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畔往事》 第1章 悠闲的夏季 炎热的半晌午，暑期的乡村，夏日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洒在悠悠的水面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一群翩翩少年欢快地在河中央游泳嬉戏，他们只穿着裤头，矫健的身姿就像水中飞鱼，自由灵敏的在水里游来游去。 几个初游的孩子在岸边浅水区卖力地扑腾着水面，犹如笨拙的小鸭子，尽管身上脸上布满着水草和淤泥，仍然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笨拙的“小鸭子们”尽管十分的努力地扑腾着，却没有移动半点距离，你看看我，我看你，脸上的污泥，引起的嬉笑声和溅起的水花一同飞舞。 河中央的几个孩子在比赛，看谁在水里憋得时间最长，看谁能一口气游得最远。 身形矫健的萌萌一个猛子扎下去，正好游到了桥中央，回过头得意地看着身后的浩浩,兴奋地叫嚣道：“有本事追上俺啊。” 夏日的阳光照射在河面上，泛起了一片片金色的波光，与萌萌自信的眼神交相辉映。 “等着，俺来了。”浩浩瞪着大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萌萌追去。河水在他脚下激起了一朵朵水花。 萌萌和浩浩是村子里的两个小淘气，他们经常一起玩耍，什么都想比个高低。 萌萌始终保持领先，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浩浩也不甘示弱。 他俩比试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你追我赶，犹如两道闪电在水中穿梭，河里其他的小伙伴看到此景，也不断地呐喊助威，“浩浩，加油，超过他。” 浩浩趁其松懈，仍加快速度，眼看就要超过了萌萌，萌萌却赶紧使了阴招，朝对方脸上疯狂地推水，试图让其减速。 但此行为并没有阻止浩浩，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浩浩憋气更加努力，速度这下超过了萌萌。 萌萌不服气，随即从脚下抓起一把泥巴草，瞄准浩浩身上迅速扔出去。 在浩浩抬头露出水面的一瞬间， 这块泥巴草正好扔到了他的眼睛上。浩浩痛得捂住眼睛，难受地嗷嗷叫，萌萌见状，暗自窃喜，继续叫嚣道：“谁让你炫耀，让你厉害的！” “眼睛痛死了，不跟你玩了，以后玩不起就别玩。”浩浩生气地说道。 看着浩浩红红的眼睛，萌萌知道自己闯祸了，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过分了，忙游到跟前想要道歉，浩浩转过身仍不想搭理他，愤懑地说道：“烦人，别跟俺说话，以后再这样，就不要玩了。” 站在岸边地萌萌妈早看到了这一幕，立马扯着嗓子喊道：“萌萌，给俺上来，又惹事了是不是？哪天不惹点事，是不是不得劲。” 妈妈矮矮胖胖，叉着腰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萌萌知道理亏，灰溜溜地上岸，赤着脚，被妈妈用小棍子在屁股上抽了几下，萌萌赶忙捂着屁股疼得跳起来。 随后妈妈提着他的耳朵就往家的方向走，萌萌边走边嘟囔着：“哎呀，妈，给点面子，好多人看着呢！” 浩浩看到狼狈不堪的萌萌，马上乐了，眼睛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对着他一个劲地做鬼脸。 “你要啥面子，出门就惹事，还是搁家待着好。”妈妈呵斥道。 “哎呀，俺们本来就是打闹玩，想扔他身上的，没想到扔脸上了。”萌萌委屈地说道。 “你以后做啥事想想后果，把人家眼睛搞瞎了，咱倾家荡产赔不起。” 萌萌听着妈妈的唠叨，嘴上一个劲地答应着，心里只想着河里的伙伴们。 趁妈妈遇到熟人聊天的时机，萌萌赶紧转身往回跑，刺溜又穿进了河里。两个孩子早已忘记刚才的不快，又要继续比试着，妈妈无奈的向婶子诉苦着：“俺这小孩一点也不省心，心野得很，早晚得吃亏。” “小孩皮点好，尤其男孩子，萌萌聪明的很，以后能有大出息。” 妈妈撇撇嘴说道：“啥大出息，天天气俺，就算有大出息，气死俺也没那福气看到了。” “你看这话讲的来，俺要有你这儿子，俺睡觉都笑醒。”边说笑着边拍拍萌萌妈的肩膀。 也就是在外人面前，萌萌妈故意贬低着孩子，内心还是美滋滋的，毕竟萌萌也是家里的男娃，是家里的香火。 “浩浩，小心点，你旁边有条蛇。”小喜扯大声音提醒着。 “哪里？蛇在哪里？”萌萌作出英雄救美的架势，迅速上前徒手抓住蛇的要害位置，高高的举起手，狠狠的往岸上甩，自豪地说道：“浩浩，俺可救你命哦，要是不给你抓住，你今天就死翘翘了，我这也算将功补过了，你还赚了呢。” “呸，你不抓我自己也敢抓，就你厉害。”两个孩子又开始拌起嘴来。 那条蛇犹如一道闪电飞射而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桥边几个坐在地上闲聊的女人面前。其中一个女人被这突然出现的“飞行物”吓得失声尖叫：“哎呦妈，吓死俺了！” 其他女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纷纷惊慌失措地问道：“啥东西呀？” 当她们看清楚眼前的物体时，更是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妈呀，是蛇啊！”有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喊。 紧接着，这几个女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试图驱散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蛇可是好东西。”一男人马上上前逮走了，随后用小刀划破了蛇肚，取出蛇胆，直接吞了下去，把蛇又扔到了地头的芦苇里，满足地说道：“这个对眼睛好。” 岸上的小树林里，一些孩子正在全神贯注地捉知了，他们一个个手拿长杆，顶部用铁条缝制个套子，一旦发现目标，便小心翼翼地靠上前，迅速出手，将知了收入囊中，很快袋子里密密麻麻地装了很多知了，除此之外还有蝴蝶、飞虫，他们比划着看谁袋子里的飞虫最多。 两个小男孩半蹲在地上，在拍火柴盒，他们各自拿出几张火柴盒，手头剪刀布，轮到谁，谁就用手去拍，谁能把放置地上的火柴盒拍翻就算赢，翻过几张算几张，可以统统拿走，一阵阵惋惜声、一阵阵欢叫声，此起彼伏。 “我的这张火柴盒最漂亮了，被你赢走了。” “我的刚才一张还是彩色的呢，你的还是黑白的呢。” 两个孩子争论着，这些火柴盒基本都是家里烧火做饭用完的空壳，家里的孩子再把空盒的正反面剪下来作为玩具，而且乐此不疲。 在桥头的一块水泥平地上，两个孩子各自拿着一扎用纸叠成的正方形方块，两面用不同的颜色做了标记，玩法跟火柴盒差不多，只是这个是要用自己的方块拍打对方的，对方的方块被击翻，就算自己赢，一个小男孩手里的方块输完了，仍不甘心，“我还要继续玩，我要去找纸。” “俺去查茅厕去！”说完，小男孩快速地朝村头的茅厕跑去。 村庄里，各家茅厕中常常存放着废旧纸张，村民们舍不得购买市面上柔软的厕纸，于是将家中无用的旧书撕开当作厕纸使用。使用前，还会用手反复揉捏，直至变得柔软。 几个孩子欢快地比赛推着铁环，如飞燕般在树荫下灵活穿梭。铁环迅速滚动，发出“哗啷哗啷”的悦耳声响。他们你追我赶，速度越来越快，铁环滚过树林，沿着小路，奔向地头。随着铁环渐行渐远，声音也渐渐减弱。然而，孩子们的欢笑声却依然在耳边回荡。 一个女孩灵巧的小手拨弄着另一个女孩的头发，不一会儿，小辫子便扎好了，粉色头花点缀其间，女孩兴奋得像只小兔子，又蹦又跳。头花不仅装饰了她们的容貌，更让孩子们充满自信。 村头小卖部外，两三个岁的孩子，手中握着五光十色的汽水，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他们的胸前大口袋鼓鼓囊囊，装满了瓜子和“唐僧肉”。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走路还不太稳当，一个踉跄，摔了个大跟头，磕掉了一颗大门牙。旁人看了，既心疼又好笑。在村子里，孩子们掉门牙是常事，没有谁是专门拔牙的，大多是摔倒磕掉的，要么就是自己舔着舔着，就掉了出来。 树荫的另一角，几个小女孩手持歌词手抄本，上面贴满了明星的照片。郭富城、周慧敏、刘德华……照片旁，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写着一排排歌词。她们翻看着手抄本，欢快地唱着。 而雯雯和晓丽则提着篮子，长竿上绑着铁钩，在树下采摘洋槐花。树上的晓燕已经坐好，她虽然喜欢爬树，但洋槐树的皮毛粗糙，蹭在皮肤上可不太舒服，她不禁抱怨：“这树太扎屁股了！” “你小心点，要么下来。”雯雯、晓丽关心着。 “没事的，一起弄快。” 她们小心翼翼摘取着，不一会就摘了满满一篮子，“里面好多蚂蚁。” “没事的，等下拿到院子里晾凉，蚂蚁就跑走了。”洋槐树上确实蚂蚁多。村民都习以为常。 洋槐花可是村民经常吃的一道菜，洗净后与鸡蛋一起翻炒，成为村民们夏季非常喜爱的一道菜，村民们比较节俭，喜欢就地取材，甚至夏天吃剩的西瓜皮，也可以挑出来，作为食材，所以各户人家也没有太大的消费。 一些大人们把凉席铺在大树下，悠闲地摇着扇子，分享着家里的琐事、婆媳关系，伴着树丛中一阵阵微风拂面，悠然地享受着夏日的惬意。 还有一群人并排地围坐在桥头的两端，谈论着今年的收成，家里的手艺，也谈论着最近热播的电视剧，水浒传、西游记、国家新闻。侃侃畅谈，不知疲倦。 伴随着下乡商贩洪亮的叫卖声和卡车的汽笛声，很多村民围了上去，车上拉着西瓜、西红柿、洋葱、马铃薯一些应季的果蔬，这些正是村民们日常必备的食材，虽然家家有地，但基本用来种粮食，只种有少量的果蔬，大部分还是靠外部供应。嘴馋的孩子们催着自己的爸妈赶紧买一些。 村民们询问着今天的物价，说是花钱买，但基本都是用粮食来换取。 “今个小麦咋换的？” “一斤小麦三斤西瓜。”“一斤小麦两斤西红柿。” “贵了，前天下乡来的，一斤小麦还三斤西红柿呢。” “对的，对的。”众人纷纷应和着。 “你们人多，就欺负俺外地的，好，给你们三斤。” 这种讨价还价也是村里的常态，商贩也深知村民的交易习惯，下乡出价是本来就是留好了还价的空间。 满足村民还价的心理，自己也不吃亏，村民也觉得占了便宜，大家都一团和气。 商贩不停地吆喝着，以便吸引更多的村民，只有越多的人上前，嘈杂的声音和气氛才会带动犹豫不决的村民快速行动。 商贩快速并热情地接过已经准备好的小麦，用称确认下重量，一一将换取的瓜果递给村民，换取的瓜果太重，很多孩子也被父母叫过来帮忙，萌萌、浩浩抱着大大的西瓜，摇摇晃晃的走在大人的后面。 很快一车果蔬被换完了。 “留下吃饭？”一热情的村民客套着。 “俺不了，俺也要赶回家吃饭喽。”商贩愉快地说着。 在这个村子里，看不到城市的喧嚣，也感受不到繁华的浮躁，乍一望去，只有淳朴的村民，和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第2章 小喜之死 到了正中午，太阳高悬上空，如一轮燃烧的火球，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铺满着大地。外面的温度如火炉一般，炙热的空气让人仿佛置身于蒸笼之中。还在外面闲聊的村民们，感受到了这股热浪的袭击，蝉鸣声在热浪中变得更加刺耳，仿佛在抱怨着这炎热的天气。 村民们的谈话声渐渐变得稀少， 他们的额头渗出汗珠，衣服也被浸湿。他们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纷纷起身陆陆续续要回家准备午饭了，临走前不忘对自己的孩子说：“俺先回去了，你不要玩了，一会儿就回家啊。” 尤其是一群还在河里游泳的孩子，家长反复提醒着快点上来，中午没有大人在，不安全，甚至说，正中午是河鬼出没的时候，专门在水里拽孩子的腿。 河里的小喜，露出黑黝黝的脑袋，向岸上的妈妈做着可爱的表情，古灵精怪的模样，“知道啦。”说完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雯雯、晓丽、晓燕此时也将摘到的洋槐花洗干净，放在院子里晾晒了。 妈妈一到家，雯雯就自觉地坐在灶台旁，小小年纪，熟练地往锅洞里添柴生火，手持炉钩，弟弟则在旁边不停地递柴火。 晓丽在门口压水井边，卖力地压水，一下、两下、三下……一小桶水装满了，一步步向厨房提去，屏住气，圆圆的脸蛋绷得红彤彤的。 晓燕则在厨房门口蹲着，小小的身躯，哼着小调，熟练地搓洗着盆里的马铃薯…… 雯雯妈娴熟地削着西瓜皮，弟弟好奇地问着：“这个干啥用呀？” “炒菜吃啊？”雯雯说道。 “这个也能吃的吗？”弟弟疑惑着。 “这都是俺选的一些厚的西瓜皮，把最外层一圈削去，切成这样，配几个青色的大番茄，炒出来酸酸甜甜的，你们肯定喜欢吃的”。妈妈解释着。 夏天的厨房真是热，雯雯隔几分钟就要跑出来吹吹风扇，脸上、身上全是汗，通红的脸被厨屋里的烟火味呛得咳个不停。 很快，从各家房子上方矗立的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饭菜的香味，逐渐弥漫在整个村庄。 雯雯在电风扇旁吃着饼子，面前摆放着一盘海带炒肉片，还有一盘西瓜皮炒青番茄。 “西瓜皮这样好好吃。”弟弟满意地说道。 辣椒炒鸡蛋原本是饭桌上备受欢迎的一道菜，只因雯雯、和弟弟长期吃辣，妈妈总是挑选超辣的那种，两个孩子嘴角上火起了泡。村里的其他家基本也能吃辣，也是要挑选摊子上最辣的青椒才过瘾，放眼望去，村里的许多小孩子，都出现了烂嘴角。 弟弟边吃边不停地挠着脖子，太热了，脖子、额头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痱子，即使风扇最大挡开着，汗水依然止不住顺着额头、脖子流淌，流过痱子的地方，顿时感觉奇痒无比，“痒死了，痒死了。”弟弟嘟囔着。 “俺来给你扇扇。”雯雯随即找来扇子，不停地对着弟弟摇着扇子，” “俺不用你扇，痒一会就好了。”弟弟很懂事，也很心疼姐姐，实在痒得受不了，跑到门口就用湿毛巾往脖子上擦。 “就你事多，别用毛巾擦，没有用的。”妈妈貌似不耐烦，随即进里屋拿来痱子粉往弟弟脖子的前后、额头上方拍去。 屋外陆陆续续传来家长呼喊小孩回家吃饭的声音，也有孩子呼喊爸爸、爷爷的声音，他们拖长着声音呼喊着。 “小喜，回来吃饭了。” “俺爸，回家吃饭了。” “俺爷，快回家吃饭！” 村庄里，没有手机及其他通讯设备，各家找人都是扯着嗓子村头喊到村尾，边走边喊，村民习以为常。 差不多二三十分钟过去，雯雯吃完饭，和弟弟躺在凉席小床上，他们一边吹着风扇，一边又用纸张叠成的扇子手里欢快地摇着。 “小喜咋还没回家吃饭？”弟弟奇怪地问着。 “是啊，好早就听她妈喊他吃饭了。”雯雯也觉得情况异常。很早就听到小喜妈还有他奶奶就出来叫了，咋过去这么久了，还在外面找他。” 雯雯平时跟小喜玩得比较好，经常一起摘桑葚，小喜很善良，每次家里炒鸡肉，总是盛出一碗端出来，到雯雯他们跟前看似炫耀，实则分享着，几个孩子闪烁着恶狼般的眼神，把手伸到碗里，碗里瞬间空了，意犹未尽的孩子们吮吸着指头。 总能听到，小喜回家被他妈责骂的声音，“胳膊往外拐，人家都是外面的东西往家拿，你是家里的东西往外送，可是傻？一年吃不了几回肉。” 小喜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喜庆的脸上乐呵着、傻笑着。 “这兔崽子能跑哪去呢，急死人了。”小喜妈焦急地说着，嘴里还时不时冒出来，“看找到不打断你的腿。” “恁长时间了，能去哪呢？”小喜奶满脸的恐慌说道。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村里人也陆陆续续加入进来，雯雯、晓丽、萌萌他们也跑出来，呼喊着小喜的名字，“小喜，你妈找你。” 时间大概又过去了一、两小时，这时的天色也突然变暗了，要是往常，大家也不会在意，这里的夏天，原本上一秒艳阳高照，下一分钟可能就突然来场大雨。 昏沉的乌云笼罩着天空，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黑压压的乌云感觉越来越低，随时可能有场倾盆大雨，让人顿感不安。 大家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的安慰，“孩子估计闹着玩，躲哪里去了。”“是不是骂过他？”“有没有跑到三奶奶家？”三奶奶是隔壁村庄的亲戚，村与村距离很近。 一一排除后，不祥的预感让村民感觉事情的严重性。也叫好中午最后一起玩的孩子，“我们当时游泳完，就一起上岸了，然后都回家了呀。” 也有人冒出来说，“会不会是被进村的商贩带走了？” 此刻没有比小喜妈、小喜奶更为难熬更为无助的了，小喜的爸爸常年在外打工，还不知道此事，小喜的妈妈脸色有点发黑，喘着粗气。大家一直劝说小喜的妈妈报警，场面顿时吵吵嚷嚷，大家你一嘴我一舌的， “真有可能是被那卡车带跑了。” “这个商贩以前没见过，第一次进村的，保不准打着卖西瓜，来拐小孩的。” “怪不得那个男的看上去好像贼眉鼠眼的，不像啥好人。” “咱以后得注意，以后有陌生的车，咱们得留点心。” 村民越说越兴奋，几乎就铁定事实，被人贩子拐走了。 小喜奶拍着大腿无助的说着：“那咋弄哎？俺咋弄哎？” 小喜妈还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先报警。”一村民说道。 “就算报警，就咋能查出来呢，警察咋知道他长啥样，你们谁记住车子长啥样？”另一村民说道。 村子不大，部分村民骑着自行车呼喊着，萌萌、浩浩他们也着急的到处寻找着，中午还一起游泳呢，咋就不见了呢？ 雯雯每走完一圈，路经桥边，总觉得后背发凉，她记得晓丽聊鬼故事的时候说过：“俺奶以前告诉我，如果你莫名的后背发凉，害怕，说明你身边有鬼。” 雯雯隐隐地感觉，小喜游完会不会没有上岸？村里的孩子，到了夏天，出门就喜欢赤着脚，经常脚丫子踩到玻璃，鲜血直流，即便这样，还是改变不了不爱穿鞋的习惯。 也有不少小孩子，直接穿着裤衩就往河里窜，岸上也无法找到可以证明的痕迹，如果当时有穿鞋、有脱衣服，至少河岸上还能留下些证据。 经过内心反复的挣扎，雯雯似乎就坚信小喜就在水里，她来到人群中，望着泣不成声地小喜妈，不知道怎么开口。 尤其看到旁边站着这么多大人，内向的雯雯内心犹豫着，毕竟自己是个孩子，他们会相信孩子说的话吗？他们会骂她说话不吉利吗？但如果是真的，不及时救上来，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呢？雯雯鼓足勇气还是大声说，“俺觉得小喜会不会就在河里？” 妈妈马上上前把雯雯拉到一边，呵斥道：“这小孩，咋回事，不要乱说话！” 可正是这一句，小喜妈听进去了，她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毕竟当时也没有摄像头，报警找人确实难度很大，也想先看看水里，至少可以做个排查。 “得麻烦你们了，帮俺下水捞捞看。”小喜妈难过地说道。 奶奶一听到水里，立马伤心地大哭起来。 村民建议先把小喜奶拉回家，免得到时出啥事，小喜奶哪愿意走，自己的孙子找不到了，怎么可能安心在家？几个老太太紧紧拉着她的手。 好在这里的河段由于划分管理区域的原因，村与村之间，甚至一个村子也用渔网划分了几块区域，水也不是流动的，这样一来，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打捞难度。 “反正河也不宽，也就一二十米，东侧到西侧渔网拦截长度距离也就七八百米，就从咱们这些人中出来一些，赶紧。”雯雯爸说道。 雯雯爸在村里，威信较高，在村民淡季清闲的时候，曾多次从外面包活，拉在村子里，大家齐心协力，有钱一起赚。村里人很少有人外出打工，雯雯爸不仅早早在外打拼，而且也有份体面的工作，村里遇到的一些困难，也总能给出解决的办法，大事小事村民也都愿意听他的。 人群中立刻站出来十来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他们脱掉鞋，沿着河宽度，稍有弧形的排成一排，范围先大致框在孩子们游泳的区域。 “咱这里不是活水，如果真在水里，也不会移动太远。” “大家走慢点，周围摸细点，不要漏。” 男人们一步步向前移动，每移动一步，也会用脚四处碰触寻找。全村的人除了下水的，几乎都围在岸上等待着，家里拄着拐杖的老人，也颤颤巍巍地走来。 众人围在岸边，焦急地注视着水面，不愿离开。尽管他们的衣物已经被阵雨淋湿，仍然坚守在岸边，脸上充满着忧虑和期待，目光始终紧盯着波澜不惊的水面。 男人们在水中努力地搜寻着，每一次脚边水花地飞溅都牵动着村民的心。尤其对小喜妈来说每一秒都仿佛是一种煎熬。 村民都不说话，静静地等着。小喜妈有旁人搀扶着，防止着万一看到了不好的结果，会承受不了倒下去。 “不会在河里呢，可能就是跑哪个村子玩去了，可能在别村有同学有朋友呢。” “俺姐家的孩子，之前也说跑丢了，一家人也找了几个小时，后来知道在哪里找到的，他跑到地里柴火堆里睡着了。” …… 旁人不断地安慰着，但这些并不能丝毫消除小喜妈无助的情绪。 站在旁边雯雯拉着弟弟，手心里已经全是汗，内心狂乱着，她希望预感是对的，而且也是第一个提出小喜还在水里的，村民又是听完她的猜测采取行动的。如果证实真的在水里，定在村里人尤其是玩伴们面前让他们肃然起敬，但想到如果真的在水里，这么长时间的浸泡，已经不可能有生还的奇迹，她不希望小喜真的死了。 晓丽站在雯雯的边上，拉了拉雯雯的衣角，轻轻说道：“小喜如果死了，你害怕吗？” “害怕。” “我听说，刚死去的人，他会在晚上来找之前的好朋友。” 雯雯一身冷汗，不再接话。 大概半个多小时过去，沿河里的村民已经一步步移到桥下的位置，突然有个男人惊呼道：“找到了！” “快点，快点抱上去。” 随着这一喊声，岸上的村民们立马伸长了脖子，画面像静止了。小喜妈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这一喊叫，就像晴空霹雳，深痛地击中着内心，她缓缓地起身，目光呆滞地望着河里说话的男人。 小喜奶直接吓得瘫坐在地，人也哭不出来了。 一个男人把小喜倒立着抱了上来，雯雯赶忙跻身到前方，她清楚地看到，此刻的小喜，四肢松松软软，腿上身上还有些乌青，嘴巴微微地张着。 小喜妈一遍遍地呼喊着小喜的名字，“俺的孩呀，你快醒醒。”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个女人牵着一头牛过来，“快点，让他趴在牛背上，把肚子里的水弄出来。” 老牛很配合，一动不动，小喜头朝下，身上不停地往下滴水，可是在水里的时间太久了，显然再努力已经无力回天了。 小喜的妈妈时哭时笑，从牛背上抱下来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孩子还有热气呢！” 阵雨一阵阵地袭来，仿佛是天空的泪水洒向大地。 “赶紧发电报，通知小喜爸。”村民说道。 雨水越来越大，村民被眼前的景象，心痛，也深深地同情着坐在地上的女人，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 雯雯看着天空，看看水面，感觉今天的天气特别的阴森，似乎早预示着这里发生的不幸事件。树梢们在风雨中摇曳着，仿佛在为这场灾难哀鸣。村民脸色阴沉，彼此间沉默无言，整个世界似乎陷入了噩梦。 第3章 “闹鬼” 雯雯从河边回来后，仿佛被恐惧笼罩，身体微微颤抖着。长时间在雨中停留，让她的衣服湿透，冰冷的雨水渗透到皮肤里，使她不禁打起寒颤。 她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头部昏沉得像被重重的云雾压迫着，这种虚弱和无力感，让她的心情愈发低落。 妈妈用手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烧，放心地说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睡到半夜，雯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妈妈进来了，对着自己笑，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妈妈像今天这样温柔。 妈妈身穿白色连衣裙，雯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妈妈，惊呼着：“好漂亮啊。” 她看到房间里的灯被开着，上面被装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灯带，一闪一闪的，漂亮极了。房顶飘着五颜六色的气球，不知从哪里传出美妙的音乐，雯雯开心地欢呼着。她大声的叫着弟弟的名字，可弟弟一直没有进来。 突然间，房间的灯变暗了，房顶的气球，变成了很多白色的布条，耳边的音乐似乎被切换了阴森的调子。 妈妈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在不停地嘲笑着自己：“你就是胆小鬼，学什么都慢，做什么都做不好。” “俺不是胆小鬼，俺不是胆小鬼。”雯雯难过地呐喊着。 此时的妈妈着身一变，身穿一身黑色，手持一把锋利的刀，向雯雯走来。雯雯吓得拔腿就跑，拼尽全力，终于跑到了村里的桥头，妈妈邪恶地眼神望着自己，露出锋利的牙齿。 “妈妈，不要杀我，妈妈，你为什么要杀我？”雯雯哭得撕心裂肺，腿松松软软，每走一步就滑倒一下，甚至像被点了穴，迈不开脚下的步子。 妈妈拿着大刀向自己劈来，死定了，就在大刀劈向自己的瞬间，雯雯摔进了河里。 妈妈不见了，雯雯环顾着四周，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窗外的微光透进来，是天亮了吗？又看到床头摆放着一个洁白的布娃娃，这是在梦里吗？可从来没见过这个娃娃。 妈妈端着香喷喷的饺子，走进来，“雯雯，你不是一直想吃猪肉馅的饺子吗？” 雯雯坐在床上一边吃一边哭诉着刚才做了个恐怖的梦，吓死人了，妈妈温柔地开导着她。 “妈妈，你的发型怎么变了？” 雯雯看着卷发的妈妈，平时朴素的她今天却特别的时尚，妈妈笑而不语，随后又拎进来一盒盒平时吃不到的零食。 雯雯仍坐在床上开心地吃着，她喊着弟弟来，弟弟还是没有进来，妈妈告诉她，弟弟已经起床出去玩了。 吃了一盒又一盒，雯雯感觉像吃不饱一样，自己在做梦吗？正在疑惑着，突然传来妈妈的声音：“你是猪吗？啥也不会，每天只知道吃吃吃，以后就做猪好了。” 声音异常的洪亮，雯雯想起这是妈妈生气时经常骂自己的话，深深刺痛着自己心，低头捂住了耳朵。 妈妈又不见了，只见弟弟跑进来，大笑着说道：“姐姐，姐姐，赶紧起来陪我出去玩。” 弟弟在前方跑，雯雯忙下床在后面追，奇怪，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村里原本第二排的房子却和第一排的房子换了位置，邻居家的青砖房子变成了红房子，咦，一夜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吗？ 还没等雯雯详细看完，弟弟就在前方，大声地呼喊着：“姐姐、姐姐，快点啦。” 走到桥头弟弟突然往河下的方向走去。 “睿睿，危险，不要下去。” 弟弟不理会，静静的坐在河边背对着雯雯，把腿伸到河里，不停地把水往自己身上洒。 看着全身湿透的弟弟，雯雯上前去拉他，“别生病了，快上来。”弟弟缓缓转过身，眼睛空洞无神，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这不是弟弟，这是小喜，小喜拉住她的胳膊，往水里拽。 “不要啊，不要啊。”随着雯雯的挣扎，终于眼睛睁开了。 妈妈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伸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并生气地质问道：“雯雯，你到底在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大喊大叫！” 原来，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一场梦境，梦中梦，尽管如此，雯雯仍觉得一切都异常真实。 此刻，时间刚过凌晨三点而已。妈妈离开房间之后，雯雯试图关灯重新入睡。她轻轻合上双眼，但一旦进入梦境，总是会做同一个噩梦。 在梦中，她首先来到了村子尽头的桥下，双脚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管怎样努力挣扎，最终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掉入河中。而那片水域，恰好就是小喜曾经溺水身亡的地方。 雯雯想醒也醒不了，身体也动不得，耳边嗡嗡作响，她看到妈妈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听到弟弟大笑跑来跑去的声音，她知道那不是妈妈，妈妈没有那件白色的连衣裙，那也不是弟弟，弟弟从来不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故意吵醒自己。 接下来几天，雯雯睡到半天总会惊醒，不受控制地大叫。而且最近爸爸工作忙的原因，也不经常回来过夜。 妈妈胆子也小，每次听到雯雯睡梦中大喊大叫，也不由自主地东张西望，开始怀疑房间是不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妈妈知道雯雯一定是这次受到了惊吓，到了晚上先是安顿好弟弟睡觉，再来到雯雯的房间陪她说一会话，耐心的开导着她。 这天，雯雯睡到半夜，她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蹲坐在床头的角落，全身上下都是水，“好冷，好冷。” 这人正是小喜，阴森恐怖的眼神望着自己。 “你走开，又不是俺害死的你。”雯雯大叫着。 努力睁开眼，让自己醒来，全身动弹不得，一、二、三，雯雯终于拼尽全力甩开自己的手，猛地坐了起来，不敢继续躺下去。 妈妈走进来，站在床前，看到雯雯额头前豆大的汗珠，无奈地问道：“又做噩梦了？” “有鬼，刚才小喜就蹲坐在你那个位置。”雯雯惊恐地说道。 妈妈一身冷汗，告诉她：“你做梦了，世上哪有鬼？” “不，这不是梦，俺清晰地看见了。” 无论妈妈怎么开导，雯雯始终坚持自己可以看见鬼，“晓丽说过，刚死去的人，到了晚上会回来找他之前的好朋友。” 妈妈虽然安慰着，自己的内心也有点发慌。 中午，爸爸回来了，雯雯在房间听到他们在聊天。 “雯雯好像病了，咱还是带她去看看医生，俺也害怕，她说他看见了鬼，俺这几天也睡不好。会不会真有鬼啊？”妈妈紧张地说道。 “小孩子不懂事，瞎说，你这么大人了，也信啊！”爸爸无语地说道。 “那你要带她去看看医生。” “那咱等下就带她去。” 爸爸带着雯雯去了县里的医院检查，雯雯一路沉默不语。 “她最近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没有？”看着呆呆傻傻的样子，医生问着雯雯的情况。 “恐怖的事？就是最近村子里有个孩子游泳淹死了，这小孩之前跟俺家这个一直玩的，这个事对她影响不小。”爸爸回答道。 “那就是了，受到惊吓了，你说她看到鬼，听描述，那叫鬼压床。” “鬼压床？这是啥毛病？” “怎么形容呢，就是睡醒后身体一动不能动，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一样，然后就觉得有鬼，其实这种现象很多人都遇到过，也是科学可以解释的，并不是鬼哦。” 医生继续解释道：“这种症状具体描述就是咱们的意识已清醒过来，但是我们的身体还处于睡眠状态，造成不听意识指挥的情形。加上恐惧的幻想，造成幻听、幻觉现象。” “有啥办法能消除呢？” “想办法让她放松心情，精神过度紧张了，开点惊心丸，具体你们家长多开导她。” “记得平时也少骂她。” “好的，俺也希望快点好，孩子一直这样一惊一乍的，俺担心得要死，这样下去，俺老婆也要精神紧张，这个毛病也要出来了。”爸爸苦笑着说。 回到家，村里的人纷纷过来探听雯雯得了什么病，很快村子里传开了，雯雯中邪了，雯雯看到小喜了…… 尽管爸爸把医生说的话解释给大家听，一个个前来探听的村民直摇头，“医生当然这么说了，有些东西解释不了的。” “你们也看到了，小喜打捞上来时，身上有乌青，谁敢说水里没有鬼？”“雯雯看到了小喜，那肯定是鬼啊！” “听说前几天有人从桥头走，还听到小孩哭，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小孩，你们说吓不吓人？” 大家越说越起劲，爸爸不让他们再继续说下来，因为雯雯就在屋内，外面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 雯雯不爱说话了，她搬着凳子坐在院子里，这时好朋友晓燕，晓丽过来玩，她俩聊起很多好玩的事情，最近又出了很多好听的歌曲，拿出了歌词本，还有明星照，一张张往上面贴，雯雯完全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今天的天怎么这么暗，感觉灰很大。”雯雯呆呆地望着天空，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没有啊，今天太阳很大，天很亮啊！”晓丽奇怪地说道。 “大姑，雯雯怎么了，感觉很奇怪。”晓燕不安地向雯雯妈妈问道。 “出事了，出事了！”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啥事？”雯雯妈，正在纳鞋底，听到动静，忙跑上前，晓丽、晓燕也好奇地跑过去。 “小喜妈妈一头攮河里去了，就在桥头，现在人捞上来了，没气了。” 这一天，村子又炸锅了，大家都在议论小喜妈妈的死因。 自从小喜死后，小喜的爸爸也回来了，办完小喜的丧事，夫妻两人在家里除了唉声叹气就是以泪洗面。 “在农村最在乎什么，就是家里有个儿子，小喜是她家唯一的孩子，儿子没了，活着还有什么劲！” “自从小喜死后，经常看到婶子一个人在河边站着，自言自语地说着话，精神好像不正常了。” “是的，俺也遇到过几次，叫她不理俺。” “可能孩子想妈妈了，把他妈也带走了。” “想想也渗得慌，那河里有什么咱也不知道，肯定不干净，小孩没有大人跟着，以后咱们都不能让他们自己下水了。” 妈妈开始担心起雯雯来，“如果真有鬼，会不会也来找雯雯？” “感谢祖、感谢神，保护下俺们。”妈妈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别说这些晦气话，小喜死了，他妈精神压力多大，活得太痛苦了，以前全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孩子没了，精神支柱也没了。”雯雯爸爸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两人平时感情也不行，听说小喜他爸一回来就不停地在责备孩子都带不好，外面都在传，她老公隔外面乱搞，孩子又发生这种事，搁谁谁能承受得住。”同样作为女人，妈妈感慨道。 “都是命，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咱也管不了。” “这几天你也别在单位过夜了，下班还是回家来，最近家里阴气重，儿子也小，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俺一个妇人，是镇不住的。”妈妈认真地说道。 爸爸抽了根烟，他凝视着空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发呆。只有那若有若无的烟雾，还在继续盘旋、消散。 第4章 村里办丧事 随着阵阵哀乐声和喇叭的悲鸣，一群身着白衣、头戴白帽的人缓缓出现在村头的小路上。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背负着无尽的悲痛。哭声此起彼伏，如泣如诉，回荡在整个村庄上空。 她们一边哭诉一边用手交替拍打自己的膝盖。此时，雯雯、晓丽、晓燕还有几个小朋友也成了围观者，她们眼角也红红的，小喜可是她们的好朋友，刚走没几天，她妈也跟着走了，孩子们顿时觉得无比难过。 这支哭丧队伍中，在最前方的是位年迈的老婆婆，她步履蹒跚，一头白发在风中飘动。她用自己沧桑的声音，“俺的命苦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咋这么狠心呀！”“俺的孙啊，来世一样要会投胎，有个好命啊！” 这个毫无疑问，一定是小喜的外婆，才几天的时间，就失去了女儿还有外孙，这无疑是一场灾难性打击。 老婆婆悲痛的哭喊声，似乎在尽情释放内心的压抑和悲痛，感觉几次都要哭晕过去，还好左右的村民搀扶着，队伍中的其他妇女纷纷加入了哭泣的行列，她们用手帕捂住脸颊，泪水涟涟，哭泣声此起彼伏。 “那是你妈妈。”晓丽突然提高声音看向雯雯。 雯雯仔细一看，在中间一排哭丧的队伍中，确实看到了自己的妈妈，“你们的妈妈也在呢。” 村民们纷纷前来围观这场丧礼，他们默默地站在一旁，眼中充满了同情和惋惜。 “哎，让人家咋活呀？” “就是，梁柱（小喜爸）真不是东西，一回来家就动手打了小喜妈。” “还有脸打，自己搁外面那点破事，谁不知道。” “在外面胡混，一分钱不挣，钱全给外面狐狸精花了。” “咋有脸的！” 村民同情着小喜的外婆，臭骂着小喜的爸爸。 随着哭丧环节的结束，几个女人连忙扶着老婆婆，安慰声、惋惜声不断，“你要照顾好身体，你好好的，你闺女在天也开心。” 老婆婆泣不成声，“俺不该把她嫁过来啊，命不好啊。” 看到妈妈从哭丧队里走出来，雯雯跟上去，不可思议的问道：“俺妈，为什么人家办丧事，你也要哭呢？” “这是咱这里的规矩，你不懂。” “为啥都是女的哭，男的不进来哭呢？” “是真的哭出来了吗？还是假的？” 这几天虽然雯雯不爱说话了，但对于这个哭丧还是充满了好奇，面对一堆的疑问，妈妈只是告诉她：“这是村里的风俗，哭是丧礼上的一个环节，大家哭得越凶，死去的人也能走得安心。” “怎么才能知道死去的人已经安心走了呢？”雯雯问道。 见妈妈一脸茫然没有回应，雯雯忍不住继续问道：“那么那些死去的人现在离开了吗？他们会不会就在我们身旁啊？” 母亲满脸惊愕地望着雯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随口敷衍道：“人一旦死了，就会转世投胎，至于投到哪里，就要看他个人的造化了。” 雯雯不禁陷入沉思，开始想象起自己前世的身份与经历究竟是怎样的呢？为何偏偏生在这个地方呢？人的生和死真是充满神奇又令人费解啊！雯雯又开始不断想象自己的样子，重复念叨自己的名字，却发现怎么也回想不出自己的相貌，大脑的空白反而诡异的令人害怕。 雯雯和晓丽、晓燕站在小喜家的院子里，晓丽指了指墙上的几张贴纸，难过地跟晓燕、雯雯说道：“还记着墙上的这些剪纸吗？” “记得，不就是前段时间，小喜咱们一起剪的吗？” 她们看着院子里一切，眼前又浮现着，小喜一起玩的场景。 暑假前的一天，晓丽发现屋檐下有个鸟窝，小喜兴奋地说道：“没事，俺去掏。” 顺着大树往上爬，小喜来到了鸟窝旁边，一伸手抓到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鸟，小心翼翼地递给下面的雯雯。 那天下午小喜胳膊、腿上全是包，原来那棵树上有很多的毛辣子，这种虫在村里很常见，细密的毛触及人体，会让人刺痛无比，就因为这些脓包，课上被老师发现，以为得了什么传染病，三天没让进学校。 小鸟养在小喜家，放置在一个干净的盒子里，因为太小，还无法自行觅食，几个孩子没事就一起给它找虫吃，掰开嘴一点点喂进去，上学的时候，就把一天的虫子准备好，嘱咐妈妈帮忙喂养。 有一天，几个孩子一放学就往小喜家走去，急切地想去看小鸟的情况，这天小鸟不知道什么原因奄奄一息，雯雯以为小鸟就要死了，急得直掉眼泪。 “有了，快拿一个小盆来。”小喜惊呼道。 就在小喜家的这个院子里，小鸟轻轻的放置在地上，用个盆盖住，轻轻的敲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敲鼓救鸟、敲鼓救鸟……” 神奇的是，打开盆子，小鸟真的站起来了，还舒展了下翅膀，几个孩子高兴坏了，赶紧喂虫喂水。 没过多久，小鸟会飞了，几个孩子也和小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们一遍遍地让小鸟试飞，可小鸟飞到了屋顶，又依依不舍地返了回来，似乎也已经离不开他们。 随着小鸟的长大，几个孩子也商量着把它归还大自然，在一个下午，他们带着鸟来到村头的小树林，晓丽轻轻地将鸟儿捧在手心，小喜他们围在旁边，对小鸟诉说着不舍，“你要回家了，你的家在树林。” “想俺们了，就飞回来看俺们。” “俺们永远欢迎你。” 鸟儿叽叽喳喳几句，似乎在回应着，但始终不愿飞去，他们抚摸着鸟儿，最后感受着鸟儿柔软的羽毛和轻盈的身躯时，随着一声“放飞”，晓丽的手轻轻往上一抛，叽叽喳喳着向上空的树枝飞去。 把小鸟送到自由自在的天空，几个孩子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把生灵送回家园的大英雄。看着鸟儿在树枝上停留片刻又往天空中越飞越远，孩子们心中的喜悦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可是现在，和小喜开心的时光，只能靠回忆重温了，雯雯、晓丽、晓燕顿时眼眶红润。 小喜的堂屋里站满了人，老婆婆被两个女人搀扶着，一个女人搬来了木凳，老婆婆不愿意坐，颤颤巍巍地倚靠在门框上，两只手依靠在拐杖上。 和哭丧时放声痛哭截然相反，此刻正在轻轻地抹眼泪，这场灾难对于高龄的老婆婆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小喜奶走上前，想跟她叙话，老婆婆脸色很不好，不愿意搭理她。 随后小喜爸走上前，老婆婆情绪很激动，“俺闺女嫁过来没过一天好日子！”，边说边颤抖着拐杖。 小喜爸爸当着众人的面，扑腾跪了下来，“俺是坏人。”说着就朝自己脸上抽去。 小喜奶看到自己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未免过于丢人，忙上前去拉：“小喜他姥，你有怨气跟俺发，俺孩子没教育好。” “跟你没啥可说的，你儿子干的啥事，你做娘的不清楚吗？” 看到这架势，旁观的村民一下子安静下来，立马又有个长者上前劝说着：“这是干啥呀。” “你自己讲讲，你朝家拿过钱吗？你一年到头在外头不归家，家里事你管吗？”老婆婆恶狠的眼神瞪着小喜爸。 婆婆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在外头干啥你自己清楚。” “俺在外面也是想赚钱啊，也想给小孩他们好日子过，可外面赚钱哪容易呀。” “你要是在外面踏踏实实的，没赚到钱也是另回事，你自己做的啥勾当，不要脸呢。” 小喜爸还在为自己辩解着什么，村民纷纷阻止道：“你先别说话。” 这时人群中穿出来一个男人，听说是小喜的舅舅，走上去就重重一脚向小喜爸爸踢过去，大家顿时惊呼起来，连忙把男人拉开。 小喜奶虽然心疼儿子，但不敢上前阻止，免得被说护短，有气就让他们发出来，发出来，大家气就顺了。 小喜爸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了！然而大家毕竟都是同村邻里乡亲一场，眼看着他被别的村子里来的男人打得惨不忍睹，围观村民于心不忍便纷纷上前劝阻阻拦，以免双方矛盾继续升级恶化下去。 此时此刻的小喜爸心知肚明自己不占理，于是闭上嘴巴一言不发，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凭那男人对其破口大骂。 只听得那男人怒不可遏地咆哮道：“等这边葬礼一结束，从今往后咱两家一刀两断、各走各路！咱们两家亲戚缘分已到尽了！” 雯雯很想回家，但是爸爸妈妈弟弟还在现场，自己回到家只能一个人，想想还是有点害怕，雯雯脑袋还在浮现着：小喜煞白的脸，诡异地看着自己。 雯雯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心想还是等爸爸妈妈结束一起回家。 到了丧席时间，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至亲们坐在一桌，本村及附近的村民们也按照亲疏关系调整性地坐在一起，里面还有一些听到风声，专门跑来蹭吃的乞丐，村里的丧席，都会多备一两张饭桌，来者都是客，是不会被驱赶的。 雯雯和几个小孩子跟着家人入座，小小的身躯在饭桌上不是很显眼，雯雯呆呆地坐着，没有什么胃口，就安静地听着大人们的聊天，“小喜妈苦命的人啊，苦了一辈子。” “是啊，之前一起赶集，嘴巴渴得干裂，不舍得买一瓶水。” “可能这辈子也没吃到过这么好的菜。” 大家深深地叹着气，说着说着不由得抹起了眼泪。 一老头夹着一块肉，因投入聊天，迟迟未往嘴巴送，却被突然冒出大黑狗，抢了过去，老头气愤地说着：“娘的，可是没吃过？” 大黑狗一口吞下去，汪汪叫两声，又跑来桌前摇着尾巴，可怜巴巴的望着在座的村民。 村民看着气愤的老人，和讨食的大黑狗，忍不住笑起来。 大黑头一张大长脸，盯着老头拉长着大黑脸。 “你俩长得怪像来。”一女人指着大黑狗，打趣着老头。 “你咋讲话呢？”边说也边用筷子朝大黑狗头上敲去。 整桌人顿时哈哈大笑着 “你别打俺家的狗。”晓丽生气的说道。 一桌人还在笑着。 随着愉悦的气氛打开，村民们开始天南海北地聊着，很快地，丧礼的氛围又被抛诸脑后，有说有笑地享受着美食，聊着邻桌人的家庭琐事， “那个人是谁？穿得还挺时髦来。” “小喜的舅妈，人家天天光衮的很（臭美），不是烫个头发就是抹个口红的，哪像乡下人。” “那不是大刘庄刘国吗？不是听讲他偷人家东西逮进去了吗？他咋也来了？” “尽瞎讲，逮进去的是他弟，他是梁柱（小喜爸）的大表哥，咋不能来呢？” …… 几个女人聊完这桌，聊那桌，应接不暇，一会聊得龇牙咧嘴，一会低下头，抱头欢笑。 饭菜的香气和热闹的交谈声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一幅鲜明的对比。村民们脸上的笑容与至亲们悲痛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在这个特殊的场合，村民们似乎忘记了丧礼的初衷，沉浸在愉快的话题中，不时引来阵阵笑声。 至亲们却默默承受着内心的痛苦，他们端坐在餐桌旁，神情忧伤，眼中闪烁着泪水。而周围的欢声笑语仿佛与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顿时使得他们愈发感受到孤独与无助。 第5章 强迫练胆 丧事过后，村庄里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息。小喜的爸爸默默地收拾着行李，他的身影显得有些疲惫和孤独。他背上行囊，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朝着村外走去。 经过桥头，闲聊的村民齐刷刷地望着他，一男人关切地问道：“你这是要走啊？” “嗯，俺也要出门打工了。”小喜爸给在场的男人一一发着烟，微低着头也点了一支，随着长长的叹息，一缕烟雾向空中弥漫。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你自己也想开些。”一村民安慰道。 “会的，这些天也尽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说了，俺要走了。”小喜爸难过地说着。 小喜爸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村外的道路尽头，留下村民们议论纷纷。 “发的烟还不孬来。”老头仔细打量着手里的烟。 “人家就是个温包，挣不了几个钱，还尽抽好烟。” “人家也可怜呢。”一男人同情地说道。 “可怜啥，赶紧跑回去搂情人去了。” 村民们一个劲地聊着，乐得哈哈大笑着。 随后那几天，村子里仍传播着闹鬼的各种版本。 晓丽、晓燕还有几个小男孩跟雯雯聚坐在家门口的木桩上。 晓丽扯着嗓门说道：“告诉你们件事哦，俺妈说，昨天晚上经过小喜家门口时，隔着大门就听到里面有小喜和他妈妈说话的声音，还传出咯咯笑的声音，当时俺妈就吓得拔腿就跑。” “说到这，俺也遇到了点事，昨个黑了，俺从他家门口走，俺是跑过去的，老是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好像看到一个白影飘过去了。”浩浩认真地说道。 “啊！俺妈说昨天是小喜妈妈头七什么的，到底是啥，俺也不清楚，听说这天死去的人会回魂。”晓燕也恐慌地说道。 “你们就是胆小，俺才不怕呢。”萌萌得意地说道，“有鬼俺也能给他打跑。”说着，拉了手里的弹弓，往小喜家的方向射去。 “吹牛！你真遇到了，跑得最快。”晓丽不屑地说。 “有本事，咱们今个晚上就一起到他家门口玩，你们敢吗？”浩浩提议道。 大家此刻都不由自主地转向沉默不语的雯雯，晓丽说道：“俺是没问题，主要雯雯敢不敢来？她是最胆小的。” 雯雯并不想大家看出她内心的脆弱，故作镇定地回答：“没什么不敢的！你们来俺就来。”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谁不来谁是小狗！”萌萌说道。 到了晚上，吃完晚饭，天一黑，就听到萌萌大声呼喊着：“晓丽、浩浩、晓燕、雯雯你们快出来啊。” 妈妈听到外面的呼喊声，催促着雯雯：“外面谁叫你呢？要出去玩快点去，别搞太晚。” “嗯。是萌萌他们。” 对妈妈来说，雯雯出去玩是件好事，跑出去和小朋友一起玩，之前的恐惧说不定也慢慢克服了。 再说，村庄里，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要不是阴天下雨，各家吃完晚饭也习惯地在村头站着聊天，虽然没有路灯，在月光的映照下，夜晚也显得格外的明朗。 雯雯他们如约来到小喜的门前，此刻也只有他们几个孩子坐在附近的木桩上，萌萌时不时做出夸张的表情，故意地讲述着各种恐怖的事情。 “听说鬼是没有五官的。”浩浩说着指着自己的脸做着恐怖的表情。 “没有腿，是飘着的。”晓丽蜷着自己的双腿说道。 “会附身、会缠着人的。”晓燕说着又装作颤抖地抱着雯雯。 “还有它的眼睛是阴森森的。”萌萌故意在最后几个人加重了语调，放慢了速度。 雯雯看着他们一个个说话表情，感觉特别的陌生，随后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他们聊着聊着，突然浩浩起身，指着小喜门口一棵小矮树，故作惊恐的表情大喊道：“快跑，你们看那边是什么？俺看到鬼啦！” 那堆树看上去，确实像个黑衣人蹲在角落。 雯雯刚跑起来，就狠狠地摔进了面前的坑里，等她缓起神来，晓丽他们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终于爬出了坑，雯雯心脏蹦蹦乱跳，紧张地环顾着四周，脑子里，全是恐惧的幻想，全身水淋淋的小喜，阴森森地望着自己。 雯雯努力抬起发软的腿连哭带跑离开了现场。 “咱们是不是过分了，雯雯肯定吓坏了。”晓丽担心地说道。 “哈哈，雯雯一定是吓坏了。”浩浩还在为成功捉弄了雯雯而得意。 “点子是你出的。真吓出了好歹，你是罪魁祸首。”萌萌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们也一起参与了，谁也别说谁。好像点子俺出的，就没你们什么事似的。”浩浩辩解道。 “那咱们一起去看看雯雯，去道歉，确实做的过分了。”晓燕提议道。 “俺不去，谁让她是胆小鬼，有啥害怕的呀？还真相信有鬼！”浩浩顿感无语。 原来下午，几个孩子约好晚上汇合后，雯雯妈正好过来，雯雯也跟着先行离开了。 剩下几个孩子继续坐着，浩浩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俺有一个想法，你看刚才雯雯样，明明胆子小，还不承认，晚上咱们要不一起吓吓她？也算给她练练胆。” “怎么吓？”晓丽好奇地问道。 听完浩浩的主意，其他几个孩子也是纯粹觉得好玩，就一起来到了小喜门口的木桩前。 几个孩子从家里拿来了大铲子。 “挖宽点、挖深点。” 他们几个边挖，边开心地聊着雯雯掉坑的样子。 很快他们挖出来一个又大又深的坑，随后又找来很多细细长长的木棍，上面铺了一层塑料布，随后再把泥土铺了上去，一个完美的陷阱就做好了。 后来就出现了之前的一幕。 雯雯哭着跑到了家，腿也摔破了，主要脸色吓得发紫，说话也语无伦次。妈妈今天正好因为家里琐事在跟雯雯爸争吵着什么，看到哭哭啼啼的雯雯，马上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是干嘛了？” 此刻晓丽、晓燕他们出现在雯雯家门口，浩浩虽不情愿，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你不是不来吗？”晓丽斜着眼问道。 “能不来吗，不来以后你们还跟俺玩吗？”浩浩无奈地说道。 “雯雯，你没事？俺们是跟你闹着玩的。”浩浩赶紧向雯雯解释着。 雯雯不想搭理他们。 晓丽他们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向雯雯妈妈讲述着，听完，雯雯妈妈也批评教育了他们，“你们这样会把人吓死的，做事没有轻重。” 随后又把目光转向雯雯，生气地说道：“你也争气点，别遇到点事就哭哭啼啼，多大了。” “不不，俺们错了，”晓丽连连道歉着。 晓燕望着雯雯腿上的血迹，更是自责的不得了，几个孩子都很内疚，赶紧找来酒精帮忙清洗着，雯雯痛得眼泪直流。 晓丽、晓燕他们回到了小喜门口，很快把坑重新填平，“雯雯妈妈说得对，万一是个老人从这边走掉进去，咱们都完蛋了。” 那晚浩浩回到家，就被爸爸用皮带狠狠揍了一顿，村子就这么大，浩浩的叫喊声，清晰地传到了雯雯的耳朵里，也算心理平衡了一些。 萌萌听到浩浩的惨叫，偷着乐起来。 “你别笑人家，你是不是也带头了？” “那你失望了，还真不是。”萌萌讲述着：“都是浩浩出的点子，俺就是挖了几下土，吓唬雯雯的事也是他干的。” “那就好，又担心是你惹出来的事。以后这种事不要参与。”以前村里一群孩子总是萌萌冲锋陷阵，妈妈为萌萌这次终于退居二线放松了一口气。 晓丽妈妈教育着：“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了，出了事都跑不掉，别给自己找事。” 晓燕回去讲述着今晚的事，妈妈却笑得合不拢嘴：“雯雯这小孩不行，胆小得很，你们这事还蛮好笑的。”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本身雯雯就有点柔弱，又历经近期的种种，接下来几天，在很多事上都显得唯唯诺诺。遇到点事情，被妈妈责骂几句就哭哭啼啼。 妈妈想到女儿，为什么性子这么懦弱？为什么别家的孩子性格可以很开朗，遇事很勇敢，而自己的孩子就退退缩缩？ 引爆妈妈情绪崩溃的导火索终于发生了，临近睡觉前，雯雯拉肚子，“妈，我肚子痛。” “是要大便吗？” “嗯。” “那就去茅厕呀。” 因为村庄的茅厕都是建在大门外，外面没有路灯，妈妈把手电筒拿来，雯雯还是迟疑着始终不愿出门。 “你去不去了？” “你跟俺一起去。” “多大的小孩了，谁家小孩上茅厕还要大人跟着。” “没有感觉了，肚子不疼了。”雯雯因为不敢自己出门，硬憋着，回了房间睡觉。 妈妈看见雯雯房间的灯一直没关，“要睡觉就关灯啊！” “等一会儿就关。” “臭臭的，你是不是拉了？” 妈妈掀开被子，雯雯已经忍不住拉在了床上。 情绪瞬间爆发，接着就对着雯雯不断地责骂。 “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啊！俺咋就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 “你除了每天要死不活的，你还能干吗？” “人家小孩都没事，就你一天天胆小，你丢不丢人？” “真有鬼，就把你带走，看了都烦！” “要死就早点死，别让俺看着心烦。” …… 妈妈越说越激动，说出的语言也越来越伤人，雯雯一声不吭，心情很沉重。怕妈妈不开心，边听着叨叨，边自己换衣服，并用很不熟练的动作更换着被单。 本已睡着的弟弟，从房间里露出脑袋，不敢上前，生怕妈妈的怒火再烧到自己身上。 妈妈声音越说越响，拽着雯雯，就把她推出了门外，“俺看鬼今天是不是能把你吃掉。” 雯雯静静地站在门外靠着墙，内心充满了恐惧，眼泪直流却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她之前听晓燕说，晚上不要在黑夜里哭，会招来鬼的，雯雯眼睛紧紧地盯着黑暗的四周，也不敢眨，今晚是个阴天，可没有之前月光下的明朗。 夜格外的黑，雯雯看到周围的物件，不管是远处的大树还是近处的压水井似乎都在移动似的，雯雯不敢动，死死地盯着周围，生怕有东西向自己袭来。 差不多半小时后，雯雯被叫进了房间，“看见鬼了吗？长啥样子？” 雯雯不说话。 “也没见你被鬼吃掉啊！” “明天晚上非得让你一个人从桥头走一走。” “以后越怕啥，越让你来一遍。” “你怕小喜是，哪天非得让你到他坟前走走。” 说着说着，妈妈语言上已经失控了，完全忽略了孩子的承受力，或者根本就没有想到说这些话与孩子承受的心理不匹配。 “赶紧睡觉！” 这时妈妈已经把床上被单换了一遍，雯雯躺下了，还是迟迟不敢关灯，妈妈走进房间强制性地断了电，房间里立马伸手不见五指。 雯雯的心怦怦直跳，她迅速用双手将头紧紧蒙住，仿佛要与外界完全隔绝。脑海中，刚才门外那似乎在移动的“怪物”的身影不断闪现，令人毛骨悚然。 妈妈的话也在她耳边回荡，让她不寒而栗。她仿佛能感受到小喜坟前的阴森氛围，那是一个她从未涉足的地方，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雯雯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紧闭双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内心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涌上，她无法抑制地想象着可能遭遇的种种恐怖场景。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让她的神经高度紧张，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此刻，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第6章 老人的死去 雯雯静静地躺在黑暗的卧室里，身体蜷缩成一团。尽管小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她的内心仍然被恐惧所笼罩，丝毫没有减轻。 脑海中，各种恐怖的场景不断浮现。她看到阴影中有扭曲的面孔，听到隐隐约约的低语声，感受到无形的寒意穿透骨髓。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真实，让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雯雯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她不知道这样的恐惧何时才会消散，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重新找回内心的平静。 尤其听了小燕他们讲的鬼故事后，雯雯的想象力变得异常丰富，总是不自觉地回忆起那些恐怖的情节。她紧张得无法入眠，脑海中全是鬼的身影。 夜越来越深，雯雯的心情越来越紧张。她想伸手去开灯，打破这份恐惧。又怕妈妈突然走进来骂自己没出息，当她想伸出手去拉开关线时，突然想到了小燕讲的鬼故事中的一个场景，一个小女孩想去拉灯，却拉到鬼的头发。 雯雯顿时感到背脊发凉，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极力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故事，鬼怪只存在于虚构的世界里。她也想到了医生说过的话，所有的想象，所谓的鬼都是你内心的幻想，但是，这种安慰并没有让她完全摆脱恐惧。 因为家里每个房间安装的是灯泡，都是用绳子牵系在两头，其中一头就系在床头，经过反复的心理挣扎，雯雯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开灯，心里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 可是，当她触碰到开关绳时，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异样。她的手似乎拉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真的好像是头发。 雯雯的心跳瞬间停滞，脑海里浮现出鬼的形象。她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把手收回来，却发现那团东西紧紧缠住了她的手腕。 雯雯默默鼓励自己，不要害怕，不管是绳子还是头发她都要拉一拉，不然今晚不可能安心睡着，这一拉灯打开了。她瞬间明白了自己拉到的并不是鬼的头发，而是灯泡的牵引线。 灯光驱散了黑暗，也消散了雯雯心中的恐惧。在灯光的守护下，雯雯很快安稳地睡着了。 临近黎明，窗外已经天亮了，雯雯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加上困意，赶紧在妈妈发现前关了灯。 一大早，就听到村里有户人家骂骂咧咧在争吵着什么。其他人家也没有围观，似乎都已习惯，原来，这是两兄弟间一场关于赡养老人的争吵。 那户人家的老人，老头早已去世，只剩下八十多岁的老母，走起路来已经颤颤巍巍，她拄着拐杖坐在门口凳子上，一言不发，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她有三个儿子，这次发生争吵的是老二和老三之间，儿子们像个缩头乌龟，始终没有出面，而是两家的儿媳在老人面前摔摔砸砸，嘴里说着一大串难听的话，他们互相推诿，在赡养的问题上大骂着。 “说好的，一家轮一个月，原本昨天你们就要来接走的。”老二媳妇烦躁地说着。 “六月三十天，七月三十一天呢，这月俺还多一天咋不讲呢。”老三媳妇也精细地算着时间，微胖的身体前倾叫嚣道。 原来这次争吵，他们只是为了赡养多一天少一天，感觉心理不平衡。 老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听着她们的“委屈”。 她不敢说话，因为她知道，人微言轻，无论她说什么，都可能引起更大的争吵。她只想安静地生活，平淡地度个晚年，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给孩子们带来麻烦。 然而，她的沉默并没有让争吵平息下来。反而是，两个女人越吵越凶，叉腰耍泼，面红耳赤。 突然间，她们又一致把矛头引向了老人，埋怨着老人曾经的偏心。 “什么好事都让老大占了，那就找他们养你啊，干嘛找俺呀。”老二媳妇抱怨道。 “就是，人要一碗水端平，别老了不受人待见，晃在眼前厌恶人。”老三媳妇说着也白了老人一眼。 任凭两个女人怎么辱骂着自己的老娘，家里的男人还是躲在家里不愿出来。 老人承受不住压力，无奈地说道:“俺还是自己住，俺不给你们找麻烦。” 两女人马上安静下来。 “这可你说的，可别外面讲俺们不孝顺。”老二媳妇撇着嘴说道。 “你们把吃得给俺送过来就好，俺自己做自己吃。”老人卑微地说道。 晓丽、雯雯、晓燕她们从旁边经过。 “太可怜了，俺长大了绝不会这样对老人。”多愁善感的雯雯，看不得这样的场景。 “她们真是坏女人。咋能联合欺负个老人呢！”晓燕气愤地跺着脚。 “真该抓起来，为啥警察不把这种人抓走呢？”晓丽同情地说道。 嫉恶如仇的萌萌和浩浩正好也经过这里，原本正在用弹弓打鸟，正好看到两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咱们要不要比试比试谁打的准？”萌萌说道。 “好，打什么？”浩浩问道。 “就那俩，你打左边的，我打右边的。”萌萌坏笑着指了指老二和老三媳妇。 “哈哈，可以，打头？”浩浩也兴奋起来。 “傻呀，能打头吗？俺倒是想打头，但那是要出事的，打腿。”萌萌无语地说道。 两人商量好后，拉起弹弓向目标打去。 “咱们太厉害了，都打中了，咱现在赶紧跑。”说完，两人就哧溜跑远了。 只听到刚才那俩像疯狗一样骂骂咧咧的女人瞬间捂住腿，疼得嗷嗷叫，大喊着：“谁弄的？谁弄的？” 晓丽她们觉得很解气，也顺着萌萌他俩的方向跟了过去。 “太过瘾了，还好没发现咱们，不然又去告状了。”萌萌大笑着说道。 浩浩豪气地说道：“俺才不怕，下次就不是腿了，说不准真要打破她们的头。” 几个孩子边说又哈哈大笑起来。 老人开始了独居生活，她的儿子们不再接过去赡养，而是轮到谁家，谁家轮流送米送面及油盐，并不是把做好饭菜送来，只是确保老人的生活得以维持。 看着老人，孤独的背影在破旧的房间里活着面，雯雯他们提议要帮助这个可怜的老人，他们自发组成了一个关爱老人团队。 “奶奶，俺以后来给你打水。”晓丽上前抢过水桶。 “那扫地的活俺以后给你包了。”晓燕赶紧找来扫把。 “你这房子墙上石灰都往下掉，你等俺回家拿报纸。” 萌萌说完，跑回家里取来旧报纸，浩浩则用面调成糊糊状，涂抹在报纸上，沿着奶奶的床头贴了一圈。 他们还经常把自家种的好吃的水果和做的饼子带到老人家中。 老人似乎太久没有这么被人照顾过了，眼睛里充满着眼泪。 孩子们的爸妈，也看到了这一切，毕竟是好事，也不会阻止，只是萌萌妈偶尔阴阳怪气地调侃道：“你在家也没见你这么勤快，搁外面倒挺懂事嘛。” “你不一样，身体健壮，人家太可怜了。” 在这个团队中，几个孩子感觉自己似乎就是正义的化身，体会到了助人的快乐和成就感。每当看到老人脸上的笑容，他们内心就越发地充满喜悦。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充满爱心的小团队逐渐壮大，吸引了更多可爱的小朋友加入。他们不再局限于帮助这一个老人，每当村里有其他老年人需要出门办事或遇到困难时，孩子们也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帮忙。 一个老爷爷不慎跌倒在地，这群善良的孩子立刻飞奔上前将他扶起。当他们看到有人正艰难地拎着沉重的猪草时，也马上冲过去两个小家伙，齐心协力地帮着抬起担子。 这群孩子对此乐在其中，迅速成为了村里人人口中的小榜样。 老二和老三家听说这些孩子助人为乐的行动后，顿感羞愧难当。每次听到桥头上的村民谈论起这群富有正义感的孩子时，他们都会不由得涌起一阵愧疚之情。 “一个老人竟然指望不上自己的儿子们，反而依赖一群小孩子来照料。”一名村民故意提高嗓音，大声说道。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老二和老三的心，让他们越发觉得无地自容。 “都说养儿防老，几个儿子，养不了一个老的。” “养不了老，要儿子有啥用啊。”村民们故意说给老人的儿子听。 只见男人羞红了脸，儿媳这几天也没好意思再来村头闲唠。 一天夜里，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袭击了村庄。窗外狂风呼啸。各家都赶紧起床关好门窗，躲在房间里，任凭外面狂风肆虐。 但是老人独自居住的房子早已经破旧不堪了，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倾斜，仿佛随时都会倒塌。村民们曾多次提醒着老人的儿子儿媳，希望他们能维修下，却一直未能采取行动。 这天夜里，老人的房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老人爬起来惊慌失措，无助地躲在狭小的房间里，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第二天，台风过后的村庄，一片狼藉，村庄的道路上也遍布着树杈，树枝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有几棵断裂的树杈甚至砸到了村民的房屋，使得房屋有些破损。 “哎，老太太被砸死了，哎，死了也好，早死早解脱。”一村民无奈地说道。 清早，还是路过的村民发现了倒塌的房子，赶紧提醒老人的儿子，“快点去看看，老太太的房子塌了。” 这时几个儿子才匆忙跑过去，村里也有几个男人一起赶过去帮忙，终于在倒塌的废墟中，找到老人的尸体，瘦瘦的身体、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似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经历了无尽的折磨。 老太太的尸体被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老二家的媳妇找了个旧的床单，轻轻包裹着。 “你们做人不能昧良心，拿个旧床单，打发要饭的呢，这可是你娘。”雯雯爸气愤地说道。 女人羞愧地无地自容，赶紧重新换了一件干净的床单，放置在一块干净的空地上。村民们纷纷前来围观，也指责着老人的子女，“这么大的风，昨天夜里咋不知道过来看看？” “三个儿子在一个村庄，没有人过来看看吗？” “人家还巴不得呢！” “哎，三个儿子养不来一个妈。白养了！” 村民确实很愤怒，面对村民的指责时，儿子、儿媳自知理亏，不吭声。 “就不怕自己的孩子以后这样对你们？” 桥头又忙碌了，村民们又开始杀猪宰羊，准备着一场丧宴。 老人的丧礼上，儿媳哭得死去活来，但村民们并未感动，他们觉得这只是一场表演，虚情假意，走走形式。甚至在心中暗想，或许老人的离世也算是对自己的解脱。 经过这些天的陪伴，面对老人的去世，几个孩子内心是难过的，晓燕问妈妈：“他们平时对老人不好，为啥今天哭得那么伤心？” 晓燕妈和身边的女人，笑了起来，说道：“装腔作势呗。”。 在“悲伤”的氛围中，村民们也参加了这场丧礼。他们对老人一生的付出和子女们的虚假表达着惋惜，对于老人的离世，村民纷纷在席桌上指责老人儿子儿媳的冷漠。 这天晓丽家只有爸爸来了现场，原来晓丽的妈妈这两天刚生下弟弟。 村民们在餐桌上，却都兴奋地向晓丽爸祝贺着。气氛顿时也轻松起来。 丧礼的阴霾似乎已全然不见，尤其是女人们，她们迫不及待地涌向晓丽家。雯雯、晓燕和萌萌也不例外，她们飞快地奔跑着，心中充满了对新生命的好奇和期待。 第7章 奶奶回来了 未见其人，却闻其声，伴随着一阵阵强烈的脚步声，村民陆陆续续聚集在晓丽家的院子里，丧礼阴沉的气氛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女人们脚步轻盈，仿佛生怕惊醒了这个小宝贝。她们围在床边，眼神中透露出温柔和喜爱。弟弟安静地躺在摇篮里，紧闭着双眼，稚嫩的小手微微握拳。 “恭喜呀，这下算任务完成了，对祖宗有交代了。”村民们笑着说道。 “总要办个酒席？”村民笑嘻嘻地问道。 “那是必须办的。”晓燕爸开心得合不拢嘴。 雯雯、晓丽、晓燕一见面就聊着丧礼上的事。 “你没去，大样妈（老大媳妇）、小样妈（老二媳妇）、还有小东妈（老三媳妇）几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恶心死了。”晓燕撇着嘴说道。 “假得很，俺爸说跟他一起去吃饭，反正份子钱交了，俺和俺妹都不想去，宁愿跟俺妈待在家里喝稀饭吃馒头。”晓丽不屑地说道。 “你们说怪不怪，咱们村最近不好的事都发生好几件了呢。”晓丽故作神秘地继续说道。 “你是啥意思，是说咱们村不太吉利？但我听你爸刚才跟别人讲，要办酒席的，这算大喜事啦，俺奶说过，喜事可以冲刷掉不幸。”雯雯看向晓丽说道。 “算是，俺弟生了，俺爸俺妈都开心，俺和俺妹也跟着开心。”说着，晓燕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正在这时，村里一个老人，叼着大旱烟经过，拿着筐，准备到下地干活。 “小花爷，这么热的天，还往地里跑啊？”一村民叫住了他。 “搁家里也没事，出去走走。”老人轻声回应道。 “干啥活，累死累活的图啥？进来讲讲话。”村民边说边热情地招着手。 此时，好几个村民叫住了他，看似关心，更像嘲讽：“就是，俺要是你，就躺在家里啥都不干了，你家桩子两口子不再生了？不生的话，你干活恁积极做啥？” “爱生不生，俺也管不着，俺又不能替人家做主。人家两口子的事，俺不参与。”老人一脸不悦地回应道。 “那不生，活着还有啥劲来！你俩老的要在跟前多盯促盯促，他俩说不生就不生了？” “随他们，他两口子攒攒钱，把小花养养好好了。” “哈哈，攒钱？小花以后是要嫁人的，还不是给外人挣的？攒钱还有啥劲？年纪又不算大，不是不能生，再不抓紧，以后还真绝户了。”村民们不顾及李家的感受，继续说着扎心的话。 “绝户”俩字让老人瞬间涨红了脸，他清楚，村里人背地嘲笑他绝户头，他强忍着愤怒和自卑，故作平静地说道：“随他们。俺们过好自己的。” “你看晓丽家，之前俩闺女，说不生不生，这不也添男孩了。咋可能不生，你看人家一生完，讲话都有底气了。”村民继续说道。 老人一分钟不想多待，“俺先去地里了。你们聊。”随即便离开了。 村民还在背后嘲笑着，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应该是婆婆辈的，不屑地说道：“如果是俺媳妇，俺要给她骂毁，不生儿子拖成女人干啥？” 众人过了下嘴瘾，闲得没事干，又开始调侃正在院子里跳绳的晴晴，晴晴正是晓丽的妹妹。 “你妈生弟弟了，那心思都在你弟上了，以后也不管你了。”一女人贱兮兮地说道。 “你们大人真讨厌，就知道背后戳事！”晴晴原本就伶牙俐齿，心直口快，瞪着大眼睛凶狠地说道。 “你看你这小孩，开句玩笑话都开不得。”女人不满地回应道。 “有啥可开的呀，谁有空跟你开，无聊得很。”晴晴奶凶的模样说道。 “你这小孩脾气怪得很，以后找不到好婆家，学人家雯雯，就不像你这样。”女人继续撇着嘴。 “那和你也没有关系，多管闲事得很。”晴晴生气地怼着。 “就是，俺妹玩得好好的，你也是的，你们大人聊天就好好聊，干嘛扯上俺们。”晓丽看到妹妹被招惹，不满地帮腔道。 雯雯虽然被夸了，也略感不悦，并不想让村民往自己身上扯，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有晴晴的性格，因为妈妈总是说：“你性子咋恁弱，看人家晴晴，比你小好几岁，人家讲话做事都风风火火。” “人家生气了，别说啦。别说了。”众人看到生气的姐妹，哈哈笑着，缓解着尴尬的气氛。 “走，这几个人，吵死了，不在院子里玩了，咱到外面去。”说完，晓丽扯下橡皮筋，拍着妹妹的肩膀，摆着手，让雯雯、晓燕往外走。 “雯雯，你奶奶回来了！”先走出大门口的晓丽喊叫着。 雯雯忙走出大门，瞪大了眼睛，焦急地在望向桥头，寻找着奶奶的身影。 只见奶奶被旁人搀扶着小心地从面包车走下来，雯雯激动地跑过去，晓丽、晓燕也激动地跟了上来。 雯雯一把抱住了奶奶。 “奶奶，你终于回来了。”嘴甜的晓燕兴奋地说着。 “哎呦，想死你们几个了。”奶奶笑眯眯地说道。 奶奶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布袋子，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奶奶笑着拍拍几个孩子的头，“好像都长高了嘛。” “俺妈也讲俺长高了。”晓丽得意地说道。 “你们比比看谁高？” 晓燕个头偏矮，故意踮着脚。 “她耍赖皮呢。”晓丽指着晓燕，不满地说道。 “哎呦，干嘛要说呢，不知道顾及人家面子嘛。”晓燕装作无辜地说道，随即又笑起来：“反正俺是女的，俺妈讲了，长得矮点，人也聪明，不然咋叫傻大个呢。” 奶奶跟着笑起来，突然指了指布袋子，说道：“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前面小孩多，到家再打开。” 三个孩子高兴地跳起来，一边跟着奶奶回家，一边兴奋地讲述着这段时间发生的各种事情。 奶奶八十岁了，看上去容光焕发，可能最主要的一点，奶奶总是乐呵呵的，她一直跟子女们说，遇事心态要好，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开心不开心都只是生活一部分，心放宽了，身体才会好。也一直强调家和万事兴。 但听说奶奶年轻时吃了很多苦，爷爷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不堪侮辱自杀了，留下孤儿寡母，不仅要艰难地活着，也因为家庭成分问题，在当时受尽白眼。 奶奶描述着，爷爷即便自杀，也不能善终，不给下葬，只让扔在在乱葬岗，让野狗来叼走，经过苦苦哀求，也就同意扔到野地里三天，三天过后，可以埋，于是奶奶，带着孩子，搬来床，手拿着棍，狗来了就用棍子撵走…… 每次说那段经历，奶奶眼眶都湿润的，最后总会说：“还好都过去了，咱们现在的日子都越来越好了。” 奶奶的眼睛不太好，据说那时眼泪流多了。 奶奶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生下没多久，就感染了痢疾，没有满月就夭折了，二儿子也重复着同样的命运，在那个时代，痢疾是难以治愈的疾病，还好那个曾经令人心痛的时代，已成为一段遥远的历史。 奶奶一个人把四个子女拉拉扯大，尽管一路受了很多的苦，相比村里的一些老人，还好晚年的生活是幸福的，虽然按照当地的风俗，女儿出嫁后基本不承担娘家赡养义务的，当然享受不到老人的遗产， 但是俩女儿有空就回来看望奶奶，这在当地已经非常令人羡慕了。 奶奶由雯雯父母及大伯家轮流照顾，两家很少存在赡养的矛盾，尽管在早些年催生及生男孩的问题上，发生过争执，但这些问题在村庄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随着孙子的出生，儿媳也渐渐理解了奶奶的处境，在这个村庄，没有生出男孩，就是断了香火，是家族的罪人，谁也不敢冒犯这么大的罪名。 几个女孩拉着奶奶的手，兴高采烈地往家地方向走，今天的路特别的长，每走几步就遇到村民。 “大姐精神好嘞，好久没见你面了。”一个老奶奶兴奋地说着。 “可不是吗，见不着你们可想的慌。”奶奶边说着边从衣服口袋里抓出一把早已准备的糖果。 随后又围上来几个女人，问起在老大家住的咋样。 “刚子爸妈好得很，住他们家里，天天啥都不让做，啥都给弄得好好的，不让弄还不行俺我命好，摊上两个好儿子好儿媳。”奶奶自豪地说道。 “真羡慕你命好啊！” 都说婆媳是天敌，奶奶从不在外人面前去贬低着儿媳，雯雯妈和刚子妈也很少去议论婆婆的不是，在村里，大家都羡慕他们，和和睦睦的模范家庭。 奶奶说过，人心都是相互的，谁家没有矛盾，谁家能做到一直不吵架，家丑不外扬，也就不会过于激化，可是很多家庭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路人一阵寒暄，这一聊天又过去了半小时，雯雯有点着急，“奶奶，你都站好久了，快回家歇息。” “那你赶紧回去休息会，坐恁长时间车，咱再聊。” “好，俺先回家看看，咱们回头唠啊。”奶奶回应着。 走走停停，这一路用了很久很久，终于到了家。 雯雯的弟弟正在院子里捉鸟，看见奶奶就激动的跑上前，奶奶把一个自动小汽车递给了弟弟，弟弟乐此不疲地在地上玩着。 随后又轻轻地打开布袋子， 布袋的底部装着各种各样的零食，水晶糖果、小软糖、小瓜子、饼干、瓶装橘子粉…… 三个孩子爱不释手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激动地说道：“都是俺爱吃的。” 正巧，萌萌跟浩浩大门口经过，也被叫了进来，几个孩子边开心的分享着糖果，边不停地讲述着村里的事。 当听说了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喜死了，小喜妈妈的也没了，奶奶心情很沉重，不断感慨着世事无常。 尤其是听到老太太在暴雨那晚的去世，悲痛之情立马溢于言表。她嘴唇颤抖，眼中闪烁着泪花，双手捂住胸口，试图平复内心的悲伤。 “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奶奶轻声呢喃着。 这两位老太太年岁相当，也有着很深厚的交情，如今，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突然离世，让奶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她坐在门口的木桩上，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哀伤。 不再说话，思绪飘到了两人共度的点点滴滴。她们一起见证了村子的变迁，共同度过了无数个春秋，此刻倍感心痛。 年轻时，俩人都很好强，什么都喜欢比，看谁生的儿子多，老人还曾为生了三个儿子而自豪，晚年却落个被儿子儿媳嗤之以鼻的下场，奶奶怒骂着那家的儿子儿媳，“不怕遭报应。” 平复完心情，在奶奶的一再要求下，晓丽、晓燕她们连吃带拿，开心地回家了。 等她们走后，奶奶故作神秘地像变魔术一样，拿出来一个小袋子。 “你看，这是啥？”说着取出一件白色连衣裙。 “哇，好漂亮。” “快去试试。” 雯雯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弟弟也欢呼着：“好看、好看。” 奶奶也把一个灰色的衬衫给弟弟换上，嘴里开心地说道：“好东西总归要留到最后。” 当晚，雯雯家其乐融融地围在饭桌前，吃着面条，外面就传来了小花家摔摔打打的声音，小花妈怒吼着：“俺生不出男孩，俺就不配活吗？” 之前那些背后挑事的村民赶紧跑去围观，望着眼前委屈失落的女人，村民开始指责着老人的想法：“干啥来，生男生女都一样，想开点。现在人有自己的想法，把自己日子过好，管恁多干啥？” 小花爷一声不吭，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屋子走去。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石头重重压着。 第8章 下乡的商贩 阳光洒在院子里，映照着三个女孩的身影。雯雯和晓燕站在一旁，注视着正在踢毽子的晓丽。晓丽轻松地踢着毽子，毽子在她的脚下上下翻飞，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 “28、29、30……”雯雯在旁边大声地报着数，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晓丽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快乐，她专注地盯着毽子，每一次抬脚都精准地接住并踢起毽子。她的动作矫健、灵活，毽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随着数字的递增，晓丽的速度逐渐加快，她的脚步也越发轻盈。 一旁的晓燕兴奋地跳跃着，为晓丽加油助威。整个院子充满了欢声笑语，阳光温暖，微风轻拂，这美好的一幕仿佛定格在了时光之中。 自从奶奶回来后，雯雯心情好多了，三个女孩子就算玩也经常聚在雯雯家的院子里，边玩还能跟奶奶聊着天，奶奶总是笑呵呵的，边回应着边给几个孩子准备了葡萄。 随着村头拨浪鼓的声音，大家都知道这是村里来了流动的商贩。 每到这个时候，最开心的就属孩子们了。 “走，咱们也去看看。”奶奶让三个孩子停下来，边说边进屋从箱底取出一个折叠的手绢，谨慎的从里面取出一点钱，随后便带着她们循着商贩的叫卖声走去。 流动的商贩已经成为村里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们担着挑子，走村串巷，卖力地吆喝着他们的商品。带来的商品一般是简单的物品，有气球、小糖豆、头饰、玩具、小喇叭等等。 村里的孩子们也很期待商贩的到来，孩子们便围着篮子里花花绿绿的商品，眼睛闪闪发光，仿佛看到了一个充满诱惑的世界。他们则拿着父母给的钱，虽然不多，却很兴奋，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物品。 雯雯她们蹲在地上，围观着玻璃筐里五颜六色的小商品，目光扫视完，异口同声地说看上了头花。 “俺喜欢这个粉红的头花。”雯雯惊喜地说道。 “好漂亮，俺也喜欢。”晓丽和晓燕也连声说道。 “买，你们每人都有，奶奶给你们买。”奶奶笑着说。 “那俺回家拿钱。”晓丽不好意思地说道。 “拿啥钱，奶奶给你们买，能花多少钱。”奶奶铿锵有力地说道。 三个女孩都各自拿了两个粉红色的头花。 “再看看别的，还要啥？”奶奶问道。 “其他不要了。”晓丽说道。 “不要作假（客气）。看着你们长大，俺把你们和雯雯一样疼。” “那咱们再拿些泡泡糖。”雯雯说道。 小商贩还会一门手艺，就是用铜币或者家里不用的铜丝，可以加工成吊坠之类。这一手艺深受村民尤其是老人们的喜爱。 奶奶从家里拿来一团歪歪扭扭的银器，问道：“这个能给俺做个银镯子吗？” “能，好做的很。做好，保证你满意。”商贩自信满满地说道。 商贩说着接过去奶奶手里的银器，在胳膊上测量着，他先使用自带的设备将银器融化，融化的液体倒进事先准备好的模具里…… 孩子们好奇地围观着，雯雯连拆了三个长条口香糖塞到嘴里，很快就吹出来的一个大大的泡泡。 “好大啊，你咋吹的呀，为什么吹不起来？”晓燕说着，就调皮的用手指戳破了。 “真讨厌。”雯雯说完，很快又吹出来一个，甚至比上次的更大。 三个女孩子比赛着谁吹的泡泡最大，连比试几次，雯雯终究还是赢了。 “好了，你看看怎么样？漂亮？真漂亮，俺这手艺可不是吹的！”商贩拿着打好的手镯，举过头顶，迎着阳光，自夸着手艺的精湛。 要是在往常，听到自吹自擂的一些人，奶奶一定会说：“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当看到眼前成型精致的银色手镯，奶奶满意地夸赞着：“真不错，真不错，比俺想象的还要好！” 陆陆续续又有一些村民跑上前。 “给俺做个戒指。” “给俺打个吊坠。” “给俺家孩子做个小锁链，这个好做吗？” …… 商贩一一做着，忙得不亦乐乎。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阵拨浪鼓的声音，原来村里来了个卖冰棍的，那人骑辆自行车，后座放置一个冷藏冰棍箱，眼看那人就要从眼前骑过去。 “喂，卖冰棒的，停一下。”奶奶扯着洪亮的声音叫道。 奶奶给每个孩子买了一根，雯雯、晓丽、晓燕接过来冰棒，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珠，一边轻轻舔着手中的冰棒，满足的表情洋溢出来。 看着孩子们稚嫩的小脸，今天的奶奶特别的开心，像个孩子，歪着脑袋轻轻舔着手里的冰棒，跟着三个女孩的后面，愉悦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你们的头花呢？拿过来，俺给你们一个个扎好。”奶奶乐呵呵领着三个女孩来到了院子里，拿出梳子。 “先是给晓丽扎。”看到晓丽手里的冰棒已经吃完了，奶奶说道。 娴熟的手法在晓丽的头上梳理着，盘旋着，很快两个利索的小辫子扎好了，配上粉红色的头花，让一旁的雯雯、晓燕，连连惊喜的叫着：“太好看了，快给俺弄。” 很快，雯雯的小辫子也扎好了。在头花的映衬下，雯雯红扑扑的脸蛋更为秀气。 “你头发短，俺就用卡子别在头发两侧。”奶奶望着男孩发型的晓燕。 “干脆你也留长发，长发才好看？”雯雯提议着。 “就是啊，女孩子就要长头发才好看呢。”晓丽也说道。 “谁规定的，俺偏不，长头发麻烦死了，洗个头都要半天，尽浪费时间。”晓燕回应道。 “你们长得都好看，什么样的发型都漂亮。越看你们越喜欢，咋一个个恁漂亮呢。”奶奶乐呵呵地说着。 “还是奶奶最让俺开心。”晓燕撒娇地搂着奶奶的胳膊。 路经的晴晴正好看到三人漂亮的头花，吵闹着：“俺也要扎。” 没有多余的头花了，晓燕马上说道：“反正俺头发短，送给你。” “不，你的自己戴好了，俺的给她。”毕竟晴晴是自己妹妹，要给也是自己，虽然很不舍。 奶奶见状马上说道：“雯雯，快去看看，商贩走了没，赶紧跑过去再拿一对。”还好，来得及。 晴晴的头发严重的打结，奶奶轻轻梳理着，生怕扯痛了孩子，边梳边说道：“早上起来先把头发梳梳好。” “俺妈太忙了，没空给俺搞。”晴晴委屈地说道。 “你也不小了，要自己弄啊，不能啥还指望你妈呀，你弟生了，她得多忙呢。” 好不容易理顺了头发，正要朝上翻的时候，发尾密密麻麻的白卵清晰地呈现眼前，“你看你这头发，你这要经常洗洗头啊！”奶奶批评地语气说着。 村子里，前几年孩子们头上长虱子的情况并不少见。白卵是虱子繁殖的结果，而且虱子繁衍能力很强，速度也很快，现在也有孩子头上会有，但随着村民逐渐重视卫生，已经很少有了。 晓燕哈哈笑起来，“你是不洗头吗？怎么现在还有啊？” “她是不爱洗头，脏得很，俺妈说她多少回了。”晓丽嫌弃地说道。 “又没长在你们头上，管得着吗？”晴晴生气地说道。 “讲你一句你还不高兴呢，亏俺刚才还想着把头花给你。”晓燕故意生气地说道。 奶奶重新拿来篦子，篦子齿间细密，能更好地清理头发中的虱子和虫卵。在篦子的帮助下，晴晴头上的虱子和虫卵基本被刮了下来。 “她们说的没错，要勤洗澡、洗头发、换衣服啊，不然后面还是多出来的。” 奶奶的话，晴晴还是听的，奶奶说什么，晴晴都回答：“好。”当晚，晓丽、晓燕要拿着凉席，来找雯雯一起睡。 村子里，夏季的夜晚，是村民们津津乐道的时光。白天炎热，村民们要忙碌于田间地头。晚上，月亮升起，很多村民喜欢把家里用绳子编制的软床子搬到大门外。大家躺在一起，或者拿着凉席，大家席地而坐，相互畅谈，谈论着未来。 三个女孩在桥头的小树林里找到一片空地，把地上清理干净，再把席子紧挨着铺在一起。 雯雯胆子小，慌忙把自己凉席往中间铺，边铺边说：“俺要睡在中间。” “好，好，你睡中间，俺们保护你。”晓燕说着就做出拥抱的姿势。 奶奶也拿来凉席，铺在旁边，和孩子们挨着头，月亮高挂在天空，闪烁的星星仿佛是守护者的眼睛。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雯雯在思索着。 “应该也是和咱们差不多。”晓丽说道。 “她们也是像俺们一样上学、放学、跳绳……俺觉得外面的人和咱们这里都差不多。”晓燕说着。 “真想看看外面的她们。”雯雯展开想象。 “她们一定也想看看外面的我们。”晓丽说着。 聊着聊着，孩子们开始畅谈着未来。 “希望俺长大了，像电视里的女人一样，漂漂亮亮的，开着车，做一个老板。”晓燕兴奋地说道。 “俺希望长大后像电视里一样的女人一样，在高楼大厦里上班就可以了。”雯雯也兴奋地说着。 “俺不想上班，上班多累，俺只想嫁个好人家。”晓丽笑着说道。 “你挺能臭美的。不付出还尽想好事。”雯雯调侃道。 奶奶柔声地说道：“希望你们长大都有出息，哎，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奶奶，你一定会等到我们长大的，一定的！”雯雯马上说道。 “是的，一定会的。”晓丽和晓燕也坚定地语气说道。 “能再活十年就不错了。”奶奶语气中带着伤感。 雯雯在内心默算着，再过十年，奶奶九十了，自己也就十八九，她有点难过，她真希望奶奶永远八十岁，自己可以快快长大，等等自己。 三个孩子继续畅谈着很多，聊着聊着又聊到鬼故事，雯雯是胆小的，不由得还回过头看看后面。 “你胆子真小，睡在中间，还怕什么？”晓丽故意嘲笑的口吻说道。 奶奶说：“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害怕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你害怕什么？”奶奶向雯雯问道。 雯雯说：“就像眼前的树影，一动一动的，如果俺一个人在晚上走路，感觉就很恐怖。” 奶奶告诉她：“你越是害怕，你就会瞎想，不如去看清楚，知道它是什么，你就不会害怕了。” “树在动，远处的柴火堆好像也在动。”雯雯轻声地说道。 “奶奶陪你走一圈，去周围看看。” 雯雯起身跟着奶奶走，奶奶告诉她，天暗，有时你想象它在动，那东西似乎就在动，那都是你内心想象的。 雯雯试了试，平静内心，果然眼前看到的事物并没有动来动去，内心越恐惧，看到的就越恐惧。 走完一圈，雯雯并不觉得晚上没灯的景象多么可怕，晓丽和晓燕也跑过来，也表示以后不再故意吓唬她，她俩在给雯雯打气：“加油，你一定会胆子越来越大的。” 大树下，几个孩子躺在凉席上，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伴着知了鸣叫，孩子们在轻松的氛围中安然入睡，睡梦中，一条清澈的小河边，迎面飘来五彩斑斓的气泡，雯雯、晓燕、晓丽在气泡中欢快地追逐着，大笑着。 雯雯安静地躺在凉席上，面容放松而安详，嘴角微微上扬着，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不时地微微颤动。睡梦中的她，偶尔会发出几声呢喃，也许是在与梦中的小伙伴交谈，让人不忍心去打扰她的美梦。 第9章 忙碌的村庄 清晨，天空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公鸡们就开始此起彼伏地打鸣，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宁静的村庄中回荡。昨晚在屋外打地铺的村民们，此时也纷纷醒来。 他们动作麻利地卷起凉席，带着些许倦意，迈着匆匆的步伐，陆陆续续地向家中走去。一些人家的烟囱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为新的一天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雯雯、晓丽她们因昨晚聊得太晚，还在熟睡中，晓丽家的大黑狗，已经嗅着熟悉的味道，来到了跟前，不停地摇着尾巴，舔着她的脚丫和脸蛋，晓丽嫌弃的擦着脸部的口水，略带困意又不耐烦地说声：“走开！你个臭狗，到哪里都能找到俺。” 越是推开，大黑狗就越兴奋。 “说明它喜欢你。俺们它才不理呢。”雯雯迷迷糊糊中醒来，揉了揉双眼，羡慕地说道。雯雯很喜欢狗，但妈妈不愿意养，也不再提起。 趁晓丽卷席子的时间，狗狗还在不停地舔着她的手。 “哎呀，快走开，恶心死了。”晓丽边说用力推着。 黑狗以为在跟它闹着玩，更加兴奋地摇着尾巴，在树林里卖力地跑来跑去，就在晓丽卷完席子准备起身的一瞬间，大黑狗一个激动冲上去，直接又把她撞翻在地。 “咋养你这个傻狗。差点撞在地上的石子上。”晓丽看着黑狗生气地说道。 此时晓丽的妹妹跑过来，对着雯雯她们不停地喊着：“你们几个懒虫，真能睡，现在才起来。” “起恁早干啥，也没看你做啥贡献。还不如多睡会，长点身高呢。”晓燕回怼道。 看着晓丽已经收拾好了，晓燕也伸个懒腰，懒洋洋地起身，卷起席子准备回家帮忙干活了。 晓丽跟着妹妹一前一后，两个人一路就在不停的争论着：“今天你烧锅。” “俺不烧，天天都是俺烧。”妹妹不服气的说。 “俺也没闲着，俺要洗碗，俺要喂猪。哪天不是一堆事要做。” 两个人经常在家务分工上磨嘴皮子。 村里的孩子虽然年龄小，早早就开始帮忙分担家里的家务，捡柴火、洗红薯、洗菜、打水，喂猪……，因为各家情况差不多，孩子基本不会叫苦。 村庄不大，村前村后共五排人家，每排也就八户，整整齐齐排列着，统一造型的砖瓦房，房子好坏的区别最明显的就是红砖和青砖、有院和没院、大院和小院。 在这个村庄里，各家祖上几辈生活在这里，只有极少部分人外出打工，能留在村庄的各家几乎都身怀某一技能，虽然不能发财，但满足基本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光这个村子里，就有做铁具刀具的、电焊的、制作豆腐豆芽的、轧豆油的、炸油条的、做面条粉条的、炸米花的、旱烟的、拌凉菜的、做衣服的、卖鞭炮的、开商店的…… 打铁师傅是晓丽的爸爸，每天一大早，开始生火，挥舞着锤子，专注地锤炼着各种铁器，锋利的锄头、精致的剪刀，应有尽有。 火花飞溅中，一件件实用而美观的铁制品做好了，尤其对村里人来说，极大满足了村民的农耕所需。 电焊师傅是晓燕的爸爸，在村头一块闲置的空地上，搭出个工棚，晓燕爸招了几个小学徒，学徒们虽然没有什么报酬，却非常认真地跟着师傅学习着手艺， 学徒们已经可以熟练地操作着电焊设备，空地上摆放着铁门、猪圈铁栅栏、犁地的车斗等，晓燕爸刚一起身想向往屋内走，善于察言观色的学徒就已经把一个水壶拎到他面前。 卖豆腐豆芽的正是死去老人的二儿子家，虽然老二媳妇尖酸刻薄，但做出的豆腐、豆芽，绝对的香飘四溢。 用精心挑选的黄豆一部分磨出洁白的豆腐，留一部分做成豆芽，每天一大早门口就出现来来往往的村民。 虽然萌萌、浩浩，之前经常叫嚣着，不孝的坏女人，永远不买她们家的东西，但仍被爸妈早早地叫过来，生怕来晚了买不到。 制作旱烟的是村里的一个老头，他正是小花爷爷，专门种植了一小片烟叶地，烟叶丰收的季节，他就专注地挑选烟叶、晾晒、卷制。 按理说烟草不是想种就可以种的，因种植范围小，服务范围窄，当地管理办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相比市场里，旱烟的价格很低，各家的男人几乎都有需求，尤其是这里的老人最好这一口，吃完饭后嘴里叼着旱烟，悠闲地从村头走到村尾。 榨豆油的是浩浩家，全家齐上阵，榨油房里到了夏天，奇热无比，家里的男人们，个个光着身子，在榨油机旁忙碌着，他们熟练地操纵着机器，将豆子榨出金黄醇香的豆油。 黄豆原材料由各户送来，就像做面条、红薯粉一样，都是自家现产的原材料，只需要付加工费。 村里还有个擅长制作凉菜的男人，他每天将餐车推到村头的超市旁边。 他很少说话，每天专注于蔬菜、肉类的腌制、凉拌，新鲜的蔬菜肉禽被处理得恰到好处，尤其在夏天，其他村庄的人也会前来购买。 村头炸爆米花的是傻子家，老头也可怜，只有一个儿子，从小家里穷，听说发高烧没钱治病，一拖再拖，人就烧傻了，等成年之后，就经人介绍娶了个更傻的女人，幸运的是，两人生下一个非常聪明的男孩，男孩现在也已经五六岁了。 生下孩子没多久，在寒冷的冬天，男孩妈妈跑丢了，等找到时，已经在一个水沟里冻死了。 现在老头一家可以说是村子里最穷的一户人家了，靠着炸米花的手艺养着傻儿子和年幼的孙子。 老人将大米玉米倒入提前预热好的机器里，架在炉子上用炭火继续加热，在鼓风机的作用下，炭火使机内温度迅速升高，随着砰的一声，大米便爆开了,老人的旁边，孙子经常帮忙张开着袋子，以防洒落，傻儿子坐在不远处流着口水傻笑着。 除了这些，村子里还有专门卖鸡、卖鸭、卖肉的，开超市、卖卖炮竹的…… 说起买炮竹，原本是萌萌家先做的，萌萌天生调皮，做事有点不分轻重，一天中午，在房间点火柴，不小心把这个房间的炮竹点燃了，炮竹和房子都一起烧没了。 虽然萌萌第一时间跑了出来，还是被妈妈逮着狠狠地打了一顿：“败家子，咋不把你也烧死。”看着一屋子的损失，心疼的掉眼泪。 后来他们家就不做炮竹了，在院子里挖了个大池子，改养乌龟了。赶巧这几年养龟很赚钱，家里日子过得也不错。 就是调皮的萌萌，常常拿着池中的癞蛤蟆之类，吓唬村里的孩子，因此也遭受了家人多次大骂，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又出其不意变着法的整人。村里的大人、小孩见到他只好有所戒备。 每天大家都忙碌着，整个村庄仿佛是一个手艺人的天堂，各家的生意互不干扰，彼此间也相安无事，虽然偶尔吵吵闹闹，但也相处和睦。 外出打工的人寥寥无几，因为在这里，他们同样可以过上不愁吃用的生活，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平平淡淡，安安稳稳。 男人们大多忙着事业，女人们也不闲着，村里的女人们应该说过得充实而琐碎。除了帮衬着男人的小生意，从早晨，随着鸡鸣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准备一家人的早饭。清洗餐具，喂养家畜，忙得不亦乐乎。 收拾完家里，或者交给有干活能力的孩子们，就扛着锄头奔向地头，夏天温度较高，她们早早的来到地头，因为到了半晌午就要赶紧回去，以防长时间待在高温下中暑。 她们弯着腰，挥动着手里的劳作农具，脖子上搭着毛巾，阳光洒在她们脸上，汗珠顺着额头滴落，湿润着脚下的土壤。 这里的女人勤劳坚强，任劳任怨，从不觉得生活艰苦。各户人家的田地紧密相连，即使相隔十几米或二十几米远，她们之间依然能够轻松自如地交流。 “今天天气真是热的难受啊！要说起来，咱们农村人可是最辛苦的了，没有文化只能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 “可不是嘛，种地实在太不容易了，有点学问的人，都能舒舒服服地坐在办公室里吹风扇呢。” “真希望咱们的下一代不要再种田了，可以有出息些。只要孩子们过得好，咱们就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 女人们无话不谈，甚至会谈论起与自家男人相关的事情，引得众人开怀大笑。 你一言我一语，响亮清脆的嗓音在这片土地上空回荡着。久而久之，这里的女人个个都练成了一副大嗓门儿。 所以很多孩子怕妈妈，一生气，嗓门一提高，孩子们就吓得不敢吭声。但天下的妈妈哪有不疼爱自家孩子的呢。 除了农耕，女人们还经常聚在一起，除了聊自家的事，也八卦别家的事，聊天还不忘编织手里的毛衣、制作鞋垫、弹棉花被…… 这里的女人们基本没受过什么教育，她们想法很简单，就是觉得她们这辈子苦吃得越多，下一代就不会有更多的苦。 孩子们也很懂事，男孩们像个小跟班，一般跟着爸爸屁股身后忙来忙去，不忙的时候就在村子里打打鸟，爬树、掏鸟蛋，有时找来树枝，枝头上绑个鱼绳鱼钩，坐在河岸学着大人的模样，偶尔能吊到河边边的小鱼崽。 自从上次小喜溺亡后，村里的小朋友，近期也不敢单枪匹马下河了，等个聚集一起，在集中的区域下水游泳。 雯雯、晓丽、晓燕她们吃完早饭，帮妈妈忙完家务事，几个孩子挎着筐，带着镰刀，出门割草了，孩子的快乐很简单，割草，也是她们快乐时光中的一部分。 在割草的过程中，可以相互比赛，看谁割得又快又多。你追我赶，嬉戏打闹，不时回荡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尽管割草的过程辛苦，但孩子们却乐在其中，脸上始终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累了还可以躺在草地上，有时一起开心地打闹着，如果遇到阴雨天，每次割草回来，身上总归搞得脏兮兮的，但在村里，妈妈并不会苛责，也不会太在意。 草很快装满了一筐，几个女孩子开始趴在地头的壕沟边上，因为壕沟的两侧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野生植物，但里面有她们期待的东西，那就是茅以，茅以在当地，是一种可以提取出来吃的植物，深受孩子们的喜爱，细细长长的，剥开外面的一层皮，里面柔软的部分可以入口，嫩嫩的略带甘甜。 几个女孩子在草丛中穿梭，一边寻找，一边嬉戏，一边炫耀，一边分享，看着手里摘到的大把茅以，嘴里大声笑着，身上沾满了草屑。 到了农忙季节，孩子们也会跟着大人到地里捡小麦，在收完的红薯、花生地里再搜一搜有没有遗漏的红薯和花生。 孩子们比较好养，累了就往地上一躺，渴了，就对着井水，咕噜咕噜地喝着。农忙季节，一家人干脆直接提着一瓶水，放在地头，谁渴了，就对着瓶口尽情地喝着，没有人会在意瓶口是否干净，也没有关注上面有没有别人饮用过，反正都是一家子，谁又会嫌弃谁呢。 第10章 村头卖假药 长期喝生水，玩累了手也不洗，就跑回家啃着馒头出去继续玩，各种不良的卫生习惯，这个夏天，许多孩子出现了肚子痛、消瘦的症状，让村民忧心忡忡。 “没事，肚子里有蛔虫了，这个病很常见，不用害怕。” 这不是严重的病，村里的看病先生看了下症状，就已经诊断出治疗方法。 “俺给你开些驱虫的。”看病先生拿出一些宝塔驱虫糖递给孩子的妈妈。 驱虫糖效果果真不错，孩子刚吃下半天不到，就听到孩子恐慌地大声叫喊着：“妈，你快看，俺拉出一条长虫。俺没事？好害怕。” 女人走上前，看到一条差不多十几二十厘米的已经死掉的细长虫子拉出来，着实有点恶心。 “不用怕，拉出来就好，说明没事了，就是这种效果。”妈妈安慰道。 听完妈妈的话，孩子不再恐惧，这段时间，其他一些孩子为排出了细细长长的打蛔虫感到欣慰。 生活在平淡中继续着，一天村子里噼里啪啦传来一阵嘈杂的锣鼓声。村民们纷纷出门围拢上去，想一看究竟。 “外面弄啥来？声音咋恁大。”雯雯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来，别有啥事。咱们去看看。”弟弟也很好奇。 “走，咱看看去，搞得声势浩大的，干啥呢？”奶奶说道。 循着声音过去，看到晓丽、晓燕、萌萌和浩浩早已聚集在附近。 只见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桥头，脚边摆放着两篮子中草药一样的东西，一个人手里拿着锣鼓，另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块红布，上面写着“祖传秘方，神奇药效”。村民陆续来到现场，大家不知道来者是何方神圣，搞得神神秘秘。 “看这行头，这两人一定很厉害，这个俺知道，俺之前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也见过这阵势，应该是卖祖传药的，这个东西好。”村里的瘸子说道。 听瘸子这么一说，大家更有兴趣了，忙问道：“真的吗？卖的啥药呢。” “啥药不清楚，基本可以猜中就是有关药物的。” 两个陌生的男人看村民到的差不多了，两人像唱双簧一般，故弄玄虚地边敲锣打鼓边大声吆喝：“看一看，瞧一瞧，看不会吃亏，买不会上当！” “搞啥来？”浩浩问着村民。 “不知道，俺也刚来，咱先安静，听人家讲的啥。” 看众人伸着脖子，充满好奇的眼神，两人马上提高声音，唱和着。 “医术高超千里传”，一男人做着滑稽的动作。 “名号打响非虚言。”另一男人也摆弄着手势比划着。 “专治疑难杂症病，”一男人手势往左上打着。 “药到病除显神通。”另一男人手势往右打着。 两个人一唱一和卖弄着顺口溜。 看这专业的阵势，越来越多的村民村民纷纷上前询问：“这是啥呀？搞得神叨叨的。” 这俩人继续油嘴滑舌，声称他们有一种神奇的药，包治百病。 “咋可能？啥病都能治？”一村民疑惑地问道。 “那当然，你也别不信。”一男人肯定地答道。 随后又开始一边吆喝一边敲锣：“要问药物有何用，这是救命神仙术；要问药材哪里来，独家秘方传今古。” “对，独家秘方传今古。”另一男人应和着，说完还不忘在锣鼓上重重敲了一锤子。 一男人怕村民听不懂，表达的什么意思，开始用朴素的语言解释道：“俺这药可不是一般的药哦，这些都是通过精心研制，采用了珍贵的中药材，治疗各类疾病都有奇效的。数量也有限，赶巧咱们有缘，来到此地，不买不要紧，就是让你们也了解下。俺们也不是想赚钱，产品也不愁卖。” 一村民笑着摇摇头,在人群中轻轻说道：“尽瞎扯。现在村民手头有点钱了，各种骗钱的也开始忙活了。” “就是。咱就不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可有人上当。”另一村民也撇着嘴不屑地说道。 为了让村民们更加信任他，他还拿出了一些“成功案例”进行宣传。 一男人拿出一沓陈旧的老照片，上面清楚地呈现着病人吃药前后的对比，原本都要生命垂危，药吃完后立马生龙活虎。 另一男人还在不停地宣传着：“之前俺们那里一些老人就是吃了这些药，哪个没有超过九十岁。”边说边从照片里找到老人们坐在树下的场景，虽然牙齿掉光了，但气色看起来非常的精神。 村民看着一张张照片，讲得好像那么回事，开始不打断，认真地听着。 一男人看大家似乎有了兴趣，继续鼓吹着，孩子吃了，精神怎么好，学习进步怎么快；女人吃了，生男娃……总之越说越玄乎，也越来越击中着村民的心里。 “俺家娃肚子老说不舒服，驱虫也吃了，你能看看咋回事吗？”人群中一个女人认真地问道。 “孩子带过来，俺给你看一下。”男人信心满满地说道。 孩子胆怯地走上前，只见男人从篮子里取出一件像照相机一样的东西，在孩子的肚皮上照啊照，孩子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天呐，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啊！这孩子肚里有一条一米的大长虫啊。” 听完，孩子立马吓得哇哇大哭，叫嚷着：“妈，俺怕呀。” “咋能呢？别吓俺。说得恁邪乎，还一米地大虫呢，孩子才多高，一条虫都有他长了。”女人把孩子搂在怀里惊恐的问道。 “大妹子，俺可不是吓你，你看看图像。一米的虫在肚子里是卷缩着的。”男人把镜头对着女人，只见镜头里一条长长蠕动的虫子。孩子也踮着脚看了下，哭声更加响亮。 “不得了啊，这么长的虫子啊，天天在肚子里太危险呀！”瘸子凑上前，看了一眼，吓得惊大了嘴巴。 “这咋可能呢？这咋办呢？”女人似乎已经相信了，急得掉眼泪。 “你看你这孩子，怪不得瘦瘦的，营养都被虫子吸走了呀。”男子指着孩子干瘪的肚皮。 说完，男人又开始说唱起来：“肚里大虫不可怕，用药一周人人夸；我的中药报平安，家和万事笑哈哈啊。” 女人接过草药，问价格，男人又开始说唱起来：“二十一包去病痛，两包巩固疗效好啊。”并拖长“啊……” 虽然二十在当时不算小数目，但相对于孩子的生命，又显得微不足道。 “那给俺来两包。”女人忙跑回家拿钱，孩子看自己有救了，马上也开心的笑了，不停地问着妈妈：“是不是吃了药，俺就好了。” “嗯。”妈妈也笑着说。 “你这就拿了？人家会不会骗子？”旁边一村民小声提醒着。 “宁可信其有，能骗啥，大不了没作用，也不能错过治病的机会啊。你是没看清他那镜头，确实很吓人。”女人坚决地说道。 “还有谁要吗？心动不如行动，机会难得别错过啊。”男人继续推销着。 这时又有一女人，说自己常年心肌炎困扰，让男人帮看看，男人又把这个仪器在女人的胸前照啊照，看到周围人出现异样的眼神，女人感觉到无比的尴尬，脸上马上红通通的。 男人已经很快检查完了，大叫道：“不好哦，你心脏上有一大块黑色阴影哦。恐怕你这毛病有些年头了？” “是啊，有个五六年了。” “而且你这毛病一生气更严重，尤其这两年是不是比之前更难受了？” “是啊，有啥办法吗？”女人看到屏幕中晃动的阴影，焦急地问道。 “没事，人家是专业的，有的是办法。”瘸子凑上前安慰道。 “瘸子，你真厉害，一开始就知道人家是卖药的。”旁边一村民说道。 “这个俺见过，确实真的，效果好着呢。”瘸子说道。 “等会你要不要买点？”村民问道。 “要买的，要买的，咱们再观望观望。”瘸子回应着。 “你平时那抠搜样，还能买？你要是买俺就买。”村民笑呵呵地说道。 “好，你说的，俺买你就买，对？”瘸子问道。 “对的。” “行。” 陌生男人这边，听到女人的担忧，连忙说道：“不怕不怕。”随后又开始唱起来：“只需两个疗程足，心肌炎康复不再愁啊。” 另一男人又在应和着，“治愈心肌炎，全家笑开颜啊。” 很快第二份也推销出去了，后面大家纷纷上前，想为家里的老人、孩子买药求平安。 看到大家如此热情，一男人笑哈哈地说道：“俺也是做好事啊。” 另一男人也乐呵地唱和着：“不论贫贱一家亲，爱心传递暖人心啊。” “一家亲，咋给俺们这么贵。”人群中有村民起哄抗议价格。 “你们说贵不为过，买卖历经风雨多；千锤百炼疗效好，一分价钱一分货。”男人立马回应道。 “既然一份价格一分货，咱再纠结价格干啥，给俺来三个疗程的。”瘸子爽快地说道。 看着平时拮据的瘸子今天都如此慷慨，一些犹犹豫豫的村民马上被调动起购买欲望，利索地掏钱购买。 两陌生男人乐得合不拢嘴。 雯雯、晓丽、晓燕、萌萌一群人也站在人群中，突然萌萌看出了行骗的玄机。他先是把几个小伙伴拉到一边，轻声地说道：“他们那个东西里面图像好像原本都弄好的。可能放在咱们谁身上都是一样的，你们信不信？” 萌萌人比较聪明，雯雯他们听完也相信这一说法，转头跑向了奶奶，悄悄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等一下！”奶奶虽然已经八十了，声音还是那么的洪亮有力。 众人马上看向奶奶。 “俺可以用下你手里的那东西吗？”奶奶指了指男人手里的看病神器。 “那不行，这东西只能看不能摸。” “如果说的真的，又怎么不能摸呢？莫不是心里有鬼？”奶奶坚定的语气令两男人有点心虚。 奶奶在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众人纷纷说道：“怕啥，递给她看看呗。” 抵不住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就说道：“俺们还急着回去呢，俺们要走了。” 看着两人心神不定的眼神，众人也感觉事情蹊跷，纷纷提出质疑声，抵不住压力的男人只能把仪器交给奶奶。 奶奶拨弄着那仪器，发现里面确实已存放好提前拍摄的图像，众人也上前坐实了这个骗局，不管什么病总能切换到对应的病症。 两男人还在辩解，但在众人的呵斥下，已经无法自圆其说，承认了行骗的行为。 村民愤怒地说道：“不能让他们走，骗子是违法的，得抓起来。” 两男子一听，马上哭诉起来。 “俺也不想骗人啊，家里有病重的老母亲。” “是啊，如果俺讲的话是假的，天打雷劈。” “老母亲病重，又要等着钱治病，现在活也不好找，但凡有办法，俺也不会走这条路，你们也行行好。” 村民比较心软，听完，还有些于心不忍。纷纷说道：“这样，把钱退给俺们，你们就可以走。” “那是肯定退的。” 村民们顺利地拿回了钱，两男人赶紧收拾东西，灰溜溜地逃离了现场。 “哎，白忙乎一场。”一男人低垂着头轻声说道。 “别说了，快走，没打我们，没找人抓我们就不错了。万一人家反悔了，咱走不掉。” 两个骗子神色慌张，手里提着他们行骗用的道具，急匆匆地朝着村外奔去。他们恨不得两步并作一步，步伐快速而慌乱，随着他们的逃离，身上的衣物也在风中翻飞，仿佛在嘲笑他们的狼狈。 第11章 新事物的接受 这虽是个偏僻小村庄，各户大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各自经营着小小的生意，尽管这些生意规模不大，但足以维持生计。 然而，这些家庭的客源却十分有限。大部分的顾客都来自本村，偶尔也会有附近其他村庄的村民前来光顾。村民所处位置及安于现状的心理，自然缺乏了一些与外界交流的机会和发展的空间。 村民们过着知足常乐的生活。他们满足于自家的小产业，没有过多的野心去追求更大的发展。这些年，他们习惯了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劳作，享受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村庄里的道路还是泥土路，平日里还好，一旦遇到下雨天，道路上泥泞不堪，行走十分不便。村民们穿着长长的胶鞋，一深一浅地迈着步子，拖着重重的泥巴鞋，走很久才能走到村外的大马路，因为多少年如此，大家也早已习惯。 当地政府多次进村商量修路的事，一开始，大家也听得眉飞色舞，一听到要自己垫付部分费用，村民们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浪费那钱干啥？又不是经常出去。” “就是，也不是非出去不可，下雨天搁家里待着多好，看看电视。” “真遇到紧急事，就走泥巴路也无所谓。” …… 久而久之，村里不再提修路的事。 下雨天，平日里热闹的村子马上安静下来，外面到处湿湿的，唠嗑的桥头坐不能坐，村民站久了，胶鞋深深的嵌在泥土里，走一步，腿要用力的往上拔出来，所以村民阴雨天也不愿出来走动。 大家就躺在房间里看看电视，嗑嗑瓜子，一家人闲聊着天。 说起嗑瓜子，每到这个时候，晴晴总会按照妈妈的吩咐到小商店里拿一包，每次分瓜子，晓丽妈就会把一袋瓜子倒出来，平均地分好几份，其中一份是晓丽的，一份是晴晴的。 “好了，你们一人一份,一样多。”妈妈平淡地说道。 晴晴闪动着机灵的双眼，经过一番对比，要先选择她的那一份，晓丽身为姐姐，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跟妹妹计较，总是会让妹妹先选。 弟弟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幼儿，安静地躺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她们的上下咀嚼的嘴角。 家里好吃的，好用的，晓丽妈尽量做到不偏不倚，除非真的无法割裂。 有一次雨天，家里还有一瓶玻璃装的汽水，量很少，不值得再分出来，晴晴赶紧独占了，原本晓丽只是装作去抢，逗逗紧张的妹妹，但晴晴生怕姐姐抢走，几个房间来回跑着，晓丽越追越起劲，一副马上就要抢走的样子，妹妹一个慌张，玻璃瓶掉在地上，摔个细碎，这下两人都安静了。 “好了，谁也喝不到，心里平衡了。”妈妈无语地说道。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尴尬地笑了。 没有几个人喜欢下雨，阴雨天，心情似乎也会随着天气的变化，多愁善感，抱怨村里的日子非常的枯燥。 除非久旱遇甘霖，对于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那是天大的恩赐，记得上次经历过两个月的干旱，村民们看着裂开的土地，心有余力不足，大人、小孩齐上阵，能够利用的水源，水管，都用上，也只是杯水车薪。 村头常常聚集着唉声叹气的村民，那一段时间，村子里的气氛都非常的压抑，笑声少了，孩子们玩耍的再开心，也不敢肆无忌惮的大笑，很会跟着大人的情绪察言观色，或是捂着嘴巴，压抑着自己的兴奋。 “老天爷呀，感谢祖，感谢神呀，下雨。” 每当听到妈妈说这样的话，晓丽就知道妈妈心里很烦，自己也跟着烦躁。 就在暴雨来临的那天，村里的气氛一下子从焦虑中调整出来，人的精神跟随着田里的土地，顿时散发出生机。 大雨挡不住村民串门的热情，他们兴奋的唠嗑，似乎在发泄长期的压抑，雨是村民的希望，也带给他们久违的救赎。 “老天爷还是眷顾咱们农民呀。” “那可不是嘛，天无绝人之路之路。”一老者兴奋地说道。 他们站在农田边上，看着眼前滋润的泥土，脸上洋溢着欣慰和满足，这可是他们的命。 老人们心情顺畅了，孩子们也跟着沾光了，家家餐桌上，伙食也明显提升了，鱼、鸭、肉，村庄里到了饭点，四面飘香。 午饭过后，雯雯、晓丽、晓燕、萌萌、浩浩一群人，在泥巴里也一样找到新的乐趣，他们蹲在桥头的水泥地上，用在别处挖来的一大块泥巴，通过丰富的想象，做成各式各样的造型，泥娃娃、泥房子、飞机、大炮、电话、板凳…… 还将泥巴捏成宝盖的造型，大家在一起比赛，一、二、三,盖朝下，重重地往地上拍，发出阵阵声响，孩子们放肆地大笑。 在这个村庄里，新事物的接受总是缓慢的，只要听说要花钱的，大家总会不由得表现出抵触情绪。 自行车都算是奢侈品，一家最多只有一辆。平时里自行车主要用来运输物品，谁要外出办事，才能有幸骑上这宝贵的自行车。村里的第一辆自行车还是雯雯爸爸骑回来的，当时别提村民见到后那羡慕的眼神。 也有部分村民装出无所谓的表情，说道：“这东西，有没有无所谓，咱们也不咋出去，拉粮食也不顶用，还不如咱们农活用的驾车子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村民回到家还是商量着想购买自行车的事。 包括村里拉电，也是雯雯爸一遍遍向村民宣导，在起初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并没有得到村民们的积极响应，他们始终在担心有钱拉电，心疼电费。 “有电没电无所谓，浪费那钱干啥？”一些村民打着退堂鼓。 雯雯爸觉得村民的老观念难以说服，干脆自己率先购买了电瓶，房间里装了几个灯泡，晚上瞬间明亮了很多。 从那后，雯雯家一到晚上房间里明亮，孩子们也愿意去玩，其他人家，还在用着蜡烛、煤油灯，房间里昏暗，尤其是家里有学习的孩子，非常的不便，这一对比，很多孩子，也在家长面前表达对雯雯的羡慕。 村民的内心也有所触动，雯雯爸觉得时机到了，又经常在饭后桥头唠嗑时，讲述有电的好处，考虑到大家担忧电费的问题，也表达着愿意去与村里沟通电费优惠的问题，也给大家提出了如何省电的建议，根据所需适量安装，如何挑选节电功率的灯泡、电棒。 村民们早已蠢蠢欲动，只是起先说着嘴硬的话，下不了台阶，雯雯爸，在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摸清了这些人的脾气。 “你们也可以打听下，附近很多村庄都有铺设，花不了几个钱，咱们可不能只想着自己了，自己一辈子怎么过都过去了，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咱们生活品质也要跟得上去才行啊，不能一成不变啊。咱们拖着不做，那就是咱们下一代的事。” 村民点着头呵呵笑了。 很快村子里迎来了电线的大面积铺设。 看到电工进村的那天，孩子们激动坏了。 “等电全部打开的时候，咱们村就像白天一样亮。”雯雯兴奋地告诉大家。 “都等不及了。”孩子们激动地尖叫。 为了展现电的神奇，电工专门选了天黑后再统一开启。 待灯同时亮起地那一瞬间，全村人都在欢呼雀跃，那一刻，比过年还热闹。 虽然小路上没有单独装路灯，但各户院子里的灯同时亮起来的时候，灯光把村子的每个角落似乎都已经覆盖到。 孩子们激动地跳起来，嗷嗷地大叫着。大人、小孩都站在村口，确实就像白天一样，行走自如，路上跑来跑去。 没多久，雯雯爸又带回来村里第一台电视机。电视机刚带回村庄的那一刻，就像当晚电工打开电的时候，仿佛整个村子都为之沸腾。 记得那天上午，雯雯爸爸从城里回来。带回来一台二十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虽然尺寸在今天看来不大，但在当时，它绝对算得上是一件稀罕物。村民们听说后，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聚集到雯雯家，好奇地围观这台神奇的机器。 随后的几天，雯雯家总是挤满了人，有的甚至从家里搬来了小凳子，整整齐齐排成一排排，最后面也站着一些人。 雯雯爸不停地拨弄着信号竿，寻找最清晰的画面，即便有时发出吱吱啦啦，画面浑浊的情况，依然不影响村民们的热情。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时发出惊叹声。 在他们眼中，电视里的世界充满了神秘和诱惑。从那时起，大家聊天的内容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桥头没事聚集的那群人已经不只聊些家常，更多的会去聊，最近热播的《西游记》、《封神榜》、《聊斋志异》还有戏曲…… 雯雯爸相对村里其他村民，很早就走出村，在城里做生意，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也成为村里经济不错的一家，敢闯敢拼也能吃苦，因为他的存在，也常常引起村民的羡慕，男人不会赚钱，女人不开心了，就会在男人面前啰嗦着：“你看看雯雯爸，你看看你！” 这样的争吵在村子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幸雯雯爸本事为人处世向来比较含蓄内敛，他总是会轻声细语、低姿态地劝解道：“现在这生意啊，真是越来越难做了，稍有不慎就可能亏本，到时候可就是白白辛苦一整年呐。” 村民们一听要亏钱，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毕竟谁都想挣钱，而对于亏损的风险和承受能力却相对较弱。 然而，随着对新生事物的逐渐接纳，村民们的眼界也变得开阔起来，他们开始憧憬起外面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内心深处更殷切地期盼着自家孩子终有一日能够如同电视剧中的主人公一般，在繁华都市的高楼大厦之间穿梭打拼，开着气派的小汽车，拥有令人艳羡的辉煌事业。 正因为之前接触外界的新事物较少，思想比较单纯，给外来行骗者创造了便利条件，村民容易轻信别人，但一些行骗，也是因为村子里出现了内鬼，里应外合。 就如上次村里卖假药，后来才得知，其中一个行骗者是瘸子的小舅子。 男人之所以成为瘸子，也是当年一起在外行骗时，被人当场揭穿，打断了腿，在外混不下去，就回村了，对外宣称，自己在工地干活时被上面掉下的石块砸坏了腿。 因无人见证，就一直隐瞒到现在。村民一直很同情他的遭遇，瘸子回村后，其他村民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也经常给其帮助。 如今这一秘密地揭开，主要因为，卖假药的两男人又到了别村行骗，被当场逮着了，那村里人比较彪悍，揍一顿之后又被送往了村镇的看守所。 两人乖乖交代了每次行骗的经过，以及每次行骗的同伙。 自从这件事过后，桥头的大喇叭上下午时间总是重复着提醒村民防骗的广播宣传。 清晰的广播声，用着纯粹的地方口音：最近好多村子出现了行骗现象，村里卖假药，都讲得好听，特效药，要记住，只要让掏钱的都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能轻信，有病就去正规诊所，一旦发现行骗，先控制住骗子，交到村委会处理。 …… 第12章 摔下桑葚树 一大早，就听到萌萌被爸爸扯着响亮的声音责骂着，晓燕她们都跑过去看看咋回事，只见他被妈妈拉着耳朵，用棍子狠狠地抽了几下，呵斥道：“燕子能打吗？那是会走霉运的。” “俺又不是故意的。”萌萌委屈地说道。 “你可是活够了？天天就惹事。”妈妈严肃地说着。 “俺不是讲了，又不是故意的呀。”萌萌还在用强硬的声音重复着，腿上被棍子抽的红红的，没有发出任何疼痛的喊叫。抿着嘴，靠着墙，小拳头握得紧紧的。看到雯雯她们站在旁边，小脸蛋红红的，羞涩中又带着倔强。 原来，萌萌一起床，就躺在堂屋的软床子上，拿着弹弓，用捡来的小石头朝院子的方向射击，一向射击精准的他，却失手将石头往上部打了出去，这一打不要紧，正好射中堂屋上方的燕子窝，窝里伸头伸脑的一只燕子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弄死家燕在村里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村民认为，家燕是吉祥的象征，它愿意在你家里，不管是堂屋还是屋檐下筑巢，将会给家里人带来好运，会庇佑着家人平安和幸福。 村民都对家燕充满了敬畏之心，燕子已经成为家里的一部分，一直和谐相处着，基本也不去干扰它们的生活。哪怕燕窝正对饭桌，也只是把桌椅移开，即便每天有鸟屎落下来，正巧落在了人的身上，也是耐心地清洗，从不驱赶。 得知萌萌被打的原因，晓丽凑上前，说道：“俺妈也是这么说过，燕子是不能打的，打了会倒霉。” “但你不是故意的，就没事。”雯雯安慰道。 气氛有点压抑，萌萌心里也很自责，但嘴硬，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种脾气很容易吃亏，也因为这种很难示弱的性格，不知挨了爸妈多少棍子。 记得萌萌刚入一年级时，有天旷课带领着浩浩还有一个同班小朋友到别村的河边捉螃蟹，任课老师正好是村里的一个村民，碰巧下课回村时碰到了萌萌妈。 “杨萌今个咋啦？为啥没来上课？” “没去上课？”妈妈惊讶地问道。 “啊，你不知道。还有杨浩也没见着。” 听到浩浩也没去，那一定是在一起，两个人应该不会有啥意外。 萌萌妈赶紧跑去浩浩家，浩浩妈也一脸诧异，随后两家人在村子里找寻了很久很久，都惊动了村干部。 一直到了放学的点，萌萌和浩浩才慢悠悠地往家走，因为在往常，放学回家路上，在河边掏掏螃蟹，就算身上弄脏妈妈也不会指责，所以这次干脆就营造出刚放学回家的样子。 萌萌一边走一边炫耀自己的聪明智慧：“放心，咱们这个点回来绝对不会发现。”说着便哼着小调。 刚到桥头，就有村民大叫道：“萌萌，你爸妈找你半天了，你回家得挨打了，还有你浩浩。” “坏了，咱们被发现了。”浩浩紧张地说道。 即便挨打，萌萌还是装作镇定地往家走，走之前还不忘跟好好说：“你回去就说我硬拉你去的。” 看到萌萌一身泥，还有口袋里的螃蟹和泥鳅，爸爸立马明白了。 “你是刚放学吗？搁哪掏的爬爬响？”爸爸故意问道。 爬爬响就是螃蟹的意思，当地都是这么称呼。 萌萌知道爸爸是故意试探他，说了句：“你知道了还问！” 压抑半天的爸爸终于爆发，抡起皮带就狠狠地往萌萌身上抽去。 原本妈妈也一直说着，等找到非打死他，但听到萌萌爸皮带抽打的声音，心疼地阻止着。 萌萌挨打大多亏在嘴上，如果沉默还好，大人看你不说话，说不定气也消了，就是萌萌嘴犟一个顶，每次都要受到不了的教训。 情绪上头的爸爸，身材虽然矮小，用力把萌萌妈推出门外，锁起门来，一边抽打一边怒吼着：“以后还敢不敢了？” “敢。”萌萌倔强地回答着。 妈妈在门外心疼地劝着萌萌：“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 “就不认，打死好了。”萌萌扯着响亮的声音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萌萌还在说着：“敢。” 听着皮带抽打的声音，萌萌妈不再劝说着儿子，干脆转向男人：“萌萌爸，好了，差不多好了，孩子脾气就那样，你开门快出来，非要打死他吗？” “打死算了，这种孩子不要也罢。” 又持续了很久，大家终于平静下来，那天萌萌全身都是伤痕， 爸妈难过其实是以为萌萌丢了，以为永远见不到了，本来只想稍微教训他一下，只是萌萌的倔脾气彻底激怒着爸爸。 看着萌萌身上的伤痕，平复心情的爸爸，也深感自责和心痛。 趁爸妈屋内沟通的时候，萌萌拖着疼痛的身体，离家出走了，临走前又把浩浩带走了，因为萌萌身上的伤比较明显，很快引起了路上行人的注意。 两人差不多走到了五六公里外，站在桥上，一警车停了下来，望着一身伤痕的萌萌，看着两人站在桥上危险的位置，以为孩子想不开，要轻生。 警察耐心地与他们沟通着，询问着萌萌是否受到了家庭虐待、暴力之类，让萌萌大胆说，会为他做主。 萌萌听到警察说，父母做了虐待孩子的事也是要受到教训的，那可不行，萌萌侧重讲述着自己的不懂事，惹来爸爸的痛心疾首。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警察把他们送了回来，通过对大人、小孩一番教育，这件事总算平静下来。 萌萌事后也后悔不已，当妈妈抱着自己痛哭的时候，萌萌才服软，认了错。 就因为每次挨打，萌萌不喊不叫，村里人都称赞他，就像热播剧《地道站》、《游击队》中的英雄，有着宁死不屈的骨气，打仗了，绝对不会做叛徒。 而今天又为捅了燕子窝被妈妈责骂着。 雯雯奶奶也健步走过来，听到燕子的事情，安慰道，“不要紧的，那都是老说法，孩子们总会有些调皮。只要咱们是无心的，善良的家燕会原谅咱们的。” 路过的村民，一开始还在故意吓唬萌萌，“你看你闯大祸了？赶紧跟你妈道个歉，说个好话。” 萌萌根本无所谓，还是半闭着眼微微昂着头，满满的不服气：“已经弄了，看着办。”。 又有人安慰道，“家燕受伤是难免的，只要咱们是心存善念的，它一定会原谅咱们。” 在众人的安慰下，萌萌妈的心结渐渐解开，看着被抽红的萌萌，开始心疼，又故作生气地说道：“赶紧滚一边去，看到你就烦。” 村里人表达爱就是这么粗鲁，常常不懂得以情动人。 当妈妈静下心，此时声音已经放低了声音，“不管是家燕还是家蛇都是不能动的。” 说起蛇，确实很多家庭中的屋顶瓦缝中，都见到过退化的蛇皮，也确实不少人在家里亲眼见过蛇。 之前雯雯爸在房间坐着，听到屋顶发出响动，以为是老鼠就没有管他，随后就一条蛇从上方掉了下来，正好掉到雯雯爸的胳膊上，丝滑冰凉，雯雯妈在旁边吓得尖叫，连忙跳起来。 家里的蛇并不咬人，迅速跑掉了。 “蛇为什么也不能动呢？”随着萌萌的提问，站在一边的雯雯他们也好奇的听着。 “和燕子差不多啊，都是家里的保护神，每家都有保护神。” 随后又跟他们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户人家的小孩，从家里发现了一条蛇，就把它捉了，和他家人一起把蛇泡在酒瓶里，蛇死了，但没过多家，家里进来很多蛇，趁夜里睡觉的时候，把一家人咬死了。 孩子们听得毛骨悚然，常在地头、河沟捉蛇的浩浩、萌萌，此刻心里不由得一颤，“以后咱们不打蛇了。” 说起捉蛇，之前萌萌和浩浩总是趁人不注意，拿一条蛇出来吓唬晓丽她们，没少把她们吓得哇哇大哭，有时还把瘌蛤蟆当作宠物，拿出来亮相，突然眼前出现一只疙疙瘩瘩，奇丑无比的“怪物”，被捉弄的孩子，经常气、气愤的要打起来。 经过妈妈反复的教育和棒槌伺候，萌萌和浩浩收敛了许多，只是常常好了伤疤忘了痛，又是硬骨头，像个顽石，“改造”的很艰难。 早饭后，几个孩子，又聚在桥头玩跳皮筋、丢沙包，玩了一会，萌萌就觉得这些活动太无聊，退出了游戏，随后跟浩浩一起玩弹珠。 此时村里收废品的过来，浩浩知道村头商店旁边的过道里有一些空置的啤酒瓶，啤酒瓶在当时也不便宜，5毛一个，随后动了歪脑筋，“咱们去拿两个，反正那里有很多。” 在浩浩他们的掩护配合下，萌萌顺利地从里面偷拿了两个酒瓶卖了一元钱，又拿着钱换了几小包瓜子，和一些大大泡泡糖，一看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几个人分享着零食，在兴奋地夸赞着今天大家完美的配合。 吃完手里的零食，几个孩子又开始惦记着桑树上美味的桑葚。看着已经成熟黑乎乎的桑葚，馋得直流口水。之前孩子们也馋过别人院子里的黄瓜和番茄，没事就常常守在人家的菜园，稍微成熟点就迫不及待地揪掉，有时也会有意外的收获，在菜园里看到了小白瓜、羊角蜜，这些就顺其自然地便宜了虎视眈眈的孩子们。 可今天，由于桑葚树过高，萌萌和浩浩便灵活地爬上去，越爬越高，很快爬到了高处，可以触手可及到桑葚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人各占了一边树杈，雯雯她们在树下，拉着一块布，树上的萌萌和浩浩将摘到的桑葚往下扔，边接边忍不住品尝着，甜甜的果实。 正在这时，一位热心的村民路过，她嗓门较大，声音出奇的洪亮，原本只是心生担忧，提醒他们要注意安全，“哎呦，俺的天呢，危险！” 这一喊不得了，响亮的声音直接把萌萌吓坏了，以为是妈妈来了，一紧张晃动中失去平衡，从树上直接摔了下来。大家吓坏了，只能说最幸运的是，村子里是泥土地，前几天刚下过雨，地面变得松软。萌萌坠落时，土地缓解了冲击力。如果摔到桥头那种水泥地上，脑浆估计要摔出来了。 晓丽吓得赶紧叫来了萌萌妈，惊慌失措的浩浩，缓过神来，腿都发软了，赶紧抱住树，顺着树干一点点爬下来。 幸运的是，萌萌的屁股率先接触到地面，但就在着地的瞬间，他的右侧手臂也遭受了猛烈的撞击。可怜的萌萌就这样躺在地上，痛苦不堪，发出阵阵哀嚎声。 那个大嗓门的女人满心懊悔和自责，她急切地向萌萌妈解释着事情的经过，后悔自己说话时没有控制好语气和声调，以至于吓到了孩子，导致孩子从树上掉下来。 萌萌妈的眼神里则充满了忧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早上发生的那件关于家燕的事情。她暗自思忖着，这一切难道是上天对她们家的惩罚吗？自言自语道：“哎，命，都是命，报应！” 村里的那位看病先生仔细检查后，语气肯定地说：“孩子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至少需要卧床静养一个月才能恢复。”听到这个消息，萌萌的爸妈也算松了一口气。 只要看病先生说没事，村民们就觉得没有再有去诊所的必要了，一方面觉得，人没有那么精贵，再多此一举去诊所，只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和费用。 惊魂未定的浩浩、雯雯难过看着床上的萌萌，哎，他们要好久不能一起外出玩了。 第13章 学骑自行车 村里已经有很多孩子学会了自行车，在天气晴朗，村里的路干干的时候，就会有许多孩子出来，比赛着谁骑的最快，谁的技术更为熟练。 孩子们兴奋地尖叫着，个个骑着二八大杠，即便够不到座位，也能侧着身体，伏在车子上，熟练地登着一圈又一圈，有时骑得速度过猛，直接囊进了壕沟里，引起一阵大笑。 初学的孩子因为生疏常常刹不住闸，就赶紧找个麦秸堆、草堆，让自己摔上去，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的身体。 这天，趁着在家休息的时间，爸爸又开始教雯雯骑车子，雯雯学这个悟性差，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出来学了，还是胆怯着不让松手。 雯雯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对骑车子有强烈的欲望，主要是因为，在学的过程中，会因为自己滑稽的动作，引起一群小伙伴们的围观和嘲笑，主要还有妈妈那讨厌的嘴巴总会在一旁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咱家雯雯笨的要死，学啥都慢。” 从小，雯雯就经常妈妈跟村民闲聊，说她脑子笨、反应慢，是因为生她的时候，在肚子里压迫时间过久，脑袋缺氧导致的后遗症。聊得多了，加上自己的笨手笨脚，总觉得不是那么的自信，似乎在别人的眼里，已经被打上了标签，弱弱的又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雯雯，你真慢，俺爸用了一天教俺，俺就学会了。你都学了多少次了？”浩浩不屑的语气笑着说道。 “俺也是，俺哥就扶着我跑了三四圈，就松手了。”其他一个男孩说道。 “哈哈，她学东西本身就很慢的。”晓燕大笑着说道。 …… 身后的这些话，尤其妈妈对自己否定的语言，让雯雯顿时感觉到难过，好在爸爸还会不停地鼓励她：“每个孩子擅长都不一样的，有人快有人慢，咱有的是时间，急啥呢？” “就是，笨鸟先飞，不要怕，练的时间越久，以后骑的越稳。”奶奶出现在身后，微笑着说着。 “要么俺先不学了。”雯雯泄气地说道。 “可不能随便打退堂鼓，小孩子小时候看不出来啥的，俺就觉得你长大行，学的慢，做事谨慎，也是优点啊。”奶奶极力安慰着。 “不要怕，雯雯，有爸爸在，怕啥！”爸爸也鼓励着说道。 这时，晴晴正好熟练地骑着二八大杠，身材虽小，却敏捷地呼啸而过，骑到桥头的位置，自豪的来了个回头杀，对着身后的小伙伴们大喊道：“快来追我呀！” “晴晴还比你小几岁，你看人家那劲头，做啥事都风风火火的。你呢，就像掐掉腿的蚂蚱样，做啥事窝窝囊囊的。”妈妈夸着晓丽的妹妹，随便挖苦着雯雯。。 雯雯内心很烦躁，憋红着脸不吭声，闷头骑着。 听到絮絮叨叨的妈妈，在身后不断地说着泄气的话，爸爸不耐烦地说道：“你不是也不会吗？你也学学，你学的可快？” 随后又安慰着雯雯：“不要听你妈唠叨，你妈到现在都不会骑呢。” “俺是不想学，俺这个年龄谁还学？”妈妈辩解道。 “来，你现在学，不见得学得快！”爸爸说着，让雯雯下来，硬是要让妈妈骑一下试试。 “俺不学，哪有几个大人还学这，人家看到笑死了。”妈妈一个劲地推脱。 “那你就安静会，小孩学个车，你看你嘴巴不停。”爸爸装作严肃地呵斥道。 妈妈安静了，爸爸一边继续教雯雯如何平衡，一边鼓励着：“要放松，眼睛直视前方。越紧张身体越僵硬。” 一遍遍下来，雯雯内心确实放松了很多，爸爸趁雯雯无意识的时候，轻轻松开了手。 雯雯平稳地往前骑，快到小路尽头即将拐弯的时候，望见了远处的爸爸，这才意识道身后一直没人。 心里上又开始恐慌起来，慌乱中身体又再次失去了平衡，又不知道该怎么下车，直接往前方的一棵树径直地驶上去，雯雯一把抱住树，腿悬在空中，自行车却稳稳当当的往前继续跑着。 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阵笑声。 原本想责怪雯雯胆小的妈妈，看到眼前滑稽的动作，瞬间大笑起来，“妈呀，笑死俺了。” 尤其晴晴的笑声尤其的刺耳，边笑边捂着肚子说道：“快看啊，雯雯攮树上去了，雯雯攮树上去了，现在还在树上趴着呢。” 雯雯羞红了脸。 外面的热闹声羡慕死了还在家里静养的萌萌,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具体的事情，外面一阵阵笑声令萌萌焦急万分。 “俺妈，俺啥时候能出去呀？”萌萌郁闷地问道。 “那不得再来个十天八天吗？最近好好在家待着，命保住不错了。” “这么久？都等不及了。” “怪谁呢？看你以后还爬高上低的！”妈妈责怪的语气说道。 “太无聊了！”萌萌拖长声音诉说着。 雯雯，不想选在村里人最空闲的时间段出来学自行车了，中午趁村里人午睡的时候，一个人推着自行车，轻声地从院子推出自行车。 听到车子滚动的声响，爸爸从床上抬起身，透过窗户看到了雯雯小心翼翼的样子。 爸爸看懂了雯雯的心思，偷偷地跟了出来，望着雯雯一点点走远，目光始终盯着远处的雯雯。 “看啥来？瞅着你站这里半天了。”妈妈问道。 他转向妈妈：“看小孩呢，雯雯这孩子也是要面子的，不要老在外面说她。” 妈妈朝着爸爸目光的方向。 “呦，还不能说了？说两句就说坏了？”妈妈无语地说道。 “谁喜欢听不好的，你尽捡不好的讲，咱得多鼓励嘛。” 雯雯在远处芦苇边的小路上，一遍遍练着，那边没有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操纵着自行车，哪怕摔个狗吃屎，也没有了之前尴尬的顾虑。 一遍遍的苦练，也不知摔下来多少次，雯雯终于克服了心理的恐惧，找到了平衡感，得心应手的骑在小路上，熟练的上下车了 她也明白了之前之所以学不会，是在学的过程中，把精力几乎都放在了旁人的眼光上，生怕摔倒被旁人嘲笑，一直畏畏缩缩。 站在远处的爸爸很欣慰。 “雯雯懂事，不要老数落她。人家再聪明那是人家的，雯雯这孩子善良、懂事，知恩图报，长大了至少不会对你们差，咱人养儿养女指望啥。”奶奶也站出来说道。 看到两人都在说自己，心里有点不悦，妈妈不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雯雯为昨天学自行车感觉身体有点酸酸的，趴在妈妈的缝纫机前，翻着画册，爸爸微笑着走进院子，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辆小型粉红自行车，开心地说道：“雯雯，你快出来试试，这种好骑的很。” “买的？多少钱？”妈妈好奇地问道。 “还好，跟人家还了好长时间价，挺值的。”爸爸没有正面回答价格。 妈妈追问着具体多少钱，听完生气地说道：“啥都给她买，你就惯她。” 雯雯顾不上两人说什么，兴奋地跑出屋，接过自行车，之前骑过二八大杠，再试试这种，一上车就感觉无比的轻松。 雯雯打算跑到外面多骑几圈，还专门又回到屋内换了个奶奶上次给买的脚踩裤，得心应手地操控着自行车，飞快地在村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村民们主动打着招呼。 “车子哪来的？” “谁给你买的？” “多少钱？” “真好看，你爸真能！什么都满足你。” …… 尤其孩子们也纷纷上前，观看着、抚摸着，投来羡慕的目光，“你爸对你真好，啥都能给你弄到。” 雯雯感觉今天的自己很美，内心也无比的幸福。 几个孩子还专门跑回家，和自己的爸妈闹着：“雯雯有辆自行车，漂亮的很，俺也想要一辆。” 听完孩子的形容，家里人无奈地说道：“人家爸有钱，咱买不起。” 孩子听完沉默了。 一句没钱，对于农村孩子，这是从小听得最多的话，也能懂得其中的道理，沉默着也失落地走开。 有着这辆自行车，雯雯变得非常的自信，之前因恐惧，缩头缩脑地跟在别人身后骑着，今天也骑得特别快。 雯雯也大方地分享着心爱的自行车，晓丽、晓燕她们轮流感受着小自行车的灵活自由，“这辆自行车，能够到座位，骑着好得劲。” 一对比，几个孩子无比地喜爱着这辆车子，羡慕的眼神不由得表露出来。 接着她们沿着地头一圈又一圈的骑着，晓丽的妹妹以及她的那群小伙伴也跟了上来，村里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他们比赛着，兴奋地叫喊着。 绕着地头骑行几圈之后，他们觉得这样还不过瘾，于是继续向更远处前进。然而，没过多久，雯雯就开始感到体力不支，逐渐落后于其他人。 当她骑到一片荒芜的地沟附近时，突然间，一块巨大的砖头出现在前方，由于来不及刹车，径直撞得摔倒在地。 原来，这个地方曾经有一个用于烧制砖块的土窑，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废弃了。尽管土窑仍然存在，但从远处看，它宛如一座被女巫抛弃的古老房屋，透露出一丝诡异的气息。 这些并不是最令人害怕的，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旁边的壕沟里，便是传说中的乱葬岗。据当地居民所言，凡是有夭折的婴儿，都会被丢弃在这里。 地沟中散落着一些破旧的衣物，不禁让人联想到这里是否刚刚发生过不幸，甚至可能有孩子刚刚离世。再看看周围田野里零星矗立的几个坟墓，雯雯心中涌起一阵恐惧，她急忙扶起自行车，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当她想骑车赶紧离开时，却惊讶地发现车链子掉了下来。面对从未遇到过的状况，雯雯一下子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怎么会这么倒霉？居然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遭遇这种事情！” 雯雯暗自嘟囔着，心情愈发焦急不安。 链条不装好，自行车也只能慢慢推着，她努力平复着恐惧的心情，不要去想象恐惧的事情，她想起了奶奶说过话，大概就是恐惧源自内心。加上是艳阳天，晓丽也说过，鬼是怕阳光的。雯雯发现内心已经不那么恐慌了，小喜带给自己的阴影，似乎已经不那么明显了，虽然不能完全消去恐惧，至少明显感觉到心里轻松多了。 晓丽发现雯雯久久没有追上来，就号召大家一个个往回骑，终于 看到脱落的链条，经验丰富的浩浩，三下两下装好了，嘴里嘟囔着：“你这啥车子吗？刚用就掉链子，中看不中用。” “俺摔掉的，不是车子问题。”雯雯赶紧解释道，她并不想别人去贬低自己刚得来的宝物。 几个人坐在地头聊了会乱葬岗的由来、这些坟头都是哪家的亲戚以及展开联想着这里的晚上会不会发生着很多恐怖的事。 雯雯认真地听着，时不时也分享着她的想象，越说越恐惧，但越说也越开心，他们骑着自行车继续在田间狂奔，追逐，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在家静养的萌萌听说雯雯有辆新车子，又听说他们在田间狂奔玩闹的场景，嫉妒地要发疯了，大叫道：“俺一点也不想呆在家里了。” “那你管走也行啊。”妈妈骂道。 “俺可以的。”说完萌萌就下床，可酸痛的身体，没支撑自己走几步，立马又自觉地拐回床上乖乖地躺着。 妈妈无语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第14章 赶集 吃完早饭，晓丽跟晴晴就为家务的事在争吵，因为妈妈出门前，跟晓丽说，在她回来前，提两桶水到厨房，再到村头拽一筐柴火回来，晓丽就让晴晴分担部分，急着出门的晴晴却觉得姐姐没有权利要求自己,强烈地拒绝着。 平日里，晴晴还是很愿意分担，只因昨天，晴晴正在用米喂院子里一只最可爱的小鸡，晓丽因走得太快，不小心踩死了。 看着肠子都翻出来的小鸡，晴晴生气着闹得很凶，妈妈一向袒护妹妹，不停地安慰着，也数落了晓丽。 晴晴一直比较强势，说话不依不饶，直到听到爸爸说过两天会买个玩具补偿时，嘴巴才安静下来。 晓丽心里不爽，养小鸡的人家很多，这些鸡在脚底下穿来穿去，身体又那么小只，不小心踩到是很难免的事，没必要小题大作。想到是自己妹妹，也不想去辩解什么。 既然叫不动妹妹，晓丽只好自己先去打水，正好爸爸骑着自行车回家。 “今天逢集，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爸爸说的逢集就是所说的村里赶集。 “想去啊。”晓丽兴奋地回答。 刚走出门的晴晴听到，也停下了脚步，“俺也去，是不是今天可以买玩具了？” “嗯，不过要去就赶紧把家里的活干完才能走啊！” 看着忙碌的姐姐，晴晴也不好意思她一个人辛苦，另外也想赶紧做完家务可以早一点出门。 “俺一会去弄柴火可行？”晴晴微笑着说道。 看到她微笑，就说明昨天踩死小鸡的事情她已经翻篇了。 “可以。”晓丽也高兴地说道。 “等俺跟小花她们说声就回来弄。”说完，晴晴跑了出去。 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甚至有的人家全家一起出动，准备感受着这难得的集会时光。一些男人骑着自行车，前杠上坐着孩子，后面坐着女人，一些出动人口较多的家庭，自行车不够用，剩下几个人就靠腿走过去。 到集市差不多三四公里，对于村里人来说，并不多远，平日经常干活，腿部耐力一般都很好，主要一群人路上说说笑笑，走走聊聊，时间也觉得很快。 “俺想自己骑自行车去呢。”雯雯向妈妈提议。 “不行，集市上人太多了，车停在那儿很容易被偷的！”妈妈态度十分坚决，一口回绝了这个请求。 这时奶奶从屋里走了出来：“那俺也去的，你们看，雯雯到底是和俺一块儿走呢，还是坐她爸的车呀？” “俺当然跟你一起走。”雯雯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别看奶奶岁数大了，但身子骨却格外硬朗。村里那些八十来岁的老人家们，大部分还是手脚利落，每逢农忙时节，还会主动下地帮忙干活儿呢。 雯雯便一手牵着奶奶，另一只手提着装着待会儿要采购物品的尼龙袋子。晓丽和晓燕姐妹俩硬要跟着她们一道走，而妹妹晴晴则只能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 萌萌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家出发，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过爸爸已经答应过他了，只要他乖乖在家安心养病，等从集市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他带回来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超级大水枪。 一路上老老少少、大大小小，有的背着箩筐，有的手里拿着家里装化肥的购物袋子，充满期待地走在通往集市的乡间小路上。孩子们兴奋地跑在前头，边走边捡拾路边的石子，往河里打水漂，兴奋地分享着他们到了集市可能会看到哪些有趣的事。 奶奶和几个老人相互交谈着，谈论着家常。他们脸上虽然皱纹交错，走起路来强劲有力，脸上洋溢着慈祥和蔼的笑容。 年轻女人们结伴而行，谈论着家庭琐事，时而低声窃窃私语，时而开怀大笑。 男人们则更多地关注着丰收和集市上的货物。讨论着准备在集市上购买哪些合适的农具和家居用品。 一路上，村民们欢声笑语，与路经的熟人相互问候。 不知不觉中，雯雯他们已经到达了集市。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色摊位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农产品、手工艺品和生活用品。村民们开始物色心仪的商品，与摊主讨价还价。 小贩们的摊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从新鲜的蔬菜水果到日常生活用品，琳琅满目。孩子们一路则更为关注有没有零食、玩具、美食。 集市的人行道路格外拥挤。来往的人群摩肩接踵，使得行走变得缓慢，时不时遇到热情的熟人，相互打着招呼。 集市上叫卖声不绝于耳，都在努力地招揽生意。一位卖猪肉的大叔，挥舞着砍刀，熟练地分割着猪肉；一位大妈吆喝着自家腌制的咸菜，吸引了众多路人；另一边，一位老婆婆正在炖着一锅香气四溢的油茶（一些地方称为胡辣汤），让人垂涎欲滴。 在热闹的集市上，除了各种贩卖商品的小贩，还有一些表演节目的艺人。他们为了吸引观众的眼球，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表演各种节目。 雯雯他们被几个女人跳舞的表演吸引了过去，雯雯拉着奶奶上前观看，晓丽、晓燕几个孩子也跟在身边。 “不许乱跑，跑丢了被人贩子带走。”奶奶担心地提醒着。 在一处空地上，几个女人正在进行一场性感的舞蹈秀。她们上着紧身t恤，下穿超短裙，卖力地蹦跳着。 然而，在这个节目中，出现一些比较低俗、少儿不宜的片段。 表演的女人一会向上拉着裙子，露出大腿，一会又出现摸大腿，要亲嘴的低俗台词，提臀抖胸的动作，让保守的围观者顿感羞涩。奶奶看着几个孩子在身边，心里叫骂着：“现在赶集，这些人啥都拿出来表演，也没人管管。” 结果更过分的事还在后面，表演的女人们为了更吸引眼球，直接下台与观众互动，边跳舞边在台下的男人身上蹭啊蹭，其中一男人正是雯雯村里的浩浩爸，浩浩爸虽满脸表现出嫌弃，但没有想要走开的意思。 围观者纷纷叫骂，“谁家的闺女，这么不要脸。” 骂归骂，除了一些女人摇摇头尴尬地走开了，舞台前仍挤满着围观者尤其是一些粗里粗糙的男人们。 不远处，还有个算命老先生认真地给来往的人算命，晓丽她们好奇地问奶奶，算得准吗？奶奶教育她们：“这些不能随意算，讲你好还好，不好心里膈应。” 还有表演戏曲的节目，戏曲可是村里人的最爱，只是这些表演仍充满情爱及恶俗的元素。奶奶虽然爱听戏，考虑到眼前的几个小孩子，忙喊住她们一起离开了。 瓜果蔬菜区同样热闹非凡，来到这里，就像村里人的聚集地，时不时遇到同村人，大家相互热情地打着招呼，询问了彼此都买了哪些东西，村民们打开着尼龙袋子，把精心挑选并付完钱的西红柿、马铃薯、洋葱往里装，一顺手甩到肩上，背着走开继续找寻着其他心仪的物品。 奶奶选了一些白马蛋（小香瓜）、也买了黄瓜、西红柿，付完钱，就顺手拿出几个白马蛋，在身上擦了擦，递给孩子们吃起来。 终于来到了孩子们最爱地杂货大超市，雯雯她们飞快地跑进去，在这里，碰到了浩浩、还有同村的几个男孩。 他们穿梭在琳琅满目地货架间，深深被上面五彩斑斓地玩具吸引着，其中一个男孩手棒一辆大汽车模型，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最终却挑选了一个小模型，还自我安慰着,“大的太贵了，还是拿小的，玩法一样的。” 浩浩也应和着：“小的好，买大的钱，可以多选几种小的。” 因为浩浩爸跟他说，就固定金额，不能超出预算。浩浩最终选择了陀螺还有几本连环画。 雯雯则被一个一个包装盒上写着“塔防游戏机”吸引住了，这就是俄罗斯方块，通过旋转和移动不同的形状在屏幕上组成完整的恒星以消除，这东西深受孩子们的喜爱，因为价格的原因，但没几个孩子真正拥有。 “俺想要这个。”雯雯兴奋地说着。 晓丽、晓燕也跑来，欣喜地拿起来游戏机，也想拥有一台，当看了看封面的价格，又毫无犹豫地放回了原处。 奶奶看出雯雯期待的眼神，平日里雯雯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也很少提出买这买那的请求。 虽然有点小贵，奶奶还是很干脆地答应了，并转向晓丽、晓燕，“买一台，到时你们一起玩，你们俩看看想要啥，奶奶也给你们拿。” 晓丽、晓燕爸妈并没有在身边，家里人一直教育着，不要别人付钱买东西，连连摆手，“俺不要，俺不要。” “干啥作假呢，快挑。”奶奶知道她们俩的顾虑，并坚决地说道。 深知盛情难却，晓丽最终选择了一套连环画，晓燕选了个五子棋。 雯雯不忘继续拿了两个小口稍，一个回家想送给弟弟，一个买来想送给晓丽，晓燕的弟弟刚出生没多久，就没有拿，本想再给晴晴再选一个，晓丽立马回绝了，“不要拿，她今天跟着爸爸赶紧的，肯定会给她买的。” “咱们买的都不一样，回去可以交换玩。”雯雯指着各自手里选的物品说道。 晓丽、晓燕想到回到家也能玩到雯雯手里的游戏机，心里就很开心。 很快到了中午饭点，收获满满的村民已经陆陆续续往回走了，奶奶带着几个孩子，担心她们会饿，买来几个烧饼、水烙馍，孩子们一个个边走边吃，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外面卖的东西真好吃，她们细嚼慢咽地品尝着，生怕很快就吃完了。 “那是你们家里的东西吃多了，换了口味就觉得好吃。”奶奶笑着解释道。 走在回家的路上，又遇到着熟悉的村民，村民们热情洋溢地交谈着，讨论着今天的收获和市场上的新鲜事。小孩子兴奋地手舞足蹈，分享着他们在集市中找到的美食和玩具。 “婶子，你也厉害呢，恁大年龄看上去可一点不显老啊，你看看，你多精神，一个人带着几个小孩。”路上一女人望着奶奶和几个孩子感叹道。 “那有啥，这几个孩子都乖不乱跑，咱这里也安全。”奶奶自豪地说道。 在这个村庄里，孩子们大多处于自由放养状态。村民们通常只需了解自己家孩子与哪些小伙伴一同玩耍，便不会过多担忧。只有当发现一同玩耍的其他小孩都已归家，而独不见自家孩子时，大人们才会开始焦急地寻找。 路遇相熟之人，村民们亲亲热热地打着招呼，兴奋地交流着赶集时的见闻，谈及集市中的表演节目，尤其涉及到那些被他们视为粗俗不堪的桥段时，众人更是气愤得咬牙切齿；可没过多久，他们又会因某个有趣的话题而激动得开怀大笑。 顺着那条崎岖不平的乡间小道前行，可以看到村民们或骑着自行车缓慢前行，自行车后座两侧挂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或肩挑重担，担子里装满了绿油油的青菜、水灵灵的萝卜以及圆滚滚的马铃薯。还有些人则牵拉着架子车，车上堆积如山，有各类鲜嫩可口的蔬菜、瓜果，也有活蹦乱跳的家禽，甚至还摆放着些许务农必备的器具。 这一路上，车轮滚滚向前，步行的人们自然而然地排成一列长长的队伍。欢声笑语与嘈杂喧闹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第15章 警察下乡 桥头悠闲的村民们仍在聊着赶集的场景，只是进了下集市，就开始感叹，外面人和村里人就是不一样，聊到集市上那些奔放的女人，几个男人就开始骂骂咧咧，不停的开着黄腔，虽然话说得义愤填膺，仍难掩那猥琐的表情。 浩浩爸因街上与美女“互动”的事，当晚就被浩浩妈大骂了一顿。 “你真光滚（厉害），显不着你似的，你凑那热闹干啥呀？”妈妈生气地骂着。 “又不是俺主动的，正好站在那地，人挤人，挪也挪不开啊。”浩浩爸委屈地说道。 “你不过去，人家绑着你去，丢人现眼。滚出去，看你就烦。” 看着已经有几个吃瓜村民在跟前。 “好了，好了，别讲了，俺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浩浩爸嬉皮笑脸地说道。 “看你那假惺惺的样子，给俺有多远滚多远，少在俺面前晃来晃去。”话音未落，便气势汹汹地将浩浩爸往外驱赶。 “哈哈哈哈”周围几个凑热闹的村民见状纷纷哄堂大笑，还不忘打趣几句：“打得好啊！这下看他以后还老不老实了？” “没事儿，反正他在外面占了大便宜，回家挨顿揍又算得了什么呢。”其中一村民乐呵呵地调侃道。 “嘘，你们这群家伙，可真是坏死了，都给俺走开，离远点！”浩浩爸一边强颜欢笑，一边随着村民们朝桥头走去。 桥头上聚集的村民们更是起着哄，吵嚷着让浩浩爸讲讲事情的经过。看着这群人满心期待的目光，浩浩爸自然不负众望，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 男人们笑得格外响亮，其中还夹杂着几分猥琐，嘴巴里不停念叨着：“现在的一些女人啊，真是不知羞耻啊。” “这帮老爷们，可要点脸？整天没事也就这点事！”一女人实在受不了，嫌弃地说道。 “咱走， 桥头都不干净了，随他们瞎扯去。”另一女人说完便起身走开。 浩浩爸在集市上被一性感女人蹭身的消息很快在村子里炸锅了，一连好几天都成了村民茶余饭后的热点。 夏季的中午，很容易犯困，很快桥头这些闲聊的村民们纷纷起身往家走去，桥头瞬间空无一人。 这里便很快成为了孩子们的乐园，精力旺盛的孩子们可不睡午觉，一个个精神抖擞。 桥头是水泥地，比较干净，地面也比较平整，雯雯、晓丽他们在分享着从集市上淘来的宝贝。 听到门外传来孩子们欢快的叫喊声，萌萌在家坐不住了，不停地喊叫着：“俺要出去，俺安静坐着还不行吗？” “身体不养好，会落下病根的，你别不当回事，以后后悔一辈子。”妈妈呵斥道。 “俺慢慢走，走到外面就看他们玩，俺就在旁边跟他们说说话可行？” 再三请求下，妈妈同意他可以出门，但严厉地说道：“如果惹事或者乱跑乱走，俺也不管你了，随你死活。” “那不会呢。又不是三岁小孩。”萌萌笑嘻嘻地说道。 “不是三岁，也跟三岁差不多，以为自己多好呢？天天像个大傻子似的。”妈妈故意嫌弃地说道。 好久未见到浩浩他们，刚走到小路上就兴奋的呼喊着他们，虽然身体还有些疼痛，刚想加快速度，就被身后的妈妈，怒骂着：“你没耳朵啊，跟你讲要慢要慢，要么就回来。看你激动的啥劲来？” “知道了，知道了。”萌萌装作乖巧地答道。 萌萌抱着爸爸集市为他买的水枪，一步步走过来。 雯雯他们兴奋地看向萌萌，并开心地围上去关心地问着他的身体情况。 “可算出来了，再不出来，都忘记村里还有你这个人了。”浩浩笑着说道。 “俺这么重要的人物，村里没有了俺可不行。”萌萌说着抱着枪转了一圈，一副保护全村的架势。 待几个孩子桥头坐下来，俄罗斯方块、陀螺、水枪和五子棋等玩具成为了他们之间的话题焦点。 雯雯拿出游戏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兴奋地对小伙伴们说：“你们想玩吗？俺可以连续玩好几个小时都不觉得累，你们谁想玩？可好玩呢。” “我。” “我。” 浩浩拿着精美的陀螺，轻盈地在手上旋转。她对小伙伴们说：“这个陀螺的旋转速度特别快，能在地上保持很长的时间。你们也来试试！” 晓燕、晓丽的五子棋、连环画也拿了出来，晓燕兴奋地描述着昨天跟爸爸一起玩五子棋，赢过爸爸的场景。晓丽则讲述了画册里有趣的故事。 萌萌则献出水枪，边介绍着威力还不忘调皮地对着小伙伴们身上喷水。笑着说道：“哈哈，说你们的玩具多好多好，看，还是俺的武器最厉害！” “萌萌，你太坏了，活该你爸妈不让你出来，刚出来就捣蛋。”晓丽看着自己的衣服已经喷湿了一大片，生气地说道。 “就是，你真是哪天不惹点事不正常。”雯雯也无语地说道。 “没事，他再调皮，治他，就他现在身体弱不拉几样，这边谁治不了你？”浩浩故意说道。 “浩浩，亏俺平时对你好，胳膊往外拐。” 友谊的小船又因为萌萌的调皮，差点说翻就翻，大家纷纷上前想去教育萌萌，考虑他的身体，就语言上说着最狠的话。 萌萌当然不以为然。 孩子们互相交流、展示，笑声和欢呼声不断。 这时村里又来了个收废品的老头，萌萌脑子里立马又想到了上次卖酒瓶买零食的甜头，又开始出鬼点子。 “上次俺去的，这次你去拿。”萌萌向浩浩说道。 “行，你身体也不行，这次俺去。”浩浩欣然同意。 “多拿几个，上次两个瓶子太少了。”萌萌说道。 他又教着雯雯、晓丽她们如何做掩护，一切就绪，浩浩开始行动了，他走进小店铺的过道里，一个两个往胸前踹，刚拿到第四个觉得有点多，正想递给晓丽的时候，鬼鬼祟祟的行为被一个路过的村民发现，马上呵斥的声音把店里的男人喊了出来。浩浩被当场抓住，雯雯她们三个女孩子拔腿就往家里跑，萌萌身体跑不快，心生一计，趁没发现自己，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一溜烟钻进了旁边的红薯窖。 被揪住的浩浩，低下头，已经看到了钻进窖里的萌萌。 “怪不得俺家的酒瓶天天少，都是你干的？”男人凶狠地说道。 “没有，就这一次。”浩浩坚决地回答并不停地狡辩着，没想拿很多，就只拿两个而已。 “还有谁跟你一起？” “就我自己。”浩浩大义凛然地回答。在不远处的萌萌为浩浩的不屈钦佩着。 “你现在讲出来，俺不跟你计较，哪些小孩参加了，俺就是要知道下，最多就是教育教育，不讲，你这是犯罪，让你爸到监狱看你。” 男人不断的吓唬着，禁不住三番五次语言恐吓，浩浩破防了，他供出了萌萌、雯雯她们。 一时间，男人通知了几个孩子的家长，孩子包括家长也来到了小商店门口，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萌萌妈转了几圈找不到孩子，浩浩指了指红薯窖，女人瞬间明白了，对着洞口怒喊着：“你咋不摔死呢！咋哪哪都有你。” 萌萌一边爬出来，一边气鼓鼓地望着浩浩。 孩子们到齐了，站成一排羞愧地低着头，家长们愤怒地教育着，尤其是家里的女人，狠狠地谴责和教育着孩子。 “你现在偷酒瓶，今天一个，明天就想拿俩。” “今天偷酒瓶，明天就偷人家车子，就成为小偷，吃一辈子牢饭。” 女孩们不吭声，小声的哭泣。浩浩还想辩解：“不会的，我们没有偷，就是拿了俩酒瓶而已，卖的话就一丁点钱。” 刚说完，就被妈妈恶狠狠骂了，为了给小店铺老板一个交代，动手就朝浩浩屁股上打去，嘴里不停地说道：“等会就让警察给你抓走。” “别吓着孩子，就是教育下，知道错了就可以啦。”商店男人忙拉开女人。 正在这时候，一辆警车开进了村里，几个孩子顿时腿吓软了。 “偷个酒瓶子还叫来警察？”萌萌满脸的无语。 雯雯顿时破防了，哭着说道：“我不想坐牢。” 警察很少进村，这下几个大人也有点懵。 警车停下来，走下来两名警察，孩子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身穿正装、配戴警帽的警察，顿时双腿发软。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了。 听到警察说道，是进村找下村长，近期发现有村民在地里私种罂粟花的事情，本次进村宣传下毒品知识的。 确实这里的村民，各家各户都有种罂粟的习惯，只是极少几颗而已，本意就是觉得开出的花很美，果实成熟，它的壳可以作为调味品在食物中添加，并没有想到做什么违法的事。 听完警察的讲述，村民也对这种植物有明确的概念，一直说毒品，原来毒品就在自己身边。 警察看到桥头不少人，难得的机会，直接讲述着黄赌毒的危害。聚众打牌赌博的不良风气，越来越多的人购买黄色光碟，淫秽物品在村民中悄然滋生传播，村民如何防骗等等。 村民认真地听着，也深知这些事情都在村里发生着。 警察这时才注意到被训斥的孩子们，也借着普法的名由，向孩子们讲述诚实做人的道理。几个孩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懊悔地低下了头并承诺着再不会做此类的事情。 接下来几天，大多数村民开始自查自家地里的罂粟花，自觉地拔了销毁掉，还有部分村民存在侥幸，寥寥无几的几颗，又能怎么样呢，不去理会，已经习惯了罂粟粒的味道。 警察进村普法的事情，村里人非常重视，警察在村民的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 说起村里的黄，虽然不能说触及到法律，很多村民喜欢观看乡村电视台戏曲频道，台词充满了污言秽语，放映没有严格的监管。 很多村民的家里不知从哪里私藏了一些黄色碟片，尤其是在村里成年男人中分享传播，包括晓燕、晓丽也曾发现家里的抽屉里有这类光碟，赤裸的身体，让处在朦胧期的孩子充满着好奇，可以肯定的是，村子里也不只一两个未成年接触过这些东西。 村民们也都在谈论着，警察这次之所以各村亲身普法，也是因为隔壁村子出现了一件大事。 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天天窝在家里看黄片，寂寞难耐，把单独到家里来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女孩强暴了。 村里人养孩子不精贵，但女孩异常的行走举动和似懂非懂的言辞，引起了家人的注意，虽说这事说出去，对自家女儿名声很不好，但难以控制的压抑，还是报了警，大闹了男方家，并带领一群亲戚，到男孩家里泼大粪，各种诅咒。 男孩进了少儿所，其父母在村里抬不起头，选择一个夜晚离开家了。 大家听完也气得咬牙切齿，“这种人，得枪毙！” 说起赌，每个村子总有几个死性不改的赌徒，赚了点钱，就要聚在一起赌掉，没有涉及到自家利益，村民们一般不去理会。 村里的不良风气，多少年一直如旧，大家并没有在意，警察普法宣传过后，村民们觉得也许他们这代思想难以改变了，自己的孩子还是要引导着走正确的路。 第16章 遭遇歹徒 傍晚，桥头熙熙攘攘，不论大人、小孩，难掩内心的喜悦，原来今晚有一场难得一见的露天电影。 各家早早吃了晚饭，手提小板凳，有的还一只手抱着不会走路的孩子，早早的聚集于此，争取有个更佳位置。 桥头边的小树林，两位师傅正在熟练地进行着准备工作，一位师傅拿出了一块白色的幕布，小心翼翼地把它固定在大树上。随后，他调试了电影放映机，确保设备正常运行。另一位师傅已经准备好了一部经典的影片——《白毛女》。 电影开始前，村民们高声交谈着，凭借着自己对本部电影的了解，大肆展开着故事的情节。 对孩子来说，这天的活跃气氛，不亚于春节，一个个在人群中兴奋地跑来跑去。 银幕前已经拥挤地排着一些小凳子，看着两位师傅共同抬起电影胶片，小心翼翼地放入放映机。村民们马上安静地坐下来，一个个口袋里塞满了瓜子、花生，准备好好享受这美好观影夜晚。 随着胶片的转动，影像逐渐呈现在幕布上，村民们欢呼雀跃。师傅又认认真真地调整了镜头，使得画面更加清晰。 感性的村民们随着女主历经的重重磨难，心痛地泪流满面，已经没有心情嗑着口袋的瓜子和花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又随着剧情的层层推进，女主迎来解放，欢呼雀跃，热泪盈眶。 但萌萌倒是对电影兴趣不大，对着旁边的浩浩说着：“不想看了，你看他们看得真起劲。” “俺也是，坐得俺好累，都想回去睡大觉了。”浩浩显然也没有什么兴趣。 “那咱们走。” 说完，两个孩子弯着腰，轻轻地走了出去，爸妈虽然看到，想着反正也算是个小伙子了，长得也皮实，随他们去。 电影即便放完了半场剧情，两位师傅也从未懈怠，时刻关注着放映情况。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意外，生怕出现胶片卡壳、设备故障，尽大可能的给村民一个更为满意的体验。 电影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突然，晓丽爸肚子痛，轻轻跟老婆打声招呼，俯下身来，急切地人群中悄悄地走出来，向村头的茅房方向走去。 终于如释重负，吹着口哨，准备往桥头走去，正好路经家门，想着还是先回趟家，给老婆孩子带瓶水。 走到大门口，发现门并没有锁，以为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推开大门透过玻璃窗，发现房内的灯也亮着，难道是自己的老婆？女人是抱着孩子出去的，回来也一定是抱着孩子回来，应该有些声音才对。 男人喊着女人的名字，没有回应，感觉到不对劲，一向节约的两口子，出门不可能不关门也不关灯的。 顾不得多想，赶忙进了堂屋，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茶几的柜子抽屉已经凌乱不齐，显然被盗了。 大脑嗡嗡作响，他想起了卧室箱底的现金，很多村民，一方面嫌麻烦，另外觉得银行存钱不太懂，经常把现金藏在家里。 他小心翼翼地往屋内走，房间较小又一览无余，一推堂屋右侧的卧室，就直接撞见了躲在门后的小偷，小偷也明显受到了惊吓，拼着命想往外面跑。 晓丽爸一心担心着小偷是否拿走了家里的钱，用力地堵住门，大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小偷。” 村头的电影发出洪亮的声音完全淹没了求救声，晓丽爸奋力地按住小偷的头，一定要降住他，只有确定家的钱财没有损失才能安心。 “俺刚来，俺什么都没拿，你看俺身上空空的，放俺走。”小偷祈求道。 “你不能走，俺丢了什么还没有确认，你有没有把东西移出去，还不确定。” “真的刚进来，不信俺在旁边等着，等你确认好。”小偷可怜兮兮地说道。 咋可能这会当着小偷的面确认呢？晓丽爸拽着小偷往外走，边走边说：“先跟俺一起到桥头，要确认得当着俺村人的面确认。” 小偷一听要当着大伙的面，立马狗急跳墙，正巧发现身后墙上立着一把农耕用的铁叉，挣扎中故意一步步往后挪，终于抓住时机拿到铁叉用力地向晓丽爸身上扎去。 见晓丽爸疼痛着捂住胸口，血液很快流到手指，小偷也赶紧松手，迅速往外逃。 小偷一边跑一边回头，一不留神，掉进小路上一个深坑里，旁边瞬时传出小孩子哈哈大笑的声音，这一看又是萌萌和浩浩的杰作。 即便摔了个大跟头，也不敢声张，两个孩子并不知道这个人是小偷，捉弄完也由着他一拐一瘸地跑掉了。 电影结束了，村民们热烈地鼓着掌，一个个伸伸懒腰，缓缓起身，提着自己的小凳子。 孩子们激动地交流着刚才的电影情节。还有很多村民沉浸在这感人至深的剧情中，眼中闪烁着泪花，攀谈着剧中女主的悲惨、地主的无情，愤怒的心情，还好有着圆满的剧情得到了释怀。 聊了村民们带着感动和不舍，缓缓向家的方向走去。 剩下两位师傅忙碌地收拾着现场，拆卸起设备。 这时，晓丽妈想起男人从下半场就没有回来，本以为他回来时遇到了熟人，坐在了别处，可现在已经结束了，还是没有人影。 按照惯例，观影结束，一家人会呼喊聚在一起后再往家走。 “你爸是不是先回家了？”晓丽妈奇怪地问道。 “爸爸，爸爸……”晴晴大声地呼喊。 “那俺先跑回去看看。”晓丽说完，就一蹦一跳地往家的方向。 路上碰到了晓燕、雯雯，两人也松脱开家人的手，跟着一蹦一跳地跟上去。 “太晚啦，不要到人家玩了啊，管睡觉了啊！”身后传来雯雯奶的声音。 “知道啦，就一会。”问问说完就往前跑着。 “慢点跑！路不平，别像上次那个摔掉个大门牙。”爸爸说道。 雯雯本就是个不擅运动的小姑娘，身材圆润可爱，跑起来有些笨拙，小辫子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摇摆不定，落在队伍的最后方。 “喂！雯雯，快一点呀，你跑得最慢啦。”前方的晓燕一边奔跑，一边回头对雯雯喊道。 “哼，就你们跑得快，难不成赶着去投胎吗？”雯雯气喘吁吁地回应着，心里十分焦急。 这一路上，村民们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村里虽没有安装路灯，但在皎洁月色的照耀下，整个村庄却显得格外明亮清晰。 “爸，你咋不等俺们就回来啦？”晓丽看到大门打开着，兴奋地向堂屋奔去，雯雯、晓燕也已经赶了上来，一进屋就看到爸爸躺在一滩血泊之中，手捂住胸口，身上、腿上全是血。 晓丽瞪大眼睛，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大叫了一声，紧接着看到这一切的晓燕也吓得大叫，随后跟来的雯雯，已经有了不详的心理准备，没有叫出声，只是恐惧的望着地上的血。 晓丽颤抖着：“爸，你咋啦？”说着已经泪如泉涌。 晓燕和雯雯，拔腿往外跑，出门就大声呼喊着：“俺爸，快来，晓丽爸出事了，身上都是血。” 快走到家的晓丽妈，忙往里屋跑，看到眼前的惨状，吓得大哭起来，急忙问道：“这是咋啦？这是咋啦？” “进贼了，进贼了。”晓丽爸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先别管我，看看咱家的钱还在不在。” 晓丽妈走到床边，弯下腰，在床底上方摸出来一个大盒子，真幸运，都还在。 听到钱还在，晓丽爸脸上顿时放松了一些：“在就好，在就好，不白挨。” 闻声赶来的村民，站满了屋子。 村里的看病先生，也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看着地上的血迹和伤重的爸爸，他摇了摇头，“我只能给他消消毒，还是赶紧拉到集市里的卫生院。” 人群中很快有人帮忙把院子里的驾车子拉到了堂屋正对面，“快点，嫂子，下面垫点褥子，现在就走。” 驾车子几乎每家都有，农民种地拖运粮食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 在雯雯爸几个男人的帮助下，晓丽爸被轻轻地抬了上去，晓丽妈一直急得哭，嘴里不停地唠叨着：“今个不该看电影，不看电影也不会有这事，他中途就走了，他说上茅厕，俺没有多想，半天没见他，以为他跑后面坐去了，谁能想到这事。” 晓丽似乎也恨死了今天，也在抱怨着：“真倒霉，村里下次来放电影，俺再也不去了。” 一男人把驾车子前方的缰绳套在胸前，卖力地往前拉着走，两侧跟着几个热心的村民用力地帮忙推着，晓丽和弟弟今晚就放在了雯雯家。 看着村民跟着自己一起忙碌，晓丽妈不停地表达着感谢：“恁晚了，还要给你们添麻烦。” “嫂子，讲的啥话，邻里相亲的，有事一起搭把手，谁家不遇到点难事呢，讲不好听的，今天不是晓丽爸出这事，咱村，指不定还有多少家被盗呢？” “俺爸会死吗？”晓丽待在雯雯家，难过地问着。 “不会的，你爸命大着呢，随猫的，九条命呢，60年的时候咱这里家家穷，你爸跑丢了，快一个星期才找回来，找到时都不行了，后来还不是好好的！”奶奶安慰着。 走到了集市的的卫生院。在村民的一再央求下，已经休息的大夫，赶了过来，然而，大夫也无能为力，咱这里条件太差了，救不了呀。 晓丽妈急得快跪下了。 “大姐，你别这样，能救俺肯定救，治病救人是俺的职责，快带他去县医院，耽搁不了。” 众人也劝说着，“咱赶紧送县里。” 可到县城还有八九公里路程呢，就这样拉过去，不知道啥时候，也不知道人会怎么样。 看晓丽妈哭哭啼啼，“嫂子，你也别总哭，咱赶紧走。” “是不是没钱，嫂子，放心，咱们平日里是抠抠搜搜，但是救急不救穷，村里出了事，真有为难处，俺们能帮都会帮。” 晓丽妈哭着说：“钱俺出门时就带好了，只要能救活，俺身上钱花完都值，俺一个女人，也没主见，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害怕的很。” 众人继续拉着驾车子往县里走，还好沿着大马路，碰到好心的面包车师傅，他主动下车帮忙，将座位放平，把驾车子上的旧被被褥平铺好，帮忙把病人轻轻抬上去。身上的血也沾到了座位上。 “真感谢你，把你车子弄脏了，怕你觉得晦气。” “俺不信那个，人命关天，考虑那么多干啥！”司机师傅豪气地说着。 晓丽妈和两个村民上了车，面包车飞快地向县医院开去,路上不停地跟师傅唠叨着：“俺们村今天放电影，俺不该去的。” 剩下几个村民拉着驾车子，边走边聊，在后面跟着。 女人焦急地在病房外等待，心中惴惴不安。汗水与泪水交织在脸上。她时不时地看向病房内的男人，铁叉插在靠近心脏的位置，让他生命垂危。等待了许久，直到医生走出病房，告诉他男人已经保住了性命时，女人的脸上才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命虽然保住了，但铁叉扎得位置比较深，又靠近心脏，后期康复的风险比较大，而且康复也需要不少得费用。”医生向女人讲述着男人的病情。 女人坚定地对医生说：“只要他能活下来，无论如何俺都会给他治疗。”说着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第17章 九月开学 新的学期开始了，虽然一早鸟儿在枝头欢唱着，但对于即将步入小学二年级的雯雯来说，这个早晨却充满了不安与焦虑。虽然自己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在家也很自觉地学习看书，但并不期望暑期就这么快没了。 二年级分班了，村镇的学校接收着附近五六个村庄的学生，为公平起见，也能让孩子们更好的认识和交流，每一完整学年，总归把学生名单打乱再重新分班，雯雯 晓丽、晓燕缓缓挤向板报前，各自寻找自己的名字。 “找到了，俺的名字。”雯雯终于在二班的名单里找到了自己。 “俺的在这，雯雯，咱俩又是一个班。”晓丽哈哈笑着。 “啊，为啥把俺分开了。”晓燕失落地说道。 晓燕她们三个人去年还是同一个班，习惯了同进同出，晓燕为落单的事抱怨起来。 “没关系，至少都在一个学校啊，下课了，还是可以聚在一起玩啊。”雯雯安慰道。 “就是，你就在俺隔壁，还是可以一起来一起走呢。” “如果班里谁欺负俺，都没有个照应。”晓燕嘟着嘴，故作委屈地说道。 “就你这种脾气，谁敢欺负你。”晓丽不屑地说道。 浩浩和萌萌比她们大一届，像大哥哥一样的口吻，对她们说道：“你们都不要怕，谁要是敢欺负你们，告诉俺，非弄死他。” 几个女孩子听完咯咯地笑着。 下课，雯雯并没有心思出去玩，站在窗前看着室外操场上，这里的操场也是很简陋的，和村里的路一个样，高低不平，没遇到下雨天还好，一旦下雨，外面泥泞不堪，学生只能留在教室里。 还好，今天艳阳高照，雯雯看着窗外的学生欢快地跳绳、跳方格，还有几个男生用糖精加在玻璃瓶里上面插着吸管做起了“生意”，吆喝着：“谁要喝？谁要喝？一张纸换一口。” 许多学生尤其低年级的，并没有卫生的概念，就把家里不用的书一张张撕下来拿来换取，就这样一瓶水不知道有多少个学生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 那些那些用换到的纸再叠成方块，围在一起朝地上不停地拍打着。 雯雯呆呆的望着远处，她的不安来自对新学期的不确定性。她不知道新的老师是否严厉，新的同学是否友好，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新的环境。 甚至担心弟弟一个人在家，有没有注意安全？妈妈会不会骂他？妈妈的好脾气似乎都给了爸爸，和自己说话，尤其是弟弟，态度经常180度大转变，声音立马从温转变为暴躁。 妈妈常说，带孩子很心累，雯雯和弟弟想要表达什么，也经常听得不耐烦。 每次被骂，难过的时候，奶奶总安慰着，“你妈妈带俩孩子，又有很多农活要做，烦躁是很正常的，要多体谅下。不开心了，就到奶奶这里来。” 晓丽也安静地待在教室里，同样表现得心事重重，她担心着爸爸的身体，妈妈忙的时候妹妹能不能照顾好弟弟。 医院高昂的康复费用，令家里深感压力，爸爸已被接回家来休养，妈妈说:“浪费那钱干啥，在家躺着，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 晓燕原本就男孩子性格，又剪着男孩发型，这会正和浩浩玩弹珠玩得开心呢。 “雯雯她俩为啥不出来？”萌萌一边数着用糖精水换来的纸张，边问道。 “不清楚，刚才我爬她们班窗户上喊她俩，就说不想出来玩。”晓燕回应道。 “在学校不就是玩的吗？不玩来学校干啥？及格万岁，多一分都有罪。”浩浩边弹珠，边调皮地说道。 “你能的很，你下次在你妈面前说这话试试。”萌萌挑衅的语气说道。 终于熬到了晌午放学时间，中午有个两三小时的自由安排，学校离家也不算远，两里路的距离，学生基本都是要回家吃饭的。到下课铃一响，早已经收拾好书包的学生，就飞快地向着大门方向冲去。 这一刻，雯雯内心是放松的，她跟晓丽他们不停地跑啊，中途一点不耽搁，直奔家的方向。 浩浩和萌萌倒没有直接回家，路经村头的位置，直接到河边的泥洞里，抓螃蟹、捉泥鳅去了。 雯雯期待着到家后，和奶奶分享着学校的事情，可一到家门口，就听到奶奶在和妈妈争吵，只好静地走进屋，默默地把书包放在木凳上。 “如果不是你天天给俺脸色，没有男孩，俺会再生睿睿吗？”妈妈愤怒的发泄着。 “要不是为了生男孩，老二都成型了，也不可能再打掉。想到这些事，心里就膈应得很。”妈妈继续说道。 “咱们村的媳妇不都是这样吗？有几个没打过胎？这是咱女人的命，要不就不拖成个女人。”奶奶难过地回应道。 “俺不管什么命不命，打掉的孩子不也是一条命啊，”妈妈喘着粗气说道。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俺做的不对，到现在了，你还是放不下，俺给你道歉。”奶奶眼含泪花说着。 说到村里的孩子，按照政策一般一家最多让生俩，大多家庭都是一儿一女，一般老大是女儿，老二是儿子，可哪有这么巧的事呢，很早就听人家说，之所以这么巧，是因为很多村民从第二胎起，一怀孕就去检查男女，如果女的，就会打掉，直到生到男孩为止。 …… 雯雯看到弟弟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用手里的小棍拨弄着蚂蚁，多愁善感的雯雯顿感心酸，也不知道弟弟一个人在这里听她们俩吵多久了，不争气的眼泪马上要流出来了。 弟弟回过头看到身后的雯雯，没有作声，马上站起来，跟着走进了房间。 “为啥吵架啊？”雯雯小声地问道。 “俺饿了，想到厨屋找吃的，把一个碗打碎了，咱妈就发火了，说俺是饿死鬼托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弟弟委屈地说道。 “咱妈说的气话，你还饿吗？看俺给你带的什么？”雯雯拿出了从学校小卖部购买的芝麻糖。 “哇，俺喜欢吃，但咱们在房间里偷偷吃，妈看到了，又不开心了，刚才她俩吵起来了，俺有点害怕，也感觉不到饿了。”睿睿无奈地说道。 “一起吃，一人一个。”雯雯开心地说着。 “就知道吃，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正巧妈妈快步走进屋看到了俩孩子。 雯雯从小就在妈妈面前谨言慎行，心思也比较敏感，不争气是觉得他俩不怎么聪明吗？或者看上去呆呆的，不像其他孩子那么活泼吗？又或者是用叫骂的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吗？还是之前听爸爸说过妈妈进入了更年期？ 看到妈妈直接进了房间里睡觉去了，雯雯知道中午做饭的事妈妈肯定是不管了。 还好家里有现成的馍，雯雯锅里淘好了米，并在上面上面放置个篦帘子，把四个鸡蛋、七八个馍、和一碗把酱豆加了豆腐放在上面。 坐在大锅的锅洞旁，雯雯点燃了柴火。弟弟则搬着小凳子坐到小锅的位置。 雯雯用双手轻轻戳开弟弟的小嘴巴，示意他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弟弟笑了，也用同样的动作，示意她也要开心。 晓丽一回到家就忙个不停，弟弟可能饿了，躺在床上哭闹不停，妹妹从小受宠，则在抱怨着今天出门玩遇到的不开心的事，烦躁的喊着讨厌死了。 爸爸不能下床，一直咳着，嗓子里不停地有痰，妈妈就在旁边忙碌着，时不时帮他拍拍肩膀。 打水、做饭、喂猪、弄柴火的事情自然由晓丽更多地分担了。 晓燕则在跟爸妈聊着今天学校分班的事，老师换人了，晓燕跟在妈妈身后，不停地分享着。 妈妈则对她说着：“这学期好好学，咱一定要超过雯雯、晓丽她们啊。给咱家争光。” “知道啦，知道啦。”晓燕笑着应付着。她知道妈妈啥都喜欢比，但晓燕本身就很自信，也不觉得超越她们是什么难事。 到了饭点，各家都已经围在饭桌前吃饭了，大门外也先后传来呼喊萌萌、浩浩的声音。 萌萌从头到脚都是泥巴，妈妈气得骂道：“你和浩浩以后别上学了，浪费钱，就给大社下河逮鱼逮泥鳅？” 妈妈说的大社是村里搞水产养殖的，一到繁忙季节，就花钱找村里人帮忙。 “俺不是想给你捉泥鳅让你吃好点嘛，看你矮瘦的。”萌萌嬉皮笑脸地说道。 “小兔崽子，你嫌弃你妈的长相？泥鳅呢？” 萌萌把手里的活物往妈妈旁边一扔，笑嘻嘻地说道：“在这，好大一条呢，足够吃啦。” 啊！这哪是泥鳅，这分明是条蛇，妈妈吓得大叫道：“咋生出你这个孬种。非要吓死俺你就开心了。” “哈哈哈。”萌萌大笑着，“没事的，它舌头拔了，又不咬人。” “以后不要吓唬别人，别没轻重，不是危险，会把人吓死不是咬死。”妈妈解释着。 “快去换衣服、吃饭，下午还要上学。” 浩浩回到家，妈妈倒没有生气，就是告诉他已经开学了，就要有时间观念，不要总是跟着萌萌到处晃荡，浩浩乖乖地答应着。 雯雯和弟弟还有奶奶已经坐在一起吃饭了，饭桌上除了酱豆，还有两盘菜，原来听到厨房声响的奶奶，赶紧进了厨房为孩子们做饭，强颜欢笑地问着雯雯今天在学校开心吗？雯雯光说着开心的事，他希望奶奶也开心。 奶奶让弟弟去叫妈妈吃饭，此时情绪平复的妈妈，不再是之前凶巴巴的样子，暂时还不想出屋，就轻声地说道：“你几个吃，俺不饿。” 待弟弟走出房间，妈妈一个人在房间抹眼泪。 下午课堂上，雯雯又想到弟弟一个人在家，那心碎的背影，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老师倒没有发现，反而左右俩男孩，开心地坏笑起着，嘲笑着雯雯，这么大人还哭，还相互传着之纸条，上面写着嘲讽雯雯的语言。 雯雯不理会她们，低着头擦拭着眼泪，生怕老师还有其他同学看见。 下午放学回到家，雯雯拖着沉重的心情，生怕家里又在为什么事争吵着。 她首先看到了亲爱的奶奶，已经站在大门口，慈祥的笑容在望着自己，弟弟也开心地飞奔过来，一把接住雯雯地书包。走到大门口，就听到了妈妈和爸爸有说有笑地谈着事，看上去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画面。 雯雯如释重负，她不关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她只希望家里的气氛是温馨幸福的。 趁室外的天空还很明亮，雯雯把数学书和作业本摊在院子里的水泥桌上。 妈妈做着饭，奶奶在烧锅，弟弟安静地趴在旁边，在一张空白的纸上，随性的画着药箱。弟弟说他希望将来能成为一名医生。 “为啥想做医生呢？”雯雯笑着问道。 “你看咱们村看病先生，每天背着药箱东奔西跑，光给别人扎针，自己不会生病。”弟弟一副天真的模样说着。 “可老是被咱村里的孩子骂呀，你也想做啊。”雯雯笑着问道。 “那俺以后只给大人看病，不给小孩打针，孩子就不骂了。” 哈哈……雯雯和弟弟大笑着。 “这俩在聊啥，看笑的那傻样。”妈妈无语地说道。 “这俩孩子好，不像人家的，搁一块天天吵，开心就好。”奶奶欣慰地说道。 第18章 打抱不平 一早起床，外面下着大暴雨，雯雯很讨厌这样的天气，上下学路上又要穿着胶鞋，打着雨伞，走着一段泥泞的小路。 倚靠在堂屋门前，祈祷着雨快点停。弟弟虽小，却能感受到姐姐的焦虑。 “姐，雨大得很，你等会去学校得早点走，不然会迟到。” “嗯，今个得早个十分钟出门。” 天晴的时候，可以小跑，下雨天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必然要花费较长的时间。 “讨厌的下雨天，要是到处都是水泥路该多好。”雯雯抱怨着。 “那你就不要生在农村， 可让雯雯头疼的事还在后面。 当吃好早饭，出门前查看书本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数学书了，雯雯把书包里的书倒出来，数了一遍又一遍，急得额头直冒汗。 “啥？书咋不见了呢？”奶奶问道。 “俺也不清楚，昨个放学还拿出来呢？” “能确定拿出来，就不会丢，好好想想最后用是啥时候？房间就恁大，床上、沙发上可有？” “姐，昨天你还跟俺在院里台子上写作业呢。”弟弟提醒着。 台子？对，院子里的水泥桌，雯雯立马不好的预感，急忙跑到葡萄架旁边，一眼就看到了湿漉漉的书本，顿时伤心地哭起来。 “怪谁呢？自己的书不收好，让你每天看看天气。”妈妈说道。 “也不能全怪小孩，咱们也没注意。”奶奶也很自责。 “她自己的东西，不收好，也好，算长个教训，没有这事，早晚得遇到。”妈妈说道。 “咋办呀？俺今天要给老师骂的。”雯雯担心地说着。 “那也没办法，书精湿，你咋带？放搁家里，俺给你用炉子上烤烤。”妈妈阴阳怪气地说道。 家里有个煤球炉子，尤其在冬天，家里的湿袜子经常沿着炉子挂一圈，用不了两三小时就干了，有时因为靠炉子铁皮太近，没有及时发现烧了一个大洞，焦味扑面而来，所以烤火，如果人不能在旁边看着就要注意放置的距离。 时间也来不及了，雯雯就要出门了，书放上去烤也要一两个小时。 “姐姐，没事的，书不要带了，俺搁家给你看着，只要一烤干，俺就给你收好。” “老师看到没带书，会骂人呢。”雯雯说道。 “你看同学的书，老师问你，就告诉他原因，肯定不会说你的。”弟弟安慰道。 因为之前开学发新书的时候，学校书本不够，雯雯在家跟弟弟说过，几个人共用一本书在看。 雯雯边走还在想着书的事情，身后的晓丽、晓燕、浩浩、萌萌从身后叫她，也没有听见。 “她咋了？聋了？”萌萌奇怪地说道。 “咱们没惹她，生气了还是？”浩浩也疑问着。 他们几个在想昨天没有发生不开心的事，实在想不出。 “瞎想啥？昨天咱们还是一起放学呢，好好的。”晓燕说道。 “俺先走上去看看咋回事？”说完浩浩快速走上前，虽手持雨伞，还是双手靠近雯雯耳朵的时候，重重拍了手掌，身体不由自主地跺了一下脚。 “干啥呀？有病啊！”突然被吓到，又因为浩浩一跺脚，泥水溅到了裤子上，心里很烦躁。 很少见到雯雯这样发火，浩浩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又开起玩笑：“俺就喜欢你这种脾气，你平时要是这样性格该多好。” 晓丽他们也跟上来。 很快调整心情的雯雯，解释着不开心的原因，萌萌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别笑了，人家难过着呢。”晓丽说道。 “俺以为啥事呢，书湿了就湿了呗，要是俺，肯定无所谓的，上课正好有理由不听课了。”萌萌笑着说道。 “那是你，你又不听课的。”浩浩说着，向刚才吓倒雯雯道歉着。 “不要紧的，跟老师说下，会理解的。”晓燕安慰着。 “嗯。”雯雯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雯雯刚坐下座位，左右两个他村的男生就不停的挤自己，自己只有一块狭小的位置，手臂无法伸开，更别说能好好写字了。 “你们干啥，为啥挤俺？”雯雯生气地说道。 “俺高兴，有本事告诉老师啊。”一男生嚣张的说道。 平时雯雯就内向，老师喊站起来回答个问题，说话都不利索，更不可能主动告诉老师了。 两个男生上课也不好好听，就在不停地讨论着怎么捉弄人，知道雯雯性子弱，自然成为了他俩欺负的对象。 雯雯坐在倒数第二排，老师很难关注到每个角落，雯雯默默地忍受着。 更过分的事，雯雯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两男生故意把身后的凳子向后移走，回答完毕正要坐下的雯雯直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桌上的文具盒也因为身体的碰触洒落一地。 各种委屈交织在一起，雯雯终于忍不住哭了。 听到噼里啪啦笔盒落地的声音，老师不耐烦地问道：“谁弄的？啥声音？” “雯雯弄的。”左边一男生立刻解释道。 “站起来。” 雯雯被叫起来，被警告上课时东西轻拿轻放，看到雯雯在哭，继续问道：“咋了？说两句，还哭了，太不经说了？” “不是，是他俩拉俺凳子，俺才摔倒的，他俩故意的。”雯雯难过地说道。 由于声音过小，老师根本没听到在说什么，说道：“赶紧坐下，以后注意点，上课要认真听讲，保持安静。俺不想再听到谁搞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啊。” 两男生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道：“那老师是俺们村的，就算你告，也没用。” 晓丽看着流着泪的雯雯，又看到左右两个坏笑的男孩，心里立刻猜测到会不会跟他俩有关。 数学课上，雯雯迟迟拿不出数学书，又怕老师发现，只能把语文书放在桌上上冒充着。 “王老师，杨雯雯没带书。”右边一男孩报告着老师。 “昨天放学在桌上写作业，忘记收了，书淋湿了。”雯雯忙解释道。 “书都能淋湿，还能干啥？你们这些孩子，做事一点计划都没有。”老师用着轻蔑的语气。 随后老师又走到讲台前，专门因学生没带书说教着：“书都不带上啥学，下次谁还不带，就不要来上学了，尽浪费学费。” “是的，杨雯雯说的没错，俺可以证明，昨晚在院子里写作业，忘记收了，不知道夜里下雨，淋湿了。”晓丽帮雯雯解释着。 随后引起学生一阵哄笑，雯雯顿时脸红红的。 “那还是不重视，重视会不收？”老师不屑地说道。 “王老师和俺俩也是一个村的，就算俺俩做啥她也不会骂的。”左边一男生得意地在雯雯耳边说道。 雯雯难过极了，她向来与人为善，乐于助人，为何左右两个男生行为就是这么恶劣，总要针对自己。 晓丽看到男生告状时幸灾乐祸的嘴脸，也十分的愤怒。 中午放学的路上，雯雯闷闷不乐，晓丽追问她，那两个男生是不是欺负她，顿时觉得委屈的雯雯，一股脑就把这两个男人教室里欺负自己的事完完整整的描述着。 听到这些，走在旁边的萌萌和浩浩气得直大叫：“俺非要治他，敢欺负咱村的人，还是俩男生，最看不起这种人。” 中午回到家，雯雯就迫不及待地看自己的书怎么样了。 “俺的书呢？” “搁这呢。”弟弟赶紧递给姐姐。 雯雯一页页翻着，平时书皮都包的整整齐齐的，除了课上笔记，从不在书上乱写乱画，看到一翻就发出咯吱响、皱巴巴的数学书，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 “你别难过了，俺半天还专门在书上面放了两块砖想给你压压平呢。”弟弟说着。 “怪俺自己，以后写完就得赶紧放书包里。”雯雯自责地说道。 得知雯雯的俩同桌是其他同村的，吃完午饭经常很早就到学校玩，晓丽之前说道：“他俩每天基本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到学校玩弹珠什么的。” 萌萌和浩浩这天也很早吃完了午饭，来到了学校，果不其然，在操场正中心的国旗下，看到正在摔纸方块的两男生。 萌萌和浩浩装作也很想玩的样子，提议想加入。 对于这一要求，两男生还比较欢迎，萌萌、浩浩一开始还装作不怎么会，小输了几把，看着两男生小人得志的模样，两人马上不再隐藏实力，痛快地摔打着手里的方块。 很快两男生手里的方块就输完了，浩浩开心地大笑着。 一男生很不服气地说道：“高年级的欺负低年级的，有啥了不起？” “那男的欺负女的有啥本事，还是俩男的欺负一女的。”萌萌用着鄙视的语气说道。 “啥意思？”话刚说完也立马明白了萌萌和浩浩的来意，“多管闲事，跟你们什么关系。”说完就转身想走。 “欺负俺们村的就跟俺有关系。”萌萌回答道。 “给俺们一个解释，为啥欺负人家？”浩浩上前拦着不让走。 “没有为啥，就是高兴。”一男生嚣张的说道。 随着砰一声，一男孩被浩浩打倒在地，另一男生还没来得及说话也被萌萌踢翻。 “俺要告诉老师，你们凭什么打俺？” “和你们一样，就凭高兴。”浩浩也用着嚣张的语气故意气气他们。 “学校老师连校长都是俺们村的，等告诉老师，看谁怕谁。”男生恐吓着。 “俺们会怕吗？俺本来就没想着来学习的，大不了不上了，但你俩，俺见一次打一次信不信。”萌萌握着小拳头，狠狠地说道。 看着黝黑的萌萌，和凶凶的眼神，两男生吓得不再说话。 下午雯雯刚走进班级，见两个男生已经在座位上待着，想到上午的情景，瞬间感到无比的压抑。 两男生脸拉得很长，安静地坐着，雯雯此时还不知道中午发生的事，只是庆幸着终于可以安心地听课了，即便雯雯以为掏出数学书，会引起他们嘲笑的时候，两男人也只是表现出是若无其事，事不关己的样子。 当橡皮不小心掉下滚到男生脚边的时候，要是之前，一定会踩在脚下，故意不给捡，可此时男孩却弯下腰，拿起来递给了雯雯，突然的转变，雯雯也很不解。 为了给雯雯壮胆，下课铃响了，萌萌和浩浩专门在来到教室门前晃悠着，趴在窗户前大声喊着雯雯的名字。 浩浩他们坐在操场的草地上，兴奋地分享着中午的事，雯雯听着觉得无比的过瘾。 “是的，就该有人治治他们，俺妈一直说我性子太弱了。哎，烦死俺自己了。”雯雯无奈的说道。 “可不是嘛，你确实得改改你性格，声音嘛，小的像蚊子，告状也告不赢啊。” “俺们小时候也没少欺负你，你也老是掉眼泪。”晓燕笑着说道。 “不过俺们小时候也没有太过分啦，只是觉得逗你玩儿挺有趣的，谁知道你这么爱哭鼻子呢！”浩浩大笑着，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就算俺们曾经欺负过你，但其他村子的人绝对不行！”萌萌一脸愤慨地说道，表示出强烈的正义感。 晓燕严肃地告诉雯雯：“如果受到了欺负，一定要勇敢地说。不仅要敢于说出口，还要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说，千万别让自己受尽委屈，还让别人认为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一味地退让只会让那些欺负你的人越来越放肆。” 小燕的话透露出坚定和关心，真希望雯雯以后能够学会保护自己。 第19章 表妹情仇 雯雯静静地听着晓燕他们的交谈，思绪渐渐飘回到了去年在姥姥家那段难过的往事。 有一天中午放学，雯雯刚走出教室，就被等在门口的表妹叫住：“杨雯雯。” 雯雯看到表妹萱萱，非常诧异，虽然同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基本不怎么来往，因为两人性格反差较大，表妹一直大大咧咧，尤其在家庭团聚时，一对比，雯雯显得唯唯诺诺。 有一次舅舅带着表妹来到自己家，家里还有外婆一些人，饭桌上，表妹一直炫耀着自己最近又学会了一首儿歌，说着就给大家唱起来，伴着自编的舞蹈，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自信美妙的嗓音，全场都开心地为她鼓掌。 几乎整个饭桌时间，大人们充满溺爱的眼神望着表妹，认真地听着表妹在畅谈着学校里有趣的事情，说到好笑的，看到大人们笑，雯雯也跟着露出应付的笑容，生怕别人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就这样还时不时听到一旁的妈妈数落自己：“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就知道傻笑。” 表妹不断地跟大家互动着，妈妈羡慕的问道：“萱萱咋恁厉害，会唱会跳的，主要还不怯场。” “这算啥，俺会的本领可多呢，会很多手工，还会了很多首诗呢。”萱萱神气地说道。 “萱萱真棒呢，快，读首诗给姥姥听听。”姥姥笑眯眯地说道。 “……遥知不是雪，闻有暗香来。”萱萱又兴致勃勃地站起来，把凳子往后推了推，摇晃着两只小辫子，继续高声吟唱着。 “萱萱咋就恁厉害呢，读诗就像唱歌一样好听，在哪学的呀，这不是你二年级的课，可没听过雯雯学过。”雯雯妈羡慕地问道。 “俺自己学得呀。”表妹自豪地说道。 “嗯，萱萱学东西快，聪明，在家天天在我面前找来书自己看。”舅妈开心地说道。 表妹表演完一个接着又给大家展示着其他的才华。 “萱萱行，一看就有出息。哎，俺雯雯，不争气，人一多，就闷着头不吭声，要有萱萱一半机灵俺就知足了。”妈妈又继续数落着雯雯的各种不足。 见妈妈众人面前又在扬他人威风，贬低着自家孩子的种种，雯雯默默坐着，难过极了，这哪是吃饭，简直就是煎熬。 表妹作为饭桌上的焦点，让一旁的雯雯坐立不安，她知道大家随时是会聊到自己。 “雯雯，你现在学习咋样，在学校里都学了啥？”害怕什么还真来什么，坐在对面的舅舅慈爱的眼光望着自己。 “俺……俺……“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当大家齐刷刷看向自己的时候，雯雯脸蛋一下子红到耳朵根，害羞地说道：“俺也不记得了。” “没事没事，雯雯肯定会的，有点害羞对不对？不怕，好好想想，你也给俺们表演一个，”舅舅笑着继续说道，又担心内向的雯雯过于紧张，不停地安慰道：“咱都是家人，家人都放不开，以后走到社会可不行，没事的，讲得好不好无所谓，能讲成啥样讲啥样。” 雯雯还是不吱声，低着头，脸更红了。 “她就是出鳖子款（上不了台面）。”妈妈轻蔑的语气说道。 “没出息，看着她这样就来气，你们老说俺跟孩子生气，要是生个萱萱这样的，俺天天笑醒。”妈妈继续说着。 “不能这样讲，每个小孩不一样，雯雯是肚子里有东西，说不出,是，雯雯？”奶奶和蔼地看着孙女说道。 饭桌上，表妹兴奋地动来动去，不小心把桌上的碗碰到地上打碎了。 碗原本正好也靠近着雯雯。 “碗咋还弄掉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妈妈凶凶的样子望着雯雯。 “不是俺。”雯雯难过地说着。 表妹不吭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直到舅舅开口说话：“萱萱，是你搞的？你姑姑训雯雯，你弄的你要讲一声啊，俺刚才就看到你弄的，就看你主不主动说。” “俺也没留意，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表妹一脸无所谓地回答道。 “没事没事，不就一个碗嘛。”妈妈赶忙又笑着说道，边说边往表妹碗里夹菜。 在座的人，无一不在关心着表妹是否能够夹到菜，而雯雯却感觉自己成为了那个顺带被关心的人。 从进屋到表妹离开，两个孩子也没说上几句，只要在一起，雯雯就像个陪衬的小丑，表妹的落落大方，更显得自己上不了台面。 久而久之，两人就不愿意来往。 所以今天表妹来找自己，感觉奇怪。 “看到俺，啥表情？咱姥叫今个晌午去吃饭。”表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今个就去吗？俺妈不知道，俺得跟她讲声。”雯雯回应道。 “你让同村的带个话好了，有啥难的，真是的。”表妹又是那副咄咄逼人的语气。 见雯雯稍有犹豫，不耐烦地说道：“随你啊，你想去就去，你自己看，俺就传个话，俺姥已经买了好多菜，你不去她会不高兴。”说完就找自己同村的同伴先跑了。 因为姥姥就也住在学校不远，雯雯真心不想去，每次去姥姥家，还会见到舅舅舅妈，不善言辞的雯雯感觉很拘谨。尤其是表弟他们都在，他们亲昵地喊着姥姥，自己却像个傻子，呆呆地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姥姥一个劲地说道：“这孩子不知道随谁了，太老实了。” 不去的话，下次见面，又会说跟姥姥姥爷不亲，不懂事。 纠结了一会，雯雯跟旁边的晓燕说道：“你回家跟俺妈讲声，不用等俺了，俺去俺姥家吃饭了。” 雯雯一个人往姥姥家走去，因表妹没有等自己有点失落，但看着路上拉拉扯扯的学生，瞬间觉得很有意思，有两个女生拖拽着另有一个女生，被推拽的女生大喊着：“救命啊，俺不去。” 没有见过此场景的话，你一定充满担心，或者想要报警。 实际上，这是同学之间友情的粗暴表达，就是要对强拉硬拽把另个女孩拉到自己家里吃午饭。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这种邀请午饭的方式在学校里盛行，就算孩子没来得及跟家里说，中午不回家，爸妈也不会担心，都会认为去了同学家。 雯雯终于走到姥姥家，一进门见到忙前忙后的姥姥、姥爷，在嗓子眼酝酿了好久了才小声地喊出：“姥姥，姥爷。” 见到许久不见的雯雯，姥姥脸上还是充满了激动，忙上前拉了拉手，关心的说道：“你这孩子咋回事，放学没事不能主动跑来吗？离恁近。” “快进来。”姥爷身体不好，正在坐着摘豆芽见到许久未见的雯雯，缓缓起身。 堂屋里，表哥、表姐、表弟、表妹都已经在兴奋地聊天，雯雯在一旁站着，不知道聊什么，无处安放的小手更显得自己格格不入，他们似乎也无视雯雯的存在。 姥姥把准备好的精美礼盒拿出来，“好了，你们都到齐了，快过来，一个人一盒，里面有很多糖。” 几个孩子都很激动，雯雯也很开心，她想把这个礼盒下午放学时送给弟弟。刚要把礼盒塞到书包里，就听到厨房里姥姥喊到：“雯雯呢，帮俺拿两个洋葱过来过来，就在门旁边。” 雯雯把礼盒放在桌上，拿起门前的洋葱就赶紧跑过去，姥姥正好趁机跟雯雯聊聊天。 “你三年级了？”姥姥微笑着问道。 “二年级。” “忘记了，你说我这记性。老了记性也不好。”姥姥咯咯地笑着。 “你搁学校来，下课不能找你表妹玩吗？” “没玩过。” “你爸妈搁家里忙啥来？” “就是老样子。” …… 雯雯不会聊天，就是问一句答一句，像个木疙瘩，连雯雯自己都感觉自己很不讨喜，时不时不知所措。 见姥姥不再说话，雯雯就往堂屋走，却发现自己的糖果盒不见了，她清楚自己就放在桌上的。 此时正看到表妹和表弟使了个眼色，对视间偷偷地笑着，雯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她从进这个院子就感觉很孤单，正好因为糖果的事情又觉得心里好憋屈。 看到雯雯眼睛红红的，其他几个孩子还在漠不关心的大笑着，姥姥注意到了她：“雯雯，你咋啦？” “俺想回家了。” “你这孩子咋那么离不开你家，在这边多好，还能跟表弟、表妹玩。”姥姥高声带着训斥。 “孩子离不开妈，雯雯有啥不开心的还是？”姥爷问道。 “没有。”雯雯一个劲地说着。 “你去跟他们几个玩。”姥爷指了指相互追赶赶的表弟表妹。 以前想跟他们玩，但融入不进去，但此时也不想和他们一起玩，雯雯径直来到厨房，帮姥姥烧锅。 把已经劈开的木头往锅洞里添加着。一直到烧好饭，锅洞里还有很多木头燃烧着。 “灭了，把没烧完的木头拿到院子里用火扑灭。”姥姥说道。 雯雯按照姥姥的要求，往外拿，火红的炉钩也一同拿到了院子里。 表妹追赶着表弟，表弟赤着脚，一会往里屋床上跑，一会又往沙发上站着，表妹大笑着朝他不停地追着。 表哥在院子里拿着刚做好的弹弓，和表姐演示着弹弓的威力，有力的往上拉，小石头迅速往高空射去。 放在院子的炉钩，雯雯本想拿出来拨弄燃烧的柴火，还没来得及去拿，表弟就狂奔出来，一脚踩到炉钩上，痛苦地大叫着。 瞬间所有人围了过来，姥姥心痛的抱着表弟。 “雯雯，你看你这孩子做的啥事，把炉钩拿出来干啥？”姥姥对雯雯发着火。 “你咋像傻子一样，平时看你笨就算了，还蠢。”表姐也开始说着。 “早知道不叫你来了，不来还没事，来了还找事。”表妹大声地叫着。 “你是不是故意的呀，以后不许来了。”表弟也大声叫嚷着。 “俺姥，以后别叫她来，烦死了。”表妹不停地抱怨着。 表哥没有说话，打来凉水，让表弟把脚放进去。 雯雯抬起头，看到大家望向自己的眼神，尤其是舅妈，虽然全程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那眼神充满愤怒、不屑和轻视，就像冰冷的刀子，雯雯瞬间感觉自己就像个罪人，想哭不敢哭，哭了也没人会关心，此刻她不由自由地想念着奶奶。 大家不依不饶的声音让雯雯顿感孤独，她也好想萌萌、浩浩他们，随即拿着自己的书包，饭也没吃，含着眼往外走。 “走就走，不要管她。”表妹还在大声地说着。 “干啥去，都吃饭了往哪跑？人不大，说两句脾气还大的很。”情绪稍有缓和的姥姥在身后说道。 雯雯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学校走去，终于在没人的地方大声地哭出声来。 直到她一直走到了学校，舅舅、舅妈、姥姥、姥爷……他们没有人追上来。 似乎与表妹有关的日子里，雯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透明人，毫不起眼。她的自卑情绪愈发浓烈，如同阴霾般笼罩着她的心灵。看着她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而自己却被遗忘在角落里，要么选择在沉默中适应这一切，要么逐渐被这种自卑感所吞噬，失去对自己的信心。 表妹的存在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她所认为的自己的不足和缺陷。雯雯多渴望有一天，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芒，走出阴影，展现真正的自己。 第20章 下乡采景的城里人 临近中午，村头田间的小路上，出来两位特殊的客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对恩爱的年轻夫妻。 男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搭配一条灰色的休闲裤，脚上踩着一双舒适的白色运动鞋。妻子则选择了一件粉红色的宽松上衣，搭配一条深色的裤子，穿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男人小心翼翼地拿着摄像机，女人在旁边柔声细语地比划着眼前的景色，男人微笑着，按照女人所指的方向，拨弄着摄像机。 田地里，有一些正在劳作的村民。因为已接近秋收季节，田地里一片即将丰收的景象。大豆和玉米基本成熟，眼前已经可以看到一片金黄的玉米地。 田里的玉米高大挺拔，每一株上都结满了壮实的玉米棒。玉米棒已经泛黄，展现出了成熟的韵味。阳光洒在玉米地上，金黄的玉米颗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豆也已经豆荚饱满，豆荚里的豆粒已经成熟。每一颗豆粒都鼓胀饱满，剥开已经明显看到犹如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宝石。 两人慢慢地走着，女人洁白的皮肤，落落大方的仪容，尤其是两人谈话时总是轻声以免打扰田里的村民，这些都与村里人粗声粗气形成了鲜明对比，但两人舒适的衣着，与村里的休闲气氛又毫无违和感。 “渴了？快喝点水。”男人把一瓶水递到女人手里。 “谢谢，你喝，我带了水杯。”女人说完从包里掏出杯子放在嘴边抿了几下，时不时从斜挎的背包里取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两人言行举止间无不透露着优雅。 每当发现一处美景时，他们就会停下来商量着构图和拍摄角度。 原来他们是县里电视台的摄影师，此次来就是为了捕捉乡村的美景。 正值午间放学的孩子正在吵吵嚷嚷，嘻嘻哈哈走来，正好看到眼前陌生的两人，尤其看到他们手里的神秘机器——摄影机，好奇地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设备。 孩子们立即放慢了脚步，在两人身后紧跟着又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女人注意到了他们，温柔的望着他们。 “你们好可爱，都是前面村里的人吗？”女人温柔地问道。 “嗯。”村里的大样害羞地回答道。 “你们是放学了吗？” “是。” “下午还上课吗？” “不上课了，周五，俺们只上半天。” 已经有大群的孩子从后面慢慢跟着，他们一个个好奇，但两人看向他们时，很多孩子又略显紧张。 男人对着田里的玉米地咔嚓一声，孩子们立马伸长脖子，站在身后，努力地望着摄像机。 男人理解他们的好奇心，想让身后的孩子上前看下，说道：“你们想看吗？” 孩子们想看但又连连退缩。 “这些孩子还是好腼腆。”说着女人拿着摄像机来到几个孩子的面前，边给孩子翻看之前拍摄的照片，边解释道：“这是摄像机，既可以拍摄静态的照片，也能录下你们的动态图像。” 随着一两个孩子望着图像，身后的一些孩子也簇拥上来，虽然之前也在照相馆见过，但还是很好奇这个奇怪的机器是如何拍摄的。 孩子们好奇地触摸着摄影机，感受着它冰冰的金属外壳；还有的孩子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试图用自己的小手摆弄摄影机，看看它是如何拍摄的，但又担心弄坏了设备不敢拨弄。 男人看出了他们的紧张，微笑着说道：“按这里。” 随着咔嚓一声，一张图像出现在图框里。 女人微笑着向他们解释，这是一台可以记录下他们美好瞬间的机器。 “这个咱们见过的呀，就是上次来咱们村卖假药的时候，长得差不多。”晓燕大声说着。 顺着响亮的声音，女人注意到晓燕以及身边晓丽、雯雯三个漂亮的女孩，三个女孩在人群中尤其地出众，精致的脸蛋，淳朴的神情，无不让女人心动。 一提到村里卖假药，在场的孩子们立马活跃起来，忘记了之前的紧张，向眼前的两人畅谈着骗子行骗的过程，还有最后揭穿的情形。 两人竖起大拇指，开心地说着：“哇，你们都好聪明。” “多亏了萌萌，雯雯他们，才逮到他们骗人的。”一男孩兴奋地说道。 见孩子们赞扬着萌萌、雯雯他们，两人也将目光转向了眼前的三个女孩。 “可以给你们拍照吗？”女人显示礼貌地征求着孩子们的意见。 一些孩子还是退退缩缩，女人再次把目光停留在晓燕她们身上，又继续问道：“可以吗？” “嗯。”雯雯回应道。 女人将事先打开的摄像机对准着孩子们，雯雯、晓丽、晓燕在镜头的最前方，身后随即跟上来其他一群孩子，孩子们因害羞眼神略有闪烁。 男人接过摄像机满意地点着头。 接着又将功能切换到拍照功能，在女人的引导下，孩子们有序地排好队，他们挺直腰板，双手笔直地垂下，没有拍过照片的孩子们，面无表情，严肃的脸部略显僵硬。 “放松哦，我说到三、二、一时，要笑哦。” 女人温柔的语气逐渐感染到了孩子们，终于在拍到第三遍时，满意地向大家展示着刚才的作品。 “你们想要照片吗？”女人笑呵呵地问道。 “想。”大家不约而同地回答。 “要钱吗？”人群中一孩子突然冒出这句话。 “不要钱。”女人笑了笑，打消着孩子的顾虑。 说话的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脸上充满着开心和激动。 两人跟着孩子们进了村，在村头，直到见到几个大人，见他们攀谈着，孩子们一蹦一跳地各自跑回家了。 孩子们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和爸妈分享着放学路上的事情，晓丽不断地强调：“那个女的说话好温柔，好漂亮。” 晓燕刚到家，就发现家里也坐着两个陌生人，一个中年男人领着一个女孩，女孩跟晓燕年龄相仿。 “咱家来亲戚了?”晓燕轻声问道。 “是来讨饭饭的。”妈妈小声解释道。 晓燕坐下来听他们聊天才得知，这是一对可怜的父女，为给孩子的妈妈看病，男人早一两年把家里的房子处理掉了，最后孩子的妈妈还是死了，家境困难的男人这两年来一直带着孩子走南闯北，吃百家饭。 平日村子里偶尔也会有讨饭的，基本都是一个人，走到谁家门口，就站在大门口，央求道：“有人吗？行行好，赏口饭吃？” 村里人一般给递过来一个馒头，基本不会留下来吃饭。甚至很多人家对上门的乞丐极为反感，就算不驱赶也是随便找点吃的赶紧打发。 晓燕妈妈今天之所以收留，主要是因为看到女孩和自己的女儿年龄相近，心里不由得心酸。 因为有一年，村里收成不好，晓燕妈也想着带着晓燕出门打工，本来心意已决，行李都收拾好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走，在晓燕爸的苦苦挽留下，晓燕妈留了下来，日子虽苦了些但一家人在一起。 虽然没有出门，但出门前晓丽妈想着即将陪自己在外漂泊的晓燕，还是无数次难过的落泪，看着眼前的男人和孩子，更有说不出的怜悯。 坐在男人身边的女孩微笑着看着晓燕，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孩子一点也不怯场，时不时也说着话。 雯雯回到家，就被妈妈安排到地头摘青菜、蒜苗，正中午田地里几乎没有人的，到地头要经过一片玉米地，平常最怕一个人到玉米地，高高密密的玉米，容易让自己幻想，里面是否有可怕的东西望着自己。 但今天雯雯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之前总是边摘菜，心神不宁的东张西望，今天还比较放松。 做完农活，雯雯跟弟弟在房间里聊着学校里的事。俩孩子聊了许久，听见厨房里还有忙碌翻炒的声音。 雯雯来到厨房，望见台子上的饭菜特别的丰盛，案板上摆放着好几盘已经配好的菜，准备下锅。 “今天是啥好日子吗？做这么多菜。”雯雯好奇地问道。 刚说着，村干部带着两人来到雯雯家。 “俺认识你们。”雯雯开心地说道。 “这是你家啊。”两人也开心地笑着说。 “这就是俺跟你说的，放学路上给俺们拍照的。”雯雯对弟弟说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女人温柔地问道。 “杨雯雯，他是我弟，睿睿。” “名字好好听哦，之前我们到过其他村，名字都是，带春、花、秀、光什么的。”女人笑着说道。 “是的，以前嘛俺们村起名，狗蛋、大剩，觉得好养活，现在起名倒是都喜欢叠音。”妈妈说着，又转向雯雯：“雯雯，快倒两杯茶。” 这里的村民所谓的茶，就是白开水，一家人一般共用杯子，细心的雯雯考虑到他们是否会嫌弃，忙在抽屉里翻找空置的杯子。 女人见状忙连连说道：“不用不用，我们带了杯子。”说着从包里拿出个粉色的水杯，打开轻轻抿了一口。 雯雯羡慕地盯着漂亮的杯子，好奇地问道：“咦，怎么还冒着热气呢？” “这是保温杯，可以保温七八个小时没问题的。”女人微笑着解释道。 村里人来重要人来，村干部一般会根据情况，安排到村民家里吃饭。 午饭时间，爸爸也赶回来了。 雯雯端着碗坐在在厨房里吃，妈妈还在厨房里继续加着菜，迟迟没见到女孩，饭桌上的女人问道：“你女儿呢？嫂子呢？怎么不过来吃饭？” “俺这里，家里来客，女人不上桌吃的。”爸爸说道。 “我还是女的呢，没有听说这规矩，叫她们过来吃，不然我们吃得也不舒服。”女人说着继续打趣道：“要不，我也下去吃。”说着咯咯笑着。 “啥客人，就我们俩，太见外了。”男人说道。 雯雯开心地来到饭桌上，平日里家里来客人，不上桌吃饭，雯雯倒觉得更放松，但现在在饭桌上很开心，主要是喜欢眼前的女人。 女人一直到厨房喊着：“嫂子，别加菜了，太多了，快来吃饭，你不过来吃，我们也不能动筷子。” 妈妈不好意思，停下来也上了桌。 饭桌上，男人和爸爸喝着酒，男人一直微笑着说着：“意思意思，少喝一点。” 爸爸不逼酒，两人碰杯小抿一口，聊着家里和村里的情况，男人则谈及到这次进村的目的。 女人一直夸赞着雯雯的相貌。 “我在路上上，就一眼看到这女孩好漂亮，长得真水灵。”女人温柔地说道。 雯雯顿时心里乐滋滋的。 “哎，在农村，女孩漂亮有啥用，没啥出路的，小学上完识个字好了。”妈妈无奈地说道，随后继续说着：“真羡慕城里人的生活。” “嫂子，别这么说，现在女孩男孩一样，有能力，还是让孩子多学些知识，再说虽然大城市繁华，但是我还是喜欢乡村的宁静。”女人回应道。 奶奶则向他们讲述着村里这些年的变化，听着奶奶的描述，雯雯也切身感受到村里这些年，确实很多方面从无到有在变化着。当听到谈论村里的电，忍不住自豪向女人说道：“电还是俺爸引头让村里人安装的。” 两人纷纷夸赞着雯雯爸。 午饭期间，雯雯很开心，觉得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已经可以畅所欲言了。 午饭过后，男人则提出给雯雯一家人拍张，一家人紧张又兴奋地拍下了第一张全家照。 爸爸带着两人参观着村里的牲畜，介绍着村民们家家的手艺，两人经同意后，兴奋地用摄像机记录着村里的景象。 “你们村蛮特别有代表性，我们这趟来值了。” 一路上，两人很快和村民打成一片，和村民合影，也引导着村民如何拍造型。更多地是拍摄着村里人的手艺和日常的劳作生活。 第21章 离别的不舍 晓燕爸和男人坐在院子里攀谈着，边说边递上一支烟，妈妈也搬个小木墩子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并没有因为对方乞讨的身份，显示出丝毫的嫌弃。 男人讲述他们村的情景。 “前两年，俺们村好多人都出门了，庄稼收成不好，一直干旱，还是你们这边好,各家各户都不愁吃喝。”男人说着，眼睛里闪烁着羡慕。 “俺这里也不能说好，确实饿不死，出门人不多，但俺们这边人也没啥上进心，也没有太高的物质追求。”爸爸说道。 “在家饿不着，谁愿意在外面漂泊呢，一家人温饱，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孩子有学上，这是俺求之不得的。”男人叹了口气。 “孩子看着不小了，那她读书咋解决的呢？”妈妈急切问道。 “就是啊，这也是俺比较愁的，孩子也有九岁了，说来也难过，对不起孩子，这两年跟着俺到处跑，还好这孩子懂事，也能适应。就因为上学问题，俺们也不能一直在外面漂着。” “后面咋打算呢？你这还带着孩子，不能一直搁外面漂着？”妈妈问道。 “是想着年底还是去找下孩子外婆，总归还是考虑让孩子上学。”男人继续说道：“这几年在外面要要饭，有人家需要苦力帮忙的，也会帮忙感谢，也能挣两个。” 听男人描述，当时变卖房子后，孩子妈妈也去世了，孩子外婆也想让男人把孩子住到一起，但孩子舅不是很乐意，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毕竟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男人也能理解。外婆虽一心想收留父女，但心有余力不足。 男人自尊心强，当时又一无所有，呆在丈夫娘家也会被戳脊梁骨，于是当就带着孩子出门漂泊了，也希望自己能创出一片天地，外面的生活哪能容易呢，没有技能，没有钱财在外打拼日子真的很艰难。 说到女儿男人眼睛湿润了，他说：“俺自己怎么样都行，睡荒郊野外，大冬天啃凉馒头，这些都不算事，就是看着孩子跟着俺吃了不少苦头，就心酸难受。” 晓燕妈听完不停地抹着眼泪，难受地说道：“小孩跟着是受苦了，真不知道这几年孩子跟着你咋过的，才恁小。” 男人看晓燕妈跟着难过，马上微笑着说：“不说这些了，现在好了，俺觉得今年日子好多了，身上也攒了点钱，也跟孩子外婆联系上了，年底回去，明年让孩子上学，孩子生活费俺出，不能让老人为难孩子外婆也是好人，呆在她家，也不会亏待孩子。等来年俺一个人出去找活，好好赚钱把她带大。” “老哥”，晓燕爸刚叫出口又赶紧补充道：“不好意思，你多大？感觉你应该比俺大？” “三十一，你呢？”男人说道。 “那你比俺小。”爸爸笑着说道。 “在外风吹日晒的，人显老。估计人家看咱俩，咋看也要比你大四、五岁。”男人也笑着回应道。 “俺爸，晓燕说，要带俺去村里找其他孩子一起玩，可以去吗？”女孩跑过来说道。 “咱一会就走了，别去了，给人家添多少麻烦了，等会俺要走又找不到你。”男人不好意思地说道。 “急啥来，让孩子去玩，村里那些孩子都乖巧的。呆在一起没啥不放心的，你又不赶时间，咱们聊天，让她们去玩，难得孩子年龄差不多，也能玩到一起去，多好。”妈妈说着。 “兄弟，咱们聊这么久了，也不把你当外人了，俺在家里做电焊，等会俺带你看看去。俺看你干活是把好手，正好俺这边最近也忙，要是不走，给俺搭把手也成。” 经过一个午饭时间的相处，晓燕已经和女孩熟络起来，她得知女孩叫春妮。 晓燕带春妮，一家家找要好的朋友们，雯雯、萌萌、浩浩、睿睿出来了。 “给你们介绍新朋友，春妮。”晓燕开心地介绍着女孩。 “你们好，俺叫春妮，很高兴认识你们。”女孩落落大方地说着。 也许跟着爸爸跑南闯北的原因，女孩没有丝毫紧张。 晓丽爸因重感冒，一咳嗽伤口处就明显感受到撕扯，疼痛难忍，又被妈妈赶紧送往集镇小诊所。家里一堆事等着晓丽做，晓丽不能及时出来见她们。 晓燕带她一起共同感受着村里孩子们经常玩的游戏，跳皮筋、踢毽子、跳方格…… 女孩灵活的身影在眼前跃动，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 春妮很快和村里的孩子们打成一片，又开心地捉起迷藏，她躲在窄小的玉米柴火堆里，仿佛又回到了妈妈还在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萌萌和浩浩还带来了家里的芝麻糖，桔子，他们都很喜欢这个爱笑的姑娘，向其展示着弹弓射击的精准度。 女孩不由自主地伸出两大拇指给了大大的赞，嘴里不停的说道：“你们俩好厉害，长得也帅，俺好喜欢你们呢。” 俩男孩看着女孩仰慕的眼神望着自己，莫名地害羞起来。 见他俩涨红了脸，女孩哈哈笑着：“咦，是被俺夸的吗？你俩为啥脸红红的，不是都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声说出来吗？俺喜欢这里，喜欢你们，就要说出来啊。” 怕太久未露面，爸爸会担心，春妮赶紧跑回晓燕家，看到爸爸正在和晓燕爸在电焊器具前忙碌着，心里也放松了下来。 晓丽爸看到春妮，微笑着说道：“你安心和他们玩，你爸今天不走了，你们住这里。” 得知今天不用走，春妮也激动地笑起来，晓燕家里忙不能出来，就提议一起过去看看。 初次见面，春妮可亲的面容，立刻让晓丽觉得很亲近。 春妮麻利地帮晓丽打扫、洗碗，收拾着家务。在几个孩子的帮助下，很快收拾完了。 几个孩子，慢悠悠地来到桥头坐下来，春妮准备分享着村里这几个孩子不曾玩过的玩具。 只见她从把手提袋的绳子打开，里面就像个百宝袋，各种各样的物品呈现眼前，有拼图、积木，百变金刚、皮影…… 孩子们惊呼道：“春泥，你从哪里搞到这么多新玩意？” “跟着爸爸捡破烂捡来的啊。”春妮开心地说道。 “这哪是破烂啊，都是宝贝啊！外面的人真有钱，多好的东西啊就扔掉，赶明个，俺也出去捡破烂算了。”萌萌边说边可惜地说道。 “哎，日子也很苦的好。不说了，俺教你们玩。”春妮故作无奈地说道。 说完，春妮把一个个玩具摆在地上，供大家挑选，爽气地说道：“想玩什么随便挑，看上什么，都可以拿走。” 春妮的包里就像个魔术洞穴，以为玩具全部出来了，不多会，从里面又拿出掏出来四驱车、溜溜球等。 春妮向大家诉说着：“这些玩具只是很小一部分，这两年，玩过的太多太多了，走街串巷，那些捡来的玩具数也数不清，就算不是捡来的，看到俺喜欢的，爸爸也会尽量买给俺，可在这些不可能每个都带在身上，一边捡，一边扔，没办法。” 此时，村里摄像的两人微笑着走来，看到男人手里的摄像机，春妮惊喜地说道：“摄像机。”然后又转向雯雯说道：“你们村子好先进，这个俺只能城里见过。” “这不是俺们村的，是电视台的。”雯雯解释道。 不管怎么样，女孩都觉得呆在这个村子好开心，当摄影师想为他们拍照时，大家都笔直的站成一排，春妮不想占了中间位置，赶紧退到了角落，随着三二一，很自然的摆出了胜利的手势。 电视台的两人要走了，春妮和孩子们一起，跟在大人们的身后把他们送到村口，两人在村民热情欢送中离开了村子，临走前微笑着说道：“差不多一两周，我们会让人把洗出来的照片送过来。” 送走两人，孩子们又重新聚在桥头，春妮拿出来一些五颜六色的彩纸，开始教大家，叠千纸鹤、小星星。 春妮像个老师，手把手教他们如何做的更为逼真。 随后也教会了小伙伴们剪纸，教他们如何能快速用彩纸剪出了各种各样的图案。 ”看我的像什么？” “小鸟。” “花朵。” “蝴蝶。 …… 大家每当他们剪成一幅作品，都会彼此欣赏，夸赞着对方的心灵手巧。 雯雯拿来一盒铅笔，让大家可以在图案中备注上自己的姓名。 看着春妮认真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晓燕见此忙问道：“你会写字呢？” “那当然，俺都是自学的，包里也放着一本书呢。俺爸没事也会教我识字，还有算数。” “那你想上学吗？”雯雯问道。 “当然想了，做梦都想，俺爸说明年就可以上学了。”春妮幸福地说道。 一旁的萌萌顿时有点尴尬，有的人渴望上学，而自己能够上学却经常逃学。 春妮边在纸上写着字，边开心地说道：“等俺回到了姥姥家，要给你们写信。” “好啊，回去一定要给俺们写信。”孩子们都开心地回应着。 “如果能留在这里，天天一起上学该多好。”雯雯想到春妮后面会离开，不舍地说道。 “俺也想呀，但能认识你们就已经很开心啦。” 晚上，春妮和晓燕睡在一张床上，妈妈找个闲置的房间，给男人单独铺了一张床，看着干净的被子，不好意思地连连拒绝。 “你这是干啥，咱们有缘分，俺家虽然也没啥，但俺有就给你用。”妈妈说道。 爸爸也在一旁不停地说道：“兄弟，搁这住，就不要客气啦。” 两个女孩兴奋地躺在床上，像两只小麻雀，乐此不疲地聊着天，分享着各自的奇闻趣事。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即便夜已深，妈妈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催促晓燕早点睡觉。终于，在困意的侵袭下，两人如小鸡啄米般，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一早起来，男人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院子里也给收拾的干干净净，吃完早饭，男人带着孩子就要走了。无论晓燕爸妈如何挽留，男人始终坚持要走。 因为昨天跟着晓燕爸去了电焊场地，男人根据现场的工作量，和描述的客源，明显感受到事情并不是太多，留下帮忙，说白了不忍心自己带着孩子到处奔波，但真的留下，帮不上什么忙，还要给对方添加麻烦。 闻声赶来的雯雯他们，都从家里带来礼物不停地往春妮手里塞，玩具，作业本，铅笔，文具盒……，春妮不停地推脱着，“太多了，你们留着。” 短暂的相处，村里的孩子和春妮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几个孩子依依不舍的待在一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们不停的说着，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想念对方。 春妮默默地跟着男人缓缓往前走，村子的几个孩子，则跟在大人后面缓缓跟着，春妮不敢回头看，随着他们加快了步子，雯雯在身后大喊着：“记得给俺们写信啊。” “嗯，会的。”春妮终于回过头，满眼的不舍。 望着男人背着重重的行囊带着孩子，消失在视线里，雯雯他们想象着春妮回到了姥姥家，也找到了温暖的港湾。姥姥用她那双粗糙的手，为他们烹饪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在这个充满爱的家里，他们品尝到了久违的家的味道。 第22章 漂亮的女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一片片叶子微微闪烁着，村子里的孩子们吃完早饭纷纷背上书包，涌出家门，成群地踏上上学的道路。桥头这个孩子们上学的必经之路，每当这个时候总是吵吵嚷嚷又不乏欢声笑语。 随着孩子们走出村子，村子里的热闹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宁静的氛围。 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村民们也要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有的在田间劳作，有的忙碌着自家的小生意。 村里的只剩下未入学的一批，晴晴、睿睿还有晓燕的弟弟大宝一些大点的孩子。 村里没有幼稚园，孩子的入学直接从一年级开始，有的村民并不是很重视教育，甚至八岁、九岁才把孩子送到学校，在村子里，也时常会碰到稍大些的孩子，但这些孩子经常会在地里或者家里帮忙干着活。 睿睿平时和大宝经常在一起玩，两人年龄相仿，性格上却天壤之别，睿睿性格内敛、文静，就像雯雯一样，大宝做事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和姐姐晓燕也非常的相似，村里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什么样的家庭，结出什么样的果子。 两个孩子虽性格差异大，却着很多共同的喜好，除了男孩子喜欢聚在一起玩的日常，平时两人喜欢到小树林里捉虫子。 这天两个孩子闲来没事，又趴在河边在寻找着什么。 河边两侧，松松软软的土壤，土壤里里有着数不清的小洞，睿睿眯着一只眼，用另一只紧紧地盯着洞里，突然大叫道：“快来，这里有一只。” 随后大宝找来细细直直的树枝，顺着洞里虫子吐的丝，缓缓转动着，很快从洞里拉出来一条胖鼓鼓的大虫子，哈哈笑着说道：“咦，被咱逮到了。” 原来眼前的小洞，都是这些胖虫的家，有的洞很深，睿睿和大宝折断了几个小树枝也没能把洞里的虫子拉出来。 “俺爸电焊那里，有好多细铁条，你要么去找两根来。”大宝突然想到，铁条柔韧性好，使用起来比较方便，又考虑到，如果自己去拿，很可能被爸爸叫过去帮忙，就让睿睿过去。 睿睿刚走到村头，就看到晓丽妈用驾车子拉着晓丽爸从诊所回来，男人不停地咳嗽着，伴着强烈的咳嗽声，平躺的身体也上下振动起伏着。 刚要离开，就看到车轮子陷进了坑里，晓丽妈吃力地往拉，睿睿毫不犹豫，赶紧上前帮忙，弱小的身躯使出全身力气。 车子终于拉了出来，晓丽妈不停地夸着睿睿真能干，也许自己只起着微不足道的力量，被表扬的睿睿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大宝又发现一只很大的虫子，眼睁睁地看着它朝洞里深处钻去。 “这个睿睿，咋恁慢，半天了还不回来呢。”大宝焦急地等待着，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又过了一会，见睿睿仍迟迟不回，大宝只好在岸边寻找着树枝，终于在一片绿植旁，发现了一条长长的光溜溜的枝条。 大宝用力地往上拔，枝条却毫无反应，大宝继续使出吃奶力气，但随着枝条被拔出，自己却像一颗炮弹重重地摔进了河里。 大宝在水中拼命挣扎，双手双脚胡乱扑腾，仿佛溺水的旱鸭子，嘴里呼喊着救命，声音却被村头榨油机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完全淹没。 “完了，今天也要像小喜一样，命丧黄泉了，哎。”大宝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存活的希望了。 挣扎变得越来越弱，身体已经慢慢往下沉了…… 此时一辆摩托车经过，后座的女人惊呼道：“慢点，水里是什么？在动。” “哪里？”男人放慢速度，也好奇地问道。 “那里。”女人朝着水里的一团衣物。 “快停，快停，是个人啊。”女人看到了大宝无力挥动的手。 男人立马下水，还好孩子只是在河边靠岸的位置，一把抓住孩子的手臂往岸上拖。 大宝躺在柴火堆上，几口水吐出来之后，意识已经逐渐恢复。 随后睿睿看到了这一幕，又赶紧叫来了大宝妈。 大宝妈慌忙赶过来，想到和孩子差点就阴阳两隔了，吓得腿都在颤抖。 很多村民听闻后都跑出来，看到脱离危险的大宝，都感叹了孩子的命真大。 大宝冻得发抖，秋天已渐凉，爸爸赶紧把大宝背回家。 “姑娘，谢谢你们了，你们是哪里人？”大宝妈打量着两人，男人身穿黑色夹克，头发油亮，女人穿一身紧身红裙，看前凸后翘。 “俺是小圆，小样的姐啊。”女人笑着说道。 “啊？认不出了，咋长恁漂亮了。” 村民也很惊讶，纷纷上前打听着圆圆今年出去干啥了，怎么样。 “在常熟给人家做衣服。”女人回答道。 “看你们这行头，赚到钱了？”一老头上下商量着两人，再看看旁边的摩托车问道。 “哪有，就赚点吃饭钱。”圆圆哈哈笑着。 “这男的是谁？”一村民问道。 “俺对象。大军”圆圆笑着回应道，说着拉着大军的胳膊。 “常熟那边的？” “不是的，他就住在隔壁村的。” 男人也微笑着跟村民打着招呼，手里不停的散着烟。 “俺妈他们可在家？”圆圆问道。 “在的，在的，刚才还看到她呢，看到你们回来，这回可高兴了。”大宝妈回应道。 女人坐着摩托车，摆着手，说道：“俺们先走了，回家还有事。” “今天要不是你们，俺家就出大事了，也不知道咋感谢你们，你们先回去，俺晚点再去你家。”大宝妈激动地说道。 “婶，客气啥，说明你家孩子命大，就算不遇到俺们，一样有好命。”圆圆笑着说道。 “这孩子真会说。”大宝妈笑着说道。 圆圆正是村里去世老人老二家的女儿，晓燕妈想着去年还因为分地的事跟小样妈吵得差点打起来，两家都叫嚣着以后不处了，如今人家女儿救了自己孩子一命，这恐怕一辈子还不了的恩情。 “这圆圆是傍了个有钱的了，你看人家摩托车开着。”人群中一女人说道。 摩托车确实是稀有物，价格不菲。 “人家圆圆也漂亮，电视里的话咋讲，郎才女貌。”一男人说道。 “你看圆圆穿的啥，也不怕别人笑话，前面绑着后面的，那叫好看啊，在村子里不兴这样。” “她奶死了，也不知道回来。” “跟他奶又不亲。这也不能怪她，她奶小时候一直要孙子孙子，孙女都不正眼瞧。” “听她妈说，她奶死也没喊她。” “她肯定也不伤心，大老远跑回来干啥。” “现在多光滚（爱美），哪像个农村人。” “没结婚带个男的回来住，也不像话。” 几个女人谈论着，又咯咯地笑着。 圆圆回到家，男人从摩托车上拿下来几扇猪肉，带来几箱酒。 圆圆妈对眼前的男人很满意，一进村就给家里挣足了面子。 “现在你不说俺了？之前天天骂俺不找对对象，不结婚。”圆圆撒娇道。 “不说了，不说了，你们过得开心就好。”妈妈笑着说道。 圆圆已经满二十了，这个年龄在村里不找对象，家人就着急了，原本妈妈想让她在家里跟着做豆腐，圆圆不想像妈妈那样一辈子窝在村子里做豆腐，她喜欢外面的世界，也喜欢漂亮的衣服。 先前村里的媒婆也给她介绍过对象，隔壁村的铁匠，圆圆从小就有优越感，长得美，一心想自己谈，觉得只有优越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可什么是优越呢？在圆圆的认知里，长得帅,有钱,年轻，带出去有面子…… 上午的课结束前，操场的喇叭放着通知，下午的课取消了，原来校长家有丧事，情况突然，临时取消了，大家开心地欢呼着。 班级每天都会排值日表，今天轮到雯雯这排，一排六个学生，彼此间分工，教室里没有打水泥地，几个孩子故意挥舞着扫把，顿时乌烟瘴气，呛得人嗓子难受，雯雯赶紧提来水，用瓢一点点往地上撒。 做完事雯雯走在空无一人的放学路上，突然从柴火堆里跳出来一个男人，大笑着。 原来是村里的傻子，炸米花大爷的儿子，雯雯顿时吓得一激灵，这可往哪跑？ 雯雯越跑，他就在身后追，边追边笑，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柳条。 傻子经常在路上出没，尤其是路上没人的时候，雯雯虽遇到不止一次，但每次都被吓得心惊胆战，上次还被他用捡到的大石子狠狠砸到了脚。 虽然努力在跑，在步子小，傻子毕竟是个大人，就在即将追上时，圆圆坐着男友的摩托车出来转转兜风。 她向傻子大吼着：“快停下，别吓唬人家小孩。” 傻子傻笑着停了下来。 雯雯看着女人，她第一次在村子里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看着两人摩托上靓丽的模样，莫名地羡慕起来，也希望自己长大后能像女人一样。 “这是谁？”男人看着嘴角哈喇的男人问道。 “村里的一个傻子。” 男人故意骑到傻子面前，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圆圆明显不悦，呵斥道：“你干嘛呀，人家是傻子，踢人家干嘛？” “好好好，错了，错了。”男人笑着，摸着圆圆的脸，连连认错。 “哼，以后不许这样了，就算是傻子，人家没惹你，就不可以这样。”圆圆立马又撒娇着说道。 随后又转向雯雯：“快回家。” 看着摩托车上恩爱的两人，雯雯也跟着莫名地开心，一蹦一跳地往家奔去。 晓燕回到家，看到弟弟用被子包裹着，露出可爱又可怜的小脑袋，妈妈向其描述着上午的事情。 晓燕也感慨着弟弟的命真大，不然这会已经到阎王爷报到了。一边调侃着弟弟，“你现在是第二次做人了，以后要好好珍惜。” 为了感谢圆圆，晓燕妈专门把家里的几根猪蹄煮好了，让晓燕去送。 “俺不去，你去送更有诚意。”晓燕调皮地说道。 妈妈不去，主要见到小样妈，还为之前的事拉不下脸，但想想人家姑娘毕竟救了自己的孩子一命，还在乎脸不脸吗？ 历经几番心里挣扎，晓燕妈清了清嗓子装作大方地走进小样家院子，笑着大声喊道：“小样妈，在不在，俺给你送猪蹄来了。” “哎呦，你咋来了？”小样妈也乐呵地出来打招呼。 “太谢谢你家圆圆了。” 一听到圆圆，小样妈马上觉得扬眉吐气了，一个劲夸赞圆圆的男朋友，虽然晓燕妈知道她在得瑟，还是强忍着，不停地迎合着，“是哦，还是你命好。” 很快圆圆和大军回村的事村子里的热点，不仅是救了大宝的事，更多的是村民们谈论着他俩的种种。 好的不好的都扑面而来。 “看这俩就不会过日子。” “你看小样妈那得瑟劲，啥样子！” “穿的啥，生怕别人看不着一样，天天衣服裹着屁股的，哪像正经女人。” …… 雯雯妈则是羡慕的说着：“人家的闺女咋这么会找，要是雯雯以后也能找个好对象，俺也放心了。” 也是，雯雯在心里也羡慕着圆圆，羡慕她的美貌，羡慕她落落大方，每天开开心心的样子。每次出现，圆圆迈着轻盈的步伐，哼着歌，微笑跟路人打着招呼，不去理会村民的那恶意的言论，似乎只努力活好自己的精彩。 第23章 杂技表演 晓丽爸自从上次被刺出院后，便如同被禁锢在牢笼中的鸟儿，终日困守家中，无所事事，心中却焦急万分。由于提水、地里拉车、抬铁块等重活，他的胸口已数次出现撕裂般的剧痛，数次往返医院。医生屡次叮嘱，他的身体已不堪重负，不再适合干重活。与此同时，昂贵的医药费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夫妻二人喘不过气来。 晓丽妈坐在院子里，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叹息，她虽然常说：“没事的，总归饿不死，只要全家在一起，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然而，这些自我安慰的话语，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却如薄纸一般，轻易地被撕裂。 听闻附近一村子逮住了个小偷。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对晓丽妈说道：“快去辨认下，是不是到你家偷东西的那个。要是真的，那晓丽爸看病的钱就有了着落，让那人赔！” 这句话就像黑暗中的一丝曙光，给晓丽妈带来了一丝希望。 晓丽爸确实也去了现场辨认，两个村民随同着。 路上一村民说道：“到那里，不管是不是这个小偷干的，你只要有一点点把握，就咬定是他，警察总归是不相信小偷说的话。” “如果不是，硬说是，人家也冤枉。”晓丽爸说道。 “反正又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真假，就算不是你咬定是，也不要紧，以后查出来冤枉了，你就说当时太惊吓了，记错了。”另一村民也说道。 到了派出所里，得知晓丽爸的来意，签字后安排进了里屋，两个村民在大厅等候。 小偷低垂着头，不停地说道：“俺是偷，也就是偷些庄稼，到地里偷，不进人家里，更没做过伤人的事。” “出去偷就不是啥好人，哪个伤人害人的会主动承认？”警察说道。 “最好自己承认，偷多少次了，诚实说，就算惩罚也会减轻，附近村里这几年发生多少起了，是不是和你有关？就算不是你干的，有没有同伙？”警察继续问道。 “俺真的是第一次。”小偷还是坚持自己就做过这一次。 晓丽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瘦瘦小小的，明显不是之前那个人。 晓丽爸心里已经有了确定答案，当警察问到：“是这个人吗？” 晓丽爸还是迟疑着说道：“俺记不清了，让俺再看看。” “抬头！”警察对着小偷大吼道。 “那你好好回忆下，如果是，俺们警察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就算坐牢，放出来之后还是该负什么责就要负什么责的。”警察说道。 晓丽爸看着男人年纪轻轻，满手的老茧，消瘦的颚骨凸起，腮帮上的两块肉深陷着。 “不是他，俺确定。”晓丽爸坚定地说道。 男人似乎一下子放松下来，微微抬起头，深深呼了一口气。 晓丽妈，在家祈祷着能够如愿抓住那个凶手，也算给自己家人有个交代。 男人不能干重活，家里的打铁手艺就不能再继续做了，不能做，也就少了养家的能力，光靠田里，对于靠天吃饭的村民来说，也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今天家里又添了人口，三个孩子要养大，想想内心瞬间感觉到压力。 如果能抓住凶手，至少医药费这块，对方要承担，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看着晓丽爸苦笑着回来，晓丽妈跟着一同回了屋，嘴里不停地安慰着：“没事，没事，反正咱们也没抱太大希望。” “俺把家里拖累了。”晓丽爸停了下继续无奈地说道：“还不如当时死了还好呢。” “讲得啥话？你死了，留俺娘四个?”说着眼角流着泪。 就在今早，晓燕爸又偷偷来到铁炉前，挥着手里的大锤，没挥动几下，就咳嗽个不停，这一幕正好被田地里回来的晓丽妈看见。 晓丽妈一下子失控着大哭起来：“你非要作死吗？你就不能闲着躺着吗？你不干活俺也不会找事，你作自己作废了，作瘫了，俺还要照顾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这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深深刺痛着晓丽爸的心，想着之前至少自己也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而现在就是个病秧子，天天混吃等死，像个废人一样。 两人安静地坐在院子里，刚回来家的晴晴并没有嗅觉到家里不安的气氛，跑到跟前就囔囔道：“雯雯家天天有鸡肉吃，咱们好久没吃鸡肉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饿死鬼托生的。咱家没钱，人家爸爸能赚钱。”妈妈凶凶地说道。 晴晴从没见过妈妈发这么大的火，不再说话，晓丽安静地整理着房间，爸爸沉默着。 圆圆在房间里翻找着什么，男友站在院子里做掩护，小样妈看到男人心不在焉的样子顿生疑问。 尤其看着圆圆从小样妈睡觉的房间出来，马上觉得中间必有猫腻。 在妈妈的强烈逼问下，圆圆终于忍不住说道：“俺怀孕了，两三月了，俺们出来还有事就是赶紧把婚结了。” 小样妈一听，顿时冒火三丈，但又不敢大声训斥，生怕被外人听到，前几天刚在村里扬眉吐气，如果被人知道女儿未婚先孕，定会被村民耻笑。 “你家啥意思？”小样妈转向男人。 “这两天俺们先把证领了。”圆圆说道。 妈妈狠狠瞪了下圆圆，随后又转向男人。 男人也知道对方想问什么，回答道：“先把证领了，后面该有的都会有，不会亏待圆圆的，领完证就置办。” “这些该办的要在前面办，你做不了主，得跟家里讲讲，结婚是大事。” 妈妈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对女儿充满了失望，趁男人不在，妈妈生气地说道：“本来还以为你挺聪明的，你就作贱自己。” “你放心，俺了解他，他不会对俺不好的。但眼看就要显怀了，户口本先给俺，俺们必须把婚先领了，领了证不就都是自家了吗？” 妈妈拿出户口本，递给圆圆，说道：“记住俺的话，证先给你，拿证前必须先把彩礼、首饰、该有的礼节该弄的弄到手。” “知道了。”圆圆回应道。 傍晚，村里来了杂技团，一车人差不多五六个。但圆圆和男友不想留下来看了。 “俺和大军先回去了，还要到他家去，跟他爸妈聊下这个事。”圆圆说道。 “记住俺的话。”妈妈说道。 “你们咋这个点走了？”一村民看到圆圆他们在门口叙话。 “俺们有事，要回趟他家。”圆圆回应道。 “咋不明个走，今个天黑，村头有杂技表演呢。” “不了，俺们还有事情要办。” 见小样妈没了之前的得瑟劲，村民忙说道：”咋啦，闺女走，舍不得啊？” “啥舍得舍不得来，女大不中留。”妈妈低声地说道。 圆圆他们走后，村民还在不停地追问着。 “他们恁着急走啥急事？” “啥时候订婚啊？” “彩礼咋说的？” “长得好看，也能多要点。” …… 村民七嘴八舌，小样妈却无心回应，应付了几句回屋了。 上次看电影村里进小偷的事，村民们还耿耿于怀。今晚的杂技表演，村民的热情大大降低。 “你带俩孩子去。”晓丽爸说道。 “俺也不想去了，有啥想看的，她俩想去她们去。”妈妈回应道。 小样妈因为圆圆的事，心烦意乱，未婚先孕失去彩礼谈判的筹码不说，弄不好搞得自己身败名裂。 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呆在家里没心情出门，出门村里人问东问西，言多必失。 晓丽收拾完家里和妹妹跑了出来，村里有部分人家，也留个人在家里守着，尤其是家里的老人，内心担心，就连连说道：“俺不想去凑热闹了，累的很，在家睡睡觉。” 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村里的杂技表演就要开始了。一只金黄色的狮子道具从车上拿了下来，只见两位身手矫健的舞者分别披着狮子的头和身躯，另一人担任指挥，手持绣球。狮子首先进行了一场独具特色的翻滚跳跃表演，预示着祥瑞之兆。接着，狮子开始欢快地舞动起来，摇头摆尾，犹如真的狮子一般栩栩如生。 舞者们向村民展示了各式各样的动作，如狮子攀爬、挠痒、眨眼等，幽默有趣。特别是当狮子发现指挥手中的绣球时，它们活灵活现地跳跃、翻滚，争夺绣球，引来雯雯她们一阵阵欢笑声。 随后上场的是一只猴子，它兴奋地跑来，不停地跟围观的村民握手，停驻在晓燕面前，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一颗毛豆送给她，顿时引起围观的村民哈哈大笑。 随后一群人围上来尤其孩子们，吵嚷着：“俺也要，俺也要。” 说着都伸出手想要猴子亲自送来的毛豆，猴子似乎也听懂了大家的话，不断地从袋子里拿出毛豆一一送到孩子的手里，它身手敏捷，又一个跟头翻回到了中心点。 主人在离它两米左右的距离放置一个小桶，猴子认真地拉了拉腰间的袋子，并把手伸进去摸了摸豆子，似乎在确认下豆子在不在，有多少，然后准确无误地将豆子扔进前面的小桶里，引来阵阵欢笑声。 紧接着表演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推来自行车，他站在中间，一位年长的男人连连让围观的人后退，免得自行车碰到周围的人。一位表演者挑战了“人嘴含自行车”的绝技，观众们惊讶于他的气魄和技巧，纷纷鼓掌叫好。 男孩身着一件鲜艳的红色紧身衣服，看上去朝气蓬勃。嘴含车把，一辆自行车被他高高举起，村民们纷纷惊叹着男孩的技巧和勇气，连连鼓掌叫好。 男孩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熟练地摆弄着自行车，展示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自行车在男孩的嘴里翻转腾挪，宛如一个熟练的舞者。他运用口腔内的肌肉控制着自行车的方向和稳定性，时而让自行车立起来，时而让自行车倒立。时不时用嘴唇敲击自行车的钢圈，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表演接近尾声时，男孩将自行车高高举起，并举过头顶，雯雯她们兴奋地鼓掌欢呼。 “这个好，俺有新目标了，俺长大也要学杂技表演。”萌萌激动地说道。 “那俺也一起学，学这个比学校上学好。”好好也大笑着说道。 “等结束，你们就去找他拜师了。”晓燕说道。 随后，表演者又紧接着更换着踩高跷的装备，他们在高跷上翩翩起舞，犹如行走的艺术家。 …… 一场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接替上演，村子里如雷般的欢呼声与此起彼伏的掌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那些原本懒散地窝在家中的村民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纷纷走出家门，加入到这热烈欢快的氛围之中，一同享受这份难得的喜悦。 当最后一场演出落下帷幕时，村民们自发地从家中取出各种各样的粮食，向这些辛苦表演的人们致以最诚挚的谢意和支持。表演者们则兴高采烈地打开早已准备好的化肥袋子，满心欢喜地迎接着源源不断倒入其中的粮食。这些粮食不仅象征着村民们对表演者辛勤努力的肯定与尊重，更蕴含着大家对他们所带来欢乐与感动的深深感激之情。 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几乎每家每户都会或多或少地贡献出一些粮食，以这种朴素而真挚的方式来向表演者们表达由衷的敬意。 第24章 上电视了 随着秋收的临近，村民们变得愈发忙碌起来。他们近来一有空就奔向田地，仿佛那里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在吸引着他们。他们不时地伸手摸一摸庄稼，感受着那逐渐成熟的果实。 村民们弯下腰，轻轻地触摸着庄稼，眼中满是期待。他们用心感受着果实的成熟度，越是成熟的庄稼，种子就越是饱满。这些饱满的种子，不仅是他们辛勤劳作的结晶，更是他们的希望，更期待着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 但黄豆，什么时候是收割的最佳时机确实需要点技巧，弄早了，果实不圆润，太晚了，在太阳光下会炸开，种子掉落地上就是个麻烦事。 已经有几户人家迫不及待开始收割了，其他人家还在地头观望，相互商量着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再等一周，现在还太早，到时不怎么成熟，还得搁地里放着。”一村民说道。 “嗯，可不是嘛，他们割恁早干啥，收了还要往地头拉，都垒在那，还碍事。”另一村民说道。 虽然收割还没有开始，但村民们已经纷纷开始做着收割前的准备工作，雯雯妈在地头用脚铲子娴熟地铲玉米株，奶奶则在一旁把倒下的玉米株挪向边边垒在一起。 不一会，一块百平方的正方形大小的位置留出来了，这个工序是每户村民必不可少的环节，这块地在当地叫“场”，会通过收拾、土壤压实，再把家里的牛牵过来拉着一个石磨一圈圈在场里转着，直到土壤被打磨的平整严实为止。 几家地头紧挨着，村民边收拾着地头边聊着家常，忙得差不多了，一群村民就干脆坐在树荫下的地面上乘凉聊天，村里的媒婆，也就是浩浩奶骑着自行车，后座上绑了几只鸡正往村外骑，见到村民，马上停下车，笑呵呵地过来。 浩浩奶也就五六十岁的样子，而雯雯奶生到雯雯爸的时候也算是晚来得子了，同样是奶奶，年龄上却相差不小。 “俺婶子，你咋恁勤快，你这把年龄不搁家享清福，跑出来干啥？”浩浩奶洪亮的声音向雯雯奶说道。 “俺不累，都是雯雯妈弄的，俺就在旁边看着哪里没弄平，提醒提醒，累不着。”雯雯奶乐呵呵地回应道。 “你俩都好，羡慕的很，好婆婆好媳妇。” “你家也不赖，浩浩妈恁贤惠。” “好啥，脾气大，动不动就板着脸，给谁看，俺才不理她。”浩浩奶无奈地说道。 雯雯妈早听惯了他们的客套话，装作没听见到继续跟旁边的一些村民聊着天。 “你家开始割了吗？”雯雯奶问道。 “那急啥，过两天弄来得及，连场还没有打呢。” 看到浩浩奶自行车上的鸡，继续问道：“你这是弄啥去呢？” “家里的鸡太多了，带几只到集上卖。”浩浩奶说道。 “你真会过日子，俺家养的鸡，一周吃一两只，今年养40-50只鸡，快吃光了。”雯雯妈转过头大笑着说着。 “你家啥都不缺，俺不卖这些哪来的钱，俺是不指望浩浩妈。”浩浩奶撇了撇嘴。 “浩浩妈不错了，会过日子，你也能干，蹬着自行车，又干活又上集的。”雯雯妈说道。 浩浩奶听完哈哈笑着。 “王庄俺姐家的闺女，今年十九了，你看能给她找个婆家呢？”人群中一女人突然冒出头说道。 “管呀，你讲讲她情况，俺给你留意留意。”出于习惯，浩浩奶脑子中立马思考着有没有谁家适合的男子。 “你们不知道，就那个圆圆现在找的对象和之前俺给她介绍的对象一个村的，听村里说，圆圆怀孕了。” 见大家一个个张大着嘴巴。 浩浩奶继续说：“那个男的妈跟村里人翩（炫耀），觉得自己儿子能，没结婚就把女的搞怀孕，圆圆也是的，自己也作。” “昨个还没听讲呢，你咋知道的？”一村民惊讶地问道。 “昨个黑了俺回来晚，俺不是从那村里走吗？碰到光子（铁匠）他妈了，她村上都知道了，都是几步路的距离，放个屁哪里不知道。” “那圆圆妈知道吗？”村民哈哈笑着说道。 “那八成是知道了，没看昨天脸色都不对了吗？” “这也不是啥光彩的事，知道也不能讲，好了，俺也不多讲了，你们也别往外面说，俺得赶集上集去了。”说完浩浩奶一个脚蹬子飞奔而去。 “没结婚，就睡在一起，能是啥正经人，要是俺家的，非得打一顿。”雯雯奶也愤怒着说道。 “现在年轻人开放，不像咱那时候。”一女人哈哈笑着。 “啥开放，就是不检点。” “就看不惯她妈那样，自己闺女这个事，这下不会还觉得挺能的。” “万一人家不要她，还怀着小孩咋弄？胆子也大得很。” …… 大家尽情地聊着。圆圆的事也算是村里的劲爆消息，村里只要有大新闻，村民马上精神起来。 下午，晓燕爸带回来一只小黑狗给大宝解闷，小狗被放在院子里，肚子鼓鼓的，灰溜溜想往外跑的样子非常的可爱，大宝很开心，不停地逗他玩，还把自己的玩具拿出来，很快，小狗已经不那么紧张，扔个球，也知道跑去追回来。 大宝带着黑狗去找睿睿，睿睿也很激动，不停地抚摸着狗狗，狗狗也温顺地舔着他们的小手。 “咱们给它起个名字？”睿睿提到。 “俺也有这个想法，叫啥呢？”大宝若有所思。 “看他长得圆圆的，叫土豆？团子？糖糕？皮球？”睿睿说道。 “叫皮球，你看它肚子鼓得就像个皮球。”说完两个人哈哈笑着， “皮球、皮球……” 狗狗似乎听懂了这是在称呼它，越喊，越活泼的扭动着呆萌的身体。 圆圆的事还在村里发酵着，不到半天就搞得村里人尽皆知，雯雯、晓丽、萌萌他们中午放学路经桥头就听到村民在闲聊着，语气中带着嘲讽。 “这些人，呲牙咧嘴的，又在说谁呢？”浩浩笑着问道。 “听到名字了，说的是圆圆，好像在说怀孕了。”雯雯说道。 “怀孕不是好事吗？俺妈怀孕弟弟那会，俺家里天天都开心呢。”晓丽说道。 “圆圆还救了俺弟呢，俺觉得人家好，这些人真讨厌，就喜欢背后说人家。”晓燕愤愤不平。 “俺也觉得好，长得也好看，要不是她，那天俺肯定被那个傻子打到了。”雯雯说道。 “咱们村里这些人就是闲得没事干，虽然咱是小孩，背后肯定也说咱们的。”萌萌哈哈笑着。 “咱们有啥可说的呢？”雯雯问道。 “肯定说谁家的小孩好看了，谁家的有出息了，谁家的懂事了……能聊的太多了。”萌萌笑着答道。 回到家奶奶也在跟妈妈在聊这件事，圆圆似乎成了村里的不良青年，奶奶说：“如果发生在咱家，非要打断她的腿。” 圆圆妈气得不想出门，但爱八卦的一些人还是按耐不住，跑到人家家里叙话。 “怀孕就怀，怀孕就结婚呗，就是早点晚点结婚的事，人家条件好，结婚了也是好事。”圆圆妈故作无所谓。 “那彩礼咋讲呢？不得办酒席吗？”村民乐呵呵的问及。 “那还能差吗？大军说了，该有的都有，这小孩看着蛮懂事的，人也能干。”小样妈还是不断着夸着自己未来的女婿。 小样妈，心里烦透了，本来就不想这件事引起大家注意，偏偏在下午的时候，圆圆跟大军又回来了。 村头看见两人回来，又像炸开了锅。 “俺妈，你别生气，俺们领证了。”圆圆伸了伸舌头。 “你咋不长心呢，之前咋跟你讲的。”妈妈一下子火冒三丈。 “反正婚都结了，说这些有啥用呢，主要俺也不能等了，眼下拿证是最好的。” “你了解他吗？他家庭情况知道吗？她父母这么大的事都不过来约着见个面，能重视你吗？” 妈妈生气地抱怨着村民背后怎么嚼舌根，生气地说道：“就你那婆婆，外面咋败坏你你知道吗？” “管她咋讲呢，俺又不是跟她过，大军俺俩还继续出门呢。”圆圆继续说道：“放心，他爸妈说了，过段时间再补办酒席，还有彩礼，你之前说的数，一分不少。” “真的？”妈妈笑了。 “俺也不是非要这个彩礼，那是对你的重视。” “知道啦，俺们挺幸福的，放心。” 虽然外面还是指指点点，但小样妈已经有了底气，“俺家圆圆，婆家就他一个儿，家里一直做服装生意的，经济上还不错，圆圆嫁过去不会亏待的。” 关于未婚先育，小样妈顿时也觉得没有什么，虽然怀孕，但两人也补了证，一没偷，二没抢，也是光明正大的，至少比那种始乱终弃的强多了，如果到时再生个男孩也算圆满。 下午，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陌生男人来到村里，见到一村民。 “你知道杨学兵家怎么走吗？”男人停车问道。杨学兵正是雯雯的爸爸。 “第二排第二家。”村民说道。 “谢谢了。” 见男人骑车离开，“这是谁呀？”“不认识，没见过。”几个村民在身后谈论着。 雯雯爸还没有下班到家，只有妈妈和奶奶在为秋收准备着，妈妈在院子里磨镰刀，见陌生人男人进来。 “你找谁？”奶奶问道。 “这是杨学礼家吗？” “是的。”妈妈说道。 男人拿出一沓厚厚的照片交给雯雯妈。 “前段时间不是有两个人下乡拍摄吗？之前在你家吃饭来着，这是当时拍的些照片，今个俺下乡，就让俺给你们捎过来，照片太多，里面都是按照人头数量分好的，俺和你一起看下。” 男人教雯雯妈如何下发，奶奶看着村民的照片满意地笑着。 “后天晚上6点钟地方台会播放有关乡村民生的节目，到时你们可以看下，录得视频，有部分会在里面播放。”男人提示道。 “后天？后天不就是八月十五吗？”奶奶笑着说。 “对呢，这日期挺好的。”男人说道。 当下午放学的孩子们拿到照片时，激动的情绪在脸上瞬间溢了出来，他们翻看了一遍又一遍，欣赏着自己的身影半天才换下一张，照片里的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看上去很严肃，有的则摆着各式各样的姿势。 照片中的萌萌笑得很灿烂，搞怪地做着表情。 “这张，浩浩眼睛没看好镜头。” “你看这个，晓丽多精神。” “这张睿睿的头挡住了。” “这张你拍得好，笑得比较甜。” …… 当翻到春妮一起的照片时，晓燕难过地说道：“好想春妮，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回到她姥家了？她说她们住下来后，会给俺写信的。” “你咋恁当真呢，小孩会写啥信，咋寄的可知道？”妈妈说道，随后又安慰道：“他们能回去有个好去处，就谢天谢地了，放心，人家在外面要饭几年，适应能力肯定强的。” 雯雯妈看到两个孩子不知道翻看多少遍了，说道：“好了，看了很多遍了，把照片压在玻璃下面，别弄湿了，湿了就坏了。” 在这一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大家兴高采烈地交谈着。两天后的当地民生节目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大家对此充满了期待。 第25章 中秋堂姐回村 中秋前后正好赶上农忙，从学校校长、老师到村民各家都要忙着秋收，正好借着节日，学校放了三天假，孩子们虽然知道这几天也不能闲着，需要和父母一起做农活，但听到放假，还是开心地欢呼起来。 一大早，天色微微亮，村民穿着家里的旧衣裳，手拿镰刀已陆陆续续往地里出发了，雯雯和睿睿从窗台上取下白色旧手套，也跟着妈妈后面，割豆子戴手套是非常必要的，之前空手割大豆被坚硬的豆秧扎破手的情况比比皆是。 一路遇到了浩浩、晓丽、晓燕她们，孩子们远远地就叫囔着彼此的名字。 大宝的小黑狗皮球也一扭一扭地跟着，身后的村民，哈哈笑着。雯雯他们摸了摸皮球，随后就往各自的地头走了。 玉米地到时可以晚些天再收，黄豆则要在这几天争分夺秒都要割完。 大宝跟着姐姐一到豆田，就马上开始战斗了，随着大宝手里的镰刀挥动，皮球也不停地摇着尾巴，拨弄着大宝手里的镰刀，时而又跑到妈妈和晓燕那边，总不知什么时候狗狗会跑来，大家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镰刀伤到狗狗。 “你说你非得把它带来干啥？这不是捣乱吗？”妈妈无奈地说道。 狗狗虽然胖嘟嘟，笨龊龊的样子，但到了地里，立马变得很兴奋，成了活灵活现的小胖子，上蹿下跳，跑来跑去。 “大宝，你还是回去，别搁地里待了，干不了多少活，尽捣乱，倒影响不少活，这样下去，等大太阳出来，这片地都割不完。”妈妈略有不悦地说道。 “你不是不喜欢下地吗？正好可以回家了，多好。”晓燕笑眯眯地说道。 大宝觉得不能回去，村里孩子都下地了，自己走了，想到之前农忙自己没下地，还被妈妈回头数落着：“你看人家孩子，都在地里干活，你就在家里享清福。” “俺不回。”大宝说着就转过头摸了摸狗狗的肚子，指了指地头的柴火堆说道：“皮球，你就在这里趴着，不然下次出门不带你了哦。” 皮球似乎听懂了，趴在柴火堆上，软乎乎的柴火，一会就闭着眼睡着了。 晴晴今天割的很卖力，累的小脸红彤彤的，正要停下来稍作休息，却被眼前大片的香炮子（灯笼果）惊呆了，香炮子是孩子们这个季节最喜欢的一种野果。 “姐，快过来。”晴晴惊喜地叫道。 晓丽赶紧跑过来，眼前的豆地里藏着数不清的已经成熟的果子，两人兴奋地采摘着，拨开外层薄薄一层像灯笼似的外壳，里面的果肉，口感清甜，晴晴把一颗放在妈妈嘴里，“好吃。”妈妈笑了笑又继续干活了。 雯雯则是边割，边把采到的马蹦塞到兜里，准备割完后再和弟弟一同分享，马蹦也是一种野果，越成熟，果实颜色一般偏黄，香香甜甜的。 萌萌和浩浩家的地头相接着，一开始俩孩子还比赛着谁割得快，确实也割了很多，接壤处割完了，两人又要往更远的地方挪去了，距离上也拉远了。 浩浩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顿生无聊，恰巧眼前一只大蚂蚱，顿时来了精神，蚂蚱会蹦跳，一蹦就往一米开外跳去，浩浩在地里追，萌萌好奇地大声问道：“你在逮啥呢？” “好大的一只蚂蚱，没见过这么大的。”浩浩也大声地回应着。 萌萌顿时来了兴致，扔下镰刀就快速地奔跑过来，不料鞋子正好踩在坚硬的竖起的黄豆根上，摔了个跟头，直接把鞋子扎通，还好鞋子够厚，不然脚底也要被扎上去。 “哎呦。”萌萌大声叫了一声，又忙起身拍了拍膝部的灰继续飞奔而去。 等妈妈反应过来，萌萌和浩浩已经追到了蚂蚱，开心的蹲在地里兴奋地交流着。 “萌萌，看俺不打你，你看你踩了多少豆子，”妈妈看着地上被踩炸的豆子，生气地大喊着。 “这俩孩子不能搁一起，上次割麦，他俩就拿着镰刀玩，没轻没重，把腿割到了。”浩浩妈也生气地说道。 “你赶紧滚回家。去把家里马铃薯那些弄弄，中午还要来人呢。”萌萌妈说道。 “谁过来？”萌萌知道今天中秋节。 “你大舅。”妈妈仍烦躁地说道。 “你也回去，别搁地里厌恶人。”浩浩妈也说道。 “走，快走。”浩浩对着萌萌使了眼色，带着蚂蚱赶紧往家跑了。 到了半晌午，各家地里忙得差不多了，中秋节这天，好多家会来亲戚，村民一忙完就纷纷回家了。 听说城里的大伯中午大伯母一家要回来看望奶奶，雯雯和睿睿既期待又紧张，因为之前，每次他们回来，雯雯都不知道聊些什么，尤其看到堂姐大大方方的样子，更显得自己扭扭捏捏。 这天中午很多村民都在门外杀鸡，面前放个空碗，一个个踩着公鸡的脚，一只手捏着公鸡的头，另一只手拿着刀，在鸡的脖子上开回轻轻地锯着，脖子的血不停地往碗里流，等到差不多时候，把鸡往远处的道路上一扔，扑腾几下，就没有动静了。 几乎家家如此，眼看着各家都在烧水拔鸡毛，晓燕妈着急，自己不敢杀鸡，爸爸还没有回来。 “有啥好怕的，俺来杀。”晓燕自告奋勇的气势，让妈妈很欣慰。 只要晓燕一切动作像那么回事，但在后面，拿着刀就往鸡脖子上砍去，瞬间鸡头被砍了下来。 妈妈吓得大叫着：“哪有这样杀鸡呢？哪有这样杀鸡呢？” “这样快，反正只要杀掉就行，一点点杀它不是折磨它吗，直接给个痛快。”晓燕回应道。 “以后不给你杀了，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妈妈不停地说道。 堂姐一家终于到了，他们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伯母一只手牵着堂弟，一只手拎着礼盒（幸运方便面），堂姐拎着月饼和一箱健力宝，大伯拿着一些水果，拎着两只公鸡，乐呵呵地走进院子。 “奶奶，奶奶。”堂姐亲昵地叫着。 “芸芸来了？”妈妈第一时间跑出来迎接，“拎恁多东西干啥？” “随便拎点，随便拎点。” “芸芸长高了，越来越好看了。”妈妈笑呵呵地说道。 奶奶也开心地走出屋子，拉着芸芸的手，从上到下喜欢的不得了。 一番招呼之后，芸芸来到雯雯身边，从手里拿出一袋蝴蝶状的橡皮送给她，也拿出一个小狗的挂件送给弟弟。 “长得好像皮球，俺好喜欢。”弟弟开心地说道。 “皮球？是什么？” “是只狗。”睿睿兴奋地描述着大宝家的皮球。 雯雯妈立马从房间里拆开一袋油纸包酥月饼，雯雯和弟弟倒是馋的不得了，芸芸礼貌性的尝了一口。 “咋了，最叼了，城里好的吃多了，不喜欢吃这个。”妈妈笑着说道。 “不是不是，我本来就不咋吃月饼的，我妈知道的。”芸芸忙解释道。 “是的，她甜的，零食啊什么的不爱吃。”伯母笑呵呵地说道。 芸芸拉着雯雯往里屋走去，雯雯向堂姐分享着自己的学校生活，雯雯走进来喝了口水，笑眯眯地望着他们，雯雯聊累了，拿着妈妈用过的水杯递给堂姐说道：“渴吗？喝水。” “不、不、我不渴。” 雯雯咕噜咕噜地喝着。 “水杯不能共用的，不卫生。”堂姐说道。 “都是家里人用的，一直都这样，没事的。”雯雯认真的说道。 堂姐比雯雯大一岁，跟雯雯讲述着注重卫生的重要性。 堂姐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家里没有杯子了，连连说道：“下次回来，我让我爸给你们带一些杯子回来。” 雯雯忙说着：“有的，有的，在抽屉里。” 在门外听到几个孩子聊天，伯母哈哈笑着对雯雯妈说道：“咱老家就这习惯，芸芸没咋在老家生活，不了解，不用管她。” “芸芸讲话多好听，咱这里一口一个俺，人家都是我我的。”妈妈笑着说道。 “他们学校老师要求普通话说，习惯了。” 妈妈和大伯母在厨房里忙活着，大伯站在门口的菜园里，跟来来往往的村民打着招呼，想着以前这里也是自己常住的地方，这里的人们还是那么的熟悉。 芸芸这会要上厕所，一想到上次来的惊悚经历，不敢一个人往茅厕走去，茅厕位置在村头小树林，上次过来，树林地面上布满了落叶，芸芸看到一堆树叶地下有东西在动，好奇心作怪，随脚一踢，瞬间窜出来一条大花蛇。芸芸立马脸色吓得苍白，还好蛇没有伤到自己，迅速地往河边的洞洞里钻去。 但这个激动坏了在树林里打鸟的浩浩，看到蛇往河边跑，就赶忙往河边追，坐在洞口前拿着长长的铁钩子了引蛇出洞。 雯雯站在外面陪着，芸芸进了茅厕，茅厕四面通风，风吹动的声音，芸芸就东张西望，生怕从哪个拐角冒出来蛇。 出来后，两个孩子在一棵树下停下来聊着天。 “你们放几天假？”雯雯问道。 “一天假。”芸芸说道。 “俺们放三天呢。”雯雯兴奋地说道。 “真羡慕你。” “你平时除了上课都在学什么？” “就是听老师讲课，回家做做作业，跟俺村的几个一起出来玩。” “玩什么呢？” “跳绳、方格，捉迷藏什么的，你呢？”雯雯说道。 “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有时间玩，现在作业多的，我身边的同学包括我在学舞蹈、钢琴，每周都要练，很累的，每周还有几天要补课。”芸芸说道。 “钢琴？你会钢琴？好羡慕你。” “对啊，我爸给我买了台钢琴，你啥时候能来我家，我弹给你听。”芸芸开心地说道。 “好啊，真的好期待，钢琴俺也是在电视里才看到。” “也不是稀奇的东西，我身边同学很多都有的。” 正说着，一块月饼碎末掉在芸芸的肩上。 “这什么？”芸芸大叫着。 哈哈哈哈，随着声音望去，原来萌萌在树上很高的位置坐着。 “你咋不讲话的？”雯雯说道 “又没让俺讲话。”萌萌说道。 “你吃的东西都把我衣服弄脏了。”芸芸觉得这个男孩很没礼貌，也很不卫生，郁闷地说道。 “这是你堂姐？” “嗯。” 但芸芸不是很想理他，拉着雯雯就往家走。 突然一只大狗冒出来，因为没见过芸芸，一下子冲到跟前汪汪叫着，萌萌敏捷的身体迅速爬下，在离地两三米的距离纵身跳吓，一声大吼，吓跑了大狗。 惊魂未定的芸芸的说道：“每次回你家都遇到不一般的事情。” 两人咯咯地笑着，看着身后的萌萌，似乎也不觉得讨厌了，问着雯雯：“他叫什么？几年级的？” “萌萌，学校里叫杨萌，三年级。” “好听的，跟我一个年级。” 饭桌上，炒鸡肉成了每户人家的必上菜，雯雯妈开心地强调着：“这鸡是俺自己养的。今年养了四五十只，隔几天吃一只，快吃完了，今年养的鸡没白养，明年准备多样点。” “农村地方大，好养，养的多就是味道大，乱拉屎。” “是的，圈起来养，是不脏，但容易死，随便它乱跑还不容易死，就是乱拉。” 午饭后，村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村里很多户人家都来了亲戚，大多都是邻村或不远的村民，彼此间多少有点认识，大人们聚在桥头或旁边的小树林里，尽情地闲聊，相互打听着村里发生的事。 村里也聚着一些新来的小伙伴，很多孩子手里吃着零食，阔谈着学校的见闻。 雯雯带芸芸见了晓丽、晓燕、浩浩、萌萌他们。 看见萌萌，芸芸这次显得特别热情，也夸赞着萌萌的勇敢和帅气，萌萌不好意思地笑了。 芸芸跟着他们一起跳皮筋，忙碌的学习生活已经让自己没有时间去玩这些，今天可以跟着小伙伴们尽情释放了。 随着客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村子又逐渐安静下来。但平静没有多久，随着地方台民生节目的播放，孩子们又开始活跃起来。 听说自己的身影会在电视上出现，一群孩子早早地就守在电视机旁，激动和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 节目并没有准时播出，地方台会出现节目之间互挤的情况。 经过漫长的等待，民生走进村庄的节目终于播放，随着镜头转向乡村，孩子们激动地欢呼雀跃，纷纷指认着屏幕上的村民。 雯雯、晓丽清晰的出现在画面中，美丽的脸孔，娇羞的神态，似乎更反映出节目的意义，乡村已经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村民的幸福感也越来越强。 孩子们的目光并没有集中在解说上，他们的注意力更多地被电视画面所吸引。每一个孩子都紧盯着屏幕，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突然，画面中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只是一瞬间的闪现，却足以让孩子们激动不已。他们欢呼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指着屏幕，尽情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即使是那稍纵即逝的影子，也成为了孩子们心中无法磨灭的记忆，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存在和认同。 第26章 国庆期间 金秋十月，阳光洒在田野上，一片金黄。国庆期间，村庄里弥漫着喜庆的氛围，而大豆的农忙已接近尾声。村民们放下了收割大豆的工具，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掰玉米上。 田地里，高大的玉米植株整齐排列，绿色的叶片微微泛黄。玉米棒子粗壮结实，裹着层层外衣，仿佛在等待着人们的采摘。村民们穿梭在玉米田间，他们手法娴熟，轻轻一掰，玉米便应声而下。不一会儿，地上就堆满了金灿灿的玉米。 晓丽爸以前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但如今只能在地里打打下手，晓丽和晴晴在前面掰玉米，顺手扔到筐里，妈妈在身后砍着玉米杆，爸爸则是把玉米秆往地头抱。 玉米杆很高，呆在里面又闷又热，晴晴已经汗流浃背，玉米叶子也很锋利，晓丽因为没有做好防护，偶尔会被玉米叶子划过脸和脖子，玉米絮触到皮肤，痒痒的，忍不住挠着，皮肤上立即呈现出一道道红斑，时不时有小虫子掉在手上，早已习惯的晓丽用嘴一吹，将虫子吹跑。 一家人安静地忙碌着，一句话不说，只有妈妈时不时叹着气，每当这个时候，晓丽和妹妹就感觉气氛无比的压抑，只能识相地卖力干活。 真怀念以前，一家人在地里有说有笑，虽然很累，但很开心。 圆圆和大军骑着摩托车回来，车上装着牛羊肉，烟酒和礼品。 “圆圆又回来了，你看看，每次回来，带的东西可丰盛，这次回来待几天？”一村民问道。 “三天左右，回来帮忙干干农活。”大军说道。 村民看着车上丰富的物品，尤其圆圆这么懂事的孩子，顿生羡慕地继续说道：“你妈该高兴坏了，嫁的近就是好，想回来就回来，带吃的带喝的，还能回来帮忙干活，你说啥好事都摊上了。” 随着圆圆远去，身后的村民羡慕地议论着：“这女婿真好，女人嫁的好，一家人享福。” 晓丽妈没有上前打招呼，最近家里经济压力比较大，妈妈心情非常差，无心和村民凑在一起闲聊。只见爸爸低着头一个劲地往地头抱着玉米秆，背影看上去消瘦了很多，背也驼了不少，像个沮丧的老头，景象令晓丽顿感难受，她一边干活，瞬间也有着莫名的想法，如果自己能快快长大，能像圆圆那样找个好老公，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就可以开心一些。 晓丽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前两天爸妈在屋里说的话。 妈妈伤心地着说后悔生下弟弟，如果知道家庭现在这个样子，就不会再生，经济上不好，多一个孩子，世上多个受苦受难的人。 爸爸不停地说道自己没有用了，打铁是不可能再做了，只靠地里，没有其他技能，等于失去了主要经济来源。 弟弟还这么小，妹妹晴晴从小受宠，还不懂家里的状况，晓丽作为家里的长姐，不断地给自己强加着心理压力，时不时就会想，自己该怎么做，能让一家人过得好呢？ 深夜，村子里发出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浩浩有点尿急，睡眼朦胧来到院子樱桃树下的尿桶旁，突然听到左边的牛房外有凿墙的声音。这种异常的声音，令自己困意瞬间全无。 早就听说村里有偷牛的，以前好多人家都是搭个茅草屋，考虑不安全，现在直接用砖瓦泥土混合垒起一个相对结实的牛屋，虽然偷牛事件大大降低，但仍然有个别人虎视眈眈。 浩浩轻手轻脚来到爸爸床前：“告诉你件事，有小偷在咱家牛棚。” 爸妈一个激灵，立马坐起来，为了不打草惊蛇，爸爸小心翼翼地靠在墙内，一番观察，确实是小偷。 爸爸心里也估算着他们就算把墙凿开，还是会需要时间的。 “咱们喊人？”妈妈小声说道。 “咱一喊，小偷就跑了，俺今天想逮着这个小偷，你和浩浩在家，把门反锁好，小偷只要牛，也不会进屋的。记住不要出来，不要大声喊。” 说完，爸爸轻轻地从右侧的猪圈钻出去，到村头找人去了。 不一会，一群男人拿着棒槌就冲赶过来，此时小偷已经敲开一个人体大小的门洞，还没等小偷反应过来，众人一把上去制住。 村民忙把手电筒照上去，竟然是隔壁村的刘树。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 村民很惊讶，这人平时经常见，见面还会热情打招呼，刘树父母身体不好，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他一个人张罗，四十岁了还没有结婚，在村民的眼里，踏实本分。 “啊，咋是你？”浩浩爸惊讶地问道。 “怪老实的一个人，不好好干，做啥小偷？” “辛辛苦苦养一头牛，你咋忍心偷呢？良心安吗？” …… 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浩浩知道村民已经来了，也和妈妈打开门，走到跟前。其他村民也被村里的吵闹声吸引，带着好奇纷纷赶来。 突然，角落的柴火堆发出声响，众人赶忙望去。 “那里还有一个人。”一村民对着个人影说道。 “出来！快出来。”村民凶狠的大声喊道。 角落里顿时又没了声音，浩浩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弹弓，用力的弹射过去。 “哎呦，别打了，俺出来。”躲藏的那个人叫着，垂头丧气走出来,这人也是刘村的，刘锤，平时也挺老实巴交的。 “还有同伙吗？”村民问道。 “没了，就俺们俩。”躲在角落的男人怯生生地说道。 村民环顾了四周，除了地上的作案麻袋，工具之类，确实没发现其他。 村民气愤地说着。 “平时看你们怪好来，你们咋能偷东西？” “胆子还挺大，这是要吃牢饭的，不要觉得邻里乡亲的，就不能把你们怎么着。” “俺们也没办法，家里需要钱。”刘树可怜兮兮地说道。 “谁家不需要钱，难道都去偷？没钱就出去打工，做做手艺。” “俺出去打工，俩老的咋办？” “咋办是你的事情，就能偷俺家的牛，今个是逮住了，逮不到，俺们就只能吃哑巴亏了，谁家日子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浩浩妈越说越气愤。 “别跟他们废话，抓起来。”村民已经气的不行。 “行行好，就这一次，绝不再犯了。”刘树恳求道。 “俺平时也就下乡逮狗，这个还真是第一次，放过俺们，以后再也不做了。”刘锤也哭丧着脸说道。 提到狗，两村民奇怪地议论着。 “有不认得的人进村，咱村里不是有几只狗呢，咋没叫呢？” “一两小时前确实有狗叫了，俺也没太留意，说不定就是冲他们叫的。” “咱村的几只大狗呢？这会咋恁安静了？”村民问道。 “在那边。”刘锤心虚地指了指不远处的麻袋。 村民忙把麻袋里的狗倒出来，一只、两只、三只…… “死了？这咋弄的？还能活吗？”村民惊讶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狗问道。 “下了毒，又摔了下，可能跟活不了了。”刘锤低头回应道。 “咋说的，能干违法的事心就毒。”村民无奈地的说道。 “那之前俺家的狗丢了，估计也是被你们这帮人逮走了，你们弄人家的狗干啥，没良心的，狗丢了，俺小孩哭得不能行，逮的狗呢？”一村民气愤地说道。 “这有啥问的，肯定早被杀了吃了，这些人尽掉钱眼里了。”另一村民愤愤地说道。 最后又问及有关晓丽爸家里进贼的事情。 刘树赶紧解释道：“俺们绝不进人住的房间，俺也知道，那个风险大，只要不伤人，偷东西逮着最多坐牢，进屋里，碰着人，搞不好闹人命，要枪毙的。” “俺也承认，俺在地里偷过玉米，没有伤过人。”刘锤也说着。 “种了一地的玉米，中间一块被偷光了，咱农村种点地不容易，遇到旱灾颗粒无收，有个好收成还得防你们来偷。”一村民指着两人恨铁不成钢，仅丢村民的脸。 “你偷了俺的牛，等于要俺的命知道，俺牛丢了，知道是你干的，一定要你的命。”浩浩爸说道。 刘树忏愧地低着头，红着眼说道：“俺们鬼迷心窍，你们要是真把俺们抓起来，送进去，也是俺们活该，俺没有脸再求你们了。” 气归气，但真的要抓人了，村民们心里又五味杂陈，难以抉择。 最后，雯雯奶提议说：“虽然不是一个村的，但方圆都算邻里，犯了错就要认错，如果家里有困难，宁愿说出来，村民能帮也会帮，但偷这种事，绝对不能再犯了。” “是啊，何必呢，就算这次俺们不把你送去派出所，但再有下次，绝不可能这样算了。” …… 村民你一句我一句，最终把两人放了，但有个条件，就是要向村民认个错，也算是对失去狗、被偷过五谷家畜的家庭有个交代。 两人忙跪在地上，只要不被抓，一个劲地说道，定会重新做人。 浩浩看着两人卑微的样子，顿时觉得人如果这样活着还有啥意思呢？ 在第二天半晌午，晴晴和晓丽跟雯雯她们抱怨着。 “该死的小偷，把俺家狗给弄死了。”晴晴说着难过地掉了眼泪。 “不说俺了，俺爸妈看着狗死了，都难过的不得了，平时觉得狗烦人，死了，心里也难过。”晓丽伤心地说道。 “狗肉可香了，你家狗是留着吃吗？”萌萌还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真烦人，就知道吃，俺爸妈早上就在大门口埋掉了，晴晴还把它喜欢叼的皮球也一同埋进去了，希望它在地底下开开心心的。” “可惜了。”萌萌撇了撇嘴。 “浩浩，你真厉害，要不是你先发现，你家就麻烦了。”雯雯兴奋地说道。 “要俺说，应该送去坐牢。”晓燕说道。 村头的大喇叭响了，先是村干部开场说着一些话：“各位村民，上午好啊，大家都该知道了，昨天夜里村里出现了一起偷盗事件，这种事情的发生，说明村民素质还是有待提高啊，现在都倡导和谐社会、和谐发展，今个就在这里说明下，再有此类事情发生，绝对不会心软，一定会严惩。 这次正是村民的团结，这俩作案者被抓住了，考虑都是邻里村民，也决定给他们一次机会，这两个人现在也在我这边，也想向大家认个错。” “俺是刘树，俺愧对你们，也伤害了你们的心，俺也不会讲话，俺就在这里表个态，从现在起，俺不再做违法的事，不再做偷鸡摸狗的行为，如果有下次，怎么惩罚俺绝无怨言” 接着刘锤也重复着类似的说辞，随后喇叭里传来两人哭泣的声音。 “假的很，敢在大喇叭前认错，也是脸皮厚得来，要是俺，宁愿送进去坐牢，也丢不起这人，以后村里都知道他们是小偷，你说他俩村子里能待得下去吗？”晓燕无语地说道。 “心理素质好，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人家都敢出来偷，就跟正常人心理不一样。”雯雯说道。 萌萌脸上带着一丝惋惜和惊讶。他的手一边比划着，一边激动地说着：“昨天俺睡觉睡得太死了，都不知道发生这事，要是知道，俺一定在现场大囔着抓起来抓起来。”他的表情十分生动，眉头紧蹙，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充满了愤愤不平，仿佛真的在现场一般。 第27章 请来算命师傅 阳光洒向大地，妈妈弯着腰在地里辛勤劳作，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而大军和圆圆则悠然自得地站在地头，对眼前繁多的农活视若无睹。 妈妈见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她停下手中的活儿，怒目圆睁，语气严厉地呵斥道：“你们两个就像两根木桩子似的戳在那儿干嘛呢？难道没看见这里有这么多事情等着做吗？赶紧去把场上的玉米给我搬回家！” 听到妈妈的斥责，大军不敢怠慢，赶忙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说道：“好嘞，好嘞。”于是，两人抬起一筐沉重的玉米，艰难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途，大军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便压低声音但又忍不住提高音量开始发牢骚：“唉，咱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家啊？今天总该可以回去了？每次来到你家，都是没完没了的家务活，俺在家的时候根本不用干这些累活。你看看，昨天刚下过一场雨，路面湿滑难行，为什么不等天晴路好走一些，再用驾车子一次性把玉米运回去呢？我们这样肩挑手扛，一次又能运多少啊？你妈妈可真是会折腾人呐！” “才来几天就受不了了？让干点活咋啦？什么你家俺家的，俺家就不算家了？”圆圆不开心地说道。 “这还算你家啊，将来你爸妈的都是你弟的，傻瓜，你再看看俺的手，都磨成啥样了，你说你妈要面子，回来干活，给你家长脸，但咱这没日没夜地干不完的活啊。俺觉得你妈就是看不得咱闲着，使劲使。”说着伸出一双被玉米戳破的手。 “这点活就受不了了，又没让你一个人干，俺也干了呀。”圆圆说道。 “跟你讲不明白呢，自家的活不干，跑来你妈这，你还看咱还横挑鼻子竖挑眼，从回来就没歇过脚，让到街上买这买那，又到地里不停地干活，是个牛，也有休息的时间，你说这个抬玉米，搞一趟累的要死，就算不心疼我，你妈也得心疼下你，肚子还有小孩呢。”大军很无奈。 确实这几天，小样妈本来就喜欢占便宜，觉得女婿回来，有辆摩托车，总故意在大军在跟前的时候，大声囔到：“小样爸，家里酒没有了。”“小样爸，烟没有了。”…… 大军每次也很识相地说道：“俺去，骑摩托车快。” 虽然小样妈嘴上说着：“你歇着，咋能让你去。”紧接着就告诉大军挑哪种品质的酒烟。 “你这就受不了了？你说来说去就是责怪俺家人。”圆圆说道。 “你妈事真多，咱们是自己过日子的，不是啥都是考虑你爸妈面子，咱俩结婚了，要以自己为主。”大军烦心地说道。 “你做了啥，就让俺家有面子了？酒席没办，彩礼给了吗？首饰你家提都不提了，你家办了哪样了？让我有面子了。”圆圆生气地哭起来。 “不说了，回去给你补还不行吗？反正俺是一刻不想在这边呆了，最迟下午就回去，你自己看着办？”大军说道。 “俺不回，要回你回，再说昨天刚下雨，地上湿湿的，车子咋骑？”圆圆说道。 “想走总归有办法，俺扛都要扛回去，管，你要想搁这边，就在你妈家住，想回了你自己回，俺不会来接你，就你爸妈重要。”大军生气地说道。 房间有点漏水，小花爷爷正踩着梯子跑到屋顶修着房顶。 “你恁大年龄趴恁高干啥，赶紧下来，让小花爸弄。”一村民看到着急地说道。 “听天气预报讲，后面还会有大雨呢，下的小还好，太大了，房间漏水，俺那个床都能淋湿。”小花爷回应道。 “这不能你来干，小花爸呢？”村民问道。 “哎，跟着媳妇回娘家了，俺讲了几句，媳妇不高兴了，都回去了带着小孩。哎，回就回，一直不回来才好呢，眼不看为净。”小花爷叹着气。 “又是生孩子的事？少说几句，说多了，闹别扭，不值得。咱村不生男孩的又不是只有你家，天天为这事不开心，干啥呢。”村民安慰道。 “那俺不讲，活该绝户吗？咱村有几个不生男孩的，不就两三家吗，说来说去俺都在里面。”小花爷难过地说道。 “那咋弄呢，不生硬逼吗？你们过好自己的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大了，不要管了。”村民说道。 “活得还有啥意思，哪天不顺心了，喝农药一了百了好了，不给小孩添麻烦。”小花爷无奈地说道。 “别讲这个丧气话，你死你活该，你死不生还是不生，再讲咱现在日子过得不比以前强，想开点。” “咋想开呢，在村里，不就活一张脸吗？背后那些人咋讲的，俺又不耳聋。” “想开了，管人家怎么说呢，你看刘锤他们，一个四十多还打光棍呢，偷东西还被抓，干的事可丢人，不是在村子里待的好好的，上午俺上集还从他门口，还跟俺打招呼呢，像没事人一样。” “这事不可能想得开，劝人家都会说好听的，发生自己身上就不这么讲了，俺是看的透透的。” 桥头，雯雯、晓丽、萌萌他们又挖来一大团泥巴在捏娃娃呢，圆圆跟在大军后面，地面还不是糟糕到推不动，顺着有草的地方，大军慢慢推着，两人一路默不作声，一副快速逃离的模样。 “你俩咋不多待几天，看这地面都是泥，非要今天回去？”村民打着招呼。 “嗯，在这待了好几天了，也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圆圆和大军热情地回应着。 “你找的老公好啊，圆圆有福气，你一回来你妈心情也好得很。” 大军又像之前一样，给大伙散着烟。 “啥时候再回来？”村民询问着。 “离得近，哪天想来就回来了。”大军笑着说道。 “这女婿咋恁好，有几个闺女能做到，闺女嫁出去，一年半载见不到，小样妈是嫁了个闺女赚了个儿，没事就往跟前跑。” 村民纷纷夸赞着。 圆圆突然发现口袋里装着一包糖，正好看到眼前的孩子，给他们分发着，一个个小手脏兮兮的没法接，圆圆把糖塞在她们兜里，雯雯羡慕地望着圆圆远去的身影。晓丽也羡慕着幻想着，自己长大也像圆圆一样，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坏了坏了，快来人啊。”从小花家传出求救的声音。 大家赶紧跑过去看看咋回事，只见小花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之前跟他聊天的村民吓得话说不利索，原来屋顶瓦片太滑，小花爷一个不小心，从上面滑下来，摔落时额头正好摔在地面几片坚硬的瓦片上。 村民吓得不知所措，赶紧找来村里的看病先生。 “这个严重了，得赶紧拉走，主要年龄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看病先生说道。 小花奶在旁边哭得死去活来。 “谁知道小花妈娘家在哪？赶紧把小花爸叫回来。” 时间紧迫，几个村民赶紧先将人往镇里拉。 到了诊所，还没上仪器，就已经确定地告诉村民，老人已经没气了。 待小花爸赶到时，自责地往墙上撞，不停着喊着：“俺不孝啊，俺不孝啊。” 村民赶紧上前拉住：“你这是干啥呀，你爹走了，你再给自己找事吗？” 小花妈也痛苦的站在旁边，陷入深深的自责，昨天刚和老人发生过争执，下午回娘家，今天又出这种事，把所有的错往自己身上揽。 “不是俺不生，俺之前怀孕打掉了几次，医生说生不了了，天天为这个事生闷气，俺也难受啊，这几年家里每天都死气沉沉的，俺都想死。”小花妈诉说着心里的压抑。 “走了也好，省的天天不开心，也算解脱了。”一村民轻声说道。 “可不是嘛，死了嘛，媳妇生不生也看不见，就算今天不摔死也得哪天气死。” 两个村民低声交谈着。 随后几天，越来越多的村民提到，是不是村子里风水出了问题，就连孩子们也开始讨论着。 “听说咱村子里有东西，你看今年，咱村里死了好几个人，都不是正常死亡，俺爸讲，不把问题找出来，会有更多的人死去。”晓燕认真地说道。 “啊！快说说，那你爸有讲村里到底是有啥东西吗？”雯雯疑惑地问道。 “具体还不清楚，说是在找破解办法。”晓燕认真地回应道。 “天呐！那得赶紧找出来，不然下一个是谁，还不知道呢。”晓丽说道。 “那咱们最近得小心点，危险的地方不能去。”雯雯说道。 “这个不好说的，摊上你，你吃饭都会被卡死。”晓丽说道。 “啊！太吓人了。”晓燕张大着嘴巴。 随着说得人多了，村民开始重视起来，想着这一年来村里的运气似乎不佳。一连串的不幸事件让村民们心生忧虑，村子里弥漫着沉重的气氛。为了扭转局面，村里决定请个算命先生，希望他能给村子转转运。 第二天，村里就来了个算命先生，就是之前赶集碰到的那个人，年约五旬，一脸络腮胡子，眼神炯炯有神。在他的随身包裹里，装着一本厚厚的命理学书籍，据他说已经传承了数百年。算命先生的到来，引起了村民们极大的兴趣。 他让人在村头一片空旷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之后为村民们献上一杯清茶，然后开始为村子看风水。 他在村民的陪同下从 村头走到了村尾，看到可疑的位置，便停下来，跟几个村民比划着，询问着什么。 一番卜卦之后，算命先生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他告诉村民，问题出在猪圈的位置上，他发现各家的猪圈基本都是建在房子的右侧，尤其是村里几个出事的家庭，小喜、老人、小花爷爷、晓丽家……，无一例外都存在着这个问题。 他向村民讲述着，猪圈建在房子的右侧往往会带来不好的运气，而建在左侧则有利于平安和谐。 看村民一脸严肃，算命先生继续讲述着：“从风水学的角度来看，左侧属阳，阳为进取。将猪圈建在房子的左侧，有利于家畜的生长和繁殖。猪圈靠近人的住房会影响家人的健康和财运。而将猪圈建于左侧，则可以远离住宅，减少不良影响。” 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很确定的是，村民已经深信不疑，反正猪圈扒掉重新盖，也花不了什么钱，倒是可以图个心安。 一个村民代表将村民一起凑的份子钱偷偷塞给算命先生，感谢他为村里破解了噩梦。 “如果早一点破解，今年咱村死去的几个人就不会出事了。” “谁能想到这个呢？” “是啊，要不是这一连串的事，想不到这个事啊。” “还好破解了，不然下一些都不知道是谁？想想就瘆人。” “能是谁呢？恁多猪圈盖右边的，反正都跑不掉。” …… 村民闲聊着，看着大人们此时轻松的表情，雯雯他们也跟着放松下来，但想到好朋友小喜的死，深感惋惜，心里难过地说不出话，。 在算命先生的指导下，说干就干，接下几天村民们就准备忙碌起来，庄重地举行着仪式。他们先是在村头点燃香火，虔诚地祷告，向天地表达着敬畏之情。烟雾袅袅上升，仿佛是他们与神灵沟通的纽带。希望通过这个仪式，可以让未来的日子充满平静和安稳。 第28章 下雪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寒风便已呼啸而至，带着刺骨的寒意，毫不留情地侵蚀着人们的身体。孩子们头上用围巾包的只露出两只眼睛，缩起脖子，顶着着寒风，脚下踩着冰块，发出咯吱的声音，孩子们兴奋地笑着。 教室里，寒风从教室四面八方袭来，孩子们边听着课边跺着脚。 班级每隔一个月更换下座位，晓丽和雯雯终于被安排在一起，雯雯的心情看起来出奇的开心，神采奕奕的脸蛋，炯炯有神的眼睛，专注地望着老师。 无心听课的晓丽眼睛看望窗外，在专注地思考着什么。突然她发现外面稀稀疏疏地飘着雪花，虽然寥寥无几，但丝毫不影响内心的兴奋。 “快看，下雪了！”晓丽用胳膊肘顶了顶雯雯，轻轻说道。 随即又有学生叫起来：“外面下雪了、！下雪了！” 大家兴奋的站起来，看望窗外，欢呼着。 语文老师并没有责怪，随即说道：“这叫瑞雪兆丰年。”说完也跟着开心起来。 中午放学路上，晓丽他们讨论着这场雪。 “如果能一直下，下到俺膝盖部位才好呢。”晓丽说道。 “俺也想，但是太大，俺爸出门不方便，雪多路滑，去年，俺爸去工作，路上还摔了。”雯雯说道。 “就算不下雪，只要下雨，比下雪还要命。”萌萌说道。 “真希望，明天一起来，雪就可以到了膝盖。”晓燕也说道。 “又周末了，下午干嘛你们几个？”浩浩问道。 “没有啥好玩的，在被窝躺着看电视好了。”正好走到桥头，萌萌边说随手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砖头朝河面砸去，见砖头飞快地朝河岸滑去。 浩浩赶紧奔向河面上，踩在上面兴奋地说道：“冰恁厚，竟然一点没破，吃完饭，咱们来滑冰？” “好啊！” 晓丽在做饭，晴晴在烧锅，待做完饭后，晴晴把几根红薯埋在锅洞里，红薯在火堆里慢慢烤熟，只见晴晴用个炉钩一个个扒拉出来，红薯皮已经烤的熏黑。 晴晴不怕烫伤手，迫不及待地揭开皮，瞬间金黄酥软，香气扑鼻。 一个午饭的功夫，就见证了黄豆大小的雪花向鹅毛大雪的巨大蜕变，地面、屋顶、树上已经披上了几公分的雪。 “好大啊，刚才地上还没有，现在就这么厚了。”雯雯兴奋地说道。 奶奶看到雯雯的冬天捂手套坏了，就坐在门口。 “小睿，给俺穿下线。” 奶奶眼睛花了，连续穿了很多次，依然穿不进去。 看着雪地里多只鸟在飞来飞去，奶奶说，一下雪，把吃的都盖住了，鸟都跑家里找吃的来了。 “俺想逮鸟。”睿睿提议道，来家里玩的大宝也想一起。 “等俺把这点缝完给你们弄，你俩不知道咋弄的。” 奶奶拿来一个破旧的篮子，用棍子支撑着立起来，在篮子的下方撒了一些小麦，棍子上绑了一根长长的绳。 “你俩就躲在屋里，有鸟进来吃粮食，你家就拉绳。”奶奶笑着说道。 睿睿和大宝很乖巧地躲在房间，露出一条足够观看到篮子的门缝，两人不敢说话，安静地期待着。 虽然雪还不足够大，晓丽、晴晴、雯雯、晓燕几个女孩子就迫不及待地到雪地里玩了，她们昂着头，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凉， 她们在雪地里奔跑，随手抓起一把雪，就肆无忌惮地打起雪仗。 雯雯、晓丽跑到村头的一棵桃树下，这块地平整，雪花洁白地刺眼，两人忍不住拿来数字，认真地在上面写着字。 晓燕则走上前，趁她们毫无防备，用力地摇晃着树枝，树上的雪花纷飞，雯雯她们没有生气，也进入进来争相摇晃着树枝，顿时雪花如雨纷飞，她们张开手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萌萌、浩浩如约来到河边，萌萌妈跟在旁边，不停地喊道：“就在边边走着好了，别往中间跑，掉进去，没本事救你们。” “雪还下这恁大呢，不要下河走，里面滑的很。”一村民提醒着。 胆大包天的俩孩子毫不理会。两人手拉手往河里走去，踩在冰上，并没有丝毫的动静，可以确定，这冰结的确实厚。 萌萌调皮地在冰面上做着滑动的姿势，自如地转弯、刹车，浩浩也不差，背着手，学着电视里专业的动作，向对岸迅速滑去，嘴里嚷嚷道：“萌萌，来追我啊。” 河面的孩子逐渐多起来，浩浩考虑到毕竟自己引头玩起来的，万一出了啥事担不起这个责任，大喊道：“你们都散开，不要挤在一起，重量都挤在一坨，别马上冰踩塌了。” 大伙还比较听话，纷纷散开，很多孩子小，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偶尔有人摔倒，引起周围小伙伴们大笑。 大宝家的小黑和一只黄狗也加入了这场冰雪狂欢，皮球本身胖乎乎，迈着沉甸甸的肚子，摇摇晃晃地在冰面上行走，突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的嗷嗷叫，滑稽的模样惹得桥头的大人们捧腹大笑。 村民们站着桥头聊着河里的孩子们，聊完河里的，又聊到雯雯她们。 “别管他们了，让他们玩，过几年，让玩也不会玩了。”一村民说道。 “反正每年都是一样，这些孩子长大，还会有新的一批。” “快过年了，咱村出门的那几个该快回来了。” “人家看不上村里，在外面不知道混得咋样了。” “就算混得不照气，也不能说呀。” “那是谁回来了？”一村民指着前方缓缓走来的女人，正迟疑着，一个身穿大红衣服的女人走到跟前。 “都搁这聊天呢，可冷？” “哎呀，认不出来了，咋恁年轻了。”村民惊讶地说道。 “一把年纪了，年轻啥呀，俺先回去了，你们聊着。” 原来是小花妈从娘家回来，平时穿得比较素，今天穿得比较鲜亮，和平时不大一样，连气色都要好很多。 “自从小花爷走了，小花妈精神也好了，你看看天天穿得多光滚（美）。” “以前一直被压着，老头走了，老婆子也不说话，没人叨咕她了，气顺了呗。” “老头死得可憋屈，到死也没看到孙子。” …… “快过年了，在外的都回来，就更热闹了，咱村出嫁的几个闺女过年该都回来了。” “圆圆好久没见她了，离恁近，咋没回呢？” “听讲搁家里跟老公俩天天吵，还有她那老婆子也厉害，也帮着大军一起。” “咋恁很吗？不是看着挺好吗？咋还吵呢？没看着圆圆妈讲。” “俺是听那村里讲，这一阵吵好几次了，一开始好，后面还不都为了柴米油盐过。” “听讲大军经常不着家，跑外面胡吊混，外面有没有女人都说不清。” “有恁狠吗？她妈那么爱面子的人，估计过得不好圆圆也不敢回家讲。” “哎，长得光好看有啥用，才结婚多久，日子过这样。” “人真不能光看外表。” …… 雪地上已经厚厚的一层了，雯雯几个人已经在大门前堆着雪人了，眼前一个大大的雪人已经成型了。 见萌萌、浩浩不知从哪里搞了两块冰，冰上已经吹出来个洞，穿着绳子，用手拉着走过来，雯雯马上提醒道：“不许搞破坏啊，好不容易弄的。” “好、好，把俺们想成什么人了！破坏你们啥了？”浩浩无语的表情。 “谁让你们之前经常捣乱呢！”晓燕说道。 见睿睿和大宝正在逗鸟，萌萌好奇地走上前，问道：“真的被你们逮到了？” “花了好长时间呢，才逮到呢。” 傍晚，萌萌又经过雯雯家，见睿睿已经不再逗鸟了，就上前提议道：“鸟能给俺带回去玩玩吗？俺养鸟最有经验，明个一起来就给你，正好俺家有俺之前用的鸟笼子，到时一起带给你。” 睿睿比较好说话就答应了。 吃完晚饭，要是在平常，屋外已经漆黑了，在雪的映照下，天还是亮亮的，妈妈把炉子搬到堂屋里，在上面翻炒着花生，睿睿拿来几根细粉，和雯雯一起放在火苗上，随着吱吱啦啦的声音，细粉膨胀开了，两个孩子开心地嚼着。 萌萌看着爸爸还在抿着老酒，突发奇想，也在桌上倒了一点，让小鸟去舔，奇怪地是，小鸟不停地舔着。萌萌大笑着：“傻鸟！” 其他人家也开始烧水泡脚上床了，浩浩妈用家里的吊水瓶装满热水塞到孩子的被窝里。浩浩歪着脑袋，看着电视。 第二天一早，妈妈把棉袄在炉子上烤了烤，热乎了，扔给雯雯和睿睿。 雪停了，外面像静止了，到处是白茫茫的，一动不动，屋檐下耷拉着长长的冰条，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雪。 “今个你俩要忙了，把路铲出来。” 这个活几乎每年这时候各家必做的一件事。一时间村子里各家都在为铲雪忙碌着。 睿睿念念不忘自己的鸟。吃完早饭见萌萌还没有过来。 “不是说好起来就给我的吗？咋还没来？”睿睿着急地说道。 “没事，一会俺去给你要。”雯雯说道。 萌萌见到雯雯的来意，支支吾吾搪塞着就是不拿鸟。 “不会被你弄死了？”雯雯满脸狐疑地问道。 萌萌见再也瞒不住了，只得佯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嘟囔着说道：“这鸟也太弱了，早上一起来就不动了。” “啊？死了？怎么会死呢？”雯雯十分惊诧。 “大概是冻死的，天真的太冷了。”萌萌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惋惜。 “你怎么没把它放在房间里呢？鸟死在哪里了？死了也要拿过来。”雯雯失落地说道。 不一会儿，萌萌便将鸟拿了过来，雯雯轻轻地抚摸着鸟，突然一股刺鼻的酒味钻进了她的鼻腔。 “你对它做了什么？怎么酒味这么大？”雯雯瞪着萌萌，惊讶地问道。 “哎呀，实话给你说，昨个鸟喝了点酒。” 雯雯很无语，生气地说道：“你真不靠谱，俺弟最看不得鸟死，你跟他讲去。” 萌萌灵机一动，说道：“这样，你先别跟他讲鸟死了，俺重新给他捉一只。” “随你，反正就两小时，他着急看呢。你真的不靠谱，就不该给你，残忍。” “好了，俺错了，你先回去沉住气，两小时足够了，说不定还不用呢。” 雯雯回到家，故意引开着话题，跟弟弟分享着零食，讲着很多小故事。雯雯心里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萌萌真的会再捉一只来吗？ 一个多小时过去，萌萌还真的出现了，他拎着鸟笼，笑嘻嘻地走开。 “睿睿，给你的鸟。”说着又向雯雯使了个自豪的眼色，雯雯偷偷伸出大拇指，两人心照不宣。 “怎么鸟身上毛没昨天黑了？”弟弟兴奋之余又觉得有点奇怪。 “估计想家人想的，你看上次白毛女伤心，一夜之间白了头呢。” 弟弟给它喂食，鸟也不吃，惊慌的在鸟笼里叫着，上下跳动着。 “姐，俺想把它放了。”弟弟瞬间觉得鸟很可怜。 “别呀，俺花了半天……”差点说出口，萌萌突然停住了。 “你自己决定，想放就放掉。”雯雯说道。 “还是让它回家，太可怜了。”说完，睿睿打开鸟笼。 “哎，早知道这样，俺不花这功夫。”萌萌惋惜地说道。 “那俺宁可这样，他放走，他开心，如果他知道你把鸟弄死了，给的不是原来那只，他要伤心好几天呢。”雯雯欣慰地说道。 第29章 春节前夕 清晨时分，太阳还未升起，村庄的宁静被一阵喧闹声打破。桥头围了一群人，原来是小喜爸回来了。他身边紧跟着一个身着时尚服饰的陌生女子，尽管背着沉甸甸的行李，但她那股豪迈气势却丝毫不受影响。 这位女子身穿一袭黑色打底裙，外披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长毛大衣，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形，举手投足间尽显都市人的风采。村民们对这位突如其来的访客充满了疑惑和好奇，纷纷上下打量着她。 \"哎呦，这不是梁柱吗？这么早就回来啦？这位漂亮姑娘是谁呀？长得可真俊俏！\" 雯雯奶奶率先开口，目光紧盯着那位陌生女子。 小喜爸用略带口音的普通话回答道：\"嘿嘿，这是我媳妇儿，严红。快过年了，她特地跟我一块儿回来看看。\" 说话间，小喜爸动作娴熟地掏出香烟递给周围的乡亲们。众人接过烟后，继续追问：\"哇，你行啊！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也不说一声？不打算摆几桌酒席庆祝一下吗？还有，你们啥时候领的结婚证啊？\"面对一连串的问题，小喜爸露出憨厚的笑容，笑着说道：“哎呀，外面谈个对象不就是老公老婆的叫嘛，还没领证呢，这次回来就领。” “蕰的不轻，还不会讲咱家乡话了，看他得瑟的劲，找了个漂亮媳妇回来炫耀了。”小样妈小声嘀咕着。 小喜爸似乎听到了，马上用方言改口说道：“严红，这个是小样妈，你看多年轻，大闺女都二十出头了，看不出来？人心直口快，比较热心，你们都是女人，以后可以结个伴，聊聊天解解闷，不懂的可以问她。” “哈哈，可别听他锁，俺年龄不小了，闺女都出嫁了，你来到俺村，以后没事就出来转转，咱们聊聊天。”小样妈哈哈笑着回应道。 女人继续跟村民们打着招呼，并将早已准备好的糖果散发给大家。 “你可是城里的？” “俺不是，俺也是农村的。”女人笑呵呵地说道。 “她家离咱这不远，二十多公里。”小喜爸笑着补充道。 “咋恁美，俺以为城里的人，你看这长得，咋恁好看来。”雯雯奶说道。 顿时几个女人窃窃私语着，“就是之前在外面乱搞的女人？之前一直听讲外面有女人。” “八成是，看她那狐狸样，一看也不是正经人。”一女人小声说道。 看着眼前风韵十足，虽裹着冬日的大衣，但依然呈现出凸凹有致的身材。村里的男人们像没见过女人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包括村里的女人们也在偷偷瞄着她的穿搭，脖子的项链，耳朵上的耳环…… “这次回来能呆多久？”一村民问道。 “多蹲些时候，准备正月十五过完再走。”严红回应道。 “那不短，还能多蹲点时日。” 小喜爸，手戴一个亮闪闪的金色手表，穿着蹭亮的皮鞋，梳着油光闪闪的头发，一副赚了大钱的样子。 “今年发财了？看你又是大手表，鞋子头发锃光瓦亮的，这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啊。”村民羡慕地问过。 “啥发财，混口饭吃。”小喜爸大笑着，当看到部分人还穿着草鞋，穿着补丁的衣服，马上继续说道：“外面跟咱家里还是区别大的，在外面只要有手有脚，钱好赚的很。搁家种地一天种地能赚几个钱，就是有点手艺，也就赚点生活费。” “外头都有啥活可干呢？” “就在外面捡捡垃圾就能赚不少钱。”小喜爸说着用手捋了捋手上的手表。 “真的假的？”村民好奇的问道。 “你们就是在村里待惯了，外面待个一年半载，想法都变了，现在跟你们讲，可能不明白，还是建议你们走出去看看。” 女人继续说着外面的发展情况，说着咯咯地笑着。 待两人走后，村民内心蠢蠢欲动，嘴上还是说着。 “别光听好的，好的谁都会说，钱哪能那么好赚？有恁好赚，人人都发财，还轮的着你？”一男人说道。 “谁知道这俩人到底在外面搞啥？看那女人穿的。”另一男人说道。 “咱们听听好了，看人家出去了一年，家里估计看不上了，人呢，不能忘本。” “穿地花枝招展的，搁村里像啥，两个蕰包（显摆）。” …… 从小喜爸回来后，原本单独居住的小喜奶也搬过来住到一起，女人也非常勤劳，回到家就脱掉外套，在屋里屋外收拾着。 看着丰满的女人，小喜奶开心地合不拢嘴，凑在梁柱耳边：“好，真好，这个好生养，准能再生个男孩。” 孩子们听说小喜爸他们回来了，按照村里的规矩，打工回来的人，初次见到大人小孩都要发糖，一群孩子故意在人家门前来回转着，女人见状，也忙上前叫住孩子们，热情地招呼着：“快进来。” 孩子们拿到糖果，羞涩的脸蛋，微微低着头，满足地快速跑开了。 随后的两天，村民总是络绎不绝地来到小喜家闲聊，大家夸着严红的勤劳，小喜奶也凑在一起炫耀儿子真有本事，这么快又找了一个。 院子里忙碌的女人已经微微冒汗，脱下外套，熟练地活着面，身上裹着紧身的毛衣，高耸的胸部随着和面的动作上下节奏地抖动着，时不时因头发的滑落轻轻撩拨着。 几个男人目不转睛地偷偷瞄着，内心兴奋地七上八下。 如果说圆圆在村里最漂亮，这种漂亮更多的是女孩的青春靓丽，是一种活力四射的精神状态，犹如含苞绽放的花朵，散发的是迷人的青春气息。 而眼前的女人，一副看透世事而又充满神秘，有一种成熟的韵味，犹如一杯醇美的红酒，回味无穷,男人们虽说不出这些区别，但眼神告诉自己，这种女人最迷人。 严红似乎早已察觉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并不反感，似乎还乐在其中，时不时跟村民打趣着。 在严红在的时候，村民也很自然地不再“小喜爸、小喜爸”的喊着，直呼梁柱，虽然之前：“小喜奶，小喜奶。”的叫习惯了，但这几天，已经听不到小喜两个字。 随后两天出门在外的村民都返乡了，他们一副在外赚了大钱的姿态，兴奋地分享着大城市的繁华。 村民听到最多的就是，只要肯干，随随便便做个啥，在外面一年赚的钱就抵上村里多少年的辛苦得来的。 村民听得蠢蠢欲动，也逐渐打消了对小喜爸的质疑。 趁着天气好，村民又相约着去赶集了。考虑到路面随处可见的冰，奶奶留在家里，随便滑倒一次，那是不得了的事情。雯雯、晓丽、晓燕、萌萌等一群孩子跟在大人的身后，嘻嘻哈哈往集市上走。 一路上，雯雯没几分钟就摔倒一次，其他几个孩子也好不哪去，衣服穿得厚，摔倒也没觉得痛，每摔倒一个，身后就传来笑话着，你笑话我，我笑话你，不知不觉就到了集市。 新衣、春联、年画、高香、火纸、瓜子、大鱼大肉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家人按照所需一个个购买着，雯雯、晓丽在一家超市里选着明星海报。 “俺喜欢周慧敏。”雯雯说道。 “俺要张曼玉的。”晓燕说道。 “俺选张学友的。”萌萌说道。 …… 回去的路上，孩子们边走边吃着买来的零食，兴奋地聊着天。虽然还是几步就有人摔倒，孩子们还是兴奋地展示着手里的海报，讨论着回家所贴的位置。 大人们则把注意力放在彼此手里采购物品上，讨论着年货的花费。 梁柱两口子大袋小袋买一堆，雯雯家也才采买了丰富的年货，大家感慨着，又是一年过去了，日子一年比一年好了。 “俺今天买了300多块呢。”梁柱笑着说道。 “那你买的多，俺花了200来块。”另一打工回来的村民说道。 “赚钱不就是花吗？你家花了多少？”一男人看了看晓丽爸妈手里的年货。 “俺买的少，比不上你们。”晓丽妈尴尬地说道。 “嫂子，人要想开，有钱就该吃吃该花花，恁节省干啥？”一村民笑呵着说道。 晓丽爸妈苦笑着，不说话，似乎眼前的对话对他们来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也是对自己的嘲笑。 晓丽爸内心五味杂粮，没钱在村子里就没有发言权，似乎说句话都显得低人一等，开始思索着今后该如何选择，人生不该如此落魄，怎么才能过上好日子。 一早，各家就像提前约好了一样，这天家家没有出门闲唠，呆在家将度过忙碌的一天。 萌萌将春联背面涂上面糊，递给爸爸； 晓丽帮着家人大扫除，村里认为年后不适合清扫，要在年前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浩浩将郭富城的海报贴在床头，满意地欣赏着； …… 接着家家户户开始生着锅炉、准备着食材。 雯雯妈在厨房里，把新鲜的鱼洗净，切成段，再用刀背拍打几下，随后将鱼肉中加入适量的面粉、葱花、调料混合，揉成丸子状。 奶奶在烧锅，待锅里热油翻滚，妈妈小心翼翼地将鱼丸放入油锅里。 睿睿和雯雯围在锅边，目光紧盯着妈妈熟练地翻炸余万字，那金黄色的鱼丸在热油中翻滚，释放着诱人的香气，不得不让人垂涎欲滴。 当看到一个丸子造型不太好看，炸出来奇形怪状，睿睿迫不及待地说道：“这个炸的歪歪扭扭的，给俺吃掉。” “别说话！炸丸子不许说话。”妈妈呵斥道。 雯雯也刚想说话，突然意识到，每年炸丸子的时候，妈妈总是把他俩支开，生怕在厨房乱说话，就算待在厨房，不让吭声，万一说错话，丸子炸不好。 这种说法，也是当地的一种风俗，从雯雯记事起就听长辈说起，过年炸东西的时候各路神仙纷纷下凡到各家品尝美食，如果有人乱说话，惹怒了神仙，不仅不再品尝，好运也会带走。 两人安静地站在一旁，当妈妈用漏勺捞起的那一刻，还没等丸子在筛子上沥干油分，睿睿就已经拿着一块，酥脆的外表和鲜美的鱼肉完美融合，睿睿忍不住做着嘴型：“好吃。” 谁知第二次下锅的丸子，火候的原因煎的过了头，有一些炸得有点糊。 “都是你，乱说话。”妈妈瞪了瞪睿睿说道。 晓丽家在忙着油炸撒子，妈妈已经将和好的面搓成粗条在油盆里盘成数层，待一切就绪，爸爸把粗条一圈一圈缠在手上，再用筷子两头，折成弧状，轻轻放入油锅，直至颜色变成金黄。 晓丽和晴晴默默待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 各家都在忙碌着油炸食物，每户都在油炸着数种，除了鱼丸、撒子，还有虾片、糖糕、果叶子、油条等等。 各家几乎花了一天的时间在油炸食品上，光炸鱼几乎就炸了满满一篮子，装满一篮子在村民看来代表来年丰盈和吉祥，而且这些食品都要吃到元宵节之后，不仅是各家各户过年期间的美味佳肴，更是招待亲戚的招牌食品。 一时间村里子弥漫着油炸的香味，也承载着欢乐和团圆的氛围。 虽然没有做饭，一家人光吃油炸食品已经吃饱了，忙完了油炸，一家人仍呆在厨房里，包饺子，蒸馒头，有的村民把硬币塞在馒头里，祈求着来年好运、平安、健康。 第30章 过年了 除夕这天，村庄里充满了欢乐的氛围，孩子们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他们奔跑着、嬉戏着，欢天喜地地迎接着这个特殊的日子。 吃完早饭，孩子们穿着崭新漂亮的衣服，自豪地走出家门，女孩子们的新衣服或许是鲜艳的红色，上面点缀着精美的绣花，裙摆随风飘动，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男孩子们则可能穿着帅气的衬衫和裤子，精神抖擞。他们在一起互相展示着自己的新衣，彼此夸赞着，笑声在村庄中回荡。 大人们留在家里忙碌着，孩子们不约而同地走出家门，聚在村头，这时的村头和往常不同，彻底成了孩子们的领地。 孩子们按照年龄段很自然地聚成了好几拨，几个女孩聚在一起主要就是炫耀着彼此的新衣，口袋里塞满了零食瓜子，尽管款式大同小异，还是边聊天边抚摸着对方的布料，开心地咯咯笑着。 萌萌、浩浩一群男孩子，口袋里则更多地塞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传来。 想到去年，也是在村头，萌萌和浩浩一起玩炮，他们把一个鞭炮点燃后塞在一个小瓶里，见半天没有反应，萌萌赶紧上前查看，结果却因小手插进小瓶，鞭炮又突然炸开，瞬间炸伤了手指，留了好多血。 村民都庆幸着，还好是个小鞭炮，否则手指头炸掉也是可能的，也正是萌萌血的教训，警醒着村里的每个孩子。 说起去年放鞭炮，更过分的是浩浩，总是在人群中，突然扔出一个点燃的鞭炮，惊吓着村里的其他孩子，特别爱捉弄晓丽、雯雯她们。 有一次，浩浩扔出一个特别漂亮的花炮，雯雯没有注意到上面的火焰，刚想捡起来，随即就砰的一声，整个人惊呆在原地。 大家只要看到这俩孩子放鞭炮，总会警觉地回避着，生怕这俩孩子肚里憋着坏水，离得远远的，免得被突如其来的炮声，惊吓得不知所措。 萌萌妈很气愤，她指责着萌萌做事总是没有脑子，总是傻到吃到苦头才能长记性。她生气萌萌的做事鲁莽，也担心孩子不顾后果的行为惹祸上身。 虽然萌萌和浩浩在行为方面上半斤八两，但妈妈还是希望萌萌至少像浩浩一样，虽然处事风风火火但行动起来相对知道轻重，行为中透露着沉稳。 但今年也许是大了一岁的原因，萌萌和浩浩不再捉弄别人，不停地把点燃的鞭炮往河里扔，往没人的小树林里扔，反而是更小的一批男孩子重复着他们去年的行为，惹来一群孩子们生气地嚷嚷着。 村里的傻子，虽然已经三四十岁，也许是无忧无虑的原因，显得特别年轻，也开心地像个孩子，穿着新衣，拖着不协调的步子，乐呵呵地走开，加入到孩子们群里。 一开始大家还刻意地远离他，毕竟之前，傻子做过傻事，总是在孩子不经意间，突然从地上捡起棍子，朝他们身上抽打，又或者捡起地上的大石子朝他们扔去，有孩子因为他的暴力行为，头上、身上受过伤。 可傻子终究傻傻的，听不懂村民苦口婆心的教诲，村民告诉他以后不能这样了，他只是傻傻地笑着，嘴角流着口水。他的家人，也很无奈，特殊情况尽可能地关在家里，但大多时间还在自由地在村子里溜达，村民只好叮嘱孩子，见到他要躲着走。 但今天，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捡棍子、扔石子，而是掏出口袋的糖果，开心地和孩子们分享着。 鞭炮地硝烟味和糖果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村头显得格外的喜庆。 村里有赶早的风俗，刚过半晌，家家户户的厨房烟雾缭绕，女人们熟练地炖、炒、蒸，各种菜肴陆续出锅，各家争相放鞭炮，迎接新年的到来。 雯雯妈跟奶奶早早准备着丰盛的年夜饭，厨房里顿时香气四溢。 开饭前，爸爸带着睿睿在门口点燃了一串鞭炮。睿睿还小，故意躲在爸爸的身后，待鞭炮响起时，捂着耳朵，手里不忘捡着一个棍子，随时等着放完，拨弄着没有爆掉的炮竹。 萌萌家，爸爸刚要点燃，萌萌则争着亲自点火，俨然一副家里男子汉的角色。 “快给我，你们退后。”说完，萌萌左手拎起一串炮竹，右手轻轻一点，待火星出现，随手往前方扔去。 雯雯和弟弟厨房灶台上、菜板上摆放着丰富的菜，边帮着往堂屋饭桌上端，边开心地说着：“真多呀，好香啊！” 饭桌上摆着十个菜一汤，鱼、红烧肉、鸡、海带肉片、牛肉、鸡蛋蒜苗、豆皮、豆腐、圆子罐头汤，主食还是饺子，十道菜象征着十全十美，一个汤代表着团团圆圆。 听到睿睿惊讶地问道：“家里就五个人，做这么多，怎么吃不完啊。” “本来就不指望一顿吃的完啊，这顿饭可是一年的重头戏，一定要足够的丰盛，吃不完下顿可以继续享用，不然怎么说年年有余呢。” 村子沉浸在过年的团聚喜悦之中，但晓丽家，饭桌上，一家人沉默不语。 妈妈似乎又哪根筋不对，莫名地叹着气，爸爸安慰着：“过年了，一家人要开开心心的，不要叹气。叹气一年的好运气都没了。” “真能这样的话，去年春节咱们一家人都和和美美的，过去的一年你看过得啥日子，按你的说法，应该顺风顺水才对。”妈妈抱怨着自己已经没有开心的事。 晓丽的心情是复杂的，她虽然不知道“负能量”这个词，但很不喜欢这样的氛围，觉得妈妈不应该因为自己不开心，非要搞得全家跟着烦躁。 毕竟自己小，不敢说什么，只能和妹妹安静地吃着饭，生怕说错什么，令妈妈更不愉快。 午饭之后，雯雯这边，城里的大伯带着芸芸回来了，大伯母则带着小的留在城里。 按照村里的风俗，下午要给祖先上坟的，村里有个特殊的规定，女人不能去祭拜，上坟这项任务，自然就落到了男人们身上，村里的男人们，无论老少，带着香火、纸钱和鞭炮，前往祖坟祭拜了。 芸芸则留在家里跟雯雯分享着城里的趣事，雯雯也一样分享着离别这段时间村里的故事。 堂姐送给雯雯一件梦寐以求的录音机，当她把一搁磁带轻轻的放入播放器，按下播放键，随着磁带缓缓转动，里面传来张雨生的《大海》，美妙的旋律，如同一阵清风，令自己不由得心动。 除此之外，王菲、张惠妹的歌曲依次播放着，两人完全陶醉在音乐的海洋里。 雯雯拿到录音机，兴奋地手舞足蹈，觉得这是今年春节最开心的事了，什么新衣服、美食，统统都排在后面去了。 大伯他们上坟回来，芸芸要跟着回去了，雯雯依依不舍地分开，下次见面要在清明？或许还是中秋？时间又说不准了。 待芸芸走后，晓燕一群孩子则聚在雯雯家，一起欣赏着美妙的歌曲，他们羡慕之情顿时流露出来。 家里的男人们继续各家串门拜年，几个孩子也随即给村里的老人拜了年。 春晚是村民今晚必看的娱乐节目，村民早早泡完脚，并排坐在床上，把脚伸在被窝里，共同期待着春晚的到来。 雯雯最喜爱看的是小品、相声节目，她在房间边听歌边抄写着歌词，告诉弟弟，只要到这两个节目时要过来提醒下自己。 “姐姐，到小品了，你快来。”睿睿兴奋地叫着。 “来了来了。”雯雯赶忙跑过来。 姐弟俩嗑着瓜子，很快地面上一层瓜子壳，两个孩子咯咯地笑着。 晓丽和晴晴并没有看春晚，两人躺在床上连聊着，怀念着以前过春节的场景，爸爸妈妈总是开心地笑着，虽然那时候还没有弟弟，一家四口围在火炉旁，看着春晚，吃着美味的零食，开心地交流着，随着夜逐渐入深，熟睡中，感受到爸爸健壮的手臂，被轻轻抱回到自己的房间。妈妈在两个孩子的枕头下放好压岁钱。 但这一切却因为爸爸遇刺以来，家里的气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晓丽归结于家里的经济出了问题，开始幻想了自己快点长大，早点赚钱。 这晚村民院子里的灯都开着，大门也敞开着，浩浩和萌萌此时还在外面放着零星的鞭炮，两人都选了一些较大声音较响的，时不时传来刺耳的炮炸声。 晓燕手提着精美的灯笼，也在外面闲逛着，村里在各家各户的灯照下，外面显得特别的明亮，她呼喊着雯雯、晓丽的名字。 梁柱和严红躺在床上，两人卿卿我我，边看着春晚，边打情骂俏，去年还是小喜一家三口坐在这个床上，如今虽物是人非，但两人却毫不在乎地窝在被窝里。 两人正嬉笑打闹间，严红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翻涌，恶心感如潮水般袭来。梁柱见状，心中猛地一沉，两人对视一眼后，几乎同时想到：难道是怀孕了？ “好啦，这下你可如愿以偿了，天天念叨着想再要个孩子，看样子这次真有了呢。”严红娇嗔地瞪了丈夫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 梁柱听了喜出望外，立刻紧紧搂住妻子，满是兴奋地说：“还是我老婆最了不起，这才多久就怀上了。要不我们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 “也好，那就过两天再去。”严红轻轻点头应道。 然而，梁柱显然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动地说道：“咋能等两天，现在咱们就起来瞧瞧去”。说完，开心地亲吻着严红。 村里风俗，除夕半夜接神，各家燃起了一柱高高的香火，足够可以烧到明天早上，寓意来年红红火火。 凌晨刚到，各家各户就抬出一大盘鞭炮，不一会村子里鞭炮齐鸣，震耳欲聋，附近村庄的鞭炮声，也能清晰的传来，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鞭炮声此起彼伏，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尽管外面喧闹异常，但孩子们还是在困倦中睡到了天亮。 天还未拂晓，村民就开始敲门，原来大年初一一早还要去上坟。此时，雯雯暗自庆幸自己是个女孩，村里的风俗，虽然女性地位低于男性，不能上坟，但至少不用在这大清早、如此寒冷的天气里离开温暖的被窝。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声响，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 突然听到大伯的声音，雯雯以为芸芸也跟着回来了，心中不禁一阵兴奋。然而，确定没有堂姐的身影后，她又想起了堂姐送给自己的录音机，开心地摆弄起来。 妈妈很早就煮好了饺子，并告诉雯雯，在这一天，一天三餐都会吃饺子。反正自己也爱吃饺子，雯雯表示就算后面连续吃，自己也能够接受。 按照习俗，早上的饺子第一碗是用于祭祀的，是不能乱动的。只要村里的长辈告诉孩子们这是风俗、是规矩，孩子们就会心生敬畏，不敢随意违背。看着门前满地的鞭炮碎屑，勤劳的雯雯本想清扫，妈妈却连忙上前阻止，告诉她这几天都不能动扫把，否则会把好运扫走。就连想剪窗花，妈妈也紧张地夺走了雯雯手中的剪刀。 雯雯发现村里的风俗繁多，心里想着，既然村民们都如此信奉，那一定有它的道理，可不能轻易违背。否则，来年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第31章 走亲戚 初二的上午，按照村里的风俗，要到姥姥、舅舅家走亲戚，村里的很多孩子兴奋地提着礼品，跟着大人出发了。 雯雯想到姥姥家、想到要见表妹他们，内心特别的排斥，一个劲地说着：“俺不去，俺要在家陪奶奶。” “你奶又不需要陪，你两个姑今天要回来，你奶顾不上你。”妈妈劝说着。 “那俺就是不想去，俺现在大了，在家又不需要别人操心。” “你在家干啥，又没人跟你玩了，晓丽、晓燕、萌萌他们今个谁不去谁姥家？快点收拾收拾一块去。” “不去。”雯雯还是坚决地说道。 见雯雯没有丝毫的意愿，妈妈立马说道：“你姥给压岁钱可舍得了，人家都是给个5块、10块，你姥每次给，不是30、50一个人？” “又不是给俺的，哪次不是你拿走的。”雯雯说道。 “好，这次给你留点，去不去。” “不想去，到那边心里不舒服。” 爸爸加两人磨了半天，说道：“不去就不去，让她跟她奶搁家，等她姑来了，到时帮忙烧烧锅。” 雯雯一听到不用再去姥姥家，开心地笑着。 “这孩子跟她姥不亲，不去就没有压岁钱，你看你表妹、表弟他们天天挤在跟前，啥好的，都少不了人家的。”妈妈继续说着。 “别讲了，小孩不想去就不去了。”爸爸说道。 弟弟倒是愿意去，虽然也想在家陪姐姐，但是想到能去姥姥家，心里仍有期待。男孩子在村里本来就比较宝贝，每次见到弟弟，姥姥、舅舅他们还是很欣喜地迎过来，拉拉手，摸摸头。 爸爸把家里最好的礼品拿出来，三个人每次分别拿了一些，便出发了。这个时间点，其他村民也陆陆续续的出门着。 想到今天爸妈不在家，又不需要走亲戚，雯雯内心无比的放松，站在桥头，跟着晓丽他们挥手作别，看到他们一个个兴奋的样子，原来人与人的感受是不同的。 雯雯蹲在一片燃尽的炮竹里，翻找着脱落没有爆破的鞭炮，一个个放在旁边的空地上。 路过的村民，见到落单的雯雯，都忍不住问道：“你咋不跟着去你姥家？” “你姥对你不好？” “你这小孩傻，你去，还能拿到压岁钱呢。” “再不亲还是姥呢，得去。” “你弟都知道去，你还是姐呢，搁家待着，你姥不讲吗？” 无论他们说什么，雯雯就是不说话，低着头拨弄着鞭炮。 “这孩子内向，讲半天硬是不说话。”村民笑着无语地走开了。 “这小孩从小内向，来往少，跟她姥不亲。” 这天天气晴朗，温暖的阳光铺洒在小路上，地上的雪开始融化，混着泥土，晓燕崭新的鞋子很快被沾着一层厚厚的泥巴。一路抱怨着村里的泥土路。 “你嫌弃泥路，那你就好好学习，长大不要留村来，到城里去。”妈妈说道。 “好，俺长大一定要出去，才不留村里呢。俺到时要在城里工作，买房。”晓燕自信的说道。 “俺觉得家里好，不想出去。”大宝说道。 “你姐有理想，那俺等你飞黄腾达，俺们跟着享福去。”妈妈开心地大笑着。 晓燕一路抱怨着村里的生活。 “干不完的农活。”“简陋的教室。”…… 爸爸嫌她说的太多，就提醒着：“这些话在村民面前可不要说，被人家听到，人家叫你蕰包（没本事竟要好的）。” 弟弟大笑着姐姐是蕰包。 “想学习，教室简陋点就学不好了，村民哪个小孩不是这样过来的。”爸爸说道。 “学校，建在田地里，上次正上着课，一条蛇从屋顶上掉下来了，正好掉俺胳膊上了，还好俺胆子大，直接顺着窗外扔到人家麦地了，要是雯雯，早吓晕了。”晓燕哈哈大笑着，分享着学校的趣事。 “上着课上着课，有时癞蛤蟆爬进来了，你说这哪是学校。”晓燕继续说着。 听姐姐说的，弟弟倒是对上学充满了好奇。 一路嘻嘻哈哈，很快到了姥姥家，一见到姥姥姥爷，晓丽就激动地奔跑过去，亲昵地呼喊着，俩老人内心被这一声亲昵的呼喊，开心地合不拢嘴，一个劲地说道：“又长高了，又长高了。” 妈妈在后面撇着嘴跟弟弟说着：“你看你姐，一天天跟显不着她似的。”表面满脸的嫌弃，仍然难以掩饰内心的宠溺。 弟弟在后面跟着，倒显得稳重多了，他跟着爸妈一同进屋了。 晓丽一家也来到了姥姥家，看到晓丽一家五口，姥姥上下看了看几人手里的礼品，强颜欢笑着，把他们往房间里迎。 晓丽大姨、姨夫、大舅已经在客厅坐着了，大姨夫在城里生活，在外面做建材，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大姨本身就健谈，在几个兄妹中又属于经济实力最强的，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优越感。 看着晓丽一家子走来，大姨忙从晓丽妈手里接过弟弟，大姨夫忍不住说道：“咋恁能生，后面不要了？” “生恁多干啥，现在城里计划生育抓得严，俺们生一个好了，幸好没嫁在农村，农村就是拼了命生，也不考虑家里咋样。”大姨说道。 大姨家的女儿倒是安静地站在院子里，看见许久未见的晓丽和晴晴，三个人坐在小凳子上聊着天。 几个大人则坐在屋内畅谈，尤其是姨父高声阔谈着生意经，不停地在晓丽爸面前说道：“窝在村里种地，没啥出头，你现在身体也不好，地又没法种，可以出去找找活，找那种轻松点，虽然钱少，但总比种地强。” 晓丽爸只是苦笑着，象征性地点点头。 姥姥把洗好的水果端过来，对着晓丽妈、大舅说道：“大丽（大姨）拿来的水果就是好，你几个一拿就只会拿苹果、香蕉，人家大丽来拿的都是这种少见的，猕猴桃、火龙果。” 原本就敏感的晓丽妈，顿时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人家有钱，俺们没钱，只能买这些水果，要不是过节，苹果平时俺都不舍得买。”晓丽妈苦笑着回应道。 但晓丽妈的话，又深深伤到了晓丽爸的自尊心，坐在旁边抽着烟，说道：“说到底，家里穷，是俺没有本事。”。 “穷啥，穷还能抽烟？”大姨笑着说道。 “男人再穷饭可以不吃，但烟不能不抽。”大舅在一旁调侃道。 “别抽了，你身体咋样不知道吗？”晓丽妈心里烦躁，猛地扯大声音说道。 晓丽爸赶紧把烟掐灭，苦笑着一个劲地说道：“是的，是的。” 大姨，从带来的礼盒里中掏出瓶瓶罐罐，吃的、用的、大补的，很多都是晓丽见也没见过的，不停地跟姥姥说着，其中的功效和价格，姥姥开心地笑着，不停地说道：“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你这闺女俺没白养。” 晓丽妈开始了玻璃心，总觉得这些话说给自己听的，她默默走开了，晓丽爸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跟了上去。 “没钱，连亲妈都看不起你。”晓丽妈委屈地说道。 “怪俺，让你在娘家人面前不能扬眉吐气。”爸爸叹了一口气说道。 “下午吃完饭咱就早点回去。”妈妈说道。 “听你的，你自己好好的，俺不怕别人说，就怕你看不起俺，你心情不好，俺就觉得自己像个废物。”爸爸说道。 “俺也不想这样，但看到家家比咱强，咱家里又添了人，想着以后，都不知道咋弄，烦的很。” “等过段时间，俺也问问几个外出打工的，看看有啥门路俺不能就这样待着。”爸爸说道。 雯雯，在门前的木头上坐着，她看着村里来来去去的村民，有的人还在陆续出门，梁柱两口子，一边走一边还相互掐掐捏捏的。 村里站着几个等待闺女回村的老人，他们可看不惯这俩人的行为，在为小喜妈深感不值。 “这才过多久，半年有没有？你看人家梁柱像没事人，跟这女人不害臊呢。”一老人说道。 “可不是吗？这俩人咋能睡着的，天天睡一坨，床也不知道换个。” 正说着，圆圆回来了，如果不是老人大声打着招呼，雯雯看不出眼前的女人是圆圆。 “这不是圆圆吗？回来看你妈来了？咋恁快，肚子恁大了？”一老人说道。 “嗯，回来了，肚子六个多月了。”圆圆回应道。 “大军没来？” “他今天有事，没让他来。”圆圆微笑着说道。 雯雯立马朝人群中望去，圆圆的身体已经像她的名字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球，肚子明显隆起，身形笨重，动作迟缓。 也不像之前那样注重打扮，穿着件朴素宽松的黑色棉衣，素面朝天，与初次见面已判若两人。 待圆圆走后，几个老人立马议论起来。 “听讲大军搁家不正经干，也不出去打工了，就搁家打牌，说白了就是赌。” “以前看起来怪好的，今个大军也没回来，哪有刚结婚头一年不来丈母娘家的，恐怕是吵架了。” “看圆圆也不讲究了，结婚才多久，感觉老了好几岁，心里不顺，老得快。” “怀孕了，身材变样，人也不讲究了。” “好像啥彩礼也没给，多好看的人，到人家不重视，等于白白送给人家一个闺女。” “刚回来那阵，天天给她妈买这又买那，咋过年了，手里就提那一点，婆家一看也不重视。” 隐约听着身后的议论声，圆圆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两人经常吵架，大军也本性暴露，家里啥也不干，天天往外跑，仗着圆圆肚子越来越大，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传出来，和牌桌上的女人在外面乱搞。 看到圆圆回来，妈妈也没有好脸色。嘴里不停地说道：“咋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 “人家村里都嘲笑咱家，生个漂亮闺女有啥用，不值钱。” “白白送给人家，人家还看不起咱。” “宁愿以后不要回来了，看不着还不气，看见了就心烦。还不知道村里人在后面咋讲你呢。” 圆圆本来就觉得委屈，回到家又被家人数落着，加上孕期的焦虑，内心无比的压抑。 看着圆圆提来的礼品，简单的几盒，连像样的都没有，顿时火气上来，不断地责骂着。 当听到圆圆说想回来待几天再走，妈妈立马说道：“不行，回娘家下午就要回去，不回去别人背后不知道咋讲呢。” 大姑小姑来还有堂弟都在，雯雯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还没吃完饭，爸妈还有弟弟就赶回来了，专门早点回来见一见自己的姐姐姐夫。 弟弟分享着姥姥家有趣的事，一直说道：“你不去真可惜，好多好玩的，还有很多好吃的。” 雯雯认真听着但并不羡慕，她觉得今天在家过得也很开心，很放松。 下午，大姑小姑爸妈又在为压岁钱的事，推搡来推搡去，雯雯早已经见惯了，也配合地说着：“俺不要，俺不要。”来回十几个回合，压岁钱还是落在了自己的口袋。 圆圆要回去了，妈妈没有送她，她一个人悄悄地往村头走去，雯雯在身后望着她臃肿的身子，内心有着说不出的伤感，她不懂大人的世界，但眼前女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在村里的欢声送别中显得如此的落寞和无情。 随后几天家里还是络绎不绝的来着远房的亲戚，如果是近亲的，女人可以上桌，远房的据说是爸爸那边朝上几辈够得着的亲戚，雯雯就没有上桌，雯雯没有遗憾，正好每个菜可以夹出来一些，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吃，吃完就可以跑出去找晓丽他们一起玩。 一个年过下来，孩子的脸圆润了一圈，一个红扑扑，圆滚滚的，甚是可爱。 第32章 外出打工 临近正月十五，村中部分人开始商议外出务工事宜。这些天与返乡人交谈中，得知他们都在城市里找到了不错的工作，通过努力赚到了钱。他们自豪地谈论着自己的收获，引来了周围村民们羡慕的目光，也唤起了村里人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听说在大城市收收废品，做做保洁，搬搬钢材，随便什么都能赚到钱，一些人已经蠢蠢欲动。 晓丽爸和其他从未出过远门的村民一样，如果外出打工，面临的是充满未知和挑战的未来，但想到外面的世界，内心既担心但又充满着期待，他虚心地向梁柱请教着外面的打工经验。 当晓丽爸妈在家商量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神秘和恐惧。大城市到处是高楼大厦、繁华的街道和陌生的人群，这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惶恐不安。担心在城市里找不到工作，无法养家糊口；又担心无法适应陌生的环境，甚至会遭遇骗子、遭受欺负。 梁柱是个热心肠，也非常愿意带动村民跟着自己外出，他鼓励着大家走出去：“俺也是一片好心，去不去是你们的事，就是想着，既然这年头外面钱比家里赚的容易，有钱大家一起赚，你们要是想去，就不要顾虑太多，犹犹豫豫成不了事的，要是担心外面的生活，可以跟俺待在一个地方，大家有个照应。” 听到几个熟人可以待在一起，晓丽妈也放下心来，虽然内心有百般不舍，但想到，就家里目前的经济情况，宁愿一个女人留在家里，拉扯三个孩子，也希望男人外面闯闯，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元宵节之夜，各村灯火辉煌，烟花绚烂，仿佛是一场盛大的欢送仪式，为即将离乡的村民们送行。在这美好的夜晚，也有很多人家，喜悦之中却难掩离别的忧伤。 村里的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观看烟花绽放孩，孩子们欢呼雀跃，激动地跑来跑去，而晓丽爸点燃完烟花地默默站在一旁，他不舍地望着妻女还有怀里的儿子，眼睛中闪烁着忐忑和不安，他担心着自己走后家人的生活状态。 晓丽妈心里也充满着不安，默默地待在身边，不停地叮嘱着，找一些轻活，身体要摆在第一位。晓丽爸知道，哪有什么轻松的活，村里人本来就是靠力气吃饭，而自己恰巧却没了健壮的体魄。但自己必须走出去，在村子里待下去已经没了盼头，不管如何，出去才是当下唯一的出路。 当晚，爸爸跟晓丽聊了很多，作为家里的老大，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晓丽毕然要成为家里的重要人物，照顾弟弟妹妹，帮着辛苦的妈妈。 晓丽望着门口沉重的行囊，内心五味杂陈，晴晴似懂非懂，当爸爸跟她说要懂事，晴晴难过地哭了，她听说爸爸要一年才能回来，内心也开始莫名的伤感起来。 村外依然传来连绵不断的烟花声，烟花的轰鸣声中，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忧虑和无奈。 第二天，天还没亮，外出的村民背着行囊，告别亲人，踏上离乡背井的征程了。虽然心中有无数的不舍和担忧，但他们深知，这是为了生活和家人的期盼，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元宵节的烟花终究会熄灭，而村民们离去的背影也渐行渐远。 生活又恢复了平常，过年的喧闹也随着烟花的落幕消散得无影无踪，村民感慨着辛辛苦苦忙一年就是为一个年，春节结束了，也预示着大家又要为新的一年拼搏了。 雯雯、晓丽、晓燕相约到镇上大澡堂好好洗个澡，上次洗还是年前迎新年。澡堂里，大家都赶在了一起，里面的人熙熙攘攘，基本都是附近的村民。热气腾腾的锅炉房，蒸汽弥漫，充斥着浓浓的碱味。几个孩子淋浴下不停地搓揉着身上的污垢。 没过多久，雯雯就感觉头晕、乏力，甚至有种要倒下去的感觉，雯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努力地往出门有风的地方走去，通红的脸蛋，还好被刚好路过的晓丽发现，她赶忙把雯雯扶在凳子上，雯雯整个人感觉窒息、恶心，双腿发软，好在旁边有个通风口，没多会缓过气来，赶紧冲洗下，迅速整理完跑出了澡堂。 从那以后，雯雯发现自己不仅有黑暗幽闭症，还有密闭幽闭症，在这种环境下，不能随时逃离的时候，莫名的压抑和焦灼瞬间袭击着身心，这个毛病来自心里，只能 又到了开学季，在学习上雯雯像开窍了一样，成绩直线上升，但妈妈告诉她，女孩子上到小学五年级就行了，主要是将来找个婆家才是正事。 雯雯没有过多的奢望，本身的观念里，读书生涯的终结就是小学读完，后面是初中、高中还是大学，村里人很少提及，没有相关的了解，自然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自从爸爸走后，晓丽家一堆事要忙，主要是弟弟，这两天不小心受凉，感染了肺炎，因为挂盐水价格问题，晓丽妈选择从村里看病先生那里开了些药。药效不是很明显，弟弟连夜连夜地咳着，哭哭闹闹，导致妈妈和晓丽一夜一夜睡不好。 做早饭，收拾家务的重担自然落在晓丽的肩上，上课经常迟到，学习成绩也直线下降。 虽然雯雯、晓燕也经常过去帮忙，但大多数事情还得晓丽亲力亲为。甚至在妈妈累倒的几天，晓丽只好请假在家，在村里，家里的事第一位，上学的事很自然地排在了第二。 晴晴最近看起来乖多了，她不再为家务的事抱怨，也主动地分担着姐姐这边的农活家务。但在性格上，晴晴也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遇到点事总是大声嚷嚷，而现在却常常静静地发呆。 她不爱出去找小伙伴们玩了，在姐姐入校上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生怕妈妈有什么事需要自己。 晴晴想念着爸爸，虽然离开没多久，她甚至开始担心爸爸的身体，会不会生病？会不会被欺负？ 家里的事一多，妈妈的脾气也变得很不好，动不动大吼大叫。当看到其他村民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会突然性情大变，黯然伤神，有时突然莫名地自言自语。 她常常一个人站在枯叶的葡萄树下，嘴里嘀咕着： “老天爷，啥时候是个头呢？不想过了，活得太没意思，让俺死了算了。” “活得太窝心了。” “来世就是遭罪的。” …… 妈妈身上充满着负能量，长期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侵蚀下，晓丽和晴晴内心也变得沉重起来。 看着妈妈没事窝在家里乱想，晓丽建议妈妈和信主的几个村民，一起唱唱，放松下心情，但妈妈直接回绝道：“还唱歌呢，俺没那个命，没有闲心唱。” “咱家在村里也没有很差啊，你为啥老是不开心呢？”晓丽问道。 “还能找到比咱家差的吗？”妈妈失落地说着。 “傻子家，他家不比咱家差多了，但见到铁蛋（傻子儿子）他爷每次见俺都笑着的，咱们好好的行吗？”晓丽安慰道。 “你咋不跟好的比，俺要是到那步，直接死了算了。”妈妈激动地说道。 看到妈妈悲观消沉，劝解亦是徒劳，晓丽只能沉默不语。 晴晴发烧了，难受地躺在床上，弟弟又在哇哇大哭，妈妈突然像发疯的野兽一般，大喊道：“就会找麻烦，怎么不去死，死了就都轻松了。”晴晴吓得不敢吭声，曾经那个总是满脸笑容的妈妈消失了，这让她感到无比压抑。 妈妈生气地抽打弟弟，晓丽赶忙上前，紧紧抱住弟弟，抱起他就往屋外走去，生怕他继续哭闹，激怒着已经失控的妈妈。 晴晴可没有姐姐那般坚强，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晓丽抱着弟弟，又迅速给妹妹倒了一杯水，安慰着踏，让她别想太多。 每次听到妈妈的大吼大叫，晓丽内心也会莫名地焦躁不安，甚至愤怒，她十分厌恶这样的氛围。她们并不知道，妈妈可能生病了，由于长期攀比，压抑自己，导致心理抑郁。没过多久，妈妈又从狂躁中逐渐平静下来，望着三个孩子，愧疚地哭起来。 到了城里的几个村民，挤在一间偏僻的老旧房里，大家早出晚归，通过墙上，电杆上张贴的招工广告谋求着工作。 几个村民还算顺利，在工厂里做着临时工，晓丽爸因身体原因，却频频被拒。 晓丽爸节省着每一分钱，虽然在外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和村民待在一起，心里也有了慰藉。 晚上，村民坐在一起，聊着一天的生活，看到晓丽爸无精打采，村民也开始安慰着：“放心，慢慢找活，有俺们在，不要太担心。” 晓丽爸苦笑着，他期盼着能早点赚钱，赚到就可以早点贴补家里。 梁柱在城里收废品，也是靠体力吃饭，每天搬运着外面拉进来的废旧钢材。老板从身边经过，看到大冬天都在擦着汗水、身上脏兮兮的梁柱，顿时产生着好感。 他望着梁柱，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能吃苦，饱满的精神气，内心莫名的心暖。 老板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无儿无女，妻子早逝，以前也是老家种种地，自从七八年前机缘巧合加上自己的灵活头脑，从收废品很快有了自己的废物利用工厂。 这天，老人又从身边经过，他放缓脚步，故意走到梁柱的身旁，满意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突然从一辆卡车上因为卡扣脱落，一个废旧的沉重大铁门摇摇晃晃往老板这边倾倒，伴随着车上杂乱的废钢旧铁。 眼疾手快的梁柱，迅速上前，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老人的前面，铁门重重的砸在身上，加上破旧的门上早已破裂，梁柱瞬间被砸到在地，身上、手上、脸上被铁门上翘起锋利的铁皮扎得鲜血直流，老人紧张地喊人：“快来人、快来人。” 梁柱被迅速送往了医院。 还好，皮糙肉厚的梁柱，村里这些年，风吹日晒，早就练就一身健壮的体魄。虽然人昏昏迷迷，但心脏强劲有力地跳动着。 医生仔细地为他检查了身体，身上、腿上随处可见，断裂的铁皮已经插在体内，更严重的是，头上也有一块锋利的铁钉，几个医院围在一个手术大等下，一点一点清理着。 医生肯定地说：“命肯定可以保住，就是后期恢复怎么样不能确定，尤其是大脑，撞击较重，人能不能正常生活，还是未知数。” 回忆起梁柱为自己舍身挡的那一幕，老人禁不住热泪盈眶，他没有亲人，却在异乡感受到难得的人情，这份情谊，让内心孤独的老人倍感温暖，也让他心生感概。 老人静静地站在手术室外，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要认梁柱为干儿子。他深知这场手术的重要性，愿意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要让梁柱能够重获健康。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坚定而又充满关切，对医生说道“不论花费多少，一定要治好他。” 第33章 圆圆之死 又到了春暖花开，油菜花盛开的季节，放学的路上，看到下乡拍照的男人，孩子们一个个激动起来。 拍照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每当摄影师下乡来，大家总会兴奋不已，尤其孩子们，他们的新奇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孩子们央求着爸妈给了零钱，虽然没有华丽的衣服，但极高的兴致足够让自己在镜头前精神焕发。 晓丽、雯雯、晓燕和萌萌他们满怀期待地跟着摄影师来到油菜地，有了之前拍照的经历，他们在摄影师的指导下，跳跃、或静止，尽力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每一次摄影师的快门，都让几个孩子兴奋不已，他们争相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讨论着自己的形象。 在一阵阵欢声笑语中，释放着喜悦和满足。 圆圆一个人从身边路过，雯雯想跟她打个招呼，却因为是孩子的原因，没有交流契机。 “你要拍照吗？”摄影师问道。 “不用了。”圆圆轻声地说道。 “你应该拍张多好，趁你现在怀孕，是多值得回忆的时候。”摄影师笑着说道。 圆圆不说话，摆了摆手，拖着笨重的身体，晃悠悠地走开了。 几个孩子又来到河边，萌萌和浩浩一下子就看到了河边密密麻麻的蝌蚪，几个孩子从旁边捡来塑料袋，一个个装着很多带回了家。 晓燕回到家，看到堂屋里门前摆着很多红枣、干辣椒，还有两只晒干的野兔。 “怎么这么多？买的？” 因平时妈妈不喜欢存大量的食物,晓燕好奇地问道。 “你猜是谁寄来的？”妈妈笑着问道。 “俺咋猜的出来。” “春妮。他爸还挺仗义，还能想到咱们。”妈妈笑着继续说道：“你知道，春妮去她姥那边了，已经上学了。” “真的，你咋知道的，难道写信了？”晓燕激动地问道。 “对呀。”说着便从桌上拿来一份拆开的信递给晓丽。 晓燕迫不及待地看起来，一看就是春妮的字，里面还有错别字以及拼音注释的字。 晓燕： 听到俺爸说要捎东西带给你们，俺及动的不得了，终于有机会给你写信了，俺爸带俺来you局里了，这份信是俺写的，俺爸让俺跟你家人讲声，感谢你家的招待，让俺们在o生的环境里感受到家的温暖，也是这样，俺们更想赶快回到俺姥家里，不想在外面继续要饭了。 俺已经上学了，俺舅帮俺找了村里学校，跟着下学期课cheng一起上，俺姥对俺们非常好，俺爸出门打工了，俺相信俺家会越来越好。 …… 俺爸说你们都是好人，真希望有天还能见到你，还有你村的那些朋友，他们都很好，希望咱们都能好好读书，俺爸说，把书读好，以后才会有出息，希望咱们都有出息。 晓燕看拿着信迫不及待地去找雯雯他们，兴奋的分享着这个开心的消息。 “真好，听到她已经回她姥家了，俺就特别的开心。”雯雯兴奋地说道。 “谁不是呢，真希望啥时候还能见面。”晓丽说道。 这天晓丽妈也收到了自家男人的来信，信里说着已经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工厂做临时工。临时工还是正式工，晓丽妈并不太懂区别，看到信里寄来的二百元，欣慰地笑了。 “总算定下来了。”晓丽妈开心地说道。 “咱要给俺爸回信吗？”晓丽问道。 “俺会弄好的。” 正好村里大样妈从门口经过，看到晓丽妈笑呵呵的样子，难得看到此副模样，好奇地问道：“啥事？恁开心。” “晓丽他爸来信了。” “这把你开心的，也赚到钱了？” “啥钱不钱的，就二百块。”晓丽妈装作看不上的样子。 “不少了，才出去多久啊，比窝在村子里强多了。” 正巧，另一村民路过，听到两人谈话，哈哈笑着：“俺家也来信了，估计他们一起寄的。” “你家也寄钱了？”大样妈问道。 “寄了寄了。”女人说道。 “寄多少？”大样妈好奇的问道。 “不多不多。”女人突然觉得不太好说。 “多少呀，一点不利索，俺又不花你的，真是的！”大样妈被这个卖关子的女人，好奇的内心直痒痒。 “六百。”女人反而不好意思地说道。 晓丽妈立马情绪低落起来，刚才的喜悦感一下子无影无踪，自家男人和女人的老公可是同一天外出打工的，想到自家的怎么就这么不如人，强烈的不悦顿时袭上心头。 “外面钱恁好赚吗？俺啥时候也都想出去了，这一比，窝在村里确实没啥出路。”大样妈说道。 说着说着，两人又聊起了小样姐姐圆圆。 “圆圆这几天咋又回来了？最近该快生了？”女人问道。 “回来了，俺跟你讲啊，不要说，她跟她老公又戳气啦，听讲他老公现在外民又赌，还瞎搞，前段时间，那女的都带回家了，人家婆婆还觉得有面子的很，没有骂那女人，还搁外面讲自己儿子有本事。” “圆圆妈不知道吗？平时不是挺强势吗？咋不给自己闺女撑腰？” “爱面子，不敢讲，有苦肚子里咽，生怕别人知道呢。” “圆圆这几次来都是空手来的，以前，每次来多风光。” “她妈以前不是老觉得高人一等吗？以前就看不惯她那样。”说着两个女人哈哈笑起来。 虽然大样妈、小样妈是妯娌，但之前就因为家里利益分配上矛盾不断。 小样家，妈妈看到空手回来的圆圆，内心一下子烦躁起来。 “你回来干啥？”妈妈生气地说道。 “俺不想待家里了，他经常不归家，来家就气俺。”圆圆委屈地说道。 “因为你的事，俺都不敢出门，生怕有人问你的事，俺都抬不起头。” “俺想离婚了。”圆圆哭泣着说道。 “你听讲咱这里有离婚的吗？离婚了唾沫子都能给你淹死。” “你让俺咋办？俺不想回家，俺每天烦的很，都想死。”圆圆说道。 “都是你自己作的，生你干啥，一副好牌打的稀烂了。你看兰兰，长得也没有你好看，人家结婚几年了，每次回来老公跟着，哪次带的东西少了，你哪次回来都空着手，人家怎么嘲笑咱，没事不要回来，每次看你回来，俺都烦得很。”妈妈失望地说道 “俺也不想这样，俺要是死了，你会开心点吗？”圆圆低落地语气问道。 妈妈不回答，一个劲地说道：“不争气啊！俺是造了啥孽呀！” 小样还小，还在旁边吵吵嚷嚷着：“姐，你啥时候给俺买个大飞机，你咋每次回来都不给俺买好吃的了。” 圆圆看到弟弟似乎也在发泄着不满，内心更加地难受和自责。 清明节到了，雯雯家，大伯回来了，看到大伯，雯雯兴奋地寻找着堂姐的身影。 “没让她回来，她快考钢琴了，这一天在家练习呢。”大伯说道。 “好。”雯雯失落地回应道。 “这是个保温杯，听说俺要回来，芸芸一起来就一直提醒俺，带给你。” 雯雯接过粉红色的保温杯，爱不释手。 “农村人，不讲究，用恁好的杯子干啥，用啥杯子不是一样喝水。”妈妈不屑地说道。 “孩子的心意，小孩喜欢就好。”大伯笑着说道。 看着大伯他们拿着火纸，向家族的坟头走去，雯雯他们聊着清明的一些鬼故事。 “咋今天阴沉沉的。”晓丽说道。 “俺妈说，一到清明天气就不好，也挺邪门的。阴气重。”晓燕说道。 …… “你堂姐回来了吗？”萌萌对故事没有兴趣，看到雯雯的大伯回来了，立马想起芸芸，上次见面，还是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听到芸芸没有回来，内心也不免一阵失落。 又听说是因为钢琴的原因，不能回来，顿时觉得，城市和乡村的差距，也诉说着自己和芸芸的差距。 午饭后，圆圆要回去了。 “俺不想回去。”圆圆说道。 “赶紧回去，你搁这边住，住一年，大军也不会接你，赶紧回去，别等着人家挑理。”妈妈说道。 “俺又没做错啥，是他外面瞎搞，俺也不想过了。”圆圆情绪有点失控地说道。 “声音小点，生怕其他人听不到是，赶紧回家，趁现在回去人家不讲啥，时间久了，那还是你的家吗？” “连你都嫌弃俺，俺是没本事，让你在村里人面前丢人了。”圆圆大哭着。 声音很快引来了几个村民。 小样爸妈立马上前把圆圆拉进屋子，见圆圆仍在大门口，大声哭泣，妈妈顿时也情绪激动起来，“你不要脸俺也要脸呢。” 几个村民马上围上来。 “这是干啥来？”一村民问道。 “孩子不争气。”小样妈说道。 “圆圆挺好的，咋不争气了，人家回来一趟，都好好的，还怀着孕呢，吵啥呀。” “就是就是。”村民七嘴八舌地劝说着。 突然圆圆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不要说了，你们就是看俺笑话的，你们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呢。” “你咋能这样讲，大家关心你，你咋讲这话呢。”村民说道。 “不用你们关心，你们过好自己的好了。”圆圆生气的叫嚷着。 村民为缓解尴尬，摇摇头，“不领情，算了，咱们走”。 几个女人边走边嘀嘀咕咕着，一会生气地撇嘴一会低着头呵呵笑着。 圆圆回去了，经过村头，没有怎么说话，村民齐刷刷地望着她，也没有像之前招呼那样问东问西。只有雯雯奶，问道：“要回去了吗？” “嗯。”圆圆想到今天自己的失控，此时村子里都知道了，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待圆圆走远，村民开始议论着。 雯雯、晓丽、晓燕他们放学，发现村子里很多大人都不在家，雯雯奇怪的问奶奶：“怎么人都不见了？平时咱村这时候好多人说话，走到村头一个人都没有。” “圆圆死了，哎，他们都去邻村讨说法去了，恁好的孩子，咋想不开呢，孩子真傻，好死不如赖活着呀。”奶奶难过地说道。 “为啥要死呀？”雯雯不解地问道。 “太傻了，男人外面胡混，随他好了，就是不离婚能咋样，至少家还在，哪恁多感情，多少家不是这样的，死得亏。” 圆圆一出事，村里人立马团结了起来，个个拎着铁锹，到邻村把大军揪出来给个说法，所谓的说法就是为圆圆家争取更多的赔偿。 大军妈见状，顿时吓得发抖，听到大家叫嚷着要把大军送去坐牢，大军妈立马吓得好话说尽：“要多少钱？只要俺有都赔。” 圆圆妈一听，又想到之前未拿到手的彩礼，顿时新旧账一起算。 大军妈怕儿子受苦，立马爽快地答应了。 看到儿女一尸两命，眼看快要出生的孩子，在场的一些人，难过地流出眼泪，圆圆妈抱着女儿大哭起来。 “算了，嫂子，赔的钱不少，也别难过了，赔圆圆的命也值了。”一村民在旁边安慰着。 “苦了俺家圆圆啊，赔钱有啥用啊，圆圆也享受不到啊。”妈妈边哭边拍着大腿。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细雨开始飘落。村民们终于抛开了事不关己的想法，仿佛在默默地欣慰着，为自己的加入给本村受害家庭带来了力量和支持而感到自豪。各户虽安静的待在家里，但这种安静又并非漠不关心，而是那种谁家真有事还会一起上的决心。 第34章 梁柱得重用 圆圆的丧事由婆家操办着，毕竟嫁出去的闺女，人家里的鬼，婆婆神色悲痛，现场嚎啕大哭着，眼泪，不知是真是假，也许只是为了演给旁人看。有人说她的悲伤似乎只是因为孩子被验出来是个男孩，圆圆的离去，无疑断送了婆婆今年抱孙子的愿望。 当初，村民们团结一心，为圆圆讨要说法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他们聚集在一起，声音激昂，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正义的力量。看到圆圆的死也得到了想要的赔偿，没过几天，圆圆的死，村民们的态度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同情和怜悯的语言也变得悄然无声。原本的义愤填膺，被满眼的欣慰所取代。人们的脸上不再有强烈的表情，而是被一种无法言说的羡慕，羡慕着嫁出去的姑娘还能狠狠捞了一笔。 小样妈还像往常一样，每天做着豆腐，晓丽妈最近倒是频繁借着买豆腐的名义，跑她家里闲唠。 也许是觉得自己在村子里，经济上不如人，一直很压抑，攀比的扭曲心理，长期得不到释放，终于看到小样妈失去女儿后，也一定承受着极大的心理痛苦。即便村里重男轻女，女儿死了，养这么大，说不痛苦也不大可能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遇到过难事，你也想开些啊。”晓丽妈安慰道。 “想不开咋弄呢？就是两条命呢，想想就心痛，大家都以为俺跟孩子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咋可能没有感觉呢。”小样妈叹气说道，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早知道会这样，圆圆当时想离婚就应该让她离了算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一尸两命啊。”晓丽妈惋惜地说道。 “那不行，那不行，不能说离婚就离婚，搁村子里待着，离婚了还不被人家背后戳脊梁骨，只要没离，家就不会散。唾沫星子淹死人，宁愿还是现在这样算了。”小样妈坚定地说道。 “还好，赔的不少，足够抵命了，搁村里搁多久能赚恁多钱，其实你也应该满足了。”晓丽妈安慰道。 “满足啥，俺不为了钱，要那么多钱干啥。就想孩子们安安稳稳的，有个家，过得舒坦就行。”小样妈虽嘴上这样说着，但嘴角微微上扬，难掩内心的欣慰和释然。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村民，大家纷纷安慰着。有村民说道：“俺还没有你那好命呢，生个闺女嫁出去啥也没有，你拿恁多，就算以后小样结婚了，都够用了，多好。” 在村民地开解下，小样妈很快心情释然，的跟村民愉悦地聊着天后。 路过的村民见状又纷纷指责着：“就是个要钱没亲情的娘，人家圆圆真可怜，咋摊上这个妈，闺女死了，还跟一群人嘻嘻哈哈，这下是拿钱拿够了，没人情味，光钻钱眼里去了。” 边说边不屑地摇摇头，其他村民也不屑地说道：“要是俺，一分钱都不要，都要让他去坐牢。钱有啥用，俺不是只认钱的人。” 雯雯和晓丽他们在门口跳方格，听到奶奶也在为圆圆的死发表着看法，雯雯边跳绳，边听着大人们的聊天。 “活得时候啥都没有，死了死了，人家还发了一笔财，也值了。圆圆前世也是欠家里的。”奶奶说道。 最近，晓丽妈和小样妈时常一同进进出出，要么去邻家串门闲谈，要么一同去田头查看，要么一起赶集添置物品。两人心中皆藏着难以言表的痛楚，在众人面前，却又要强装出释然的模样。唯有当两人安静下来，深入交谈时，才会将内心深处的苦楚倾诉而出。 “俺就是气不过，俺家的条件也不赖，当初选小孩爸，就是瞧中他是个能干农活的好手，觉着跟了他，日子不会差，别人有啥俺也要有啥，俺可不想被别人比下去，凭啥雯雯妈、晓燕妈就能天天光彩照人，俺就得不如她！”晓丽妈愤愤不平地说道。 “日子过得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处处比较，自己也累得慌。也别想太多，说不定人家在背后怎么说俺呢，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小样妈也轻声诉说道。 “嗯，只能看开点，以后尽量少想这些不开心的事，该吃吃该喝喝。”晓丽妈一边安慰着小样妈，也一边自我安慰着。 这段时间，晓燕妈对小样妈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在她心里，尽管村里重男轻女，小样妈要比自己还要悲惨，死了女儿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这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做母亲的哪不难过的。 城里，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休养后，梁柱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并将于今日出院。当他听到医生说出院后的注意事项时，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笑容。 医生叮嘱道：\"虽然性命无忧，但接下来至少一年时间内都要避免过度劳累，重体力活儿就别再做了。另外还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由于你下体伤势较重，在行房和生育方面可能会受到较大影响。\" 这话一出，梁柱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毕竟此刻病房里还有其他同村的村民前来探望自己，如果这些话传到村里去，那可真是件让人难堪至极的事情啊！ 此时，病房里还坐着一位面容慈祥、眼神温和的老人。他默默地注视着梁柱，此人便是梁柱的老板。或许是因为老板在场的缘故，其他几位村民显得格外拘谨，静静地站在一旁，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尽管这位老板并非他们本村人，但一提到\"老板\"这个称呼，几个村民心中仍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这种感觉仿佛与生俱来一般，使得他们在老板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妥当。 老人将一袋鸡腿猪蹄摆在梁柱面前，这段时间的清汤寡水，早已经食之无味了，看到眼前的大荤，馋得直接撕开狼吞虎咽的啃起来，边啃边不忘招呼身边的村民。 老板哈哈地笑着说道：“能吃好，能吃身体就没有问题了。你以后想吃啥，直接讲，管你吃个够。” 出院后，梁柱刚回到公司，就被老板叫到办公室。 “快坐，这段时间，身体有啥不舒服吗？”老人关心地问道。 “就是有时背还有点痛，其他没有什么，皮糙肉厚的，感觉好了呢。”梁柱笑着说道。 “还是年轻好啊，要是砸在我身上，人也就一下子没了，欠你的人情一辈子也还不了喽。”老人感激地说着。 “说哪里话，啥欠不欠的，俺没想那么多，就算是其他人，俺那会还是会跑过去的，俺是个粗人，也没成想车上的铁门能把俺压坏。” “你既然救了我，人命大于天，有个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就是个孤家寡人，我这几天都在想，等你好了之后，跟你好好聊聊，我想认你干儿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老人深情地说道。 “不行不行，俺何德何能啊，俺不敢这样想，也受不起啊。”梁柱不好意思地推脱着。 “咋啦，是不是嫌弃，以后多个老人，放心，我不拖累你呢，我身体好，活个十年二十年没问题。”老人哈哈笑着。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俺俺……”梁柱不停地重复着。 老人看梁柱紧张地说不好话，笑着说：“就这么定了，也算满足我一个心愿了，也算有儿子了。” 聊完认亲的事，老人又主张给梁柱分配个办公室，以后不在一线收废品，而是这边的车间都归梁柱管理。 梁柱感觉像在做梦，为自己的人生一下子来了这么大的转折有点不知所措。 “俺没学问，不懂管理，不知道能不能管好，还有外面那些一起干活的人，咋管的俺也不太懂，俺怕弄下来让你失望。”梁柱有点焦虑。 “别太担心，我可以教你啊，只要你肯学，不难的，我前些年刚出来打工的时候，和你差不多，现在不是一步步走过来了，主要要有信心。”老人鼓励着梁柱。 当晚，梁柱一回到家，就激动地抱着媳妇，分享着老板认他为干儿子的事，以及工作提拔的重重。 “你现在就像电视剧里的人物，有自己的办公室了？”严红也兴奋地说道。 “是呀，就是俺坐进去浑身不自在，像借来的，咋看咋不真实。”梁柱回应道。 “哎，你就是贱命呗，能被提拔，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你说俺咋命恁好，才认识你多久，你就飞黄腾达了。”严红哈哈大笑着。 “说实在的，俺当时，冲过去真没想到，有这些，确实因为他是老板，俺想表现表现，能得到这些，就算残了，俺也值了。” 说着两人就亲起来。 趁着今天今天大好，梁柱觉得身体强烈的欲望，在严红身上炽热地抚摸着。 “不行呢，还有几个月就生了，别乱来，容易出事。”严红比较担心。 “就一会会，轻轻的好。” 没几分钟，梁柱全身汗嗒嗒的，有心无力的翻过身平躺在床上。 “咋啦？你咋这么热呢？”严红问道。 “前几天还没觉得身体会有啥影响，今个在这个地方才感觉到自己身体不行了。” “别多想，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严红安慰道。 梁柱的事，很快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顿时羡慕嫉妒恨，内心五味杂陈，为啥人家就能这么好命呢？ 梁柱妈村头串尾，炫耀着梁柱给自己寄来了两千块，梁柱升为管理层了，待遇上自然也有着极大的变化。 村民简单问候了梁柱的身体，很快又转变到梁柱认亲升职的事情上。 “梁柱算熬到头了，这是啥运气？几辈子修来的。” “你得跟梁柱讲，好好孝敬人家，他那老板无儿无女，又没有老伴，以后不会少梁柱的。” “值了，值了。”梁柱妈开心地合不拢嘴。 两村民在不远处悄悄闲聊着。 “哎，就委屈小喜他娘俩了，啥好事没摊上，便宜严红那女的了。” “也别说，严红命好。” “严红快生了？快生了还不回来家吗？” “不见得，梁柱现在有钱了，人家八成是在城里生，城里带了。” “你看那梁柱娘，这几天就数她嗓门大，生怕不知道她儿行了。” “你要是行了，你不嗷嗷去？”一女人哈哈大笑调侃着。 任凭外面热热闹闹的，晓丽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又在感慨自家男人不如人，出门几个男人，就数自己的不尽人意。 晓丽已经摸透了妈妈的心思，也难以接受妈妈攀比善妒的心理，自己不如意，就把气撒在几个孩子身上。 看到弟弟又拉了一裤子，妈妈顿时火冒三丈，一边拍打着弟弟，嘴里不停地叨叨着：“没有省心的，你们一个个不让俺心里舒坦。” 在这个家庭里，妈妈的情绪如同一片沉重的乌云，笼罩着每一个人。孩子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束缚，失去了童年应有的快乐。 一家人待在一起，常常寂静无声，晓丽和晴晴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生怕自己的一句话，一个举动，会引发妈妈的不满和斥责。她们本应在一个温馨的家中尽情嬉戏玩耍，却因为妈妈的情绪而变得小心翼翼。 在这个本该自由自在的童年里，孩子们的内心渴望着阳光和快乐。多希望妈妈的脸上能重新绽放笑容，希望家庭能再次充满欢声笑语。 第35章 晓丽弟弟送走了 村头的喇叭里，不断重复着“少生优生幸福一生”的口号，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一种警示，又似一种规劝。 村里长期以来就在抓计划生育，尤其是近期，比以往更加严格，村头的喇叭里一遍遍重复播放着少生优生幸福一生的口号。进村显眼的墙壁上也涂写着醒目的宣传标语。 基本每天也会有巡逻的车辆，村子里一些超生的家庭，近期明显很少在人群里出现。 晴晴这几天也被妈妈反复嘱咐着，在外面玩的时候，遇到陌生人问及家里的人口情况，装作哑巴。 这天晴晴和村里的几个孩子站在河边比赛打水漂，一辆陌生的车子路经停下来。 “喂，这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一男人微笑着说道。 几个孩子看了一眼他们不说话。 “你姊妹几个呀？” “你是老大老二？” …… 无论车上下来的几个人怎么问，几个孩子始终一句话不说。 “这几个孩子咋都不说话的，别是哑巴？”一男人奇怪地说道。 “估计被家里人教过了，现在小孩可精了，猜到咱是干啥的了。” 趁车子往前方开去，晴晴赶忙从另一小路跑回家，通风报信。 妈妈把弟弟藏在衣柜里，保证好安全透气，又要注意孩子哭闹声。 一天两天还好，多天后，巡逻车仍在村里频繁出现。村里已经有人把孩子偷偷送到亲戚家寄养。 晓丽妈也不胜压力，天蒙蒙亮，就把小儿子抱到娘家。晓丽姥姥姥爷，坐在客厅的小凳子上，为难的表情，半天不说话。 晓丽妈知道抱回来不是一两天的事，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时间久了，弟弟弟媳也有想法。原本信心满满，又只能等到天黑赶回了家。 村里也有人出主意。 “你家俩闺女，现在村里抓这么紧，你看风子家，二闺女送人了，家里就剩俩，就不算超生了呀。” “是呀，俺知道有的人家不能生，还想抱养呢，能找个好人家，对自己对小孩都好。” “再讲现在晓丽爸身体也不好，家里压力也大，能送走谁能说不是好事呢。” …… 听着村民你一句我一句，晓丽妈内心也开始有了强烈的想法。 一天晓丽家里来了一对陌生的夫妻，妈妈陪着他们在院子里聊着天。 晓丽在门口洗红薯，正好一村民经过，笑呵呵地问道：“那人是过来接晴晴的？” “啥？接晴晴干啥？”晓丽诧异地问道。 “你妈没讲？要把晴晴送给人家。” “咋能呢，晴晴这么大了。” 晓丽故意走进院子，靠近点听他们聊什么。 “婶子，你放心，俺们接过去，肯定当成自己亲生的，主要俺身体不能生，一直都想领个孩子，俺们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俺们有啥肯定能给的都给她。” “你们要是能这样，俺也放心。” 晓丽听到他们的聊天，顿时惊大了嘴巴，赶紧跑出去找到晴晴。 “晴晴，俺妈要把你送人，那人现在就在咱家，你咋想的？有俩人，看上去人怪好的，也许去了过得比现在好。” “俺不会去的。”晴晴听完，马上眼泪汪汪，坚决地说道。 “为啥要送俺走？俺就不走，俺妈就是偏心。”晴晴继续说着，想到如果被送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顿时充满了不安和恐慌。 “所以俺出来跟你讲声，你要是送走，俺肯定也不怎么见到你了，俺刚才也想了很多，也挺难受的。”晓丽说道。 “俺不可能走的，说啥都不可能。”晴晴大声地说道，说着就跑开了。 晓丽以为妹妹脾气倔跑回家找妈妈理论去了，晓丽赶紧跑回家，却没有看到妹妹的影子。一直到饭点，妹妹也没有回来。 妈妈着急地向晓丽问道：“你妹去哪了？大半天没看到人影。” 出去寻了一圈，仍不见人影，妈妈急了，晓丽猜到，没回家，明显生气藏起来了。 看到妈妈一遍遍找寻，晓丽只好走上前说道：“俺多嘴，跟她讲了你要把她送人，估计藏起来了。” “你也是的，藏不住事。”妈妈生气地说道。 雯雯、晓燕、浩浩、萌萌几个人在田间散步游玩，听到不远处的柴火堆里有人在哭。 上前看到晴晴，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晓燕说道：“要是俺，说不准还会去呢？这有啥，人家有孩子吗？如果没有，把你领过去，说不定比在自己家过得好呢。” “万一人家对她不好呢，在陌生人家里待着，俺是害怕的，如果俺是不愿意。”雯雯说道。 “过去待几天看看，高兴了就待，不高兴就回来呗。”萌萌说道。 “万一回不来了呢？她妈不去接她，她咋能回来呢？”浩浩说道。 “不是还没结果吗？会不会你姐听错了，你回家问问，如果真是不想去，你就说不去，也不能硬逼你呀。”雯雯劝说着。 “俺自己想想，别跟俺家里讲碰到俺了，我等会就回家。”晴晴说道。 没多久，晴晴回来了，就像变了个人，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好香啊，做的啥吃的？”晴晴微笑着问道。 “排骨。”妈妈回应道。 晓丽不知道妹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解地站在一边。 饭桌上，两个陌生人时不时盯着晴晴，露出满意的表情，一直夸赞着自家那边的教育，家里的亲人如何好相处。 “晴晴，俺们看见你就喜欢，到俺们家住一段时间，想去不？”女人微笑着说道。 “好啊，正好俺也想出去看看。”晴晴干脆地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虽然俺们那边只是镇上，但是逛街、买东西还是比村里方便多了，你喜欢去，今天要么就跟俺们走？”男人激动地说道。 “那要问俺妈的意思。”晴晴平和地说道。 “你自己看。”妈妈笑了笑轻声说道。 晚饭后，晴晴出奇地听话，收拾了些衣物，那女人边帮忙收拾，边安慰着晴晴：“你到俺那想待多久待多久，想回家就回家，好不好？” “嗯。”晴晴机械地回答道。 临别前，看着妹妹缓慢地往前走着，晓丽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这一别到底会意味什么。 妈妈虽然经常脾气不好，但此刻内心也五味杂陈，尤其是整理晴晴物品的时候，脑海里全是晴晴一路成长快乐的瞬间，那时候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自从弟弟出生，家里又发生了一些事，已经许久没有给晴晴她们该有的温暖了，想到这些，妈妈内心开始自责。 就在晴晴快要走远看不清的时候，妈妈还是忍不住喊住头也不回的晴晴。 “你想回就回来，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妈妈这一句带着强烈的挽留。 此刻晴晴已经泪流满面，两人一路也能感觉到晴晴内心的无奈和赌气，因为无论跟她说什么，她都不回应。 晴晴听到妈妈的呼喊，似乎也一直等着妈妈的这句话，终于委屈地哭着跑回来。 “强扭的瓜不甜，算了，咱们没有缘分，领养没有这么容易的。” “是的，孩子懂事了，哪能说走就走。让她回去。” 镇上的两人相互安慰着。 晓丽、晴晴后来聊到这件事的时候，晴晴说起得知自己要被送走，心情很糟糕，一个人蹲在田地里，大哭了一场，平静下来后，也开始想象着，被送走后的生活，对自己说不定更好，她不喜欢家里的氛围，一直也有逃脱的想法。家里目前家里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待在家里只会增加家里的压力。 “你真的想走吗？”晓丽问道。 “离开家俺说真的，俺不是特难过，但想到离开你和弟还有爸爸，他可能都不知道这事，啥时候回来都看不到俺了，想到这些俺心里特别难过。俺也不知道咋回事，俺并没有那么不舍得咱妈，不过她最后叫俺的时候，心里一下子挺开心的。”晴晴说道。 家里不再提把晴晴送人的事，但村里计划生育抓的太紧，送出去一个孩子，不管是短暂寄养还是长期送走，都已经迫在眉睫，思量了很久，终于想到一个人。 晓丽妈关照好晓丽在家看好弟弟，自己就到村头商店里买了些糖果外出了。 大概走了四五公里，晓丽妈径直向一户人家走去。 远远地，一女人看到晓丽妈，便兴奋地迎接上去。 “你咋来了？”那女人开心地说道。 “好久没见了，来看看你。” 两人客套了一会，晓丽妈便难为情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俺那村里，计划生育抓得不是严吗？俺有个请求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想把老三放你这边待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生活费、吃用什么的俺不会让你吃亏。” “你这讲的啥话，俺们很乐意。俺们不会亏待的，你看啥时候抱过来都可以的。” 晓丽妈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爽快，两家认识还是因为晓丽爸妈有一次天黑拉着车子赶集，在偏僻的玉米田地头，遇到一个临盆的女人，看着女人躺在地上难受的模样，两人二话不说，赶紧把女人拉到镇上的医院，顺利生下了个儿子。 从此后，每当逢年过节，两家都会走动，女人一家也知恩图报，牢记两人的恩情，家里有啥好东西，还都想着往晓丽家送。 弟弟送走了，晓丽和晴晴也百般不舍，她们以为弟弟是直接送人了，不会再回来了，含泪默默地看着弟弟。 没几天，严红也回村了。 “你咋一个人回来了？梁柱没回来？”看到严红托着沉甸甸的肚子，圆润的脸庞。 “俺不是快生了吗？搁城里住，梁柱现在上班也忙，回来家，老太太在，有个啥事，还能帮下忙。”严红笑着说道。 “是的，搁家里，如果要生了，直接到镇上也不远，城里生个孩子听说也贵的很。”一男人停顿了下又继续补充道：“不过对你们来讲，不算事了现在，梁柱有钱了。” “啥有钱呀，都是打工。”女人嘴上虽然说着心里乐呵呵的。 原本严红是想回自己娘家住的，之前因为和梁柱的事，已经搞得村子里沸沸扬扬，在自己娘家呆不下去，当初严红在城里和梁柱混在一起，早早被村子里唾弃，娘家脸皮薄，觉得女儿的事让家人蒙羞，对外也宣称不再认这个闺女。 严红回来还有个原因，虽然梁柱现在收入可观，但自从上次出事后，梁柱在房事上明显出现了障碍，两人只能相互安慰着，反正孩子已经有了，以后就算那方面不行也不是很担心了。 一次两次还能接受，时间久了，严红内心也逐渐失去了热情，加上自身又怀着孕，当碰触到梁柱常常睡着睡着暴汗的身体，内心莫名的烦躁。 这次回来也算给自己散散心，调整下心情。 严红很会来事，丈夫在城里赚了钱，这次回来自然也大方了起来，给村里的孩子们带回来很多的笔、文具盒，基本每户人家的孩子都拿到了自己喜欢的礼物，不仅小孩子个个喜笑颜开，大人们也连连称赞。 严红的人气在村子里迅速上升，她的名字成为了村民们口中的热门话题。每当人们聊起她时，个个都赞不绝口，言辞中充满了对她的赞赏。 第36章 假尼姑骗钱 经过长时间的磨砺，梁柱已对工作的各个环节了如指掌，并积累了相当的管理经验。他不惧艰难，勤奋有加，自从妻子返村后，便独自留守厂里。没了家人陪伴，他有了更多时间钻研厂里的事务。他常常独自在车间徘徊，审视生产线上的每一处细节，思索着如何提升效率和质量；也会坐在办公室，翻阅文件和资料，钻研行业趋势。 这天，一个货车师傅与梁柱发生了争执。 “赶紧联系师傅把门口这堆废品清理掉，一小时后门口要保持畅通。”梁柱对眼前的几个男人说道。 “一小时？那怎么可能，刚才叫了，大伟说没空。”一个男人回答道。 “咋没空呢？拉货就是他的工作，他在干嘛？”梁柱生气地吼道。 “那俺不清楚，你是领导你去问。”男人说完，其他男人也跟着起哄似的呵呵笑了起来。 梁柱原本和大伟一样在车间门口拉货，有时还帮忙收取废品，两人本是相谈甚欢的打工人。自从梁柱升职后，两人之间的交流变少了。梁柱作为管理者，在日常工作沟通中，对大伟也没有厚此薄彼，一视同仁。但大伟心里却很憋屈，难以接受两人之间的差距，觉得梁柱升职后就开始飘飘然了，还在自己面前摆起了领导的架子。 不服气的他，常常在公共场合对着干，故意为难梁柱，经常常骂骂咧咧，说着不利团结的话，其他同事也只是想看笑话，男人的嚣张，梁柱看在眼里，但又碍于同事和曾经好友的份上，不想撕破脸，睁只眼闭只眼，久而久之，大伟的嚣张气焰与日俱增。 等了许久，大伟懒懒散散地过来了，梁柱说什么，他也不怎么积极回应，爱搭不理，说多了，就直接怼一句：“你现在坐办公室舒服了，别只会张嘴巴吆喝人做事。” “这是你工作啊，你把这些拉走啊？今天有客户来厂里看的。”梁柱说道。 “人家来和我有啥关系，你急你自己弄啊。俺今天还不太舒服，俺今天想请假可以？你不是也会拉货的吗？不会做了段时间办公室，就啥都不会了？”大伟无所谓地说道。 旁边其他同事低着头呵呵笑着，大伟痞里痞气地站在一旁，梁柱内心火冒三丈，表面又尽力平静，不想多说，直接坐上驾驶座。 正巧老板在旁边经过，这些天厂里发生的事，老板一清二楚。但今天的事，老板已经不能再容忍。 “这里现在由梁柱管，私人的事我不管，工作上的事，工作时间必须服从，谁有啥想法就讲出来，不要搞不利于团结的行为，想干就干，不想干现在就走，现在不走，后面再有谁故意不服从，就马上滚蛋。”老板说着把眼光停留在大伟身上。 其他人闷不吭声，大伟也低下头，下午大伟就提出了离职。 “拉货这个有空你张贴个广告，咱们得再招一个，不，得招俩，现在活也多了，万一一个不在，另一个也能上，你可有熟人，也可以介绍，待遇上不会亏待他。只要人老实忠诚，他愿意，就算现在不会开车，我也会拿钱让他去学开。”老板说道。 “我得想想，有倒是有一个，人老实现在天天外面做短工，就是身体不太好，之前家里进小偷，打伤过他，不能干重活。”梁柱想到了晓丽爸超子。 “身体不好到啥程度？”老板问道。 “四肢没问题，就之前跟小偷打斗，被用老家的铁叉攮过，不能扛搬重物。” “那没事，咱这拉货主要工人搬上车，只要他开就可以了，体力好，忙的话搭把手，知道他身体不好，也不会为难他，你回去问问他愿意不？愿意的话，跟他讲不用担心学费。公司出钱给他学，但得跟他讲学好至少得给公司服务你几年啊。”老板笑哈哈地说道。 当晚梁柱就找到超子，正好超子最近正为手头没有活发愁呢，之前寄回去的钱还有一点是从老乡那借来的，就是怕家里担心。听到这个消息，对于身无技能的自己来说，确实是捡馅饼的好事。 一俩月后，超子顺利到超子厂里办理了入职报到。超子为感谢梁柱的恩情，买了很多礼品。对于老板的恩情，超子内心下定决心，一定要卖力工作，不偷奸耍滑。 严红孩子也出生了，生了个大胖儿子，梁柱妈笑得合不拢嘴。孩子抱回村的时候，梁柱院子里围了很多人，雯雯爸妈、奶奶、还有村子里很多人家。 梁柱也专门从城里赶了回来，看到儿子，激动地搂着严红，不停地笑着：“像我，像我，小眼睛，皮肤白，像你。” “名字咱还没有起呢，得起个好名字。”梁柱兴奋地说道。 看到雯雯奶也在院子里，岁数最长，辈分也最高，按照村里的说法，找个德高望重的人帮忙起名，命数好。 “雯雯奶，你也在，你要么帮俺孩子起个名字？”梁柱诚恳的说道。想到小喜起名的时候，一家人兴奋的围在窗前，梁柱说：“起个喜庆的名字，小喜？”当时一家人一致叫好，当时幸福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小喜最后却没有个好的归宿。 “呦，小孩的名字还是你们自家人起的好，俺不能乱起的。”雯雯奶谦虚地说道。 “没事的，俺就想你能给起个，能给起个也是俺们的福气。” “是呀，给起个。”梁柱妈也恳请道。 “就是，给俺家起个。”严红也说道。 “既然都让俺起，那就起个，你看这孩子白白胖胖的，脸蛋圆圆的，像个鸡蛋，又是男孩，叫蛋蛋，希望以后也圆圆满满。”雯雯奶说道。 “蛋蛋，好啊！”梁柱边叫着名字，边想举高高。 “别乱弄，小孩骨头软，脖子还不能立呢。”严红紧张地说道。 看着梁柱一家其乐融融的氛围，晓丽妈想念着自己的儿子，下午就赶紧买了很多礼品，去看望自己的孩子。 晓丽陪同一起，来到一对中年夫妇家，门口蹲坐着她们的儿子，在地上拨弄着一个自动小汽车。大约6-7岁的样子，和妹妹晴晴年龄相仿。 看见晓丽娘俩，一女人兴奋地前来迎接，弟弟已经走得很稳了，从堂屋里飞快地跑出来，咯咯地笑着，往女人的方向跑去。 弟弟已经有点认人，两个月左右的相处，已经把女人认成了自己的妈妈，这个让晓丽妈不由得一阵心痛。 “俺们那村里计划生育还抓得紧，都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晓丽妈说着便小声哭泣起来。 这是太思念自己儿子了，想赶紧能带回去，可村子生育政策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实在令自己备受煎熬。 “别担心，孩子放在俺们家，你就放一百个心，哪天带回去，指定比来的时候还胖乎乎。” “这个俺不担心，俺今天一看，这小脸就圆了一圈。” 弟弟看到门口的小哥哥玩弄着小汽车，随着小汽车跑远，弟弟开心的手舞足蹈。 看到弟弟开心的模样，这种开心，在自家已经很少看到了，晓丽感到很欣慰。 玩了一会，弟弟就奔向女人的身边，伸开双手求抱抱。晓丽妈见状赶紧呼喊着弟弟，可弟弟回头看了一眼，拨开了妈妈的手臂，依然投向女人的怀抱。 见妈妈失落的表情，女人马上说道：“孩子都这样，等接回去，过几天马上就只要你不要俺了。” 得知晓丽爸在开货车，偶尔还要跑长途，加上弟弟被送走，近期心理压力莫名的大。常常做噩梦，梦到儿子不喜欢自己，不停地喊叫着：“你不是妈妈，你不是妈妈。”也经常梦到自己男人开着车开着车掉下了万丈深渊。 长期的精神折磨，令自己头脑昏昏沉沉。 一天，晓丽妈探望儿子回来路上，碰到两个尼姑装扮的僧人。一开始晓丽妈还不理会，但两个陌生人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人重视了起来。 “你家有亲人不在身边，你备受煎熬，你家有人从事货车运输，但今年恐怕凶多吉少。” 晓丽妈惊讶地说道：“你是咋知道俺家里的情况？难道打听过？” “不需要打听，从你身边经过，就能知道。大姐，不管你信不信，你的面相今年家里有大灾，显示灾发生在东部，而且这个人经常到处奔波，你家可有人在东部地区发展？” 晓丽妈立即反应到，这指的不就是自己男人嘛。 其他可以不理会，但关系到家人安全健康，晓丽妈还是忍不住求破解大法。 “这个想破解也不难，只要心诚，按照我说的去做，保准没有问题。”一尼姑见晓丽妈如此紧张，心平气和地说道。 “需要花钱吗？俺家可没有钱。”晓丽妈急切地问道。 “不用，一分钱都不需要。”为了消除顾虑，也知道村子里长期宣传诈骗防范，另一尼姑坚定地回应道。 “那咋弄呢？” “你要是信我们，这个需要我们跟着去你家，要在你家屋内摆些东西呢。” “确定不收费？” “确定。” 再三确定后，晓丽妈毫不犹豫地把两人带到自己家，并按照两人的指示，把两个女儿支走。 关起堂屋门，在饭桌上摆了三个碗，中间碗下面压着放着两千元，左右两个碗装着坚果之类作为贡品，俩尼姑一个劲地提示着：“你放心，让你放钱，就是看你的诚意，你的钱就像贡品一样，最后什么都不会少，你不要走开一直盯着。我们也是做善事，来你家也算有缘分，原本我们还有其他安排的。” 晓丽妈连连感谢，已经完全相信了眼前的俩人。雯雯、晓丽几个人在一起议论着。 “肯定是骗子，你快回家阻止，你妈别被骗了。”雯雯急切地说道。 任凭几个孩子怎么敲门，晓丽妈始终不给打开，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都想干啥，别捣乱，引来晦气。” 看晓丽妈心意已决，几个孩子只好安静下来，不确定阻止是对是错，万一真有啥晦气，自己也担当不起。几个孩子悻悻地来到大门外。 “咱就在这待着，等她们出来，万一搞了啥事，咱说不准也能发现。”萌萌说道。 “嗯。” 终于，见到俩尼姑打开门走了出来，晓丽妈赶忙将两人送出门，然后赶紧返回房间，继续闭着门。因为两人提醒过她，等两人走后，她需要继续关门跪拜在正中间至少两小时。 孩子们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尼姑，只见她们泰然自若地走出来，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孩子们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两小时过后，孩子们本以为已经风平浪静，危机已然消除，正开心地在门口嬉戏打闹。突然，堂屋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几个孩子闻声，急忙推开房门，只见晓丽妈正伤心欲绝地哭喊着：“天哪，俺被骗了！” 再看眼前的碗里，原本应该放着用手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两千元，如今却只剩下了一团皱巴巴的纸张。那手帕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包裹形状，可里面的东西却早已被掉了包。 第37章 村里的大学生 看到妈妈被骗后精神有点失常，晓丽和妹妹心痛不已。妈妈常常一个人呆坐着，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有时，妈妈又会突然傻笑起来，让人不寒而栗。晓丽和妹妹感到压力巨大，她们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妈妈走出困境，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妈妈的状况。也试图与妈妈交流，但妈妈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喋喋不休、自言自语。 自己男人长期在外闷头苦干，辛辛苦苦寄来的钱，却被骗走，孩子不在身边，内心又千般思念，想到两千元可以为儿子买来多少东西，内心心痛地在滴血。 命，都是命。 村民一聊起这件事，不由得叹着气，真心的为这家人感到可惜，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啊。 晴晴最近越发的安静，晓丽的脸上也经常愁云密布的。 “最近你们也多去晓丽家玩玩，看看晓丽她俩。”奶奶对雯雯说道。 此时雯雯正好晓燕、萌萌他们在院子里聊天看小画册。听到奶奶说道，也很乐意去看看她们，几个孩子立马起身，说去就去。 刚走到晓丽大门口，就碰到晓丽妈，苦涩的脸，似乎有点麻木，正提着一桶水往厨房去，没有留意到孩子们。 雯雯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看见厨房里忙碌的晓丽。 “恁早要做饭吗？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不是，弄点别的，给猪弄的。今个忙，俺不出去玩了，你们去玩。”晓丽说道。 “俺们可以帮你一起弄。”雯雯说道。 “是啊，人多做得快。”晓燕说道。 晓丽知道这是小伙伴们想帮自己，可很多事只能自己清楚怎么弄。 “不用不用，这些只能自己做，你们快去玩。” 几个孩子还想继续留在旁边说说话，碍于晓丽妈一言不发，也在旁边，也不方便随便聊，没多久就从晓丽家离开了。 虽然也想帮忙做点什么，但确实无能为力。 到了下午，雯雯几个孩子正在桥头玩，看到晓丽拉着驾车子从旁边走过，晴晴在一旁推着。 看到晓丽妈躺在车上，雯雯赶忙上前帮忙推，边急切地问道：“你妈怎么了？” “头晕，恶心，走路差点晕倒了，俺俩带她去看看。” “咱村里不是可以上门就看吗？” “俺去找过了，人家今天不在家，俺俩怕出事，先送卫生院看看去。” 萌萌一把拉过车子，“俺来拉，俺比你力气大。” 一群孩子声势浩荡地往卫生院出发了，晓丽原本还因拉着车子穿过小伙伴中感到心酸，看到此刻大伙都在帮自己，不由得感动。 “你妈是不是自己喝了啥不该喝的？嘴里有农药味。”护士说道。 “啊！俺没看见啊，俺妈就说不舒服，头晕,俺就带她来了。” “还好来的早，晚了还不好弄了。” 难道想喝农药自杀？晓丽她们惊讶地望着彼此。 “晓丽，你以后得注意下你妈了。” “……” 雯雯因数学、语文成绩出色，之前被学校选上，参加片区竞赛。老师把一个精美的书包和一个文具盒拿到教室。 “跟大家宣布个好消息啊，之前雯雯代表咱们学校年级数学、语文竞赛，均得了奖，数学一等奖，语文二等奖。我手上的书包和文具盒都是区里发给她的奖品，雯雯上来领一下。” 同学们热烈地鼓起掌，也投去羡慕的目光，雯雯成了班里的荣耀，也成了老师们嘴里不停念叨的好学生，就连昔日的俩男生，看到她，深感彼此的差距，似乎成了遥不可及的星星。 雯雯将奖品带回家，弟弟兴奋地鼓掌，“姐，真棒！” “这些留给你以后上学用。” 晓丽将大部分时间与精力都投入到家庭事务当中，导致她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慢慢地变成了被老师忽视乃至抛弃的学生。 对于未来的学业发展，晓丽并无过高的期望，因为她深知家里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自己去处理。甚至，她曾一度产生了辍学的念头。幸运的是，雯雯、晓燕和萌萌等一群好友始终不离不弃，并不断劝解开导她。 尽管萌萌和浩浩在学业方面表现平平，但近来他们却在学校运动会上大放异彩，成为校园内备受瞩目的运动明星。浩浩凭借其惊人的弹跳能力，萌萌则以王者归来般的速度，二人在跳远和长跑项目中屡次摘得桂冠。 而晓燕和雯雯则担任起后勤保障工作，紧跟在萌萌和浩浩身旁，忙碌地为他们递水加油，好不热闹。 这几个孩子在学校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价值所在，因此对校园生活相比往年更充满了期待。 一学期结束，雯雯几个孩子都收到了学校给予的奖状，喜悦地往家走去。 这天村里也在讨论着一个好消息：村里看病先生的儿子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这可是村里第一份大学录用通知，还是正儿八经的重点本科医学院。村民都羡慕地谈论着此事。 “人家孩子真争气。” “你也好好培养，考个清华北大。” “俺家猪脑子，上个初中就不错了。你家行，你家的长大有出息。” “有啥出息呢，学校混几年好了。” …… 村民虽然说的无所谓，但回到家里，想到村里的大学生，内心纷纷开始思考着自己孩子的未来，以前觉得大学遥不可及，但如今有了成功的案例，明显振奋着人心。 “雯雯要是愿意学，咱们就支持她，如果有学习天赋，考上大学，花多少钱都值得。”雯雯爸说道。 “咱村女孩哪有几个一直上学的，差不多行了，再说女孩子顶多20出头就要嫁人的。学习再好有啥用也是别人的。”雯雯妈不屑地说道。 “学历高些，嫁的也不会差啊，这个到时看雯雯自己，今年学习是不错的。” “好，能学好，也算投资，真能考上大学，咱们脸上也有光。”妈妈说着脸上洋溢着笑容。 随后几天，村头都在聊着有关考大学的事情。 “考上大学，学费可贵呢？” “学费是不少，但是家里有困难，只要你能考上，国家给你贷款，不要利息的。” “啥时候还呢？” “等工作后再还，国家现在鼓励越来越多的人考大学，还有一种，一些学生到了大学，成绩好，可以拿奖学金，听讲奖学金的钱都够学费了。” “恁好嘛。” “咱们得重视孩子的教育，现在政策恁好，咱们村争取多带出来几个大学生。” “就是的。” …… 不仅大人们聊，孩子们聚在一起也在聊有关将来考大学的事。 “你想上大学吗？”晓燕问道。 “当然想了，咱们小学上完，俺还不知道中学在哪里。”雯雯说道。 “在集上。” “那集上离咱村四五公里，每天来回咋去呢？” “骑自行车呗。” “冬天的话，天黑早，回来路上不是都黑了,一个人从地头走，还有坟地，多吓人。”雯雯边说边惊恐的表情。 “不用担心呢，咱们一起呀，人多不害怕的。”晓燕安慰道。 “嗯，到时还有萌萌、浩浩、晓丽，咱们都要在一起。” …… 没几天，看病先生家里办起了庆功宴，邀请了整村的村民，村民也很开心地聚在了村头。 来了都是客，座位随便坐，孩子们也集中坐在一起。 “咱们要坐在一起，不能跟大人们一起坐，呆一起，他们吃饭时肯定会一直叨叨，看人家孩子，考上大学了，你也要好好学。” “对的，肯定的。” 果不其然，整个吃饭大人们都在聊，人家孩子真有出息。看病先生带着考上大学的儿子出来敬酒，看病先生带着考上大学的儿子出来敬酒，男孩原本就有点腼腆，此时站在人群里，更是显得格外不自在，脸部红红的，明显是有些害羞了。 男孩杯子里当然也不是酒，就是意思意思，打打招呼。 “你这考的大学是啥级别的？” “啥级别，是说大学档次吗？大学也分大专和本科的，俺家考得是本科，一本，就是重点的那种。” 见村民很好奇，看病先生自豪地向他们讲述着大专和本科的区别，一本、二本的不同。 任凭爸爸说得眉飞色舞，人群中的男孩此时已低着头坐在餐桌前，闷头吃着饭。 “难怪这孩子学习好，坐着都安安静静的。” “闷头不啃，这种孩子能静下心，专心学。” “你看人家吃个东西多斯文，一看就是学问人。” 男孩被眼前的村民，夸得有点不知所措，脸上呈现哭笑不得的表情，人家只想安静吃个饭，被一群人盯着，还要被评头论足，虽然一个劲的夸奖，但脸皮薄的男孩早已坐立不安。 被邀请来吃饭的村民，除了本村还有邻村的一些村民，里面正好也有小学学校的校长和几个老师。 校长与雯雯爸相识已久，此前，雯雯爸还利用自己的人脉，联络银行人员为学校贷款修建。此次碰面，校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雯雯赞不绝口。 “你家雯雯有出息的，各科老师都对她评价很高的，你要好好培养，定能再出来各大学生。”校长坚定地肯定着雯雯的能力，但继续说道：“不过咱们村里的学校教育水平跟城里没法比，就算她再刻苦，在老家学校一直前三，但考大学是整个县城那么多孩子一起竞争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条件，最好能转到城里去。” “转城里去？”雯雯爸虽然内心也重视起孩子的教育，但还没想过给孩子转学，听到校长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自己家经济实力也不是不允许。 见雯雯爸若有所思，校长继续推波助澜，“你在家和她妈一起好好想想，别被耽误了，相信你也经常往城里跑，别人家可能没有这个出路，你绝对有门路，送她出去上学的。要送走就趁这一两年，越早出去，学习上越能跟得上去。” “嗯，俺考虑下，送出去蛮多事要做的，找学校，孩子小咋生活，这些俺们都要全面地想好。” “嗯，俺也是提个建议，就是觉得留在家里的学校太可惜，成绩不好，家境不好，搁村里学校识几个字，混混得了，你家小孩愿意学，送出去对你家来说也没多少钱，你们琢磨琢磨。” 雯雯和几个孩子已经听到他们的聊天。 “你爸要是送你去城里上学，你去吗？”萌萌说道。 “当然去了，最好你们也能一起，不然就俺一个人，陌生的学校，怕不习惯。” “俺在老家混混得了。不过你转到城里，就不可能每天放学回来家住了，估计要在城里住在熟人家，或者租房子住。” 雯雯站在窗前，心中有稍许的焦虑。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城里的学校生活，是否能融入新的环境。然而，在未知的焦虑中，雯雯更怀揣着对未来的期待。 她想象着在新的学校里结交到新朋友，参加各种有趣的活动，接受更好的教育。她期待着能够开阔自己的眼界，学习更多的知识和技能。 雯雯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虽有对未知的恐惧，更有对未来的憧憬。 第38章 转学潮 在这个暑期，村里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大学生的榜样力量如同一股春风，吹拂着每个家庭的心田。村民们开始憧憬着孩子们能在城市里接受更好的教育，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这个话题。 村庄的角落里，不时传来村民们的低语声。他们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孩子们在城市学校中茁壮成长的未来。孩子们也感受到了这种期待，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城市生活。 一些村民开始积极筹备，四处打听学校的信息，，一时间，村庄中弥漫着一种积极向上的氛围，每个人都期待着这个新的开始，希望孩子们能在城市里开启更广阔的人生道路。 雯雯爸首当其冲，已经为雯雯找到了学校，也安排好了入学后的一切。 看到雯雯有了着落，其他家也加紧了速度，接下来几天，晓燕、萌萌、浩浩还有村里的几个孩子，陆陆续续都已经被家里安排好了。经济条件较好的家庭，会选择将孩子送到城里最好的学校，而有些家庭则因为经济原因，退而求其次。然而，无论在哪里，这些孩子都怀揣着对新生活的渴望，憧憬着未来的梦想。 晓丽眼神中透露出对同龄人能够转学的羡慕。她心里明白，妈妈需要她留在家里照顾家人，虽然她对城市充满了渴望，但她不想给妈妈增加负担。她转过头，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心中暗自决定不再提起上学的事情，默默地承担起照顾家庭的责任。 可留在村里是没有出路的，想改变命运，最直接的途径，就是走出去，通过学习来取得成就。晓丽回想着村里的人们，日复一日地过着耕种的生活，这种生活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希望，没有梦想，而如今，自己则要继续待在这里，哎，走一步看一步。 雯雯、晓燕几个孩子没事就呆在一起。 “以后咱们只能假期和周末见面了。雯雯遗憾地说道。 “是呀，也不要紧的，每周也就五天见不到。”晓燕说道。 “俺本来都不打算转学的，看你们都转走，家里也给俺转了，俺又不喜欢上学。反正，不要紧的，都在城里，咱们这个城里也不大的，以后俺去找你们玩，学校虽然不在一起，但几个学校也就半小时走路距离。”萌萌说道。 “平时上学咋可能有时间的，等有时间也就周末了，咱们还是回来见面。”浩浩说道。 “晓丽要是也能转学多好。咱们都好好学，希望咱们将来都好好的。”雯雯说道。 “她家里事主要靠她，她妈不可能让她去的，咱们以后回来多找她玩，跟她讲讲学校的事。”浩浩说道。 “现在她不愿意多跟咱们玩了，估计心情也不好，今天去找她，也抽不出时间，所以萌萌，你也好好学，她想出去去不了，你能转学再像以前吊儿郎当的，太浪费机会了。”晓燕说道。 睿睿知道雯雯要转学了，心里很难受，看着姐姐最近些天整理着自己的物品，睿睿虽有百般不舍，仍然提醒着姐姐东西有没有带齐全。 “你以后就住在咱大伯家了，你以后天天能见到芸芸了。”弟弟说道。 “是的，说是俺就是转到她学校里。俺不在，你在家好好的，不要自己到河沟，也不要碰电，危险的东西不要碰，也不要一个人去地头，人贩子也会下乡的，尤其是那个大宝，担子大，他要是带他去远地方玩，不能去，做事不顾后果，之前不是玩炮炸破手就是掉河里啥的，你要注意安全的……” 雯雯像妈妈那样，唠叨个没完，生怕自己不在家，对弟弟充满着各种担心。 “没事的，俺会小心的。”弟弟回答道。 “嗯，等俺周末回来，看城里有啥好东西能买的，俺给你带回来。”雯雯说道。 入学进城的那天，是个暴雨天，村里的几个孩子在家人的陪同下，脚下踩着泥泞不堪的小路，向一公里外的水泥大路走去。 回头看着身后的村庄，渐行渐远，多愁善感的雯雯，已经特别地想念奶奶、弟弟。 “这条路是不好，啥时候咱们得跟村里讲讲，还是把路修修。”雯雯爸看着几个孩子穿着胶鞋吃力地走着，脑海里立马闪现着修路地的想法。 “咱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也不是经常下雨，又不是天天往外跑，听讲修路不便宜，修肯定也是让咱们对钱。”一村民回应道。 “那不是咋滴，太贵没意思，反正也多少年熬下来了。”有一村民说道。 “以前咱们村出门的少，现在就说这些孩子，今天是咱们几个，你们看，以后越来越多的小孩要出去，村里总归要向好的方向发展，哪天俺见到村书记，提一提，咱不能光想着自己，路修好了，大家都方便，不能一提到钱就特别抗拒呀。”雯雯爸笑着说道。 “嗯，那你有空先问问。” “修路好，咱们就不怕下雨天，一踩一脚泥了。”萌萌激动地大声说着。 终于走到了公路上，大家排成一排，看到一辆公交过来，雯雯爸忙伸招手，边招手边对孩子们说道：“以后你们一个人去城里，就是坐这辆车，一定要招手，不然不会停的。” 到了城里，因为学校不同的原因，在汽车总站里，各家带着孩子暂别了。 芸芸因为雯雯的到来，激动地迎上来，雯雯站在客厅里，倒显得有点拘谨。虽然爸爸说道：“见人也不知道喊一声。”雯雯才反应过来。 芸芸递过来拖鞋，一直乐呵呵地看着雯雯。 “不要紧的，你们穿自己的鞋就行，胶鞋给我，我给你们刷刷。”伯母见两人已经把沾满泥土的胶鞋脱下来，笑呵呵地说道。 “麻烦你了。”雯雯爸说道。 “自家人，啥麻烦不麻烦的，雯雯妈也是，咋不一起来，趁雯雯开学，你们也住几天，陪她适应适应。”大伯母说道。 “小睿搁家，今个又下雨不方便，就不让他们来了。农村小孩也不娇气，没啥适应不适应的，再说住在你们家，俺也放心。” 见雯雯一吭不吭，大伯母说道：“雯雯这孩子太老实。”雯雯尴尬地一笑。 “我带你去看看房间。”芸芸拉着雯雯说道。 卧室里摆着两张床，伯母已经将雯雯的床上用品准备好，看着房间里的钢琴、书架、衣柜、书桌，还有房间里漂亮的窗帘，雯雯内心早已激动不已，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布置。 雯雯透过窗外，看到外面的高楼，也感觉到城市和农村的落差。她很想早点见到晓燕他们，想分享这一切。 浩浩和萌萌这边也已经安顿下来，因两个孩子安排在一个学校，两家人租了个单间，房间倒是简单，毛坯房，只有两张钢丝床和两张陈旧的木桌，墙面的石灰还有点脱落。 几个人找来报纸，熟练的贴在床头，浩浩爸走进来，将炉子生好火，几个人并将买来的煤球垒在房间的角落。 “以后你俩要相互鼓励，都要好好学。到时轮流做做饭。” 所谓做饭，就是孩子每周进城，都会从家里带上一周的干粮，馒头、面条之类，家长交代好怎么做，基本就是放在锅里蒸煮的那种。 家长还会把一周的生活费留好，可以吃个早餐，买买菜之类。 因为有同伴，萌萌和浩浩倒不觉得孤单，更因为脱离了父母的管控，内心充满了喜悦。 晓燕那边也是单独租了房子，因为是女孩子，又是刚进城里，妈妈留下来陪读一两周，准备等孩子适应了再放手。 因为有妈妈的陪伴，晓燕还比较适应，两个人把房间精心收拾了一番，去市场买来布料，用绳子挤在两头，做个简单的窗帘。房子虽然陈旧，收拾的倒是温馨。 来校前，吃早饭的时间，大伯就在和雯雯爸讨论着入学的注意事项。 “你堂姐叫杨芸，你也不要叫杨雯雯了，就直接登记杨芸，这个名字要大气些，毕竟长大后，名字要用一辈子的。”大伯建议道。 “可以的，不就是个名字吗，趁现在好改就改掉，杨雯也挺好听的，改掉不要紧？”雯雯爸笑呵呵地转向雯雯说道。 “都行。”雯雯说道。 随后，雯雯爸就带着雯雯来办理入学手续，因为是借读，交了一笔不菲的借读费。 来到教室，里面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人，班主任把各处到来的借读生叫到讲台。 “今年转来咱们班的学生特别多，二十多人了都，这可是我任教以来，一学年收到转学生最多的一次，说明咱们学校知名度高啊。”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自豪地说道。 “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呢，可以介绍一下自己吗？”台下一个看上去调皮的小男孩说道。 “介绍自己，介绍自己……”台下越来越多的学生喊叫着。反正第一天上学，一天基本也不会安排课。 “既然大家这么热情，那就从我左边开始，每个人简单做个介绍，比如叫什么名？来自哪里？今年几岁？有什么爱好之类的都可以说说。” 雯雯站在人群里，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一片，立马紧张起来，认真听着旁人的介绍，并在心里不停地练习着怎么表达，快到自己的时间，都已经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了，红彤彤的脸蛋，已经极度地紧张。 轮到自己，雯雯大脑嗡嗡的，很低地声音说道：“俺叫杨雯雯，俺来自大杨庄……” “声音要大些，太小了听不见。”台下开始有人提议。 “声音响些，这孩子咋恁内向，说几句话，脸咋红恁很。”班主任笑呵呵地说道。 雯雯看着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越发的紧张，加上九月天气仍然炎热，额头、鼻子上早已冒出痘大的汗珠，大脑早已一片空白，虽然重复介绍了一遍，声音依然像蚊子哼哼一样，班主任马上说道：“好的，那就下一个。” 此时雯雯才如释重负，终于缓解了尴尬。 一圈介绍完，已经半小时过去了，雯雯被分在了最后一排，教室真大，明显里面人员已经严重超过了标准。 在这个师资有限的城市，能进来入学已经很难得了，虽然教室人多，很多本地学生不好好听课，总是交头接耳说个没完，老师没有精力，也管不过来，坐在最后一排的雯雯，常常听不清老师在说什么。 当听到老师说：“你们座位不是固定的，差不多两周换一次，更换的依据主要是你们的课堂表现、作业完成情况以及阶段考试成绩，希望你们都能用心学习。” 雯雯满怀希望地坐在教室里，她的目光坚定而充满渴望。在这个新的环境中，她不想再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她下定决心要通过努力学习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城里的学校对雯雯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动力。只有不断努力，才能向着前方的光明迈进。 第39章 进城适应期 雯雯来到城里，她对周围的一切还不是特别适应。城市的生活节奏、行为方式，这与她在农村的生活习惯大相径庭。 每天早上，看着大伯母匆忙地准备早餐，然后赶着去上班，自己则和堂姐匆忙着上学。雯雯习惯了在农村悠闲的生活，一开始感受到异常的紧张。在穿着方面，城里的人们更加注重时尚和潮流，而自己却穿着朴素的衣服，这让她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此外，城里的交通规则也让雯雯感到困惑和不安。她习惯了在农村自由漫步的方式，而在城市里，她需要时刻注意交通信号灯和车辆。 尽管存在着这些差异，雯雯也在努力适应着新的环境，学习城市的生活方式和规则。 尤其是住在大伯家，因为习惯的差异，会在一些生活方式上显得有些拘谨。 “啊，你咋不换拖鞋就往房间走，你看瓷砖上都是脚印，弄脏了还要拖地。”芸芸无心地说道。 毕竟住在屋檐下，雯雯内心还是有一丝尴尬，忙换了鞋，又赶紧从卫生间拿起拖把湿了下水。 这一拖，整个拖把的水流在地面上，到处滴得湿哒哒。 “拖把要拧干才拖的，你看你弄得，哎，快给我。”芸芸忙接过拖把，拿到卫生间使劲地拧干又重新拖了一遍。 雯雯经常在洗脚盆还是脸盆的问题上搞不清楚，也常常忘记刷牙就上床睡觉，吃饭常常唧嘴，关门声音过大，上厕所常常忘记冲马桶，梳头发，地面的碎发没有及时清理…… 种种不好的习惯，常常让芸芸感到无语，堂姐本身心直口快，看到这些，毫不忌讳地指责道：“雯雯，你现在不是在老家，你要讲卫生的，现在学校都在倡导，懂礼仪讲卫生的，你一定要注意的。” 虽是无心一说，但雯雯无比的尴尬，她努力地去记住自己脸盆的颜色，越是小心翼翼，却还是在牙刷上，和芸芸混了色。 雯雯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为什么老是分不清，越紧张感觉越是出纰漏。 “雯雯刚来，你耐心教教她，好多东西还不习惯。”大伯母对芸芸说道。 “这些都是很简单的事，又没啥好学的呀。”芸芸不解地说道。 雯雯尴尬地一笑。 雯雯开始想念着浩浩、萌萌他们。入学的第一周真的好漫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过周末，到周末就可以见到家人，见到弟弟、奶奶还有晓丽他们。 每节课开始，音乐委员总是带领着大家唱歌，直到老师到来再全体起立。 “她是不是不洗澡，衣服汗味好重。”两个女孩子故意移到雯雯身后，凑上前，在用鼻子贴在雯雯身上。 “你俩不好好听课，在后面干啥？”老师发现了两人奇怪的动作以及闲聊的声音。 “她身上太难闻了，味道大的我们没法上课。”一学生指着雯雯嫌弃地说道。 雯雯一下子无地自容，自己确实不是每天都洗澡。 “以后勤洗澡，尤其在夏天，干干净净的，自己舒服，别人也舒服。”老师望着雯雯轻描淡写地说道。 雯雯静静地坐着，一声不吭，眼角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几滴泪水，那泪水仿佛是她内心尴尬和委屈的流露。此刻她好像又看到了自己去年被俩男同学嘲笑的样子。除了卫生方面注意， 她认为，只有用功读书，才能保持好学生的光环，也才能得到老师的特别庇护。 晓燕看到同学漂亮的书包、衣服、精美的文具盒羡慕不已，还有以前没有见过的玩具，更是心潮澎湃地望着，原来城里的孩子有这么多的好东西。 操场上，萌萌不小心踩到了前排男生的鞋带，男生因绊倒一直骂骂咧咧，萌萌可不是吃素的，上去就把男生狠狠踢了一脚，一边踢一边叫囔着：“老子最讨厌嘴巴不干净的，俺跟你道歉了，还不依不饶，要么就打一架。” 萌萌因此被老师罚了站，站在教室外，正好被邻班的浩浩看到。 “咋啦？”浩浩轻声问道。 “打架了，放学再说，回村不要对外讲。”萌萌说道。 “这里不是咱老家，你得注意下，还是要冷静，不然得吃亏。”浩浩劝说道。 “就是知道不是咱们老家，要是在老家，我早给他脸打肿。” “别说了，在外面上学，别惹事。不像搁家里，有人护着。” 终于盼来了周末，周五下午放学早，雯雯早已经来到了公交汽车站里。 真希望能在这里遇到萌萌他们，可惜他们几个一个都没遇到。汽车快到路口的时候，雯雯看到一路有很多通往村里的路口，不知道哪个路口是真正下车的地方。 雯雯想问司机，但是有点社恐，几度清了清嗓子，还是没有喊出声，直接就凭自己的感觉，快到一个路口时，鼓起勇气说道：“停下车。” 雯雯走下车，发现走错了，她来回徘徊了几个路口，经过不断的回忆加思考，终于认出了通往村里的路，还好天黑得晚，如果回家晚赶上天黑，定是不敢一个人往家走。 直到这时候，又下来两个孩子，雯雯很激动，因为眼前的孩子正是萌萌和浩浩。 “还好俺我来回走了几次，耽误了时间，碰到了你们。我在汽车站里还想着能不能碰到你们。” “真希望咱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个设备，随时能联系到对方的，这样每次回家，一联系就能约着一起。” “真有那种就好了。” “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了，我相信一定会实现的，到时人手一个。” 回到家，一见到睿睿，雯雯就把一沓贴纸拿了出来，睿睿很是喜欢。 妈妈一直待在旁边，询问着在大伯家住的怎么样，雯雯一个劲地回应着：“好好好！” “跟和家里比，哪边待的舒服？” “当然是自己家里，想干嘛就干嘛，在那边生活习惯不同，还没完全适应适应。” “住在别人家里，一定要听话。住城里总归比咱农村舒服的，你也算过上好日子了。”妈妈说道。 “那还是喜欢自己家里。”雯雯回应着。 晚上，奶奶和妈妈一起做了美味的晚饭，一家人呆在一起，雯雯感觉特别的放松，尽情分享着学校里的事，全部是有趣的，不快乐的事一件未提，家人听得津津乐道。 “在新的学校，有没有受人欺负？有欺负一定要跟老师讲，跟家里讲。”奶奶关心地说道。 “没有，都挺好的。” “你先转学，好好读书，等过上几年，睿睿也转出去，希望你们长大都能有出息。” 晚饭后，浩浩、萌萌、晓燕都走出家门聚在一起，几番邀请，晓丽才收拾完厨房走了出来。 几个孩子坐在门前的木头上，高声阔谈着新的学期，同学，住宿条件等等，大家脸上洋溢着新奇。 晓丽不说话，羡慕又失落地听着大家的谈话，自己也插不上话。 “这周咱们村没有啥事？”雯雯问道。 “倒没有，老样子，就是你们不在，一下子冷清了，感觉这周村子里少了很多人。” “晓丽，这是我从城里给你带回的头花。”晓燕像变了戏法一样手里冒出一只精致的发圈。 还没几分钟，远处就传来晓丽妈的呼唤声。 “俺妈叫俺了，你们在一起玩，俺要回去了。看到你们都能出去上学，你们过得开心，俺也很开心。”晓丽说道。 “那你先回去，等明个我们找你玩。” “好。”晓丽说完突然笑出声。 “有啥好笑？”雯雯奇怪地问道。 “感觉你们说话不太一样了，‘俺’也不会说了，‘我我我’的，不过还蛮好听。”说完赶忙往家的方向跑去。雯雯这才注意这个问题，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哈哈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几个孩子经过桥头，村民就开始议论纷纷。 “这几个孩子出去一周回来，都变得斯文了。” “进城了，已经有城里人的样子了。”一村民说完哈哈笑着。 此时，雯雯爸走到桥头停下来，聊着有关村里修桥的事情，一看就是这段时间，没少跟村民上思想课，听到修路的金额，大家没有特别的排斥。 “从哪里开始修呢？” “就把村里的几条主要路段，从最后一排到最前一排的道路，和最前排这条通往公路的二里路。” 大家也表示支持，所谓的修路，就是用沙石铺在地面上，并不是正儿八经的柏油路，下雨天，虽然鞋底不免还会沾着泥土，但相对以前走起路来一深一浅，鞋子上挂满沉重的泥巴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改善。 雯雯几个孩子听闻村里准备修路的事，喜笑颜开，庆幸能在转学的这一年，恰巧能赶上村里修路。 时间飞逝的感觉，很快到了周日的上午，雯雯想到下午就要进城上学，内心不免一阵沉重，她静静的坐在窗前，希望时间过得更慢一点，虽然城里上学的机会难得，在村民眼里是无比的珍贵，但离开家却如此地不舍。 晓燕有妈妈的陪伴，心情没有如此大的反差，浩浩和萌萌也许是男孩的原因，倒是无比享受着进城后无拘束的生活。 临走前，睿睿和爸爸一直把雯雯送到公路上，坐在车上，透过后车厢望着远处弟弟的身影越来越渺小，雯雯忍不住湿润着眼眶。她想起临走前，自己说想家，舍不得离开，妈妈不屑的说道：“咋恁娇气。” 看到雯雯到来，芸芸还是很激动地上前迎接，接过雯雯手里的物品，不停地诉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这两天我去了南头新建的公园，可漂亮了，你不在，你要是没回家，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看了。” “昨天我爸我妈还一起去看了电影，电影院里的人可多了，等下次有啥好看的电影，让我爸妈带咱一起去。” …… 雯雯从进屋就一直听堂姐分享着。 想起上次老是忘记换拖鞋被表姐吐槽，这次边听边赶紧换了鞋子，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摆着洗好的葡萄，雯雯拿起一颗，刚想往嘴里放，芸芸大叫着：“你还不去洗手？” “手不脏啊。”雯雯边说边伸出双手向芸芸证明。 “你一路坐车，肯定会摸到什么呀，都是细菌呢。城里的脏跟村里的可不一样，城里到处是看不见的细菌。” 雯雯有些尴尬，忙起身往卫生间走，以为这次堂姐挑不出毛病，还是在细节上被挑了理。 “没事没事，芸芸之前也老是忘记进门洗手，被说了好多次，以后记得出门回来就立马先洗个手，在外头，你不知道自己触摸到啥，城里和村里不一样，在老家觉得不干净也许就是碰了泥土，那种还不一定得病，城里的脏不是表面能看见的，细菌多。”伯母为安慰着雯雯，耐心地说道。 “嗯，知道了，以后也会注意。”雯雯低声说道。 洗完手后，雯雯脸上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毛巾，脚步略显迟疑地走向餐桌。看着碗里的水果，她不禁感到有些难为情，已经不好意思再享用了。她默默地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书桌边，很快目光投向桌上的一本书。她轻轻地拿起书， 此时，看书成为了她缓解尴尬方式，让她很快找到了内心最舒服的状态。 第40章 自律的习惯 离开父母，寄住亲戚家的雯雯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与开朗自信、善于交际的芸芸相比，明显相形见绌。 看到堂姐大方利索地表演着舞蹈、钢琴才艺，仿佛又回到了和表妹在一起的日子，那种鲜明的衬托，令自己无所适从。 还好堂姐虽心直口快，但和雯雯的相处，也算是坦诚相待。 大伯和伯母对自己也是尽力尽力，关注雯雯的情绪变化，担心周围人对堂姐的夸赞，会令雯雯不自信，总是善于寻找雯雯的闪光点来缓解尴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比如芸芸钢琴弹得好，唱歌唱的好，这种比较容易出彩，但是有个词叫秀外慧中，如果说芸芸秀外，雯雯就是慧忠，沉稳、做事不露风头，而且雯雯能静下心看书、学习，又能写着一手好字，优点也很突出。”伯母夸赞着。 “是的，雯雯也很爱干净，你看她每天起床，被子就叠的整整齐齐，自从住过来，咱们雯雯桌子、被子也收拾得很好。芸芸在整理个人物品方面也有很大的改变。”大伯也跟着夸赞道。 “所以说你俩各有优点，”伯母继续说道。 听到他们的夸奖，雯雯内心很舒适，感受到了爱和肯定。 放学吃好晚饭，雯雯没有抢着洗碗，因为上次饭后，因为待在伯母家里，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要帮忙干点活才能让自己安心，于是就进厨房，跟伯母抢着要洗碗。 两人为了争抢，推来推去，一叠盘子从手边滑落，雯雯很内疚，感觉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伯母笑着安慰她说：“没事没事，岁岁平安，家里碗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就是，就是，你现在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有这个心就够了，平时学校作业多，家务的事我们会做，像扫地，擦桌子做一做没关系。”大伯也柔声地安慰着。 一段时间的相处，雯雯感受到大伯一家对自己的爱，也慢慢放下内心的不安。很坦然待在堂姐家。 “我要去图书馆，你要一起去吗？”雯雯问道。 “我不去了，学校明天还要做个手工，我一会得搞一搞，你去。” 图书馆就在住处不远，差不多10分钟的路程，雯雯跟伯母他们打个招呼就出门了。 在这个电子产品还没有盛行的年代，图书馆里人还不少，馆内的座位已经空无一席，雯雯找了本文学的书，站在角落里就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两小时，基本也看完了一本不算太厚的书。 时间久了，雯雯已经养成只要作业写完就跑图书馆的习惯，长此以往，也成了图书馆里的熟面孔。 管理员经常也表现出不满，毕竟人家图书馆也是要赚钱的。 “这里不能长时间看书呢，如果不买不能一直看下去的。”管理员稍有不满地说道。 为了能长期进来看书，雯雯也会偶尔根据所需，购买些学校文化课配套的练习册，试卷等。 这样一来，图书馆里的管理员也不好再说什么，即便有时什么都不买，总归也是个稳定的顾客。 对于阅读类图书，雯雯很少花钱买那种都是很快翻完，基本不会再重复看的图书。 晚上，雯雯的业余生活安排得很充实，也养成了规律的睡眠时间。 睡觉前总不忘检查下闹铃，伴随着清脆的铃声，雯雯很自觉地从睡梦中醒来，洗漱，早读，晨跑，已经养成了自律的习惯。 自从之前被同学嘲笑衣服不怎么换洗，雯雯非常关注自己的衣着卫生，在洗衣这件事上，她也知道伯母的辛苦，总是在晚上清洁后，亲力亲为，不去麻烦伯母。 课间休息，雯雯专注地看着旁边俩女同学翻花绳，内心特别的亲切，这是一种简单的游戏，一般两个人配合玩，通过手指的勾、挑、翻、收一系列灵活的动作，每一翻都会出现一个新花样。 这个游戏可是雯雯和晓丽她们经常玩的娱乐活动，原来大家的喜好是相通的。 突然，数学老师走上讲台，一副即将宣布重大通知的架势。 “开学也有一个多月了，第一个月总体还是轻松的，但大家如果想以后有出息，考上好的初中，光是上课时间的那点知识量是远远不够的，现在很多学生都在外面私下补课，你们可以让家长打听下，外面收费有多高，输啥都不能让小孩输在起跑线上。”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认真地说着。 雯雯不知道老师要表达什么，难道又是鼓舞学生气势？见老师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现在想跟大家说的是，如果有想多学点知识的，可以来我这里报名，或者你们今天回家跟家人商量下，我相信但凡这个家长想让孩子有出息，都会毫不犹豫报名的。” 老师告知了每月的补课费，补课地点是在老师家里，时间在每周二、四晚饭后一个小时的样子。 回到家，雯雯很纠结，要不要补课，得知老师家距离也不近，而且天黑后，有一段没有路灯的小路。 接下来几天，很多同学纷纷报了名，也正是这样，老师对于报名的学生态度明显比较热情。 雯雯因一道题不会，想问老师的时候，被老师冷不丁的回绝到：“现在没有空呢，所以跟你们讲，晚上参加补课，正好有不会的题跟你们讲讲，你说我收费也不贵啊。” 终于迫于压力，雯雯也报了名，每天晚饭后出门的时候还好，毕竟这时路上的人比较多，但每次补完课加上延时的讨论，总归要在近九点，天气渐凉，尤其在这块没有路灯的小路，行人寥寥无几，四周静悄悄，雯雯总是满怀警惕地走着路。 每当这时候，雯雯总会不由自主地练习口哨，装作男人的样子，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雯雯竟然可以口哨吹出了歌曲，每晚回家的路上，已经不觉得那么可怕，口哨明显为自己壮了胆量。 雯雯的头发越来越长，最近的学习任务也重，内心萌生出一种想法，剪个男孩发型，洗起来比较方便，省的每周在洗头上多花时间。 雯雯第一次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出门寻找理发店，为了能够快点剪发，专门找了一家没有顾客的门店。 里面一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问道：“想剪头发吗？我这边剪得可好了。” 雯雯走进去洗完头坐在凳子上，从进屋，男人的嘴就一刻没停过，雯雯内心很反感，出于礼貌，时不时地回应几句。 头发基本剪好了，因只有雯雯一个顾客，男人又精心地为雯雯检查，吹干，梳理了一番。看到雯雯精致、红润的脸蛋，以及微微隆起的胸部，男人色迷眯眯地望着雯雯，随后不由自主地胡言乱语。 他环顾了下室外，没有行人，便试探性的在雯雯胸前摸了下，说道：“你多大了？长得怪好看呢，像你这个年纪，正是发育期，一定要好好关注下青春期变化哦。” 雯雯为男人的行为和言辞所震惊，心中立刻涌起一阵厌恶。 “是不是剪好了？剪好的话，我要走了，多少钱？”雯雯看到顺着楼梯上面还有一层，马上警觉起来，雯雯想着，找店还是要找生意好的，半天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影，女孩子确实要学会保护自己，想到男人的猥琐样，店里生意好才怪。 雯雯就想快速离开，大脑想象着万一被拉到二层怎么办，心里不由得一颤。 男人听到雯雯冷硬的语气，又考虑到都是附近的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便立刻收敛起来，不敢再多言。 一进客厅，看到雯雯利索的发型，伯母马上夸赞起来：“这发型精神，雯雯人长得好看，啥发型都好看，芸芸要不要也剪一个这样的？” “好看是好看，不过我才不要呢，我还是喜欢扎起来好看。”芸芸回应道。 “我倒是很喜欢现在的发型，哈哈，我太懒了，这样就可以少洗些次数了。”雯雯笑着自嘲道。 “你在哪一家，这家剪得不错，以后长了就在这家剪。”伯母说道。 雯雯觉得晚上洗发店的事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只是回应道：“剪得还可以，但是里面油腻腻的，卫生很差，那个剪头发的话太多，有点烦，下次还是换别的家。” “也是，我也不喜欢一直找话说的，我剪头发也不喜欢，一直说个没完的理发师。”伯母也应和着。 雯雯站在镜子前，嘴角扬起满意的微笑，看到自己的发型，突然有种强烈的熟悉感，立马想到晓燕喜欢留短发，正是这种发型，不由自主地想念晓燕，也期待着赶紧迎来周末。 晓燕这边，此时正在杂货店发卡、彩笔附近徘徊，手里一些发卡，认真的对比着，突然奖几支精美的发卡往自己衣服里塞去，随后又偷偷地将一只精美的彩笔藏在身上，为掩人耳目，随便选了个贴纸付钱走出了小卖部。 回到房，一个人满足地欣赏着不劳而获的“战利品”，庆幸自己的运气这么好。 晓燕妈两周前就已经不再陪读了，每周会将生活费交给晓燕，看着同学各种各样的发饰，包里也频繁更换着精美的文具，看着旁边的女同学炫耀的神情，内心充满着羡慕，欲望的驱使下，便动起了坏心思。 周末回家，奶奶惊讶地发现，雯雯个头一下子窜了上来。 “雯雯这段时间明显长高了，你靠墙站，俺给你量量。”奶奶笑着摸着雯雯的头。 “我自也感觉高了，学校每天都会组织跑步，主要还有伯母几乎每天都会让我喝牛奶，说多喝牛奶长个子。”雯雯开心地说道。 “你伯母是个好人，长大有出息了，可要好好对人家，有遇到几个这种的。”奶奶满意地说道。 “肯定的，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陪弟弟、奶奶他们聊完天，雯雯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晓燕她们。 一见到晓燕，两人均表现出惊讶的表情。 “你咋剪短发了？这不就是我之前的发型吗？”晓燕惊讶地问道。 “是啊，剪短不是省事吗？长头发洗个头都要半天，你咋开始留长发啦，我还想着咱俩见面还一样呢。”雯雯开心地说着。 看到晓燕精美的发饰，脖子上还搭了个粉红色的丝巾，夸赞着自从晓燕转学后越来越美了，已经不是那个男孩装扮的孩子了。 “这俩孩子，现在讲话，进城上学，口音都变了，也不说‘俺’了，一口一个‘我’。”一路过的村民从她们身边走过，笑呵呵地说着。 雯雯听见了村民的话，伸了伸舌头，尴尬地说道：“哎，我老是不由自主地说“我”，被村里人听到，好像会说我们蕰包呢。” “管他呢，难道还能控制自己两种模式自动切换啊，咱们只要保证在家里用方言，不要使用普通话就行。”晓燕回应道。 晚上，爸妈围在电视机旁，雯雯躲在房间练字。 “周末了，休息休息，过来看看电视。”爸爸喊着雯雯。 “不了，我不想看电视，我练两页字。”雯雯回应道。 “这雯雯，咱们没白给她转学，自己也争气。”爸爸脸上洋溢着自豪，向雯雯妈说道。 第41章 梁柱夫妇矛盾 早饭后，雯雯将从堂姐家带回来课外书带上，来到晓丽家，此时晓丽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看着雯雯的到来，脸上立刻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等俺一会，快忙完了。”晓丽说道。 “不要紧的，有啥我能帮你的吗？”雯雯问道。 “没有，你就坐着不要动就行。你在城里过得好吗？” “挺好的，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几本书，阅读类的，城里很多同学除了课内的学习，很多都有很多书在学习，所以知识量比村里强。” 晓丽一直都渴望读书，她看到雯雯手中的书，急忙把手在胸前的罩衫上擦干，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书本。 “自从你们转学后，俺是真的羡慕你们。” 晓丽的话中透着无奈。 “你没转学，也很可惜。” 正说着话，晓丽妈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雯雯，感觉故意视而不见，嘴里咕噜着，捎带痴笑地走了出去。 “你妈没事？”雯雯看到晓丽妈奇怪的状态问道。 “别人说她精神上可能有点问题，俺爸过段时间就回来了，等回来带她去看看。” “你弟呢？还去看吗？” “偶尔去看，但每次看完，俺妈回来都会抹眼泪，总说接不回来。” “晴晴呢？一直没见她。” “到街上买东西去了，和小花她们。”见雯雯惊讶，孩子逛街能放心吗？忙解释道：“有大人陪着呢，不要紧。” 没多久几个孩子不约而同的聚在桥头，萌萌、浩浩也走过来。几个孩子像个大人一样，聊着这些天各自发生的事情。 “雯雯长高了，你看你们站在一起，个头明显高出几公分。” 雯雯微笑着不说话。 “萌萌个头也不低，你看和浩浩站一起，比浩浩高了好几公分？萌萌他爸妈个子那么矮，他是随谁呢？” 浩浩立马踮着脚和萌萌比划着身高。 “萌萌啊，你咋跟你爸妈长得一点也不像，咋看咋像捡来的啊。” 萌萌不理会他们的议论声，任凭几个村民聚在桥头瞎扯着。 当时萌萌爸妈说是出门打工，一两年后才回来，回来时怀里抱着萌萌，萌萌妈开心地向村民解释道，这两年在外头太忙了，一直也没时间回来，老婆怀孕生子，更是忙得厉害。 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件事被村民们拿来作为桥头闲聊的话题，大家不相信是他们的孩子。偷的？抢的？买来的？各种猜测着。 因为萌萌爸妈结婚几年没有生育，村里人常常背后嚼舌根，一两年不见，回村就带着孩子， 突然听到梁柱家传来摔碗大吵的声响。 “这是干嘛？”晓燕问道。 “群里都在传小喜爸的现在老婆跟一个看病的男人有问题。”晓丽因为在村里，多少听到些闲话，向晓燕她们诉说着情况。 “你个不检点的女人，俺搁外头辛苦赚钱养家，你就跑回来偷人呢？”梁柱大吼道。 “你有证据吗？说话要有证据的。” “好多人看到你和大刘庄刘成（别村的看病先生）做见不得人的勾当，非要说出来吗？” “你今天想讲啥？是想离婚吗？有话就直接讲，省得让村里讲闲话。” “你也怕别人讲闲话，那你老是让人领家里干啥，就这么忍不住吗？” “你混蛋，俺要跟你离婚，不过了。” “你就想离婚，正好名正言顺跟人家瞎搞呢，不要脸。” …… 见两人越吵越凶，村民开始上前劝和着。 “梁柱、严红你俩有啥好好说，可能都是误会，讲开就好了。”一村民上前劝着。 “没啥好讲的，真后悔找你这个女人，都是报应，怪俺之前鬼迷心窍看上你。”梁柱愤怒地说道。 “俺也瞎了眼，咋找你这种男人，听风就是雨。”严红也委屈地说道，然后又故意环顾了下围观的村民，气愤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爱搬弄是非的人，天天在村里传播谣言，非要逼死俺吗？” “你还别以为冤枉了你，非要弄得很难看，俺把那男的叫来对峙才行？”梁柱说道。 “一大早就嗓门恁大跟俺吵，搞得村民来看笑话，还不算难看。”严红边说边大哭道：“俺不活了，非要逼死俺才算吗？俺辛苦生完孩子身体不好，人家是看病的，过来给俺看病，打针，不在屋里还非要在外面吗？” “俺都听说了，两个人关门搁屋里一待一两小时，干啥需要待恁久？” “听谁讲的，出来，谁闲的没事干，还专门盯时间看。” “俺就看到过，要脸嘛不要的。”此时梁柱娘走过来，大声地说道。 见矛盾愈演愈烈，双方的嗓门如雷贯耳，围绕刚才的说辞，翻来覆去地争论不休。几个孩子顿觉索然无味，纷纷离开现场，来到了他们经常玩耍的小树林。 只见晓燕脚蹬一双蕾丝鞋带的小皮鞋，身着一件粉红的收腰上衣，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两侧的精美发卡犹如点点繁星，将她衬托得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一群孩子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晓燕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学校里的趣事，雯雯、萌萌几个人听得聚精会神。 “我在我们班级，很多女同学都比较听我的，我成绩还可以，老师也比较喜欢我，上次学校组织演讲，老师还选了我，一开始我还有点紧张，上台后看到台下无数双眼睛，我反而特别兴奋，演讲完，现场都在鼓掌的时候，我特别享受这种幸福感，你们可知道当时可是全校学生都在场呢！” 看着晓燕如孔雀般自信大方的模样，浩浩他们如众星捧月般不停地夸赞着。转学后，晓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管是模样还是举止，都如蜕变的蝴蝶般，在通往完美的道路上翩翩前行。 上街回来的晴晴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晓燕，那不可思议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她当然羡慕着晓燕的变化，如今的晓燕，早已不再是那个留着短发、男孩气十足的模样。晴晴一言不发地从身边走过，也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快言快语、活泼爱玩的样子。时间如流水般逝去，每个人都在或多或少地发生着改变。 午饭后，严红提着一些如影随形的随身物品，如孤独的行者般往村外走去。不用说，这是两口子大吵后，情绪在如暴风雨般的翻涌中得不到解脱，离开成为了她保护自己尊严的最后防线。 “严红，你这是干啥去？”村里一女人急忙上前问道。 “回娘家。”严红说道。 “两口子拌嘴正常的，冷静一两天就好了。”又一女人走上前。 “说话太难听了，谁能受的了。”严红气闷的说道。 “孩子咋弄？你走了孩子在家能行吗？恁小。” “让他奶带，他们不是能吗？把俺讲得一无是处。” 没一会功夫，一群女人围在严红身边，听严红讲述着自己的委屈，大家听得很认真，见严红说得很激动，眼角流着泪，也跟着眼泪汪汪。 “咱女人不容易，尤其在群里，嚼舌根的太多，不要去管人家怎么讲，自己没有做对得起自己就行。” “哎。”严红说完，跟大家客套了几句，径直向远处走去。 留下身后几个女人继续聊着。 “之前不是听讲她跟娘家断往来了吗？” “过恁久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妈，哪能一辈子仇，可能早好了。” “谁知道她去哪里，她也不是啥正经女人，是正经女人能在人家婚内，还和梁柱搞一起？” 几个女人咯咯笑着。 “她说那男的只是上门看病，咱们又不是没看到，哪有一个月上门好几次的，确实经常关着门，这到底咋回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反正俺不同情她，也不是啥好女人,咱村也有个看病先生，为啥非得在别村专找他上门？” “这样讲是不正常，那个人年轻力壮的，咱村里这个是个老头，俺听讲梁柱下身子也废了，满足不了人家了。” “俺也听说了，这梁柱现在是有钱了，但那方面不行，也是挺倒霉的，这样讲，严红这个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女的那方面肯定也是很强的，哪可能忍受了？梁柱不行了，那男的年轻力壮的，咋跟人家比？” …… 几个女人越聊越起劲，随时又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 听着几个女人刺耳的笑声，路过的晓丽妈，显得特外的焦躁，在村子里，之前还和小样妈来往甚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者就是从被尼姑欺骗后，性格变得很孤僻，不喜欢出门闲聊，觉得自己活得不如意，别人聊个天，也会认为是笑话自己。 晓丽妈，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个唾沫，还重重发出呸的声音。 “她这是干啥？是对我们吐的吗？”一女人不解地问道。 “她脑子有问题，别以为是咱聊她闲话。” “精神有毛病，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啥都喜欢比，人心不足蛇吞象。” “自找的。” “他家那个男娃是送人了还是咋的了，怎么不听讲了？” “原本是送人家帮养着，现在计划生育查恁紧，恐怕是接不回来了。” “那也是可怜，送人了，等于白生个男孩，等于他家还是绝后的。” “你们家才绝后呢！”这些闲话正好被身后跟来的晴晴听到，气愤的大声说道。 “这晴晴，还挺凶的，谁说你家，讲别人的。” “别以为俺没听到，你们最坏了，就喜欢背后讲人家坏话。” 几个女人一脸尴尬，然后又哈哈笑着，各自离开了现场。 听着梁柱家传来哇哇大哭的声音，很多无聊的村民又借机跑到家人里闲聊。 “这孩子恁小，赶紧得把他妈接回来，你们咋会弄啊。” “没啥孩子还养不活了，爱走就不要回来，俺就不相信，她能忍住一直不回来看小孩，梁柱就不要去找她，不然以后蹬鼻子上脸的。”梁柱妈大声地说道。 正在此时，一老人急匆匆跑来，停留在人群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闲聊过完嘴瘾，大家纷纷离开，梁柱见老人还不离开，就温和的语气问道：“你是有啥事？” “哎，丢人呢，一言难尽，俺那儿子不争气，参与赌博被抓了。” “这些年了，还没变好？不是听人家都在讲自从雷子（老人儿子）娶了媳妇，好好过日子了吗？” “本性难移啊，就好小一段时间，天天也是跟他媳妇吵，俺和他妈没法管，多讲两句，上次追着俺要打，作孽啊。” “咋恁孬种，这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吗？” “可不是吗？以前就想着真是犯啥事，警察抓起来才好呢，现在是抓了，又求着俺捞他,哎，真希望没这个儿子，村里人就注重儿子，有了儿子，俺和他妈现在没过好一天安稳日子，还不如生个闺女，也不至于老了老了，还给小孩擦屁股。” “这些话就不要讲了，真只有一个闺女，天天在村里抬不起头，一样过得不开心，到时又是另一种说法了。咱这边就这样，宁愿生个傻儿子也不能绝户。” “真是傻子还好来，还不像这个净惹事。”老人唉声叹气说道，眼角微含泪水，难为情地继续说着：“谁让俺摊上这种小孩呢，俺家里情况你也知道，一穷二白，不救雷子，到时出来恨俺，媳妇也闹着不过了，要把小孩带走，真带走了，让俺咋活。” 听到老人捞人需要缴纳的费用，对于如今的梁柱，也只是九牛一毛。 “这也没多少钱，俺给你拿没问题，但你要想清楚，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如果雷子以后不改，受苦的还是你俩老的。” “都怪大军，非在他村里搞个麻将馆，说白了，里面可不知道打麻将这么简单，听讲里面各种各样非法的勾当，他也被抓了，但他是组织人，可不是拿钱就能捞出来的，也是活该，还好警察这次来连窝端了。” “大军是谁？” “就是咱村圆圆那老公，这人坏得很，害死圆圆还不够，名声差得要死，抓起来好，最恨开赌博的，净害人。” “这不怪人家开赌博的，要怪就怪自己管不住自己。” “是是是。”老人拿着钱，心满意足地连连应和着。 第42章 晓燕被教育 晴朗的午后，周末的缘故，村庄的桥头又热闹起来，雯雯、晓丽、晴晴几个人在玩跳方格，不远处也有几个人在玩丢啥包，萌萌和浩浩带来刚精心做好的叠溜，迫不及待地展示着成品，只见叠溜在地面上熟练地打着转，引来旁观的人连连叫好。 “村里就你俩做出来的东西最精致，做啥都做的比一般孩子要好，就一个弹弓支架，都比其他孩子做的光滑，手感最好。”人员一男人说道。 “不不，这些都比较简单，也没有比别人好了。”在城里待了一段时间，萌萌变得比往常谦虚了不少。 见睿睿、大宝旁边放置着一些支架、轮子。 “你们这是干吗？”萌萌好奇地问道。 “想做小推车。”睿睿回应道。 “不是你们这样做的。”萌萌说着就找到菜刀，浩浩比划着轮子和木头的比例，两个孩子看到热心的两个大哥哥，感觉找到了救星，兴奋地待在边边，看着他们专心地切割、钻孔…… 不远处，不知哪个孩子找来的竹子，犹如一把把利剑，直直地插在地上。孩子们蹲着身子，如同雕塑家一般，用小刀精心地雕刻着口稍。 今天的桥头又成了孩子们的专属领地，出门闲逛的大人们见状，也很知趣地转移到了村子的小树林里。他们聊的话题始终离不开孩子，转学后的成绩、生活，都是他们比较的重点。 大人们抱怨着补课费的频繁收取，吐槽着补课的各种名目，感慨着每月不菲的开销。 “动不动就交补课费，一会是晚上补课的，一会是周末补课的，一门课还要分几个时间段，时间段不同还有另外交。” “那能咋办呢？俺家小孩那班级也一样，既然学都转出去了，该交还是得交，其他小孩都在补，你不补不就掉队了，送出去上学还有什么意义呢？” “主要还得孩子自己肯学，不然，补多少课都没用。” “是呀，希望他们将来都能考上好大学。” “那是肯定的，咱村现在比以前更重视小孩教育了，以后谁家不把小孩送出去？” “雯雯不错，你看她每周末回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学习，一看就是个学习的料。那个晓燕就不行了，自从转学后，每次回来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哪有个学习的样子，就知道臭美。” “谁在说俺家小孩呢？”晓燕妈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护犊子，听到有人说自家孩子的不是，立刻提高了嗓门。 “哈哈哈，晓燕妈，你别多心，俺们就是觉得你家晓燕每次回来穿得挺漂亮的，整天在村子里跑来跑去挺耀眼的。”一女人大笑着说道。 “那有啥的，那孩子不就该这样吗，开心就好了。学习上俺提供了机会，学得咋样看她自己了，不管学成咋样，是个女孩，怕啥。”晓燕妈回应道。 “是是是，俺不多嘴了。”一村民笑呵呵地缓解着尴尬。 几个人还在说着，只听到，大宝坐在小推车上开心地大声笑着，被浩浩用力地往前推着向前冲去。 小推车做的很成功，推起来得心应手。 看到自家儿子大宝如此开心，晓燕妈也开心的靠上前。 “这谁做出来的？一猜应该就是萌萌或浩浩？” “你好聪明，就是萌萌哥和浩浩哥。” 众人开始夸赞着萌萌和浩浩，笑着说道：“这俩孩子行，做啥像啥，长大找媳妇不愁，女的就喜欢这种。” 小推车很快引来了更多孩子的围观，都想体验下坐在小车上，被推着向前冲的快感。 睿睿坐在上面，激动地大笑着。 “轮我了，轮我了。”其他孩子也迫不及待地排队等待着。 周末转瞬即逝，在外读书的孩子们又到了分别的时刻。临行前，雯雯向晓丽挥手道别，贴心地提醒道：“我给你的那些书，你得空就看看啊，只要是你喜欢看的，我都会给你带。” 晓丽感动不已，这周雯雯回来，带了一堆知识类书籍，晚上坐在床上，如饥似渴地翻阅着。里面有语文、数学的配套讲解书，也有许多作文书。虽然无法像他们一样去外地求学，但晓丽坚信，只要自己争分夺秒自学，或许也不会落后。 路已经修得差不多了，不再是之前那坑坑洼洼的泥土路，现在变得平坦宽阔。几个孩子每次都相约一同出发，有了彼此的陪伴，大人们无需陪同，也不必担心他们的安全和乘车问题。 几次周考过后，雯雯的成绩节节攀升，次次名列前茅，她俨然成了老师眼中的宠儿，备受老师们的青睐。很快就被安排在了班级的最佳位置，也顺理成章地被同学们贴上了“好学生”的标签。她还被老师选为副班长。 之前欺负过她的同学，见到她也变得毕恭毕敬。当然，雯雯并没有利用职权公报私仇，而是一直与同学们将心比心。 下课后，雯雯也想像其他同学一样跑到操场上跳绳，她刚准备放下手中的书，就听到老师拿她做了典型，训导着其他学生：“你看看人家雯雯，成绩好是有原因的，你们一下课就只知道玩，人家下课了还在看书，你们怎么比得上？” 听到老师的赞扬，雯雯反倒有些尴尬，她不喜欢被当成榜样，总觉得这样会让自己没朋友。被老师这么一说，她不好意思起身，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翻着书。 晓燕这边，看到周围同学在炫耀着手中的多功能水笔，享受了不劳而获的甜头，大脑中立马又盘算着什么时候也去小店铺搞回来一只，想到这个，内心还有一丝欣喜，想要的东西，总归都会有。 课间休息，很多学生围在校园附近的小商店旁，晓燕也出现在这里，敏锐的眼睛扫视着货架上的物品，很快就锁定了同学手中一模一样的水笔。 不一会，这只精美的水笔就顺利地进入了口袋，贪婪的趋势下，晓燕没有离开，继续寻找着其他目标，随即一只小巧精美的首饰礼盒也成了囊中之物，又过了一会，口袋里明显装得满满的。 随着上课的铃声接近，很多同学已陆续离开往班级跑去，晓燕转身正要离开，那只水笔突然从口袋里滑落出来，晓燕马上意识到，口袋的下方有个洞，昨天就发现了这个，但觉得无关紧要，没有在意，今天却要栽在上面，如果因此出了纰漏，绝对心有不甘，晓燕心虚地想要快点逃走，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咋回事？你地上咋回事？”商店老板娘生气地大声叫嚷着。 晓燕装作没听到，还在往外走。 “这个小女孩，跟你讲话呢，往哪走。”老板娘边说边走上前拉住晓燕。 “啥呀？”晓燕看到老板娘指着地上的物品，继续辩解道：“我咋知道，是不是台子上掉下来的。” “咋可能呢，这会就你们几个人，我眼睛又不瞎，如果刚才一堆人在，我不敢确定，这会没啥人，我还是眼睛盯着的。”老板娘又再次提高了嗓门。见晓燕惊慌，手不停地在口袋上捂着，马上又猜到了什么。 “你口袋里是啥？可能还不只是这些，我也不翻你口袋，你自己掏出来，如果冤枉你，我这支笔不要钱送给你。” 晓燕知道事情败露，不再多说话，内心已经心虚，涨红着脸，乖乖掏出了口袋里的物品。 “小偷，这么小，就开始偷，家人知道吗？老师知道吗？非得给你公布公布，我们做点小本生意容易吗？还过来偷。”老板娘气愤的叫嚷道。 上课铃声已经响起，晓燕还被强制留在现场，不准她走，已经被骂得无地自容，眼泪汪汪的站在一边。 没一会老板也走过来，转向女人说道：“要么算了，还是小孩，给她个教训得了。” “那不是便宜她了，凭啥，想想就生气，怪不得经常盘点少东西，这年龄不小了，别总说小孩，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 “你记得去年那个小学生吗？偷了那边店里些东西，被告到学校，告到家长，放学都没敢回家，人就吓得自杀了，咱们算了。” 女人也不想事情搞大，想到去年发生的这件事，确实记忆犹新，转头对着晓燕说道：“你今天必须把这些买了，想要的东西必须花钱买，如果钱没带够，我允许你赊账，打个欠条，给你两天把钱拿来，东西带走。” 正在此时，班里几个爱逃学的同学经过，已经清楚地得知了情况，一男生马上说道：“老板，我帮她付掉，能让她走吗？” 老板娘刚要说什么，老板马上拦住，“别说了，算了算了。” 男生把物品递给晓燕，晓燕没有接，就赶紧跑回了教室，身后还有几个目睹现场的同学，不停地议论着。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这个事情男孩没有说，其他几个同学也说着会保密，这件事还是传遍了整个年级，强烈的压迫感铺面而来，个别老师也把晓燕的事当作负面教材教育着班级里的学生。 在一段时间内，同学看到晓燕的眼光充满着不屑和鄙视，令一向优越感很强的晓燕深感煎熬和悔恨，这也是从小到大对内心受到的最重打击,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为什么我要占便宜呢？占了小便宜吃大亏，如果没有第一次偷，我也不会像现在肆无忌惮。” “我当时为什么不换衣服呢，明明早发现了口袋破洞了，如果换了衣服就不会这么倒霉。” “如果这件事没人知道该多好，我不至于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哪怕” …… 晓燕的内心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懊恼而挣扎。她时而痛恨自己的无能和不争气，为何会走到如此地步；时而又埋怨命运的不公，偏偏运气不好被人家抓个正着，让她遭受这般耻辱。 自从背上了\"小偷\"这个沉重的标签，那些曾经与她亲密无间、一起玩耍的同学们纷纷离她远去，甚至对她冷嘲热讽。 “看看人家多了不起啊！要什么偷什么，哈哈，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别人有的东西她都有，人家是靠买的，她倒好，直接偷，也是无敌了！” \"我可不想再和她一起玩了，太虚荣了。\"这些刺耳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穿了晓燕脆弱的心灵。 看着被同学们孤立的晓燕，老师只是淡淡地对全班同学说道：\"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可能会犯下错误，走一些弯路。关键在于能否从这些经历中学到教训，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努力改正，这样才能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希望大家仍然接纳她，共同维护我们这个友爱团结的集体。\" 尽管老师说得言辞恳切，但晓燕心中仍旧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无奈。毕竟，她的事情曾在同一个讲台上被当作典型案例拿出来教育其他同学。每当回想起那一刻的情景，她仿佛感觉有上万把冰冷的刀剑径直穿透自己的心脏，带来刺骨的疼痛。 然而，这一切又能怪谁呢？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自己咎由自取。如果当初没有做出那样的举动，也许现在就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第43章 莫名的情愫 晓燕偷东西这件事，就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头，让她久久无法释怀。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阴影挥之不去，使得她原本开朗豁达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与同学交流时，无论是言语还是举止，晓燕都明显变得谨小慎微起来。仿佛那曾经美丽的翅膀遭受重创后，再也无法翱翔天际，这段不堪的污点，每次回想起来都会黯然神伤，晓燕往日的自信风采也消失不见。 一天放学后，晓燕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她转过头去，发现是几个同班同学正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谈论着什么。尽管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中可以猜到，肯定又是关于自己偷东西的那些风言风语。 瞬间，泪水模糊了双眼，无助的孤立感涌上心头。此刻的晓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家！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转到另一所学校，远离这些流言蜚语，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恰在此时，一辆自行车嘎吱一声停在了晓燕面前。泪眼朦胧的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眼前站着的竟然是那个当初自己偷东西时帮忙解围的男同学。 刹那间，偷东西被抓的情景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不断放映，令晓燕倍感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男孩却表现得异常淡定，若无其事地与晓燕攀谈起来，似乎完全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聊着聊着，晓燕很快忘掉了那件不快的事情，开心地聊起来。 听到晓燕住的位置和自己有很长一段在同一条路上，男孩开心地说道：“原来我们离这么近。” 男孩看到晓丽嘴巴发白，一脸地疲惫，把自行车停靠旁边的小超市，拿了两瓶饮料，娴熟地拧开瓶盖递给晓燕。 男孩名叫程林，他讲述着自己在父母眼里不仅是学渣，曾经也做过很多过分的事，令父母不开心。 “幼稚园的时候，我就比一般孩子调皮老是惹事，不是抠破了人家的脸，就是把人家小孩打了，我妈经常被叫到学校，当然我回到家也会经常被打。” 听到幼稚园，晓燕也讲述着自己没有上过，直接是从一年级开始的。 “那无所谓的，幼稚园就是玩，基本不安排学习。一二年级的时候呢，一放学我又经常跑游戏机房，经常玩得忘记时间，被我爸妈抓回去不知道多少次，拉回家除了打一顿，经常罚站一个小时，我妈经常说我屡教不改。”程林继续说道。 看到晓燕已经放松的笑起来，程林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也偷过东西，在二年级的时候，我偷的东西比你严重多了。” 听这么一说，晓燕明显精神起来，“然后呢？” “当时是周末，被老板抓了，当时我爸妈离得不远，直接当着我爸妈的面骂我，我爸妈也被骂着，实在被骂得太难听，他们也吵了起来，当时围观的人可多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偷拿过东西。幸运的是，现场没有其他认识我的人。既然事情发生了，也要往前看，就像我，虽然成绩不好，逃学早退我是干过，但是不做违法的事情。” 程林停了停，继续说道：“都过去了，只会越来越好的。” 两个人聊了一路，回到房间，晓燕回想起程林说的一些事情，心情明显放松了很多，第一次感觉放下了心里的包袱，不由自主地哼着小调。 雯雯还像往常一样，做完功课就泡在图书馆里，又沉浸在一本书中无法自拔，一直到看完，马上想到，这本书不错，等周末回家，一定要和晓丽分享下。 时间差不多了，雯雯从休息椅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抠了下鼻子，恰在此时，班里的两名同学正好与自己对视。 雯雯尴尬地收回手，和眼前的同学打着招呼，两名同学是孪胞兄妹，男孩子很帅气，女孩也很靓丽，可模样上一点也不像。 走出书店，三个孩子又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原来他们也是今年刚转来的学生，只是原本也在附近居住，今年家里托人换了所学校。 男孩叫张晓龙很爱笑，笑起来俩酒窝，阳光帅气，女孩叫张晓凤，说话温柔稍微害羞，一听名字，就蕴含着父母的期许，雯雯很喜欢跟他们聊天，看到他们有种赏心悦目的感受。 又到了周五，萌萌和浩浩上周约好了，这周接上雯雯一起回家，他们按照雯雯交代的地址，来到芸芸家，刚要敲门，就遇到刚从外面返回的芸芸。 看到他俩，芸芸很激动，马上叫出了萌萌的名字，萌萌莫名地红了脸，连话都说不利索，让站在一旁的浩浩非常不解。 “我们来找雯雯，她回来了吗？”浩浩马上说道。 “进去才知道，我也刚回来。” 进了房间，发现雯雯在家，已经收拾好了物品，芸芸还想跟他们多聊一会，考虑到聊太晚天黑回去不安去，就陪着他们走到大门口，热情地向萌萌他俩说道：“下次你们来早点，来我们家吃饭。或者也不用每次非得周五走，玩一天，周六一早再走嘛。” “那不行，周五回可以在家多呆些时间，能在家里睡两个晚上。”雯雯笑着说道。 “没出息，你就是恋家。”芸芸故意打趣道。 一回到家，雯雯就注意到了桌上的电话机，兴奋地问道：“咱家装电话啦？” “是的，咱村几乎每家都装了。”奶奶笑着说道。 “啊，这次咋这么快，一周没回来，村里又有着大变化。”雯雯开心地哈哈大笑。 “以后变化肯定会越来越快的，现在大家日子比以前好过了，以前只是吃饱肚子，现在追求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奶奶说道。 “那我以后和同学有啥事，可以通电话说了。” “电话费贵，也不是随便打的啊。”奶奶提醒着。 “别不赚钱，净花钱。”门口的妈妈补了一句，妈妈还是老样子，净喜欢说着不招人待见的话。 “嗯，知道啦。”雯雯回应道。 从回来一直未见弟弟，看到弟弟外面跑回来，忙完道：“去哪里玩了？恁晚回来。” “刚从晴晴家回来，你知道吗？她弟弟回来了，现在都会跑也会说话了，可好玩了，陪他玩了好久。”睿睿开心地说道。 “啊，明天我也去看看。” “听晴晴讲他弟要在这边住几天呢。” “我还以为是一直住下去呢。” 雯雯和睿睿趴在电话机旁，还在研究着咋使用，突然雯雯想到了芸芸家的电话号码，弟弟兴奋地说道：“打过去试试，看通不通。” 第一次拨电话，雯雯略显紧张，感觉就像上台发言一样，睿睿也趴在旁边专心听着对面的动静。 电话那头正好传来芸芸的声音，睿睿激动地小声说道：“通了通了。” 得知电话是雯雯打来的，芸芸也激动地大叫着：“爸，雯雯那边装电话了。” “我知道了，前两天他爸就跟我讲了。” “你也是的，不早讲。” “我不跟你多讲了，就是看看能不能通，我要挂电话了。” “搞半天，你只是做测试呢。”芸芸故作不屑地说道，随后补了一句，“装电话就方便了，下次啥时候来，有啥事，可以直接电话说了。” 两人一分钟不到，结束了电话。 第二天将近中午，雯雯做完学校的功课，出门去找晓燕他们，之前晓燕一回家就到处乱窜，这么久都没出来，觉得不可思议。 来到晓燕家，只见晓燕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各色的绳子，还有一些小铃铛，正在认真的编制手链。 看着晓燕手里编织的一只深色的手链，雯雯好奇地问道：“这个不适合你，男款的。” “我就喜欢这样的。”晓燕笑着说道。 看到晓燕手边已经编了一条粉色的，雯雯忍不住说道：“这个好看。” “你要是喜欢，绳子多着呢，我教你编。”晓燕说道。 “好啊，我也想自己做一条。”雯雯开心地说道。 没多久，晓丽她们也加入了进来，待晓燕手中一条灰色的手链完工，浩浩忙拿抢过去试戴。 “不许戴。”晓燕叫囔着。 “我就戴，一个手链咋还不给戴呢，你这明显不是给自己做的，说，给谁的呀？”浩浩说道。 “就是，也给我戴戴，看这颜色也不适合你呀，倒是挺适合我。”萌萌也试了下，故意装作不愿脱下来的模样。 晓燕心里清楚他们不过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真的抢，干脆闭上了嘴，免得言多有失。 见晓丽今日得空，晓燕赶忙转移话题：“晓丽，你今天咋有空出来呢？” “俺弟回来了，那家人也来了，今天不用俺帮忙做事，他们在家边聊边做。”晓丽答道。 几个孩子边玩边聊，几乎把近日的生活琐事聊了个遍，可晓燕唯独对偷窃的事只字不提。 毕竟在学校丢了那么大的人，她自然不愿让村里人知道，免得又引起一场风波，她那脆弱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住。 不一会儿，晓燕桌上那堆五颜六色的绳子便所剩无几，不管好不好看，每个孩子的手腕上都戴上了手链，大家相互欣赏着。 编完手链，一群孩子又来到桥头，站在岸上比起了打水漂。萌萌、睿睿、浩浩等男孩子们弯着腰，认真地寻觅着最合适的用具，最好是又薄又平的瓦片。几个孩子摆好姿势，将手中的石子或瓦片用力甩了出去，浩浩和萌萌难分伯仲，瓦片在水面上轻快地连续跳跃着，一个、两个、三个……看着容易，做起来可真难，雯雯捡起石子，学着萌萌的样子扔出去，可石子却像睡着了似的，连一个水花都激不起来，每次落水都发出“扑通”的声响。 旁人见状，哈哈大笑道：“你这是在给小鸡喂米呢？” 萌萌耐心地指导着雯雯，功夫不负有心人，雯雯终于在一遍遍尝试下，看到了满意的结果。 “呦，雯雯这个不错。”身后立即传来欢呼声，大家纷纷称赞着：“雯雯，你好厉害。” 雯雯顿时心花怒放，这件事也堂自己领悟到，当你能力不足时，很可能会遭受他人的讥讽。不必过于在意他人的言论，不行就去坚持，唯有当你获得成功时，才会赢得真心的赞美。当然，这个过程需要坚韧不拔地挺过去。 转头看去，雯雯看到身后站立着许多人，她们并非因为孩子们扔石子而聚拢于此，而是每天这个时候，村里的人们闲来无事便出来溜达。 岸上，严红抱着儿子，晓丽的弟弟冬冬咧着嘴笑着，笑声不断，咯咯作响。显然，他在亲戚家得到了极好的照料，长得宛如年画中的娃娃，胖嘟嘟的脸蛋上略带一抹高原红。 睿睿推来萌萌哥帮忙制作的小推车，冬冬兴奋地躺在上面。睿睿一边使劲推着，一边高声呼喊着大宝：“大宝，快来帮忙啊，俺一个人实在推不动。” 望着村头这片宁静祥和的景象，真心希望村里人永远开开心心，和谐共处下去。 第44章 传统手艺退场中 村庄里原本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道路，如今被修整得宽阔而平坦。这样一来，无论是阴雨绵绵还是艳阳高照，村民再也不必担忧出门时会陷入泥泞之中，给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随着交通条件的改善，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勇敢地迈出家门，前往更广阔的城市去寻求发展机会。 然而，伴随着这种外流趋势的加剧，一些曾经在村子里传承已久的传统手艺却逐渐被村民们遗忘和抛弃。那些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手艺，也许再过个几年，只能成为村里的一段回忆。 每当谈起家里祖传的手艺时，许多村民会流露出一种极度不屑的表情。他们认为这些老手艺已经过时，相比之下，在外打工一个月所获得的收入，远远超过了在家乡辛勤劳作整整一年的所得。桥头的那群村民再聊起传统手艺的时候，轻视的态度也愈发浓厚起来。 晓丽家门口打铁的灶台，自从晓丽爸受伤之后，村里早已听不到打铁劈里啪啦的声音，长期的空置，灶台上早已落满了灰尘，偶尔有三三俩俩的孩子把这里当作跳台，但是吵闹声，会惊扰到屋内的女人。被晓丽妈呵斥过几次之后，几乎也没有孩子再跑来玩。 村子里多少年自给自足的旱烟手艺，小花爷爷去世后，也没人接替了，村民想抽烟就到商店里买包，大多是那种简易包装，没有过滤部分，即便如此，大家还是觉得这种不划算，没有旱烟抽起来带劲。 村头卖凉菜的男人，自从入冬后，也收起摊子，非常肯定的表态，来年不再做了，没多久也到城里找活干了。 炸米花的傻子家，老人年龄大了，身体不怎么好，寥寥无几的需求量，也不方便打开设备、架起烤炉，久而久之，机器就如同摆设。 …… 除了村里搞电焊、炸豆油，开超市的，还比较稳定，其他村民，已经处于想要外出打工的边缘。 入冬的村庄，树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叶子，不经意间飘落下来，随着周末孩子们喧闹场景的褪去，村庄瞬间又恢复沉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阵冷风吹过，干枯的枝条在空中摇曳，似静非静的村庄，宛如一幅无声的画卷。 回到城里的孩子们，坐在教室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同学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上的题目，晓燕也专心地望着，手中却不停地抚摸着胳膊上的手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此刻程林也在认真地做着笔记，时不时露出手腕，那串灰色手链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格外耀眼。他一边看题，一边偷瞄着晓燕，在这个青涩懵懂的年纪，两个彼此聊在一起的人，如星辰般照亮了彼此的世界，给平淡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温暖。 傍晚，萌萌和浩浩一同来到雯雯的校门外。他们特意挑选了雯雯晚上没有补习课的这天。几个孩子碰面后，便朝附近的大排档走去。早上出门时，雯雯就已经向伯母报备过，晚上他们碰面后会一起出去吃饭，吃完饭也会在附近的小公园玩一会儿再回家。 伯母自然认识萌萌和浩浩，极力邀请两个孩子到家里来，干嘛非要在外面吃呢，但雯雯一直坚持，说他们只想在附近随便转转，到家里会不自在。 “我们当然喜欢没有大人陪在旁边了，难得聚一聚，旁边那么多小饭店，一边吃饭一天聊天多轻松。”芸芸解释道，随后也想加入一起。 “你凑啥热闹？就是在家呆不住，不想看书。”妈妈无语地说道。 “我去了，和雯雯有个伴，晚上的，也安全，再说萌萌他俩我也认识，同一个村里的，多来往来往，也是应该的。”芸芸说道。 伯母觉得也有道理，提醒道：“一起也好，不要太晚，八点三刻前必须到家呢。” “放心，我戴着手表呢。”芸芸边说边把手表展示给妈妈。 四个人围在一个餐桌前，老板端来四碗都面条，各配了一个水烙馍。 “晓燕为啥不一起来？来了多热闹。”芸芸问道。 “她说这周都有事，以后有的是时间。”雯雯说道。 “她总说自己有事，不知道忙什么呢。”浩浩说道。 “等吃完饭我带你们附近转下，前面新建了个公园，最近天冷了，估计人少了些，夏天的时候每天的人可多了，旁边还有个电影院呢。啥时候咱们可一起去看？” “好啊，我还没有到电影院里看过呢，也想体验一下呢。”浩浩说道。 “附近还有很多娱乐场所，游戏厅、台球馆、小网……”我也进去过，看起来挺好玩，但我妈不让去。” “但一会可以过去转转，只要自己控制住自己就没事。”萌萌说道。 “好啊！”芸芸回应道。 此时，雯雯的一个女同学，正手持烤年糕，悠闲自在地经过。 “杨雯。” “呀，林月。”雯雯笑着站起来，继续说道：“你吃饭了吗？” 雯雯向他们介绍了同学，女孩性格活泼，也很健谈，只在雯雯问了一句：“要不要坐下来？” 女孩便拉把椅子坐了下来，逮着萌萌问东问西，滔滔不绝，语调中略带嗲气，令芸芸十分不悦。 “你说说你的学校情况呗。”女孩问道。 “这能一两句话说得清吗！”芸芸回应道。 “你们是不是作业不多啊，晚上还能跑出来玩。” “咋可能不多，又不是每天都跑出来，我们是老乡，难得约上碰面聊聊，我们都是聊老家的一些事，你又不了解，这个也感兴趣啊。”芸芸故意说道。 “不会啊，我也想听听，萌萌和浩浩哥应该有很多好玩的故事要分享。” 见萌萌耐心地跟女孩聊着，芸芸不耐烦地说道：“快没时间了，不是还要出去逛吗？” “去哪里？”女孩问道 “说附近有小公园，游乐场，电影院……，就旁边转转。”萌萌说道。 “哪有啥好转的，还不如坐下来聊天呢，你们估计不知道，小公园前段时间出了杀人案。” “别吓人，我咋没听说过。”芸芸说道。 “真的呀，死得是一个乞丐。和你们说，这附近也是很乱的，那个电影院，之前听讲因为涉黄，关门整改了，还有那个游戏厅，也不是啥好地方，里面都是痞子，打架都是经常的事，没事晚上少溜达。”女孩认真地说道。 “你咋知道这么多？”雯雯问道。 “我是谁，不敢说百公里，至少方圆十公里，有啥事，我绝对是最早知道的。”女孩哈哈笑着。 萌萌和浩浩，也被活泼的女孩感染着，笑起来。 “那么多不好，你也应该待在家里，外面不安全。”芸芸说道。 “不是还早嘛，我是晚上出来消食的，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消食刚才还看到你吃。”芸芸说道。 雯雯看到堂姐说话不饶人的样子，用胳膊肘顶了顶芸芸。 “我乐意，长肉也在我身上。” 见两人说话带着火药味，雯雯马上说道：“走，一起随便逛逛去，最多再待个一小时，我们都要回家了。” 女孩这次识趣的先行离开了，离开前仍热情地说道：“认识你们俩真开心，下次来最好选择白天，这边好多地方可以逛呢，我带你们去逛。” “快回去，他们俩有我呢，哪天能来，也不是你说啥时候就是啥时候的。”芸芸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说道。 “你快回去，她就是这样，别理她。”雯雯说道。 “哎呀，我才无所谓，才不会计较呢。”女孩说完就离开了。 四人走在街上，待萌萌和浩浩走在前方，离自己有一点距离，雯雯开始教育芸芸：“干嘛老是说人家呀，我同学又没有乱说话。” “我就是看她不舒服，没有眼力见，又不是看不出我不喜欢她坐在一起，还死皮赖脸的。” “人家是和萌萌他们聊天，你不喜欢就不要理呗。” “碍我眼了，我也不想看到她跟萌萌说话。” “那你霸道来，你是喜欢萌萌？” “我就是很喜欢啊，喜欢就容不得和别人好。” “喜欢也没用，咱们是老乡，又不可能。” “你想啥呢，喜欢就是一种偏爱，就是喜欢一起玩，一起聊天，你脑子有问题，你恐怕有喜欢的男孩。” “这样说，是有一个，补课时经常碰到，图书馆也经常碰到，特别爱笑，也很细心。那应该就是你所说的见到就会觉得开心。” 芸芸哈哈笑着,调侃道：“你是来上学的，可不是来早恋的。” “咋可能，我也不懂什么早恋，我不仅有喜欢的男孩子，我也有喜欢一起玩的女孩子啊，甚至跟我一起玩的女同学交往更多，也是同样的感觉，见到就很开心啊。” 路经一条小路，马路两侧杂乱的开着不同的商铺，电焊、铁具、轧面条、卖豆油的…… “其实咱们村也挺厉害的，路两边这些铺子里能做的，咱们村大多都能做。”萌萌说道。 “是啊，就是村里不行，没啥人，至少城里人流量大。”雯雯说道。 “看，再过几年，咱们村那些人估计都不做了，就看这一两年，变化都很大，今年出门了多少人，回到老家人明显少了，上次回家，我妈还说有一个村子，年轻人都外出了，就剩下老人和孩子了，晚上村里进了贼，只能任由人家偷抢，偷东西还好，就怕抢小孩。”浩浩说道。 雯雯立马担心起弟弟，一副担忧的表情：“也是有这种可能的，如果村里中年人都不在，是挺可怕的，以前村里多热闹时，都有小偷。” “那估计是她妈臆想的，怎么可能，治安肯定是越来越好了，听说已经很多地方装摄像头了,安全性好多了。村民外出是必然趋势，就像咱们这一辈，已经开始往外走了，后面的人，也没有多少人会留在村里，安全性不用担心，以前偷东西无非是牲口要么是现金，现在喂养牲口的也逐渐少了，好多人这两年喜欢把钱存卡上了，小偷进来能偷啥？”萌萌说道。 “你们有想过长大做什么吗？我倒是想做个钢琴老师。”芸芸问道。 “我没有想过，我很羡慕那些到处摄影的，我都想做个摄影师，现在想也没用，先好好学习。”雯雯说道。 “我嘛就是混混了，再不行嘛，将来回村看哪家不做的手艺，捡起来继续做，吃饱就行。”萌萌哈哈笑着。 “真的假的？”芸芸一脸疑惑。 “当然是假的啦！谁会真的回去呀！虽然不清楚自己未来做什么，但我很清楚，必须要有所作为才行。”萌萌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们可别小瞧萌萌哦！他现在的学习成绩可优秀着呢！他总是自嘲说是个小混混，其实啊，上次他还代表学校去参加了奥数比赛，！而且还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受到了表彰呢。”浩浩说话的人语气里充满了自豪与钦佩之情。 “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呀？”雯雯惊讶地问道。 萌萌微微一笑，谦逊地回答：“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不值得一提啦。” 这时，浩浩突然提高了嗓音，大声说道：“不管咱们村子以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我都希望咱们每个人能够越来越好！” “对呀，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前方走去。昏黄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在照耀着他们未知而又美好的未来。 第45章 返乡的村民 刺骨的寒冷呼啸而过，雯雯上完补习班后，紧紧地缩着头，脚步匆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边，尽管如此，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走过一段黑漆漆的弄堂时，雯雯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这不仅让她自己胆子大了起来，也引起了身后一名女生的注意。那名女生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口哨声的源头，并加快步伐，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直到张晓龙追上来轻轻拍了拍雯雯的肩膀，她才稍稍放慢了速度。张晓龙笑呵呵地问道：“你跑那么快干嘛？就不能等等我一起走吗？一个人走夜路难道不害怕吗？” 雯雯缩了缩脖子回答道：“当然怕啊，所以我才走得这么快，边走边吹口哨给自己壮胆呢。” “啊，怪不得你后面那个女孩看起来比你胆还小，也不能随便吹口哨，其他人还以为遇到流氓呢。以后可以等我一起走哦。”晓龙笑着说道。 “这个我还没想到。”雯雯哈哈笑着。随后问道：“为什么你妹不一起补课？” “她从小身体不好，我爸妈说营养都被我吸收了，家里也不想她学习上有太多的压力，晚上又冷，补习完回去又太晚。” “嗯，也没有什么好补的，我觉得这些题都是翻过来倒过去学过的，我也是迫于压力，班里同学都补，不补课好像不是个好学生似的。” “我是都行，反正待在家里也没事，补课时还能见到 “不过也快放假了，假期你是回老家还是在这边待一段时间？” “应该直接回去了，到收假的时候再回来。” “那我们假期有事可以通电话啊。”晓龙调皮的模样说道。 “好呀。” 伴随着暴雪的肆虐，寒冷的气息席卷而来，各个学校也终于迎来了孩子们梦寐以求的寒假。 在这临别之际，同学们彼此诉说着假期的计划。尽管与好友分别后会有一段漫长的时光无法相见，心中难免涌起思念之情，但面对充满诱惑的假期，那点不舍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刚刚放假，雯雯便迫不及待地与同学们约定好，要在三天之内将学校布置的作业全部完成。于是，她马不停蹄地赶工，甚至不时通过电话向同伴们汇报自己的进展情况。 既然已经定下了目标，无论如何都要按时达成，哪怕需要熬夜战斗，也毫不在意。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雯雯成功地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所有任务。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度过呢？雯雯并没有过多思考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剩下的时光可以尽情享受悠闲与惬意。无论是和晓丽等朋友一起外出玩耍，还是独自一人宅在家中消磨时间，父母应该都不会再过问太多。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雯雯原本以为是同桌打来电询问作业的事，然而，当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晓龙的声音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两个人电话里聊天明显没有见面时的自然，刻意的找着话题。 “你在家干什么？”晓龙轻声问道。 “不干什么，现在冷得很，就在院子里跳皮筋之类的，你呢？” “这边好多人走了，倒是冷清的很，我有时还骑着自行车路过咱们学校，大门都锁了，里面都是雪。” “我们村里倒是热闹了，好多人都回来了。” 见妈妈进房间，雯雯有点不自在，轻声说道：“我妈来了。” “那不说了。”晓龙微笑着说道。 进城的村民纷纷返乡了，个个面带笑容，满载而归。村民见面总归问下今年的收入情况，似乎个个想要打听，扯半天，含含糊糊，也没有问到想要的答案，总之一句话，出门打工总比窝在老家要强。 自从上次梁柱和严红争吵缓和以后，一家人又去城里了，今年回来回家，村民纷纷在聊着梁柱的事。 “梁柱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他老板今年底癌症去世了，工厂给梁柱了，人家现在是一步登天了。” “啊，那老人都没有子女、亲人的吗？” “没有，打工一辈子，到头来给了外人。” “那工厂可值不少钱？” “上百万都不止。” “恁厉害，这都是命，要是知道能这样，别说受重伤，要俺命都行。” “你的命？你的命不值钱。”一村民调侃道。其他人也跟着笑着。 “你看他今年过年都不回来过了，估计以后也不咋回来了，人家现在是有钱人，跟咱们都不是一个级别了，人家现在就是老板。” “这几辈子修来的福，能走这种狗屎运。” 村民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命运的不公，直到有人提及，梁柱的身体不行了，大家纷纷说道：“就怕有钱没命花，来日方长呢，谁最后咋样还不知道呢。”村民似乎得到了释怀，内心略感平衡。 晓丽爸回来后，晓丽妈心情明显好多了，老公去哪里，她也跟着去哪里，半小时不见，就不停地问道：“你爸去哪了？” 这一年的四处奔波，让晓丽爸深切地感悟到，外面的世界纵然精彩美好，但家人更需要自己的陪伴。况且自己身体状况好，老婆精神上又有点问题，还有几个孩子需要照顾。他在内心坚定地立下决心，年后不再出门，钱少就少花点。晓丽和晴晴自然欣喜万分，想着以前，爸爸在家，家里的氛围也不会那么压抑。 村民们喜爱打牌的恶习一直如影随形，尤其是几个出门在外的男人，整日叼着烟，频繁出没在棋牌桌前。他们在外辛苦赚钱，一分一分地积攒，回来后却大把大把地挥霍。有的人甚至还没到过年，一年的血汗钱就全部打了水漂。家里自然是鸡飞狗跳，院子里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吵闹声，以及女人愤怒的吼声：“这日子没法过了，嫁给你这个败家爷们，一点责任感都没有，既不养家，又不顾家。” 雷子也是棋牌桌的常客，他上次借钱还债之后，依旧死性不改，还四处借钱。大多数村民都对嗜赌成性的人深恶痛绝。借钱时和被人讨债时，他毫无尊严，跪地求饶，一次次承诺再也不赌了，但村民们早已见怪不怪，对于这种事也不想多管闲事。虽然村民们爱凑热闹、爱八卦，但看到赌博的人，就像看到过街老鼠一样，懒得多做评论，只是气得咬牙切齿。 临近春节，做炮竹生意的一家，房间里常常挤满了人。一些村民挤在狭小的房间里挑选着礼炮，手中还不停地抽着烟。店主自然是紧张万分，不停地提醒大家不要抽烟，更不要点火。尽管这几天生意异常火爆，但店主需要比平时更加操心。 店主今年新进了一种猛烈的雷管炮竹，尤其孩子们，就喜欢听这种刺激、洪亮的声音。 一孩子挑了几个，迫不及待就要点火，店主吓得连连叫道：“不要在这边放，到地里去。” 还没等店主说完，雷管鞭炮已经了出去，正好扔在了外面快速狂奔进屋的一个男孩头上，就在划过耳边的时候砰的一阵强烈的声响，炸开了，只见孩子的耳朵血淋淋的，脸上也是灰扑扑的，傻傻呆呆的模样吓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坏了，快去叫小样妈。”进来的孩子正是小样。 看到孩子脸上、耳朵上都是血，村民赶紧想到先把孩子送到附近卫生院。 不出所料，卫生院以情况严重为由，还是建议送到县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医生向小样爸妈说道：“耳膜破裂了。”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家人在医院上下忙碌着，孩子痛苦的喊叫声，父母内心的焦虑感，让原本喜庆的年味里笼罩着巨大的阴影。 村民开始纷纷指责着卖鞭炮的一家。 “就算这次不出事，早晚也得出事，这种东西就不该卖，小孩啥都不懂，你是卖炮竹的，这种恁吓人，能管卖吗？” “看，这赔偿可不小呢，小孩能不能治好都难说，每年都在讲放炮要注意，每年都有人在上面摔跟头。” “这不是跟夏天下河洗澡一样的道理嘛，危险不要去游泳，但每年老天爷都要收走些人。” “如果小样这个赔偿，得谁赔啊？” “估计还是大旺家（店主），他卖给小孩，小孩又是在他家院子里放，人家总不能找小孩的责任，肯定找他们了。” “那你说如果街上买的，小孩拿回来放出事了，该找谁？” “不清楚,就看他们咋搞。” “讲来也怪，他家圆圆死了，现在小样也出事了，你说是不是也邪门。” “也是报应，想到小样妈之前对他家老人，不是说非得照顾的怎么样，至少面子上过得去，就说俺，跟老的吵归吵，但该尽的孝道不能少，你说他家不是报应是啥。”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不要做孽，作孽了，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他家这个年是别想过好了，就在医院过了。” 扔炮的孩子妈妈在村里是有名的泼辣，听说小样出了事，马上大声叫嚷着：“这不能怪俺孩子，小孩懂什么，也不要来找俺，俺孩子也给吓得不轻，不找他已经便宜他了，非得卖这些破玩意干啥，尽害人，不是啥钱都好赚的。” 小样的病情及不菲的医药费，也通过村民的嘴巴传在了大旺的耳朵里，一整天惶惶不安，不再对外经营。 这一年的辛苦，还不够给小样看病的，这不仅要医药费还有大把的赔偿金啊，想到这样，大旺埋着头，双手懊悔地抓着头皮。 面对村民一边倒地指责着自己，大旺内心的压抑和无助瞬间爆发了出来，他把房间的炮竹，全部往河里扔，边扔边无助的大叫着：“好，都是俺的错，俺以后也不做这行了。” 村民纷纷上前劝阻：“你这是干啥呢，先冷静会，就是扔到河边，再让小孩捡了去，还不知道又有啥事呢。” 大旺身为一个男人，最终还是没有绷住，蹲下身痛苦得大哭起来，都不容易，都是为了生活，村民开始同情着眼前这个男人，沉默着不再说话。 吃饭期间，雯雯向奶奶问道：“你说小样被炸伤，错在谁？” “如果大家都觉得你错，你就是错的。” “错的是扔鞭炮的人。”睿睿补充道。 奶奶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记得曾静雯雯也向奶奶询问过类似的问题：“几个国家打仗，哪国是坏人呢？”而奶奶当时给出的答案亦如现在这般——这得看你自己是哪国人啊！还要看你究竟站在哪一边。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之分，但最终总会因为公众舆论以及各自所处的立场和角度不同，从而得出一个相对应的结论。 此时此刻，晓丽、晓燕等一群孩子正戴着手套，冒着凛冽刺骨的寒风，骑着自行车环绕着地头一圈又一圈地前行。在那片广袤无垠的麦田之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俗话说得好：“瑞雪兆丰年。”真心期望来年的时候，村民们的日子能够过得越发红火富裕，就如同他们脚下道路一般，一帆风顺便也好。 第46章 又一年夏季 晓丽爸选择留在村里，虽然经济上稍显紧张，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带来了许多便利。 晓丽能够心无旁骛地前往学校读书，也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生活。雯雯和晓燕已经转学，将来的道路无疑会更加广阔。想到这里，晓丽深知，如果自己再不努力，初中恐怕就是学业的终点。 早年，村里有些女孩甚至没有上初中的资格，小学毕业便意味着学业的终结，只能留在家中做事，刚满二十便早早出嫁。好在这些年，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力度如钢铁般强硬，初中阶段可不是想放弃就能放弃的。一旦谁家孩子被查出偷偷办理了退学，村干部就会迅速找上门来，苦口婆心地劝说，想尽办法让孩子重返校园。 如今的晴晴性格愈发活泼，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在桥头、树林中自由自在地玩耍。有了爸爸的陪伴，晴晴仿佛被光环笼罩，嗓门都比以前响亮了许多。 晓丽爸清楚地知道，一直待在村里，仅仅依靠农作物，而没有其他技能，就如同坐以待毙。于是，他重新拾起小花爷曾经从事的烟叶种植，到了夏日，天气逐渐变暖，他也开始做起凉拌蔬菜的生意。这等于将之前两家人的旧业全部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此时，晴晴正和朋友坐在桥头上，昂首挺胸，直视着耀眼的太阳。 “好刺眼，太阳在摇晃呢。”几个孩子无视着眼睛的酸痛感，都眯着眼盯着太阳看，边看边猜测着太阳里面有什么？太阳会下落吗？天有多大？太阳有多远？几个孩子天马行空地聊着。好奇心的驱使下，孩子们展开着丰富的想象，一个个生动的科幻画面被描述着、呈现着。 “晴晴，快看，前面是谁？像你的弟弟。”一女孩大声说道。 晴晴急忙调整着视线，用手半遮住眼睛，让自己与前方保持平行，但双眼仍旧有些模糊不清。 伴随着前面那几个人慢慢走近，她总算看清了来人正是弟弟。只见弟弟似乎又长高了一些，身体看上去也更加强壮结实。此刻，弟弟冬冬正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走在最前方，而他身后紧跟着一对中年夫妇——正是收养弟弟的养父母。 他们身上背着许多包裹行囊，看起来风尘仆仆。晴晴见状，赶忙快步上前，热情地将他们往家里领去。 午饭过后，晴晴陪着弟弟来到院子里采摘樱桃。晴晴身手敏捷地爬上树，而弟弟则乖巧地站在树下仰头观望，并不断给姐姐指引方向：“这边有大颗的！那边也有呢！” 晴晴在树枝间来回穿梭忙碌着，心中暗自庆幸今年的樱桃树收成不错，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回想起去年，由于没有及时采摘，樱桃都被鸟儿抢先啄食一空。有了前车之鉴，今年当樱桃刚刚结果时，父亲便未雨绸缪地在果树上方的关键位置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防护网，同时还制作了一个穿着旧衣服的人形玩偶放置于上方。不得不说，这个办法非常奏效，今年几乎看不到鸟的踪迹了。 樱桃树很低，晴晴时不时弯起腰，把最大最熟的樱桃塞给弟弟，弟弟舍不得吃，又快速地跑进屋里，塞在那对中年夫妻嘴里，不停地说道：“妈、爸，这个是晴晴姐摘的，可甜了。”。 见此，晓丽爸妈虽然面带微笑，嘴上不停地说着：“还是跟你们亲。”但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心酸。 “孩子就这样，在家呆一段时间，慢慢就转变过来了，不要急。”女人忙说道。 “妈，等一会咱们走，也带些樱桃回家吃。”冬冬向女人说道。 女人笑着没有回应。 冬冬继续跑回樱桃树下，说道：“换我上去待一会。” 晴晴爬下树，说道：“那你小心点，我进屋里喝点水。”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爸妈在和中年夫妻沉重地聊着天。 “一会俺们也会偷偷地走，不让他看到，如果他知道，就骗他说过段时间来接他。”女人难过地说道。 “没事的，直接跟他讲好了，早晚要知道的。”晓丽妈说道。 “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这个肯定需要一个过渡期的。” “如果他很闹，不要打他，俺在家基本没打过他，多给他点适应期，这孩子也懂事，俺是舍不得。千万不要打他。”女人说着忍不住哭起来。 晓丽也陪在身边，一声不吭，跟随着聊天的气氛，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晴晴没有进屋，坐在门口，装作休息，就算被发现，也没有关系。 “这里都是他的玩具，这个是睡觉时一直放在床头的，这个是吃饭时也要摆在桌上的，这个是音乐盒，他起床穿衣服时要听的……”女人详细地交代着每个物品的用处，生怕漏掉哪一个细节没讲明白。 随后又打开另一包，一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呈现在眼帘，女人又继续交代着哪件衣服如何穿。 两个男人默默坐在旁边，抽着烟，直到临别的时间到来，男人还是忍不住把冬冬叫过来，紧紧地抱着，冬冬没有察觉到异常，自顾自地撒娇道：“哎呦，你勒死我了。”说完趴在男人的腿上快乐地抖动着身体。 男人笑了笑，女人也捧着冬冬的小脸蛋，强颜欢笑道：“小可爱，真希望你永远是个小可爱，做个快乐的孩子。” 冬冬开心地跑开了，此时女人才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在家人的掩护下，中年夫妻静悄悄地离开了。 在通往地头的拐弯处，一个陌生的男孩被村里的几个孩子打了，直到大人们出面，男孩子才委屈地说道：“我就是过来找个人，他们就拦住我去哪里的？我觉得没必要跟他们说，就把我打一顿。” “那你找谁的呢？”一男人问道。 男孩想了想回应道：“不找了，我要回去了。”，说完转身、要离开了。 几个男孩又拦住不许他走，故意刁难道：“你说你要找人，又说不上来找谁，这会又说不找人，要走，耍人玩呢？” “我找不到人，走不走是我的自由，你们管得真多。” “那你说对了，到俺们的地盘就得管，这整个村庄以及附近的田地都是俺们的，不报名不报姓，别想走。” “你们还霸道呢？咋啦，都现在社会了，还有恶霸呢。” 大人们明显拉偏架，明明知道男孩进退两难，也不停地劝说着：“人家问你找谁能咋得？你这孩子咋恁掘？” “主要我去哪跟你们啥关系？” 村民觉得男孩一副欠揍的模样，一副放任的表情，男孩生气地说道：“有本事你们打死我，头一次遇到村霸了，信不信我要报警。” 村民哈哈大笑着，男孩则无奈地对视着眼前这些无礼的人。 就在气氛极其冰寒的时候，晓燕骑着自行车赶来，原来男孩就是晓燕的同学程林，两人电话相约来村头碰面，结果男孩来早了很多。 “你们为啥吵起来了？”晓燕不解地问道。然后向大家说明这是她同学。 “你们村这些人太霸道了，管得真宽。” “你这小孩，你早讲找谁不就好了，非得搞半天。”在场的人反而指责着程林的胡弄玄虚。 程林不想搭理这些不可理喻的村民，晓燕也生气地责怪着村民的多管闲事。 “平时也没看你们这样，来个陌生人就把你们能耐的，恁多人欺负一个算啥本事。”晓燕气愤地说道。 “晓燕，我得讲讲你，你才多大，就把男同学领过来，你不怕你爸妈知道？”一村民无语的表情说道。 “知道又怎样？同学还不能找我了？是男同学就罪大恶极了？管得太多了？”晓燕生气地怼道。 “别跟他们讲了，浪费时间呢。”程林说着就提醒着晓燕离开。 两人在村头转悠着，虽然偶尔遇到熟人，也看到他们异常的眼光，晓燕并不在乎，反正今天回家要被爸妈说，搞不好一会就要把自己叫回家。 “都怪我，我不该说想看看你们村，我想得太简单了，你说村里很美，很淳朴，我脑海中就有了很和谐的画面，结果却发现你们村的人也挺野蛮。”程林哈哈笑着。 “你不要管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以前都挺和和气气的，谁知道，这么排外，还说不通，哎，气死我了。”晓燕说道。 “打破了我对农村的幻想。”程林说道。 “那也不是，虽然今天的事我也很生他们的气，但我不认为这里不好，总归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只是碰巧被你摊上了不好的事情，我可以说我村子不好，但我不希望别人说我的村子不好。”晓燕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好好，你们村子非常好，以后不说这个事了。”程林笑着说道。 “也不是不能说，想说就说。”晓燕古灵精怪地说道。 “口是心非。” 就在此时，冬冬大声哭着往村外跑，嘴里不停地喊着：“俺要回家，俺要俺妈俺爸……” “这里就是你家，俺们才是你的爸妈。”晓丽妈已经没了耐心，边拉住冬冬，边大声解释道。 “你现在就跟孩子讲这些干啥？慢慢地让他接受。”晓丽爸不悦地说道。 “小孩子不能惯的，就任由他闹吗？得让他知道咋回事。”晓丽妈说道。 “你们是骗子，你们不是俺爸妈，俺就要回家，俺就要回家。”冬冬不停地想要挣脱女人。 “这又是咋回事？你们村不会有拐卖孩子的？” “咋可能，这个说来就长了，反正孩子就是他们的，只是以前让人家帮养的，具体的以后再跟你讲，走，咱们上去看看咋回事。” “你们村故事还真多。” 冬冬被连拉带拽，终于如货物一般被抱回了家。回去后，孩子就像一头小蛮牛，脾气倔得很，无论怎样苦口婆心地劝说，他都无动于衷，嘴里始终重复着要回家找爸爸妈妈。 晓丽妈一边解释，一边哭得稀里哗啦，泣不成声，诉说着这些年的辛酸，对冬冬的思念，以及对生活的无奈。然而，冬冬又怎能理解这一切呢？他们就像处在两个完全平行的世界，各自哭诉着自己的委屈。直到冬冬哭累了，才如一只疲倦的小狗般躺在沙发上睡去。 看着熟睡中的弟弟，晓丽心如刀割，她觉得弟弟在那户人家或许会过得更快乐。内心敏感的晓丽，对弟弟心灵的创伤感同身受。望着眼前一脸疲惫的母亲，晓丽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既可怜又可恨，可恨又可悲的复杂情感。 白天目睹了冬冬那撕心裂肺的哭喊，雯雯不禁联想到了睿睿。她想，如果弟弟也这样哭喊，自己的心肯定会像玻璃一样碎成一地。晚上，雯雯目不转睛地盯着睿睿，说了许多暖心的话。 弟弟也十分乖巧懂事，将姐姐的话牢记心间，俨然一个充满爱心的大哥哥，他坚定地说道：“放心，从明天起，俺们多去找冬冬玩，一定让他尽快开心起来！” 第47章 晓燕遭非议 晓燕约见男同学的事很快在村子里搞得沸沸扬扬，雯雯刚要出门，就被奶奶教育道：“可不能学晓燕，胆子还挺大，小小年纪，就把男同学往村里领，也不注意影响，你爸在咱这几个村还是有头有脸的，你可不要干这种哦，人家背后讲得可难听呢，现在年龄小，名声差了，将来不好嫁人。” “知道了，我没有她那本事。”雯雯哈哈笑着，继续说道：“再说了，人家就是喜欢一起玩。都想多了。” “反正我跟你讲，别看我平时再疼你，但你要是做出这事，看我不打毁你。” 雯雯故意咧了咧嘴，笑着跑出了门。 晓燕如此与众不同的举动，自然而然地引起了萌萌和浩浩的好奇心，他们也纷纷前来，想要看看这位神秘人物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够让晓燕完全不顾及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当萌萌和浩浩亲眼见到程林时，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他们一见如故，兴致勃勃地向程林分享起自己在村子里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追逐鸟儿、挑战捅马蜂窝的刺激冒险以及偶尔参与的小小争斗。这些充满童趣的故事唤起了程林内心深处关于在外公家生活的一段珍贵且难以忘怀的记忆。 就这样，他们三个越聊越投机，仿佛有说不尽道不完的话。每一个话题都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一扇通往过去的门扉，让他们共同领略那段纯真无邪的时光。 “怪不得晓燕很喜欢跟你聊天，我们也喜欢跟你聊。你知道吗？晓燕性格本身就大大咧咧，像个男孩样，现在还好很多了，你是没见过她转学前，可皮了。”萌萌笑着说道。 “是吗？看不出，没觉得她男孩样，脾气也蛮好的。”程林也笑着说道。 浩浩一眼看出了程林手上带着的灰色手链，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不是晓燕上次编的那条吗？原来是给你的。”随后又无语地表情望着晓燕：“你俩小小年纪的，这样不好。” “很单纯的同学关系，送个手链很正常。” “听说你刚进我们村，有一些人欺负你，都是谁呀？”萌萌转移了话题。 “还能有谁，大虎他们，一直痞里痞气呢，烦人得很。”晓燕抱怨着。 “要是我在，他们是不敢的，我才不鸟他们呢。真动了我才好呢，正好有理由报警了，得制制他们，整天不知道天高地厚。”萌萌说道。 “不懂法，以为让别人怕了就自己对的，哪天非得栽个跟头。”浩浩说道。 “应该最先遇到你们，那感受肯定完全是另一种状态了。” “哈哈，确实是个悲伤的故事，要是最先遇到我们，你一定会爱上我们的村子。”浩浩大笑着说道。 很快大宝就被妈妈派来，喊晓燕回家。 “俺爸妈叫你回家。”大宝说道。 “有讲啥吗？” “就讲你俩都可以回，别搁村头磨来磨去，丢人现眼。”大宝学着妈妈生气的样子说道。 “真这么说？” “当然了，还没说完呢，还说你现在逞得上天了。” 晓燕听后笑了笑说道：“我才不怕呢，你敢去我家吗？” “你爸妈不会很野蛮，会不会把我打一顿？”程林开玩笑地说道。 “你怕了？敢不敢去我家？” “谁说我怕了，只要你爸妈不介意我去，我是无所谓的，我就是过来玩的。如果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我不会想那么多的。” 来到晓燕家，几个孩子坐在院子里，晓丽妈笑呵呵地说道：“晓燕，你同学来，你还不倒点水？” 晓丽妈笑呵呵地问东问西。 “你家几口人？” “就我一个。” “你爸妈做啥的？” “我爸妈做生意的。” “做的啥生意呢？” “这我倒不清楚，具体没跟我讲过，反正忙得时候很忙，闲的时候就在外面打麻将。” “你一个人跑出来，你家人不担心？” “他们不咋管我的。” “你在班里成绩咋样？” “一般般，没有杨燕好。” “你俩平时经常一起玩吗？看你也挺文静的，也不是那种痞里痞气的孩子，晓燕一个人在那边，你陪她说说话，也不会太孤单。他要是有啥事，你得跟俺说。” “是的，我们放学经常一起的。” 晓燕妈听到两人经常在一起，充满着担忧，当看到程林露出的手链，更是各种不安。晓燕又怕程林不小心说出，自己偷东西的事，赶紧说道：“你不是还说回家有事吗？你得赶紧回去了，别到时来不及。” 几天过去了，冬冬还是哭闹不止，原本精神状态就不稳，听到孩子的吵嚷声，常常处于崩溃的边缘，偏激地使用着各种极端的方式稳住冬冬。 “再哭就关小黑屋，里面有鬼。” 有时又激动地抡起鞋底朝冬冬屁股上抽去，晓丽爸越劝，晓丽妈就越激动，“俺生的，俺想打就打，打傻了俺自己养。” 冬冬不怎么闹了，但也不爱笑了，曾经那个活泼蹦跳的男孩，常常像个木偶杵在大门口。 也想自己跑回原来的家，但四五公里对于这么小的孩子也是不短的距离，加上这段时间，晓丽妈说了很多恐怖的故事，人贩子把孩子逮走砍手砍脚，不仅有坏人，还会遇到妖魔鬼怪，这些故事对于孩子来说，也成了精神上的枷锁。 尤其是这几天，附近村又出了一起孩子落水淹死的消息，这件事在村子里流传着很多版本。 有人说孩子淹死的当天，他的爷爷曾看到孩子坐在院子里陪自己聊天，还说想吃个包子，爷爷说，还没到中午饭点，再说家里哪里有包子，只有馒头呀，两人聊了会，孩子就跑出去了，他们聊起这件事，大家都说这是孩子的魂。 又有人说，孩子被打捞上来时，她的妈妈突然被附身了，一直叫喊着：“快救我，快救我。”一边说一边哭，那动作那声音活生生的就是自己儿子在呐喊。 还有人说，当晚，孩子的家门口出现了很多鬼火，有人从附近走，那鬼火就跟着你，搞得村民人心惶惶。 故事总归是村民展开的想象，说得人多了，听起来都会觉得像真的一样，怕归怕，聊在最后，总归会聊到事情的本质层面，城市怕车，农村怕水，安全教育是永远不可掉以轻心的。 这些故事，晓丽妈自然没有遗漏，也说给了孩子们听，晓丽和晴晴大了，虽然觉得可怕，很快也就忘记了，看着弟弟痴痴呆呆的模样，晓丽很心疼。 有村民看到，收养冬冬的中年夫妻，偶尔还出现在远远的地头，他们不敢走近，却又不愿离去，有时拎来一堆玩具交给路过的村民，随顺便打听着冬冬在家里的情况，得知孩子这些天哭闹的厉害，心痛得无法表述。 在晓丽妈一遍遍劝说，但又强硬的态度下，这对中年夫妻基本不再过来了。虽然想见孩子，如果因为自己的出面，影响到孩子和亲生父母的感情，内心也会内疚。 好在睿睿和大宝经常带着黑狗皮球一起来玩，皮球已经长很大了，很壮很凶悍的样子，实际却很温顺，它似乎能感受到人的悲欢，看着郁郁寡欢的冬冬，皮球把一个玩具车用嘴巴轻轻含着递在冬冬的面前，不停地摇着尾巴，在冬冬身上蹭来蹭去。 加上睿睿和大宝善良又热情的举动，一起把冬冬抬上小推车上，轮换着推着他在桥头边上来回跑着，就像当初第一次躺在小推车上，冬冬终于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晓燕妈又继续陪读了，自从上次看到闺女带男同学进村，心里开始七上八下，担心孩子不好好读书，也担心她会早恋。比起其他父母，晓燕妈已经很开明了，尤其在村里，是非常少见的。 村民背后议论着自己的闺女，晓丽妈坚信孩子是单纯的，只是随着慢慢长大，总归要让孩子明白，流言蜚语会毁了一个人的清白，除非有强大的内心。 房东看到晓燕妈陪着晓燕一同回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好久没见你了，你咋来了？” “陪俺闺女一段时间，家里最近也不咋忙。” “你家这孩子我看挺自觉呢，我几次从门口走，我都看到她坐在书桌旁看书，你这孩子好，一定能考上北大。” “北大”“清华”是对孩子肯定时经常说的一句话，是称赞小孩学习的最好表达。 “啥北大来，能考上当地卫校就不错了。最近她成绩估计都下降了，得盯一段时间。” “啥，下降了，为啥啊？我就说呢，我是看到她最近在书桌旁抠抠摸摸，好像也不是在认真看书。最近睡觉也早了，之前学得还晚些。前几天我看她九点就关灯了，隔壁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我看人家都学到十点。” 晓燕听着她们的聊天，实在是听不下去，伸了下舌头，进屋了。 “这些人真是的，你要是说我好，她们也跟着讲我的各种优点，一听到你说我不好，马上又换一种说法，太过分了。”晓燕无奈地说道。 “所以说啊，你要把成绩搞上去，你好了，周围人都夸你，你不好了，大家就是看到你各种缺点，你不要把乱七八糟的人往这领，别无所谓，就算俺相信你单纯，人家讲什么你听着不难受吗？” “人家讲好了，反正我又没干嘛。” “你还想干吗呢？摊着你妈这样的，你还是舒服的，你要是摊上晓丽妈那样的，你试试，腿给你打瘸。” “这我倒是信，摊上她妈那样的我就忧郁了，摊上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性格的孩子，所以我很爱你啊。”晓燕说着就拥抱着妈妈。 “滚开，越大越操心。”妈妈装作嫌弃的表情。 “放心，我是有分寸的。”晓燕嘻嘻哈哈地说道。 “你也慢慢大了，有啥事一定要跟俺讲，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别人卖你的孬，俺都不愿意。” “你就这么觉得自己闺女好啊？” “当然了，你是俺生的，在俺心里就是最好的，你看村里她们有了男孩，是不是更宝贝，俺对你和大宝可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是是是，你是村里最棒的。” “这倒不需要你夸，你好好学习，俺就希望你能有出息，不要再窝在农村，对于咱农村，想改变命运，成绩好是最直接的办法。” 晓燕和妈妈坐在院子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天南地北地闲聊着。不知不觉间，话题转到了程林身上。 晓燕非常坚定地向妈妈表达了自己对程林的看法。 “我和程林只是单纯地喜欢聊天、玩耍，就像小时候在村里和萌萌、浩浩他们一起玩耍那样，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感情。”接着，晓燕又详细地讲述了程林的优点，让妈妈更好地了解他。 晓燕也清楚家人的担忧。她明白，在这个小村子里，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她郑重地向妈妈表示，以后会注意与程林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妈妈静静地听着晓燕的诉说，原本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她感慨地说：“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啊！俺就是怕你被别人指指点点。你现在有出息了，将来总归是要走出这个小村庄，去外面闯荡一番的。到时候，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谁也管不着。可要是没出息，只能窝在咱们老家，那真是屁大点儿事都能被无限放大。” 晓燕信心地说道：“放心，我以后肯定要走出去的。等我发达了，您和爸就等着享福，可以天天吃香喝辣的啦！”说完，母女俩相视一笑，开心地笑出声来。笑声回荡在小院上空，仿佛预示着美好的未来。 第48章 小学毕业季 堂姐家，雯雯在客厅和家里通着电话。 睿睿手里拿着一本书，上面外裹着一层报纸，说道：“姐，俺今天把新书都领到了，书皮都包完了。” “自己弄得吗？” “不是的，俺奶和我一起弄的。” “领到了啥书啊？” “数学、语文还有一些练习册。” “嗯，你好好学，不会的标注上，等周末俺回来教你。” “嗯，俺今天把书都过一遍了，好多你之前教过俺，不难的。” “你记得上学要和大宝她们一起，不要一个人啊，学校受人欺负一定要告诉家里。” “知道了，咱村好多人呢。” 睿睿将来也是要转学的，按照往年惯例，前期会在村里过渡几年再往城里转，主要两方面考虑，一个是前面年龄还小，需要一个适应，以防过早离开家受欺负，另一方也是经济上的考虑，外面的成本必然会比村里的高，前期能节省点总归是好的。 同样，大宝、晴晴也都在为开学忙碌着，身为姐姐们，虽然知道这是弟弟妹妹的必然阶段，自己也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仍担心着他们会不会受欺负，出门在外安不安全。雯雯每次和弟弟通话，总是喋喋不休，不像个孩子，倒像父母那样，百般操心。 书桌上放置个记账本，雯雯认真的用笔计算着，她在思考如何在满足日常开销的情况下，再省出一点来，能在每周末回家的时候能够给弟弟买些学习用品或适合的玩具。 几天来，雯雯整日在担心着睿睿的入学生活，课上的睿睿却担心着冬冬，他很同情这个弟弟，看到他就想到每次妈妈骂自己的场景，每次妈妈一吼，自己总是条件反射性地咯噔一下。 他从学校门口的小卖铺，买了根芝麻糖，轻轻地塞在书包里，这是为冬冬准备的。 收养冬冬的中年夫妻自从上次偷偷离开后，就没有再让男孩看见过他们，虽然他们很多次偷偷来看过。时间已过去很多，冬冬再也没有提过想回家，想他们的念头，也许是感受到了绝望和无助，一味的哭闹挣扎，只会引来晓丽妈歇斯底里的咆哮，甚至是被打。 长期的压制，冬冬已经麻木了，平静了，眼睛里没有了光，见到爸妈，却多了一份恐慌和不安。 他常常做些奇怪的动作，经常一个人围着猪圈一圈圈走着，或者一个人蹲在院子里对着蚂蚁自言自语，有时他蜷缩在地头的柴火堆里，紧紧抱着躺在一旁的黑狗皮球，这些天的相处，皮球似乎也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朋友，尤其是大宝和睿睿入学后，常常看看冬冬和皮球待在一起。 妈妈喊他，常常反应迟钝，不知道是故意不理还是精神上受了刺激，即便做事磨磨唧唧，妈妈也没有多说什么，因内心存有愧疚。 直到有一天，皮球不见了，地里正在干活的村民跑回来，大声说：“晓燕妈，你家黑狗被人用砖头砸晕，装走了。”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冬冬耳朵了，睿睿和大宝心痛地大哭一场，但冬冬没有流泪，内心明显受到了打击，那天起，人也不怎么说话，他站在猪圈的台子上，眯着眼，一圈圈走着，心如死灰的表情，直到有一次跌了下来，重重摔在了水泥地上。 爸妈赶来，冬冬还在半躺在地上，眼睛睁着，跟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回答。 “哪里疼吗？” “摔到哪里了？” 冬冬不回应，直到没人在身旁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流出几滴眼泪。 他没有忘记养父母，他只是以为被抛弃了，被卖掉了，他怀念着之前的生活，怀念着那边的朋友。而如今没有办法顺理成章地接受新的生活，除非没有情感，就没有无助和悲伤。 一段时间，雯雯奶总说脑袋痛，起初家人也没太当回事，时不时去看病先生那开些头痛药。随着头痛的频率越来越高，爸爸赶紧带着奶奶去县医院做了脑部检查。 “是脑瘤，已经到了三级。” 医生向爸爸讲述着脑瘤的严重性，如果是五六十内，会建议开刀，主要是奶奶年龄大了，八九十岁的年龄，由家人商量决定。 奶奶躺在病床上，她大致感受到了病情，坚决地说道：“如果是需要开刀，宁可保持治疗。开刀可能就下不来了，俺不想像刘庄的麻子娘，开完刀，也只能躺床上等死。” 这几年，附近村也有老人，因各种疾病，心脏、肺等，也有大脑问题，手术后，虽然病好出院了，后面却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精神状况每况愈下，没多久全身继续插着管子，一直在医院待到去世。 奶奶反复说着，这样的生活没有尊严，宁可临走有个完整的身体。 爸爸和大伯一番讨论下来，选择了保守治疗，在对症药物的抑制下，奶奶的头痛确实得到了缓解。 奶奶虽然排斥着手术，相比以前更有求生的欲望，“想得少一点，吃得淡一点，走得多一点。”几乎成了奶奶每天挂在嘴边的养生宝典。 村头一群人闲来无事，又聚在一起，聊着这些年，各种稀奇古怪的病找上门。 “以前，大家都干活，这些病在咱这里很少听到，现在这几年，不是这个中风，那个脑部有毛病。” “主要是现在日子好了，大鱼大肉吃得多了，以前的人，你看看有几个胖子，你再看看咱村，尤其是一些老太太，个个养的肥的。” “千金难买老来瘦，生活好了，也得控制饮食。” “以前条件差，想吃没有，现在吃不是问题了，又不敢吃，这不能多吃那不能多吃，还有啥劲呢？” “俺觉得，该咋样咋样，这不吃那不吃，就是多活几年能咋滴。” “就是，管恁多干啥？早死早超生。” “讲得挺轻松，尽说风凉话，那是没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摊上啥你试试，比谁都想活。” “那倒是。”一群村民应和着。 不远处传来鞭炮声。 “这不年不节的，谁在放炮？” 原来萌萌和浩浩用炮灰自制了更为威烈的鞭炮，他们正蹲在不远处的测试着成品的威力。看到两人已经做好的成品在眼前绽放，村民夸赞着他们的聪明智慧。 “聪明啥，整天把心思都用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了，要是能把这些脑筋用在学习上，肯定是上北大清华的料。”浩浩妈说道。 “不讲清华北大了，考上普通的就不错了，这是一点都不想多学，这俩小孩就像连体的一样，天天黏在一起咋不烦来。” “也是，这哥俩关系好的，也少见，从小就黏在一起，也很少见他们吵、打的现象。” “现在好，就看高中时能不能都考得进去，到时估计就很难有黏在一起的机会了。” 期末考试结束了，预示了雯雯他们这届学生的小学生涯快要结束了。 来自整个县城的小学进行了统考，这次统考会决定着一个月后，大家进入哪所中学 考试算结束了，毕业班的学生仍需在校两天，这两天老师不会再授课，主要跟孩子里聊天谈心，向学生们讲述着初中的学习生活，提前让孩子们对初中有着大致的概念。 孩子们拼命抓住最后两天机会，班长联系好了摄影师，来校拍照。这一刻，大家都在急切地拉着平时要好的同学合照，随着拍照的激情高涨，也把老师拉了进来，后来平时不怎么来往，被标签好学生、坏学生的孩子，也没了心里的界限，也敞开着心扉，互邀着彼此，大家因合照、谈心拉近了距离。 班里的同学不约而同地人手一本毕业留言册，有大有小，有薄有厚，大家互评夸赞，签名留言，甚至一些多愁善感的同学抱头痛哭。 雯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容易掉眼泪了，平时和自己要好的女生樊晴抱着自己，泣不成声，雯雯只是安慰着，初中说一定还会在一起，女生不确定将来还能不能见到，依然不愿松手，似乎过了这两天，就没有见面的机会。 一抬头，雯雯看到了张晓龙，他正微笑着望着自己，樊晴也望见了张晓龙，轻轻在雯雯耳边说道：“不许对他笑，不许你和他玩，我不喜欢他。” 雯雯笑了笑，樊晴和张晓龙平时就不对付，每次补课时，只要雯雯和张晓龙的座位相邻，樊晴总会插在中间，逼迫张晓龙挪到下一个位置。她喜欢和雯雯独处的时光，两人可以随意地畅聊，但她认为的友情一定是独享的，几次看到张晓龙走过来，刻意拉着雯雯赶紧离开。 樊晴虽泼辣蛮横，但心善真诚，也和雯雯成了要好的朋友，两人性格上互补，一个斯文，一个疯癫，一个慢性子，一个急性子。 离开教室的最后一刻，张晓龙谨慎地环顾下四周，偷偷将折叠方片的纸塞在雯雯手里。一种说不出的气氛令雯雯既兴奋又尴尬。 文中的大意自然也只是表达，如果分割两校的不舍，以及不能常常见面的遗憾。难掩内心的喜悦，雯雯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爱不释手或者偷偷珍藏，却在回家之前把这封信销毁掉了。她认为好东西还是记在心里回味。 这个假期，雯雯每天焦虑中等待着考试成绩，走在桥头，只要碰到村民，总会被吹捧一番。 “雯雯肯定考得好，咱村你们这届就属你最行。” “不行，还不知道咋样呢。” “这孩子谦虚得很，你就是上北大清华的胚子。” “哪里啦，差得远呢。”雯雯回应着。 雯雯自觉考得不错，她向来性格沉稳，因为从小就听奶奶说，不确定的事，不要过早透露，在村里，还是谦虚一些好。别人的夸赞不过是客套，自夸若结果不如意，便会成为笑柄。 虽与晓燕不在同一所小学，也一起参加了初中入学统考，面临着同样的竞争。晓丽因入读镇上的中学，没有入学压力。浩浩去年考上了县里最好的初中，他的学习可谓一路高歌猛进。起初，浩浩玩心很重，看到同学帮写作业能收好处费，他嗅到了商机，也开始代写。为了提高代写速度和质量，他不断提升自己的知识量，久而久之，也从学习中找到了乐趣，成绩直线上升。萌萌虽没那么幸运，但也仅差十分就能进入这所学校，这其中也有浩浩的功劳。 浩浩爱上学习后，不再整天和萌萌黏在一起。受浩浩勤奋的影响，萌萌也十分努力。最终，萌萌多交了两千元，如愿进入县一中，与浩浩成为校友，还和芸芸分在一个班级。 想到他们都能考上，雯雯心中充满了自信，但等待分数公布的日子如此漫长，内心既期待又焦虑。常常听到桥头的村民们议论着不同学校的差异，尤其当她正开心玩耍时，妈妈总会来一句：“看你没心没肺的，等分数出来后，能考几分。”每每这时，雯雯就会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想要放肆大笑，只能等考试结果出来了。 第49章 成绩出来了 当成绩揭晓的时候，雯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成为了全县第一名！这个惊人的消息仿佛一颗炸弹，在小小的村庄里引发了轩然大波。 人们纷纷对雯雯赞不绝口，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被无限放大，成为其他孩子们争相模仿的对象。一时间，雯雯成为了村里人眼中的明星，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雯雯这小孩，打小就比人家孩子聪明，好学。” 各种各样的夸奖铺天盖地，雯雯走到哪里，走到村民和孩子面前，村民总要来一句：“跟雯雯学学，别光知道玩。” 雯雯有点难为情，赶紧摆摆手，连连说着：“瞎蒙的。” “这孩子还谦虚，真是满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 妈妈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仍和往常一样，面对村民羡慕的夸赞，总是不屑地说道：“这才哪到哪，有本事高中还能考第一。” “清华、北大稳了，咱们县哪一年不得考上两个，雯雯这成绩不是随便挑的吗？” “那哪能说得好。” 晓燕没有考上，退而求其次，考进了县城排名第二的学校。 “你最近可不要天天跑来找俺玩，你现在是村里的红人，俺和你在一起就是陪衬的。”晓燕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地笑着说。 “咱们村的人就这样，喜欢说，你以为他们夸俺俺高兴啊，每次出门都烦得很，真的。”雯雯无奈地说道。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换下试试，这几天，俺都被村民说几次了，看看你们一起送出去上学，雯雯为啥就能考上最好的初中还是县城第一，你不讲考个好排名了，至少也得考进去，气死人呢，又不是俺爸妈，管得真多。”晓燕吐槽着。 “你爸妈没说啥？”雯雯问道。 “他们倒没咋说，当然是希望俺考得好了，家长不都是爱攀比吗？你现在厉害了，你看你爸妈出门也风光了。” “没见得她多开心，还是天天说话阴阳怪气的。”雯雯无奈的说道。 “反正俺是无所谓，你还记得程林吗？他也是跟俺进一个学校。” “你俩又可以厮混一起了，你爸妈知道吗？天天跟着个男孩子玩，好吗？”雯雯咧着嘴，继续说道：“他差得分数多吗？分数缺的不多不是贴补费用可以进的吗？” “问题就是差得挺多，俺都不好意思说。算了，开心就好，多大能力做多大事，俺考进这个学校也挺知足了，正好他也在，挺好的事情，”晓燕故作娇羞地继续说道：“我嘛，才不跟你比呢，女子无才便是德。” “也是，将来都是未知，谁知道以后怎么发展呢，学习好被咱村里人盯上标签压力很大很烦的。” 雯雯凡尔赛的表情，遭来了晓丽的白眼。 班级里那个爱粘着雯雯的女生樊晴也不幸落了榜，每天频繁打来电话，生怕两人以后各分东西，断了联系，樊晴是个性情中人，聊两句就难过地哭起来，“我倒不是因为没考上，是难受我们不能在一个学校。反正你分数也出来了，也不怕我乌鸦嘴，你要是也没考上和我一个学校该多好。” “没事的，我可以经常找你。”雯雯安慰道。 “真的吗？那我们说好了哦，你不来找我，我一定会去找你。”樊晴马上转阴为晴，喜笑颜开地说道。 村民见到雯雯爸就起哄着：“家里有恁大的好事，不请客吃饭啊？要是俺家摊着这好事，那不得全村叫上。” “这哪到哪，又不是高考，如果是高考嘛，别说全村第一了，就算是普通大学，全村庆祝下，俺都愿意，这个考初中，才走到哪，前面扑腾太大，后面成绩不行，不是给自己打脸吗？”雯雯爸笑着说道。 “俺家雯雯行，办不办俺是无所谓，确实现在这节骨眼不适合。”雯雯奶也开心地说道。 睿睿和大宝躺在柴火堆里，嘴里叼着麦穗杆，上方有着大树绿荫的遮挡，炎热的夏天，也带着几分凉爽和惬意，睿睿也在骄傲地称赞起自己的姐姐，大宝则吐槽着自己的姐姐：“俺妈说她考得不咋样，倒是一天天臭美得很，天天在家哼着歌，镜子边照来照去。” “你妈脾气真好，天天都是笑呵呵的，不像俺妈，天天就是别人不喜欢听什么，她偏要说什么。” 恰在此时，两个孩子看到一中年女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磨来磨去。 “你看那人，怪怪的，该不会是人贩子。要不咱们走？”大宝不安地说道。 “是蛮奇怪的，咱小心点，别给咱撒迷魂药，听说那东西往你眼前一晃就啥也不知道了。”睿睿说道。 “那咱得赶紧走，真是坏人，有你说的那东西，咱连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她一直就站那边，好像也没看到咱们，咱们躺在柴火上，只要不动，她应该看不见咱，要么咱们观察她是要干吗。”睿睿说道。 只见女人惴惴不安，来回徘徊，没多久，就开始擦拭着眼睛，很明显是哭了。 “不像坏人。”大宝说道。 “感觉很熟悉，俺知道了，是以前送冬冬来的那个女的。” “是吗？要么咱们上前问问。” 两个孩子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粘的草屑，迅速走上前。 “俺认识你，你是以前送冬冬来的？”睿睿轻声问道。 “你认识俺？”女人开心地笑了，继续问道：“冬冬在家吗？” “在的，不过她爸妈挺严的，管得紧，不怎么跑出来。” “那他在村里有人陪他玩吗？” “俺俩会带他玩玩，他不太爱说话，有一些玩着玩着就不爱找他了。” 女人有点心痛，满脸难过地说道：“以前可会说了，每天说不完的话，咋不爱说话呢。” “你是想见他吗？为什么不直接去他家找他呢？” 女人沉默起来，突然止不住地干咳着。 “你要不到家里，看你咳的，回去喝水。” “没事的，你们真懂事，谢谢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要说俺来了。” 女人不愿去家里看，又迟迟不离开，睿睿趴在大宝耳朵里悄悄说了话，留下大宝陪女人说着话，睿睿飞速往晓丽家跑去。 看到晴晴，就问道：“冬冬呢，俺要找冬冬玩。” 一转眼看到正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盯着蚂蚁的冬冬，“冬冬，你快出来，带你见个人，你一定想见的。” 此刻，晓丽妈正好从堂屋走出来，紧张地问道：“见谁？” “就是以前送冬冬回来的那个人。” 原以为冬冬很激动，谁知，冬冬没有站起身，目光呆呆地继续拨弄着蚂蚁,一边说道：“不想去。” “俺看她一个人在村头站着，还哭了呢，俺以为你很想见呢，你以前不是很想见的吗？” 冬冬低着头不说话。 “这是干啥，不是都讲好的吗？这算啥事！光想着自己感受，经常往这跑算啥，既然这样，撕破脸不处也罢。”晓丽妈生气地自言自语。 家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压抑起来，睿睿看冬冬无动于衷，看到晓丽妈凶恶的表情，马上开溜了。 来到大宝的面前，睿睿做了个无能无力的表情，女人猜测到睿睿刚刚离开的目的，她清楚自己当时跟晓丽妈约定过不再出现，明知睿睿前去的目的，没有阻止，是私心的驱使，内心还是期待睿睿可以把冬冬带来。 出乎意料的是，冬冬似乎已经心如死灰。女人把一些玩具交给睿睿他俩，帮忙捎给冬冬，看到玩具，晓丽妈更是火冒三丈，当着冬冬的面，直接往猪圈旁边的粪堆上扔去，这一扔意味着和中年夫妻情谊的诀别。 回到家睿睿把这件事说给了妈妈听，妈妈告诉他以后再看到这种情况，不要多管闲事，睿睿不明白，女人是好人，而且真心对冬冬好，为啥晓丽爸妈不喜欢他们呢？ “大人的事本来就是跟小孩说不清道不明的，你要想跟冬冬玩就去找冬冬，但大人的事不要去管。” “俺觉得冬冬蛮可怜的，俺看到那女人也很可怜，一直咳，俺想不明白，为啥冬冬一点都不想见她了呢？” “还不是在家里被灌输了很多坏话了。谁愿意自己亲生的小孩跟人家更亲。” “但是也要看冬冬在哪里过得更开心呀。” “在人家过得更开心，就要跟人家走啊，狗还不嫌家贫呢，人家再好，也都是人家，家里再不好，爸妈都是最亲的人。” 睿睿不认可妈妈的话，但也没有反驳。 晓丽虽然没有参加县城的统考，到时按照村里对应的分配，待开学也要到镇上初中读书了。 镇上到家也有个四五公里，学校是有宿舍的，据说十人一间，想到这，晓丽内心是期待的，这些年家里的压抑气氛，令自己向往外面自由的生活。 如果住校，就能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只是回头望见身上脏兮兮，目光躲闪的弟弟，和一回到家沉默寡言的妹妹，内心不免一阵酸痛，她希望弟弟妹妹开心，而自己力量单薄，只能先强大自己。 晓丽一直深知知识能够改变命运，但家中能够提供的平台只能是镇里的初中，如果学习不错，初中还能继续往上考，镇里的教学水平有限，再怎么努力，跟县城还是存在很大的差距。不管怎么样，晓丽内心下定决定，努力学习，考上高中，考上大学，只要自己强大了，为弟弟妹妹们开个好兆头。 梁柱家的蛋蛋会跑了，调皮捣蛋，正坐在家门口，旁边放置着许多捡来的小石头，不是对着鸡砸就是追着狗撵，现场真是搞得鸡犬不宁。 看着一只小狗正被蛋蛋抱着头往地上用胳膊肘挤压，重重的敲打，路过的萌萌，大声的说道：“狗狗，咬他，咬他。” 谁知，小狗像听懂了人话，受到了力量的感召，马上反抗着朝蛋蛋手上咬着。 蛋蛋疼得嗷嗷叫，不停地喊着：“妈，他让狗咬俺，流血了。” 严红生气地责骂着萌萌不懂事，搞一个小孩子，说着又随手抡起个大棒槌朝小狗头上砸去，狗大叫一声瞬间奄奄一息，萌萌气愤地赶紧抱过来小狗离开。 萌萌看着无力回天的小狗，生气地数落着严红的教育方式，严红早已来到自己家，拉着蛋蛋，向萌萌妈展示着蛋蛋冒血的手臂，大叫着：“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叫狗咬俺儿子，你看看蛋蛋的手，咬了个大口子，你好好管管，俺还要打针呢。” “你咋不讲蛋蛋把那狗折磨成啥样子，你也不管管，小孩从小心恨，还指望小孩长大能善良？” “呦呦，拿个畜生还当回事了，干脆以后你连猪肉、羊肉都不要吃了。”严红大声说道。 “你放心，俺先问问萌萌咋回事，俺家小孩惹得事，俺给治，你小孩打针的钱俺们出。” 萌萌一脸不屑，小声嘀咕着：“这家人太没同情心了，狗会咬他还不是他做的过分，咱村里见哪个小孩心恁狠，俺承认俺说了，小狗咬他，但就是不说，他那样欺负狗，狗后面也会反抗的。” “好，萌萌不讲那么多了，是咱的错，俺们负责，要是打针，俺们把这钱出了。”萌萌妈说道。 萌萌还想辩解什么，妈妈立刻叫他闭嘴，不要多说。 “倒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这点钱俺也看不上，就是萌萌你得管管。” “有啥管的，俺妈给你台阶下，你还没完没了了，见俺拎着狗咬他了，别跟俺扯对狗讲了啥，你都讲它是畜生了，它能听懂？”萌萌也气愤地辩解道。 严红越说声音越响，很快引来了几个村民围观，村里的傻子也不明所以的走上前，口水顺着嘴唇往下滴，胳膊上还挽着小筐，筐里装着大小不一的烂砖块。” 正值严红泼辣叫嚣的气焰愈发嚣张之时，傻子兴许是被当场吓破了胆，竟突然抄起筐里的石头，朝严红的脑袋狠狠砸去。 “啊！”随着一声惊呼，在场的村民皆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严红的脑袋已血流如注，而傻子则吓得落荒而逃。 至此，严红终于安静下来，跟一个正常人尚且可以讲讲道理，再去跟一个傻子争吵，实在有失体面。她摸了摸脑袋上被砸破的地方，确认伤势不重后，一言不发，悻悻地离开了现场。 第50章 开学换住所 在压井旁边，浩浩不断地用力压着水，水流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而萌萌则专注地冲洗着手中的玩具枪。 \"这可真是一把好枪啊！肯定值不少钱呢，但说扔就给扔了。\"萌萌惋惜地说道。 \"那咱们之后要不要把它还给冬冬呢？\"浩浩疑惑地问。 \"还回去干嘛呀？他妈妈扔掉这个东西，明显就是不想再看到它了。好在我们刚好路过这里，才能捡到这么个宝贝。\"萌萌解释道。 \"可是为什么要扔掉呢？和礼物有什么过不去的嘛我们先把它洗干净，如果冬冬来找我们玩的时候，我们可以问问他是否想要回这把枪。如果他喜欢，我们还是应该归还给他的。\"浩浩认真地说。 \"嗯，说得对，咱们又不是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而且冬冬其实也蛮可怜的，不知道为啥，每次见到他，我心里都会有种莫名其妙的酸楚感。\"萌萌感叹道。 \"嘿，你还真别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浩浩点头表示认同。 大宝和睿睿这边，两个孩子瞪大眼睛，满脸兴奋地盯着眼前那片密密麻麻、黑乎乎的蚂蚁。只见这些小家伙们正忙碌地来来往往，仿佛在搬运什么重要的东西。 \"别乱动哦，回家拎个水壶去！\"大宝喊道，然后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奔回家。 没过多久，他就气喘吁吁地拎着一个水壶回来了，显然是迫不及待想要实施自己的计划。 一到目的地，大宝毫不犹豫地打开壶盖，将滚烫的开水猛地倾倒在那群黝黑的蚂蚁身上。刹那间，这群蚂蚁身体被烫得蜷缩起来，原本生机勃勃的蚂蚁们瞬间变得毫无生气。 看着这一幕，大宝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嘿嘿，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俺要给你们来个灭族之灾！\" 就在这时，晓燕妈妈匆匆赶来。她听到大宝竟然提着热水到处乱跑，心里不禁一紧，生怕出什么意外。当看到热水都已经浇在地上时，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故作生气地对大宝说：\"臭小子，下次要是再敢这样拿着热水瓶乱跑，信不信打断你的腿！\"说完，还轻轻踢了一下大宝的屁股。 临近开学，由于初中离家较远，而雯雯的自理能力和安全意识都足以让家人放心，所以她选择和萌萌合租在一个院子里。 这个院子类似于四合院，空旷的院子里有几颗树，四边大约有十多间房。雯雯和萌萌、浩浩他们一样，单独租了其中一间。有同村人的陪伴，雯雯并不感到孤独。 虽然房间比住在堂姐家简单许多，但雯雯明白，租房只是过渡，只要有用于学习的干净床铺和整洁书桌就足够了。 忙碌收拾了一下午，雯雯躺在出租屋，关了灯，正准备美美地睡一觉时，突然听到窗户边传来强烈的拉扯声。她吓得赶紧坐起来，清楚地看见一个男人正将手从窗户上的洞洞里伸进来，似乎想偷东西。 男人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一边拉扯一边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雯雯十分害怕，本想开灯，但又想到开灯后自己会透过稀薄的窗帘被外面看到。房子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道路，这里住的大多是租房的孩子以及附近饭馆和理发店的工作人员，人员比较混杂。 男人在窗边摸来摸去，摸到了桌上的一些书，似乎很不满意，气愤地用拳头敲击着窗户。雯雯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课外书会被偷走，看到男人无趣地离开，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第二天一早，雯雯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浩浩他们，他们看到窗户上被砸歪的铁丝防护，立刻决定去附近的五金店购买更牢固的防护。考虑到院子通向一侧的窗户也可能存在风险，雯雯坚持要把靠近马路一侧的窗户从内部锁死，以免再遭受昨晚那样的惊吓。 晓燕也重新租了房，躺在床上，手里抖动着脚丫，一副惬意的模样。 晓丽住进了镇初中的宿舍，十人一间，临走的那天，妈妈也想陪同到学校看看。 晴晴和冬冬在家无聊，也想一同前往，新的初中，里面的学生都是来自周围一些村子，晓丽不介意弟弟妹妹前往，可妈妈身上充满负能量，整日愁眉苦脸的模样，确实令自己不安和焦躁。 尤其想到，到了宿舍可能还有其他室友在，不想把家里的情况暴露出来。 “你们下次再过去，今天肯定很多同学在，都窝在一起肯定会挤。” “她们家人不陪同一起，恁多东西一个人提的动？” “俺自己就可以弄，被子、洗漱用品放在自行车上，一趟就够了。” “稀稀拉拉的一堆，盆子、水桶，凉席、被子，水壶，你一个人咋弄，要么用驾车子。”妈妈说道。 想着拉着驾车子的画面，晓丽心里极度地排斥。 “没有多少东西啊，天热拿个毛巾毯就行了。” “骑车子，叮叮当当一路，路上摔下，就算不摔，来回车轮上碰撞，水壶、盆子的再给我弄坏，不得花钱重买吗？”妈妈不悦地说道。 “人多一起去，俺们一起拎，慢慢走过去也好啊。”晴晴说道。 禁不住妈妈、弟弟妹妹的强烈要求，晓丽在他们的陪同下，一起往学校走去。 宿舍里。 晓丽是第一个进来的学生，房间简简单单，上下铺铁床，配有简易衣柜和书桌。厕所是公共的，要穿过长长的走廊。 第一个进来，自然具有床铺的优先选择权，携带的物品不多，很快就放置好了。 “你这窗户不行，纱窗烂成这样，黑了蚊子肯定多，得买盒蚊香，等你同学来得讲讲好，哪些需要大家一起买的，轮流买也好，对钱也好。”妈妈说道。 “嗯。” 几个人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校园，虽然校园的建筑看上去破旧，但对于没读过几天书的妈妈，眼神中仍充满了激动，感慨道：“现在的孩子比俺小时候幸福多了，俺们那时候能继续读书是不敢想的,你要好好读书，看这学校环境比咱村里小学强多了。” “那你是没见过雯雯她们学校，看过她们学校，这里都不起眼。”晓丽说道。 “那不能这样比，咱跟自己的实力比，镇不如县，县不如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妈妈说道。 “俺想到你校园看看。”冬冬说道。 “好啊，出去看看，一直待在屋里没啥劲，你一起住的人到恁晚咋还没有人来？”晴晴问道。 “咱管咱的，她们啥时候来咱不管。”妈妈说道。 晓丽内心倒不希望碰到舍友，也想赶紧离开。几个人往楼下走去。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晴晴说道:“好渴。” “可有井水？学校里肯定会有井水。”妈妈说着就专注地带着孩子，校园里寻找着，路经小卖部，冬冬看着门口“冰棒”大大的两个字，馋得咽了咽口水。 晓丽明白弟弟妹妹的心思，轻轻在妈妈旁边说道：“俺去问问冰棒价格，不贵的话咱要不要买几根？” “买啥买，不挣钱不知道油烟贵。咋一点不知道心疼钱。”妈妈立马大声说道。 “好好，不买了。”晓丽赶紧说道，自己吃不吃无所谓，主要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难得来学校，能吃上冰棒，定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见妈妈像更年期一样，还在无休止地展开着刚才的话题，几个孩子沉默不语，任由她说着，但内心却无比的烦躁。 终于找到了压井，晴晴、冬冬飞奔过去，晴晴压着，冬冬咕噜咕噜地对着井口喝着，接着换成冬冬压着，晴晴也迫不及待地喝着。 正当轮到妈妈喝的时候，突然跑过来保安，大声训斥道：“你们干啥呢？干啥呢?你一个大人咋能带着小孩喝这水？嘴巴对着井口，后面的人咋用？多不卫生。” “咋了？俺哪里不卫生了？俺们一直都是这样用，也没见得啥事，哪恁多事？”晓丽妈生气地说道。 “孩子不懂，你个大人不懂吗？且不讲卫不卫生，这是生水，生病咋弄？就是小卖铺买瓶水能花多少钱？”保安无奈地说道。 “是没多少钱，你出啊！”晓丽妈大声地说道。 “你咋讲不通呢，没见过你这样的。”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晓丽妈继续说道。 晓丽、冬冬、晴晴明显感到难为情，拉着妈妈离开，可妈妈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继续理论着。 “咋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呢，管理好校园安全是俺的工作。” “你这就是欺负人，欺负俺第一天来。” “妈，能不能别讲了。”晓丽说着就拉着妈妈离开，又对着保安连连道歉。 “凭什么道歉，就是看咱们娘几个，欺负咱。” “别讲了好，这是学校，俺以后还要在这上学呢。”晓丽难过地说道。 “还没小孩懂事呢。”保安气愤地说道。 见妈妈还要继续争论着，三个孩子使劲拉着妈妈离开了现场。 “姐，我肚子不舒服，要拉屎。”冬冬说道。 “俺也想去。”晴晴说道。 “那等下回家还有挺长时间的，俺也去下。”妈妈说道。 “那俺先回宿舍等你们，看看俺舍友有没有来的。你们好了一起过来。” 刚到宿舍，就看到两个小美女，看到晓丽，三个人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晓丽说着自己是第一个进来的，刚才去校园转了转。 “那你过来的时候是不是看到有人在吵架，一个女的趴压井上喝水，被保安骂了。那女的真自私，光想着自己舒服\/” “没注意。”晓丽顿感尴尬，立马跟两个舍友找个理由，往屋外走去。半路赶紧拦截了已经返回的三人。 “妈，宿舍别去了，人多。” “那正好俺跟她们聊聊，日后你们好好相处。” “别去了，俺不想去，人家这会都忙得很，咱们就不去了。下午正好没课，俺现在陪你们回家。” “你嫌俺进去给你丢人可是？”妈妈敏感地说道。 “不是，正好中午点了，咱们回家吃。不早点回，到时都饿了，外面吃还浪费钱。” 晴晴和冬冬十分懂事地站在一旁，没有嬉戏打闹，只是静静地听着妈妈说话。而妈妈呢，仍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有关喝水的事情，对刚才那位保安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满，不断谴责他大惊小怪、没事找事。 与此同时，晓丽并没有像妈妈那样咄咄逼人，而是在旁边耐心地向妈妈解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再三强调这种情况确实自己错了。然而，不管晓丽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妈妈始终坚持说自己是正确的，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就这样，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 第51章 情感距离 中学里的课程与小学相比，知识量有了显着的增加。周五下午也不再像小学时那样早早就放学了。出于安全考虑，雯雯、萌萌和浩浩等人索性商量将周末回家的时间改到周六清晨。 自从摸清了他们的时间表后，芸芸几乎每个周五晚上都会骑上自行车赶来，要么一起闲聊，要么结伴外出闲逛。有时候，她们会沿着美食街漫步，买上一串炸年糕，便已感到心满意足。 每一次到来，芸芸总是紧紧粘着萌萌，用充满崇拜的眼神注视着他，不停地聊着各种话题，显而易见，芸芸如此频繁地相聚，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萌萌。 起初，樊晴也常常在周五晚上过来玩耍，但渐渐地，她开始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越来越少露面了。樊晴这种巨大的转变让雯雯有些难以适应，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和孤独感。 “会不会经常她往这边跑，我却很少过去找她，心里不开心了？还是她有了新的朋友？等周末我主动去找她。”雯雯心里想着。 周五晚，雯雯来到樊晴的住处，但房内漆黑，门口徘徊了半小时左右，不见樊晴的身影，只好难过地离开。走着走着突然又想到：“她恁久不在家会不会去找我了呢？一定是。”心情立马舒畅起来。 当晚芸芸过来没有见到雯雯，只好到萌萌住处。 萌萌正躺在床上跟着音乐闭着眼睛忘情地吟唱，直到看到站在一旁的芸芸尴尬地跳着坐起来。 芸芸大笑着，她笑萌萌尴尬的表情很可爱，一番招呼之后，芸芸问起了雯雯，萌萌并不知道她的去处。 见芸芸毫不客气地坐在房间的凳子上，萌萌不由自主地打开了窗帘和房门。 芸芸也算是有备而来，把袋子里的复读机放在桌上，讲述着复读机出了问题，看着萌萌专注维修的样子，芸芸满心欢喜地在一旁望着。 “桌上有很多故事会，还有读者，你可以随便看。”萌萌透过余光，被芸芸盯得不好意思，忙说道。 “好啊，这个能修好吗？实在不好修不要紧哦，我可以拿店里去修。”芸芸问道。 “应该不难的，你先看书，我要安静地弄。”萌萌笑着说道。 “好，我闭嘴，不打扰你，弄。”芸芸哈哈笑着说道。 期间浩浩进来，看到忙碌的萌萌，把芸芸叫过去参观自己改装的自行车，芸芸兴奋地望着，赞叹着浩浩的聪明手巧。两个人又继续聊着学校里的事。芸芸不停地将话题往萌萌身上引，浩浩滔滔不绝地讲着萌萌有趣的事。 听到萌萌在村里有趣的事，被萌萌调皮惹事的事，乐得哈哈大笑。 “杨萌在学校还好？会打架吗？” “矛盾会有的，他人际关系不错，很仗义的，说起打架，前段时间确实发生过。” “啊，为啥呀？” “我们班级有个男的，遇到点事就喜欢背后叨叨没完，我们很多人都不怎么搭理他，之前萌萌还觉得都是同学不该孤立，跟他客客气气的，玩的时候萌萌还特意叫上他一起，有一次那个男生问杨萌借钱，杨萌说没有带，那男生就问其他同学借到了，谁知道都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趁杨萌上厕所，那人偷偷翻杨萌书包，翻出了几十块钱，然后就一直叨逼叨地说着萌萌抠门。” “这个男的太不要脸，就这德行，有钱也不该借。” “主要那个钱就是我之前借杨萌的，早上刚还给他，那会他们借钱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说这个男的心眼小的来。主要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事，杨萌算是大方的，本来不想计较的。一直到下午体育课，那男生还在给别人嘀嘀咕咕说着杨萌的虚伪。然后就被杨萌上去打了。” “活该没朋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后来杨萌被叫到办公室教育了，还写了检讨。” “现在呢，那男生他俩估计不搭理了。” “说起不搭理，杨萌确实懒得看他，我们其他人嘛本来就不喜欢他，之前杨萌是想着大家都是同学，把他带进来玩，这事一出，我们更不想理他，然后就去老师那边说我们孤立他。随便他怎么说，这个人从来不从自身找原因的，我就跟他讲，私下翻人家书包就是小偷，素质低，人家就不停地说着杨萌虚假，不再一个频道沟通，简直不可理喻。” “打得好。这种人活该没朋友。” 差不多半小时过去，萌萌拿着修好的复读机来找芸芸，芸芸激动地夸赞着萌萌。萌萌有点不好意思，连连说道：“瞎弄弄，瞎猫碰着死耗子而已。” 此时，雯雯也回到了大院，一进大门萌萌房间传来嬉闹声。 “雯雯回来了，你去哪啦？去书店了？”芸芸问道。 “没，我去找了同学。” “张晓龙？”芸芸笑嘻嘻地问道。 “不是的，樊晴，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久没见她了，她也不来找我。”雯雯失望地说道，随后又连忙问道：“对了，你们在这，有看到谁过来找我吗？” “没有，就算有人来找你，看到你房间都没有灯，就走了呀，要么真想打听你去哪，肯定会过来我们这边问的呀。”芸芸说道。 “希望没有啥事，挺担心她的，她以前没事老是往这跑，这段时间感觉像失联了一样。” “你们这种情况很正常啊，不同的学校，就算当初两人说着一直要联系，一直是最好的朋友，但人不在一起，新的学校，班级，也会认识新的同学，新的朋友很正常的，你要适应。”浩浩说道。 “就是，你能保证一直就她一个好朋友吗？就算现在你们仍然是好朋友，明年呢？后年呢？谁能保证，能成为好朋友，都是缘分。”萌萌说道。 “是的，就像我和你们，要是雯雯还住在我家里，我就不可能经常来找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好朋友，也是缘分。”芸芸开心地说着。 程林送了一辆自行车给晓燕，晓燕深知这礼物对于一个学生来说，确实比较贵重，连连摆手。 “这我不能要，你爸妈知道也会骂死你的。” “跟你这么说，他们每月给我的零花钱根本花不完，这点钱不算什么，他们才不会放在心上。你不要想太多，我就是想咱们一人一辆，款式一样，颜色不同，没事一起出门骑自行车。” “好，谢谢你。至少我是没有实力不打招呼买一辆自行车的，如果我爸妈知道，我收了你的车子，肯定也会说我的。”晓燕说道。 “那干嘛要说呢，你就说你成绩好，学校得奖得的，随便找个理由好了。” “那不就是撒谎吗？撒了个谎，防止说漏嘴，以后还不是说无数个谎来圆？因为之前偷东西的事，那件事对自己影响很大，从那时候起我就感觉，什么事都要明明白白，做了自以为聪明的事，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揭穿。” “好，随你，但是这辆自行车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我怕你说我炫耀，我一天零花钱可能是你一周的，因为我爸妈很能赚钱，我也不懂他们做啥，但是我只知道我不缺钱，但你看到了，我也不拿着钱做什么瞎折腾的事。” “嗯，那我以后得把你这个财神爷守好，免得你不爱和我玩了，我就不能让你买东西了。”晓燕哈哈笑着说道。 “嗯，我有你也有，福福同享。”程林也笑着说道。 “哎，我们俩好像太不要脸了，花着父母的钱，还在这里充大爷。”晓燕调侃道。 “是我，是我装大爷，要是觉得良心不安，那咱们就要好好学习，既然挥霍了钱，总要做出些成绩来，你嘛，可以给我辅导功课，两个人成绩搞上去了，也算报答了。”程林说道。 “这个可以，我就不那么内疚了。”说完晓燕骑着自行车就往前跑，新的自行车果然手感很好，心情也无比地兴奋，两人欢笑着在路灯下骑行着。 课堂上，樊晴埋着头，在认真看着什么，奇怪的动作立马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他走到跟前，敲了敲桌子，“拿的啥？交出来。” “没啥。”樊晴还在狡辩。 班主任直接从桌洞掏出来一封信，粗略看了几眼，就把樊晴叫出去谈话。 原来最近班里有个女同学通过初中文刊交友栏目，交往了个笔友，樊晴听闻了交友的方式，看着他们来往书信，诉说自己的故事，内心也充满了好奇。 她也很快和这个女生成了好朋友，两人除了交流日常学习生活，更多的时间在分享着书信中那个陌生的男孩。 雯雯上次来找她的那天，正是两人出门闲逛了。 “这种书刊鼓励初中生交朋友是件好事，但自己要正确对待这件事，说的不好听，聊多了，就聊出感情，容易早恋。现在中学生早恋在我班级是不允许发生的。” “我不会的，就是交朋友聊天而已。” “这是个男孩？如果没有其他想法，你为什么不找个女生呢？” “我没想这么多，我也不会有其他方面的想法，你放心，你不要跟我家人说，我以后也不会发生了。”樊晴解释道。 “你课后怎么联系我也看不到，但是你在课上看信，已经影响到你学习了，我就要管，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现在小孩很多成熟早，青春期懵懂，尤其你不知道对方长相，通过文字，无限想象，这个聊多了就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我希望你自己能够明白。” “嗯，知道了，我不会了，至少上课期间再也不会搞这些了。” 看到樊晴被叫走，好朋友担心地望着窗外，得知班主任告诫的那些话，向樊晴问道：“那你以后还写吗？” “写呀，我当时只能那样说，以后不能让他寄到班级了，也不在班里看这些便是了。” 说完，樊晴又激动地分享着心里的内容。 “你知道吗？他说想见面，说真的，我真的挺期待见面。”樊晴说道。 “你还挺认真，不怕见光死啊，我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我爸妈对我学习盯得紧，之前没考上重点初中，被数落了一个假期，心里很烦躁，至于交笔友这件事，我从来就没想过见面，所以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诉说自己的一些事，我的姓名、地址我都不敢填真的，你不能太投入的。” “除非你成为我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好朋友，而我同样也是你最重要的那个朋友，否则我没有安全感。只有这样，我才能停止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会老想着与那些虚拟的人相见。以前，我也拥有过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但她并没有把我当作唯一，除了我之外，她还有其他的玩伴。对于这种情况，我是难以接受的。与其每天想着这一切心烦意乱，倒不如彻底断了联系来得痛快些。在我心目中，好朋友必须是彼此心中的唯一的。”樊晴的想法有些偏激，但又被表达的理所当然。 “我跟你想法一致，我答应你，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你。” 原以为这位女同学会被自己强烈的占有欲吓到，没想到她竟然认可。就这样，两颗同样孤独的心在这一天向彼此表露了态度，并将对方视为自己唯一的玩伴。 第52章 萌萌的身世 每到周六清晨返回村庄时，雯雯总会在村口遇见一群早已用过早餐却依旧聚集在桥头闲聊的村民们。有些村民甚至宁愿将吃完饭的空碗放置数个小时，也要守候在桥头与他人闲聊。 当看到雯雯等人归来时，桥上的村民们总是不约而同地喊道：\"咱们村里的大学生回来啦！\" \"这可是清华、北大的好苗子啊！\" 面对这样的话语，雯雯只能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实际上，她对这些陈词滥调早已感到厌烦不堪。她佩服着这些人，竟然能够如此不厌其烦地反复说着同样的话，难道就不觉得无趣吗？ 这时，奶奶插话道：\"人家可不会觉得无聊哦，他们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打发时光罢了。\" 不仅如此，还有些人让雯雯十分恼火。每次经过桥头时，他们总爱在那里晃悠。难道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吗？想到这里，雯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之情。 “要是有事还会去吗？村里有啥可忙的事，村民不就是通过家长里短消遣一天的时间，你感觉人家没事干，人家自己觉得开心了就好。你不喜欢听，不吭声就行，但不能表现你烦，你表现出来烦人家，人家还要嫌你城了呆了几年看不起村里人。”奶奶说道。 “你也生活在村里恁些年，你和他们就不一样呢。”雯雯说道。 “有啥不一样的，俺这一辈没剩下几个了，都走了，走得走，没死的也没几个走得动了，要是都好好的，俺们也去凑凑热闹。”奶奶笑着说道。 雯雯伸了伸舌头，苦笑着进了屋。 临近中午，从萌萌家的方向传来大吵的声音，这些年，萌萌爸妈很少吵架，一家人在村里算是相亲相爱。 不明所以的村民又陆续围观过去。 “那个女的是谁？”萌萌妈发着怒火说道。 “谁，刘庄的，你又不认识，你到底想干啥？” “刘庄的？走，咱去问问。” “你非要无中生有，让人家看笑话吗？是不是闲得慌？”萌萌爸望着门口的村民，对媳妇说道。 萌萌妈之所以生这么大的气，源于村里有个女人，到镇上赶集，碰到萌萌爸站在小巷子里，正和一个妇女聊天。 据村里女人的描述，小巷子往里走到底有个小旅馆，两人说话时眉目传情，贴的很近。这件事说给了村里一个村民听。 村里的人本来就不嫌事大，见到萌萌妈就阴阳怪气的调侃着。 “萌萌爸最近赚钱可往你这里交？” “赚钱咋样？” “啥咋样哎，赚不到钱，这年头赚钱难。”萌萌妈说道。 “男人就要逼，多少钱都得拿回来家。” “没有钱不能硬给他逼死啊，俺知道他不容易，一家人平平安安。够吃够用就行了，多少才算有钱啊！”萌萌妈没明白旁人想表达什么。 “那你得盯紧点，别赚的钱，没花在家里，花在外面，你看你男人一天天穿的，天天往外跑，你得看紧点。”一女人说道。 “穿再好都是村里干农活的料，谁能看得上他，这都啥年纪了？”萌萌妈笑着说。 “呦，你可别不信，男人只要身上有点钱，外面惦记的可多了呢。前段时间就听人家讲，咱们附近几个村，就有人往镇上跑，那边就有小旅馆。”一女人继续说着。 “俺家才不会，他很抠的，他有那钱宁愿买老酒吃，还跑出去浪费那钱。”萌萌妈继续说道。 “哎，俺就跟你挑明说，就是有人撞见萌萌爸跟一个女的。” “啥，看见进旅馆了？谁看见了？”萌萌妈一脸诧异。 女人嘴一秃噜，说出了传播者的名字，在场的另一女人也连连应和着：“俺也听他说的。” 此刻，女人又后悔自己多嘴了，“那你不要讲是俺讲的。 萌萌妈来不及多说，忙站起身，找到赶集的女人。 “听讲你撞见萌萌爸外面偷人？” “谁讲的，俺没这样说。” “你是看见还是没看见，有几个都说你讲的。” “谁说的？”女人还纠结这个问题，顺带想把矛盾转移出去，因自己本来就喜欢嚼舌根，到底是谁说的，自己也不确定。 “别管谁说的，如果看见了，就跟俺讲，没有这事也得给俺们澄清，这种事影响名声的，没有就不能乱说。” “谁乱说了，俺就是看见了，寡男寡女有啥不能外面说，非得挤在弄堂里，还挤眉弄眼的。”女人看萌萌妈有怪自己造谣的嫌疑，马上澄清道。 “你看见他俩从旅馆出来的？” “是的，从里面出来的。”女人说道，女人并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出来，顺口而来。 萌萌妈觉得自己也算是经过一番调查，顺理成章地找男人理论。 萌萌爸莫名被责问时，一头雾水，感觉莫须有的罪名，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你可是电视剧看多了，没事干就找些事做，别神经病。你讲的那天你不是让我去买农药吗？卖农药的就在巷子里，跟一个女人在巷子里，那女的就是刘庄的，她男人就在附近街上卖猪肉，人家两口子家就住在巷子里，什么小旅馆，巷子里只有小旅馆吗？还有卖耗子药的，也有给牲口看病的，咋不讲呢？”萌萌爸郁闷地说道。 “呦，你还气急败坏啦，俺有人证。看见你从小旅馆里走出来。”萌萌妈带着嘲讽的语气。 “还人证呢，谁？你要是真没事干，就到地里除除草，别没事找事。”萌萌爸说完就要出门去。 “家都要散了，还除啥草，你去哪？怪不得你最近不朝家拿钱了，是不是都给外面花了？” 萌萌爸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可理喻，一句话不想搭理。萌萌妈见男人沉默不语，更是气不打一处。 “不吭声了？被人家讲中了，心虚了？怪不得最近出门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怪不得天天跟俺讲最近生意不好做，赚不到钱，就哄俺呢？你今天就给俺呆在家里，出去找狐狸精呢？你要点脸好？”萌萌妈越说越上头。 门口已经围观了一些吃瓜群众，大多都看看热闹，时不时意思下劝说几句。 见男人骂自己神经病，萌萌妈内心的怒火立马又进一步燃烧了。 “你不就想要自己亲生的孩子吗？你就是看萌萌不是亲生的，找外面女人给你生？”萌萌妈说完，一旁的村民虽然早有猜测，但这些年第一次从嘴里听到，还是无比的震惊。 “别吵了，你们不嫌丢人吗？”萌萌这时候终于出来说话。 看到萌萌，女人沉默了，感觉自己冲动了，再看向萌萌爸，正无语地望着自己，那眼神就像在指责自己的愚蠢。 吵架声终于安静下来，这时候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有点上年纪的男人。 “咱们村就是是非多，这现象非常不好，多少次了，就是因为这些是非搞得鸡犬不宁，今个就从这件事开始，咱得逐渐铲除这种现象，萌萌妈你听谁说的，你就直接说出来。” 萌萌妈指出了聊这件事的几个女人，最终归口都指向了赶集的那个女人。 “俺那天看见两人从巷子里走出来，方向就是从小旅馆出来的。” “你亲眼看见他们从里面出来的？” “这……”女人吞吞吐吐。 “所以这就是说话不负责任，巷子里恁多家，为啥偏偏往这方面扯呢，你扯我身上，咱们镇就这么大，上集遇到了熟人不能聊几句？俺是觉得没聊，不想解释，并不是代表理亏，再讲了，人家男人是街上卖猪肉的。”萌萌爸说道。 “哦，俺认识，你讲的是刘庄大彪，他媳妇俺认识，人家两口子就住在集上，两人可热情了。” “他呀，俺还有人家的电话呢，之前村里办席都是提前跟人家电话通知一声，上次俺过去，人家媳妇外向得很，做生意的料，能说会道的，逮着你聊半天。” 大家觉得这事闹得很荒唐，冷静下来的萌萌妈，满心的尴尬，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被人家挑拨几句就失了分寸，闹了个乌龙，还留下个烂摊子。 看着妈妈红扑扑的脸，萌萌从屋里倒了杯水递了上去，好了，这下子全村都知道萌萌不是亲生的。 既然不是亲生的，那萌萌到底是谁家的。当晚，饭桌上，萌萌一家安静地吃着饭。空气中很压抑。 “俺吃好了。”萌萌刚要撂下碗筷，起身出去。 “等一下，萌萌。”爸爸说完又停顿了一会，又笑呵呵地说道：“你妈这会哑巴了，捅出个篓子来，来，你跟小孩解释。” “俺不说。” “算了，你个女人也就是没脑子，人家怂恿几句，就信，说话还没有把门的。” “是，怪我，咋恁沉不住气呢，以后也不想跟她们那几个来往了。”妈妈想找个台阶，自责地说道。 “萌萌，你确实是俺们出门带回来的，但俺们在你身上，绝对不亚于村里其他孩子的待遇，你现在也大了，虽然你妈这边嘴巴没把住，说出来了，想想，知道了也好，你现在初中，顺利的话你还要上高中，大学，如果长大了，工作了，真要去找你的亲生父母俺也拦不住，也不会阻止。”妈妈深情的说道，眼睛里飘着泪光。 “哈哈，你们这么严肃干吗？跟你们说，俺其实早就知道了，小学的时候，你俩在屋里小声聊这件事时，俺就知道了，放心，你以为俺像电视剧里那样呢，长大后非得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认亲？不会的，俺觉得现在生活蛮好的，既来之则安之。”萌萌一副轻松的姿态，立马让父母放下心来。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爸爸笑着说道。 “对了，俺不是你们拐来的？那可是违法的。”萌萌故意严肃地说道。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妈妈连连摆手。 妈妈解释着当时收养萌萌的情形，夫妻俩一直在外求医，最终还是被医院下了终极通知，两人都不能再生育，求医无果，又担心回村尴尬，于是便萌生了收养的想法，但收养程序也不是那么容易，虽符合收养条件，但孩子基本身体上存在很大的缺陷，毕竟自己经济能力有限，也不敢贸然领养。 两人就一边打工一边留意附近的孤儿院等，当时住的地方靠近一个私人诊所，有一天两人又在诊所门口转悠，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女孩，手里抱着孩子，走到跟前,诚恳地说道：“我观察你们几天了，如果猜的不错，你们应该是想要个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我没有能力养，看你们一定是个好人。” 两人面面相觑，心里暗暗嘀咕，这该不会是遇到碰瓷或者讹诈钱财的骗子了？他们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女人却紧紧跟上来，并着急地解释道：“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恶意！这个孩子确实身体健康，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陪我一同进入这个诊所，让医生做个检查。当然，如果你们担心被旁人误认成人贩子，完全可以站在旁边不吭声，医生自然会把你们当成陪我来的家人。” 说完，女人不由分说地拉住两人朝着诊所走去。尽管心中充满疑虑，但面对女人如此诚恳的态度以及求子心切的心理，两人最终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随其后。 萌萌听完这段故事后，不禁感慨万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她这样做或许也是出于无奈啊。我能够理解她当时的处境，我也很幸运，如今得到了你们的关怀与照料，我觉得很幸福。至于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就让它们过去，今后咱也不提了。” 听到萌萌这番话，父亲欣慰不已，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他高兴地回应道：“真是没白费心血呀，哈哈！” 原本气氛略显凝重的谈话，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第53章 道德绑架 关于萌萌的身世，村民由一开始的惊讶，大肆闲聊，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有的村民闲来无事更喜欢在萌萌面前说道：“等你长大会去找下你亲生父母吗？” “有啥好找的，现在过得挺好的。” “说不定你那妈，现在过得很滋润，你看那电视剧都这么演，亲妈是富豪，穷的时候把孩子丢了，长大了又找到了孩子，孩子直接飞黄腾达了。” “那些，都是瞎编的。”萌萌说道。 “那你想找不想找呢？哪有孩子不想找亲生爸妈的，真不想找，这孩子心也硬。” “顺其自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萌萌说道。 “有学问就是不一样，讲话都文邹邹的，不过话讲回来，你爸妈对你恁好，你将来还想着认亲，也是没良心。” 在一旁打水漂的晓燕，一句话不吭，心里顿感无语，这些村民真是什么话都被他们讲了。 “走，再不走他们说个没完。”晓燕戳了戳萌萌，轻声说道。 没走几步，背后就有村民嘀咕着：“萌萌亲妈估计是未婚生育，见不了光。” “估计私生活也比较乱，没能讲得好，正经人家有几个随便把孩子扔了。” 听到后面几个人说出难听的话，晓燕为萌萌愤愤不平：“这些人真够虚伪的，面前一套，背后一套，恁大个人，烦人，谁敢在背后议论俺，管他是谁呢，上去给他嘴巴子。” “哈哈，你厉害，算啦，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萌萌笑着说道。 “就算走自己的路，也要让一些小人不得好过。” 再见到芸芸，雯雯就把萌萌的身世告诉了她，芸芸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说明我的感觉是对的。我一直觉得我跟他有缘分。” “缘分？情感方面的缘分？” “对呀，不是那个还能是啥？我们以后保不准就是夫妻啊。” “你可真敢说，太早了，大伯大伯母知道要骂你。再说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人，还会遇到更优秀的人，谁能知道最后会跟谁在一起。” “每个人认为优秀的标准不同，萌萌完全符合我的审美，我欣赏的男孩子有担当、重义气，阳光大气，你不懂，年少时明确自己的目标，长大省的费很大功夫在找对象上。” “你真深有远谋，哈哈，向你学习。”雯雯哈哈笑着说道。 “记得你之前不是说你班里那个张晓龙吗？感觉人好，就早早锁定好，不好再换也不迟。”芸芸调侃着说着。 “瞎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朋友。才不想这么远呢。”雯雯害羞地说道。 刚说完，张晓龙就恰巧出现，今天是周五晚，他专门跑来找雯雯一起到图书馆的。按照往常雯雯倒不觉得什么，刚刚芸芸的话，让今晚的雯雯，莫名地红了脸。 看着身后芸芸坏笑的表情，张晓龙奇怪地问道：“你堂姐今天看上去很奇怪，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走。”雯雯扭捏着回应道。 晓丽学校。 晓丽妈突然来学校，正巧放学，晓丽和一群同学远处走来，很快认出了远处的妈妈，蓬乱的头发，衣衫简陋，手里拎着一个尼龙袋，正往宿舍的方向走去，猜到袋子里应该装着食物之类的，应该是担心自己饿到。以前自己天天在家，如今要住校，妈妈不免还是牵挂着。 晓丽原本想上前喊住她，却因妈妈的一个动作，又变得心烦意乱，只见妈妈随手擤了个鼻涕，重重地往身后一甩，抬起脚，把手又在鞋子上擦了擦。 旁边的两个女生见此无语地咧着嘴巴说道：“你看那人，太不文明了，这是学校，不是村子里。” 旁边女生刚说完，又看到妈妈身后的男生大声说着：“你看着后面有没有人呀，差点甩我身上啦。” “对不起，俺没注意。”妈妈微驼的身体，连连道歉，看上去有点卑微。 晓丽变得惴惴不安，莫名的嫌弃感，可怜又可恨的压抑感油然而生，瞅见妈妈环顾四周的时候，却刻意地低下头，不想妈妈在这时候认出自己来。想着此时正值放学，这时候上前，所有同学都看到，起码熬到宿舍，也就是舍友遇见。 虽然小心翼翼，人群里还是有同学大声说道：“晓丽，那不是你妈吗？” 晓丽顿时感受到大脑嗡嗡，脸部红通，血液似乎在极力往上奔腾。想要刻意逃避，还没来得及闪躲，不远处的妈妈就笑着大步走过来，上身没有穿胸衣，耷拉的双乳隔着衣服在眼前晃动着，看上去无比的刺眼，妈妈大声喊着：“晓丽。” 晓丽苦笑着走上前，用着复杂的语气说道：“妈，你咋过来了。” “不是怕你没吃的吗？这些馍是俺早上刚蒸好的，可软了。”说着便从袋子里掏出几个馍，递给晓丽及同学。“你们尝尝，还热着呢。” 两女人想到女人用擤鼻涕的手，递过来馒头，马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连连摆手：“不吃不吃。” 还有其他同学捂着嘴偷偷笑着，这一切都深深刺痛着晓丽，虽接过馒头，但迟迟不往嘴里送，耳边不断传来妈妈的催促声：“快尝尝呀。” “不想吃，我还不饿。”晓丽的语气突然也变得不耐烦。 要是在家，妈妈一定会因为晓丽的语气，马上暴跳如雷，但此时，妈妈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难过地说道：“俺今天还来错了。”说完，把东西递过来，不悦地离开了。 此时，几个同学纷纷指责着晓丽。 “你咋跟你妈这种语气，要是我妈来我要感动死。” “就是，看你平时斯斯文文的，你不能这样的，这叫不尊重长辈，太不孝了。” “是啊，晓丽，这个我们得批评你，成绩再好，对自己爸妈不好，有啥用。” 晓丽顿感无语，这些年，自己辛辛苦苦，对家里也是尽心尽力，就因为今天不好的情绪就被严重的否定，这些人又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指点点呢。 晓丽不想再说什么，几个同学拐弯分开的时候，晓丽看到他们在模仿着妈妈刚才擤鼻涕的动作，边笑着说：“那我敢吃啊，快吐了都。要是我妈这样，估计我都觉得丢死人了。” “那你刚才还说人家？” “你们不是也说了吗？” 晓燕内心不是滋味，也很自责为什么要嫌弃自己的妈妈呢?到底是不是做错了呢？ 雯雯这边，所在的年级过两天要组织感恩节活动，通知大家，当天母亲要参加，说要组织敬母仪式。 当雯雯把这件事提前跟妈妈谈及时，妈妈明显抵触，滔滔不绝地批评着活动的形式化。 因学校反复提到母亲当天必须在场，妈妈虽然很不情愿，雯雯还是成功劝说妈妈参加。 一开始，领导在台上说话，孩子和自家妈妈坐在一起，台上感人泪下的声音确实让很多在场的人潸然泪下，雯雯左右看着泣不成声的同学及家长，似乎没有受到感染，再望望妈妈那不耐烦的表情，嘴里咕噜着：“学校真会整事，也不管人家忙不忙。台上咋恁能讲，都半天了。” “应该快了，你再等等。你看人家都感动地哭了。你咋没受影响？”雯雯问道。 “有啥好哭的，急死人了，外面天都快下雨了，你弟回来要吃饭，家里还有活要干呢，这学校搞得啥，就搞些虚的，也不管耽不耽误人家事。”妈妈心烦地说道。 望着妈妈无奈的表情及坐立不安的动作，雯雯滑稽又搞笑，忍不住低着头笑起来。 终于到了下个环节，现场互动，需要随机点几个家长谈论参加感恩节的感触。 “看，到了这个环节，肯定要结束了。你一会就可以回去了。” 雯雯话音刚落，妈妈就被点到分享，雯雯偷笑着望着妈妈，妈妈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俺觉得这活动非常有意义，特别的实在，都说百善孝为先，学校能组织这个活动，更能让孩子理解父母的不易，更早的懂事。” 妈妈说完，对方继续问道：“那你今天来，还是感觉挺值的对？” “肯定的，这种活动就是再忙都要参加，感谢学校组织的这场活动。”妈妈回应道。 雯雯龇了龇牙，轻轻说道：“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看现场哪个人不回答好，能不这么说吗？” 听到领导说，这个环节就结束了，还以为可以走了，台上继续说着，进入下个环节。 “有完没完了？咋还有？”妈妈嘀咕着。 台上传来：“这个环节是学生先面对母亲。” 雯雯第一次感觉离妈妈这么近，妈妈的眼睛里也似乎闪烁着不自在。 “很好，你们都面对面了，这个环节是跪拜长辈。” 雯雯傻眼了，从小没有跪拜过，现场立马传来各种不同的声音。 “这个没必要，孩子这么大了。尴尬呢。” 台上领导铿锵有力的声音，大声说着：“都没勇气跪拜母亲，你的孝心哪里来？靠嘴吗？” “难得孝心用跪拜就能证明？”雯雯跪不下去，妈妈似乎也感觉尴尬，觉得没有必要，小声说道：“不跪就不跪了，难道还强迫？” 很快雯雯这组就被盯上，被校领导批评道：“为啥不跪，没看到那边在拍照吗？” 雯雯看着远处的摄像机，无语地说道：“可以拍其他区域呀，还非得整体拍啊，影响宣传啦？” “小声点。”妈妈提醒道。 见工作人员走到跟前，雯雯妈连忙解释道：“孩子腼腆，不跪就不跪，俺无所谓。” “怎么可以无所谓呢，无视学校纪律，不服从学校安排，连跪拜都做不到，还指望以后能为父母干啥？” 现场还有其他几组，情况类似，均被点名批评着。现场突然一位脾气火爆的母亲生气的指责着这场活动。 “孝有很多种形式，之前孩子也没说过要跪拜，如果知道，俺可以理解但俺不接受非要这种形式，学校组织这种活动，俺腿脚不好，为了参加，还要坐十几公里的车，俺抬个脚都不方便，俺儿担心，把俺用车子一路拉过来的，就因为孩子不愿意跪，就否定孩子的孝心？问下，你们光要母亲务必参加，考虑过，一些人身体原因，家里有没紧急活要干？坐车也要钱，有没有考虑这些？” 这位母亲的话似乎说到了很多人心里，学校领导顿感权威受到了威胁，生气地说道：“这位家长，如果不愿参加，大可不必强迫自己，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场，你也看到了现场大部分都是非常配合的，就说明我们组织的这场活动非常有意义。” 只见这位母亲带着孩子走出了人群。 雯雯虽没有离开现场，但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完成跪拜仪式，也被请出到角落等候。 正因为这件事，雯雯还有几个未完成的学生，第二天被叫到办公室，要求写检讨，雯雯倒觉得可以接受，也想这件事能早早翻篇，即便要在全班同学面前宣读，也已经无所谓了。 写得很深刻，读完，老师也夸赞着雯雯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学生，雯雯无语地微低着头，看着很多学生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有点尴尬，抿着嘴忍不住想笑，明显在表达：“没办法呀，我是被逼的。” 回到座位，同学低着头笑着说道：“还不如当时跪拜呢，反正大家都做了，觉得尴尬也就是你和你妈，现在好了，当全班面写检讨，岂不是更尴尬。” “哎，不说了，搞得我很不孝，你看那几个跪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平时跟他们父母讲话那嚣张样，之前又不是没见，学校大门口大骂他妈？” “你是说李雷？知道的，他妈送他来学校，问他妈要求买手表还是啥，不给就妈他妈，还踢，咿，太差劲了。” “那他现场哭得那样，是不是被评为最孝？这种方式我不是说有错，只是说不太适合我，但我不承认自己不孝。” 那位暴躁的母亲，她的孩子遭遇的可不止写检讨那么简单，甚至差点被退学。也许学校不过是想要一个台阶，这个女人也为自己的口不择言付出了惨痛代价，只能哭着向学校忏悔自己的冲动，表示以后无条件地支持学校的一切决定，学校见状，也只好就此作罢。 第54章 程林爸坐牢 雯雯妈刚回到村里，便热情地和村民们打起了招呼，并将自己在学校参加敬母仪式的经历详详细细地讲给了大家。众人听完之后，现场立刻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 尽管这个村庄民风淳朴，但基本上没有哪家会采用跪拜这种方式来教育孩子。当听到\"跪拜\"二字时，大多数人都毫不犹豫地表示反对。他们认为这种方法过于极端，学校这么做可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而且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自尊心也强，即使孩子本身不觉得怎样，作为家长也会觉得尴尬。 然而，也有极少数人持有不同看法。他们觉得这个活动还是挺不错的，可以教导孩子们学会感恩父母。就像村里的雷子一样，由于从小缺乏良好的教育，如今不仅沉迷于赌博导致家庭败落，甚至还动手追赶殴打他的长辈，村里已经好几次看到他拿着棍子，追着他的老父亲从村头追到了村尾。 “这种人是从小他爸妈惯的，从小树立的好，有算没有这些仪式，该孝顺都孝顺，教育的不好，就算给他组织一百遍跪拜，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坏。” “那参加参加这种，对孩子也算敲敲警钟，不就跟咱村里普法一个道理吗？隔段时间大家放松了，宣传宣传，又引起注意了。” 正聊着，雷子骑着摩托车回来，一村民望着雷子说道：“你这是打牌刚回来？” “是的。今天手气不错。”雷子哈哈笑着说道。 借着之前的话题，村民也跟着哈哈笑着。见雷子走远，一村民撇着嘴：“这种人坐吃山空，十赌九输，惹了事，他老爹一把年龄还得隔后面擦屁股，摊上这种孩子，倒八辈子霉。” “可不是，摊上这种，一辈子算毁了，借人家梁柱的钱到现在都不还，一次两次，言而无信谁还跟他家处？占小便宜失了人心。他爹也不好，借着给他用，到手来，还得被小孩打，活得可窝囊。要是俺，一铁铲拍死。” “讲得轻松，真摊上舍得拍？儿再不好，都是宝，这是命，再差劲，总比绝户好。” 提到绝户，村民又扯到村里的绝户人家，一番评头论足，唏嘘感叹。 雯雯这边，放学路上，根据张晓龙的约定自家酒店的后门等他，原来张晓龙的爸妈近期把酒店盘了下来。 雯雯不知道对方找自己什么事，在门口不多会，晓龙就提着很多盒食物出来。 “这些你拿去，食堂拿出来的，免得你晚上还要想着吃啥。”张晓龙说道。 “这不好，而且这么多盒我也吃不了。你要一起吃吗？”雯雯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就不一起了，一会我爸妈会叫我吃饭，觉得多你慢慢吃好了，后厨本来就是可以多备的，你不要多想了，这个店是我家里开的。” “好，这次我拿，以后就不会拿了。”雯雯说道。 自从上次晓龙写了告白信，再次碰面发现又和雯雯分在一个班，一段时间内两人眼神对视时有点尴尬，虽然还经常相约去书店，不提信的事，总觉得相处没有那么自然。 好久没有畅聊了，正好赶上雯雯因为保证书的事情绪不佳，晓龙正好在时刻充当了开导师。 听着晓龙对自己坚定的认可，雯雯内心很快释怀，不那么在意老师对自己孝心的质疑，也不去多想宣读保证书时同学们幸灾乐祸的表情。 雯雯自嘲道：“好，最近班级里没啥乐子，正好给同学添添乐，不小心做了个反面教材。” “这件事反不反面它没有标准，你在我心里一直就很好。” 雯雯做了个可爱的表情，哈哈笑着，晓龙也跟着笑起来。 正巧被一旁的女人看见，女人是晓龙妈，至于在旁边待了多久，两人并不清楚，得知女人的身份。雯雯有点尴尬，晓龙也不好意思地介绍道：“这是我同学。” “我知道。”女人笑了笑并瞅见雯雯手里打着酒店logo的包装袋，和里面清晰可见的酒店饭盒。继续微笑着说道：“有空常来，喜欢吃什么不用客气，想啥时候过来啥时候来。” “不，我第一次过来。”雯雯似乎担心晓龙妈误会自己已经多次蹭饭，忙解释道。 “哈哈，多少次都无所谓。”晓龙妈温柔地说道。 “不，太破费了。” “没关系，恁多人吃饭，多你也就多一口饭。” “没有，这里有很多，很多口呢。”雯雯边说边指着袋中的食物，刚说完，又后悔回答的好傻，见女人和晓龙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着，雯雯并没有感觉尴尬，也跟着笑了起来。 最近流行拍大头贴，看着班里男生女人都在相约去拍，芸芸也过来找雯雯。 “我们要不要一起拍大头贴？” “合拍？” “对呀，咱附近就开了一家店，那家我已经打听过了，价格还好，去不？这个点人应该不多。” “可以，那咱们现在走。” “要么咱再叫上杨萌和杨浩？” 雯雯刚起身，又装作无奈地坐下去，说道：“还以为你只和我拍呢，你就是想和杨萌拍？我和浩浩是炮灰。” “你真是的，干嘛要点破呢？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咋好意思单独叫他？就算叫上他俩，我也不好意思呀。”芸芸装作失落地说道。 “好，帮你帮你，等到了店里我就走，我才不想跟你拍呢。” 芸芸马上露出撒娇的表情，说道：“不，一起拍一起拍。” 看着芸芸和萌萌开心地拍着合照，雯雯说自己想找下樊晴，许久没有见面，之前给她家去过几次电话，也没能找到，雯雯比较担心。借机离开了。 浩浩也借着帮同学维修手表的名义，离开了，确实最近找到了商机，帮同学维修手表、耳机、闹钟等，时间久了，浩浩打饭、甚至饭店都由同学作为报酬承担着。 加上浩浩心灵手巧，近期买来材料，根据电力原理，做出很多精美的小台灯，在成本价的基础上翻一倍卖给同学，虽说翻一倍，依然相比市场实惠很多，也招来不少的购买者。 浩浩说，在不影响自己学习的前提下，这些事情可以让自己觉得充实。 此时就剩下萌萌跟芸芸两个人摆弄着各种造型，越来越娴熟地拍起来，店里的音响传来光良的童话，芸芸听的如此着迷，脑海中不由得幻想着长大后的场景，那时的自己和萌萌步入婚姻的殿堂，想着想着，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程林这边，最近家里发生了变故，事情发生突然，对程林的打击颇为严重。 一直知道家人做生意，这些年，不愁吃穿，想要什么，只要物质上可以满足的总能轻而易举的实现，直到警察来家里把爸爸带走的那天，程林才知道，爸爸这些年所谓的生意是贩假钞。 这一天，对于程林来说，犹如五雷轰天，虽然这些年家人不怎么管束自己，但每次碰面，爸爸总是严厉地说着：“你要好好学习，我们要忙生意，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你需要什么，我们会最大程度满足你，你是男孩，要有担当，做啥事要考虑后果，不要碰触违法违德之事。” 所以这些年，程林不依赖爸妈的陪伴，虽然成绩一般，但活得洒脱也很自信，也很庆幸自己有个能干的父母。 爸爸被带走的这天，低着头，手被铐上了镣铐，在场还有几名同伙一同带走，据说是被别人举报，程林妈哭得泣不成声，风光了多少年的父母，今天却如此的狼狈。 爸爸沉默着，在场围观的几个人，纷纷指责着：“昧着良心干这些缺德事，用这些假钱坑了多少人。” “你们也有今天，靠这些假钱，这些年日子过得舒服了，但把多少家庭搞惨了。” 等外人一个个走后，妈妈看似冷静了下来，但充满惋惜地对着程林说道：“以后就咱孤儿寡母了，咱家没有钱了，太突然了，早知道家里不该放钱，把钱放在你舅那边。咱们以后咋过呢？” “没事的，爸爸只是坐牢了，以后会出来的，我们以后也少花钱，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妈妈沉默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略带惊喜地说道：“还好这些年我们借出去很多钱，等风头过去，我去找他们要一下，哪怕要回来个百分之八十，也够咱娘俩撑几年。再说这些年在你姥、你姨、你舅他们也享了咱家不少好处，咱咋样都饿不死。” “爸为什么要碰违法的事？这些年你是知道的对？” “嗯，是知道，可是身边碰这个其实有不少人，前些年确实正儿八经的做生意，生意不好做，亏得惨，正好你二叔做这个，一直也没有露马脚，你爸加入后，一直配合的挺好，这些年赚了不少钱，看着这些钱来的快，我们也鬼迷心窍，越陷越深，半年前，你二叔说倾盆洗手不干了，你爸一下成了头，我也提醒你爸，要么咱也不干了，你爸说，看着轻轻松松钱就来，哪能收得住手，主要还是我们太贪了。” “那二叔这次被抓了吗？” “没有，人家不做了，主要也没有被发现。人家安安分分过日子了，说不干就不干，现在想想就算今天不出事，早晚就得出事，不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应得的惩罚。” 程林舅舅和舅妈听说了，姐夫被抓的事。 舅妈立马说道：“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享受这么多年了，也值了。” “俺姐一家现在也落魄了，早上就听到爸妈生气了，嫌姐夫不正经干。” “现在嫌人家了，他们早就知道人家干这个的，之前享受闺女女婿好处的时候，你看他们开心的样，现在出事了，就开始指责了。”姨妈嘲讽的口吻说道。 “姐和外甥，咱们有空还是要多看看，咱毕竟这些年也享受了不少好处，违法是不对，但咱得讲情义。”程林舅说道。 “嗯，人家既然找上门让咱帮助，咱们自然应该伸出手。只是这些年来，咱们从他们家借了不少钱财，需要归还吗？”舅妈显得有些犹豫。：“多少总得表示一下？” 舅妈想到还钱，立马又回应道：“这个钱我觉得不用还，毕竟这都是些来路不正的违法所得。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怎么好意思开口索要呢？而且那些钱早就被花光了，当初也没留下任何字据凭证。如今她们母女二人无依无靠，正需要我们多加照料。我们可以保证不让她们饿着渴着，要我还钱，我不愿意！” “随你，但咱们做事也别太过火了。姐姐和姐夫向来重情重义，当初没有让我们打欠条，完全是出于对我们的信任，将我们视为自家人。所以这些话千万不能当着姐姐的面说出口。如果真提到要钱，宁可装出一副可怜相哭穷，也不能蛮横无理。拿着这种违法得来的钱财说事，岂不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嘛。”舅舅提醒道。 “好，除了还钱之外，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照办。只要不提及此事，大家依旧还是一家人。”舅妈表态道。 舅舅无奈地叹息一声,失落地说道：“唉……姐夫就不能谨慎一些吗？非要如此张扬行事，这下可好，好日子到头喽。”他在惋惜姐夫一家遭遇不幸的同时，也为自家今后无法再得到好处感到遗憾。 第55章 大宝车祸 得知程林家发生如此不幸之事后，晓燕不禁为程林感到忧虑，她十分担心程林会因此受到巨大打击而一蹶不振。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程林来学校上课了，想必家中突如其来的变故已令他猝不及防、茫然失措。此时此刻，对程林来说，或许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守候在母亲身旁，给予她温暖与安慰！ 自从那天警察将爸爸带走之后，程林家瞬间成为整个小区关注的焦点。昔日里那个和睦温馨的家庭已然破碎不堪，而程林的母亲也因这一连串的变故而变得愈发沉默寡言。如今每当与小区里那些曾熟络无比的邻居们碰面时，她总会感觉到对方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他们都在背后窃窃私语，嘲笑自己一般。这种种臆想使得程林的母亲终日心神不宁、烦躁不安。 不仅如此，就连曾经与程林一同玩耍的小伙伴们，再次见到他时，脸上也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程林心里清楚，那并非是嘲讽，但却胜似嘲讽——那分明就是怜悯！面对这样的眼神，程林只觉心如刀绞。 下午，学校的钟声刚刚敲响，放学铃声如同解放的号角一般响彻校园。晓燕迅速收拾好书包，迫不及待地按照程林之前给她留下的地址出发。曾经，因为种种原因，她总是不好意思去程林家玩耍，但现在，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来到程林家门前，晓燕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敲响了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门。门缓缓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正是程林本人。他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并热情地将晓燕迎进屋内。 走进房间，晓燕发现尽管房屋面积较大，但内部的装修却十分简约朴素。显然，程林家因违法所得已被大部分没收，好在还留下了这间房子，也算解决了母子二人的居住需求。 程林的母亲也从客厅走过来，微笑着向晓燕打了个招呼，然后拖着疲惫不堪、略显憔悴的身体有气无力地回到了卧室。 看着程林妈妈的背影，晓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轻声问道：“阿姨吃过晚饭了吗？”声音中透露出对长辈的关心和担忧。 “她做了，我吃了，她不怎么吃得下，主要还是接受不了反差，今天出去要账了，一些欠我们家钱的，以前见到我们就笑脸相迎，这次我妈去要钱他们不是哭穷，就一副无所畏惧的嘴脸，还话里话外嘲讽我们咋好意思上门要钱，我妈的心被伤到了。” “那你好好安慰你妈，她心里压力很大。” “是的，需要段时间了。” “那你这段时间不去上学？” “我妈让我去上学，她也不出门，亲戚都没有过来看过，我妈也不愿去姥姥她们那边，怕她一个人在家钻牛角尖，我再陪几天，我是跟老师说自己不舒服，请假一周，同学、老师他们没有问？” “没有，同学没有你们小区的，他们不知道具体情况，就算你回去上学，也没人知道发生啥事，至少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我可以每天把学校笔记带给你看，你有时间可以自己补起来。” “也行。” 接下来几天，晓燕上课更为的认真，生怕笔记里漏掉什么。 晓燕也把这件事完整的说给妈妈听，妈妈在晓燕眼里一直通情达理，她以为妈妈听后一直心生怜悯，让自己多陪陪程林。 谁知听到程林爸违法的事情后，妈妈立马说道：“晓燕，你以后少和程林来往。” “为啥？” “这不是正经人家，他家贩假钞，程林他咋可能一点不知道？我担心你跟他一起玩，被人家卖了还帮人数钱，你没啥心眼。” “他真的不知道，你不了解程林，他也是很单纯的，我还是信任他的。” “主要你是女孩，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也要避嫌，哪有女孩天天找男孩玩的，现在学习任务也重了，万一搞个早恋什么的，你觉得没啥，听你讲他家里干违法的事，家庭背景太复杂，你没有其他心思，万一他图谋不轨，吃亏的是你。” “放心，我们的关系很简单。” “反正我不太想让你跟他来往，长远来讲，程林结婚了，不管对象是谁，家里有犯法的案底，后代受影响的，至少一些政府单位不指望了。” “那关程林啥事？” “祖孙三代背景都得看的。你别天天傻乎乎的。” “没事的，那些事都太长远，那我们现在就好好学习，不想别的，你放心。” “好，你自己长点心就好，俺算对你比较开明的了，相信你做事有分寸，你至少比俺过得要强很多倍，俺将来还要享你福呢。虽说你是女孩，在俺心里，就觉得你比你弟有出息。” “知道的，所以我才啥都跟你说，你看雯雯他们才不跟她妈谈心呢，不过她妈也不爱听，你是最好的，总有一天带你吃香喝辣的。”晓燕哈哈笑着说道。 “你呀，长点心就行，别让俺操心。” “遵命。” 雯雯奶的头疼病又犯了，又被送到了县城办理了住院，县城不大，放学之后，雯雯走到医院也就是一刻钟的距离，张晓龙也和家里讲述了雯雯奶住院的事情，妈妈专门让后厨准备了粥，又为雯雯打包了一些晚饭，晓龙和晓凤一起往医院送去。 “你是不是喜欢杨雯？” “就是同学情，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晓龙害羞地说道。 “我也很喜欢她，性格温和，也很有礼貌，在一起说话感觉很舒服。”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晓龙赶忙表达着认同。 医院里，奶奶靠在床头，此刻的精神状态还不错，看着雯雯同学，立马露出微笑问道：“这俩一家的?” “你咋知道，她俩双胞胎，长得不像啊，如果我的话看不出。” “不是看长相，看举止、看神态、看说话就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俺活恁些年，饭不是白吃的。”奶奶笑着说道。 “厉害。”雯雯笑着说道。 晓凤想亲手喂奶奶，奶奶自信满满地说道：“俺能自己吃，俺今天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好了，现在精神着呢。” 晓龙在一旁不停地提醒道：“粥是刚出锅的，你小心别烫着，粥里应该说煮的很烂了，你要是嚼到硬的，一定多嚼几下哦。” “这孩子真惹人喜欢，小小年龄挺细心的，真好。”奶奶边说边满心欢喜地盯着晓龙。 “奶奶，你一定要好好养身体，身体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赶紧说。”雯雯说道。 “嗯，俺还想多活几年呢，俺还要看到雯雯结婚呢。不，看到你们几个都能有个好归宿”奶奶笑着说道。 雯雯、晓龙他们也笑了。 随后奶奶又稍稍失落地说道：“哎，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那天。” “肯定能。” “是的，你一定行的。” 雯雯内心算了算时间，等到自己结婚，至少在自己大学之后，再快也需要十年左右，十年很长，她不免有些担忧，还是不停鼓励着奶奶。 “吃好、睡好，想的少，这不是你的养生法宝吗？你一定长命百岁的。”雯雯说道。 第二天体育课上，雯雯被身后的同学点了一下。 “干吗？”雯雯不解的问道。 “你是不是姨妈来了？”身后的女生说道。 “我姨妈？咋可能,她从来不看我的，要找也是去找我妈。”雯雯认真地说道。 “我是说你裤子上有血，月经估计来了。” “啊！” 雯雯赶紧跟老师打了招呼，往家里跑去，还好裤子颜色有点深，不在近距离也不是十分的明显，至少免去了被更多人看到的尴尬。 姨妈来了，对雯雯来说反而是挺期待的，小学四五年级时就陆陆续续有同学提到，而自己迟迟未来，一度觉得身体会不会出了问题，今天来了，也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胸部明显凸起了，不好意思买胸衣，走路时弓着身体，看上去很奇怪。 关注雯雯的晓龙很快发现了异常，也通过分析，尤其是雯雯不经意间上身的变化，断定了雯雯应该是因为青春期发育的那些事。 他让晓凤多接触雯雯，两个性格温和的女生在几次畅聊之后终于提到了胸部发育的烦恼。 “那就穿胸衣啊。”晓凤说道。 “穿那个更明显，有点尴尬。”问问说道。 “没想到你思想这么保守，这个很正常啊，习惯就好了，再不行也可以买那种束身衣，裹一圈，平平的。” “平平的好，就是我要的效果。” 雯雯使用了束身衣后，身体又开始挺得笔直，高挑的身材，走起路来信心满满。 时间的齿轮向前滚动，村民的日子越来越好，越来越多的人返乡，大多购买了小汽车。 村里的道路已经从之前的石子路修成了正儿八经的柏油路，路面开得更宽了，村里的路一直通向主干道。 这段时间村民开始攀比起各自的小汽车，大家不太懂品牌，就看谁家的车子看上去外观更大气，颜色更亮，小面包则成为了村里的热门。 随着车辆越来越受追捧，村民组团到驾校学车，只是学车实在敷衍，交了钱，大多只学了几次课，给教练塞塞烟、请请吃饭吃饭就轻易地取得了驾照。 有了驾照大伙就信心满满地开车上路了，还好村里的路宽阔，顶多开错了，碰撞到什么，一般也不会造成严重后果。 一辆辆车子，不是擦碰就是某处凹了下去，村民习以为常，都是粗人，对车子外观也是非常爱惜。村民指着狼狈的车子，彼此调侃着车技，哈哈笑着。 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村庄里，村民过着平淡的生活。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这看似平静如水的日子里，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这份安宁。 这一天，睿睿和大宝像往常一样来到桥头玩耍他们最爱的弹珠游戏。两个孩子沉浸在欢声笑语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降临的灾难。 正当他们玩得兴高采烈时，一个可怕的\"马路杀手\"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辆汽车如同脱缰野马般飞驰而来，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察觉到危险逼近的睿睿惊恐万分，他本能地大声呼喊：\"快跑！\" 可惜，大宝正背对着马路，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刹那间，巨大的撞击力将他击飞出去，随后整个人连同车辆一起冲入了河中。目睹这一幕的村民们惊呆了，他们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住颤抖。但很快，大家回过神来，纷纷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展开救援行动。 村民们齐心协力，经过一番紧张激烈的努力，车内的人终于成功脱险。可是大宝的情况却非常糟糕，不仅在水中遭受溺水之苦，更为严重的是，他在落水之前就已经身受重伤，头部大量出血。 尽管医生全力抢救，但大宝仍然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晓燕的父母守在儿子身旁，哭得撕心裂肺。每一声哭喊都充满了绝望与无助，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碎不已。 睿睿呆呆地站在一旁，始终觉得这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他茫然失措地望着大宝，刚刚还和自己一起玩耍，这会却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而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弹珠，则成了这场悲剧最刺眼的见证。 睿睿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那么微弱，没有人注意到睿睿的哭泣，周围充斥着各种喧闹与忙碌的声音。于是，睿睿更加放肆地痛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一些心头的痛楚。 第56章 养母去世 转眼间已过一月有余，大宝依然静静地躺在县城医院的病榻之上，生死难测。这段日子以来，睿睿愈发感到孤独与无助。 他常常独自一人徘徊于河畔边，随手拾起一根树枝，茫然无措地向前走着。沿途而过的村民们见到此景，总会习惯性地念叨几句：“大宝这一病倒啊，睿睿连个玩伴都没咯。人也没精神呐！大宝这就算日后康复了，怕也是浑身病痛缠身哟。” “听说至今嘴里还插着管子呢，眼睛虽然能睁开，但却不认人，更别提开口说话喽。” 当听到这些话语传入耳际，睿睿的脑海中便会立刻浮现出大宝那虚弱无力、微微睁眼躺在病床上的画面。往昔那个生龙活虎、活泼可爱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而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和令人痛心。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睿睿不禁感慨万千。 他心中无比渴望能够亲自前往医院探望大宝一眼啊，但无奈自己尚为年幼，要想前往县城确实也不方便。此前爸妈也曾匆忙赶往医院看望过大宝，但却特意叮嘱睿睿医院细菌多，孩子不方便在里面长待，睿睿只能默默承受着内心的煎熬与痛苦。 难过之余，睿睿又在想象着，可能过几天，大宝就回来了，拄着拐杖，一回到村子就激动地朝自己呼喊着，那种王者归来的气势，令村里的小伙伴激动的大叫。想着想着，睿睿没有那么伤心了，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冬冬养母已经肝癌晚期，弥留之际还是想见孩子一面，无力的身体即便在男人的搀扶下也无法迈开脚步。 死亡通知书下来后，女人被带回了家，意味着生命随时离去，她托人找到晓丽妈，即便这样，晓丽妈也不愿冬冬再见一面。 “你为啥恁自私呢？就不能带孩子来过来一趟吗？就求你这件事就这么难吗？”男人看着妻子痛苦的样子，再看着晓丽妈拒绝的态度，难过地说道。 “就当俺对不起你，你恁严重的病，俺看着也不好受，但这时候见小孩，你这样做不自私吗？原本孩子已经放下了，再见一面，如果他还念念不忘，看到你这样，等于再伤害一次，也许俺不该讲无情的话，都安安静静的，如果你对他好，就不要让他知道你生病了，你要走了。” 女人眼含泪水说道：“是俺自私，哎，早知道会放不下，一开始都不会养”。 “俺不是不念旧情，这些年，你帮俺，俺心里很感激，可你不知道俺心里的苦，孩子们跟俺不亲，俺过得很揪心，好不容易一切平静了，村里人讲冬冬自从回来家后，精神上像受了刺激，也怪俺，没耐心，只知道吼，打，不像你会带，如果见了，孩子再受啥刺激，俺心里烦啊。” “凭良心讲，俺们对冬冬比对谁都好，俺老婆为什么会病情严重，不夸张地讲，冬冬回去这几年，一下子没了精神，天天晚上睡不着，伤心地哭，吃不好，睡不好，像魔怔了。”男人说着也哽咽起来。 男人很期盼晓丽妈听到这些话能够改变主意，可始终还是没有等到最想听的那句话。 很快，村里也有人从晓丽妈口里得知了冬冬养母病重的消息，大家纷纷感觉惋惜，晓丽妈不在旁边的时候，几个女人又聚在桥头，数落晓丽妈的不是，冷漠自私。 正巧，冬冬路过桥头，一个女人马上叫住他。 “冬冬，你还记得你那个妈长啥样吗？” “什么妈？不是俺妈。”冬冬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呦，这小孩嗓门还挺洪亮，咋不是你妈呢？从小一直带你。” “不要提她，那个坏女人。” “这孩子讲话咋这样，你那个妈对你恁好，咋是个白眼狼。人家都快死了，你是不是要去看看。”一女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不去，什么死不死的，有啥可看的。”冬冬不屑地说道。 “哎呦，他妈还担心小孩知道去看人家，看这架势，就算知道小孩也无所谓，那女的要是知道不是心寒死了。”一女人说道。 “可不是，这一看就是平日里，晓丽妈跟小孩灌输的，哎，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养再好，也没用。”另一女人小声说道。 “这小孩从小就这么冷漠，长大对他亲爸妈也不一定好，看。就是可怜了人家，搞半天孩子自己都不去。” 几个村民小声议论着。 女人下葬的那天，晓丽偷偷出现了，一直以来，晓丽就深感家里亏欠他们的，但自己毕竟人微言轻，不便多说什么。 晓丽站在地头，四面荒凉，也很空旷，正适合远远望着，爸妈出于人情需要到现场参加。晓丽原本留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但心里不是滋味，把他们安顿好，也来到了现场，只是找个目光所及的区域，看见远处身披白孝布送丧的队伍，默默哀怜着这个可怜善良的女人。 正沉浸在悲伤之中，却没留意两个流氓在慢慢靠近。 其中一人正是学校里之前骚扰过的男生李强，谁知在这里也能碰见，原来他家住在附近。 晓丽刚想骑自行车，就被另一男人从后面拽住，轻浮的口吻说道：“着急走干吗？又不对你怎么样？” “放开，俺还有事。”晓丽烦躁又有点恐慌，确实附近很少有其他人经过。 “有啥事吗？要不要俺们帮你？俺们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别烦人好？俺家里有急事呢，得赶紧回去。” “你在学校就不怎么搭理俺，是俺哪里惹你啦？正好天助我也，咱们在这里见面，多有缘分，正好培养下感情。”李强说着就摸摸晓丽的头发。 “你要干嘛呀，咱们可都是学生啊，非要这样吗？” “能在这学校上，有几个还指望考上高中继续读的？还不都是一毕业，随便学个手艺，早早结婚啦，俺也不错的，趁现在有缘，早点定下来，省得后面浪费时间。”李强又碰了碰晓丽嫩嫩的脸蛋。 “滚！臭不要脸的。”晓丽大声说道。 看着晓丽气的满脸通红，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你都说俺们不要脸，俺们就不要脸呗。”说完边把晓丽的自行车推倒在地，晓丽害怕又难过地哭着，也很后悔不该说些激怒两人的话。 恰在此时，两男孩骑着自行车往这边驶来，靠近后，晓丽惊喜万分，原来是萌萌和浩浩。 看到地上翻到的自行车，晓丽哭红的双眼，陌生的两男生，萌萌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是谁？你怎么在这里？你咋了，他们欺负你？”浩浩奇怪地问道。 “没，俺们是校友，正聊天呢。”那男生看着高高壮壮的萌萌，心虚地说道。 “这俩人是流氓，拦着不让走，不是遇到你们，根本走不掉。”晓丽委屈地说道。 “不，不，俺们就住在旁边村，正好碰到，她想复杂了，总以为俺们要欺负她，俺们是校友，难得在这里碰见，就想叙叙话，开了几句玩笑，你看搞得像俺们是十恶不赦。算啦算啦，俺们走了。”李强说着就拉着另一男孩离开。 “你们不要走，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别以为你们谁都可以欺负，晓丽，他们欺负你没？有的话说声，俺们给你做主。” “在学校里时，他就老是骚扰我，说些污言秽语，跟老师也说过，老师只是简单批评，也没有对他们惩罚，很多女生见到他和他那一伙人都绕着走。甚至周末回家看到他们心里都怵的慌，都有心里阴影了。”晓丽诉说着 “是吗？这事今天就要给个保证，以后不许招惹杨丽，不管你们那伙人在学校多嚣张，招惹她，俺们不会善罢甘休，不信等着看。有本事就好好做个人，不要觉得撩上几个姑娘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浩浩愤怒地望着两个男生。 “没有没有，俺们都是良民，以后绝对不再烦她。俺们可以走了吗？”李强唯唯诺诺的样子跟之前判若两人。 “走，看你们也不像好东西。”萌萌气愤地说道。 “俺们现在就走。”两男生灰溜溜地跑了。 “还好，今天学校有事耽误了，俺们俩这个点从城里回家，正好俺们又想换条小路走走看，结果遇到你这事，不说巧不巧？像是注定的一样。”萌萌庆幸地说道。 “是啊，如果不是遇到你们，都不知道后面会咋样？” “你一个人跑来干吗？”浩浩奇怪地问道。 “还记得之前养冬冬的那家人吗？” “知道啊，咋啦？” “那女的今天死了，可能是俺妈的原因，灌输些不好的思想，俺弟一直觉得是那家人抛弃了她，人家想见他最后一面，都不去，想想就提那家人寒心。” “说了你不要生气，你妈想法太狭隘了，光想着留住你弟，说人家坏话，但是对孩子的内心伤害太大，如果是俺，就应该告诉他，他有更多的人爱着，一个有爱的孩子，眼睛里也有光。你妈那样教育，孩子内心充满恨，会开心吗？”萌萌说道。 “是啊，虽然是俺妈，你这种说法是对的，俺一直过得也很压抑，可有什么办法呢？你爸妈对你就真好，喜欢你家的氛围，所以你活的自信阳光，即便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父母，你也不会纠结，你也不会去恨，因为你活得很幸福。”晓丽羡慕地说着。 “哎，每家有每家的教育方式，明明知道有问题，咱们又能改变什么呢，一些想法都是根深蒂固的，多说无益。 三个人边说，边缓缓地往家的方向。 还没走出一里路，却发现前方出现四个男孩，走近一看，其中俩人正是刚才离开的。 “别以为俺们俩怕你，俺们在这一带还是有些名气的。”李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说道。 “啥意思，来恁多人想打架？”萌萌不屑地问道。 “不然呢？” 就在那四个人准备动手之际，萌萌和浩浩却率先发起了攻击！只见他俩身手矫健、动作迅猛无比，眨眼间便将那四个家伙制服得动弹不得。 \"哼！老子这一身结实的肌肉可不是白长的！想跟俺们斗？门儿都没有！刚才放你们走，你们不走，反而去搬救兵？有本事就去找点厉害的角色来啊！你们这群窝囊废！\"萌萌用充满嘲讽意味的语气说道。 此刻，那四个人被死死压在地上，满脸羞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你们现在还想走吗？还是说打算再叫些人过来？真是笑死我了，以为自己能充当地头蛇？告诉你们，真正的黑社会都是讲道义的，就凭你们这些货色，简直就是丢尽黑道的脸面。\"浩浩紧跟着附和道。 面对两人的质问与斥责，这四个人闷不作声，仿佛默认了自己的无能与懦弱。 \"哈哈，这儿可真是个绝佳的打斗场所啊！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一个路人路过，连摄像头都没有。这场架打得真过瘾！\"萌萌得意洋洋地笑道。 \"好啦，别跟他们废话了，放他们走。咱们也该撤了。\"浩浩提议道。 \"算你们走运，快滚！要是再让俺碰到你们，非得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不可！\"说完，萌萌和浩浩带着晓丽转身离去，留下那四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第57章 留守危机 大宝出院了，回村的那天，没有像想象里的样子，招手呼喊，而是坐在轮椅上，由妈妈推车，脑袋倾斜着，见到睿睿，支支吾吾，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经过了这些天，晓燕妈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痛苦，耐心地跟大宝说着：“你还认识他吗？睿睿，你最好的朋友，你认识他，就招招手。” 大宝笑了笑，始终没伸手。 “他到底还认不认识俺呢？”睿睿不安地问道。 “当然认识了，不然为啥看到你就笑呢。”晓丽妈说道。 到底认不认识，连妈妈也说不清楚，大宝坐在轮椅上东张西望，两只手不停地抠抠额头，抠抠鼻子，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医生说过，大脑受到了损伤，目前到底是几岁的智商，没有谁说得清楚。 或许已经傻掉了，睿睿希望他早点康复起来，每天一有空就来找大宝，给他说起学校里的事，聊着从其他地方得来有趣的事。 大宝每次咯咯笑着，睿睿就感到无比的满足，感受到他快好起来了，很快就可以下地奔跑了。 可是，就当睿睿正投入分享故事的时候，大宝突然拉便便了，他不住地用手在屁股上掏，又将沾满便便的手往自己脸上擦，睿睿惊呆了，妈妈也觉得非常尴尬，无奈的输掉：“真的傻掉了，哎。这辈子算完了。” 还好妈妈心态好，自我安慰道：“傻了也好，这辈子能留在身边，想见就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啥样的都好。” 可再乐观的心态总有奔溃的时候，看着村里同龄孩子健康长大，看着大宝痴痴傻傻的样子，再碰上自己筋疲力尽的时候，失落的情绪 瞬间到达爆炸点，像晓燕哭诉着：“家里将来不能指望你弟了，就看你了，你要好好学习呀，你一定要有出息，不要跟程林来往了，咱家已经这样了，他在跟你在一起玩，以后你俩都不可能有出息的，咱们两家情况都不好，希望你能理解。” “知道了，妈，俺有分寸的。再说俺们并不懂感情那些事，不放心，俺们最近经常在一起，是在一起学习，他家里的事对他打击也大，他也想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免得胡思乱想。” “能这样最好，俺也不多说什么。妈一直相信你将来出人头地。” 听桥边的人这几天都在议论着大宝，几乎可以断定他脑神经受损了，脑神经到底是什么？睿睿也不太明白。 当听到村民讲到，脑部神经出了毛病，是最难治的，但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了，大脑的病已经越来越有经验了，也许过上十年二十年，这种病不算什么的。 十年二十年？睿睿认真的思考着，他在想象着自己将来一定要做个脑科医生，大宝一定要等他，一定会把他治好，等那时候，他一定会成为一个活泼帅气的大男孩。他幻想着那一天，大宝迎着光向自己走来，他好奇着这些年，空白的记忆里发生了什么，等着睿睿一一帮他解答。 这段时间，村民们，孩子能进城上学的上学，中年外出打工的打工，剩下的大多，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在这种情况下，村里开始传播着各种谣言。 说附近村里已经发生了野蛮事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群人，大晚上进村掠夺，十分野蛮，更有甚者，明目张胆的抢孩子，欺负女人。 确实，待周末稍微大点的孩子一返城，村里立马冷冷清清，虽然有关村里危机的说法在孩子和女人之间传的沸沸扬扬。雯雯始终相信，在当今环境下，不太现实，看过太多的书，尤其喜欢看历史、法律，思想上比一般孩子更冷静，也更有分析能力。 看到村头一群大人又激动地聊起这件事的时候，雯雯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暴力事件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会发生，但如今社会，大面积的暴力不太现实，如果真如传言那样糟糕，已经波及到很多村子，当官的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出手，这不过是在营造恐慌而已。” “雯雯这孩子现在讲话像大人一样，出去读了点书，说起话来，也有水平，你说的也多，但是附近其他村子确实经历过了呢，是真实的。”一女人说道。 “咱们村这些年这种传言太多了，每次都是说别处发生了，具体哪个村？哪个人呢？能讲得清吗？听听就好了。”雯雯很认真的模样说道，但这样的驳斥，似乎并不是这群大人想要得到的结果。 “怎么没有具体村，具体人了，俺娘家那边就经历了。咱们要有危险意识，你看看村里还有几个男人在家？真发生了，谁顶得上去？”一女人急切地说道。 “你娘家那边很多家被抢了？”雯雯好奇地问道。 “可不是咋的，前几天还有一户人家，家里遭抢了，家里连个强壮的都没有，眼睁睁看人家拿走。”女人说道。 “那你说的就是小偷，和之前说的聚众抢劫还不是一回事。就说呢，一般不可能这么恶劣，就算有个村子遭殃了，那就是违法，基本不可能存在第二次，如果这种情况再出现二次，那社会要乱成啥样了。只要咱们每家晚上锁好门，不会有啥事。” 大伙笑了笑，一村民说道：“听雯雯这样讲，咱们都不要多想了，吃好，睡好，安全做好。” 虽然嘴上说着，村民还是有些不安。 没多久，一种传染病飞速传播着，大家原本毫不在意，直到电视里、广播里每天循环播放着这种病毒的危害，直到外出，层层受限的时候，大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学校里放了假，孩子们特别的兴奋，尤其雯雯、晓燕那批人，一接到放假的通知，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对于未知的收假时间，更是充满了期待。 同学们一一道别，别不觉得这次病毒是什么大祸，也许给自己带来了放松的安慰。 不管外面还是村头的喇叭里，整天宣扬着病毒的威力，劝告大家保持距离，但村民们只是不怎么出村了，村子里大家还和往常一样，大人们聚在桥头唠嗑，孩子们常在树林边打闹嬉戏。 村子与外界就像隔了一层屏障，外界封了控，外出打工的人更是难以回家，放眼望去，确实留守了一批老人、妇女和孩子。 在这段时间里，抢盐、抢药的生活大家都经历了，村民兴奋地分享着自家的储备。 尤其是为涨价前抢到了大量物品沾沾自喜。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雯雯奶，不动声色，在雯雯已经被气氛感染得蠢蠢欲动的时候。奶奶心平气和地教导着：“且不说有村民谁谁一买盐几十包的买，你就想一包盐要吃多久，就拿咱家讲，一包盐全家吃都要一个月，十包就要吃上一年了，如果一年缺盐下来，那社会就乱了，可能性大吗？” 传言每天都会有，天天不重样，有人说喝醋杀毒，一些人除了在家里囤了大量的醋，而且每天把醋当水喝。 大家一边批判着那些制造社会恐慌的人，动不动哪里已经死掉了多少人，一边又在传播着这些危言耸听的消息，且不知基本每个人都成了这场恐慌的推动者。 村里缺少了那些年轻身强力壮的男人，更为外面一些不法分子借着传染病预防的名义进村行骗，提供了便利。 大多数村民很容易被几句动人的说辞，放下戒备，不问食品的成分，不管药品的真假，总归是多多益善。 被洗脑的村民总是聚在一起津津乐道：“啥钱不钱的，身体是第一位的，不怕花钱，对自己好一点。” 如果谁家没有被洗脑，行骗的人就会借助深信不疑的村民，不断地在你耳边轰炸，直到令你觉得自己，要么抠搜搜，要么不重视健康，要么不合群，产生自我怀疑，随后也加入到乱买卵用的行列。 村头聊天的话题，光这件传染病几乎占据了悠闲时光。 很多女人开始担心着在外打工的男人，他们是否安好？他们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如果感染了，病逝了，一个家庭该完了。 这个时候，晓丽妈终于找到了一丝安慰，她庆幸自家男人待在身边，虽然没有外出打工贴补家用，但家里至少也没有到吃不上那一步。已经习惯躺平的晓丽爸，只要别人提到要挣钱要养家，总是自我安慰道：“干啥来，人怎么过都是一辈子，再有钱的人也离开生老病死。” 当你继续对他说：“有钱肯定不一样，你生活质量高一些，不用为柴米油盐考虑，不用经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揪心。” 然而，他总是有自己的一番说辞，喜欢举出一些极端的例子，来证明自己摆烂的合理性。他常说某些现存的名人，虽然本事了得，却年纪轻轻就因过劳而猝死，赚了一堆钱却无福享受。试图来表明努力与否、有钱与否并无差别。 无需去反驳他，因为你不可能唤醒一个装睡的人。一个人不想努力，要么是怕吃苦，要么是看不到希望。好歹他之前学过车，如今却整日混吃等死，荒废了这门手艺。无聊的乡村生活，让晓丽的爸爸习惯了打牌和在女人堆里闲聊。 晓燕的妈妈轻轻地推着大宝来到村头，她并不在意村民们的议论。儿子已经废掉了，将来恐怕娶不上媳妇，也无法传宗接代了。 村民们在背后议论道：“又多了一个绝户的。这都是命啊！” 还好晓燕的妈妈心理素质够强，她无视这些嘈杂的声音，每天把孩子打扮得干干净净，带着他在村民中走动，当然也希望孩子多接触外面的人，也许有一天病情会有所好转。 看着弟弟傻乎乎的样子，晓燕陷入了沉思。她深知弟弟康复的希望极其渺茫，自己未来的担子异常沉重。她开始思考将来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一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之前听程林说过，无论做什么都不要打工。她的脑海里整日琢磨着长大后能做些什么，可自己还太小，思考这些又太早。小小年纪的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好多个日夜过去了，学校那边依旧杳无音讯，丝毫没有半点关于返校的通知传来。雯雯被困在家里，每日百无聊赖地虚度光阴。好在学校里，她结识了不少新朋友，偶尔大家会通个电话，聊聊那些索然无味的生活琐事。 然而更多的时候，雯雯喜欢静静地坐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的世界，思绪渐渐飘远。不知不觉间，樊晴的身影总会浮现在她脑海里，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要和自己做一辈子好朋友的女孩，如今却毫无征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雯雯沉浸在感慨之中时，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她定睛一看，竟是樊晴打来的电话！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电话那头，樊晴兴致勃勃地告诉雯雯，自己结交了一位神秘的笔友。整个通话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几乎都是樊晴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与笔友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她兴奋的语气中，可以听出那份满心欢喜，但同时也夹杂着一丝丝无法言说的孤独。 直到挂断电话那一刻，樊晴始终未曾提及期待开学后两人重逢的事情，这使得雯雯心中不禁涌起些许失落。或许对于樊晴而言，这个电话可能就想找个人一吐为快，将自己的快乐与幸福再多一个人分享罢了。尽管如此，雯雯衷心地祝愿樊晴能够永远保持着这份快乐。 第58章 樊晴出事了 病毒已经明显消退了，孩子们陆续地接到了开学通知。进城求学的那批孩子，只剩下雯雯留在家里。 当妈妈不解地问道：“别人都开学了，你们学校还没发通知？” “没有啊，俺没有收到。” “你没问下同学？” “没有收到。” “那奇怪呢，你们学校还是重点呢，咋就没收到，人家萌萌、浩浩跟你一个学校的，都走了。就你年纪不开学？” “不清楚。” 妈妈本来就不是很用心雯雯学校里的事，也没有多问，期间接到张晓龙的电话，还有几个玩得不错的同学的问候。 原来学校已经开学了，雯雯却打不起入学的精神，学校开学的通知其实已经通过地方台告知到大家。 雯雯觉得，就当自己没有收到，她告诉张晓龙，还有几个要好的女同学，最多再休息三天，反正缺了小几天，老师问起，随便让个同学解释下，家里有点事也能胡弄过去。 每次一个长假结束，雯雯会出现很强烈的入学焦虑，但一般缓解两天就会适应。 这次也不例外，强烈的排斥感，具体原因，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以为学习很差的学生也会有此种心态，但雯雯成绩算是不错的，但自己的解释是，学习好不代表喜欢学校。 在第二天，家里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电话是妈妈接的，听完老师的话，妈妈立马说道：“啥？开会了？雯雯说还没收到通知呀。” 听到老师问及村里没有其他学生吗？入学通知各个学校、年级都是一致的，妈妈明白了，一定是雯雯故意隐瞒着的。 不仅被家里狠狠骂了一顿，回到学校又被班主任罚着写了份检讨。 进校以来，已经写了两次，老师无语地说道：“都说事不过三，事不过三，你还不到呢，至少还得来一次。” 同学们被逗得哄堂大笑，雯雯装作无所谓，心里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遗憾自己这么快被发现。 “你说你成绩这么好，也逃学。”同桌笑着说道。 “什么逃学，只是晚来两天而已。”雯雯故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回应道。 “你呀，胆子真大，要是我被家里发现，狠狠挨骂是肯定的，搞不好还被暴打一顿。” “那你爸妈太严了，我虽然没来，我在家也没闲着，学习一点没落，只是不想来学校而已。” “主要，还丢人，还要写检讨，哈哈。” “这有什么了，写检讨又不会掉块肉，还能多玩两天。”雯雯无所谓地说道。 其实内心后悔死了，早知道这种事不要干了，在家没闲着，晚来是晚来了两天，但内心也在提心吊胆，特别是家里的电话一响，总是充满了不安。 被抓了，返校了，也算心里安稳了。 没几天县城里，又传出某某学校，一女初中生，不好好学习，整日跟校外人员来往，深更半夜外面喝酒，出了事。 这种校园犯罪似乎每年都有，去年的版本是一女生，早恋变心，放假没回家，被发现时已经被分肢，头被扔进了厕所里，大清早还是被扫厕所的阿姨看到，当场晕了过去。 前年最热门的话题，两女高中生大晚上沿着公路溜达闲聊，走到灯光昏暗处，被几个社会混子拽扯到偏僻处，遭到了欺负，听说一女孩认出了其中一男子，随后两人被灭了口。 …… 这些不是空穴来风，都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一系列的问题，大家都似乎理所当然地归结在女孩的身上，早恋，是女孩子不检点，活该。大晚上溜达，是女孩子没有安全意识，没脑子。 这两天出的这一起，雯雯只是听听，没有放在心上，自己也不可能跟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也不会随便结识陌生人，随着事件逐渐发酵，直到班主任说道：“班里有交笔友的吗？” 大家没人吭声。 “反正我是听说了，咱们班有一些交笔友的学生，我就不点名了，你们年龄也不小了，别聊的开心一冲动跑过去见面，尤其女孩子，要懂得自重，不要别人请你吃个饭，就不值钱地跟着人家好了，吃亏的自己。” 此时雯雯想起了樊晴，不知道他们来往的怎么样？是否与对方见面呢？ 正想着，班主任继续说道：“今天为啥我要讲这个笔友，你们也该听说了，咱二中的一个女生，就是一天到晚沉迷笔友无法自拔，为啥出事了呢，一开始两人见面了，没啥事，男孩子说自己什么什么学校的，家里是干嘛的，怎么怎么好，带她吃了几顿饭。前两天男孩子又来了，还带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这女生也跟着出去玩，喝酒，后面就不用我说了，尤其是咱班的女孩子，做啥事一定得对自己负责，如果人家真如自己说的那么好，也想想自己配不配。你们这些女孩子，家里人辛辛苦苦养你长大，你们要自爱。” 老师越说越冲动，十句九句在把矛头指着女生，雯雯不满地说道：“老师，也不能全怪女生，女生是受害者，违法的实施者是男生，男生教育的好，犯罪率就会降低。” 这句话正好卡在班级女生的心里，顿时班级里沸沸扬扬的讨论着。 就像先有鸡还是有蛋的问题一样，循环着，喋喋不休。 “男人守法，男人正气，就不会有这几起犯罪事件。” “女人检点、女人有自己的原则就不会给男人犯罪的机会。” 一场教育课，因为雯雯的质疑，随后演变成男女方的唇枪舌战。 老师指责着雯雯的强词夺理，当然初中生确实还小，对好坏的认知非黑即白。 大家过完了嘴瘾，又回归到这次事件上。 “听讲那个女孩就是咱们这个年纪的，长得挺漂亮的，小学就是第一小学的。说不定咱班里跟她小学还认识呢。” 第一小学？一个年纪？长得漂亮？加上老师之前说又是因笔友相识，雯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放学时间，雯雯急切地来到电话亭前，拨打着樊晴家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她又一次来到樊晴家，敲半天也没有人。 路过的邻居奇怪地眼光问道：“你是她同学。” “是的。”雯雯想了想，也算同学过。 “学校里估计都炸锅了，这小孩算毁了，警察都来几次了，前天晚上还见她一面，昨天起没看到她家亮灯了。哎，对了，你们学校对这种学生估计要有处理方案？”女人原本想下楼倒垃圾，也一下子精神起来，连续问着问题。 “现在学校女孩子都这么开放吗？不得了，深更半夜跟着俩男的去吃夜宵，一个女孩子还一起喝酒，不出事才怪。” “那俩男的被抓了吗？” “那肯定抓了，警察都逮走了，一个男孩是学生，大的那个就是个社会小混混。” 听到坏人被抓，雯雯稍微舒了一口气，只是这个社会女人的名节被看的太重，她开始担心着樊晴的日后学校生活。 还能继续在学校上学吗？ 会被同学背后嘲笑？ 以后别人知道她的过去，她日子很不好过？ …… 正聊着，雯雯惊喜地发现，樊晴已经从不远处往这边走来，她看到雯雯，勉强笑了笑，轻轻说道：“妈，你先进屋，这是我同学，我跟她聊会天。” “要聊到屋里聊，别站在门口，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妈妈烦躁的口气说道。 “那我们还是到小区里走走。”樊晴回答道。 樊晴走在前面，晚上的小区，有个简单游乐场，还好昏暗的路灯下，人也看不清，不用担心被熟人看到。 这是自从上次分别第一次见到樊晴，她胖了很多，关于为什么胖，是因为笔友的那段时间开心还是其他方面的原因，雯雯并没有去问。 “你是听说了我的事过来的？”樊晴轻声地说道。 “听说了这件事，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就是想过来找你。” “我估计已经成为了县城的笑话，不，说不定，别的县城也会拿着这个丑闻正好教育下现在的学生，这不是学校最爱干的事吗？” 随后樊晴讲述着和笔友相识的前前后后，随着来信的频率以及话题的逐渐深入，萌生了少女的情怀，以为这份懵懂的感觉是纯粹的、简单的，两人也单独见过几面，虽然男孩子个子不高、人也不帅，但这些天的相识，樊晴仍在内心欣赏着这个男孩。 直到有一天，男孩告诉他，他的哥哥听说了两人相识的过程，很开心，想见一见自己，要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女孩，才放心弟弟经常来往，这种解释，樊晴觉得非常合理。 见面的那天，樊晴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大男孩热情的跟自己打着招呼，说要请自己吃个饭，吃饭点选在了广场的大排档，大男孩很健谈，就是嘴里时不时冒出脏话，但深陷其中的樊晴，并不反感，也毫无察觉到危险，当时也有察觉到已经很晚，但没有手表，两男孩一直告诉自己个虚假时间，大脑晕晕乎乎，就这样发生了后面的事。直到警察介入抓住两人，才知道，另一个大男孩根本不是他亲哥，整日游手好闲，当地无所事事的混子。 “知道你发生了这些事，我真的很难过，你以后呢？学校还让你回学校上学吗？” “就算让我回去，我宁愿辍学也不愿意再回那个学校了。” “只是一段时间，等这阵过了，大家就会忘记了，主要看你承受力。” “我没有这个承受力，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嗯，你先调整下自己，反正一切都过去了。” “如果我还呆在这里，这件事就很难过去了。反正也不怕跟你说，出事的第三天我才敢和家里说出来这件事，虽然后面我妈带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吃了药，但会不会怀孕还不知道，家人知道后带我报了警，说好了保护我的隐私，局子里抓了坏人，趁着我这件事的热度，把事情宣扬了出去，还有宾馆，调监控、警察上门取证时，工作人员也知道了这件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的人人皆知。说白了，还是我活该。”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不被公开，这件事只要埋藏在心里，虽然一时很心痛，只要自己消化掉就过去了，身边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雯雯说完，又接着说道：“还好他们被抓起来了，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们拖你去宾馆，酒店没有感到异常吗？” “惩罚，我不太清楚，听大人们聊天，警察还劝着我和解呢，说不定哪天就放出来了，当时去宾馆我啥也不知道了，这边宾馆很松的，只要给钱就可以。自己都不负责，人家还管你。” “来日方长，都会过去的，好的，坏的，都会过去。如果医院已经对你身体做了检查，你也不要太担心。” “嗯。” 很晚了，雯雯准备离开了，对樊晴说：“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如果可以，我会每周末来找你。” “谢谢你。” 看着雯雯离去的背影，樊晴还是叫住了她，难过地说道：“杨雯，谢谢你来看我，我家后面可能要搬走了。或许我们不会再见了。” “搬哪里？还在县城吗？” “不清楚，我爸妈决定。” “你爸妈不是还在上班吗？搬家会一堆事情要处理。” “是的，搬家也操劳，不搬，他们心更累，” 雯雯拖着沉重的心情回来房间，此时看着萌萌、浩浩跑到跟前。 “你去哪里了？一晚上没见到你，吓死了。” “是哦，应该跟你们讲下的，让你们担心了。我去看了个同学。” “晚上，你同学张晓龙来过，他让我带给你这个，说是家里来客人，带了些巧克力，哈哈，我们也沾了光，吃了几颗。”萌萌调皮地说道。 “你们拿去吃。” 看着雯雯疲惫无力的样子，浩浩问道：“你今晚咋了？” “以前朋友出了点事，聊了天，这会有点累。” “人没事？” “没事了，就是聊的晚了，累了。” “嗯，那就好，害怕你出事了，记得以后出门时间久，一定要跟我们打个招呼。”萌萌又开始像个大哥哥一样严肃地说道。 “就是。你不在这几小时，我都出来看几眼了，都差点给芸芸打电话了，又怕他们家以为你咋了。”浩浩也关切地说道。 “嗯。我今天想得太少了。” 夜晚，雯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同情着樊晴，又恨她的自作自受，更恨那些社会的人渣。睡梦中，雯雯莫名其妙的梦到，自己长大后成了一名律师，身上充满了理性和正义，为受害的一方主持了公道，赢得台下一片掌声。 第59章 雯雯旅游 雯雯并未向任何人提起与樊晴的相识，任由同学们热议此事。尤其在上下学的路上，她的耳畔充斥着各种沸沸扬扬的声音。 “听说这个女同学从小就性格孤僻，应该是缺爱，不然怎么会如此轻易相信别人，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 “还有人说她前几天闹着要自杀呢。” “是啊，这种事确实挺丢人的。要是我，真的死了算了。” 雯雯有自己稳定的朋友圈，正所谓物以类聚，她热爱学习，几个要好的女同学也整日不是泡在书店里看书，就是趴在书桌上埋头做功课。她们见面闲聊的话题也都是与学校知识相关的探讨，虽然有些枯燥，但每天的生活都非常充实。 雯雯最好的女同学是张锐，她的性格与樊晴相似，热情似火。也许是因为自己与这种类型的女孩相互欣赏，性格互补，所以才如此有缘。 雯雯不仅成绩优异，人也长得漂亮。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很快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成为了年级的焦点，尤其是男生们，经常以请教问题的名义和雯雯聊天。这一切，让坐在后排的张晓龙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常常刻意表现出和雯雯很亲近的样子，以此警告其他男生不要有非分之想。 这一年，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村里，雯雯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人们用调侃的语气夸赞道：“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学习又好，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 其实，雯雯并不想要这样的高光时刻，她一直明白“捧得越高摔得越痛”的道理。即使自己成为了村里孩子们的学习榜样，妈妈还是喜欢阴阳怪气地说话。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将来有个好出路才是关键。” “现在学习好有什么用，将来能考上清北吗？”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雯雯都会本能地感到厌烦。 晓丽习惯安静，在一些生活琐事上不喜欢争辩，宿舍的其他女生基本来自一个村子，无形中会对自己有所排挤。 “你们前天吃饭的碗一直放在房间，味道很大，能洗掉？”晓丽实在受不了房间的异味，心里很烦，但还是客气地说道。 这种事已经多次发生了，本想忍忍算了，这天看着房间几个女生表面干干净净，实则邋里邋遢，床上被子杂乱，衣物乱放，鞋子丢在门口杂乱不整，房间的鞋袜味、食物的刺鼻味混杂一起，瞬间一阵恶心。 “俺自己的碗，又没有规定一定要当天洗，你咋恁爱干净？”一女生笑呵呵地说道。 “宿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大家一起住着也舒服。不是吗？”晓丽说道。 “俺没觉得什么，这样没有觉得不舒服呀？你们有啥不舒服吗？”那女生转身问其他室友。 这些室友大多是女生同村的，自然偏向她。 “不会啊，本身宿舍人就多，杂乱是正常的，咱们就是这条件。” “也不光是杂乱啊，这是脏，从住进来基本都是俺在打扫，也没多说什么，至少你们得保持？”晓丽郁闷地说道。 “俺们也没让你做啊，大家都没说什么，就你自己看不惯，或者你跟宿管说声，你换宿舍好了，不然老觉得俺们影响你。”另一女生看似好心提醒，实则不满的语气说道。 “何必呢？初中也就三年，混混很快过去了，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就算你换宿舍，情况都差不多，啥时候你去其他宿舍看看，十人一间，再干净能干净哪去。”又一女生说道。 “那咱们就按照起初排好的值日表，咱们轮流做起来，就算在宿舍学习，也能专心学得进去。”晓丽说道。 “杨丽，咱们初中混混好了，有几个放学回来，还学习？俺们这样已经可以了，上次俺去其他人宿舍，还滑了一跤，地下油不拉几的，一看就是从来不拖地，相比，咱们已经挺好了，宿管都不检查，咱们恁认真干啥？”女生说道。 晓丽不说话，走了出去，留下几个女生嘀咕着：“管的真多。” 没过几天，宿管阿姨来收水电费，宿舍几个人，就会把当月的费用平摊在几个学生身上。 “杨丽，你用水最多，按理你应该要交的更多才对。”一舍友说道。 “你觉得多少合适？”晓丽问道。 “哈哈，只是说一下，没有一定让你出的意思，你看你每天基本洗衣服、洗碗。” “哈哈，就是，那是应该多出的，所以咱们碗不洗，衣服不洗，其实也为国家省钱了。”其他室友也应和着。 原本这些就没多少钱，晓丽主动多承担了一些，她们不好意思但又感到庆幸。 这刻起，晓丽深刻感受到，除非自己将来出人头地，能力越强，圈子越优越，不至于把心思盯在这些鸡毛蒜皮上。 她羡慕雯雯、浩浩他们能够在县城上学，自己再怎么努力，在这么个镇中学，几乎没有什么出路，就算自己有更大的抱负，也很难说服爸妈支撑自己往更高的方向发展。 雯雯这边，最近学习上倒轻松不少，前段时间一直为市级奥数比赛的事每天坚持到凌晨，终于结束了，紧绷的弦终于得到了释放。 “告诉大家个好消息，上次的奥数比赛，咱们班入选了俩名额，张锐和杨雯。” 全班致以热烈的掌声，张晓龙更是崇拜的眼光望着雯雯。雯雯正好也回过头，跟晓龙来个眼神的不期而遇，会心地笑了。 “还有个好消息，市里为鼓励这次得奖的学生，今年的奖励最为丰厚。”班主任笑呵呵地说着，同学顿生充满了好奇。 “哈哈，正好趁着今年的五一假期，奖励他们的是黄山三天四日游。” 啊！简直不可思议，雯雯县城都没出过，这次竟然直接跨了省了，太棒了！ 放学路上，张锐兴奋地说着：“真好，咱俩还有个伴，还能在一起待几天呢。” “是啊，还好咱俩都选上了，要是我一个人，虽然这个奖励我很激动，但没有熟人，总归还有点担心。有你在就不怕了。”雯雯说道。 “哎，如果我也入选该多好。”张晓龙遗憾地说道。 “你是想跟杨雯一起去，要不，我跟老师说我的名额换成你。”张锐哈哈笑着说道。 “好啊，你去说，别舍不得。”张晓龙故意说着。 “好，别不信，我明天就找班主任说，他问啥原因，我可要如实说。”张锐哈哈笑着。 “好了，别瞎说了，”雯雯无语地说道，随之又安慰起晓龙：“按理说你的成绩一直比我们厉害才对，你属于发挥失常了，我是踩了狗屎运。”雯雯谦虚地说道。 “这不管的，老师说过，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学习基础是一方面，一部分来自运气。” 终于等来了假期，雯雯、张锐按照约定来到集合地点，每个县城安排了老师陪同，一路上，刚开始陌生的同学也有点社恐，随着工作人员不断的调动气氛，很快车厢里来自不同学校的学生打成一片，大家介绍着自己的学校和乡村。 在晓丽、晓燕她们身边的时候，雯雯还经常吐槽所在的村庄，村民爱攀比，爱占便宜，也喜欢看别人家笑话，两面三刀等等。 在外人面前，讲到自己村庄的时候，雯雯讲述着村民的善良、团结、淳朴、勤快…… 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和本校的同学讨论着学校，经常听到有人抱怨学校的不满，但在外人面前，自己的学校再不好，也要把它夸成香饽饽。 到了黄山，从未见见山山水水的雯雯，顿时被眼前的景观惊艳到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美丽动人的峰，有种健骨竦桀,卓立地表的气势，之前只在书本里听到：“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如今百闻不如一见。 雯雯内心顿感澎湃，原来大自然真的具有神奇的力量，她想起了奶奶，如果此生也能到此一游，该有多好啊！ 经过一天的徒步跋涉，沐浴过后，雯雯疲惫的身体躺在酒店舒适的床上，无比的放松。 正当张锐准备关闭房间所有灯时，雯雯要求留厕所的一盏小灯，自从小时候在小喜的事情上受到了惊吓，雯雯就出现了黑暗恐惧症，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的空间里，会出现极度的恐慌，甚至出现幻觉，几乎每次，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梦魇。 这些年虽然逐步克服了心里的恐惧，经过一次次自我心理调整，房间内必须又一盏小夜灯或者窗帘打开透进月光才会睡得安稳。 听说夜间长期开灯对皮肤不好，雯雯根据自己的心理承受，选择了适当的昏暗度。 张锐虽然习惯不同，也能理解雯雯的行为，她明白没人恐惧的点不同，就像自己特别怕蛇，而雯雯敢徒手抓蛇，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深夜，两人还在尽情畅聊，从小时候的种种经历，聊到上学不同时期的经历，聊到要好的朋友，相识的前前后后，不知不觉中中安然入睡。 睡梦中，雯雯梦到了奶奶，虽微弯着身体，身体却无比的有力，，身穿平日里最常见的青布上衣，快速的往山上走。 “奶奶，你咋也来了，工作人员说黄山地势险峻，你恁大年纪的,不建议爬山的。”雯雯既兴奋又担心地问道。 “因为俺身体好啊。你看，俺不仅走得快，还能跑呢。”奶奶笑呵呵地说道，说完就飞快地往高处跑去，跑着跑着，不见了踪影，等再望见时，又变成了活泼美丽的少女，那模样就像十四、五岁，年龄已经跟自己相仿，回过头开心地朝雯雯呼喊着：“雯雯，俺在这呢，快点上来。”。 雯雯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梦中总是稀奇古怪又觉得理所当然。 “奶奶，等等俺，上面危险。”雯雯着急地跑着，不仅奶奶地脚步健步如飞，这会自己的脚下也毫不费力。 “快点啊！雯雯，你太慢了。”说完奶奶又往上方跑去。 “别再跑了，停下，不然，俺找不到你了。”雯雯担心地喊叫着。 奶奶没有了回音，又不见了踪影，雯雯不停地往上追，边追边喊：“奶奶，你在哪里啊？” 追着追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奶奶的背影！然而这一次，奶奶却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但身上所穿的衣物已变为纯白色。道路愈发陡峭险峻，坡度也变得越来越大，可奶奶仍奋力朝上奔跑。 雯雯焦急万分，不断呼喊道：“奶奶，别再往上去了，上方根本无路可走啦！” 此刻，雯雯突然发觉自己的双脚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几乎是走一步便会滑倒一下。就在这时，奶奶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目光直直地凝视着自己，身体依然继续向前行进。面对如此诡异的情景，雯雯不禁心生恐惧。呐喊着提醒奶奶注意前方的危险，只见奶奶已在道路尽头翻身坠落。 “奶奶！奶奶！呜呜呜……”耳畔似有悲伤的旋律萦绕，雯雯在极度的哀伤中猛然惊醒。待意识到方才不过是一场噩梦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狂喜之情，宛如失去至珍宝物后又再度寻获般喜悦难耐。想着年事渐高的奶奶，心头难免又泛起一丝凄凉之意。 “奶奶，您一直都是最疼爱我的人，请一定要健康长寿，等待我顺利完成学业、步入职场，还要亲眼见证我组建家庭。”雯雯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第60章 奶奶去世 四天三晚的旅游结束了，回去的路上，雯雯虽意犹未尽，但也迫不及待想要早点到家，她和张锐购买了一些简单的小物件。 差不多下午时间到了县城，因第二天还要上学，雯雯纠结着要不要先回村里一趟见见家人。 如果这个点回去，骑自行车差不多一小时的单程，待不了多久，天黑前又要往城里赶，纠结了一会，雯雯觉得还是先回出租房，还是等周末直接回家。 刚走到小院，就碰到了从老家刚回来的萌萌、浩浩。 “你回来了？刚到？”浩浩兴奋地问道。 “是啊，对了，看到你们，我想起来了，给你俩带了钥匙扣。”雯雯开心地说道。 “真羡慕你，你是咱们几个中去过最远的。”萌萌说道。 “运气而已。” “运气那也靠实力。”浩浩说道。 雯雯兴奋地讲述着此趟旅行的所见所闻，边说边从打开背包里打开个小袋子。 “咦，这里面怎么没有钥匙扣了？明明给你们都带了的，就装在这个袋子里的。”雯雯奇怪道。 “会不会掉了？找不到就不要找了，我们无所谓的。”萌萌安慰道。 “不对哦，明明拿了的，咦，也奇怪的，奶奶的手帕也不在。”雯雯着急的寻找着，忽然察觉到什么：“这好像不是我的，这个东西不是我买的，可能是和张锐掉包了。” “你奶奶……”萌萌刚说两个字，张锐出现在门口 。 “杨雯，咱俩的东西拿错了。”张锐笑着说道。 “真巧，正在说拿错的事。你就过来了。哈哈，这是张锐，我最好的朋友。”雯雯向他们介绍着彼此。 张锐踩着小白鞋，身穿白色蕾丝边衬衫，白皙的皮肤，活泼的举动，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今天时间太紧张了，我得先回去了。”两人把东西还了回来，张锐赶紧离开了。 “你刚才说什么的？奶奶?”雯雯想起了萌萌好像话没有说完。 “你不会不知道？你奶奶出事了。”浩浩轻声地说道。 “怎么可能呢？我都不知道。”雯雯顿感晴天霹雳。 “可能你在旅游，你家人就没有告诉你，怕影响你心情。”萌萌安慰道。 “那我现在就回去。”雯雯说着，就慌里慌张地收拾完东西，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你这样咋能让人放心，要么我陪你一起，你自己走，别到时分心，有个啥事。”浩浩说道。 “就是，这样，我们陪你一起回，就当多跑个来回锻炼下身体。”萌萌说道。 “不，我自己走，我明天请假不会上学了，你们跑回去，明天还要上学，等回到再回来天都黑了，不安全。” “怕啥，我们两个呢，大男人，有啥怕的，放心。” 一路上，雯雯讲述着那个奇怪的梦。 “你梦到的那天好像就是你奶去世的那晚。那是放假第一晚，我们都在家。芸芸他一家也回来了。好像就缺你。不过他们也没说你，你情况特殊。”浩浩说道。 “挺邪门的，所以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你说做梦的事情就很邪乎，人真的是有感应的。”萌萌说道。 刚到桥头，村民就开心地朝雯雯说道：“雯雯回来了？玩得可开心。” “还好。”雯雯没有心思聊天。 “讲讲那边都有啥？俺们还没出恁远的门呢，现在小孩都比咱们跑得都远。” 见雯雯满脸愁容，一村民忙说道：“现在别跟她叙话，她奶死了，她刚回来，咋有心思跟你聊这些。” “对啊，雯雯，你奶没有了，你得多难受啊，从小看着大的。哎，多好的老太太，说没就没，还好走得不受罪，也算好命了。”一女人说着说着眼睛湿润了。 雯雯强忍住泪水，一到家门，看到院子、堂屋里白色的孝布，终于忍不住哭起来。 “姐姐回来了。”睿睿欣喜的喊着,随后又难过地说着：“奶奶没了。” “为啥不跟俺提前讲呢？俺就不去旅游了，或者俺就提前回来。”雯雯伤心地说道。 “你讲话动动脑子，你在旅游，咋通知呢？你知道了又能咋样？谁送你回来？你回来又能帮啥忙？”妈妈无语地说道。 “奶奶没的时候，俺应该在旁边的。”雯雯小声哭泣着。 “你明天还要上学，你回来干啥？”妈妈责怪道。 “俺请两天假，俺奶都没了，哪还有心情上学。” “在家就能帮上忙了，你跟你奶感情好，就好好上学，其他都是虚的。” “咋就是虚的啦？你每次讲话都这样难听。”雯雯伤心地说着。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妈说话就那样，事情也做了，就是嘴上说话不好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奶走得那天，你妈就立马想到，要是雯雯知道，该多难过，俺说，反正雯雯外出旅游了，就安心玩去。”爸爸在一旁说道。 妈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进了房间。 雯雯站在奶奶的房间，望着四面空荡荡的，衣服、被子都已经处理了。 “雯雯，你自己待你奶那屋干啥？不怕啊，俺是不敢一个人进去。”妈妈望着发呆的雯雯。雯雯虽然胆子更小，待在熟悉的房间，即便说人去楼空，似乎还能感受到奶奶的存在。 “你又不是做了亏心事，你怕什么？”爸爸责怪着妈妈。 “凭良心说，俺对老太太也算尽责了，没有亏心事，胆子小有啥办法呢？雯雯从小胆子小，你说她做过啥坏事呢？总是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胆小的问很多都是善良的人，反而是那些坏人才不怕报应呢。”雯雯妈反驳着。 当晚，睿睿讲述着奶奶出事那天的细节。 “前天下午俺出门时奶奶在睡觉，爸妈后面也外出了，俺是挺晚回来的，回来时，家里已经围了好多人，听咱爸妈讲，他们回来时，正好咱奶在院子里趴着一动不动了，估计是上完厕所，往屋走时晕倒了。也不知道在地上待多久了，看病的过来说，没气了，俺听完都吓死了。好多人都说奶奶寿终正寝，不受罪，有福气，俺不太懂啥意思，感觉是好事情。但俺就是很难过，就是头痛导致的，俺长大一定要当个看大脑的医生。” “芸芸他们来了几天？”见睿睿眼眶湿润，雯雯转移着话题。 “俺奶死的那天，大伯一个人先来的，芸芸第二天来和家人一起来的。芸芸说还好你不知道，不然这几天也不会去玩了。” “是啊，奶奶对咱们这么好，俺还给她买了个手帕，之前看她的一个手帕都破了，也没有来得及。” 雯雯想去坟前拜拜。 “女孩子，咱们这边不兴上坟，心意到了，就可以了。”爸爸说道。 “好。记得奶奶说她不想被火烧，咱们没有那样做？”雯雯想起了奶奶生前的担忧。 “嗯，土葬的，咱们这边都不让土葬了，这是你奶的心愿，咋样都得给她完成。”爸爸抽了根烟，低沉的声音说道。 “真的火葬很痛吗？死去的人有灵魂吗？”雯雯认真地问着。 “这个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人死还不就像大树、万物生灵，有啥区别呢？最后都是一堆灰。” 雯雯一想到奶奶此刻躺在潮湿干冷的地下，无比的凄凉，她还是选择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善良的奶奶一定去了个美丽的地方，没有烦恼，无病无灾。 当晚，雯雯没有跟着萌萌她们返城，爸爸也理解她的心情，那就在家休息两天。 看到梁柱站在门口跟爸爸聊天，聊着他儿子的病情，梁柱摇了摇头：“ “蛋蛋怎么了？”雯雯轻声地问妈妈。 “那小孩太皮了，就是你奶死的那天下午，从桥头摔下去了。” “不是有栏杆吗？咋还能掉下去。” “啥栏杆，水泥砌的，多少年了，本身就摇摇晃晃的，那小孩皮得很，当时摇摇晃晃觉得好玩呢，水泥倒了，他也跟着耍下去了。只是掉水里还好，他还磕在石头上了。还好你弟离得远，要是掉下去咋弄，你奶没有了，你弟再出个事，这几天要忙毁了。” “听睿睿说，这个小孩喜欢偷东西，打人，说脏话，他爸咋不给他接走，搁身边教育。一家人去城里多好，不是讲他们现在在城里过得很好嘛。” “严红就喜欢呆村里，人家就觉得这里好，小孩嘛惯的要死，不舍得打不舍得骂的，小孩没有怕的人，长大就容易出事。恁小的孩子，前段时间还偷人家的鸡，拿到地里烤着吃了，风大，点的火又把人家柴火烧掉了，不知道了干了多少次了，严红赔了钱，也没舍得打，这几年，严红搁村里的评价也不好。自家的孩子跟人家打架，从来不说自家的不对，都是别人的问题。时间久了，谁还跟她沾，睿睿，俺都跟他讲离那个蛋蛋远点。”妈妈认真地说着。 好的，以下是添加了更多修辞手法的内容： 聊完了蛋蛋，又扯上了冬冬，愤愤地说道：“这冬冬啊，嘴里就没一句实话，还老是偷拿东西，不到人赃并获绝不承认，而且叛逆得很，说什么都不听。” 妈妈不禁感叹：“你们这一批孩子要是不好好教育，将来可怎么办哟。尤其是冬冬，别看他整日闷不吭声的，长大后指不定就是个白眼狼呢。” 雯雯也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村里的家长里短。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原来也是个爱听八卦的人啊，以前还老是讨厌村里那些没事就聚在一起瞎聊的村民，没想到现在自己的好奇心也这么强。别看妈妈平时跟自己聊天凶巴巴的，今天聊起村里的事，却是格外有耐心。 大白天的，雯雯就喜欢呆坐在门口，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也不说话。村民们还以为她是因为奶奶的事受了刺激，自顾自地聊着天。 雯雯虽然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旁边，但这两天下来，也看出了邻里间的一些变化。尤其是梁柱这次回来，都不怎么出门跟大家闲聊了，跟村民们见面也客客气气的。一方面是蛋蛋在村里糟蹋了不少村民的东西，惹出了不少麻烦，多少有点不愉快。更重要的是，梁柱现在可是公司老板了，据说身价都上千万了，在当地那可算得上是大富豪。就这样，村民们不自觉地跟他保持了距离，连玩笑都不敢随便开了。在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人面前，大家都谨言慎行起来，自卑感也油然而生。 梁柱不觉中也有着高人一等的感觉，觉得今日的自己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俗话说职位高责任大，在村里待着的这些天，腰边的大哥大常常响起，离多远就能听到梁柱谈业务的声音，那气势，也令村民望而生畏。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时分，梁柱邀请了村子里的几位重要人物一起共进午餐。酒席间，村民推杯换盏， 几杯酒下肚，梁柱开始口无遮拦起来：“咱们村这些人，要说我最敬佩、最看重的还得是在座的各位老兄老弟呀！至于其他那些人嘛，实不相瞒，我压根儿就没想跟他们打交道！” 梁柱所宴请的宾客之中恰好有雯雯的父亲以及村里的干部们。听到这话，大家心里都不是个滋味，但又不知该如何回应。 梁柱这种对他人冷漠疏离的态度无疑引起了一部分村民的不满甚至嫉妒。已经有村民开始含沙射影地指责梁柱忘恩负义、财大气粗且目中无人。 对于这些风言风语，梁柱根本无暇顾及。他才不在乎村民们怎么评价自己呢！尽管每日碰面时依旧会礼貌性地打招呼示意，但彼此之间早已不再处于同一个层面之上。如今的梁柱宁愿独自一人高傲地呆在家中，也不愿再像从前那样到桥头与众人闲聊闲逛。 第61章 初中毕业季 到了初三，雯雯明显感到学习的压力如泰山般沉重，尽管每天旧知识像单曲循环一样来回重复着，学生们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大家拼的不仅是知识点复习的频次，更是记忆的深度，看谁记得更牢固、更深刻。 临近中考的最后一个月，同学们开始将放在教室里的书一点点往家里搬，那一本本书就像一个个即将上战场的士兵，时刻准备着为莘莘学子们冲锋陷阵。 “最后一个月了，大家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知识点该掌握的，基本都掌握了，这时候，如果随便翻道题，就能立马想到是哪本书，哪一页的知识点，说明你掌握的可以了，如果这时候看到题觉得陌生，那你时间可能来不及了，那就临时抱抱佛脚。”班主任最近时不时跟同学聊聊心得。 课也停了，这段时间，如何学习还是要看自己的安排，老师只是给了方法，做不做，怎么做要看自己了。 晚自习，也不强制同学一定要出现在学校里，教室的空闲座位多了起来，张晓龙也搬到了雯雯旁边，两人学累了就趴着闲聊一会，总在不经意间望见班主任静悄悄的站在窗外。 雯雯瞬间像犯了错，马上坐得笔直，班主任的那双眼睛就像抓住了两个早恋的不良青年。 “咱们又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呢，看他每次望着咱们的样子，凶神恶煞的。”雯雯郁闷地说道。 “他担心咱们也是正常的，怕不干正事影响学习，班主任要考核升学率的，关键时期怕咱们出乱子。” “出乱子？我和你？想啥呢？”雯雯不屑地笑着，随后继续说道：“从进初中，这三年，班主任总是这副表情，不爱笑，鼓励少，却特别爱批评人，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你们女生不就是喜欢那种冷冷的、酷酷的嘛，人家可是正人君子，听说至今单身呢，不近女色，介绍了不少对象，人家仍独善其身。” “独善其身？说不定女人看不上他。真不近女色，就不会去相亲了。”雯雯笑着说道。 “家里看他大了，催着去的呢，相信男人的直觉，咱们班主任绝对正人君子。” “呵呵。”雯雯咧着嘴说着这俩字。 正是这句正人君子，下午就啪啪打起了脸，班主任悠闲的坐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本时政新闻的书籍，时而远观，时而凑近，面部表情也很丰富，一会严肃，一会兴奋地翘着眉毛，嘴角微微上扬。 雯雯无心看书，一只手托着脸，另一只手半掩着脸面，透过指缝观察着班主任。 这一举动很快被一旁的晓龙看到。 “你干啥？发呆呢还是偷窥呢？看你这个姿势半天了。” “嘘，别说话，你看讲台，他在干啥呢？” “看书呢，没看封面上的字吗？” “那里面有啥好笑的，你看他开心的样。” “你真是的，好好看自己的书，我觉得，你是看上他的人，谁能让你专门盯半天？”晓龙醋意地说道。 “想啥呢，这几年我被他罚了多少次，还好成绩不错，不然被整死了。”雯雯不屑地说道。 “你自己确实有错在先，你看看你哪次被批斗不是你惹了祸。” “不跟你说了。”雯雯说完，起身去上厕所，专门从班主任身后绕着，班主任随后一个激灵，把书盖了起来。 雯雯觉得挺好笑，咧着嘴朝门外走去。 等雯雯回来，笑嘻嘻地跟晓龙说：“咱班主任肯定看啥不良书籍呢。” “你也可以无聊了。” “我发现这种无聊的事说出来可以解压。”雯雯说着笑了起来。 讲台人来人往，班主任立马转移了阵地，在走廊上倚靠在窗台上。 雯雯和晓龙还在瞎扯的时候，一个男生跑进来，瞪着大眼，夸张的表情，笑着说道：“知道咱班主任在阳台干什么吗？” 一个个好奇地问道：“啥呀？” “黄色书刊。”男生惊讶地表情说道。 “你还专门凑跟前看了?” “不是，他看得太入神，我又走得太快，撞上了，他把那书套在其他书里面，笑死我了。” “哈哈，我说的没错，你总在我面前说他正人君子，看看，总归抓到他道貌岸然的样子了。”雯雯笑嘻嘻地说道。 “哎，咱班主任晚节不保，三年的初中都要结束了，一直高冷的形象，在最后一个月毁掉了。”晓龙故作惋惜地说道。 “不过，我可从来没有把看这类书跟他人品挂钩哦，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他本来就是成年人，刚才也有其他同学说了，他看的也不是黄色书刊啦，就是美女，衣着暴露而已，谁没有点兴趣爱好呢。”雯雯说着洒脱地耸着肩。 “你听听你说的话，你看看你现在，那还像小学刚认识你的那个羞涩样。”晓龙故作无语地说道。 “不想跟你说话。”雯雯故意把脸转向另一边。 “你呀，动不动就是，不想跟你说话，都成口头禅了。” 晓丽这边初中生活提早结束了，整个班级没有人选择继续报考高中，晓丽也不例外，因为爸妈的态度，早已成了定局。 大家在为学什么手艺，考虑着中专院校，宿舍里已经有部分人员选好了学校，卫校学护理，这个选项确实深受广大女学生的喜爱，等学业归来，准备到乡镇卫生所做个小护士。 班里里有的男生，有的选择了烹饪学校，有的选择驾驶，有的学着养殖等。 晓丽听多了村里很多人说到，学服装不错，周边城市，服装厂很多，学出来，不愁找不到工作，而且薪水也不低，养活家人没问题。 晓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缝纫，离开学校的那天，前后收到了几个爱慕自己男人表白信。 虽然不少女生情窦初开，选择了那份甜蜜，这些年的无助感，另晓丽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一心想学门手艺、工作赚钱、自力更生，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没有想过非要赚很多钱，也不奢求富足，就希望，待自己自立时，人生该有多自由。 临近中考的前几天，浩浩、萌萌为了给晓燕、晓丽缓解压力，常常带着她们到路边买圈套娃，打水枪，玩射击。 四个人来到大排档前，萌萌问大家要不要吃烤串，浩浩、晓燕倒是馋得不得了，异口同声地说道：“想吃。” 雯雯有过上次小升初的教训，想到这个考前羊肉串就忙说道：“不敢吃了，考初中的那年，就是考前吃了好多，语文那一场肚子痛，硬忍着，难受死了。还好知识过硬，不然就死翘翘了。” “谁让你那么贪，吃得太多了，今天少吃点，哥请你。”萌萌说道。 “今天我请，总是让你俩破费，把我们当成小孩一样。不让我请，都不好意思吃了。”雯雯说道。 “那是你哦，我可从来不觉得不好意思。”晓燕哈哈笑着。 “学人家晓燕，脸皮要厚，脸皮够，吃不够。”浩浩开着玩笑，随后又认真的说道：“谁让我们是哥呢，再说哪有男生让女生请的道理。” “打你。”晓燕调皮地踢了浩浩一脚。 “大男子主义。”雯雯说道。 “我就喜欢大男子主义的，这种男人帅气，反正这个社会很公平，不管哪种性格，基本都会有欣赏的人，挺好的。”晓燕边说边晃动着脑袋。 雯雯边吃手里的烤串，边好奇地问道：“看你们也不怎么学啊，为啥你们每次考试都这么好呢？” “谁说他俩不说的？你是跟他俩时间没我多，我是知道的，他俩绝对偷着学，而且彼此也在比，我说的对不对。”晓燕嘻嘻笑着。 “算对，我们也很刻苦的，只是看上去懒散的而已，我们这种就是所说的偷学，怎么可能只是聪明不学习就能学好的。”萌萌认真地说道。 “是的，浩浩他俩不比你学得少，他们俩经常搞到深更半夜的，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不然怎么可能考得上咱们这重点高中。”晓燕说道。 “你们不要有压力，这两天尽情放松，其他交给天意好了。”浩浩说道。 时间飞逝，转眼间又到了等待中考成绩的时刻，又重复着以前小升初的煎熬。 假期里，雯雯又收到了晓龙的表白信，懵懂时期，雯雯看着信里的内容，多了几分羞涩。 信中和上次的内容差不多，晓龙表达着两人万一不能进入一个学校的遗憾，不要忘记他，更不要离开他，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表白，雯雯这次没有把信处理掉，叠成非常小的卡片，珍藏在自己的文具盒里。 这个假期，雯雯感觉生活充实多了，弟弟大了，也懂事了，两人有着更多的交流话题，爸妈说，等开学，弟弟也可以转到城里上学，这让姐妹俩充满欣喜。 “到时就跟你住一起，找个两卧室，雯雯可以照顾你，这样俺也放心。”妈妈说道。 “好啊，俺没有问题，睿睿住在一起，你们就放心。”雯雯回应道。 听说要转学，睿睿掩藏不了脸上的激动，他原本就羡慕着萌萌、姐姐她们，能转学意味着自己的学习状态还不错，只有到城里求学，更有机会实现自己的大学梦，离自己想当个脑壳医生的愿望更近一步。 功夫不负有心人，雯雯考上了心仪的高中，看着自己的总分比分数线只高了三分，雯雯感慨着自己的运气爆棚，只可惜奶奶不在了，少一个人分享这份喜悦。 爸爸开心的合不拢嘴。 “真羡慕你家雯雯，学习上不操心，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咱村还没哪个女孩子超过她。”村民纷纷夸赞着雯雯。 “嗯，学习这一点上，俺和她妈确实没操过心，希望高中也能顺顺利利，咱们这一辈文化也不高，孩子学习上也帮不上忙，学得好学得差也不能全怪孩子,俺是很知足了。”爸爸笑着说道。 “好啥，就比录取线高三分，等进了高中，就是班级垫底的，人家考的高的，比分数线高个百分呢。有啥可开心的。”妈妈不屑地说道。 “雯雯妈尽讲风凉话，饱汉不知饿汉饥，俺家孩子还没考上呢，俺也不要求高，真能考到录取线，俺和她妈可要高兴坏了。”人群中晓燕爸说道。 说道晓燕地成绩，与重点高中就三分之差，这几天，爸妈东奔西跑，走关系，看着疲惫不堪的家人，晓燕内疚地说道：“都怪俺，平时不够用功，不如雯雯，真是老师经常说的那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哪怕用点力，也不至于差三分，你们也不用到处求人。” “俺已经很满意了，离重点只差三分很厉害了，雯雯堂姐去年考的时候听讲差个十几二十分呢，还不是找人进去的。咱可比她好多了。咱不跟雯雯比，跟她堂姐比。”妈妈乐呵呵的鼓励着。 “你真好，你跟其他家长就是不一样，其他家人说起孩子一套一套的，生活上跟穷的比，学习上跟好的比，你也不跟俺叨叨那些大道理。”晓燕欣慰地诉说着，她的目光落在妈妈的头上，那里又增添了许多白发。晓燕深知，妈妈虽然整日笑容满面，但每天面对着痴傻的弟弟，内心一定在承受着无比的煎熬，只是总是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家人。 最终，晓燕也如愿以偿地被送进了重点高中。弟弟的未来一片渺茫，这使得爸妈将更多的精力和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晓燕心里如明镜一般清楚，只有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才能不辜负家人的那片殷切期望。 第62章 早恋 高一的班级多得令人咋舌，竟然一下子有十三个之多。张锐与自己分别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张晓龙又和自己分在了同一个班。 两人见面时，既惊喜万分，又尴尬不已。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多写那两封信呢？第二封信，更是让雯雯如坐针毡。两人见面故意对信的事只字不提，还像以前一样，见面聊天，有时下班也会一同回家。 时间一长，雯雯自己也不清楚，这是否意味着两人默许了情侣关系。可是，早恋不就是坏学生的标签吗？尤其是早上上学迟到走进教室时，她用余光瞥见晓龙望向自己，就会感到莫名的别扭。雯雯懊悔不已，真不该收下那封信。 放学路上，雯雯一个人在前方不紧不慢地走着，晓龙则紧跟其后，故意与她保持一段距离，生怕被同学发现他们走得很近。她能明显感觉到，晓龙在身后亦步亦趋，却又不敢靠近，于是她故意放慢了脚步，直到与他并肩而行。 “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这些天感觉你总是不正眼看我，搞得我都不敢主动找你了。”晓龙无奈地说道。 “你说干的好事，你是不是很喜欢写啊，文笔好啊你，上次已经搞过一次了，小学毕业你写，结果初中咱俩一个班，初中毕业你还写，结果呢，咱俩现在还是一个班，你干吗要写呢？就算你说担心以后不会在一个学校，可县城这么小，想见随时也可以见啊，你尴尬啊。”雯雯故意小声抱怨着。 “真的分在不同学校，想见可以见，但时间久了，长期见不到，很难说得准，容易变得生疏，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就是你……”晓龙欲言又止。 “把自己说的多专一一样，哎，就是有些东西埋在心里不好吗？你非要说出来，就会很尴尬呢。”萌萌很无语。 “那就当信的事不存在，咱们这三年都安心学习总可以，你当我说的那些话就是放屁。咱们还是单纯的同学关系总可以？”晓龙说道。 “异性之间，我可从来不相信存在单纯的友情呢。”雯雯故意嘟着嘴，随后又严肃地说道：“这三年，我就想安心学习，不许再跟我说别的啦，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知道了，放心，你想的太多了，你看你村的那个杨萌，多高调。”晓龙笑着说道。 “不要拿他们对比，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雯雯故作生气地说道。 “遵命。”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杨萌骑着自行车，载着芸芸，飞驰而过。 “杨芸。”雯雯开心地喊着。 “雯雯，我们先走了，拜拜。”堂姐开心地说道。 “看看人家，感情、学习两不误多好，目标明确，等高中毕业，在一起上大学，工作，结婚生子，妥妥的人生赢家。”晓龙羡慕的延伸说道。 “为啥，听你说完，我对未来一下子没有了幻想呢，我可不想一下子看到头的生活，未来我觉得是神秘的，即便不圆满我也不想要那种一眼看穿的。” “女孩子，不就求安稳吗，多好，你不会是冒险型性格？这种人会多变的。”晓龙担忧的神情说道。 “我才不是冒险型呢，我妈说我从小性子弱，冒险就算了。” “就是你这种小时候压抑久了，长大就开始疯狂地释放天性了，你这种性格将来最容易移情别恋。” “滚，别跟我说话，你说话找打的，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说完，雯雯右转离开了。 “又来，还是老脾气。”晓龙无语地说道。 “别跟我说话”，这可是雯雯的口头禅。晓龙不禁笑了笑，思绪也仿佛被带回了初中时代。 说起萌萌，自从上了高中，这两年来，她和芸芸可是明目张胆地走在了一起。趁着雯雯周末回村，芸芸偶尔也会跟着。 孩子们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一开始，班主任也曾找过萌萌和芸芸，以及双方的家长。不过，几次月考下来，萌萌的成绩在班级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两人只是肆无忌惮地对外宣誓主权，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班主任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如果不对早恋风气加以压制，萌萌的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必然会让一些蠢蠢欲动的学生纷纷效仿。 “杨萌，我对你只有两点要求。第一，你的学习成绩不能下滑；第二，你和别班的那个女生，喜欢在一起就一起好好相处，共同进步。我不会过多干涉，包括其他学生也是一样。只要你们能像杨萌这样，不是在混日子，知道把握分寸，我就不会多做干预。” 杨萌心里很清楚，她和芸芸本来就是一个村的，彼此知根知底。主要是两人在一起有很多共同语言，也能相互欣赏。偶尔周末，芸芸会借着陪雯雯回村看望叔叔的机会，顺便在杨萌家吃饭。 杨萌爸妈也很喜欢这个活泼、健谈的芸芸，村民每次看到他们也在调侃道：“萌萌，你又带着媳妇回来了。” 一开始，大伯、大伯母，还担心长此下去，对女儿名声不好，毕竟是女孩，尤其在老家，村民那张嘴，常常说话难听地令人作呕。 还好，两人很争气，萌萌天生聪明，芸芸原本的想法，女子无才便是德，花钱上个好高中不错了，将来随便考个什么学校也知足了。杨萌可不这么想，他觉得不想做将军的士兵绝不是个好士兵，既然是个学生，那就做个佼佼者，在他的带动下，芸芸成绩上也突飞猛进，看到芸芸的变化，大伯一家也很欣慰，默许了两人的关系。 “女大不中留，周末，芸芸想回村，就回，以前她奶在的时候，她回的少，要是她奶还在，每周末回去见见该多好。”大伯遗憾地说道。 “咱好不容易来到了城里，结果芸芸又跑回了村里，咱折腾一圈。”伯母笑着说道。 “不一样的，萌萌这孩子我看好他的，人家以后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工作，要走出去的，这孩子人品也不错，芸芸跟他呆一起我还是放心的，就是咱们多在孩子面前提醒下，多注意分寸就好，毕竟还小，两个孩子顺利走到一起，咱们就不操心了。” “我也是随便说说，杨萌他爸妈人也实在，不跟小孩搞花花肠子，自己以后真谈个陌生的，还担心被欺负呢，这些讲的都太早，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就是芸芸没事就往人家跑，一个女孩子不值钱的样，容易被人看轻。”伯母说道。 “都是咱村里人，没恁多想法，别太担心。“大伯说道。 自从萌萌跟芸芸来往多了以后，也没空跟浩浩黏在一起了，浩浩来找萌萌，还没坐下来聊几句，芸芸就出现了。 芸芸跟萌萌之前就约好一起出去吃饭，看见浩浩在旁边，问道：“现在去吃饭，咱们一起？” “好啊。”浩浩没有犹豫。 吃饭间，似乎三个人都显得不自在，浩浩这下才感觉到自己成了电灯泡。 饭后，芸芸说想去公园，继续向浩浩问道：“你要一起去吗？” “好啊。”浩浩没有想太多，张口回答道。 芸芸尴尬地笑了笑，轻轻的对着萌萌说道：“你俩是连体的吗？两个大男生天天黏在一起不腻呀，跟你见个面，都是一拖一的。” “啥意思？那我跟他说，你以后找我，他不要再一起？”萌萌问道。 “能这样说吗？这样说，以后我还怎么跟他说话？”芸芸无语地说道。 “那我咋说？你不是要他回避的吗？” “这个你自己想，锻炼你情商的时候。” “这个，真难到我，我不会那些弯弯绕绕。”萌萌挠了挠头，无助地说道。 “算了，算了，那就不要说了，别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友情，这个罪名我可担待不起。”芸芸说道。 周末，萌萌和芸芸骑车到地头，浩浩见状喊住他们：“你们去哪？” “地头转转。” “等等，我也去。” 芸芸看看萌萌，又低着头忍不住笑了笑。 站在一旁的晓燕，看出了端倪，马上说道：“浩浩，别跟着人家去，咱们聊聊天。” “啊，聊啥？你也一起算了。” “我不去，我还要看我弟呢，我妈去店里买东西呢，我弟自己待在这别有啥事。万一翻到了之类的。” 此时，晓燕带着弟弟在路边坐着，弟弟坐在轮椅上，两只脚虽然没力站着，坐在椅子上倒是不停地摆动着双腿。 待萌萌他俩走远，看着浩浩望着他俩期待的眼神，说道：“人家两口子出去转，你跟着凑啥劲？” “啥两口子，真难听，多大呀，咱不都人多聚在一起玩才有意思，他俩没事腻在一起，时间久了不烦啊。” “那就不是我们管的事了。” “芸芸在，我还不能和杨萌玩了？”浩浩无语地说道。 “可以玩，你得会看眼色，人家芸芸要是不想一起，你得识趣。” “真复杂，他俩早晚会待腻。” “那不见得，你和萌萌认识这么多年，从小玩到大，也没见着你俩腻。” “就是，我们从小玩到大，芸芸凑在一起多久，就把我给踢开了，重色轻友的家伙。气死我了。” “正常啊，每个人最终都会找另一半的，只是萌萌早熟，他俩早早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说着晓燕哈哈大笑着。 这时，妈妈回来，看到大宝一直在轮椅上动来动去，裤子有点下滑，忙抱起弟弟，小心翼翼地踢着裤子。 “大宝个头好像一直不长了呀。”雯雯妈正好往这边走来，看到大宝忍不住说道。 “不长是好事，这是随了我跟他爸，反正人瘫了，长不长个无所谓了，正好俺照顾他，抱上抱下还不累。”晓燕妈笑着说道。 “你心态真好，要是俺，摊上这个事，都想死了。”雯雯妈怜悯地语气说道。 “哪有啥办法呢，摊上了，就要认，该咋过咋过呗，真羡慕你家睿睿，转眼成了大小伙了。” “是啊，大宝不出这事，两人现在天天搁一起玩呢。和睿睿一样，转学，睿睿现在成绩可好着呢，两人一起考初中、高中,该多好。”雯雯妈说道。 “哎呀，哪能样样如意，俺也知足了，老天爷没把孩子带走，至少天天能看到，也不用担心孩子在外，这事那事的。” “也是，你看冬冬，现在他妈讲他两句，就摔摔打打的，像啥话，要是俺，掐死算了，养着干啥。”雯雯妈说道。 “呵呵，谁家管好自己的事，管恁干啥，俺自己的小孩都管不过来。”晓燕冷笑了一声，推着大宝回家了。 “别说，你妈心态真好，怪不得雯雯老说她妈讲话他不喜欢，我在旁边听着都不舒服。”浩浩说道。 正说着，芸芸和萌萌如旋风般骑着车子飘然而至，浩浩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立刻安静下来，扭头如脚底抹油般快速走开。 “浩浩，浩浩。”萌萌大声呼喊着。 见浩浩毫无反应，萌萌满腹狐疑地向晓燕问道：“他怎么了？是听不到还是故意不理人呢？” “受冷落了呗。”晓燕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会。”萌萌话音未落，便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浩浩才不想搭理他，脚下生风，嘴里还念念有词：“忘恩负义，见色忘友。” 只留下晓燕跟芸芸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来。 第77章 晴晴私奔（本章放错位置）接在76章后 一天，晓丽下班后迈着轻快的步子刚走出大楼，此刻门口空无一人，突然，一个陌生的女人叫住了她：“杨小姐？可以进一步说话吗？” “我们认识吗？你是？”晓丽满脸诧异，疑惑不解地问道。 对方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我是一家公司的人事，之前曾经目睹过你在服装设计方面的深厚功底，对你的才能非常满意。今天过来，就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公司。至于薪资待遇方面，你来提，只要在我们可承受范围内，我这边此现在就可以给你明确答复。” 听到这里，晓丽心中愈发困惑。她摇摇头，说道：“首先，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其次，我只是一名普通小职员而已，你特意找上门来说这事，实在觉得奇怪。事实上，我对当前的工作相当满意，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另外，对于这种来历不明、非常奇怪的事情，我肯定不能接受的。谢谢你的好意。” 对方似乎早已料到晓丽会有此反应，她轻轻点头，表示理解。接着解释道：“其实并非来历不明，其实这个人你也相识，李强你熟悉？我是他叔叔公司的人事。今日过来，其实就是他们的意思，也派我来询问下你的意见。到了我们公司，他们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新的工作岗位与你现在做的相差无几，要么过来。” 晓丽的态度依旧坚定如磐石，她果断回答道：“如果这样，我更不考虑了，代我转达传达。” 见此情形，对方无奈地说道：“好，或者我让他们来找你说。” “告诉他们不用再过来说这事了，我非常确定 我不会去的。”晓丽坚决地说道。 听说了晓丽拒绝跳槽的事，老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并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喜悦之情。他心想：“还好，这个小姑娘并不是那种见钱眼开、唯利是图之人啊！”毕竟在如今这个利益至上的社会里，能够抵挡住高薪诱惑而坚守自己岗位的年轻人实在不多见。 起码就凭这点来说，可以看得出来，晓丽对待公司确实有着相当程度的忠诚以及归属感。当面对李强的善意时，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回绝，这充分表明了她在情感方面是一个坚守原则且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女孩子。老板想着这些事情，心中渐渐涌起一股强烈的好感。 而李强呢，则早已倾心于晓丽许久，但却发现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缩短他们之间那若即若离的距离。终于，在苦思冥想之后，他下定决心向晓丽的老板求助，希望能够借助老板的力量，为自己创造更多与晓丽亲近相处的机会。 经过一番努力，李强终于如愿以偿地调到了晓丽所在的部门，并担任起该部门的领导职务。当然，这一切并非完全凭借他自身的能力，而是得益于叔叔的关系才得以实现。 对于李强的到来，晓丽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甚至有些冷漠地告诉他：“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不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谁说我来是因为你，自作多情。”李强装作无所谓的神情说道。 “那最好，是我想多了。”晓丽也许的尴尬说道。 “不过，就算我不是因为你来的，但我来之后，蛮喜欢你的，可以追求你吗？”李强又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说道。 “不可以，我不喜欢你。”晓丽坚决地说道。 尽管如此，李强仍然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就能打动晓丽的心，他笑着回应道：“行，我就不信我追不到你。” 可接下来的日子，无论李强如何苦苦哀求，晓丽都毫不动摇，依然对他不理不睬。甚至李强追求的越激烈，晓丽内心就会更厌烦，她认为，这一定像之前一样，追求女生当作和朋友间的赌注，不过为了新鲜感，得不到的总是蠢蠢欲动。 望着晓丽冷漠的态度，周围的女孩子也为李强打抱不平，纷纷议论起来：“就是个农村出来的，有啥本事啊，最看不惯这种人了，灰姑娘玩起了清高。” “就是，杨丽就是故意摆架子。这些都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也是个情场老手，不简单啊。” “同样是打工，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咋就能跟和勾搭上又帅又多金的？” “谁让人家长得漂亮呢。漂亮就是为所欲为的资本。” 只有晓丽自己清楚，她对李强真的已经失去了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一旦消失便很难再找回来。 面对李强的纠缠不休，晓丽始终保持着坚定的态度。而曾经骚扰过晓丽的那位主管在李强的强大背景下黯然失色，加上看到老板时不时地向晓丽表达关心问候。当再次见到晓丽时，这位主管一改往日的傲慢姿态，变得毕恭毕敬。想到自己曾经对晓丽的骚扰，深感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目前的落差感，让他觉得对方已然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这一年，晴晴因厌学早早退学，来到了姐姐所在的城市。 “你是打算短期散心还是常住？”晓丽不解地问道。 “不上了，我已经办理完退学了？” “中专说不读完就不读了，读完至少可以有个证，以后找工作还有点优势。” “都是虚的，算了不说学习的事了。”见姐姐一脸的忧虑，晴晴继续安慰道：“别担心，我本身就上学晚几年，已经十六岁了，也算大人了，不需要操心。” “你现在最让人操心，你说你现在不继续上，退学能干吗？况且工厂肯定不敢招你，未成年，违法的。” “好了，你别像咱爸妈那样唠叨好，我不想听，你让不让我住？”晴晴不悦地说道。 “当然愿意。”还好，晓丽已分到独立的宿舍，虽简陋，却私密自由，也让她远离了那些善妒的工友。晓丽还找来一些书，闲暇时便阅读提升学历的书籍。 这天，李强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堵住了晓丽楼下。他拦住返回的晓丽，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何不接受我？我不够优秀吗？你可知道？我愿为你赴死，若你不接受我，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你太幼稚了，你的生死与我有啥关系？就凭你这番话，我对你毫无好感。就算你说我狠心也好，我就是不会喜欢你。” 只见李强突然抱住晓丽，如疯狗般狂吻过去。晓丽奋力挣扎，一个使劲，将李强反手摔倒在地。毕竟李强身材高大，她自己也因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在旁边的石头上，瞬间手上、额头上鲜血直流。 这一摔，让李强清醒了不少，他失落地说：“我对你这么好，我的整颗心都属于你。你为什么老是拒我千里之外？” “可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些话，这是你自己的事，以后别再来纠缠我了。” “但若不是因为我，你在公司能有如此风光吗？” “那我不需要，你收回去，就算我被公司开除，我也不在乎了。”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一个优秀的丈夫。” “呵呵，你走。”晓丽心想，自己都受伤了，这么明显的问题，对方却不知道赶紧关心，还幻想做男朋友。 看着晓丽鄙夷的眼神，李强伤心地说：“不选我，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这一切也被路经的老板看到，他看到晓丽头上、手上的血液，紧张地说道：“你受伤了，赶紧去医院看下？” “不用了，自身状况怎么样，我心里有数，回去我自己包扎一下就可以。” “那我送你，瞧你连东西都握持不稳了，等把你安全送到屋内我就离开。” 老板顺手推开房门，映入视野的是一间布置简约却不失温馨的居室。 晓丽轻声说道：“热水壶内有水，我就不给你倒水了，你自己弄。” “不用了，我准备走了。” “哎，我这个妹妹，怎么还没回来？一点不让人省心。”晓丽抱怨道。 “你妹妹也在这？也在我们公司上班吗？” \"不是的，她年纪小，就是过来玩的，待一段时间。” 老板环顾客厅一圈，视线最终定格于那一列摆放整齐的书籍之上，好奇询问道：“这些都是你阅读过的书籍么？” “嗯，空闲时随意翻阅罢了。” “难道你想继续学习，提升学历？” “如果有合适机会，我当然愿意，你放心哦，我绝不会耽误正常工作的。”晓丽赶忙解释，深恐老板误会自己对待工作不够用心尽责。 “别担心，公司里有你这种自律又能自学的员工是好事，我觉得年轻人就该这样，活得有目标，厂里没几个人能做到。” 接下来一些天，晴晴经常在工厂内四处漫步游逛，如今的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特别是当面对厂内某些男青年倾慕的眼神时，更是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很快，晴晴就和厂里的一个小年轻沿哥打得火热。尽管姐姐多次好言相劝，晴晴却不知收敛。 “你有很多事要做，不该在这个年龄无所事事，简直是浪费青春，再这样就回家得了。”晓丽生气地说道。 晴晴根本不吃这一套，坚决地说道：“我不可能回去的，那个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就算你不收留我，想收留我的人多的是。”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很多人喜欢你，可你有什么值得他们喜欢的？年轻？漂亮？你有啥能力？” “这不就是资本吗？难道非得有能力？那都是男人的事，趁我现在还有这个资本，有很多人喜欢我，就是我的本事。”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你还真是来者不拒。” “对我好就行，管他是什么人呢，反正你要是嫌弃我，我就走。” 晓丽不敢再刺激她，选择了沉默，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会让妹妹做出过激的行为。毕竟妹妹的性格有些偏激，万一真的一时冲动跑出去做什么傻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尽管已经如此小心翼翼，意外还是发生了。晴晴不见了。与此同时，厂里的沿哥也一同失去了踪影。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晴晴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信中的大致内容是：她和沿哥一起离开了，去了贵州。晴晴在信中表示，自己找到了真爱，无论未来有多么艰难困苦，她都心甘情愿陪着岩哥一起承受，哪怕四处漂泊、浪迹天涯也无怨无悔。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此时的晴晴宛如一个天真无邪、单纯无知的少女。 看着眼前的信，晓丽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刚想要报警时，突然注意到信的末尾有一行特别显眼的文字——“如果你们敢报警，我就马上自杀，再也见不到我了！我是自愿的，和沿哥无关。” 晴晴私奔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庄，村民们纷纷聚集在桥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一边嘲笑晓丽妈，指责她白白养大了一个女儿，甚至还比不上圆圆呢——死了至少还能给家里带来一些经济补偿；另一边又对晴晴感到惋惜，觉得她这样轻易地跟别人私奔，肯定是去了穷乡僻囊的地方，实在是作贱自己，早晚有她后悔的那天。 第78章 孤独感（本章放错位置，应在下卷） 班级里，雯雯曾跟五六个关系要好的同学曾立下誓言：整个大学生涯都不会谈恋爱，要将这份深厚情谊一直延续下去，共同度过一段快乐无忧的大学时光。 然而没过多久，其中便有人开始打破这一约定，陆陆续续陷入爱河之中。曾经每周末必不可少的聚餐、ktv 和逛公园活动，也因各自忙于恋爱而变得逐渐稀少，甚至从每周一次减少至每月一次，乃至间隔更久。 面对昔日的好友纷纷成双成对，雯雯感到有些失落，不知不觉中也感觉到孤独。大家劝她赶紧找个男朋友，可男朋友哪能说找就能找到呢？有时内心也莫名的想找个异性陪伴，但冷静下来又觉得是内心的空虚寂寞。 很快，雯雯又重新组建起属于自己的同学圈。尽管如此，生活中的种种问题依然困扰着她。雯雯为人大方慷慨，在一些开销方面常常主动多承担一些。可令人烦恼的是，这群所谓的好友总喜欢向她借钱，借完后往往迟迟不肯归还。 一次、两次、三次……自己像被当成了大冤种，这让雯雯十分反感，在她认为，花销上多出点钱或者聚会上，多承担几百都没问题，但对于借钱，借一百也要还，关于借钱这事，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到了约定好的还款时间就应该按时归还，这可是涉及到一个人是否讲诚信的大问题。 这天借钱的那个人开始吐槽了：“杨雯可真小气啊！平常看她请客还挺大方的，请我们吃吃喝喝都不在话下，怎么借个区区一百块钱，还要跟在屁股后头催着还呢？” 另一个同学也附和道：“大家都是同学一场嘛，实在没这个必要呀。不就是一百块钱么？搞得好像会赖账不还似的，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见追着别人要钱的呢。” 听到这里，雯雯真是感到无比无奈，她忍不住回应道：“你当初可是答应过两周内还钱的哦，既然约好了时间，那就得遵守诺言才对呀。” 那位同学有些烦躁地嘟囔着：“知道啦知道啦，还给你就是了，下午就给你，有必要这么较真儿吗？我又不是只是问你借过钱，像你这样计较的还是第一个。” 雯雯一脸严肃地说：“你这种情况已经不止一次了好，每次都这样拖拖拉拉的。你要是觉得不爽，可以随便发脾气，但麻烦你先好好反省一下自身存在的问题好不好？不要总是觉得错的人是我，别人只是不想跟你把关系闹僵而已，但我可不会惯着你这种坏毛病！” “好了好了，小气鬼，以后你主动给我都不要。” “放心，我不会这么傻了。” 另外，这群人中还有几个缺乏时间观念的家伙。每当约定好聚会时间时，总会有人迟到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之久。由于雯雯本身非常注重守时，所以每次都要苦苦等待，心中的怒火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烧越旺，久而久之，她对于这种频繁的聚会也渐渐失去兴趣，不再像以往那样热衷参与。 雯雯拿起手机，犹豫再三后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妈妈的声音，第一句话妈妈还是像往常一样问道：“有啥事吗？” “哎，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雯雯无奈地问道。 “倒不是，小样妈在这边叙话呢，对了，跟你讲，人家晓丽回来了，你看看人家多有本事啊！她找了个对象可是她们老板呢！这次回来，又是帮忙家里重新翻新房子，又是各种买东西的。”妈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 听到这里，雯雯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忍不住反驳道：“这是啥意思呢？难道希望我以后也去找个有钱人吗？” 妈妈连忙解释道：“哎呀，可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你自己过得幸福开心就好啦。刚好人家晓丽回来了，俺就顺嘴提了一下而已。” 雯雯听出了妈妈的口是心非，但还是忍不住调侃道：“行啊，那等我以后也找个像晓丽男朋友那样的有钱人。” 妈妈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就凭你？有这个本事？能找到才怪呢！” 雯雯刚想反驳，就听到旁边的小样妈说道：“晓丽找的那个对象有什么好的？年纪比她大那么多，简直都能当她爸了！他们俩在一块，不过就是那男的随便玩玩罢了。像晓丽这样的女孩子，有什么值得让人羡慕的？倒是你家雯雯，乖巧懂事，又不容易受到外界的诱惑，这才是真正的好姑娘呢。” “话不能这么说呀，男人年龄大一点有什么不好？经历得多了，自然更懂得心疼人。如果雯雯将来也能找到一个这样体贴入微的男人，俺可是会打心眼里高兴的。”妈妈说道。 “那男的到底有没有老婆还很难说呢！搞不好晓丽就是个第三者插足别人家庭的。对于这样的闺女，俺可一点儿都不羡慕。你看把她妈激动的。”小样妈不屑地说道。 听到小样妈的话，雯雯顿时觉得当时大军和圆圆刚在一起的时候，小样妈不是一样到处炫耀吗？ 然而，妈妈立马说道：“那又怎么样呢？至少人家在物质方面舍得付出啊！哪怕最后分手了，晓丽也不会吃亏的。” …… 雯雯默默地听着两个人的闲聊，心中感慨万千。这是她与妈妈通电话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妈妈讲述村里那些家长里短的八卦。不管如何，雯雯竟由衷地为晓丽感到开心。 因为她深知晓丽的品性，明白晓丽之所以会选择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必然是出于真挚的爱情。即便其中掺杂了一些其他因素，但想必也有着晓丽自己的考量。 这段时间，雯雯打爆了一张又一张电话卡，仿佛那都是她孤独的证明。她联系方最多的还是张锐，可张锐句句不离浩浩，雯雯非常无奈，就干脆做个合格的倾听者。 每到周末，雯雯也做不到一直在自习室里埋头苦读，总惦念着回到宿舍，拨打那些昔日同学或好友的电话。 芸芸告诉她，萌萌现在越来越帅气，虽然上次因为打胎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但最近却感觉越来越离不开萌萌了，满心期待着毕业后就能结婚，拥有一个温馨的家，生下一个可爱的宝宝。雯雯虽然没有体会到恋爱的滋味，但从堂姐的语气中感受到满满的幸福。 晓燕开心地说道：“程林在我们学校附近开了个烧烤店，我一有空就去帮忙，现在店里可忙了。” “那你同学们知道吗？” “知道啊，大家都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也都很照顾他的生意。” “你不介意别人说你找的对象只是个摆烧烤的吗？”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才不在乎呢，别人的眼光无关紧要，等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谁还会在意谁。” 浩浩和张锐的相处也十分融洽，简单而充实，唯有雯雯依然形单影只。她耗尽的电话卡已经可以装满一个册子了，每当她翻开这个册子，既有满满的回忆，又有说不出的滋味。 没多久，雯雯就发觉自己迷恋上了一位学长——吴斌。他对篮球十分钟情，尤其在球场上那英姿飒爽的身姿，让雯雯如此着迷。 久而久之，她摸透了吴斌到来的时间，每天放学六七点钟，他都会和队友来到球架旁，自己也会情不自禁的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接下来的每一天，吴斌的身影在雯雯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连幻想亲密之事时，脑海中浮现的也是他。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一想到这些，雯雯就莫名地兴奋。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雯雯依然习惯了这种暗恋的感觉。她也说不上吴斌究竟哪里好，就算到了打球结束，吴斌嘴里叼着烟的样子，在她眼中也显得帅气非凡。 然而，雯雯出众的容貌似乎并未引起吴斌的关注，反倒是同伴中有几个男生在热烈地追求着她。尤其是其中一个男生，每次结束后都要坐在雯雯身边。久而久之，两人便相识了。 男生偶尔会邀请雯雯一起散步，反正自己单身，对于这个男生，虽不喜欢但也不反感。他们就这样轻松地漫步在校园里，即便遇到熟人，雯雯也不会觉得特别尴尬，或许她根本没有想过别人会误以为他们俩的关系。 直到有一天，雯雯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篮球场边，目光依然停留在吴斌的身上。突然间，她注意到身旁坐着一个陌生的女生。这个女孩安静地观看着比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特别的专注。 当篮球比赛结束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位女孩迅速起身，走向场边，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了一个英俊的男孩。而这个男孩正是雯雯暗恋已久的对象吴斌。目睹这一切的雯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与此同时，一直对雯雯心怀爱意的另一个男生走过来，轻轻告诉她：“那个给吴斌递毛巾的女孩其实是他的女朋友。”听到这个消息，雯雯的心情愈发沉重，原本充满期待的暗恋之情仿佛瞬间破灭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失去了情感寄托的雯雯变得有些消沉。她常常独自一人待在宿舍里，通过 qq 与朋友聊天来打发时间。正是在这段空虚寂寞的时光里，命运让她结识了一个网名为\"烈日飞翔\" 的网友。隔着屏幕，他们之间似乎非常的投缘，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每次聊天结束后，雯雯总是迫不及待地盼望着下一次聊天的机会。甚至在上课时，也觉得心神不定，一回到宿舍，看到\"烈日飞翔\"留给自己的温馨留言，她的内心便会被无尽的喜悦填满。渐渐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终于谈到了见面。雯雯想象着对方帅气高大阳光的模样，顿时心潮澎湃。 为了能在初次相见时给对方留下美好深刻的印象，雯雯开始积极投入到健身锻炼之中。她希望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约会，每天清晨或是傍晚时分，总能看到雯雯在操场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的跑着。 千盼万盼，朝思暮想，这个与 qq 网友相见的日子终于到来了！然而，当那个男人真正出现在雯雯眼前时，她心中却涌起一阵失望，那个人不仅身材矮小、皮肤黝黑，还东张西望，流露出一种贼眉鼠眼的神情。 看到这样的情景，雯雯仿佛瞬间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原本满心欢喜期待见面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此刻的她只想立刻转身离去，但内心深处却又有另一股力量让她不能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得说清，好聚好散。 雯雯不禁问自己：难道我真的如此现实吗？仅仅因为对方的外貌就完全否定了这个个网友？可是，那种真真切切的恋爱破碎感，仿佛在告诉她，又失恋了…… 在这矛盾的心境中，雯雯陷入了深深的挣扎。到底自己算恋爱过吗？晓龙？吴斌？还是这次网恋？生活一下子又没了幻想，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样找回那个对爱情充满憧憬的自己。 第63章 大宝开口说话 睿睿来到城里的新学校没多久，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他脾气温润，性格内敛，很快结识了许多玩得来的同学。而晴晴恰好与他同班，如此一来，两人无论是上学还是放学都能彼此照料。 城市里的教育资源果真非同凡响。初到校园时，睿睿与晴晴就被位于学校最后排那座宏伟壮观的图书馆所深深震撼。这里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那般新奇有趣。 由于晴晴身体柔韧性极佳，她很快便被校内的社团相中，并获得了每周学习舞蹈的机会。当手握崭新的舞蹈鞋时，晴晴喜不自禁，对其珍爱有加。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令晴晴深感庆幸自己转学的决定无比明智。 为什么会把晴晴转学，其实是因为父母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才痛下决心作出这个抉择。 “咱们晓丽当时没跟着雯雯他们一起送出去，一直是俺的心结，俺知道晓丽一直想出去，因为怕家里不同意，也不提，如今雯雯他们都考上了重点高中，咱们晓丽再爱读书，搁村镇这种教学条件下，也没啥指望，只能学门手艺，说起这事，俺内心是自责的。所以，晴晴想出去，咱不能再耽误这个。”妈妈遗憾地说道。 “已经错过了一个，咱有这个条件就送出去，别到时孩子之间拉开距离的时候，后悔也没啥用了，就算将来冬冬只要说想去城里读，咱砸锅卖铁也支持。”爸爸说道。 晴晴很争气，无比珍惜着来自不易的机会，姐姐之前没有享受到，如今，自己顺利拿到了通行证，在这里，没有心里的压抑，以前以为孩子的苦难是学习，如今，学习的苦不算什么，至少不需要每天待在家里，听着妈妈那深深的叹息，这些都像是利剑直击心脏，简直万箭穿心。 傍晚，雯雯又如约来到晓龙家的酒店旁，这次先出来的是晓龙妈，她微笑着把雯雯往大厅拉。 “你一个女孩家家，还挺厉害的，考上了重点高中，太优秀了，晓凤没有考上，现在一个人在二中，要是能过来跟你们一个学校该多好，不用担心。” “不要紧的，我们都大了，小凤肯定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她身体不好，怕有个啥。”妈妈担心地说着， 这时晓龙走过来，手里又提着很多吃的，笑着把东西放在雯雯面前，这一看就是妈妈提早吩咐好的。 妈妈继续微笑着说道：“对了，听说你弟也转来上学了，等会这些东西拎回去，不要客气，以后，没事就常来玩。” 盛情难却，雯雯拎着手提袋，待妈妈走后，雯雯笑着说道：“你妈脾气真好，要是我妈这种脾气，我觉得自己性格一定更自信。” “对啊，我家人很随和的，我妹你见过，我妈你见过，脾气好？都很喜欢你，至少不用担心以后到我家生活有人欺负你。” “到你家生活？切，又来。”雯雯无语地说道。 回去路上，雯雯脑海里不断闪现晓龙妈慈爱的笑容，自然大方，温文尔雅。 到了周末，雯雯和弟弟一同回家，自从弟弟转到了城里，雯雯的生活充实了不少。 “你家孩子就是乖，姐弟俩住一起也不吵架的，俺家的这俩，从待一起就天天吵，还经常打，哎，不省心，上周只能给他俩分开，分开不就多一份房租嘛，一点都不懂事。”一村民见姐弟俩回来既羡慕又抱怨着。 “都说一窝老鼠不嫌骚，有啥可吵来，都是惯的毛病，别给他好脸，这事还能由着他们。俺家这俩从小可不敢跟俺顶，小孩就不能跟他们好脸。”雯雯妈说道。 这句话正好被雯雯听到，心里嘀咕着，妈妈这半辈子在家都是耀武扬威的，在孩子面前基本都端着长辈的架子，也没有耐心倾听孩子的表达。想着这些，雯雯内心感觉冷冷的，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俺天天在他俩耳边讲，跟你家的学学，嘴皮子磨破也没用，气得都想打一顿，造孽，摊上这样的小孩。”这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家孩子机灵，俺家的这点可不行，嘴也不甜，你家两个孩子吵归吵，但对你没话说，天天不是搂着就是抱着的，把你哄得可开心。俺家这俩看到俺离得远远的，像陌生人一样，长大也指望不上，白养。”妈妈说道。 “你平时对孩子凶啦，可能俺和孩子面前也不是很严肃，整天嘻嘻哈哈的，哎，算啦算啦，孩子们开心就好，管不了恁多了。你看你家雯雯，长得多漂亮，成绩也好，重点高中都能考得上，咋恁厉害呢，以后有出息，你俩老的可沾上光了。”女人笑呵呵地说道。 “厉害啥，踩着点考过的，有啥可讲的，这分数俺是看不上。”妈妈高声地说着。 听到这些话，雯雯顿感烦躁，忍不住说道：“不管做啥，你都看不上，俺俩从小到大，哪件事你看得上了，打压式教育吗？哪有孩子一直忍受这种方式呢？俺们算自控力好的，如果遇到不好的，你既然这么说俺俩，那就破罐子破摔。” “看你能的，现在翅膀硬了，还顶嘴了，俺是你妈，想做啥想说啥，你没有资格讲。你不学吓唬谁的，又不是给俺学，反正你这小孩俺也看明白了，跟俺也不亲。”妈妈失望地语气说着。 “不是亲不亲的问题，这是俺俩的问题吗？人家妈看到孩子宝贝的不得了，你总是指责俺们，畏手畏脚，是因为做什么都生怕挨骂，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差错，惹你不开心。这些年，俺们回到家都要先看看你今天情绪怎么样，有想过俺俩的心情嘛。吃个饭，你不说话，俺们气都不敢出，生怕看不懂眼色，最后还要被你说成，不机灵，像个傻子一样。”雯雯诉说了心里的苦闷。 “都是俺的错了？做妈的不称职。”看到外人在，雯雯指出自己问题，瞬间感觉面子上挂不住，故作无奈地说道：“孩子不懂事，分不清大人的好赖话，哎。” “哈哈，雯雯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让她说，就是这样聊开，心里就顺畅了。”女人笑着说道。 看到妈妈沉默了，满脸的不悦，雯雯安静了，弟弟毕竟还小，在旁边一句话不吭。 “雯雯，你妈相比那个晓丽妈，已经算好的了，这些年，你听她家，三天两头，她妈在院子里大吼小叫的，一家人不敢吱声，那得多压抑，现在冬冬大了，也开始顶嘴了，冬冬顶她，你看她现在还不是不敢多说了。晓丽倒是挺乖的，她妈讲啥她也不顶。算了，你妈也不容易。要理解老的。”女人说道。 “晓丽很压抑的，不吭声不代表能接受，俺知道的呀。” 雯雯妈感觉这些年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此时无声胜有声，干脆端着簸箕，往屋内走去。说话一时爽，说完雯雯也有点不安，但不觉得有何不妥。 周日中午，妈妈做了一桌好菜，因为下午两个孩子又要赶回城里了，妈妈开心地给两个孩子夹着菜，昨天争吵的不悦感，似乎早已荡然无存。 “咱妈这两天好像也没有不开心，反而对咱们更好了，不太适应。”弟弟贴近姐姐轻声地说道。 “俺还以为要给咱们说教说教呢，或者要对俺发火呢，俺都准备好了，看来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雯雯捂着嘴笑着说道。 临走的时候，遇到了桥头的晓燕妈，正推着大宝晒太阳，又担心连续晒对眼睛不好，使用个扇子，遮住眼睛部分。 “大宝在那里，你去看看他，他妈看到你估计比较难受，你不能在他们面前笑。”雯雯说道。 “你都跟俺讲多少遍了，怕他妈看俺恁开心，想到大宝会难过。这个俺是一直注意的，怪不得俺奶老讲你，做啥事总想着别人的感受。”睿睿说道。 “奶奶说对了一半，俺不是和谁都这样，对于那些俺本身就讨厌的，才不会呢。” 看到睿睿，大宝微笑着招招手，睿睿俯下身，握住他，瘦小的身体，秀气的手掌。 “大宝，这是睿睿，说句话，说睿睿。”晓燕妈像教一岁孩子那样，微笑着引导着大宝开口。 只见他发出嗷嗷哦哦的声音。 “俺家大宝要说话了，你们听，他还是能听懂的,你看他，眼睛直勾勾望着你。”晓燕妈开心地说道。 “好像是呢，握着他的手不松呢。” 看着大宝，睿睿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生命其实在自己被撞的那一刻，已经定格了，个头不长，模样好像也没有变化。 睿睿原本要松手，大宝仍紧紧地拉着。 “换俺试试。”雯雯故意拿走睿睿的手，自己伸出手，递到大宝面前,微笑着说道：“来，伸出手，握握。” 大宝不踩他，转过头继续盯着睿睿。仍向他招着手。 “哈哈，他真的能认出睿睿呢。”雯雯开心地说道。 “是哦，大宝有意识呢，真好，睿睿，你跟他讲讲话。”晓燕妈兴奋地说着。 睿睿原本就不善言语，虽有千言万语要对大宝说，但旁边有人，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干巴巴地说道：“大宝，俺要走了，你快好起来，俺等你好起来。”说着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睿睿要走了，松开手远去的时候，大宝还在不停地望着他的方向，发出更响亮的声音,哦哦啊啊……像不舍，呐喊，眼角间流出了眼泪。 晓燕妈看到这一幕，彻底破防了，坐最在桥墩上，放声大哭起来，很快也引来了几个闲来无事的村民。 “如果俺大宝没摊上这事，就像睿睿这副模样了，为啥非得把俺大宝搞成这样啊，俺心里这些年难过的很啊，谁不想有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啊。” “哎，晓燕妈，想哭就哭出来，俺们知道你心里苦，你平时是乐呵呵的，咋可能乐呵起来呢。”一女人边说边轻拍着。 “每次看到睿睿，俺就把他想象成大宝，一直到现在，俺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你们是偶尔看到俺家大宝，俺是基本每天都守着，谁的孩子谁心疼，如果用俺的命来换他的健康该多好。”晓燕妈难受地说道。 “好啦好啦，这些话咱就不说啦，你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无论如何，一定得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千万不要一味地死钻牛角尖哦！”另一个女人也出声安慰道。 此时此刻，已经走到村子外头的睿睿，老是感觉有人正在轻声呼喊着自己，但当她猛地回过头时，却发现半个人影儿都瞧不见。 “姐，你刚刚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喊我名字呀？”睿睿满心狐疑地问道。 “没呀，你可别吓唬我哦！你看看周围这一片片的田地里面到处都是坟墓，如果真有啥声响传来的话，那估计也就只有鬼魂才能发出了。”雯雯压低嗓音轻声回答道，并在此之后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不对不对，那个声音特别像大宝在呼唤我呢，‘睿睿’、‘睿睿’，他的嗓音我再熟悉不过啦！”睿睿连忙摇头说道。 “那怎么可能呢？他都不会说话了，你还是别胡思乱想啦，跟紧点，快跑！”话音未落，雯雯便一把拉住睿睿撒腿狂奔起来。 与此同时，晓燕妈正撕心裂肺地大哭不止，旁边还有一些村民忙着劝慰她。 而不远处的大宝的确清清楚楚地念叨着：“睿、睿……”只可惜，这个微弱的声音眨眼间便被其他人嘈杂的说话声给彻底掩盖住了。 第64章 晓龙家事 一回到县城，雯雯便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你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雯雯转头询问弟弟。 “不了，作业还没补完呢。”弟弟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摞书。 “你呀，总是临时抱佛脚。下次知道回家不会写作业，干脆就别把书带回来了，怪沉的。”雯雯无奈地说道，接着又补充道：“也不能怪你，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一样，一放假就带一堆书回家，想着要看多少多少，结果根本没心思看。” “我得补两个小时左右呢。那你出去。” “那，最多一个小时我就回来，不会耽误吃饭的。” 雯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突然，一股诱人的烤鸭香味扑鼻而来，瞬间勾起了她的食欲。吃还是不吃？雯雯想到自己近期的体重，内心无比矛盾。最近又胖了一些，也许是学习压力太大，每天吃完饭也没时间活动，一坐在书桌前就是好几个小时，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变得肉嘟嘟的。她在烤鸭店前徘徊了好久，最终还是没能抵挡得住美食的诱惑，“算了，肉嘟嘟的也挺好的，只是比自己的预期胖了几斤而已，至少也算是标准体重了，再说弟弟那么瘦，应该多补补。”雯雯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这么大一只烤鸭，自己肯定吃不完。于是，她先来到萌萌、浩浩、晓燕租住的大院，发现两个人的房间都上了锁。这三个人会去哪里呢？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们回来，雯雯只好带着遗憾离开了。其实，她原本也打算继续住在大院的，考虑到弟弟转学后住在一起更方便，父母就直接租了个小套间。 萌萌这边，半小时前，芸芸过来，想约他一起看电影，正巧晓燕、浩浩也在，听到新出的电影《泰坦尼克号》，他俩顿时都充满了兴趣。 晓燕对着芸芸道开玩笑说：“我们也去，我跟浩浩一起，不影响你俩，到时候跟你俩保持距离。” “你看你话说的，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也跟家里打好招呼了，咱们外面吃点，吃完咱们就过去。”芸芸说道。 “行啊，要不要叫上雯雯？”萌萌问道。 “想过的，睿睿在，他还小，万一也闹着要去，这电影不适合他看，还是别叫了。” 此时四个人已经在米线店里等晚饭。 雯雯拎着烤鸭，不知不觉走到了晓龙家的酒店，雯雯偷偷往大厅望了望，里面很安静，算了，还是走，这时候进去，还以为要过来蹭饭呢。 刚要走，就听到里面传来殴打大叫的声音。 雯雯忙朝厅的方向走去，只见一男人拉扯着女人的头发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喊着：“这酒店都是我的，我想咋搞就咋搞，你管不着。” “你看你德性，这些年，你喝酒赌博，把家里败坏啥样了？你不嫌丢人吗？”女人失望地大喊着。 “啥丢人，我啥没有，有儿有女，有这么大个酒店，哪个有我强。”男人自豪地说道。 “这算你的吗？你除了赌，往外败坏，对酒店有过啥贡献吗?” “你个贱货，找打是，你的都是我的，以后不要多嘴。“男人叫嚣道。 “离婚，是男人就离婚。” “离婚？”男人拎着凳子就朝女人身上，边打边嚣张地说道：“以后再敢提离婚，看俺不打死你，别以为俺不敢，大不了同归于尽，孩子也跑不了。” 说完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围观的人没有一人上上前，男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味，举着凳子威胁着在场的人：“都跟我识趣些，不要多管闲事，敢上来，跟她一个下场。” 女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男人见女人在地上一动不动继续大吵着：“别装死，快给钱，别以为撞死就能蒙过去。我喊三声，不起来，我还要砸你，一……” 还没到二，只见晓龙提着一个长凳冲过来，狠狠地朝男人砸去，嘴里叫骂着：“狗日的，几天不消停会死啊，妈的，我今天非要干死你。” 说完，晓龙把凳子扔望一边，把手握成拳手一拳一拳地往男人身上打着，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打死你个杂种。” 一拳两拳，男人没有说话的机会，直到晓凤跑过来，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瞬间喘着粗气晕倒下去。 雯雯忙把烤鸭放置一边，冲过去，着急地问道：“怎么办？” “没事，死不了。”晓龙平静地说道。 晓龙把妹妹扶到一边，接着又看了下妈妈的伤势，见妈妈睁开眼，晓龙也是很平静的声音问道：“你要紧吗？” “不要紧，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先扶我起来。”妈妈说道。 看着男人血迹斑斑躺在地上，冷冷地问道：“他咋样了？” “死不了，就算死了，也算除恶了。”晓龙已对他恨之入骨。 晓龙平静的表情，一看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才会如此的冰冷。 雯雯没见过如此的阵势，吓得瑟瑟发抖，不停地问道：“会出事吗？他们要送去医院吗？你会违法吗？” 晓龙笑了笑，安慰道：“没事，已经习惯了，不会有事的。”随即又转向妈妈说道：“放心，等他这次好了，我要让他长记性，家里不是没有人治的了他，我让他跟离婚，他敢威胁，我让他死。” 晓龙边说，边攥紧着拳头，眼睛里充满着杀气， “你先回去。这边我会处理好。” 见雯雯仍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晓龙带带生气地语气说道：“没事的，赶紧回去，你在这边反而尴尬，酒店恁多人，很快会处理好的。” “好，那我走了。”说完雯雯转身，并在门口顺手拎走了烤鸭，走出门内心自嘲道：“哎，真是个吃货，这么惊心动魄的经历，已经吓破胆了，还能记得我的烤鸭。” 有了烤鸭，雯雯无心在做饭。 “姐，你咋了，看你一直走神，跟你说话，你老是答非所问。没事？”睿睿奇怪地问道。 “就是刚才出去遇到点事，不是我自己的。” “啥事？讲给俺听听呗。” “不方便呢，还是不跟你讲好了，是社会上的不良现象，最好不要听了。” “嗯，你不愿讲，那俺就不听了，这烤鸭真香，好好吃。” “是呀，老远就问道味了，咱们今晚吃完。” “能吃的完吗？这么大一只。” “放开吃呗，要吃就一下子过瘾，细水长流这个成语，在吃的问题上可不适合俺。”雯雯哈哈笑着，已经从惊魂未定中走出来。 突然窗户上冒出个脑袋，笑呵呵地说道：“这姐弟俩真会享受，两个人在这啃烤鸭呢。” 原来是房东，回来取桶油，一般这个点，他们老两口会带着孙女在小区门口炸年糕。 听人家说，老人年轻时，也是游手好闲，常常跟一帮混混一起参加打架斗殴，结婚后倒是收敛了不少，但是昔日的狐朋狗友不是想摆脱就摆脱的，见朋友受了欺负，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为了所谓的义气，直接带头冲到对方家里，却失手造成了命案，对方直接一命呜呼，自己也断了一条腿。 也就是这次血的教训，男人需要用一生去弥补，不仅判了几年牢，死者家中剩下孤儿寡母，女人自然没在赔偿上少要。 望着自己的妻儿，想到自己落到的下场，男人悔不当初，再怎么忏悔，为时已晚。 好在坐牢的这些年，妻子不离不弃，默默守着家，一个人照顾襁褓中的婴儿，对方也是女人，看在同命相连的份上，对方答应男人出狱钱，每年的赔偿数额上也不勉强。 男人出狱后，洗心革面，努力寻找工作，再苦再累已不算什么，虽有这种觉悟，腿脚不好，又坐过牢，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难于上青天。 屡次受挫，被中介骗，被伙伴们欺，还好山无绝人之路，男人准备绝地而后生，既然找工作无望，那就自己做个小生意，只要有进账，心里就是安稳的。两人托了关系在小区门口占了块地，每天早上炸炸油条，晚上炸年糕，鸡排，这一做就是二十年了。 今年老两口就要把账还完了，老人说，等还完了，一定要带老伴出去走走，可惜，多年的压力，两人早已白了头。 老头苦笑着说：“如果事先知道这些年活着就是为了还年轻时犯下的错，还不如一开始好好做人，直到今年，才算为自己活，可是这一晃，人老了，也走不动了。” 老两口很热心，每天总是把多下来的丸子、油条送给邻居，尤其是雯雯姐弟。油炸的东西容易发胖，睿睿进城来几个月，原本消瘦的身体，明显胖了不少。 热心归热心，就是老两口，总是喜欢盯着家里的水龙头，电表，因为这些是共同分担的，一旦雯雯洗衣的水多放了，老伴就会不停地唠叨：“这个月的水用多了。”十分钟无人状态不关灯，老人发现了也会不停地唠叨：“现在电可贵了，你们这些孩子，要懂得节约。”长此以往，雯雯用水、用电都得小心翼翼。 自从晓燕上了重点高中，就和程林来往少了，再见到程林，站在校门口抽着烟，晓燕有点气愤，赶忙上前夺过来扔在地上重重地踩着。 “你非要这样吗？” “抽烟不代表什么啊，有时心里烦，抽两口舒服点。” “烦是吗？还是觉得这样酷，我跟你说，如果再看到你抽烟，我不会再理你了。”晓燕生气地说道。 “不要不理我好吗？我妈走了。”程林沮丧着说道。 “……”晓燕沉默了，拉着程林的手往公园走去。 程林妈终究还是忍受不了生活的变化，和亲朋好友异样的眼光，尤其是曾经帮助的人，在感受到落魄后的世态炎凉，吃安眠药自杀了，多日的抢救昏迷，还是在今天早晨走了。 看着程林疲惫的眼神，晓燕很心疼，怜惜地安慰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答应我，咱们都好好学习，如果咱们能在一个大学最好，就算不在，咱们也找个相邻的，好吗？” “真的吗？我是怕你看不起我，逐渐就不再和我联系了。” “只要你答应我，不管多不开心，不许抽烟，不许交不好的朋友，只要你原因，我一直是你最好的朋友。” “嗯，我答应你。” 一连几天，晓龙放学一个人走开了，雯雯想要跟他说话，总觉得他在刻意回避着，这让雯雯内心十分地不爽。 咋啦？不理人呢？雯雯内心特别的不安焦躁，为了引起晓龙的注意，雯雯故意借向邻桌男生请教问题，两个人有说有笑，聊到开心处，雯雯和对方打闹着，余光想看看晓龙的反应，一样无动于衷。 莫名的不开心，不理就不理，干脆以后都别理，就算理自己也不搭理他，放学的路上，雯雯心里嘀咕着。 就在雯雯已经说服自己不去想晓龙的时候，晓龙骑着自行车飞快地从身后穿出来，拍了拍雯雯，笑着说道：“上来，我带你。” 雯雯早将自己不再理他的誓言抛到九霄云外，兴高采烈地坐到后座，此刻她也顾不得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了。 到了校外的广场，两人坐在广场的绿化带旁，晓龙讲述着家里的那些事。父母从小就感情不和，多年来，父亲一直对母亲施以家暴，那时候自己弱小，只能和妹妹躲在角落里，妹妹从小一恐慌就会大脑缺氧，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晕倒。 说着说着，晓龙喜笑颜开：“这几天我最高兴的事，就是爸妈离婚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一家都解脱了，尤其是我妈。” “原来每个家庭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我一直很羡慕你家的氛围，现在才知道，你们是如此的艰难。” “所以，以后对我更好一点。哈哈。” 雯雯沉默不语，微微一笑。 第65章 樊晴来信 周末浩浩、萌萌、晓燕、雯雯一些回城的孩子，刚走到桥头，就听到晓燕妈兴奋地招着手。 “睿睿，睿睿，快过来，大宝会叫你呢。” “啊，快点。”几个孩子激动地往前飞快地骑着。 只见大宝笑呵呵地，看到睿睿，坐在轮椅上兴奋地扭动着身体，似乎想站又站不起来，最后含糊不清的说着：“run run……”，虽不是很清晰，仍可辨别出这就是弟弟的名字。 “俺叫什么？”雯雯继续是问道。 “姐、姐……”说完又缓缓转过头，看向晓燕，是的，这两个可都是姐姐呢。 随后又用手指了指萌萌和浩浩，开心地发出：“萌-萌-，浩-浩-” 大家开心坏了，纷纷引着各种话题，和大宝交流着，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对一个妈妈来说，足够重燃信心和希望，晓丽妈乐呵地说道：“俺是很满意了，就当个小婴儿来养，只要一天比一天好，重新教一遍又没啥。” “能认识俺们了，这应该是俺回来听到最开心的事了。”萌萌也开心地说着。 “看你们笑的，还以为啥开心地事呢，一个傻子而已，切。”蛋蛋凑过来不屑地说道。 “欠揍是，嘴恁贱呢。”浩浩说着就要打上去，其他人也一副揍上去的姿态。 “算了，别跟这孩子一般见识，真打了他，等会他妈知道不愿意，你们刚回来，开开心心的，别为了这个事不值当。”晓燕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没素质。”雯雯气愤道。 蛋蛋可不在乎，一副不屑的表情，和冬冬一起朝村头的小商店走去。 晓丽好久没见了，听说她现在学缝纫，晓燕也很好奇，想看看晓丽现在学到什么水平了。 她俩感叹着，等以后，晓丽给自己做衣服，都不用买了，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该多好，想着想着，开心地笑起来。 晓丽还没回来，还在学校里用废料布，练习着自己的手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做到精致，这是自己的做事风格。 受到往日的教训，睿睿一下午就在房间里写作业，爸妈看到乖巧的姐弟整个下午安静地学习，内心也无比的欣慰，自从上次雯雯顶嘴后，这周末，妈妈的泄气话确实不说了，此时正想着，晚上吃什么，该准备什么食材。 “终于写完了。”睿睿伸了个懒腰，脸上露着满足的表情。 “我也做完了，出去玩玩。”雯雯说道。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吵架声。 睿睿和雯雯赶紧离开书桌跑出去。 “你看你家蛋蛋干的啥事？小小年纪心咋恁恨?”一女人摸着自家儿子的脸蛋。 只见孩子的脸上全是血，上面还扎着钉子。孩子疼的嗷嗷叫，睿睿几个孩子看到，顿时打着冷颤。 “先别讲了，赶紧去下卫生院，孩子疼死了。”一村民担心地说道。 “去是要去的，俺就是要让蛋蛋妈看看，她家孩子干的是人事吗？今天咋得都要给个说法，孩子在村子里看看啥德行，以前她孩子咋样，俺睁只眼闭只眼，今天欺负到俺孩子头上了，就跟你没完。大伙在，都来看看，她儿子前面地上洒了好多图钉，还故意绊倒俺小孩，你们看看蛋蛋那样，有知道错的样子吗？”女人看向不远处的蛋蛋，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咱好好说，是俺家孩子不对，该赔俺会赔，走，俺现在就陪你们去卫生院，咱就别站在这里说了，再吓坏孩子。”严红平静地说道。 “吓坏孩子？吓着你家蛋蛋？你看他那样，像被吓着的吗？俺只是让你家赔钱吗？孩子不该认错吗？蛋蛋，你给俺过来，今天非得给俺家道歉。”见蛋蛋无动于衷，女人迅速走上去，要拉住他。 蛋蛋见状吓得拔腿就跑，边跑边叫道：“又不是俺一个人的问题，还有冬冬呢，为啥你不说？” “你俩都不是啥好人，半斤八两的玩意。” 见女人追着自家孩子，严红忙跑上去，大声喊着：“追小孩干啥，有啥跟大人讲，他有错，俺会治。再说你要是动了俺家小孩，跟你不愿意。” “不愿意不愿意好了，干脆俺也不要你赔钱，俺非得用钉子也给他扎一下。” 听到女人追到自己，要以牙还牙，蛋蛋大哭着喊叫道：“妈，快救我。” 女人情绪上头，一把拉住蛋蛋的耳朵，拖拽到人群中，严红也开始火气上来，怪女人跟孩子一般见识。 “真的是不要脸的妈带出恶心的玩意。”女人气愤地说道。 “骂谁呢？说小孩就说小孩，你往俺身上扯干啥？”严红很敏感自己的身份，立马想到和梁柱的不堪过往，瞬间羞红了脸。 “就要说你，害人精，你害死人家小喜娘俩，生个孩子还来祸害俺们。” “你胡乱讲啥，看俺撕烂你的嘴，小喜她娘俩一个淹死一个自己命短，扯俺身上干啥？跟俺有关系吗？你胡扯八道，俺根本都没见过人家娘俩。”严红边说边和女人撕扯在一起。 “就有关系了，都是因为你勾搭梁柱，给人家里招来晦气，扫把星。”女人不甘示弱，双方拽着头发，一边辱骂，一边对殴。 看过瘾的村民，总不能一直袖手旁观，最后在村民的劝阻下，两方平静了下来，严红带着孩子去了卫生院，蛋蛋迫于压力，非常诚恳地认了错，冬冬没有出面，家人也相应承担了赔偿份额。 后面几天，大家对两个孩子提防起来，生怕再往哪里设置陷阱，再撒把钉子。 “就算不绊倒摔伤，就是钉子扎在鞋上也危险，穿的鞋子也注意下。”浩浩说道。 “你看蛋蛋和冬冬干的事像不像咱们小时候，咱们那时候不也是喜欢挖坑埋土，害人往下跳吗，现在想想好幼稚，咱们在村里人眼里也很坏。”萌萌惭愧地说道。 “俺觉得性质不一样，咱们是上面铺了一层树枝，土松松的，就算人掉下去，大问题没有的，蛋蛋和冬冬干的是啥事，撒钉子，使绊子，万一扎到眼，眼珠子都扎瞎，这是奔着命去的，想想都吓人。”浩浩说道。 “咱们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不过咱们那时候纯粹就是恶作剧，他们这种太恶毒，蛋蛋他俩再整出啥事来，咱给他打毁，管她妈护不护短呢。” 周一综合症又来了，雯雯，无力的坐在座位上，盼着周一早点过去，完全没有心思听课，最近的物理课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越是不懂，越没有兴趣往下听，老师点名让她回答问题，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所以然。 “杨雯，你物理可越来越不行了，你得自己赶紧加把劲，不会的赶紧搞懂，不然，这样下去，就算其他门课不多，这门瘸了，也不可能考上好大学的。” 雯雯自己也清楚，可不会的知识点太多了，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突破。 刚被物理老师批评完，又在化学课上，被老师点名教育着：“杨雯，你得加把劲了，现在才高一，你这样下去，连专科都不一定进个好的。” 中午，雯雯没有午休，也没有吃午饭，就为了几道物理题，非要弄懂不可，终于搞懂了解题思路，却在下午的政治课上，困得东倒西歪，老师在台上认真的讲着，雯雯已经困的，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 不断地掐着自己的手臂，没有半点作用，书上的笔记歪歪扭扭地写着。 “杨雯，你昨天夜里偷东西去了？看你困的，都快栽倒了，刚才就注意你了，想叫你的，咋搞的，下午困中午就睡个午觉啊。”老师微笑着说道。 雯雯也被这一提醒，立马清醒过来，望着书本上无意中留的口水，和一片歪歪扭扭的笔记，尴尬地哭笑不得。 政治老师一直脾气很好，从不拿成绩教育学生，成绩好坏，他一视同仁。刚进高中的时候，就跟同学说：“我从来不觉得学习好的，将来就是有出息的，所以你们做的就是对的起现在，尽你们所能就好，将来大学毕业后你到底有没有本事，绝对不是成绩可以决定的。” 下课后，雯雯趴在桌上，准备补觉，班主任将一封信递到面前，看到信，雯雯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打开。 看到落款樊晴的名字，激动之情无以言表，眼看就要上课了，雯雯考虑了一下，万一内容有什么，不小心会被同学看到，赶紧收拾好，塞进书包，准备放学回去后，认认真真地看一遍。 放学路上，她又遇到了芸芸坐在萌萌的自行车上，飞驰而过，内心充满了羡慕，开始感慨着自己的条条框框太多，没见到作出更多的成就，更没比别人成绩好，更活不出他们的洒脱。 胡思乱想着，浩浩、张锐一同走来，张锐拍了拍肩膀，笑着问道：“想啥呢，看你很专注的样子。” “没啥，就是看到前面一个女孩，自行车骑得好好的，摔倒后，就不再骑了，一直推着走，我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之前看过一本心理方面的书，男生摔倒后马上起身，赶紧骑上巴不得快点离开现场，女生大部分都会推着，你们觉得是不是很有意思。”雯雯故意借着眼前的一幕转移着话题。 “是挺有意思，等以后报大学志愿，学心理学也不错。”张锐笑着说道。 “这个可以，等你去学心理学，我报同校的其他专业。”浩浩哈哈笑着。 “对了，你俩咋认识的？又不是一个班级。”雯雯看到浩浩和张锐有说有笑，奇怪地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还不是因为你啊。”浩浩说道。 “就是上次我们旅游，咱俩东西错拿了，我去找你。”张锐笑着解释道。 “对哦，那天……是的。”雯雯明白过来。 想到那天正好是雯雯知道奶奶去世，怕勾起不开心的回忆，张锐赶紧转移着话题。 一到住处，雯雯把路上带回的吃的递给弟弟。说道：“睿睿，给你带的，你自己吃，俺实在吃不下了，太累了，躺会。”说完就进了房间，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准备好好信的内容。 樊晴转学了，一切都挺好，她说她喜欢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让她有种重生的感觉，一切恢复了正常，现在的心思都在学习上。 雯雯看到这里替她开心，再往下看，雯雯喜出望外，信中提到，樊晴遇到了春妮，正是当年陪着爸爸下乡讨饭的女孩。 樊晴跟她分在一个宿舍，一次无意中，闫妮书桌上摆放着一张合照，樊晴一眼认出了雯雯，虽然那时候更小的年纪，一眼还是认出了雯雯的那张秀气的脸蛋。 雯雯想起了那张照片，正是雯雯、晓燕、晓丽、春妮的合照，世界之大，真有巧合，当雯雯奇怪春妮缺了几年学，为什么还能和自己同届时，信中樊晴竟然也解释了这一切，原来她选择了跳级，直接从三年级开始上，学习上毫不费力。 尽管周一很枯燥，来信的内容给内心带来了慰藉，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在向美好发展，自己学业上也尽力而为，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雯雯想着想着，不禁微笑起来，她轻轻摆动着小脚，仿佛在与这美好的世界共舞，禁不住吹起了愉悦的口哨。 第66章 雯雯成绩下滑 很快，晓丽、晓燕也得知了春妮的事，听说她生活的很好，内心都为她感到欣慰，尤其晓燕，兴奋地说道：“等过段时间，我就去看她。” 雯雯这几天内心发誓，从明天起一定要调整好状态，用心听懂每一道题。 结果，物理课还没进行一半，因为前面的题没懂，后面的题完全没有状态听下去，简直是天书，雯雯内心焦躁起来。 第一节课就是个不好的开始，后面的课也没了兴致，这一波连锁反应，令自己一个早上心烦意乱。 晓龙这几天还在处理家里的琐事，请假没有上学，雯雯一个人走在放学的路上。 恰在这时，又看到一只流浪狗从公共卫生间中衔着一条带血的生理巾兴奋地跑出来。雯雯见状顿感恶心，环顾周围，也有很多同学瞧见了这一幕，似乎都感到异常的不适。 原本心情就不顺畅，加上眼前的一幕，雯雯差点呕吐出来，头晕乎乎的，中午的饭看样子是没法吃下去了。 走在校门口，遇到了政治老师，他笑着向自己招手。 “杨雯，看你脸色不好，学习太累了？”老师问道。 “最近的课尤其是物理、化学完全听不懂，很焦虑。”雯雯回答道。 “不要怕问，趁现在才高一，不会的赶紧问，如果越积越多，一开始焦虑，后面没办法，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学习成绩直接影响我每天的心情，学的效果不好，整个一天都处于不安状态，心好累。” “杨雯，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你很努力，但不是没有人努力了都能学的很好，老师还是希望你心态放好，开心一点，还是那句话，成绩好坏，不代表一切，你的生活除了学习一定还要留点做其他，将来工作后，发展好的，往往是成绩不是很好的。” “嗯，我会调整。” 雯雯刚到住处，就看到晓龙等在门口，房东老太，异样的眼光望着自己，他手里提着一盒牛肉，微笑着说道：“这两天我没去学校，你咋样？是不是独单了？” 听到这句话，老太嘀咕着：“现在学生，不好好学习，交啥朋友。” “咱别管这么多，恁大的小孩也知道好赖，说多了，都不开心。” “那不行，哪天她妈过来，我得说说。还记得杨磊吗？之前就是这种，都说没事没事，也是住这间屋的，最后把同学肚子搞大了，女方家长跟咱闹，说咱没管好，住咱房，出了事，就来找咱的责任。” “那种毕竟少数，别想恁多了。”老头安慰道。 晓龙进了屋，没多久睿睿也回来，三个人坐在一起吃着午饭，晓龙告诉她，爸爸已经签了协议，反正已经离婚了，以后不会再闹了，这样我和我妹、我妈也能安心生活了。从小我就盼望他俩离婚，现在离掉了，我们都解脱了。” “那你爸和你以后还来往吗？” “说断绝关系，不来往，毕竟有血缘关系，如果他能改邪归正，以后老了我肯定会管的，要是还是老样，死在我面前我都不带正眼瞧的，顶多按上不孝的罪名，无所谓呢。未经他人苦，有什么资格去教别人做事呢？” “你那天的样子好凶啊，从来没见过你那样，吓死我了。”雯雯说道。 “那天你不该来找我，哎，算了，看到也好，家里情况就这样，清楚了也挺好。” “一直以为你和你妹有个好妈妈，很羡慕你们，真的是佳佳有本难念的经，我们都以为别人过得好，可能是真的好，可能也是处在水深火热。”雯雯感慨道。 “所以不要老羡慕别人，也不要觉得学习上遇到不顺就觉得是天大的事。好好活着，想开就行。”晓龙笑着说道。 “大道理我都懂，可我想不开呢！”雯雯笑着回应道，随即问道：“那你啥时候回来上课？” “明天，下午再休息半天。” “啊，我每天都在上课，几门课就是学不会，你缺了恁多，你咋补的上去？” “姐姐，学习是要讲究方法的，不是你出席的频率和做题的数量，你们很多女生就在死读书，吭哧吭哧地做题，做了一大堆，考试还是不会，为什么？不总结，同类型的题找逻辑思维啊，哎，也不怪你，男生本身逻辑性要强一些，所以我不担心跟不上。” 晓龙说的不错，自从进入高中，雯雯成绩明显感受到吃力，晓龙却学的不费吹灰之力，各门课学下来游刃有余。 “不公平。”雯雯郁闷地说道。 “没有什么不公平，上帝给你关了一扇窗，一定在那里门开着等你呢。” “真这样吗？我没有等到。”雯雯边失落地说着，边显得毫无食欲。 “哎，做人不要太贪，你有个好弟弟，奶奶、爸妈，你的家庭其实非常健康的，学习嘛，尽自己所能，再说你只是跟自己预期比不满意，但女孩子嘛，你这样已经可以了。”萌萌说着，又转向不善言谈的睿睿，笑着说道：“就当我是你亲哥，有事要找我，不会的题也可以找我。” “嗯。”睿睿回应道。 雯雯撇了撇嘴，故作无语地说道：“你说话越来越像政治老师了，太佛性了。” 晓龙走后，房东老太，凑过来对雯雯说道：“这你同学啊，咋还一起吃上了？” “他住的不远，过来有点事，时间紧张，干脆一起随便吃吃。”雯雯忙解释道。 “哦，你妈把你送过来上学的，你可得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啊，不然几年一下子就没了。” 雯雯明白老太表达的意思，还是习惯性地解释道：“我们只是同学关系，没有其他。” 此地无银三百两，越解释似乎心里越有鬼，本来就子虚乌有的事，说出来好像真有什么一样，雯雯说完莫名羞红了脸。 下午放学，晓燕如约和程林见面，程林染了淡淡的黄发，头发稍微有点长直接遮住了眼睛，还时不时甩动着眼前的几缕长发。 “才多久不见，你又整哪一出？”晓燕顿感心烦。 “咋啦，是不是又让你看不惯了。”程林失落地说道。 “你自己看着好看吗？你看看你穿的衣服！也许是我保守，我还是希望你像以前一样，传统的服饰，发型，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想出其不意，至少我无法接受。如果这样，我不会和你站在一起，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看我。”晓燕在“我”字上重重地发着音。 “单纯是因为我的穿着和发型吗？还是你本身已经厌恶我，如果是发型和服装，这个简单，回去一服就扔掉，头发就重新搞。” “何必呢，说扔就扔，头发想做就做，想改就改，不是浪费钱吗？”晓燕生气地说道。 “那你要怎样呢？” “就这样，既然弄了，先这样呀，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改变什么，主要你想怎么样？你就去做，我只是表达我的感受。” “我希望的就是你希望我成为的样子。” “那就答应我，这几年好好读书，我家人对我有着寄托，我弟出事了，我家对我抱有很大的希望，我不可能只想着自己活的开心，我得考虑的长远一些，希望你能明白我。” “嗯，我就尽力而为，我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不是我想，我要你想。” “好好……”程林答应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镯，晶莹剔透，递给晓燕：“这个给你，这是我这几天整理我妈遗物时，翻到一盒首饰，我觉得这个挺漂亮，送给你。” “啊！阿姨的遗物，就算你给我，我也不敢戴啊，再说你妈的东西，你不是该保管好，那可是你对你妈的念想。” “你戴上，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妈，我觉得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 “你在说什么，慎得慌，那我更不敢戴啊，说不好听的，这可是死人的东西，我戴上，夜里也睡不好觉啊，你咋想的。还看到我就像看到你妈，天呐！”晓燕哭笑不得。 “我不会说话，啊，我嘴真笨，其实我就是觉得这东西很漂亮，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成最亲的人，就是觉得只有你配戴，再说我妈这么爱我，我给你，她爱我也会保护你。”程林忙解释道。 “你妈不爱你，爱你就不会自杀，谁会撇下孩子自己先走的道理。” “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我明白她是爱我的，每个人对爱的方式不同，没有统一的标准，我理解她。” “对不起。”晓燕感觉到语言上失礼了。 “那你还要不要呢？”程林清澈的目光望着晓燕，还想继续把手镯往她手上套。 “不要，不要，我胆子真的小。” 看着程林一脸的尴尬，晓丽忍不住笑了起来，温柔地声音说道：“谢谢你，你先留着，当为我保管着总可以。” 中午雯雯吃的不多，下午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一放学就买了一堆吃的，拿回住处，急吼吼地吃起来。 吃完后，又忍不住自嘲道：“雯雯啊，雯雯，怪不得你最近胖了不少，饥一顿饱一顿，身体不紊乱才怪，哎，为啥改不掉贪吃的毛病，这下又要胖了。” 晓丽做的衣服被老师拿到讲台作为样本模范展示着，自豪的语气说道：“杨丽是我带的这几届学生中，做工最出色的，包括线条，并不是拘泥于我教的那些方法，大家不要以为学衣服，只要按照要求做出来就好，术业有专攻，每个行业，学精了，走向社会都能做出意想不到的成就。” “有啥了不起，做再好，就是个小裁缝，咱们这个小地方，做再好，谁能发现，再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还不是分在厂里做个小裁缝，何必那么认真。”一女生向另一女生嘀咕着 “就是，我不是嫉妒晓丽，其实她做的好坏对我们没啥影响，只是觉得咱们就是过来混混，毕业后进个厂打打工，做的再好，也是浪费时间而已。“另一女生回应道。 晓丽已经听到这一切，是的，努力不一定有好的结果，也许和其他人一样，平平淡淡，即便再努力，在现实面前毫无意义，但不努力就一点希望也没了，世上最公平的是什么，也许就是时间了，每个人的时间都一样，在有限的时间内，是蹉跎岁月，还是拼一把呢？晓丽当然选择后者，做一项就做到最好，不然时间拿来做什么呢？ 还没两天，雯雯妈来城里看望姐弟，一见面，妈妈就绷着脸，指责着雯雯：“看到你桌上的试卷了，咋才五十多？你现在成绩咋这样了？还有听你房东讲，经常带男同学过来，还一起吃饭，你咋一点不注意形象？” “啥经常来，就上次过来一次好，房东也真会胡说八道，人家就是路过送点东西，咋想得恁复杂？”雯雯生气地说道。 “别讲恁多，你看人家晓燕，初中时还不如你，听讲现在厉害的很，班里前几名，你看看你现在，估计倒数了。” “我学不会有啥办法呢？我不是没努力，可是有的学课我就是听不懂，我没有偷懒，也没有浪费时间在和同学玩。”雯雯委屈地说道。 “你别说这么多，有本事成绩搞上去，你看人家晓燕现在多用功，你现在是不行了，以后村里问起，俺可嫌丢人。” “是，你最在乎的是脸面，我尽力了。我也很累了。”雯雯无奈地躺在床上，一副摆烂的姿态。 “随你，俺不管你了，以后也不过来了。”说完妈妈甩门而出。 第67章 重回小学校园 由于长时间毫无节制地饮食，雯雯的体重迅速上升，原本合身的衣裳如今穿上身已显得过于紧绷。无奈之下，她只得去购买一批新的衣物，毫不犹豫地将那些旧衣裳丢弃一旁，还自我安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身材变得越发肥胖，学习成绩又如此差劲，雯雯索性彻底放弃努力，开始过起了得过且过的日子。不过好在，她的弟弟十分争气，成绩始终保持优异，稳稳占据班级前列。或许正因如此，妈妈心中才稍感宽慰。 既然学业上不太出色，那倒不如适当降低对自己的期望，好歹现在的成绩尚能处于班级中等水平。于是，雯雯将节省下来的一部分时间用于精心筹备弟弟的饮食起居，并且不断自我宽慰：“即便我将来读书不成，只要能把弟弟照顾好，让他专心学习、取得佳绩，那么我也算是功不可没，可以给家人一个交代了。” 想着想着，雯雯就释怀了，如果每个人都很优秀，那一样都是普通水平，算了，顺其自然。 周末回村，雯雯刚走到桥头，就被几个村民夸赞着。 “哎呦，雯雯现在咋长得恁漂亮了，吃胖了，好看多了，胖乎乎的多有福气。”一女人大叫道。 “就是，以前瘦不拉几的，看上去一阵风就吹跑了，不好看，现在好，就该这样白白胖胖的，这几个孩子，就数你长得最俊了。”另一女人应和着。 “是吗？胖了有啥好？俺同学都在减肥呢。” “吃饱了撑的，减啥肥，瘦的干巴巴的，福相都减没了，可别跟她们学，就这样好，咱村里就是以胖为美。” 雯雯听得乐开了花，回到家多久，又因为镜子里自己的身材问题犯愁。下巴成了双层，肚皮上油脂也厚了不少，哎，不完全是好看的问题，胖了之后，走起路来，也没了之前的轻盈和放松，感觉走起路来都有一种负重感，这可关系到健康问题。 没多久，晓丽也回村了，自从学了服装，穿衣品味提升了，主要是身材好，穿衣好看，穿衣想有型，还是要身材保持好，这就是个闭环的问题。 雯雯羡慕地望着晓丽，惊叹她的变化，晓丽羡慕着雯雯和晓燕，可以继续读高中，能读高中才会有更好的未来。 说起长相，晓燕笑着对她俩说道：“我羡慕你们的身高，要是给我五厘米该有多好。”说着就故作失落地踮起脚。 “可我羡慕你的皮肤白还光滑。“雯雯对着晓燕说道。 三个人相互表达着爱慕，说完大家哈哈笑着。 “世界是公平的，果然是有得有失。”晓燕哈哈笑着。 “你妹现在怎么样，好久没见到了。”雯雯突然想到晴晴，似乎好几个周末没回家了。 “她不知道咋搞的，周末老是说作业多，不回来，或者她根本不恋家，以前她老是说希望走出去，再也不回来，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哪天去看看她。”晓丽说道。 “那你妹比我那时候强多了，想一想，刚转学的那一年，天天哭，想家。“雯雯说道。 “不一样，经历不一样，你那时候有你奶，你爸妈。都宝贝你。” “我妈可不呢。”雯雯无奈地说道。 恰在此时，妈妈出现了，她大吼道：“学习都差成啥样了，一回来就在叙话，咋一点不着急呢，不能回来看看书吗？” “知道了，不是刚说会吗？”雯雯回应道。 “啥刚说，看到你们在那边半天了，心真大，看你也是不好好学，随你。” 雯雯无心再聊，难得的相遇，好好聊的心情也没了，心烦意乱地离开了现场。 中午，芸芸也跟着萌萌回来了。雯雯妈一边摘着葱，一边无语地说道：“一个女孩子家的，也不嫌丑，天天跟着男的往家跑，不怕人家讲，还有你大伯、大伯母也不知道管管。” “大伯他们开明着呢，人家对小孩给充分的自由，咱家管的太多了，你看芸芸，她成绩一般，他爸妈呢还是乐呵的，没有觉得闺女哪里不好啊，就是你一天到晚数落我的不是，就是前段时间你不讲了，还以为你改变了，又开始了。”雯雯无奈地说道。 “给自由？孩子要怎样，如果每个家长都给自由，社会要成啥样，好，不管你，不管你你确定会比现在好，芸芸成绩不好，她家不说，将来吃亏的是谁呢？”妈妈说道。 “只要她自己开心就行了。” “雯雯，你现在是学生，你的任务就是学习，学习搞不上去，其他都是虚的，你从小学习好，大家都对你期望值高，都一直都好，都快到山顶了，你半途而废了，你不是白费功夫吗？“ “跟你说不清，不是半途而废，是真的很难啊。” “你自己看，人家不说难，人家哪个不是越来越好，你看晓燕、萌萌他们，就你在走下坡路。” “晓丽你咋不说，芸芸你咋不说她成绩呢？” “芸芸那样，俺真不惜的说，晓丽，别说，现在学做衣服学的可好了，等你高中出来，人家都上班赚钱了，早知道你这样，高中干脆别读了，也送去得了。”妈妈说道。 恰在此时，外面又是一阵争吵，打破了两人的争论。 原来是冬冬和蛋蛋又出来作妖了，两人看到一个老头修房顶，两人故意把一旁的梯子偷偷搬走了，老人准备下来时，脚耷拉拉几次寻找不到梯子，本身房檐就比较倾斜碰，差点滑落下来，还好旁边有棵树，才没有直接摔下来，但腿上被擦碰的都是血。 冬冬和蛋蛋哈哈大笑起来，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 老头可不惯这俩孩子，逮着就是一顿打，拿着棒槌朝俩孩子屁股上抽着，赶来现场的严红、晓丽妈自知理亏，任由老头责骂：“坏种，这些年见过惹事的，调皮的，没见过心里恁怀的，你们家长管不了，那就别人管，现在管不了，走到社会，人家可不留情面。” 围观的村民没有上前劝阻，早就对这俩孩子嗤之以鼻，有人出来治治总归是好的。 返回屋的雯雯，见妈妈还在为自己学习下滑的事叹气，忙安慰道：“好啦，不要不开心了，我脑袋不聪明，脑容量就这些，但也不算很差啊，老师也说了，再怎么着都能考个普通大学的。你听外面经常吵，我和睿睿在村里没惹过事，咱们家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平和的，咱要知足的啊。” 雯雯妈才不听这些，一句话不说，走开了。 哎，自己一路走来，好学生的光环戴的太久了，现在脱下来心里还不适应。 一回到城里，雯雯从小商店买了瓶指甲油，最近心情不顺，涂一涂，美美的，心情也能改善一些。 “你看这孩子，还有心情涂指甲油，你看隔壁那几个，哪个不是在用功读书。”窗外房东老太无奈地说道。 真是多管闲事，看来自己成绩下滑，这段时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盯上了，闹心。雯雯准备回趟小学见见曾经的老师。那段时间可是自己的高光时期。 雯雯买了些水果，先来到数学老师家，老师家门锁紧闭。 “你找他们？”热心的邻居出来问道。 “是的，人都不在家。” “出门了，估计是外出旅游了。” 经过一番交流，得知，数学老师前几年因为疯狂补课收费的事被家长举报了，捅到市了做了典型，正值当时补课严打时期，被辞退了，辞退这件事对一个中年女人来说打击可不小，长期不出门，也就这小半年想开了，出去走走转转，旅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 没有见到数学老师，雯雯继续赶往下站，好了，这下水果也不用重新买了，直接奔向语文老师家。 开门的是老师的女儿，她迎接了雯雯，倒了杯水。 “感谢你这些年过去还能想着你的老师。” “应该的，正好路过，看好久不见了，想过来看看，她现在还好吗？” “不咋好，去年查出来肺癌，就不教学了，今年复查情况很不好，跟着我哥去上海治疗了，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 说起肺癌，雯雯立马想到，语文老师上课时经常捂着嘴咳个不停，可能就是肺出了问题，当时以为只是粉末引起的过敏。 雯雯离开后，一路心绪难平，到底人在追求什么，尤其是数学老师辞退，之前因为补课这件事，自己内心也特别的抵触，碍于情面，也跟随大众每晚来到老师的家里，抛开这件事不说，老师也算是个尽责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执着的东西，想要的东西太多，得不到的失落，自己这段时间因为学习的问题郁郁寡欢，阴晴不定，一方面自我安慰，成绩不是一切，活出自己，现实中，听着旁人叨叨学习的重要性，烦闷的心情下暴饮暴食，放任着身材为所欲为，事实证明，自己没有那么的洒脱，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开心和满足。 回去的路上，雯雯无意间碰到了晴晴，还是晴晴认出她喊出她，才发现好久不见，晴晴长变了也长高了，正和几个女生在逛街。 “雯雯姐，你现在怎么变胖了？还好你的脸没咋变，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你，这俩是我同学。”晴晴开心地打着招呼并介绍着旁边的同伴。 “你也长变了，越来越漂亮了，如果你不叫我，我绝对认不出你了。” 晴晴笑了笑，在灯光的照映下，雯雯看到晴晴的手提袋，里面装了只口红和眉毛夹。再仔细打量晴晴，脸上似乎画了淡妆，头发也是精心编织了无数个小辫子，雯雯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好好学习的样子吗？光搞这些头发需要多长时间？想想自己都到了高中，一直都是素颜，口红、眉笔什么的还没有接触过，晴晴初中不到，怎么就开始接触这些？ 虽然无数个疑问，考虑同伴在身边，一样的妆容，雯雯只是把水果递给她，说道：“你好久没回家了，上周碰到你姐了，她说很想你，有空周末一起回家看看，你还小，他们挺担心你。” “有啥可担心的，又不是小孩，他们才没时间管我，见不见无所谓。” “那你吃的用的，家里怎么带给你？” “家里哪天有空城里办事，顺便送一下。” “那我先走了，有空来找我们，睿睿也在，哪天来，他一定很很开心，这些水果你带上吃。” “水果？啊，太重了，我还要逛街呢，提着不方便，再说我也不爱吃，说不定逛街扔在在哪里忘记了。”说着就转向同伴，笑着问道：“你们要吃吗？咱们一起解决掉。” 望着晴晴轻浮的语气，雯雯顿时不太开心，拿回了水果袋，忙说道：“你们逛，这些都是睿睿爱吃的，我本来就是带给他的。既然不方便，我就带走了。” 晴晴此时感觉到刚才的话语有些不妥，忙说道：“雯雯姐，谢谢你，对了，你回去不要跟家里讲，遇到我，好不？我怕说了，家里会多想。” “放心，我不会说，你自己该做啥不该做啥，你自己把握好，其他我也不想多说了，毕竟我也大你几岁，看到了还是说几句。” “嗯。” 雯雯漫步在小学的校园，樊晴的笑容，晓龙晓凤娇小的背影还历历在目。 学校的小卖部由于整顿，近乎全部关闭，只余空荡荡的走廊，此刻无比安静。时间当真能够物是人非，心头莫名涌起一股感伤。 第68章 上坟 几个月过后 雯雯接二连三的做着梦，梦中奶奶坐在锅洞旁，她则在做饭。两人沉默不语，饭点一到，奶奶便迈着迟缓的步伐向桥头走去，无论怎么喊，奶奶就是不回头。 就像曾经小喜去世的那段时间，频繁做着奇怪的梦，或许是近期压力大，总能梦到奶奶，黑色的布衣，慈祥的皱纹，一副亲切的模样。 更多的时候，梦里只有奶奶的背影，要么跟着跟着，到了桥头就消失不见了。 要么雯雯追上去，奶奶回过头笑着望着自己，还是原来那和蔼的面孔。 梦里，奶奶是不说话的，梦做的多了，雯雯已经可以清晰辨别出现实还是梦境。只要有奶奶出现，非常清楚地知道这是梦，既然是梦，就不要去打扰她，静静地望着她，就当自己见着了，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 没多久，雯雯就生病了，经常头昏昏沉沉。开始连续的梦魇，早早醒来，强烈的困意下，半睡半醒的状态，雯雯耳边常常嗡嗡作响。 隐约间，她看到一个微驼的背影从眼前闪过。 她出去了……她又进来了…… 不管雯雯大脑在想什么，幻想被雯雯支配着。 她在向自己靠近…… 雯雯想着，那个身影来到了床前，看不清脸，只见她俯下身来，似乎要钻到自己身体里。 出去，快走，此刻，幻想似乎又不受自己的控制，雯雯慌了，用力甩开手臂，终于在幻象侵入的紧急关头，猛地起身坐起来。 一天、两天……每天的清晨重蹈覆辙着，再坚强的意志也禁不起一天天的摧残。 “你家孩子可能学习太用功了，给她多买些补脑的，这个不能省，学得知识多，脑子跟不上去，可要命的。”房东老头提醒着雯雯爸。 “是的，应该的，俺也忙，现在一直都是她妈管，俺回去就给她买些营养品。” 营养品吃了一段时间，雯雯依然提不起精神，经常一个人发呆，晓龙过来找，也没有心思聊天，目光呆滞，不爱理人。 从医院回来开了些调理身体的药，雯雯请了一段时间假回村修养身体。 “雯雯妈，学习不学习不重要了，身体才是重要的，别再逼小孩了，她这次回来，可不能再多说。”村民劝解着。 “哎，关键时期掉链子，眼看过两年高考了，今年就一个事接一个事，她说现在睡眠质量很差，频繁做梦，梦到她奶，你说她会不会有啥邪门的呢？”雯雯妈无奈地说道。 “还别讲，明天俺帮你找来刘庄的刘大仙，还别说，她看东西那可一个准，你看你家医院没少跑，又吃补品又是药的，到现在都没好，那你得使用偏方了，有些东西还不能不信。”村民神秘地说道。 “好，那这个交给你，尽快让她看一下，看她整天阴死阳活的样，看着都烦死了。” “你也别急，这种事，又不是她能控制的，你要是急，就带着雯雯直接去她家，显得你们有诚意，你们可不能空着手哦，多少给点。 下午，雯雯就在妈妈的各种劝说下，找到了刘庄的大仙。 老太一番大量，沟通，“作法”…… “原因找到了，她奶现在就在她身边。” “啥？她奶都走了好久了。”雯雯妈汗毛直立，惊恐地说道。 “问题就在这啊，她奶的魂回来了，想孩子了，她奶生前是不是跟孩子亲？” “是的，她俩蛮亲的。” “这样，你晚上到桥头烧烧纸，画个圈，留个门，好好跟老人聊一聊，送一送她。” “聊一聊？送一送？这咋弄？听起来很吓人。”雯雯妈疑惑地问道。 雯雯听到神婆说奶奶就在附近，难道之前恍惚间看到的身影往自己袭来，难道就是附身吗？想着，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爱奶奶，但听了神婆的话，仍然感觉到一阵阵不适。 两人的反应，神婆见多了，她告诉雯雯妈，要在什么时间，地点，送魂的语言，需要烧哪种纸钱等。 为了孩子的健康，家里按照要求照做了，接下来的几天，也说不清雯雯有没有好点，雯雯仍喜欢待在院子里晒太阳，食欲不佳，一两周下来，瘦了不少。瘦下来，反而欣慰了不少，心情似乎也顺畅了。 在家的这两周，雯雯亲眼见识村里发生的几件事，严红上个月查出来胰腺癌，说没就没了，这事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感叹着严红的命运。 有人由此事展开着话题。 “来的不正，小鬼就要来收她，就是小喜妈把她带走的。”一村民撇着嘴说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年长据说是村里老人中最有学问的一位感慨道。 “哎，这才多年轻，人说没就没了，梁柱现在也厉害了，其实她后面也一直生活在咱农村，且不说她为人咋样，还是挺勤劳的。” 自从之前严红传出偷情的事，严红跟婆婆间产生了隔阂，以至于后面不怎么来往，包括蛋蛋，跟奶奶走动也不多。 问到是否继续留在村里和奶奶一起时，蛋蛋毫不犹豫地选择跟爸爸回城里。 就这样，梁柱家又变得空荡荡的。就像当年小喜娘走后的光景。 村民也开始议论梁柱家的风水不好，死了两任老婆和一个儿子，村民间传开着，要是房子风水不改，就算蛋蛋不生活在家里，可能也是多舛的命运。 梁柱原本不相信这些，也不惜跟这些村民闲扯，但听到了传言，关系到自己儿子的健康，那就宁可信其有。 带儿子回城的前一周，梁柱家大动干戈，根据大师的指点从里到外做了全新的翻修。 这两周，去世的还有傻子家，炸米花的老人，这老人死得很蹊跷，吃完午饭就靠在门口的木桩上，闭着眼，伴着微弱的阳光。因长期习惯依靠这里，路过的村民习以为常，一直到了临近天黑，一村民奇怪地问道：“恁晚了，咋还在外面坐着，可冷啊？” 老人不回答，村民见状走到跟前，继续问了一句，老人依然没有回应，村民顿感不妙，晃了晃老人，只见老人差点倒下去。 老人没有气息了，几点走的？什么原因没人清楚。家里只有个傻儿子和孙子，没有能力料理家中的后事。 对于这一贫困的家庭，村民是同情的，村里牵头，简单地为老人办了后事。 丧礼没有办，因为老人没有什么亲戚，留下的两个一个小一个傻，下葬的那天，孙子举着老人的幡，在前面哭的泣不成声，傻子爸在旁边咯咯的笑着。 虽然这一场景很好笑，村民见状，并没有像往常趁机乐呵着。村民的感受，是对这个家庭的同情和惋惜。 傻子下葬没几天，雯雯突然提议道：“俺想去俺奶坟上看看。” “啊，咱们这边女的一般不上坟，你咋想着要去看看？”妈妈奇怪地问道。 “就是在想，俺奶去世的时候俺没有赶上，或许她有什么话要对俺讲。”雯雯回应道。 “你没事，咋突然要去坟前了，再讲，严红和傻子爹的坟都刚埋没多久，那块地阴气重，你要是真想去，等春节，大家一起时你跟着去。”妈妈担心地说道。 说起担心，主要是前几天大仙的话，妈妈以为雯雯中了邪，正好前段时间，村民传出，临近村有个女孩被狗咬了，后面总是产生幻觉，整天说门口有人找，村民看到她自言自语，一个人走到坟前，站在坟头边，时哭时笑，像在和鬼交流着什么，没多久，女孩就走了。 今天雯雯提到想去坟前，妈妈顿感毛骨悚然，不停地劝说着。 见妈妈极力反对，雯雯只好趁出门溜达时，根据大致位置，来到了奶奶坟前。 妈妈说，奶奶的坟和严红、傻子爹不远，根据这些特征，雯雯大致猜测着奶奶在哪里。 她站在坟前诉说着不舍，没有陪到最后的遗憾。 “那不是雯雯吗？她咋一个人站在坟前自言自语的，怪吓人的。”一村民说道。 “是啊，她为啥在大头爹的坟前？”另一村民奇怪地问道。 “咱去问问，搞得怪吓人来，孩子不会魔怔了，这段时间在家养病呢，听讲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前几天他家人还在桥头烧纸祈福呢。” “雯雯。是你吗？雯雯，你站在哪里干嘛来？”村民喊道。 雯雯转身望着她们，忙解释道：“俺在家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俺奶的坟，就想随便说说话。” “啊，哈哈，你没事，这可不是你奶的坟啊。”村民哭笑不得地说道。 “不会，这个也太……”雯雯尴尬地说道。 “没事没事，心意到了，你奶也能感应到的，你的孝心俺们都看得见的。” “不是，俺也不是展示孝心，就是心里闷，想说说话而已。” 在村民的提醒下，雯雯找到奶奶的坟，上前简单诉说几句回家了。 很快雯雯这件严肃诡异的上坟时间，因为走错了坟，也引来村民的哄堂大笑。 没几天，雯雯的精神好多了，大家都大肆地宣扬着大仙的威力。 “还真的挺怪的哦，你说雯雯毛病一直看不好，看了大仙，该做的事情一做，人立马好了。”一村民说道。 “是啊，有些东西还真的不能不信呢。” 雯雯自己很清楚，这段时间在家，睡眠足够，妈妈也不怎么唠叨，内心的压力小了不少，应该是时间到了，病自然也好了。 回到学校，同学们关心着雯雯的身体状况，老师也没有提及关于学习相关的问题，身体最重要，大家都在说着健康的重要性，这一刻，雯雯感觉成绩的好坏已经不算什么了，能学成啥样是啥样，反而这样想后，再听起课来轻松多了。 两周的居家生活，雯雯又基本瘦回了原来的清秀模样，人瘦了精神也好多了，言语间又回到了往日的阳光。 晓龙在雯雯的央求下，为其制定了一套补习计划。 “还是根据你的身体状况，怕你压力过大，又出现之前的状况。”晓龙说道。 “不会的，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现在精神着呢。”雯雯笑着说道。 “好，我当然想给你补课，看到你现在，已经开心的不得了，再说能补课的话，还能经常在一起，多好。你知道吗？你前段时间的状态真的太吓人了，整个人像魔怔了，跟你说话你也不回应，现在总算好了。”晓龙开心地笑着。 “那段时间就是感觉很压抑，说不清楚，每天起床，就觉得千斤石头压的自己喘不过气，现在知道我什么感觉吗？就像死而后生一样。” “我知道你前段时间给自己压力太大了，你这么想，你是女孩子，有我就行了，我会努力再努力，你只要开心再开心就够了，其他不要乱想。有我在怕什么？”晓龙微笑着说道。 雯雯微微张开了嘴，发出一声轻轻的“哦”。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尴尬，目光不自觉地闪烁着，似乎想要躲避什么。然而，在那瞬间，她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感动，如同一股温暖的潮流，渐渐蔓延开来。 她的脸颊渐渐泛起了红晕，宛如晚霞般绚丽动人。那一抹羞涩的红色，不仅爬上了她的脸庞，还渐渐染透了她的耳根。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被一股温暖而坚实的力量所包围。 第69章 晓丽的情劫 在宿舍的一角，晓丽站在镜子前，目光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游移。她那一头靓丽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头。 她的身材高挑，身姿优雅，仿佛一位舞者。微微仰起头，嘴唇轻抿，流露出一种不易接近的气质。 如果你以为她在臭美就错了，是想通过观看镜中的自己，寻找设计衣服的灵感，她认真地在腰间比划着。 “晓丽，你身材真好，真羡慕你，再看看我，哎，不公平，身材、相貌、身高的优势你都占了，哪像我又矮又胖皮肤还黑。主要，明知道自己胖还管不住嘴。”一胖乎乎甚是可爱的室友趴在上铺嘟着小嘴望着自己。 “不要羡慕我，你就很好，喜欢吃的女孩子会更幸福。”晓丽安慰道。 “咋可能呢，我这样下去，我妈说连对象都找不到。如果我长成你这样，不嫁个超级富豪都对不起这副漂亮的皮囊。”女孩开心地说道。 “这些都是外在，富豪也不傻，两个人的缘分还是看心灵的碰触啊。” “说是这样说，但好的相貌就是可以享有优先权，第一印象知道不，先相貌才会想接触，像我，连搭腔的机会都没有。” “像我们，学历不高，长相又能怎样呢，我就想好好学门手艺，安安稳稳的生活。”晓丽说道。 “我妈一直说，我们女人学得好不如长得好，长得好不如嫁的好，所以你一定不要浪费掉你美丽的容颜哦，太可惜呢。”女孩笑着说道。 晓丽笑了笑，附和道：“也许你妈说的是对的，就凭你的性格，你一定会更多的人幸福。” 相比初中时代的宿舍，晓丽更喜欢现在的室友关系，共同维护着宿舍的卫生，重要的是彼此间相互尊重，没有鸡毛蒜皮的算计。 从教室出来，晓丽正走路走得入神，突然后面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肩膀，先是一愣，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原来是初中时期，总是骚扰自己的男生李强。 李强长高了很多，也变得更帅了，看上去仪表堂堂，晓丽习惯性地想要直接离开。 李强马上说道：“好久不见了，我就这么讨厌？” “不是，我还有事情赶紧回去。” “那可以给我几分钟，咱们聊聊天吗？” “你说。” “我知道初中时对你有冒犯，给你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可那时真的不懂事，现在回想起来都想扇自己，太混蛋了，一直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没事，都过去了，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很意外，也很开心，真的。”晓丽欣慰地说道。 “那以后可以找你吗？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没有别的想法。” “可以，后面再说可以？” “这样，正好现在是吃饭点，可以一起吗？” “改天。”晓丽说道。 “看你意思还是没有原谅我，好难受，其实就在校门口吃，随便吃吃，就当重新认识，愿意给我个机会吗？” “好。” 两人正在吃面。恰巧遇到晓丽的舍友，看到帅气的李强，几个女孩兴奋的朝晓丽竖着大拇指。 当晚，室友们就围着晓丽打听着两人的关系，听闻初中的点点滴滴。 “狗改不了吃屎的，有些人骨子坏，小时候还赤裸裸的，长大了，就伪装的很深，晓丽，你得小心。”之前那个胖嘟嘟的女孩说道。 “我不这么认为，好坏都是可以改变的，以前是不懂事，随着成长，辨别是否的能力也增强了，在饭店我坐在邻桌，还专门观察下他，蛮绅士的，还把碗里的肉夹给你，帅气、细心、体贴、温柔，我觉得这种男孩不可多得，还是要好好珍惜。”一室友说道。 “不一定哦，我妈说这种都属于小恩小惠，最低成本的付出，我也不是泼凉水，就是想对你说，还是多注意。”胖嘟嘟的女孩说道。 “没事的，有我们在，他如果约你，你就见，如果敢让你不开心，我们一定会为你撑腰。”又一室友说道。 晓丽笑了笑说道：“你们想哪去了，今天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碰到，没有恁多故事。” “我敢打赌，这个人后面会经常找你，就凭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 “他来这个学校三种可能，巧合,这种情况跟你无关，如果因为你，就有两种可能要么喜欢你，要么想害你。”胖女孩说道。 “你们像福尔摩斯探案集一样。”晓丽说道。 “我们是你的军师，放心，有啥事，我们都会做你坚实的后盾。 果不其然，第二天，李强又来找晓丽，等在女生宿舍楼下。 “你不就是昨天跟杨丽吃饭的男生吗？”路经的室友问道。 “是啊，你是她室友？我在这等半天了，不知道她在不在。”李强兴奋地问道。 “你好可爱，她在不在，不都不清楚就在这里等。不知道问下宿管啊，等下，我上去看看，在的话准把她叫过来。”室友笑着说道。 舍友激动地催促着晓丽：“李强在楼下等你呢，快去，要是我马上就下去了，别犹豫了。” 晓丽笑了笑，走下了楼去，走到一楼一眼望见了门口的李强，没想到曾经那个举止恶劣、令人作呕的男生，如今变得文质彬彬，眼前一亮。 两人往食堂走去，走在一起，郎才女貌，一路不断的有女生羡慕的眼神回望着，这一瞬间，晓丽也很享受被众人瞩目的感觉。 李强打了很多吃的，不停地给晓丽夹着菜。 “你太瘦了，要多吃点。”李强满脸的心疼。 “谢谢，够了，我本身吃的就不多。”晓丽往嘴里吃着饭，毕竟再次相遇没多久，略显得不自然。 “我叔叔开服装厂的，等你毕业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说下就能进去。” “挺好的，谢谢你。” “对了，你喜欢看电影吗？你知道吗？咱们镇上就有一家小电影院，晚点没事的话，我带你去看好不好？”李强兴奋地说道。 “有吗？没有听说过。”晓丽说道。 “你平时太乖了，两点一线，女孩子不需要这么累的，学会放松，越是会享受的女孩子，将来越好命。一会我就带你去，去看看可以，不远，你在门口看下，如果不喜欢咱就立马回来。 偷偷跟来俩室友坐在晓丽的身后，低着头，两人既带着八卦的心态又担心的心情。主要看你想不想。不去也没有关系。”李强诚恳地邀请着，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见晓丽不说话，李强继续说道：“没事没事，其实去不去都无所谓的。” “那就去。”晓丽回应道。 缺乏家庭温暖，也很少有人在乎自己的情绪，跟李强认识这两天的相处，内心产生了莫名的情愫，长久以来的孤独感，因为李强的几句话，感受一阵暖流，也许是一直规规矩矩，压抑太久，急需情感的释放。 晓丽想，管他是人是鬼，只要对自己真心，愿意多接触一下。 手心微微冒汗，她不确定这种感觉是属于情窦初开吗？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乱撞，思绪也如潮水般汹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眼神也变得柔和而明亮。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既兴奋又羞涩，既期待又害怕。 “我去拿些擦手纸。”晓丽说完离开了座位。 “我去找下晓丽。”坐在后面的一室友说着调皮地跟在晓丽后面。 “那你去，我等你们回来。” 晓丽刚抽完纸，猛的回头，望见室友，看着室友坏笑着，指了指李强的方向，晓丽尴尬地笑了，俩人闲聊着。 另一室友坐在原处为晓丽交了新朋友而开心，感觉今天的饭都特别的美味，突然有一男生靠近李强。 “人呢？先走了？”男生问道。 “在那边，应该是遇到同学了。”李强指着前方还在闲聊的晓丽两人。 此时两人交谈甚欢，不用说，一定是聊着轻松愉悦的话题。 “搞定了？”男生猥琐的表情问道。 “差不多了。”李强言语中带着一丝狡黠。 “所以跟你说，这个女孩子看似清高，实际特别孤独自卑，说几句好话，吃两顿饭，马上就可以搞手了，我不要太了解。”男生不屑地说道。 “多亏有你的指点，不用灰飞之力。不跟你说了，她过来了。”李强笑着说道，看到晓丽往这个方向走来，忙停止了交谈。 “加油，剩下看你的了。”男生坏笑着说道。 此时，坐在后排的室友，搞不懂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虽然听到两人的交谈，声音时大时小，只是在脸部表情中看出虚伪而做作。 室友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开始怀疑男生的真正动机，也对眼前男生的印象大打折扣。 李强此时也发现对面的女生在注目着自己，以为是爱慕的眼神，故意甩了下头发，一副装酷的姿态，这一举动，令室友非常不安。 此时晓丽也看到了转身离开的男生，她觉得男生面相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随后就看到了身后的室友，开心地打着招呼，女孩却没了之前的兴奋，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晓丽，怎么说呢？告诉她这男生是装的？好像又不合适，没有证据，就算用卑劣手段，得到你，但如果珍惜你，也不能说这是个坏人，心里矛盾着挣扎着。 万一自己多嘴，误解了男人的用心，岂不是棒打鸳鸯？心神不定间，晓丽已经跟李强离开了食堂往之前说的小电影院走去。 听说两人要去的地方，缓过神来的室友仍不放心，忙往宿舍跑去。 两人缓缓朝前走，李强几次想碰触晓丽的手，总是在似碰非碰间闪烁着一丝暧昧。 终于来到李强介绍的地点，这哪是电影院，附近看起来很荒凉，几家破旧的小旅馆，虽然标牌上写着影院，一看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地方。 晓丽这时有点担心，停止了脚步，回头看看后面，人寥寥无几，不安地说道：“咱还是回去,不想看了。” “你看你，来都来了，怎么又打退堂鼓呢。你是不是看到这边几家写着旅馆，不放心我呀，你肯定是想歪了。”李强安慰道。 “不是，就是突然不想看了。”晓丽继续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来时说的好好的呀。咋又出尔反尔呢。”李强的语气明显带着不耐烦，完全不像是之前的文质彬彬样。 晓丽正要说话，小旅馆门口出来一个男生，笑着说道：“你俩干啥呢？要进来就进来啊，假正经。” 此时晓丽心里有点慌了，想要离开，李强拦着不让走，生气地指责:“我看得出你是寂寞的，何必假正经呢，咱们这里，咱这个年龄都不小了，约约会之类的，很正常啊。” “滚。”晓丽生气地说道。 此时，门口的男孩也走过来，劝说着：“我哥们喜欢你，喜欢好多年了，长得又帅，人又痴情，有啥不好的。” “是你，李刚。”晓丽终于认出男生，就是小学二年级时总是欺负雯雯的同桌，继续气愤地说道：“果然物以类聚，都不是啥好鸟。” “真是巧合，你才认出我啊，我可早知道你了，李强可是天天惦记你呢。既然大家都是旧相识，进来聊聊天嘛。”男孩一脸坏笑。 晓丽有种狼入虎口的感觉，看着李强拉拉扯扯，忍不住大声喊道：“快来人啊。” 声音刚落，冲过来三个室友，一把拉走晓丽，急忙问道：“没有欺负你？” “没有。他没有对我不礼貌。”晓丽失落地说道。这种失落是精美的玻璃瓶摔地后，飞溅一地的破碎感。 “杨丽，你知道吗？你这个人超级没劲，你这种女生看似高傲，实则是最容易骗到手的，看似正经，也是最没原则的，我不过想做个实验而已，老子突然对你没兴趣了，也不想玩了。”看着眼前四个女生，还有偶尔的路人，李强知道自己不便做出出格的行为，只能用无礼的语言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是的，我没有原则，也容易轻信，像个小丑。”晓丽难过地说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有的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卸下伪装。”胖胖的室友说道。 “走，别理他。还好今天没啥事，大家一拍两散。”有一室友说道。 李强见人多势众，不想惹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远去，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一种早晚要占有的欲望欲望又涌向心头。 宿舍里，看着晓丽闷闷不乐。室友故意调侃道：“晓丽，你自己说你咋想的，是不是早猜到会这样？” “实话说，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明明知道可能是坑，有时也想放纵一下？” “啊，那我们今晚不该出现，就该让你放纵。” “不是，我希望的是一切安排都是循序渐进的，虽然结果都一样，没有过程的仪式是没有安全感的。” “那个李强也是的，帅不过三秒，看着你们，我还在期待男女主角上场，没想到男主角还没升格就下线了。” “还是谢谢你们，不然我会为自己轻浮的举动，酿下恶果。”晓丽诚挚地说道。 “别自责了，你以后终归要嫁人的，就当为以后练练手，谁的成长不遇到点渣子呢。”室友安慰道。 这晚，晓丽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无法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仿佛身体的不安正是内心孤独的写照。眼睛凝视着黑暗，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她的心情错综复杂，想要被爱，这种莫名的情愫似乎出现，却又在瞬间消失，留下了深深的失落感，也许这种失落并非因为李强，而是长久以来，没有过被爱的感觉。 第70章 故友相见 一觉醒来，晓丽决定告别昨天那可笑滑稽又无疾而终的情愫，出门前专门精心穿戴了一番，想以最好的状态迎接美好的一天。 到了半晌午，胖胖的女孩刚从卫生间出来，就遇到了初中的同学，两人熟，亲昵地打着招呼。 “看到你，我就想到一件事，听说你宿舍那个美女杨丽昨晚跟我们班一个同学从旅馆出来，就是咱们镇上的小旅馆。” “听谁瞎说的？造谣，怎么可能，怎么说话这么不负责任。”胖女孩激动地说着。 “你激动干吗？搞得在说你一样。” “当然了，她可是我室友，她人可好呢，脾气好，也不爱多说，也热心，我是蛮喜欢她的，也不希望别人坏她名声。” “昨天她就是和我们班一个叫李强去的，早上他都承认了。” “李强是你们班的？我咋没见过？先不说这个，昨天我们在现场，是李强心怀不轨，骗她说那边可以看电影，她才跟着过去的，杨丽根本就没有进去，这个我们宿舍都可以证明，不能瞎说的，被杨丽知道，啥心情啊。” “我只是听很多人说，早上李强看起来心情还挺开心的，他一直是我们班的，喜欢他的女生据说好几个，人家眼光高，还不理呢。” “管人家眼光高不高，反正你在班里，有人再提这件事，你得帮忙解释下，免得流言传出去，我跟你说，那个李强不是好鸟，昨天我在现场目睹全过程呢，可能伪装了。” “那我觉得杨丽也有问题，人家带她看电影就跟着往那边跑吗？那是遇到你们，她没有进去，如果没有遇到，谁知道她会不会心甘情愿进去呢，人不可貌相。”同学不屑地说道。 “好，你都这么说，长得美事也多，还好我长得比较安全，不管怎样，我都挺她的。” 很快，这些流言蜚语飞进了晓丽所在的教室，更传进了晓丽耳朵了，班里的同学虽然也相信着自己，但传言说的有根有据。 “这也许不是空穴来风，人家男生都已经坐实了这件事，再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己总也有点原因。”一同学说道。 “我们在场的，不是说的那样。”室友也跟同学解释着那天的事。 “那是因为你室友，你总归要帮她说话了。这可是多少男生的白莲花啊，这事一出，多少男生要失落了。” 听着这些不利的传言，晓丽本不想解释什么，越描越黑，静观其变，这些年的成长告诉自己，有喜欢自己的，总有看自己不爽的。 下课后，晓丽自顾自的忙着，班主任走过来，对自己招了招手。 “好了，事情闹大了，老师都来找她了。”一同学咧着嘴啧啧地说道。 果不其然，班主任主要聊着流言的事。 “我这人不善言谈，我没有做过，你相信我吗？”晓丽继续说着两人之间曾经的过节，以及再次遇见的场景。 “你是我班的，而且我也认识你段时间，你是什么样的我也大致清楚的，主要这件事对你是否会有影响，要不要休息几天？” “不用，为这件事就休息，很明显，我是在逃避，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会处理好。”晓丽坚定的语气说道。 “你不爱说话，我希望你别给内心造成什么不良影响，跟你聊完，我也放心了，这个叫李强的，我会找他班主任，该给你道歉必须给你道歉的。” “给我一天时间，我会处理，放心。”晓丽说道。 “好，记得有啥事，一定要跟我说，都是培训学校，老师跟学生相处短暂，没有太多感情，但你们在我心里都像我的孩子一样，不容得你们被欺负。” 待天黑后，晓丽设方约出李强来到操场的草地旁，几个室友察觉到晓丽外出蹊跷，偷偷跟在身后。 幽暗的路灯下，李强看到站在草地边的窈窕的晓丽，眼睛里散发着光芒，不受控制地往前大步走去，刚走到跟前，还没等开口，就被晓丽一个反手摔倒在地。 藏在远处的室友也被这一幕惊呆了，胖女孩惊叹道：“是我看错了吗？杨丽把李强打了？太刺激了！” “平时看不出来啊，一个斯斯文文的女生，竟然这么野性，咱们要上前看看吗？”另一室友兴奋地说道。 “别去，受欺负的又不是杨丽，咱们就在这里看戏好了，该出手再出手。”胖女生开心地说道。 “该出手再出手？只要晓丽不受欺负，李强怎么被打咱们都不管，哈哈，拉偏架。” 只见李强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吃惊的说道：“啊，深藏不露，看不出来啊，你个丫头片子，是练过的吗？”，看到晓丽今天穿着一身运动衣，继续说道：“你为了打我，衣服还专门换了啊，可以，还好你是把我摔在草地上，要是再摔到旁边的地砖上，你就完了。” “拜你所赐，尤其初中那几年，每个周末，我回家路上总要提心吊胆，你们就像个瘟神，要逃避你们的骚扰，知道吗？我没事就在看护身的招式，三年啊，我几乎每天都在担心，知道你们给我留下多深的心里阴影吗？宿舍里，室友欺负我，路上，你们骚扰我，我在想，哪天你们真惹了我，我跟你们同归于尽，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鬼地方，现在你又阴魂不散，还要来毁我名声，我是欠你的吗？” “可我从来没有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啊？那时候就是想逗逗你，没成想你还有帮忙的，那时候我还在你这里受过窝囊气呢。”李强委屈地说道。 “你犯贱，自找的，告诉你，我只想安安心心学门手艺，不要招惹我，还有怎么毁我名声的，请你今晚就给处理好。”晓丽强硬地语气说道。 “我有什么不好，就凭我这么多年只骚扰你一人，至少我也是痴情的。” “你她妈真恶心!请不要侮辱痴情这个词，我不像你，游手好闲将来不愁工作，我有很多事要做，不要再烦我。” “你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骂人，我偏不呢？你就这么憎恨我？再次见面我看得出你对我有好感的，不然我不会有非分之想。” 不提这两天的事还好，晓丽顿感恶心，感觉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满满的厌恶感，轻蔑的语气说道：“你配做人吗？那你就试试，再惹我，鱼死网破，谁也别落好！”说完，一副清高的眼神，转身向宿舍方向走去。 望着晓丽充满杀气的脸，李强怂了，一句话不吭待在原地。 第二天，晓丽收到了李强的道歉信，信中讲述着自己这些年的愚蠢和无知和流氓气，为带给晓丽的伤害真挚道歉。 很快，也主动在班级里澄清了对晓丽的诬陷。晓丽的心理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对于李强本人，厌恶的种子已经种下，她觉得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也不会因为一次诚挚的书信就能改变心里的看法，希望再无交集，也如书信上所谓，更无骚扰。 近期，好几次出门，雯雯都遇见了在外游荡的晴晴，赶在周末，她想让晴晴跟自己回趟村。 “村里有什么可回的？我不想回去，一回去心里就特别的压抑，只有在这边，我才感觉空气是新鲜的，人是自由的。” “不管怎样，你是花着父母的钱啊，人不能这么自私，就算你不想回去，至少你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等你长大你也不会后悔，有个好的未来，你也不枉被送到城里上学啊，你姐想上没有机会，你呢，现在是浪费时间啊。你看看和你玩得那几个女生，哪有这么小年龄又化妆又搞头发的。” “跟你说，我一开始是想好好学的，可是老师、同学排挤我，针对我，排挤我的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只有她们搭理我，你跟我说到底哪种是好人哪种是坏人？” “这些事可以跟家里说啊，去跟老师及时沟通啊。” “你说的真轻松，我跟家里说，我妈只会说为什么只针对你不针对别人呢，反过来都是我的错。反正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反正现在已经晚了，我学习跟不上去了。”晴晴无奈地说道。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 “算了，谢谢你，雯雯姐，不要过问我了，我已经听不进这些道理，随便你跟我爸妈我姐他们说不说，反正我这样了，混个文凭好了。” 刚回到村，就听到晓丽妈坐在门口对着自家男人嚷嚷着：“赶紧给晴晴退学，尽浪费钱，不学好，咱村里哪有这样的小孩，不想上让她滚回来种地。” 明显家里已经得知晴晴整日在外晃荡的事，雯雯好奇是怎么走漏的风声，原来是晴晴的房东告了密。 一进院子，就听到妈妈阴阳怪气地说着话。 “听讲你又考试了？考得不咋样，班级垫底了，你说我咋生了你这个闺女，人家都是给家里争光，俺现在出门都不好意思提你，羞得慌。” “上次不是讲不提这些了吗？我现在在补了，总得给我段时间。” “你就拖延，啥都是你的理，现在讲你一句，你嘴巴也不停。看你小时候多好，讲你就听着，不还嘴。” “干嘛非要这样呢，周末回趟家，不应该开开心心的嘛，再说你说我，我又不是哑巴，总要回应两句，小时候任你讲，你说我和弟弟傻、笨、闷葫芦，木疙瘩……，是不是什么话都给你讲了。”雯雯郁闷地说道。 “以后周末不要回来，看见你就烦。”妈妈生气地说道。 “好，不回。”雯雯回应道。 “一辈子不回才好呢，就当养个白眼狼。” “看看，又来了，你是有气没处撒，我不说话了，不然没完没了了。”说完直接走进房间，留下妈妈自言自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此刻，雯雯脑海中浮现晴晴说的话“我不想回去，一回去心里就特别的压抑，只有在这边，我才感觉空气是新鲜的，人是自由的。” 再看看自己，何尝不是呢？ 第二天一早，晓燕跑过来，兴奋地找到雯雯和晓丽，急切地说道：“春妮她们这周末学校运动会，看我们有没有空，一起去找她玩呢，咱们坐车过去，我查过距离，两个多小时，我是想去的，看看你俩意思。” “好啊，啥时候走？我回家讲声，应该也没问题，是要住一晚吗？”正好上周的事搞得心情烦躁，晓丽也想出门散散心。 “对的，她说她室友就剩一个了，好像还是雯雯的同学，雯雯，一起去，正好见她们两个。” “好啊。” 终于说服妈妈可以出门，正收拾物品，电话铃响了，得知是樊晴，雯雯激动地说道：“樊晴，你今天在学校是？” “是的。”樊晴的声音倒显得低落。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天去找你，正准备出发呢。” “还好，我电话打得挺及时，就是想说这事，其实，我挺怕你来的，上次给你写信后，已经后悔了，我的事没有人知道，如果你来，我要么不出现，不然一看到你就会勾起那段回忆。对不起。我不能见你，不过你可以见” 听着樊晴沉重的声音，她知道对方为这事仍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樊晴，其实我也很忙，最近成绩差得不得了，我妈心情也不好，原本想着不过去，我同学她们去，你会有想法，既然你也有你的考虑，我就不过去了，没关系，不是非得见面才算关系好。”雯雯故意说着这些安慰道。 “对不起，杨雯，真高兴认识你，哎……”樊晴知道雯雯故意这样说，不由得尴尬起来。 雯雯放下手里的行李，她仿佛看到了晓丽、晓燕再见春妮的激动时刻，任凭妈妈在一边唠叨：“你有毛病啊，一会说走一会又不走的……”雯雯似乎也听不见妈妈在叫嚷什么，自顾自的坐在书桌前，思绪早已飞往别处。 第71章 岁月沧桑 放学途中，张锐在身后呼喊着，开心地朝自己飞奔而来。原本期待着与某人相见，但对方却选择了避而不见，让雯雯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再见到张锐，就像是眼前一道阳光，驱散了心中的阴霾，这一刻，所有的失落都被喜悦所取代，雯雯感受到无比的温暖和满足。 “杨雯，晚饭一起吃，叫上你弟，我请你们。”张锐说道。 “干吗你请，我来。”紧跟其后的浩浩说道。 “好，我就不跟你们争了，不过这次看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我去找个同学再回去。” “谁呀，张晓龙？” “不用眼神看我呀，是他，下午说家里有事，急匆匆走了，我去找下他，问下要不要紧？” “有个人关心的感觉真好，不像我，你都好久不主动来找我。”张锐故作委屈地说道。 “我不是经常关心你啊，你咋没良心呢。”浩浩笑着说道。 “啊，我看你们经常腻在一起，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啊。”雯雯认真地解释着。 “开玩笑的，那你不去我们就先走了。”张锐说着，和浩浩愉悦地走开了。 晓龙、晓凤还有妈妈在手术室门口，医生走出来摇了摇头，原来下午晓龙收到通知，爸爸酗酒晕倒在厕所了，晕倒多久也没人清楚。 人再渣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听到爸爸的死讯，妈妈神色坦然，也许早已心灰意冷，晓龙也非常冷静，看不出悲伤，这些年的经历，早已厌透了这个自私自利、可怜可恨的男人。 唯有妹妹晓凤眼中微含泪水，向妈妈问道：“要是咱们还住在一起，也许早点发现就能得救了。” “他是四五十岁的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必同情他。” 晓龙看着爸爸胖胖的身体，胡子拉碴的模样，安详地躺在床上，冰冷地说道：“死了也好，世上少了个人渣。“哭什么，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哭。”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想哭，是很复杂的心痛感，难过、庆幸、开心反正很复杂。” 妈妈搂着妹妹，风轻云淡地说道：“终于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没有找到晓龙的雯雯，只好打完饭赶紧回去。 放学路上，萌萌吹着口哨，经过一个偏僻的巷子，突然听到巷子深处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们干吗？要我们过去。”一个十岁出头相貌但又妆扮精致的女生生气着说道。 “就不让你们过去怎么了？谁让你们这么美呢，长得这么美不就是给人欣赏的吗？” “起开，不走我们报警了。”又一女生大声说道。 “呦呦，还报警呢，知道怎么报警吗？知道警局在哪里吗？我家人就在警局有关系，会害怕？”一稍大男生大笑着说道。 “你们就是坏孩子，就知道在外面欺负人，品质恶劣。”一女孩说道。 “咱们半斤八两，你们要是好，也不会小小年龄就这么爱美，涂口红，戴首饰，也不是啥好学生。不想别人招惹，有本事就做个乖乖女待在家里好了。” “这是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晴晴怒气冲冲地说道。 “那既然如此，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啦！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好孩子，要不咱们索性交个朋友！”另一个男孩嬉皮笑脸地回应着，脸上还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听到这里，萌萌不禁觉得有些好奇，于是停下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想要看个究竟。 当他走近一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孩子清脆悦耳的声音，这个声音听起来格外耳熟。定睛一看，萌萌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竟然是同村的晴晴。 “是晴晴吗？”萌萌高声喊道。 “萌萌哥！”晴晴满脸惊喜，激动得大喊起来。 那两个原本还在耍赖皮的男孩子，一见到身材魁梧、健壮有力的萌萌，立刻变得畏缩不前。毕竟他们还只是年幼无知的孩子罢了，萌萌并不想过多地难为他们，所以就任凭着他们像一阵风似的逃走了。 望着眼前的晴晴，萌萌倍感诧异，脚蹬稍有跟的皮鞋，佩戴长长的耳坠，睫毛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这副装扮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 晴晴迅速觉察到萌萌异样的目光，尴尬地转移话题：“这是我的好同学，严雪。” 萌萌并不在意她的同学，而是气恼地将晴晴拉到一旁，以长者的姿态训导着。 “跟你说，这周末在住处等我，以后周末跟我一起回去，别天天不归家，小小年纪，别学不良少年，又不是说你家很富有，不愁以后，天里咋样自己不清楚吗？非要作践自己，跟你讲，如果我再发现你外面晃荡，就算我没有权利管，再见一次我非得打你。”萌萌气愤地说。 晴晴自知理亏，沉默不语。 到了周末，萌萌和芸芸找到晴晴，晴晴看上去一副乖乖小绵羊的模样，听从着他俩的安排。 萌萌没有直接回家，他想把晴晴带到晓丽的学校看看。 “你知道吗？你姐多想跟我们一样来城里上学，上初中、上高中，她觉得家里经济不好，你妈不朝上提，她也没有争取，到你了，你妈感觉愧对你姐，不想再愧对你，可是你太不珍惜了。” “是的，我们都离得这么近，你有啥想法找我们说，你年龄还好，尤其父母不怎么在身边，辨别是非的能力要chay 晴晴沉默不语，内心说不出的复杂。 到了姐姐的校门口，萌萌刚想打听晓丽的住址，就恰巧看到晓丽朝门口方向走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到一个男生跟晓丽来个迎面，两人停下脚步说着什么。 很明显，晓丽很不愉快，想要走，男生拉拉扯扯，好像故意阻扰着前行。 萌萌气不打不出来，赶紧走上前。 “你干什么？看你半天了，拉拉扯扯的干啥？”萌萌大吼道。 “你是谁呀？多管闲事。这是我女朋友，我们情侣间吵吵闹闹，你管的也太多了。” “你要不要脸，谁是你女朋友？你赶紧走。”晓丽也担心继续吵下去，又站在校门口，影响不好，赶忙催促着李强离开。 谁知李强认出了萌萌，阴阳怪气地说道：“呦，我刚看出来，你不就是之前打过我的吗？怎么？你俩关系就这么好啊，在哪都能碰到你啊。” “你不说我也没看出来，你咋死性不改呢。” 李强今天本想诚挚地向晓丽道歉的，晓丽不领情，又遇到曾经打过自己的男生恶心自己，内心顿感屈辱，随即气愤地囔囔道：“我算看出来了，你俩关系不正常，说是一个村的，谁知道有啥私情？从来没见过同村男女走这么近的。” 李强话音刚落，萌萌就一拳往他脸上捅去,大吼道：“你嘴巴咋这么臭呢，吃大便了吗？跟你说，以后嘴巴放干净些。” 李强被这一拳打倒在地，捂着鼻子，痛的脸部抽筋，很快引来了保卫科的注意，原本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谁知这一拳打坏了鼻梁骨。 这可是件严重的意外伤人事件，一时间，校内外对此闹得沸沸扬扬。 最终，最终看在晓丽面子上，李强不再为难萌萌，毕竟自己激怒在前，这些天他躺在病床上，没事瞎琢磨，也许自己真的不该招惹晓丽，好像每一次招惹，不是他人相助，就是萌萌前来插手，到最后受伤的总是自己。 他也在反思自己的问题，一直都是坏学生的身份存在，学历低，说话粗俗，做事卑劣，就算遇到自己喜欢的，也是使用简单粗暴令人生厌的方式，想着想着，不由得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萌萌也后悔自己的冲动，主动承担了医药费，他找到李强，表达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晓丽生活不容易，不要去招惹她，两个人从小成长经历不同，无法感同身受，也不能同频共振，与其水火不容，不如各自安好。 李强也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我是个很糟糕的男孩，给别人留下个坏印象，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再让别人对自己改观，却需要牛年马月，如果可以重来，我想重新塑造下自己。” 萌萌笑了笑说道：“想不到你还知道反思，说明你骨子里不算坏，好好休养。” 芸芸提议，步行街有一家鞋店，专门卖情侣鞋，听到这个，萌萌也来了兴趣，一到休息日，两人相约迫不及待地来到那家鞋店。 看着鞋架上一双双精致的运动鞋，每一双都爱不释手。 “我想要这款，男的42码，女的36码，有吗?”芸芸兴奋地说道。 “我看下，这双有的，等下，我现在就给你取。”一女服务员走过来说道。服务员看上去年龄不大，非常清秀。 很快鞋子取来了，女服务员蹲下身递给坐在休息凳的萌萌，猛然抬头间，两人都惊讶地对视着彼此，服务员再看了看旁边的芸芸，一下子先认出他们来。 “你俩是杨雯的老乡对？”服务员兴奋地说道。 “你是？看上去好熟悉。”萌萌问道。 “老掉牙的套路，你是看上美女了？”芸芸带着醋意说道。 “不是，想起来了，我们之前晚上碰过面，吃年糕还是什么，当时杨雯一起，还有你杨芸。”萌萌大笑着。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也觉得熟悉。你是杨雯同学。还不知道你叫啥？”芸芸说道，看着萌萌笑得那么开心，芸芸心里不是滋味。又想起当年，也是这种场景，两人相谈甚欢，顿时有种危机感。 “林月。” “你俩买情侣鞋？莫非你俩谈的？”林月笑着问道。 “哈哈，这个不需要明说了。”萌萌回应道。 “真好，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一定很幸福。真羡慕你们。” “对了，你怎么卖衣服了？” “哎，初中不懂事，表姐说早点辍学可以上班赚钱，死活不愿意继续读了，刚开始觉得还挺能耐，你们还是小屁孩，老娘已经工作了，一年下来，后悔死了，后悔没好好读书，以后也只能卖卖衣服，啥也不会。” 鞋的价格不便宜，要不是见到熟人，萌萌还想货比三家再做决定，看着林月忙前忙后的身影，萌萌毫不犹豫地付了钱。 “谢谢你，照顾我家的生意。”林月边说边轻轻抹去额头微小的汗珠。 萌萌看着她，似乎也能体会到那些早早辍学打工人的不易。 “你就看，长得漂亮对，眼睛都直了你。”芸芸醋意满满地说道。 “是个美女，没有人不喜欢看，你们女人不是更喜欢看美女吗，这是人的本性。” “你倒真不怕我生气，啥都敢说，我要生气了。”芸芸嘟着嘴说道。 “生气啦？好啦，重要的不是看不看美女，是看了众人之后依然觉得你最好。” “你就贫嘴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芸芸故意装作生气走开了。 自从被萌萌训斥后，晴晴近期乖多了，周末跟着他们回村，心也没有之前那么野了，晓丽这边因为李强受伤休养，日子过得也算风平浪静。 周末，雯雯回到了村里。当她经过桥头时，依然看到村民们围坐在两侧，惬意地谈笑风生。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大宝身上。大宝坐在轮椅上，向她微笑着招手。尽管他的说话仍然含糊不清，但已经恢复了意识，能够进行简单的沟通。看到大宝的变化，雯雯心中涌起一股欣慰。 猛然间，雯雯发现桥头坐着的那些村民，他们老了，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皱纹清晰可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沧桑。 他们的身躯不再挺拔，有的人甚至佝偻着背，眼神变得迟缓。有的人颤颤巍巍，半身不遂，需要借助着拐杖。这些场景让雯雯心生感慨，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自己在悄然成长，而身边的人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老去。 第72章 晓丽进厂 自从见到昔日的好友春妮之后，晓燕整个人精神多了，她带回来一些和晓丽、春妮一起拍的合照。灿烂的笑容如同小学初次见面时相像，照片上，春妮虽然看上去已经成了个大姑娘，面容依然自信靓丽，小巧玲珑的脸蛋处在三人的中间，特别的精致，望着几个人肆无忌惮大笑的表情，雯雯顿生羡慕。 晓燕以为雯雯上次不能出门是因为她的妈妈过于严格，不许出门的原因，立马安慰道：“没事没事，春妮说了，等她过一阵，直接来找我们玩，我跟她说过了，就来咱们村里，她开心着呢。” “我没事的，虽然我没有去成，看到你们的照片，我也能想象见面时有多激动，想着都很开心。”雯雯开心地说道。 “我们约定好了，即便不能经常见，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可以书信往来。对了，你那个同学叫什么来着？听春妮说，可厉害了，她的钢琴级别可高了，经常参加校级、区级的比赛，我们也见到了，长得真漂亮，高冷型的，气质特好。” 听到樊晴的名字，得知她过得还不错，雯雯心里也安稳了些，见与不见已经不重要了。 雯雯一觉醒来，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赶忙从被窝里跳出来，抓起闹钟一看，原来停电没有响，可时间已经接近上课了，弟弟早上运动会，不用入校太早，影响不大。 雯雯赶忙刷完牙，脸已经来不及洗，抽出一张钱放在桌上，对着弟弟喊道：“你早上自己买早饭。”边说边提着书包往学校冲去。 走进教室时，数学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上课了，望着迟到的雯雯，摆了摆手，示意她快速入坐。 望着黑压压的一片，雯雯略显尴尬，低着头弓着身体，回到座位的瞬间，余光瞟见了后面的晓龙，咦，几天不见了，今天终于回来了，内心忍不住窃喜。只是稍稍蓬乱的头发，确实有损形象，管不了那么多了，雯雯坐下来，想着后面的晓龙，不由自主地用手整理着发型。 老师讲述着上周同学的考试成绩，雯雯进步很大，已经跻身到中等偏上了，这个成绩倒是很满足，这些多亏晓龙的功劳，在功课上帮助了自己不少。 当看到晓龙进入前三的成绩，雯雯内心不由得感慨起来，晓龙平时也没有看出多努力，甚至自己看上去要比其付出更多的学习时间。 她想起了老师曾说过的话，女孩子到了高中，总体来说，跟不上男生，也想到晓龙一直跟自己说过的话，学习方法不对，再努力只会事半功倍。再看看晓龙，这学期不知道请了多少次假了，也没看出对学习上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杨雯，哈哈，你还没休息好啊？看你早上进教室那样就知道你肯定起晚了。”大午休，雯雯趴在桌上休息，晓龙从身后轻轻戳着自己，笑着问道。 “是起晚了，可是昨晚我睡得更晚。你最近去哪了？我去找你，也没看见你。”雯雯问道。 “啊，你来找过我？是不是今天特别想我啊？” “才没有。”雯雯害羞地说道。 “你就死鸭子嘴硬。”晓龙愉悦地说道。 “你俩真是的，教室里明目张胆打情骂俏啊！”雯雯同桌撇着嘴调侃道。 “你这几天干嘛去了？看你匆匆走，也来不及问。”雯雯不理会同桌，忙转移着话题。 “家里出了点事，我爸死了，回去收尸。”晓龙心平气和地说道。 “天呐，真的假的？你怎么这样说话，咒自己的爸爸，太无情了。”雯雯同桌惊讶地说道。 “我说的事实，确实回去处理家事啊。” “什么人呀！就算是，也不能这样说啊。”同桌不屑地说道。 见晓龙无所谓的样子回去了座位，雯雯没有为此安慰，她理解晓龙的心情，风轻云淡地说着不孝的说辞，内心一定很恨或很痛。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听着同桌还在数落晓龙的不是，雯雯不想多说，任其表达着对善恶的理解。 浩浩和晓燕因为共同的爱好——都喜欢阅读经商类书籍，很快并一同租住于宽敞的大院内。 浩浩激动地对晓燕说：“假如以后我有幸能够考上大学，必定会选择国际贸易或者与经商有关联的专业。毕业后，我一定要去创业，绝对不会给别人打工。” 晓燕听闻此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笑着回应道：“哈哈吗、，英雄所见略同呀！你比我我大一届，可以先行一步。俗话说得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等你创业起色，我正好可以向你取经学习呢。” 然而，目睹二人时常形影不离的场景，程林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情绪，满脸不快地向晓燕嘟囔起来：“喂喂喂，你们俩哪里像是普通朋友关系嘛？简直活脱脱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你和他虽然都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但毕竟男女有别啊，总这么亲密无间的，难道不觉得有点不妥吗？” 听到这话，晓燕顿时怒火中烧，义正言辞地反驳道：“闭上你臭嘴！不要信口胡言！怎么话到你嘴里这么的龌龊？以后，你再这样说，我可再也不理你了。被别人听到像什么呀。”晓燕郁闷地说道。 “知道啦，感觉你特别嫌弃我呢，我不主动找你，你是一次也不来看我了。”程林委屈地说道。 “没有啊，你现在在新的学校，我以为你现在有新的朋友了，有新的圈子啊。” “新的朋友是很好交，换一个学校，想交往一个太容易了，可是谁也代替你了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你不在身边，我时常想你，常常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你现在在重点高中，而且成绩也越来越好，以后前程也会比我好很多，我觉得自己和你差距越来越大，心里说不好那种感觉，特别不自信。” “不要多想，我觉得一个人好，不只是因为成绩方面，还有人品还有和其他呀。” “你真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可以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你我永远全心全意。”程林嘻嘻笑着。 “咦，政治老师都说了，事物是不变发展的，不要把话说这么满，动不动就永远。”晓燕故作不屑地说道。 “我可以保证呢！”程林紧张地解释着。 “好啦，你看你，反正我们现在都好好读书，如果等大学毕业你还像现在这样，我就信。” “我的心不会变，但是如果我考不上大学你考上了会嫌弃我吗？”程林担心地问道。 “先把高三这段时间平稳度过可行？你顾虑太多了，我都没法回答，总是讨论若干年后的事情，有意义，命中有时终须有，不要太多顾虑，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娘们了。”晓燕打趣道。 “哎，你就是对我们没信心，低三下四也只是对你，别人我才不会呢。”程林失落地说道。 “行啦，行啦，每天开开心心，少想多做，其他随缘。”晓燕边说边拨弄着程林的头发。 村庄的桥头上，一群村民闲坐着，聊着村里的那个学医的大学生村头建设个卫生院的事，大家纷纷说这个孩子有出息，不忘本，品质好，毕业了还能心系百姓，回乡发展。 这家卫生院的建成很快就成为了村里的热门话题，阳光洒在卫生院的白色外墙上，显得格外醒目。 这个大学生优秀的名声招揽了来自四面八方村民，尤其这几年，也许是人们生活水平提高的原因，饭桌上少不了大鱼大肉，长期的油腻及暴饮暴食，导致越来越多的高血压、糖尿病患者。 曾经那个卖鸡的老太太。回忆起当初，她总是风风火火地推着自行车，精神抖擞，村头跟村民热情地打着招呼，然后一跃而上，扬长而去。而如今，再次见到她，她的步伐变得缓慢而颤颤巍巍，仿佛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她的身体似乎已经无法承受岁月的重压，背也微微驼了下来。当初那张充满活力的脸庞，如今也被皱纹所占据，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无奈。 睿睿原本一心学医，对这位大学生的举动特别羡慕。他看到村民们纷纷前来就诊，男孩用心地倾听着每一个患者的诉求，给予他们专业的医疗建议和温暖的关怀。 卫生院里弥漫着浓厚的人情味，大学生的回归不仅为村民们带来了便利的医疗服务，更加坚定了睿睿从医的决心和心中的梦想之火。 只是睿睿不满足待在村里，他希望走到更大的城市，留在更大的医院，他仍想着自己做个脑壳医生，穿上白大褂，娴熟的为病人检查着病情。 自从村里有了卫生院，村民们以为身体健康上有了着落，晓丽常年待在家里早已养成酗酒的习惯，没事喜欢蹲在爱好一致的村民家里打打麻将。 当晚，晓丽爸爸来找萌萌爸。 “走，到俺家喝酒去。” “不年不节的，喝啥酒？萌萌妈现在不怎么让俺喝了，上次不舒服，头晕，医院做检查，说以后不能喝酒了。”萌萌爸说道。 “医生的话也信，人家肯定那样说了，你问他自己喝不喝，说和做两回事，不喝酒一样生毛病，喝了也就那样，有啥大不了的，俺还叫了浩浩爸，咱村出门打工的该走的走了，就咱们留在村里，没事也喝几冢，叙叙话。” “不去了，不去了，萌萌也不喜欢俺喝酒，这孩子现在盯俺紧。”萌萌爸笑呵呵地说道。 “小的还能管着老的？不去就是不给俺面子，俺在村里混的不行，来来。”晓丽爸边说完，硬把萌萌爸拖回了家。 “别倒了，别倒了，不能喝，不能喝。”浩浩爸连忙捂住酒盅，即便如此，酒盅里也被强行倒满了。 萌萌爸同样拒绝着，紧张地说道：“咱现在都不是二三十岁岁的小伙了，可不能这个灌，现在身体明显不如往常了，咱控制着些。别喝出个好歹来。” “担心啥，村里不是刚建个卫生院吗，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有专业医生在，死命喝，怕啥。”晓丽爸大笑着说道。 得知爸爸被拖走喝酒，萌萌一下子暴跳起来，急匆匆的来到晓丽家，刚走到大门口，就望见堂屋里传来聘酒的吵囔声，走到跟前看着爸爸满满地一杯酒，萌萌以为自己的劝说下，大家会收敛点，只见，晓丽爸不停地劝着大家酒杯的就干完，又继续灌满了一圈。 萌萌立马中火怒烧，萌萌猛地把爸爸的酒杯摔倒在地，立马拉着爸爸离开了现场，众人见状，非常尴尬。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你闹这一出，以后我还咋面对他们。”爸爸小声说道。 “处什么处，喝酒就喝酒，意思下好了，哪有不停聘酒的，不知道我爸身体不好吗？出了事情你负责吗？”萌萌可不怕他们听到，故意扯着声音说道。 “不要紧的，你太紧张了，这些年都过来了，咱村哪有喝酒喝出事的。萌萌别这样，搞得大家都尴尬，人家请客吃饭，别弄得不开心。”浩浩爸也劝说道。 “呦，请你爸吃饭也吃出毛病了，喝酒又咋滴，是个男人不喝酒做啥男人。”晓丽爸叫嚣道。 “就你男人，窝在村里这些年，无所事事，打麻将瞎逛逛，就数你最能喝，你就男人了？我现在话摆在这，以后再看到谁灌我爸酒，我直接桌子掀了。”萌萌生气地说道。 爸爸也无比的尴尬，边跟着萌萌往外走，边双手合十，不停地对着屋内的村民说道：“萌萌这孩子脾气就这样，对不住了，你们先喝着，哪天一定和你们好好道歉。” 回到家，爸爸像个孩子被萌萌数落着，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晓丽爸晕倒了，正往卫生院送呢。” 得知晓丽爸喝酒喝到胃出血，萌萌无奈地对爸爸说道：“看，非要喝出事才行，卫生院刚建好，他就去送人头了。” 第73章 庆功宴 晓丽爸爸胃出血，躺在病床上，像个犯错的孩子，被晓丽妈责骂着：“你咋不死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爸爸自知这些年活的窝窝囊囊，没有给妻子儿女安稳的生活，内心无比的内疚。 “俺没用，活得不像个男人，净给家里找事。对不起你们，也别给俺治病了，让俺死了算了。”晓丽爸难过地说道。 “真想死直接倒下去别醒来，现在不是净说废话吗！你知道你两次身体受伤，给家庭带来多大的压力呀，第一次也就算了，那算天意，这次呢，算人为，一直跟你讲不要喝不要喝酒，咋就破罐子破摔了？”妈妈无奈地说道。 爸爸深感理亏，不便多说，出的这个事任对本就困难重重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值得庆幸的是，一同喝酒的村民安然无恙，不然自身的责任重大。 幸运的是，晓丽即将从缝纫培训学校毕业。一天，上海的一家服装厂莅临本校进行校招。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面试官一眼就瞥见了高挑美丽的晓丽。她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平静的面庞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宛如一朵清新的百合。面试官当机立断，选中了晓丽。 虽然晓丽察觉到一个面试官如豺狼般色眯眯地盯着自己，但急于摆脱家庭困境的她，渴望能尽早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晓丽无奈地选择了这份工作，根本无暇顾及面试官是怎样的人，以及这是否会给自己带来威胁。 当另外几个面试官看到晓丽精湛的缝纫手艺时，他们的眼睛里立刻绽放出欣喜的光芒，如饿虎扑食般迫不及待地提前录用了她。这个消息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不仅为晓丽自己，也为整个家庭带来了生活的曙光。 晓丽进厂后不久便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有意安排到那位眼神总是色眯眯的主管手下做事。 一天，这位色色的男主管对身旁的人低声说道：“告诉你们啊，这次招聘进来不少漂亮的小姑娘呢。” 旁边的男人笑眯眯地说道：“这一批女孩子里，就数你部门的那个杨丽最出众、最漂亮哟！这下子你可真是大饱眼福啦。” “嘿嘿，我可不仅仅满足于饱饱眼福而已哦。”那男人一脸坏笑地回应道。 “哈哈哈，你这家伙坏死了，还想有口福啊！真羡慕你还有这样的福气可以享受呦。”另一个男人也跟着起哄似的大笑起来。 然而，那位男主管却故意显得很谦逊，摆摆手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是低调一点，等事情成了再慢慢说。” 这时，另一个男人用一种轻蔑的语气插话道：“放心，以你的本事，绝对没有搞不定的女人。这些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女孩最好糊弄了，请她们吃顿饭，她们就会乖乖跟你走；要是一餐不管用，那就请两餐，最多也就假装一下矜持罢了。这么多年来，见过那么多女孩子，不都是一个样儿嘛。”说完，他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李强终于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叔叔所在的工厂，由于这层亲戚关系，他被直接安排到工段上学习，准备在学习两三个月后，提拔为管理岗。 当得知晓丽所在的工厂离自己不远时，他的内心充满了欣喜。尽管此时大家都已经有了通信工具，但他还没有晓丽的联系方式，可他贼心不死，仍然时不时骑着自行车在晓丽的厂门口转悠，盼望着能与她不期而遇。 入职不到一周，男主管就按捺不住了，他故意以事情多需要加班，或者做的产品有问题，把晓丽留下来，为的就是增加与她独处的时间。 曾经凭借这一招，他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女孩的芳心，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很快就会在他这种情场老手的甜言蜜语中沦陷。然而，晓丽因为之前在李强面前吃过亏，加上她对事业有着强烈的渴望，她心里十分清楚主管的意图，于是便装傻充愣，既不想失去工作，又不想得罪他。 晓丽被留下来加班到很晚，主管见她始终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趁她专注做事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抱住她，说道：“杨丽，从你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你了，做我女朋友，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 晓丽用力推开男人，她原本想要将男人摔倒在地，但为了保住工作，她赶紧解释道：“主管，你就高抬贵手，我只想好好工作，不想谈恋爱，可以吗？” 主管想起了朋友说过的话，认为晓丽这是在故作矜持，不过，今天自己确实是太心急了。他立刻装作十分诚挚的样子道歉道：“怪我，怪我，是我太喜欢你了，你实在是太迷人了，我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别着急，我会等你慢慢爱上我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有多好了。”男人自信地笑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时间过得很快，萌萌和浩浩他们高三也毕业，没多久，村子里接二连三地传来一个又一个的好消息。萌萌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警校，这可把村民们高兴坏了，要知道，警察这份职业那可是相当神圣的。村民激动不已，纷纷开心地说道：“咱们村终于出了个警察啊！这个一定要大办一场。” “一定的、一定的。”萌萌爸乐的合不拢嘴。 与此同时，浩浩这边，也传来了一则令所有人都兴奋不已的好消息，也考入了理想中的大学，被市场营销专业所录取。这个专业一直以来都是浩浩心中最为渴望和向往的领域，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让他感到无比激动。 对于未来，不管是萌萌还是浩浩都有着清晰明确的规划。小时候两个孩子在学习上平淡无奇，如今一鸣惊人，着实令人振奋。一年俩孩子考上了大学，这种气势更鼓舞着更多的村民，整个暑期，有关考大学的话题又一遍遍的回荡在桥头。 这个暑期又因此掀起了一场转学潮，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意识到知识的力量，努力学习，考上个好学校，那是改变命运的砝码。 然而，与此同时，芸芸却因为考试发挥失常而以几分之差与本科失之交臂。对此，大伯和伯母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劝芸芸再复读一年。毕竟以她现在的成绩来看，如果能够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努力拼搏一下，不说考个重点大学，起码上个普通本科应该不成问题。起初，芸芸听从了家人的建议，老老实实地接受了复读的安排。 但谁知，刚开学试听没几天，芸芸就发现自己实在无法承受如此高强度的学习压力。而且如果选择复读，以后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见到萌萌了。经过内心的苦苦挣扎，芸芸最终还是放弃了复读，转而直接报考了贺萌萌所在同一个城市的专科护理院校。这样一来，两个人以后又能常常聚在一起了。 “你家啥时候请客呢？”见浩浩妈在地里摘葱，萌萌爸正巧路经问道。 “准备十来天就办，你家呢？” “差不多时间。到时亲朋好友叫来，外面没有多少人，主要还都是咱村的人。” “俺家也是，就孩子舅、姨呀，孩子姑那些，外面顶多两桌。” “你两家孩子真争气，人家的孩子咋就恁好呢。”一村民见两人聊着孩子大学庆功宴的事，羡慕地说道。 “别羡慕俺们，都是这样过来的，说不定你家以后更有本事，都是越来越强。”浩浩妈笑着说道。 “强啥呀，将来能考个专科不错了，好的大学嘛，就看造化了。对了，你们办多少桌啊？” “俺算了下差不多十桌。”浩浩妈说道。 “俺估计也是八九桌。”萌萌爸说道。 “那也不算多，双喜临门，干脆你两家一起办多好，人多也热闹。”村民呵呵笑着说道。 “那也不错呀，俺没意见，浩浩妈呢？” “可以，可以！” 两个孩子关系一直要好，庆功宴放在一起更热闹，浩浩妈开心地说道。 当得知村里要为这俩孩子举行庆功宴，大伯家也想凑这个热闹。 “嫂子不知道咋想的，人家俩考得是重点本科，她闺女考个专科也来凑热闹，要是俺，都想丑的慌。”雯雯妈无语地说道。 “等人家来了了，你可不能乱说话，人家也想回来热闹热闹，女孩子嘛，学历再是专科，也算上大学了，以前咱村里哪有女孩子上大学的。”雯雯爸说道。 “真羡慕芸芸，大伯大伯父心态就是好，所以芸芸也整天乐呵呵的，就是她跟萌萌这事，人家也不说。”雯雯说道。 “难道咱家教育方式，让你不开心了？跟你说，要是明年你考个她这样的，我是没脸请客庆祝，哪还有脸得瑟，别说她跟萌萌的事了，就是天天混在一起，才考不好。”妈妈不屑地说道。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说啥都是对的。”雯雯无奈地说道。 庆功宴安排在桥头旁边的一块空地上，这块地挺大，摆放二十来桌没有问题，吃饭进行一般，芸芸把城里带来的音响放置在搭建的台子上，趁着开心，非要高歌一曲，边唱边做着滑稽的动作，很快台上活跃起来，晓燕、萌萌、浩浩一帮人在台上跳起来。雯雯、晓丽一些人可不好意思上去，安静地吃着饭，心里却乐开了花。 后面的妈妈又在嘀咕着：“你说芸芸这孩子，就是个疯丫头，几个小孩就说她最差，咋能唱的出来的。” “妈，你别说人家了，我待这边都听到了。”雯雯无语地说道。 “知道了，你妈啥话都不能讲了，一天天的，胳膊肘尽往外拐，讲两句咋了，别说你听到了，就是她妈面前我该讲还是讲。”妈妈不悦地说道。 “好好，你继续说。” 妈妈向雯雯瞟了个白眼。 饭桌上看到浩浩如此顺利地步入理想的大学，和预期的专业，有个共同想法晓燕，内心充满喜悦，就像自己考进了一样，她坚信自己一定要报考相同专业追随浩浩脚步前行。 “现在咱们村这些孩子有学医的、警校的、营销的，雯雯，你以后想学什么？反正我是和浩浩一样。”晓燕兴奋地说道。 “我想学法律。” “这个不错，我也不懂这个专业，这个也很厉害的样子。” “晴晴呢？”雯雯见晴晴安静地坐在角落，一声不吭，或许跟自己这一桌，有个年龄差的原因，聊不到一起。 “没想过，走一步看一步，也没有想一定要考大学。”晴晴回应道。 “要有想法的，不想就没有动力啊，你看你姐想上没机会呢，今天真可惜，这么开心的时刻，你姐不在，不过人家现在也厉害了，已经工作赚钱了。”晓燕说道。 晴晴不喜欢别人老是用姐姐没赶上进城学习的机会来教育自己，不悦地吃着饭，一言不发。 雯雯用充满艳羡的目光追随着堂姐，看着她自如地游走于熙攘的人群之间，落落大方地与村民们闲谈打趣。堂姐身上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自信和优越气质让人不禁为之侧目，而一旁的大伯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显然对女儿深感骄傲自豪，仿佛女孩给整个家庭带来了无上的荣光。 然而，这一切在雯雯妈妈眼中却是如此微不足道。她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在这个看似热闹繁华的场景背后，雯雯感受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碰撞。一边是大伯母在宠溺下，堂姐的由内而外散发的纯真快乐；另一边则是妈妈追求的那种表面上的虚荣和浮华;正是这样的对比，雯雯更加向往堂姐真挚关怀所带来的温馨时刻。发自内心最纯粹、最真实的快乐——一种不被外界干扰、源于内心深处的幸福感。 第74章 晓丽的职场风波 课间休息，雯雯收到了一封信，坐在后排的晓龙忙跑到跟前，好奇地问道：“谁的？” “看你紧张的，是怕哪个男生来的情？”雯雯对着晓龙调侃道。 “把我说的，我这么优秀，会担心吗？我就是问问。”晓龙笑着说道。 雯雯瞥了他一眼，故意不说话，看到信封上堂姐的名字，迫不及待地拆开着信件，信封里瞬间滑落出几张照片，照片上堂姐灿烂的笑容和美丽动人的身影映入眼帘。雯雯仿佛能感受到堂姐在大学里那颗充满喜悦与激动的心情。 照片中的堂姐身着时尚得体的衣裳，显得落落大方；一头柔顺笔直的长发，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脸上化着精致淡雅的妆容，涂抹着恰到好处的口红，更衬得她明艳照人。精心修剪过的指甲交叉放在胸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站在一旁的则是堂姐刚刚结交的一群好朋友们，他们围聚一堂，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肆意。最后一张是堂姐和萌萌的单独合照，萌萌骑着单车，芸芸坐在后排娇羞地搂着他，后面是一片海，此情此景看上去无比的惬意。 “郎才女貌，哈哈，我仿佛看到了我们以后的生活，好期待。”晓龙伸着头一副好奇的模样，开心地说道。 “小声点，万一被人家听到。他们俩感情好着呢，谈了很多年了，知根知底的真羡慕。”雯雯说道。 “咱们也认识很多年了好不好，别羡慕别人，咱们以后就是别人羡慕的对象。”晓龙嘻嘻笑着说道。 “嘘，别说了。我要看信了。”雯雯害羞地说道。 在信笺中，堂姐向雯雯描述道：“大学生活宛如一场无忧无虑的狂欢派对！这里没有沉重的学习压力，只要确保自己的科目不挂科，便可以尽情享受自由时光。我们常常会通宵达旦地上网看韩剧，周末了也还和个同学一起去校门口k歌。” 不仅如此，校园内还配备了各式各样让人热血沸腾的设施，如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宽敞明亮的保龄球场以及豪华舒适的游泳池等。虽然一些设施需要收费，毕竟是大学提供的设施，大多都能承担的起，这些可都是放松身心的好去处。而且芸芸已是校内娱乐社的社长，无论是翩翩起舞还是拉谈说唱，都游刃有余。 而堂姐的闲暇时光更是多姿多彩。她尽情享受着和萌萌的爱情，两人不是逛街、就是旅行，甚至提到了初夜，这个让思想保守的雯雯顿感尴尬，她佩服着堂姐什么都敢说，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性格差异，雯雯觉得男女亲密之事只能是情侣间的秘密。看到这一段，雯雯赶紧把信放置在更为隐蔽的位置，生怕被后面的晓龙看到。 看着堂姐充实又快乐的生活，对于身处紧张忙碌高三阶段的雯雯来说，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让她心生向往和羡慕之情。她不禁开始期待起属于自己的未来，想象着即将开启的精彩篇章…… 除了书信，堂姐到了周末还会和雯雯通着电话，希望她再忍耐一年，每一次来电，电话那头总会传来芸芸兴奋而激动的声音，她向雯雯描绘着大学校园内那五彩斑斓、绚丽多彩的生活场景，每一次来信似乎都有新的内容，这让雯雯对大学生活充满了憧憬。 “你干嘛啥都要说呢，第一次开房这种事不能跟别人的呀。”雯雯想起了信中的内容，见旁边没人，提醒着芸芸。 “哈哈哈，老古董，性本身就是快乐的一部分，你也不小了，算时间，你当时还留过一年学，也是成年人了，有啥避讳的。你真古板。”芸芸笑着说道。 “好，小心被你爸妈知道，偷吃禁果。” “切，我和杨萌天天待一起，还需要偷吃，我们明目张胆的吃，上周我和他还商量着一起在校外租房子得了。” “啊！”雯雯惊大了嘴巴。 晓丽这边，因为被主管拖着加班又搞到挺晚，她清楚主管的心思，每天只能斗智斗勇，想方设法逃离着男人的魔抓，只要自己不愿意，男人应该不敢乱来，这可是大城市，就算男人再流氓，也要顾及下自己的名誉。 晓丽趁主管走进卫生间后，迅速整理着自己桌面上的物品，然后急匆匆地下楼离去。当主管从卫生间出来时，发现晓丽已经不在座位上，他神色慌张，也急匆匆地追出门去。 原来，这个男人早就心怀不轨，计划今晚要对对晓丽有所行为。他在朋友的建议下，借来一辆好车。 “车借给你，等天晚，人逐渐都走了，你就说送她回家，再请她吃顿饭，跟你说这些外地来的小女生，很好骗的。”朋友给支了招，随后继续坏笑着说道：“车可是我的宝贝，要不是见你几天都搞不下来，我才不借你呢，记得不许在我的车里乱来哦。” “哈哈，你小子，可坏的很。”男人坏笑着回应着。 主管终于赶在晓丽出大门前追上了她。 \"跟我走，我送你。” “谢谢呢，不用了，就住在前面宿舍，这么近，走几步就到了。”晓丽说道。 “哎呀，带你出去转转可好？这里的晚上夜景可漂亮了，你自从来到这边明晚上有出去看过吗？” “没有。” “那就带你去看看，就当陪我呗，再说都还没吃饭，一起吃个饭？”男人一副温柔的模样。 “不去了不去了，真的很谢谢你，我累了，回去随便吃点什么，不想再跑出去，你是个好人，但我确实累了。”晓丽有点不耐烦。 “这么快就给我发好人卡啊。我可不喜欢得这个哦，走走，看车就在这里。”男人边说边一个劲地把晓丽往车上拖。 “我不去，你干吗呀？你放开我，一会有同事看到，拉拉扯扯不太好。” “你也知道不太好啊，那就赶紧上车啊，难道把你吃了？放心，这个点没啥人。”男人继续拉着晓丽。 “你再这样，我喊人了。”见男人没有丝毫畏惧，晓丽气愤地大声说道：“你好歹是个领导，为啥要强人所难，我不去！！” 见晓丽强烈的抗拒，男人脸上立马露出不悦，威胁地语气说道：“能把你招进来也能把你弄出去，至少你这个城市不好待了，别给你脸你不要啊。”说完仍硬拖着晓丽往车里塞。 “放开我，放开我。”晓丽大喊着，正是这洪亮的声音，被不远处的李强听到，这晚他开着叔叔的车停在不远处，放着音乐，时不时往大门口看几眼，希望遇到晓丽。 就在男人即将得逞的时候，只听到“扑通一声”，男人被打倒在地，李强边打并怒喝道：\"听不到人家很抗拒吗？老子苦苦追求了她这么多年，才追到手，你这个混蛋居然比我还要无耻下流!\" 听到这话，那主管顿时愣住了，发现这人正是不远处豪车里下来的。 “怪不得追你这么久追不到，原来有男朋友了呀，眼光还蛮高啊。”男人打量着李强的相貌和车子，对着李强说道，：“她心里也没你，如果有你，一进公司就应该说自己有男朋友，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实呢，自己去想。” “这是我的事，以后不要骚扰她。” “呵呵，我只对处女有兴趣，长得再好看也没用。”男人望着晓丽，露出不屑的表情。 李强又一次被激怒了，对着男人又是一顿暴打：“奶奶的，我觉得自己无耻，还没见过你这种人渣。”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恰好被大厅里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全部看在眼里。这男人正是服装厂的老板，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旁边的助理说道:\"我们公司到底是怎么招人的?怎么尽招些品行不端正的人进来呢?再这样下去可如何得了啊!查查都是哪个部门的，不行就让他们办离职手续走人，别整个公司的风气都会被他们搞坏掉。\" “知道了，章总,我明天就去了解下情况。”助理回应道。 第二天，晓丽刚到公司，就被人事叫到了办公室。出来后，她满脸写满了沮丧，而男主管则一脸得意。在公司里，晓丽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又有谁会在意她的心情呢？她不舍地收拾着桌上的物品。 当晚，晓丽趁着食堂没人，只有一家面馆还开着，点了一碗面。店里冷冷清清，没多久，又进来一个人，正是章总。他也点了一碗面，坐在晓丽的前方，隔了一张桌子。他认识晓丽，随意地瞟了一眼。男人去盛汤时，晓丽起身拿抽纸，由于地面湿滑，眼看着男人即将滑倒，晓丽急忙去扶。男人没事，晓丽却重重地摔在地上，男人的汤也滑落了。晓丽看着自己满屁股的汤汁，再联想到工作中的种种委屈，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男人慌了神，连忙扶起她，让她坐在桌前的木凳上，温柔地说道：“是摔疼了吗？真的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你扶我，你也不会摔倒。” “不是因为这个，是我觉得所有事情都不如意，为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误却要加在我身上。”晓丽满心委屈，想要倾诉，她以为眼前的男人只是食堂的工作人员，而男人的沉稳，让晓丽忍不住向他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如果你愿意和我说，我很愿意听听，也许可以帮你分析分析应对的策略。” 晓丽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了信任，于是将自己最近的遭遇一一倾诉。 恰巧第二天，李强的叔叔来工厂，一见到章总，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对了，你们厂里是不是有个叫杨丽的？” “怎么了？我们这边的员工你也有认识的？” “是这样的，我有个侄子跟他是同学，这个侄子从小就有点混，名声不太好，但跟我倒是啥话都说，他说喜欢上这个女孩子很多年了，女孩一直不爱搭理他，没事就在你们厂门口想搞什么偶遇，哦，今天还跟我说，昨晚你们厂有男员工骚扰她，他还英雄救美了呢。哈哈，我这侄子啊。”李强说说大笑着。 “好像有这事，具体我不是很清楚。”章总听到男人这样一说，确实也和晓丽的话对应上去。 “我侄子还说，这女孩子能到我工厂就好了，经常见面或许还能撮合撮合。” “哈哈，你是来抢员工的，那不行，告诉他，男人嘛，要有自信，能不能追上可不是距离决定的。” “咱们也都是长辈嘛，咱能帮就帮一下。” “这样，到时我问问这个杨丽，主要看她愿不愿意，这样总可以。” “行，女孩子嘛，说几句心就软了，你跟她说，转到我这边，你给她发多少工资，我给她加个百分之五十。再说我侄子长得这么帅，配她绰绰有余。”男人自信地笑着。 次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晓丽打开门，只见人事部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杨丽，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来打扰您。之前人事调查工作疏忽，现在我过来告诉你，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工作。\" 晓丽听了这话，一头雾水，先不管了，能上班当然是好事，她点点头，表示愿意回去。 当晓丽走进办公室时，发现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而此时，章总竟然也走了进来，主动和晓丽打起了招呼。这一幕让一旁的主管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纷纷猜测晓丽和章总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面对这样的局面，晓丽自己也是十分诧异。她怎么也想不到，昨晚向她倾诉苦衷的那个男人竟然就是工厂的老板！ 不过，惊讶之余，晓丽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暗自欢喜。毕竟能得到老板的关注，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看到主管那吃惊得合不拢嘴的表情，晓丽顿时觉得心情格外舒畅，仿佛出了一口恶气一般。 第75章 雯雯的高考 随着高考最后一门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晓龙迫不及待地约出了雯雯，因为他有一个神秘礼物想要送给她。当雯雯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时，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原来里面躺着一只精致无比的手链。 雯雯满心欢喜地将手链戴上手腕，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光彩照人起来。两人目光对视，仿佛心照不宣。 就在这时，晓龙轻声问道：“你打算填报哪个专业作为自己的志愿呢？” 雯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想学法律，将来想做个律师。” 然而，晓龙却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不，女孩子还是学习护理更好些，就像你表姐那样，多好啊！或者选择当老师也不错，假期多，将来我们也能有更多时间相处。女孩子嘛，将来找个轻松的工作，我嘛，想报考医学院，将来做个手术医生就不错。” 听到这里，雯雯皱起眉头表示反对：“可是我对护理并不感兴趣，而且当老师需要不断讲话，整天面对一群孩子，我可不想，不太适合。” 尽管如此，晓龙还是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半开玩笑地说道：“这样，等填志愿的时候，我帮你填，如果我做医生，你能报我们院校的护理科最好，两个人来来回回的能够相互照应，你看你堂姐他们那样多好。” 雯雯略显不悦地说道：“发现你这人真霸道，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我就要依着你？想得美呢。” 果然在填写志愿的时候，趁雯雯不在，擅作主张的把她的志愿书填报了上去，直到被雯雯发现，两人发生了不愉快。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随随便便帮我做决定呢？”雯雯生气地说道。 晓龙委屈地说道：“我以为你可以接受啊，我没觉得不好，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一起去上学，接着就是工作上班下班，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我需要有个安稳的家，不需要你在工作上多努力，我负责赚钱养家就行，你只需安心照顾好我们的父母和孩子。这该是多么美好的结局啊！” 雯雯听完这些话后，心中却不禁涌起一种莫名的不安。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头，毫无惊喜可言，赶忙反驳着晓龙的观点：“我觉得生活一定是充满期待的，就算有个时光器摆放我面前，可以看到十年后，我也不愿意看，我喜欢前方是未知的，就算各种不顺利。” “你太理想化了，生活就是柴米油盐，粗茶淡饭，踏踏实实照顾家里，有个爱自己的老公，这样的女人活得最开心，你要的是刺激吗？喜欢未知，不该是踏实才对吗？” “你不懂我，不是说喜欢刺激，就是我们现在还年轻，不该是按部就班，一眼就能望穿，那还有什么意思呢？你能明白吗？” “我只知道，这些年，我妈找了个暴虐的男人，分不开离不掉的，半辈子毁了 ，她就期待有个安稳的家，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我以为你也这么想。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晓龙失落地说道。 “或许你说的我以后也这么想，但至少现在我不这么认为，所以也不能接受。”雯雯坚决地说道。 看着晓龙那如凋零枯枝般的表情，雯雯心中又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原本坚决的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妥协的念头。她心里暗想：这样或许也不错，如果真如他所说，有一个人愿意在自己前方背负着重担艰难前行，那至少自己不用过于辛苦。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幅温暖的画面。 两人一同踏上前往大学的火车，晓龙如同大力士一般提着大包小包，自己则轻松自在地在身后漫步。接着，画面转到了家中，雯雯懒散地躺在沙发上，婆婆带着孩子，晓龙则将一盘水果如献宝般端到自己面前。突然间，雯雯觉得这个画风不对。晓龙的重心都放在了工作上，那不应该是自己照顾他的日常生活吗？脑海中的画面瞬间切换，晓龙的身材微微发福，他匆匆忙忙地赶往医院进行手术，而自己则在厨房里忙碌着做饭，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孩子在客厅里哭闹不休。想着想着，雯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经过一整晚内心激烈的斗争，第二天一早雯雯还是坚持填报自己所选的专业。她不想让自己的人生成为他人操纵的傀儡。对于未来，雯雯充满了期待。谁不希望未来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呢？可是，美满的定义是什么呢？需要有自己的理想和规划，更需要对自己生活方式的认同。在这一刻，雯雯突然觉得，晓龙是否真的适合自己呢？两人甚至连手都没有牵过，这又怎能算是爱情呢？她把手链还给了晓龙，晓龙只是笑了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经过数日漫长而焦急的等待，高考成绩终于揭晓。晓燕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她成功地被浩浩所在的专业录取！虽然并未进入同一所大学，但这所高校同样属于重点本科。相比之下，程林仅考取了一所专科院校。不过，为了能够与晓燕保持亲近，他特意选择了一所位于晓燕附近的学校就读。如此一来，即便身处不同校园，两人之间的往来也会相对便利许多。 雯雯，如其所愿般被她所填报的法律专业录用；而晓龙则成功考入了医学院校；妹妹晓凤性格温婉可人，选择了个学前教育专业。然而，好友张锐在此次考试中的表现并不理想，最终决定选择复读之路。 眼看着周围的同学、朋友纷纷踏入大学校门，留在原地复读的张锐内心无疑备受煎熬。还好，浩浩不断给予她鼓励，希望她能够安心再战一年，自己会在校园里等待她的到来。 由于经常阅读芸芸寄来的信件，雯雯好心地提醒着张锐：“你现在只需专心念书就行，至于浩浩是否会真的等待你，那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大学校园内充斥着形形色色的诱惑，谁又能保证两个人一定能够走到一起呢？在大学里，情侣之间分分合合实属常见，所以千万不要过分依赖浩浩呢。” 甜蜜中的情侣最听不得旁人的泄气话，赶忙反驳道：”不，浩浩绝对专一呢，到现在他都没有碰过我的手，他对感情看得很重呢。” “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不够爱你，我堂姐说了，如果一个男人很爱你，不跟你亲热要么不爱要么身体有问题。”雯雯调侃道。 “杨雯，你堂姐说得太绝对了，莫非张晓龙你俩有进一步关系了？”张锐坏笑着说道。 “我们可没有，所以我觉得我曾经只是喜欢他，况且我现在突然感觉已经不那么喜欢了。” 分数一出，晓燕妈就激动地筹备着庆功宴，为晓丽的出色表现而欣喜若狂，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她来到雯雯家，想询问雯雯妈的意思，要不要像去年萌萌和浩浩一样，几家一起办，雯雯妈觉得自家女儿只是普通本科，上不了台面，立马回绝了。 晓燕的庆功宴上，大宝乐呵呵地啃着鸡腿，满心欢喜地望着姐姐，随后又从盘中拿了个鸡腿递给睿睿。村民们笑着说道：“这俩孩子从小玩到大，感情就是不一样呢。” 然而，饭桌上仍有一些人说着闲话：“考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大宝就算现在能交流了，也跟残废没什么两样。” 晓丽妈似乎听到了村民的闲言碎语，但她仍然笑容满面地招待着村民，顺便说道：“时代不同了，生男生女都一样，等老了，还是女儿更靠得住。老家有多少家庭都想把好东西留给儿子，舍不得给女儿花钱，可到最后，往往是女儿付出最多。” 即便如此，还是有村民在下面小声嘀咕：“那可不得一碗水端平嘛，她儿子是没指望了。” 晓燕妈早就习惯了这些爱嘀咕的村民，生啥气呢？在村里，本来就是你说说我我说说你，大家开心就好。 待姐姐在工厂稳定下来之后，妹妹便趁着假期来到了姐姐这里想要散散心。然而，当她一屁股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时，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一般，心情异常沉重，只能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而迷茫。 看着姐姐如今工作上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妹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羡慕之情，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好想能像姐姐一样早点出来工作啊，每天坐在教室里学习简直无聊透顶，我根本就不爱学习。” “你现在还小，什么样的年龄做什么样的事。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不想努力了，早点嫁人就好了。” “你才多大，怎么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就算家人，你什么水平，找的对象基本也是相当的层次。” “那我就努力找个有钱人以后，找个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除非他瞎，白马王子又不傻，爱情、婚姻本来就是利弊衡量的，你的学识、相貌、能力等都是择偶标准的因素。“ ”被你说的，爱情一点都不浪漫了。” “好好，我不说这些了，免得破坏你对爱情的幻想，只是你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先把学习搞上去好？” 晓燕的庆功宴刚结束，姥姥便屡次三番劝告雯雯妈：“雯雯如今考上大学了，我们也应该操办一下。” 舅妈附和道：“可不是嘛，她可是咱几个孩子里最争气的，你看看萱萱才考了多少分，就上了个不入流的专科。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舅妈说话时的口吻和妈妈平日里数落自己时如出一辙。 “考个普通的本科哪里值得大张旗鼓地庆祝啊！你看看村子里去年和今年的那几个孩子，成绩都比她好。以前还总说她能考上清华北大呢，唉，现在提起来我都觉得难为情。” “我的大姐啊，你的期望未免也太高了些。你总是跟那些优秀的孩子比较，怎么不见你去比比那些不如她的呢？人家能上清北的学生，他们的家庭在学习方面提供了多少帮助啊，而我们又能给予什么呢？萱萱考成这样子，她是自己觉得丢脸，不想办酒席，不然就她考上专科这种情况，我都给她办。”舅舅无奈地解释道。 “对啊，咱们就应该热热闹闹地庆祝一下！你看看她大伯家的孩子，去年考上个专科学校，不也是大摆宴席嘛！”姥姥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雯雯的大学庆功宴上，表妹却并未出席。毕竟两家人平日里走动不多，彼此间也没什么深厚情谊。而且表妹这么多年一直心高气傲，却在学习上被雯雯超越，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 饭桌上，姥姥那一大家子人对雯雯赞不绝口，各种夸奖之词源源不断。与此同时，他们还顺带批评起表妹平日里的懒惰散漫，转而称赞起雯雯的容貌姣好。不仅如此，就连表妹那毫无节制、肆意贪食的毛病也成了众人指责的对象。 这一切的一切，让雯雯不禁感叹：世间之事皆有因果轮回。无论是表面的风光无限还是他人的赞美有加，也许昨天没有，但说不定明天就会光临；又或者说此刻拥有，也不知何时会再次被人践踏。 第76章 大学生活 雯雯住在一间四人宿舍里，这四位性格迥异、背景各异的女孩子分别来自天南海北的不同省份，她们相处的还不错。 经常趁着周末空闲，相约一同出门采购食材，然后偷偷摸摸地回到寝室，开启一场别开生面的“宿舍火锅派对”。对于从未下厨做饭的雯雯来说，这种体验简直新奇无比，毕竟在家里，可从来没有这种方式吃过。 四个女孩围坐在那口小小的电锅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原来，做饭可以如此简单，幸福如此纯粹。 正当大家沉浸在美食带来的满足感时，一阵突兀而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毫无疑问，一定是宿管阿姨嗅到了饭菜的香气，一瞬间，整个寝室陷入一片混乱：雯雯手忙脚乱地拿起早已预备好的塑料袋，将桌上摆放的各类蔬菜一股脑儿往里倾倒；一名室友则迅速拔掉电源插头，并将电锅藏匿于隐蔽的角落之中；另一人负责收拾残局，清理着沾满污渍的地面；最后剩下的那个，则紧张兮兮地打开窗户通风透气，并摆弄着空气净化器，试图驱散屋内残留的油烟味…… 宿管阿姨见许久才开门，加上四个女孩不自然的表情，问道：“在宿舍没用电器之类的？” “没，咋可能用呢。”室友回答道。 “不管用没用，但是跟你们讲声，如果发现弄，直接没收掉哦。”宿管阿姨或许已经察觉到，这次只是提醒下。 “嗯。就算用我们一定会注意，不会离开电器旁边的，放心。”室友的这一回答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直接承认了使用电器的事实。 “不是待在旁边就行，是坚决不要使用，是功率过大，会引起短路，导致不必要的麻烦，反正跟你们说过了，别不听哦。”宿管还算客气。 “是是是，知道了。”几个女生连忙答应道。 待阿姨走后，几个女孩子又心照不宣地把前面收拾出来的火锅工具及食材重新拿出来。 “浪费粮食是犯罪，不让使用是学校规章，犯罪自然大于规章，咱们继续吃起来。”雯雯认真地模样说道。 “有道理，继续。”几个女孩子边说边拿出几瓶啤酒和饮料。 “都能喝？咱们不强求，能喝就喝起来。”一东北室友指着啤酒扯着嗓门说道。 “小声点，就你声音大，再把宿管叫过来。” “晓得啦，俺们那旮瘩都是大嗓门。” 在学校，雯雯不仅与她的室友们相处的非常融洽，同时也和班上的一些同学建立起深厚的友谊，结识了五六位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他们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只要确保学业成绩尚可，闲暇时光便热衷于旅行、品尝美食以及每周末相约去 ktv 一展歌喉。这些同学中既有男孩，也有女孩。大家相互约定着，彼此之间只能保持纯粹的友情，绝不涉及儿女私情，唯有如此，方能长久维持这种轻松愉悦的氛围。 不过，学生党毕竟资金有限。不管是旅游、k歌 还是品尝美食，都要花不少钱呢。虽然她们很喜欢这些娱乐活动，但为了能长久地享受乐趣，还能省点钱，这几个女孩子每次去 ktv 都会往背包里塞满各种水果和零食，这样只需要付包厢的钱就行啦。 可老是这样，难免会被发现。有一次，她们几个一起进 ktv 的时候，雯雯手里就提着一颗大西瓜。她那鼓鼓的书包太显眼了，一下子就引起了服务员的警觉。 “这是啥？”服务员好奇地问。 雯雯脑子一转，说：“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一个球而已。” “那你打开我看看呗，如果是球，你拎着应该很轻松，可你这样子看着就很重。”“那可不行，这是侵犯隐私啊！” “我们这儿不让带外面的食品进来，包括零食、饮料、水果啥的，要是被发现了，得按市场价给我们付钱。”服务员解释道。 雯雯自己就是学法律的，可这是人家的行业规定，人家门口也明确写了，她也知道自己没理。 见雯雯不说话了，服务员就果断地说：“要是打开发现误会了你，我自己就能决定，今天的包厢费就给你免了。” “哎呀，哎呀，你看看要收多少钱，给你就是了。”雯雯有点尴尬，还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 这些小插曲可丝毫不影响这群小伙伴的情绪，一到包厢大家又尽情地嗨了起来。 正如堂姐所言，大学生活就像一幅绚丽多彩却又扑朔迷离的画卷，能否能活出精彩或者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全凭个人自觉。有的人自强自律，自踏入大学校门那刻起便着手勾勒未来蓝图，目标清晰且坚定；而另一部分人则如随风飘荡的蒲公英，终日浑浑噩噩，沉溺于虚拟世界无法自拔。 雯雯非常喜欢大学里无拘无束的生活，然而她心里十分清楚，这宝贵的四年光阴眨眼间便会流逝。因此，她明白玩乐与学习必须做好利弊衡量。 雯雯注意到身边越来越多的同学整天窝在寝室里打游戏、吃泡面，甚至连课都懒得去上。尤其有部分男生，一走进宿舍，刺鼻的鞋袜味，食物的发酵恶臭味，迎面袭来，他们常常找同伴打卡，当然，雯雯自己也曾有过找同学帮忙代打卡的经历，但那仅仅是极少数情况下的权宜之计，而且通常都是针对一些诸如大课选修等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副科课程。即使这样，在被老师发现后，她还是会乖乖地前往教室上课。 宿舍的灯到了晚上11点会被强制关闭的，这群不省心的学生，干脆趁着校门关闭前继续转战校外的网，长此以往，整个人精神不佳。 置身于如此氛围之中，很多同学告诉她今朝有酒今朝醉，几年压抑的高中生活，到了大学就应该肆无忌惮的放松。可以疯狂的玩，可以玩了之后，那种虚无感令雯雯感觉无比的自责和无力，为驱散内心的不安，即便和同伴们狂欢之后，也总能找回自己，虽然对大学毕业没有清晰的计划，目前能做的就是扎在宁静的图书馆，多阅读些各类书籍，尽自己所能多考取些证书。她希望通过这些努力更能向自己证明，没有虚度青春。 一天中午张晓龙突然出现在了雯雯学校门口，仿佛从天而降一般。 “杨雯。” 循着熟悉的声音，经过校园正与同学聊天的雯雯看到他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诧和窘迫感——毕竟周围还有其他同学在场呢。 \"谁呀？有情况哦。\"身边的同学一脸戏谑地笑着问道。 雯雯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说道：\"哎呦，你们先走。\" 同学们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然后一边嬉笑着说\"玩得开心\"，一边回头好奇地张望着。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雯雯和晓龙还是肩并肩、慢慢地行走在校园的小道上。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声。\"雯雯微微皱起眉头，带着些许责怪的口吻说道。 晓龙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给你个惊喜嘛，难道你不高兴看到我吗？\" \"惊吓还差不多，哎，以后可不能这样突然出现了，我真的不太喜欢这种方式。\"雯雯认真地解释道。 晓龙赶紧点头，表示明白：\"好，我知道啦，都听你的。\" \"你什么时候回去？\"雯雯抬起头，看着晓龙的眼睛问道。 \"这要看你希望我待多久咯？\"晓龙调皮地反问道。 \"不是我希望，而是你自己有什么安排？\"雯雯无奈地叹了口气。 \"嘿嘿，其实我没有特别的计划，一切都看你喽。\"晓龙笑嘻嘻地回答道。 雯雯心事重重，沉默着继续逛着校园。 一路上，雯雯觉得总是会遇见别的同学，那些好奇的目光总会落在张晓龙身上，然后带着戏谑的口吻问：\"哇，这是你男朋友吗？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呀！藏得挺深啊。\" 面对这样的问题，雯雯总是红着脸急忙辩解道：\"不是啦，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即便雯雯这样解释，听到这些话的张晓龙内心深处仍不禁暗自窃喜起来。也许，只是因为雯雯太过腼腆，所以才不好意思公开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夜幕降临，主动帮助张晓龙找了一家附近的宾馆，安排好一切后准备离开。 然而此时此刻，张晓龙突然拉住雯雯的手，恳切地请求她留下来。 \"今晚，可以不走吗？\"张晓龙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雯雯，轻声问道。 \"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处理。\"雯雯心里很清楚，如果答应留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种暧昧不清的氛围让她浑身不自在，特别是当张晓龙的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时，她更是无法控制地用力甩开。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和这个没关系，对不起，我现在真的还不想谈恋爱。\" “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就想你能留下来陪陪我说说话，我很想你。”晓龙深情地说道。 可是这份神情，却让雯雯感觉浑身都像是被无数只跳蚤给占据了一般，那种莫名其妙的烦躁与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自己无法忍受。她赶紧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地逃离了那个令人尴尬的现场。 难道自己真的不想谈恋爱吗？也许……又或者说，对于晓龙，雯雯并没有太多特别的感觉。她感受不到内心深处那份对爱情应有的期待和悸动，仿佛缺少了点什么。而就在这一瞬间，雯雯似乎看清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自那天以后，晓龙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给雯雯打电话，问候的短信也越来越少。曾经信誓旦旦说要来雯雯所在城市发展的承诺，也石沉大海。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原本熟悉无比的人，联系越来越少，仿佛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然而，面对这种逐渐疏离的状况，雯雯却表现得异常淡定。她并没有试图去挽回这段关系，也没有对晓龙的冷漠感到不满或伤心。 雯雯每周都会习惯性地给家里打电话，讲述学校的事，但妈妈总是没有兴致，说几句场面话就草草了事。久而久之，雯雯回家的频率越来越低，原本节假日都会回家，逐渐变成只有寒暑假才回去。 后来每次通话，雯雯更多的跟弟弟聊着天。弟弟告诉她，这一年村里有人去世，其中一位便是蛋蛋奶。雯雯深刻地意识到，随着时间的流逝，村里人在逐渐老去。 弟弟闲聊着村里的事，还告诉她蛋蛋和冬冬整天在村里游手好闲，蛋蛋依仗家里有钱，经常惹是生非。尤其是看不惯桥上那群爱八卦的村民，一次蛋蛋恼羞成怒，抡起一块砖朝八卦的村民扔去。而冬冬这边还算太平，就是整天对父母呼来喝去，一面挥霍着父母的钱，一面把父母贬得一无是处。 晓燕躺在床上，接到程林的电话。程林说，等大三没课了，他想在晓燕的校门口开一家烧烤店，想过一种平凡安稳的生活，晓燕若有所思，又风轻云淡地说道：“随你。” 张锐复读成功了，她和浩浩在校园里漫步；而芸芸则因为意外怀孕和萌萌激烈的争吵之后又重归于好。 这段时间生活有好有坏，日子依旧继续。 第79章 独自旅游（77、78章放错位置，在中卷） 今天的课程异常的乏味，仿佛时间都被凝固了一般。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懒散的氛围，同学们大都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些人在低声交谈、打情骂俏；有些人偷偷摸摸地翻阅着课外书籍；还有些人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忙着发送短信，跟随着字节的调动，嘴角微微上扬，越咧越大。更夸张的是，有个女生边听课，手里娴熟地织着围巾。 而雯雯百无聊赖地趴在书桌上，眼神迷茫，耳朵里塞着 p4 的耳机，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讲台上站着一位年迈的老师，他失望地注视着下方的学生们，眉头紧紧皱起。 \"好了！安静一下！\"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喊道：\"我要点名了，被叫到名字的同学要回答问题。记住，你们平时课堂上的表现和回答正确的比例，都会直接影响到期末成绩！\" 这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打破了原本的沉寂。同学们惊慌失措地收起手中的私事，纷纷端正坐姿，全神贯注地聆听起来。 \"难道没有我提问，你们就打算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节课吗？拿着父母辛苦挣来的钱，却如此挥霍浪费，你们觉得对得起他们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老师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发严厉。 “你们这帮学生，整日浑浑噩噩，混几年，拿个文凭，就算大学结束了，你问问自己学到了什么，你自己问心无愧吗？我也可以像一些老师那样，只管教我的课，你们学好学差对我没有影响，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就这样糟蹋青春。你们是我带着这些届学生中，课程听课状态最差的，是我教的不好吗？不好的话就提出来，上个课还有织围巾的，这都是在干嘛。”老师气得颤抖着双唇。 被老师这么一说，雯雯顿感惭愧，这段时间确实自己在学习上有所怠慢，老是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是该好好调整下自己，大学里不只有爱情、还有很多很多事可以做。 就在雯雯想静下心来，想把更多时间放在提升自己学业的时候，一个男人如闯入伊甸园的毒蛇，闯进了她的世界。此人正是前不久转来本校的一位年轻老师。很多女同学都被他帅气的外表倾倒，他如此抢手，雯雯就没有了特别的想法。然而，她越是不去想，反而越发引起了这位男人的关注。 “我特别喜欢看你走路的样子，轻盈得像一只小猫，又非常有气质，在我眼里，你是这一届学生中看着最舒服、最漂亮的女生。” “是吗？我自己倒不觉得。”雯雯表面笑着回应，心里却充满了不屑，如此老套的话术，自己听得太多了。 “冒昧问一下，可以给个电话吗？”老师温柔地问道。 雯雯心想，给就给，能有什么大不了。 自习室里，雯雯一眼就看到了男人。 “你怎么也来自习室？” “难道只有你们学生能来？我就不能来？我们老师也是需要继续深造的。”男人轻声笑着回回答。 “不是，你们不是有独立住房吗？我意思为什么不在家？” “自习室的氛围更好，以后你来帮我在旁边占个位，我就要坐在你旁边。”雯雯只当男人是在开玩笑，微笑着回应着。 男人那迷人的笑容，仿佛带着魔力；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又特别令人上头。望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雯雯在不知不觉中又从眼前的男人身上找到了对爱情的幻想，都说孤独的女生最好追，看来果真如此。 一天、两天，晚饭过后，雯雯和老师总是不约而同地来到自习室，也许是刻意为之，雯雯总是趁着放松的时候，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瞥向那个男人。她的目光紧盯着男人突出的喉结，心中涌起一股青涩而冲动的情感，但很快她便恢复了清醒和理智，并在与男人对视时羞涩地低下了头。 \"杨雯，你平时喜欢看些什么样的书呢?\" 男人轻声问道。 \"呃……我喜欢法律、文学还有历史方面的书籍，其他类型也会看一些。\" \"真巧啊!这些类型的书我家里都收藏了不少，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随时到我家去看看，喜欢哪本就拿走哪本。\" 男人热情地邀请道。 \"好呀!\" 雯雯微笑着答应了。 \"那么现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挑几本书? \"男人有些兴奋地追问。 \"今天吗?有点晚了呢，还是改天再去。\" 雯雯迟疑了一下回答说。 \"也好，那就听你安排，明天怎么样?你方便吗?\" \"嗯，可以的。\" 雯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到了第二天，当再次面临男人诚挚的邀约时，雯雯却突然心生怯意。她心想：一个女孩子怎能如此轻易地与一个男子单独相处一室呢?那样岂不是太过尴尬了?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雯雯婉言拒绝了对方。 这并非意味着雯雯对男人毫无好感，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在乎他，所以才更希望让他知道自己并非一个轻率随意的女孩子。女孩子需要一定的矜持，她渴望男人懂得她的这份爱意。 当男人得知雯雯的反悔之意，满脸的失落，半开玩笑地说道：“杨雯，可是有很多女孩子想去我家的呦，但你是我喂一想邀请的。结果你还不来。”男人语气中带着遗憾。 “我不是不想去，是时机还不到。”雯雯解释道。 男人一眼看穿了雯雯的想法，小声说道：“杨雯，这里是大学，你也是成年人，想做什么不要顾前顾后，想得太多，很多事就没有意思了，思想要打开，好好享受大学的时光。” 雯雯有些不解，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接下来的数天里，雯雯依旧如往常一般呆在自习室里安静地看书学习，然而男人前来的频率却渐渐减少，甚至连续好几天都未曾露过面。 在这偌大的自习室内，雯雯默默凝视着身旁空空的桌椅，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她无精打采地盯着手中的书本，心不在焉地翻动着书页，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终于鼓起勇气起身走到门口，拿起手机拨通了对方的号码。当电话接通时，她略带羞涩地轻声问道：“你今天为什么没来呢？嗯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你过来了。”声音中流露出淡淡的期待与不安。 男人在电话那头呵呵一笑，语气调侃地回应道：“怎么了？难道是想念我了吗？” 雯雯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急忙解释道：“也不是啦，只是你突然不来，让我有点不太习惯。” 听到这话，男人再次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并开玩笑地说：“要是你说想我的话，我现在马上就过来哦，哈哈哈。” 面对男人如此直接的表达，雯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内心似乎被一种模糊而微妙的情感所笼罩，对男人的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又过去了一周。 这天晚上，雯雯结束晚自习准备离开教室，当她走出门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热闹非凡的走廊此刻竟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教室内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影。 \"我可真爱学习啊！竟然不知不觉间就忙碌到这么晚。\"雯雯心里想着，并对自己如此专注于学业而深感钦佩。这真能自我感动啊！穿过学校的小树林，正当她沉浸在自我肯定之时，腹部突然传来一阵不适，于是她急忙转身朝着通往林间的卫生间奔去。 刚抵达厕所门口，眼前的一幕令雯雯瞠目结舌——只见一男一女正从女厕缓缓走出。女生满脸羞红，而男子则抬起身子……待看清对方的脸，雯雯惊愕万分：此人竟是与自己一同自习的男老师！男人此刻更为惊讶，见雯雯快速离开，自己则静待在原地迟迟没有离开。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雯雯不禁开始怀疑起人生，她无法理解为何看似正直的男老师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使得雯雯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和迷茫之中。 雯雯感到身心俱疲，意识到自己必须停下来歇一歇了，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整理思绪、平复心情。她精心策划起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精彩生活：去健身房挥洒汗水、沉浸于电影院欣赏大片、悠闲地漫步街头享受购物的乐趣、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还有那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火锅盛宴…… 只是在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里，当雯雯独自一人坐在桌前享受美食的时候，总会引来周围成双成对的恋人们异样的眼光，他们小声嘀咕着：“十有八九这人失恋了。”。 正在这时，雯雯放在桌上的手机 qq 忽然传来一声提示音，原来是有个陌生人想要加她为好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两人开始在线上聊天。经过短短两天时间的接触，雯雯惊喜地发现，对方不仅个性豪爽洒脱，言谈举止间还透露着一种别样的幽默感，这使得她原本稍显落寞的日子瞬间变得有趣起来。 当得知这位新朋友恰好居住在黄山后，雯雯内心冒出个想法：“我正想度个假，何不趁此机会去见一见他呢？”主意已定，雯雯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背起行囊，毅然决然地登上了开往黄山的列车。 抵达黄山之后，雯雯被眼前壮丽的景色所震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她静静地站在山脚下，目光凝视着远方，思绪渐渐飘回到了过去。 上次来到这里时，正是奶奶离世的那一天。当时的悲痛和无助仿佛还历历在目。如今故地重游，那些尘封的记忆又重新涌上心头，令她感慨万千。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网友。 他们曾在虚拟世界里畅谈理想、分享生活，但面对现实中的会面，雯雯却犹豫不决。她不禁扪心自问：“我真的想见他吗？我究竟想要什么？或许只是因为内心的空虚和寂寞。我渴望拥有一份深情的爱情，期待着有个人能与自己长待不厌。然而，这样虚拟的爱情是否真的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呢？” 在内心深处经历了一番挣扎后，雯雯终于做出了决定。她打开手机，在与男孩的聊天框里缓缓敲下了一行行诗句，以此来祭奠这段奇妙的缘分。 《无法着陆的爱》 听过你的声音， 不曾见过你， 记忆留在图画中， 你的行踪追随着我的画笔。 想象中的样子， 我不敢画的太美。 害怕有一天， 你的出现， 我却打发不了突然的犹豫。 也许， 我总在逃避， 直到今天， 还习惯静静沉思， 不愿走进你的视线， 是因为一份虚情移不开脚步， 左右了我的心情。 我没法走近你， 不愿靠近， 甚至默默祈祷， 我们永远留着陌生的距离。 如果我刻意寻找， 拥有的或许只是过去。 如果你突然的到来， 也许只是虚假的惊喜。 我们的爱， 注定是场梦。 只听到你说的爱， 却永远触不到你温柔的手臂。 我对你有了心动的感觉， 这份爱但也习惯了孤寂。 我不敢奢求太多， 你会消失在我的梦中， 只留下无法着陆的思绪。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雯雯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将手机收起，转身融入到了美丽的山水之间…… 第79章 独自旅游（77、78章放错位置，在中卷） 今天的课程异常的乏味，仿佛时间都被凝固了一般。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懒散的氛围，同学们大都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些人在低声交谈、打情骂俏；有些人偷偷摸摸地翻阅着课外书籍；还有些人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忙着发送短信，跟随着字节的调动，嘴角微微上扬，越咧越大。更夸张的是，有个女生边听课，手里娴熟地织着围巾。 而雯雯百无聊赖地趴在书桌上，眼神迷茫，耳朵里塞着 p4 的耳机，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讲台上站着一位年迈的老师，他失望地注视着下方的学生们，眉头紧紧皱起。 \"好了！安静一下！\"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喊道：\"我要点名了，被叫到名字的同学要回答问题。记住，你们平时课堂上的表现和回答正确的比例，都会直接影响到期末成绩！\" 这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打破了原本的沉寂。同学们惊慌失措地收起手中的私事，纷纷端正坐姿，全神贯注地聆听起来。 \"难道没有我提问，你们就打算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节课吗？拿着父母辛苦挣来的钱，却如此挥霍浪费，你们觉得对得起他们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老师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发严厉。 “你们这帮学生，整日浑浑噩噩，混几年，拿个文凭，就算大学结束了，你问问自己学到了什么，你自己问心无愧吗？我也可以像一些老师那样，只管教我的课，你们学好学差对我没有影响，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就这样糟蹋青春。你们是我带着这些届学生中，课程听课状态最差的，是我教的不好吗？不好的话就提出来，上个课还有织围巾的，这都是在干嘛。”老师气得颤抖着双唇。 被老师这么一说，雯雯顿感惭愧，这段时间确实自己在学习上有所怠慢，老是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是该好好调整下自己，大学里不只有爱情、还有很多很多事可以做。 就在雯雯想静下心来，想把更多时间放在提升自己学业的时候，一个男人如闯入伊甸园的毒蛇，闯进了她的世界。此人正是前不久转来本校的一位年轻老师。很多女同学都被他帅气的外表倾倒，他如此抢手，雯雯就没有了特别的想法。然而，她越是不去想，反而越发引起了这位男人的关注。 “我特别喜欢看你走路的样子，轻盈得像一只小猫，又非常有气质，在我眼里，你是这一届学生中看着最舒服、最漂亮的女生。” “是吗？我自己倒不觉得。”雯雯表面笑着回应，心里却充满了不屑，如此老套的话术，自己听得太多了。 “冒昧问一下，可以给个电话吗？”老师温柔地问道。 雯雯心想，给就给，能有什么大不了。 自习室里，雯雯一眼就看到了男人。 “你怎么也来自习室？” “难道只有你们学生能来？我就不能来？我们老师也是需要继续深造的。”男人轻声笑着回回答。 “不是，你们不是有独立住房吗？我意思为什么不在家？” “自习室的氛围更好，以后你来帮我在旁边占个位，我就要坐在你旁边。”雯雯只当男人是在开玩笑，微笑着回应着。 男人那迷人的笑容，仿佛带着魔力；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又特别令人上头。望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雯雯在不知不觉中又从眼前的男人身上找到了对爱情的幻想，都说孤独的女生最好追，看来果真如此。 一天、两天，晚饭过后，雯雯和老师总是不约而同地来到自习室，也许是刻意为之，雯雯总是趁着放松的时候，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瞥向那个男人。她的目光紧盯着男人突出的喉结，心中涌起一股青涩而冲动的情感，但很快她便恢复了清醒和理智，并在与男人对视时羞涩地低下了头。 \"杨雯，你平时喜欢看些什么样的书呢?\" 男人轻声问道。 \"呃……我喜欢法律、文学还有历史方面的书籍，其他类型也会看一些。\" \"真巧啊!这些类型的书我家里都收藏了不少，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随时到我家去看看，喜欢哪本就拿走哪本。\" 男人热情地邀请道。 \"好呀!\" 雯雯微笑着答应了。 \"那么现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挑几本书? \"男人有些兴奋地追问。 \"今天吗?有点晚了呢，还是改天再去。\" 雯雯迟疑了一下回答说。 \"也好，那就听你安排，明天怎么样?你方便吗?\" \"嗯，可以的。\" 雯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到了第二天，当再次面临男人诚挚的邀约时，雯雯却突然心生怯意。她心想：一个女孩子怎能如此轻易地与一个男子单独相处一室呢?那样岂不是太过尴尬了?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雯雯婉言拒绝了对方。 这并非意味着雯雯对男人毫无好感，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在乎他，所以才更希望让他知道自己并非一个轻率随意的女孩子。女孩子需要一定的矜持，她渴望男人懂得她的这份爱意。 当男人得知雯雯的反悔之意，满脸的失落，半开玩笑地说道：“杨雯，可是有很多女孩子想去我家的呦，但你是我喂一想邀请的。结果你还不来。”男人语气中带着遗憾。 “我不是不想去，是时机还不到。”雯雯解释道。 男人一眼看穿了雯雯的想法，小声说道：“杨雯，这里是大学，你也是成年人，想做什么不要顾前顾后，想得太多，很多事就没有意思了，思想要打开，好好享受大学的时光。” 雯雯有些不解，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接下来的数天里，雯雯依旧如往常一般呆在自习室里安静地看书学习，然而男人前来的频率却渐渐减少，甚至连续好几天都未曾露过面。 在这偌大的自习室内，雯雯默默凝视着身旁空空的桌椅，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她无精打采地盯着手中的书本，心不在焉地翻动着书页，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终于鼓起勇气起身走到门口，拿起手机拨通了对方的号码。当电话接通时，她略带羞涩地轻声问道：“你今天为什么没来呢？嗯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你过来了。”声音中流露出淡淡的期待与不安。 男人在电话那头呵呵一笑，语气调侃地回应道：“怎么了？难道是想念我了吗？” 雯雯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急忙解释道：“也不是啦，只是你突然不来，让我有点不太习惯。” 听到这话，男人再次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并开玩笑地说：“要是你说想我的话，我现在马上就过来哦，哈哈哈。” 面对男人如此直接的表达，雯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内心似乎被一种模糊而微妙的情感所笼罩，对男人的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又过去了一周。 这天晚上，雯雯结束晚自习准备离开教室，当她走出门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热闹非凡的走廊此刻竟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教室内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影。 \"我可真爱学习啊！竟然不知不觉间就忙碌到这么晚。\"雯雯心里想着，并对自己如此专注于学业而深感钦佩。这真能自我感动啊！穿过学校的小树林，正当她沉浸在自我肯定之时，腹部突然传来一阵不适，于是她急忙转身朝着通往林间的卫生间奔去。 刚抵达厕所门口，眼前的一幕令雯雯瞠目结舌——只见一男一女正从女厕缓缓走出。女生满脸羞红，而男子则抬起身子……待看清对方的脸，雯雯惊愕万分：此人竟是与自己一同自习的男老师！男人此刻更为惊讶，见雯雯快速离开，自己则静待在原地迟迟没有离开。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雯雯不禁开始怀疑起人生，她无法理解为何看似正直的男老师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使得雯雯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和迷茫之中。 雯雯感到身心俱疲，意识到自己必须停下来歇一歇了，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整理思绪、平复心情。她精心策划起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精彩生活：去健身房挥洒汗水、沉浸于电影院欣赏大片、悠闲地漫步街头享受购物的乐趣、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还有那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火锅盛宴…… 只是在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里，当雯雯独自一人坐在桌前享受美食的时候，总会引来周围成双成对的恋人们异样的眼光，他们小声嘀咕着：“十有八九这人失恋了。”。 正在这时，雯雯放在桌上的手机 qq 忽然传来一声提示音，原来是有个陌生人想要加她为好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两人开始在线上聊天。经过短短两天时间的接触，雯雯惊喜地发现，对方不仅个性豪爽洒脱，言谈举止间还透露着一种别样的幽默感，这使得她原本稍显落寞的日子瞬间变得有趣起来。 当得知这位新朋友恰好居住在黄山后，雯雯内心冒出个想法：“我正想度个假，何不趁此机会去见一见他呢？”主意已定，雯雯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背起行囊，毅然决然地登上了开往黄山的列车。 抵达黄山之后，雯雯被眼前壮丽的景色所震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她静静地站在山脚下，目光凝视着远方，思绪渐渐飘回到了过去。 上次来到这里时，正是奶奶离世的那一天。当时的悲痛和无助仿佛还历历在目。如今故地重游，那些尘封的记忆又重新涌上心头，令她感慨万千。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网友。 他们曾在虚拟世界里畅谈理想、分享生活，但面对现实中的会面，雯雯却犹豫不决。她不禁扪心自问：“我真的想见他吗？我究竟想要什么？或许只是因为内心的空虚和寂寞。我渴望拥有一份深情的爱情，期待着有个人能与自己长待不厌。然而，这样虚拟的爱情是否真的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呢？” 在内心深处经历了一番挣扎后，雯雯终于做出了决定。她打开手机，在与男孩的聊天框里缓缓敲下了一行行诗句，以此来祭奠这段奇妙的缘分。 《无法着陆的爱》 听过你的声音， 不曾见过你， 记忆留在图画中， 你的行踪追随着我的画笔。 想象中的样子， 我不敢画的太美。 害怕有一天， 你的出现， 我却打发不了突然的犹豫。 也许， 我总在逃避， 直到今天， 还习惯静静沉思， 不愿走进你的视线， 是因为一份虚情移不开脚步， 左右了我的心情。 我没法走近你， 不愿靠近， 甚至默默祈祷， 我们永远留着陌生的距离。 如果我刻意寻找， 拥有的或许只是过去。 如果你突然的到来， 也许只是虚假的惊喜。 我们的爱， 注定是场梦。 只听到你说的爱， 却永远触不到你温柔的手臂。 我对你有了心动的感觉， 这份爱但也习惯了孤寂。 我不敢奢求太多， 你会消失在我的梦中， 只留下无法着陆的思绪。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雯雯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将手机收起，转身融入到了美丽的山水之间…… 第80章 假期相聚 暑期里，雯雯、晓燕、晓丽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你们相爱吗？”雯雯直白地向晓丽问道。 “你是说我和杨辉啊？当然爱呀，不然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你难道和村里人一样觉得我只是贪图他的钱？”晓丽轻声回应道。 “不是的，她的意思是你还年轻，担心你因为一时冲动，草率地做出选择，担心你将来后悔。”晓燕赶紧解释道。 晓丽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说道：“虽然我和杨辉的感情没有那么轰轰烈烈，但他能给我安全感。说俗气点，我就是依赖他的经济实力，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但我并不是只看重这些，他做事沉稳，人也善良，我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会和杨辉好好过日子的。” “那就好，你还算是如愿以偿了啊！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小树林的聊天吗？你说你想嫁个好人家，现在回想起来，也算应验了，希望你们一直幸福下去。”雯雯说道。 “嗯，会的，只要他始终真心待我，我必定不离不弃。”晓丽坚定的语气说道。 \"那就好，我们担心他比你大很多，涉世太深，相比之下，你毕竟只是个女孩子。”晓燕说道。 “我似乎有恋父情结，喜欢比我大十岁以上的男人，他们成熟稳重，能给我一种安全感，相比之下，同龄的男孩子我觉得他们会幼稚一些。”晓丽解释道。 “所谓的安全感，其实就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通常事业有成而已。”雯雯解释道。 话题一转，晓丽说起了她那令人头疼的弟弟。尽管弟弟不再惹是生非，但却挥霍无度，谎话连篇，想尽办法从父母和姐姐那里骗取钱财。在学校里，他也四处借钱，令父母忧心忡忡，而姐姐和姐夫杨辉只能在后面替他收拾残局。 听完冬冬的各种劣迹，雯雯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你弟的问题，怎能让你来承担责任呢！你弟没教育好，就是你爸妈操心的事，不要什么事都揽在自己头上。” “可我爸妈总是在我们面前诉苦，抱怨儿子不争气，之前把他送出去寄养，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还总是在我面前说，村里都是姐姐帮衬着弟弟，我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有时也感到气愤，清楚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而且晴晴是从我这里离开的，多少跟我有关，想起来，会觉得有些内疚，所以在弟弟的事情上我想多承担一些。” “你妹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不要拿自己年龄小不懂事当借口，还有你弟的事，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他的钱都挥霍到哪里去了？”可能是学法律专业的问题，雯雯听到晓丽的说辞，立马显得有些激动。 “听说是和朋友出去玩了，买自行车、衣服鞋子什么的，可能是比较喜欢攀比。” “你就这样由着他无休止地索取吗？凭什么呢？这纯粹是被惯出来的臭毛病。” “哎，我也这么想过，可是爸妈给的压力太大了。还好，杨辉并不在意这些，要是换作其他男人，看到我这样的家庭，估计都要退避三舍了。” “也不能这样说，你如此优秀，上进又努力，还善解人意，美貌与智慧并存，你这样的好女孩可遇而不可求。”雯雯说道。 “努力？上进？哈哈，好像确实是这样，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考上本科了，虽然备考的过程很艰辛，但我觉得特别充实，还有一件事，我快要结婚了。”晓丽开心地笑着。 “哇！恭喜你啊！我们之前还担心你会被骗呢，他不过是玩玩而已。希望结婚了，你一直是个幸福的女孩！”晓燕兴奋地说。 “嗯……我应该不算女孩了。”晓丽害羞地回答。 “为什么呀？咋就不算呢？”雯雯不解地问。 “哎呀，就是那种事啦，发生了就不能算啦……”看着晓丽羞涩的表情，雯雯瞬间明白了，她觉得很好笑，原来一直坚强、看似冷漠的晓丽，竟然如此单纯可爱。 没过多久，晓丽就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杨辉为了让晓丽风风光光地出嫁，在城里举办完婚礼后，又专门在村里摆了酒席。 婚礼当天，晓丽身着简约而华丽的中式礼服，宛然高贵的公主。她身上佩戴的首饰更是让村里人羡慕不已，再加上丰厚的彩礼和周到的婚礼仪式，在村民眼里，一切完美极了。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李强竟然不请自来。他犹如一只受伤的孤狼，蜷缩在角落里，一杯又一杯地给自己灌着酒，仿佛想用酒精来麻痹那颗破碎的心。 萌萌的语气中虽带着一丝嘲讽，但更多的是善意的提醒：“你根本就不该来，你来这里简直就是自讨没趣。不过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你给我老实点，如果你敢闹事，恐怕你今天都别想走出这个村子。” 喝得烂醉如泥的李强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闹事，就是想来看看杨丽今天有多么漂亮。杨丽她不选择我，无非就是贪图荣华富贵，看上了那个男人的钱。还有那个男人，更是令人恶心，口口声声说要给我创造机会，让我去追求杨丽，结果他自己却抢先一步，你说这气不气人？我追求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抵不过别人几天的嘘寒问暖。爱慕虚荣。” “行了，别再扯这些没用的了，你能给人家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还自我感动得不行。追不到人家只能说明你做得还不够好，不要老是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萌萌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狠狠地泼向李强。 “还有你，你以前可没少欺负我，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今天必须得陪我喝酒，这样咱俩的事也能一笔勾销。”李强醉醺醺地说道。 “我欺负你？呵呵，你咋不说自己做的事有多过分呢，算啦，我今天就陪你，看你这副模样，真是拿你没办法。就让你醉个痛快。也是可怜人，不过还是那句话，自找的。”萌萌无奈地摇摇头。 婚礼结束的一周，村里的桥头上又聚集着一批村民，他们如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晓丽的婚礼，言语中满是嫉妒。 晓丽爸妈还沉浸在彩礼的喜悦中，整日喜笑颜开。 正跟村民炫耀着大女儿的荣耀时，却突然收到了二女儿晴晴的来信。几年都没有一点消息，这封信让一家人倍感惊讶。 晴晴在来信中提到孩子早产，经济压力巨大，希望家里能帮衬一把。 妈妈觉得丢人，愤怒地说道：“别理她，这是她自作自受，就当没这个女儿，死了才好呢，不要对外说，俺可丢不起这人。” “话虽这样说，但总不能让他们饿死。”爸爸心疼地说道。 “她不是说找到真爱了吗？流浪天涯也愿意吗？现在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了。” “哎，生气归生气，孩子真来找我们了，也不能不管啊。” “这孩子，不是存心恶心咱嘛，不直接找她姐，直接寄信到家里来。” “不管这么多了，要么咱把这事跟晓丽说声，让她联系联系。” “这样最好了。” 没多久，爸妈就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晓丽，知道了妹妹的处境，晓丽夫妇立马动身，他们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妹妹。 在偏远的山上，有一座破旧的泥土房，晴晴正在屋内给孩子喂奶，她的脸被晒得黝黑，宛如煤炭一般，晓丽不禁一阵心酸。两人见面，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晓丽知道妹妹一定吃了很多苦。 公婆虽说才四十出头，可满脸的皱纹，如沟壑一般，看上去像六七十岁的老人。 “跟我一起回去？把孩子也带走。” “不行，孩子是他们的命，不会让我把孩子带走的，我也不能走，孩子还这么小。虽然这里贫穷，但岩哥（自己男人）对我还是很好的。” 临走那天，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晓丽的内心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都是自己的选择，咱们尽好自己的力。”杨辉安慰着晓丽。 这个假期，睿睿的课程如泰山压卵般沉重，他只能将大部分时间都倾注在温习书本知识上，和雯雯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 “你看你，干啥都比人家慢一拍，没谈个男朋友吗？你看看人家萌萌、芸芸、晓丽他们，哪个没有着落，晓丽咱就不讲了，人家嫁的多好，这种也是千载难逢的，就说萌萌他们，等大学一毕业，人家一工作，感情、事业都有了。”妈妈对雯雯说道。 “你不是说不要早恋吗？我现在可还是个学生呢。”雯雯有意给自己的单身状态寻找一个托词。 “咋就这么听话呢？行，俺叫你别一味死读书了，赶紧抽出点时间谈个男朋友了。” “哪有那么容易，这得看缘分的。” “随你的便，以后你就自己一个人过。”妈妈气愤地说道。 萌萌和芸芸两家趁着假期给两个孩子订婚了，两家人欢天喜在晓龙家酒店里定了个包厢，包厢里传来阵阵幸福的嬉闹声。 晓燕在家没待多久，就与程林一同返回了学校，他们想多点时间经营着烧烤店。临走的那天，妈妈稍有失落地对晓燕说道：“大宝这样了，家里指望不上他了，俺还指望你将来有个体面的工作，好歹你也上了个重点本科，你现在跟那个程林搞了个烧烤摊，讲真的，说出去确实不上台面，可你妈是明事理的，希望你能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俺也不想对你太多干涉。” 听了妈妈的话，晓燕心里不是滋味，但当下还是饶有兴致地跟着程林返回了学校。 雯雯百无聊赖，她拨通了张锐的电话，见面后，张锐的话题又是围绕着浩浩，如竹筒倒豆子般分享着他俩这半年来的经历。 看着身边的朋友们一个个出双入对，雯雯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刹那间，她想起了晓龙，经过几番挣扎，还是拨通了晓龙的电话。晓龙的声音依旧那么亲切，仿佛将她带回了高中时代。 晓龙家的酒店大厅里，雯雯如约前来，突然一个人像幽灵一样从后面出现，轻轻拍了拍雯雯的肩膀。雯雯赶忙回头，看到了晓龙，但身旁站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孩。 “这是我女朋友，这位是我以前关系很好的同学。”晓龙分别介绍着两人。 “暑假回来已经在家里待了好多天了，这几天也没什么事，见见老同学，见到你们真的很开心。”雯雯的笑容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尴尬。 三个人边吃边聊，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论着专业的课程，雯雯心想，早知如此，今天就不该来，自己仿佛被人刻意捉弄了一般。 在雯雯离开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女孩轻柔的声音，“你同学杨雯长得真美，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见面，不怕我吃醋啊。” “所以我才带上你啊，就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哼……”女孩撒娇着挽着晓龙的手臂。 这个假期，似乎每个人都找到了情感的寄托，唯有雯雯如无根之草一般，不知该何去何从。 第80章 假期相聚 暑期里，雯雯、晓燕、晓丽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你们相爱吗？”雯雯直白地向晓丽问道。 “你是说我和杨辉啊？当然爱呀，不然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你难道和村里人一样觉得我只是贪图他的钱？”晓丽轻声回应道。 “不是的，她的意思是你还年轻，担心你因为一时冲动，草率地做出选择，担心你将来后悔。”晓燕赶紧解释道。 晓丽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说道：“虽然我和杨辉的感情没有那么轰轰烈烈，但他能给我安全感。说俗气点，我就是依赖他的经济实力，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但我并不是只看重这些，他做事沉稳，人也善良，我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会和杨辉好好过日子的。” “那就好，你还算是如愿以偿了啊！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小树林的聊天吗？你说你想嫁个好人家，现在回想起来，也算应验了，希望你们一直幸福下去。”雯雯说道。 “嗯，会的，只要他始终真心待我，我必定不离不弃。”晓丽坚定的语气说道。 \"那就好，我们担心他比你大很多，涉世太深，相比之下，你毕竟只是个女孩子。”晓燕说道。 “我似乎有恋父情结，喜欢比我大十岁以上的男人，他们成熟稳重，能给我一种安全感，相比之下，同龄的男孩子我觉得他们会幼稚一些。”晓丽解释道。 “所谓的安全感，其实就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通常事业有成而已。”雯雯解释道。 话题一转，晓丽说起了她那令人头疼的弟弟。尽管弟弟不再惹是生非，但却挥霍无度，谎话连篇，想尽办法从父母和姐姐那里骗取钱财。在学校里，他也四处借钱，令父母忧心忡忡，而姐姐和姐夫杨辉只能在后面替他收拾残局。 听完冬冬的各种劣迹，雯雯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你弟的问题，怎能让你来承担责任呢！你弟没教育好，就是你爸妈操心的事，不要什么事都揽在自己头上。” “可我爸妈总是在我们面前诉苦，抱怨儿子不争气，之前把他送出去寄养，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还总是在我面前说，村里都是姐姐帮衬着弟弟，我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有时也感到气愤，清楚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而且晴晴是从我这里离开的，多少跟我有关，想起来，会觉得有些内疚，所以在弟弟的事情上我想多承担一些。” “你妹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不要拿自己年龄小不懂事当借口，还有你弟的事，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他的钱都挥霍到哪里去了？”可能是学法律专业的问题，雯雯听到晓丽的说辞，立马显得有些激动。 “听说是和朋友出去玩了，买自行车、衣服鞋子什么的，可能是比较喜欢攀比。” “你就这样由着他无休止地索取吗？凭什么呢？这纯粹是被惯出来的臭毛病。” “哎，我也这么想过，可是爸妈给的压力太大了。还好，杨辉并不在意这些，要是换作其他男人，看到我这样的家庭，估计都要退避三舍了。” “也不能这样说，你如此优秀，上进又努力，还善解人意，美貌与智慧并存，你这样的好女孩可遇而不可求。”雯雯说道。 “努力？上进？哈哈，好像确实是这样，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考上本科了，虽然备考的过程很艰辛，但我觉得特别充实，还有一件事，我快要结婚了。”晓丽开心地笑着。 “哇！恭喜你啊！我们之前还担心你会被骗呢，他不过是玩玩而已。希望结婚了，你一直是个幸福的女孩！”晓燕兴奋地说。 “嗯……我应该不算女孩了。”晓丽害羞地回答。 “为什么呀？咋就不算呢？”雯雯不解地问。 “哎呀，就是那种事啦，发生了就不能算啦……”看着晓丽羞涩的表情，雯雯瞬间明白了，她觉得很好笑，原来一直坚强、看似冷漠的晓丽，竟然如此单纯可爱。 没过多久，晓丽就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杨辉为了让晓丽风风光光地出嫁，在城里举办完婚礼后，又专门在村里摆了酒席。 婚礼当天，晓丽身着简约而华丽的中式礼服，宛然高贵的公主。她身上佩戴的首饰更是让村里人羡慕不已，再加上丰厚的彩礼和周到的婚礼仪式，在村民眼里，一切完美极了。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李强竟然不请自来。他犹如一只受伤的孤狼，蜷缩在角落里，一杯又一杯地给自己灌着酒，仿佛想用酒精来麻痹那颗破碎的心。 萌萌的语气中虽带着一丝嘲讽，但更多的是善意的提醒：“你根本就不该来，你来这里简直就是自讨没趣。不过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你给我老实点，如果你敢闹事，恐怕你今天都别想走出这个村子。” 喝得烂醉如泥的李强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闹事，就是想来看看杨丽今天有多么漂亮。杨丽她不选择我，无非就是贪图荣华富贵，看上了那个男人的钱。还有那个男人，更是令人恶心，口口声声说要给我创造机会，让我去追求杨丽，结果他自己却抢先一步，你说这气不气人？我追求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抵不过别人几天的嘘寒问暖。爱慕虚荣。” “行了，别再扯这些没用的了，你能给人家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还自我感动得不行。追不到人家只能说明你做得还不够好，不要老是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萌萌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狠狠地泼向李强。 “还有你，你以前可没少欺负我，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今天必须得陪我喝酒，这样咱俩的事也能一笔勾销。”李强醉醺醺地说道。 “我欺负你？呵呵，你咋不说自己做的事有多过分呢，算啦，我今天就陪你，看你这副模样，真是拿你没办法。就让你醉个痛快。也是可怜人，不过还是那句话，自找的。”萌萌无奈地摇摇头。 婚礼结束的一周，村里的桥头上又聚集着一批村民，他们如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晓丽的婚礼，言语中满是嫉妒。 晓丽爸妈还沉浸在彩礼的喜悦中，整日喜笑颜开。 正跟村民炫耀着大女儿的荣耀时，却突然收到了二女儿晴晴的来信。几年都没有一点消息，这封信让一家人倍感惊讶。 晴晴在来信中提到孩子早产，经济压力巨大，希望家里能帮衬一把。 妈妈觉得丢人，愤怒地说道：“别理她，这是她自作自受，就当没这个女儿，死了才好呢，不要对外说，俺可丢不起这人。” “话虽这样说，但总不能让他们饿死。”爸爸心疼地说道。 “她不是说找到真爱了吗？流浪天涯也愿意吗？现在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了。” “哎，生气归生气，孩子真来找我们了，也不能不管啊。” “这孩子，不是存心恶心咱嘛，不直接找她姐，直接寄信到家里来。” “不管这么多了，要么咱把这事跟晓丽说声，让她联系联系。” “这样最好了。” 没多久，爸妈就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晓丽，知道了妹妹的处境，晓丽夫妇立马动身，他们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妹妹。 在偏远的山上，有一座破旧的泥土房，晴晴正在屋内给孩子喂奶，她的脸被晒得黝黑，宛如煤炭一般，晓丽不禁一阵心酸。两人见面，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晓丽知道妹妹一定吃了很多苦。 公婆虽说才四十出头，可满脸的皱纹，如沟壑一般，看上去像六七十岁的老人。 “跟我一起回去？把孩子也带走。” “不行，孩子是他们的命，不会让我把孩子带走的，我也不能走，孩子还这么小。虽然这里贫穷，但岩哥（自己男人）对我还是很好的。” 临走那天，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晓丽的内心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都是自己的选择，咱们尽好自己的力。”杨辉安慰着晓丽。 这个假期，睿睿的课程如泰山压卵般沉重，他只能将大部分时间都倾注在温习书本知识上，和雯雯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 “你看你，干啥都比人家慢一拍，没谈个男朋友吗？你看看人家萌萌、芸芸、晓丽他们，哪个没有着落，晓丽咱就不讲了，人家嫁的多好，这种也是千载难逢的，就说萌萌他们，等大学一毕业，人家一工作，感情、事业都有了。”妈妈对雯雯说道。 “你不是说不要早恋吗？我现在可还是个学生呢。”雯雯有意给自己的单身状态寻找一个托词。 “咋就这么听话呢？行，俺叫你别一味死读书了，赶紧抽出点时间谈个男朋友了。” “哪有那么容易，这得看缘分的。” “随你的便，以后你就自己一个人过。”妈妈气愤地说道。 萌萌和芸芸两家趁着假期给两个孩子订婚了，两家人欢天喜在晓龙家酒店里定了个包厢，包厢里传来阵阵幸福的嬉闹声。 晓燕在家没待多久，就与程林一同返回了学校，他们想多点时间经营着烧烤店。临走的那天，妈妈稍有失落地对晓燕说道：“大宝这样了，家里指望不上他了，俺还指望你将来有个体面的工作，好歹你也上了个重点本科，你现在跟那个程林搞了个烧烤摊，讲真的，说出去确实不上台面，可你妈是明事理的，希望你能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俺也不想对你太多干涉。” 听了妈妈的话，晓燕心里不是滋味，但当下还是饶有兴致地跟着程林返回了学校。 雯雯百无聊赖，她拨通了张锐的电话，见面后，张锐的话题又是围绕着浩浩，如竹筒倒豆子般分享着他俩这半年来的经历。 看着身边的朋友们一个个出双入对，雯雯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刹那间，她想起了晓龙，经过几番挣扎，还是拨通了晓龙的电话。晓龙的声音依旧那么亲切，仿佛将她带回了高中时代。 晓龙家的酒店大厅里，雯雯如约前来，突然一个人像幽灵一样从后面出现，轻轻拍了拍雯雯的肩膀。雯雯赶忙回头，看到了晓龙，但身旁站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孩。 “这是我女朋友，这位是我以前关系很好的同学。”晓龙分别介绍着两人。 “暑假回来已经在家里待了好多天了，这几天也没什么事，见见老同学，见到你们真的很开心。”雯雯的笑容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尴尬。 三个人边吃边聊，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论着专业的课程，雯雯心想，早知如此，今天就不该来，自己仿佛被人刻意捉弄了一般。 在雯雯离开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女孩轻柔的声音，“你同学杨雯长得真美，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见面，不怕我吃醋啊。” “所以我才带上你啊，就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哼……”女孩撒娇着挽着晓龙的手臂。 这个假期，似乎每个人都找到了情感的寄托，唯有雯雯如无根之草一般，不知该何去何从。 第81章 萌萌坐牢 萌萌在军校中表现优异，可谓是出类拔萃，他自身非常努力，无论是体能训练，还是知识学习，都全力以赴，如此出色的表现，自然深得校领导的赞赏和喜爱。 本身性格豁达豪爽，到了周末，萌萌约几位久未谋面的老同学相约在饭店聚会。 “记得穿便衣哦，咱们可是要开怀畅饮的。”同学好心提醒道。 “那是自然，万一喝醉了酒，给军人抹黑，我可承担不起。”萌萌大笑着回答。 饭店内，几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意气风发，举杯共饮，畅谈着理想。 “真羡慕你啊，杨萌，学业就很出众，女朋友又那么漂亮，将来必定前程似锦，是不折不扣的人生赢家啊。” “过奖过奖，愿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说完几个男人举杯畅饮。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在饭店门口道别，萌萌略有醉意，踉踉跄跄地朝着校园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在经过一段昏暗的小路时，突然传来一名女子惊恐的求救声，萌萌瞬间酒醒大半，出于军人的使命感，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查看情况，只见两个社会混混正强行将一个女孩往面包车上拖拽。女孩满脸惊恐，拼命挣扎呼救，萌萌见状，毫不畏惧，几下拳脚便将两个流氓打翻在地。 “大侠，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们。”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绑架？” “这哪里是光天化日，都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瞎转悠什么，这不是明摆着招人骚扰吗？没那么严重啦，就是逗她玩玩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还好遇到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女孩边说边颤抖着双唇。 “还油嘴滑舌，你这只是简单的骚扰吗？别废话了，跟我去警察局。” “别这么较真嘛，警局我们也有认识的人，你就放了我们，就算到警局，人家还是会放我们走的。” “警局还敢包庇，还有王法吗？有认识的人也不能让你们胡作非为。走。” 女孩、萌萌和俩流氓在警局里做着笔录。 “你是前面军校的？我也是那里的，你的教官是哪位？”看到萌萌也是军校学生，一警察高兴地说道。 “杨生教官。” “这么巧，他也带过我，哈哈。感谢你今天的英勇行为，这俩家伙的行为太恶劣了，一定会受到严惩。” 女孩和萌萌轻松地走出警局，想到萌萌是个警察，眼神中立刻流露出仰慕的神情。 “我最敬佩军人和警察了，怪不得看到你一身正气，特别有男子汉气概。” “过奖了，军装穿在身上，自然就有精神。” “可以留个电话吗？哪天请你吃饭表示感谢，我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不用这么客气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你也可以选择不做的，留个联系方式，不然我会很遗憾的。” “好，你的号码多少？我拨给你。” 有了号码，女孩欣慰地笑了，突然又忍不住问道：“你有女朋友吗？” “有啊。”萌萌满心欢喜地回答道。 “她一定很幸福。”女孩略带醋意地说道。 萌萌刚踏入宿舍，芸芸的电话便如疾风骤雨般袭来。 “给你发信息咋都石沉大海呢？你在干嘛呢？”芸芸的语气中夹杂着埋怨。 萌萌将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本以为芸芸会激动万分。 “是不是看人家女孩漂亮，就想英雄救美？”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如果我坐视不管，人家岂不是铁定出事了？” “你当我真的是在吃醋啊！只是我听下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如果我是那女孩，肯定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可你是我男朋友啊，一个人对付两个，我能不担心吗？” “放心，你老公我可是身强体壮呢。” “今天是两个，你能胜任，那以后呢？万一是更多人呢？” “好啦，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会量力而行的，不会不顾后果的，毕竟我还有你呢。” “知道就好。”芸芸撒娇地说道。 “不让老婆大人操心。”萌萌笑嘻嘻地说道。 第二天，萌萌就收到了昨晚女孩送进来水果和鲜花。 舍友李雷调侃道：“你小子桃花运旺得很呐。” “别乱说啦，不过她这么快就能查出来我的寝室，也不简单。” “人家用心了呗，哎，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对了，这女孩咋样，反正你有女朋友了，要么牵个线，介绍给我呗。你看咱们学校，原本女生就少，或者就跟你老婆说说，她有没有好姐妹什么的。”李雷嘻哈着说道。 “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啊，这么急躁！” “可不就是嘛，咱俩现在的喜乐是不相通的，我如今是饥不择食，只要是女人就行。” “亏你说得出口，有点军人的气概好不好，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张帅气的脸。” “帅气有什么用，连个女人的影都见不着，都说男为悦己者穷，我现在钱都准备好了，只等有个女人来啊。” 萌萌无奈地摇摇头，故意无语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两周后，萌萌、李雷还有几位好友一同前往 ktv，萌萌突然接到了芸芸的电话。 “你女朋友可真黏人啊，你没跟她说我们来唱歌吗？” “她黏我是因为爱我。” “少来，这哪是爱，分明就是查岗嘛。” “那是你想要还没有呢，你们先玩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接完电话，萌萌便看到走廊的角落里，一女孩正被一男子骚扰，萌萌立刻上前制止。 “帅哥，谢谢你。” “不客气，你快回去。”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你能陪我到大厅坐会儿吗？等我朋友来了你就可以走了，我有点害怕，怕那个人再来骚扰我。” “你是一人来的吗？”萌萌问道。 “嗯，我本来是来找人的。” 来到大厅，女孩要了两杯饮料。突然，她的身体剧烈一抖，饮料洒在了身上。 “哎呀，今天真倒霉，各种事情不断，就是拿张纸，、纸盒子里都是空的，你能不能帮我去台拿点纸巾吗？” “稍等下。” 趁着萌萌离开的间隙，女孩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粉末倒进了萌萌的饮料中。果不其然，萌萌才喝了几口，便昏昏沉沉地趴在了桌上。 包厢里的陈雷等人，见萌萌许久未归，顿感不妙，赶忙外出寻找。 大约一两个小时后，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被从楼道杂货间抛了出来，她哭喊着：“快帮我报警，我被强暴了。”此时萌萌已然清醒，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以及在场众人惊讶的眼神，一脸茫然。 “杨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李雷惊讶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只觉得头晕目眩，感觉之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你该不会是被人下药了？” 说话间，警察也来到了现场。女孩满脸羞红，指着现场和萌萌说道：“我本来是在这里寻人的，遇到了他，他把我拖到杂货间，楼道里声音那么大，我无论怎么呼救都没人回应。过了好久，才看到有服务员经过，我这才得以逃脱跑出来。我真是没脸活了。” 看着眼前正是之前被人骚扰，自己上前解围的那位女孩，萌萌气愤地吼道：“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女孩闭口不言，满心的委屈地痛哭起来。 “她说是怕被坏人继续骚扰，才让我陪她在大厅等朋友，她点了饮料，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这简单，现在就调监控！我相信杨萌，这里面肯定有猫儿腻。”李雷也为萌萌打抱不平。 “我们警察办案，也是注重证据的，绝不冤枉好人，这事涉及到犯罪，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就在萌萌看到希望时，ktv 主管却告知店里的摄像头已经坏了好几天了。 这时，突然冒出来两个服务人员，走过来指着萌萌对警察说：“我们看到是他强拉着这女孩往里走，本来以为是男女朋友间打闹，就没敢多管闲事，你也知道的，年轻人都比较开放，来我们这玩的，几杯酒下肚，有的就不顾场合亲热起来。” “你胡说！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我想起来了，她让我去拿纸，我中途离开过，一定是那个时候，她在我饮料里下了药。” “那饮料呢？会不会还在大厅垃圾桶旁？”一警察说道。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如果有人刻意为之，早就处理掉了。而且我觉得，这里面肯定不止一个人作案。咋这么巧，这个时候摄像头坏了，而且还全坏了。”萌萌愤怒地说道。 “我也想去相信你，可是你要有证据啊！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现在人证、受害者都在指明你啊。”警察说道。 “我总不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啊！”女孩委屈地哭着。 就这样萌萌等人被带到了警察局。 大四已经没有多少课程安排，许多同学早已踏上实习之路，雯雯打算休假返回村庄探望弟弟。走到桥头时，她看到一群村民神色凝重地议论着什么。雯雯热情地上前问候，但今日的村民们似乎心不在焉，敷衍回应后便再度聚拢低声交谈起来。 雯雯见状，索性刻意放缓步伐，侧耳倾听他们谈论的话题。 听到村民提到萌萌，言语间满是惋惜：\"咱们村子这些年来好不容易出了个进军校的人才，这么出色之人，却因这个事毁大好前程\"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倒也怪不得他，一定是遭人算计啦，现在社会复杂得很，什么样的人碰不上呢?\" “人家检测结果都出来了，那女子体内残留的精液可不就是他的么!这事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萌萌是被人设局下药了。” “下药之后不是应该没有反应才对嘛?怎会还做出那种事情来。” “具体情况咱也不清楚，估计是后面清醒了，认错人了？” 雯雯听得云里雾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萌萌到底怎么了?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急忙问道：“萌萌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啊？也难怪，你们现在离得远，跟你讲，你都想不到，他坐牢了，强奸罪，吓人。”村民边说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雯雯听完，立刻想到了芸芸，她赶忙跑回家。 电话那头的芸芸有气无力，愤愤不平地说道：“都怪他平时太高调，肯定是得罪人了，被人在背地里使坏。” “萌萌很讲义气，为人也正直，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现在他一定很难受，你还能见到他吗？多给他打打气，这个打击太大了，如果你能多鼓励他，他至少在意志上不会崩溃。” “能见着，最后见到他，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心里苦，不想让我看到他这副模样。” “你会等他的，对？你也是信任他的，萌萌很爱你。” “哎，真是一言难尽，我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感觉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天翻地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几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要你愿意等他，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的。” 堂姐沉默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此时无声胜有声。她此刻的心情一定犹如乱麻一交织一般，是混乱，是迷茫，是心痛，也是愤恨…… 第81章 萌萌坐牢 萌萌在军校中表现优异，可谓是出类拔萃，他自身非常努力，无论是体能训练，还是知识学习，都全力以赴，如此出色的表现，自然深得校领导的赞赏和喜爱。 本身性格豁达豪爽，到了周末，萌萌约几位久未谋面的老同学相约在饭店聚会。 “记得穿便衣哦，咱们可是要开怀畅饮的。”同学好心提醒道。 “那是自然，万一喝醉了酒，给军人抹黑，我可承担不起。”萌萌大笑着回答。 饭店内，几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意气风发，举杯共饮，畅谈着理想。 “真羡慕你啊，杨萌，学业就很出众，女朋友又那么漂亮，将来必定前程似锦，是不折不扣的人生赢家啊。” “过奖过奖，愿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说完几个男人举杯畅饮。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在饭店门口道别，萌萌略有醉意，踉踉跄跄地朝着校园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在经过一段昏暗的小路时，突然传来一名女子惊恐的求救声，萌萌瞬间酒醒大半，出于军人的使命感，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查看情况，只见两个社会混混正强行将一个女孩往面包车上拖拽。女孩满脸惊恐，拼命挣扎呼救，萌萌见状，毫不畏惧，几下拳脚便将两个流氓打翻在地。 “大侠，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们。”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绑架？” “这哪里是光天化日，都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瞎转悠什么，这不是明摆着招人骚扰吗？没那么严重啦，就是逗她玩玩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还好遇到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女孩边说边颤抖着双唇。 “还油嘴滑舌，你这只是简单的骚扰吗？别废话了，跟我去警察局。” “别这么较真嘛，警局我们也有认识的人，你就放了我们，就算到警局，人家还是会放我们走的。” “警局还敢包庇，还有王法吗？有认识的人也不能让你们胡作非为。走。” 女孩、萌萌和俩流氓在警局里做着笔录。 “你是前面军校的？我也是那里的，你的教官是哪位？”看到萌萌也是军校学生，一警察高兴地说道。 “杨生教官。” “这么巧，他也带过我，哈哈。感谢你今天的英勇行为，这俩家伙的行为太恶劣了，一定会受到严惩。” 女孩和萌萌轻松地走出警局，想到萌萌是个警察，眼神中立刻流露出仰慕的神情。 “我最敬佩军人和警察了，怪不得看到你一身正气，特别有男子汉气概。” “过奖了，军装穿在身上，自然就有精神。” “可以留个电话吗？哪天请你吃饭表示感谢，我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不用这么客气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你也可以选择不做的，留个联系方式，不然我会很遗憾的。” “好，你的号码多少？我拨给你。” 有了号码，女孩欣慰地笑了，突然又忍不住问道：“你有女朋友吗？” “有啊。”萌萌满心欢喜地回答道。 “她一定很幸福。”女孩略带醋意地说道。 萌萌刚踏入宿舍，芸芸的电话便如疾风骤雨般袭来。 “给你发信息咋都石沉大海呢？你在干嘛呢？”芸芸的语气中夹杂着埋怨。 萌萌将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本以为芸芸会激动万分。 “是不是看人家女孩漂亮，就想英雄救美？”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如果我坐视不管，人家岂不是铁定出事了？” “你当我真的是在吃醋啊！只是我听下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如果我是那女孩，肯定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可你是我男朋友啊，一个人对付两个，我能不担心吗？” “放心，你老公我可是身强体壮呢。” “今天是两个，你能胜任，那以后呢？万一是更多人呢？” “好啦，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会量力而行的，不会不顾后果的，毕竟我还有你呢。” “知道就好。”芸芸撒娇地说道。 “不让老婆大人操心。”萌萌笑嘻嘻地说道。 第二天，萌萌就收到了昨晚女孩送进来水果和鲜花。 舍友李雷调侃道：“你小子桃花运旺得很呐。” “别乱说啦，不过她这么快就能查出来我的寝室，也不简单。” “人家用心了呗，哎，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对了，这女孩咋样，反正你有女朋友了，要么牵个线，介绍给我呗。你看咱们学校，原本女生就少，或者就跟你老婆说说，她有没有好姐妹什么的。”李雷嘻哈着说道。 “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啊，这么急躁！” “可不就是嘛，咱俩现在的喜乐是不相通的，我如今是饥不择食，只要是女人就行。” “亏你说得出口，有点军人的气概好不好，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张帅气的脸。” “帅气有什么用，连个女人的影都见不着，都说男为悦己者穷，我现在钱都准备好了，只等有个女人来啊。” 萌萌无奈地摇摇头，故意无语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两周后，萌萌、李雷还有几位好友一同前往 ktv，萌萌突然接到了芸芸的电话。 “你女朋友可真黏人啊，你没跟她说我们来唱歌吗？” “她黏我是因为爱我。” “少来，这哪是爱，分明就是查岗嘛。” “那是你想要还没有呢，你们先玩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接完电话，萌萌便看到走廊的角落里，一女孩正被一男子骚扰，萌萌立刻上前制止。 “帅哥，谢谢你。” “不客气，你快回去。”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你能陪我到大厅坐会儿吗？等我朋友来了你就可以走了，我有点害怕，怕那个人再来骚扰我。” “你是一人来的吗？”萌萌问道。 “嗯，我本来是来找人的。” 来到大厅，女孩要了两杯饮料。突然，她的身体剧烈一抖，饮料洒在了身上。 “哎呀，今天真倒霉，各种事情不断，就是拿张纸，、纸盒子里都是空的，你能不能帮我去台拿点纸巾吗？” “稍等下。” 趁着萌萌离开的间隙，女孩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粉末倒进了萌萌的饮料中。果不其然，萌萌才喝了几口，便昏昏沉沉地趴在了桌上。 包厢里的陈雷等人，见萌萌许久未归，顿感不妙，赶忙外出寻找。 大约一两个小时后，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被从楼道杂货间抛了出来，她哭喊着：“快帮我报警，我被强暴了。”此时萌萌已然清醒，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以及在场众人惊讶的眼神，一脸茫然。 “杨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李雷惊讶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只觉得头晕目眩，感觉之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你该不会是被人下药了？” 说话间，警察也来到了现场。女孩满脸羞红，指着现场和萌萌说道：“我本来是在这里寻人的，遇到了他，他把我拖到杂货间，楼道里声音那么大，我无论怎么呼救都没人回应。过了好久，才看到有服务员经过，我这才得以逃脱跑出来。我真是没脸活了。” 看着眼前正是之前被人骚扰，自己上前解围的那位女孩，萌萌气愤地吼道：“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女孩闭口不言，满心的委屈地痛哭起来。 “她说是怕被坏人继续骚扰，才让我陪她在大厅等朋友，她点了饮料，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这简单，现在就调监控！我相信杨萌，这里面肯定有猫儿腻。”李雷也为萌萌打抱不平。 “我们警察办案，也是注重证据的，绝不冤枉好人，这事涉及到犯罪，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就在萌萌看到希望时，ktv 主管却告知店里的摄像头已经坏了好几天了。 这时，突然冒出来两个服务人员，走过来指着萌萌对警察说：“我们看到是他强拉着这女孩往里走，本来以为是男女朋友间打闹，就没敢多管闲事，你也知道的，年轻人都比较开放，来我们这玩的，几杯酒下肚，有的就不顾场合亲热起来。” “你胡说！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我想起来了，她让我去拿纸，我中途离开过，一定是那个时候，她在我饮料里下了药。” “那饮料呢？会不会还在大厅垃圾桶旁？”一警察说道。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如果有人刻意为之，早就处理掉了。而且我觉得，这里面肯定不止一个人作案。咋这么巧，这个时候摄像头坏了，而且还全坏了。”萌萌愤怒地说道。 “我也想去相信你，可是你要有证据啊！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现在人证、受害者都在指明你啊。”警察说道。 “我总不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啊！”女孩委屈地哭着。 就这样萌萌等人被带到了警察局。 大四已经没有多少课程安排，许多同学早已踏上实习之路，雯雯打算休假返回村庄探望弟弟。走到桥头时，她看到一群村民神色凝重地议论着什么。雯雯热情地上前问候，但今日的村民们似乎心不在焉，敷衍回应后便再度聚拢低声交谈起来。 雯雯见状，索性刻意放缓步伐，侧耳倾听他们谈论的话题。 听到村民提到萌萌，言语间满是惋惜：\"咱们村子这些年来好不容易出了个进军校的人才，这么出色之人，却因这个事毁大好前程\"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倒也怪不得他，一定是遭人算计啦，现在社会复杂得很，什么样的人碰不上呢?\" “人家检测结果都出来了，那女子体内残留的精液可不就是他的么!这事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萌萌是被人设局下药了。” “下药之后不是应该没有反应才对嘛?怎会还做出那种事情来。” “具体情况咱也不清楚，估计是后面清醒了，认错人了？” 雯雯听得云里雾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萌萌到底怎么了?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急忙问道：“萌萌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啊？也难怪，你们现在离得远，跟你讲，你都想不到，他坐牢了，强奸罪，吓人。”村民边说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雯雯听完，立刻想到了芸芸，她赶忙跑回家。 电话那头的芸芸有气无力，愤愤不平地说道：“都怪他平时太高调，肯定是得罪人了，被人在背地里使坏。” “萌萌很讲义气，为人也正直，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现在他一定很难受，你还能见到他吗？多给他打打气，这个打击太大了，如果你能多鼓励他，他至少在意志上不会崩溃。” “能见着，最后见到他，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心里苦，不想让我看到他这副模样。” “你会等他的，对？你也是信任他的，萌萌很爱你。” “哎，真是一言难尽，我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感觉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天翻地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几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要你愿意等他，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的。” 堂姐沉默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此时无声胜有声。她此刻的心情一定犹如乱麻一交织一般，是混乱，是迷茫，是心痛，也是愤恨…… 第82章 雯雯读研 本科毕业的雯雯，犹如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迷途羔羊，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她在是否踏入社会寻找工作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几场面试过后，身为法学系小白的她，结果并不如人意，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想要做什么。 “我想继续读研了。”此时的雯雯觉得继续读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还能再过几年安静的读书生活。 “读研好啊，等你读出来，就是咱们村学历最高的了。”爸爸笑呵呵地说。 “那我就要晚几年上班了。” “晚就晚，家里又不缺你这点钱，你要是决心去读，就去读。”爸爸安慰道。 “读什么读，女孩子读个本科就够高了，学历高有什么用？不做正事，书读多了，人都读傻了。”妈妈一脸不屑地说。 “她想读就让她读呗，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她有这个激情咱们就应该多鼓励。雯雯，就算你想出国深造，我也支持你。啥叫正经事，读书难道不是正经事吗？”爸爸反驳道。 “你看你这年纪，哪家的闺女不是找个对象，要么就找个班上，什么年龄就做什么事。你说你初高中的时候还有些异性朋友，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听你伯母说，芸芸又谈了个对象，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这么快？她不跟萌萌处了吗？” “你不知道？那我不清楚，也许是追她的，那你先不要对外讲，不过你堂姐确实会来事，长得虽然不如你漂亮，但人家往那一站，就是有很多人喜欢。”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来事，不招人喜欢，人缘不好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让你多跟人家学学，多去跟人相处，不相处怎么会有机会呢？” 雯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然地决定继续攻读硕士。她内心非常明白，自己选择考研并不是出于对学习的极度热爱，而是更多地想要躲避就业带来的压力和挑战。 当下既然不知道如何规划自己的人生道路，考研似乎成为了一个暂时摆脱现实困扰、给自己争取更多时间思考未来方向的最佳途径。 与此同时，晓燕一毕业就和程林齐心协力，共同经营着这家烧烤摊。然而，由于地段等原因经，烧烤店没有太多的客流。 面对每日微不足道的收入，程林面露难色，他看着眼前忙碌的晓燕，迟疑地开口：“燕儿，你事业心强，当初又特地选了营销专业，不就是盼着能在市场里多挣些钱么？可现在你却将大把时间耗费在这小小的烧烤店里，感觉特别对不起呢，浪费了你的才华。” 晓燕听后轻轻一笑，故作轻松地回应道：“啥才华啊，倒也没有啦，现在没赚到多少钱也是意料之中嘛，毕竟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呀！每次看到你忙前忙后的搬东西，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而且比起给别人打工看脸色，我还是更愿意做点小生意。我真没啥远大抱负，只要咱俩能把日子过好就行了。”她深知程林心中的焦虑与不安，于是有意这样说着来宽慰他。 程林依然低垂着头，声音略微低沉：“其实这些话藏在我心底好久了……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如果你认为我成了你的累赘，或者是遇到了更为理想的对象，无论你做出哪种决定，哪怕是离开我，我都绝对不会纠缠不休的。” 听到这话，晓燕连忙伸出双手紧握程林的手，温柔但坚定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要知道，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你能够快乐幸福。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感觉你变了，更为小女人了，我挺喜欢的。” “变懒了，不想太努力了，哈哈。” 晓燕回到村里，桥头的村民们纷纷好奇的目光。 “你毕业了，现在干啥工作啊？”一村民好奇地问道。 “开烧烤店。”晓燕稍感心虚地回答道。 “啊？什么烧烤店啊？是给别人做菜那种吗？”另一个村民露出惊讶之色，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呵呵，也可以算是。” “哎呀，你怎么干这个呀，不是有工作分配吗？你爸妈知道你干这个就没有说过你吗？”又一村民插嘴说道。 “现在哪还有那么多工作分配，都得靠自己去找。”晓燕无奈地解释道。 “那也不能找个做饭的活呀，这我们都会，哈哈。”其中一个村民笑着打趣道。 小燕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勉强笑了笑，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然而，她刚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冷嘲热讽的声音。 “读了这么多年书，最后竟然跑去卖烧烤，真是可笑！难道大学生卖的烧烤会更好吃一些吗？哈哈哈” “就是啊，早知道这样，为啥要浪费那么多钱和时间去读书呢？还不如早点出来打工赚钱呢！” “做这个能赚到几个钱，整天就在那儿瞎折腾。不能去找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吗？” “可不是嘛，她弟弟都成那样子了，家里原本还期望她读完大学能找到一份好工作，贴补家用呢。结果搞这个能有什么出息啊，看来晓燕这孩子也是不成器。搞到最后，这几个里面还就晓丽混得最好。” “不然咋讲学习好不如嫁的好呢，你看晓丽她老公厂里红红火火的，梁柱那边都不如她。” 回到家，一阵寒暄过后，小燕试探性地问爸妈：“我没去找工作，摆烧烤，你们会觉得没面子吗？” “我们肯定希望你找个和你大学专业对口的工作，对外讲也好听，但你执意做这个，俺们也支持。还有你那店，生意不好嘛，也要看看啥原因，不是有句话嘛，‘人挪活树挪死’，选的地点也很重要。” 也正是这句‘人挪活树挪死’，晓燕像受到了启发，一回到城里，她就开始附近场地做调研分析，她经过一番细心观察后，毅然决然地将烧烤摊迁往别处。这附近都是刚毕业上班的年轻人，也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小情侣。 令人惊奇的是，自从更换地点之后，每到晚上，特别是深夜，店门口总是人头攒动。程林戴着口罩，站在烧烤架前动作利落地翻动着食材，而小燕则游刃有余地将烤制完成的美食送到顾客手中。 望着程林额头滚落的豆大的汗珠，小燕不时地帮忙擦拭着，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充满了温情。 “你们烤的火候恰到好处，我最喜欢吃你们家的了。”一位顾客心满意足地吃着，开心地说道。 “我老公话少，就喜欢研究烧烤的口味，他早两年就开始做了。”小燕自豪地说。 听到“老公”两个字，程林心里顿时激动万分。 临睡时，程林搂着小燕，轻声说道：“我怕你嫌跟我吃苦，你比我有事业心，会看不上这样的生活。” 也许是见多了生活中的起起落落和人来人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晓丽似乎也习惯上了这份踏实，感慨地说：“我觉得自己想要的就是这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过平淡踏实的生活。”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金秋十月，晓燕和程林一同回到村里，村民们像往常一样，调侃起他俩的生意如何，是否能养活自己。他俩只是微笑着，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还过得去，吃饭不成问题。” 然而，自从两人归家后，在国庆这短短几天里，晓燕便为家里添置了冰箱、洗衣机、新的大彩电、电瓶车等物件。更令人欣喜的是，家里的院子里还搭建了一间卫生间，安装了太阳能淋浴器。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村民们惊愕不已。 这些设施设备的添置改善，方便了爸妈照顾弟弟，大大便利了日常生活。 “看样子，你们可赚了不少钱啊！你一个月能剩下多少呢？”村民们好奇地问道。 “不多，只是够正常生活开销罢了。”晓燕回答道。 “你看你这说话的样子，不多是多少呢？说出来又不会有什么影响，又不用你花钱。”村民们继续追问道。 “大概一万块左右。”晓燕保守地估计后回答道。 “什么？一个月就有这么多？”村民们张大了嘴巴，惊讶得合不拢嘴，激动地问道：“一个烧烤真有这么厉害吗？果然有学问的人，卖吃的都比咱们厉害。” 那些曾经对晓燕不屑一顾的村民们，此时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开始对这两个年轻人赞不绝口：“晓燕真行，有经济头脑，以前我就觉得这孩子将来有出息。对象也不错，高高帅帅的，虽然不爱说话，但人很沉稳。” 晓燕微微靠前，轻声细语地对着程林说道：“我们村子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如果你挣不到钱，那他们就会说你没本事；可一旦你赚到钱了呢，无论你做什么事，他们都会夸你做得好。” 程林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很常见啦，抬高贬低，许多地方都存在这种现象。不过，我们也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好或者不好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正因为他俩对家中环境的精心改造，没过多久村子里便掀起了一股风潮——家家户户纷纷开始购置新的家用电器。虽然花了不少钱，但产品带来的体验，让很多村民脸上洋溢着幸福，整个村庄的生活品质得到了显着提高，原本陈旧的村落也瞬间焕发出活力。 自从萌萌入狱之后，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关于萌萌的话题渐渐地从村民们的口中消失不见了。偶尔间瞥见萌萌那微驼着背的父母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 浩浩这边，创办了一家物流公司，赢得了父母的全力支持。 看着儿子昔日的好友萌萌入狱，他的父母更是感慨世事无常，孩子想做什么，就尽量满足他。尽管公司在初期的发展中遭遇了重重困难，但有了晓燕创业前后的惊天逆转，村民们也终于不敢妄下定论，纷纷慨叹：“创业好啊，晓燕不也是前期不咋地吗？一旦成功，一年比人家十年还多呢，值了。” 张锐没事就来协助浩浩处理公司事务，浩浩不禁面露难色，对她说：“你的父母会不会责怪你交了个不成器的男朋友？” 张锐却目光坚毅，回答道：“他们很开明的，还让我多理解你呢，况且我才不会在意他人的闲言碎语呢！创业哪那么容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坚定地支持你。” 几个同龄人都已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或投身于忙碌的工作，或专注于温馨的家庭生活；而雯雯却依然选择继续深造。在闲暇之余，她跑去探望堂姐。刚走到门口，屋内便传来阵阵嬉笑之声。原来，家里来了芸芸的新男友。 “这就是你之前交往的新男友？”雯雯轻声问道。 “几个月前的那个？不是啦，早就分手了，这个是我刚谈的，刚确定关系呢。”芸芸微笑着说道。 伯母对这个男孩似乎也颇为满意，言语之间难掩兴奋，然而这一切却让雯雯心中泛起阵阵苦涩。她不禁为萌萌感到深深的惋惜——萌萌不仅失去了称心的事业，就连美满的爱情也与他渐行渐远了。 看着堂姐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雯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眼前浮现着堂姐和萌萌相处的美好画面。 然而，如今的萌萌已经成为了一个遥远的回忆，一个过去式。幸运的是，萌萌并非孤身一人。有一个善良而坚定的女孩，常常会定期前往监狱探访着他。尽管每次见面时，萌萌的眼神总是显得有些迷茫和恍惚，但女孩的执着和坚守，如同一盏明灯，带给原本灰暗无光的生活一丝温暖。 第82章 雯雯读研 本科毕业的雯雯，犹如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迷途羔羊，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她在是否踏入社会寻找工作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几场面试过后，身为法学系小白的她，结果并不如人意，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想要做什么。 “我想继续读研了。”此时的雯雯觉得继续读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还能再过几年安静的读书生活。 “读研好啊，等你读出来，就是咱们村学历最高的了。”爸爸笑呵呵地说。 “那我就要晚几年上班了。” “晚就晚，家里又不缺你这点钱，你要是决心去读，就去读。”爸爸安慰道。 “读什么读，女孩子读个本科就够高了，学历高有什么用？不做正事，书读多了，人都读傻了。”妈妈一脸不屑地说。 “她想读就让她读呗，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她有这个激情咱们就应该多鼓励。雯雯，就算你想出国深造，我也支持你。啥叫正经事，读书难道不是正经事吗？”爸爸反驳道。 “你看你这年纪，哪家的闺女不是找个对象，要么就找个班上，什么年龄就做什么事。你说你初高中的时候还有些异性朋友，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听你伯母说，芸芸又谈了个对象，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这么快？她不跟萌萌处了吗？” “你不知道？那我不清楚，也许是追她的，那你先不要对外讲，不过你堂姐确实会来事，长得虽然不如你漂亮，但人家往那一站，就是有很多人喜欢。”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来事，不招人喜欢，人缘不好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让你多跟人家学学，多去跟人相处，不相处怎么会有机会呢？” 雯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然地决定继续攻读硕士。她内心非常明白，自己选择考研并不是出于对学习的极度热爱，而是更多地想要躲避就业带来的压力和挑战。 当下既然不知道如何规划自己的人生道路，考研似乎成为了一个暂时摆脱现实困扰、给自己争取更多时间思考未来方向的最佳途径。 与此同时，晓燕一毕业就和程林齐心协力，共同经营着这家烧烤摊。然而，由于地段等原因经，烧烤店没有太多的客流。 面对每日微不足道的收入，程林面露难色，他看着眼前忙碌的晓燕，迟疑地开口：“燕儿，你事业心强，当初又特地选了营销专业，不就是盼着能在市场里多挣些钱么？可现在你却将大把时间耗费在这小小的烧烤店里，感觉特别对不起呢，浪费了你的才华。” 晓燕听后轻轻一笑，故作轻松地回应道：“啥才华啊，倒也没有啦，现在没赚到多少钱也是意料之中嘛，毕竟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呀！每次看到你忙前忙后的搬东西，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而且比起给别人打工看脸色，我还是更愿意做点小生意。我真没啥远大抱负，只要咱俩能把日子过好就行了。”她深知程林心中的焦虑与不安，于是有意这样说着来宽慰他。 程林依然低垂着头，声音略微低沉：“其实这些话藏在我心底好久了……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如果你认为我成了你的累赘，或者是遇到了更为理想的对象，无论你做出哪种决定，哪怕是离开我，我都绝对不会纠缠不休的。” 听到这话，晓燕连忙伸出双手紧握程林的手，温柔但坚定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要知道，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你能够快乐幸福。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感觉你变了，更为小女人了，我挺喜欢的。” “变懒了，不想太努力了，哈哈。” 晓燕回到村里，桥头的村民们纷纷好奇的目光。 “你毕业了，现在干啥工作啊？”一村民好奇地问道。 “开烧烤店。”晓燕稍感心虚地回答道。 “啊？什么烧烤店啊？是给别人做菜那种吗？”另一个村民露出惊讶之色，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呵呵，也可以算是。” “哎呀，你怎么干这个呀，不是有工作分配吗？你爸妈知道你干这个就没有说过你吗？”又一村民插嘴说道。 “现在哪还有那么多工作分配，都得靠自己去找。”晓燕无奈地解释道。 “那也不能找个做饭的活呀，这我们都会，哈哈。”其中一个村民笑着打趣道。 小燕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勉强笑了笑，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然而，她刚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冷嘲热讽的声音。 “读了这么多年书，最后竟然跑去卖烧烤，真是可笑！难道大学生卖的烧烤会更好吃一些吗？哈哈哈” “就是啊，早知道这样，为啥要浪费那么多钱和时间去读书呢？还不如早点出来打工赚钱呢！” “做这个能赚到几个钱，整天就在那儿瞎折腾。不能去找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吗？” “可不是嘛，她弟弟都成那样子了，家里原本还期望她读完大学能找到一份好工作，贴补家用呢。结果搞这个能有什么出息啊，看来晓燕这孩子也是不成器。搞到最后，这几个里面还就晓丽混得最好。” “不然咋讲学习好不如嫁的好呢，你看晓丽她老公厂里红红火火的，梁柱那边都不如她。” 回到家，一阵寒暄过后，小燕试探性地问爸妈：“我没去找工作，摆烧烤，你们会觉得没面子吗？” “我们肯定希望你找个和你大学专业对口的工作，对外讲也好听，但你执意做这个，俺们也支持。还有你那店，生意不好嘛，也要看看啥原因，不是有句话嘛，‘人挪活树挪死’，选的地点也很重要。” 也正是这句‘人挪活树挪死’，晓燕像受到了启发，一回到城里，她就开始附近场地做调研分析，她经过一番细心观察后，毅然决然地将烧烤摊迁往别处。这附近都是刚毕业上班的年轻人，也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小情侣。 令人惊奇的是，自从更换地点之后，每到晚上，特别是深夜，店门口总是人头攒动。程林戴着口罩，站在烧烤架前动作利落地翻动着食材，而小燕则游刃有余地将烤制完成的美食送到顾客手中。 望着程林额头滚落的豆大的汗珠，小燕不时地帮忙擦拭着，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充满了温情。 “你们烤的火候恰到好处，我最喜欢吃你们家的了。”一位顾客心满意足地吃着，开心地说道。 “我老公话少，就喜欢研究烧烤的口味，他早两年就开始做了。”小燕自豪地说。 听到“老公”两个字，程林心里顿时激动万分。 临睡时，程林搂着小燕，轻声说道：“我怕你嫌跟我吃苦，你比我有事业心，会看不上这样的生活。” 也许是见多了生活中的起起落落和人来人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晓丽似乎也习惯上了这份踏实，感慨地说：“我觉得自己想要的就是这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过平淡踏实的生活。”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金秋十月，晓燕和程林一同回到村里，村民们像往常一样，调侃起他俩的生意如何，是否能养活自己。他俩只是微笑着，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还过得去，吃饭不成问题。” 然而，自从两人归家后，在国庆这短短几天里，晓燕便为家里添置了冰箱、洗衣机、新的大彩电、电瓶车等物件。更令人欣喜的是，家里的院子里还搭建了一间卫生间，安装了太阳能淋浴器。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村民们惊愕不已。 这些设施设备的添置改善，方便了爸妈照顾弟弟，大大便利了日常生活。 “看样子，你们可赚了不少钱啊！你一个月能剩下多少呢？”村民们好奇地问道。 “不多，只是够正常生活开销罢了。”晓燕回答道。 “你看你这说话的样子，不多是多少呢？说出来又不会有什么影响，又不用你花钱。”村民们继续追问道。 “大概一万块左右。”晓燕保守地估计后回答道。 “什么？一个月就有这么多？”村民们张大了嘴巴，惊讶得合不拢嘴，激动地问道：“一个烧烤真有这么厉害吗？果然有学问的人，卖吃的都比咱们厉害。” 那些曾经对晓燕不屑一顾的村民们，此时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开始对这两个年轻人赞不绝口：“晓燕真行，有经济头脑，以前我就觉得这孩子将来有出息。对象也不错，高高帅帅的，虽然不爱说话，但人很沉稳。” 晓燕微微靠前，轻声细语地对着程林说道：“我们村子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如果你挣不到钱，那他们就会说你没本事；可一旦你赚到钱了呢，无论你做什么事，他们都会夸你做得好。” 程林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很常见啦，抬高贬低，许多地方都存在这种现象。不过，我们也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好或者不好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正因为他俩对家中环境的精心改造，没过多久村子里便掀起了一股风潮——家家户户纷纷开始购置新的家用电器。虽然花了不少钱，但产品带来的体验，让很多村民脸上洋溢着幸福，整个村庄的生活品质得到了显着提高，原本陈旧的村落也瞬间焕发出活力。 自从萌萌入狱之后，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关于萌萌的话题渐渐地从村民们的口中消失不见了。偶尔间瞥见萌萌那微驼着背的父母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 浩浩这边，创办了一家物流公司，赢得了父母的全力支持。 看着儿子昔日的好友萌萌入狱，他的父母更是感慨世事无常，孩子想做什么，就尽量满足他。尽管公司在初期的发展中遭遇了重重困难，但有了晓燕创业前后的惊天逆转，村民们也终于不敢妄下定论，纷纷慨叹：“创业好啊，晓燕不也是前期不咋地吗？一旦成功，一年比人家十年还多呢，值了。” 张锐没事就来协助浩浩处理公司事务，浩浩不禁面露难色，对她说：“你的父母会不会责怪你交了个不成器的男朋友？” 张锐却目光坚毅，回答道：“他们很开明的，还让我多理解你呢，况且我才不会在意他人的闲言碎语呢！创业哪那么容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坚定地支持你。” 几个同龄人都已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或投身于忙碌的工作，或专注于温馨的家庭生活；而雯雯却依然选择继续深造。在闲暇之余，她跑去探望堂姐。刚走到门口，屋内便传来阵阵嬉笑之声。原来，家里来了芸芸的新男友。 “这就是你之前交往的新男友？”雯雯轻声问道。 “几个月前的那个？不是啦，早就分手了，这个是我刚谈的，刚确定关系呢。”芸芸微笑着说道。 伯母对这个男孩似乎也颇为满意，言语之间难掩兴奋，然而这一切却让雯雯心中泛起阵阵苦涩。她不禁为萌萌感到深深的惋惜——萌萌不仅失去了称心的事业，就连美满的爱情也与他渐行渐远了。 看着堂姐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雯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眼前浮现着堂姐和萌萌相处的美好画面。 然而，如今的萌萌已经成为了一个遥远的回忆，一个过去式。幸运的是，萌萌并非孤身一人。有一个善良而坚定的女孩，常常会定期前往监狱探访着他。尽管每次见面时，萌萌的眼神总是显得有些迷茫和恍惚，但女孩的执着和坚守，如同一盏明灯，带给原本灰暗无光的生活一丝温暖。 第83章 傻子儿子的命运 这一年，傻子的儿子竟然要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后，雯雯满心狐疑地问道：“他年纪那么小，怎么就要结婚啦？比我还小很多。” 妈妈则无可奈何地回答道：“他读书不多，到了这个岁数自然而然就该成家了呀。看看村里这些小孩，哪个不比你强？像你这样的年纪，算大龄的了，以后想找个好对象恐怕都难喽。” “我同学不都是单身吗，真正有几个结婚的，外面结婚都晚。” “外面是外面，咱这里就这样，等再过几年谁问你上什么学，还不是问你个人情况咋样了。” “我以后又不留在这个，我管人家咋讲呢。”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人家说我听着不难受啊。” “你难受我也没办法。我以后也少回来这里。”雯雯说完钻进了屋里。 “你要是有本事就在城里定居，别回来。” 傻子家的婚礼现场虽然布置得十分朴素简洁，但依然弥漫着一种温馨幸福的氛围。两个新人他们静静地站在喜宴台旁，青涩稚嫩的面庞略带羞涩之意，傻子身为父亲，今天身穿一套干净的衣服，坐在一旁，流着口水，傻傻的笑着。这次能够顺利成婚，多亏大伯一家人的热心帮助与支持。 两位新人胸口别着鲜艳的红花，在大伯的指引下，依次走到每一桌宴席前向宾客们敬酒致谢。伴随着村民们善意的起哄声以及热闹欢快的闹洞房环节，这场婚礼渐渐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正当全村人都沉浸在傻子儿子结婚的喜庆气氛之中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打破了村里轻松氛围——二样妈被查出患有癌症。 医院紧急通知需要尽快安排切除手术，但得知术前术后预计需筹备十万费用后，全家人陷入了沉默。 “二样啊，以前俺和你爸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十几万块钱放在你那儿，你能不能先拿给俺送到医院去呀？”二样妈带着满心的期盼与哀求望向自己的儿子。 然而，二样却面露难色地回应道：“妈，这笔钱可不是给我的啊，当初说是留给我结婚用的。要是现在拿去看病用光了，我媳妇肯定会不高兴的，说不定还要闹着跟我离婚，把孩子也带走呢！” “二样，你妈俺现在疼得快受不了了，你总不能一点儿都不管俺！”二样妈痛苦地呻吟着。 “妈，你也知道，医生说了，即使咱们花钱做手术，治好的希望也很小。到时候钱花光了，病还是没治好。说这些话确实对不住你，但如果选择住院动手术，也许还能让您再多撑个一两年；但动了刀，医生也说了，你很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二样一脸无奈地解释着。 “哎，二样，俺现在疼的很啊。” “妈，你别急，俺现在先带你去镇上开止痛药。” 望着二样妈焦脆焦黄的脸色，桥头的村民不由得感慨起来。 “年轻时，多强势的一个人，现在落成这样。” “钱还是不能太早交给小孩，老了需要钱还得看小孩脸色。自己赚的钱还不能花了呢。” “看个病要十万块呢，真的看不起，要是我，死了一了百了，钱就给小孩过日子好了，花了钱也治不好，花那钱干啥？” “讲谁都会讲，真的快死了，谁不想多活几年。” “二样妈也是报应，你看她年轻那会咋对老太太的，她儿媳妇没指着她骂已经够好的了。” 简单的婚礼之后男孩就带着女孩出门打工了。 又过了一年。 晓丽、晓燕隔三岔五地回村，每次回村，总是给家里带来福音，晓丽弟弟或许是长大的原因，也算踏实了下来，在姐姐姐夫的帮助下，在厂里拉货送货。 雯雯和睿睿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甚至连电话也越来越少。 “晓丽、晓燕她们没事就回来看她爸妈妈，雯雯咋现在见不着她了？”一村民问道。 妈无奈地感慨道：“俺们家这俩跟俺都不亲，要是哪一天俺生病了，直接喝农药自杀算了。” “你这讲的啥气话来。” 雯雯正在宿舍里看书，接到了妈妈的电话，雯雯顿感诧异，平时都是自己打电话回去，很少家里主动打电话来。 “雯雯，你现在一个月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你不吭声，也不知道你现在是死是活啊？”一接通电话，妈妈就抱怨道。 “每次打电话，看你不是也不耐烦嘛，还以为你不希望我打电话呢。” “以前还知道每周打个电话，现在一个月都没影，以后该不是直接不联系了？还有你弟，两个白眼狼，都不知道主动打电话来，还不如小的时候，越大越不亲了。” “知道了，过段时间就回家。” 萌萌的同学李雷这边，正在着手处理一起卖淫案件，他凝视着眼前的卖淫女子，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经过仔细的思索，他终于认出了她。 “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三年前西数街 ktv。我们俩当时还沟通了一会。” 听到对方这么说，女人皱起眉头努力回忆，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记得，太久了，ktv 我去了太多次，遇到的人也多。”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继续追问道：“当时你告一个男子强奸了你，这你还记得？” 这次女人的脸色变了变，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嗯，记得。”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许久，男人打破了僵局，开始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女人起初有些犹豫，但在男人的耐心引导下，逐渐放下戒心，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随着审讯的深入，李雷心中的谜团渐渐解开。他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之色。 终于，当最后一个问题得到答案后，李雷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审讯室。 经过一番调查与审讯，李雷终于把萌萌喊冤入狱的前因后果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来，当初设计陷害萌萌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两个曾经骚扰一名女孩的社会混混！由于萌萌的挺身而出，使得这两个恶徒被绳之以法，送进了警局。然而谁能料到，这看似简单的一次见义勇为事件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阴谋。 在警局的审讯过程中，李雷顺藤摸瓜，竟牵扯出更多令人震惊的犯罪行为——这两名罪犯不仅涉嫌绑架，还涉足拐卖妇女以及组织卖淫等重罪，而那个在 ktv 里诬陷萌萌的女子，其实也是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的一枚棋子，甚至连 ktv 的老板也与他们沆瀣一气，共同参与到这场精心策划的陷阱之中。 面对这样滴水不漏的布局，萌萌要想不中招实在太难了。想到这里，李雷不禁对萌萌心生惋惜。 萌萌出狱的那天，阳光格外明媚，仿佛在为她洗去旧日的阴霾。李雷早早地便站在门口，宛如一座坚定的灯塔。当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刻，他们紧紧相拥，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远处，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微笑着向这边走来。这女孩正是之前被自己搭救的她的手中捧着一束鲜花，那鲜艳的色彩，如火焰般炽热，仿佛在诉说着对萌萌的不离不弃。萌萌低着头，苦涩的笑容中夹杂着无尽的感慨。 遭受了不白之冤，虽然得到了国家的补偿，并在工作上也有了相应的安排，但这些都无法抹平他内心所受到的创伤。 出狱后的萌萌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曾经那个阳光开朗、充满活力的青年不见了踪影。如今的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中总是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忧伤和绝望。 更让萌萌痛苦不堪的是，当他悄悄来到芸芸的小区，看着芸芸拉着男友的手，有说有笑，逐渐远去的时候，这无疑给了萌萌沉重的一击，让他本就脆弱的心灵雪上加霜。 “萌萌，国家补偿了这么多，也可以了，工作也给安排了，也值了，现在也知道你被冤枉的，谁也不能在背后诬陷你，好好生活。”村民纷纷来到家里安慰着。 萌萌的爸妈，几年的光景，头发基本全白了，加上这段时间的操劳和担忧，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只有他们更懂得儿子心里的苦，看着儿子一天天寡言少语，却无能为力，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尽管物质上的补偿可以缓解生活的压力，但精神上的创伤却是无论多少金钱都难以弥补的。萌萌感到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破碎，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萌萌果断地拒绝了安排的工作，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或许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无法如此迅速地走出去。他像一只鸵鸟，整日将自己关在家里，与世隔绝。年纪轻轻的他，头上却已经呈现出清晰可见的白发。 听说萌萌出狱，雯雯、浩浩、晓丽、晓燕他们也很快跑去看望，萌萌听着几个人讲述着这几年发生的事，只是“哦”“嗯”“啊”的回应着。 “萌萌，咱们到田里里走走，边走边聊天多好。”雯雯说道。 “不，我不想出门。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刚出来，想陪我说说话，没事的，可能刚回来还不适应。” “你回来后，估计还没出门过，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可以早点适应嘛。”晓燕说道。 “不，我自己已经出去过了，没你们想得那么脆弱，我去了城里，看到了芸芸。” “那她……” 见雯雯欲言又止，萌萌微笑着说道：“她现在挺好的就行了。” 傻子儿子回来了，结婚才一年的时间，孩子已经出生了，村民将话题转移到了傻子家。 “瞧瞧人家，真是厉害啊！咱们村里最穷的就数他家，你看现在，人家要儿子有儿子，要孙子有孙子，总好过那些绝后的家庭强。儿孙都没有，再多钱有啥意思？” 没过几天，傻子马路上乱跑，来回穿梭的车辆，一不小心碾在车子下面，傻子躺在重症监护室，司机吓得瑟瑟发抖，要么继续救，可能需要三十万，司机那边全程会负责，要么拉回家，不治了，一次性赔偿二十万。 “孩呀，听俺一句劝，拿钱！就算咱们想尽办法治好了你爸，他以后也就是个傻子，不仅什么都干不了，还得让人天天伺候着。那三十万可就全都进了医院的口袋里的，咱还不如拿着这二十万，你跟媳妇、儿子踏踏实实把小日子过好呢。”大伯母苦口婆心地分析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是……他再怎么傻，那也是我爸呀！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真的做不到啊……”儿子哽咽着说道。而妻子则静静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唉，这事你还是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大伯母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叹息着离开了房间，留下夫妻二人独自面对这艰难的抉择。 接下来的几天里，经过无数次的内心挣扎和深思熟虑，以及对各种利弊的权衡后，儿子终于做出了一个无比残酷的决定——放弃对父亲的救治。 这个决定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桥头村引起了轩然大波。 人们对此议论纷纷，仿佛一场激烈的辩论赛正在展开。有些人认为儿子的选择是明智之举，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不能被一个病人拖垮整个家庭；然而，还有很多村民却对这种做法感到心寒，觉得在钱面前人表现的太过冷漠，对亲情如此淡漠，令他们对现实中的人性倍感失望。 第83章 傻子儿子的命运 这一年，傻子的儿子竟然要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后，雯雯满心狐疑地问道：“他年纪那么小，怎么就要结婚啦？比我还小很多。” 妈妈则无可奈何地回答道：“他读书不多，到了这个岁数自然而然就该成家了呀。看看村里这些小孩，哪个不比你强？像你这样的年纪，算大龄的了，以后想找个好对象恐怕都难喽。” “我同学不都是单身吗，真正有几个结婚的，外面结婚都晚。” “外面是外面，咱这里就这样，等再过几年谁问你上什么学，还不是问你个人情况咋样了。” “我以后又不留在这个，我管人家咋讲呢。”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人家说我听着不难受啊。” “你难受我也没办法。我以后也少回来这里。”雯雯说完钻进了屋里。 “你要是有本事就在城里定居，别回来。” 傻子家的婚礼现场虽然布置得十分朴素简洁，但依然弥漫着一种温馨幸福的氛围。两个新人他们静静地站在喜宴台旁，青涩稚嫩的面庞略带羞涩之意，傻子身为父亲，今天身穿一套干净的衣服，坐在一旁，流着口水，傻傻的笑着。这次能够顺利成婚，多亏大伯一家人的热心帮助与支持。 两位新人胸口别着鲜艳的红花，在大伯的指引下，依次走到每一桌宴席前向宾客们敬酒致谢。伴随着村民们善意的起哄声以及热闹欢快的闹洞房环节，这场婚礼渐渐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正当全村人都沉浸在傻子儿子结婚的喜庆气氛之中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打破了村里轻松氛围——二样妈被查出患有癌症。 医院紧急通知需要尽快安排切除手术，但得知术前术后预计需筹备十万费用后，全家人陷入了沉默。 “二样啊，以前俺和你爸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十几万块钱放在你那儿，你能不能先拿给俺送到医院去呀？”二样妈带着满心的期盼与哀求望向自己的儿子。 然而，二样却面露难色地回应道：“妈，这笔钱可不是给我的啊，当初说是留给我结婚用的。要是现在拿去看病用光了，我媳妇肯定会不高兴的，说不定还要闹着跟我离婚，把孩子也带走呢！” “二样，你妈俺现在疼得快受不了了，你总不能一点儿都不管俺！”二样妈痛苦地呻吟着。 “妈，你也知道，医生说了，即使咱们花钱做手术，治好的希望也很小。到时候钱花光了，病还是没治好。说这些话确实对不住你，但如果选择住院动手术，也许还能让您再多撑个一两年；但动了刀，医生也说了，你很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二样一脸无奈地解释着。 “哎，二样，俺现在疼的很啊。” “妈，你别急，俺现在先带你去镇上开止痛药。” 望着二样妈焦脆焦黄的脸色，桥头的村民不由得感慨起来。 “年轻时，多强势的一个人，现在落成这样。” “钱还是不能太早交给小孩，老了需要钱还得看小孩脸色。自己赚的钱还不能花了呢。” “看个病要十万块呢，真的看不起，要是我，死了一了百了，钱就给小孩过日子好了，花了钱也治不好，花那钱干啥？” “讲谁都会讲，真的快死了，谁不想多活几年。” “二样妈也是报应，你看她年轻那会咋对老太太的，她儿媳妇没指着她骂已经够好的了。” 简单的婚礼之后男孩就带着女孩出门打工了。 又过了一年。 晓丽、晓燕隔三岔五地回村，每次回村，总是给家里带来福音，晓丽弟弟或许是长大的原因，也算踏实了下来，在姐姐姐夫的帮助下，在厂里拉货送货。 雯雯和睿睿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甚至连电话也越来越少。 “晓丽、晓燕她们没事就回来看她爸妈妈，雯雯咋现在见不着她了？”一村民问道。 妈无奈地感慨道：“俺们家这俩跟俺都不亲，要是哪一天俺生病了，直接喝农药自杀算了。” “你这讲的啥气话来。” 雯雯正在宿舍里看书，接到了妈妈的电话，雯雯顿感诧异，平时都是自己打电话回去，很少家里主动打电话来。 “雯雯，你现在一个月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你不吭声，也不知道你现在是死是活啊？”一接通电话，妈妈就抱怨道。 “每次打电话，看你不是也不耐烦嘛，还以为你不希望我打电话呢。” “以前还知道每周打个电话，现在一个月都没影，以后该不是直接不联系了？还有你弟，两个白眼狼，都不知道主动打电话来，还不如小的时候，越大越不亲了。” “知道了，过段时间就回家。” 萌萌的同学李雷这边，正在着手处理一起卖淫案件，他凝视着眼前的卖淫女子，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经过仔细的思索，他终于认出了她。 “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三年前西数街 ktv。我们俩当时还沟通了一会。” 听到对方这么说，女人皱起眉头努力回忆，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记得，太久了，ktv 我去了太多次，遇到的人也多。”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继续追问道：“当时你告一个男子强奸了你，这你还记得？” 这次女人的脸色变了变，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嗯，记得。”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许久，男人打破了僵局，开始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女人起初有些犹豫，但在男人的耐心引导下，逐渐放下戒心，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随着审讯的深入，李雷心中的谜团渐渐解开。他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之色。 终于，当最后一个问题得到答案后，李雷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审讯室。 经过一番调查与审讯，李雷终于把萌萌喊冤入狱的前因后果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来，当初设计陷害萌萌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两个曾经骚扰一名女孩的社会混混！由于萌萌的挺身而出，使得这两个恶徒被绳之以法，送进了警局。然而谁能料到，这看似简单的一次见义勇为事件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阴谋。 在警局的审讯过程中，李雷顺藤摸瓜，竟牵扯出更多令人震惊的犯罪行为——这两名罪犯不仅涉嫌绑架，还涉足拐卖妇女以及组织卖淫等重罪，而那个在 ktv 里诬陷萌萌的女子，其实也是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的一枚棋子，甚至连 ktv 的老板也与他们沆瀣一气，共同参与到这场精心策划的陷阱之中。 面对这样滴水不漏的布局，萌萌要想不中招实在太难了。想到这里，李雷不禁对萌萌心生惋惜。 萌萌出狱的那天，阳光格外明媚，仿佛在为她洗去旧日的阴霾。李雷早早地便站在门口，宛如一座坚定的灯塔。当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刻，他们紧紧相拥，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远处，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微笑着向这边走来。这女孩正是之前被自己搭救的她的手中捧着一束鲜花，那鲜艳的色彩，如火焰般炽热，仿佛在诉说着对萌萌的不离不弃。萌萌低着头，苦涩的笑容中夹杂着无尽的感慨。 遭受了不白之冤，虽然得到了国家的补偿，并在工作上也有了相应的安排，但这些都无法抹平他内心所受到的创伤。 出狱后的萌萌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曾经那个阳光开朗、充满活力的青年不见了踪影。如今的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中总是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忧伤和绝望。 更让萌萌痛苦不堪的是，当他悄悄来到芸芸的小区，看着芸芸拉着男友的手，有说有笑，逐渐远去的时候，这无疑给了萌萌沉重的一击，让他本就脆弱的心灵雪上加霜。 “萌萌，国家补偿了这么多，也可以了，工作也给安排了，也值了，现在也知道你被冤枉的，谁也不能在背后诬陷你，好好生活。”村民纷纷来到家里安慰着。 萌萌的爸妈，几年的光景，头发基本全白了，加上这段时间的操劳和担忧，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只有他们更懂得儿子心里的苦，看着儿子一天天寡言少语，却无能为力，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尽管物质上的补偿可以缓解生活的压力，但精神上的创伤却是无论多少金钱都难以弥补的。萌萌感到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破碎，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萌萌果断地拒绝了安排的工作，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或许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无法如此迅速地走出去。他像一只鸵鸟，整日将自己关在家里，与世隔绝。年纪轻轻的他，头上却已经呈现出清晰可见的白发。 听说萌萌出狱，雯雯、浩浩、晓丽、晓燕他们也很快跑去看望，萌萌听着几个人讲述着这几年发生的事，只是“哦”“嗯”“啊”的回应着。 “萌萌，咱们到田里里走走，边走边聊天多好。”雯雯说道。 “不，我不想出门。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刚出来，想陪我说说话，没事的，可能刚回来还不适应。” “你回来后，估计还没出门过，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可以早点适应嘛。”晓燕说道。 “不，我自己已经出去过了，没你们想得那么脆弱，我去了城里，看到了芸芸。” “那她……” 见雯雯欲言又止，萌萌微笑着说道：“她现在挺好的就行了。” 傻子儿子回来了，结婚才一年的时间，孩子已经出生了，村民将话题转移到了傻子家。 “瞧瞧人家，真是厉害啊！咱们村里最穷的就数他家，你看现在，人家要儿子有儿子，要孙子有孙子，总好过那些绝后的家庭强。儿孙都没有，再多钱有啥意思？” 没过几天，傻子马路上乱跑，来回穿梭的车辆，一不小心碾在车子下面，傻子躺在重症监护室，司机吓得瑟瑟发抖，要么继续救，可能需要三十万，司机那边全程会负责，要么拉回家，不治了，一次性赔偿二十万。 “孩呀，听俺一句劝，拿钱！就算咱们想尽办法治好了你爸，他以后也就是个傻子，不仅什么都干不了，还得让人天天伺候着。那三十万可就全都进了医院的口袋里的，咱还不如拿着这二十万，你跟媳妇、儿子踏踏实实把小日子过好呢。”大伯母苦口婆心地分析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是……他再怎么傻，那也是我爸呀！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真的做不到啊……”儿子哽咽着说道。而妻子则静静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唉，这事你还是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大伯母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叹息着离开了房间，留下夫妻二人独自面对这艰难的抉择。 接下来的几天里，经过无数次的内心挣扎和深思熟虑，以及对各种利弊的权衡后，儿子终于做出了一个无比残酷的决定——放弃对父亲的救治。 这个决定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桥头村引起了轩然大波。 人们对此议论纷纷，仿佛一场激烈的辩论赛正在展开。有些人认为儿子的选择是明智之举，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不能被一个病人拖垮整个家庭；然而，还有很多村民却对这种做法感到心寒，觉得在钱面前人表现的太过冷漠，对亲情如此淡漠，令他们对现实中的人性倍感失望。 第84章 晴晴回来了 晓丽坐在窗前，手中拿着妹妹寄来的信，心情沉重地读着。 “姐，我想家了，我想回来了，以前看不惯咱们老家，受不了家里的氛围，而如今，我才觉得村里的生活相对我现在的日子就是天堂，经过这很长一段时间的考虑，我终于离婚了，逃离里这个苦不堪言的地方，我最后悔的是生下孩子，更心痛自己带不走孩子，继续着贫穷、无知。我不知道我的离开是不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但是不离开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压抑、烦躁、失眠……几乎每天折磨着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我以为我义无反顾陪一个男人吃苦，他就视你为掌上明珠，可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的柴米油盐早就耗尽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你不求回报一味的付出，就换来他们全家眼里的便宜货。家里的每个人都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人家都是人千方百计的想把孩子送往大城市，而我却把自己的孩子推进了山沟……我真后悔没在咱爸妈送我城里上学的时候，努力学习，白白糟蹋了机会。” 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刺痛着晓丽的心。当初无论家人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晴晴还是固执己见，坚持要离开。只有亲身经历过这些曲折和坎坷，撞得头破血流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所谓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晴晴现在最需要家人的鼓励，看她回来是想来咱们这还是回爸妈家，爸妈比较爱面子，可能会数落她，咱得提前跟家里说说，不要再说她了。等会要不要也给晴晴打个电话？”男人关切地说道。 “没用的，家里就是那个样子，等会我会打个电话跟爸妈说一下这件事，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晴晴也没有手机，每次打电话都是她家里的座机，每次都是他那公公接，聊个啥也不方便。”晓丽无奈地回应道。 “至于晴晴，她那时候还小，不懂事，长大总归要吃些社会苦头的。不过她能够鼓起勇气离婚并走出那段痛苦的婚姻，已经很不容易了。等咱们见到她的时候，如果她不想提起这些事，咱们也就别再多问了。如果她想要找份工作，并且希望留在咱们厂里，到时候可以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丈夫耐心地安慰着晓丽。 “好的，我明白了，都听你的。只是……哎……老这样，会不会让你觉得我家的事情太多太麻烦了啊？”晓丽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咱们可是夫妻呀，是一家人！婚姻可不仅仅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关系到两个家庭。”丈夫轻轻抚摸着晓丽的头发，温柔地说道。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晓丽眼角湿润，轻声说道。 “以后不准再跟我说这种客气话啦！既然咱们现在有这个能力，而你又是家中的长女，他们需要咱，说明咱有价值，能帮一把就尽量帮一把。”丈夫紧紧拥抱着晓丽，给予她温暖的支持。 “嗯。”晓丽点了点头，两人深情地拥抱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的关爱与陪伴。 果不其然，得知晴晴离婚的消息后，晓丽妈立刻气得暴跳如雷：“你告诉她，死在外面也别回咱老家，回来俺和她爸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 “她心里已经很难过了，咱们就别再说难听的话了。娘家都不接纳她，她的日子得有多难啊，这时候咱们得对她多点关心。” “那是她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怜。她不是有本事吗？不让咱们管！俺和她爸早就当没这个闺女了，告诉她别回来，回来了还得被村里人说闲话，俺可丢不起这个人！” “那时候她还小，不懂事，咱就别再提了。村里人爱说啥就让他们说去，这么多年了，家长里短的，谁家没被说过呢？说完一阵过完嘴瘾，不就过去了吗？想那么多干啥。”晓丽苦心劝说着。 然而，晓丽妈不为所动：“她这事过不去，在你爸和俺这里就过不去，你别劝俺，她要是回来，俺非把她赶走不可！” 晴晴回来后，既没有回村，也没有去姐姐的工厂。她独自住在家附近县城的小旅馆里。晓丽去看她的那天，发现宾馆的墙面石灰已经剥落，晴晴只带了寥寥几件衣服，单薄的身体，面色枯黄，满脸愁容却又强颜欢笑，显然是长年累积的结果。 “拿着东西，跟我走，先去我家。”晓丽紧紧地握着晴晴的手，眼神坚定且果决地看着她说道。 然而，晴晴却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 “我不想去，我就想在这里待着。或许是因为这里曾是我上学的地方，而且距离老家也很近。待在这里，就感觉特别的安全和踏实，那些以前的记忆感觉又回来了，特别的亲切。所以，我还想再多待一阵。”晴晴的声音里透露出惆怅与不舍。 晓丽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晴晴的肩膀安慰道：“爸妈只是生气你当年的不辞而别，他们只是因为太过伤心才会这样。这些年来，他们心里也不好受啊，但一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等他们想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这话，晴晴忍不住哭出了声：“不是这样的，他们一定是觉得我现在回去会丢他们的脸……可我真的只是想回去看看他们而已，我真的好想他们啊。”说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悔恨与委屈一并宣泄出来。 见此情景，晓丽除了默默陪伴并给予安慰外，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在临别之际，强行塞给了晴晴一万块钱和一部手机，并帮助妹妹重新找到一家环境更好些的酒店入住。 “我必须要回去了，工厂里最近比较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如果你觉得不想待了想去我那，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们厂里其实有不少工作蛮适合你的！冬冬也在我那里，家人都在一块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嘛。”晓丽关切地叮嘱着。 “冬冬？他一定长变了很多，估计见到我都不认识了。”晴晴听到弟弟的名字，嘴角露出一丝欣喜。 “你们好多年没见了，他现在长得可高了，见面说不定还真的认不出。”晓丽回应道。 “那冬冬现在还惹事儿吗？记得我走那会他也天天不省心。”妹妹有些担心地问道。 “放心，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啦。也许是长大懂事了，又或许是你姐夫常常找他谈心聊天的原因，现在的冬冬踏实多了！平时话虽不多，但干起活儿来十分卖力肯吃苦。”姐姐欣慰地回答道。 “太好了，我原本还担心他会变得比我还要叛逆呢。”妹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还得归功于你姐夫呀！当发现冬冬处于叛逆期且有不良行为时，及时给他纠正了。”姐姐夸赞着自己的丈夫。 “姐夫真好！”妹妹满心欢喜地赞叹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情。 晓丽刚刚离开不久，晴晴便迅速将其中一小部分钱抽取出来放在自己身旁，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银行飞奔而去。 到达银行之前，晴晴先用手机焦急地拨通了电话。 \"喂，爸，我是杨晴。” “杨晴啊，啥事啊？”老人不耐烦地问道。 “小毛在吗？挺想他的，让他接一下电话好吗？\" 老人立马冷漠地回应道：\"他早就跑出去玩儿了！你现在连他都不管了，打电话过来干啥呢？这样对孩子更不好。\" 晴晴忍不住反驳道：\"爸，虽然我和袁绍离婚了，但孩子毕竟是我亲生的，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啊。\" \"既然离了婚，就好好去过你的日子，别再来纠缠孩子。再说，我也不是你爸了！\" 晴晴不想多解释，坚定地说道：\"那袁绍在不在？我有重要事情要找他。\" \"他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给他。\" “我问他要下银行卡，我给他卡上汇点钱。” 当听到晴晴提及汇款一事，老人原本嚣张的态度瞬间发生了转变，连忙回答道：\"那你稍等一会儿，他好像回来了，就在家门口呢，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袁绍阴阳怪气地接着电话：“果然一回去，人不一样了，一下子有钱了，怪不得着急离婚，看不上我。” “没必要这么说话，这钱我姐刚拿给我的，我可怜孩子，舍不得自己用，就算咱们离婚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得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 “知道了，我又没强制你不许跟孩子联系。我爸妈那边，我会跟他们说的。” 没多久，程林的父亲刑满出狱了。父亲出狱后，整日里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客厅，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和老伴的遗像，黯然神伤。往昔的那些亲戚朋友，虽也会前来探望，但父亲内心深处的自卑感，让他再没了往日的开怀畅聊。彼此间，也只是干巴巴地聊上几句，便再无更多的交流，他也渐渐变得不怎么与身边人来往了。 “咱们结婚！反正迟早都要结婚生子，不如趁现在年轻，身体恢复快，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把这些人生大事都完成了。”两人坐在公园，晓燕突然看向程林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了？你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后悔吗？”程林一脸的紧张。 “算了，后悔了，不结了。”晓丽稍感扫兴，不悦地说道。 “不是的，我……我……我一直想提，可心里就是没底气。我是一百个愿意的，这种事本该由男的先提，你却先提出来，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程林紧张地说道。 “好啦，看你就是个木疙瘩。恋爱不适合谈太久，该结婚就结婚。其实还有个原因，你爸今年出狱了，咱们把婚结了，也能给家里增添些喜庆。” “谢谢你，什么事都想的周到。老婆，或许我给不了你太多，但我会踏踏实实，把咱们的店经营好，好好爱你，有了孩子后，我也会好好爱孩子。”程林真诚坚定地说道。 “我相信你的。”晓燕说着笑呵呵地托揉着程林的下巴。 浩浩经营的物流公司如一艘乘风破浪的巨轮，在过去的一年里逐渐崭露头角，成功扭亏为盈。晓燕的婚礼刚刚结束，浩浩和张锐的订婚仪式便紧随其后。 望着浩浩、张锐的订婚仪式，程林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喃喃自语道：“我都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结婚仪式，我嘴笨，以后吵架了，你该不会拿这件事来说？” 晓丽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自信，她问道：“为什么要吵架？我们怎么会吵架呢？” “嗯，没错，我们不会吵架，以后我所赚的每一分钱都将献给我的老婆，我一切都听你的。”程林立马笑着迎上来。 雯雯因学业深造至今仍然单身，爸妈对此也似乎已习以为常。或许，雯雯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也逐渐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某一天，雯雯偶然听闻了晓龙的消息——他已成为人父，拥有了自己的孩子。当雯雯路过晓龙所住的酒店时，她停下了脚步，将精心挑选的早教机作为礼物，递给了晓龙的爱人。两个女人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有说有笑，唯有一旁的晓龙犹如局外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夜幕降临，晴晴趁着天黑，故意从家门口走过。她瞥见堂屋里父母的身影，院子的窗户上耷拉着一串串大蒜，童年的记忆立马涌现到脑海，此刻无比的怀念和温暖。 突然，一个村民经过，问道：“你找谁？” 晴晴的声音轻如蚊蝇：“不找谁。” 村民好奇地往晴晴院里走去，说道：“婶子，刚才看到一个女的，在你门口站着，又走了，有点眼熟，长得怪像晴晴来。” “不会的，晴晴在她婆家待着，相隔千里呢，怎么可能是她。” 院内传来的对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晴晴的心上，她觉得，这个村子或许是她回不去的地方。 第84章 晴晴回来了 晓丽坐在窗前，手中拿着妹妹寄来的信，心情沉重地读着。 “姐，我想家了，我想回来了，以前看不惯咱们老家，受不了家里的氛围，而如今，我才觉得村里的生活相对我现在的日子就是天堂，经过这很长一段时间的考虑，我终于离婚了，逃离里这个苦不堪言的地方，我最后悔的是生下孩子，更心痛自己带不走孩子，继续着贫穷、无知。我不知道我的离开是不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但是不离开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压抑、烦躁、失眠……几乎每天折磨着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我以为我义无反顾陪一个男人吃苦，他就视你为掌上明珠，可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的柴米油盐早就耗尽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你不求回报一味的付出，就换来他们全家眼里的便宜货。家里的每个人都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人家都是人千方百计的想把孩子送往大城市，而我却把自己的孩子推进了山沟……我真后悔没在咱爸妈送我城里上学的时候，努力学习，白白糟蹋了机会。” 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刺痛着晓丽的心。当初无论家人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晴晴还是固执己见，坚持要离开。只有亲身经历过这些曲折和坎坷，撞得头破血流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所谓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晴晴现在最需要家人的鼓励，看她回来是想来咱们这还是回爸妈家，爸妈比较爱面子，可能会数落她，咱得提前跟家里说说，不要再说她了。等会要不要也给晴晴打个电话？”男人关切地说道。 “没用的，家里就是那个样子，等会我会打个电话跟爸妈说一下这件事，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晴晴也没有手机，每次打电话都是她家里的座机，每次都是他那公公接，聊个啥也不方便。”晓丽无奈地回应道。 “至于晴晴，她那时候还小，不懂事，长大总归要吃些社会苦头的。不过她能够鼓起勇气离婚并走出那段痛苦的婚姻，已经很不容易了。等咱们见到她的时候，如果她不想提起这些事，咱们也就别再多问了。如果她想要找份工作，并且希望留在咱们厂里，到时候可以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丈夫耐心地安慰着晓丽。 “好的，我明白了，都听你的。只是……哎……老这样，会不会让你觉得我家的事情太多太麻烦了啊？”晓丽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咱们可是夫妻呀，是一家人！婚姻可不仅仅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关系到两个家庭。”丈夫轻轻抚摸着晓丽的头发，温柔地说道。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晓丽眼角湿润，轻声说道。 “以后不准再跟我说这种客气话啦！既然咱们现在有这个能力，而你又是家中的长女，他们需要咱，说明咱有价值，能帮一把就尽量帮一把。”丈夫紧紧拥抱着晓丽，给予她温暖的支持。 “嗯。”晓丽点了点头，两人深情地拥抱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的关爱与陪伴。 果不其然，得知晴晴离婚的消息后，晓丽妈立刻气得暴跳如雷：“你告诉她，死在外面也别回咱老家，回来俺和她爸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 “她心里已经很难过了，咱们就别再说难听的话了。娘家都不接纳她，她的日子得有多难啊，这时候咱们得对她多点关心。” “那是她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怜。她不是有本事吗？不让咱们管！俺和她爸早就当没这个闺女了，告诉她别回来，回来了还得被村里人说闲话，俺可丢不起这个人！” “那时候她还小，不懂事，咱就别再提了。村里人爱说啥就让他们说去，这么多年了，家长里短的，谁家没被说过呢？说完一阵过完嘴瘾，不就过去了吗？想那么多干啥。”晓丽苦心劝说着。 然而，晓丽妈不为所动：“她这事过不去，在你爸和俺这里就过不去，你别劝俺，她要是回来，俺非把她赶走不可！” 晴晴回来后，既没有回村，也没有去姐姐的工厂。她独自住在家附近县城的小旅馆里。晓丽去看她的那天，发现宾馆的墙面石灰已经剥落，晴晴只带了寥寥几件衣服，单薄的身体，面色枯黄，满脸愁容却又强颜欢笑，显然是长年累积的结果。 “拿着东西，跟我走，先去我家。”晓丽紧紧地握着晴晴的手，眼神坚定且果决地看着她说道。 然而，晴晴却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 “我不想去，我就想在这里待着。或许是因为这里曾是我上学的地方，而且距离老家也很近。待在这里，就感觉特别的安全和踏实，那些以前的记忆感觉又回来了，特别的亲切。所以，我还想再多待一阵。”晴晴的声音里透露出惆怅与不舍。 晓丽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晴晴的肩膀安慰道：“爸妈只是生气你当年的不辞而别，他们只是因为太过伤心才会这样。这些年来，他们心里也不好受啊，但一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等他们想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这话，晴晴忍不住哭出了声：“不是这样的，他们一定是觉得我现在回去会丢他们的脸……可我真的只是想回去看看他们而已，我真的好想他们啊。”说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悔恨与委屈一并宣泄出来。 见此情景，晓丽除了默默陪伴并给予安慰外，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在临别之际，强行塞给了晴晴一万块钱和一部手机，并帮助妹妹重新找到一家环境更好些的酒店入住。 “我必须要回去了，工厂里最近比较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如果你觉得不想待了想去我那，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们厂里其实有不少工作蛮适合你的！冬冬也在我那里，家人都在一块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嘛。”晓丽关切地叮嘱着。 “冬冬？他一定长变了很多，估计见到我都不认识了。”晴晴听到弟弟的名字，嘴角露出一丝欣喜。 “你们好多年没见了，他现在长得可高了，见面说不定还真的认不出。”晓丽回应道。 “那冬冬现在还惹事儿吗？记得我走那会他也天天不省心。”妹妹有些担心地问道。 “放心，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啦。也许是长大懂事了，又或许是你姐夫常常找他谈心聊天的原因，现在的冬冬踏实多了！平时话虽不多，但干起活儿来十分卖力肯吃苦。”姐姐欣慰地回答道。 “太好了，我原本还担心他会变得比我还要叛逆呢。”妹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还得归功于你姐夫呀！当发现冬冬处于叛逆期且有不良行为时，及时给他纠正了。”姐姐夸赞着自己的丈夫。 “姐夫真好！”妹妹满心欢喜地赞叹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情。 晓丽刚刚离开不久，晴晴便迅速将其中一小部分钱抽取出来放在自己身旁，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银行飞奔而去。 到达银行之前，晴晴先用手机焦急地拨通了电话。 \"喂，爸，我是杨晴。” “杨晴啊，啥事啊？”老人不耐烦地问道。 “小毛在吗？挺想他的，让他接一下电话好吗？\" 老人立马冷漠地回应道：\"他早就跑出去玩儿了！你现在连他都不管了，打电话过来干啥呢？这样对孩子更不好。\" 晴晴忍不住反驳道：\"爸，虽然我和袁绍离婚了，但孩子毕竟是我亲生的，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啊。\" \"既然离了婚，就好好去过你的日子，别再来纠缠孩子。再说，我也不是你爸了！\" 晴晴不想多解释，坚定地说道：\"那袁绍在不在？我有重要事情要找他。\" \"他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给他。\" “我问他要下银行卡，我给他卡上汇点钱。” 当听到晴晴提及汇款一事，老人原本嚣张的态度瞬间发生了转变，连忙回答道：\"那你稍等一会儿，他好像回来了，就在家门口呢，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袁绍阴阳怪气地接着电话：“果然一回去，人不一样了，一下子有钱了，怪不得着急离婚，看不上我。” “没必要这么说话，这钱我姐刚拿给我的，我可怜孩子，舍不得自己用，就算咱们离婚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得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 “知道了，我又没强制你不许跟孩子联系。我爸妈那边，我会跟他们说的。” 没多久，程林的父亲刑满出狱了。父亲出狱后，整日里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客厅，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和老伴的遗像，黯然神伤。往昔的那些亲戚朋友，虽也会前来探望，但父亲内心深处的自卑感，让他再没了往日的开怀畅聊。彼此间，也只是干巴巴地聊上几句，便再无更多的交流，他也渐渐变得不怎么与身边人来往了。 “咱们结婚！反正迟早都要结婚生子，不如趁现在年轻，身体恢复快，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把这些人生大事都完成了。”两人坐在公园，晓燕突然看向程林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了？你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后悔吗？”程林一脸的紧张。 “算了，后悔了，不结了。”晓丽稍感扫兴，不悦地说道。 “不是的，我……我……我一直想提，可心里就是没底气。我是一百个愿意的，这种事本该由男的先提，你却先提出来，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程林紧张地说道。 “好啦，看你就是个木疙瘩。恋爱不适合谈太久，该结婚就结婚。其实还有个原因，你爸今年出狱了，咱们把婚结了，也能给家里增添些喜庆。” “谢谢你，什么事都想的周到。老婆，或许我给不了你太多，但我会踏踏实实，把咱们的店经营好，好好爱你，有了孩子后，我也会好好爱孩子。”程林真诚坚定地说道。 “我相信你的。”晓燕说着笑呵呵地托揉着程林的下巴。 浩浩经营的物流公司如一艘乘风破浪的巨轮，在过去的一年里逐渐崭露头角，成功扭亏为盈。晓燕的婚礼刚刚结束，浩浩和张锐的订婚仪式便紧随其后。 望着浩浩、张锐的订婚仪式，程林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喃喃自语道：“我都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结婚仪式，我嘴笨，以后吵架了，你该不会拿这件事来说？” 晓丽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自信，她问道：“为什么要吵架？我们怎么会吵架呢？” “嗯，没错，我们不会吵架，以后我所赚的每一分钱都将献给我的老婆，我一切都听你的。”程林立马笑着迎上来。 雯雯因学业深造至今仍然单身，爸妈对此也似乎已习以为常。或许，雯雯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也逐渐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某一天，雯雯偶然听闻了晓龙的消息——他已成为人父，拥有了自己的孩子。当雯雯路过晓龙所住的酒店时，她停下了脚步，将精心挑选的早教机作为礼物，递给了晓龙的爱人。两个女人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有说有笑，唯有一旁的晓龙犹如局外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夜幕降临，晴晴趁着天黑，故意从家门口走过。她瞥见堂屋里父母的身影，院子的窗户上耷拉着一串串大蒜，童年的记忆立马涌现到脑海，此刻无比的怀念和温暖。 突然，一个村民经过，问道：“你找谁？” 晴晴的声音轻如蚊蝇：“不找谁。” 村民好奇地往晴晴院里走去，说道：“婶子，刚才看到一个女的，在你门口站着，又走了，有点眼熟，长得怪像晴晴来。” “不会的，晴晴在她婆家待着，相隔千里呢，怎么可能是她。” 院内传来的对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晴晴的心上，她觉得，这个村子或许是她回不去的地方。 第85章 残酷的现实 晴晴对儿子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最终还是无法抑制地拨通了那串远隔千里的号码。当电话那头传来儿子声音的时候，她的心情异常激动，但紧接着却被儿子一连串的责骂击得粉碎。 \"你不是我妈妈，你就是个坏女人！你跟有钱人跑了，不要我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儿子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剑，深深刺痛了晴晴的心。她惊愕不已，声音颤抖地问道：\"小毛，妈妈是爱你的，这些话到底是谁教你说的？\" \"没有人教我，反正我不会再理你了，哼！\" 晴晴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遭受了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懵了。 就在这时，孩子的爷爷赶紧接过电话，试图平息这场风波：\"杨晴啊，你别往心里去，孩子还小，不懂事，说话没个分寸，你可千万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这是计较吗？这么小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教的！你们这样误导他，对他的成长有什么好处？袁绍呢？帮我叫一下他，我有事情要问他。\" 晴晴越说越气愤。 而电话那头的老人则显得有些无奈，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哎呀，他不在家，出门去了。\" “打钱了，人就在，其他事，就说不在，他要是出去找活干就好了，整天到处游荡打麻将，还能干啥，小毛小时候就这样教，长大能有出息吗？别到时跟他爸隔一样。” “他爸这样，你当时啥也不要不是非要跟着他吗？说明他还是有出息，你放心，俺儿就是这样长大的，现在不是挺好的。媳妇、孙子不是都有了，彩礼还一分钱没花。” 听到这里，晴晴顿感受到了侮辱。生气地说道：“结婚了又能怎样，时间久了，谁跟他过？” “离婚就离婚呗，给生个孙子，还有啥不满足的。”老人沾沾自喜的语气说道。 晴晴生气地挂断了电话，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巴掌，片刻的冷静之后，她又陷入对儿子的深深思念之中。 回想着小毛刚才说话的语气，她脑海里立马浮现了，当年弟弟接回家，妈妈整天在弟弟耳边灌输着：“那不是你的爸妈，他们把你抛弃了，把你卖掉了，不要你了，只有我们是对你好的，你再回去，他们会把你继续卖掉，卖到对你不好的人家，天天打你……” 正是因为这些思想的灌输，以至于养母直到去世都没等来看到冬冬的最后一眼。 想到这里，晴晴不禁一阵冷颤。 一阵发呆过后，晴晴面带轻松，独自一人走进饭店。平日里节俭惯了的她，今天却毫不犹豫地点了许多平时舍不得吃的美食。 这些年来，她一直省吃俭用，只为了能让家人和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今天，她决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毕竟人总不能一直亏待自己？吃完一顿丰盛的大餐之后，晴晴心情愉悦地离开了饭店，然后漫步来到了女装街。 晴晴被眼前一家少女系的女装店深深吸引了，她快速走到店内，这家服装店正是雯雯同学林月开的。 林月如今和丈夫一起经营着这家店铺，生意还算不错。晴晴以前并没有见过林月，两人并不认识。林月热情地陪在旁边，不停地推荐着服装。 “谢谢你，不用介绍，我喜欢自己看。”晴晴微笑着说道。 “嗯，你自己慢慢看哦，有看上的你直接试。”林月说完知趣地往门口方向走去。 晴晴开始一件接一件地试穿着衣服，享受着这个属于自己的时刻。 而在一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安静地坐在那里写着作业，偶尔会抬起头喊一声：“爸爸、爸爸，这道题我不会做。” 听到女儿的呼喊声，林月温柔地对身旁的男人说：“你先好好吃饭，我去帮孩子辅导功课。 说完，她便走到小女孩身边，耐心地解答起问题来，可是自己的知识水平有限，稍作撒娇地说道：“老公，这小学的题好难，我也不会呢。” “谁让你上学不好好学习呢。”男人故意调侃道。 “我要是好好学习还能看上你？我就不会在这卖衣服了。”女人故意调侃道。 男人迅速地扒拉着碗里的食物，边宠溺的语气说道：“卖衣服咋啦？少你吃少你喝啦？我做老板，你就是老板娘，上班还受气，你看你现在要牛。”说完，来到女儿的旁边认真地看着题。 很快题被解出了，林月搂着男人的脖子，崇拜的语气说道：“还是老公厉害。 望着眼前这幸福美满的一家人，晴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尽管他们的生活看似平淡无奇，但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温馨与和睦却是如此令人羡慕。 萌萌对芸芸难以忘怀，终究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想要约她见面。芸芸本想找个借口推辞，却又有些不忍，于是又打电话给雯雯，想听一听她的意见。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杨萌了，他知道我有了新男友，心里肯定恨我。现在很多人的内心都很偏激，何况他刚出狱，内心压抑，不会对我造成伤害？”芸芸担忧地说道。 “我相信杨萌的人品，他应该只是想找你聊聊。毕竟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而你交新男友时他在监狱。只要你们坦诚地沟通一下，就算你告诉他你不爱他了，也算是给你们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雯雯说道。 见面那天，萌萌在咖啡馆里等待着，他像从前一样，见到芸芸便赶忙起身为她拉出板凳，微笑着凝视着她。 芸芸十分紧张，低着头，额头上渗出丝丝细汗。 “我只是想见见你，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我不该打扰你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见你最后一面，只想问你，你真的爱他吗？”萌萌一字一字认真地问道。 芸芸沉默不语，脑海中不停地思考着，如果回答了杨萌不想听到的答案，他会不会伤害自己。 “你对我还有感情吗？” 芸芸依旧沉默，满脸都是紧张之色。 “好了，我不问你了，我有答案了，你还是不了解我，只要你现在过得好，我也死心了，我祝福你，不会伤害你。”萌萌故作轻松地说道。 杨萌说着站起身，温柔地说道：“芸芸，回去，我也会好好的。” 见杨萌准备离开，芸芸突然叫住他，内疚地说道：“萌萌，对不起，是我没有继续等你，我现在是有了喜欢的人，我跟他订婚了，但我到现在跟他还没发生过关系，你是第一个，到现在，你还是唯一的那个。”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是不是觉得说这些，我心里会好受些，其实，哪怕这段时间你跟别人发生过，只要你还爱我，这些都无所谓的，我要的是你的心。” “对不起。萌萌，你要好好的，我……”芸芸欲言又止。 “别说了，我没有那么脆弱，我不怪你，就当天意。一辈子很长，总归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插曲，我们的感情正好也是一段小插曲，我们都是成年人，都能说服自己坦然接受的。” 刚刚踏入家门，萌萌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听到家里的座机传来急促的铃声。拿起电话机，一听声音原来是那个曾经被他搭救过的女孩打来的电话。 “杨萌，你终于接电话了！我前面给你手机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听，真担心你出什么事呢。现在听到你的声音，我总算安心了些。”女孩的语气充满关切。 萌萌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我去见了一个朋友，手机静音了，后面忘记把手机调回正常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是和你常提起的浩浩他们一起出去玩了吗？”女孩试探地问。 萌萌回答道：“不是的，这次是见到了我以前的女朋友。”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女孩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那……你们是重新和好了吗？” 萌萌缓缓说道：“没有，她已经订婚了。” 女孩默默地听着，心中却翻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尽管她努力保持平静，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说：“杨萌，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我愿意等你，直到你准备好接受新的感情。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好吗？” 面对女孩如此真挚的表白，萌萌轻声回答道：“谢谢你，温柯。”这简单的几个字，蕴含着无尽的感慨，不仅是心意的表白，更是这几年，女孩从未间断的狱中探望。 小燕家的烧烤店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店里早已座无虚席，连走道都被拥挤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程林在后厨忙碌着，他熟练地翻转着烤串，涂抹着酱料，时不时用胳膊肘擦拭着额头。 店里招了几个帮工，来回穿梭在顾客中间，晓燕则坐在前台收银位置，不停地观望着哪里需不需要帮忙。 就在众人享受美味谈笑间，一个男人毫无征兆地如同倒伏的稻穗一般，重重地趴在了桌子上，脸色发青，双眼紧闭，紧接着邻桌也出现了一个同样症状的顾客。 其他顾客顿时惊慌失措，有人大声呼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这症状十有八九是食物中毒了！” 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情况让原本喧闹的店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店内的顾客们茫然失措，纷纷扔下手中尚未吃完的食物，如同受惊的鸟儿，场面一度失控。 没过多久，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匆匆赶到现场，紧接着，工商局的工作人员也抵达了。经过一番调查后，他们决定对烧烤摊采取强制措施——暂时停业。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程林和晓燕陷入了茫然。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大地，但对于晓燕来说却是阴霾密布。工商局派人前来开出罚单，并告知他们根据检测报告，确定是食物中毒事，店内的食材不卫生，还好两个出现不良症状的顾客已没有大碍，否则就不是单纯的罚款整顿这么简单。 本来她并不希望村里人知晓此事，但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恰巧就在店铺附近，也有其他村民的店铺，这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转眼间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片哗然之中。 趁晓燕回村取证件，村里的人们开始对这起事件议论纷纷：“晓燕呀，一个姑娘家，干嘛要这样拼命呢？找个安稳的工作不好吗？现在倒好，辛辛苦苦奋斗了一年，一夜之间全毁了。” “做生意嘛，有亏有赚，很正常的，没事的。”晓燕平静地回应道。 “哎，瞎折腾…… 晓燕走后，身后依然传来村民的议论声，虽然这些声音令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但人生的道路哪能总是一帆风顺呢。 程林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店里各个角落安装的摄像头位置。他心里暗自思忖：“我们挑选的食材向来都是精挑细选的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卫生问题呢？” 带着满心疑惑和不解，程林决定从两天前的监控录像开始仔细查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双眼逐渐布满血丝，眼皮也像被千斤重担压着一般沉重无比。然而，正当他疲惫不堪、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画面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隔壁烧烤店的一名店员！ 只见那名店员鬼鬼祟祟地潜入厨房，然后悄悄地向一口汤锅内撒入一些不明物体。而巧合的是，当晚有明显中毒症状的两个客人都是喝了这锅汤之后才出事的；相比之下，那些仅仅点了烧烤的顾客则安然无恙。 事情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可此时此刻，这场风波所引发的恶劣后果已经难以挽回。虽然经过一番努力，程林的烧烤摊又重新开门迎客，但短时间内，顾客们仍然心有余悸，生怕自己会沦为两家店铺恶性竞争的无辜受害者。于是乎，原本热闹非凡的生意顿时变得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第85章 残酷的现实 晴晴对儿子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最终还是无法抑制地拨通了那串远隔千里的号码。当电话那头传来儿子声音的时候，她的心情异常激动，但紧接着却被儿子一连串的责骂击得粉碎。 \"你不是我妈妈，你就是个坏女人！你跟有钱人跑了，不要我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儿子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剑，深深刺痛了晴晴的心。她惊愕不已，声音颤抖地问道：\"小毛，妈妈是爱你的，这些话到底是谁教你说的？\" \"没有人教我，反正我不会再理你了，哼！\" 晴晴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遭受了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懵了。 就在这时，孩子的爷爷赶紧接过电话，试图平息这场风波：\"杨晴啊，你别往心里去，孩子还小，不懂事，说话没个分寸，你可千万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这是计较吗？这么小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教的！你们这样误导他，对他的成长有什么好处？袁绍呢？帮我叫一下他，我有事情要问他。\" 晴晴越说越气愤。 而电话那头的老人则显得有些无奈，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哎呀，他不在家，出门去了。\" “打钱了，人就在，其他事，就说不在，他要是出去找活干就好了，整天到处游荡打麻将，还能干啥，小毛小时候就这样教，长大能有出息吗？别到时跟他爸隔一样。” “他爸这样，你当时啥也不要不是非要跟着他吗？说明他还是有出息，你放心，俺儿就是这样长大的，现在不是挺好的。媳妇、孙子不是都有了，彩礼还一分钱没花。” 听到这里，晴晴顿感受到了侮辱。生气地说道：“结婚了又能怎样，时间久了，谁跟他过？” “离婚就离婚呗，给生个孙子，还有啥不满足的。”老人沾沾自喜的语气说道。 晴晴生气地挂断了电话，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巴掌，片刻的冷静之后，她又陷入对儿子的深深思念之中。 回想着小毛刚才说话的语气，她脑海里立马浮现了，当年弟弟接回家，妈妈整天在弟弟耳边灌输着：“那不是你的爸妈，他们把你抛弃了，把你卖掉了，不要你了，只有我们是对你好的，你再回去，他们会把你继续卖掉，卖到对你不好的人家，天天打你……” 正是因为这些思想的灌输，以至于养母直到去世都没等来看到冬冬的最后一眼。 想到这里，晴晴不禁一阵冷颤。 一阵发呆过后，晴晴面带轻松，独自一人走进饭店。平日里节俭惯了的她，今天却毫不犹豫地点了许多平时舍不得吃的美食。 这些年来，她一直省吃俭用，只为了能让家人和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今天，她决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毕竟人总不能一直亏待自己？吃完一顿丰盛的大餐之后，晴晴心情愉悦地离开了饭店，然后漫步来到了女装街。 晴晴被眼前一家少女系的女装店深深吸引了，她快速走到店内，这家服装店正是雯雯同学林月开的。 林月如今和丈夫一起经营着这家店铺，生意还算不错。晴晴以前并没有见过林月，两人并不认识。林月热情地陪在旁边，不停地推荐着服装。 “谢谢你，不用介绍，我喜欢自己看。”晴晴微笑着说道。 “嗯，你自己慢慢看哦，有看上的你直接试。”林月说完知趣地往门口方向走去。 晴晴开始一件接一件地试穿着衣服，享受着这个属于自己的时刻。 而在一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安静地坐在那里写着作业，偶尔会抬起头喊一声：“爸爸、爸爸，这道题我不会做。” 听到女儿的呼喊声，林月温柔地对身旁的男人说：“你先好好吃饭，我去帮孩子辅导功课。 说完，她便走到小女孩身边，耐心地解答起问题来，可是自己的知识水平有限，稍作撒娇地说道：“老公，这小学的题好难，我也不会呢。” “谁让你上学不好好学习呢。”男人故意调侃道。 “我要是好好学习还能看上你？我就不会在这卖衣服了。”女人故意调侃道。 男人迅速地扒拉着碗里的食物，边宠溺的语气说道：“卖衣服咋啦？少你吃少你喝啦？我做老板，你就是老板娘，上班还受气，你看你现在要牛。”说完，来到女儿的旁边认真地看着题。 很快题被解出了，林月搂着男人的脖子，崇拜的语气说道：“还是老公厉害。 望着眼前这幸福美满的一家人，晴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尽管他们的生活看似平淡无奇，但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温馨与和睦却是如此令人羡慕。 萌萌对芸芸难以忘怀，终究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想要约她见面。芸芸本想找个借口推辞，却又有些不忍，于是又打电话给雯雯，想听一听她的意见。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杨萌了，他知道我有了新男友，心里肯定恨我。现在很多人的内心都很偏激，何况他刚出狱，内心压抑，不会对我造成伤害？”芸芸担忧地说道。 “我相信杨萌的人品，他应该只是想找你聊聊。毕竟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而你交新男友时他在监狱。只要你们坦诚地沟通一下，就算你告诉他你不爱他了，也算是给你们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雯雯说道。 见面那天，萌萌在咖啡馆里等待着，他像从前一样，见到芸芸便赶忙起身为她拉出板凳，微笑着凝视着她。 芸芸十分紧张，低着头，额头上渗出丝丝细汗。 “我只是想见见你，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我不该打扰你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见你最后一面，只想问你，你真的爱他吗？”萌萌一字一字认真地问道。 芸芸沉默不语，脑海中不停地思考着，如果回答了杨萌不想听到的答案，他会不会伤害自己。 “你对我还有感情吗？” 芸芸依旧沉默，满脸都是紧张之色。 “好了，我不问你了，我有答案了，你还是不了解我，只要你现在过得好，我也死心了，我祝福你，不会伤害你。”萌萌故作轻松地说道。 杨萌说着站起身，温柔地说道：“芸芸，回去，我也会好好的。” 见杨萌准备离开，芸芸突然叫住他，内疚地说道：“萌萌，对不起，是我没有继续等你，我现在是有了喜欢的人，我跟他订婚了，但我到现在跟他还没发生过关系，你是第一个，到现在，你还是唯一的那个。”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是不是觉得说这些，我心里会好受些，其实，哪怕这段时间你跟别人发生过，只要你还爱我，这些都无所谓的，我要的是你的心。” “对不起。萌萌，你要好好的，我……”芸芸欲言又止。 “别说了，我没有那么脆弱，我不怪你，就当天意。一辈子很长，总归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插曲，我们的感情正好也是一段小插曲，我们都是成年人，都能说服自己坦然接受的。” 刚刚踏入家门，萌萌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听到家里的座机传来急促的铃声。拿起电话机，一听声音原来是那个曾经被他搭救过的女孩打来的电话。 “杨萌，你终于接电话了！我前面给你手机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听，真担心你出什么事呢。现在听到你的声音，我总算安心了些。”女孩的语气充满关切。 萌萌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我去见了一个朋友，手机静音了，后面忘记把手机调回正常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是和你常提起的浩浩他们一起出去玩了吗？”女孩试探地问。 萌萌回答道：“不是的，这次是见到了我以前的女朋友。”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女孩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那……你们是重新和好了吗？” 萌萌缓缓说道：“没有，她已经订婚了。” 女孩默默地听着，心中却翻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尽管她努力保持平静，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说：“杨萌，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我愿意等你，直到你准备好接受新的感情。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好吗？” 面对女孩如此真挚的表白，萌萌轻声回答道：“谢谢你，温柯。”这简单的几个字，蕴含着无尽的感慨，不仅是心意的表白，更是这几年，女孩从未间断的狱中探望。 小燕家的烧烤店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店里早已座无虚席，连走道都被拥挤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程林在后厨忙碌着，他熟练地翻转着烤串，涂抹着酱料，时不时用胳膊肘擦拭着额头。 店里招了几个帮工，来回穿梭在顾客中间，晓燕则坐在前台收银位置，不停地观望着哪里需不需要帮忙。 就在众人享受美味谈笑间，一个男人毫无征兆地如同倒伏的稻穗一般，重重地趴在了桌子上，脸色发青，双眼紧闭，紧接着邻桌也出现了一个同样症状的顾客。 其他顾客顿时惊慌失措，有人大声呼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这症状十有八九是食物中毒了！” 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情况让原本喧闹的店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店内的顾客们茫然失措，纷纷扔下手中尚未吃完的食物，如同受惊的鸟儿，场面一度失控。 没过多久，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匆匆赶到现场，紧接着，工商局的工作人员也抵达了。经过一番调查后，他们决定对烧烤摊采取强制措施——暂时停业。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程林和晓燕陷入了茫然。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大地，但对于晓燕来说却是阴霾密布。工商局派人前来开出罚单，并告知他们根据检测报告，确定是食物中毒事，店内的食材不卫生，还好两个出现不良症状的顾客已没有大碍，否则就不是单纯的罚款整顿这么简单。 本来她并不希望村里人知晓此事，但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恰巧就在店铺附近，也有其他村民的店铺，这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转眼间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片哗然之中。 趁晓燕回村取证件，村里的人们开始对这起事件议论纷纷：“晓燕呀，一个姑娘家，干嘛要这样拼命呢？找个安稳的工作不好吗？现在倒好，辛辛苦苦奋斗了一年，一夜之间全毁了。” “做生意嘛，有亏有赚，很正常的，没事的。”晓燕平静地回应道。 “哎，瞎折腾…… 晓燕走后，身后依然传来村民的议论声，虽然这些声音令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但人生的道路哪能总是一帆风顺呢。 程林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店里各个角落安装的摄像头位置。他心里暗自思忖：“我们挑选的食材向来都是精挑细选的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卫生问题呢？” 带着满心疑惑和不解，程林决定从两天前的监控录像开始仔细查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双眼逐渐布满血丝，眼皮也像被千斤重担压着一般沉重无比。然而，正当他疲惫不堪、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画面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隔壁烧烤店的一名店员！ 只见那名店员鬼鬼祟祟地潜入厨房，然后悄悄地向一口汤锅内撒入一些不明物体。而巧合的是，当晚有明显中毒症状的两个客人都是喝了这锅汤之后才出事的；相比之下，那些仅仅点了烧烤的顾客则安然无恙。 事情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可此时此刻，这场风波所引发的恶劣后果已经难以挽回。虽然经过一番努力，程林的烧烤摊又重新开门迎客，但短时间内，顾客们仍然心有余悸，生怕自己会沦为两家店铺恶性竞争的无辜受害者。于是乎，原本热闹非凡的生意顿时变得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第86章 雯雯工作了 研究生毕业雯雯来到一家律所，刚踏入律所的第一天，雯雯满怀期待地走进办公室。然而，就在她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让她惊讶不已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大学时代在学校篮球场上让她心生仰慕之情的学长——吴斌！ 看到吴斌的那一刻，雯雯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颤动。那种感觉就像是时光倒流，将她带回了那段美好而纯真的校园时光——她每天准时来到篮球场，深情地望着眼前潇洒自如的大男孩。 吴斌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似乎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他热情地向这位新来的学妹着打招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亲切。 尽管心中激动万分，但雯雯并没有在同事们面前透露他们曾经相识的事实。毕竟，这只是初来乍到的时刻，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或猜测。 临近下班时分，吴斌悄悄走到雯雯身旁，轻声问道：“学妹，下班后有什么安排吗？我想请你一起吃顿饭，可以吗？” 听到这话，雯雯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心中早已千百个愿意。这次意外的重逢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再次见到吴斌时，她发现自己内心依然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心动。这种心动，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波澜。 回想起这些年，因为自己不谈恋爱，被周围朋友调侃道一定是性冷淡，甚至还有传言说因为她的好朋友都是女性，所以可能是同性恋。然而，此刻内心的强烈波动却清楚地告诉她，自己有着正常的情感和性取向。 面对吴斌的邀请，雯雯羞涩地点点头，回答道：“嗯，也好”她暗自庆幸能够重新遇见吴斌，也许这正是命运的安排，这一切一定是美好的开始。 餐桌上，两人目光对视，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说不清是轻浮还是惺惺相惜的共鸣，似乎已经熟悉，行为又非常的自然。 得知了彼此都处于单身，吴斌随后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雯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是希望对方事业稳定、踏实可靠啦，更重要的是对感情要忠诚。” 听到这里，吴斌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着说道：“听起来是不是我这样的？” “你？既然专情，那为什么最后还是会分手呢？而且据我所知，你似乎还交往过不少女孩子……” 面对这样尖锐的质问，吴斌并没有显得慌乱或生气，而是镇定自若地解释道：“分手并不意味着不专一啊。爱情这种事情，并不能单纯用交往对象的数量来衡量。有些人可能会谈很多次恋爱，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忠诚；相反，正因为经历得多了，他们才会更加清楚什么样的人真正适合自己，也会更加懂得如何去珍惜一段感情。还有些人看似从未谈过恋爱，但这也未必就能证明他们一定专一或者优秀——毕竟其中原因纷繁复杂，很难简单地下定论。” “那你大学期间有见过我吗？”雯雯故意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故意的，当然见过啊，你不是经常过来看我们打球嘛，像你这么美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印象的。你喜欢穿长裙，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 “原来你记得呀。那你当时有了女朋友，也不正眼看我？”雯雯失落地说道。 “怎么没正眼瞧你了，我兄弟喜欢你，中场一休息，我看你俩聊得挺开心的，当时我心里可不开心了。” “什么呀，我那时很喜欢你，可是专门去看你的，你都感觉不到吗？”雯雯毫无遮掩地说道。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我那时一直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我妹妹来到我们学校看望我。自那天以后，你就再也没有出现了。我就在想：难道你一直暗暗喜欢着我？会不会是因为看到我和妹妹在一起，误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心灰意冷，不再来了？反正你不来之后，我心里空荡荡的非常难受。我曾向我的好兄弟询问你俩的情况，他说在追求你。我还亲眼目睹了他与你在校园内漫步呢，当时别提多失落了。那时我认为，你们肯定是已经走到一起了。直到没多久，我看到跟我打球的兄弟交了新的女朋友，他才坦诚跟我说，你们那天的散步其实是你向他坦白，你并没有接受他的感情。我当时还挺开心的，又开始关注你，我还关注了你的交友平台，感觉你在恋爱中，我打听下来，说你网恋了。“ “啊！这些我尽然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有了女朋友，所以才刻意保持距离。”雯雯惊讶地说道。 “如果你稍微用心一些，去了解一下真实的我，或许就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了。”吴斌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不能更用心一点呢？毕竟我从未谈过恋爱，连这次网恋也以失败告终……”雯雯眼神中透露出对吴斌的抱怨。 “哎，好，怪我了，晚遇见这些年，原本可以早点在一起的。”吴斌轻声呢喃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和自责。他默默地叹了口气，似乎对过去的错过感到惋惜。 “你说什么？”雯雯敏锐地捕捉到了吴斌的用意，故意追问道。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斌。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能相遇已经很幸运了，好事多磨嘛，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吴斌开心地说道。 雯雯见状，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轻轻笑了一声，但并未再多说什么，而是娇羞地低下了头。 此刻的氛围变得愈发暧昧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拉近了许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仅仅两个月后，吴斌和雯雯便毫不犹豫地领取了结婚证。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却又如此自然。 “恋爱不在长短，我从来不羡慕那些马拉松式的恋爱。结婚要趁早，恋爱期不能太长。”吴斌一脸自信地说道。他紧紧握着雯雯的手，眼神坚定而充满爱意。 雯雯白了他一眼，娇嗔地反驳道：“就你歪理多！”然而，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显然并没有真的生气。 吴斌认真地看着雯雯，继续说道：“你可别不信啊，很多人谈恋爱时间久了，反而会因为各种原因迟迟不敢走进婚姻殿堂。其实，感情的好坏并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是看两个人是否真心相爱、相互理解。” 阳光明媚的一天，雯雯约了几位村里昔日的好友相聚一堂。选定了一家环境优雅的饭店。 晓燕和程林率先到达，随后浩浩和张锐也陆续赶来。可惜的是，晓丽由于厂里事务繁忙，无法脱身，但仍贴心地为他俩的新婚送上了一份沉甸甸的祝福礼包。 最令雯雯感到欣喜的是萌萌爽快地出席了，一身黑色运动装，还专门收拾了面容，看上去容光焕发，曹敏陪伴而来。饭桌上，萌萌显得有些生疏，不爱主动开口说话。萌萌会细心地为一旁的曹敏夹菜，并自然而然地拿起曹敏喝过的水杯继续饮用。这个小小的举动被眼尖的雯雯捕捉到，她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这时，雯雯好奇地问起曹敏从事的职业：“曹敏，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曹敏微笑回答道：“我是做行政相关的。” 雯雯连连点头称赞：“行政不错！擅长交际，像萌萌不爱说话，跟你在一起倒是可以互补。” 话音未落，一旁的晓燕就连忙插嘴道：“哎呀，萌萌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性格，还不是这几年……！”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晓燕立刻闭上嘴巴，脸上泛起一丝歉意。 程林见状，轻轻扯了一下晓燕的衣袖，低声提醒道：“你呀你，说话不过脑子，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巴了。”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看到大家都在一起，真的很开心，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说错话。”晓燕哈哈笑着试图缓解尴尬。 “没事，没事，我不是玻璃心。”萌萌微笑着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回想起来，我们常常聚在一起玩耍的时候，还是懵懂的小学阶段。现在再聚在一起，却隔这么多年了。”浩浩感慨道。 “是啊，看到大家现在，都挺好的，真的很开心。”雯雯说道。 就在这一年，随着互联网购物的蓬勃发展，浩浩所经营的物流公司业务日益繁忙，蒸蒸日上。许多沿街的服装店和物品店都纷纷与他家签订了包月合同，其中就包括林月家开的那家服装店。这样一来，不仅给浩浩的公司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也为那些商家提供了便捷高效的配送服务。 婚后的雯雯犹如浸在蜜罐里一般，幸福无比。吴斌对乡间生活情有独钟，二人一有空就往村里跑。 这段时间，村里又有两位老人因病去世了，桥头闲聊的人也明显变少了。年老的一个个离去，年轻些的则外出打工。 这天，村里一位出嫁的姑娘怒气冲冲地跑回家，向父母诉苦道：“陈宽他打我，你们看看我胳膊、腿上都是乌青。” “这也太狠心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打电话把他叫来！”看着女儿满身伤痕，女方爸爸心如刀绞，愤怒地说道。 “我不想跟他过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还有孩子，我要把孩子带走，不能便宜他。”女儿难过地说道。 “支持你，不过就不过，跟他离婚！”妈妈也愤愤不平地表示赞成。 一老人赶忙上前劝解：“别冲动，都是劝和不劝离，哪能这样教导孩子呢，把陈宽叫过来问问情况。毕竟还有个孩子，多可怜啊。” “都打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孩子可不可怜和离不离婚没啥关系。”爸爸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们怎么也这么冲动呢？看你讲话讲的，真离了你闺女可咋办？谁还娶她？？”老人继续劝道。 “怎么办？现在可不像以前喽，离了婚，照样能找个好婆家。他敢打俺闺女，谁给他的胆子？” “离了婚，孩子人家舍得给你？男孩呢，能给你？”老人认真地说道。 “什么男孩女孩，时代变了，男孩好多还不如女的呢，他有错在先，俺还怕要不回孩子？再说咱村里雯雯和她老公不就是律师吗？怕什么，还怕他们不讲理？”爸爸自信满满地说道。 没多久，外出打工的人陆陆续续回村了。他们聚集在桥头，如雀儿一般，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外面世界的变化。观念的火花，在桥头碰撞，村里的老人与他们之间，犹如火星撞地球。 “咱们要多节省钱留给孩子。”一老人说道。 “留啥？钱花在自己身上才是自己的，要享受生活，为自己而活，看开些。”一中年女人回应道。 “亚菲老公外面有人了，被亚菲当场捉住，她老公不但不改，还明目张胆地与那女的在一起，亚菲也不离婚。女人嘛，就该这样，耗也耗一辈子，谁也别好过。”老人说道。 “那就离婚呀，何必委屈自己呢？离婚又不丢人，现在大家的觉悟都高了，过不了就离，有啥大不了的。”另一中年女人附和道。 “哎，现在的人动不动就离婚，对婚姻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俺们那一代，结婚就是一辈子。”老人继续说道。 “大娘，时代变了，过不下去就分开，换种活法，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 两边都试图说服对方，却又难以接受对方的观念。最终，在这场观念的交锋中，老人的气势输给了中年人。雯雯感到很欣慰，她敏锐地察觉到村里人的想法正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得知了晴晴想回村但又恐惧的处境，雯雯顺理成章地说服了晴晴的父母。 晴晴一回到家见到爸妈，就委屈地哭了起来。爸妈虽然脸上露出难言的神情，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村民们为了不打扰一家人团聚，都很识趣地散开了。虽然村子里依然有部分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但以村庄目前的包容性已经不足以让晴晴感到压抑害怕了。 第86章 雯雯工作了 研究生毕业雯雯来到一家律所，刚踏入律所的第一天，雯雯满怀期待地走进办公室。然而，就在她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让她惊讶不已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大学时代在学校篮球场上让她心生仰慕之情的学长——吴斌！ 看到吴斌的那一刻，雯雯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颤动。那种感觉就像是时光倒流，将她带回了那段美好而纯真的校园时光——她每天准时来到篮球场，深情地望着眼前潇洒自如的大男孩。 吴斌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似乎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他热情地向这位新来的学妹着打招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亲切。 尽管心中激动万分，但雯雯并没有在同事们面前透露他们曾经相识的事实。毕竟，这只是初来乍到的时刻，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或猜测。 临近下班时分，吴斌悄悄走到雯雯身旁，轻声问道：“学妹，下班后有什么安排吗？我想请你一起吃顿饭，可以吗？” 听到这话，雯雯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心中早已千百个愿意。这次意外的重逢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再次见到吴斌时，她发现自己内心依然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心动。这种心动，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波澜。 回想起这些年，因为自己不谈恋爱，被周围朋友调侃道一定是性冷淡，甚至还有传言说因为她的好朋友都是女性，所以可能是同性恋。然而，此刻内心的强烈波动却清楚地告诉她，自己有着正常的情感和性取向。 面对吴斌的邀请，雯雯羞涩地点点头，回答道：“嗯，也好”她暗自庆幸能够重新遇见吴斌，也许这正是命运的安排，这一切一定是美好的开始。 餐桌上，两人目光对视，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说不清是轻浮还是惺惺相惜的共鸣，似乎已经熟悉，行为又非常的自然。 得知了彼此都处于单身，吴斌随后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雯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是希望对方事业稳定、踏实可靠啦，更重要的是对感情要忠诚。” 听到这里，吴斌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着说道：“听起来是不是我这样的？” “你？既然专情，那为什么最后还是会分手呢？而且据我所知，你似乎还交往过不少女孩子……” 面对这样尖锐的质问，吴斌并没有显得慌乱或生气，而是镇定自若地解释道：“分手并不意味着不专一啊。爱情这种事情，并不能单纯用交往对象的数量来衡量。有些人可能会谈很多次恋爱，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忠诚；相反，正因为经历得多了，他们才会更加清楚什么样的人真正适合自己，也会更加懂得如何去珍惜一段感情。还有些人看似从未谈过恋爱，但这也未必就能证明他们一定专一或者优秀——毕竟其中原因纷繁复杂，很难简单地下定论。” “那你大学期间有见过我吗？”雯雯故意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故意的，当然见过啊，你不是经常过来看我们打球嘛，像你这么美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印象的。你喜欢穿长裙，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 “原来你记得呀。那你当时有了女朋友，也不正眼看我？”雯雯失落地说道。 “怎么没正眼瞧你了，我兄弟喜欢你，中场一休息，我看你俩聊得挺开心的，当时我心里可不开心了。” “什么呀，我那时很喜欢你，可是专门去看你的，你都感觉不到吗？”雯雯毫无遮掩地说道。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我那时一直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我妹妹来到我们学校看望我。自那天以后，你就再也没有出现了。我就在想：难道你一直暗暗喜欢着我？会不会是因为看到我和妹妹在一起，误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心灰意冷，不再来了？反正你不来之后，我心里空荡荡的非常难受。我曾向我的好兄弟询问你俩的情况，他说在追求你。我还亲眼目睹了他与你在校园内漫步呢，当时别提多失落了。那时我认为，你们肯定是已经走到一起了。直到没多久，我看到跟我打球的兄弟交了新的女朋友，他才坦诚跟我说，你们那天的散步其实是你向他坦白，你并没有接受他的感情。我当时还挺开心的，又开始关注你，我还关注了你的交友平台，感觉你在恋爱中，我打听下来，说你网恋了。“ “啊！这些我尽然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有了女朋友，所以才刻意保持距离。”雯雯惊讶地说道。 “如果你稍微用心一些，去了解一下真实的我，或许就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了。”吴斌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不能更用心一点呢？毕竟我从未谈过恋爱，连这次网恋也以失败告终……”雯雯眼神中透露出对吴斌的抱怨。 “哎，好，怪我了，晚遇见这些年，原本可以早点在一起的。”吴斌轻声呢喃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和自责。他默默地叹了口气，似乎对过去的错过感到惋惜。 “你说什么？”雯雯敏锐地捕捉到了吴斌的用意，故意追问道。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斌。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能相遇已经很幸运了，好事多磨嘛，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吴斌开心地说道。 雯雯见状，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轻轻笑了一声，但并未再多说什么，而是娇羞地低下了头。 此刻的氛围变得愈发暧昧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拉近了许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仅仅两个月后，吴斌和雯雯便毫不犹豫地领取了结婚证。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却又如此自然。 “恋爱不在长短，我从来不羡慕那些马拉松式的恋爱。结婚要趁早，恋爱期不能太长。”吴斌一脸自信地说道。他紧紧握着雯雯的手，眼神坚定而充满爱意。 雯雯白了他一眼，娇嗔地反驳道：“就你歪理多！”然而，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显然并没有真的生气。 吴斌认真地看着雯雯，继续说道：“你可别不信啊，很多人谈恋爱时间久了，反而会因为各种原因迟迟不敢走进婚姻殿堂。其实，感情的好坏并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是看两个人是否真心相爱、相互理解。” 阳光明媚的一天，雯雯约了几位村里昔日的好友相聚一堂。选定了一家环境优雅的饭店。 晓燕和程林率先到达，随后浩浩和张锐也陆续赶来。可惜的是，晓丽由于厂里事务繁忙，无法脱身，但仍贴心地为他俩的新婚送上了一份沉甸甸的祝福礼包。 最令雯雯感到欣喜的是萌萌爽快地出席了，一身黑色运动装，还专门收拾了面容，看上去容光焕发，曹敏陪伴而来。饭桌上，萌萌显得有些生疏，不爱主动开口说话。萌萌会细心地为一旁的曹敏夹菜，并自然而然地拿起曹敏喝过的水杯继续饮用。这个小小的举动被眼尖的雯雯捕捉到，她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这时，雯雯好奇地问起曹敏从事的职业：“曹敏，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曹敏微笑回答道：“我是做行政相关的。” 雯雯连连点头称赞：“行政不错！擅长交际，像萌萌不爱说话，跟你在一起倒是可以互补。” 话音未落，一旁的晓燕就连忙插嘴道：“哎呀，萌萌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性格，还不是这几年……！”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晓燕立刻闭上嘴巴，脸上泛起一丝歉意。 程林见状，轻轻扯了一下晓燕的衣袖，低声提醒道：“你呀你，说话不过脑子，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巴了。”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看到大家都在一起，真的很开心，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说错话。”晓燕哈哈笑着试图缓解尴尬。 “没事，没事，我不是玻璃心。”萌萌微笑着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回想起来，我们常常聚在一起玩耍的时候，还是懵懂的小学阶段。现在再聚在一起，却隔这么多年了。”浩浩感慨道。 “是啊，看到大家现在，都挺好的，真的很开心。”雯雯说道。 就在这一年，随着互联网购物的蓬勃发展，浩浩所经营的物流公司业务日益繁忙，蒸蒸日上。许多沿街的服装店和物品店都纷纷与他家签订了包月合同，其中就包括林月家开的那家服装店。这样一来，不仅给浩浩的公司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也为那些商家提供了便捷高效的配送服务。 婚后的雯雯犹如浸在蜜罐里一般，幸福无比。吴斌对乡间生活情有独钟，二人一有空就往村里跑。 这段时间，村里又有两位老人因病去世了，桥头闲聊的人也明显变少了。年老的一个个离去，年轻些的则外出打工。 这天，村里一位出嫁的姑娘怒气冲冲地跑回家，向父母诉苦道：“陈宽他打我，你们看看我胳膊、腿上都是乌青。” “这也太狠心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打电话把他叫来！”看着女儿满身伤痕，女方爸爸心如刀绞，愤怒地说道。 “我不想跟他过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还有孩子，我要把孩子带走，不能便宜他。”女儿难过地说道。 “支持你，不过就不过，跟他离婚！”妈妈也愤愤不平地表示赞成。 一老人赶忙上前劝解：“别冲动，都是劝和不劝离，哪能这样教导孩子呢，把陈宽叫过来问问情况。毕竟还有个孩子，多可怜啊。” “都打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孩子可不可怜和离不离婚没啥关系。”爸爸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们怎么也这么冲动呢？看你讲话讲的，真离了你闺女可咋办？谁还娶她？？”老人继续劝道。 “怎么办？现在可不像以前喽，离了婚，照样能找个好婆家。他敢打俺闺女，谁给他的胆子？” “离了婚，孩子人家舍得给你？男孩呢，能给你？”老人认真地说道。 “什么男孩女孩，时代变了，男孩好多还不如女的呢，他有错在先，俺还怕要不回孩子？再说咱村里雯雯和她老公不就是律师吗？怕什么，还怕他们不讲理？”爸爸自信满满地说道。 没多久，外出打工的人陆陆续续回村了。他们聚集在桥头，如雀儿一般，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外面世界的变化。观念的火花，在桥头碰撞，村里的老人与他们之间，犹如火星撞地球。 “咱们要多节省钱留给孩子。”一老人说道。 “留啥？钱花在自己身上才是自己的，要享受生活，为自己而活，看开些。”一中年女人回应道。 “亚菲老公外面有人了，被亚菲当场捉住，她老公不但不改，还明目张胆地与那女的在一起，亚菲也不离婚。女人嘛，就该这样，耗也耗一辈子，谁也别好过。”老人说道。 “那就离婚呀，何必委屈自己呢？离婚又不丢人，现在大家的觉悟都高了，过不了就离，有啥大不了的。”另一中年女人附和道。 “哎，现在的人动不动就离婚，对婚姻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俺们那一代，结婚就是一辈子。”老人继续说道。 “大娘，时代变了，过不下去就分开，换种活法，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 两边都试图说服对方，却又难以接受对方的观念。最终，在这场观念的交锋中，老人的气势输给了中年人。雯雯感到很欣慰，她敏锐地察觉到村里人的想法正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得知了晴晴想回村但又恐惧的处境，雯雯顺理成章地说服了晴晴的父母。 晴晴一回到家见到爸妈，就委屈地哭了起来。爸妈虽然脸上露出难言的神情，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村民们为了不打扰一家人团聚，都很识趣地散开了。虽然村子里依然有部分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但以村庄目前的包容性已经不足以让晴晴感到压抑害怕了。 第87章 职场相聚 睿睿终于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医学院校，也正是他所期待的专业。这距离雯雯出嫁没过去多长时间，这两件喜事对于爸妈来说可以说是喜上加喜。 在睿睿庆祝升学的宴席之上，高个子睿睿气宇轩昂地坐在最前排，他那足足有一米八的身高让人无法忽视。但睿睿一直以来腼腆内向，不善言谈，只好带着友善的微笑向村民们打着招呼。 此时此刻，雯雯的父母更是喜笑颜开，他们满心欢喜地忙碌着，热情款待每一个到场的村民。面对如此出息的一双儿女，村民们纷纷赞不绝口，并送上真挚的祝福和夸奖。整个场面好不热闹，充满了欢乐与喜庆。 然而，就在这个本该皆大欢喜的时候，人群中的晴晴则显得格格不入，她默默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当初我能珍惜机会好好读书，说不定今天的我也能像睿睿那样风光无限。那时的我会精神焕发地站在这里，接受众人的赞美；而爸妈看着优秀的自己，眼中一定满是骄傲与自豪……”想到这些，晴晴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如今的晴晴早已步入社会，不仅经历过未婚先孕这样的风波，还历经千辛万苦才拿到了结婚证，但最终还是以离婚收场。回想起曾经的种种，晴晴深感懊悔和自责，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多么希望能够重新来过，去弥补那些遗憾啊。 比起这些懊悔，晴晴更挂念远在天边的儿子小毛。小毛在干嘛呢？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哭闹？有没有想妈妈呀？ 想到这，晴晴眼角有些湿润。不行不行，可不能在这种公共场合掉眼泪，扫了大家的兴。还是低下头，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少说话才是上策。 这个假期可真热闹，除了睿睿的庆功宴，还有好几家孩子的入学宴呢！ 桥头有几个村民在闲聊，都说村里的经济比以前好了，大家的觉悟也高了，对孩子教育更重视了。 一老头说：“以前咱们村孩子大多只能上到初中，现在只要孩子肯学，能考上大学，谁家不供啊？” 一老太应和着：“可不是嘛！以后啊，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有大学生，就不稀罕啦！” 老头又说：“大学生多了，工作可就不好分配喽！” 老太回道：“早就不包分配啦，都得自己找工作，就看这些孩子有没有本事了。” 一妇女说：“咱们都是种地的，也帮不上孩子什么忙。” 老太倒是很自信：“不用瞎操心，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你看浩浩他们，自己不也过得挺好嘛！” 周末，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雯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印住了一般。 这时，吴斌走了进来问道：“今天想出去逛街？看电影？还是出去吃饭？”声音带着一丝期待，但又似乎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雯雯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这两天太累了，今天真的一点也不想出门了。只想在家好好休息，你电脑里有没有好看的电影啊？我想躺在床上看看电影，浑身都没力气了……” 吴斌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怪谁呢？还不是因为你晚上不好好睡觉，晚上精力旺盛，白天蔫儿唧！”说完，他还故意冲着雯雯挤眉弄眼。 雯雯白了他一眼，不服气地反驳道：“哼，好像你很无辜似的。难道你就不想吗？” 吴斌见状，连忙笑着讨好道：“好啦好啦，是我，是我。来，给你电脑，这里面我之前下载了一些电影，你自己找找看，有没有喜欢的。要是没有喜欢的，我们再一起去电影院看。”说着，他便将电脑打开，并轻轻地放在了雯雯的面前。 雯雯认真翻看着电脑，摇了摇头说：“太累了，不去电影院，腿动不了了。”她又转过头看着吴斌，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吴斌笑着说：“那我背着你去？这样你就不用走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展示了一下自己强健的肌肉。 雯雯看了看吴斌，然后笑着说道：“算啦，你这头牛也快累垮了。” 吴斌故作无语地说道：“你呀，一副玉洁冰清的模样。” “再继续说。”雯雯故作生气的样子。 “不说了，不说了，老婆恼羞成怒了。” 听到这话，雯雯忍不住笑骂着：“就你会说！少在那里假正经了！”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而又甜蜜的气息。 话说间，雯雯在电脑里有了惊人的发现。她轻点鼠标，屏幕上随即出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视频。雯雯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吴斌则是摸不着头脑。 \"你还挺会装的啊！看看你平时都在看些啥？\" 吴斌一脸窘态，苦笑着解释道：\"这这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啦，我早就忘记电脑里还有这些东西了，再说那时候我还单身呢，男人嘛，正常的。\" \"切，还正常呢，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删掉？\" \"当然要删啊，现在有你了呀。被你搞得累的要死，哪还有精力看这个。\"吴斌嘿嘿笑着说道。 \"那等会儿再删，我也要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 \"啊……\" 吴斌看着雯雯全神贯注的样子，本想嘲笑她几句，却见她冲自己勾了勾手指，亲昵地唤道：\"过来，快点过来。\" \"啊，又来！\" 尽管吴斌脸上露出些许厌恶，但还是迅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一阵翻云覆雨后，吴斌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说道：\"这些不良视频，现在必须马上删掉，否则你老这样看下去，谁受得了啊？\" “你真好意思说呢？是谁更享受了？” “说到这，我正好前阵子看过一个段子，鼻孔痒了用手抠，是手享受还是鼻孔享受？” “你最讨厌了。”雯雯无语地说道。 萌萌自从从事业单位辞职之后，便踏上了四处求职之路。先后参加了多场私企的面试，但由于自身学历有限以及性格较为孤僻等原因，始终未能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面对一次次的挫折与失败，萌萌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然而，就在此时，浩浩的物流公司却如日中天、发展迅猛。随着业务规模不断扩大，人手明显不足。于是，他向萌萌发出了邀请，请他来公司帮忙打理事务。因为是熟人，尤其是自卑心的驱使下，萌萌多次拒绝，最终还是在浩浩应软磨硬泡下，同意加入了公司。 无独有偶，晓燕和程林自那场烧烤店风波以来，店里的生意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每况愈下。最终，他们也应邀也投身于浩浩的公司。 自萌萌来到浩浩的公司后，也许经常跟浩浩待在一起的原因，慢慢重拾了往日的阳光与自信，越来越回归了当年那个健谈洒脱的大男孩。 近来，萌萌更是迷恋上了短视频，并对此产生了浓厚兴趣。没事他就研究线上的产品推广模式。 正当萌萌兴致勃勃之际，晓丽这天来浩浩公司闲谈。交谈间，晓丽谈到了当下热门的话题——网络购物的兴起，对实体服装店的打击，光靠店下支撑是远远不够的。 萌萌听后，若有所思。结合自己对短视频和直播的热爱，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或许可以尝试将产品推广转移至线上平台，通过短视频和直播等方式拓展销售渠道。 正好晓丽工厂的服装以女装为主，不愁货源，想到此处，萌萌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似乎看到了一片崭新的商业蓝图正在徐徐展开…… 吴斌正站在水槽前清洗着碗筷，雯雯则默契十足地将洗净的碗具逐个整齐地放入消毒柜里。 这时，雯雯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想换份工作。” 吴斌听后有些诧异，急忙问道：“怎么啦？是在现在这家公司待得不顺心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咱俩都在一家公司上班，几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能碰面，日子一长，会不会感到厌倦啊？” “什么？你咋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这么快就厌弃我啦？” “哎呀，也不是，就是需要一定的距离是最好的，你想啊，咱们在不同的公司，等下班，分享着各自一天的事情，多有意思，现在我知道的你知道，时间久了多没趣。” “你呀，想法还挺多，你开心就好，既然喜欢拥有这样的个人空间。那我肯定会尊重你的选择啦！对了，你现在有想去的公司吗？” “呃……目前还没有呢，毕竟我得先跟你打声招呼才能行动嘛，总不能自作主张。” “哈哈，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己做决定哦，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没必要太在意我的想法。哪怕你告诉我你不想上班，只想待在家里，让我来养活你，这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啊！”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整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时间长了，我担心自己会与社会脱节。到时候你可能就会嫌弃我，甚至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呢！” “嘿，明明你才是那个更危险的人好！不仅要求工作和我分开，连手机都设密码不让我看。” “关于手机的事情，我认为即使是夫妻之间，也不需要毫无保留、一点隐私都没有。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我绝对不会触碰底线的。难不成你真的希望我们可以随意翻阅对方的手机吗？” “倒也不是，放心，我的你想看就看，你不喜欢这种方式，就按照你的，提前沟通下，也是彼此习惯的磨合和适应，挺好的。” 刚刚更换了律所当天，雯雯便接到了浩浩打来的电话。 原来，伴随着业务逐渐走向正规化发展，浩浩再次萌生了邀请雯雯担任其公司法律顾问的想法，这对于雯雯来说是她全新工作中的第一单，美好的开始。 雯雯来到浩浩的办公室，信心满满地向浩浩及其团队阐述起自己的观点来： “目前咱们正处于不断向前迈进的关键时期。如果单纯依靠人情世故去处理工作，将来很容易出现问题，咱们都是相识已久的好朋友或者老熟人，像杨萌、杨燕他们也一样。既然决定聘请我来担当法律顾问，出于对我们这种特殊关系的考量，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在正式开展相关业务之前先签署一份所谓的‘君子协定’比较稳妥一些。” 听完雯雯所言之后，浩浩笑着回应道：“相应的规章制度是不是可以制定得相对温和一点呢？毕竟大家有钱一块儿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真没必要因为某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而伤害到彼此间的感情呀……” 对此，雯雯却持有不同看法并坚持己见道：“正因为这样，有些话我们必须要提前说清楚、讲明白才行啊，做到防患于未然嘛，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实现长期稳定的合作哦~否则一旦遇到麻烦就很容易推诿扯皮，公司靠完善健全的制度体系去规范，绝非所谓的人情世故。” 萌萌他们也纷纷赞成雯雯的观点。接下来雯雯也会忙起来，会为浩浩的公司梳理出一些制度标准，协议。 会议结束，前期事情都已经讨论完毕，一群人聚餐之后有说有笑地走进了ktv包厢。他们的喜悦不仅仅是合作关系，更是多年的友情。 雯雯丢在一侧的手机不断地震动起来，并伴随着一阵接一阵的铃声响起。电话是芸芸打来的，然而由于包厢内过于喧闹嘈杂，这阵阵手机铃声完全被淹没其中，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大家依然沉浸于欢乐的氛围当中，情绪愈发高涨，纷纷一展歌喉。尤其是萌萌和他刚订婚的女友，两人含情脉脉地对唱着一首浪漫的情歌。就这样，整个晚上包厢里激情高涨，充满着欢声笑语。 第87章 职场相聚 睿睿终于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医学院校，也正是他所期待的专业。这距离雯雯出嫁没过去多长时间，这两件喜事对于爸妈来说可以说是喜上加喜。 在睿睿庆祝升学的宴席之上，高个子睿睿气宇轩昂地坐在最前排，他那足足有一米八的身高让人无法忽视。但睿睿一直以来腼腆内向，不善言谈，只好带着友善的微笑向村民们打着招呼。 此时此刻，雯雯的父母更是喜笑颜开，他们满心欢喜地忙碌着，热情款待每一个到场的村民。面对如此出息的一双儿女，村民们纷纷赞不绝口，并送上真挚的祝福和夸奖。整个场面好不热闹，充满了欢乐与喜庆。 然而，就在这个本该皆大欢喜的时候，人群中的晴晴则显得格格不入，她默默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当初我能珍惜机会好好读书，说不定今天的我也能像睿睿那样风光无限。那时的我会精神焕发地站在这里，接受众人的赞美；而爸妈看着优秀的自己，眼中一定满是骄傲与自豪……”想到这些，晴晴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如今的晴晴早已步入社会，不仅经历过未婚先孕这样的风波，还历经千辛万苦才拿到了结婚证，但最终还是以离婚收场。回想起曾经的种种，晴晴深感懊悔和自责，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多么希望能够重新来过，去弥补那些遗憾啊。 比起这些懊悔，晴晴更挂念远在天边的儿子小毛。小毛在干嘛呢？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哭闹？有没有想妈妈呀？ 想到这，晴晴眼角有些湿润。不行不行，可不能在这种公共场合掉眼泪，扫了大家的兴。还是低下头，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少说话才是上策。 这个假期可真热闹，除了睿睿的庆功宴，还有好几家孩子的入学宴呢！ 桥头有几个村民在闲聊，都说村里的经济比以前好了，大家的觉悟也高了，对孩子教育更重视了。 一老头说：“以前咱们村孩子大多只能上到初中，现在只要孩子肯学，能考上大学，谁家不供啊？” 一老太应和着：“可不是嘛！以后啊，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有大学生，就不稀罕啦！” 老头又说：“大学生多了，工作可就不好分配喽！” 老太回道：“早就不包分配啦，都得自己找工作，就看这些孩子有没有本事了。” 一妇女说：“咱们都是种地的，也帮不上孩子什么忙。” 老太倒是很自信：“不用瞎操心，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你看浩浩他们，自己不也过得挺好嘛！” 周末，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雯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印住了一般。 这时，吴斌走了进来问道：“今天想出去逛街？看电影？还是出去吃饭？”声音带着一丝期待，但又似乎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雯雯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这两天太累了，今天真的一点也不想出门了。只想在家好好休息，你电脑里有没有好看的电影啊？我想躺在床上看看电影，浑身都没力气了……” 吴斌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怪谁呢？还不是因为你晚上不好好睡觉，晚上精力旺盛，白天蔫儿唧！”说完，他还故意冲着雯雯挤眉弄眼。 雯雯白了他一眼，不服气地反驳道：“哼，好像你很无辜似的。难道你就不想吗？” 吴斌见状，连忙笑着讨好道：“好啦好啦，是我，是我。来，给你电脑，这里面我之前下载了一些电影，你自己找找看，有没有喜欢的。要是没有喜欢的，我们再一起去电影院看。”说着，他便将电脑打开，并轻轻地放在了雯雯的面前。 雯雯认真翻看着电脑，摇了摇头说：“太累了，不去电影院，腿动不了了。”她又转过头看着吴斌，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吴斌笑着说：“那我背着你去？这样你就不用走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展示了一下自己强健的肌肉。 雯雯看了看吴斌，然后笑着说道：“算啦，你这头牛也快累垮了。” 吴斌故作无语地说道：“你呀，一副玉洁冰清的模样。” “再继续说。”雯雯故作生气的样子。 “不说了，不说了，老婆恼羞成怒了。” 听到这话，雯雯忍不住笑骂着：“就你会说！少在那里假正经了！”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而又甜蜜的气息。 话说间，雯雯在电脑里有了惊人的发现。她轻点鼠标，屏幕上随即出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视频。雯雯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吴斌则是摸不着头脑。 \"你还挺会装的啊！看看你平时都在看些啥？\" 吴斌一脸窘态，苦笑着解释道：\"这这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啦，我早就忘记电脑里还有这些东西了，再说那时候我还单身呢，男人嘛，正常的。\" \"切，还正常呢，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删掉？\" \"当然要删啊，现在有你了呀。被你搞得累的要死，哪还有精力看这个。\"吴斌嘿嘿笑着说道。 \"那等会儿再删，我也要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 \"啊……\" 吴斌看着雯雯全神贯注的样子，本想嘲笑她几句，却见她冲自己勾了勾手指，亲昵地唤道：\"过来，快点过来。\" \"啊，又来！\" 尽管吴斌脸上露出些许厌恶，但还是迅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一阵翻云覆雨后，吴斌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说道：\"这些不良视频，现在必须马上删掉，否则你老这样看下去，谁受得了啊？\" “你真好意思说呢？是谁更享受了？” “说到这，我正好前阵子看过一个段子，鼻孔痒了用手抠，是手享受还是鼻孔享受？” “你最讨厌了。”雯雯无语地说道。 萌萌自从从事业单位辞职之后，便踏上了四处求职之路。先后参加了多场私企的面试，但由于自身学历有限以及性格较为孤僻等原因，始终未能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面对一次次的挫折与失败，萌萌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然而，就在此时，浩浩的物流公司却如日中天、发展迅猛。随着业务规模不断扩大，人手明显不足。于是，他向萌萌发出了邀请，请他来公司帮忙打理事务。因为是熟人，尤其是自卑心的驱使下，萌萌多次拒绝，最终还是在浩浩应软磨硬泡下，同意加入了公司。 无独有偶，晓燕和程林自那场烧烤店风波以来，店里的生意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每况愈下。最终，他们也应邀也投身于浩浩的公司。 自萌萌来到浩浩的公司后，也许经常跟浩浩待在一起的原因，慢慢重拾了往日的阳光与自信，越来越回归了当年那个健谈洒脱的大男孩。 近来，萌萌更是迷恋上了短视频，并对此产生了浓厚兴趣。没事他就研究线上的产品推广模式。 正当萌萌兴致勃勃之际，晓丽这天来浩浩公司闲谈。交谈间，晓丽谈到了当下热门的话题——网络购物的兴起，对实体服装店的打击，光靠店下支撑是远远不够的。 萌萌听后，若有所思。结合自己对短视频和直播的热爱，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或许可以尝试将产品推广转移至线上平台，通过短视频和直播等方式拓展销售渠道。 正好晓丽工厂的服装以女装为主，不愁货源，想到此处，萌萌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似乎看到了一片崭新的商业蓝图正在徐徐展开…… 吴斌正站在水槽前清洗着碗筷，雯雯则默契十足地将洗净的碗具逐个整齐地放入消毒柜里。 这时，雯雯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想换份工作。” 吴斌听后有些诧异，急忙问道：“怎么啦？是在现在这家公司待得不顺心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咱俩都在一家公司上班，几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能碰面，日子一长，会不会感到厌倦啊？” “什么？你咋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这么快就厌弃我啦？” “哎呀，也不是，就是需要一定的距离是最好的，你想啊，咱们在不同的公司，等下班，分享着各自一天的事情，多有意思，现在我知道的你知道，时间久了多没趣。” “你呀，想法还挺多，你开心就好，既然喜欢拥有这样的个人空间。那我肯定会尊重你的选择啦！对了，你现在有想去的公司吗？” “呃……目前还没有呢，毕竟我得先跟你打声招呼才能行动嘛，总不能自作主张。” “哈哈，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己做决定哦，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没必要太在意我的想法。哪怕你告诉我你不想上班，只想待在家里，让我来养活你，这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啊！”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整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时间长了，我担心自己会与社会脱节。到时候你可能就会嫌弃我，甚至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呢！” “嘿，明明你才是那个更危险的人好！不仅要求工作和我分开，连手机都设密码不让我看。” “关于手机的事情，我认为即使是夫妻之间，也不需要毫无保留、一点隐私都没有。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我绝对不会触碰底线的。难不成你真的希望我们可以随意翻阅对方的手机吗？” “倒也不是，放心，我的你想看就看，你不喜欢这种方式，就按照你的，提前沟通下，也是彼此习惯的磨合和适应，挺好的。” 刚刚更换了律所当天，雯雯便接到了浩浩打来的电话。 原来，伴随着业务逐渐走向正规化发展，浩浩再次萌生了邀请雯雯担任其公司法律顾问的想法，这对于雯雯来说是她全新工作中的第一单，美好的开始。 雯雯来到浩浩的办公室，信心满满地向浩浩及其团队阐述起自己的观点来： “目前咱们正处于不断向前迈进的关键时期。如果单纯依靠人情世故去处理工作，将来很容易出现问题，咱们都是相识已久的好朋友或者老熟人，像杨萌、杨燕他们也一样。既然决定聘请我来担当法律顾问，出于对我们这种特殊关系的考量，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在正式开展相关业务之前先签署一份所谓的‘君子协定’比较稳妥一些。” 听完雯雯所言之后，浩浩笑着回应道：“相应的规章制度是不是可以制定得相对温和一点呢？毕竟大家有钱一块儿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真没必要因为某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而伤害到彼此间的感情呀……” 对此，雯雯却持有不同看法并坚持己见道：“正因为这样，有些话我们必须要提前说清楚、讲明白才行啊，做到防患于未然嘛，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实现长期稳定的合作哦~否则一旦遇到麻烦就很容易推诿扯皮，公司靠完善健全的制度体系去规范，绝非所谓的人情世故。” 萌萌他们也纷纷赞成雯雯的观点。接下来雯雯也会忙起来，会为浩浩的公司梳理出一些制度标准，协议。 会议结束，前期事情都已经讨论完毕，一群人聚餐之后有说有笑地走进了ktv包厢。他们的喜悦不仅仅是合作关系，更是多年的友情。 雯雯丢在一侧的手机不断地震动起来，并伴随着一阵接一阵的铃声响起。电话是芸芸打来的，然而由于包厢内过于喧闹嘈杂，这阵阵手机铃声完全被淹没其中，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大家依然沉浸于欢乐的氛围当中，情绪愈发高涨，纷纷一展歌喉。尤其是萌萌和他刚订婚的女友，两人含情脉脉地对唱着一首浪漫的情歌。就这样，整个晚上包厢里激情高涨，充满着欢声笑语。 第88章 亲情 聚会结束后，吴斌已经提前抵达了 ktv 门前等待着。 这时，浩浩走过来对他说：“叫你也不来，一起来玩多好呀？” 吴斌笑着回答道：“雯雯说她想要一些私人空间嘛，而且你们都是多年老友相聚，所以我就不进去了影响你们玩了。” 萌萌听后一脸认真地反驳道：“这是杨雯的不对，这次聚会也有很多人都带了家属一起过来的呢，我老婆之前和他们也不认识的。”说着望了望身边的曹敏。 吴斌则哈哈大笑起来，解释道：“开玩笑的，主要晚上我这边也有点忙，下午有点迟，回到家正好又要整理一下家务。” 晓燕笑着打趣道：“家里能有多少活儿呀，还得你亲自动去做？” 吴斌连忙回应道：“虽然活不多，雯雯说了，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多分担些家务事，这样婚姻更有幸福感。为了幸福的家庭，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老婆的总归不会错。” 听到这里，大家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而在回程的车上，吴斌与雯雯拥吻之后，雯雯轻声说道：“刚才你在我朋友们面前所说的那些话，表面上看似乎很顺从我，但他们可能会觉得我太过霸道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其实也是非常温柔可爱的。以后跟你的朋友见面时，我一定会充分展现出你在家中的崇高地位的。” “哈哈，我可不是刻意的，我说的是事实。什么地位不地位，我才不稀罕。”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继续享受着甜蜜的二人世界。 “哦，对了，我刚才翻到手机有好多未接来电，我看看是谁打来的？”雯雯边说边划开手机屏幕。 “呦，你真忙，这么晚了，又是谁？可别没啥正事瞎聊。这样下去干脆给你整个孩子，你就不会无聊没事干了。”吴斌边开车边白了一眼雯雯。 “信任在哪里？”雯雯故作无奈又无语地感叹道。 当看到手机里好几条来自芸芸的未接来电时，她觉得有些奇怪，自言自语地嘀咕：“芸芸怎么会给我打这么多电话？都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啊？” “你赶紧回拨过去问问。”吴斌提醒道。 电话拨通后很快就被接听了，芸芸带着哭腔说道：“他动手打我，我可能要和他离婚了……我现在还在外面，你在干吗？电话一直打不通。” “你们为啥呀？”雯雯着急地问，但随即想到现在不是追问原因的时候，便连忙安慰道：“算了，先不问这些了，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找你。” 没过多久，芸芸就来到了雯雯家。一进门，吴斌赶紧给她倒了杯水，芸芸屁股还没坐稳，就毫不顾忌地开口说道：“他竟然还嫌弃我不是处女，说我欺骗了他。现在老是因为这件事情跟我吵架，下班我们俩吵着吵着，他还动手打了我一巴掌。” 吴斌略显尴尬，刚要走开，就被芸芸下个问题叫住：“吴斌，你说，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谁没谈过恋爱，有这种事不是正常的吗？什么年代了？如果你跟雯雯在一起，她不是第一次，你会揪着不放？因为这个天天闹？” “这个，我没想过，主要还是看两个人感情，每个人对这个看法不同，主要你们婚前有没有聊过这个？” “他没问过，我也没聊，我觉得这个有什么可主动说的，又不是有什么传染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古墓来的。我不过就是跟杨萌好过，也就跟他有过，社会乱七八糟的多了，发生这种关系我不过杨萌一个，在他嘴里就变得不道德了，又不是婚内，不过拉倒，我也不想过了。” “你先冷静下，或者你们再好好聊了。”雯雯安慰着。 “我心里超级不平衡，觉得自己特委屈，我当初就是看他踏实，我也是奔着踏实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太伤我心了，为这点破事。你说你跟张晓龙那会，就没有过？” “张晓龙是谁？”吴斌故作无语的表情问道。 “杨芸，你过得不好，你别来搅和我们哦，要不是看你是我堂姐，我今天才不理你呢。”雯雯有些生气，说完又转向吴斌：“我跟你说，那都是大学前期的事，比较懵懂，不算恋爱，手都没咋碰过。我是怎样的你知道的。” “哈哈，开玩笑的，我才不计较呢，就算你谈过好几个，又能怎样，现在不还是我的老婆。”吴斌得意地说道。 “我说错话了，雯雯，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说话，不过脑子的。”芸芸委屈地说道。 “你这不是不过脑子，说话缺德，我还真告诉你，我跟吴斌还真就是第一次。”雯雯故意气着芸芸。 “切，第一次有什么好，跟你说，吴斌，这种女人最没意思，什么都不懂。”芸芸故意怼道。 “芸芸，你真是口无遮拦，跟你说，你这种性格我真不带劝的，你不想过就离。就你这张嘴，也不怪被打，要我也抽你嘴巴子。”雯雯装作生气地说道。 “反正离婚，我是铁定了，这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以后没完没了的吵，我可不想把自己搞成怨妇。” 见老公疲倦的打着哈欠，雯雯忙说道：“吴斌，你先去睡觉，我陪她会。我就不进来睡了。” “好，有事就叫我。”吴斌说完往卧室走去，临走前向雯雯做着委屈的表情。 确定吴斌已经走开，芸芸继续说道：“跟你说，要是不离，以后再知道我还因为杨萌打掉过孩子，不得翻天啊。” “那你提前跟他坦白。” “拉倒，他那种性格，不可能释怀的，就从这件事我就知道他的反应了，其实我今天找你，还有件事，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心里最深爱的还是萌萌，真的好后悔。”芸芸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雯雯立马生气地大声说道：”杨芸，你不要再掺和人家两口子哦，杨萌现在刚走出来，他们订了婚，也很恩爱。你如果搅和人家，我都原谅不了你。” “我只是说我才明白我心里最爱谁，也没说要搅合，你看你急的，再说我跟那女的，谁跟你最亲？胳膊肘往外拐。” “不是亲不亲的问题，是不道德，品质问题。当初你把人家甩的，人家还去找过你，给过你机会，我跟你说，你当时就是嫌他坐过牢，现在出这事了，又说后悔，你就是自私，杨萌我了解他，他原则性很强，确定了爱人，他一定会负责任的，现在跟曹敏过了，你就别自取其辱，今非昔比了。”雯雯向芸芸泼着冷水。 “哎，我怎么这么苦。” “你才不苦呢。真苦的人才不是你这样的。” “雯雯，我是来求安慰的！”芸芸委屈地大声说道。 这天，骄阳似火，晓丽妈手握锄头，在田地里忙碌着。额头的汗水如豆大般滴落，在烈日的炙烤下，她的头部一阵眩晕，随即便昏倒在地。 一直到了中午，晓丽爸仍未见妻子回来，心中顿感不妙，急忙向田地里寻找。眼前的一幕顿时傻了眼，只见女人静静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最终在村民的帮助下，晓丽妈被迅速送往医院。 大约过了六七个小时，晓丽夫妻开着车，带着弟弟冬冬赶到医院。 检查室外，晓丽焦急地问爸爸：“怎么检查了这么久？” “医院太忙了，今天病人太多，一直排不上号。”爸爸无奈地回答。 “不是立刻送到县医院的吗？”晓丽不解地问道。 “才不是，你爸心疼钱，先送去了镇上卫生院，那地方咋会看这个，尽耽误时间。明明可以叫救护车，他偏不，非要自己驾车，哪怕在村里借谁家的车也好啊。”一旁的舅舅抱怨道。 “人家的车？谁愿意啊？万一出了事，多晦气啊。”爸爸小声嘟囔着。 “晓丽、冬冬他们都工作了，也经常给你们钱，又不是没钱，为啥不叫救护车？”舅舅继续指责着。 “俺不会叫啊。”晓丽爸低声说道。 “不会？这有啥难的，拨个号码不就行了，不会可以找人帮忙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要是我姐因为耽误时间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晓丽舅生气地吼道。 “先别吵了，看看情况再说。”晓丽老公劝说道。 “这么热的天，怎么还种地？咱家的地不是都承包出去了吗？”晓丽双眼通红，疑惑地问向爸爸。 “你妈舍不得全承包出去，留了两亩拐角的地，自己种。”爸爸解释道。 说话间，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位医生走了出来，神情严肃地说：“脑出血，很严重，已经 80 毫升了，出现了脑疝，瞳孔都放大了。” “你说的这些我们也不懂，还能救吗？”晓丽老公杨辉问道。 “就是看你们要不要做开颅手术？” “开了就能好吗？” “说不准，不开的话只能等死，开了，命或许可以保住，但也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手术费用也不低，就算下了手术台，十有八九是植物人，所以你们尽快决定，确定做，就过来签字，就赶紧安排。” “这是错过最佳时间了吗？是不是早点弄，也不至于这么严重？”舅舅问道。 医生以为眼前的男人责怪医院没有及时处理，忙解释道：“也不是，病人本身就已经很严重了，早点处理当然会好，但也不一定就比现在好。” 晓丽爸听后也似乎如释重负，生怕医生说时间耽误了吉时，晓丽舅再次怪罪自己。 一家人围在一起，商讨着手术是否要做。晴晴默默地待在角落里，似乎没有发言的权利，因为按照村里的风俗，女子出嫁后，便不好再参与决定了。做不做手术的决定权，最终还是要看晓丽爸的意思。 “哎，不救，我良心难安啊，她跟了我一辈子，也没享过什么福，现在你们都上班了，日子刚刚好起来。”爸爸难过地说道。 “那咱就救，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杨辉说道。 “主要是花了钱，就算救活了，也只是个植物人，这有什么意思呢？”爸爸无奈地说道。 “至少有个人陪着你，你也不孤单啊。”舅舅说道。 “哎，救活了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人还要受罪。”爸爸低声说道。 晓丽不明白爸爸的想法，究竟是想救还是不想救，她继续问道：“爸，人家还等着呢，救不救就一句话。” “除非她现在一下子死了，不然，不救的话，俺这一辈子心里都不安啊。”爸爸继续说道。 “那就别纠结了，救。”晓丽说道。 妹妹依然红着眼睛，沉默不语，弟弟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手术终于完成了，在漫长的多天等待后，妈妈终于睁开了眼睛。接妈妈回家的那天，爸爸吃力地抱着妈妈肥胖的身体，不停地抱怨道：“哎，这可怎么办呀，一辈子都要被她拖住了，抱上抱下的，我一个人咋弄啊！” “妈，以后就由我照顾。”晴晴说道。 “这绝对不行，你必须得出去找份工作干才行。放心，妈这边我都会妥善安排好的，大不了到时候花钱请个护工来照看。你还这么年轻呢，怎么能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这上面呢？我知道你很孝顺，但咱们也得考虑现实情况啊。”晓丽说道。 弟弟依旧沉默不语，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表现得异常冷静，这一切都被晓丽看在眼里。直到姐夫和冬冬一同坐下，与弟弟谈论起这件事情时，弟弟终于无法再抑制自己内心的情感，放声痛哭道：“一想到妈妈，我只觉得既可怜又可恨更可悲。就当我是个不孝之人，因为此刻我心中对她的怨恨已然远远超过了爱。不过，该尽的孝道我自然会去尽，如果那天妈没能挺过手术台，恐怕我真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晓丽深知这些年来弟弟内心的苦闷，不断安慰着他说：“我理解你，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也该放下了。” 没多久，雯雯妈也患上了中风，半身不遂，就如被风雨摧残的树枝，没了往日的神气。考虑妈妈喜欢待在村里，雯雯和老公没事就往家跑，悉心照顾着。 村里人不禁感慨：“咱村里啊，一辈子重男轻女，到头来，能依靠的还是自己的闺女啊！” 这句话犹如一记警钟，狠狠地敲击着这个村子里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观念。 第88章 亲情 聚会结束后，吴斌已经提前抵达了 ktv 门前等待着。 这时，浩浩走过来对他说：“叫你也不来，一起来玩多好呀？” 吴斌笑着回答道：“雯雯说她想要一些私人空间嘛，而且你们都是多年老友相聚，所以我就不进去了影响你们玩了。” 萌萌听后一脸认真地反驳道：“这是杨雯的不对，这次聚会也有很多人都带了家属一起过来的呢，我老婆之前和他们也不认识的。”说着望了望身边的曹敏。 吴斌则哈哈大笑起来，解释道：“开玩笑的，主要晚上我这边也有点忙，下午有点迟，回到家正好又要整理一下家务。” 晓燕笑着打趣道：“家里能有多少活儿呀，还得你亲自动去做？” 吴斌连忙回应道：“虽然活不多，雯雯说了，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多分担些家务事，这样婚姻更有幸福感。为了幸福的家庭，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老婆的总归不会错。” 听到这里，大家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而在回程的车上，吴斌与雯雯拥吻之后，雯雯轻声说道：“刚才你在我朋友们面前所说的那些话，表面上看似乎很顺从我，但他们可能会觉得我太过霸道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其实也是非常温柔可爱的。以后跟你的朋友见面时，我一定会充分展现出你在家中的崇高地位的。” “哈哈，我可不是刻意的，我说的是事实。什么地位不地位，我才不稀罕。”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继续享受着甜蜜的二人世界。 “哦，对了，我刚才翻到手机有好多未接来电，我看看是谁打来的？”雯雯边说边划开手机屏幕。 “呦，你真忙，这么晚了，又是谁？可别没啥正事瞎聊。这样下去干脆给你整个孩子，你就不会无聊没事干了。”吴斌边开车边白了一眼雯雯。 “信任在哪里？”雯雯故作无奈又无语地感叹道。 当看到手机里好几条来自芸芸的未接来电时，她觉得有些奇怪，自言自语地嘀咕：“芸芸怎么会给我打这么多电话？都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啊？” “你赶紧回拨过去问问。”吴斌提醒道。 电话拨通后很快就被接听了，芸芸带着哭腔说道：“他动手打我，我可能要和他离婚了……我现在还在外面，你在干吗？电话一直打不通。” “你们为啥呀？”雯雯着急地问，但随即想到现在不是追问原因的时候，便连忙安慰道：“算了，先不问这些了，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找你。” 没过多久，芸芸就来到了雯雯家。一进门，吴斌赶紧给她倒了杯水，芸芸屁股还没坐稳，就毫不顾忌地开口说道：“他竟然还嫌弃我不是处女，说我欺骗了他。现在老是因为这件事情跟我吵架，下班我们俩吵着吵着，他还动手打了我一巴掌。” 吴斌略显尴尬，刚要走开，就被芸芸下个问题叫住：“吴斌，你说，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谁没谈过恋爱，有这种事不是正常的吗？什么年代了？如果你跟雯雯在一起，她不是第一次，你会揪着不放？因为这个天天闹？” “这个，我没想过，主要还是看两个人感情，每个人对这个看法不同，主要你们婚前有没有聊过这个？” “他没问过，我也没聊，我觉得这个有什么可主动说的，又不是有什么传染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古墓来的。我不过就是跟杨萌好过，也就跟他有过，社会乱七八糟的多了，发生这种关系我不过杨萌一个，在他嘴里就变得不道德了，又不是婚内，不过拉倒，我也不想过了。” “你先冷静下，或者你们再好好聊了。”雯雯安慰着。 “我心里超级不平衡，觉得自己特委屈，我当初就是看他踏实，我也是奔着踏实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太伤我心了，为这点破事。你说你跟张晓龙那会，就没有过？” “张晓龙是谁？”吴斌故作无语的表情问道。 “杨芸，你过得不好，你别来搅和我们哦，要不是看你是我堂姐，我今天才不理你呢。”雯雯有些生气，说完又转向吴斌：“我跟你说，那都是大学前期的事，比较懵懂，不算恋爱，手都没咋碰过。我是怎样的你知道的。” “哈哈，开玩笑的，我才不计较呢，就算你谈过好几个，又能怎样，现在不还是我的老婆。”吴斌得意地说道。 “我说错话了，雯雯，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说话，不过脑子的。”芸芸委屈地说道。 “你这不是不过脑子，说话缺德，我还真告诉你，我跟吴斌还真就是第一次。”雯雯故意气着芸芸。 “切，第一次有什么好，跟你说，吴斌，这种女人最没意思，什么都不懂。”芸芸故意怼道。 “芸芸，你真是口无遮拦，跟你说，你这种性格我真不带劝的，你不想过就离。就你这张嘴，也不怪被打，要我也抽你嘴巴子。”雯雯装作生气地说道。 “反正离婚，我是铁定了，这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以后没完没了的吵，我可不想把自己搞成怨妇。” 见老公疲倦的打着哈欠，雯雯忙说道：“吴斌，你先去睡觉，我陪她会。我就不进来睡了。” “好，有事就叫我。”吴斌说完往卧室走去，临走前向雯雯做着委屈的表情。 确定吴斌已经走开，芸芸继续说道：“跟你说，要是不离，以后再知道我还因为杨萌打掉过孩子，不得翻天啊。” “那你提前跟他坦白。” “拉倒，他那种性格，不可能释怀的，就从这件事我就知道他的反应了，其实我今天找你，还有件事，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心里最深爱的还是萌萌，真的好后悔。”芸芸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雯雯立马生气地大声说道：”杨芸，你不要再掺和人家两口子哦，杨萌现在刚走出来，他们订了婚，也很恩爱。你如果搅和人家，我都原谅不了你。” “我只是说我才明白我心里最爱谁，也没说要搅合，你看你急的，再说我跟那女的，谁跟你最亲？胳膊肘往外拐。” “不是亲不亲的问题，是不道德，品质问题。当初你把人家甩的，人家还去找过你，给过你机会，我跟你说，你当时就是嫌他坐过牢，现在出这事了，又说后悔，你就是自私，杨萌我了解他，他原则性很强，确定了爱人，他一定会负责任的，现在跟曹敏过了，你就别自取其辱，今非昔比了。”雯雯向芸芸泼着冷水。 “哎，我怎么这么苦。” “你才不苦呢。真苦的人才不是你这样的。” “雯雯，我是来求安慰的！”芸芸委屈地大声说道。 这天，骄阳似火，晓丽妈手握锄头，在田地里忙碌着。额头的汗水如豆大般滴落，在烈日的炙烤下，她的头部一阵眩晕，随即便昏倒在地。 一直到了中午，晓丽爸仍未见妻子回来，心中顿感不妙，急忙向田地里寻找。眼前的一幕顿时傻了眼，只见女人静静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最终在村民的帮助下，晓丽妈被迅速送往医院。 大约过了六七个小时，晓丽夫妻开着车，带着弟弟冬冬赶到医院。 检查室外，晓丽焦急地问爸爸：“怎么检查了这么久？” “医院太忙了，今天病人太多，一直排不上号。”爸爸无奈地回答。 “不是立刻送到县医院的吗？”晓丽不解地问道。 “才不是，你爸心疼钱，先送去了镇上卫生院，那地方咋会看这个，尽耽误时间。明明可以叫救护车，他偏不，非要自己驾车，哪怕在村里借谁家的车也好啊。”一旁的舅舅抱怨道。 “人家的车？谁愿意啊？万一出了事，多晦气啊。”爸爸小声嘟囔着。 “晓丽、冬冬他们都工作了，也经常给你们钱，又不是没钱，为啥不叫救护车？”舅舅继续指责着。 “俺不会叫啊。”晓丽爸低声说道。 “不会？这有啥难的，拨个号码不就行了，不会可以找人帮忙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要是我姐因为耽误时间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晓丽舅生气地吼道。 “先别吵了，看看情况再说。”晓丽老公劝说道。 “这么热的天，怎么还种地？咱家的地不是都承包出去了吗？”晓丽双眼通红，疑惑地问向爸爸。 “你妈舍不得全承包出去，留了两亩拐角的地，自己种。”爸爸解释道。 说话间，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位医生走了出来，神情严肃地说：“脑出血，很严重，已经 80 毫升了，出现了脑疝，瞳孔都放大了。” “你说的这些我们也不懂，还能救吗？”晓丽老公杨辉问道。 “就是看你们要不要做开颅手术？” “开了就能好吗？” “说不准，不开的话只能等死，开了，命或许可以保住，但也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手术费用也不低，就算下了手术台，十有八九是植物人，所以你们尽快决定，确定做，就过来签字，就赶紧安排。” “这是错过最佳时间了吗？是不是早点弄，也不至于这么严重？”舅舅问道。 医生以为眼前的男人责怪医院没有及时处理，忙解释道：“也不是，病人本身就已经很严重了，早点处理当然会好，但也不一定就比现在好。” 晓丽爸听后也似乎如释重负，生怕医生说时间耽误了吉时，晓丽舅再次怪罪自己。 一家人围在一起，商讨着手术是否要做。晴晴默默地待在角落里，似乎没有发言的权利，因为按照村里的风俗，女子出嫁后，便不好再参与决定了。做不做手术的决定权，最终还是要看晓丽爸的意思。 “哎，不救，我良心难安啊，她跟了我一辈子，也没享过什么福，现在你们都上班了，日子刚刚好起来。”爸爸难过地说道。 “那咱就救，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杨辉说道。 “主要是花了钱，就算救活了，也只是个植物人，这有什么意思呢？”爸爸无奈地说道。 “至少有个人陪着你，你也不孤单啊。”舅舅说道。 “哎，救活了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人还要受罪。”爸爸低声说道。 晓丽不明白爸爸的想法，究竟是想救还是不想救，她继续问道：“爸，人家还等着呢，救不救就一句话。” “除非她现在一下子死了，不然，不救的话，俺这一辈子心里都不安啊。”爸爸继续说道。 “那就别纠结了，救。”晓丽说道。 妹妹依然红着眼睛，沉默不语，弟弟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手术终于完成了，在漫长的多天等待后，妈妈终于睁开了眼睛。接妈妈回家的那天，爸爸吃力地抱着妈妈肥胖的身体，不停地抱怨道：“哎，这可怎么办呀，一辈子都要被她拖住了，抱上抱下的，我一个人咋弄啊！” “妈，以后就由我照顾。”晴晴说道。 “这绝对不行，你必须得出去找份工作干才行。放心，妈这边我都会妥善安排好的，大不了到时候花钱请个护工来照看。你还这么年轻呢，怎么能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这上面呢？我知道你很孝顺，但咱们也得考虑现实情况啊。”晓丽说道。 弟弟依旧沉默不语，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表现得异常冷静，这一切都被晓丽看在眼里。直到姐夫和冬冬一同坐下，与弟弟谈论起这件事情时，弟弟终于无法再抑制自己内心的情感，放声痛哭道：“一想到妈妈，我只觉得既可怜又可恨更可悲。就当我是个不孝之人，因为此刻我心中对她的怨恨已然远远超过了爱。不过，该尽的孝道我自然会去尽，如果那天妈没能挺过手术台，恐怕我真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晓丽深知这些年来弟弟内心的苦闷，不断安慰着他说：“我理解你，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也该放下了。” 没多久，雯雯妈也患上了中风，半身不遂，就如被风雨摧残的树枝，没了往日的神气。考虑妈妈喜欢待在村里，雯雯和老公没事就往家跑，悉心照顾着。 村里人不禁感慨：“咱村里啊，一辈子重男轻女，到头来，能依靠的还是自己的闺女啊！” 这句话犹如一记警钟，狠狠地敲击着这个村子里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观念。 第89章 梁柱的噩耗 当萌萌将所有直播前的准备工作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意识到还需要找一名模特来展示女装。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突然想起了晴晴——毕竟二十多岁、身材高挑。 然而此刻的晴晴却显得有些不太自信，她连忙拒绝着。 “网络我都搞不明白，这个我一点都不懂。” “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可以指导你。”萌萌安慰道。 “主要对着镜头我觉得尴尬。” “你可以不用说话，咱们都是比较传统的服装，中规中矩，不需要才艺，你不用太紧张。” 在萌萌不断地鼓励之下，晴晴逐渐放松下来，不断地在镜头前练习，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这天，雯雯来到浩浩的公司拜访。无意间，她发现晴晴独自一人躲在卫生间里哭泣着，原来她正在和前夫聊天，而话题则围绕着想要见儿子一面。可惜的是，前夫似乎对这件事情百般阻挠，让晴晴倍感无助。 了解这个情况后，雯雯想要帮帮晴晴。本身就是急性子，雯雯觉得免得夜长梦多，说走就走，第二天就和吴斌、晓丽一同前往晴晴前夫的老家。 抵达目的地后，家里的老人最初表现得异常抵触：“孩子可是我们家的血脉！当初是她自己非要离开的，既然这样，那孩子自然也就不归她了，也不用她看孩子了！” “离婚了，她也是孩子的妈妈，也有探视权的，据我了解，杨晴每月还继续打钱给你们，她几乎是倾其所有，说是为了孩子，但我清楚，在这边，孩子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她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孩子是她生的，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当妈的不给自己孩子花钱的道理？” “对啊，你刚才不也说了嘛，这孩子本来就是她亲生的呀。那她看一下自己的小孩难道不应该吗？怎么能一提到钱就说是她的孩子，等到她想见孩子的时候又说已经和孩子分开、不再属于她了呢？”雯雯继续说道。 眼见老人沉默不语，雯雯便接过话头继续往下说：“今天我过来呢，实际上是受杨晴所托，想跟您谈一谈有关孩子的事情。毕竟我们都是做律师工作的，沟通起来可能会更顺畅一些。对于这个孩子，杨晴心里还是希望能够把他带回去亲自抚养的。如果你们同意，她会补偿你们一笔费用；但要是你们不愿意呢，我们之前也跟她说过，以她目前的状况来看，之后肯定还是得结婚的。而且一旦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子女后，她自然而然就会将生活的重心转移到新的家庭上面去，到那时恐怕就很难再顾及这边了。所以想问问你们的想法。” “那能给多少钱呢？”老人皱着眉头，手指挠了挠胳膊，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六万。”雯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数字，老人微微一惊，眼神中又微露一丝窃喜。然而，他表面上却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甚至有些不屑一顾的样子，缓缓说道：“这个有点少啊，我得跟岩哥商量一下。” “没问题，我们等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小时后，雯雯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对老人说道：“你们到底怎么决定的？这种事情可不强求哦，我也不过是替别人传话而已。如果不同意，那我们可就要抓紧时间离开了，毕竟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回去去处理呢。” “别着急呀！”老人连忙摆手示意，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的样子，接着说：“这样，十万块！只要十万块，你现在就可以把孩子带走，从此以后我们绝不再纠缠不休。” “好，那我出去打个电话跟杨晴确认一下。”雯雯站起身来，装作打电话的姿态径直走向屋外。 几分钟后，雯雯重新回到屋里，对着老人说：“已经沟通好了，就这么定了。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咱们最好还是签个协议比较稳妥，免得日后麻烦。” “行，不改了，绝对不改了！签就签，我这就签字。”老人语气坚定地表示同意，并迅速拿起笔准备签署协议。 接下来就是说服孩子的事了，老人笑呵呵地跑到孙子面前说道：“他们是你妈妈叫过来的，你妈在城里日子可好了，要接你过去，那边有各种各样的玩具，要啥有啥。” “你不是说她不是我妈吗？是坏人吗？”小毛一脸的疑惑。 “那之前说着玩的，你妈她是爱你的，不是有首歌吗，世上只有妈妈好，她不爱你谁爱你。” “那你之前还说她是骗子，不是我亲妈？”小毛嘟着嘴说道。 老人哈哈笑着试图缓解着尴尬。 回去的车上，小毛坐在后座甜美的入睡了。 晓丽好奇地问雯雯：“你怎么知道她会接受这个条件？” “那你不看我是做什么的？不提前做些功课咋这么容易拿下，跟你说，我已经了解清楚，岩哥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女方要求十万块彩礼，岩哥他家是拿不出来的，而且女方一直接受不了小毛，这咱们这样一来，对他们来说岂不是一举两得？你还说要补人家十五万，人性是贪婪的，不要一次性把底牌亮出来的。”雯雯自信满满地说道。 “真的感谢你。”晓丽感激地说道。 “对了，等我回去之后，会把剩下的五万块转给你哦。”雯雯轻声说道。 “不用啦，你们陪着我奔波劳碌这么久，又帮了我家里这么大一个忙……”晓丽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你还给我们钱干嘛呀？干嘛咱们这么客气嘛！”雯雯嗔怪道。 “不行啊，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呢，如果你不收的话，以后有事情我怎么好意思再找你帮忙呢？”晓丽认真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嗯……这样好不好，这次就算了。毕竟晴晴也是我们的妹妹嘛，能帮她解决好这件事情，我们心里也会觉得很欣慰的。以后如果涉及到你公司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公事公办，可以吗？”吴斌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行，真的太感谢你们了。大老远跑过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晓丽满怀歉意地说。 “大家都是朋友，说不准哪天我们还需要找你帮忙呢，前面有一家餐厅，我饿得肚子都咕咕叫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吴斌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早已发出抗议声的肚子。 两人刚回家，雯雯正想和吴斌亲热一下，手机铃声就响了。原来是芸芸打来的。 一接通电话，芸芸就开始发起牢骚：“气死我了，萌萌也太绝情了，居然说别打扰他。我就是心里难受，想跟他聊聊天，他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好歹也曾经在一起过。” “我还不知道你想干嘛？他这么做能有啥毛病，肯定是你说了什么。他要是很渣，看到你不开心，嘘寒问暖的，就好啦？然后不断见面，两个人搞在一起，有啥意思呢？是你要的结果吗？” “要是他根本不爱她呢，我们可以旧情复燃啊，反正他刚订婚，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又不是要婚内出轨，我可以先离婚的啊。” “大姐呀，你这想法太自私了。你怎么知道别人不爱呢，他老婆在他坐牢的时候是怎么对他的，你知道吗？你去过吗？你就只爱你自己。” 芸芸知道自己理亏，赶紧说：“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挂电话了，烦死了。” 在这一年里，村子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家户户纷纷推倒了破旧的砖瓦房，开始兴建起一座座小楼。这些小楼建成后，宽敞明亮，周围环绕着宽阔的庭院和高耸的围墙。当各家各户的房子建成后，在葱葱郁郁的绿荫映衬下，它们宛如一排排别致而独特的别墅，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唯有村口那座石拱桥，如垂垂老矣的迟暮之人，摇摇晃晃，残破不堪，与当前的景象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伴随着这种变化，一个奇特的现象出现了：桥头闲聊的村民逐渐减少。也许是那些曾经热爱闲聊的人们已经老去，不再愿意多走动；或者是因为越来越多的村里人选择进入城市谋求发展，导致留在村庄里的人口日益稀少。 如今，高高的围墙之外，村庄时常显得格外安静，各家之间也不再像过去那样频繁地互相串门，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被拉得更远了。 很快，晓丽有了自己的孩子，晓燕也有了孩子。自从儿子小毛回来后，晴晴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她一边尽心尽力地帮助父亲照料母亲，一边陪伴着孩子成长，同时还能够在浩浩的公司里辛勤工作，大家似乎过得都很充实。 又是一年中秋节，雯雯和晓丽、萌萌等一群人，又赶回了村子。恰巧这天，芸芸也随着大伯一家一同归来，准备与雯雯一家共度团圆时光。 午餐过后，一群同龄人围坐在院子里，悠闲地聊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就在这时，芸芸的目光与萌萌交汇，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懊悔之情。 萌萌看到场合少许尴尬，便找个借口带着妻子走开了。 芸芸转向雯雯轻声呢喃道：“哎，要是时间能够倒流，那该有多好啊……” 无意中听到这句话，一旁的晴晴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附和道：“对啊，如果世间真有后悔药可吃，就好了。” 然而，晓燕却哈哈大笑起来，说：“要是真有后悔药这种东西，世界上恐怕就不会再有遗憾存在喽！但这样一来，可能又会引发其他一连串的问题呢。” 雯雯接过话头：“没错，即使时光能够倒流，让我们重新做出选择，我想大家还是会走原来的老路。毕竟当时的认知和情感决定了我们的行为，就算有十头牛来拉，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不谈这些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是随口一说了。”芸芸遗憾地说道。 岁月如流般悄然逝去。难得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许多外出谋生的村民能够返乡团聚，尤其那些许久未见的长辈们这次碰面，都不禁感叹着时光流逝的太快，仿佛昨日还是年轻力壮的他们如今已步入暮年。 甚至有村民失落地说道：“不知道下次见面还能不能活到那天。”看似玩笑的一句话，众人哈哈大笑后，表情中却尽显伤感。 众人来到熟悉的桥头，畅谈往事，或许是老了，都特别爱追忆过去，其中有人提到：“咱们村一些人，像锤子、梁柱、大虎好些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咋样了，多少年没回来了。” “是啊，家里老的走了，过年过节也没有牵挂了，干脆在城里待了。” 正当大家沉浸于对往昔的回忆与感慨之中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桥头——正是梁柱的儿子蛋蛋回来了！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眼前这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孩子如今却满脸沧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沉稳。 经过一番深入交谈后，村民才知道原来早在两年前梁柱便离世了。由于顾及面子的原因，蛋蛋一直没有回来。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觉得应该遵从父亲临终前的遗愿——让父亲魂归故里、叶落归根。 谈到这里，或许是良心的谴责，蛋蛋满心懊悔自责不已地说道：“都怪我，哎，不说了。” 正是蛋蛋这句自责的话，很快村民从蛋蛋嘴里打听到，原来是蛋蛋年少无知沉迷赌博以致将父亲苦心经营多年的工厂赔个精光，气得父亲病倒最终含恨离去…… 听到此事，村民们无不瞠目结舌，仿佛被惊雷劈中，难以置信这世间的善与恶、成与败、荣与辱竟如此变幻莫测，如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第89章 梁柱的噩耗 当萌萌将所有直播前的准备工作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意识到还需要找一名模特来展示女装。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突然想起了晴晴——毕竟二十多岁、身材高挑。 然而此刻的晴晴却显得有些不太自信，她连忙拒绝着。 “网络我都搞不明白，这个我一点都不懂。” “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可以指导你。”萌萌安慰道。 “主要对着镜头我觉得尴尬。” “你可以不用说话，咱们都是比较传统的服装，中规中矩，不需要才艺，你不用太紧张。” 在萌萌不断地鼓励之下，晴晴逐渐放松下来，不断地在镜头前练习，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这天，雯雯来到浩浩的公司拜访。无意间，她发现晴晴独自一人躲在卫生间里哭泣着，原来她正在和前夫聊天，而话题则围绕着想要见儿子一面。可惜的是，前夫似乎对这件事情百般阻挠，让晴晴倍感无助。 了解这个情况后，雯雯想要帮帮晴晴。本身就是急性子，雯雯觉得免得夜长梦多，说走就走，第二天就和吴斌、晓丽一同前往晴晴前夫的老家。 抵达目的地后，家里的老人最初表现得异常抵触：“孩子可是我们家的血脉！当初是她自己非要离开的，既然这样，那孩子自然也就不归她了，也不用她看孩子了！” “离婚了，她也是孩子的妈妈，也有探视权的，据我了解，杨晴每月还继续打钱给你们，她几乎是倾其所有，说是为了孩子，但我清楚，在这边，孩子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她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孩子是她生的，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当妈的不给自己孩子花钱的道理？” “对啊，你刚才不也说了嘛，这孩子本来就是她亲生的呀。那她看一下自己的小孩难道不应该吗？怎么能一提到钱就说是她的孩子，等到她想见孩子的时候又说已经和孩子分开、不再属于她了呢？”雯雯继续说道。 眼见老人沉默不语，雯雯便接过话头继续往下说：“今天我过来呢，实际上是受杨晴所托，想跟您谈一谈有关孩子的事情。毕竟我们都是做律师工作的，沟通起来可能会更顺畅一些。对于这个孩子，杨晴心里还是希望能够把他带回去亲自抚养的。如果你们同意，她会补偿你们一笔费用；但要是你们不愿意呢，我们之前也跟她说过，以她目前的状况来看，之后肯定还是得结婚的。而且一旦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子女后，她自然而然就会将生活的重心转移到新的家庭上面去，到那时恐怕就很难再顾及这边了。所以想问问你们的想法。” “那能给多少钱呢？”老人皱着眉头，手指挠了挠胳膊，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六万。”雯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数字，老人微微一惊，眼神中又微露一丝窃喜。然而，他表面上却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甚至有些不屑一顾的样子，缓缓说道：“这个有点少啊，我得跟岩哥商量一下。” “没问题，我们等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小时后，雯雯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对老人说道：“你们到底怎么决定的？这种事情可不强求哦，我也不过是替别人传话而已。如果不同意，那我们可就要抓紧时间离开了，毕竟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回去去处理呢。” “别着急呀！”老人连忙摆手示意，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的样子，接着说：“这样，十万块！只要十万块，你现在就可以把孩子带走，从此以后我们绝不再纠缠不休。” “好，那我出去打个电话跟杨晴确认一下。”雯雯站起身来，装作打电话的姿态径直走向屋外。 几分钟后，雯雯重新回到屋里，对着老人说：“已经沟通好了，就这么定了。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咱们最好还是签个协议比较稳妥，免得日后麻烦。” “行，不改了，绝对不改了！签就签，我这就签字。”老人语气坚定地表示同意，并迅速拿起笔准备签署协议。 接下来就是说服孩子的事了，老人笑呵呵地跑到孙子面前说道：“他们是你妈妈叫过来的，你妈在城里日子可好了，要接你过去，那边有各种各样的玩具，要啥有啥。” “你不是说她不是我妈吗？是坏人吗？”小毛一脸的疑惑。 “那之前说着玩的，你妈她是爱你的，不是有首歌吗，世上只有妈妈好，她不爱你谁爱你。” “那你之前还说她是骗子，不是我亲妈？”小毛嘟着嘴说道。 老人哈哈笑着试图缓解着尴尬。 回去的车上，小毛坐在后座甜美的入睡了。 晓丽好奇地问雯雯：“你怎么知道她会接受这个条件？” “那你不看我是做什么的？不提前做些功课咋这么容易拿下，跟你说，我已经了解清楚，岩哥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女方要求十万块彩礼，岩哥他家是拿不出来的，而且女方一直接受不了小毛，这咱们这样一来，对他们来说岂不是一举两得？你还说要补人家十五万，人性是贪婪的，不要一次性把底牌亮出来的。”雯雯自信满满地说道。 “真的感谢你。”晓丽感激地说道。 “对了，等我回去之后，会把剩下的五万块转给你哦。”雯雯轻声说道。 “不用啦，你们陪着我奔波劳碌这么久，又帮了我家里这么大一个忙……”晓丽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你还给我们钱干嘛呀？干嘛咱们这么客气嘛！”雯雯嗔怪道。 “不行啊，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呢，如果你不收的话，以后有事情我怎么好意思再找你帮忙呢？”晓丽认真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嗯……这样好不好，这次就算了。毕竟晴晴也是我们的妹妹嘛，能帮她解决好这件事情，我们心里也会觉得很欣慰的。以后如果涉及到你公司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公事公办，可以吗？”吴斌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行，真的太感谢你们了。大老远跑过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晓丽满怀歉意地说。 “大家都是朋友，说不准哪天我们还需要找你帮忙呢，前面有一家餐厅，我饿得肚子都咕咕叫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吴斌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早已发出抗议声的肚子。 两人刚回家，雯雯正想和吴斌亲热一下，手机铃声就响了。原来是芸芸打来的。 一接通电话，芸芸就开始发起牢骚：“气死我了，萌萌也太绝情了，居然说别打扰他。我就是心里难受，想跟他聊聊天，他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好歹也曾经在一起过。” “我还不知道你想干嘛？他这么做能有啥毛病，肯定是你说了什么。他要是很渣，看到你不开心，嘘寒问暖的，就好啦？然后不断见面，两个人搞在一起，有啥意思呢？是你要的结果吗？” “要是他根本不爱她呢，我们可以旧情复燃啊，反正他刚订婚，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又不是要婚内出轨，我可以先离婚的啊。” “大姐呀，你这想法太自私了。你怎么知道别人不爱呢，他老婆在他坐牢的时候是怎么对他的，你知道吗？你去过吗？你就只爱你自己。” 芸芸知道自己理亏，赶紧说：“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挂电话了，烦死了。” 在这一年里，村子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家户户纷纷推倒了破旧的砖瓦房，开始兴建起一座座小楼。这些小楼建成后，宽敞明亮，周围环绕着宽阔的庭院和高耸的围墙。当各家各户的房子建成后，在葱葱郁郁的绿荫映衬下，它们宛如一排排别致而独特的别墅，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唯有村口那座石拱桥，如垂垂老矣的迟暮之人，摇摇晃晃，残破不堪，与当前的景象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伴随着这种变化，一个奇特的现象出现了：桥头闲聊的村民逐渐减少。也许是那些曾经热爱闲聊的人们已经老去，不再愿意多走动；或者是因为越来越多的村里人选择进入城市谋求发展，导致留在村庄里的人口日益稀少。 如今，高高的围墙之外，村庄时常显得格外安静，各家之间也不再像过去那样频繁地互相串门，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被拉得更远了。 很快，晓丽有了自己的孩子，晓燕也有了孩子。自从儿子小毛回来后，晴晴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她一边尽心尽力地帮助父亲照料母亲，一边陪伴着孩子成长，同时还能够在浩浩的公司里辛勤工作，大家似乎过得都很充实。 又是一年中秋节，雯雯和晓丽、萌萌等一群人，又赶回了村子。恰巧这天，芸芸也随着大伯一家一同归来，准备与雯雯一家共度团圆时光。 午餐过后，一群同龄人围坐在院子里，悠闲地聊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就在这时，芸芸的目光与萌萌交汇，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懊悔之情。 萌萌看到场合少许尴尬，便找个借口带着妻子走开了。 芸芸转向雯雯轻声呢喃道：“哎，要是时间能够倒流，那该有多好啊……” 无意中听到这句话，一旁的晴晴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附和道：“对啊，如果世间真有后悔药可吃，就好了。” 然而，晓燕却哈哈大笑起来，说：“要是真有后悔药这种东西，世界上恐怕就不会再有遗憾存在喽！但这样一来，可能又会引发其他一连串的问题呢。” 雯雯接过话头：“没错，即使时光能够倒流，让我们重新做出选择，我想大家还是会走原来的老路。毕竟当时的认知和情感决定了我们的行为，就算有十头牛来拉，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不谈这些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是随口一说了。”芸芸遗憾地说道。 岁月如流般悄然逝去。难得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许多外出谋生的村民能够返乡团聚，尤其那些许久未见的长辈们这次碰面，都不禁感叹着时光流逝的太快，仿佛昨日还是年轻力壮的他们如今已步入暮年。 甚至有村民失落地说道：“不知道下次见面还能不能活到那天。”看似玩笑的一句话，众人哈哈大笑后，表情中却尽显伤感。 众人来到熟悉的桥头，畅谈往事，或许是老了，都特别爱追忆过去，其中有人提到：“咱们村一些人，像锤子、梁柱、大虎好些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咋样了，多少年没回来了。” “是啊，家里老的走了，过年过节也没有牵挂了，干脆在城里待了。” 正当大家沉浸于对往昔的回忆与感慨之中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桥头——正是梁柱的儿子蛋蛋回来了！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眼前这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孩子如今却满脸沧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沉稳。 经过一番深入交谈后，村民才知道原来早在两年前梁柱便离世了。由于顾及面子的原因，蛋蛋一直没有回来。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觉得应该遵从父亲临终前的遗愿——让父亲魂归故里、叶落归根。 谈到这里，或许是良心的谴责，蛋蛋满心懊悔自责不已地说道：“都怪我，哎，不说了。” 正是蛋蛋这句自责的话，很快村民从蛋蛋嘴里打听到，原来是蛋蛋年少无知沉迷赌博以致将父亲苦心经营多年的工厂赔个精光，气得父亲病倒最终含恨离去…… 听到此事，村民们无不瞠目结舌，仿佛被惊雷劈中，难以置信这世间的善与恶、成与败、荣与辱竟如此变幻莫测，如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第90章 大结局 村民桥头相聚 曾经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桥头如今变得冷冷清清，似乎已经没有人会过来闲聊玩耍了。这座桥就这样孤零零地矗立着，仿佛被村民们遗忘了一样。 然而就在某一天的午后，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人为因素或外部力量的作用下，这座桥竟然自然而然地坍塌了。 那一瞬间，桥梁笔直地向河水里倒下去，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悄然离去。 为了不影响村民的日常出行，村里再次迅速行动，重建了一座桥。这座桥比原来的更为宽敞大气，美观程度，更是与各家各户的房子交相辉映，宛如天作之合。 萌萌自从开启了他的网上直播店后，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往日的光彩与活力。在他的带动下，晓丽家的服装厂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浩浩的物流公司也跟随着繁忙的出货量，忙个不停。 同一年，村里农作物的承包户们获得了巨大的丰收。晓燕和程林抓住机会，通过网络直播平台向外界推广乡村的农产品，村庄在这种新兴推销模式的推动下，呈现出蓬勃发展、欣欣向荣之态。 这一年对于这群人来说，可谓是福星高照，不管是公司还是村里，他们的生意都异常的红火，仿佛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般，好运连连不断。 终于，在一个难得清闲的周末，浩浩和萌萌两人商量着，他们想邀请全村的村民一同聚集到那座新建的桥头，共同欢庆这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 之所以现在桥头，不管是老桥还是新桥，它见证了村庄的变迁与发展。它矗立在那里，如同一个坚定的守护者，目睹了村民们辛勤劳作的身影，也见证了他们的付出与收获。 这天，桥头处，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赶来，孩子们在人群中嬉戏玩耍，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老人们则围坐在一起，感慨着过去，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萌萌曾经的大学好友李雷也特意赶到了现场，想一同分享着他们的这份喜悦。 看着宁静祥和的村庄，李雷不禁感慨道：“还是农村生活好啊，我倒是很喜欢这里，真羡慕你们，相比城里，估计你们也更喜欢农村生活？” 雯雯却面带苦涩，回应道：“其实两者各有利弊！我倒是挺喜欢城市那种关上家门，谁也不认识谁的氛围，村里也挺好，就是不喜欢村里那些爱管闲事，屁大点事搞得人尽皆知。” “那就是你不安分，是不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怕人知道？快说！”吴斌故意调侃道。 “才不是呢！我有没有秘密你不知道啊?就你话多！”雯雯故作无语的表情。 “谁知道呢？手机设密不给看的，就好像那防贼一样。”吴斌故意抱怨的语气。 “原来你这么介意，给你看，给你看嘛！一会我就把密码取消。”雯雯伸出手，把手机屏幕凑到吴斌面前。本身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如果吴斌真的无法接受，她又何必如此执着地坚持这个规定呢？雯雯更不想因为这个规定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我不看，我才不看呢。”吴斌装作捂着脸想转身跑开。 雯雯像一只树懒，紧紧地抓住他，随即和吴斌嬉笑打闹起来，她轻轻地揪着吴斌的耳朵，吴斌则轻轻地捏住她的脸，却故意做出狰狞又用力的表情，惹得远处不明所以的老人紧张地大叫道：“不能打，不能打，咋还打起来了！” 晓燕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别打了，别后面村里传出来你俩不过了。”随后又认真地说道：“其实我理解雯雯表达的意思，我其实也不喜欢，说实话，现在村里不太爱嚼舌根了，以前嘛，村子里无论混得好还是差都会被人评头论足。不过嘛，世事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我好，明天你好的，生活在村里要保持平和的心态才行。” 这时萌萌插嘴道：“以前咱们村里人一辈子就爱相互比较，看谁家日子过得更好些，现在似乎心态确实放平了很多。” 浩浩回应道。“可怎么才算过得好呢，平淡健康过完一辈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是好好珍惜当下。” 餐桌上，晴晴身穿一条素雅的连衣裙，宛如一朵清新淡雅的花朵。虽然安静地坐在角落，朴素的面容下，却依然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成熟韵味。不远处的李雷，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旁的晓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轻轻咳嗽一声，微笑着向李雷轻声问道：“我认识你，李雷，萌萌经常提到你呢。他说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有今天。” 李磊连忙摆手，谦虚地说道：“他说得太夸张了，他本身就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就算没有我，他一样会发光。”一边说着，眼睛却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了一样，始终无法离开晴晴的身影。 晓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微微一笑，接着问道：“对了，李雷，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顺理成章地刺破了李雷表面的平静。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摇了摇头：“还没有呢？可是想给我介绍？”话语中似乎充满了期待。 晓丽接着问：“可以啊，那你说说心中理想的另一半是怎样的呢？” 李雷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嗯……我希望她温柔恬静，当然主要还是眼缘。” “离婚的那种不考虑？”晓丽穷追不舍。 李雷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头：“我真的不在意对方是否离过婚或者有孩子的。我思想没这么保守，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其他都不重要。” “那你是名警察，会不介意这些吗？” “就算离异也要看什么原因呀，说真的，我还真没这么计较，包括我爸妈，也比较尊重我的选择。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晓丽心中暗自窃喜，她看着李雷坚定的神情，心想，或许这场聚会下来，将会带来一段美好姻缘。 李雷则似乎也猜出了晓丽与晴晴的关系，故意说出这番话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这时，芸芸挽着丈夫的手臂走来。这对夫妻经历了无数次争吵与分离，如今终于在相互磨合中找到了彼此相处的最佳模式，一副恩爱的模样。 他们看到萌萌后，很自然地打着招呼，仿佛曾经的隔阂都已经烟消云散，芸芸毫不吝啬地向萌萌送上真挚的祝福。 村里的这批孩子都长大了，纷纷有了事业、家庭，每个人都在人生的旅途中不断成长，经历风雨后变得更加成熟。而那些曾经的矛盾与不快，也在时间的洗礼下化为乌有。 没多久，睿睿也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他那漂亮可爱的女朋友。睿睿身穿一套时尚舒适的黑色运动装，显得格外精神帅气；女友则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优雅长裙，如同仙子下凡。他们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成为了餐桌上众人瞩目的焦点和羡慕的对象。 吴斌和雯雯时不时还在相互嬉闹着，不知道吴斌在雯雯耳边说了什么，雯雯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伸手捂住了吴斌的嘴巴。 两人在打闹之间，雯雯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作呕起来。吴斌以为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急忙闪身躲开，装作嫌弃的表情说道：“怎么，难道我长得就这么令你反胃吗？” 雯雯却皱着眉头认真地解释道：“不，不是的，我刚才真的有种想吐的感觉。”说话间，她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似乎想要再次呕吐。 吴斌神色慌张地凑到雯雯身边，双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突然间，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什么。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幸福而默契的微笑。 整个用餐期间，村庄里曾经那个嗜赌如命的雷子，今天却成了在场最为繁忙的人。他不停地端着盘子，穿梭在人群中。头发已经灰白了大半，身躯微微佝偻着，但步伐却异常利落敏捷。他沉默不语，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与过去那个整天游手好闲、吊儿郎当且好吃懒做的形象天壤之别。或许是因为年龄渐长，终于懂事了；又或者是因为父亲离世后，没人再惯着他，只好依靠自己，选择了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了。 用餐结束，眼看一些村民将要离场，萌萌和浩浩抓紧时间站在搭建的幕台上，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红包，笑容满面地要向村里超过六十岁的老人们分发着。 老人们围坐在一起，眼中透露出惊喜和期待。然而，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时，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推脱着，觉得自己不应该白白接受这份福利。 “这怎么好意思呢，孩子们，你们就算赚到钱了，也是你们辛苦得来的，俺们哪能好意思不劳而获呢?”台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 “是啊，这俺们不能收，你们也不容易，现在创业，花钱的地方多，你们自己留着，今天请俺们吃饭，心意已经收到了。”另一老人跟着附和道。 萌萌和浩浩连忙上前，紧紧握住老人们的手，强行把红包塞到他们手中，并轻声安慰着着。 “爷爷奶奶们，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一点心意。你们这辈子为村子付出了太多，不要推辞了，就当作是我们的一点孝心！”萌萌温和地说道。 浩浩也点头说道：“对啊，爷爷奶奶们，这红包里装满了我们的祝福，收了，祝福也就送到了。” 在场的其他年轻人纷纷附和着。 听到这些温馨的话语，老人们的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他们纷纷接过红包，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谢谢你们啊，孩子们！你们真是懂事了。”一位老奶奶激动地说。 “俺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收到红包，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另一位老奶奶也跟着说道。 一时间，整个村庄弥漫着浓浓的亲情和乡情，令人无比的温馨和感动。 用完餐，大家纷纷散去各自离去，只剩下晓丽、晓燕和雯雯三个人站在桥头，她们依靠着桥墩，目光远眺，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她们的童年时代。 就在这时，一个彩色的皮球从远处滚来，恰好停在了雯雯的脚边。她正要弯腰捡时，就听到一个清脆的童声喊道：“阿姨，可以帮我把球踢过来吗？”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可爱小女孩站在不远处，身旁还跟着另外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阿姨？难道我们已经变成阿姨了吗？哈哈，我还觉得自己是个小姑娘呢！”晓燕忍不住大笑起来。 “从她们的角度来看，我们可不就是阿姨嘛。”晓丽笑着说道。 “你们看这三个小女孩，像不像小时候的我们啊？”雯雯若有所思地问。 三人陷入了回忆之中，想起了曾经一起玩耍、打闹的美好时光。 “像又不像，那时的我们这个年龄在陌生人面前还是羞涩的。”晓丽说道。 看着三个孩子快乐地抱着球，一会又对着手机自信地摆动着身体，跳着舞，雯雯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温柔地抚摸着其中一个女孩的头发，感慨道：“现在的孩子们真是越来越自信了，比起我们那个年代，真是好太多了！” 记得小时候，从桥头到家的这段路总是显得无比漫长。而今天当她们重新走在这条熟悉的道路时，发现它竟然变得如此短暂，仿佛只需几步就能轻易走完。 尤其是这个桥头见证了她们童年时期的无数欢声笑语与酸甜苦辣。 她们凝望着这座桥梁，心中涌起一股如潮水般汹涌的酸楚。雯雯想起了小喜和小喜妈、奶奶、圆圆、梁柱……，恍然间他们就像一个个温暖的阳光，微笑着向桥头走来…… 时光荏苒，他们已然长大成人，而周围的一切也在悄然间逐渐衰老。那些曾伴随着他们成长的亲人和朋友或已离去，或渐行渐远，如今只剩下遥远的回忆。岁月的流逝，留给他们更多的思念和感叹。 大结局 第90章 大结局 村民桥头相聚 曾经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桥头如今变得冷冷清清，似乎已经没有人会过来闲聊玩耍了。这座桥就这样孤零零地矗立着，仿佛被村民们遗忘了一样。 然而就在某一天的午后，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人为因素或外部力量的作用下，这座桥竟然自然而然地坍塌了。 那一瞬间，桥梁笔直地向河水里倒下去，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悄然离去。 为了不影响村民的日常出行，村里再次迅速行动，重建了一座桥。这座桥比原来的更为宽敞大气，美观程度，更是与各家各户的房子交相辉映，宛如天作之合。 萌萌自从开启了他的网上直播店后，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往日的光彩与活力。在他的带动下，晓丽家的服装厂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浩浩的物流公司也跟随着繁忙的出货量，忙个不停。 同一年，村里农作物的承包户们获得了巨大的丰收。晓燕和程林抓住机会，通过网络直播平台向外界推广乡村的农产品，村庄在这种新兴推销模式的推动下，呈现出蓬勃发展、欣欣向荣之态。 这一年对于这群人来说，可谓是福星高照，不管是公司还是村里，他们的生意都异常的红火，仿佛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般，好运连连不断。 终于，在一个难得清闲的周末，浩浩和萌萌两人商量着，他们想邀请全村的村民一同聚集到那座新建的桥头，共同欢庆这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 之所以现在桥头，不管是老桥还是新桥，它见证了村庄的变迁与发展。它矗立在那里，如同一个坚定的守护者，目睹了村民们辛勤劳作的身影，也见证了他们的付出与收获。 这天，桥头处，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赶来，孩子们在人群中嬉戏玩耍，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老人们则围坐在一起，感慨着过去，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萌萌曾经的大学好友李雷也特意赶到了现场，想一同分享着他们的这份喜悦。 看着宁静祥和的村庄，李雷不禁感慨道：“还是农村生活好啊，我倒是很喜欢这里，真羡慕你们，相比城里，估计你们也更喜欢农村生活？” 雯雯却面带苦涩，回应道：“其实两者各有利弊！我倒是挺喜欢城市那种关上家门，谁也不认识谁的氛围，村里也挺好，就是不喜欢村里那些爱管闲事，屁大点事搞得人尽皆知。” “那就是你不安分，是不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怕人知道？快说！”吴斌故意调侃道。 “才不是呢！我有没有秘密你不知道啊?就你话多！”雯雯故作无语的表情。 “谁知道呢？手机设密不给看的，就好像那防贼一样。”吴斌故意抱怨的语气。 “原来你这么介意，给你看，给你看嘛！一会我就把密码取消。”雯雯伸出手，把手机屏幕凑到吴斌面前。本身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如果吴斌真的无法接受，她又何必如此执着地坚持这个规定呢？雯雯更不想因为这个规定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我不看，我才不看呢。”吴斌装作捂着脸想转身跑开。 雯雯像一只树懒，紧紧地抓住他，随即和吴斌嬉笑打闹起来，她轻轻地揪着吴斌的耳朵，吴斌则轻轻地捏住她的脸，却故意做出狰狞又用力的表情，惹得远处不明所以的老人紧张地大叫道：“不能打，不能打，咋还打起来了！” 晓燕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别打了，别后面村里传出来你俩不过了。”随后又认真地说道：“其实我理解雯雯表达的意思，我其实也不喜欢，说实话，现在村里不太爱嚼舌根了，以前嘛，村子里无论混得好还是差都会被人评头论足。不过嘛，世事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我好，明天你好的，生活在村里要保持平和的心态才行。” 这时萌萌插嘴道：“以前咱们村里人一辈子就爱相互比较，看谁家日子过得更好些，现在似乎心态确实放平了很多。” 浩浩回应道。“可怎么才算过得好呢，平淡健康过完一辈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是好好珍惜当下。” 餐桌上，晴晴身穿一条素雅的连衣裙，宛如一朵清新淡雅的花朵。虽然安静地坐在角落，朴素的面容下，却依然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成熟韵味。不远处的李雷，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旁的晓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轻轻咳嗽一声，微笑着向李雷轻声问道：“我认识你，李雷，萌萌经常提到你呢。他说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有今天。” 李磊连忙摆手，谦虚地说道：“他说得太夸张了，他本身就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就算没有我，他一样会发光。”一边说着，眼睛却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了一样，始终无法离开晴晴的身影。 晓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微微一笑，接着问道：“对了，李雷，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顺理成章地刺破了李雷表面的平静。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摇了摇头：“还没有呢？可是想给我介绍？”话语中似乎充满了期待。 晓丽接着问：“可以啊，那你说说心中理想的另一半是怎样的呢？” 李雷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嗯……我希望她温柔恬静，当然主要还是眼缘。” “离婚的那种不考虑？”晓丽穷追不舍。 李雷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头：“我真的不在意对方是否离过婚或者有孩子的。我思想没这么保守，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其他都不重要。” “那你是名警察，会不介意这些吗？” “就算离异也要看什么原因呀，说真的，我还真没这么计较，包括我爸妈，也比较尊重我的选择。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晓丽心中暗自窃喜，她看着李雷坚定的神情，心想，或许这场聚会下来，将会带来一段美好姻缘。 李雷则似乎也猜出了晓丽与晴晴的关系，故意说出这番话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这时，芸芸挽着丈夫的手臂走来。这对夫妻经历了无数次争吵与分离，如今终于在相互磨合中找到了彼此相处的最佳模式，一副恩爱的模样。 他们看到萌萌后，很自然地打着招呼，仿佛曾经的隔阂都已经烟消云散，芸芸毫不吝啬地向萌萌送上真挚的祝福。 村里的这批孩子都长大了，纷纷有了事业、家庭，每个人都在人生的旅途中不断成长，经历风雨后变得更加成熟。而那些曾经的矛盾与不快，也在时间的洗礼下化为乌有。 没多久，睿睿也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他那漂亮可爱的女朋友。睿睿身穿一套时尚舒适的黑色运动装，显得格外精神帅气；女友则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优雅长裙，如同仙子下凡。他们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成为了餐桌上众人瞩目的焦点和羡慕的对象。 吴斌和雯雯时不时还在相互嬉闹着，不知道吴斌在雯雯耳边说了什么，雯雯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伸手捂住了吴斌的嘴巴。 两人在打闹之间，雯雯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作呕起来。吴斌以为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急忙闪身躲开，装作嫌弃的表情说道：“怎么，难道我长得就这么令你反胃吗？” 雯雯却皱着眉头认真地解释道：“不，不是的，我刚才真的有种想吐的感觉。”说话间，她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似乎想要再次呕吐。 吴斌神色慌张地凑到雯雯身边，双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突然间，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什么。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幸福而默契的微笑。 整个用餐期间，村庄里曾经那个嗜赌如命的雷子，今天却成了在场最为繁忙的人。他不停地端着盘子，穿梭在人群中。头发已经灰白了大半，身躯微微佝偻着，但步伐却异常利落敏捷。他沉默不语，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与过去那个整天游手好闲、吊儿郎当且好吃懒做的形象天壤之别。或许是因为年龄渐长，终于懂事了；又或者是因为父亲离世后，没人再惯着他，只好依靠自己，选择了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了。 用餐结束，眼看一些村民将要离场，萌萌和浩浩抓紧时间站在搭建的幕台上，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红包，笑容满面地要向村里超过六十岁的老人们分发着。 老人们围坐在一起，眼中透露出惊喜和期待。然而，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时，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推脱着，觉得自己不应该白白接受这份福利。 “这怎么好意思呢，孩子们，你们就算赚到钱了，也是你们辛苦得来的，俺们哪能好意思不劳而获呢?”台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 “是啊，这俺们不能收，你们也不容易，现在创业，花钱的地方多，你们自己留着，今天请俺们吃饭，心意已经收到了。”另一老人跟着附和道。 萌萌和浩浩连忙上前，紧紧握住老人们的手，强行把红包塞到他们手中，并轻声安慰着着。 “爷爷奶奶们，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一点心意。你们这辈子为村子付出了太多，不要推辞了，就当作是我们的一点孝心！”萌萌温和地说道。 浩浩也点头说道：“对啊，爷爷奶奶们，这红包里装满了我们的祝福，收了，祝福也就送到了。” 在场的其他年轻人纷纷附和着。 听到这些温馨的话语，老人们的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他们纷纷接过红包，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谢谢你们啊，孩子们！你们真是懂事了。”一位老奶奶激动地说。 “俺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收到红包，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另一位老奶奶也跟着说道。 一时间，整个村庄弥漫着浓浓的亲情和乡情，令人无比的温馨和感动。 用完餐，大家纷纷散去各自离去，只剩下晓丽、晓燕和雯雯三个人站在桥头，她们依靠着桥墩，目光远眺，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她们的童年时代。 就在这时，一个彩色的皮球从远处滚来，恰好停在了雯雯的脚边。她正要弯腰捡时，就听到一个清脆的童声喊道：“阿姨，可以帮我把球踢过来吗？”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可爱小女孩站在不远处，身旁还跟着另外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阿姨？难道我们已经变成阿姨了吗？哈哈，我还觉得自己是个小姑娘呢！”晓燕忍不住大笑起来。 “从她们的角度来看，我们可不就是阿姨嘛。”晓丽笑着说道。 “你们看这三个小女孩，像不像小时候的我们啊？”雯雯若有所思地问。 三人陷入了回忆之中，想起了曾经一起玩耍、打闹的美好时光。 “像又不像，那时的我们这个年龄在陌生人面前还是羞涩的。”晓丽说道。 看着三个孩子快乐地抱着球，一会又对着手机自信地摆动着身体，跳着舞，雯雯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温柔地抚摸着其中一个女孩的头发，感慨道：“现在的孩子们真是越来越自信了，比起我们那个年代，真是好太多了！” 记得小时候，从桥头到家的这段路总是显得无比漫长。而今天当她们重新走在这条熟悉的道路时，发现它竟然变得如此短暂，仿佛只需几步就能轻易走完。 尤其是这个桥头见证了她们童年时期的无数欢声笑语与酸甜苦辣。 她们凝望着这座桥梁，心中涌起一股如潮水般汹涌的酸楚。雯雯想起了小喜和小喜妈、奶奶、圆圆、梁柱……，恍然间他们就像一个个温暖的阳光，微笑着向桥头走来…… 时光荏苒，他们已然长大成人，而周围的一切也在悄然间逐渐衰老。那些曾伴随着他们成长的亲人和朋友或已离去，或渐行渐远，如今只剩下遥远的回忆。岁月的流逝，留给他们更多的思念和感叹。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