交给她,一举三得。” “''倾''这一字,是你选的?” 这语气不像是舒星绪的语气,蔚蘅也没觉得奇怪,只当他是还没恢复好。 “是我和阿芷一起选的,权倾天下,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好名字。”舒星绪忽然道。 “她一直很想要自己的名字,这一次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心愿。” “什么?” “雾儿,你记住,她的名字是神倾,而我,是神嬴……” 舒星绪的声音越来越悠远,好像是几万年前的呼唤,蔚蘅没听清,舒星绪就已经倒下,被丝丝眼疾手快地接住,驮在背上。 “好孩子。”蔚横忍不住夸赞道。 蔚蘅有一种预感,舒星绪应该已经恢复了。 果然,舒星绪在半个时辰后醒来,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看到蔚蘅的第一眼,先是不可置信,下一秒就不由分说把蔚蘅抱在了怀里。 蔚蘅挣扎了一下,顶着丝丝那拳头大的满是好奇的双眼一把推开舒星绪,甚至觉得不解气,还踹了舒星绪一脚。 小腿上传来熟悉的痛感,舒星绪抱着腿惊讶,“这不是梦?” 蔚蘅:“是梦的话我一定把你先奸后杀。” 说完,蔚蘅脸色一顿,心中懊悔,这是跟军营的那帮糙汉们呆久了说的浑话。 放在现在怎么都有些不太时宜。 舒星绪笑开了,凑上来,俊美的脸上还有些苍白,凤眼中略带上两丝得意的笑容,语气宠溺:“蘅蘅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蔚蘅:“行,这是你说的。” 她心中有了对付九鱼邪神的办法。 “舒星绪笑容敛起,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你想让我干什么。” “当然是把你献祭,送给九鱼邪神,让他把头伸过来给我砍砍。” 舒星绪:“……你也太高估我了。” 两人插科打诨一气,舒星绪又将中心城镇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两人决定等舒星绪实力恢复之后奇袭祭坛。 九鱼邪神的本体就在祭坛之中。 眼下需要的解决的还有袖宁。 这是舒星绪身上的因果,蔚蘅就让舒星绪自己去解决。 虽然袖宁一口一个夫君叫着,可是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发生,舒星绪就算是意识混沌的时候都在抗拒别人的触碰,也算是为了蔚蘅守身如玉。 舒星绪和袖宁说开之后,袖宁看出恢复之后的舒星绪气度不凡,愿意做舒星绪的妾。 若说袖宁对舒星绪也是没什么感情的,她只是想有一个依靠和归宿罢了。 等舒星绪回到风渊之后,袖宁就是风渊的县主,一生衣食无忧。 - 五日后,舒星绪身体恢复。 两人趁着夜色摸入中心城镇,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部分碍事的祭司。 确定了邪神本体的位置和周围的祭司实力之后。 蔚蘅拿出夏荇研制出的传送符,一道青色的火焰刺破九鱼岛的夜空,同时也惊醒了九鱼邪神和两位天师级的大祭司。 顷刻之间,钦天监加上中原一百二十名玄师传送过来,夏荇赫然也在其中。 十个月的时间,夏荇已经是星君级玄师。 天师级以下的九鱼岛祭司交给了夏荇等人,蔚蘅和舒星绪专心对付两位大祭司。 有蔚蘅这个挂王在,两位大祭司被他们节节后退。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上的黑色雾气已经笼罩了整座岛屿,九鱼邪神的本体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两位大祭司已经受伤,蔚蘅将这两人交给舒星绪,自己一个人提着长枪捅进了黑色的雾气当中。 九鱼岛是邪神的地盘,他在这里如鱼得水,蔚蘅虽然没受到伤害,可是她的体力是有限的。 等她力竭的时候,九鱼邪神就可以对夏荇她们出手了。 蔚蘅怎么能让九鱼邪神如愿。 她对着九鱼邪神露出一个比邪神还像邪神的笑容:“我打不着你,可我能屠戮你所有的祭司。” “等他们都死了,没有人再祭祀你,没有人再信仰你,没有人再记得你,九鱼邪神,你还能存活在这个时间吗?” 蔚蘅说完,一把银枪刺破大祭司的胸痛,顿时鲜血四溅,滚烫的血液溅在蔚蘅的侧脸上,看得人众人胆寒。 这他吗谁还能分得清到底谁是邪神啊。 九鱼部落这些祭司的身上满是浓重的血腥气息,血腥气息越重说明他们杀的人越多。 这也可以看出九鱼部落的修炼方法是以杀人为主。 那边激战正酣的夏荇和祭司们交手,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随即下令不用对九鱼部落的人留手。 一时间尸横遍野,鲜血横流。 倒下的都是九鱼部落的祭司。 眼见着自己的信仰之力越来越少,九鱼邪神终于支撑不住,俯身从天际呼啸而来,邪神的力量不断攻击着除了蔚蘅以外的其他人。 中原玄师们一时不差,有两个修为一般的当时就重伤昏迷了过去。 好在蔚蘅怀孕的这段时间钦天监和蔚蘅都没有闲着,研制出了无数种可以对付邪神的符箓,正是可以试验的好时候。 当然,邪神不管怎么样都具有神格,并且不是本世界的人,对邪神有效的符箓少之又少,不过倒是对那些祭司很有用。 也不算夏荇和钦天监白忙活一场。 邪神终于忍不住,吸收了全岛的黑色雾气,凝成一个实体,对着蔚蘅:“敢不敢和我打一场?” 蔚蘅惊讶,这东西不是知道他上不了它吗,还要打? 系统出声:【宿主这老东西准备用他的神格之力对付你。你知道的,我们获得的各种buff其实都是神格的分支,而这个邪神拥有全部的神格,所以他是可以伤害到你的。不过你也别怕。若是凡人,神格一击就足够能凡人魂飞魄散】 【不过现在这个邪神不在自己的世界,神格被限制,只能发挥出五层的力道,再加上他使用一次神格,神格的力量就消散一分,以他现在的力量最多给你三击,只要你能承受得住,三击之后他必死。】 蔚蘅觉得这个系统有些陌生,但也没心思去考虑其他的。 邪神赤裸裸的挑战,点燃了蔚蘅的战火。 三击。 蔚蘅手拿银色长枪,高束起来的马尾随风飘扬,将军立马横刀,即使是邪神又何妨。 舒星绪想阻止,却听蔚蘅道:“好啊,本将军仁慈,定给你留个全尸。” 邪神发笑起来,满是不屑:“哈哈哈哈哈哈,好,给你留个全尸,就当本邪神积累一次功德。” 说,一道黑得发红的精光划破夜空,直直冲着蔚蘅坠落。 夏荇和舒星绪感受到了那道精光蕴含的力量和杀意,目眦欲裂想要挡住,却见蔚蘅提枪而上,银色的枪尖仿佛淬出红色的火焰,却还是抵挡不住拿到邪神全力一击的流光。 蔚蘅的身子狠狠坠落。 就在这时,邪神已经酝酿出下一道黑色流光,眼看着就要再次坠落,身为邪神怎么可能不知道趁你病要你病这句至理名言。 甚至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直接发动第二次攻击。 蔚蘅只觉得五脏六腑好像全部被打碎搅在一起,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本以为会直直跌落在地上,却没想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舒星绪看着那道眨眼而来的黑色流光,紧紧抱住蔚蘅,准备替蔚蘅挡住这致命一击。 天空上忽然雷光大闪,另一道黑色的身影向那道流光撞了过去,紧跟其后的是一道耀眼的雷霆。 砰—— 三道力量撞在一起,炸响声让人耳朵轰鸣。 一道长长的黑影从天空坠落,蔚蘅双眼赤红,眼睛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可那面条一样的形状的,不是丝丝又是谁。 丝丝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渡雷劫,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邪神的攻击被雷劫化为乌有,若是邪神不受世界的压制,刚刚全力一击已经能让肉体凡胎的蔚蘅当场死亡。 他本以为第二击一定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山中盘踞千年的大蟒蛇竟然愿意救一个凡人。 邪神怒火滔天,第三道流光足足膨胀了三倍,他看着蔚蘅,看着偷袭过他的舒星绪,看着阻扰他好事的蟒蛇,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杀了,全都杀了,就没有人可以阻挡自己了。 就在这时,天上的雷劫不停落下,落在了不远处生死不知的丝丝身上。 夏荇看着闪烁的雷霆,心生一计,捡起蔚蘅的长枪。 用力奔跑起来,将银枪向邪神掷过去。 邪神冷冷一笑,接住长枪:“雕虫小——啊——” 他本就站在空中,接住长枪的瞬间甚至还不及嘲笑出声,无数道雷霆就像是受了什么吸引一样,齐齐向他劈过来。 这是丝丝化蛟的雷劫,蟒蛇化蛟是逆天而生,雷劫的威力可想而知。 再加上邪神本就被雷霆之威克制,顷刻间第三道流光化成一阵青烟,邪神也从九天坠落。 系统在蔚蘅的脑海里催促道:【快,就趁现在,杀了他!】 蔚蘅身受重伤,好歹缓过一口气,指着邪神的方向,舒星绪秒懂,捡起那杆坠落的银色长枪。 上面隐隐有雷电的残留,握上去还有几分酥麻的感觉。 邪神来不及逃跑,他现在神格虚弱,即使是凡人也能杀了他。 更何况这个人,一瞬间邪神的脑海了多了几丝记忆,惊恐地颤抖起来:“………主神……” 剩下的声音卡在喉咙中,顷刻之间,邪神化作一道青烟,消散于天地。 而那边,丝丝的雷劫被邪神挡掉不少。 夏荇等玄师身上负有功德的人为她祈福做法,雷劫也算是平安度过,头上的鼓包长出了鹿角,一声龙吟响彻天地,黑龙盘旋在九鱼岛的上空。 此刻正好天边泛起亮光,一道金色的阳光从海面升起。 阳光升起的瞬间,九鱼岛上的黑色雾气全都消散殆尽。 - 后记 景和五年,国师夏荇与丞相季辛元成婚。 景和五年中,流放到西北的蔚北山因高热引发旧疾,发现得太晚,大夫去的时候已经身亡。 远在京中的蔚夫人闻此噩耗,忧思成疾,没过两个月去世。 景和六年,骠骑大将军生子。 景和九年,郡王裴佑以“清君侧”的名字,起兵讨伐摄政王,蔚蘅率兵平叛,与此同时,西边犬戎发兵中原,蔚小将军蔚齐率八百骑兵奇袭犬戎三千里,直捣犬戎王庭,打得犬戎二十年之内再无力进攻中原。 同年骠骑大将军蔚蘅告老还乡,退出朝堂,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有人说她去了风渊,嫁给了风渊的君主。 有人说她在皇宫给皇太女当武夫子,更有人看到皇太女叫蔚蘅娘亲。 景和十九年,皇太女及笄,一月后,景和帝裴芷禅位,同年十月,刚刚登上皇位的裴倾登泰山封禅,改国号为归元,那天百鸟朝凤,万鸟来贺。 泰山之上接连七日出现七彩云霞。 同年十一月,风渊向中原臣服,自愿成为中原治下一州,奇怪的是风渊之内竟然没有一人反对。 还不停地给皇上送男宠,据说是被他们原来的君主揍了一顿之后才消停。 …… 归元五年。 九鱼岛上。 海边一处村落。 正值傍晚,炊烟袅袅。 一艘巨大的帆船靠岸,码头的工人们开始卸货。 从上面走下两个中年男女。 而另一边,站着四个同样已经中年的两对夫妻,像是在接人。 “好了,荇儿也来了,这下我们终于团圆了。”裴芷拉着蔚蘅的手,面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当了十几年的国师,夏荇也沉稳了很多,上前抱了抱蔚蘅,接着报了报裴芷,“孩子们都很想念你们,你们倒是放心得下,一点儿都不担心。” 蔚蘅笑道:“担心什么,一个是皇上,一个是新任的国师,还有一个是正二品的大臣,再不济还有蔚齐在。” 夏荇笑道:“三哥头疼死了。对了,骁儿和倾儿的婚事定在了明年春天。” 骁儿,就是当年蔚蘅“生”下的孩子。 当时裴芷还在位,骁儿的身份实在敏感。 蔚蘅给了裴芷一个孩子,裴芷也就还了蔚蘅一个孩子,将儿子记在了蔚蘅的名下。 这两个孩子从小一块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骁儿的心思就长歪了,一心想把姐姐拐到床上去。 第98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 “明才人,我们娘娘仁慈,既然您已经挨了罚,我们娘娘也就不跟您计较了,不过娘娘还是劝告您,不要以为您是选秀中位份最高的那个,还得了“明”字封号,就以为自己了不起,您只是个美人,记好自己的身份。” 烈日灼灼,朱墙碧瓦之下,一个宫女对着一个面色苍白冷汗涔涔的宫妃毫不留情道。 跟在这位宫妃身边的丫鬟竭尽全力扶着已经跪了两个时辰的自家小主,面上都是心疼。 看相那个趾高气昂的宫女,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一个宫女而已,怎么敢训斥宫妃。 被扶着的人叫做姜无忧,她压住下唇,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撑着一口气,神情柔弱但倔强:“多谢悦妃娘娘教诲,嫔妾铭记在心。” 宫女翻了个白眼,眼中都是不屑,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宫殿之中。 - 无尽的青砖宫道之上,此时正值夏季,中午的宫道之上没有什么人。 更显得姜无忧三人孤独无助。 两个宫女一个叫做知意,一个叫做知雪,都是姜无忧的贴身丫鬟,随着她一起进宫。 蓝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白云,阳光愈发热烈。 宫道之上寂静无比,忽然一声翠鸟的鸣叫划过,宫道上重新恢复寂静。 姜无忧忍着疼痛走了两步,忽然出声。 在烈日下跪了两个时辰让她的生意干涩无比:“知意,知雪,跟着我进宫受苦了。” 知意和知雪有些惶恐,忙道:“奴婢们没有受苦,只是奴婢们心疼小主。” 姜无忧摇摇头,苦笑一声:“我以为,在这宫中,我闭门不出,与人为善,大把的银子撒出去,总能得到一袭清净之地,安静地过完这辈子。” “现在看来,我真是错的离谱。” 这是姜无忧的第三辈子了。 第一世她生活在蓝星的21世纪,因为抑郁症自杀。 第二世投胎到了姜父姜母家中。 她上辈子父母早亡,一直寄养在外祖家,外祖家是已经落魄的忠勇侯府,好在父亲经商,给她留下了一笔巨额的财富,让她在外祖家过得还不错。 可也就是因为这笔巨款,她的舅母想要私吞,便设计让她和表哥发生了关系。 姜无忧自然不肯,闹了三个月就被送到了道观,而她父亲给他遗产都被舅舅侵占。 她重生在舅母下药的时候,下药的帮手就是她的闺中好友,这次姜无忧使计让那药被好友喝下,和表哥发生关系。 哪知道事情暴露,她舅母说是她下药,想要将她冤死在大宅院之中。 好在她留了个心眼,找到了自己母亲生前的好友,大理寺卿的夫人,准备将事情闹到府衙那里去才得以平息。 姜无忧知道她一日外祖家,外祖家就一日会惦记她的财产,为了摆脱外祖家,她只能兵行险招,进宫选秀。 她想要留在宫中,成了天子妃妾,就算是忠勇侯府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了。 也许是因为太想留下,她在宫中学规矩的时候表现得不错,被三位教习嬷嬷夸赞,又给三位嬷嬷使了不少的银子。 她成功被帝王留了牌子,不知道那个皇帝哪根筋不对,竟然将她封为了才人。 正常的秀女刚进宫,无非是御侍(无品级)或者宝林(九品)家世好的,或者皇上实在喜欢的,可以封为八品的良仪。 从古至今还没有人在选秀上就可以被封为才人。 这不合规矩,连皇后和太后劝阻也没用,皇帝一意孤行,甚至还为了表达自己对姜无忧的喜爱,给姜无忧赐了个封号——“明” 这简直是把姜无忧架在火上烤。 “明”字是太宗皇帝亲自给当时还是亲王的皇上赐下的封号,意义非凡,即使是荣宠多年的悦妃想要这个封号,皇上都没给,却给了一个秀女。 姜无忧不傻,几乎是片刻之间就猜出了皇上的想法。 这个位份和这个封号让姜无忧在宫中举步维艰,必须战队才能保全自身。 宫中分为三大阵营,一个是与皇上伉俪情深却身体不好的皇后,是太子的生母,现在还怀着老二。 第二个是掌管六宫的德妃,除了皇后就数她陪着皇上的时间长,育有只比太子小一岁的二皇子,皇后身体不好,无法打理后宫,这宫权就放到了德妃的手中。 第三个是皇上的宠妃悦妃,悦妃荣宠多年,听说当年皇上亲征吐蕃的时候,只带了悦妃一个人去,当然这个悦妃也是后宫三大巨头中最跋扈的一个。 她有皇帝的荣宠,这就是她最大的依仗,若是皇上想要她战队悦妃,悦妃可能还会觉得是有人想分她的宠,给了她这么高的位份,可不是为了让她和悦妃闹的后宫鸡犬不宁。 更不会是占德妃,德妃这些年虽然荣宠不多,可也算是风光无两。 皇上一共三个皇子一个女儿,其中有能力和太子抗衡的二皇子就在她的膝下,再加上她现在宫权在手,连本来常去皇后那里的夏婕妤都倒戈去了德妃那里。 反而是皇后在后宫中孤立无援,虽然是中宫皇后太子生母,可她这一胎胎象实在不好,拖垮了自己的身体,很多人都觉得皇后未必能挨到生孩子的时候。 皇上想要她战队皇后。 可姜无忧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不争不抢,至于恩宠什么的,有则有,无则罢。 她家业丰厚,也不靠着嫔妃的俸禄生活。 当然她也不能完全无视皇上的意思,在请安的时候给皇后送了两棵千年的老参,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后来也陆续给各宫送了不少的东西,算是结个善缘,甚至连皇上翻牌子的那天她都以生病为借口告诉后宫众人,她不在乎恩宠。 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 后宫因着皇后的身体不好,每日的请安改成了五日一次。 今日恰好是请安日,昨日皇上宠幸了一同进宫的宋宝林。 悦妃独占恩宠惯了,新人进宫免不了就分了她的恩宠,谁承宠了她就看谁不爽,请安的时候自然和宋宝林呛声。 这个宋宝林是这次进宫七个人中心思最活络的一个。 在请安的时候被悦妃下了脸子,想着怎么都不做满宫中最没脸的那个。 就在出了皇后娘娘凤极宫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姜无忧鞋子上有梅花的花纹,声音碰巧让悦妃听见了。 悦妃本名梅亦舞,宋兮若一边替她遮掩,一边说:“悦妃娘娘赎罪,明姐姐肯定不是想把您踩在脚下。” 这就是姜无忧被悦妃罚跪了两个时辰的原因。 虽说悦妃也收下姜无忧的东西,可她是皇上的宠妃,要什么东西没有。 既然新进来的秀女懂事,收下就收下了,悦妃并不当一回事,这么被宋兮若一挑拨,脑袋里只有厌恶,哪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第99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2 姜无忧回到临极轩的时候,双腿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她这样回来,临极轩中是一片兵荒马乱,皇后也适时派人过来安慰,送了一些药材。 姜无忧冷笑。 她在悦妃宫门口罚跪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东西十二宫,皇后这个时候才出现,这是什么意思? 她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是皇上和皇后的做的一个局,想要让她依附皇后,成为皇后手中的一颗棋子。 她迟迟没有动静,皇后是想接着悦妃来敲打她。 可惜皇后想错了。 既然在这深宫生存必须要依附别人,那她为什么不依附那个最大的呢。 - 三日后,姜无忧的腿好些了。 正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知意在后厨忙碌,前日做的北地的小菜已经可以吃了。 两个小丫头正在准备晚膳。 暖色的霞光落在姜无忧的身上,更衬得姜无忧气质出尘,清雅无双。 宋兮若身边的丫鬟香萍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她一抬眼就看到美得不似凡人的姜无忧。 怔愣了一瞬,随即露出鄙夷的神情,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是个脑子不好的,竟然敢拒绝圣宠。 知雪看她进来,脸色微沉,就是宋宝林害了主子,一个丫鬟竟然也敢未经通传就到小主的院中来。 好没规矩。 “你是谁,为什么不经通传就进来了。”知雪板着脸质问。 香萍哼了一声,越过知雪,走到姜无忧身前,膝盖动了一下就当是行礼,道:“明才人,我们家主子的熏香用完了。特让奴婢来讨一些。” 姜无忧懒懒抬眼,眼中满是无奈。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和后宫这些女人争斗,着实没有意思,她只想接着天子威势夺过忠勇侯府,按照姜父姜母的遗愿多活一些日子罢了。 既然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就入这深宫之局,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姜无忧看了一眼知雪,轻轻挑了挑眉头:“知雪,带她去拿。顺便告诉你家主子,这是最后一次。” 知雪早就被姜无忧嘱咐过,满脸愤恨地带着香萍进屋。 从存香的柜子中,知雪故意拿出上面精致珍贵的盒子,放到一边,然后拿出一个平平无奇的盒子,递给香萍。 香萍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精致的盒子,知道里面装的肯定是上好的熏香。 她瞥了一眼知雪,骂了一声贱蹄子,推开知雪,拿过那个精致的盒子就往外面快步走去。 等知雪追出去的时候,香萍已经走出了临极轩的大门。 “冷什么,快去追啊!里面有血藤,万一宋宝林过敏了,岂不是我的过错了。” 姜无忧眉头轻挑,知雪连忙跟了上去。 “香萍姐姐,你拿错了,那个熏香里面有血藤,不适合宋宝林用。” 知雪一路追一路喊。 临极轩靠近御花园,御花园中当差的宫女太监不少,不少人都探头出来看, 到了清雨湖旁,知雪终于追上了香萍,喊得更大声了:“香萍姑娘,这香不适合宋宝林用,你还给我,我回去给你拿其他的香。” “呸,你个贱蹄子,你就是不想给我好东西是,我们家小主昨日刚刚承宠,用你家主子的熏香是看得上你们,还不快放手。”香萍被知雪拉扯的烦躁极了。 知雪拼劲力气大喊,“我们小主再不受宠也是才人位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小主。你把熏香还给我!”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香萍生怕出什么事,一把推开知雪,却没想到知雪脚下一滑,直直栽倒了旁边的湖水中。 “有人坠湖啦!” “快救人——” …… 知雪被送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了,让两个小丫鬟照顾知雪,姜无忧带着知意径直跪到了德妃的曦云宫前:“求德妃娘娘为嫔妾做主。” 德妃正在宫中喝着姜无忧送来的好茶,听说姜无忧跪在了门前,连忙问身边的管事太监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监早就听到了风声,一五一十地说了。 德妃听完,哼了一声,“不过是皇上宠幸一夜,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去,把宋宝林给我叫过来。” 说完,又亲自去外面把姜无忧扶了进去。 德妃掌管六宫,也不是什么傻子,姜无忧的事情她心中有数。 本以为是个劲敌,没想到是个没出息的,不愿意争斗,出手倒是大方。 德妃家中没钱没人,为二皇子打点起来总会有点捉襟见肘,姜无忧倒是个懂事的,名贵的东西送了一些,下面又垫了一些银票。 皇后想接着悦妃敲打她,可现在看来姜无忧是个有脾气的,皇后这一招是把人越推越远了呢。 德妃的管事太监胡忠到宋宝林的海和楼的时候,宋宝林正将香萍带回来的熏香挑了一部分在里面,又将盒子恢复了原状,眼中满是不屑。 到了曦云宫,宋宝林给德妃行礼。 却听德妃说:“以下犯上,纵容宫女行凶,你就跪着回话。” 宋宝林刚想起来的身子僵在了空中,忿忿地瞪了一眼姜无忧,跪了回去。 德妃办事雷厉风行,她和皇后不对付,更看不上悦妃恃宠而骄。 这宫中有一个恃宠而骄的已经够讨厌的了,如今又出来了一个,德妃自然是想杀杀这股风气。 就算不能对悦妃怎么样,那也够悦妃气一阵子的。 尽管宋宝林狡辩。 可几乎大半个御花园都听到了香萍的话,尤其香萍推知雪是实打实的,这样宋宝林辩无可辩。 最后,德妃罚宋宝林禁足半个月,抄写宫规十遍。 香萍打十个板子送去殿中省浣衣局,永生不得出。 对于宫妃,德妃也不敢罚得太重,可一个宫女,那就生死不论了,要怪就怪你跟了一个没脑子的主子,自己还跟着没脑子。 宋宝林退下前,姜无忧终于开口说话,面上还有些怯懦,“宋妹妹,那盒熏香你用了吗?里面有血藤,你用了会不舒服的。” 那盒熏香早就作为证物被放在一旁。 这句话别人听起来是姜无忧在关心,可听在宋宝林耳朵里就像是提醒她香萍贪心才让她落得如此境地,你们就是蠢。 急火攻心,宋宝林几乎是吼了出来:“没用,谁稀罕你的东西!” 姜无忧松了一口气,不在乎宋宝林恶劣的态度似的,“我待会让人给你送别的香去。” “我不要!”宋宝林丢下一句话,满脸羞愤地跑回了自己的宫殿之中。 看着她这个懦弱的模样,德妃忍不住道:“你是皇上亲封的明才人,该挺起腰板做人,不要堕了自己的威仪。” 姜无忧感动地点点头,“多谢娘娘教诲,嫔妾感激不尽。” 她拜了一拜,眼神看向一旁的熏香盒子,遗憾道:“娘娘,这熏香嫔妾本想送给您的。您打理六宫,实在是辛苦,嫔妾身无长物,在书上看到了制香的技巧,特调制了这款提神醒脑又能美容养颜的熏香,却被糟蹋了。” 提神醒脑? 美容养颜? 这是真真戳在了德妃的心坎上,德妃虽然掌管后宫风光无限,可事无巨细都要她操心,她也会感到疲惫。 人一疲惫,脸色就不好看。 听姜无忧这么说,德妃来了兴趣,让人胡忠拿过精致的熏香盒子,浅浅闻了一口,味道清浅温和,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人瞬间就精神了很多。 心中有了决断,德妃笑着道:“既是你的心意,总不能辜负了,本宫很喜欢。” 若是其他的娘娘,定是要回礼的,可是德妃穷,从来没有这个习惯。 姜无忧也不在乎,她要的就是这个熏香脱手,以及宋宝林在德妃面前说没用过。 她看得清楚,里面可是少了一小半。 …… - 当日晚间,姜无忧听说皇后娘娘身上见了红,皇上萧成祁去了凤极宫。 听说是明才人和宋宝林吵闹惊扰了皇后娘娘,皇上大发雷霆 将两人禁足半月,罚俸三个月。 第100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 事情完成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步,姜无忧回去之后满足的吃了顿饭,洗了个澡。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作息规律的姜无忧起床。 刚梳洗好,就听皇后娘娘那边来人了,请姜无忧过去说话。 姜无忧知道是什么事情,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随着凤极宫的宫女走了。 走的时候啥也没带,来宣召的宫女面色有些不对劲。 往常不管是请安还是皇后娘娘宣姜无忧说话的时候,姜无忧总会带一些东西过去,无一不是世间罕见,人间珍品。 而这次姜无忧空手了。 想到昨夜皇上对皇后娘娘说的话,宫女不由得担心。 平常姜无忧带着东西过去,皇后娘娘没觉得有什么,这次空手去,那娘娘难免觉得明才人心中有怨恨,那还能完成皇上说的事情吗? 凤极宫中。 皇后杨贞十六岁的时候嫁给当今皇上,十八岁生下中宫嫡子,二十三岁嫡子被封为太子,奠定了中宫不可动摇的地位。 这位杨皇后和陛下早年有共患难的情谊,陛下十分敬重,在没有怀二胎之前,杨皇后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各宫关系也平衡得很好。 只是身子在生大皇子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再次有孕的时候身体一落千丈,多次昏厥出血,可杨皇后跟疯魔了一样,非要保住这个孩子。 就连皇上都说,如果还想再养一个,那就在选秀之后,哪个嫔妃有孕生下来之后养在宫里就行。 如是担心太子的地位,那就不记在中宫的名下,权当养着玩。 可谁知皇后非要留下孩子,无暇管理后宫,先后出现了三皇子落水,大公主的乳娘吃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让太后不得不站出来,劝皇帝另找一个人打理后宫才行。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是前朝后宫的联系千丝万缕。 后宫生乱,前朝也不稳定,皇上费了些心思才按死有异动的人。 皇上从教养嬷嬷那里听说姜氏聪慧敏达,若是能够放在皇后身边,则能够相助皇后,稳定后宫。 于是给了姜氏厚封,让姜氏受到众人的排挤,皇后适时出手保一下姜氏,也可顺理成章的将姜氏纳入旗下。 可谁知这姜氏聪明过头了,似乎察觉出帝王的算计,无论是怎么被讥讽针对,都能忍住,甚至连宠幸都能推拒。 皇上知道,这人不仅聪慧,还很有脾气。 就在皇上准备再让这个姜氏吃点苦头的时候,悦妃出手了,这是多好的机会。 可偏偏皇后没有把握住,她觉得一个妃妾而已,能用得上她姜氏是她的荣幸,还想借此敲打一下人家。 帝王之术无非就是利益权衡和驭人之术。 做了那么久的皇后,路都给你铺好了,你还是掉沟里面了。 这让萧成祁这个皇帝很是无奈。 杨氏这个皇后当久了,多了两分傲气,再不复从前在杨家一个不受宠的继女的模样。 - 杨皇后面容蜡黄,皇上昨日眉间隐隐的疲倦和烦躁成为了插向杨皇后心口的一把尖刀。 她不能让皇上失望…… 所以她愿意向姜无忧低头。 当她看到姜无忧和身边的宫女是空着手来的时候,杨皇后意识到,这个姜无忧对她心中有所怨恨,既然有怨恨,那就不能为自己所用了。 “跪下!” 姜无忧连请安礼都没行,就被杨皇后高高地呵斥了一声。 姜无忧面无表情地下跪,脸上神情淡然,端的是清雅如霜,人淡如菊,“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大胆明才人,你在熏香当中放了致人过敏的药物,致使宋宝林全身红肿,你可知罪?” 皇后本就蜡黄的脸上在见到姜无忧之后,怒意上涌,面上青红交加,哪有半点皇后的威仪。 “皇后娘娘恕罪,嫔妾不知,据嫔妾所知,嫔妾之前送给宋宝林的熏香用着什么事情也没有,昨日宋宝林也说香粉用完了,嫔妾也再没有送过香粉给宋宝林,宋宝林除了过敏的事情,和嫔妾无关。”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既然不知罪过,那就给我打!”皇后当真是气急了,她不仅气姜无忧的态度,更多的是害怕,这是皇上给她铺好的路,她竟然搞砸了。 这让她怎么面对皇上,皇上以后还会信任她嘛? 之前她要留下孩子,已经让皇上失望了,这次…… 越是害怕,杨皇后就越要证明自己的地位和分量。 她这话一出,连身旁跟着她的嬷嬷都慌了神,忙跪下劝阻道:“娘娘三思啊,明才人,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了就是,您非要顶撞皇后干什么?” 姜无忧心中冷笑一声,看看,不动声响就扣下了一口顶撞中宫的锅。 不好意思,她有肩周炎,背不动这口锅,“嫔妾只是说出实情,不知哪句话顶撞了娘娘,若是如此,嫔妾甘愿受罚,还请娘娘明示。” 皇后气得倒仰,“来人!给我打!” “我看谁敢!”德妃的声音在凤极宫外面响起。 随后一道穿着金色绣着牡丹纹路儒裙的华贵女人款步走进凤极宫,声音有两分尖锐道:“皇后娘娘怀孕辛苦不愿意管理琐事,可以差人到曦云宫去找嫔妾,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惩戒宫妃,岂不寒了我们这些妃妾的心。” “德妃!”皇后咬牙切齿,看向姜无忧眼中都是不加掩饰的怒意和狠辣。 德妃向来是愿意和皇后打擂台的,再加上好不容易能有理一次,更要赶过来刺激皇后。 至于姜无忧,这个人有点小钱,比那几个只会说话的要有用得多,德妃也愿意出面保上一上保。 后面就是德妃和皇后的战斗,姜无忧端正的跪在地上,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第101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4 皇后和德妃之间战火焦灼,而事情的罪魁祸首跪在宫殿中央,神情清淡,置身之外,仿佛是与世隔绝的一朵芙蓉花,奢华宫殿中的喧嚣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萧成祁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没办法,谁让这个跪着的人太格格不入了。 萧成祁心中冷笑,还真是没看错她,这个局从头到尾做得天衣无缝,甚至将德妃都拉下水了,心甘情愿为她和皇后争吵。 宋宝林不仅被禁足罚俸,甚至连身体都出了问题,但偏偏没有什么证据能够找到她是有意而为之。 太监高呼“陛下驾到”时,那人不动如山淡如秋菊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可也只是一眼,如轻羽掠过浮面,没留下一丝动静。 萧成祁一来,德妃就老实了,比德妃更难受的是皇后,她知道把姜无忧纳入自己阵营制衡后宫的这件事彻底办砸了。 皇上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什么情绪,或者说更像是一个君王看着他办事不力的臣子一般。 萧成祁出面,这事儿到这里也算彻底结束。 宋宝林攀诬他人,禁足三月,罚俸一年,扯牌子一年。 这个惩罚是相当的严重了。 选秀不过一月,新晋的秀女承宠还不过一轮她就被扯牌子了,相当于是断绝了她在宫中的生活。 太医给宋宝林诊治完身上的过敏刚离开就被叫了回去,宋宝林听说这个消息,直接气得晕了。 皇后看着萧成祁离开的背影,双手捂着肚子,强忍痛苦和眼泪。 皇上是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在了宋宝林身上,他无法处罚自己,所以是接着宋宝林来发泄她的不满。 …… 熏香局过去不过三日,敬文殿就有太监来宣皇上翻了姜无忧的牌子。 唉—— 姜无忧叹气,知道这次侍寝避不过去,她索性也就认命了。 总之在这后宫,依附谁都不如攀上这天下共主。 可是上次的事情搅乱了帝王的计划,姜无忧并不觉得这位帝王会放过一个不由他掌控的妃嫔。 这次侍宠,是罚非赏。 果然,这一夜姜无忧过得非常疲惫,狗皇帝欺负她整整叫了四回的水。 作为后宫的嫔妃,知道皇上宠幸嫔妃一夜叫了几次水是她们的必修课。 据姜无忧所知,这位陛下不喜女色,在情事方面几乎没什么冲动。 就连最宠爱的悦妃最多的也不过一夜叫两次的水。 姜无忧一直以为人无完人。 这位帝王虽然长得俊美无俦,宽肩窄腰长腿,再加上常年习武,身影高大健硕,完美的不像是一个人。 他的缺陷可能就是肾虚。 经过这一夜姜无忧才感觉到,她的认知有多离谱。 几乎东方泛白的时候,姜无忧才睡过去。 这个时候的她哪里还能看得到她身后那双幽深的眼眸。 没睡一会儿,姜无忧就被喊起来伺候萧成祁上朝。 被折腾了一夜还被强制唤醒,就算是个泥人也有了两分脾气。 姜无忧脑子混沌,给萧成祁系腰带的时候,微微用力就听到萧成祁闷哼了一声。 她像是没听到一样,面不改色地继续给萧成祁系腰带。 萧成祁比姜无忧几乎要高了一个头,他垂眸正好能看到,那个面若桃花困得眼睛睁不开的女人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弧度。 这样的感觉让萧成祁觉得新奇。 后宫的女子在他面前无一不是顺从乖巧的,能够伺候他穿衣是她们天大的福分,哪有人借机敢公报私仇的。 萧成祁收回目光,心中一边是冷笑一边又是赞叹,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 这两分脾气发得恰到好处,不仅没让他生气,反而让他高看一眼。 皇上去上朝了,姜无忧也不能闲着。 回宫补觉是万万不行的,按照宫规,嫔妃首次侍寝之后是要去凤极宫给皇后请安的。 这狗皇帝就是故意的,折腾她到了天亮,她现在去给皇后请安必然要受折磨。 况且她和皇帝一夜四次,后宫的嫔妃们不知道该怎么看她呢,怎么会来给她求情。 姜无忧在心中默默盘算,想着要不然直接晕倒算了。 在凤极宫晕倒皇后面上不好看,传出去不少人也会说她恃宠而骄,一夜四次会被人记很久。 姜无忧还没想出什么办法,就已经到了凤极宫。 果然,皇后身边的常嬷嬷看到她来,鼻孔朝天道:“娘娘有孕,身子重,还没醒,劳烦小主多等一会。” 说完连偏殿都不让她进,站在初升的朝阳之下,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好在是站着,没跪着,姜无忧决定再坚持一会儿。 没想到这一会儿没等来皇后,倒是等来了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冯进。 冯进进去告诉了皇后一声,陛下传召明才人伴驾,就把已经快晕过去姜无忧带走了。 在凤极宫,在众目睽睽之下。 全身虚弱无力的姜无忧心中连连冷笑,好好好,好一个狗皇帝。 什么一夜四次,什么白日伴驾,这简直是让她当靶子。 这下不仅皇后、悦妃、恐怕连德妃也对她有所忌惮。 后宫之中最忌惮的是一枝独秀,她选秀的时候已经得了一个最高的位份,还有一个不得了的封号。 这下简直是帮整个后宫的人回忆起皇上对她的看重了。 尤其是这去太极殿伴驾,这事儿若是放在先帝那里,稀疏平常,先帝是个能在白天就和嫔妃滚到一起的帝王。 而萧成祁,在他这儿就连最受宠的悦妃也只去过两次太极殿伴驾。 如今姜无忧刚刚承宠,转眼又被召去太极殿伴驾,皇上是有多喜欢这个明才人啊,竟然一下朝就把人召了过去,还是在皇后的宫中。 姜无忧都没来得及向皇后请安呢,这就等不及把人叫走了,这是连皇后的面子都顾不上了? 一向敬重皇后的比赛什么时候这样不给过皇后面子。 这个姜无忧果然是妖女! 姜无忧后背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下后宫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给她扎小人呢。 这不是恩宠,这是将她放在火上烤。 太极殿中,萧成祁正和其他大臣商量朝事,冯进带着姜无忧从偏门进到萧成祁寝殿后就离开去前面伺候了。 姜无忧困得不行,浑身虚弱无力,还没有吃早饭,这让进宫后作息一直很规律的姜无忧饿得慌。 又困又饿,大脑运转的速度也跟不上了 姜无忧只想着自己对狗皇帝还有用,狗皇帝刚刚才给她树立起宠妃的形象,轻易不会对她做什么之后,就爬上了那金灿灿软绵绵的龙床,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第102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5 醒来的时候,姜无忧觉得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嗯?不太妙。 果然,她掀开眼皮,就看到了男人光洁无瑕的下巴,胡须被剃得很干净,也让这位年轻的帝王看上去更加的丰神俊朗。 姜无忧既然决定进宫,肯定要弄清楚当朝皇帝的履历。 这位皇帝并不是中宫嫡出,太子即位。 相反这位皇帝陛下的身世十分坎坷。 萧成祁的出生的时候,还是萧成祁的爷爷晟御宗在位。 当时先帝晟和宗还是太子,萧成祁的母亲只是他随手宠幸的一个宫女,事后也并没有给萧成祁母亲一个位份,就打发到东宫一座偏远的宫殿中。 萧成祁出生的那天,正好是先太子的忌日,晟御宗鬼使神差地到了那个偏远宫殿的门口,看到了被产婆抱出来的萧成祁。 据说萧成祁和先太子长得非常像,晟御宗认为这是他和元后的儿子重新回来了,便把萧成祁带在身边教养。 这一养,就是十五年。 晟御宗对萧成祁十分喜爱,萧成祁不仅长得和先太子十分相似,脾气更是一样,才学斐然,文治武功。 也就是因为这样,让萧成祁的父亲十分忌惮。 萧成祁自然察觉到父亲的针锋相对,在他十六岁那年,请兵北上,征讨突厥。 晟御宗已经在位四十多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知道自己死后萧成祁的日子并不会好过,不如给他兵权让他自保。 于是同意了萧成祁北上的请求,却也担心萧成祁在北境出事,强压着萧成祁娶亲。 亲事定下的是杨丞相家的嫡女,却没想到在大婚当日杨丞相偷梁换柱,将嫡出的女儿换成了继女。 虽说也是嫡女,可身份还是差了一些。 萧成祁却不在乎这些,他所做的不过是想让皇爷爷安心罢了。 北伐四年之后,萧成祁大获全胜,被晟御宗封为明亲王,手握四十万兵马。 同年,晟御宗病逝,先帝联合废太子准备在萧成祁入宫祭拜的时候射杀萧成祁。 这个手握四十万兵权的亲王让先帝十分忌惮。 在一众副将和京中老臣的劝阻之下,萧成祁名义上滞留北境,实际上却带上一队人马回宫,查清楚了晟御宗病逝真相。 晟御宗在他北上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先帝以侍疾为由出入太极殿,悄无声息给晟御宗下药。 晟御宗年轻的时候征战沙场,身有暗疾,太医并未察觉不妥,就算是有察觉不对劲的太医也被灭口。 萧成祁回京之后好不容易才找到被保下的那个太医,知道下药这事是先帝做的,弄到秘药的人确是他的哥哥,也就是当朝太子。 于是设计将太子喜爱的女人送到了沉迷女色的先帝床上,先帝和太子离心,太子用同样的药送先帝归西,准备即位之时,萧成祁带兵回京,揭穿了太子的所做的事情。 太子被废,膝下只有一个七岁的孩子。 偌大的王朝难道让一个孩子登基吗? 萧成祁知道,不管是谁登基,他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如果将兵权交了出去,只有死路一条;不交兵权待幼主长大之后,矛头首先就会对准自己。 正在犹豫之时,庞太傅拿出晟御宗遗旨。 【太子不仁,当立明亲王。】 有了晟御宗的旨意,萧成祁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却也因为出身的问题,他即位之后朝中仍然有人还想拥立废太子之子,来给萧成祁添堵。 可萧成祁手握四十万兵马,其他人想要做什么,也要掂量掂量。 如果说在北境的明亲王还是个只懂行军打仗的将军,那么登基六年之后的萧成祁就是个深谙帝王之道的无情皇帝。 前朝后宫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朝堂需要权衡。 后宫亦是如此。 皇后身体还康健之时,有德妃和悦妃掣肘。 皇后身体不行,无法打理后宫之时,德妃总管后宫,膝下又有二皇子,势力日增,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打破了后宫的平衡。 萧成祁本想为皇后培植人手,可没想到皇后现在因为这个孩子已经失去了分寸。 皇后立不起来,那就只能重新培养一方势力。 用悦妃和另外一个宠妃来掣肘德妃。 这个第一人选本不该是姜无忧,可宫中还有一位皇子的是夏婕妤,她生性胆小,育有皇子之后更加小心翼翼,是个立不起来的。 还有大公主的母亲庞昭仪,她是太后的侄女,拿出即位诏书的庞太傅的孙女。 他答应过庞太傅,不让庞家人卷入权利的争斗之中,所以庞昭仪也不可以。 那么这个人选就只能在选秀之中定下。 姜无忧的出现让萧成祁惊喜,他本来定下的是岭南道节度使的女儿童韵婉。 可岭南节度使权力过大,若是童韵婉有子,未必不是下一个德妃。 只有姜无忧才是最好的人选。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姜无忧这个人,而是姜无忧的父亲。 姜无忧的父亲是个七品的盐官,却是晟御宗给萧成祁培植的人手之一。 众所周知盐官是个肥差,姜无忧的父亲姜立多次婉拒升迁,在江南道做了十五年的盐官。 他的产业和铺子却是遍布全国,当先帝停了萧成祁军费支出的时候,是姜立给萧成祁送了大把的银子。 当年的那个太医也是姜立保下的。 萧成祁登基之后,姜立成为出使大凉的使臣,让晟朝和大凉和平通商。 可惜没多久,姜立就因病去世,留下孤女姜无忧。 姜立去世前萧成祁曾想封姜立为定国公,让姜无忧享县主待遇。 可姜立害怕姜无忧守不住偌大的府邸,便为姜无忧求了一道免死金牌,和一道圣旨。 这道圣旨只要是不关乎国祚的,萧成祁什么都答应。 萧成祁本想等姜无忧成亲之后再将这两样东西给姜无忧,却没想到姜无忧自己送上门来了。 当然,现在的姜无忧对自己的父亲和免死金牌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这个狗皇帝对自己图谋不轨。 第103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6 萧成祁也醒了。 两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你倒是自在。”萧成祁倒是真觉得这姜无忧厉害了。 若是让人他还能想是不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姜无忧是知道自己的处境还能泰然处之。 不错。 姜无忧从他怀中起身,“托皇上的福,这太极殿怕是嫔妾以后最自在的地方了。” 她伸了个懒腰,动作忽然顿住,“陛下,嫔妾在您这儿睡觉,外面不会都知道了?” 萧成祁也跟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缓缓摇头。 就在姜无忧长舒一口气之后,他慢悠悠道:“不是你在我这儿睡,是我抱着你睡。” 姜无忧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把自己撅过去。 她有着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老阴比。 老阴比满意地欣赏了姜无忧的反应,道:“明才人伺候有功,午膳也就在朕这儿用了。想吃什么,朕胖御膳房去做。” 姜无忧:“……” 这无疑是又给后宫添了一把柴,可对姜无忧来说,总比一夜爆炒她四次好。 这皇上的伙食标准,肯定比她一个才人好多了。 午膳摆了三十六道。 就算是再小的概率,也会有姜无忧爱吃的菜。 姜无忧吃饱喝足回到宫中,屁股还没坐稳,德妃就差人过来叫她了。 行行行,好好好。 面对德妃,姜无忧倒没什么恐惧的。 进了曦云宫的门,德妃还没来得及给她立规矩,她就让知雪送了一匣子金瓜子进去。 前来传话的嬷嬷脸色立马变得和蔼了:“小主,娘娘请您进去。” 德妃叫她过来,无非不是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她一个已逝小官之女能有今天要珍惜前程啦啦的。 姜无忧知道德妃的软肋在哪里,表明德妃是她的恩人,多谢德妃之前给她主持公道,她不会忘记的,就算得宠也知道是谁的人。 德妃看她识趣,没怎么为难就让她回去了。 她刚回到临极轩,欣良仪就过来了。 欣良仪乃是宁朔郡主的外孙女,选秀的时候封为八品两仪,第一次侍寝之后萧成祁给了封号“欣”。 知识欣良仪还没得意两日,萧成祁宠幸童宝林之后,不仅晋了位份,同样也给了封号“竹”。 听说那日欣良仪可是宫门紧闭,路过的宫女太监听到了不少瓷盏碎裂的声音。 欣良仪笑意盈盈地进来:“明姐姐身体可还好,听说昨夜陛下可没怎么怜惜姐姐。” 姜无忧懒懒抬了一眼,不咸不淡道:“侍奉陛下是我们这些做嫔妃的本分,能为陛下分忧那便是我们的福分了。” 不能说姜无忧拜高踩低,实在是在皇后、德妃等一干高位娘娘跟前要装孙子,跟这个欣良仪犯不着。 她外祖母是宁朔郡主,老宁王是晟御宗胞弟老宁王的女儿,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连自己的丈夫都是仗着老宁王的势力抢过来的。 甚至萧成祁登基的时候还站出来说萧成祁出身不正,带领一干宗亲阻挠萧成祁登基呢。 现在把自己的外孙女送进宫,也是变着法地向萧成祁示弱。 萧成祁可不会对这个宁朔郡主以及这个宁朔郡主的外孙女有什么顾忌。 若是能让欣良仪在自己这儿栽个跟头,说不定萧成祁还会夸奖自己呢。 欣良仪面上的表情僵住,眼中的怨毒一闪而过,虽然还笑着,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欣良仪见从姜无忧这儿套不出什么话,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刚走出没多远,欣良仪脸上的微笑陡然落下,眼中凝出一抹让人胆寒的怨毒。 这个姜无忧,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她对着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点头后离开。 - 按照萧成祁宠幸嫔妃的频率,姜无忧以为萧成祁怎么也得过个天再来找自己,可没想到,第二天下午敬文殿的人就过来了,宣姜无忧去太极殿伴驾。 敬文殿的人来,那就不仅是伴驾了,连带着晚上也不用回来。 姜无忧到太极殿的时候,萧成祁还是在会见外臣,她照例从偏殿进去,隔着厚厚的帘幔姜无忧也听不清萧成祁那边在说些什么。 总之大臣跪了一地,萧成祁语气也不太好。 姜无忧默默抱紧自己,好在萧成祁还得靠自己扮演宠妃,应该不会迁怒自己的。 她随便在架子上找了本萧成祁没看完的书,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看了起来。 这是一本讲述大凉风光的游记,姜无忧依稀记得父亲一生走南闯北,最后去的就是大凉。 如果有机会,她也想去大凉看看,走过父亲走过的路。 体验一下父亲严选。 她看得痴迷,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道人影在靠近。 颀长的影子笼罩了姜无忧坐在矮凳上的身影,整个人缩在一起,多少都显得有两分可爱了。 看到美人神情专注,修长的身子蜷缩在一起惹人怜爱,萧成祁烦躁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不是好了一些,是另外的心思压下了心中的烦躁。 他阔步上前,一把将美人拎了起来,抱在怀里,满意地看到美人惊吓时我见犹怜的模样。 萧成祁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姜无忧来不及骂出声,她就被萧成祁按在了寝榻上,好一番捏扁搓圆。 是脸蛋,别想歪。 美人气喘吁吁,双颊娇粉,宛若熟透了桃子,诱人采撷。 “陛下!”姜无忧捂住自己的双脸,嗔怪一声,更显得娇蛮可爱。 萧成祁满意了,勾着姜无忧的腰让她做起来,姜无忧拍开萧成祁的手,自己坐了起来,离萧成祁远远的,才埋怨道:“陛下也太幼稚了,七岁小朋友都不这样欺负女孩子了。” “大胆,敢说朕不如七岁的孩童。”萧成祁佯怒,可唇角的弧度翘得飞起。 姜无忧拍马屁:“陛下在嫔妾心中英明神武,丰神俊朗,智勇双全,龙章凤姿,嫔妾可什么都没说啊。” “是吗,你过来,让朕看看你的诚意。”萧成祁朝她勾手。 姜无忧眼睛一转,笑得像个偷腥的狐狸,扑到萧成祁的怀中,在萧成祁的魔爪再次对她行凶之时,抢先出手,捏了捏萧成祁的脸。 白皙滑腻。 皇帝的脸,手感一级棒。 萧成祁瞳孔微缩,他没想到这个姜无忧这么大胆,戏弄完帝王之后就要逃跑,却被萧成祁的长臂勾住,轻而易举地被拖回他的怀中。 等待姜无忧的是火辣辣的双脸。 帝妃二人斗智斗勇了一会儿,萧成祁心头的郁气完全散了。 他望向坐在自己腿上捂着双脸,眼中闪烁着些许泪水的姜无忧,眉眼明明都是对他的控诉,可他却觉得是一派春情,尤其是撅起来的娇艳唇瓣,更像是在勾引他一样。 他微微低头,含住那双薄唇,和昨夜情动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时的他只是在发泄欲望,现在的他更像是在一步一步地探索,他是第一次对一个敢捏他脸的女人产生了好奇,他想了解她,也更期待她。 至于期待什么。 只有萧成祁自己知道。 那是他年少时在北地看到的一对平凡的夫妻。 无关利益权衡,无关身份尊卑,只有两心相依,相濡以沫。 第104章 我人淡如菊,你非逼我出手7 萧成祁心中舒坦,在爆炒姜无忧这件事上也温柔了许多,却还是让姜无忧招架不住。 是以萧成祁起床上朝的时候,姜无忧懒得理他,直接睡了过去。 宠妃嘛,恃宠而骄嘛。 萧成祁笑笑,并不责怪,他对自己的女人向来是比较宽容的。 “待会若是明才人回去,让她坐步辇。”萧成祁眸色暗沉,挺胸阔步往外走去。 姜无忧坐着步辇回来的消息很快又传遍了后宫,各宫都盯着姜无忧的动静。 有不少人又换了一批新的茶盏,而皇后那边却出奇的平静。 常嬷嬷看着形容枯槁,一日比一日消瘦的娘娘,心中着急,只能不停劝慰。 “明才人昨日未能向你请安,今日也不来,这不合宫中规矩,您若训诫她也没什么。” 常嬷嬷知道皇后心中苦闷的原因,只能变着法地给娘娘台阶下。 初夏热烈的阳光照进整个凤极宫,朱瓦碧墙,鲜艳热烈,盛开的牡丹花占满枝头,摇曳生姿。 杨皇后独自一人坐在阴影处,一道光影将热烈与阴暗分割。 不太清楚的光线没人能看到杨皇后腮边的泪水。 “嬷嬷,皇上是想扶植姜无忧,我不能阻止,我甚至还要给她赏赐,让她这朵芙蓉花开得再热烈一些。” 杨皇后苦涩道:“去把我那支红宝石双凤金钗和十六颗东珠给她送过去。” “娘娘!”常嬷嬷哀叹一声。 皇后本该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为何还要忍受如此折磨。 可常嬷嬷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后自己选择的。 她的身体不适合再生育,就算只有太子,她的地位也不容撼动。 身份尊贵,太子有出息,皇上也十分敬重。 一手好牌,因为这个孩子,全盘皆输。 而这一切都和杨皇后的母家有关。 杨皇后的母亲在她父亲死后改嫁给杨丞相,也就是她的大伯。 当初本该是大伯的女儿出嫁,却被强行换成了她。 只是因为当时的陛下还是先帝不受宠甚至是厌恶的儿子。 杨丞相不会将自己的嫡女送到一个前途堪忧不受宠的皇孙家中。 萧成祁登基之后,当初换人的杨丞相夜夜不得安。 好在萧成祁正是用人之际,这也是一桩丑事,无人提及。 本以为杨皇后已经成了皇后,她的母亲和家中姐妹会尊她敬她,却没想到她母亲还是不把她当回事,甚至敢在凤极宫辱骂她。 甚至当她不准备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母亲用她父亲的遗物来胁迫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子。 太子地位稳固,可朝中还有个同龄的二皇子,毫不逊色太子。 太子必须有一个亲兄弟的支撑,才能彻底稳固太子之位。 无论如何,下一代的皇帝的外家,必须是杨家。 没有人考虑过杨皇后的处境,更没有人考虑到她的身体。 杨家甚至知道她孕相不好的情况下,让她的妹妹,同母异父的妹妹进宫选秀。 为的就是杨皇后去世后,能以抚养嫡出皇子的名义在宫中稳固杨家的地位。 他们丞相府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这个算计当然也惹怒了萧成祁。 杨皇后的妹妹,杨清在选秀上只得了一个御侍的位份。 这是宫中最末等的位份,只有犯了大错的嫔妃才会被降到这个位份上自生自灭。 其实这一切,只要杨皇后摇头,萧成祁必然不会让杨皇后入宫。 可是杨皇后还是同意了。 丞相府拿捏住她的软肋,逼她就范。 …… 常嬷嬷差人送去赏赐后没多久,杨清听到消息,再也坐不住,直接冲向了凤极宫。 杨清趾高气扬,甚至连见礼都没有,冲向杨皇后的寝宫,毫无规矩破口大骂:“杨贞,你疯了不成,竟然还给那个明才人送东西,你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吗?” 明才人投靠德妃的事情整个皇宫心知肚明。 甚至和宋宝林的事情也是求德妃做主,没有上报给皇后,这是赤裸裸的不给皇后面子。 如今明才人得宠,她还送了凤钗过去,这简直是脸面都不要了。 她皇后的脸面是小,丢了杨家的脸面怎么办。 “大胆杨御侍,你怎可对皇后如此无礼。” 常嬷嬷看到皇后呼吸急促,脸色被气得发白,实在看不下去了,呵斥道。 “老贱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出去!”杨清看着常嬷嬷那个鄙夷和憎恶的神情,恨不得将她发卖出去。 “杨御侍,这里是凤极宫,容不得你放肆!” 常嬷嬷想要喊人将杨御侍拖出去,却被杨清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 “杨贞,你就这样看着你的宫人欺负我?娘亲还说我们是姐妹,是世界上最亲的人,比大姐姐还亲,可你在当皇后,我只是一个处处受人鄙夷的御侍!” “那个德妃因为我是你的妹妹,处处刁难我,不让御膳房给我吃的,还不让殿中省给我用冰!你就是这样当姐姐的吗!” “皇上到现在都不宠幸我,你不替我想办法,竟然还给那个贱人送东西,你知不知道,昨夜皇上又叫了四次水!” 杨皇后被杨清连番轰炸,脑袋发晕,却被质问得生出一股怒气。 “是杨家当初看不起陛下将我换过去惹恼了陛下,是你非要进宫的,我有什么办法,别人能承宠是别人的本事,你有本事去对着别人发火啊!” 真是泥人捏的都有三分脾气,杨皇后屡屡被杨家胁迫,心中没有怨恨是假的。 一番发泄之后,心中的郁气竟然也少了两分。 杨清双目泛红,“杨贞,你敢凶我,连母亲都没有这样跟我说过话,我一定要告诉母亲!” “你别以为自己是个皇后就能how安枕无忧了!若是没有杨家支持,你当太子之位你的皇后之位能如此安稳吗!” 第105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要逼我出手8 宫中暗流汹涌,连着召了两天姜无忧的萧成祁终于在第三天消停了。 若是召见得太频繁,恐怕也会让人生疑,他自己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爆炒虽然爽,但是小炒也很宜人。 这日又是给皇后请安的日子,姜无忧坐在花团锦簇中间,自然是焦点。 不过她还是那副样子,面上神情淡淡,穿着一条月白色的斜襟收腰长裙,流云髻上簪着帝王绿芙蓉团纹式样的玉簪,清丽无双又带着一丝的贵气。 其他人都还好,尤其是几个刚进宫的,位份不如姜无忧,承宠也不如姜无忧,有宋宝林的惨状在前,几人也不敢去招惹姜无忧。 她们不敢,同是宠妃的悦妃现在看着姜无忧的眼神已经冒出火星子了。 四目相对之时,姜无忧眉头一挑微微一笑。 可这个笑容看在悦妃眼中就变成得意和挑衅,仿佛在说:你看,谁还不是个宠妃呢。 悦妃咬牙,刚想发作,就看到了对面同样是笑意盈盈的德妃。 德妃的笑容与姜无忧的不同,她更像是一个旁观者,仿佛看戏一般的戏弄的漫不经心。 以前她们是针锋相对的人,现在有了姜无忧,好像德妃已经更上一层楼,看着悦妃自掉身价和刚进宫的小嫔妃争宠。 悦妃深呼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怒火。 惩治姜无忧什么时候都可以,而现在不能让德妃看笑话。 请安的气氛实在算不上好,皇后也没什么精神,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无忧后就让众人离去。 姜无忧走在人群后面,欣良仪还想上前搭话,就见悦妃忽然转身道:“明才人,听闻你会调制熏香,本宫那儿香粉正好用完了,你到本宫的宫中去调制一些。” 悦妃话说得随意轻巧,言语间的轻蔑不加掩饰,就像是在使唤个宫女一样。 她这话一出,原本还想上前的欣良仪快步离开,生怕悦妃的怒火烧到她的身上。 其他人更是避之不及,德妃身后的夏婕妤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姜无忧一眼。 她们这些位份低的,以前没少被悦妃暗里搓磨。 姜无忧福了福身,勾唇道:“嫔妾调制香粉不过是怡情之作,难登大雅之堂,娘娘若是想要香粉,还请殿中省为娘娘准备上好的香粉。” 悦妃柳眉一扬,“本宫兴趣来了,也喜欢看看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像皇上一样,偶尔也喜欢一些粗鄙的人。” 面对姜无忧的德妃的嘲讽,姜无忧只是笑笑,不想和她在凤极宫门口过多纠缠。 她直视悦妃丝毫不惧,“悦妃娘娘敢自比皇上,还真是让人钦佩,难怪嫔妾进宫前就听闻悦妃娘娘是后宫第一宠妃,想来悦妃娘娘的胞弟在北境所犯的事情,皇上也一定不会计较。” 昨日姜无忧到了太极殿的时候,那几位大臣正在和萧成祁谈论的就是悦妃母家的事情。 悦妃母家梅氏在晟御宗时犯了贪墨地方粮税的大罪,一家被流放到北境。 悦妃五岁之前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五岁之后生活天差地别。 当她知道有位皇子带兵在北京打仗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翻身的机会。 终于在当时还是因为怀孕才被封为侧妃的德妃回京之时,爬上了萧成祁的床。 后来她在萧成祁发动兵变废太子之时怀孕,萧成祁担心她的身体,让她在北境生下孩子之后再回到京都。 当时的悦妃生怕自己的地位不保,私自回京,在返京途中颠簸小产,从此不能怀孕,也因为这个失去了帝王的宠爱。 直到三年前,萧成祁亲征吐蕃,她偷偷随军,在边境陪了萧成祁两年,才重新复宠。 就算复宠,前朝对她的身份也颇有微词,生怕她会给萧成祁吹枕边风,让帝王给他们梅家翻案。 好在过了几年,萧成祁提都没提过这件事,甚至连问过都没有,这才让前朝众臣不再反复拿这件事攻讦悦妃。 不过是一个不能生子的宠妃,也就是无根浮萍,没必要为了她惹圣心不悦。 宫中的嫔妃一部分嫌弃悦妃的出身,另一部分也有心想要依附悦妃,却被她折磨得不行,宫中便渐渐很少有人与她来往了。 悦妃的履历姜无忧清楚得很,她也知道悦妃是整个梅家的希望。 虽然无法重返朝堂,可是在北境过的也是地主的生活,不再是流放的罪犯。 这下悦妃的胞弟强民妇,并在事情败露之后杀人全家。 可惜那家有个小儿子在京中求学,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直接敲响的登闻鼓,这事儿闹得满朝文武皆知。 这事儿就发生在昨日,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后宫不可能无人知晓,那就只能说明是有人瞒着悦妃了。 是皇后?德妃?还是皇上? 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也就一两日的功夫,姜无忧此刻说出来也没什么。 果然,悦妃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我弟弟怎么了?” 姜无忧撩了下不存在的刘海,漆黑的眸子宛若上好的琉璃,里面透着悦妃慌张的身影。 看来悦妃不是不知道,恐怕是梅家的人早就给悦妃传信了。 “原来娘娘不知道,那嫔妾不敢妄议,嫔妾告退。”姜无忧想走,却被悦妃一把抓住。 推搡之间,悦妃和姜无忧齐齐摔在地上。 悦妃身边的丫鬟抬手就想打姜无忧,却被知雪一把推开。 姜无忧起身拍拍衣裳,“娘娘与其在这里与我争端,不如想想该怎么救自己弟弟。” 说罢,转身离开。 悦妃在地上一阵恍惚。 家中两日前才给他来信,北境的事情已经被按下了,怎么会这么快就传到了京中? 这是姜无忧在诓她? 悦妃被丫鬟扶起来之后,转身就重新回了皇后那里。 先是控诉了姜无忧的无状,却被皇后轻飘飘的一句“你不是也这样过?”揭过。 悦妃又旁敲侧击了前朝的事情。 皇后面色微凌:“悦妃,此刻我若是你,就该去皇上面前请罪了。” 这一句话已经证实姜无忧所言是真。 悦妃面色惨白的出了凤极宫,快步朝太极殿而去。 皇后看着悦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与其让一个既有谋算又可以生育的宫妃上位,还不如留着悦妃,至少悦妃她能拿捏得住。 而姜无忧…… 第106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9 姜无忧回去之后补了个回笼觉,起床吃了午饭之后又睡了一觉。 起来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之后,她才想起来问:“悦妃呢?” 知雪回答:“在太极殿跪着呢,皇上一直没见。” 姜无忧瞅了一眼外面的日头,心道再不去悦妃万一被晒昏了,萧成祁可该心疼了。 心疼悦妃,那就该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了。 姜无忧自然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她让知雪知意准备好冰镇酸梅汤,撑着伞晃晃悠悠去了太极殿。 太极殿前的小太监看到她连忙迎了过来,“明小主,您来了。” 姜无忧浅笑着应下,“是呢,宫人手巧,弄了好喝的冰镇饮子,特来献给皇上。” 小太监拱手,“好嘞,奴才这就进去通报。” 烈阳之下,悦妃跪在太极殿门口,额间汗水涔涔,薄唇紧抿,裙摆处也落了些尘土。 这萧成祁,还真够无情的。 宠妃跪了两个时辰,也无动于衷。 忽然,姜无忧面色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 也许是帝王堵住前朝大臣的苦肉计呢。 真真假假,帝王心思,谁能知道。 小太监很快出来迎接姜无忧进去。 她一进去,近身伺候的太监冯进就往后退了退,给姜无忧让开空间。 姜无忧细腰款款,端着冰镇酸梅汤走了过去,“天气炎热,陛下处理政务辛苦,也该歇歇了。这是嫔妾宫人制出来的饮子,陛下尝尝。” 萧成祁神情淡淡,看不出就在想什么,放下手中的朱笔,结果那碗渗着凉意的深红色饮子,轻饮一口,凉意沁脾,止渴生津。 “不错。”萧成祁夸了一句,这才看向姜无忧。 尽管神色没什么变化,可姜无忧还是察觉到了萧成祁的不悦。 “赐坐。” 冯进给姜无忧搬了个凳子后就离开了。 偌大的太极殿中只剩下一阵静默。 姜无忧泰然自若,无视帝王散发出的低气压,随手拿过架子上的一本经史,懒懒散散地翻阅。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萧成祁都要被姜无忧的态度气笑了。 他还以为姜无忧是来请罪的,要不然是来给悦妃一个台阶下的。 现在看她这个态度,她来干什么? 他丢下笔,踱步到姜无忧跟前,压着声音道:“你可知罪?” 姜无忧懒懒翻书:“嫔妾不知,请陛下明示。” 萧成祁抽走姜无忧手中的书,拎起姜无忧,自己坐到了软椅上,“悦妃的事情,不是你告诉她的?” “嫔妾可没说,当时悦妃娘娘正为难嫔妾呢,也许嫔妾口不择言了。” 萧成祁:“……”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了多久。 “现在悦妃跪了两个多时辰,你满意了?” 姜无忧:“陛下说笑了,嫔妾满意什么,悦妃娘娘胞弟灭人满门,悦妃娘娘向皇上请罪,那是娘娘她不愿让陛下为难呢。” 她不动声色上眼药。 悦妃这不是为难萧成祁这是什么。 萧成祁面色黑了下来,他掐了一把姜无忧的软腰,惹来一阵轻呼。 姜无忧向来有仇当场就报,萧成祁掐她的腰,她也回击。 帝妃两人在殿内互相攻击,不久还是姜无忧败下阵来,连忙求饶。 这一声声求饶,传到外面悦妃的耳中,无疑是姜无忧故意的挑衅。 和皇上的冷血无情。 她为了皇上孩子都没了,此生无法生育,又为了他在吐蕃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两年。 皇上怎么如此无情。 姜无忧告饶:“好了陛下,嫔妾帮你去劝回悦妃,可以了。” 萧成祁哼了一声,喝完剩下的酸梅汤,“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处理。” 姜扶忧白了萧成祁一眼,整理好衣衫走了出去。 她刚一踏入阳光底下,知雪就给她撑好伞,娇贵的模样和地上狼狈的悦妃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悦妃娘娘,陛下政务繁忙,有些事情还需要查证之后才能处理,娘娘还是先回去。”姜无忧不痛不痒地劝道。 “滚开。”悦妃本是呵斥,却因跪了许久,体力不支,声音也十分虚弱,没什么威慑力。 姜无忧嗤笑一声,“悦妃娘娘,您就算跪到天黑,也于事无补。这事儿不仅是灭人满门的事情,连梅家之前贪墨粮税鱼肉百姓的事情也一并被翻了出来。这事儿已经不是宫妃能插手的了。” “您在这里跪的越久,陛下就越不好向朝臣交代,就算是陛下有心留情也会让人以为是因为你。到时候不仅皇上声誉受损,您在宫中的日子就好过吗?” 悦妃原本挺直的身体,慢慢瘫软了下来,她茫然地看向姜无忧,下意识问道:“我该怎么办?” 姜无忧挑眉:“嫔妾不敢妄言,更何况嫔妾有的魄力,娘娘未必有。” 她说完,款步走回太极殿。 没一会儿冯进就进来回禀了一句,“陛下,悦妃娘娘回去了。” 萧成祁挑眉,看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姜无忧。 他招手唤姜无忧过来,问道:“若你是悦妃,你该如何?” 姜无忧知道这是萧成祁给她的考验。 回答得好坏,决定了她今后在萧成祁心中的地位和印象。 姜无忧,想了想道:“陛下不会想拿着嫔妾的答案给悦妃抄。” 萧成祁黑线,他捏了捏姜无忧的脸,“朕至于?” 姜无忧这才道:“若嫔妾是悦妃,嫔妾就脱去衣簪跪在正极殿前,请求陛下严惩梅氏一族,并请求皇上降了嫔妾的位份。 同时愿意拿出一万两银子补偿那个人家。再拿出一万两银子捐给北地,以那家人的名义施米施粥,为他们一家积累功德。 再去白云观为那家人做法事,苦修一月。勒令梅氏一族剩余族人为那家人苦修一年。” 萧成祁越听眼神越幽深起来。 姜无忧的做法,让大臣无可挑剔,让百姓无话可说,同时也给了受害者一家补偿,对梅氏一族也给了告诫。 一个从一品的妃位愿意为了受害者一家去苦修,也算是将自己贬到了尘埃里面。 这时就算是自己轻判梅氏一族,也不会有人再跳出来反对。 她不仅保全了梅氏一族,还不让帝王难做,同时也堵住了天下悠悠众口。 甚至施米施粥也是她出的银子,说是以受害者一家的名义,可大家都知道那是悦妃出的银子,都会记住悦妃的名声。 甚至名声不升反降,让大臣们看到也许悦妃并不是传说中的那般。 妙,实在是妙。 可萧成祁转瞬又想到姜无忧的激将法。 她那一句“我的魄力娘娘未必有”,就注定了悦妃向姜无忧低头,询问姜无忧到底有什么办法。 萧成祁问道:“你打算这样和悦妃说?” 姜无忧瞥了萧成祁一眼,“我和悦妃非亲非故,没必要这样为她着想。” 甚至她说的脱去衣簪,悦妃都未必能做得到。 还有那两万两银子,悦妃能拿得出来,可也不容易,这是悦妃多年的积蓄也未必肯啊。 可若是轻飘飘的三千两五千两又让人觉得分量不够,反而有拿钱压人之嫌。 最最最重要的是,悦妃罚她跪过两个时辰。 如果悦妃不刁难她,她现在就不是在太极殿和萧成祁玩脑筋,而是在自己的宫殿中享受退休生活了! 第107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0 这一夜姜无忧没有留宿。 其实姜无忧还是挺想留下来的,毕竟太极殿的比自己临极轩的冰多啊,大龙床睡着多舒服啊。 她才不是馋萧成祁的腹肌呢。 悦妃是在第二天下午来的,素色衣裙,难得不是鲜艳夺目。 她能这样委屈自己已经很不容易,更别提她能对姜无忧说什么客套话。 上来就开门见山:“你昨日说的是什么办法?” 姜无忧满不在乎:“娘娘,嫔妾不敢妄言,若是出了什么事,嫔妾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 悦妃蹭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姜无忧的鼻子骂道:“本宫给你脸,你别不识抬举。” 姜无忧端的是老神在在,无动于衷。 和气急败坏的悦妃再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不是她昨天一夜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能保住梅氏一族,她也不会来找姜无忧。 至于皇后和德妃,她们巴不得自己倒霉,就算是皇后给她想的办法她也不敢用。 这宫中只有姜无忧没什么依靠,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惹怒了皇上,她也可以甩给姜无忧,也正好让她失了圣宠。 “那娘娘另找高明,哦对了,娘娘膝盖还痛吗?嫔妾这里可是有上好的上药。”姜无忧眸光一寒。 悦妃,现在可是攻守之势异也。 她可不再是那个被罚跪两个时辰毫无办法的姜无忧了。 皇上需要她的人,德妃需要她的钱。 皇后不会忤逆皇上的意思。 她只要装好皇上的宠妃,守好自己的临极轩,不让别人有机可乘。 这日子,还是能过的。 悦妃被气走了。 姜无忧和萧成祁都没想到悦妃这么沉不住气。 朝堂上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萧成祁在事发那日就已经让人去北境取证,只等着回来禀报事情的经过。 第二天晚上萧成祁召竹良仪侍寝。 第三天早悦妃就找上了竹良仪。 竹良仪的父亲是岭南道节度使,她深知后院阴私,这皇宫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宁愿被悦妃罚跪了两个时辰,也不敢多言一句。 这一耽误,晚上皇上派出去的人已经回京。 皇上连夜召见。 悦妃在太极殿外跪了一夜,皇上以避嫌为由并未召见。 第四天走到了请安的日子。 悦妃在陛下上朝前跪晕了过去。 就在前朝准备宣布陛下对梅氏一族的处罚时,冯进身边有太监来报。 冯进连忙上前对着萧成祁低声道:“悦妃娘娘有孕了。” 萧成祁脸色微微一凝。 原本准备当场宣布的萧成祁改为散朝后宣布。 散朝后左右两位丞相连带着大理寺和刑部几位官员一齐到了太极殿。 萧成祁宣布悦妃怀孕的事情。 原本将悦妃胞弟诛杀,梅氏一族在北境抄家流放岭南也不得不再重新考虑。 悦妃有子嗣,那和无法生育的嫔妃又是另外一种处理方式了。 悦妃听说自己有了孩子之后,连滚带爬还想去太极殿求情。 她现在有了更多的筹码。 姜无忧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过去怂恿德妃,让德妃派人看住悦妃。 姜无忧知道萧成祁没有当朝宣布一定是知道了悦妃有孕的事情。 萧成祁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会减轻梅氏一族的处罚。 如果再让悦妃闹到太极殿去,也许这个减轻处罚的程度就会受到诟病,萧成祁也面上无光。 萧成祁需要的宠妃,是能够替他平衡后宫的宠妃。 她必须拦住悦妃。 不然萧成祁迁怒之下,自己必然受到牵连。 半个时辰后,刑部拟旨昭告天下梅氏一族的判决。 悦妃胞弟打一百大板后流放岭南。 梅氏一族流放东北。 悦妃听后直接晕了过去。 萧成祁还自掏腰包以悦妃的名义为受害者一家在白云观供奉了长生牌位,做了场法事。 萧成祁还没来得及处分悦妃,太后的旨意就下来了。 悦妃褫夺封号,连降四级,为四品修仪。 一时间风光无两的悦妃家破人亡,在后宫的位份一落千丈。 又过了五日。 这五日萧成祁谁都没有召见,连有孕的悦妃都没去看过一眼。 悦妃……不,现在是梅修仪,本想仗着孩子要见皇上,甚至还想偷偷翻墙出宫,被德妃抓了个正着。 德妃直接以养胎为由,禁足梅修仪。 至此,梅修仪的事情告一段落。 。 这日,敬文殿来宣姜无忧侍寝。 萧成祁二话没说先把人爆炒了一顿才准备和姜无忧说说话。 姜无忧知道萧成祁心中所想。 他怪自己那日没有给悦妃出主意罢了。 不是心疼悦妃,而是现在后宫势力失衡,德妃一家独大。 姜无忧背对着萧成祁,对萧成祁爱答不理。 “朕与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萧成祁去掰姜无忧的身体,却看到姜无忧微微泛红的眼眶。 他顿时一愣。 “你哭什么,朕又没怎么你!”萧成祁手上的力道也松散了两分,顺势将人搂在了怀里。 姜无忧冷冷道:“陛下若是心中有气,不如罚我好了,何必在这种事情上惩罚我?” 萧成祁也想到自己刚刚的鲁莽,可这是对嫔妃的恩宠,他道:“朕这是疼爱你。” 姜无忧拧了一把萧成祁的腰,“有你这么疼爱人的么,我都肿啦!” 萧成祁眉头一挑,“哪里肿了,让朕看看?” 姜无忧:“……陛下怎么如此放荡。” 萧成祁没觉得不对,“朕对着自己媳妇,浪荡些怎么了?” 姜无忧踹了萧成祁一脚,翻身背对着她。 被她这么一踹,萧成祁不生气,反而心头的郁气散了不少。 这姜无忧胆子够大的。 连皇帝都敢踹,还敢给皇帝脸色看。 可就是这样的态度,让萧成祁莫名安心。 让他想到了在北境的日子。 那里没有皇帝,没有皇子,只有一个能带兵打仗受人爱戴的将军。 他有一个副将,比他大上几岁,从嘟嘟囔囔不愿意娶亲到娶了媳妇天天挂在嘴边。 他媳妇给他缝衣服他得炫耀,他媳妇给他炖了猪肉粉条他的特地带来给他尝尝,说这是幸福的味道。 萧成祁也亲眼见过那个女人,其貌不扬,肤色偏黑,眼睛却炯炯有神。 副将炫耀她的时候她会羞涩。 副将带着八个月大的孩子去掏鸟窝的时候,她拎着扫帚就打,丝毫不给面子。 副将和女人十分疼爱孩子,副将回家也越来越勤,也越来越贪生怕死。 副将说,他有了婆娘,有了娃,心中放心不下啊! 萧成祁不懂那种感受。 纵使他如今妃嫔几十,也有了孩子,仍然找不到副将的那种感受。 倒是姜无忧对他这不甚在乎的态度,让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原来被媳妇踹,是这样的。 不讨厌,甚至觉得还想把媳妇再爆炒一顿。 萧成祁摸了摸那发肿的地方,被烦躁地“啧”了一声之后,讪讪收回手。 没过多久,他还是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中,亲吻了一下那气呼呼的脸颊,没忍住咬了一口,沉沉睡去。 至于其他的什么制衡,什么后宫,什么朝局,都为今夜的安眠让路。 第108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1 皇后身体不行,梅修仪虽然怀孕却被降了位份,禁足在宫中,皇上也未曾去看过,倒是庞昭仪去过一次,叮嘱宫人好生伺候。 毕竟位份是太后降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总会有人将此事归结到太后的头上。 庞昭仪是太后的侄女,去看过一次也表明了太后的态度。 德妃最近是神清气爽。 昨夜又是姜无忧侍寝。 德妃心中虽然有些难受,却也还能过得去。 总之不是姜无忧,也还有其他人。 姜无忧还是自己的人,有谋算又有钱,是个不错的。 拦住梅修仪去太极殿,和发现梅修仪会暗中偷跑都是姜无忧的主意,实在聪慧的紧。 她让人去喊姜无忧过来。 说说话,也顺便敲打敲打。 她可不想皇后那么蠢,这聪明人口头上提一句,就已经够了。 姜无忧照例带了东西过来,德妃习以为常地收下。 她最近差使办得不错,拦住梅修仪解了陛下之围,陛下也借着给二皇子送东西的时候送了一些东西过来。 至于给姜无忧回礼,德妃从没想过。 寒暄了两句,德妃就叹息了一句:“哎,你说梅修仪,好端端的竟然被这种祸事牵连,也是家中无望啊。” 姜无忧觉得她有话外之音,却没太懂,总归不是可怜梅修仪,德妃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 她不咸不淡道:“谁说不是呢,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罢了。” 德妃道:“说的也是,不过帝王的宠爱向来如此,今日有明日无,今日风光无两,明日零落成泥,也怪她以前太过跋扈了些。” 姜无忧懂了,这是在告诫她,让她不要学梅修仪呢。 靠着宠爱并不长久。 看来德妃不准备跟她碰上,甚至她认为自己跟她碰上也没什么胜算,她还不想失去自己这个钱袋子。 姜无忧却意有所指:“是呀,这只听新人笑,哪听旧人哭,唯有娘娘这里,花团锦簇,百花盛开。” 德妃皱了皱眉,就听姜无忧接着道:“陛下向来也是看重娘娘的,更喜欢百花齐放,可以御花园中不少花过了春季就谢了,只有那芍药仍然盛开呢。” 说完,她抿了口茶,看着德妃神情变了又变。 德妃喜欢芍药花这是宫中众所周知的事情。 唯有芍药花还开着…… 德妃一时有些拿不准,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你是什么意思?皇上……他……” 德妃觉得荒唐,却又在荒唐中竟然感觉到一丝诡异的合理。 姜无忧摇头,眼神却意味深长,“不是皇上,您有二皇子,前朝后宫都看着呢,德妃娘娘,您看这天是不是快下雨了,树大招风啊~” 姜无忧叹息一声,也算是给德妃提了个醒。 悦妃她不想搭理一是悦妃为人太过分,而是总要有人为受害者一家付出代价。 而德妃,除了贪,贪财、贪权,至少在面对友军,对她有用的友军,有事情她还是上的。 不过如果德妃能够自己低调一点,她也能省点心,少猜一点萧成祁的心思。 夏日正浓。 时间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梅修仪被禁足之后,后宫安静了一段时间。 除了十五那日皇上到了凤极宫去,还召了欣良仪。 又去了德妃和庞昭仪以及夏婕妤那里坐坐,也算是看了三个孩子。 这届选秀进宫的人中,唯有杨御侍和王宝林地位最为尴尬。 杨御侍本就是杨家和杨皇后之间龃龉送进来的。 意图不可谓不明显。 妄图插手皇帝的后宫,萧成祁怎么会给杨御侍好脸色。 更是一次召见都没有,仿佛没有这个人一般。 而王宝林虽然被宠幸过一次,可还不如没有宠幸。 听说那日王宝林惹得皇上不悦,甚至连子时都没过就让人送回了自己的宫中。 萧成祁嫔妃不多,对自己的嫔妃也算宽容。 御宗和先帝宠幸嫔妃之后便直接送走,不会在太极殿过夜。 萧成祁却觉得龙床很大,若是嫔妃太过疲惫也是可以让她们就在太极殿休息。 一来二去,侍寝的嫔妃们都是在太极殿过夜的,只有王宝林被连夜送了回去。 若是一般人,可能也没什么。 可王宝林出身太原王氏,乃是清流人家,最注重教养和规矩。 这样的出身惹怒了皇帝,简直是在想向世人宣布太原王氏教养也不过如此。 王宝林更像是被羞辱了一般,抑郁成疾,多次请安都是告假。 这日姜扶忧还在宫中慢悠悠地看着做着木雕。 实在是宫中可以消遣的项目很少,她又不愿意与别人走动,自己找些手工活来做。 比如雕刻麻将! 没雕一会儿就见知雪回来了,满脸兴奋地关上门,“小姐,有大瓜!” 姜扶忧搓手手,抓起一旁的瓜子,双眼闪烁八卦的光芒。 在姜扶忧的印象中,只有狂徒和孙答应才能算得上大瓜。 可是知雪让姜无忧失望了。 是德妃又开始了。 姜无忧暗示过德妃之后,德妃确实小心翼翼了两天。 后面和贾婕妤见了两回,又慢慢恢复往日那般。 今日听说德妃在御花园中赏荷乘凉,遇上了杨御侍。 杨御侍转脸就走还是被德妃看到了,德妃把人叫过去好一阵端茶倒水的伺候,一个不小心将茶水泼在了德妃的精美的绣裙上。 德妃当场大怒。 谁知王宝林碰巧出现,德妃家中只是北境的一个小官,从小没读过什么书,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满口女则女训的人。 杨御侍拉着王宝林下水。 王宝林百口莫辩,只能用女则女训来说自己行无差错。 德妃问王宝林杨御侍有错没有。 王宝林不敢正面回答,只能又背了一通女则女训。 偏偏杨御侍也是个不开窍的,以为王宝林在讽刺自己。 她不敢惹德妃,只能将怒气全部撒在王宝林身上,两人撕扯之间撞到了德妃,德妃落水,好在宫人眼疾手快地救了上来。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受到了些惊吓。 现在杨御侍和王宝林正在曦云宫门前跪着呢。 半个老板出事,姜无忧得去看看,问问情况。 第109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2 德妃梳洗了一番,除了面上还有些苍白,其他已经看不出落水的痕迹。 正在喝着太医给开的安神药方。 姜无忧没有空手来的,带来了一座金佛像,德妃见到之后,眼中闪烁的光芒怎么都掩盖不住,激动的双颊泛上红晕,整个人精神抖擞。 没一会儿,各宫人都来了,姜无忧位份低,就让开位置。 贾修仪看见姜无忧,一个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了。 姜无忧:“……” 说实话德妃第一狗腿的位置没人想跟你争。 夏婕妤跟在后面,看到她反而是笑了,却有两分小心翼翼的滋味。 接着是庞昭仪等人都过来了。 天气热,人多,香粉味道混杂在一起,实在让人受不住,她悄悄给德妃的掌事嬷嬷塞了两个金馃子说了句便先离开了。 路过跪着的王宝林和杨御侍时,还是没忍住说了句:“不想吃苦便乖乖认罪,什么一时意气什么诗书礼节,受苦的是自己罢了。” 说完,也不给两人反应,转身就走掉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后又各自别开眼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上,姜无忧碰到了姗姗来迟的竹良仪,相互见礼之后就各自离开。 错身的一瞬间,姜无忧没有错过竹良仪眼中的打量。 接着她听到竹良仪喊了她一句:“明姐姐,你皮肤白皙,是用什么保养的,妹妹也想学一学。” 明明是笑着,可笑意不达眼底。 姜无忧不太喜欢这个竹良仪,怎么说呢。 也许因为两人都是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人设。 姜无忧不接她的话:“天生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 姜无忧走后,竹良仪对着姜无忧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竹良仪知道姜无忧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如一汪温暖的清泉能将人包围。 不笑的时候,漆黑的眼眸像是上好的玉石,令人心驰神往。 这后宫中的女人没有不好看的,饶是皇后当年也是姿容端方,是杨家三姐妹中最好看的一个。 德妃虽然出自北境的一个小官家中,可当年也是北境小有名气的美女。 梅修仪更是,美得热烈妖娆。 可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中,竟然没有人能压姜无忧一头,她好像每个五官都恰到好处,完美得无可挑剔。 尤其是奶白色的皮肤,不施粉黛看起来清丽动人,略施粉黛,那真是后宫佳丽无颜色。 皇上只是因为她好看才喜欢她的。 或者说皇上就是喜欢这看上去清高的模样。 她在选秀那一日看到帝王对姜无忧的喜欢,侍寝那天按照姜无忧的模样打扮,果然让皇上欢喜不已。 - 姜无忧回去没多久,端着一碗冰镇桂花乳酪就准备去太极殿蹭“空调”。 她来的次数不多,可每次来都会带一些新鲜的吃食。 所以她每次来的小时候,萧成祁都有些期待,甚至潜移默化地习惯了姜无忧的到来。 冰镇桂花乳酪宫中也有,可能将这牛奶的腥气完全吃不出来的,姜无忧倒是第一个。 他下意识想把人提在怀里,就看到姜无忧旁若无人地在一旁的书架上翻找起来。 好在那个书架上摆放的都是一些经史子集,没什么重要的奏折和密报。 她拿起一本又放下,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 嘴角的弧度也逐渐消失,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过来。”萧成祁坐在书案后的龙椅上,懒懒地喊了她一句。 姜无忧打了个哈欠,边走边抱怨道:“陛下天天看这么无聊的书吗?” 龙椅旁边有个矮凳,那是给她准备的,她还没坐下,就被萧成祁捞入怀中。 “那些可都是历朝历代名家大儒编纂的经史文献,怎么就无聊了。”萧成祁也随口回答了句,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怀中温香软玉,这个时候正好抚慰了他劳累一天的心情。 “可不是无聊么,嫔妾看着不超过两个呼吸就能睡着。”姜无忧靠在萧成祁怀中,把玩着他垂落下来的头发。 萧成祁:“看来你小时候,定是个让夫子头疼的人物。” 姜无忧自证清白:“那可不是,夫子还夸我认真呢。” “嗯?” “嗐,就是将画本子缓和四书五经的封面,看得太痴迷,夫子还夸我认真呢。” 萧成祁听出她话中小小的得意,低头一看,果然看到了白如乳酪的皮肤上染着桃花般的绯红。 唇角微微上扬,娇艳欲滴的唇瓣诱人采撷。 萧成祁也没什么顾忌,腾出一只手挑起姜无忧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这样带走侵略气息的姿势让姜无忧下意识抓紧了萧成祁胸前的衣物。 一吻结束,龙袍已经皱巴的不成样子。 萧成祁满不在乎,他现在就想把人就地正法。 “陛下,忍忍。” 姜无忧偷笑。 萧成祁忍无可忍,轻轻拍了两下那还在他身上点火的屁股蛋子。 “别闹,今晚留下来陪我。”萧成祁的声音染上了情绪的沙哑,低沉诱人。 姜无忧咯咯笑着,她看着萧成祁的帅脸,越看越觉得心神荡漾,这次唤她主动出击,抱着萧成祁啃了起来。 从议事厅一直啃到寝殿的软榻上,萧成祁被她勾得难耐,得亏他意志力强大,才能忍住没能将人当场爆炒。 可惜没多会儿,冯进就进来了,面上犹犹豫豫,萧成祁一眼就看出来可能是前朝的事情,捏了捏姜无忧的脸蛋后才走出去。 没多久,萧成祁就回来了,面上还是笑着,却有两分晦涩。 姜无忧躺在软榻上,拿起那本《大凉风物记》看着, 她没抬头,所以没看清萧成祁面上的神色,自顾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萧成祁应了一声,随口问道:“德妃那边如何了?” 姜无忧觉得有些奇怪,她刚来的时候怎么不问德妃,现在问了,却还是回道:“娘娘受了惊吓,太医说需要静养两日。” 翻译过来就是没什么事。 萧成祁“嗯”了一声,“遇到竹良仪了?” 姜无忧的眼神还放在书本上,思绪不自主地想道,她和竹良仪也没发生什么,问这个干什么? 直觉有异,姜无忧不动声色应答:“是遇到了,打了个招呼。” 萧成祁挑眉,试图从姜无忧的脸上找出一丝其他的痕迹,可他却忘了姜无忧最擅长的就是不动如山。 她是即使泰山崩于面前神情都是浅淡的人。 萧成祁没发现异常,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躺在了姜无忧的身后,认真道:“竹良仪父亲是岭南节度使,她为人也和善,不争不抢,你不要为难她。” 姜无忧放下手中的书本,眼神变得疏离起来,“敢问陛下,我今日如何为难竹良仪了。” 真是搞笑,萧成祁让她不要为难竹良仪,现在看来是竹良仪自己要和她过不去了。 萧成祁被姜无忧突然转变的样子弄得皱眉:“你今日没有说她容貌一般,皮肤黑?” “呵。”姜无忧气笑了,从软榻起身,退后一步拉开和萧成祁的距离。 “看来不用我解释,陛下就认为我是这么做了是。” “我……” “既然如此……”姜无忧打断萧成祁的话,“嫔妾会去落实这件事情的。不过嫔妾还是要说清楚,下午是遇到竹良仪,她说我皮肤白皙,问我如何保养的,我说是天生的。她若是理解为自己容貌一般,那她本来也就一般。” “陛下,我本以为做你棋子替你平衡后宫,不让后宫的事情给你添烦恼,我自问这段时间也算做得还不错,您多少也会信任我两分;现在看来,一个用来平衡局势的棋子而已,哪里配有什么信任,自然比不上陛下心尖上一个不争不抢的人的话。” “是嫔妾自作多情了,嫔妾僭越,嫔妾甘愿领罚,禁足宫中,嫔妾告退了。” 说完,姜无忧甚至都没给萧成祁一个眼神,一甩袖袍离开了。 第110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3 萧成祁没想到姜无忧的反应那么大,甚至人走的时候他连挽留都没有。 冯进进来的时候战战兢兢地看着萧成祁的脸色,背后冷汗早已湿透衣服。 哪个嫔妃敢冲陛下发脾气啊,这明才人还真是头一回。 “陛下……”冯进想着姜无忧平时的大方,想给姜无忧说说话,却听萧成祁忽然嗤笑了一声,脸上并没有什么发怒的迹象。 “冯进,你说她这么这么厉害,朕就直说了一句,她就气得把自己禁足了,怎么朕是不是还得夸她懂事?” 萧成祁说这话的时候让人听不出情绪,冯进也拿不准,只能道:“陛下,也许明才人真的是被冤枉了,奴才这些日子看明才人是个磊落的人。而且对竹良仪说这种话,也不像是明才人的风格。” 萧成祁眼睛眨了眨,没说话。 冯进又硬着头皮道:“明才人这么生气,一定是觉得您不相信她,她伤心呢,任谁被爱慕的人不信任,都会难过的,明才人是脾气直率了些……” “朕知道了,你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还没黑,萧成祁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姜无忧和竹良仪确实在曦云宫门口遇到了,只是当时两人只寒暄了一句,没有宫人听清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竹良仪进了曦云宫后,有人看她眼睛红红像是才哭过,于是就问了一句。 竹良仪就说是自己容貌粗陋碍到明才人的眼了。 德妃还是护犊子的,姜无忧不是这么没有脑子的人,当即安慰了竹良仪两句,把这件事情揭过。 可这事却被皇后宫中来探望德妃的人听到了,回去上报给皇后,皇后又差人来的太极殿。 冯进这么禀报的时候,还有一条消息,让冯进全身冒冷汗,心道这明才人真是大胆。 萧成祁看他犹犹豫豫,“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 冯进本来是半弓着腰的,被这一声吓得立马跪下:“陛下,好像是临极轩那边传出来的消息,说岭南道那边的水果最好吃,不过岭南道的人大多身形矮小,皮肤黝黑,今日一看竹良仪还真是如此。” 萧成祁:“……” 他脑海中忽然想起来下午姜无忧离开的时候说的“我会去落实这件事”。 这还真是比前朝办事的大臣还要有效率。 冯进补充了一句:“听说竹良仪被气哭了,晚上都没用膳。” 萧成祁:“……下午让你送去的东西送到了没有。” 冯进亲自送的,他对着陛下道:“送到了,竹良仪还托奴才向您告罪,让您忧心了。” 这话平日是客套话,现在说出来,就有些明显的意味了。 毕竟下午姜无忧被皇上“赶出”太极殿,禁足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萧成祁看了冯进一眼,意味不明地笑笑。 - 姜无忧被禁足之后,只有德妃来问了一下情况,姜无忧没有隐瞒,甚至还暗示了一句自己不过是得了两分虚无缥缈的宠爱就被记恨上了,那你这个有实权有子嗣的高位嫔妃呢。 这让德妃以为是皇上故意禁足姜无忧的。 再想到姜无忧的暗示,德妃觉得低调起来,好好准备一下凌亲王的接风宴。 凌亲王是先帝的第四子,在先帝的时候就被册封为了亲王。 萧成祁是先帝的第六子。 当时太子被废之后,不少人提出让凌亲王登基。 最后萧成祁凭着御宗的遗旨登基。 凌亲王知道自己留在京都,必然会再次掀起皇位之争,他怎么争得过手握四十万兵马的萧成祁,于是自请气了晟凉边境,这一呆就是六年。 当然这六年凌亲王也不算白呆,至少手上现在也积累了数十万的兵马,也算是亲王中的独一份。 萧成祁登基之后,只册封了一位亲王,是行十一的怡亲王。 小十一是萧成祁在宫中住了十六年,唯一叫过他哥哥的人,知道他征讨北境之后也常常给他写信说皇宫的情况。 要是没有怡亲王的信,萧成祁也不会发现御宗崩逝的真相。 转眼就到了凌亲王班师回朝的日子。 这段时间后宫德妃低调了,其他人就更加老实了。 “禁足”的姜无忧更是自在。 除了“空调”制冷没有萧成祁那里好,过得那叫一个自在。 不用理会萧成祁狗脑子里想的什么,德妃低调,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果然这个美好的世界离不开忧忧的努力。 有人心情美丽,有人心情就不那么好。 太极殿中,冯进只觉得这几日差事难当。 至于为什么,他心中有所猜测。 以前明才人总会隔三岔五地给皇上在午后送过来一两份新奇的夏日冰饮过来,就算人不来,东西还是会到的。 可明才人“被”禁足之后,就没有人再送冰饮过来了。 习惯了下午有些爽快吃食的萧成祁一两日还能忍得住,第三日自己吩咐让御膳房送点冰饮过来。 御膳房却不知道冰饮是什么,就算有冯进的描述,弄出来的东西也不像明才人那般精美可口。 尤其是萧成祁听闻禁足的某人在宫中过得格外潇洒甚至还胖了二斤的时候简直被气笑了。 有人起早贪黑地批阅奏则,有人吃吃喝喝好不快乐。 人比人简直气死人。 躲清闲是。 萧成祁一道旨意发了出去:凌亲王解封为家宴,允许所有在禁足的嫔妃参加。 有人知道这道旨意是为了姜无忧,有人却理解为这道旨意是为了自己。 比如已经禁足多日的梅修仪。 他想皇上不来见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 如今让你给禁足的嫔妃参加家宴,是皇上想见自己了。 她满心憧憬,打扮得如同先前那么明艳动人,扭着还没显怀的腰身款款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袭水红色金边的桃花团纹丝裙,梳着高椎髻,仿佛她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悦妃一样。 梅修仪一出现,德妃面色就黑了。 有许多已经提前到了的朝廷命妇都在这,见到梅修仪立刻就禁了声。 一个两个神色很明显:不是梅修仪被降了位份禁足了,看这样子仍然过得很好啊。 果然这些都是做给世人看的,那枉死的一家怎么能抵得上宠妃一笑呢。 朝廷命妇都是人精,面上当然不会表露出来,可她们低垂下去的头和互相交换的眼神已经让皇后和德妃感觉到了她们的想法。 这还得了,悦妃胞弟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她们这些宫妃的家人好不容易才能够喘一口气,悦妃若是这般出现在朝臣面前,恐怕那些儒生学子不说,心中会怎么样看陛下。 难得的,皇后和德妃统一战线,皇后下意识捂上肚子道:“来人,梅修仪身体不适,送她回宫休息。” 德妃跟着道:“请两个太医给梅修仪好好看看。” 皇后身边和德妃身边的嬷嬷一起上前,梅修仪还来不及呼喊,就被人捂住嘴拖了下去。 目睹了一切的姜无忧默默给德妃竖了一个大拇指, 德妃余光瞥到姜无忧这促狭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小丫头还挺可爱的。 第111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4 萧成祁来了之后,目光下意识扫向一旁正襟危坐的姜无忧。 她垂目凝神,也不说话,指尖盘着一串帝王绿的珠子,双颊圆润两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还是那样清丽无双,遗世独立。 她旁边的竹良仪和胡美人就要稍显逊色。 尤其是竹良仪,她和姜无忧的打扮差不多,往日没在一起见过,到觉得还好,如今坐在一起,才发觉两人如此相似。 尤其是竹嫔可能是生于南方,肤色没有姜无忧这个水乡长大的姑娘水灵,打扮却和姜无忧即位相似,这样一看,两人差距就出来。 心思百转千回,面上萧成祁却是扫了众人一眼。 先去给太后问了安,随后带着后宫女眷去朝阳殿赴宴。 凌亲王班师回朝,不管暗潮汹涌,大家面上却是极为祥和的。 就在姜无忧整个人呆滞祈祷着宴会快些结束,她能早点回去给自己加餐的时候。 杨丞相忽然起身,“陛下,若是臣记得没错,御侍在宫中虽无品级,却还是可以参加供宴的,臣斗胆问一句皇后娘娘,杨御侍呢?” 杨皇后面色沉静,今日要出席家宴,脸上多上了一层粉,气色看上去还可以,就是不知道被继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子质问,心情到底如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杨御侍前些日子冲撞了德妃娘娘,让德妃落水着凉,如今被禁足,无法来赴宴,还请杨丞相理解。”杨皇后的手缩在衣摆里死死攥紧。 “父亲,你不要听她胡说,她就是借着学规矩让人来磋磨我。” 杨珠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直接扑跪在了杨宰相身前,涕泪涟涟。 这下,在场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殿中的丝竹乐声戛然而止。 不少人也被杨珠这么一声哭喊,吓得酒意立马消散。 不好,这是个毒瓜,吃不得! 殿中彻底安静了下来,萧成祁神态恣冷地望着下面一对父女。 杨皇后身体绷得紧直,带着怒意望着旁边的常露一眼。 常露立马跪下:“娘娘,我明明已经派人将杨御侍看管起来,却不知……” 杨皇后就是害怕今日的接风宴杨御侍会做出什么事情,没想到还是来了。 这件事情,是杨杨丞相在向萧成祁表示不满。 为什么就不宠幸杨御侍,位份给的低就算了,同时也是敲打杨皇后。 你嫡亲的妹子,不管不顾是。 杨皇后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杨御侍能跑出来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这宫中还有几个人能瞒着她有动作? “珠儿。”杨御侍闺名杨珠。 杨相看到泣不成声的杨珠也是一阵心疼,他如珠如玉一般养大的女儿,什么时候哭得这么伤心过。 但他也还算有理智,双膝跪地道:“陛下,珠儿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看在臣的面子上,饶恕她这一次。” “你的面子?”萧成祁故作思索了一下,声音轻慢犹如在考虑今天吃什么一样:“杨相教女无方,知道杨氏无状仍送她进宫,任她攀蔑中宫、顶撞德妃,你说,朕该治你什么罪?” 杨相也在这位帝王手下做了几年事情,自然听得出帝王的愠怒。 她的女儿进宫了,就是天家之人,他…… 可是他就这一个女儿,怎么能不为他考虑。 他刚想认罪,就听杨珠在旁边喊道:“我没有污蔑她,陛下,陛下你看,我身上的伤都是嬷嬷打得,都是皇后指使的,我是她妹妹,我是她亲妹妹啊!” 杨珠不管不顾,掀起衣袖,露出身上的斑斑青紫痕迹。 姜无忧淡淡扫了一眼,那痕迹确实是旧伤,青紫交加, 显然不是为了攀蔑皇后刚刚掐上去的。 这就有意思了。 更有意思的是那群舞女之中,好像藏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晟凉通商后,有不少大凉的人到晟朝来谋生,凉国女子多高瘦,她们也有自己的舞蹈,与晟朝的舞风有些不同。 宫廷舞院征得过上面同意后,也引进了一个凉国舞蹈班子,殿中的这个舞蹈,正是凉国的舞蹈。 看来不少人把主意打到了这次宴会上。 好歹也是德妃主持操办的,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杨珠刚露出胳膊,刚刚已经冒出冷汗准备吃一口天家大瓜的臣子们已经坐不住了。 皇上不撵人不想给杨家面子,可他们也不能不懂事。 杨珠话音刚落,不少大臣就跳出来告辞,不是家中老娘病了,就是夫人受伤了,最后有个大人实在没办法,狗快生的理由都用上了。 总之没过两分钟,殿中除了杨相就只剩下后妃们了。 人走得差不多了,连大臣都跑了,那位藏在舞女里面的“稀客”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跟着离开,现在留下不是成心触霉头么。 杨皇后看到那斑驳交错的青紫愣神了一瞬之后猛然:“谁打得?” 起得太猛,皇后只觉得头晕,幸好常露在一旁扶住了她。 杨珠惨然一笑:“好姐姐,这满宫里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恨我!” 杨皇后听完这句话面色发白,眸中眼泪倏然落下,她看着望向她只有责怪的父亲,看着只有藏不住的恨意和嫉妒的妹妹。 原本以为不会再为杨家伤的心,猛然抽痛起来:“珠儿,我再问你一遍,你这一身的伤,是谁干的?” 她是暗示了后宫中人可以随意磋磨杨珠,可磋磨和动用私刑完全是两回事。 如果她真的背上滥用私刑的罪名,那将是她一生的污点,甚至连太子也会收到影响。 “姐姐,你别装了,没有你的示意,宫里的嬷嬷谁敢这么对我?”杨珠不肯松口。 杨贞你不是风光吗?我看你往后还能如何风光下去。 杨皇后摇摇欲坠,面容惨白:“对付你有一万种方法,我何须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杨珠闻言,却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似的:“父亲,你听到了吗?姐姐说她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对付我,我可是她的亲妹妹,退一万步来说,她是中宫,怎可磋磨后妃!” 杨宰相闻言,面上痛心疾首,开始颠倒黑白:“娘娘,我与你母亲从小培养你,将你教得知书达理,你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便纵是对你的妹妹都这么狠心?你就不怕你母亲知道,该有多失望吗?” 母亲? 杨皇后微微晃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两声,只是那笑和哭一样:“母亲早就对我失望了,她对我从来都没有过希望!” 眼看着杨皇后情绪不对,姜无忧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看来这杨宰相是拿捏住杨皇后的软肋了,三两句话就将杨皇后牵着鼻子走。 呸,一个朝臣,管好你的一亩三分地就行,想在后宫撒泼,你算个什么东西。 姜扶忧上辈子也是做皇后的人,如今就算不是皇后了,也不能让人冒犯皇后的威严,她刚想起身开口,就听上面萧成祁道: “杨相,我竟然不知道,一个丞相,竟然可以训斥中宫了?” 杨相浑身一抖,再次拜服在地:“陛下见谅,臣见到女儿德行有亏,一时心急,这才说了两句,请陛下恕罪,原谅老臣的爱女心切。” 萧成祁知道杨宰相不要脸,可没想到还能这么不要脸,早知道就不让那些大臣回去了,留下来一起看看这老家伙颠倒黑白的技术。 杨皇后闻言,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杨相那么直白说自己。 她张了张嘴,只有眼泪落下。 萧成祁:“……” 皇后什么都好,就是在面对杨家人的时候,始终会被牵着鼻子走。 他本以为皇后能为自己扳回一局,可…… 唉,他一个皇帝去和臣子吵,尤其是这个人名义上还是他的岳父,始终不太好。 他目光冷冽地扫向他的嫔妃们,可各个看到他的眼神,只害怕会迁怒,脖子缩得跟个鹌鹑一样。 也不全是害怕他迁怒,也有幸灾乐祸的,是谁就不说了。 众嫔妃中,他蓦然和一双冷淡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对上。 姜无忧忽然就懂了萧成祁的意思。 “……”狗男人,吵架都需要个嘴替吗? 第112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5 寂静的大殿中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众人本就神情紧绷,听见这一声嗤笑,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那个美得不似凡尘的女子眼含讥诮,扫了一眼杨丞相,眼中的轻蔑更重。 “明才人,你笑什么?” 萧成祁身子往后倚了倚,心道这丫头连帝王都敢甩脸子,今日杨丞相,恐怕也得挨上一顿。 姜无忧上前两步,欠了欠身:“陛下娘娘恕罪,这话我本是不该说的,可谁让嫔妾是个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肠呢。” “杨丞相口口声声说爱女心切,可爱女心切就能冒犯中宫吗?” “连我这个后宫妇人都知道先君臣后父子,杨丞相却为了自己女儿教训中宫娘娘,您确实好大的威风。” “还有一口一个娘娘德行有亏,娘娘哪里德行有亏?杨御侍这一身伤怎么来的还没查清楚,就说娘娘德行有亏,杨丞相,您幸好不是青天大老爷,不然咱们大晟的牢房恐怕都得扩建了?” “哦对,看我这记性,竟然忘了,您不仅是杨御侍的父亲,还是咱们皇后娘娘的父亲呢,不过看您这样维护杨御侍而责怪娘娘,想来应该是跟我一样记性不好,忘了您还是娘娘的父亲了?” 姜无忧说完,似乎是有些累了,在众人错愕惊诧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笑眯眯地抿了一口茶。 似乎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姜无忧后知后觉不好意思笑了一下:“陛下,娘娘,臣妾口直心快,还请陛下娘娘恕罪哈。” 姜无忧这番明嘲暗讽阴阳怪气的一番话着实惊呆了众人,尤其是旁边的胡美人,此刻恨不得离她有八百米远,免得连累自己。 杨丞相为相多年,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尤其这个人还是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在陛下跟前如此挖苦他。 他怒发冲冠,指着姜无忧:“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竟敢如此编排老夫,退一步,这是老夫的家事,进一步这是国事,与你何干。” 众人被杨丞相这个气势吓了一跳,连她身后的几个良仪和宝林被杨丞相的目光扫过都有些胆寒。 杨丞相不敢对她们怎么样,却是可以对她们家人怎么样的。 姜无忧一时没出声,就在大家都以为姜无忧也被吓到的时候,就听姜无忧那独有的几分淡漠中带着讥讽的声音又响起了: “杨丞相,我说您好大的官威您还说我编排你。” “于国,我是陛下亲封的明才人,您今天所说的一切都是后宫的事情。 没错,后宫不得干政,可您也别忘了,前朝也不得干预后宫!” 萧成祁忽然发现,姜无忧脸色冷下来的时候,即使没有一身华丽逼人的宫装,气势仍然惊人,丝毫不输给杨丞相。 “于家,”姜无忧接着道,“杨御侍自然是陛下的妾,是您一手将她送进宫的,既然进了宫,再如何那也只是陛下的事情。民间尚且没有岳父管束女婿后宅的事情,更何况陛下是天子,陛下的后宫由不得任何人指手画脚!” 姜无忧是真真有些生气的,她冷着脸,丝毫不惧与杨丞相对视。 杨珠此刻已经惊呆了,这个明才人她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 她现在真后悔,后悔当初没在姜无忧不得宠的时候,给姜无忧一个教训。 而且,这个明才人为何又帮着皇后,她有些迷茫,下意识看向了德妃的方向。 看了一晚上戏的德妃忽然一惊,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杨丞相气急,可他如何去跟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子争吵,况且这女子不知为何,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他害怕。 仿佛她才是后宫之主,对上她这个前朝重臣没有一丝害怕,甚至还有些和陛下相似的,那种身居高位的,居高临下的感觉。 杨丞相张张嘴,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后妃本不该在这个场合说话,可是陛下却没有制止。 杨珠—— 杨珠是受人挑唆的?! 杨丞相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立刻伏地叩首,高呼认错:“陛下,娘娘,臣有罪!臣不该妄议后宫之事,是臣糊涂了,臣没教好杨御侍,请陛下责罚。” 萧成祁捻动着手中的翡翠珠子,心中不由骂道:老狐狸,认错倒是快。 “既然如此,想来杨相也是最近一段时间累着了,不如将吏部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去管。丞相也好好歇歇,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至于杨御侍,杨相既然心疼,不如就带回去?” 带回去?这和告诉天下人杨珠被皇上嫌弃有什么区别? 普通人家的女儿得了休书都无脸见人,娘家颜面扫地,更何况这还是皇帝的嫔妃,丞相的女儿。 “陛下,杨御侍既然进了宫,就是您的人了。您如何处置都行,不能让她离宫啊!”杨丞相再次高呼道,这次却带上了几分真切的恳求。 “父亲……”杨珠懵懵然,她想离宫啊,她不愿意在后宫待下去了。 她会死的。 杨丞相给了她一个眼神:“闭嘴!” 萧成祁也只是一说,毕竟进宫的嫔妃没有活着送回去的道理。 死了也只能是乱葬岗的一抔黄土。 杨丞相一瘸一拐地离开,留下一干嫔妃和太后面面相觑。 太后向来不过问后宫之事,见着人走了,她也起身。 她一起身,所有人连萧成祁都站起来了。 太后神色淡淡,明明才四十多岁,看上去却并不年轻,隐隐还有一种沧桑感:“陛下国事烦忧,老身本不该多说,可是今日之事恐有蹊跷,还需彻查啊。” 萧成祁垂首敛眸,十足的孝子模样:“多谢太后教会,让您忧心了。” 皇后被扶着上前来告罪:“母后,是儿臣不好,没能约束好后宫。” 姜无忧瞧着这皇家真是奇怪,萧成祁与庞太后没有一丝感情,自然不会叫母后,可皇后不能不叫,那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婆婆。 太后没看杨皇后,只盯着萧成祁,眉头轻不可微地皱了一下,道:“此事与皇后无关,皇后还怀着皇嗣,且照顾好自己。” 杨皇后神思不在线,愣了一瞬,就听萧成祁道:“恭送太后。” …… 姜无忧回宫之后就被知雪和知意关在了房中。 姜无忧:“……”这两个个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知雪先开口:“才人今日为何如此冒险,得罪了杨相,前朝一定有人要参您的。” 姜无忧:“……我没想过。” 知雪捂脸,知意也皱紧眉头:“才人刚刚冲动了,这本就是杨皇后和杨家的事情,让他们闹去就好了。” 知意:“就是,无论是杨家还是皇后出了什么事情,都与我们无关,才人如今还被禁足,这番冒险惹怒了陛下可怎么办?” 这个姜无忧倒不担心,毕竟这可是萧成祁授意的,萧成祁不仅不会怪她,还得给她点奖励。 毕竟她今天挺身而出,也算是挽回了萧成祁和皇后的一点名声。 就是德妃那边不太好交代,杨御侍今天这样莽撞的出来,总感觉和德妃有关。 第113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6 家宴上虽然后面大臣们都借故离开,可姜无忧怒怼杨丞相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这件事不大像是杨丞相做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前朝的事情姜无忧不知道,那就等着萧成祁自己解决。 无非就是自己受罚禁足呗。 让姜无忧自己说,禁足乃是天大的好事,不用请安,不用迎来送往,不知道多快活。 可惜的是萧成祁并没有罚她禁足,而是罚了她一年的例银,也算是对杨丞相有了个交代。 杨丞相不敢不依不饶,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他没面子,他当然想尽快揭过去。 他不想提,有些人就算是想撺掇也不敢明目张胆,要是让帝王知道了,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这件事情还有一位受害者——德妃。 德妃因家宴办事不利,被皇上罚俸半年。 宫中事物交给夏嫔和庞昭仪。 四妃的俸禄远不是一个才人的俸禄可比,再加上德妃又是个爱财之人。 这简直是往德妃心窝子里戳。 德妃气地将曦云宫内的宫人都罚了一遍,又将姜无忧叫来。 准备给姜无忧一个教训,要不是姜无忧横插一脚,皇后的面对可就丢大了,太子在前朝也会饱受诟病,到那时就算罚俸半年她也认了。 曦云宫来人的时候,姜无忧轻叹一声,还真的是德妃。 现在姜无忧都有点佩服德妃了,真是后宫卷王,抓住一切机会扳倒皇后。 后宫众妃乃至萧成祁很快就得到了德妃召见明才人这个消息。 萧成祁不慌不忙,昨日姜无忧连杨丞相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德妃。 至于后宫众人,大多是看好戏的姿态。 凤极殿中,常露有些焦急地看着小睡的皇后娘娘。 明才人此去德妃那里定然落不着好,皇后娘娘若是出手相助,也许能够挽回明才人的心呢。 昨日不管怎么样,明才人是保住了皇后的体面的。 常露作为皇后的管事嬷嬷,在明才人这件事上着急得很。 就是从明才人罚跪才让后宫局势变了又变,过了今天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那明才人可不是受气的主。 竹良仪的凝月阁中。 一袭月白斜襟儒裙的女子正捧着本书,听到宫人的话蓦然露出一个笑容:“德妃这次吃了那么大的亏,可不会饶过明才人。” 宫女应道:“是呢,德妃娘娘对身边的宫人下手极重,若是能对明才人这样也就好了。” 那样,就没人能跟她的主子争宠了。 上一批的秀女如今残得残,败的败。 这一批秀女当中,将明才人拉下马,便没有人能够和自己主子别苗头了。 曦云宫中。 姜无忧面色如常地拜见德妃,却久久没能得到起身的回应。 这在姜无忧的意料之中,她也不着急,也不同德妃说话。 她不说话,着急的该是德妃了。 毕竟罚俸半年,姜无忧可是她所有的收入来源了。 “明才人,你可知罪?”德妃压着怒气,先开口道。 姜无忧这才抬头,直视德妃,看得德妃心中一阵毛骨悚然。 “回娘娘,嫔妾不知。” “你不知!”德妃蹭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昵着姜无忧,“昨日的事情,你为何要帮皇后出头?” 姜无忧不喜欢仰头看人,也不管德妃没让她起来,自顾起身,“德妃娘娘,我看似是在帮皇后说话,其实是在帮你呀。” “荒唐!”德妃甩袖做回主位,“你向来聪慧,昨日的事情来龙去脉你恐怕已经知晓,坏了我的好事,你该当何罪。” 姜无忧声音平平,没有因为德妃的质问而自乱阵脚,她徐徐道:“娘娘当真以为昨日下了皇后的面子,让杨丞相惹怒了皇后,二皇子便能扶摇直上?” 曦云宫中只剩下嫔妃二人,说话也就没藏着了。 “太子最大的依仗就是杨相,若是杨相势弱,皇后不悌,朝臣自当看到我儿才华。”德妃胸有成竹。 姜无忧嗤笑一声,如同昨日嗤笑杨丞相那般,让德妃当即变了脸色。 德妃想要发怒,姜无忧抢先道,“娘娘可想知道我若是在您的位置上,我会怎么做?” 德妃面色不虞,眼中闪过一抹鄙夷,却还是好奇姜无忧的做法。 “你说,若是本宫不满意,今日一定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姜无忧无视她的恐吓,直接道:“古人曾言,天若让其灭亡,必然让其张狂。” “杨丞相先前看不起陛下,偷龙转凤嫁了皇后给陛下,此为其一;其二杨相一家罔顾皇后性命逼迫皇后生下嫡次子巩固太子之位;若娘娘是陛下,娘娘心中作何想法?” “不管什么想法,杨丞相都是三朝老臣,门生遍布天下,身后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不能一击毙命,朝廷必然会动荡起来,娘娘想,陛下该如何一击毙命。” 姜无忧越说,德妃脸色越不好看。 不仅姜无忧妄议朝政,这要是传出去,两人都要挨罚。 更让德妃心惊的是,她觉得姜无忧说得很有道理。 “这是前朝的事情,娘娘昨日不该把杨丞相牵扯进来,若不是昨日我冒着大不违怼了杨丞相几句,娘娘可想到陛下该如何自处?您想着是下皇后的面子,将杨皇后的行为昭告天下,可就没想过陛下震怒彻查此事,您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无事德妃已经冒冷汗的额头,姜无忧接着道:“且不说前朝的事情,咱们再来说说宫中的事情,娘娘是否忘了我前些日子同娘娘说的,陛下喜欢百花,不喜欢一枝独秀?” “此事过后,娘娘是风头无两,可想过娘娘越是风头无两,陛下越是不喜?既然不喜欢您,那二皇子呢?” “陛下那么早立下太子是为何?娘娘明白吗?” 从来没有人给德妃如此清晰分析朝中的局势和陛下所想。 如今德妃已经被姜无忧说服,她甚至下意识地接话:“陛下身子康健,为何那么早立下太子?” 姜无忧道:“娘娘不知道,不如去问问二皇子,二皇子与大皇子同在文武殿学习,对这些事情,应该有所知晓了才是。” 姜无忧话音落下,曦云宫中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第114章 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7 姜无忧完好无损地从曦云宫中出来的时候着实让众人吓了一跳。 这明才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若是后宫人有人得罪了德妃,轻则被刁难,重则板子伺候。 而姜无忧完好无损,她离开后没多久,竟然让德妃闭门称病,将所有宫务丢的一干二净。 萧成祁听闻也是微微挑眉,招来暗卫,问了下曦云宫谈话的内容。 暗卫忐忑地说完姜无忧所说的内容,嫔妃妄议朝政乃是大罪。 德妃身居高位,且是被迫听的,皇上不一定会惩治,但是将朝局和皇上的心思分析得如此透彻的姜无忧,那可就不好说了。 说完,暗卫麻溜地消失。 听完暗卫的汇报,萧成祁久久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这姜立的女儿,还真是和他一样,如此通透和会揣摩人心。 又过了两日,宫中已经在准备端午家宴了,热热闹闹。 今年宫中选秀,有些老嫔妃的位置也该动一动了,不然新嫔妃有孕之后晋升,反而压过老人去了。 当然新嫔妃当中的宠的也是要升一升的。 皇后怀孕,德妃现在称病不问宫务,这事儿自然落到了共同打理宫务的庞昭仪和夏婕妤身上。 萧成祁的后宫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妃位也只有两个,悦妃出事,这下宫中就只有一位四妃了。 这次晋封恐怕还要再选出一个妃位来。 这个妃位是从二品育有三皇子的夏嫔,还是拿出继位诏书的庞太傅的孙女,太后的侄女,育有大公主的庞昭仪,那就看皇上的心意了。 甚至两个人都可能晋为妃位。 端午节前一天,拟晋位的名单呈到了萧成祁的跟前。 除了皇后德妃,现在宫中身份最贵重的是从二品的夏嫔,晋位正二品的贵嫔。 庞昭仪晋位从二品嫔位。 接着就是五品的贾婕妤,高婕妤,两人晋位四品修仪。 六品的胡美人,晋位五品婕妤。 八品的竹良仪,晋位七品的竹才人。 呈上来的晋位名单就这些。 还有一些人名字不在这张名单上。 比如四品的梅修仪,七品的明才人,还有八品的欣良仪,九品的王宝林,宋宝林,没有品级的杨御侍。 萧成祁看着名单沉思了一会。 如后宫猜测的那般,他准备升两个妃位上去,夏嫔赐封号“宁”,封从一品妃位。 庞昭仪无封号,从一品妃位。 婕妤贾氏…… 萧成祁皱眉,朱笔一横,将她抹去。 美人胡氏,萧成祁实在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他看了一眼冯进,冯进也卡壳,半晌才支支吾吾:“胡美人胆子不大,上次侍寝的时候葵水来了却不上报,已经有两年没有侍寝了。” 萧成祁脸色一黑,显然不是一段很好的回忆,朱笔一动,再次删去一人。 末了,他又在名单后面写上:明才人晋位六品美人。 如此,这就是最终定下来的晋位人选。 夏嫔和庞昭仪拿到这份名单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位份,两人都是不惊不喜,依然猜到会是什么结果 互相道喜之后再往下看去。 直到看到明才人的名字,两人同时皱眉,对视一眼。 还是庞昭仪先说:“是我们疏忽了,明才人最是得陛下喜欢的。” 明才人得罪杨丞相,夏嫔家中官职最高的是叔父,也不过是四品。 庞家更是庞太傅之后没有杰出的子弟,承蒙祖父恩荫,她父亲也不过是二品没有实权的官职。 两人都不敢把姜无忧名字添上去。 本来以为陛下也会恼怒明才人干涉前朝的事情,却没想到陛下竟然还给她晋位。 她这次晋位,再加上有封号,已经将进宫两年的胡美人比了下去。 说不定胡美人这会儿怎么恼怒呢。 可那又有什么用。 若是姜无忧怀孕,两次晋位,岂不是成了四品的修仪,可以自己抚养孩子。 夏、庞二人都有自己的子嗣,反正姜无忧越不过她们去。 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 而这一切,在临极宫正抓着宫女们打麻将的姜无忧都不知道。 她把麻将雕刻好了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抓着知雪知意还有一个二等宫女搓了起来。 敬文殿来传旨伴驾的时候,姜无忧还意犹未尽,洗漱更衣去了太极殿。 太极殿中,许是夏初,朝中没有多少事情,萧成祁此刻正在龙椅上捧着一本书,皱着眉头看,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姜无忧想,难不成是在看高数。 她一般只有在看高数的时候才会这样。 见她来了,一把丢开书,朝她招手。 姜无忧走过去,就被拉进了一个熏着淡淡木质清香的怀抱中,“可有想朕?”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萧成祁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呢。 不过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姜无忧露出一抹娇羞,“自然是思念陛下的。” 日子还要过,两人都默契地没提上次冷战的事情。 “朕不信。” 萧成祁道,既然想他,为什么不带上甜水儿来看他。 他在御膳房没吃到想要的味道,便不再让御膳房做了。 他这个人,向来宁缺毋滥。 萧成祁剑眉入鬓,好看的凤眼中竟然带着几分认真,淡粉色的薄唇形状诱人。 姜无忧坐在他腿上,感受着萧成祁的美颜暴击。 “啊,原来被陛下发现了。”姜无忧起了心思,勾住萧成祁的脖子,“陛下要怎么罚嫔妾。” 她往萧成祁怀中一靠,嫩白的指尖绕着萧成祁垂下的发丝,互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 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薄粉,眼含秋水,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萧成祁知道这是勾引,若是一般人他可能嗤之以鼻,堂堂帝王怎么会被女子诱惑。 可他看到姜无忧的模样,掐着软腰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罚你今夜不准睡觉。” 萧成祁生意低沉,扣着软腰的手微微一提,姜无忧就像投怀送抱一般主动吻住萧成祁的薄唇。 郎有情妾有意,太极殿中很快升温,从议事厅一直到寝殿,姜无忧的衣服被他扒了一半。 可现在是白日,萧成祁强大的自制力不会让他在白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她却可以让姜无忧欲罢不能。 第115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8 姜无忧被狗男人折腾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无视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姜无忧现在只想结束早会,赶紧回去补觉。 姜无忧前脚刚到,后脚萧成祁就来了,众嫔妃立刻乖得像鹌鹑。 冯进拿过圣旨,宣布此次晋位的人选。 读到谁,谁起来写恩。 轮到姜无忧的时候,她腿一软,实打实给萧成祁跪了个大的。 他没认出忍住,笑出了声。 萧成祁一笑,其他嫔妃也都笑了。 有人是讥讽,有人是强撑着笑。 姜无忧为何会这样,在场的人没有雏鸟,都知道昨夜姜无忧的恩宠多盛。 据说早上还是姜无忧把皇上从床上踹下来了,今夜才算结束。 知雪把人扶起来,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姜无忧给了萧成祁一个大大的白眼。 萧成祁摸摸鼻子,莫名觉得心中满足。 宣读完了晋位的事情之后,萧成祁就带着三品以上的嫔妃去给太后请安了。 姜无忧懒懒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补觉。 出了凤极宫,欣良仪就一直跟在姜无忧的身后。 知雪提醒姜无忧,姜无忧懒得理她,径直往回走。 欣良仪没想到姜无忧这么沉得住气,就在姜无忧快跨入临极轩宫门的时候,欣良仪含住姜无忧。 “明姐姐。”欣良仪高喊了一声,几乎让整个御花园都能听到。 姜无忧都担心她嗓子别扯坏了。 “欣妹妹。” 姜无忧强打着精神,转脸看着快步走过来的欣良仪。 “明姐姐,都到了你宫门口,姐姐不邀我喝杯茶吗?”欣良仪笑着道。 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不像带着好意。 “抱歉了欣妹妹,昨夜和皇上闹得太晚,身子实在不爽利,不留妹妹了,妹妹自便。”姜无忧一口回绝。 若是平常闲着没事,姜无忧还愿意陪着这个欣良仪玩玩,今日实在是累了。 欣良仪面色一僵,心中暗骂小贱蹄子不要脸,这种事情也好拿出来说。 皇上为什么喜欢这么放荡的人。 好在,她现在和姜无忧不是一种人,她们是云泥之别。 “那好。”欣良仪眼珠子一转,“那我去御花园坐坐,这里离我宫中有点远,不知道明姐姐能不能赏我两杯茶水?” 呵。 姜无忧浅笑,“自然可以,妹妹等着,我一会儿便让人送过去。” 欣良仪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姜无忧走进临极宫,知雪问道:“小姐,我们真要送茶水过去?” “给御膳房那边使点银子,让他们送过去,将咱们宫摘出来。” 知雪明白了姜无忧的意思,转身就去办了。 知意扶着姜无忧进殿休息,关上殿门到外面,就看到二等丫鬟芳枝凑了上来,道:“知意姐姐,我刚刚看到有个小丫鬟去了知雪姐姐的房间……” …… 接近晌午的时候,冯进带着御膳房给各宫赐菜。 一同到达临极轩的除了冯进,还有宁妃(夏嫔)娘娘宫中的管事太监。 冯进和管事太监打了招呼,冯进是皇上身边的人,肯定是冯进先进,宣了御赐的膳食,姜无忧谢恩之后。 管事太监就一脸尴尬地开口了,“明美人,宁妃娘娘有请。” 这个时间,当真是尴尬。 可若是现在不去,那宁妃娘娘那边也不好交代,这可是夏嫔娘娘升妃之后办的头一件事。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宁妃娘娘怎么在宫中立足啊。 可这人是陛下极为宠爱的明美人啊。 姜无忧挑眉:“不知道宁妃娘娘所为何事,陛下刚赐了菜,不敢怠慢。” 今日晋位的嫔妃,萧成祁都赐了菜,宁妃可不会在这个事情找姜无忧去吃饭。 那就只有一件事了,欣良仪开始作妖了。 管事太监看着冯进,冯进目光沉沉,似乎也等着管事太监的回答。 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管事太监道:“欣良仪在宁妃娘娘那里,说是喝了您送的茶水,此刻腹痛不止呢。” 姜无忧哂笑一声,轻蔑不止:“她是什么东西,也配我给她送茶水。” 管事太监腰身弓得更低:“还请美人您走一趟,将这事分辨个清楚。” 姜无忧面无表情,让知雪送走了冯进,跟着管事太监到了宁妃的灿阳宫。 灿阳宫住了两位,一位是今年新进宫的徐宝林,侍寝一次之后就病了,一直告假,让姜无忧几乎忘了这个人。 到了灿阳宫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灿阳宫中太医围了一圈,姜无忧到的时候还有太医赶来,面上有些沉重,看着姜无忧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瞪了姜无忧一眼,其中还有愤恨。 这是怪她给欣良仪下东西,连累了他们? “知雪,刚刚那位太医是谁。”敢瞪她? 真当她是泥捏的? 知雪皱眉:“是太后身边的李太医,为人极为高傲。” 姜无忧:“查查这个李太医,他和欣良仪不是这么简单。” 知雪记住,回去就让人打听李太医的事情。 宁妃坐在自己的舒晖殿中,手中绞着帕子,看见姜无忧来,丝毫没有架子,还亲昵地过来握姜无忧的手,道:“明妹妹,你可算来了。” 姜无忧后退一步,行礼道:“见过宁妃娘娘,宁妃娘娘安。” “好妹妹,不用在意这些虚礼,大中午让你过来,实在是对不住,只是欣良仪在我这儿出了事情,太医都来了,欣良仪非说是你给她送的水有问题,我便让人将你请来了。” 姜无忧神情淡淡,“欣良仪从凤极宫出来之后就一直跟着我到宫门口,直到宫门口才说要到我那儿坐坐,我身子不适便拒绝了,她便从我这讨了茶水,余下的嫔妾都不知道了。” 宁妃毫不惊讶,她听说了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不是宁妃能解决的了。 宁妃已经让人去告知皇上和皇后了。 安抚了明美人,宁妃看上去提心吊胆,这让姜无忧不由深思,欣良仪对自己下狠手了? 姜无忧并不惊慌,欣良仪对自己下手也陷害自己,一定有什么后手,就算是暴露了也不会被怎么样。 再加上后宫之中现在就是她、德妃、皇后,现在德妃自己将权力分了出去,她也低调起来,后宫看上去还算和谐。 萧成祁应该是不想打破这份和谐的。 所以,她不能动欣良仪。 没多会儿,萧成祁带着皇后一起来了。 帝后一到,戏台子搭好了,太医们也就从偏殿走出来 第116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9 “回禀陛下娘娘,欣良仪有孕,腹痛不止乃是喝了带有麝香的茶水,好在欣良仪喝得不多,胎儿无事。”李太医上前禀报道。 室内寂静一片,萧成祁眉头微动,下意识看向姜无忧,却见后者也只是惊讶了一瞬,随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李太医见没有人接话,便道:“陛下,娘娘,欣良仪所喝的麝香,乃是西域极品雪麝,味道比中原麝香清淡不下哈罗,不是一般人能得到,此物留在宫中乃是祸患,还请陛下彻查。” 姜无忧挑眉看了一眼知雪,知雪眸子幽深,点了点头。 萧成祁勾了唇角,似笑非笑,让人看不懂他的喜怒。 “宁妃,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宁妃惊了一下,半蹲下来回道:“据欣良仪说,她是喝了明美人送过去的茶水,才会腹痛不止。” 萧成祁将目光看向姜无忧,“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姜无忧神情浅淡,并没有他人意料之中的慌乱。 她将和宁妃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仿佛事不关己。 “如此说来,这事和你无关?”萧成祁声音也很清淡,丝毫听不出来怒气。 李太医不知道是皇上没意识到皇嗣的重要性,还是偏袒明美人,只能悄悄向后使了个眼色。 没多会,欣良仪的贴身婢女便跪在舒晖殿前求见。 萧成祁挥手,婢女彩蝶就嚎啕大哭走了进来。 “求陛下、娘娘给我们小主还有皇子主持公道,我们小主喝了明美人的茶水差点小产,明美人谋害皇嗣其心可诛。” 婢女跪伏在地上,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知雪见状,眸子微眯,也跪到了萧成祁和皇后的跟前:“好一个红口白牙的污蔑,陛下、娘娘,欣良仪请安之后一路跟着我们娘娘回宫,好在我们娘娘身体不适,婉拒了欣良仪入宫的请求,欣良仪又让我们娘娘送茶水去,敢问欣良仪为何不去御膳房要些茶水,偏要我们娘娘的?这分明是有预谋的陷害。” “你胡说,我们小主身怀龙嗣,为什么要喝下极品雪麝来陷害自己?”彩蝶道。 知雪轻蔑一笑:“你知道你们家小主有孕了,我们家娘娘可不知道,这极品雪麝来得也太及时了,仿佛就知道你们家小主怀孕似的。陛下娘娘,宫中有人包藏祸心,借皇嗣害人,心思实在是恶毒,不能让这人逍遥法外,还请陛下娘娘彻查,看看谁知道欣良仪有孕,能够给欣良仪精准下药。” 杨皇后深吸一口气,手指捂在肚子上,面色微微发白,语气不明:“明美人教导有方,连个宫女都这么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能找出事情的重点,陛下您看呢。” 萧成祁声音淡淡,“欣良仪有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谁去诊平安脉的,为何不报?” 一群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没人回答。 “既然没人承认,冯进,让慎刑司来查!”萧成祁的声音不怒自威,这下谁都听出来帝王怒了。 在这个后宫,无论你是谁的人,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或者有什么关系,你的第一忠诚永远该给皇帝,当有人不忠诚于皇帝并且被发现的时候,后果可想而知。 “陛下,既然要让慎刑司来查,那为何不搜一搜明美人的院子,看看有没有这个极品雪麝。”彩蝶再次高呼道。 “你是欣良仪的陪嫁丫鬟?”萧成祁忽然问道,目光别人看不懂,姜无忧却是看懂了杀意。 也是,天大的胆子,教皇上做事。 彩蝶一顿,惨白的脸上飞起一抹绯红,“是,奴婢是从小服侍欣良仪的。” “拖下去,仗毙。”萧成祁语气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外面进来两个人,在彩蝶还怔忡的时候直接拖了下去。 很快外面传来尖锐的嘶吼声,却又很快又被堵住。 欣良仪好像知道了彩蝶被杖毙,再也坐不住了,被人扶着跑了出来,哭着道:“陛下,彩蝶做错了什么事情,您为何……” “欣良仪,”皇后打断,“彩蝶冒犯天威,陛下圣裁,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已经是开了天恩,你还不知足吗?” 欣良仪的话卡在喉咙里,“那、请陛下为嫔妾做主,搜查明美人的临极轩。” 萧成祁想回绝,却被皇后拉住袖子,皇后看向姜无忧:“明美人,你意下如何?” “嫔妾当然不同意,”姜无忧斩钉截铁道,“若是想搜查嫔妾的宫殿,那便拿出证据来,仅凭欣良仪一句话,就要定嫔妾的罪,搜嫔妾的宫殿,嫔妾不服。” 宁妃在一旁暗自着急,这明美人说些软话,看陛下的样子也不会搜查她的宫殿啊。 姜无忧接着道:“但看皇后娘娘的样子,是相信欣良仪的话,准备搜嫔妾的宫殿了,嫔妾若不让搜,反而是嫔妾做贼心虚,想搜嫔妾的宫殿可以,那要是在嫔妾宫殿中搜不到东西?娘娘打算怎么办?” 萧成祁看着姜无忧的样子,心下已经了然,这丫头已经留好后手。 皇后瞪眼:“你想怎么办?” 姜无忧勾唇冷笑:“第一,娘娘搜宫的时候所损坏的东西,必须偿还给嫔妾;第二既然欣良仪口口声声是嫔妾给她下毒,那嫔妾现在觉得是欣良仪在陷害嫔妾,嫔妾也要搜一搜欣良仪的宫殿。” “明美人,你放肆!”杨皇后气急,“一个美人,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来这个院子不用搜了,明美人,你以下犯上,去外面给我跪着!” 萧成祁看着杨皇后气急的模样,忽然觉得陌生。 以前还算贤淑听话的皇后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萧成祁睨了皇后一眼,似笑非笑:“杨丞相不适合青天大老爷,看来皇后也不适合。” “冯进,你带人去看一看欣良仪的殿中看看,让冯进去明美人殿中看看,速速来报。” 欣良仪胸有成竹,她还跪着,姜无忧却是说完话又坐下,她灵机一动,捂着肚子道:“陛下,嫔妾肚子好疼。” “太医就在你旁边,叫朕做什么。”萧成祁捻着手中的翡翠珠子,起身道,“朕饿了,明美人,陪朕吃饭去。” 他走到姜无忧面前,自然地牵起姜无忧的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人带走了。 第117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20 在外人看来,这是帝王偏宠明美人,可是对于当事人姜无忧来说。 从他牵起她手的那一刻,就欣良仪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处罚了。 看似偏宠,实则是补偿,或者说是警告她,让她安稳点。 冯进冯许带人去了两个人的院子,很快来回话了。 在欣良仪那个仗毙的丫鬟房中找到了极品雪麝。 据其他丫鬟交代,这个丫鬟看不惯陛下对明美人的偏宠,想要借此陷害明美人,也是阴差阳错,并不知道欣良仪有孕。 冯进说话的时候,姜无忧面无表情地夹菜吃饭。 迟迟得不到两人回答的冯进瞄了一眼两位主子,自觉出去了。 萧成祁一直在等姜无忧说话,可姜无忧就是什么都不说,神色泰然自若。 萧成祁想,若是姜无忧是个臣子,他一定会被她气死。 还好是他媳妇,先开口也不算丢人。 “咳咳。”萧成祁清了清嗓子。 姜无忧夹菜的手一顿,给萧成祁盛了一碗汤。 萧成祁:“……” 瞄了眼姜无忧清淡如菊的神色,萧成祁道:“生气了?” 姜无忧无视萧成祁,“生什么气?” 萧成祁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欣良仪背后是宁王和宁朔郡主,宁王当年也算是当年也力挺朕登基,再加上欣良仪有孕,她选在今日发作,就是想接着宁王会来参加家宴,朕不宜罚她过重。“ 姜无忧垂下眼睫,无波无澜道:“嫔妾知道前朝后宫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嫔妾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萧成祁看她那神色淡如水的模样心中不太舒服,嘴张了张:“那你给朕笑一个。” 姜无忧放下筷子,良久直视萧成祁道:“陛下,受委屈的是嫔妾,还要体谅陛下,陛下为什么还要一个受委屈的人笑脸相迎?嫔妾没有不开心,同样不敢怨怼陛下,我只是觉得累罢了。” 姜无忧接着道:“陛下,如今后宫也算稳定,贾婕妤位份上得了敲打,最近一段时间也不敢再撺掇德妃,德妃娘娘近期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惹怒您,后宫形势已经稳定,嫔妾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陛下无须再宠着嫔妾来均衡这后宫了。” 萧成祁眉头皱紧,他听到姜无忧说他是为了平衡后宫格局才宠她的时候很想反驳。 宠爱她的原因之一的确是平衡后宫格局,可随着与她的相处,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姜无忧身上的那股松弛感。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萧成祁经常忘了自己是一个帝王,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萧成祁不想姜无忧误会:“和你在一起,并不只是为了平衡后宫局势。” 姜无忧道:“嫔妾都懂,陛下无需多言。” 她也吃得差不多了,想要回临极轩睡一觉,忽然又觉得自己要是走了,恐怕萧成祁又会有其他的想法,以为自己还生气。 步子一转,她径直去了萧成祁的寝殿,霸占了他的龙床。 萧成祁望着那孤高的背影,忽然心中就舒畅了许多,随便扒拉了两口饭,漱口之后快步走向寝殿。 炎炎热夏。 太极殿的冰用得足够,殿内温度适宜,偌大的龙床上,两人身影交叠,紧紧相拥,呼吸匀称。 冯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明美人一只腿架在陛下的膝盖上,露出一节白皙的小腿。 许是听见了动静,明美人轻轻翻了翻身,从陛下的怀中翻了出去。 也只是一个呼吸之间,还在熟睡中的陛下下意识地把人捞了回来,还贴心地将明黄色的锦被盖在了明美人的身上。 帝妃二人睡得有些沉。 至少冯进觉得陛下睡得挺沉。 陛下常年行军打仗,即使入睡也操持着两分警惕,若是平常自己走进寝殿陛下早就有所察觉。 这…… 从萧成祁七岁就跟着他的冯进此刻也终于觉察出这明美人和其他嫔妃的不一样来。 今日是端午家宴,上午闹了一通,宁王提前入宫,此刻正在太极殿外等着萧成祁呢。 冯进上前走了两步,轻轻唤了一声:“陛下……” 几乎是瞬间,两道普通箭矢般锋利的目光同时向冯进射来,冯进一个哆嗦,直直跪了下去。 萧成祁顷刻间已经醒过来,看了一眼同样是醒着的姜无忧,眸光清澈带着防备,好像发现了没什么危险,困意再次涌了上来。 他低头碰了碰姜无忧的唇瓣,声音带着两分未完全苏醒的沙哑:“你接着睡。” 姜无忧脑袋无意识蹭了一下萧成祁的胳膊,眼睛再次闭上。 就是这个带有依恋味道的动作,让萧成祁十分受用,一直在见到宁王前,嘴角都是带着淡淡笑意的。 宁王见到萧成祁笑着过来,以为他对欣良仪怀孕一事也很是欢喜,不由热络了两分。 “恭喜陛下,再添皇嗣。”宁王喜滋滋道。 那虽然不是自己亲外孙女,却也是宁王府一脉,若是个皇子,宁王府的灯光何愁不再。 萧成祁的嘴角缓缓拉成一条直线,“宁王叔消息灵通,想来宁朔郡主也知道了?” 宁王没有察觉萧成祁的不对劲,哪个帝王不是不辨喜怒的。 陛下如今就三子一女,欣良仪还是秀女中第一个怀孕的,陛下怎么会不高兴。 “郡主她担忧欣良仪,已经向宁妃递了牌子,去见欣良仪了。” 萧成祁嗯了一声,坐在座位上,便不说话了。 宁王又想到早上欣良仪闹出来的事情,斟酌开口道:“陛下,欣良仪自幼家中娇宠,虽然性子是张扬了些,可品行绝对是没问题的,绝不会做出什么栽赃陷害的事情。想来是有些丫鬟想要讨主子关心,自作主张呢,还请陛下不要怪罪欣良仪。” 萧成祁瞥了一眼宁王。 欣良仪的事情发生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这宁王消息当真是灵通。 “宫中的事情有朕在,还有德妃和宁妃在,就不劳宁王叔操心了。” 宁王这才惊觉,自己虽然是帮欣良仪说话,可这毕竟是天子后宫,就算他是王叔,他能说么? …… 日薄西山,彩霞漫天,烟紫色晚霞如织似锦挂满天空。 仍旧是朝阳殿中,此刻丝竹绕耳,舞女姿态优美。 姜无忧坐在胡美人的前面,欣赏着殿中曼妙的舞姿。 不知道上次被打断的那支大凉舞蹈还在不在呢。 第118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21 没让姜无忧等很久,那支大凉舞蹈队伍很快上场。 舞团中央有一个打扮十分华美的女子,容颜角色,带着异域风情,眼神多次在萧成祁面上流连。 眸中的情意好似能够滴出水来。 姜无忧不信萧成祁没有察觉到异常,可是萧狗面上波澜不惊。 甚至还给旁边的德妃端了一盘菜肴过去。 那是北地的菜肴,德妃很是喜欢,满桌子的精致菜肴中,德妃只对这盘菜动了筷子。 德妃一脸感动,这是她到萧成祁身边后,萧成祁第一次让她感受到夫君的关怀。 德妃受宠若惊,而在萧成祁右侧的皇后,面色确实一片惨白,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眼中惊疑不定,看上去实在怪异。 一舞毕,其他舞女井然有序地退下,唯有中间那个打扮华美的女人留在殿中,对着萧成祁遥遥一拜。 女子晟朝话说得不标准,声音却娇软勾人:“大凉雪山公主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公主陛下娘娘佳节安康,吉祥如意。” 原本推杯换盏喧闹不休的殿中声音像是被拦腰斩断了一般,瞬间安静下来。 众大臣和嫔妃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那姿态妖娆媚眼如丝的雪山公主。 偌大的宴会死一般的安静。 尤其是雪山公主的姿态,这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雪山公主的意图,更何况早一些年进宫的嫔妃还听说过这个雪山公主想和陛下和亲。 陛下一直没同意而已。 面色更难看的当属宁妃和庞妃,庞妃有太后撑腰,面色微凌,而她旁边的宁妃此刻坐立不安,眼中的泪珠隐忍着才没掉下来。 这场端午家宴是她和庞妃主持操办的,出现了如此大的纰漏,她难逃其咎…… 而萧成祁旁边的德妃惊讶之外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庆幸自己是听了姜无忧的话,将掌宫权交出去一段时间,她今日不仅得了陛下的关怀,还躲过了大凉公主入宫的事情。 她看向姜无忧,却见姜无忧正不动声色地望着皇后的方向。 难不成……是皇后? 德妃否认,皇后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大殿当中一时无人敢应声。 可这人不一般,她是大凉国的公主,一举一动牵扯的都是两国的邦交。 雪山公主半跪在地上,眸若秋水,盛满情意,直直地望着萧成祁。 她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逃过从她这柔情似水的眼神。 萧成祁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可眼中没有笑意,反而氤氲着让人胆寒的怒意。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宁妃,再落到庞妃身上,最后才看向雪山公主。 “今日多谢雪山公主献舞共庆佳节,赏珍珠十斛,锦缎百匹,公主先回驿站休息。” 不管旁人听不听得懂,姜扶忧知道这是萧成祁下的最后通牒了。 不过瞧着雪山公主这大费周章的样子,那可不是为了赏赐而来。 殿中,雪山公主弓身柔柔一笑,独特的大凉舞女服饰让她的身段看起来更加柔软勾人。 “多谢陛下赏赐,不过雪儿是为了陛下而来。雪儿倾慕陛下已久,求陛下给雪儿一个伺候陛下的机会。” 殿中再次安静下来。 萧成祁嘴角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之色。 旁边的宁妃和庞妃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德妃也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本来还想看看皇后的脸色,现在只能缩在一边装鹌鹑。 一些低位的嫔妃可能不知道,但她这个办了凌亲王接风宴的人却是知道。 这雪山公主是偷偷跟着凌亲王回朝,凌亲王也是入京之后才发现,想要把人送走,却发现雪山公主丢了。 凌亲王苦寻无果,却没想到雪山公主出现在这里。 大晟的皇宫轻而易举就让别国的公主混进来了,要是哪一日混进来的不是公主而是刺客呢。 德妃背后渗出冷汗,她简直不敢想这要怎么面对萧成祁。 同时也更加庆幸姜无忧的提醒。 萧成祁沉着脸色,旁边的皇后却垂着眸子,始终不看雪山公主一眼。 而众人看皇上面色不好,又将目光齐齐放在杨皇后的身上。 她是皇后,后宫之主,皇上就算要纳新人进宫,也得皇后点头才行的。 杨皇后不是傻子,就算同意雪山公主入宫,她此刻也该说两句,而不是一言不发。 见皇后没有说话的意思,萧成祁勾着唇,面上神情柔和了两分。 “雪山公主来者是客,朕虽是帝王,却也不能让客人来朕身边伺候,当然雪山公主若是想在大晟寻一个如意郎君,朕看凌亲王就不错,公主和凌亲王一路相伴,想来也是十分了解的。”萧成祁似笑非笑,看得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凌亲王全身一抖,想了想自己只有十万的兵,暂时还打不过萧成祁,只能跪在一旁领罪,表明自己的态度。 “陛下,”雪山公主泫然欲泣,“雪儿只喜欢陛下,求陛下允许雪儿在身边伺候,即使雪儿只是个女官也甘之如饴。” 德妃瞥见姜无忧,只见姜无忧挑眉,德妃心下了然,出声道:“雪山公主是客,怕是不懂我们晟朝的规矩,我们晟朝的女官也有严格的选拔制度,不是谁都能当的。” 雪山公主不以为意,反正她今天豁出去了,要留在这晟朝皇宫,也不管是得罪一个人还是是个人,当即对德妃道: “德妃娘娘,我与陛下说话呢。再说,陛下留不留下我,也是皇后娘娘决定?我听闻晟朝最重礼法,您这样,是否将皇后娘娘放在眼中。” 德妃气结,不由瞪了姜无忧一眼。 姜无忧似笑非笑,看得德妃一阵气结。 旁边的萧成祁却敏锐地察觉到雪山公主话中的意思,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他偏头看向神态自若的皇后,语气波澜不惊:“既然雪山公主愿意听皇后的话,那皇后就来说说。” 杨皇后蓦然抬头,撞进一双她看不懂的琥珀色眸子中。 萧成祁的眼神让她觉得不安,仿佛她置身于悬崖之上,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可她也没有退路,对着萧成祁露出一个和婉的笑容:“雪山公主情深意重,陛下若不嫌弃,就让公主进宫陪着咱们。” 这是允了。 除了萧成祁,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杨皇后。 连太后都不由得拧起了眉头,看向皇后的目光带上了探究。 杨皇后一直和皇上一条心,皇上不愿意让雪山公主进宫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如今雪山公主不仅出现在宫宴上,甚至皇后一反常态违逆了皇上,同意雪山公主进宫! 第119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22 高低错落的枣红色木架上端着的烛台照亮着朝阳殿的每一个角落。 殿内布置奢华雅致,连挂着的柔软纱幔都是宫中特供的晚月轻纱。 更别提四周摆放的开的灿烂鲜艳的花朵 德妃简直觉得自己要失聪了,皇后真的让雪山公主进宫,这把皇上置于何地? 萧成祁心中已然清明,他眸光深邃,看着身边衣着华美尊贵,面上敷着厚重妆粉的皇后。 此刻也许是因为心虚,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既如此,那朕就给皇后一个面子。” 萧成祁脸色平静了下来,仿佛刚刚那个能把周围冰冻三尺的人不是他一样。 “雪山公主进宫,皇后准备给个什么位份?”萧成祁又问了一句,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却让杨皇后心中升起惊涛骇浪。 她没想到帝王会这样平静地接下她的话。 至少在她的预想当中,萧成祁应该质问她,而不是这样平静。 杨皇后忽然心脏一抽,隐约觉得失去了什么,却不得不提起精神回答萧成祁的问题。 雪山公主的位份,关乎到她和雪山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她知道自己选择这一步,便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杨皇后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萧成祁嗤笑了一声,“朕倒是忘了,皇后身怀龙嗣,已经许久不过问宫务了。” 杨皇后的话卡在喉咙之中,此刻终于看向了身旁的帝王。 萧成祁看着德妃道:“爱妃身体可好些了?若是好些,这宫中的事情你还是要多上心,雪山公主的位份,你看怎么安排?” 德妃更是一脸受宠若惊,萧成祁什么时候喊过她爱妃呀。 现在还在这么多大臣和命妇们的面前不给皇后面子,将掌宫权交给了自己。 德妃有些飘飘然,好在她能控制住自己,给雪山公主什么位份? 当然是最低等的御侍。 她刚想开口的时候,忽然看到姜无忧一直拢在袖子里的手比了个“八” 德妃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信任姜无忧。 她道:“陛下,宫中刚刚大选,几位妹妹伺候皇上也是尽心尽力,若是此时给雪山公主太高的位份,倒是让会让妹妹们难过,陛下您看良仪位份如何?” 萧成祁已然将德妃和姜无忧的举动收入眼底。 他却是没想到德妃竟然这么听姜无忧的话,不过今日德妃两次出声,却是让局面不至于太难看。 “就这么办。”萧成祁起身离开 底下一干大臣和嫔妃们也都起身恭送这位帝王。 …… 姜无忧回到临极轩,外面风声呼啸,没一会儿竟然落雨了。 此刻正是春夏交接,雨声比春季的要大一些,细细碎碎的雨声传进浴房,姜无忧正惬意地躺在木桶里泡澡,热气蒸腾。 旁边还放着知雪泡的香茶,茶香雾气缭绕,外面雨声阵阵,姜无忧此刻舒服极了,这一刻谁还能分得清神仙和自己啊~ …… 后宫之中能像姜无忧这么悠闲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连一向不问世事,深居永寿宫礼佛的太后都破天荒将庞妃叫了去。 此刻叫人过去,还能说些什么?无非就是皇后的事情。 庞妃看着太后的面容:“姑姑,有些事情不该我们肖想的。” 偌大的永寿宫当即静了下来…… …… 萧成祁回了太极殿,站在窗口看春雨打竹叶。 绿竹在黑夜中更显得挺直,好像从没有弯腰的时候。 一年四季,始终翠绿修长。 他有些想姜无忧,想和姜无忧一起听雨打竹叶。 若是和她在一起,也许这细碎恼人的声响,都别有一番风味。 可萧成祁的心情现在算不上好,他有些舍不得让姜无忧过来,将这一份烦躁传染给她。 今日是节日,按道理他应该宿在凤极宫,可此刻萧成祁却是一点都不想见到皇后。 “冯德成,叫竹才人来伴驾。” 窗边被打湿,些许雨滴撞到萧成祁银白祥云龙纹的衣袍上,晕出点点深色的痕迹,像是哭泣落下的眼泪。 冯德成担忧地看了一眼陛下,而后出去让白内监请人去了。 萧成祁望着外面再次出神,他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感受,仿佛早知道有这一天似的。 意外与失落交织,像是撞进的蛛网之中,蛛丝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烦躁。 他从没想过皇后也会算计自己。 难过?失望? 他心头并不觉得难过,失望倒是有的,也不多。 只是再一次明白了皇爷爷说的:“深宫之中从无真心,帝王也不需要真心。” 他与杨贞相伴数十载,杨贞的性情他很是了解,能让杨贞如此的,只能是她和雪山公主有什么交易。 至于这个交易,大概也和杨家有关。 可是无论如何,杨贞没有选择皇后,没有选择帝王,而是选择了杨家。 没一会儿,竹才人就到了,在太极殿门口解下身上披着的淡青色斗篷,步履坚定,声音柔缓:“嫔妾见过陛下。” 萧成祁坐在罗汉榻上拨弄着翡翠珠子手串,恍惚间还以为看到了姜无忧,可定睛一看,他才发现这竹才人和姜无忧穿衣打扮的风格竟然还有些像。 只是这流云发是江南妇人多见的发髻,岭南那边似乎并不多见。 萧成祁招招手让竹才人坐在他旁边。 竹才人没有任何扭捏地坐下,眼神温柔:“陛下若是没有困意,可愿与嫔妾手谈一局?” 竹才人无疑是识趣的,面上没有丝毫被宴会影响到的古怪,轻柔温婉的笑意让萧成祁心里舒坦了些。 他让人摆上棋盘,刚落子,就听到外面传来凤极宫太监总管的声音。 竹才人纤长的指节捻着黑棋,岿然不动,慢悠悠落下第三颗棋子。 内殿听不出清楚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儿冯德成进来了,面色微微凝重:“陛下,皇后娘娘动了胎气,见红了。” 萧成祁一顿,白子落在棋盘上:“叫太医就是。” 冯进如实道:“太医说情况不好,特来请陛下。” 室内静寂,只有断断续续棋子与棋盘碰撞的声音。 十子之后,竹才人抬眸,对上帝王紧锁的眉头,言语舒缓:“陛下心不静,再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陛下,去看看娘娘。”冯进硬着头皮道。 他不懂皇后娘娘为何在宴会上做出违逆陛下心意的事情,可宫中子嗣稀少,皇后娘娘怀的还是嫡子。 “罢了。”萧成祁手中棋子一丢,翻身下床,冯进立马上前伺候穿鞋。 走到太极殿门口的时候,萧成祁忽然转身:“辛苦你了,传朕旨意,竹才人秀毓有名,柔顺有礼,赏!” - 夜色漆黑,雨势越来越大,到了凤极宫后,已有滂沱之势。 凤极宫灯火通明,一众宫人满是紧张之色。 见到萧成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常嬷嬷和太医立马从内殿走出来:“参见陛下。” “皇后怎么样?” 常嬷嬷听着帝王没有感情的声音,心中只能叹息:“回陛下,娘娘不大好,回宫的时候淋了雨,又受到了惊吓,已经见红了。” 萧成祁:“都是怎么伺候的,皇后还能淋雨?太医怎么说?” 跪下的太医立马道:“臣等已经给皇后娘娘服了安胎药,李太医正在给娘娘施针,虽然凶险,可孩子已经保住了。” 跪下的太医中一个袖子直直垂下,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坠着一样。 他看了常嬷嬷一眼,该说的他都说了啊。 皇后娘娘虽然动了胎气,可远没有他说的这么严重。 太医摸不准皇后的意思,在常嬷嬷的威逼利诱之下只能这么说道。 人没事,萧成祁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消散了。 他看向冯进:“皇后淋雨,身边的人伺候得不尽心,该罚的都罚了。” 说完,他准备离开,丝毫没有要进内殿去看皇后的意思。 若是平常,萧成祁怎么都要去看看的。 可是一想到连他认为最不会背叛他的人都对自己起了算计的心思,他心中就是一阵憋闷。 与其说萧成祁是不想去看皇后,倒不如说他是不敢想这后宫竟然无一处能让他安心、让他信任的地方。 第120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23 皇上要走,严嬷嬷上前阻拦道:“陛下,雨势太大,此刻回去路滑难走,不如喝杯茶等等。” 知道严嬷嬷是想留住自己,让自己去看看皇后。 萧成祁略一思忖,还是决定待一会儿再走。 他坐在凤极宫的外殿,听着外面嘈杂的雨声,眼神掠过摆设在殿中博古架上的瓷瓶。 那是一个做工十分精细的天青色双耳瓷瓶。 圆润的双耳略显可爱,与天青色清雅素净的瓶身有些不搭,却意外让她想到一个人。 宫女端来泡好的茶水放在萧成祁的手边,味道有些熟悉,他随口道:“这是什么茶?” 奉茶的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闻言径直跪在了地上,看得萧成祁皱眉。 “是、是明美人前些日子送来的,说是徽州的好茶。” 姜无忧?她不是很久不和皇后来往了么。 萧成祁没注意到宫女的神色,端起茶杯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味道熟悉了。 那一夜姜无忧被她折腾得厉害,嗓子哑得不行,他存心捉弄她不让她喝茶水,而是自己喂他。 至于怎么喂…… 咳。 萧成祁抿了一口茶水,不知为何觉得味道有些奇怪,难道是喝茶的方式不对? 大雨还在下,凤极殿灯火通明。 萧成祁忽然觉得全身有些燥热,看着烛火周围也生出圈圈让人心醉的光晕。 身下的反应让萧成祁立马起身。 他竟然被下药了? “来人!”萧成祁厉喝一声,心头涌上怒气。 “陛下。” 出声的赫然不是冯进,而是雪山公主。 她还穿着大凉服饰,肩胛腰背露出,凝脂白玉的皮肤在烛火下呈现出诱人的光泽。 她想上前扶住萧成祁,想将人带到偏殿,却被萧成祁一把挥开。 “贱人,是你对我下药?” 一向不怎么责骂嫔妃的萧成祁忍不住飙出脏话。 雪山公主被挥开也不恼,哪个帝王没有脾气? 她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想上前抱住萧成祁,却被萧成祁一把掐住脖子,力气之大让雪山公主眼前一黑,等她再有意识之时,殿中早已没有了萧成祁的身影。 姜无忧泡完了澡,小脚红扑扑的,正盘腿坐在床上翻着话本子。 这是宫外最新款话本子,还带插图呢。 内殿光线不亮,没看一会儿,姜无忧就觉得眼睛有些酸,干脆将书丢到一边,准备睡了。 还没睡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惊呼:“陛下~” 紧接着内殿的帐幔被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拨开,带来一阵雨水的气息。 “陛下?”姜无忧惊讶,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帝王淋雨。 定睛看过去,只见萧成祁浑身湿透,上好的锦袍全都贴在了身上,勾勒出他健硕的身型。 姜无忧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萧成祁全身就像过了电一样酥软,他实在胀疼得厉害,什么也顾不得了。 一个恶虎扑食,在姜无忧震惊的眼光中直接封住了那嫣红的双唇。 浑身冰凉带着寒意的身体让姜无忧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接着她的里衣就被一把扯开。 今晚是狂暴py? 姜无忧来不及害羞就察觉到一阵从下而上的冷意,接着就是漫长而又剧烈的摇晃。 迟钝如姜无忧也知道萧成祁的状态不对,她企图用哭声唤醒萧成祁耕耘的步伐,没想到迎接她的是更深的海浪。 …… …… …… 从床上到榻上,从榻上再到浴桶 姜无忧从咬破萧成祁的另一个肩头到抓花他的后背,直到最后在浴桶中失去意识。 …… 萧成祁!我与你不共戴天! 外面的天空微亮,萧成祁才完成了壮牛的最后一次耕耘。 怀中的人已然失去了意识,身体从上到下没一块完好的皮肤,斑斑青紫昭示着昨夜帝王恩宠的激烈。 他摸了摸肩膀上崭新的牙印,耳边还有求饶声在回荡。 唉—— 萧成祁不承认后两次是因为自己食髓知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被下药了! 今日是小朝会,因为近日没什么大事,萧成祁昨日就宣布取消了今日的朝会。 他现在有些庆幸自己的高瞻远瞩,不然哪还有空抱着温香软玉睡觉。 上次被迫上朝,他就觉得意犹未尽。 …… 日上三竿,一夜风雨过后,暖阳洒入宫墙。 雪山公主入宫、皇后动了胎气,哪一样都够宫里乱上一阵的。 唯有临极轩的内殿中,静悄悄的一片。 昨夜帝王的突然到来,知雪和知意守了一夜。 一同守着的冯进和冯许,尤其是冯许看上去格外着急,想要去请太医,却被冯进拦下。 一干人等守了一夜,也提心吊胆了一夜。 最煎熬的莫过于是冯进了。 在后宫之中使用腌臢手段魅惑君王乃是大罪,但这事儿却出在了凤极宫。 一般人哪敢沾手这事,最后还是要冯进接手这件事。 萧成祁睡梦中仿佛觉得自己抱了个软软的火炉子。 哪来的火炉子? 他陡然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中顷刻清明了起来。 入目就是一张清丽却染上了一丝不自然潮红的脸。 不仅脸色有些不对,呼吸也很是滚烫。 萧成祁心中一惊:发烧了? 他用手试探了一下,发现姜无忧的额头烫得吓人。 “来人,传太医!” …… 云屏从临极轩内殿出来后面色极为古怪。 他是萧成祁的军医,萧成祁登基后就进宫成了萧成祁的御医。 两人年纪相仿,又是过命的矫情,情谊也不同寻常。 彼时萧成祁正在临极轩的书房听着冯进禀报昨日的事情,脸色难看得吓人。 见到云屏,摆手打断冯进的话:“她怎么样了?” 书房里只有三个人,云屏也不遮掩了,鄙夷道:“我说陛下,您昨日到底是干什么?明美人是劳累过度加上寒邪入体引起的高烧,您就不能悠着点?” 萧成祁面色不自然,良久才开口道:“……我昨日被暗算了。” 劳累过度他能理解,寒邪入体? 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萧成祁后知后觉,他们从浴桶中出来的时候,水好像已经凉透了。 云屏也不拆穿:“你最好是。” 作者有话说 世界上有两个怨种,一个是总裁的家庭医生,一个是皇上的御用太医。 云屏: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第121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24 姜无忧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刚睁开眼就看到知雪担忧的目光中又带着一丝惊喜,“美人,你可算醒了。” 知雪真是担心极了,她自小跟在姜无忧身边,基本上没见过姜无忧生病,昨夜皇上也太不心疼人了。 姜无忧想说话,只觉得喉咙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指了一下外面的天色,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知雪刚和姜无忧无声交谈两句,萧成祁就推门进来了。 “怎么样?还烧着吗?”他自然地做到姜无忧的身边,完全看不出像是才刚刚整顿过后宫的肃杀帝王。 姜无忧现在是见着萧成祁就怕,尽管她知道萧成祁是中了药,可那野兽一般的发泄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萧成祁自然没错过她瑟缩的模样,心中叹气,还是把人吓到了,随即又有些新奇的感觉。 还真以为姜无忧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帝王亲手喂姜无忧喝药,又吩咐人去拿治嗓子的喉糖,亲力亲为,像极了一个照顾妻子的丈夫,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姜无忧接受良好,给萧成祁这个赎罪的机会。 到了晚上,萧成祁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在这一夜是安然度过,萧成祁知道她难受,还贴心地给她按摩腰肢,又补偿又邀功一般说道:“朕看临极轩没有跑腿的太监,已经让冯进送了两个过来,身家清白,你放心用。” 姜无忧嗓子还是难受,只能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 萧成祁丝毫不介意,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才道:“昨夜是我莽撞了,让你受苦了,抱歉。” 帝王的道歉还是让姜无忧惊讶了一下,她转身面对的萧成祁,好奇地盯着他看。 水灵灵如黑琉璃般的大眼珠子此刻不是淡漠,也不是冷清,而是生动的好奇,让萧成祁觉得姜无忧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也更加可爱。 他长臂一伸,把人捞进怀中,声音低沉性感,带着笑意:“很惊讶么?” 姜无忧点头,随后又摆摆手。 经过一下午的无声沟通,他知道姜无忧是说让他不要往心里去。 萧成祁想了想,带着两分试探道:“你不想知道昨日是谁给我下的药?” 姜无忧一把捂住他的嘴,猛地摇头,然后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被捂住嘴的萧成祁想,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想听帝王的心声呢。 罢了罢了,累了一天了,还是睡。 …… 一夜好眠。 姜无忧起身的时候萧成祁已经不在了。 今日得上朝。 天气越发热了,姜无忧身上薄汗一层,不太难受,倒是有些病愈后的舒爽。 早膳还没吃完,德妃就过来了。 德妃今日穿了一件雅蓝色的锦绣儒裙,头上两把金钗富贵无比,走路带风,满面红光。 姜无忧想要起身给她行礼,却被德妃制止:“无须多礼,你大病未愈,便省了这些。” “谢德妃娘娘。”姜无忧吩咐人将早膳撤了下去,腾出空间和德妃聊天。 德妃问了一下她身体的情况,难得地拿出了一根百年老参递给姜无忧,“你身子虚,得多养养,这参是陛下昨日赏给我的,知道你不缺这些好东西,可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不要推辞。” 难怪一毛不拔的德妃今天主动拿出东西来送人了,看样子昨日萧成祁一定是厚赏。 两人寒暄了一会,德妃才切入正题,她一脸正色问道:“昨日大凉公主的事情,你事先知道。” 姜无忧知道德妃一位她让她交出掌宫权是因为大凉公主会在端午家宴上出现。 她摇摇头:“是也不是。” “那日凌亲王接风宴上,我看到大凉舞女中有一绝色美人,姿态不凡,猜测可能有些身份,却不知道是大凉的公主。” “至于掌宫权的事情和大凉公主,纯属是个巧合,娘娘交出掌宫权,收敛锋芒是为了您和二皇子在陛下心中的形象。” “杨丞相的事情让皇后失了面子,您在这个时候若是紧压着皇后不放,陛下见皇后式微,也许会生出怜悯,忘却先前的事情。” “与其让陛下念着杨皇后,不如让陛下知道您进退有度,二皇子知礼守节,这才是我所想的。” 德妃听得连连点头,目露惊喜:“你说的对,我称病的这段时日,虽说陛下表面上没有什么动静,可却是在教导太子的时候让二皇子也一并过去了。” “就连这次大凉公主的事情,也多亏了你的功劳,不然今日我就要像宁妃那样惴惴不安了。” 德妃现在看姜无忧是越看越喜欢,她身边几个人,都不如姜无忧一个顶用。 德妃想到昨日宫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句,发现姜无忧一脸茫然,想来是昨日病重宫女们就没说陛下的雷霆震怒。 德妃道:“昨日陛下抽空去了趟凤极宫,没想到雪良仪在,当即就把她赐到了霜华宫和杨御侍作伴。” 霜华宫是偏北的宫殿,离凤极宫远,离太极殿更远。 德妃接着道:“处理完雪良仪后,听说凤极宫有个宫女冲撞了陛下,还攀扯上了你,直接乱棍打死了,皇后娘娘愣是没有出面。” 姜无忧垂眸,她想不通那个宫女为什么会攀扯到自己,但她知道,恐怕就是这个宫女给萧成祁下的药。 “凤极宫的人除了常嬷嬷和那个管事太监,其他人都被换了一遍,皇后又见红了,听说请了云太医过去扎针才保住这一胎。” 除了皇后受处罚,宁妃也因一点纰漏被皇上罚了两个月的俸禄,庞妃在萧成祁还没下旨之前就说太后身体不适,要去给太后尽孝,交出了掌宫权。 她倒没什么处罚,不过面子上也不好看就是了。 可以说的是,雪山公主这一次进宫,真真是将后宫中的高位嫔妃得罪了个干净。 她想了想,问出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无忧妹妹,那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德妃现在是完全信任姜无忧的,毕竟姜无忧已经和皇后闹掰,而且这么为自己着想,她一个美人位份有自己这个拿着掌宫权的一品妃做靠山,在宫中也会好过很多。 所以德妃相信,姜无忧不会害她。 姜无忧想了一下,便说:“皇后娘娘这次彻底寒了陛下的心,恐怕陛下之后不会给皇后娘娘留多少面子。但不管皇上怎么样,您都要给皇后留三分面子,同时打理好后宫,让陛下看到您的长处,时间一长,不管皇后生产与否,这掌宫权都是您的了。” “现在梅修仪和欣良仪都有孕,难保宫中人不会有其他的想法,这两胎,您得多看顾着点。” 说到孩子,德妃面色一黑。 两人有孕,生下来若是公主还好,若是皇子,那就都是二皇子的对手。 其实姜无忧很想劝德妃,去争那个位置最后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 萧成祁如此年轻,早立太子就是想告诉朝臣们,他虽然不是正统嫡出,可他却不是罔顾礼节的人,安抚朝臣们,另一方面也是告诉后来的皇子们,让他们歇了这份心思。 可惜德妃不懂。 她现在也不能和德妃说,这是德妃的根本目标,和德妃的根本目标不在一处,德妃就再也不会完全信任她。 德妃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是答应姜无忧的,“我会请太医好好照看她们的。” 六个月之后,通过脉象就能够判断出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了。 若是公主还好说,若是皇子…… 第122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25 又到了请安日。 这两日萧成祁天天都往临极轩来,盯着姜无忧喝药,虽然姜无忧自己叫苦不迭,可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大病一场的姜无忧两日将养得差不多了,除了面色还有些苍白,精神却是不错。 殿中省的人知道陛下这两日爱往临极轩跑,伺候得比往常上心多了,冰给的也是足够的。 托萧成祁的福,虽然没有21世纪的空调凉快,可这也比其他宫中都要好多了。 请安这天,知雪给姜无忧上点腮红和口脂,提升一下气色,毕竟今日请安的可不止后宫的这些妃嫔们,还有一位远客。 姜无忧今日有话对皇后说,便来得早了一些。 实在是萧成祁这两日抱着她睡,时常在她睡着之后絮絮叨叨,说了与皇后的往事。 萧成祁与皇后年少夫妻,没什么情分。 成亲后没一个月,萧成祁就去了北境,留下杨皇后一个人在京中,势单力孤,饱受京中贵女与当时的太子妃冷眼。 萧成祁知道杨贞的处境,可他当时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孙,什么也做不了。 半年之后,萧成祁立了战功,在北境站稳脚跟之后,就派人将杨皇后接了过去。 没多久,杨皇后怀孕,萧成祁本想她安心养胎,可她却自己张罗了给萧成祁纳妾。 这个人就是德妃杜氏。 杜家是北境一个县令,杜县令为人清廉,乐善好施,清名远扬,所以萧成祁也没拒绝。 半年之后,杨贞待产之际,杜氏也有了身孕。 杨贞生产之时,正是北境大雪纷飞之际,冰寒三尺,十分寒冷。 还在襁褓里的婴儿显然受不了这种天气,隔三岔五地生病,让萧成祁和杨贞费心费力。 晟御宗知道后,派人将杨贞和杜氏都接回了京中。 杨贞临走之前,给萧成祁安排了梅氏为侍妾。 两年后,京中生变,姜无忧的父亲姜立冒死把杨贞和杜氏还有两个孩子接了出来,一路护送到了北境,这才让萧成祁在揭发废太子之时毫无后顾之忧。 萧成祁即位之后,前朝后宫颇不安稳。 后宫的事情,他给了杨贞绝对的权力,一是为了弥补早些年的亏欠,而是他相信杨贞可以为他安定后方。 尽管后来杨皇后做得不那么尽如人意,可萧成祁还是愿意敬重她,相信她,给了她无上的荣耀。 萧成祁也发现,杨皇后在面对杨丞相一家时,总是会不自然地露怯几分。 他看出杨皇后渴望杨夫人的亲情,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杨夫人掣肘,以至于很多次萧成祁想削弱相权的时候,杨贞都会旁敲侧击地为杨家说好话。 萧成祁愿意给杨贞这个面子。 所以一直没动杨家。 端午家宴上,杨皇后的举动,彻底让萧成祁寒心。 昨日,姜无忧就听到动静。 杨丞相的得意门生吏部郎中因涉嫌卖官鬻爵,已经交到大理寺查处。 自古帝王最是无情。 可姜无忧却从萧成祁的絮叨中听到了许多无奈和苦楚。 可怜男人是倒霉的开始。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帝王,有什么好可怜的。 可是姜无忧却是没有来的心疼了萧成祁一会儿。 帝王又如何,还不是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甚至是说心里话的时候,也只能趁着别人睡着。 …… 凤极宫的正殿中,竹才人和王宝林已经早早到了。 竹才人来这么早姜无忧能理解,无非是无子无功就晋位才人了,估计跟她当时的心态一样,如履薄冰,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请安也只能早早来了。 王宝林来这么早,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姜无忧与她们见礼之后就去了皇后的寝殿求见。 此刻宫女正在给皇后挽着头发,脸上还没有上妆,枯黄的面色,干裂的唇角,眼下的乌青和失去薄肉的双颊,让皇后好像一夜老了十岁,尤其是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失去神采。 “嫔妾参见娘娘。”姜无忧跪下行礼。 杨皇后气息虚弱,懒懒抬眼,过了许久才出声:“起身,身子不好,怎么来这么早。” “听闻娘娘动了胎气,来看看娘娘。”姜无忧坐在一旁的绣墩上,话音落,知雪就送上了两盒上好的阿胶。 但凡是姜无忧出手,就没有不是好东西的。 可这看在皇后眼中,却是更加讽刺。 皇后虚虚的笑笑:“你比我需要这些东西,陛下宠幸你,你也该早日怀上皇嗣。” 拿着东西来看你,你不领情还要说自己没生孩子。 就算是泥人捏的姜无忧,此刻也有些不爽。 她声音冷了一个度,又带着两分恃宠而骄的感觉,“我还年轻,陛下又时常召见我,孩子早晚都会有的,不急于一时。” 皇后脸色一顿,看向姜无忧的目光变得怨毒起来。 却也转瞬即逝。 宫女开始给皇后脸上上妆,遮掩住皇后蜡黄的脸色和青紫的唇瓣。 “若是无事,明美人就出去。”皇后下逐客令。 杨皇后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姜无忧的软肋,什么家世之类的贬低,姜无忧才进宫的时候就听了无数次,也没见她羞愤,如今有了帝王的宠爱,更是有恃无恐。 她不想见到姜无忧。 姜无忧的存在,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连皇上的吩咐都办不好,不是个合格的皇后。 姜无忧起身,面上清淡如水,“嫔妾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问问皇后娘娘,后悔吗?” 皇后眸光忽然变冷,直视姜无忧:“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姜无忧面色从容,丝毫不惧皇后娘娘瞬间升起来的压迫感。 甚至在皇后的紧绷中显得更加从容和淡然。 这身气度,像极了萧成祁。 姜无忧悠悠开口问道:“娘娘,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吗?” 她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会答应雪山公主进宫,不知道雪山公主到底开了什么条件让一国之母宁愿舍弃帝王多年的恩情,还要答应她。 这代价太大了。 皇后面色僵住,呼吸急促,沉甸甸的金凤衔珠流苏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半边脸色惨白,半边枯黄,模糊的铜镜中,已然看不清楚镜中人的容貌。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当然……得到了…… 皇后没有回答。 姜无忧再次出声,这声音中多了几分看透杨皇后的叹息:“娘娘,您想好前路该怎么走了吗?” 皇后的手抚上胸口,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明没人是想要诛心的么?” 姜无忧坦荡从容:“不,我只是来要一个公道的。” “娘娘,嫔妾斗胆说两句冒犯的话。若是陛下因为此事与娘娘不复当初,娘娘可会怨陛下?” “我怎么会怨……” “真的吗?娘娘当真不怨吗?”姜无忧目光陡然冷了一下,打断杨皇后,眼神逼视,带着直击人心的力量。 杨皇后一梗,仿佛真的被姜无忧看透,她下意识别过眼,不敢面对姜无忧的眼神。 “明美人!你怎可如此与皇后说话。” 皇后身边的常嬷嬷看不下去了,出声斥责道,却被皇后制止。 杨皇后再次望向铜镜,企图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她会怨吗? 她为萧成祁在京城受人冷眼,在北境饱受风霜,为他纳妾生子,为他打理后宫。 她只是自作主张帮萧成祁纳了个妃妾,想让他与妾室同房,那种药,她也没想到效果那么厉害。 可同房是迟早的事情,他真的要因这件事断绝她们之前的种种恩情吗? 杨皇后惨然一笑,面上的表情已经回答了姜无忧道问题。 姜无忧接着道:“娘娘会怨恨,那他呢,他会不会伤心?”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杨皇后恍惚:“是陛下跟你说了什么吗?” 姜无忧说这些,无疑是萧成祁在姜无忧面前吐露心声了。 皇后忽然觉得胸中涌起一种酸涩,几日之前,她才是陛下可以吐露心声的那个人。 姜无忧摇头:“陛下什么都没说,今时不会说,往后更不会说。” “他是帝王,他有自己傲气,这件事情他心中有了决断,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承受,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涉及皇后,他更不会说。” 只会偷偷碎碎念罢了。 “但娘娘,除去帝王的身份,他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也会因至亲的背叛而难过。 陛下敬重娘娘,在他心中只有您这里是他可以卸下心防的地方。 而娘娘您呢,这件事情从始至终你有考虑过他吗?你没有,你甚至还会怨恨他。 娘娘,陛下什么都没做错,却要因为娘娘的选择而要与凉国周旋,甚至……” 后面的话涉及前朝,姜无忧没有多言,但杨皇后明白。 杨皇后望着姜无忧,眸中有错愕,有惊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恨。 片刻之后,杨皇后潸然泪下,打湿了刚刚上好的妆容。 直到这一刻,杨皇后才明白她错得有多离谱。 错了,真的错了。 她此刻才想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又失去什么。 是她背叛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将他们彼此的信任弃之不顾。 如果不是姜无忧来说,她往后只会心中生怨与陛下越走越远。 她以为的一件小事,对陛下来说却是另外一件事,一件关系前朝后宫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是帝王,能信任一个人多难得。 是自己背叛了这份信任的。 杨皇后心中悲戚,险些晕倒,常露见状,眸光再次不善地看着姜无忧。 这明美人一定是故意的。 明明娘娘这两日刚见好,她又惹娘娘伤心,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姜无忧端过旁边的茶水给杨皇后喂了一口,看杨皇后喘过气来才道:“娘娘,现在为时不晚。” 病着这两日,姜无忧也想清楚一些事情。 第123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要逼我出手25 德妃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姜无忧从皇后的寝殿中出来,原本鲜亮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看向姜无忧的目光带着怀疑。 姜无忧一愣,知道德妃会错意了。 她朝德妃眨眨眼睛,德妃莫名其妙,这个姜无忧是想脚踩两只船? 要真是这样,她一定会让这姜无忧知道背叛的代价。 德妃有些愤怒,心中甚至还有些难以言喻的酸楚。 好像是当初皇上极为宠幸梅修仪的时候那种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怎么会出现在姜无忧身上呢。 德妃思绪混乱,众嫔妃陆陆续续到齐,当德妃看到皇后眼中布满红血丝,脸上还有潮湿的泪痕的额时候,德妃心里舒畅多了。 不管姜无忧是干了什么,总之皇后这个样子,肯定不是投诚了。 德妃的心瞬间就明亮了起来,望着这些嫔妃也不由顺眼了许多。 皇后悲从中来,只是勉强接受众人行了礼之后就让大家散了。 晟朝的嫔妃们都心知肚明,却也没人想着去安慰安慰皇后,她们现在对皇后避之不及,唯恐被皇上怀疑雪山公主这事她们也掺和了。 更别提杨皇后嫡亲的妹妹杨御侍了,她巴不得皇后不好过。 甚至在众人离开之后,还进去嘲讽了皇后几句,被常嬷嬷赶了出来。 离开凤极宫,德妃笑眯眯地摸着发鬓,声音柔和地喊了一声:“明妹妹。” 姜无忧知道德妃这是要问她去皇后寝殿的事情呢,她是去为萧成祁讨个公道。 其实也是去杀人诛心,应对德妃不是什么难事。 她刚想走过去,另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甚至在她迈开步子的时候还狠狠撞了她一下。 贾修仪满脸哀怨地挽上德妃的手臂,埋怨道:“德妃姐姐现在是有了明妹妹,就忘了我呢。” 贾修仪进宫之后就一直跟在德妃身边,不管德妃做什么她都坚决拥护,可以说是德妃的第一个推心置腹的姐妹,德妃对她的确与旁人不同。 姜无忧不想在萧成祁那里争宠,到德妃这里还要争宠。 收回卖出去的步子,对着德妃笑了一下:“德妃姐姐与贾姐姐还要说话,我就不打扰了。” 她笑容得体,望着德妃,不愿把误会留着,补充了一句:“皇后娘娘可能是意识到那日的不妥有多伤陛下的心,才会如此难过。” 说完她就离开了。 德妃还想说什么,却被贾修仪接过话茬,拉着走了。 不用思考后宫格局与萧成祁心思的时间对姜无忧来说是最自在的。 她带着几个宫女错了一会儿麻,又觉得有些不过瘾,便想着再搞点扑克牌出来。 扑克牌玩的花样那就多了。 整整一下午,姜无忧都在翻阅书籍,查阅如何制作纸张,做出软硬适中的纸来。 过了傍晚,知雪进来回了一声:“小姐,敬文殿那边去了竹才人那里。” 姜无忧点头,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吃了晚饭之后,天气凉爽许多。 姜无忧准备去御花园散散步。 众嫔妃都知道今晚是竹才人侍寝,可能也没有人再去御花园溜达企图和萧成祁偶遇。 没遇到萧成祁,姜无忧却遇到了德妃。 “参见德妃娘娘。”姜无忧盈盈一拜,浅紫色的纱裙如同飘散的晚霞,落在姜无忧的身上。 她笑容浅浅,长发盘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有一条发带固定,更显得她飘然若仙。 日光奄奄,天色略显昏暗。 此刻的德妃忽然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偷偷下凡的仙女,而那个仙女竟然和姜无忧长了一张脸。 此刻她才惊觉这姜无忧有多好看,气质和宫中的嫔妃们大不相同。 超然出尘,不似凡人。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许久,德妃才找回自己的身影。 她上前拉住姜无忧的手,这是她封德妃之后第一次主动去亲近其他的嫔妃。 她只想试探一下,这姜无忧到底是不是人,有没有体温。 被拉住的姜无忧也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德妃会如此亲近她。 好。 她为德妃“殚精竭虑”确实有些效果。 两人散了一步会儿,便已经把皇后寝殿的事情说清楚了。 德妃对“杀人诛心”的说辞不疑有他,甚至后悔为什么没能亲眼看到皇后哭的样子。 两人最终在御花园的荷风亭中停下脚步,宫人立刻上了茶水和糕点。 接着晚风夕阳,赏着碧波晚荷,姜无忧心中舒爽。 荷下流水潺潺,碧波荡漾,几尾锦鲤游得欢快。 “娘娘,要不要喂鱼?”姜无忧来了兴趣,抓着宫人递过来的鱼食,饶有兴趣道。 德妃本就是来找姜无忧的,一是皇后那里的事情,二是想来看看姜无忧知道竹才人侍寝之后的反应。 姜无忧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说到皇后寝殿的事情也没什么情绪,仿佛是一件最普通的事情。 此刻的喂鱼才让姜无忧真实了两分。 看着姜无忧闪着盈盈星光的眸子,德妃也被感染,两人站在亭中喂了好一会儿鱼,德妃看着姜无忧的目光更是满意。 姜无忧果然是个聪慧通达的人。 若是她因为竹才人侍寝而恼怒或者伤心,那注定在这宫中走不远。 由爱生嗔,由爱生怨,由爱生怒。 在这后宫,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对陛下的真情。 否则,等待她的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德妃是知道那种滋味的。 接下来后宫的日子就平静许多。 萧成祁按例召诸位嫔妃侍寝,却迟迟不召见雪山公主。 雪山公主急了,瞅准机会去太极殿堵人。 这日正好是姜无忧被召过去伴驾。 她照例在书架上找书打发时间,却发现书架上的书已经都换了一遍,她能看到的地方,都放上了不少地方的游记,或者是一些民间志怪。 上面还有不少翻阅的痕迹。 看来是萧成祁给其他人准备的,姜无忧收回了手,吩咐知雪将她裁好的扑克牌拿过来,自己慢慢画着jqka大小王。 萧成祁本以为姜无忧看到那更新了书架会很开心,这是他让人特地搜罗过来的书籍,甚至连摆放的位置都是考虑到了姜无忧的身高。 可却没想到姜无忧兴致缺缺,自己找个地方开始画画了。 萧成祁心中不悦,却还是抓紧时间批奏折。 此时已经五月底。 这么长时间萧成祁一共就见过姜无忧一次,尤其是这段时间和其他嫔妃的相处。 胆子大一点的就讨好谄媚,胆子小一点的,对他唯唯诺诺,仿佛是宫女一样。 还是和姜无忧在一起的时候最开心。 在床上的时候也只有姜无忧放得开,还指挥他呢,谁能有明美人厉害。 若是可以,萧成祁是日日都想见到姜无忧的。 可现在后宫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他不能辜负了姜无忧为他维持局面的苦心啊。 第124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26 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太极殿中气氛和谐无比。 可惜和谐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就被殿外一道娇喝的打破。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本公主不让进去?”雪良仪差点对着冯进破口大骂。 冯进跟在萧成祁身边多年,宠辱不惊,当然若是一些小主对他好声好气,他也不能给脸不要脸呀。 至于这种看不起自己的主子,冯进根本不在乎,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公事公办道:“雪良仪,陛下在殿中批阅奏折,谁都不许打扰,太极殿乃是宫中重地,非召不得前来,您还是快回去。” “不许打扰那怎么明美人在里面,怎么她能来我不能来,你快进去通报,我要见皇上!” 雪良仪气得七窍生烟,来大晟后宫已经快一个月了,连萧成祁的面都没见过几次,更别提承宠了。 冯进没有动作,冷硬劝道:“您还是快快回去,惹怒了陛下,按宫规您是要挨板子的。” “我可是大凉的公主,打我就是在打大凉,你们晟朝不想和我们通商了吗?” 冯进:“……” 姜无忧也被吵的不行,手下的??被雪山公主一刺激,划出一道不和谐的痕迹。 她起身对着萧成祁道:“陛下,嫔妾去帮您处理了雪山公主?” 萧成祁放下朱笔,挑眉道:“你随意处置。” 他若是处置雪山公主,难保不会有人上升到两国,可若是姜无忧去处置了,宫妃争宠,合情合理。 太极殿的朱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银灰色薄衫女子。 女子梳着单螺髻,素雅大方,亭亭玉立,发髻上只有孔羽点翠的发簪,低调中又带着无尽的奢华。 尤其是女子的气势,冷着一张脸出来,就立刻让雪山公主噤声。 “你……你是明美人?”雪山公主不确定道。 姜无忧难得眉眼冷厉,不像是个美人,倒像是个高位宫妃,气势骇人:“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还不行礼?” 雪山公主怒气蹭一下上来了,口不择言:“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行礼,我可是大凉的公主,只有父皇母后能让我跪——” 啪—— 雪山公主的话还没说完,姜无忧一个巴掌直接打断。 鲜红的掌印顷刻在雪山公主的脸上浮现,她身后的两国婢女想要动手,却被两个小太监眼疾手快地按住。 “你敢打我?”雪山公主不可置信,想要打回来,却被冯进挥了挥拂尘拦住。 姜无忧站在太极殿门前,毫不客气道:“打的就是你!皇后娘娘和宫中诸位姐姐没空,今日我就来教教你这宫中的规矩。” “这里是晟朝,不是你们大凉,想要耍你的公主威风,滚回你的大凉去耍。” “别以为你大凉公主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在我们晟朝,就算是一个平民女子都不愿为人妾室,都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你是大凉公主又如何,不过是个卑贱无礼、自荐枕席的粗野女子,连我们晟朝女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还妄想陛下召见,做梦!” “晟凉通商,不是我们大晟求着你们凉国,反而是你们凉国求着大晟,其中如何,你不会不知道。” “你—— ”雪山公主何时被这如炮弹般的言语羞辱过,又急又怒,吼着道:“我要告诉我的父皇母后,到时候晟凉两国战争全都是你一个人的错。” 姜无忧丝毫不惧雪山公主的威胁:“你尽管告诉你的父皇母后,到时候连带着你们凉国皇室一起丢脸,那就全都是你一个人的错了!” 姜无忧把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面带笑容,有恃无恐。 “对了,我今日可是救了你呢,你今天擅闯太极殿,按照宫规该打十板子,我不过是打了你一巴掌,让你躲过一劫,说谢就不用了,冯公公,劳您差人送雪良仪回去,顺便告诉德妃娘娘咱们雪良仪还不熟悉宫规,恐怕以后会生出祸端,请娘娘派人教导。” 冯进默了一会,见殿内无声,这才按照姜无忧的吩咐去办。 回到太极殿,姜无忧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做回了一旁的矮桌上,继续她的扑克牌大计。 又过了快一个时辰,萧成祁才处理好桌面上堆积的奏折,而姜无忧还是在埋头苦干,在窄小的纸片上面勾勒什么。 连他站起来的时候,眼神都不给一个。 萧成祁就是欣赏她这份目中无人的自洽。 他自顾走过去,拿起一旁已经晾干的纸张,微硬,却很趁手,上面是一个竖,下面还画着个??。 “这是什么?”萧成祁问道,又拿起旁边的三张,上面都是一条半个指甲长的竖线,下面的图案却不相同。 有??、有??、有??。 姜无忧这才抬头,放下笔墨,捏捏发酸的肩颈道:“这个叫做纸牌。” 萧成祁疑惑更重了,牌?什么意思? 牌九?赌博的东西? 姜无忧说了一下纸牌到底是什么,萧成祁很快理解,接着又问道,这上面的竖线是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姜无忧开始给萧成祁普及阿拉伯数字。 从一到十,从百到千,从个位数到十位数,从十位数到百位数、千位数、万位数。 还拿着纸笔给萧成祁讲解,越说,萧成祁的眼睛越亮。 这种简便的计数若是普及,那对民间尤其是对不识字的百姓来说,也是极为易学和使用的。 现在萧成祁看着姜无忧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宝藏。 但他还是很理智,问道:“你从哪里知道这种数字的?” 姜无忧的理由很简单,“父亲经常,往来盘账计数很是复杂,有一次接触海外的商人,这种方式便是他们告诉父亲的。” 很合理。 姜立的声音做到了海外,这个萧成祁也是知道的。 姜无忧这么说,他根本不怀疑。 “无忧!你立功了!” 萧成祁激动道,他现在都已经想到这种计数方式普及之后朝野的震动。 不仅是户部要感谢姜无忧,甚至往来的商人都要铭记明美人的功劳。 姜无忧没想到她就是画个扑克牌就能让萧成祁如此激动,对她来说这是21世纪最基础的知识了。 “冯进。”萧成祁对外高喊了一声,冯进弓身进来。 “传朕旨意,明美人奇思妙想,聪慧有加,所作技术方式利国利民,特晋封为五品婕妤,赏玉器十件,东珠三十六颗,锦缎百匹。” 冯进也只是愣了一下,很快笑逐颜开,下去传旨去了。 姜无忧看着激动的姜无忧,再想着萧成祁的厚赏,有些无奈。 如此重赏,要不她把乘法口诀也交给萧成祁的了。 还有勾股定理,三角函数。 姜无忧甚至想要是把这些都交给萧成祁,那是不是可以直接和德妃平起平坐了。 若是这样,那萧成祁又该为后宫的势力头疼了。 不过姜无忧还是把乘法口诀交给了萧成祁。 乘法口诀其实民间已经出现,只是没人系统地整理出来。 就比如她父亲手下的各个掌柜盘账的时候,能够速算都是自己心中有自己的计数方式和口诀。 萧成祁兴奋地连夜召集大臣研究,直到快天亮才回来。 姜无忧本想回临极轩睡一个好觉,却被萧成祁留下,回来的时候抱着姜无忧就是一顿乱啃,让睡得迷迷糊糊的姜无忧以为是哪只大狗狗在舔她呢。 萧成祁命冯进用步辇送姜无忧回去,一时间满后宫的注意力都在姜无忧身上 第125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要逼我出手27 后宫不大,一点儿风吹草动各宫都能知晓。 尤其是姜无忧先打了雪良仪,后面又晋升为五品婕妤。 进宫的时候位份就是众人中最高的,不合规矩,如今这个晋升速度,更是让后宫诸妃和前朝大臣们非议。 姜无忧早上坐着步辇回来,没多会儿,德妃就亲自上门了。 还带着贾修仪和宁妃一块儿来的。 名为恭喜,实则是来打探到底为什么会被突然封为婕妤。 姜无忧不关心其他人的脸色,只看了一下德妃,发现德妃只是好奇,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她也就放下心来。 虽然进宫的时候德妃是鼻孔朝天最看不起人的,可和喜欢搓磨人的梅修仪相比,德妃还是要好上许多,毕竟也是官宦出身。 如今德妃是将她当自己人看,自然不会争风吃醋。 互相见礼之后,德妃笑着道:“恭喜妹妹,如今已经是五品婕妤,可以开小厨房了,回头我就让人给你挑两个厨子过来。” 能开小厨房,是姜无忧成为五品婕妤之后的唯一好处了,她也笑着:“多谢德妃姐姐。” 还没说两句话,一旁的贾修仪就坐不住了,急切中带着一丝妒意:“昨儿听陛下说明妹妹是发明了什么计数方式,这才晋位的?” 什么计数方式,不过就是魅惑皇上,皇上寻得一个晋位的理由罢了。 贾修仪现在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她进宫之后没得到陛下的青眼,陛下两年去她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好不容易攀上德妃,日子好过一些,可现在这个姜无忧不仅得陛下宠幸,连德妃也很是相信她。 这件事儿瞒不住,姜无忧于是又说了一遍阿拉伯数字。 贾修仪觉得不过就是些鬼画符,可打理过宫务的德妃和宁妃觉得这简直就是绝世发明。 尤其是德妃。 她只是县令出身,能做到德妃的位置不过是运气好,在陛下身边的时间长,又生了儿子。 若是真论起才学与盘算,她只觉得吃力,尤其是一长串的数字文字,她看得只觉得头疼。 若是换成这种简单的数字,她看着也是极为明了的。 这个数字对于后宫就有如此左右,更别说前朝和民间了。 也难怪陛下如此激动,要给姜无忧晋位,若是姜无忧有家人在朝中,恐怕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德妃和宁妃听着姜无忧的讲述,生怕自己记不住,连宫中的管事嬷嬷都拉过来一块儿听着姜无忧讲解。 姜无忧:“……” 很好,后宫补习班。 贾修仪看着德妃痴迷和赞赏的样子,心中对姜无忧的厌恶越来越重。 到了午间,德妃和宁妃仍觉得意犹未尽,在姜无忧这儿用了午膳才各自离开。 德妃和宁妃不顺路,宁妃宫中还有三皇子,宁妃就先离开了,只剩下贾修仪和德妃。 德妃嘴上还在念叨数字,和身边的管事嬷嬷复习着数字。 一旁的贾修仪实在看不下去,望着远去的宁妃背影,心生一计,道:“真没想到这明美人……哦不,现在该叫明婕妤了,如此厉害。” 德妃也深有感触,感慨道:“她是不错,难怪陛下喜欢,如此有才学又会审时度势的人,可不多了。” 话里话外,都是赞赏。 贾修仪捏紧了帕子,话锋一转道:“娘娘说什么呢,要说这宫中最厉害的人物,当然是您了。就是学习这个数字的时候,您都比宁妃快上许多,后面明婕妤可以对着宁妃又是举例子就是解释的,可比对您要认真多了。” 贾修仪本来是想让德妃感觉姜无忧对她不上心,挑拨离间两人的关系,却没想到这番话听在德妃耳中是另外一层意思。 德妃原本还上扬的嘴角忽然落了下来,直视贾修仪道:“你说宁妃学得也很认真?” 贾修仪原本以为自己上眼药成功了,却没想到德妃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宁妃的身上,她准备好继续挑拨的话卡在喉咙里,被迫回答:“是、是挺认真的。” 德妃收回视线,眉头皱了起来。 身边的嬷嬷见状,上前道:“也许是宁妃之前打理过宫务,觉得明婕妤这个计数方式非常实用,这才忍不住学习。老奴也是听着婕妤的解答这才明白呢。” 嬷嬷跟在德妃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宁妃这让认真苦学计数方式让德妃感觉到了宁妃的不臣之心。 德妃心中正是这样想,宁妃学着这些计数方式,是准备着还想再接过掌宫权吗? 往远处想,宁妃膝下有三皇子,今年已经晋升为妃了。 再过两年,三皇子长大,恐怕位份也是要挪到四妃之上,虽然不会压过自己,可既然是四妃了,难保不会生出其他的想法。 看来,要早做打算了。 - 送走了德妃之后,姜无忧好不容易歇下,睡了个午觉。 起来时知雪就已经等在她的床边,给她打起帘子的同时道:“娘娘,梅修仪那边来人,请您过去一叙。” “不去。”姜无忧伸了个懒腰,干脆利落道。 梅修仪因为家中的事情沉寂了好一段时间,当然姜无忧知道梅修仪可不会就此甘心,她还指望着孩子复位呢。 这段时间沉寂,不过就是为了好好养胎,度过这头三个月。 只是自己突然晋位,离四品修仪位份只是一步之遥,梅修仪这是着急了。 姜无忧神思放空,思索梅修仪将自己叫过去是什么打算。 待知雪将她打扮好,素雅简单的衣衫螺髻,大方典雅,发髻上换了个芙蓉式样的点翠,多了两分娇媚的意思,乍一看像是未出阁的小姐。 知雪感叹道:“小姐就是这样简单打扮一下,陛下看了也一定会欢喜的。” 陛下——看了—— 姜无忧脑海中灵光一现。 宫妃有孕,按理说萧成祁是该去看看的。 可愣是没去过梅修仪那里一次,甚至连让冯进去看看赏赐一些都没有。 欣良仪那里也只是去过一次,还是宁王进宫之后。 在古人多子多福的挂念中,萧成祁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对自己的子嗣,好像并不十分看重。 所以梅修仪这是打算踩着自己,引起萧成祁的注意,让萧成祁去看看她? 第126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28 接下来的两个月,萧成祁全身心都扑在阿拉伯数字和乘法口诀的普及上去。 平常来后宫的次数就少,再加上这一忙起来,几乎就没进过后宫,就算是召人过去,也只是找姜无忧一人。 姜无忧风头正盛,再加上德妃又十分喜欢姜无忧。 有皇上宠爱,和德妃信任,姜无忧这段时间过得真是顺风顺水。 尤其是一次太医给姜无忧请平安脉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德妃过来搓麻。 事后德妃问了太医姜无忧的情况。 毕竟她承宠多次,皇嗣也该有着落了,却迟迟不见姜无忧的动静。 太医说姜无忧肝气郁结,肾虚体弱,要想有孕,恐怕得好好养上几年。 德妃心下了然,恐怕姜无忧子嗣注定艰难了。 这也让德妃更加信任姜无忧,一个没有子嗣的孩子,就算封妃,也不足为惧。 两人的感情愈发好了,姜无忧长得好看,为人不骄不躁,德妃是真心实意觉得姜无忧不错。 若是有朝一日她儿子能够荣登大宝,一定让姜无忧安享晚年。 前朝的事情风风火火,后宫当然也被姜无忧带火了一件东西——麻将。 没有人能不喜欢打麻将,如果有,那一定是这个人没打过。 麻将在后宫之中风靡是一个巧合。 北境到了雨季,连日的阴雨让姜无忧闷得实在无聊。 她的临极轩本就是离御花园最近的,就带着几个丫头去御花园的亭子里面搓麻。 本想着雨天不会有人来御花园,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庞妃。 大公主和别的小孩不一样,粉嫩嫩的小丫头格外喜欢雨,吵闹着让母妃带她出来赏雨,就在御花园中遇上了明婕妤。 庞妃一直是远离宫斗漩涡的,对着这个如烈火烹油一般受宠的明婕妤,庞妃本想避而远之,却被桌子上的东西吸引。 她随口问了一句,姜无忧也就随口说了一句。 没想到庞妃来了兴趣,丫鬟自然给庞妃让位置。 从小处在深闺中的庞妃哪里见过这么新鲜的玩意,再加上新手保护期,一下午尽是胡牌,玩得格外开心,甚至连大公主都顾不上了。 本以为这是个偶然,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太后就把姜无忧召了过去,还叮嘱她一定要带上麻将。 姜无忧一下子就明白了,恰好德妃也让人过来寻她去说话,姜无忧略一思索就把德妃也给带上了。 这下就一发不可收拾。 庞太后在先帝的后宫中并不受宠,父亲是太傅,却看不惯先帝的行事作风,被先帝不喜,连带着她在宫中也没什么朋友,阴差阳错四十岁的人就当上了太后,蹉跎了半生。 这突然找到新鲜的事物便来了劲,怎么也不肯撒手。 太后不仅留下她们用了晚膳,饭后又带着她们几个嫔妃狠搓了一会儿还是意犹未尽。 德妃也觉得新奇,连夜命殿中省制作麻将。 第二日还是她们四个人搓麻,这下各宫都得到了风声,请安日的时候连皇后了问了起来。 麻将也就在这后宫中风靡了起来。 萧成祁也去太后那里玩过两把,大感新奇,连连说好,若不是实在不合规矩,萧成祁还想再给姜无忧晋位呢。 晋位不行,赏赐可就不能少了。 这让姜无忧小小地富裕了一把。 太后、皇后、德妃那边也有不少赏赐。 一时间各宫都在凑麻将搭子,宫中和谐无比,让萧成祁百忙之中又把姜无忧爆炒了几遍。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过了中秋家宴,萧成祁准备带着宫中嫔妃和一些大臣去围场狩猎,放松放松。 此时的皇后已经怀孕七个月,肚子愈发大了,肚皮儿尖尖的,杨家找了不少太医相看这一胎是男是女,可太医哪儿敢说啊,就算是面对皇上都不敢轻言男女,更何况是一个丞相。 梅修仪肚子也圆润了起来,已经快五个月了,欣良仪四个月的肚子,看上去和梅修仪的差不多大。 两人几乎是前后脚有孕,虽然欣良仪的位份没有梅修仪高,可欣良仪背后有着宁王府,两人经常别苗头呢。 怀孕的还有徐宝林,这个实在透明到连姜无忧都没记住的人。 徐宝林一共就承宠了两次,看这样子应该是第二次怀上的。 姜无忧不禁感慨,萧成祁质量确实不错,比蓝星21世纪备孕多年怀不上还怪媳妇的人好多了。 萧成祁私下也问过姜无忧的身子情况,按道理说姜无忧承宠最多,早该有了才是,可迟迟没有动静。 得到答案之后萧成祁也没有气馁,日子还长着呢。 如果实在不行,就把徐宝林的孩子抱给姜无忧。 正好趁着中秋家宴,有孕的嫔妃位置是需要动一动的,顺便可以把姜无忧的位份再动一动。 中秋那日。 萧成祁照例去了凤极宫,接受众嫔妃的朝拜,顺便宣布了晋位的两个人。 徐宝林有孕,赐封号静,晋为良仪。 欣良仪晋位才人。 没有梅修仪。 那一瞬间,梅修仪泫然欲泣,看向萧成祁的目光哀怨极了。 萧成祁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紧接着让冯进宣布了去金河围场伴驾的几人。 萧成祁本来想着皇后在宫中养胎,却不知道为何执意要去金河围场。 她要去便去。 去金河围场的人就有:皇后、德妃、宁妃、庞妃、贾修仪、明婕妤、竹才人、欣才人。 去金河围场的人在意料之中,可姜无忧知道,恐怕杨御侍和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17雪良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总之,随她们做什么的,不要把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就行。 宣读完名单之后,萧成祁就带着皇后及三品以上的嫔妃去给太后请安。 路过姜无忧的时候,对姜无忧扬了扬下巴,“你也一块儿去,太后娘娘特地嘱咐了,让你过去说说话。” 姜无忧:被迫加班jpg 皇上带着众嫔妃离开后,剩下的嫔妃们也没什么意思,三三两两散了。 没人注意到姜无忧第一次出手的整治的宋宝林悄然和早就被人忘却的了胡美人走到了一起。 第127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29 宴会结束后,萧成祁下意识想去找姜无忧,却忽然想到这种时候他可以去皇后那里,也可以哪里都不去,就是不能去找嫔妃。 望着天上的圆月,萧成祁只觉得心如凉水,一阵孤寂。 冯进陪着萧成祁在御花园散步。 “冯进,你说这个皇帝坐着有什么意思呢?” 萧成祁声音寂寥,步伐缓慢。 冯进跟着萧成祁许多年,也知道坐上这个皇位不过是萧成祁的自保之选,可他只是一个奴才能说什么。 他只能陪着笑:“陛下,天下万民都十分仰赖您,您外拓北境还北境人民安稳地生活,内收吐蕃,完成了先祖们百年未能完成的一统之业,有您在,晟朝的盛世才能在。” 萧成祁听完,只是嗤笑一声,摇着头道:“回宫。” 回到那个帝王的高台,万人之上的孤寂殿宇中去。 冯进身后掌灯的太监快步上前,为萧成祁照亮脚下的路。 就在快要出了御花园的时候,萧成祁只听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眼前忽然多了个身穿月白轻纱的女子。 女子长发披散,用一根缎带绑住发髻,看不清楚神情,声音缥缈: “陛下~” 萧成祁脚步一顿,瞳孔轻缩,这是什么鬼怪! 见萧成祁愣住,来人胆子更壮实了些,直接朝萧成祁扑过来,萧成祁身子敏捷,闪身想要躲开,却被一旁的已经吓得不敢动弹掌灯太监绊住脚步,竟然被那人扑了个正着。 “陛下!”见萧成祁没有躲开,胡美人胆子更大了一些,伸手就去扯萧成祁的腰带,“求陛下联系嫔妾!” 萧成祁一把抓住胡美人作乱的手,胡美人还要挣扎,萧成祁哪里被人这样无礼的对待过,还是个嫔妃竟然敢在御花园就扯他的衣服。 一股杀意涌上心头,萧成祁一脚踹中胡美人的心窝,直接将胡美人踹了出去。 胡美人尖叫一声,瞬间昏死过去。 “你们都是死的吗?” 萧成祁暴喝一声,竟然真的让这个泼妇撕扯过来了。 太监们跪了一地,萧成祁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襟,星眸森寒:“冯进,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嫔妃萧成祁根本不记得,那就说明这个嫔妃平常胆小怕事,却能够在御花园中等着他,还想扒拉他,那必然是有预谋的。 他身旁的太监一向机灵,怎么今日就任由这人过来了。 冯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怠慢,连夜彻查。 - 当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姜无忧还在睡梦中就被知雪叫醒了。 知雪面色凝重,姜无忧瞬间清醒了两分,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知雪和知意服侍着姜无忧洗漱装扮:“太后的重极宫那边天不亮就来通知各宫的人过去,听说昨夜有人想对陛下意图不轨,冯公公已经将这事查出个眉目来了,具体的小金子出去打听,已经回来了。” 小金子和小银子是萧成祁赏赐过来给姜无忧跑腿的两个宫人,小金子机灵,左右逢源,再加上有姜无忧的财力支持,这宫中的消息就属他知道得最快。 小银子原姓尹,巧了这不是,姜无忧就喜欢叫他小银子,他做事认真仔细,知道姜无忧恩宠非凡,生怕有人想要陷害投毒之类的,每日也不出宫,就盯着宫中的一举一动,让姜无忧很是安心。 小金子进来回话,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发生的事情说给姜无忧听。 好家伙,这个胡美人平常看上去也不像那么虎的人,扒萧成祁的衣服,这么狂野嘛。 下次她也想试试。 按理说这种事情冯进查清楚了之后直接交给慎行司或者德妃处理就好了,怎么就惊动太后了。 …… 除非是,这件事涉及三品以上的高阶嫔妃了。 宫中的品阶:皇后(超品);四妃贵贤淑德(正一品);妃(从一品);贵嫔(正二品);嫔(从二品);昭仪(三品)。 四品修仪;五品婕妤;六品美人;七品才人;八品良仪;九品宝林;无品阶御侍。 萧成祁后宫人不多,二品和三品的位置上暂时都没人,那就只有宁妃和庞妃了。 既然让太后出面,那就不会是庞妃,到底谁和这件事有联系,就一目了然了。 让姜无忧奇怪的是,宁妃怎么会和胡美人有联系。 到了太后宫中,不少人已经到了。 因着打麻将的关系,姜无忧牌技娴熟,给太后喂了不少牌,太后很是喜欢姜无忧。 知道姜无忧这么早过来,肯定没吃东西,就让人悄悄给姜无忧上了碟枣泥核桃酥,姜无忧笑着接过,心中打定主意下次要多给太后娘娘喂两张牌,说不定太后以后也能保她一次。 人陆陆续续到齐了,除了身子挪动困难的皇后。 人齐之后,太后在庞妃和身旁一个姿容明艳的宫女搀扶下走了出来。 太后今年四十多,哪里就要人扶着了,不过是为了衬托气势罢了。 太后坐下之后,便开门见山:“想必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众嫔妃低下头,无人敢搭话。 太后接着道:“胡美人惹怒陛下,被罚重伤,就不必抬上来了,可这事儿却不是到这儿就完了。胡氏那个孩子,哀家也见过一两次,是个娴静听话的,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太后厉声,众嫔妃齐齐跪下:“太后息怒。” 太后又接着道:“这事儿已经有些眉目了,胡美人是被人教唆才敢冒犯天子,你若是自己站出来,哀家还可以从轻处罚,若还是冥顽不灵,那就别怪哀家要为皇上肃清宫围了!” 嫔妃跪下低头,姜无忧跪在贾修仪后面,只能看到宁妃的衣摆微微的抖动,却还是没有动作。 正殿中静默了片刻,太后一拍桌子,“好!梁嬷嬷,把人证物证带上来!” 第128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0 在众嫔妃的神色各异中,两个丫鬟被拖了上来。 一个看着面生,大概是胡美人的丫鬟,还有一个姜无忧看得眼熟——德妃的婢女。 那日在临极轩,姜无忧教授德妃和宁妃阿拉伯数字的时候,这个婢女比宁妃聪慧许多,几乎是一说就明白。 姜无忧对这个婢女也多看了两眼。 宁妃看到自己婢女也是一惊,面色惨白地望了婢女一眼,又看向太后,跪着上前:“太后娘娘,这婢女是舒晖殿的人,敢问她犯了何事?” 太后冷哼一声:“这个时候认出她是你舒晖殿的人了,早干嘛去了。” 宁妃身子僵了一瞬,不可置信地望着太后。 太后道:“这是你的婢女江苑的供词,另一个是胡美人的婢女,剩下的事情,梁嬷嬷你来说。” 太后身旁那个姿容耀眼的女子恭敬上前,从袖袋中拿出一摞供词道:“宁妃娘娘,昨日胡美人冒犯天颜后,陛下震怒下令彻查,胡美人的婢女主动交代是她收了您婢女江苑的银子,教唆胡美人行事。” “因着是夜间,昨夜便没有惊动您,这是江苑的供词,江苑和胡美人婢女乃是同乡,您看不惯明婕妤一人独宠,自己又不敢向陛下邀宠,便想了个办法,让胡美人去勾引陛下,若是成功了您也打算如此。” 这位梁嬷嬷言语冷静,条理清晰,三言两语便说清楚了胡美人冒犯天颜的来龙去脉。 “我们还在江苑房间中找到您赏给她的财物和银钱,还有五日前您宫中的管事太监从玄清门那里托人带了一瓶媚香,这媚香我们在胡美人房中找到了。” 梁嬷嬷说完,又退到太后身边。 宁妃此刻已经是六神无主,面色惨白,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一个针对她做的局罢了。 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个时候自然更无从辩解。 她看向江苑:“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 江苑身上有伤,原本漂亮的一等宫女宫装一惊破烂不堪,鲜血随着江苑的一举一动不停地渗出。 江苑面上带着愧疚:“对不起娘娘,是奴婢没用,是奴婢没熬过刑罚,求娘娘给奴婢一条生路。” 这一句话更像是坐实了宁妃的罪行。 宁妃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铁证如山,婢女反咬一口。 她真百口莫辩,却又想到最后一根求生稻草,急切地望向德妃。 却见德妃自然地垂下头,把玩着自己精致的指甲。 完了—— 宁妃只觉得世界轰然倒塌。 太后的身影仿佛一尊即将倾倒向她砸过来的石像,全世界开始碎裂。 太后声音威严:“宁妃,你可还有话说?” 宁妃当然有话说,她想说不是自己做的,可是有谁会信呢。 没有什么比贴身婢女招供还要严实的罪证。 太后见宁妃精神已经恍惚起来,便道:“宁妃教唆宫妃,德行不端,褫夺封号,降为三品昭仪,禁足一年!三皇子年纪还小,就交给贾修仪抚养,待到三皇子满五岁,就送去启蒙。” 宁妃原本心如死灰,听见要把三皇子给别人抚养,当即哭喊起来:“求太后娘娘开恩,三皇子年纪还小,离不开母亲啊!” “夏昭仪!”太后不悦,“皇子们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皇后!” 贾修仪是得了便宜的那个人,她上前拉住夏昭仪:“姐姐,我会好好对三皇子的。” 此刻心中只有孩子的夏昭仪一把推开贾修仪,“那是我的孩子,谁都抢不走!” “太后娘娘,求您,您降我位份,我做个修仪都可以,求娘娘不要将三皇子带走。” 眼见着又要闹起来,其他嫔妃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声,庞妃看不下去了,蹲下身子道:“夏昭仪,三皇子若是留在你身边,难道这次秋猎就不去了么,他是你的孩子,更是陛下的皇子。” 一语中的,夏昭仪知道庞妃这是提醒他不要因为这件事让三皇子失了陛下的恩宠。 夏昭仪顷刻间就如同脱水的鱼一样,瘫软在地上。 太后瞥了一眼德妃,满是不悦。 胡美人胆小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夏昭仪也不是个胆大的人,更何况她有孩子,想要邀宠的方式有很多,怎么会这么蠢。 这件事情最大的得益者就是德妃。 三皇子离开生母,贾修仪得了皇子,而她从始至终都置身事外,甚至处置这件事情的还是自己。 庞太厚久居深宫什么弯弯绕绕没见过,宫妃之间的争宠,却要拉她下水。 算了,既然是德妃递过来的立威台阶,自己接下就是…… 处理完夏昭仪的事情之后,太后又对着嫔妃们训斥敲打一番,这才让众人回去。 姜无忧回到宫中,心中叹息一声,这宫中好不容易平静了两个月,又要开始乱起来了吗? 她的想法其实和太后差不多,宁妃的胆子是万不敢做这件事情的。 想要找出背后的始作俑者,无非就是看看谁和宁妃有仇,显然宁妃这个性格不是结仇的性格,她一个妃位,面对自己的时候都客客气气的,更别提为难其他人了。 还有一个就是看谁是这件事最大的得益者。 这件事最大得益者就是贾修仪了,若是夏昭仪一直这么被禁足,到了今年的年关,贾修仪抚养三皇子,到时候也是要晋一晋位份的。 成了三品的昭仪,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和夏昭仪平起平坐,身后又有德妃,恐怕夏昭仪想要回三皇子就不那么简单了。 再加上贾修仪又是德妃的人,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德妃授意,萧成祁恐怕都会算在德妃的头上。 晚间,太后召了姜无忧过去打牌,难得见萧成祁也在。 也对,太后帮萧成祁料理了后宫之事,萧成祁也该过来表演一下。 当初萧成祁即位,生母去世,先皇后谋害先帝,废太子被圈禁后自缢,萧成祁可以不立一个太后,却还是立了庞太傅的女儿为太后。 一则是为了感谢庞太傅,延续庞家的荣耀,另一个则是就想着今天这种情况,制衡宫妃罢了。 打牌的有太后、庞妃、萧成祁和姜无忧。 牌局刚开始没多一会,德妃就带人来了,身边不仅跟着贾修仪,还跟着……宋宝林? 第129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1 这一局正打到激烈的时候,四家都已经都听,只看着花落谁家。 姜无忧位份最低,要起来让位给德妃,德妃却笑着道:“你接着玩,我们就是过来凑个热闹。” 萧成祁也道:“到你了,我感觉就是你手里的这张。” 姜无忧坐下开始摸牌,盲摸的触感已经告诉姜无忧这是一张三饼,正是自己要的牌,也是萧成祁要的牌。 若是德妃还没开,姜无忧看着一晚上就和了一把的萧成祁,也许会给他放个炮,可是现在她不能让。 笑眯眯地将麻将放在自己的牌边上,翻开:“陛下,是嫔妾的哦。” 萧成祁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哈笑起来,“这最后一张三饼都能够被你摸到,明婕妤真是厉害。” “明妹妹运气真好。”庞妃也附和着道。 一时间气氛融融,姜无忧起身,让座给德妃,德妃推辞了两句就坐下,姜无忧就坐在太后和萧成祁中间,为两人添茶倒水,和太后小声交流。 有了姜无忧的帮助,太后连和三把,太后笑得见牙不见眼。 倒是德妃,把把牌都没能听上,一旁的贾修仪和宋宝林瞎指挥,第四把的时候一炮三响,竟然点了三家,惹得和牌的三人又是好一阵开心。 德妃故作伤心状,”太后娘娘那么厉害了,还有帮手在,明婕妤,你过来帮我看看呀。” 姜无忧没动,甚至笑意盈盈地望了德妃一眼,给太后端了杯清茶道:“娘娘左右两位护法呢,妹妹就不去凑热闹了。” 太后也故作生气:“就是就是,无忧地在这儿帮我,哪也不准去。” 姜无忧笑着应下,眸光扫过德妃身后的宋宝林。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当初宋宝林祸水东引,让姜无忧平白无故被罚跪了两个时辰,这才让本来避宠的姜无忧走出临极轩。 先是收拾和宋宝林,再拉下了当时的悦妃,很明显姜无忧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甚至是皇后因为想要敲打她,没能够及时出手相救,她就看出皇后不是一个能依附的人,转脸就加入自己这边。 姜无忧是有脾气的,德妃知道。 她今天带着宋宝林过来,显然让姜无忧感到不快,所以就算自己给姜无忧台阶,姜无忧也不愿意下。 和姜无忧相处那么久,今日这个反应,也在德妃的意料之中。 可这个宋宝林看上去也有两把刷子,她只是说了一句不想看见宁妃和三皇子在一起。 这个宋宝林就将事情办得如此漂亮,不仅拉下了宁妃,还能够完美隐身,让冯进一点证据都没查到。 这也是个得力干将。 德妃甚至觉得,作为一个依附她生存的嫔妃,她比姜无忧更让自己舒心,因为这个宋宝林没有陛下的宠爱,只能依附自己。 可是现在自己离不开姜无忧。 得找个机会和姜无忧聊聊。 萧成祁难得看姜无忧不给德妃脸,因为夏昭仪这件事,萧成祁虽然没查到和德妃有关的证据,可他还是觉得德妃又开始不老实了。 牌局最后除了德妃大家都很开心。 萧成祁当晚就去了临极轩,在场的众人,除了宋宝林眼中嫉妒难掩,其他嫔妃的情绪都隐藏得很好。 走在回去的路上,德妃记得宋宝林的眼神,这个宋宝林不老实,德妃害怕宋宝林做出什么事情让她和姜无忧离心,不由敲打道:“宋宝林觉得本宫宫中那株南海珊瑚树这么样?” 宋宝林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德妃在炫耀自己的好东西,顺着德妃的话道:“难得见到如此大的成株珊瑚树,世所罕见,也只有这样的珍宝才能和德妃娘娘相配。” “呵”德妃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随意道,“那是明婕妤送给本宫的。” 说完,留下贾修仪和宋宝林,两人面面相觑。 宋宝林不确定地问贾修仪,“娘娘是什么意思?” 贾修仪脸色微沉,望向临极轩的方向:“姜无忧财力非凡,娘娘所想之事需要银子铺路,以后姜无忧出现的地方,你就不要出现了。” 宋宝林:“凭什么,姜无忧她为娘娘做了什么,我可是……” 贾修仪:“住嘴!宋宝林,认清楚你现在的地位!” - 临极轩。 萧成祁牵着姜无忧回到了临极轩,关上门就把人抱起来啃,从软榻到床上,一番酣畅淋漓的折腾后,姜无忧微微喘着粗气,趴在萧成祁的胸膛上。 萧成祁的皮肤乳白,衬得胸口那道道疤更加狰狞。 姜无忧事后喜欢躺在萧成祁的胸前,听着萧成祁强壮而有力的心跳,莫名地觉得有安全感。 她轻轻抚摸着那道狰狞的伤疤,却被萧成祁一把捉住:“还想要?” 姜无忧收回手,老实了:“不要了,你太不是人了。” 萧成祁也不生气,颇有两分自豪道:“这是你的福气。” 普信的发言让姜无忧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屑:“是是是,嫔妾的福气。” 萧成祁满意的揉着姜无忧的脑袋,姜无忧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他无比放松。 他的手轻轻拍着姜无忧的背,状似无意地问道:“无忧,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姜无忧没想到萧成祁会主动提及这件事,毕竟萧成祁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喜欢孩子的人。 “随缘。” 姜无忧道。 “陛下如此宠爱嫔妾,若是嫔妾有孕,宫中的形势又要变了,陛下岂不忧心?”姜无忧有些阴阳怪气。 萧成祁眸色微沉了一下,问出心中所想:“若是你有孩子,也会去争那个位置嘛?” 姜无忧语调不变:“不会,若是我有孩子,我会带他远离皇宫,带他走遍万水千山,让他做个自由的人。” 在这个时代,姜无忧身不由己,为了保全自己进了后宫,又为了保护自己掺和进后宫争宠当中,每一步都不是她所想的,可她为了生存必须去做。 萧成祁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那就随缘,若是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实现你的心愿。” 为了实现这个心愿,萧成祁又努力的两次,累得姜无忧抓花了他的后背。 虽然累,两人却都是食髓知味,萧成祁也任由自己放纵,允许姜无忧对他放肆,不仅抓花了他的后背,还咬破了他的肩膀,却让他愈发来了兴致。 …… 第130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2 天气愈加凉爽,到了金河围场的时候正是一个秋日的下午。 开阔的围场一眼望不到边,开阔的草原略微泛着一些黄色,在落日的余晖之下显得金灿灿的。 姜无忧很喜欢我这开阔的草原,正去马棚挑选马匹的时候意外遇上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 ——太子萧景逸。 太子如今才十岁,脸上却见不到任何稚气,面色苍白,身形瘦弱,个子却已经和姜无忧差不多高。 姜无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太子,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都是一脸为难之色。 “明娘娘。”太子见礼,面上神情冷淡,叫了一声。 姜无忧回礼,随口道“太子殿下也要骑马?” 萧景逸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随便走走。” 已经有马奴牵着马过来让姜无忧挑选,她还没选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后面传来“见过皇上,皇上金安”的请安声。 车马行了两日,好不容易到了开阔的围场,萧成祁心中蠢蠢欲动,本来还想着歇一歇,听人来报说姜无忧去了马棚,他就跟过来了。 却没想到他的儿子也在。 太子见到萧成祁,面色更加冷肃,还带着拘谨,不像是儿子见到父亲,更像是坏学生看到夫子的紧张。 萧成祁的笑容也淡了两分,说不清楚是疏离还是冷漠,“身子可好些了?” 太子垂眸,“多谢父皇关心,已经好些了。” 萧成祁见他面色苍白,还是关心了一句:“天气越发寒凉,注意保暖。” 说罢就往前走去,他看到那个轻粉色的襦裙身影正在同马奴说些什么,又在两匹马上纠结。 “无忧。”萧成祁唤了句,声音带上温情,“喜欢哪匹?” 在他身后,太子萧景逸的目光愈加深沉,记忆中,他的父亲从来都没有这样温柔的和他说过话。 他看向那个女子,从父亲高大的身影中只能看到女子的发髻和星眸。 星眸如同水波一般,清凉澄澈,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波光粼粼的水面,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 这双眼睛可真美啊。 要是能够挖出来放在琉璃罐子里日日陪着他就好了。 “殿下。”身后小太监眼见着太子露出病态疯狂的神色,惊疑不定地出声。 …… 姜无忧最终在萧成祁的帮助下选了一匹漆黑如墨的骏马。 马匹通体漆黑,只有背部有一块云朵似的白色,性格也很是温顺。 当然马奴说这匹马性格只有对女子才这么温顺,对一些喂马的男子可是很凶残的。 萧成祁也是看中它温顺,才给姜无忧选了它。 姜无忧在21世纪为了治疗抑郁症的时候学习过骑马,如今萧成祁再一讲授要点,她立刻心领神会,上马驰骋起来。 眼见着姜无忧渐入佳境,萧成祁很快骑马跟上。 两人一路朝着一样的方向追过去,这让姜无忧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和放纵。 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明媚灿烂。 萧成祁仿佛也爱极了这种自由的感觉,驾着马如箭矢一般跑远,没多会儿又跑回姜无忧的身边。 “陛下这么开心?” 两人都像是出了笼的鸟儿,浑身上下散发着自由快乐的味道。 萧成祁眼睛一眯:“无忧,叫我的名字。” 此刻没有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是一匹自由的马儿,驰骋的马儿。 直到落日余晖散尽,两人才从围场上打马归来。 德妃等在萧成祁的营帐前,应该是围场有关的事情要向萧成祁请示。 姜无忧一身的汗,大腿内侧被磨得有些疼,便先行离开,回去沐浴。 她一回来,知雪就过来伺候着,边给姜无忧更衣边说:“小姐,宋宝林跟着来了。” 名单上没有宋宝林,她能来,谁出力自然不言而喻。 姜无忧皱眉,这宋宝林是不是太急了。 围场狩猎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这着急跟过来,不是摆明告诉别人她和德妃之间有利益交换么。 第二日清晨,姜无忧呼吸着新鲜空气醒来,知雪又带来了新鲜大瓜。 听说昨晚宋宝林去服侍陛下沐浴,被陛下赶了出来。 姜无忧挑眉。 看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今日是围猎的第一日,不仅萧成祁会下场,一些亲王郡王还有世家大族的公子都会跟着去。 两位皇子都才十岁左右,便由专人教授骑射的武艺。 姜无忧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她也想试试骑射的感觉。 便找了个人教自己射箭。 萧成祁回来的时候一干嫔妃都围了过来恭贺。 萧成祁猎了一头上好的白狐,毛皮洁白无瑕,一看就是做狐裘的好料子。 一干嫔妃都眼馋,可萧成祁早已经有了打算,环视了一圈没看到相见的人,有些失望,却又在意料之中。 姜无忧一向是个自洽的人,不管在哪里她自己都能找到乐趣。 萧成祁喜欢这个淡然随遇而安的性子,昨日心头那个荒唐的想法再次浮现了出来。 他吩咐将猎物分了下去,唯独那头白狐没有动。 竹才人望着白狐,手指暗暗收紧。 她猜到了这头白狐皇上准备给谁了。 萧成祁很快在营帐后面找到了正在搭弓射箭的姜无忧。 隔着两个靶位的距离还有太子和二皇子。 萧成祁先是过去看了两个孩子的射箭。 “见过父皇。” “父皇——” 一声沉稳,一声雀跃。 前者是面容苍白的太子,后者则是看上去要壮实许多的二皇子。 两人面对萧成祁的态度似乎也能看出父子之间的关系。 教习师傅对两人好一通夸赞,萧成祁让他们搭弓射箭。 两人都是正中靶心,只是二皇子明显力气要大一些,箭矢深深没入靶心。 萧成祁对着太子道:“气沉丹田,手臂发力,放箭的不要犹豫,务求不错过最佳时机和角度。” 像是在教太子射箭,好像又包含了其他的道理。 太子面上没有什么神情,冷静沉稳,不笑的模样和萧成祁有些相似。 二皇子一脸期待地看向萧成祁:“父皇父皇,我也射中啦。” 萧成祁点头应了声,神色有两分松缓:“保持现状。” 姜无忧在一旁听着翻白眼,这还是两个十岁的孩子呢,能听得懂么? 第131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3 萧成祁指点完了两个崽子,这才去看姜无忧。 灿灿金阳之下,姜无忧一身流光束腰锦缎裙,英姿飒爽,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拉着弓的手臂肌肉微微凸起,没什么力量感,只觉得可爱。 咻—— 箭矢射出,稳稳落在箭靶边缘。 “嗤——” 萧成祁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看着姜无忧那般认真的模样,还以为可以正中靶心呢。 被嘲笑了。 姜无忧白了他一眼,噘着嘴拉弓,慢慢找着感觉。 萧成祁勾起嘴角,从背后环住姜无忧,一只手握在姜无忧那些弓箭的手上,微微调整了角度。 “放。” 姜无忧松手。 叮—— 清脆的撞击声,只见箭矢稳稳射中箭靶的红心。 姜无忧开心了,扬眉对着萧成祁道:“陛下真厉害!” 不远处,二皇子眼睛一转,拎着弓箭跑到了姜无忧身边,兴高采烈地喊了句:“明娘娘。” 姜无忧知道这小子估计没憋什么好屁,只是应了一句:“二皇子。” “明娘娘午后还来射箭吗?儿臣可以和您一起。” 姜无忧眸光不着痕迹地划过在那边努力拉弓的太子,笑着道:“不来了,胳膊好累,下午要歇会儿。” 萧成祁拍了拍她的脑袋,“练箭要持之以恒。” “嫔妾一阶弱女子,能拿得起弓箭就行了,这练箭还是交给陛下。” 姜无忧将弓放下,接过帕子擦汗,看到萧成祁额头的薄汗,随口道:“低头。” 萧成祁顺从地低头,让姜无忧给她擦汗。 这一幕让二皇子眼色微变。 他听过自己母妃说明婕妤受宠,却没想到竟然可以受宠到对着父皇这般颐指气使。 “陛下,嫔妾回去了。” 萧成祁在这儿,两个小东西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干扰自己练箭。 “我同你一块回去,中午吃烤肉!”萧成祁自然地牵起姜无忧的手,对着太子和二皇子道:“正午日头强烈,早些回去。” “是,父皇。” 萧成祁将人带回了自己的营帐,只见宋宝林拎着食盒,干巴巴地出站在营帐门前。 看到姜无忧,面色一变:“参见陛下,见过明婕妤。” 萧成祁面色淡淡,“起来。” 说罢,越过宋宝林带着明婕妤进了营帐,“冯进,传膳。” 全程好像没有看到过宋宝林一样。 宋宝林最终还是没敢进来,将食盒交给了冯进后满脸不情愿地离开了。 萧成祁和姜无忧聊了两句箭术的事情,随即话锋一转:“宁妃的事情,你怎么看?” 姜无忧皮了一下,“用眼睛看。” 萧成祁气笑了,“那你漂亮的大眼睛看出来什么了吗?” 姜无忧道:“宋宝林,可我想不通她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能让冯公公都没查出来。” 萧成祁:“还有德妃啊。” 姜无忧摇头:“也许德妃确实有这心思,但应该不会是她做的。” 德妃在姜无忧三番两次的旁敲侧击中一时没有再去动其他人的心思,要是准备动手,也该是梅修仪的孩子。 萧成祁:“你怎么想?” 姜无忧白了她一眼:“宋宝林看上去是攀附上了德妃,可我怀疑她背后还有其他人。若是想要找出她背后的人,陛下给她晋位不就行了?” 晋了位份,胆子就大了,马脚也会不知不觉地露出来。 萧成祁却是面上一凌:“你让我宠幸她?” 姜无忧:“又不是没宠幸过。” 萧成祁:“……” 萧成祁突然黑了脸色,让姜无忧搞不明白,“这个办法不行?那以我为诱饵,去激她看看?” 这个办法未必有效果,可看着萧成祁一副被人利用之后不开心的样子,姜无忧只觉得这个工作太难干了。 狗皇帝! “不用!”萧成祁一把将筷子拍下,“朕宠幸别人,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端午之后,他已经很少宠幸别人了。 他觉得自己和姜无忧越来越契合,不管是灵魂上,还是身体上。 可姜无忧好像没心没肺,把他往外推。 一股失落感涌出,好像你珍视的并不同样地珍视你一样。 姜无忧仰头望着炸毛的萧成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我有想法,陛下就不会宠幸别人了吗?” 萧成祁哑然。 四目相对,萧成祁无声坐到姜无忧身边,心中的念头再次蠢蠢欲动,他问姜扶忧:“姜无忧,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这个问题让姜无忧沉默,脑海中划过很多画面。 他们的感情,用21世纪的话来说,就是炮友。 走肾不走心的。 可随着两人越来越契合,情事前的亲密接吻,情事后的爱抚,以及萧成祁无意中对她的宠爱和关怀,没有人会不心动的。 爱上一个男人是女人倒霉的开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皇帝。 姜无忧垂着眼眸道:“陛下,这个问题嫔妾无法回答。” “为什么没办法回答,告诉我你的想法。” 姜无忧看到萧成祁眼中的迫切,迫切地得到一个答案。 她可以迈出那一步吗? 姜无忧问自己。 思索了几个呼吸,姜无忧忽然笑了,她连死都不怕,还害怕什么呢? “萧成祁,我的确心悦于你,可我想要的是一心一意,你是帝王,我从不敢奢求,所以既然得不到我想要的,那就不用在乎这些了,在哪里无非都是活着罢了。” 萧成祁看着姜无忧的神色不明,眸色越来越重,犹如风雨欲来压迫城池让人无法呼吸的感觉。 姜无忧仍旧那样坦坦荡荡地看着他,无论是风雨还是烈日,她都是那样的淡然。 忽然,萧成祁朗声大笑起来,心中带着无尽的快意,笑声震天,连外面的冯进也都惊了,陛下什么时候这么笑过。 萧成祁掐住姜无忧腰将人放在自己的腿上,眸色认真诚挚道:“姜无忧,若我以后只宠你一人,敬你爱你,你愿意与我两心同依,白首不离否?” 第131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3 萧成祁指点完了两个崽子,这才去看姜无忧。 灿灿金阳之下,姜无忧一身流光束腰锦缎裙,英姿飒爽,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拉着弓的手臂肌肉微微凸起,没什么力量感,只觉得可爱。 咻—— 箭矢射出,稳稳落在箭靶边缘。 “嗤——” 萧成祁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看着姜无忧那般认真的模样,还以为可以正中靶心呢。 被嘲笑了。 姜无忧白了他一眼,噘着嘴拉弓,慢慢找着感觉。 萧成祁勾起嘴角,从背后环住姜无忧,一只手握在姜无忧那些弓箭的手上,微微调整了角度。 “放。” 姜无忧松手。 叮—— 清脆的撞击声,只见箭矢稳稳射中箭靶的红心。 姜无忧开心了,扬眉对着萧成祁道:“陛下真厉害!” 不远处,二皇子眼睛一转,拎着弓箭跑到了姜无忧身边,兴高采烈地喊了句:“明娘娘。” 姜无忧知道这小子估计没憋什么好屁,只是应了一句:“二皇子。” “明娘娘午后还来射箭吗?儿臣可以和您一起。” 姜无忧眸光不着痕迹地划过在那边努力拉弓的太子,笑着道:“不来了,胳膊好累,下午要歇会儿。” 萧成祁拍了拍她的脑袋,“练箭要持之以恒。” “嫔妾一阶弱女子,能拿得起弓箭就行了,这练箭还是交给陛下。” 姜无忧将弓放下,接过帕子擦汗,看到萧成祁额头的薄汗,随口道:“低头。” 萧成祁顺从地低头,让姜无忧给她擦汗。 这一幕让二皇子眼色微变。 他听过自己母妃说明婕妤受宠,却没想到竟然可以受宠到对着父皇这般颐指气使。 “陛下,嫔妾回去了。” 萧成祁在这儿,两个小东西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干扰自己练箭。 “我同你一块回去,中午吃烤肉!”萧成祁自然地牵起姜无忧的手,对着太子和二皇子道:“正午日头强烈,早些回去。” “是,父皇。” 萧成祁将人带回了自己的营帐,只见宋宝林拎着食盒,干巴巴地出站在营帐门前。 看到姜无忧,面色一变:“参见陛下,见过明婕妤。” 萧成祁面色淡淡,“起来。” 说罢,越过宋宝林带着明婕妤进了营帐,“冯进,传膳。” 全程好像没有看到过宋宝林一样。 宋宝林最终还是没敢进来,将食盒交给了冯进后满脸不情愿地离开了。 萧成祁和姜无忧聊了两句箭术的事情,随即话锋一转:“宁妃的事情,你怎么看?” 姜无忧皮了一下,“用眼睛看。” 萧成祁气笑了,“那你漂亮的大眼睛看出来什么了吗?” 姜无忧道:“宋宝林,可我想不通她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能让冯公公都没查出来。” 萧成祁:“还有德妃啊。” 姜无忧摇头:“也许德妃确实有这心思,但应该不会是她做的。” 德妃在姜无忧三番两次的旁敲侧击中一时没有再去动其他人的心思,要是准备动手,也该是梅修仪的孩子。 萧成祁:“你怎么想?” 姜无忧白了她一眼:“宋宝林看上去是攀附上了德妃,可我怀疑她背后还有其他人。若是想要找出她背后的人,陛下给她晋位不就行了?” 晋了位份,胆子就大了,马脚也会不知不觉地露出来。 萧成祁却是面上一凌:“你让我宠幸她?” 姜无忧:“又不是没宠幸过。” 萧成祁:“……” 萧成祁突然黑了脸色,让姜无忧搞不明白,“这个办法不行?那以我为诱饵,去激她看看?” 这个办法未必有效果,可看着萧成祁一副被人利用之后不开心的样子,姜无忧只觉得这个工作太难干了。 狗皇帝! “不用!”萧成祁一把将筷子拍下,“朕宠幸别人,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端午之后,他已经很少宠幸别人了。 他觉得自己和姜无忧越来越契合,不管是灵魂上,还是身体上。 可姜无忧好像没心没肺,把他往外推。 一股失落感涌出,好像你珍视的并不同样地珍视你一样。 姜无忧仰头望着炸毛的萧成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我有想法,陛下就不会宠幸别人了吗?” 萧成祁哑然。 四目相对,萧成祁无声坐到姜无忧身边,心中的念头再次蠢蠢欲动,他问姜扶忧:“姜无忧,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这个问题让姜无忧沉默,脑海中划过很多画面。 他们的感情,用21世纪的话来说,就是炮友。 走肾不走心的。 可随着两人越来越契合,情事前的亲密接吻,情事后的爱抚,以及萧成祁无意中对她的宠爱和关怀,没有人会不心动的。 爱上一个男人是女人倒霉的开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皇帝。 姜无忧垂着眼眸道:“陛下,这个问题嫔妾无法回答。” “为什么没办法回答,告诉我你的想法。” 姜无忧看到萧成祁眼中的迫切,迫切地得到一个答案。 她可以迈出那一步吗? 姜无忧问自己。 思索了几个呼吸,姜无忧忽然笑了,她连死都不怕,还害怕什么呢? “萧成祁,我的确心悦于你,可我想要的是一心一意,你是帝王,我从不敢奢求,所以既然得不到我想要的,那就不用在乎这些了,在哪里无非都是活着罢了。” 萧成祁看着姜无忧的神色不明,眸色越来越重,犹如风雨欲来压迫城池让人无法呼吸的感觉。 姜无忧仍旧那样坦坦荡荡地看着他,无论是风雨还是烈日,她都是那样的淡然。 忽然,萧成祁朗声大笑起来,心中带着无尽的快意,笑声震天,连外面的冯进也都惊了,陛下什么时候这么笑过。 萧成祁掐住姜无忧腰将人放在自己的腿上,眸色认真诚挚道:“姜无忧,若我以后只宠你一人,敬你爱你,你愿意与我两心同依,白首不离否?” 第132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4 与帝王交心,是一个极具危险的举动。 况且帝王想要反悔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成本。 可是姜无忧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萧成祁那沉沉坚定的目光,她想着,要不然就试一试。 可觉得就凭萧成祁的一句话,是否太过草率了。 她们之间从来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没等姜无忧细想,姜无忧就被萧成祁拉到床上爆炒了一顿。 第二日。 萧成祁照例带着群臣们跑马打猎去了。 这是难得亲近天颜的机会,世家子弟争相觐见,能在这场围猎中博得陛下的青眼,那就是登天的通途。 姜无忧在萧成祁的营帐中磨蹭到日头升高才起身。 吃了早膳之后实在闲得无聊,到了靶场一看,好家伙,宋宝林,竹才人还有贾修仪都在这儿。 二皇子和他们言笑晏晏,没有见到太子的身影。 围城随侍的太监看出姜无忧的兴致缺缺,上前讨好道:“娘娘是否想去一个安静一些的靶场,若是不嫌弃靶场老旧,奴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小太监眼力见不错,姜无忧让知雪赏给他一锭银子,跟着去了那个闲置的靶场。 如今的靶场设在营地后面,那个闲置的靶场却在营帐的右前方,本以为这个破旧的靶场没人,可刚门口,姜无忧就看到了一个苍白消瘦的身影。 那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见到是姜无忧,面露讶异,却还是行礼道:“见过明娘娘。” 姜无忧露出标准微笑:“太子多礼了。” 两人相视一眼,便不再多说话,小太监给姜无忧取来弓箭,姜无忧跃跃欲试,可是怎么都射不到靶心上,气得姜无忧无力仰天长叹。 从姜无忧来,太子就静不下心来,眼看着姜无忧并没有把他当回事,他心中也松懈了两分,听到姜无忧的长叹,再看姜无忧明媚的脸颊上都是苦恼。 太子心中一动,他看了看周围,踱步走了过去,“明娘娘若不嫌弃,儿臣可以帮明娘娘调整一下。” 太子瘦削,声音也不想二皇子那样洪亮有力,却比二皇子多了两分儒雅清润。 她看向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太子,实在是捉襟见肘,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就道“那你帮我看看,我今天一定要射中靶心。” 赌气似的话,没有推辞,也没有任何的虚与委蛇,让太子心头一松,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姜无忧搭弓拉箭,从自己的角度瞄准靶心。 太子看出了她动作的破绽,开口教导姜无忧的拉弓发力点。 姜无忧一点一点地尝试,一支一支箭射出去,银色的箭矢离靶心一点一点靠近。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愈加融洽。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升到中央,小金子绕了围场一圈才找到姜无忧,额上渗着汗,着急道:“娘娘,陛下找您呢。” 姜无忧这才放下手中的弓箭,揉揉发酸的手臂,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今日多谢殿下。” 太子抿着唇,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望着姜无忧的神色晦暗不明。 “明娘娘还会再来嘛?”太子看着姜无忧的笑容,内心一片复杂,可他下意识的,想要见到姜无忧。 也许这是第一个让他觉得自己身上好像不存在太子这层光环似的。 父皇,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才格外喜爱她。 可明明她和母后关系不好,甚至帮着德妃,让母后的处境愈加艰难。 对于这样一个人,太子觉得自己应该是敬而远之的。 可当他看到每一次箭矢向靶心挪动时露出的笑容,实在是让自己觉得,自己也是个厉害的人。 “若是得空,会来的。” 小金子眼神催促,姜无忧随着小金子的步伐离开,留下太子久久站在原地。 - 萧成祁猎了一头鹿,姜无忧到了的时候,鹿肉刚刚烤好。 姜无忧看着萧成祁吃完了大块的烤鹿肉,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这股预感在晚上实现,他被萧成祁拉到榻上爆炒直到天明。 …… 第四日一早,姜无忧就被萧成祁拉了起来,嘱咐知雪给她梳了个民间常见的妇人盘发,衣衫也换上了普通款式,驾着马车,一路向营帐外驶去。 姜无忧晕晕乎乎,直到听见吵闹声,姜无忧才回过神来,“咱们这是……微服私访?” 萧成祁挑眉,品味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勾唇道:“夫人一语中的,找不到比这个更合适的词了。” 说罢马车已经停下,萧成祁率先下了马车,扶着姜无忧下车,“夫人慢些。” 这个夫人叫的缠绵悱恻,姜无忧眼神怪异地瞥了一眼萧成祁,下车后被萧成祁自然地拉到了怀中。 “陛下入戏太快,以前常带着哪位娘娘来?” 这话有着一丝醋意,却让小城起笑容更深,“夫人明鉴,这是你夫君我第一次带着女眷出来。” 姜无忧被这个第一次取悦了些,眉尾上扬,笑容明艳,“是妾的荣幸。” 说话间已经进城。 一位斯文俊秀英气非凡的男子和他身旁明艳动人的女子,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走过一个卖锥帽的小摊,萧成祁眉头微挑,“夫人,日头晒得很,戴上这个锥帽再逛?” 姜无忧:“……听夫君的。” 姜无忧父母还在的时候,跟着父母大江南北走过一圈,母亲去世后姜无忧到了忠勇侯府,就再也没出门逛过,如今看到这么些小玩意,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 没多会儿,跟着萧成祁出来的四个侍卫手上都拿了不少的东西,连知雪和知意手中都拿着不少,再看姜无忧的还在兴头上,估计一时半会儿不准备离开了。 “夫人这是要将一整条街都搬回去?”萧成祁慢两步跟在姜无忧的身后,看着姜无忧这么肆意快活的模样,像一只从笼中飞出来的鸟雀,自由极了。 那一瞬间,萧成祁觉得自由的不仅是姜无忧,还有自己。 他心中再度浮起那个念头。 到了围场之后,他多次浮现这个想法——带着姜无忧私奔。 抛弃这偌大的王朝,带着姜无忧隐居到北境的一座小城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儿育女,种田织布。 不过以姜无忧的财力,倒是不会去种田织布,那她当东家,自己就当东家的夫君,似乎也不错。 姜无忧知道萧成祁这是打趣自己,也不和他计较,随口道:“夫君可是心疼钱了?” 萧成祁还没回答,姜无忧又道:“夫君,妾这可是给你创收呢,没有我花钱,老百姓哪来的钱去交租子。” “……”萧成祁哑然,他怎么不知道姜无忧这么能扯大旗,简直比朝中的那些老臣还能说,怎么花个钱就涉及交租子了。 第132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4 与帝王交心,是一个极具危险的举动。 况且帝王想要反悔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成本。 可是姜无忧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萧成祁那沉沉坚定的目光,她想着,要不然就试一试。 可觉得就凭萧成祁的一句话,是否太过草率了。 她们之间从来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没等姜无忧细想,姜无忧就被萧成祁拉到床上爆炒了一顿。 第二日。 萧成祁照例带着群臣们跑马打猎去了。 这是难得亲近天颜的机会,世家子弟争相觐见,能在这场围猎中博得陛下的青眼,那就是登天的通途。 姜无忧在萧成祁的营帐中磨蹭到日头升高才起身。 吃了早膳之后实在闲得无聊,到了靶场一看,好家伙,宋宝林,竹才人还有贾修仪都在这儿。 二皇子和他们言笑晏晏,没有见到太子的身影。 围城随侍的太监看出姜无忧的兴致缺缺,上前讨好道:“娘娘是否想去一个安静一些的靶场,若是不嫌弃靶场老旧,奴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小太监眼力见不错,姜无忧让知雪赏给他一锭银子,跟着去了那个闲置的靶场。 如今的靶场设在营地后面,那个闲置的靶场却在营帐的右前方,本以为这个破旧的靶场没人,可刚门口,姜无忧就看到了一个苍白消瘦的身影。 那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见到是姜无忧,面露讶异,却还是行礼道:“见过明娘娘。” 姜无忧露出标准微笑:“太子多礼了。” 两人相视一眼,便不再多说话,小太监给姜无忧取来弓箭,姜无忧跃跃欲试,可是怎么都射不到靶心上,气得姜无忧无力仰天长叹。 从姜无忧来,太子就静不下心来,眼看着姜无忧并没有把他当回事,他心中也松懈了两分,听到姜无忧的长叹,再看姜无忧明媚的脸颊上都是苦恼。 太子心中一动,他看了看周围,踱步走了过去,“明娘娘若不嫌弃,儿臣可以帮明娘娘调整一下。” 太子瘦削,声音也不想二皇子那样洪亮有力,却比二皇子多了两分儒雅清润。 她看向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太子,实在是捉襟见肘,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就道“那你帮我看看,我今天一定要射中靶心。” 赌气似的话,没有推辞,也没有任何的虚与委蛇,让太子心头一松,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姜无忧搭弓拉箭,从自己的角度瞄准靶心。 太子看出了她动作的破绽,开口教导姜无忧的拉弓发力点。 姜无忧一点一点地尝试,一支一支箭射出去,银色的箭矢离靶心一点一点靠近。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愈加融洽。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升到中央,小金子绕了围场一圈才找到姜无忧,额上渗着汗,着急道:“娘娘,陛下找您呢。” 姜无忧这才放下手中的弓箭,揉揉发酸的手臂,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今日多谢殿下。” 太子抿着唇,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望着姜无忧的神色晦暗不明。 “明娘娘还会再来嘛?”太子看着姜无忧的笑容,内心一片复杂,可他下意识的,想要见到姜无忧。 也许这是第一个让他觉得自己身上好像不存在太子这层光环似的。 父皇,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才格外喜爱她。 可明明她和母后关系不好,甚至帮着德妃,让母后的处境愈加艰难。 对于这样一个人,太子觉得自己应该是敬而远之的。 可当他看到每一次箭矢向靶心挪动时露出的笑容,实在是让自己觉得,自己也是个厉害的人。 “若是得空,会来的。” 小金子眼神催促,姜无忧随着小金子的步伐离开,留下太子久久站在原地。 - 萧成祁猎了一头鹿,姜无忧到了的时候,鹿肉刚刚烤好。 姜无忧看着萧成祁吃完了大块的烤鹿肉,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这股预感在晚上实现,他被萧成祁拉到榻上爆炒直到天明。 …… 第四日一早,姜无忧就被萧成祁拉了起来,嘱咐知雪给她梳了个民间常见的妇人盘发,衣衫也换上了普通款式,驾着马车,一路向营帐外驶去。 姜无忧晕晕乎乎,直到听见吵闹声,姜无忧才回过神来,“咱们这是……微服私访?” 萧成祁挑眉,品味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勾唇道:“夫人一语中的,找不到比这个更合适的词了。” 说罢马车已经停下,萧成祁率先下了马车,扶着姜无忧下车,“夫人慢些。” 这个夫人叫的缠绵悱恻,姜无忧眼神怪异地瞥了一眼萧成祁,下车后被萧成祁自然地拉到了怀中。 “陛下入戏太快,以前常带着哪位娘娘来?” 这话有着一丝醋意,却让小城起笑容更深,“夫人明鉴,这是你夫君我第一次带着女眷出来。” 姜无忧被这个第一次取悦了些,眉尾上扬,笑容明艳,“是妾的荣幸。” 说话间已经进城。 一位斯文俊秀英气非凡的男子和他身旁明艳动人的女子,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走过一个卖锥帽的小摊,萧成祁眉头微挑,“夫人,日头晒得很,戴上这个锥帽再逛?” 姜无忧:“……听夫君的。” 姜无忧父母还在的时候,跟着父母大江南北走过一圈,母亲去世后姜无忧到了忠勇侯府,就再也没出门逛过,如今看到这么些小玩意,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 没多会儿,跟着萧成祁出来的四个侍卫手上都拿了不少的东西,连知雪和知意手中都拿着不少,再看姜无忧的还在兴头上,估计一时半会儿不准备离开了。 “夫人这是要将一整条街都搬回去?”萧成祁慢两步跟在姜无忧的身后,看着姜无忧这么肆意快活的模样,像一只从笼中飞出来的鸟雀,自由极了。 那一瞬间,萧成祁觉得自由的不仅是姜无忧,还有自己。 他心中再度浮起那个念头。 到了围场之后,他多次浮现这个想法——带着姜无忧私奔。 抛弃这偌大的王朝,带着姜无忧隐居到北境的一座小城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儿育女,种田织布。 不过以姜无忧的财力,倒是不会去种田织布,那她当东家,自己就当东家的夫君,似乎也不错。 姜无忧知道萧成祁这是打趣自己,也不和他计较,随口道:“夫君可是心疼钱了?” 萧成祁还没回答,姜无忧又道:“夫君,妾这可是给你创收呢,没有我花钱,老百姓哪来的钱去交租子。” “……”萧成祁哑然,他怎么不知道姜无忧这么能扯大旗,简直比朝中的那些老臣还能说,怎么花个钱就涉及交租子了。 第133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5 不过看着姜无忧买买买的样子,萧成祁不觉得她贪得无厌,反而是能感觉到一个普通的丈夫陪着妻子游街买货的那种平淡喜悦。 直到日头升高,姜无忧逛完了两大条街,萧成祁才带着姜无忧找到一家酒楼,众人这才得以喘息。 今日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酒楼的人不少。 小二一眼就看出萧成祁和姜无忧非富即贵,这身气质,就算是金河县令在这位面前都不够看的。 听说皇上最近在金河围场狩猎,这说不准就是京中的哪个高官显贵呢。 一路将人引进了包厢,小二道:“贵人看看想吃些什么,今日逢集,周边中镇子上的人都来赶集,酒楼今日人多,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两位多多担待。” 萧成祁道:“无妨,上些茶水来。” 小二出去很快又回来,茶盏中清香四溢,一看就是好茶。 姜无忧问了一下酒楼的特色,问到这个,小二就滔滔不绝了,给这位美妇人介绍自己酒楼的特色。 姜无忧点了不少,只是小二却面露难色了,“贵人,这几道都是咱们的特色菜,烹饪起来需要一点时间,贵人看是否需要点个说书的来打发时间?” 一些人多的酒楼经常会有两个书的先生待命,给等待或者吃饭的听个响儿。 这种感觉就像是吃饭的时候必须找个下饭剧一样。 不过现在姜无忧显然有更好打发时间的方式。 姜无忧招招手,知雪就懂了,从自己随身的袖袋中拿出一摞纸牌。 萧成祁看得惊奇,“这是何物?” 他知道姜无忧素来爱捣鼓东西,先有阿拉伯数字,后有麻将,净是些罕见的玩物。 小二看着贵人带来的东西也很是好奇,金河县这个小地方一年到头见不到两个达官显贵,他也想看看这些贵人都玩些什么,好涨涨见识,以后和这些酒楼常客吹嘘吹嘘。 姜无忧接过纸牌,嘿嘿一笑。 在21世纪的时候,聚餐前怎么都得摸两把纸牌,她自杀之前的那几年,有一种叫“惯蛋”的玩法,一度取代了斗地主成为牌友们的最爱。 之前大家不了解阿拉伯数字,这纸牌就推广不开,经过一段时间的普及运用,萧成祁和宫中的一些管事的嬷嬷太监们都知道阿拉伯数字的意思了。 现在正是玩纸牌的好时候。 一到十数字姜无忧不用介绍了,重点介绍了一下jqka,萧成祁学得很快,几乎秒懂姜无忧说的意思。 姜无忧本来以为知雪知意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肯定秒懂,却没想到第二个了解姜无忧所说的意思竟然是小二。 看着美妇人惊讶赞许的目光,小二羞红了脸,道:“前些日子陛下派一些秀才来教咱们这些数字,像我这种跑堂计数的,自然对数字敏感的多了,这个数字很方便,自己也琢磨了一下。” 萧成祁同样赞许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几人一讨论,知雪和知意也就懂了。 四人先打了一圈,看得小二蠢蠢欲动,姜无忧望了萧成祁一眼,萧成祁点头后姜无忧招呼小二来打一局。 有了消遣的方式,时间的就过的很快了。 直到酒楼的特色菜被送来,楼底下掌柜的到处找小二的时候众人这才惊觉竟然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 不仅小二意犹未尽,萧成祁也是一脸若有所思还想再来两局的感觉。 甚至吃饭的时候都还在和姜无忧回忆刚刚的打牌思路。 姜无忧:“……” 好不容易吃饱喝足。 姜无忧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小二哥犹豫上前,“贵人,不知道刚刚的这个是什么,我们这些人可以玩么?” 在阶级森严的封建时代,一些贵族的玩意是禁止贫民百姓玩的。 萧成祁没有说话,看向姜无忧,意思让姜无忧自己决定。 麻将的玩法虽然是在宫中玩的,可也渐渐传了出去,尤其是后宅的妇人们,没事搓个麻将,省的勾心斗角,一些大臣回家都觉得家中的气氛好得不得了。 这个纸牌是姜无忧发明出来的,自然也是交给姜无忧决定。 萧成祁觉得,不过是一些消遣时间的玩意,王公贵族能玩,百姓闲下来的时候也能玩。 姜无忧和她的想法差不多,玩意儿么,老百姓有了消遣,说不定就能少一些偷鸡摸狗的心思,社会还能安定一些。 她看向小二,“金河县有没有江南姜氏商行?” 这个姜氏商行就是姜无忧父亲的产业,几乎中原的地区每个县城都有一到两家姜氏商行,姜家的产业遍布大晟王朝,这也死姜无忧为什么这么富有的原因,富有到让忠勇侯冒着弄死她担上吃绝户的名声也要得到她财产的原因。 小二面露疑惑,却还是回答道:“有的,您……” “去将姜氏商行掌柜的叫来,说是京中的大掌柜来了,他就明白。” 小二快去快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带回了金河姜氏商行的掌柜。” 待姜无忧亮出属于姜氏商行东家的的信物,掌柜忽然就跪下了,“拜见娘娘。” 姜氏商行的掌柜们谁不知道她们的东家是谁。 那可是宫中的贵人。 掌柜跪下之后,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坐在姜无忧身边的男人。 能和贵人如此亲近的,恐怕只有那位了。 姜无忧让他起来,让他不要多想,将纸牌的事情说给他听,让他掌握制牌的方法,也算是给商行增加了一笔收入。 掌柜的一听就激动了起来,千恩万谢,谢完之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东家,这制牌的技术简单,恐怕不久便要被模仿了去……” 哦对,现在并没有什么专利保护。 姜无忧眼珠子一转,她之前是学文科的,又是配音演员,自然懂得一些专利和版权的法律知识。 简单的将专利版权的法律说给萧成祁听,询问萧成祁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法律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决定的,萧成祁虽然觉得这个法律的确可以保护一些老百姓,可同样也会让一些人投机取巧。 若是这些人心思都不在种地上,整日想着什么研发专利还是保护版权,那大晟朝还能安稳发展么。 姜无忧看到萧成祁的神色,就知道这条路道阻且长。 她眼珠一转,道:“这是纸牌的制作方法,只有咱们姜氏商行有,一般人不会大费周章地仿制,最多就是造纸坊的人会做,你看看能不能收购一下造纸坊,我回京之后再试着改良一下纸张,咱们姜氏商行以后有自己的造纸坊。” 姜无忧想的是垄断造纸坊。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嘛。 现在没有专利法,那也没有反垄断法呀。 掌柜的觉得这个投入有点大,可他们姜氏商行是有这个实力的。 东家决定的事情,掌柜的只要办成事情就可以了。 第133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5 不过看着姜无忧买买买的样子,萧成祁不觉得她贪得无厌,反而是能感觉到一个普通的丈夫陪着妻子游街买货的那种平淡喜悦。 直到日头升高,姜无忧逛完了两大条街,萧成祁才带着姜无忧找到一家酒楼,众人这才得以喘息。 今日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酒楼的人不少。 小二一眼就看出萧成祁和姜无忧非富即贵,这身气质,就算是金河县令在这位面前都不够看的。 听说皇上最近在金河围场狩猎,这说不准就是京中的哪个高官显贵呢。 一路将人引进了包厢,小二道:“贵人看看想吃些什么,今日逢集,周边中镇子上的人都来赶集,酒楼今日人多,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两位多多担待。” 萧成祁道:“无妨,上些茶水来。” 小二出去很快又回来,茶盏中清香四溢,一看就是好茶。 姜无忧问了一下酒楼的特色,问到这个,小二就滔滔不绝了,给这位美妇人介绍自己酒楼的特色。 姜无忧点了不少,只是小二却面露难色了,“贵人,这几道都是咱们的特色菜,烹饪起来需要一点时间,贵人看是否需要点个说书的来打发时间?” 一些人多的酒楼经常会有两个书的先生待命,给等待或者吃饭的听个响儿。 这种感觉就像是吃饭的时候必须找个下饭剧一样。 不过现在姜无忧显然有更好打发时间的方式。 姜无忧招招手,知雪就懂了,从自己随身的袖袋中拿出一摞纸牌。 萧成祁看得惊奇,“这是何物?” 他知道姜无忧素来爱捣鼓东西,先有阿拉伯数字,后有麻将,净是些罕见的玩物。 小二看着贵人带来的东西也很是好奇,金河县这个小地方一年到头见不到两个达官显贵,他也想看看这些贵人都玩些什么,好涨涨见识,以后和这些酒楼常客吹嘘吹嘘。 姜无忧接过纸牌,嘿嘿一笑。 在21世纪的时候,聚餐前怎么都得摸两把纸牌,她自杀之前的那几年,有一种叫“惯蛋”的玩法,一度取代了斗地主成为牌友们的最爱。 之前大家不了解阿拉伯数字,这纸牌就推广不开,经过一段时间的普及运用,萧成祁和宫中的一些管事的嬷嬷太监们都知道阿拉伯数字的意思了。 现在正是玩纸牌的好时候。 一到十数字姜无忧不用介绍了,重点介绍了一下jqka,萧成祁学得很快,几乎秒懂姜无忧说的意思。 姜无忧本来以为知雪知意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肯定秒懂,却没想到第二个了解姜无忧所说的意思竟然是小二。 看着美妇人惊讶赞许的目光,小二羞红了脸,道:“前些日子陛下派一些秀才来教咱们这些数字,像我这种跑堂计数的,自然对数字敏感的多了,这个数字很方便,自己也琢磨了一下。” 萧成祁同样赞许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几人一讨论,知雪和知意也就懂了。 四人先打了一圈,看得小二蠢蠢欲动,姜无忧望了萧成祁一眼,萧成祁点头后姜无忧招呼小二来打一局。 有了消遣的方式,时间的就过的很快了。 直到酒楼的特色菜被送来,楼底下掌柜的到处找小二的时候众人这才惊觉竟然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 不仅小二意犹未尽,萧成祁也是一脸若有所思还想再来两局的感觉。 甚至吃饭的时候都还在和姜无忧回忆刚刚的打牌思路。 姜无忧:“……” 好不容易吃饱喝足。 姜无忧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小二哥犹豫上前,“贵人,不知道刚刚的这个是什么,我们这些人可以玩么?” 在阶级森严的封建时代,一些贵族的玩意是禁止贫民百姓玩的。 萧成祁没有说话,看向姜无忧,意思让姜无忧自己决定。 麻将的玩法虽然是在宫中玩的,可也渐渐传了出去,尤其是后宅的妇人们,没事搓个麻将,省的勾心斗角,一些大臣回家都觉得家中的气氛好得不得了。 这个纸牌是姜无忧发明出来的,自然也是交给姜无忧决定。 萧成祁觉得,不过是一些消遣时间的玩意,王公贵族能玩,百姓闲下来的时候也能玩。 姜无忧和她的想法差不多,玩意儿么,老百姓有了消遣,说不定就能少一些偷鸡摸狗的心思,社会还能安定一些。 她看向小二,“金河县有没有江南姜氏商行?” 这个姜氏商行就是姜无忧父亲的产业,几乎中原的地区每个县城都有一到两家姜氏商行,姜家的产业遍布大晟王朝,这也死姜无忧为什么这么富有的原因,富有到让忠勇侯冒着弄死她担上吃绝户的名声也要得到她财产的原因。 小二面露疑惑,却还是回答道:“有的,您……” “去将姜氏商行掌柜的叫来,说是京中的大掌柜来了,他就明白。” 小二快去快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带回了金河姜氏商行的掌柜。” 待姜无忧亮出属于姜氏商行东家的的信物,掌柜忽然就跪下了,“拜见娘娘。” 姜氏商行的掌柜们谁不知道她们的东家是谁。 那可是宫中的贵人。 掌柜跪下之后,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坐在姜无忧身边的男人。 能和贵人如此亲近的,恐怕只有那位了。 姜无忧让他起来,让他不要多想,将纸牌的事情说给他听,让他掌握制牌的方法,也算是给商行增加了一笔收入。 掌柜的一听就激动了起来,千恩万谢,谢完之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东家,这制牌的技术简单,恐怕不久便要被模仿了去……” 哦对,现在并没有什么专利保护。 姜无忧眼珠子一转,她之前是学文科的,又是配音演员,自然懂得一些专利和版权的法律知识。 简单的将专利版权的法律说给萧成祁听,询问萧成祁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法律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决定的,萧成祁虽然觉得这个法律的确可以保护一些老百姓,可同样也会让一些人投机取巧。 若是这些人心思都不在种地上,整日想着什么研发专利还是保护版权,那大晟朝还能安稳发展么。 姜无忧看到萧成祁的神色,就知道这条路道阻且长。 她眼珠一转,道:“这是纸牌的制作方法,只有咱们姜氏商行有,一般人不会大费周章地仿制,最多就是造纸坊的人会做,你看看能不能收购一下造纸坊,我回京之后再试着改良一下纸张,咱们姜氏商行以后有自己的造纸坊。” 姜无忧想的是垄断造纸坊。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嘛。 现在没有专利法,那也没有反垄断法呀。 掌柜的觉得这个投入有点大,可他们姜氏商行是有这个实力的。 东家决定的事情,掌柜的只要办成事情就可以了。 第134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6 萧成祁虽然对这个纸牌意犹未尽,想要和姜无忧找个地方继续打牌,却也还记得自己微服私访的目的。 两人回营帐没走大路,走了一些田间小路,穿过村庄,边走边停,回到营帐的时候刚好天黑,赶得上晚饭。 中途,萧成祁借着讨口水的理由,去和田边的老乡搭话。 萧成祁在北境的几年,战事不频繁的时候,也会带着人去帮老乡收玉米小麦,对这些庄稼事儿熟悉得很。 没多会就和老乡打成了一片,老乡们对着萧成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无忧在知雪和知意的陪同下,到田里逛着,这种晒满阳光的秸秆味道,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芳香。 一望无垠金灿灿的田野,百姓在田野中挥洒汗水,田埂上孩童嬉闹不止。 姜无忧又走了两步,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惊呼,“狗儿你咋了这是!” 她顺着呼喊的声音望过去,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孩子面色涨红,双手不知道在胸口抓些什么,嘴巴长得老大。 旁边有个黝黑的汉子在孩子的背部狠狠拍了几下,孩子面色此时有些发紫,姜无忧更加确定,孩子是卡着什么东西了。 眼看着自己的方法不行,汉子急了,连忙抱起孩子就往村子那边跑。 姜无忧不放心,一路小跑着跟了过去。 村口有一老汉,须发皆白,衣衫洗得发白,却很干净,黑汉子抱着孩子祈求老者救救孩子,老人笑着望向小跑过来的姜无忧:“她可以救狗儿。” 汉子转身看到姜无忧,眼中的希冀变成怀疑,“三叔儿,她只是一个妇人,能做什么啊?” 狗儿的面色绀紫,眼神有些涣散,姜无忧顾不上老者是什么意思,将孩子抱在身前,一手成拳另一只手握住,抵在肚脐上部,手臂发力收紧,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卡在孩子气道中的枣核被孩子吐了出来。 小孩得救,大口大口地呼吸,等到顺过来了气,抱着黑汉子哇哇大哭。 黑汉子没想到姜无忧真的能救孩子,抱着孩子就对姜无忧磕头,姜无忧连忙将人扶了起来,细心安慰了汉子和孩子,又说了这几日让孩子吃些清淡软烂的食物,汉子才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离开。 村口的大树下,只剩下姜无忧一行人和一个始终保持笑意的老者。 “老人家似乎知道我能救孩子?” 这老者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的内心,让姜无忧浑身不适。 老者呵呵笑道,面容很是慈祥,声音不疾不徐,手中的蒲扇轻轻打着:“这小子命不该绝,今日印堂发红,显然是要遇到贵人。夫人这打扮非富即贵,又是一路随着狗儿过来,自然就是狗儿的贵人。” “老人家还精通相卜之术?”姜无忧抓住了老者话中的重点。 老者微微坐直了身体,“老夫不仅精通相卜,对医术也略有精通,不知道夫人可愿意让老夫诊脉?” 虽然是询问,可是那目光看得姜无忧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仿佛她拒绝了就好像错失了天大的机缘一样。 若说姜无忧不信这些鬼神,可是投胎和重生没办法解释。 不如就试试,看看这老头刷什么花样。 姜无忧伸出手,露出纤细莹白的腕子,知雪垫上一层软帕后,老者略显干枯苍老的双手就按了上去。 良久,老者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姜无忧:“夫人乃是大富贵之人,面相非我等山野可观,娘娘少多忧思,如今倒是好些了,只是这身体还需要慢慢调养。这锦囊夫人如今应该是用不着,若是哪日想要真正的活下去,便打开这个锦囊,也算老夫为这盛世王朝出的一份力。” 老者说完,起身离开,眨眼之间就已经踏入村中,身影逐渐远去。 老者消失之后,知雪才如梦初醒,“小姐,这……”这是神仙还是妖怪? 姜无忧起身,叹息一声,没有说话,转身离开这里。 这老头话中有话,好像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和经历。 那这锦囊里面装的是什么,什么叫做她真正的想要活下去? 这边萧成祁也已经跟了过来。 - 回到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萧成祁的营帐前冯进和竹才人的婢女已经等了许久,见到萧成祁的身影,竹才人的婢女青云跪下哭着道:“陛下,我们娘娘今日堕马受了伤,还请陛下过去看看。” 姜无忧跟在萧成祁的身后,闻言只是轻轻瞥了一眼青云,和萧成祁的目光对上。 萧成祁在询问姜无忧,那目光好像在问:我可以去吗? 若是别人,萧成祁还会觉得这是邀宠的手段,可竹才人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也许是真的受伤了。 于情于理,萧成祁都该去看看。 姜无忧扬眉:“陛下去,我回去洗洗休息了。” 萧成祁看她神色如常,不懂姜无忧到底是真大度还是故作平淡。 反正他只是去看一看,一会儿就回去找姜无忧就是了。 只是萧成祁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夜。 …… 姜无忧洗漱完之后,对着那个有两分磨损的锦囊犹豫。 到底要不要开这个锦囊。 那老头诊脉之后没有露出其他的神色,直接拿出这个早就准备好的锦囊。 是算准她回来吗? 劳累了一日,姜无忧还没有想明白答案,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知雪过来服侍,姜无忧才听说昨夜萧成祁有多忙碌。 先是去了竹才人那里,后来又去了皇后那里,接着去了三皇子那里。 知道东方泛白,萧成祁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第134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6 萧成祁虽然对这个纸牌意犹未尽,想要和姜无忧找个地方继续打牌,却也还记得自己微服私访的目的。 两人回营帐没走大路,走了一些田间小路,穿过村庄,边走边停,回到营帐的时候刚好天黑,赶得上晚饭。 中途,萧成祁借着讨口水的理由,去和田边的老乡搭话。 萧成祁在北境的几年,战事不频繁的时候,也会带着人去帮老乡收玉米小麦,对这些庄稼事儿熟悉得很。 没多会就和老乡打成了一片,老乡们对着萧成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无忧在知雪和知意的陪同下,到田里逛着,这种晒满阳光的秸秆味道,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芳香。 一望无垠金灿灿的田野,百姓在田野中挥洒汗水,田埂上孩童嬉闹不止。 姜无忧又走了两步,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惊呼,“狗儿你咋了这是!” 她顺着呼喊的声音望过去,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孩子面色涨红,双手不知道在胸口抓些什么,嘴巴长得老大。 旁边有个黝黑的汉子在孩子的背部狠狠拍了几下,孩子面色此时有些发紫,姜无忧更加确定,孩子是卡着什么东西了。 眼看着自己的方法不行,汉子急了,连忙抱起孩子就往村子那边跑。 姜无忧不放心,一路小跑着跟了过去。 村口有一老汉,须发皆白,衣衫洗得发白,却很干净,黑汉子抱着孩子祈求老者救救孩子,老人笑着望向小跑过来的姜无忧:“她可以救狗儿。” 汉子转身看到姜无忧,眼中的希冀变成怀疑,“三叔儿,她只是一个妇人,能做什么啊?” 狗儿的面色绀紫,眼神有些涣散,姜无忧顾不上老者是什么意思,将孩子抱在身前,一手成拳另一只手握住,抵在肚脐上部,手臂发力收紧,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卡在孩子气道中的枣核被孩子吐了出来。 小孩得救,大口大口地呼吸,等到顺过来了气,抱着黑汉子哇哇大哭。 黑汉子没想到姜无忧真的能救孩子,抱着孩子就对姜无忧磕头,姜无忧连忙将人扶了起来,细心安慰了汉子和孩子,又说了这几日让孩子吃些清淡软烂的食物,汉子才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离开。 村口的大树下,只剩下姜无忧一行人和一个始终保持笑意的老者。 “老人家似乎知道我能救孩子?” 这老者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的内心,让姜无忧浑身不适。 老者呵呵笑道,面容很是慈祥,声音不疾不徐,手中的蒲扇轻轻打着:“这小子命不该绝,今日印堂发红,显然是要遇到贵人。夫人这打扮非富即贵,又是一路随着狗儿过来,自然就是狗儿的贵人。” “老人家还精通相卜之术?”姜无忧抓住了老者话中的重点。 老者微微坐直了身体,“老夫不仅精通相卜,对医术也略有精通,不知道夫人可愿意让老夫诊脉?” 虽然是询问,可是那目光看得姜无忧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仿佛她拒绝了就好像错失了天大的机缘一样。 若说姜无忧不信这些鬼神,可是投胎和重生没办法解释。 不如就试试,看看这老头刷什么花样。 姜无忧伸出手,露出纤细莹白的腕子,知雪垫上一层软帕后,老者略显干枯苍老的双手就按了上去。 良久,老者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姜无忧:“夫人乃是大富贵之人,面相非我等山野可观,娘娘少多忧思,如今倒是好些了,只是这身体还需要慢慢调养。这锦囊夫人如今应该是用不着,若是哪日想要真正的活下去,便打开这个锦囊,也算老夫为这盛世王朝出的一份力。” 老者说完,起身离开,眨眼之间就已经踏入村中,身影逐渐远去。 老者消失之后,知雪才如梦初醒,“小姐,这……”这是神仙还是妖怪? 姜无忧起身,叹息一声,没有说话,转身离开这里。 这老头话中有话,好像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和经历。 那这锦囊里面装的是什么,什么叫做她真正的想要活下去? 这边萧成祁也已经跟了过来。 - 回到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萧成祁的营帐前冯进和竹才人的婢女已经等了许久,见到萧成祁的身影,竹才人的婢女青云跪下哭着道:“陛下,我们娘娘今日堕马受了伤,还请陛下过去看看。” 姜无忧跟在萧成祁的身后,闻言只是轻轻瞥了一眼青云,和萧成祁的目光对上。 萧成祁在询问姜无忧,那目光好像在问:我可以去吗? 若是别人,萧成祁还会觉得这是邀宠的手段,可竹才人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也许是真的受伤了。 于情于理,萧成祁都该去看看。 姜无忧扬眉:“陛下去,我回去洗洗休息了。” 萧成祁看她神色如常,不懂姜无忧到底是真大度还是故作平淡。 反正他只是去看一看,一会儿就回去找姜无忧就是了。 只是萧成祁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夜。 …… 姜无忧洗漱完之后,对着那个有两分磨损的锦囊犹豫。 到底要不要开这个锦囊。 那老头诊脉之后没有露出其他的神色,直接拿出这个早就准备好的锦囊。 是算准她回来吗? 劳累了一日,姜无忧还没有想明白答案,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知雪过来服侍,姜无忧才听说昨夜萧成祁有多忙碌。 先是去了竹才人那里,后来又去了皇后那里,接着去了三皇子那里。 知道东方泛白,萧成祁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第135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7 很快,围猎就进入尾声。 今晚在围场举行晚宴,参加这次围猎的大臣和世家子弟们都会参加,帝王也会选一批不错的子弟进入进金吾卫,作为近臣伺候。 这是一步登天的机会,世家子弟挤破头了都想要被皇上看上,甚至有些人想要抄近道,比如巴结皇上的宠妃。 姜无忧面前,就坐着两位命妇。 一位是大理寺卿的夫人秦庄夏,也算得上是姜无忧的姨妈,姜无忧能够进宫入选,大理寺卿出了不少力。 她来拜见姜无忧,无可厚非。 随着她一起来的,则是秦庄夏的庶妹,秘书郎的妻子。 秦庄夏和姜无忧好一阵寒暄,她和姜无忧的母亲是闺中密友,姜无忧的父亲和大理寺卿是同窗好友,亲上加亲,秦庄夏是把姜无忧当自己女儿疼爱的。 本来想让姜无忧当自己的儿媳妇,奈何自己的儿子心有所属,姜无忧对自己儿子也只是兄妹之情,实在没办法,这才让姜无忧进宫。 看到姜无忧面若桃花,眉眼的阴郁也少了一些,就知道她在宫中过得还不错,也就放下心来。 小秦氏看着姐姐和姜无忧聊得热络,好容易才插上话。 说了自己儿子的事情。 小秦氏的儿子姓程,是真有两分本事的,不然秦庄夏也不会轻易就把人带过来。 只是程家的门第确实算不上好,在一众世家子弟中不敢过分显露自己。 今日到姜无忧这里来,也只是想求姜无忧,看看能不能给程家一个机会。 姜无忧当然不会应允,萧成祁不喜欢前朝后宫掺和在一起,她不管多委婉提了程家,萧成祁一定会有所察觉。 再一个,她要是真的说了,就等同于和程家有了关系,若程家这个是个真有本事的,到时候德妃得了什么消息,总归又是一件麻烦事。 秦庄夏本来也不想麻烦姜无忧,可实在是这个庶妹求她,她生产的时候多亏了庶妹帮衬,只能帮这个忙。 见到姜无忧迟迟没有回答,秦庄夏也明白姜无忧在后宫如履薄冰,又聊了两句,便带着小秦氏离开了。 他们走后,姜无忧无声叹息,前朝后宫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怪不得萧成祁是禁止后宫与前朝牵扯的。 萧成祁带着一干人等去了演武场,这是最后能博皇上青眼的机会,营地中大部分人都去了。 姜无忧不爱凑热闹,于是就又去了那个废旧的靶场。 她刚一进靶场,就被一道利箭瞄准,吓得知雪连忙挡在姜无忧的身前,出声提醒道:“太子殿下,这是明婕妤。” 太子神色微变,看了看知雪身后的姜无忧,缓缓放下了弓箭,脸色的神情有些阴郁,面色看上去更加苍白,任谁都能看清楚他此刻十分不开心。 “太子殿下不去演武场吗?”姜无忧问道。 她可是听说了,二皇子去演武场选自己的伴读了。 若是一些家世好且有能力的子弟被二皇子选去,这对羽翼未丰的太子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太子眼神幽暗:“明娘娘那日不是说还会再来这里吗?”为何这几日都没有来呢。 这世上,皆是不守信之人。 “我这不是来了么?”姜无忧不解,随即对上一双失望的眼睛。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可置信的感觉,这小子该不会这几天都在等她。 太子像是一怔,想到那日姜无忧确实说了自己回来,却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来。 是他狭隘了吗? 他直直盯着姜无忧,像是含着极大的恐惧和不甘:“明娘娘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适合当太子?” 姜无忧:“……”死小孩说什么胡话呢? 克制住想给熊孩子一巴掌的冲动,姜无忧看着太子的神情,忽然发现太子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谁家十岁的小孩眼神这么疯啊? “殿下,您是不是适合当太子,与其他人的感觉都没关系,只在你自己怎么看。”姜无忧试着安抚一下太子,“你父皇认定的太子只有你一个,对你更是怀有殷切希望,其他人觉不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认为自己是个合格的太子。” 太子面上划过一瞬的迷茫。 姜无忧忽然想起曾经听人说过的太子的经历。 太子年幼的时候跟在杨皇后身边,在动乱中长大。 萧成祁登基后没多久立储,太子就搬进了东宫,半大点的小孩开始接受储君的教导。 每月初一十五的时候才能回到杨皇后那里请安,其他的时间不是在学习就是在东宫,一言一行都有严格的教导。 尤其是出了废太子这等敢给皇帝下毒的荒唐事,教导太子的太傅少傅们更是给太子灌输了不少君臣之道,君为臣纲等等思想,反而疏远了父子之间的关系。 萧成祁的重心不在孩子的教导上,对于太子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其说是负责,萧成祁更像是把他看成了自己的臣子和接班人,有关心,却不是父子的关心。 杨皇后有孕之后,心思更加不在太子身上,先前出的事情让杨皇后和萧成祁疏远,杨皇后害怕自己牵连了太子,便很少见太子,直接免了请安。 爹不疼娘不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姜无忧似乎能明白太子精神不太正常的原因了。 看来这件事儿还是要和萧成祁提一提,不然这孩子长歪了可咋办。 姜无忧还等着萧成祁死后,她能出宫过日子,游山玩水,好好看一看这太平盛世呢。 不能被这即将长成的小疯子嚯嚯咯。 萧成祁刚出靶场的时候,碰到了德妃的宫女,捧着一套崭新的男子装束准备去演武场,看到明婕妤就过来打了个招呼。 只是在看到明婕妤身后的太子的时候,宫女的眼神明显一变。 这恐怕是误会了。 宫女脚步急促地离开,姜无忧望着身后的太子,“你故意的?” 阴郁的太子竟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明娘娘,你猜猜德娘娘会不会再信任你了呢。” 他笑得恶劣,又像是得逞了的孩子。 “……”姜无忧勾着唇角,对着太子露出个比他更恶劣的笑容,“臭小子,晚上见。” 对付这种脑袋有病成天想东想西的小鬼,那就是让多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你不是喜欢想么,那就好好琢磨。 第135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7 很快,围猎就进入尾声。 今晚在围场举行晚宴,参加这次围猎的大臣和世家子弟们都会参加,帝王也会选一批不错的子弟进入进金吾卫,作为近臣伺候。 这是一步登天的机会,世家子弟挤破头了都想要被皇上看上,甚至有些人想要抄近道,比如巴结皇上的宠妃。 姜无忧面前,就坐着两位命妇。 一位是大理寺卿的夫人秦庄夏,也算得上是姜无忧的姨妈,姜无忧能够进宫入选,大理寺卿出了不少力。 她来拜见姜无忧,无可厚非。 随着她一起来的,则是秦庄夏的庶妹,秘书郎的妻子。 秦庄夏和姜无忧好一阵寒暄,她和姜无忧的母亲是闺中密友,姜无忧的父亲和大理寺卿是同窗好友,亲上加亲,秦庄夏是把姜无忧当自己女儿疼爱的。 本来想让姜无忧当自己的儿媳妇,奈何自己的儿子心有所属,姜无忧对自己儿子也只是兄妹之情,实在没办法,这才让姜无忧进宫。 看到姜无忧面若桃花,眉眼的阴郁也少了一些,就知道她在宫中过得还不错,也就放下心来。 小秦氏看着姐姐和姜无忧聊得热络,好容易才插上话。 说了自己儿子的事情。 小秦氏的儿子姓程,是真有两分本事的,不然秦庄夏也不会轻易就把人带过来。 只是程家的门第确实算不上好,在一众世家子弟中不敢过分显露自己。 今日到姜无忧这里来,也只是想求姜无忧,看看能不能给程家一个机会。 姜无忧当然不会应允,萧成祁不喜欢前朝后宫掺和在一起,她不管多委婉提了程家,萧成祁一定会有所察觉。 再一个,她要是真的说了,就等同于和程家有了关系,若程家这个是个真有本事的,到时候德妃得了什么消息,总归又是一件麻烦事。 秦庄夏本来也不想麻烦姜无忧,可实在是这个庶妹求她,她生产的时候多亏了庶妹帮衬,只能帮这个忙。 见到姜无忧迟迟没有回答,秦庄夏也明白姜无忧在后宫如履薄冰,又聊了两句,便带着小秦氏离开了。 他们走后,姜无忧无声叹息,前朝后宫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怪不得萧成祁是禁止后宫与前朝牵扯的。 萧成祁带着一干人等去了演武场,这是最后能博皇上青眼的机会,营地中大部分人都去了。 姜无忧不爱凑热闹,于是就又去了那个废旧的靶场。 她刚一进靶场,就被一道利箭瞄准,吓得知雪连忙挡在姜无忧的身前,出声提醒道:“太子殿下,这是明婕妤。” 太子神色微变,看了看知雪身后的姜无忧,缓缓放下了弓箭,脸色的神情有些阴郁,面色看上去更加苍白,任谁都能看清楚他此刻十分不开心。 “太子殿下不去演武场吗?”姜无忧问道。 她可是听说了,二皇子去演武场选自己的伴读了。 若是一些家世好且有能力的子弟被二皇子选去,这对羽翼未丰的太子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太子眼神幽暗:“明娘娘那日不是说还会再来这里吗?”为何这几日都没有来呢。 这世上,皆是不守信之人。 “我这不是来了么?”姜无忧不解,随即对上一双失望的眼睛。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可置信的感觉,这小子该不会这几天都在等她。 太子像是一怔,想到那日姜无忧确实说了自己回来,却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来。 是他狭隘了吗? 他直直盯着姜无忧,像是含着极大的恐惧和不甘:“明娘娘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适合当太子?” 姜无忧:“……”死小孩说什么胡话呢? 克制住想给熊孩子一巴掌的冲动,姜无忧看着太子的神情,忽然发现太子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谁家十岁的小孩眼神这么疯啊? “殿下,您是不是适合当太子,与其他人的感觉都没关系,只在你自己怎么看。”姜无忧试着安抚一下太子,“你父皇认定的太子只有你一个,对你更是怀有殷切希望,其他人觉不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认为自己是个合格的太子。” 太子面上划过一瞬的迷茫。 姜无忧忽然想起曾经听人说过的太子的经历。 太子年幼的时候跟在杨皇后身边,在动乱中长大。 萧成祁登基后没多久立储,太子就搬进了东宫,半大点的小孩开始接受储君的教导。 每月初一十五的时候才能回到杨皇后那里请安,其他的时间不是在学习就是在东宫,一言一行都有严格的教导。 尤其是出了废太子这等敢给皇帝下毒的荒唐事,教导太子的太傅少傅们更是给太子灌输了不少君臣之道,君为臣纲等等思想,反而疏远了父子之间的关系。 萧成祁的重心不在孩子的教导上,对于太子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其说是负责,萧成祁更像是把他看成了自己的臣子和接班人,有关心,却不是父子的关心。 杨皇后有孕之后,心思更加不在太子身上,先前出的事情让杨皇后和萧成祁疏远,杨皇后害怕自己牵连了太子,便很少见太子,直接免了请安。 爹不疼娘不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姜无忧似乎能明白太子精神不太正常的原因了。 看来这件事儿还是要和萧成祁提一提,不然这孩子长歪了可咋办。 姜无忧还等着萧成祁死后,她能出宫过日子,游山玩水,好好看一看这太平盛世呢。 不能被这即将长成的小疯子嚯嚯咯。 萧成祁刚出靶场的时候,碰到了德妃的宫女,捧着一套崭新的男子装束准备去演武场,看到明婕妤就过来打了个招呼。 只是在看到明婕妤身后的太子的时候,宫女的眼神明显一变。 这恐怕是误会了。 宫女脚步急促地离开,姜无忧望着身后的太子,“你故意的?” 阴郁的太子竟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明娘娘,你猜猜德娘娘会不会再信任你了呢。” 他笑得恶劣,又像是得逞了的孩子。 “……”姜无忧勾着唇角,对着太子露出个比他更恶劣的笑容,“臭小子,晚上见。” 对付这种脑袋有病成天想东想西的小鬼,那就是让多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你不是喜欢想么,那就好好琢磨。 第136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8 晚上的宴会是露天的,很热闹,很早的时候篝火都点燃了,火焰燃烧跳跃,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之下格外明亮。 宴会上其乐融融,只是德妃好几次想找机会和姜无忧说话,都没机会。 姜无忧猜是她和太子一起出入靶场的事情。 对于德妃来说,姜无忧可以有帝王的宠爱,却不能够做出威胁她儿子的事情。 自己这算是碰到了她的死穴,不怪德妃这么着急。 宴会不停地推杯换盏,姜无忧也被迫和诰命夫人们喝了几杯。 只是这酒越喝越不对劲,明明只是几杯有点酒味的果汁儿,怎么头会如此昏沉。 她疑惑地看了萧成祁一眼,萧成祁海量,她想看看萧成祁是什么反应。 萧成祁眼神也有一些迷离,不过冯进机灵,察觉出不对,已经给萧成祁端来了醒酒汤,萧成祁趁着众人不注意喝了一小口,可并没有什么缓解的感觉。 就在这时,异变徒生,原本上前去敬酒的世家子弟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狂吼的了一声,猛然朝萧成祁冲了过去。 萧成祁察觉出酒中的不对劲,心中暗自警惕,加上来人阵势很大,给了萧成祁反应的机会,等人冲到萧成祁面前时萧成祁猛地一下站起来,躲过那直冲心口的匕首,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潜伏的刺客见到没能刺杀成功,瞬间暴露身形,掏出长枪短剑,全都朝萧成祁冲了过去。 刺杀的目的很明显,刺客出现的一瞬间,原本还推杯换盏的大臣尖叫“护驾”乱了起来。 有不少骁勇善战的世家子弟上前想要保护皇帝,却发现自己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软软地栽倒在一旁。 坐在萧成祁身边的杨皇后更是吓得失声尖叫,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加惨白,呼吸急促,吸引了不少刺客的目光。 “先杀皇后,再杀狗皇帝。” 萧成祁已经夺过刺客的剑,和刺客战成了一团,金吾卫也迅速入场围剿刺客。 哪知这些刺客有备而来,蜂拥而来的金吾卫正中他们下怀,掏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就扬了,金吾卫一时不察,吸入了不少粉末,正是迷魂散和蒙汗药的结合,顷刻间就倒下了一半。 萧成祁那边的情况更是危急,杨皇后已经被吓软了手脚,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萧成祁自己手脚也有些发软,拉不住已经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杨皇后,只能被迫抵挡,刺客看到这样,全都向杨皇后冲过来。 周围的嫔妃在刺客暴起的瞬间就被宫女和侍卫拉着逃远了,现在就算是想折身回来救人也被刺客挡住。 萧成祁奋力地方,眉心越皱越近,忽然他觉得脊背一寒,一道剑光从他的左侧刺向杨皇后,这一剑角度刁钻,萧成祁只能用身体去抵挡。 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箭矢射了过来,擦着萧成祁的身体,撞上了剑光,剑刃偏了三寸,萧成祁一刀划破那个刺客的喉咙。 向箭矢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姜无忧咬着唇,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指节被捏得泛白,浑身轻微颤抖,显然刚刚那一剑下了很大的决心。 混乱的战场中,姜无忧站立在其中,裙摆沾上血迹,她的脚下还踩着一个刺客的尸体。 萧成祁简直不敢想姜无忧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箭吸引了两个刺客,他们似乎也没想到还有没跑的妃子,有人认出:“那是明婕妤,是萧成祁的宠妃,杀了她也算够本!” “快走!” 萧成祁冲着姜无忧喊道。 姜无忧抽过刺客的剑边挡边退。 第二批金吾卫已经到场,刺客眼看着被包围,出逃无望,只能奋力拼杀,一部分抵挡金吾卫,一部分人全都向萧成祁围过去。 此时的杨皇后惊吓过度,身下已经见了红,她身旁的常嬷嬷也已经为了保护杨皇后而死。 冲着姜无忧过来杀过来的刺客突然被两道箭矢一击毙命,她望向身后,看到了一脸阴郁和漠然的太子。 他躲在黑暗中,望着姜无忧的眼神犹如大海深沉。 姜无忧刺客顾不上他,提着剑朝萧成祁冲了过去。 没有一丝的犹豫。 兵法有云,围城必阙,就是防止敌人不要命的反扑。 而此时刺客已经全部被围住,他们知道今天走不了,多杀一个是一个,要是能杀掉萧成祁那就更赚了。 萧成祁和杨皇后被围在中间,眼看着萧成祁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下一剑就要刺入他的胸膛,忽然一道身影犹如炮弹一般闯了进来,将他推开,剑光没入那道人影的身体。 剑刃刺穿姜无忧身体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胸前的地方传来一阵彻骨的凉意,让她险些软了腿,可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用尽力气挥出一剑,划破刺客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洒了她一身。 世界渐渐安静下来,喧嚣声正在离她远去。 姜无忧看到萧成祁举起银色的长剑,瞬间几个刺客人头落地。 他黑色的帝袍向下滴着鲜血,神色狠戾犹如地狱修罗 姜无忧还没见过这样的萧成祁,她张了张嘴,呕出一口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在萧成祁抱起她之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136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8 晚上的宴会是露天的,很热闹,很早的时候篝火都点燃了,火焰燃烧跳跃,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之下格外明亮。 宴会上其乐融融,只是德妃好几次想找机会和姜无忧说话,都没机会。 姜无忧猜是她和太子一起出入靶场的事情。 对于德妃来说,姜无忧可以有帝王的宠爱,却不能够做出威胁她儿子的事情。 自己这算是碰到了她的死穴,不怪德妃这么着急。 宴会不停地推杯换盏,姜无忧也被迫和诰命夫人们喝了几杯。 只是这酒越喝越不对劲,明明只是几杯有点酒味的果汁儿,怎么头会如此昏沉。 她疑惑地看了萧成祁一眼,萧成祁海量,她想看看萧成祁是什么反应。 萧成祁眼神也有一些迷离,不过冯进机灵,察觉出不对,已经给萧成祁端来了醒酒汤,萧成祁趁着众人不注意喝了一小口,可并没有什么缓解的感觉。 就在这时,异变徒生,原本上前去敬酒的世家子弟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狂吼的了一声,猛然朝萧成祁冲了过去。 萧成祁察觉出酒中的不对劲,心中暗自警惕,加上来人阵势很大,给了萧成祁反应的机会,等人冲到萧成祁面前时萧成祁猛地一下站起来,躲过那直冲心口的匕首,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潜伏的刺客见到没能刺杀成功,瞬间暴露身形,掏出长枪短剑,全都朝萧成祁冲了过去。 刺杀的目的很明显,刺客出现的一瞬间,原本还推杯换盏的大臣尖叫“护驾”乱了起来。 有不少骁勇善战的世家子弟上前想要保护皇帝,却发现自己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软软地栽倒在一旁。 坐在萧成祁身边的杨皇后更是吓得失声尖叫,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加惨白,呼吸急促,吸引了不少刺客的目光。 “先杀皇后,再杀狗皇帝。” 萧成祁已经夺过刺客的剑,和刺客战成了一团,金吾卫也迅速入场围剿刺客。 哪知这些刺客有备而来,蜂拥而来的金吾卫正中他们下怀,掏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就扬了,金吾卫一时不察,吸入了不少粉末,正是迷魂散和蒙汗药的结合,顷刻间就倒下了一半。 萧成祁那边的情况更是危急,杨皇后已经被吓软了手脚,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萧成祁自己手脚也有些发软,拉不住已经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杨皇后,只能被迫抵挡,刺客看到这样,全都向杨皇后冲过来。 周围的嫔妃在刺客暴起的瞬间就被宫女和侍卫拉着逃远了,现在就算是想折身回来救人也被刺客挡住。 萧成祁奋力地方,眉心越皱越近,忽然他觉得脊背一寒,一道剑光从他的左侧刺向杨皇后,这一剑角度刁钻,萧成祁只能用身体去抵挡。 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箭矢射了过来,擦着萧成祁的身体,撞上了剑光,剑刃偏了三寸,萧成祁一刀划破那个刺客的喉咙。 向箭矢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姜无忧咬着唇,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指节被捏得泛白,浑身轻微颤抖,显然刚刚那一剑下了很大的决心。 混乱的战场中,姜无忧站立在其中,裙摆沾上血迹,她的脚下还踩着一个刺客的尸体。 萧成祁简直不敢想姜无忧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箭吸引了两个刺客,他们似乎也没想到还有没跑的妃子,有人认出:“那是明婕妤,是萧成祁的宠妃,杀了她也算够本!” “快走!” 萧成祁冲着姜无忧喊道。 姜无忧抽过刺客的剑边挡边退。 第二批金吾卫已经到场,刺客眼看着被包围,出逃无望,只能奋力拼杀,一部分抵挡金吾卫,一部分人全都向萧成祁围过去。 此时的杨皇后惊吓过度,身下已经见了红,她身旁的常嬷嬷也已经为了保护杨皇后而死。 冲着姜无忧过来杀过来的刺客突然被两道箭矢一击毙命,她望向身后,看到了一脸阴郁和漠然的太子。 他躲在黑暗中,望着姜无忧的眼神犹如大海深沉。 姜无忧刺客顾不上他,提着剑朝萧成祁冲了过去。 没有一丝的犹豫。 兵法有云,围城必阙,就是防止敌人不要命的反扑。 而此时刺客已经全部被围住,他们知道今天走不了,多杀一个是一个,要是能杀掉萧成祁那就更赚了。 萧成祁和杨皇后被围在中间,眼看着萧成祁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下一剑就要刺入他的胸膛,忽然一道身影犹如炮弹一般闯了进来,将他推开,剑光没入那道人影的身体。 剑刃刺穿姜无忧身体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胸前的地方传来一阵彻骨的凉意,让她险些软了腿,可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用尽力气挥出一剑,划破刺客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洒了她一身。 世界渐渐安静下来,喧嚣声正在离她远去。 姜无忧看到萧成祁举起银色的长剑,瞬间几个刺客人头落地。 他黑色的帝袍向下滴着鲜血,神色狠戾犹如地狱修罗 姜无忧还没见过这样的萧成祁,她张了张嘴,呕出一口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在萧成祁抱起她之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137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9 姜无忧意识在黑暗中飘荡了很久,终于在有了一丝停歇的感觉时,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灰色的房顶。 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姜无忧感觉到全身一阵酸软,她不是被砍了么。 摸摸自己的心口处,没有一丝疼痛。 她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洁白无瑕,没有一丝伤痕。 没留疤,原本该是个开心的事情。 可姜无忧笑不出来,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变了。 不说胸前的一颗小痣没了,就是自己那两坨兔兔儿,怎么变大这么多。 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和身形,也是一片陌生。 不会……不会…… 姜无忧颤颤巍巍走向梳妆台,果不其然,在镜子中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和自己有两分相似,眉眼却更加明艳,仿佛那灼灼盛开的桃花,让人移不开眼,和自己带有两分清冷感的美人完全是两种风格。 姜无忧推开门,意料之外地看到两个熟悉的脸庞:“知雪,知意?” 被叫名字的两人也是一愣,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知雪道:“姑娘认识我们?” 姜无忧这才发现两人的不对劲,好像老了许多。 尤其是知雪,鬓间竟然有了白发。 她抿着唇,叹息一声,该怎么和知雪知意解释现在的情况呢。 殊不知就是这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让知意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给姜无忧倒了一杯茶水,笑着和知雪解释:“也许是姑娘听见了咱们的说话,知道咱们的名字呢。不然谁会认识咱们两个守陵的。” “守陵?这里是妃陵?”姜无忧眉间轻蹙,既然她又重生了,那证明原来的自己多半已经死了,死后入妃陵,也在情理之中。 知意道:“是,这里是皇陵,我们在这守着明元皇后,已经六年了。” “咳咳咳咳,你们说谁?”姜无忧惊呆了,这不是自己的宫女么,怎么来给皇后了。 知意眼中的暗色加深,心中猜测的答案呼之欲出。 知雪不懂知意在做什么,被知意一个眼神安抚住,她接着道:“是明元皇后呀,我家娘娘六年前为了救陛下重伤不治身亡,陛下歉疚,死后追封我们娘娘为明元皇后,和敬慎皇后一同入了皇陵。” “……”姜无忧脑袋混沌,“什么叫做不治身亡,敬慎皇后是杨皇后?” 她问得太过自然,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 知意此时已经热泪盈眶,姜无忧却当她是想到了往事伤心。 知意开始说出姜无忧昏死过去之后的事情。 那时萧成祁杨皇后身下见红,眼见着就要生产,且因为耽误了时机,杨皇后大出血,危在旦夕。 而姜无忧情况也很是危急,刺客一剑伤及心脉,血流不止,若是止不住血那没命就是呼吸之间的事情了。 而只有一位太医会施针止血。 萧成祁不管不顾想要将人抓来救治姜无忧,却被众嫔妃拦住,请求他以皇后为重。 一同前来的还有当朝的大臣,和太子。 最终,姜无忧因血流不止,在萧成祁的怀中逐渐失去了生机。 杨皇后虽然及时止血,却因为惊吓过度,胎位不正,死在了难产之中。 生下来的四皇子体弱无比,就算是精心护养,没过周岁,就夭折了。 萧成祁愧对姜无忧,无视大臣们的反对,将只有元后才能用的“元”字为谥号,将姜无忧葬入皇陵。 而杨皇后的谥号只有敬慎两个字。 知意说,萧成祁当时已经快疯魔了,若是太后阻止,萧成祁甚至想贬杨皇后为贵妃,葬妃陵。 贬其为妾实在是有违伦理纲常,更何况萧成祁还是皇后。 御史台大臣死柬,在正极宫门口跪了两天,才让萧成祁打消这个念头。 姜无忧听完一阵沉默…… 而知雪和知意望着姜无忧的神色,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跪在了姜无忧身前:“娘娘,是您回来了吗?” 无论是叹息的模样,说话的语气,还有沉思的时候那轻微蹙起的眉头,简直和娘娘一模一样。 这世上定有神明,听见了她们日日夜夜的祈祷,才让娘娘重返人世。 姜无忧被吓了一跳,“你们……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 重生这种事情,这两个丫头接受得这么快吗?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呢。 知雪道:“当年小金子看出娘娘危急,太医恐怕会以敬慎皇后为主,便带着奴婢去娘娘路过的那个村子,找遇到过的乡野郎中,哪知道那个郎中说他也没办法救您,不过您是大富贵之人,让我们为您守陵十年,一定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原来那郎中竟然是这个意思,娘娘,您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两个丫鬟泣不成声,让姜无忧眼眶也有些湿润。 “快起来快起来。”姜无忧起身扶起两人,“这么多年,多谢你们。” 两个丫鬟直摇头,知意道:“娘娘待我们恩重如山,从来不将我们当下人对待,就算没有郎中的话,我们也是要为您守陵的,不仅我们在,小金子和小银子也在。” 两个丫鬟又说起是怎么遇见这具身体的。 原来是两个丫鬟上山采点菌子,路过山下的河流时,发现了原主,两人就把人救了回来。 这具身体的衣服材质看上去还不错,是京中大家族才能用得起布料,小金子和小银子去打听看看谁家千金丢了或者投河了。 晚间,小金子和小银子回来。 他们一回来就看到了兴高采烈地知雪和知意,围绕了那个落水的女子竟然在吃火锅。 看到他们回来,知雪和知意七嘴八舌说了事情的经过,两个小太监听完,直直跪在了姜无忧的身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姜无忧被吓了一跳,知雪知意连忙将两人拽了起来,“咱们主子不喜欢人行如此大礼的,你们这是诚心让主子心里难受呢。” 等两人起身,姜无忧才看到小金子小银子已经泪眼朦胧。 小金子:“娘娘,我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娘娘呜呜呜呜。” 小银子哭的更大声:“娘娘,俺娘、俺们全村都给你塑了石像立庙,日夜盼着您回来,呜呜呜天神显灵了……” “等等等等,这个塑像是怎么回事?”姜无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救萧成祁死了的,怎么还塑像立庙了呢? 原来姜无忧死后,姜氏商行为了给姜无忧记得行善,凡是有姜氏商行的地方,每月初一十五必然施粥送衣。 五年前,山西道大旱,颗粒无收。 姜氏商行将山西的米粮全部都发放了下去。 山西人深感姜氏商行的恩情,自发为姜无忧塑像立庙。 姜无忧一阵恍惚,没想到自己的死这个蝴蝶振翅,竟然在几年后扇起如此大的狂风。 …… 五人欢欢喜喜地吃了火锅,小金子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娘娘,您现在是剑南道进京的江家的小女儿,名扶忧。此次进京是……钦天监算出您的命格与陛下相合,此次进京是为了给陛下冲喜,是为继后。” 姜无忧:“……冲喜?” 小金子解释:“陛下在您去世之后伤了心神,神色不振,忧思成疾,身体不大好了,再加上后位空悬,前朝后宫为了后位争执不休,还是钦天监出面,说了与陛下命格相合的人出现,请陛下为了前朝后宫与您成婚。” 姜无忧:“……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金子皱眉:“您进京的时候遇到了劫杀,恐怕是跳下悬崖,落入水中被水流带到这里来的……” 姜无忧:“……” 很好,重生之还没成为继后,先被人劫杀,仇家一摞摞。 第137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39 姜无忧意识在黑暗中飘荡了很久,终于在有了一丝停歇的感觉时,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灰色的房顶。 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姜无忧感觉到全身一阵酸软,她不是被砍了么。 摸摸自己的心口处,没有一丝疼痛。 她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洁白无瑕,没有一丝伤痕。 没留疤,原本该是个开心的事情。 可姜无忧笑不出来,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变了。 不说胸前的一颗小痣没了,就是自己那两坨兔兔儿,怎么变大这么多。 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和身形,也是一片陌生。 不会……不会…… 姜无忧颤颤巍巍走向梳妆台,果不其然,在镜子中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和自己有两分相似,眉眼却更加明艳,仿佛那灼灼盛开的桃花,让人移不开眼,和自己带有两分清冷感的美人完全是两种风格。 姜无忧推开门,意料之外地看到两个熟悉的脸庞:“知雪,知意?” 被叫名字的两人也是一愣,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知雪道:“姑娘认识我们?” 姜无忧这才发现两人的不对劲,好像老了许多。 尤其是知雪,鬓间竟然有了白发。 她抿着唇,叹息一声,该怎么和知雪知意解释现在的情况呢。 殊不知就是这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让知意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给姜无忧倒了一杯茶水,笑着和知雪解释:“也许是姑娘听见了咱们的说话,知道咱们的名字呢。不然谁会认识咱们两个守陵的。” “守陵?这里是妃陵?”姜无忧眉间轻蹙,既然她又重生了,那证明原来的自己多半已经死了,死后入妃陵,也在情理之中。 知意道:“是,这里是皇陵,我们在这守着明元皇后,已经六年了。” “咳咳咳咳,你们说谁?”姜无忧惊呆了,这不是自己的宫女么,怎么来给皇后了。 知意眼中的暗色加深,心中猜测的答案呼之欲出。 知雪不懂知意在做什么,被知意一个眼神安抚住,她接着道:“是明元皇后呀,我家娘娘六年前为了救陛下重伤不治身亡,陛下歉疚,死后追封我们娘娘为明元皇后,和敬慎皇后一同入了皇陵。” “……”姜无忧脑袋混沌,“什么叫做不治身亡,敬慎皇后是杨皇后?” 她问得太过自然,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 知意此时已经热泪盈眶,姜无忧却当她是想到了往事伤心。 知意开始说出姜无忧昏死过去之后的事情。 那时萧成祁杨皇后身下见红,眼见着就要生产,且因为耽误了时机,杨皇后大出血,危在旦夕。 而姜无忧情况也很是危急,刺客一剑伤及心脉,血流不止,若是止不住血那没命就是呼吸之间的事情了。 而只有一位太医会施针止血。 萧成祁不管不顾想要将人抓来救治姜无忧,却被众嫔妃拦住,请求他以皇后为重。 一同前来的还有当朝的大臣,和太子。 最终,姜无忧因血流不止,在萧成祁的怀中逐渐失去了生机。 杨皇后虽然及时止血,却因为惊吓过度,胎位不正,死在了难产之中。 生下来的四皇子体弱无比,就算是精心护养,没过周岁,就夭折了。 萧成祁愧对姜无忧,无视大臣们的反对,将只有元后才能用的“元”字为谥号,将姜无忧葬入皇陵。 而杨皇后的谥号只有敬慎两个字。 知意说,萧成祁当时已经快疯魔了,若是太后阻止,萧成祁甚至想贬杨皇后为贵妃,葬妃陵。 贬其为妾实在是有违伦理纲常,更何况萧成祁还是皇后。 御史台大臣死柬,在正极宫门口跪了两天,才让萧成祁打消这个念头。 姜无忧听完一阵沉默…… 而知雪和知意望着姜无忧的神色,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跪在了姜无忧身前:“娘娘,是您回来了吗?” 无论是叹息的模样,说话的语气,还有沉思的时候那轻微蹙起的眉头,简直和娘娘一模一样。 这世上定有神明,听见了她们日日夜夜的祈祷,才让娘娘重返人世。 姜无忧被吓了一跳,“你们……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 重生这种事情,这两个丫头接受得这么快吗?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呢。 知雪道:“当年小金子看出娘娘危急,太医恐怕会以敬慎皇后为主,便带着奴婢去娘娘路过的那个村子,找遇到过的乡野郎中,哪知道那个郎中说他也没办法救您,不过您是大富贵之人,让我们为您守陵十年,一定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原来那郎中竟然是这个意思,娘娘,您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两个丫鬟泣不成声,让姜无忧眼眶也有些湿润。 “快起来快起来。”姜无忧起身扶起两人,“这么多年,多谢你们。” 两个丫鬟直摇头,知意道:“娘娘待我们恩重如山,从来不将我们当下人对待,就算没有郎中的话,我们也是要为您守陵的,不仅我们在,小金子和小银子也在。” 两个丫鬟又说起是怎么遇见这具身体的。 原来是两个丫鬟上山采点菌子,路过山下的河流时,发现了原主,两人就把人救了回来。 这具身体的衣服材质看上去还不错,是京中大家族才能用得起布料,小金子和小银子去打听看看谁家千金丢了或者投河了。 晚间,小金子和小银子回来。 他们一回来就看到了兴高采烈地知雪和知意,围绕了那个落水的女子竟然在吃火锅。 看到他们回来,知雪和知意七嘴八舌说了事情的经过,两个小太监听完,直直跪在了姜无忧的身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姜无忧被吓了一跳,知雪知意连忙将两人拽了起来,“咱们主子不喜欢人行如此大礼的,你们这是诚心让主子心里难受呢。” 等两人起身,姜无忧才看到小金子小银子已经泪眼朦胧。 小金子:“娘娘,我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娘娘呜呜呜呜。” 小银子哭的更大声:“娘娘,俺娘、俺们全村都给你塑了石像立庙,日夜盼着您回来,呜呜呜天神显灵了……” “等等等等,这个塑像是怎么回事?”姜无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救萧成祁死了的,怎么还塑像立庙了呢? 原来姜无忧死后,姜氏商行为了给姜无忧记得行善,凡是有姜氏商行的地方,每月初一十五必然施粥送衣。 五年前,山西道大旱,颗粒无收。 姜氏商行将山西的米粮全部都发放了下去。 山西人深感姜氏商行的恩情,自发为姜无忧塑像立庙。 姜无忧一阵恍惚,没想到自己的死这个蝴蝶振翅,竟然在几年后扇起如此大的狂风。 …… 五人欢欢喜喜地吃了火锅,小金子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娘娘,您现在是剑南道进京的江家的小女儿,名扶忧。此次进京是……钦天监算出您的命格与陛下相合,此次进京是为了给陛下冲喜,是为继后。” 姜无忧:“……冲喜?” 小金子解释:“陛下在您去世之后伤了心神,神色不振,忧思成疾,身体不大好了,再加上后位空悬,前朝后宫为了后位争执不休,还是钦天监出面,说了与陛下命格相合的人出现,请陛下为了前朝后宫与您成婚。” 姜无忧:“……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金子皱眉:“您进京的时候遇到了劫杀,恐怕是跳下悬崖,落入水中被水流带到这里来的……” 姜无忧:“……” 很好,重生之还没成为继后,先被人劫杀,仇家一摞摞。 第138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40 重来一世,说实话姜无忧并不是很想再回到那个皇宫。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带着知雪知意,金子银子到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以她的技术和能力,开上两间铺子,糊口肯定是没问题的。 再次回到皇宫,还是以继后的身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两日后。 姜无忧还没想好要不要离开,皇陵就被一队人马包围了。 来人竟然是太子。 太子如今已经十六岁,一身玄袍金冠,贵不可言。 当年那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已经快要比她高出一个头,身型偏瘦,高挑颀长,剑眉入鬓,和记忆中的萧成祁有些相似,萧成祁眉眼疏朗,轮廓线条流畅坚硬,太子却多了两分阴柔俊美的感觉。 “见过两位姑姑,这位就是江家小姐。” 知雪知意连忙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这是奴婢远方的亲戚,到这里来省亲,并不是什么江家小姐。” 姜无忧的犹豫两人看在眼中,平心而论她们也不想小姐再次回到皇宫当中。 当年若是太医救治小姐,小姐尚有一线生机,而皇后那边本就是强弩之末,无力回天,为什么不能让太医来救治小姐呢。 平白搭上小姐的一条命,更何况小姐还是为了救皇上。 知雪和知意恨皇上,恨皇上不争取,恨皇上为什么舍弃了小姐。 所以她们从没有和萧成祁说过郎中的话,自请守陵用地也是感念小姐恩情的理由。 太子立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姜无忧。 忽然,他嗤笑一声,“既然不是江小姐,我未来的母后,那就入东宫,成为本太子的侍妾。” 那双眼睛太过平静,望向他的目光既没有探究也没有恐惧,就像是在看一个故人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的靶场中,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平静地看着他,却让他心神宁静,心中的怨愤忽然就消失了。 “不可!”知雪惊呼出声。 “为何不可?”太子声线压低,语速缓慢,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倾斜而下。 知雪急得满头大汗,还是姜无忧开口:“多谢殿下厚爱,民妇已经成亲了。” 太子:“是吗?是何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姜无忧随口编了一个。 太子对着身后的侍卫道,语调未变:“找到此人,杀了,将他们全家都杀了。” “是。” “等等!” 姜无忧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太子,这死小孩果然长歪了。 看这样子,太子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与其到太子的东宫去,还不如去萧成祁身边,至少萧成祁还是个情绪稳定的好人,不像这个小疯子。 “既然是太子来寻我,恐怕整个大晟皇宫,没有会想我还活着。” 这话一出,姜无忧就算是承认了自己是江家小姐的身份。 太子一笑:“江小姐是聪明人,那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 太子不说,姜无忧也能猜到太子现在的处境有多不好。 先皇后去世,却得了一个敬慎的谥号,显然不受萧成祁的待见,朝堂上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可见太子这些年在朝臣心中的地位也不如从前。 再加上后宫之中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德妃,哦不,如今该说是贵妃了。 姜无忧还听说了,杨家已经倒台,太子身后更无依仗,只有和这位继后联合,在后宫制衡的贵妃,他才能在前朝有喘息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着急找到江家小姐的原因。 姜无忧看他胸有成竹,不禁问道:“你就不怕我有了自己的孩子,第一个就对你出手。” 太子不屑一笑,审视着姜无忧道:“等你能和我的父皇圆房再说。” —— 太子找到江家小姐的消息一出,整个京城哗然。 更让人哗然的是,这位江小姐带走了明元皇后的四个近侍。 说是落水的时候蒙四位所救,感念她们,将他们带出了皇陵。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原本没打算出席婚礼的萧成祁,犹豫再三还是出现在了封后仪式上。 当他看到那张只和姜无忧只有两分相似的面容时,失望的神情难掩。 尤其是那眼中的好奇和开心,更让萧成祁觉得这个江扶忧根本不是他的无忧。 大婚当晚,萧成祁宿在了太极殿,摆明了对这个继后的态度。 本以为会听到继后哭闹的消息,却没想到继后知道他不去了之后,直接开始指挥人将凤极宫换了摆设。 吃了好大一碗鸡丝面就熄了灯。 萧成祁:“……” 怎么和预想中的不一样。 听说这位江家小姐很是胆小,养在深闺中,行事拘谨怯懦惶恐。 可不管他是什么样,萧成祁也只当她是摆设罢了,不会去看她一眼的。 - 姜无忧这人没什么优点,唯一的就是既来之则安之,适应性比较强。 吸着熟悉的熏香,美美地睡了一觉,姜无忧第二天很早就醒来了,她知道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至少按照她的了解,杜贵妃垂涎后位多年,甚至在这六年中已经把自己当作后宫的主人,却被横空出现的江扶忧压了一头,杜贵妃今天要是不给这继后一点颜色看看,以后她还怎么在后宫立足。 还有一直和杜贵妃打擂台的大公主生母贤妃(庞妃)。 皇上不管后宫的事,贵妃有文武双全一点都不输给太子的二皇子,庞妃身后有太后,有着宫中唯一的公主,两人为这后位之争僵持多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现在贵妃和贤妃最大的敌人就是这个继后,说不准今天两人会同仇敌忾呢。 一品四妃有两人,妃位有贾氏和夏氏,夏氏有三皇子,贾氏有五皇子, 这位五皇子是静良仪的孩子,不过静良仪位份低,夏妃倒向庞妃,庞妃将三皇子给她弄了回来,德妃就把五皇子弄到贾氏的宫中。 至于梅修仪的孩子。 姜无忧去世后,梅修仪觉得自己复宠有望,一直想方设法地复宠,终于在一个雨夜,她听说陛下宿在临极轩,想要去安慰陛下,一解愁情。 可雨天路滑,梅修仪一不小心滑倒,孩子当场就没了,身子也垮了,没过半年人就没了。 萧成祁想到梅修仪以前也是不听话没了第一个孩子,现在又没了第二个,连命都搭上了。 嫔妃死后,帝王都会顾念着恩情,晋升位份之后再下葬。 可萧成祁对悦妃最后一点的怜惜之情都被她自己败光。 萧成祁什么话都没说,梅修仪草草葬入妃陵。 她生前宠冠六宫之时嚣张跋扈,谁的面子都不给,一朝失宠却又有孕,仗着孩子总觉得自己还是能复宠,又担心别人会害了她的孩子。 这宫中没有一个和她交好的宫妃,死后连一个烧纸钱的都没有。 更没有人愿意提及她,仿佛宫中从来没出现过悦妃、没出现过梅修仪一样。 第138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40 重来一世,说实话姜无忧并不是很想再回到那个皇宫。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带着知雪知意,金子银子到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以她的技术和能力,开上两间铺子,糊口肯定是没问题的。 再次回到皇宫,还是以继后的身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两日后。 姜无忧还没想好要不要离开,皇陵就被一队人马包围了。 来人竟然是太子。 太子如今已经十六岁,一身玄袍金冠,贵不可言。 当年那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已经快要比她高出一个头,身型偏瘦,高挑颀长,剑眉入鬓,和记忆中的萧成祁有些相似,萧成祁眉眼疏朗,轮廓线条流畅坚硬,太子却多了两分阴柔俊美的感觉。 “见过两位姑姑,这位就是江家小姐。” 知雪知意连忙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这是奴婢远方的亲戚,到这里来省亲,并不是什么江家小姐。” 姜无忧的犹豫两人看在眼中,平心而论她们也不想小姐再次回到皇宫当中。 当年若是太医救治小姐,小姐尚有一线生机,而皇后那边本就是强弩之末,无力回天,为什么不能让太医来救治小姐呢。 平白搭上小姐的一条命,更何况小姐还是为了救皇上。 知雪和知意恨皇上,恨皇上不争取,恨皇上为什么舍弃了小姐。 所以她们从没有和萧成祁说过郎中的话,自请守陵用地也是感念小姐恩情的理由。 太子立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姜无忧。 忽然,他嗤笑一声,“既然不是江小姐,我未来的母后,那就入东宫,成为本太子的侍妾。” 那双眼睛太过平静,望向他的目光既没有探究也没有恐惧,就像是在看一个故人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的靶场中,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平静地看着他,却让他心神宁静,心中的怨愤忽然就消失了。 “不可!”知雪惊呼出声。 “为何不可?”太子声线压低,语速缓慢,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倾斜而下。 知雪急得满头大汗,还是姜无忧开口:“多谢殿下厚爱,民妇已经成亲了。” 太子:“是吗?是何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姜无忧随口编了一个。 太子对着身后的侍卫道,语调未变:“找到此人,杀了,将他们全家都杀了。” “是。” “等等!” 姜无忧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太子,这死小孩果然长歪了。 看这样子,太子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与其到太子的东宫去,还不如去萧成祁身边,至少萧成祁还是个情绪稳定的好人,不像这个小疯子。 “既然是太子来寻我,恐怕整个大晟皇宫,没有会想我还活着。” 这话一出,姜无忧就算是承认了自己是江家小姐的身份。 太子一笑:“江小姐是聪明人,那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 太子不说,姜无忧也能猜到太子现在的处境有多不好。 先皇后去世,却得了一个敬慎的谥号,显然不受萧成祁的待见,朝堂上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可见太子这些年在朝臣心中的地位也不如从前。 再加上后宫之中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德妃,哦不,如今该说是贵妃了。 姜无忧还听说了,杨家已经倒台,太子身后更无依仗,只有和这位继后联合,在后宫制衡的贵妃,他才能在前朝有喘息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着急找到江家小姐的原因。 姜无忧看他胸有成竹,不禁问道:“你就不怕我有了自己的孩子,第一个就对你出手。” 太子不屑一笑,审视着姜无忧道:“等你能和我的父皇圆房再说。” —— 太子找到江家小姐的消息一出,整个京城哗然。 更让人哗然的是,这位江小姐带走了明元皇后的四个近侍。 说是落水的时候蒙四位所救,感念她们,将他们带出了皇陵。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原本没打算出席婚礼的萧成祁,犹豫再三还是出现在了封后仪式上。 当他看到那张只和姜无忧只有两分相似的面容时,失望的神情难掩。 尤其是那眼中的好奇和开心,更让萧成祁觉得这个江扶忧根本不是他的无忧。 大婚当晚,萧成祁宿在了太极殿,摆明了对这个继后的态度。 本以为会听到继后哭闹的消息,却没想到继后知道他不去了之后,直接开始指挥人将凤极宫换了摆设。 吃了好大一碗鸡丝面就熄了灯。 萧成祁:“……” 怎么和预想中的不一样。 听说这位江家小姐很是胆小,养在深闺中,行事拘谨怯懦惶恐。 可不管他是什么样,萧成祁也只当她是摆设罢了,不会去看她一眼的。 - 姜无忧这人没什么优点,唯一的就是既来之则安之,适应性比较强。 吸着熟悉的熏香,美美地睡了一觉,姜无忧第二天很早就醒来了,她知道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至少按照她的了解,杜贵妃垂涎后位多年,甚至在这六年中已经把自己当作后宫的主人,却被横空出现的江扶忧压了一头,杜贵妃今天要是不给这继后一点颜色看看,以后她还怎么在后宫立足。 还有一直和杜贵妃打擂台的大公主生母贤妃(庞妃)。 皇上不管后宫的事,贵妃有文武双全一点都不输给太子的二皇子,庞妃身后有太后,有着宫中唯一的公主,两人为这后位之争僵持多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现在贵妃和贤妃最大的敌人就是这个继后,说不准今天两人会同仇敌忾呢。 一品四妃有两人,妃位有贾氏和夏氏,夏氏有三皇子,贾氏有五皇子, 这位五皇子是静良仪的孩子,不过静良仪位份低,夏妃倒向庞妃,庞妃将三皇子给她弄了回来,德妃就把五皇子弄到贾氏的宫中。 至于梅修仪的孩子。 姜无忧去世后,梅修仪觉得自己复宠有望,一直想方设法地复宠,终于在一个雨夜,她听说陛下宿在临极轩,想要去安慰陛下,一解愁情。 可雨天路滑,梅修仪一不小心滑倒,孩子当场就没了,身子也垮了,没过半年人就没了。 萧成祁想到梅修仪以前也是不听话没了第一个孩子,现在又没了第二个,连命都搭上了。 嫔妃死后,帝王都会顾念着恩情,晋升位份之后再下葬。 可萧成祁对悦妃最后一点的怜惜之情都被她自己败光。 萧成祁什么话都没说,梅修仪草草葬入妃陵。 她生前宠冠六宫之时嚣张跋扈,谁的面子都不给,一朝失宠却又有孕,仗着孩子总觉得自己还是能复宠,又担心别人会害了她的孩子。 这宫中没有一个和她交好的宫妃,死后连一个烧纸钱的都没有。 更没有人愿意提及她,仿佛宫中从来没出现过悦妃、没出现过梅修仪一样。 第139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41 带着知雪和知意回来虽然很冒险,可这实在是姜无忧的无奈之举。 她此次回宫,只会比上次选秀还要凶险。 如果身边都是陌生人,姜无忧自己都不放心。 知雪给她上了一个新妇的妆容,头戴紫金凤冠。 这是只有皇后才能戴的货真价实的凤冠,别看贵妃得意,可她连见这顶凤冠的资格都没有。 皇后和皇上的服制都是礼部负责的,贵妃的手再长也伸不过去。 辰时一到。 知雪扶着姜无忧走了出去。 宫中的嫔妃并没有全部到齐,尤其是贵妃一系的人,贵妃、贾妃、宋婕妤都没到。 静修仪却是到了。 因为五皇子的关系,静修仪不得不倒向贵妃这边,只有这样,她才能看到自己的儿子。 庞妃等人倒是做足了面子功夫。 庞妃身边是夏妃、竹嫔、欣昭仪…… 值得一提的是欣昭仪孩子也没能顺利生产。 梅修仪落胎之后,神志有一段时间不清醒,见到怀孕的欣昭仪后,在宫中扎小人诅咒欣昭仪。 彼时的欣昭仪只是欣良仪,当时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腹中是皇子,贾修仪想要这一胎,可欣良仪身后是宁王府,怎么会把孩子给贾修仪,在朝堂上打压了贾氏一族后,贾修仪不得不放弃欣良仪这一胎。 扎小人这件事也是梅修仪死后才发现,至于欣昭仪为什么落胎,谁也说不清楚。 姜无忧出现后,众人对姜无忧行跪拜大礼,恰好此时贵妃带着身后的贾妃、宋婕妤进来:“看来咱们这些个做姐姐的来晚了,妹妹不要介意。” 其余的嫔妃还跪着,贵妃大剌剌地走进来,直直地站在那里,既不行礼,也不跪拜。 姜无忧只淡淡瞥了贵妃一眼,又好像没看到似的,对着跪拜的嫔妃们说:“诸位姐妹请起,往后都是自家人了,希望能和姐妹们和谐相处。” 嫔妃们谢恩之后,姜无忧又让她们坐下,全程没看过贵妃一眼,将她全程晾在了那里。 贵妃这么不给脸,姜无忧当然不会冷脸贴热屁股,她要和贤妃打好关系。 姜无忧:“早听闻贤妃娘娘学富五车,品行高雅,若是个男子定然比肩庞太傅,今日一看,娘娘果然腹有诗书气自华,让人心生敬仰啊。” 这话,是在向贤妃示好,也是在说贵妃品行不佳。 贵妃被晾在那里,脸色很是难看。 按照她所想,这个继后若是无视她不敬之举,那其他嫔妃恐怕也不会把她当回事。 若是斥责自己,那免不了就要这些嫔妃们多跪一会儿,她与这些嫔妃们也不好交代。 却没想到自己会被晾在这儿。 姜无忧没让她们坐,贵妃眼看着姜无忧和贤妃聊起来,只能自己愤恨坐下。 贤妃对于继后的示好,想了想还是先接下,没必要才打照面就让对方下不来台。 万一贵妃帮着继后,她们合起伙来怎么办。 “多谢娘娘夸赞,娘娘出身士族,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是为我等楷模,今后还需要多向娘娘学习。”贤妃回敬道。 贵妃听着二人的商业吹捧,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个长史的女儿,也敢称士族,怕是真正的士族听到,都不敢再称士族了。” 贾妃:“是呀,若是这样的人家都是士族,还真是羞愧与之为伍呢。” 这边一唱一和,那边姜无忧置若罔闻,“贤妃娘娘如此风范,教导的大公主一定不同凡响,我这里有一套少女装扮的头面,待会儿边给大公主当见面礼,你可不许推辞。” 然后又看向夏妃道:“听闻三皇子已经进国子监了,我身无长物,唯有一些书籍和笔墨纸砚,那套笔墨纸砚出自龙泉,就给三皇子当见面礼。” 夏妃惶恐,连说太过珍贵,推辞不掉之后又连连道谢。 姜无忧叹息一声,看来夏妃还是老样子。 又一次被无视的贵妃:“……” 此后不管贵妃多么耀武扬威,姜无忧都好像看不到贵妃一样。 不仅是贵妃,只要是没跟姜无忧见礼的嫔妃,姜无忧一概当看不见。 作为继后,姜无忧给嫔妃们准备了见面礼,嫔妃们也恭贺皇后大喜,送来的礼物。 之后就是皇子公主们的拜见。 皇宫中一共就四位皇子一位公主,实在不算多。 尤其是萧成祁在姜无忧本体去世后,就没有再宠幸嫔妃,就算是年前的选秀,一概都是没有宠幸过的嫔妃。 这些嫔妃们位份都低,不敢造次,她们原本还很心酸,想到进宫竟然真的没有宠幸,心中又是哀戚又是酸楚,没想到来了个继后,仍然是不受皇上待见的,她们心里一下就平衡了。 皇子公主们拜见之后,嫔妃们就带着人离开了。 贵妃没在姜无忧这里讨着好,自然不肯离去,哪知道姜无忧直接把她们当透明人,送走贤妃等人后回到寝殿竟然又睡下了。 贤妃气急败坏,简直想一把火把这凤极宫烧了。 果然住凤极宫的都没什么好人! - 午膳时,小金子一脸生气地来向姜无忧回话,“娘娘,御膳房那边说,娘娘新婚大喜,昨日宫中开支过度,今日午膳人手不够,请娘娘多等半个时辰。” 姜无忧笑了。 这不是贵妃授意的,还能是谁? “小金子,你去告诉御膳房,半刻钟之内膳食送不到凤极宫,我就去皇上面前说道说道,新后入宫乃是早就定下来的大事,一应开支预算是早就准备好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倒向看看是御膳房办事不力,连皇后的膳食都伺候不好,还是贵妃御下不严。让他们好,不管这事是什么原因,后果都是谁来担着。” 姜无忧喝了一杯茶。 软弱,只会助长他人的气势。 她不是进宫选秀的秀女,还有选择党派的余地。 如今坐在这后位之上,是注定要和贵妃对立的。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小金子就带着御膳房的人来了,为皇后布上了三十六道膳食,样样精美可口。 御膳房管事前来告罪,姜无忧不仅没有怪罪,反而赏了银子下去,让御膳房知道自己的态度。 小金子小银子送走御膳房管事之后,知雪面露为难道:“小姐,我们不是在姜家了,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挥霍。” 高情商:没银子挥霍。 低情商:我们没钱。 姜无忧:“……” 第139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41 带着知雪和知意回来虽然很冒险,可这实在是姜无忧的无奈之举。 她此次回宫,只会比上次选秀还要凶险。 如果身边都是陌生人,姜无忧自己都不放心。 知雪给她上了一个新妇的妆容,头戴紫金凤冠。 这是只有皇后才能戴的货真价实的凤冠,别看贵妃得意,可她连见这顶凤冠的资格都没有。 皇后和皇上的服制都是礼部负责的,贵妃的手再长也伸不过去。 辰时一到。 知雪扶着姜无忧走了出去。 宫中的嫔妃并没有全部到齐,尤其是贵妃一系的人,贵妃、贾妃、宋婕妤都没到。 静修仪却是到了。 因为五皇子的关系,静修仪不得不倒向贵妃这边,只有这样,她才能看到自己的儿子。 庞妃等人倒是做足了面子功夫。 庞妃身边是夏妃、竹嫔、欣昭仪…… 值得一提的是欣昭仪孩子也没能顺利生产。 梅修仪落胎之后,神志有一段时间不清醒,见到怀孕的欣昭仪后,在宫中扎小人诅咒欣昭仪。 彼时的欣昭仪只是欣良仪,当时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腹中是皇子,贾修仪想要这一胎,可欣良仪身后是宁王府,怎么会把孩子给贾修仪,在朝堂上打压了贾氏一族后,贾修仪不得不放弃欣良仪这一胎。 扎小人这件事也是梅修仪死后才发现,至于欣昭仪为什么落胎,谁也说不清楚。 姜无忧出现后,众人对姜无忧行跪拜大礼,恰好此时贵妃带着身后的贾妃、宋婕妤进来:“看来咱们这些个做姐姐的来晚了,妹妹不要介意。” 其余的嫔妃还跪着,贵妃大剌剌地走进来,直直地站在那里,既不行礼,也不跪拜。 姜无忧只淡淡瞥了贵妃一眼,又好像没看到似的,对着跪拜的嫔妃们说:“诸位姐妹请起,往后都是自家人了,希望能和姐妹们和谐相处。” 嫔妃们谢恩之后,姜无忧又让她们坐下,全程没看过贵妃一眼,将她全程晾在了那里。 贵妃这么不给脸,姜无忧当然不会冷脸贴热屁股,她要和贤妃打好关系。 姜无忧:“早听闻贤妃娘娘学富五车,品行高雅,若是个男子定然比肩庞太傅,今日一看,娘娘果然腹有诗书气自华,让人心生敬仰啊。” 这话,是在向贤妃示好,也是在说贵妃品行不佳。 贵妃被晾在那里,脸色很是难看。 按照她所想,这个继后若是无视她不敬之举,那其他嫔妃恐怕也不会把她当回事。 若是斥责自己,那免不了就要这些嫔妃们多跪一会儿,她与这些嫔妃们也不好交代。 却没想到自己会被晾在这儿。 姜无忧没让她们坐,贵妃眼看着姜无忧和贤妃聊起来,只能自己愤恨坐下。 贤妃对于继后的示好,想了想还是先接下,没必要才打照面就让对方下不来台。 万一贵妃帮着继后,她们合起伙来怎么办。 “多谢娘娘夸赞,娘娘出身士族,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是为我等楷模,今后还需要多向娘娘学习。”贤妃回敬道。 贵妃听着二人的商业吹捧,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个长史的女儿,也敢称士族,怕是真正的士族听到,都不敢再称士族了。” 贾妃:“是呀,若是这样的人家都是士族,还真是羞愧与之为伍呢。” 这边一唱一和,那边姜无忧置若罔闻,“贤妃娘娘如此风范,教导的大公主一定不同凡响,我这里有一套少女装扮的头面,待会儿边给大公主当见面礼,你可不许推辞。” 然后又看向夏妃道:“听闻三皇子已经进国子监了,我身无长物,唯有一些书籍和笔墨纸砚,那套笔墨纸砚出自龙泉,就给三皇子当见面礼。” 夏妃惶恐,连说太过珍贵,推辞不掉之后又连连道谢。 姜无忧叹息一声,看来夏妃还是老样子。 又一次被无视的贵妃:“……” 此后不管贵妃多么耀武扬威,姜无忧都好像看不到贵妃一样。 不仅是贵妃,只要是没跟姜无忧见礼的嫔妃,姜无忧一概当看不见。 作为继后,姜无忧给嫔妃们准备了见面礼,嫔妃们也恭贺皇后大喜,送来的礼物。 之后就是皇子公主们的拜见。 皇宫中一共就四位皇子一位公主,实在不算多。 尤其是萧成祁在姜无忧本体去世后,就没有再宠幸嫔妃,就算是年前的选秀,一概都是没有宠幸过的嫔妃。 这些嫔妃们位份都低,不敢造次,她们原本还很心酸,想到进宫竟然真的没有宠幸,心中又是哀戚又是酸楚,没想到来了个继后,仍然是不受皇上待见的,她们心里一下就平衡了。 皇子公主们拜见之后,嫔妃们就带着人离开了。 贵妃没在姜无忧这里讨着好,自然不肯离去,哪知道姜无忧直接把她们当透明人,送走贤妃等人后回到寝殿竟然又睡下了。 贤妃气急败坏,简直想一把火把这凤极宫烧了。 果然住凤极宫的都没什么好人! - 午膳时,小金子一脸生气地来向姜无忧回话,“娘娘,御膳房那边说,娘娘新婚大喜,昨日宫中开支过度,今日午膳人手不够,请娘娘多等半个时辰。” 姜无忧笑了。 这不是贵妃授意的,还能是谁? “小金子,你去告诉御膳房,半刻钟之内膳食送不到凤极宫,我就去皇上面前说道说道,新后入宫乃是早就定下来的大事,一应开支预算是早就准备好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倒向看看是御膳房办事不力,连皇后的膳食都伺候不好,还是贵妃御下不严。让他们好,不管这事是什么原因,后果都是谁来担着。” 姜无忧喝了一杯茶。 软弱,只会助长他人的气势。 她不是进宫选秀的秀女,还有选择党派的余地。 如今坐在这后位之上,是注定要和贵妃对立的。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小金子就带着御膳房的人来了,为皇后布上了三十六道膳食,样样精美可口。 御膳房管事前来告罪,姜无忧不仅没有怪罪,反而赏了银子下去,让御膳房知道自己的态度。 小金子小银子送走御膳房管事之后,知雪面露为难道:“小姐,我们不是在姜家了,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挥霍。” 高情商:没银子挥霍。 低情商:我们没钱。 姜无忧:“……” 第140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42 在这宫中行走,没有银子那是万万不行的,更何况她还是皇后,出身本就不高,没有银子傍身,到处都是可被人诟病的。 掌宫权还在贵妃手中,以后要想掌宫权,接管六宫事务,和各个殿中的管事打交道,若是没有赏钱,这些老奸巨猾的管事们怎么会尽心尽力。 当务之急不是贵妃,也不是皇上的宠爱,而是得给自己弄点银子。 姜无忧想了想,现在只有雕版印刷,没有活字印刷,不如搞个这个。 说干就干。 现在姜无忧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小金子在外的表兄开了一家活字印刷馆,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反响不错。 再加上买的都是一些签了死契的下人,对于活字印刷的技术看惯得很严实。 想来应该也能盈利一段时间的。 又半个月后,姜无忧开始有丰厚的进账,活字印刷也已经传遍大江南北。 姜无忧让金子表兄与姜氏商行合作,利润三七粉,把中华印刷馆开遍大江南北,让晟朝的学子不再为买书而发愁。 活字印刷书对民间的影响极大。 一本数万字的书籍,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印刷好定成册了,这简直是天下学子的福音。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萧成祁的耳中,萧成祁暗中派人出去查探。 从活字印刷馆买回了一摞的书籍和印刷的告示。 看到那一摞的告示,冯进解释道:“这是最近一个月朝廷发布的三则告示,都是从这个中华印刷馆里印刷的。一模一样的五百份,连一个时辰都没到,全部都印刷出来了,这个速度简直叹为观止。” 萧成祁比对了一下告示,纷纷一模一样,若说是人抄写的,那根本不可能。 只是这字体,萧成祁看得十分眼熟,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他随手拿过一旁的《大凉风物集》递给冯进,这是姜无忧在太极殿中翻阅最多的书本,闲来无事的时候,姜无忧也会在上面写写画画。 “你看看印刷字体,是不是和无忧的有些像。” 冯进身子一僵,虽然不知道萧成祁何出此言,却还是认真比对了一下。 越是比对,他心中越是惊讶,全身微微颤抖起来,“陛下……奴才不通书法啊!” 萧成祁面色阴沉,“去找太傅和礼部侍郎过来,再派人去查清楚这个中华印刷馆到底是什么人办的。” 冯进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心中涌现出一股荒唐的感觉。 此刻姜无忧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掉马,她看着在御花园中遇到的太子,眉头微蹙起来。 “见过娘娘”太子扬起一抹笑意,如果忽视掉他眼底的阴郁,姜无忧就真的以为这是一个好孩子了。 四下无人,姜无忧也懒得装了,坐在凉亭之中,讥讽了一句:“太子殿下改口还真是快啊。” 嫔妃皇子们见礼那日,几位皇子都喊她皇后娘娘,没有认她这个母后的意思。 姜无忧也就受不了自己有十六岁的儿子,不叫就不叫。 他都没打算计较,还是太子训斥了其他几人,逼得其他几人都叫了姜无忧一句母后。 如今又变成了娘娘。 太子坐在了姜无忧旁白,似笑非笑,“没有改口这一说,我的娘亲就是皇后,不过你……” 太子眼眸微眯,“娘娘看上去不急不躁,甚至这一个月连父皇一面都没见过?” 姜无忧不知道萧成祁怎么想的,在她死后仿佛遵守了对她的诺言一样,只宠幸她一人。 六年前到今天,没有宠幸过一个嫔妃,自然更不会找她这个继后了。 姜无忧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见萧成祁,她只要能吃喝不愁就行了。 有知雪知意她们在,凤极宫铁桶一个,贵妃三次送脏东西都没能进来。 反而被姜无忧悄无声息放了回去,反将了一军。 现在恐怕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对自己出手了。 “太子可知道,中年男人的三大喜事?” 太子皱眉,意思明显,我又没到中年我怎么知道。 姜无忧好心解释:“升官发财死妻子。” 太子:“……” 这个女人在说他父皇? 姜无忧又问道:“你知道中年女人的三大喜事是什么吗?” 太子举一反三:“升官发财死丈夫?” 姜无忧摇头:“有钱有闲有奶狗。” 太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仅仅是养个宠物? 似乎看出了太子的疑惑,姜无忧解释道:“奶狗,你可以理解为青楼的小倌,脾气好的叫奶狗,凶一点的叫狼狗。” 太子猛然起身,涨红了脸:“你……你还去过青楼?你好歹……也是清流人家的女儿!” 姜无忧脸上都是促狭的笑意,是戏弄别人成功之后的得意。 “太子殿下,我说的可是中年女人,毕竟我现在也才二十一岁呢。” 太子:“……” 望着太子狼狈出逃的背影,姜无忧心情更加畅快了。 臭小孩,天天装疯批干嘛呢。 姜无忧也就畅快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她回到凤极宫,就看到了她那个隐形的丈夫。 姜无忧:“……” 萧成祁坐在凤极宫的主位之上,绛紫色的金边龙袍威武霸气,沉沉看向她的眸子让姜无忧背后升起一层凉意。 “参加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封后大典那日,姜无忧还来不及看萧成祁,萧成祁就已经离开,今日一见,他身上那股帝王的气势更足,只是一个眼神都有些让她招架不住。 “皇后免礼。”萧成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声音更加低沉,也更符合他如今的形象。 褪去了青年意气,身上的气质完全沉淀了下来,时间仿佛没有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什么痕迹,眉眼疏朗俊美,眼睛漆黑如墨,鼻梁高挺的线条让人心动不已。 姜无忧恍惚间想起一句话:心动过的人再见面还是会让你心动。 果然如此,现在萧成祁还是让她心跳加速。 姜无忧见他迟迟不表态,说出为什么过来,便也不客气,做到了下首的位置上。 沉默中又带着一丝让萧成祁觉得熟悉的随意。 她就好像知道自己不会对她做什么一样。 抑或是很自信,不管他要做什么,她都能够奉陪。 “听闻中华印刷馆是你创办的?”萧成祁如墨一般的眸子紧紧锁定她,仿佛要将她看穿,让她无所遁形。 早知道萧成祁会查到,姜无忧也没有隐瞒:“是嫔妾……是臣妾创办的。” “呵。” 萧成祁听到她开口,忽然掩面嗤笑一声。 原本心中只有八层的猜测,她这一句嫔妾,就像是直接给萧成祁答案一样。 无忧,原来你真的回来了。 可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第140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42 在这宫中行走,没有银子那是万万不行的,更何况她还是皇后,出身本就不高,没有银子傍身,到处都是可被人诟病的。 掌宫权还在贵妃手中,以后要想掌宫权,接管六宫事务,和各个殿中的管事打交道,若是没有赏钱,这些老奸巨猾的管事们怎么会尽心尽力。 当务之急不是贵妃,也不是皇上的宠爱,而是得给自己弄点银子。 姜无忧想了想,现在只有雕版印刷,没有活字印刷,不如搞个这个。 说干就干。 现在姜无忧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小金子在外的表兄开了一家活字印刷馆,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反响不错。 再加上买的都是一些签了死契的下人,对于活字印刷的技术看惯得很严实。 想来应该也能盈利一段时间的。 又半个月后,姜无忧开始有丰厚的进账,活字印刷也已经传遍大江南北。 姜无忧让金子表兄与姜氏商行合作,利润三七粉,把中华印刷馆开遍大江南北,让晟朝的学子不再为买书而发愁。 活字印刷书对民间的影响极大。 一本数万字的书籍,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印刷好定成册了,这简直是天下学子的福音。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萧成祁的耳中,萧成祁暗中派人出去查探。 从活字印刷馆买回了一摞的书籍和印刷的告示。 看到那一摞的告示,冯进解释道:“这是最近一个月朝廷发布的三则告示,都是从这个中华印刷馆里印刷的。一模一样的五百份,连一个时辰都没到,全部都印刷出来了,这个速度简直叹为观止。” 萧成祁比对了一下告示,纷纷一模一样,若说是人抄写的,那根本不可能。 只是这字体,萧成祁看得十分眼熟,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他随手拿过一旁的《大凉风物集》递给冯进,这是姜无忧在太极殿中翻阅最多的书本,闲来无事的时候,姜无忧也会在上面写写画画。 “你看看印刷字体,是不是和无忧的有些像。” 冯进身子一僵,虽然不知道萧成祁何出此言,却还是认真比对了一下。 越是比对,他心中越是惊讶,全身微微颤抖起来,“陛下……奴才不通书法啊!” 萧成祁面色阴沉,“去找太傅和礼部侍郎过来,再派人去查清楚这个中华印刷馆到底是什么人办的。” 冯进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心中涌现出一股荒唐的感觉。 此刻姜无忧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掉马,她看着在御花园中遇到的太子,眉头微蹙起来。 “见过娘娘”太子扬起一抹笑意,如果忽视掉他眼底的阴郁,姜无忧就真的以为这是一个好孩子了。 四下无人,姜无忧也懒得装了,坐在凉亭之中,讥讽了一句:“太子殿下改口还真是快啊。” 嫔妃皇子们见礼那日,几位皇子都喊她皇后娘娘,没有认她这个母后的意思。 姜无忧也就受不了自己有十六岁的儿子,不叫就不叫。 他都没打算计较,还是太子训斥了其他几人,逼得其他几人都叫了姜无忧一句母后。 如今又变成了娘娘。 太子坐在了姜无忧旁白,似笑非笑,“没有改口这一说,我的娘亲就是皇后,不过你……” 太子眼眸微眯,“娘娘看上去不急不躁,甚至这一个月连父皇一面都没见过?” 姜无忧不知道萧成祁怎么想的,在她死后仿佛遵守了对她的诺言一样,只宠幸她一人。 六年前到今天,没有宠幸过一个嫔妃,自然更不会找她这个继后了。 姜无忧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见萧成祁,她只要能吃喝不愁就行了。 有知雪知意她们在,凤极宫铁桶一个,贵妃三次送脏东西都没能进来。 反而被姜无忧悄无声息放了回去,反将了一军。 现在恐怕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对自己出手了。 “太子可知道,中年男人的三大喜事?” 太子皱眉,意思明显,我又没到中年我怎么知道。 姜无忧好心解释:“升官发财死妻子。” 太子:“……” 这个女人在说他父皇? 姜无忧又问道:“你知道中年女人的三大喜事是什么吗?” 太子举一反三:“升官发财死丈夫?” 姜无忧摇头:“有钱有闲有奶狗。” 太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仅仅是养个宠物? 似乎看出了太子的疑惑,姜无忧解释道:“奶狗,你可以理解为青楼的小倌,脾气好的叫奶狗,凶一点的叫狼狗。” 太子猛然起身,涨红了脸:“你……你还去过青楼?你好歹……也是清流人家的女儿!” 姜无忧脸上都是促狭的笑意,是戏弄别人成功之后的得意。 “太子殿下,我说的可是中年女人,毕竟我现在也才二十一岁呢。” 太子:“……” 望着太子狼狈出逃的背影,姜无忧心情更加畅快了。 臭小孩,天天装疯批干嘛呢。 姜无忧也就畅快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她回到凤极宫,就看到了她那个隐形的丈夫。 姜无忧:“……” 萧成祁坐在凤极宫的主位之上,绛紫色的金边龙袍威武霸气,沉沉看向她的眸子让姜无忧背后升起一层凉意。 “参加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封后大典那日,姜无忧还来不及看萧成祁,萧成祁就已经离开,今日一见,他身上那股帝王的气势更足,只是一个眼神都有些让她招架不住。 “皇后免礼。”萧成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声音更加低沉,也更符合他如今的形象。 褪去了青年意气,身上的气质完全沉淀了下来,时间仿佛没有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什么痕迹,眉眼疏朗俊美,眼睛漆黑如墨,鼻梁高挺的线条让人心动不已。 姜无忧恍惚间想起一句话:心动过的人再见面还是会让你心动。 果然如此,现在萧成祁还是让她心跳加速。 姜无忧见他迟迟不表态,说出为什么过来,便也不客气,做到了下首的位置上。 沉默中又带着一丝让萧成祁觉得熟悉的随意。 她就好像知道自己不会对她做什么一样。 抑或是很自信,不管他要做什么,她都能够奉陪。 “听闻中华印刷馆是你创办的?”萧成祁如墨一般的眸子紧紧锁定她,仿佛要将她看穿,让她无所遁形。 早知道萧成祁会查到,姜无忧也没有隐瞒:“是嫔妾……是臣妾创办的。” “呵。” 萧成祁听到她开口,忽然掩面嗤笑一声。 原本心中只有八层的猜测,她这一句嫔妾,就像是直接给萧成祁答案一样。 无忧,原来你真的回来了。 可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第141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43 “这本书,你看着熟悉么?”萧成祁将那本《大凉风物集》丢给姜无忧。 姜无忧接过书翻了一下,没看出有什么奇怪,当她多次看到自己在旁边写的小字,忽然想到活字印书的雕刻,是她写的字。 一个人,年纪可以改变,样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气味也可以变,唯独习惯变不了。 比如她写字的笔锋和字形。 姜无忧猛然抬头,看向萧成祁,只见那个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帝王,此刻眼睛里面都是悲痛和深情。 萧成祁喉头哽咽:“无忧,是你回来了么?” 他眼中的深情好似一汪深海,想要将她沉溺在其中。 她本来也没想着否认,知雪和知意能认出来,萧成祁肯定也能认出来。 只是看萧成祁这个频率还以为会很久呢,没想到在活字印刷上面暴露了。 姜无忧吸了一口气,露出淡淡的有几分温婉的笑容,“陛下,我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萧成祁猛然起身一把将她抱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姜无忧被他勒得疼,原本心头还有些感动,就在这疼痛中消散。 “疼疼疼……陛下你松开我……松开……萧成祁你松开!”姜无忧挣扎着给了萧成祁一脚,也许真有些痛了,萧成祁松开她,眸子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会疼的,这不是梦,你真的回来了!”萧成祁漆黑的眸子忽然落下两地晶莹。 姜无忧安抚:“我真的回来了,还是你的皇后呢。” 萧成祁再次把人抱在怀里,头埋在姜无忧的颈间,声音闷闷的:“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六年了。” 这次萧成祁掌握了力道,抱着姜无忧只有无尽的思念和眷恋。 姜无忧听着这话,忽然就不想挣扎了,回抱住萧成祁:“陛下,我可是为你胸口中了一箭呢。” 萧成祁抱着姜无忧的手臂一僵,默默收紧了力气。 姜无忧惊呼一声:“陛下,不能恩将仇报!” 萧成祁:“……” 萧成祁放开她,眼中情绪复杂,看着怀中人嫣红的小脸,和六年前那场清丽无双的面容重合。 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噙住那饱满的双唇,含糊道:“无忧,我将命都赔给你好不好。” …… 陛下进了凤极宫,一夜叫了五次的水,直到天明上朝才离开。 下朝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正巧碰上过来的贵妃和贾妃。 萧成祁自然知道贵妃和姜无忧的矛盾。 他冷睨了一眼贵妃,帝王威势下,贵妃脊背生寒,双膝跪地:“参见皇上……” “够了……”萧成祁打断贵妃的话,冷漠下旨:“贵妃不敬皇后,禁足一个月,贾妃挑唆贵妃,指使御膳房克扣后宫膳食,将为二品嫔位,禁足一年,五皇子交给静修仪抚养,都回去。” 说完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这两人,急匆匆进了凤极宫,留下二妃几乎瘫软在凤极宫前。 贵妃不敢相信,为什么萧成祁就这样,她只觉得荒唐。 贾嫔除了惊诧还有怨毒,望着凤极宫深处,眸中狠戾几乎化为实质。 - 姜无忧还在睡着,迷糊中萧成祁离开,迷糊中萧成祁又回来了,从背后抱着她像个老头子一样,絮絮叨叨说这话: “无忧,对不起,当年没能救下你。” “对不起,当年我,还是要顾全大局,去他妈的大局,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我是侥幸的,我想着你一定会没事的,我想着太医去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你会彻底离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 “那些刺客,是凉国和吐蕃旧部,凉国让雪山公主进宫为的是凉国通商,晟朝再次让利,可雪山公主没有完成任务,于是她们组织了这次刺杀。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朕都杀了,朕本想将雪山公主凌迟,可是想到要给你积德积福,就赏了她车裂,凉国皇室完全被清洗了一遍。朕一个都没放过!” “无忧,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我有多想你,在太极殿的时候,总会想到在太极殿走走停停或看书或陪着我的样子。” “临极轩的陈设一点没变,想你的时候,我就去那里坐一坐,可这么都见不到你,也梦不到你。” “……” “……” 姜无忧太困了,她像是被人拆开重组,不不不,更像是被妖精吸干了阳气一样虚弱无力。 最后,萧成祁总结道:“无忧,现在天下安定,太子已经长大,真准备禅位给太子,我带你去北境好不好?” “六年前我就想带你私奔,可是太子尚未长成,天下重任尽在吾肩,我不能轻易离开。” “你要是不想去北境,那我们去江南?塞北?滇州?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拱着姜无忧,姜无忧被他拱烦了,翻身咬了萧成祁一口,口齿含糊,“让我睡觉,什么都好说。”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知雪和知意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来给姜无忧梳洗打扮。 姜无忧:“……” 皇后得宠的消息传遍了后宫,想来打听消息的人不少,可都被萧成祁早上那一出给震慑住。 谁能比贵妃还厉害,现在各宫嫔妃都是战战兢兢。 谁都不敢去皇上面前晃悠。 只有太子,他在萧成祁去了太极殿的时候来见姜无忧。 “你到底是谁!”太子甚至顾不上礼节,质问道。 父皇是知道印刷馆的事情后来找皇后的,可他不知道皇后和印刷馆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父皇破戒。 如果父皇一直宠幸皇后,那皇后会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太子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他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可是太子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他知道自己的错误之后一般都会在第一时间纠正错误。 比如…… 姜无忧看到他紧绷的身体,知道这个死小孩对自己起了杀心。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样一个多疑的太子登基之后,对百姓来说真的是好事么。 “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姜无忧开诚布公道,“二皇子已经封王,没过多久就到去封地了,没人可以动摇你的位置。” 太子仍旧浑身紧绷,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看来好好说不行了,姜无忧决定换个路子,“不会不会,不会有人害怕一个连毛都没影了的小孩?” 也许是从来没被人这么刺激过,太子仿佛炸了毛的猫,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面色涨红。 “你……”太子咬牙切齿,他怎么感觉这个女的有点克她,这说话的语气,和那个女人这么像。 那个女人—— 太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他喉头滚动,“你到底是谁。” 姜无忧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偏不告诉你。”谁让你还想杀我来着。 太子却觉得姜无忧是心虚,“你是她,对不对!” 第141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43 “这本书,你看着熟悉么?”萧成祁将那本《大凉风物集》丢给姜无忧。 姜无忧接过书翻了一下,没看出有什么奇怪,当她多次看到自己在旁边写的小字,忽然想到活字印书的雕刻,是她写的字。 一个人,年纪可以改变,样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气味也可以变,唯独习惯变不了。 比如她写字的笔锋和字形。 姜无忧猛然抬头,看向萧成祁,只见那个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帝王,此刻眼睛里面都是悲痛和深情。 萧成祁喉头哽咽:“无忧,是你回来了么?” 他眼中的深情好似一汪深海,想要将她沉溺在其中。 她本来也没想着否认,知雪和知意能认出来,萧成祁肯定也能认出来。 只是看萧成祁这个频率还以为会很久呢,没想到在活字印刷上面暴露了。 姜无忧吸了一口气,露出淡淡的有几分温婉的笑容,“陛下,我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萧成祁猛然起身一把将她抱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姜无忧被他勒得疼,原本心头还有些感动,就在这疼痛中消散。 “疼疼疼……陛下你松开我……松开……萧成祁你松开!”姜无忧挣扎着给了萧成祁一脚,也许真有些痛了,萧成祁松开她,眸子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会疼的,这不是梦,你真的回来了!”萧成祁漆黑的眸子忽然落下两地晶莹。 姜无忧安抚:“我真的回来了,还是你的皇后呢。” 萧成祁再次把人抱在怀里,头埋在姜无忧的颈间,声音闷闷的:“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六年了。” 这次萧成祁掌握了力道,抱着姜无忧只有无尽的思念和眷恋。 姜无忧听着这话,忽然就不想挣扎了,回抱住萧成祁:“陛下,我可是为你胸口中了一箭呢。” 萧成祁抱着姜无忧的手臂一僵,默默收紧了力气。 姜无忧惊呼一声:“陛下,不能恩将仇报!” 萧成祁:“……” 萧成祁放开她,眼中情绪复杂,看着怀中人嫣红的小脸,和六年前那场清丽无双的面容重合。 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噙住那饱满的双唇,含糊道:“无忧,我将命都赔给你好不好。” …… 陛下进了凤极宫,一夜叫了五次的水,直到天明上朝才离开。 下朝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正巧碰上过来的贵妃和贾妃。 萧成祁自然知道贵妃和姜无忧的矛盾。 他冷睨了一眼贵妃,帝王威势下,贵妃脊背生寒,双膝跪地:“参见皇上……” “够了……”萧成祁打断贵妃的话,冷漠下旨:“贵妃不敬皇后,禁足一个月,贾妃挑唆贵妃,指使御膳房克扣后宫膳食,将为二品嫔位,禁足一年,五皇子交给静修仪抚养,都回去。” 说完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这两人,急匆匆进了凤极宫,留下二妃几乎瘫软在凤极宫前。 贵妃不敢相信,为什么萧成祁就这样,她只觉得荒唐。 贾嫔除了惊诧还有怨毒,望着凤极宫深处,眸中狠戾几乎化为实质。 - 姜无忧还在睡着,迷糊中萧成祁离开,迷糊中萧成祁又回来了,从背后抱着她像个老头子一样,絮絮叨叨说这话: “无忧,对不起,当年没能救下你。” “对不起,当年我,还是要顾全大局,去他妈的大局,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我是侥幸的,我想着你一定会没事的,我想着太医去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你会彻底离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 “那些刺客,是凉国和吐蕃旧部,凉国让雪山公主进宫为的是凉国通商,晟朝再次让利,可雪山公主没有完成任务,于是她们组织了这次刺杀。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朕都杀了,朕本想将雪山公主凌迟,可是想到要给你积德积福,就赏了她车裂,凉国皇室完全被清洗了一遍。朕一个都没放过!” “无忧,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我有多想你,在太极殿的时候,总会想到在太极殿走走停停或看书或陪着我的样子。” “临极轩的陈设一点没变,想你的时候,我就去那里坐一坐,可这么都见不到你,也梦不到你。” “……” “……” 姜无忧太困了,她像是被人拆开重组,不不不,更像是被妖精吸干了阳气一样虚弱无力。 最后,萧成祁总结道:“无忧,现在天下安定,太子已经长大,真准备禅位给太子,我带你去北境好不好?” “六年前我就想带你私奔,可是太子尚未长成,天下重任尽在吾肩,我不能轻易离开。” “你要是不想去北境,那我们去江南?塞北?滇州?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拱着姜无忧,姜无忧被他拱烦了,翻身咬了萧成祁一口,口齿含糊,“让我睡觉,什么都好说。”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知雪和知意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来给姜无忧梳洗打扮。 姜无忧:“……” 皇后得宠的消息传遍了后宫,想来打听消息的人不少,可都被萧成祁早上那一出给震慑住。 谁能比贵妃还厉害,现在各宫嫔妃都是战战兢兢。 谁都不敢去皇上面前晃悠。 只有太子,他在萧成祁去了太极殿的时候来见姜无忧。 “你到底是谁!”太子甚至顾不上礼节,质问道。 父皇是知道印刷馆的事情后来找皇后的,可他不知道皇后和印刷馆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父皇破戒。 如果父皇一直宠幸皇后,那皇后会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太子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他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可是太子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他知道自己的错误之后一般都会在第一时间纠正错误。 比如…… 姜无忧看到他紧绷的身体,知道这个死小孩对自己起了杀心。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样一个多疑的太子登基之后,对百姓来说真的是好事么。 “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姜无忧开诚布公道,“二皇子已经封王,没过多久就到去封地了,没人可以动摇你的位置。” 太子仍旧浑身紧绷,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看来好好说不行了,姜无忧决定换个路子,“不会不会,不会有人害怕一个连毛都没影了的小孩?” 也许是从来没被人这么刺激过,太子仿佛炸了毛的猫,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面色涨红。 “你……”太子咬牙切齿,他怎么感觉这个女的有点克她,这说话的语气,和那个女人这么像。 那个女人—— 太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他喉头滚动,“你到底是谁。” 姜无忧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偏不告诉你。”谁让你还想杀我来着。 太子却觉得姜无忧是心虚,“你是她,对不对!” 第142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完) 萧成祁的动作很快,整个朝堂都动荡了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萧成祁刚登基的时候,几乎是刚有些一些苗头,萧成祁就将人按了回去。 他说要禅位,几乎是立刻行动了起来,直接让太子监国,紧接着就把二皇子发配到封地去。 去之前,萧成祁去看过贵妃。 姜无忧知道萧成祁一向是重情义的人,不管贵妃以前怎么样,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萧成祁还是问了她愿不愿意随着二皇子去封地。 萧成祁说得很笃定:“你不去,一定会后悔。” 也许是萧成祁给的压迫感十足,也许是贵妃那么多年也算是了解萧成祁。 她知道这是萧成祁帮她选择的,最好的路。 贵妃在经历三天的犹豫后,最终还是同意了。 去年新进宫的秀女们,按照萧成祁的意思,也是要放归出宫的,愿意回家的回家可以再嫁。 若是不愿意回家的,可以领一份银子出宫生活,或者就在宫中过日子。 姜无忧本以为这样的事情萧成祁就交给自己去做,毕竟也是担了皇后一职。 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萧成祁自己和她们谈的。 至于这一批秀女们的选择,姜无忧没有再管。 眼前这个更加有帝王气势的太子又来了。 上次他没在姜无忧这里得到答案,可是隐约能够猜出他父皇的心思。 最迟还有两个月,父皇准备禅位给他。 太子欣喜激动的同时,又觉得惶恐。 好像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抛弃他了一样,他已经没有了母亲,如今连父皇都要离开。 这个世界,是不是没人在乎他。 他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就好像六年前在靶场时那个女人说的话一样。 于是他又来了,明明没有什么证据,只是缥缈的感觉,他觉得这个皇后就是当年的那个女人。 “你还会回来吗?”太子忽然弱了气势,像一只斗败的流浪狗。 姜无忧道:“会的。” 这是个小疯子,萧成祁虽然禅位,可不代表他就真的能把天下百姓放到这个小疯子手里。 太子想了想,“我可以去找你们吗?” 姜无忧:“当然,你永远是你父皇的孩子。” 太子看着姜无忧的眼睛,姜无忧也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少有的脆弱还有不舍。 姜无忧看他这样,心中多少有些难受。 太子一生,父母恩情寥寥,手足情谊也无。 他…… 姜无忧想劝他往前看,以后他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 可忽然觉得,他童年的那段时光永远无法弥补。 姜无忧怜惜安慰道:“殿下,你很好的,你没有做错什么,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太子黑沉沉的眼睛只盯着她,一言不发,过了许久,转身离开了。 贵妃已经准备和二皇子去封地了。 姜无忧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听说有人跟她说了中年女人的三大幸事,贵妃好像就忽然想通了。 至于贤妃,萧成祁也已经给她安排好了退路。 太子即位后,尊萧成祁位太上皇,江扶忧为元辰皇太后,贤妃为敬敏皇太后,大公主为宜和长公主。 三皇子和五皇子成年后也会带着自己的母妃回到封地。 贾妃在知道贵妃准备离开后,心中更是不甘。 她没有儿子,只能老死在这皇宫中了。 她越想越不甘心,以生病忧思为由,请姜无忧过去看她。 姜无忧觉得贾氏可怜,也算是宫中的老人,过去安抚一番。 说话间,贾妃给她上了茶水,姜无忧没多想就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奇怪,当即吐了出来。 茶水吐到地上立即变黑,装病在床的贾氏留了后手,从枕头下掏出匕首就对姜无忧扎了过去。 还好知雪知意反应快,挡下这一击。 姜无忧连呸了几口口水,屏住呼吸找到干净的茶水漱口,却还是中毒了。 好在只是轻微中毒,太子催吐之后,姜无忧又烧了三天,毒素也就彻底解了。 姜无忧醒来之后,才知道贾妃已经赐死,成为一抹永远留在皇宫的幽魂了。 - 至和元年,太子登基,元顺帝禅位后带着皇太后移居顺德行宫。 而此时应该在顺德行宫的两人,正在一队准备出发去往大凉的商队当中。 萧成祁拿着那本快要被翻烂了的《大凉风物集》,“老婆,咱们第一站去香城,听说那里城主的女儿自生下来浑身带着异香,跳舞还能引来蝴蝶呢!” 好不容易脱离了那座困着他十几年的囚笼,萧成祁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乍一看上去和姜无忧当年进宫时没什么变化。 这看在姜无忧眼中,就像是萧成祁看到美女激动的模样。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把揪住萧成祁的耳朵,“怎么,看到香喷喷的女人你很激动吗?!” 萧成祁僵住,看着义愤填膺的姜无忧,默默举起书本:“老婆,是你要看的。” 白纸黑字旁边,鲜红的朱批:要和香香美女贴贴。 姜无忧:“……那也不行,我能看,你不能看!” 萧成祁觉得姜无忧本性暴露了,这段时间越来越喜怒无常,没办法,老婆是自己选的,再凶那也是自己老婆。 …… 姜无忧和萧成祁计划是在大凉先玩上两个月,等大凉快入冬了再去江南。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刚入大凉没多久姜无忧便开始嗜睡,脾气也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有一次看到屎壳郎推粪球,粪球散了哭了好半天。 说这个世界快要毁灭了。 萧成祁感觉不对,带着姜无忧去看了大夫,才知道姜无忧已经有孕快三个月。 萧成祁:“……” 姜无忧:“……” 这下不管姜无忧怎么哭,萧成祁还是把人带回了大晟。 最后在江南定居—— (完) 第142章 我人淡如菊,你们非逼我出手(完) 萧成祁的动作很快,整个朝堂都动荡了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萧成祁刚登基的时候,几乎是刚有些一些苗头,萧成祁就将人按了回去。 他说要禅位,几乎是立刻行动了起来,直接让太子监国,紧接着就把二皇子发配到封地去。 去之前,萧成祁去看过贵妃。 姜无忧知道萧成祁一向是重情义的人,不管贵妃以前怎么样,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萧成祁还是问了她愿不愿意随着二皇子去封地。 萧成祁说得很笃定:“你不去,一定会后悔。” 也许是萧成祁给的压迫感十足,也许是贵妃那么多年也算是了解萧成祁。 她知道这是萧成祁帮她选择的,最好的路。 贵妃在经历三天的犹豫后,最终还是同意了。 去年新进宫的秀女们,按照萧成祁的意思,也是要放归出宫的,愿意回家的回家可以再嫁。 若是不愿意回家的,可以领一份银子出宫生活,或者就在宫中过日子。 姜无忧本以为这样的事情萧成祁就交给自己去做,毕竟也是担了皇后一职。 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萧成祁自己和她们谈的。 至于这一批秀女们的选择,姜无忧没有再管。 眼前这个更加有帝王气势的太子又来了。 上次他没在姜无忧这里得到答案,可是隐约能够猜出他父皇的心思。 最迟还有两个月,父皇准备禅位给他。 太子欣喜激动的同时,又觉得惶恐。 好像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抛弃他了一样,他已经没有了母亲,如今连父皇都要离开。 这个世界,是不是没人在乎他。 他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就好像六年前在靶场时那个女人说的话一样。 于是他又来了,明明没有什么证据,只是缥缈的感觉,他觉得这个皇后就是当年的那个女人。 “你还会回来吗?”太子忽然弱了气势,像一只斗败的流浪狗。 姜无忧道:“会的。” 这是个小疯子,萧成祁虽然禅位,可不代表他就真的能把天下百姓放到这个小疯子手里。 太子想了想,“我可以去找你们吗?” 姜无忧:“当然,你永远是你父皇的孩子。” 太子看着姜无忧的眼睛,姜无忧也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少有的脆弱还有不舍。 姜无忧看他这样,心中多少有些难受。 太子一生,父母恩情寥寥,手足情谊也无。 他…… 姜无忧想劝他往前看,以后他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 可忽然觉得,他童年的那段时光永远无法弥补。 姜无忧怜惜安慰道:“殿下,你很好的,你没有做错什么,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太子黑沉沉的眼睛只盯着她,一言不发,过了许久,转身离开了。 贵妃已经准备和二皇子去封地了。 姜无忧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听说有人跟她说了中年女人的三大幸事,贵妃好像就忽然想通了。 至于贤妃,萧成祁也已经给她安排好了退路。 太子即位后,尊萧成祁位太上皇,江扶忧为元辰皇太后,贤妃为敬敏皇太后,大公主为宜和长公主。 三皇子和五皇子成年后也会带着自己的母妃回到封地。 贾妃在知道贵妃准备离开后,心中更是不甘。 她没有儿子,只能老死在这皇宫中了。 她越想越不甘心,以生病忧思为由,请姜无忧过去看她。 姜无忧觉得贾氏可怜,也算是宫中的老人,过去安抚一番。 说话间,贾妃给她上了茶水,姜无忧没多想就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奇怪,当即吐了出来。 茶水吐到地上立即变黑,装病在床的贾氏留了后手,从枕头下掏出匕首就对姜无忧扎了过去。 还好知雪知意反应快,挡下这一击。 姜无忧连呸了几口口水,屏住呼吸找到干净的茶水漱口,却还是中毒了。 好在只是轻微中毒,太子催吐之后,姜无忧又烧了三天,毒素也就彻底解了。 姜无忧醒来之后,才知道贾妃已经赐死,成为一抹永远留在皇宫的幽魂了。 - 至和元年,太子登基,元顺帝禅位后带着皇太后移居顺德行宫。 而此时应该在顺德行宫的两人,正在一队准备出发去往大凉的商队当中。 萧成祁拿着那本快要被翻烂了的《大凉风物集》,“老婆,咱们第一站去香城,听说那里城主的女儿自生下来浑身带着异香,跳舞还能引来蝴蝶呢!” 好不容易脱离了那座困着他十几年的囚笼,萧成祁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乍一看上去和姜无忧当年进宫时没什么变化。 这看在姜无忧眼中,就像是萧成祁看到美女激动的模样。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把揪住萧成祁的耳朵,“怎么,看到香喷喷的女人你很激动吗?!” 萧成祁僵住,看着义愤填膺的姜无忧,默默举起书本:“老婆,是你要看的。” 白纸黑字旁边,鲜红的朱批:要和香香美女贴贴。 姜无忧:“……那也不行,我能看,你不能看!” 萧成祁觉得姜无忧本性暴露了,这段时间越来越喜怒无常,没办法,老婆是自己选的,再凶那也是自己老婆。 …… 姜无忧和萧成祁计划是在大凉先玩上两个月,等大凉快入冬了再去江南。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刚入大凉没多久姜无忧便开始嗜睡,脾气也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有一次看到屎壳郎推粪球,粪球散了哭了好半天。 说这个世界快要毁灭了。 萧成祁感觉不对,带着姜无忧去看了大夫,才知道姜无忧已经有孕快三个月。 萧成祁:“……” 姜无忧:“……” 这下不管姜无忧怎么哭,萧成祁还是把人带回了大晟。 最后在江南定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