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错撩克妻老男人》 第1章 穿书,嫁人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都嫁人了还不守妇道。” “三天两头纠缠人家顾知青,也不瞧瞧,除了一张脸能看,她还有哪里比得上大队长家的闺女。” “活该被推倒,要我说那脑袋还磕轻了, 就应该让她再长点教训,省得下次还不要脸的对男人投怀送抱。” “大嫂你少说两句。” “怎么,她能做我还不能说?” “不是我说你,二弟妹你好歹长点心。咱们现在可是一个灶头吃饭,再这样被她连累下去,以后谁敢娶你家俩闺女。” “不,不至于大嫂。” “哼,怎么不至于!谁不知道她江暖就是个水性扬花的扫把星,自打她进门咱们家没发生一件好事。” …… 毫不遮掩的声音,让屋里 刚醒过来的江暖一头雾水。 顾温伦,林半夏? 这不是闺蜜推荐给她看的,那本年代小说里男女主角的名字么? 她连忙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睡在老旧的木架床上,身上盖着的藏蓝色薄被上满是深灰色补丁。 床里头是斑驳掉灰的泥土墙,再远点是报纸糊的窗户,这显然不是自己装修奢华的公寓。 难道她穿书了? 想她本出身医药世家,自小跟着爷爷学习中医,大学时又选了临床医学专业。 本硕博连读后进入医院工作,脚踏实地的从实习医生干到科室主任。 一步一步很是不易,手术台前站几个小时更是常事。 闺蜜心疼她工作辛苦,经常给她推荐各种放松的办法,其中看小说是闺蜜最常挂在嘴边的。 这不,昨天便着重给她推荐了一本名为《七零娇妻》的年代小说。 书里女主虽出身农村,但聪明大方,还有着惊人的经商头脑,供养知青丈夫,帮扶婆家。 后来借着春风成为了第一批敢吃螃蟹的人,赚下丰厚家产,成为着名的女企业家。 闺蜜推荐这本小说的理由是觉得江暖和书里女主一样,都有一颗超好用的脑子。 但江暖却更关注书中那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女配,一个从小被家人团宠着长大的娇娇女。 父母为她准备了一条康庄大道,但她却为了追随男人放弃优渥的生活,偷偷报名下乡当知青,将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江暖看完小说,直呼晦气。 闺蜜特意安抚她说同名不同命,就当消遣。 谁知一觉醒来,自己竟成了书中人? 江暖觉得心情很沉重。 窗外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继续: “不要脸的贱货!” “大嫂你快别说了,不然被咱妈听见,又该念叨我们了。” “怕什么,就算妈站在我面前我也照说……” 话说一半,发现谢母正阴沉着脸站在她面前,“你还要说什么?我倒是不知道你竟这么能耐!” 谢大嫂又惊又吓,赶紧闭嘴。 谢母狠狠剐她一眼,然后扯着嗓门朝后院大喊,“老三,把这鸡蛋羹给你媳妇送去。” 谢大嫂立马看向谢母手里的大婉,讨好地道,“这么多鸡蛋羹,三弟妹哪吃的完,要不妈你给金宝和银宝匀一些?” “你在想屁吃!”谢母毫不犹豫地拒绝。 谢大嫂不死心,拽过自己两个儿子,怂恿他们自己向谢母讨要。 但谢母早一步将鸡蛋羹放到走来的谢远辞手里,并催促他赶紧送进屋给江暖。 谢大嫂气不过,粗着嗓子跟谢母理论,“妈你也太偏心了,江暖再好也是外人,金宝银宝可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大孙子。” 谢母没好气的反驳,“他们吃的鸡蛋还少吗?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谢大嫂哼哼,“谁会嫌鸡蛋多,至于三弟妹……她挨这遭完全是自作自受,根本不配吃鸡蛋!” “大嫂!”谢远辞在房门前站定,目光阴冷的看过来,吓的谢大嫂腿有些发软。 她忍不住后退两步,揽着两个儿子的肩膀强撑。 “我希望大嫂这是最后一次,否则我的脾气大嫂是知道的。” 谢远辞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透露出来的意思,让人不敢轻视。 谢大嫂想起他的过往事迹,哆嗦着点头,“我,我知道了,鸡蛋羹就给三弟妹吃,我们不抢,不抢。” 身前的两个孩子不服气的想要争辩,被她给一左一右地捂住嘴带回了房。 江暖刚好坐起来,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跨过门槛。 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更何况他并不瘦。 江暖微仰着头,恰好看到男人脸上来不及收敛的狠意,她心下一跳,情不自禁地揪紧了盖在身上的薄被。 男人将碗放在桌上后,语调冰冷的开口,“我还是那句话,你想离婚随时可以走。但只要你还在谢家一天,就必须安分守己。” 江暖微微皱眉,原主追着顾温伦下乡后,一直用家里寄来的钱供养顾温伦。 但顾温伦从来不在人前承认她的身份,只说她是邻居。 原主心急想确定名分,便在其他知青的怂恿下跳进村里小河,想趁顾温伦将她救上岸时,以身相许。 最后她确实被人救上了岸,但那人却不是顾温伦,而是村里有着克妻名头的谢远辞。 事情闹的不小,村里人都知道她被谢远辞看光。 顾温伦也因此指责她不自爱,原主一气之下强迫谢远辞对她负责。 谢远辞依约将她娶过门后,她又嫌弃谢家穷,经常作闹不休。 甚至不到一个月,又开始各种舔顾温伦。 今天是听说顾温伦跟书中女主林半夏处对象后,直接找上门理论,结果被顾温伦给推倒,撞伤脑袋。 让现代的江暖取而代之。 “抱歉!” 江暖叹息,想她江主任多骄傲能干的一个人,如今竟然要为别人干下的蠢事道歉。 可谁让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必须替她背这个锅呢。 谢远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明摆着不相信她的歉意。 江暖咬牙,认真解释,“今天确实是我冲动了,但我绝对没有要吃回头草的习惯。现在知道顾温伦和林半夏处对象,我以后不会再去打扰他们的。” “你若不相信,尽管看我的实际行动。” 不是她不想离婚,而是时机未到。 现在还是去哪都要介绍信的年代,回不了城她只能继续留在杨柳大队,一旦离婚她就必须回知青点去住。 不管是原主,还是她都没有跟多人共处一室的习惯。 所以在没找到更好落脚点时,她只能继续留在谢家。 床边谢远辞静静地站着,深邃晦暗的目光落在江暖身上。 就在江暖以为自己露出破绽,被谢远辞认出不是原主时,他突然呵笑一声。 江暖:“???” 第2章 渣男上门求虐 顶着江暖不解的目光,谢远辞冷漠的扔下一句“鸡蛋要趁热吃”,便抬脚离开。 江暖看向桌上的大碗,澄黄的鸡蛋羹上冒着星星点点的油花,馋的人流口水。 她毫不矫情地坐到桌边,就着碗里的瓷勺,一口接一口的将大半碗鸡蛋羹给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后江暖便给自己把脉,确定全身只有额头的皮外伤,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目光扫视四周,发现窗边长桌上,零乱的摆着几盒护肤品。 有供销社买的雪花膏,也有原主家人特意从北城寄来的杏仁蜜,还有一支颜色奇葩的口红。 通过桌上的小镜子,她发现原主跟她现代那张脸有八分相似。 差的那两分,是因为原主才18岁,正值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满脸的胶原蛋白,是经常熬夜的自己比不上的。 正愣神时,听到窗外有人问,“江知青在吗?” 透过半开的窗户,江暖一眼认出来人正是书里的女主角林半夏。 她旁边还站着,害原主作死多年的男主顾温伦。 江暖沉思时,谢大嫂从屋里快步走到林半夏面前,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道,“半夏妹子,你找我三弟妹有事?” 林半夏热络的一把挽住谢大嫂,语气亲昵的解释,“是这样的,嫂子。” “今天的事虽然事出有因,但到底让江知青受委屈了。所以我特意带温伦哥来看望一下江知青,希望江知青别往心里去。” 谢大嫂一听,满不在乎的摆手。 “嗐,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为这事啊。你说你们也真是的,这事本就是我家三弟妹不懂事,怎么还劳累你们特意跑一趟呢。” 这话说的,还以为她才是苦主,而且还是圣母心爆表的那种。 江暖在屋里都要被气笑了。 偏偏林半夏还茶意满满,“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不希望江知青误会。温伦哥说他一直将江知青当亲妹妹看待,妹妹受伤,我们当兄嫂的可不得来看望看望。” “空着手看望病人?” 江暖拉开房门,斜靠在门框上,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半夏和顾温伦。 林半夏傻眼,压根没想到江暖会开门见山地问她要东西。 要知道以前的江暖可高傲了,哪怕是被别人坑了东西也不见得要回,更别说是这样张嘴找别人要东西了。 这江暖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上午摔倒时磕坏了脑子? “怎么不说话!是大队长没教你看望病人不能空手,还是你压根没准备?又或者说是大队长家穷的揭不开锅,连个鸡蛋都拿不出?” 在村里,拿攒下的鸡蛋看望病人是惯例,家家户户都这样。 林半夏作为大队长女儿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仗着原主缺心眼,故意埋汰她罢了。 “我……”林半夏被质问的猝不及防。 看江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横空出世的怪物。 明明上午时,她还嘴笨的只会翻来覆去的骂不要脸,怎么现在嘴皮这么利索? “够了!” 顾温伦见不得心上人受委屈,黑着脸语气不佳地警告江暖,“夏夏心善所以来看看你,你别不知好歹。” 江暖眸光冰冷地看向他,“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警告我?” “我……”顾温伦呆滞了几秒,然后像见鬼似的盯着江暖,“你刚刚说什么?” 江暖勾唇冷笑,“我说是你将我推倒在地,害我磕伤脑袋,我明天就要去告公安把你抓起来。” “胡说八道!”顾温伦神色突变,看江暖的目光又惊又怒。 林半夏也连忙帮腔,“江知青,今天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你要生气打我骂我都行,但千万不要怪温伦哥。” “他,他也是为了保护我,毕竟你当时冲过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吓人了。” 呵,这话说的。 既表明了自己跟顾温伦的亲近关系,又将脏水泼回了原主身上。 没有百年龙井,都泡不出这么浓的茶味。 若是原主在,怕是早就冲动地扑到她身上,撕打起来了。 到时候落在谢家人和乡亲们眼里,便是原主不知好歹,争风吃醋。 江暖不是原主,对于顾温伦这样的软饭男没兴趣,更没打算惯着。 “事情当然是因你而起,若不是急着跟你搂搂抱抱,做不要脸的事,他顾温伦又怎么会气急败坏地推倒我。” 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原主不会,阅人无数的江主任还不会么。 顾温伦本以为,江暖会跟过去一样,看到他主动上门就不管不顾的讨好他。 可现在别说讨好,她竟敢还敢当着谢家人的面说告公安抓他。 该死的江暖,别以为这样欲擒故纵,他就会看上她。 在他心里,江暖永远比不上夏夏。 气极的顾温伦,指着江暖怒声大骂: “你太过分了!我们好心来探望你,你不知好歹也就罢了,还敢胡乱攀咬,我真是看错你了。” 江暖轻呵,“当时正值上工的时间,你将我推倒,又跟林半夏搂搂抱抱,乡亲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等公安来村里调查,善良正直的乡亲们肯定会将你推我摔倒的事如实上报。我倒是想知道,留了案底的你,还怎么回城。” “江暖!” 顾温伦又惊又怒。 惊江暖逻辑清晰,说话不留余地,又怒她竟完全不给自己面子。 江暖眼神犀利地瞥他,“狗叫什么!” “我本想等养好伤再找你算账的,结果你主动上门求虐,那我自然不能客气。” 顾温伦气的脸红脖子粗,咬牙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3章 你们的爱情连二百都不值 顾温伦面色阴沉,像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夜,让人心生忐忑。 若是原主在,看到他这样,肯定忙不迭的道歉讨好了。 但江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她挺直脊背,双手背在身后,额角的伤口虽被简单清理过,但因为没有包扎,依旧有血色浸染。 此刻在顾温伦阴沉的目光下,那沁出来的血色,仿佛一朵肆意盛开的罂粟花,妖娆而危险。 众人大气不敢出时,江暖语气寡淡的开口,“杀人偿命,推人受伤自然是要赔偿。” “原来江知青你是要补偿啊,早说嘛,你看你是要多少钱,我替温伦哥赔你就是。” 林半夏大松一口气,还以为这江暖有多大本事呢。 闹那么多,还不就是为了要点好处。 她在心里嘲笑江暖目光短浅,但脸上依旧堆满笑容。 甚至还亲昵地挽住顾温伦的胳膊,善解人意的安慰他,“江知青毕竟受了罪,我们补偿她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顾温伦欣慰地点头,“还是夏夏你识大体,能有你这样的对象,我三生有幸。” 说完两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仿佛下一步就能发展到滚床单。 江暖也不恼,她呵笑着开口,“既然林姑娘你这么恨嫁,那我肯定是要成全你的。” 林半夏心头一慌,刚要提醒江暖不要狮子大开口,就听江暖清着嗓子宣布,“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一起,林姑娘你就给我二百块钱。” “二百?江暖你怎么不去抢!” “嗯?连二百都没有,你充什么大头!” “我……” “还是说,在你心里,你跟顾温伦的爱情竟连二百都不值?” 林半夏被问的语塞。 江暖挑眉看向顾温伦,“看见了吗?你这千挑万选的对象可是连二百都拿不出来,要不你还是考虑跟我处对象。” “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条件,别说只是一个二百,就算是三个五个二百的也不在话下。” 顾温伦心头一梗,江家确实底蕴深厚。 江暖下乡的这些天,手里就没缺过钱。 见顾温伦沉默不语,林半夏着了急,她梗着脖子对江暖说道,“二百就二百,你拿了钱就不能再去报公安抓温伦哥了,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暖点头,“钱到手,这事就此揭过。” “一言为定,”林半夏一咬牙,飞快跑回家。 没过一会儿,她便气喘吁吁地回来,将二十张大团结递给江暖。 江暖当着她的面,一张一张地清点完,然后晃晃手,“银货两讫,我不追究你们害我受伤的事了。” 林半夏哼哼,“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敢反悔,我保证让你在村子里住不下去。” 江暖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完全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林半夏被气的没绷住,直接黑脸,拉着顾温伦往外走,嘴里还不忘找补,“想必江知青现在也不想见到我们,温伦哥我们先走。” 顾温伦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看着江暖手里那厚厚的一叠钱,眼底幽光闪过。 任由林半夏拉着往外走,但脑海里有个主意缓缓冒出。 眼看着两人就要走出谢家的院子,江暖叫住了他们,“林姑娘你可以走,但他不行。” 顾温伦一喜,心里暗想,江暖可算是要讨好他了。 林半夏显然也想到了这茬儿。 她不介意甚至希望那二百再次回到温伦哥的手里,但绝对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更不想成为江暖讨好温伦哥的棋子。 “江暖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林半夏双眼冒火地盯着江暖,像是恨不得将她给盯穿。 “我只是想问问顾知青,你欠我的那些钱票什么时候还?” “什么意思!” 顾温伦满脸阴鸷,看江暖的目光满是寒霜。 仿佛只要江暖接下来的话让他不满意,他就能将人给冷冻成冰。 “下乡这段时间来,顾知青共向我借了三百块钱,然后又陆陆续续问我要了不少的肉票糖票布票,你身上的这套衣服和小皮鞋也是我给你置的,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给抹个零,顾知青还我个四百。” 顾温伦听的四肢冰凉,半晌后,他才咬牙挤出一句话,“可这分明是你送我的。” “我送你的前提是你得跟我处对象,可你都跟林姑娘确定关系了,哪还能白要我的东西。” “还是说顾知青过去一直故意吊着我不放,就是为了白得我手里的钱票?” 江暖说的漫不经心,但这话听在顾温伦耳里,如同一道惊雷。 从来到杨柳大队的那天起,他便是众所周知的干部子弟,清冷高贵,深受村民追捧。 一旦江暖将这话传出去,别说被人高看,怕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该死的江暖,谁允许她这么做的! 迎着他吃人的目光,江暖慢条斯理的追问,“顾知青最好是今天就把钱还来,不然明天就不是这个价喽。” “江暖你可想好了,迈出今天这步,以后你跟我可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顾温伦眸光阴沉的看着江暖,话里的恶意不加掩饰。 江暖依旧浅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她啧啧道,“连四百都拿不出,顾知青大概也就还剩个软饭硬吃的本事了。” 顾温伦:“……” “我很忙,顾知青再磨噌,我不介意再算上在北城给你买东西的钱,到时候四百变成八百也会有理有据。” 顾温伦艰难呼出几口浊气,究是不敢赌,他沉着脸掏出随身携带的钱袋子扔给江暖。 江暖拿出袋子里所有的钱,发现还差两块才够四百。 她盯着顾温伦脚上的鞋子,“要不顾知青用鞋子抵债?” 顾温伦觉得脑子里紧绷的弦突然断开,这辈子的面子都丢光了。 “江暖你太过分了!”林半夏很心疼自己对象被江暖咄咄相逼。 江暖笑容不改的轻抬下巴,“不如林姑娘帮他补上这个缺?” 林半夏咬牙,她身上根本没多少钱,刚刚那二百还是偷拿她妈妈的。 可如果不帮温伦哥补齐,他就还要受江暖的折辱。 温伦哥那么清贵的人,怎么能被江暖这个草包侮辱呢。 “温伦哥……” 林半夏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见顾温伦低垂着头不说话,她更是恨不得被折辱的是自己。 脑子一热,她也顾不得多想其他,将嫂子昨天托她去供销社买布买肉的钱,一股脑的掏出来塞给江暖。 “这下总够了!” 江暖细细清点过后,挥手道,“嗯,够了,你们滚。” “江暖你给我等着!” 林半夏撂下这么一句话,拉着顾温伦大步离开。 “这,这也行?” 谢大嫂一直站在旁边,原本想等江暖被林半夏挤兑时,趁机落井下石几句。 结果江暖三言两语就进账六百。 “他三婶……” 谢大嫂期期艾艾的靠过来,目光粘在江暖手里,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夺走钱藏起来。 第4章 发现神奇空间 江暖一眼看穿她的意图,眉头轻挑地反问,“有事?” 谢大嫂被她冰凉的目光看的心头一凛。 忍不住腹议,眼前这人真的是她熟知的江暖吗? 不仅胆大包天的敲诈林半夏,还不管不顾的向顾知青要钱。 她莫不是撞坏了脑壳? 想着谢大嫂又将江暖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意有所指的开口,“你刚刚可是把顾知青得罪狠了,日后他肯定不会再对你有好脸色。” 江暖轻嗤,“我之前上赶着讨好巴结他,他就给我好脸色看了?” “可,可……”谢大嫂被说的哑口无言,但又是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江暖转身准备回屋,眼睛余光扫到堂屋角落里那抹高大的身影。 她脚步微顿,一边曲指弹着手里的大团结,一边自言自语。 “这么多的钱,就算是养条狗也该知道感恩,可顾温伦明显连狗都不如。” “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他今天推我一把,把我坏掉的脑子给撞好了。以后……谁都别想再骗我钱。” 这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谢大嫂说的。 谢大嫂心头一跳,觉得自己像被人给剥光站在江暖面前,什么心思都没能藏不住。 “他三婶啊,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是一家人呢,老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钱当然也要一起用。 江暖她个贱蹄子,最好识相点。 “大嫂想多了,我跟你从来不是一家人。”江暖冷笑,看谢大嫂的目光犀利而冷漠。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村里的名声之所以那么坏,你占了大半的功劳。” “我,我哪有。”谢大嫂支吾着否认。 “我脾气不太好,大嫂以后说话、行事可得掂量着来,再像今天这样越俎代庖、吃里扒外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书中,原主磕伤脑袋后,林半夏和顾温伦打着来看望的幌子,在原主面前光明正大的秀恩爱。 原主一腔心思都在顾温伦身上,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当场便跟林半夏厮打起来。 谢大嫂不但不上前帮衬,还在旁边落井下石拿话刺原主。 更是在林半夏离开后,添盐加醋的向谢远辞和谢母告状,说江暖是狐媚子转世,一刻钟都离不得男人。 谢母爱子心切,当着谢家人的面敲打原主。 原主从小被娇宠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跟谢母呛声反怼,闹的整个大队都来看谢家的笑话。 这一举动就像是捅了马蜂窝,惹来所有谢家人的不满。 也是自这次的事情后,谢远辞对原主彻底失望。 后来谢大嫂又鼓动谢家人孤立原主,趁着原主不在去她屋子里扒拉钱票,原主气不过找谢远辞理论,被无视的彻底。 好不容易等来回城的机会,又被林半夏给算计的丢了命。 如果说林半夏和顾温伦是造成原主悲剧的源头,那谢大嫂绝对是霸凌原主的头号恶人。 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原谅,更不可能和平共处。 江暖不同于原主被养在象牙塔里,她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处理过许许多多的冲突和纠纷。 她有意施放威压时,连医院里的老前辈都甘愿俯首。 更何况谢大嫂这么一个农家妇女。 “江暖你……” 谢大嫂被她眼里的戾气惊着,好不容易终于回神,却发现江暖已经回了自己房间。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随后唾骂,“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蹄子,不就有几个臭钱嘛,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话音刚落,意外对上谢远辞幽深的目光。 吓的她双腿一软,直接扑通跌倒在地。 “他,他,他三叔……” “什么时候,我们这个家竟轮到大嫂来做主了?” 昏暗的角落里,谢远辞声音冷如冰霜。 “我,我,我……”谢大嫂吓的浑身发抖,就差磕头谢罪了。 “妻债夫偿,既然大嫂这么不将我的话当回事,那大哥找工作的事,就算了。” “别,我错了,他三叔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谢大嫂急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公婆想给她男人在公社找份体面工作,一直没找到门路。 然而就在前不久,老三意外救了个贵人,答应给他们家一个正式工的名额。 她都已经准备当工人太太了,现在老三说名额不给了。 这怎么行! 可不管她怎么哀求,谢远辞都只是神色冰冷的看着她。 江暖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情,她回屋后将手里的钱归整到原主的箱子。 一不小心,手指被木箱盖上的铁片刮破皮。 鲜血渗出,滴落在箱子里的玉佩上。 紧接着,江暖瞬移进一个陌生的空间。 跟谢家破旧的泥土房子不同,这里像极了神仙居住的世外桃源。 鸟语花香,春意盎然,入目所及全是葱郁的生命力。 纵是江暖在现代时见过无数风景优美的旅游胜地,也不得不感叹,这是一个宜居宜室的好地方。 不远处有座小木屋,江暖稍作思考后,推门而入。 屋子里日常起居用品应有尽有,且保存的很完整。 但江暖被桌上一本册子吸引了注意力。 册子介绍说这是藏在玉佩里的空间世界,是上天赐给江家人的宝藏。 空间里的一花一草都是外界千金难求的宝贝。 在空间里种植农作物和药草,不但可以缩短生长和成熟时间,而且种出来的成品质量要比外界要精良百倍。 但空间不是谁都可以使用。 跟玉佩有缘的人能进入空间,并利用空间储存物资。 但想将空间里的东西带出去,就必须让空间认主。 而让空间认主的方法,暗示在册子的最后一页。 泛黄的纸上,写着一段晦涩难懂的文字,因时代久远墨迹有些消散,常人若不细看甚至不会注意到。 但江暖不仅注意到,还发现那些文字有意藏头露尾。 她稍稍思考,意识到这是一道近乎失传的古方。 她小时候在爷爷书房里的医药孤本上见过。 在脑子里将那古方细细默念一遍后,江暖才拿起册子旁的笔,将药方工整地写下来。 几乎是最后一笔刚写完,整本册子便立马消失。 小木屋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多出了许多炮制药材的工具,还有一些她没见过的农具。 紧接着木屋房门自动打开,江暖来不及感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屋外的场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木屋外多了一弯碧泉。 之前成片的绿草地,也像是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迅速分裂成两部分。 一边是金黄色的麦浪,一边是江暖熟悉的草药田。 再远处,成排的果树围成一圈,枝头上的水果应有尽有。 江暖忍不住咋舌,这,这也太神奇了! 第5章 当众被诬陷 走近果树,鼻间满是清新果香。 江暖没忍住,踮起脚尖摘了个红苹果。 咔嚓咬下,沁甜的汁水和清香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等她把整个苹果啃完,感觉四肢都轻便了许多。 莫非这苹果不仅抗饿,还有改善体质的效果? 这堪称惊喜的发现,让江暖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她又摘了个桃子,边吃边走近那块药田。 仅仅是扫一眼,她便忍不住直呼好家伙。 这些药草比她爷爷在京城辟出来的那块地里的品种还齐全,有好些甚至是她爷爷费尽心思都弄不回来的。 好家伙! 有了这空间,她一点也不愁今后的日子。 不过说到空间,她隐约记得,小说里林半夏曾意外得到一个能存东西的储物空间。 凭借着储物空间,她在黑市倒卖物资很顺利,从来没被人发现。 但除此之外,林半夏跟药草和中医不沾任何关系。 莫非是她意外进了空间,但没能让空间认主? 不过,想想也是,那古方可不是谁都能默写出来的。 吃完桃子,江暖又在药田里挖了两株止血的草药,碾碎敷在额头伤口上。 担心草药太打眼,她回木屋找了件干净的里衣剪成布条,包扎了一圈。 然后继续蹲在药田里,一会儿给药田除草,一会将成熟的药草采摘。 一忙就是一下午。 等听到谢远晴敲门叫她吃晚饭时,才发现外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 江暖回屋开门,谢远晴见到她的瞬间,像见到猫的老鼠一样,立马跑开。 正摆碗筷的谢母被她吓了一跳,没好气地斥责,“一惊一乍的,跑那么快作甚!” 谢远晴刚想解释,就见江暖已经跨过堂屋的门槛。 她立马不敢再说话,怯生生地站在谢母身后,不安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江暖。 江暖微微皱眉,原主和谢远辞本就是书中配角,剧情肯定不如男女主角多。 谢家人作为配角身上的支线,作用在于每次原主被男女主打脸后,衬托女主悲惨。 而且谢家四个儿子中,除了老三谢远辞有大才,老大老二简直是一个赛一个窝囊。 至于谢远辞下面的龙凤双胎,谢远航倒是个机灵的,可惜英年早逝。 老幺儿谢远晴,胆小又自卑,每次被被谢大嫂欺负都不知反抗,原主进门后,被原主指使的团团转。 后来谢家老两口去世,谢大嫂当家,她被卖给了深山里的老鳏夫,只为了给谢金宝兄弟俩换彩礼。 江暖没有故意欺负人的恶趣味,但谢江晴这样畏首畏尾的性子,确实很难独当一面。 “小暖,可是你小妹她做错了什么事?” 谢母见江暖一直盯着女儿看,下意识地挡住江暖视线,生怕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欺负。 江暖刚要开口,就被像炮弹一样冲进来的谢远航给抢先,“小晴可没得罪你,坏女人你少拿她出气。” 他身后,还跟着谢远辞。 男人身形高大健壮,哪怕是一言不发,也给江暖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更别说他此刻面无表情,恍若罗刹。 江暖本能的辩解,“我可没欺负她。” 说完对上谢远辞沁凉幽深的目光,她轻咳着补充,“我说过要改,那就肯定会改。” 谢远辞仍然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江暖。 江暖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不服气地跟他对视,“你不信就直接问小晴,看我刚刚有没有欺负过她。” 撇开以前不说,刚刚她连话都没跟谢远晴搭上,谈何欺负。 所以她底气很足。 谢母颇有些意外,目光在江暖和三儿之间来回的看,总感觉这小两口之间有些不太寻常。 谢远辞自然发现了来自亲妈的目光打量,但他不在乎。 从他的角度,可以完整地看到江暖。 外头天色已经暗下来,桌上放了盏煤油灯。 油灯昏黄,但江暖却白的发光。 以往每次见面,她要么不可理喻,要么尖锐刻薄。 像这样心平气和,岁月静好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三嫂没有欺负我的,”谢远晴突然开口,打破了堂屋里的静谧。 谢远辞轻嗯,虽然意外,但还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母也松了口气,招呼江暖入座。 正好谢大嫂和谢二嫂,一左一右地领着孩子进屋来。 身后还跟着谢远江、谢远河兄弟和谢家老汉。 见一家子都到齐了,谢母便开始分饭。 谢家虽然壮劳力多,但吃饭的人更多,为了几房人都能吃饱饭,谢母早就练出了一身勤俭持家的本事。 晚饭是野菜粥配杂粮饼,桌子中间摆着两碟自家腌制的咸菜头。 江暖坐在谢远辞旁边,对面坐着谢远江一家。 谢母将粥和饼子分给每个人后,便坐下开吃。 江暖看着手里黑乎乎的杂粮饼,小心翼翼地咬一口。 下咽时,嗓子被刺的生痛,生理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默默的喝了口菜粥,虽然没尝出具体的味道来,但嗓子好歹是舒服了一点。 她悄悄抬头,见大家都大口大口的吃,一点也不担心刺嗓子,就连二房刚会走路的小丫头都不带怕的。 江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废物。 低头看着手里几乎没动的饼子,江暖默念浪费可耻给自己打气,可终于是不敢再咬第二口。 迟疑一会儿,她轻拽身旁的谢远辞。 在谢远辞看过来时,她讨好地递过饼子,“给你吃,我吃不下那么多。” 谢远辞目光精准地落在她咬过的缺口上。 有那么一瞬间,江暖觉得自己肯定被看穿了。 但好在谢远辞并没有拆她的台,而是动作坦荡地接过她手里的饼子,大口的咀嚼起来。 见他不嫌弃,江暖松了口气,就着咸菜头,埋头喝着碗里的粥。 完全不知道对面的谢大嫂,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 其他人,也都目瞪口呆。 唯有谢远辞淡定地吃饼喝粥。 将自己和江暖那份饼都吃下肚后,他才缓缓地开口,“我前天在山里下了几个套,大哥你一会上山去看看。” “哎,好。”谢远江知道自家三弟打猎的本事,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谢大嫂不乐意。 她在桌下狠狠踢了一脚谢远江,然后讪笑着看向谢远辞。 “都说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让你大哥进山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工作的事……” 谢远辞似笑非笑的回看她,“让大哥进山捡现成的,是为了给家里改善生活。既然大嫂不乐意,那大哥不去就是了。” 谢远江一听,连忙表示,“我很乐意去,三弟你别误会。” 被当众拆台,谢大嫂气的又抬脚踹向谢远江。 谢远江早早避开,她踹中了两人中间的谢金宝。 谢金宝年纪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痛的哇哇大哭,“奶,对面的坏女人踢我。” 正好坐在他对面的江暖,一头雾水的抬头,“?” 第6章 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 江暖眯着眼睛问谢银宝,“你确定是我踢的你?” 谢大嫂想让儿子别瞎说,可又怕被公婆知道是踢人的是她。 一时间坐立不安,但就是没阻止儿子开口指责江暖。 自认得到默许的谢金宝,非但不怕,而且叉腰指着江暖大喊,“对,就是你,你个坏女人!你嫁进我们家就没安好心,你不得好死。” “啪!”谢父将筷子重重地砸在桌上。 惊的众人大气不敢出。 唯有谢金宝,以为爷爷是在替自己出气,指着江暖继续数落,“我妈说了,你就是个不要脸喜欢倒贴的贱蹄子……” “闭嘴!” 谢远辞厉喝! 谢金宝被吓了一跳,扑进谢大嫂怀里呜呜大哭。 谢大嫂心肝宝贝地哄着,却一句不提孩子刚刚的行为过分。 气氛尴尬时,江暖放下碗筷起身。 沁凉的目光扫过谢家所有人,最后落在谢远辞脸上。 “我纵有再多不是,也是你谢远辞娶进门的妻子。隔房大嫂处处针对我也就罢了,现在连一个小辈都可以指着我鼻子骂,这就是你们谢家的家教?” 原主作精附体,确实闹出不少笑话。 但她钱多手松。 每次去供销社买东西回来,谢大嫂以各种名义暗戳戳占便宜也就罢了,还使唤谢金宝兄弟明着讨要。 原主虽看不上她的这种行为,但也没亏待过大房。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好心,都会换来好报。 眼前就是典型的例子。 江暖沉着脸,等谢远辞的态度。 如果他站在大房那边,那她也不用管时局不时局的,立马走人。 好在谢远辞的三观,并没有让她失望。 “抱歉!这事我确实该给你个交代。” 谢远辞说完,看江暖的眸光有些晦暗不明。 江暖任由他看,声音洪亮有力地继续说道,“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揍一顿就好了。” 这是让他揍谢金宝一顿给她出气? 谢远辞挑了挑眉,刚要说话,被旁边的谢母抢先一步开口。 “小暖,是妈不好,妈没约束好你大嫂,让她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还有金宝他还小……” 谢母想和稀泥,但江暖不接受。 “还小就可以这样口无遮拦,肆意中伤长辈?” “还是说妈也觉得我嫁到谢家,就该逆来顺受,随意被诋毁辱骂?” “当然不是!”谢母连忙否认。 她只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但对上老三媳妇的眼睛,她余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气氛尴尬时,谢远辞取下堂屋墙壁上挂着的荆条,将谢金宝拎到院子里。 “金宝,我可怜的金宝啊。” 谢大嫂尖叫着要来抢孩子,被谢远辞寒冷刺骨的目光盯着。 “子不教父之过,大哥大嫂没时间教孩子,我便代劳了。” 唰唰几下,谢金宝的裤子就开了花。 紧接着一股尿骚味传来,谢金宝吓的尿了裤子。 谢远辞招呼谢银宝和二房的两个姑娘,“都来看看不敬长辈是什么后果。再敢有下次,把腿打折。” 三小只被吓的瑟瑟发抖,点头如捣蒜地表示自己以后肯定不得罪三婶。 谢金宝挨打,还被围观,羞的恨不得钻进地缝。 谢大嫂见状,猛拍大腿嚎的更加厉害。 “老天爷啊,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叔叔,竟为了个外人要置自己侄子于死地。” “这可是老谢家的长孙,老三你完全是不给我们大房活路啊。” 她嗓门本来就大,此刻又特意拔高声音,很快谢家墙头上多了几个看热闹的乡亲。 谢父不想被人看笑话,敲着烟杆总结,“闭嘴!老三两口子说的对,金宝不懂事,都是你这个当妈的没教好。从明天开始不准吃饭,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吃。” “这是想饿死我啊!我不同意!” 谢大嫂想跟谢父理论,被谢远江给拽住,“闹够了没有!” 他真没想明白,不就是老三让他去趟山里吗? 陷阱是老三提前布下的,他只是跑个腿,就能吃肉加餐,这是多占便宜的事啊! 为什么自家婆娘也要闹? 还害得孩子挨抽,自己也被罚不准吃饭。 简直是得不偿失。 “是我闹吗?分明是三房欺人太甚,明明都已经说好让你去县城上班,可老三说搅和就搅和。” “还有江暖,不就是说她几句吗?又没少块肉,怎么就那么多事!” “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不如我明天一早去县城报公安,让公安来判断你们母子的行为有没有罪。” 谢母赶紧拉住江暖,“小暖你消消气,你大嫂她不如你有文化,你别把她的话放心上。我们都知道你受委屈了。” 谢父也赶紧示意谢远江,“还不赶紧把你不省心的媳妇领回去。” 谢远江一把拎起谢金宝,一手拽着谢大嫂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们吃饱了,”老二谢远河也领着妻子女儿回屋。 “老三媳妇你……”谢父想再安抚江暖两句。 江暖不太能接受谢家父母这事事和稀泥的态度,谢家大嫂能如此嚣张跋扈,不就是仗着有二老护着么。 她淡声回应谢父,“你们慢吃,我先回房。” 说完转身离开,完全没有多看谢远辞一眼的意思 。 谢父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新媳妇不待见自己儿子,可刚刚老三为她出头连亲侄子都抽了,也换不来她一个笑脸? 谢父有些不悦。 谢母则是有些不安地问谢远辞,“你媳妇她……要是一会又闹起来怎么办?” 过去这样的情况没少发生,每次都以江暖的吵闹不休作为结束。 可今天她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拍桌掀椅。 这让谢母心里有些没底,生怕她回房去憋大招。 谢远辞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让谢母更加的担心,她连忙推儿子一把,“你赶紧回屋哄哄,只要她安心地跟你过日子,咱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的。” 谢远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人依旧坐在长凳上没动。 谢父也慢悠悠地开腔,“今天这事确实是你大嫂和金宝不对,不过他们也已经受到惩罚了,让你媳妇别再揪着不放。” 谢远辞抬眸,“大哥的工作,先缓缓。” 谢父一顿,皱眉反问,“就因为你媳妇今天受了委屈?” 谢远辞嗤笑,“大哥的工作还没定下来,大嫂就在外头大肆宣扬,还答应她娘家兄弟帮忙找工作。” “蠢货!”谢父气的用手里的烟杆猛敲桌角。 谢母也是气的牙痒痒的,“这些年她扒拉娘家我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可万万没想到她竟如此拎不清!” “妈你再不多看着点,她就不光是扒拉娘家了,谢家的下一代也得毁在她手里。” 这话里的深意,不容忽视。 谢母认真点头,“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哄你媳妇,顺便再解释一下,妈只是想家和万事兴,没有拉偏架欺负她的意思。” 谢远辞敛眉看向江暖所在的屋子,半晌才嗯了一声。 第7章 两人共处一室 江暖回屋没多久,房门就被人敲响。 她起身开门,见门外站着的竟是谢远辞。 “有事?” 谢远辞嘴角微抽,神色莫明的提醒,“这是我的屋子。” 江暖:“……” 原主的记忆里,结婚当晚他便搬去谢远航的小屋,两人别说同房就连同桌吃饭的次数都极少。 他若不说,她真忘记了这屋子原本是他的。 “我爸妈只是不想被人看笑话,没有偏袒她的意思。” 江暖耸耸肩,“就算是偏袒也正常,毕竟她进门在前,又给你们老谢家生了俩孙子。” 江暖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但这个特殊时代里,大家都以生儿子为荣。 因为生儿子代表家里有劳动力赚取更多工分,能给家里进账更多的口粮。 也因此谢大嫂为谢家生了俩儿子后,自封谢家功臣,成天高高在上地摆架子。 常年打压只生了俩闺女的谢二嫂也就罢了,还想趁原主刚进门,给她下马威。 她生的两个小崽子,更是被宠成了小皇帝。 原主志不在谢家,不屑跟谢大嫂计较。 但她介意 。 谢金宝今天挨的那顿打,便是她的态度和底线。 之后若那母子仨还敢来招惹,她不介意亲自教训。 反正,在离开谢家前,她没打算让自己吃亏受罪。 然而这话听在谢远辞耳里,便是她委屈自己进门晚被大房压制的意思。 他皱眉解释,“我爸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江暖微默。 聪明人都不会跟做儿子的,讨论人家父母。 沉默片刻后,她对谢远辞说,“不管怎么说,今天多亏你帮我立威。” 一个女人在婆家的地位如何,很大程度取决于男人给不给力。 有谢远辞刚刚的态度在,谢家人以后对她肯定会掂量着些的。 谢远辞听到她这话,回头神色怪异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会像之前那样,嫌我多管闲事。” 江暖一僵,记忆中原主好像真说过这样的蠢话。 那是结婚后第三天,按杨柳大队的风俗,新娘子要回门。 但因为她娘家在北城,谢母便提议谢远辞领她去公社给家里打电话问好。 谁知原主听了之后,嫌谢母多管闲事,还说谢远辞的存在不配让父母知道。 现在被谢远辞翻旧账,江暖有些无奈。 但好在她脑子转的快,很快想到说辞,“人都是会变的,我之前嫌弃不代表现在还会嫌弃。” 说完像是担心没有说服力,她又补充道,“其实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当面骂我,但这次有你维护我,让我特别有底气。” 谢远辞神色复杂。 以为他不常在家,就不知道她以往的战绩? 大嫂确实嘴欠,但在当面骂架上从来没占过上风。 哪怕是他不在,她单枪匹马也能作的家里人仰马翻。 江暖向来观察入微,见他沉默不语,有些不满,“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我真的有在改变!” 改变二字,让谢远辞想到白天时,林半夏和顾温伦不怀好意而来,却被她坑的险些裤衩都留不住。 想起两人离开谢家时的狼狈模样,谢远辞眼里幽光一闪而过。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江暖,“晚上饼子的回礼。” 江暖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来发现是块桃酥。 这是担心她晚上没吃饱,给她开小灶的意思? 顶着她炙热的目光,谢远辞神色寡淡的解释,“谢远航那小子吃不完要扔的,我给拿了来。” 江暖:“?” 谢家已经如此富裕到桃酥都能吃一块扔一块的地步了? 隔壁小屋子里谢远航正准备睡觉,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谢谢,”江暖确实没吃饱,原本是想去空间里摘个苹果填填肚子。 但现在有送上门的桃酥,她毫不矫情地收下。 一手捏着桃酥,一手手掌摊开接碎渣,吃的很是优雅。 谢远辞双手环胸,神情慵懒地靠着床头柱子。 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江暖脸上。 桃酥易碎,哪怕她吃的很秀气,唇角还是沾了不少的桃酥渣。 她咀嚼的同时,无意识地伸出舌头,将唇上沾着的碎渣卷进嘴里。 柔软灵活的丁香小舌,在红唇间若隐若现…… 谢远辞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几分钟后,江暖吃完桃酥,发现屋子里早就没了谢远辞的身影。 她耸耸肩,关上房门便进了空间。 下午收药草时,发现了小木屋后的汤池子,正好进去泡个澡解解乏。 泡完澡出来,她浑身舒畅,好像一天的疲惫都消除了,额角的伤口更是好了个七七八八。 她手脚轻便的将下午采摘的药草,全部炮制好。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 江暖刚睁眼,就听到院子里谢大嫂的哭闹声。 “我不活了,昨晚拉肚子拉了一晚上,现在还没早饭吃。这分明是逼我去死啊。” “好好的怎么会拉肚子!” 谢母忽略她后半句话,只问为什么会拉肚子。 谢大嫂卖惨计划失败一半,气的咬牙切齿,但还是解释,“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害我。” 说着她便对着江暖的窗户重重地唾了一口,“自打扫把星进了门,我就没过一天好日子,这苦难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谢远江刚出房门就听到她这话,顿时黑脸怒斥,“你若不想过这日子,就回娘家去。” “我……”谢大嫂张嘴就想怒骂自家男人,但想到昨晚挨的拳脚,以及婆婆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她又默默闭了嘴。 院子里的谢远航也趁机提醒,“大嫂,三哥昨晚才杀鸡儆猴,你确定还要继续阴阳怪气的说话吗?” “你少当拿老三说事,”谢大嫂咬牙冷哼,下一秒捂着肚子又往厕所跑,“哎呀,不行了,我又要拉了。” 恰好谢二嫂刚出厕所出来,紧急避开后,她看着谢大嫂的背影,担心地嘀咕,“大嫂没事,要不要去村室看看?” 谢母没好气的哼道,“能有什么事,懒人屎尿多,她哪天不是要忙活的时候就去厕所躲懒的。 谢远航等人一听,也没觉得什么不对,毕竟大嫂最会偷懒了。 只有房间里的江暖,笑的深藏功与名。 空间里的药材质量果然是极好,她只撒了那么一拈,效果就这么强劲有效。 谢家的早饭,是比晚上菜粥要稀一半的米汤,搭配昨晚的同款杂粮饼。 江暖只喝米汤,想跟昨晚一样将杂粮饼塞给谢远辞时,发现旁边坐的是谢远晴。 谢远辞并不在家。 于是她的饼子,光明正大地送到了谢远晴碗里。 谢远晴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饼,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江暖赶紧解释,“我没吃过的,你别嫌弃。” 谢远晴受宠若惊的红了眼睛,半晌才挤出一句极低的谢谢。 对面谢银宝见状,理直气壮的要求,“小姑你肯定吃不完两块饼子,把碗里的那块给我!” 谢远晴没动。 谢银宝见状想越过桌子来抢,被谢母拿筷子敲中手背,“昨晚你三叔说的话就忘了?” 谢银宝本是趁着谢远辞不在,才敢大着胆子抢食。 现在被谢母提醒,又想到还在屋里床上躺着的哥哥,老实了两秒。 但很快,他又恶狠狠地瞪着谢远晴,暗示她主动将饼子让出来,就像之前那样。 他妈妈说了,以后家里的东西都是他跟哥哥的,小姑和金花银花姐妹俩都是赔钱货,迟早得嫁出去。 既然地要嫁出去的,干嘛还吃那么多。 谢银宝越想越生气,看谢远晴的目光也越发不善。 第8章 来自小朋友的夸赞 江暖静静地看着谢远晴,想看她会不会还跟之前一样懦弱。 谢银宝迟迟没等到谢远晴主动把饼子让出来,不满的出声喊她,“小姑~” 谢远晴终于抬头,对上谢银宝凶狠的目光,她下意识地缩了缩头。 谢银宝见状,得意的提醒,“小姑你最疼我的对不对?你肯定不想我饿肚子,所以快把手里的饼子都给我。” 半晌后,谢远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严肃地表示,“这是三嫂给我的,我能吃完。” 说完她悄悄地看向江暖,见她不但微笑看着自己,还趁着大家没注意比了个大拇指。 三嫂这是在夸她厉害。 谢远晴突然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原来自己并不会一直做错事情。 “小姑!”谢银宝没要到饼子,气的沉脸,咬牙提醒谢远晴,“你怎么能那么自私,我哥还饿着呢。” 谢远晴手指一颤,险些被说服。 江暖适时出声,“你哥挨饿,是因为他犯错被你三叔责罚了。你有怨言大可去找你三叔理论,跟你小姑犯什么浑?柿子捡软的捏?” “我……”谢银宝哪里敢去找谢远辞理论。 家里他最怕的就是三叔,最喜欢欺负的就是小姑。 江暖又说,“我看你精力旺盛,也不差饼子吃,再啰嗦我就把你碗里的饼子拿了你信不信?” 谢银宝闻言连忙盖住自己的碗,不让江暖有机会拿走属于他的饼子。 谢二嫂见江暖三言两语就将谢银宝给收拾服帖,眼里满是诧异,随即快速地低头不语。 她身旁的金花银花,两眼发光的看着江暖。 特别是最小的银花,奶乎乎的夸江暖,“三婶婶好腻害!” 江暖被逗笑,“这就很厉害了?” 小家伙老气横秋的点头,“嗯,很腻害,比妈妈腻害。” 江暖闻言看向谢二嫂,见她一把捂住银花的嘴,不准她再说话,像是生怕得罪谢银宝似的 。 江暖顿时无语,没了继续逗银花的兴致。 桌上彻底安静下来。 江暖慢吞吞地喝完碗里的米汤,回屋拿背篓准备出门。 “小暖这是要去公社?” 江暖点头,“去县城看看有没有包裹到。” 谢母早就习惯她这三天去一次公社,五天进一次城的习惯,叮嘱完她早去早回便继续吃饭。 谢大嫂从厕所出来,看着江暖出门的背影,酸溜溜的嘀咕,“妈你也真是的,就纵着她这么胡来。也不看看谁家新媳妇像她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赚的工分连自己都养不活。” 谢母轻呵,“人家有个好娘家,不靠工分养活自己。你要是不服气,也可以靠娘家养活。” 谢大嫂讪笑,“瞧妈你说的,我这不是随意叨叨两句嘛,你咋还上纲上线呢。” 她的娘家还靠着她呢,哪能跟老三家的比。 谢母白她一眼,嫌弃都快刻在脸上,但谢大嫂像没看到似的,大步走过来伸手往盆里扒拉,“妈你真没给我准备早饭啊,我要快饿死了。” 谢母挥出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上,“还能嘴欠说明饿的不够!把手洗了滚去洗碗。” 谢大嫂气的大叫,“不给饭吃却要洗碗,太过分了!” 谢母不惯她,冷声提醒,“洗完碗赶紧上工,敢迟到你们大房都别想吃饭。” 谢大嫂知道自家婆婆的厉害,不敢再顶嘴,瘪着嘴灰溜溜的去厨房洗碗。 江暖赶到村口时,进城的牛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她交了钱,麻利地坐在自己经常坐的位置上。 至于车上其他人,原主在时就不爱跟她们打招呼,江暖更没有当社牛的心。 但止不住有人刻意搭话。 “哟,这不是江知青嘛,额头上的伤口这么快就好了?” “哎呀,那么丁点的伤对江知青来说算什么呢,只要顾知青给她个笑脸,她不就立马好了。” “那照你这么说,顾知青还成了灵丹妙药?” “不是灵丹妙药嘛,我猜哪怕是顾知青放个屁,江知青也会认为香喷喷的。”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哄堂大笑中,江暖睁眼,目光清泠泠地锁住最后发言的那位中年妇女。 “祝婶这么了解顾知青,也不枉费顾知青每天挤出时间来见你。” 祝婶神色一变,连忙喝斥江暖,“江暖你别胡说八道!” “我还没说你爬顾知青的床头呢,你着什么急?” 众人:“???” 她们都听到了什么啊。 祝婶爬顾知青的床头? 这短短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简直爆满。 众人看祝婶的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 祝婶子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她又急又恼地数落江暖,“小小年年纪心思便如此歹毒,也难怪顾知青看不上你。” “是是是,我哪比得上祝婶你,一把年纪还哄得顾知青每次都喊你好婶子。” 祝婶:“!” 有嘴快的更是迫不及待地问她,“她祝婶啊,你跟顾知青竟这么要好?” “我哪有!”祝婶急的脸都白了,这话要是传到她男人耳里,肯定会打断她腿的。 她不想冒险,连忙替自己辩解。 可谁知刚起身膝盖窝一疼,整个人栽下牛车,脸着地。 很快响起尖锐的惨叫声。 “江暖你不得好死!” 江暖坐在原位,纹丝不动。 见祝婶子扶着牛车颤巍巍的站起来,她笑眯眯的反问,“祝婶是觉得我刚刚的话太过简略,需要我跟其她婶子详细描述顾知青见你时说的那些亲密话吗?” “江暖你个小贱人!” 祝婶子气的头顶冒烟,猩红着双眼冲过来,想跟江暖撕打。 但膝盖再次被击中,整个人扑通跪倒在江暖面前。 江暖笑的更加灿烂,“哟,这不年不节的,祝婶怎么这么客气?”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向江暖。 总感觉祝婶子这么惨,跟江暖脱不了干系。 江暖也不恼,转头无辜地问众人,“诸位婶子这么看我,是觉得我这角落里的位置清静?” 众人面色一囧,似乎才想起江暖坐在牛车的角落,跟祝婶之间隔着好些个人,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哪能有那么多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对顾知青知之甚多么,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啊。” 像是没发现众人的尴尬,江暖脸上满是坦然。 众人语塞。 谁敢再说顾知青的话。 没看见祝婶子多说两句,就被牵出跟顾知青腻歪的事了吗? 见众人不说话,江暖小嘴继续输出: “要我说,顾温伦确实厉害,不仅让大队长闺女对他掏钱掏票,现在连祝婶都难逃他的魅力。” 有大娘不解地问江暖,“给顾知青掏钱掏票的人不是你吗?怎么变成大队长家闺女了?” 江暖轻叹,“我给他花的都是小钱,比不得半夏妹子阔绰啊。” 众人一惊,连忙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9章 相处别扭的两个人 “哎呀,昨儿个我去找顾温伦理论,顾温伦忙着跟大队长闺女卿卿我我,就想将我这个碍眼的推开,结果害我摔倒的事你们大家都知道了。” 众人点头。 岂止是知道,她们都已经听说或者传播过无数个版本了。 所以才会在一大早看到江暖时,就迫不及待的前来核实。 可现在看来,这其中似乎还有另外的隐情? “大概是怕我真死了害他们背上人命,大队长闺女就领着顾知青上门道歉,说对我有愧,不仅给我赔了二百医药费,还给了好些票让我买点营养品。” “这不,为了让伤口快快好起来,我立马去县城买营养品。” “什么,二百?” “什么样的脑子啊,磕一下就要二百。” “能让半夏那丫头掏二百块钱出来赔偿,那说明江知青伤的很重了。” “可不是嘛,林半夏最是财迷,若不是将江知青磕狠了,她哪里愿意掏二百出来。” “不是,半夏她一个丫头片子,上哪弄二百块钱出来?该不会是偷她娘的?” “难怪昨晚大队长家吵吵闹闹一晚上,原来是半夏那丫头偷钱被发现了?” “不过,顾知青也真是的。他不是北城来的干部子弟吗?怎么这钱还要半夏丫头来出?” “就是,人是他推倒的,怎么赔偿却要大队长他闺女来掏呢?” 不得不说,大妈们的思维不同常人,不到一会的功夫,话题便从江暖转移到了林半夏和顾温伦身上。 至于被糊了满脸血的祝婶子,早就被她们遗忘在脑后。 “要不说顾温伦魅力大呢,不仅能让大队长闺女大气不喘地给他花二百块钱,还能天天吃到祝婶的水煮鸡蛋。可真是羡慕死我了!” 江暖适时的加了把火,果然就听到有人尖叫,“什么!顾知青天天都能吃到祝婶的水煮鸡蛋?” “这事我知道,是真的。” “什么情况,快说来听听。” “就,那天我恰好路过祝婶子家,见她拉着顾知青的衣摆,将两个水煮蛋塞到他口袋里。” “一开始顾知青还不要,也不知道祝婶子说了什么,顾知青就说,那行,就当我借你的。” “好家伙!原来顾知青真吃了祝婶子家的鸡蛋。那祝婶爬床头的事……” “嘶,真看不出来,顾知青竟这么不挑食?” “祝叔虽然老了些,但体格远比顾知青强壮,祝婶她莫不是糊涂了?” “不如祝婶你跟我们大家说说,谁更持久?” 话题开始带颜色,众人笑嘻嘻地向祝婶当面求证。 却发现牛车早就启动,而祝婶压根没上车。 江暖故作担忧地提醒,“哎呀,今天的话大家可千万别传出去,不然会给祝婶造成困扰的。” 众人面面相觑。 嘴上说着肯定不传出去,但心里都为知道了同一个天大秘密而暗自兴奋。 江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顾温伦为了营造自己的深情专一人设,人前对原主不理不睬,人后经常暗示原主,让她送钱送票的。 如今她跟顾温伦撕破脸皮,以顾温伦的阴险,肯定会找机会抹黑她。 倒不如她先下手为强,给顾温伦和林半夏可歌可泣的爱情,增加一些浓墨重彩的看点。 她倒要看看,没有了大院干部子弟的滤镜,大队长一家还会不会把他当乘龙快婿。 至于祝婶,没少被撺掇针对原主,今天那些挑衅的话也是有意为之。 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牛车抵达县城,众人默默远离江暖,生怕自己成为她口中下一个话题的主角。 江暖并不在乎这些,她神情自若地下车,直奔国营饭店。 这时并不是用餐高峰,饭店里排队的人不多,江暖站在最后一个。 终于走到窗口,被点单的女服务员狠狠地瞪了一眼。 “来两个大肉包,”江暖递过粮票和钱。 女服务员轻哼,“败家玩意”。 江暖嘴角微抽,“我耳朵不聋,你再骂小心我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你……” “怎么,不就是没答应跟你弟弟相看嘛,你非得每次见我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有钱有票又不是我的错。” “谁稀罕跟你相看!都不知道我多庆幸我弟没娶你。” 女服务员说着将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塞到江暖手里,狠声挤兑,“怎么不吃死你!” 江暖轻呵,“魏白云你再这样针对我,我就去举报你。” “尽管去!”魏白云很不客气地白她一眼,比了比墙壁上贴着的标语。 江暖抬头,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禁止殴打顾客。” 好家伙,不愧是实打实的铁饭碗。 惹不起,惹不起。 江暖拿着包子转身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时,听到魏白云叫她,“我妈今天包饺子,要不要一起?” 说完又连忙补充,“青城不在家,就单纯吃饺子。” 江暖果断摇头,“算了,我一已婚妇女不适合。” 然后就见魏白云又沉了脸。 江暖默默咬了口包子,味蕾得到满足后,迅速在脑海梳理原主跟魏白云的纠葛。 原主第一次来县城时,恰好遇上魏白云跟对象吵架。 得知她那对象是个渣男,搞大别人的肚子不负责,转头又跟魏白云相看。 原主正义感爆发,冲上前帮着魏白云将渣男揍跑。 两人因此惺惺相惜,成了好朋友。 魏白云更是热情地邀原主去家里吃饭,原主心思单纯又高兴交上朋友,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上门赴宴。 结果去了才知道,魏白云想撮合原主跟弟弟魏青城。 那时原主心思都在顾温伦身上,很干脆的拒绝了魏青城。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谁让原主讹上谢远辞了呢。 在魏白云看来,原主宁愿嫁给克妻的农村汉子,也不愿意嫁给她弟弟,分明是瞧不上她和魏家。 原主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两人关系进入僵局,每次见面都这么别别扭扭的。 江暖有意缓和两人的关系,便学着原主平时的语气,傲娇地表示,“但如果你愿意再卖我十个大肉包,我就还当你是我朋友。” 魏白云差点被惊掉下巴,“还要十个?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唉,新妇难为啊,你是不知道谢家吃的那叫一个寒酸哟。” “活该!谁让你非要嫁给那泥腿子的,要是当时答应了我弟……” “打住!你亲弟就是我亲弟,我怎么能禽兽地对亲弟下手呢。” 魏白云:“……” 见她虽然黑着脸,但至少没气的那么厉害了,江暖赶紧将要买十个包子的粮票和钱给递过去。 魏白云没好气的问她,“饭盒呢?” “哎呀,忘带了,要不先借你的用用?” “我可真是欠你的!” 江暖甜笑,“下次给你带好吃的。” 魏白云虽有些嫌弃她这厚脸皮的行为,但拿饭盒装包子的动作非常麻利。 第10章 大街上救人 从国营饭店出来,江暖拐去供销社。 鸡蛋糕来两斤,白糖红糖各来一包,大白兔再来两斤,还有这个时代特有的麦乳精也得来两罐。 她这眼都不眨一下的大手笔,惊的旁边排队的大娘们啧啧出声。 “哎哟,这是谁家的闺女哟,这么能买,得花多少钱啊。” “瞧这模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说的也是,瞧那白的发光的皮肤,哪像能做得了农活的。” “家里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用啊,这一口气就花了人家一个月的工资。以后哪家小子养得起哦。” “可不是嘛,这么会败家的儿媳妇可千万不能要。” “要是我家儿媳妇敢这么花钱,腿都打折。” …… 大娘们一开始还感叹江暖可能出身不凡,但紧接着就代入到自家女儿、儿媳妇身上,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江暖听的嘴角直抽,她有能力且买得起,为什么要刻意省吃俭用? 再说不管是鸡蛋糕还是麦乳精,能在关键时刻填饱她的五脏六腑,物尽其用就不能说是浪费。 该买就买,该吃就吃。 钱没了就想办法再赚,她还有一身医术呢,总不至于饿死。 反正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自己。 正想着,视线扫到柜台角落里的红头绳。 她示意售货员,“把那个给我一起包上。” “一共十五块六毛四分钱,外加四张糖票。” “好,”江暖把手伸进口袋,实则是从空间掏出钱。 清点时意外发现还有张烟票,于是她又让售货员给拿了包红梅。 付完钱票,她背着东西走出供销社。 身后突然响起某个大娘莫须有的猜测,“这姑娘该不会要拿这些东西去讨哪个老男人?居然还买了红梅烟……” 江暖脚下一趔趄,险些左脚绊右脚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等站稳后,她转过身,目光幽幽地扫视众位大娘。 “诸位婶子,你们女儿都找好婆家了?家里儿媳妇有开枝散叶?老伴这个月的工资完整上交了没?亲戚邻居家的大胖孙子该打酱油了?” 几个问题问下来,大娘们个个脸色不好看。 一个个的推说家里有事,赶在江暖之前奔出门去。 那模样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江暖呵呵。 现代被七大姑八大姨催婚催育多年,积累下的经验在异时空竟然也派上了用场。 这让江暖心情舒畅。 忍不住想哼个小调时,见供销社不远处围了一群人。 江暖不爱凑这种热闹,准备绕路时,听到有人着急地大喊,“二虎,二虎你怎么了!” “二虎你快醒醒,供销社就在前面了,我们还得帮老大买东西呢。快别睡了!” “你别吓我啊二虎!” 江暖上前拨开人群,只见地上躺着个身形瘦弱的青年,从江暖的角度清楚地看到他双眼紧闭,额头上满是汗。 那位自称朋友的男人,正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想让他赶紧醒来。 “二虎快醒醒,是我把你带出来的,你要有个什么事,你爷非得活剥了我不可。” 眼看着昏迷的人被他摇的脸色越来越白,江暖实在忍不住地出声,“你再摇他,他就算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 “啊!”男人闻声转头,看到江暖时惊讶地睁大双眼,紧接着脸上多了些可疑的红晕。 “让让,”江暖上前将他往旁边拨了拨,然后伸手搭上二虎的脉博。 “小同志你好,我叫秦风,我朋友怎么样了?” “我们是要去供销社买东西的,结果走到这他突然晕倒了。” “我是不是得送他去医院啊?” 他一句接一句的问,江暖听的有些无语。 特别是见他现在才想起把人往医院送,忍不住挤兑道,“你刚刚把他摇的快散架时,也没听说要将他送去医院啊。” “啊这,我,我这不是想着他一向身体好,而且出门时还好好的……” 主要是去医院得花老多钱,他们哪舍得花那个钱。 江暖嘴角狠抽,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可真是这位二虎同志的福气啊。 见江暖不说话,秦风有些紧张,“小同志,我朋友他……” “没什么大事,”江暖收回手,淡定地回答。 “可他为什么会昏迷?” “因为……”江暖正要解释,被旁边一位大爷打断,“哎呀,小伙子你还是把你朋友送到医院去看看,这小姑娘哪会看病,可别耽误了你朋友。” 这话立马引来其他人的附和,“对啊,你朋友都昏迷不醒了,这丫头片子还说她没事呢。” “世风日下啊,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也出来行骗了。还装模作样的学人家老中医把脉,可真是要笑掉人大牙。” “这……”秦风被他们说的有些犹豫。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小姑娘绝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可他也确实没听说县城有个这么年轻的中医。 江暖将他的纠结看在眼里,将背篓里刚买的白糖打开,拈了一把放在二虎的嘴里。 然后转头要求秦风,“想办法倒杯温水来。” 秦风在心里天人交战,小同志虽然看着年幼,但目光坚定,不见丝毫慌乱。 秦风咬咬风,决定相信眼前的小姑娘。 “好!” 见他真听江暖的话去找水,四周的人急的直拍腿,“小伙子糊涂啊,哪有人用白糖治病的。” “这分明是个骗子,指不定要怎么糊弄他们俩呢。” 江暖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她毕业进入医院后,听过比这更难听百倍的话。 甚至还因为面嫩,在手术开始前被家属质疑能力,要求换个医生来执行手术的。 但不管是哪种,只要她专业能力过硬,都能一一化解。 秦风很快找了水来,江暖替他喂进二虎口里,温水融化白糖。 她又借着背篓的遮掩,从空间木屋里取出银针,扎在二虎的百会穴、印堂穴这些地方。 几分钟后,二虎缓缓醒来。 江暖收了银针,并从背篓里拿了颗大白兔递给秦风,“喂给他吃。” 秦风照做。 二虎含着大白兔奶糖,愣愣的。 秦风心有余悸地问他,“你小子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二虎摇头,“就觉得有浑身无力,其他倒还好。” “还好你没事了,”秦风听完松了口气。 指着江暖告诉二虎,“多亏这位小同志救了你,不然我们俩今天都得完。” 二虎抬头,正好跟江暖四目相对,下一秒他脸红成猴子屁股。 结结巴巴老半天,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小,小同志,谢谢你。” 第11章 被治毁容的少女 江暖对于他们叫她小同志的行为,有些无语。 但还是正色的问他,“早上出门时没吃早饭的?” 二虎点头,“是,秦风叫的急,所以就没来得及吃。” 江暖点头,“你这是低血糖,以后一定要按时吃饭。最好是口袋里随时带两颗糖,觉得头晕心悸的时候就吃上一颗。” 二虎忙不迭的点头说好。 秦风则是小心翼翼地打探,“不知小同志怎么称呼?” “我姓江。” “哦,小江同志。” 江暖:“……” 跟小字杠上了是。 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她倒也不至于过多计较。 收拾好自己的背篓,江暖便起身要走。 二虎连忙叫住她,“小江同志稍等,我吃了你的糖,理应赔你。” “不用,一点糖而已。” 江暖很是随意地摆摆手,然后走出人群。 “这怕是仙女下凡,”二虎忍不住地喃喃称赞。 秦风认同的点头,“而且还是心地善良的仙女。” 人群中有人嗤笑,“给你颗糖吃就是仙女下凡,那你妈天天给你做饭洗衣服的,岂不是天庭里的王母娘娘?” 这话立马惹来大家哄堂大笑,大家都觉得这个称呼很好笑。 唯有秦风,不但没笑,还板着脸站到嗤笑的那人面前。 “谁说小江同志只是给了颗糖,她可是救了二虎一条命的。尊她一声仙女还是轻,等我打听到她家的地址,我还要给人送锦旗去。” “怎么,你嫉妒啊?那也得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啊!” “屁的本事没有,光长张嘴胡咧咧,看把你给能的!” 那人被怼的不服气,撸着袖子想跟秦风理论,二虎立马上前,两人肩并肩地怒视对方,眼里满是凶狠。 “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把你揍的亲妈都不认识!” “你!” “哎呀,你说你跟他们计较什么,他们可都是不要命的狠主儿。” 人群中有人认出二虎和秦风,说着他们之前的事。 原本气焰嚣张的挑衅者,灰溜溜的离开。 围观的众人也都跟着散开。 但关于一个女同志用糖救人的事,迅速在街巷里传开。 这些江暖并不知道。 她正根据原主的记忆,寻找县城里的中医馆。 原主这具身体娇弱的厉害,不仅干不来重活,还容易紫外线过敏。 稍微在太阳底下站久一些,皮肤就会发红、长小疹子,这样的情况根本不适合下地赚工分。 可也不能一味盼着江家寄钱来。 思来想去,她还是得靠自己走条路子出来,最好是能发挥她老本行的。 一番转悠后,她终于找到了设在巷子深处的中医馆。 抬脚进门。 见大堂里或坐或站着零星的几个人,坐堂大夫的桌子前,并没有大夫坐诊。 长长的中药柜后,有药童在分拣药材。 见江暖靠近,那药童眼皮都没抬地问,“什么病?” 瞧这话问的。 失礼不说,还有些莫名其妙。 要是患者在家就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哪还用得着花钱来医馆找大夫瞧? 按下心头不悦,江暖耐心解释,“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药童打断,“不看病来什么医馆,哪凉快哪歇着去。” “你们负责人在吗?我想跟他见一面。” “我们负责人是你个小姑娘想见就能见的吗?这里不是菜市场,也不是你哗众取宠的地方,不看病就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江暖被气笑。 她曾听爷爷说过,中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国人误解,也因此中医发展走过一段崎岖坎坷的路。 进门前,她甚至想过如果医馆里的人因她面嫩就质疑她的医术,她就用实操证明自己的能力。 但却怎么都没想到,会出师未捷败在个药童身上。 就在江暖深思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时,门外走进来 一个戴着面纱的姑娘。 她问药童,“王大夫在吗?” 药童认出来人,立马换了副面孔,热情地招呼道,“邵同志来了,快请坐。” “坐就不用了,我有要紧事找王大夫。” 大概是见她语气不善,药童并未多言,转身去了后堂叫人。 几分钟后,他领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走到邵若惜面前。 “同志你的脸……” 邵若惜咬牙取下一边面纱,只见原本清秀的小脸上,满是脓包。 有个别的脓包被蹭破,脓浆粘在面纱上,溢出刺鼻的异味,还将面纱染黄。 总之很惨。 王大夫被吓的后退两步,嘴里嘟嘟囔囔的,“好吓人的一张脸。” 邵若惜原本还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听到这话立马有了宣泄的出口,她指着王大夫怒斥,“你个庸医,答应三天之内替我治好脸,可三天过去我的脸非但没有治好,还烂的更严重。” “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去报公安登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人。” 王大夫被吓了一跳,“你疯了,我哪里骗人了!” 邵若惜红着眼睛据理力争,“是你把我的脸治烂的,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你来的时候脸就烂了,怎么能怪我呢。” “你瞎说,我来的时候分明没这么严重,吃了你开的药之后才烂的更厉害。” “不可能,我给你开的都是滋补药,对身体有益无害。” 江暖被惊呆! 这姑娘一看就是内热旺盛,热邪蕴结于肺胃,必须清热化湿。 可王大夫他竟给开药滋补? 这是什么惊天bug! 邵若惜不懂药理,她只知道自己吃了王大夫开的几副药后,脸上烂的更加厉害。 今天找过来,也是希望有个补救之法。 可王大夫压根不提补救,只是一味推卸责任。 邵若惜又急又恼,很想冲上前将王大夫暴打一顿,可良好的家教习惯让她做不出泼妇的行径。 一番咬牙切齿后,她悲愤发问,“我马上要去参加我表姐的婚礼,现在脸烂成这样,你让我怎么见人?” 王大夫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你五官平凡,就算治好了脸也不见得能艳压群芳,何必花那份心思。” “你!” 一再被人嫌弃长相,邵若惜气的脸色惨白。 本就单薄纤瘦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江暖连忙扶住她,并厉喝王大夫:“够了!中医传承到你这种人手里,还真是悲哀。” 第12章 跟邵若惜回家把脉 王大夫上下打量江暖,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艳,但随后立马不屑道,“哪来的黄毛丫头,少管闲事!” “作为大夫,你不查清楚病因就胡乱开药,导致病情加重。发现问题后,不从自身找原因解决问题,还敢将责任推卸到病人身上,甚至上升到人身攻击。你这样的人简单是中医界的毒瘤。” 江暖越说越生气。 正是因为有太多这样的毒瘤,国人才会对中医有那么多的误会。 想到黑暗时刻里受尽委屈的先辈,以及后世对中医的轻视,江暖恨不得拿针扎废这狗屁王大夫。 王大夫被江暖充满恨意的目光惊吓到,他拽过药童挡在身前,粗声粗气地警告江暖: “我告诉你,我们上头可是有人的,你个丫头片子识相的别多管闲事,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你身后这娘们,一旦我把她毁容的消息放出去,以后看谁还敢跟她议亲。” “呵,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江暖认为王大夫在虚张声势,并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但身后的邵若惜却当真了。 一听说自己毁容的事,会被数不清的人知道,她就忍不住害怕。 脸烂了她很难过,但如果因此害爸妈被人指指点点,她会更痛苦更自责的。 所以,不能让毁容的消息传出去。 她咬牙恳求王大夫,“别,求你别把我脸毁容的事说出去!” 王大夫见威胁奏效,得意地冷哼,“现在才后悔啊,晚喽。” “王大夫……”邵若惜顿感绝望,下意识想跪下来恳求他。 但身体被江暖给紧紧拉住,“别求,他不配!” 邵若惜红着眼睛呜咽,“可我的脸……” “我能治好!”江暖回答的掷地有声。 邵若惜一愣。 耳边响起王大夫的狂笑声,“哈哈哈哈,就凭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能治好这样的疑难杂症?可别闪了舌头。” 江暖无视他的话,认真地看着邵若惜,“只要你按我说的来做,你的脸一定可以恢复如初。” “真的吗?我的脸还有恢复如初的那天?” 江暖点头,“当然,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只要你能把我的脸治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邵若惜犹如在沙漠里孤独行走许久的人,突然遇到了一片绿洲,她来不及分辨那是不是海市蜃楼,就迫不及待的奔向希望。 “你这么说就好办了。” 江暖松了口气,当医生的就怕病人不配合,毕竟遵医嘱可不是简单的喊口号。 而王大夫见江暖在他的眼皮底下出风头,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一根长木棍,恼羞成怒地朝江暖抽来。 “好你个臭丫头,竟在老子地盘上显摆。” “小心!” 邵若惜吓的心惊胆战,尖叫着提醒江暖避开。 眼看着就要被木棍抽中,江暖灵活避开,并反手将木棍抓住。 “不让我显摆,那你倒是把人家姑娘治好啊。自己没那么本事,还不让能者居之,你存的什么心思?” “我……” “再有,你现在可是当街行凶,在场所有人都是目击者。报到公安面前,你猜公安会不会马上把你抓起来?” 王大夫一惊,见在场的人都看向他,连忙松开手里的木棍,后退着大喊,“我什么都没干,你们别想赖上我。”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跟药童一起将江暖和邵若惜推出门。 “哎,你们……”邵若惜还想跟他们理论,被江暖给拉住。 “别急,他们会有自食恶果那天的。” 从她跟爷爷学医的那天起,维护中华医术,已经成了她骨子里的记忆。 像王大夫这样的害群之马,必须受到严惩,但想将他连根拔起,得有万全之策。 打定主意后,江暖示意邵若惜,“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给你把脉。” 小姑娘脸皮薄,又刚刚被王大夫给pua,她总不能在马路边就开始点评她脸上的情况。 邵若惜确实不想被人当猴看,听到江暖的话后,立马表示: “我家就住附近,这个时间爸妈都在上班,家里没人。你去我家里把脉?” “行!” 江暖在现代时经常随爷爷去人家家里瞧病,所以并不排斥上门治疗。 但她小瞧了这个年代人们淳朴爱八卦的性子。 这不,她跟着邵若惜刚进家属院,就被一群大妈给拦住了去路。 “若惜丫头,你身边这位姑娘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你带回家来过?” “是你爸那边的亲戚,还是你妈那边的?” “哎哟,这丫头长的可真俊呐。特别是那双眼睛水灵的哟,好像会说话。” “可不是嘛,这身段,这皮肤,一看就是城里娇养大的。” “哎,姑娘你说对象了吗?我儿子今年二十二,是若惜她爸厂里最年轻的车间主任。” “我儿子也不差,高中文凭,人还老实能干。” “姑娘你跟大娘说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大娘虽然没有儿子适婚,但有几个外甥跟你年纪差不多。” 江暖笑眯眯的告知,“谢谢大娘,我已经结婚了。” “什么!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唉哟,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大娘们一致扼腕叹息。 邵若惜趁机拉着江暖冲出人群。 等终于回家,她好奇地问江暖,“你刚刚是骗那些大婶的?” 江暖大方承认,“我确实结婚了,婆家在杨柳大队。” “可你不像是农村出身哎。” “我家是北城的,在杨柳大队当知青。” “原来是北城来的知青,难怪这么好看,还这么有气质。真是让人艳羡啊。” 小姑娘夸的真诚,江暖忍不住承诺,“等你脸上的伤好了,我可以教你一些搭配衣服的方法和化妆小技巧,让你也变得好看有气质。” “你还会化妆和搭配衣服?” 江暖点头,“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喜欢倒腾这些。” 不管是原主还是她,都擅长穿搭和化妆,教邵若惜完全不在话下。 “那太好了!”邵若惜惊喜的大喊,“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江暖!” “那我以后就叫你江姐姐。” “随你,”江暖好笑地将跑偏的话题拉回原处,“现在该让我给你把脉了。” “好!” 第13章 巧遇谢远辞 几分钟后,江暖有了结论。 “你这是外感热邪蕴结于肺胃,导致血热停滞,这样的情况必须先清热祛湿,再辅以对症的药物涂洗。” 邵若惜听的愣愣的。 江暖以为她是不懂中医的专业术语,便想用浅显的话解释给她听。 谁知她突然感叹,“原来姐姐你真的会医术?” 江暖:“……” 假装弯腰从背篓里掏东西,其实是从空间里取出昨晚炮制好的药材。 并说出路上就想好的说辞。 “这些都是我在大队山里捡到的药材,用祖传的方法炮制过,本来是想去医馆里换些东西。” “谁知那药童不等我说完就赶我走,又正好遇上你来找王大夫。听到王大夫那般欺负你,我气不过才想替你治病,想让你以后都不受人威胁。” “是我不好,误会姐姐了。”邵若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还以为你说能治我的脸是胡诌的。” 江暖嘴角微抽,“觉得我是胡诌,还敢把我带回家?就不怕我对你有所图?” “有所图怎么了,你刚刚帮了我就是我的恩人。哪怕你最后不能治好我的脸,我也不会怪你的。” 江暖真不知道该感叹这小姑娘心思单纯对人不设防,还是该感激她对自己的大度。 最后她只说了句,“放心,我肯定能治好你的脸。” “我背篓里的这些药,正好能派上用场,也不用再去医馆抓药了。” “真是太好了,”邵若惜笑的一脸憨厚。 应江暖要求,上楼给她拿了纸和笔。 几分钟后,江暖将背篓里的药分作两部分,然后又递给邵若惜两张纸。 “左边的药你多放些水煮开,凉透后用来洗脸;右边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内服,每天两次。” “这两张纸上分别写着你能吃和不能吃的食物,不能吃的东西,你一点都不能碰。” “三天后我会来给你复查,并调整药方。这三天里你尽量不要出门,避免伤口感染,并保证充足的睡眠。” “你一定要照我说的来做,不然你的脸可就救不回来了。” 救不回来几个字吓的邵若惜脸色惨白,她连忙保证,“江姐姐你放心,我肯定听你的。” 江暖满意点头,“只要你完全照我说的来,我让你美美的参加表姐婚礼。” “真的吗?那太棒了!” 见她高兴的又蹦又跳的,总算有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江暖也跟着心情大好。 “江姐姐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应该好好谢谢你。这里是一百块,就当是你替我治脸的钱。” “用不了那么多,”江暖猜想过邵若惜不缺钱,但也没料到会这么大方。 她将十张大团结推回邵若惜手里。 但邵若惜立马又递了回来,“不多的,江姐姐你是好人,这都是你该得的。” 在邵若惜看来,江暖一个北城来的知青,长的这么漂亮,只要她想,随便找个城里人嫁了也不难。 可她不但嫁给了泥腿子,还要去山里采药换钱,难道是受人胁迫,被婆家折磨? 不行,她得了江姐姐那么大帮助,必须要回报一二。 这么想着,她又对江暖说,“等三天后你再来,我还给你一百。” 江暖:“???” 要不是确定这真是七十年代,而且她刚在供销社里见证了这个时代的物价。 她真要怀疑邵若惜这出手就是百元,其实是普遍现象。 “真用不了这么多,”江暖有些无奈的重申。 “如果治脸用不了这么多,那就当是给江姐姐你教我穿衣化妆的学费。反正这钱我想给你。” 江暖没有占人家便宜的习惯,但小姑娘的这份明目张胆的厚爱让她很感动。 想了想,她对邵若惜说道,“那我下次来给你带点好东西,保管你喜欢的那种。” 比如自制的美白膏润肤乳和口红什么的。 邵若惜不知她心中所想,乐呵呵的点头说好,并提醒她一定要记得来。 离开邵若惜家,江暖又看到了那几个大妈,不过这次她们没围上来,只是对着江暖的背影摇头叹气的。 江暖失笑地摇摇头,脚步轻快地走出家属院,赶往邮局。 “江知青来啦,正好有你的包裹呢。” 柜台里的大姐,看到江暖便热情地吆喝,还让年轻的同事将她的包裹给搬出来。 江暖嘴甜的道谢,并给他们一人两粒大白兔糖果,将大姐逗的笑眯了眼。 只是下一秒,江暖便有些头疼。 包裹太大太显眼,她既不能当众收进空间,又不能全部放进背篓。 无奈只好将包裹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放背篓,一部分仍然用包裹袋装着。 好不容易挪出邮局大门,正准备找个僻静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意外跟人撞了个正着。 “哎哟!”江暖生的娇小,肩上背篓又沉又大的,被这么一撞她整个人往后栽倒。 紧接着腰上多了条粗壮的手臂。 江暖惊诧抬头,意外对上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 “你,你怎么在这?” 来人竟是谢远辞。 江暖愣愣的,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远辞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说完皱眉看向她身后的背篓和脚边的大包裹。 江暖被看的有些心虚,连忙解释,“我爸妈寄过来的,不是我花钱买的。” 说完背篓就被谢远辞接了过去。 “哎……” 谢远辞面色寡淡的望着她,“没要抢你的东西。” 江暖脸皮一烫,她也没觉得他是在抢东西啊。 气氛尴尬时,有两人从远处跑来。 “哎,辞哥,我来帮你提。” “眨眼的功夫,辞哥你怎么多了这么多东西。” “还是北城来的包裹哎,辞哥你什么时候有北城的亲戚了?” “闭嘴!”谢远辞嫌弃两人太聒噪,单手拎过包裹,准备大步往前。 但走了两步,想起江暖还在身后,又转头提醒,“跟上。” 秦风和二虎顺着他目光回头,然后齐齐傻眼。 “小仙女?” “小江同志?” 第14章 共骑一辆车 江暖有些诧异在这里见到秦风和二虎,见他们跟谢远辞语气亲昵自然的样子,想必交情匪浅。 她浅笑着打招呼,“你们好,又见面了。” 二虎被她的笑容闪花了眼,挠着头期期艾艾的又喊了声“小仙女”,眼睛都恨不得粘在江暖身上。 谢远辞皱眉。 “你们认识?” 二虎猛点头。 秦风眉飞色舞的向谢远辞解释,“这就是我们刚跟你说的那位小仙女,就是她把二虎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可厉害了。” 秦风亲眼见证江暖医术的神奇,与有荣焉地想分享给每一个人。 所以一见着谢远辞,便将二虎昏倒被人救醒的事说了,还将那救人者夸的地上绝无,天上仅有的。 谢远辞只当他耍宝夸大,又见二虎已经生龙活虎无异样,也就没放心上。 现在被告知,救人的其实是跟他同一屋檐下的江暖? 谢远辞表示很怀疑。 迎着他质疑的目光,江暖气定神闲地解释:“我爷爷是北城有名的老中医,我小时候得他手把手的教过。” 跟她一样,原主的爷爷也是人人追捧的中医大拿。 养育原主的江家更是医药世家,那玉佩空间就是江家祖先发现并代代传承下来。 只是原主怕吃苦不爱学医,跟在爷爷身边几年也没学到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但并不妨碍江暖这么说。 谢远辞见她说的坦荡,眼里疑惑消散不少。 这时二虎眼巴巴地凑到江暖跟前,“小仙女,你家住哪里?” “我和秦风准备给你送感谢锦旗,到时候我们去哪找你呢?” 二虎觉得,能在同一天内再次遇到小仙女,肯定是上天赐予的缘份,他不能辜负。 只是没想到,江暖听了他的话后,促狭着看向谢远辞。 “你问他,我住哪里,他再清楚不过了。” 二虎:“?” 秦风也跟着看向谢远辞。 “辞哥,你跟小江同志也认识?” 谢远辞微默。 晦暗不明的看了江暖一眼后,淡声告知秦风二人,“嗯,认识。严格说起来,你们应该叫她嫂子。” “啊?” “嫂子!!!” 秦风和二虎愣了好半晌,才理清这其中的关系。 二虎不死心的求证,“辞哥你的意思是,小仙女是你,你……” “嗯,我媳妇。” 谢远辞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暖。 见她没反驳这个说法,有些意外。 二虎:“……” 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秦风看看二虎,又看看谢远辞。 哈哈两声打圆场,“辞哥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谢远辞收回目光,淡声回答,“上个月。” 秦风啧啧,“不愧是辞哥,一声不吭就娶了媳妇,而且还是小江同志这么漂亮优秀的女同志。” “嗯,”谢远辞见二虎仍然盯着江暖看,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挡在两人中间。 “该回家了,不然一会儿赶不上晚饭。” 这话既是提醒江暖时间,也是暗示二虎注意分寸别乱看。 二虎欲言又止,被秦风死命拉住,“嫂子,那是咱嫂子。” 不是别人,更不是随便的人。 秦风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在二虎耳边大喊,让他长点心! 二虎想哭。 一见钟情的小仙女变成了老大的媳妇。 谁懂他心里的痛? 呜呜~~~~(>_<)~~~~ “时间不早,我和二虎先回去了。辞哥、嫂子你们慢走哈。” 秦风担心二虎犯浑,在江暖还没反应过来时,拉着人快速离开。 谢远辞朝两人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拎着江暖的包裹迈步向上。 只是走出去好远,依旧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他再次回头,见江暖依旧站在原地没动,便不解地问,“怎么还不走?” 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因为上扬的尾音,江暖愣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友好。 她轻扯嘴角解释,“脚扭伤了,走不动。” 谢远辞视线下移,发现她左脚站立的姿势确实不太自然。 “娇气!” 江暖:“?” 这人没事。 要不是他突然撞过来,她怎么可能扭伤脚。 他倒好,不体谅就算了,还敢嫌弃她娇气? 然而不等她激情开喷,就见谢远辞突然蹲下。 紧接着,她的左脚被人给握住。 “谢远辞你……” 男人替她检查一遍后,头也不抬的回答“没伤着筋骨,只是扭伤了,回去擦点药酒,休息几天就能好。” 江暖咬唇,她可是能救人生死的医生,能不知道自己的脚只是扭伤么。 然而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光,到嘴边的嫌弃话变成了谢谢。 谢远辞目光扫过背篓和体积庞大的包裹,沉默两秒后,交代江暖,“在这等着,别乱走,我去去就回。” 江暖很想不理他的话,将东西往空间里一收,然后直接回村。 可她要真这么做了,估计谢远辞今晚就能将她给轰出谢家。 唉,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 这时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江暖默默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大肉包。 想她江主任以前也是常吃米其林餐厅的人,自家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虽然没怎么陪伴过她,但该给的零花钱还真没少过。 再加上爷爷疼她,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所以她的物质生活一直比常人优渥。 谁能想到,不过是看了本小说就穿到这么一个处处不方便的年代来了呢。 江暖边啃包子边摇头晃脑地感叹。 等谢远辞借了辆自行车折回来时,就见她宛如小可怜一样蹲在背篓旁。 手里还捧着个跟她脸一样大的包子,吃的很是满足。 他幽幽开口,“你倒是从来不委屈自己。” 江暖抬头,看到那辆七八成新的二八大杠,欢喜地问,“哪来的自行车?” 谢远辞绷着脸,幽幽蹦出两个字,“偷的!” “哈,”江暖惊的睁大双眼。 在谢远辞想解释说自己开玩笑时,她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就你这体格,说是抢的可能更形象贴切。” 谢远辞:“呵!” 可真是谢谢她。 江暖被他呵的头皮发麻,连忙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包子递过去,“呐,别说我吃独食,这个给你。” 谢远辞没接,“我不饿,你留着吃。” 说完将自行车停稳立住,拎起大包裹和背篓固定在后座的左右两边。 最后他大长腿一迈,扶住一边龙头,示意江暖,“还愣着做什么,上来。” 江暖看着满满当当的后座,有些怀疑人生,确定这样还能坐人? 谢远辞拍拍前面的横杠示意江暖,“坐这里。” 江暖:“……” 好想说,坐不了一点,真的。 谢远辞看出她的不乐意,沉声告知,“牛车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回村了,你现在要么跟我一起坐自行车回去,要么跛着脚自己走回去。” 最后江暖在走废一条腿和颠簸前行中,选择了后者。 她强忍着羞耻坐上横杠,挺直脊背。 尽可能的跟谢远辞保持距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跌进谢远辞怀里。 也因此,没坐一会儿,她就觉得特别的累。 给自己打气坚持时,自行车前轮碾上石头,猛地晃动一下。 她顿时被颠的往后仰,后背撞向谢远辞胸膛。 “你没事?”江暖问的底气不足。 “没事,你把身体压低些,不然容易挡我视线。” 江暖轻哦,试探着放松双肩,整个人不再端坐,果然舒服多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不会挡他视线害车子不稳。 江暖松了口气,却不知在她靠近的瞬间,谢远辞全身都僵硬了一瞬。 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让他有些恍神。 特别是那柔软飘逸的乌发,时不时触碰到他鼻子、下巴、喉结…… 简直要命。 第15章 好狗不挡道 一路颠簸,终于回到村里。 自行车出现在村口大榕树下,无数道议论声扑面而来: “哟,这不是谢老三吗?竟骑上洋车子了!” “他怀里坐着的……该不会是江知青?他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就是啊,江知青昨天不还追着顾知青的吗?” “我猜肯定是见谢老三骑洋车子,觉得他出息了,所以又回过头来舔他了呗。” “嗐,谁知道呢,谁不知道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个个都喜欢朝三暮四的。” “我听说昨天谢家闹的可凶了,那江知青就是个扫把星,自打她进门,谢家成天闹的不可开交。有这样的儿媳妇在,简直就是家门不幸。” “闹的不可开交,也好过打光棍一辈子啊。” “就是,谁不知道他谢远辞克妻,前头那三个老婆一个比一个死的惨。也就江知青是个拎不清的,不怕死地主动送上门。” “什么锅配什么盖,他们俩最好是锁死了,别再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 正值下工时间,陆陆续续有人加入议论行列。 江暖将那些议论声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后,侧头问谢远辞,“前头三个你都领进门了?” 书中只提过谢母给谢远辞相了三个媳妇,但每一个都不得而终,所以村里便传他命硬、克妻。 只是谢家有没有将人娶进门来的事,书中并没有明说,所以江暖也不确定。 自行车被急刹住,谢远辞面无表情的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是准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一次哭闹后悔嫁给他了,还是跟那树下那些人一样畏惧他的恶名,诅咒他该一辈子打光棍? “嗐,也没什么,就是不太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二手东西。” 比如屋里的大床和被子床罩什么的。 要是前头几个用过,那她肯定得想办法换套全新的。 她可没有跟别的女人共用被窝的嗜好。 但这话听在谢远辞耳里,自动翻译成: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二手男人。 他暗松一口气,意味不明的解释,“没被用过。” “嗯?” 没被用过,什么没被用过? 床和被子吗? 那就好。 她也就不用想方设法的去弄布票和棉花票了。 谢远辞见她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如释重负的。 担心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沉声补充,“只跟她们相看过,没订亲没摆酒更没过门。” “那你让人去暗鲨她们了?” 谢远辞面色复杂的摇头。 这女人,到底把他当什么人了? 一会儿觉得他应该去抢别人自行车,一会觉得他会暗鲨相看对象。 “既然你没暗鲨她们,那她们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些人凭什么就此认定你克妻!” 江暖很不理解,因此她也就这么问出了口。 谢远辞瞳孔一震,眸底风云涌动。 他听见自己声音暗哑的问江暖,“你觉得我不应该对她们的死负责任?” 江暖没注意谢远辞的异样,无比认真地点头,“当然啊,除非她们是因你而死。” 谢远辞沉默几秒又问,“那你怕吗?” “我……” 江暖想说当然不怕,因为她压根不相信克妻的说法,而且她也没打算在谢家久呆。 一旦时机成熟,她就会离开谢家,甚至离开杨柳大队,完全不存在跟谢远辞永远捆绑在一起。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江暖!” 顾温伦气喘吁吁跑过来,指着江暖质问,“你还有脸回来!” 江暖黑人问号脸。 这狗东西又发什么疯! 见她不回应,顾温伦怒声指责,“我在跟你说话,江暖你聋了吗?” 江暖缓缓抬头,“哦,原来是顾知青在说话呢,我还以为是谁家的狗没拴好,在这里乱吠呢。” “江暖!”顾温伦被比作狗,气的失了冷静。 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 他恨不得直接甩江暖一巴掌,但谢远辞眸光阴沉地盯着他,让他不敢乱动。 “哎呀,那不是顾知青吗?他拦着谢老三和江知青是要做什么!” 大榕树下有人发现了三人的动静,一声吆喝后,大家伙齐整整地涌过来。 顾温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冲江暖招手,“暖暖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江暖呵呵。 若是原主,听到顾温伦这么温柔地喊她暖暖,怕是早就屁颠屁颠的凑过去了。 可她江主任什么场合没见过,这狗东西一看就没安好心,她才不要过去。 “我跟你没话说,都说好狗不挡道,顾知青还是先让让的好。” “暖暖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别忘了,咱们出发前,你爸妈可是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顾温伦故计重施。 用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凤眸,认真地盯着江暖。 江暖嗤笑,“顾温伦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什么意思!”顾温伦被她骂懵,一下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我确实是跟你一起长大,但我现在嫁人了,有困难也只会找我丈夫。” “你少跟我打亲情牌要好处,惹急了我,我就把你小时候那些丢人现眼的糗事都捅出来。” “你!”顾温伦惊的后退两步。 怎么都不敢相信江暖,竟会对他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他什么时候找她要好处了,不都是她主动送上门的吗? 更可恶的是,江暖这贱人竟然还敢当众威胁他! 顾温伦气的失控,他不管不顾地冲到江暖面前,扬起手抽向江暖。 只是他的巴掌还没碰到江暖,就被谢远辞给扣住了手腕。 男人仿若恶煞降临,盯着顾温伦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媳妇说的很清楚了,她对你没有男女感情。再像过去那样打着青梅竹马的幌子两面三刀地谋好处,别怪我让你在大队里待不下去。” 说完他重重一甩,顾温伦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整个人狼狈不已。 吃瓜的众人,惊的面面相觑。 “不是,我刚刚听到了什么?江知青并不喜欢顾知青?” “反倒是顾知青,利用他跟江知青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时不时地向江知青要好处?” “这,这是真的吗?” “你们看顾知青那样子,该不会是真被江知青和谢老三给说中心事了?” “要真是这样,那顾知青装的够像。” “之前顾知青虽然没明说,但谁不知道他讨厌江知青。结果现在他又主动提过去的情谊来讨好江知青,依我看谢老三说的要好处,八成是真的。” “真没想到,顾知青竟是这样的人。亏我之前还以为他真是高岭之花呢。” 就在这时,江暖适时拔高声音,“让诸位婶子见笑了,我和顾知青确实有青梅竹马的感情。” 众人诧异看来,不解江暖为什么要说这前后矛盾的话。 难道她刚刚是故意打脸谢远辞,为的就是替顾温伦出头? 这么想着,众人不约而同朝谢远辞投去怜悯的目光。 谢老三这个媳妇,怕是用不了多久又要没了。 第16章 当众飙演技 江暖没注意大家对谢远辞的同情,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我们两家父母相识多年,平时和睦相处、互帮互助的。但我只将顾知青当邻居哥哥看待,对他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我是家中老幺,打小爸妈就疼我,担心我下乡不习惯,在我出发前特意出面请顾知青多多照顾我,为此他们还特意给顾知青家送了很多的米面,就连顾知青下乡的行头和棉被也是我家准备的。” “只是我爸妈没想到,这会让顾知青误会我对他有意思。其实我们胡同里住着挺多人家的,像顾知青这样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姐姐我有好多呢。更重要的是,顾知青离我爸妈挑女婿的标准远着呢。” 这话就只差告诉众人,顾温伦不配当江家女婿,她会在下乡后跟在顾温伦身后,也是因为父母叮嘱。 反观顾温伦,拿着江家父母给谢礼,却没有半分照应的举动。 下乡后恨不得离江暖八丈远,甚至在跟林半夏处对象后,公然对江暖动手,害她磕伤了脑袋。 可怜的江知青,要不是她自己亲自出来辟谣,怕是要被欺负死…… 这么一番合计后,大家再看江暖的目光便有了明显的变化。 而顾温伦见势不妙,连忙高声反驳,“不是这样的!我没忘记你爸妈的嘱托,也没想伤害你。” “可你刚刚当着大家伙的面想打我,我爸妈有嘱托你动手打我吗?” “我爸妈最疼我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这么对我,一定会难过的。” 江暖说着红了眼眶,借着谢远辞身体的遮掩,揩 了揩眼角,一副被顾温伦言语伤到的模样。 谢远辞俊脸黑沉,寒刃般的视线死死地锁住顾温伦。 顾温伦吓的双腿一软,下意识辩解,“我刚刚只是一时情急。” 江暖泪眼汪汪的追问,“情急之下就可以抽我巴掌?” “顾知青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你的教养和风度呢?” 听着四周一片附和声,顾温伦气的口不择言,“我,我那不是被你气急了吗?谁让你在村里乱传我跟祝婶子的闲话。” 这话一出,就见江暖更加委屈了。 好看出彩的狐狸眼里,蓄满眼泪,但又将落未落。 在众人看的心尖发颤时,她吸着鼻子小声说道,“都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顾知青你跟祝婶关系亲密,是有人亲眼所见,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你怎么能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呢?难道就因为我背井离乡,身边无人撑腰吗?” 小姑娘声音越说越小,随着最后几个字落下,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掉。 “如果我爸妈的嘱托不能让我身有倚仗,反而成为你欺负我的理由。那我这就打电话回北城,以后我们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好了。” “别!”顾温伦惊诧出声。 一定不能让江家跟顾家断绝关系。 要知道他爸妈还在江父的手底下做事呢,这些年凭着跟江家交好,顾家明里暗里得了许多的好处。 一旦得罪江家,以后指不定多少人给他们穿小鞋。 想到那种种后果,顾温伦便淡定不了。 他着急忙慌从地上起来,伸手去拉江暖的手。 江暖早一步收回自己撑在自行车龙头上的手,整个人下意识地往谢远辞怀里缩。 顾温伦见状,眼里阴沉一闪而过,但又迅速恢复成以往江暖最喜欢的温润如玉。 “暖暖对不起,我不该被人怂恿针对你,我向你道歉。以后肯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一般见识是不可能的。 如她刚才所说,江家得知原主要跟顾温伦下乡,全家人都气的睡不着觉。 但冷静下来后,还是捏着鼻子上顾家,恳请顾温伦多照应。 可书中顾温伦非但没有照应,还在后来林半夏算计原主时出谋划策。 更是在回城后,跟林半夏一起处处针对江家的几个哥哥,写匿名信举报江父。 原主去世,江家一蹶不振,他们趁机落井下石,贱价收走江家的大房子,让江家十来口人流落街头。 看书时江暖就不明白,原着作者的三观得毁成什么样,才会让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当主角。 如今她占据原主身体,亲眼见证顾温伦的不要脸,越发看不得原有剧情走向。 她一定尽力替原主守护好江家人。 “暖暖……” 顾温伦弯腰道歉,迟迟没等到江暖的回应,他不安的抬头,正好对上江暖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真的是被人怂恿,而不是蓄意针对我吗?” “当然,都怪村里人乱嚼舌根,害我误会了你。” 早上牛车上发生的事,如今已经在村里传开,他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 更有好事者当面问他是不是真跟祝婶有一腿,他气不过所以才想来找江暖,让她出面处理那些传言。 谁知道会闹成这样。 若早知道江暖如今这么不好糊弄,他今天说什么也不会来触这个霉头。 只是他忙着撇清自己,却忽略了正被人围观的事实。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反驳,“我们说的可都是事实,顾知青你别想将脏水泼到我们老实人身上。” “就是,牛蛋妈可是亲眼看见祝婶子给你送水煮蛋的,哪里是乱嚼舌根。” “祝婶也没否认给你送蛋吃的事,鸡蛋这么珍贵,若不是你们真有一腿,她怎么能给你鸡蛋呢?” 顾温伦被问的冷汗直流,张嘴想说祝婶给他鸡蛋,是因为想请他教家里的孙子写作业。 江暖抢先开口。 她满脸无辜地火上浇油,“顾知青你到底如何知晓的传闻?” “我……”顾温伦被问的沉默片刻,随后理直气壮的表示,“反正是从那些长舌妇嘴里听说的。” “领导人说知识青年下乡是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爷爷也说,下乡后就不能再娇气,要跟当地的村民亲如一家人。” “可顾知青你这样编排村民是长舌妇,得多伤他们的心呐。” “我没有,江暖你别瞎说。” 顾温伦快被江暖的祸水东引给气死了,认识这么久,他从来不知道江暖竟如此伶牙俐齿。 被呵斥的江暖,委屈地扫了一眼大家,随后红着眼睛恳求: “大家别误会顾知青,他以前很温和的,可能是最近农活太累了,所以说话有些冲。但你们相信他肯定不是有意伤你们心的。” “还有他跟祝婶子的事,想必也是个误会,咱们就别多说了,回头让大队长闺女误会顾知青就不好了。” “哎哟,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咋还替他说话呢。” “就是,顾知青哪里是农活太累所以说话冲,他是压根就没把我们大家放在眼里。平时就眼高于底的,现在更是公然嫌弃编排我们。” “明明都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他还敢倒打一耙,可不就是见江知青单纯好欺负嘛。” “瞧这可怜的孩子,到现在都没看清顾知青的真面目。这性子怕是被人卖了都会帮着数钱,谢老三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你媳妇领回家去。” “对对对,你们先走,我们得跟顾知青好好掰扯掰扯,你媳妇年纪小不经事,别再被利用带偏。” 看了半晌戏的谢远辞,意味不明的扫了眼身前吃猪扮老虎的小姑娘一眼。 然后抬头对大家淡然点头,“好,我先带她回去了。” “走走,”众人让出路,示意谢远辞他们先走。 第17章 谢远辞翻脸无情 自行车走出去很远,还能隐约听见顾知青的惨叫声,以及村民们指责的声音。 江暖出了心里的恶气,心情大好,忍不住哼起歌来。 原主有副好嗓子,正常说话时清脆婉转动听,刻意压低时就会娇娇嗲嗲的。 江暖哼的又是朗朗上口的民谣。 一句“我欠你啥子嘛,我啥子都不欠你的”愣是被她唱出了撒娇的娇憨感。 谢远辞听的耳朵发热。 想让她安静点别再唱了,可又有些舍不得这声音消失。 好不容易等她哼完一曲,他没忍住地出声,“玩的很开心?” “嗯?”江暖诧异侧头,不满的反驳,“谁说我在玩了,我可是很好心地在帮助大家重新认识顾知青。” 谢远辞闷笑。 嗯,确实很好心。 好心到经她这么一闹,整个大队都知道顾温伦表里不一,是个伪君子的事了。 明明是她自己挑起的事,最后却全身而退。 真是只聪明的小狐狸。 只是…… “你就不怕顾温伦以后彻底不待见你?” 江暖一脸怪异地看他,“你觉得我会需要他的待见?” “我的意思是,今天闹成这样,你以后可就彻底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机会了。” 顾温伦不是个大度的人,今天江暖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以后肯定更加不给她好脸色看。 她要是再舔着脸凑上去,只会十倍百倍的被折辱。 那样的后果,她真的能承受? 想到她刚刚在人前落泪的模样,谢远辞心猛地一抽,有些不适。 这种感觉来的凶猛而又陌生,但并不令他反感。 “我没想跟他在一起呀,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 江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懒散的开口,“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他的真面目。” “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他顾温伦从来不是我最好的选择。过去那样,只是因为我爸妈嘱托过,再加上初来你们村人生地不熟的,本能地想要依靠自己相识之人。” 毕竟还要在大队住很长一段时间,她不能一直背着原主的黑锅。 今天这个机会正好,不仅撇清跟顾温伦的关系,还能挽回一部分原主作没的形象。 一举两得,再完美不过了。 只是瞧着谢远辞好像并没有太相信她的话? 江暖沉默片刻,决定抱抱未来大佬的大腿。 于是她笑眯眯的冲谢远辞保证,“你放心,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我说了要改变肯定会做到的。” “要知道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谢老三的媳妇,有你护着我,肯定不会再去依靠一个外人的啦。” 谢远辞静静地看着她,明明还是那倾国倾城的小模样,但眼里常有的嫌弃和厌恶被狡黠灵动代替。 嫣红小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再刻薄难听。 每次被那双漂亮狐狸眼专注地盯着看,他都有种耳根发热的感觉。 一句你谢老三的媳妇,更是让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忍不住在心里暗想,如果她真能安心跟他过日子,那什么都依她也不是不可能。 江暖说完久久没等到他的回应,不由得疑惑,“在想什么呢!” 想起昨天刚穿过来时,他说的那句,想离婚随时可以离开的话。 江暖忍不住猜测,“你该不会是在考虑把我扫地出门?” 谢远辞:“……” 见他没否认,江暖又自说自话。 “真要让我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能不能再过一阵子,等我找好新的落脚点……” 话没说完,被谢远辞语气生硬地打断,“到家了!” 江暖抬头,发现谢家大门近在眼前。 她轻哦一声,单脚跳下横杠。 见谢远辞取下背篓和大包裹,伸手想帮忙,被谢远辞面无表情地避开。 江暖傻眼,什么意思,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隐约觉得这男人变脸的频率,跟三岁小孩子有得一比。 作为情绪稳定的成年人,江暖很不能理解这样的行为,但她没有热脸贴冷背的习惯,不理就不理呗,还能饿死自己不成。 谢母在院子里拾缀,听到动静转头,看到儿子拎着个大包裹进门,忍不住咋舌,“小暖他爸妈也太宠女儿了,这才多久,又寄了这么多东西来。” 谢远辞没说话。 他虽没见过江家父母,但能为了江暖放下颜面去拜托自己看不上的顾温伦。 这样的父母岂止是宠女儿,简直是把她当宝贝眼珠子疼。 也正因为父母无条件的宠溺,所以江暖才被养娇气的。 这时谢大嫂突然冲出来拦住他,“他三叔,这是北城来的包裹,快打开让我们看看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谢远辞后退两步,避开谢大嫂伸过来扒拉包裹的手。 厉声呵斥,“信不信我直接剁了你这双手!” 谢大嫂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双手背到身后。 但嘴里不满的嗤声 ,“看看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的。” 谢母捞起院角的扫帚,狠狠地给了谢大嫂一下,怒骂道:“你给我闭嘴,小暖的东西是你能看的?” “妈你就是偏心,不就是个包裹嘛,怎么就不能看了。” 谢母气的又要给她一下,谢大嫂吓的连忙逃开,但嘴里还不忘继续叭叭。 “妈你真是糊涂,江暖她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每次北城寄好东西来,她都不拿出来孝敬你们二老,你怎么还替她说话呢。” 谢母被她这话给气笑,反问她道:“那你娘家又让你拿了多少东西来孝敬我?” 谢大嫂面色一滞,有些不太自然地辩解,“那,那不一样。老三媳妇娘家阔绰嘛,哪像我娘家自己还不够吃呢。” 谢母冷呵,“你还知道自己娘家上不得台面啊,我要是你,早就夹起尾巴做人了。再胡咧咧,别怪我让大江将你送回去。” “妈……”谢大嫂羞恼跺脚,还想再挑事,被谢远辞冰冷刺骨的目光扫中。 她哆嗦地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回房。 谢远辞继续往前走,听到谢母问她,“你媳妇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谢远辞身体一僵,想起门外行动不便的人,暗骂自己粗心。 他顾不得回话,加快脚步将包裹背篓一股脑的扔回房,然后飞快折回门口。 正好对上单脚跳过门槛,却因重心不稳朝前栽倒的江暖。 “啊……” 眼看着江暖就要跟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谢远辞接住了她。 男人强劲有力的胳膊,穿过江暖腰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身体失控的那刻,江暖又惊又怕,本能地攀住他,双手更是死列地抱住他脖子。 馨香柔软撞进怀里的那刻,谢远辞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炙烤。 体内有股热气急速窜走,眼看着就要不受控制。 偏偏怀里的人不安分,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贴,不经人事的身体根本就经不起任何的撩拨。 他忍不住低头,眼神灼热滚烫。 江暖不知他身体的变化,整个人还沉浸在脸着地可能毁容的害怕中,微仰着的小脸上满是恐慌,漂亮的狐狸眼更是蒙上一层厚重雾气。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又娇又软, 谢远辞很没出息的石更了。 第18章 技术真差 “嘶,你箍疼我了!” 江暖娇喝! 满是风情的狐狸眼,这会狠狠瞪向谢远辞。 这臭男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她的腰快要被掐断了啊喂。 就原主皮肤的敏感程度,轻轻一掐就能留下痕迹,更别说像这样往死里箍了。 也不知道一会得青紫成什么样。 好气啊…… “抱歉,”谢远辞沉声道歉,双手稍稍卸了几分力道,但目光仍然紧锁江暖。 原本白的能掐出水的小脸,此刻红彤彤的,灵动的美眸里水光潋滟万千风情。 谢远辞只觉得身体胀痛的更加厉害。 江暖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特别是男人,她恼火地推开谢远辞。 “我自己能走。” 可脚才刚落地,就被人打横抱起。 “你的脚不能再受伤,我抱你回屋。” “我……”江暖不服气,想证明回房的这段路自己能走。 可才开口,就正好对上谢母诧异的目光,“怎么了这是?” 江暖面上一窘。 不过是去一趟县城,就将脚给扭伤。 这要是传出去,她江主任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呜呜。 羞愧难当的江暖,索性将头埋进谢远辞怀里。 谢远辞被她这举动逗笑,轻咳两声向谢母解释,“在县城扭到脚了。” 谢母又问,“严不严重,要不要叫赤脚大夫来看看?” 谢远辞摇头,“不用,我带她回屋擦点药酒就行。” 谢母松了口气,催谢远辞赶紧将人抱回房歇着。 谢远辞轻嗯,抱着江暖大步回屋。 谢大嫂恰好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酸道,“哼,果真是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大白天的就勾男人。” 声音不低,还在院子里的谢母听的清清楚楚。 只见她二话没说,操着扫帚就冲向谢大嫂在的房间。 “哐当”一声响,房门被踹开,屋子里的谢大嫂吓了一跳。 “妈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抽死你个不省心的。” 谢母怒不可遏,边抽边骂,“有你这么当大嫂的吗?老三两口子关系好碍着你什么了?” 老三两口子好不容易变得亲近,她正高兴着呢,结果就来了个扫兴的糟心玩意。 谢母气的心口疼,但手上动作丝毫不停歇,谢大嫂被抽的嗷嗷叫。 “别打了,我疼。” “疼才好,省得一天到晚的挑事。” “妈,我也是为了你和这个家好啊,咱家老三以前是多孝顺的人呐,可自打他结婚,眼里哪还有你和咱爸。” “今天更离谱,一早上跑的没影不上工也就算了,回家还急不可耐的往房里赶。这要是传出去,别人指不定背后说你管家无方呢。” “你要有本事,也可以让你丈夫大白天抱你回房啊,自己没本事就不要阴阳怪气的说别人。我怎么管家用不着别人来说。” 谢母不为所动,继续挥舞扫帚,成功将人给揍趴下。 谢大嫂悲愤大哭,自打老三家的进门后,受伤的总是她。 可恶的小贱人,别让她逮着。 不然有她好果子吃。 这边屋子里,谢远辞很快拿来了跌打药酒来。 江暖嗅了嗅散在空气中的药味,确认药酒中所用的药材虽不如她空间里的那些精品,但也确实能治跌打损伤后,放心的坐在床边。 朝谢远辞伸手示意,“药给我,我自己擦。” 谢远辞扫了眼她白暂娇嫩的小手,径自蹲在床边。 不等江暖说话,他又拉过江暖受伤的左脚,放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 “我自己来,”江暖被他这一系列动作给惊呆,回神后连忙收回自己的脚。 但谢远辞更快一步按住她的脚,“你力气小,揉不开。” 说完倒了些药酒在手心,整只大手覆在江暖的脚背上。 男人常年干活,手掌粗粝,触碰到她皮肤的那刻,江暖忍不住轻声颤栗。 五个圆润可爱的脚趾头,躲躲藏藏地,恨不得蜷缩成一团。 谢远辞被撩的眼神发暗,一不小心手上用劲,将整只小脚给握住。 江暖动弹不得,只能娇气命令,“谢远辞你轻点!” “好,”说着他又倒了些药酒。 沿着江暖的脚背缓缓往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江暖舒服的直哼哼。 “嗯~” 小姑娘嗓音娇媚,简单的一个单音节,愣被她嗯出了浓浓的欲色。 谢远辞声音嘶哑地提醒她,“别乱叫。” 江暖反骨上的小人立马叭叭,“家住海边的吗?管这么宽!” “还不要乱叫,偏要。哼,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幼稚鬼,谁要听你的。” 说完故意使坏,捏着嗓子嗲嗲的又嗯了几声。 谢远辞黑脸,惩罚性的重捏她脚背。 不想惹来她的痛呼,“谢远辞你轻点!” “弄疼我了!” 少女略带哭腔的指控,透过虚掩的窗户,清楚地传到院子里。 晚下工回来的谢家其他人,听到这声音顿时愣住。 谢远辞额角青筋直跳,咬牙安慰她,“快好了,别动!” 话是这么说,但他手上动作却越发用劲。 江暖痛的眦牙,“谢远辞你技术好差。” 这嫌弃……理直气壮。 大有狠报谢远辞将她落在外面那仇的架势。 却不知道这么一句话,让院子里的谢家人面面相觑。 谢母吆喝,“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洗手吃饭。” 谢父轻咳埋怨,“这大白天的, 你也不让老三悠着点。” 谢母白他一眼,然后对江暖他们屋子大喊道,“老三,给你媳妇擦好药酒就赶紧出来吃饭,一会饭该冷了。” “好!” 谢远辞沉声应答。 谢父尴尬一笑,原来是擦药酒啊。 还以为…… 谢母瞧他这样,哪会不知道他想歪。 没好气的瞪他,“老三若有那么开窍,三房孩子说不定比金宝还大。” 毕竟老三可是几个儿子中最拔尖的,那张脸从小就招女孩子喜欢。 但偏偏性格棒槌,次次把姑娘家惹哭。长大后的性格更是糟糕,没人敢轻易靠近他。 本想给他挑个心大不计较的姑娘当媳妇,谁知道会遇上后来的种种事情。 想到老三如今走在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的,谢母重重地叹了口气。 屋里,谢远辞听出开窍二字代表的深意,动作一顿。 不是他不开窍,而是没遇上想开窍的那个人。 江暖也听到了谢母的那句话,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草率了。 “完了,我以后是不是没脸见人了?” 所以,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处于这么尴尬的境地呢。 虽说人固有一死,但绝不是社死啊。 江暖好想遁地而逃。 但她没有机会。 因为谢远辞还拽着她的脚裸。 “以后还皮不皮?” 男人问的慢条斯理,甚至有意无意的轻挠她脚底板。 江暖被挠的直抽气。 要命,原主这具身体不怕别的,就怕痒。 特别是胳肢窝和脚底,简直是她的重灾区。 谢远辞这一挠,她差点发出土拨鼠尖叫。 但又不想让谢远辞看她笑话,只能拼命忍着。 忍着忍着,眼尾发红,漂亮的狐狸眼更是蓄满晶莹泪水。 那模样真像是被人欺负惨了。 “嗯?” 第19章 被当众质问 谢远辞强忍心中躁意,执意要她回答前面的问题。 江暖睁着泪意朦胧的双眼,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不由得想起原书作者对谢远辞的形容。 说他身高近一米九,有一张耐看的好脸,还有一身强壮的腱子肉。 本应该被十里八乡的姑娘们追捧,可他命硬 克妻,大队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靠近他。 又因为他经常孤身进山打猎,与野兽为伍。 遇上农忙时下地赚工分,他也能远超队里的同龄人,队里的青壮劳动力都十分忌惮他。 也因此,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在大队里并没有什么朋友。 这样的人无疑是优秀能干的,但也是危险的。 就像是行走深山的孤狼,随时都在防备被近身,有人一旦超越他划下的界限,一定会被他撕咬成碎片。 想到被撕碎的惨状,江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非常识时务地妥协。 “不皮了,以后都不皮了。” 她不像原主那样不怕死,她很惜命的。 得到她的回应,谢远辞这才松开她的脚。 江暖赶紧后退,直到后背靠墙。 正要松口气。 见谢远辞双手撑床板,俯身凑了过来。 她心中警铃大作,“谢远辞你干什么!” 谢远辞沉默着继续靠近,直到两人额头相抵。 他才压低声音询问,“很怕痒?” 江暖咬牙。 这么羞耻的事,绝不能承认。 但谢远辞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 他煞有其事的点头轻嗯,“我记住了。” “?” 江暖咬牙,“谢远辞你别太过分!” 江主任绝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黑历史,还是被谢远辞给登记在册的。 于是她趁谢远辞不注意,翻身将人摁在床板上。 奶凶地警告,“我警告你,把刚才的事忘了。” 这话用她现代的身体说出来,应该是气势十足的。 但原主身娇体软易推倒。 特别是在江暖刻意压低声音,不想再被人听见的情况下,警告轻而易举地变成了撒娇。 女上男下的姿势,让她的红唇近在眼前。 谢远辞心里有个声音疯狂叫嚣,亲她,就是现在。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红润q弹的双唇,手掌缓缓移到江暖的后腰,既是撑扶也是摩挲。 江暖对他的心思毫不知情,见他久久不回应,便不满的催促,“哎,你说话呀!” “嗯,”谢远辞努力克制着自己。 怕吓着她,让她炸毛不好收场。 “这还差不多!” 江暖得到想要的回答,大大咧咧地坐回原样。 压根没发现谢远辞眼里幽光闪现。 短暂的沉默后,房门被人敲响,外头响起谢远晴怯生生的声音。 “三哥三嫂,吃,吃饭了。” 谢远辞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扬声回应,“知道了,马上来。” “好的!” 屋外,谢远晴如释重负地跑开。 屋内,谢远辞转头问江暖,“自己走还是我抱你去?” 江暖蔫蔫摇头,“你自己去,我不饿。” 谢家的饭菜,她实在提不起食欲,还不如一会去空间里摘两个桃子吃。 谢远辞意味深长地提醒,“听说大哥早上在陷阱里捡了两只兔子,妈一向喜欢做红烧兔肉……” “红烧兔肉!我可以!” 不是她没骨气,是谢远辞他妈做了红烧兔肉啊。 红烧兔肉哎,也不知道有没有麻辣兔头。 咦,嘴角怎么湿了? 哦,原来是口水不争气! ? 堂屋里,除了挨罚不准吃饭的谢大嫂和谢金宝母子,其他人都到齐了。 他们见江暖撑着谢远辞胳膊走过来,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 这在他们家,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的。 谢母最先回神。 见江暖愿意主动亲近儿子,她老脸快笑成一朵花,热情地招呼江暖,“快坐,红烧兔肉马上出锅,一会多吃点。” 江暖温声道谢。 谢母虽有不少小毛病,但总的来说,不算恶婆婆。 只要她日后继续明事理,江暖也乐意做个温和好相处的儿媳妇。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就有人触霉头。 谢远航义愤填膺地要求谢母,“妈,你别对她那么好。” 这个她虽没明指是谁,但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江暖。 江暖面上温和瞬间褪去。 谢母见状,连忙喝斥儿子,“小航闭嘴!” 但谢远航不怕,他醒着脖子埋怨,“这女人就是个灾星,自打她进门,我们家就被闹的人仰马翻的。妈你赶紧将她赶出去,省得我三哥被她祸祸。” “小航!”谢母又急又气。 好不容易将大儿媳收拾安静,现在小儿子又站出来挑事。 这一天天的,就不能安静地吃个饭吗? 谢远航依旧执拗地瞪着江暖,“我没说错,这个女人她就不配留在我们家,更不配吃肉。” 话音刚落,就听自家三哥连名带姓叫他,“谢远航!” 谢远航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拽紧衣角,“三,三哥。” 几个哥哥当中,他最怕三哥,也一直将他当最亲近的人。 可此刻三哥满脸冰冷,看他的目光陌生而危险。 “她是你三嫂,是我娶进门的媳妇。如果你对她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那这个家你也不用待了。” “我不尊重她,那是因她根本不值得我尊重。”谢远航委屈不已,但仍咬牙提醒谢远辞。 “三哥你别被那女人给骗了,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嫁给你的。” “小航!”谢母再次制止小儿子,想让他别随便插手兄嫂的感情。 但谢远航正在气头上,压根看不到谢母的暗示。 他红着眼睛大喊,“三哥你还不知道,江暖她一大早进城,在供销社门口跟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回村后又跟顾温伦在大榕树那互诉衷肠。” “这样水性扬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三哥你。再把她留在我们家,三哥你就要被全大队戳脊梁骨了。” “什么!”谢母被这消息砸的晕乎乎,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谢远辞,见他面色淡定,不见丝毫怒气,都有些不解。 谢远江作为大哥,一会看看老四,一会儿看看老三,最后干脆问出声,“老三,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谢远河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感慨,“你这城里媳妇确实不太像要安分跟你过日子,但敢闹的这成,也就吃准了你不会拿她怎么样。要我说,这女人不听话,也多半是惯的,你像抽金宝那样,多抽她两顿,自然就老实了。” 江暖:“!!!” 如果说谢远江是关心,那谢远河就完全是挑拨。 他故意重复江暖昨天说谢金宝的那些话,既恶心到谢远辞,又成功挑起谢远江对江暖的怨念。 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偏偏他打着我都是为你好的幌子。 让人忍不住手痒,想上前去狠揍他一顿。 江暖念头刚起,就感觉放在桌子下的手被人给按住。 她低头,正好看到谢远辞安抚性轻拍她的手。 紧接着耳边响起,他冰冷淡漠的声音。 “我媳妇什么样我心里有数,就不劳大哥二哥为我操心了。” 江暖突然就乳腺通畅了。 第20章 道歉有用,要公安做什么 “三哥,大哥二哥也都是为你好,你怎么能……” 谢远航痛心疾首的埋怨谢远辞,但说到一半,就被谢远辞面无表情的模样吓到,余下的话也卡在了喉咙。 在谢远航被看的头皮发麻时,谢远辞终于缓声问道:“这些事你从哪听来的?” 谢远航犹豫片刻,最后像是豁出去一般,大声说道,“是大队长家的柱子说的,他妈妈今早跟那个女人一起坐牛车去的县城。” “至于下午她跟顾温伦谈情说爱,那可是很多人看见的。我没骗你。” 说完他抬头挺胸,很有底气地看着谢远辞,等他的回应。 迎着他小兽般的目光,谢远辞冰冷反问,“那柱子没告诉你,我也在榕树下吗?江暖跟顾温伦说的话,不光是很多人听见,我也亲耳听见。” “你觉得我是那种任人揉搓后,自己给自己戴帽子的人?” “啊?”谢远航傻眼。 这,这个柱子还真没跟他说。 但他不服气的又问, “就,就算下午的时候三哥你在场。那早上的供销社呢,她可是同时跟两个男人不清不楚。” “如果柱子妈真的看清楚了,就应该知道江暖她当时是在救人。” “江暖怎么可能是救人,她又不是医生。” “怎么不可能?”江暖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迁怒地一巴掌拍开谢远辞的手。 新时代好青年,从小就被告知,咱不主动挑事,但绝不怕事。 谢远航真的惹到她了。 生气的江暖,毫不客气的开怼,“人蠢就要多读书,可很显然,你又蠢又无知。” “我……” “你了解我多少,就敢空口白牙地认定我不是医生,不会救人?” “你……” “我是谢家的媳妇,是你谢远航的嫂子。外人污蔑我,你不帮我反驳还我清白也就算了,还愚蠢到被人挑唆,回头来挑拨兄嫂感情。” “怎么,是想让你哥又离婚,彻底坐实克妻的名头吗?” “你以为他的名声坏了,你们就能好过了?还是说那个柱子向你保证,哪怕你兄长克妻,也能让你娶到好媳妇,谢远晴嫁个好人家?” “……” 谢远航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 江暖毫不留情地骂他,“蠢货!” 蠢货两个字,清楚地落到谢家每个人耳里。 谢母心疼幺儿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有心想帮衬几句,但对上江暖沁凉的目光,她又默默地闭了嘴。 谢父沉默地敲了敲烟杆,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插嘴。 “三哥……”谢远航委屈地看向谢远辞,想让他替自己出声反驳江暖。 但谢远辞却是附和地点头,“你三嫂说的对,你被人利用着对付自家人,确实蠢的厉害。” 谢远航:“……” 江暖又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林柱子是林半夏的好侄儿?就我现在跟林半夏的关系,他能希望谢家和和睦睦、人丁兴旺的?” 谢家众人惊的面面相觑,他们怎么没想到这茬儿呢。 林柱子是林半夏的侄儿,昨天林半夏在江暖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回去跟林柱子埋怨。 以林家护短的程度,即便是今天江暖没进城,林家嫂子也完全可以想出别的说辞来怂恿谢远航。 偏偏谢远航是个冲动易怒的,对林柱子的话不加任何思考,便跑回家里胡咧咧。 嘶……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谢家众人都是一脸菜色。 谢母有些后悔的叮嘱儿子,“老四你以后少跟柱子玩。” 谢远航不蠢,在江暖说三哥再离婚会彻底坐实克妻名头时,心里就已经有些动摇。 但也不想当着这么人的面承认自己错了,更不想认江暖这样的人当嫂子。 他拉着谢母的手,试图证明自己没错。 “妈,你相信我,江暖肯定还没打消对顾温伦的念头,你将她继续留在家里,一定会给三哥招祸的。” 江暖:“……” 这是什么品种的榆林疙瘩! 揉揉自己已经在唱空城计的肚子,江暖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 看在红烧兔肉的份上,她就再怼他两句。 不用感谢她的。 迎着谢远航愤愤不平的目光,江暖嗤笑反问: “你三哥有相貌有相貌,要体格有体格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无视他,执意吊死在顾温伦那棵歪脖子树上?” 若不是原主作下的死,她穿过来甚至不会多看一眼顾温伦那瘟鸡。 男人嘛,还是该有点男人样的好。 可谢远航一点也不相信她这话,“你少花言巧语,谁不知道你讨厌我三哥。” 进门不到一个月,就将谢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嫌弃了一遍。 甚至恨不得将三哥身上的小毛病,给放大十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看上他哥。 江暖:“!” 若是原主在,高低得夸谢远航懂她。 可江暖夸不出来。 她满脸无辜地戳谢远辞胳膊,“听见了吗?你亲弟说你不如顾温伦那狗东西。” 谢远辞讳莫如深地看向她,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他动作极快地将江暖戳人的手给握住,不让她使坏。 谢远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家三哥。 他,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明明昨天还水火不相融的。 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三哥当着全家人的面要求他, “你不仅误会你三嫂,还对 大呼小叫的,现在马上给她道歉,晚饭后再写一千字书面检讨交给我。” “我不要!” 谢远航想也不想的拒绝。 谢远辞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不道歉也行,那以后别叫我三哥。” “我……”谢远航成功被拿捏住。 板着脸纠结好一会儿,都不见三哥来哄自己,爸妈更是一言不发地默认纵容。 谢远航咬牙几个深呼吸后,起身走到江暖面前,弯腰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会先核实情况真实性的。” 江暖耸耸肩,“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但要不要原谅你,我还没想好。” “你……”谢远航傻眼,他都道歉了啊,她怎么还在拿乔不原谅他? 江暖不惯着他,“要是所有的道歉都可以立马被原谅,那还要公安做什么?我杀了人放了火,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可以无罪释放了吗?” 谢远航被说的愣住。 谢远辞见状,示意江暖,“老四脑子笨,你以后多教教他。但是别再跟他一样眼瞎心盲。” 江暖:“?” 以为她不知道,这是在拐弯抹角说她之前眼瞎心盲吗? 狗东西! 谢远航低声辩解,“我才不笨,我们老师说我是班上最聪明的学生。” 谢远辞冰冷的眼神扫来,“再啰嗦就别吃饭了。” 谢远航成功闭麦。 堂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第21章 馋肉了 谢母叫上谢远晴和谢二嫂,一起将灶上的菜都端了出来。 考虑到家里人口多,谢母特意在兔肉里加了一些配菜,装出来满满的一大盆,油水很足。 摆上桌的瞬间,江暖清楚地听到了二房一家四口整齐吞口水的声音。 谢银宝更是紧紧握着手里的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盆,就等着抢第一块兔肉。 除此之外,还有一碗爆辣兔骨。 兔骨虽没有兔肉那么肥嫩鲜美,但特意用尖椒爆炒过,椒香酥脆。 这熟悉的辣味,让江暖两眼发光。 在现代时她无辣不欢,湘菜川菜更是她的心头宝,每周都要吃上几次。 休长假时更是特意跑去湖湘、川渝这些地方,走街串巷的品尝当地最正宗的特色菜。 可穿来的这两天,除了稀饭就是杂粮,她馋肉更馋辣。 谢远辞一直用眼睛余光注意江暖的神情,见她眼巴巴地盯着那碗兔骨头,忍不住皱眉。 她是不是傻! 果然下一秒,江暖就扯着他袖子跟他商量说,“我把兔肉给你,你把兔骨给我行不行?” 谢远辞嘴角轻扯,将分到的兔肉和兔骨都拨到了她碗里。 “?” “太多了我吃不完。” 江暖想将兔肉拨回来。 谢远辞绷着脸将碗挪开,不让江暖拨。 江暖的动作只能停下。 两人你来我往的动作,惹来谢家其他人诧异的目光。 谢银宝更是一边扒拉着碗里的兔肉,一边含糊不清的向谢远辞讨要,“三叔你不吃兔肉就给我,我还能再来一大碗。” “好好吃你的饭,”谢母瞪了孙子一眼,随后满意地看着江暖。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江暖这么会疼人? 瞧瞧,为了把肉给老三留着,自己宁愿啃骨头。 这么会疼男人的媳妇上哪找? 哎呀,她家老三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越想越高兴的谢母,直接忽略刚刚江暖当众为难教训小儿子的事。 夹起碗里的兔肉,心满意足地往嘴里送。 她家老三猎的兔子,味道就是香。 桌子的另一边,谢远河端起谢金花姐妹的碗,将属于姐妹俩的兔肉全都刮到了自己碗里。 嘴里还念叨着,“两个小丫头片子吃什么肉,我要下地赚工分,所以都给我吃。” 两个小姑娘敢怒不敢言,特别是谢银花,眼里包着泪,眼看着就要落下。 谢二嫂想替女儿求情,可对上丈夫强势的目光,她又默默地闭嘴。 低着头将自己碗里的兔肉,分到两个女儿的碗里。 最后她碗里只剩两张光秃秃的杂粮饼。 谢母一边嚼肉,一边目光巡视,看着谢远河碗里能堆起来的兔肉,准备训上两句,却对上二儿媳妇哀求的目光。 最后她叹息两声,默默地闭嘴。 自己性格软弱立不起来,又能怪着谁呢。 ? 这顿饭,谢家人吃的很满足。 江暖也吃的肚皮圆圆。 她撑着桌角起身时,听到谢二嫂隔着桌子,怯生生的问她,“咱们家的家务一直都是轮着来,三弟妹过门这么久,今天能洗次碗吗?” 江暖:“……” 原主在的时候,谢二嫂每次见她恨不得贴墙根走,更别提让她洗碗做饭了。 结果她一来,谢二嫂就这么勇。 难道是她很像任人揉捏的包子? 倒也不是江暖偷奸耍滑,躲避家务劳动。 而是她刚扭了脚,来吃饭还得撑着谢远辞,谢二嫂她真不知道这事吗? 倘若谢二嫂只是单纯提醒她,该屡行劳动义务,那没必要挑在今天的这个档口。 除非她有意找茬。 谢远辞也想明白了这个理,他冷眼注视谢二嫂,“碗我来洗,二嫂有时间多照孩子,别老盯着我媳妇。” “我,我……”谢二嫂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针对江暖。 但对上谢远辞的眼神,余下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谢远辞起身麻利地收拾碗筷,谢远晴想来帮忙,被他示意,“扶你三嫂回屋去,她脚受伤了。” 脚受伤几个字,他说的特别重。 谢二嫂听后,脸上火辣辣的。 她无助地看向谢远河,被谢远河瞪了一眼,“一天天的就你事多,不就是洗几个碗么,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一点小事,非要跟老三家的去计较。 要是有本事能得点好处也就罢了,偏偏还计较不赢,没用的东西! 谢二嫂被训的眼泪汪汪,又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只能低垂着头,默默忍受。 ? 江暖搭着谢远晴的肩膀,一跳一跳的往回走。 跟她的闲适不同,谢远晴严阵以待,像是在进行一项极为严肃的工作。 等将江暖送进屋坐下后,她更是恨不得拔腿就跑。 江暖体重不过百,但有九十九斤的反骨。 谢远晴将她当瘟神,她便要将人留下来闲话家常。 “你们家的家务活,真的是几个儿媳妇轮流做的吗?” 她问的漫不经心。 谢远晴先是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确定她没有生气,才点头解释说,“农忙的时候是大嫂和二嫂轮流提前回来做饭。除此之外,一般是妈做饭,二位嫂子打下手。” 见江暖沉默不语,谢远晴连忙补充。 “但三嫂你不一样的,妈说你是城里来的姑娘,肯定不太会做家务,但只要你跟三哥好好过日子,她累点也无所谓的。” 小姑娘是真的很怕江暖,语速极快的说完,便低垂着头坐在那里,不敢乱动。 江暖幽幽叹气,“你妈说的对,我确实不太会做家务。但今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以后你大嫂二嫂免不了再提让我做家务的事,唉,你三哥也不可能天天在家对……” 单纯善良的谢远晴立马表态,“三哥不在,我可以帮你,洗碗做饭我都会。” 只要三嫂不再跟着顾知青跑,别说只是帮她做家务,就算是把她供起来都可以。 “你真的愿意帮我做那些家务?” 江暖笑的像极了拐小红帽回家的大灰狼,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 谢远晴从来没见过这样平易近人的三嫂,被迷的晕头转向。 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我愿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帮我干家务。” 她做饭其实不难吃,但没有天天窝在厨房的爱好,更不愿意侍候这一大家子的吃喝。 毕竟有空闲时间,她还不如多写两张药方呢。 第22章 咱们这关系迟早得黄 谢远晴是个有眼力劲儿的,见江暖晃悠着没受伤的那只脚,时不时地打量自己。 她乖巧地主动询问,“三嫂你这屋子需要收拾一下吗?” “太需要了,”江暖笑眯眯的点头。 然后指着被谢远辞粗暴扔在地上的大包裹,对谢远晴说道,“你先帮我把包裹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她说的底气十足,半分没有雇佣童工的心虚。 谢远晴经常被前两个嫂子指挥干活,早就习惯了指哪打哪。 得到江暖的指令后,她便手脚麻利地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外拿。 没一会儿的功夫,屋里便摆满了东西。 从品种多样的果脯糕点到华侨商店才能买到的巧克力糖果,从款式新潮的小皮鞋到颜色亮丽的布拉吉、发卡,简直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好几捆被折成四四方方的花布,颜色从深到浅,花式从简到繁,都兼顾到了。 纵是从现代过来的江暖,都被江家人的有心惊到了,更别说打小见识有限的谢远晴。 她看着这一地的好东西,愣了好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三嫂,你家里对你可真好。” 江暖点头,“嗯,确实是好。” 这哪里是养女儿,完全是在供祖宗。 有这样的家人在,也难怪能将原主养的不知人间疾苦。 “三嫂你快把东西收起来放好,可千万别让有心人知道。” 说到有心人时,小姑娘还心有余悸地朝窗外瞅了瞅。 江暖顺着她的视线,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对面谢大嫂的屋子里有人影走动。 江暖了然点头,“放心,我要不想给,谁都要不走。” 谢远晴松了口气,三嫂知道就好,她说多了会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江暖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笑,示意她道,“瞧瞧,想要哪些东西,我送你。” “不用不用,这都是三嫂你娘家寄来的东西,我不能要。” “怎么不能要了,你答应帮我干家务活,我给你付报酬。你要是不想要这些东西,我给你钱也行,反正不能白占你的劳动力。” 她有心让小姑娘存些私房钱。 这样,就算以后她不在谢家,但只要谢远晴手里有钱,就不至于落到被谢大嫂换彩礼钱的地步。 谢远晴不懂这些,见江暖说要给她钱,吓的连连摆手。 “不白占的,你是我嫂子,我帮你干活是应该的。我经常帮大嫂二嫂看孩子、洗衣服的,不要钱也不要东西,真的。” 都是一家人,她干点活儿还得三嫂给钱,别说妈和三哥会说她,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担心江暖一言不合给她塞钱,谢远晴吓的大步往外走。 那仓皇的脚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暖想要她的命。 江暖哭笑不得。 在她即将拉开门时,江暖叫住她,“你再帮我把背篓拿过来。” “哦,好的。”谢远晴只好又折回来,提着背篓放到江暖面前。 江暖弯腰,将之前在供销社买红头绳拿出来递给谢远晴,“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三嫂……”谢远晴拿着头绳,眼泪哗啦啦的掉。 “哎,你别哭啊,一会儿让你家里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江暖被吓了一跳。 憋了半天后,只挤出一句干巴巴的安慰,“小姑娘家家的要多笑,这样才能好运常伴嘛。” “谢谢三嫂,”谢远晴认真道谢。 江暖随意地摆摆手,单脚跳布堆面前,神情认真地挑了两捆递给谢远晴。 “这两个颜色比较适合你,拿去做两条裙子穿。眼瞅着就是大姑娘了,总不好成天穿的灰扑扑的。” 担心谢远晴不要,她又一本正经地假设:“要是你不要,我就只能自己干活。干的不好是一回事,还有可能天天跟你三哥吵架,哪天气狠了说不定我就离家出走了。” “别,三嫂你千万别跟我三哥吵架。这些东西我收下就是了,谢谢三嫂。” 谢远晴将布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落得更凶。 这是第一次有人特意为她准备礼物。 也是第一次有跟她说,你是大姑娘,可以穿新裙子了。 而这个人,是从来不被他们看好的三嫂。 谢远晴此刻恨不得告诉全家,三嫂才不坏,三嫂是最好的嫂嫂。 以后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三嫂,即便是三哥也不行。 江暖不知小姑娘这一刻的想法,更不知道往后自己身后会多条小尾巴。 她笑嘻嘻地向小姑娘挥手,“回屋去,我要收拾这些东西了。” “好的,三嫂。” 谢远晴乖巧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离开。 江暖立马将门板给拴上,将地上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收进空间小木屋。 又在工具房里找了个长棍作拐杖支撑,一瘸一拐地去了药田。 将成熟的药草全部采摘,又一趟趟地运回小木屋。 在路过金黄麦田时,她有些头疼。 麦田占地面积辽阔,可空间里没有自动化的割麦工具,只能纯靠双手和镰刀。 但就凭原主一步三喘的娇弱身体,要割到什么时候啊。 要是能找个强壮有力的帮手就好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江暖给掐断。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泄露有关空间的事,会被人当妖怪给烧死。 “叩叩叩……” 房间里响起敲门声,江暖连忙从空间出来。 打开房门,只见谢远辞抱着薄被和枕头站在外面。 “你……” 江暖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谢远辞摸摸鼻子,一本正经地解释,“被谢远航那小子给赶出来了。” “因为你让他向我道歉并写检讨的事?” “嗯!” 江暖:“……” 她不想跟谢远辞同处一室,于是诚恳建议,“要不你去堂屋将就一晚?” 谢远辞不说话,就这么幽幽地看着她。 江暖被看的有些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那总不能让我去堂屋将就,我是弱女子哎。” 谢远辞眸光深邃晦暗地提醒,“我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的两个人,就应该住在一起,哪怕不同床,也该同住一间屋子。 江暖不为所动。 “别人不知道,咱们自己还不知道么,我就一时脑子抽风,你好心救人反被赖上。” “就咱们这奇葩关系,早晚得黄,还是保持边界感的好。” “谢远辞你说呢?” 谢远辞呵呵。 “让我进屋打地铺和你去睡堂屋,二选一!” 江暖:“……” 她能不能都不选? 第23章 媳妇洗澡,他守门 很显然是不能! 谢远辞态度强势地为自己,争取到了屋子一半的使用权。 江暖反抗无效,只能被动接受。 很快谢远辞在地上铺好了床,并早早地躺下。 屋子瞬间安静下来,但江暖却平静不了。 天热,又折腾了一天,她早就热的全身是汗。 原本想睡前去空间泡个澡,缓解一下疲劳。 现在屋里多了个人,她压根不敢胡乱消失。 只能带着一身地汗臭躺在床侧,尽可能的催眠自己忽略没洗澡的尴尬。 但大半小时过后,她还没点睡意。 再加上谢远辞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她根本静不下心来。 只能任由自己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烙饼。 床上的大动静,谢远辞早就发现了。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直到江暖试探着喊他,“谢远辞?” “嗯?” “我睡不着,想洗澡。” 夏天杨柳大队的男人们都是直接在小河里扑腾两下冲凉,女人们烧水在房里洗。 谢家人口多,谢父便让儿子们在院子里搭了个不大的洗澡间。 但洗澡间没有固定的门板,只有一层薄薄的布帘。 若没有人在外面守着,随时都会有闯进人的可能。 江暖不愿意冒这个险,所以宁愿在床上烙饼,也不愿意独自去院里洗澡。 可身上粘乎乎的感觉让她实在是有些崩溃。 犹豫再三,只好向谢远辞求助,“你能不能站在院子里陪我,给我壮壮胆?” 黑暗中,江暖的声音不似白天的清脆婉转,也没有怒怼谢远航时的逼人气势,反倒多了几分可怜。 见他不说话,她试探着许他好处,“我爸妈今天给我寄了很多东西来,只要你愿意帮我,那些东西我都可以送给你。” “不用!”谢远辞果断地拒绝。 赶在江暖再次贿赂他之前,起身说道,“我先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热水。” 这是答应她的意思了? 江暖松了口气。 等谢远辞再次进屋,他手里多了盏煤油灯。 昏黄的油灯下,他面色沉稳地接过江暖手里拿着的换洗衣服,随后又朝江暖伸手,“过来,我扶你。” 等走到院子里时,他又告诉江暖。 “给你放了张凳子在洗澡间,进去的时候小心点。” “谢远辞,谢谢你!” 江暖感叹他的细心,认真道谢。 谢远辞神色不变的轻嗯,待江暖进洗澡间,放下布帘,他才转身站好。 明知偷听不是好习惯,但在身后响起水流声时,谢远辞还是恍了恍神。 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他目光巡视着整个院子。 很快,旁边谢远江夫妻俩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跟你说他爹,老三家的这次肯定又收到了老多好东西。” “我刚刚看见小晴抱着两捆花布从老三屋里出来呢,那漂亮的县城有票都不一定买得到,不愧是北城来的高档货。” “老三媳妇家里条件好,每次都会给她寄好东西,这些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有什么用!关键是那小贱蹄子抠门的很,手里有那么多好东西也不知道送些来孝顺我这个大嫂。” 谢远江像是被逗笑,反问自家媳妇,“爸妈还在呢,老三媳妇为什么要孝顺你?” “因为我是她大嫂啊,我家金宝又是谢家长房长孙。她想在谢家站稳脚跟,就必须讨好孝敬我这个大嫂,否则……” “否则什么否则!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被罚不准吃饭的。以后别去招惹老三媳妇,惹的家里鸡犬不宁的,小心妈又抽你。” “是我招惹她的吗?分明是那她不懂得做人。” “还有谢远江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对那个狐狸精有意思?别忘我才是你孩子的娘,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和儿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胡言乱语。” 谢远江被气的不轻,重重地拍了一下床板,倒头就睡。 谢大嫂却不依不饶地拽他、踢他,让他保证不会对江暖动歪心思才肯放过他。 “我可是你们谢家的大功臣,你要敢多看那个狐狸精一眼,我就跟你鱼死网破。” “还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从老三媳妇那里要点东西回来。” “小狐狸精既然嫁进了谢家,那她所得的东西也应该归谢家所有。我儿子是谢家长孙,吃家里点东西怎么了。” “你要是办不到,我就去大队长家闹,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丢人的是谁。” “说够了没有!”谢远江气的重新坐起来,怒视着谢大嫂,“我每天干活累死累活的,回家你也不让我消停吗?” “谢远江你竟敢吼我?你信不信我把你儿子一起带回娘家,让你们老谢家绝后。” 谢远江被气笑,“我爸有四个儿子,就算老二暂时还没生下儿子,可后面还有老三老四,你威胁不到我。” “我不管,反正我要老三媳妇的那些好东西,你不帮我弄,我就自己想办法。” 谢大嫂铁了心,谢远江劝说无效。 夫妻俩绊了几句嘴,最后背对背睡下。 院子里谢远辞面色阴沉出水。 是他最近在家表现的太温和了? 以至大嫂的胃口被养的如此大! 隐约记得江暖刚来家里时,好几次跟他埋怨大嫂市井嘴脸,但那时他对江暖无感,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江暖肯定是想让他出面震慑大房。 可他…… “谢远辞你走了吗?” 洗澡间里传来江暖的声音,打断了谢远辞的出神。 “没走!” “没走就好,”江暖松了口气,还真怕他等的不耐烦,就先回屋去了。 “谢远辞你有认识的木匠吗?” “能不能帮忙打个浴桶?” “能整个人坐进去的那种哦。” 江暖喜欢泡澡,像这样提着个桶子洗淋浴,她总觉得水不够,根本洗不干净。 可原主为了追顾温伦,将大队的人得罪了个干净。 虽然她今天做了相关补救,但找木匠这种事,还是更适合交给谢远辞。 “嗯,”谢远辞淡声回答。 江暖有些懵,嗯是什么意思? 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像是猜到她心中的困惑,谢远辞认真充道:“有认识的木匠,你可以把想要的浴桶画下来,或者具体说说。我明天帮你找人。” “那真是太好了,我明天画图给你。价钱好说,但一定要仔细打磨,不能刮到我。” “嗯!” 没人看到的角度,谢远辞眼里暗光流淌。 被娇养大的姑娘,连脚上皮肤都嫩的出水,更别说身上的了。 肯定不能让木刺伤着她。 这时身后传来江暖欢快的声音,“我洗完啦。” 谢远辞转身,准备伸手将她扶出来。 但下一秒听到她惊慌尖叫。 “啊……” 第24章 美人出浴 谢远辞来不及细想,立马冲进洗澡间。 在江暖即将摔个四脚朝天时,将她拦腰抱起。 “脚滑了?” 江暖点头,“地上好多水,又不小心磕到凳子,然后就重心不稳……” 迎着谢远辞看过来的目光,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有些不自在的要求谢远辞,“你放我下来,我会注意点的。” 谢远辞不说话,眸光沉沉地看着怀里的她。 美人出浴,媚而不妖。 被热水浸染过的皮肤,在青丝的映衬下更加的娇媚可人。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情不自禁的用力,想将她揉进怀里,好好疼爱。 因为慌乱没来得及穿好的衣服,领口敞开,以他的身高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胸前傲人的风景。 更别说,她的一双长臂正依赖地攀在他脖子上。 谢远辞活了二十几年,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发泄出来。 他想在她身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特别想。 “谢远辞你放我下来,”江暖咬牙要求。 在现代时,她没少跟闺蜜一起看成人电影,虽然没吃过肉,但好歹也是看过猪跑的。 气氛到位的情况下,可是会发生许多不可控的事情。 但她现在并没有跟谢远辞假戏真做的打算,所以得赶紧保持距离。 可谢远辞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不仅没有把她放下来,还将她抱的更紧。 紧到江暖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险些呼吸不过来。 “谢远辞!”她娇喝着瞪他,示意他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放开她。 可是却忽略了自己娇娇媚媚的嗓音,谢远辞三个字喊出来时,尾音像带了钩子,勾的谢远辞身体更加胀痛。 他低头,对上江暖控诉的眼神,“你赶紧放开我。” 谢远辞轻咳,掩饰自己身体的异样,将她又往怀里抱紧两分,低着嗓子轻哄,“抱你回屋好不好?刚洗干净的脚,别又弄脏了。” 江暖一愣。 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在哄三岁小孩呢? 他该不会把她当成二房的那两个小丫头在哄了。 不过,她确实不想再弄脏白白嫩嫩地脚丫子。 于是,江暖傲娇的点头,“那行。” 谢远辞将她可爱的模样看进眼里,闷声轻笑两声,大步将她带出洗澡间。 “哎,我的衣服……” 江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脏衣服还没收拾。 “这里等下我来收拾,你困了就先睡。” “好。” 如他所说,江暖真的是一沾床就睡了。 等谢远辞收拾完洗澡间,回到房里,就见床上的小女人睡的像头憨厚的小猪。 他笑骂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然后躺回地铺,一夜无眠。 ? 新的一天,江暖醒来时,外头天色已经大亮。 她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发现屋里早就没有谢远辞的身影,就连地上的临时床铺都被收了起来。 要不是左脚上又涂了一层药酒,她都要怀疑昨晚是不是她的一场梦。 不过说到药酒,江暖皱了皱眉。 谢家的药酒确实能治跌打损伤,但远不及她空间里的药材效果好。 过两天她还得去县城替邵若惜复诊,得快点把脚治好才行。 这么想着,江暖下床将房门给拴好,闪身进了空间。 先是用碧泉里的水将脚上现有药酒给洗净,然后又去小木屋里重新配了新的药酒。 用药酒泡脚的时候,她手上动作也没停。 将昨晚摘下的那些药材一一清点好,琢磨着用这些药材给邵若惜制些纯天然无公害的美白霜,还有润肤膏也可以安排上。 至于口红,要是能找到胭脂虫就能成功一半,可空间里没有仙人掌,安排不来胭脂虫,只能想办法去深山碰碰运气。 江暖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直到外面传来吵闹声,她才从空间里出来。 “这都中午了,老三媳妇还在睡。妈你也太惯着她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老谢家个个都像她一样呢。” 窗子外谢大嫂肆无忌惮的数落着,“自打她进门,每天除了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睡懒觉。” “同样都是老谢家的媳妇,怎么就这么大差别呢。” “想当年我进门的时候,第二天就进厨房做饭了,妈你可不能太偏心。” “听说昨晚二弟妹只是提醒她洗碗,就被老三给威胁了。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岂不是成了老三两口子的一言堂?” “妈……” “闭嘴!”谢母听的脑仁疼,狠狠瞪向这个不省事的儿媳妇,“你要是闲的慌去把鸡喂了,别在这瞎咧咧。” “我们都是你儿媳妇,妈你得一碗水端平,不然难以服众。” “你想妈怎么一碗水端平?” 江暖面色冷凝地打开房门。 她不想与泼妇论长短,但如今这人欺负到她眼皮底下了,再不反击,只会被人当软柿子。 谢大嫂见她主动发问,立马喜上眉梢,将早就想好的话,大着嗓门喊了出来。 “同样是儿媳妇,你能每天睡到日晒三竿,那我也可以。不然妈就是偏心,我不服。” 江暖冲她沁凉一笑,然后慢条斯理的细数: “不久前小晴在山里捡的野菌子,妈锁在柜子里的半袋红糖、还有金花那条穿小的裙子都被你送回了娘家。同样是谢家的儿媳妇,那我是不是也该捎点什么东西回北城?” “什么!”谢母大惊。 “你胡说八道!”谢大嫂惊的险些站立不稳。 老三媳妇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江暖又继续说道: “ 昨天大哥从陷阱里捡出来的应该不止两只野兔,其他的你都藏哪了?” “我没有藏!”谢大嫂惊慌失措的否认。 江暖幽幽地感叹,“爸妈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劳累,好不容易能开一次荤,结果还被人偷家了,啧,真是可怜……” “我抽死你个挨千刀的,”谢母暴跳如雷。 谢大嫂被揭破心事,又惊又怕。 赶在谢母动手前,发狂朝江暖冲来,“该死的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江暖轻笑,但笑意并没到达眼底。 她估算着谢大嫂到她眼前的速度和时间,同时分神在小木屋里挑拣称手的工具。 准备在谢大嫂进入攻击范围后,给她必中的当头一击。 但下一瞬,一道高大强壮的身影,及时挡在了她面前。 紧接着,疾冲过来的谢大嫂,被踹中跌出去老远。 第25章 还好有你保护我 谢大嫂痛的面色扭曲,嘴里仍不忘大叫,“杀人了,谢老三杀人了。” 随后进门的谢远江,立马训斥谢远辞,“老三你怎么能对你大嫂动手。” 谢远辞面色冰冷的提醒他,“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受伤的就该是我媳妇。” 谢远江一顿,她了解自家媳妇惹祸的能力,所以并没有怀疑老三的话。 他试着打圆场,“老三,你嫂子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也就刀子嘴豆腐心,不可能真的欺负你媳妇。” 谢远辞冷冷地瞥他一眼,然后回头询问江暖,“被吓到了?” 江暖摇头。 即便是谢远辞没及时赶回来,她也不可能让自己受伤。 但这个男人为了保护她,当众对谢大嫂动了手,她应该感谢的。 因此她冲谢远辞甜甜一笑,“还好有你保护我,不然我就要被她挠破脸了。” 瞧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谢远辞眸光暗了几分。 沉声叮嘱,“以后离疯子远点,别伤着自己。” 江暖认真点头,“放心,我向来不太爱搭理疯婆子。” 谢远航说的是疯子,但她更直白的将谢大嫂定义为疯婆子。 这带有明确指向性的话,将谢大嫂气的不轻。 她不顾胸口的疼痛,指着江暖质问,“你说谁是疯婆子。” 江暖冲她咧嘴笑,“谁应就说谁啊。” “你个贱蹄子,我今天非要抽死你不可。” 谢远江被她这不知悔改的举动,气的哆嗦,但还是赶在她冲出来之前将她拦腰抱住。 并冲谢远辞道歉,“你嫂子就是这张破嘴不好,你和弟妹别跟她一般见识。” 谢远辞阻止谢远江将人带离战场。 “我刚听到大嫂向妈讨要公平,既然如此,趁今天这个机会,我们大家坐下来一起好好算算这笔账。” “什,什么账?” 谢远江心头泛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谢远辞从堂屋搬了两条长凳出来,一条给江暖坐,一条递到谢母面前。 这时谢父带着谢远河和谢远航也回来了,看到院子里这个情况,他们都愣愣的。 谢远辞便将谢大嫂要求谢母一碗水端平,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对江暖动手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最后在谢远江夫妻不安的眼神中,他平静地开口。 “我从十八岁开始每天拿10个工分,过去八年我都是一张嘴吃饭,直到一个月前我媳妇进门,三房才开始两个人吃饭。” “而大哥你从结婚开始,夫妻俩一天加起来也就拿10个工分,可你们大房多少年前就是四个人吃饭了?” “不是要一碗水端平吗?” “那从今天开始,要么你们大房每天赚20个工分,要么每天只有两个人能在家吃饭。” “一天20个工分?那怎么可能!” “什么,只有两个人能吃饭,那我儿子吃什么?谢远辞你也太狠心了!” 谢远江和谢大嫂同时开口质疑,但两人关注的重点不一样。 “赚不到20工分,那就只留两张嘴在家里吃饭,这样妈才能一碗水端平。” 谢大嫂见谢远辞不像是开玩笑,急的向谢母求助。 “爸,你看看老三!有他这样针对自己侄儿的吗?我家金宝可是你们的长孙,银宝也是家里的男丁,凭什么他们不能吃饭。” 谢父眉眼冷淡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在谢大嫂被看的头皮发麻时,他才凉凉地问,“老三媳妇说的那些东西,你真送回娘家去了?” 谢大嫂面色一白,哆嗦着否认,“没有,绝对没有,是老三媳妇冤枉我。” 谢父冷哼,烟杆重重地敲在桌上,厉声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那些东西必须还回来,否则就让大江送你回刘家村。” 谢大嫂被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爸我错了,那些东西……那些东西都已经被祸祸掉了,我上哪去还回来啊。” “你个蠢货,竟真的给娘家送了那么好东西。” 谢远江又气又恼,抬脚就踹向谢大嫂。 谢大嫂捂着肚子哀嚎,一会说谢家不给她活路,一会又说谢远江不心疼她。 但就是绝口不提他们家赚不到20工分,只能留两张嘴在家吃饭的事。 也不再提一碗水端平的话。 谢母被她这泼样气的心肝疼,揪着谢远江质问,“你昨天捡下山的其他东西呢?” 谢远江耷拉着头,欲言又止。 媳妇说让他把两只野兔拿回来,另外的野鸡藏在外面,说是等冬天的时候用来打牙祭。 他想着猫冬的时候,家里伙食确实不好,能打打牙祭也好。 谁知道她竟是打算把这些东西送回娘家? 这两头瞒的行为,让谢远江又气又恼,恨不得踹死身边的谢大嫂。 谢母见他这模样,便明白了一半。 她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骂,“好你个挨千刀的,竟敢跟你媳妇一起糊弄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家里都是些这样糟心的玩意,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死了呢。” 这一喊,谢家其他人不敢再当透明人。 谢远航和谢远晴一左一右的扶着谢母,说话宽慰她,让她别气坏了自己。 谢远河趁机拽了谢远江一把,“大哥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藏私的东西拿出来。” “你说你也真是的,怎能任由大嫂这么闹腾,万一把爸妈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见谢远江傻愣愣的,谢远河拼命眨眼,让他赶紧把谢大嫂拖回屋去。 再这么闹下去,万一老三又开始清算他们这房的工分和口粮问题,可怎么办。 要知道他可没大哥能干,夫妻俩加起来一天都干不到10工分的。 谢远江在谢远河的明示和暗示下,终于明白了几分,他拉着谢大嫂跪在谢父谢母面前。 “爸妈,是我不好,我肯定替咱家找回那些东西,以后也会看好我媳妇。求爸妈你们再给我们次机会,我们以后肯定不会再挑事挤兑三房了。” “你媳妇就是个搅事精,一天到晚的挑事。” “是是是,以后她再不懂事,妈你尽管抽她。” 谢远江边说边拉扯旁边的谢大嫂,示意她赶紧表态,否则今天这事肯定不能善了。 谢大嫂进门多年,早就将公婆的性格摸透了,知道此刻不能再犟着,立马附和谢远江的话。 “大江说的对,以后我再犯浑妈你尽管抽我,今天就别跟我一般计较了好不好?” 说完不等谢母回答,她又看向江暖,“三弟妹你是有文化的城里人,你一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 “我们男人是亲兄弟,那以后我们也当亲姐妹处好不好?” 江暖勾唇冷笑。 别看谢大嫂没什么文化水平,但道德绑架这套还是玩的很溜。 只是她江暖向来喜欢不按常理出牌。 于是她无视谢大嫂的眼神,慢悠悠地看向谢远辞,“你觉得我应该跟她处成亲姐妹吗?” 第26章 霸道护妻 谢远辞神色凝重地回答,“不用!” 不用被谢大嫂道德绑架,也不用跟她虚情假意的相处。 江暖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她从长凳上起身,面无表情的告诉谢大嫂,“我妈没给我生姐姐妹妹,我也不需要姐妹。” “同为谢家妇,你不来惹我,我便随谢远辞称你一声大嫂。但若是再像今天这样欠收拾,我有上千种法子收拾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明明还是那个人,但此刻的江暖恍若罗刹降临,吓的谢大嫂狼狈跌倒。 谢远江皱眉看谢远辞,“老三,你媳妇她这话是不是过了……” “但凡今天大嫂真伤到了我媳妇,你猜她还能不能完好无损坐在这里搞道德绑架?” 谢远辞的狠,是不分内外的。 年轻气盛的那些年,大队里被他揍过的人不计其数。 就连谢远江和谢远河这两个嫡亲的哥哥,也曾被他揍的下不来床。 所以大队里的人才会都怕他。甚至在一段时间内,能止小儿夜啼。 只是这几年,他性格越发内敛,就连在家也极为寡言。 再加上连相三次亲都没能成功,传出克妻的名头,给大队里的年轻小伙一种煞星陨落的错觉。 现在他又一次露狠,谢远江只觉得四肢冰凉,双腿更是忍不住地发软。 努力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完整的“我知道了”。 气氛尴尬沉闷时,谢父出来说和,“都是一家人,以后别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兄弟妹五个在我和你妈心里都是一样的位置,没有谁轻谁重的说法。” 谢远江连连应是,谢远河夫妻也乖巧点头,只有谢远辞非但没出声,还面无表情地扫了谢大嫂一眼。 随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提着脚边的黑布袋走到江暖面前。 “我早上去还自行车遇到秦风,他听说你扭伤了脚,特意送了个猪脚,说是以形补形。” 以形补形…… 买猪脚补人脚?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招! 谢远辞不知她此刻脑海里的想法,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想怎么吃?” “可以做成红烧猪脚吗?” 谢远辞嘴角微抽,一言难尽地看向她。 就在江暖以为他会反对或者说教时,他又问,“加辣?” 江暖点头如捣蒜,“嗯嗯。” 谢远辞最后答应,“晚上给你做。” 江暖眉眼弯弯地夸他,“谢远辞你真是个好人。” 谢远辞沉默。 第一次听人说他是个好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过门不久的亲媳妇。 总之,挺突然的。 ? 闹剧终于散场,谢母叫来谢二嫂,婆媳俩一起准备中饭。 谢远辞拎着猪蹄随后踏进厨房。 谢母示意他,“放那,等我做完中饭再处理。” 谢远辞找了把火钳塞进灶里,一边等火钳烧红,一边回答,“我来处理,晚上也是我做。” 谢母惊的睁大双眼,“你自己下厨?” 谢远辞轻嗯,“她喜欢吃辣,妈你烧的味淡。” 谢母被气笑,做了这么多年的饭,第一次被人嫌弃。 她没好气的回道,“咱们大队谁家不清淡?再说了,做清淡点有什么不好的,家里那么多孩子,天气又热……” “没说吃清淡点不好,”谢远辞神色淡淡的解释,“只是我媳妇她喜欢吃的辣。” “你媳妇你媳妇……唉,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不太对劲,你以前对媳妇可没这么上心。” “人都是会变的,”谢远辞讳莫如深。 但谢母却忍不住发散思维,很快便福至心灵地询问,“跟你媳妇圆房了?” 听小航说,老三昨晚回自己屋睡去了。 难道是睡出感情了? 好家伙! 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那家里是不是很快就要添丁了? 谢母很激动。 但谢远辞却是黑眸微沉。 他瞥了一眼旁边竖起耳朵偷听的谢二嫂,眉眼疏离的开口: “妈,你有空闲时间就多关心关心我爸。实在闲不住,多关照大哥和二哥也行,别总盯着我房里的事。” 谢母:“……” “你爸和你两个哥哥有什么好关照的,现在咱家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以前没娶着媳妇也就罢了,现在媳妇都进门一个月了,要是还生分像什么样子!” 谢远辞不为所动,语气生硬的提醒,“我媳妇年纪小脸皮薄,你盯的太过把她吓跑,你让我上哪再给你找个儿媳妇?” “这……”谢母有些犹豫。 虽然不是第一次急着当奶奶,但这个时代讲究多子多福。 每家都希望人丁兴旺的,老三媳妇进门后,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让他们圆房怀孕。 谁知老三媳妇那么难搞,不仅跟老三处的不和谐,还将家里闹的不安宁。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敢随意嫌弃,更不敢指责半分。 除了她城里知青的身份,更多的是担心把人吓跑,让老三又变回老光棍。 想到儿子孤苦终老的场面,谢母就忍不住的焦心。 她语气沉重地反问谢远辞,“那……难不成得一直这么纵着?万一将她纵的无法无天,岂不是一家人都得看她脸色?” “妈,无法无天的从来不是我媳妇。” 比如这两天,挑事的一直都是谢大嫂。 这话里的深意让谢母一滞,就连旁边的谢二嫂,也都悄悄低下了头。 “她本就是被我坏了名声,才不得不嫁来我们家,有怨气也是正常。妈你就看在她背井离乡,身边没人帮衬的份上,别跟她一般计较。” “至于以后,她身子娇弱不想下地干活,那就不干,反正我能养活她。” “但有一点,我希望妈你能传达到家里每个人,我媳妇娘家寄来的东西,她愿意给谁那是她的自由,但绝不允许有人上门讨要甚至明抢的。” “一旦让我发现有这样的情况,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的脾气你们都是清楚的。” 谢母理所当然地点头,“她娘家寄来的东西,肯定随她自己安排。我又不是什么恶婆婆,也做不出一把年纪还抢儿媳妇东西的事。” “我自然相信妈,我不在家的时候,我媳妇就靠您护着了,今天这样的事不希望再发生。” 听出他话里的敲打意思,谢母羞的老脸通红,没好气地瞪他,“行了,好话歹话都让你给说完了。” “我还用得着你来教做事吗?还不赶紧出去,你这么大一堆占着厨房,让我和你嫂子怎么做饭。” “碍不着你,猪蹄我自己会收拾。” 说完谢远辞抽出烧红的火钳,换个位置开始烫猪毛。 谢母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给气的手痒,恨不得将菜刀往他脑袋上劈。 “你还怕我偷你的猪蹄吃不成!” “这猪蹄是别人特意送给我媳妇的。” 谁都别想抢,谁也抢不走。 谢母:“……” 以前不娶媳妇,担心他会孤寡到老,如今娶了媳妇,又担心他会被鬼迷了心窍。 果然,儿女都是债。 一旁的谢二嫂,看着谢远辞忙碌的侧影,似随意般感叹,“还是第一次见三弟对人这么上心,三弟妹可真幸福。” 话音刚落,就见谢母皱眉盯着她,“那是他媳妇,他上心不是应该的吗?你要是能立得住,也不见得就比老三媳妇差哪去。” 跟大队其他人家相比,谢家的生活不算最好,但绝对不垫底。 偏偏二媳妇爱钻牛角尖,成天自怨自艾。再好的福气,遇上愁眉苦脸的主人都会跑没的。 唉…… 谢二嫂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谢母恨其不争地摇了摇头。 第27章 忽悠谢远晴进山 午饭后,一家人简单的休息会,便出门继续劳作。 因为江暖腿脚不便,谢远辞特意让谢远晴留在家里陪她。 谢大嫂不满,忍不住想刺两句,被谢母狠狠地瞪了。 “你先带我去拿野鸡,少一根鸡毛你都别想好过。” 明明是老三费尽心思设下陷阱给家里改善生活,老大只是去山里走一趟,他都能被怂恿的藏私。 真是气死个人。 谢大嫂被吼的缩了缩脖子。 早知道昨天应该第一时间将野鸡送回娘家,也省得被老三媳妇给捅出来。 只是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老三媳妇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还有她之前拿回去的那些东西,是分很多次收集起来的,根本不可能有人注意到。 可偏偏老三媳妇就是知道了。 谢大嫂气急败坏的狠瞪江暖,该死的小贱人,别落到她手里,不然一定让小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怀好意的眼神,江暖自然察觉到了,但并没有放心上。 她朝准备出门的谢远辞招手,“你过来一下。” 谢远辞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进屋。 江暖打开柜门,将早一步从空间拿出来的俩肉包递给他,“这个给你吃。” 谢家的午饭一如既往的清汤寡水,谢远辞虽增加了她那份的量,但野菜粥根本不抵饿。 以这男人每天的热量消耗,怕是上工上到一半,就得饿肚子。 看在他答应晚上给她做红烧猪蹄的份上,就把昨天买的包子分他两个。 空间有保鲜的功能,放进去的食物不会变质串味,肉包也只是冷了,完全不影响吃。 谢远辞看着江暖分别放在左右手里的包子,眼神深邃。 她这是在可怜他? “快吃呀,”见他不动,江暖着急地催促。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然到时候拿不到满工分,大房又该挤兑我,让我下地干活了。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干农活的。” 原来是担心他不吃饱,没力气干活养她。 谢远辞自嘲自己心思多,过分解读她话里的意思。 可对上她傲娇的小眼神,又有些好笑。 大家都不喜欢干农活,但像她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的人却不多。 行,对自己认知清楚,却又知道利用自己优势将利益最大化的姑娘,让人拒绝不了。 “嗯,我吃。” 谢远辞伸手接过包子时,粗粝指尖刮蹭到江暖白嫩的手心,惊的她连忙收回手。 大包子眼看着就要掉落,谢远辞赶紧伸手接住。 江暖松了口气,但又马上故作生气地瞪他,“赶紧吃,一天天的就你事多。” 娇媚入骨的嗓音,让她这嗔怪的话没有半分怨气,反倒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谢远辞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就连啃咬包子时,视线也锁在她身上。 江暖被看的落荒而逃,“你坐屋里吃完再出去,我去找小晴。”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谢远辞闷笑出声。 “三嫂,我三哥他刚凶你了吗?” 谢远晴看着趴在门口,鬼鬼祟祟往外张望的江暖,很是不解。 江暖摆手,“没有啊,他凶我,我会比他更凶,所以他哪里敢凶我。” 原主是个爱虚张声势的,之前谢远辞也曾想跟她好好聊聊。 但每次只要一坐下,原主就扯着大嗓门嚎谢远辞对不起她,毁了她一辈子之类的。 动静闹的整个谢家知道不说,就连隔着院墙的邻居也都来看热闹。 次数多了,谢远辞便尽可能的远着她。 所以,凶是不可能凶的,因为压根凶不过。 “那三嫂你到底在看什么?你刚刚不还让三哥随你进屋?怎么这会又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咳……”江暖战术性地清了清嗓子,总不能说自己刚刚被谢远辞给撩到了? 好歹多活了这么多年,虽没吃过肉但见过猪跑啊,关键时刻她甚至可以骚话连篇。 结果到了这,竟被谢远辞随意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给撩的拔腿逃跑。 这,这真不科学啊。 “三嫂?” 担心谢远晴刨根问底,江暖赶紧转移话题,“你平时去不去山里?” 谢远晴点头,“去,天晴的时候我就带金花银花去山里捡点柴火,下雨就捡菌子,但都是在山外围,爸妈不让我们去深山。” 江暖点头。 按原作者的说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杨柳大队的孩子从能走路开始,就为家里干活了。 捡柴火,捡稻穗,挖野菜的。 谢家的孩子也不例外,所以谢远晴小小年纪便是一把干活的好手。 有她领着进山,自己绝对能省不少心。 打定主意的江暖,眼巴巴地问谢远晴,“我想去山里找找药材,你能不能陪我?” 谢远晴一听,眼睛瞪的老大,“去山里?可三哥说你腿受伤了,要在家里歇着。” 江暖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点,我们别让你三哥发现,等他们出门我们再走。” 直觉告诉江暖,一定不让谢远辞知道她要上山的事,不然肯定去不了。 可她必须去。 因为要为空间里的药材过条明路,还得去找胭脂虫。 谢远晴拼命摇头,“不行的三嫂,三哥发火的时候我爸都怕,再说他把我留在家里本就是为了照看你,要是让他知道我领着你上山,指不定回来要怎么抽我呢,我不敢。” “可要是不进山找药材,那我答应别人的药就做不出来,到时候不仅要给人家赔钱,还得失信于人。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啊,小晴你真的不能帮三嫂一次吗?” 江暖戏精上身,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谢远晴。 谢远晴哪遇过这样的场面,顿时便慌了神,她结结巴巴地问,“三嫂你为什么要给别人做药啊?” “因为我是大夫啊,给别人制药肯定是为了治病。” 江暖大大方方地将自己遇到邵若惜,并答应给她治病的事说了一遍。 “小晴你是不知道,那个邵同志脸上烂的可厉害了,若不及时治疗,她不仅不能参加表姐的婚礼,还会毁容嫁不出去呢。” “她比你也就大不了几岁,你说她多可怜呀,我们都是女孩子,肯定要帮她的对不对?” “那三嫂你找到了药材,就一定能救她吗?” “当然,你三哥可是亲眼见证过我的医术呢。” 她救了二虎,然后二虎在谢远辞面前活蹦乱跳,可不就是亲眼见证嘛。 所以江暖说的理直气壮,没有半分忽悠人的尴尬。 单纯的谢远晴立马被说服,“那三嫂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药材,你一定要治好那个邵同志。” “好!”江暖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 确认谢远辞已经吃完包子出门去,她便立马回房拿背篓。 第28章 谢家有皇位要继承 两人收拾好要出门时,正好遇到二房的谢金花姐妹。 她们一人背着个比自己还高的竹篓,看样子也要出门。 谢银花咧着嘴,憨憨地向她们打招呼,“小姑姑好,漂酿婶婶好。” 江暖被喊的心里发软,想撸一把小姑娘头上的黄毛。 但手还没够到呢,谢银花就被人拽开。 江暖愣了一下,见谢金花正阴恻恻的盯着她。 对,就是阴恻恻的。 这是江暖第一次在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身上,看到这样的眼神。 对上江暖的视线后,她硬梆梆的说道,“你别碰我妹妹。” 谢远晴担心江暖生气,连忙向谢金花解释,“三嫂没有恶意,只是想逗银花玩,金花你别误会。” “我没有误会,她不是好人。” 谢金花声音阴泠泠的,看人的目光让江暖很不喜。 她歇了逗人的心思,站直身体,面色淡然地对谢金花说: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我不是好人。但你这种白眼狼行为,跟大房那两兄弟其实没什么区别。” “我才不像他们!”谢金花突然拔高声音,仇视地瞪着江暖,“你少挑拨离间,我不会相信你的话。” 江暖嗤笑,“谁有空成天挑拨你们一群小屁孩,是大白兔不好吃,还是新衣服不好穿?” “你……”谢金花被她炫耀的嘴脸,气的面色通红。 “走了,”江暖真没闲到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原本见小姑娘萌萌的,想rua两把,顺便博个情绪价值,最后送些糕点花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但人家姐姐将她当洪水猛兽,她没道理再去自讨没趣。 走出门,谢远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三嫂,金花她没有恶意的,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她们姐妹感情似乎不错?” 至少比大房那两个之间,相处的更融洽。 谢远晴点头,“银花会走路后,就一直是金花带,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但愣是把银花带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江暖皱眉,“你二嫂不管孩子?” “自断奶后就不咋管了,”谢远晴叹了口气,“二哥一直怪二嫂没生出儿子来,觉得她们姐妹是赔钱货……” 江暖被震惊到,她问谢远晴,“你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大家都这样,我们家还算好的,至少我妈没亏待过姑娘家。但是我二哥他这人好面子,觉得没生出儿子就低人一等。” 江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那他是不是经常因为没生儿子,就对媳妇拳打脚踢,甚至迁怒到女儿身上?” 谢远晴默默点头。 江暖:“……” 生男生女是由男人决定的,谢远河凭什么怪到妻子头上,更别说扯借口对两个女儿动粗了。 这简直就是个人渣。 而一想到,要跟人渣长久地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就浑身不舒服。 “三嫂你放心,我三哥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当年发现二胎又是女儿,我二哥犯浑对二嫂动手,结果被三哥给收拾了一顿呢。” “只是我二嫂不争气,三哥帮她出头,她倒好,回过头来埋怨三哥多管闲事。还说这是他们二房的事,不用三哥管。” “所以活该她这辈子抬不起头。”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谢二嫂不就是妥妥的例子吗? 连谢母这个当婆婆的都没对孙女区别对待,她个亲妈反而嫌弃女儿。 这样的女人别说婆家瞧不起,等孩子长大了,也会觉得她丢脸。 日后她若再生孩子,能一举得男还好,若又是女儿,那便是重蹈谢金花姐妹俩的覆辙。 江暖不是圣母,没有替别人心疼的习惯,谢二嫂的困局只有她自己能破,若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只能说是活该。 “三嫂你也觉得二嫂这样不对吗?” 谢远晴问的怯生生,见江暖点头,她立马打开话匣子。 “我之前也劝过二嫂的,可二嫂说我一个丫头片子别乱说话。我说的多了,她就让妈管教我,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妈当时很生气,说我以后别搭理二房的那档子事,还说她自己立不起来怪不得任何人。” “所以,小晴你千万别像你二嫂这样窝囊,以后嫁人要擦亮眼睛。至于生孩子,男女都是一样的,要是夫家敢因为孩子性别的事对你不好,就让你三哥四哥用拳头教他们做人。” “真的可以吗?三哥四哥他们会愿意替我出头?” “当然可以!哥哥的作用就是遮风挡雨和背祸抗罪。” 为了让小姑娘学着自信,江暖果断地揭原主的短。 “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在家的时候,没少闯祸惹事。但爸妈罚不到我头上,因为错都被我哥他们揽下了。” “三嫂你好幸福哦,”谢远晴由衷的羡慕,“我三哥能娶到你,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江暖轻咳,前半句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应下,但谢远辞修几辈子福气才娶到原主这事,有些尴尬。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套话,“我听说你三哥在我之前娶了三个媳妇?” “不算娶,那几个都没进我们家门。就是我妈听媒婆介绍完对方的情况,有意向后让我三哥挪时间出来相看。” “但我哥这些年忙的脚不沾地,时间很不凑巧。几乎次次都是不等我三哥挪出时间,女方那边就出事了。” “哦,都是怎么出事的?” “第一个是洗衣服时失足跌河里,夏天河水急,给冲走淹死了;第二个听说我三哥凶名在外,不愿意相看,逃婚时跌破脑袋没抢救过来;最后那个更过分,明明都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她们家为了贪我妈承诺的188元彩礼,愣是给她灌了一碗打胎药,结果最后一尸两命。” 饶是江暖再见多识广,这会也还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谢远辞得多倒霉,才能把最悲惨的情况都遇上啊。 “那些都跟我三哥无关的,从头到尾,我三哥都没见过那些女人,更别说跟她们进一步接触了,外头那些传言也都是胡说八道的,三嫂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见江暖听完之后,沉默不语,谢远晴不由得暗怪自己嘴快。 要是三嫂因此跟三哥闹别扭,她就是罪人。 江暖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温声安抚,“我要是往心里去,就不会嫁来你们家了,别担心。” “那就好,”谢远晴松了口气,“三嫂你一定要跟我三哥白头到老。” 江暖顺着谢远晴的话,在脑海里想像了一下自己和谢远辞一起白头的样子…… 下一秒,不行!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有头发全白的那天。 她必须全身精致完美到进棺材。 第29章 我媳妇怕我饿着 这边,谢家人结伴去村室领下午要用的农具。 走在前头的谢远河,频频看向落后几步的谢远辞。 谢父不解,“老二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谢远河摇头,但目光依旧落在谢远辞脸上。 “二哥你就差把自己眼睛装在三哥脸上了,哪里像没话说的样子。” 谢远航穿梭在众人身边,笑嘻嘻的打趣谢远河。 谢远河挥手,“去去去,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行了,”谢父皱眉瞪他,“有话就说。” 谢远河挠挠头,故作无奈的开口: “我是闻着老三身上一股肉味,可妈中午并没有给我们做肉吃。也不知道老三身上的肉味哪里来的?” 这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觑。 谢母最先反应过来,沉脸喝斥谢远河,“大家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吃喝都一样,老二你少挑事。” 谢远河漫不经心地又问,“老三你该不会是回屋开小灶了?” 本以为谢远辞肯定会否认,但没想到他却大方承认,“嗯,我媳妇说我干活消耗快,就将昨天在国营饭店买的肉包给我吃了。” “什么!” “肉包?” 谢远江,谢远河兄弟两个同时开口。 谢远江诧异,江暖竟然会将好吃的留给老三;谢远河是嫉妒,原来老三吃的是肉包,还国营饭店买的,难怪那么浓郁的肉香味。 只有谢母面色黑脸,没好气的训儿子: “我瞧你媳妇今天中午没吃多少东西,你怎么不让她自己留着吃,多大人了还跟媳妇抢吃的!” “她说怕我饿着肚子干活赚不了满工分,会让她被家里挤兑,所以就把肉包给我加餐了。至于她自己,北城寄了不少东西来,够她吃的。” 担心儿子媳妇因吃肉吵架的谢母:“……” 本想阴阳老三吃独食的谢远河:“……” 岳家像无底洞只进不出的谢远江:“……” 只有谢远航仗着人小,肆无忌惮的开口,“三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得意?” “有吗?你看错了。”谢远辞坚决不承认。 “之前妈和大哥二哥跟我说,等结婚了,就会有人知冷知热地心疼我。现在我媳妇疼我,你们不高兴?” 谢远河:“……” 只让你模仿,但没让你超越。 这样下去,谁还能跟你小子说话。 嫉妒让谢远河不想再多看谢远辞一眼,他抬脚大步离开。 谢二嫂赶紧跟上。 谢大嫂心思又起,她拉着谢母的手,压低声音开口,“妈,老三媳妇肯定买了很多个肉包子,你能不能让她给您大孙子匀一个?” “咱家金宝都多久没沾肉了,她三婶也是个狠心的,买了肉包竟然给老三胡吃海塞,也不知道想想咱金宝!” 谢母被她这话给惊呆,“你是有多大的脸?” 谢父也忍不住皱眉,“老三是她男人,当媳妇的就该心疼自己男人。金宝吃不着肉包子,只怪你们当父母的没本事。” 谢大嫂不服气地跺脚,“一个肉包子能有多大事,她凭什么那么小气。” 谢远航忍不住地咧嘴笑,“是,一个肉包子不算大事,那要不大嫂你拿钱买几个给我们大家尝尝鲜?” 谢大嫂立马捂住了口袋,眉眼俱厉地看向谢远航,“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 谢远航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谢母也赶紧护住儿子,“老大家的!” 谢大嫂缩了缩脖子,冷哼着走开,“不给就不给,谁稀罕似的。” 谢远航立马回怼,“嗤,你不稀罕,那你倒是别开口讨啊。” 见这臭小子嘴里老没个把门的,谢母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妈你又打我!”谢远航被打的嗷嗷叫,“回头被人看见,我不要面子的啊。” 谢母心累的叮嘱,“大人的事你少插嘴,不然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你的死活了。” “哦,”谢远航扁了扁嘴。 这时有人跑来喊他,“谢远航,后山那里的野葡萄熟了,咱们去摘不?” 来人是林柱子,谢远航原本想直接拒绝,但想起正好有事要问他。 于是点头,“去。” 两人很快跑远。 谢母想叫住他,被随后走到跟前的林半夏拦住,“婶子别担心,那野葡萄就在山脚,不远的。” 谢母客套的回应两声,便开门见山地询问,“半夏你有什么事吗?” 以前她对这姑娘印象还蛮好的,甚至想过将她说给自家老三。 不过林家眼光高,没瞧上她家老三。 她为人爽快不拧巴,知道儿女亲事讲究一个两厢情愿。 别人没瞧上自己儿子,她也不恼。 但那天小航受柱子怂恿,回家来挑拨兄嫂感情,让她不由得对林家心生不满。 现在林半夏这样莫名其妙地过来,更是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婶子,我有点事想找谢三哥,”林半夏假装没看到谢母眼里的防备。 侧身对谢远辞浅笑道,“我想跟你聊聊有关江知青的事。” “不需要,”谢远辞不假思索的拒绝,“我想知道我媳妇的事,会直接问她。其他不相干人的转述,我一律不信。” 说完不等林半夏反应,便转身离开,半分不想跟她沾上的样子。 “……”林半夏一肚子的话,完全没机会说出口。 只好向谢母寻求援助,“婶子,谢三哥他……” 谢母朝她笑的很是疏离,“半夏啊,你也知道我家老三好不容易才娶上的媳妇。谁敢破坏他们的关系,就是老谢家的仇人。我跟你谢叔,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婶子说的是,”林半夏脸上神色有些许的不自然。 “但我没想破坏他们的关系,我只是想提醒谢三哥,江知青她……” 谢母不是吃素的,一眼看出林半夏的小心思,她语气严厉的提醒林半夏: “我们跟小暖朝夕相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就不劳半夏你操心了。” “听说你跟顾知青好事将近,到时候别忘了请婶子喝喜酒啊。” 林半夏又一次碰到钉子,只能愤愤压下到嘴边的话。 转而娇羞地表示,“婶子放心,我肯定会嫁给顾知青的,到时候你们全家都要来喝喜酒哦。” “当然,”谢母笑意盈盈地点头。 在林半夏走远后,她重重地往地上呸了一口,“真不要脸,哪有姑娘家这么恨嫁的,也不知道大队长媳妇是怎么教女儿的。” ? 山上,江暖运气不错。 上山途中挖到了几株品相不错的连翘,到了半山腰又顺利地找到了想要的胭脂虫。 她掏出早早准备好的瓶子,小心翼翼地将胭脂虫收到瓶子里。 两人准备继续往里走进,谢远晴惊喜大喊,“三嫂,你看那是什么?” “金银花?” 江暖也很意外,按理来说,金银花的花期是四到六月,现在都快七月底了,竟然还能看到这么一大树的金银花。 这让江暖不由得想到一句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果然,深山里的宝贝就是不少。 “那我去摘,三嫂你脚不方便,在这边等我。” 江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什么危险,便同意谢远晴独自去摘金银花。 她自己借着四处看看的名头,从空间里拿了好些新鲜的药材出来。 等谢远晴摘完整树的金银花,就看到江暖带来的背篓快装满了。 她有些傻眼,“三嫂你也太厉害了?这才多久,竟然找到这么多?” 江暖真诚点头,“深山里来的人少,咱们运气比较好。而且小晴你也很棒,摘了这么多的金银花。” 谢远晴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再次感叹,三嫂就是厉害。 考虑到两人的体力问题,江暖没再继续往里走,而是下山往回走。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些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地惨叫。 谢远晴被吓的跌坐在地。 江暖伸手拉她,“你没事?” “三嫂,好像有野猪叫。” 第30章 被野猪顶伤 “野猪?”江暖皱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野猪作为杂食动物,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对人类产生敌意的。 除非它的生存环境受到挑战,比如被视为入侵者或是食物来源受到干扰,野猪可能会表现出强烈的进攻性。 担心自己记错,她向谢远晴确认,“山里野猪经常跑到山脚来伤人?” 谢远晴摇头,“野猪一般不会随意下山,我三哥都是在深山里打野猪。” “那就是有人作死把野猪引下山了,”江暖说完,又是一阵响动。 随后旁边树林传来痛苦的呼救声。 “有人吗?” “三嫂,这声音有点像我四哥……” “走,我们去看看。” “万一野猪还在怎么办?” 谢远晴很纠结。 猜测四哥有危险,她恨不得立马去救人,但身边还有娇滴滴的三嫂。 三哥又特意交待过她,让她必须照顾好三嫂的。 一时间,她搞不清到底是以三嫂为重,还是帮四哥。 却忽略了自己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是需要保护的年纪。 江暖心底一软,伸手rua了小姑娘一把,安慰她,“别担心,我们先远远看一眼,如果真是你四哥,那我们就回村喊人。” “行,”江暖的建议说服了谢远晴。 两人取下肩上的背篓藏到树下的茅草中,然后轻手轻脚靠近。 呼救声越发清晰。 “嘶,好痛。” “有人吗?” 谢远晴无比确定地告诉江暖,“三嫂,是我四哥没错。” “嗯,”江暖也看到了前方土坡下,那狼狈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人,正是跟谢远辞他们一起出门的谢家老四。 只见他身上沾满了树叶和枯草,像是刚从高处滚落。 庆幸的是,他四周并没有野猪的踪影。 谢远晴担心地跑上前,“四哥!” “小晴!”谢远航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三嫂来山里采药,四哥你没事?” 谢远晴说着,往旁边侧了侧,露出她身后的江暖。 谢远航看清江暖的那刻,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她能采什么药,小晴你别被她带坏了。” “四哥!”谢远晴不乐意最喜欢的三嫂被诋毁,立马板着脸怒视谢远航,“你不能这么说三嫂,她可厉害了,我们采到好多药材呢。” 谢远航轻哼,“三哥知道你带她进山的事吗?” “这个……”谢远晴立马心虚。 两人在娘胎里就相依为命,谢远航哪会不知道妹妹的意思。 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江暖的主意。 于是没好气的瞪了江暖一眼,“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小晴下山,不然野猪回来,你们可就危险了。” 江暖示意谢远晴往旁边让让,她在谢远航面前蹲下,语气散漫的开口,“知道野猪危险,还敢去招惹,你可真厉害。” 谢远航脸皮一烫,尴尬地不敢看她。 又不是他故意去招惹野猪的,他也是被算计了好嘛。 江暖呵笑,伸手摁向谢远航的胸口。 谢远航痛的嗷嗷叫,“江暖你想摁死我就直说,别耍这见不得人的招术。” 江暖很是爽快地对着他翻了个大白眼。 纤长手指,继续往下摁压,每摁一下就会问他痛不痛。 谢远航绷着小脸不理会,江暖就观察他的表情。 直到江暖手指来到他的肋间,只是轻轻碰一下,他便痛的抽气,脸也瞬间皱成一团。 江暖神情严肃地拉过他的手,替他号脉。 谢远晴很害怕,尤其是看到谢远航只是被碰一下就痛的抽气的模样。 她忍不住问江暖,“三嫂,我四哥他,他怎么了?” “他应该是被野猪顶伤了,小晴你赶紧下山找你三哥,让他带扇门板来抬人,再让你爸妈借牛车送谢远航去医院。” 谢远晴一听要送医院,急的六神无主,但还是没忘关心江暖,“那,那三嫂你呢?” “我在这看着他,你比我跑的快,又认识路,你去叫人最合适。” “好,我马上去。” 谢远晴拔腿就跑,但跑出几步后又折回来,叮嘱谢远航,“三嫂很厉害的,四哥你要听三嫂的话,她不会害你的。” 谢远航面色一僵,心虚地看向江暖,却见江暖正皱眉沉思,并没注意到他。 他悄悄地松了口气,闷声回答,“我知道了。” 谢远晴放心地再次跑远。 林间只剩下谢远航和江暖,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 谢远航不顾身体哪哪都疼,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尴尬。 “你……” 江暖突然起身,大步朝她们来的方向走去。 谢远航有些愣。 这是见小晴不在,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了? 好在,没让他乱七八糟想太多,就见江暖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个大背篓。 哦,原来是去取药了。 谢远航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女人真不管他的死活呢。 江暖当着谢远航的面,从其中一个背篓里挑挑捡捡地拿出几株药材,又从旁边找了块称手的石头。 谢远航很好奇她这是要干什么,但江暖不让他看清。 甚至在谢远航歪头要看时,背过身去。 谢远航:“……” 身上的痛意,更明显了。 他咬牙再开口,“江暖……” 江暖猛地转头,眦着牙问他,“你叫我什么?” 谢远航被吓一跳,口水呛到,咳的撕心裂肺,脸上血色尽失。 江暖冲他笑的满脸威胁,“我劝你老实点。” “不然现在这荒山野岭的,你又废的动不了。我趁机报复你,让你身上少点什么,可是很容易的。” 谢远航:“你不敢的,我三哥很在意我,你要是敢对我动手,他一定会把你扫地出门。” “天下男人多的是,我可没说要吊死在你哥这棵歪脖子树上。” “你!”谢远航傻眼,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好像前不久,她才在家里说过。 不过那时候,她说的歪脖子树是指顾温伦。 现在歪脖子树变成他哥了? 女人这么善变的吗? “你什么你的,以后老实喊嫂子,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砸成残废。” “有本事你就砸,但让我叫你嫂子,那是不可能的。我三哥那样的人,你配不上。” 混小子梗着脖子,一副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 当然这是在忽略他紧咬牙关,痛的快昏厥的情况下。 江暖被气笑。 借着背篓的遮掩,从空间小木屋里摸了粒药丸出来。 然后左手钳住谢远航下巴,右手快速将药丸塞进他嘴里,又将他下巴往上重重一抬。 谢远航被噎的飙出眼泪来。 “可恶的女人,你给我吃了什么。” “不是不怕死吗?当然是给你喂了刚搓出来的药啊。” 江暖说完,还朝身侧抬了抬下巴。 谢远航傻傻的看向,她刚刚忙碌的地方。 好家伙,那些花花绿绿的草药,被石头砸的稀碎,药汁混在一起,颜色很是复杂。 更重要的是,砸药的石头旁,还有一小坨棕褐色,坑坑洼洼的不明物体。 这确定不是用地上泥土,揉成的药丸? 谢远航:“……” 好害怕,不知道现在把喉咙里的药丸抠出来,来不来得及留条命? 第31章 去医院急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在谢远航忐忑不安地以为自己会中毒时,意外发现身上似乎没那么痛了。 伤还在,但痛感被停止。 他后知后觉的问江暖,“你给我吃的是止痛药?” 江暖耸耸肩,似笑非笑地瞥他,“看来野猪并没有把你的脑子撞坏。” 谢远航脸黑,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怼。 “江……三,三嫂。” 他别扭地看着江暖,欲言又止。 江暖无视他的异样,淡定收拾地上的“残局”。 为了不让谢远航怀疑她随身携带止痛丸,只好装个现场捏药丸的逼。 虽说浪费了一些药材,但以后她再在谢家人面前掏出一些非凡的药丸来,谢远航他能理解并帮忙佐证的? “我在跟你说话,”没得到江暖的回应,谢远航有些羞恼。 可江暖不打算惯着他的少男脾气,她站在谢远航面前,居高临下地提醒他,“你有说话的权利,但我也有选择不听或者不回的权利。” “你……”谢远航被挤兑的面色通红。 愤愤不平瞪着江暖时,谢远辞匆匆赶到,身后还跟着谢远江和谢母等人。 谢远辞第一时间站在江暖面前,眼神上下打量她,“辛苦了,有没有受伤?” 江暖摇头。 谢远航:“???” “三哥你搞清楚,是我受伤了!” 谢远航试图拉回自家三哥那已经偏到十里外的心,被谢母没好气地拍了一巴掌脑壳。 “你还好意思说,打小就在山里走的,竟还被野猪给顶了,这要说出去整个大队的人都会笑掉牙。” “这,这不能怪我……”谢远航气弱辩解。 “那怪谁?” 谢远航立马闭嘴,不肯多说。 这边江暖轻拉谢远航的衣摆,在谢远辞不解看来时,认真告知: “他伤的很重,胸腔受到明显撞击,左边肋骨断裂,很有可能刺破了脾胃,必须马上送去县城医院拍片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江暖声音不小,所有人包括谢远航在内,都被吓了一跳。 谢母更是被吓的直接跌坐在地,“这,怎么会这么严重。”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呐!” 谢远江作为家中长子,理应在这个时候拿主意,但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知所措。 还是谢远辞当机立断,“大哥和我先用门板把小航抬出去,爸借的牛车一到,我们立马出发送小航去医院。” “好!”谢远江总算有了主心骨,连忙伸手要去抱谢远航。 江暖一把拉住他,“你小心点,别让他二次受伤。” “啥二次受伤?” 谢远江被说的一头雾水,刚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 “就是伤上加伤。” “谢远航伤的很重,如果你们在移动的过程中不小心让他再次受伤,很有可能让断掉的肋骨刺伤别的器官,那样就会更加危险。” “没,没那么严重,”谢远江被吓白了脸,呐呐反驳。 谢远辞皱眉提醒谢远江,“大哥,我媳妇是大夫,听她的没错!” 谢母也连忙附和,“暖暖说的有理有据,你们都按她说的来。” “哦,”谢远江似懂非懂地点头,“那老三你来抱他,我扶着门板。” 谢远辞点头,上前轻手轻脚地将谢远航抱到门板上。 随后一行人,往山外走。 入口处,谢父和谢远河赶着牛车等在那里。 见几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跑的儿子,此刻面色惨白的躺着,谢父着急上前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暖趁着谢远航解释的时间,检查了一下牛车,见牛车上垫着厚厚的被子,她微微松了口气。 山路崎岖,牛车会颠簸的厉害。 有厚被子垫着,希望能减缓一二。 谁让在杨柳大队,牛车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呢。 “你们谁送老四去县城?” 谢父了解完情况,问兄弟几个。 谢远河最先表态,“我还没向大队长请假呢,这突然离开不太好。” 众人面色微变,谢远江出声,“我去,我是家里大哥。” 然而他话音一落,就挨了谢大嫂一脚踹,“谁要你逞能了,去个县城而已,怎么就非你不可了?” 谢远江毫无防备,被踹的趔趄了一下,回头瞪了谢大嫂一眼,也没再坚持。 谢父见状,默默叹气。 谢远辞沉默着将人换到牛车上,交代谢远航躺好别乱动后,坐到赶车的位置。 跟其他两个兄弟的推辞或者嘴上说说相比,他直接用行动表示,他愿意送人去县城。 谢母轻叹一口气说,“那就我跟老三一起去。” “我也去,”谢父也做了决定。 谁知谢大嫂又说,“哎呀,咱们家这一下就去了三个壮劳力,得耽误多少工分?” “闭嘴!”谢远江被她这无情的话臊的脸通红。 众人沉默不语时,江暖开口,“还是我去,反正我也不下地干活,耽误不了赚工分。爸妈你们还得在家里主持大局呢。” 谢远辞皱眉看向她的脚,“你留在家里。” “不妨事的,正好去医院买两贴膏药也好,”说着她直接坐上牛车。 谢远辞说不过她,只好默许她也去。 谢母见紧要关头,这一屋子的人还比不上一个刚进门的新媳妇,不由得有些伤神。 她红着眼睛叮嘱江暖,“暖暖,你一定要小心别再伤着自己的脚,去了县城跟紧老三,别乱走。” 江暖有些好笑,这婆婆是把她当三岁幼童了,还跟着别乱跑。 不过,她向来不排斥别人的善意。 因此,温声答应,“妈你放心,县城我熟着呢。” 江暖难得的温和,抚平了谢母此刻心里的焦虑。 她正欣慰老三媳妇会心疼人,耳边就响起大儿媳阴阳怪气的声音。 “可不是熟悉嘛,三天两头的往县城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县城里有什么重要的人呢。” 这话说的,就差直白的说江暖在县城偷人了。 真是恶意满满。 谢远辞眼里瞬间堆满戾气,看谢大嫂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刘春花!” 谢母也是气的不轻,差点把嗓子喊破音。 她撸着袖子上前狠狠地甩了谢大嫂一巴掌,厉声大骂,“你不想留在谢家,我完全可以成全你,但你这样三番两次的挑事,我今天非要抽死你。” “大江救我!” 谢大嫂害怕地躲到谢远江身后,但谢母动作更快,揪住谢大嫂的头发将她给拽开。 并转头命令谢远江:“老大你跟老三他们一起去县城,老四没脱离危险之前,你不许回家。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就别怪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谢远江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谢母这样生气,给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坐到谢远辞身边。 下一刻,谢大嫂被谢母给摁进泥土里抽。 江暖丝毫没受到影响。 牛车启动后,她扬声交代谢远晴,“记得把背篓带回去,我要是回来的晚,你就把金银花先晒起来,其他的等我回来处理。” 谢远晴乖乖应道,“三嫂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江暖满意点头。 第32章 不会让你死的 牛车摇摇晃晃的,很容易催眠。 江暖起的晚便没有睡午觉,这会被摇晃的有些昏昏欲睡。 谢远辞一直关注她的情况,见她困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便将赶车的鞭子塞到谢远江手里,准备坐到江暖身边,让她靠着休息一会。 谢远江以为他因为谢大嫂话生气,赶紧解释,“老三,你嫂子她心不坏的,只是嘴欠了点,你别放心上。” 谢远辞抬头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今天被坏名声的人是你媳妇,大哥你还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别放心上吗?” 刘春花的话,他不是不介意,只是跟收拾她相比,将老四早点送到医院更重要。 只要刘春花还在眼皮子底下,他就有办法让她后悔今天嘴欠的举动。 “我……”谢远江被问住。 脑子一抽,低声嘀咕了句,“你大嫂也没说错,谁让老三你媳妇成天往县城跑。” 不等谢远辞发怒,就听江暖沁凉地问他,“照大哥你这么说,大嫂经常往村头跑,肯定是跟住村头的癞子李有一腿!” “胡说八道!” 谢远辞轻呵,“大嫂往村头跑,跟癞子李有一腿,你说是胡说八道。我媳妇下乡不习惯这边的生活,去几趟县城你们就怀疑她乱搞男女关系。” “大哥,做人还是不要太双标的好,不然容易走夜路遇到鬼。” 谢远江:“……” 突然想起那年夜里回家,被人揍进粪坑的事来。 也因为分神,他手里鞭子不受控制地甩出,落在老黄牛背上。 吃疼的老黄牛,立即加快速度。 车轱辘正好碾住一个石块,车身猛地倾斜。 谢远辞平衡力强,并没有受什么影响,江暖也早早地抠住车板。 但平躺着没有任何辅助的谢远航,被颠簸的侧翻身体又躺回原处。 “嘶,好疼。” 谢远航痛的闷哼出声,鲜血从他嘴角渗出, “要命!”江暖面色微变,快速跪坐到谢远航身边。 手指搭脉,面色凝重。 谢远江知道自己闯祸了,手脚发凉,额角更是冷汗直流。 “老,老三,要不还是你来赶车。” 谢远辞回头看向眼江暖,正好对上江暖的冷冽的目光,“他内里出血严重,必须尽快送到医院。可是……” 山路情况恶劣,平稳速度都会颠簸,更别说突然加快速度…… 要是再颠一下,谢远航也就不用活了。 想了想,江暖只能叹气表示,“算了,速度上你尽力。但我现在要给他扎针止血,你务必保证牛车平稳。” 如果牛车不平稳会怎样,她没说。 但谢远辞知道事情紧急,不能再出半点疏忽。 他冷眼警告谢远江,“你若想老四好好的,就别嘴欠影响我媳妇。” 谢远江像做错事的小孩,悄悄地坐在牛车一角,不敢吱声。 江暖借着衣服口袋的遮掩,从空间小木屋里找出一个小布包。 布包打开,是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每一根银针都锃亮泛着寒光。 谢远航有些害怕,下意识地轻喊“三哥”,江暖瞥他一眼。 然后朝谢远江招手,“你过来把他身上的衣服解开,记住动作轻点,别压着他了。” 谢远江照办。 江暖一手拈起一根长度适中的银针,另一只手在谢远航身上一寸一寸按压。 等谢远航放松警惕,她果断干脆的扎下银针。 一根接一根,一直扎了七针。 最后一针扎好后,她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汗,长舒一口气对谢远航说道: “我现在没办法用肉眼看出你体内的真实情况,也没有止血的特效药,只能用银针封住穴位。” “等去了医院,就能有专门的仪器给你胸部腹部扫描,必要时医生还会安排手术。总之你放心,不会让你死了的。” 一句不会让你死了,落在谢远航心里,仿如天籁之音。 没人知道,他刚刚在山里问有没有人时,心里有多害怕和绝望。 知道自己肋骨被撞断时,担心以后成为一个废人或者就这么去见阎王。 可三嫂她说,不会让他死。 他信了。 他才十三岁不到,还没走出过大山。 他不想死,他想好好地活着。 这种迫切求生的心情,让他在接下来精神状态很好。 谢远辞将车平稳赶到县城人民医院大门口,江暖收了针。 在急诊护士推着床接上谢远航后,她语言简练地将谢远航的受伤情况向医生介绍了一遍。 末了还不忘叮嘱,“我建议立即给病人胸部和腹部做全方位扫描,并随时准备手术。” 见她逻辑清晰,用词专业,且语气当仁不让。 接诊的医生不由得侧目,“小姑娘你是村医?” 江暖摇头,“不是。” 医生轻哦,并没因为她不是村医,就换副表情看低。 而是非常认真地告诉她,“那你很厉害,你提供的这些信息能很大程度帮到我们。” “谢谢您,我是北城来的知青,自小跟家里人学过不少相关知识。若手术有什么需要,您随时找我。” 江暖信心十足的自荐,让医生很诧异。 他上下打量江暖一番后,若有所思地点头,“行,我记住你的话了。” 随后,谢远航被推进手术室。 江暖和谢家兄弟一起等在手术室外。 “过来坐,”谢远辞将走廊里的长椅用袖子仔细的擦拭一遍,才朝江暖招手。 “好,”江暖大方坐下,并放松身体靠向椅背。 原主这具身体是真的弱,忙碌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停下来就忍不住直打哈欠。 困劲一个劲儿的往眼睛里涌。 看在谢远辞眼里,便是她困的眼睛都红了,可怜的不行。 于是,走过来蹲在江暖面前,半哄半劝的对她说,“先睡会?等有消息了我叫醒你。” 江暖犹豫摇头,“再等等。也不知道这边的医疗能不能做好手术,万一有需要我还能上。” 说完见谢远辞面色凝重,她以为是自己话说过头,让做家属的担心。 赶紧安抚,“其实这样的手术在我们那边算不得大事,只要有些经验就能成功。” 她说的我们那边,是指的现代。 现代设备先进,她又是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江主任,这样的小手术完全不在话下。 但谢家兄弟以为她说的是北城。 谢远江想着那里是首都,比他们小县城好也是应该的。 谢远辞想的却是,她自小生长在北城那样的大城市,若不是响应国家号召,也不会来到他们这小县城。 委屈她了。 第33章 老章和小江 时间一点点过去,手术室的门一直关着,没有人出来通知坏消息。 江暖熬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夜幕降临,医院走廊里亮起昏黄的灯光。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对谢家兄弟说道: “经过扫描检查,病人胸部经受重击,有内出血症状,腹部左侧断了三根肋骨,脾脏破裂,且腹腔出血严重,我们第一时间对病人进行了紧急手术。” 谢远江被医生这一系列的话,说的头皮发麻,迫不及待地追问,“那我弟弟现在怎么样?没事了?” “手术很成功,一会儿护士会送他去病房。” “那就好,那就好。” 医生看向靠在谢远辞肩膀睡正香的江暖,笃定地问,“来院前,是她一直在帮病人止血?” 谢远辞点头,“嗯。” “那你们可得好好谢谢她,倘若再晚来半个小时,或者路上没有及时止血,那病人后果不堪设想。” “是是是,我们肯定好好谢谢她。” 来之前,谢远江压根没想到谢远航的伤情会这么严重。 现在听医生说起,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若当时老三也和他们一样推卸责任,或者说江暖没有同行,那老四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谢远江忍不住一阵后怕。 再看江暖,也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感谢。 还好,老三娶了她。 恰好这时,江暖听到动静醒来。 见医生站在面前,她连忙询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摇头,“没问题,手术很成功。” 见江暖松了口气,医生微笑着又说,“我和我的同事一致认为,多亏你在来院路上替病人全面止血,又简单明了地告诉我病人的伤情,帮助我们提高了手术成功率。” “您客气了,”江暖浅笑回应。 并没有说过度自谦的话,因为她确实提供了那些帮助。 但医生对她发出来的友好信息,以及手术的成功,也让她对这家医院上下心生好感。 “你若不介意的话,我想将你的事上报给院里,我们院里对人才向来很重视。” 江暖是人精,听出对方话里的有意交好,也乐得给对方透个底。 “我对中西医都有所涉猎,若能有机会向前辈学习,求之不得。” 这话既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也将态度放在谦逊的位置。 果然,那医生立马爽朗大笑,“哈哈哈,小姑娘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我姓章,院里的人都叫我老章,小姑娘你怎么称呼?” “我叫江暖,您叫我小江就行。” “我叫老章,你叫小江。这但凡说话捎点口音,咱们可就成家门了。缘分呐!” “是,咱们确实有缘分。” 章医生大有越聊越投机的架势,最后还是有人过来找他,他才止住话头。 恋恋不舍地告诉江暖说,“我平时在三楼办公,小江你要找我就来三楼。 ” 江暖点头,“行,我记下了。” 在谢远航出院前,她肯定要去找他了解谢远航的术后恢复情况。 “那我走了?” 章医生有些意犹未尽,但江暖爽快挥手,“老章再见。” 最后老章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江暖有些忍俊不禁,总觉得这个老章跟前世她的一位助手很像。 明明长的像个老学究,但平时言行举止像个老小孩。 “江暖!”谢远辞突然出声。 “嗯?”江暖收回目光看向谢远辞,“怎么了?” 谢远辞定定地看她一会,然后轻咳提醒,“这男人年纪不小了。” “肯定不小了,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作老章啊。” 像她,年纪小,所以自报家门的时候都是让人称呼自己小江。 “等小航出院,我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 所以你也别悄悄地去三楼。 江暖依旧没懂他话里的深意,理所当然地回答,“在谢远航出院前,我肯定要去找他商讨术后恢复的呀。” 谢远辞:“……” 好在这时,两个护士将谢远航推了出来。 三人连忙围上前去。 “病人手术很成功,现在要送入病房。谁是家属,跟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谢远江心里愧疚还在,想补救之前的退却,便连忙举手表示,“我去。” “好,随我来。” 谢远江跟着其中一个护士走远,谢远辞和江暖随着余下的护士一起推谢远航去病房。 但很快,谢远江便折了回来。 面色别扭地冲谢远辞招手,“老三你过来一下。” 待谢远辞走近后,他挠着头不好意思地问,“你身上带钱没有?他们说办住院手续要预交五十块钱,多退少补。可,可我身上只有五毛钱……” 见谢远辞脸色不好,他期期艾艾地补充,“这还是瞒着你大嫂藏在裤腰带里,准备等过节的时候给爸买包烟的。” 谢远辞嘴角微抽,“你守在病房。” 谢远江轻哦,听到他又对江暖说,“我出去一下。” 江暖刚给谢远航把完脉,张嘴下意识地问,“去哪?” 问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妥。 就她跟谢远辞的关系,好像还没到互相告知行踪的地步。 不过,谢远辞并没发现她话里的不妥,神情自然地解释,“去给你弄些吃的。” 江暖轻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点了五张大团结递给谢远辞。 “先去把住院费交了。” 谢远辞看着那钱,没动。 “钱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江暖耸耸肩,“想办法哪有现成的快,我又不白给,等回家你还我就是。” 说完拉起谢远辞的手,将钱塞给他,“交完住院费,一起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我都快饿扁了。” 然后又问谢远江,“你想吃什么,我们给你带回来。” 谢远江对她眼都不眨,就掏出一把钱的土豪行为惊到。 他结巴着开口,“随,随便吃点就行。” 江暖也不在意,点头欢快地表示,“那我们就看着买点喽。” 谢远江见江暖走远,自己傻弟弟还站在原地,连忙推了他一把,“你媳妇都把钱给你了,你赶紧去交住院费啊,护士说要办了住院手续才方便给老四打针消炎。” 谢远辞敛眉看向手里的大团结,心里有堵墙在悄悄坍塌。 他寡淡地给谢远江回了句,“知道了。” 然后大步跟上江暖。 第34章 这是你相好的? 交完住院费,两人一起走出医院。 时间不早,街上空荡又冷清。 江暖忍不住抚额。 草率了,她还当是在现代呢。 不管多晚出来觅食,总能吃到称心如意的那口。 现在是七几年,别说不夜城,就连私人饭馆小吃摊都没有,唯一能吃饭的只有国营饭店。 两人赶到国营饭店。 发现还没关门,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谢远辞上前点菜,看着小黑板上写着红烧肉,他刚要开口,就被服务员大姐告知:“没有肉菜和米饭了,只有素菜和素面。” 谢远辞皱眉,暗道不好办。 果然,一回头就看到江暖脸上大写的委屈。 谢远辞心头一凛。 想她从小就被娇养,从没在吃食上被亏待过。 但今天为谢远航忙碌半天,从山里到医院,折腾到这么晚,还吃不上好的。 觉得委屈也是应该的。 可他不忍让她委屈,于是试探着建议,“我们买点素面去秦风家,在他家做点肉给浇上?” 江暖摇头,“太麻烦了。” “那……”谢远辞思考着还能想什么方法。 江暖将他往旁边推了推,自己站到窗口。 在谢远辞不解时,她已经笑嘻嘻地跟里面的服务员打招呼了。 “大姐,请问魏白云这几天上什么班呀?” 大姐意外地打量了江暖一眼,慢悠悠地反问,“魏白云?你找她有事?” “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昨天找她借了两饭盒装肉包,想在她当班的时候还给她。” 大姐一听,顿时了然,“我说她昨天怎么找我借饭盒,原来是给妹子你装肉包?” “原来另外一个饭盒是大姐您的呀,可真是太谢谢了。要不是有您的饭盒,我昨天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嗐,不就是借个饭盒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说的是实话呢,大姐您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我和白云姐受您照顾,肯定也能福泽深厚。” “哎哟,瞧瞧这会说话的小嘴,可真是稀罕死人了。” 大姐被哄的笑眯了眼,看江暖的眼神亲切的像自家人。 “呐,这份红烧肉我原本是买给家孩子吃的,看在你这丫头会说话的份上,就让给你。但钱票你可不能少,我们不能干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事。” “那肯定的,”江暖欢喜地接过红烧肉,刚要掏钱,被谢远辞按住手,“我来。” “同志,麻烦你给我们来四两素面,两份素菜,还有四个素包子。” “行,”大姐一边接过谢远辞手里的钱票,一边冲江暖暧昧眨眼,“这是你相好?” 江暖哭笑不得。 相好这两个字,似乎不太正经啊。 正要回应大姐时,听到谢远辞一本正经地向大姐解释,“我们结婚了,我是她男人。” 大姐睁大眼睛,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后,语气唏嘘地同情江暖,“这体格,平时够你受的?” 江暖:“……” 是谁说这个时代的人们都很淳朴的? 呵呵! 这样少儿不宜的虎狼之词,张口就来,简直比她在现代还能口嗨好嘛。 “咳,”见大姐意犹未尽的还要再开口,江暖赶紧掏出两颗大白兔放到大姐面前。 “让您把给孩子的红烧肉让出来,真是不好意思,这两颗糖您带回家给孩子甜甜嘴,过两天我再把您和白云姐的饭盒给送来。” “嗐,你这丫头就是客气。” 都说吃人手短,大姐收好大白兔,脸上笑容更加真诚,“装红烧肉的饭盒你也先用着,不急着还。” 谢远辞神色疏离地提醒,“同志,我媳妇饿的厉害。” 大姐秒懂,猛然起身,“我这就去催后厨。” 那急切的模样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赶,看的江暖嘴角微抽。 她意味深长地对谢远辞感慨,“你这张脸还挺管用。” “嗯?” “你没发现那位大姐被你凶神恶煞的样子吓跑了么。” 长相甜美,能轻易拉近跟人的距离,但长相凶恶的,能快速震慑到别人,让人畏惧自己。 谢远辞若有所思地问她,“你呢?” “我什么?” “你怕我么?” 如果是以前,谢远辞不会在乎结果,但现在,他想知道。 “唔~”江暖歪着头,认真思考。 谢远辞眸光深邃,静等她的回答。 许久后,江暖耸耸肩,回答的满不在乎。 “我又没招你惹你的,为什么要怕你。” 原主才该怕谢远辞,毕竟利用了他。 但她嘛,用不着怕,也没打算怕。 听到想要的答案,谢远辞心头暗松一口气,将红烧肉递到她面前,“尝尝。” “好,”江暖毫不矫情,拿筷子神情自若地品尝。 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江暖吃的很满足,漂亮的大双眼更是因此眯成一条线。 那模样又娇又憨。 本就嫣红水润的双唇,沾了红烧肉的酱汁后,更加的鲜艳欲滴。 谢远辞不自在地动了动双腿,然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味道还不错哎,你也吃。” “嗯,”谢远辞嘴里说着答应的话,但并没有动筷子。 正好这时大姐在窗口里冲他们喊,“素面、素包子好了。” “我去端,”谢远辞逃也似的起身。 在江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平息内心的躁动。 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越来越没出息! 江暖贪嘴,但胃口小。 她将自己碗里的素面只留了一小部分,其他都夹到了谢远辞碗里。 又将红烧肉和一盘素菜当浇头,分到她和谢远辞的素面上。 这么一来,素面也变得有滋有味。 剩下的一盘素菜和四个素包子,装在盛红烧肉的饭盒里,准备带回医院给谢远江吃。 见谢远辞一直看着自己,她神情认真地解释,“谢远航他刚动完手术,不适合吃太油腻的菜,我这是为他好。” 至于谢远江,反正都到晚上了,不用干农活,自然也不需要油水。 别问她为什么要做的这么明显,问就是下午来县城前被谢远江媳妇挤兑了,她不爽。 谢远辞点头,“嗯,你说的对。” 江暖:“……” 总感觉江暖在内涵她,但又没有证据。 秉着再输不能输气场的原则,她故作凶狠地喝令他,“吃面!少废话。” 说完江暖就将小脸埋进大海碗里,努力扒拉着豪华版的红烧肉素菜面。 谢远辞轻笑,也学着她的样子,埋头吃面。 第35章 分开单过 等两人从国营饭店出来,月亮已升上枝头。 江暖揉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感叹,“今晚虽然没吃到预想中的红烧猪蹄,但吃到了红烧肉,嘿嘿,也算是圆满了。” 这副有肉万事足的模样,轻易让人失笑。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谢远辞眼神温和似水。 他说,“回家就给你补红烧猪蹄。” 江暖哼哼,“那是当然,你还想赖账不成!” 谢远辞轻笑,他可从没想过要赖账。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十分认真地向江暖道谢,“今天谢谢你。” 江暖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你给我提供遮风避雨之所,我替你救弟弟,这也算是互帮互助了。不过,有个事我没想明白。” 谢远辞自动忽略她前半部分划清界限的话,干脆地问起后半部分。 “什么事你说。” “小晴跟我说,山里的野猪很少会主动攻击人。但谢远航却一直被野猪追着跑,你经常进山打猪,应该知道这并非正常现象。” “还有,我记得谢远航是跟你们一起出门的,他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山里?” “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谢远航又隐瞒了一些什么事情?我觉得你都需要问清楚,不然隐患不除,后续他仍然会有危险。” 野猪攻击人的时候,不会轻易放弃目标,除非目标消失,或者野猪本身被嘎。 她去取背篓时,观察过谢远航滚下来的那个斜坡。 坡上有块凸起的石头,石头往上垂直着一条长年累月踩出来的小路,蜿蜒至深山。 所以她猜测,很有可能是谢远航被追的慌不择路,踢中石头后滚落斜坡,野猪找不到人只好离开。 但好好的,谢远航为什么要激怒野猪? 她想不明白。 江暖的分析,让谢远辞面色阴沉难看。 沉默半晌后,他告诉江暖,“小航是被林柱子叫走的,说是去山里摘野葡萄,这事林半夏也知道。” “野葡萄是长在深山的?” “不,就在山脚。” “那这其中肯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一会他醒来,你跟他好好聊聊。” 谢远辞点头,肯定得聊。 “若是意外,倒还好说。若是有意为之,那林柱子的行为就很可疑。” 江暖可没忘记,就是林柱子在谢远航面前瞎编她的坏话,让谢远航回家挑拨兄嫂关系的。 这样有前科的孩子,江暖还真不敢掉以轻心。 “好,我马上找他谈谈。” ?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眼看着医院就在眼前,江暖突然停下脚步。 神情极为认真地问谢远辞,“你想过分开单过吗?” 谢远辞微愣,“你想分家?” 江暖皱眉,“不是我想分家,是你想不想分家?” 见谢远辞沉默不语。 她耐心地补充,“我不会一直留在你们大队,以后你肯定还会再娶妻生子。我个人觉得,到时候你领着小家单过绝对比跟一大家子搅和,更幸福。” “你也别怪我多嘴,实在是你那两个嫂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倘若你以后的媳妇是个性子软弱的,还不得被欺负死?” 她说了一长串,谢远辞就只听出了一个意思,“你要走?” 三个字落下,四周的气温像是骤然下降。 不过,江暖没注意,她满理所当然的点头,“我肯定要回北城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按照书里所写,国家很快就会恢复高考。 顾温伦第一年就通过高考,回了北城。 江家得到消息时,让原主也参加高考,原主底子不错,按理来说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顾温伦不想原主考上大学,林半夏不想原主出现在顾温伦身边。 两人一合计,原主自然是没能考上大学。 但江暖必须考上大学,而且是北城最好的医科大学。 因为她不仅要光明正大地回城北城,还要为自己的西医知识找一个光明正大的出处。 小试牛刀时,她可以说是跟家里人耳濡目染,但想要走的更长远,就必须师出有名。 北医大,会是她最好的选择。 “因为顾温伦?” 谢远辞声音冷的像冰渣。 看江暖的目光,也淬着寒光。 仿佛只要她说是或者点头,他就能烧起整片燎原之火。 “这跟顾温伦有什么关系?” 江暖瞪大看他,突然秒懂似的反问,“你觉得我想回北城是因为顾温伦那个渣?” “怎么可能,他算个毛线啊。” 见她眼里对顾温伦的嫌弃是实打实的,谢远辞默默地松了口气。 “那为什么要回去,这里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我的父母、亲戚、朋友都在北城,我当然要回去啊。那里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现代时,她就一直生活在皇城,一些骨子里自带的东西,得回到那才更安分。 “是么……”谢远辞低声轻喃。 娇花确实需要生活在温室,而不是在外头风吹雨淋。 可他胸腔里的那颗心,难受的仿佛要立马停止跳动。 ? 接下来,谢远辞一直没说话。 江暖以为他不喜欢自己过度插手谢家内部的事,便也没再开口。 回到病房时,谢远航已经清醒过来。 见到江暖和谢远辞同时进来,挣扎着要坐起来,被江暖一个犀利的眼神给制止。 谢远航老老实实地喊人,而且先喊江暖,“三嫂”。 江暖给他号脉,又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谢远航一一回答后,她才起身往外走。 “我去找护士要你的手术记录看看,你跟你大哥先吃点东西。” “哦,好的,”谢远航乖巧点头。 待江暖走出房间,他便立马活泼话多起来。 “三哥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该不会是跟我三嫂吵架了?” 谢远辞冷眸扫他一眼,没说话。 这在谢远航看来,便是默认。 他微张着嘴,很是不解,“我三嫂医术如华佗在世,容貌如天仙下凡,你怎么舍得跟她吵架呢?” 这话一出,谢远江顿时像见鬼似的看向他,“你确定你说的是你三嫂?可明明你昨天还喊她坏女人的。” “以前是我眼瞎,”谢远航心虚轻咳,“被人怂恿,以为三嫂是坏人,对她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但在鬼门关走一趟,我才知道谁对我最好。三嫂虽然有时候嘴毒的像刀子,但她有颗柔软的心。” “今天要不是她,我已经死透了,三嫂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以她马首是瞻,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谢远江很是无语,但他明智地没有否决幺弟的话,而是接过老三递过来的白面菜包,啃的津津有味。 虽然不是肉包,但比起家里的杂粮饼,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 谢远航看的直咽口水,“三哥,我也想吃。” 谢远辞眸光幽深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会先告诉我,被野猪追着顶的原因。” 谢远航默默地闭嘴,并心虚地低下头。 谢远辞也不催他,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第36章 医院来新病人了 眼见着谢远江已经啃完一个包子,谢远航终于开口。 他幽幽地问谢远辞,“三哥,你说柱子他真的把我当朋友吗?” 谢远辞神情不变,在谢远航被他看的心慌不知所措时,他才缓缓说道: “有没有把你当朋友,不是靠嘴上说,而是得看他具体怎么做的。” “真正的朋友不说相互成就,至少也应该是不拖对方后腿,唯愿对方过的比自己好。” 谢远航眼里亮光瞬间熄灭,“照三哥你这么说,那他根本不是我朋友。” “嗯?” “今天进山的路上柱子一直说三嫂的坏话,说她配不上你,还说她不安分,根本不是真心想嫁给三哥你。” “我让他别背后议论人,可他非说我胆小没骨气,还说咱们老谢家都是些软骨头。要是放在他们林家,早就将三嫂给收拾的服服贴贴,保管不敢再乱抢男人。” “我嫌他说话难听,不想跟他进山,可他非揪着我胆小说事。还说除非我跟他一起去深山,否则就要告诉大家说谢家男人都怕事。” 谢远辞微眯着眼轻呵,“所以,你就被他怂恿的忘了我们大家的叮嘱,不管不顾地进深山招惹野猪?” 谢远航愤慨道,“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们谢家的男人不是胆小鬼,野猪是柱子自己招来的。” “他用弹弓打中了野猪的一只眼睛,野猪被激怒朝我们冲过来,他就把我拉前面顶着,自己跑没影了。” “什么!林柱子他怎么敢的!” 谢远江猛地起身,气的连包子都不想再吃,只想撸着袖子将林柱子给揪回来揍一顿。 跟他的激动相比,谢远辞很冷静,他眸光淡定地看着谢远航,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林柱子招惹野猪并将你扯前头的?” 谢远航微愣,随后羞愧摇头。 “哎不是,老三你怎么还帮林柱子说话?” 谢远江不解,“你的血性呢?林柱子都欺负到咱们老谢家头上来了,你怎么还坐得住?” 谢远辞轻呵,“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冲到林家弄死林柱子,被大队长一家揪住我犯浑故意伤人的把柄,扭送到公安局?” 谢远江被问的语塞,不甘的嘀咕,“那也不能任由林柱子欺负到我们头上?” “所以我问老四有没有证据,如果有证据就可以让林柱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老四也说了,他没有证据啊。” “没有证据,就用没有证据的法子收拾。” “老三你有主意了?”谢远江心中一喜,开始继续啃包子。 谢远航也想松口气,但意外看到谢远辞阴沉出水的脸,他默默咽回想问的话。 总感觉现在的三哥好危险,他还是别撞枪口的好。 “这事我来处理,必要时再教你们怎么做。” 谢远江和谢远航齐齐点头,“行,那我们都听你的。” ? 江暖从谢远航的病房出来,就直接去了护士站。 值班的护士,正好是之前在手术室门前找老章有事的那个。 看到江暖,朝她热情地招手。 “小江同志你是要来看谢远航手术记录的?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江暖点头,有些好奇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要手术记录?” “嗐,我哪会知道,是老章他猜到你肯定会来,早早就把记录放在这了。还说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去三楼办公室找他。” “不过江同志你听我一句劝哈,没事别去三楼找老章, 那就是个话唠。我怕你一上去,他逮着你会聊个没完没了的。” 小护士大大咧咧的,说到老章时眉眼带笑,但话里话外又有些嫌弃。 江暖试探着问她,“你跟老章医生平时接触蛮多?” 小护士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能不多么,同一个屋檐下住着。” “那你们是……”江暖觉得眼前的小护士跟老章眉眼间有些相似,但又不确定。 “我叫章小蕙,”小护士冲江暖调皮地眨了眨眼,那模样仿佛在说,江同志你猜猜我跟老章会是什么关系。 这下江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浅笑着对章小蕙说,“你们父女俩的相处模式,很有意思。” 章小蕙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立马拉着江暖闲聊起来。 那热情的架势一点也不比老章逊色。 江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父女俩的社牛属性,怕是祖传的。 “暖暖我跟你说,老章这些年醉心医术,最大的遗憾就是我没能继承他的衣钵也当个医生。” 不到一会功夫,章小蕙已经换了对江暖的称呼,并将江暖升级为她的好朋友,开始对江暖掏心掏肺。 江暖哭笑不得。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找几个合眼缘的徒弟,但那些人要么就是懒劲上头,要么就是不够聪明。” “直到他今天见到了你,你是不知道呐,光是吃个晚饭的功夫,他就夸了你几十遍。害得我妈都险些以为,你是他落在外头的骨血。” 江暖:“……” 倒也不必。 “我偷偷跟你说哈,你别看老章一副邋里邋遢的样,但其实在咱们医院,乃至整个县城,他都有一定影响力的。就连咱们院长,有时候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江暖很意外,但淡定点头,“老章医术很厉害。” 江暖实话实说,没有夸大。 谢远航的手术记录上,清楚地写着谢远航入院时身体的严重情况,而且手术过程中还出现了大批量出血的情况。 若当时是个经验浅薄的医生执刀,谢远航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还好是老章,他临危不惧,最后手术圆满成功。 章小蕙不懂医,所以看不出手术记录上那些专有词语的凶险性。 但这并不妨碍她为自己的父亲自豪。 她抬着下巴,得意的表示,“那是,他在心血管方面的成就可是受过上头表彰的。” 江暖将看完的手术记录还给章小蕙,并真诚夸赞,“你爸他真的很厉害。” 一连两句厉害,是江主任能说出的很高评价了。 “你真这么认为?” 江暖点头。 章小蕙笑嘻嘻地调侃,“那你们这算不算惺惺相惜?” 江暖失笑,“算。” 以医会友,是件高兴的事情。 哪知章小蕙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对江暖说,“那我告诉你一些老章的糗事,要是以后老章再拉着你聊个没完没了的,你就用糗事堵他的嘴。” 江暖嘴角微抽,“大可不必!” 她可真是老章的好大儿啊。 章小蕙自来熟,完全没将江暖的拒绝看在眼里,兴致勃勃地开始揭自家亲爹的短。 但刚说两句,就被匆匆赶来的护士长提醒,“小蕙,有新病人住进来,你赶紧去8号房收拾一下。” 不用被迫听八卦,江暖松了口气。 不过马上想到,8号房不就是谢远航住的那间吗? 第37章 战斗英雄差点被气死 “护士长,新来的病人有没有什么忌讳?” 章小蕙是个机灵的,见护士长神情焦急,猜测着新病人可能大有来头。 有心想打听,但又聪明地没有明说出来。 护士长跟她共事许久,早就知道她古灵精怪的性子,没好气地瞪她。 章小蕙不但不怕,还挽住护士长的胳膊撒娇,“哎呀,护士长你就透露一点点嘛,你也知道我性子冒失,万一得罪了人,老章得把我削死。” 护士长想想也是,好歹在她的管辖之下,要真出了差错,她也难逃其责。 于是压低声音提醒章小蕙,“白老可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英雄。” “住在城东的那位白老爷子?” 护士长点头,“上头很重视白老的伤病,本来给他安排了单独病房,但白老说不搞特殊化,所以安排在咱们这。” “这些天你给我把皮绷紧点,别出乱子。”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护士长。” 章小蕙乖巧地向护士长道谢。 待护士长一走,她立马朝江暖招手,“我听老章说过这位白老,戎马一生,很值得人敬佩。” “但他的子女……听说有些不太好相处,你们马上要同处一个病房,你让家人小心些,别被他们给欺负了。” “要实在处不来,就跟我说,我看能不能帮你想办法换个病房。” “谢谢,”江暖感激她的维护,给她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先看看情况。” 章小蕙看着手心里的大白兔,诧异江暖的会来事,但更多的是被认可的喜悦。 她豪气地冲江暖拍着胸脯保证,“行,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江暖点点头,转身回到8号病房。 “三嫂你回来啦?” 谢远航眼尖,看到江暖的身影,便咧着嘴大声招呼。 他这么一喊,谢远江也看了过来,“三弟妹你回来的正好,我们刚刚商量过了。老三在这里守着老四,你跟我一起回去。” 谢远辞也温声解释,“这里条件简陋,你跟大哥回家能休息的更好。” 江暖摇头,“老四正处于术后恢复的关键时期,疏忽不得。你们兄弟俩回去,这里留我就行。” “三嫂你对我可真好,”谢远航见江暖放心不下自己,感动的眼泪汪汪。 江暖轻咳。 其实这只是她必须留下来的,其中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大半夜的走几十里山路回杨柳大队。 不过,对上谢远航巴巴的眼神,她没有半分心虚地表示,“你快点好起来就行。” “嗯嗯,”谢远航眼底的亮光更加明显。 谢远辞清冷出声,“我跟你一起留在医院。” 江暖想说没必要,但谢远辞说,“男女有别,万一他要起来方便,我在更合适。” “也行,”江暖不再反对。 于是,江暖跟谢远辞一起留下,谢远江连夜赶回杨柳大队。 病房刚安静不久,章小蕙就领着一行人走进来 。 她先是朝江暖眨了眨眼,然后对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家介绍道: “白老您好,这就是您的床位,旁边的这位小谢同志也是下午才住进来的。” 白老点头,温和道谢。 下一秒,他身后的中年女人嫌恶出声,“这都安排的什么病房,阴气沉沉的。” “就是啊,”立马有男人附和,“依咱爸的身份,怎么也得安排个独立病房,院长他怎么办事的,有把咱爸这战斗英雄放在眼里吗?” 章小蕙连忙解释,“院长很重视白老的伤情,只是……” “这是重视的表现吗?你们医院也太敷衍了。” “就是。” “你们俩给我闭嘴!”白老严厉地喝斥自己的一儿一女,然后又朝章小蕙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让护士同志你见笑了。” 章小蕙连忙摆手,“白老您客气了,今晚我值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您让人来护士站找我,我先不打扰您安置了。” 说完她便像逃难似的窜向门口,出门前还朝江暖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鬼脸。 江暖被逗失笑。 这边白老的女儿和儿子,见章小蕙如此不负责任,更加生气。 “爸你吼什么,我们也是替你着想。” “就是啊,我们可是在帮你谋福利,可你倒好,不帮我们说话也就罢了,还在一个小护士面前让我们没脸。” “还有你这腿,北城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难受了些,又不会影响寿命,您非要折腾来医院受罪。” “我们都有家有口,一大堆事要忙,哪能天天围着您转。现在也住到医院了,您就少折腾点行不行?” ……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没事别来碍眼,我不想见你们。” 白老疲惫的靠向轮椅,满眼伤痛。 “爸你这说的什么话,是我们自讨没趣非得碍你的眼吗?是你非要我们把你送来,浪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 “就是啊,你不想见我们,那你想见谁?家里的老保姆,还是北城医院的小护工?” “够了!” 白老被两个不孝子女的话给气的直翻白眼,操起轮椅侧面的拐杖便朝两人腿上抽。 两人被吓的连连后退。 嘴里还不忘埋怨,“你自己有脸干那丢人的事,还不让别人说。” “哼,也不想想因为你的事,我们多少次被人戳脊梁骨。” “滚!” 白老气的忍不住将拐杖砸向两人,两人夺门而逃。 拐杖掉在门口,发出沉闷的响声。 紧接着白老呼吸急促,老脸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来给憋死过去。 江暖一直关注白老的情况,见状连忙上前搭住白老的手腕。 “谢远辞,帮我搬张凳子来。” 谢远辞照办,并秒懂的将凳子放到江暖的手边。 江暖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快速地掏出针包,平摊在凳子上。 两人的默契让白老诧异。 他嘴唇微张想说话,但胸口的窒息感让他眼前一阵模糊。 这时耳边传来女子冷凝严肃的命令声,“想活命就跟我的节奏呼吸。” 白老不想被气死在医院,只好照着她说的做。 “呼气,吸气……对,放松心态,思绪放空。” 确定白老跟上她的节奏后,江暖动作极快的抽出银针扎在白老的膻中穴,然后是中府穴。 几分钟后,白老终于能正常喘气。 他又惊又喜地看向江暖,“谢谢你啊小姑娘,你救了我一命。” “哪朝哪代都不缺白眼狼,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白老长叹,“唉,想我一把年纪了,竟还不如你个小姑娘活的通透。” 江暖笑眯眯地建议,“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要不我去帮你揍那两个不孝子女一顿?” 白老:“咳咳……” 第38章 一大清早就吃红烧猪蹄 江暖自然不会真去揍白老的不孝子女。 白老也知道她是有意缓和气氛。 但人家小姑娘懂事,他不能不懂事。 于是认真地问江暖,“小丫头你刚刚救了我一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举手之劳而已,哪怕是路边讨饭的,我也会救。” 江暖神情淡淡的。 虽然章小蕙说白老生性豁达,但刚刚他儿女那自恃清高的嘴脸,让人喜欢不起来。 再说她救人只是顺手,并没想过回报,也不想被有心人曲解。 “话是这么说,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小姑娘你针灸之术这么厉害,一定是在城中医馆工作的?要不你告诉我姓名,我给你送感谢锦旗上门?” 江暖嘴角微抽,这是第二个人说要给她送锦旗的了。 这个时代的人们,都这么喜欢送锦旗的吗? 可她真不是喜欢张扬的人。 于是,再次拒绝白老,“真就只是顺手,你别放心上。实在要谢,就让你的儿女消停些,我小叔子刚动完手术,得静养。” 白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床上面色苍白的谢远航。 最后点点头,“好,我会敲打他们的。” 江暖回到谢远航床这边,打着哈欠对谢远辞说,“我趴会,你守着他,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叫醒我。” 谢远航热情的建议,“要不我往旁边挪点,三嫂你上床睡?” 江暖:“???”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什么关系? 让她个当嫂子的,跟小叔子挤一张床,是嫌她名声太好听吗? 谢远辞也黑沉着脸扫了谢远航一眼,然后才对江暖说,“你等等我,我出去一下。” 江暖轻哦。 十几分钟后,谢远辞提着一张简易的行军床进来,江暖已经趴在谢远航床边睡熟了。 谢远航诧异地问他,“三哥你哪弄来的床?” 谢远辞没理他,将行军床摊开一边抵着墙,确保稳固后,走到床边抱起江暖准备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床上。 江暖察觉到不对,迷糊睁开眼,“嗯?” 谢远辞压低声音解释,“借到床了,你躺会,我守着你们。” “哦,”江暖翻身继续睡,半点不啰嗦。 颊边零碎的头发,糊在脸上,遮住了她娇美的容颜,谢远辞忍不住伸手替她拨开。 谢远航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暗戳戳地想,原来不是三嫂赖在他们家不走,而是三哥不知不觉动了心。 ? 新的一天,江暖被阵阵热闹吵醒。 她睁开眼,发现病房里站满了白大褂,都是围着白老的。 其中为首之人,一张严肃的国字脸,正无比认真地问白老,“您昨晚住的可还好?” 白老欲言又止。 想说自己昨晚被气的去鬼门关走了一圈,但又顾忌毕竟是家丑,说出来凭白惹人笑话。 而且隔壁床的小姑娘,明明将他抢救过来,却不愿意透露姓名和单位,想必是有所顾忌。 他不能承着人家的救命之恩,还给她带来麻烦。 一番思虑后,白老粉饰太平的回答,“嗯,还不错。” “那就好,”国字脸明显松了口气,“给您会诊的专家,今日就到,您有什么需要尽管通知我们,我们一定替您准备周全。” “院长你客气了,”白老轻叹,“为这双腿我已经跑过太多医院,也经历过太多次失望。现在我也不求能重新站起来,只希望能少受些折磨。” 白老话里的失落让院长也忍不住有些伤感,他咬牙表态道,“您放心,我们一定倾全院之力,替您排忧解难。” 白老神情淡淡的,院长的话并没有让他看到希望。 因为同样的话,他在北城听过很多次。 院长又安慰了几句,然后带着人离开。 江暖等他们走后,借口上厕所,去空间洗了个战斗澡,并洗漱了一下。 等回到病房时,发现谢远航床前多了个风尘仆仆的谢母。 看见她回来,谢母连忙起身。 “暖暖你回来了?快看妈给你做的红烧猪蹄。” 江暖有些愣。 天刚亮不久。 从杨柳大队到县城,脚程快的庄稼汉子都得走两个小时,而谢母还带着做好的红烧猪蹄,至少得半夜就起来烧火。 再加上谢远江昨晚独步回去的时间…… 江暖忍不住问谢母,“你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大哥到家就开始做猪蹄准备来县城了?” “唉,老四伤的这么重,妈哪里睡得着。听你大哥说,一路上多亏有你保住老四的命,这才让他能活下来。” “暖暖啊,妈谢谢你。我们老三何德何能,竟能娶着你这么妥贴的媳妇。” 想到昨晚大儿子回家说的凶险,谢母老泪纵横,拉着江暖的手一再感谢。 江暖以前不是没被人夸过,但被婆婆夸,却是头一遭,她尴尬的脚趾抠地。 谢远辞瞧出她的别扭,上前将她从谢母手里解救出来。 “妈,不是说好猪蹄等我来做的吗?” “等你做,那暖暖得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谢母狠瞪谢远辞一眼,然后献宝似的将猪蹄递给江暖面前。 “大江说你昨天忙前忙后,还吃不上一口热乎的,妈就想着给你把猪蹄烧好带来。” “你放心,妈记得老三说你爱吃辣,所以特意加了辣子,你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盆里的猪蹄炖的松软q弹,颜色也很漂亮,看的江暖口水直流。 不过大早上就吃猪蹄,她的肠胃怕是不太允许啊。 仿佛心有灵犀,她想法刚起,就听谢远辞说,“我在医院食堂打了白馒头,还热乎的很,你把猪蹄夹在馒头里吃,能解不少腻味。” “对对对,猪蹄配白面馒头,最有滋味了,暖暖你快吃。” 谢远航眼巴巴的问,“这么有滋味的东西,能让我也尝尝吗?” 话音刚落,就被谢母给瞪了,“你给我闭嘴,没出息的怂货。” 昨晚老大回家,不仅说了老四的伤情,还说了他被野猪追着顶的原由。 一家人气的不轻,都恨不得当晚就去大队长家出口恶气。 最后被老大给劝住了,说是老三另有安排。 但这并不妨碍谢母嫌弃小儿子没用。 谢远航被瞪的生无可恋,默默抗议,“妈,前不久你还说我是你最爱的满崽,怎能这么快就翻脸无情!” “而且猪蹄那么多,三嫂一个人也吃不完啊,我帮她分担一两块怎么了!” 谢母哼哼,“就算你三嫂吃不完烂在碗里,也没你的份,你给我打消那份念头。” “还有,等你伤好,给我老实下地干活,以后你三嫂有什么活,给我跑勤快点。” “知道啦,”谢远航蔫蔫地低下头。 让他给三嫂跑腿他没意见,但让他下地干活,真是一百个不情愿。 谢母敲打过小儿子,又来催江暖吃猪蹄,“快尝尝。” 江暖不忍驳回她的热情,便让谢远辞将猪蹄分成四份。 一份她尝味,一份给谢母,一份给谢远辞自己,最后还给邻床的白老分了两块。 唯独谢远航没有。 他委屈的直喊,“三嫂……” 第39章 你的腿我能治 不等江暖回应,谢远航就挨了自家三哥的一记脑瓜蹦。 不仅如此,三哥还凑在他耳边,阴沉沉地提醒,“那是我媳妇。” 谢远航:“……” 呵呵,满病房只有他一个人的伤害达成了是吗? 谢母没心思感受小儿子幽怨的眼神,她看着自己碗里的猪蹄,愣愣地有些出神。 猪蹄是她烧的,味道有多香她自然是清楚的。 出锅时,大房二房那两个嘴馋的,更是恨不得把眼珠子粘过来。 她以为,以江暖的性格,肯定是独占的。 毕竟猪蹄本就是别人送给她的,而且老三也早就说了,谁都不许抢不许分。 可没想到,江暖不仅分给了老三,还分给了她。 这让谢母震惊之余,还有感动。 当家这么多年,在桌上分了近二十年的饭菜,却第一次吃到儿媳妇分来的肉。 跟她一样感动的,还有隔壁床的白老。 红烧猪蹄他吃过不少,但像这样有人情味的红烧猪蹄却是第一次吃。 他不由得冲谢母比了比大拇指,“大妹子,你好福气啊。” 谢母憨厚一笑,“让您见笑了,我家这几个孩子没什么大出息,但好在还算听话。” 白老昨晚被气一顿,身体是抢救过来了,但心里却憋着好多的话。 现在听谢母这么一说,立马打开话匣子感慨,“你们家孩子不仅听话,还兄弟和睦、夫妻情深。这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优良品德,可羡慕死我喽。” 谢母听到这话,立马打量白老,“瞧您这气度,不是普通人家,怎么不见您家里的后辈呢?” “他们哟,都盼着我早死,然后好继承我的家产呢。唉……” 说来也巧,白老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么一大早的,爸你就瞎嚷嚷什么呢。” “就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当儿女的苛刻你呢。” 昨日夺门而逃的姐弟俩,今日再次站在病房里。 在见到白老手里端着的红烧猪蹄时,白蕊立马尖叫,“爸你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是嫌命太长了吗?” 白荣则是眼疾手快地抢过白老手里的碗,夹起猪蹄往口里送。 “爸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钱请一群泥腿子吃猪蹄,也不肯多给一分钱给我们。” “你别忘了,我们才是你的亲人。若是你的腿一直好不了,到时候你的衣食住行可都要靠我们姐弟照顾的。” “我不需要你们照顾,”白老被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行为,给气白了脸。 但这次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情绪太过激动。 他指着门口勒令二人,“出去!” “爸,北城大医院的医生都说你的腿治不好了,你就接受现实。” “就是,我们又不要你全部的财产,不过是让你从指缝里漏点出来,给我们养家糊口,你何必那么抠。” 白老双手死死抠住床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不然,别怪我马上登报跟你们断绝亲子关系。” “走就走!” 姐弟两个,急匆匆的来,毫不留恋的离开。 白老在他们的言语攻击中,又一次死里逃生。 他虚弱的冲谢母等人歉意轻笑,“让你们见笑了。” 谢远辞三人已经见识过白家姐弟的无情和冷漠,但谢母是第一次见。 她微张着嘴,讷讷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白老。 满室寂静时,江暖走过来,问白老道:“你的腿究竟怎么了?” “年轻时双腿受了点伤,当时情况紧急没处理妥善,后来越来越严重,现在连一两步都走不了。” 白老说的很轻描淡写,但江暖结合章小蕙和护士长提供的信息,猜测着白老怕是在战场上受的伤。 儿女不孝困于家庭琐事的老头不值得她费心,但为民族抛头颅洒热血的战斗英雄,她必须救。 “能给我看看吗?” “你……”白老眼里亮光闪现,但紧接着又摇头,“我知道丫头你是好心,但我之前跑过许多医院,医生都说治不了。” “别人不能治,不代表我不能治。” 江暖说的掷地有声。 眼里自信的光芒耀眼至极。 饶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的白老,也在这一刻被她惊住。 等他回神,江暖已经撸高了他腿上的裤子。 让他的双膝,完全展现在空气中。 只见跟白老身上的冷白皮完全不同的是,他的双膝关节肿胀如包,皮肤表面泛着紫色,而且膝盖这块的皮肤温度明显高于小腿。 江暖忍不住皱眉。 难怪他会说,别的医生都说不能治。 这么严重的膝盖积液,怕是全国都找不出几个来。 “你这……多久了?” “腿脚不便很多年了,但肿胀发紫到完全不能移动是近段时间才开始的。” “你当初是受了枪伤?” 白老诧异江暖的敏锐,但还是点头,“是,当时条件艰苦,弹片没有第一时间取出来。后来二次手术将弹片取出,但也伤到了半月板,留下了不少后遗症。” 江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老见她面色清冷,不发一言,以为是觉得问题棘手,不好意思打退堂鼓。 他满脸慈爱的安慰江暖,“活到这把年纪,我也知足了。若真治不好,我就不浪费医疗资源,从容赴死便是。” “能治好,”江暖依旧说的笃定。 “治不好真没关系的,”白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听清江暖的话。 直到江暖再次重复,“我说,你的腿,我能治。” “你说真的?” 江暖点头,“你这属于膝盖积液,完全治愈大概需要三个阶段。” “前期用按压和揉点等推拿方式替你疏通膝关节血脉,改善膝盖积液水肿症状。” “中期,也是最重要最关键的一步,用银针替你把膝盖里不必要的积液抽出来,后期再辅以中药治疗。” “三个步骤缺一不可,环环相扣,你若同意让我接手,那就必须严格按我说的来。” 白老直接愣住。 第40章 媳妇比他会赚钱 “消息来的太突然,我……我缓缓。” 江暖了然点头,“听院长刚刚的意思,给你会诊的专家马上就会到医院,你可以先听听专家们的意见,再对比我给出的方案。” 话是这么说,但江暖坚信,中医是最适合白老这种情况的。 白老此刻很纠结。 他刚从北城回来,那里的医生也是多番会诊,但最终都没有给出万无一失的法子。 他不认为县城人民医院的医疗水平会比北城还好。 若到头来还是失望,倒不如试试床边这小姑娘说的方法。 可白老又有些担心,小姑娘看着不像坏人,但毕竟不了解来路。 万一她是野路子出身,岂不是要弄巧成拙? 江暖前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病患和家属,白老的心思一点都不难猜。 她冲白老淡淡一笑,“病在你身上,该怎么治疗,你自己最有资格拿主意。” “我……”白老有些羞愧。 人小姑娘处处为他考虑,他却怀疑猜忌。 江暖假装没看见他的难为情,借着口袋遮掩,从空间小木屋里拿出个小瓷瓶递给白老。 “你现在的身体,倘若再发生昨晚那样的情况,是非常危险的。我这有两颗救心丸,原本是准备寄回北城给家里长辈的,你情况紧急就先送你。” “要是觉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就吃一颗,然后赶紧叫医生。” 药是她用空间药草新制的,但为了不让谢远辞母子三人怀疑,只好假装是准备寄给北城的。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她随身带着救心丸。 果然谢母一听,有些着急地提醒她,“暖暖,你这药是不是很难得?你家里那边……” “这药确实不容易炼制,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其中几味药材。不过我爷爷救死扶伤多年,若知道我是为了救人,会体谅的。” “谢谢你小姑娘,”白老接过瓷瓶,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递给江暖,“这是给你的药费和诊金。” 江暖大大方方的伸手,但只拿了其中的一张大团结,“我只拿应得的部分,其他的您收着。” “好,听你的。” 她的干脆和果断让白老心生好感。 再对比自家那糟心的儿女,白老越发羡慕谢母。 而谢母见江暖两颗药就能进账十块钱,惊的捂住嘴,并压低声音跟谢远辞感慨,“老三,你媳妇比你还会赚钱啊。” 谢远辞沉默。 他媳妇何止是比他会赚钱,还比他更洒脱更绝情。 谢母没听到回应,有些不满地看向儿子,却恰好看到儿子看着自己媳妇出神的样子。 谢母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高兴。 看来最近小两口的关系突飞猛进啊。 若她再帮衬些,三房应该很快就能添丁了? 欢喜的谢母,立马对江暖说,“暖暖你回去歇着,这里有我照应着。老三也回去,让你爸晚上来换班就是。” 江暖确实还有事要忙,也没打算一直留在医院。 她走到谢远航床边,替他仔细号脉后,浅笑道: “你现在已经过了最危险的阶段,接下来听从医院安排就行。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会再来县城,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那三嫂你可以给我带个国营饭店的大肉包吗?就是你给我三哥吃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你三哥吃大肉包了?” 明明那会他在房里吃的,谢远航和大房二房都在院子里。 谢远航笑呵呵的解释,“我三哥亲口说的呀,他说你心疼他,所以特意给了他两个大肉包。” “你都不知道当时把我大哥二哥羡慕成啥样了,你说都是有媳妇的人,三哥怎么就娶了三嫂你这么好的媳妇儿呢。” 谢远航是有些小心思的。 他想吃国营饭店的大肉包,他妈不给买,大嫂二嫂又抠的跟什么似的,他只能将希望放在钱多人美的三嫂身上了。 而江暖,听了他的话后,满眼诧异地看向谢远辞。 不就吃了俩包子吗?这人竟然还去自家兄弟面前炫耀? 他幼不幼稚啊! 谢远辞被看的心虚,假咳两声后提醒,“回家得趁早,不然待会太阳大,晒的厉害。” 同时还不忘清泠泠地扫了谢远航一眼,就你有嘴? 谢远航心虚避开自家三哥的目光,轻拽江暖衣袖,“三嫂,可以吗?” 谢母担心江暖为难,想要阻止儿子。 但江暖早一步应下,“想吃肉包子不难,出院后拿同等的劳动力来换。” “没问题!”谢远航欢快应下。 江暖交代谢母,有需要找护士后,跟谢远辞一起离开。 下楼后,谢远辞认真地向她解释,“我跟他们说肉包的事,只是想向他们证明你很好。” 江暖怪异地看他一眼。 “第一,这只是件很小的事情,你没必要跟我解释的;第二,我好不好的跟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不用证明。” 总觉得这男人从昨晚开始,就有些奇奇怪怪的。 但江暖没心思细究。 想着接下来要走的几十里山路,她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谢远辞,要不我们自己买辆自行车?” 见她一脸痛苦,谢远辞瞬间秒懂。 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去想办法弄自行车票。但今天可能来不及了,我还是先找朋友借一下?” 江暖生无可恋地点头,“行,一定要借到啊,我实在不想步行几十里山路。” 谢远辞说到做到,很快借了自行车来,两人一路颠簸的回了杨柳大队。 正好赶上谢家众人出门上工。 谢大嫂看到谢远辞回来,立马扯着嗓门大喊,“他三叔是特意赶回来上工的,正好一起。” 谢远辞目光冰冷地扫她一眼,然后对谢远江说道,“大哥帮我请半天假,我要办点事。” 谢远江秒懂地点头,“好,我就说你在县城还没回。” 谢大嫂不服气,狠挠谢远江一把,责怪道,“瞎说什么呢,老三他这不是回来了吗?” 谢远江黑着脸打开她的手,“闭嘴,一会别乱说话,小心我揍你。” 谢大嫂被吓住,眼睁睁地看着谢远辞和江暖并排走过他们面前。 屋里的谢远晴听到动静,欢喜跑出来,眼巴巴地看着江暖。 “三嫂你回来啦?四哥他怎么样了,伤口疼不疼?” 第41章 她们哪来的脸 江暖被小姑娘看的有些手痒,不客气的rua了一把她头上的软毛。 温声告诉她,“放心,他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后面只要好好养着就没大问题了。” 谢远晴从来没跟人这么亲近过,被江暖rua的小脸通红,但又忍不住偷偷打量江暖。 对上江暖带笑的眼神,立马也跟着傻乎的笑,“太好啦,谢谢三嫂。” 江暖忍不住又rua了她一把,低声问她,“昨晚家里没发生什么事?” 谢远晴摇了摇头,但随即又想到什么,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眼里晦暗一闪而过。 江暖秒懂。 面上不动声色地问谢远晴,“背篓里的药材呢?” “金银花我都已经摘好晾上了,其他的药材也都放在你门口。” “你帮我把药材提进来,我教你分拣。” “好的,三嫂。” 谢远晴跟着江暖进屋。 谢大嫂一直观察她们俩的举动,见谢远晴被江暖指挥的团团转,忍不住酸溜溜地问谢二嫂: “她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我来家里这么多久, 也没见老五给个笑脸。老三媳妇一来,她就上赶着去讨好,果真是不要脸的赔钱货。” 她说前半句的时候,谢二嫂还安静地听着。 但她骂不要脸的赔钱货,谢二嫂突然变了脸。 “赔钱货怎么了,赔钱货也是谢家的种,大嫂你以后说话注意点。” 谢大嫂一愣,随后嗤笑,“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你家两个赔钱货不是谢家的种。” “你!” “再说,二弟妹你也太敏感了些,我说的是老五,又没说你生的两个赔钱货,你跟我急什么急。” “我懒得理你。” 谢二嫂说不过,黑着脸率先跨出门。 谢大嫂跟在她身后,故意扯着嗓门喊了几句赔钱货,将谢二嫂气的面色铁青。 院子里谢远辞停稳自行车,在自己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儿,依旧没听到江暖问他要去哪。 他只好敲响房门,主动汇报道,“我要进山一趟。” “哦,”江暖正教谢远晴认药材,头也没抬地轻哦。 谢远辞站在门口不动。 谢远晴不解地抬头,“咦,三哥你怎么还没走?你以前不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话?谢远辞?多:“……” 江暖见他还不走,以为是想自己给予回应,便学着他的样子认真交代道,“我一会儿想睡个回笼觉,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她说完,谢远辞依旧沉默地看着屋里。 江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进山注意安全?” “嗯,”男人终于回应。 在江暖万分诧异时,温和开口,“我会尽早回来。” 江暖:“???” 大可不必。 他不回来,她才好借在屋睡觉闪身去空间忙碌啊。 不过谢远辞一走,江暖就迫不及待地问谢远晴,“你大嫂这两天欺负你了?” “不止她一个,”谢远晴蔫哒哒的开口,“还有二嫂,她们发现妈去县城了,就一个接一个的来找我讨布。” “???” 这都是哪来的脸啊。 “二嫂说金花银花很久没做新衣服了,希望我能匀一半给她。大嫂说她的小衣旧了,直接让我把手上的花布给她,然后再找三嫂你要新的。” “!!!” 江暖的拳头硬了。 她问谢远晴:“你给了?” 谢远晴摇头,“我骗她们说,布交给妈保管了。她们不信,想翻我柜子,被爸拦住了。” “小晴你做的对,她们要布自己赚钱买,我给你的布只能你自己用,要是你给了别人,我以后就不给你好东西了。” 小姑娘心软,下次不见得还能坚守立场。 “三嫂你放心,我不会浪费你心意的。妈也说了,你给我那就是我的,谁来要都不给。” 江暖点头,“她们再找你要,你就告诉妈。要再不行你就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到时候我给你做主,臊死她们。” “谢谢你,三嫂。” 从没被人这么护过,谢远晴感动的眼眶泛红。 江暖怜爱地摸摸她头,拿了些鸡蛋糕和大白兔糖出来,“来,尝尝。” 谢远晴看着鸡蛋糕直吞口水, 但仍摆手拒绝,“不,不用了,太贵重了,三嫂你自己吃。” “再贵重也不过是几块糕点糖果,还能贵重过我们的身体?” 江暖动作极快的剥了一块大白兔,塞进谢远晴嘴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又往她手里塞了两块鸡蛋糕。 谢远晴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糖果,又惊又喜。 “甜吗?”江暖笑眯眯地问她。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又甜又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那就多拿几块,”说着江暖抓了一把往她口袋放,被谢远晴拒绝,“不用了,三嫂,我尝尝味就可以了。” 这时,院子里传来谢金宝的声音,“小姑姑不要,我们要。” “对,赔钱货不配吃,你应该给我们。” 谢银宝也不甘示弱的附和。 江暖抬头,见兄弟两个已经一左一右地趴在她门框上,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鸡蛋糕和大白兔奶糖。 江暖嗤笑,“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吃?” 谢金宝理直气壮的表示,“凭我们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所有的好东西就该给我们吃。” “你妈教你们的那套在我这里不管用,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吃就谁给吃。” 谢银宝学着哥哥的样子,叉着腰对江暖喊,“坏女人,我命令你把桌上的东西都送给我吃,否则我让你好看。” “看来你也想尝尝荆条抽屁股的滋味了,正好你爸妈都不在家,我一下收拾俩,赚大发了。” 江暖笑眯眯的撸起袖子,“来,你们兄弟一起上,我赶时间。” 谢银宝被吓的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嘴里尖叫,“啊,坏女人要杀人了。” 谢金宝也好不到哪去,想起屁股上还没好完全的伤,吓的赶紧往外跑。 兄弟两个,来去一阵风。 屋子里再次只有江暖和谢远晴。 “三嫂,大嫂不是讲道理的人,要是她一会找你算账……” 江暖笑的胸有成竹,“她不来还好,来了我正好跟她算算总账。” “三嫂,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我害怕他们就会放过我吗?就像那天谢金宝污蔑我踹他,我如果害怕默认,那我就是你们整个谢家的敌人,谢家将难有我的立足之处。” 江暖声音染上冷意。 书中,原主因为懒得计较,所以并没有辩解,谢远辞也没有帮她,后果便是她被整个谢家讨伐。 谢大嫂更是在后来屡屡提起这事,借谢家舆论霸凌原主,让原主不堪其忧。 而江暖奉行的是,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先发疯弄死别人。 所以,谢大嫂最好是管好自己的两个宝,不然她亲自上手教训,可就只有弄残和弄死的区别了。 “可金宝和银宝他们……” 第42章 一起来看热闹啊 谢远晴的忧心,很快得到了印证。 谢金宝兄弟两个,高喊着冲到地里。 “救命啊,坏女人杀人了。” “妈你快来救我,那个坏女人要弄死我们兄弟俩啦。” 两人跑的快,嗓门又亮。 每经过一块地,就能引起一大片的目光追随。 谢大嫂正悄悄偷懒,被同一块地里的社员提醒,“春花,那是你家两个小子不?怎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谢大嫂一转头,正好看到谢金宝跑不动,停下来喘粗气。 她连忙将手里的锄头一扔,大步跑过来。 “金宝你怎么了?” 谢金宝一见靠山来了,立马坐到地上,拍腿大喊,“妈啊,你终于来了,再晚点你宝贝儿子就要被人弄死了啊。” 谢大嫂一听,立马尖叫,“谁!谁敢弄死你,你可是谢家长孙,谁敢对你下手?” 谢家长孙四个字给了谢金宝莫大的底气,刚在江暖面前被打压的气势,立马百倍的反弹回来。 他阴狠冷哼,扯着嗓门大喊,“除了江暖那小贱人,还能有谁!” 那模样像是恨不得这边天的人都知道,江暖对他这个谢家长孙下手了。 谢银宝适时补充,“对,就是江暖,她让我们兄弟俩一起上,还说要趁爸妈不在家,把我们收拾老实。” “小贱人她这是想要我的命呐!我今天就先弄死她。” 谢大嫂面色狰狞的尖叫,回头抡起锄头就要去找江暖拼命。 “站住!” 隔着两块田垅的谢远江,匆匆赶来,夺下她手里的锄头。 转头问谢金宝,“到底怎么回事,先说清楚。” 谢金宝被他粗着嗓门的样子吓着,缩着脖子想后退,被谢远江给拎住衣领。 “你三婶他们刚从县城回来,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你麻烦。是不是你去三房捣乱了?” “我……” “说!” 谢金宝被吓的哭声震天。 “哇,爸你好凶,我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能帮别人说话对付自己亲儿子呢!” “妈,你救救我啊。我刚被坏女人欺负,现在又被亲爹教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谢大嫂被他哭的心肝疼,撸着袖子要从谢远江手里把儿子抢回来。 但谢远江力气比她大,她抢不走,便随着谢金宝往地上一坐,开始捶胸顿足的数落。 “好你个挨千万的谢远江,自己儿子被小贱人欺负了,你不帮着出气也就罢了,竟然还替小贱人说话。” “这些年我替你生了两个儿子,你从来没向着我一回,这小贱人一进门,你就开始不当人了。” “你给我闭嘴!”谢远江被她无中生有的话,说的脸皮发烫。 谢大嫂不服气,指着被揪住的谢金宝和一旁发抖的谢银宝,理直气壮的咆哮,“你不心疼儿子,可我心疼,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谁都欺负不得。” 谢远江不理她,转头问谢银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不能将事情起因经过说清楚,就别怪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你们。” 反正他不揍,一会回家,老三也会上手收拾,甚至抽的更凶。 谢银宝不如谢金宝有底气,被亲爹这么一问,便将他们发现江暖和小姑姑在屋里吃鸡蛋糕和奶糖,上门讨要,被江暖拒绝和威胁的事给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 “爸,坏女人真说了要收拾我们兄弟的话。” “对,她还说,她不认我这个谢家长孙, 让我们兄弟一起上,一块收拾。” 谢远江听完,觉得脸皮烧的更加厉害。 但谢大嫂却是当即炸毛,“什么!小贱人给赔钱货吃鸡蛋糕大白兔?” “凭什么!我儿子才是谢家长孙,是谢家未来的希望,小贱人她凭什么宁愿给赔钱货吃,都不给我儿子吃。不行,我得去弄死她。” “该死的赔钱货,那么好的东西,给她吃简单是浪费。” “啪!”谢远江实在听不下去,扬手甩了一个巴掌在她脸上。 “老三媳妇和小晴都要叫你一声大嫂,你毫无大嫂样也就算了,还想教坏我儿子。” “你打我?谢远江你个挨千刀的,竟为了个贱蹄子打我?我跟你拼了。” 谢大嫂突然发力朝谢远江冲过去,跟他扭打在一起。 谢金宝和谢银宝都吓了一跳,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喊救命。 相隔不远的社员,纷纷扔下手里的农具来劝架。 “春花你冷静点,孩子还看着呢。” “就是啊,大江,两口子有什么意见不同的,回家掰扯就是,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谢远江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于是便松了手,立马被抓住机会的刘春花给挠了一把,脸上立马见血。 谢父和谢远河等人匆匆赶来,正好看到他脸上渗血。 谢父气的险些栽倒,他挥着烟杆大喊,“够了!都给我滚回家去!” 谢远河担心他气出个好歹,低声劝他别冲动。 刘春花见状,梗着脖子大喊,“不回,今天你们不把江暖那贱人虐待我儿子的事说清楚,那个家我是不会回的。” 这话一出,全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刘春花一见,很是得意的昂头,“都是谢家人,她能给谢远晴一个赔钱货吃鸡蛋糕和大白兔,为什么不给我儿子吃。她这是虐待我儿子,我要去县城告她。” 江暖那小贱人不是仗着自己北城来的,总吆喝着去县城告公安威胁人么。 哼,她也会。 看谁告得赢。 然而话音刚落,就有人反驳,“鸡蛋糕和大白兔是江知青自己的东西,她想给谁吃,是她的自由。谢大嫂你这要求太过强人所难了?” “就是,分明是你儿子无礼抢吃不成被教训了,你怎么还有脸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刘春花本是想让社员们都看看自己也是有文化,能说会道的。 可没想到,会马上被人驳斥的哑口无言。 她气急败坏的环视众人,“谁!谁在胡说八道,我们老谢家的事,用得着你们在这里胡咧咧?” “不要我们胡咧咧,那你们倒是回家关起门来处理啊。” 这话得到在场大多数人的赞同,刘春花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的很是好看。 谢父更是气的操起烟杆狠狠砸在谢远江的背上,“看你办的好事。” 谢远江有苦难言,只能咬牙拎起两个臭小子,准备灰溜溜离场。 但这时,人群里又有人出声,“几位知青你们误会了,不是谢家喜欢把家丑外扬,是我们杨柳大队的人办事向来敞亮,有事不愿意藏着掖着。” 谢大嫂一听,甚至不等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就立马附和点头,“对,我们家就是敞亮,有事从来不藏着掖着。” 众人原本散开的步子,又停下来,继续看热闹。 第43章 眉目传情 “我们大家都喜欢谢大嫂敞亮的性子。” 人群后,林半夏穿着崭新的确良衬衣,迈着小步子,姿态万千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这本应是一个很赏心悦目的场景,无奈她四周站着的社员,个个高卷裤腿,沾满了劳作的泥巴。 因此,被众多泥腿子包围着的她,显得格外突兀。 但林半夏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她朝同样藏身人群后的顾温伦,羞涩一笑,又挽了挽额边的碎发。 最后走到刘春花身边,温声劝道: “我们大家都知道江知青家里条件好,出手阔绰,今天的事情想必是个误会。谢大嫂你别跟江知青计较,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什么误会!分明是那小贱人针对我儿子。” 刘春花不屑冷哼,“她嫉妒我一进门就生下谢家长孙,而她进门这么久,我家老三连她的房门……” 谢远江有先见之明,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后面的话没机会说出口。 刘春花不甘心,狠踹谢远江让他放手。 谢远江凑近她耳边,咬牙质问,“你竟敢在外面乱嚼老三的舌根,莫不是忘了老三的手段?” 刘春花害怕的闭嘴。 林半夏见她反抗失败,眼里有嫌弃一闪而过。 但再次开口,她脸上依旧挂满安抚的笑容,“谢大嫂您真的误会江知青了,江知青不是那样的人。” “她虽然性格娇纵了些,但心肠极好,平时也不是计较这些小东西的人。今天的事,我代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刘春花被她说的愣愣的,一下没反应过来。 但人群中的知青却是听出来了。 “哟,几天不见,林半夏同志你竟然能代表江知青出面了?” “江知青是温伦哥哥的邻居妹妹,我跟温伦哥哥正处对象,对她关照一二也是应当的。” 林半夏说着,视线落到顾温伦脸上,脉脉含情。 顾温伦同样回以温柔,“半夏,你太善解人意了,只是江暖她刁蛮任性,不值得你这样为她出头的。” 两人这眉目传情的模样,刺激到了人群中的郑琳琳。 她大声嗤笑,“别说江知青根本没把顾知青当正儿八经的亲戚,就算是,你这刚处的对象,也管不到人江知青头上?” 林半夏眼眶泛红地看着郑琳琳,“郑知青,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你也不能这样误会我啊。” “我没想约束江知青,我只是想跟她交好,毕竟我以后……” 毕竟以后会怎样,她没说,只是欲说还休的看向顾温伦。 郑琳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随后意味深长地问林半夏,“你真想关照江知青?” 林半夏心头泛起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当然,我一直都在关照江知青,她过的好我比谁都开心。”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郑琳琳冲林半夏一笑,然后转头看向刘春花母子几人。 “孩子是因为没吃到江知青的糖果才闹脾气,林同志又愿意关照江知青。不如就让林同志给你家孩子补两颗大白兔,你觉得怎么样?” 刘春花眼睛一亮,当然好! 但她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沉默几秒后,朝林半夏比了个二,倨傲地要求,“必须一人两颗大白兔,如果有鸡蛋糕就更好了。” 林半夏被她们一唱一和气的脸都白了。 她上哪有大白兔,更别说一年到头难得见一次的鸡蛋糕了。 “怎么?林同志不愿意关照江知青?” “不是,”林半夏有苦难言。 “那就赶紧把大白兔补给他们啊,我们大家都看着呢。” “我没有大白兔,”林半夏咬牙解释。 “不是,有钱买这么漂亮的衬衣和绒花装扮自己,却连两颗哄孩子的糖果都拿不出来?” 经郑琳琳这么一提醒,大家才发现,林半夏身上这套衣服价值不菲。 还有头上那红艳艳的绒花,更是只有县城百货商店才有的。 好家伙,大队长家闺女好有排场。 谢金宝立马反应过来,冲上前轻推林半夏,“大白兔呢,你还我的两颗大白兔。” 谢银宝也有样学样,跟着冲上去扒住林半夏要糖。 林半夏被吓了一跳,后退出逃开,被谢金宝兄弟俩一前一后,给堵的死死的。 最后只能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准备哄侄子的水果糖,分给金宝银宝。 “不是大白兔,”谢金宝只是扫了一眼,便嫌弃地扔到地上。 林半夏气得险些尖叫,这糖虽不是大白兔,但也是很难买到的。 要不是被郑琳琳这小贱人算计,她都不一定会拿出来。 可现在倒好,被这小杂种给毫不留情地扔进泥里了。 “大白兔,我只要大白兔。你再不掏,我就要自己找了。” 谢金宝说完,就没耐心地伸手去掏林半夏的衣服口袋。 谢银宝人矮但动作快,已经朝林半夏的裤子口袋摸了过去。 林半夏吓的放声尖叫,扑进顾温伦的怀里。 顾温伦被扑的愣神。 “温伦哥哥救我,”林半夏美目含泪的模样将他惊的回神,抬脚将谢银宝给踹倒在地。 谢金宝见状,立马朝顾温伦扑来,刘春花也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来。 眨眼的功夫,刘春花母子三人跟顾温伦扭打在一起。 林半夏原本是想借顾温伦避开伤害,最终却被当成两方的肉盾。 她大喊救命,可男社员不敢轻易伸手,怕被当成流氓。 女社员们害怕刘春花母子三人的杀伤力。 至于现场的几个女知青,在郑琳琳眼神威胁下,谁也不敢上前。 直到林家人听到消息,匆匆赶来,才将林半夏给解救出来。 但她身上的新衬衣早就被抓破,编好的麻花辫也被抓成了鸡窝头。 完全看不出半个小时前,那优雅的模样。 瞧着顾温伦眼里的震惊和嫌弃,林半夏没忍住,直接晕死过去。 刘春花母子三人,被林大队长叫去村室挨训。 围观的社员们,有人啧啧感叹这热闹有意思。 也有人低声问郑琳琳,“郑知青你跟江知青不是一向不和吗?今天怎么出头帮她说话?” 郑琳琳小脸一僵,不服气的反驳,“谁说我是帮她出头,我只是看不惯林半夏把别人当傻子罢了。” 社员听的一头雾水,摇摇头转身离开。 第44章 她不是忍者神龟 这些事,江暖并不知道。 她借着睡回笼觉的由头,关了房门闪身去了空间。 口红,润肤膏,美白霜的材料都齐活了,她忙的脚不沾地。 等她终于忙完,外头已经天黑,谢家已经开始做晚饭了。 但谢远辞还没回来。 江暖打开房门,正好对上谢远晴担心的双眼。 “三嫂,你可算是睡醒了,再不醒我都要找大哥来砸门了。” 江暖暗暗心虚,但面上稳定如老狗地解释: “昨晚在医院没太睡好,所以今天补觉时间长了点。让小晴担心,是三嫂的不对。” “哎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啦。我只是担心你,三哥又不在家,我怕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 “嗯,”江暖习惯性地rua了小姑娘一把,然后诚恳保证,“下次我会注意些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她rua头,但谢远晴还是红了脸。 她悄悄看了一屋厨房的方向,发现大嫂没往这边看,便推着江暖回屋。 “三嫂我跟你说,上午金宝他们……” 小姑娘用最简单的语言,将自己下午在村里听说的传闻,清楚明朗地给江暖转述了一遍。 “现在大家都说,大队长家闺女恨嫁,为了能早些嫁给顾知青,不惜花大价钱打扮自己。” “还说知青点的郑知青也喜欢顾知青,今天就是为了争顾知青才让林半夏在大家面前下不来台。” 江暖听的哭笑不得。 “林半夏确实恨嫁,但郑知青不见得喜欢顾温伦。” “咦,三嫂你怎么知道郑知青不喜欢顾知青?” 当然是因为,以前郑琳琳没少劝原主睁大眼睛看清楚顾温伦的真面目, 还说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不要吊死在顾温伦这棵树上。 只是以前原主猪心蒙心,非但不听郑琳琳的劝告,将她当坏人疏远。 还转头就对郑琳琳的死对头胡艳,掏心掏肺、言听计从。 也是胡艳劝她用跳河自杀的方式,来吸引顾温伦注意。 事实上,胡艳才喜欢顾温伦。 在原主被怂恿跳河后,胡艳非但没有请顾温伦来救人,反而想办法拖住他,不让他有机会出现在江暖面前。 也好在谢远辞路过,不然原主可能当时就死在湖里,也轮不到她猝死穿书了。 “三嫂?” 谢远晴久久没等到江暖的回应,不由得出声提醒她。 江暖回神解释,“因为郑知青有她的骄傲,她瞧不上顾温伦。” “那她是三嫂你的朋友吗?” 江暖点头,“如果她还愿意的话,我会将她当成好朋友的。” 谢远晴想问什么叫她还愿意,只是话还没问出口,就听刘春花在外面河狮吼。 “吃饭了!” “一个个都像活祖宗一样,只知道吃现成的,我是欠了你们的吗?” “三嫂,我去帮忙。”谢远晴脖子一缩,立马往外走。 江暖想拉着她,但没来得及。 等江暖到堂屋时,饭菜已经上桌,谢父和谢远河一家都坐下了。 谢远江正拎着谢金宝兄弟洗手,看到江暖出来,他主动打招呼。 并告诉江暖,“我跟老二商量好了,今晚他去医院换妈回来。明天一早,我再去换老二。” “好,”江暖点头,没拒绝让二房也参与到陪护中来。 毕竟是一家子的事。 两人说的都是关于谢远航的事,而且还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但落在刘春花眼里,就是不爽。 她故意将碗筷重重地放在桌上,阴阳怪气的开口,“有的人就是命好。” “睡懒觉有人宠着,吃独食有人护着……” 江暖回头,目光冰冷地盯着她,“怎么,你羡慕?” “我……”刘春花被她冰冷的眼神吓住。 但想到自己今天受的委屈,不服气地继续呛声。 “金宝银宝好歹也是你侄子,你怎么忍心让他们饿着。你又不是没有,既然有那么多,漏点给我们吃又怎么了!” “不怎么,我就是不想给你们吃,有意见?” “江暖你太过分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家人的。” “不好意思,从来没有!” 江暖笑的满脸讽刺。 向她讨东西吃,就念叨是一家人,要求她不能偏心。 诋毁她埋怨她时,就是坏女人小贱人。 这样的家人,她还真要不起。 “你……”刘春花完败,气急败坏地向谢父求援。 “爸你也不管管,她虐待的可是你大孙子。今天这事,要是她爽快给孩子两块糖吃,至于闹成这样吗?” “现在整个大队都知道咱们家出了个恶毒抠门的媳妇,看以后你跟咱妈出门,会不会被别人戳脊梁骨。” “够了!”谢父听的脑门疼。 也不想在饭前讨论这让人倒胃口的事。 他示意江暖,“一会儿,你给几个孩子一人拿两块糖,这事就揭过了,别再闹了。” “???” 呵! 江暖简直要气笑了。 她不给糖就是闹? 敢情他们都觉得今天这事,责任在她? 不给糖怪她;刘春花闹的整个大队都知道,让谢家丢脸也怪她? 江暖眼里狠劲一闪而过,她果然还是太给这些人脸了。 要知道她虽能忍 ,但不代表会愿意一直当忍者神龟。 就在她要施展发疯文学,掀了这桌时,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我媳妇凭什么要给这糖?” 谢远辞满身凉意的走进来,护在江暖身前,像一座雄伟高大的山峰。 他说:“白天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本就是谢金宝兄弟不敬长辈,胡搅蛮缠在先,我媳妇有权利拒绝。” “至于刘春花你纵子行凶,闹出笑话害老谢家被人戳脊梁骨,那应该是你的责怪。跟我媳妇无关。” “老三,”谢父皱眉,对谢远辞一再护着江暖,跟家里人呛声的行为很不满。 谢远辞抬眸,凉凉的与他四目相对。 “早先刘春花要求妈一碗水端平,现在我想请爸你也尝试一碗水端平。” “同样是谢家儿媳妇,为什么刘春花可以纵子作恶,可以在谢家作威作福,可以对长辈呼来喝去。而我媳妇只是在自己屋里吃点娘家捎来的东西,都要罪不可赦?” “要知道我媳妇自过门那天起,从没对家里起过坏心思,倒是你们……不止一次趁我不在算计她,我想问问爸,我到底算不算这家里的一份子?” 第45章 谢家男人死绝了 这连番灵魂拷问,让众人傻眼。 这真是他们熟悉的那个老三? 他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以前哪次不是三棍子抽不出一个屁来! 谢父更是皱眉直言,“不就两颗糖吗?你媳妇又不缺。” 江暖敛眉嗤笑,就因为手里有,所以她就该无怨无悔的给? 什么强盗逻辑! 谢大嫂见谢父出面帮衬,得意地附和,“就是啊,不就两颗糖么,至于这么小气吗?还北城来的知青呢,说出去简直笑死人。” “那照你这么说,我应该用我娘家的东西养着你们大房,甚至整个谢家呗?” 江暖笑眯眯的开口,但眼里寒光遮过笑意。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真的生气了。 但很显然,刘春花不知道。 她得意的抬高下巴轻哼,“你有这个觉悟太好不过了。” 江暖笑的更加灿烂。 眼中寒光也更甚。 她扫视全场一遍后,慢悠悠地问,“谢家男人是死绝了吗?需要我一个背井离乡的弱女子,用嫁妆养活你们一家十几口人?” “你!”谢远河气的拍桌,谢远江羞的恨不得钻桌子底下。 谢父嗒着旱烟,面色铁青命令谢远辞,“老三,把你媳妇领回屋去。” 谢远辞站在原地没动,语调清冷的回应,“我觉得我媳妇说的没错,谢家男人还好好活着,那就没理由贪墨她一个新媳妇的嫁妆。” “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分出他和江暖的饭菜后,对江暖说,“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回屋吃。” 江暖自然没意见。 两人一起走出堂屋,留下面色难看的众人。 谢远河最先出声。 谢远辞在的时候他不敢多说,但现在谢远辞不在,他立马咬牙切齿地埋怨: “爸,老三媳妇太过分了,我父子几人招她惹她了?她这么诅咒我们,真是气死个人。” “就是啊爸,老三媳妇连两颗糖都舍不得给我们金宝吃,以后还想她养你们的老吗?这外地来的女人,都心狠着呢。” 刘春花一边附和谢远河,一边悄悄在谢金宝腰间掐了一把。 这是母子俩的默契,谢金宝秒懂的大哭,“爷,我要吃糖,我要吃大白兔奶糖。那个女人屋里好多大白兔,还有鸡蛋糕和江米条,我都要吃。” 他一哭,谢银宝也立马张嘴嚎,“爷,那就是个坏女人。不仅凶我们,还对你不孝顺,这样的女人我们把她赶出去,别留在家里害人了。” “对,让我奶给三叔再寻个别的好女人。这样的坏女人,我们家不能留守。” 见他们竟然撺掇家里把三嫂赶出去,谢远晴忍无可忍的大声质问,“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刘春花不屑冷嗤,“小丫头片子插什么嘴!” 谢远晴反驳不过刘春花,急的小脸通红。 一咬牙,她索性看向两个哥哥,“你们是不是忘了,四哥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昨天要不是三嫂出手,四哥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担心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她又补句劝,“若让妈知道,你们背着她这么欺负四哥的救命恩人,还不知道会多伤心。” 谢远江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瞬间清醒。 他羞愧的对谢父说,“爸,这事确实是我们处理不妥,东西是三弟妹娘家给寄来的,她愿意给那是情分,不给也是正常,毕竟是珍贵东西,我们没有立场怨她。” 谢父长叹,“我也没料到老三夫妻俩气性会这么大,想着反正就这两颗糖,她也不缺,金宝银宝也不是外人。” 谢二嫂轻声嘀咕,“对人老三媳妇来说,我们都是外人。不然也不会咒谢家男人死绝这样的话了。” 谢远河瞪她一眼,但到底也没否认这话。 谢父顿时牙疼,若真让江暖传出谢家贪墨她嫁妆的闲话,那谢家在大队就真的抬不起头了。 他敲了敲烟杆,怒声命令,“先吃饭,吃完饭老大你去敲打敲打老三,让他约束好媳妇,让她别什么话都往外捅,要知道我们不好过,她一个外来媳妇也好不到哪去。” 谢远江张了张嘴,心里默默为难,让他去敲打老三,那还不如直接送他去死! 可事情是他家两个臭小子惹起来的,他不出面善后怕是不行了。 罢了,吃完饭想想要怎么说。 ? 三房这边,江暖面无表情地问谢远辞,“你真的不考虑分出来单过吗?” 谢远辞放碗的动作一顿,嘴唇微动,但什么都没说。 “我留在谢家,是为了有个安身之处,但如果这个处所不能安身,我会考虑换个地方住。” 杨柳大队很少有离婚的夫妻,但不代表她不能做第一个。 只是从谢家搬出去后,她要么回知青点,要么自己出钱在村里建屋子。 这两个选择,不管哪个对她来说,都会有一定的麻烦。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选择这两个办法。 但现在,外面的那摊子人,让她感觉到不舒服了,她不打算委屈自己。 油灯下,谢远辞面如死寂。 他听见自己艰难地问江暖,“你要离婚?” 江暖冷静开口,“你之前说过的,只要我想走,随时都可以。” 谢远辞紧握双手然后松开,又握紧又松开。 好几个来回后,他看向江暖,低声询问,“能再给点时间吗?” “?” 江暖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但在谢家多留几天,也方便她有更充足的时间寻找住所。 于是点头,“好,那就等谢远航出院,大家都在的时间宣布。” 宣布什么? 当然是宣布离婚,她离开谢家。 谢远辞见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心脏突然疼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之外。 他来不及细想,从口袋里掏出揣了一路的东西,递给江暖。 “我今天进山杀了两头野猪,猪肉已经卖掉了,这是得到的钱,你数数。” 江暖上下打量他,“你今天进山了?” 难怪满身的血腥味。 谢远辞点头,“本来只是想找顶小航的那头,没想到他还引来了另外一头,于是就一起杀了。” 一人杀两头野猪? 他还说的轻描淡写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不过,这不是重点。 第46章 热闹的晚上 重点是,她都已经决定要离开谢家了,自然不会再动他的钱。 江暖摇头,“钱你自己数好收着就行,我就不沾手了。” 说完她后退几步远,离谢远辞和他手里的钱都远远的。 谢远辞眼里光亮慢慢退去,最后什么都没说的出门去了。 这一晚,谢远辞没再回屋来。 江暖在床上翻天覆地地睡不着,便索性起身去院里坐着。 好巧不巧的让她遇上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她便陪着玩了一会。 ? 新的一天,打开门就听到刘春花在院子里骂骂咧咧,一会骂赔钱货一会骂扫把星的。 江暖没理她,提着背篓往外走。 今天是她跟邵若惜约定见面的日子,还得去国营饭店给魏白云还饭盒,所以得赶早去村口坐牛车。 但刘春花显然是早就等在这里,她叉着腰对江暖吆喝,“今天轮到你们三房做饭,你不许出去。” 江暖冷着脸呵斥,“让开!” 刘春花不干,撸着袖子想来夺江暖手里的背篓。 只是没等她真正动手,大房的屋子就传来谢银宝的尖叫声,“妈快来,我哥拉床上了。” “什么?”刘春花愣愣的,压根没反应过来。 但紧接着谢金宝也大喊,“银宝你也拉了,你还拉到妈的内裤上了,哈哈哈哈……” 刘春花顾不上江暖,拔腿冲回房,推开房门的瞬间,迎面而来的恶臭让她作呕。 更让她窒息的是,谢金宝兄弟两个把裤子脱了提着手里当武器打架。 你甩我一下,我抽你一下。 蛮力之下,裤子上沾染的那些五谷轮回,全部散落在房间的角角落落。 包括床上,桌上,以及柜子里。 刘春花气的头顶冒烟,操过墙角的扫把,尖叫着冲向两个儿子。 谢金宝和谢银宝被抽的嗷嗷叫,挂空档夺门而逃时,恰好被江暖看见。 她神秘兮兮地冲两人招手,“想吃大兔吗?只要你们把昨晚看见的事传出去,我就给你们一人两颗大白兔。” 谢金宝不想搭理江暖,但又抵不住大白兔的诱惑。 于是双手捂着小鸟,一脸别扭的向江暖确认: “你确定只要把我妈在我二叔家窗子底下偷听的事 传出去就给我大白兔?” 江暖点头,“当然,但必须马上立刻去。” “我回屋穿条裤子都不行?” “耽误一分钟都不行,”江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大白兔。 “晚一分钟,就少一颗,要是我出门了你们还没去,那我就只好去找别人了。” “别别别,我们现在就去,但你得先把大白兔糖给我们。” 谢银宝也跟着点头,“对,把糖先给我们。” “可以,”江暖爽快地给出大白兔糖。 在兄弟俩光着屁股就要往外冲时,江暖幽幽地补上一句,“要是你妈知道你们手上有这么多大白兔,肯定会替你们保管的。” 谢银宝一惊,慌忙摇头,“不行,不能让妈保管,她保管就是偷偷留给刘家宝吃。” “对,不能给她保管。” 江暖适时提点,“应该是不能让她知道,你们在我这拿了糖。” 谢金宝立马拍着胸口保证,“你放心,这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我妈。” “好!” 江暖满意地冲他们挥手,随后揉了揉眼睛。 虽说在医者眼里,男女长的都一样,但看人挂空档遛臭鸟,还是头一遭,她怕自己长针眼。 ? 谢金宝兄弟的动作很快。 江暖路过大榕树时,有关刘春花偷听谢远河夫妻闺房乐趣这事,已经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哎,江知青来了。” 牛蛋妈一见江暖,便热情地挽住她,并雀跃地打听,“听说你家大嫂爱趴墙角偷听人家房里的那点事?” 江暖嘴角微抽,笑的有些羞涩,“这,不好说哎。” 牛蛋妈一听,急的不行,“哎呀,咱们村里可都传遍了,你咋藏着掖着。” 平时就爱聚集在树下的大娘大婶们,一个争先抢后地插话。 “就是,虽说现在还只在咱们大队传,但估计很快就会传到公社去。” “江知青你别脸皮薄,知道什么尽管告诉我们便是。” “你们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刘春花是不是也经常趴你们这房的窗台?” “那肯定的呀,你没听见昨天刘春花还当着大家人的面咧咧,说谢老三结婚这么多天,一直没回屋睡嘛。若不是趴过江知青窗台,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江暖嘴角抽的更加厉害,她不过暗戳戳地吃个瓜,也能扯到自己身上? 不过在她来之前,刘春花确实趴过三房的窗台。 也就原主不经人事,以为她只是觊觎自己屋子里的好东西,泼过两次洗脚水后,这事就不了了之。 可昨晚江暖亲眼见证刘春花在二房窗台下的无耻行径后,对她的厌恶又到了新的层次。 她轻扯牛蛋妈的衣袖,压低声音请求道,“嫂子你们快别说了,要是被我大嫂知道我把她作怪吓唬二哥二嫂的事说出来,一定会跟我闹的。” “什么,作怪吓唬谢老二夫妻?” “这是什么事,你快跟我们大家说说。” “对对对,快说说,我们肯定不说出去。” 江暖一脸为难,“其,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几次起夜,听到二房那边有奇怪的声音,一时好奇就站远远地去 看,没想到竟是我大嫂。” 众人眼里的八卦光芒怎么都遮不住,催江暖赶紧接着说。 江暖轻咳清了清嗓子,又压低了几分声音,缓慢而清楚地描述道: “大嫂她趁二哥房间静悄悄的时候,蹲在窗台下,在二哥二嫂激动要成事时,就模仿野猫乱叫。二哥受惊,然后……咳!” 然后谢远河就委了,谢二嫂嘀咕了一句这么快,就被打的嗷嗷叫。 再然后就是谢金宝兄弟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被江暖用银针给扎晕在院子里睡了半晚。 所以才会有今天一早的拉肚子事件。 众人石化。 这简直…… 叹为观止,闻所未闻。 牛蛋妈回神,傻傻地问,“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旁边立马有大娘替她解答,“还能为什么,肯定是想吓废谢老二,让他生不出儿子呗。” “对,谢家那银花丫头都三四岁了,谢二嫂一直没再怀,原来竟是被刘春花给吓魇了?” “谢远河也太惨了!” “依我看,摊上这么个隔房大嫂,谢二嫂才苦咧,要是再生不出儿子,谢远河肯定会休了她。” “原以为刘春花虽然性子不太好,但为谢家生了俩儿子,也是功臣一个。没想到她私底下,竟是这副样子?” “有个这样的大嫂在上头压着,江知青你受苦了。” 江暖“忍辱负重”地叹气,“谁让她是大嫂呢。” “你别担心,以后她要敢这样欺负你,你就让谢老三打断她的腿。” “对,你有谢老三这个煞神在,你怕什么!” 江暖:“……” 有种无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适时给谢远辞正个名时,有道怯生生的声音陡然加入众人的讨论。 “你们大家误会谢同志了,他没那么凶残的。” 包括江暖在内的所有人,整齐转头…… 第47章 傲娇郑琳琳 “你们……我……” 人群外,胡艳手足无措地站着。 注意到江暖的目光,她欢喜地跑过来。 像跟以前一样,伸手想挽住江暖,但被江暖避开。 “暖暖……”胡艳委屈轻喊。 江暖神色淡淡的回看她,“胡知青有事就说,别拉拉扯扯的。” 胡艳立马红了眼眶,当着大家的面低头揉搓自己的衣角。 “我是怕大家误会你,所以才想帮你解释两句。谢远辞再不好,也是暖暖你挑中的结婚对象呀,她们怎么能这么埋汰他呢。” 短短几句话,但透露出来的意思却丰富至极。 一方面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谢远辞再凶神恶煞也是江暖自己挑的,她当时跳河就是为了方便赖上谢远辞,根本不值得同情。 另一方面,光明正大的暗示江暖,这些人当着你的面埋汰你丈夫,你还不赶紧骂死她们? 这要是以前言听计从的原主,甚至不用胡艳再开口,就已经没头脑的开始冲锋陷阵了。 但江暖只是冲胡艳笑的意味深长。 胡艳被她笑的心里发慌,情不自禁地再次靠近她,“暖暖,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这时人群外响起一道泼辣的声音,“一天到晚就见你对这个说,对那个说的,有完没完的?” 话音落下,人群被拨开,郑琳琳姿态极高的走到胡艳面前。 “江知青已经嫁给谢同志,是杨柳大队的人,婶子们怎么可能误会她。” “倒是你,话里话外对谢同志很熟悉。怎么的,你跟谢同志有一腿,想撬江知青的墙角?” “我……怎么可能!”胡艳被郑琳琳这话说的面红耳赤,跺着脚指责,“郑知青你别血口喷人。” “哟,我猜测你跟谢老三有一腿就是血口喷人?那你刚刚冤枉婶子们埋汰谢老三,是遵从本心喽?” 众人被这话提醒,立马战斗力极强的怒斥胡艳,“好你个小娘皮,我哪里埋汰谢老三了?” 夭寿啊,都已经说了谢老三是煞神,谁敢得罪他啊,又不是不想过安宁日子了。 “就是,江知青一看就是个福大命大的,跟谢老三都成亲一个月,依旧活蹦乱跳,以后肯定也会没事的。” “胡知青你可别乱说话啊,不然谢老三打上我家门,我可跟你没完。” “这小姑娘心思不正啊,听她刚刚那话,还以为江知青跟谢老三早就搞在一起了呢。” “可不是嘛,虽然江知青之前一直追着顾知青跑,那都是听家里话寻求庇护。而且除顾知青之外,她没跟队里其他小伙有半分亲近。规矩得很嘞。” “要我说,肯定是江知青家里管的严,有文化的大家庭嘛,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浅。” “可不是眼皮子浅,今天收这个的头花,明天请那个帮她干活,总之花样百出。” 大家聊着聊着,话题逐渐有些歪,但看胡艳的目光明显不善。 胡艳张嘴就想反驳她才没有眼皮子浅。 可大娘们并没有指名道姓,她若冒然反驳,岂不是自己对号入座? 一番计较后,她眼泪汪汪地向江暖求救,“暖暖你帮我解释一下,我真的只是不想大家误会你。” 江暖耸耸肩,“婶子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不多此一举她们更相信我的清白。” 胡艳气的呕血,在心里将江暖给骂了千百遍。 该死的小贱人,今天怎么这么难哄? 之前不还是指哪打哪的吗? 顾不上心里的疑惑,胡艳只想借江暖之手,先处理目前的困境。 她双眼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江暖,“不是这样的,暖暖,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江暖冷笑。 胡艳这样的白眼狼好朋友,她可不敢要。 一旁的郑琳琳最厌烦胡艳哭,见她又想故技重施,立马打断,“行了!少掉点猫尿,我们又不是队里的那些男同志,会吃你这套。” “郑琳琳!”胡艳气的险些破音。 郑琳琳回头瞪她,“叫什么叫,你姑奶奶耳朵没聋,再乱吠信不信我现在就抽你!” 胡艳被瞪的噤声,四周的大娘也被郑琳琳这凶残的模样惊的目瞪口呆。 完全没想到平时文文静静的小姑娘,私下竟还有这样泼辣的一面。 郑琳琳轻咳。 趁着大家都愣住,她动作麻利地将江暖拖出包围群。 “噗!” 江暖实在没忍住,喷笑出声。 郑琳琳被她笑的心里发毛,黑着脸满脸嫌弃,“我说你该不会是那天摔伤了脑子?” 江暖被骂了也不恼,笑嘻嘻地问郑琳琳,“你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这么有趣呢?” 郑琳琳冷笑,“呵,以前大小姐眼里除了顾温伦和胡艳,还能看见谁呢。” 江暖嘿笑,“你不也说了那是以前,鬼门关走一圈后,突然就想明白了许多事,这不,马上清醒了嘛。” 郑琳琳依旧嫌弃,“嘁,谁知道你这清醒能管多久。” “那要不,你监督我?” 郑琳琳眼里一亮,但随后傲娇拒绝,“谁要一天吃饱了没事干监督你,我忙着呢。” “真不监督?我请你吃饭呀。” 她的本意是,等郑琳琳休息,两人一起去县城国营饭店吃饭。 但听在郑琳琳耳里,便是江暖要给她做饭。 想起刚到知青点,江暖被要求轮流做饭,结果别人做饭要粮要肉,她做出来的饭直接要人命。 那一道简单的炒野菜,放倒了一大片的知青。 结束不美好的回忆后,郑琳琳心有余悸地怒视江暖,“说,你是不是对我积怨已久,想做饭毒死我?” 江暖:“……” 你听我解释,这真是个误会。 “打死我也不会再吃你做的菜,你死了这份心。” 郑琳琳再次强调,看江暖的眼神非常的恨铁不成钢。 你说长的漂漂亮亮一小姑娘,怎么就成了厨房杀手呢。 江暖战术性轻咳,试探地问,“有没有可能我是想请你去家里吃饭呢,比如让谢远辞下厨?” 谁知郑琳琳眼睛立马瞪的像铜铃,“你让我吃谢远辞做的菜?” “嗯,不行吗?” 听谢远晴说,谢家男人多少会厨艺,特别是谢远辞,做野味很有一手。 郑琳琳呵呵,“那还不如让你亲自毒死我。” 如果这夫妻俩,非要挑个杀人凶手的话,还是江暖。 毕竟她还能给自己留具全尸。 至于谢远辞,谢邀! 江暖无奈轻叹,“就你这张嘴,居然没被人打死。” “呵,彼此彼此。” 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怼死人不偿命的性格,谁又能比谁好哪去呢。 江暖轻咳,“所以活该咱们成为朋友。” 郑琳琳微怔,神色有些许的不自然轻哼,“谁要跟你做好朋友。” 那傲娇的小模样,像极了江暖在现代的那位好闺蜜。 她没忍住,伸手搭住郑琳琳肩膀,无比认真的说,“嗯,是我要跟你做好朋友!” 郑琳琳一怔,随后微抬着下巴,高冷地轻哼,“看在你以前出手大方的份上,我考虑考虑。” 说完像是生怕江暖发现,赶紧将头转到一边,笑咧着嘴。 江暖也不揭穿她的傲娇小本性,阔绰的表示,“我要去县城办点事,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我一会儿给你捎回来?” 郑琳琳大大方方地开口,“给我带半包红糖,其他的不用了。” “行,”江暖爽快答应。 在悄悄给郑琳琳塞了两粒大白兔奶糖后,麻利地坐上牛车。 第48章 你是我心里的神 等胡艳终于摆脱热情似火的大娘们,想跟江暖好好说道时,发现牛车早就远去。 而郑琳琳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发呆。 她立马上前质问郑琳琳,“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呵!”郑琳琳回神,不屑地回看了胡艳一眼。 胡艳急的面色铁青,在清楚地看到郑琳琳手心里的大白兔奶糖后,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这一定是江暖那小贱人给的。 明明以前,江暖有好东西都是送给自己的。 现在却给郑琳琳。 一定是郑琳琳这贱人私下里讨好江暖了,难怪江暖现在都不搭理她了。 “你在大队败坏我的名声也就罢了,如今还要来跟我抢暖暖,你怎么这么恶毒!” 郑琳琳被她这倒打一耙的行为给气笑,“胡艳,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没底线的。” “你说谁没底线!” “当然是你,”郑琳琳嫌弃地打量胡艳,眼睛余光扫到不远处走来的顾温伦后,她上前两步凑近胡艳耳边。 “你以为把江暖推给谢远辞,就可以高枕无忧地独占顾温伦了吗?” 胡艳惊慌失措的否认,“我,我才没有喜欢顾温伦。” 郑琳琳嗤笑,“知青点谁不知道你喜欢顾温伦。”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胡艳从认识顾温伦的那一刻起,眼神就恨不得粘在顾温伦身上。 也就只有江暖那憨货相信,胡艳是把她当朋友,所以才对顾温伦爱屋及乌。 嗐,看在那憨货悬崖勒马并主动低头的份上,她就好人做到底。 郑琳琳又压低几分声音告诉胡艳,“你还不知道,年底林半夏就要跟顾温伦回北城探亲了。” “不可能!”胡艳大惊。 郑琳琳白了她一眼,“怎么不可能,我亲耳听大队长媳妇说的。你说说你,算计江暖一肚子坏主意,可对上林半夏怎么就没半点脑子了?” “好歹也是城里来的知识青年,竟被一个村姑抢了风头,我要是你,早就找块豆腐撞死了。” 胡艳一凛,脑子里乱糟糟的。 不行,她不能让胜利的果实被林半夏提前摘走。 ? 江暖并不知道,她走后郑琳琳给胡艳添了一把火的事。 她到了县城,就先去家属院找邵若惜。 “江姐姐你来了!” 邵若惜见江暖准时上门,欢喜地将她迎进来,并迫不及待地将脸凑过来给她看。 “你看,我的脸真的大有好转哎。” 如她所说,原本此起彼伏的脓包终于消停。 虽然皮肤上还有一些红色颗粒,但跟她去中医馆那边相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也难怪邵若惜会这么高兴。 江暖伸手,邵若惜秒懂地递手过来让她号脉。 良久后,江暖点头,“效果确实不错,从今天起用新的方子熬药,药我都给你配好了。再坚持一个疗程,就能恢复如初。” 邵若惜亲昵地抱住她胳膊点头,“嗯嗯,现在江姐姐你说什么我都信。” 江暖失笑,“你这随随便便就相信人的性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邵若惜理直气壮回答,“当然是好,不然也遇不到这么好的江姐姐呀。” “你都不知道我妈妈看到我的脸一天比一天好,有多开心,直说我遇到贵人了呢。” “江姐姐你就是我的贵人!” 江暖谦虚淡笑,“贵人不敢当。” 邵若惜不满她的疏离,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我不管,江姐姐你就是我的贵人。” 江暖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边摆上桌,一边示意邵若惜,“你去用清水洗个脸。” 邵若惜毫不犹豫地照办。 几分钟后,江暖打开巴掌大的圆瓷罐,一边给邵若惜涂在脸上,一边解释: “这是润肤膏,你每天晚上洗脸后,在脸上薄涂一层,可以帮你修复损伤的皮肤。” 邵若惜乖巧点头,任由江暖在她脸上划圈涂抹。 江暖涂完后,静等几分钟后问邵若惜,“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比如痒,或者刺痛?” 邵若惜摇头,“不痒,反而觉得沁凉沁凉的,好舒服。” “后期你的脸完全恢复,这个还能当基础款的保湿乳液继续用。” “好!” 邵若惜宝贝似的接过润肤膏。 江暖又拿起稍小点的那盒介绍,“这个是美白霜,你等脸好后再用。早晚涂一次,可以让皮肤变白。” “记住,你皮肤比较敏感,以后别乱用香粉,就用我给你特制的这些纯天然药妆。” 邵若惜继续点头。 “这个是口红,特意根据你皮肤调制的颜色,你可以先在手腕上试试色。” 江暖揭开口红管的盖子,扭出里面颜色鲜艳、自然水润的口红。 邵若惜激动尖叫,“啊啊啊,这个颜色真的太漂亮了,我一直想要这种颜色,但就是买不到。” “江姐姐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不,你是我心里的神。” “涂上看看,”江暖将口红递给邵若惜。 邵若惜立马往双唇正中央怼。 江暖看的眼皮直跳,“还是我来。” 邵若惜嘿嘿傻笑,将口红交还给江暖,然后嘟着嘴朝江暖凑过来。 江暖替她从两边往中间涂抹,达到想要的饱和度后,抽了张纸巾轻轻地抹一下,吸掉多余的油脂,随后又叠加着涂了一层。 确定会比较持久后,她才让邵若惜拿来镜子看效果。 邵若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讷讷感叹,“这……原来口红还能这能涂的这么好看吗?” 江暖抚额。 “如果口红不能涂的这么好看,那谁还花大价钱去买?” “我以为就是随便涂涂嘛,”邵若惜心虚地吐吐舌头,她以前真就是随便涂的。 江暖想起上次在她梳妆台上看到的奇葩色号,心累地提醒,“就照我刚刚教你的方法,以前的那些也别用了。” 邵若惜点头如捣蒜,“我都听江姐姐你的,你对我有再造之恩。” 江暖有点受不住她的撒娇大法,起身准备告辞。 “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四天后我再来给你做一次复查。” “江姐姐你等等,”邵若惜蹬蹬跑回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十张大团结,一股脑的全塞给江暖。 “不用了,你上次给的够了。” “那不行,说好要再给你一百的。再说江姐姐你今天还送了我这么多好东西,其实是我赚了。” 邵若惜很坚持,非要江暖把钱收下,还说如果不收,就是看不起她,不想交她这个朋友。 江暖哭笑不得。 只能被她说服,收下热乎的十张大团结。 出了邵家,江暖又遇到了上次热心给她介绍对象的大娘。 “姑娘,又来找邵厂长家闺女啊?” 江暖温婉浅笑,“是呢,给若惜妹妹送些野果子吃。” “嗐,那敢情好,要说别的,邵厂长家估计也不缺。你这丫头啊,聪慧的嘞。” 大娘显然将江暖当成给邵家送礼走后门的人了。 江暖笑而不语,心里想的却是邵若惜她爸到底是哪个厂的厂长。 第49章 长的五大三粗,受不住 从家属院出来,江暖去供销社帮郑琳琳买红糖,又一口气买了好几个铝制饭盒,然后才去国营饭店。 窗口里,魏白云正忙碌。 见江暖出现,她眼里明显一喜,然后又故作冷漠的开口,“为人民服务,要吃些什么?” 江暖将借的饭盒递过去,“呐,还你们的。” 魏白云接过饭盒,一脸别扭地问江暖,“听说前天你男人陪你来吃面了?” 江暖好笑地看着她,“你应该不仅仅是关心我跟谁一起来吃面?” 魏白云面皮一僵,黑着脸瞪江暖,“谁关心你了!” 江暖笑嘻嘻的打趣,“是,你不关心我,你只是从同事嘴里听说我男人长的五大三粗,担心我受不住,所以顺便提醒我几句?” 魏白云:“……” 心里话都被这死丫头猜中了,好气! “吃不吃东西的,不吃东西就滚,别一大早就在这里碍眼。” 江暖轻呵,“你这什么态度,小心我投诉你。” 魏白云嫌弃地瞥她一眼,然后指了指墙上的标语:禁止殴打顾客。 江暖沉默。 好,她又忘记这不是顾客即上帝的现代社会了。 魏白云扳回一局,心情舒畅。 江暖见状递给她个小布包,并压低声音说道: “里面的口红和美白霜是送给你的,用法我都写在字条上,你照着上面用。另外里面还有两份红糖,一份给你妈她老人家,另外一份你帮我给大姐,谢谢她借我饭盒。” “你又乱花钱了!都跟你说多少遍了,钱要紧着点用,不然下次要用钱怎么办!” 魏白云恨铁不成钢的瞪江暖,那着急上火的模样,像极了含辛茹苦的老母亲。 江暖笑着告诉她,“别担心,就红糖花了点钱,糖票是我家里寄来的。至于口红和美白霜,那是我进山采药配制出来的,没花多少钱。” 担心魏白云依旧有心理负担,江暖学着原主故作傲慢地打量着她的脸,“这么黑,走出去我都不敢承认你是我朋友。放心,美白霜最适合你了。” 魏白云虽然不知道美白霜是什么,但光听名字也猜到一二。 对于江暖的时髦会打扮,她一直是清楚并羡慕的。 甚至也想过像江暖一样,把自己捯饬的漂漂亮亮的。 可她弄不到买口红的侨汇票,更舍不得花一个月工资去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现在江暖眼都不眨的送她这些,哪怕不是外面买的,可自己亲手做的更显珍贵。 一时间,魏白云心里五味杂陈。 江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冲她笑眯眯的开口,“好啦,给我来五个肉包。我还得去医院探望病人。” 魏白云被拉回神思,一言难尽地问她,“你这肉包该不会是要带去医院给病人吃?” “不行?” “够特立独行的。” 也够大方阔绰的。 魏白云有些心疼的开口,“东西我收下了,但我不会白要你的。等我这个月开了工资……” 江暖立马邵若惜附体,“怎么?瞧不起我呢?” 魏白云磨牙,“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再不紧着点用,小心以后去喝西北风。” “真要有那么一天,我就上你家赖着你,让你供我吃喝。” 江暖笑的像个无赖,魏白云瞬间没了脾气。 只能认命的开口,“我去给你拿包子。” 等她再次回到窗口,手里不仅有五个包子,还有一碗浓稠的绿豆羹。 “绿豆羹是内部供应,这是我的那份,你快吃。” 江暖连忙接过来,咧着嘴冲魏白云笑,“果然还是白云姐对我好。” 魏白云被她灿烂的笑容闪花了眼,有些不自在地瞪她,“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江暖往新买的饭盒里装了四个肉包,余下一个就着绿豆羹,慢悠悠地吃着。 “小仙女!” “小江嫂子!”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在江暖耳边响起。 她咬着包子抬头,正好对上二虎和秦风惊讶的目光。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辞哥呢,没陪你吗?” 江暖漫不经心的反问,“一个人不能在这?” “还是说有规定进国营饭店,必须得要人陪着?” “不是,”二虎见她误会,赶紧解释。 倒是秦风,暗戳戳地打量江暖一番后,小心翼翼地问江暖,“嫂子,你跟我辞哥吵架了?” 江暖诧异地扫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啊,难道我猜错了?可不应该呀。” 秦风挠着头,自言自语的。 江暖没理他,继续一口包子一口绿豆羹。 秦风见状,心急地又问,“那昨晚辞哥回来,有没有给你惊喜?” 江暖想了想,然后摇头。 “他昨晚回来一下又走了,现在人在哪个方向我都不知道,吵哪门子的架。” 秦风惊的合不拢嘴,这是什么情况? 按理来说,昨晚辞哥赚了那么多钱,小两口怎么也得乐呵一下的。 可这情况不太对啊。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就听江暖语气凝重地询问,“你们知道县城哪里有房子出租吗?” “房子出租?”二虎和秦风一头雾水地对视,然后默契地摇头,“没听说过。” “嫂子你要租房子做什么?难道是辞哥要搬来县城居住?” 秦风说完又摇头,不对,他们老早前就曾建议辞哥搬来县城住。 但辞哥不同意,宁愿每天往返县城和杨柳大队之间。 可现在小江嫂子又问起房屋出租,难道是两人闹矛盾嫂子要离家出走? 这么一想,秦风便觉得脑壳有些痛。 辞哥去哪了? 赶紧来把媳妇领回家。 不然,他怕没一会儿的功夫,辞哥就要跟他们一样打光棍了。 江暖不知道秦风心里的想法,她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口包子。 然后起身跟二虎秦风挥手,“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看着她走出国营饭店,二虎痴痴呢喃,“小仙女就是小仙女,连吃东西都这么优雅好看。” 秦风头大的提醒,“再好看她也已经嫁给辞哥了,二虎你冷静点。” “你说她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来县城呢?上次也是这样,难道她不是自愿嫁给辞哥的?” 秦风被问的发懵,他哪知道小江同志是不是自愿嫁给辞哥。 不过,辞哥要体格有体格,要相貌有相貌,而且还会赚钱。 就算名声差了点,小江同志也不至于嫌弃。 可话是这么说,他却有点底气不足。 总觉得二虎好像说中了。 第50章 别拉拉扯扯的 病房里,谢远航看着碗里的米汤,觉得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了。 希冀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的看向门口,可依旧没看到江暖的身影。 他重重地叹气。 引来谢远辞和谢母的一致侧目。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谢母担心地上前询问。 谢远辞则是用沁凉的目光,了然地盯着他,“午饭是土豆。” 也就是说,如果不想吃米汤,那就得饿肚子到中午。 谢远航一凛,他不要饿肚子,也不想吃土豆。 他想吃肉包,国营饭店的大肉包。 呜,三嫂你为什么还不来。 见他耷拉着眉眼,谢母心里的不解更加明显,“你到底怎么了?不跟我说,也该跟你三哥说说。” “没什么!”谢远航蔫蔫的摇头。 他的心事就是肉包,没有肉包,他什么都不想说。 “不用管他,妈你喝完米汤就回家,我在这守着。” “啊,又是三哥你守着?” “不想见到我?” “不是不是,就是我好几天没见到二哥了。” 谢远辞:“……” 都说知子莫若母,谢母一下就听出小儿子话里的意思。 什么想他二哥,不就是阴阳老二至今没来医院么。 她嗔怪地瞪谢远航,“你二哥可能有事耽搁了。” 谢远航眼里落寞一闪而过,随后满不在乎地回答,“家里谁有事耽搁,二哥都不可能。” 谢母无法反驳。 家里除了几个孩子和江暖,其他人谁都要赚工分。 而这么多人中,最会偷懒耍滑的就是老二。 平时赚的工分连他媳妇都不如。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老四受伤要送医院时,他说不好耽误工分。 确实很讽刺。 见谢母神情变得难过,谢远辞暗示弟弟少说两句。 偏偏谢远航满身反骨。 他不满轻哼,“三哥你瞪我,我也要说。二哥他就是自私,也不想想,大家都是兄弟,难道他以后就没有要我帮忙的时候了?” 谢远辞皱眉,准备训人时,听到江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谁说他需要帮忙,你就一定得帮?以牙还牙懂不懂!” “三嫂!”谢远航顿时两眼发光,若不是伤势不允许,他都想直接扑到江暖身上。 但这也不妨碍他欣喜若狂的大喊,“你可算是来了!” 江暖挑眉,“找我有事?” 谢远航一僵,“!!!” 三嫂该不会忘记要给他买包子的事了? “嗯?” “就是……”谢远航鼓足勇气,准备直接询问,但下一秒眼前就多了个饭盒。 “你跟妈,一人两个。” 谢远航又惊又喜的接过饭盒,一打开就是浓浓的肉香味。 他欣喜的大喊,“是大肉包!” “三嫂你真买了,哇,我真是太幸福了。” “暖暖,这太破费了。” 谢母见状,又感动又愧疚的。 想要拿过饭盒给江暖分两个,但江暖表示,“我吃过了,你们俩吃。” 谢远航立马做主,将四个包子分成两份。 催着谢母赶紧品尝,一会说包子还热着,一会儿又安慰谢母,这是儿媳妇孝顺的,得赶紧吃进肚子才好。 谢母见江暖确实没有再吃的打算,于是小心翼翼的咬了口包子。 下一秒,她跟谢远航一样,被满口鲜香给吸引住,完全没有时间再说话。 趁着他们母子俩忙碌,谢远辞站在江暖面前,低声问她,“我的呢?” 没道理妈和老四都有,他却没有。 但江暖只是淡淡地扫他一眼,“我又不知道你在医院,自然没准备你的份。” 谢远辞面色微沉,这理由他无法反驳,可心里却格外的不爽。 “我昨晚一直在医院。” “哦。” 简单的一个哦字,让谢远辞的心情急转直下。 他一晚没在家,她见面也不问问他在哪过的夜? 在她眼里,他就这么可有可无? 这个认知让谢远辞非常的不爽,偏偏缺心眼的谢远航还故意唧着嘴,感叹肉包好吃。 谢远辞眸光沉沉幽深地盯了谢远航片刻。 最后低头要求江暖,“我还没吃,你陪我去国营饭店买?” “不去,”江暖果断拒绝。 并转身背对他,不多看一眼。 谢远辞脸又黑了几分。 “江暖!”他咬牙提醒,“我是你丈夫。” 江暖淡笑回应,“很快就不是了。” 谢远辞咬牙,手痒想揍人。 偏偏毫不知情的谢远航,还要凑热闹的调侃,“三哥三嫂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江暖凉薄瞥他一眼,转身跟谢母说话。 “昨晚咱家出了件不太好的事,现在整个大队都传遍了。一会儿妈你回家,得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谢母心头一跳,连忙问道。 “大嫂半夜趴二房偷听,还故意发出猫叫声惊吓二哥,被起夜的金宝银宝看见,并当玩笑话传了出去,现在大队里什么样的传言都有。” “我坐牛车来县城前,还被婶子们拉着问东问西好一会。” “什么!”谢母气的直拍胸口,“刘春花这个蠢货!” “照金宝兄弟俩的意思,大嫂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了。要是二哥闹起来,家里怕是得乱套。” “不行,我得马上回去。不然老谢家的脸,就要被那挨千刀的给丢光了。” 谢母急的只啃了半个包子,就匆匆离开。 她一走,谢远航瞪大双眼问江暖,“三嫂,大嫂她真的偷听二哥房里的事?” “她不仅偷听二房的事,我过门后还经常趴我窗子。” “她怎么可以这样!” 江暖语气幽幽,“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总跟她掐。” 谢远航秒懂点头,“三嫂你受苦了。” “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能不苦么。” 谢远航:“……” 总感觉三嫂话里有话。 他暗戳戳的向三哥求助,却见三哥俊脸黑沉如墨。 谢远航立马犯怂,不敢吱声。 江暖没发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自我安慰,“不过也快了,等你……” “你跟我出来一下,”谢远辞沉着脸打断她的话。 在江暖满头雾水时,将人拉出病房。 走廊里,江暖拧眉拨开他的手,“有话就说,别拉拉扯扯的。” 民风保守的年代里,就算是领证的合法夫妻都不会在外人面前有过分亲近的行为。 更别说,他们这种逢场作戏的假夫妻。 于是,江暖又明智地往后退了两步。 谢远辞本就难看的脸色,这下更是阴沉的能滴出墨汁来。 第51章 挑事的男医生 江暖恰好抬头,对上他幽暗的目光。 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样的谢远辞很危险。 “我……” 她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只是才开口,就见谢远辞朝前走两步,弯腰俯身凑近她。 江暖下意识地后退,可身后就是走廊的墙壁。 她背抵墙壁,不能再退。 谢远辞继续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 江暖婚退无可退,只能仰头看他。 近一米九的男人,平时站直身体像座铁塔。 此时虽然弯着腰,也还是健壮的很有压迫感。 身形娇小的她,站在他面前像极了迷你版的小朋友。 随时随地都能被碾压的那种。 江暖咬牙,这该死的身高压力,让人头秃。 然而更让人头秃的是,谢远辞的话。 他说,“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以后我会尽量多留在家里。” 江暖:“???” 谁要他多留在家里了。 他要天天在眼前晃,她还怎么去空间。 好气啊,但又不能明说。 总不能直白的表示,你还是哪凉快哪待着,把房间让出来给我打掩护? 她要真这么说出来,估计谢远辞几个眼神就能把她嘎了。 思来想去,江暖只能装死。 然而她的沉默,让谢远辞心中闷气陡生。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见他。 安静的走廊里,两人各怀心思。 就在气氛超级尴尬时,走廊里脚步声传来。 江暖眼皮猛跳,伸手将谢远航往外推。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即便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被推的谢远辞却依旧纹丝不动。 江暖羞的脸皮发烫,想收回手另想办法。 可谢远辞扣住她的手,不让她如愿。 “谢远辞你放手,”江暖气的娇喝。 语气虽凶,但配着她明艳昳丽的小脸,不像是在发怒,更像是在撒娇。 谢远辞眼里流光闪现,非但没有放开她的双手,还空出一只手圈住了她的纤腰。 “谢远辞你做什么!” 江暖惊的声音都有些走调。 谢远辞不为所动地凑近,热气喷洒在她耳垂上,让她又痒又苏,很不自在。 她扭动着,想收回自己的双手。 可谢远辞不给她机会。 他将江暖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在江暖恼羞成怒前,低沉出声:“我后悔了。” 他后悔什么了? 江暖不解。 皱着眉静等他接下来的话。 但早一步响起的是走廊里由远及近的声音。 “小江同志?” 江暖闻声转头。 只见不远处,章小蕙推着白老朝她走来。 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江暖那日见过的院长。 另一个年轻男人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风度翩翩,但满脸倨傲。 正要猜测这人是什么身份时,视线被谢远辞给挡住。 江暖有些无语。 这时白老的声音响起,“小江同志啊,可把你盼来了。” 这热情激动的模样仿佛江暖并不是一个晚辈,而是一个数年不见的老友。 江暖心里意外他的态度,但面上丝毫不显。 她推开谢远辞,站到离他几步外的位置,才浅笑着跟白老寒暄。 谢远辞低头看着落空的双手,又用目光丈量了一下她刻意拉开的距离。 心情持续不美丽。 “老刘啊,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江同志。那救心丸就是小江同志给我的,也是她说可以治好我的腿伤让我重新站起来。” 白老此番回病房,本就是想看江暖来了没。 没想到会在走廊里就看到她,心情雀跃的同时,连忙将她介绍给身旁的院长。 院长这两天不止一次听说江暖的名字,先是老章跟他说发现了一颗好苗子,想将人招揽进医院。 然后又听白老说起,自己一连几次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并透露江暖能治好他腿伤的事。 一番调查下,得知老章和白老说的是同一个人后,他就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恨不得能马上见到神奇的小江同志,但他压根没想到她竟如此面嫩。 纠结之余,院长忍不住问江暖,“小江同志你真能治好白老的腿?” 跟他的激动相比,江暖稳如老狗。 “院长这会来问我,到底是信我能治,还是觉得我不能治?” 院长被问的一愣,根本没想到江暖会这么直接,而且还聪明地将皮球给踢了回来。 他阅人无数,极少有被人问的进退两难的时候。 可现在,愣是被个小姑娘给拿捏了。 若他怀疑她的医术,那便是否认老章的眼光,更是没把白老的建议放在眼里。 可如果他没有眼见为实,就相信她有惊人之才,又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总之,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 犹豫一会后,院长神情凝重地向江暖表态,“上头对白老的腿很重视,若你真能治好,不仅是白老的救命恩人,也帮了医院的大忙。” 这是告诉江暖,如果她真有那个能力,那么替白老治好腿,将会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不仅白老会大力酬谢她,医院里也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江暖沉思片刻后,朝院长点头,“我确实能治好白老的腿。” 院长心头巨石落下,刚要松口气,就听见身旁的人不满的开口: “院长,白老他不是普通病患。他腿上的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功勋,值得你倾全院之力。” “可你竟被一个外头来的黄毛丫头给随意忽悠,这让我怀疑你有没有能力坐好院长的位置。” 这话一出,院长的脸色瞬间难看。 他皱眉回应道,“方医生,我并没有否认白老的贡献,也比你更想治好白老的腿。” 方医生不屑轻哼,“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采取我的提议,尽早给白老安排手术,而不是被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野丫头给忽悠的找不着北。” 他话里的不客气,让院长面色更加难看。 白老不乐意院长被他挤兑,于是语气严肃的开口,“小方啊,你说的手术,我在北城就听说了。但手术风险性太大,谁都不能保证手术成功,作为病人我不是很乐意冒这个险。” “可这是目前唯一能治你腿的方法,白老你千万别糊涂任性啊。” 方医生很不服气,试图说服白老。 “腿是您自己的,难道不想健健康康地站起来吗?怎能被处心积虑的人蒙骗忽悠呢。” 一句处心积虑,不仅抹灭了院长这几天的忙前忙脚,也捎上了被院长许诺好处的江暖。 这明晃晃的恶意,让江暖很不爽。 她凉飕飕地问,“谁说西医手术是治好白老的唯一办法?” 第52章 学艺不精又爱卖弄的人 “我说的,”方医生微抬着下巴,洋洋自得。 “白老双腿膝关节积液严重,必须将积液抽空并冲洗关节,才能保证他双膝恢复如初。” “那你准备用什么来抽空积液,又用什么冲洗关节?一只空注射器吗?” “我……”方医生脸上血色尽失。 他忘了这是在国内,目前设备有些跟不上。 江暖轻呵。 理论知识不错,西医解决膝盖积液肿胀确实可以用关节穿刺抽液、关节冲洗和关节镜手术等来解决。 可现在是七十年代,没有现代先进完好的医疗设备和仪器,更没有实战娴熟的手术医生。 用什么来替白老手术,仅靠他的纸上谈兵吗? 江暖心里冷笑连连,要知道她生平最恨学艺不精,又爱卖弄的人。 别的行业,学艺不精或许仅仅是不利己,但医学界学艺不精,可是会出人命的。 然而方医生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心虚了几秒,立马恢复趾高气昂。 “我们可以向国外购买先进的设备,要知道我刚进修回来,我的导师可以帮到我。” “……” 江暖的沉默震耳欲聋。 但方医生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自己强大的人脉关系给震惊到了。 他洋洋得意的评价江暖,“你长相出众,想攀高枝我能理解,但你不该选择白老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英雄,也不适合用医术包装自己。” 江暖勾唇,凉薄轻笑,“不合适?”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江同志的出路,不该是在医院。” 方医生一脸理所当然,蔑视的眼神上下打量江暖。 谢远辞迈步护在江暖身前,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方医生。 方医生被惊的慌乱后退。 江暖拉住谢远辞衣袖,问方医生,“那你觉得我的出路应该在哪里?” “自然是回家相夫教子,小小年纪学人家抛头露面……” “你他娘是不是有病!”章小蕙最先忍不住,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向方医生。 方医生没防备,被踹趴。 双手撑地。 下一秒,左右两只大脚精准无误地踩在他手背上。 “啊!”方医生惨叫。 谢远辞非但没放松,还特意碾了几下。 嘴里漫不经心的解释,“不好意思,脚滑了。” 方医生气的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凄厉大叫。 江暖蹲在他面前,笑眯眯的感叹,“送你这样的人出国进修,简直是浪费资源。” “姓江的你别太过分!我可是上头派来的会诊专家,你得罪了我,我让你在县城分分钟待不下去。” 江暖瞥他一眼,抬眼看向刘院长,“您确定这样的专家,真能救死扶伤?” 刘院长一凛,目光凌厉地看着地上叫的不顾形象的人,“方医生,今天的事我会如实上报。” “姓刘的你敢,别忘了我爸……” 白老沉声打断他的叫嚣,“我也会如实向上汇报的。” “你!”方医生明显更怕白老。 对上白老犀利狠厉的眼神后,他明显老实许多,趁谢远辞松开脚,他立马爬起来跑开。 安静下来的走廊里,江暖敛眉沉思。 谢远辞站回她身旁,低头轻问,“先回病房?” 江暖回神。 刚要点头,就听到白老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小江同志,给你添麻烦了。” 他从北城失望而归,上头很惋惜。 恰好方医生进修归来,便将他给派来县城。 本以为方医生会有不同意见,但他提出来的建议跟北城医院那边吻合,甚至更加武断。 白老不想折腾自己,便当众说了北城之行的结果,又提到江暖说的推拿辅助针灸。 谁知方医生大怒,说如今西医才是王道。 不仅将中医贬的一无是处,还执意要说服小江同志。 他本不想给小江同志添麻烦,奈何方医生行事偏执,非要见到小江同志不可。 好不容易见着了,又闹出这样的事来。 白老真心觉得自己愧对救命恩人。 江暖实诚点头,“确实麻烦。” “抱歉,”白老再次道歉。 刘院长也跟着开口,“这次的事情我也有责任,原本想着小方这孩子,打小顺风顺水,有些小傲娇也是正常,只要能认真治好白老的病,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谁知他竟如此目中无人,冒犯了小江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 刘院长说的很诚恳。 在他看来,对一个小姑娘人身攻击,完全不是大丈夫所为。 方医生的行为让他不耻,也更加愧疚对江暖造成的麻烦。 江暖不是小心眼的人,白老和刘院长同时致歉,她也不好再计较方医生的事。 但这也让她忍不住重新思考,接手白老治疗的可行性。 谢远辞见她眉头紧皱,心里闪过多番思量。 最后轻声提醒,“我们出来太久了,小航怕是会担心。” 江暖借驴下坡地点头,“行,我们赶紧回病房。” 这是不打算给他治腿伤了? 白老急了,连忙推动轮椅走到江暖面前,焦急地恳求道:“小江同志,请你替我治腿,条件任你开。” 谢远辞将她拉到身后,语气寡淡的回应白老,“我媳妇没有这个义务,而且你一直举棋不定。” 白老想起之前自己的犹豫,老脸发烫的点头,“是是是,之前是我对不住小江同志。” “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还请小江同志帮帮忙。事成后,我愿重谢。” 谢远辞转头看江暖,见她虽皱着眉头,并没有直接拒绝,便往旁边退了两步。 江暖坦然地看向白老。 “如你们所见,我乐意治病救人,但并不想沾惹麻烦。想必白老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如果我接手你的治疗,那就必须全程都听我的。” 白老点头,“那是自然,我既然恳请你出手,就万事以你的安排为主。” “你现在住医院,我贸然接手不合适。” 江暖的意思是她接手后白老不需要再住在医院,只要她按计划上门推拿扎针就行。 但听在刘院长耳里,却生出别的思量来。 他热络的表示,“合适的,只要白老还在医院,小江同志你有任何需要,我们医院都可以配合你。” 江暖挑眉。 静听刘院长的下文。 第53章 你是不是不喜欢小仙女 果然很快就听到刘院长果断地补充,“只要小江同志给医院同事们一个现场观摩学习的机会就行。” 担心江暖不答应,他又语速极快的解释,“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如果再遇到像白老这种情况的病人,我们不至于束手无策。” “当然,如果小江同志觉得不方便,我们也不强求,万事以白老为先。” 江暖微顿。 医者不能固步自封,适时的充电学习是非常有必要的。 且不管刘院长目的为何,他乐意组织人手来观摩学习,就可以证明他不是一个唯我独尊的人。 一个注重团队新鲜血液的领导者,值得尊重。 于是江暖对刘院长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刘院长有心了。” 刘院长都已经做好被她拒绝的心理准备,毕竟历来有独家医术不外传的说法。 可江暖不但爽快答应,还一针见血的看出他的初衷。 这让刘院长欢喜之余,十分欣慰。 果然如老章所说,这小江同志就是个宝藏人才。 他激动地朝江暖竖大拇指,“小江同志的胸襟让人佩服!” 江暖并没有被夸的飘飘然,她神情凝重地看着白老和刘院长。 “不管是穴位推拿,还是抽取积液,都需要安静且安全的环境。” 这话就只差明着告诉白老,别让你那不争气的儿女来打扰。 也是暗自提示刘院长,别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安排个单人病房。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白老和刘院长对视一眼,凝重点头,“好!” ? 刘院长是个行动派,跟白老一番合计后,立马着手安排新病房。 章小蕙应白老要求,推他去院长办公室打电话。 走廊再次剩下江暖和谢远辞二人。 安静的氛围里,江暖主动开谢远辞说,“刚才谢谢你替我出头。” 她说的是刚刚谢远辞护着她,重创方医生的事。 谢远辞敛眉回应,“但你并不开心。” 心思被他看透,江暖也不扭捏,大方点头道:“我们并不知道那方医生到底是什么来头,贸然对他动手落下话柄,容易处于被动。” “你在担心我?” 谢远辞猛地抬头,眼里流淌着莫名的情愫。 江暖被他看的脸热,想解释,又听他幽幽补充,“其实我没那么弱。” 江暖轻咳。 她当然知道谢远辞不弱,毕竟是原着作者设定的大反派,即便是成长初期,他也有不为人知的本事。 只是…… 她满脸无辜的耸了耸肩,“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被你连累。” 谢远辞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毕竟你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江暖汗颜,这不是刚刚她在谢远航面前口嗨时说的话吗? 狗男人竟拿她的原话来赌她! 过分! 江暖忍不住瞪他。 漂亮的狐狸眼里,因嗔怪盛满风情。 本就明艳大方的小脸,更是鲜活无比。 谢远辞看的出神。 原来女人可以漂亮成这样。 “嗯?”见他突然不说话,江暖伸手在他面前轻挥。 下一秒手腕被扣住,江暖整个人撞到谢远辞怀里。 男人胸口灼热的温度吓了她一跳,想后退,腰可被圈住。 “不会让你被牵连。” 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垂上。 江暖忍不住地轻颤。 从谢远辞的高度往下看,清楚地看到她挺翘的睫毛颤动。 有几分可怜兮兮,但更多的是惹人怜爱,让他忍不住想要继续靠近。 可眼见着那红唇近在咫尺,怀里的人却落荒而逃。 “我突然想起,该给老四把脉了。” 谢远辞看着那道急匆匆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的身影,闷笑出声。 刚见她跟刘院长白老等人侃侃而谈,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却原来也是个胆小鬼。 不过想到她刚才的顾忌,谢远辞脸上笑容淡去几分,转身离开医院。 ? 县城某种不起眼的院子里,秦风、二虎正清点东西。 谢远辞推门而入,二人齐齐回头。 秦风不解地问,“咦,辞哥你今天不急着回去上工吗?” “嗯,还有点事没办完。” “那你见着嫂子了吗?我们刚刚在国营饭店遇见她,她好像说要去办事,还问我们知不知道县城哪里有房子出租呢。” “辞哥你们是打算搬来县城住吗?” 谢远辞皱眉,到县城找房子? 她真打算等老四出院,就搬出谢家? 二虎见他沉默,嗡声嗡气的问,“辞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小仙女?” 谢远辞目光犀利地看向二虎,“你想说什么?” “你们虽然结婚一个多月了,但你从来不陪她,也不对外介绍她的存在。辞哥你要是不喜欢她,就放她自由。” “呵!”谢远辞被气笑,目光像刀子一样剐过二虎。 秦风吓的连忙捂住二虎的嘴,并向谢远辞解释,“这是个误会,二虎向来一根筋儿,辞哥你别他一般见识。” 谢远辞冷哼,“方世安呢,让他来见我。” “他这个时候大概还没起,我和二虎这就去叫他。” 秦风说着,就拽着二虎一起往外走。 走出几步后,听到谢远辞懒懒开口,“你去找方世安,二虎留下,我有话跟他说。” 秦风点头说好,并给了二虎一个眼神,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别瞎说话。 二虎挠了挠头,并没有按他说的做,而是开门见山地对谢远辞说: “小仙女是我救命恩人,所以我希望她能过的幸福。” “辞哥你娶了她,又不对她好,这是非常过分的。” 谢远辞面无表情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对她不好?” “因为辞哥你总是独来独往,完全没有已婚的觉悟,更没有把小仙女当成真正的妻子。” 试问,哪家新婚丈夫不是恨不得跟媳妇天天粘在一起。 怎么可能像辞哥这样,即便是新婚也不间断地进城来。 一看就是没把家里媳妇当回事。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那人是救他一命的小仙女,二虎觉得他有责任点醒辞哥。 就当是还小仙女的救命恩情了。 谢远辞听着他的指控,微微沉默。 在二虎以为得不到回应时,他沉稳开口,“经营婚姻也像经营买卖,需要花心思,你的提醒我记在心上了。” “但从她嫁进谢家门的那天起,她就只会是我的人,不管是你还是谁,都别想改变这个事实。” “这话我只说一遍,若你记不住,我不介意用拳头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我……” 二虎喜忧参半。 辞哥能听取建议,正视他跟小仙女的婚姻,这是好事。 但又担心辞哥太粗暴不知道怎么哄媳妇,最终留不住人。 气氛尴尬时,一道爽朗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僵持。 “我来了,辞哥你找我?” 第54章 辣眼睛的花衬衫 谢远辞闻声抬头。 只见院门口方世安穿着花衬衫,喇叭牛仔裤,脚上还踩着双尖头皮鞋。 注意到他的目光,方世安一手叉腰,一手故作潇洒的耙了耙自己的三七分西式头。 大剌剌地抛了个媚眼,问“辞哥,怎么样?我这身靓不靓?” 谢远辞毫不犹豫的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辣到他的眼睛。 “靓不靓我不知道,但是真的很娘!” 方世安:“???” “哈哈哈,”稍后一步的秦风,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不是,辞哥,这可是港城那边最流行的穿着,我这套衣服还是托了好大关系才弄到手的。” 他特意穿过来,就是想让辞哥见证他最英俊不凡的一刻。 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很娘? 这样的词语,怎么可能跟他方少沾边。 他不服气! 但谢远辞不想跟他多说,直接交代,“帮我打听个人。” “什么人?”方世安故作风流地拨了拨额前的刘海。 随后大步走进院子,坐到谢远辞面前,笑呵呵地问,“是咱们的对手还是朋友?” “一位刚进修回来的医生,跟你同姓。” “跟我同姓的医生,而且还刚进修回来?辞哥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嗯?” “我还真就恰好知道这么个人。” 方世安收敛几分嬉笑,一脸严肃地看向谢远辞,“但辞哥你先告诉我,他怎么得罪你了?” 谢远辞静静地看他,面上悲喜不明。 方世安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赶紧解释,“我肯定不会包庇他,只是他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得先知道辞哥你的态度,才决定怎么来介绍。” “他得罪了我媳妇,我碾碎了他的指骨。” “什么!” 方世安和秦风惊讶的同时出声。 但秦风想的是,那什么方医生竟敢得罪小江同志,辞哥只是碾碎他的指骨,惩罚太轻了。 而方世安诧异的却是,“辞哥你结婚了?” 谢远辞点头,本想一句带过。 但想到刚刚二虎指控他不重视江暖的话,眼神变了变,对方世安说道:“等机会合适,介绍你们认识。” 但话音刚落,方世安便嗷嗷直叫,“没想到辞哥你也有娶妻的一天。” “天呐,我太好奇嫂子长什么样了。择日不如撞日,要不辞哥你现在带我去拜见嫂子?” 谢远辞冷眼瞥他,“那人到底什么来历?” “嗐,不值一提,辞哥你不用怕他,我替你搞定他就行。敢得罪我辞嫂,我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谢远辞看出他脸上的不自然,语气笃定地猜测,“是你方家的人。” 方世安顿了顿,随后点头,“算是。老爷子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不过辞哥你真不用把他放心上,有我在,他肯定不敢找你麻烦。” 事关方家家事,谢远辞没多问,只是淡淡点头“那就麻烦了。” 方世安满不在乎的摆手,“嗐,咱们谁跟谁啊。” 见谢远辞起身,他赶紧跟上,“难得咱们几个聚齐,要不去国营饭店撮一顿?” 谢远辞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我得去找我媳妇。” 说完大步离开。 不给方世安任何追上他的可能。 “什么情况?咱辞哥竟然粘媳妇?” 秦风摊了摊手,“你问我,我问谁去。” 方世安气的捶胸顿足,“可我还想跟辞哥汇报上次那批货的事呢,早知道我就先汇报了。” 秦风幸灾乐祸地大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在辞哥面前发骚。” ? 这头,谢母心里着急,所以脚程很快。 赶回大队里,社员们还没下工,都在地里忙碌着。 有交好的社员见她从外头回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谢婶子,你家老四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几天前谢父在大队找人借板车,被不少社员看见,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谢家老四在山里受伤的事。 但谢远江是个不善言辞的,谢远辞又神出鬼没的,大队没人知道谢远航究竟伤的怎么样。 现在见到谢母从医院回来,都好奇的看过来。 谢母停下来歇气,耐心回答,“多亏我家老三媳妇,一路给他止血,又简明扼要的交待医生,总算是保住了这条命。不然……” 不然怎样,她没明说。 但周围的人听的唏嘘不已。 “天呐,你家老四竟伤的这么严重?” “能不严重么,被野猪追着顶。” 谢母说着红了眼睛,要不是老三交代这事从长计议,她早就拿着锄头跟林家拼命了。 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别人不心疼,她心疼。 人群中有人幸灾乐祸,“你说你家老四也真是的,好好的进什么深山。” “就是啊,大队长可是明确说过,让大家没事别进深山,特别是力气小的妇女和小孩。” 谢母被阴阳的炸毛,沉着脸怒视跟自己不对付的李婆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家老四可不是自己要进深山的。” 李婆子不服气地哼道,“不是自己要进,还能被人逼着不成?自己不怕死,非要往别人身上甩锅。活该被野猪顶!” 谢母气极,撸着袖子冲上前,将阴阳怪气最厉害的李婆子给一把揪住,“我撕了你个老贱货!” 李婆子也不示弱,立马反击,“你才是贱货,你们一家子的贱货。” 两人不管不顾地撕打在一起,一旁的人赶紧上前劝架。 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但两人依旧骂的唾沫横飞。 “老贱货有本事你别跑,敢咒我儿子,我今天非撕了你的嘴。” “你倒是来啊,以往你仗义着儿子多,老欺负到我头上。现在儿媳妇一个比一个丢人现眼,活该!我要是你,早就找块白水豆腐撞死了,哪里还有脸在外头行走。” “你给我闭嘴!” “我偏不闭嘴!我不仅不闭嘴,我还要告诉所有人,老谢家的大房媳妇偷听二房夫妻墙角。” “啧啧,这样的事说出来我都嫌臊的慌,可老谢家却天天上演!大家都来评评理,看到底是谁更不要脸。” 谢母被挤兑的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她嫁进谢家多年,年轻时被恶婆婆压制,过了很长一段抬不起头的日子。 后来生了几个儿子,又跟公婆分家,终于过上扬眉吐气的日子。 可才过了多久,就要受这样的言语折磨。 而这些,都是刘春花那个蠢货带来的。 谢母在心里将刘春花恨之入骨。 但面上依旧将所有怒火对准李婆子,“我儿媳妇再不好那也是我儿子娶过门的人,哪像你儿子,一把年纪了还娶不上媳妇,都是你害的。” “你害儿子娶不到媳妇,害老李家绝后!” “到时候,你拿什么去见九泉之下的老李头?” “!!!” 李婆子顿时像被人扼住了咽喉,怎么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第55章 一起干架 老李头早逝。 李家家底薄,李婆子的儿子小时候长过癞子。 长大后一直被大队的人叫作癞子李,年近三十无人敢嫁。 这在大队不是什么秘密,平时也有不少人议论,但没人敢当着李婆子的面说。 现在被谢母这样当众揭短,李婆子只觉得冲天的怒火怎么都压制不住。 她不管不顾的冲向谢母,嚷嚷着要跟她同归于尽。 谢母也不甘示弱。 她年轻时性格泼辣,没少跟人干架。即便是到了这把年纪,依旧没有落人下风的习惯。 眼看着两人挣脱周围劝架的人,又要纠缠在一起,人群外有人大喊,“大队长来了。” 谢母耳尖,听到这话,立马停下脚步,在李婆子冲过来时,她顺势往后一倒。 紧接着人群散开,大队长林富贵过来,正好看见李婆子骑到谢母身上。 谢母放声大喊,“杀人了,李婆子要杀了,有没有人能管管啊。” “贱人,你刚才不还很嚣张吗?”李婆子背对着林富贵,没有看到众人都在悄悄后退。 她以为自己扳回了一局,卯足了劲要让谢母受罪,双手非常有力的去掐谢母的脖子。 谢母用力将头往旁边一偏,像是才看到林富贵,她激动大喊道: “大队长你来的正好,李婆子她这是要当众杀人啊!” “回头我去县城告公安,你们大家都是目击证人,一定要替我作证。”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林富贵更是急的跳脚,“李婆子你赶紧住手!” 这要是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人命,别说让大队评先进,就是他这个大队长也得做到头。 李婆子不甘心,眼看着就能制住这个一直不对付的人,她哪里舍得住手。 她不仅没有住手,还更加凶狠地掐向谢母的脖子,恨不得一下子让她毙命。 谢母尖叫。 林富贵也顾不得多想,抬脚将李婆子踹开,并示意身边的壮劳力将李婆子给摁住。 “无法无天了你们!” 李婆子被按住动弹不得,但嘴上不饶人。 她扯着嗓门大喊,“谢老四不将大队长的交代放眼里,作死进深山所以被野猪顶,这是他自作自受。我不过说几句,她就疯了一样想弄死我。大队长你得替我评评理啊。” 林富贵被她喊的脑袋嗡嗡,没好气的瞪她,“你给我闭嘴,别一天天的只会找事。” 李婆子被吼,不服气地想要再反驳,但对上林富贵冰冷的目光,又想到自家打光棍的儿子,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林富贵这才看向谢母,“你也是的,都当奶奶的年纪了,还成天跟人干架!” 谢母呵笑,“大家都看的清楚,要不是她嘴欠咒我家老四,我能跟她干起来?” 林富贵有心想劝解两句,又听谢母唬着脸开口,“她最好是祈祷我家老四没事,不然我一定让她一命偿一命。” 话虽是对着李婆子说的,但目光却是死死锁在林富贵脸上,这让林富贵心里有些发毛。 他黑着脸勒令李婆子给谢母道歉,并要求她拿出十个鸡蛋作为歉礼赔给谢母。 李婆子不想道歉,更不想给鸡蛋。 但林富贵态度很坚决,而且在场围观的人多是跟谢家交好。 最后李婆子只能不甘不愿的应下。 林富贵吆喝着众人散开继续做工,有意想跟谢母寒暄几句探探口风,但谢母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完全没有跟他多聊的意思。 这让林富贵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谢家 谢二嫂一早就被人指指点点,问了一圈才从别人嘴里知道刘春花趴自家窗子的事。 她又羞又恼。 红着双眼找到刘春花,二话不说拽着她回家质问,“大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刘春花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先放开我。” “话是从你儿子嘴里传出去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你必须给我交代,否则,否则……” “交代?什么交代!” 刘春花像是听到什么大笑话一样,满眼讽刺的看着谢二嫂。 “你男人自己不行,还能怪到别人头上?” “也不看看,他每次都又短又快,也难怪你这么多年都没生出儿子来。” 话音未落,二房屋子突然传出闷响。 谢二嫂吓了一跳,转头就见谢远河从屋里走出来,阴沉沉地扫了她们一眼。 “孩她爸……”谢二嫂声音有些发抖。 谢远河没理会。 抬脚走向刘春花。 刘春花一边后退,一边哆嗦着开口,“他二叔,你别误会,我,我……” 趴窗子是事实,说老二不行又被他本人亲耳听见,刘春花在心里暗骂自己倒霉。 想出声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将自己摘干净。 这么一迟疑,就见谢远河已经从她身旁走过。 刚要松口气,见谢远河去了院子放农具的角落。 “你,你要干什么!”刘春花害怕极了,生怕谢远河扬着镐朝她挖。 谢远河依旧没理她。 他掂了掂手里的洋镐,觉得有些轻,又换了把更重的大锄头。 然后面无表情地拖着锄头,走向大房的屋子。 “砰!”门板被大气撞开。 刘春花发现不妙,连忙大叫,“谢老二你干什么!” 谢远河依旧不回应她,跨过门槛,举着锄头将大房的屋子砸了个稀泥。 其中正对着院子的窗子,烂的最严重。 “天呐,你个挨千刀的,我要跟你拼了。” 刘春花后知后觉的冲回自己屋子,发现能坐的椅子凳子全都被砸烂 ,床脚也坏了两个,柜子更是东倒西歪的,木屑堆的无处下脚,她泄愤的冲向谢二嫂。 “死贱人,你男人砸了我的家,那我也不能让你好过,我弄死你。” 谢二嫂毫无准备,被她给撞倒在地。 二房的两个小姑娘,见状连忙上前来帮忙,被刘春花给撞开。 她拼了命似的撕扯着谢二嫂的头发、衣服,嘴里还大声地辱骂着。 谢二嫂平时也没少干农活,力气是有的,但在骂人打架这方面并不擅长,处处被刘春花压制。 金花银花姐妹俩心疼妈妈,哪怕被撞的眼冒金星,仍见缝插针的来帮衬。 场面很是混乱。 谢母回家推开院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若不是还扶着门框,她可能就直接晕过去了。 造孽啊。 第56章 男人要穿上军装,镇守四方 “你们在干什么!” 喘匀气后,谢母厉喝。 刘春花听到声音想恶人先告状,被谢金花抓住机会,抠住了眼角。 特意留尖的指甲,重重用力,刘春花的眼角被抠的见血。 她痛的尖叫,反手甩了一个巴掌在谢金花脸上。 谢金花被打倒在地,神情狼狈。 谢母眼前发黑,她咬牙稳住,大步冲上前将谢金花扶起来。 “奶,你别怪大伯母,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谢金花红着眼睛恳求谢母,却不是替自己求情。 刘春花刚要得意,就听谢金花话锋一转,“只是我妈她力气小,被大伯母又挠又抓,还被压着动不了,我们姐妹看着心疼,所以才会想帮妈妈分担一二。” 谢母一听,果然火冒三丈。 她让谢金花带好妹妹,然后取下梁上挂着的荆条,狠狠抽向刘春花。 “你长本事了啊,趴小叔子窗台让老谢家丢人不说,还敢对弟妹和侄女动手。” “我今天若没有及时回来,你准备打死她们娘仨吗?” 刘春花被抽中手臂,痛的眼泪直流。 但谢母仍没打算放过她。 她跑向自己屋子,崩溃大喊,“妈你看看老二都做了什么好事,他这是不想让我们大房活了啊。” 谢母也终于发现了大房的不对。 这时,谢远河终于从大房的屋子出来,手里还拖着锄头。 “老二你……” “身为谢家长媳,口无遮拦、厚道无耻,我替妈给她点教训。妈不用谢我。” 谢母目瞪口呆。 还想被谢? 做梦他。 刘春花肯定有错,必须严惩。 可老二他一个大男人,趁着家里只有妇孺,砸了兄长的屋子,又算什么事! 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啊。 谢母气的眼冒金星,眼看着就要晕倒,被谢金花姐妹一左一右的扶住。 想她一步不停的走了几十里山路,跟李婆子干完架也没来得及休息,现在又被气狠,谢母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但大房二房的事,又必须赶紧处理,不然只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于是她吩咐,“银花去叫你爷爷和大伯回来,金花你扶我去堂屋。” 金花、银花照办。 谢母又说,“刘春花,老二两口子,你们都给我跪下。” 谢二嫂很怕婆婆,谢母话音刚落,她便麻利跪好。 谢远河也不敢违抗,迟疑了两秒跪在谢二嫂身边。 最后才是刘春花,她磨磨蹭蹭的挪到另一边歪歪扭扭的跪着。 嘴里大声地嚷嚷,“妈,老二把我屋子砸成这样,你必须让他给赔钱,不然你大孙子今晚都没地方睡觉了。” 谢远河呵低笑,“金宝他有大白兔吃,睡哪不是一样。” 刘春花一听,立马追问,“大白兔?哪来的大白兔?” “老三媳妇给的呗,还不止一颗呢,不然你觉得以金宝兄弟的习惯,会那么早就出去转悠?” 刘春花面色一白。 她趴二房窗子的消息,确实是从自家两个臭小子嘴里传出去的。 可在这之前她就已经趴过很多次,每次都相安无事,偏偏就这次被人知道。 原本她还不知道原因,现在被老二点醒,她才知道竟是老三媳妇搞的鬼。 该死的贱人! 刘春花气的咬牙切齿。 谢父和谢远江很快被叫了回来,听说所有的经过后,谢远江黑着脸质问刘春花,“你真干过这样的事?” 刘春花目光乱瞟,不肯说实话。 谢远江悲愤斥责,“你给我等着。” 随后在谢父谢母面前跪下,“爸妈,这事因刘春花而起,老二也是急狠了才会动手。” “砸坏的屋子我们自己修缮,这事就到此为止,我回屋好好教训她,保证不再犯这样的错。” “就按老大说的,”谢父敲了敲烟杆,长长地叹了口气。 谢母不同意,“这就是个不长记性的,轻拿轻放只会助长她的恶意,要是再有下次怎么办?” “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我再忍她一次,若再有下次……” 谢远江紧握双拳,满眼冰冷的扫了刘春花一眼,然后才回答谢母,“再有下次,随妈处理。” “好,这可是你说的。刘春花你听好了,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再饶你这次,要是还敢犯事,我就不会再跟你客气了。” “是是是,”刘春花连忙点头。 但心里想的却是,生下长孙果然功不可没。 谢母没错过她眼里的得意。 以防自己再被气到,她转移目光看向谢远河。 “老二你下午去医院换老三两口子回来,明天一早我再去替你。” 谢远河想拒绝,但对上谢母严厉的目光,又将话咽回肚子。 目光扫向三房紧锁的房门,他勾唇笑的晦暗。 ? 医院里,白老已住进单人病房。 刘院长还特意将章小蕙调来,给江暖打下手。 江暖也没客气,开了个药方交给章小蕙。 让她去中药房拿药,并盯着人煎好端来给白老泡脚。 确定每个环节都没出错后,她又交代了几句,便回了谢远航的病房。 病房里,谢远辞兄弟正说林柱子的事。 见江暖回来,谢远航热情招呼,“三嫂辛苦了,快来坐。” 江暖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辛苦了?” “三哥说你忙着替白老治腿伤,要知道那些专家都没把握完全治好白老的腿,所以肯定很难很辛苦。” 江暖轻笑,没否认替白老治腿是件辛苦的事。 谢远航见她没有任何不悦,心里暗松口气。 转而语气激动的对江暖说,“三嫂我告诉你哦,白老他杀过鬼子呢,还参加过好多场战役,他腿上的伤就是战争留下的。” “他还说,好男儿就应该穿上热血军装,镇守四方,不能过碌碌无为的日子。” 他说的激情澎湃,但江暖神情淡淡的。 谢远航敏感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我说错了吗?三嫂你好像不太高兴?” 谢远辞也目光沉沉地朝江暖看来。 兄弟俩谨慎的模样让江暖有些哭笑不得。 “你没说错,穿上军装喷洒热血是件很光荣的事。但人生,不是只有穿上军装一条路,男人也不是只有入伍才能建功立业有出息。” “三嫂你这话我不太理解,像白老这样为国拼命,老了还能受人尊重,多好呀。” “我没说白老这样不好,只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每个人都应该根据自己擅长的东西来规划适合自己的路子。” “男人嘛,不管是穿上校服志在四方,还是穿上医装救死扶伤,又或者是穿上西装运筹帷幄,只要是适合自己的,都可以活的光芒万丈,不是只有穿上军装这一条路。” 白老年轻时的战绩确实值得人尊敬,但临到老却处事优柔寡断,褪去了军人的果决,跟普通人无异。 江暖无意评价他人,只是发表属于自己的看法。 却没发现,她说完后,谢远辞看她的眼神灼热无比。 这样的江暖,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 碎碎叨: 1有关男主没长嘴这个事,容我小小解释一下。男主不是没长嘴,是他感情世界是一张白纸,不知道怎么爱人、哄人,再加上之前原主的作精属性,他有顾忌。女主穿越后,他从怀疑到猜测,再一步步的印证猜测,最终确认女主就是想要的人。放心,后面他会比谁都能撩的。 2女主本没打算在谢家久留,所以也不会管大房二房是不是上进,她一心想用医术搞钱,然后离开谢家。当然谢大嫂招惹到她的时候,她肯定会还击。至于分家,因为没动心,她只是以旁观者身份点醒男主要分开单过,但依旧没将自己代入进去。当然,男主舍不得她受委屈,已经在暗中谋划啦。 3当后妈、扶贫都是不可能滴,小姑子小叔子什么的只会成为能使唤的好帮手。 ps:若觉得书不合心意,可以关闭退出,我们互相成全。但请别恶意差评,毕竟全职作者码字不易。 【可以不爱,但请别伤害(__) 】 最后的最后,爱你哟~ 第57章 你男人有钱 中午时,谢远河带着谢母准备的午饭赶来医院,并转告谢母让他们回家休息的意思。 江暖没拒绝,她明天就得开始替白老推拿。 空间药田里有几株适合白老病症的药村成熟了,她得回去收割并炮制好。 正好借着回家取工具的名头,过个明路带来。 只是走出医院,看着外头火辣辣的太阳,江暖立马垮了脸。 草率了。 这么大太阳,走几十里山路回杨柳大队,她还有命活着再来县城吗? 正沮丧时,头上多了顶宽沿草帽。 刺眼的光芒被挡住,脸也不用再暴晒在太阳下。 江暖诧异抬头,正好对上谢远辞幽深的目光。 他说,“带你去个地方。” 江暖想拒绝,但谢远辞早一步牵住她的手,带着她穿梭在街巷里。 十几分钟后,两人站在县城百货大楼前。 “你要买东西?” “跟我来,”谢远辞没多说,继续牵着江暖,一直到百货商店二楼卖自行车的地方。 他指着摆放在那的崭新二八大杠对江暖说,“我弄到自行车票了,钱也带齐了,我们今天就把自行车买回去?” 现在买,代表着她这会不用走路回杨柳大队。 这可是大好事。 所以江暖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觉得可以。” 谢远辞点头,上前去让营业员开票。 江暖想了想,从空间点出十八张大团结,递给谢远辞。 “自行车票用你的,钱我来出。” 谢远辞回头莫名地看了江暖一眼,闷声拒绝,“不用你出。” 随后用漆黑的后脑勺对着江暖。 江暖愕然,他这是生气了? 可自行车是两人共用,aa付钱是最公平公正的。 她弄不到自行车票,所以给钱,这是很正常的操作啊。 谢远辞他为什么要生气? 想不明白的江暖,索性趁营业员没注意他们,直接问出口,“谢远辞你生气了?” “没有,”谢远辞否认。 江暖轻哦,“没生气就好,钱你拿着。” 说着她将钱又往谢远辞手里送。 谢远辞站着没动,语气低沉地喊她,“江暖!” “嗯?” “你是我媳妇。” “嗯,然后呢?” 她穿过来后,不止一次听谢远辞说她是媳妇,听多了就习惯,压根没发觉谢远辞此刻话里额外的深意。 “你是我媳妇,我养你是应该的。” “可我不需要你养啊,”她虽不能下地干活赚工分,但她可以治病赚钱。 谢远辞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我很乐意养。” “我知道你很能赚钱,但你赚的钱是你的,我赚的钱还是你的。” 甚至他的人,也是她的。 “啊哈?” 江暖呆住。 如果在现代,有人跟她说,你赚的是你的,我赚的还是你的。 江暖一定会觉得那人有病,毕竟谁会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拱手送人。 但现在谢远辞站在她面前,无比认真地告诉她,我赚的钱都是你的。 江暖承认,她被震憾到了。 谢远辞趁机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隔壁卖手表的柜台。 指着几只新到的手表,对营业员说,“同志,麻烦把这几只手表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手表柜的营业员虽然没听见两人刚刚的悄悄话,但知道他们刚在隔壁订下一台凤凰牌自行车。 想着两人是不差钱的主,连忙介绍: “同志你眼光可真好,这几只手表都是新到的,咱们县城的头一批呢。” 谢远辞轻嗯,低头问江暖,“更喜欢哪款?” 江暖顺着他的话打量手表,突然想起原主是有手表的,只是下乡后被胡艳借走了,一直没还。 要不是今天谢远辞突然说给她买手表,她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等回生产队,得去找胡艳才行。 她朝谢远辞摇头,“不用,我有手表的。” 谢远辞扫了眼她空无一物的手腕,拿起柜台上最精致的那只,作主道,“就这个。” 营业员笑嘻嘻的对江暖说,“同志,你爱人对你真好,这是上海牌的手表,是这几支当中价格最高的。” 江暖无奈地劝说谢远辞放弃买手表,“我真有手表,只是被胡知青借走了,等我回去找她要回来就是。” “崭新的更衬你,”谢远辞不接受她的劝说,拿起手表认真地替她戴在手腕上。 白皙无瑕的手腕,跟银色表盘相得益彰,很是般配。 谢远辞满意地点点头。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票递给营业员,“我们就要这只。” 营业员一脸暧昧地冲江暖眨眼,然后乐滋滋的去开票。 江暖想拦住营业员,但谢远辞不让。 江暖急的直皱眉,“这手表我不能收。” 她都打算从谢家搬出来了,哪里还能收谢远辞送的手表。 谢远辞眼里失落一闪而过,但很快换了个说辞,“就当是你救了老四的谢礼。” “那也太贵重了,受之有愧。” “再贵重也是个物件儿,老四的命更珍贵。你不收,是瞧不上?” 谢远辞凉凉地看着她,那模样隐约带着几分被拒绝的委屈。 “当然不是,”江暖摇头否认,她只是不想在离开谢家之前,跟他有太多金钱上的纠葛。 自行车她没出钱,大不了到时候不用就是。 可这手表,真不能收啊。 “既然不是瞧不上,那就收下。这样你以后替人治病,看时间也更方便。” “再说,你男人有钱,不用省。” 你男人三个字,炸开在江暖耳边,让她小脸迅速升温。 若在现代,江暖肯定会回怼,多冒昧啊你。 可在这特定的时代里,她跟谢远辞是摆过酒的夫妻,又住同一屋檐下。 你男人这三个字,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配上谢远辞温和缱绻的眼神,真的好苏好撩。 江暖忍不住点头答应,“那行。” 因为身高原因,她没看到此时谢远辞眼里的愉悦。 直到好一会儿后,江暖终于回神。 天呐,她也太没出息了。 走廊里被蛊惑的落荒而逃也就算了,这次居然稀里糊涂被一只手表给贿赂。 简直有损她现代嘴炮女王的形象。 然而不等她扳回一局,就听谢远辞又问,“我们再去一楼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江暖摇头,江家寄来的包裹里吃穿用的都备齐了,她现在根本不缺。 想起原主在嫁进谢家后,曾写信向家里要钱。 前几天随包裹一起来的信里,江父说东西先寄,钱得过几天再汇,让她晚些日子再去邮局取。 现在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到了。 她得去邮局问问。 第58章 谢老三宠媳妇 这次邮局柜台里坐的是个小青年,江暖记性好,一眼认出是上次帮她把包裹送到门口的那个。 她上前表明来意。 “同志你好,我是江暖,麻烦帮我查查近期有没有信件或者汇款。” 青年听到声音抬头,见到江暖的瞬间,脸红的不像话。 “你,你好,同志。” 他努力保持镇定,但还是忍不住耳根发烫。 自那天见过这位小江同志,他回家便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 他一定要表现好,不能让小江同志笑话她。 听同事大姐说,她可是北城来的知青。 只是不知她今年多大了,具体在下面哪个大队呢。 江暖见他打完招呼后,便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没有下一步动作,只好再次提醒他,“麻烦帮我查查近期有没有信件或者汇款,这是我的证件。” 小青年接过江暖的身份证,看到上面的出生年月,俊脸红的更加彻底。 “你,你好,我叫钱杰,今年……” “同志!” 恰好这时谢远辞停好自行车进来,一眼看穿小青年的心思。 他冷淡询问,“我媳妇的证件是有什么问题吗?” 钱杰诧异抬头,见一道铁塔似的身影霸道地护在江暖身侧。 对上他愕然的目光,男人眼里狠戾立现,像极了护食的狼王,让人不寒而栗。 仿佛只要越矩半步,他就能猛扑过来,将人给入侵者撕碎。 钱杰额头冷汗直流,拿着江暖身份证的双手更是疯狂颤抖。 江暖皱眉提醒,“同志你没事?” 钱杰连忙摇头,“没事,我没事。” 然后不用江暖再催促,赶紧低头查询桌上的单据,压根不敢多看谢远辞一眼。 “找到了,这是江同志你的汇款单,取款的话在那边窗口。” 江暖接过汇款单,看到上面的两百元金额,有些吃惊。 相比县城来说,江父江母工资不低,但家里有各项开支,而且原主下乡时,家里给置办了不少好东西。 下乡后更是每隔几天就寄钱寄物的,再加上几天前那个应有尽有的包裹,估计花了不少钱置办准备。 现在这个两百对江家来说,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绝对不是立马能拿出来的。 难怪江父在信里说得晚几天,估计是想办法筹到的。 想到全家人想尽法子供养她一个人,江暖心里有些难受。 她不是原主,没办法再心安理得的享受江家的供养。 所以,这钱她不能再拿。 见她拿着汇款单久久不出声,谢远辞有些担心地询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江暖摇头,实话实说道,“我只是觉得爸妈赚钱也不容易。” 谢远辞若有所思的试探,“我们已经结婚,没道理再向岳父岳母要钱,要不咱们把这钱退回去?” 过去,江家把她养的很好;以后,该他来接手,养更好。 江暖不知道他心里多余的想法,只当他跟自己想到一块。 于是欢喜点头,“嗯,退回去,我现在能赚钱了,没道理再让爸妈养我。” 这么想着,江暖将汇款退回北城,又填了一张新的汇款单。 将邵若惜前后给她的两百块钱,给江家汇了过去。 想了想,她又找工作人员要来信纸,在柜台上给江家父母写了一封信。 将下乡后顾温伦的所作所为,以及自己跟顾温伦闹翻,并用爷爷教的医术救人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末尾再三强调她能自己挣钱了,以后不用家里再寄钱来。 至于结婚嫁人的事,原主之前没透露,她这次也没有提。 反正很快就能搬出谢家恢复自由身,没必要让江家人替她担心。 将信封好投进邮筒,江暖和谢远辞一起离开邮局。 并没发现,钱杰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遗憾。 这么漂亮娇软的小姑娘,怎么偏偏就嫁了个粗鲁野蛮的老男人呢。 ? 因为写信花了些时间,自行车驶出县城时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热辣滚烫。 江暖坐在自行车后座昏昏欲睡。 “江暖!”谢远辞突然开口喊她。 “嗯?”江暖正与周公极限拉扯。 “前面要下坡,路不好走,拽稳点。” 话音刚落,自行车便猛地加速。 江暖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 一手揪住车后座,另一只手果断地搂住谢远辞的腰。 没过两秒,她觉得这样侧扭着的姿势不舒服。 松开揪后座的那只手,两只手一起抱住谢远辞的腰。 困意浓浓,她索性将身体上半部分的力量都靠向谢远辞的腰背。 夏天的风燥热不安。 但江暖舒服地轻哼。 谢远辞低头看向环在自己小腹处的手,嘴角上扬,悄悄放慢车速。 既可以让她睡的更舒服更安全,也能让路更加长远。 直到太阳落山,村口的大榕树终于近在眼前。 路过的社员们,看到谢远辞靠近,一个个兴奋地凑过来打量。 “呀,谢老三又换洋车子骑了?” “可不是嘛,上次那辆像二手的,这次竟是崭新的!” “谢老三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咦,车后座上还坐着个婆娘。” “是江知青呢!” “瞧你说的,不是江知青还能是谁?” “他们小两口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江知青不是一直追着顾知青跑的吗?” “哎哟,你这信息也太落后了,江知青早就不喜欢顾知青了。” “就是,现在顾知青跟半夏丫头才是一对,你千万别乱说,不然惹怒大队长家,有你好受的。” “江知青不追着顾知青跑才好呢,都已经嫁给老谢家了,安心过日子可比什么都强。” “谁说不是呢,你没听见谢婶子上午说么,他们家老四这次多亏了江知青才活下来呢。” “要我说,还是城里来的知青厉害,不光漂亮有文化,关键时刻还能救人。” “嘁,漂亮怎么了,又不能下地干活。要我说,江知青连给半夏提鞋都不配。” “就是,半夏那丫头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要不是大队长他媳妇眼光高,我早就托人上门提亲了。谁知最后竟便宜顾知青一个外来郎。” “可江知青娘家富裕啊,你看这才多久,谢老三就骑上崭新的洋车子了,谁知道是不是江知青娘家买的。” “这……” 众人声音不小,而且讨论的话题杂乱不拘,一会儿议论自行车哪来的,一会又比较谢远辞和顾温伦谁更值得嫁。 睡了一路的江暖,早就被吵醒。 听到这话立马要替谢远辞解释,但被他抢先一步。 “嗯,自行车票是我岳父岳母寄来的,买自行车的钱也是他们给的。我媳妇家世好,人好,谢家祖坟冒青烟才让我娶了她。” 谢远辞无比淡定的说完这一长串,最后目光凉薄地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人:“……” 有很多要说,可是他们不敢再开口。 谢远辞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他们害怕。 “没什么要说的,我就先带我媳妇回去了,她身子弱容易累。” 众人:“???” 谢老三你竟是这样宠媳妇的? 第59章 当小白脸很光荣 大概是谢远辞平时不好惹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在场的社员没人敢拦他。 就这么看着他带江暖离开,那崭新的自行车在太阳的余辉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有人忍不住感叹,“没想到谢老三竟然也有吃软饭的一天!” “吃软饭怎么了!这样的软饭我也乐意吃。不仅白得一个漂亮媳妇,还能被岳家这么照应,真是羡慕死人了。” “就是,江知青多好的条件呐。也不知道顾知青他怎么想的。林半夏虽说也好,但大队长家哪能一出手就是洋车子。” “哎呀,快别说了,”人群里有人紧张提醒,“林半夏和顾知青过来了。 ” 众人转头一看,果然看到林半夏和顾知青走过来。 注意到大家齐整的眼神,林半夏心里有些得意。 这些人肯定是羡慕她能得温伦哥哥的青睐。 作为所有知青里最出众的,温伦哥哥不仅长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还有着极高的出身。 这样的人瞧不上江暖,却对她情有独钟。说明她比江暖强上百倍。 心情极好的林半夏,连带着看众人的目光都变得温和。 她问最近的牛婶子,“你们在看什么呢。” 牛婶子挥挥手,“嗐,没看什么,就刚刚谢老三和江知青路过。” 林半夏轻哦,“是江知青和谢三哥啊。” 她转头朝着谢远辞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用不小的声音嘀咕,“也不知道现在江知青和谢三哥现在处的怎么样了。” “之前江知青缠着温伦哥哥闹出那些笑话,我还特意向谢三哥解释来着,可谢三哥他……” 这话既重申江暖纠缠顾温伦,又暗示谢远辞不识好歹。 众人听的面面相觑。 顾温伦见她重提江暖,心情有些不悦。 因为现在一想起江暖,他就会想起被搜刮走的那些钱票,以及在江暖那里受到的屈辱。 他拧着眉提醒林半夏,“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只要江暖在大队安分守己,等回北城我会替她美言的。” 林半夏得意自己又成功地在顾温伦面前,给江暖上了回眼药。 并没有发现,围观的社员听到顾温伦这话后,猛翻白眼。 有嘴快的笑着问顾温伦,“顾知青你要替江知青向谁美言?” “当然是江家父母面前,”顾温伦回答的理所当然。 林半夏也理直气壮的表示,“温伦哥哥人缘很好的。” “你替江知青在她爸妈面前美言?你怕不是要笑死我!” “我还没听说过,父母面前女儿如何,还要靠一个外人来美言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顾知青你才是人家江父江母的嫡亲儿子呢。” “呸,什么玩意儿呢!” “他还当人江家托他照顾女儿呢,也不想想现在谢老三才是人家的乘龙快婿。” “就是啊,江家刚送谢老三一辆新自行车呢,肯定是江知青跟家里要的,不过要我说,这江家也真是宠女儿,这么大个洋车子说送就送。” 以前大家觉得顾温伦虽然清高,但人很好。 可自从知道他一边贪着江家好处,一边不给江暖好脸色看,便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现在又听到他这自以为是的话,忍不住义愤填膺。 还有好事者冲顾温伦大喊,“都是北城来的知青,江知青已经有洋车子了,顾知青你也赶紧让大队长给你安排上了啊。” 这话就只差明说,让顾温伦给林家做上门女婿了。 顾温伦气的面色铁青。 他狠狠地瞪了说这话的人一眼,怒斥“闭嘴”,但那人并不怕他。 “我又没说错,顾知青你看上半夏妹子,不就是想借大队长偏爱逃避劳动么,大家又不是傻子,还能看不出来吗?” 大家确实都不是傻子,但没有人会像他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顾温伦想反驳自己并没有逃避劳动,但各种质疑的目光让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要我说,顾知青你还是去找江知青修复一下关系,这样江知青父母再寄东西来的时候,你也能分点嘛。” 顾温伦一凛。 找江暖修复关系? 不,他丢不起那个人。 可是江家寄的东西…… 林半夏一直关注着顾温伦的神情,见他竟没有反驳,一颗心忍不住往下沉。 她一把拉住顾温伦,冷声提醒,“温伦哥哥你冷静点,你忘了江暖是怎么欺负你的了?那女人现在就是个恶魔,说不定她故意找谢远辞演戏,就是为了逼你回头找她呢。” 顾温伦被劝的回神。 对,江暖肯定是故意演戏,然后逼他回头的。 毕竟过去十几年,江暖一直爱跟在他身后跑,绝不可能那么快忘记他跟谢远辞个粗人好的。 只要他再冷冷江暖,江暖一定会再次上赶着来找他的。 想明白后,顾温伦又恢复了常态,他冲林半夏温和一笑,“半夏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上江暖的当。” “这才对嘛,不就是一辆洋车子么,等我们结婚,你家里肯定会给准备的对吗?我爸妈也会准备大把嫁妆的。” 顾温伦嘴唇动了动,最后并没有否认。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家里根本拿不出三转一响供他娶亲。 只是这些还不能让半夏和林家知道。 江暖并不知道,她走后顾温伦被大家逼了一把。 眼看着谢家大门就在不远处,江暖收回双手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买自行车的钱和票明明就是你自己准备的,为什么告诉大家说是我家里给的呢?” 谢远辞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腰,沉默着不说话。 江暖没得到回应,不满的戳他后腰,“跟你说话呢。” 谢远辞浑身一震,一股激荡的颤栗感直袭天灵盖。 几秒后,他终于稳定心神,淡声回答,“这样更简单。毕竟对他们来说,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有闲话能聊。” 江暖挑眉。 如谢远辞所说,这样的说法确实更简单。 不仅能避开大家对谢远辞私下赚大钱的猜测,还能为以后她继续大手大脚花钱打掩护。 毕竟谁都知道,她江知青有个大富大贵的娘家嘛。 但也有点不好。 “要是大家都把你当吃软饭的小白脸,怎么办?” 谢远辞将自行车停在谢家门口,转头目光幽深地看着江暖。 半晌后,他回答:“如果真是这样,我很荣幸。” 江暖:“???” 他什么意思! 当小白脸很荣幸? 江暖有些无语。 但谢远辞灼灼似火的目光,让她无处可逃。 纠结几秒后,她战术性的转移话题,“咳,先回家,我确实饿了。” 谢远辞轻哼,终于收回迫人的目光。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并没有撂下江暖自己先进院子。 而是一手撑着自行车,一手扶着江暖从后座下来,并示意她先进门。 江暖没拒绝。 然而刚推开院门,一眼就看到让她火冒三丈的一幕。 第60章 这个婚也离定了 江暖推开门,正好看见刘春花从她房里出来。 她一手抱着鸡蛋糕、麦乳精,另一只手里抱着把衣服。 鸡蛋糕和麦乳精是江暖放在屋里桌上当零食吃的,所以并没有收进空间。 衣服是北城寄来的,她挑了几套放在箱子里用来换洗。 她非常确定,出门时有将房门上锁。 可现在房门大开,屋里地上有被踩碎的桃酥渣。 摆放在屋角的几个木箱,都被打开而且翻的很乱。 江暖气的握拳,她厉声质问刘春花,“你在干什么!” “我,我……”刘春花被抓了个现行,仍想着辩解,“我,我是瞧着天气好,所以想替三弟妹你收拾收拾屋子。” 江暖大步走上前,扬手甩了刘春花两个巴掌。 “你敢打我!”刘春花被打懵。 “敢动我的东西,可不是打你这么简单。” 江暖不跟她啰嗦,从空间里摸了两颗药塞进刘春花嘴里。 刘春花心里一慌想吐出来,被江暖给钳住下巴强迫吞了下去。 “你个小贱人,你给我吃了什么!”刘春花心慌地大喊大叫,引来其他的谢家人。 “谢远辞!”江暖朝门外大喊,在谢远辞跨过门槛后,满脸冰冷的宣布,“我们离婚!” 这话一出,谢家所有人都愣住。 就连刘春花也停止谩骂,呆呆地看着江暖。 谢远辞大步走近,双手扶着江暖双肩,语气急迫的开口,“我马上处理,你别生气。” 江暖冷笑,“我不过是去趟县城,屋子就被翻了个底朝天。这样的家我不敢呆,这个婚也离定了。” 她眼里的冰冷刺痛了谢远辞。 他第一次感觉到心慌,怕她真就一走了之。 “对不起,我一定给你个交代,等我。” 江暖将他的手拨开,生人勿近地站在一边,静待他的交代。 谢远辞隐忍着怒气看向谢父谢母,“爸、妈,我不止一次的提醒你们约束好大房,这样才能家和万事兴。可你们任由刘春花闹出一茬接一茬儿的丑闻来,既然这样,那分家。” “你说什么!”谢父惊的险些没拿住烟杆。 谢远辞一字一句的,再次重复,“我说分家,我和我媳妇分出来单过。” “至于大哥二哥他们分不分,你们自己商量,反正我不能再让我媳妇在这个家里再受委屈。” 谢父听不进谢远辞的理由,梗着脖子反对,“我不同意,父母在不分家的祖训你忘了吗?” “必须分,我一会就叫人来把墙围了。爸你若不想事情闹大,就按我说的办,不然我就只好去公社找人做主了。” “你个孽子!”谢父气的直喘粗气,看谢远辞的目光又爱又恨。 谢远辞冰着脸扫视所有的谢家人一眼,“我媳妇性子软,进门后一忍再忍,可换来的是你们变本加厉的欺辱,我若再纵容你们,就枉为人夫。”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欺负我媳妇的账我会跟你们一笔一笔地算,但现在这个家必须分。” “孽子你是想气死我吗!” 谢父捶胸顿足,谢远江有心想劝,可事情因刘春花而起,他根本没有立场来劝。 谢远河不在家,谢二嫂更不敢搭腔。 谢母拧眉去江暖屋子里走了一圈,出来后脸黑沉的不能看。 她走到谢父面前,叹了口气说道,“我同意老三说的分家。” “老婆子你……” “暖暖是个好孩子,嫁给老三本就是委屈她。是老大家的一再犯浑,没道理一直让暖暖受罪。” 见谢父还要反驳,谢母加重语气对他说,“我们当父母的,可不能一次次的让孩子寒心。” 老三的态度这么坚决,若他们不同意分家,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的麻烦来。 谢父嗫嚅着嘴,依旧有所顾忌。 最后谢母一锤定音,“小晴你去林家,请大队长来给我们主持分家。” “妈,这是不是太急了些,就算是要分家也等老二老四回来……” “家里所有的东西分成五份,小晴是姑娘家,她以后的嫁妆从我和你爸的这份出,你们几个当哥哥的,愿意就给她添点,不愿意她也不会找你们讨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谢母目光凉凉的瞥向他,谢远江默默闭嘴。 院子里只剩下谢母的声音。 “老四还小,他的那份我先保管,至于你和老二,等老二从医院回来,你们可以先商量 一下,如果也打算分家,我就把属于你们的那份交给你们。” “屋子就按现在住的分,厨房的东西是我一手置办的,归我和你爸,你们分家后自己重新置办。” “至于我和你爸的养老,我们现在还能动不用你们管,等我们动不了再按行情来。兄弟四人,谁都不能缺。” “我说的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老三你去拿纸笔来誊写,一会儿交给大队长签字就行。” 谢远江摇头,他没意见。 刘春花有心想出头,被谢远江被瞪了几眼,老实的坐在地上不说话。 谢二嫂向来是个透明人,家里男人不在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多话。 林富贵来的很快,谢远辞刚把谢母说的内容写成六份一模一样的,他就开始嚷嚷: “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咋就要分家了,咱们大队向来讲究父母在不分家的。” 谢母淡淡的回应,“树大分枝,儿女长大了自然也要分家,没什么好奇怪的。杨柳大队虽少,但公社有很多。” 林富贵被顶了回来,心头不悦,想要埋汰几句,对上谢远辞冰冷刺骨的目光。 不由得想起多年前,他曾亲眼看见十八岁的谢远辞几刀就捅死野猪的场面。 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他有些急切地拿起谢远辞写的分家书,浏览一番后指着第一条认真地建议: “谢嫂子,一般分家书会将家里要分的物件和钱财具体数目都写上,你们这里要不要改改?” 谢母低声跟谢父商量一番后,点头道,“是该写上。” “家里公账上现有一千四百二十八元钱,当时给老三相看,我曾说过愿意出一百八十八的礼金。老三喜酒办的仓促,现在分家我得把这个钱给暖暖补上。” “老大老二你们两家也别不舒服,毕竟这些年你们往娘家倒腾的东西也不少,折合起来我也没亏欠你们。” “此外,老三从二十岁开始,每年上交给家里二十块钱家用。原本若你们兄弟和睦,他赚钱替你们养孩子,也无可厚非,但刘春花非要作死闹的分家,想必你们也没有脸更用老三的钱来养老婆孩子,所以再分一百二十给老三。” “余下的一千一百二十元分成五份,每户拿二百二十四元。老三,你把各家应拿的金额都写上。” “嗯,”谢远辞点头。 谢母起身去房里拿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的打开,点了五百三十二元钱递给江暖。 刘春花等着谢母把大房的那份交给她,但谢母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她不甘心地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扒拉谢母手里的布包。 “妈,老三媳妇凭什么能拿那么多,就算我这些年给娘家拿了些东西,也够不上一百八十八,我当时的彩礼才几十块钱。你明显是偏心老三他们俩。” 谢母起身避开,取下荆条重重地抽向她,刘春花被抽的嗷嗷叫。 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向谢远江求救,谢远江有些不忍,但还没开口求情,就被谢母用话将后路堵死。 “你今天敢替她求情,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另一边,谢远辞黑着脸催促林富贵在六份分家书上盖章,谢家留五份,大队部留一份存档。 收好属于自己的那份分家书,他让谢父送林富贵离开。 最后转头看向谢母,“妈,分家的事已经处理好,那我们就该处理刘春花偷我媳妇东西这事了。” 这话一出,全场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第61章 把刘春花送回娘家 谢母握荆条的手颤了颤。 轻声问谢远辞,“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看向谢远辞。 包括江暖。 她也想知道谢远辞会怎么来处理这次的事情。 若他只是不痛不痒的指责刘春花几句…… “送她去见公安,还我媳妇一个公道。” 谢远辞说完,谢远江立马炸锅。 “老三你怎么能这么过分,她是你大嫂!” 谁家兄弟都会有争吵的时候,但没有谁会动不动就报公安。 这要是真闹到公安面前,别说他们夫妻名声会受影响,以后孩子脸上也会无光啊。 老三太狠了。 谢远江怨念地看着谢远辞,希望他能收回把刘春花送公安的话。 谢远辞面若寒霜,“你们这么多人在家,却任由她撬开房门,糟蹋我媳妇的东西,现在我依法送她去见公安,你们却说我过分?” “我……”谢远江被问住,结巴的解释,“我只是不想连累大家,老四老五还得说亲呢。这要是被人知道家里有人蹲过班房,那还得了。” 一听说会影响孩子说亲,谢二嫂便惊慌不已,“妈,可不能让老三把大嫂送进班房啊,万一影响我家两个丫头说亲,我可怎么办啊。” “闭嘴!”谢母气的面色铁青。 刘春花见状,眼泪鼻涕横飞的上前,抱住谢母的腿哀嚎。 “妈你肯定也不想让老四老五被我影响说亲对不对?” “还有二房的两个赔钱货,妈还等着她们以后给家里换彩礼的,要是因为我坐班房影响她们的彩礼数,不划算啊。” “愚蠢的东西!”谢母听的血压噌噌上涨,忍不住抬脚踹向她。 刘春花捂着被踹疼的心口,不甘心地挪到江暖面前。 “老三媳妇,你帮我劝劝老三。不就是弄坏你几块桃酥吗?我赔你就是。鸡蛋糕和麦乳精我又没吃你的,衣服也还给你。” 说完她抱起掉落在地的衣服,又将沾上灰尘的鸡蛋糕再捡起来,准备还给江暖。 谢远辞护在江暖面前,不让她靠近半分。 刘春花愤慨数落,“江暖你好歹是刚过门的新媳妇,就算分了家,我也还是你大嫂。你们见好就收,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再说要不是你怂恿金宝在外面乱说话,害得老二砸了我们的屋子,我也不会气的对你的东西下手。” 江暖简直要被气笑,死到临头还敢甩锅,刘春花她哪来的脸! 她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回怼刘春花,“谁说谢家的大嫂非你不可?” 刘春花一愣,随即恶声质问,“江暖你什么意思!” 江暖抬头看向谢母,静等她对谢远辞要求的回应。 谢母很是为难。 她没打算轻拿轻放,但也不想家丑外扬。 “暖暖,报公安这事牵涉甚广,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有影响。你看能不能……” 江暖眼里满是幽光。 因谢母分家时记得给她补彩礼,升起来的好感,在这一刻消散。 她身上气息的转变,没有逃过谢远辞的眼神。 他当即牵住江暖的手,掷地有声的对谢母说,“妈,报公安是我的主意,你不用为难我媳妇。” “我没想为难你媳妇,但事情闹大对咱们一家都没好处啊。” 谢母连连叹气。 江暖突然出声,“不把她扭送公安也行。” “暖暖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妈能办到一定帮你落实。” “这可是你说的。” 江暖绕过谢远辞回到屋子,当着谢家所有人的面,将刘春花碰过的所有东西全都扔了出来。 “这些都是我爸妈费好大劲从北城搜罗寄来的,很多在县城根本买不到,你们赔我一百块钱。” 谢母拽了谢远江一把,谢远江强忍着肉痛表态,“好。” “另外,将刘春花送回刘家,我没法容忍一个盗窃犯天天在眼前晃悠。” “这……” “是送她回刘家,还是报公安治她一个入室盗窃,你们自己选。” 谢远江有些犹豫。 谢母却是松了口气,暗叹老三媳妇心慈,没让她太为难。 “这事就这么定,刘春花犯了这么大的事,就算老三媳妇不说,我也要把她送回刘家去。” 见大儿子心生不舍,谢母冷哼,“别忘了,上午你怎么答应我的。” 谢远江心生窘迫,他当然没忘自己上午才说刘春花再犯错,就听凭妈处理。 谁能想到,她竟这么快又闹出事来。 想到家里最近发生的闹剧,谢远江疲惫的低头,没再反驳。 谢母担心夜长梦多,当即示意谢远江,“赶紧把她绑了。” 刘春花终于知道害怕,哆嗦着向谢远江恳求,“大江救救我,我可是你儿子的亲妈啊。” 谢远江低头不语,手上动作极快地将刘春花给五花大绑。 “我跟你一起,把她送回刘家。” 随着刘春花被拽出门,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谢二嫂牵着两个女儿退回屋前,忌惮地看了眼江暖。 院子里,谢远辞静静地看着江暖,许久后低沉出声,“你可以不用顾忌谢家名声。” 江暖冷笑。 只要她咬定不放,当然可以将刘春花送进班房,可是那样的惩罚太轻了。 要是谢母豁出老脸,领着谢远江去公安面前解释说是家里人闹着玩的,刘春花很快就能放出来。 可是,将她送回刘家就不一样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缺粮,家里多一个人吃饭就意味着其他人要少吃。 以往刘春花有东西带回去,刘家夹道欢迎。 现在犯错被遣送回娘家,没有好处不说还要害刘家被指指点点,她就不相信刘家兄嫂能容下她。 再说她刚刚给刘春花喂的那两颗药,足够刘春花“脱胎换骨”。 都说打蛇要打七寸,刘春花最得意的就是自己会生养,以及给谢家生长孙奠定的大嫂位置。 把这些都弄没,远比把她送进班房更能打击到她。 不再理会谢远辞,江暖转身回屋。 谢远辞立马跟进来,见她正收拾自己其他的东西,心头泛起不安。 赶在江暖提出离开前,他反手将门拴上,走到屋角挖出一个的铁皮盒子。 三两步走到江暖面前,双手递过去,“这是我这些年的全部家当,都交给你保管,以后家里要添置些什么东西都听你安排。” 江暖没接。 她决定跟谢远辞说清楚。 “谢远辞……” “我已经将隔壁老吴家的宅子买下来了,只要在我们这边砌个围墙,那边开个侧门,就能整合在一起了。” “隔壁有三间正房,院子还有口水井,以后从那边大门进出,不管是生活起居,还是待人接客都很方便。” 江暖:“???” 听起来好有吸引力。 可她都打算离开谢家了呀。 第62章 我们的新家 谢远辞像是没看出她的纠结,语调淡淡的继续说道,“听说上面还要来一批知青,到时候知青点的屋子肯定不够住。” “不仅如此,村里的地皮也没那么容易审批。” 预想的两条后路,全部被他堵死。 江暖有些无语,但仍不死心,“依我的医术在县城谋个职位,估计也不太难。” 谢远辞想起她向秦风二虎打听租房的事,轻易猜出她的意图。 “地段好布局好的房子自住都不够哪能出租,而闲置下来的大多年久失修。你一人独居,倘若遇上意外,要如何自保又向何人求助?” 他问的慢条斯理,不徐不急。 没有气急败坏的指控,也不是声嘶力竭的质问。 而是处处替她考虑。 江暖沉默。 明知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就算是几十年后的现代社会,女子独居的安全问题都是头等大事,更别说七十年代的小县城。 她顶着下乡知青的身份,在县城租房独住,难度确实不小。 至少现在条件还不成熟。 “刘春花已经被送走,以后没人能影响你心情,你就只管治病救人。倘若不想跟那边来往,就关起门来不理会。总之以后你在家里可以拥有绝对的自由。” 江暖挑眉,“你确定?那边可是住着你的亲生父母。” 谢远辞点头,“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不假,但对你来说是陌生人,你没有义务因为我而容忍他们。” 好一句没有义务。 如果说分家住新院子,对江暖来说是件非常有吸引力的事,那现在谢远辞的话,就是打动她的关键。 在回城遥远的情况下,能让自己活的随心所欲不受约束,也是美事一件。 她冲谢远辞点头,“好,我跟你搬到隔壁住。” 谢远辞松了口气,将铁皮盒放到江暖手里。 “打开看看。” 江暖微微迟疑,最终还是打开盒子。 见铁皮盒里放着一摞大团结,最底下还放着一本存折。 在谢远辞期待的眼神下,江暖打开存折。 然后惊的目瞪口呆,“这么多钱?” 从谢母的一些话里,她猜想过谢远辞可能有不少私房钱,但绝对没想到会这么多。 存折上整整一万元的存款。 再加上那一叠大团结…… 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从几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在做些小买卖。包括但不限于,将山里猎到的东西卖出去,或者倒卖一些东西。像前几天的两头野猪,就卖了不少钱。” 谢远辞说完后认真地看着江暖,生怕她会因为他话里的倒卖二字,露出惊诧或者鄙视的神情。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但江暖一直没说话。 这让谢远辞心头破天荒的不安起来。 她在医院时曾跟老四说,男人不一定要穿上军装才是英雄,只要能根据自己的长处规划路子,一样能活的光芒万丈。 现在这话还算数吗? 她会不会嫌弃他做的那见不得光的营生? 就在谢远辞心里多番猜测时,江暖语气莫明的问他,“你手底下是不是聚了一拨人,比如我之前见过的二虎和秦风?” 谢远辞有些意外她的问题,但还是点头,“嗯,他们一直跟着我干。” 也就是说,他现在在黑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那种? 江暖隐约记得原书里说过,谢远辞接触黑市早于女主林半夏。 只是后来林半夏得贵人相助,不仅迅速在黑市立足,还趁机吞并了不少谢远辞的地盘。 依谢远辞狠辣的行事风格,自然不甘心,但那时候原主在顾温伦那里受挫,三天两头的地作闹。 不仅将他们夫妻不和的事闹的整个杨柳大队都知道,还不止一次在众人面前诋毁谢远辞。 谢母觉得儿子媳妇不和,是因为聚少离多,便以死相逼,强迫谢远辞多回家跟原主相处。 谢远辞迫于孝道,回家跟原主培养感情,却被林半夏找着机会下套,连栽好几个跟头。 但即便是这样,谢远辞仍然在后期成为林半夏的劲敌。 可见他的实力是多么的强悍。 江暖想的出神,直到谢远辞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些钱你可以随便取用,不够我还能赚。” 江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就不怕我带着这些跑路?” 谢远辞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走还能拿更多,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怎么选择的。” 江暖失笑,真不知道该说他会拿捏人,还是该说他对自己过度自信。 “行,这些东西先放我这。家里开销我会一一记在账上,月底咱们清账平摊。” 谢远辞想说,不用平摊,我的钱都是你的。 可又怕真说出这话,她会反悔留下。 几番思量后,他淡淡点头,“好,那你看看咱们的新家还需要添些什么。” 咱们的新家…… 简单的几个字,让江暖忍不住心情激动。 终于不用跟一大家子挤在一起了。 以后不管是她想开小灶,还是睡到太阳下山,都没人敢啰嗦喽。 江暖的好心情不加掩饰,嘴角的弧度更是高高扬起。 谢远辞将她的一颦一笑都收在眼里,心情也跟着飞扬。 直到一阵咕噜声打破这美好的气氛。 江暖尴尬地摸了摸开始唱空城计的肚子,谢远辞秒懂出声,“该吃晚饭了,今晚随便吃些,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江暖点头,“端房里来吃,我不想出去。” 谢远辞目光扫过她疲倦的眉眼,点头说好。 堂屋里,谢父正在跟谢二嫂说话。 得知谢母和谢远江一起送刘春花回娘家,谢父又惊又怒。 “老三他是疯了不成!金宝娘进门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就容不下。” 谢二嫂本想趁机上点眼药,但意外看到谢远辞正走来的身影,立马缩着脖子当鹌鹑。 但谢父不知道,他一边埋怨,一边将手里烟杆敲的砰砰响。 “还有老三媳妇也真是的,不就是去她屋里拿了些东西吗?闹分家还不够,还想将嫂子扭送公安,她怎么不上天呢!” “爸!”谢远辞阴鸷地打断谢父的数落。 “将刘春花送回刘家,是妈和大哥做出的选择。你若不满意,可以跟他们理论,而不是将脏水泼到我们夫妻身上。” “我跟他们理论什么,分明是你们得理不饶人,非要将家里闹的乌烟瘴气。” “你的意思是,刘春花趁我们夫妻不在家撬锁偷东西,她还有理了?” “我……”谢父被问住。 “我一直以为爸你是家里最明事理的人,但现在看来,我过去一直眼瞎的厉害。” “老三你……”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以后谁敢再招惹我媳妇,我就让他缺胳膊少腿。说到做到!” 谢父被他眼里的狠意惊到,连退几步跌坐到长凳上,直喘粗气。 旁边当透明人的谢二嫂,更是惊的捂住嘴,生怕自己不小心发出声响,会惹来无妄之灾。 第63章 布置新家 新的一天,江暖被外头的热闹吵醒。 她起身开门,很快发现了不对。 以前,她的房门隔空正对大房的窗子。 现在,门外多了道连夜砌起来,连泥都没干透的围墙。 江暖住的这间屋子,是谢远辞成年要说亲时,新搭建在谢家房子主体外的偏屋。 新砌的围墙,刚好将偏屋和谢家彻底分开成两个不相干的部分。 这么一来,谢家众人不仅不能再窥探江暖和谢远辞私下的事,就连想跟他们说话,也得隔着一道围墙。 江暖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她沿着新围墙往前走,发现谢远辞说的三间正屋和大院子近在眼前。 而且跟谢家主屋相比,这三间正屋像是才修葺不久,很是坚挺气派,也明显更好住。 江暖不由得心生欢喜。 随手推开其中一间房,看到熟悉的背影。 “醒了?”谢远辞正弯腰清理屋子角落里的灰尘,听见开门声,立马看向江暖。 也不知道他到底收拾了多久,身上深褐色的粗布短衫,早就被汗水浸湿。 布料紧贴身体,不管是胸肌,腹肌,亦或是手臂上鼓鼓囊囊的肱二头肌,全部无所遁形。 极短的头发,像被水洗过。向来冷冽狠厉的双眸,在见到江暖的那一刻,陡然柔和。 但浑身散发出来的荷尔蒙气息,不减反增。 江暖觉得,这样的谢远辞,更具侵略性,也更加危险。 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江暖轻咳遮掩自己的不自在,随后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屋子是你很早之前买下的?” 谢远辞摇头,“去年,吴叔意外去世。吴婶随女儿远嫁,将屋子托给我照应。” “那天听出你想单过的意思,就给吴婶拍了电报,吴婶知晓我结婚,爽快答应卖房。” “放心,钱我已经汇过去,吴婶卖房的协议也已经在寄来的途中。到时候在大队做个登记,屋子就归我们了。” 江暖有些诧异,那日跟谢远辞说起分出来单过的时候,这个男人并没有表态。 她还以为他是迂腐守旧的性格,却没想到他动作快的连房子都准备好了。 在她忍无可忍的时候,给了她宽敞无忧的后退之路。 江暖真的很感动。 “谢谢你,谢远辞。” 她真诚道谢,小脸写满感激。 漂亮的狐狸眼里,更是水光潋滟。 谢远辞身体紧绷,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嫣红水润的嘴唇。 赶在自己失控前,他低声告知,“偏房屋小光线暗,冬天还四处漏风,不适合你住。” “这边的主屋宽敞明亮,采光和透气也是最好的,我已经收拾过了,你过去看看?” 江暖心头欢喜,但嘴上仍不忘询问,“那你呢,睡哪间?” 谢远辞一顿,看江暖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沉。 他想说,当然是跟你睡同一间。 但对上江暖戒备的目光,他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淡淡表示,“我睡这间。” “好的,”听到不用同住一间房,江暖大大地松了口气,欢喜点头,“我这就去看看。” 那雀跃的模样,像极了得到零食大包的小女孩,让人舍不得过多苛责,只能尽情的宠着她。 再次恢复安静的屋子里,谢远辞眼底眸光晦暗不明。 他是大队里最好的猎手,每次进山都不会空手而归。 同样,感情里的他也不会让自己愿望落空。 所以,再多点耐心。 ? 如谢远辞所说,正中主屋的采光通风真的是好极了。 这会太阳还不算晒,照进屋里,让屋子亮堂堂的同时,人也暖洋洋的。 推开窗子,一眼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青山绿树。 仔细听的话,还能隐约听到鸟儿们此起彼伏的啼叫声。 江暖突然觉得,这种悠然见南山的生活,也没有那么难忍受了。 “屋子里想添些什么东西?” 谢远辞的声音打断江暖的遐想,她收回远眺的目光,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把床放在这里,摆梳妆台放床边。然后在这边摆一个衣柜,那边靠窗的位置能摆张书桌就最好了。我还想再弄张躺椅……” “嗯,”谢远辞一一应下。 丝毫没觉得江暖的要求有任何过分之处。 倒是江暖自己,后知后觉的问,“我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床倒是可以把偏房的那张搬过来,可梳妆台这些……” “全用新的,除了这些还想要什么,都可以说出来,我给你想办法安排。” “我还想在院子里建个蹲坑厕所和洗澡间,很安全不用人守门的那种,如果地上能贴瓷砖就更好。”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声音特别小,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谢远辞还是听见了,他温声应道,“好!” 江暖突然想起现代时曾看过一段鸡汤文字,说人生最幸福的事,便是有人对你事事回应。 这样真诚好说话的谢远辞,真的很加分。 “还想要什么?” 谢远辞又问,仿佛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应下。 江暖被看的脸热,轻咳两声后大方地揭短自己,“我不太会做饭……” 聪明女人,都是不会做饭的。 谢远辞毫不意外地点头,“猜到了。” 江暖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又听他说,“放心,有我在,不会饿着你的” 怒气散去,江暖满意地在心里感叹,会做饭且态度温和的男人,真的好帅。 谢远辞被她炙热的目光看的心颤,正想转移目光,就听她笑眯眯的开口,“以后就请谢同志多多关照我的胃啦。” 谢远辞轻嗯,看她的目光里有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晨风微微拂过,一种无言的暧昧围绕在两人四周。 就在屋子气温缓缓上升时,隔壁传来的调笑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哎哟,谢婶子,你们家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还多了堵墙在院里呢。” “就是,父母在不分家,你们家该不会是忘记这个祖训了。” “瞧瞧这围墙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谢老三要跟你们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要我说谢老三平时虽然倔,但一直很孝顺。这砌围墙分家的事,应该不是他想出来的主意。” “难道是江知青提出来的分家?” “嗐,这外地来的媳妇就是名堂多。” “江知青家里条件再好,可她也不是过日子的样。瞧瞧,这才进门多久,就怂恿着谢老三分家。” “日后再给谢老三吹点枕边风,你们老两口怕是要被忘到天边喽。” “到时候谢老三或许就真成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你说咱们辛辛苦苦养儿子,不就是为了防老嘛,哪能凭白送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呢。” 众人越说越起劲时,响起谢母的厉喝声。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什么时候要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了。” 第64章 要当上门女婿了 “哎呀,谢婶你还不知道吗?你家老三昨天收了岳家买的洋车子,今天又在院子里砌围墙跟你们分作两家,这不是明摆着要去江家当上门女婿了嘛。” “对呀,要我说你家老三也真是的,好好的谢家儿郎不做,非要做什么上门女婿。你们谢家的脸都被丢光喽。” “我倒觉得,谢远辞当上门女婿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江知青家里比咱们地里刨食的强多了。” “你懂什么!上门女婿生下的孩子不能跟爹姓,你们真乐意儿子当上门女婿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谢母听的满脸黑线。 她沉着脸怒视众人,“我亲家给小两口买洋车子,那是疼爱女儿。跟做上门女婿有什么关系。” “谢婶你就别瞒着我们了,”人群中有道尖锐的声音打断谢母的解释。 “你家谢远辞可是当众承认要吃软饭的,说不定他早就想好入赘江家了,毕竟江家家底丰厚。” “江家家底再丰厚,那也是暖暖几个哥哥的。人老江家的儿子个顶个的有出息,哪里需要我家老三去充数。” 众人沉默。 一般是家里没生出儿子,才会想着替女儿招赘顶门户。 可江暖上头有几个哥哥,江家不会成绝户,确实不需要谢老三上门。 “那谢远辞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家,总不能真是江暖为了把谢大嫂送走想出来的狠招?” “什么!把刘春花送走?” “哎呀,你们大家不知道吗?谢大嫂昨晚就被送回了娘家,身上还绑着老粗的绳子,看着老可怜了。” “又是分家,又是送走大嫂,谢老三他们到底打什么主意?” “哎呀,江知青跟谢大嫂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好几次说,一山不容二虎,要么她走要么谢大嫂走呢。” “江知青竟是这么个不容人的性子?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可怜刘春花为谢家生了俩儿子,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众人纷纷唏嘘,恨不得替刘春花感同身受时,一道清冷如冰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大家很闲?” 众人回头,刚好对上谢远辞阴冷的目光。 “谢,谢老三!” “那个,我突然想起我家还有碗没洗,我先走了。” “对,我也得先走了。” 众人争先恐后的往外走,生怕走慢一步就会被谢远辞给记恨上。 “别急着走”,谢远辞铁塔似的身体挡在门前。 众人步子一顿,迎着谢远辞冰冷刺骨的目光,所有人恨不得抱团取暖。 随后他们听见谢远辞说,“刘春花确实被送回娘家了。” “对,我看见了。” 人群中挤出一道纤弱的身影,她鼓足勇气站在谢远辞面前,义愤填膺地提醒谢远辞。 “谢同志,暖暖她年纪小性格又冲动,所以经常做一些追悔莫及的事情。可你不一样,你不能纵着她犯错。” “刘春花再如何,也是你大嫂,你怎么能任由暖暖将她赶走呢。” 话音落下,引来一片议论。 “咦,这不是知青点的胡知青吗?” “我怎么记得,她跟江知青关系最好。两人平时好成一个人似的,怎么连她也不站江知青?”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江知青做的太过分呗。” 胡艳听到这些话,有些得意地抬高下巴。 “我跟江知青确实关系好,但我向来帮理不帮亲。” “好一个帮理不帮亲,”门口有清脆的声音传来。 “那么在帮理不帮亲之前,请胡知青把欠我的东西先还了。” 众人吃惊抬头,只见江暖从谢远辞身侧探出头来,冲他们笑的凉意阵阵。 “江知青你……”有人讪讪地跟江暖打招呼。 江暖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胡艳身上。 “如果我没记错,胡艳你从我这里借走了一块新手表,两条布拉吉,还有十斤全国粮票十尺布票和二十块钱现金。”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胡艳。 胡艳面色瞬间惨白,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反问江暖,“暖暖你不是说送我了吗?” “我凭什么送你?” “就凭你,吃我的用我的,转过头还在我眼皮子底下败坏我名声吗?” “我没有。”胡艳无力辩驳。 “没有什么?没有借我的手表布拉吉,还是没有当众坏我名声?” “我……” “明天中午十二点前,你若不能把借我的那些东西都还回来,我就去知青办要你家里的地址,到时候你在这边坑蒙拐卖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别!”胡艳想揪住江暖恳求,被谢远辞给格挡开。 “我保证把东西还你,但是求你别告诉我家里。” 江暖冷笑,“谁让你来编排我的?” 胡艳咬唇否认,“没,没有谁。” “那你昨晚真看见刘春花了?” “对,看见了。刘春花一直数落你,把你说的罄竹难书。” 江暖呵呵,“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将那些话转述给大家伙听,并煽动他们来我家里闹事?” “我不是故意的,暖暖你原谅我,我真就是一时猪油蒙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可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被原谅哦。” 江暖走到谢远辞身边,冲他甜甜一笑,“既然大家这么想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不如给他们好好说说?” 谢远辞朝她温和点头,“好!” 转头再看其他人时,目染寒霜。 有人求生欲极强的请求,“我突然不想知道你家的事了,要不谢老三你让我先回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你家嚼舌根了。” “不急,”谢远辞冲他们扯出一个极为阴冷诡异的笑容。 那说话的人,被吓的腿一软,眼看着就要往前栽倒。 谢远辞一把扶住他,“你们不就是好奇我们家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么,来,我亲自说给你们大家听。” 这话一出,众人连退三步。 夭寿啊,印象中谢远辞什么时候这么和善了。 他肯定在憋大招!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后退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谢远辞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语气清冷的开始说昨晚发生的事。 “刘春花趁我们夫妻不在家,砸开我们的门锁,将我们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偷我媳妇的零食和衣服时,被逮了个正着。” “我大哥忠厚老实,不忍谢家被这样品行不端的人拖累,将她送回娘家再教育,有错吗?” “我不想再让媳妇受罪,要求爸妈分家单过,有问题吗?” 众人沉默。 事实若真如此,刘春花被送回娘家还是轻的,换作他们家,早就把人揍的下不来床了。 至于分家,那也是必须的。 毕竟新婚燕尔的,谁都不想自己媳妇被欺负。 可他们被胡艳挑拨,没弄清事情真相,就一个劲儿的站刘春花,误会江知青,还在谢家院里说那么多难听的话。 也难怪谢远辞会这么生气。 第65章 联手对付江暖 “不好意思啊谢三哥,”人群中有人向谢远辞道歉。 “对,今天这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地道。你不如就把我们大家当个屁放了,别往心里去。” 谢远辞轻呵,“可以放过你们,但冤有头债有主,我需要一个交代。” 交代? 众人一听,立马目光一致地看向缩至角落里的胡艳。 “是胡艳!我们大家都是被她怂恿过来的,最应该给交代的是她。” “对,就是她,是她跟我们说,江知青不喜欢刘春花,早就存了将刘春花赶出谢家的心思。” “也是她说你们昨晚闹分家,让我们一大早就来看热闹。” “胡知青还说,江知青脸皮薄,性子急,如果跟我们起了冲突,我们只管往地上一坐,然后吆喝着报公安。江知青碍于名声,一定会拿好东西来求我们高抬贵手。” “呵!” 谢远辞冰冷的目光,像利刃一样看向胡艳。 胡艳吓的慌忙后退,却被身后的人有力推到最前面。 “我倒是不知道,胡艳你竟这么了解我呢。” 江暖笑眯眯的感叹。 但眼里冷冻成冰,丝毫不见暖意。 原主那个傻姑娘,是真心把胡艳当好朋友的。 好到胡艳有求必应。 新手表说借就借,衣服说给就给,粮票肉票更是随便胡艳用。 甚至在胡艳怂恿她跳河来博取顾温伦关注时,也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胡艳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借着她舔顾温伦也就算了,还在背后跟刘春花狼狈为奸的坏她名声。 现在更是撺掇社员上门嚼舌根,甚至还恶毒地在背地里教妇人们拿捏她。 可真是“好”朋友啊! “暖暖,这是个误会,真的。你相信我,我肯定不会害你的。” “啧,”江暖真心佩服胡艳的超强心理素质,都到这一步了,她还在死撑。 既然这样, 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只要你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我就相信你不会害我。” 众人面前,江暖笑的满脸无辜,但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尖刺,直指胡艳。 “我……暖暖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胡艳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暖。 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江暖勾唇冷笑,“我能有这么大改变得感谢你呀,要不是你让我去河里清醒脑子,我又怎么可能分清谁是良人,谁是豺狼。” “我……” “天,原来江知青跳河都是胡知青怂恿的?” “我记得江知青在河里扑腾那会,胡知青正跟顾知青在田垅里说话呢。” “天呐,难道胡知青是故意的?” 一石惊起千层浪。 大家看胡艳的目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胡艳苦苦解释,但就是没人相信。 “不是江知青说的那样,”见没人相信,她将目光转向江暖,凄声恳求,“暖暖,你帮我跟大家解释啊。” 江暖呵笑,“事实本就如此,没什么好解释的。” “江暖!”胡艳气急败坏的大喊。 江暖上前两步凑到她耳边提醒,“今天这头你必须磕,否则,我不敢保证还会不会捅出你更多的秘密来,比如你喜欢顾温伦,又比如……” “扑通!”胡艳吓的双膝跪地。 然而就在她准备向江暖磕头时,门口有惊呼声响起,“胡知青你怎么了?” 来人是林半夏。 她大步走到胡艳面前,语气恨铁不成钢,“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胡知青你怎么还动不动就向人下跪呢。” “我,”胡艳刚要张嘴解释,就见顾温伦就跟在林半夏身后。 她顿时羞愤欲死。 林半夏没等到她的回应,立马愤慨的怒视江暖,“江知青你也真是的,就算你家里条件好,也不该学资本主义大小姐作派。” 江暖眼皮都没抬,凉凉地反问她,“你算哪根葱?” “我……我是为你好,胡艳怎么说也是下乡来的知识青年,你们又是好朋友。现在你当着大家的面让她下不来台,不仅会影响知青点的和睦,还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影响。” “说的真好,还有吗?” 江暖似笑非笑的盯着林半夏,示意她继续说。 林半夏一顿,还真就继续说,“我知道江知青你性情率真,不拘小节,但你既然嫁到了我们杨柳大队,那就应该遵从我们大队的风俗。” “谢叔谢婶都还健在,怎么能分家呢,你这样让大家怎么看谢三哥。不知情的还以为,谢家娶了个惹祸精回家呢。” 说完,见江暖看她的目光有异样,她忍不住向身边的顾温伦寻求认同,“温伦哥哥,我说的对吗?” 顾温伦目光晦暗地看向江暖。 该死的女人,他进门好几分钟,可江暖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如果这是她的欲擒故纵,那只能说她成功了。 “我觉得半夏说的非常对,相夫教子、孝顺公婆是女人的天职,如果连这都做不好,那就枉为女人。” 这话就只差指着江暖的脑门说,你枉为女人。 林半夏得到认同,得意的冲江暖一笑,那模样仿佛在说,看,你喜欢的男人现在只对我好。 江暖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谢远辞,“你认同他这话吗?” 问完,她便认真地等谢远辞回复。 大有,如果他敢点头,就削他的架势。 谢远辞迎着她认真的眼神,毫不见外地牵住她的手。 朗声回应,“怂货才会把媳妇当奴役,教养孩子、孝顺父母我能做,你随心随性就行。” 江暖顿时笑的眉眼弯弯。 她回握谢远辞的手,同时冲林半夏和顾温伦挑眉。 “听见了吗?我男人不需要我做相夫教子的提线木偶。” 一句我男人,让谢远辞眼底墨色浓的化不开。 林半夏被两人亲昵的模样,刺激的眼眶发红。 她不甘示弱的挽住顾温伦的胳膊,扬高声音挑衅,“江知青真是好福气,谢三哥不仅不需要你相夫教子,而且还纵容你不把公婆放在眼里。” 这浓浓的恶意,让胡艳立马满血复活。 她轻哼着帮腔林半夏,“可不是嘛,谢远辞为了江暖不惜与整个谢家为敌,就连替谢家生了两个儿子的刘春花都被赶走了呢。” “那下一步,谢三哥是不是就要跟谢家断绝关系了?” 从屋里出来的谢父,恰好听到这话,顿时沉着脸怒斥,“谢远辞你敢!” 第66章 林半夏被公安带走 “老头子!” 谢母担心谢父不明真相地瞎搅和,连忙上前拉住他。 但谢父被气糊涂,指着谢远辞大骂,“你要敢为了个女人,跟家里断绝关系,我就打断你的腿。” 说完不解恨,他还恨恨地瞪了江暖一眼,怒斥“家门不幸”。 江暖眉头紧皱,从谢远辞手里收回自己的手,身上的气息也瞬间变得生人勿近。 林半夏见状,顿觉扳回一局,乐呵呵地添盐加醋,“入乡随俗嘛,江知青你可得多听老人言。” 胡艳也化身应声虫,“暖暖你别生气,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毕竟谢家儿子多、妯娌多,你进门这么久还没好消息传来,还是先夹着尾巴做人。”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得意。 顾温伦看着江暖,趾高气昂的开口,“她们说的没错,相信你爸妈也是这么认为的。” 江暖目光扫过林半夏和胡艳,不怒反笑地对顾温伦开口,“放心,我会写信回北城,托家里把她们二位这些想法转告给你家的,想必你爸妈很欣慰未来儿媳妇有这样的觉悟。” 顾温伦诧异,随即眼里慌乱一闪而过。 林半夏和胡艳不明所以,见江暖将自己与对方相提并论,很是不悦。 林半夏狠狠地剐了江暖一眼,高傲表示,“我才是温伦哥哥对象,顾家儿媳妇只有我。” 胡艳没名分,但也不甘心自己被落下,小心翼翼地朝顾温伦身边靠了靠。 见顾温伦没拒绝,立马暗自窃喜。 周围社员,看着三人的举动,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有两个身着警服的男子走进门来,“请问这里是江知青家吗?” “哎呀,公安怎么来了?” “一来就找江知青,难道江知青犯事了?” 别说他们迷糊,就连江暖本人也有些不解。 不过她还是坦然迈步上前,“你好,我是知青江暖。” 两个公安习惯性地想要打量江暖,但视线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 “二位找我媳妇有什么事?” 男人身高腿长,随便一挡便将江暖给藏的严严实实。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势,两个公安互视一眼,默默在心里给他贴上不好惹的标签。 年长那位公安立马解释道:“同志你好,我们是公社派出所的,过来调查案件。” 有人惊呼,“派出所查案?难道是江知青犯事了?” 谢父瞬间黑脸,不顾形象指着江暖大骂,“你个扫把星,都说好把金宝娘送回娘家,这事就算了结。你竟还去公社报案,你怎么这么恶毒!” 这质问完全是劈头盖脸不留任何情面的,江暖脸上温度散去。 她冷冷地看着谢父,一字一句的说,“我昨晚连院门都没出,去哪报公安?” “同一屋檐下,你不止一次纵容刘春花撒泼针对我,我看在谢远辞的份上一忍再忍。” “现在又空口白牙的指责辱骂我,你这样的人简直枉为家长。” “目无尊长,我打死你个小贱蹄子!” 谢父被激怒,不顾众人在场,举着烟杆就要对江暖动手。 江暖站在原地没动,眼里煞气萦绕。 谢远辞适时抓住烟杆,声音冷冻成冰,“我说过谁敢动我媳妇,我不介意 让他缺胳膊少腿,爸你是忘了吗?” 谢父僵住。 “哎呀,谢三哥你这是做什么!谢叔是长辈,江知青做错事情,他说教几句也是应该的。” “可不是嘛,知道谢远辞你疼媳妇,但为了媳妇对亲爸动手,你也太不孝了。这放在古代可是要被罚跪祠堂的。” 林半夏和胡艳再次沆瀣一气,当着所有人的面,落井下石地针对江暖。 其他人同样好奇两个公安找江暖的原因,但内心对谢远辞的畏惧,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谢远辞眯眼扫过林、胡二人。 见气氛不对,年轻的公安赶紧开口,“你们误会啦。” 江暖冷声询问,“你们找我到底何事?” “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并不是来找江知青你的。” “不是找我,却一进门就提我的名字?” 两个公安被问的冷汗直冒。 连忙语速极快的解释,“是这样的,我们是来找林半夏同志,路上听人说她来江知青家了,所以我们才会先确认这里是不是江知青家。” 江暖嘴角微抽,目光沁凉的扫过两个公安。 然后伸手指向林半夏,“这位便是你们要找的林同志,请问她是犯了什么罪?” “我才没有犯罪,江暖你别瞎说。” 得知公安要找的人是自己,林半夏又惊又惧,声音忍不住地拔高。 年轻公安忍不住捂了捂耳朵,年长公安按照流程,简单介绍自己来的目的。 “是这样的,林柱子在县城黑市倒卖物资被扣押,据他交代,是受姑姑林半夏指使。上头下令,让我们请你去县城一趟。” 林半夏双腿一软,险些就要跪倒在地,被顾温伦给扶了一把。 “温伦哥哥……”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顾温伦,他立马放手。 林半夏终究还是跌倒在地。 众人从惊讶中回神。 林柱子被抓了? 原因是受林半夏指使,在在黑市倒卖物资? 好家伙,不得不说林家人胆子是真大啊。 众人议论纷纷时,顾温伦斟酌着问,“公安同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柱子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而且他被抓时,背篓里有一只活鸡,两只野兔,属于证据确凿。” “林半夏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这不是真的,公安同志你听我解释……” 此刻的林半夏哪还有刚刚挤兑数落江暖时的从容,她眼泪汪汪地诉说自己无辜。 但公安只是淡淡的开口,“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现在你必须跟我们去接受调查。” 说完,将银手镯戴在林半夏手腕上,带着人就要离开。 江暖突然出声,“公安同志,请等一下。” “江知青你还有事?” 因为进门时话没说清楚,给江暖造成误会,两个公安心生愧疚。 所以,面对江暖时态度很温和。 江暖点头,“嗯,有事!” 第67章 实名举报 江暖将缩到人群外准备偷偷离开的胡艳,给一把揪过来。 “两位公安同志,我要实名举报胡艳同志盗窃他人财物。” “江暖你疯了,我哪里盗窃了。” 胡艳疯狂扭动,精心修剪过的指甲更是毫不犹豫地挠向江暖。 江暖不废话,扬手狠狠地甩了她两个巴掌。 然后又摁着她的头重重磕向地面,一连三下。 鲜红的血液渗出,众人吓了一跳。 胡艳更是不断尖叫,“江暖你不得好死!” “这都是你欠我的,”江暖揪住胡艳的后衣领,勒住她的脖子让她不得不仰头。 浓浓的窒息感让胡艳头晕,她毫不怀疑,这一刻江暖是真的很想弄死她。 哪怕公安就站在不远处。 濒临死亡的恐惧感让胡艳害怕,她颤抖着恳求江暖,“我错了,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暖呵笑,“我对你一再手下留情,可你却次次想置我于死地。既然那样,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她松手将胡艳扔在地上,迎着大家吃惊的目光,一一宣布: “郑知青丢失的杏仁蜜 ,王知青家里寄来的毛线票,祝婶孙子不见的长命锁,牛蛋妈刚买的小镜子,大队部办公用的信纸,这些都是胡知青拿的。” “不,我没有,江暖你不能胡说八道。” “她床铺底下有个陶瓷罐,偷来的东西都藏在里面,公安同志你们可以去找。” 胡艳疯狂摇头,“根本没这回事,这些都是江暖瞎编的。公安同志你一定要还我个公道啊。” 年长公安将两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沉默片刻后,对江暖说,“江同志,事情真相如何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但有一点我们要提醒你,诬告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江暖淡定点头,完全看不出刚刚甩胡艳巴掌的疯狂。 “当然,如果床底下搜不出赃物,我愿意当众向胡知青道歉,并做出经济赔偿。” 两位公安对视一眼后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知青点走一趟。” 两位公安一人看着双手被束缚的林半夏,一人押着胡艳,一起走向知青点。 看热闹的社员,舍不得离开,全都一窝蜂的跟上。 院子里,很快只剩下谢家几人。 江暖嫌弃地甩了甩不小心沾到胡艳鲜血的手指。 一脸淡定地走向水缸, 准备打水洗手。 途中走过谢父身旁,她像没看到,冷漠的很。 谢母见状,连忙上前给她舀了一大瓢水。 并试探着开口,“暖暖啊,刚刚……” 江暖眼皮都没抬,避开谢母的目光。 拿起另外一个瓢,舀了水随意地冲了冲手指。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谢家院子。 “哎,”谢母急的跺脚。 “这下可怎么办,暖暖她……老三你快去劝劝你媳妇,你爸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没别的意思啊。” 谢远辞目光冰冷刺骨,“妈,这话我以前会信,以后绝不会了。” 若刚刚两个公安没有及时解释,他爸肯定会说出更多难听伤人的话来。 这怎么可能是一句刀子嘴豆腐心就能揭过的。 他一再护着的人,他的父母家人却尽情地伤害折辱。 他不仅愤怒,还十分内疚。 内疚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然而谢父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敲着烟杆语气愤慨。 “就算我误会了她,那又如何,昨晚的事本就因她而起,我说她几句怎么了!” 谢远辞冷笑,“我是你们生的,可以承受你们的刀子嘴,但我媳妇没有义务受你莫须有的罪名。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不介意真跟你们断绝关系。” “你,你竟为了个女人要跟我断绝关系?” 谢父气的大骂。 但谢远辞已经转身走出院子。 谢母听完整个过程,气的捶胸顿足,“你个死老头子,让你嘴欠,这下好了,把儿子媳妇都得罪了。” 谢父看着多出来的围墙,黑着脸猛吸烟杆,不说话。 ? 这边,江暖前脚刚回到偏房,谢远辞后脚就跟着推门进来。 语气诚恳的表示,“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只要你能消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暖沉默不语。 但手上动作极快。 将给白老治腿要用的银针,以及早就准备好的药材包,放进背篓。 没得到她的回应,谢远辞有些不安。 他伸手握住江暖手腕,低沉开口,“真的很抱歉,媳妇。” 最后的媳妇两个字,听的江暖眼睫微颤。 片刻后,她抬头声线平淡的开口,“不用道歉,毕竟惹我生气的人不是你。” 她的淡定,让谢远辞心里很不得劲。 果然下一刻,便听她庆幸开口,“不过我真的很庆幸,没真成你媳妇。” 不然,有这样不分是非,时刻想着和稀泥的公婆,得多糟心。 听出她话里的疏离,谢远辞双手紧握成拳,又无奈松开。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心口闷的发疼。 “这次的事情,看在我们分家成功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 “但如果下次你爸还这样昏聩无能,我可就不客气了。” 怎么个不客气法,她没明说。 但给胡艳两个巴掌,磕三个响头的先例可以证明,她发怒时的手段肯定温和不了。 “好!”谢远辞认真点头,“下次不管是谁,你都不客气的还击回去,万事有我给你扛。” 江暖爽快点头,但并没将他这话放心上,而是问起另外一件事。 “林柱子的事,你做的?” 作为黑市负责人,林柱子的一举一动怕是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不知林半夏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谢远辞没否认,声音淡淡的,“他很聪明,避开了二虎的盯梢,好在方世安是个顶用的。” “那他咬上林半夏也是你算计的?” 这次谢远辞摇了摇头,“不是他咬上林半夏,是林半夏真瞒着林家人,让他去黑市试水打前锋。” “在这之前,他在外头转悠好几次,似有些犹豫。我便索性让秦 风在他面前露了些财。” 啧,好一个心机男。 不过,报复的很爽。 林柱子害谢远辞伤的那么重,林家人不当回事,还阴阳怪气的说谢家活该。 谢远辞将计就计的送林柱子去吃牢饭,这不是应该的么。 但面上,她好奇的感叹,“他们真是姑侄情深呐,只是不知道林大队长这会是更心疼自己大孙子呢,还是更宠爱宝贝女儿?” 谢远辞轻笑,“很快就能知道的。” “嗯?” “我骑车送你去医院,到时候路过林家……” “嘿,这个好,”江暖欢喜点头,“我们再顺便看看知青点那里的搜查怎么样了。” “嗯!” 第68章 两人想到一块了 大队里没有秘密。 得知公安上谢家找江暖麻烦时,林富贵一家欢喜的像要过年。 林大嫂更是喜形于色地轻哼,“让她一天到晚粘着顾知青,这下倒好,被公安找上门了。依我看,最好是让她牢底坐穿。” 林家对于林半夏和顾温伦的事,乐见其成。对于一直纠结顾温伦的江暖,那是一百个不待见。 林富贵正坐在院里吃早饭,听到这话只是象征性地提醒,“少说两句。” 林大嫂嘴上应是,但脸上写满幸灾乐祸。 这时,有人匆匆上门,“大队长在家吗?” “什么事?”林富贵慢条斯理的抹了把嘴才起身。 “半夏妹子被公安带走了,你快去看看。” 林大嫂不解,“哪来的公安?” “就是去谢家的那两个公安呀,他们是来抓半夏妹子的。” “什么!”林大嫂像是被人打了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时那人神色怪异地看向林大嫂,“柱子坐班房没见林嫂子你着急,怎么半夏妹子被公安传走,你却这么失控?” 林大嫂只当来人恶作剧,于是没好气地训斥,“什么班房,我家柱子怎么可能坐班房,你少胡说八道!” “怎么不可能!公安说了,你家柱子在黑市倒卖物资被抓还供出了林半夏,所以他们才会来大队带林半夏去县城对质问话。” “这不可能!”林大嫂大惊,不顾男女大防,冲上前揪住来人拼命摇晃。 “你骗我的对不对,我儿子怎么可能被抓起来。” 来人被吓了一跳,用力挣脱林大嫂后,快步离开。 “大队长,口信我已经带到,先走了。” 他一走,林大嫂便愤愤不平的质问林富贵,“这到底怎么回事,爸你可得给我个交代。林半夏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不是见不得我儿子好,非要害死他?” 做什么不好,非要怂恿自己侄子去县城倒卖物资? 难道她不知道,一个不小心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吗? 林富贵震惊过后,迅速冷静下来。 他面色阴沉地盯着林大嫂,“柱子昨晚没回家,你竟然不知道?” 儿子被逮进班房的消息,还是从外人嘴里听说,她这个妈是怎么当的? 林大嫂被问的心虚,结结巴巴地解释,“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因为谢远航被野猪顶的事,柱子他心里慌着呢。说是想去他大姑家玩几天,我就也没拘着。” 林富贵的大女儿,前几年嫁给了做工的城里人。 林富贵夫妻一向以这个女儿为荣,平时没少叮嘱孙子与县城的大姑多走动。 林柱子年岁渐长,时不时地进城一趟,他们也都默认是去大姑家串门。 可现在看来,怕是这其中猫腻不小。 “爸你可得替柱子做主啊,他还是个孩子,半夏却骗他去黑市倒卖,这不是想要他的命吗?” “我不管,爸你要是不把柱子给我接回来,我,我就吊死在咱家门口。” “你给我闭嘴!”林富贵被儿媳妇的大嗓门吵的脑袋嗡嗡。 他没好气的剐了林大嫂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柱子拿回家的那些东西,你可没少往娘家搬。” “我,我哪知道那是……总之,我儿子的命最重要,谁敢让他不好过,我就让谁十倍百倍的不好过。” 该死的林半夏,竟敢害她儿子坐班房,等着,她一定找机会出了这口恶气。 现在最重要的不能让她儿子受罪。 “行了,在屋里待着,我去找公安了解了解情况。” 林大嫂想一起去,但被林富贵冰冷的眼神吓的退回了院内。 谢远辞载着江暖路过林家时,正好看到林大嫂静悄悄地摸出门。 “林嫂子,”江暖笑眯眯地叫住她。 林大嫂神色不自然地回应,“是江知青啊。” 目光落到谢远辞骑着的新自行车上,又忍不住羡慕道,“听说你家给买了辆新洋车子,原来是真的。” 江暖假装没听到她这话,淡然发问,“林嫂子这是准备去看柱子兄弟?” 林大嫂面上一烫,有种被人揭穿心思 的窘迫。 “听说监狱一间屋得住好多人呢。大夏天的,蚊虫多,汗味重,也不知道柱子兄弟受不受得了……” “唉,你说半夏同志也真是的,好好的怎么能让个孩子去黑市呢。就算是找人顶锅,也不该找个未成年孩子啊。” “找人顶锅?”林大嫂敏锐地揪出这几个字。 江暖立马一副说错话的模样,“啊,我什么都没说, 林嫂子你要相信半夏同志,她没什么坏心,也肯定不是故意利用柱子兄弟的。” 她说完就催谢远辞赶紧出发,生怕多说多错。 林大嫂站在原地,皱眉咀嚼着她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 嫁进林家多年,对林半夏这个小姑子,她也算得上了解。 根本不相信她会心思单纯。 柱子被抓的事,一定是林半夏算计的。该死的小贱人,敢利用她儿子当挡箭牌,当她是死的么! 气极的林嫂子,不急着去县城看儿子,而是转头朝知青点去。 去黑市的主意既然是林半夏想出来的,那受责挨罚的就必须是林半夏本人,她儿子以后有大出息,绝不能因给人顶罪留下污点。 自行车后座上,江暖看着林大嫂赶去知青点,笑的像只小狐狸。 谢远辞回头,恰好看到她灿若朝霞的笑容。 忍不住轻声问她,“这么高兴?” “你且看,林大嫂为了自己儿子不被拖累,绝对会死咬林半夏,并亲手送她坐牢的。” “若林富贵有能力将姑侄俩都捞出来,那皆大欢喜。” “若只能二选一,林富贵舍不得顾温伦这个乘龙快婿,估计会优先考虑林半夏。” “到时候林柱子在县城蹲班房受苦,林半夏在大队跟顾温伦眉来眼去、卿卿我我,心眼并就不大的林嫂子怎么可能甘愿。” 谢远辞赞同地点头,“所以,接下来的林家绝对安宁不了,天天都会有好戏看。” 这样,也算是替谢远航出了口恶气。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显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 知青点 公安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胡艳床底下的陶罐。 将陶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发现除了江暖举报胡艳偷盗的那些东西外,还有一只手表和一把零碎的票据和现金。 年轻公安厉声质问胡艳,“人赃俱获,胡知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 胡艳面如死灰。 第69章 痛打落水狗 “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老实跟着我们去县城。” 说完,公安让失主上前去认领自己被胡艳偷走的东西。 祝婶子拿回孙子的长命锁,重重地一巴掌扇在胡艳脸上。 “不要脸的小贱蹄子,亏我还好心叫你来家吃饭,结果你连我孙子的东西都偷。” 她手劲大,一巴掌下来,本就受伤的胡艳立马嘴角渗血。 她恨恨地怒视祝婶,“你是叫我吃饭吗?你分明是骗我帮你干活。我不愿意,你还骂我好吃懒做。” “你帮我干活,我让你填饱肚子,这有什么错?再说你本就是好吃懒做的人,还不让说咋的?” “就是,”牛蛋妈轻哼着附和。 “谁不知道胡知青你三天两头地装病,就是想让队里的青年帮你干活。” 这话惹来大家的一致认同。 胡艳被喷的体无完肤。 她恨恨地看向围在身前的众人,“我会那样,都是你们逼的。” 人群里的郑琳琳实在听不得这指控,上前踹了胡艳一脚。 “我原以为你只是爱偷奸耍滑,没想到你还手脚不干净。你这样的人就是知青点的毒瘤,只会给我们知青丢脸。” “对,我们知青点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公安同志你快把她带走,晚了我怕我那点救命粮都会被她偷走。” 知青们愤愤不平。 看胡艳的目光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是厌恶。 知青在乡下生存本是不易,又因为他们不太会干农活,处处被大队社员嫌弃。 好不容易有了较为和谐的相处模式,却因为胡艳偷盗,让局面回到从前。 他们甚至可以想到,以后在大队会怎样被人戳脊梁骨。 都怪胡艳! 群情激愤时江暖赶到,“也不用再等明天,请胡知青把借我的那些东西现在就还我。” 江暖出现的那刻,胡艳眼里迸出亮光。 但很快,那亮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仇恨。 “江暖你一定要这样落井下石吗?” 话音刚落,就被郑琳琳怒怼,“你脑子没毛病,借债还钱天经地义的,怎么就扯上落井下石了。之前要不是江暖接济你,你早就饿死了好么!” “就是,”其他知道内情的知青也都点头附和。 江暖也不啰嗦,上前拿回自己的手表,再顺手将那一团皱巴巴的票据和零钱扔给谢远辞。 不用她出声,谢远辞就开始快速地清点。 一分钟后,他冰冷的目光看向胡艳,“这里只有五斤粮票,二两糖票和十块钱现金。你还要还我媳妇两条布拉吉,五斤粮票十尺布票和十块钱。” “我,我没钱了。” 胡艳准备赖账。 可江暖早有准备,“没钱就拿物件抵,我记得你有对成色不错的耳环。” 会知道胡艳有耳环,还是因为她自尊心作祟,明明出身不显,却又不想在原主面前落下风。 故意将自己包装成家里有底蕴的,还夸大了那双耳环的价值。 不过虽然有些夸大,但她确实很宝贝那对耳环。以耳环抵债,能最大程度的打击到胡艳。 …… 果实如江暖所料,胡艳听说让她用耳环来抵,气的全身发抖。 大骂江暖过分。 可现在有的是人帮江暖说话,就连公安也催她快把耳环拿出来抵账,免得耽误他们按时交差。 最终,胡艳只得拿出耳环,平了跟江暖的账。 江暖将到手的耳环和手表,往谢远辞怀里一扔,“帮我处理了。” 想着手表好歹是北城岳家买的,谢远辞不确定地问她,“手表也处理了?” 江暖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现在有你买的新手表了。” 她只有一只手,戴不了两只表,与其把一只压箱底还不如让谢远辞换点钱回来。 但这话听在谢远辞耳里,便是他买的表更得她心。 男人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心中一片熨帖。 角落里,顾温伦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他身边林半夏红着眼眶,十指握的死紧。 处理完胡艳的事,两位公安带着人要离开知青点,被姗姗来迟的林富贵拦下。 谢远辞眼神询问江暖要不要留下来看戏,江暖摇头,“早些去县城,一会太阳大了晒的慌。” 林富贵的选择已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再留下来,也不过是看一场口水仗,没太多意思。 还不如早些去县城。 “好,”谢远辞没意见。 阳光下,男人面容肃穆,身形高大,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却甘愿顶着大家伙的目光,满眼温柔地替江暖整理草帽。 甚至为了让她在后座坐的舒服,把背篓固定在前面横杠。 最后才稳稳地出发。 这一幕,看的众人啧啧称奇。 ? 到了医院,两人把自行车寄存好先去看谢远航。 跟昨天一样,见到江暖来,谢远航高兴的像只二哈。 江暖瞥他,“今天我可没带包子,你用不着这么高兴。” 谢远航一顿,不好意思的解释,“我单单纯地盼三嫂你来,才不冲你带吃的来。” 江暖轻哼,惯例地在床边坐下,给他把脉。 原本站在床边的谢远河,眸色不明的扫了江暖一眼,冲谢远辞开口,“老三你出来一下。” 谢远辞没动,目光落在江暖身上,舍不得移开。 “老三!” 谢远河站在门边催促,“我有话问你。” 谢远辞终于迈步,但却是走到江暖面前,像嘱咐小孩子一样交代江暖: “我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再送你去找白老。” 江暖轻哦,继续给谢远航把脉,并没将他的嘱咐当回事。 倒是谢远航,见两个哥哥走出病房,他一脸神秘地问江暖,“三嫂,你有没有觉得我三哥对你好像不一样了?” 江暖好笑地问他,“怎么不一样?” “我感觉三哥现在特别在意你,每次只要你在,他的视线就一定在你身上。” 不仅如此,每次三哥看三嫂的目光都专注的吓人,仿佛除了三嫂他眼里再也装不下别人。 虽然他没娶过媳妇,但可以确定,那一定是喜欢的眼神。 江暖被谢远航故作老成的话给逗笑,反问他,“他知道你这么八卦吗?要不要我帮他给你拓展一下爱好?” 拓展爱好? 当红娘吗?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远航连忙摇头,“别,三嫂你饶了我,三哥也就在你面前温和,平时对我们可严格了的。” “知道他严格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别成天说些不着边际的,小心讨打。” 谢远航嘴上应好,却又忍不住跟江暖挤眉弄眼,“三嫂你觉得我三哥怎么样?” 江暖不答反问,“知道你二哥找他什么事吗?” 谢远航悄悄扫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告知: “一大早有人给二哥带信,说了昨晚分家的事。二哥很生气,这会找三哥肯定跟分家有关。” “哦……” 江暖皱眉深思。 第70章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如谢远航所猜,谢远河把弟弟叫出来,确实是为了问分家的事。 他紧绷着脸质问谢远辞,“你疯了吗?为了个女人,置爸妈的脸面不顾?” 谢远辞呵笑,“二哥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不该生气吗?这么多年大家一直相安无事,可你一娶妻就闹的鸡犬不宁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闹出分家的丑闻来。” “你让大队的人以后怎么看我们家,还有老四过几年就要相看,要是知道我们家这么混乱,别人谁敢跟我们结亲!” 谢远河说的义正严词。 这些话,他在脑子里过了很多遍,确认没有任何漏洞才说出来的。 但谢远辞听了之后,却是漫不经心的感叹,“我以为二哥早就料到我这么做了。” 谢远河不解他这话的意思,于是皱着眉头问,“你什么意思?” “二哥砸坏大哥的屋子,又故意告诉刘春花,我媳妇给金宝银宝糖吃的事,不就是怂恿她对我们下黑手吗?” “你!” 谢远河大惊。 老三怎么会知道这事! 他暗示刘春花时,说的极为隐秘,老三又不在场,如何会知道? 而且还将他的打算,猜的一清二楚。 “这些年咱家相安无事,是因为我不计较,但不代表家里就没有问题。你没生出儿子,对妻女打骂我管不着,但你不该一再窥探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远河额角渗出冷汗,但仍嘴硬否认。 谢远辞冷呵,“妈给我相看的第二个对象,远在几十里山路之外,会知道我的凶名全都拜二哥你所赐,对吗?” “还有第三个,确实是被家里硬灌堕胎药没的,但主意却是你给他们出的。还暗示她们家必须速战速决,不然妈就会减少彩礼数。” “等我媳妇进门,你又开始打她娘家的主意。你不止一次的唆使刘春花出头,真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 以前不点明这些,是因为娶谁都一样。 现在,他对房里的小女人动了心,想将她长久地留在身边。 必然要清理好身边所有暗藏的危机,给她一个干净安全的生活环境。 “分家不是丑闻,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才是。” “谢远辞你威胁我?我可是你亲哥!” “在你四处散播我克妻名头时,有想过我们是亲兄弟的事实吗?” “我……”谢远河彻底语塞。 原来老三他什么都知道! 可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是想欣赏他被揭穿后的窘迫吗? 还是想证明他谢远辞聪明过人,高人一等? 天知道,他最恨的就是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对他的蔑视。 明明他是哥哥,却处处不如谢远辞能干,聪明。 从小到大,不管是爸妈,还是邻里乡亲,眼里只看得到谢远辞。 永远都不会记得他谢远河也很聪明能干。 “我不是好脾气的人,你若还想过相安无事的日子,就夹着尾巴做人,否则我不介意把你那些事都捅出来。” 这实打实的威胁,让谢远河心头怒意翻滚。 他想破罐子破摔的表示不怕,可对上谢远辞狠戾的目光,立马犯怂。 沉默片刻,头脑发热的回怼谢远辞,“既然分家了,那以后没事就别再来往了。” 谢远辞嘲讽轻呵,“这样最好。” 谢远河铁青着脸,拂袖走远。 江暖从病房出来,恰好看到他四肢僵硬的背影。 她不解地问谢远辞,“你们这是……吵架了?” 谢远辞不答反问,“老四恢复的怎么样,能出院了吗?” 江暖点了点头,“还不错,按我的调养方子坚持喝中药,再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不过,我们毕竟入院治疗了,还是要征询一下主治医生的意见。” “那我一会找医生问问,可以出院的话,今天就领他回去。” 江暖点头,“白老第一天治疗,估计要弄到很晚,而且还得随时观察情况,所以我今晚就歇在医院。明天……” “我来接你回家,”谢远辞秒懂她的意思,迫不及待的回答。 接你回家几个字,被他说出了缠绵柔情。 奈何江暖压根没多想。 她原本打算如果谢远辞不方便,就明天下午坐牛车回。 现在谢远辞答应来接,能省去不少麻烦。 果然,还是自己有车才更方便。 她欢快地叮嘱谢远辞,“好,那你忙完家里再来。” 谢远辞点头,主动强势地牵住她手,“我现在送你去白老那边。” 江暖不自在,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可他握的极紧,根本抽不动。 正琢磨要不要挑明时,谢远辞问她,“中饭想吃什么?我去秦风家借厨房给你做。” 江暖的注意力立马跑偏,眼巴巴地问他,“能吃白米饭吗?我都好久没吃过米饭了。” 只要能吃到白米饭,菜什么的她不强求。 谢远辞点头,“好!” 只要她想,只要他有,就必须安排。 ? 谢远辞将江暖送到白老的单人病房,确定她没什么别的需要才离开。 白老注意到他离开前不舍的目光,忍不住打趣江暖,“两天不见,你们小两口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江暖麻利地给白老把脉 ,然后又检查他双腿的情况,做完这些后才开口,“有吗?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同的。” 白老见她憨直的不识情滋味,默默地在心里同情谢远辞。 在江暖问他这一晚双腿的感受时,连忙认真回答。 “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不少,”江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本子。 上面已经记录了不少白老的情况,她在上面补上几条后,又说道: “我现在给你推拿,吃过午饭就开始第一次扎针。” 这时门外传来刘院长欢喜的声音,“小江同志,咱们具体下午几点开始?” “两点,您可以让观摩的人,早十分钟过来,我先跟他们简单介绍一下扎针时的注意事项。” “那这推拿手法……” 刘院长欲言又止,江暖秒懂的表示,“若他们愿意现在就过来,也是可以的。” 刘院长欢喜地连连点头,“那我马上让他们过来,小江同志你稍等一会。” 江暖轻嗯应许,“正好我准备药材也得几分钟。” 第71章 给大佬们讲课 江暖原以为,刘院长说的观摩学习是限指骨科的医生。 毕竟白老伤的是腿,之前也一直在骨科就诊。 但看到人群里的老章时,她有些傻眼。 医院心血管科的一把手,来观摩她抽膝盖积液,是不是离谱了一点? 像是猜到她的心思,老章咧嘴调侃,“没办法,小江同志的魅力太大了,我要不来,回头在医院聊天容易插不上嘴。” 这话说的江暖哭笑不得。 不过对她来说,被一个人观摩和被一群人围观没什么区别。 也就无所谓,跨不跨科室了。 有了前世在医院给同事培训讲课的经验,江暖在推拿时,嘴上手上两不误。 既介绍了扎针前推拿穴位的重要性,也将白老双腿面临的问题,给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遍。 这么一来,不管是专攻骨科的医生,还是像老章这样跨科室的好学之人,都能对白老的情况有直白的了解。 到了下午,围观的人不减反增,让白老的病房人满为患。 最后刘院长作主,调用医院的会议室,让每个用心的医生都能亲眼看到江暖的每个动作。 从找穴位,到银针入穴,再到积液抽取。 每一步,江暖都从容不迫。 仿佛在这之前,她已经演练过千百遍。 医生们因此听的入迷。 人群最外层,老章冲刘院长眨眼,“怎么样,我说这小江同志是个宝藏。” 刘院长满意点头,“确实让人意外。” “那我之前跟你说的提议?” “等她治好白老的腿,我正式往上汇报。” “那行,”老章松了口气,“原本我还想收她作关门弟子,现在看来这小丫头会的比我还多,我可没脸当她师父。” 刘院长轻笑,“能让你低头服输的人可不多。” “那是,”老章被调侃也不生气,反倒是冲刘院长笑的意味深长,“我敢打赌,这小丫头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许多面。” 刘院长若有所思的附和,“我也期待她能给我们更多的惊喜,只是到底是年少了些,若能年长个几岁……” “年少又怎样,那么多年长的还不如她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方世德那小子说的浑话,也就我当时不在,不然非得削他一顿不可。” 刘院长皱眉提醒他,“你啊,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动。他身后的方家,哪能随便招惹。” 老章轻哼,“方家确实不好惹,可方世德他还算不上方家正统。” 说到方世德,刘院长忍不住头疼。 他感叹着摆手,“嗐,不说那些麻烦事了。能治好白老的腿,咱们也能对上面有个交代。” 老章难得的没反驳他,而是再次叮嘱,“反正你不能亏待人小江同志,不然我个旁观者都不依。” “行行行,知道你惜才护犊子,我都记着呢。” 老章傲娇地哼哼,目光看向忙碌的江暖。 真是越看越满意。 心里不由得感叹,这样会医术还懂进退的闺女,怎么就不是他家的呢。 正在护士站值班的章小蕙,突然打了个喷嚏。 …… 会议室里的现场教与学一直持续到五点,医生们对新知识如饥似渴,记了大把的笔记,最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江暖推着白老回病房,又写了新的药方,让章小蕙去交代中药房给白老熬药泡脚。 等白老舒服的早早睡去,她彻底闲下来已经是晚上七点。 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章小蕙热情地邀她同吃一份饭,江暖摇头婉拒。 吃不饱的年代,再好的关系,也得在吃这方面保持边界感。 好在还不算太晚,她赶到国营饭店时,饭店厨师还没下班。 看到她来,魏白云先是一愣,随后习惯性的嫌弃,“你最近怎么老往县城跑?钱多咬手吗?” 江暖嘴角微抽,“我就不能是有事才来?” 魏白云不以为然,“除了来县城逛吃逛喝,你还能有什么事。” 江暖毫不客气地朝她翻个白眼,然后说道,“我给人治病呢。” “真的?” “煮的!” 江暖已经做好魏白云嘲讽她吹牛的准备了,结果却对上魏白云满是欣慰的目光。 “嗯?” 这种我家有女终长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魏白云长舒一口气的回答,“能给人治病,说明你有一技之长,这样就不怕坐吃山空去喝西北风了。” “知道你关心我,放心,真到坐吃山空喝西北风那天,我一定会捎上你的。” 魏白云没好气的白她,“谁关心你了!” 气恼被她说中心事,却不介意被捎带一起去喝西北风? 这样口嫌体正直的朋友,也实属少见了。 江暖故意卖惨,“我都快饿晕了,白云姐你能不能先让我吃饭?” “想吃什么?” “来碗面条或者小馄饨。” 魏白云手上快速写单,但嘴上却嫌弃地问她,“你男人呢,他就不管你任由你饿肚子?” 江暖眨眨眼。 谢远辞怎么可能让她饿肚子,回大队前都不忘给她做好午饭。 想到中午的那顿红烧肉配白米饭,江暖忍不住咂了咂嘴,要知道中午那会她都香迷糊了。 也正是因为中午吃的饱饱,她下午才活力满满。 不过,这就没必要让魏白云知道了。 不然指不定要怼她瞎嘚瑟。 魏白云见她不说话,恨铁不成钢的训她,“你说你,拒绝我弟的时候多果决,怎么到了那个大块头面前,就像个没用的鹌鹑了。” 江暖汗颜。 果断的转移话题,“上次给你的美白霜有在坚持用吗?” 魏白云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左右看看,见没人关注她们俩说话,才压低声音问江暖,“你手上还有那些东西吗?美白霜或者润肤膏都行, 我想买几盒。” “你要觉得好用,我再给你做就是。说什么买不买的。” “不行,得买,因为我是帮别人问的。” 见江暖不明白,魏白云便低声将自己和同事大姐讨论美白霜和润肤膏,却被另一个同事听见,也闹着要用的事给说了一遍。 “她缠的紧,我只好和大姐分了些给她试用。没想到她特别喜欢,还让我一定问问你,能不能给她匀点。” “她家里条件不错,不缺钱打扮自己。” “还有几盒,但最好是先让我跟她见个面,确定她的皮肤能用再给,免得过敏。” 即便是药妆,也得谨慎点。 魏白云不觉得她要求过分,认真地点头,“那等我下班,一起上她家看看?” 江暖点头,“好!” 第72章 把江暖当成情敌 晚上八点 魏白云领着江暖去找同事李玉玲。 门一开,她便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 李玉玲得知美白霜和润肤膏都是江暖做出来的,惊的瞪大双眼。 “怎么会是你?” 江暖挑眉轻笑,“我也没想到要买美白霜的人是你。” “白云姐你怎么回事嘛,你怎么能让我买她的东西!” 李玉玲急的跺脚,看魏白云的目光有些埋怨。 魏白云后知后觉的发现,“你们……认识?” “不认识!”李玉瑶咬牙否认。 江暖却是笑眯眯说出相反的话,“认识!” “谁认识你了!我才不认识你,以前也没见过你。” “是么?”江暖双手抱胸笑的意味深长,特意上扬的尾音让人无端心慌。 李玉玲就是这样。 她很想笃定点头,可江暖下一句话让她心里的弦突然断开。 “我记得上次……” “不准说!”李玉玲突然大声喝斥江暖,将魏白云吓了一跳。 “玉玲你……” “你有多少美白霜都卖给我好了,但你必须赶紧走,不许留下来。” 那理直气壮的语气,让人不喜。 “我不卖了,”江暖神色寡淡的撂下两个字,拉着魏白云往外走,“咱走。” 魏白云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们俩在打什么哑迷。 李玉玲见她真的要走,急忙拦人,“你不许走,我今天必须买到美白霜,不然我就告诉青城哥你不是好人。” 江暖往外走的步子,迈的更大了。 李玉玲只好一把拉住魏白云,红着眼睛恳求,“白云姐你帮帮我。” 魏白云左右为难。 “你不是说不认识她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们俩梁子结的不小。” 李玉玲被追问,又羞又恼。 可又担心如果自己不说清楚,魏白云不帮她。 一番纠结后,咬牙解释: “是这个女人太过分,一边吊着青城哥,一边还跟别的男人出双入对。我气不过,所以就说了她几句。” “谁知她在青城哥面前说我小心眼,害青城哥到现在都不肯理我。” “江暖吊着青城?这怎么可能!” 魏白云终于理清了思路,但却震惊的无以复加。 江暖要真有心思吊着,她那个傻弟弟还用得着在家黯然神伤吗? 但凡江暖给个暗示,他都能上赶着被卖然后还帮着数钱。 不过,玉玲什么时候跟青城这么熟了? 一眼看出魏白云心里的疑惑,江暖好心解释,“上次我在供销社遇见你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呢,她就冲上来数落我。” “我不过好心提醒她,姑娘家心眼太小,容易嫁不出去,结果如你所见,她恼上我了。” 江暖无辜的耸耸肩,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将李玉玲气的更加厉害 。 “白云姐你看她,分明是她在青城哥面前说我坏话,还不承认。” 魏白云轻咳,压下李玉玲虚指江暖的手指头。 无比认真地告诉她,“江暖不是乱嚼舌根的人,而且她已经结婚了,跟我弟没可能。” 那句没可能,她说的特别惋惜。 李玉玲顿时愣在那里,“啊,她结婚了?” “那她……” 李玉玲本来想说,她都结婚了还缠着青城哥哥,更过分。 可对上江暖沁凉的目光,到嘴边的埋怨变成了委屈的控诉,“可青城哥真的不理我了。” “所以你就想买美白霜,让魏青城对你另眼相看?” 李玉玲点头,“书上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我只是想让青城哥哥多看我两眼怎么了。” “你这……”魏白云有些无奈。 只能求助性地看向江暖,江暖上下打量李玉玲,凉凉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她不排斥甚至鼓励姑娘家打扮自己,但却不建议为男人改变自己。 “我知道你想笑话我,觉得我不够矜持,可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喜欢一个人当然没错,但如果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要放弃自己的尊严和原有的生活方式,那这样的喜欢太卑微了。” “我就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若我努力过还是不能打动他,那我就死心。” 江暖抚额。 真不知道该夸她一片赤子之心,还是该无语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作风。 “罢了,看在你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份上,帮你一次。” “嗯?” 没等李玉玲明白这话的意思,江暖已经走到她面前,凑近打量她。 李玉玲下意识后退,却被江暖给拉住,搭住了手腕。 李玉玲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魏白云,魏白云想起来之前,江暖说要看看李玉玲的肤质。 便安慰她,“别担心,暖暖是医生,她是想确认你的皮肤能不能用美白霜。” 李玉玲松了口气。 但很快又觉得有些别扭,在这之前她一直把江暖当情敌。 仅有的两次见面,也都闹的不太好看。 可现在江暖摇身一变,成为跟魏青城不可能的已婚人士,她的心态也跟着发生变化。 有心想缓解跟江暖的关系,但又不知道如何来开口。 “你平时月信来的时候 ,是不是经常手脚冰凉,肚子疼?” “你怎么知道?”李玉玲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傻。 掩饰性的解释,“把脉竟然还能知道这个,太神奇了。” “你的皮肤可以用美白霜,但因为你宫寒体质弱,内调外用一起来,会比只用美白霜更有效果。” “怎么个内调法?” “喝中药。” “可是我怕苦……” “重度宫寒会影响生孩子,万一魏青城被你的真诚打动,想跟你处对象,可你却因为身体虚弱不能生孩子……” 李玉玲一听,立马壮士断腕般表示,“我喝!不管多苦的中药我都能喝,暖暖姐你给我开药。” 这急速转变的态度,惊的魏白云目瞪口呆。 江暖却是抿嘴轻笑,“好,药和美白霜明天一起带来。” “还有润肤膏我也要,你算算一共多少钱。” 江暖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才开口说道: “做美白霜的药材比较难寻,所以成本价比较高,需要五块钱一小盒。润肤膏做起来相对容易些,所以三块钱一大瓶,五块钱两瓶。” “中药的话,七天为一个疗程,一个疗程药钱一块。” 李玉玲点头,觉得这个价格并不难接受,于是爽快应下。 “我要一盒美白霜,两盒润肤膏,总共是十二块钱对,你稍等,我马上给你拿。” 江暖点头。 趁着李玉玲回屋拿钱的功夫她用手肘怼了怼魏白云,“这姑娘有张利嘴,但心不坏,你弟真能跟她处成,你这个大姑子想必也不难当。” 魏白云没好气的瞪她,“要你来说!” 这话谁来说都没问题,但从江暖口里说出来,特别的戳心窝子。 江暖摸了摸鼻子,默默闭嘴。 从李玉玲家出来时,已是晚上九点,江暖准备回医院。 魏白云想送她,被江暖拒绝,“你这上一天班了,赶紧回去歇着。这儿离医院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 魏白云知道她性格,说不要送那就是真不想人送。 于是点头说好,两人在路口分开。 江暖在原地目送魏白云的身影远去,才慢悠悠地转身往医院走。 但没走多远,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身后似乎有脚声步跟着,不远不近的。 第73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江暖停下来仔细听,声音便消失,她若加快步子,那脚步声也立马变快。 很显然,是特意冲她来的。 江暖心下一凛,脑子飞速转动。 刚参加工作时,她经常值夜班,有过走夜路被尾随跟踪的经历,所以在空闲时报了成人跆拳道。 上了近一年的课,虽然还没拿到最高的黑带段位,但应付几个地痞流氓是不成问题的。 可也怕对方有备而来。 这么想着,江暖保持原有速度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就能走出巷子时,路口迎面走来几个高矮不一的男人。 差不多同时,隐在身后跟踪的人,也不加掩饰的逼近。 前后加起来,刚好八个。 前有虎后有狼的处境,对她来说很不利。 但江暖并不慌乱。 她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近在身前的五个男人。 “你们挡住我的路了,麻烦让让。” “让是不可能让的,”为首的高个子男人上下打量江暖一番,然后倨傲的开口,“有人出钱买你的命,小姑娘你老实点跟我们走。”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们得让我知道,是谁花钱买我的命。” 江暖在脑子里,将最近经历过的事情过了一遍。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但高个子毫不犹豫地拒绝,“无可奉告。” 江暖呵笑,“那我就不能跟你们走。” 话音落下,她拿着从空间木屋摸出来的匕首,快步冲向左前方个子最矮身形最单薄的男人。 矮个子男人根本没想到江暖会主动出手,愣神的功夫,江暖的匕首划破他的手臂。 惨叫声,让其他人慌神。 高个子气愤地唾道,“靠!没想到这小娘们竟是个狠的。兄弟们别愣着了,一起上。” 话落,几人争先恐后,毫无章法地围过来。 江暖勾唇,这群人根本不懂团体合作,很有可能是临时组合起来的。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还击了。 只见江暖身娇体软,灵活的穿梭在几人之间。 匕首熟练的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再加上她借助对人体穴位的熟悉,捎上银针。 很快,那些企图靠近她的人便遭了殃。 “啊,好疼。”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我的胳膊抬不起来了。” “我的腰……我的腰也动不了。” 高个子见同伴都被控制,怒声质问江暖,“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江暖将沾血的匕首按在离她最近的胖男人衣服上,反复擦拭,确定干净后才收回。 她轻抬眼皮,凉凉发问,“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是谁花钱买我的命了吗?” 一片沉默。 江暖冷笑两声,走到高个子面前,轻捻他肩胛上的银针。 痛意瞬间传来,男人没忍住,痛嘶出声。 其他腿脚能动的人,迅速后退,远离江暖。 “你们所有人身上的命门都被我扎了针,而且这银针只有我能拔。若今天我听不到想要的答案,你们……” 哀嚎声中,江暖继续轻捻银针,男人痛的眼泪都飙了出来。 “我,我说!” “嗯?”江暖停下动作,示意他往下说。 “是方少让我们来收拾你的。” “方少?哪个方少?” “方家的世德少爷,他说你得罪了他,抢了他的饭碗,必须让你身败名裂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江暖眉头紧皱,称得上被她抢饭碗又姓方的人。 有且只有一个。 就是打着进修名头,瞧不起中医瞧不起女性的那位会诊医生。 只是江暖没想到,他会没品到私下报复。 而且还是雇人败坏女人名声,这么狠毒的招术。 可真刑啊! 怒火上头的江暖,手上用力,银针被扎的更深。 高个子痛的嗷嗷直叫,“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 “想让我放过你们?” 所有人齐齐点头,“想!” 江暖笑的意味深长,“让我放过你们也可以,但你们得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你说。” “方世德想让我身败名裂,那我自然也得回敬他。只要你们几个帮我扒光他的衣服,五花大绑扔在方家大门口。那么今晚这事,咱们就算了了。” “这……” 男人们心虚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敢轻易应下。 江暖也不催,曲指轻弹匕首的刃口,慢悠悠地继续说道,“不帮我,那就继续耗着,明天天一亮,我就捆了你们去公安局报案。” “瞧你们刚刚熟练的架势,想必之前没少干这种天黑堵人的事。等到了公安局,可得好好交代。” “别!” 高个子立马变脸,“别把我们送去公安局。” “对,姑奶奶你千万别把我们送去公安局。” “我下个月就要结婚,去了公安局这辈子可就完了。” “不就是绑了方少吗?我去!” “方少阴沟翻船,被扒衣服也是正常的。” 几人很快说服自己,答应江暖去绑方世德。 江暖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药丸来。 “来,一人一颗,吃了就让你们恢复自由。” “这是什么?” “可以让你们听话的东西。”江暖回答的无比淡定,仿佛手里拿的根本不是毒药,而是甜口的糖球。 “明天早上八点我会去方家大门口验收成果,若你们按我的要求做到了,解药会准时送到你们手里,若你们哄骗我,这药足够你们生不如死。” “好狠毒的女人,竟给我们吃毒药,我不要吃。” “不吃就现在死!这月黑风高的,就算我将你们都捅了,也没人会发现是我做的。” “你!” 众人终于意识到,他们这次踢到铁板了。 吞了药丸,扒光方世德他们还能活;不吞,连今晚都活不过。 一番纠结下来,几个男人全部选择前者。 药丸入喉,众人面露沮丧。 江暖将他们身上的银针,一一收回。 又看了眼手表,提醒他们,“你们还有十个小时办事,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说完她大方离开,不带丝毫犹豫。 留下几个大男人在原地踱步。 “老大,我们真要去绑方少吗?” “不然呢,我们这么多人的命都握在那小娘们手里。” “可方家哪有那么好进,再说方少向来手段狠辣,万一……” “不好进也得想办法摸进去,方少手段再狠,能狠过刚刚那小娘们?” 高个子烦躁的薅了把头发,嘴里忍不住咒骂,“妈的,若早知道小娘们这么难搞,老子死都不接这烫手芋头。” “还有方少也真是的,竟给我们招来这么大的麻烦。妈的,只是把他扒了难解老子心头之恨。” 其他人:“!!!” 什么叫衣服扒了还不够? 完了完了,老大他疯了! 第74章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 谢家 因为谢远航出院,谢远河归家。 谢父谢母,就分家的事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谢远辞也被要求参加。 谢母询问谢远江和谢远河二人,是效仿三房分出去单住,还是继续并在一起。 谢远江没多想,直接表态说自己身为长子,肩负重任,理应跟父母一起住。 谢父对于谢远河的态度很满意,谢母没说什么,转头又问谢远河。 谢远河沉默良久,眼见谢父谢母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慢慢开口,“我们分出来。” 谢父一顿,指着他想数落,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谢母问谢远河,“你可是想清楚了?” 谢远河沉默。 谢母了然地提点,“老三他们刚结婚没什么负担,而且老三干活卖力,他媳妇虽说不擅农活,但能采药治病,小两口劲往一处使,日子不会难捱。” “可你们不同,平时赚的工分少,又有两个孩子要养活。若不仔细谋算……” “妈!”谢远河声音冰冷地打断她的话,“我已经决定分家,你就别劝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干活比不上老三,岳家也不如江家。 但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 不就是分家单过吗? 老三可以,他也必须可以。 谢母见他执意如此,没再多说。 从房里拿出之前就写好的分家书,让他签字。 又在煤油灯下,点出二百二十四块钱。 准备递给谢二嫂时,被谢远河一把接过,塞进了自己口袋。 “老二!” 谢母不赞同的皱眉。 他们家向来都是女人管钱,操持家里。 老二平时从不沾手家务,更不是勤俭持家过日子的性子。 她怕钱一到他手里,就会花没。 到时候整个二房,都要喝西北风。 可面对她谴责的目光,谢远河完全没当回事。 “妈,既然分家,那你就别管我们的事了。” 说完他便起身回屋,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谢二嫂。 谢母看的直叹气,只能叮嘱谢二嫂,“你多看着他点,可别让他把钱给败喽。” 谢二嫂低着头,眼眶红红的说,“他哪会听我的。” 婆婆的意思她明白,无非是觉得他们夫妻干活少赚的工分养不活两个孩子。 若继续并在一起吃,至少两个孩子不会饿肚子。 可谢远河不愿意,她若说多了惹他不高兴,回屋少不得一顿打。 面对这样的丈夫,她又能怎么办呢。 谢母被她这听之任之油盐不进的模样,给气的胸口疼。 “是是是,他不听你的,你也不用规劝他。左右分家了,以后日子好坏都是你们自己的,我也管不了。” 谢二嫂听的眼泪直掉,缩着脖子,三步并作两步的回了屋。 他们夫妻俩一走,院子再次安静下来,谢远辞淡声询问,“你们找我有事?” “没事还不能找你了?”谢父没好气的瞥他,“你之前答应给你大哥找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你确定我大哥现在能撇下家里,去公社上班?孩子不用他管?” 谢父心头一顿,指着谢远河的鼻子质问: “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伙同你媳妇将金宝娘送回娘家,然后将你大哥留在家里看娃,这样你就不用给他找工作了。” 谢远辞眼里温度骤降,他面无表情地说,“那是我机缘得来的工作,我愿意让出来是我的情分,我若不愿意让,你们还能抢?” 谢父气的拍桌,举着烟杆要来敲谢远辞。 被谢远江给拦下。 “爸你冷静点,我觉得老三说的没错,那工作本来就是别人允许给他的。之前因为刘春花搅和,估计老三已经回绝别人了。” “再说,我现在确实没办法安心去公社上班,咱们就别为难老三了。” 谢父愤愤不平,“这是为难吗?他不需要那个工作,可你需要啊。” 谢远辞面无表情的回怼,“他需要我就得让?从小到大,我让给二位哥哥的东西还少吗?” “你!”谢父给问的哑口无言。 谢远江回想过去那些年,明明他是家中长子,可家里家外全靠老三顶着。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谢远辞说,“老三你别多想,工作的事随缘就好,就算一直在地里干活也挺好的好,踏实。” 谢远辞轻嗯一声,看向谢母,“要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我媳妇要的洗澡间还没砌好,我得回去赶工。” 谢母连忙点出五张大团结递给他,“之前老四的住院费是你媳妇垫的,呐,这是五十块钱,你拿去还给你媳妇。” “嗯,”谢远辞接过谢母递来的钱,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你看看,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白眼狼,给弟弟出个医药费怎么了,他竟还有脸要回去。” “爸!”谢远江不赞成的皱眉,“老四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凶险,能活下来都是三弟妹的功劳。” “按理来说,咱们不仅要还三弟妹这救急钱,还得准备厚礼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老大说的对,”谢母欣慰点头,“等暖暖回来,我去隔壁谢谢她。” “有什么好谢的,”谢父冷哼,“若知道她进门会闹的咱们分家,我当初一定不同意老三娶她。” “够了!”谢母铁青着脸,狠狠地瞪他,“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说话办事没点长辈应有的样子。” “哼!”谢父说不过,气的拂袖离开。 小屋里,谢远航半躺在床上,院子里所有的动静被他听在耳里。 所有事情都因他被野猪顶伤引起的,若他没有受伤,家里不会多出五十块钱的花销。 三嫂也不会因为去医院探望他,被大嫂抓住机会进屋偷东西,更不会受委屈闹分家。 如果他没受伤,家里一定还和和睦睦的。 都怪他。 向来顽皮桀骜的少年,在这一刻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若他能像三哥一样强壮,林柱子就害不到他,家里也不会被他牵连。 所以,他必须要强大起来。 谢远辞并不知道一墙之隔的谢远航,思想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推开偏房的门,找煤油灯照明。 点亮油灯的那刻,昏黄的灯光将屋子照亮。 屋里摆放着老旧的架子床,坑洼不平的木头桌子,摇晃不平的长凳。 这些都是他熟悉的,以前自用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却觉得这些远远配不上江暖。 她被父母娇养那么多年,跟了他却一直在受委屈。 回头想想他这个丈夫做的真失败,也难怪她压根没打算留下来。 想起江暖每次提到离开时,那坚决干脆的模样,谢远辞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第75章 方家大门口的热闹 闷着这口气,谢远辞忙了一晚上。 不仅将江暖要的厕所和洗澡间主体给砌好,还顺便整理了院子。 去除院里多余杂草,又在院角磕了石桌,石桌上方搭了个简单的木架。 不管江暖到时候是要种树藤遮阴,还是种药材都方便。 忙完这些,天才刚刚亮。 虽然连轴转了好几个小时,可他依旧不觉得累。 从井里打水,冲个凉水澡,随便换了套衣服,便进山了。 等他再回到家,手里多了几只野鸡野兔,分别留下一只在家里。 其他的绑了放进背篓。 进城时,时间还早,谢远辞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先去的秦风家。 睡的迷迷糊糊,被迫起来开门的秦风,看到门口站的人时,愣了好一会儿。 “辞哥?” “嗯,”谢远辞拎起背篓进门。 秦风听到背篓里的动静,不解地问他,“辞哥你之前不都是晚上进城么,今到怎么……” “来接我媳妇,她昨晚给人瞧病留在医院了。” “嫂子又给人瞧病了?而且还留在医院?她这是要在医院上班吗?” 秦风陡然清醒,围着谢远辞问个不停,末了还不忘感叹,“难怪嫂子之前准备租房,原来她已经在县城找好工作了呀。” 谢远辞皱眉,她治好白老的腿,提出想进医院工作的要求作为报答,白老肯定会帮着从中运作。 而且她也说了,以她的医术在县城找工作不难。 可她会来县城工作吗? 若真来了县城,那下一步是不是就会想办法调回北城,跟他彻底没关系? 想到那种可能,谢远辞眉眼间的煞气便有些克制不住。 秦风跟在他身边多年,敏锐地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立马闭嘴不再提江暖的事。 “我先去处理背篓里的东西,辞哥你肯定一晚没睡,要不去我屋里眯会?” “不用,我去你厨房看看。” “是要给嫂子做早饭吗?” 见谢远辞没否认,秦风立马上道告知,“案板旁有两颗鸡蛋,辞哥你给嫂子煮了。” “嗯,”谢远辞没拒绝。 进屋拿走鸡蛋,放了两毛钱在案板边。 只是等他熬好米粥,煮好鸡蛋准备送去医院时,方世安匆匆跑来。 嘴里还咋咋呼呼地大喊,“辞哥!有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谢远辞一边将米粥装进饭盒,一边问他,“什么好消息?” 方世安刚要回答,眼尖的看到两个煮好的蛋,立马伸手要去拿。 “哎呀,鸡蛋给我准备的,谢谢辞哥。” “啪!” 手背上挨了一记铁砂掌,方世安疼的眼泪汪汪。 “辞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远辞冷眼瞥他,“这是给我媳妇煮的。” “啊,是给嫂子的啊。对不住对不住,瞧我这破手,该揍。” 说完还挠痒痒似的,在自己手背上抹了一下。 谢远辞嘴角微抽,“到底什么消息,赶紧说。” 瞧出他的不耐烦,方世安不敢再耍宝,连忙说道,“之前你不是说方世德得罪了你嘛,我这些天一直盯着他,然后你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 谢远辞静静地看着他。 方世安立马自觉地往下说,“我听家里守门的说,方世德昨天半夜出门,一直没回来, 然后今天一大早被人扒光了绑在门口的老槐树上。” “被扒光也就算了,关键上他身上还被人画满了乌龟,小腹上还有几个明显的字。” “什么字?” “噗,”方世安没忍住喷笑出声,“烧火棍!” “方世德小腹上写着烧火棍三个字,还朝下画了个箭头。” “妈呀,笑死我了,真的。这跟直说方世德胯间是根烧火棍有什么区别!” “等我乱放是谁做的,高低要跟那幕后高人喝上一杯。这简直是我的知音啊。” 谢远辞皱着眉头问方世安,“你这几天盯着他,有什么发现吗?” “说来也怪,他这几天老实呆在家里,哪都没去。” “他以前也这样?” “不啊,他以前比我还玩的花呢,借着方家名头三天两头在外招摇。” 说完,方世安终于察觉出异样,不由得问谢远辞。 “辞哥你认为他是在外头得罪了人,被人上门寻仇了?” 谢远辞沉默片刻后,问方世安,“他现在人在哪?” “还在树上绑着呢,老爷子这两天不舒服,起的晚。我记着他得罪了咱辞嫂,所以特意来问问辞哥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说白了,就是想问问辞哥有没有什么新颖好玩但折磨人的招数。 谢远辞点头,“去看看。” 方世安顿时兴奋地直蹦,“好嘞。” ? 昨晚白老睡的很好,中途并无意外情况,所以江暖也休息的很好。 一早醒来给白老把脉,确实情况正在好转后,她便拿着昨晚在空间配置好的中药以及现成的美白霜和润肤膏去找李玉玲。 李玉玲见她来的这么早,客气地请她进屋一起吃早饭。 江暖摇头拒绝,仔细认真地叮嘱她别贪凉吃冰,还让她有时间就多跟魏白云走动。 “他们姐弟感情好,你跟白云姐处的好,她自然会帮你在魏青城面前说好话。” 李玉玲原本心里还残留芥蒂,听了江暖这话后,很不好意思的开口。 “谢谢你暖暖姐,之前是我误会你了,真不好意思。” “误会解开了就好,”江暖随意的摆了摆手,指着她拿在手里的美白霜说道,“这些你要是觉得好用,就帮我向朋友多推荐。” 李玉玲爽快点头,“放心,我一定帮你多多推荐。” 走出李家,江暖向街边早起的老人打听了一下方家在哪里。 县城里姓方的人家不少,但有名的却只有一家。 江暖轻易问到方家的具体地址。 赶到方家时,也才七点刚过。 “嚯,这么多人呢。” 江暖站在人群外,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只能隐约听见吃瓜群众面露不屑地唾弃,“真是伤风败俗。”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方家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事。” “这德少爷竟是这副德行,啧啧啧,真是白瞎方家的重金培养。” “哎,你们谁看清了小鸟头顶的几个字是什么?” 小鸟头顶? 江暖一头雾水。 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但凑在一起就有些不太明白了。 难道前面不止有被扒被绑的方世德,还有不知名的小鸟? 江暖被勾起了好奇心,手脚并用地往人群里挤,打算一探究竟。 可下一秒衣领被人揪住。 她张嘴想喊救命,发现腰上多了条手臂。 紧接着她整个人被圈进一个略显熟悉的怀抱。 “谢远辞?” 第76章 对不起,媳妇 “你怎么在这里?想干什么!” 谢远辞神色晦暗地看着怀里的女人。 他要是晚来一步,她就该挤到前面,看到那辣眼的一幕了。 他还没死呢,怎么可能允许她去看别人。 “我没想干什么呀,只是听说前面有只鸟头上有字,所以好奇。” 这话一出,谢远辞的脸更黑了。 他掐着江暖腋下,将人给抱到怀里,又将她的头摁在肩上,大步走到街对面。 完全不给江暖任何看到方家门口闹剧的机会。 江暖险些被闷死,好不容易双脚落地,终于呼吸自由。 她瞪着狐狸眼谴责他,“好好的,谢远辞你突然发什么疯!” “谁说我在发疯!”谢远辞俊脸黑沉,看江暖的目光有些不善。 “那就别闹,我要办正事呢。” 江暖无所畏惧地拨开他,想再次回到方家门口。 可谢远辞像座大山一样拦在她面前,让她压根没办法往前再进一步。 江暖气的连名带姓地喊谢远辞。 她不去验收成果,怎么知道那几个人有没有遵守约定呢。 至于方世德的果体,她根本没放心上,毕竟在医生眼里没有男女,不分性别。 可谢远辞并不知道她非去不可的理由,只当她好奇想看男人的身体。 于是黑着脸,低着声音跟江暖说,“实在想看,回家看我的。” “嗯?” 江暖有些傻眼。 啊嘞,她都听到了什么? 谢远辞回家要给她看果体! 尊嘟假嘟? 她可以吃这么好的吗? 不等江暖确认,身后有虚弱的声音传来,“姑奶奶,我们都按你说的办了,解药可以给我们了吗?” 江暖转身,只见以高个子为首的八个男人,一个不落的站在几步之外。 “什么解药?” 谢远辞眯着眼睛打量对面的几个男人,眼里迸射出的戾气让男人们心惊。 夭寿啊! 眼看着他们完成任务,就能逃开魔女的掌控,竟又冒出个壮汉来。 他们好害怕。 瞧他跟小魔女亲近的样子,万一要替魔女报昨晚的围堵之仇,他们一定不是对手。 高个子再次后悔听方世德的话招惹这么一档子大麻烦。 早知道,就应该在烧火棍旁边再加牙签两个字了。 唉,草率了啊。 等不到回答,谢远辞冷着嗓子追问,“你们问我媳妇要什么解药!” 一字一句,谢远辞说的很慢,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压吓的高个子肝胆俱颤。 “我,我们……” 江暖见他怂的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便接过话头主动解释给谢远辞听。 “嗐,他们有点不听话,我恰好炼了一批药丸,就让他们给我试试药。” 她说的轻松,但谢远辞听出了惊险。 再联系她突然出现在方家门口的事,脑海里顿时有了猜测。 他声音狠厉地问高个子,“你们是方世德的人?” 高个子脚一软,险些跪倒在地,“是,啊不是,我们,我现在跟方世德没有任何关系了。” 见谢远辞并不相信他的话,高个子扑通一声跪在江暖面前,“姑奶奶,你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按你说的办,就既往不咎的。” 随后,矮个子也跟着跪在江暖面前,“姑奶奶,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敢再冒犯您了。您就把解药给我们,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天知道,他们昨晚是怎么过来的。 一开始他们存有侥幸心理,觉得那药丸指不定是唬人的,没当回事。 可谁知还没到半夜就开始肚子疼,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翻搅也就罢了,还头昏眼花鼻涕流。 好不容易扒了方世德,几个大男人凑在一起直呼后悔。 每一分钟,都像是煎熬。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天亮,以为可以顺利拿到解药,却又多了个黑脸壮汉。 难不成是天要亡他们兄弟几个? “你们确定真把方世德扒光了?” 江暖没看到实况,于是再一次确认。 高个子猛点头,“不仅扒光了,还在他小腹下边,写了烧火棍 几个字。” “咳,”江暖突然秒懂那个小鸟头顶是什么意思了。 难怪谢远辞不让她去看,别说是民风保守的七十年代,就是时尚前卫的现代,上赶着去街边看人溜鸟也是惊世骇俗的。 她从空间里摸出几颗药丸,递给高个子等人,并叮嘱道:“以后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不然再让我撞见,可就是无解毒药了。” “是是是,”几人捧着到手的解药,快速跑开。 其中高个子跑的太急,跟匆匆赶来的方世安撞在一起。 “你是……” 方世安看到一张略显熟悉的脸,想要寒暄几句,可对方看着他,像见鬼似的,立马跑开。 方世安一头雾水。 然而更让他不解的是,他家辞哥正黑着脸训一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小姑娘。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谢远辞语气很凶,其中还带着莫名的急切。 他可不认为,事情会是简单的试药。 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遇到了危险,他就止不住的自责。 尤其是这危险,还有可能是受他牵连造成的,他就更加的焦灼。 可江暖不喜欢他这凶狠的语气。 她皱眉,轻拍他扣住自己双肩的手,“你弄疼我了。” 谢远辞连忙卸了几分力道,但仍扶住她肩膀,“媳妇你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有事也都解决了。” 她说的是事实,而且她向来有事自己解决,没有跟人求助或者诉苦的习惯。 “江暖!”谢远辞语气严厉的喊她,“我是你丈夫,你遇到危险应该告诉我。” “可那时你不在啊,我上哪告诉你。再说我这不是没事么,我……”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被谢远辞再次拥入怀里。 向来冷硬如铁的男人,紧紧地抱住她,身体微微颤抖。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把你单独留在县城。” 也幸好她没事,不然他根本没法原谅自己。 “对不起,媳妇。” 谢远辞再一次诉说自己的愧疚。 江暖伸手推他,“要不你先放开我?” 她都快被抱的窒息了,特别是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无穷荷尔蒙,让她止不住的浑身发烫。 总感觉再这样抱在一起,她铁定得腿软。 但下一秒, 一声突兀的喷笑声,打破两人暧昧到拉丝的气氛。 第77章 辞嫂很生猛 江暖侧头。 对上一张精致好看的娃娃脸。 她不解的眨眨眼。 对方也学着她的模样,眨了眨眼。 江暖:“???” 谢远辞伸手捂住江暖的双眼,将她的脑袋转回自己怀里。 语气不善地命令,“滚!” “不滚,”方世安毫不犹豫地摇头。 他好不容易见到辞哥心念念的媳妇,又亲眼见证她的有趣好玩,才不要就这么滚走呢。 为了在辞嫂面前刷个存在,方世安乐颠颠地凑上前,“小嫂子你好,我叫方世安,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方世安?”江暖再次转头,打量着方世安的娃娃脸。 “嗯嗯,我就是方世安,方世安就是我。” 江暖笑眯眯的问,“那方世德是你什么人?” “呃……”方世安一顿,求助地看向谢远辞,像是在问他要怎么来回答。 谢远辞甩他一个冷眼。 方世安求助失败,也不泄气,冲江暖笑的像只二哈。 “他不是我什么人,我不认识他,小嫂子你要是跟方世德有仇,尽管报,必要时我还可以帮你。” “你真能帮我?” 江暖有些不相信他的话。 方世安立马拍着胸脯保证,“必须能!” “那好,你一会找机会把这包药撒在方世德的洗澡水里。” 这些富家少爷都自诩爱干净,方世德被这么多人围观,一旦恢复自身肯定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放水洗澡,是必备操作。 “好!”方世安毫不犹豫地接过,并兴致勃勃地问江暖,“小嫂子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是什么药,大概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咳,”江暖摸摸鼻子不太愿意说。 方世安像是没看到她的为难,顶着精致的娃娃脸,虚心求教,“好嫂子你就告诉我,我肯定不告诉别人,而且一定会帮你把药效发挥到最大。” “而且你不知道,我跟方世德有仇,我们俩从小就不和。把他踩在脚底下这事,我一直在做。” “行,看在你是盟友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江暖豪迈的拍了拍方世安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那太好了!”方世安激动地搓手,并立马竖起耳朵倾听。 然后他就听江暖,压低声音语气神秘的告诉他,“你可别小看这药,这么一包能让男人不举一个月。” “不,不举?” 方世安被惊呆。 是,是他想的那个不举吗? 辞哥他媳妇,竟这么生猛! 轻松一包药就能让男人不举一个月? 那要是以后辞哥惹恼她,她会不会也给辞哥用这种药? 想着,方世安一脸同情的看向谢远辞。 多好的辞哥啊! 谢远辞被他看的脸黑,磨牙质问,“你很闲?” 方世安嘿嘿摇头,“不闲不闲,这不是马上要替辞嫂办差嘛。” 不举药啊,只要不用到自己身上,那就是极好的神药!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方世德知道自己不能人道的痛苦表情了。 好开心! 这份开心是辞嫂带给他的,所以他得感谢辞嫂。 “听说百货商店,新到一批波点裙,要不嫂子咱们去逛逛?” 话音刚落,便挨了谢远辞一脚。 向来不喜形于色的辞哥,阴森森地质问他,“我媳妇,用得着你领去逛?” 完了,口嗨踢到铁板了。 方世安小鸡崽子一样的道歉,“我错了,辞哥。” “把刚刚跑过去的几个人拎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好嘞,”方世安秒懂的快速离开。 “你还要问他什么?” 在江暖看来,这事已经了结,不再提起是最好的。 但谢远辞显然不这样认为。 他盯着江暖,神情认真地说道:“你不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好去问他们。” “这次失职没在你身边,是我做错了。我要吸取经验,规避任何形式的下一次。” 江暖被他看的脸皮发烫,不自然的低喃,“倒也不必的。” “有必要,”谢远辞伸手,替她将脸颊旁的碎发挽到耳后。 语气轻柔温和,“你的过去我没来得及参与,但希望未来能一直陪你。” 四目相对的瞬间。 江暖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江暖,我后悔给你随时可以离开的承诺了。” “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你留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好不好?” 书里书外认识谢远辞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温柔的声音。 糙汉柔情,最难抵抗。 江暖被迷的晕头转向的。 拒绝的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我……” “你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以前怎样,以后也还是怎样,只是给我个靠近你的机会。” 都说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江暖也这么认为,因为她现在根本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谢远辞。 见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对,谢远辞顺势将人搂进怀里,欢喜确认,“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媳妇。” 最后的媳妇两个字,喊的那叫一个百转千回。 江暖听的耳朵都快要烧起来了。 罢了,默认就默认。 …… 回到医院时,白老已经醒来,见江暖进来热情招呼她,“小江同志还没吃早饭,来,陪老头子我一起吃点。” 江暖浅笑拒绝,“刚吃过。” 白老扫了一眼她身后紧紧跟随的谢远辞,打趣着问道,“小谢同志给送的早饭?” 江暖如实点头,“嗯,他在朋友家做了带来的。” “如今长的好看还会下厨的男同志可不多,小江同志你有福喽。” 江暖闻言回头看了眼谢远辞,正好对上他粘腻的目光。 江暖脸皮一烫,匆匆收回目光。 白老将小两口的互动收在眼里,摇头失笑。 年轻就是好。 有大把的时间培养感情。 “昨天的扎针很顺利,接下来三天,白老您就按时口服中药,三天后我再来给您第二次扎针。” “三天?这么久吗?万一……” 不是白老不相信医院里的医生,而是江暖已经让他尝到了双腿好转的甜头,他舍不得出意外回到原点。 “您的恢复情况很好,只要继续保持愉快的心情,不会有大问题的。” 可白老依旧有顾虑。 江暖看出他的犹豫,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给他。 第78章 谢远辞的大本营 “这里面有两种药,小丸子是上次你吃过的急救丸,大丸子是保命丹。你留着备用。” “但记住,情况再糟都不要让腿二次受伤,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还能不能治好你。” “好,”白老将瓶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上衣口袋,那模样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或许是被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影响,江暖离开医院前,特意去了趟刘院长办公室。 本是想叮嘱完刘院长就走,意外在这里碰到话痨老章。 他热情地向江暖发出邀约,“小江同志你今天有空吗?要不去我家坐坐?小蕙她妈妈烧菜很好吃的。” “今天可能不行,他还得回去上工呢。” 江暖指指身边的谢远辞,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就直接用他来代替了。 “嗐,他上他的工嘛,又不要你陪在旁边,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话怎么听都透露着一种浓浓的嫌弃,江暖哭笑不得。 见老章还要劝,她只好搬出杀手锏,“我昨晚有点没睡好,想回家补补觉。等哪天老章你休息我们再约,到时候一定好好尝尝婶子的手艺。” “也行,”老章听说她没休息好,不仅没再要求她去家里吃饭,还主动挥手赶她,“快走,回家好好睡一觉。” 甚至还不忘叮嘱一旁的谢远辞,“好好对你媳妇,敢让她受委屈,我和刘院长就给她在医院重新挑个男人。” 谢远辞绷着脸凉凉回应,“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嘿,这小子!” 老章被挑衅到,黑着脸向刘院长寻求同盟,却被刘院长嫌弃。 “行了啊你,又不住海边,管那么宽干什么!”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老章长叹,“唉,知己难寻啊,你不懂!” 刘院长:“……” 也就他这个好友知道这人是醉心医术,没有旁的心思,换作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猜呢。 ? 从医院出来,两人并没有直接出城回大队。 谢远辞骑自行车带着江暖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 然后在江暖诧异的眼神中,曲指敲响其中一间小院的门板。 三长两短,很有节奏。 很快里面传来问话声,“谁呀。” “我!” “是辞哥,快开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院门打开,几张不同的面孔整齐地出现在门板后。 看到谢远辞身后还有个江暖时,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 二虎拨开众人,欢喜地冲江暖喊,“小仙女!” 其他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疑惑,“这世上真有仙女?” 江暖嘴角微抽,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社死。 估计她以后都没办法直面小仙女几个字了。 “叫嫂子,”谢远辞伸手揽住江暖的腰,对最前面的二虎说道。 其他众人也终于回神,“嫂,嫂子?这天仙一样的人,是辞哥媳妇?” “你傻呀,要不是辞哥媳妇,辞哥会让我们大家叫嫂子吗?” “可二虎为啥叫小仙女?” “闭嘴你!” 热闹声后,几个男人动作一致地朝江暖躬身,并异口同声地喊,“嫂子好。” “你们好,我叫江暖,来的匆忙没带什么见面礼,这包烟你们拿去抽。” 说着从空间里将上次在供销社里买的红梅香烟拿出来,递给众人。 见谢远辞盯着她的口袋,江暖随意编了个理由解释,“原本是想买给老章的,远航的手术多亏了他。但章护士说他不抽烟,所以没送出去。” 谢远辞轻嗯,眼里疑惑消散。 这时拿烟的小伙子,小心翼翼地问他,“辞哥,这烟太贵重了,我们……” 谢远辞看了江暖一眼,见她正好奇地打量院子角角落落,语气淡然地表示,“既是你嫂子给的,拿着抽就是。” “好嘞,谢谢辞哥,谢谢嫂子。” 得到许可,那人欢天喜地拆开烟,你一根我一根的分给同伴。 二虎远远地看着江暖,眼里有着明显的情意。 谢远辞皱眉站在江暖面前,挡住二虎看过来的视线。 江暖不解他这突兀的动作,想问他怎么了,被他揽着腰带往屋里。 江暖回头,恰好对上二虎不加掩饰的爱慕。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个男人是在吃醋吗? 可他全身上下充斥的冷寂和疏离,让江暖立马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进了屋子,谢远辞把江暖带到一个个大箩筐面前,对她说,“看看家里需要些什么,一会带回去。” 江暖定晴一看,好家伙。 箩筐里装的,从米面粮油到衣服布匹鞋子,应有尽有。 说是小型杂货铺都使得。 再联想到他刚进门时的敲门声,江暖一点也不难猜到,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 这样堂而皇之的将她带过来,并慎重介绍给他的兄弟,是想表明对她绝对的信任吗? 不得不说,这一举动很暖心。 江暖很欢喜。 但秉着不给自己找事做的原则,她大方偷懒,“衣服布料我现在不缺,至于开火做饭需要什么我不知道,你看着拿。” 谢远辞将她拉到怀里,低头问她,“是真不知道,还是想偷懒?” 江暖轻哼,理直气壮的表示,“就是想偷懒怎么了,我又不会做饭,哪知道需要什么嘛。” 她就是要把不会做饭这个标签,悍死在身上。 坚决不在土灶前,浪费她的宝贵时间。 谢远辞被她这小无赖的模样给打败,伸手揪她鼻子,语气宠溺的开口,“嗯,偷懒是你的权利,家里事都交给我就行。” “咳……”江暖被哄的心虚,她好像越来越有原主作精的派头了。 谢远辞目光灼灼,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忍不住低头靠近。 眼看着就能一亲芳泽,房门被人大力推开,“辞哥!” 谢远辞动作极快地把江暖护在怀里,然后背对门口。 语气阴沉的质问来人,“进来不知道先敲门吗?” 秦风被兜头训的冤枉。 以前院子里待的都是男人,谁讲究进屋敲门那套。 再说他压根不知道房里除了辞哥还有小江同志在,眼见打扰了辞哥的好事,他连忙退出门。 “对不起啊辞哥,主要是事情太急了,所以我……” 这样的情况,江暖也觉得有些尴尬,但她快速回神。 一把推开谢远辞,坦然地跟秦风打招呼。 “你们有事要谈,我去院子里坐会。”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羞怯,更没有半分留恋。 见她就这么跨出门去,谢远辞脸黑的不行。 咬牙瞪着秦风,“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不然死定了。” 第79章 好多女人偷看他 秦风被瞪的头皮发麻,但还是咬牙汇报:“辞哥,真有急事。王老虎那边,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批低价大米,短短几个小时就抢走了我们好多生意。” “我们负责盯梢的人回来怎么说?” 秦风摇头,“六子昨晚出去到现在一直没消息,我担心他是不是落王老虎手里了。” 谢远辞皱眉,“依五老虎的性格,若六子真落他手里,他早来我面前嘚瑟了。” “你让人打听王老虎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另外让方世安派两张陌生面孔去买点他们的米回来。” “辞哥你的意思是,王老虎背着我们傍上了高枝?” 谢远辞沉默。 黑市本就是块肥肉,能在其中如鱼得水的,怎么可能没点背景。 他跟王老虎此起彼伏多年,对彼此一直都处于看不惯但又干不掉对方的状态。 倘若王老虎真攀了新高枝,第一个要对付的肯定就是他。 所以,他必须要有所防备。 “先按我说的去办,晚上我会再过来一趟,后续具体安排等我来再说。” 说完见秦风傻傻的,完全没有以往的机灵性,他不满发问,“有问题?” “咳,”秦风摸摸鼻子,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谢远辞裤头。 贱兮兮地问,“辞哥你晚上不用陪嫂子的吗?” 谢远辞:“……” 能不能好好聊天! 秦风像是没发现他脸黑,继续叭叭,“以前你没结婚,大晚上跑来县城,随便待,只要天亮回去上工就行,无人敢过问你的行踪。” “可现在都有嫂子了,你真舍得大晚上来县城待着,让嫂子独守空闺?” 谢远辞神色一僵,当然舍不得。 但事业也得拼,只有拼好了事业,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按我说的办,另外四处打听一下哪里能弄到驯化的狼狗。” 秦风点头说好。 谢远辞弯腰从箩筐里分了些米面和日用品出来,提醒秦风记在他账上,然后打开房门往外走。 院子里,江暖被几人追着问,“嫂子你是怎么认识我辞哥的?” “嫂子你觉得我辞哥怎么样?” “嫂子,我辞哥他平时在家会凶人吗?” 层出不穷的问题,让江暖耳朵嗡嗡作响。 她是真没想到,谢远辞那么寡言少语的人,带出来的属下怎么一个赛一个的话多呢? 见江暖不回答,其中一个头瘦小的男子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告诉江暖。 “嫂子我跟你说,我们辞哥异性缘可好了,县城里好多姑娘家都爱偷看他呢。” 江暖有些意外,“真的吗?都有哪些姑娘看他,你说说看。” 要知道谢远辞在大队的时候,简直就是女性绝缘体。 那些未婚少女们,除了林半夏这个大队长闺女,其他人隔着老远就躲开了。 仿佛谢远辞是什么病毒,稍不注意就会沾上似的。 没想到,在县城他竟会大受欢迎? 江暖实在是好奇。 “啊,嫂子你不生气吗?那些女人都觊觎我辞哥啊。” 瘦个子见江暖不但不生气,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有些傻眼。 其他人也都议论纷纷的,“嫂子你真别掉以轻心,那些姑娘家可生猛了,每次见着辞哥都恨不得趴他身上呢。” “对,特别是方家那姑娘,每次看辞哥的眼神都像是恨不得把他扒光。” “前面田家的女儿,也好几次暗中打听咱们辞哥有没有婚配呢。” “还有王老虎的妹妹,听说也对咱们辞哥有意思呢。只是他哥跟咱辞哥是死对头,所以不敢靠近。” 好家伙,原来谢远辞有这么多桃花远呢。 江暖感觉自己坐在了瓜田中,个个保熟的大瓜吃的她那叫一个尽兴。 她喜滋滋的问众人,“那谢远辞呢,他喜欢哪家的姑娘?” 众人:“!!!” 这个嫂子有点与众不同啊。 听完整个过程的谢远辞,彻底被气笑。 他迈动着大长腿,走到江暖面前,语气凉薄地对她说: “想知道我喜欢哪家的姑娘,不如来问问我本人?” 瘦个子等人嗅到了不对劲,立马后退,躲的远远的。 只有二虎,担心地想上前,被秦风给拉住,“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你别瞎凑热闹。” 二虎眼里亮光散去,默默地退回原位。 谢远辞向来耳聪目明,秦风和二虎的动静他自然有捕捉到。 他侧了侧身体,将江暖给完全挡住。 然后弯腰低声问她,“怎么不问了,刚刚不还好奇我喜欢哪家姑娘吗?” 没什么比背后聊人八卦,结果被正主给亲自逮住更尴尬的事了。 江暖试图用装傻来蒙混过关,可对上谢远辞睿智清冷的目光,顿时没了底气。 她目光扫视四周,想转移注意力,却发现狗男人早有预谋地将她困在院子一角。 无计可施的江暖,决定直面摆烂的人生。 她叉着腰,气势汹汹的开口,“所以,谢远辞你到底喜欢哪家的姑娘?” 谢远辞勾唇浅笑,一字一句的回答,“我喜欢聪明活泼、温暖可爱的江家姑娘,江暖的江。” 猝不及防被表白的江暖:“???” 院子里被迫干了三碗狗粮的众小弟:“丧尽天良、惨无人道说的就是你们夫妻俩。” 唯有秦风,满脸沧桑地挥散众人,“散了散了,别自讨苦吃了。” 说好的大家一起单身到老,辞哥却偷偷的娶了仙女当媳妇。 硬汉辞哥也有重色轻友的一天。 唉,累了。 出城小路上,江暖终于没忍住,很是直接的逼问,“谢远辞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看情书大全了?” 这才多久,之前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她的人,竟开始对她甜言蜜语了。 这让江暖不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开始变得玄幻了。 谢远辞轻笑,“我从小就比较聪明。” “嗯?” “只要我想学的东西,就没有学不会的。” 包括说甜言蜜语哄女人,更包括尽自己一切所能,将她留在身边。 江暖:“……” 竟被他给秀到了。 可恶。 自行车驶入村口,又一次引来大家的侧目,牛蛋妈远远地跟江暖打招呼。 “江知青你回来的正好,刚刚公社有消息传来,胡知青偷盗罪名成立,很快就要被下放到农场去了呢。” “是么,”江暖很意外公安们的办事效率,但并不意外胡艳的下场。 毕竟这个时代,偷盗是非常严重的罪行。 “是呢是呢,谢谢江知青你的实名举报,不然我们大家还不知道胡知青竟是这样的人。” “能帮到你们大家就好,也不枉费我被她坑了那么多次。” 这话让大家想起胡艳做过的缺德事,这其中当然包括她借江暖手表不还,以及她怂恿江暖跳河的事。 那些原本忌惮江暖心狠的社员,忍不住释怀感叹。 唉,也不怪江知青心狠,实在是胡知青太过分了。 还有社员感叹,江知青真是太可怜了。 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不说,还一再地遇人不淑。 先是顾知青,现在是胡知青,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上其他不长眼的。 多可怜的娃哟。 牛蛋妈第一个表态,“江知青你别怕,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对啊,也可以来找我。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无依无靠的,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可不是么,大家都在一个大队住着,以后多照应。” “谢谢大家,”江暖红着眼眶道谢,柔弱却坚强的模样让大家更加心疼。 至于原主那些黑历史,早就成为过去式。 第80章 让他们俩锁死 离开大榕树,谢远辞突然停下自行车,神情认真地看着江暖。 江暖被他看的有些懵,暗想难道是自己刚刚戏演过头,被他发现了不妥? “你不是无依无靠,遇到事情也不用去找别人,只要你有需要,我会一直在。” 阳光下,男人看江暖的眼神炙热而专注。 这是针对刚刚那些社员的话作出回应吗? 江暖不由得想起一句话,“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凡事有交代,是例外也是偏爱。” 所以谢远辞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偏爱她? 这样的认知,让江暖心情雀跃。 她冲谢远辞灿笑点头,“我记住了,谢远辞你可别食言。” 谢远辞慎重点头,“肯定不食言。” 得到满意地回答,江暖欢喜的晃了晃脚,催他,“那快回家,好热。” 谢远辞被她碰中小腿,低头查看,意外看到塑料凉鞋下,她白皙娇嫩的脚趾头。 眸光微深。 哑着嗓子提醒她,“坐稳,小心摔下来。” 江暖不以为然的摇头,“摔不着滴。” 原本安稳戴着的草帽因为她大幅度的摇头,歪了大半边。 谢远辞只好停稳自行车,替她整理草帽。 江暖仰头,宽大的帽沿将她白皙红润的俏脸衬的更小。 谢远辞忍不住伸手比较,发现她的脸比自己手掌还要小几分。 而在不足他手掌大的小脸上,汗水浸湿发丝,眼泪流转间风情潋滟,真是怎么看怎么勾人。 他握拳轻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江暖等了半天,见他像根木头一样傻站着,忍不住娇喝,“谢远辞!” 真的很热啊,他到底能不能走! “嗯,我在。” 谢远辞再次扶了扶草帽,手指似无意拂过江暖侧脸。 男人粗粝的指腹,刮的江暖脸疼,她没好气地踹人。 也不管白嫩的脚丫子最终会落在谢远辞膝盖还是第三条腿上。 谢远辞连忙夹住她不安分的脚,低声哄人,“马上回家,别闹。” “你放开!” 感受到他腿间的热量,江暖一张老脸羞的通红。 然而不等谢远辞回应,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唾骂。 “呸,不要脸!” 江暖抬头,只见林半夏端着一盆水泼在他们不远处。 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 江暖挑眉。 胡艳偷东西被下放到农场,林半夏沾边投机倒把却能这么快就回来,看来林富贵没少从中斡旋啊。 只是不知道林柱子怎么样了。 念头刚起,就听到林家大门里传来林嫂子的咆哮声。 “明明是林半夏犯错,凭什么要我儿子背锅!” “我不管,你们不把我儿子弄出来,我就去县城去县城举报林半夏毒害亲侄子。” “只要我儿子一天没回来,林半夏和顾温伦就别想成事。” “你们别以为我娘家没人,惹急了我,这个大队长你都别想当。” 江暖听的啧啧称奇,“半夏同志,你在家的日子好像不太好过哦。” “江暖你闭嘴!我在家过什么样的日子与你无关。” 林半夏扔下这么一句话,跑回家迅速把大门给拴上,不让江暖再有机会窥探自家家务事。 看着林家被关上的大门,谢远辞冷着嗓子问江暖,“你想怎么处理她?” 这个她指的是林半夏。 江暖秒懂他话里的意思,笑眯眯的开口,“她不是想跟顾温伦心意互通么,我们帮他们锁死好了。” 谢远辞神色怪异地问她,“你确定要让林半夏和顾温伦锁死?” 她真的已经放下顾温伦了? 江暖万分认真地点头,“当然,他们号称真心相爱,肯定愿意为爱付出。” 按原书剧情发展,顾温伦会在今年冬天带林半夏回北城见家长。 为了给顾家人留个好印象,林半夏用自己在黑市赚来的钱,买了许多高档见面礼,受到了顾家上下的热烈欢迎。 得意的顾家父母,在胡同里逢人就夸顾温伦眼光好,找了个好儿媳。 有不知情的邻居以为他们说的儿媳是原主,跑去江家询问顾江两家的喜酒什么时候办。 江家人一头雾水,前去顾家询问情况。 被顾家人得意告知,顾温伦更愿意要个村姑。至于江暖,太娇纵任性,配不上他们儿子。 江家因此颜面尽失沦为笑话,林半夏却高调给顾家贴补,在胡同里出尽了风头。 江暖她穿书而来,收了北城那么大一个包裹,作为回报,肯定要替原主讨回这个公道。 谢远辞没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于是配合地问,“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做些什么?” 江暖想了想,谢远辞再怎么名声差,在杨柳大队也是叫得上名号的当地人,有他帮忙出手,显然更好。 于是她大方交代,“你想办法让林富贵夫妻知道,顾温伦很有来头,家里门路多。但凡被他看上,就是当少奶奶的命。” 这样一来,林富贵更加会揪住顾温伦不放,必要时甚至还会主动撮合这桩婚事。 可林半夏已经没有空间加持,又不能暗地里赚钱暴富,根本没办法填饱顾家那个无底洞。 顾家没有林半夏补贴,又断了江家的扶持,只能沦落底层。 穷途末路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同意顾温伦娶一个啥也不是的村姑。 到时候一大家子给顾温伦施压,顾温伦还会崇尚爱情,坚定如初地跟林半夏在一起吗? 倘若他对林半夏始乱终弃,汲汲营营的林富贵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他 。 互相厌弃,但又不得不锁死在一起,最后只剩下狗咬狗这么一条路。 “好,”谢远辞不知道她的计划,但无条件答应她提出的要求。 两人终于回到家,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江暖又惊又喜。 “我不过一晚没回来,就这么大变化。谢远辞你真是太厉害了。” 让她险些以为,进错了家门。 “我已经让人在打新家具了,过几天就能送来,你在偏房再坚持几天。” “哇哦,”江暖更加惊喜,小脸上满是期待。 谢远辞受她影响,嘴角上扬地停好自行车,将买回来的米面送去厨房。 出来时交代江暖,“时间还早,我先去上工,你回屋睡会,一会回来给你做午饭。” 空间里的药材又成熟了一批,江暖想赶紧处理。 于是果断干脆地冲谢远辞摆手,“那你早些回来。” “好,”谢远辞确定江暖关好了院门才去上工。 第81章 顾温伦找上门来 空间里,江暖直奔那排果树。 一连炫了两个桃子,才觉得身上暑气散去,又重新活了过来。 盛夏天,没有空调没有风扇,真是要命。 不过好在有宝藏空间相随。 心大的江暖,很快将自己哄好。 撸着袖子进药田,手脚麻利地将成熟药材收割好,收进小木屋。 拎着水壶浇水时,发现有几株人参长势喜人,她心生欢喜,忍不住蹲在人参前絮叨了一会。 这习惯是前世在现代时跟爷爷学的,爷爷说万物皆有灵性。 人参更是如此。 用心侍弄,会长的更好。 絮叨完,江暖起身。 一眼看到旁边麦田里的成片金黄色,空气中的麦香让她忍不住嘴馋。 突然想吃饺子了。 说干就干,江暖立马回木屋找了把镰刀,低头扎进麦田。 只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工作效率,两个小时她才割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麦子。 看着被镰刀手柄磨红的手心,江暖有些无奈。 原主这身体真的过于娇嫩了些。 不过一口吃不成胖子,她原本也没打算一天就能把麦子都收割完。 人嘛,总不能过度为难自己。 收好镰刀,她在碧泉里打了杯水解渴。 又去屋后泡了会温泉解乏。 最后搬出躺椅,边啃苹果边琢磨怎么把麦穗脱粒。 “砰砰砰” 空间外传来敲门声,又重又急。 江暖皱眉。 还没到谢远辞回来的时间。 而且就算是谢远辞回来,依他做事妥贴稳重的性子,肯定不会这样急躁失礼的砸门。 所以,门外的人是谁? 江暖闪身回到房间。 敲门声仍在继续,大有她不开,就一直砸的架势。 江暖看着手里还有大半的苹果,不想浪费,便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走出房间。 离远门还有几米的距离时,听到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江暖你在家吗?” 顾温伦? 江暖脚步顿住。 昨天林半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公安带走。 哪怕林富贵很快将人带回来,但毕竟林柱子还被扣着,林嫂子又在家吵闹不休。 有关林半夏的闲话,还不知道被大队传成了几个版本。 这样的风头上,顾温伦他不去安慰林半夏却跑来找她,安的什么心? 江暖有些无语,把苹果咬的咔咔响,但就是不回应顾温伦。 顾温伦得不到回应,不甘心地继续喊,“我知道暖暖你肯定在家,开开门好吗?温伦哥哥有话要跟你说。” “咳!” 江暖一不小心,被那恶心的温伦哥哥几个字给呛到。 她黑着脸上前拉开院门,抬脚就踹。 顾温伦见院门打开,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踹中膝盖,踉跄着后退几步。 他恼火大喝,“江暖!” 江暖靠着门框啃了苹果,漫不经心地反问,“叫你爹有什么事!” 顾温伦慢了半拍,才听明白江暖自称他爹。 他气的面色铁青,扬手就想抽江暖耳光。 但看到江暖手里甜美多汁的红苹果,立马收回了手。 他努力挤出几分笑脸,柔和开口,“暖暖,叔叔阿姨前不久又给你寄包裹了?” 江暖挑眉回应,“对啊,我爸妈向来宠我。包裹里装满了吃的穿的用的,还给我寄了钱呢。” 顾温伦一点也不意外江暖的回答,毕竟在北城他就亲眼见证了江家人对江暖的宠爱。 他忍不住又看向江暖手里的苹果。 这么大这么多汁的苹果,肯定是北城寄来的。 江暖手里一定还有很多。 给他几个,也是应该的。 这么想着,他挺了挺胸膛,理所当然地开口,“苹果不易保存,你胃口又小,其他的拿给我。” 江暖:“???” 谁给他勇气开这样的口,梁静茹吗? “还有,之前你拿去的钱票也都赶紧还给我,装装样子得了,别太过分。” “你觉得我是跟你闹着玩呢?” “难不成你还真想跟我划清界限?” 江暖朝天翻了个白眼。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啊。 她咀嚼着苹果,呵笑道,“原来顾温伦你这么不要脸呢。” “江暖!” 顾温伦皱眉不满。 以前江暖收到包裹第一时间将好东西送来给他,还会给他钱用。 可现在,让他上门来拿也就算了,还敢嘲讽他。 他要再不给她点颜色瞧,以后岂不是要爬他头上了? 呵!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把包裹给我,还有那些钱也都必须一分不少的还我。” 江暖面色冰冷反问,“我若不给呢?” “你若不给,以后就别想我再多看你一眼。” “哈哈哈……” 江暖笑的眼泪都要飙出来。 她用拿苹果的手,指着顾温伦嘲讽,“拜托,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脏好。” “不可能!”顾温伦黑着脸反驳,“江暖,我告诉你,我不吃欲擒故纵那套,也没时间跟你多废话,你赶紧把包裹和钱都交给我,否则……” “否则你个头啊否则!”江暖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我上次已经说的非常清楚,是我爸妈不放心我执意托你照顾,不然我连多看你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不可能,你明明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一直跟在我身后。” “呸!”江暖毫不犹豫地唾他,“你连我男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江暖你撒谎,”顾温伦大受打击。 他不相信江暖竟是真的不喜欢他。 明明之前她还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顾一切的讨好他。 怎么可能转眼就对谢远辞掏心掏肺。 这不可能,江暖她一定是被谢远辞给哄骗了。 要么就是被谢远辞给威胁了。 对,就是这样。 他一定要将江暖救出苦海。 “暖暖你听我说,谢远辞他不是个好人。他不仅克妻还有暴力倾向,你留在他身边,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才不会有好下场!”江暖再次出腿。 顾温伦被踹倒,凄厉大喊,“江暖你个泼妇,谢远辞肯定会受不了你。” 话音未落,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媳妇的好,你永远不会知道。” 江暖闻声抬头,见谢远辞已经近在眼前。 她欢喜上前,“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都还没好好收拾顾温伦呢。 谢远辞神色不变的点头,“嗯,早点回来给你做饭。” 江暖被这话取悦到,将苹果没咬过的那边递到谢远辞嘴边,笑呵呵地示意他,“尝尝,可甜了。” 谢远辞目光扫过她红润的小嘴,见她双唇水润极有光泽,眸色微暗。 就着她的手微微转动,张嘴咬在她啃过的地方。 一番咀嚼后,意有所指的开口,“嗯,很甜。” 江暖被他这滚烫的目光看的,脸皮像快要烧起来。 狗男人,越来越会撩了。 第82章 同吃一个苹果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顾温伦又气又恼,忍不住大喊,“你们太不要脸了!” 膝盖被江暖踹青了,屁股和脊椎更是隐隐作痛,但这些都远不及心脏被揪紧的痛。 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远去。 他恨恨地瞪着江暖,暗骂她水性杨花。 但江暖忙着心跳加速,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我饱了,剩下的给你吃。” 她将苹果一股脑的塞进谢远辞嘴里,然后转身跑回屋。 谢远辞看着她快速逃离的纤细身影,低声闷笑,三两口将苹果吃完。 再转头看向顾温伦时,眼里盛满嗜血光芒。 “趁我不在家,觊觎我媳妇钱财还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我,我没有!” 顾温伦刚站起来,又被吓的跌坐回去。 他从未见过这样狠戾阴鸷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都能让人不寒而栗。 他害怕的四肢发抖。 心中后悔,为什么要挑在这个时候来找江暖。 虽然早就对谢远辞的名声有所耳闻,但远没有这样亲眼见证来的恐惧。 见谢远辞靠近,他颤兢兢地求饶,“我,我真的没有挑拨你们夫妻感情,你就放我一马。” 谢远辞冷呵,一拳砸向顾温伦的左眼。 “砰!” 顾温伦后脑着地,发出沉闷的响音。 他痛的眦牙,“谢远辞!” “砰!” 又是一拳,砸在顾温伦的右眼。 顾温伦只觉得天旋地转,难受的像是马上就能见到他太奶奶。 他很怕自己就这么交代在这里,撑着一口气厉喝,“谢远辞,我要被打死你会坐班房的,到时候江暖就是守活寡!” 谢远辞动作微顿,下一拳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呵,我自然不会让你的血脏了我的手,但你也不想好过。” …… 谢远辞说到做到,给顾温伦留了口气。 但也仅仅是留了口气。 顾温伦被社员抬到村卫生室时,赤脚大夫都不敢替他诊治,直接摆手让送县城医院。 林半夏得知顾温伦受伤,心疼的呼天抢地,并嚷嚷着让林富贵替顾温伦出头。 林富贵得知动手的是谢远辞,久久的沉默后,只说让顾温伦醒来自己解决,便不再理会。 这边,谢远辞丝毫没将打人的事放心上,进屋洗完手便开始准备中饭。 江暖闻到香味找过来,他已经将饭菜摆上桌。 青椒炒肉香气冲天,素炒三丝色泽鲜艳,就连蛋花汤上飘着嫩绿的葱段都格外的惹人爱。 更别说,还有颗颗饱满的大米饭。 江暖没出息的被馋哭。 谢远辞了然地将筷子递给她,“吃。” “嗯嗯,”江暖欢快地开始祭奠自己的五脏六腑。 她吃的很急,但并不显粗鲁。 举手投足间,显露出良好的教养习惯。 谢远辞看的心头发软。 见她额边碎发散落,立马伸手替她挽到耳后。 随后继续目光灼灼的看着,视线舍不得移开丝毫。 江暖又不傻,哪能察觉不到他视线的温度。 可她没有被人盯着吃饭的习惯,于是放下碗问他,“你怎么不吃?” 谢远辞淡定回答,“你比饭菜更美味。” 江暖嘴角微抽。 原来你是这样的谢远辞! 她故作不悦地瞪他,“少贫嘴,赶紧吃饭。” “嗯,”谢远辞终于拿起筷子,但却是先给她夹菜,然后才自己端碗。 江暖胃小,又在饭前吃了苹果。 在努力吃完碗里的饭菜后,便坚决不再动筷子。 任由谢远辞怎么劝她,都不再添饭。 而且作为回报,她将锅里的饭和余下的菜,全都装到了谢远辞碗里。 并无比认真地要求他,“别浪费粮食,必须都吃完。” 谢远辞好笑地问她,“你到底是不想浪费粮食,还是担心我没力气干活赚工分?” 江暖理直气壮的表示,“浪费粮食可耻,但赚不到工分就不止是可耻,还得饿肚子。” “嗯,知道了,肯定不让你饿肚子。” 谢远辞笑的满眼宠溺。 随后在江暖的“监督”下,将饭菜都消灭光,没剩一点。 吃完饭,江暖要去洗碗被他拒绝。 男人手脚麻利的洗好碗,收拾完厨房出来,满身都是汗。 顾不上休息,又打了桶沁凉的井水上来,用搪瓷杯装了一杯,加上白糖和米醋,递给江暖。 “中午天热,喝点凉水解解暑。” “好,”江暖低头尝了一口。 夏天井水沁凉,像是冰镇过,糖和醋融合,让整杯水酸酸甜甜的。 虽然不像饮料一样口味多元,但这样的大热天里,来上一杯真的很解暑。 眼前看到的是行走的荷尔蒙,手里端着的是酸甜可口的井水。 视觉,味觉双重享受。 江暖觉得,这是她穿书以来,最惬意的一天。 但愉悦之余,她没忘记告诉谢远辞,“下午我想去山里转转。” 谢远辞下意识想问去山里转什么,但想起她之前进山采药的经历,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我陪你去。” 江暖摇头,“我自己就可以,你继续上工就是。” 她是想让空间里的药材过明路,哪能让他跟着。 所以任由谢远辞怎么说,她都不同意。 无奈谢远辞只好退而求次的要求,“那让小晴陪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听到谢远晴的名字,江暖爽快点头,“行,就让小晴陪我去,顺便看看有没有能给小航用的药。” 谢远辞意味不明的说,“你跟她倒是处的好。” 江暖霸气摆手,“姑娘家的事,你少管。” 谢远辞嘴角微抽,失笑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个蹦儿。 他手劲大,江暖吃痛,双眼立马泛起生理泪水。 谢远辞一见,慌神地将她拉进怀里,低头检查她的额头。 见手指弹过的地方泛红,满心愧疚地道歉,“媳妇对不起!” 江暖没好气的瞪他,“能不能把你那蛮力收收!” 向来冷硬的铁血汉子,这会手足无措的像个毛头小子。 他小心翼翼地向江暖保证,“肯定不会有下次,别生气好不好?我给你吹吹。” 独属于男人的炙热气息,喷洒在江暖额头,让她整张小脸都忍不住的颤栗。 可男人一无所知,将她紧抱在怀里,一下又一次的朝她额头吹气。 她柔软娇嫩的身体,嵌在他刚硬如铁的怀抱里,严丝合缝,仿佛量身打造。 江暖强忍着羞意制止他,“别吹了!” 再吹她就要腿软站不稳了。 男人哑着嗓子应好,看江暖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 第83章 疯狂一吻 “你……要不要先放开我。” 江暖被他搂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商量着让他松手。 谢远辞嘴上轻嗯,但手上却更加使劲地将人往自己怀里搂。 仿佛想将她揉进骨血里。 “谢……”江暖不满,想要提醒他。 可是才说一个字,其他余下的话便吞没在两人的唇齿间。 男人吻的又猛又野。 巨大的身高差,让江暖觉得自己像雨中无根的浮萍,软的站不稳,只能揪住他胸前的衣服。 这么一来,两人的身体更加地亲密无间。 在谢远辞搂着她纤腰准备将她双腿盘上腰间时,江暖终于寻着机会,咬牙将他推开,结束了这一疯狂的吻。 “媳妇……” 谢远辞恋恋不舍,目光紧锁江暖微肿的红唇。 显然意犹未尽。 江暖气息不稳,但仍极力控制表面上冷静。 她轻咳两声提醒谢远辞,“你去隔壁问问小晴,看她要不要跟我进山?” 谢远辞皱眉,不乐意她在这样暧昧的时刻提别人的名字。 哪怕那个人是他亲妹妹。 “媳妇,我们……” “我们以前怎样,以后也怎样。” 江暖快速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话。 虽然决定回城之前一直留在谢家安顿,但没想过要跟谢远辞做真正的夫妻。 这个吻来的突然,捅破了她跟谢远辞之间那层窗户纸,也扰乱了江暖平静的心湖。 她撂下这句话,匆匆回到偏房。 谢远辞看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眸光沉沉。 从认定她那天开始,他就没想过让她再离开。 抱她亲她,都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却孟浪吓着她了。 谢远辞忍不住暗骂自己猴急。 ? 下午三点,谢远晴来敲门。 江暖打开房门,鬼鬼祟祟地往外看,那小心翼翼地模样让谢远晴不解。 “三嫂你看什么呢?” 江暖轻咳,故作随意地问谢远晴,“你三哥呢?” “三哥早就上工去了,他交代我太阳小点的时候再过来。” 单纯如谢远晴,并没多想,而是认真提醒江暖,“三嫂我们现在走,太晚出发的话,在山里呆不了多久。” 得知谢远辞此时不在家,江暖松了口气,将早就准备好的背篓递给谢远晴。 “还跟上次一样,咱们主要找药材。” 谢远晴点头,满脸感谢的看着江暖,“三嫂,谢谢你替四哥着想。这次要是没有你,四哥的伤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江暖微惊,若有所思的问她,“谢远辞怎么跟你说的?” “三哥说,你是替四哥进山找药材的,让我一定要注意保护你的安全。” 江暖面上淡定轻嗯。 但心里默默感叹谢远辞会说话。 替谢远航找药,只是她进山的顺便之举,但谢远辞却郑重的告诉谢远晴,让她觉得自己是特意为谢远航进山。 不仅承了谢远晴的这份人情,还能让谢母等人也知道她对谢远航这个小叔子的上心。 怎么看都有替她在谢家人面前刷好感的嫌疑。 江暖眸光流转,似随意般问谢远晴,“你四哥他出院后,休息的怎么样?” 谢远晴不知她话里的深意,只当她是关心谢远航伤情。 顿时像找到了倾诉对象,竹筒倒豆子般将这两天隔壁院里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 “二哥非要学着你们分出去,还把分家的二百多块钱自己收着,不给二嫂留一分。导致分家后的第一顿饭,二嫂没米下锅。” “二哥下工回来没得饭吃,就对二嫂动手,金花上前劝架,被二哥给踢的磕破额头。二嫂赶紧把她送去村卫生室,二哥就在屋子里发脾气砸东西。” “四哥的屋子就在二房隔壁,二哥他们一家子吵闹不停,四哥哪里休息的好。” 江暖皱眉,“你爸你妈没想着去管一管?” 谢远晴长叹,“我妈跟二嫂一起把金花送去卫生室,二嫂身无分文,药钱都是我妈掏的。” “这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二哥他油盐不进,只说分家了让我爸妈别再多管二房的事。” 江暖:“……” 谢远河这样注孤生的德性,竟然也能娶妻生女。 啧,简直了。 谢远晴见江暖无语,感叹着说道,“真羡慕三哥三嫂你们分出来了,不像我和四哥,在家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一不小心成为二哥或者妈的出气筒。” 成为妈的出气筒,可能还只是听几句唠叨和数落,要是被二哥逮住,谁知道会不会像金花一样磕破脑袋。 江暖淡笑安慰,“你要是觉得家里闷,就来隔壁陪我。” 谢远晴一听,惊喜交加,思索两秒后问江暖,“那三嫂你会不会嫌我烦?” 江暖摇头,“只要你能平衡家里,我这边没问题。” 谢远晴大松一口气,雀跃地对江暖说,“那我有空就过来找你。” 江暖没拒绝。 姑嫂俩人有说有笑的进山。 这边谢远辞虽然早早的上工,但脑子里想的全是江暖。 担心她为那个冲动的吻生气,担心她出门不戴草帽防晒,更担心她会无意闯去深山。 想的多了,便有些心不在焉。 大队的人都知道谢家老三是把干活的好手,同样的活,他用时总比别人少。 可今天他频频看向后山,非但没有超前完成手上的活,还落在了其他人的后头。 这让大家很意外。 隔壁田垅上,有社员开玩笑大喊,“谢老三,这才刚分完家,你就不积极赚工分了?” “要我说,分家了更应该努力干活,毕竟要养老婆孩子嘛。” “尤其是你家江知青干不了活,就只能靠你一个人撑着,你得加倍干活才行。” 众人的话,将谢远辞飘远的神思拉回来。 他淡淡回应众人,“我挣的工分,够养活我媳妇。” 众人想想也是,大队里比谢远辞还能干活的人,可不多。 以前他的工分要补贴谢家其他两房,现在分家了,家里只有两口子吃饭,确实比以前更轻松了。 可也有老一辈,好心提点谢远辞,“工分哪有嫌多的,你们刚结婚自然够养活,等日后有了孩子,总得多攒点。” 谢远辞点头应是,没拒绝人家的善意。 但也有人不乐意他好过,扯着嗓门冷笑。 “我说你们可真是多管闲事,就算谢老三不赚工分又如何,人家现在可是有岳家养着的。” “没钱了让媳妇找娘家要点不就是了,反正是吃软饭嘛。” 谢远辞抬眼,见林东春拄着锄头笑的满脸欠揍。 第84章 给顾温伦挖坑 “怎么,嫉妒我吃软饭?”谢远辞眉间云淡风轻地反问。 在林东春咬牙反驳前,又出声嗤笑,“不过也是,你想吃孙家的软饭都吃不上。” 林富贵向来捧高踩低,借着大女儿嫁去县城的风头,给儿子说了公社孙家的亲事。 孙家人丁兴盛,在公社有一定的影响力。 这样的人家,原本是瞧不上地里刨食的林东春,但林富贵是个会经营的。 不仅将儿子包装的完美,还没少利用女儿的婆家在孙家那里刷存在。 因此这些年,孙家对林东春一直寄予厚望。 也正因为寄予厚望,所以不可能接受林东春上门白吃白拿。 谢远辞明知这种情况,却故意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犹如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林东春脸上。 他顾不得越来越多的人围观,面色狰狞地挥着锄头,朝谢远辞冲过来。 嘴里还叫嚣着,“我打死你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四周围观的人,吓的尖叫避开。 见谢远辞站在原地没动,有人大喊,“谢老三你还傻着着做什么,赶紧走啊。” 谢远辞依旧没动。 “哎哟,这可怎么得了啊,快去叫谢老汉。” “对对对,我去叫谢婶子,还有大队长。天呐,这一锄头下去谢老三哪还活得了。” 嘈杂声中,林东春冲到了谢远辞面前,眼看那高举的锄头就要砸中谢远辞的脑壳。 谢远辞突然动作迅速地躲往旁边,锄头落地,重重地砸进松软的泥土里。 趁着林东春要将锄头拔出来,谢远辞绕到他身后,抬脚将他踹倒,反剪他的双手,将他跪压在泥里。 林东春不接受自己秒败,扭着头跟谢远辞呛声,“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谢远辞呵笑,“不管来多少场,你都会跟以前一样,是我的手下败将。” “不可能!”林东春坚决不承认自己比不上谢远辞。 他梗着脖子大吼,“谢远辞你他娘的就是个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我儿子弄进班房的。” 这话一出,四周哗然。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柱子是被半夏牵连进班房的吗?怎么又变成谢老三害的了?” “对啊,我也记得那天公安上门,说林柱子是因为投机倒把被抓的。现在东春又扯上谢老三,难道谢老三也在投……” 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提醒,“咳,少说两句!” 他们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当着谢老三的面说他也在投机倒把。 没看到刚刚谢老三眨眼功夫,就将林东春给按住了吗? “你们懂什么!”见众人不信自己对谢远辞的指控,林东春气的直翻白眼。 他恶狠狠的反问,“半夏若真沾上投机倒把,怎么可能被放回来?” 众人被提醒,开始窃窃私语。 “对啊,半夏并没有坐班房,当晚就回来了。” “难道这其中真有误会?” 林东春立马指控,“这分明是谢远辞在报复我们家。” “因为那天我儿子邀谢老四进山,谢家怀恨在心,不但将谢老四被野猪顶伤怪罪到我儿子身上,还把我儿子送进班房。” 林东春越说越气愤,哪怕谢远辞将他的头险些摁进泥里,他依旧拼命大喊。 “谢远辞今天敢对我儿子下手,谁知道接下来又会针对哪家,大家可千万别被谢远辞的表面给骗了,一定要联起手来打倒他。” 有人被说动,面色不善地质问谢远辞,“这到底怎么回事,柱子真是你送进班房的?” 谢远辞反问,“我若真有那么大本领,还会留在队里挣这点死工分?” 在大家面面相觑时,他意味深长的开口,“林半夏被释放不代表她无罪,听说顾温伦家大有来头,林半夏又是他新处的对象,这其中……” “胡说八道,”林东春清楚地知道,林半夏能回来是他爸花大价钱运作的后果。 跟顾温伦能有什么关系。 可谢远辞说的一本正经,“按理来说,只要顾温伦开口,林柱子也可以一起回来的。” 事关自己儿子,林东春突然不那么确定了。 人群中有人问,“你确定只要顾温伦开口,我儿子就能回来?” 是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林大嫂,她顾不得林东春还被谢远辞摁着,急切地向谢远辞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谢远辞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淡声告知,“顾家虽比不上我媳妇娘家,但在北城也是享誉一方的。” 媳妇说,让大家都知道顾家大有来头,然后让林家上赶着锁死。 那他趁机给顾温伦下个套也是可以的。 依顾温伦好颜面的性格,肯定不会否认顾家很厉害。 这么一来,林家肯定就会恳求他出手救林柱子。 穷途末路的顾温伦一定会借机狮子大开口,林家咬牙付出酬劳。 若能救出林柱子,就皆大欢喜的结秦晋之好,他媳妇的目的顺利达到。 要是顾温伦收了林家的谢礼却救不出林柱子,林家在知道顾家富裕的前提下,依旧会将女儿嫁过去。 等到婚后,林半夏发现顾家真实情况,那顾温伦之前的贪念就会是他们决裂的导火线。 到时候林家的自私自利,一定会反噬到顾温伦身上。 而现在,这个坑顾温伦和林家都必须跳。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林大嫂向谢远辞道谢。 默认谢远辞说的这些顾家的消息,都是来自江暖。 毕竟大家都知道,江暖跟顾温伦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随后她终于想起林东春还在谢远辞手下,不顾众人目光诚恳地向谢远辞道歉: “今天这事是我们家阿春不好,我代他向你道歉,还请谢老三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远辞沉默片刻,松开对林东春的束缚,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扫了眼林大嫂。 “看在孙家的面子上,我今天就再放他一马。但要是下次他还嘴欠,我不介意跟他一起去公安面前比划。只是到时候,孙家的颜面可就保不住了。” 林大嫂一听,立马点头保证,“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他,不会再有下次了。” 谢远辞轻嗯,捡起自己的锄头开始埋头干活,争取早些下工去接媳妇。 第85章 挖到何首乌 山里,谢远晴谨记自家三哥的叮嘱,生怕江暖遇到危险。 挥舞着砍柴刀,一马当先地在走在前面,江暖走出来的路全都是她踩过确认没有危险的。 江暖本是想提醒不必这样的,但说来也奇怪。 谢远晴在前头带路时,随处可见那些药材。 比如知母、防风、苍耳、黄芪、半夏、丹参、车前子这类的。 份量不多,也算不得多名贵,但品种让人意外的多。 而换作她走在前面,愣是十几分钟不见一株。 江暖不信邪,又往前面走了一长段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她假装不满地跺脚,“不找了!” 谢远晴连忙安慰她,“三嫂你别生气,肯定是意外,咱们再往前走走你一定能找到药材的。” 江暖摇头,“咱们分头行动,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株。” 那三岁小孩赌气的模样让谢远晴好笑,但她没忘自己是有任务的。 “我答应三哥要好好保护你的,这里快接近深山,咱们还是一起走。” 江暖执意要兵分两路,指着右边的小路对谢远晴说,“你往这边走,到前面那棵大树前就往回走。” “我往左走, 尽量保持在能听见彼此声音的范围,要是发现不对,你就大声喊我。” 她刚刚一路观察过,这附近地势平坦,树木稀疏没有隐藏危险,只要她们不靠近那边的悬崖,就不会有大问题。 谢远晴看了看两边,确定距离在能接受的范围内,点头答应。 两人很快分开。 江暖算计着时间,一边寻找林子里的药材,一边将空间里收割好的药材,转移到背篓里。 正要往回走时,听到谢远晴的呼喊声,“三嫂!” 江暖以为谢远晴遇到了危险,背起背篓快跑过去。 但谢远晴身边并无危险。 见她过来,谢远晴兴奋地招手,“三嫂你看。” 江暖低头,看向谢远晴指着的地方。 好家伙! 好大一株何首乌。 跟她相比,谢远晴今天的运气好到爆表。 见江暖久久不说话,谢远晴还以为白高兴一场。 她忐忑的问,“三嫂,这个是药材吗?” 江暖朝她点头,“这个叫何首乌,可以治疗失眠健忘、须发早白、头晕眼花、耳聋耳鸣等,还可以滋养头发。” 谢远晴惊讶不已,“哇,这么多作用啊?” 江暖摸着小姑娘的头,毫不吝啬的夸赞,“咱们小晴真厉害,竟能发现这么厉害的宝贝。” “我,我不厉害的,”谢远睛羞涩一笑,对上江暖温柔的目光,她喃喃道,“不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也能帮三嫂的忙哎,好开心。” 江暖感染到她的高兴,一边动手开挖,一边告诉谢远晴,“等回去,用这何首乌给你养头发,保证养的漂漂亮亮的。” 谢远晴懂事的摇头,“还是给嫂子你入药,妈说嫂子你制的药丸可能卖钱了。” 她可没忘记妈说起三嫂的本事,那与有荣焉的语气。 哪怕现在分家,但她还是以忍不住以三嫂为荣。 “这何首乌个头大,一半给我入药,一半给你养头发。别担心,肯定够用的。” 谢远晴见她坚持,乖巧地没再多说,低头跟江暖一起挖。 等将何首乌全部挖出来放进谢远晴的背篓,江暖也将自己这边背篓给谢远晴看了。 “哇,嫂子你这背篓都装满了哎。” 江暖强忍着对小姑娘说谎的心虚,淡定点头,“总算没白走一趟。” 小姑娘双眼亮晶晶地一顿猛夸,“果然还是三嫂最厉害。” 江暖听的老脸更红了。 琢磨着下次还是单独进山,省得再欺骗人单纯小姑娘。 “时间不早了,咱们准备下山。” 担心谢远晴还要再夸,江暖赶紧提醒。 “好,”谢远晴主动背起江暖那个更重的背篓,将自己稍轻那个换给江暖。 一系列动作衬的江暖像个小废物。 偏偏原主的体力真扛不过谢远晴,下山到一半,她便气喘吁吁的想要休息。 而谢远晴如履平地,健步如飞。 这让江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用的事实。 终于走出山,江暖觉得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谢远晴一脸担心地问她,“三嫂你还好,要不要我去叫三哥来接你?” “不要!”江暖想也没想的拒绝。 这个时候谢远辞肯定还没下工,真要让谢远晴去找他,怕是不用到明天,她的废物属性就会人尽皆知。 这对要面子星人来说,绝对是致命打击。 谢远晴习惯听她的命令,于是体贴的建议, “那咱们歇会再走?山脚下很安全,多休息一会不要紧的。” 江暖直接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用行动表示同意。 此处位置开阔,经常会有上山下山的社员从这里经过。 若是原主,肯定不会这么随意地落坐,但江暖以前做手术累的厉害时,经常靠墙坐,习惯了大大咧咧随处休息的方式 。 谢远晴见她这模样,忍不住捂嘴偷笑,三嫂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难怪三哥那么冷性的人,也会将三嫂放在心尖尖上。 她可是听四哥说了,在县城的时候三哥经常偷看三嫂。 只可惜她不在现场,不然真想看看硬汉三哥偷看三嫂时,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时小路上传来社员们聊天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哎,你们知道吗?听说春香这胎是个女娃。” “可不是就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的话哪会让她在家里生。” “唉,春香那丫头也是个可怜的。这都生了两天还没生下来,怕是凶多吉少啊。”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听到春香她男人跟蔡婆子吵架来着,她男人想送春香去公社,可蔡婆子说,除非从她老婆子身上踩过去。” “唉,蔡婆子也太过了些。好歹也是条人命,她怎能这样呢。” “谁不知道蔡婆子向来霸道,她盼孙子盼了这么多年,春香好不容易怀上却是个女儿,她哪气得过。” “要我说,春香也真是的,还没搞清楚肚里怀的是男是女,就在家里摆谱,可不就惹恼了蔡婆子。” “唉,反正她还年轻,要是这胎保不住,就再怀呗。” 几人话里话外的随意,让谢远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惊慌失措地扑到江暖身边,摇着她的手恳求,“三嫂,我们去春香嫂子家看看。” “嗯?” 江暖皱眉翻阅原主的记忆,半晌都没记起这个春香嫂子是谁,跟谢远晴又有什么关系。 第86章 帮人生孩子 谢远晴也不知道江暖听到了多少聊天内容,她语速极快的告知: “春香嫂子性格好,你之前送我的花布,我就是借了她的缝纫机做衣服的。” “这一胎是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要是保不住,春香嫂子一定会疯的。” “她婆婆强势又刻薄,既然打定主意不让她去公社生产,那就一定不会松口。三嫂你想办法帮帮她好不好?” 江暖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谢远晴的恳求,她不是一个喜欢招惹麻烦的人。 春香嫂子的情况,她一无所知,也无意参与到人家的婆媳矛盾中。 想了想,她拉起谢远晴说道,“先过去看看。” “好,”谢远晴见她没直接拒绝,暗暗松了口气。 起身带着江暖,往春香嫂子家赶。 那几个闲聊的社员,见到两人惊讶发问,“咦,远晴丫头,你们这是从哪来?” 同时伸长脖子往江暖和谢远晴背篓里看,很好奇她们背篓里装了什么。 谢远晴很少独自面对她们的询问,不知要怎么回答。 下意识地靠到江暖身边,那满心依赖的模样让江暖无奈。 她淡淡地看了几人一眼,语气闲适地提醒,“婶子们,这条路只通山上。” 也就是说,她们刚从山里来。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山里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呢。 左不过是一些野菜野果的,那些东西谁家都常见。 想明白后,几人顿时没了兴趣继续盘问,谢远晴松了口气,冲江暖感谢一笑。 等到了春香嫂子家,发现院子里围满了人。 谢远晴着急地团团转,恨不得插上翅膀冲进去看,可又被那些看热闹的社员给堵住路,前进不了。 不仅如此,院里围观的妇人们大着嗓门毫不客气地议论。 “哎呀,蔡婆子是真狠心啊。大强都这么求她了,她愣是不同意送春香去公社。” “去什么公社,不要钱吗?谁家生孩子不都是在家里,就她春香金贵些?非得去公社?” “就是,要是怀个儿子也就算了,偏偏是个丫头。一个赔钱货,也配去公社生?” “大军媳妇你这就不对了,春香她这是特殊情况,你劝劝你婆婆,让她拿点钱出来送你弟妹去医院,不然一尸两命多造孽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少把屎尿往我头上倒。” “怎么跟你没关系,要不是你跟春香吵架,将她推倒,她怎么可能动胎气早产呢。” “这都两天了还没生下来啊,万一真有个好歹,你是要担责任的。” “呸,你们少胡说八道。我可什么都没干。” “嘁,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婆媳也就欺负春香娘家没人,但凡换了个对象,你们怕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可不是么,春香进门的这些年,都被她们婆媳给磋磨成什么样了。真可怜。” “可怜什么可怜,你们要真觉得她可怜,就把她接回你们家生产啊。” “我们……” “做不到就少狗拿耗子!” 被称大军媳妇的女人,从院角捞了个扫把,毫不客气的开始赶客。 “都给老娘走远点,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有小部分人骂骂咧咧的离开,大部分人忙着躲避大军媳妇的扫把。 江暖趁混乱拉着谢远晴,推开了里面不断传出痛苦呻吟声的房门。 “春香嫂子!” 谢远晴对着床上大汗淋漓的女人轻喊。 女人抬头,朝谢远晴虚弱一笑,“小晴你来了。” “春香嫂子你还好吗?” “嫂子没事,小晴你快回家,这不是你个小姑娘家待的地方。” 春香嫂子说完,摆手让谢远晴赶紧出去。 谢远晴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房门被人粗鲁的推开。 蔡婆子凶神恶煞地冲到床边,大强随后跟进来,要将蔡婆子拉出去。 但蔡婆子纹丝不动,指着床上的春香大喝,“贱货你就死了这份心,我是不可能花冤枉钱送你去公社的。” “妈!”大强满脸痛苦阻止她的恶言恶语,可蔡婆子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黑着脸怒斥大强,“没用的孬种玩意儿,竟被个女人吃的死死的。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当初生下来我宁愿把你摁死在尿桶里。” “媳妇对不起,”大强见劝不动蔡婆子,双手抱头跪在春香床前,崩溃大喊,“要是你和孩子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江暖长叹,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冲谢远晴招手,“你和大强一起,想办法将蔡婆子拉出去,我看看春香嫂子的情况。” “好,”谢远晴点头照办。 但蔡婆子不愿意离开,大强也愣头愣脑地继续留在床前。 谢远晴劝不动人,急的跺脚, 江暖见状,挤开大强坐到床边。 神情清冷凝重地对春香说,“嫂子,我会医术,可以替你看看,但你先让他们母子出去。” 担心春香不相信江暖的话,谢远晴主动凑过来解释,“春香嫂子,这是我三嫂,她可厉害了。我四哥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三嫂的话。” 春香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说话的声音堪比蚊子叫。 她说,“小晴,江知青,谢谢你这个时候还想帮我,但我真的好累,我坚持不住了。” 谢远晴没忍住,哭出声来。 大强也更加崩溃。 蔡婆子得意地轻哼。 唯有江暖,她搭住春香的脉博,轻声问道,“你真的忍心就这么放弃吗?你的孩子她还没看过这世界,没还叫过你妈妈的。” “她是不被欢迎的孩子……” “那你呢,你欢迎她吗?” “当然,这是我辛苦盼来的孩子。” “那就不要剥夺她降生的机会,她愿意选中你当她的妈妈,愿意被你爱护,你不要拒绝她。我可以帮你的。” “……好!” 春香泣不成声。 江暖取出银针,一边扎在几个关键的穴位上,一边告诉春香。 “你胎位不正,所以孩子才迟迟不能出来,我现在要帮你拨正胎位。” “谢谢你江知青。” “现在别说这么多,你先让他们出去,屋里人太多不利于你生产。” 春香看向床边的丈夫,“大强,我还不想放弃,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好,我知道了。” 大强抹了把眼泪,拽住蔡婆子的手,不顾她反对将她带出房间。 江暖从口袋里摸出个鸡蛋糕,递给谢远晴,“你把这个用开水泡软,喂给嫂子吃。” “好的,三嫂。” 谢远晴虽然好奇三嫂的口袋竟能掏出鸡蛋糕,但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 她按照江暖所说,就着暖水瓶里的热水将鸡蛋糕泡软碾成泥,再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春香吃。 门外蔡婆子闻到香味,立马嚷嚷要进来,被大强死命拦住。 第87章 凶险万分 “孽障你给我让开!” 鸡蛋糕独有的香味,拼命往往蔡婆子鼻子里钻,她大大的吸了口气,然后便破口大骂。 “不要脸的贱蹄子,竟敢这么糟蹋好东西。” “老娘辛辛苦苦攒来的家当,都被你个贱货给败了,今天老娘非得弄死你不可。” 蔡婆子声音又尖又响,引得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全都好奇的看过来。 还有嘴快的扯着嗓门问她,“老蔡,你这话说的,你家春香屋里莫非还有什么好东西?” 蔡婆子也不确定小儿媳妇现在到底在吃什么,但能香成这样的,肯定是好东西。 她咬牙叉腰,当着所有人的面,恶狠狠地数落着春香的不孝顺。 院子里有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家的这本烂账,有心疼春香受磋磨的忍不住说两句公道话,立马被大军媳妇挥着扫把追。 这下大家不敢再帮春香说话,蔡婆子犹如得胜还朝的将军,怒气腾腾地要往屋里冲。 大强死命拦着,让她根本没机会再进门。 气极的蔡婆子,便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 大强反复说着一句话,“妈你少说两句。” “我呸,死贱货有脸做,我还不能说两句了?我告诉你大强,这样的媳妇要不得,等她一咽气你就把她卷了送出去,省得弄脏家里的地儿。” 这样刻薄又不近人情的话,听的人寒心。 屋里谢远晴听完气的全身发抖。 “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不是春香嫂子你婆婆吗?” 在谢远晴的印象里,所有的婆婆都像谢母那样。 虽然情急之时会打骂人,但从不轻视生命。 就算事事节俭,也从不苛待家里的人,哪怕是孙女,都一视同仁。 至于蔡婆子,大队一直有传闻她对春香嫂子这个小儿媳妇不好,但谢远晴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不好。 她气过之后,又心疼的安慰春香,“嫂子你别难过,大不了等生完宝宝,你和大强哥也学我三哥三嫂,分出来过。” 春香眼里亮光闪现,但随后又消失,有些落寞的苦笑,“大强哪比得上你三哥有魄力,你看,他很快就会拦不住人的。” 这话惊的谢远晴瞪大眼睛。 她下意识地看向江暖,“三嫂……” 江暖正替春香按摩推拿腹部,听到两人的对话,想也没想的交代谢远晴:“你去告诉大强,若他还想要这个孩子,就必须把人拦住。” “好,”谢远晴将春香轻轻放回床上,然后转身去给大强传话。 “谢谢你江知青,”春香再次道谢,眉宇间的愁绪似乎更浓了。 江暖继续手上的忙碌,头也没抬地回应春香,“小晴说的也没错,等把孩子生下来,就想办法分出来单过。小两口辛苦点,总能把孩子养大的。” “可是我……” 江暖听出她话里的为难,没再多劝。 确认春香的胎位差不多已经拨正,便开始替她助产。 “咱们争取把力气都用在点上,所以一会你听我安排,我让你用力的时候你再用力。” “好!” 门外,大强听到谢远晴的传话,张开双臂将蔡婆子给拦的结实不留缝。 蔡婆子几次冲撞,都没办法进屋后,将所有的怒气都对向了谢远晴。 她扯着嗓门怒骂,“好你个挨千万的谢家,我儿媳妇生孩子关你们什么事,要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大家都来看,谢家让这么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守在我儿媳妇房里,这是存心不让我儿媳妇生下孩子啊。” 谢远晴几时见过这样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她气的面色发白,揪着手指反驳,“分明是你恶毒不想让春香嫂子生下孩子。” “我跟我三嫂都是来帮助春香嫂子的,你别乱说。” “大家都来听听,谢家派一个小丫头来祸害我家不说,还有另一个在春香的房里呢。” “我可是把话撂在这里,但凡春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都是你们谢家姑嫂害的。” 蔡婆子有些得意,原本还想着要是春香那贱货挺不过,她要想个什么办法洗脱自己身的责任。 现在有谢家姑嫂在,她可以直接甩锅。 “你,你太过分了!” 谢远晴又气又恼。 气蔡婆子不讲道理,恼自己嘴笨,被蔡婆子三言两语就激的失了方寸。 小姑娘白着脸站在门口,那紧张无助的模样让院里的大人们,有些不忍心。 有跟谢家交好的人朝谢远晴招手,“晴丫头你赶紧出来,别掺和他们家这档子事了。” “就是啊,把你三嫂也叫出来。她一个娇滴滴的知青,哪会接生。” “可不是嘛,万一春香和肚里的孩子真有个啥,你跟江知青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谢远晴被这话提醒,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时冲动给三嫂惹下多大的麻烦。 春香嫂子都在家折腾两天了,凶险无比,她贸然恳请三嫂出手相助。 若春香嫂子最后能生下孩子倒还好,只是得罪蔡婆子和大军媳妇,对三嫂名声无碍。 可若是春香嫂子真像大家说的那样,岂不是将三嫂给架到了火上炙烤? 到时候三嫂不仅要面对蔡婆子的无理取闹,还要面对万家指责。 她……闯祸了! 想明白的谢远晴,转身跑回江暖身边,红着眼睛向她道歉,“三嫂对不起,我……” 江暖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汗,打断她的话,“先别说那么多,孩子快出来了,你扶住嫂子帮她用力。” “啊,好……” 谢远晴听说孩子快出来了,急的什么都顾不上,扑到春香的床边,握住她的双手恳求。 “春香嫂子你可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啊,不然不仅大强哥撑不下去,我也会被我三哥削死的。我三哥那人你是知道的,他对谁都可以下死手的。” 春香被她的紧张情绪影响到,在江暖要求她用力时,握住谢远晴的手,拼命使出全身力气…… 孩子终于生出来了! 但春香因为力竭,昏死了过去。 孩子也因为虚弱,只哼哼了两声,便安静下来。 江暖手脚麻利地替孩子剪好脐带,教谢远晴用床边早就准备好的襁褓将孩子包住,放到床里边。 弄好这些,正要检查春香的情况,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 蔡婆子又冲进来了。 第88章 一尸两命 蔡婆子扫了一眼床上昏死过去的春香,立马大喊,“好啊,你们真把我儿媳妇弄死了!” 话音未落,门外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全都涌进屋里。 老旧的木门,被撞的摇摇欲坠。 晚风灌进屋子,吹动床上的麻布蚊帐,也吹黑了江暖的脸。 但挤进来的众人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全都围着床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春香真没了?” “瞧这一床的血,怕是凶多吉少啊。” “可怜的春香,当初要没嫁给大强,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当着蔡婆子的面说这话,你要死啊。” “就是,你不怕蔡婆子跟你没完没了?看着,谢家这俩姑侄肯定会被她给赖上。” “唉,就是可怜了春香。” “她有什么可怜的!”蔡婆子强势打断众人的议论。 在所有人看向她时,指着江暖厉喝,“你们大家给我作证,就是这女人害死了我儿媳妇,今天她必须给我个说法,否则我不会罢休的。” “你胡说,我三嫂没有害春香嫂子。” 谢远晴护在江暖身前,哪怕自己被凶神恶煞的蔡婆子吓的瑟瑟发抖,仍没后退一步。 执拗的挡在江暖身后,生怕她受到丝毫伤害。 蔡婆子冷哼,“我出去前春香还好好的。现在连眼睛都闭上了,还敢说不是你们俩害的?” 说着她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地大喊,“我就知道谢家这俩娘们没安好心,你们大家刚刚也闻到了那香味,她们肯定是冲那些来的。” “可怜我家春香,我这个当婆婆的,也没什么能为她做的,只能将这两个杀人凶手送公安了啊。” “三嫂!”谢远晴被她送公安的话给吓着,下意识的靠向江暖。 江暖轻嗯,低头给春香把脉,并没多看蔡婆子。 蔡婆子见状,嚷嚷的更加起劲。 “老天爷啊,我儿媳妇都已经死了,这恶婆娘还要折腾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呐。” “大强你怎么还傻站啊,你媳妇没了啊,都是这两个贱丫头害的。你要替你媳妇报仇!” 大强在听到春香没了的时候,如置冰窖,这会被蔡婆子吆喝,眼里满是恨意的朝江暖走来。 “我媳妇真没了?” 江暖神色未变地反问他,“如果我说是,你打算怎么做?马上另娶一门亲事吗?” “那当然,我儿子还这么年轻,当然得重新娶一门亲事。” 蔡婆子抢先回答。 江暖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强,静等他的回答。 四周看热闹的社员,因此议论的更加大声。 “造孽啊,春香竟真没了,江知青都亲口承认了。” “谢家这姑嫂俩是真虎啊,江知青她明明啥也不会,为什么非要去凑这个热闹呢。” “唉,原本我还心疼她一个小姑娘远离家乡来咱们这里插队。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这完全不关她的事,她在谢家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要来凑热闹,这下好了。惹祸上身了!” “谁说不是呢,若她没来插一手,说不定春香还能活下来呢。” “一尸两命,江知青她娘家再能耐,也得坐班房喽。” “谢老三呢,赶紧去个人告诉谢老三,一会蔡婆子真为难她们姑嫂俩,谢家好歹也要有个人。” “春香嫂子原本只是孩子生不下来,现在被江知青这么一弄倒好,大人命也没了。真是越帮越忙。” “大强怎么不说话,这要是换作我,我早就揍这碍事的婆娘一顿了。” “换我也得揍,妻儿都没在她手里,能不揍么!” 江暖将这些不利于她的议论声全部听进耳里,面色平静的催问大强,“怎么不说话?春香她用生命给你生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我……”大强眼里情绪被悲痛替代,他突然蹲地掩面大哭,“没有春香我都不想活了,怎么可能再去娶别人。” 蔡婆子嫌弃地抬脚踹大强,“没出息的孬种。” 江暖又问,“那如果春香能继续活下来,你愿意带她和孩子分出来单过吗?” “愿意!只要春香能继续活着,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大强不管不顾地向江暖磕头,嘴里大喊,“江知青求你帮帮我。”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算了,帮人帮到底。 江暖起身,右手大拇指搭在春香的人中穴,其他手指下压扳开春香的嘴巴。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左手遮掩着朝春香嘴里塞了颗归元丹。 归元丹是她用了空间里最顶级药材配制的,入口即化。 既可以让春香快速清醒,也能修复她产后虚弱的身体。 蔡婆子见势不妙,手脚并用的从地上起来,骂骂咧咧地撞向江暖。 “好你个小贱人,弄死我儿媳妇不说,还敢挑唆我儿子跟我离心分家,看我这就替谢家清理门户。” “三嫂!”谢远晴发现蔡婆子的意图,尖叫着扑向江暖。 想替她受这份过。 但江暖动作更快,她搂住谢远晴的腰,转身蹲下。 同时不忘抄起刚刚给春香喂鸡蛋糕的海碗,砸向蔡婆子撞过来方向。 “咚!” 一声闷响,海碗开裂落在地上。 蔡婆子被砸的眼冒金星,两眼昏花,踉跄两步跌坐在地。 在场所有人傻眼。 谁都没想到,江暖身手如此敏捷,更诧异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惊人戾气。 众人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生怕被江暖记恨上。 “小娼妇,你敢砸我!” 蔡婆子又想卷土重来,但对上江暖冰冷嗜血的目光,她迟迟没敢起身。 江暖收回看她的目光,扫视一圈后,淡声宣布: “春香嫂子只是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昏过去了,孩子在肚子里折腾太久,虽然身体虚弱但也好好活着。” 像是为了佐证江暖的话,这时床上传来春香虚弱的声音,“江知青……” 众人探头查看,见春香正挣扎着要坐起来。 谢远晴立马上前扶她,江暖从床里侧将孩子抱起来送到她怀里。 “孩子很漂亮也很虚弱,你们可得用心照顾。” 折腾了这么久,能平安出生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放在现代,肯定是要进恒温箱进一步观察的,但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只能靠父母细心照顾了。 “谢谢你,江知青。” 春香抱着来之不易的孩子,挣扎着要向江暖磕头,被江暖拦住后。 她红着眼睛诉说着心里的害怕,“你是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有你在,我们可就……” 春香泣不成声。 第89章 价值一百块钱的伤 江暖摇头,淡笑道: “不用谢我,你才是孩子最大的恩人,因为是你把她带到这美丽的世界。” 春香含泪摇头。 江知青才是她们母女最大的恩人。 她拉过大强,示意大强跟她一起谢江暖。 本就跪在地上还没起来的大强,立即朝江暖弯腰磕头。 “别,”江暖吓的赶紧避开几分。 她还真不太习惯这样的谢恩方式。 “应该的,”大强被妻女活着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还想再给江暖磕一下。 吓的江暖连忙起身,“你好好照顾嫂子和宝宝,我们先出去。” 说完见屋里其他人依旧站着不动,江暖浅笑提醒: “大家如果要看宝宝,别忘了准备些喜钱。” 什么! 看宝宝还要准备喜钱? 这个消息惊的大家连忙回神,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外走。 在杨柳大队,探望产妇最多就两个鸡蛋,关系至亲至密的,才会加半包红糖。 看宝宝给喜钱这事闻所未闻,再说他们也没钱给。 没有乌泱泱的人群,屋子顿时安静下来,春香和大强抱着孩子稀罕的看来看去。 蔡婆子脸上不见丝毫喜气,她恶狠狠地瞪向江暖,“你砸破了我的头,至少要赔我一百块钱,不然我跟你没完。” 这话一出,春香和大强都惊呆了。 “妈,江知青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怎么能讹她呢。” 大强又臊又恼,想上前去拉蔡婆子,让她别为难江暖。 但蔡婆子根本不让他拉,甚至像是背后有鬼似的,跑到房门外,再回头对江暖大喊,“必须赔钱,不然今天你别想出我家大门。” 江暖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她转头问春香,“嫂子你有奶了吗?” 春香一窘,随后摇头。 江暖扶了扶额,交代大强,“你想办法去弄条鲫鱼回来给嫂子开奶。” 担心大强分不清事情轻重,她认真地提醒,“孩子真的很虚弱,嫂子的身体也要认真调理。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她们母女俩。其他的可以往后放放。” 大强感激点头,“我知道了。” 院子里,蔡婆子正煽动着众人的情绪。 “大家都来看看,江暖把我的头砸成这样了。” “在我家她都敢这样,这要是出了我家门,她还不得把我打死啊。众位乡亲,你们可都是江暖施暴的见证人,一定要替我讨个公道啊。” “她一个外来媳妇敢在我们大队如此嚣张,一定要好好地压压她的威风,不然谁知道下一个轮到谁。” 有人不认同蔡婆子的话,小声反驳,“是你先起了歹念,江知青属于还手保护自己。” 这话还没落音,蔡婆子就指着那人大骂,“你这么帮着那小娼妇,是跟她有一腿。”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今天江暖她不给我赔一百块钱,我就不让她出我家大门,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好家伙,蔡婆子你可真不怕开口啊。” “一百块啊!那可以买多少粮食了。” 蔡婆子不以为然,“哼,对江暖来说,一百块钱算什么。” “她砸的可是我的脑袋,让她只赔一百块算便宜她了。” 有人想劝蔡婆子别太过分,毕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旁边的人拉住。 蔡婆子见没人反对,得意的冲旁边的大儿媳使眼色,“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让江暖出来拿钱。” 大军媳妇大声应好,扛着大扫把走到门口。 只是还没等她开腔,就听到院门口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你想让我媳妇拿什么钱?” 谢远辞匆匆赶来,脚上沾着的泥土都没来得及清洗。 他像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一样,站在蔡婆子婆媳面前。 一字一句,极慢极冷的重复,“你想让我媳妇给你拿什么钱?” 大军媳妇平时就极怕谢远辞,现在更是吓的大气不敢出。 蔡婆子不甘心被拿捏,指着还在冒血的额头对谢远辞说,“瞧你媳妇干的好事,把我的这头砸成这样,我要她一百块钱看病抓药,不过分?” “当然不过分,”谢远辞眯眼看着蔡婆子的额头尚未说话,就被走出门来的江暖抢先开口。 她冲蔡婆子笑眯眯的开口,“一百块对我来说真不算多,毕竟前不久半夏同志才赔了我二百。” 蔡婆子一听,立马喜上心头。 “是,我也觉得一百不多。既然江知青你这么通情达理,那就赶紧把一百块钱拿出来。” “不急,”江暖笑的更加灿烂,但笑容不达眼底。 “都说一分付出一份收获,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一百块钱当医药费,但前提是你得有价值一百块钱的伤势呀。” “什,什么意思?” 蔡婆子被她笑的心里不安,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江暖缓缓走向她,揉了揉有些泛酸的手腕,好脾气的向她解释: “意思就是让谢远辞揍你,什么时候揍够了一百块,我什么时候给你结算。” “什么!让谢老三打我?” 蔡婆子急的尖叫,“那怎么可以,他会打死我的。” “他是应你要求动手,若真没收住手把你打死,我可以考虑多赔点钱给你家里。” 谢远辞明白她的意图,在她说完这话后,大步走到蔡婆子面前。 蔡婆子被吓的连连后退,结巴着摇头,“这钱我不要了。你们快走,我不要你赔钱了。” 她想要一百块钱,但绝对不是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来换。 她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真的不要这一百块钱赔偿了吗?你刚刚可是告诉大家,我会无缘无故对人动手的哎。” “我错了,江知青我真的错了。” 蔡婆子怕谢远辞沙包大的拳头真落到自己身上,语速极快的向众人找补,“刚刚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你们大家别往心里去。” “江知青不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你们别误会她。” 江暖呵笑,“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今天,你下次再拿我砸你额头出来说事,我可是不认了的哦。” “不用不用,今天这事我也有责任,不怪江知青你。我以后肯定不会再找你的。” 蔡婆子不敢再唱高调,一再保证不会再找江暖麻烦。 江暖无辜的耸耸肩,“我不怕你找我,毕竟我男人这身力气随时可以派上用场。” “我男人”三个字,让谢远辞心头舒畅,他低头配合道,“蔡婆子欺你在先,咱们不给钱也可以还手回去。” 意思是不给钱,也能暴揍她一顿? “我没有欺负江知青,真的没有!” 担心谢远辞一言不合真对她动手,蔡婆子就差跪下求饶了。 不停地示弱说好话,才终于将谢远辞和江暖给请出门。 第90章 救人之前要先保护好自己 他们三人一走,院里众人便忍不住感慨。 “谢老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凶残啊。” “谁说不是呢,就连江知青也被她带坏了。” “我记得小姑娘刚来咱们大队时,温顺的像只小绵羊,没想到现在这绵羊也开始咬人了。” “更重要的是这只绵羊她镶金啊。” 能不镶金么,一百块说拿就拿,就只为了揍蔡婆子一顿。 想到这,大家都幸灾乐祸的看向蔡婆子。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蔡婆子恼羞成怒。 她奈何不了谢远辞和江暖,但可以把这些碍眼的人赶出去。 “呸,个死老婆子,有什么好嘚瑟的。” 最先被赶出来的婆子,没好气的唾骂。 身旁立马有人附和,“就是,要不是平时春香那丫头懂事会说话,谁想搭理她个蔡婆子。” “说起春香,今天多亏了江知青,不然就蔡婆子那德性,只能一尸两命啊。” “我记得之前谢婶子说,谢老四能活下来全靠江知青哎。” “你们刚刚注意江知青身旁的背篓了吗?里面装的都是山里采的药材哎。” “所以江知青真的会医术?” “怕是不止会医术,还很厉害嘞,毕竟她可是帮春香平安生下孩子了。” “老谢家真是祖坟冒青烟啊。” “谁说不是呢,以后咱们可别随意得罪江知青。” 谁家还能没个头疼脑热的。 虽说能去村卫生室找赤脚大夫,可赤脚大夫不也没办法救下春香母女么。 这话惹来大家的一致点头。 因此江暖前脚离开蔡婆子家,后脚就有人将她会医术的事在大队广泛传播。 这些江暖并不知道。 她一回到家,就去偏房挑了些适合产妇吃的东西塞到谢远晴手里。 “把这些送给你春香嫂子。” 谢远晴捧着沉甸甸的布袋,站着不敢动。 “三嫂,今天的事是我冲动了,我不该把你拉进麻烦堆的。” 若三嫂没跟她去看春香嫂子,就不会被蔡婆子指着鼻子骂,更不会险些被蔡婆子撞中。 想到当时的凶险,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还好三嫂自己反应快,不然真让三嫂受伤,三哥一定会恼火动怒的。 江暖勾唇浅笑。 小姑娘知道举一反三,总结归纳,这是好事。 虽然确实有冲动的嫌疑在,但若能让她吃一堑长一智,也算是有收获。 她轻摸谢远晴发顶,轻声安慰她,“你跟春香嫂子交好,心疼她的遭遇这本没错。但如果再有类似的情况,咱们要先把情况了解清楚。” 今天这事,若是她没有足够医术支持,真一尸两命,那蔡婆子绝对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背上人命,就一定会闹大,到时候谢家怎么样她不知道。 但她肯定没办法再回北城,最终下场可能比下农场坐班房还要惨。 而起因,仅仅是因为谢远晴的一时善心。 谢远晴思想单纯,不理解江暖话里的深意,下意识地反问,“救人难道也有错?” “救人没错,但如果你因为救人,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身处绝境,那就是天大的错。” 相比江暖的话,谢远辞的话更直白。 谢远暖终于听明白,她嗫嚅着嘴唇,“我……” “你哥说的对,咱们助人之前,一定要先保护好自身。嫂子不希望你的善良,是以自己身陷险境为代价。” 谢远晴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世道,姑娘家本就比男儿活的更艰难,所以咱们更要好好爱护自己。” 这话江暖早就想对谢远晴说了。 不否认谢母是个好母亲,在普遍重男轻女的大环境里,她仍然能宽待女儿和孙女。 但也仅限于不在吃穿上苛待女儿,除此之外,她并没有过多关注谢远晴身为女儿家的心理和生理健康。 所以才养成了谢远晴怯懦、内向的性格,也为后来她被卖去深山埋下了导火线。 看书时,江暖就一直对谢远晴的结果意难平。 现在也只想带她远离那悲剧结局。 “谢谢三嫂,我会记住你这些话的。” 小姑娘突然落泪,眼里写满感激。 从来没人告诉她,哪怕是救助别人,也是要先保护好自己的。 三嫂的话,让她觉得原来自己也可以很重要。 “好了,帮我跑一趟。” 江暖见她听劝,心头一松,打开布袋交代她: “告诉你春香嫂子,这些东西都是给她补充营养的。她要推辞,你就说,她吃的好坏关系到宝宝的口粮,只有她尽快养好身子,宝宝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就蔡家那情况,春香自己不给力,谁能替她照顾孩子。 谢远晴一眼就看到了布袋里的红糖和麦乳精,有些惊诧三嫂的大手笔,但想到蔡家的情况又忍不住替春香嫂子担心。 “好,我这就送给春香嫂子。” 谢远晴将东西包好,着急赶去蔡家。 她一走,院里便只留下江暖和谢远辞。 江暖有意将两个背篓里的药材当着谢远辞的面拿出来,只是手还没碰到背篓,就被谢远辞给拉住。 “有没有伤到哪里?” 虽然目光已经打量好些遍,可没得到她的亲口回答,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江暖摇头,“蔡婆子是想撞我来着,但被我避开了,我还用碗砸中了她的额头。” 虽然没有在现场,但谢远辞轻易听出她话里的凶狠。 克制不住地将人拉到怀里,低声说道:“你完全可以拒绝小晴的恳求。” “我是怕小晴长大以后太善良容易被人利用,所以才跟她那么说。但事实上,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哪能见死不救。” 谢远辞忍不住皱眉,“那要是再遇到蔡婆子这样的人,就砸狠点,不用顾忌。” “我知道了,”江暖不习惯跟人这么近,忍不住用力推开他并退出他的怀抱。 谢远辞看着落空的双手,脸上落寞一闪而过。 “抱歉,”他沉声道歉,并主动再退几步。 沉默地看着江暖。 江暖尴尬一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大惊小怪时,他又问,“要把背篓拿回房间吗?” “不用,就放院子里,我一会儿挑捡清理一下。” “好,”谢远辞低沉应声。 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江暖刚来的那个阶段。 第91章 辞哥媳妇善妒 深夜,县城小院。 熟悉的三长两短敲门声响起,等在院子里的秦风等人立马起身。 院门打开,谢远辞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方世安贱嗖嗖的打趣道: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辞哥你竟舍得浪费晚上的大好时光?” 谢远辞将自行车搬进院子,目光寡淡地看着他,“来两招?” 方世安一僵,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这大半夜的咱们还是小声点的好。” 明知不是辞哥的对手,上赶着自取其辱的事他可不干。 谢远辞轻呵,脸上写满嫌弃的同时,还有几分阴郁。 方世安是个机灵的,见他情绪异常,压低声音问,“辞哥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跟我辞嫂吵架了?” 谢远辞一顿,眉间郁色更加明显,反问方世安,“你很闲?” 方世安嘴角一抽。 懂了! 这绝对是跟辞嫂吵架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赶出房了。 哦呵,辞哥竟然也会有今天。 辞嫂果然生猛。 感觉摸到事实真相的方世安同志,果断在嘴上做了个封口的动作,默默退回原位。 谢远辞目光扫视一圈,问秦风,“米买回来了?” 秦风点头,神情有些严肃地汇报,“下午我们找到六子了,他被王老虎的人围堵,伤的很重,现正在房里等你,说是有重要的情况向你汇报。” 谢远辞点头,大步走向六子所在的房间。 门内六子听到脚步声,顾不得自己身上各处都在痛,挣扎着坐起来。 一见到谢远辞,就迫不及待将自己打听的消息说出来。 “辞哥,我听王老虎身边的兄弟说等这批低价米卖完,他们还会再来一批富强粉,仍然是低价出售。” 方世安立马惊骂,“我靠,五老虎他有病,这样扰乱市场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秦风皱眉说道,“王老虎那人虽然不如咱们辞哥聪明,但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没道理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 “要知道王老虎养的人可比我们多,要是一直做这样的赔本买卖,他手下那些人看不到盈利,肯定会闹起来。但奇怪的是,这么多天过去,他们那边毫无动静,让人怀疑王老虎是不是在憋大招。” 谢远辞沉默片刻,问:“买回来的米在哪?” 秦风从床下翻出一个黑色布袋,“在这。” 打开布袋,谢远辞抓了把米出来仔细查看。 艰苦大环境下,没有经济来源的家庭,地里收割的粮食就是唯一可以换钱的物资。 除去应该交公粮的部分,拼命积攒拿来黑市流通的,通常不是纯白大米。 但现在布袋里的米,不仅颗颗分明,还纯白无瑕。 来源一看就不简单。 至少不是他们平常渠道来的。 看来王老虎新找的靠山大有来头。 “辞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任由他们利用米面侵占市场吗?” 秦风见谢远辞迟迟不出声,有些着急,“那些人向来喜欢见风使舵,若真中了王老虎的虚招,回头市场里就更没我们的位置了。” 方世安一听,举手建议,“要不,我回去找我家老爷子想想办法?” 谢远辞凉凉的瞥他一眼,“你敢让你家老爷子知道你混黑市?” 方世安一凛,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敢。” 谢远辞毫不意外他的回答。 沉默两秒后,他看向屋里的几人,缓声说道,“我有个主意。” “辞哥你说,要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这事,还得请‘方少’出面。” 方世安:“???” 辞哥什么时候叫过他方少,突然这么客气,该不会有诈! 秦风和二虎也是面面相觑,有些不理解谢远辞这话的意思。 “辞哥,咱能说直白点吗?” 这样猜来猜去的,搞的他好像智商不够似的,多冒昧呀。 “王老虎想用低价逼我们退出市场,给他们让位。既然这样,那我们将计就计掏空他。” “方世安你多找些人,分不同时间不同批次去找五老虎买米面。” “记住用方世德的名义,有多少买多少。” “我懂了,这就是我家老头子经常听的破釜沉舟。” “嗐,”方世安兴奋的搓手,“要是王老虎知道,他费尽心思弄来的低价米面,最后都落到了我们手里,怕是会气死的?” “任何时候都别轻敌,小心王老虎的反扑。”谢远辞担心方世安得意忘形,认真地叮嘱他。 “还有方世德那里,记得做漂亮点。” 方世安拍着胸口保证,“辞哥你就放心,坑方世德我是认真的。” 谢远辞轻嗯,接着交代,“二虎继续带人巡视打掩护,必要时去闹两场。” “秦风你仔细注意王老虎最近行踪,看他到底跟谁接触。” “其实我觉得有个人肯定最清楚王老虎的行踪,”秦风小心翼翼地说道。 “谁?” “王老虎他妹妹王凤。” 方世安高兴的猛拍大腿,“啊,对,王老虎可疼这个妹妹了。” 二虎叹气,“要是能从王凤嘴里套出,到底是谁在帮王老虎就好了。” 秦风轻嘶,“王凤可是王老虎的亲妹妹啊,她怎么可能帮我们。” 六子兴致勃勃的建议,“让辞哥去问呀,王凤不是最喜欢偷看咱辞哥了嘛,只要辞哥出马,肯定能从她嘴里套出话来。” 这话一出,屋子里瞬间寂静。 “你们咋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六子不解,王凤本来就喜欢看辞哥呀。 以前时不时的给辞哥送吃的喝的,就是想让辞哥多看她两眼。 要是辞哥主动约见,保管王凤兴奋的半夜不睡觉。 而且辞哥比他们聪明,肯定有法子撬开王凤的嘴,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可为啥这三人的眼神这么奇怪! “你说的没错,”方世安握拳轻咳,“但已经不适用现在的辞哥了。” “啊,为什么?” “因为辞哥结婚了,”秦风尽可能的提醒还在状况外的六子。 “结婚也没事啊,辞哥又不是迂腐的人。再说,只是跟王凤见个面,又不是要睡一张床。” “咳!”二虎险些被口水呛住,然后没好气地瞪了眼六子,“闭嘴你。” 这下六子更懵。 “你们到底咋了,难道辞哥他媳妇是个善妒,把辞哥管的很紧?” 方世安:“……” 带不动,根本带不动。 第92章 你们居然还没圆房 憨厚的六子非但没领悟到方世安的恨铁不成钢,还依旧执着的建议谢远辞,“辞哥,我真心觉得你要是能去找王凤,一定会事半功倍。” 谢远辞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我瞧你嘴依旧好用,要不陪我练练?” “啊哈?” 他嘴好用,不代表手脚还好用啊。 而且,他健康的时候都不是辞哥的对手,更别说现在了。 “辞哥……”单蠢的六子还要开口,被二虎给捂住嘴。 方世安帮他向谢远辞求情,“辞哥息怒,这小子身上现在可没块好皮,你就饶过他这次无心之过。” 秦风也帮腔道,“他也是不了解情况,回头等他见了小嫂子,肯定就不会再说这样的混话。” 谢远辞轻抬下巴,示意二虎松开手。 得到言论自由的六子,不用左右看都知道方世安和秦风正朝自己猛眨眼。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谢远辞,“辞哥……” “不是我媳妇善妒,是我作为已婚男人,应该跟其他女人保持距离。” 六子听的似懂非懂。 方世安直呼好家伙! 这么守男德的辞哥,让人忍不住惊悚。 他兴奋地围着谢远辞嗷嗷怪叫,“辞哥你放心,下次见到辞嫂我一定告诉她你的冰清玉洁。” 让她再没机会将你赶下床,嘿嘿。 谢远辞嘴角微抽,想起另外一件事,神色阴鸷地问,“那几个人呢?” 问题有些没头没尾,但方世安秒懂,“关着呢,辞哥你要见吗?” “嗯!” “那就现在去,正好饿了他们几小时。” ?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八个大男人被五花大绑在一起。 若江暖在,一眼就能认出最外头的那个,正是昨晚拦她的高个子。 铁门打开,微弱的灯光照进室内,给几人带来生的希望。 高个子一眼认出,走在前面的正是今天早晨站在江暖身边的男人。 他面色大惊地求饶,“大侠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骚扰那个小姑娘,求你饶我们一命。” 早上他刚从方家离开,还没来得及庆祝死里逃生,就被人给放倒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放倒他们几人的是谁,就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又渴又饿,还伴随着无尽的恐惧。 原以为是得罪了道上的哪位朋友,没想到竟是那个凶残娘们的同伙来报复。 高个子再一次在心里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地接方世德这单。 “把昨晚发生的事交代清楚,我就给你指明一条生路。” 谢远辞声音冰冷,像是来自九幽地狱。 本就被黑暗折磨了好几个小时的男人,根本顶不住他身上的威压。 争先抢后的将他们如何被方世德收买,又是如何跟在江暖身后,最后拦路恐吓江暖,却反被江暖给捅刀子喂药的事情给讲了出来。 有说的不清楚的,其他人立马出声补充。 总之说的非常详细。 方世安听完,三观被刷新。 他结巴着问高个子,“所以,你们八个人加起来都不是我辞嫂的对手?” 是这几人太弱,还是辞嫂她过于强大? 高个子悲愤辩解,“我们一开始也是轻敌,想着不就是个一娇滴滴的小娘们嘛。可谁知她手里有刀也就算了,还把银针当暗器玩。” 最后甚至还给他们喂毒药威胁。 总之,他们八个大男人,被她给玩的团团转就是了。 “听你这话,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围堵一个小姑娘有错?” 倘若江暖没有自保能力,那昨晚悲剧酿成,那她一个小姑娘家要如何自处? 一想到那样鲜活乐观的小姑娘,会因为打击,丧失生活信念,他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更让他生气的是,严肃的问题前,这些人依旧不知悔改。 “我,我们知道错了,大侠你饶了我们。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 “而且你媳妇已经惩罚过我们了,你就别跟我们计较了。” 谢远辞面无表情地转身,迟来的忏悔最无用。 走出地下室,他问方世安,“想不想把方世德永远踩在脚下?” 方世安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想。” 但随后又有些犹豫,“可辞哥你也知道,他仗着老爷子看重子嗣,一直有恃无恐的。” “看重子嗣的前提是他能为方家争光,倘若他成为方家耻辱,就是老爷子也不见得能容下他。” “所以辞哥你是想……” “明天这个时候,把方世德给他们送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白吗?” 方世安大惊随后猛点头,“明白,可太明白了。” 方世德收买这些人,想让辞嫂身败名裂,辞嫂威武脱身。 现在辞哥让他把方世德给送来,接下来就是他们九个人一起身败名裂了。 刺激,简直太刺激了! “那还赶紧去做?” 方世安嘿笑,脑子里已经补充了无数个刺激的画面。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方世德出糗。 不过! “辞哥,我辞嫂这么凶残,你真能降住吗?” “我咋觉得辞嫂好像并没有非你不可呢?你们俩该不会还没圆房?” 谢远辞:“……” 见他沉默,方世安惊的捂嘴。 完了完了,他知道了辞哥这么重要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啊。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你……” 谢远辞刚要说话。 下一秒,被方世安果决打断。 “辞哥你听我说,女人向来对第一个男人的感情最特殊,我相信只要你能在床上睡服辞嫂,她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谢远辞想起傍晚时,江暖不让他抱的画面。 不仅牙疼,还手痒的厉害。 他问方世安,“你睡服过几个女人?” 方世安面皮一僵,假装咳嗽,目光四处乱瞟,“这,这个嘛,肯定比辞哥你多。” 谢远辞呵呵,“一个老光棍也敢给人瞎出主意!” “老光棍?” 光棍也就算了,还是老的那种? 方世安: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你要敢当着她的面瞎咧咧,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心,我肯定不会瞎说话的。” 方世安一本正经的保证。 但很快又忍不住叭叭,“听说现在流行什么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辞嫂是有文化有知识的城里姑娘,你成天糙的像个大老粗,她不喜欢你也正常。” “要我说,你干脆像你们大队里的男知青们学学怎么哄女孩子,不要求你吟诗作画,好歹要跟嫂子有点共同话题嘛。” 谢远辞脑海里,适时浮现出顾温伦的样子。 下一刻,他果断甩出。 那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瘟鸡有什么好的。 第93章 夫妻俩谈生意 江暖吃完晚饭便回了屋,趁着没人打扰将空间里余下的麦子都收割了,累的腰酸背痛才出来睡下。 根本没听到谢远辞夜半夜进出门的动静。 新的一天,她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 推开窗户,看到谢母端着碗问谢远辞,“你媳妇还没起吗?” “还早,不急。” 谢母轻哦,准备往里走,被谢远辞拦住。 谢母瞪他,“怕我为难你媳妇不成?” 谢远辞神色不变的解释,“我媳妇昨天进山采药累着了,让她多睡会。” 谢母有些纠结,“可鸡蛋羹刚出锅,还热着呢,得赶紧吃才鲜。” “我放锅里温着,”谢远辞伸手接过碗,动作麻利地送往厨房,压根没给谢母拒绝的机会。 气的谢母笑骂,“显着你了!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麻利!” 谢远辞放完碗出来,淡定反问,“还有事吗?” 没事就可以先回去了。 谢母:“???” 她没好气的问谢远辞,“你平时对你媳妇也这个鬼样子?” 这话就只差指着谢远辞的脑门说,你这么不会说话,难怪你媳妇之前不待见你。 谢远辞绷着脸申明,“我媳妇很好。” 谢母有些心累。 她有说儿媳妇不好吗? 她是担心自己儿子性子冷说话直,把儿媳妇吓跑。 想起这些天的闹剧,谢母试探询问,“老三你老实告诉我,你媳妇她是不是在怨我跟你爸?” 谢远辞皱眉,“她不该怨?” 谢母被问的哑口。 站在江暖的角度,他们做的很不厚道,确实该怨。 可她作为父母,并不希望这个家散。 即便是分家,依然有血脉关系在,还是最亲密的家人。 “妈你要没什么别的事,就先回去。我还得收拾院子,就不留你了。” 谢远辞再次赶人。 谢母欲言又止,最后叹息离开。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谢远辞转头看向偏屋。 正好对上江暖的目光。 “醒了?” 江暖点头,毫无偷听被抓包的窘迫。 “醒了就过来吃早饭,妈刚送了鸡蛋羹过来,我还蒸了红薯。” 说着在院里支了张小桌,又去厨房将鸡蛋和红薯都端出来摆上。 江暖洗漱完,在桌边坐下,伸手去端鸡蛋羹。 谢远辞刚好要将装鸡蛋羹的碗端起来,两人的手指毫无征兆的碰在一起。 江暖连忙收回手。 谢远辞端碗的动作一顿,随后像没事人一样,将碗放在江暖面前,“吃,喜欢的话明天我再给你蒸。” 江暖轻嗯,见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心里暗嘲自己太过大惊小怪。 她轻咳两声,瞬间恢复冷静。 两人都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多话,所以整个院子安静的只有风吹的声音。 江暖一勺一勺的挖着鸡蛋羹,虽吃的不慢,但姿态很是优雅,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跟他粗鲁的大口咀嚼不同,跟谢远晴的唯唯诺诺也不同。 她做什么都给人一种赏心悦耳的感觉。 谢远辞突然想起,昨晚方世安说他跟江暖之间缺乏共同话题的话。 论身世论文化,他确实远远不及。 可他有成为优秀猎人的信心。 没有共同话题,那就创造独属于他们俩的话题。 江暖吃了半碗鸡蛋羹,便不想再吃。 谢远辞皱眉问她,“确定就吃这么点?” 江暖点头,“确定。” 谢远辞接过碗,三两口就将碗里的鸡蛋羹吃下肚。 然后似无意般问江暖,“家里现在有治外伤的药吗?” “你受伤了?” 江暖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他。 谢远辞摇头,“不是我,是秦风手下的六子,被对家伤的厉害。一些特殊原因,秦风不敢送他去医院。” 江暖故意想了一会儿才说,“我昨天采的药里,恰好有味止血的药,但我需要时间炮制。” “不急,我晚上再送去县城。” 江暖点头应好,“那我一会儿就弄。” 想了想又问,“你们经常发生冲突?” “也不算经常,这次是事出有因。” 谢远辞见她并不排斥讨论黑市相关的消息,便将这些年跟王老虎的交锋,以及王老虎最近不知从哪找到靠山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末了,又将自己交代方世安的应对之策,用更通俗简单的说辞给江暖分析了一遍。 江暖不笨,轻易明白他的意图。 “釜底抽薪固然漂亮,但还不够。” “媳妇你有更好的办法?” “确实有,但问题是,谢远辞你敢信我吗?” 江暖想到空间里刚收割的麦子,有个主意在脑子里形成。 但在说出来之前,她想知道谢远辞对她的信任度有多少。 短暂的沉默后,谢远辞眸光深邃地看着她说道:“你说,我就信。” 四目相对,江暖在谢远辞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深情。 他好像在说,只要是你,我就相信。 江暖敛眉沉思。 片刻后,她问: “倘若我能弄到比富强粉更高质量的面粉,你有能力用比王老虎多一成的价格卖出去吗?” “只要面粉品质过关,肯定可以。” 谢远辞回答的非常肯定。 江暖嘴角上扬,“那就这么办。等王老虎低价售卖富强粉,你们就用高一成的价格卖高品质面粉。” “到时候王老虎方寸大乱,等他降价,你就让方世安的人去分批收购他们的富强粉。” “反正市场上的富强粉不差买家,等这波过后你们再拿出来正常售卖,中间差价就会很可观。” 她说的神采飞扬,眼里的光芒让人心生欢喜。 谢远辞轻嗯,提出关键性的问题,“那我们的高品质面粉从何而来,进价几何?” “准确的来说,是一大批小麦,还没脱粒的那种。具体来源我没办法告诉你,但绝对可靠,也不会给你惹麻烦。” “到时候你要安排人给小麦脱粒,至于进价,就按王老虎对外售价的八成给。” “所以,你要不要干这票?” 谢远辞甚至没有过多思考,便点头回答,“当然干!小麦在哪里,我安排人去接应。” “两天后,具体交接地点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好!” 第94章 看病不收钱 吃完早饭,谢远辞收拾碗筷去厨房。 江暖在院子里晒药材,同时思考要怎么快速把小麦从空间挪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江知青在家吗?” 江暖放下簸箕走过去,见一面生的婶子捂着肚子蹲在门边。 见她出来,那婶子像见到救星似的,扑过来大喊,“江知青你在家啊,那太好了,快给我看看,我快痛死了。” 江暖将人让进来。 同时也没忘询问来人名字,“婶子怎么称呼?” “我男人是林福元,江知青你叫我桂花婶子就好。” 江暖点头,让桂花婶子在桌边坐下。 一边替她把脉 ,一边问,“哪里痛,多久了?” “肚子痛,从前天开始的,还一直拉稀,昨晚拉出血,今天一早险些没起得来。” “前天都吃了些什么?” “嗐,还能有啥,咱们杨柳大队家家户户都爱吃杂粮饼,野菜粥,我家也就这些,天天都吃一样的。” “除这些以外,还有别的吗?比如河鲜或者没煮熟的肉。” 桂花婶子果断摇头,“哪会有那些东西哟。” 就算有,那也是紧着家里的男人和小孩,哪会轮得到她一个妇道人家。 不过这些,桂花婶子并没有说出口。 听江暖又问她,“你们家烧开水喝的吗?” 桂花婶子摇头,“又不是冬天,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渴了就到水缸里打瓢水喝。” “晚上还喜欢贪凉快不盖被子?” 被猜中心思,桂花婶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天热,大家不都这样吗?” “每个人体质好坏不一样,情况自然不同。” “你体质虚弱,晚上没有盖好被子,肚脐部位裸露在外引起腹部着凉,再加上喝生水,胃肠感染细菌,所以才会一直肚子痛又拉稀 。” 桂花婶子不知道什么叫感染细菌,只当是很严肃的问题。 她惊慌地问江暖,“我不会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还有得治吗?” 江暖安慰她,“你这是痢疾,问题不大,能治的。” 听她这么说,桂花婶子稍稍松了口气。 “要怎么治,江知青你快告诉我,我真的不想再痛了。”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房里给你拿药。今天先止痛,拉稀和便血没那么快好,得吃中药调理几日。” “好的,江知青,我都听你的。” 听说可以先止痛,桂花婶子激动的险些落泪。 等江暖端着用药丸化开的药汤走过来,她甚至没要江暖多说,就抢过药碗将药倒进了嘴里。 江暖被她这豪迈的动作给惊着,忍不住问她,“婶子你是第一次来找我看病,就不怕我药不对症?” “你帮春香接生的事,我听大家说了,那么危险的紧要关头你都能应付,那我这肚子痛你肯定也能治的。” “戏文里不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么。我虽然不懂文化人那些弯弯绕绕,但江知青你没道理害我的,对不对?” 这简单到直白的解释,让江暖对桂花婶子心生好感。 她浅笑点头,“对,我不仅不会害你,还肯定会替你治好痢疾的。” 桂花婶子一听,连忙夸道:“江知青你果然人美心善,以后大队里谁再说你的坏话,我第一个不允许。” 江暖失笑,她其实并不是很在乎是不是有谁说她的坏话,反正该解释的她都解释过了。 至于以后别人要怎么来评价或者讨论她,那是别人的事。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不会自寻烦恼。 但如果大队里的人,都能像桂花婶子这样主动与她交好,她也乐得结善缘。 她又回了趟屋,带着包好的几个纸包出来。 “我这里正好有治痢疾的药,婶子你带回去煎。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服用,三天后再来找我复诊。” “还有,夏天也得喝烧过的水,嫌热可以放凉再喝,总之不能喝生水。因为生水里面有很多我们看不见的细菌,喝多了就容易生病,特别是体质弱的老人和孩子。” 桂花婶子听的一愣一愣的,“江知青你说的细菌到底是什么呀?” “你可以理解为,细菌就是让你生病的罪魁祸首,但它非常的小, 我们眼睛是看不到的,必须要用先进的仪器才能看到。” 桂花婶子由衷感叹,“江知青你知道的可真多。” 江暖有些哭笑不得,重点难道不是以后都不喝生水吗? 在杨柳大队,院里有水井的人家不多,大多数人家都是去公用的露天水井,或者直接去河里挑水。 水质不过关,就容易生病。 担心桂花婶子不当回事,江暖再次叮嘱,“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不然下次还肚子疼。” “记住了的,”桂花婶子认真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零钱,问江暖,“诊金多少呢?” 江暖摇头,“药材都是我自己在山里采的,不收钱。” “不收钱怎么行,”桂花婶子顾不得细数,将那些皱巴巴的分票递给江暖,“多少是个意思。” “我跟婶子投缘,诊金真不用了。” “这……”桂花婶子有些纠结。 江暖主动扶着她往外走,“止痛药有时效性,婶子回家就赶紧把药熬上。早喝药,病也能早点好。” “谢谢你江知青。” 桂花婶子满心感激,同时心里也暗自琢磨。 江知青不收诊费,那是人家宽容大度,但她不能不懂事。 好歹也是当奶奶的年纪了,哪能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这就回家看看,有什么东西能给江知青送来抵药费的。 待桂花婶子走远,江暖准备回院里,却被一道远远跑来的身影叫住,“三嫂!” “小晴?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跑的气喘吁吁的。” “三嫂,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江暖问。 谢远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她和江暖说话后,才压低声音说道: “我刚去河边洗衣服,听到有个婶子说,昨晚蔡婆子起夜摔断了腿呢。” 江暖愕然,“在自己院子里摔断了腿?” 谢远晴点头,“据蔡婆子自己说,她就只是起来上厕所,根本没出院门,然后腿就断了。” “大军两口子送她去村卫生室,赤脚大夫建议她去县城医院拍片看看,但蔡婆子舍不得钱,非让赤脚大夫给她开药上夹板。” “赤脚大夫拗不过,便给她开了止痛药,但死活不肯给她上夹板。” “蔡婆子向来会闹腾,这不,闹的整个大队都知道她昨晚摔断腿的事了,赤脚大夫的衣服都快被她给揪烂了。” 江暖:“……” 闹的这么大,怕是卫生所里都闹哄哄的,难怪桂花婶会直奔她这儿。 第95章 她的四十米大刀呢 “我听好多人都劝蔡婆子,让她来找三嫂你治腿呢。哼,让她瞧不起咱们,今天就得有求于三嫂。要我说,三嫂你不给她治才好。” 江暖被她话里的孩子气给逗笑,伸手摸摸她的头,气定神闲的表示,“她不会主动来找我治的。” “为什么呀?难道她不相信三嫂你比赤脚医生厉害?” “不,她是害怕你三哥动手揍她,”江暖说完看向门内,正好看到谢远辞从厨房走出来。 她若有所思。 夏天气温高不存在地面湿滑的情况,蔡婆子也不是三岁小儿,怎么可能在自家院子里摔倒。 怕是有人昨晚特意去了蔡家。 谢远晴不知道其中弯绕,自豪地感慨,“原来是害怕我三哥呀,那也说得通,毕竟大队里不怕我三哥的人只是少数。” 听到这话的谢远辞:“……” “他们怕我是因为心虚,别把我说的好像经常恃强凌弱一样。” 多说几次,他还能有个好形象? 以前也就算了,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畏他惧他,但现在不行。 “对,对不起三哥,”谢远晴被他不苟言笑的模样吓着,下意识往江暖身后躲,“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哽咽的道歉,那委屈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江暖连忙搂住她安慰,同时没好气的瞪谢远辞这个罪魁祸首。 “小晴说的是事实,你凶她做什么!” 谢远辞:“?” 他哪里凶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跟人说话的,也没见谁说他凶。 “三嫂!”见江暖竟然胆大的训她三哥,谢远晴吓的小脸发白。 她紧拽江暖的衣袖恳求,“三嫂你别怪三哥,是我不好,我不该说三哥坏话的。” 江暖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傻小晴,他是你哥,就算你说错话,他作为哥哥有责任教育你、引导你,哪能像这样动不动就凶人。” “我……”谢远晴悄悄看了眼自家三哥,正好对上他冷漠的眼神。 小姑娘顿时害怕的更加明显。 她松开江暖的衣袖,留下一句“三嫂,我先回去”,然后便匆匆跑向隔壁。 江暖:“???” 真不知道该说她低估了谢远辞的影响力,还是该感叹谢远晴太过胆怯。 江暖轻叹,准备回院子继续晒草药。 转身时意外对上一张无辜的脸,“我不凶。” 谢远辞说的很认真,看江暖的目光幽暗深邃,细看之下还有几分委屈。 江暖有些无语。 好好的一张硬汉脸,愣是多了几怨夫气质,怎么看怎么违和。 见她不说话,谢远辞绷着脸一本正经的申明,“出门在外,该震慑人的地方我不能含糊,但肯定不会凶你。” 江暖挑眉,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为了保持在兄弟们面前的威严,凶残些也没什么不好。 但最后那句真没必要加。 毕竟他要真敢凶她,她可不会像谢远晴一样怂成包子。 江暖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这么说了。 她说,“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性格,你不用解释。” “可你明显在怕我,疏远我。” 谢远辞敛眉控诉,“你之前答应给我个机会将你留下来,却又排斥着我的靠近。” “我……”江暖知道他说的是昨晚那个吻。 “难道你是害怕了?” 江暖瞪圆眼睛反问,“我为什么要害怕?” “当然是担心自己会情不自禁地爱上我,然后主动要求留下来。” 他说的闲适从容,但江暖却瞬间炸毛,“怎么可能,我才不是胆小的人。” “我不信!” “那你就睁大眼睛,看我到底害不害怕你。” 谢远辞眼里笑意闪现,随后低头看着江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嗯,我一定认真地看。” 江暖:“……” 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是不是被套路了? 不等她细想,谢远辞的硬汉脸便近在眼皮底下。 她下意识后退,却忘了身后就是台阶,眼看着就要后仰倒地。 这时腰上多了条长臂。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谢远辞就护着她站好,并态度强势地将她拉进怀里。 江暖有些不自在,想要退开,但谢远辞不松手。 不仅如此,他还凑在江暖耳边轻声提醒,“别忘了,你刚刚答应要习惯我的靠近。” 江暖:“!” 她哪答应了,哪答应了! 谢远辞他娘的就是个流氓。 江暖愤愤不平,恨不得咬某个狗男人一口。 谢远辞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趁她没注意,低头在她唇边轻抿了一口。 赶在江暖发飙前,将人一把抱起跨过院门。 “谢远辞!” 身子突然失重,江暖惊的连名带姓的叫他。 “嗯,你男人在呢。” 说完男人心情极好地笑出声,胸口传来的灼热温度,烫红了江暖的脸。 她有些恼羞成怒,顾不得自己双脚未沾地,抱住谢远辞的脖子,张嘴就咬。 “嘶……”谢远辞毫无防备,被她咬了个正着。 牙齿咬进肉里的那刻,他全身肌肉紧绷,一种隐讳的快感升起并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眸光转深,加快脚步走进偏房。 “谢远辞你……” 感觉自己被放到床上,江暖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想趁机溜下床。 但谢远辞整个人朝她压下来。 “唔唔……” 小嘴被吻住,江暖睁大眼睛瞪他,男人非但没有停止,反而一手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 另一只手大胆的探进江暖衣服里,四处游走。 粗粝的手指触碰到娇嫩肌肤的那刻,在轻微的刺痛传来,江暖忍不住抬脚踹他。 男人动作迅速地夹住她的腿,吻的更凶。 好像恨不得将全身的力气都使在江暖身上。 一吻结束,江暖娇嫩红润的双唇被蹂躏的有些惨,发丝凌乱地散在床头,额角香汗淋漓,怎么看都像是被欺负惨了。 “谢远辞你不要脸!”江暖喘匀气后,毫不客气地扬手,想甩谢远辞一个巴掌。 但下一秒,手腕被谢远辞握住。 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语气餍足,“嗯,只对媳妇你不要脸。” “谢远辞!”江暖气的飙高音。 谢远辞神情闲适地轻应,“嗯,我在。” “你不许再亲我。” 江暖气的咬牙,要不是武力值不匹配,她高低得揍他一顿。 话音落下,谢远辞理直气壮地表示,“做不到。” 江暖:“!!!” 她的四十米大砍刀呢。 今天必须砍死这狗东西! 第96章 我知道,你不是她 “从你来的那天,我就想亲你抱你,然后睡你……”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想跟她做最亲密的事。 江暖顾不得他最后的那句骚话,目光不善地追问,“你说的是我刚来杨柳大队的那天?” “不,磕破脑袋的那天。我知道,你不是她。” 江暖惊的睁大眼睛。 谢远辞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已经看出她不是原主了? 担心她胡思乱想,谢远辞索性一次性说明白: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不是原来的江暖。她不及你十分之一的好,你才是我想要的媳妇。” 原来的江暖是实打实爱慕顾温伦的,每次看顾温伦的目光,就像他看身下的女人,满满的都是深情。 根本不可能,几句话就老死不相往来。 而且原来的江暖不会医术,又视财如命,根本不可能无视他的那些钱。 “我……”江暖放弃挣扎,摆烂的问谢远辞,“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跟我们一起送小航医院,并提醒我分家单过的时候。” 其实更早,早在邮局偶遇的那次,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并暗中观察了许久。 确定她不是以前的江暖,他才任由自己动心并沉浸其中。 因为不知道她的来历,担心她随时离开,所以才更想与她牵绊,让她主动留下来。 江暖汗颜,她还以为自己一直扮演的很好呢。 不过,既然已经掉马,那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现在你知道我不是她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去县城举报我吗?” “当然不是,”谢远辞把江暖拉坐起来,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说道: “你是下凡真仙女这事,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其他人眼里,你仍然是江知青。” 江暖有意逗他,“你就不怕我是什么不详的变数?” 谢远辞摇头,“不怕,只要你别离开就行。” 这个离开,不是说离开杨柳大队,而是消失回到她原来的地方。 他很担心自己一觉醒来,她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江暖轻笑,“哪有那么容易离开。” 穿书这么久,她不是没想过回到现代,可根本不可能。 之前她一直担心会被揭穿外来者身份,现在有谢远辞帮着打掩护,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她冲谢远辞轻笑,“我原本就叫江暖,以后也只会是江暖。” 谢远辞明白她话里的深意,点头附和,“嗯,你就是我媳妇江暖。” 江暖微微皱眉。 且不说具体什么时候能回北城。 就算真排除万难地离开杨柳大队,也逃不过被江家人催结婚生子的场面。 与其到时候赶鸭子上阵,要不考虑一下眼前这个男人? 反正他的体格和相貌,都长在她的心坎上。 谈一场走心走肾的恋爱,似乎也不亏。 这么想着,江暖姿态豪迈地跪坐在床上。 伸手勾住谢远辞下巴,傲娇的表示: “我可不像她,我的择偶标准高着呢。你想让我做你真正的媳妇,怕是没那么容易。” 见她松口,谢远辞动作迅速地将人揽到怀里,温声开口,“只要是你,什么要求都不为过。” 江暖很高兴他有这个觉悟。 心态转变,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了明显不同,谢远辞想继续刚才的事情。 但并没有如意。 因为外头有人敲门。 这次是来找谢远辞的。 “谢远辞你在家吗?我们给你送家具来了。” 谢远辞抱着江暖从床上起来,一边替她整理头发,一边交代: “我去开门,你就在屋里休息,省得他们进进出出碰着你,等安置了我来叫你。” “好,”江暖不是逞能的性子,肯定不会这个时候去出风头,但也没忘记交代,“别让他们弄洒我晒的药。” 谢远辞学着她摸谢远晴的动作,在她头顶上揉了揉,然后低头轻笑,“保证完成媳妇交代的任务。” 江暖被逗笑,嗔怪的瞪他,“还不赶紧去,再晚点他们就该拆门了。” 因为急着用,谢远辞特意找县城木厂下了加急单。 除去江暖要的大床书桌梳妆台,他又添了一套吃饭的桌椅。 加起来,装了一大车。 大汽车出现在大队时,引来许多人的围观。 得知要去谢远辞家送东西,他们纷纷放下手头的事,好奇地跟了过来。 有道纤薄的身影,也鬼鬼祟祟的混在其中。 等到了谢远辞家门口,工人说车上的东西都要卸下来,社员们震惊地围上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直到谢远辞打开院门,工人松了口气。 既庆幸不用再被社员围着,又庆幸主人在家,他可以直接卸下这些东西,而不是又拖回县城。 他将厂里准备的清单递给谢远辞,“你先清点一下货。” 谢远辞接过单子,往车里扫了几眼,便示意工人,“可以了,搬。” 说着,他自己身体力行的先去搬梳妆台。 工人一见,立马吆喝随行的徒弟去抬大床。 围观的人里,有不少年轻小伙子,见状上前来帮忙。 很快,车里的东西都搬进了屋。 谢远辞结清家具费用,对帮忙的几个小伙子说,“谢谢你们,明晚我会进山一趟,你们要是想去的话就一起。” “真的吗?那太好了,明晚我们来找你。” 大队的人都知道深山有好东西,但不是每个人都敢去深山。 就算壮着胆子去了深山,也不一定就能猎到好东西。 但谢远辞却是个例外,他每次进山都会满载而归。 跟他同行的人,也不会空手。 所以大家都盼着跟他一起进山打猎改善生活。 不过这么多年,谢远辞习惯独来独往。 现在他主动开口,难怪这些小伙子激动的像是要过年。 有跟丈夫或者儿子一起来的社员,高兴的同时又好奇,“谢老三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难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分家单过没有父母约束,又突然添了这么多的家具,啧啧,谢老三的好日子要来喽。” “谁说不是呢,真是羡慕死我们了。” 谢远辞向来没有跟社员多说的习惯,转身准备回屋,却突然听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有什么好羡慕的!” “为人子女 ,怎么能只顾自己享乐,却不管爸妈死活!要我说,谢老三他就应该把这些新家具送去隔壁。” 谢远辞站在比众人高的台阶上,又生的高,一下就看到了人群里的跳梁小丑。 第97章 刘春花回来了 刘春花! 众人惊讶的面面相觑。 她不是被谢远江送回娘家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还瘦成皮包骨,仿佛来一阵大风就能把她吹跑。 没听说谢远江去接她回来呀,难道是自己跑回来的? 可自己跑回来也就算了,还头铁的跑来隔壁找茬,她怎么想的啊? 有平时跟谢家交好的社员,听不得刘春花这话,出来主持公道。 “谢老三他们刚分家,又还在新婚期,凭自己本事置办点家具,也是正常的。” 刘春花一听,立马扯着嗓子大喊,“哪可能是他自己本事,一定是老两口偷偷补贴的钱。哼,我就知道那两个老东西偏心,果然是这样。” 这话说的有板有眼,立马有人低声嘀咕,“难道谢婶真偷偷给谢老三补钱了?” “我听说分家那日,谢婶做主将谢远辞过去那些年赚的钱都还给谢老三了。” “对,听说还给江知青补了一百八十八的彩礼钱。” “哎哟,老谢家这么有钱的吗?” “谁让谢家儿子多呢,特别是谢老三,那些年没命的干活,一年赚的工分都快赶上我们一家四口了。” “那刘春花说的是真的?这些家具真是谢婶偷偷补给谢老三的?” “哎哟,谁知道呢。刘春花敢这么开口,应该是有点证据的?” 感受到大家投过来的目光,刘春花自认为自己握住了谢远辞的“把柄”。 她叉着腰,理直气壮的继续编排,“没错,这些家具肯定是老两口掏钱买的。谢老三最会坑老两口的钱。” “可怜我家大江作为大哥,没日没夜的干活,得不到老两口的心疼也就算了,连公社的工作都被谢老三给弄黄了。” “还有我家金宝,那可是老谢家的长孙啊,却连吃颗糖果都要看三房的脸色。” 谢家最近发生的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谢母喜爱长孙的事,却是人尽皆知。 刘春花的话,很容易误导人。 在新的议论声起来前,谢远辞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算什么东西!” “我,我可是你大嫂。” 刘春花被他冰冷刺骨的目光,看的心头发颤,但还是强撑着表明自己的重要性。 谢远辞嗤笑,大步走到刘春花面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拎起刘春花的衣领,重重地甩出去。 “在我这你什么都不是。” 话里透露的浓浓杀意,让众人心慌后退,生怕下一个被扔的就是自己。 刘春花不甘心,落地的瞬间,尖叫大喊,“哎哟!痛死我了!” “谢老三杀人了,谢老三杀人了啊。” 但喊了好几嗓子,非但没叫来扶自己的人,反倒惊动了隔壁院子。 见谢母开门出来,刘春花大声告状,“妈,你快来救我,老三他要弄死我啊。” 谢母围着刘春花走了一圈,怎么都没办法把眼前瘦成一堆骨头的人,跟刘春花联想起来。 “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回来,我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能回娘家自然是好的,但她是被谢远江绑着送回去的,那晚刘家村很多人都看见了。 刘家的面子都被她给丢光了,两个哥哥气的当晚就揍了她一顿。 两个嫂子听说她连颗糖都没带回去,气的半夜让她去河边洗衣服。 她甚至两天没合过眼了,没饭吃没觉睡,她觉得自己太可怜了。 “妈,你救救我。” 刘春花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见谢母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咬着牙想从地上起来。 可双腿钻心的痛意,让她压根起不来。 她指着谢远辞破口大骂,脸上狰狞的仿佛恶鬼附体。 谢母厉声喝斥,“行了!” “妈,我可是你孙子的亲妈啊,你怎么能不帮我呢。” 刘春花委屈的大声数落。 谢母气的恨不得捂住她的嘴才好。 谢远辞不耐烦她们在自己门前扯皮,看着谢母语气冰冷的提醒: “她刚才当着大家的面,说你私下给钱贴补我们。我希望这话就此打住,要是传到我媳妇耳朵里,我就不只是把她扔出来这么简单了。” 谢母回头,见众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像是很希望她出面证实是不是真的有出钱贴补这回事。 谢母黑着脸怒斥,“简直胡说八道,除了分家的钱,我一个子都没多给老三两口子。” “那他们买一大车的家具?” 刘春花不相信,双手画圈比划着。 谢母冷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什么都干不了,只会往娘家搬东西吗?” “老三媳妇家里世代学医,她的医术连县人民医院的院长都夸。她凭自己本事赚钱,给家里置办点家具怎么了?有本事你也赚钱买啊!” “没那个本事,就不要一天到晚的瞎咧咧。” “我……”刘春花被刺激的不轻,支吾着想辩解,但谢母不听。 她将刘春花给一把揪起来,然后推着她往外走,“走走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要再来打扰,就别怪我别客气。” 刘春花不愿意走,纠缠间看到谢远江回来,跌跌撞撞的上前拉住他的手,“大江我错了,你让我回来好不好?以后我们一家子安心过日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谢远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这么多人在场,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他挥开刘春花的手,冷漠的开口,“我既然把你送回家就没想过让你再回来,你走,以后别来了。” “不,大江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孩子的亲妈,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啊。” 可不管她怎么恳求,谢远江的态度都很坚决。 “有你这样的亲妈,是孩子的悲哀。马上给我滚,别再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刘春花愿望落空,也顾不得再装柔弱,指着谢远江唾沫横飞地大骂: “谢远江你个挨千刀的,你早就厌了我,故意把我送回娘家,是想给哪个小贱货挪位子?” “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让我儿子认别人当妈。谢远江你要敢背叛我,我就把两个儿子带走,让你们老谢家绝后。” “绝你个头的后!”谢母实在听不下去,举着扫把打在刘春花的背上。 “你个坏种有多远滚多远,再胡说一句我就撕了你的嘴。” 刘春花被抽的狼狈不堪,但谢远江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她。 围观的社员有劝谢母别跟她一般计较的,但更多的是看不惯刘春花骂谢家绝后,火上浇油地让谢母抽狠点。 谢远辞嫌弃地关上院门,将嘈杂声隔绝在外。 转身,见江暖手撑着下巴坐在房屋门槛上,一脸了然地问他,“外头是刘春花回来了?” 第98章 我摊白了 谢远辞淡淡的嗯了一声。 见江暖若有所思,他皱眉询问,“打扰到你了?那要不我把她扔远点?” 江暖哭笑不得,虽然刚刚院门虚掩让她看的不清楚,但耳朵可是清楚地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刘春花的那些谩骂。 想了想,她问谢远辞,“你觉得刘春花有什么变化?” 谢远辞不解,“嗯?” “就是她离开谢家后,是不是暴瘦成皮包骨了?”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把她扔出去了么,扔之前难道就没看一眼?” 都上手拎人了,就在眼皮底下的,怎么可能没看见呢。 江暖怀疑谢远辞在撒谎,而且有证据。 偏偏谢远辞实诚地回答,“嗯,没看。” 江暖:“……” “在我心里,她只是大哥的配偶。” 而大哥配偶,今日可以是刘春花,明日也能是别的谁。 “如果把她送回娘家,还不足以解决问题,我会想办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江暖秒懂他话里没说出口的意思,摇头说道,“倒也不必。” 真让他出手,肯定能一击必中,但江暖觉得大材小用了。 而且对付刘春花这种人,慢刀子割肉会让她更痛苦。 谢远辞听了江暖的话,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反倒是满脸狐疑地问她,“你怎么想起关心她了?” “没什么,”江暖轻笑。 “就是好奇我新研究出来的药效果会如何。” “你给刘春花下毒了?” “对啊,”江暖大方承认,脸上笑容可掬,但出口的话却是冰冷异常。 “你大哥送她回娘家前,我给她喂了颗药丸。” “那药不会要她的命,但是会加速她身体的新陈代谢,就是说她会比寻常女人衰老的更快,相对的,一些独属于女人身体的功能也会随之退化。” 比如卵巢衰退,比如绝经。 很快,刘春花就不能再生孩子。 到时候也就不能再到处炫耀自己会生了。 在她最自豪最擅长的领域,置她于死地,这样才能更容易摧毁她。 “服药三天内,刘春花若能及时发现不对,好好调养身体的话,不但不会瘦反而会胖一圈。但如果服药后休息不好,体力透支,就会被药侵蚀,瘦成皮包骨。” 刘春花不是个爱惜自己的,肯定不会发现身体的问题,就算是发现了,刘家那烂摊子也不可能让她有功夫偷懒。 暴瘦只是预料当中的。 江暖说完,眸光平静地看着谢远辞,“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了,还想留我在身边吗?” 其实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否认自己给刘春花喂药的事,反正刘春花自己都没发现不对。 但江暖就是想试试。 趁着她还没非他不可的时候。 只是她预想的责备和数落并没有到来。 谢远辞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如果这是你激我放手的伎俩,那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我并不觉得你这就算心狠手辣,最多就是小姑娘泄愤的小手段。” 江暖心中豁然开朗,她笑问谢远辞,“你就不怕哪天得罪了我,我给你赏颗好药?” 谢远辞嘴角微抽,语气莫名的说,“只要不是给方世德的那种药。” 给方世德的是不举药…… 江暖轻咳,神色有些窘迫。 偏偏谢远辞还在她耳边重复,“那个药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不能儿戏,其他的你随意。” 江暖本该羞涩的,但经不住脑子犯抽,脱口而出的反问,“壮阳补肾的药也随意吗?” 谢远辞:“!!!” 他终究是低估了她的口无遮拦! 话一出口,江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察觉谢远辞看她的目光有异,她手脚麻利地将人推开,迅速跑回屋里。 谢远辞抬脚想跟进屋,但门板猛地关上,险些砸中他的鼻子。 他咬牙强调,“我用不上那种东西。” 江暖心虚,“嘿,知道啦。” “那个,时间不早,你要不先上工?我把屋里收拾一下。” 谢远辞被她这缩头乌龟的行为给气笑,但又舍不得跟她生气,便扬声提醒,“你收拾自己的贴身衣物就好,其他的等中午我回来收拾。” “行!” 江暖巴不得不用管家里的事,这样她就可以花大把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谢远辞再次打开门时,外头的闹剧已经结束。 他跨过门槛,看到隔壁谢远晴探头探脑的。 注意到他的目光,小姑娘立马把头缩了进去,没再出来。 谢远辞嘴角微抽,收回目光朝地里去。 估摸着他已走远,江暖轻手轻脚的出门、进山,直奔上次发现胭脂虫的地方。 但这次并没有发现胭脂虫。 就在她准备失望而归时,有脚步声朝她所在的位置靠近。 若她现在直接下山,就会跟来人碰上,因为不确定来人是谁,江暖想了想她决定等会再走。 左看右看后,她发现不远处有堆适合遮掩身形的灌木,她连忙移过去蹲下。 很快脚步声停止,紧接着响起一男一女的交谈声。 “我记得那何首乌就在这个位置的。” “你确定没记错?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我怎么可能记错,以前哪次不是我带你找到好东西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大不了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就是,林东春你吼什么!” “你说我吼什么,要不是你把家里的钱都拿去给顾温伦治病,爸妈会生气让我们来挖宝赚钱吗?” “要是今天带不回何首乌,你就等着被爸抽死。真不知道哪来的脸,还只是处对象,就这么上赶着给男人送钱,林半夏你可真贱。” “林东春你再狗叫,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撕一个给我看看。” “撕就撕!” 就这样,两人直接动起手来。 江暖她藏在灌木丛后,看的啧啧稀奇。 怎么都没想到,来的竟是林东春和林半夏兄妹两个。 更没想到她们挖走的那个超大何首乌,竟是林半夏早就瞄中的。 她和谢远晴提前将何首乌挖走,不但让林半夏填补家用的想法落空,还成了他们兄妹干架的引子。 江暖觉得,这可真他娘的爽快! 林东春毕竟是个男人,又常年干农活,手上有的是力气。 林半夏虽说身形灵活,但体力悬殊,根本不是林东春的对手。 林东春趁机一拳砸中她嘴角,痛的林半夏龇牙咧嘴。 江暖暗爽了一会,趁着两人的注意力在对方身上,她蹑手蹑脚的从另一边下山。 第99章 先立个规矩 这一片极少有人踏足,反而让她找到了渴求的胭脂虫,而且数量还不少。 江暖毫不犹豫地全部收进瓶子,放进空间保存。 山脚下,她趁四周无人,又从空间里挪了一部分药材出来放进背篓。 担心太过显眼,她还拔了些茅草盖在上面。 走了一段路后,遇到社员进山挖野菜,她主动打招呼。 对方先是看了看她的背篓,然后满脸好奇地问,“听说江知青你家里世代学医,是真的吗?” 江暖点头,“我的医术是爷爷手把手教的。” 社员真心感叹,“那江知青你爷爷肯定很厉害。” “嗯,我爷爷救过很多人的命。” 能救人命的医术,那肯定差不到哪去。 社员欢喜地问江暖,“那以后我们有不舒服的可以来找你看吗?” 江暖点头,“当然可以。” “那就先谢过江知青了,”社员得到肯定的回答,笑出满脸褶子。 走出老远,还不忘感叹,“以前只听人说江知青娇气懒惰,爱逃避劳动。现在看来,人家也是有很多优点的。” 江暖听的好笑,并没把这事放心上,回家将背篓里的药材摊晒到院子里。 满院药香,让人心生宁静的同时,还有种极大的成就感。 觉得自己牛逼坏了的江暖,从堂屋搬了张椅子坐在屋檐下,又从空间摸了个桃子出来啃。 果然,院子嘛,还是得够大够宽才方便做事。 嗯,她可以考虑在靠近偏房那边开块药材角,种上常用的药材,用空间的碧泉水浇灌,到时候肯定会长势不错。 这样也不用她次次借进山的幌子,将药材给过明路了。 还有现在家里有四间可以睡人的屋子,但她跟谢远辞又住不了那么多,可以考虑将其中一间屋子改成会诊室,摆张竹床。 到时候遇上需要做简单检查的病人,就能用上。 想的入神时,被门口的声音打断,“江知青在家吗?” “在呢,”江暖将桃子快速啃完,起身迎向门口。 只见一个包着头巾的年轻妇人,手里挎着个篮子,有些踌躇的站在门口。 “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阿青,我婆婆让我来的。” “你婆婆?” “我婆婆就是早上来找你看肚子疼的桂花婶。” 江暖轻哦,温声询问,“是桂花婶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不是,我婆婆让我给你送东西过来。” 说着她打开篮子里盖着的布,露出里面装着的十几个圆润的鸡蛋,还有两把不知名的干菜。 “我婆婆说,你给她看病还不收钱,她心里过意不去,这些东西你留下吃。” 说着,阿青就把篮子塞到江暖手里。 江暖委婉拒绝,“真的不用,阿青嫂你把东西带回去。” 阿青摇头,“我婆婆猜到你会不要,她让我告诉你说,有不少人看见她从你家拿了药,指不定会有别的人也找你看病,你总不能人人都不收钱。” “就算药材都是你采来的,但你花了时间和精力,肯定要收到相应的回报。” “再说从一开始就立好规矩,也方便大家以后按规矩来行事。” 江暖不得不承认,桂花婶子说的很有道理。 她不介意用空间里的药材救助任何需要帮助的人,但桂花婶子说的规矩,能帮她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想了想,江暖从篮子里拿出两个鸡蛋,又将那两把不知名的干柴也拿在手里。 然后才对阿青说,“是我考虑不周,劳嫂子代我向桂花婶道谢,这些便能抵我给婶子的药钱了。” “可我婆婆说,让你把鸡蛋都收下。” 阿青不理解江暖的做法,这年头谁会嫌鸡蛋多。 可江知青她却将到手边的鸡蛋往外推,难道是她不喜欢吃鸡蛋? 可只要不傻,就会知道鸡蛋是好东西,好多家里十天半月都难吃一回鸡蛋呢。 江暖不知阿青心里的想法,她温和着摇头,“婶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些真的已经够了。其他的麻烦嫂子带回去。” “那好,”阿青不太会劝人,见江暖执意不要,她便拎着余下的鸡蛋回家了。 刚进门,就被桂花婶子问,“怎么样,江知青收下鸡蛋了吗?” 阿青将篮子递过去,如实回答,“江知青只拿了两个鸡蛋和咸干菜,说是够抵药费了。” “你个缺心眼的,”桂花婶被她这干巴巴的话,给气的直翻白眼。 想数落儿媳妇不会办事,可对上她耿直清澈的目光,又有些无力。 阿青见婆婆生气,连忙将她跟江暖所有的对话都给学了一遍。 桂花婶听了后,叹息两声,“算了,既然江知青已经明白我的意思,那就按她说的来。” 阿青皱眉,“妈,我有些不懂,江知青她不喜欢我们送去的鸡蛋吗?” 桂花婶被气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江知青瞧着也不像个傻的,可我都将鸡蛋送上门了,她却只要两个,肯定是嫌弃我们的鸡蛋呗,早就听人说江知青眼光高,现在看来还真是没错。” “你啊!”桂花婶被气笑,她戳着阿青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数落。 “江知青她若真是眼光高,不屑跟我们打交道,完全可以不救我。还有春香那也完全可以不插手。” “但她不仅插手了,还让谢老五给春香送吃喝过去,说明什么?说明江知青心善。” “她不要我们多的鸡蛋,也是因为她体恤我们不容易。” “是这样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之前不收我的钱。” “哦~” 阿青挠挠头,她不算聪明,但为人实诚,心眼不坏。 被自家婆婆这么一说,心里疑惑解开后,对江暖也多了几分喜爱。 “照妈这么说,江知青她人还怪好嘞。” “我知道你没坏心思,但不排除别人会乱想。以后你在大队走动,发现有人说江知青坏话,记得帮着分辨几句。” “江知青是个聪慧的,跟她交好,对我们家没坏处。” 阿青认真点头,“好,我记下了。” 第100章 林半夏挑唆失败 经过桂花婶和阿青婆媳俩的宣传,大队时不时有人上门来找江暖看病。 江暖不骄不躁,认真地对待每一个上门来的病人。 只问诊,她分毫不收。 有需要拿药回去熬的,说到诊金问题,她最多收两个鸡蛋。 这么一来,没人再为诊费药费犯愁,也不用担心花销太高而讳疾忌医。 江暖的名字也频频被社员们提及,大家说起江暖满是感激,就连谢远辞也因此沾光,成了不少人艳羡的对象。 就这样,很快到了该给白老第二次扎针的这天。 江暖早早醒来,将美白霜润肤膏和口红之类的,装了小部分在背篓里,又将白老后期需要服用的药丸带上。 谢远辞比她更早起来,将院子收拾一番后,过来问她,“早饭想吃什么?鸡蛋饼还是面条?” 江暖想着一会儿还得去趟邵若惜家,在家吃早饭怕是要来不及,便跟谢远辞,“我们赶早点,去国营饭店吃算了。” 谢远辞没意见。 趁江暖洗漱的时候,煮了两个鸡蛋让她路上吃,又给江暖的水壶装满凉开水。 出发时,谢远辞想让江暖坐前头横杠,但江暖不乐意。 她扯着身上的裙子,嫌弃地瞥了眼横杠,“前头不好坐。” “万一你在后座打盹扶不住,摔下车怎么办?” 江暖嘴角微抽,不服气地轻哼,“我怀疑你在鄙视我。” 说完便坐上后座,为了表示自己肯定能坐稳,她还故意晃了晃双腿。 谢远辞被她这小孩子气的举动给逗笑,双脚踩地固定自行车。 然后双手反伸到背后,拉住她的双手环在自己腰上。 还美其名的解释,“这样就不会摔了。” 江暖:“……” 敢不敢把你的小心思写的再明白点? “犯困就靠着我背眯会,”知道她平时的作息,谢远辞很是体贴的提醒。 江暖有心说自己没那么能睡,但想到平时没少睡借回笼觉的借口,把自己关在屋里。 于是,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朝谢远辞轻嗯一声,她果断地靠向他宽厚的后背。 有懒不偷,那是傻蛋。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江暖催谢远辞赶紧出发。 自行车经过村口时,毫不意外引来一连串的感叹。 但跟以前的指责、埋汰相比,如今社员们看到他们,都会友善地打招呼。 也有闲话家常一般,问他们去县城做什么。 江暖大方解释说,要去给病人复查。 有不知道的人好奇复查是什么意思,身边找江暖看过病的社员,就赶紧解释。 直到谢远辞踩着自行车走出去老远,榕树下众人还在对江暖的医术津津乐道。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知道她是不是哗众取宠,也许会的是江湖骗术呢。” 早早坐上牛车的林半夏,见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在江暖身上,很是不满的轻哼。 “你们大家可别被她给骗了,若江暖真会医术,怎么不早早显露出来?一定是故弄玄虚哄你们的。” “半夏丫头你这话可不对,江知青可没骗我们什么。” “就是,我这腰痛都多少年了,人家江知青给我按几下就不痛了,没收我的钱,更没要我的东西,你说她能骗我啥?” “江知青说你那叫正骨,多去几次会好的更快。” “对对对,江知青就是这么说的,她呀,知道的可多了。” “我家铁蛋烧了两天一直不见好,江知青一剂药就退烧了,我想着卫生所退烧药得好几毛呢,就带了一块钱去,结果江知青只收我两个鸡蛋,现在鸡蛋才几分钱一个哟。” “就是,林半夏你不懂情况就不要乱说。” 大家对江暖的高明医术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根本容不得任何人诋毁。 林半夏的话,惹来大家的一致反感。 “以前我还觉得半夏妹子你是个好的,顾知青虽不太能干活,但好歹人品不差,你跟他也算是般配。” “可现在看来,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心眼小。江知青她都已经跟谢老三安心过日子,不去打扰你和顾知青了,你怎么还在背后泼她脏水!” “仔细想想,江知青来咱们大队后,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倒是林半夏你三天两头的在背后说她。” “我没有!”林半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引起公愤的一天,她竭力解释,但根本没人听。 她想说江暖根本不如大家看到的那么单纯,可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被几个准备坐牛车去公社的婆子给薅了下来。 “你说你也是个大人了,怎么不见你下地劳作,天天往县城跑的,大队长就是这么纵容自己闺女的吗?” 生怕牵涉到林富贵,林半夏顾不上再给江暖泼脏水,赶紧解释,“我是去县城照顾住院的顾知青,我没有偷懒,我请假了的。” “半夏丫头,听说顾知青住院的钱还是你垫的?” “不是说顾知青家里很有来头吗?怎么连个住院的钱也付不起?” 林半夏心里发苦,她也没想到顾温伦会那么穷。 可想到顾温伦说,这一切都是江暖害的,要不是江暖狮子大开口,找他们俩各要了那么多钱,他们也不至于过的这么窘迫。 林半夏心里对江暖的恨意也就更加的浓郁。 对,都是江暖害的。 若她还像以前一样好糊弄,多好。 “要我说,半夏丫头你也真是的,顾知青再好,你也不能这样贴补啊。还是找个附近的正经人家,这样有你爸在,多少也能照顾到你。” 说话的是林家的本家叔婆,也算是真心为林半夏好的。 若放在平时,听到这样苦口婆心的劝说,林半夏肯定领情。 但现在她被大家追捧江暖的事实刺激到,根本顾不上多想,便沉着脸狠怼,“我找什么样的人家,轮得到你来管吗?” “你,你这丫头怎么不识好歹呢!” “谁要识你的好歹,我跟顾知青好着呢,你少多管闲事。” 本家叔婆被林半夏给气的面色铁青,她狠瞪了林半夏一眼,然后甩袖。 “行,不管就不管,我倒要看看你这眼皮子浅的东西,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这话引来大家赞同,林半夏很快沦为被指责的对象。 她阴沉着脸质问众人,“你们这么闲,不想要工分了吗?” 林富贵最喜欢用工分来威慑社员,林半夏有样学样。 却不知这么一来,大家对她的感观更差了。 第101章 自斩桃花 江暖并不知道她走后,林半夏跟社员们发生了口角。 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放心上。 要知道林半夏作为书中女主,被原着作者叠加了不少buff。 美貌善良能干,都只是最基本的选项。锦鲤运气,敏锐的商业头脑才是超群的存在。 但不管是锦鲤运,还是好脑子,都是建立在她有一个超强无敌空间的先天优势下。 没有空间不能藏私好货,她不仅要被原生家庭吸血,还只能零基础硬闯黑市。 再加上江暖的出现,打破了顾温伦的男主光环,让他痛失摇钱树,变得一贫如洗。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林半夏有锦鲤气运加身也无济于事。 毕竟一文钱难死英雄汉,身背巨债的她只能接受自己沦为普通人的事实。 到这个时候,善良能干是她身为村姑必备的元素。她若仍是自我感觉良好,并高高在上,那社员们迟早会教她做人。 甚至不用江暖过多的出手,她就会收获反噬大礼包。 国营饭店的小黑板前,谢远辞问江暖,“想吃什么?” 江暖的注意力,都在柜台里面。 见今天上班的人是李玉玲,她有些意外,但很快高兴地眯起眼。 谢远辞等了许久,没听到她的回应,低头看过来。 恰好看到江暖对着柜台里的女人笑眯眯的样子,他有些不解。 “这也是你认识的?” 他记得上次晚上来吃饭,不过眨眼功夫她就跟柜台里的服务员聊熟稔,两人插科打诨,亲密的他都插不进话。 难道这是又遇上熟人了? 江暖点头,“她可是一直把我当情敌的,能不熟么。” “情敌?”谢远辞皱眉。 他非常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女人,所以她说的情敌是什么意思。 想着在他之外,有别的男人对她献殷勤,谢远辞的心情就美好不起来。 恰好这时李玉玲朝这边看来,见到江暖,欢快地冲她招手。 “暖暖姐!” 江暖拉着谢远辞走到窗口,语调轻松地打招呼,“早上好啊,李玉玲同志。” “暖暖姐你可算是来了,你要再不来,我都想让白云姐带我上你家找人了。” 江暖挑眉,“什么事这么急?” “哎呀,就是……”李玉玲张嘴想要说出找江暖的目的。 但目光扫到谢远辞,果断闭嘴,并满脸防备,生怕被谢远辞偷听到她跟江暖的秘密。 江暖被她这仿佛地下党接头的作派给逗笑,牵过谢远辞的手,大方地向她介绍,“上次不是告诉你说我结婚了吗?呐,他就是我丈夫。” 李玉玲傻眼。 这,这真是江暖丈夫? 这两人,一个娇俏可爱,一个健壮凶猛。虽说互补,可也太补过头了。 她心里这么想,嘴里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江暖姐你认真的吗?他一拳就能将你揍趴下的?” 谢远辞黑着脸提醒,“同志你别瞎说,不然我媳妇我气,我可不好说话。” 他长的实在凶,这会又刻意冷着脸,李玉玲成功被吓住。 不敢再开口不说,还紧紧地抱住自己双臂,紧贴着墙,一副生怕被抓住的模样。 江暖哭笑不得。 一个敢威胁,一个敢脑补。 “他不是坏人,你别害怕。我把他介绍给你,是想让你尽管放心,我肯定不会打扰你和魏青城的。” 她说的太过直白,李玉玲羞红了脸,“之前真不好意思,江暖姐你别生我气。”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今天我们是来吃早饭的,”江暖说话的时候,身后又多了几个排队的人。 她便示意李玉玲,“你帮我们点单。” “哎,好嘞。” 李玉玲也看到了后面的队伍,趁着写单的功夫,压低声音对江暖说,“一会儿你去饭店大门左边的巷子口等我一会,我有事找你。” 担心江暖不明白,她做了个擦脸的动作。 江暖秒懂,点头应下。 等谢远辞付完钱票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但刚坐下就听谢远辞问,“你刚刚说的情敌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暖故意装傻,“我刚刚说情敌两个字了吗?” 谢远辞不让她蒙混过关,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说了,我听的很清楚。” “魏青城是谁?你以前喜欢过他?” 江暖不回答,他便不轻不重地一直捏她的手心。 直到她受不了,想挣开他的手。 谢远辞不让。 “媳妇……”男人声音低沉地喊她,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江暖有些想笑,但死死忍住。 “我对你以前的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情敌在虎视眈眈。” “媳妇你这么好,一定不忍心我自己胡思乱想的对不对?” 江暖轻咳,“那我要是一直不告诉你,就是我不好?” 谢远辞摇头,声音低沉醇厚似老酒。 “媳妇若能直接告诉我,我会倍感荣幸。” “但媳妇实在不想告诉我,我也不能强求,大不了以后多注意些外面那些花花草草。” 好家伙,还真是好话丑话都被他说了。 他态度这么诚恳,又把自己姿态摆这么低。她若还不长嘴,岂不是有无理取闹的嫌疑? 再说,情侣之间互相信任不隐瞒是基操。 她虽不是恋爱专家,但也明白这一点。 想了想,江暖回握他的手,轻声解释,“魏青城是白云姐的弟弟,她之前想撮合我们来着,但我不喜欢魏青城,所以就直接拒绝了。” “但我没想到李玉玲喜欢魏青城,还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上次我们碰面,李玉玲误以为我跟魏青城有关系,我就直白地告诉她我已婚。” “刚才你也瞧见了,她见着你便彻底相信我已婚身份,还跟我道歉来着呢。” “我知道了,”谢远辞低头,爱不释手地把玩江暖的纤纤十指。 他很高兴,她在外主动说明自己已婚的身份。 更高兴,她向外人介绍他这个丈夫。 “就这样?你没别的话要说?” 江暖有些不满。 她还以为,好歹能听到他的肺腑之言呢。 毕竟她都自斩桃花了,被夸两句也是正常。 结果他就一句我知道了? 狗男人! 说两句甜言蜜语会死啊! 第102章 赚钱门路太多 “什么别的话?” 谢远辞满脸无辜的反问江暖。 江暖被他那傻白甜的眼神,给看的心头梗血。 “你……算了!” 江暖叹气,觉得自己不该跟一个钢铁直男聊这种感性话题。 “媳妇有话尽管说,我一定照办。” 江暖:“……” 说什么说! 有什么好说的。 她总不能直白的说,我在外面洁身自好,所以谢远辞你应该说几句好听的话来表扬我。 真把这样的话说出口,她不要面子的吗? 哼,江暖气恼地抽回手,没好气的瞪他。 “是我不好,”谢远辞终究是没忍住,闷笑出声。 并赶在江暖羞恼前,将她的手重新握回手里。 “媳妇哪哪都好,我要向媳妇学习,自觉斩断外头所有的桃花。” 江暖心里拗着的那口闷气,突然就散了。 她抬抬下巴,傲娇地表示,“我只是觉得魏青城不是我的理想型,才不是因为你才斩断桃花的。” 这话是真的。 拒绝魏青城的是原主,虽然是因为顾温伦,但确实跟谢远辞无关。 “嗯,我会争取早日成为媳妇心里最特别的那个理由。” 沉稳好听到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再加上他灼灼烫人的目光,江暖压根把持不住。 她不自在地转头,恰好服务员将两人点的阳春面送过来,她连忙伸手去端。 但谢远辞仗着手比她长,早一步接过面碗。 江暖伸手落了空,不满地瞪谢远辞,俨然将他当成了不让她吃饭的恶人。 谢远辞哭笑不得,拿起筷子将其中一碗里的面条挑散吹凉,才送到她手边。 江暖轻咳,为自己误会他而不好意思,抬头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 却意外撞进他蓄满笑意的眼底。 “吃,”谢远辞语气温和的像春风拂过。 江暖用筷子将碗里的面拨了三分之一到谢远辞碗里,然后才埋头认真吃面。 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面,谢远辞嘴角上扬。 旁边桌,也是一对年轻夫妻。 女同志看看自己对面只顾着埋头吃面的丈夫,又对比江暖对面眼里全是爱恋的谢远辞。 终究是没忍住,狠狠地踹了丈夫一脚。 埋头吃面的丈夫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暖将两人的动静收进眼里,笑着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十来分钟后,两人等在巷子口,李玉玲匆匆赶来。 开门见山地问江暖,“江暖姐,你今天带东西了吗?” “嗯?” 李玉玲看着谢远辞,欲言又止。 江暖也跟着看向谢远辞,眼里满是促狭。 谢远辞捏捏她手指,主动表示,“我去巷子口站会,你们聊。” 他一走,李玉玲便放松下来,快速道明来意。 “江暖姐,你那还有美白霜和润肤膏吗?我邻居她们可喜欢了,都想买来用。” “还有,听白云姐说,你这还有巨好用的口红?我想要。” “我这几天确实做了一批新的,但已经被人预订了。钢铁厂家属院那边的邵小姐是个不差钱的主,她几天前付了订金的。” 江暖故意说的很为难。 她不想让李玉玲认为,美白霜和润肤膏是唾手可得的。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任何时候都适用。 适当的饥饿营销更是有必要。 果然,李玉玲一听便有些着急。 “哎呀,你好不容易才来趟县城的。我不想等你那不确定的下一次进城。” “江暖姐你这次总共做了多少瓶啊,能不能匀几瓶给我邻居她们?” 江暖托腮思考,在李玉玲以为她不为所动想要放弃时,她缓缓出声询问,“你们要买几瓶?” “十瓶,美白霜和润肤膏各十瓶。” 本是只有五个人要,但谁知道下次有货是什么时候。 江暖眼尖看出她的算计,无语的表示,“总共十瓶,种类你自己搭配,看是五五,还是六四。” 担心李玉玲心里落差太大,她又补充道,“毕竟是先答应了邵小姐的,匀太多我不好交差。但口红我做了两个新色号,可以给你多分两支。” “哇,真的吗?” 一听说可以多分两支口红,李玉玲也就无所谓从总数二十到十的落差了。 这次囤不了货,就等下次。 她眼巴巴地看向江暖放在身旁的背篓,焦急地催促江暖。 “姐你快把口红拿给我看看,我记得白云姐那支口红色号偏淡,你有做偏浓的色号吗?” 江暖打开背篓,将放在最上面的铁皮盒拿出来打开。 “这个是白云姐用的色号,这两个是我新做的,一个颜色更浓,一个质地偏哑光。” “啊啊啊,这个正红色我喜欢!” “这个哑光也不错哎。” “嗷嗷嗷,我都想要怎么办!” 江暖有些好笑,李玉玲这恨不得发出土拨鼠尖叫的模样,还真是像极了她闺蜜每次遇上爱吃的美食,恨不得马上分享给她时的样子。 “喜欢就都拿着,你帮我介绍了生意,只付一支的钱给我就好 ,另外一支当我送你。” “不用了,白云姐说你做这个好辛苦的,要自己去深山采药,还得磨药装瓶什么的。再说你还帮我调养身体,我不能占你便宜。” “这样,我拿四瓶美白霜,六瓶润肤膏,口红三种色号我都要。我还在上班,不能在外面多呆,你赶紧算一下多少钱。我马上给你。” “口红十块钱一支,美白霜五块钱一瓶,润肤膏五块钱两盒,总共六十五块钱。” 几乎是江暖刚说完总价 ,李玉玲便点出了六张大团结,外加五张一块的钱塞江暖手里。 然后抱着东西就要走,江暖连忙拉住她。 借着背篓遮掩,她快速拿了两个放在小木屋里的桃子,用黑色布袋套好塞到李玉玲手里。 “这是我男人给弄的桃子,拿两个给你尝尝鲜。” 李玉玲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一角,看到竟是白里透红的水蜜桃,她当即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 再看江暖时,那眼神堪称滚烫。 “姐,你就是我亲姐。再有人要买东西,我铁定告诉你,你记得帮我多备点啊。” “好!下次我一定多整点。” 有了这次,下次她拿再多瓶出来,都不奇怪了。 谢远辞见李玉玲离开,立马回到江暖身边。 江暖拿着刚到手的六十五块钱,冲他晃了晃,“看,爱美女人的钱最好赚。” 谢远辞失笑。 哪里是爱美女人的钱好赚,分明是身边的小美人会赚钱门路太多。 想起昨晚她介绍的那些美白霜和润肤膏,忍不住问道:“你做那些东西的药材可容易找?” “其他的倒还好,家里的药材能管一阵了 ,但做口红的胭脂虫不好看。” “回去你把胭脂虫的模样画出来,我进山的时候帮你留意。” “那真是太好了,有你帮忙也省得我每次抓耳挠腮的想办法了。” “嗯,接下来我们去哪?医院吗?” “白老那里不急,我们先去趟家属院,那里有个小姑娘等着我复查呢。” 见她提到病人,就满脸笑容。 谢远辞忍不住打趣,“好的,小江医生。” 江暖不爽,“不许叫我小江医生,我明明大的很。” 在她看来,行业内只有实习医生或者才疏学浅刚入行的小萌新,才会自谦地在姓氏前面加小字,她早就不是实习医生,小字该去掉。 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势,她特意抬头挺胸。 然,动作过猛…… 以至谢远辞的目光锁在了她胸前。 男人目眸光幽深地点头,“嗯,确实不小。” 江暖:“……” 狗男人,敢不敢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给倒干净点? 第103章 江小天才 从国营饭店到家属院的距离不算短,之前江暖都是走路过去。 不说气喘吁吁,但也会觉得疲累。 这次不用依靠双脚,她乐得轻松。 坐在后座上,欢快地哼着小曲。 一会放开双手,拥抱拂面而过的风;一会又拽着谢远辞的衣服后摆,翘着脚晃晃悠悠。 自在的像是在郊游。 一开始谢远辞担心她磕着摔着,会耐心地提醒她别闹。 眼见提醒不管用,便索性放慢车速,由着她“作”。 疾速行走的自行车,慢的像蜗牛。 最后终于赶到家属院,已经比江暖预计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见她面露懊恼,谢远辞没忍住心里的冲动,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江暖打开头上的手,嗔怪地瞪他,“别弄乱我的发型。” 原主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平时就学着大队的未婚姑娘家,扎成两根麻花辫。 今天江暖兴起,将头发编成了松散的鱼骨辫,搭配一条修身的湖绿色长裙。 脚上穿着时下最流行的黑色小皮鞋,配白色棉袜。 既文艺又清新。 原本就出彩的小脸,被衬的越发娇嫩。 哪怕这会她故作凶狠,却不会让人生厌,反而更加吸引人靠近。 谢远辞捻了捻被打开的手,强忍住掐她娇嫩小脸的冲动。 隐忍克制的点头,“嗯,不弄乱。” 江暖没听出他声音的异样,将背篓塞他手里催促道,“咱们搞快点,一会还有别的事呢。” 谢远辞轻嗯,接过背篓,顺手牵住她的手。 江暖本能地想甩开,但男人霸道的不给她机会。 “谢远辞!”江暖咬牙连名带姓的叫他。 要知道这个年代,即便是同床共枕多年,也不会在大街上有任何亲近的举动。 狗男人真是big胆啊! “嗯,我在,你不是说要搞快点吗?” 谢远辞挑眉看来,那模样仿佛在问江暖,是你说要搞快点的,怎么还不赶紧的? “……” 就在江暖无语时,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哎哟喂,小姑娘这就是你那男人呐?” 江暖转头一眼,正是第一次跟邵若惜回家,拉着她要给介绍自己儿子的大娘。 江暖礼貌而不尴尬的笑着打招呼,“大娘好。” 大娘见江暖答腔,高兴的快步走过来。 上下打量一番谢远辞后,嫌弃的开口,“哎呀,你这……也不算蛮好的呀,比起我儿子差远了。” 谢远辞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歪头看江暖,眼神询问她这是什么情况。 江暖心里小人乐的捶地,狗男人,让你刚才弄乱我头发,现在吃瘪了。 但她脸上不显分毫,回看谢远辞的目光极为无辜。 大娘见江暖不反感自己的话,欢快地打开了话匣子。 “上次跟你说过,我儿子他可是高中生,而且我们还是城市户口。我们老两口都有工作,又不难相处。” “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想不开那么早结婚。要我说,应该多挑挑多看看,这样你才知道外头的男人多优秀。” 说着,大娘再次埋汰谢远辞,“你男人这模样一看就是个大老粗,不太会疼人?要不你再看看我儿子?” 江暖偷瞄谢远辞,见他脸黑的不像话,心里暗爽的同时,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准备阻止大娘的高谈阔论。 可大娘不按常理出牌,话题再次转到自己儿子身上。 “我儿子他是文化人,性格温和,又跟你有共同话题……” 谢远辞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黑着脸打断大娘的话,“我媳妇已经嫁给我了,大娘这样公然挖墙角不太好?还是说,你希望我请你去妇联坐坐?” 大娘一愣! 她只是夸两句自己儿子,怎么就闹到要去妇联了? 这小姑娘的男人,果然就像看起来那样,不好惹。 也不知道邵家小丫头,从哪认识的人。 一个比一个难说话。 最终大娘悻悻的离开,走出去几米回头看江暖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江暖嘴角微抽。 这时耳边响起谢远辞低沉的声音,“原来江知青在外这么招桃花。” 刚庆幸走了个魏青城,又来个推销自己儿子的路边大妈。 谢远辞忍不住咬牙,她到底入了多少人的眼? 江暖冲他笑的得意,“嗐,也就一般般的啦。你也知道,像我这样肤白貌美的小天才,魅力肯定不一般。不过我们好歹住同一屋檐下,我肯定会多照顾你的。” 谢远辞被她自恋的话语给逗笑,心头郁气奇迹般消散。 学着她俏皮的语气说道,“那以后就请肤白貌美的小天才多照顾了。” “好说好说。”江暖戏精附体,伸手要拍他的肩膀, 谢远辞配合的弯腰,让她顺利到拍肩。 ? 邵家 邵若惜早就算好日子,确定江暖今天要来给她复查,她激动的早早起来。 可直到吃完早饭,都还不见江暖上门。 她着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邵父被她走的头晕,安慰她坐下来等。 可邵若惜根本就坐不住。 转身就拉着邵母,诉说着自己此刻内心的激动。 “妈,我迫不及待地把我脸好了的消息告诉江姐姐。” “可她怎么还不来,她跟我说过是今天的。” “妈,你说一会儿江姐姐看到我会不会很惊讶?” 邵母被问的哭笑不得,“照你之前说的那些,江同志应该是个守信用的人。有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咱们再等等。” “我真的没想到,我的脸还能有治好的一天。而且妈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比以前更好更滋润了?” 邵母点头,女儿的脸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的。 一开始还以为是中医馆里大夫本领大,后来从女儿嘴里得知,给她开药的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 更让人意外的是,小姑娘制出来的护肤品格外的好用。 就连那口红,也特别的与众不同。 听女儿说,小姑娘今天要上门来复查,她特意请了假在家,一是想感谢她治好女儿的脸,另外也想问问小姑娘还能不能再卖她们点美白霜。 “我终于能参加霞表姐的婚礼了,好开心啊。这多亏了江姐姐帮我,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这热衷追捧的语气,让沙发上看报纸的邵父忍不住心里发酸,“我都听你念了无数遍江姐姐,她就那么好?” 甚至比他们这当父母的,还要来的亲昵。 过分! 第104章 江姐姐你离婚吧 邵若惜毫不犹豫地点头,“对,江姐姐就是有那么好。” 邵父轻哼,看女儿的目光满是恨铁不成钢。 邵母被逗笑,嗔怪地埋怨丈夫,“瞧瞧你,竟然还跟人家小姑娘吃自己女儿的干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才没有吃醋。” 邵父脸有些黑。 他好歹也是一厂之主,平时被老婆骂女儿奴也就算了,要是再被人知道,他连外头小姑娘的醋都吃,那还得了。 邵若惜哪能不知道亲爸的小毛病,她笑嘻嘻地走到沙发坐下。 挽住邵父的手,轻车熟路的撒娇,“哎呀,江姐姐再好,也比不上爸妈在我心里的位置。” 邵父不依不饶,“我可半点都没瞧出,她哪里比不上我和你妈了。” “念念叨叨一上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亲姐姐,我和你妈是外人。” 邵母被他这怨父语气给逗乐,笑骂道,“行了你,回头该惹人笑话了。 哪想邵父更加愤慨,“谁笑话,我跟我女儿说话,碍着谁了!” 邵母朝女儿递了个无奈的眼神。 邵若惜哭笑不得,只能抱着他胳膊,继续撒娇,“你和妈才是我的家人,江姐姐肯定比不过你们的。” “只是爸你也知道,之前我的脸烂 成那样,别说咱们院里的大婶大娘,就连那中医馆的王大夫都趁机欺负我,还想让我下跪求饶呢。” “要不是江姐姐帮我出面,还帮我治脸,我哪能像现在这样心情轻松地去参加霞姐婚礼嘛。” “什么王大夫,还让你下跪道歉?这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们说过?” 邵父一听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顿时急的拍桌。 邵母也赶紧坐过来询问,“你这孩子真是的,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你真是要急死我们啊。” 邵若惜便将王大夫前后态度不一,还要对她动手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末了又详细地说了江暖帮她怒怼王大夫的过程。 邵母心有余悸地轻拍女儿的手,“还好你没事,不然爸妈得多担心你。” “我知道爸妈疼我啦,江姐姐也说我了,她让我以后遇事多与你们商量,还说你们是我爸妈肯定不会害我。” “是这个理,”邵母心里感激江暖,虽然还没见上面,但心里对江暖的好感值已经刷满。 邵父若有所思的问,“你说她是北城来的知青?” 邵若惜点头,“爸妈你们见了江姐姐就会知道,她真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要能干,而且她的谈吐和见识,比我身边所有同龄姑娘都要好。” 邵父邵母都没想到,女儿对这个江知青的评价竟如此高。 两人对视一眼后,邵母开口说道,“既是真心对你好,那便让她多来家里走动。” 邵若惜下意识地看向邵父,“爸你的意见呢?我能跟江姐姐多走动吗?” “只要是对你好的事,爸什么时候拖过后腿?” “哇,我就知道爸对我最好了。你们放心,一会等江姐姐来了,你们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了。” 正好这时,房门被敲响。 邵若惜立马起身,“我去开门,肯定是江姐姐来了。” 邵父邵母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房门打开,江暖身影出现的那刻,邵若惜立马扑了上去,“江姐姐你可算是来了。” 跟李玉玲一样的开场白。 江暖听的好笑。 更好笑的是,邵若惜趴在她怀里不肯起来,“哇,江姐姐你身上好香哦,你喷香水了吗?” “就抹了些香膏,没喷香水。” “哇,难不成那香膏又是你弄出来的新产品?” 江暖点头,“好玩配了两盒。” 邵若惜立马来了兴趣,“我也要,我要跟江姐姐一样香喷喷的。” 见她整个人都埋在了江暖怀里,谢远辞冷着脸上前,借递背篓的机会提醒道,“你要不要站好再说话?” “咦,”邵若惜听到男人声音,连忙打量。 她身后,邵父邵母也都走过来。 “江姐姐,他是谁?” “小谢同志?” 邵若惜和邵父同时出声,但一人问向江暖,一人看向谢远辞。 邵若惜看看谢远辞,又看看江暖,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来理清这些关系,干脆直接问向邵父。 “爸你认识他?” “嗯,上次在你孙叔叔家有过一面之缘。” 像谢远辞这样身高出众,长相出挑的人,整个县城都找不出几个来。 再加上,他当时说话不卑不亢,进退得当,给人的印象很深刻。 所以邵父一眼就认出他来。 邵若惜轻哦,又问江暖,“江姐姐你呢,你们是恰好在门口遇上的吗?” “他是我爱人,”江暖介绍的简单明了。 邵若惜却难以接受,“江姐姐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嫁给他呀。” 在邵若惜看来,谢远辞虽然五官好看,但并不是县城流行的温润风。 再加上他惊人的身高,跟江暖站在一起,完全没有般配的感觉。 谢远辞:“……” 一天之中,第三次被质疑,他的心情很难好起来。 不过这次,江暖主动开口告诉邵若惜,“他很好。” “哪里好了,一点都配不上江姐姐你。” 邵若惜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场面顿时陷入尴尬。 邵母立马出来打圆场,“你们父女俩就别杵在门口了,快让江知青和小谢同志进来。” 邵若惜被提醒到,挽着江暖的手,将她拉进屋,“江姐姐你快跟我来,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谢远辞被她有意晾在一起。 邵母被女儿幼稚的行为给整无语,担心冷落谢远辞会让江暖不悦,最终影响她跟女儿的关系,邵母赶紧招呼谢远辞也进门。 “小谢同志请坐,若若这孩子被我跟她爸给宠坏了,若有得罪之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您客气了,”谢远辞冲邵父邵母点头,然后神情自然地进门、入座。 楼上房间,邵若惜小心翼翼地问江暖,“暖暖姐,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些冒昧……” “既然觉得冒昧那就不用说了。” “不,我还是想说。” 邵若惜用最后的倔强,拼着被江暖讨厌的可能,说道:“你要不要考虑离婚,再另外找个男人嫁?” 虽说“宁拆七座庙,不破一桩婚”,可楼下那男人,真的配不上她心里堪称完美的江姐姐。 同为蜜罐里长大的姑娘,邵若惜觉得下嫁到农村,一定是江姐姐迫不得已的选择。 过去因为没人帮衬只能选择隐忍,现在江姐姐认识了她,就可以不用再害怕了。 所以,她无论如何要帮江姐姐脱离苦海。 “江姐姐你别怕,我可以让我爸妈帮你介绍。他们厂子里可多优秀青年了,高矮胖瘦,有文化没文化的都有。” 江暖抚额,今天是死活逃不过这个梗了吗? 第105章 什么样的男人更适合我 “江姐姐……” “打住!”江暖头疼的制止邵若惜,“我真觉得谢远辞挺好的。” “可他根本不像会照顾人的,江姐姐你跟他在一起会受委屈的。” 江暖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认真地看着邵若惜。 “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也非常清楚什么样的男人更适合我。” 邵若惜听的一愣一愣。 关于爱情和婚姻,她所有感知都来自于父母。 爸爸说,她未来婆家应该要跟自家情况差不多,只有门当户对她嫁过去才不会受委屈。 妈妈告诉她,女人要嫁个对自己好的,会疼人的男人才能将媳妇养的像娇花一样,就像她爸。 他们说的都没错。 但那都是爸妈自己的想法,不是她的。 她不确定门当户对中的男人一定就很好,也不知道有没有妈妈的幸运,找到一个会疼人的男人。 江暖的话看似有几分叛逆,但却足够清醒且自立,像是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丈夫可以自己挑,生活也可以只按自己的意愿来过。 邵若惜突然好羡慕江暖。 羡慕她足够清醒,也羡慕她有足够的底气。 想到自己多事的让她离婚再嫁,邵若惜脸皮有些发烫。 “对不起啊江姐姐,我只希望让你过的美好,却忘了你自己的意见才是最主要的。” “嗐,不要紧的。” 江暖恢复轻松语气说道,“来,让我给你把把脉,脸上瞧着好的差不多了。” 说到这个,邵若惜再次打开话匣子。 “江姐姐你开的药非常有效,还有那润肤膏也超级好用,每次涂在脸上都清清凉凉的。” 江暖轻嗯,确定邵若惜的脸已经恢复到自己预期目标,放下心来。 “饮食上还得继续注意,少冰少辣少熬夜。要是再次复发,可是会很容易留疤的。” 邵若惜一听,连忙点头,“我记下了,江姐姐你那里还有美白霜和润肤膏吗?” “嗯?” “我之前把你送我的美白霜,分了些给妈妈试用,效果可好了。一连几天,她都被厂里的阿姨们追着问在哪买的呢。” “还有我那些小姐妹,昨天来看我,看到我在用润肤膏,也问我在哪买的。” “江姐姐你手里要是还有的话,就卖我几瓶,你放心,她们都不缺钱花的。” 江暖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有些好笑地反问,“听你这话,好像我很贪钱?”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江姐姐手里有多少都可以留下来,我朋友多需要量大。”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暖自然也不会客气。 她一边将背篓里的东西摆上桌,一边解说,“这几天确实新做了一批货,但被一个朋友买走了一部分,还剩下六瓶美白霜六瓶润肤膏。” “口红的话,我这次多做了两个色号,你试试。” “好漂亮的颜色!” 邵若惜按江暖之前教给她的方法,在手腕上试了试色, “我都好喜欢,想都留下来。” 江暖看着六管口红,哭笑不得的提醒她,“这个色号你已经有了,没必要再囤。这个哑光的质地,更适合大姐姐用。浓色的那款,你倒是可以留一支,一些庄重的场合能用上。” “那我把哑光质地的给我妈妈用?” “可以,那其他四支我……” “正好我明天要去参加表姐婚礼,到时候好多姐妹长辈在场呢,我买来送给她们当礼物。” 这手笔,饶是江暖都不得不赞一声壕气。 邵若惜当着江暖的面,翻出自己的钱包,点了一百零五块钱给江暖。 江暖只收了十张大团结,余下的五块零钱被她塞回邵若惜钱包。 “你可是超级大客户,五块钱零头就给你抹了。” “不行,我不能占你便宜。” 邵若惜说什么都要补齐零钱,江暖好说歹说才让她打消念头。 又特意从空间里摸了个四方盒子递给她,“这盒香膏送你。” 邵若惜拿着盒子,眨着星星眼问江暖,“是独一份的吗?” “香膏材料不好得,所以做的比较少,原本是打算自用,你喜欢就送你一份。目前你是唯二能用的人。” “哇,江姐姐你对我真好!” 小姑娘高兴的又要扑进江暖怀里。 江暖连忙抵住她额头,“好啦,我该走了。” 邵若惜有些不舍,挽住江暖的胳膊撒娇,“这么快就要走啊,我还想江姐姐你多陪陪我呢。” 江暖好笑的戳她手臂,“我可不是你爸妈,你的撒娇大法对我没用。” “哎呀,江姐姐你别拆穿人家嘛。” “好啦,我一会还得去医院给人复诊呢。” “那我送你下楼。” 楼下客厅里,邵父一直在暗中打量谢远辞,见他没有丝毫拘谨和胆怯。 斟茶喝茶的姿势虽有些生疏,但身姿挺拔,仪态不错。 邵父在心里暗自惋惜,若他早在江知青之前认识小谢,都想将他招来做女婿。 当然这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面上他一派从容淡定的跟谢远辞闲聊,“ 我听小孙说,你拒绝了他给安排的工作?” 谢远辞点头,“是,孙主任宽厚仁义,想招我进矿区工作,但我性格散漫受不了约束,所以只能谢绝他的好意。” “那你就打算一直窝在田地里挣那点工分?” 邵父忍不住皱眉,像是没想到谢远辞竟是如此不上进的人。 “江知青治好了若若的脸,医术高明,若条件成熟,她肯定能凭医术挣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到时候你打算跟她分居两地?” 谢远辞脸上冷了两分,语气硬梆梆的回答,“我并不打算跟她分居,但下矿挖煤也从来不在我的计划中。” 他救孙主任是举手之劳,没放在心上。 但孙主任客气,愿意给他一个临时工的名额。 他原本是想让给大哥谢远江。 可刘春花管不住嘴,到处瞎说,孙主任听到风声,将矿上工作变成了下矿。 他思考再三,觉得下矿风险性大,刘春花又是个能搅事的。 万一为了多挣几个钱支援娘家,擅自延长大哥在矿下的时间,惹出意外来将会后悔莫及。 所以他最后回绝了孙主任。 但邵父不知道他打算,只当他眼高手低,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 “你小子口气不小啊。煤矿工人还瞧不上眼,那什么才是你的计划?” 谢远辞勾唇淡笑,“听说钢铁厂食堂已经许久没吃过肉了?” 邵父一惊,“你如何知道的?” 第106章 给谢远辞找了份工作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谢远辞神色不变,语气淡漠的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他说,“重要的是我可以帮食堂弄到肉。” “你说什么!”邵父惊的站起身。 身为厂长,他当然知道食堂许久没做肉菜了。 不是厂里拿不出钱来吃肉,而是现在肉都是限量供应,有钱也买不到多余的肉。 食堂伙食没有荤腥,不仅打击职工的积极性,还会影响他们干活时的效率。 毕竟钢铁厂,大部分部门都需要大力气干活。没有油水养身体,一个个菜鸡似的如何搞好生产。 为了这个事,后勤部没少找他想办法。 可他能管生产能管技术,却唯独不能保证食堂能买到肉。 所以听到谢远辞的话,他才会如此惊讶。 “我说我能弄到肉,帮厂里改善生活。” 谢远辞又重复了一遍。 邵父听完冷静下来,“那你有什么要求?难不成你是想来钢铁厂上班?” 不怪邵父这么想。 煤矿建在公社,经常下矿不说,还是县城众多份之一,工资待遇也就比下地挣工分好一点。 但钢铁厂却是县城独一份。 加上上头各种重视,所以他们厂的福利是县城出了名的好。 要是谢远辞看不上煤矿工作,想来钢铁厂上班,完全有可能。 然而谢远辞神色淡定地婉拒,“银货两讫就行,不需要安排工作,” 邵父听到他说不要安排工作,心里松了口气,又问,“那你能帮我们买到多少肉?是只买一次,还是长期供应?” “目前只能按次供应,长期没办法答应。” “按次也行,最快什么时候能买到?” 谢远辞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回答道:“三天左右。” “好,到时候你直接找后勤部的林部长,我会提前跟他打招呼的。” 事情谈的顺利,谢远辞眉眼柔和不少,点头说好。 这时邵若惜挽着江暖下楼来。 谢远辞第一时间起身去牵她的手,邵若惜孩子气拉着江暖坐到另一边沙发,不让谢远辞牵。 江暖哭笑不得。 轻轻拍了拍邵若惜,又朝谢远辞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邵父不动声色的打量江暖。 “邵伯伯好,”江暖大方地向他问好。 在邵父点头回应后,她温和表示,“下楼时恰好听到你们说起买肉的事,其实关于厂里采买的问题,我有个更好的建议,不知道邵伯伯愿不愿意听听看。” 因着女儿之前的那些话,邵父对江暖很有好感。 见她进退有度,举止得当,更是多了几分欣赏。 他示意江暖,“你先说说。” “我爱人他力气大头脑好,是大队公认的好猎手,猎野猪野兔是常有的事。陪我来您家之前,医院那边也想找他预订山货呢,还有国营饭店那边也跟我打听过。” 邵父嘴角微抽,好笑地问江暖,“小丫头你这是想抬价?” “当然不是,”江暖摇头。 “我就只会捯饬药材药方,不懂做买卖的事。但我想的是,您厂里那么多人要吃饭,需求量肯定比他们两家大。” “分开供应倒还好说,万一你们三家同时需要,我爱人他能力有限,肯定只顾得上其中一家。” 她说话的语速不快,声音清脆好听,如涓涓细水一般,流进人的心田。 但邵父可是是阅人无数的一厂之长,轻易听出她的有所求,于是干脆的询问,“所以你的建议是什么?” “我想的是,要不您给我爱人一个采购专员的职位,让他负责钢铁厂的食材采购,这样他猎来的东西就有理由专供咱钢铁厂。” “或者他在外头遇上别的好东西,也能及时给厂里买来,对不对?” “当然,我爱人他不喜欢被约束,没办法时时在岗,这所谓的采购专员也就只是挂个头衔,您不给他开工资都行。” 邵父沉默了一会,看向谢远辞问道,“你媳妇说的这些,你怎么想?” 谢远辞转头看向江暖,见她朝自己乖巧的眨了眨眼,心里有些好笑,但面上仍不动如山。 收回视线,他神情认真地回应邵父,“我不会随意插手后勤部、采购科现有事务。” “而且我在县城食品厂和日化厂都有认识的人,以后厂里的年节福利,我都能帮上忙。” 好家伙! 且不说谢远辞是不是真有认识的人在那些厂,就他有想法,乐意承担这些事,就能省了自己的心头难。 天知道每次过年过节,给职工们发福利有多难。 心头泛喜的邵父当即拍板,“行,那就照你媳妇说的,我给你特批一个采购专员的职位。” “不用日日到岗,工资照发,但必须要保证厂里员工的伙食和福利需求。” “没问题的话,下周一来厂里办入职手续。” “好,”谢远辞应下。 整个过程无比丝滑流畅。 看的一旁的邵若惜有些傻眼,“不是,爸你什么时候这么草率了?” 邵父摸了摸鼻子,轻咳“这哪是草率,这叫知人善用。” 对,就是知人善用。 很多人都想进钢铁厂,所以钢铁厂不缺人。 但物资紧缺的年代,像谢远辞这样全面能干的采购专员却是刚需。 见女儿不信,邵父扫了一眼对面的小两口,轻笑道:“你江姐姐医术高明能力强,小谢也是深藏不露,你个小丫头还说不看好他们夫妻俩。依我看,他们分明是绝配。” 能不是绝配么。 两只小狐狸,还是一只比一只聪明的那种。 也就自家傻女儿看不透。 不过瞧着他们对若若也没什么坏心眼也就是了。 恰好邵母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听到丈夫对江暖夫妻的评价,笑着说道: “我可是第一次听你对人这么高评价,看来暖暖和小谢是很得你心了。” 邵父笑容可掬的打趣,“那可不,我还等着小谢给厂里开荤呢。再说,中秋也不远了,到时候还要小谢分忧解难。” “巧了不是,我也正想请暖暖帮我个忙呢。” 邵母说着,在江暖身边坐下,不给江暖任何反应的时间便直奔主题。 “暖暖,是这样的,若若她表姐不是明天结婚么?我想请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她表姐家,给新娘子化妆盘头发。” “工钱肯定不会委屈你的,你看方便吗?” 第107章 答应留宿邵家 邵母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早在女儿说江暖很会化妆穿搭时,她就有这个想法。 但因为没见着江暖本人,有些不放心。 这会见面确认过,心里顿时有底了。 北城来的小姑娘,在时尚方面的嗅感确实比她们要强。 就拿她的头发来说,明明还是织成了辫子,可就是跟她们平时绑的不一样。 这样耳目一新的新织法,也让邵母请江暖出手的想法坚定下来。 邵若惜最先反应过来,她拍着大腿懊恼,“哎啊,我怎么没想到可以请江姐姐给霞姐化妆呢。” “江姐姐你就答应下来,我霞表姐她最爱漂亮,平时就爱往脸上捣鼓化妆品,可她的技术跟我不相上下,要是你能帮她画个美美的新娘妆,她一定会对你佩服到五体投地的。” 见江暖一直不说话,邵若惜有些着急,凑近江暖耳边,低声介绍道: “我表姐嫁的是县城粮站站长的儿子,婆家亲戚都很阔绰,到时候我当你的活招牌,替你推广美白霜和口红,效果一定会惊人的。” 江暖被她话里的激动给逗笑,轻轻捏了把邵若惜的手指,转头答应邵母。 又问,“那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去表姐家里?” “小霞娘家在城南,婆家在城北,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暖暖你今晚就留在家里,跟若若一起睡,明天和我们早些过去。” 都已经答应明天去化妆了,江暖也就没纠结晚上睡哪。 再说依邵父的职位,肯定配有交通工具,有车噌总好过她走路去城南。 所以,她爽快地答应邵母,“好,都听伯母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邵母见她答应,欢喜地松了口气。 江暖趁机说明,“我还得得去医院给病人复查,晚上再过来。” “暖暖你大概几点结束,要不让你邵伯伯安排人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认得路,忙完就过来,估计会有点晚,你们不用特意等我。” 见她坚持,邵母也没再勉强。 又嘱咐了几句,才让她和谢远辞离开。 去医院路上,谢远辞有些闷闷不乐。 江暖以为他是因为采购专员的事,想着自己刚刚算得上越俎代庖,完全没顾及谢远辞的意愿。 虽然结果不错,但万一谢远辞没想干这事,她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思来想去的,江暖还是决定向谢远辞说明情况。 “抱歉啊,我刚刚不该没跟你商量就替你做决定。” “主要是我觉得,钢铁厂是县城第一大厂,他们食堂的采购专员头衔很好用,且不说可以帮忙销货,更重要的是你当了这个采购专员,就等于是傍上了钢铁厂这棵大树。” “再跟王老虎对上时,咱们也不算是毫无根基对?” 谢远辞没说话。 江暖有些尴尬,忍不住在心里想,难道真是她多管闲事了? 于是,她又说,“你要不喜欢我管你的事,那我以后避着点?” 话音刚落,自行车突然急刹住。 江暖毫无准备,被惯性带的撞向谢远辞后背。 揉着撞疼的鼻子,江暖有些无语。 狗男人什么情况! 谢远辞单脚点头,双手撑在自行车龙头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显示着他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我没说不让你管我的事,”他说。 事实上,他很乐意被她管,更喜欢她主动替自己出头的样子。 更何况,她的眼界和格局远胜于他。 她帮着谈下的待遇和前景,更好。 他只是…… “你要在外面留宿,是不是应该问一下我这个丈夫的意见?” 她替人化妆盘发,他没意见,甚至会愧疚自己对她了解不够多,不知道她原来还有这么多潜在的技能。 可她毫不犹豫答应在邵家留宿,连个眼神都不分给他的行径,让他觉得自己被她排除在世界之外了。 “???” 江暖不懂他的脑回路,也理解不了他这话。 她说,“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有权决定自己在哪留宿。还是说,你觉得我贸然在邵家留宿,是有别有目的?” “不是,我……” “谢远辞,我只是嫁给了你, 不是卖给你。” “???” 不是,土生土长的原主都不能接受出嫁从夫,以夫为天的古训,更何况是习惯了自由独立的她。 大男人主义的狗东西,真是惯得他。 江暖很不爽。 她跳下自行车,狠狠地瞪了谢远辞一眼,然后大步朝医院走。 “江暖!”谢远辞伸手想拉住她,被她打开。 “管好自己的嘴,少逼逼我不想听的话,不然别怪我挠你。” 气头上的江暖,语气又凶又恶。 急冲冲地走出几步远后,又回到谢远辞面前,朝着他的脚,狠狠地踩了几下。 并且不忘撂下狠话,“再有下次,你就自己过。” 谢远辞推着自行车想跟上她,被她回头恶狠狠地警告,“不许跟来,我今天都不想看到你。” 谢远辞只好停在原地,目送她跑进前面不远的医院。 直到那抹浅绿色身影看不见,他才低头, 看向被踩的脚,有些不解自己哪里错了。 为什么她会那么生气。 ? “暖暖你来啦。” 章小蕙正喝水,看到江暖像被鬼追一样跑进来,连忙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天热,你先歇歇,白老那里恢复的很好,院长刚刚去看过。” 江暖接过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从家里带的水壶被挂在谢远辞脖子上,没来得及取下来,她这会确实有些口渴。 喝完水后,她向章小蕙打听白老这些天的情况。 章小蕙在医院有小百事通的绰号,但凡在医院发生的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更何况,她本就被医院安排在白老的病房,知道的可多了。 这不,江暖刚发问,她便迫不及待的告知。 “多亏你离开前特意提醒院长,不然白老那俩孩子来医院闹腾的时候,咱们毫无准备,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对于白老那一子一女,江暖印象很深。听说他们又来医院闹,忍不住皱眉问章小蕙,“他们俩又闹什么?” “反正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最后我们院长亲自赶人,才消停下来。” 江暖了然地猜测,“都是针对我的难听话?” 章小蕙点头,气愤地替江暖打抱不平。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暖暖你分明是在替白老解决难题。他们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说你居心不良,别有所图。” 江暖轻呵,“因为他们压根就不希望白老治好双腿。” “啊哈?”章小蕙吃惊的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天大秘密。 第108章 一起聊白老的八卦 “白老腿不好,他们能借着照顾白老的名义,从他手里吸血。” “可若是白老腿好起来,肯定就用不着他们照顾。这么一来,他们就无利可图了。” 白蕊姐弟俩的心思不难猜,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遮掩。 他们就是冲白老手里的钱财来的,所以才会一再地暗示白老别治了,反正也治不好。 现在听说白老的腿有希望治好,他们视为囊中之物的东西有可能落到别人手里 ,那肯定急的夜不能寐。 亲爹不能得罪死,她这个治病的大夫可不就成了他们所有怒气的发泄口么。 章小蕙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内情,她听着江暖的分析惊的合不拢嘴。 “妈呀,他们还是人吗?白老还好好的,他们就想着分遗产了?要是没遇上暖暖你,白老后半辈子一直坐轮椅靠他们照顾,那能有好日子过?” “啧,白老真是太可怜了,竟生了这么两个白眼狼。” 江暖笑而不语。 儿女不孝确实可怜,可世间所有事情都讲究因果。 百因必有果。 白老有这样的结果,很大原因是他早些年对白蕊姐弟教育的缺失,以及对他们作小恶的纵容。 倘若从一开始,就没给他们希望,零纵容他们的恶念,事情或许又是另外一种局面。 不过,再如何,那也是白老的家事。 她只是看病的医生,不是判家务事的清官。 只要白蕊姐弟不闹到她面前,她就睁只眼闭只眼,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但如果他们不长眼,她肯定也不会客气。 这时章小蕙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暖暖我跟你说,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我发现有个穿着打扮都很时尚的女人,总是有意无意的经过白老病房并往里看。” “这……你向刘院长汇报过了吗?那人什么来历,会不会对白老的安全带来隐患?” “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所以第一时间告诉了刘院长,刘院长很重视立马将那人请去办公室询问。你猜,她究竟是什么人!” “总不至于是白老的故友?” 到嘴边的老相好三个字,被江暖妥善的换成了故友。 章小蕙惊的张大嘴,“不是,暖暖你这么神的吗?人都没在医院,也能猜中那人是白老的相好?” 江暖失笑。 若那人真是什么危险来历,刘院长早就将人扣下报公安了,哪里还有章小蕙说八卦的机会。 能被默认插科打诨的,也就只有无伤大雅的个人感情了。 再联想白蕊姐弟曾在8号病房里,透露过的只言片语。 江暖非常好奇那人的身份。 她撞了撞章小蕙的手臂,“快给我说说,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哇,原来暖暖你也喜欢听八卦?”章小蕙哇哇乱叫,一副原来我们志同道合的模样,让江暖哭笑不得。 她冲章小蕙调皮地眨了眨眼,“我也是女人,爱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对对对,正是这个理,像老章那种粗汉子就不懂我们的乐趣。” 江暖:“……” 也不知道正在手术台前忙碌的老章,会不会突然打个喷嚏。 “据我所知,那位梁同志是白老的‘挚友’,她认识白老的时候,白老的夫人就已经去世了,白老本想将人娶过门,但家里老娘担心两个孩子被后娘磋磨,不同意他们结婚。” “梁同志伤心之下,只好离开白老另嫁他人。说来也是缘份,今年白老去北城治腿,竟在医院遇上了丧偶多年的梁同志。两人惺惺相惜,想结伴余生,结果又一次遭到了白老子女的反对。” “所以我刚刚才可怜白老嘛,儿女不孝顺也就罢了,还有情人成不了眷属,你说这得多痛苦呀,对?” 江暖轻嗯,相爱不能相守确实痛苦。 “暖暖,你说咱们要不要帮白老一把?我瞧着白老对梁同志也不像是无情,只是碍于他的子女所以才一直压抑着。” 江暖无语。 “你想怎么帮他?帮他释放压抑的感情吗?他一把年纪的人,人生阅历比你个小姑娘丰富多了。” “好像也是哈!” “他要真想把人娶进门,多的是办法,全看他怎么取舍。” 章小蕙忍不住唏嘘,“还是暖暖你想的周到。” “那位梁同志私下找你当说客了?” “那倒没有,梁同志性格好,温婉又大度,上次我推小车经过走廊时不小心碰到她,她不但没怪我还问我有没有伤到呢。” 江暖轻嗯,认真提醒章小蕙,“感情的事外人插手不了,特别是白老这样复杂的情况,小心到时候变成夹心饼,两面不是人。” “嗐,我就是有时见白老孤零零地坐在窗子前,觉得他挺可怜忍不住想帮帮他。但暖暖你说的对,他好歹也是上面认可的英雄,只要用心哪能处理不好自己的家事。” “你知道就行,善良是好事,但咱也不能被善良绑架。” 不是江暖悲观冷血,是前世在医院看多了人情冷暖,更喜欢遇事冷静思考。 不过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她自然不会强求章小蕙跟她一样。 看了看时间,江暖伸手轻拍章小蕙肩膀,浅笑道: “行啦,我得进去给白老把脉了。10点的时候,给白老第二次施针,如果还有人要围观,就提前十分钟过来。” “有有有,他们早就盼着今天了,还有别的科室医生说想向你请教呢,我这就去告诉他们你来了。” “去,”江暖朝章小蕙摆摆手,然后转身朝白老病房走去。 走廊里,她远远地闻到一股跟医院消毒水不同的浅淡香味。 抬眼看到白老病房门外的椅子里,坐着一道瘦弱的身影。 如章小蕙所说,装扮时尚,气质温婉。 想必是那位梁女士了。 见江暖过来,梁女士面露警惕。 上前两步,压低声音提醒,“姑娘你是来探望病人的,是不是走错了?” 江暖轻笑摇头,“我不是来探病的,我是给白老治病的医生,我姓江。” 梁女士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江医生!” 江暖轻嗯,抬眼光明正大地打量这位梁女士。 如果说白老五官大气粗犷,那梁女士绝对是娇小可人那挂的。 即便如今已是半老徐娘,但仍可以看出年轻时艳若桃李。 也难怪白家姐弟会心生忌惮,这样老夫少妻的组合,确实会让人多想。 第109章 无法承受的厚礼 “请问江医生,老白的腿真能恢复站起来吗?” 梁女士问的很认真。 眼前的小姑娘年纪不大,但她不敢有丝毫轻视。 这些天她一直徘徊在医院,经常听医院的人夸这位江医生年少有为,说她那一手针灸术,如何如何的惊诧众人。 今日守在门外,也是存了心思想见见她,得一句准信。 没想到真让她等到了。 所以她迫不及待想问问老白的情况,只是这江医生为何一个劲地打量她,却迟迟不说话? “江医生?” 江暖收回目光,认真回答,“按我的治疗计划,白老是可以重新站起来的。” “那太好了,”梁女士激动的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他真的能重新站起来,太好了!” 最后更是走回江暖面前,朝她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江医生,真的谢谢你。” 说完不等江暖回应,她便擦着眼泪转身离开。 江暖在原地站了两秒,然后抬脚走进病房。 白老似乎已经注意到门外的动静,见江暖一个人进来,身后没有想见的那道人影,眼里失望一闪而过。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温和的跟江暖打招呼,“小江同志你来了。” 江暖假装没看出他的异样,一边替他把脉 ,一边例行询问,“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照小江同志你说的,好好休养着呢。” 江暖轻嗯,敛神把脉后,又替白老检查两边膝盖,确定一切如自己所想。 她舒了口气。 “情况还不错,一会我再给你抽一回积液,就可以回家养着了,七天后我再上门复查。” 不用再住院,便意味着他双腿恢复的很好,白老高悬的心也渐渐落了地。 他感激地看向江暖,“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小江同志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江暖摇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你好好养伤别让我的劳动成果功亏一篑,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用不着特别感谢我。” 白老被她的话给逗笑,小同志明明一脸稚嫩相,但说起这些话来老气横秋的,仿佛久经官场的老油条,让人挑不出错。 可话是这么说,他又怎能真的不感谢。 白老掏出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给江暖,“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诊费,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江暖打开信封,只见里面厚厚一叠大团结,目测有四五十张。 大团结上面,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票据。 江暖抬高信封底部倒往手心,最先出来的是缝纫机票和收音机票。 好家伙! 这也太豪横了。 江暖忍不住说,“你这给的也太多了。” 白老浅笑,“你不仅治好了我的腿,还多次救了我的命,这些是你该得的。除此之外,我还许你一个承诺:只要不违背党和国家意愿,不杀人放火,我都可以答应你。” 江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这会还是有些止不住的激动。 信封里的钱票就能让她一夜暴富了,更别说白老的亲口承诺更值钱。 她神情认真地提醒白老,“这份礼有着我难以承受的厚重。你再仔细想想,若要收回承诺,我完全可以当你没说过。” “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钱票你好好收着,承诺的话,只要我活着,你什么时候找我兑现都可以。” 见他确实不像要反悔,江暖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老见她收下谢礼,也松了口气。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 很快,刘院长领着人过来。 “江同志好,我们又见面了。” 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向江暖打招呼,也有陌生第一次见的。 江暖浅笑着一一回应。 在大家都入座后,简单介绍了白老双腿现在的情况。 等大家都记录好,她便开始第二次抽取积液。 相比于上一次,这次看似更轻松,但江暖仍然没有掉以轻心。 每一次扎针,每一次收针,都是稳之又稳,堪称模板。 两个小时过去,她累的额头渗出细汗,但手上没有丝毫晃动。 等最后一根银针收回来,白老已经疲惫睡去,江暖将提前准备好的药膏抹在白老膝盖及四周。 学员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等她忙完,有好奇的连忙问她,“请问江同志你这药膏有什么作用呢?” “补给膝盖内部营养所需,同时还能滋养腿部表面肌肤。” 那人一听,双眼发光的问江暖,“那这药膏哪里有卖?” “独门秘方,独家制作。如果你们想学的话,我可以把方子给你们一份,但最好是有些中医药理基础在。” “江同志你这也太大方了。独门秘法也拿出来分享给我们?” “老祖宗创出秘方的初衷是为了治病救人,但我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如果你们能用秘方救治更多的人,我相信老祖宗会更高兴的。” 像这样的方子,小木屋里有很多,江暖自己也知道很多。 可她目前精力有限,与其让那些方子束之高阁,倒不如分享给有志之人,这样也能为华国医术发扬光大尽献绵薄之力。 “江同志你太棒了,之前刘院长和老章医生一直夸你年少有为,心怀大爱我还不相信,今天算是亲眼见证了。” 江暖哭笑不得,夸就夸,怎么还欲扬先抑呢。 人群后,刘院长扬声赶人。 “行了,你们这些臭小子,赶紧回自己岗位上去,再说下去我这张老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这话惹来大家的哄堂大笑,刚刚说话那人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挤到江暖面前,大着胆子询问,“请问江同志你有对象了吗?你看我怎么样?” 江暖:“???” 是谁说这个时代的人思想保守的? 就这股不羁的劲儿,怕是比几十年后的现代人更能浪? “陆鸣你给我回来!”刘院长亲自上前,将人给拎回原位。 “院长!”被叫陆鸣的青年有些委屈地犟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江同志这么优秀,我会动心也不奇怪的?” “确实不奇怪,”江暖一本正经的点头。 在陆鸣欢喜看过来时,她调皮地补上一句,“但我已经结婚,所以你没希望了。” “什么!”陆鸣悲伤大喊,随后捂着自己胸口动作夸张地耍宝。 “嗷,我的心碎了,治不好了。院长啊,我今天肯定没心思上班了,要不你批我一天假呗?” 刘院长黑脸,“又请假?你也不看看你这个月才上几天班,再请假我就直接给你家里打电话了。” “噗!” 这都工作了,还要被请家长么? 原谅江暖不厚道的笑了。 随着江暖开头,其他人也都忍不住闷笑出声。 只有陆鸣一个人的受伤世界达成了。 第110章 去医院上班 午饭后,江暖被请到刘院长办公室品茶。 “这是我刚得普洱,你尝尝看。” 江暖端起小茶杯,仔细打量杯中的茶汤。 只见汤色金黄透亮,条索整齐肥壮,还有些兰香气息。 她轻抿一口,茶水没有苦味,生津很好。 “入口即甜,回甘立起,是难得的好茶。 刘院长惊喜地问,“小江同志竟然还懂茶?” 江暖浅笑,“我爷爷爱茶,所以我也跟着学了些皮毛。” 现代的爷爷,爱好所有华夏传统文化,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酒花茶也都有涉猎。 只可惜她年少气盛,除了中医有耐心钻研外,其他方面没有得到爷爷的真传,真就只学些皮毛。 刘院长不知她的心里想法,只当她在自谦,不禁感叹,“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孙女,江老同志真是厉害,有机会我真想见见江老同志。” “有机会给你们引荐,”江暖爽快应下。 北城的爷爷也同样不差,虽然原主记忆里更多的是江家父母和兄长对她的溺爱。 但爷爷也从来没有缺席过她的成长,身为家里唯一的姑娘家,原主真的是团宠一般的存在。 但凡她当初没有脑抽跟着顾温伦下乡,现在一定是被一家子宠上天了的。 “小江同志真豪爽!这样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刘院长立马恢复严肃神情。 非常认真的对江暖说道,“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江暖点头,“刘院长你说。” “老章说你对人体身体构造非常的熟悉,且中西医双修。这次白老的腿伤也多亏有你,所以我想邀你来我们医院工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来自院长亲自抛出的橄榄枝,这是莫大的荣誉了。 但江暖并没有欣喜若狂,她冷静地问刘院长,“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说的来医院工作,是指正式职工,还是临时医生?” “你手里可有行医资格证?” 江暖摇头,“没有。” 原主压根不会医术,她穿书的时间也不长,所以真没有这个时代的行医资格证。 没有资格证,在农村里给人看病抓药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如果要在医院上岗还是必须要持证。 白老这次的事情是个特殊例子,毕竟是白老自己愿意并坚持让她上。 换作别的不知情病人,医院不见得愿意担这个责。 “我会向上级说明你的具体情况,以你的资质做主任医生都可以,但你年纪小,而且考取行医资格证也需要时间,所以……” 懂了,也就是说让她从临时工干起。 可江暖真的不想再走一遍那痛苦的过程了。 而且她现在并不缺钱,不需要天天上班领临时工那点工资。 想明白后,江暖很干脆的拒绝刘院长,“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家住的远,做不到天天准时到岗。” 刘院长听明白她的拒绝,不死心地游说,“我可以给你申请职工宿舍,这样你就不用天天来回奔波。” 这样到手的宝藏天才,哪舍得让她从手里溜走。 江暖:“???” 有宿舍的临时工? 大可不必。 “不用了,”江暖再次拒绝,见刘院长还想再说,她直白的表示,“我刚结婚呢,我爱人他不会同意让我住宿舍的。” 刘院长:“……” 有种莫名被秀到的感觉。 “九月就会有资格证考试,要不我给你报名?” 以小江同志的水平,只要参加考试,一定会通过。 到时候资格证一到手,他就立马将人抢过来当正式医生。 也省得他一天到晚担心她被别的医院抢走,或者回北城。 “还有一两个月呢,不急。” 刘院长有些着急,总觉得自己说出临时工的意思后,小江同志对他就变冷淡了。 可规矩在这里,他也没办法啊。 “小江同志,你听我说,临时身份只是暂时的,等你行医资格证到手……” “那就等我拿到行医资格证再说,”江暖好笑地接过刘院长的话。 “我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复习,也顺便料理料理家里的事。” 总之不想再当实习生和临时工就是了。 “小江同志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刘院长不甘心,一两个月能发生的事太多了,万一这期间人才被抢走怎么办? 可不等他再劝,江暖就已经起身往外走,“我还有点事要办,先走了,刘院长再会。” “哎……”不等刘院长留人,江暖便不见了身影。 正好老章过来找刘院长,见他沮丧地站在门口有些不解地问,“咋啦这是?” 刘院长便将他刚刚跟江暖的谈话给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肩膀就挨了老章一巴掌。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她的医术都能治好白老的腿,会稀罕咱们院里的临时工名额吗?” “就白老对她的感激,但凡她开口让白老帮她调回北城都使得。你想留人,却只愿许人家临时工的职位?” 刘院长被数落的委屈,底气不足的分辩,“可她没有行医资格证,就这么上岗,回头被人举报怎么办?” “那你不会想办法吗?我是不是早就提醒过你,别拿小江的年纪说事?你倒好,直接提到她面前了。” “还有,我刚可是听说,小江让白老休息好就出院,后续复查她打算直接去白老家里。”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以后有再大的成绩都跟咱们医院没有任何关系!” 老章气的险些爆粗口。 他是个爱才惜才的,原本想收江暖为徒,可发现江暖底蕴深厚后,就一直高看她,天天盼着什么时候能跟江暖共事学习。 所以才会一再地提醒刘院长,一定要将人给留住。 毕竟这么一个有实力又年轻的医生,代表着无数可能。若安排的好,完全可以让医院的荣誉更上一层楼。 但现在,啥也没了。 刘院长轻叹,“这些我知道。” “你知道还不把人留住?” “还记得上次的小方医生吗?听说要去省城告状,我担心他因为之前的事对小江同志怀恨在心,万一他揪着小江没有资格证这一条去省城闹,咱们都讨不着好。” “什么!就他还想往上闹?” 老章简直要被气笑。 撸着袖子骂骂咧咧,恨不得直接上手揍方世德一顿。 江暖想起自己有东西落在院长办公室,折回来取便恰好听到老章这飙高音说出来的话。 紧接着响起刘院长的长叹,“我跟你一样恨不得小江明天就能来院里上班,可万一方家纵容方世德去省里,我们不能把小江的把柄主动送给别人啊。” 江暖沉默了。 方世德想去省城告她? 好大的狗胆,是方世安药下少了吗? 第111章 她眼睛不干净了 江暖呵呵退出院长办公室所在楼层。 眼看着时间还早,她便上街闲逛。 意外走进遇到邵若惜的那条小巷,觉得晦气想要退出时,远远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方世德? 他怎么会在这里? 走路姿势怪异到僵硬也就罢了,还鬼鬼祟祟、四处张望,一副生怕被别人看见的样子。 更有意思的是,他直接进了那家中医馆。 江暖原本退出的脚步,果断往前迈,不远不近的跟在方世德身后。 只见医馆里,王大夫原本坐在桌后,看到方世德进门,立马起身殷勤的迎上前来。 “方……” “闭嘴!还不赶紧去准备!” “哎,好的。” 王大夫嘴里应着,双手麻利地搀住方世德,将他扶往后院。 此时医馆里没有别的病人,就连上次捡药的药童也不在。 真是大好机会。 江暖将头上的遮阳草帽往下压了几分,丝滑地跟进了医馆后院。 远远的听见方世德呵斥王大夫,“走那么快是要去投胎吗?不知道少爷我现在不爽利吗?” 对病患不可一世的王大夫,这会被方世德训的大气不敢出,缩着脖子连声说不好意思。 “方少你再忍忍,很快就到了,药我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能给你止痛。” 方世德并没有被安慰到,猛地甩开五大夫的手,“没用的东西!” 王大夫被骂,有些不服气,极力辩解,“一接到方少你的信,我就去弄那些东西了,可你也知道,那些都只有医院才有,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呢。” “蠢货,谁让你顶嘴的!” 方世德气急败坏,想抬脚想踹王大夫,却忘了自己现在很不方便。 刚抬起脚,就失去平衡猛地往前栽。 王大夫下意识地退开,方世德扑通一声跌趴在地。 回过神来的王大夫,连忙上前扶人,方世德恼羞成怒,扬手甩了他两个巴掌。 “蠢货!谁让你放手的,你想弄死本少爷吗?” “方少你误会了,我,我只是……” “闭嘴,赶紧背我去屋里,要是耽误我上药,别怪我把你那些事都捅出来,以后你别想在县城再呆下去。” 王大夫被吓的连连点头,“是是是。” 两人进了最近的一间厢房,江暖放轻脚步上前,站在离厢房不远的屋檐下。 这个时候的屋子并不隔音,江暖很快听到王大夫的抽气声,“方少,你怎会伤在此处?” 方世德咬牙怒斥,“闭嘴,上药就上药,哪来的那么多话。” “可,可我之前也没处理过这样的伤口,万一,万一没上得好……” 谁家好人会伤在这个位置! 王大夫此时,真是进退两难。 可方世德不给他后悔的机会。 “让你上就上,再多说废话别怪我不客气。” “还有,管好自己的嘴,我今天来这里的事要是泄露出去,就别怪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满满的威胁让人不喜,但王大夫有把柄握在他手里,只能卑微的应下。 “是,我这就给方少你上药,可方少你也知道我向来粗手粗脚,要是……方少你忍着点。” 话音刚落,就听方世德惨叫,“啊,你他娘的要捅死我吗!” “我没有捅,我是按方少你说的先消毒,然后再上消炎药啊。” …… 江暖一时脑抽,没忍住探头朝半掩的房间里看了看。 这一眼让她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好家伙,方世德竟被人爆菊了? 就这惨不忍睹的程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干的。 也难怪方世德不敢去医院看,而是偷偷摸摸地来医馆。 完了完了,她竟看了这么脏的东西。 呜呜,她不干净了。 一会功夫后,王大夫终于给方世德上好了药。 趁着方世德闭眼养神的功夫,他义愤填膺的打听,“方少,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见方世德没呵斥他多嘴,王大夫胆子又大了点,“竟敢对方少不敬,咱必须要报复回去啊。” 方世德咬牙冷喝,“报复什么报复,连是谁干的都不确定。” “啊,不知道谁干的?难道方少你不是自愿的?” “要不咱请老太爷出面帮你调查?以老太爷对您的在意……” 不知道想到什么,方世德脸一白,转头阴鸷地盯着王大夫,“你懂什么!” 王大夫被看的心虚,缩着脖子装鹌鹑。 方世德强行挽尊地解释,“爷爷当然对我好,只是我不想让这样的小事去烦他老人家。” 见王大夫似乎不相信,他厉色命令,“你少给我想些乱七八糟的,我能让你进医馆,也能让你被医馆除名,你最好是认真干,否则……” “明白明白,我肯定不会给方少你丢脸的,至于医馆更是大可放心,有方家罩着,谁都不敢来惹事的。” 门外江暖听的冷笑出声,原来王大夫说医馆上头有人罩着,指的是方世德? 那方家知道这家医馆存在吗? 王大夫借着方家这面大旗草菅人命,颠倒黑白的事,方家人又知道多少? 江暖拧眉沉默了一会,决定去找方世安探探口风。 说来也巧,她到方家时,方世安刚到家。 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家里帮佣告知门外有个漂亮的小姑娘找他。 方世安挠头不解,他最近都没出去乱勾搭小姑娘呀,怎么还有人找他? 方母闻讯赶来,拎着儿子耳朵恨铁不成钢的质问,“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 “明知那个方世德在虎视眈眈,你不仅不收敛自己的臭德性,还敢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闹事,看我怎么抽死你个没脑子的。” “哎,妈,妈,妈你等我先去看看再说行吗?万一是场误会呢?” 方世安真觉得自己最近挺安分的,没道理这个时候被人找上门来。 “误会?上次那姑娘你也说是误会,可人家闹着非你不嫁。” “嗷,那真是误会啊。” 见他妈动真格要抽他,方世安嗷叫着乱窜,同时还不忘向旁边的妹妹求救,“芷薇你好歹帮哥拦一下啊。” 方芷薇默默地朝他比了两根手指头。 二十! 行,只要能平安躲过此劫。 二十就二十。 兄妹两个迅速交换眼神,谈妥后,方芷薇拉住亲妈,温和安抚。 方世安抓住机会,小跑奔向大门。 看清来找他的人是江暖后,他有些傻眼。 “辞,辞嫂?” 第112章 一起喝下午茶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叫辞嫂了,江暖很快接受了这个新潮的称呼。 她问方世安,“方便说话吗?我有点事找你。” “方便,必须方便啊。” 辞嫂找他,不方便也得方便啊。 不然回头辞哥弄死他怎么办。 只是若一开始就知道来找他的人是辞嫂,他肯定不会答应芷薇那丫头狮子大开口。 二十块哎,都够他置一头新行头了。 唉! 肉包子打狗了。 江暖见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有些哭笑不得。 想了想,她大方的表示,“既然方便,那我请你喝下午茶,地方你来定。” “真的吗?辞嫂你真请我喝下午茶?” 这事辞哥他知道吗? 江暖以为他担心自己跑单,点头再次表明,“我有点事要问你,你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费用我来负责。” “福祥街那边新开了家西餐厅,听说里面的甜品不错,要不咱们去那?” 姑娘家都喜欢吃甜品,估计辞嫂也差不多。 难得辞嫂主动找上门,他必须趁机会把辞嫂哄好。 等获得辞嫂认可,他再要些不可言说的药丸,辞嫂肯定不会小气的。 再说,哄好了辞嫂就等于有了保护伞,万一辞哥要收拾他,他还能把辞嫂拉出来做挡箭牌。 嘿嘿,肯定好用。 他方少果然聪明。 江暖还真不知县城里竟然也有西餐厅,听到方世安的话,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 于是爽快点头,“行!那就去福祥街西餐厅。” 方世安很快推了自行车出来,并示意江暖坐上,“太阳大,辞嫂你别晒坏了,我骑车带你去。” “好,”江暖从来不是主动吃苦的性格,大方上车。 等方芷薇终于安慰好亲妈匆匆赶来,却发现门口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最后还是从守门的人嘴里得知,她哥载着那个天仙一样的姑娘跑了。 听说还要去福祥街吃西餐。 方芷薇连忙折回方母面前,将事情添盐加醋地说了一遍。 方母听完,有些傻眼,“你哥他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谁知道呢,”方芷薇轻哼,“八字还没一撇就拐我哥陪她吃西餐,这么能花钱,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话不能这么说,”方母有不同意见。 “知道让你哥陪着去福祥街说明姑娘的眼光不低,这样的姑娘,跟我们才有更多共同话题。” 女人会花钱,男人才会更想赚钱。 她不介意未来儿媳妇败家,但前提条件是这儿媳妇能管住自己儿子,并督促儿子上进。 方芷薇不懂她的心思,嘟着嘴埋怨,“妈妈你就不怕那女人是冲咱们家条件来的吗?” “咱们县城眼光好又有底蕴的姑娘家可不多,若你哥真能找着,那我就要烧高香了。” 方芷薇无语地直翻白眼。 方母抬头,恰好看到她这无理的动作,于是皱眉提醒,“薇薇你可是我们方家的小姐,哪能这般无礼?若是被你爷爷知道,指不定又要罚你抄书了。” “哼,爷爷的心八百年前就偏到方世德那边了,我再优秀也换不来他的好评,又何必为难自己。” “你这孩子!”方母轻叹,不想让女儿为这档子事难过,便换了个话题问她,“你上次不是说要带个朋友回家吃饭吗?怎么一直没消息?” “唉呀,他太忙了嘛,我都好些天没见着他了。” “听说他也是你哥的朋友?” “他比我哥可优秀多了,我哥见了他都只有乖乖叫老大的份。” “那早些把人带回来给妈妈看看,”方母对女儿口中的那个朋友越发好奇。 方芷薇扭捏了一下,点头答应说尽快把人带回来。 福祥街 方世安将自行车停在一栋老式洋房前,指着门口挂着的“西点”招牌对江暖说,“呐,这就是咱们县城的西餐厅。” 江暖在来的路上,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 但推开雕花玻璃门,看到店里简简单单只摆着几张长桌的那一刻,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 好,现代社会的记忆让她对西餐厅的时尚滤镜开太大了。 方世安停好自行车走进门来,拿起柜台上的菜单递给江暖,“看看想吃点什么?” 江暖接过菜单,好笑的瞥他,“方少这么熟悉,看来没少带人来。” 方世安一听,连忙解释,“辞嫂你别误会,我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我是好男人,真的。” 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像整方世德那样,一言不合就给不举药啊。 江暖有些好笑,“你见过哪家好男人会把这几个字挂嘴边,写脸上的?”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可是辞哥认证过的好男人。我辞哥你知道的,他可从来不开玩笑的。” 借辞哥在辞嫂这里刷存在,回头又借辞嫂去辞哥面前避雷。 哈,主打一个不浪费资源。 真是聪明如他呀。 江暖一眼瞧出他的嘚瑟,有些无语,但没戳破他的小心思。 要了份沙拉后,便将菜单交给方世安。 “我点好了,你看要吃什么。” “一份沙拉不够的呀,要不要再来份炸猪排?或者来份甜品布丁,还有他们家的糖水也比较有特色,甜而不腻。” 江暖:“???” 瞧这如数家珍的熟稔劲儿,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是这餐厅的老板,正为客人介绍菜品呢。 不过西餐厅里卖糠水,这倒是有点新鲜,江暖想了想说,“炸猪排和布丁就不用了,再加份糖水。” 说完再次示意方世安,“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辞嫂大气,不过今天这顿我来请,就当是祝贺你和我辞哥新婚大喜了。” 江暖摇头,“不用,说了我请客那就得我来。” 担心方世安继续纠结,她神色严肃地催促,“你赶紧点,我一会儿还有事。” 方世安有点害怕她严肃的模样,当即不敢多话,麻利地点了炸猪排和罗宋汤。 在江暖掏出钱票付账时,他一本正经地表示,“下次我请你和辞哥吃。” 江暖轻嗯,没将这事放心上。 入座后,她开门见山的问方世安,“听说你们方家在中医方面颇有建树?” “啊哈?”方世安满头雾水。 “辞嫂你打哪听说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这回事?” 第113章 二哈方世安 江暖皱眉,仔细打量方世安的神情,见他不像撒谎。 于是又问,“那你知道榆钱巷里的中医馆吗?” 方世安摇头,“不知道,没听说过。” “可我听说,那中医馆是你们方家罩着的。” “这不可能!我家老爷子最痛恨别人利用方家名声谋利,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方家要插手中医行业,更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去罩一家中医馆。” 说完见江暖神情凝重,他不由得也跟着严肃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辞嫂你跟我详细说说。” 江暖会医他是知道的,毕竟秦风和二虎几乎天天都要提起。 所以他并不怀疑江暖这话的真实性。 但好端端的,江暖突然提起方家插手中医行业,这让他心头泛起不安来。 江暖沉默片刻,随后便将在中医馆外看到方世德,以及他跟王大夫说的话,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方世安听完,俊脸扭曲了一会,然后意味莫明的问江暖,“他真那么惨?” 江暖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诡异光芒,点头确认: “对,就是这么惨。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是在不举的情况下,被人从后面……咳咳,而且不止一次。” 江暖木着脸说完,却见对面的方世安兴奋的像二哈,仿佛稍不注意他就能窜起来。 “你知道他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哈,我怎么会知道!” 方世安迅速否认。 但江暖却觉得这样更可疑。 “我真不知道,辞嫂你相信我。我就是觉得方世德敢对辞嫂你动歪心思,就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你怎么知道他对我动歪心思了?” 方世德让人围堵她的话,她并没有告诉别人,就连谢远辞也没透露。 方世安是如何知道的? “呃,”方世安被问的心虚,支吾着解释,“辞嫂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针对方世德,还让我给他下药,我想着肯定是他得罪了你嘛。” “呵,”江暖并不相信他这仓皇下想出来的理由。 但她也没忘记自己找方世安出来的目的。 “那个王大夫根本不将人命当回事,在这之前我就亲眼见他羞辱威胁前去看病的患者,还口口声声说医馆是有人罩着的。” “倘若他们背后的人真是你们方家……” “绝对不可能,方家绝对不可能为虎作伥,”方世安笃定摇头。 “辞嫂你放心,这事交给我,我一定调查清楚给你个交待。” 江暖定定地看着方世安,缓声问道,“我应该相信你吗?” 若方世安给力,能一举将中医馆彻查清楚,那是最好。 倘若他没那个能力,或者说方家本就是幕后主使。 那她把事情告诉方世安绝对会打草惊蛇,甚至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当然!”方世安回答的掷地有声。 迎着江暖质疑的目光,他神情凝重的说道,“且不说我跟辞哥的关系,就单说为了方家荣誉和江医生你的信任,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撇开她辞嫂的身份,她还是能治病救人的江医生。 方家不会亏待真正的仁义之士。 “好,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方世德放话说,要去县城告我,这事你怎么看?” “什么!他脑子有坑!” 方世安被惊呆,这是什么品种的蠢货。 不过,很快他便想明白了其中原由。 方世德肯定以为一对八那事,是江暖安排的。 所以便想趁机报复。 不行,这事他得赶紧让辞哥知道。 “我也觉得他脑子有坑,所以这不是来找你了嘛。若你治不好他的脑子,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到时候难免会伤到方家颜面……” 方世安连忙表态,“别别别,这事也交给我处理,别弄脏辞嫂你的手。” 江暖勾唇笑的意味深长,“你确定能处理好?我这人脾气不太好,方世德他一再的招惹我,我能忍到现在不容易哦。” “肯定能处理好,辞嫂你放心!” 再处理不好,辞哥那里估计也不好交待。 谁知道方世德那狗东西,菊花都伤成那样了,还敢动歪心思害人呢。 将能想到的酷刑给轮番比较了一遍,方世安心里已经有底。 正好这时,服务员将餐品送上来。 “好,我再信你一次。” 江暖说完,悠然自得的开始品尝美食。 方世安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额头渗出来的冷汗。 老天爷啊,刚才辞嫂看他的冰冷眼神,跟辞哥有得一拼。 他心里隐约觉得,辞嫂真正狠起来,怕是比辞哥还可怕。 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必须紧抱辞嫂大腿,必须。 江暖见他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解地问他,“你用餐前是有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方世安摇头,“没有没有。” “那还不赶紧吃?” “哎,好嘞。” 此刻只有他们二人在用餐,屋子里安静的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 方世安悄悄打量江暖,见她用餐礼仪非常的优雅端庄,仿佛被专业培训过一般。 想着方家也算是名门大户,但方家姑娘的仪态远没有江暖这么好。 方世安不由得好奇,辞嫂她到底什么来历。 想的出神时,一道尖锐高亢的叫声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好你个方世安,我说你怎么故意冷落我,原来是被外面的狐狸精跘住了脚。” “你瞎说什么!”方世安慌乱起身拦住来人,生怕她冲上前惊扰到江暖。 “我哪有瞎说,这狐狸精一看就没好心,竟怂恿你带她来西餐厅。” “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懂你,那她呢,她吃你的喝你的,她就一定懂你了吗?” 方世安有些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他咬牙喝斥眼前的女孩,“冯媛媛你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冯媛媛气的叉腰,“好啊,我都站在这里了,你还敢维护她。” “我今天非得挠花她的脸,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说着冯媛媛就要冲到江暖身边,方世安左右阻拦她。 本应该最紧张的江暖,纹丝不动的坐在原位。 不仅如此,她还单手撑着下巴,上下打量冯媛媛。 “这位姐姐,你听我一句劝,男人永远不会喜欢歇斯底里的女人哦。” 冯媛媛一愣,条件式地看向方世安。 方世安颇为赞同的点头,“对,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并不是这副泼妇模样。” “你竟说我是泼妇?!” 方世安实诚点头,“哪哪都像。” 冯媛媛彻底爆发,不管不顾的伸手挠向方世安,“我跟你拼了!” 江暖乐滋滋的吃瓜。 直到对面位置上坐了道熟悉的身影。 第114章 谢远辞是真狗 “玩开心了 ?” 谢远辞漫眸光深邃地看着对面的小女人。 思考一上午,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生气,本想去医院接她,跟她道歉。 结果被医院护士告知,她早就离开了。 正担心要去哪里找她,却发现她跑来跟方世安一起吃西餐。 敢情在她心里,自己这个当丈夫的还不如一个浪荡子方世安? 江暖脸上笑容一滞,不满的轻哼,“不要你管。” 她答应在邵家留宿他要管,看个戏他也要管。 管东管西的,以为自己家住海边么。 谢远辞眸光微沉。 目光一一扫过桌上摆着的食物,想着自己刚刚在窗外看到她跟方世安相视而笑的那一幕。 心里酸的冒泡。 他忍不住对江暖说,“下次我陪你来。” 江暖敏锐的察觉到他话里的别扭意味,故作不懂的问他,“你之前来过这?” “没有!” “那你说下次陪我来,我还以为你之前就陪别的女孩子来过呢。” “没有别人,只有你,也只陪你来。” 简单的几句话,撩而不知。 江暖强忍住心里悸动,朝手忙脚乱的方世安抬了抬下巴。 语气不屑的哼唧,“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一样,外头一大堆红颜知己呢。” 谢远辞起身坐到江暖这边,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声音低沉地表示,“我不是他,也永远不会成为他那样的。” 江暖不打算放过他,戳着他手臂语气不善地质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跟那位冯同志一起找过来的?” “我不认识她,”谢远辞目光紧锁江暖,语气认真地解释: “有兄弟见方世安带着漂亮姑娘来吃西餐,我听他描述的很像是你,所以过来看看。” “你不怀疑我跟方世安有一腿?” 谢远辞敛眉,眼里暗光一闪而过,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另外一个风格,“你瞧不上他。”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方世安。 江暖有些好笑,见过诋毁情敌的,但没见过诋毁自己兄弟的。 不愧是谢远辞,真够狗的。 然而更狗的是某个被瞧不上的方少爷。 见谢远辞出现,方世安顾不得惊讶,立马两眼发光的凑过来,“辞哥你来了。” 谢远辞冷眼瞥他,“你特意带我媳妇来吃草?” 江暖哭笑不得的解释,“这沙拉味道还不错的。” 谢远辞目光似刀子一样瞥来,“他吃肉,你吃草,你还替他说话?” 江暖:“……” 方世安弱弱地解释,“我劝过辞嫂的,但辞嫂更喜欢这些草。” 谢远辞冷哼! 方世安条件式的腿发软,脑子抽风的又补了一句,“而且这些是辞嫂请我的。” 所以不是他不给辞嫂吃肉,是辞嫂自己非要吃草的啊。 然而话音未落,就听冯媛媛惊叫,“什么!你竟然还吃软饭?方世安你出息了啊!” “……” 方世安一张娃娃脸,白了红,红了青,好不精彩。 江暖笑的肚子疼。 “江暖!”谢远辞脸黑开始连名带姓的叫她。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江暖也算是知道了。 每次这人连名带姓叫她,就是火气最旺的时候。 江暖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火速变脸,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你说的对,我确实看不上吃软饭的男人。” 谢远辞满意的点头,“以后我陪你来。” 江暖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这些东西华而不实,以后咱们还是在家吃,我更喜欢你做的菜。” 这话无疑是说到谢远辞的心坎里了,外面的东西再新鲜,也终究是华而不实。 不适合她的口味。 就像方世安这样的浪荡子,根本配不上她。 方世安:“???” 你们开心就好,不用管我的死活,真的。 ? 走出福祥街时,天色尚早,谢远辞执意让江暖跟他回小院,吃完他亲手做的晚饭再去邵家借宿。 方世安打发冯媛媛后,厚着脸皮跟在后面。 回到小院,秦风等人得知方世安载着的漂亮女同志是江暖时,毫不客气地上前逮着他一顿薅。 方世安被薅的嗷嗷叫,连忙解释江暖找他是有重要事。 秦风看向谢远辞,得到他的点头肯定后才放过方世安。 “你小子老实点,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那是咱嫂子。” 方世安眼泪汪汪的嚎,“你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对辞嫂有非分之想啊。” 江暖作为当事人,自然不好参与这种打闹,她跟在谢远辞身后,象征性地问,“晚饭要我给你打下手吗?” 谢远辞好笑地问她,“真想帮忙?” 江暖嘴上说说的心思被拆穿,非但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的反向pua谢远辞。 “我觉得你肯定舍不得,让我这么漂亮的双手沾上油烟对不对?” 谢远辞目光落在她白皙娇嫩的双手上,点头说道:“嗯,确实舍不得。” “是嘛,以后这种事我随便问问,你配合地说声不用就行。” 呵,安排的还挺好。 谢远辞被逗笑,弯腰凑到她跟前,“我这么配合你,那你是不是也应该许我点好处?” 江暖瞬间警惕地后仰,“你要什么好处?” 她嫌弃的动作太明显,谢远辞看的嘴角微抽。 “我只是希望你下次在做决定之前,能多想想我。” “嗯?” 谢远辞扶着她肩膀让她站好,温和的说出自己思忖好几个小时的话。 “去邵家借宿对你来说只是小事一件,但对我来说是大事。” “我会担心你走夜路的安危,还会担心你在别人家住不习惯,更担心你起的早身体受不了。” “若你早些说出来或者与我商量,我会想办法陪着你解决这些问题。” 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谢远辞很不自在。 说完便绷着脸看向江暖,紧张地等她回应。 江暖歪着头问他,“你这是在向我解释管我的原因?” 不是大男人主义作祟,而是单纯的担心她? 谢远辞点头,“没想约束你,真就只是担心你。” “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生气,上午看到你生气我很慌,想了许久觉得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 这解释对江暖来说很受用。 她在心里换位思考一番后,对谢远辞说: “我答应留宿邵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说的那些担心,我都可以应付。”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再有下次我会试着像你说的,提前跟你商量的。” “好,”谢远辞梗在心口的闷气突然消失,他欢喜地轻捏江暖手指表示,“我也会努力成为最值得你信任的人。” “孺子可教,”江暖老生欣慰,不忘补上一句,“但要记住,下次别这么凶。” 谢远辞:“???” 仔细回想了一下,丝毫没觉得自己上午有凶过。 但对上她娇媚好看的狐狸眼,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只能闷声说,“好!” 江暖忽悠人成功,心情非常好。 主动问谢远辞,“你上次说的那个六子在哪,我去瞧瞧他的伤。” 正好这时秦风过来,听到这话立马屁颠的表示,“我带你去。” 谢远辞白他一眼,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拎开,“这是我媳妇,我带就行。” 秦风:“???” 有媳妇了不起啊! 第115章 凌晨运小麦 谢远辞用事实证明,有媳妇的人就是了不起。 江暖给六子把脉,他在旁边当保护神; 江暖给六子重新包扎伤口,他就端热水送布条。 总之江暖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江暖需要什么。 一系列默契动作,让人啧啧称奇。 最后他进厨房做饭,也没忘记给江暖搬张凳子,放在门口他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江暖:“……”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可谢远辞态度强硬,她拗不过只能照办。 秦风和方世安等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谢远辞。 几颗脑袋凑在一起,不停的嘀咕,等饭菜上桌一起调侃谢远辞惧内。 原以为谢远辞怎么也要反驳几句的,毕竟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他多少得要点面子。 可事实却是不管他们怎么调侃,谢远辞都无动于衷。 最后甚至当众秀恩爱,完全不管他们这些单身汉的死活。 等谢远辞送江暖出门,几个大男人抱头痛哭。 “没人性啊,太没人性了。” “谁说不是呢,以前辞哥对外冷漠,但对兄弟还是很看重的。 现在有了辞嫂,我们简直比地里的小白菜还要可怜。” “虽然这样对辞嫂不太礼貌,但我还是要说,有了辞嫂后,咱们在辞哥心里的地位简直是直线下降。” “我呸,”方世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知足你们,不说别的,就说这顿饭,没辞嫂你们能吃上辞哥亲手做的菜?” 众人一顿,默默闭嘴。 方世安继续怼,“还有你们刚刚那些话,最好是烂在肚子里,不然让辞哥听见,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秦风后知后觉的附和,“咱们刚刚这话,确实有排挤小嫂子的嫌疑在,以后别说了。” 其他人也赶紧表态,“我们没有排挤嫂子的意思,就感叹嫂子魅力大,让辞哥有这么大变化。”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六子,突然弱弱地问,“你们说我现在去抱辞嫂大腿还来得及吗?” 方世安故意吓他,“我看来不及了,听说你上次还想让辞哥去勾搭王凤来着?要是被辞嫂知道你给辞哥出馊主意,铁定后悔刚刚给你换药。” 六子本就苍白的脸被吓的更加毫无血色,哆嗦着解释,“啊,我,我当时真不知道辞哥结婚了呀。” 二虎看不过眼,拍了方世安一巴掌,斥责他,“你少给小仙女招黑,她不是那样的人。” 方世安嘿笑,嘚瑟的炫耀,“说到抱大腿,你们都慢了一步,不像我已经在辞嫂那里排上号了。” 众人嫉妒,一窝蜂的涌上前去薅他,热闹成一团。 这边,江暖出了小院,慢悠悠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消食,谢远辞也不催她上车,推着自行车跟在她旁边。 直到江暖实在走不动,才将她拉上自行车后座,一路稳妥地将她送到家属院。 邵家楼下,江暖问他,“你今晚回家去住吗?” 谢远辞摇头,“我在小院里将就一晚,明天接了你一起回家。” 江暖点头,一来一回确实难折腾,他今晚留在县城也好。 “那你过来点,我交代你个事。” “嗯?” “明早五点,你带人去城东老戏台那里接小麦。” 谢远辞微愣,随后眸光深邃地看着江暖,半晌后问道,“会不会太早了些?” “太晚容易惹人注意,还是早点的好。” 要不是她担心自己体力不支,搬不完空间里的小麦,她都想再定的早点。 谢远辞欲言又止,最后点头,“行,那就五点。” “好,你早些回去。” 谢远辞轻嗯,站在原地没动,“我看你上楼再走。” 江暖嘀咕了声好,然后转身哒哒上楼。 早上五点,谢远辞带着人准时到达江暖说的地方。 看着前面安静的不像是有人的老戏台,秦风心头有些不安的问,“辞哥,你确定这里真有小麦,我怎么瞧着这里安静的有些渗人。” 谢远辞没说话,站在戏台前四处打量,又围着戏台走了一圈。 确实没有发现四周有明显的车辙痕迹。 他心头疑惑,但面上不显,领着人直奔戏台后的厢房。 没花多少功夫,便找到了被黑毡布遮起来的麻袋堆。 每只麻袋虽然装的不够满,但加起来数量惊人。 “天,真是小麦!而且颗颗饱满,麦香浓郁,磨成面粉一定不比富强粉差。” “辞哥你到底上哪找到的这些好东西,有了这些咱们还怕干不过王老虎么。” 他们不是傻子,不会相信戏台里会凭白冒出小麦来,肯定是辞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找到了好上家。 谢远辞沉声命令,“别废话,赶紧把东西运走,按我们之前说的,分开走。一路上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 “好的,辞哥。” 今日来的都是跟随谢远辞多年的,见他满脸凝重,自觉严肃起来。 一群青壮年,很快将小麦给扛走装车。 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差不多同时的邵家,江暖叫醒床上正跟周公约会的邵若惜。 “江姐姐你怎么起这么早啊,”邵若惜困的睁不开眼,磨蹭着不想起来。 江暖好笑,她哪是起这么早,她分明是一晚没睡。 昨晚趁着他们一家三口睡着后,偷偷溜到城东,又扛了大半晚的麻袋。 累出一身臭汗不说,还险些将腰给闪折。 在空间里泡了个澡,又吞了两颗人参丸,才终于回了几分神。 不过被邵若惜问起,她毫不心虚的解释,“我早上要起来晨跑呀,昨晚跟你说过,你还给了我钥匙的,你忘了吗?” 邵若惜睡的迷迷糊糊,但给钥匙这事她有印象。 顿时羡慕道,“江姐姐你也太自律了,我要能像你一样早起晨跑,是不是也可以有你这样的好身材?” 江暖轻咳,“晨跑确实对身体很好的,但你现在还小,睡饱要紧。” 邵若惜嘟嘴反驳,“江姐姐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嘛。”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紧接着响起邵母的催促声,“若若赶紧起来,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江暖上前开门,邵母见到穿戴整齐的她,愣了一下。 “暖暖昨晚没睡好?” 不然怎么起这么早。 江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没有呢,是我习惯了早起。” “这样啊,那你先下来吃早饭,若若这小懒虫指不定还要磨蹭多久。” 邵若惜闻言迅速坐起身,不服气地嘟嘴埋怨邵母,“妈妈你小看我。” 邵母被女儿这憨态给逗笑,进屋在她头顶撸了一把,笑道,“还说呢,你个主人家还要人暖暖等你。” 邵若惜抱着她胳膊冲江暖嘿笑卖乖,“江姐姐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江暖好笑的点头,“当然不会,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谁舍得责怪。” 这话惹的邵母失笑。 邵若惜羞红脸的同时,两眼亮晶晶地看向江暖。 就知道江姐姐最喜欢她了。 第116章 一家子吃国家粮 如邵母所料,邵若惜在床上磨蹭了近半个小时,等几人吃完早饭出门,已是六点多。 路上邵若惜向江暖介绍这位霞表姐家的情况。 “我大姨夫在运输公司当货车司机,大表哥唐明是电影放映员。” “我大姨跟我妈一样,在服装厂上班。霞表姐高中毕业后在纺织厂当女工,性格跟我一样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邵母点头附和,“你们都是小年轻,应该能聊到一块。” 江暖不卑不亢的点头说好。 心里却在想,敢情他们一大家子都是吃国家粮的。 难怪昨天邵若惜说今天的婚礼,有机会替她宣传美白霜。 这年头城里的正式工,比农村下地干活的,日子总是要好过些的。 赶到唐家时,已经快七点。 见到他们一家人前来,唐家人都很热情。 特别是唐夫人,见到邵母立马上前挽住她,亲昵地埋怨,“怎么这么晚才来。” 邵母嗔怪地瞥向自己女儿,示意唐夫人说,“你问她。” 邵若惜嘿笑两声,拉着江暖上前打招呼,“大姨好,我今天特意带了帮手来帮霞表姐呢~” “帮手?”唐夫人诧异地看向江暖,“这是你同学吗?” 邵若惜摇头,“江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她治好了我的脸,她特别会化妆,所以我就把她带来啦。” 唐夫人半信半疑地看向邵母。 邵母点头确认,“如若若所说,暖暖不仅医术高明,还对穿着打扮很有经验。” “有她在,肯定能让小霞漂漂亮亮的出阁。” “那敢情好,”唐夫人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向邵母吐槽,“你是不知道那边有多难搞,我真怕哪个环节出岔子害小霞以后抬不起头。” 邵母轻拍她手安抚,“别担心,我帮你再理理章程。” 唐夫人点头,“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邵若惜见她们只顾着说悄悄话,忍不住地问,“大姨,我可以先去找霞表姐吗?” “去去,你那些姐姐妹妹们都来了,你们好好玩。” 说完唐夫人朝江暖和蔼一笑,“辛苦你了孩子。” “您客气了,”江暖淡笑点头。 跟邵若惜一起上楼,远远听到姑娘们的说笑声。 邵若惜不放心地交代江暖,“江姐姐你别怕哈。” 江暖好笑地点头,她又不是什么社恐的人。 “大家好呀,”邵若惜爽朗地跟站在走廊里的众人打招呼。 数道目光一致看来。 见来人是邵若惜,立马有两个小姑娘迎上来,“若若你可算是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就是就是,要不是霞姐姐一再保证你肯定会来,我们都要去家属院找你了。” 邵若惜也热情地回应她们,“我说会来就肯定会来的嘛,咱们霞姐姐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说完拉着江暖向两人介绍,“给你们介绍 一下,这是我江姐姐。” 对江暖说,“江姐姐,她们是我小姨家的女儿,安然和安宁。” “你们好,”江暖微笑打招呼。 安然礼貌地向江暖问好。 性格更活泼的安宁促狭的调侃,“终于见到若若口口声声念叨的江姐姐了,果然是个大美人。” 早些天她们姐妹一起去邵家,可没少听若若说起这位江同志。 她们与若若交好,知道若若对这位江同志的看重,自然乐得与江暖交好。 邵若惜见她们对江暖友善,心里松了口气,忍不住插科打诨地自夸,“江姐姐当然是大美人,但我也不差嘛。” “噗,”这自恋的话,惹来安家姐妹大笑。 安然没忍住,嗔怪地掐她脸颊,“这脸皮依旧比城墙还厚。” 邵若惜立马怪叫,“哎哟,疼疼疼。” 安然被吓了一跳,连忙松手询问,“你没事,有没有伤着?” 同时还不忘自责,“我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脸刚好。” “哈,我跟你开玩笑的啦。我脸上的皮肤比以前好多了呢,不信,你摸摸看。” 邵若惜笑嘻嘻地拉着安然的手放回自己脸上,很是自豪的问,“怎么样,是不是很滑嫩,这可都是我江姐姐的功劳。” 被cue到的江暖,哭笑不得。 这波广告植入的可真硬核。 其他人见状都好奇地过来摸邵若惜的脸,有眼尖的发现她皮肤不仅滑嫩,还白了几个度。 “若若快跟我们大家说说,你这脸到底是怎么养的。” “对啊,我早就听说你的脸治好了,一直想问你是在哪治的呢。” 邵若惜见自己抛砖引玉成功,满意地站回到江暖身边,挽着她的手介绍道:“我的脸是江姐姐治好的呀,美白霜也是她特意给我调配出来的” “她?” “这么年轻的大夫?” “若若你该不会是被骗了?” “就是啊,我瞧着她跟我们差不多大,真能治脸吗?” 大家的质疑,让邵若惜不满。 她叉着腰神情认真地宣布,“江姐姐不仅会看病,还会化妆盘发呢。我今天就是特意请她来给霞表姐化新娘妆的。”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不客气地嗤笑质疑:“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骗子,也配给霞姐化妆?” 邵若惜炸毛地冲上前,将那人给一把揪出来,“郝美丽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郝美丽不甘示弱的反怼邵若惜,“我说的是实话,你该不会是被人拆穿真面目恼羞成怒了!” “江姐姐,江姐姐,对自己姐姐没见亲昵,反而不要脸的捧这么一个不知来历的野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缺心眼呢。” “我呸,你以为谁都能当我亲姐姐吗?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大舅面子上,谁认识你郝美丽是谁。”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有你这样的姐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邵若惜的声音比她还大,话里话外的嫌弃让郝美丽变了脸。 她咬牙看向安然安宁姐妹俩,“你们俩就这么看着邵若惜欺负我?” 安宁打小就不喜欢这位舅舅家的表姐,此刻见她咄咄逼人,心头怒火噌噌上涨。 她阴阳怪气地提醒郝美丽,“若若喜欢认谁当姐姐是她的事,二姨都没意见,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安然也点头,“江同志是若若的朋友,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指桑骂槐的针对她,不太好。今天是霞姐结婚的日子,你非要闹的大家都不开心吗?” 郝美丽见安家姐妹都不帮自己,气的拔高声音质问, “是我要闹吗?分明是邵若惜她多管闲事,谁不知道今天霞姐的妆造都是由亲家姐姐负责,邵若惜她故意带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是想干什么,砸霞姐的场子吗?” 邵若惜后知后觉的抓住重点,“有人给霞姐化妆了?” 第117章 这个妆,更像是要出门吓人 安然和安宁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朝邵若惜点头。 “陆家担心霞姐这边出岔子,所以特意让陆大姐过来帮忙。” “这……”邵若惜有些尴尬。 郝美丽趁机落井下石,“陆大姐可是专业化妆的,能亲自来给霞姐化妆,还是看在即将成为一家人的份上。” “邵若惜你赶紧歇了这份心思,别一会让霞姐在婆家面前丢人。” 邵若惜咬牙暗想,妈妈应该也不知道陆家会派人来,不然肯定不会麻烦江姐姐的。 她内疚的看向江暖,“江姐姐……” “不要紧,”江暖浅笑着安慰邵若惜。 为了不让邵若惜有心理负担,她还特意贬低自己说,“就当是跟你出来涨见识了,我还没见过县城这边的婚礼。” 这本是自谦的话,但落在郝美丽耳里,变成了谄媚。 她蔑视地扫了江暖一眼,“真不知道哪个山旮旯里出来的乡巴佬,竟连县城婚礼都没见过。” “我说邵若惜你好歹也是厂长之女,能不能擦亮眼睛,好好看看身边站的是人是狗啊。” “郝美丽!”邵若惜气的跺脚。 她不在乎郝美丽怎么说自己,反正从小到大,她们每次见面都要掐。 郝美丽家世学习样样不如她,却又喜欢跟她比,她这次脸烂好不了的消息也是郝美丽大嘴巴刻意宣传出去的。 她看在舅舅夫妻俩的份上一忍再忍,但郝美丽不该针对她的朋友。 “真以为化妆是烂大街的技艺吗?你的这位江姐姐怕是连化妆品是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敢给人新娘子化妆,真不怕笑掉大牙。” “要我说,现在的小姑娘为博眼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摆明了看中你厂长女儿的身份,故意接近你,利用你。” “你还傻傻的被她利用,我看蠢死你得了。” “美丽你少说两句,”安然有些看不下去,出来打圆场。 但郝美丽非但没有就此收敛,还以为自己捏住了邵若惜的把柄,得意洋洋的高昂着头。 “我为什么要少说两句,邵若惜她敢带这样的一个人来砸霞姐的场子,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你!”邵若惜眼看着就要被气哭。 江暖挡在她身前,面色寡淡地问郝美丽,“你这样内分泌失调、欲求不满的,你爱人知道吗?” “我……”郝美丽被问呆住。 半晌后,艰难憋出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 “我不但知道你结婚了,我还知道你迟迟怀不上孩子。” “什么!”郝美丽傻眼。 邵若惜立马星星眼,“哇,江姐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还能掐会算?” 安然姐妹,步调一致地点头,显然是赞同邵若惜的话。 她们非常确认,江暖和郝美丽是第一次见面,可江暖不仅猜到郝美丽已婚,还知道她婚后怀不上孩子? 莫非她其实是神仙? 江暖被她们三人锃亮的眸光,看的哭笑不得。 她其实是诈郝美丽的,毕竟有这么深怨气的人,精神状态多少有些不正常。 而这个时代的女子,结婚、生子都是大事,能让她这么恶意待人,离不开这两大项的原因。 没想到还真让她猜中了,啧啧。 郝美丽被她笑的心里发慌,不经大脑的脱口问道,“你,莫不是妖怪?” 江暖不理她,郝美丽却把江暖当成了假想敌。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抢走了我命中的孩子?” “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妖怪在,所以我才怀不上孩子。” “你赔我孩子!” 话越说越奇怪,邵若惜和安然安宁都被吓到了。 但在郝美丽想揪住江暖时,她们三人一致地挡在江暖面前,不让她有机会接近江暖。 其他人见郝美丽突然失控,都不敢靠近她。 其中有人嘴快,“这江同志该不会真有点邪门,不然她怎么知道美丽怀不上孩子?” 江暖目似寒霜地看向那说话的人,“我是大夫,望闻问切是大夫必须要会的基本技能。” “郝美丽颧骨突出,嘴唇发白,一看就是长期劳累、营养不良。这样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处处掐尖要强的人,哪能轻松怀上孩子?” 明明自己过的一地鸡毛,不寻找自身原因改善情况,还一味的从别人身上寻找优越感。 这样的人,永远学不会正视自己的问题,长久下来自然会心生怨怼,处处不如意。 郁结于心,最后的结果便是愿望落空。 “那要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可以怀上孩子?” 郝美丽突然朝江暖跪下,连磕几个响头。 惊的江暖和邵若惜等人,赶紧避开。 这时唐霞的房门打开,一个扎着麻花辫,神情严肃的女人走了出来。 看到跪在地上的郝美丽,眉头紧皱的质问,“你在干什么?” “我……” 郝美丽惊慌失措,想要站起来,可双腿突然乏力,越着急越起不来。 眼泪这时有些止不住。 这也成功让陆大姐的脸更黑。 “你还知道今天是陆唐两家大喜的日子吗?” 在表妹大喜的日子,又是落泪又是下跪,哪有半点送嫁的喜庆。 陆大姐就差将嫌弃写在脸上了。 安宁连忙上前扶起郝美丽,并低声质问,“你到底在干什么呀,丢死人了。” “我,”郝美丽恢复了几分冷静,想向陆大姐解释,却又惧于对方此刻的黑脸。 气氛尴尬时,一个身穿大红裙子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扫视一圈众人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霞,霞姐?” 邵若惜有些傻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是她熟悉的霞表姐没错。 可这妆容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是我,若若你什么时候来的?” 唐霞笑的大大咧咧的,以为邵若惜是没见过自己上妆的样子,特意凑近了让邵若惜看。 “怎么样,你表姐今天漂亮?” “呃,”邵若惜一言难尽。 霞表姐本是小家碧玉的长相,平时略施脂粉,挺好看的。 但今天这个妆,完全是浓抹出来的,红艳艳的脸颊,又粗又黑的眉毛,再加上红的像在滴血的双唇。 这不像是要嫁人,更像是出门吓人。 这真是出自专业人员之手吗? 邵若惜表示怀疑。 她悄悄看向安然安宁,见她们二人也同样表情,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自己一个人欣赏不来。 第118章 人间清醒唐小姐 唐霞见她神情有异,纳闷的问,“怎么了,不好看吗?” 她还没来得及照镜子,现在看几个妹妹这神情,她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 邵若惜摸摸鼻子,尽可能的委婉开口,“咳,若不是我知道霞姐你今年二十,肯定会以为你是三十岁的老姑娘出嫁。” 她特意咬重了老姑娘几个字。 安然硬着头皮开口,“霞姐,你要不要再调整调整一下?” 唐霞又看向安宁,想听听她的看法。 跟前面两个相比,安宁直接多了,“霞姐,这个妆真不适合你,趁着时间还来得及,咱们擦掉重来。” 陆大姐被几人毫不掩饰的嫌弃给气的面色发青,张口不管不顾的数落,“你们几个乡巴佬,不懂就别乱说!” 邵若惜被乡巴佬几个字给刺激到,挺着小胸脯开喷陆大姐。 “你才是真正的乡巴佬,你见过谁家新娘子这么丑的?分明是你心生歹意,故意把我表姐往丑了化,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你!你个小贱蹄子,看我不撕烂 你的嘴。” 陆大姐被气的口不择言,扬着手抽邵若惜耳光,借此震慑众人。 只是她还没碰到邵若惜,就被江暖给扣住了手腕。 “技不如人就得认,恼羞成怒并不能解决问题。” 陆大姐不服,拼命挣扎,也挣不脱江暖的手,她恨恨地大骂,“哪来的野丫头,竟敢管我陆家的闲事!” 唐霞实在听不下去,护在邵若惜和安然姐妹前,冷着脸提醒她,“你看清楚了,这是在唐家!” “好你个唐霞!你不想嫁我弟了吗?你信不信我这就回去,让我弟别来接亲!” 这赤果果的威胁,让众人瞬间变脸。 邵若惜有些不安,担心是自己坏了表姐的婚事,但让她默认表姐脸上的妆好看,那实在是太违心了。 气氛凝重时,郝美丽挤到唐霞面前,苦口婆心的劝她: “霞姐你冷静点,这可是婚姻大事。陆家要真不来接亲,你就要成为全城笑柄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啊。” 这话一出,立马有姑娘附和,“对,唐霞你可别随着你那几个表妹乱来,她们年纪小不懂事,但这是你的婚事。” “多少人想嫁进陆家,你可别把陆天行拱手让人啊。” 这些话让陆大姐气焰瞬间高涨,她斜睨着唐霞,“还想当我陆家媳妇,就让她们几个给我磕头认错,否则……” “想让她们给你磕头?”唐霞冷笑着打断陆大姐的话,“你做梦。” “你……” “大不了不嫁,有你这样的大姑姐,不嫁才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 陆大姐一张脸白了青,青了紫,很是精彩。 她指着唐霞,想破口大骂,可邵若惜和安然姐妹面色不善地盯着她,吓的她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最后换成了咬牙大吼,“唐霞你别后悔!” “在我唐家地盘上,还敢欺负我唐家客人,我唐霞又不是死了。” “你尽管回去告诉陆天行我的原话,后悔半个字都算我输。” “哼!” 陆大姐气冲冲地下楼,迎面遇上唐夫人,她愤愤的丢下一句“你养的好女儿”,便匆匆离开。 唐夫人顿感不妙,跟邵母一起快步上楼。 还没走近就听郝美丽在幸灾乐祸,“霞姐你也真是的,怎么能随着她们几个小的瞎闹呢,现在好了,还没过门就把大姑姐给得罪了。” “陆天行要是来接亲倒还好说,大不了婚后日子过苦点,但终归是嫁出去了。” “倘若陆天行真不来接,你可就要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喽。到时候别怪妹妹没提醒你,你一人不嫁,影响的可是你整个唐家。” 邵若惜实在听不下去,当即怒喝道:“够了,郝美丽,你先把自己身上的屎洗干净再来说话。霞表姐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事都是邵若惜你引起的,你竟还有脸指手画脚?我要是你,早就买块豆腐撞死了。” “住口!”邵母担心女儿被郝美丽这话伤到,赶紧上前将她拉到怀里。 唐夫人也赶紧走到女儿身边,“发生什么事了小霞。” 唐霞挽住她的手臂,安抚道,“没什么大事的,妈妈。” 郝美丽嗤笑,“都嫁不出去了,还说没大事,啧,心真大。” 邵母气的面色铁青,厉声喝斥,“郝美丽,如果你学不会闭嘴,我不介意替你妈妈管教你。” “我……”郝美丽自小就怕这个二姑,此刻见她沉脸,终于心生畏惧地闭了嘴。 唐霞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温声向唐夫人和邵母解释: “妈,二姨你们别担心,真没啥大事。” “就是觉得陆天行他大姐给我化的妆不好看,几个妹妹实话实说,结果陆天行她姐度量小不容人,非要妹妹们给她跪下磕头道歉,不然就不让陆天行来接亲。” “我跟陆天行是自由恋爱,答应嫁给他是因为觉得他这个人有担当,值得我嫁。” “倘若他真因为陆大姐的话,就不来接亲,那我还要感谢陆大姐让我认清了他。这样也好过婚后发现他的不堪,到时候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孩子……”唐夫人没反驳女儿的话,但也担心陆天行真不来接亲。 邵母沉默着没说话。 邵若惜揪着江暖的衣摆,有些不安。 江暖安抚地轻拍她的背,凑近邵若情说道,“放心,你霞表姐这样洒脱又聪慧的姑娘老天不会亏待的。” “真的吗?”邵若惜两眼发光的看向江暖。 江暖点头,“真的,就她这人间清醒的性格,哪怕没有陆天行,她以后的路也会越走越宽。” 更何况,陆天行肯定会来接亲。 “江姐姐你对我霞表姐的评价好高哦,来之前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她,现在看来,你喜欢她比喜欢我多。” 这宛如小孩吃醋的语气,让江暖失笑,她伸手摸了摸邵若惜的头。 “别担心,江姐姐最喜欢你。” “此话当真?” “百分百的真。”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最喜欢江姐姐。” “这样,你先让你霞表姐回屋,我给她重新弄一下妆造,等陆天行过来,咱们用事实证明是那个陆大姐技不如人还嘴毒心狠不安好心。” 邵若惜一听,立马点头,“这个好,咱们就这么办。” 第119章 陆大姐带人杀回来了 担心自己劝不动唐霞,邵若惜特意事先跟自己妈妈商量。 “妈妈,霞姐这妆看的我眼睛疼,能不能让江姐姐替她重新弄弄?” 女儿不说,邵母的注意力都还没放在唐霞的妆容上。 经这么一提醒,顿时觉得岂止是眼睛会疼,她连脑壳都疼。 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捯饬成这样了。 邵母微抽着嘴,碰了碰唐夫人的手臂,“姐,真不怪若若和安然她们实话实说,你看咱们小霞好好的姑娘家,都被祸祸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那陆家大姑姐到底安的什么心。” 唐夫人抚了抚额头,示意女儿,“你先回屋歇歇,我下楼跟你爸和你哥商量商量这事要怎么办。” “好,”唐霞刚点头,就被邵若惜给挽住手往屋里拉。 “霞姐快来,让江姐姐给你重新化,肯定能惊艳所有人。” 唐霞出来的晚,并不知道她说的江姐姐是谁,但在场仅有一张她不认识的陌生面孔,当即倒猜到了。 她朝江暖浅浅一笑,然后顺着邵若惜的力回到屋里。 江暖和安然安宁,紧随其后的进屋。 郝美丽忍不住也想跟上,但被邵母叫住,“我得去楼下厨房看看,你跟我一起。” “二姑,我……” “怎么,不愿意跟我这个老人家在一起?” “当然不是,”郝美丽勉强地挤出几分笑容来。 婆家已经说了好几次,想把小姑子安排进服装厂,让她找两个姑姑帮忙。 她原本也是想趁这个机会,跟两个姑姑套套近乎,特别是当主任的二姑。 但刚被二姑当众喝斥,心里怨气横生。 让她在这档口没脸没皮地开口求人,她实在办不到。 邵母像是没看出她的不情愿,领头往楼下走。 走了几步见郝美丽没跟上,回头不悦地提醒她,“怎么,你还想留在这里给小霞添堵?” 郝美丽心头一哽,到底是没敢太得罪她,连忙跟上。 邵母又扫了眼其他姑娘,“作为同学和朋友,小霞请你们来参与人生大事,是在意你们。你们可千万别被有心之人蒙蔽,影响了跟小霞的情谊。” 姑娘们羞愧的低下了头。 屋子里,江暖让唐霞坐在桌前,发现桌上连面镜子都没有,她略有些无语。 唐霞不好意思的解释,“我爸妈给我打了新的梳妆台,但都打包好作为嫁妆送去男方家里。” 江暖轻嗯,抬头看向邵若惜。 邵若惜秒懂,“我去大姨房里看看有没有镜子。” 镜子拿来,江暖让唐霞自己先看看。 唐霞开始还不理解原因,等看到镜子里丑到陌生的脸,她哭丧着脸问众人,“这,这真的是我?” “你现在明白我们刚刚为什么会一言难尽了?” 唐霞点头如捣蒜,“明白,可真是太明白了。这样的一张脸,别说你们,我自己看了都会做噩梦。” 说着她一把握住江暖的手,“江同志,麻烦给我换张脸,谢谢。” 江暖:“……” 咳咳,剥皮换脸,可真是太刑了啊。 邵若惜在一旁欢快地插话,“就江姐姐这双巧手,别说只是换张脸,哪怕是给换个人也是可以的。” 江暖嘴角微抽,大可不必这样捧她,她会有压力的好不好。 不过面对四双求知若渴的眼睛,江暖想了想终是没狠心打击她们。 让邵若惜给打了盆清水来,先替唐霞把脸上的浓妆清理干净。 唐家没有洗面奶,便让唐霞用牙膏洗了个脸。 等唐霞将脸上多余水渍擦干净,邵若惜趁机打开房门,朝那些百无聊赖的姑娘们招手,“都来看看我江姐姐是怎么化腐朽为神奇的。” 江暖有些好笑,但手上动作没停,给唐霞涂上润肤膏打底。 邵若惜又趁机向大家介绍润肤膏的作用,看的江暖都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合格的暖吹。 没有色彩浓重的腮红,只有美白霜遮掩脸上的瑕疵。 不画又粗又黑的眉毛,只用小刀细细修剪眉型, 唯一的重色彩,只有大红色的口红。 而且江暖涂口红的方式,也跟她们平时了解的不一样。先用浅色勾描,然后再用正红补色。 紧接着又见江暖将唐霞盘好的头发拆开,换成她们从来没见过的丸子型发包。 成堆的珠花头饰中,江暖挑了朵能代表唐霞新娘身份的红珠花,。 姑娘们一开始交头接耳地说江暖根本不会化妆,因为她看起来很莽,像是什么都不懂。 但看着像换了个人一样的唐霞,她们彻底震惊了。 原来唐霞可以这么漂亮? 倒不是说唐霞原来不漂亮,而是之前陆大姐化的妆放大了她脸上的缺点,还显得过分成熟。 而江暖,完美避开她脸上的缺点不说,还将她脸上所有的优点都展示了出来。 就像是珍珠,被拂去表面的灰尘,突然变得夺目起来。 安宁忍不住称赞,“霞表姐,你好漂亮啊。” 安然附和,“对,以前就很漂亮,现在十倍百倍的漂亮了。” 邵若惜与有荣焉的总结,“看,我就说我江姐姐厉害,总算把我们漂亮的霞姐姐给找回来喽。”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克制不住激动,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开口。 “对对对,江同志真的好厉害啊。” “那个口红颜色也太漂亮了,江同志你在哪买的,能不能告诉我?” “还有那什么美白霜,真的能让人变白吗?” “润肤膏除了润肤,真的能养肤吗?” 邵若惜立马大喊,“这些你们问我就可以,江姐姐给我霞姐用的这些东西,都提前在我脸上试用过了,我的脸就是最好的例子。” 众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真就围在了邵若惜身边。 邵若惜也不含糊,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倒了出来。 末了还不忘拿出样品给众人试用,如此一来,在场所有人都亲自感受了一番美白霜和润肤膏的魅力。 又得知江暖精力有限,不一定时时有货,一个个生怕用不上,现场下单不说还提前交钱。 十几分钟后,邵若惜拿着收到的钱和名单给江暖,“江姐姐你看,这是她们要的数量,钱我已经替你收了,你看什么时候能做出东西来,到时候我帮你送货给她们。” “麻烦你了,若若。” 江暖很是欣慰,她何德何能,竟得了这么一个省心能干的分销能手。 关键是这小能手还不居功,“嗐,跟江姐姐你对我的帮助相比,我这才哪到哪呢。” 有了邵若惜的这番带货宣传,楼上的气氛跟之前已经完全不同。 大家说说笑笑,仿佛根本没有发生陆大姐的事。 直到楼下有人来说,“不好啦,陆家大姐领着几个男人气势汹汹的折回来了。” “什么?!” 众人一惊,目光怜悯地看向唐霞,还有几人意味不明的看向江暖。 第120章 陆天行赶来 “江姐姐这,这怎么办呀?” 邵若惜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担心问出口的同时,忍不住揪住江暖的衣摆向她求助。 江暖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慌。 这时唐霞轻嗤出声,“折回来又怎么了,正好让她看看暖暖给我重新化的妆。” 江暖心头一松,看向唐霞,见她朝自己调皮的眨了眨。 她好笑地点头,“新娘子说的没错,我们先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唐霞点头,“对,我们先下去看看。” 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毕竟是阿霞你大喜的日子,万一闹起来,对你名声不太好,要不你还是在楼上等着,我们替你下去看看?” “不用,”唐霞大手一挥,率先往楼梯走,“这是我唐家地盘,她们敢恶意闹事,我爸和我哥也不是吃素的。” 这自信果敢的话,透露着她对父兄的信任,也让众人想起唐家众人对她的宠爱。 也是,陆家条件虽好,但唐家也不差。就算陆家真不来娶,唐家依旧能给唐霞找个好人家。 这么一想,众人纷纷跟在唐霞身后,一起下楼。 楼下,陆家大姐正高昂着头要求唐家父母。 “我们陆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你们女儿想嫁进我们家就必须遵循我们陆家的规矩。” “这些嫁妆太寒酸了些,赶紧再加几样,否则今天这个亲就不用接了。” 唐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声反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陆家的意思?” 陆大姐倨傲的表示,“有什么区别吗?我的意思就是陆家的意思。” 唐父冷笑着扬声说道,“大家伙可都听清楚了,是她陆家刻意刁难在先,那也就别怪我唐家无礼了。” “你什么意思?” 陆大姐心头不安,但仍咄咄逼人,“就你女儿的姿色,我弟弟愿意娶她,那是她的荣幸,你们别不识好歹。” 唐父被她这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唐夫人连忙上前安抚她。 这时唐霞已经下楼来,她缓缓走到陆大姐面前,呵笑问道,“你的意思是我长的连你都不如?哪来的自信,哪来的勇气?” 陆大姐一愣,脱口而出的问,“你是谁!” 问完又觉得自己傻,在这个屋子里能穿大红嫁衣的只有唐霞,而且这衣服她刚刚还见过。 可,可唐霞什么时候这么漂亮了。 见她不回答,唐霞一步步逼近,“看清楚了吗?我这才叫新娘妆,学艺不精就不要出来丢陆家的脸,不然我怕你以后连陆家的门都进不去。” “贱蹄子你敢威胁我,看我不抽死你。” 陆大姐当众丢脸,怒气冲冲地朝唐霞扬手,但下一秒被匆匆赶来的陆天行给扣住手腕。 “你闹够了没有!” 陆大姐转头一看,脸上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天行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先回家去的吗?” “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你竟敢在我娶妻这样的重要场合耍心眼。陆兰你太过分了,陆家容不下你。” “我……”陆大姐被他的话给惊呆住,讷讷的站在原地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陆天行连忙走到唐霞面前,满脸愧疚的道歉,“对不起小霞,我真没想到她会弄出这么多的事来。这事是我处理不当,我向你道歉。” 同时又转头看向唐家其他人,“爸妈对不起,是我让小霞受委屈、让你们担心了,真的很抱歉。” 唐夫人见他并没有伙同陆大姐,而且态度很真诚,心里的郁气稍稍散去。 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故意丑化我家小霞?还有她带着这些人来,要求我们增加嫁妆也是你们家默许的吗?” “当然不是,”陆天行焦急地解释,“爸妈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家绝对不会为难小霞的,小霞是我放在心头上的人,我早就盼望着将她娶过门,我爸妈也是乐见其成的。” “至于陆兰,她确实跟人学过化妆,之前也接过帮人化妆的活,但我不知道她竟会这么小心眼的故意丑化小霞,这些都是她的私心作怪。” “你们放心,今天这事我不会这么不了了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唐霞轻哼,“陆兰说,没有她的允许我不可能嫁进你们陆家。是这样吗?” 陆天行急的连连摇头,“怎么可能,陆家是我爸妈当家,以后我们的小家是你说了算,陆兰她一个即将外嫁之女,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陆天行!”陆兰终于回神,见陆天行当着这么多人下自己的脸,气的大喊。 陆天行冷着脸转身,毫不客气地揭穿她的身世,“你不是我们陆家血脉,爸妈收留你是心疼你可怜你,但没想到你竟如此恩将仇报,你实在太过分了。” 陆天行的话刚落,全场诧异,“什么,陆兰竟不是陆家人?” 陆兰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连扇了好几十个巴掌,又羞又恨。 她恨恨地瞪着陆天行,“陆天行你一定要做这么绝吗?” 陆天行毫不客气地回怼,“跟你在我结婚的日子,大闹我岳家的事相比,我这才哪到哪。” 见陆兰还想再说,他有些不耐烦地给身后同来的接亲兄弟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上前来将陆兰拖走。 “你故意丑化小霞不说,还故意骗我回家,带着接亲兄弟来唐家二次撒泼,有你这样的姐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陆天行的话,既是解释自己来晚的原因,也将陆兰见不得人的心思全部披露。 原本还震惊陆兰养女身份的众人,这下都目瞪口呆的看向她。 这人,怎么可以恶毒到这样的地步呢。 邵母气愤地出来替唐霞打抱不平,“陆小子,我们相信你是真心要娶小霞的,但有这样的大姑姐,我们小霞以后日子可不好过。” “二姨您放心,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陆家肯定不会留。等办完婚礼,我会建议爸妈将她的户口迁出陆家。而且我们婚后,也不会跟她住在一起。” “最好是这样,”邵母跟唐夫人交换了个眼神,显然两人都对这样的处理方式很满意。 “爸妈你们放心,我以肯定会对小霞好的,以后家里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小霞,我所有的工资也都交给小霞保管。我爸妈都是开明的人,不会插手我们小两口过日子的。” “你们就同意把小霞嫁给我。” 陆天行认真而诚挚的恳求,他身后的接亲兄弟团也都帮着说好话。 唐父看向唐霞,“你自己怎么想?” 唐霞冲陆兰所在的方向耸了耸肩,“当然要嫁,不然岂不是如了某些人的意?” 第121章 大手笔谢礼 陆天行欢喜地冲上前来抱住唐霞喊老婆,惹来众年轻人的嬉笑打趣。 唐家长辈笑骂了两句猴急,然后继续忙碌唐霞出门前要准备的东西,由着他们年轻人闹腾。 唐霞脸红了几秒,指着江暖所在的方向,向陆天行解释刚刚楼上发生的事情。 陆天行听完后,拉着她的手走到江暖面前。 “江同志,刚刚的事情多亏了你。小霞有你这样能干的朋友,是我们的荣幸,以后有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江暖很乐意承这个人情。 但她也没狂妄自大,而是谦虚地说道,“小霞洒脱爽利的性格很合我胃口,能交上她这个朋友是我的荣幸。” 这话听在小两口耳里,非常的中听。 唐霞更是笑嘻嘻的表示,“暖暖你下次进城来,记得来陆家找我玩哦。” 江暖点头说好。 随后邵若惜和安然安宁等人去陆家送亲。 江暖适时告辞。 临走时,唐夫人递给江暖一个厚厚的红封,和蔼的道谢,“今天多亏你替小霞扳回这场,不然我们都得被陆兰给欺负死。” “您客气了,我只是举手之劳,是小霞眼光好,找了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以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唐夫人也是如此。 更何况今天是女儿出嫁的大好日子。 别人夸她唐家大气,夸陆家门庭好,都不如江暖夸她女儿眼光好,女婿情深意重来的更合她心意。 因此唐夫人对江暖的喜爱又多了几分,她见江暖推却红包,立马将红包重重地放在江暖手心。 “你这孩子,这是阿姨给你的一点小心意,你可别嫌弃。” 邵母也在旁边附和,“暖暖你收下,说不定以后要你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 唐夫人点头,“对,听若若说,暖暖会做很多好东西,有时间也给阿姨多推荐推荐。” 话到这个份上,江暖再推辞就不太礼貌了。 于是她点头说好,又说了几句恭贺的话,随后走出唐家。 “媳妇!” 门口大树下有人喊她。 江暖抬头,见谢远辞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来了多久,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江暖跑过去,欢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她都没告诉他唐家的具体地址,这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来接你,”谢远辞低声回答,将挂在胸口的水壶递给她,“熬了点绿豆汤,你喝几口消消暑气。” “嗯嗯,”江暖确实有些口干舌燥,接过水壶没客气的灌了几口。 谢远辞安静地等她盖好壶盖不再喝,才将水壶接过挂回脖子。 抬眼见她嘴角沾了些汤汁,一时没忍住,伸手替她揩净。 江暖被他粗糙的指腹刮的皮肤刺痛,忍不住皱眉往旁边躲。 谢远辞眸光一暗,敛眉收回手。 江暖猜他指不定误会了,秉着长嘴就要说话的原则,嗔怪地瞪他,“你手糙刮的我疼。” 谢远辞眉间舒缓,低点嗯了一声,随后又补充道,“那我以后随身带块手帕。” 江暖点头,“也行,先回家,我有点饿了。” 因为赶时间,邵家早饭从简,忙到这会儿她确实有点饿了。 “好,回家。” 谢远辞最爱听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回家两个字,伸手揽住她纤腰就力将她抱上后座,确定她坐稳后便骑车出发。 江暖已经逐渐习惯他这男友力满满的动作,刚坐稳就打开唐夫人塞给她的红包。 看到里面有零有整的钱时,啧了一声,“好家伙!” 谢远辞听到声音回头,见她正财迷般清醒红包里的钱。 了然地问她,“唐家给你的谢礼?” 江暖点头,但又马上意识到他看不见,于是出声回答,“装了十八块八毛八的哎,好大的手笔。” 谢远辞轻嗯,刚要称赞媳妇赚钱厉害。 就听江暖又说,“昨天白老给了我五百现金和一大把票据,还许诺了一个条件让我随时兑现。” “怎么样,阔绰?” 谢远辞轻嗯,“确实阔绰,但跟他的命相比,算不得什么。” “他也是这么说,所以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的收下喽。” 江暖这话说的勉强,但心情却非常的嗨皮。 跟前世累死累活相比,这样有钱有闲的日子,真的太美好了。 美好到她迫不及待地想躺平。 这时谢远辞问她,“早上的小麦我们过秤称过了,差不多三千斤,钱我是直接给你,还是……” “给我就行,”说完担心谢远辞起疑,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帮你转交的。” 谢远辞沉默片刻,然后同意,“那行,一会拐去小院让秦风把钱给你。” 那批小麦的质量,远不是县城各公社能产出来的,虽然他答应过不多问,但还是忍不住提醒江暖: “以后力气活都让我来干,别自己累着。” 江暖微顿,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怀疑小麦来源了? 但任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她随身带有空间的。 江暖大方答应,“放心,我肯定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谢远辞应声。 江暖又说,“唐家那个女婿人品还不错,又在粮站工作,回头介绍你们认识,交上这个朋友对我们没坏处。” “媳妇……”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下田挣工分很难为情?” “为什么这么说?” 谢远辞沉默。 先是让他当钢铁厂的采购专员,现在又提到唐家女婿。 她似乎很想要个吃国家粮的丈夫。 可之前在医院她明明跟小航说,不管哪个行业只要踏实肯干,都能光芒万丈…… “谢远辞?” 见他突然加快自行车速度,就是不回话。 江暖略微猜测,便明白了几分。 她好笑地问他,“你觉得我想把唐家女婿介绍给你认识,是因为他有份好工作?” “难道不是?” 江暖被反问的一哽,失笑道: “好,确实是因为他在粮站工作所以想介绍你认识,但绝对没有拿你跟他作比较的意思。” “我是觉得咱们需要更多的人脉,万一上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这些吃国家粮的总能比地里的我们早一步知道。” “就像我让你扯钢铁厂作大旗,是一样的意思。” “嗯,知道了。”谢远辞原本沉闷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 她没有在嫌弃他上不得台面就好。 “媳妇你坐稳,我要加速了。” 说完,他像打了鸡血一样猛蹬自行车。 江暖怕摔,赶紧搂住他的腰。 夏天衣衫单薄贴身,肌肤相触的那一刻,男人明显一凛。 江暖有些好笑,他这是又菜又爱玩系列? 第122章 大队来了辆吉普车 两人中途拐去小院,秦风得知那小麦是江暖想办法弄来的,震惊了好一会儿。 随后将点好的钱交给江暖。 江暖很是随意的接过钱,并没有因为那厚厚的一叠,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淡定的仿佛经常见到这样的场面,让秦风不由得感叹,北城来的辞嫂就是不一样。 从小院出来,江暖频频打哈欠。路上颠簸,一开始她还有心情调侃谢远辞,但很快睡意来袭。 “媳妇?” 谢远辞回头一看,只见她耷拉着眼皮,迷糊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连忙停下自行车,将人靠到怀里。 江暖察觉身体被人扳正,心里警觉,但一夜未眠,娇弱的身体不允许她清醒。 只能哼唧着娇喝,“谢远辞你怎么停下来了!” 谢远辞轻拍她后背安抚,声音温和的跟她商量,“后座不安全,我扶你坐前面。” 江暖虽迷糊但仍执拗地摇头,“前面杠子铬屁屁疼。” 谢远辞低头,见她眉头紧皱,显然是真不喜欢坐前面。 可她这困乏的模样坐后座,他根本没办法放心。 想了想,他将身上的短袖脱下来折成方块垫在自行车横杠上,确定比之前要软和一些后,才把江暖抱过去坐好。 自行车再次启动,谢远辞单手骑车,另外一只手臂揽住江暖的纤腰,将她牢牢的护在怀里。 睡梦中的江暖,重新感受到强有力的支撑点,放心跟周公约会前还若有似无地低喃,“谢远辞~” 哪怕知道她已经睡着,这不过是无意识的呓语,但谢远辞还是认真的回应,“嗯,我在。” “嘻~” 江暖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然后沉沉地睡去。 谢远辞失笑,左手更加用力的拥住她,然后低头悄悄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 临近中午,太阳越发晒人。 地里忙碌的社员们,都恨不得去阴凉的地方歇口气。 可林富贵盯的紧,时不时地以扣工分威胁,大家敢怒不敢言。 当然也有脸皮厚的老油条,找准机会就偷懒磨洋工。 癞子李就是其中的一个。 火辣辣的太阳晒的他两眼发晕,他半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借着亲妈的遮掩,光明正大地偷懒。 眼见着林富贵又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李婆子赶紧拉了儿子一把,“快,好歹装个样子。” 癞子李愤愤的唾骂,“这破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婆子也跟着叹气,“谁知道呢,可没办法呀,咱们家今年没攒多少工分,要是再被扣,冬天的时候要怎么熬啊。” 癞子李忍不住埋怨,“都怪你没用,你要再努力点,用得着我来吃这个苦吗?” 李婆子非但没反驳,还顺着他的话点头说道,“是,是妈不好,妈没出息。” 癞子李冷哼,“知道就好。” “要不妈再想想办法争取给你说个媒,到时候让你媳妇下地干活就行,你每天就在家好好歇着。” “是我不想娶媳妇吗?分明是你没用,我不管反正我想女人了,你要不给我赶紧娶个媳妇,我就去钻大队里寡妇的门子。” 李婆子被他这话给吓着,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儿啊,你可千万别乱来,现在整个大队都盯着咱家呢,要是再让林富贵揪住咱的把柄,恐怕要被赶出去。” “他们为啥盯咱们你心里没数吗?要不是你上次跟谢婆子打架,我至于被当成笑话吗?” “是妈不好,妈一定想办法给你娶个媳妇,然后再生俩大胖小子,到时候我对你爸也算有个交代了。” 癞子李冷笑,这千篇一律的话,他都听多少年了。 一听就知道,这是又拿这话敷衍他呢。 怒火上头的癞子李,没好气的一脚踹向李婆子。 李婆子没防备,被踹的栽进土里。 这要是换作别人,她早就又哭又骂的冲过去要赔偿了。 可踢人的是自家儿子,索赔是不可能了。 她想儿子拉她一把,所以朝他伸手。 但癞子李根本不理会她,任由她黯然地坐在地里。 “怎么回事!” 林富贵走过来质问。 李婆子一听,连忙从地里爬起来,那动作矫健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受伤。 癞子李冷笑着瞥她。 李婆子被儿子瞥的心里发慌,朝他讨好一笑。 林富贵见母子俩忽视他,黑着脸加大音量又问了一遍,末了还不忘质问李婆子,“你们母子俩几个意思?” 李婆子不敢得罪林富贵,连忙摆手,“没,我们没什么意思,大队长你别跟我们置气。” 林富贵冷哼,嫌恶地看向癞子李,正想顺势训他几句。 就听癞子李突然指着大榕树的方向大喊道,“大队长你看,那是什么?” 林富贵顺势回头,看到一辆吉普车开进村口,最终停在榕树下。 跟林富贵一起回头的,还有其他社员。 他们忍不住高呼,“四个轮子的车!” “那叫吉普车!大官才能坐的。” “大家快看,车里出来的好像是大队长家的半夏丫头。” 于是有人朝林富贵大喊,“大队长快看,你家半夏丫头出息了,竟然从吉普车里下来哎。” 林富贵自然也看到了林半夏,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从吉普车里下来。 但这并不妨碍他抬头挺胸,迈着大步子朝榕树那走去。 有离榕树近的社员,比林富贵早一步赶到 他们围在林半夏身边,好奇地问她,“半夏丫头,这是哪来的车?” “难道是你林家的亲戚?” “这么多年,咱们也没听说你林家有能开吉普车的亲戚啊。” 林半夏很享受这样众星捧月的时刻,她高抬着下巴对社员们说,“我们林家以前没有这样的亲戚,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 “半夏说的对,”林富贵走近,刚好听到这话,立马喜笑颜开插嘴,“我们林家的孩子都有出息的紧,谁知道以后会有怎样的造化呢。” 面对他这明显自吹自擂的话,众人神情尴尬,但冲着他大队长的职务,有不少人附和,并顺势夸赞林半夏出挑。 林半夏听完,高傲的抬头挺胸。 正当众人还想再吹一波林家时,吉普车另一边的车门被打开,消失几天的顾温伦出现在众人眼前。 “啊,顾知青?” 众人大惊,目光看看吉普车和林半夏,又看看顾温伦。 似乎有点没理清,这三者之间的关系。 有嘴快的社员,忍不住猜测,“林家竟这么厉害,日后顾知青岂不是也要像谢老三那样靠岳家养?” “我顾某是读书人,怎么可能跟谢老三那个泥腿子一样给人当上门女婿。” 顾温伦黑着脸辩解,看众人的目光愤怒且带着明显的高高在上。 林半夏见状,帮着解释,“林家虽厉害但远不及顾家,这车是特意送温伦回家的。” “而且我刚得知,县武装部的武部长竟是顾家世交,他可看好我温伦哥哥了。” 林半夏说完,满脸娇羞地看向顾温伦。 她就知道自己不会一直这么倒霉,顾温伦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第123章 当众打脸林家人 “什么,县城武装部?” “好家伙,原来顾知青真的大有来头啊?” “可不是嘛,连县城武装部都有人在。” “半夏妹子有福喽~” “恭喜大队长,半夏丫头这丫头果然是个有福气的。” 林富贵被众人捧的心情极好,看顾温伦的目光也和蔼不少。 可顾温伦的心情却不太美好,武部长是他的人脉,被吉普车送回来也是属于他个人的荣耀。 却因为林半夏故意炫富,他沦为陪衬不说,还成全了林家美名。 呵,凭什么! 心情不爽的顾温伦,不想再助长林家父女的虚荣心。 林富贵没发现顾温伦的异样,他打着官腔跟社员们炫耀一番后,理所当然地开口,“天热,小顾你们上家里坐,我这就去把老母鸡给宰了。” 林半夏欢喜地说好,然后挽住顾温伦邀约道,“温伦哥哥,这里离我家还有段距离,咱们上车。” 顾温伦神情冷漠地扫她一眼,将她的手从臂弯里扒拉出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回车里。 整个过程,他没多说一个字。 满身疏离感,任在场谁都能感受到。 林富贵皱眉上前敲车窗玻璃,不悦地提醒顾温伦,“小顾,你该邀半夏一起上车。”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应该让我这个老丈人也上车过过瘾。 顾温伦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淡淡的反驳道,“大队长,我兄弟体谅我伤重,所以才派人开车送我回来,但半夏同志并没有受伤,不需要坐车。” “这……” 林富贵被问的哑口无言。 回头愤怒的瞪了林半夏一眼,暗骂没出息的赔钱货,这一路都没把人给哄好吗? 林半夏被瞪的心里发苦,硬着头皮上前想跟顾温伦说些好话,顺便借驴下坡。 但顾温伦并没给她这个机会,而是直接命令司机,“送我回知青点。” 他的光,可不是谁都能沾的。 司机照办,吉普车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噗,”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突然笑出了声。 林富贵的脸,立马黑成了煤球。 他狠瞪失笑那人一眼,拂袖离开。 林半夏也准备离开,被人拦住,“哎呀,半夏你给我们大家说说呗,你跟顾知青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林半夏面上青白交加,但还是咬牙回应,“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的。” “是吗?可顾知青刚刚都不让你让车哎。” “温伦哥哥不是不让我上车,他是担心我坐久了腿发麻,所以让我下车走几步锻炼身体。” 这宛如智障般的发言,让社员们唏嘘。 癞子李更是直白的问,“你脑子没事。” “有事的是你,”林半夏狠狠地瞪他一眼,“我好的很。” 说完不管众人什么表情,小跑着离开。 癞子李冷笑,“嗤,还以为真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原来还是只在山里不断扑腾的野鸡。” 这话惹来大家的哄笑,一时间关于林半夏不要脸倒贴顾温伦的闲话,在大队里四处流传开来。 这边谢远辞为了不颠着江暖,一路上尽可能的放慢车速,以至于回到大队时,早就到了下工时间。 社员们都回家歇晌,村口也安静的很,倒没人发现江暖在他怀里睡觉的事。 打开院门,他准备将人抱回屋,发现江暖缓缓醒来。 “嗯?我们回来了吗?” 江暖秀气的打着哈欠,眼里溢出些生理性眼泪,让原本就漂亮的狐狸眼更像是被水洗过来,好看的紧。 谢远辞轻嗯,抱着她往主屋里走。 “天气越来越热,不仅晒人还容易困乏中暑气,以后你在家休息,要去县城送货或者买东西什么的,都交给我去。” 江暖想了想,爽快点头,“也行,反正若若你也认识了,以后我就安心在家躺着了。” 大夏天确实懒得折腾,而且来回几十里山路也不是开玩笑的,虽说不用再走路,可她还是觉得吃不消。 所以,能自然躺平,绝对是最幸福的事。 她爱躺平。 谢远辞本是试探着这么说,见江暖不执着进城,他也松了口气。 温和问她,“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江暖本想让他休息一会再去,可肚子咕咕叫,她也就不矫情了。 毫不客气地点菜,“想吃拍黄瓜,多放些米醋和辣椒。还想吃蒜泥茄子和拌豆腐。” 谢远辞皱眉,“都是凉菜?” “天热,就想吃口沁凉的。” 谢远辞点头,豆腐倒是买了些,但家里没有新鲜的黄瓜和茄子。 他想了想转身去隔壁。 江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竟光着上半身。 什么情况?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刚刚是坐在前杠上,而且是谢远辞抱着她进院子的。 也就是说,她靠着他光果的上半身,睡了一路? 好家伙,也不知道这一路有没有流口水? 早知道能跟男人的胸肌,腹肌亲密接触,她是不是应该趁机摸两把过过手瘾? 咳,想的有些远了。 得知谢远辞想要黄瓜和茄子,谢母立马去自留地里将已熟的黄瓜和茄子都给摘了装筐,让谢远晴送来。 谢远辞接过菜筐,将里面的黄瓜和茄子都洗干净,选出两条丑黄黄瓜拍碎,又将所有茄子切瓣放锅里蒸。 余下的黄瓜被他用桶子装着放到井里冰镇。 谢远晴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有些不解,“三哥你把黄瓜放井里做什么?” “天热,你嫂子喜欢吃凉的,这些冰镇过的黄瓜,下午给她当水果生吃。” 谢远晴轻哦,暗惊三哥心细的同时又替三嫂高兴,三哥对她真是越来越上心了。 江暖端着脸盆出来,见谢远晴在水井旁嘀嘀咕咕的,有些好奇的问她,“小晴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嘿,没说什么呀。” 谢远晴看了眼她手里的盆,立马秒懂,手脚麻利的替她打水上来。 江暖感叹小姑娘眼里有活时,听谢远晴问她,“嫂子,你们昨晚不在家吗?” “嗯,朋友的表姐出嫁,邀我给新娘化妆盘发,所以在她家借宿了一晚。” 谢远晴一听,惊讶出声,“三嫂你还会给新娘化妆盘发?” 江暖点头。 她双眼发光地猛夸江暖,“三嫂你真的好厉害,我三哥能娶着你,真是我们谢家祖坟冒青烟了。” 江暖好笑的戳她额头,“瞧你,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要喜欢,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谢远晴愣愣的不敢相信。 只是没过多久,就笑容一收,讷讷自语,“算了,我学不会的。” 江暖微顿,知道她胆怯的毛病。 并没有长篇大论的劝她走出自己的小世界,而是温声告诉她,“那你什么时候想学了,就来找我。” “好的,三嫂。” 第124章 刘家上门闹事 江暖知道顾温伦和武装部领导是兄弟这事,已经是午饭后。 桂花婶特意上门,将榕树下发生的事当笑话说给她听。 “暖暖你是不知道当时大队长的脸有多黑,还有半夏那丫头,八字没一撇就张口闭口我家温伦的,真是不知羞。” “他们俩挺般配的。” 江暖巴不得林半夏和顾温伦锁死在一起,也希望整个杨柳大队的人跟她一样的想法。 但桂花婶子却是轻呵,“顾知青这人很现实,之前想躲避劳动,所以处处巴结讨好半夏。” “现在他攀上了县城的领导,连大队长都不放在眼里,哪里还会把半夏当回事。” “依我看,这两人指不定要闹掰。” 掰不了,因为原着里他们作为男女主角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但原着里并没有提起这位县城的武部长,难道是她穿书影响了剧情? 送走桂花婶子,江暖坐在堂屋里思考这个问题。 谢远辞端着泡好的糖醋水过来,问她:“在想什么?” “我之前让你对外放消息说顾家身后有人,其实是想给顾温伦设坑。因为我非常确定顾家并没有什么出众的靠山,这个所谓的武部长更是没听说过。” “你怀疑这个武部长是顾温伦故意杜撰出来的?” 江暖摇头,她不担心顾温伦杜撰靠山,毕竟吉普车不是谁都能支使的。 就目前顾温伦自身难保的情况,也没那个实力杜撰。 她担心的是万一因她穿书带来蝴蝶效应,或者说是原着作者给顾温伦赋予的男主光环太强大,以至于影响到剧情。 那往后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毕竟她还顶着恶毒女配的头衔。 谢远辞见她眉头紧皱,以为她是担心顾温伦有靠山后会报复。 沉声安慰她,“只要顾温伦还在咱们眼皮底下,他就翻不了天去。” “我不是害怕顾温伦,我是不喜欢事情超出掌控之外。” “过两天我要去钢铁厂送肉,到时候去武装部打听一下这位武部长的来历?” 江暖点头,“好,顺便帮我给北城寄封信,看我爸妈和哥哥们知不知道这号人。” 顾温伦和原主一样,从小在北城长大,武部长既是他家故交,那邻里多年的江家人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说完,她又忍不住感叹,“也不知道上次寄的信和钱,家里都收到没有。” “我下乡的时候,我大哥正跟人相看呢,不知道最后定了没有,爸妈来信也从不提这事。” 谢远辞若有所思地问她,“想家了?” 江暖点头,想说确实想家了。 这时隔壁突然传来怒吼声,“你们做梦!” 听出这是谢远江的声音,江暖转头看向谢远辞,很好奇隔壁发生了什么事。 谢远辞低声告诉她,“昨天刘春花被我赶走后不死心,哄着谢金宝让她回家。结果趁天黑偷了妈放在屋里的零钱,还把谢金宝兄弟的衣服和零嘴都包好,准备送回刘家时被大哥给抓住。” “大哥将人送回去,并跟刘家村那边负责人表达了要离婚的意思,但刘家人不同意。这会上门来,怕是准备闹事。” 江暖有些咋舌。 脑残见过不少,但被洗脑成刘春花这样的却是少之又少。 她到底怎么想的啊。 若刘家护她爱她,她找机会补贴一二,还能理解。 但问题是,刘家将她当牲畜啊,她竟然还能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亲儿子的东西掠回去补给娘家。 简直是绝了! 还有谢金宝,满怀希望地将亲妈迎回家,本以为能继续享受宠爱,结果却被现实上了严肃的一课。 想必他的心理阴影面积不会小。 江暖心里乐成了花,但面上认真地询问谢远辞,“你要不要去隔壁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谢远辞摇头,“已经分家了,该怎么处理自有爸妈定夺,我不方便过问。” 话落,江暖面露遗憾。 谢远辞了然地瞥她,“想看热闹?” 江暖嘴角微抽,很想硬气的说才不想。 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老实点头,眼巴巴的看着他,“确实好奇的紧。” 谢远辞被她这可爱软乎的模样逗乐,手握成拳放在唇轻咳两声,借以掩饰自己的闷笑。 “嗯?” 江暖皱眉,这人是几个意思,到底带不带她看热闹的。 “跟我来,”谢远辞拉着江暖走到围墙边。 动作麻利地将她抱坐在自己肩膀上。 突然拔高,江暖被吓的险些尖叫出声。 但看到谢家院子里站着的那些个陌生人时,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想告诉谢远辞,太高了容易被当成靶子。 可她坐在谢远辞的肩头,要弯下腰凑近他耳边说话,真的有些困难。 思考两秒,她果断的伸手揪住谢远辞的耳朵,然后打手势让她把自己放下来。 谢远辞不懂,但仍然照办。 只不过他并没有把江暖放回地上,而是托着她的腰,将她滑到怀里。 担心她站不稳摔倒,他还体贴地一手托住她的小屁屁。 这么一来,江暖的双手只能抱向他的脖子,双腿垂落在谢远辞腰侧。 如此羞涩的姿势,羞的江暖恨不得原地去世。 她咬牙瞪谢远辞,“你放我下来。” 谢远辞不为所动,低头问她,“放下来还怎么看热闹。” 江暖气结,“可这个姿势我除了你的下巴,什么都看不到。” “那我帮你再换换?” “换,必须换。” 谢远辞这下没忍住,直接闷笑出声。 江暖被他笑的生恼,没好气地一拳砸在他胸口,“笑毛啊笑。” 谢远辞嘴里说着“不笑了”,但趁着江暖没注意,在她唇边落下响亮的一吻。 “别恼,抱你看。” 说完赶在江暖发怒前,单手抱托住她。 江暖身形娇小,全身匀称,该大的地方极大,该瘦的又绝对没有半丝赘肉。 标准的身材,连骨带肉也有八九十斤。 但现在谢远辞单着一只左手,就将她给托抱在怀里。 “谢远辞!”江暖又羞又恼,挣扎着要下来。 但谢远辞不让。 他右手扶住江暖纤腰,将她小屁屁稳坐在他左手前臂。 悬空的感觉让江暖心里很没底,她咬唇看他,眼里是明显的不安。 谢远辞见状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靠进怀里,像极了新手妈妈紧抱刚出生的婴儿。 第125章 不要这个妈妈了 “谢远辞~” 江暖很羞耻,总感觉自己被当成嗷嗷待哺的小孩了。 她别扭地喊着谢远辞的名字,试图开辟新的吃瓜方式。 但谢远辞拒绝她的想法。 他神情认真地提醒江暖,“安心看,不然一会就要结束了。” 江暖:“……” 她怀疑自己被威胁了。 谢远辞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告诉她,要看就赶紧看,不然就别看。 偏偏她人在手臂上,不得不仰头。 真是可恶。 火气说来就来的江暖,没好气的瞪了谢远辞一眼,便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隔壁院里。 她现在的高度,刚好可以将隔壁院里的情况尽收眼底,但又不会轻易引起院里那些人的注意。 简直是前排吃瓜的风水宝地。 “谢远江你三番两次的对春花动手,是嫌我刘家没人吗?” “就是,你是不是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我告诉你,只要春花还是我家人一天,你就别想欺负她。” 刘家几个兄弟像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对着谢远江发难。 原本心惊胆战跟在刘家众人身后的刘春花,顿时满血复活。 她一一看过替她说话的兄弟,眼里满是感动。 “我就知道,还是你们对我好。只有你们才是真的关心我的死活,不像谢家人,一个个都恨不得我死了他们才甘心。” 谢远江被她这蠢样给气笑,“对,他们才是对你最好的人,我们谢家都是坏人。” “本来就是,不就是拿了金宝银宝两件衣服吗?” 刘春花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理所当然的看向金宝银宝,“他们俩的命都是我给的,只是拿两件他们的衣服怎么了。” 谢金宝悲愤质问,“可你明知道那是我最好的一套衣服,那些吃的也是我和银宝辛苦攒下来的,你怎么可以随便拿给外人。” “你表哥他们怎么会是外人,他们可是你们兄弟。等你们长大了,要跟他们相互扶持,一起给妈养老的啊。” “你别做梦了,”谢金宝面色狰狞的大喊,“是你说的,他们根本不把你当人看,怎么可能会记着你的好,给你养老。” 就是因为她昨天哭诉被几个舅妈虐待,他才心软把她悄悄领回家的。 结果她翻脸无情。 谢银宝小几岁,有些道理还不懂,但他知道妈妈经常将自己的东西送给外婆家的表哥表弟。 他歪着脑袋问刘春花,“妈妈你都有我们了,为什么还要他们养老?难道在你心里,他们比我和哥哥还重要吗?” 刘春花被问的发愣,下意识地回答,“当然啊,他们跟我一样姓刘,你们是可是姓谢。” “咚!”谢远江气的狠了,抬脚将脚边的木凳给踹翻,刘春花吓了一跳。 谢银宝被吓的哇哇大哭。 谢金宝发狂撞向刘春花,嘴里大骂,“既然你跟他们才是一家人,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我们不稀罕你这样的妈妈。” 刘春花被撞倒在地,愣愣地看着谢金宝,“你撞我?我生你养你,你竟然跟你爸一样对我动手?” 旁边的刘母不屑的唾骂,“哼,野蛮人生的种可能天生就野蛮,不像我家金蛋银蛋。” 谢银宝一听,擦掉眼泪,学着哥哥的样子,低头冲向刘母,将她顶了个四脚朝天。 “啊,你们都是死的吗?不知道拦住这个小贱种啊。” 刘母倒在地上放声尖叫,刘家兄弟手忙脚乱的去扶她。 刘春花立马爬起来,发疯似的冲向谢银宝,对他又打又掐,“谁让你对外婆动手的,你个坏胚子,小小年纪就敢不敬长辈,看我不打死你。” 谢银宝被吓傻,站在原地任由刘春花打掐。 谢金宝想过去帮忙,被刘金蛋刘银蛋给围住。 谢远江回神冲上前,将小儿子给提到怀里,狠狠一脚正中刘春花的心窝子。 匆匆赶回来的谢母,看到宝贝大孙子被刘家小子围揍,险些没晕过去。 “奶, 救我!” 谢金宝放声大喊,谢母强忍心疼上前护住他。 紧随其后的谢父,看到院里这场面,气的全身发抖。 “你们太过分了!” “过分,我们哪里过分了,先是你儿子听信谗言对我女儿动手,现在又是你家的下贱胚子顶撞我,你们老谢家可真是好样的。” 刘母坐在地上不管不顾地撒泼,谢母面色一白,低头询问谢金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金宝将刘家人上门后说过的所有话,全部转述给谢母听。 末了,他双眼含泪的恳求谢母,“奶,我妈她说我们跟她不是一家人,还对弟弟又打又掐,这样的妈妈我们真的不敢要了,你帮帮我们。” 谢银宝也从谢远江怀里挣扎下来,扑向谢母,“妈妈更爱金蛋银蛋,根本不喜欢我们,所以银宝也不要喜欢她了。” 谢母心疼的直抹泪,抱着两孙子安慰了一会儿后,起身问谢远江,“听见你儿子说的话了吗?” 谢远江点头,“既然她从来没想跟我们当一家人,那就趁今天把婚离了。” 他们当初只是摆了酒,并没有扯结婚证,所以也就用不着去办离婚证。 只要双方大队出具两人分开的文字证明,盖章存档后就再无瓜葛。 “想离婚也行,”刘家大哥站到谢远江面前,语气阴沉的开口,“我妹妹嫁到你们家这么多年,给你们生了两个带把的,你们必须补偿,就二百。” “对,两个儿子,给个二百并不多。” “只要你们给钱,我们保证把人带走,绝不再来打扰老谢家。” 谢远江面色死寂地看着刘家三兄弟,最终落在刘春花脸上。 见她并没有阻止兄弟仨要钱的打算,反而面露希冀,像是迫不及待能收到钱。 谢远江终于心死。 他冷着脸嗤笑,“一分钱都没有。” “什么,不给钱?”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今天见不到钱,我们是不会走的。” “就是,你们老谢家不是仗着有个知青媳妇就在大队横着走吗?那如果我们去知青点举报她生活奢靡,你猜她的好日子是不是就要到头了?” 江暖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自己头上来。 她没忍住直接爆粗,“握草!” 谢远辞将她这话给听的清清楚楚,粗粝的手指轻捏她腰间。 江暖被捏的浑身发颤,低头瞪他。 换来他宠溺的轻笑,“大小姐可不兴说这种话。” 江暖:“……” 她什么时候成大小姐了! 她就是个草根粗人,隔壁要敢胡乱攀咬她,她分分钟杀过去。 第126章 彻底撕破脸 谢远辞改为轻捏她手指尖,漫不经心地安慰她,“别担心,刘家没这个胆的。” 这话里透露的浓浓自信,让江暖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然后听到谢远江冷笑着提醒刘家兄弟: “我三弟妹医术高明,娘家兄弟又有出息,所以她才能吃好喝好,这事说到哪里都不怕。” 谢母适时附和,“倒是你们,之前刘春花入室盗窃老三媳妇的贵重东西,老三媳妇心善一直没报公安。” “现在你们执意要跟我们过不去,那我下午就去公社报案,到时候公安上门,看你刘家的脸往哪搁。” “你们……”刘家兄弟早就听到了风声,但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刘春花真拿到了好东西,肯定会给刘家留一份,倘若没拿到,丢的也是谢家的人。 反正刘家从来不做没好处的事。 可现在谢家当着他们的面,将这事说破,还让他们来承担这事的最终后果。 这怎么可能! 刘家大哥黑着脸想要反驳,但谢远江早一步开口。 “一旦刘春花在公安那里留了案底,到时候影响的可是你们刘家。谁让她不承认自己是谢家人,又跟我离婚了呢。” “谢远江你……”刘春花被吓的双腿发软,想说谢远江好狠的心,可是对上谢远江眼里的恨意,她到嘴边的话默默咽下。 变成了恳求,“大江我错了,咱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不好,孩子们不会再喜欢你这个妈妈,我也对你失望了。这个家以后都不欢迎你,你也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大江……”刘春花有些慌,想上前拉住谢远江求情,被刘家兄弟拦住。 “不准求他,我就不信没有你他这个家还能过好。” “就是,我就不相信他谢远江会打一辈子光棍,以后他肯定还会再娶媳妇。” “谢远江你可想清楚了。重新娶个媳妇不比二百便宜,你要是现在后悔,我们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给你一次挽回的机会。” “用不着,”谢远江神情冰冷的拒绝,“就算是打一辈子的光棍,我也不想再要她。” 刘家兄弟气的咬牙,“那你可别后悔!” “有多远滚多远,以后谢家不欢迎你们。” 谢远江的态度是前所未有过的坚决,刘母见状冷哼,“这可是你说的,我明天就给刘春花重新找户人家换新的彩礼。” 谢母见儿子丝毫动容,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抡起墙角的扫把,重重扑向刘春花等人,“滚,随你们要不要找新人家换彩礼,反正现在有多远就给老娘滚多远。” 刘春花被扑中后腿弯,扑通跪在地上,刘家其他人见谢母来真的,都争先恐后的往外冲。 完全没有要拉刘春花一把的意思。 落后的刘春花崩溃大喊,可他们早就跑远了。 谢母冷笑着又补了两扫把,高声唾骂,“不知好歹的东西,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刘春花最终哭哭啼啼的离开谢家,与谢家相邻的另外一户人家,趴在墙头高声询问谢母,“他婶,你真要让大江和刘春花离婚啊?” 谢母没好气的反问,“不离婚还等着她将我们这个家掏空吗?” “可她要真走了,你家金宝银宝就没妈了呀。” “只要我家大江踏实干活,攒够钱再娶个新媳妇,金宝银宝就能有新妈妈了。” “可后妈哪有亲妈好哟。” 听着这明显挑拨的话,谢母毫不客气的怒怼,“我说老吴家的,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替刘春花说好话,莫不是想把她说给你家老吴?” 吴婶一听,羞恼的直拍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谢母冷哼,吴婶骂骂咧咧的缩下墙头。 “奶……” 谢金宝兄弟两个期期艾艾的走过来,想上前抱住谢母,但又被她脸上来不及收敛的怒气吓住。 一副不敢多言的模样,看的谢母险些心梗。 她朝两人招手,待他们走近,摸着他们的头说道:“经此一事,你们也该更懂事才是,以后别让你爸和我操心。” 谢金宝红着眼睛恳求,“奶,我会听话的,奶你别不要我们。” 家里这些天,一直闹腾不休,他不是没想过将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可四叔说身为男子汉,遇到事情只会责怪别人,是最没出息的表现。 他不服气,就一个人跑了出去。 路上遇到妈妈说想回家,他一时心软就将人给领了回来。 想着等爸妈都冷静的时候,他在中间帮忙牵线,一定可以让他们重归于好。 可没想到的是,妈妈回来竟是为了去奶奶房里偷钱。 还准备把他和弟弟攒下来的东西,送给他最讨厌的刘金蛋兄弟。 他好伤心。 既然妈妈这样不在意他们兄弟,那他也不会再要这个妈妈。 “你这孩子!” 谢母被他这话给整破防,红着眼睛将两个孙子紧搂在怀里。 谢远江感同身受的道歉,“妈对不起。” 谢父重重地叹息一声,抬脚往屋里走。 谢母叫住他,让他带牵两个孙子进屋。 意外看到二儿媳妇趴在门框边边偷看,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看了不短的时间。 想到她和老头子赶回来之前,院里只有老大父子三人直面刘家人。 老二两口子宁愿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也不出来帮衬大哥。 她心里的怒气噌噌上涨,忍不住破口大骂,“李大妮你还没死啊。” 李大妮,也就是谢二嫂,对上谢母吃人的目光,吓的连忙转身。 却忽略了正在脚边玩耍的谢银花,被绊了个趔趄,她张嘴就骂,“小贱人你眼瞎啊。” 原本就对她不满的谢母,哪里还忍得住胸口翻腾的怒气,取下墙上挂着的荆条冲到李大妮面前。 “哗哗哗”就是几下,李大妮被抽的皮开肉绽,顿时嚎啕大哭。 “我知道妈你不喜欢我,就因为我没有给你生下大孙子,可你也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啊。” “我嫁进家里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妈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个人看了。” 她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不管不顾的用衣袖一揩,然后又继续数落。 屋里床上躺着的谢远河听的心烦,皱着眉头埋怨谢母,“知道妈你心情不好,但我们又不是你的出气筒,你也别做太过了。” 谢母被他们夫妻俩的一唱一和给气笑,扶着门框冷笑道,“老二,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抽你媳妇?” 第127章 突飞猛进的发展 谢远河满不在乎的嗤笑,“还能为什么,因为她生不出儿子呗。” 说这话时,他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李大妮。 谢母被气的心哽,“我什么时候嫌弃她不能生儿子了?我早就说过,孙女也是老谢家的骨血,是你们自己钻牛角尖想不通。” 谢远河轻呵,“你不嫌弃?那你倒是也把我家两个丫头片子含在嘴里捧在手心啊。” 谢母被气的面色铁青,她怒牙怒问,“这就是你们夫妻明明在家,也不出来帮衬你大哥的原因?” “瞧妈你这话说的,咱都分家了我哪还能瞎管大哥家的事呢。” “你!” 谢母只觉得全身气血全往头顶上涌,两眼一黑险些没站稳。 谢远江赶紧过来扶住她,并不赞同的提醒谢远河: “我们是分了家,但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我们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跟谢母的恨铁不成钢相比,谢远河语气闲适寡淡的反问,“那又如何!” 姓谢又如何,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又如何,过去三十年他不靠兄弟父母活过来了,以后一样可以不靠兄弟父母。 “老二你这说的什么话!”谢远江被气的有些手痒,想上前去给他两拳,让他清醒清醒。 “心里话,”谢远河满眼冰冷地开口,“既然分家了,那就是两家人,以后没事别随便随便过来打扰我们。” “好,很好。” 谢母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半晌后撂下一句“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谢父也是叹着气回屋。 谢远江等二老歇下,转身出门去大队部开他跟刘春花事实离婚的证明。 院子终于安静下来。 围墙这边,江暖啧啧感叹,“没想到谢远河才是你们家最大的反派。” 谢远辞抱着江暖换了个姿势,让她视线与自己持平。 然后低头问她,“什么最大反派?” 江暖发现自己说漏嘴,装傻反问,“咦,我刚刚说反派两个字了吗?” 谢远辞上前两步,缩小自己与围墙的距离,直到江暖的后背抵在墙上。 “你干嘛!” 江暖有意装出很凶的样子来质问,但娇软的嗓音,让她这话听起来没有半分威慑力,甚至更像是在撒娇。 谢远辞眸光幽暗。 在江暖懊恼时,低头凑向她,语调低沉的像醇厚的老酒。 他问江暖,“确定真没说反派两个字?” 江暖瞪他,“说话就说话,不许凑这么近。” 谢远辞失笑,非但没有退后,反而凑的更近。 灼热如烈阳的气息,喷在江暖脸上,让她忍不住轻颤。 “谢远辞!” “我在,”谢远辞伸手托住江暖下巴,指腹轻轻摩挲。 “我刚刚也算是帮了小江医生的大忙,不知小江医生准备怎么谢我?” 江暖瞪大眼睛,他怎么回事! 别人都是秋后算账,他倒好,玩事后讨赏这套? 男人慢条斯理的追问,“怎么,小江医生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 江暖脸上笑的无懈可击,但心里p,暗骂狗东西不做人。 谢远辞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又一次重复问道:“所以小江医生打算怎么谢我?” 江暖手痒,很想捶爆他的狗头。 于是皮笑肉不笑的问他,“你想要我怎么谢?” “今晚把床分我一半,我就能感受到小江医生的诚意。” 江暖:“???” 原来你是这样的谢远辞! 见她瞪圆眼睛,迟迟不回应,谢远辞凑的更近,温热的薄唇紧贴江暖耳垂。 “小江医生~” 江暖只觉得轰的一声,像是有无数朵烟花炸开在自己的耳畔。 她仓惶偏头,想避开他的靠近,却被狗男人套路,直接来了个四唇相触。 “谢……唔唔” 江暖小嘴被封,根本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吻来势汹汹,江暖避无可避。 身后的围墙冰冷,但身前男人的怀抱温暖炽热。 那非比寻常的胸肌,腹肌无一不在诱惑江暖。 她忍不住轻吟一声,像是打开栅栏,放出了最凶残的猛兽。 整个人都面临着被拆吃入腹的危机,她只能抱紧男人的脖子。 双手无意识地穿插在男人极短且硬挺的发丝里,双腿被男人引导着盘上他精壮的腰间。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的瞬间,江暖觉得自己的腰快要被谢远辞给掐断了。 不仅如此,她觉得谢远辞像是恨不得将她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吻结束,江暖险些因缺氧而休克,谢远辞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餍足地盯着江暖的红唇,随时准备再回味品尝。 江暖用力撑着他胸口,想退出他的怀抱,但谢远辞纹丝不动。 看江暖的目光,写满欲望。 “媳妇”两个字,更是被他喊的又苏又撩。 江暖没出息的红了脸。 谢远辞趁机再次凑过来,眼看着就要亲到,被江暖给揪住耳朵,“谢远辞你敢不敢老实点。” 男人没脸没皮的应答,“嗯,都听媳妇的。” “那你现在放开我,不许强迫我。” 虽然刚刚的吻很刺激,但这是大白天,而且是在院门大敞的院子里。 随时都有人过来找她看病。 万一被人撞见,饶是江暖来自现代,都会想钻地洞。 谢远辞见好就收,指腹轻轻划过江暖红唇,低哑着嗓子说,“我抱你回屋。” 说完不给江暖拒绝的机会,抱着她回了主屋,而且说话算话,没再强迫索吻。 下午他去上工,江暖准备睡个午觉。 然而,本应该倒头就睡的江暖,意外的有些睡不着。 翻来覆去一个小时,终于睡着,却连做好几个春梦。 梦里谢远辞单手抱着她,健步如飞也就算了,还让她坐在后腰上做俯卧撑。 最后更是在她身上挥汗如雨,两人进行负距离的身体探索。 江暖被惊醒时,全身汗湿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红着脸进空间泡澡,满脑子都是手感极佳的胸肌和腹肌。 明明是大夏天,可她比春天还燥动。 到了晚上,谢远辞早早洗了澡,要求同睡一张床。 结果,江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看着紧关的房门,谢远辞被气笑,磨着牙质问她,“小江医生这是打算说话不算话?” 哪知江暖反过来凶他,“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谢远辞你不许逼我。” 谢远辞很心塞,但除了再给她时间,还真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来应对。 新的一天,谢远辞做好早饭就去上工。 江暖醒来已是九点,她先将空间里成熟的药草摘收,然后端出谢远辞温在锅里的早饭,慢悠悠的吃完。 本想把院子拾缀一下,但扫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她的用武之地。 更舒心的是,她想要的洗澡间和蹲坑厕所也都已经完工。 一切都朝她理想的发展。 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好了。 江暖惬意地伸个懒腰,决定去队里晃悠晃悠,顺便享受松驰的生活。 这时门外恰好传来谢远晴的声音,“三嫂你起了吗?李家今天办喜事,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热闹?” 第128章 让人意外的新娘子 江暖打开院门,好奇的问谢远晴,“哪个李家呀?” 谢远晴没想到门这么快打开,想要敲门的手还悬在半空。 抬头对上江暖水光潋滟的双眸,克制不住的红了脸。 三嫂实在是太漂亮了,就连同为女生的她,都深受吸引。 也难怪三哥现在越来越爱粘着三嫂。 “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江暖见谢远晴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看,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该不会是她脸没洗干净,眼角有东西? 谢远晴憨厚的答非所问,“三嫂你真的好漂亮啊,皮肤还特别好,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 江暖被逗笑,“该不会是你三哥又给你交代任务,让你特意过来无脑夸我?” 不怪江暖这么想,谢远晴对她三哥的敬畏堪称虔诚,平时也把谢远辞的话当圣旨。 只要谢远辞开口,别说只是无脑夸她,就算是让谢远晴把她当祖宗供奉,怕也是可能的。 谢远晴连连摇头,“不是三哥要求的。” 见江暖不相信,小姑娘认真的申明,“是我的心里话。”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暖心。 她笑眯眯的轻摸谢远晴的头,“谢谢小晴的夸奖,嫂子很开心。” 这下谢远晴的脸更红了。 努力半天后,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三嫂你要去李家吗?” 说完想起江暖刚刚问她是哪个李字,于是补充道,“就是是村头李家。” “那个癞子李家里?” 谢远晴点头,“对,今天癞子李娶亲。” 江暖有些意外,不是说癞子李跟谢远辞一样,是队里的老光棍么。 只不过谢远辞是顶着克妻名头,无人敢嫁。 癞子李是人丑家贫,没人想嫁。 而且她穿书这么久,没少听人说起这李家婆子,说她为人刻薄吝啬又好吃懒做,这些年一直扒着几个女儿吸血,只为了供养巨婴儿子。 没想到这样的人家,居然也能娶到儿媳妇。 也不知道是哪家女儿瞎了眼。 江暖很好奇,所以想去看看。 姑嫂二人,手挽着手一起走向村头。 路上碰着几个社员,听说江暖和谢远晴准备去李家看热闹,那些人的目光立马变得怪异。 有个年轻妇人,隐讳地提醒江暖,“你们姑嫂还是回去,没什么好看的。” 江暖不解其意,于是示意她,“嫂子你有话不妨直说。” 那妇人欲言又止,最后叹息着说道:“我劝你们最好别去,你们要不想听就算了。” 说完不等江暖和谢远晴反应过来,她便匆匆跑远。 “三嫂,”谢远晴有些不安地看向江暖,“是不是有危险,那要不咱们不去了?” 谢远晴很怕外头的危险伤害到最喜欢的三嫂,所以一见情况不对,便想拉着江暖往回走。 可江暖多少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 越是不让她看,她便越想看。 她淡定地安抚谢远晴,“别怕,我们不过是去凑个热闹能有啥危险。” “可……” “你三哥今天应该就在村头那边的地里,就算真有啥危险,咱们去找他。” 听说三哥在那附近,谢远晴放下心来。 姑嫂二人加快速度,很快到了李家,只见门前站满了看热闹的社员。 李婆子正在篱笆前,跟人说什么,看到谢远晴和江暖靠近,她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抬高下巴转过身去。 癞子李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衣服,胸口象征性的别着一朵歪歪扭扭的红花,头上没有头发遮掩的地方,坑坑洼洼很明显。 看到江暖的瞬间,他双眼发光地冲过来。 吓的谢远晴连忙挡在江暖面前,生怕江暖被他冲撞到。 但好在,还有一大段距离时他停了下来。 因为有人大喊,“新娘子来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不远处的木桥,桥上走着两个人。 前面的女人身形单薄,身上不伦不类的套了件破旧的红棉袄。 她身侧的男人个子不高,步子迈的很大。江暖一眼认出,正是昨天去隔壁院子要钱的刘家二哥。 “三嫂,我怎么觉得那新娘子有些眼熟?”谢远晴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江暖冷笑,能不熟么,昨天才跟谢家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今天就以李家新娘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愧是刘春花啊,主打一个出奇不意是吗? 这时,他们又走近了些。 谢远晴终于看清楚那新娘子的模样,惊讶的向江暖确认,“她,她是大嫂!?” 江暖点头,并不忘提醒谢远晴,“她跟谢家已经没关系了,不用再喊她大嫂。” “可,可她这样……她怎么能这么快就嫁给癞子李呢。” 谢远晴急的团团转,“我大哥怎么办,以后大队里的人一定会戳我大哥脊梁的。” 按理来说,他们都已经离婚,男婚女嫁也正常。 可按不住刘家太能恶心人。 江暖顺着谢远晴的思路,想像了一下谢家人被刘春花追着喂屎吃的场面,顿时觉得脑仁疼。 难怪刚刚那个年轻嫂子让她们姑嫂别来,敢情是怕她们被恶心到。 揉揉额角,江暖低声交代谢远晴,“你现在去找妈,把这事情跟她说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另外记得提醒她看住你大哥。别让他沉不住气,被人看了笑话。” 与其从别人的说三道四中还原事情真相,还不如听听自家人的一手信息。 谢远晴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也担心江暖的安危。 “那三嫂你呢?” “我看一会就回去,不会有事的。放心。” “好!” 看热闹的人太多,谢远晴身形又小,她的离开并没有引来太多人的关注。 倒是大家在看清楚李家娶的新娘子竟是刘春花后,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江暖。 想看江暖会怎么回应这事。 刘春花也发现了江暖的存在,她挺着胸脯神气的走到江暖面前。 语气张扬地问江暖,“没想到我还能再回到你们大队?” 江暖笑盈盈地上下打量刘春花片刻,随后煞有其事的点头,“确实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刘家是连件像样的嫁衣都凑不出来呢,还是瞧不上李家?怎么让你大夏天穿着棉袄就出嫁呀?” 第129章 二百包生俩儿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闷笑出声。 他们早就发现了刘春花怪异的穿着,不过顾忌到李婆子的撒泼能力,她们不想触霉头才没有说出口。 现在被江暖给点破,她们顿时无所顾忌,指着刘春花大方的议论起来。 “说起刘家,谁不知道他们家跟李家一样,都是把女儿当牲畜使唤的人家。” “要我说这刘春花也真能作,放着谢家好好的日子不过,来李家凑什么热闹!” “哎,我好像有点没搞明白。这刘春花不是谢金宝他娘吗?怎么又变成了李家新娶的媳妇?” “我昨儿个在大队部,亲眼见到谢远江找大队长开离婚证明,说是跟刘春花以后再无任何瓜葛。” “不是,昨天才离婚,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嫁人?莫不是她刘春花早就跟癞子李勾搭在一起了?” “天,这是有多按捺不住!” “你们胡说八道!”刘春花惊慌大骂,她只想趁着人多,让江暖下不来台,这样就可以出口恶气。 谁知江暖小贱人,竟轻易就将话题绕了回来,还顺便给她泼了盆脏水。 现在大家都怀疑她的清白 ,她若不说清楚,以后怎么在杨柳大队立足。 这么想着,刘春花大声解释,“我跟谢远江已经离婚了,答应嫁给癞子李,也是因为李婆子昨晚去我家提亲。今天之前,我跟癞子李都清清白白。” 江暖耸耸肩,无辜的表现,“我刚来不太懂咱们大队的习俗。” “你不懂就别……”胡说八道。 刘春花话没说完,被江暖打断,“但两家结亲匆忙到头天提亲,第二天就出嫁,看来李婆子给的彩礼不少啊。” 众人一听,好奇地看向李婆子。 有嘴快的更是直接问李婆子,“哎呀,老李家的,你这是给了刘家多少彩礼?” 李婆子本就爱慕虚荣,平时只有八分的事,她必须吹到十分,就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刘春花一来就让她儿子颜面扫地,她已经在心里记恨上了。 为了不让儿子难过,她必须替儿子挽回颜面。 于是,李婆子拂了拂发白的衣角,中气十足的表示,“不多,也就二百。” “什么!二百的彩礼?” “李婆子你就别吹牛了,你家要是能拿出二百的彩礼,你家癞子怎么可能拖到现在才娶妻。” “就是,二百都能说好几个黄花闺女当媳妇了,哪用得着将就刘春花个二手货。” 李婆子尴尬地搓了搓手,刚想说出早就想好的说法,被刘春花给抢了先。 “黄花闺女有什么好,你娶个黄花闺女进门能保证生儿子吗?” “我可是生儿子的命,一生一个准。李家找我,就是想让我给他老李家生儿子续香火。” “这……”众人吃惊,转头向李婆子求证。 李婆子点头,“二百也不是一次给齐,昨天给了五十块作定金,等她给我老李家也生了两个儿子,再补齐二百。” 别说在场热闹的其他人傻眼,就连江暖都有些好笑,原来彩礼还可以这样给? 不过,刘春花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还能再生孩子,而且还是一生就中的带把? 正想着,刘春花又开始作死。 她得意的向江暖炫耀,“就算你拿了谢家一百八十八的彩礼又怎样,我现在可是二百。” 江暖嘴角狠抽,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她。 偏偏刘春花不依不饶,双手环胸,高傲的看着江暖说道: “我知道你羡慕我,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生儿子的能力你是羡慕不来的。” 江暖不想跟智障傻逼论长短。 她冲刘春花点头,“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咱们杨柳大队的妇女加起来都没你会生儿子,你嫁到李家一定能三年抱俩,十年抱八的。我在这先恭喜你了。” “哼,你知道就好。”刘春花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得意的点头。 “看在我们曾处同一屋檐下的份上,你好好巴结我,我可以分你些好运。” 江暖笑眯眯的回答,“大可不必,靠近你只会增加我的不幸。” 说完,她连退好几步,站到离刘春花最远的地方。 像是生怕被刘春花粘上似的。 逗的其他人哈哈大笑。 刘春花气的面色发青,撸着袖子想上前教训江暖,被癞子李给一把揪住衣领,“跑哪去,该洞房了!” 四周空气一静,刘春花别扭的表示,“可现在还是白天。” 癞子李不耐烦的瞪她,“白天怎么了,你想不想赶紧怀上儿子,凑齐二百的。” 刘春花一听,立马动手解棉袄,“好,那咱们赶紧洞房。” 癞子李也不客气,拽着人往屋里走。 留下傻眼的李婆子和满院子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江暖叹为观止地轻啧,“不愧是刘春花,玩的可真花。” 其他人像是被人点醒,瞬间炸开锅。 “认识刘春花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她这么放得开?这可是大白天啊,我的老天爷。” “与其说她放得开,倒不如说她只认钱。你没听到她是为了尽早替刘家赚齐二百,才答应洞房的吗?” “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同情谢远江,还是该夸刘春花和癞子李才是最般配的一家人。” “遇上这样不知羞耻又只顾娘家的娘们,赶紧跑兄弟们。还好谢远江及时醒悟。” “谁说不是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婆子比谢家的难缠多了,这刘春花以后有得受。” “嗐,再难得受也是她自找的,真当儿子那么好生呢。” “而且我敢打赌,以后老李家的工分就靠刘春花了。” “那也是活该,谁让她好好的谢家长媳不当,非要贪李家这二百彩礼呢。” 呵呵…… 江暖深藏功与名的退出讨论圈。 并在心里默默祝福刘春花多撑日子,至少要把李家的苦都咽下肚才嘎。 离开李家时间还早,谢远晴又没回来,江暖四处转了转,有些没意思,决定去田里看看谢远辞。 为了证明自己也是可以很贤惠的,她特意在空间打了壶碧泉水,又在水壶里放了两片薄荷叶。 然后背着水壶,慢悠悠地朝田里走。 顾温伦一连休息了很多天,今天是被林富贵催着来上工的。 理由是,他再不来上工,月底分粮他怕是会落空。 但顾温伦认为,林富贵是故意给他施压,因为他昨天当众让林富贵没脸了。 昨晚他思考了一夜,觉得白天的时候自己确实冲动了一些,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林半夏和林富贵撕破脸。 可一想到他们父女把他当冤大头,妄想吸他的心血,他心里的气就没办法顺下来。 以至于今天上工,一直心不在焉,一连好几次都差点挖到自己的脚。 就在他被太阳晒的发晕随时都会晕过去时,听到同一块地里的知青齐恒压低声音跟人说: “快看,江暖过来了,该不会是来找顾温伦的?” 顾温伦赶紧抬头起身,果然看到江暖正朝他在的方向走来。 第130章 不与弱智论长短 顾温伦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掩不住的狂喜。 他就知道江暖是在玩欲擒故纵,见他跟林半夏好,便故意亲近谢远辞,想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吃醋。 现在知道他有人在武装部,立马回过头来舔他了。 哼,就说女人都是贱骨头。 他今天一定要让江暖知道,他不是什么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人,除非江暖把之前拿走的钱都还他,并补他一笔钱。 否则他是不会再多看她一眼的。 自信心爆棚的顾温伦,在江暖靠近时,故意板着脸冲江暖大喊,“你又来干什么,不是说了我们再无瓜葛吗?” 太阳烈,江暖没走多远便觉得全身粘乎乎的,心里不爽地念叨,一会见着谢远辞,务必要让他知道大热天送水是件多么辛苦的事。 突然听到顾温伦的声音,她连头都没抬,便直接拐弯绕向另外的田垅。 顾温伦都已经做好江暖红着眼睛向他道歉,请他别计较的准备了。 他甚至都想好先义正严辞的拒绝,然后再故意透露出本意,这样江暖一定能手到擒来被他拿捏。 结果江暖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 欲擒故纵, 一定是欲擒故纵! 顾温伦气的面色铁青。 偏偏这时齐恒疑惑地问他,“咦,江知青怎么走了?她不是来找你的吗?” “闭嘴!”顾温伦没好气的怒斥。 齐恒被兜头训了个没脸,顿时不客气的反驳,“有毛病你,江知青不理你,你吼我做什么?” “她只是没听见而已,怎么就是不理我了,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齐恒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给逗笑,大大方方的翻个白眼,怼道:“江知青之前脑子不好才一直跟着你跑,可人家嫁给谢远辞后,脑子好使的很,哪可能搭理你。” “你!”顾温伦满脸阴鸷,他恨不得抡起手里的锄头砸死这个不会说话的。 但那边江暖越走越快,跟自己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顾温伦不能接受江暖不搭理自己的事实,他扯着嗓门大吼一声,“江暖!” 江暖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怒气冲冲走来的顾温伦。 “哟,这是打算请我喝你和林半夏的喜酒?” “噗,”跟在顾温伦身后,准备看热闹的齐恒没忍住,笑出声来。 顾温伦的脸又黑了几度。 他开门见山的问江暖,“你是来找我的?” 江暖黑人问号脸。 顾温伦不管不顾的,指着江暖背上斜挎着的水壶接着说道,“看在你一直追着我跑的份上,我可以收下你送来的水。” 他正好口渴想喝水,江暖肯定是来给他送水的。 江暖:“!!!” 这是什么品种的智障! “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也别想我替你在武部长面前美言。” 哦,不仅智力低下,还喜欢自说自话。 这样的原着男主,简直是凭实力拉低了整个网文行业的男主门槛。 “江暖,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礼貌!” 江暖彻底被逗笑了,她终于抬起头,眼神认真地看向顾温伦。 “咦,原来是顾知青你在说话呢,我还以为是谁家的狗没拴好绳子,对跟人一顿狂吠呢。” “噗!”齐恒彻底笑场,对上江暖看过来的目光,他连忙双手合十,“江知青你继续,我保证后面只看热闹不出声。” 江暖嘴角微抽,默默地看他两秒,在原主记忆里将他对号入座后,说了句“你随意”,然后将注意力再次放回顾温伦身上。 “顾知青还没回答我呢,你说话怎么这么像狗叫?难道是上次被狗咬,忘记打狂犬疫苗了?” “江暖!”顾温伦发誓,从小到大他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特别是在江暖面前。 以前的江暖将他当祖宗一样供着,即便是胡同里有很多比他好比他优秀的邻家哥哥,但江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他。 下乡后,江暖更是将自己所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都分给他,每次都眼神粘乎的看着他,好像他就是她的唯一。 哪会像现在这样,冷眼不待见他,还骂他是狗! “江暖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你的温伦哥哥!” 顾温伦又气又恼,悲愤的数落江暖。 江暖眸光一冷,“别用那四个字来恶心我,我还愿意搭理你,是看在同是北城知青的份上。” “但你若是再不长眼的招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江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被谢远辞给威胁了?” “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帮助你的。还有你爸妈那里,你也别担心,我已经发电报帮你解释了,说你是被迫嫁给泥腿子的,你爸妈他们……” “你说什么?”江暖冷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顾温伦被吓了一跳,但仍梗着脖子自以为是的说,“我说你爸妈已经知道你嫁给乡下泥腿子的事……” “啪!”江暖没忍住,抬手扇了顾温伦一巴掌,怒骂道,“顾温伦你是有多贱啊!” “江暖你敢打我?!”顾温伦又惊又怒。 “该死的小贱人,我就不应该惯着你。” 说着他满脸凶狠地朝江暖扬手,想回扇江暖。 下一秒,手腕被闻讯赶来的谢远辞给扣住。 他目光冰冷地质问顾温伦,“就你也想动我媳妇?” 顾温伦被迫抬头,对上谢远辞弑杀的眼神,不由得双腿发软。 “谢,谢远辞你又想对我动手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有靠山的人,你再敢对我动手,我就告到武装部,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远辞轻呵,压根没把他这威胁看在眼里。 他转头问江暖,“媳妇你没事?” 江暖摇头,“我没事,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竟发电报回北城胡说八道。” 就江家对原主的宝贝程度,要是知道她在乡下随意把自己嫁了,肯定会担心她。 再加上顾温伦不要脸的蓄意抹黑谢远辞,江家怕是要乱套。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顾温伦得意的轻哼。 “江暖你一直不告诉家里已经嫁人的事,是因为你压根没想要跟谢远辞长久过日子对?” 江暖真的不想跟弱智论长短,但偏偏这弱智一个劲的给自己加戏。 “只要你承认,这些日子留在谢家虚与委蛇,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以后会远离谢远辞,跟我冰释前嫌。” “我可以考虑替你向江家解释,保管他们不会再误会你自甘堕落。” 江暖冷脸质问,“你说完了吗?” 第131章 威胁与被威胁 “江暖你该知道,你爸妈肯定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泥腿子,更不可能让你一辈子留在这乡下。” “你若不想失去荣华富贵的生活,就赶紧承认,这样我还能看在以往情分上,帮你一把。” 顾温伦并没发现江暖眼里浓浓的嘲讽,他见附近田里的社员都凑过来看热闹,特意加大了声音挑衅谢远辞。 “江暖之前答应嫁你是为了气我,现在江家已经知道她结婚的事,肯定会出手阻挠她再留在你身边。”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货色,一大把年纪一事无成也就罢了,还克妻孤寡。你这样的泥腿子,根本就配不上江暖。” 他说的十分兴起,仿佛已经看到谢远辞被江暖抛弃,被杨柳大队唾弃戳脊梁骨的场面。 完全没想到,江暖会在这个时候,当着一大圈社员的面,再次甩他一巴掌。 “看在两家交好的份上,我对你一忍再忍。但事实却是你非但没有见好就收,还得寸进尺污辱我丈夫,既然这样,我也就没必要再客气了。” 江暖是真的生气了。 她已经把谢远辞划到自己身边人的范围,顾温伦的话,分明是在挑衅她。 既然这样,先收拾了再说,没必要犹豫。 “江暖你他娘的有毛病,我可是在帮你说话,你怎么又打我?” 顾温伦怒视江暖,像是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为什么会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 江暖二话不说,又甩了他一个耳光。 顾温伦想还手,可右手手腕被谢远辞的铁掌扣住,左手也在瞬间被谢远辞给桎梏在身后。 动弹不得的他,不想再被江暖揍,便将目光看向围观的众人。 “你们大家可都看见了,江暖和谢远辞狼狈为奸,竟这样对我一个来支援农村建设的知识青年。” “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我一定要去县城告状,我兄弟在武装部,他肯定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大家帮我作证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话音落下,在场的围观社员立马私语开来。 “顾知青好像也没说什么,谢老三两口子也太过分了。” “可不是嘛,你看谢老三将顾知青控制住,江知青就一个接一个的扇巴掌。” “大庭广众之下就能这么联手欺负顾知青一个人,到底还有没有王法的。” 也有替江暖说公道话的,“我刚才远远看着,江知青原本不走顾知青面前那条路,是顾知青自己追上去的。谢老三之所以扣住他,也是因为顾知青要对江知青动手。” “就算他是知识青年,可对一个弱女子动手,也是很过分的。” “是江知青先动手的。依我看,江知青都被谢老三带坏了,越来越凶,也越来越不好惹。” “行了你,当着谢老三的面这么说,你不要命了吗?”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谢远辞,仿佛他是什么灭世恐怖分子。 谢远辞看似神情未变,但江暖离他最近,轻易感受到他全身冷气都在不要命地往外泄露。 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等眼眶泛红,有眼泪渗出后,才转头看向围观社员们。 “对不起大家,刚刚是我不好,我不该对顾知青动手。可我实在是太生气了。” “这……江知青你……” “我是来给我家阿辞送凉水喝的,可顾知青他突然拦着我,我以为他是准备邀请我喝他和林半夏同志的喜酒,所以就停下来听他说。” “可他却要来抢我的水,还说他前不久给我家里发了电报,告诉我爸妈我在这边被迫嫁人的事,并用我爸妈的安危来威胁我离开谢家。” 说到这里,江暖停了下来。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大家都知道谢远辞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心甘情愿嫁他的。虽然婚后我们有些小矛盾,可谁家夫妻没个小吵小闹的。” “顾知青作为我的邻居哥哥,不帮着调解也就算了,还三番两次挑拨我们夫妻感情。现在更是无耻的去我爸妈面前胡说,我气不过才会扇他巴掌。” “你们大家要是不相信我说的,可以问问齐知青,他刚刚一直都在这里,我说的每个字他都有听见。” 一直看热闹的齐恒,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但他看不惯顾温伦已久,而且江暖说的话,真真假假的很有意思。 所以,他非常讲义气的站出来,点头说道,“江知青说的都是真的,顾知青他不仅对江知青家里乱说话,还用江知青家人威胁她。” “谢同志来了之后,顾知青说的那些话,你们大家也都是听见了的。 ” 齐恒的佐证,再加上江暖红着眼睛擦泪的动作。 无一不在说明顾温伦的过分。 原本将信将疑的社员,顿时全部倒向江暖。 他们瞪大眼睛看向顾温伦,“顾知青你怎么能这样呢。” “就是,明明是你先抛弃相识多年的江知青,跟林半夏好上。江知青对谢老三以身相许,也是人之常情。” “可不是嘛,人家江知青自己都不嫌弃谢老三,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挑拨人家夫妻感情呢。” “顾知青你该不会是跟江知青绝交后,手头不方便,所以才会想回头哄江知青的钱花?” “我看很有可能,听说江知青做出来的药丸很值钱,顾知青肯定是想学谢远辞吃软饭。” “我不是,我没有!” 顾温伦怎么也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众人就变了副嘴脸。 他反复强调,“我没有想吃软话,更不会像谢远辞一样人穷志短。” “呸!” 江暖凶狠的呸他,“我男人才没有志短,他好的很,你连他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江暖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我这就去武装部,让你在杨柳大队再也待不下去。” 谢远辞松开对他的束缚,将他往地上一推,冷笑道:“不去的是孙子。” 顾温伦毫无防备,被推的趔趄跌倒在地。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谢远辞,“你以为我不敢吗?” 谢远辞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若你说的武部长,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宁愿违背人民意愿,也要替你这个人渣出头,那我就去省城告状。我倒要看看为害一方的蛀虫,能不能坐稳那个位置。” 且不说现在还不确定那武部长的来历,就算他真跟顾温伦有丝丝缕缕的关系,也不见得就乐意替顾温伦丢掉自己的乌纱帽。 江暖点头附和,“对,我们还可以回北城告状。到时候我让我爸妈和哥哥们一起去你顾家,好好说叨说叨你刚刚威胁我的事。” “你,你们……” 顾温伦成功被震慑住,他不怕武部长不帮他,但他怕江暖那几个疯子哥哥。 担心江暖发现自己底气不足,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气急败坏的撂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回知青点。 第132章 年底回北城探亲 顾温伦一走,大部分社员见没热闹可看,纷纷回到原有位置,继续忙碌手头上的事。 但也有小部分仍留在原地,疑惑地问江暖,“听顾知青刚刚的意思,你家里还不知道你和谢老三结婚的事?” “可你们那自行车是怎么回事?还有谢远辞给你们家当上门女婿又是怎么回事?” 江暖微顿。 江家确实不知道她在乡下嫁人的事,自行车是谢远辞编造出来的美丽谎言,上门女婿显然是大家的以讹传讹。 现在社员们复盘,这就成了被她忽略的大bug 江暖条件式地看向谢远辞,向来目光随她而动的谢远辞,此时敛眉不语,神情里有着明显的疏离。 江暖有些不解。 这时又有社员问江暖,“该不会谢老三一直在自欺欺人?” “或者说江知青你压根没想跟谢老三好好过日子?” “怎么可能!”江暖认真地反驳,“我肯定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我爸妈知道我在这边结婚了,但并不知道我嫁的是谁,也不了解我丈夫是怎样的人。” “顾温伦心眼坏,故意在我爸妈面前诋毁谢远辞,让我爸妈对他印象不好,破坏我们夫妻关系,所以我才会那么生气。” 说完,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她当着大家伙的面,握住谢远辞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大家见她这样“豁得出去”,非但没有反感,反而笑着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也像别的城里娃娃,不把咱们的感情当回事。” “既然你都说了是真心想跟谢老三过日子的,那我们大家伙也就放心了。不然你要真拍拍屁股走人,谢老三的名头只怕更不好听喽。” “对对对,你们现在这样挺好的。谢老三下地挣工分,你就在家给人看病,小两口关起门来过日子,管他什么顾知青林同志的。” “就是啊,咱们杨柳大队虽然地偏不如北城繁华,但大家伙都踏实过日子,心肠不坏,江知青你就安心留下来跟谢老三过。” 江暖认真点头,“谢谢大家提醒,我会好好过日子的。等下半年闲下来,我就向大队长请假,跟谢远辞一起回北城探亲。” 正如他们所说,杨柳大队虽然不完美,但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淳朴好相处的。 这些天上门来看诊的人,对她存在明显的敬畏之心,对于她的医嘱都是非常重视的。 这对一个医生来说,是非常受用并超级开心的事。 更何况,她已经开始正视谢远辞的存在,慢慢将他纳入自己的人生计划里。 所以,在她考上大学回到北城之前,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那敢情好,谢老三真要享媳妇的福喽。” 随着这一声感叹,江暖年底要带谢远辞回北城的消息,迅速传开。 众人散开后,江暖连忙将水壶递给谢远辞。 “快尝尝,我特意加了薄荷叶在里面,能提神醒脑解暑气。” 谢远辞没接水壶,神情清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江暖歪头不解,“怎么了?” 谢远辞定定地看她许久,然后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你已经结婚的事?” 只有他知道,顾温伦没有说谎,她真的没告诉家里已经结婚的事。 所以知道顾温伦擅自给北城发电报,她才会那么生气。 她为什么要隐瞒嫁人,是因为他见不得光,还是她根本没把他当成另一伴的打算? 江暖听出他话里的不爽,大大方方的承认: “你也知道我之前根本没打算留下来,自然不能让他们为我担心。后来被你识破身份,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起。” 原主嫁人只是一时之气,不会主动说起嫁人的事。 她穿书之后,没想长期留下,所以也没提及。 现在被顾温伦这么横插一杠子,肯定是没办法再装聋作哑。 想了想,江暖说出自己的打算: “这两天我多做些养身的药丸,然后进城给爸妈寄过去,另外给我爸办公室打个电话,跟他好好解释一下。” 担心谢远辞再多想,她又补充道,“刚刚跟大家说年底空闲时跟你一起回北城,是真心的。爸妈阅人无数,只要亲眼见证你的优秀,肯定就不会再相信顾温伦的那些鬼话了。” “那若是他们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呢?” “那我就告诉他们,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然后你再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你是值得托付的人,这样就没问题喽。” 她说的轻松随意,但谢远辞却没办法放松。 “怎么,你这就害怕了?” “嗯,怕。” 怕她父母瞧不上农村出身的他,更怕她父母会强势分开他们。 “那你可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我哥哥他们比爸妈难缠多了,你要是没办法让他们一一松口,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哦。” “我会努力的。” 只要她认可,愿意给他机会去尝试,不管多难,他都会站到她身边的。 江暖笑嘻嘻的点头,“嗯嗯,那就期待你之后的表现喽。” 谢远辞轻嗯。 她晃了晃手里的水壶,“所以,现在你可以喝水了吗?我都举好久了。” “喝!” 谢远辞一手接过水壶,另一手牵住她的手。 语气低沉地轻喃,“我刚刚心里很难受,我以为你没想对家里公布我的存在。” 江暖被他这实话实说的模样给逗笑,凑到他眼皮底下,笑嘻嘻地调侃他,“原来大名鼎鼎的辞哥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呀,真是难得。” 谢远辞用拿水壶的手,虚揽着她的腰。 语气柔的宛如春风。 他说:“我也是人,也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若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别随意放弃我。” “好!” 江暖爽快答应。 身高腿长,宽肩窄腰,宛如行走荷尔蒙的谢远辞很帅。 但长嘴的谢远辞最可爱。 她一时心血来潮,揪着谢远辞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踮着脚尖想偷亲他,来个惊喜。 眼看着小心思就要得逞,被匆匆跑来的谢远晴给打断。 “三嫂不好啦,我妈她晕过去了。” 第133章 谢母被气晕了 谢母是被气晕的。 谢远晴将刘春花转头嫁给癞子李的事如实说出来,谢远江便撸着袖子,要去找刘春花问个清楚明白。 谢远晴谨记江暖的交待,拦着不让他去。 谢父也让他别去丢人现眼,并要求他以后都不许再搭理刘春花。 谢母一开始没说话,谢远晴还以为她是不在乎刘春花的行径,正想安慰她几句,谁知她突然倒地。 “三嫂,能不能麻烦你过去看看?” 谢远晴小心翼翼地询问江暖,小脸写满对谢母的担心,完全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事情。 江暖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想后退两步被谢远辞牵住手。 他低声征求江暖的意见,“我们过去看看妈?” 江暖点头,跟他们一起去到谢母歇息的树荫下。 看到她来,谢远江眼里满是欢喜,“弟妹你能来,太好了。” 这话透露出多层含义。 在谢远河夫妻俩隔岸观火后,他担心老三两口子也会对他和爸妈隔岸观火。 所以在小五说去找老三媳妇时,他其实很担心被无视。 但好在老三媳妇不计前嫌,老三也不是老二那冷漠的。 再有,虽然他还不知道妈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晕过去,但老三媳妇连老四的命都能保住,肯定医术高明。有她在,他们父子几人也算是有了主心骨。 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认可江暖。 比如他爸。 谢父见谢远晴一言不发地跑远,竟是把江暖给叫来,他面色阴沉的极为难看。 在江暖蹲下身体替谢母把脉时,他把谢远辞叫到一边,“把你媳妇领回去,别让她在这里瞎凑热闹。” 谢远辞脸上温情瞬间散去,他面无表情地回望着谢父。 谢父皱眉,“怎么,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我相信我媳妇的能力,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 “那可是你亲妈,你就不怕她手上没个轻重,到时候你妈……” “我妈也相信我媳妇,”谢远辞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若看我们不顺眼,可以选择不看,但最好是不要乱说话,不然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犯浑。” “你!”谢父被他话里明显的威胁给激怒,扬着手想打他。 恰好被回头的江暖给看到,只见江暖立马沉脸冷怼。 “他说的对,你可以不待见我,反正我也没把你当长辈看。但你今天这巴掌要是真落到他脸上,我不介意把谢家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谢远江和谢远晴也看到了谢父高扬的巴掌,两人明显一愣,但很快回神。 谢远江大步走到谢父面前,拉着他后退两步,“爸你在干什么,咱们可都是一家人。” 谢父不服气的挥开谢远江的手,指着谢远辞数落。 “他有把我们当成一家人吗?他现在满心满眼都只有这小娘们,为了讨好这小娘们不安分,不惜跟我们闹分家。” “也就是因为他们执意要分家,老二才会跟着一起闹。现在咱们这个家,哪还像个家,都是这小娘们害的!” 说到小娘们三个字时,他双眼死死地盯着江暖,眼里的憎恶和嫌恶是实打实的。 谢远辞嗤笑,“家不像家,那是因为你作为父亲无能,跟我无关,更怪不到我媳妇头上。” “既然你不乐意我媳妇替妈治病,那我们也不多管闲事了。” 说完他拉江暖转身,毫不犹豫地准备离开。 谢远江见状,连忙拦住他们,“老三你冷静点,妈的安危最重要。你千万不能因为跟爸置气,就不关妈的死活啊。” “首先,”江暖冷脸打断谢远江的道行绑架,“妈昏迷是被刘春花改嫁给恶心的,而你是刘春花的前夫,应该对这件事负全部责任,而不是将妈昏倒的责任,转移到不相干人身上。” “其次,我是作为医生过来看诊的,不会接受你的任何道德绑架,更不能容易自己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被你们任意驱使。” “最后,妈她只是急火攻心,喝点水休息一下就能醒过来,还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你不用借题发挥。” 她的话条理清楚,浅显易懂。 饶是心思单纯的谢远晴都听的清楚明白,更别说谢远江了。 他挠着头,尴尬地想要解释自己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他们就这么离开。 可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来。 “你,我……” 结巴了半天,最后只能朝谢远晴使眼色,希望她能劝说江暖留下。 可谢远晴在听说谢母很快就能醒来,心里的石头已经放下,并不想江暖继续留下受委屈。 谢远辞和江暖淡定转身,毫不停留地离开。 谢远江连喊几声,两人都像没听见。 最后他只能蹲在地上叹气,“哎,老三,三弟妹他们……” 这时谢母缓缓醒来,感受到人中穴上的刺痛,她下意识伸手一摸,很快发现指尖上沾有的鲜血。 谢远晴听到动静走过来,看到谢母人中穴上的血珠,呐呐猜测,“是三嫂扎针把妈唤醒的。” 嘴上说着不管妈的死活,却又趁着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替妈扎针唤醒她。 三嫂其实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刚刚要不是爸和大哥说错话,三哥三嫂一定不会生气离开的。 谢母见他们三人神色各异,有些担心地询问,“我怎么了?” “三嫂说你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所以给你扎了一针。” 谢远江诧异极了,想说江暖哪有扎针,可看到谢母人中穴凝出的血珠,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那你三嫂呢?” 谢远晴欲言又止,看了谢远江一眼,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谢母皱眉看向大儿子,谢远江又看谢父。 谢父没好气的瞪他,“看什么看,我是他们老子,说两句怎么了,竟敢明目张胆的给我甩脸子,也不想想是谁把他生养大。” 谢远江默默闭嘴。 谢远晴不愿三嫂受委屈,硬着头皮开口,“三哥是爸妈你们生养大的没错,可三嫂不是。她又不欠我们什么,爸你刚刚那话太难听了。” “现在连你也敢埋汰我了是,看我不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谢父怒气上头,高扬着手要打谢远晴。 第134章 顾温伦吃憋 “够了!”谢母撑着谢远晴的手站起来,挡在谢父面前,“你嫌还不够丢人吗?这么多人看着呢。” 谢父环顾四周,见不少社员正偷偷观望这边。 他气急败坏的收回手,黑着脸去了另一边,不再搭理谢远晴母女。 谢母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要求女儿,“小晴,你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跟妈说说。” 谢远晴照办。 得知自家老头子依旧执迷不悟的跟老三媳妇过不去,谢母气的直捶胸口。 “这个老不死的,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谢远江耿直的劝她,“妈你悠着点,可别再气晕过去。 “你给我闭嘴!”谢母没好气的瞪他,“从今天开始,你见到刘春花和癞子李必须绕道走。还有,一会儿你去自留地里看看,要是有成熟的菜就都摘了送给老三。” “你爸我以后会多盯着,你作为家里大哥可不能糊涂。老三媳妇是个好的,你和老四老五跟他们没事多走动,别再犯浑。” “知道了妈,”谢远江是兄弟几个当中最耿直平庸的。 既比不上谢远辞能干有头脑,也比不上谢远河会偷机耍巧。 但他有个另外俩人都没有的优点,那就是听劝。 妈让他跟老三两口子多走动,他照办就是。 很快,谢远辞就收到了谢远江送来的篮子。 里面除了新摘的蔬菜,还有两块腊肉和半只风干的野兔。 谢远辞面无表情地接过篮子,在谢远江想进门时,砰的一声将院门关上。 谢远江被成功关在门外。 江暖听到动静,从房里探头出来询问,“外面谁呀?” 谢远辞淡定回答,“走错门的。” 江暖:“……”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下工时间到,齐恒跟交好的知青一起回知青点。 刚要进门就被人给迎面泼了盆冷水。 他气的直爆粗口,“我靠!” 在看清门临内端盆站着的人是顾温伦后,他大步冲上前,揪住顾温伦的衣领。 怒声质问,“他娘的顾温伦你有病是不是!” 顾温伦推开他的束缚,阴沉着脸质问,“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老实说清楚,江暖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齐恒呵笑,“我说的都是良心话,不需要人给我好处。” “放屁!你分明是被江暖给收买了。” 齐恒冷嗤,“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顾温伦以吃软饭为荣?” “我没有吃软饭!”顾温伦怒声驳斥,“吃软饭的是谢远辞,我跟他不一样。” “是,你跟他不一样,毕竟你是软饭硬吃嘛。” 齐恒说完跟身后其他人挤眉弄眼,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 前不久发生在田里的事,经过社员们的口耳相传,知青们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哪怕是个别不清楚的细节,他们也都在回来的路上找齐恒了解清楚。 本以为顾温伦在谢远辞手里吃了几次亏,怎么也得夹着尾巴做人一段时间。 可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死灰复燃地开始挑衅齐恒了。 这是压根没学乖呢,还是想柿子挑软的捏? 想起平时顾温伦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谁都比不上他高贵。 他们心里怒火就噌噌上涨。 特别是上次江暖当众表示,江家在他们下乡之前特意去顾家嘱咐顾温伦照看她。 可真到了乡下,顾温伦人前恨不得跟江暖划清界限,人后吃喝全靠江暖也就罢了,还经常说人家江暖的坏话。 典型的端碗吃饭,放碗骂娘。 这样忘恩负义的人,简直就是他们知青点的耻辱。 “齐恒你找死!” 众人的笑声,让顾温伦心头怒火高涨,他举着手里的陶瓷盆砸向齐恒的脑袋。 “小心!” 齐恒被人眼疾手快的拉开,避开了顾温伦这一击。 随后在顾温伦都没反应过来时,抄起门槛边的长凳扫过去。 “砰!”顾温伦小腿中招,身形不稳踉跄着跪倒在地。 齐恒故意绕到他面前,笑嘻嘻的开口,“哟,这不年不节,顾知青这么大礼我也没红包给你啊。” “齐恒!”顾温伦气的面色铁青,想站起来继续跟齐恒较量,被齐恒按住肩膀,根本站不起来。 齐恒吊儿郎当的啧啧,“我本不想搭理你,可你非要上赶着撞我手里,难道你不知道小爷下乡前是街上有名的小霸王吗?” 顾温伦哪里会知道。 因为有江暖的供应,他下乡后的日子过的比在北城还舒坦。 很少跟知青点的人打交道,就连吃饭也都是另开小灶,压根没想过要花心思去了解知青点的其他人。 后来搭上林半夏,顶着大队长未来女婿的名头,在大队谋了不少的便利。 他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在知青点端的高贵如神祗,跟他们多说一句话都像是在污辱他的神格。 直到江暖磕破头,翻脸不搭理他也就罢了,还收走他所有的钱票。 他开不起小灶,只能跟知青们一起吃大锅饭,可手上粮食有限,几次被做饭的知青嘲讽。 他气不过才会上门去找江暖,本想着依江暖对他的痴恋,只要他放出些友善信号,江暖就一定会对他掏心掏肺。 可谁知,他都主动上门了江暖依旧端着,还让谢远辞把他揍进医院。 今天更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该死的小贱人,早知道她这么水性扬花,当初就应该把她睡服贴。 这样江家的钱票,就能唯他所用了。 想的太美,以至于顾温伦都忘了自己正被齐恒压制讽刺。 这时,耳边传来其他知青的调侃声: “哎呀,阿恒你就别为难咱们顾知青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讨好女人,哪能理解你的英勇。” “就是,顾知青勾引女人的能力,可不是我们大家能比的。虽说现在江知青踹了他,可不是还有个林半夏么,那可是大队长的女儿。” “对,人顾知青还有兄弟在武装部呢,咱们这样会不会被他报复啊。” 齐恒故作认真地回答,“哎哟,你们这一说我还真有点害怕呢。” 众人相视一笑,故意捧哏道,“是呀,万一大队长要替他未来女婿报仇,罚我们大家去挑大粪怎么办?” “还有那武部长,他若宁愿丢掉乌纱帽也要以权谋私,让我们大家在杨柳大队待不下去,咱们要如何应对?” “哎哟,我好害怕呢。” “谁说不是呢,咱们背井离乡无依无靠的,又没有顾知青擅爬女人床头的本领。” 顾温伦:“……” 这些人虽没说一个脏字但却句句在阴阳他。 顾温伦铁青着脸怒视众人,“你们说够了吗?” 齐恒摇头,“当然不够,在你不知死活朝我泼水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更别说他还受人所托,要将江知青在顾温伦这受的委屈全部找回来。 哪能这样就够。 第135章 深夜进山 下午,顾温伦请假不上工。 林半夏得知消息,赶到知青点慰问,结果顾温伦不仅将她拒之门外,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林半夏气不过,转身跑回家跟林富贵抱怨,意外被林大嫂听到。 得知顾温伦不仅当众下林家面子,现在更是连面都不见,林大嫂气的大骂。 并嚷嚷着要去知青点,让顾温伦把之前用了林家的钱都给吐出来。 林半夏担心她真上门要钱,连忙拉住她,“嫂子你冷静点。” 林大嫂癫狂的甩开她“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了。” “我儿子还在里面蹲着。林半夏我告诉你,是你说顾温伦家里有人有钱,一定能把柱子救出来的。” “可现在这么多天过去,柱子依旧没回家。我不想再等了,我不仅要去找顾温伦要钱,还要去县城举报你,都是因为你我儿子才进去的。” 林半夏面色一白,语气不善地质问,“嫂子你在瞎说什么,柱子的事我也很难过,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解释过,我是无辜的。” 林大嫂嗤笑,“你无辜?那这世上怕是再也没人无辜了。” 说完,她冷着脸看向林富贵,“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准信,我儿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 “你以为我不想要柱子回来?他可是我的宝贝孙子。” 林富贵沉着脸不悦的扫了林东春一眼,暗示他管好自己媳妇。 若在平时,林东春肯定会听自家老爹的话。 但多日不见儿子,他有些沉不住气,对林半夏的怒气值也高居不下。 “爸,我媳妇说的就是我心里想的,柱子年纪小,这么多天肯定被吓坏了,我们必须赶紧将他赎回来。” 见儿子也不理解自己,林富贵气的咬牙。 “事情运作需要时间,顾知青他虽说行事有些不稳当,但毕竟背靠武部长,只要他能说服武部长出面,柱子一定可以回来的。” 林东春不耐烦的表示,“那就赶紧让顾温伦去找人,他得了我们家这么多好处,也该出点力了。” 这话一出,林家所有人都看向林半夏。 林半夏咬牙,“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刚刚才从知青点回来,温伦哥哥他现在都不肯见我。” 林东春怒骂,“没出息的东西,连倒贴都做不好。” “林东春你什么意思,谁没出息,谁要倒贴了!” 林东春嗤笑,\"咱们大队谁不知道你一个劲地倒贴顾温伦,偏偏顾温伦还瞧不上你。我要是你,早就买块豆腐撞死了。\" “林东春你给我闭嘴!”林半夏被气哭,揪着林富贵的衣服告状,“爸你看我哥他,他怎么能这么说我。” 哪知林富贵只是冷冷地扫她一眼,“你哥也没说错。” “之前你说是江暖从中搅和,现在江暖都已经嫁进谢家了,你还没搞定顾温伦,确实丢林家的脸。” “我……”林半夏面色一白,又急又气。 这时林大嫂趁机说道,“抓住男人心无非就是两点,一个是抓住他的胃,一个是抓住他的身体。” “你都填进去那么多好东西,还没抓住顾温伦的胃,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若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我们大家自然更有立场帮你。” 林半夏被她这大胆的话给惊呆,“嫂子你在说什么胡话!” 哪有人劝自己小姑子对男人投怀送抱的。 “我倒觉得你嫂子这个主意不错,顾温伦不是若即若离的拿捏你吗?那你干脆跟他坐实关系,最好是大家都知道这事,这样顾温伦想不娶你都难。” “别到时候谢远辞都能跟江暖回北城了,你却连个名分都没有。” “你们……” 林半夏又羞又恼,想继续驳斥,却又心生希冀。 万一坐实关系,温伦哥哥真能给她名分呢? 这一刻的林家人各怀心思,各有谋算。 夜幕降临,谢远辞早早做好晚饭。 让江暖吃饱喝足,又消食沐浴后,谢远辞才拿出捕猎工具准备进山。 出发前,他不放心地叮嘱江暖,“把院门和房门拴好,任何人敲门都别开。” 江暖点头,“放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儿。” 谢远辞沉默,她确实不是三岁,但却远比三岁小儿让他担心。 江暖看着他眼里的不信任,有些哭笑不得,“我能自保的,再说隔壁不还住着你爸妈和兄弟吗?真要有事,我就大声呼救。” 谢远辞轻嗯。 “呐,这个给你。” 江暖将早早备好的急救布包递给他。 “是什么?” “这个荷包里装的是驱虫粉,夏季山里蚊虫多,你放在裤口袋,就不会有蚊虫叮咬你。” “这个是止血用的,这个是消炎止肿的,这个是……” 江暖一口气细数了近十种药,有药丸、药粉,甚至还有两块参片。 这下轮到谢远辞哭笑不得了。 他是去打猎,不是去远行。 江暖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少放了,连忙询问他,“还少了什么?” 谢远辞摇头。 江暖扳着手指又清了一遍,发现自己想到的药全都在,才放下心来。 “打猎就像打仗,不存在什么常胜将军,所以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管能不能猎到东西,都要平安归来。” 谢远辞轻嗯。 低头看江暖替他将药包绑在腰间。 昏暗的油灯下,小姑娘神情认真的像是在做惊天动地的大事。 谢远辞心里软成一团。 这不是第一次进山打猎,但却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放在心上。 他轻抚江暖发顶,柔声交代,“如果收获大,我就直接去县城交货,明早再回来。” “好!” 把谢远辞送出门,江暖回到房里,久久没有睡意。 她索性进了空间,将白天找谢远晴要来的菜种,撒在收割过的麦田里,又特意用碧泉里的水浇灌。 忙完这些,她去小木屋里炮制要寄去北城的药材。 一直忙到深夜,眼皮有些睁不开,她才带着做好的药丸从空间出来睡到床上。 几乎是沾床就睡。 一夜好眠。 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人来砰砰敲门。 第136章 蔡家人上门找茬 江暖打开院门,发现门外放着一张破旧的门板,门板上几日不见的蔡婆子双眼凹陷,已经奄奄一息。 江暖皱眉,下意识地想把门给关上,但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伸手挡住门板。 “听说江知青医者仁心,赶紧给我妈看看。” 江暖抬头,淡淡地扫了男人一眼,发现他跟蔡大强有几分相似。 身边还站着之前见过的蔡婆子大儿媳妇。 江暖猜测,他就是蔡婆子的大儿子蔡大军。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替我妈看病,”蔡大军见江暖态度冷淡,不满的威胁,“要是我妈有个什么闪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暖神色不变,并没有将他的危险看在眼里。 在蔡大军不耐烦催促时,清冷开口,“治不了。” 他媳妇一听,立马扯着嗓门大喊,“什么治不了,我看你分明是对我们怀恨在心,见死不救!” “亏得大队人人夸你,没想到你竟是这样见死不救的狠心人。” 江暖呵笑,目光扫过门板上的蔡婆子。 自她们一家大闹卫生所,已经过去几天。 很显然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蔡婆子并没接受任何的救治。 摔伤的地方,已经紫的发黑,膝盖处更是肿成碗口粗。 这样的情况她徒手处理不了,最好的办法是去县城医院拍片,并且马上手术治疗。 可她才把话说完,蔡大军便凶神恶煞的反驳,“不行,我们不去医院。” “你不是大城市来的能耐知青吗?大队人人都夸你是神医,你马上给我们开些不要钱的药,不然我就砸了你家。” 江暖被逗笑。 亲妈都伤成这样了,还在想着最大程度的占便宜省钱。 真不愧是蔡婆子放在心尖尖上的好大儿。 江暖啧啧两声,出口的话寡淡无温。 “摔伤后24小时是最佳救治时间,在这之前赤脚大夫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但你们非要自己作死错过时机。” “现在别说是我,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见得能将她的腿复原如初。若你们还有点孝心,就赶紧将人送去医院保住她这条命。” 她的言外之意是,如果再继续拖下去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蔡婆子一听,顿时落泪。 她伸出干瘪的手想揪住江暖,但江暖站在门槛内,离她有段距离。 她拼尽全力也碰不到江暖的衣角,甚至还因为挪动幅度过大,碰到腿上的伤口,痛的直抽气。 “江知青,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求你帮帮我。” 她认同儿子媳妇的话,大队里人人都说江暖医术好,怎么可能治不好她的腿。 她肯定是故意拿乔的。 蔡婆子又急又气,在心里暗骂江暖过分,但面上可怜巴巴。 仿佛从来没跟江暖闹过矛盾一样。 江暖摇头,“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治不了,去医院是你现在唯一的办法。” 蔡婆子失神地喃喃,“去医院得要多少钱啊。”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要是命没了可就补不回来。” “呸!”大军媳妇突然朝江暖发难,“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大队里谁家动不动去医院的。我们家又不是钱多烧的慌。” “可我还不想死……”蔡婆子小心翼翼的反驳。 大军媳妇立马破口大骂,“老太婆你是不是蠢,江暖她分明是想趁机讹诈我们。她故意说治不了,还不就是想开口多要点钱。” 蔡大军收到媳妇的眼神暗示,用力推门板,江暖力气小,根本抵抗不住他的蛮力。 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她后退几步,站到安全的地方。 蔡大军因此跨过门槛,凶神恶煞的命令,“你必须治好我妈,否则我就砸了你家。” 江暖神色收敛,看蔡大军的目光冰冷刺骨。 “我说,治!不!了!” “小贱人给脸不要脸!” 蔡大军感觉被挑衅,撸着袖子冲过来要对江暖动手。 江暖快速后退,双手背在身后从空间摸出银针和匕首。 这时一道矮胖的身影,突然从门外冲过来撞向蔡大军。 蔡大军毫无防备被撞中腰,整个人趔趄着跌趴在地。 牙齿磕在院子的地板上,啃了一地的尘土后,回头大骂,“谁,谁他娘的撞老子!” “蔡大军你好大的胆子!” 门外又走进两个人,前头的谢远辞正怒视着地上的蔡大军。 稍后几步的谢远晴,见到江暖便连忙冲过来,上下打量她,“三嫂你没事,别怕,我和四哥会保护你的。” “还有我!”那矮矮的小胖墩也跟着表态,担心江暖不相信,他还特意举高了自己的右手。 “我,我也可以保护你的,三婶。” 江暖这才看清楚,将蔡大军撞倒在地上的人,竟是谢金宝。 在江暖诧异时,蔡大军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揩去唇边的尘土,满脸凶狠地走到谢远航几人面前。 “就凭你们几个,也配跟我动手?” 谢远航身体还很虚,但他强撑着张开双手,将谢远晴和江暖谢金宝全部护在身后。 江暖不忍心让一个小孩来保护自己,她握紧匕首准备越过谢远航迎上蔡大军。 这时门外传来谢远江愤怒的声音,“敢来谢家闹事,蔡大军你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身后还跟着谢母和谢银宝。 谢母扫了眼门内,示意谢远江赶紧进去救人,自己高举着手里的荆条狠狠抽向大军媳妇。 “烂心肝的玩意儿,竟敢找我儿媳妇的茬,看我不抽死你。” 大军媳妇正得意谢远辞不在家,谢远航几个孩子完全不惧威慑力。 只要自己男人震慑住江暖,就可以不花一分钱治好老太婆。 谁知道还没看到自己男人收拾江暖,她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条子。 “啊,”女人吓的尖叫,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谢母在抽人方面已经很有经验。 三两下就将她给薅住,又打又掐的,大军媳妇很快败下阵来。 谢远江也趁着这个机会,跟蔡大军扭打在一起。 谢远航想上前帮忙,被江暖给拉着退后,她指挥着谢金宝,谢银宝左右夹击,专挑蔡大军不防备的穴位挥拳头。 几分钟后,蔡大军败在谢远江父子三人手里。 第137章 熊孩子变乖 蔡大军气的大喊,“你们耍赖!” 谢远航嗤笑,“那你拖家带口欺负我三嫂一个女流之辈又算什么?” 蔡大军底气不足的解释,“我,我是想找她替我妈看病。” “我很清楚明白的告诉过你,我治不了,让你赶紧把人送去医院。可你不仅威胁我,要砸了我家,还想对我动手。” “我……” 蔡大军还想再解释,但江暖不耐烦的打断他。 “劳烦大哥把他绑了,我要送他去见公安。” “什么,见公安?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大军媳妇见江暖来真格的,不顾自己被谢母挠的鲜血淋漓,大叫着别报公安。 门板上的蔡婆子听的着急,手脚并用的想爬进院里替儿子媳妇求情。 不少路过的社员听到动静,纷纷前来看热闹。 江暖见状,意有所指的开口:“若个个都像你们这样,那我以后可不敢在家里给人看病。” 谢远航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机灵地附和江暖的话,“对,我三嫂给人看病,本是为了方便邻里,可你们不听她劝也就罢了,还想动手强迫我三嫂看诊。” “什么!蔡大军他竟敢对江知青动手?” “岂止,他们不仅硬闯我家、言语恐吓我,还想在我家进行打砸,所以我必须带他们去见公安。” “蔡大军太过分了,江知青你才帮老蔡家救下春香母女两个,他们非但不感激,还上门来闹事。” “蔡婆子的伤,赤脚医生早就说了要去医院才能治,他们一直拖着不去,现在这这样才来找江知青也就罢了,竟然还动手威逼江知青。” “要江知青真被他们吓着,不再帮我们看病,那有损失的可就是我们大家啊。” “可不是嘛,上哪去找江知青这么体谅我们的大夫哦。” “我支持送公安,大军他媳妇平时没少仗着大军在公社上班,欺负我们。就该让江知青将他送去公安局挫挫锐气,看他以后还怎么神气。” “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 大军媳妇见众人都帮江暖,不帮自己,气的再次大骂。 “你们懂什么,江暖她连春香肚里要死的孩子都能救活,怎么就治不了我婆婆的腿。她分明是想趁机拿捏我们,她根本不安好心。” “她要真救死扶伤,就该一视同仁,不收分毫地治好我婆婆。” “我呸!”谢母气的唾她。 “你们算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我家老三媳妇为了替春香接生,险些被你们婆媳俩给算计上。” “就你们这些烂心肝的,连人都算不上,也配道德绑架我儿家老三媳妇。” “我……” “老大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蔡大军绑了。” 话音未落,就见蔡大军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他媳妇身上,一把推开谢远江,快步冲出院门。 “想绑我,你们做梦!” “哎,当家的你等等我啊。” 大军媳妇连忙跟上。 被遗忘的蔡婆子,孤苦的趴在门板上,凄苦而又绝望。 “活该你有今天,”谢母冷哼着唾骂。 蔡婆子不停的抹泪。 但时不时看向江暖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怨恨。 这些恰好被谢母看到,她绷着脸警告蔡婆子,“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等我家老三回来再跟你们慢慢算账。” 蔡婆子立马换了副模样,眼泪哗哗的流。 谢母抬头看向门口,发现看热闹的社员里有两个蔡家的族亲, 立马招手,“你们帮忙把她带回家去,不然一会我家老三回来,指不定得怎么生气呢。” 那两人眼神对视。 他们并不关心蔡婆子怎样,但如果谢远辞因此恼上整个蔡氏一族,怕是对他们也不太好。 于是两人上前,合力抬起门板离开。 其他人见状,连忙安慰江暖,“江知青你别难过,我们大家肯定不会像蔡大军这样的。” “对,我们大家都相信你的医术,而且肯定会谨遵你的医嘱。” “你千万别收手不给我们看病。” 江暖浅笑回应,“大家放心,咱们以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只要有能用上我的地方,我肯定竭尽所能的帮助大家。” “江知青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对对对,江知青多好的人呐,也就蔡家那些拎不清的。” “唉哟你们是不知道,蔡家人就像那狗皮膏药一样,卫生所的赤脚大夫都快被他们折磨疯了。” “以后咱们都瞧着些,可别再让他们一家人来打扰江知青。” 送走看热闹的邻里乡亲,江暖向谢母和谢远江几人道谢。 谢母听出她话里的疏离,心里有些难受,抹着眼泪嗔怪地对江暖说,“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江暖浅笑着又问,“你们怎么会过来?” 谢远航连忙开口解释,“金宝和银宝恰好在门口玩耍,听到蔡大军语气不对,便回房来告诉我。我便安排银宝去找大哥和妈,我和小晴、金宝赶紧过来帮你。” 江暖有些诧异,原来发现这边情况不对的竟是谢金宝兄弟俩。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两人竟然也有改邪归正,乐于助人的一天。 “你们等我一下,”江暖说着进屋,将储存在空间里的鸡蛋糕、江米条和桃酥各拿了些出来。 还悄悄摘了两个桃子、两个苹果,切成块堆放在一个海碗里。 “这,这么多吃的?” 当她再次出现在院子里时,谢金宝和谢银宝直接傻眼。 谢远航和谢远晴也都愣住。 “暖暖,这太贵重了,你赶紧拿进去。” 谢母连忙拦住她,要她将东西收回去。 江暖绕过她,将东西都放到石桌上。 语调轻松地解释:“这些东西都不经放,我平时吃的也不多,再放下去就该坏了。” 话是这么说,可这些东西不便宜,肯定是老三媳妇自己爱吃才买的。 可这会,她省着自己不吃拿出来招待他们。 这让谢母感动的同时,又暗自欣慰江暖会来事。 比起另外两个儿媳妇,江暖真的是哪哪都好。 见几个孩子都只是看着不动,就连之前最贪吃的谢金宝也都愣愣的不敢动。 江暖将东西往他们面前推过去几分,示意道:“别愣着了,都尝尝。” “三婶,这些真的是给我们吃的吗?” 谢银宝小声地问江暖,那小心翼翼时不时偷瞄的眼神,让江暖很难相信,这竟是之前那眼神能吃人的熊孩纸。 果然人还是得多经历事,才能更快成长。 她朝谢银宝点头,认真地说道:“你们今天帮了我,这些我是给你们的谢礼。” 谢金宝若有所思的问,“那以后如果我们再帮你做事,还能得到这样的谢礼吗?” 第138章 他想改邪归正 谢母担心大孙子的话惹江暖不悦,连忙制止他,“你这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谢金宝被呵斥,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然后缓缓低下头。 就在他有些难过时,听到江暖温和地告诉他,“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真的吗?改掉错误就能成为好孩子?” “当然,”江暖回答的很笃定。 虽说她对谢金宝的第一印象不好,但很乐意见他改邪归正。 “我很乐意被好孩子帮助,也很需要人帮助。当然,作为回报,我会给帮助我的人提供好吃的好喝的,还可以给他买新衣服新玩具。” 一听说以后还能有好吃的,谢银宝迫不及待地举手,“我我我,三婶我可以帮你。” “我也可以,我虽然没有四叔小姑厉害,但我可以学。” “三嫂,之前在医院你就同我说过,等我伤好就帮你做事。现在你有活就可以交代我。” 就连谢远晴也跟着凑热闹的表态,“三嫂我也可以帮你的。” 谢远江和谢母看的目瞪口呆。 完全没搞明白,为什么眨个眼的功夫,这几人就完全大变样。 “别说,我还真有活要你们去干。” “什么活,三婶你快说。” 谢金宝和谢银宝异口同声的催促,那着急的模样,似乎连他们最爱吃的鸡蛋糕都不香了。 江暖给他们一人塞了一块鸡蛋糕,然后才慢慢说道: “我想做些养身药丸寄回北城家里,但目前还少几味药材。” “你们要是有空就帮我去弄些回来,不用去深山,我上次在山脚就看到有。” “三婶你快说说长什么样,我现在就去。” “倒也不用那么着急,”江暖有些好笑,“你们先吃点东西。” “妈,大哥你们也吃。” 谢母连连摆手,“我们不用。” 谢远江皱眉问江暖,“老三呢,怎么一大早就不在家?” “他出门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那小子又神出鬼没了?”谢母一听,立马着急上火的问江暖,“暖暖你老实跟妈说,老三他是不是又委屈你了?” 想起儿子之前就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还以为分家后,小两口单独过日子,他会收敛些。 没想到竟是故技重施? 江暖不知道要怎么来回谢母的话,因为她不确定谢母对谢远辞混黑市的事情知道多少。 正犹豫时,院门被人推开,谢远辞风尘仆仆的走进来 。 目光不悦地盯着谢母,“妈你在说什么胡话?” 谢母一哽,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尴尬。 谢远江连忙打圆场,上下打量谢远辞后,试探着问道,“老三你这是进山了?” “没有,赶早去县城打听了点消息而已。” “哦,”谢远江将信将疑,还想再问,被谢远辞反问,“都这个时间你们怎么还不上工,都围着我媳妇做什么?” 谢远江连忙起身,像是屁股着火似的大步往外走,“我先去上工了。” 谢母没好气的瞪他,“要不是我们听到动静赶过来,你媳妇就要被人给欺负了,你还想怪我们多事不成。” “什么!”谢远辞身形一僵,大步走到江暖面前,上下打量她,然后紧张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江暖笑着安慰他,“别担心,都处理好了。” 她说的轻松,但谢远辞不太相信。 “三哥……”谢远航欲言又止。 谢远辞淡淡地瞥他一眼,直白的表示,“你们该回去了。” 话一出口,谢金宝最先作出反应。 他将手里吃了一半的鸡蛋糕放到桌上,拽着旁边的弟弟连忙起身。 嘴里还不忘表示,“知道了,三叔,我们这就走。” 这害怕到落荒而逃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初作天作地小皇帝的霸道模样。 谢母愣愣地看着他,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是红了眼眶。 谢金宝见她这样,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情,神情更加慌乱。 “奶,三叔,我……” 他恋恋不舍地看着桌上的鸡蛋糕,又忍不住悄悄地看了江暖一眼。 江暖嘴角微抽。 她固然是不喜欢之前那土皇帝一样的谢金宝,但也还没习惯他这怂里怂气的样子。 再说她也不太习惯跟谢母相处,便借口说要回屋睡回笼觉,将院里几人交给谢远辞招待。 谢远辞轻嗯。 在她刚刚的位置坐下来。 谢金宝见状,有些不安的问谢远辞,“三叔,三婶她是不是仍然不喜欢我?” 谢远辞声音淡淡地反问,“为什么会觉得她不喜欢你?” “因为我以前对三婶不礼貌,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对不起三婶。” “那你知道错了吗?” 谢金宝连连点头,“知道的,这些天奶和四叔教了我好多道理。我以后不会再那样的。我会带好弟弟,乖乖听话不让你们操心了。” “知错就改,你作为家里老大,要给下面的弟妹做个好榜样。” “那三婶她……” “你之前得罪惹怒她是事实,我没有资格代替她原谅你,但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她相信你可以变得更好。” 谢金宝认真地思索片刻后,朝谢远辞点头,“我会让三婶对我改变看法的。” 谢远辞轻嗯,见一旁的谢银宝正悄悄用舌头将嘴角残留的碎屑卷进嘴里。 他淡声表示,“你三婶既然拿出来招待你们,就不会小气的收回去,安心吃。” 得到许可,谢银宝乐滋滋地去拿桌上其他的东西吃,谢金宝只是拿回自己吃了一半的鸡蛋糕。 谢远辞目光瞥过谢远航。 谢远航秒懂的开口,“我该回去喝药了,三哥你能扶我一把吗?” 谢远辞没拒绝,领着几人回到隔壁。 堂屋里,谢远辞询问他回来之前发生的事。 谢母便将事情经过给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疑惑,“那蔡婆子摔伤腿都好些天了,怎么今天突然找上门来?” 谢远晴同样疑惑,“对啊,之前三嫂还说,蔡婆子畏惧三哥你的名声,不会上门来找她治腿。蔡家这几天也一直安安静静的,谁知道今天突然发疯。” 谢远航也跟着点头,“蔡大军在公社上班,平时周末都不常回来。这突然赶回来,总感觉不太对劲,我怕他还会针对三嫂起坏心。” 谢远辞冷嗤,“他敢!” 第139章 媳妇,对不起 谢远辞突然变脸,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吓的谢远航几个大气不敢出。 倒是谢母,苦口婆心地劝他,“老三你现在好歹也是结婚成家的人,别再三天两头不着家。” 谢远辞沉默,并不打算多说昨晚进山的事。 “我也是为你好,”谢母轻叹。 老三性子闷,这是全家都知道的事。可家里人能容忍,不代表老三他媳妇也能容忍。 万一因为他性格闷,不懂体贴人,把媳妇吓跑了怎么办? 谢母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忍不住数落他,“之前一起住好歹在一个院子里,你不在家我们还能帮你照看她。” “现在分开单住,你还不着家,像今天这样,万一金宝没及时发现那蔡大军,你让你媳妇怎么办?” 谢远辞一滞,全身血液像是凝结住。 他仅是在脑子里想像了一下,江暖被蔡大军夫妻联手欺负的场面,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煞气。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我知道了,”闷闷地撂下几个字,谢远辞大步回到自家院子。 江暖正在桌前给药装瓶,突然被男人从后面抱了个正着。 心头一跳时,耳边传来谢远辞低沉的声音,“对不起,媳妇。” 江暖不习惯这种姿势,想转身与他面对面。 但男人双臂如铁,不仅箍着她不让动弹,还将下巴搁在她肩窝。 那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江暖耳垂上,让她耳朵痒的要命。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这样就不会吓着你了。” 浓浓的愧疚,险些淹没他。 一次又一次地让她身陷险境,他真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江暖听出他话里的歉意,摇头否认道,“我确实很意外他们找上门来,但离吓到还远着呢。” 蔡大军确实长的高壮,但跟之前方世德找来围堵她的八个男人相比,还是要弱上几分的。 她连八个人都能撂倒,没道理反抗不了一个蔡大军。 再说,这可是在她自己的盘上。 当然这样的话不能直白的说出口,不然就有些不识好歹了,毕竟隔壁谢远航几人刚帮了她。 “那也是我做的不够好,要是我昨晚没进山就可以陪着你。” 谢远辞心里依旧愧疚难挡,他紧搂住江暖的纤腰。 在江暖看不到的地方,脸上乌云密布。 他之前给蔡婆子的教训还是太轻了,所以他们才会不长记性的又犯上来。 这一次,他绝不手软。 江暖倒没想那么多,她很是大度的表示,“哎呀,你进山也是为了赚钱让我过好日子嘛,我能理解的。” 然而话一出口,纤腰上的力道不断收紧。 她无语地拍向小腹上的手,提醒道,“再用力谢远辞你就没媳妇了。” “媳妇……”谢远辞声音低低的,隐约还有几分委屈。 江暖有些哭笑不得。 他都快把她腰给掐断了,说两句,他倒先委屈上了? 见他迟迟没有放开自己的打算,江暖无奈的提醒他,“天热,你这样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谢远辞声声闷闷的问她,“你是不是在心里埋怨我没用?” “说谁没用,都不会说你。” “真的?” “比珍珠还真。” 见他仍不相信的样子,江暖哭笑不得。 这纠结踌躇的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人,真是当初那生人勿近的谢老三? 沉默两秒后,江暖果断转移话题,“昨晚收获怎么样?” “还不错,猎到了两头野猪,三只獐子。本想早去早回,但钢铁厂那边第一次打交道,耽误了一些时间。” “他们为难你了?” “为难倒也算不上,就是去的时间比较早,他们还没上班,所以等了不短的时间。” 江暖轻哦。 沉默两秒后,一本正经地交代他,“虽说咱们出门在外要低调行事,但该强势的时候咱得强势,不能让人看扁。” 一晚上就能猎到两头野猪,三只獐,这样的实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虽说他们想借钢铁厂和邵父作大旗,但若是采购和后勤不识宝,他们也没必要一味的热脸贴冷背。 县城那么多厂食堂都缺肉呢。 谢远辞听到这话,立马松开放在江暖腰上的双手。 用力扳正她的身体,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你在担心我?” 江暖被他灼灼如火的目光看的老脸一红,轻咳两声否认道,“才没有呢,你哪用得着我担心。” 谢远辞不满意她的回答,低头凑近她,“就有,你刚刚分明是在关心我。” 江暖下意识仰头,避开他的靠近,却忘记了自己整个人都在谢远辞怀里。 这么一仰,险些闪着腰。 谢远辞将她紧紧圈进怀里,语气黏糊且暧昧,“得你关心,我很荣幸。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 简简单单的以身相许四个字,被他说的欲色满满。 江暖不争气的红脸,嗔怪地瞪他,“谁稀罕你的以身相许。” 谢远辞闷笑,“嗯,暖暖宝贝不稀罕,是我自愿的。” 暖暖宝贝…… 轰的一声,仿佛有无数烟花在耳边炸开。 江暖又羞又恼。 握拳砸在谢远辞胸口,娇气地命令他,“不许这么喊我。” 她又不是三岁小儿,还得人说好话来哄。 谢远辞握住她的粉拳,另外一手将她抱坐到桌上。 江暖不自在,想脚踏实地。 可谢远辞不让。 他一手掐住她的细腰,一手抚住她后颈。 江暖被迫抬高下巴。 “谢远辞……”刚张嘴说话,就被人封住了唇。 四唇相触,犹如干柴遇烈火。 直到江暖觉得自己口里的新鲜空气都被掠夺干净,眼看着就要被亲窒息,她才艰难地推开谢远辞。 谢远辞意犹未尽,目光紧锁她的红唇,显然还想继续尝试。 江暖奶凶奶凶的瞪他,“不许再来。” 简单的四个字,被她喘息着说出来,谢远辞眼里的幽光更加明显。 他的大手控制不住地探进江暖的衣摆,在往上游走时被江暖给摁住。 “谢远辞!” 江暖很生气地瞪他,不要脸的色胚子! 谢远辞轻嗯,“我在。 ” 江暖轻哼,抬脚踹他,“不许耍流氓。” “嗯,流氓也只对你。” 江暖:“……” 狗男人情话张嘴就来,莫不是去报了什么情话速成班? “别担心,他们欺负不到我。” 谢远辞低头,退而求次地在她额头落下轻吻。 又赶在江暖不耐烦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钱递过来。 “这是昨晚的收获,给他们抹了零凑一千块整,你收着。” 江暖有些诧异,“这么多?” “嗯,两头野猪份量不轻,獐子也很大,再加上他们给的价钱很公道。” 不仅公道,在得知还能二次供应后,完全换了副面孔对他。 “看来他们对你送去的东西很满意。” 钢铁厂人多,又是许久没开荤,突然有这么多肉送上门,估计都乐疯了。 谢远辞点头,“我还顺手把入职的手续办了。” 江暖忍不住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回来路上,还碰到了方世安,他说方世德被送走了,以后都不会再回县城。中医馆那边也被勒令整改,王大夫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江暖喜上眉梢,“那这可真是个大好消息。” “就是武装部那边,还没来得及去。” 江暖淡定地摆手,“不急,等我做好药丸,咱们一起进城去打听。” 一早上做了这么多的事,没来得及打听顾部长,也是正常的。 反正只要顾温伦还在大队,她就有机会打听到。 “好,都听媳妇的。” 谢远辞说着,拉过她的手环到自己腰腹上。 江暖趁机摸了一把眼馋已久的腹肌。 在谢远辞眸光变深前,她无辜地建议,“你一晚没睡,先去休息会?” 谢远辞摇头,“不用,一会中午回来眯会,我先去上工。” 第140章 谢远辞当众揍人 江暖想说也不差那几个工分的,但谢远辞很坚持,执意要出门上工。 江暖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出门前,谢远辞再三叮嘱江暖,“日头大别出门,实在无聊让小晴过来陪你。” 江暖点头,“知道的啦。” 谢远辞来到地里时,社员们已经开工许久。 见他难得姗姗来迟,有人笑着调侃,“谢老三,你怎么才来?” 谢远辞随意应付两句后,目标明确的找到蔡大军所在的位置。 “谢,谢老三。” 蔡大军被同一块地里的社员提醒,抬头看到谢远辞时,下意识地结巴。 谢远辞二话没说,走到他面前直接出拳。 蔡大军知道谢远辞不会放过他,但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他娘的谢老三你疯了吗?” 蔡大军愤怒地从地上爬起,挥着拳头还手,但拳头半路被谢远辞给截住。 很快,谢远辞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脸上。 蔡大军破口大骂。 但他每骂一句,谢远辞的拳头就会狠上一分。 他引以为傲的大力气,在谢远辞面前没有丝毫的优势。 直到他整张脸被揍成了猪头。 有社员有些不忍心,想上前来劝架,但对上谢远辞冰冷嗜血的目光后,默默的连退几步。 谢远辞的拳头继续落在蔡大军身上,拳拳入肉,听的四周的人心惊胆战。 林富贵接到社员报信,匆匆赶来。 眼见着蔡大军一张脸肿的都快认不出来,他扯着嗓门大喊谢远辞住手。 但谢远辞压根不搭理他。 林富贵气的不轻,铁青着脸喝斥四周的社员,“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拉开他们。” 社员们满脸为难,“这不是我们不想啊,实在是谢老三他太疯了。” “就是啊大队长,我们总不能因为劝架,让自己挨顿揍。” “再说,蔡大军他这顿打挨的一点也不冤。” 林富贵眉头一皱,黑着脸问,“怎么回事!谢远辞他打人还有理了?” 这话有着明显的偏颇。 众人忍不住唏嘘。 谢远江拨开人群解释,“大队长,我家老三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动手。实在是蔡大军他太过分了。” 林富贵一听,面色更加难看。 但他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阴沉着脸质问谢远辞,“谢远辞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只要谢远辞分神回话,蔡大军总能寻到机会还手。 但谢远辞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继续对蔡大军拳打脚踢。 眼看着蔡大军只剩一口气,他才缓缓收了手。 对上林富贵愤怒的目光,他讥笑道:“没什么好说的,蔡大军趁我不在家,恐吓我媳妇打砸我家,我以牙还牙罢了。” 林富贵一哽,其实来的路上已经有人将谢远辞家院子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虽说蔡大军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可那江知青不是没事么,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也值得谢远辞当众行凶? 他不满的质问谢远辞,“大家都是邻里乡亲的,你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 “大队长的意思是,我们夫妻俩应该当孙子任由你们欺负?” “我,我可没这么说。”林富贵黑着脸否认。 看谢远辞的眼神里满是谴责,“你媳妇根本没事。” “原来大队长知道蔡大军去我家闹事了,”谢远辞目似寒霜。 在林富贵再次说话前,他凉嗖嗖的开口,“蔡大军在公社上班,平时很少回家。但昨天非年非节非周末,他不仅回来了,还跟林半夏在南打谷坪说了好半晌的悄悄话。” “大队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定知道林半夏和蔡大军说了什么?” “什么!”林富贵瞪大了眼睛。 不是在说谢老三揍人的事吗? 怎么又扯到了他家半夏? 匆匆赶来的大军媳妇恰好听到这话,她尖着嗓子怒骂,“谢老三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男人怎么可能跟林半夏有关系。” “当时南打谷坪还有其他人在,蔡大军和林半夏有没有说悄悄话,他们都瞧的清清楚楚。” 谢远辞声音淡淡的。 但四周却像是炸开了锅。 “我昨天从那边路过,确实看到林半夏在跟人说话,但当时只看到男人的背影,原来那人是蔡大军?” “林半夏不是跟顾知青处对象吗?怎么又跟蔡大军勾搭在一起了?” “就是说几句话,谈不上勾搭。” “哎呀,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那蔡大军跟江知青无怨无仇,怎么突然上门找江知青的茬儿呢,显然是被林半夏怂恿的嘛。” “这也不一定,蔡婆子不是跟江知青不和么。” “可蔡大军突然回家是事实啊,平时他可是难得回家一次的。” “所以,真是林半夏怂恿他的?” “我看十有八九。” “那林半夏为什么要这么做?怂恿蔡大军去找江知青的麻烦,对她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替顾知青报仇?毕竟谢老三才收拾了他。” “有可能哎。” …… 林富贵见众人的话越说越难听,沉着脸怒斥,“胡说八道!” 大军媳妇也扯着嗓门大喊,“对,就是胡说八道。我男人怎么可能瞧得上林半夏。” 人群中有人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我说大军媳妇,你这话就过了,半夏可是大队长他亲闺女,不仅年轻漂亮,还是咱们大队难得的高中生,哪里就配不上你家大军了。” 大军媳妇不服气,梗着脖子埋汰林半夏。 “年轻漂亮又如何,高中生又如何,除了倒贴男人,啥都不会。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我家大军。” 倒贴男人几个字一出,众人齐齐看向林富贵。 谢远辞冷着脸光明正大的拱火,“大队长,我若是你就去公社买块豆腐撞死。” “大孙子捞不出来也就算了,生个女儿还被人当众骂倒贴男人。啧啧~” 林富贵:“……” 谢老三他不说话是会死吗? 谢远辞瞥他一眼,继续说道: “过了今天,大家都会知道大队长嫡亲闺女不仅倒贴男人,还跟有妇之夫白天勾搭。” “谢远辞!” 林富贵咬牙切齿的质问谢远辞,“我没得罪你?” 别以为他不知道,柱子被关的事跟老谢家脱不了干系。 还有谢远辞,以前只知道他拳头硬,却不知道他嘴也这么毒。 这样的人,必须拿捏住,不然以后大队得乱套。 第141章 林富贵认输 “大队长太抬举我了,在杨柳大队向来都只有你们得罪别人的份?” 面对林富贵别有深意的质问,谢远辞语气淡漠并不激烈。 但却轻易引起大家伙的共鸣。 这么多年来,林富贵就是大队的天,说一不二,确实只有他借名头拿捏别人的份。 哪有人敢随意得罪他。 这会见谢远辞竟当众顶撞他,气的脑袋发懵,不管不顾地厉声喝斥谢远辞。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别忘了就你做的那些事,足够我把你送进去了。” “我做的哪些事?”谢远辞凉凉反问,“不如请大队长当着大家伙的面,详细说说?” “你!”林富贵突然语塞。 他知道谢远辞手上肯定不干净,但却苦于手里没有实际证据。 若是私底下威慑还好,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出所以然来,肯定会影响他在社员心中的形象。 正进退两难时,有社员出来打圆场。 “大队长,这事是因蔡大军两口子上门为难江知青而起,谢老三他也是心疼媳妇,想替媳妇出头。” 林富贵犹如被人当头一棒。 对啊,事情起因是因为蔡大军去谢家撒泼引起的,谢远辞揍的也不是他林家的人。 他为什么非要多管闲事惹到煞神? 林富贵有些后悔。 早知道谢远辞会这么混不吝,他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过来劝架耍大队长威风。 弄的自己现在这么尴尬不说,还被谢远辞挑唆,坏了林家的名声。 不过好在有人给出台阶,他也就不客气的借驴下坡。 “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今天这事确实是因为蔡大军你做事过火引起的。既然谢远辞已经给过你教训,那这事就算了结,以后你们谁也别找谁。” 谢远辞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和稀泥,沉着脸没说话。 倒是大军媳妇,原本以为谢远辞当众打人,怎么着也得赔偿他们。 要知道当时她婆婆和谢母干架,谢母没伤都被要求赔鸡蛋。 现在她家大军都被打成这样了,谢远辞怎么也得赔偿她们家几百块钱。 可大队长却说就这么了结? 那怎么可能! “我不同意就这么了结,”大军媳妇怒声大吼,“我家大军被揍成这样,谢老三他必须赔钱。” 担心林富贵偏袒谢远辞,她满脸狠意的威胁,“若不赔钱,我就去县城告状,到时候大队长你包庇凶手,纵女偷人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包庇凶手,纵女偷人。 不管哪一项罪名,都不是林富贵想听见的。 他阴狠地怒视大军媳妇,“你给我闭嘴,我林富贵的女儿清清白白,岂容你随便泼脏水。” “今天这事本就是你们夫妻欺人太甚,谢老三他不过是替妻出头。若你不服我的判断,非要进城告状,那也别怪我把这事报给煤矿,到时候蔡大军的工作能不能保住可就两说了。” 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林富贵只能捏着鼻子偏向谢远辞。 “你!” 大军媳妇突然噤声。 她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事不能被捅到煤矿,不然大军的工作就没了。 可自家男人伤成这样,她哪能甘心。 她秉着破罐子破摔,谁也别想好过的原则,冲林富贵冷笑,“谢老三没想错,我们会去找江知青的茬儿就是你家林半夏怂恿的。” 只是她没想到,林半夏除了在洗衣服的时候怂恿她去挑衅江暖,还敢在南打谷坪勾引她男人。 呸,不要脸的贱人。 她绝不会让林半夏好过的。 “不可能!”林富贵黑着脸否认。 “昨儿个小河边,林半夏故意说起江知青以前的浑事,还说江知青根本不是诚心跟谢老三过日子,说领江知青回北城也只不过是说辞。” “又悄悄告诉我,江知青的爷爷是北城有名的中医,江知青从小跟着爷爷学习,她的医术比赤脚大夫好的多。只要我们把人送过去,江知青一定会替我们治好,并且不收钱。” “当时小河边人可不少,大队长你就算是想替女儿遮掩也是不可能的。大队谁不知道林半夏嫉妒江知青,却又处处不如江知青,所以只能在背后做些不要脸的小动作。” 大军媳妇扯着嗓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言之凿凿。 这么一来,在场的社员都知道了事情起末。 “原来大军两口子真是被林半夏怂恿了。” “大军他也太没脑子了。” “谁说不是呢。” “还有林半夏,这小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没想到竟是这么阴毒?” “她跟江知青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算计人家?” “还能有什么仇怨,肯定是因为顾温伦呗。” “可人江知青都说了,对顾温伦没意思,她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呢。” “谁知道哟,老林家有这样的闺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大家的议论声,犹如海啸一般扑向林富贵。 管理大队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大家这样当众指点,面子和里子全都没了。 他想厉喝大家闭嘴。 可前有谢远辞的亲眼所见,后有大军媳妇的亲口证实。 林半夏的名声毁的彻底不说,连林家和他也深受其害。 在大家的鄙夷声中,林富贵想匆匆离场,但大军媳妇揪着他裤腿不放。 一口一句要去县城告状,还说如果蔡大军有个闪失,就要吊死在林富贵家门口。 最后林富贵没办法,只能吆喝林冬春夫妻俩,将蔡大军送去卫生室,并保证一定治好他。 至于动手打人的谢远辞,确保事情如自己所料的发展后,转身进山。 昨晚他看到了媳妇想要的胭脂虫,正好现在去弄回家。 顺便再猎两只兔子,给她做麻辣兔。 大队里向来没有秘密,田地里发生的事很快传开。 顾温伦刚进知青点,就被泼了个透心凉。 “谁泼的!” 他怒声质问。 “你大爷我泼的呀,”齐恒抛了抛手里的搪瓷盆,笑眯眯的回答。 “齐恒!” 顾温伦气的声音都在抖。 但齐恒只是耸耸肩,满不在乎地提醒他,“我这叫以牙还牙,谁让你之前泼我呢。” “可你明明已经报复过我了。” 齐恒吊儿郎当的轻啧,“那才哪到哪呢。” 顾温伦咬牙怒视齐恒,心里恨的牙痒痒。 按他之前的脾气,怎么也要找回场子。 可他连单打独斗都不是齐恒的对手,更别说齐恒身后还有狗腿子助阵。 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忍气吞声。 可谁知忍气吞声,换来的是齐恒的得寸进尺。 顾温伦怒火不断攀升。 第142章 被未来对象嫌弃 “齐恒你别太过分,我可是有后台的人。” “哎哟,我好怕怕呀。” 面对顾温伦的警告,齐恒笑的极为欠扁。 “有后台哎,我们大家都没有就你有,顾温伦你好厉害哦。” “只是不知道你那后台能不能帮你把头上的绿帽子摘下来呢?” 顾温伦被齐恒轻挑的语气,激的面色铁青。 他怒斥齐恒,“什么绿帽子,齐恒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 “敢情顾知青还不知道你的半夏妹妹大白天勾搭蔡大军的事?” 顾温伦确实不知道。 为了避开齐恒等人,他今天特意挑了块僻静的地除草,做完后又赶着回来休息,根本不知道大队里发生的事。 但听着齐恒那嘲讽的语气,以及那声怪腔怪调的半夏妹妹,顾温伦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他让齐恒闭嘴别说了。 但齐恒特意守在这里等他回来,怎么可能闭嘴。 不仅将田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顾温伦,还暗示林半夏对外放话,非他顾温伦不嫁。 顾温伦黑沉着脸咬牙解释,“我跟林半夏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她跟谁在一起不管我的事。” 齐恒嗤笑,“真不关你的事?” “当然!” 顾温伦话音刚落,有人在门外高喊,“温伦哥哥你在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是林半夏的声音。 齐恒立马哈哈大笑,围着顾温伦转转悠一圈,凑到他耳边欠揍的轻喊,“温伦哥哥~” 刻意娇哆的语调,上扬的尾音,听的顾温伦直犯恶心。 “齐恒!”顾温伦杀了齐恒的心都有。 齐恒啧啧感叹,“薄情寡义的男人呐。” “你!” “你的半夏妹妹在外面等你呢,温伦哥哥你还不赶紧出去呀~” 顾温伦忍无可忍的挥拳,想让齐恒闭嘴,但却被齐恒给握住拳头,推的猛往后趔趄。 林半夏听到动静冲进来,正好看到顾温伦被推的跌坐在地。 她冲到齐恒面前,愤怒的讨伐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温伦哥哥他做错了什么!” 齐恒看都没看林半夏,嫌弃的目光落在顾温伦脸上,“顾知青你竟落魄到靠女人出头了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半夏愤怒他这么说顾温伦,气急败坏的伸手想将齐恒也给推倒。 但齐恒早早避开。 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猛地后退。 “你别过来,我可不想沾上你的不要脸。” 林半夏气的跺脚。 转头习惯性地向顾温伦寻求帮助,“温伦哥哥……” 齐恒阴阳怪气地跟着喊这四个字。 顾温伦气的眼冒金星。 咬牙怒斥,“闭嘴!” 林半夏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温伦,她替他出头,他却嫌她多事,让她闭嘴? 他怎么能变成这样! 林半夏气红了眼眶,恨不得揪着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变红。 可想到刚刚林富贵交给她的任务,不得不咽下心里的委屈,上前扶起顾温伦。 “对不起,温伦哥哥,刚刚是我不好,我不该冲动,但我是心疼你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虽然顾温伦现在并不想见到林半夏,但没有男人不愿意被女人温柔小意的哄着。 他也一样。 特别是林半夏低眉顺眼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他此刻的虚荣心。 林半夏见他神情有所缓和,心里松了口气,掐了掐手心说道: “温伦哥哥你最近都瘦了,肯定是知青点的伙食不好,要不你跟我回家吃饭。” 顾温伦皱眉,不想这个时候去林家。 但林半夏很认真地告诉他,“我妈今天炖了鸡汤,我把属于我的那个鸡腿给你吃。” 顾温伦沉思。 自从江暖跟他决裂,收刮走他的钱,他就再也没吃过有油水的东西了。 知青点每天都是水煮菜和杂粮饼,而且份量还不够。 他都快饿出幻觉了。 现在林半夏说请他回家吃饭,还能吃鸡腿。 顾温伦甚至没多想,便应了下来。 可想到齐恒还在看自己,他故作矜持的瞥了眼林半夏,“既然你诚心相邀,那我就去,正好我有情况要向大队长反映。” 见他答应,林半夏欢喜道,“太好了,温伦哥哥我们走。” 顾温伦轻嗯,心中颇为得意的扫了齐恒一眼。 像是在说,你打架厉害又怎样,还不是没女人请你回家吃鸡腿。 齐恒毫不犹豫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顾温伦又受了气,轻哼一声,率先走出知青点。 林半夏见状,连忙跟上。 看着他俩的背影,齐恒啧啧摇头。 这大概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只是还没感叹完,耳边就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 “端着个盆一会儿摇头一会点头的,莫不是有病?” 齐恒吓了一跳,转头见郑琳琳双手环胸站在女知青的房门前。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此刻满眼嫌弃的上下打量他。 那模样像是在考虑,把他送去医院能不能检查出有病。 齐恒一哽,“我好着呢,哪来的病。” 郑琳琳轻嗤,“跟顾温伦那种人混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齐恒:“……” 他冤枉! “你要不要听我解释一下啊?” 郑琳琳嘴角微抽,满脸不耐烦地反问,“谁要听,谁关心?” 齐恒才不管她要不要听,径直开口,“我一直瞧不惯顾温伦,跟他可不是一边的。” 郑琳琳轻嗤,“你跟他是一边的也不要紧,这样大家轮流做饭时就可以再少做你一份。” “啊,别别别,我跟你一边的,真的。连江知青都验证过了。” “这跟江暖有什么关系?” “咳,”齐恒暗恼自己嘴快,摸着鼻子不知道要如何来圆。 郑琳琳认为他这是贼眉鼠眼,立马质问,“你该不会是对江暖有想法?你不怕谢远辞将你揍成第二个蔡大军?” 齐恒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我对江暖才没有那种心思。” “那你对谁有那种心思?” “啊?” “啊什么啊!你要是敢像顾温伦那样祸害女同志,我就废了你。” 郑琳琳说完,目光扫向齐恒的裆部。 吓的齐恒连忙捂住自己关键部分,并不断摇头保证,“不敢不敢!” 郑琳琳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嗤,怂货!” 齐恒:“……” 被未来对象嫌弃了,怎么办? 他要不要去找谢远辞和江暖去取取经? 第143章 顾温伦和林半夏订婚了 又是两天过去。 江暖领着谢远航和谢金宝几人进了趟山,教他们认了几样外头常见,但空间产量跟不上的药草。 并表明这些药草大量需要,他们只要看见了就可以采回来。 几人得了江暖的话,特别勤快地跑去山脚寻找。 引来大队其他孩子们的注意,得知是江暖要那些入药,孩子们都帮着采。 江暖是个大方的,采了药的孩子都得到了他们心念念的糖果或者零食。 这也大大增张了他们帮着采药的热情,短短半天功夫,江知青那里药草可以换好吃的消息便在大队传开。 江暖在孩子们送药草来时,不耐其烦地叮嘱他们不能进深山。 孩子们都点头表示知道了。 出了院子,呼朋引伴的去找药草。 一拨接一拨的。 药草份量越来越多,品种也变得丰富多样,江暖仔细清点挑选后,晒在院子里。 满院子的药草香,让人心旷神怡,江暖开始沉浸式地制药。 不仅将要寄去北城的药丸全部完成,还弄了大批量的美白霜和润肤膏备用。 最后还不过瘾,又琢磨出了纯天然无伤害的防晒霜。 这么努力的结果便是,空间小木屋里的瓶子罐子不够,还有好多没办法装瓶。 傍晚谢远辞下工回来,江暖便迫不及待地问他,“你知道县城哪里有小瓶子卖吗?” 说着江暖比划了一下大小。 “是想要塑料的,还是瓷的?” 江暖想了想说,“塑料的,大小和样式不作要求,但材质必须得好。” “可以去日化厂问问。” “那咱们明天进城一趟?” 谢远辞点头,“好,顺便去百货商店给你买些零食。” 这些天,她把零食都拿出来分给孩子们,自己都没吃上几块,他都看在眼里。 江暖没意见,两人就这么说定。 第二天,谢远辞早早起来,收拾院子,给刚辟出来的药园和菜园分别浇了水,又去厨房忙碌做早饭。 江暖打着哈欠蹲井边洗漱,听到门口有人喊她。 抬头一看,见郑琳琳扶着个女知青走进院子来。 见她睡眼惺忪,郑琳琳很是诧异,“你这该不是才起来?” 江暖诚实点头,“嗯,刚起来不久。” 郑琳琳咋舌感叹,“我说你这命也太好了,结婚前有爸妈养着,结婚后有男人养着,反正怎么着都不靠下田赚工分过活。” 江暖实诚地回应,“关键是,你让我靠工分过活我也没那实力啊。” 这话听在别人耳里,是赤果果的炫耀。 但郑琳琳不一样,她觉得江暖说的是心里话。 因为江暖真就干不好农活。 五谷不分,四肢不勤。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比知青点所有人都过的好。 郑琳琳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果然懒人有懒福。 而且跟之前在知青点相比,现在的江暖被养的更娇更好看了。 不用想,也是谢远辞的功劳。 外人眼里的煞神,在江暖面前却温顺如家犬。 郑琳琳不嫉妒,但却羡慕江暖能拥有这样的婚姻。 江暖被她炽热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连忙询问,“找我有事?” “王知青头疼不舒服,想找你拿点药。” 江暖轻哦,指着石桌示意郑琳琳,“你先扶她去那边坐会,我很快就好。” 郑琳琳照办,等王知青到石桌旁坐下,她学着江暖的样子,蹲在她身旁。 压低声间问江暖,“听说了吗?顾温伦和林半夏昨天订婚了。” “嗯?” 江暖刷牙的动作一顿。 听桂花婶说,被大军媳妇那么一闹,顾温伦恨不得跟林半夏划清界限。 还以为两人怎么也得闹上一阵别扭,结果却是匆忙订婚? 江暖不由皱眉深思,在她没出门的这两天,大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你这什么表情,别告诉我你还舍不得顾温伦那渣?” “咚!” 厨房那边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郑琳琳吓的赶紧捂住自己嘴巴,两眼慌张地看向身后的屋子。 完了,该不会被谢远辞听到了。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谢远辞面色阴沉的从厨房走出来。 “我,那个,我……” 郑琳琳吓的发抖,恨不得把刚刚嘴欠的自己给抽死。 “你什么?” 江暖继续刷牙,目光促狭地盯着她,“你平时不是能说会道的吗?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郑琳琳想哭。 她是不想继续说吗? 她是不敢啊。 她刚刚脑抽说的那句猜测,知道的当她性格耿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心挑拨谢远辞和江暖的夫妻感情。 而且还是在谢远辞的地盘上。 想到被人抬到卫生室只剩一口气的蔡大军,郑琳琳觉得自己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对于她这没出息的样子,江暖有些无语。 她淡定自若地刷完牙又漱了漱口,转头问郑琳琳。 “顾温伦这么仓促地跟林半夏订婚,是不是中间发生了啥?” “咳,”郑琳琳偷偷看了谢远辞一眼,见他正眸光幽深地看着江暖的背影。 郑琳琳硬着头皮轻拉江暖衣服,示意她往后看,别再作死。 但江暖没明白她的暗示,反而催促她,“我问你话呢,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 郑琳琳:“……” 要不,一起死! “嗯?” 迟迟等不到她继续说,江暖有些不满地催促,“快说呀。” 郑琳琳心一横,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早两天林半夏请顾温伦去家里吃鸡腿,顾温伦喜滋滋的去了,当晚没回知青点。” “第二天林家对外宣布,林半夏要和顾温伦订婚的消息。” 江暖听的认真,一针见血的问郑琳琳,“所以那晚顾温伦在林家干了啥?” 郑琳琳嘴角一抽,“我哪知道。” “你不知道,你特意跑来跟我聊八卦?” 听出她话里的嫌弃,郑琳琳有些脸黑。 “我……” “林家可不是什么低调内敛的人家,这几天就没说漏嘴什么的?” 郑琳琳咋舌,“不是,江暖,你这也能猜到?” 江暖笑的神秘,“所以,是有还是没有呢?” 郑琳琳也顾不上谢远辞还在旁边听她们八卦,佩服的冲江暖竖了个大拇指。 “真有你的,被你给猜中了。林家嫂子这两天,一直明里暗里的透露,说是顾温伦在林家吃饭那晚,跟林半夏给生米煮成熟饭了,林家为了林半夏的名声,不得不赶早订下这门婚事。” 江暖啧啧,“林家这下也算是如愿以偿喽。” “可不是如愿以偿嘛,听说大队长他媳妇这两天逢人就夸顾温伦有风度有文化的,显然对这个乘龙快婿非常满意。” “那顾温伦呢?两天是不是很春风得意?” “他,”郑琳琳刚要说顾温伦的反应。 就听谢远辞轻哼,语调冰冷地问江暖,“你就这么关心他的事?” 第144章 为爱甘当三姐 郑琳琳头皮一麻,立马闭嘴。 倒是江暖,嗔怪地瞪谢远辞,“女人家说话,你别插嘴。” 谢远辞瞬间黑脸。 周身气息变冷,惊的石桌旁的王知青都有些不安。 江暖像是毫无察觉似的,追问郑琳琳,“你还没说呢,顾温伦这两天在知青点是什么情况?” “确实是春风得意,”郑琳琳硬着头皮,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顾温伦回来向齐恒炫耀,说是林家花重金求他走关系赎回林柱子,还说事成会推荐他村小当老师。” “怕是不止这些,依顾温伦的德性,肯定会趁机敲林家一笔。毕竟他现在可是一贫如洗。” 郑琳琳点头,“他这两天出手确实阔绰,还开上小灶了。” “说起来,林家真是大手笔啊。” 郑琳琳不解地问她,“你不生气啊?” 江暖满脑子问号,“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巴不得他们俩一辈子锁死。” “那你刚刚……” 她刚刚那模样,怎么看都像得知旧情人订婚,难过到失魂落魄。 江暖无辜地眨了眨眼,“刚刚我怎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你在瞎猜。” 郑琳琳呵呵。 你继续演。 这会的功夫,江暖已经洗漱好,回房擦了些润肤膏,又浅涂了些口红。 再次出来时,整个人像是在发光,惹的郑琳琳的目光胶在她脸上。 好几次想问她,是不是会妖法,怎么突然变更漂亮了。 但当着谢远辞的面,愣是问不出口。 江暖不知道郑琳琳的纠结。 她走到石桌旁替王知青把脉,确定她只是有些风热感冒后,给配了几副药。 把药给王知青时,还不忘交代,“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天两次,连喝三天就会好。记得上工的时候多喝水,并注意防晒。” “好。” 王知青接过药,将几张皱巴巴的钱递给江暖。 担心江暖不收,她还特意解释,“来的急,没换到鸡蛋,这钱江知青你收着,不够的话我再回去拿。” “够了,”江暖只抽了两毛钱出来,其他的钱又推回给王知青。 “这些药草都是孩子们帮我在山脚采的,不贵,收你两毛钱就当是给孩子们买糖吃。” 王知青一愣,随后低声说道,“谢谢你江知青。” 江暖随意地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不用那么客气。” 到这里,本应该是一件极为顺利且愉快的事情。 郑琳琳也友好地伸手来扶王知青,准备跟她离开。 不想王知青从石凳上起来,对着江暖说了一句很是莫名其妙的话。 “江知青,我知道你已结婚成家,跟顾知青不可能了。但希望你能看在你和顾知青都是北城知青的份上,多留些口德,背后说人总是不太好的。” 江暖:“???” 正要问王知青几个意思时,被郑琳琳抢先一步开口。 “王知青你没事?如今大队家家户户都在讨论顾温伦和林半夏订婚的事,怎么到我们,就不能说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王知青看似埋汰江暖,但其实连她一起捎上了。 还真是搞笑呢。 平时看这王知青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原来是个喜欢憋大招的。 郑琳琳觉得自己被背刺了,气的不轻。 王知青涨红着脸,结巴的解释,“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琳琳没好气的反问,“那你什么意思?” “我……我是觉得我们好歹是城里来的知青,不能跟队里的妇人一样乱嚼舌根。” 郑琳琳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看王知青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 王知青被她看的心虚又尴尬。 有些无奈地看向江暖,希望江暖能出面帮忙缓解尴尬。 江暖接收到她的求助,呵笑了一声。 随即凑近几分,用只有她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喜欢顾温伦?” 王知青连连摇头,“我,我没有,我不是。” 江暖耸耸肩,“你是不是,有没有跟我都没有多大关系。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林半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林家也不好招惹的。” 言尽于此,若王知青依旧执着的要跟顾温伦扯上关系,那是她自己的事。 “我,我知道的。” 王知青说着又低下了头。 只说知道,却没说以后会远离顾温伦。 这其中的深意,江暖和郑琳琳都看的很清楚。 江暖是无所谓,反正她现在也不住知青点。 但郑琳琳却像是吞了个死苍蝇,膈应的很。 她甚至都没跟王知青一起,跟江暖说了一声,便率先走出门去。 “江知青……” 王知青看着郑琳琳的背影,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江暖心里直无语,但面上淡漠从容的示意她,“赶紧回去熬药喝,一会日头大了影响上工。” “好的,”王知青拿着药,期期艾艾的出门追赶郑琳琳。 郑琳琳性格洒脱,豪爽仗义,在知青点人缘很好。 这也是她今天特意央求郑琳琳陪她来江暖家的原因,只是现在郑琳琳生气了。 她得赶紧化解这份矛盾,不然会影响她跟其他知青相处。 江暖站在门口,看着王知青小跑追上郑琳琳,跟在郑琳琳身边不停的说着什么。 她凝神静思,书中对王知青的描述并不多,只说她跟胡丽一样都悄悄爱慕顾温伦。 但胡丽比她大胆,利用原主不断在顾温伦面前刷存在。 即便是后来顾温伦和林半夏确定关系,胡丽都没死心,一直给原主出主意搅和。 王知青虽然也想在顾温伦面前刷存在,但因为家境普通长相普通,又没有原主这样好用的棋子,被林半夏捅了几次软刀子后,便放弃顾温伦嫁人了。 至于嫁的谁,嫁去了哪里,书中并没有明说。 后来林半夏跟顾温伦打情骂俏提过一次王知青,但顾温伦想了许久才想起知青点似乎有这么一号人存在过。 想来顾温伦对她并没有上心过。 现在因为江暖的穿书,胡丽被下放到农场,顾温伦和林半夏本该毫无杂质的感情受到了影响,但却更早的促成了他俩的婚事。 那王知青还会跟书中剧情一样,为爱甘当小三吗? 江暖想的有些远,并未发现谢远辞走了过来。 直到腰上多了道力量,她整个人被揽进清冷而熟悉的怀抱。 谢远辞低声问她,“在想什么?” 第145章 谢远辞吃醋 江暖回神,摇头回答,“没什么。” 谢远辞神情微顿。 目光幽深地看着江暖,“真的没想什么?” 江暖歪头不解,“不然呢?你觉得我应该想什么?” “你……”沉默两秒,谢远辞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你想阻止他们订婚吗?” “为什么要阻止?我觉得他们非常般配。” 江暖像是想到什么,转头神色怪异地看着谢远辞。 “你该不是吃醋了?” 谢远辞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脸上的神情说不上多好。 江暖想要开口,被他打断,“吃早饭。” 说着转身,准备去厨房端早饭。 江暖上前两步,拉住他的手。 “你还没回答我呢,谢远辞你是不是吃醋了?” 谢远辞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认真的说,“如果我说是呢?” 江暖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抬头见谢远辞脸有些黑。 她直接破功,笑的更加放肆。 “江!暖!” 谢远辞有些磨牙。 若是别人,敢这么笑他,早就挨揍了。 但偏偏是她,骂不得凶不得,更别说动手揍她了。 江暖终于笑够,主动投入他的怀抱,仰头安抚他,“我是真心希望顾温伦和林半夏能锁死在一块的。” “事实上,他们现在只是订婚我觉得太慢了,我巴不得他们赶紧结婚生子,最好是这辈子都不分开。我还相信期盼顾家人早些见到林半夏这个儿媳妇。” “你真这么想?” “比珍珠还真,你要不相信,我现在去给他们随份礼?” 谢远辞低头打量她,确定她不是在强颜欢笑,终于松了口气。 他伸手揽住怀里的人,语调别扭的表示,“随礼就不用了,咱们的钱没必要浪费在那样的人身上。” “行,那就听你的。” 江暖笑的眉眼弯弯。 谢远辞看的入神,心头郁气,彻底散去。 弯腰想一亲芳泽,被江暖给伸手阻止。 “赶紧吃饭,还得去县城呢,别闹。” 谢远辞不满的在她手心重重啜了一口,看她的眼神幽怨无比。 江暖尬笑两声收回手,下一秒身子腾空,被谢远辞给抱进了堂屋。 男人把她放到桌边坐下,又递给她一杯温水,“先喝点水润润嗓子,我去端饭。” “好的,”有人侍候,江暖自然乐得配合。 特别是在看到谢远辞端上来的早饭,竟是她昨晚念叨过的鸡肉粥后,她的好心情到达顶峰。 故意娇着嗓子夸谢远辞,“哎呀呀,你怎么这么好,我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谢远辞暗着眸子瞥她,“大清早的别招我,不然今天就别去县城了。” 江暖秒懂他话里的意思,小脸爆红,瞪他一眼后埋头吃粥。 谢远辞眸光缠绵地看着她,见她额边有发丝散落,更是伸手替她别在耳后。 堂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四周像是飘浮着无数的粉红泡泡。 跟江暖这边的温情不同,林家今天的早饭氛围有些剑拔弩张。 桌上摆放着林家的常规早饭:一篮子粗粮饼,一碟乌漆抹黑的酱菜,一大盆米汤。 跟往常不同的是,顾温伦这个新女婿面前有两个水煮蛋。 这样的待遇,林东春从来没有过。 他黑着脸,命令对面懒散坐着的顾温伦,“鸡蛋分我一个。” 顾温伦没理林东春。 他慢条斯理的敲碎鸡蛋壶,又精细地剥去蛋壳。 最后才将鸡蛋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一个吃完,又开始敲第二个鸡蛋。 那模样极为目中无人。 林东春气的头顶冒火。 “爸妈你们看看,他这像什么样子。不分给我吃也就算了,咱爸他也不分。” 这话分明是有意在林富贵面前上他的眼药,顾温伦轻哼,继续剥鸡蛋,完全无视林东春。 倒是林半夏,气不过林东春故意针对顾温伦。 她黑着脸怒视林东春,“哥你怎么回事,以前柱子在家,不也经常吃鸡蛋,我说什么了?” “阿伦他刚来我们家,吃两个鸡蛋而已,值得你这样数落他吗?” 林东春气的直翻白眼,怒斥林半夏,“这是吃鸡蛋的事吗?是他顾温伦完全没把咱们家当回事。” “还有,都订婚了,哪有空手上丈母娘家白吃白喝的。” 林半夏不服气的反驳,“阿伦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他爸妈寄钱来了,我们自然就不用再看你的脸色。” 林嫂子凉凉地问,“那他爸妈到底什么时候寄钱来?” 林半夏一顿,目露希望地看向顾温伦,“阿伦……” 顾温伦已经吃完了两个水煮蛋,他倨傲地扫过林家众人。 最后才缓声问道,“你们是不是忘了,林柱子还等着我去疏通关系?” 林嫂子一僵,没再说话。 林东春不服气,“等你疏通关系,和你在我家白吃白喝是两回事。你……” “别说了!”林富贵出声打断儿子的话。 在林东春不服气看来时,他沉声对顾温伦说道,“吃过早饭,你和半夏去县城去领证,然后去武装部探探口风。” 顾温伦没说不,只是朝林富贵伸手,“再铁的关系,也得来往,我总不能空手去见武部长。” 林富贵额角青筋猛跳,“你先买着,回头我给你报销。” 顾温伦冷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你看我像是有钱买礼物的样子吗?” 林富贵心头一哽,看向林嫂子,“拿五十块钱给他,早些把柱子赎出来。” 林嫂子没动,“凭什么让我出这个钱,别忘了我儿子可是因为林半夏才被关起来的。” “没钱赎不了人,”顾温伦收回手,说的漫不经心。 赎不了人,那儿子就要继续受苦。 林嫂子咬牙暗恨,“你最好是拿了钱就把人赎出来,不然我娘家可不是好说话的。” 顾温伦扫了一眼林富贵,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来大队长治家也不怎么严嘛,家里一个个都不听你的安排,更别说大队里的社员了。” 别以为他看不出林家的算计。 可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怎么也不可能反过来任别人拿捏。 林富贵面色一沉,看林嫂子的目光很是阴狠。 “把钱给他! 林嫂子不敢再多话,回屋拿了五十块钱出来。 走到顾温伦面前,犹犹豫豫地,很不愿意给出去。 但顾温伦干脆的一把夺过,放进自己口袋,随后开始大口吃饼喝米汤。 那模样像是饿了好一阵子,没有半分斯文。 除了林半夏满眼爱意地看着,林家其他人都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第146章 大家一起秀恩爱 江暖吃完早饭,谢远辞骑自行车载她出门。 离村口还有几米远时,发现榕树下站满了社员,特别热闹。 江暖拽着谢远辞的衣服后摆,好奇地探头,“咦,她们这又是在八卦哪家的事?” 谢远辞放慢车速,借着身高优势随意地瞥了一眼,回答她,“被围着的好像是顾温伦和林半夏。” “不是,”江暖脸一垮。 直觉告诉江暖,这个时候遇上林半夏和顾温伦,肯定会影响心情。 于是,她催促谢远辞,“骑快点,咱不沾他们那身骚。”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到林半夏叫她的名字。 “江暖你们来的正好。” 江暖有些无语,怎么就来的正好了。 如果知道会在村口遇上他们,她一定不会选在这会进城。 “江知青你怎么不理我?” 没得到江暖的回应,林半夏有些不满意,挤开人群拦在谢远辞的自行车前。 语气咄咄逼人。 江暖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理她? 当然是因为不想见她啊。 这么浅湿的道理,怕是连谢银花都能明白,她却还在这里装聋作哑。 可真不愧是有病的女主啊。 “江暖!” 见江暖坐在后座上一直不说话,林半夏气的想上前揪她。 被谢远辞冷着脸给拦住,他说:“我媳妇没有义务一定要搭理你!” 江暖欢喜砸嘴,漂亮,就该这么怼她。 “大家乡里乡亲的,谢远辞你一定要闹的难看吗?” 谢远辞冷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媳妇要闹你了?一直都是你三番两次的挑事,怎么,也想像蔡大军一样被抬去卫生室?” 林半夏:“我……” 这话让林富贵好不容易压下来的传言,再次喧嚣尘上。 大家都记起,是林半夏怂恿蔡大军夫妻上门找茬,结果蔡大军被揍的只剩一口气。 林半夏却因为有个大队长爸,不痛不痒的也就算了,现在还敢不知悔改的继续挑事。 真是过分! 面对大家指责的目光,林半夏气的跺脚。 但也没忘记吆喝身后的顾温伦,“阿伦你就任由江暖这样欺负我吗?” 话音,众人推搡着后退几步让出一条路,顾温伦推着自行车走过来。 林半夏立马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高抬着下巴看向谢远辞,“不就是辆自行车嘛,搞的好像谁没有似的。” 谢远辞无语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后座的江暖探头出来,扯着嗓门冲顾温伦喊道: “哇塞,顾知青你终于骑上岳父牌自行车了哎,你好厉害哦。我这就打电话回北城,让你爸妈也跟着高兴高兴。” “噗,”有人没忍住,喷笑出声。 顾温伦立马黑脸! 手里的自行车也成了烫手芋头。 偏偏林半夏并没发现他的异样,梗着脖子冲江暖炫耀,“他爸妈当然高兴,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去县城领结婚证了。等忙完秋收,我们就回北城探亲。” 江暖跟谢远辞关系再好又怎样,还不是不得谢家喜欢。 可她不一样,她跟阿伦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很快就会怀上阿伦的孩子,到时候一家三口回北城,她一定会被顾家人宠上天的。 “哇,领结婚证哎,那可真是太好喽。” 有了结婚证,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顾家不承认都不行。 江暖的欢喜,让林半夏意外。 她还以为江暖得知她要和阿伦去领结婚证,肯定会埋怨谢远辞,然后大吵大闹。 只要队里的社员看到她毫无形象的一面,就不会相信她是真心跟谢远辞过日子的。 到时候她再挑拨一二,江暖不仅不能得谢远辞欢心,还会被社员们唾弃。 可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江暖会如此欢喜。 不,不可能的。 江暖一定是故意装出来的。 做好心理建设的林半夏,又恢复了高高上的神情。 她满眼悲悯的看向江暖,“我知道你在强颜欢笑,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和阿伦已经是夫妻。” “而且我爸说了,等我们办完喜酒,会帮我们在大队建屋子,到时候阿伦就不用再挤在知青点。” 江暖:“???” 这傻缺哪只眼睛看到她是强颜欢笑了? 她明明是恨不得敲锣打鼓送瘟神好嘛! “江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一直得不到江暖的回应,林半夏气的狠跺脚。 江暖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后座上,漫不经心的开口,“那就先恭喜你们喽~投桃报李,我会替你们把喜报转回北城的。” “不许说!”顾温伦突然开口,满脸阴鸷地看着江暖,“不许把这事告诉我爸妈。” 众人哗然。 江暖耸耸肩,冲林半夏喊话,“哟,你未婚夫好像也没有想像中的爱你嘛,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家里,想来也不是真心留在这里陪你过日子的。” 什么叫以其人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 顾温伦能当着谢远辞的面胡说八道,她也可以给林半夏煽风点火呀。 嘿嘿,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江暖你胡说!” “江暖你闭嘴!” 林半夏和顾温伦同时怒吼,但一个恼羞成怒,一个气急败坏。 唯有当事人江暖,幽幽地叹了口气。 “半夏同志,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你们毕竟是无媒苟合,万一珠胎暗结,这办婚事的钱从哪来,养孩子的钱又从哪出呢?” “顾知青可是北城大户人家出来的,有顾家帮你们分担,那半夏同志和林家可不就松快多了?” 见林半夏听了江暖的话,若有所思。 顾温伦活吞了江暖的心都有,他咬牙怒视江暖,“你别太过分!” 谢远辞面色阴沉地回应,“我媳妇人美心善,过分的一直是你们俩。” 他一米九的大高个,像雄壮的大山一样护在江暖面前,让顾温伦前进不了半分。 顾温伦气势被碾压,心里恨的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林半夏揪着他的衣服不依不饶的问,“阿伦你为什么不告诉家里我们要结婚的事?难道你之前跟我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顾温伦黑着脸呵斥她,“闭嘴!你还想不想去领证的?” 林半夏顿时闭嘴。 她当然想领证,这可是她盼了许久的事。 怎么可能因江暖的三言两语,就打退堂鼓。 “那还不赶紧走!” 顾温伦狠狠地瞪了谢远辞一眼,推着自行车转身。 林半夏忙不迭地坐上后座,不等顾温伦坐上皮座,就伸手去搂顾温伦的腰。 江暖啧啧,不就是秀恩爱么,谁还不会似的。 她不客气地在谢远辞腰上,狠掐了一把。 然后娇气地埋怨:“你做的什么坐垫,一点都不软,还是那么颠簸。” 出门前,谢远辞特意把柔软旧衣服做成的布包绑在后座上,让她不用再直接坐在铁后座上。 跟之前相比舒服多了,但江暖有意气林半夏,故意大声嚷嚷。 谢远辞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她真不舒服,立马好声轻哄,“那要不还是来前面,靠着我怀里坐?” 第147章 给家里打电话 林半夏在江暖说出坐垫两个字后,第一时间看向她屁股下的后座。 见上面垫着厚厚的衣服,林半夏脸白了一瞬间,然后脱口而出的要求顾温伦,“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垫坐一下。” 顾温伦吃惊的一脚踩空,整个人往自行车下栽。 好在他反应快,借着龙头的支撑,并没有摔倒出洋相。 但后面的林半夏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毫无防备,重重地撞到顾温伦的后背,额头鼻子被撞痛。 更重要的是,耳边传来江暖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夏天的衬衣服能有多厚,薄薄的一层就算垫上去也依旧铬的慌。” “而且,顾知青现在出场面的衣服不多,你确定他会舍得拿来给你垫坐?” 林半夏被问的哑口无言。 转头不甘心地喊顾温伦,“阿伦……” “闭嘴,再多一个字今天就别进城了。” 说完,顾温伦猛踩脚踏,不一会的功夫便带着林半夏走远。 江暖看着他像是被鬼追的身影,哈哈大笑。 下一秒,感觉自己被谢远辞给抱了起来。 “谢远辞你干什么呢!” “不是说后座不舒服,我抱你到前面来坐。” “不要,前面更不舒服!”江暖拒绝。 谢远辞想了想,说道:“那要不我背你走路去?” 江暖哭笑不得。 她虽然娇气,但还没矫情到那个地步。 “哎呀,不用的。我刚刚是故意气她的,其实你做的坐垫很好坐的啦。” 虽然都是旧衣服做的,但谢远辞显然有特意挑选过,衣服面料很柔软。 这个细心的男人,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真的不用?” 谢远辞浓稠如墨的眸子里,有着明显的失望。 坐前面多好,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搂抱她了,就像上次她半路睡着,他一路抱着回来。 “真的不用,”江暖坚持坐回后座,并催他出发,“哎呀,咱们赶紧进城。” 谢远辞轻嗯,重新坐回皮座。 但也没忘记拉过江暖的手,让她抱住自己的腰,美其名曰路上不平整,这样抱着更安全。 江暖有些好笑,强忍住戳破他心思的冲动。 光明正大的在他腰腹上吃豆腐。 谢远辞低头看着腰上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心头邪火一阵接一阵的。 偏偏时机不对。 但又舍不得说让她别闹。 还真是甜蜜的负担。 进城,江暖先去邮局。 把药丸封箱寄出,又去打电话的柜台。 “同志,我要打长途电话。” 话音刚落,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小江同志?” 江暖抬头,看到柜台里坐着一张略熟悉的脸,好像是上次帮她搬包裹的男同志。 江暖朝他浅笑点头,“钱同志你好。” 得到美人回应,钱杰高兴的耳根泛红。 “江同志是要打电话回北城吗?电话费用会有点贵哦。” “嗯,我知道的。” 这个时代电话还没普及,也就一些重要办公场合才会有电话。 物以稀为贵,所以话费贼高。 不是十分紧要的事,大家都会选择发电报或者写信。 之前原主追着顾温伦跑没心思想念家里,也因为电话费确实不便宜,所以一直没给家里打过电话。 但现在被顾温伦坑这么一道,再不跟家里解释清楚自己跟谢远辞结婚的事,还不知道那边会担心成什么样呢。 “那江同志你把号码给我,我帮你拨号。” 江暖刚要回答说好,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揽住,紧接着耳边响起谢远辞低沉的声音,“那就麻烦钱同志了。” 熟悉的压迫感袭来,钱杰猛地抬头,看到那高壮的男人的瞬间,心头刚升起的欢喜,瞬间散去。 仿佛被人用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谢,谢同志也来了啊。” 谢远辞像是没看到他眼里的沮丧,语调淡淡的表示,“嗯,陪媳妇来打电话。” 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江暖,眼里的浓情抹不开。 钱杰咂了下嘴,余下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眼。 他瞧不上这粗壮像蛮牛一样的男人,但又实打实的羡慕他能娶着江同志这么漂亮的媳妇。 唉,漂亮好看的媳妇总是别人的,他什么时候也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好喽。 江暖见钱杰一会紧皱眉头,一会春心荡漾的,有些无奈的提醒:“同志,可以拨号了吗?我担心晚了,我爸不在办公室。” 钱杰想的很远,被江暖这么一提醒,终于意识自己还在上班。 “我这就帮你拨号。” 等通话后,钱杰将话筒恭敬地递给江暖。 江暖接过话筒,心里有些许的紧张,在那头有人接听后,开口说道:“你好,我找江怀民。” “你是暖暖?” 听着记忆中的声音,江暖鼻子一酸,“爸,是我。” “你怎么打电话回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江怀民听出女儿声音哽咽,立马着急的询问,“温伦说你在乡下嫁人了,是不是那混蛋对你不好?你别怕,跟爸爸说,爸爸帮你想办法让你回城好不好?” 话筒并不隔音,所以谢远辞清楚地听到了江怀民最后那句话。 他下意识搂紧江暖。 不想让她走。 江暖轻推,示意他别把自己抱那么紧,不然就不方便说话了。 可谢远辞不听,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用更大的力气圈住她的腰。 江暖无奈地瞪他,换来男人满脸凝重。 “爸我没事,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在这边过的很好,你们别为我担心。” “都被迫嫁人了,哪里还能过的好。你妈知道你把自己随便嫁了,差点把眼睛哭瞎,你哥他们更是嚷着要把你带回来。” 江暖在心里暗骂顾温伦缺德,要不是他胡说八道,家里人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 “暖暖你跟爸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要嫁人。” 虽然顾温伦说了女儿突然嫁人的原因,但江怀民不相信自己自小娇养长大的女儿,会那么的不自爱。 江暖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说辞。 所以现在坦然自若的回答,“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愿意嫁人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他呀。” “你是说你喜欢那谢家的小子?”江怀民有些诧异,“可你不是喜欢温伦的吗?” “咳,”江暖心虚的瞥了眼谢远辞。 第148章 岳父不认可他 谢远辞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江暖挺直脊背,理直气壮的解释,“人的喜好总是会变的,我以前不懂事嘛。” 江怀民不信,他皱着眉头问江暖,“温伦说谢家那小子占了你便宜,强迫你嫁他,是不是真的?” 江暖无语,就知道顾温伦那渣不可能放什么好屁。 “爸,我的性格您还不知道吗?要是不愿意,哪怕是闹个翻天覆地也不可能低头的。” 江怀民皱眉,女儿确实是这样的性子。 可顾温伦的话,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那温伦呢,人人都知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和你顾叔叔也一直希望你们能组建家庭。” “爸,顾温伦并不喜欢我,还说一直把我当妹妹,他一下乡就跟我们大队长的女儿处对象了。” “他放屁!”江怀民气的爆粗口,“他要只把你当妹妹,又何必收我们那些东西。” “那些不重要啦,我现在遇到更好的人,我还得感谢他不娶之恩呢。” “那你和谢家的小子领证了吗? ” “还没呢。” “那就好,”江怀民松了口气。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江暖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淡定的打小报告,“爸你知道顾温伦要结婚的事吗?” “什么!” “顾温伦刚跟我们大队长闺女去领证了,说是等忙完秋收,就会带人回北城,到时候双喜临门啥的。” “闺女你……”江怀民又急又恼。 他可没忘记女儿是奔着顾温伦才下乡的,顾温伦也曾当着他的面保证会照看好暖暖。 结果那小子却占着他江家好处的同时,算计埋汰他的宝贝女儿? 暖暖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才会无奈嫁给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农村小子。 该死的顾温伦! “暖暖你别担心,这件事爸爸一定给你个交代,敢欺负我们家的宝贝,管他是顾家还是哪家,都要付出代价才行。” “谢谢爸爸,我就知道爸爸你最疼我了。”江暖从善如流的撒娇,目光扫到身旁的谢远辞。 便试探地问江怀民,“我对象就在旁边呢,爸你要不跟他说说话?” 谢远辞一凛,大脑疯狂转动,短短几秒钟已经设想了好些问候的话。 但江怀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女儿的提议,“不要, 想当我江家女婿可没那么容易,我没打算认可他。” 就算女儿跟他住在一起又如何,只要还没结婚,一切就有回转的余地。 再说,就算结婚领证了,也还能离婚。 大不了等暖暖回北城,他再给挑个好的,总之不能让女儿一辈子留在乡下。 “爸!”江暖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 见谢远辞俊脸紧绷,她想从中说和两句,但江怀民不愿意再提这个话题。 江暖无奈,让他代为向家里其他人问好,又说起养生药丸的事, 江怀民则再三交代,让她要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记得找家里帮忙,别总是自己瞎扛。 江暖乖巧应下,然后结束通话。 放下话筒,发现钱杰正一脸惊诧地看着她,“江同志,你们结婚没经过家里同意的呀?” 江暖微微皱眉,这人难道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行吗? 之前因钱杰帮忙搬东西的好感值,瞬间被拉低。 跟江暖一样想法的还有谢远辞,他冷脸盯着钱杰,“钱同志,领导安排你在这个岗位,并不是让你有机会偷听别人打电话的。” “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钱杰想解释自己没别的意思,但谢远辞并不买他的账。 “不管你什么意思,你这个行为都已经冒犯到我们,我们不介意向你的上级部门反馈意见。” 钱杰面色一变,“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算一下电话费多少钱。” 记着他上次帮忙的情分,江暖并没有过多的计较,但心里还是记下钱杰不能深交。 结算完电话费,她拉着谢远辞走出邮局。 一路上谢远辞沉默不语。 江暖当他是因为钱杰的事生气,便将上次自己包裹太多,钱杰帮忙出手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还不忘总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谢远辞依旧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江暖。 江暖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不解的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谢远辞没说对,也没说不对,而是说了毫不相干的另外一句话。 他说,“我们也去领证!” “你认真的?”江暖一头问号的看着他。 谢远辞点头,“再认真不过了。” “那你是不是忘了,我根本还没到可以领结婚证的年龄?” 书中原主和谢远辞一直没领证,因为在杨柳大队,领证结婚的人极少。 大多数都是男女双方及家长同意,再摆上几桌酒昭告过邻里乡亲,便是名正言顺的事实婚姻。 林富贵之所以让林半夏和顾温伦早早领证,是怕顾温伦不认账。 所以想借结婚证证实林半夏的身份,这样以后回了北城,受法律保护的顾家媳妇也只有林半夏。 可江暖觉得,她跟谢远辞并不需要这样的一纸证书来约束。 毕竟就算领了证,如果以后没感情了,一样会离婚。 只是谢远辞显然不这么想。 他眸光深邃地看着江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想领!证!” “你是想用那张纸证明自己正牌女婿的身份?” 谢远辞没否认。 岳父明知江暖已经嫁给他,却连话都不想跟他说,甚至还打算把人调回北城,明显是不肯承认他这个女婿。 更重要的是,身边的女人没心没肺,到现在都没有非他不可。 他若不想办法把人绑在身边,回头媳妇真跑了,他找谁哭去。 可她没到领证年龄,也是事实。 从未如此纠结过的谢远辞,神色委屈地看向江暖,“媳妇……” “唉呀,别这么看着我嘛,年龄这种事又作不得假。” 话是这么说,但江暖就差在脑门写上“幸灾乐祸”几个字了。 谢远辞咬牙,“不领证,你爸妈就得分开我们。” 江暖脑子一抽,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可就算是领了证,该分开还是得分开呀。” 话音未落,人就被谢远辞给摁在了墙角。 他身上气息猛变,神色不愉的质问,“意思是你压根没打算跟我过日子,你早就准备踢开我?” “我……” “招惹我却又不要我,江暖你是想当渣女?” 江暖:“???” 第149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都什么跟什么! 眼见着谢远辞脸越来越黑,腰上圈着的力气更是重的要将她腰折断,江暖连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感情好,有没有结婚证都一样。” 谢远辞不信,目光寒凉,“若你家里找到途径将你调回北城,我们之间将毫无牵挂。” 江暖叹息,不愧是前途远大的反派,说的话简直是一针见血。 书中原主可不就是这样的么。 回到北城,便迫不及待的结束她跟谢远辞本就不牢固的关系。 可那是因为原主跟谢远辞本就生疏陌生,找不到可以留下的理由。 但她不一样啊,她越来越习惯这个男人的存在,并不想这么快跟他分开。 见她不说话,谢远辞心头更加不安。 顾不上还在外面,低头想亲她。 江暖吓的连忙捂住他的嘴,“别闹,万一被巡查的人看到……” 谢远辞的脸色更加难看,咬牙提醒怀里的女人,“我们是夫妻!” 江暖理所当然地点头,“所以你要对我好点,好到我离不开你,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抛下你了。” “可你家里不同意,你最终……也会受他们意见影响。” 浓浓的不安包裹着谢远辞,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担心,那现在便是惶恐。 他没去过北城,但也知道那里是滋养玫瑰最好的土壤。 江家想将娇宠长大的宝贝调回去是人之常情,只是他舍不得。 想到要过看不见她的日子,他就觉得余生荒凉。 心慌之下,他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进骨血。 江暖被他抱的喘不过气,无奈的推他,“你别那么用力,我快要闷死了。” 谢远辞嘴里应着,但手上的力气仍然没变小。 江暖无奈,像哄小孩一样轻拍他后背,“安啦,我又不是墙头草,会随随便便就改变自己的立场。” “别走,至少现在别走。” 再给他些时间,这样哪怕真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他也能有实力随时跟上她。 “放心,我没打算现在就回去。” 江家人确实能耐,但也不是万能的。 而且现在政策特殊,哪能说调回就调回。 最稳妥的办法,还得是高考。 这话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谢远辞心头的不安。 他箍着江暖的纤腰,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要求,“媳妇你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好不好?” 江暖自然是认真点头说好。 从邮局离开,谢远辞载着江暖去了日化厂,跟负责人沟通交流一番后,定了五百个装药丸的小塑料瓶,五百个装膏霜的圆盒以及两百支口红管。 因为需求不小,对方答应做好后送货上门,江暖也爽快地付了三成的定金。 走出日化厂时,江暖舒畅的松了口气。 空间药田里的药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外头又有一帮娃娃兵打掩护,她完全不用担心被人质疑材料来源。 现在又解决了装瓶问题,接下来她便想做多少成品都可以。 反正做好就放在空间里,不用担心保质期,也不用愁运输问题。 随用随取,坐等盈利就行。 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凭借制药这门手艺,坐拥万贯家财,江暖就忍不住笑出声。 谢远辞一直护在她身边,见她这会乐的像只偷腥的猫,便有些好奇的问,“乐什么?” “我有预感,咱们今天订的这些东西很快就能卖出去。” 谢远辞轻嗯。 她做的那些东西罕见又好用,畅销是肯定的。 然后又听江暖雀跃的开口,“等咱们赚大钱就买房,不止在县城买,还去北城买,最后再买几套海景房。” “海鲜管够不说,还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啧,多好!” 天知道,她在现代时最大的梦想便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一直到猝死,都没能享受到。 倒不是说她买不起海边别墅,而是有时间时钱不够,等好不容易钱够了又忙的脚不沾地。 哪像现在,每天睡到自然醒不说,还不断有钱进账,简直是快活似神仙的日子啊。 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谢远辞对房子没有太多期盼,一直觉得有地方容身就行。 可江暖的话,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江暖转头,见他满脸凝重, 还以为他在心里嘲笑自己不切实际。 有些不满地戳他腰,“你该不会在心里偷偷骂我?” 谢远辞摇头。 “那你觉得在县城买房是奢望?” 她敢打赌,谢远辞要是敢这么想,她一定用银针扎他,最好是扎上十七八个洞,让他知道不能随便泼人冷水。 谢远辞干脆否认,“不,你说的非常有前景。我会更努力赚钱的。” 努力赚钱,买房子,买媳妇喜欢的海景大房子! 嗯,只要是她想,他就一定满足。 江暖面上轻哼,“算你识相。” 但心里却是乐翻了天。 很好,算是志同道合了。 接下来就努力赚钱,为海景房奋斗。 树立人生目标的江暖,不乐意再坐后座,跟谢远辞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 谢远辞担心日头太晒,时不时替她扶正太阳帽。 好在不远处就是钢铁厂及家属院。 走到邵家楼下,江暖表示两人分头行动。 她去找邵若惜,谢远辞去钢铁厂供销科点个卯,顺便看看食堂需求。 但谢远辞不情愿,“我陪你一起上去。” 他可没忘记,上次有人要给她介绍对象。 江暖哭笑不得,直白地提醒他,“这个时候邵伯伯和阿姨都在上班,家里只有若惜一个人在的话,你去会有些不方便。” 不光是两人说话不方便,还有可能被邻居误会,影响邵若惜名声。 谢远辞皱眉,显然没想到那层。 江暖取下挂在后座另一边的背篓,温声交代,“我们九点在门口汇合。” 见她主意已定,谢远辞只能点头说好。 江暖到邵若惜家时,她正好准备出门。 见到江暖便一把抱住她,“江姐姐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约安然安宁逛街呢,我们一起去。” 江暖摇头,“改天再陪你们逛街,今天给你们送完东西,还得赶着回去呢。” “哦,”邵若惜有些失望江暖不能陪她更久。 但好在小姑娘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哄好了自己。 拉着江暖在客厅坐下,又给她拿零食水果吃。 江暖将之前安然等人预订的东西一一清点给邵若惜看,又将新做出来的防晒霜递给她。 第150章 跟谢远辞相谈甚欢的女人 “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防晒霜,白天出门擦在脸上和手上,能一定程度的预防晒伤。” “哇,我妈昨天还跟我念叨说这日头越来越毒,每天仅是出门上下班就能晒黑几个度,要是有什么东西能预防就好了。” “我当时还笑她说不现实,没想到你竟研制出了防晒霜。江姐姐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邵若惜对江暖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光是佩服她能研究出市面没有的护肤品,还有她对大家需求的了解。 简直是刚磕睡,就马上送枕头的那种。 太厉害了,不愧是她江姐姐! 江暖被她直白的夸赞取悦到。 夏天防晒是后世爱美人士的基本操作,她只是占着穿书的机遇,提前预料到了而已。 按理来说,实在是当不得这么高的表扬,但谁能拒绝这样漂亮小可爱的高度赞扬呢。 她也一样。 本来还想预留一盒给魏白云试用,听了邵若惜的话后,立马将带来的两盒都给了邵若惜。 “我家里瓶子不够用,所以暂时只装了两盒,你和阿姨一人一盒先用着。等我订做的盒子出来,就可以大批量供应了。” “好呀好呀,”一听说又是首批尝鲜,邵若惜笑眯了眼。 抱着江暖的胳膊问,“这个要卖多少钱一盒,我去给你拿钱。” “跟美白霜一样,订五块钱一盒。至于这两盒,送你们试用,只要到时候给我反馈意见就行。” “不要钱怎么行,”邵若惜不干,非要给钱。 但这次江暖态度很坚决,说不收钱就不收钱。 邵若惜还想再说,她便故作生气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唯利是图,眼里只有钱?” 邵若惜哪见过她这样板着脸的模样,以为她真生气,连忙退步,“好好好,不给钱就不给钱。” 江暖这才恢复浅笑,“之前在唐家你那么给力的帮我宣传,我真心想谢谢你。只是别的东西你们不缺,我就只好发挥自己长处动手做咯。” “反正只要是江姐姐你送的,我都喜欢,更别说这都是江姐姐你的心血之作。” 江暖点头轻嗯,“果然还是你懂我。” 一句懂我,让邵若惜像打鸡血一样高兴。 “江姐姐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多推荐的,也让我妈帮你向她的朋友多介绍。” 江暖自然乐见其成,但也没忘记告诉她,“天热,我不太爱出门,要是有人需要这些,你就去钢铁厂供销科留个口信,我让谢远辞进城时捎来。” 邵若惜没意见,满口应下。 见江暖提到谢远辞满脸自然,她忍不住八卦问道,“江姐姐,谢远辞他真的对你好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嗐,就是有点好奇嘛。我不喜欢这种野蛮类型的男人,但长辈们好像都比较看好。听我爸说,孙叔叔之前还想把女儿嫁给谢远辞来着。” “嗯?” 孙叔叔? 哪个孙叔叔! “就是公社煤矿的孙主任,之前谢远辞不是救了孙叔叔嘛,孙叔叔答应许他矿工职位,谢远辞拒绝之后,孙叔叔就想撮合他跟自己女儿。” “还有这事呢?” 江暖之前还真没听说过。 邵若惜点头,“孙叔叔探谢远辞口风时我爸也在,但谢远辞说自己已经结婚。只是没想到,原来他结婚的人竟是江姐姐你。” “他对我挺好的,”江暖实话实说。 “哎呀,你们都早早嫁人,还都找到了愿意把你们捧在手心里的人,可真是羡慕死人喽。” 你们? 江暖眸光流转,轻易猜到邵若惜没说出口的意思。 “你想说的不会还有你霞表姐?” “江姐姐果然聪慧,可不就是还有她。” 被江暖猜中心里话,邵若惜也不恼,反而笑嘻嘻说起唐霞的情况。 “那个陆兰你还记得?” 江暖点头,那个故意把唐霞故意往老了化的人,她哪会不记得。 “她真就是个黑心肝的,不仅在我霞表姐婚礼上乱来,婚后还妄想借大姑姐的身份给我霞表姐立规矩。” “好在陆姐夫是个硬气的,不仅没让我霞表姐吃亏,还把那个陆兰赶出了陆家,现在陆兰的户口已经被迁走,以后都没机会再欺负我霞表姐。” “陆家父母也是明事理的,不仅赞同陆姐夫的做法,还告诉霞表姐说他们小两口过好日子比什么都强。” 邵若惜说完,脸上的羡慕不加掩饰。 江暖好笑地摸摸小姑娘的头,宽慰她,“别急,你也会遇上像陆天行在乎你霞表姐一样的男人。” “真的吗?” 江暖点头,“当然是真的,你那么好,肯定会遇上对的人。” 邵父邵母不是糊涂的,做不出用女儿来联姻铺路的事,只要真心希望女儿过的好,到时候总会挑到他们他们合眼缘,又乐意对邵若惜好的人。 不过,江暖倒是觉得邵若惜没必要早嫁。 她试探着问邵若惜,“你现在还小,有想过继续学习吗?” 邵若惜老实点头,“想过的,我爸说或许什么时候又恢复高考了,让我有时间多看看高中课本,这样等那一天真来了,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江暖心里松了口气,“你爸说的没错,机会总是会厚待有准备的人。实不相瞒,我也盼着恢复高考呢。” “真的吗?江姐姐你也想……”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恢复高考的信息。 但她相信江姐姐会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江暖点头,“嗯,我也想。” “那江姐姐你有高中课本吗?我爸正托人给我弄课本自学,你要是需要的话我让他帮着多弄一套。” 江暖眸光微亮,“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愁这事呢。” 现在已经是76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明年10月就会恢复高考。 能从现在就开始准备,相当于多增加了几分胜率,实在是大好事。 所以她没有拒绝邵若惜的好意。 “太好了,我终于有伴了。之前我跟安然安宁说起这事,她们说我与其看那些枯燥的书,不如找个班先上着。我哪是想上班嘛,我是想找个人陪我一起看书。” 还是江姐姐懂她,能跟她想到一块儿去。 江暖也乐意有个目标一致的伙伴,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学习的事。 眼看着已经九点,江暖向邵若惜告辞。 邵若惜有些不舍,但在得知谢远辞等在楼下时,立马手脚麻利地将茶几上摆着的新鲜水果装进江暖背篓,并催她快些下楼。 江暖好笑她的突然变脸。 邵若惜一本正经的表示,“我爸妈说了,一定要注意,不能让你难做人。” ”替我谢谢你爸妈!” 走出邵家,江暖迫不及待地想跟谢远辞分享,这份来自邵家人的感动。 但意外的是,她竟看到谢远辞跟一个女人在聊天。 而且还十分熟稔的样子。 啧~ 第151章 告白谢远辞 方芷薇想见谢远辞很久了。 好几次问哥哥方世安要谢远辞的行踪。 可谢远辞进城时间不定,方世安都不能保证每次都见到,又怎么可能给她准确的信息。 方芷薇折腾许久,依旧没见到谢远辞。 就在她琢磨要不要去谢远辞家里找人时,竟意外在这钢铁厂家属院门口遇见他。 方芷薇兴奋地上前攀谈,“谢大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谢远辞心里记挂着江暖,连钢铁厂都没多待,早早赶来。 谁知江暖不见人影,倒是被方芷薇拦住去路。 他微微皱眉,神情不愉地问,“找我有事?” “呃,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 “嗯,不能。” 谢远辞回答的很直白,说完甚至还后退两步保持距离。 方芷薇有些受伤。 她在哥哥的介绍下,跟谢远辞认识很久,见过很多次面了。 可谢远辞对她总是这么冷淡,明明他跟秦风二虎在一起时,偶尔也会说笑。 她不甘心,她一定可以成为谢远辞心里最特别的那个。 今天就先说服谢远辞跟她回去好了。 她犹豫了一会,直接邀请道:“好久没看到你了,谢大哥你去我家坐坐。” 担心谢远辞不答应,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哥在家呢。” 谢远辞神色不变地回绝,“下次,今天不方便。” 方芷薇一听,立马着急询问,“怎么不方便?是身体不舒服吗?” 说着伸手探向谢远辞的额头,可谢远辞长的太高,她即便伸长手臂也够不着谢远辞的头。 着急之下,她踮起脚尖,嘴里还念叨着,“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不能拖。” 谢远辞皱眉后退,避开方芷薇伸向他额头的手。 可方芷薇不甘心,伸手捞住谢远辞的胳膊,并整个人往他身边凑。 这么一来,两人隔的非常近。 谢远辞怒斥,“放手!” 方芷薇不听,她好不容易才见着谢远辞,要是不抓住机会,谁知道下次见面得是什么时候。 于是,明知现在的时机有些不对,她仍语气急迫的开口,“谢大哥我喜欢你,我们处对象好不好?” 谢远辞瞬间黑脸,呵斥方芷薇不知所谓。 这时不远处有人击掌,“大庭广众之下,好精彩的相会画面呐。” 谢远辞抬头,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这,江暖什么时候来的,她肯定是误会他了。 心急如焚的谢远辞一把拉开方芷薇,也不管她会不会因为重力不稳而摔倒。 他大步走向江暖,“媳妇,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江暖偏着脑袋看向他身后的方芷薇,笑的凉薄淡漠,“很漂亮的小姑娘,谢远辞你艳福不浅嘛。” “不是,”谢远辞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江暖面前,“你听我解释。” 说着他要像之前一样,去拉江暖的手。 江暖后退避开,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嫌弃。 她讨厌男人不忠不洁。 之前积攒下来的好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如果狗男人在有婚姻的前提下,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给她戴帽子,她一定把他扎的半身不遂。 她的冷漠和疏离,谢远辞看的清楚。 也因此更加着急想靠近她,可他每往前走一步,江暖就后退一步。 方芷薇见状,心头有些不安。 不顾自己跌倒磕疼了膝盖,小跑到谢远辞身边,指着江暖质问,“谢大哥,她是谁?” 那咄咄逼人的语气,仿佛她是捉奸在床的正宫,江暖是不知名的三姐。 江暖好心情散尽,目光沁凉的看着谢远辞,但嘴里却是故作娇气的轻喊,“谢大哥~” 上扬的尾音,百转千回。 可配上她染霜的双眸,谢远辞心里又气又恼。 气自己刚刚不应该搭理方芷薇,恼江暖竟然不信他。 方芷薇没发现他异样,只觉得自己被挑衅,叉着腰愤愤不平的怒视江暖,“我怎么喊谢大哥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谢大哥什么人。” 谢远辞沉脸护在江暖面前,“这是我媳妇,方世安都得叫嫂子。” “不可能,谢大哥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需要你知道,我跟你本就没有任何多余的关系,以后别再出现。不然,我连方世安一起揍。” “谢大哥……” “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以前任由她叫,是因为没人在意。 可现在江暖不喜欢听,他自然不能再任由发展。 方芷薇气的十指紧掐手心,转头看向江暖。 突然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指着江暖大声说道,“我认得你,上次跟我哥去西餐厅的人就是你,对,当时你坐在自行车的侧影就是这样的。” 说完不等江暖开口,她又转向谢远辞,“就算她真是你媳妇,那也是个不安分的,她之前就特意来找我哥出去玩。” “方小姐!” 江暖语调淡淡的,“我跟你哥去西餐厅那次,谢远辞他也在。” “不可能!” “跟你对一个有妇之夫当街告白的行为相比,我安分的很。” “你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对一个未嫁的闺阁女儿说这种羞人的话,方芷薇羞的直跺脚。 江暖笑的漫不经心,“有你当街撬别人墙角来的过分吗?” 从她的角度,清楚地看到谢远辞一避再避,是方芷薇不停的主动往前凑。 有规矩的女儿家,可做不出这样当街投怀送抱的事来。 “我,我不知道谢远辞他结婚有媳妇了。” “那现在知道了,”江暖虽然笑眯眯,但眼里的冷意也是不加掩饰的。 她问方芷薇,“你打算怎么做?” 要知道江主任骨子里是霸道的,打上她标记的男人,可以没感情走不下去,但绝对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更何况方芷薇当着她的面挑衅,她若再无动于衷,那岂不是把人送上去让人打? 堂堂江主任,可干不来这种事。 方芷薇咬牙,她不是随便的人,千挑万选的看中谢远辞,是因为他值得。 现在被告知谢远辞已结婚,而且还是在她大胆告白之后。 方芷薇觉得过去十几年的颜面都丢尽了。 哪里还敢留下来跟江暖继续犟。 她朝着谢远辞的方向,狠狠地跺了跺脚,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跑走。 江暖似笑非笑地看向谢远辞,“你的情妹妹走了,谢大哥不去追吗?” “她不是我的情妹妹,”谢远辞绷着脸否认。 江暖呵呵,并不想多说。 “时间还早,我们现在去百货商店?” 江暖冷脸拒绝,“回去。” 谢远辞欲言又止,最后选择听她的。 江暖的不高兴显而易见,回大队的一路上,任由谢远辞说什么,她都沉默以对。 到家后,她直接回屋,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谢远辞。 房门关上的前一秒,谢远辞闪进门,从身后抱住江暖。 第152章 终于圆房 “媳妇你信我,我跟她真没任何关系。会跟她搭话,也是看在她是方世安妹妹的份上。” 江暖冷声娇斥,“松开!” “不松,你误会我跟别的女人有染,我必须向你解释清楚,保证我的清白。” 江暖绷着脸。 理智告诉她,谢远辞刚刚没有越矩的地方,是方芷薇不知轻重。 可她就是不爽。 为了洗脱原主的污名,她不仅把顾温伦当陌生人,就连大队其他异性都保持距离。 可谢远辞呢,顶着已婚身份跟别的女人私下接触,还当街拉拉扯扯,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媳妇……”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出去!” “不要,媳妇你不开心,打我骂我都行,但就是不能不理我。” 谢远辞很是无奈,他对方芷薇根本没有半分多余心思,但被媳妇撞见他跟方芷薇亲近是事实。 他只能尽心解释,以求媳妇别误会他的心意。 “她在我这,只有朋友妹妹一个身份,之前每次见面方世安和秦风二虎他们都在场。我跟她说话不超过十句,根本不存在有私情,我也不喜欢她。” “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是我没处理好,我向你道歉,也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媳妇你信我好不好?” 江暖不吱声。 现代时,她虽然没时间谈恋爱,但奈不住有个情感导师闺蜜。 经常被迫听她那成套成套的理论。 闺蜜说,情敌不可怕,重要的是男人对你和情敌的态度。 若他举棋不定,左右应付自如,那完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但如果他自带鉴茶本领,又能及时认错,那就还能再抢救一下。 仔细对比一下,好像谢远辞更符合闺蜜说的第二种。 可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岂不是纵容他以后也在外面乱来? 江暖冷哼,“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要原谅你的。” 谢远辞刚要松口气,就听她又接着说道,“只不过,我向来讲究公平,既然你都能跟情妹妹当街亲密,那我也得找个男人……唔唔……” 江暖余下的话,都被吞进了谢远辞的嘴里。 男人将她扣在怀里,凶狠地吻住她的嘴。 以防她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江暖被吻的气喘吁吁,仍不忘讨伐他,“谢远辞你别太过分!” “我还没死,怎么可能允许你去找别的男人。” 谢远辞气息难平,恼怀里的人口无遮掩,又气自己舍不得用别的方式罚她。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谢远辞你不要脸!” “我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 等江暖发现他的意图不对,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这次特别的强势,直接将人拆吃入腹。 从中午到傍晚,他像头喂不饱的饿狼,带着江暖一次又一次的沉浮。 江暖又饿又乏,更重要的是喉咙嘶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夜幕降临,江暖缩在被子里,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媳妇~” 谢远辞餍足地在她额头轻吻。 江暖闭着眼睛不理他,心里暗恼自己大意失荆州。 若早知道他是个蔫坏的,就应该先踹废这狗男人,再用银针将他全身穴位都侍候一遍。 谢远辞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满心只有得偿所愿后的欢快。 他把江暖搂在怀里,语调黏乎,“不管之前还是以后,我都只为媳妇你守身如玉。” 江暖装死,一点也不想听这狗屁话。 “我很欢喜媳妇为我吃醋的样子,说明媳妇你也是在乎我的。” 江暖咬牙反驳,“我没有吃醋!” 谁要吃醋,那酸不溜丢的东西。 谢远辞闷笑,“嗯,没有吃醋,只是不爽我身边出现别的女人,就像我不能忍受媳妇你嘴里出现别的男人一样。” “以后媳妇若是再说找男人这样的糊话气我,我就还像这样惩罚你。” 江暖:“……” 狗东西,不要脸! 虽然这迟来的洞房很是酣畅淋漓,但她心里的恼意丝毫未消。 狗东西,给她等着。 等她恢复体力,看怎么收拾他。 这一等,便直接等到了第二天。 中途谢远辞做了晚饭端来房里,可江暖困的眼皮打架。 最后还是谢远辞耐心地喂她吃,好不容易喝了小半碗粥,她便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江暖第二天醒来,已是上午十点。 床头柜上放着谢远辞写的纸条,上面说他去上工了,早饭温在厨房里,让她起来记得吃。 江暖起身下床,险些跪倒在地。 她没好气地骂了两声禽兽,然后果断选择去空间温泉泡澡。 泡了近半小时,才感觉自己回了神。 江暖穿好衣服,去树上摘了两个桃子,边啃边察看药田的情况。 见上次细心呵护的人参长势喜人,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好。 再看旁边麦田里的菜种,也已经发芽开长,她乐滋滋的去打水来细心浇灌。 等忙完回房间,已是上午十一点。 “三嫂!” “三婶!” 门外响起熟悉的叫唤声。 江暖打开院门,只见谢远航谢远晴,以及谢金宝兄弟都来了。 这些天他们经常过来串门,江暖也已经习惯在自己院子里见到他们。 但像这么齐整的,还是第一次。 江暖有些意外,“发生什么事了么?” 谢远航很是认真的解释,“蔡婆子去了,三哥说大队这两天可能会有些乱,让三嫂你没事别出门。如果非要出门,就让我陪你。” 谢远晴点头,“对,三哥说你一个人在家可能会无聊,让我们过来陪你。” 江暖轻哦。 她平时就不怎么爱出门,就算是出门也不会往蔡婆子家那边走。 谢远辞特意去隔壁叮嘱他们几个过来,莫不是怕蔡家人将蔡婆子不治身亡的事怪到她头上,然后上门来找茬? 看来蔡大军上门的事,吓着他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轻易原谅狗男人昨晚的孟浪。 哼! “三嫂?”见江暖不说话,谢远航等人有些不安。 那模样生怕江暖会厌烦他们。 “进来,”江暖回神,拉开院门对他们说道。 她向来不会拒绝别人对自己的好意,而且这几天也确实习惯了院子里有他们几个在,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的。 得到允许的四人,一进门就各司其职。 谢远航轻车熟路的去簸箕前翻晒药草,谢金宝提着桶子给菜地和药草地浇水,谢银宝拎着小水壶给石桌旁的葡萄藤浇水。 谢远晴则是手脚麻利地将洗衣服的木盆搬到水井旁,然后问江暖,“三嫂你换来的脏衣服在哪,我给你洗。” 江暖摆手,“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洗就行。”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谢远晴你也太贱了!竟上赶着给人当丫头使唤?” 第153章 到底谁是蠢货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谢远晴愣了几秒,委屈地看向江暖,“三嫂,我……” 江暖上前将小姑娘拉站起来,柔声安慰她,“咱不与蠢货论长短,别理她。三嫂可是从来没把你当使唤丫头。” 小姑娘得到肯定,松了口气,乖巧地靠在江暖身边,“我知道了,三嫂。” 江暖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去堂屋坐会,那里摆着昨天从邵若惜家带回来的水果。 谢远晴摇头,“我不去,我要在这里保护三嫂。” 刚说完,门口刘春花黑着脸冲了进来 。 “江暖你说谁是蠢货!” 谢远晴闻言立马护在江暖面前,只是等她看清楚来人后,愣的不知所措,“你……” 这,这人真是她前大嫂吗? 身上虽然没再穿那不合时宜的大红棉袄,但也没好到哪去。 一件瞧不出原本颜色的汗衫,再加上一条肥硕的能一眼就瞧出是男人穿的裤子。 原本乌黑柔顺的长发,也乱成了鸡窝,更别说她两眼深陷,颧骨高耸。 跟二嫁给癞子李那天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更别说,有当日谢家长孙亲妈 的风采。 这样的刘春花,若是半夜被人看到,肯定会被当成孤魂野鬼。 远晴一时有些不敢认,求助似的看向江暖,“三嫂,她……” 江暖朝她点头,表示这确实就是刘春花。 “谢远晴啊谢远晴,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乐意给人当狗腿子呢。” 刘春花嫌弃地上下打量谢远晴,话里话外都是对谢远晴的贬低。 谢远晴被刘春花吃人的目光瞪的有些害怕,但小姑娘仍抬头挺胸护在江暖面前。 壮着胆子怒斥刘春花,“我乐意对三嫂好,你管不碰上。” “好你个死丫头,竟敢跟我犟嘴!” 刘春花气急败坏地扬手,想要抽谢远晴。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谢远晴,就被江暖给扣住不说,两条腿也被奔跑过来的谢金宝和谢银宝给分别抱住。 “你不准打我小姑姑!” “对,还有三婶,她们对我可好了,不许你欺负她们。” 刘春花低头看向两个儿子,不敢置信的质问,“你们竟然这么维护两个外人?” 谢金宝松开手,上前几步,护在到谢远晴面前,语气认真的表示,“小姑姑和三婶都不是外人,你才是。” 谢银宝有样学样,站在自己哥哥旁边,张开双手,奶声奶气的开口,“对,你嫁给了别人,你以后会是别人的妈妈,不是我们谢家的人了。” “可我是你们的亲妈,你们可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那又怎样,在你把我们家的东西都送去刘家时,就已经不是我们的妈妈了。” 孩子的话直插心肺。 刘春花气的面色铁青,大声嚷嚷着,“好啊你们,竟敢伙同外人来欺负我。谢远江呢,让谢远江来见我,我要问问他,为什么教歪我儿子。” “亏我还特意给你们送糖来吃,你们竟然被人怂恿着跟我作对,我真是白养你们了。” “糖?什么糖?” 谢银宝是个十足的吃货,听到有糖吃,意志瞬间动摇。 眼巴巴地看着刘春花。 刘春花冷哼,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硬糖,来来回回地在兄弟两个面前移动。 “看到了吗?这可是林家发的喜糖,我总共只得了那么两颗,就送一颗来给你们吃,这世上只有我才是对你们最好的。” 谢金宝冷着脸问,“一颗糖你让我们怎么吃?” “分着吃啊,一人吃半颗。” 刘春花说的理所当然,没发现谢金宝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讽刺。 他问刘春花,“你明明有两颗,为什么不能给我和弟弟一人一颗。” “那怎么行,我自己不吃吗?林家也真是的,说是发喜糖沾喜气,却撒着发而不是按人头来,我好不容易才抢着两颗的。” “你们两个小崽子别得寸进尺,要不是看在你们是我亲生的份上,我才懒得特意跑来呢。” “够了!”谢金宝怒喊,“你明明可以让我们一人一颗,却非要委屈我们分吃一颗糖,还口口声声说的你是世上对我们最好的人?” “这样的好,我们不稀罕!” 一颗一分钱能买十颗的糖而已,也舍得她这么标榜自己的母爱。 要知道,平时三婶给他们大白兔奶糖,都没说过一句邀功的话。 小叔和小姑这段时间也时不时地分东西给他们兄弟吃,他们也从不多说。 “你!”刘春花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臭小子你别不知好歹!我可是你亲妈,只有我才是真心为你好。” “你真心为我好?那我要你离开李家,回刘家去,你愿意吗?” 队里的小朋友,因为他妈妈二嫁进李家的事,经常在背后说他没人要。 他恨不得撕烂那些人的嘴,让他们不能再胡说八道。 可小叔说,如果他真的动手,那些人只会说的更厉害。 说不定还会惊动两家长辈,到时候知道的人更多,他会更丢人。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如果他妈妈没嫁给癞子李就好了。 “你瞎说什么胡话呢!你妈我都已经找到第二春,怎么可能再回娘家。” “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说这样让人恶心的话。我有爸爸和奶奶,还有小叔小姑和三婶,不需要你为我好。” “颠了,你真的颠了,宁愿不认亲妈,也要去捧她江暖的臭脚。” 刘春花气的团团转,目光扫到谢银宝,立马上前拽他,“你哥已经被他们养歪了,银宝你跟妈走,妈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谢银宝吓的哇哇大哭,“不好,我不要跟你走。” 刘春花不管不顾,拉着谢银宝就要往外走,“林家还在撒糖,银宝你跟妈妈走,妈妈再去给你抢糖回来吃。” “我不跟你走,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谢银宝哭的眼泪汪汪,谢金宝小跑上前抱住他。 谢远航也拦在刘春花面前,“他们不愿意跟你走,你以后别来了。” “什么玩意儿也敢拦我,我带我儿子走, 谁都阻止不了。” 刘春花蛮横地推开他,继续拽着谢金宝兄弟往外走。 眼看着母子仨就要跨过门槛,一根粗壮的木棍拦住了刘春花。 紧接着,江暖沁凉的声音适时响起。 “在我家院子里耍横,刘春花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第154章 现实版德华姑姑 “什么?” 刘春花对上江暖冰冷的眼眸,身体猛地颤了颤。 江暖掂了掂粗木棍,语气轻松地提醒,“人在我院子里玩,你要带走他们,当然要问我这个主人的意见。” “可这是我儿子!” “你净身出户的,孩子归谢远江抚养。当然,你非要带走他们也不是不可以,让我把你的两条腿打折就行。” 江暖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急躁,但刘春花听到她要打折自己两条腿,下意识看向那粗棍子。 江暖秒懂的挥起棍子,棍子上残留的钉子直挺挺地逼向刘春花的脸。 刘春花果断地松了手。 下一刻,甚至不等江暖说话,她就磕磕绊绊的跑出门去。 不再多看谢金宝兄弟一眼。 院子再次安静下来,谢银宝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金宝走到江暖面前,低声道谢,“三婶,谢谢你。” 昔日小胖墩已经开始抽条,身量向上拔高,性格却越发沉静内敛。 刚刚质问刘春花的那些话,堪称金句。 但刘春花一走,他又是另外一副模样,垂头丧气,像极了被遗弃的小狗。 江暖虽不喜他最初的熊性,但也有将他这些天的改变看在眼里。 也知道他这会心里肯定不好受。 于是,江暖安慰他:“刘春花被刘家影响太深,现在还没认识到你们兄弟的重要性,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谢银宝懵懂的问江暖,“那她后悔了还会回来找我们吗?” 江暖不答反问,“那她要是回来找你们,你们还认她吗?” 谢银宝先是看了眼哥哥,然后摇头,“她对我一点也不好,以前就喜欢把我的东西送给金蛋银蛋,还总是打我骂我。” 若换作旁的人,江暖多少要劝小朋友几句,毕竟父母的打骂很多时候都是源自望子成龙。 但熟知刘春花的为人,江暖真说不出劝说的话。 这时谢金宝问江暖,“三婶 ,等你有孩子了,你会随便抛弃你的孩子吗?” 江暖一愣,根本没想到几岁的谢金宝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本想忽悠过去,但谢金宝眼里的认真让她有些不忍。 思考片刻后,她才温和的开口,“生孩子养孩子都是大事,在我没做好准备之前我不打算要孩子,但如果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就肯定不会抛弃他们。” “那如果你以后要回北城,你会不会把你的孩子留在这里给三叔,自己回去?” 江暖有些傻眼,这个问题对于只有几岁的谢金宝来说,是不是有些超纲了啊。 谢远航和谢远晴见江暖神色不自然,对视一眼后,急忙打圆场。 “金宝你瞎说什么呢,三嫂怎么可能回北城嘛,她都已经嫁给三哥了。” “对啊,就算以后三嫂有了孩子要回北城,也一定会把孩子和三哥带走的。” “可我妈跟大队的人说,三婶根本不想跟三叔过日子,就算以后有了孩子也会抛弃孩子的。” “对,我妈还说到时候三叔肯定会跟我爸一样,成为谢家的老光棍。” “以后会不会原谅我妈,我不知道,但如果三婶你真的自己回北城,我们会帮你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对,他们跟我一样可怜,我会帮你照顾好他们的,就像你现在照顾我们一样。” 江暖:“……” 说的她好像已经下崽成功,而且马上就要抛夫弃子跑路了似的。 江暖无奈的抚额,原本悲情的场面,因他们的无忌童言变得啼笑皆非起来。 她是不是该感叹一句,这俩熊孩子还怪好的? “三嫂你别误会,他们,他们肯定没别的意思。” 谢远航尴尬的直挠头,想帮着解释,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要从何处开始找补。 谢远晴则想的简单,她抱着江暖的胳膊轻声安慰: “三嫂你别担心,等你和三哥生了孩子,我帮你带,不管几个我都可以帮你带。” “你安心跟三哥过日子,得空就帮大家看看病啥的。反正家里大小事都有我,不用你操心。” 谢远航被妹妹的话提醒到,连忙抢着附和,“对,还有我,我可以教他们读书写字,三嫂你只管跟三哥蜜里调油就行。” 这样三嫂肯定就不会抛弃三哥,独自回北城了? 说完兄妹俩偷偷交换眼神,像是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 江暖却是啧啧感叹,老天果真待她极好,竟让她遇上了现实版的德华姑姑。 还真是让人感动! 谢远晴见她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有些不安地问,“三嫂你怎么了,说的不对吗?” 江暖摆手,“没有不对,你们的话让我很感动。放心,等那天真的到来,我肯定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四人齐齐松了口气,气氛因此变得松快。 江暖示意谢远晴将堂屋的水果搬来石桌,又去自己屋里拿了糖果分给几人。 谢金宝握着大白兔糖,眼眶红红的,没再提刘春花的事。 谢银宝欢快地啃着苹果,情绪丝毫没受影响,仿佛刘春花根本没有来过。 只有江暖想起刘春花说林家在撒喜糖的话,有些好奇林半夏和顾温伦现在的进展情况。 两人早上进城,中午撒糖。 应该是领证过程顺利,所以想分享喜悦? 如她所料,林家人的心情这会确实很喜悦。 林富贵拿着奖状一样的结婚证书,翻来覆去的仔细看。 确定上面林半夏的名字没写错,又将上面的文字都一一看过。 他终于松了口气。 婚事已成。 接下来就该筹划半夏跟温伦回北城探亲的事了。 等半夏在顾家站稳脚跟,那顾家的钱财和人脉,就都是林家的了。 到时候别说只是小小大队长,将他往公社和县城提提也是可能的呀。 想到那美好的场面,林富贵只觉得神清气爽。 但这份愉快,很快被林嫂子的破口大骂给打断。 林富贵黑着脸,怒视像个泼妇一样儿媳妇。 “吵什么吵什么!一天到晚的吵,你不想过就离婚!” 以前还觉得这个儿媳妇哪哪都好,娘家不差, 干活麻利,肚子也争气。 可现在除了骂人就是撒泼,他都有些后悔,怎么给儿子娶了这么一个不容人的。 林嫂子被吼的愣了一下,随后嗷嗷大喊。 “分明早他们欺人太甚,拿着我的血汗钱却不给我们运作,他们想害死柱子啊。” 事关宝贝大孙子,林富贵立马询问林半夏,“这是怎么回事?” 院子里吃着喜糖,聊着家常的社员们,也都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第155章 林东春要分家 林半夏皱眉,嫌恶地扫了眼林嫂子。 大嫂怎么越来越一惊一乍了,不就是暂时回不来嘛,又不代表以后都没机会。 这样当着大家伙的面吵吵嚷嚷的,让她努力挽回来的好名声,又都给败坏了。 真是晦气。 林嫂子被她瞪的窝火,恨声说道:“你不说,我替你说。” 林半夏感觉不妙,拉住林嫂子拼命使眼色。 见林嫂子无动于衷后,她委屈的抱怨,“我知道嫂子你向来不喜欢我这个小姑子,就因为爸妈疼我,就一直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我们终究是一家人,我过的好对你也有好处的!” “我呸,谁能沾着你半点好。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可能被抓。” 想到自己儿子在班房里受苦,林半夏却没事人似的,成天只顾着在顾温伦面前发骚。 就连公婆也是听之任之,完全忘了她儿子受的苦。 气极的林嫂子,决定豁出去的闹上一回。 “我当着大家伙的面立誓,若我一会说的话有半句假话,就被天打雷劈。” “你!”林半夏气的面色铁青。 想将林嫂子给拽进屋,私下安抚,但林嫂子根本不理她。 “顾温伦口口声声说自己在县城有人,一定能将柱子给赎回来。所以爸你早上让我给他们拿五十块钱疏通,我答应了。” “可事实上,他们却连人武部长的面都没见着。我给的五十块钱,也全被林半夏给挥霍掉了。” 看着两人大包小包的从县城回来,她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悄悄躲在他们隔壁屋,想看他们会不会说起这些东西的来源。 没想到还真让她听到了有用的信息。 想到自己辛苦攒下来的血汗钱,被林半夏和顾温伦给一次性挥霍光,林嫂子气的眼前发黑。 林半夏面色一惊,随后怒斥道,“胡说八道!” 林嫂子冷哼,“那你摸着良心说,你今天见着武部长了吗?” “我,”林半夏明显底气不足。 他们进城领了结婚证直奔武装部,但却被告知武部长不在。 担心家里不好交代,林半夏拉着顾温伦在武装部等了两个小时,可最后还是没见到所谓的武部长。 又饿又渴的林半夏,便任由顾温伦领着去了国营饭店。 吃饱喝足后,她想到好歹是新婚,总要买些结婚用品的。 于是两人一合计,去了百货商店。等从百货商店出来,五十块钱便见了底。 本想着要是林富贵问起,他们就先找个理由先瞒过去。 等改天进城见了武部长,再提也是一样的。 可谁知林嫂子竟偷听墙角。 现在当着大家伙的面,捅出事情真相,饶是林半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也还是有些淡定不了。 她结巴着保证,“我,我们一定会把柱子赎回来的。” 林嫂子嘲讽反问,“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林半夏面色一白,见围观吃瓜的社员们都议论纷纷。 她挽住林富贵胳膊,跺脚撒娇,“爸,你看我嫂子她,大家都是一家人,她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林富贵也注意到了四周社员的不善目光,他是个爱面子的。 家里再怎么闹没关系,但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他狠瞪了林半夏一眼作警告,随后摆出大家长的风范,轻咳着提醒林嫂子,“柱子妈,适可而止,半夏确实不对,但你说上两句得了。” “这就是爸的态度?” 林嫂子双目含泪,失望地看着林富贵,“我知道你和妈向来偏疼幺女,我也从来不敢跟她比。” “她为了跟江知青置气,从家里偷二百块钱帮顾温伦出头,你们说她年纪小,下不为例,我信了。” “她把我买东西的钱挪用,你们说她是好心,我个做嫂子的别太小心眼,好,我不计较。” “甚至,你们默认她一个外嫁女带着自己男人上岳父家白吃白喝,我也不说,横竖丢的是你林家的脸。” “但你们不该拿我赎儿子的钱去挥霍,我今天不妨把话放在这里,今早从我手里拿走的五十块钱,以及林半夏之前欠我的,一分不少的必须还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知道,孙家女儿不是好欺负的。” 林嫂子掷地有声,说的每件事都不是凭空捏造。 围观的人里不乏有熟知林家情况,并跟林嫂子交好的。 听了这话,纷纷替林嫂子打抱不平。 林富贵本就不好看的脸,瞬间黑沉到底,他怒视林嫂子,“孙氏你别太放肆!” 林嫂子冷笑,“也就是说,爸你准备袒护他们到底?” 林富贵被问住。 他自然不是真的想袒护一个外嫁女,但顾温伦身份不凡,让林半夏嫁过去,是最好的笼络办法。 他已经筹划良多,没道理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只是现在孙氏咄咄逼人,他若坐实袒护女儿不顾孙子死活的名头,势必要落个偏心的名头。 日后大队里再处理其他事情,也难免要被社员指责和瞧不起。 进退两难的林富贵,扫视一圈,看到儿子林东春的身影,立马怒骂,“孽子你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 林东春应声走过来。 林富贵立马指着他的鼻子数落,说他管不住媳妇,说他护不好幼妹,更怨他闹的家里鸡犬不宁。 完全不顾还有一院子人在吃瓜,更不在乎林东春会不会因此颜面扫地。 林东春沉默地听着,直到林富贵说累,他才淡淡的问,“爸说完了的话,就听我说两句。” 林富贵一愣,呐呐地问,“你想说什么?” “我媳妇说的就是我心里想的,如果爸妈你们执意偏袒林半夏和顾温伦,那不如我们也分家?” “胡说八道!”林富贵气的拍桌,高扬着手抽了林东春一耳光。 他气急败坏的问,“你就这么容不得你妹妹?连父母在,不分家的祖训都忘了?” “不是我容不得她,是她欺人太甚。分家之前,她欠我们的那些钱必须还回来,不然我就去知青点举报顾温伦乱搞男女关系。” “你!”林富贵胸口气血翻涌,连忙扶住桌子才没倒下去。 可不管他怎么咆哮,林东春都坚持要分家。 林富贵媳妇呼天抢地,一会担心林富贵身体出问题,一会又怨儿子不懂事。 围观社员们看戏看的欢畅,议论声也一直没停过。 从林半夏倒贴,到林东春崛起,最后聊到顾温伦吃软饭。 一片骂声中,顾温伦终于从林半夏的房间出来。 他冷着脸扫视众人一圈后,目光不善地盯着林东春。 “我没有乱搞男女关系,是林半夏自愿让我睡,也是你们林家上赶着把女儿送来的。” “什么!” 他这话里的透露出来的信息太过炸裂,众人直接惊呆。 第156章 武部长找来了 “胡说八道,简单是胡说八道!” 林富贵又急又恼。 觉得自己过去几十年的面子,全在今天丢光了。 他厉声喝斥林半夏,让她赶紧将顾温伦拉进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但顾温伦不乐意。 他板着脸与林富贵对峙,“你让我娶你女儿时,可没说管不住家里的人。” 不就是在家里吃几顿饭吗? 也值得拿到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来说? 什么素质! 要他说,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他不该对林家抱有太多幻想的。 “你给我闭嘴!” 林富贵哪能被人当众挑衅权威,哪怕这个人是他一心看好的乘龙快婿,也不行。 因此他直接命令顾温伦,“既然你今天没见到武部长,那就把钱还给你嫂子!” 他说的不容反驳,并不忘向林半夏使眼色,让她机灵点,别把事情闹大。 奈何顾温伦不配合。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睥睨着扫视一圈。 最后才慢吞吞的开口说道: “今天我确实没见到武部长,因为他出去公办了。但这并不代表我没能力赎回林柱子,钱我已经花了退不了。” “至于你们说的去知青点告我,尽管去,我跟林半夏已经领证,那些只是我们婚前的正常接触。” “你什么意思?” 林嫂子脑子有些晕乎,她知道顾温伦肯定不会轻易把吞下去的钱吐出来。 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想骗她给更多的钱赎人? 顾温伦轻哼,“凭我跟武部长的关系,赎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既然你们执意闹的不愉快,那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 这话颇有几分断绝关系的意味。 林富贵终于回过味来,他接过顾温伦的话茬,朝林东春两口子冷哼,“刚才不是犟着说要分家么,来,继续犟。” “等分了家,你妹妹跟温伦过好日子,你们可别眼红。” 林东春被反向拿捏,有些为难地看向林嫂子,“我们……” 林嫂子这会也冷静了下来。 她当时偷听到林半夏和顾温伦的聊天,气晕了头,只想着自己辛苦攒下来的钱,凭什么让林半夏那骚货挥霍。 再加上进门多年来,一直被林半夏压着,她有意让林家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更想当着大家伙的面,撕开林半夏温柔乖巧的假面,所以便有意闹上一场。 林东春说要分家时,她很意外但也乐见其成。 但这会仔细想想,分家在杨柳大队并不多见,很多家里有三四个儿子的仍在一个灶头吃饭。 虽说有谢老三的先例在,但谢家最近闹出不少笑话来,以至于现在队里谁家说到这个事,都要说几句老谢家的笑话。 跟谢老汉相比,自家公爹更霸道更要面子,肯定不想跟谢家走一样的路子。 而且就他们的偏心程度来看,极有可能把家里值钱东西都留给林半夏个丫头片子。 她给林家生了大孙子,却什么都得不到。 到时候顾温伦真不管柱子的事,那她只能回娘家请兄弟们帮忙赎人。 可孙家虽是公社一霸,在县城却人脉有限。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天,还没把人赎回来。 思考再三,林嫂子没再咬定要分家,而是追问顾温伦,“你确定真能把我儿子赎出来,不是一次又一次的骗我血汗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温伦自然不会露怯,他笃定地点头,“当然能,我跟武部长可是过命的交情。” 说来也巧,这时门外有人大喊,“吉普车,吉普车又来了。” “一定是来找顾知青的,”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有眼尖的社员大喊,“对,上次顾知青就是从这辆吉普车下来的。” “顾知青快出来迎客,肯定是来找你的。” 顾温伦得意一笑,“估计是知道我上午去了武装部,特意来找我的。” 说完他蔑视地扫了眼林东春夫妇,然后趾高气昂的走出门。 林富贵这下胸也不闷了,眼也不花了,快速走到顾温伦身侧。 林嫂子懊恼地跺了跺脚,心中暗想一会要怎么向顾温伦道歉,挽回局面。 原本守在院子里吃瓜的社员们,全部退到院子外,个个伸长脖子看向慢慢靠近的吉普车。 见车子最终在离林家大门还有两米处的地方停下,众人纷纷好奇。 林富贵更是激动地搓了搓手,然后示意推了把顾温伦,让他赶紧上前。 顾温伦已经眼尖地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武部长,他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仪态无损。 正要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前走时,见司机从驾驶座探头出来问林富贵,“请问这里是林大队长的家吗?” 林富贵很意外,大人物一来最先找的人竟是他。 他喜滋滋的上前几步,诚恳回答道,“我就是大队长林富贵。” 顾温伦见状很是不悦,不悦林富贵抢他风头,更不悦这司机分不清主次。 但他很快说服自己,这次的司机有些脸生,大概是不知道他跟武部长的关系。 但若是再有下次,他就跟武部长说,让他把这司机换了。 这么想着,他沉着脸上前,一把拨开林富贵,对副驾驶座上的人招呼道,“武哥你是来找我的?我们去知青点聊?” 林富贵一急,连忙表示,“去什么知青点,就在家里坐,你跟半夏新婚燕尔的。” “我……”顾温伦对林富贵迫不及待宣布他跟林半夏结婚的事,非常恼火。 恨不得当着车里人的面,就揭露林富贵的丑恶嘴脸。 只是刚出声,就被副驾驶座上的人给打断,“你结婚了?娶的还是当地的女同志?” “啊,对,今天刚领的结婚证,本来上午去武装部找武哥,想给你送喜糖来着,但你恰好不在。” 顾温伦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武部长的神情,见他眉头紧皱,心头隐约不安。 林富贵不知顾温伦心中所想,只觉得这是给女儿和自己长脸的大好时机。 连忙朝武部长开口,“领导您有所不知,温伦这孩子温柔体贴,跟我闺女两情相悦已久,我和邻里乡亲一样,都盼着他们早些领证结婚完成人生大事。” “意思是他下乡不久,就跟你女儿处对象了?” 林富贵骄傲点头,“是这样的,我家闺女自小被我们夫妻娇宠,虽出身不太好,但也是高中毕业,跟温伦也算得上般配。” “行,我知道了。”武部长颇有深意的点头。 在林富贵以为自己攀附成功,接下来就是邀请武部长去自己家,好好聊聊交情的时候,武部长淡定开口,“请问江暖江知青家怎么走?” 林富贵一愣,“武部长您不是来找温伦的?” 第157章 不是顾温伦的朋友 武部长也是一愣。 随后淡定告知,“当然不是,我是陪贵客来找江知青看病的。” 话落,林富贵才发现,吉普车后座上还坐着两个老者。 其中一个神情肃穆,眸光犀利威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林富贵忍不住脚发软。 顾温伦也终于回神,他眉头紧皱地对武部长说,“武哥你从哪听来的谣言,江暖除了哗众取宠,哪里会治病。” 武部长神色不悦的反问,“你说江暖会治病是谣言?” 顾温伦没发现武部长的异样,粗着嗓子点头,“当然,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哪会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以前在北城就没脸没皮地跟在我身后跑,来了这更是屡次三番的纠缠于我。” 只是这话很快惹来社员的不满。 “顾知青你这话过了,江知青都说了她只是把你当同一条胡同里的邻家哥哥看,而且像你这样的邻家哥哥她家还有很多个。” “就是,江知青早就解释了,她下乡后跟着你跑,是因为家里交代嘱咐的。倒是顾知青你不知好歹,拿着江家好处,不给人江知青好脸色,还三番两次当着大队长闺女的面羞辱她。” “好在江知青迷途知返,现在跟谢老三过的和和美美,你倒好,竟然还有脸翻旧账败坏她名声。” “而且谁说江知青不会治病的,我的腰就是她帮着治好的。” “对,我的头痛病也是她治好的。江知青人好,不仅医术高明,还不收钱。” “早就知道顾知青你不是什么好人,但你这样背后诋毁人家小江知青,是不是太过了些?” 社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汰着顾温伦。 武部长是个聪明的,很快从社员们的话里提炼出了精髓信息。 什么两情相悦已久,分明就是顾温伦拽着江家和江暖好处的同时,跟林家闺女暗渡陈仓。 再想到上午接到的长途电话,武部长心头的怒火那是一阵接一阵的。 不过,他今天到底是陪贵客来瞧病的。不能让这些糟心事,污了贵客的耳朵。 只见他啧啧两声提醒顾温伦,“这么糟蹋江家的掌上明珠,你就等着接受江家那几位的暴风雨洗礼。” 顾温伦一愣,武哥怎么会知道江家几个疯子不好惹? 难道说,他跟江家那几个也有往来? 林富贵也悟出些味来,他不安地上前试探,“武部长您难得来一趟,又跟温伦这么要好,要不先去家里坐坐,我让人把江暖叫家里……” 武部长面色一沉,毫不犹豫地否认道,“我跟顾知青可算不上要好。” “这,这怎么可能呢。” 林富贵有些傻眼,“温伦说,他跟你可是过命的交情。” “过命的交情?他跟你这么说的?” 林富贵满头雾水,“难道不是吗?” 武部长被气笑,“当然不是,我会关注他,是因为江知青在你们大队。” 人群中有人迅速理清这份关系,大胆询问武部长,“所以,您是江知青的旧友?” 武部长大方介绍道,“我是江暖三哥的战友,退伍前他哥托我多多关照江暖,但因为刚到武装部上任,还没来得及跟江暖碰面。” “也就是说,跟您有过命交情的人其实是江知青娘家哥哥?” “没错,战友的妹子就是我妹子,以后我就是江知青的娘家人。” “那顾知青这里……” “我兄弟没少跟我说家里的事,我知道顾知青这个人,还以为他一直信守承诺护着江家妹子。” 也就是说,他一直以为顾温伦跟江暖要好,意外见到顾温伦,便爱屋及乌的将顾温伦纳入自己的保护圈。 却被顾温伦误会,将他当成靠山回来跟大家炫耀。 甚至过分地直接当着他的面诋毁江暖。 啧,理清楚来龙去脉后,林富贵一家脸色难看的要命。 社员们更是议论纷纷。 只有顾温伦不敢置信地看着武部长,“你说你是因为江暖的关系,才对我另眼相待?” 武部长点头,“当然,毕竟在这之前跟你之前毫无干系。” “可你明明说我才气逼人,以后必须大有成就。” “那不是也没想到你竟踩着女人上位么?” 说到这事,武部长也有些懊恼。 退伍前,江三再三嘱咐他,说是妹妹对顾家那小子情根深种,为了他不惜报名下乡。 让他有机会一定要多照应妹妹,务必以妹妹开心为首要。 他想着江家妹妹那么在意顾温伦这小子,那他就卖几分好,让顾温伦承了情,这样江家妹妹心情肯定就好嘛。 谁知道,这顾温伦竟是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呢。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助纣为虐,甚至还因此给江家妹子添了堵,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下。 当初怎么就没想着事先调查清楚情况再说呢,这样多少能给自己留条退路。 不像现在,心虚的不知道要怎么跟兄弟交代。 “无稽之谈!” 一句踩着女人上位,让顾温伦颜面尽失。 他想反驳武部长用词不当,可武部长已经没有耐心听他多逼逼。 “行了行了,我还得找江知青治病救人呢,你赶紧让让,别挡路。” 这不加掩饰的嫌弃,让顾温伦从云端跌落尘埃。 原本就看他不顺眼的社员们,纷纷落井下石。 林嫂子愿望落空,不再隐忍。 她冲上前来愤怒质问顾温伦,嚷嚷着让他还钱,林东春则毫不客气的挥拳揍他。 林富贵想上前帮忙,被林嫂子给拉住,“爸你要是再偏袒他,那就真的寒了我们的心。” 林富贵重重地叹了口气,便不打算插手。 林东春趁机揍了他好几拳,直到林半夏冲过来劝架。 但林嫂子也不是吃素的,同样劝架,但总是出其不意的踹中顾温伦。 一番拉扯下来,顾温伦吃了不少亏。 可以说,他刚刚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难堪落魄。 武部长坐在远去的副驾驶座,通过后视镜看的津津有味。 他准备回去就给江三打电话,告诉他渣男背信弃义的后果。 这时后座上的老者轻叹了一声,问身旁的人,“老白啊,小江同志竟过的这么艰难?” 老白,也就是被江暖治好双腿的白老。 他微笑着安抚老同志,“严老您放心,小江同志心志坚毅,不会轻易被人欺负的。而且我瞧着她跟小谢同志,处的好着呢。” “那就好,”严老松了口气。 第158章 江家三哥 吉普车很快开到江暖家门前。 车子熄火停稳,司机和武部长同时下车。 一左一右的绕到后座,分别将严老和白老扶下车。 恰好江暖送谢远航几人出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白老时,她愣了两秒才回神。 “白老您这是?” 跟白老约定复查的时间还没到,而且她并没有告诉白老家里的地址,他是如何找上门来的。 “小江同志别紧张,”白老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笑容可掬的摆手,“我们没有恶意的。” 江暖轻轻点头。 目光扫过眼前站着的几个人,除了白老是打过交道的。 其他三人,一个神情谦逊,看起来像是专属司机,另外一个身形魁梧高大,眉宇间满是英勇。 最后的老者,身处c位。 虽年岁较大,但身形板正,满脸正气。 普通工人,可没有这样的气度。 再想起之前章小蕙不止一次说,白老是战场退下来的英雄,上头对他很是看重。 江暖不由得猜测,难道这一老一少,都是军人?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淡定地示意几人,“外面日头大,几位不如进屋说话?” 白老浅笑着说好,然后让出路,请严老先行。 江暖默默看在眼里,再次肯定自己的猜测。 堂屋里,摆放着谢远航几人吃乱的水果和糕点。 江暖快速收拾清空,请四人入座。 借着去厨房的名头,在空间摘了几个苹果和桃子,洗干净装了两盘。 又打了壶碧泉水,用谢远辞闲时做的竹筒杯分装,端到桌上。 “家里简陋,还望几位贵客别嫌弃。” “小江同志客气了,你这小院很是怡然自得。” 白老说的真心实意。 这小院虽地处农村,但院子角角落落都收拾的很干净。 而且院子空余的地方,晒满了药草,药草自带的清香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让人情不自禁地松快。 江暖浅笑,“农村比不得城里繁华,但地宽人少,我也乐得随意自在。” “咔嚓”,那身形高大的男人,大口的咬着苹果。 随后便是猛夸,“这苹果可真甜,白老,严老你们都尝尝。” 在他们面前放下苹果后,他冲江暖乐呵呵地说,“看来江妹妹在这杨柳大队过的很舒坦。” 江暖被这突然的江妹妹称呼给惊着,警惕地询问,“这位怎么称呼?” “我姓武,单名一个功字。目前在县武装部任职。” 江暖脱口而出的问道,“你该不会就是顾温伦在县武装部的靠山?” 武功面色一黑,先是小心翼翼偷看了严老一眼,见他并没有训斥自己。 这才叫苦不迭的解释,“江妹妹你误会了,我跟那顾温伦一点都不熟,真的。” “我会多看他一眼,都是因为你哥的嘱托。若不是你哥让我多照应你,又说那小子是你的未婚夫,我才不想搭理他呢。” “没想到那小子竟敢狐假虎威,败坏我名声,真是气死我了。” 武功像个怨夫一样,碎碎叨叨的说着对顾温伦的不满。 但江暖却敏锐的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你还跟我哥很熟?” “能不熟么,一起睡了那么多个日夜!” “啊哈?” “咳!”严老没好气的狠瞪他一眼。 武功立马解释,“江妹妹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跟江三是同年入伍的战友,从新兵开始我俩便一起玩。” “可我怎么没听我哥说起过你?” “不是,你确定江三没向你提起过我?”武功突然炸 毛,脸黑的不像话。 江暖诚实点头,“确实不曾,我下乡前我哥经常打电话回家,说过部队里的趣事,但真没说起过你的名字。” “好他个江三!” 武功气的不轻,就在江暖以为他会把自己气坏时,他转头向严老告状,“首长,你可得给我做主,江三他太不当人了。” 若江三早些向江妹妹说起他这个好友,或许江妹妹能早些相中他也说不定啊。 好好的肥水,竟流向了外人田! 狗江三! 江暖听着他那声首长,狐狸眼瞪的老大。 不会,她竟就这么见着了三哥的领导? 白老趁机介绍,“小江同志,这位西北来的老严,是我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兄弟。” 西北,那不正是三哥部队所在么。 心头诧异不已,但面上丝毫不显。 江暖微微弯腰,语气庄重地向严老问好。 严老打量了江暖一番,满意地点头,“江家人才辈出啊。” 这是夸她的意思? 白老也跟着附和,“可不是人才辈出么,我也是刚知道,原来小江知青竟是兵王江暄的亲妹妹。” 江暖这下更加诧异了。 原着中只说江家几个哥哥都是宠妹狂魔,凡是遇上江暖的事,就跟个疯子一样毫无理智可言。 但并没有详细介绍几个哥哥的情况。 只知道三哥江暄从小养在舅舅身边,后来被舅舅带着当了兵。 没想到,江三哥竟然还是部队里有名的兵王? 武功见她这么惊讶,好笑的问,“江三那家伙不会连他几次蝉联部队兵王的事也没告诉你?” 江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江三哥电话里肯定是想说的,只是近两年原主对顾温伦越发入魔。 根本不关心顾温伦以外的人和事。 每次跟江三哥通话,都是开口要他的津贴。 即便这样,江三哥依旧将原主宠上天,原主要什么给什么,从不含糊。 武功见她不否认,立马骂骂咧咧,“小兔崽子,这么大的喜事竟然还瞒着自家人。真是欠揍。” “江妹妹你别怕,回头让首长好好收拾他给你出气。” 对他这自来熟的性子,江暖有些好笑。 “我三哥对我可好了,武部长你可别坑他。” “嗐,叫什么武部长,直接叫武功哥哥多好。” “而且我这可不叫坑他,我是为他好,你都不知道那小子有多桀骜,部队里的首长们为了约束他,头发都愁白了。” 这话说的严老都听不下去,威严地瞪他两眼,提醒道,“让江暄知道你在他幺妹面前嘴碎,信不信他会连夜赶来收拾你。” 武功顿时心慌,连忙向江暖找补,“那个,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江妹妹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你哥那人虽然有些缺德,但他的能力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对于他这从心的行为,江暖哭笑不得。 但也没多计较,而是言归正传地询问道,“不知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有何要事?” 这话一出,武功不敢再插科打诨。 气氛沉闷严肃时,严老开口说道,“老白的腿伤一直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心病,感谢小江同志帮他重新站起来。” “我今天来,是想请小江同志也替我了却一桩难事。” 哦,这是要找她看病。 江暖点头道,“严老有话请直说,若我能办到,一定不遗余力。” 严老见她没一口回绝,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朝司机小吴看了眼。 小吴秒懂地拿出一沓病历,递到江暖手里。 第159章 要开颅做手术 江暖接过病历,仔细地翻阅。 严老神情紧张地看着她。 既想她能快点回答自己,又怕她看的不仔细,轻易拒绝自己的请求。 武功看出他的心思,大大咧咧地将那散发着浓郁果香的水蜜桃递到严老手里。 “江妹妹家里的水果超级好吃,真的,比我之前吃的任何一家都要好吃,首长你赶紧尝尝。” 那模样像是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 严老看的嘴皮直抽抽。 部队克扣他吃食了吗? 白老也瞧出了严老的紧张,跟武功一样,都想让他放松心情。 于是便附和着打趣,“小武不愧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兵,哪怕是退伍也依旧想你所想。” 严老轻哼。 他在部队是出了名的要求严格,一般人不敢亲近他。 武功和江暄却是例外。 这俩皮猴从新兵蛋子开始,就没有安分老实过。 但也正是这样的两只皮猴,让他一次次地体验亲情和温暖。 迎着武功真诚炙热的目光,严老咬了一口桃子。 下一刻,他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桃子他吃过不少,但像手里这样肉质细密,口感清甜的却不多。 于是,他又咬了第二口。 口腔被桃子特有的清甜香气填满。 严老没忍住,晃着手里的桃子示意白老,“这小子没撒谎,小江同志这里的桃子真心不错,老白你也尝尝。” 白老一听,不客气地拿上桃子开啃。 武功又给小吴也递了一个。 一时间,院子里除了江暖翻病历发出的声音,就是几个大男人大口咀嚼桃子的声音。 等江暖看完病历,几人手里又换成了苹果吃。 而且还近乎神同步的那种。 江暖嘴角微抽,在得知严老是三哥首长时的拘谨,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 她刻意等几人啃完苹果,才出声说道,“病历我看完了。” 严老赶紧问道,“那你能治吗?” “您的情况跟白老不同,需要开颅做手术才能根治,我可以给您做主刀医生。但动手术的医院必须有相关器材和药品供应。” 武功了然表示,“这个没问题,如果县城医疗条件不成熟,我们可以去省城,甚至还可以去北城或者沪城。” 江暖点头。 病历上清楚的表示,严老的脑袋里有一颗肿瘤,因为位置比较敏感,一般医术根本不敢切除。 严老这些年一直在保守治疗,但随着他年龄的增加,肿瘤带来的危害越来越大。 若不及时摘除,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严老沉默片刻,语气犹豫地问江暖,“小江同志你实话告诉我,这手术你有几成的把握?” 其实他更想问江暖,是不是真的会做这个手术。 要知道之前北城的医生都是建议他保守治疗。 可白老力荐江暖,而且刘院长也夸江暖是个宝藏人才。 所以,他才会让江暖先看病历。 既是试探江暖医术的深浅,也算是给她一个迎面难题。 但意外的是,江暖并没有被吓到,反而自信满满的说她能开颅做手术。 这让严老震惊之余,又有些担心。 担心是小姑娘年轻气盛,不知其中深浅。 江暖一眼看出严老的不放心,淡声说道,“倘若医院条件成熟,我能有八成把握。” “据江暄说,你爷爷是北城杏林名医?” 江暖大方点头,“对,爷爷是中医,我在中医方面的知识全部来自爷爷的教诲。” “可这开颅手术不属于中医范畴?” “开颅手术确实不属于中医范畴。” “那小江同志你……” “我不仅会中医,我还会西医。” “严老既是我三哥的首长,想必对我们家的情况很了解。我外公当年出国留学专攻西医,我妈妈和舅妈也都在北城中心医院工作。” “那你是自学成材?”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首长既然找到我家来,自是相信我有那个医术的。” 原主外公出身豪门,当年确实被家里送出国学医,但学到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回国后根本没派上用场。 但这并不妨碍江暖虚构他有一屋子的医学书籍,而且原主亲妈和舅妈真在医院工作,原主小时候经常去医院玩。 这些都是可以调查到的。 至于她是不是自学成才,还真就不能瞎答。 不然答出bug来,后面要编更多的谎来圆。 谁让原主,根本就是草包一个呢。 但她这话落在严老等人耳里,就是她觉得被冒犯,不悦了。 白老连忙打圆场,“小江同志的医术我们自是信得过,老严他是想多了解自己的病情,所以才会多问几句。” “全国能做这个手术的人不多,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但为医者最忌讳病患的猜忌和不信任。” “这一点,我之前替白老治腿的时候,就说过。” “若决定让我治,就必须听我的,全部按我的要求来。如果你们做不到,那就另请高明。” 这话说的很直白,很不客气。 严老面色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老点头,“这话小江同志确实说过。” 就在江暖以为他认可自己的话时,他话锋一转,“只是那时我的双腿自己就可以说了算,但老严他,情况有些特殊,怕是还要跟上级汇报一下才能下决定。” 江暖也不意外,点头表示理解。 “那我也跟你们一次性说清楚,手术前还需做一次全面的脑部ct,所有手术流程由我决定,手术时间由我安排,除此之外,我需要专业知识过硬的脑科医生做助手。” “这些如果你们能拍板敲定,那我答应接手手术。如果不能,那我就当你们今天没来过。” 严老神情凝重地点头,“好,给我两天时间考虑一下。” “除此之外,小江同志可还有别的要求?” 江暖想了想,补充道,“手术成功后,我希望你们能对外保密我的身份。” 对于她这要求,严老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应下,“好!” 倒是旁边的武功,咋呼的感叹,“江妹妹你跟江三真是一个妈亲生的吗?那小子立点功,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这么厉害咋还低调的不让人知道呢。” 江暖淡定回答,“我年岁尚小,太过大张旗鼓并非好事。” 枪打出头鸟。 要是再来一堆人盘问她是怎么自学西医知识的,她要怎么回答? 第160章 叫武功哥哥多好 江暖不知道自己这随意的一句话,便让严老心头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原本担心她年纪小,办事不知轻重。 毕竟就算是家学渊源深厚,若性子浮躁,也是难让人信服的。 然而小姑娘主动对外保密身份,并信奉低调行事。 这让严老高看她的同时,也庆幸自己没白走一趟。 甚至不用再思考两天,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 他沉默片刻对江暖说道,“放心,肯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江暖点头,“那再好不过了。” 说完她回房了一趟,再出来时一手提着一个布袋,另一手拿着两个瓷瓶。 她将布袋放到桌子中间,说道:“这里面装的是苹果和桃子,我看你们比较喜欢,正好家里还有些,你们拿回去吃。” 然后又将瓷瓶放到严老手边,“这两瓶是我刚做出来的药丸。” “大瓶里装的养生丸,可以活血祛瘀、提高免疫力、缓解消化不良,每天一颗用作调理。小瓶里面装的速效救心丸,紧急情况下才用,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直用不上。” 严老拿过瓷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白老眼巴巴的问她,“小江同志,这些药你家里还有吗?能不能也给我一份?” 江暖嘴角微抽,“你现在应该用不上救心丸了?” 瞧他这红光满面的样子,想必家里的破事都处理好了。 再加上双腿也恢复的不错,正是心情舒畅之时,哪会需要救心丸。 白老不死心,“那就养生丸?” 江暖摇头,“我上次做的养生丸都在这了,你真想要,得等下一批。” “那我现在就预订,小江同志你多做点。” 江暖轻嗯,“等我订制的药瓶到了就会开始做的。” “那就好,”白老松了口气。 回头对严老解释说,“小江同志制的药丸很是有用,好几次把我从鬼门头拉回来。”。 严老面色一凝,连忙将药瓶收好。 “小江同志有心了,小吴。” 小吴秒懂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江暖。 “这是小小心意,小江同志你收下,手术的事我会尽快派人跟你联系。” 江暖默了默,收下信封。 养生丸用的都是珍贵药材,收些成本钱不为过。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吃过午饭再走,”江暖诚恳相邀。 但严老态度坚决摇头,“不麻烦了。” 如此,江暖也不好强求。 将人送出院门,眼见着白老严老都已经上车,武功磨磨噌噌地凑过来。 暗戳戳地问江暖,“你家那口子呢,怎么没见到?” 江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拉开跟他的距离,语气清亮地回答,“他上工去了,还没回来。” 武功轻哦,颇为遗憾的感叹,“原本还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竟能赢得江妹妹芳心。” 江暖嘴角微抽,一脸了然地反问,“我三哥给你交代任务了?” 武功被她戳中心事,毫不客气的出场兄弟。 “可不是么,非要我暗中打听他对你好不好。可这人我都没见着,上哪打探去。” “放心,后面肯定会见到的,”江暖学着他的语气,暗戳戳的表示,“要是我三哥再给你打电话,别忘了告诉他,顾温伦借你名头狐假虎威的事。” “这,男子汉大丈夫背后说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江暖呵呵,“你还不知道?顾温伦之前放话,说是要让你这个好兄弟好好教训我呢。” “我草!他这么不要脸的吗!” 江暖耸耸肩,回他一个“不然你以为”的眼神。 武功三观被刷新。 江暖又凉凉的叹了口气,“罢了,还是我自己跟三哥打电话说,虽然我现在去县城一趟不容易,我……” “别别别,我肯定把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三哥。还有顾温伦那里,他敢这么欺负你,我帮你出气。” 江暖心里乐翻了天,但面上担心地问,“你现在好歹是有公职在身的人,不太好下黑手?” 武功情绪上头,拍着胸脯保证,“明的不行,还有暗的呢,放心,你哥不在这,我就是你亲哥,肯定保护你。” 江暖勾唇,“那就先谢谢武部长了。” “叫什么武部长,叫武功哥哥多好。” 江暖:“……” 她很怀疑武功在占她便宜,但这人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让人实在找不出有利的证据。 担心严老等太久,武功又交代江暖几句便上了车。 吉普车离开,江暖转身准备回院。 眼睛余光发现谢远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 跟她一样,他正目送吉普车离开,也看到了副驾驶座上,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武功。 江暖轻咳,在谢远辞转头看过来时,皱眉问他,“傻站那儿做什么?” “他便是你三哥的战友?” 江暖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他们在大队问路,恰好遇上顾温伦。现在整个大队都在传,说是武装部的武部长跟顾温伦并不熟,反倒是跟你三哥是生死相交的战友。” “还有这事呢,”江暖没在现场,但大为震惊。 谢远辞点头,上前揽住她低声问道,“你哥托他带话了?” 江暖稍稍思索便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故意逗他道,“没带话,但有托他暗中观察你,看你值不值得托付终身。” 说完果然见谢远辞浑身一凛,周身气压更是莫名变低。 “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把你带走。” 刚才即便是远远看着,都能感受到那所谓的武部长对她的怜爱和亲昵。 他不由地心生慌乱,很怕她会跟着离开。哪怕她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可他比之前更加患得患失。 江暖感受到腰间双臂在不断收紧,好笑地捧住他脸,说道: “我三哥最懂我,肯定不会棒打鸳鸯的。” 谢远辞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因此消散,他紧抱住江暖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我肯定不会让你家里人失望的。” 江暖回抱住他的腰,低声回应,“给给给,要多少时间都给。” 谢远辞心头微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想亲住那嫣红的双唇。 江暖连忙捂住他的嘴,“别闹,在外头呢。” “那我们回房间!” 说着一把抱起江暖跨过门槛,又动作麻利地将门拴上。 那迫不及待的劲儿,让江暖想起酸痛不已的腰。 她连忙抱住谢远辞的脖子撒娇,“我饿了,好饿好饿的那种,你先去做饭好不好?” 第161章 不喜欢被盘问 纵使谢远辞再急色,也舍不得让江暖饿肚子。 将人抱到堂屋坐下,无奈地轻刮她鼻子,“那我先去做饭,你在这歇着。” 江暖嘴里说着好,但谢远辞走向厨房后,条件式地跟过去。 嘴里碎碎的念叨着,他回来之前院里的情况。 “武功不光是受我三哥所托来看咱们的情况,他还带了位病人来。” “那位病人姓严,是他和我三哥的首长,还是白老的好朋友。” “得知我治好了白老的双腿,所以不远千里的从西北赶来找我,只是他的情况比白老当初更严重,要开颅做手术。” “说来也有意思,明明是有求于我,却又处处不信任我。” 她向来聪慧,一下看出严老的心思。 嘴上说着让她了却难事,却不主动阐述自己的情况,只让她先看病历资料。 显然是担心白老太过夸大她的本领,有意亲自考验她。 倘若她只扎根中医,看不懂病历本上的专业术语,那严老怕是根本不会透露自己脑袋里有肿瘤的真实情况。 可事实上她不但看懂了病历,还明确表示出自己能治。 这让严老很意外,于是心情复杂地对她进行一系列的盘问。 江暖能理解他们的谨慎,但不喜欢被盘问也是事实。 想入神的她并没有发现,前头谢远辞正停下脚步。 她毫无防备地继续往前走,“砰”的撞向谢远辞的后背。 “嘶,好痛。” 江暖捂着被撞疼的鼻子,泪眼朦胧地瞪谢远辞,“干嘛突然停下。” 谢远辞连忙扶住她,并弯腰查看她的小鼻子,“我看看,伤着了没。” 江暖打开他的手,没好气的埋怨他,“你下次停下来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谢远辞有些无奈,他压根不知道她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依她,“好,下次提前告诉你。” 江暖揉着鼻子轻哼,“算你识相。” 谢远辞怜爱地将她拉进怀里,轻吹她发红的鼻子。 “他们让你受委屈了?” 这个他们,显然指的是严老等人。 江暖摇头,“委屈倒也算不上,只是一个劲的盘问我,让我觉得不爽而已。” 谢远辞沉默两秒,轻抚江暖脸颊哄她,“既然不喜欢,那咱就不给他治。” “不治也说不过去,我三哥还在他眼皮底下呢。再说他跟白老一样,都是战场英雄,应该好好活着。” 谢远辞轻嗯。 “对了,临走时我送了他一些药丸,他给了我这个。” 江暖说着将小吴给的信封掏出来,当着谢远辞的面打开。 整齐崭新的十张大团结。 江暖心情极好的轻拍着信封,“真是大方。” 谢远辞看着她这仿若财迷的小模样,有些好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手术?” “具体得看他什么时候找我,”江暖下巴微抬,倨傲的继续说道,“虽然严老说还要考虑考虑,但现在全国能替他做这个手术的人不多,所以他最后一定会来找我的。” 这自信满满的模样,让谢远辞忍不住跟着自豪,这么优秀的女人竟是他谢远辞的媳妇。 谢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不过,县医院的条件有些落后,估计得去省城做手术才行。可咱们这离省城,好几百公里呢。” 若在现代,别说几百公里,就是几千公里几万公里江暖也不在怕的。 但交通不便的七零年代,几百公里的车程,足够让身娇体弱的江暖头疼了。 而且天气炎热,万一吃不好睡不好的,她估计分分暴走。 谢远辞秒懂她的担心,轻抚她发丝安抚道,“到时候我陪你去,替你打点吃住。” 江暖眼底发亮,抱着谢远航感叹,“谢远辞你真是越来越懂我了。” “你是我媳妇,我不懂你懂谁!” 江暖笑的一脸傻气,“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陪我去。我忙的时候,你就在省城四处转悠转悠,找找新机遇啥的。” 黑市嘛,肯定是有人的地方就存在。 而且跟县城相比,省城的市场蛋糕更大。 只要谢远辞有心,就一定能寻到机遇。 “都听你的,”秒懂她话里的深意,谢远辞眼里满是亮光。 怀里的女人不仅是他的骄傲,还是他的福星和指路人。 情绪翻涌的谢远辞,没委屈自己。 掐着江暖的细腰,将她抵在门板上吻的难舍难分。 最后还是江暖的肚子闹空城计,咕咕直响,他才不情愿的放过她。 顶着他深沉的目光,江暖娇哼,“我都说我饿了!” 谢远辞闷笑,指腹抚过她微肿的红唇,低声轻哄,“知道了,这就给你做饭。” 说完搬了张矮凳放在他回头就能看见的门口,又给江暖塞了根洗好的脆黄瓜。 “先垫垫肚子。” 江暖将黄瓜咬的咔咔响,目光移着厨房里的男人而移动。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男人真的超帅。 天气热,谢远辞穿的是宽大透气的粗布褂子。 褂子的无袖设计,让两条胳膊全部果露在外,鼓鼓囊囊的肱二头肌,因为汗水的滋润,显得油光发亮。 不仅如此,从江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褂子下的八块腹肌。 江暖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昨晚的场面。 夭寿啊! 这会她坐在这里都口干舌燥,蠢蠢欲动了。 担心谢远辞发现自己如狼似虎的眼神,江暖起身去堂屋,给自己倒了杯沁凉的碧泉水喝下。 正要打水洗个脸,冷静冷静时,院门被人敲响。 江暖放下水桶去开门。 门外站着,许久不见的李大妮,以及谢金花姐妹。 江暖很是意外。 “有事?” “叫三婶啊,”李大妮重重地推了谢金花一把,并急促地催促,“快叫三婶。” 谢金花并没有如她所愿的开口,而是眸光晦暗地盯着江暖,看起来很不友好。 江暖皱眉。 这样阴郁的谢金花,让人喜欢不起来。 她没遮掩自己的心思,谢金花本就心有千千结,察觉到她的不喜后,猛地后退几步。 意外踩中李大妮的脚尖,李大妮惊的大喊,“小贱货你干什么!” 谢金花被吓的缩了缩脖子,不知想到什么,又立马抬头挺胸,目光阴鸷地盯着江暖。 第162章 上门来要吃的 江暖没兴趣跟一个几岁的小女孩玩心计,她看着李大妮冷声说道: “你要教育孩子我管不着,但别在我家门口。” 就没见过,哪个做母亲的辱骂自己亲生女儿为贱货。 就连处处不入流的刘春花,也没这么低俗地骂过自己的孩子。 李大妮她怕是脑子有坑。 “我,”李大妮被江暖的冷脸吓到。 她到现在都不敢忘记江暖之前的壮举,若不是有所图谋,她根本不敢来隔壁触霉头。 想了想,她将希望放在谢银花身上。 正好奇打量院子的谢银花,被她推的猛往前栽。 江暖见状,立马后退一大步,那模样像是生怕被她们给沾上。 谢金花因此面色更加难看阴沉,但也没忘记赶在谢银花摔倒之前,拉住谢银花。 “三婶~” 一无所知的谢银花,抬头软萌萌的喊江暖。 江暖低头,看着瘦了一圈的小姑娘,心头有些许的不忍。 分家后,二房的日子似乎过的很拮据。 可江暖不解。 谢远河手里不是还攥着巨款么,就没想着给妻女改善一下生活? 正想着,就听李大妮期期艾艾的对她说:“她三婶,你看孩子都这么叫你了,你要不给些吃食?” “???” 江暖不理解且大为震惊。 李大妮她这是什么意思! 见江暖不说话,李大妮有些着急,推着谢金花姐妹俩上前。 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人直接甩给江暖。 江暖再次后退。 李大妮见状,拉开孩子,咄咄逼人地质问江暖: “她三婶你怎么能这么小气呢,谢金宝那个坏崽子都能吃到你的糖,我家孩子怎么就不能吃了?” “你是不是因为她们是赔钱货,所以不想给?” “要不,我让她们给你磕个头,你就大发慈悲给她们一人一颗糖吃?” 江暖皱眉,“我凭什么要给她们糖吃?” 她不是小气的人,若是两个小丫头闲时来串门,她肯定会拿出好吃的来招待。 但她乐意给是她的事,被人强势讨要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大妮理直气壮的表示,“她们都叫你三婶了呀。” 江暖听的嘴角微抽。 叫了三婶,她就必须要给糖? 这是什么谬论! 江暖冷眼看着李大妮,一字一句地反驳,“我不缺人叫三婶,你不用强迫她们。” “至于她们想吃糖,应该找你,因为你是她们的亲妈。” “你怎么能这样,”李大妮语气埋怨,“大房的孩子要糖吃你就给,我的孩子要糖吃你就不给?你就是瞧不起她们!” 说完见江暖没反应,她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 谢金花紧绷着小脸,拼命地想将她拉站起来,但李大妮不愿意。 她捶胸顿足的大声嚷嚷,“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生不出儿子,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想这样啊。” “我也想给她们吃糖,可是我没有钱。” “你是孩子的三婶,又那么有钱,给孩子吃点东西怎么了。” “大房之前那般待你,你都能不计前嫌的给他们吃喝,到了我们这,你就这么嫌弃。” 江暖耐心用尽,居高临下的看着不愿起来的李大妮。 “我给谢金宝兄弟吃的,是因为他们帮我采药干活了。” “我家赔钱货也能帮你干活的,只要你给她们吃的。” 江暖皱眉,“你们分家后连饭都吃不上了吗?” “我……”李大妮支吾半天,半个反驳的字都没说出来。 谢金花小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拽着李大妮往回拉。 “妈,我们回家!” “你别求她,我们不用吃糖的。” 李大妮不但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还反手打开她的手,“赔钱货你给我闭嘴。” “若不是因为你们是赔钱货,我用得着这么丢脸吗?” “他们所有人都嫌弃我生不出儿子,都是你们两个贱货害的。” “若早知道你们这么没用,我就该趁你们刚生出来,把你们淹死在尿桶。” 李大妮喊的歇斯底里,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显得格外狰狞。 谢远辞听到动静从厨房快步出来,看到李大妮又哭又喊,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闹什么!” 李大妮向来害怕这个大叔子,听到他冰冷的声音,立马闭嘴。 耳边终于清醒,江暖揉揉额角松了口气。 谢远辞见状,揽住她轻声询问,“没事?” 江暖摇头,“我没事,但二房……” “二房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不等江暖说完,李大妮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拉着谢金花姐妹俩二话不说跑回隔壁。 江暖轻叹,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最后不忘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并不是舍不得那些糖果点心,而是觉得二嫂带着孩子上门讨要东西,又当着孩子的面骂那样难听的话,不妥当。” 倘若李大妮不是一上来就搞道德绑架,她也不会这么生气。 谢远辞了然地轻嗯,“她本就是个拎不清的,不怪你。” “二房的日子估计不好过,我看银花姐妹俩都瘦老大一圈了。要不我们……” 谢远辞摇头,“不用管她们,二哥手里不缺钱。” 担心江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他又补充道,“分家那天,妈特意提醒过她,让她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分家单过。还说过如果继续在一起吃,不会亏待二房的孩子。” “但她执迷不悟,默认二哥要分家的决定,又纵容二哥拿走所有的分家钱。”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大妮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想着分家后,三房拿走了那么多钱,二房肯定也不少。 却忽略了这些年谢远河没为家里贡献过一分钱不说,还经常好吃懒做,多吃公中的粮食。 分家的二百多块钱,被谢远河全部拿走。 家里没有任何钱零用,谢远河偶尔带些好菜回来,但那也是他一个人吃的。 李大妮和两个孩子,连闻个味都不可能。听谢远航说,母女三人已经吃了很久的水煮野菜。 可仔细想想,这一切的恶果都是李大妮自己酿成的。 若当日没有分家,若她婚后能立起来,日子绝对不会过成这样。 江暖不心疼李大妮,也没想过越俎代庖的管隔壁的闲事。 但她讨厌每天被乱七八糟的人打扰。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直白的说了出来,“我讨厌道德绑架,也不喜欢别人挑衅到眼前来。” 谢远辞认真地安抚她,“吃完饭我去趟隔壁,让妈多盯着她些,不让她再打扰到你。” 江暖这才满意。 第163章 家门不幸 谢母得知李大妮去隔壁找江暖要吃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要是别人跟她说,她肯定不相信。 但说这话的人是从不撒谎的老三,她不得不信。 “她,她怎么敢的啊!” 谢母捂着胸口,气的不轻。 “她不仅敢当着孩子面厚颜无耻,还挤兑我媳妇重男轻女,只给大房孩子吃喝,不管她孩子的死活。” “我媳妇性子娇,拉不下脸说重话,但我得说清楚。她和二哥全都健在,没道理让我媳妇帮着养孩子。” “今天这事看在你们和二哥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计较,但绝对没有下次,否则……” “绝对不会有下次,你放心。” 谢母神色俱厉的保证。 谢远辞轻嗯一声,转身离开。 他一走,谢母痛心疾首的哀嚎,“家门不幸呐!” 谢父敲着烟杆从房里出来,坐在谢母对面轻哼,“老三现在越来越计较了,不就是些糖果饼干么,她媳妇手里又不缺。再说,队里其他孩子吃的,我们老谢家自己的孩子还不能吃了?” 谢母听了这话,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她狠狠地瞪向谢父“你脑子是不是有坑?这事能怪老三媳妇吗?” “怎么不能怪,若她大度些,不就没事了。几颗糖而已,也值得闹成这样。老三真是越来越糊涂!” “这是几颗糖的事吗?”谢母恨不得直接敲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杂草。 不然,怎么一把年纪了还目光短浅至此。 “怎么不是,”谢父不服气的反驳。 谢远航实在听不下去,走到桌边,面色不佳地看着谢父,“我妈说的对,这就不是几颗糖的事。” “你个毛孩子懂什么!”谢父尊严被挑衅,不满地瞪了眼谢远航。 谢远航面色冷淡几分,“我确实不懂,但我绝对不会像二嫂一样没脸没皮地上门讨东西吃,哪怕那是妯娌家。” “你二嫂她这不也是没办法,而且老三媳妇又不差这些。” 谢远航险些被气笑。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三嫂不喜欢他们这一家子了。 有这样不明是非的长辈,他也不喜欢,更何况三嫂个外来媳妇。 想着三嫂这段时间来的友好,他忍不住说道,“三嫂不差那是三哥的幸运,不是二房上门索要的理由。二哥手里拽着那么多分家钱,不至于连颗糖都买不起。” 谢父仍旧不满意,板着脸说,“那金宝他们能吃,二房的孩子自然也能吃。” “我们几个和队里其他孩子确实吃了三嫂的糖和点心,但那是我们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三嫂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我们也不想做不劳而获的小人。” “你……”谢父对他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很是生气。 但谢母却是赞同的看了小儿子一眼,“老四从鬼门关走一圈回来,倒是懂事多了。” “那可不,我可清楚地记得我这条命是三嫂帮着救回来的。端碗骂娘,不知好歹这样的事,有一个人做就行了,总不能全家都眼瞎。” 不得不说,谢远航是懂阴阳的。 谢父听了这话,顿时黑了脸,怒气冲冲地回了屋。 没一会儿的功夫,屋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显然是谢父心里不平,正在屋里砸东西发泄。 谢远航颤了一下,害怕浮上心头,但也仅仅是一瞬。 他转头看着谢母,认真地说道: “我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三嫂心善不爱过多计较,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被二房赖上。” 谢母欣慰地朝他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事确实是你二嫂不对。等你二哥回来,我找他说说。” 母子俩说话的声音不小,屋里李大妮听的很是清楚。 之前谢父帮腔,她心里得意,恨不得出门来再怂恿谢父几句,让他去隔壁教训江暖。 没想到谢父被谢远航三言两句给怼回屋,她正要松口气时,听到谢母说要告诉谢远河。 吓的赶忙拉开门,冲出来恳求道: “别!妈你千万别告诉远河,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去隔壁打扰了,妈你饶过我这次。” 十分钟前,谢母气的恨不得进去抽她一顿,但这会已经冷静下来。 她面色寡淡的看着李大妮,“你进门这么多年,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可你烂泥扶不上墙,一再地让我失望。” “妈,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惹怒三弟妹的。实在是孩子们饿的慌,我才不得不去隔壁找三弟妹,想着我们总归是一家人。” “你家孩子饿的慌你就想起是一家人了,那之前刘春花去翻暖暖的屋子,你明明在家也不见阻止,还有刘家人上门为难大江,你和老二躲在屋里装聋作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记得总归是一家人?” “我,我也不想这样的。远河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决定的事我怎么改变的了。” “既然你改变不了,那我就去找老二。” “别!”李大妮继续哀求,但谢母心意已决。 在谢远河回家的第一时间,告诉了他李大妮去隔壁索要东西的事。 并暗示他,给李大妮一些零用钱,免得再出去丢人。 “妈,不是我不给她钱,是她跟刘春花一样,一心想着扶持娘家。可就我们目前的情况,哪有余力去填补她娘家那个无底洞。” “她顾娘家确实不应该,可你也不能太过苛责孩子,瞧你家两个姑娘都要瘦成什么样了。” 谢远河不以为然,“左不过是两个丫头片子,瘦些就瘦些。” 见谢母还想再劝,他不耐烦的摆手,“都已经分家了,妈你别再插手我们家的事。” 这话怼的谢母半天语塞。 半晌后,她有些无力的摆手,“行,以后你们二房的事我不会再管。” 谢远河满不在乎地轻哼,“早就该这样了。” 谢远航心疼的替谢母打抱不平,“二哥,妈也是为了你好。” “妈若真为我好,就该替我也寻个好岳家。” 谢远河说完,眼里满是阴霾。 谢远航被惊着,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任由谢远河从他身边经过。 在谢远河跨进房门时,他大声提醒,“二哥你这样,以后会后悔的。” “嘁~” 谢远河完全没当回事。 进屋便狠狠地一脚踹向李大妮。 没一会功夫,屋里便传出了李大妮的嚎叫声。 谢母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164章 进山采蘑菇喽 这晚,下了场大雨。 第二天一大早,谢远晴就来找江暖上山采蘑菇。 江暖也想呼吸新鲜空气,便欣然同意。 提着背篓,跟谢远晴一起出门。 谢金宝看到她,兴致勃勃地冲过来,“三婶,每次大雨后山里都会有很多好东西,一会我们给你找。” 谢银宝也不甘示弱的点头,“对,给你找。” 谢远航想了想,认真地提醒她,“三嫂,今天进山的人多,你别走太远,要记得跟紧我们。” 谢远晴补充,“我刚可是答应了三哥,一定会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三嫂你别让我们大家担心。” 江暖:“???” 她不是几人中年龄最大的么,反成了被照顾的那个! 不过这种感觉还不赖,江暖认真点头,一本正经的回应,“那今天就靠你们喽。”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谢金宝满脸骄傲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谢银宝则一路呼朋引伴,很快他们的队伍多了成串的娃娃兵。 娃娃兵们见到江暖,奶声奶气的喊她江知青或者谢三婶。 江暖一一答应,娃娃兵兴奋地围在江暖周围叽叽喳喳。 江暖没有不耐烦,路上遇到药草还会主动向娃娃兵介绍。 这么一来,进山的路上江暖身边最热闹。 桂花婶子今天出门晚了些,远远看到江暖被一群娃娃兵围着。 她以为江暖被为难,连忙赶过来解围,“怎么回事,都守着江知青做什么!” 领头的孩子挺着胸脯解释,“桂花婆婆,我们都在跟江知青学知识呢。” 身后的小萝卜头也赶紧解释,“对啊,跟谢三婶认识更多的草药,这样就可以采更多的药跟江知青换糖糖啦。” “谢三婶说了,如果我们不想要糖糖,还可以用钱钱跟我们买呢。” “桂花婆婆,我们可喜欢江知青啦。” “原来是这样啊,”桂花婶子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在为难江知青呢。” “不会不会,”娃娃兵一致摇头,“江知青对我们可好了。” 桂花婶子听的直感慨,“果然还是娃娃们思想最单纯,知道谁对她们好。” 江暖耸耸肩没否认,让谢远航领着娃娃兵往前走,她特意落后两步跟桂花婶子闲聊。 直觉告诉她,桂花婶子这里有独家八卦听。 果然,桂花婶子见身边没有娃娃围着,立马打开了话匣子。 “我跟你说,昨晚大队长家闹的可凶了。” “东春他媳妇连夜回了公社,东春今天一早去接人,被孙家兄弟给揍的鼻青脸肿。” “孙家人放话说,大队长非要继续留着林半夏和顾温伦两口子在家里住,那就让林东春离婚,林柱子改姓归孙家抚养。” “大队长听了这话,当场气晕,他媳妇呼天抢地的,现在家里一团糟呢。” 江暖啧啧,随后问道, “顾温伦和林半夏怎么说?” 桂花婶子神色一变,恨声说道,“说起来,我真就没见过那样的白眼狼。” “你说林半夏她好歹也是大队长夫妇娇养着长大的,咱们大队谁人不知,大队长他媳妇从小就偏疼这丫头。” “可她呢,一门心思倒贴顾温伦也就算了,现在还帮着顾温伦喝她父母的血。私吞东春两口子的钱不说,还妄想大队长把家里的屋子分他们两间。” “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嘛,偏偏林半夏她看不出来。还说如果不分给她,就是重男轻女,她要闹的全家不安宁。” “唉,生个这样的闺女,还把她笼络在跟前,大队长家有得闹腾喽。” 江暖耸耸肩,谁说不是呢。 不过,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这些都是林富贵应得的,并不值得同情。 桂花婶子见她面露嘲讽,也不觉得过分,只是语重心长的提醒,“这些天你避着些顾温伦,因着武部长那事,他怕是怨上你了。” 江暖点头,“我知道的,谢谢婶子提醒。” “嗐,跟婶子还客气什么。老吴家的说,昨天谢老二媳妇去你家闹事了?” 老吴家,也就是谢家院子隔壁的那家。 平时最喜欢趴在墙头,看谢家的笑话。 江暖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淡淡摇头,“她那性格,哪敢闹事。” 桂花婶子一听,笑道,“也是,她又不是刘春花那泼辣的性格。” 江暖轻嗯。 正好已经进入山脚范围,桂花婶子问江暖要不要一起走。 江暖说自己今天主要找药材。 桂花婶子秒懂点头,挎着篮子大步离开。 谢远晴见状,回到江暖身边不解地问,“三嫂,我们不是来采蘑菇的吗?” “蘑菇也采,药材也看。跟你四哥说一声,我们去山里转转。” 谢远航本是不放心她去深山,但江暖主意大,压根不听他的。 最后谢远航只好叮嘱谢远晴谨慎些,万一遇到危险,一定要及时撤退。 江暖笑呵呵的问他,“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在山里,是我们俩救的你?” 谢远航面上一窘,老妈子似的再三叮嘱,“反正小心为上。” 江暖指了指娃娃兵们,反过来叮嘱谢远航,“知道啦,你看好他们。” 不一会的功夫,山里便来了许多采蘑菇的人,热闹的很。 江暖领着谢远晴专挑人少或者没人的小路走。 但即便如此,十几分钟后,她们还是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三嫂,前面那俩人是林半夏和顾知青?” 江暖嫌弃的点头,“可不就是那俩晦气的玩意儿。” 隔的不远,甚至还能听到那俩晦气的玩意在吵架。 谢远晴低声问江暖,“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上前跟他们打招呼吗?” “你想跟他们打招呼?” 谢远晴摇头,“三嫂你都说他们晦气了,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那这样,咱们从下面的小路绕到他们前头去,眼不见为净。” 谢远晴点头说好。 姑嫂两人轻手轻脚的绕了一段路,将林半夏和顾温伦给抛在身后。 正要坐下来歇息,谢远晴被地上的东西绊倒。 江暖上前想将她拉起来,意外发现绊倒她的竟是一株大人参。 江暖忍不住感叹,“小晴你这运气简直逆天啊。” 想到被抛在后面的林半夏,江暖心头暗爽。 老天待她们不薄啊,又截胡林半夏喽! 也不知道一会林半夏得伤心成什么样。 啧啧! 第165章 挖人参还债 在江暖授意下,谢远晴手脚麻利地将人参挖出来装进背篓。 又挖土把空着的人参坑给填上、踩实。 很快树林里响起顾温伦和林半夏说话的声音。 江暖示意谢远晴,“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好!” 江暖找了个不易被人发现的位置,拉着谢远晴一起蹲在葱葱郁郁的灌木丛后 。 “你确定这边真会有好东西?” 顾温伦就差将不相信几个字刻在自己脑门上了。 林半夏咬了咬牙,笃定地点头,“肯定有!我昨晚梦见的,老大一颗人参。” “等我们挖到人参就能换钱,到时候孙家就不会死咬我们不放了。” 孙家疯了,非要她还那五十块钱不说,还怂恿爸妈把她赶出去。 林半夏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想着,只要还了被挥霍的五十块钱,孙家就没话说了。 而且她很相信自己的梦。 以前就是这样的。 只要头天晚上梦里出现过,第二天进山,就一定能满载而归。 唯一的例外,便是上次的何首乌。 不过林半夏觉得,那只是次例外,不用放心上。 顺着她的话,顾温伦想起了林东春两口子凶残的嘴脸。 黑着脸轻哼,“目光短浅的蠢货!” 他没指名道姓,明显有迁怒林半夏的成分在里头。 但林半夏自动将自己摘出去,并认同地附和,“我哥他确实是目光短浅,还对孙氏言听计众,我早就想说他了。” 顾温伦不喜她讨好的嘴脸,但不得不说这些话,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他很是得意的提醒林半夏,“人参换钱后交给我来保管,你一个女人在家反正也用不了什么钱,但我不一样。我得联络联络以前的那些朋友,若是他们能将我提前调回北城,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听前半段话,林半夏并太乐意将钱都交给顾温伦保管,但听到后半段,又立马换了副嘴脸。 “好,都按你说的来,你一定要多跟以前的朋友联系。” “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路找人参啊。” “哎,好。” 说完,林半夏任劳任怨地埋头找人参。 可转悠几个来回,连树下草丛都扒开看过后,依旧没发现所谓的人参。 顾温伦有些不耐烦的问她,“你该不会记错地方了?确定是这儿吗?” 林半夏摇头,指着正前方的老樟树说道,“肯定会记错,这棵树跟我梦里一模一样的。” 顾温伦走到老樟树下,左看右看,很快发现树下的土被挖动又刻意踩实过。 他指着坑印问林半夏,“看清楚,是不是这!” 林半夏一番确认后,“对,就是这儿,可是人参呢?” “蠢货,显然是有人捷足先登挖走了!” “不可能!”林半夏急忙否认,“她们都采蘑菇去了,根本没人往这边来。” 不管林半夏承不承认,人参不见是事实。 拿人参换钱的打算,落了空。 “扫把星,林半夏你他娘的就是个扫把星。” 顾温伦气急败坏的抬脚踹林半夏,林半夏毫无防备,被踹中腿弯跪倒在地。 林半夏顿时火了,不客气的回对顾温伦,“这怎么能怪我,分明是你磨磨蹭蹭,拖延时间出门。要是早点出发,肯定不会被人挖走。” “你自己连个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还怪我?” “怎么不怪你,我一路上都在让你走快点,可你呢,走三岁歇一步,顾温伦你好歹是个大男人,却比个娘们还弱。” “我打死你个臭婆娘,竟敢嫌我弱!” “顾温伦你够了!” 两人的战争一触即发,林半夏恨不得将这段时间受的委屈给一股儿倒出来。 她指着顾温伦指责他作为男人没担当,遇事只会埋怨别人。 顾温伦在她面前向来是高高在上,包括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后,他也是以被算计的受害方,向林半夏和林家索取。 觉得林家亏待了他,就该补偿他。 至于林半夏,既然上赶着送上门来,那就心甘情愿的侍候他。 结果现在林半夏不但不任他骂,还敢顶嘴,这让顾温伦非常生气。 他高举着巴掌扇向林半夏,林半夏后仰避开,并起身推了顾温伦一把。 顾温伦脚下一滑,狠狠撞向老樟树,头晕眼花时,林半夏的指甲挠向了他的脸。 脸上吃痛,顾温伦厉骂,“贱人!” “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不要脸、没出息的弱鸡。床上不行,干活也不行,若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初就算嫁给老鳏夫也不该跟你看对眼。” 气急了的林半夏,才不怪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只想着用自己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顾温伦,让他感受到屈辱,这样一解心头之恨。 几米外的灌木丛后,江暖连忙捂住谢远晴的耳朵。 生怕这些虎狼之词会伤害到小姑娘幼小的心灵。 谢远晴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她,“三嫂?” 江暖像哄小孩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给谢远晴嘴里。 “吃糖就好,别听那些鬼话。” “哦,”谢远晴乖巧地点头,吃糖。 江暖继续看戏,见两人怒火上头的扭打在一起,她恨不得手里能有把瓜子。 几分钟后,两人的互殴接近尾声。 林半夏嘴角满是淤青,辫子被扯散,披头散发沾满了泥土和树叶。 顾温伦也没好到哪去。 脸上被林半夏挠了好几道痕迹不说,脖子上也鲜血淋漓,最重要的是他身上衣服被撕破,有些难以见人。 “你满意了?”顾温伦阴鸷地盯着林半夏,“粗俗的泼妇!” 林半夏被他盯的心颤,但坚决不承认全都是自己的错。 她梗着脖子反驳,“分明是你太过分了,要不是你想打我,我怎么可能还手。” 顾温伦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疯狂输出时,一道诧异的声音打破这不友好的气氛。 “顾知青?” 顾温伦抬头,只见知青点的王玉和郑琳琳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顾温伦瞬间面色铁青,慌乱转身,不想让自己这副模样被人看到。 谁想王玉大惊失色的上前几步 ,小心翼翼地追问他,“顾知青你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那焦急的模样,眼看着就要伸手摸向顾温伦的脸,来核实他的伤情了。 林半夏大步冲过来,一把抓住王玉的手,厉声喝斥:“你想干什么!” 第166章 一出好戏 王玉被吓的后退,脚下一滑要摔倒时,她竟直挺挺地往顾温伦的方向倒。 林半夏一见,这还得了。 狠狠地一个巴掌甩向王玉。 “啪!” 王玉捂着被扇疼的脸,可怜巴巴地看向顾温伦,“顾知青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故意要惹怒林同志的。” “好你个贱人,当着我的面都敢勾引我男人, 看我不抽死你。” 林半夏突然发猛,冲过来拽住王玉的头发,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扇在王玉脸上。 旁边的郑琳琳终于反应过来,想要上前帮王玉脱困,被林半夏尖叫阻止,“这是我跟她的事,郑知青你别管。” 郑琳琳头疼。 这事说到底,王玉也不无辜。 人家夫妻俩干架,就算顾温伦被揍的快死了,也跟她一个外人无关。 王玉她到底有没有脑子的啊。 可让她看着王玉被林半夏狂揍,却什么都不做,她也办不到啊。 好歹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室友,平日里关系也还算亲近,做不到坐视不理。 一番纠结后,郑琳琳直接走到顾温伦面前,狠踹了他一脚威胁道,“还愣着做什么,劝架啊,你想闹的全队知道吗?到时候丢人的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顾温伦一凛。 若只是他跟林半夏,说破天也是夫妻之间的事,没人会瞎管。 但牵涉到王玉,问题就会变得复杂,若再被捅到公社或者知青办,到时候事情经过就会闹的人尽皆知。 说不定还会被林家反咬一口,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真是得不偿失。 想明白后,顾温伦上前将林半夏给拉开。 林半夏不服气,鼓足劲又甩了王玉一个巴掌。 一番摧残下,王玉的脸肿成猪头。 她捂着脸颊哭的梨花带雨。 郑琳琳有些不忍,想上前安慰她几句,却听王玉指控林半夏: “林同志你也太霸道了,我不过是关心顾知青几句,你就如此暴打我。” “顾知青那么温和善良的人,你却这么残暴无礼,你根本配不上他。” 郑琳琳顿时停在原地,俏脸像吞了苍蝇一样的难看。 她今天就不该出门,更不该心软跟王玉同路。 王玉没察觉到自己这话不妥,依旧睁着泪眼委屈地看着顾温伦。 那一闪而过的爱慕,被顾温伦敏锐的捕捉到。 内心虚荣得到满足。 但林半夏却被气的半死,撸着袖子再次冲向王玉。 顾温伦早一步挡住她,“够了,你要像个泼妇一样闹到什么时候。” “你护着她?” 林半夏不敢置信地看向顾温伦,“我是你领证结婚的妻子,你却当着我的面维护别的狐狸精?顾温伦你怎么敢的!” “我跟王知青清清白白,你少胡说八道。” “对,林同志你千万别误会,我跟顾知青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清清白白?” 林半夏目光在顾温伦和王玉之间来回的扫视,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这样的话,何其的耳熟。 很早以前,她也曾这样对江暖说过。 江暖质问她为什么要缠着顾温伦。 她要江暖别误会,她跟顾知青是清白的。 可事实上,那时候她跟顾温伦已经眉来眼去已久,故作清白只是为了哄江暖那个蠢货。 所以,他们现在也是这样故意哄她林半夏的。 就像当初他们哄江暖那样。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林半夏忍不住哈哈大笑。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吗! 可她林半夏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能将顾温伦从江暖手里抢过来,自然也能把别的觊觎顾温伦的女人赶去。 想明白的林半夏推开顾温伦,走到王玉面前,揪住她的衣领警告道: “我不管你什么心思,但这个男人他是我的,你敢沾染他半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杨柳大队待不下去。” 王玉眸光微闪,语气柔弱的表示,“林同志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跟顾知青真是清白的。” 林半夏不想听她的茶言茶语,面色狠厉地将她推开,然后揪着顾温伦下山。 “林同志,顾知青……”王玉想跟上他们,被郑琳琳给拽住。 “你够了!” 王玉面色一白,委屈地看向郑琳琳,“郑知青,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 “呵,帮你抢男人吗?” 郑琳琳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我郑琳琳做不来这种自甘堕落的事。” “我没有,郑知青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别演了。”郑琳琳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你对顾温伦的心思已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顾温伦和林半夏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你这样知三当三的行为,更让我看不起。” “以后别再往我跟前凑,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今天这事宣扬出去。” “郑知青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可是同住一屋的室友,你……”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放心,明天我们就不是室友了。我没有助纣为虐破坏别人婚姻的爱好。” 郑琳琳说完,毫不犹豫地从另外一条路下山。 王玉气的跺脚,但没去追郑琳琳,而是朝着顾温伦和林半夏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江暖拉着谢远晴起身。 谢远晴低声嘀咕,“原来王知青也喜欢顾知青,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顾知青都已经领证结婚了,她怎么还往前凑呢。” 江暖呵笑,“因为脑子有坑呗。” 担心小姑娘被王玉的不当三观影响,江暖语重心长地提醒谢远晴: “追求甜蜜的爱情没有错,但咱们一定要学会自爱自重,已婚或者心里装有别人的男人,我们不能要。” 谢远晴一愣,随后认真点头,“我知道了,三嫂。我不会喜欢有妇之夫的。” 江暖就喜欢她这乖巧懂事的甜妹模样,伸手摸摸她头顶。 小姑娘顿时双眼发光,还主动用发顶蹭蹭江暖。 江暖被逗笑,揽住她肩头说道,“咱们下山,待太久,你四哥他们该着急了。” “嗯嗯!” “这人参是咱们一起找到的,回去后让你三哥想办法卖掉,到时候钱分你一半。” “不用不用,是三嫂发现的,都给三嫂,我不要。” “不行,你这样下次我就不跟你一起进山了。” 一听说下次不让她陪,谢远晴顿时着急了。 绞尽脑汁后想出一个办法来,“要不三嫂你还跟上次一样,把人参留下来入药?” “暂时用不上人参入药,听我的,卖掉换钱。” 她空间里品相更好的人参多的是,她不缺人参。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借这个人参的名头分钱给谢远晴。 谢远晴见状没再坚持,点头说道,“那行,都听三嫂的。” 下午谢远辞带着人参进城。 第167章 他媳妇好棒 王凤跟往常一样上街闲逛。 意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心中一喜,扯着嗓门大喊,“谢远辞!” 但谢远辞像是没听见,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根本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王凤没得到回应,不甘心地大步跑来拦在谢远辞面前。 “谢远辞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 谢远辞皱眉不理,抬脚想从她身边绕过。 王凤不让,不仅跟着移到谢远辞正前方,还主动往他面前凑。 那模样恨不得直接扑进谢远辞怀里。 谢远辞黑脸后退,“再往前,信不信我把你踹到王老虎面前!” 王凤一僵,她知道谢远辞说到做到。 不敢做太过,让谢远辞恼她。 只好站在原地,没再往前凑。 但嘴里愤愤不平的指控,“我叫你,你怎么不应我。” 谢远辞嫌弃开口,“不熟,别瞎喊。” 王凤被他的冷漠刺激到,恼怒的质问,“哪里不熟,我们都认识好些年了,你跟我哥惺惺相惜,我们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眼瞎要有度,我跟你不熟,跟你哥那叫针锋相对。” 谢远辞嘴角狠抽,竟然说他跟王老虎惺惺相惜? 看来王凤的眼睛瞎的治不好了。 王凤不服,“怎么可能是针锋相对,我哥昨天还说要跟你坐下来好好聊聊呢。” 谢远辞不觉得他跟王老虎之间有温情可聊。 他不耐烦地瞥了王凤一眼,转身就走。 王凤眼疾手快的想拉住他,“哎,谢远辞你别走,我哥真有话对你说,要不你跟我去我家。” 谢远辞毫不犹豫地躲开她的手。 好险,要是被王凤给碰着了,他媳妇又该吃醋了。 虽说吃醋的媳妇,美的让他爱不释手,可跟异性保持距离是已婚男人的基操。 他舍不得让媳妇受这份委屈。 “谢远辞!”王凤见他一退再退,气的跺脚。 “我哥说要跟你一起做买卖 ,到时候你们强强联合,整个县城都是我们的天下。” 谢远辞冷呵,“回去告诉王老虎,求人就该有求人的姿态。” 方世安派出去的人,以极低的价格买空了王老虎的富强粉。 本想靠低价蚕食市场的王老虎,不仅没霸占到市场,还得不偿失被掏空了家底。 而他靠着媳妇弄来的那批小麦,不仅解了燃眉之急,还成功翻盘赚的盆满钵满。 两相对比之下,王老虎肯定坐不住。 只是明知有坑,他又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王凤见他眼里满是冷意,咬牙说道,“什么求人不求人的,我哥说了,只要谢远辞你娶了我,就分你一半的市场。” “用不着,”谢远辞毫不犹豫地拒绝。 别说他已有所爱,就算是一直单着,他也没想过娶王老虎的妹妹。 至于市场,经过这次的博弈,他能收割王老虎三分之二的地盘。 完全用不着王老虎来分。 “谢远辞你不识好歹!” 王凤气急败坏的怒喊,但谢远辞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她。 直接转身离开。 来到小院,秦风和二虎正在对账,见到他的瞬间动作一致地看向门口。 “咦, 怎么不见嫂子?辞哥你又把人撂家里了?” 谢远辞嘴角微抽,“什么叫又?” 秦风嘿嘿一笑,“你之前不经常这样么?新婚燕尔就敢把人扔一边,也就嫂子好说话,不然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媳妇抱呢。” 二虎闷声点头,“对,小仙女确实很好说话。” 谢远辞呵笑,“好说话也不可能成为你媳妇。” 二虎扎心闭嘴。 秦风最会看人脸色,连忙打圆场道,“辞哥你来的正好,王老虎已经知道是我们找人买了他的富强粉。让人来过几趟,说是想跟你坐下来谈谈合作。” 谢远辞强势回应,“告诉他,一山不容二虎,我只接受投诚,不需要合作。”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方世安夸张的声音,“哇噻,不愧是我辞哥,就是霸气。” 谢远辞冷眼瞥他,“需要我给你借个大喇叭来吗?” 虽说这会是下午工作时间,四周邻居都忙着工厂上班,不会有人过多关注这个小院。 但难保不会有万一。 方世安这样大喊,很容易暴露他们大本营所在。 “呃……”感受到谢远辞眼里的杀气,方世安秒变乖巧。 “对不起辞哥,我错了。” “该给你松松皮了,”谢远辞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角落,“挑一个。” 方世安可怜巴巴地举手,“我,我可以不挑吗?” 角落里有什么,常来小院的都知道。 每次辞哥要收拾人的时候,都会给他们挑选武器的自由。 今天也不例外。 可问题是,他不想挑啊,因为挑了也是白搭。 辞哥哪次不是碾压他们。 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你说呢,”谢远辞冷冷一笑,“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准备。” 说完便不看方世安,而是转身示意二虎,“这有个刚挖的人参,你带出去给人瞧瞧。” 所谓的带出去瞧瞧,就是寻找合适的买主。 二虎经常干这样的活,所以并不陌生。 接过谢远辞递来的背篓便出了小院。 谢远辞又接过秦风手里的账本翻阅,秦风跟往常一样快速汇报。 “王老虎这次损失惨重,怕是会不甘心。辞哥我们要不要防患一二?” “要防患,但也不必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趁王老虎元气大伤,过两日就将那批富强粉以正常价卖出去。” 秦风点头,指着账本上的盈利数字给谢远辞看,“这次咱们收获不少。” 谢远辞轻嗯。 方世安不甘寂寞地凑过来问,“辞哥,最近咱们县城兴起了一股美白霜润肤膏的风,你有门路买到吗?” 谢远辞挑眉,“你要用那个?” 方世安连忙解释,“当然不是,我一大男人哪会用那么娘们唧唧的东西。” “是我妈,从她的姐妹团那得知用了美白霜可以让皮肤变白变嫩,便四处打听哪里可以买到美白霜和润肤膏。” “你也知道,我妈那人最好面子,别的小姐妹有她没有,那还得了。这不,给我下了死命令,非要我给她整上。” “哦,”谢远辞面上漫不经心,但心里已经涌上浓浓自豪感。 他媳妇就是厉害。 不仅医术高明,药丸管用,就连做的美白霜也能畅销全县城。 他何德何能,竟娶了个这么能耐的媳妇。 “辞哥?” 方世安见谢远辞迟迟没有回应,有些不解地抬头,却意外发现他正笑的满脸荡漾。 方世安好慌! 明明是大夏天,辞哥怎么就秒回春天了呢? 第168章 图他想吃软饭 “辞哥!” 方世安轻咳两声,追问道,“你有门路弄到那劳什子美白霜吗?” “求你看在我即将被我妈打断腿的份上帮帮我!” 谢远辞回神,“嗯,可以。” 方世安还想再诉诉苦,以达目的。 哪知竟听到了可以二字,他惊的睁大眼睛。 “!!!” “你说真的?辞哥你真有门路弄到那美白霜润肤膏?” “这两天我走遍整个县城,都没找到货源哎。” 相对他的惊诧,秦风一脸理所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都听辞哥的?” “当然是因为辞哥厉害,能办别人做不到的事。” 秦风不知道美白霜有多难买,但他知道,辞哥既然答应了可以,就一定能拿到货。 方世安心口石头放下,凑到谢远辞身边暗戳戳的建议,“如果可以,辞哥你可以多拿些货,我有预感,很快就会有人来黑市问货。” 明面上的市场找不到货,可不就得来黑市高价买。 谢远辞沉思片刻,回应道,“我跟她商量一下。” “她?”方世安敏锐的发现他话里的熟稔,诧异地追问,“这美白霜该不会是辞哥你的熟人在售卖?” 都用到商量两个字了,关系显然不一般。 “嗯,熟的不能再熟了。” 都已经深入了解过了,自然是熟的很。 方世安愣愣的,跟秦风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没回神。 这时,谢远辞问他,“三分钟时间到,你武器选好了吗?” 方世安没出息的双腿一软,扑通跪在谢远辞面前,“哥,我错了,真的,你就饶我这一回。” 与其被揍的鼻青脸肿,还不如早早认输,好歹能少些皮肉苦。 骨气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 再说,有前车之鉴在,他现在在辞哥面前认怂,一点也不觉得憋屈。 谢远辞轻呵,“饶不了,必须选!” “!!!” 十分钟后,方世安成功被揍趴。 强忍住鬼哭狼嚎的冲动,眼泪汪汪的立下再也不敢瞎哔哔的军令状。 谢远辞终于揭过此事。 这时二虎提着空背篓回来,面上满是喜悦。 “正好遇上有人要疏通关系,但又不知道要送什么,见山参年份好,二话没说就买走了。” 说着将刚收到手的钱递给谢远辞。 谢远辞清点后,发现竟有二百整。 意外之余又了然,这样的机会不是时时有。 他将钱收好,对秦风解释说道,“人参是我媳妇在山里挖的,不入账。” 秦风点头表示明白。 “我过几天要出趟远门,你把这个月的账算一下。” 秦风下意识地问,“出远门?多远?” 问完又觉得不妥,连忙解释,“辞哥你不用说,就当我没问。” 谢远辞倒没多在意,随意道,“现在还不确定,有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产。” 秦风连忙说好。 回屋拿了算盘,将所有的账目清算一遍,算出谢远辞应得的数目。 又麻利地点了一沓钱给谢远辞,有零有整。 谢远辞接过钱,抽出一百放到秦风面前。 “天热事多,兄弟们辛苦了。这些分给兄弟们当辛苦费。” “这么多?”秦风有点惊讶,“嫂子会不会有意见,要不辞哥你先跟嫂子先商量一下?” “就是她提醒我,记得给你们加工钱的。” 他媳妇的原话是,这么热的天,兄弟们还在市场各处奔波劳累,怎么也得加鸡腿。 但谢远辞觉得,与其只是加个鸡腿,倒不如直接加些辛苦钱来的更合适。 秦风欢呼之后,不忘朝谢远辞拱手,“那我先替大家谢谢辞哥。” 方世安乐滋滋的感叹,“还是我辞嫂大气,也难怪能把辞哥管的服服帖帖。” 谢远辞没反驳,盯着方世安意味深长的表示,“只要是她,不用管我能乐意服帖。” 所以管她什么王凤还是方芷薇,都不及他媳妇来的重要。 方世安眸光微闪,想起那天妹妹哭着回家,闹着要嫁给谢远辞,还要他出面说媒。 在被告知谢远辞真的结婚,不是撒谎后,妹妹将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天一夜。 最后终于接受不能嫁谢远辞的事实。 方世安后知后觉的猜测,他今天挨的这顿揍,不仅仅是因为刚刚嘴欠大声喧哗,还有可能因为方芷薇的出现让江暖产生了误会。 嘶~ 方世安莫名觉得牙疼。 担心谢远辞二次算账,他借口家里有事,快步离开。 那模样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看的秦风一头雾水,“方少他这是怎么了?被揍怕了?” 谢远辞没多说,只让秦风二虎最近多盯着些市场。 走出小院,谢远辞去了趟百货商店。 等他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样东西:缝纫机和收音机。 自行车一路疾驰。 回到大队时,毫不意外地被下工的社员给团团围住。 “谢老三,你这哪来的缝纫机?崭新的嘞。” “上百货商店给我媳妇买的,”谢远辞心情不错,很认真地向众人解释。 “好家伙,你们这又是自行车,又是缝纫机的,莫不是准备凑齐三转一响?” 谢远辞轻嗯。 没说自己已经把三转一响已经买齐的事。 他觉得这些远远不够,他的女人值得更多更好的东西。 “真是看不出来,谢老三你这么能耐啊。” “谁说不是呢,当初你妈给你说亲,大家都害怕你克妻。江知青要嫁给你,我们还说她无知,谁能想到如今大队里,你们的日子过的最红火呢。” “小两口为人踏实,日子红火也是应该的。” “是这个理没错,谢老三你有福喽。” 面对大家没有恶意的调侃,谢远辞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我媳妇很好。” 身体高壮像铁塔的男人,正儿八经地当众夸自己媳妇好。 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围观的年轻小媳妇,都忍不住羡慕江暖。 小伙子们则是好奇的问谢远辞,“你媳妇娘家和顾知青家相比,哪个更富贵?” 谢远辞眼底暗光流淌。 故作思索几秒后,他认真地回答,“大概是顾家,我媳妇说顾知青家里,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很厉害的。” “你媳妇确定没说谎?” “顾知青家里真那么有钱,怎么没见寄点钱来给他们小两口置办东西?” “就是啊,结婚了还住岳家,真是笑掉人大牙。” “我听说,孙家放出话了,如果林半夏小两口不把欠林嫂子的钱还了,就要去县城举报他们乱搞男女关系。” “顾知青是真的没钱,今天上午他还跟林半夏去山里挖野菜了。要是有钱,他会卖这份力气?” “照我说,肯定是江知青娘家更富贵。她三哥可是在部队呢,还跟武部长是战友。” “关键是人家有钱还低调啊,哪像顾知青,半桶水晃的最厉害。” “也不知道林半夏到底图他什么!” “图他顾温伦想吃软饭呀,哈哈哈……” 话音刚落,听到一声怒吼,“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众人回头,见顾温伦正黑着脸站在不远处瞪着他们。 第169章 老实人当众秀恩爱 “我们没说什么,顾知青你别误会。” 背后对顾温伦有意见是一回事,但林富贵还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坐着,只要顾温伦还是林家的女婿,就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 大家挤眉弄眼的一哄而散,留下谢远辞在原地。 顾温伦所有的怒气全都落在了谢远辞身上。 他一步一步朝谢远辞走来,脸上风雨欲来。 谢远辞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便踩上脚踏板准备骑车离开。 顾温伦破功大喊,“谢远辞你站住!” 谢远辞不停,眼看着自行车就要从他身边窜过,顾温伦情急之下双手撑住自行车龙头,想要阻止谢远辞。 可他的力气跟谢远辞相比,完全不够看的,再加上自行车本身的冲力。 迅速变成他被顶在自行车前面不断后退。 那些散开的社员,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一个个全调头回来继续看热闹。 顾温伦又急又气,最后只能悲愤大喊谢远辞停车。 谢远辞充耳不闻,维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带着顾温伦沿着榕树转了个圈。 “停下,我命令你停下!” 谢远辞非但不停,反而呵笑着说,“看来顾知青嫌这速度慢了些。” “不!别走了,我求你。” 求字一出口,谢远辞立马停车,单脚撑地,好整以瑕地看着顾温伦。 “我很不喜欢别人命令我,今天看在大队长的份上原谅顾知青,但要是还敢有以后,我可不敢保证会对顾知青做什么。” “谢远辞你威胁我?” “这么明显的事,顾知青才发现。当初究竟是怎么考上高中的,该不会是买的文凭?” “谢远辞你别太过分!” 顾温伦气的面色铁青,很想趁此机会教育谢远辞,可技不如人,面子里子都给丢了。 他涨红着一张脸,怒声质斥谢远辞,“你以为江暖会一直留在这穷山沟里陪你吗?别做梦了,她不过是耍着你玩而已,你们到现在还没领证,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要跟你长久。” 谢远辞轻嗤,“你们挑拨离间的手段就只剩这么一个吗?” 顾温伦被问的一僵,好像不久前,他们确实已经就这个原因挑衅过谢远辞了。 但没有任何效果。 谢远辞这泥腿子,好像不会生气似的。 也不对,谢远辞不是不会生气,而是不会轻易对江暖生气。 想通这些,顾温伦心里别扭的难受。 凭什么江暖即便是下乡也能过的这么好! 还有,谢远辞明明什么都没有,江暖宁愿扶贫补贴他,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贱人,翻脸无情的贱人。 别让他逮到机会,不然他一定让江暖和谢远辞这对狗男女不好过。 谢远辞一直注意着顾温伦,见他眼里涌现恨意,心里明镜似的。 他停好自行车,走到顾温伦面前,揪住顾温伦的衣领,一把将人给拎起来怼到树干上。 “给我听好了,我不想听到任何对我媳妇不好的话,你若还敢对我媳妇生坏心眼,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永远喘不了气。” “谢远辞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杀我不成。” “我当然不会杀人,可深山里的猛兽就不一定了。” “谢远辞你敢!”顾温伦惊的嗓音都有些变调。 谢远辞轻呵,将他甩到地上,“敢不敢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顾温伦身体一僵。 他知道,谢远辞是大队有名的狩猎高手。 之前在知青点,他不止一次听齐衡等人说谢远辞在山里的英勇行为。 所以,他不敢冒险地把自己小命送到谢远辞手里。 以后,他得离这个疯子远点。 这么想着,顾温伦不顾发软的双腿,拼命往前跑。 一边跑,还一边看谢远辞有没有跟上来。 那样子又怂又贱。 惹来大家伙的哄堂大笑。 “天呐,顾温伦这个样子好搞笑。” “就是啊,他到底哪来的勇气三番两次挑衅谢老三的?” “我以前不太喜欢谢老三,因为他老爱逞能出风头,但现在我发现,跟他相比,我更讨厌顾温伦。” “谢老三什么时候爱出风头了,他一直都是个闷葫芦。倒是你们,一群人抵不过谢老三一个,所以才会觉得他是逞能处处出风头。” “咳,看破别说破嘛。” “哈哈哈,你小子也知道不好意思啊。不过你没说错,我以前也不喜欢谢老三,但最近发现,啥本事都没有、只会勾搭女人的顾温伦才更让人讨厌。” “没错,我也觉得顾温伦没用,只会丢男人的脸。你看他平时在我们面前装的多厉害,这会被谢老三一凶,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没用的怂逼玩意!” 还有胆大的小伙子,干脆地朝谢远辞喊话,“谢老三好样的,咱们杨柳大队的男人可不能被一个外来的弱鸡给比起去。” “对,要是顾温伦以后再装逼偷懒,我们也像谢老三这样弄他两回,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谢远辞眉眼淡漠地扫过众人,在大家以为他不会搭腔时。 他意外的开口说道,“天气热,我媳妇给我配了消暑的凉茶,你们也想要的话可以来我家取。” 说完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的,不收钱。” 众人一听,立马欢呼,“那敢情好,江知青的方子肯定管用。” “这么热的天,我是真怕中暑气。” “我说谢老三怎么一天到晚在日头下晒都生龙活虎的,而我们一晒就蔫哒哒。原来是江知青给他熬了凉茶啊,这有媳妇疼的人就是不一样。” “谁说不是呢,谢老三你媳妇对你可真好。” 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谢远辞自豪点头,“嗯,我媳妇最好。” 大人被他这傲娇的模样逗的哈哈大笑,气氛一片和乐时,有人高喊,“谢老三,给我留一份。” “对,还有我。” “还有我,我家里人多,方便的话麻烦江知青多包点,给钱也可以的。” “我也愿意给钱,只要江知青多给些药草。” 谢远辞满口答应,“都晚饭后来取。” “好嘞!” 得到满意答复,社员们各回各家。 谢远辞载着缝纫机回家,远远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欢笑声。 看到他进门,原本叽叽喳喳的娃娃兵立马噤声。 一个个睁大眼睛,害怕地缩到江暖身后。 那模样俨然把谢远辞当成了会吃人的怪兽。 第170章 钱不够,老公给你赚 谢远辞一顿。 犹豫的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前进。 直到江暖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谢远辞无奈的瞪她,满是威严的脸上,隐约可见几分若有似无的委屈。 江暖因此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媳妇!”谢远辞轻咳两声,提醒她适可而止。 同时尽量目光温和地扫视她身后的娃娃兵,结果娃娃兵以为他这是发怒的前兆,一个个更加害怕的缩着脖子。 “谢三婶,你男人好可怕。” “对啊,他的拳头比我的头还大呢。” “他平时在家是不是经常揍你啊?” “江知青你别怕,等我长大,我帮你揍他。” “我也可以帮你的,虽然我力气还小。” “噗……”江暖再次喷笑。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见她非但不心疼自己被污蔑,还笑的眉眼弯弯。 谢远辞彻底无奈,将缝纫机拎到小房间,又将调好的收音机放到主卧的床头。 院子里,娃娃兵并没有因为谢远辞离开而放松,反而更加担心地看向江暖。 “谢三婶,谢三叔是不是生气了?他生气会不会像我爸骂我妈妈那样狠狠地骂你啊?” “要是谢三叔真的骂你,你就乖一点,别再嘲讽他了,知道吗?” “对,你还可以勤快一点。我奶说,女人勤快一点,婆家才喜欢。” 江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不是厌恶孩子们这过分成熟的语言。 而是心疼他们小小年纪,就目睹婚姻里的鸡毛蒜皮。 她伸手一一抚摸娃娃们的头,温声告诉他们,“放心,谢三叔好着呢,不会打我也不会骂我凶我的。” “可我看他刚刚好像很生气呢,我爸爸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板着脸不说话,可吓人了。” “而且我听我妈妈说,谢三叔最喜欢打人,他以前的婆娘就是被他吓死的。” 江暖听到这话,拨开前面的小家伙,将站在最后面的小姑娘给拉到面前来。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江暖要教训她,吓的一个劲往后缩。 江暖拉住她,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和说道:“二丫不可以胡说!” 小姑娘不服气的反驳,“可大家都这么说。” “那你亲眼看到谢三叔打人了吗?” 小姑娘摇头。 江暖又问其他的娃娃兵,“你们大家看到了吗?” “没有,”娃娃们齐齐摇头。 “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我们就不能乱说,不然就要被坏人牵着鼻子走了。” 见他们似懂非懂的,江暖又问,“你们看,我嫁给谢三叔这么久,一直好好的对不对?” “对,我妈妈说江知青你结婚后,越来越漂亮了。” “我奶奶也说江知青是最好的知青。” 二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眨巴着大眼睛,萌萌的点头,“对,江知青你最漂亮。” “那你们觉得谢三叔打人,和我过的幸福快乐哪件事情是真的呢?” 娃娃们异口同声的回答,“你幸福快乐是真的!” 他们没亲眼看到谢三叔打江知青,但江知青每次请他们吃糖果饼干,还给他们喝甜甜糖水是真的。 所以江知青一定过的快乐幸福。 江暖点头称赞,“真棒,都是乖宝宝。” “那以后再听到有人说谢三叔坏话,我们可不能相信了哟。” 二丫用力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有人再说谢三叔的坏话,我帮你理论。” “我也可以。” “还有我!” 小家伙们义愤填膺的举手,一个个像极了维持人间正义的小天使。 江暖被逗笑,学着他们说话的语气感叹,“哎呀,你们都好厉害呢。” 这样的话,自打他们采药送药以来,经常在江暖这里听到。 娃娃们顿时像喝了蜜糖一样,兴奋的涨红了脸,争先恐后的保证,“我们都会帮你的。” 江暖也没让他们失望,大声朝屋里喊,“谢远辞你帮我把屋里桌上的江米条拿来。” 谢远辞提着江米条出来,江暖又吩咐,“你分给孩子们。” 谢远辞轻嗯,把江米条派发到孩子手里,保证每个人都有。 “你们看,谢三叔跟我们大家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一点都不可怕,对不对?” “对,不可怕。” “那以后再看到谢三叔,还紧张吗?” “不紧张啦!” “回家去。” “好的,谢三婶(江知青)再见!” 孩子们蹦蹦跳跳的离开,江暖转头对上谢远辞浓郁如稠的目光。 江暖好笑地问他,“怎么啦?” 谢远辞上前将人抱起,江暖身体突然失重,吓了一跳。 刚要斥责他动作太粗鲁,小嘴就被男人粗鲁的封住。 “唔……唔,谢远辞你不知羞,现在还是白天呢!” 一吻结束,江暖恼的直捶他胸口。 谢远辞将人抱回屋抵在门板上,喘息着开口,“谢谢媳妇为我正名,我很感动。” 江暖傲娇轻哼,“我才没有替你正名,你别自作多情。” 谢远辞掐着她的腰,再次吻向她的唇。 又凶又猛。 直到她险些喘不上气,才放开她的红唇。 “没有自作多情,媳妇你就是爱我。” 江暖哭笑不得,这人还自我攻略上了么? 然后又听到他语气自豪的话,“现在大队里人人羡慕我命好,娶了这么优秀的媳妇。” 江暖了然地问,“回来时又被人议论了?” 谢远辞便将自己买缝纫机,在榕树下被人拦着问话,以及跟顾温伦的交锋都给说了一遍。 最后,他声音低沉地问江暖,“我让顾温伦当众下不来台,媳妇你会怪我吗?” 江暖黑人问号脸。 怎么感觉这男人越来越茶了,是她的错觉吗? 见她不说话,谢远辞敛眉轻叹,“我知道他是你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跟你相识多年……” “停,打住!” 江暖没好气的瞥他,“我要真在乎他,你根本不会有机会针对他。” 谢远辞眼睛一亮,“嗯,我就知道媳妇你不会在乎他的死活。所以,我也没手下留情。” 瞧这语气,说的那叫一个自豪。 江暖觉得真是够了。 她揪着谢远辞的鼻子问他,“好好的怎么想起买缝纫机了,我也不会用。” “三转一响,别人有的你也必须有。” 说着把江暖抱到床边坐下,将收音机放到她左手,又掏出口袋里的钱放到江暖的右手。 “里面有两百是卖人参的钱,其余五百是买收音机和缝纫机余下的钱。” “下个月还会有新的进账,你想买什么尽管买,不够老公给你赚。” 这声老公还是从江暖嘴里学来的,两人情到浓时,她娇滴滴的喊他老公。 他便记在了心里。 第171章 黄瓜掀起的风波 江暖手里捏着钱,侧头打趣谢远辞,“你打算让我负责貌美如花,自己负责赚钱养家。” 谢远辞轻叹,“我倒是想这样,但实际上你比我更会赚钱。” 他辛苦奔波一个月赚的钱,在常人看来确实数目不小。 但在他媳妇这里,还不如救一个白老值钱。 江暖被他这话逗笑,端着老干部派头,老气横秋的轻拍谢远辞的肩膀叮嘱,“小谢同志别气馁,我等着你赚钱养我呢。” 说完,她自己率先笑弯了脸。 身体摇摇晃晃,险些栽倒。 谢远辞无奈地扶住她,宠溺的在她鼻尖轻刮,“就这么好笑?” 有人支撑,江暖笑的更加肆无忌惮,“小谢同志~嘻嘻,就是好笑的呀。” 下一刻,谢远辞将人捞进怀里,以吻封唇,与她同享这份好心情。 直到江暖嘴唇发麻,用力推开他。 “谢远辞你越来越像流氓了!” 娇气数落的同时,江暖没忘抬脚踹人。 踹的还是正中间的敏感位置。 谢远辞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脚,低声轻斥,“别闹!” 江暖对自己的准头一无所知,只感觉脚上粗糙的触感让她不舒服。 想抽回脚,但谢远辞已经将她的脚紧捉在手心里,另一只还轻轻抚过她的脚背。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江暖全身发飘。 她一把抱住被子,将脸埋在被子里,哼唧着发泄不满,“谢远辞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闹。” 谢远辞担心她把自己闷坏,连忙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眉眼看似严厉,实则宠溺地哄人“嗯,没闹,是我不好。” 江暖一凛,低沉好听的声音轻易就能让人耳朵怀孕。 她本该见好就收,却忍不住想作。 于是,她决定遵从本心。 只见她双手叉腰,瞪着谢远辞理直气壮的命令,“你冤枉我,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我现在很生气,你不准跟我说话。” “那要怎么样,才不生气?” “要吃麻辣兔头,辣子鸡丁,水煮肉片,还要吃凉拌菜心才能哄好。” 谢远辞没忍住,闷笑了一声。 对上江暖虚张声势的眸光,他连忙表示,“正好今天买了肉,上次的那只兔子也已经养的很肥,鸡的话我去队里找人换。都给你做。” 江暖乐的眉眼生辉,再次老干部附体,轻拍谢远辞肩膀夸赞,“这才差不多嘛,小谢同志还是很有前途滴。” 谢远辞抓住她捣乱的手,在她手背上轻嘬一口,柔声问道:“肚子饿不饿?给你补了大白兔和桃酥,要不要先吃点?” 江暖摇头,大夏天的她更想吃清脆爽口的。 “那给你洗根黄瓜?” “家里的黄瓜都吃完了,”江暖有些委屈。 自打那天品尝过隔壁纯天然的黄瓜,她便喜欢上了那股清香。 下午热的厉害时,就想啃一根来着。 结果井下挂篮里,空空如也。 虽说空间里的苹果和桃子都无敌好吃,但她现在就想吃那脆脆的黄瓜。 谢远辞被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的心软,连忙表示,“我这就去隔壁看看,有的话拿些东西跟妈换。” 江暖欢喜点头。 隔壁谢母刚下工回家,听谢远辞说想要黄瓜,挥手让他自己去摘。 一旁谢父有些不满的嘀咕,“都已经分家了,怎么……” 谢母连忙阻拦,“你少说两句。” 但那话还是让谢远辞听见了,他停下脚步,转身往外走。 谢母连忙拦住他,“别听你爸瞎说,他老糊涂了。几根黄瓜而已,比起你媳妇让小晴带回来的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谢远江也跟着打圆场,“爸没别的意思,老三你别误会。” 谢母刚要松口气,就听到谢远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倒是觉得爸说的没错,既然分了家,就要有点边界感。不然都像老三你这样,爸妈那些东西还不得被薅秃啊。” “老二你瞎说什么呢,老三两口子又不是白吃家里的菜。” 谢远江皱着眉头反驳谢远河的话。 这些天,他可是没少听两个儿子说隔壁三婶家的事。 说他们一有空就去隔壁,扫地浇水晒药材什么的,反正都是他们能做也会做的事。 然后老三媳妇就会给他们吃的,有时候是糖果点心,有时候是预留的饭菜馒头,并时常提醒两个孩子跟大人分享那些食物。 短短几天,儿子们不仅气色变好,还变得懂事听话。 这让谢远江无比欣慰,不止一次在心里感激老三两口子。 别说现在老三只是过来摘几根黄瓜,就算是他要过来分粮,他也没意见。 完全不会像老二那样,觉得老三是来占爸妈便宜的。 可谁知谢远河听了他这话,顿时阴阳怪气起来,“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之所以孤家寡人都是他们三房害的。” “你咋还帮他们说话呢,指不定人家夫妻在背后怎么笑话你。” “老二你瞎说什么!” 谢母黑着脸怒斥谢远河,“老大离婚,是因为刘春花不当人,你怎么能怪到老三他们头上。” 谢远河嗤笑,“妈,这话你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我还能不知道其中的弯绕?若不是老三媳妇小题大作,刘春花能被送回娘家?” 谢远江深知这个问题不说清楚,日后他跟老三兄弟之间指不定要闹矛盾。 于是,赶紧解释清楚。 “刘春花被送回娘家,是因为我跟她过不下去了,跟老三两口子没关系。” “而且老二你不觉得,自从把刘春花送走,咱们家舒坦多了吗?这样的和平日子你不喜欢,我可是欢喜的很。” 对上他憨厚的表情,谢远河险些被自己口水呛死。 他为什么要跟这么蠢的人是兄弟? 眼见着谢远江靠不住,他又看向谢父,“爸,你说句公道话。老三分家了还能来家里摘菜,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正好天热,我媳妇不想做饭,要不今晚就跟你们一起吃?” 话一出口,谢父还没来得及表态,就被谢母打断,“天热就不想做饭?她怎么不上天!” 李大妮被谢母这大嗓门一吓,连忙表态,“没,没有,妈我没有不想做饭,也没想上天。” 谢远河被她拖后腿的行为,气的心梗,想也没想的甩了李大妮一巴掌。 李大妮被打的嘴角出血,谢金花连忙扶住她,恶狠狠地瞪着谢远河。 谢远河被她瞪的生恼,扬手还想再打人,被谢母被用扫帚扑中手背。 谢母恨铁不成钢的责问,“你一天天的,除了窝里横,你还会什么?” 第172章 谢远河的挑拨 谢远河不接受窝里横的标签,黑着脸反驳谢母,“妈你偏心的太明显了,老三来摘菜你就听之任之,我不过是想一起吃顿饭,你怎么还发脾气呢。” “你那是吃顿饭的意思吗?” 分明是打着讨公平的幌子,白吃白喝。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任由他们夫妻算计。 “我怎么就不是一起吃顿饭的意思,”谢远河不服气地反驳。 见谢母面色难看,他非但不安慰,还趁机给江暖上眼药。 “老三他媳妇那么有钱,宁愿买糖果饼干给别人的孩子吃,也不说拿来孝敬你们。” “更过分的是,他们手里握着大把的钱,却还想白要你辛苦种出来的菜,这样的儿子媳妇以后真能孝顺你吗?” “老二说的对,老三你们两口子太过分了。” 谢父觉得谢远河完全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就是看不惯江暖吃里扒外。 明明那么有钱,不帮扶自家兄弟也就罢了,还去喂外面的野崽子。 这样的儿媳妇,简直是败坏门风。 越想越气的谢父,指着谢远辞命令,“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把她送走,我老谢家容不下这样的婆娘。” “爸你说什么糊话呢!” 谢远江,谢远航和谢远晴三人,异口同声地质疑。 但谢父依旧不觉得自己说错,他敲着烟杆告诉谢远辞,“我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你们必须照我说的办。” “既然你的老谢家容不下我们,那我就脱离谢家。明天我就去找族老,申请开祠堂。” “你敢!”谢父被惊呆。 谢母也吓了一跳,大声吆喝谢远江,“还愣着做什么,你爸热糊涂了,赶紧把他扶回屋里去。” “哎,好。” 谢远江上前扶谢父回屋,谢父挣扎着不同意,谢远航上前帮忙,兄弟两个很快把人扶走。 谢母这才走到谢远辞面前,劝他冷静,“你爸他只是一时冲动,并不是真要赶你媳妇走,你可别乱来!” “要是真为这事开了祠堂,别说是我跟你爸,你们的下一辈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谢远辞嗤笑,“他不认可我媳妇,那我便不认他这个爸,很公平。” 冻死人的目光扫过谢远河。 谢远河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兜头泼了桶冰水,寒冷刺骨,半天动弹不得。 谢母急的直拍大腿,“这,怎么会闹成这样呢。都是一家人啊!” 李大妮母女三人,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被殃及。 就在气氛凝重尴尬时,隔壁院中响起江暖娇娇的声音,“谢远辞!” 谢远辞身上冷气瞬间散去,隔空回话,“媳妇,我马上回来。” 男人大步离开,很快隔壁就响起了他和江暖的对话。 “桶子太重了,我打不上水。” “嗯,我来。” 谢远辞动作利落的放下水桶,左右一甩,水桶便轻轻松松地打满了水。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黑沉沉的像是风雨要来。 江暖回屋拿了个苹果,咔嚓咬下一大口,然后举到谢远航嘴边。 “这苹果好甜,你尝尝。” 谢远辞抬眼,对上她眨巴着的大眼睛。 “没有黄瓜,就吃苹果嘛,邵若惜给的还有好些个没吃呢。退一步,就算吃完了,咱托她再买就是。” “多大点事嘛,就黑着个脸,是想吓死我么?” 谢远轻叹一声,将人拉进怀里,“对不起媳妇,又让你受委屈了。” 听着他这充满歉意的话,江暖又咬了口大苹果说道,“我才不在乎不相干的人说什么,他是你爸不假,但只要我不当回事,他的话就伤不着我。” 她的洒脱,衬托着他的没用。 谢远辞愧疚地决定,“以后我们不去隔壁了。” 江暖想了想点头道,“不去就是,你别气着自己。” 就谢父那拎不清的性子,再去只会自寻烦恼。 倒不如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好。 但如果谢远航兄妹带着谢金宝他们过来,她还是很乐意接待的。 “嗯,不气。我去队里别人家换只鸡,顺便看看有没有黄瓜。” 谢远辞说着往外走,江暖拉住他,“别折腾了,看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吃完饭,我还得做些药丸备着。” “媳妇!”谢远辞突然想起答应大家的凉茶,他犹豫地看向江暖。 “嗯?怎么啦!” “先前在榕树下,我跟大家说起你做的凉茶避暑效果很好,大家想拿些回去煮着喝。我就让他们晚饭后一起过来拿。” 至于他向大家炫耀媳妇疼她的话,就不用说了。 “嗐,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那我现在就给大家配,一会他们来了直接拿就是。” “我还以为你会怪我自作主张。” “这有什么,能帮上大家的忙多好。” 最重要的是拿人手短,社员们拿了她的凉茶,以后再要编排他们夫妻的流言,多少会要掂量几分的。 带着这么一个认知,江暖将吃了小半的苹果塞到谢远辞嘴里,转身回屋分捡药草。 谢远辞毫不嫌弃地将苹果啃完,然后宰兔切肉,在厨房忙碌。 院子这边的谢远江等人,听完夫妻俩的所有对话,脸上神情各异。 谢远河呵笑,“听见了,妈,人老三媳妇吃不到黄瓜还有大苹果呢。你见过大苹果的面吗?” 李大妮跟着附和,“妈,大苹果呢,三弟妹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孝敬给你和爸呢。” “要我说,老三两口子就是白眼狼。一点好东西全作给别人了,一点都没落家里,也不知道他们俩咋想的。” “可不是嘛,我之前不过是上门要两个颗糖,她就闹的家里天翻地覆的。” “妈,我要是你的话,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他们屋里到底还藏了些什么好吃的。你跟我爸辛苦一辈子,临到老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你们给我闭嘴!” 谢母直接被气笑,“首先,我跟你爸的辛苦不是老三媳妇造成的,她没嫁进来之前,我就已经为你们兄弟几个操碎了心,再多的辛苦都是你们给的。” “其次,孝顺我们两个老家伙是你们当儿子的责任,不是儿媳妇的。就算我要享清福,也该是由你们兄弟几个侍候。” “最后,你们若有老三两口子的本领,赚回来大苹果也好,新衣服也好,都可以自己留着,不用分给我。” 谢母很少说这样的长篇大论,但今天她真的是气狠了。 谢远河被怼的面色铁青,说到底,他妈就是不舍得让老三把好吃的拿出来分享。 他算是看透了。 “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妈,就给我老实过日子。再敢挑事,我即便是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也要把你们赶出去。” “知,知道了。”李大妮被吓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但谢远河却是目光幽深的看向隔壁院子,他就知道,在这个家里,谢远辞永远都是被偏爱的那个。 哼,总有一天,他会让爸妈看清楚,谁才是这个家最有出息的人。 第173章 败家的江知青 晚饭后,社员们三三两两的过来,在大门外就开始喊江知青。 江暖迎出门,社员们将带来的鸡蛋,野菜,蘑菇之类的往江暖手里放。 份量不多,但种类很多。 凑在一起江暖险些拿不下。 待大家进门后,她将东西一一还回去。 众人不解。 “这些大家拿回去,我家阿辞说了,不收你们东西。” 江暖说完,不忘甜丝丝地看了眼谢远辞。 有社员看着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有些不安,“这不好,我们是来……” 江知青该不会是嫌弃他们带的东西太过寒酸,不打算给凉茶了? 江暖像是猜到他们的心思,指着石桌上分好的药草包说,“凉茶我已经分装好了,每份差不多七天的量,喜欢喝的浓就多放药草少放水,要是怕人多分不开就多放瓢水,反正浓淡自己调。” “要是喝完还想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拿。” 众人一听,欢喜的去拿药草包。 按人头算,一人一包,没有乱抢的。 拿完后,发现桌上还剩了几包,也没人再贪心多拿。 桂花婶子也在人群中,听到江暖又不收钱收东西,她急的拼命眨眼。 “江知青你愿意分给我们凉茶就已经很好了,我们哪里还能占你便宜。” 她儿媳妇阿青也跟着附和,“对啊,药草都是你辛苦采来的,我们不能让你吃亏还受累。” 江暖感动她俩的维护,浅笑解释,“不要紧的,这些药草山脚有很多,虽说晒干收拾的时候花了些功夫,但能帮上你们就好。” 桂花婶子被她的“冥顽不灵”给打败,嗔怪地瞪她,“你这孩子,唉,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我知道婶子是为我好,可我也想尽自己所能帮到大家,毕竟我娘家离的远,还得仰仗大家多关照呢。” 这话熨帖,大家听的心里舒坦。 以前的江知青高傲娇纵,说话噎人,他们都巴不得在背地里看她的笑话。 现在的江知青,依旧气质矜贵,但更多的时候会主动跟他们这些普通人打交道。 每次笑脸迎人,任劳任怨地给他们看病不说,还都不收费。 他们虽不知江暖这么变化的原因,但乐于见到这样亲和的她。 毕竟同在一个大队,大家都希望邻里和睦,友好相处。 更重要的是,现在江知青当众求庇护,虽然很有可能仅是一句客套话,但她们也感受到了被需要,心里顿时放松下来。 其中牛蛋妈拍着胸口向江暖保证,“江知青你别担心,大家眼睛都亮着呢,肯定不会让你被老谢家欺负的。” “对对对,我们大家都站你这边。” “那我就先谢过大家了,”江暖笑的满脸乖顺。 今日来的社员大多比江暖年长,有好几个比谢母年纪还要大,她们平时也没少跟家里的晚辈说话。 但就是觉得没人能像此刻的江暖一样讨喜。 小姑娘本就长的好看,皮肤白白嫩嫩像剥壳的鸡蛋,那乌黑水灵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的盯着人,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宠着她。 谢远辞端着搪瓷盆从厨房出来,恰好听到婶子们异口同声的对江暖说,“好说好说!” 再看江暖,她正调皮地朝他眨眼。 谢远辞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自豪,他的小姑娘身上有股魔力。 只要她想,就没有笼络不了的人心。 搪瓷盆放到石桌上,引来大家的好奇,“咦,这是什么?” 江暖笑眯眯的解释,“天热,大家辛苦一天,这是阿辞特意熬的绿豆汤,放了白糖,大家一起甜甜嘴。” 这话一出,牛蛋妈立马惊的瞪大双眼,“你们小两口也太客气了。” 桂花婶子则是痛心疾首的数落,“绿豆多难得的东西,你们倒好,居然熬这么大一锅,得费多少豆子啊。” 阿青满脑子想的是江暖说的甜嘴,她呐呐的感叹,“熬绿豆汤居然还放糖,江知青太败家了。” 最后的败家二字,她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江暖给听到了。 她浅笑着安抚,“阿青嫂别担心,我家里给我寄了很多糖票来,够吃的呢。” 阿青习惯了省吃俭用,白糖这种难买的东西家里不常有,一般都是来贵客的时候才会放上一小拈泡水喝。 像江暖这样把糖放进绿豆汤,她想都不敢想。 那些话也完全是脱口而出。 说完见大家都诧异地看向她,她羞的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她钻进去。 “那,那个,江知青我不是故意编排你,我只是,只是太惊讶了些,江知青你别误会。” 说完不忘心虚地看向桂花婶子,怕她怪自己瞎闯祸。 桂花婶子轻气,这个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点轴,还经常管不住嘴。 可念在她勤快持家的份上,自己也不能不管她。 正要帮着儿媳妇向江暖道歉,就见江暖已经拉住阿青的手,语气亲昵的说道,“瞧嫂子说到哪去了,我哪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跟你上纲上线的。” 阿青见她不介意,松了口气。 “江知青你真好,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她没说是因为什么误会,但在场的婶子们却是秒懂。 江暖虽好奇,但也没打算刨根究底。 她浅笑开口,“误会解开就好,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对对对,都说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整个杨柳大队都会知道江知青你是顶好的人。” “喝绿豆汤,”谢远辞回厨房拿了几个碗,打上满满一碗递给最近的桂花婶子。 其他几个年长的,也是立马喝上。 大家笑着吆喝,“是是是,喝绿豆汤。” “哎哟,这汤熬的可真稠,谢老三厨艺不错啊。” “哈哈哈,那可不!” 夜幕下,院子里大家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对比之下,隔壁院子就冷清多了。 谢父坐在屋檐下抽烟。 水烟呛人,他一边咳嗽一边埋怨,“哼,败家子,那么金贵的白糖就这么拿出来给别人吃。” 谢母和谢远晴在堂屋里收拾碗筷,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知道好歹,能给予回应的就不是外人。” 反之,吃了不知好歹,还挑三拣四的,就算是一家人也不配。 谢父被她这含沙射影的话,怼的面色发青。 沉默片刻后,他瞪着谢母嗡声斥责,“你最近怎么回事,说话总是夹枪带棍的。我也是为了这个家里好,你就不能帮衬点我?” 谢母被气笑,“我看你是恨不得把这个家搅散。” 就没见过哪家做公公的,这么能搅事。 第174章 我替你照顾三嫂 谢父不服气。 也不顾儿孙都在眼皮底下,黑着脸埋怨谢母,“也不知道那江氏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护着她。以前老大老二媳妇进门,也没见你这么好说话。” “倘若刘春花和李大妮有老三媳妇一半省心,我做梦都要笑醒。” “江氏哪里省心了,她过门这些日子,害我们被多少人背后指点。她和顾知青的那些破事,害老三在队里抬不起头来你怎么不说。” 谢父执拗地认定江暖不是好好过日子的人,他甚至觉得,是江暖带坏了自己儿子。 以前的谢远辞虽然人冷不爱说话,但至少尊重他这个当爸的。 可自打江暖磕破脑袋后,谢远辞就变了。 不仅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甚至还当众威胁他,一点也没把他这个当爸的放眼里。 谢父不能接受这样的变化。 谢远航虽蹲在地上陪谢银宝玩,但耳朵竖的高高,听到谢父埋怨江暖,立马反驳。 “爸你这话就不对了,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三嫂以前确实有些不对。可她变好了呀,现在大队谁不说咱三哥有福气。” “咱家最近发生的事可不少,跟三嫂的年少不懂事相比,刘春花刚跟大哥分开,就迫不及待嫁给癞子李才更让咱们丢脸。” 谢远晴见他插嘴,顿时有了底气,也细着嗓子替江暖说好话。 “爸你应该撇开心里的偏见,三嫂她真的很好。有文化懂医术,更重要的是三哥和我们大家都喜欢她。” “哼,你们都喝了她的迷魂汤。” 谢父说不过,闷着头继续抽烟。 谢母轻哼一声,交代谢远航兄妹,“别管你爸怎么样,你们之前怎样以后也还是怎样,手足亲情不能断。平时也多护着些暖暖,特别是小晴,有时间多就去隔壁帮忙。” “知道了,妈!”兄妹俩异口同声的点头。 谢父张嘴想训斥,但被谢母冰冷的眼神给震住。 他涨红了脸,嗫嚅着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只能默不作声。 江暖并不知道围墙这边发生的事情,她正乐颠颠地坐在婶子们身边听八卦。 一开始婶子们还有些放不开,说起大队里发生的事,都小心翼翼的。 像是生怕污了仙女的耳朵一样。 后来见江暖听的津津有味,悬着的心立马放下来,一个赛一个的健谈。 从蔡婆子去世,蔡大军将大强和春香夫妻俩赶出门;说到李婆子嫌弃刘春花吃的多嚷嚷着要将她退回刘家。 又从林东春岳父家来人,搬走了林嫂子所有东西,瞧样子是真打算让他们小两口离婚。 说到晚饭时,林半夏和顾温伦当着林富贵的面吵了一架,顾温伦已经搬回知青点的事。 江暖听的啧啧称奇,牛蛋妈见她睁着大眼睛,一时没忍住好奇的问她,“江知青现在听到顾温伦的消息心里什么感觉?难过吗?” 这话一出,大家伙的目光都看过来。 包括谢远辞。 江暖没错过他眼里的紧张。 心里乐翻了天,但面上沉静无比。 思考了两秒,她当着大家伙的面,光明正大的调戏道,“没什么感觉呀,有为顾温伦难过的时间,还不如多看会谢远辞呢。” 说完,她冲谢远辞调皮地眨了眨眼。 “噗,不愧是江知青,这话也就你敢说。” 牛蛋妈被逗笑,回头见谢远辞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江暖。 她秒懂的表示,“咳,天不早了,咱们都回去。” 同样的,桂花婶子和阿青也看出了小两口之间的腻歪。 两人附和牛蛋妈的话,或拽或拉的吆喝着婶子们离开。 其中一个不常来的婶子,临出门了还对江暖大喊,“江知青喜欢听我们聊天的 话,可以去榕树下,我们每天都会在那里聊会天呢。” 江暖爽快应答,“好的,我一定来。” 那急切的模样,像是要加入地下情报部门。 谢远辞嘴角微抽,将她已经探出门半边的身体拉进怀里,伸手捏住她娇嫩的脸颊,“就这么喜欢听八卦?” “你不懂,八卦可是平凡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特别是原书男女主角的悲惨八卦,她最爱听。 谢远辞辩不过她,只能无奈的弹了弹她脑门,“你呀!” “你说顾温伦他搬回知青点冷静下来后,会不会后悔?毕竟知青点可没有软饭吃哎。” 谢远辞:“……” “他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再让你拖延时间,我今晚会后悔。” “嗯?” 回应她的是男人铺天盖地的吻。 能忍着吃完晚饭才吃她,已是他的极限。 可这小东西,还一个劲的拖延时间。 真是少了点太阳。 一番友好的身体交流后,江暖累的眼皮都睁不开,谢远辞却活力满满。 江暖不服气的掐他,埋怨他过分。 谢远辞任由她掐,甚至在她掐疼手指后,还帮着她吹了吹。 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后,他才温和告知,“我要去趟山里。” 江暖抱着他的腰,迷糊发问,“怎么又进山?” “钢铁厂需求量大,家里也该备点你爱吃的。” “也行,我估摸着严老那里也该有消息了,到时候至少得出去好几天,你记得把供销科和市场里都安排妥当。” “好,院里围墙下我做了陷阱埋了尖刺,坏人进不来的,你安心睡,明早你睡醒之前我肯定回来。” 江暖困的直点头,“注意安全,要是敢让自己受伤,我就……” “嗯,就怎样?” “就改嫁!” 谢远辞黑脸,他就不能期盼她嘴里说好听的。 气不过在她小屁屁上拍了一巴掌,作为她乱说话的警告。 江暖哼哼着不满。 但抵不住困意,很快睡去。 谢远辞哭笑不得,秉着自己媳妇自己疼的原则,替她揉揉被拍疼的地方,又在她唇上嘬了口,才不舍的出门。 只是刚锁上院子门,就听到谢远航喊他。 谢远辞看向隔壁台阶上坐着的谢远航,不紧不慢的问,“有事?” 谢远航被他这语气冷到,扁着嘴有些委屈地说,“爸他糊涂,可我们不糊涂,我不想跟你们划清界限。三哥你能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对我好?” 谢远辞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三嫂对我们的好,我们心里都明白着呢,妈也说了,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不应该也不能疏远。” 谢远辞脸上终于回暖,他淡声告知,“我要去山里,明早再回。” 谢远航连忙表示,“那我帮你照顾三嫂!” 说完见谢远辞脸色不对,他隐约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有些不妥,立马解释,“我的意思是你这样锁着院子,万一嫂子醒来要出门,怕是不方便。” 谢远辞轻嗯,想了想将钥匙抛给他,认真叮嘱,“我媳妇习惯晚起,你起早些过来收拾院子,看好家别让人去打扰她。” “还有,夜里别睡太死,多注意这边的动静。” 见他终于不跟自己见外,谢远航捏着钥匙欢喜点头,“哎,好嘞。” 第175章 在门口坐了一夜 谢远辞放心的进山。 谢远航收好钥匙坐在门槛上,将就着等天明。 第二天清晨,谢母早起发现靠着门框睡着的谢远航时,吓了一跳。 “老四,老四!” “你这是怎么了,伤口复发了不成?” “哎哟,这可如何是好。我去隔壁找老三媳妇来给你看看。” 谢远航被强制开机,人还有些迷糊。 但听他妈说要去隔壁找江暖,吓的立马起身,一把拉住她,“妈别去!” 谢母以为他是担心江暖生分不愿意过来看病,便安慰他说,“你三嫂是个明事理的,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完又要往外走。 吓的谢远航彻底清醒,“妈你冷静!我没有伤口疼,我在门口是有原因的,你可千万别去吵醒我三嫂。” “什么原因你倒是说啊!” 谢远航担心她的大嗓门会把家里其他人叫醒,连忙示意她小声点。 谢母上下打量,确定他真没哪里不舒服,顿时松了口气。 但也没忘记在他后脑勺上狠拍一巴掌,“你个小兔崽子到底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哎哟,我的亲妈哎!你儿子我本就比不上三哥聪明能干,再被你打傻了,以后三哥更加不带我玩了。” 谢母没好气的瞪他,“还知道自己笨呢。” 谢远航傻笑两声,压低声音告知谢母,“我坐门口是替我三哥看家守院呢。” 谢母秒懂的问,“你三哥昨晚又出去了?” 谢远航点头,“说是要进山,不放心嫂子一个人在家,就干脆把门都给锁上。” “我担心嫂子要出门不方便,就让他把钥匙留我这。准备一醒来就去隔壁开门呢,谁知让你先给发现了。” 谢母想起上次蔡大军闯进隔壁的事,理解老三锁门的行为,但小儿子为此在门口傻坐一晚,却是让她无语。 “知道替你三哥看家守院这是件好事,但你不会搬张藤椅睡围墙边?非要在这傻坐一晚?” “嗐,那会不困,等磕睡来的时候又不想动。反正我年轻,经得起折腾。” 谢母又好笑又好气。 “行了,既然醒了,就赶紧去隔壁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别吵着你三嫂。” “我知道的嘞,三嫂的那些宝贝药草我照顾的可好了。” 谢母看着他欢快的身影,失笑摇头。 心里却琢磨着,要不下次老三再出门,她和小晴轮着去隔壁守院? 反正天气热,卷床草席或者一捆稻草就能睡。 只不知道老三媳妇会不会不自在。 太阳出来,谢远航已经打水将院子里的药材和菜地都浇过一遍。 他犹豫着要不要去厨房准备早饭时,门口响起汽车喇叭声。 他小跑着出门查看,恰好跟大步走进门来的武功撞在一起。 “嘶~” “咦,哪来的不长眼小崽子!” 两人同时出声,谢远航捂着撞疼的额头抽气,武功拂了拂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大眼瞪小眼。 “你是谁?来这做什么?” “你又是谁,为什么在我江妹妹家里?” 互不相让的僵局,在谢远辞风尘仆仆赶回来时被打破。 “三哥,”谢远航欢喜大喊。 冲上前告状,“这人不知道从哪来,不管不顾的就往家里闯。” 武功转头,上下打量谢远辞,“你就是我江妹妹挑的那男人?” 这话粗听没什么问题,但细听之下,带有浓浓的嫌弃。 谢远辞眼底幽光浮现,但出口的话四平八稳。 “我是谢远辞,不知武部长找我媳妇有何贵干?” 江妹妹,我媳妇。 从称呼上便轻易分辩出,他谢远辞跟江暖的关系更加亲近。 武功一眼看出他作为男人的小心思,嗤笑着挑衅,“敢不敢跟我过几招?” 谢远辞还没答应,谢远航便冲过来拦住武功,“你想对我三哥做什么?” 武功勾唇轻笑,“你这小崽子倒是护短,就是弱鸡了些。” 谢远航不服反驳,“我,我才不弱呢,再过两年我一定会变得强壮。” 武功笑而不语,目光再次落到谢远辞脸上,“敢不敢来?” “江三特意打电话叮嘱我,让我试试你的身手。他可是说了,要是你在我手下连十招都走不过的话,那他妹夫可就得换个人来做了。” 也就是说,今天这一战,谢远辞避不开。 而且必须让武功高看他,否则,江暄就要开启护妹模式,将江暖从他身边带走。 谢远辞眼里戾气闪现,双手更是紧握成拳。 武功将他的神情收在眼底,轻笑道,“不敢来?” “敢!”谢远辞敛去多余神色,面无表情地看着武功,“别说十招,三十招五十招也可以,但要换个地方。” “为什么?”武功不解。 “院子里动静太大,会吵到我媳妇睡懒觉。” 武功:“……” 他怀疑这小子故意秀恩爱,而且有证据。 谢远辞学着他刚刚的语气,挑衅反问,“怎么,现在轮到武部长不敢了?” “老子有什么不敢的,今天不把你小子揍的满地找牙,我就不叫武功。” “那你跟我来,”谢远辞淡定地领着武功往外走。 路过谢远航时,低声交代,“袋子里有肉包,一会儿你三嫂醒来,让她先吃早饭。” 谢远航点头,并不忘提醒他,“三哥你要小心呐,不然三嫂醒来发现你受伤了,肯定会难过。” 谢远辞想起昨晚出门时,那小没良心的说如果他在山里受伤,就要改嫁的话。 他忍不住牙酸。 看来今天这场比试,他必须尽全力了。 两人离开一会儿,江暖才打着哈欠走出房门。 看到谢远航在院子里翻晒药草,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倒是谢远航发现她起床,像个机关枪似的,把武功上门并要求谢远辞比试的消息给一字不落的转述。 最后像个管家公一样,叮嘱江暖先吃早饭。 江暖问他,“你呢,吃过早饭了吗?” 谢远航摇头,“娘知道我在这边呢,肯定会给我留早饭的。” 江暖一步三摇的走去水井边洗漱,同时交代谢远航,“你去厨房把包子蒸热,跟我一起吃点。” “肉包是三哥特意给你买的,我不能吃。” 江暖无所谓地摆手,“你哥肯定没少买,放心地吃。” 谢远航也不扭捏,按照江暖说的,将肉包子放灶上隔水蒸热,然后端到堂屋桌上。 等江暖入座开吃,他才拿了离自己最近的包子,享受的吃着。 第176章 准备出发 “小航!” 江暖吃了几口包子,突然开口。 谢远航吓了一跳,连忙询问,“是不是我吃的太大声吵到你了?要不我去石桌那边吃?” “不是,”江暖嘴角微抽,肯定道:“你吃相很斯文,没有任何问题。” “那三嫂你突然叫我是……”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三嫂你有话就直说,这一惊一乍的让我害怕。” 他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惹她不开心了,怕回头挨三哥的胖揍。 江暖:“……” 要不要这么像惊弓之鸟啊。 不过,瞧他那怂样,江暖决定还是不逗他了。 “是这样的,我跟你三哥要出趟远门,可家里这些都要人打理,所以我想……” 不待江暖说完,谢远航便兴奋的表态: “我可以,不管是浇水还是除草我都可以的,牛蛋他们送药草来,我还能帮着分辨呢。三嫂你尽管出门,家里有我呢。” “这样再好不过了,”江暖很开心,甩手掌柜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三嫂你说的出远门,跟刚刚那个武功有关吗?” 江暖点头,“前几天来家里的老先生需要我帮他做场手术,武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 没说的是,武功今日来肯定是替严老传达决定的。 至于他们最终决定在哪个医院做这个手术,还得先问问武功再说。 总之是离家几日的。 “所以他是军人?” 江暖点头,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谢远航眼里的崇拜。 “你现在年纪还小,等到了合适的年龄如果你还坚持要当兵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真的吗?” 谢远航看江暖的目光,像是在发光。 江暖点头,“我三哥跟武功是同年入伍的战友,目前还在部队呢。” “谢谢你三嫂,以后我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江暖婉拒,“倒也不必这么隆重。” “不,有必要,入伍当兵是我这辈子的追求,如果真能如愿以偿,三嫂你就是我一生的贵人。” “那以后有机会,让武功多给你说说部队里的趣事。” “哇,那简直太棒了!” 因着江暖的这些话,谢远航心里武功的地位直线上升。 等到他和谢远辞回到院子里,谢远航更是主动而殷勤的给他倒了杯凉水。 武功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害怕,总感觉这小崽子没安好心,说不定就是在憋大招。 他暗戳戳地朝江暖身边凑,“江妹妹,你这小叔子怪怪的,他是不是想谋害我?” 江暖:“???”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好歹也是跟兵王共处多年的老兵,还是县武装部的部长,这样揣测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真的不亏心吗? “江妹妹……”见江暖不回应,武功又往前两步。 眼看着就要紧靠江暖时,身前多了道高大的身影。 不用细看,他都知道是谢远辞这扮猪吃老虎的狗东西! “媳妇!”谢远辞低头轻喊江暖。 江暖立马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扯着他衣袖问,“你们刚刚,战况如何?” 谢远辞坦荡地承认,“我稍逊一筹。” 江暖轻哦,温和地安慰他,“不要紧,他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咱不跟他比。” “嗯,反正我已经娶到媳妇了,不像他一把年纪连个对象都没有,还得靠拳脚功夫吸引姑娘注意。” 想靠绝对武力值碾压谢远辞的武功:“???” 原来他还惊讶,谢远辞一个天天下地干活的,竟然能毫不费力地跟他对打。 现在看来,他娘的这就不是个好东西。 故意卖惨,博取江妹妹的同情不说,还当着江妹妹的面拉踩他! 不行,一会儿回县城,他就给江三打电话告状。 江暖没错过武功脸上愤懑的神情,再看谢远辞,一副笑看风云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清楚的。 她有些好笑,想问问谢远辞究竟是怎么吃猪抢老虎的,但也顾忌武功的面子,毕竟这是她三哥的传话筒,得好好招待着。 于是言归正传的问,“武部长今日来,是替严老传话?” “对,”武功立马换了副模样。 “你现在收拾东西,跟我回县城。首长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医院已经定好了,等你去了县城,会有专门的人跟你对接。” “现在走没问题,但我想让他陪我一起。” 这个他指的是谢远辞。 武功皱眉,“你也知道严老的情况,这不相干的人怕是不方便随行。” “可我一个弱质女流跟着你们出远门,安全是我必须考虑的问题。让我男人跟着,我心里才踏实。” “江妹妹你竟然不信任我们!”武功语气幽怨,对于江暖不信任他的事很是委屈。 “这话就算我三哥在这,我也是照直说。如果不让他陪我一起,那我就不去了。” “可这,都已经说好了,怎么又不去了呢。” 江暖寸步不让,执意要让谢远辞随行。 武功在院子里来回走了两圈,又出门跟吉普车上的司机嘀咕了一阵。 最后回到院子里告诉江暖,“我只能说,让他先陪你去县城,至于后面能不能让他一起,还得听严老决定。” 江暖想了想点头答应。 武功松了口气,“那你们收拾一下,我在外面车上等你。半个小时后咱们出发去县城。” “可以!” 事情敲定,江暖回屋收拾换洗衣服。 谢远辞在院子里交代谢远航,“我们出去的这几天,你搬过来住。” “几天前,你嫂子在县城日化厂定了一批装药丸的塑料瓶,这几天估计就会送货上门,你到时候帮我验收并付清尾款。” 听说让自己搬过来住,谢远航很高兴。 但是听说要验收货物还要付清尾款,立马有些害怕,“我,我行吗?” 他才十三岁,见过的最大面额的钱就是五角。 这一下让他手拿大把的货款,他怕自己会手抖。 谢远辞一派淡定地反问他,“你是想说自己不行?” 谢远航一僵,说自己不行? 不,是男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 特别是三哥面前,他必须能行。 于是,谢远航重重点头,“行,我肯定能行。” “那好,你跟我过来看看样品,到时候验收一定要仔细,这可关系到你嫂子在外的名声问题。钱款付清后记得让他们写好收据。” “好,记下了。” “还有家里的东西也要看管好。若有人上门找茬,不用跟别人起冲突,只管记着等我回来。” “完全没问题。” 确定该交代的都交代好后,谢远辞推开卧室的门,发现江暖已经收拾了一个包袱。 里面放着两人换洗的衣服,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 谢远辞想了想问江暖,“需要把柜子里的大白兔和桃酥带上吗?” 江暖摇头,“出门在外,尽量轻装上阵。” 谢远辞想了想也没勉强,只是说,“要是遇上想吃的话,别省着一定要跟我说。” 江暖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反正她把所有家当都放进空间了,随取随用。 不过,她想起另外一件事。 “咱们是不是要开个证明带着,以防万一?” 谢远辞点头,“一会儿路过林富贵家,我去开。” “那就出发。” 第177章 同意谢远辞随行 吉普车路过林家, 谢远辞下车找林富贵开介绍信和已婚证明。 武功趁机询问江暖,“江妹妹你执意要捎上他,不仅仅是让他当保镖保护你?” 江暖故作不懂的反问, “不然,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肯定还想带他出去见世面对不对?” “那你是不是还想说,他谢远辞打小窝在这山沟沟里,极为渴望外面的世界?” “难道不是?” 江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部队难道没教你,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吗?” “呃……”武功词穷。 他真就是这么认为的。 县城下面有很多个大队,杨柳大队虽不垫底但也不靠前。 以谢远辞的条件,能娶上城里的娇娇知青,本就是烧高香的事。 现在媳妇有出息,能带他出门远面见识大城市,可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趁机蛊惑江暖捎他一起,也能说的通啊。 可为什么江暖这么生气,他说错了吗? 像是猜中他心里所想,江暖干脆的解释,“新婚燕尔,我离不开他,想带上他照料我的生活起居。” “仅此而已,武部长不要瞎猜的好。” 就算她确实是想让谢远辞趁此机会,去见见省城的黑市,也绝对不能说出来。 更不能让武功知道。 不想武功听了后,一言难尽的看着江暖,“你家里知道你是这么腻歪的人吗?” 江暖轻咳,“我自己挑中的男人,腻歪点怎么了?难道我爸妈会希望我跟他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那不可能,听你三哥说,之前得知你在乡下结婚的事,你爸妈急的寝食难安,就怕你过的不好。” “所以喽,我跟他关系越好,我爸妈和哥哥们才更放心嘛。” 武功无言以对,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因为江三也是这么叮嘱他的,说如果妹妹过的好,他就别瞎插手。 可他都快酸成柠檬了啊。 凭什么谢远辞这样的糙汉子都能娶到媳妇,英俊潇洒不凡的他,却无人问津呢? 这不公平。 “我在县城认识不少的未婚姑娘,武部长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二。” “真的?” “比珍珠还真!” “那等你帮首长动完手术,就帮我介绍介绍?” “好说!” “那你下次别叫我武部长,叫我武功哥哥行不行?” “不行,最多叫武哥。” “成交!” 两人刚商量妥当,就见谢远辞从林家走了出来,脸色阴沉。 江暖心里一惊,连忙推门下车。 “怎么了,林富贵他不愿意给我们开证明吗?” 谢远辞拿出两张纸递给她看,“别担心,证明已经开好了。” 江暖轻哦,了然地又问,“那就是他为难你了?” 谢远辞轻嗯,“他阴阳怪气的说了些难听的话。” 其实不止。 林富贵听他说要出远门,第一反应便是江暖要带他回北城,立马黑着脸拒绝。 而且拒绝的理由,还不高明,一会儿说大队公章不在他这,一会说没纸墨了。 总之就是不想让他媳妇有机会回北城。 等知道他们不是回北城,而是出门替人瞧病后,林富贵立马松了口气。 又开始阴阳怪气说他媳妇的医术是小儿科,别出去丢人现眼连累大队。 他愿意收敛着脾气,好声好气地来开证明,是因为不想让他媳妇听闲言碎语。 但不代表他脾气变好,任人揉搓。 林富贵说他,他不会计较,但不该诋毁他媳妇。 想着林富贵现在鼻青脸肿的样子,他心头的怒气总算消散几分。 不过具体的过程,就没必要让媳妇知道了,免得她担心。 “林家人心胸都不咋宽敞,咱们今日得罪了林富贵,日后他会不会给我们穿小鞋?” 江暖对林富贵没打过多少交道,但书中对于这位女主亲爹,着墨不少。 说他如何长袖善舞,替儿女谋划前程姻缘。 在女主利用空间在黑市如鱼得水大放光芒时,他成了公社领导。 女主陪男主回北城打拼事业,供养婆家时,他也跻身县城领导班子。 最后整个林家因他得利,出了不少青年才俊,跟定居北城的女主互相照应,共创辉煌。 这样的一个人,至少有八百个心眼。 他们还得在杨柳大队长住,若林富贵有心针对,怕是会比较麻烦。 副驾驶座上的武功,听到江暖的担心,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怕什么,他若真给你们穿小鞋,尽管来县城找哥哥我。” 江暖本想说不用,但谢远辞早她一步答应武功。 “我记住了,到时候肯定要麻烦武兄。” 武功:“???” 他是不是又踩了这狗东西的坑? 因为他听见谢远辞安抚江暖,“有金大腿在,不用白不用。” 话虽如此,但谢远辞他要不要算计的这么明显? 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发抖。 江暖被武功的臭脸逗笑,无比认真地安慰他,“放心,我认识的姑娘可多了。而且个个真诚善良,又貌若天仙。” 于是武功立马满血复活,“嗐,好说。只要是江妹妹你的事,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下轮到谢远辞满头雾水了。 江暖朝他招手,待他凑近耳朵,便将答应给武功找对象的事说了一遍。 谢远辞一本正经地点头,“嗯,这是好事,咱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帮他找到媳妇。” 自己有了媳妇,就不会老想着跟他抢媳妇了。 嗯,挺好。 吉普车抵达县城,武功带江暖和谢远辞去见严老。 江暖开门见山地向严老说明,想让谢远辞同行。 “您放心,他不参与任何跟手术有关的事,只是在我工作以外的时间陪伴保护我。” 严老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沉默地打量谢远辞。 江暖没说话,谢远辞任他打量。 武功凑到严老耳边,将他跟谢远辞交手,只是险胜几分的事给说了一遍。 严老很惊讶,皱眉问武功,“你确定没放水?” “我的性格首长您还不知道?” 武功大声反驳,注意到江暖二人的目光后,又特意压低声音在严老耳边说了句,“他确实很强。” 严老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再看谢远辞时,眼里多了几分兴趣。 “就按小江同志说的。” 谢远辞同行的事,就这么定下。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跟严老病情相关的事,谢远辞主动离场。 第178章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房间安静下来。 严老身边的警卫员,出声打破沉默。 “小江同志,上级决定将严老的手术定在省城人民医院。” “这是你要求的助手人员名单,已全部就位。你这边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前往省城,争取在晚饭前让严老入院。” “是开车前往省城,还是坐火车?” “开车前往。” 江暖下意识皱眉,惹的警卫员一惊,“有什么问题吗?” “我先替严老把个脉。” 说着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枕,朝严老比了个请的姿势。 严老配合地将手放到手枕上。 几分钟后,江暖沉声开口: “严老的身体现在不适合长途跋涉,国道崎岖颠簸且车程长,一旦途中严老心衰缺氧,小车空间不足,情况会比较麻烦。” “我建议换成火车,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一早走都可以。” “这……”警卫员有些犹豫。 首长出行很多东西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哪怕只是换个出行工具,对后勤来说,也是牵一发动全身的概念。 严老直接拍板,“按小江同志说的办,换成火车。” 警卫员很为难,“时间太匆忙,要安排专列怕是来不及。” “不用安排专列,坐卧铺就行,记得将小江同志夫妻俩安排在跟我同一个车厢。” “那行,我马上去办。” 警卫员说着就要走,江暖叫住他,“再去县人民医院借罐氧气备用。” 警卫员有些不解,但严老对江暖的话十分看重,他只能咽下疑惑,点头应许,“行!” 不过很快,他便知道了江暖让他借氧气罐的意义。 一行人在傍晚的时候,坐上前往省城的火车,但半夜时,严老突然发病。 视力模糊,呼吸困难。 眼看着就要喘不上气来,江暖熟练打开备下的氧气罐,替严老续命。 又摊开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严老头上几个重要穴位。 警卫员和武功,看的心惊胆战。 但好在一整套的操作下来,严老的生命体征终于恢复平稳。 警卫员啧啧称奇,“小江同志不愧是神医,这都被你预料到了。” 江暖可不如他想的乐观,她满脸凝重地又替严老把了一次脉。 “你想办法安排一下,明天下火车后尽快手术。” 严老年岁已高,病情本就不妙,再加上他从西北坐火车来县城,奔波劳累一路。 早一天手术,便能多一分生机。 担心警卫员再犯轴,呼吸终于平稳的严老,厉声交代他,“按小江同志说的来,现在马上去找列车长,让他们通知省城医院做好手术准备。” 警卫员现在对江暖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忙点头应许,“好的,首长。” 拔出银针后,江暖给严老喂了颗保命丹。 后半夜,严老没再继续发病,但江暖仍守在严老对面的下铺。 谢远辞心疼她困的厉害,让她躺下休息。 “别担心,我替你看着,一有不妙就叫醒你。” “好!”江暖放心的秒睡。 对面床,严老见江暖紧揪住谢远航衣摆,睡的满心信任的样子,若有所思。 天亮,火车抵达省城。 因为提前安排过,出站口省城人民医院的工作人员早早等候。 见到严老,便将他请上救护床。 江暖和警卫员随车前往医院。 武功邀谢远辞跟他一起坐后面的工作车辆。 谢远辞拒绝,“你给我个地址,我晚点过来找你们。” “你该不会是趁着江妹妹不在眼前,就去干什么坏事?” 谢远辞嘴角微抽,“你以为我是你?” “哎你什么意思,我退伍不褪色,你可不能污蔑我。” “行了,别啰嗦!告诉我,你们准备安排我媳妇晚上在哪落脚?” “之前是准备让江妹妹住军区招待所的,不过现在得看严老手术情况。” “那我一会儿直接来医院找你们。” “行!等安顿好我给医院服务台留口信。” 不敢耽误太久,武功说完后匆匆上车。 谢远辞站在出站口打量四周。 每个城市,火车站附近都是热闹而繁华的。 省城的火车站,更是如此。 但谢远辞并没有往旅客往来多的地方走,而是在附近的街巷转悠。 时不时向当地的人问个路。 半个小时后,他成功摸到了风头。 江暖这边,救护车抵达医院,所有人员和设备全部就位。 她掐着时间跟大家开了个简短的小会,主要讨论严老的病情,并告知众人自己的见解和想法。 说完后,她目光真诚地扫过在座的每个人。 “我年岁不大,诸位又都是业界翘楚,如果觉得给我搭手很委屈的话,可以现在提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吱声。 江暖又说,“选择是双向的,如果你们现在提出异议,我会尊重你们的选择。” “若是不提出来,就是默认给我当助手,等上了手术台,咱们就是同场作战,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亲密战友。” “我不允许关键时刻,有人因为私心枉顾手术台上病人的安危,玩弄心计。” “大家能理解我的话吗?” 这是现代时,她每次上手术台前都会说的话。 之所以现在提出来,也是考虑到她现在年纪小,有人不服,所以将丑话说在前头。 一片沉默后,有人终于发问,“今天的手术,江医生有几成把握?” “八成!”江暖语气笃定地告知。 她没有说八成的前提条件是大家齐心协力,而是扫视一圈后,淡然地提醒,“手术成功后,我会对所有参与手术的人进行总结,并上交给严老。” “我知道你们来自不同的医院不同的岗位,我的总结会对你们的未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全在你们自己。” 也就是说,如果想往上升,那么今天的手术是一次机遇。 相反,如果不好好表现,被江暖发现偷奸耍滑玩小动作,那丢工作也是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江暖的这番话,将恩威并施体现的淋漓尽致。 众人一番眼神交流后,有人牵头向江暖保证,“江医生你放心,我们肯定尽全力配合你。” “对啊,上头可是非常重视严老这手术的。” “我们肯定不会拖你的后腿。”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江暖勾唇浅笑,“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179章 手术小插曲 因着上级命令,医院上下严阵以待。 江暖准备就绪,进入手术室前,被武功给满脸凝重地叫住。 “江暖,如果……我是说如果手术中出现异常情况,你只管保住严老的性命,其他的有我和你哥在,会替你做主的。” 江暖何其聪明,一下听出了武功话里的深意。 其实从县城到省城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严老的病情很严重,全国能替他做手术的人不超过五个数。 但仅仅是因为非她不可,严老完全可以派人将她接去西北,而不是自己亲自过来。 让他不辞千里,也要舍弃西北当地,肯定是有不安定的因素在。 现在武功的话,让她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一番思索,她朝武功凝重点头,“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武功站正身体,朝江暖行了个庄严的军礼,“江暖同志,拜托你了!” 江暖点点头,转身进入手术室。 手术开始,江暖主刀,替严老开颅、切除肿瘤。 其他人各司其职,一切看似顺利。 但在缝合时,仪器突然发出刺耳响声。 大家都吓了一跳。 “江医生!这……” 江暖确定手术过程,如她所想,没有任何出入和偏差。 她沉着冷静地继续手上的缝合动作,全部心思依旧在严老身上,视线没有丝毫的偏移。 “江医生,仪器报警,肯定是手术过程不对。你赶紧检查一下啊。” 江暖眼睛余光扫过,发现说话的正是当时在会议室里,问她手术有几成把握的人。 “江医生……” “手术过程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你再影响我,你就有问题。” “我,我怎么就有问题了!” 男人被江暖冰冷的眼神惊到,下意识后退,意外被身后的人绊倒在地。 衣袖的小刀刚冒头,就被江暖给踩了个正着。 “你干什么!”男人惊慌失措的想来抢,被江暖抬头踹中下巴。 “来俩人把他带出去交给门口的武功,其他人继续。”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突然发生的情况。 江暖厉声冷呵,“还愣着做什么,别忘了我之前的话。赶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严老出了差错,我们都得身家不保。” 话音落下,最近的两名男助手,立马上前钳住地上的男人。 江暖重回手术床前,继续缝合。 直到晚上八点,手术完美收工,严老被送入加护病房。 众人松了口气,江暖这才不动声色地问起刚刚那个男人的名字和来历。 得到准确信息后,江暖神色凝重。 有人好奇地询问,“江医生,李度他刚刚到底是想做什么?” 江暖淡淡地挡回他们的打探之心,并顺势提醒了一番。 “不管他要做什么都没机会了,今天手术室里发生的事情,我会如实上报。回头有人找你们核实情况,你们照实说就行。” “放心,只要你们没有害人之心,就连累不到你们。但心术不正之人,肯定也不会有好下场。”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我们明白了,江医生。” 也有人好奇的问江暖,“以后还有机会跟江医生同台手术吗?” 江暖宛如职场老前辈般,挥手道,“咱们有缘再会。” 众人轻笑回应,“好,我们有缘再会。” “江医生再见。” 手术室门打开,江暖一眼看到外面等着的谢远辞。 她一改清冷疏离,欢喜地扑到谢远辞怀里。 语气夸张的哀嚎,“好困,好累,好饿。” 说完还不忘顶着一身臭汗往谢远航怀里拱,故意让他嗅自己身上的异味。 “怎么样,像不像你平时下工回来?” 谢远辞被她孩子气的行为逗笑,生怕她摔倒赶紧揽住她。 “给你带了饭,先吃点?” 江暖傻眼,“你去哪做的饭?这是省城哎。” 县城的话,还能去找秦风或者二虎家借厨房。 可这是省城。 他一刚来省城的外地人,是怎么在短短一天的时间,能干成这样的? “医院附近国营饭店的锅炉坏了,我帮着修理了一下,然后找他们借厨房做了菜。” 江暖咋舌。 这也可以? 她忍不住轻戳谢远辞胸口调侃道,“哎哟哟,这是哪家郎君,这么厉害的呀。” 男人揪住她捣乱的手指,“别皮,先吃饭。” “行,反正我现在饿的都能吞下一头牛。” 说着她要收回手,但谢远辞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的手紧紧攥住。 两人一起离开手术室。 在楼梯口遇上匆匆赶来的武功,“江妹妹方便聊聊吗?” 谢远辞黑脸拒绝,“不方便,我媳妇忙一天,现在该吃饭了。” 武功看到他手里拿的铝制饭盒,后知后觉的想起江暖在手术室一天,滴水未进。 他自责的向江暖道歉,“对不起啊江妹妹,我忙糊涂了。你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聊。” 江暖知道他要说的肯定是李度的事,于是点头,“你看医院哪里方便吃饭,带我们过去。” 武功心头一喜,想了想说,“去食堂,正好我也还没吃,让食堂给多炒两个菜。” 江暖没意见。 但抬脚没走两步,就拉着谢远辞的衣袖撒娇,“不想走路,腿累。” 武功张嘴就想说,这才几步路远,哪里会累着。 可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见谢远辞已经在江暖面前蹲下。 “上来!” 江暖立马干脆利落的趴上谢远辞的背。 武功看的啧啧称奇,难道这就是他一直单身的原因? 到了医院食堂,武功掏出钱票,让后厨有什么做什么,关键是上菜要快。 长方形餐桌前,谢远辞一一打开饭盒。 辣子鸡,回锅肉,拍黄瓜。 都是她爱吃的。 江暖看的口水直流,接过谢远辞递来的筷子,麻利地夹了块鸡肉送进嘴里。 “呜呜,好吃。” “我就知道让你陪着来,是正确的选择。” 武功走过来,听到这句话,顶着一头雾水问江暖,“你让他一起来,原来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不然呢?”江暖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武功嘴角微抽,恨铁不成钢的瞪谢远辞,“你的夫纲何在?” 谢远辞学着江暖的样子,对他翻白眼,“在我家,一切由我媳妇说了算。” 武功:有媳妇了不起? 等回县城,他肯定也能处上对象。 第180章 明天去挂个脑科看看 食堂饭菜上的很快,在武功被江暖面前菜香掉舌头时,他终于也有饭菜可吃。 见谢远辞看着江暖吃,自己却不动筷子,他豪迈的吆喝,“一起吃啊。” 谢远辞瞥他一眼说,“不急,等我媳妇先吃完。” 武功:“???” 几个意思? “你们家还有不许男人上桌吃饭的陋习?” 江暖忍不住扶额,“反正在医院里泡着,要不你明天一早去挂个脑科看看?” “你觉得我脑子有病?” 江暖呵呵,“你自己说的,我只是建议而已。” 武功委屈,必须要说。 “江妹妹你不能这么想我,我比江三只差了一丢丢,也是要面子的。” “要是我三哥知道你这么憨,怕是不太乐意只比你好一丢丢。” “……” 武功彻底败下阵来,悲愤地扒饭。 江家兄妹,一个比一个过分。 更过分的是他反驳不了。 好气。 这时江暖放下筷子,将还剩好多的饭菜往谢远辞面前一推,“我吃饱了。” 谢远辞轻嗯,淡定从容的接过她手里的筷子。 那动作熟练丝滑的,仿佛做过千百遍。 武功呐呐的问,“你们俩平时在家也是这样?” “不啊,”江暖接过谢远辞抽空递过来的水壶,一边喝水一边说,“平时我们一人一副碗筷,但现在不是条件不允许嘛。” “我说的是谢远辞吃你剩菜剩饭的事。” “我们夫妻一体,我吃不下这么多,他帮我分担点有什么奇怪的。平时在家,他也是这么收尾的呀。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武功:没见过世面? 对,他就是没见过世面。 从来就没见过哪家大男人,屈尊降贵地给媳妇做饭,还吃媳妇剩菜,把媳妇侍候的像祖宗。 就他谢远辞能耐! 怕是江三本人来了,都得高喊一声宠妻祖师爷。 “我哥就没让你私下观察我们小两口的相处之道?” “这……咳,你哥一天那么忙,哪有时间关注这些。” 江暖轻呵,若不是原主记忆里有对三个哥哥深刻的印象,她险些就信了。 不过她并不打算戳破武功的谎话,她漫不经心的点头,“嗯,你说没有,那就没有。” 正当武功要松口气,她又继续说道,“但如果我三哥空出来,有心想要关心我这个妹妹的婚后生活,记得如实相告哟。” 武功突然呛了一下,感觉自己被人猜中了心思。 眸光流转间,他贼兮兮地问江暖,“我这有许多江三的秘密,你要不要听?” 江暖才不上他的当,果断摇头,“不要,不想。” “啧,你怎么能不想听呢。那可是你亲哥啊,你亲哥的秘密你必须知道啊。” “呵呵,你会有那么好心?指不定有什么坑在等我呢,我不干。” “那如果我明天让你跟江三通电话呢,你干不干?” “你用我三哥的小秘密,换我明天跟他通电话的机会?到底是你脑子不清楚,还是我困迷糊了?” 就没见过这么憨傻的操作方式。 而且还是在明知武功不可能蠢到家的前提下。 一看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江暖斜睨他一眼,直白开问,“是不是我三哥憋着坏想训我,怕我不接他的电话,所以故意让你在我面前演戏?” 武功装傻,“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江暖挑眉,慢条斯理的开口,“那我打算明天睡到自然醒,起来就出去玩一天。” 电话什么的,她不想接。 武功顿时着急,“那可不行,江三说你都大半年没跟他联系了。再不跟你打个电话,你都要忘记还有他这个哥哥了。” 江暖学着他刚刚的样子,眦牙笑的贱兮兮。 “说什么呢!我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 武功彻底破防,捂着胸口可怜兮兮地看向谢远辞,“你就任由你媳妇欺负我这个老实人,不打算劝劝她?” 谢远辞淡定扒饭,在武功等的不耐烦时,才慢吞吞的回一句,“我媳妇说什么都对!” 武功:“!!!” 聊不下去,一点都聊不下去。 可江三说了,如果明天听不到江暖的声音,就要拧开他的天灵盖哎。 他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忽悠喽。 好说歹说,总算让江暖松口答应明天来医院接电话。 他才放心的开始吃饭。 边吃边给谢远辞夹菜,那一改刚才嫌弃的热情劲,让人很难不怀疑他心里在憋坏招。 谢远辞淡定的夹菜扒饭,扫光饭盒里的饭菜后,又分担了桌上另一半的饭菜。 最终三人都肚皮圆圆。 谢远辞看出武功有话要跟江暖说,便主动说自己去那边的水池洗饭盒。 他一走,武功便低声告诉江暖: “审问结果出来了,那个李度是别有用心之人安排来的,想声东击西造成手术意外,再将罪名推到你身上。” 只是没想到江暖看着年纪小,但各项操作娴熟老练,无懈可击。 让他完全不仅没机会下手,还暴露了自己。 像江暖这样有勇有谋、还能从死神手上抢人的小天才,军部一定会高度重视的。 “我已经将事情经过汇报给上级,不出意外,上级会对你进行嘉奖,你做好心理准备。” 江暖轻哦,并没有欣喜若狂。 武功不解地问她,“你不高兴吗?这可是一般人都求不来的。” “首先,我给严老治病只因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对李度出手也是因为他想伤害病人,不图感谢也不图奖励。” “其次,我不愁吃穿,更不缺那份奖励过活。有没有这份奖励,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最后,福祸相依,谁知道这个奖励会伴随什么样的隐藏条件呢?” “你……”武功感叹,“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真是一个十八九岁少女,该有的清醒吗? 武功不由得想到一个词:宠辱不惊。 想了想,他隐讳地提醒,“对你来说或许是可有可无,但对你三哥来说可是影响巨大。毕竟国医圣手的哥哥,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江暖勾唇,“我非常好奇,将来我三哥会怎么贿赂我。” 武功秒懂。 正好这时,谢远辞洗完饭盒走过来,江暖起身,“你记得告诉我三哥,如果他给的好处不够,我就不认他这个三哥。” 武功哭笑不得,“这话你明天自己告诉他不是更好?” “当然是由你来说最好,别忘了你还等着我帮你介绍对象呢。” 武功无语望天,他就这么被拿捏死了? 第181章 跟三哥通话 离开食堂,武功亲自将人送去招待所。 江暖一进门便嚷嚷着要洗澡,谢远辞像个贴身佣人,将她安排的妥妥贴贴。 等她洗去一身疲惫,又替她擦干头发,他才走进浴室。 简单冲个澡出来,见江暖趴在床上都快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准备给她打扇时,听到她娇娇软软的要求,“我站了一天腰疼腿疼,你给我揉揉。” “好!” 谢远辞向来不会拒绝她,更别说本就心疼她劳累一天。 他在床边坐下,动作熟练地替江暖按揉。 江暖舒服的眯眼,一个翻身滚进他怀里,仰头问他,“你今天在火车站附近打听的怎么样?” “摸到了两家地盘,跟他们的负责人简单聊了聊。可以合作,但具体细节还有待商量。” “哇塞,谢远辞你怕不是天生的商人。这么快就有收获了?” 第一次来省城,那么短的时间找到两家不说,还能谈成合作意向。 真是厉害,难怪后期生意能做的那么大。 被她的星星眼看着,谢远辞心里满是悸动,但听到她的称呼,顿时不悦,“你叫我什么?” “谢远辞?阿辞?小辞辞?” 谢远辞嘴角微抽,将她搂抱到怀里,语气严肃地提醒,“我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公,外人面前你可以叫阿辞,但私底下没人的时候该叫老公。” 江暖鼓着小脸,故作认真的反问,“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媳妇!” “太单调了,要不换一个?” “你想换成什么?” “宝贝,乖乖,小心肝?” 谢远辞:“……” 江暖在脑海里想像了一下,谢远辞板着一张硬汉脸,一口一句小心肝地喊她。 啧…… 画面太美,简直是不忍直视。 “算了,你还是继续喊媳妇。” 谢远辞却突然来了劲儿,凑到她耳边,用能让她耳朵怀孕的声音,低喃轻喊:“可以喊宝贝!乖乖也是可以的。” 这声音…… 江暖把持不住地卷了薄被在床上打滚。 心里狂吼,这么好听的声音到底是哪家的。 谢远辞担心她把自己闷坏,将人从被子里解救出来。 轻笑着用极低的气泡音提醒她,“很晚了,暖暖宝贝~该睡觉了。” 啊啊啊! 江暖险些化身土拨鼠尖叫。 下一秒,手比脑子快,抱住谢远辞主动送上红唇。 这一吻,便不可收拾。 胡来一晚的后果,便是第二天日晒三竿了江暖还在睡。 门外武功已经几次催促,可谢远辞每次漫不经心地让他再等等。 最后武功实在忍不住,黑着脸怒视拦门的谢远辞,“我觉得谢远辞你越来越像男狐狸精了!” 勾得屋里那个女昏君神魂颠倒,连重要事情都不记得。 谢远辞摸着鼻子,一脸严肃地反问,“我媳妇昨天工作那么长的时间,多睡会有什么错?” 武功张嘴想反驳,但又不得不将话给咽回去。 想了想,很没出息的追问,“所以,现在你媳妇醒了吗?跟江三约定的通话时间快到了,而且严老醒了想见她呢。” “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 武功:“?” 上次遭遇冷待,还是在上次呢。 谢远辞回屋,正好对上江暖迷迷糊糊的睁眼。 “要起来吗?” 谢远辞柔声询问,半点不提门外武功已经待了不短时间。 “几点了?” “九点半。” “嗷,昨天武功说十点跟我三哥通电话来着,不行,我得赶紧起来了。” 说完推开谢远辞下床洗漱。 十分钟后,她收拾好自己,手里拿着谢远辞买来的小笼包,满脸笑容地站在武功面前。 “早啊,武功同志。” 武功指了指外面的大太阳,啧道,“再晚点可以直接吃中饭了,你确定还早?” “你要这么说,那我还是留在招待所,直接等吃午饭。” 武功一听,立马变脸,“不,现在还早,非常的早。所以,小祖宗咱们赶紧去医院!” 江暖没再逗他。 跟他一起去了院长办公室。 十点整,办公室电话准时响起。 武功接起说了几句后,便将话筒递给江暖,示意她那头的人就是她哥江暄。 江暖接过话筒,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呢,就听到那头的人爽朗喊她,“小妹!” 江暖被他的好心情感染,也爽快地喊了声三哥。 “我听说你替严老和白老治病的事了,真棒,哥哥为你自豪。”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妹妹,我哥可是大名鼎鼎的兵王江暄呢。” “哈哈哈,你这丫头爱臭屁的毛病倒是没改。” 原本江暄还担心许久不见,妹妹跟他生疏。现在听到熟悉的语气,立马放松下来。 “我刚跟家里打过电话,爷爷听说你治病救人,一直感叹咱们江家后继有人,还说你就是他的衣钵传人呢。” “本来就是爷爷教的好嘛,”江暖诚恳回答,回顾记忆里跟爷爷的相处,她忍不住说,“我好想爷爷啊。” 不仅是替原主想念江爷爷,也是她想在现代的爷爷了。 只是…… 她这正煽情呢,大老粗江暄很不解风情的质问,“你个没良心的就只想爷爷不想我?” 伤感的气氛瞬间秒没。 江暖哭笑不得,便故意气他,“当然也想你,想你的津贴和好东西。” 江暄哀嚎,“你个臭丫头,我就知道你心狠!” 江暖还以为自己说的太过,刚想着要不要道个歉时,听到江暄自顾解释,“你下乡前我出任务去了,不过回来找爸妈要到地址就给你挑了些东西,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到了,你没收到吗?” “我……” “没收到也不要紧,哥给你另外挑。你想要什么,尽管跟哥开口,我江暄的宝贝妹妹可不能委屈。” 江暖听的很是感动。 这样的哥哥太难得了,她竟然一下拥有好几个,最幸福的穿书人大概就是她了。 “谢谢三哥,”江暖真诚道谢,目光扫过一旁敛眉的谢远辞时,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 “不过你以后不用再给我挑东西啦,我现在结婚了,有我男人给我买呢。三哥的津贴留着以后娶媳妇。” “说到这事,我还没说你呢。”江暄瞬间暴躁。 第182章 要不要在省城医院就职 “江小四你好大的狗胆,谁准你随便结婚的,还嫁的是没出息的乡下汉子。” 自家娇养许久的小白菜被别人拱了不说,现在她竟然还敢把臭男人摆在家人前面,谁同意她这么做的。 江三表示,必须好好教训,不然臭丫头以后只会更加胳膊往外拐。 他拿着话筒,语气严厉的质问,“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的?” “你知不知道爸这段时间一直在奔波把你调回城的事,还有妈,一直以泪洗面。你个没良心的,你……” “哥我错了!” 江暖这话一出,电话那头顿时沉默。 几十秒后,江暄才叹息道,“罢了,你个臭丫头从小就不让人省事。” 不等江暖解释,江暄又问,“人呢?让他跟我说话!” 江暖秒懂,这个他指的是谢远辞。 她麻利地将话筒塞过去,并特意用江暄能听见的声音交代谢远辞,“我三哥找你,他这人脾气有点不太好,你多担待哈。” 江暄:“……” 若不是距离不允许,他今天非要跟抢走他妹妹的狗东西较量一番。 这时话筒里响起低沉的男声,“三哥好,我是谢远辞!” 江暄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的糟糕了。 但他到底没气的失去理智。 想了想,他厉声警告谢远辞,“如果让我知道你对我妹妹不好,不远万里我也会亲自收拾你。” “三哥放心,暖暖是我毕生所求,我肯定不会辜负她的。” “话别说的太满,暖暖是我们全家人的宝贝,我们对你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要知道江家女婿不好当,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不会退缩的,为了暖暖做什么都可以。” 江暄轻嗤,“好话谁都会说,关键是要看行动。” “那我就用行动证明我对她的爱,永远不会变化。” “你该不会就是靠这些酸溜溜的话哄住江小四的?” 一直偷听的江暖,顿时稳不住,愤愤不平的抢过话筒。 “三哥你说什么呢,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对阿辞,那是始于颜值,忠于才华懂不懂?” “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但凡他有一丁点对你不好,我就杀过来收拾他。” 江暖熟练的冲江暄“哼哼”两声,惹来江暄的失笑。 “行了,哥听过你的声音也就放心了。省城事了就早些回去,有事找武功,他是哥哥过命的兄弟,尽管使唤。” 江暖扫了眼一无所知的武功,没忍住喷笑。 武功满头小问号。 江暖立马假装无事发生,对着电话笑嘻嘻地答应,“知道啦,三哥再见。回头我给你寄些药丸子。” “什么药丸子,哥身体好的很呢,不用吃药。” 江暖想要解释不是感冒药之类的,被武功抢答,“要,江三你必须得要!” “武功你他娘的有毛病?” 担心江暄浪费这样的好机会,武功连忙解释:“不是,你听我说,你家妹妹可厉害了。研制出来的那些药丸首长不止一次地夸神奇,白老想要都还得出高价呢。” “妹妹愿意给你寄,你肯定得留着,哪怕用不上也可以当个护身符嘛。” “真有那么厉害?” “你要不相信,等首长回来亲自问问他就是了。” “那行,你让我妹看着安排。我得去忙了,帮我照顾好她。” “行,咱俩用不着客气。” 武功挂断电话,听到江暖正跟谢远辞说悄悄话。 巧合的是,那悄悄话的音量恰好让他听见。 “我突然想起,之前武功无意中给了顾温伦希望,让他有机会威胁我的人身安全哎。你说这事,我要不要跟我三哥说一下呢?” 武功一听,求生欲极强的表示,“不用!坚决不用!” “从省城回去,我肯定会好好关照顾温伦给你出气,你千万别跟你三哥说这事。” 要真说了,他可能裤子不保。 当然,这不能告诉江暖,不然很有可能他还没到江三面前就已经裤子不保了。 “这样哦,”江暖手托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 在武功以为她又会语出惊人时,她煞有其事的朝谢远辞点头。 “我就说嘛,我三哥那人善恶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能被他认定为兄弟的武功,肯定也一样嫉恶如仇。” 谢远辞闷笑点头,“嗯,你三哥和他的朋友,都是嫉恶如仇的真汉子。” 武功:“……” 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更重要的是,你们夫妻这一唱一和,你挖坑他埋人的,真的好吗? 严老的手术很成功,并且比预计的时间早一个小时醒来。 医院领导很是欢喜,特意来病房探望严老。 但严老只关心,给他动手术的小江同志去哪了,什么时候能过来。 警卫员解释说小江同志住在医院附近的招待所,武功同志一早就过去请人了,严老这才放松下来。 “敢问严老,这小江同志究竟是何来头,竟如此厉害。” 手术定在自家医院,又做的这么成功,最高兴的莫过于医院的院长。 可对于主刀的小江医生,院长毫不了解。 想起最开始他不同意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来主刀,但严老自己坚持,上级下达的文件也让他一切以严老意见为主。 他只好保留自己的意见。 手术做了多久,他就提心吊胆了多久。 好在结果不错。 他终于得以卸下心口的大石头,开始好奇小江医生的来历。 他的心思,严老看的清清楚楚。 但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原则,严老认真解释,“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师从名家。” “那她在何处就职?不知道愿不愿意来咱们医院……” 江暖恰好走到门口,听到这话爽快应答,“感谢院长厚爱,只是家人在县城,我留在省城多有不便。” “小江同志来了,”严老像是会魔法,脸上笑容秒变灿烂。 他亲昵地朝江暖招手,“快进来。” “好嘞,”江暖一边往里走,一边偷偷看向门口站着的配枪士兵。 武功秒懂地对她耳语解释,“上级得知医院不太平,特意调派过来的。” 江暖了然点头,看来是李度的事让上级加强警戒了。 不过这样也好,严老的安全得到了保证,她辛苦手术的成果也不会白费。 这时谢远辞低声喊她,“媳妇,我在外头等你。” 江暖想了想点头,“好,那我尽快出来。” 知道越多,也就越危险。 不用把他牵扯进来最好。 第183章 拒绝留下 江暖进屋。 院长忍不住光明正大的打量她。 若不是一直关注昨日手术的进度,他很难相信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竟然能完成那么大的一台手术。 而且效果比他们医院任何人上都要好。 不过,也正因为江暖太让人出乎意料,所以他才起了惜才心思,想将人笼于麾下。 “江医生,你再考虑考虑,以你昨天的优秀表现,完全可以胜任我院主任医师一职,或者你想要更高职位,我也可以帮你想办法申请。” 江暖浅笑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暂时真不打算在省城定居。” 谢远辞的大本营在县城,即便是有机会拓展至省城,那也不是现在。 她没有多大的宏伟目标,也没想过新婚燕尔就分居两地。 “那以后……” “我不在省城长住,但如果院长您有学术上的需要我很乐意过来交流,日后时机成熟,省人医也会是我的考虑首选。” 这话让人听了心里很是舒坦。 院长当即表示,“那咱们就说定了,随时欢迎江医生你来。” 江暖微微点头,目送院长等人离开。 严老见她处事老练,忍不住感叹,“若不是知道你是江暄的妹妹,光凭你成熟的语言艺术,会以为你才是居长的那个。” “严老这话的意思是夸我比三哥成熟能干?”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下次可要跟三哥好好炫耀,省得他老是喊我臭丫头。” 严老被她逗笑,“你可真会打蛇随棍上啊。” 江暖跟着笑道,“那当然,谁让机会难得呢。” “哈哈哈……”严老心情愉悦,忍不住大笑出声,意外扯到头上的伤,顿时痛的眦牙抽气。 江暖不得不提醒他,“保持好心情会让您伤口愈合的更快,但要注意别过犹不及。” 严老一把年纪,还被个小姑娘“教训”,羞的老脸通红。 但也不忘谨遵医嘱,“行,都听你的。” “手术已经完成,我给接手的医生准备了一份详细的病情说明,并列举了术后各种可能的意外情况及解决措施,确保他能全面掌握您的后续治疗。” “小江同志这是打算回县城了?” 江暖点头,“医院有完整的护理体系,后续只要您好好养着就能恢复如常人。” “那小江同志打算哪天走,我安排车送你回去。” “不用那么麻烦,我跟我爱人会在省城逛逛,然后跟来时一样坐火车回去。” “那你确定哪天走,让武功跟我说一声。” “没问题!”江暖爽快应下。 走出病房,江暖拉着谢远辞下楼。 “我已经跟严老说好,后续不来医院了,咱们逛街去。” “街上太热,去百货商店,给你买些衣服鞋子。” 江暖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他以为逛街就是在街上闲逛。 因为夏天,街上太热,所以要她去室内的百货商店。 江暖有些哭笑不得,想着这个时代,大街上确实没啥好逛的,便也没拒绝去百货商店。 等进了百货商店,江暖直接开启扫货模式。 这个衣服料子凉快,可以给谢母买;这个裙子花色好,给小晴买。 那个海魂衫好洋气,买给谢远航;那里的铁皮青蛙好玩,带两个给谢金宝兄弟俩。 一圈下来,谢远辞手上提了不少东西,连谢远江都有,但就是没有谢远河一家四口和谢父的。 哦,还没买她跟谢远辞的。 谢远辞无奈提醒她,“他们够多了,你给自己挑。” “哎呀,我不缺。” 倒也不是不缺,没有姑娘不喜欢新衣服,而是她真瞧不上那样烂大街的款式和颜色。 “你看看那,”谢远辞指着向正前方,“我觉得很适合你。” 江暖转头,见前面墙上挂着两条裙子,一粉一蓝,在成片的灰色红色中,显得特别扎眼。 “确实看起来还不错。” 江暖走过去,示意售货员,“麻烦把那两条裙子取下来我看看。” 可一连喊了两遍,售货员都像没听见似的。 江暖皱眉加大声音,又说了一遍。 在磨指甲的售货员终于抬头,上下打量江暖一番后,阴阳怪气的表示,“这两条裙子是沪市来的高级货,除开布票外,还得二十元一条。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买得起。” 江暖不客气的呵笑,“像你这样拿死工资的人,当然是买不起~” “你什么意思!说谁买不起呢!” 售货员被激怒,扔了指甲刀,怒视江暖。 “当然是说你买不起,像你这种人,除了阴阳怪气地诋毁别人,也就只剩趁没人的时候,摸摸 衣服过干瘾了。” “哪来的野丫头竟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气急败坏的售货员,高举着手想来抽江暖,但很快被人拦住。 售货员不服气,张嘴就想大骂,意外发现拦住她的人竟是百货商店的经理。 “你就是这么为人民服务的?” 售货员红着眼眶装委屈,“我……分明是这个女人没安好心,她讽刺我。” 谢远辞声音染霜接过话茬儿,“同志,在场的人可不少,到底是我媳妇讽刺你,还是你态度怠慢不愿意拿衣服,并阴阳我媳妇买不起,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话迅速引来大家的认同。 “我刚刚一直在这,就是售货员目中无人,人小姑娘喊了好几遍她才搭理。” “这售货员态度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对,我之前也想看那两条裙子来着,可她压根不挪屁股。” “我猜人小姑娘没说错,这售货员肯定是希望裙子卖不出去,到时候她就可以偷偷试穿了。” “那可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她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啊。” “哎呀,你们快别说了,这售货员可是大有来头呢。” 江暖适时开口,“再大有来头,也不能挖社会主义墙角。不然就是给组织抹黑,这样的人我们要坚决抑制。” “你胡说,我才没有给组织抹黑。” 售货员见江暖轻松几句话就给自己定了罪,急的直跺脚。 惹来围观众人的偷笑,经理见状狠狠地瞪她一眼。 赶在售货员再次开口前,对江暖和谢远辞说道,“二位稍等,我这就帮你们把裙子取下来。尽管看,买不买都不要紧的。” 裙子取下来,江暖摸了摸面料,凉丝丝的,她很喜欢。 于是,毫不犹豫地让经理开票,“两条我都要了。” “哎,好嘞。” 第184章 一对多的干架 经理赶紧开票。 那售货惊的瞪大眼,完全没想到江暖不但买得起,还一下买两条。 但惊讶过后,她愤愤地瞪向谢远辞,“哼,没品的男人,活该你娶个败家子。” 开票回来的经理,听到这话,甚至都没让谢远辞和江暖出声,便直接命令售货员,“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为什么!” “我们省城百货商店的名声,不能坏在你手里。” …… 出了闷气的江暖,走出柜台老远还不忘冲售货员挑衅的吐舌头。 谢远辞看的好笑,牵着她的手提醒,“好好走路,别摔着了。” “你什么时候认识那经理了?” 她可没忽略,经理原本在另外的柜台前巡视,是谢远辞过去跟他说了什么,人家才走到这边来的。 谢远辞摇头,“我并不认识他。” “那他怎么……”江暖听的错愕,忍不住回头朝经理的位置看去。 谢远辞将她的脑袋扳回来,边走边说,“可能他本身就是个正直不阿的人。” 江暖歪头,是这样吗? 好。 这个年代的人,确实大多比较淳朴。 很快接受这种说法的江暖,并没有发现谢远辞在她之后,也回头看了眼经理,脸上若有所思。 “我的衣服买好了,接下来该给你挑了。” “不用给我挑,”谢远辞拒绝。 “那不行,我有的你也得有。” 夫妻之间也不能厚此薄彼,再说,她又不是买不起男装。 买,必须买! 江暖阔绰的替谢远辞挑了好几套,有款式简约、出门在家都能穿的短衣短裤,也有稍显正式的polo衫式样。 最后目光扫到一件白衬衣,江暖揪住谢远辞,语气黏糊的喊,“老公,我们买那个好不好?” 谢远辞皱眉,他平时不是下地就是进山,这白衬衣太不经造。 而且价格还不便宜,换作给媳妇买裙子,都可以挑好几条了。 谢远辞下意识要拒绝,江暖晃着他的手臂撒娇,“我想看,你就穿给我看嘛好不好?” 谁都不知道江暖现代时最迷穿白衬衣的男人,袖子挽到手臂,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宽肩窄腰,简直哪哪都勾人。 此刻看到白衬衣,她不由自主将谢远辞代入…… 啧,腿软。 媳妇眼神炙热如火,谢远辞再呆滞,也明白了几分。 他压低声音问江暖,“真想看?” 江暖点头如捣蒜,想看,老想看了。 “咳,”谢远辞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借以掩饰自己的闷笑。 在江暖抬头看来时,语气宠溺地点头,“好,买来穿给你看。” “好嘞!” 江暖乐的两眼发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谢远辞穿上白衬衣,在她面前上演制服诱惑的一幕。 谢远辞付完钱,拿着衣服转身,见到她这仿若花痴的模样,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 轻笑提醒,“收敛点,还在外面呢。” 江暖立马小脸暴红,娇嗔瞪他,“闭嘴!” 谢远辞嘴上说着好,可调侃的目光时不时落到江暖脸上,纵是江暖脸皮再厚,也烫的顶不住。 等走出百货商店,她脸上的热度才终于散去几分。 “累不累,我背你?” 谢远辞蹲在门口,示意江暖上到他背上。 江暖摇头,谢远辞两只手都拿满了东西,她哪里舍得让他再背自己受累。 “一起走路回去,正好四处看看。” 谢远辞起身,将东西全部放到右手,左手紧紧牵住她的手。 嘴里还不忘叮嘱,“那就先走一会,累了再背你。” 江暖点头说好。 傍晚太阳下山,虽不那么晒人,但空气依旧燥热,江暖身娇体弱,没走一会儿,额角鼻尖便渗出细汗来。 谢远辞心疼她受热受累,再次要背她。 但江暖也执拗,晃着谢远辞的手,走走停停,玩的不亦乐乎。 眼看着穿过前面的小巷,就能回到招待所,有人出现并拦住他们的去路。 “龙哥,就是他们俩让我丢了工作。” 百货商店里见过的女售货员,指着江暖二人,满眼委屈地向身边男人告状。 那男人赤着上身,两条胳膊上分别纹着青龙和白虎,脸上神情极为凶狠。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早期非主流造型的青年,一个个面带不善。 见谢远辞侧身, 把江暖护在身后。 赤胸男人粗声质问,“就是你们欺负我小芳妹妹的?” 谢远辞语调平稳的回应,“她狗眼看人低,得罪我们在先,我们如实向经理反应情况,经理开除她是秉公处理。” “呵,在龙哥我的眼皮底下,都敢说我芳妹妹的坏话,小子你很嚣张嘛。” 小芳火上浇油地附和,“龙哥,他们不止嚣张,还财大气粗呢。我打听过了,他们住在前头的招待所,根本不是我们省城的人。” “他们手上买的都是百货商店最时兴的款,倘若你能让他们吃点苦头……” 江暖啧啧,“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明抢呢,多大的脸呐?” “脸大不大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小芳气焰嚣张,说完还故意挑衅江暖,“该不会是你这男人中看不中用,所以你才心虚。” 江暖忍不住翻白眼,轻挠谢远辞的手心,“你今天要不把他们都打趴下,我就打电话给三哥,让他亲自操练你。” 谢远辞无奈。 让三舅哥操练他,到时候丢的可不仅是面子,连里子都得一起无。 他扫视一圈,寻了个干净的角落,牵着江暖走过去,认真交代,“在这乖乖等我,我尽量速战速决。” 说着将买的东西都放到江暖脚边,然后转身走到龙哥面前。 冲他招手示意,“一起上,节约时间。” 龙哥,本名赵大龙,自小就力气大,打遍街巷无敌手。 可自成名以来,还从未被人如此轻视挑衅过。 现在他不光是为小芳而战,还得为自己正名。 他顾不上吆喝身后的兄弟,挥拳冲向谢远辞。 直拳、勾拳、边腿、横扫腿,所学都用上了,却依旧不能撼动谢远辞半分。 甚至情况对他越来越不利。 无奈的赵大龙回头吆喝同来的兄弟,“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一起上啊,今天必须将这刺头给拿下。” 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谢远辞一记铁拳。 “靠!打人不打脸,你他娘的懂不懂规矩!” “嘶,他妈的肚子也不能打啊!” “腿,腿也不可以!” …… 最后,他被谢远辞给掐着脖颈,怼在了巷口的墙壁上。 其他青年,无一幸免的瘫在地板上哀嚎。 小芳直接吓傻。 第185章 心思歹毒的小芳 “怎么样,对你看到的结果满意吗?” 江暖笑眯眯地问小芳,抬脚一步步靠近她。 小芳受惊大喊,“你别过来!” 江暖才没有那么听话,她不仅继续往前走,还加快了脚步。 “说起来,我非常好奇你们光天化日下拦路抢劫,到底是谁给的勇气?” “我没有抢劫,我就只是想让龙哥给你们些教训。谁让你们害我丢了工作。” “想给我们些教训,就这样当街拦人?还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抢夺我们的财物,以为我们真治不了你?” “我们都是身世清白的良民,同志你可不能含血喷人。” 江暖被逗笑,“说你们是良民,怕是连巷子口的狗都不信。” 要不是谢远辞实力够强,那这会被摁着教做人的就是她们了。 而且这位小芳同志,在龙哥动手之前可是暗示过他们财大气粗,还是住在招待所的外地人。 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想让龙哥抢夺他们的财物。 只可惜小芳她高估了龙哥拳脚的厉害,也低估了谢远辞堪称凶残的实力。 所以现在落到他们手里。 “刚刚在百货商店,有人说你大有来头。所以,你那所谓的来头就是这位龙哥?” “对,就是他。”小芳看了一眼龙哥的方向。 眼珠一转,拉住江暖激动地大喊。 “同志你说的对,我们确实想趁机收拾你们,并发笔小财。但一切都是龙哥的主意,是他要拦住你们的。你们有仇有怨都找他,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直接把锅甩给龙哥,将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啊。 江暖看的啧啧称奇,“你真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暖转头看向谢远辞在的方向,正好对上龙哥错愕的目光。 “小芳你……” “龙哥对不起,我劝过你的。虽然我被他们弄丢了工作,可他们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我让你别太冲动,可你不听我的,我……” “放你娘的狗屁!”龙哥气的直爆粗口,“你他娘的不要脸表子,信不信我……” 谢远辞不客气的给他后脑勺一下,“我媳妇胆子小,别在她面前说脏话。” 龙哥立马改口,“你撒谎,分明是你让我替你报仇。你说他们在百货商店乱来,害你丢了工作,让我一定要替你找回场子,你怎么能反咬我一口呢。” “龙哥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见他们在百货商店出手阔绰,想干票大的,所以才将人给堵在这里的。” “我一个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有这样的胆子。” 小芳死不承认拦人是她的主意。 还暗示江暖,龙哥身上留有案底。 “不行,我非得弄死这娘们!” 龙哥被气的怒发冲冠,转头跟谢远辞商量,“哥们,技不如人我认栽,该赔该挨揍,一会儿任你处置。但你能不能让我先收拾这臭娘们?” 谢远辞扫了眼小芳的位置,没作多思考,便松了手上的力道,然后走到江暖身边将她护在怀里。 得到自由的龙哥立马气势汹汹的冲向小芳,小芳吓的拔腿就跑。 可她哪跑得过龙哥,才跑几步就被龙哥给揪住了辫子。 “臭娘们,要不是你撒娇讨好地求老子,老子会冒这风险替你出头?你倒好,竟敢背刺老子。” “老子今天不收拾你,这辈子都要呕死。” 龙哥说着,朝小芳脸上甩了一巴掌。 因为愤怒,他并没有收着力气,小芳被打的歪头,脸颊很快肿起来。 但她顾不得痛,连忙解释,“龙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龙哥你原谅我这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是故意的你他娘就要将老子推出去挡刀吗?亏老子之前那么喜欢你,还想着去你家提亲,可你倒好!” “对,龙哥你喜欢我的,”小芳像是突然被注入一剂强心药,满血复活的抱住龙哥胳膊。 “你肯定不希望我被他们打坏对不对?只要你想办法帮我逃出去,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好,答应嫁给你做媳妇的。” 说完她满怀希望地看着龙哥,等着他点头,然后想办法替她拖住凶残的谢远辞,让她逃跑。 可事实却是龙哥一把打开她的手,“够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之前你一直不愿意我上你家提亲,我以为你是没做好准备,现在看来你压根就没打算跟我结婚。” “亏得老子时不时给你钱花,连你弟弟都当个祖宗一样的供着,你他娘的你竟把老子耍的这样团团转!” “不是这样的,不是……”小芳慌了。 她确实没想过嫁给龙哥。 她年轻漂亮,又是百货商店的售货员。 虽说家境不算好,但打小就嘴甜会哄人,身边多的是人家提亲。 而龙哥出身市井,大字不识几个,每次开口说的都是那些粗俗话语,哪配得上她。 她本是不想过多来往,可奈不住龙哥出手大方,每次见面都会给她钱花,而且龙哥名气响亮,能给她带来不少便利。 因此,在龙哥表示对她的兴趣后,她便不紧不慢的吊着,想着以后遇到更合适的结婚对象,就甩开龙哥。 今天也是被经理开除她的话给气急了,恨不得想找回场子,所以便将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龙哥。 可谁知会在两个外地人身上翻车呢。 她一直以为龙哥就是省城第一,可现在他连个外地人都打不过。 小芳心里埋怨龙哥没用,但面上却是故作委屈地洗白自己,“龙哥你听我说,你真误会我了,我没有耍着你玩,我是奔着结婚去的。” 龙哥听的不耐烦,直接打断她,“那好,你跟他们澄清说今天这事是你的主意,我只是替你出头。” “我……” 江暖适时插话,“今天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当街拦路抢劫,必须报公安。到时候要判多久,我们都听公安的。” 小芳一听,顿时面色惨白。 龙哥虎目注视着她,“说啊,只要你承认,我就相信你是真心想嫁给我。不管你坐多久的班房我都不嫌弃,等你出来就向你家提亲。” 小芳面色又白了几分,她咬牙推开龙哥。 “今天这事分明是你一个人的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先走了。” 说完快步跑远,不给龙哥和谢远辞江暖反应的机会。 第186章 心甘情愿做小弟 地上哀嚎的不良青年们,看到小芳就这么跑走,一个个的瞬间傻眼。 “龙哥,就让她这么跑了?” “这臭娘们把咱们害的不浅,咱可不能替她背锅啊。” “就是,分明是她怂恿我们来的,她怎么能不认账呢。” “她个主谋跑了,那岂不是得要我们代她去坐班房?” “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进去了,家里可怎么办?” “龙哥你快想想办法啊,兄弟们可都是听你吆喝过来的。” “够了!”龙哥大喝一声,冷着脸说,“这事我一人承担,跟你们无关。” 说完不等他们欢呼,走到谢远辞面前,“抢劫钱财一事并未发生,算不得罪名。但当街拦路终究是不对,我向你们道歉,你们要拳脚还回来,还是报公安处理我都认。” 谢远辞低头看向江暖,示意她来处理。 江暖点头,目光看向龙哥,下意识想要打量一番。 可才看过来,眼睛就被人给捂住了。 耳边传来谢远辞低沉不悦的声音,“他长的五大三粗,不好看。” 江暖:“???” 论五大三粗,谁有他粗? 不过,这人头一次这么直白的吃味,还真是新鲜呢。 江暖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谢远辞的手心,痒到了他心尖上。 “媳妇!” “嗯?” “回去就穿白衬衣给你看,别看他了。” 江暖嘴角弧度高扬,压都压不住的那种。 但她仍没忘故意找茬,“面上说着让我处理这事,可又不让我见着人,谢远辞你耍我呢!” “那我放手,你别看他?” 江暖轻哼。 眼睛重见光明,恰好对上龙哥见鬼似的眼神。 她有些好笑地问,“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家夫妻恩爱的?” 龙哥老实摇头,“真没见过。” 说完感受到来自谢远辞的强大威压,他立马改口,“我还以为我哥这么强壮威猛,家里一定是听我哥的呢,没想到原来是听嫂子的啊。” 谢远辞嘴角微抽,“谁是你哥!” “你啊,我只佩服比我强的人。你比我厉害这么多,那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江暖也被他这不要脸,自来熟的行为惊到。 社会大哥不可怕,可怕的是社会大哥脸上生硬挤出的谄媚、笑容啊。 她不忍直视地靠到谢远辞怀里。 谢远辞秒懂,黑着脸怒视龙哥,“你丑着我媳妇了。” 龙哥摸摸鼻子,果断后退几步站好。 那乖巧劲儿,让他身后的一众青年大跌眼镜。 不过,想想谢远辞的铁拳,他们又释然了。 各自对视一眼后,对着谢远辞高喊,“大哥好!” 喊完,又对着江暖喊,“大嫂好!” 江暖嘴角狠抽,没想到她还有被人喊大嫂的一天? 这感觉真奇妙! 她靠着谢远辞,颇有深意的问龙哥,“你确定要认我男人作哥?” “确定!” “哪怕我们要把你送进班房,你也不改主意?” “不改,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是我有错在先,你们怎么罚我都接受。但罚完之后,你们还是我大哥大嫂。” 他这份坦荡胸怀,倒是让人意外。 江暖看向谢远辞,“你想跟他们交这个朋友吗?” 她说完,龙哥及身后的青年们,全都满怀希冀地看向谢远辞。 谢远辞目光专注地看着江暖,果断摇头,“不想。” 龙哥眼里希望之火熄灭,挠着头恳求江暖,“大嫂你再劝劝我哥,让他收下我们,我们自带口粮,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江暖有些嫌弃地摇头,“你们本身就是麻烦,收了你们,谁知道会不会天天去赎人。” 龙哥自知理亏,可又不愿意放弃跟谢远辞交好的机会。 他犹豫了一下,靠近谢远辞压低声音说道,“我在省城有点人脉,哥你收了我,不亏的。” “不用,”谢远辞依旧拒绝。 龙哥瞬间垮脸。 谢远辞牵着江暖的手,去捡放在地上的东西,立马有眼疾手快的小青年替他把东西送上。 江暖想了想对谢远辞说,“都说不打不相识,你们这也算是缘份,要不你跟他聊聊?” 见谢远辞皱眉,她压低着声音提醒,“或许某个方面他能帮到你呢?” 比如迅速拓展省城的市场。 谢远辞秒懂她话里的意思,凑近她耳边解释,“他们身上匪气太重,不适合深交,至少目前是这样。” 江暖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那我们现在?” 谢远辞诚恳表示,“你决定就好,我都听你的。” 江暖抬头,见龙哥依旧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她想了想,开口说道: “既然你们已经受到教训,那我们就不去报公安了,希望你们以后好自为之。” “谢谢大嫂宽宏大量!” “嫂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嫂子你以后就是我们亲嫂子,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跟我们直说。” 江暖呵呵轻笑,“大可不必,以后你们好好做人就行。” 谢远辞不乐意她跟这些人多说,牵着人大步离开。 龙哥还想留两人多聊,被谢远辞的死亡凝视逼退。 最后只能站在巷子口,默默看着两人离开。 “龙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位大哥到底什么来历呀,这么好的身手可不像是普通人,我们该不会真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还有,他该不会是表面不跟我们计较,却憋着劲背后搞我们?”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时是谁一个劲怂恿我往前冲的。”龙哥没好气地瞪了问话的人一眼。 那人有些不服气的嘀咕,“龙哥你不是一样现在才害怕嘛,当时被小芳那娘们唬的晕头转向。” 龙哥被说的当众没脸,举着手朝那人头上扇,“还说!还说!” “我错了,龙哥,我以后再也不提小芳那娘们了。” 龙哥冷哼,“敢算计老子,哪有那么容易揭过。以后再见着那娘们,不必对她留情。等她嫁人,老子还要送她一份大礼。” “那刚刚这两人……” “去附近多打听打听,但要注意别惊吓到大嫂。” “明白了,龙哥!” 回到招待所,江暖累的不想动,谢远辞给她倒了杯水喝。 又给她打了盆水洗脚,等江暖舒舒服服的靠坐在床上。 他才商量着开口:“媳妇,我想趁这次机会捎些货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第187章 拿钱进货 江暖立马点头,“没问题,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嘞。” 见她不反对,谢远辞松了口气。 “你陪我逛百货商店的时候,是不是就在暗中观察省城的流行风尚?” 谢远辞点头。 不止流行风尚,他还悄悄观察百货商店里来往人群的穿着特点。 然后在脑海里仔细比对县城那边,思索着应该从省城带什么东西回去售卖,才更有市场。 跟他相比,江暖完全是沉浸式逛商场,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听他提起,江暖不由得有些怀疑,难道这就是经商天才和营销菜鸟之间的差别? 不过她向来不是拧巴的人,也深知术业有专攻的道理。 自己不行,自己男人行也是一样的嘛。 于是,她翻出行李里的挎包。 看似在挎包里掏啊掏,其实是借着挎包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一沓大团结塞给谢远辞。 “这次我带了不少钱出门,就是怕你会用上。这些你先去拿货,不够再拿。” 谢远辞看着那厚厚的一沓,有些失笑。 抽出一小半后,将其他剩余的都放回江暖手里。 “不用那么多,这些你仍然收好。” 江暖孩子气地将手背到身后,“人家都说穷家富路,咱既然是要做生意,那肯定是本钱足够才好办事。” 谢远辞微微一顿,意味深长的问江暖,“你就不怕我一个失误,这些本钱都赚不回来?” 江暖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首先,我相信我男人这么作为,绝对不会失误。其次,就算真有意外发生,我也不怕,反正咱们现在不愁吃穿,大不了以后少吃点肉少买点新裙子。” 她现在拿出来的,是她这段时间的收入,谢远辞交给她的存折和现金,她都没动过呢。 就算真投资失败,有手艺在还能饿死不成。 却不知道这话听在谢远辞耳里,成了最好的鼓励。 他扣住江暖的纤腰,低头抵住她额头,语气凝重地告知,“放心,你男人宁愿自己吃糠咽菜也不舍得让你少吃肉少买新裙子。” “那不就是了嘛,多大点事,咱看开些。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有事咱们一起扛。” 谢远辞轻嗯。 目光落在那嫣红饱满的双唇上,克制不住的吻住。 他谢远辞何德何能,能娶到这么善解人意却深得他心的小媳妇呢。 他甚至都觉得前二十几年的茕茕孑立,都是为了遇见她。 因为有她,他的人生也开始进入圆满状态。 “相信我,肯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 “好呀,”江暖喘息地靠在他胸口,双手主动环住他的腰。 “我不限制你出门,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许让自己受伤,不然……” 担心她会说出让自己心梗的话,谢远辞赶紧打断她的话。 再三保证,“我不想让你改嫁,也舍不得让你守寡。所以我一定会让自己好好的,相信我。” 江暖当然相信他的能力。 只是没想到,晚上谢远辞准备出门时却有些后悔。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招待所,要不这次就不捎货了,我下次自己来省城也是一样。” 不放心把她单独留下,更不舍得带她一起去冒险。思来想去,只能静等下一次机会了。 江暖哭笑不得,没想到向来决断干脆果敢的男人,也会有这么磨叽的时候。 “你安心的去忙你自己的事,别忘了这招待所几米外就是公安局,反正只要我呆在房间里哪都不去,完全绝对没问题的。” 就算真有危险来临,她还能躲去空间,完全不用担心。 “可……” “可什么呀可,且不说你下次来省城有没有这么方便,就算你下次来了,那我一个人在家里你就不担心了?” “而且你现在还只是出去几个小时,下次单独再来省城,可得好几天呢。” 谢远辞成功被说服。 比起留她在家好几天,现在的几个小时好像确实没那么难忍受了。 但他还是一再交待江暖,“就在屋里休息哪都别去。” “知道啦!” 江暖跪在床边,双手抱住他脖子,将身体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见谢远辞虽然同意,却依旧忧心忡忡,她故意拉长声音,调皮的喊他,“谢婆婆!” “再皮,谢婆婆就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江暖没忍住,扑哧笑出声,“这倒是个办法哎,只是不知道谢婆婆的裤腰带牢不牢固,能不能承受住我这么大个人的重量?” 她本是打趣谢远辞。 不想谢远辞一本正经地点头,“确实承受不起,因为你在我心里重于一切。” 江暖一愣,随后伸手掐他的脸。 犯规! 一言不合就说情话,害得她除了诧异就是感动。 谢远辞捉住她调皮的手放在唇边,轻嘬一口交代道,“乖一点,别让我担心。” “哎呀,知道啦!你赶紧走,不然一会天就该亮了。” 天亮之后的市场当然也能交易,但肯定不如天黑来的方便。 毕竟他们现在是旅居在这,万一被人瞧见异常,后果很麻烦。 谢远辞也正是明白这些,所以才选在天黑出门。 经过招待所的服务台时,里头值班的大姐例行询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出门。 谢远辞坦言自己要去医院一趟,因为招待所就在医院附近,来住宿的不少人都跟医院有些联系。 大姐也没多想,只是叮嘱谢远辞早去早回。 谢远辞轻嗯,走出招待所后快速融入夜色。 但没走多远,他便发现了不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道影子。 他快,影子快;他放慢速度,身后的影子也就老实起来。 眼看前面就是街道拐角,谢远辞突然加速冲锋,影子被甩的远远的。 等他终于跟上,却发现拐角处早就没有了谢远辞的身影。 “怎么就不见了呢,刚刚还在的啊。” “完了完了,把人跟丢了,龙哥一会肯定得收拾我。” “不过,大哥就是大哥,这警觉,这速度,哪是我们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暗处的谢远辞,听的嘴角直抽。 龙哥为什么要派人跟踪他? 这帮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即便是心头存了疑惑,可谢远辞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解惑的好时机。 他身形矫健地离开,按原定计划去昨日那两人的地盘谈判。 第188章 找条狗看家护院 夜半,谢远辞回到招待所。 床上江暖睡的有些不安稳。 他快速换下沾染灰尘和血渍的衣服,洗干净才躺到床上。 睡迷糊的人,吸着鼻子翻进他怀里,一边抱住他的精腰,一边低声嘟囔,“你终于回来了~ ” “嗯,回来了,宝宝安心睡。” 低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暖终于睡踏实。 谢远辞怜爱的在她额头落下轻吻,许久之后才睡着。 完全不知道此时不远处的医院,气氛紧张而刺激。 新的一天,急促的敲门声叫醒谢远辞。 担心吵到正梦周公的江暖,他麻利起床打开房门。 看到神情憔悴的武功,他愣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武功朝门内抬了抬下巴,“去屋里说?” 谢远辞挡住他往里走的身体,皱眉提醒,“我媳妇还在睡觉,屋里不方便。” 招待所的房间并不大,站在门口一眼就能看到床铺。 谢远辞不乐意让外人看到自己媳妇熟睡的模样,哪怕这个人是武功。 武功被说的一愣,军营里多是糙汉子,往常也不会注意这些小细节。 现在被谢远辞提醒,他后知后觉的发现确实有些不妥,于是连忙收回迈过门槛的脚。 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车票递给谢远辞,“这是你们回县城的火车票,首长的意思是你们今晚就走。” 谢远辞下意识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想从头到尾他都是外人,到嘴边的话便收了回去。 可他不问,被动静吵醒的江暖却是直白的问出声。 “武哥,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武功轻咳。 有些话很不适合站在房门口说啊。 江暖秒懂,动作麻利地下床穿好衣服,然后示意谢远辞给武功放行。 得到允许进入房间后,武功也隐讳的告知,“说来话长,但让你们今晚就离开省城,是出于对你们安全的考虑。” 江暖挑眉,出于安全考虑让她们提前离开,这说明现在严老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们留在这里,很有可能帮不上忙,反而成了累赘。 “好”,江暖爽快同意提前离开。 不过她有些不放心地问武功,“严老情况怎么样?” “发现的及时,而且有你留下的资料在,没出什么大问题。但严老很不放心你们,所以特意让我过来一趟。” 听说严老没事,江暖松了口气。 “你一会儿赶紧回严老身边守着,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现在目标小反而更安全。” 武功点头,从另外一边口袋掏出一把钥匙和一封信,递到江暖手里。 “严老说你对他恩同再造,所以他准备了一份薄礼给你当辛苦费。” “这是县城独立小院的钥匙,信封里装的是小院的地址和产权证明,你回县城记得去验收。” 江暖诧异地看着钥匙和信封。 虽说现在房价便宜,但大家吃穿都难以保证的情况下。 严老送她整座小院,这未免太阔绰了些? 阔绰的让她有些担心这是昙花一现,又担心医院那边的危险一时解除不了,自己和谢远辞会有性命之忧。 想了想,江暖将信封和钥匙还给武功,“这太贵重了,我收之有愧。” “收下,我听首长的意思,小院只是作为你往返省城的辛苦费,手术费和诊疗费等他寻着机会跟你再见面时,另当别算。” 也就是说,还会有一拨泼天富贵! 饶是江暖见识过大场面,也还是被严老的大手笔给惊到。 可严老他的身份,真的适合这么豪横吗? “放心,严老办事向来有分寸。” 武功像是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大方的解释。 “对你来说,你只是顺手多救了个年老的病人,但对于部队来说,那可是救回了一块奇世瑰宝,避免了国家的人才损失。” “所以,不管严老要如何酬谢你,你都当得起,不会有人指责你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江暖松了口气。 她踮着脚尖,凑到谢远辞耳边感叹,“虽然我一开始答应出手并不是冲酬劳来的,但不得不说,像严老这样阔绰的病人,让我很欢喜啊。” 她的声音不小,所以武功也听的很清楚。 他有些好笑的问江暖,“你之前不还说不愁吃穿的吗?怎么现在又一副财迷模样?” 江暖嫌弃的瞥他,“你不懂,不缺吃穿又不代表不爱钱财。当然,我只爱自己该得的那份财,绝不碰不义之财。” “我会把你的原话汇报给首长听的,”武长故作严肃的看着江暖。 想看她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想要收回刚刚这话。 哪想江暖听完,耸耸肩示意道,“报呀,我又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算现在严老在,我也这么说。” 武功被她这赖皮模样逗的破功,脸上表情再也严肃不起来。 江暖故作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有时候病人送的不是谢礼,而是心安。小武子你还稚嫩了些啊,记得多跟我三哥学习,这方面他可比你通透多了。” 武功满头问号,“啥?” 江暖老干部摆手,“没啥,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回医院去。” 武功听了一半的话,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可江暖明显不想再跟他多说,武功只好拽着谢远辞出门。 走廊里,他顶着清澈而愚蠢的目光问谢远辞,“你媳妇我江妹妹,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远辞嘴角微抽。 想了想才眸光深邃的跟武功商量,“你帮我个忙,我就告诉你我媳妇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忙?” “我经常出门,不放心我媳妇一个人在家,所以想找条狗看家护院。你看能不能帮我找找。” 武功猛地后退两步,满眼警惕地看着谢远辞,“别告诉我,你想打军犬的主意!” “不是在役,是退役。” “退役军犬也不行,每一条退役军犬的去向都有严格规定……” “不行?” “当然……”武功的不行就要脱口而出时,他又突然拐了个弯,“我先问问。” 若是别人肯定不行,但江暖或许可以,谁让她不仅是首长的救命恩人,还有个当兵王的哥哥江暄呢。 要知道江暄的门路,可比他宽多了。 “不出意外的话,我会陪首长回西北一趟,回来给你消息。” “好!” “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江妹妹刚刚那话的意思了?” 第189章 谁的媳妇这么聪明 这次谢远辞没再拖延,直接说出自己的见解。 “我媳妇的意思是给首长看病,是件双赢的事。她能得到丰厚的报酬,首长也能重获健康。” “你确定你媳妇真是这个意思?” 若只是得到丰厚报酬,那叫什么心安? 他承认自己是不如江三聪明,但也不是任人忽悠的好。 谢远辞这明显把他当三岁孩子哄,是几个意思!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江妹妹是故意放出自己爱财信号的,都说人无完人,她这样其实是想让首长放心?”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同样的,一个人如果各方面都完美到没有缺点,对于上位者来说,不见得是个好事。 比如江暖。 小小年纪医术出神入不化不说,脑子还特别好用,轻易就识破有心之人布下的计谋。 偏偏她家境优渥,不用为生计奔波。 就连别人挤破头的嘉奖,她都不放在眼里。 这样的一个人,若不能完全为己方所用,便是隐患。 是上位者忌惮的存在。 可江暖她故意释放自己口无遮拦且爱财的信号。 这样非完美人设,既能让想收服她暗松一口气;也能被人投其所好,实打实获得钱财好处。 不得不说,江暖很聪明。 果真像江暄以前说的,江家真就没有蠢人。 他啊,自叹不如。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谢远辞目露威胁的瞥了武功一眼。 但心里却是非常赞同武功的猜想。 上位者爱才的前提条件是人才受自己所控,倘若不可控,那随时都可能成为敌方射向自己的利器。 他媳妇的才能已经遮掩不住,严老送小院既是感谢也是试探,她收下代表着对严老处事方式的认同,也代表着一定的立场。 倘若不收,就意味着不接受严老的“招安”,进而很有可能影响还在部队的江暄。 他媳妇是顶聪明的人,将这些因素都考虑到了,所以才会假装推辞一番后收下小院,又故意说那么些话。 “你听不懂?谢远辞你在逗我。” 有八百个心眼的人,竟会听不懂这么浅显的话? 武功表示不相信。 谢远辞冷哼,“我媳妇是知识青年不假,但她年纪小性子娇,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请你注意言辞,免得回头被我三舅哥削你。” 武功说的很准确,但那些话即便是所有人都猜到,也不能随便宣之于口的。 他搬出江暄的名头,也是希望武功能管好自己的嘴,别给他媳妇招祸。 “行了,我知道,我又不是白痴。首长面前我会如实汇报的。” 说完他向谢远辞挥手,准备离开。 但走了几步后,又转头提醒谢远辞。 “县城那小院是我帮着挑的地儿,治安和环境都不错,回头你们住进去还需要添些什么尽管开口,我给安排上。” 谢远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并大方许诺,“等你从西北回来,带你进山打猎。” 武功一听,欢喜点头,“这个好,我最喜欢进山打猎了,可惜西北那边的山被我们薅秃,愣是出不了好货。” 谢远辞嘴角微抽,默默叮嘱一句,“快去快回。” “好嘞,”武功大步离开。 谢远辞准备回房间里,发现门口有人鬼鬼祟祟的探头。 他皱着眉头靠近,那人像见了鬼似的拔腿往外跑。 但没跑几步,被谢远辞给拎住了衣领。 “龙哥让你来的?” “大,大哥我错了,”被拎的正是昨天最先被谢远辞揍趴地上的不良青年。 “谢远辞充耳不闻,拎着他走到招待所外的僻静墙角。 抬手一拳砸在青年脸上。 青年顿时肿了半边脸,哭丧着求饶,“我错了,大哥我真的错了。” 谢远辞动作不停,又是一拳砸在他另外一边脸上。 眼看着他一张脸肿成了猪头,谢远辞才停下手,满脸弑杀地开口,“回去告诉你们的龙哥,再敢来我面前碍眼,我亲自送他去见阎王爷。” “不,大哥你误会了。龙哥只是想跟你交好,因为你不是省城本地人,龙哥打听不到有用的信息,就让我们出来多了解了解你,争取早日让你同意收下我们。” 可他非但没有了解到大哥,还挨了顿胖揍,他的命可真苦。 可再苦也不如昨晚来的那个,大半夜被吓尿,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 “滚!”谢远辞面色铁青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小青年被吓的连滚带爬的走远。 谢远辞回到房间,江暖已经收拾好了两人的简易行李。 见他回来,江暖歪着头犹豫着问,“你昨晚不太顺利?” “为什么这么说?” 江暖环视一圈,屋子里空落落的,不见半分货物的影子。 说是去进货,但却不见货物,显然是不顺利的呀。 谢远辞解释,“他们有自己的特殊渠道,说是可以帮忙把货物直接发去县城,不用我随身傍货。” “这么好?” 谢远辞点头,“条件是成本价上浮两成。” 江暖了然地安慰他,“不急,慢慢来,若我们能找到渠道解决物流运输问题,就能节约部分成本了。”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谢远辞很高兴江暖能跟自己想到一块。 事实上,每次遇到难题,怀里的小女人总能秒懂他的心思。 这样的惺惺相惜,让他倍感荣幸的同时,又庆幸自己没错过她。 江暖不知他心里的想法,认真思索一番后,她真诚地建议,“回县城后,咱们去运输队打听打听消息,或许能有些收获也不一定。” 其实最节约成本的办法,便是她将谢远辞进的货全部收进空间,到了县城再从空间拿出来。 可空间的事,谢远辞毫不知情。 而且江家祖先留下来的无字医书里曾提示过,玉佩里藏有空间的事不能被第二个人知道,否则会有预想不到的后果。 她不敢轻易冒险。 谢远辞认真思考后,点头赞道,“去运输队,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媳妇你果然见识非凡。” 县城运输队有发往全国各地的大车,若能说服返程空车途经省城捎货,确实能省下一大笔成本钱。 但倒卖货物不能见光,这合作怕是不好谈。 不过富贵向来都是险中求,他需要好好合计合计。 江暖听见他的夸赞,瞬间得意洋洋,“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媳妇!” 她本想随便王婆卖瓜一番,但耐不住谢远辞一本正经地点头回应,“嗯,我谢远辞的媳妇就是厉害。” 江暖被逗的扑哧一笑,“我跟你说谢远辞,咱们这样出门会挨打的。” “你男人拳脚好,不怕。” 最后江暖彻底被逗乐,掐着谢远辞的脸说他脸皮厚,谢远辞顺势将人抱回床上胡闹。 第190章 偶遇奇葩 回程火车依旧是傍晚出发。 一张中铺,一张下铺。 谢远辞护着江暖上车找到位置,并从行李里找出自己的衣服摊好在座位上,才让江暖坐上去。 并将提前在供销社买的零嘴,摆放在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小桌上。 又给她将水壶放在手边。 江暖任由他把自己当成小孩一样照顾。 心里默默的想,这要是搁现代,大概只差个能追剧的平板了。 不过现在没有平板,她只好吃吃喝喝喽。 零嘴品种很多,但每份的份量不多。 江暖像开盲盒一样,兴奋的品尝着。 谢远辞放好行李,紧接着她坐下。 眼睛余光扫过四周,发现对面也坐着年轻的一男一女。 男人身穿中山装,看起来文质彬彬,这会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他身旁的女人借着拨弄自己的两条麻花辫,但目光却四处乱转,有些不太像好人。 谢远辞皱眉侧了侧身体,挡住女人对江暖的窥探。 这时江暖递了酥饼过来,“哎,这个好吃,你尝尝。” 谢远辞刚咬住酥饼,她又塞了颗水果糖过来。 “呜,这个有点苦,不好吃,给你。” “云片糕怎么什么味也没有?不想吃了。” “这个酸酸甜甜的,你试试。” …… 一会的功夫,谢远辞手上便堆满了她推过来的零食,好几样还是她咬过剩了一半的糕点。 谢远辞将那些她不爱吃的大口消灭掉,又记下她爱吃的种类,想着等下次瞧见,就可以给她多买些。 两人一个叽叽喳喳,一个满眼宠溺。 气氛融洽而亲昵。 但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江暖无理取闹,而谢远辞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默默忍受。 眼见江暖因为掰不开山核桃,气恼地将山核桃扔进谢远辞怀里。 对面下铺坐着的女人,甩了甩自己的麻花辫,满脸怒容地瞪着江暖。 “我说这位女同志,你也太任性了。给对象吃剩下的糕点也就算了,现在连掰不开核桃也要怪到他头上。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江暖正揉搓自己掰红的手指头,听到她这话,满头问号的反问,“我说同志,你谁啊?” “我……” 江暖又说,“我跟我爱人同吃一锅饭,同吃一块糕点怎么了?又没碍着你什么事,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她非常确定自己音量不大,绝对没有扰民嫌疑。 可这女人义愤填膺的模样,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瞧瞧那谴责的眼神,她莫不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超人? “他是你爱人怎么了,你爱人就要吃你剩下的东西,任你随意撒气吗?” 指责完江暖,麻花辫还自以为是地安慰谢远辞,“同志你别怕,我平生最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女人。我替你主持公道。” 说完还不忘抬头挺胸,颇为得意。 谢远辞:“……”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麻花辫,“你有病?” “你怎么能骂人呢!”麻花辫傻眼。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只是骂你。” 谢远辞阴森的目光,让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中山装男人感受到危险。 他连忙开口解释,“不好意思啊同志,我对象她没别的意思。她只是误会你并非自愿跟这位女同志……”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是自愿的?” 谢远辞声音冰冷地打断他的话,“我们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你们两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评判?” 男人被谢远辞问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道歉,并拉着麻花辫一起。 但麻花辫猛地甩开他的手,抬头神情激愤的看向谢远辞,“这位同志你别怕,你肯定不会喜欢像她这样的败家女人,只要你大胆说出来,我一定能帮到你的。” 江暖:“???” 确认过眼神,这女人是真的有病。 谢远辞冷着脸勒令麻花辫道,“请你向我媳妇道歉!” “她怎么样我都喜欢,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容你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 麻花辫大受打击,愤愤不平的控诉谢远辞,“我是好心提醒你,这女人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到头来花光你的钱,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道歉!”谢远辞脸上怒容显现。 麻花辫还想再说,被身旁的男人拉住。 他朝江暖诚恳地开口,“对不起,我对象不懂规矩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我代她向你道歉,您别介意。” 江暖接受他的歉意,但也不忘提醒,“你对象的状态似乎不太正常,我略懂医术,需要我帮她看看吗?” “你才有病,我好的很!” 麻花辫恨恨地瞪了江暖一眼,江暖耸耸肩,算了,她不与弱智论长短。 可麻花辫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上你这样一无是处的女人。” 见她依旧执迷不悟,中山装男人急的要来捂她的嘴。 “够了,这是别人夫妻之间的事,你少插手!” 可麻花辫愤怒地甩开他,“这男人一看就是被蒙骗的。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必须让他看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 “长的牛高马大的,怎么能这么卑微呢,我必须拯救他。” “我看你是疯了!”男人被气的面色铁青,“我才是你对象,你这么关注别的男人,把我置于何处?” “你还知道你是我对象呢,你看看这一路,连人家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就知道你是嫉妒别人对象体贴任劳任怨,所以才多管闲事的。” “对,我就是嫉妒她,怎么了。凭什么我这么好的女人,却只能跟你个榆木疙瘩谈婚论嫁,好男人眼里却只看得见那些矫揉造作的败家女人。” 麻花辫一副我摊白不装了的架势,数落完自家对象,又狠狠地的瞪向江暖。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暖抢了她男人呢。 江暖没忍住,光明正大地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然后用气死人不偿死的语气,冲麻花辫喊话,“我男人就喜欢我作天作地的模样,你管得着么!” “你!”麻花辫被气的不轻,瞪着江暖恨不得挠花她的脸。 可不光是谢远辞目光阴狠的防备着她,就连她自己的未婚夫也拉住了她的袖子。 江暖趁机加把火,“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才是灾难,你对象真可怜。” “他才不可怜!”麻花辫气愤大喊,说完还不忘揪住身边男人要求:“你跟他们解释清楚,分明是你家不要脸求到我家,我才不得不跟你处对象的。” “吴菊花你够了!”男人面色铁青拍开她的手,“再闹别怪我下车就给家里打电话,到时候后果你自己一人承担。” 女人被他突然的爆发,吓的噤声。 车厢终于安静下来,江暖没了吃东西的兴致,靠着谢远辞说悄悄话,直到夜半实在困的厉害,才爬上中铺。 有谢远辞在下铺守护,她睡的很安心。 完全不知道对面的吴菊花,见谢远辞睡在下铺,便闹着自己也要睡下铺。 她未婚夫二话没说,爬到中铺睡下。 临近天亮,对面下铺突然传来尖叫。 …… 第191章 喝了假酒的神金 江暖被惊醒,第一时间寻找谢远辞所在。 谢远辞一直注意她,见她醒来,立马伸手遮住她双眼。 低声安抚她,“媳妇别怕,我在。” 江暖的心放回肚子,迷迷糊糊的问谢远辞,“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天色还早,你再睡会,等到站我再叫醒你。” 谢远辞说着,还替她理了理睡乱的头发。 江暖轻哦,倒回枕头准备继续睡。 但对面的吴菊花却在这时候指着谢远辞大喊,“是你,你故意趁我睡着,想对我行不轨之事。” 江暖身上的瞌睡虫顿时跑的一个不剩,她猛地坐起来,“你说啥?” 谢远辞对她不轨? 天,这得是喝了多少年的假酒,才说得出的脑残的话啊。 “我说你男人长的人模狗样,却趁夜深人静对我行不轨之事。” 江暖忍不住嘴角抽搐。 就她所知,这个时代的女性都是含蓄而内敛的。 被人轻薄这样的事,虽说不至于引以为耻,但绝对不会引以为荣。 像吴菊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不顾自己颜面的,更是少之又少。 江暖真不知道她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 她难道不怕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骂吗? “媳妇,我没有。”谢远辞神色紧张的看着江暖,生怕她相信吴菊花的话。 “媳妇你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江暖轻嗯,“我当然相信你。” 她又不是死的, 谢远辞对她的爱意她感受到清清楚楚,哪会轻易怀疑。 再说,如果谢远辞真这么随意,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才被原主给赖上。 但吴菊花显然不这么认为,她高昂着头得意的嘲讽江暖。 “还以为他真非你不可呢,原来他跟其他男人一样,都是好色之徒。” 车厢里坐着不少男人。 吴菊花这话,直接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他们不满地反驳, “你这小姑娘说什么胡话,谁是好色之徒了。” “就是,你抓流氓就抓流氓,干嘛跟别的男同志过不去。” “我可告诉你个小同志,说话要负责任,像你这样胡说八道,小心走在路上被人揍。” 面对大家的谴责,吴菊花毫不在意地轻哼,“我又没说错,男人就是好色。” 她这毫不悔悟的言语,顿时引发众怒。 “这小同志嘴太坏了。” “当众含血喷人,难怪被人盯上,依我看,活该。” “分明是她早就对别人小伙子有想法,别忘了昨晚她还故意搭讪人家小两口呢。” “我没有!”风向变化,吴菊花急的连忙否认。 “分明是他趁天黑对我不轨,你们怎么能倒打一耙。” 江暖被她这话给逗笑,她坐在中铺居高临下的看着吴菊花。 在吴菊花被看的不耐烦时,她笑眯眯地提问道,“你觉得,我跟你,谁更漂亮?” 吴菊花想说自己更漂亮,可对上江暖洞悉一切的目光,话到嘴边愣是被卡住,怎么都说不出来。 见她不说话,江暖温和的目光看向四周围观的人。 “大家说呢?” “当然是小同志你更漂亮,”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大家觉得我爱人有我这么漂亮的媳妇在身边,还会看上不相干的别人吗?” “肯定不会!” “换作我,我也不会舍弃自己漂亮的媳妇,去看外头不入流的。” “所以自导自演?” “我没有自导自演,”吴菊花大声反驳,“我非常确定是有人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说完视线看向谢远辞。 但谢远辞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他冷声否认,“我从头到尾都守着我媳妇,根本不可能去你那边。” “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你身高腿长,一步跨过来就可能摸到我。” 吴菊花据理力争,执意目标定在谢锭辞身上。 谢远辞心生不耐,眼看着列车就要到站,他索性一次性将话给说的清楚明白。 “你连我媳妇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摸你我会嫌脏!” “你!”吴菊花深受屈辱,眼泪夺眶而出。 中铺的中山装男人,下来拉住她,“吴菊花你真的够了!” “我没有说谎,真的有人摸我的脸。那手非常粗糙,刮的我脸生疼的。” “这……”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觉得吴菊花不至于拿自己的名声出来开玩笑,有人依旧怀疑谢远辞。 觉得肯定是他,只是有江暖比美的话在,他不敢承认罢了。 嘈杂声中,吴菊花的哭声特别刺耳。 甚至哭着哭着,还不忘偷看谢远辞。 江暖被她这不要脸的行为给气笑,都这样了,还没死心? 她没好气的瞪了谢远辞一眼,伸手掐住他的脸颊,佯怒道,“看你惹出来的烂桃花!” “不是桃花,是从天而降的脏水。” 要不是媳妇相信他,他怕是得花好些心思才能解释清楚了。 江暖点头,“确实是无妄之灾。只是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远辞呵笑,“列车上发生的事,当然是让列车员来处理。” 跟他有一样想法的,还有其他男乘客。 因为吴菊花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已经吆喝所有男人伸出来手让她检查,还说找到后要将人扭着报公安。 有乘客觉得她无理取闹,立马去找了列车员来处理。 列车员了解事情经过后,又找来乘警,商量一番后决定让乘警把关排查。 但也事先说明,如果确实有人趁乱耍流氓,那就送公安。 如果是吴菊花捏造相关事实,她必须接受相关调查。 吴菊花毫不犹豫地答应。 最后还真就找出了这么一个嫌疑人,在乘警的诸多询问下,那人承认自己路过时手痒摸了吴菊花的事实。 真相大白。 江暖叫住要跟乘警离开的吴菊花,“你冤枉了我爱人,必须向他道歉。” 吴菊花理直气壮的开口,“我没撒谎,确实有人耍流氓!” “可你污蔑我爱人是事实,必须道歉!”江暖语调缓慢,但态度强势不容反驳。 吴菊花扫视一圈,见身边围着的人都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她不理解。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为什么大家不但不同情她,反而对她咄咄相逼呢。 “我再说一次,你污蔑我爱人,马上道歉。否则……” 吴菊花愤愤不平,“道歉就道歉,有什么了不起的。像你这样一无是处的悍妇,迟早会被离婚的。” 江暖面色冷凝,“不要转移话题,我们还在等你的道歉!” 四周一片指责。 吴菊花白着脸,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谢远辞并没有如她想的那样,转头看见她的委屈。而是一直关注着江暖,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吴菊花立马红着眼睛低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将这么一个神金放在心上。 第192章 你好,我是暖暖她爱人 列车准点进站。 谢远辞一手拎行李,一手牵着江暖往站外走。 江暖腿短步子小,走在他身边像极了未成年的小姑娘。 谢远辞想了想,将人拉到怀里护着。 不管身边往来有多少人,江暖没被挤到半分。 终于走出火车站,江暖忍不住呼出一口浊气。 这个时代出远门,真心不容易。 好在往返都有卧铺,要是换成硬座,她觉得自己怕是要脱层皮。 瞧着她脸上的菜色,谢远辞有些心疼。 替她将散乱的发丝挽到耳后,柔声问她,“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国营饭店吃早饭?” 江暖点头,“我好想吃碗加辣椒的牛肉面。” 担心在火车上厕所不方便,她憋着一晚上没喝水,这会只觉得整个人都干巴巴的,就想吃点带汤水的东西。 谢远辞被她可怜兮兮的语气逗笑,刮刮她鼻头轻笑,“两碗都行!” “那就辞哥请客喽~” “嗯,能为辞嫂效劳是我的福气。” “噗嗤……” 江暖乐的眉眼弯弯,谢远辞一脸宠溺的看着她,仿佛她怎么闹,他都乐意这么宠着她。 两人先去找了秦风,把行李放在小院里让秦风看着,然后才一身轻松地去国营饭店。 今天点单的是许久不见的魏白云。 见到江暖前来,魏白云脸上满是担心。 不等江暖开口,她便率先询问,“你没事,我都好些天没见你来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放心,我好着呢。” 见魏白云不相信,她便将自己去省城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但她没说是替严老动手术,只是自己在家里呆的无聊,想去省城见见世面。 “你呀你,省城那么远,万一遇上点什么事……” “哎呀,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我男人陪着一起呢。” 魏白云嗔怪地瞪她,“张口闭口你男人,好像谁不知道你有男人似的。好歹是个年轻姑娘家,就不能矜持些?” “矜持能当饭吗?”江暖哼唧 ,“既然不能,那就没必要矜持。” “我说不过你,”魏白云学着她的样子,哼唧道,“想吃什么快说,吃完我再告诉你个事儿。” 谢远辞秒懂的答腔,“两碗牛肉面!” 江暖趁魏白云写单的功夫,暗戳戳的催促,“想告诉我什么事,不如现在就说?” “吃完再说,不然我怕影响你食欲。” 江暖:“???” 更好奇了啊。 江暖想再问,被谢远辞拉着找桌子入座。 江暖忍不住自言自语,“白云姐神情不太对,该不会是美白霜润肤膏出什么事了?” 谢远辞安慰她,“别多想,先安心吃面。她一会就会过来告诉你。” 江暖点头,牛肉面上桌后,她扒出一半给谢远辞,然后埋头吃面。 很快碗里多了一倍的牛肉。 谢远辞夹的。 江暖估摸了一下自己的食量,留下自己能吃下的份量,其他的又夹回到谢远辞碗里。 两人动作大大方方,安静而美好,引得四周的食客都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魏白云一直关注着她们这边的动静,见谢远辞毫无保留的把牛肉都夹给江暖,忍不住点头。 从这点来看,江暖他男人还挺会疼人的,比自家像是没长大的弟弟确实好多了。 想到自家糟心的弟弟,魏白云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犹豫着一会要怎么跟江暖开口才好。 然而不等她想出个章程来,耳边就响起了弟弟魏青城的声音。 “姐!” “你……”魏白云下意识地看向他身后,发现李玉玲没跟着,她猛地松了口气,但随后又焦急地询问,“玉玲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魏青城眉头紧皱,“姐,我好不容易有机会摆托她松口气,你怎么又提她。” 魏白云无奈轻叹,“你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有问题总得要解决啊。” “我倒是想解决,可问题是她给我解决的机会了吗?一见面就吵,我看她不是想嫁给我,她是想弄死我!”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浑话。” “我饿了,姐你给我来碗素面。一会还得上班。” “咋没在家吃呢!” “妈熬的粥刚端上桌呢,她就找到咱家去了,我还敢在家吃么!” 魏白云嘴角微抽,想骂弟弟太没出息,可想到李玉玲的刁蛮劲,到嘴边的埋怨变成了同情。 “你说你也真是的,要是觉得她不合适,一开始就不要给她希望。” “这事能怪我?不是你说处处看的吗?” “我……” 魏白云被说的词穷。 她跟李玉玲共事时间不短,知道她娇纵,但也没想到她的掌控欲极这么强。 青城只不过是跟女同事说两句话,也被她给放大无数倍,每次吵架都要拿出来说。 也难怪青城会觉得对象处成这样,太让人窒息。 素面很快就好,魏青城端着碗坐到最近的桌子边,三两口将面给吃干净。 准备起身上班时,意外看到旁边桌正缓缓喝汤的江暖。 他又惊又喜,“江知青?!” 江暖愣了一下,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才想起他是谁。 出于礼貌,她浅笑回应,“好久不见啊,魏青城。” 最后三个字一出口,坐她对面的谢远客辞便转过了头。 他可没忘记魏白云有个弟弟就叫魏青城,而且对他媳妇念念不忘。 看清白净稚嫩的魏青城,谢远辞又看回江暖。 “媳妇,这是谁?” 江暖好笑的打量他,若不是恰好发现他眼里的戾气,还真就被他现在这四平八稳的模样给骗过去了。 内心翻江倒海,面上却古井无波,原来他还有这绝活呢。 江暖没戳穿他的小心思。 淡然地向他解释,“白云姐的亲弟弟,魏青城。” 说完她继续喝汤。 故意不向魏青城介绍谢远辞的身份。 “媳妇!”谢远辞看着悠然喝汤的小女人,心里非常的不得劲。 “嗯?”江暖故意忽略谢远辞眼里的不满和委屈。 谢远辞咬牙,媳妇不介绍,那他自己给自己正名。 他放下碗筷,慢条斯理的跟魏青城打招呼,“你好,我叫谢远辞,是暖暖的爱人。” “江知青,他……” 虽然早就知道江暖已经结婚,但那一直是听说。 现在见到江暖本人,他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就听到谢远辞宣示主权的话。 魏青城心里很难受。 魏白云看到情况不妙,匆匆跑来。 门口李玉玲也恰好跑进来,完全不顾在场许多人看着,河东狮吼道,“魏青城你以为躲到这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江暖:“???” 什么情况? 怎么那么像修罗场。 第193章 这事林半夏在搞鬼 “李玉玲你够了!” 魏青城最先发难。 他窘迫地看了江暖一眼,见江暖的注意力并没在自己身上,他失落地低下了头。 李玉玲跟随他的眼神,看到了对面坐着的江暖。 正准备大声质问,意外对上谢远辞冰冷刺骨的眼神,她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但很快镇定下来,故作优雅地在江暖对面,魏青城身旁坐下来。 “江暖姐你进城来怎么也不说一下,也让我和青城好好招待你们夫妻俩呀。” 说完故意当着江暖的面,挽住魏青城的胳膊。 魏青城难为情的扒开她,但李玉玲非但没有适可而止,反而再一次抱住他胳膊。 而且这次抱的特别紧,魏青城扒了好几下都没扒开。 李玉玲见状很是得意,故意大着嗓门对魏青城说,“哎呀,青城你害羞做什么,江暖姐可是我们的媒人,当初我能下定决心跟你处对象,多亏了江暖姐出主意呢。” 魏青城听到这话,眼里光芒瞬间暗淡,他低垂着头,没再看江暖。 李玉玲又继续说道,“江暖姐跟姐夫现在蜜里调油的,咱们也该向江暖姐学习才是。” 魏白云见弟弟面色惨白,她不忍心地出声打断李玉玲,“够了!” “姐你是什么意思,我都还没进你魏家门呢,你就要刻薄我吗?” “李玉玲!”魏白云被她这倒打一耙的话给气的面色铁青,“你确实还没嫁到我们家,可你看看这些日子你都做了些什么!” “做了什么,当然是听江暖姐的话,好好调教自己对象啊。” 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江暖周身气场全开。 她眸光淡淡的看向李玉玲,“你对我有意见?” “不敢!” 李玉玲嘴上说着不敢,但眼里透露的信息却远不是如此。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还在喝我给你调理身体的药。” “那又如何,又不是没给你钱。” “你说的对!”江暖慢条斯理的浅笑,并没有像李玉玲预想的那样,大发雷霆。 她端起碗,将最后一口汤喝完,然后习惯性地朝谢远辞伸手。 谢远辞掏出手帕递过来,江暖将嘴上油渍擦干净后,把手帕还给谢远辞。 明明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言语,但就是默契的仿佛老夫老妻。 李玉玲嫉妒的十指收紧,魏青城痛的眦牙。 江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温和却暗藏威压。 “我给你开药,你给我钱,我们之间不存在谁欠谁。” “当初我鼓励你追求自己心中所爱,是感念你本性纯良,想让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如今你经营不好自己的感情,却意图将锅甩到我身上,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就像你李玉玲不欠我钱一样,我也不欠你理。” “可是你跟魏青城你们……”李玉玲依旧愤愤不平。 “江暖跟青城,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我跟你说几遍才信。” 魏白云抢先一步反驳,同时还不忘悄悄扫了眼谢远辞,脸上歉意浮现。 这时魏青城突然站起来,李玉玲受他带动,不得不跟着起身。 然后她听到魏青城说,“李玉玲,我累了,以后我们别见面了。” 说完魏青城不管不顾的扒开她的手,大步走出了饭店。 李玉玲心头发慌,顾不上江暖和魏白云还在,连忙追了出去。 桌边只剩下江暖和谢远辞、魏白云三人、 “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李玉玲她之前不是好好的吗?突然发什么疯!” 魏白云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江暖,“你认识一个叫林半夏的女同志吗?” “林半夏?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是认识的了,”魏白云叹息,“这事说来有些话长,我尽量长话短说。” 江暖点头。 魏白云便从林半夏和顾温伦来国营饭店吃饭,意外撞见魏青城,告诉魏青城江暖在乡下日子不好过,让他有时间去乡下探望一二。 单纯的魏青城听到这话,甚至没加以分辩,就立马回家收刮好东西。 说是要去乡下救济江暖。 魏白云劝说弟弟冷静,魏青城听不进话,直说自己对江暖的心思。 恰好被上门李玉玲知道。 李玉玲跟魏青城大吵一架,并翻出魏青城在厂里跟女职工互抛媚眼的事,尽管魏青城一再否认,可李玉玲就是进了死胡同,怎么都出不来。 不仅认为魏青城花心,还默认江暖品德败坏。 觉得江暖让她追求魏青城,是一场阳奉阴违的算计。 这些天一直闹的整个魏家都不清静。 “江暖,真的是你让那个林半夏来找我弟的吗?”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人?” “当然不是,”魏白云想也没想的否认,“可是那个林半夏对你的情况太了解了,她身边的男人更是对你家里的情况如数家珍。” 因为他们对江暖行踪和习性的了解,就连魏白云都不得不相信,他们是江暖的好朋友。 更别说魏青城和李玉玲了。 他们一个认为江暖确实在乡下过的很苦,迫不及待地想助她脱离苦海;一个认为江暖脚踏两只船,吊着魏青城不放。 江暖在心里将林半夏给骂了个半死。 对上魏白云焦急的目光,她无奈自辩道: “第一,就算全天下的人死光了,我都不可能让林半夏替我传话,我跟她是不死不休的关系;第二,我性格霸道,若对你弟弟有情谊,绝不会让别人有接近他的机会。” 真正的深爱,不是放手,而是独占他所有目光。 就像她对谢远辞,因为在意,所以不希望他眼里有任何他人的存在。 而魏青城不一样,原主把魏青城当小毛孩,从未动过男女之情。 她穿书后,把魏青城当成了朋友弟弟,依旧没有男女之情不说,还盼着他能成家立业,让魏白云少操心。 所以在得知李玉玲对魏青城穷追不舍后,才会想着撮合一二。 但真的只是建议和撮合,而且是站在跟魏白云交好的角度上,不掺杂任何私人情感。 如果魏青城对李玉玲一直无感,她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将两人强制捆绑在一起。 魏白云听完她的解释,立马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那个林半夏瞧着咋那碍眼呢,原来是你不喜欢的人。那女人瞧着不是个安分的,你可得小心防备。” 江暖淡笑应答,“放心,我又不是被动挨打的性子。只是李玉玲那里……” 第194章 惹不起病娇 想起刚刚李玉玲偏执的模样,江暖有些头疼。 魏白云立马表示,“既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误会,那我跟她好好解释。” 江暖摇头,“别解释了,李玉玲这会肯定听不进去。” 她本人都亲口否认对魏青城无意,李玉玲依旧觉得她勾着魏青城不放。 魏白云再去说,凭借麻烦不说,还会给她莫名树敌。 看出她的不耐,魏白云长叹,“是我对不住你。” 江暖淡淡摇头。 魏白云跟原主的相识相知,对原主来说是非常珍贵的记忆。 而她最初也被魏白云的爽利性格吸引,主动交好她。 现在林半夏作怪,事关嫡亲弟弟 ,魏白云没有第一时间替弟弟出头责问她,而是认真听她解释。 这让江暖心意地既欣慰又感动。 “我没了解清楚李玉玲的性情就瞎出主意,该我说对不起才是。” “你不出主意,李玉玲便能对我弟死心?别想了,没有你那些话,她的势头只会更凶猛。” 江暖嘴角微抽,“不管怎么说,事情总是因我而起。等我回家缓过神来,给你准备份礼物赔罪。” “说到这个,我有事得告诉你。” 江暖挑眉,“嗯哼?” 魏白云凑过来低声提醒她。 “那天我无意中见李玉玲将从你这买的美白霜和润肤膏分给别人研究,我怕她气昏头对你不利。你最近小心些。” “这就是你先前想跟我说的事?” 魏白云点头,“李玉玲是个心思重的,为了打听林半夏的身份,特意跑了趟杨柳大队。回来后,说了不少你的坏话,现在更是跟林半夏好成一个人似的。” “行,我知道了。” 江暖冷着脸走出饭店。 她还以为,林半夏吃一堑老实了。 没想到人家从未老实过。 不仅跑到魏青城面前造她的谣不说,还说服李玉玲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难不成,这就是林半夏的女主光环? 如果是,她不介意亲手掐灭这光芒。 “媳妇!” 路口,谢远辞连喊几声,才终于把江暖的神思拉回来。 她愣愣地看向谢远辞,“怎么了?” “严老给的那栋小院该往这边走,你走反了。” 江暖轻哦。 “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刚刚白云姐跟我说,李玉玲拿我的美白霜和润肤膏给别人研究。我在想,她这是要干什么。” 谢远辞想起去省城前,方世安曾说现在县城里一霜难求。 他拧眉猜测,“很有可能是做出替代品,占领市场。” “可我做的本就是药妆,配方即药方,其有两味药材更是相生相克,稍微把握不好剂量,就容易让人皮肤溃烂毁容。” “万一李玉玲图短期利益,做出不成熟的产品……啧,不行,得找人盯着她。” 谢远辞一凛,神情凝重地说,“我让秦风关注这事。” “发现不对,记得要保留人证物证。” “好!”谢远辞点头。 江暖松了口气,秦风等人跟在谢远辞身边多年,对县城暗地里的事情知之甚多,人脉分布也广。 有他们盯着,她也能暂时松口气。 “媳妇,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嗯,什么事?” “林半夏是怎么认识魏青城的?” 江暖如实相告,“应该是顾温伦认识魏青城,有次顾温伦陪我去邮局取包裹,途中遇到魏青城,我给他们介绍过。”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介绍顾温伦的?” “还能怎么介绍,就说一起下乡来的知青呗。” 江暖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抬头看谢远辞,正好对上他幽深的眸光。 “顾温伦都能得你一声介绍,到我这就什么都没有。江暖同志,你觉得自己公平吗?” 江暖挑眉反问,“谢老板这是吃醋了?” 谢远辞轻呵,一言不发地抬脚往前走。 江暖:“???” 谢远辞走了几步,身后依旧静悄悄的,他没忍住,回头见江暖站在原地。 见他回头,她便小跑着冲过来,扑进他怀里。 “以后不许背对着我,不理我。” 谢远辞皱眉,她这是倒打一耙? “为什么?”他黑着脸问。 江暖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我心里会难受,不喜欢被你抛下的感觉。” “那刚刚为什么不向魏青城介绍我?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我就想看看你会怎么解决嘛。” “呵!”谢远辞被气笑,“如果我刚刚没出声呢,你打算一直不说?” “当然不会,魏青城肯定早就从白云姐那知道我结婚的事。我又不是随便的人,能跟我一起出双入对的肯定就是我老公嘛。” “就算你刚刚不主动出声,我也会介绍的,只是会晚一丢丢。肯定不会让你没名没分跟着我的,安啦安啦。” “那在你心里,我跟顾温伦谁更重要?” 谢远辞问完,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问这么掉档次的问题,可谁让他遇上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呢。 患得患失的感觉太难受,他长着嘴就非问明白不可。 “当然是你,他算个毛线啊。” “当真?” 江暖点头如捣蒜,“当然,比珍珠还真。” “若日后他不要脸的上门来求你复合,你会怎么办?” “拜托,我又不是收垃圾的。而且你明知道我跟‘她’不一样,你还问我这样的问题,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心里。” 这个“她”没有明说是谁,但谢远辞秒懂。 他轻叹着将人揽进怀里,“不是没把你放心里,是太过在乎你,所以总是担心哪天你就不在我身边了。” “哎呀,必须在你身边的,”江暖安抚地轻拍他的脸颊。 “放心,不管是顾温伦还是魏青城,都不及你半分风采。我喜欢的只有你,其他人我都瞧不上眼。”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日后敢反悔,我就把你绑起来关在家里,让你谁都见不着。” 囚禁py? “不许想这么危险的东西!” 她没有受虐倾向,爱宅家是一回事,绝对不想被人限制出入自由。 她惹不起偏执病娇,所以必须把所有苗头掐死在摇篮里。 见谢远辞眸光浮沉,江暖立马强调。 “谢远辞!” “你听见我说的没有,你要敢把我关起来,我就下药毒哑你。”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哑不哑的,不重要。” 江暖心里暗骂脏话。 话题为什么会越来越奇怪。 她揪着谢远辞的衣领,奶凶奶凶的警告,“反正不许关我,不然我会恨你的。” “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只要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会只喜欢你一个人。” 反正就是不能把她关起来,她还有大把的计划没实现呢,才不想当笼中鸟。 良久后,谢远辞闭眼轻叹,“好,我记住了。” 不想被她恨,更不想她受丁点的委屈。 怎么办!只能宠着了。 第195章 以前喜欢小白脸 “这才对嘛,”江暖暗暗松了口手。 张开双手示意谢远辞,“我走累了,你背我。” 谢远辞二话没说,背对着她蹲下来,待她在背上趴稳,才起身大步往前走。 走了没两步,他又问江暖,“你以前很喜欢小白脸?” 又来? 江暖有些心累。 但祸是自己作下的,她只能耐着性子哄人。 “我不喜欢小白脸,我只喜欢能给我带来安全感的男人,比如你这样的。” “以后离魏青城远点。” “你不说我也会远离他的,我可不想我跟白云姐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嗯!” 又走了一小会,谢远辞在一座小院前停下来,“到了,这便是严老给的地址。” 江暖坐在谢远辞背上,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大槐树和整面墙的爬山虎,她忍不住感叹,“这小院看起来好凉快。” 谢远辞掏出钥匙,打开院门。 江暖从他背上跳下来,欢快跑进院子,围着槐树转悠了一圈后,指着一个方位对谢远辞要求: “回头我们在那放套桌椅,摆上茶水和点心,若再来点凉风。啧,想想都觉得好舒服。” 谢远辞秒懂的问,“那跟咱们家里一样,把那边开成菜地和药园?” “对!” 江暖欢快点头,又指着荒废的葡萄架,眼巴巴的看着谢远辞,“把那架子修辑一下,架座秋千好不好?” “好!” 在谢远辞这,只要她开口,就没有不好的。 得到回应,江暖兴奋地踮脚亲了亲谢远辞的下巴。 “哎呀,你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谢远辞圈住她的腰,严肃问他,“哪里好?” 江暖嬉笑,“哪哪都好!” 说完,拉着谢远辞去看屋子。 屋子有两层,一楼是厨房和客厅。 卧室都在二楼,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四间。 比杨柳大队的家,还要宽敞。 更重要的是每个房间都通电,不仅可以用电照明,其中一间房里还摆着把二手风扇。 楼上楼下都安排有厕所,厨房炉灶还可以烧煤。 这对江暖来说,简直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这些东西! “很喜欢这屋子?”谢远辞声音温和的问江暖。 问完又觉得有些多余,因为她脸上的笑容,便已经给出了答案。 但江暖却是摇了摇头,“这里很方便,但我更喜欢大队的屋子。” “嗯?” “因为那是你特意给我准备的呀,院子的每个角落都能证明你对我的心意,所以我更喜欢那里。” 谢远辞心头的不愉快,瞬间散去。 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那里是我们的家,这里以后也是我们的家,你想住哪里都行。” “那这里先当落脚点,有时间把菜地和药园子先安排上,天冷的时候我们再搬过来。” 离天冷还有好几个月,足够这里新种的部分药材成熟。 她不用借大山遮掩,也能给空间的药材过明路,到时候就可以继续随心所欲地制药卖药了。 更重要的是天冷地里不用干活,谢远辞闲不住,肯定会在市场里折腾,住到这里能省去他来回花费的时间。 “好,都听你的。” 两人看完屋子重新锁上门离开。 走到巷口,江暖赫然发现,这里离邮局和人民医院都不远。 县武装部,更是近在眼前。 她歪着头问谢远辞,“这院子不会是武功挑的?” “嗯,说是精心挑选的。” 表面上说是为了给他媳妇提供便利,但谢远辞总觉得,武功那厮是为了来家里蹭饭方便。 当然,这些并没有说给江暖听。 他不喜欢所有除他之外的男人,对她媳妇上心。 哪怕是江暄这个亲哥。 但江暖显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指着去邮局的路问,“我记得三哥电话里说给我寄了东西,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 问完不等谢远辞表态,她已经欢欢喜喜的往前走了。 谢远辞:“……” 他的意见,其实并不重要。 这次邮局柜台里坐的不是钱杰,江暖爽快麻利地取到了江暄寄来的东西。 一个超级超级大的包裹。 江暖指着包裹,咋舌的感叹,“我哥他该不会是把那边的供销社给搬空了?” 谢远辞也震惊,但他并没有将惊讶显露出来,而是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一定更加努力赚钱才行。 不然,就媳妇娘家人对她的宠爱,怕是以后想给媳妇花点钱,都得排老丈人和大舅子们之后。 “这么多东西,咱们怎么弄回去呀?” “秦风那边有板车,一会你和包裹坐板车上,我推着你们走。” 江暖被他这句推着你们走,给逗笑。 咧着嘴问他,“那么远的路,你能行嘛?” “江暖!”谢远辞脸色发黑,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江暖挑眉,“嗯?” “我行不行,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江暖没好气的瞪他,“好好说话,不许满嘴跑火车!” 谢远辞立马一本正经地开口,“嗯,不管多远的路,我都行,行的停不下来的那种!” 江暖:“!!!” 就这破路,他都想上高速! 过分了啊! 或许是为了向江暖证明自己的实力,谢远辞推着板车一口气从县城回到杨柳大队。 中途没停歇一分钟。 江暖被他整无语,推开院门最先去到厨房,从空间打了碗碧泉水端给他。 谢远辞接过水,面不改色的问她,“你说,我到底能不能行?” 江暖直接无语。 伸手掐住他的脸颊,板着脸娇斥,“瞧把你给能的!” 谢远辞被她鲜活的模样给逗笑,一口气喝干碗里的水,感觉自己流失的力气又回来了。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是路上口渴的太厉害所致。 正要顺势将人抱到怀里,门外传来谢远航欢喜的声音。 “三哥三嫂,是你们回来了吗?” 江暖闻言立马将他推开,转身背对着他。 谢远辞闷笑,伸手从背后将人抱住。 炙热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 沉睡的小东西在慢慢苏醒。 “谢远辞!”江暖娇喝。 谢远辞连忙低声轻哄,“媳妇别气,晚上老公穿白衬衣给你摸。” 江暖满腔的火,瞬间被白衬衣几个字给浇灭。 她其实也不是很想摸,可是他穿白衬衣哎。 (__) 嘻嘻…… 罢了,看在他知情识趣的份上,就不跟他一般计较。 第196章 来,一起拍马屁 “三哥你可算是回来了!省城好玩吗?你跟我三嫂玩的开不开心?” “三叔,省城的房子是不是比县城的要高很多?” “省城的人是不是天天吃肉呀?还有鸡腿,他们是不是吃一个扔一个?” 院子里,谢远航和谢金宝兄弟围着谢远辞,一个接一个问题的问。 谢远辞听的头大。 冰冷刺骨的目光落到谁脸上,谁就立马闭嘴不言。 待到江暖出来时,正好看到谢远航领着两个侄子,像大鹌鹑一样站在谢远辞面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仨做了坏事,正挨训呢。 “三嫂~”谢远航察觉到江暖的打量,立马苦唧唧地发出求救信号。 江暖有些好笑地问,“怎么了?” 谢远航刚想开口,被谢远辞打断,“他们太烦了,你去屋里歇会,我把他们打发走你再出来。” 谢远航:“???” 他们就这么没有地位吗? 三哥是不是忘了,他们夫妻去省城这几天,家里的一切活都是他包圆的哎。 这样过河拆桥 ,真的好吗? “三嫂!”脑子聪明好用的谢远航决定放弃曲线救国,跟江暖打直球道,“我们想听你讲省城的趣事。” “对,我们也想听,三婶你就给我们说说。” “三婶你是漂亮的仙女,你一定会答应我们的对不对?” 江暖挑眉,她倒是不知道原来大房两个孩子的可塑性竟这么强? “三婶,你又聪明又能干,一定会满足我们的好奇心?” “当然!”江暖笑眯眯的答应。 这么能提供情绪价值的小朋友,可不多。 她必须满足呀。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给你们听就是。” 谢远航和谢金宝对视一眼,长久的默契让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可三哥嫌我们吵~” “对,他想把我们打发回去。” 谢远辞额角发黑,他面色不善地盯着面前的一大一小。 “谢远航!谢金宝!” “三嫂你看,我三哥他生气了。唉,我三哥什么都好,就是这心眼实在不大。” “三婶我跟你说哦,虽然我现在还小,但我长大后心眼肯定大。我跟三叔不一样的,要不到时候我娶你当媳妇。” “噗,”江暖实在没忍住,喷笑出声。 赶在谢远辞动手拎人前,将他拉站起来。 “你去干活,我跟他们聊聊天。” 谢远辞咬牙,“你是我的媳妇!” 在外头要防备别的大男人跟他抢媳妇,回自己家了,还得防备几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抢人。 真是够了! 担心把人惹毛,江暖踮脚快速地在他唇上嗫了一下,“嗯,是你媳妇,乖!” 谢远辞欲罢不能,想要更进一步,被江暖挡住嘴。 “你去把咱们买的礼物拿出来,给他们分分。” 谢银宝一听,窜老高的问,“礼物?三婶你给我们带礼物了?是什么?吃的吗?” 谢远辞担心他冲撞到江暖,伸手揪着衣领将人扔出去老远。 谢金宝立马保证,“我们肯定乖乖的,三叔你快去拿。” 谢远辞轻哼,一点都不想去拿。 但回头对上江暖眨巴的大眼睛,又不得不妥协。 趁着他去板车上拿包,江暖示意谢远航,“你去叫小晴过来。” “好,马上!” “我们也去!” 三人一阵风似的跑出门,几秒后隔壁院子便响起了他们的高声呼喊。 “小晴快走,三嫂回来了。” “小姑姑快点,三婶带了好多东西呢。” 谢远晴刚从厨房出来,就被拽走。 谢金花从屋里探出个头,只能隐约听到隔壁院子热闹的说话声。 脚边谢银花不解地问,“三婶带了礼物回来,四叔怎么不叫我们也去领呢?” “因为她跟我们不是一家人,没事的银花,姐姐一会带你去挖蕨菜,我们肯定不会饿肚子的。” “可是我真的好想去三婶院子里看看哎,每次金宝银宝回来,身上都香香的。我想瞧瞧三婶院子是什么样的,上次都没看清楚。” “闭嘴!”谢金花沉声喝斥。 “这样的话你只能在我跟前说,要是敢在爸妈面前说,他们一定会打死你的。” 谢银花小身板一抖,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疯狂摇头,“不说不说,银花保证不说,银花不要被打死,哇……” 谢金花连忙抱住她,“别怕,银花别怕,姐姐保护你。” 说完,姐妹两个哭成一团。 隔壁,江暖将花裙子,海魂衫还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铁皮青蛙分别放在四人跟前。 “三嫂,这,这真是给我的吗?” 谢远晴看着眼前柔软又时尚的连衣裙,不敢置信地看向江暖。 她希望江暖点头,但又害怕江暖点头后,自己会承受不住这份福气。 “按你身高挑的,当然是送给你的呀。一会试试大小,如果不合适,家里有缝纫机,你自己上手改改就成。” “谢谢三嫂,谢谢!” 听到肯定的答案,谢远晴又惊又喜。 珍惜地将裙子抱在怀里,红着眼眶一直说谢谢。 江暖疼惜的轻抚她发顶,“傻姑娘,不过一条裙子,花的还是你哥的钱,有什么好谢我的。” “我瞧着你之前自己做的那两条裙子蛮好看的,我这里还有蛮多布料,缝纫机也是现成的,你有空就过来练练手,说不定以后还能做个服装设计师呢。” “可缝纫机是三哥买给你的……” “既然是买给我的,那怎么安排就由我说了算。放心,我要做什么,你三哥向来只会说好,不会反对的。” 正好谢远辞看过来,她抬着下巴傲娇地问,“你自己说,是不是这样?” 谢远辞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嗯,我家你嫂子说了算。” 谢远晴认真点头,在谢远辞转过头后,悄悄地冲江暖竖起大拇指,“三嫂你真厉害。” 这时谢远航动作麻利地脱掉身上旧麻衣,将海魂衫套上身。 冲到江暖面前,兴冲冲地问,“三嫂你看我看我,怎么样?是不是阳光帅气?” 江暖点头,“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小航穿了这衣服,帅的高了几个档次。” 谢远航立马抬头挺胸,神气感叹,“我就知道,还是三嫂会说话。” 谢金宝蹲在地上,一边玩铁皮青蛙一边问他,“四叔,等你穿不下的时候,这衣服能不能改改给我穿?” “一边去,”谢远航唾了一口,然后脱下衣服爱惜地叠好。 江暖不解,“怎么不穿着?” 谢远航挠着头,害羞的说,“嗐,在家哪能穿这么好,回头出场面的时候再穿。” 第197章 让每个人都发挥作用 江暖听了他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那么省着穿,穿坏了回头再买一件。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直收着不穿,说不定以后真就只能改小给他们穿了。” 可谢远航还是摇头,“再买也不是这一件了,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件新衣服,意义不同。” 他之前的衣服,都是哥哥们的旧衣服改做的,这是真正第一件只属于他的衣服,总归是不一样的。 江暖点头表示理解,“那就听你的。” 见她不反对,谢远航高兴的脸都红了。 扯着变声期的嗓子冲江暖保证,“嫂子你放心,等以后我长大赚钱,我肯定孝顺你。” 江暖嘴角微抽,“倒也不必。” 她比谢远航也就大那么几岁而已。 孝顺……真不必。 但谢远航压根没看出她的无奈,兴致勃勃地给自己和谢金宝兄弟俩洗脑。 什么“长嫂如母”,“什么一饭之恩”,什么“孝顺要趁早”,听的江暖头大。 最后还是谢远辞过来强行转移话题,解决江暖。 “日化厂把药瓶送来了没?” “送了送了,”谢远航果然被转移注意力。 指着被江暖用作储藏室的屋子说,“五百个小塑料瓶,五百个圆盒以及两百支管都在里边了。我清点检查过,确实没瑕疵才把钱结给他们的。” “他们走的时候,还说厂里可能会进一批新机器,三嫂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厂里详细了解。” 江暖起身去储藏室,看到被码的整整齐齐的塑料瓶,心情大好。 随手拿起一个,拧开瓶盖,发现药瓶质量比她想象的要好。 她走到门外,站在屋檐下冲谢远航竖起大拇指表扬,“活干的不错。” “嘿嘿,我就说我还是有点用的。” 江暖笑容真诚的夸赞,“岂止是有点用,简直是帮了我大忙。” 大受鼓舞的谢远航立马又问,“那三嫂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我什么都能干哦。” 江暖思忖了一下说道,“还真有!” “是什么你快说,我肯定能做的又快又好。” “三婶我们也可以帮忙。” “三嫂,我也可以的。” 谢金宝和谢远晴争先恐后的出声,那迫不及待的模样让江暖好笑。 她问,“你们谁的字写的比较好?” 谢远航眼睛一亮,高举着右手表示,“三嫂,我我我,我的字可是三哥一笔一划教的。不说有三哥的十成,但也像了五六成。” “那你写两个字给我看看?” “没问题,三嫂你等我一下,我回屋去拿纸和笔。” “小晴你呢?” “让你失望了,三嫂,我的字不太好。” 小姑娘一方面羡慕四哥字写的好,一方面又难受自己帮不上三嫂的忙。 江暖安慰她,“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那肯定也有自己不太会的东西,不用自卑难过。” 谢远航很快拿了纸笔回来,写了样品字给江暖看,江暖觉得很满意。 当即便决定,“写品名和说明书的事,就交给你啦。” 谢远航不解,“品名和说明书是什么?” “屋里那些瓶子我准备用来装东西的,但因为数量太大,不易区分,所以准备在一面写上名字,另一面写上使用说明。” “那做好后的成品是不是会被很多人看见,所以每个字都要写的漂亮好看?” “对,所以谢远航同志你的任务可不轻哦。能不能办到?” 再次被赋予重任,谢远航倍感荣幸,挺着胸脯点头,“能,肯定能!” “好,嫂子也不让你白干活,等你帮我把这些写完,我给你十元工钱。” “十元?太多了。” 一千个瓶子,十元钱,差不多就是一分钱一个瓶。 而写一个瓶,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三嫂也太大方了? 江暖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严肃地提醒他,“可别小看,这么多个瓶子,每个瓶子都要写前后两张纸, 工作量不小的哦。” “三嫂你对我那么好,其实我也可以不要钱的。” “那不行,这是你凭自己本事和劳动赚的钱,三嫂可不能坑你的。” 在谢远航恨不得一蹦三尺时,谢金宝扭扭捏捏的开口,“三婶,老师说我们的字写的像狗爬,是不是就帮不到你了?” “当然不是,只要你们有这份心,肯定能帮到我。” “真的吗?那我们也想赚钱,啊,不是,我们主要是想帮你。” 这些天谢金宝瘦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肥实,但比起谢银宝还是要白胖几分的。 这会攥着小手,小心翼翼偷看她的模样,带着几分姑娘家的娇羞。 江暖实在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 “三婶!”谢金宝羞恼的跺脚。 嗯,更像娇羞的小姑娘了。 江暖忍笑很辛苦。 这时谢远辞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递给谢金宝,“帮我去队里换些瓜果小菜,要能吃两顿的量,余下的钱给你们。” “余下的钱真的能给我们吗?三叔你没骗我们?” “不干我就收回。” “干干干,必须干,三叔你等着,我肯定给你换最新鲜的瓜果小菜回来。” 说完,他就拉着谢银宝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谢远航见状,担心的说,“三哥,他们还小,万一被坑了怎么办,要不还是我去。” 谢远辞凉凉地斜他一眼,“你也想赚余下的钱?” 谢远航摇头,“当然不是,你换瓜果是要给三嫂吃的对,我是怕他们挑不好,回头换回来的都是又老又丑的,三嫂不喜欢。” 谢远辞却是非常放松的表示,“这方面他们俩比你还精。” 被小看的谢远航,直接向江暖寻求安慰。 “三嫂……” 江暖笑眯眯地表示,“听你三哥的,他说的错不了。” 谢远航:“……” “行啦,一会儿吃完饭,让你三哥领你去趟县城,帮我挑些合适的纸回来。” “什么纸?”谢远航满头雾水。 江暖向谢远辞眨眨眼,“你三哥知道的。” 谢远辞朝她宠溺一笑,“嗯。” 谢远航:被排除在外,且清楚感受到。 这时,江暖冲谢远晴招手,“小晴你跟我来一下,” 第198章 见者有份,分钱 谢远晴跟着江暖进了卧室。 江暖示意她在书桌前坐下,小姑娘有些不安。 主动开口保证道,“三嫂,我知道四哥比我优秀,他会好多我不会的东西,我不会嫉妒他的。” “瞎说什么呢,”江暖嗔怪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四哥确实不错,但你也不差呀。” “你比他细心能干,回头你四哥写完纸条,你还得粘帮我把纸条粘到瓶上呢。” “我真的能帮你干活吗?” “当然,你心灵手巧,能帮三嫂很多忙呢。粘纸条这样细心的活,非你莫属,放心,工资跟你四哥一样。” “我的活比四哥轻松,三嫂你不用给那么多。” “他写两张你粘两张,同工同酬,三嫂肯定不厚此薄彼。” “谢谢三嫂!” 江暖叹气,“你呀,就是太客气,你说自从我来家里,你都跟我说多少次谢谢了。” “三嫂对我好,我应该感谢。” 她跟四哥想的一样,等她能力允许了,第一个想感谢孝顺的人肯定是三嫂。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以后嫂子还有很多要你帮手的地方。” 她说的是实话。 一千多个瓶盒,也就是看起来多。 等她把路子铺开,销量绝对不愁。 到时候她还会订更多的包装瓶,做更多的护肤品,这些都需要帮手。 “唉呀,”江暖轻拍脑门,“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然后在谢远晴好奇的目光中,她从挎包里点出十张大团结递给谢远晴。 “还记得咱们之前挖的人参吗?这次去省城正好有人需要,所以就给卖了。一共两百,咱们平分一人一百,你点点。” 其实人参在去省城前就托谢远辞卖掉了,但跟县城相比,省城的名头更能唬人,而且还能师出有名。 谢远晴从未见过么多钱,当即拒收,并说功劳不是自己的,受之有愧。 但江暖坚持见者有份,非要她收下。 还说姑娘家该存些嫁妆,以后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谢远晴推辞不过,答应收下,但不肯拿着现金回隔壁。 只说把钱存在江暖这里,日后有需要了再找她支取。 “三嫂,我现在还小,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对我来说不一定就是好事。” 谢远晴欲言又止。 她至今住在父母用布帘隔出来的小小隔间里,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三嫂给她的花布,能被李大妮觊觎的原因。 几尺布尚且如此,何况是这么多的钱。 她不敢想象,万一被二房和爸知道她有这么多钱,会有怎样的后果。 与其承担未知的风险,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拿回去。 江暖见小姑娘难得如此通透有主见,乐得护着她。 “行,三嫂帮你收着。” 江暖将钱收回挎包,并叮嘱小姑娘,“你什么时候要用,来拿就是。” “还有,之前说让你用缝纫机做衣服的事,也是认真的,缝纫机就在隔壁屋,你要什么时候用都行。” 小姑娘想了想,然后点头,“好,我都听三嫂的。” 午饭过后,该进城了。 因为谢远辞得去县城还板车,便让谢远辞骑自行车,两人到时候在县城汇合。 可谢远航觉得自己骑车技术不过关,执意要在四周溜一圈练练手感。 于是谢远辞便推着板车先出门。 路过林家时,林半夏正好出来倒洗碗水,看到谢远辞推板车愣了一下。 然后脱口而出的问,“谢远辞你自行车呢,抵债了?” 谢远辞视她如无物,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过去。 林半夏以为自己猜中了,欢喜的追问, “你之前赚的那些钱都被江暖给败光了?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悠着点。” “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赚点血汗钱也不容易,不好好攒着,任由江暖乱花。” “她一个城里的姑娘,哪有我们队里的姑娘朴实,肯定是有多少花多少。” “可怜你到时候钱没剩一分,连媳妇怕是都要跟人……” 跑字还没说出口,谢远辞推着板车转向她。 “你别不爱听,我也是为了你好。好歹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书上说这叫青梅竹马,我们可是青梅竹马的朋友,我不会害你的。” “别污辱了青梅竹马这几个字,”谢远辞目光幽幽地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双手松开,宽大的马车顿时朝林半夏冲来。 说来也巧,林家的房子跟小路齐平,都是在地势较高的地方,但林半夏倒水的地方地势低洼。 谢远辞的板车,不出意外会顺利地撞到林半夏身上。 林半夏吓的惊叫,“谢远辞你疯了!” 眼看着板车离自己越来越近,林半夏不管不顾的爬上旁边土堆。 谢远辞也在板车即将栽进泥土时,成功拉住板车扶手。 他凉飕飕地问林半夏,“你今天才知道我的疯吗?” 林半夏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谢远辞推着板车再撞她。 这时谢远航骑着自行车追上来,看到林半夏那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啧啧,“哟,这不是我们的村花林半夏同志嘛。” “古有尾生抱柱,今有村花抱啥,抱堆?哈哈哈……” “谢远航你给我闭嘴!”林半夏气的大喊,但谢远航怎么可能听她的。 他非但没有闭嘴,还骑着自行车下坡来围林半夏转圈。 嘴里更是念念有词: “啧啧啧,也不知道顾温伦瞧见你这么狼狈的样子,会不会后悔跟你领证?” “也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觉得你漂亮?明明连我三嫂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哎呀,我三嫂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嘛,出身好,相貌好,脾气好,就连嫁的男人也好。” “跟她比起来,有的人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咯,长的丑玩的花,连挑个男人都是个豆腐渣。” 如果林半夏说被谢远辞气的只有八分怒气,那现在绝对是双倍打击。 她面色扭曲的尖叫,“谢远航我要撕烂你的嘴!” “哟嗬,厉害哦,有本事你倒是追上我再说啊。” 谢远航贱兮兮的冲林半夏挑衅。 在林半夏不管不顾冲过来时,他双脚猛踩踏板,自行车顺利上坡,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跑没影。 谢远辞也早就推着板车走远。 留下林半夏在原地气的冒烟。 “我不会放过你的,啊,谢家的人都该死。” “江暖你也该死!” 带着她不好过,江暖也别想好过的强烈意念,林半夏顾不上收拾自己,便大步迈向谢家。 第199章 病入骨髓,准备后事 江暖在屋里收拾三哥给她寄来的超大包裹。 她一样一样的往外倒腾,谢远晴帮她归纳整理。 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吓一跳。 之前她跟谢远辞说,江暄怕是把那边的供销社搬空的玩笑话都还太保守了。 这哪里只是搬空供销社啊,怕是连百货商店都搬了不少。 光是吃的就可以摆满一张书桌,从糕点到糖果,从果干到肉粒,应有尽有。 那些不同颜色,适应不同季节的布匹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除此之外,还有一套鹿皮帽,鹿皮手套和鹿皮靴子,都是江暖能用的尺寸。 谢远晴看的整个人都傻了,半晌后才喃喃感叹,“三嫂,你哥哥这手笔放眼咱们整个县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说实话,我也被吓到了。” 江暖知道原主家人都很宠原主,但宠到这样让人咋舌,还是让人意外。 想起江暄在电话里说,要是她没收到这些,就重新给她寄,江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个这么阔绰的哥哥,她好有压力呀。 看来要早些安排给三哥的保命丸了,还得让谢远辞在市场里弄些易保存的食物寄过去。 北城那边,也要安排上。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谢银宝奶声奶气的质问谁,“坏女人,你是不是想来欺负我三婶?” “我是来找江知青看病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江暖透过打开的窗户往外看。 林半夏不知什么时候跨过院门,正想往里走,被石桌边玩耍的谢银宝给拦住。 另一边忙着给药材捉虫松土的谢金宝,听到动静连忙冲过来护在弟弟面前。 “你有病就去卫生室,我三婶没空,你赶紧走。” 来的路上,林半夏已经冷静下来。 但谢金宝的一句你有病,显然让她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重新爆表。 她咬牙努力装出和气的样子朝兄弟俩招手,“金宝银宝,半夏姑姑这里有糖,你们要不要吃呀?” 谢金宝嫌弃地瞥了瞥她的口袋,“嘁,又是那些一分钱一大把的便宜糖。” 他可没忘记,上次林半夏强出头,当着大家伙的面怂恿他妈针对三婶,最后被逼着掏出两颗都快化成水的烂糖。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坏孩子谢金宝了。 林半夏的哄人技俩,对他来说,非常的幼稚。 毕竟他现在是有追求、懂好歹,还存有私房钱的谢家大宝贝。 三叔四叔出门前交代过他,现在院子里就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三婶。 想到自己身上的重任,谢金宝挺着小胸脯,骄傲的表示: “我三婶这里多的是糖,奶糖水果糖还有香香脆脆的酥糖。只要我们想吃随时有,才不稀罕你的破烂糖。” “怎么可能!”林半夏忍不住声音拔高,“江暖哪有那么大方,她一定是骗你们的。” 那么贵的奶糖,江暖怎么可能随时供应。 林半夏觉得,谢金宝肯定是骗人的。 她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金宝啊,江暖她怎么可能对你们那么好呢,她肯定是有目的。” “别忘了,你妈妈就是被她给赶走的。都是她害你没有妈妈的,你怎么还能帮她说话呢。” 话音刚落,谢银宝就冲过来推了她一把,并拼命捶打她。 “坏女人!你就是坏女人!” 谢金宝赶在林半夏生气动手前,将弟弟拽回来护在身后。 然后鼓着腮帮子,一脸怒气地谴责林半夏,“林半夏同志,你好歹是个大人了,可是连银宝都知道的道理你却不懂。” “我妈妈被赶走,那是因为她做错事情,我爸不想跟她过日子,跟三婶无关。” “三婶对我们没有任何目的,因为我们身上没有三婶想要的东西。倒是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突然上门肯定没好处。” “我……”林半夏有些傻眼。 不过几天不见,谢家这两个兔崽子被换芯了不成? 怎么陌生的她都不认识了? 见她脸上青白交加,谢金宝心里有些害怕,怕林半夏突然打人。 他虽然勇敢,但还是敌不过成年人。 不过四叔说过,输人不输阵,哪怕是打不过,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于是,他双手叉腰,气势十足的驱赶林半夏,“行了,你快走,你们林家没一个好人,别总是自讨没趣的惹人厌烦。” “我说了我是来找江暖看病的,”林半夏非但不走,还绕过谢金宝兄弟继续往里走。 “江暖,江暖你一定在家的,我身体不太舒服,你快帮我把把脉。” 谢金宝一惊,立马赶上前继续拦他,“哎,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你站住,我让你站住,你听见没!” 可他人矮腿短,根本赶不上林半夏的步子。 “江暖!江暖!江暖!” “叫魂呐,”屋里的江暖不堪其扰,推开门走了出来。 谢金宝连忙跑到她身边,自责的道歉,“三婶对不起,我没拦住她。” “没事,金宝很棒,三婶要奖励你和弟弟呢。” 江暖轻抚他发顶,转头对屋里喊,“小晴,你把我三哥给我寄的牛肉粒和果干拿出来。” “好的,三嫂。” 谢远晴应声完,谢银宝便扑了过来,“三婶,牛肉粒好吃吗?” 江暖点头,“非常好吃。” 谢银宝一听,立马欢喜拍掌,指了指自己干净清爽的嘴角,夸张地喊,“哇,口水流出来了嗷。” 江暖被他的吃货属性逗笑,“和哥哥一起去找小姑姑拿。” “谢谢三婶!” 谢银宝欢喜道谢,谢金宝却是站到江暖身边,目光警惕地看着林半夏。 江暖不解的问他,“金宝怎么不去找小姑姑?” “这个女人没安好心,三叔四叔不在,我保护三婶。” 林半夏一听,顿时炸毛,“你们够了!我只是来看个病,你们用得着这么污辱我?” 江暖呵笑,“所以,你是……真的有病?” 林半夏:“……” 呼气,吸气,再呼气。 她要忍着,至少在恶心到江暖之前,不能被气晕。 “我最近好像胃不太舒服,闻不得荤腥,经常干呕。所以想让你替我把个脉,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江暖挑眉,闻不得荤腥,还经常干呕。 这怎么那么像…… 对上林半夏挑衅的目光,江暖笑眯眯的回应,“那怕是病入骨髓了,准备后事。” “江暖!”林半夏险些呕出一口鲜血来。 江暖她怎么敢的! 第200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江暖挑眉反问。 “当然不对,我这分明是……” 林半夏下意识就想将那两个字脱口而出,可对上江暖打趣的目光,又不得将话咽回腹中。 江暖靠近逼问,“分明是什么?” “是……” 林半夏很纠结。 她已经从老一辈的经验里推测自己很有可能是怀孕了,本想让江暖亲口承认她有孕的事实。 这样就可以恶心到江暖,让她知道自己怀了顾温伦的孩子。 可江暖不按常理出牌,脉都没把,就张口认证她命不久矣。 若她现在承认怀孕,很有可能被江暖按上故意找茬的罪名。 但如果不承认,就会被江暖当成绝症病人。 就大队社员现在对江暖医术的信奉程度,被她确诊为绝症的病人,压根没有活路。 她再想不通,也不可能自寻死路啊。 一时进退两难的林半夏,最后还是决定冒险赌一把。 她伸出手对江暖说道,“我妈说我这样很像当年她怀我时的症状,江知青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不至于,林同志你跟顾知青刚领证没几天,从你们新婚夜同房开始算,肯定没这么快有反应。” 林半夏面色一滞,执意要求,“你把脉看看不就知道有没有孩子了。” 江暖后退两步,拒绝道:“结婚才几天,就算把脉也看不出什么的。” “哎呀,我知道林同志你急着怀上孩子,可凡事都讲究水到渠成,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我才没有着急,我就是怀孕了,江暖你赶紧给我把脉。” “林同志为了怀孕,都开始出现臆症了。我还是让金宝跑一趟林家,让大队长把你带回去。” “江暖!”林半夏急的跺脚,咬牙切齿地再次重申,“我是真的怀孕了!我怀了顾温伦的孩子。” 说完,她等着江暖被惊的瞠目结舌,最好是被打击的失魂落魄。 然而注定要让她失望,江暖非但没受打击,反而满脸惊悚地问她,“所以,林同志你真跟顾温伦婚前苟合了?” 林半夏傻眼。 她预判到江暖肯定会质疑她上门找茬,所以她都在脑子里想好了说辞。 就说队里社员都相信江暖的医术,她也是想给自己多求道保障,算不得故意找茬。 可谁知,江暖的关注点竟会歪到这个上面来。 “江暖你瞎说什么呢!”林半夏怒意斥责,但心虚的眼神四处乱瞟。 “没有婚前苟合,却在结婚不到十天就有孕吐反应。林半夏你认真的吗?” “我……” 林半夏懵了。 所以她现在要么承认婚前失贞,要么就否认有孕? 可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等孩子出生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顾温伦带着她和孩子回北城认祖归宗。 她无论如何不能否认怀孕的事实。 那…… “我一直知道顾温伦不是个东西,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林同志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佐证顾伦耍流氓,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 林半夏被她这惊世骇俗的话给惊醒,猛地后退几步,“江暖你有病!谁说顾温伦乱搞男女关系了,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 “哦,两情相悦,所以没名没份就睡在了一起呗?” “可上次不还有人见到你跟蔡大军钻草垛子么?你确定顾温伦会相信孩子是他的?毕竟你们领证也就这么几天!” “够了,江暖你少编排我。我没怀孕,我是新婚夜才跟温伦同房的。 ” 林半夏崩溃大喊。 但喊完她就后悔了。 现在是说出她怀孕的最好机会,不仅可以得到顾温伦的疼爱,还能作为江暖嫁进谢家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的参照物。 到时候大队的人会知道她是能生的福星,而江暖除了一张脸,便一无是处,甚至连孩子都怀不上。 可现在呢? 她肚子里都揣上了,还不敢声张。 一声张就会因为领证时间短,被扣上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 若再影响到顾温伦回城,他一定会更加厌恶自己。 林半夏很后悔。 要早知道江暖嘴皮这么利索,她今天一定不会猪油蒙心的赶来谢家找虐。 她就应该老实留在家里,想着怎么挽回顾温伦。 “哎呀,瞧林同志这中气十足的样子,肯定不是药石无医的病症,回家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就成。” “我还得收拾我娘家哥哥寄来的大包裹,就不留林同志吃晚饭了哈。” “林同志慢走,不送。”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半夏自然不会多留。 跺了跺脚,转身跑出门去。 她一走,谢远晴不放心地提醒江暖,“三嫂,我总觉得她没安好心,后面她要是再来,你一定要注意防患 。” 江暖轻笑,“放心,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上门了。” 毕竟林半夏再下次上门,她会主动且很好心的帮忙把脉。 到时候林半夏有孕的事,依旧会传出去,而且具体月份,也得由她这个大夫官方认证。 话题重演,林半夏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所以她会尽可能的避开。 这样,江暖也能清静一下。 谢远晴不懂她心里的算计,只当她没把林半夏当回事,有些着急的嘀咕,“哎呀,林半夏今天不使坏,不代表以后也不使坏。” 江暖摇头失笑。 小姑娘还真是单纯。 林半夏今天哪里没使坏啊,她只是阴谋没得逞罢了。 不过,关于这些弯弯绕绕,小姑娘不懂就算了,她没必要刻意提及。 虽说人心险恶,但她一直相信世间终究是好人多,而好人肯定会有好报的。 却不知她的洒脱,被谢远晴看在眼里,变成了心大好骗。 小姑娘带着浓浓的关心,在谢远辞兄弟俩回来后,迫不及待将林半夏上门找茬的事给说了。 末了她还一脸严肃地提醒谢远辞,“三哥,我嫂子她人美心善,不愿恶意揣测。但林半夏实在太烦人了,屁大点事都要给嫂子添堵。下次要是她趁我们大家都不在欺负嫂子怎么办?” 谢远航一听,撸着袖子起身。 “我说这林半夏她有病!说不过我就上门找三嫂的茬儿,真是惯的她!” “不行,我非得好好收拾她。不然,她真当咱们这是她家后花园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谢远晴被吓了一跳,呐呐嘀咕,“我说林半夏咋突然上门来,原来是四哥你招惹在先?” 谢远航摸着鼻子没否认。 倒是谢远辞挑眉斜了他一眼,“又忘记我跟你说的了?” “所以三哥你的意思是?” “听说顾温伦搬回知青点后,处处不如意,但好在有人暗中帮衬。” 谢远辞声线淡漠,点到为止。 但谢远航秒懂地一拍大腿,“我懂了三哥,这就去办。” “嗯~” 第201章 林半夏差点流产 当天晚上,社员们吃过晚饭,齐聚榕树下,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家常。 不知是谁开始说起林家的热闹。 说顾知青身为林家女婿,不跟林半夏这个名正言顺的媳妇一起过日子,却天天窝在知青点,跟王知青同进同出。 这肯定是要跟林半夏离婚,转娶王知青。 巧合的是,今晚林富贵他媳妇也特意搬了板凳来歇凉。 听到这话,哪里坐得住。 当即破口大骂聊起这个话题的人,可非但没能让对方闭嘴,反而激发在场所有人对顾温伦人品的讨论。 最后林富贵媳妇寡不敌众,遗憾退出战场。 但在离开前,还不忘梗着脖子宣布,“温伦是我林家的乘龙快婿,跟那些不相干的人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回了家她却是第一时间催促林半夏,赶紧去知青点看看情况。 林半夏赶到知青点,正好遇上顾温伦和王玉讨论书上的诗词歌赋。 土坡上,月光里。 两人靠的极近,若再晚来一点,王玉的身体就要靠到顾温伦怀里了。 这哪里还能忍! 林半夏想都没想的冲上前去,暴力分开两人,扬起巴掌就往王玉脸上甩。 王玉自然不甘落后。 两人撕打在一起,顾温伦一开始还想劝架,被误伤几巴掌后就老实地退到一边。 任由两个女人又打又骂又掐的。 动静太大,惹来知青点其他人的注意。 老早守在旁边的谢远航和齐衡大喊着去找林富贵,途经榕树下,谢远航更是高声吆喝“林半夏和王知青打起来了”。 这么一喊,大家秒懂林半夏是去知青点捉奸了。 八卦人人爱看,社员们一个个拔腿就往知青点冲。 等林富贵匆匆赶到知青点,见王玉披头散发的倒在地上,林半夏也没好到哪去。 鼻青脸肿不说,浅色的裤子上还沾了不知名的液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众打架斗殴,成何体统。” 林半夏看到他,像见到救星一样,捂着肚子大喊,“爸你快准备板车让人送我医院,我肚子疼。” 林富贵皱眉,“去什么去!嫌这还不够乱吗?” 林半夏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喊,“哎呀,林半夏好像流血了,她该不会……” 这一喊,大家都发现林半夏不对劲。 林富贵叫了两个青年小伙去推板车,然后指着顾温伦的鼻子大骂了一通。 顾温伦听的很不耐烦,但顾忌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板车到了之后,林富贵让顾温伦把林半夏搬上车,又吆喝上几个社员匆匆赶往公社。 当晚林半夏住在公社的卫生所。 第二天同去的社员从公社回来,说是林半夏怀孕了,因为跟王知青干架,孩子有流产的迹象。 医生交代她必须在卫生所静养保胎一阵。 林富贵气急之下,又将顾温伦给训了一顿,还勒令顾温伦给北城去电话,要钱给林半夏住院吃营养。 得知消息的大队社员们,可不关心顾温伦有没有被林富贵训。 他们只关心结婚才几天,林半夏就有孕,那他们到底是多早之前就在一起的。 那些被刻意抹杀的传言,再次在大队里传播,且越传越凶猛。 大家证实各种推理猜测后,得出顾温伦在下乡第二天就跟林半夏看对眼,并勾搭在一起。 甚至两个人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间和地点,也被社员们给考古出来。 这期间顾温伦还试图勾搭大队里其他未婚,甚至已婚但有姿色的女同志。 但因为其他女同志警觉性高,或者林半夏从中作梗,所以最后都没得逞而已。 包括江知青当初说顾温伦找祝婶子要水煮蛋吃的事,也被证实是真的。 短短两天时间的发酵,顾温伦和林半夏的事无一不透明。 甚至连顾温伦裤衩是什么颜色,几天洗一次都被翻了出来。 等林半夏终于坐稳胎回到大队,她已经完全没有名声可言了。 林富贵嫌她丢脸,黑着脸将她的东西给扔了出来,表示以后没她这个女儿。 无处可去的林半夏,只好抱着东西去知青点和顾温伦共挤一张床。 原本跟顾温伦同一间房的男知青,不得不搬去跟齐衡等人住。 同在知青点,林半厦跟王玉抬头见低头见,每天都会爆发大小不一的矛盾。 而江暖这边,丝毫没受到打扰。 谢远航是个实干型,纸笔就位后,他赶着时间一天内就将标签写好。 谢远晴也不甘落后,几乎是他刚写完,她便贴上。 标签贴完,摆在屋里晾干字迹后,江暖将之前做好放在空间存放的美白霜润肤膏全部装进圆盒。 转头又开始准备原料,制作新的产品。 家里洗衣扫地给药材浇水这些杂活,被谢远晴领着谢金宝兄弟给包圆,谢远辞每天都变着花样做江暖爱吃的饭菜。 她就只要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炮制药材、制作药丸。 闲时金银二宝,就给她转述大队里发生的趣事。 两人每天都能从谢远辞手里领几毛钱,去大队给江暖换瓜果。 有时是五毛,有时是两毛三毛的。 一开始谢远航还担心他们被社员坑,可两人用了什么办法,每次换到的瓜果都很新鲜,虽然有时份量不多,但胜在种类多。 让江暖开心之余,余下的钱还能自己拿着,兄弟两个每天乐此不疲。 谢远航虽不理解,但不得不承认,三哥说的对,这话换他去做肯定没这么好的效果。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 江暖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分成三份装好交给谢远辞。 并交代他:“两份的,一个寄去西北给我三哥,一个寄去北城。” “单独这份的你带去县城,先看看若惜那边有没有需要,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安排。” “忙完记得去日化厂再订些货,要是时间紧中午就不要急着往回赶,等下午日头小了再回是一样的。午饭我随便对付两口就行。” 谢远辞一一记下她的话。 说到中午饭,他神情严肃的表示,“天气热,你胃口不好,哪能随便对付。我跟小晴交代两句,万一中午我赶不回来,让她给你做两个清爽的菜。” 江暖想了想点头,“也行,那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两个酸菜包子,我想吃。” “好,有事让他们去做,别累着自己。” “知道啦,谢婆婆你快走,一会儿太阳大了。” 谢远辞惩罚性地捏了捏她手心,“乖点,等我回来。” 江暖嫌弃挥手,主打一个叛逆。 第202章 假冒伪劣美白霜 谢远辞到县城第一站便是去小院找秦风。 看到他自行车上大包小包的,秦风还以为他又找到了新货源,连忙热情地伸手帮忙。 “辞哥,这次咱要卖什么?” 谢远辞拨开他的手,“这是我媳妇准备寄回娘家的东西,别瞎摸。” 秦风轻哦,“我还以为辞哥你又找到新货了呢,你是不知道省城的那批货有多好卖。两天卖光不 说,还有很多回头客来打听,第二批货什么时候能到。” 谢远辞点头。 那些都是省城最流行的东西,畅销县城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目前运输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思来想去,只能先用他们的渠道发货过来。 于是,他对秦风说,“我一会给省城那边打电话。” “但现在你先给我拿些东西,我要寄给我媳妇娘家。还有,把这次省城货的账算一下,我的那份我先拿一部分走。” “辞哥打算给岳父家寄钱?” 谢远辞点头,“嗯,我媳妇已经嫁给我了,没道理再用娘家的钱。” “辞哥牛逼,只是嫂子她娘家既然愿意给嫂子钱用,应该不在乎这些个的?” “他们不在乎是一回事,但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我有能力养媳妇。” 省得哪天素未谋面的岳父岳母,突然就把他媳妇给召回去了。 “说的也是,”秦风赞赏的点头。 “那辞哥你自己挑要寄的东西,我先去算账。” 谢远辞去放货物的小屋,捡贵重的拿了许多东西,列出清单后坐在院子里等秦风算完账。 院门推开,方世安哼着小调悠哉悠哉的进来。 看到谢远辞在,他立马笑嘻嘻地坐在对面,“好久不见啊辞哥。” 谢远辞嘴角微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天前我们还见过。” “辞哥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9个秋没见了。” 谢远辞皱眉,“没文化可以不用硬显摆。” “那不行,我妈说了,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有文化的。我这不是正恶补嘛,说不定回头也能抱个香香软软的媳妇回家呢。” “上次西餐厅那个……” “打住!我跟她可没半毛钱的关系,辞哥你别瞎说。” 谢远辞不太想费口舌跟他讨论这样没营养的话题,目光落到自行车略小的那个包裹。 果断转移话题问方世安,“上次你说的美白霜……” “嗐,说到这个,辞哥你可要好好表扬我。” “嗯?” “市场里一霜难求,我好不容易才买到三瓶,给我妈和我妹一人一瓶,余下的这瓶你拿回去给辞嫂,就当上次她请我吃西餐的回礼了。” 说完,他神秘兮兮地将一个成年男人拳头大的方盒,递给谢远辞。 谢远辞接过方盒,打开嗅了嗅。 闻着里面不知名的气味,他面色复杂地看着问方世安,“你说这就是美白霜?” “对啊,现在县城里稍微有点身份的女人,都在用这东西。我之前不是还让你去找货源嘛,没想到竟然被王老虎这狗东西给抢先了。” “王老虎卖美白霜?他哪来的货?” “这我还真不知道,听说是王凤找到的发财路。所以最近她在市场里态度老嚣张了。” “之前还让人给辞哥你带话呢,说不娶她是你的损失。” 谢远辞心里无语至极。 正好这时,秦风重新走出门。 谢远辞问他,“李玉玲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消息传来?” 秦风摇头 ,“六子这几天一直在她家附近转悠,发现她每天正常去国营饭店上班,下班直接回家,并没有不对的地方。” 谢远辞又问方世安,“王凤这几天经常去国营饭店?” “你别说,还真有点勤快。有时吃早饭碰见她,有时是吃晚饭看到她。” “不过这有什么不对吗?辞哥你们说的李玉玲又是谁?” 谢远辞想起之前江暖说配方即药方,如果仿造的人剂量掌握不准确,很有可能会让人毁容。 他立马正色看向方世安,“你信我吗?” 方世安被吓了一跳,认识辞哥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模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辞哥你别吓我。” “你买的美白霜是假冒伪造的,很有可能会让使用者皮肤溃烂。” 谢远辞尽可能说的直白易懂,“你若信我,就赶紧回去阻止你妈和你妹用这东西。” 但方世安却是有些头疼,“怕是来不及,我妈和我妹早就迫不及待地上脸用了。” “那就领她们去医院皮肤科看看,早发现问题早治疗。” 这是目前他能给出的最好建议。 但方世安依旧心存侥幸,“没,没那么倒霉?” 谢远辞眸光深邃地看他一眼,不再多说。 秦风将算好的钱递过来,并低声询问,“辞哥你的意思是,李玉玲跟王凤联手仿造那美白霜?两人还光明正大在国营饭店接头?” 谢远辞点头,“我媳妇预料到李玉玲不老实,但没想到她会找王凤合作。” 他们一直猜测李玉玲会和林半夏联手,毕竟她们中间有魏青城这个媒介。 可谁能想到李玉玲竟搭上了王凤,又借王老虎的手,将美白霜给仿了出来。 他必须赶紧回家,把这事告诉媳妇,陪她想出应对之策。 打定主意,谢远辞离开小院直奔邮局。 将两个变大数倍的包裹,分别寄去北城和西北。 又将刚拿到手的钱,随信寄去北城江怀民收。 还顺利给省城拨了电话,让对方发货。 做完这些,他按惯例去钢铁厂供销科点卯。 得知食堂最近想采购一批时令蔬菜,他答应回去想想办法。 离开钢铁厂,途经家属院,谢远辞有些愁该怎么跟邵若惜见面。 意外遇到家属院门前站了一堆人,其中有个女人气势汹汹的大喊,“邵若情你还想护着那女人吗?” 谢远辞定睛一看,喊话的人有些眼熟,前不久唐家的婚礼上他曾远远扫过一眼。 而顺着她的视线往前看,谢远辞见邵若惜被好些个女人包围着。 他皱眉靠近。 听到邵若惜苦口婆心的跟人解释,“你们别瞎起哄,我江姐姐的东西绝对不会有问题。” “我的脸就是江姐姐治好的,她做的那些东西我也一直在用,根本没有问题。” “弄错?怎么可能弄错,郝美丽的美白霜就是从你手里买的,瞧瞧她现在都被祸害成什么样了。” 谢远辞神色凝重地挤进人群,站在邵若惜身后。 第203章 邵若惜爆表的战斗力 邵若惜此时背对着谢远辞,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多了道高大的身影。 她气恼地瞪着郝美丽,“你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破你的遮羞布吗?” “邵若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郝美丽心怀侥幸,她觉得邵若惜就是纸老虎,肯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她的老底。 但她却不知道邵若惜之前容忍她,是因为没被碰到逆鳞。 现在事关江暖,邵若惜根本不可能任她胡说八道。 人群中,邵若惜掷地有声的指责郝美丽: “首先我江姐姐的东西肯定不会有问题,其次你根本没找我买江姐姐的美白霜,你的脸烂成这样是因为你贪便宜买了假货。” 众人一听,惊愕地看向郝美丽,想看她怎么反驳邵若惜的话。 “邵若惜你胡说。就是江暖的东西出了问题,不止是我,还有其他用了江暖东西的人也出现了我这样的问题。” “那你倒是把她们叫出来对质啊,”邵若惜毫不示弱。 郝美丽却有些语塞。 “她,她们都有事,但我可以保证,就是江暖的东西有问题,她故意研制出这些东西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大家都毁容。那个女人长的一副狐媚子样,就是没安好心。” 人群中的谢远辞听到话,面色阴沉的难看,准备出手教训郝美丽。 但邵若惜比他更早一步出手。 “啪!” 邵若惜甩了郝美丽一个巴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邵若惜你竟敢打我,我可是你表姐!” “打的就是你这种不要脸的表姐,就因为江姐姐在霞表姐婚礼上说了实话,你就要这么诋毁她?你到底是不是人的。” 郝美丽气的跳脚,“我没有诋毁江暖,我说的都是实话。江暖的东西就是有问题!” “大家都来说说理,我可是邵家正儿八经的亲戚,可邵若惜她宁愿为了维护一个外人,也不给我面子。” “这都是江暖那个狐狸精唆使的,自打若惜认识了她,就不把我们这些姐妹放在眼里。一天到晚,被那狐狸精哄的团团转啊。” 这话迅速引来周围人的同情,她们义愤填膺的帮郝美丽讨伐邵若惜。 “哎哟,邵丫头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美丽再怎么说也是你嫡亲的舅家表姐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打她呢。” “就是啊,到底是那劳什子美白霜害的她毁容,你赶紧叫那个姓江的出来赔偿你表姐,不然你们以后亲戚都没得做啊。” “你说的那江姐姐是不是前阵子经常来你家的小姑娘?也不怪美丽说她是狐狸精,那小姑娘确实长的出众,见人就笑眯眯的。可瞧着也不像是坏人啊,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哎哟,大娘哎,啥误会哟。越是长的好看的姑娘,越会骗人。也就若惜是个姑娘家,若是个带把的,怕不是骗的裤衩子都不剩?” …… “够了!”邵若惜虽是年纪小,但家属院多的是吃闲饭说闲话的婆子。 她再不懂,也能分辨出这是诋毁江姐姐的话。 她看着围在郝美丽以及她身边的那些人,声音冰冷的说,“原来我还想给你留几分颜面,但你自己不要,就怪不得我了。” “大家都听清楚了,郝美丽厚着脸皮上门,趁我不注意偷偷试用我的美白霜,想连瓶顺走时,被我发现。” “她恼羞成怒,偷偷买了别人家的假货撑门面。现在出了问题,就想赖到我江姐姐身上,哪有那么容易。” “我没有,邵若惜你胡说!”郝美丽羞的脸通红。 但仍不忘辩解,“我确实试用了你的美白霜,但我没有买假货。我买的跟你用的是同一款!” “你说是同一款,那就拿出来比对。” “比就比!” 郝美丽有备而来,从包里掏出一个方形大盒子。 邵若惜看着那个大盒子,顿时嗤笑,“你这盒子一看就不是我江姐姐会用的。” “你又不是她,凭什么觉得她不会用这盒子。” “我江姐姐是个讲究的,着装打扮精致不说,就连装美白霜的瓷瓶都是有讲究的,我经手过的那批瓷瓶,连花纹都是一模一样,别人想仿都仿不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江姐姐拿美白霜给她时,顺口解释的。 说是那瓷瓶本身就很难找,所以存货不多。 以后或许会用别的包装瓶代替,但肯定会将做出来的第一批新货给她抢先用。 她相信江姐姐的话,也相信江姐姐的医术不会害人。 “所以,你这真不是江姐姐做的美白霜。别狡辩了,郝美丽!” 郝美丽不甘心,打开方盒盖子,指着里面冷白色的膏状证明,“里面的东西是一样的。” 邵若惜凑近闻了闻,立马面色大变,“这破东西怎么可能跟江姐姐做的东西一样!” “邵若惜你别太过分!” 邵若惜冷笑,“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用了一半的美白霜,打开给大家看。 “我江姐姐说,美白霜是中药护肤品,里面的成分都是中药材,所以会有一股浓郁的药香。” “这瓶我已经用了一半,每天早晚都要打开,虽说香味消散,但大家凑近了还是能闻出来。” “你们再闻闻郝美丽那瓶,酸臭不说,还有股劣消毒水味。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做出来的呢。” “哎,邵丫头说的没错,她手里这瓶真有中药材的味儿。” “邵美丽那瓶,我闻不出什么消毒水味,但酸臭倒是非常明显。” “而且你们看,这两瓶颜色也不同。邵丫头那个白色偏暗,郝美丽这个白的像被漂洗过。” “所以郝美丽这瓶真的是假货?” “天呐,难怪会烂脸,原来用的是假货。” “她哪来的脸啊,偷用邵丫头的东西,买假货撑门面也就算了,现在用假货出了问题还敢用假货来讹人家。” “邵家有这样的亲戚,可真是倒了八辈血霉啊。” “谁说不是呢,还好邵丫头精明,不然非得赔死不可。” “我听说那个美白霜,真的能让人变白呢。不知道贵不贵?” “我听郝美丽之前跟人吹嘘说,这么一大盒才三块钱呢。” “可她买的不是假货么,三块钱买盒烂脸毁容的假货,什么家庭啊。” “你们闭嘴!” 郝美丽被围着挤兑,恼羞成怒地大骂众人。 原本帮衬她的人,纷纷反过头来埋汰她。 郝美丽再也待不下去,拨开众人气急败坏的离开。 第203章 邵若惜爆表的战斗力 邵若惜此时背对着谢远辞,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多了道高大的身影。 她气恼地瞪着郝美丽,“你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破你的遮羞布吗?” “邵若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郝美丽心怀侥幸,她觉得邵若惜就是纸老虎,肯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她的老底。 但她却不知道邵若惜之前容忍她,是因为没被碰到逆鳞。 现在事关江暖,邵若惜根本不可能任她胡说八道。 人群中,邵若惜掷地有声的指责郝美丽: “首先我江姐姐的东西肯定不会有问题,其次你根本没找我买江姐姐的美白霜,你的脸烂成这样是因为你贪便宜买了假货。” 众人一听,惊愕地看向郝美丽,想看她怎么反驳邵若惜的话。 “邵若惜你胡说。就是江暖的东西出了问题,不止是我,还有其他用了江暖东西的人也出现了我这样的问题。” “那你倒是把她们叫出来对质啊,”邵若惜毫不示弱。 郝美丽却有些语塞。 “她,她们都有事,但我可以保证,就是江暖的东西有问题,她故意研制出这些东西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大家都毁容。那个女人长的一副狐媚子样,就是没安好心。” 人群中的谢远辞听到话,面色阴沉的难看,准备出手教训郝美丽。 但邵若惜比他更早一步出手。 “啪!” 邵若惜甩了郝美丽一个巴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邵若惜你竟敢打我,我可是你表姐!” “打的就是你这种不要脸的表姐,就因为江姐姐在霞表姐婚礼上说了实话,你就要这么诋毁她?你到底是不是人的。” 郝美丽气的跳脚,“我没有诋毁江暖,我说的都是实话。江暖的东西就是有问题!” “大家都来说说理,我可是邵家正儿八经的亲戚,可邵若惜她宁愿为了维护一个外人,也不给我面子。” “这都是江暖那个狐狸精唆使的,自打若惜认识了她,就不把我们这些姐妹放在眼里。一天到晚,被那狐狸精哄的团团转啊。” 这话迅速引来周围人的同情,她们义愤填膺的帮郝美丽讨伐邵若惜。 “哎哟,邵丫头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美丽再怎么说也是你嫡亲的舅家表姐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打她呢。” “就是啊,到底是那劳什子美白霜害的她毁容,你赶紧叫那个姓江的出来赔偿你表姐,不然你们以后亲戚都没得做啊。” “你说的那江姐姐是不是前阵子经常来你家的小姑娘?也不怪美丽说她是狐狸精,那小姑娘确实长的出众,见人就笑眯眯的。可瞧着也不像是坏人啊,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哎哟,大娘哎,啥误会哟。越是长的好看的姑娘,越会骗人。也就若惜是个姑娘家,若是个带把的,怕不是骗的裤衩子都不剩?” …… “够了!”邵若惜虽是年纪小,但家属院多的是吃闲饭说闲话的婆子。 她再不懂,也能分辨出这是诋毁江姐姐的话。 她看着围在郝美丽以及她身边的那些人,声音冰冷的说,“原来我还想给你留几分颜面,但你自己不要,就怪不得我了。” “大家都听清楚了,郝美丽厚着脸皮上门,趁我不注意偷偷试用我的美白霜,想连瓶顺走时,被我发现。” “她恼羞成怒,偷偷买了别人家的假货撑门面。现在出了问题,就想赖到我江姐姐身上,哪有那么容易。” “我没有,邵若惜你胡说!”郝美丽羞的脸通红。 但仍不忘辩解,“我确实试用了你的美白霜,但我没有买假货。我买的跟你用的是同一款!” “你说是同一款,那就拿出来比对。” “比就比!” 郝美丽有备而来,从包里掏出一个方形大盒子。 邵若惜看着那个大盒子,顿时嗤笑,“你这盒子一看就不是我江姐姐会用的。” “你又不是她,凭什么觉得她不会用这盒子。” “我江姐姐是个讲究的,着装打扮精致不说,就连装美白霜的瓷瓶都是有讲究的,我经手过的那批瓷瓶,连花纹都是一模一样,别人想仿都仿不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江姐姐拿美白霜给她时,顺口解释的。 说是那瓷瓶本身就很难找,所以存货不多。 以后或许会用别的包装瓶代替,但肯定会将做出来的第一批新货给她抢先用。 她相信江姐姐的话,也相信江姐姐的医术不会害人。 “所以,你这真不是江姐姐做的美白霜。别狡辩了,郝美丽!” 郝美丽不甘心,打开方盒盖子,指着里面冷白色的膏状证明,“里面的东西是一样的。” 邵若惜凑近闻了闻,立马面色大变,“这破东西怎么可能跟江姐姐做的东西一样!” “邵若惜你别太过分!” 邵若惜冷笑,“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用了一半的美白霜,打开给大家看。 “我江姐姐说,美白霜是中药护肤品,里面的成分都是中药材,所以会有一股浓郁的药香。” “这瓶我已经用了一半,每天早晚都要打开,虽说香味消散,但大家凑近了还是能闻出来。” “你们再闻闻郝美丽那瓶,酸臭不说,还有股劣消毒水味。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做出来的呢。” “哎,邵丫头说的没错,她手里这瓶真有中药材的味儿。” “邵美丽那瓶,我闻不出什么消毒水味,但酸臭倒是非常明显。” “而且你们看,这两瓶颜色也不同。邵丫头那个白色偏暗,郝美丽这个白的像被漂洗过。” “所以郝美丽这瓶真的是假货?” “天呐,难怪会烂脸,原来用的是假货。” “她哪来的脸啊,偷用邵丫头的东西,买假货撑门面也就算了,现在用假货出了问题还敢用假货来讹人家。” “邵家有这样的亲戚,可真是倒了八辈血霉啊。” “谁说不是呢,还好邵丫头精明,不然非得赔死不可。” “我听说那个美白霜,真的能让人变白呢。不知道贵不贵?” “我听郝美丽之前跟人吹嘘说,这么一大盒才三块钱呢。” “可她买的不是假货么,三块钱买盒烂脸毁容的假货,什么家庭啊。” “你们闭嘴!” 郝美丽被围着挤兑,恼羞成怒地大骂众人。 原本帮衬她的人,纷纷反过头来埋汰她。 郝美丽再也待不下去,拨开众人气急败坏的离开。 第204章 跟谢远辞回家 郝美丽一走,看热闹的婶子大娘们纷纷上前来向邵若惜道歉。 说自己一时猪油蒙心,被郝美丽给误导了,让邵若惜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她们想着邵若惜年纪小,耳根子软,只要她们说上几句好听的,小姑娘肯定就不计较了。 以后他们要找邵厂长帮忙,还是没问题的。 但邵若惜没那么好说话,她不软不硬挡下婶子们的道歉,在她们要求别跟邵厂长瞎说时,直接冷笑。 “婶子们这么闲,肯定是家里男人工作太顺利了。回头我就提醒我爸定期去厂里巡查,看看哪家叔哪家哥没有好好工作。” “钢铁厂是县里的重点单位,多少人都盯着呢,上班偷奸耍滑可要不得。” 这话一出,婶子们哪里还坐得住。 小丫头这话明显是告诉他们,要让邵厂长严查钢铁厂的作风问题啊。 她们的儿子、男人能进钢铁厂肯定不差,但谁也不敢保证没有打盹的时候,这万一被邵厂长盯上,工作还能保得住吗? “邵丫头啊,刚才真是不好意思,都是大娘的错,大娘向你道歉。” “对啊,若惜,都怪我这张破嘴惹的祸。不该轻信郝美丽的鬼话,你认定的朋友怎么可能做那样缺德的事呢。” “若惜你放心,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嫂子绝对站你这边,一定不会让那些坏人钻空子欺负你。” “你们知道就好,不管是我爸妈还是我和江姐姐,我们都行得正、坐的直,不怕任何人泼脏水,但如果有人不长眼,我们也绝不容忍。” “是是是,我们都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再犯的。” “那就请大家帮忙注意,要是再有像郝美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败坏我江姐姐名声的人,请及时来告诉我,我一定让她心服口服。” “一定,一定。” “那散了,我爸妈也快回来了,我要去买菜。” “哎,散了散了,可不能耽误邵厂长吃饭。” 人群散去,邵若惜准备回家,转身意外看到人高马大的谢远辞。 连忙跑过来,仰头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江姐姐呢?” 早在邵若惜秒杀郝美丽时,谢远辞就退出了包围圈。 因为觉得邵若惜的战斗力够用,完全不用他帮衬或者操心。 果然如他所料,郝美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江姐姐还好吗?” “挺好。天气热,她在家休息。” “我都好多天没见到江姐姐了,好想她呀。要不我今天随你回去认个门,以后我就自己去找江姐姐玩。” 谢远辞:“……” 他怎么有种跟女人抢媳妇的感觉? 他木着脸提醒邵若惜,“你不是要去买菜做饭?” 邵若惜大手一挥,“嗐,那都是骗她们的,我家一般是我妈买菜。” “我是真想去找江姐姐玩,你就捎我一回,求求了。就看在我刚刚替江姐姐出头的份上?” 谢远辞想了想,点头答应。 “不过,我还得去办点事。” “那我先回去收拾,我正好有东西要送给江姐姐呢。” 回去收拾? 谢远辞嘴角微微抽搐,她是打算在他家小住吗?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最后转个圈还是咽了回去。 他媳妇昨天好像确实抱怨无聊来着,让邵若惜陪她解解闷也好。 想了想,他提醒邵若惜,“你要不要给邵厂长他们留个话?” “啊,对,我要给爸妈留字条说明一下情况,免得他们担心。” “嗯,我半小时后过来。” 邵若惜欢喜地回家收拾东西,谢远辞骑着自行车朝刚刚郝美丽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因着邵若惜的加入,谢远辞改变计划赶在午饭前回到家。 院里谢金宝正浇水,看到谢远辞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瞪的双眼溜圆。 不是,他三叔学坏了? 小家伙的第一反应便是把门关上,别让陌生女人进来,惹三婶生气。 同时还大声吆喝堂屋里练字的谢远航,“四叔快来,不好了!” 谢远航一听,扔了笔快步跑过来。 “怎么了,大中午的金宝你关门做什么?” “三叔坏事了,咱们可得保护好三婶。” 谢远航:“???” 这时谢远辞在外门大喊,“谢远航把门打开!” 谢金宝抢先回话,“不开就不开,三叔你带坏女人进门,三婶会生气的。我们要保护三婶,不能让三婶受委屈。” “带女人进门?”谢远航满脸惊恐地看向谢金宝,“你确定?” 谢金宝满脸凝重地点头,“牛蛋他妈妈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三叔肯定也是这样,可三婶那么漂亮,他为什么还要变坏呢,我想不明白。” 谢远航也想不明白,但他到底比谢金宝多了些理智。 “要不咱们先把门打开,让三哥进来再说?” “不行,三叔进来,那女人也就进来了。到时候三婶看见了肯定会生气的,咱们不能让三婶生气。四叔你忘记三婶给你工钱还给你好吃的了吗?” “当然没忘,但我觉得事情或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三哥不像在外面偷吃的人。” 两人讨论的声音实在太大,别说门外的谢远辞和邵若惜能听见,就连屋里纳凉的江暖都听见了。 她靠着门框问俩人,“你们在说什么!” “完了,被三婶知道了!”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果断摇头。 “没,没什么,三嫂。” “对,没什么的,三婶,外面也没有三叔和一个漂亮女人。” 江暖:“???” 这样的两个人去当卧底,绝对能以一己之力笑死整个敌营? 她无奈地示意他们,“把门打开。” “哎呀,不能打开,我三叔他……”谢金宝急的额角冒汗,最后一拍大腿,豁出去般的开口,“三婶,我三叔他学坏了!” “嗯?那更要打开门,让我看看他是怎么学坏的。” “那,那你可不能哭啊。你要生气,我和四叔可以帮你打他,但三婶你千万别哭,哭起来的女人可丑了的。” 江暖听的额角青筋直跳。 “我敢打赌,你要再不打开门,一会儿挨打的人绝对会是你。” 谢远航果断地拨开门栓,打开大门。 早就按捺不住的邵若惜,立马冲进院子。 “江姐姐,我来看你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感觉一阵风拂过的谢远航:“……” 不太懂感情,但严阵以待的谢金宝:“???” 第204章 跟谢远辞回家 郝美丽一走,看热闹的婶子大娘们纷纷上前来向邵若惜道歉。 说自己一时猪油蒙心,被郝美丽给误导了,让邵若惜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她们想着邵若惜年纪小,耳根子软,只要她们说上几句好听的,小姑娘肯定就不计较了。 以后他们要找邵厂长帮忙,还是没问题的。 但邵若惜没那么好说话,她不软不硬挡下婶子们的道歉,在她们要求别跟邵厂长瞎说时,直接冷笑。 “婶子们这么闲,肯定是家里男人工作太顺利了。回头我就提醒我爸定期去厂里巡查,看看哪家叔哪家哥没有好好工作。” “钢铁厂是县里的重点单位,多少人都盯着呢,上班偷奸耍滑可要不得。” 这话一出,婶子们哪里还坐得住。 小丫头这话明显是告诉他们,要让邵厂长严查钢铁厂的作风问题啊。 她们的儿子、男人能进钢铁厂肯定不差,但谁也不敢保证没有打盹的时候,这万一被邵厂长盯上,工作还能保得住吗? “邵丫头啊,刚才真是不好意思,都是大娘的错,大娘向你道歉。” “对啊,若惜,都怪我这张破嘴惹的祸。不该轻信郝美丽的鬼话,你认定的朋友怎么可能做那样缺德的事呢。” “若惜你放心,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嫂子绝对站你这边,一定不会让那些坏人钻空子欺负你。” “你们知道就好,不管是我爸妈还是我和江姐姐,我们都行得正、坐的直,不怕任何人泼脏水,但如果有人不长眼,我们也绝不容忍。” “是是是,我们都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再犯的。” “那就请大家帮忙注意,要是再有像郝美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败坏我江姐姐名声的人,请及时来告诉我,我一定让她心服口服。” “一定,一定。” “那散了,我爸妈也快回来了,我要去买菜。” “哎,散了散了,可不能耽误邵厂长吃饭。” 人群散去,邵若惜准备回家,转身意外看到人高马大的谢远辞。 连忙跑过来,仰头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江姐姐呢?” 早在邵若惜秒杀郝美丽时,谢远辞就退出了包围圈。 因为觉得邵若惜的战斗力够用,完全不用他帮衬或者操心。 果然如他所料,郝美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江姐姐还好吗?” “挺好。天气热,她在家休息。” “我都好多天没见到江姐姐了,好想她呀。要不我今天随你回去认个门,以后我就自己去找江姐姐玩。” 谢远辞:“……” 他怎么有种跟女人抢媳妇的感觉? 他木着脸提醒邵若惜,“你不是要去买菜做饭?” 邵若惜大手一挥,“嗐,那都是骗她们的,我家一般是我妈买菜。” “我是真想去找江姐姐玩,你就捎我一回,求求了。就看在我刚刚替江姐姐出头的份上?” 谢远辞想了想,点头答应。 “不过,我还得去办点事。” “那我先回去收拾,我正好有东西要送给江姐姐呢。” 回去收拾? 谢远辞嘴角微微抽搐,她是打算在他家小住吗?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最后转个圈还是咽了回去。 他媳妇昨天好像确实抱怨无聊来着,让邵若惜陪她解解闷也好。 想了想,他提醒邵若惜,“你要不要给邵厂长他们留个话?” “啊,对,我要给爸妈留字条说明一下情况,免得他们担心。” “嗯,我半小时后过来。” 邵若惜欢喜地回家收拾东西,谢远辞骑着自行车朝刚刚郝美丽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因着邵若惜的加入,谢远辞改变计划赶在午饭前回到家。 院里谢金宝正浇水,看到谢远辞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瞪的双眼溜圆。 不是,他三叔学坏了? 小家伙的第一反应便是把门关上,别让陌生女人进来,惹三婶生气。 同时还大声吆喝堂屋里练字的谢远航,“四叔快来,不好了!” 谢远航一听,扔了笔快步跑过来。 “怎么了,大中午的金宝你关门做什么?” “三叔坏事了,咱们可得保护好三婶。” 谢远航:“???” 这时谢远辞在外门大喊,“谢远航把门打开!” 谢金宝抢先回话,“不开就不开,三叔你带坏女人进门,三婶会生气的。我们要保护三婶,不能让三婶受委屈。” “带女人进门?”谢远航满脸惊恐地看向谢金宝,“你确定?” 谢金宝满脸凝重地点头,“牛蛋他妈妈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三叔肯定也是这样,可三婶那么漂亮,他为什么还要变坏呢,我想不明白。” 谢远航也想不明白,但他到底比谢金宝多了些理智。 “要不咱们先把门打开,让三哥进来再说?” “不行,三叔进来,那女人也就进来了。到时候三婶看见了肯定会生气的,咱们不能让三婶生气。四叔你忘记三婶给你工钱还给你好吃的了吗?” “当然没忘,但我觉得事情或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三哥不像在外面偷吃的人。” 两人讨论的声音实在太大,别说门外的谢远辞和邵若惜能听见,就连屋里纳凉的江暖都听见了。 她靠着门框问俩人,“你们在说什么!” “完了,被三婶知道了!”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果断摇头。 “没,没什么,三嫂。” “对,没什么的,三婶,外面也没有三叔和一个漂亮女人。” 江暖:“???” 这样的两个人去当卧底,绝对能以一己之力笑死整个敌营? 她无奈地示意他们,“把门打开。” “哎呀,不能打开,我三叔他……”谢金宝急的额角冒汗,最后一拍大腿,豁出去般的开口,“三婶,我三叔他学坏了!” “嗯?那更要打开门,让我看看他是怎么学坏的。” “那,那你可不能哭啊。你要生气,我和四叔可以帮你打他,但三婶你千万别哭,哭起来的女人可丑了的。” 江暖听的额角青筋直跳。 “我敢打赌,你要再不打开门,一会儿挨打的人绝对会是你。” 谢远航果断地拨开门栓,打开大门。 早就按捺不住的邵若惜,立马冲进院子。 “江姐姐,我来看你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感觉一阵风拂过的谢远航:“……” 不太懂感情,但严阵以待的谢金宝:“???” 第205章 好的婚姻需要经营 “是你啊,”江暖笑眯眯的跟邵若惜打招呼,任由她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对啊,可不就是我嘛,我好多天没看到你,想你了嘛。正好姐夫过来,我就求他带我认个门,以后我自己骑车来找你玩。” 江暖故意逗她,“哟,都叫上姐夫了?” 之前还劝她离婚另找来着。 邵若惜嘿嘿轻笑,“我尊重江姐姐你所有选择,只要你过的好就可以啦。” “嗯,那就在这多住两天,看看我到底过的好不好。” 邵若惜疯狂点头,“求之不得!” 谢远辞眸光沉沉地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在江暖看向他时,无奈表示,“我去做饭!” 罢了,媳妇高兴就好。 邵若惜可不管他的无奈,将自己的旅行袋爽快打开,找出里面的一摞书,冲江暖大喊,“江姐姐快看。” “我跟我爸说了你也想看书的想法后,我爸高兴的连夜找人,花了老大劲才弄来两套整齐的高中课本,我留一套,这套给你。” 江暖拿起最上面的语文书,发现居然是全新的。 她忍不住感叹,“这太难得了!” 邵若惜自豪的抬起下巴,“果然还是江姐姐识货,整个县城有这么完整一套书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咱们就占了俩。” “辛苦你爸了,当然也得谢谢你帮我送来。” 江暖笑眯眯地向邵若惜道谢,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邵若惜趁机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其实我没费什么神,但能得江姐姐夸赞,我好高兴。” 江暖被她这粘乎乎的样子逗笑,轻戳她脸颊,又说,“上次听阿姨说你爸血压有些高,我给配几副养生汤药,你回去的时候带上。” “那敢情好,江姐姐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这宛若脑残粉的语气,让江暖哭笑不得。 这时谢远航也凑过来,看到那撂书,双眼瞪的老大,“高中课本?三嫂你要高中课本做什么?” 邵若惜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学习,不然还能是用来糊墙啊。” “为啥学习高中课本?难道是为了考大学?可高考不都已经取消很多年了吗?” “取消就不能再恢复吗?又没说现在马上就要考,我们早做准备错不了的。” “可如果三嫂考上大学就会离开咱们大队,到时候我三哥怎么办?” “这个……”邵若惜被问词穷。 她下意识地看向江暖。 江暖淡定地将书抱起来,放进卧室。 听到两人的话,她神情淡定自若地接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你三哥又不是孩子。” 话音落下,正准备抬脚跨进厨房的谢远辞,身形微微僵了一下。 谢远航脑子一抽,脱口而出的问江暖,“三嫂你该不会准备考上大学就抛弃我三哥?” 江暖动作一顿,拿起最上面的书本拍在谢远航脑门上,“少胡说八道对你有好处。” 谢远航捂着脑门,偷瞄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然后凑到江暖身边,暗戳戳地开口,“我三哥用处多而且很好养活,到时候三嫂你真要回城,一定要带上他啊。” 江暖无奈,“八字没一撇的事,你瞎咧什么呢。” 谢远航又挨了一书本,不敢再啰嗦。 江暖领着邵若惜挑晚上要睡的屋子,她挑了靠诊室那边的小房间,说是那屋的气味特别好闻。 江暖指了指窗外,邵若惜好奇的探头。 发现屋外窗子下的墙根处,种着一排绿植,每株绿植上都开着淡黄色的小花。 好闻的气味,正是那些小黄花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花,味道好香。” “鸡蛋花,能清热、利湿、解暑。” “特意种在屋后的?” “也不算特意,等太阳小点你围着院子走一圈,就会发现家里最多的就是药材。” 邵若惜忍不住朝她竖起大拇指,“厉害,不愧是我江姐姐。” 回到堂屋,桌上摆着洗好的瓜果。 有细长的黄瓜,有半青不红的西红柿,还有一个形状奇怪的甜瓜。 看样子丑的别出心裁,但黄瓜尖蒂上的小花都还在,主打一个新鲜。 邵若惜打小吃的都是邵母精挑细选买回家的高档水果,这会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江暖拈起一根黄瓜,掰成两截。 一截自己吃,一截分给邵若惜。 “尝尝看,很嫩很脆,城里吃不到的。” 邵若惜听话的接过黄瓜,送进嘴里啃了一大口,然后冲江暖肯定道,“确实还不错。” 江暖轻嗯一声,冲院子里还在忙碌的谢远航几人喊道,“太阳大,都别弄了。” “就差一点了,三婶,我浇完这里再休息。” “对,我也弄完手上的。” “三嫂你不用管我们,我们心里有数的。” “行!” 看江暖跟他们轻松自在的相处,邵若惜忍不住感慨,“江姐姐,我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你说要挑合适自己的男人了。” “嗯?”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在乡下吃苦受累,但现在看来,你分明比我在家还舒坦。” 她在家里舒坦,是因为有父母宠着纵着。 但江暖父母远在北城,堪称孤注一掷地嫁给谢远辞。 当时指不定多少人不赞同。 现在谢远辞全心待她,谢家人似乎也还不错。 婚后生活能过的这么松弛,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所以,这便是嫁对人的好处吗? 江暖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浅笑着说道,“生活是自己的,好坏可以自己挑,但好的婚姻需要经营。” “我真是太喜欢你家了,不行,我得多住些日子。省得天天一个人在家,无聊的快要发霉。” 江暖听着她孩子气的话,有些好笑,“没去找安宁、安然逛街?” “也不能天天逛啊,”邵若惜耷拉着脑袋抱怨。 “她们要上班,还有自己的同事和朋友要处,而且她们有时候根本不理解我的困扰。” 多年相处的表姐妹,有时候还不如江姐姐一个刚认识的人懂她。 爸妈又每天上班,她在家都闲出花来了。 “想住多久都行,没事就让他们几个领你上队里转转,或者等没那么晒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山里看看也行。” “太棒了,有人陪我玩啦。只是山里会不会有危险?” 一句有人陪我玩,将她的小孩心理展露无疑。 江暖哭笑不得,但还是耐心向她解释,“不进太深的地方就行。” “那行,我去!” 第205章 好的婚姻需要经营 “是你啊,”江暖笑眯眯的跟邵若惜打招呼,任由她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对啊,可不就是我嘛,我好多天没看到你,想你了嘛。正好姐夫过来,我就求他带我认个门,以后我自己骑车来找你玩。” 江暖故意逗她,“哟,都叫上姐夫了?” 之前还劝她离婚另找来着。 邵若惜嘿嘿轻笑,“我尊重江姐姐你所有选择,只要你过的好就可以啦。” “嗯,那就在这多住两天,看看我到底过的好不好。” 邵若惜疯狂点头,“求之不得!” 谢远辞眸光沉沉地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在江暖看向他时,无奈表示,“我去做饭!” 罢了,媳妇高兴就好。 邵若惜可不管他的无奈,将自己的旅行袋爽快打开,找出里面的一摞书,冲江暖大喊,“江姐姐快看。” “我跟我爸说了你也想看书的想法后,我爸高兴的连夜找人,花了老大劲才弄来两套整齐的高中课本,我留一套,这套给你。” 江暖拿起最上面的语文书,发现居然是全新的。 她忍不住感叹,“这太难得了!” 邵若惜自豪的抬起下巴,“果然还是江姐姐识货,整个县城有这么完整一套书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咱们就占了俩。” “辛苦你爸了,当然也得谢谢你帮我送来。” 江暖笑眯眯地向邵若惜道谢,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邵若惜趁机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其实我没费什么神,但能得江姐姐夸赞,我好高兴。” 江暖被她这粘乎乎的样子逗笑,轻戳她脸颊,又说,“上次听阿姨说你爸血压有些高,我给配几副养生汤药,你回去的时候带上。” “那敢情好,江姐姐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这宛若脑残粉的语气,让江暖哭笑不得。 这时谢远航也凑过来,看到那撂书,双眼瞪的老大,“高中课本?三嫂你要高中课本做什么?” 邵若惜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学习,不然还能是用来糊墙啊。” “为啥学习高中课本?难道是为了考大学?可高考不都已经取消很多年了吗?” “取消就不能再恢复吗?又没说现在马上就要考,我们早做准备错不了的。” “可如果三嫂考上大学就会离开咱们大队,到时候我三哥怎么办?” “这个……”邵若惜被问词穷。 她下意识地看向江暖。 江暖淡定地将书抱起来,放进卧室。 听到两人的话,她神情淡定自若地接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你三哥又不是孩子。” 话音落下,正准备抬脚跨进厨房的谢远辞,身形微微僵了一下。 谢远航脑子一抽,脱口而出的问江暖,“三嫂你该不会准备考上大学就抛弃我三哥?” 江暖动作一顿,拿起最上面的书本拍在谢远航脑门上,“少胡说八道对你有好处。” 谢远航捂着脑门,偷瞄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然后凑到江暖身边,暗戳戳地开口,“我三哥用处多而且很好养活,到时候三嫂你真要回城,一定要带上他啊。” 江暖无奈,“八字没一撇的事,你瞎咧什么呢。” 谢远航又挨了一书本,不敢再啰嗦。 江暖领着邵若惜挑晚上要睡的屋子,她挑了靠诊室那边的小房间,说是那屋的气味特别好闻。 江暖指了指窗外,邵若惜好奇的探头。 发现屋外窗子下的墙根处,种着一排绿植,每株绿植上都开着淡黄色的小花。 好闻的气味,正是那些小黄花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花,味道好香。” “鸡蛋花,能清热、利湿、解暑。” “特意种在屋后的?” “也不算特意,等太阳小点你围着院子走一圈,就会发现家里最多的就是药材。” 邵若惜忍不住朝她竖起大拇指,“厉害,不愧是我江姐姐。” 回到堂屋,桌上摆着洗好的瓜果。 有细长的黄瓜,有半青不红的西红柿,还有一个形状奇怪的甜瓜。 看样子丑的别出心裁,但黄瓜尖蒂上的小花都还在,主打一个新鲜。 邵若惜打小吃的都是邵母精挑细选买回家的高档水果,这会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江暖拈起一根黄瓜,掰成两截。 一截自己吃,一截分给邵若惜。 “尝尝看,很嫩很脆,城里吃不到的。” 邵若惜听话的接过黄瓜,送进嘴里啃了一大口,然后冲江暖肯定道,“确实还不错。” 江暖轻嗯一声,冲院子里还在忙碌的谢远航几人喊道,“太阳大,都别弄了。” “就差一点了,三婶,我浇完这里再休息。” “对,我也弄完手上的。” “三嫂你不用管我们,我们心里有数的。” “行!” 看江暖跟他们轻松自在的相处,邵若惜忍不住感慨,“江姐姐,我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你说要挑合适自己的男人了。” “嗯?”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在乡下吃苦受累,但现在看来,你分明比我在家还舒坦。” 她在家里舒坦,是因为有父母宠着纵着。 但江暖父母远在北城,堪称孤注一掷地嫁给谢远辞。 当时指不定多少人不赞同。 现在谢远辞全心待她,谢家人似乎也还不错。 婚后生活能过的这么松弛,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所以,这便是嫁对人的好处吗? 江暖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浅笑着说道,“生活是自己的,好坏可以自己挑,但好的婚姻需要经营。” “我真是太喜欢你家了,不行,我得多住些日子。省得天天一个人在家,无聊的快要发霉。” 江暖听着她孩子气的话,有些好笑,“没去找安宁、安然逛街?” “也不能天天逛啊,”邵若惜耷拉着脑袋抱怨。 “她们要上班,还有自己的同事和朋友要处,而且她们有时候根本不理解我的困扰。” 多年相处的表姐妹,有时候还不如江姐姐一个刚认识的人懂她。 爸妈又每天上班,她在家都闲出花来了。 “想住多久都行,没事就让他们几个领你上队里转转,或者等没那么晒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山里看看也行。” “太棒了,有人陪我玩啦。只是山里会不会有危险?” 一句有人陪我玩,将她的小孩心理展露无疑。 江暖哭笑不得,但还是耐心向她解释,“不进太深的地方就行。” “那行,我去!” 第206章 矫情的一面 午饭时间到。 谢远辞做了五菜一汤,其中三道菜都放了红彤彤的辣椒。 邵若惜看的咋舌,压低声音问江暖,“姐夫他这么重口的吗?” 江暖好笑的纠正,“重口的不是他,是我!” “可江姐姐你皮肤那么好,一点也不像重油重辣吃出来的呀?” “那是因为我不仅喜欢重油重辣,还爱吃瓜果蔬菜,给身体补充维生素。” “维生素,那是什么?” “吃完饭我再详细跟你说,”江暖接过谢远辞递过来的饭,示意邵若惜先吃饭。 邵若惜轻哦,理所当然地问江暖,“那吃完中饭,我们一起午睡,顺便聊聊天?” 江暖轻咳,好整以瑕地看向谢远辞。 果然下一秒,听到谢远辞咬牙提醒,“别逼我下午就送你回去!” 邵若惜被盯的头皮发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太合适。 “我错了,保证不会有下次。江姨姐说了让我想玩多久都行,姐夫你可不能让她失信于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 聪明的邵若惜,接下来不敢再多话,埋头扒饭。 甚至在江暖和谢远辞吃完饭后,她还主动揽下洗碗的活。 江暖本想说她是客人,不用她洗碗,但谢远辞将她拉出厨房。 “这孩子在家怕是都没洗过碗的,来咱们家反而要做事,回头觉得委屈怎么办?” 谢远辞冷哼,“觉得委屈就回去,我又没让她来。” 早知道邵若惜这么没眼色,刚刚就不该领她回来。 江暖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拉着人进屋询问,“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 谢远辞目光扫视一圈,最后那一摞的高中课本上。 在江暖等的不耐烦时,他幽幽开口,“你让她给你找高中教材。” 不是疑问号,只是简单稳定的陈述句。 江暖认真点头,“对啊,我想考大学,但手上又没有高中课本,正好上次若惜说起,就托她一起弄了。” 她承认的坦荡,让谢远辞连生气的理由都找不到。 可本就郁闷的心情,这会更加躁郁不安。 他闷闷地说,“你根本没打算一直留下来。” 不然就不会那么早就开始筹备考大学的事。 他知道她爱好自由,也一直以为自己能给她足够的自由。 不顾一切的对她好,把她宠的离不开他。 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她永远留下来,让她的生活里有他的存在。 可现在却被告知,她早在很久以前,就做好了生活里没他的计划。 得到再失去的感觉,太糟糕了。 江暖揪着他的衣服,将他拉近。 在两人四目相对时,她不辩喜怒地询问,“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谢远辞敛眉沉默,心里翻江倒海。 很希望她能直接否认,说自己根本没打算考大学离开。 可等了很久,都没听到江暖否认。 心头不安时,却见江暖已经松开揪他衣领的手。 谢远辞心里一慌,生怕她这会放开手,以后就跟自己没关系。 他神色慌乱地扣住江暖的手,将人重重拉回怀里。 “不管是考大学,还是回北城我都不会阻拦你,但你在做规划未来时,能不能把我算上?” “谢远航说的没错,我什么都可以干,而且还能自带粮食,肯定不会拉你的后腿。” 江暖叹息反问他,“我什么时候没把你算在规划里?” “可你想考大学的事,都没告诉我。我以为你……” 以为自己从来没在她的计划中,更担心她以后遇见更多优秀的男人,就会嫌弃他。 两人连结婚证都没有领,只要她想,坐上火车便可以跟他再也没有瓜葛。 强烈的不安,让谢远辞无法冷静。 平时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但唯独遇上她的事,就总是溃不成军。 江暖无奈,“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她压根没想到,邵父能这么快找到课本。再加上最近事情多,她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若早知道邵父这么给力,她肯定会事先透露这事。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说到这事,肯定要一次性说清楚。 “大学我是一定要考的,北城医科大学是我的目标。但我从来没有把你排除在外,从我认定你,把自己交给你的那刻起,你就一直在我的计划中。” “我想等我考上大学,你就跟我一起去北城。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在北城上学、工作、长住。我们如今吃过的苦,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再经历。” “我一直都在努力为我们创造更好的生活。可你呢!” “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考大学是为了离开你,以为我跟你只是玩玩,从来没把你当人生伴侣?” “谢远辞啊谢远辞,我一直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你能认出我不是她,所以你应该是懂我的,可你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能给我。” “我太失望了!既然这样,那我们还过什么日子,一拍两散好了!” 江暖怒气上头。 推开谢远辞,要收拾自己的东西。 谢远辞惊吓不轻,赶紧抱着人不让动。 “对不起媳妇,是我想岔了,我向你道歉。” 江暖不仅不让他抱,还红着眼睛数落他,“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也可以撑起半边天,更不相信我是真心跟你过日子。” “谢远辞你一直在防备我,听风就是雨,捕风捉影地怀疑我,谢远辞我对你太失望了。”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应该找……” 余下的话被谢远辞炙热的吻给吞没。 他听不得她话里任何的假设。 做错事他可以道歉,惹她不开心,他可以无条件无下限的哄她。 但就是不能接受,她说后悔选择了他。 “我不该胡思乱想,更不该质疑宝贝的真心,是我不好,宝贝饶过我这次犯浑好不好?” “不好!”江暖黑着脸拒绝,“男人的承诺最不可靠!” “你今天可以不相信我,明天就会质疑我嫌弃我。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识趣的离开,这样也方便找下家。” “江暖!” 谢远辞气的咬牙。 他还好好活着呢,她就开始找下家。 谁允许她这么想的。 “你竟然凶我?”江暖瞪大狐狸眼,小脸写满气愤。 “这才结婚多久,你不仅质疑我,还开始凶我了。” “谢远辞!我不要跟你过了。” 第206章 矫情的一面 午饭时间到。 谢远辞做了五菜一汤,其中三道菜都放了红彤彤的辣椒。 邵若惜看的咋舌,压低声音问江暖,“姐夫他这么重口的吗?” 江暖好笑的纠正,“重口的不是他,是我!” “可江姐姐你皮肤那么好,一点也不像重油重辣吃出来的呀?” “那是因为我不仅喜欢重油重辣,还爱吃瓜果蔬菜,给身体补充维生素。” “维生素,那是什么?” “吃完饭我再详细跟你说,”江暖接过谢远辞递过来的饭,示意邵若惜先吃饭。 邵若惜轻哦,理所当然地问江暖,“那吃完中饭,我们一起午睡,顺便聊聊天?” 江暖轻咳,好整以瑕地看向谢远辞。 果然下一秒,听到谢远辞咬牙提醒,“别逼我下午就送你回去!” 邵若惜被盯的头皮发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太合适。 “我错了,保证不会有下次。江姨姐说了让我想玩多久都行,姐夫你可不能让她失信于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 聪明的邵若惜,接下来不敢再多话,埋头扒饭。 甚至在江暖和谢远辞吃完饭后,她还主动揽下洗碗的活。 江暖本想说她是客人,不用她洗碗,但谢远辞将她拉出厨房。 “这孩子在家怕是都没洗过碗的,来咱们家反而要做事,回头觉得委屈怎么办?” 谢远辞冷哼,“觉得委屈就回去,我又没让她来。” 早知道邵若惜这么没眼色,刚刚就不该领她回来。 江暖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拉着人进屋询问,“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 谢远辞目光扫视一圈,最后那一摞的高中课本上。 在江暖等的不耐烦时,他幽幽开口,“你让她给你找高中教材。” 不是疑问号,只是简单稳定的陈述句。 江暖认真点头,“对啊,我想考大学,但手上又没有高中课本,正好上次若惜说起,就托她一起弄了。” 她承认的坦荡,让谢远辞连生气的理由都找不到。 可本就郁闷的心情,这会更加躁郁不安。 他闷闷地说,“你根本没打算一直留下来。” 不然就不会那么早就开始筹备考大学的事。 他知道她爱好自由,也一直以为自己能给她足够的自由。 不顾一切的对她好,把她宠的离不开他。 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她永远留下来,让她的生活里有他的存在。 可现在却被告知,她早在很久以前,就做好了生活里没他的计划。 得到再失去的感觉,太糟糕了。 江暖揪着他的衣服,将他拉近。 在两人四目相对时,她不辩喜怒地询问,“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谢远辞敛眉沉默,心里翻江倒海。 很希望她能直接否认,说自己根本没打算考大学离开。 可等了很久,都没听到江暖否认。 心头不安时,却见江暖已经松开揪他衣领的手。 谢远辞心里一慌,生怕她这会放开手,以后就跟自己没关系。 他神色慌乱地扣住江暖的手,将人重重拉回怀里。 “不管是考大学,还是回北城我都不会阻拦你,但你在做规划未来时,能不能把我算上?” “谢远航说的没错,我什么都可以干,而且还能自带粮食,肯定不会拉你的后腿。” 江暖叹息反问他,“我什么时候没把你算在规划里?” “可你想考大学的事,都没告诉我。我以为你……” 以为自己从来没在她的计划中,更担心她以后遇见更多优秀的男人,就会嫌弃他。 两人连结婚证都没有领,只要她想,坐上火车便可以跟他再也没有瓜葛。 强烈的不安,让谢远辞无法冷静。 平时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但唯独遇上她的事,就总是溃不成军。 江暖无奈,“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她压根没想到,邵父能这么快找到课本。再加上最近事情多,她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若早知道邵父这么给力,她肯定会事先透露这事。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说到这事,肯定要一次性说清楚。 “大学我是一定要考的,北城医科大学是我的目标。但我从来没有把你排除在外,从我认定你,把自己交给你的那刻起,你就一直在我的计划中。” “我想等我考上大学,你就跟我一起去北城。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在北城上学、工作、长住。我们如今吃过的苦,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再经历。” “我一直都在努力为我们创造更好的生活。可你呢!” “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考大学是为了离开你,以为我跟你只是玩玩,从来没把你当人生伴侣?” “谢远辞啊谢远辞,我一直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你能认出我不是她,所以你应该是懂我的,可你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能给我。” “我太失望了!既然这样,那我们还过什么日子,一拍两散好了!” 江暖怒气上头。 推开谢远辞,要收拾自己的东西。 谢远辞惊吓不轻,赶紧抱着人不让动。 “对不起媳妇,是我想岔了,我向你道歉。” 江暖不仅不让他抱,还红着眼睛数落他,“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也可以撑起半边天,更不相信我是真心跟你过日子。” “谢远辞你一直在防备我,听风就是雨,捕风捉影地怀疑我,谢远辞我对你太失望了。”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应该找……” 余下的话被谢远辞炙热的吻给吞没。 他听不得她话里任何的假设。 做错事他可以道歉,惹她不开心,他可以无条件无下限的哄她。 但就是不能接受,她说后悔选择了他。 “我不该胡思乱想,更不该质疑宝贝的真心,是我不好,宝贝饶过我这次犯浑好不好?” “不好!”江暖黑着脸拒绝,“男人的承诺最不可靠!” “你今天可以不相信我,明天就会质疑我嫌弃我。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识趣的离开,这样也方便找下家。” “江暖!” 谢远辞气的咬牙。 他还好好活着呢,她就开始找下家。 谁允许她这么想的。 “你竟然凶我?”江暖瞪大狐狸眼,小脸写满气愤。 “这才结婚多久,你不仅质疑我,还开始凶我了。” “谢远辞!我不要跟你过了。” 第207章 方世安找来 江暖承认,这一刻她矫情了。 而且还是非常过分的矫情。 跟现代时的她相比,现在的她越来越孩子气。仿佛褪去成人的稳重,回归少年时的率真随性。 特别是在谢远辞面前,越来越爱作。 明知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但她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像这会,她原本没想跟谢远辞撂狠话,但委屈的情绪来势凶猛,让她控制不住。 伤感情的话,愣是就这么脱口而出。 “我没有凶你,”谢远辞声线清冷地申明,“你生气可以骂我、打我, 我绝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但就是不能说不过这样的话。” 江暖转头不说话。 不想承认这个情绪化的人是自己。 谢远辞看出她的别扭。 轻叹一声,从身后抱住她。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该惹暖暖宝贝生气。给宝贝赔礼道歉,宝贝要怎样才能消气?” 人往往是这样。 谢远辞若不低头,非要跟她犟嘴讲道理,她能理直气壮地列出数十条。 但谢远辞此刻无条件的道歉,反而放大了她的委屈。 她红着眼睛看向谢远辞,“我不喜欢你连名带姓的叫我,那是陌生人才会的,我不想跟你当陌生人。” “好,以后不连名带姓的叫,外人面前叫你媳妇,私下相处叫你宝贝。只当最亲近的人,好不好?” “你现在说的好听,可有一天你会烦我的对不对?” “不会,”将她抱到床边坐下,又去院子里打了盆水给她擦脸,擦手。 最后亲亲她额头,向她郑重承诺,“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这辈子都只有你嫌弃我的份。” “哦,”江暖点头,在谢远辞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时,她语出惊人的表示,“我困了……” 这情绪真是来的快,去的更快。 谢远辞无奈地摸摸她头,“困了就睡,我在屋里陪你。” 安全感回归的江暖,瞬间秒睡。 谢远辞坐在床边,任劳任怨地替她打扇子。看着她安然入睡的模样,才想起忘记跟她说假美白霜的事了。 下午江暖睡醒,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隔壁缝纫机发出的声音。 江暖踩着拖鞋去隔壁。 “三嫂你醒了,”看到她来,正忙碌的谢远晴看到她立马停下手上的事,起身往院里走。 “三哥在井里冰镇了甜瓜,我去给你拿。” “好!” 江暖说着去小房间找邵若惜,发现屋里根本没人。 她扬声问谢远晴,“我那朋友呢?” “若惜姐醒来有些无聊,四哥和金宝银宝就带着她去小河里捞鱼了。” “哦,那你三哥呢?” “快双抢了,地里活多,大队长在广播里提醒大家别偷懒,还特意点了三哥的名。说他最近请假太多,再不去到时候分粮怕是不好看。” 林富贵特意当众点谢远辞的名字,若说没有私人恩怨在,江暖都不相信。 不过就林家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情况,林富贵除了在广播里过过嘴瘾,也不敢有别的大动作。 所以江暖也没多想。 拿着谢远晴递给她的甜瓜,靠着门框一边啃,一边打量谢远晴正在做的衣服。 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请问这是谢远辞家吗?” 江暖抬头,正好对上方世安往里打探的目光。 江暖惊的甜瓜都忘了咬。 是她起猛了吗?为什么会在家门口看到方世安? “辞嫂!” 方世安扔下自行车,飞快跑进来。 “辞嫂你在家,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说,我……” “站住!”江暖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说。” 刚睡醒,脑壳还有些晕的江暖,拒绝跟话唠交流。 “辞嫂……” “谢远辞这会在地里,要不你直接去地里找他?” 方世安连忙摇头,“我是特意来找辞嫂你的,我不找辞哥!” 江暖嘴角微抽,“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啊,不是,辞嫂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来找你看病,我妈和我妹用了假美白霜,脸上又痒又痛的,我想请你帮忙看看。” “假美白霜?” “辞嫂你不知道这事吗?” 江暖摇头,“不知道,没人跟我说呀。” 方世安急的头秃,语速极快的解释,“是这样的,上午辞哥提醒我,说是市场里流行的那个三块钱一大盒的美白霜是假货,让我回家阻止我妈和我妹使用。” “可在这之前,她们已经用过好多次,我回去的时候她们脸上又红又肿。我知道辞嫂你医术高明,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你。” “辞嫂你就帮帮我,只要能治好我妈和我妹的脸,条件任你开。” 江暖皱眉,莫不是李玉玲那里还是出了问题? “辞嫂……” “她们用的那个产品你有带来吗?” 方世安摇头,“她们得知东西是假的,早就扔的老远,根本没存底。” 江暖嘴角一抽,“那我如何分析那假货的成分?” 方世安一拍脑门,“啊,辞哥那里应该有一份没用过的。” 见江暖眼神怪异,他便将上午给谢远辞送方形美白霜,结果被谢远辞提点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江暖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方世安。 “怎,怎么了?” “谢远辞没告诉你,之前流行的美白霜和润肤膏都是出自我之手吗?” “什么!那些东西都是辞嫂你整出来的?” “对啊!” “难怪!” “嗯?” “辞哥去省城前,我就提过让他去弄些货来,因为市场上一霜难求。当时辞哥说得商量一下,我当他跟供货人是认识的,却没想到原来辞嫂你就是那供货人。” “嗐,要是早知道,哪能让王老虎给钻了这空子。失了先机不说,还被他给坏了市场。” 方世安捶胸顿足,但又不敢怪谢远辞办事磨叽。 江暖拧了拧眉心,岂止是坏了市场,还败坏了她的名声。 后续她的美白霜想要畅销,怕是还得花些心思才行。 正想着,门口传来谢远航等人的声音。 “江姐姐快来看,我们捉到两条好大的鱼哎。” “三婶三婶,晚上可以让三叔给你炖鱼汤喝啦。” 几人兴高采烈的进门,邵若惜更是献宝一样,将水桶提到江暖面前,“江姐姐你看,够大。” “确实大,没少费劲?” 邵若惜大大咧咧的挥手,“嗐,一点都不辛苦,可好玩了。” “那把鱼送去厨房就去歇会,”江暖指了指厨房的位置,邵若惜点头,喜滋滋地照办。 江暖又安排谢远航,“去地里叫你三哥,就说方世安来了,找他有事。” “好的,”谢远航走出去两步,又折回到方世安身边。 “这位就是方哥,你跟我一起去地里寻我三哥。” 谢远航:院里就除了女人就是孩子,让三嫂跟一个不知来历的方世安呆在一起,怕是不妥当,还是带着走。 方世安:“?” 能坐着,他为什么要走路! 第207章 方世安找来 江暖承认,这一刻她矫情了。 而且还是非常过分的矫情。 跟现代时的她相比,现在的她越来越孩子气。仿佛褪去成人的稳重,回归少年时的率真随性。 特别是在谢远辞面前,越来越爱作。 明知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但她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像这会,她原本没想跟谢远辞撂狠话,但委屈的情绪来势凶猛,让她控制不住。 伤感情的话,愣是就这么脱口而出。 “我没有凶你,”谢远辞声线清冷地申明,“你生气可以骂我、打我, 我绝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但就是不能说不过这样的话。” 江暖转头不说话。 不想承认这个情绪化的人是自己。 谢远辞看出她的别扭。 轻叹一声,从身后抱住她。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该惹暖暖宝贝生气。给宝贝赔礼道歉,宝贝要怎样才能消气?” 人往往是这样。 谢远辞若不低头,非要跟她犟嘴讲道理,她能理直气壮地列出数十条。 但谢远辞此刻无条件的道歉,反而放大了她的委屈。 她红着眼睛看向谢远辞,“我不喜欢你连名带姓的叫我,那是陌生人才会的,我不想跟你当陌生人。” “好,以后不连名带姓的叫,外人面前叫你媳妇,私下相处叫你宝贝。只当最亲近的人,好不好?” “你现在说的好听,可有一天你会烦我的对不对?” “不会,”将她抱到床边坐下,又去院子里打了盆水给她擦脸,擦手。 最后亲亲她额头,向她郑重承诺,“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这辈子都只有你嫌弃我的份。” “哦,”江暖点头,在谢远辞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时,她语出惊人的表示,“我困了……” 这情绪真是来的快,去的更快。 谢远辞无奈地摸摸她头,“困了就睡,我在屋里陪你。” 安全感回归的江暖,瞬间秒睡。 谢远辞坐在床边,任劳任怨地替她打扇子。看着她安然入睡的模样,才想起忘记跟她说假美白霜的事了。 下午江暖睡醒,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隔壁缝纫机发出的声音。 江暖踩着拖鞋去隔壁。 “三嫂你醒了,”看到她来,正忙碌的谢远晴看到她立马停下手上的事,起身往院里走。 “三哥在井里冰镇了甜瓜,我去给你拿。” “好!” 江暖说着去小房间找邵若惜,发现屋里根本没人。 她扬声问谢远晴,“我那朋友呢?” “若惜姐醒来有些无聊,四哥和金宝银宝就带着她去小河里捞鱼了。” “哦,那你三哥呢?” “快双抢了,地里活多,大队长在广播里提醒大家别偷懒,还特意点了三哥的名。说他最近请假太多,再不去到时候分粮怕是不好看。” 林富贵特意当众点谢远辞的名字,若说没有私人恩怨在,江暖都不相信。 不过就林家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情况,林富贵除了在广播里过过嘴瘾,也不敢有别的大动作。 所以江暖也没多想。 拿着谢远晴递给她的甜瓜,靠着门框一边啃,一边打量谢远晴正在做的衣服。 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请问这是谢远辞家吗?” 江暖抬头,正好对上方世安往里打探的目光。 江暖惊的甜瓜都忘了咬。 是她起猛了吗?为什么会在家门口看到方世安? “辞嫂!” 方世安扔下自行车,飞快跑进来。 “辞嫂你在家,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说,我……” “站住!”江暖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说。” 刚睡醒,脑壳还有些晕的江暖,拒绝跟话唠交流。 “辞嫂……” “谢远辞这会在地里,要不你直接去地里找他?” 方世安连忙摇头,“我是特意来找辞嫂你的,我不找辞哥!” 江暖嘴角微抽,“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啊,不是,辞嫂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来找你看病,我妈和我妹用了假美白霜,脸上又痒又痛的,我想请你帮忙看看。” “假美白霜?” “辞嫂你不知道这事吗?” 江暖摇头,“不知道,没人跟我说呀。” 方世安急的头秃,语速极快的解释,“是这样的,上午辞哥提醒我,说是市场里流行的那个三块钱一大盒的美白霜是假货,让我回家阻止我妈和我妹使用。” “可在这之前,她们已经用过好多次,我回去的时候她们脸上又红又肿。我知道辞嫂你医术高明,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你。” “辞嫂你就帮帮我,只要能治好我妈和我妹的脸,条件任你开。” 江暖皱眉,莫不是李玉玲那里还是出了问题? “辞嫂……” “她们用的那个产品你有带来吗?” 方世安摇头,“她们得知东西是假的,早就扔的老远,根本没存底。” 江暖嘴角一抽,“那我如何分析那假货的成分?” 方世安一拍脑门,“啊,辞哥那里应该有一份没用过的。” 见江暖眼神怪异,他便将上午给谢远辞送方形美白霜,结果被谢远辞提点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江暖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方世安。 “怎,怎么了?” “谢远辞没告诉你,之前流行的美白霜和润肤膏都是出自我之手吗?” “什么!那些东西都是辞嫂你整出来的?” “对啊!” “难怪!” “嗯?” “辞哥去省城前,我就提过让他去弄些货来,因为市场上一霜难求。当时辞哥说得商量一下,我当他跟供货人是认识的,却没想到原来辞嫂你就是那供货人。” “嗐,要是早知道,哪能让王老虎给钻了这空子。失了先机不说,还被他给坏了市场。” 方世安捶胸顿足,但又不敢怪谢远辞办事磨叽。 江暖拧了拧眉心,岂止是坏了市场,还败坏了她的名声。 后续她的美白霜想要畅销,怕是还得花些心思才行。 正想着,门口传来谢远航等人的声音。 “江姐姐快来看,我们捉到两条好大的鱼哎。” “三婶三婶,晚上可以让三叔给你炖鱼汤喝啦。” 几人兴高采烈的进门,邵若惜更是献宝一样,将水桶提到江暖面前,“江姐姐你看,够大。” “确实大,没少费劲?” 邵若惜大大咧咧的挥手,“嗐,一点都不辛苦,可好玩了。” “那把鱼送去厨房就去歇会,”江暖指了指厨房的位置,邵若惜点头,喜滋滋地照办。 江暖又安排谢远航,“去地里叫你三哥,就说方世安来了,找他有事。” “好的,”谢远航走出去两步,又折回到方世安身边。 “这位就是方哥,你跟我一起去地里寻我三哥。” 谢远航:院里就除了女人就是孩子,让三嫂跟一个不知来历的方世安呆在一起,怕是不妥当,还是带着走。 方世安:“?” 能坐着,他为什么要走路! 第208章 好大一乌龙 谢远航很执拗,非要方世安跟他一起去地里找谢远辞。 方世安是真的不想动,于是再次拒绝。 谢远航学着他三哥平时冷眼看人的模样,呵笑着凑近方世安。 “你刚说特意来找我三嫂的?” “对啊,我找她……” “那你完了!”谢远航利落的打断他的话,方世安被吓了一跳。 “为啥?” “我三哥这人,对别的什么事都可以不在乎,但我三嫂就是他的命。你大老三跑来找我三嫂,你猜我三哥会怎么招待你呢?” 方世安磨牙申明,“我跟你三嫂可是清清白白的。” 谢远航冷嗤,“我三嫂自是瞧不上你。” “那你还敢胡说八道,”方世安觉得辞哥这弟弟脑子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谢远航呵呵,“我三嫂自然是哪哪都好,但谁知你个登徒子揣的什么不怕死心理。为了我三嫂的名声,我三哥不得好好收拾你?” “你跟我三哥认识那么久,有没有亲自感受他的拳脚功夫?” 方世安:“!!!” 怎么没感受,他就是被收拾怕了的那批人好嘛。 呜,原来不是辞哥他弟脑子不好,是他方世安脑子不好,刚刚为什么要嘴欠说自己是来找辞嫂的呢。 “我跟你去找辞哥还不行吗!” 乡下套路好深,他想回城里继续当纨绔。 满身怨气的方世安,跟着谢远航七拐八拐的走在田埂上。 本以为马上就能见到辞哥。 可走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辞哥人影。 倒是路过的田地里,不时有人好奇地向谢远航打听,“谢老四这是你家什么人?” 谢远航一开始还认真回答,“这是我三哥的朋友,特意来找我三哥的。” 但后面问的人变多,他回答的不耐烦,再加上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的。 最后变成了谢老三他岳家来人,要接江知青回北城。 消息传到谢远辞耳里时,他正在山背那边的田里。 谢母匆匆赶来,离老远就开始大声吆喝,“哎哟,老三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家去。” “怎么了?” “你岳家来人了,说是要领暖暖回城去。你赶紧回去啊,要是去晚了媳妇可就跑了!” 谢远辞惊的面色一白,甚至来不及细想,扔了锄头就往家里冲。 等看到跟在谢远航身后,累的快要虚脱的方世安,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辞哥!辞哥我终于见到你了,嗷,你再晚回来一点我就被你弟整死了你信吗?” 方世安像见到亲人一般,冲过来想要抱住谢远辞。 但谢远辞早一步避开他,冷冷地瞥他一眼,继续大步冲回家。 方世安满头雾水,“???” 不就几个小时不见么,辞哥就跟他生疏成这样? 说好的一生兄弟呢。 “三哥,”谢远航小跑着跟上谢远辞,“这位方大哥说特意来找三嫂……” 谢远辞脚步猛地顿住。 缓缓看向方世安,好一会儿后,他问谢远航,“家里有北城来的客人吗?” 谢远航摇头,“我出来前,上门的客人就只有他!” 也就是说,这就是一个乌龙。 没人要接他媳妇离开! 谢远辞大大地松了口气,意味深长的问方世安,“大队的人说,你是来接我媳妇回北城的!关于这事,你怎么看?” “啥!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是来找辞嫂治病的啊。” “辞哥你可千万别误会啊,谁敢拆散你跟辞嫂,就是跟我方世安过不去。你放心,我肯定坚定地维护你们俩。” 谢远辞轻呵,抬脚继续往前走。 方世安立马狗腿地跟上,把刚刚跟江暖聊天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转述给谢远辞听。 末了还不忘请求谢远辞,“辞哥求你帮忙说服嫂子走这么一趟,不然真让我妹毁容,她能烦我一辈子,还有我妈,我可不想一直被她念叨啊。” “这事我帮不了,也不想帮。” 他可没忘记,之前因为方芷薇当街表白的事,他媳妇跟他闹了多久的别扭。 所有会让媳妇担惊受怕的关系,他都会主动撇清。 方世安痛心疾首地质问谢远辞,“不是,辞哥,咱们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你这点忙都不帮?到底还是不是兄弟的。” “正因为是兄弟,所以我才不能乱插手,不然我媳妇该误会我了。” “误会你啥?”方世安再次受挫,压根听不明白谢远辞话里的暗示。 倒是谢远航这个旁观者,心里明镜似的帮腔,“你妈你妹跟我三哥什么关系呀,我三哥就得帮强迫我三嫂做她不愿意的事?” “我……”方世安怔怔的,终于明白了那么一丢丢。 他欲言又止。 谢远辞赞赏地瞥了眼自己的弟弟,“去山背那边跟妈解释一下,地里的活我一会去干完。” “好嘞,”谢远航点头,精力十足的跑开。 走出去老远一截还不忘提醒谢远辞,“我们跟若惜姐一起弄了两条鱼,三哥你别忘了晚上炖给三嫂吃。” 方世安看着他那生龙活虎,似乎还能大干一场的模样,再看自己颤兢兢的双腿,有种浓浓的挫败感。 “辞哥,你们家的男人都这么强的吗?” 辞哥强他是早就知道的事,但没想到他这十几岁的弟弟,竟然也不容小觑。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谢远辞这回倒没笑他,而是认真地告诉他,“小航自小耐力好,上次受伤后,一直有喝我媳妇给他调配的养身药茶,每天一碗,体格比之前强了不少。” “哇,辞嫂这么厉害的吗?那能不能也给我整点?你也知道,我没别的毛病,就是体虚。” 谢远辞嘴角狠抽。 一言难尽的看着方世安。 心中暗自腹议,堂堂大男人,到底是怎么把体虚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见谢远辞不答话,方世安催促地询问,“辞哥?” “一会儿你自己找我媳妇,不过那药茶可不便宜。” “嗐,只要效果好,多少钱都值得。” “嗯。” 两人一路走回家,有好事的社员上前打听。 谢远辞便耐心地解释,说方世安是他在县城的朋友,并不是北城来的江家人,让大家别误会。 或许是他比谢远航说话更有信用度,又或者是有方世安笑眯眯的帮着佐证。 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乌龙,不敢议论江暖被接回北城的事了。 但也有人直接将注意力放在了回北城这件事情上。 比如林半夏。 第208章 好大一乌龙 谢远航很执拗,非要方世安跟他一起去地里找谢远辞。 方世安是真的不想动,于是再次拒绝。 谢远航学着他三哥平时冷眼看人的模样,呵笑着凑近方世安。 “你刚说特意来找我三嫂的?” “对啊,我找她……” “那你完了!”谢远航利落的打断他的话,方世安被吓了一跳。 “为啥?” “我三哥这人,对别的什么事都可以不在乎,但我三嫂就是他的命。你大老三跑来找我三嫂,你猜我三哥会怎么招待你呢?” 方世安磨牙申明,“我跟你三嫂可是清清白白的。” 谢远航冷嗤,“我三嫂自是瞧不上你。” “那你还敢胡说八道,”方世安觉得辞哥这弟弟脑子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谢远航呵呵,“我三嫂自然是哪哪都好,但谁知你个登徒子揣的什么不怕死心理。为了我三嫂的名声,我三哥不得好好收拾你?” “你跟我三哥认识那么久,有没有亲自感受他的拳脚功夫?” 方世安:“!!!” 怎么没感受,他就是被收拾怕了的那批人好嘛。 呜,原来不是辞哥他弟脑子不好,是他方世安脑子不好,刚刚为什么要嘴欠说自己是来找辞嫂的呢。 “我跟你去找辞哥还不行吗!” 乡下套路好深,他想回城里继续当纨绔。 满身怨气的方世安,跟着谢远航七拐八拐的走在田埂上。 本以为马上就能见到辞哥。 可走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辞哥人影。 倒是路过的田地里,不时有人好奇地向谢远航打听,“谢老四这是你家什么人?” 谢远航一开始还认真回答,“这是我三哥的朋友,特意来找我三哥的。” 但后面问的人变多,他回答的不耐烦,再加上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的。 最后变成了谢老三他岳家来人,要接江知青回北城。 消息传到谢远辞耳里时,他正在山背那边的田里。 谢母匆匆赶来,离老远就开始大声吆喝,“哎哟,老三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家去。” “怎么了?” “你岳家来人了,说是要领暖暖回城去。你赶紧回去啊,要是去晚了媳妇可就跑了!” 谢远辞惊的面色一白,甚至来不及细想,扔了锄头就往家里冲。 等看到跟在谢远航身后,累的快要虚脱的方世安,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辞哥!辞哥我终于见到你了,嗷,你再晚回来一点我就被你弟整死了你信吗?” 方世安像见到亲人一般,冲过来想要抱住谢远辞。 但谢远辞早一步避开他,冷冷地瞥他一眼,继续大步冲回家。 方世安满头雾水,“???” 不就几个小时不见么,辞哥就跟他生疏成这样? 说好的一生兄弟呢。 “三哥,”谢远航小跑着跟上谢远辞,“这位方大哥说特意来找三嫂……” 谢远辞脚步猛地顿住。 缓缓看向方世安,好一会儿后,他问谢远航,“家里有北城来的客人吗?” 谢远航摇头,“我出来前,上门的客人就只有他!” 也就是说,这就是一个乌龙。 没人要接他媳妇离开! 谢远辞大大地松了口气,意味深长的问方世安,“大队的人说,你是来接我媳妇回北城的!关于这事,你怎么看?” “啥!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是来找辞嫂治病的啊。” “辞哥你可千万别误会啊,谁敢拆散你跟辞嫂,就是跟我方世安过不去。你放心,我肯定坚定地维护你们俩。” 谢远辞轻呵,抬脚继续往前走。 方世安立马狗腿地跟上,把刚刚跟江暖聊天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转述给谢远辞听。 末了还不忘请求谢远辞,“辞哥求你帮忙说服嫂子走这么一趟,不然真让我妹毁容,她能烦我一辈子,还有我妈,我可不想一直被她念叨啊。” “这事我帮不了,也不想帮。” 他可没忘记,之前因为方芷薇当街表白的事,他媳妇跟他闹了多久的别扭。 所有会让媳妇担惊受怕的关系,他都会主动撇清。 方世安痛心疾首地质问谢远辞,“不是,辞哥,咱们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你这点忙都不帮?到底还是不是兄弟的。” “正因为是兄弟,所以我才不能乱插手,不然我媳妇该误会我了。” “误会你啥?”方世安再次受挫,压根听不明白谢远辞话里的暗示。 倒是谢远航这个旁观者,心里明镜似的帮腔,“你妈你妹跟我三哥什么关系呀,我三哥就得帮强迫我三嫂做她不愿意的事?” “我……”方世安怔怔的,终于明白了那么一丢丢。 他欲言又止。 谢远辞赞赏地瞥了眼自己的弟弟,“去山背那边跟妈解释一下,地里的活我一会去干完。” “好嘞,”谢远航点头,精力十足的跑开。 走出去老远一截还不忘提醒谢远辞,“我们跟若惜姐一起弄了两条鱼,三哥你别忘了晚上炖给三嫂吃。” 方世安看着他那生龙活虎,似乎还能大干一场的模样,再看自己颤兢兢的双腿,有种浓浓的挫败感。 “辞哥,你们家的男人都这么强的吗?” 辞哥强他是早就知道的事,但没想到他这十几岁的弟弟,竟然也不容小觑。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谢远辞这回倒没笑他,而是认真地告诉他,“小航自小耐力好,上次受伤后,一直有喝我媳妇给他调配的养身药茶,每天一碗,体格比之前强了不少。” “哇,辞嫂这么厉害的吗?那能不能也给我整点?你也知道,我没别的毛病,就是体虚。” 谢远辞嘴角狠抽。 一言难尽的看着方世安。 心中暗自腹议,堂堂大男人,到底是怎么把体虚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见谢远辞不答话,方世安催促地询问,“辞哥?” “一会儿你自己找我媳妇,不过那药茶可不便宜。” “嗐,只要效果好,多少钱都值得。” “嗯。” 两人一路走回家,有好事的社员上前打听。 谢远辞便耐心地解释,说方世安是他在县城的朋友,并不是北城来的江家人,让大家别误会。 或许是他比谢远航说话更有信用度,又或者是有方世安笑眯眯的帮着佐证。 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乌龙,不敢议论江暖被接回北城的事了。 但也有人直接将注意力放在了回北城这件事情上。 比如林半夏。 第209章 林半夏想去北城 从卫生所回来,已经过去几天,但林半夏过的并不舒心。 既不像之前未婚在林家时,那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也不如领证后,被爸妈捧着,事事顺心。 现在跟顾温伦挤在知青点小小的屋子里,每天还要负责给顾温伦做饭、洗衣。 脾气上来想抱怨两句,就会受到顾温伦的巴掌侍候。 有好几次,顾温伦当着王玉和其他知青的面,动手打林半夏。 她情急之下开口向其他知青求助,顾温伦被众人讨伐失了面子。 后面便改为人后打她,屋子狭小仅仅能供人转身。 顾温伦再弱鸡,也到底是个男人,她有孕在身,又因为记得医生交代要静养安胎,不敢大动作还击,只能被动挨打。 几天下来,林半夏愣是瘦了一大圈。 这会正躺在屋里休息,听到提前下工的知青大大咧咧的讨论,“听说了吗?江知青马上就要回北城了呢。” “真的吗?江知青命可真好。” “那可不!听祝婶子说,谢家那兄弟俩天天在队里拿钱换新鲜瓜果呢,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做菜吃,结果人家只是换给江知青当零嘴。” “每天不重样也就罢了,还得是当天新摘下来的,久放一晚,他们都不要呢。” “天呐,那得多少钱啊。以前也没听说谢远辞这么能赚钱啊。” “听说又有什么样,以前就谢远辞那坏名声,谁敢嫁呢。也就江暖不要命。” “当初江暖嫁给谢远辞时,我们大家都觉得她脑子拎不清。可现在看来,她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 “江暖确实好命,她自下乡开始一点苦力活都没干过的,就算不得已嫁给泥腿子,也还是被宠上天。” “这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呢,羡慕不来啊。” “嗐,咱们跟江知青一开始就不在同一起跑线,羡慕不来也正常。不像顾知青,明明可以过好日子的,非要自己作,现在闹成这样,啧啧……” “说起来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舍弃条件那么好的江知青,选择啥也不是的村姑呢。” “这你就不懂了,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呐,都是贱胚子。” “我要是屋里那个,我才不过这样的窝囊日子呢。买张火车票,直接杀回北城多好。好歹是城里,再坏能坏过咱们这?” “好羡慕江知青能回北城啊。要知道北城可不是我们这小县城能比的,那里可豪华可气派了,我做梦都想去北城。” “我也想去!想去看升旗,还想去看长城。” 去北城! 屋里的林半夏瞬间被这几个字给洗脑。 江暖要回北城了,她也必须去北城。 带孩子认祖归宗,让顾家承认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这个念头在林半夏脑子里生根,前所未有过的强烈。 甚至不等顾温伦下工回来,她便迫不及待地回林家,让林富贵给她开介绍信,她马上要去北城。 最好是能赶在江暖之前回到北城,出现在顾家和江家人面前,让大家知道她才是最适合顾温伦的人。 但她到林家时,林富贵夫妻俩并不在家,屋里桌上摆着中午吃剩的红薯。 许久没吃过饱饭的林半夏,拿着碗里的半截红薯就猛啃。 中途噎的受不了,便去厨房拿瓢舀水喝。 恰好林东春回家,听到厨房动静,以为是进了毛贼,拎起屋角的扁担便杀去厨房。 见到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当即毫不犹豫地抡着扁担抽了过去。 林半夏被抽的尖叫,回头看到她哥那见鬼的表情,一时又羞又恨。 “林东春,你要打死我吗?” “林半夏你是不是有病,大白天地窝在厨房偷东西吃。” “你才有病,我不过口渴,进来喝口水而已。” “你嘴上还沾着红薯泥,谁信你只是进来喝水。我告诉你,爸已经把你赶出去了,你要再不要脸地回来偷东西,别怪我还对你不客气。” “我没偷东西!我是有要紧事找爸商量,跟你说不清楚。” 被林东春虎视眈眈的模样惊吓到,林半夏没等到林富贵回家,便灰溜溜地回了知青点。 好不容易捱到顾温伦下工,她便将回北城探亲的想法说了出来,谁知顾温伦非但没有半分开心,反而又赏了她两个巴掌。 “你给我打消这个念头,我不需要回北城探亲。” 不知道江暖跟家里说了什么,现在江家执意认定他白吃白拿江家东西却没有照顾江暖。 江家虽没有当众宣布跟顾家交恶,但这段时间来,先是他爸无故被厂里辞退,然后是他妈妈转正名额被顶替。 家里姐姐妹妹的婚事也都受到了影响。 之前因为林半夏住院保胎,他被林富贵逼着打电话回北城。 还没开口就被训了个狗血淋头,他爸在电话里质问他为什么要娶一个村姑。 明明江家条件那么好,只要他按计划娶了江暖,整个顾家都受益。 可偏偏他要想不开的犯贱。 如今他什么都没了,顾家也因此一蹶不振,他爸已经在电话里跟他断绝了关系。 这样的情况下回北城探亲,不光是颜面尽失,甚至可能连家门都进不去。 可林半夏不知内情,她捂着被打疼的脸,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可我们的孩子需要回去认祖归宗啊,这是你们顾家的长孙呢。” 顾温伦黑着脸再次申明,“我说,不需要!” 林半夏不死心,依旧极力游说,“我爸是大队长,只要我去求他,开介绍信很简单的,而且我还可以找他们要钱买车票。” “够了!”顾温伦被逼急,满脸狰狞的质问,“我说不回北城、不认祖归宗,你听不懂吗?” “我……” “再多说一个字,我今天就弄死你!” 顾温伦怒气上头,脸上温和不再,只有狂怒。 林半夏终于老实下来,但也只是顾忌现在时机不对,而不是打消回北城探亲的念头。 她决定明天再回趟林家,等她说服了爸妈并拿到了钱,顾温伦总没有借口再拒绝了。 江暖并不知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大队里就多了很多个关于她的不同版本传说。 她在谢远辞找出那盒方形美白霜后,回屋研究成分。 半个小时后,她再次走出来。 脸上满是凝重。 “我这里设备不够,有些成分没办法检查出来,但我能肯定的是,这盒美白霜里铅超标。” “铅?” “对,我的美白霜所有成分都是中药材,没有添加任何对人身有害的化学物质。” “但你买的这种,显然只是仿了个皮毛。他们想利用化学物质,将皮肤表皮人为地腐蚀剥脱,从而达到美白祛斑的目的,在医学上这被称之为化学剥脱美白术。但是如果添加的化学物质浓度太高,腐蚀性太大,就会伤害到皮肤。” 方世安听的一愣一愣的,太多的专业术语让他头晕。 他果断放弃那些内容,直截了当地问江暖,“那要怎么才能恢复到之前?” 第209章 林半夏想去北城 从卫生所回来,已经过去几天,但林半夏过的并不舒心。 既不像之前未婚在林家时,那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也不如领证后,被爸妈捧着,事事顺心。 现在跟顾温伦挤在知青点小小的屋子里,每天还要负责给顾温伦做饭、洗衣。 脾气上来想抱怨两句,就会受到顾温伦的巴掌侍候。 有好几次,顾温伦当着王玉和其他知青的面,动手打林半夏。 她情急之下开口向其他知青求助,顾温伦被众人讨伐失了面子。 后面便改为人后打她,屋子狭小仅仅能供人转身。 顾温伦再弱鸡,也到底是个男人,她有孕在身,又因为记得医生交代要静养安胎,不敢大动作还击,只能被动挨打。 几天下来,林半夏愣是瘦了一大圈。 这会正躺在屋里休息,听到提前下工的知青大大咧咧的讨论,“听说了吗?江知青马上就要回北城了呢。” “真的吗?江知青命可真好。” “那可不!听祝婶子说,谢家那兄弟俩天天在队里拿钱换新鲜瓜果呢,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做菜吃,结果人家只是换给江知青当零嘴。” “每天不重样也就罢了,还得是当天新摘下来的,久放一晚,他们都不要呢。” “天呐,那得多少钱啊。以前也没听说谢远辞这么能赚钱啊。” “听说又有什么样,以前就谢远辞那坏名声,谁敢嫁呢。也就江暖不要命。” “当初江暖嫁给谢远辞时,我们大家都觉得她脑子拎不清。可现在看来,她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 “江暖确实好命,她自下乡开始一点苦力活都没干过的,就算不得已嫁给泥腿子,也还是被宠上天。” “这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呢,羡慕不来啊。” “嗐,咱们跟江知青一开始就不在同一起跑线,羡慕不来也正常。不像顾知青,明明可以过好日子的,非要自己作,现在闹成这样,啧啧……” “说起来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舍弃条件那么好的江知青,选择啥也不是的村姑呢。” “这你就不懂了,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呐,都是贱胚子。” “我要是屋里那个,我才不过这样的窝囊日子呢。买张火车票,直接杀回北城多好。好歹是城里,再坏能坏过咱们这?” “好羡慕江知青能回北城啊。要知道北城可不是我们这小县城能比的,那里可豪华可气派了,我做梦都想去北城。” “我也想去!想去看升旗,还想去看长城。” 去北城! 屋里的林半夏瞬间被这几个字给洗脑。 江暖要回北城了,她也必须去北城。 带孩子认祖归宗,让顾家承认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这个念头在林半夏脑子里生根,前所未有过的强烈。 甚至不等顾温伦下工回来,她便迫不及待地回林家,让林富贵给她开介绍信,她马上要去北城。 最好是能赶在江暖之前回到北城,出现在顾家和江家人面前,让大家知道她才是最适合顾温伦的人。 但她到林家时,林富贵夫妻俩并不在家,屋里桌上摆着中午吃剩的红薯。 许久没吃过饱饭的林半夏,拿着碗里的半截红薯就猛啃。 中途噎的受不了,便去厨房拿瓢舀水喝。 恰好林东春回家,听到厨房动静,以为是进了毛贼,拎起屋角的扁担便杀去厨房。 见到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当即毫不犹豫地抡着扁担抽了过去。 林半夏被抽的尖叫,回头看到她哥那见鬼的表情,一时又羞又恨。 “林东春,你要打死我吗?” “林半夏你是不是有病,大白天地窝在厨房偷东西吃。” “你才有病,我不过口渴,进来喝口水而已。” “你嘴上还沾着红薯泥,谁信你只是进来喝水。我告诉你,爸已经把你赶出去了,你要再不要脸地回来偷东西,别怪我还对你不客气。” “我没偷东西!我是有要紧事找爸商量,跟你说不清楚。” 被林东春虎视眈眈的模样惊吓到,林半夏没等到林富贵回家,便灰溜溜地回了知青点。 好不容易捱到顾温伦下工,她便将回北城探亲的想法说了出来,谁知顾温伦非但没有半分开心,反而又赏了她两个巴掌。 “你给我打消这个念头,我不需要回北城探亲。” 不知道江暖跟家里说了什么,现在江家执意认定他白吃白拿江家东西却没有照顾江暖。 江家虽没有当众宣布跟顾家交恶,但这段时间来,先是他爸无故被厂里辞退,然后是他妈妈转正名额被顶替。 家里姐姐妹妹的婚事也都受到了影响。 之前因为林半夏住院保胎,他被林富贵逼着打电话回北城。 还没开口就被训了个狗血淋头,他爸在电话里质问他为什么要娶一个村姑。 明明江家条件那么好,只要他按计划娶了江暖,整个顾家都受益。 可偏偏他要想不开的犯贱。 如今他什么都没了,顾家也因此一蹶不振,他爸已经在电话里跟他断绝了关系。 这样的情况下回北城探亲,不光是颜面尽失,甚至可能连家门都进不去。 可林半夏不知内情,她捂着被打疼的脸,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可我们的孩子需要回去认祖归宗啊,这是你们顾家的长孙呢。” 顾温伦黑着脸再次申明,“我说,不需要!” 林半夏不死心,依旧极力游说,“我爸是大队长,只要我去求他,开介绍信很简单的,而且我还可以找他们要钱买车票。” “够了!”顾温伦被逼急,满脸狰狞的质问,“我说不回北城、不认祖归宗,你听不懂吗?” “我……” “再多说一个字,我今天就弄死你!” 顾温伦怒气上头,脸上温和不再,只有狂怒。 林半夏终于老实下来,但也只是顾忌现在时机不对,而不是打消回北城探亲的念头。 她决定明天再回趟林家,等她说服了爸妈并拿到了钱,顾温伦总没有借口再拒绝了。 江暖并不知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大队里就多了很多个关于她的不同版本传说。 她在谢远辞找出那盒方形美白霜后,回屋研究成分。 半个小时后,她再次走出来。 脸上满是凝重。 “我这里设备不够,有些成分没办法检查出来,但我能肯定的是,这盒美白霜里铅超标。” “铅?” “对,我的美白霜所有成分都是中药材,没有添加任何对人身有害的化学物质。” “但你买的这种,显然只是仿了个皮毛。他们想利用化学物质,将皮肤表皮人为地腐蚀剥脱,从而达到美白祛斑的目的,在医学上这被称之为化学剥脱美白术。但是如果添加的化学物质浓度太高,腐蚀性太大,就会伤害到皮肤。” 方世安听的一愣一愣的,太多的专业术语让他头晕。 他果断放弃那些内容,直截了当地问江暖,“那要怎么才能恢复到之前?” 第210章 不同意帮方家母女治脸 江暖淡定作答,“内服外敷,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方世安大喜,“也就是说,辞嫂你能治对?” 江暖嫌弃的瞥他,“你来找我,不就是觉得我能治吗?现在我肯定的回答你,你怎么还矫情上了。” “我是太高兴了!”方世安傻气的挠了挠头。 “实不相瞒,我妈已经上医院看过,医生说情况很严重,让她住院观察。但我妈那人比较爱面子 ,不愿意让人知道她脸受伤,还是要住院治疗的那种。” 恰好邵若惜从厨房出来,听到方世安这话,没忍住地吐槽: “我怎么觉得你把我江姐姐当成退而求次的选择,而且还不是唯一的那种。” “你妈妈不愿意去医院住院治疗,你就来找我江姐姐,那回头你妈要是又打算去医院了,我江姐姐这里怎么办,你要放鸽子吗?” “……”方世安还真就被问住了。 他压根没想那么多。 江暖淡定点头,“若惜说的有道理,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没有行医资格证,你确定你妈和你妹会愿意接受我的治疗吗?”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邵若惜,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给予充分的信任。 至于行医资格证,对不计较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个形式,只要相信她就行,毕竟她连开颅手术都做了。 可对于注重形式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个身份的证明。没有证,就没有行医资格。 她若站上手术台,就会被诟病,甚至投诉。 方家母女她了解的不多,但从之前方世德的事件来看,方家门楣不小。 且不说方母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但方芷薇绝对不是听之任之的主。 若她们做不到全身心的信任,在治疗期间不遵医嘱,或者偷偷打别的主意,那治疗将会没有任何意义。 甚至因为告白被拒的事,方芷薇怀恨在心,到时候若揪着她没有行医资格证的事,大玩宫心计,到时候吃亏的就是她江暖了。 方世安轻啊,在听到江暖说没有行医资格证时神色明显犹豫起来。 江暖耸耸肩,淡定表示,“虽说中医温和,对皮肤更友好,但西医便捷。而且依你们方家的情况来看,看西医或许更合适。” “辞嫂,你能不能先随我去家里,替她们看看情况。后续如何治疗,我们再商议。” “不能,”江暖干脆地拒绝。 “就算她们同意让我治,我也会跟你们约法三章,其中第一条便是你们自己上门来,我不上赶着。” “不是让你上赶着,只是……” 江暖不想听他多说,示意谢远辞,“天黑山路不好走,你送方少出去。” 这逐客令,连院里最小的谢银宝都听明白了。 方世安自然不好再多留,趁着谢远辞送他出门的机会,双手合十的恳求,“辞哥你帮我劝劝嫂子。” “我媳妇已经说的很清楚,你要再听不懂,我不介意用拳头让你懂。” “我可以付高额诊金的呀。” “你这是想用钱砸我媳妇?你觉得我和我媳妇缺钱?” 方世安一哽。 他险些忘记,他自己的收入来源,还是依靠辞哥呢。 草率了。 可这还不算完。 在他骑上自行车,准备走的时候,谢远辞非常认真地提醒他。 “下次没事别来找我,多看你两眼,我容易变蠢。” 方世安:“……” 院子里,邵若惜问江暖,“江姐姐你生气吗?” “不生气啊,为什么要生气?” 邵若惜很是认真的说,“因为刚刚那人不信任你的医术,而且还把你当备用选项。” “他对我来说,充其量就是个不太重要的人,而且他妹妹之前当众跟我抢男人。这样的人家,能不碰是最好的。” “原来是这样,那他怎么还有脸上门找江姐姐你帮忙的呀。难道他还想撮合姐夫和他妹妹?” 江暖:“……” “那不行,江姐姐你可一定要看好姐夫,千万别让他有机会跟这人的妹妹私下接触,不然……” “不然什么?”谢远辞正好返回来,听到这无中生有的话,额角青筋活跃的很是勤快。 邵若惜背后说人,被抓了个正着。 心虚的冲江暖吐了吐舌头,光明正大的撒谎,“没什么,我刚刚跟江姐姐说你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呢。” 这波求生欲实属很强烈了,江暖听的好笑。 谢远辞呵笑着瞥她一眼,走到江暖面前,低声说道,“不用因为我为难自己,不想治就不治。” “方家母女有县医院兜底,只要豁得出面子不会太惨。我担心的是,那些贪便宜买假货,但又舍不得去医院看病的人。” 舍不得花钱是一回事,还有许多人讳疾忌医,甚至没有生病去医院的习惯。 “你说如果我能制出相对应的修复产品,会不会有市场需求?” 就像有人制造毒药,肯定就会有相应的解药。 医毒向来不分家。 假美白霜除了化学物质超标,还因为仿配方不到位。 她花些功夫,是可以配出解药修复的。 “从生意的角度来看,肯定会有需求,”谢远辞笃定地回答。 “只是,这么一来你会不会很累?” 江暖摇头,“在商言商,在医言医。我做修复霜不光是为了创造收益,更多的是想拯救那些脸上皮肤受损的人,助她们脱离苦海。” “那你尽管做,回头售卖的事交给我。但千万别让自己受累,不然我会担心。” 江暖点头,“我需要新的包装瓶,还差几味药材,得去山里碰碰运气。” “那我陪你进山!” “不用,让小航和小晴陪我去就行。” “你找时间去趟日化厂,让他们加急生产。另外顺便打听现在假美白霜的销售情况,没道理让那些为牟利不择手段的人逍遥法外。” 见她迅速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谢远辞哭笑不得。 中午还在他怀里撒娇哭鼻子呢,这会倒冷静的不近人情。 真是接触越久,越能发现她的多面。 每一面都可爱的让人离不开。 顾不得邵若惜还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两人,谢远辞光明正大的亲亲她额头。 “那我明天早些进城,顺便去趟钢铁厂告诉邵厂长,她在这里的情况,让他们放心。” 这个她很明显是指邵若惜。 但谢远辞说到时,只是抬了抬下巴。 邵若惜瞧见他眼里的随意,哼哼道:“那你记得告诉我爸妈,就说江姐姐留我多住些日子,我一时半会不回去。” 谢远辞:“……” 真就没见过么自来熟的。 第210章 不同意帮方家母女治脸 江暖淡定作答,“内服外敷,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方世安大喜,“也就是说,辞嫂你能治对?” 江暖嫌弃的瞥他,“你来找我,不就是觉得我能治吗?现在我肯定的回答你,你怎么还矫情上了。” “我是太高兴了!”方世安傻气的挠了挠头。 “实不相瞒,我妈已经上医院看过,医生说情况很严重,让她住院观察。但我妈那人比较爱面子 ,不愿意让人知道她脸受伤,还是要住院治疗的那种。” 恰好邵若惜从厨房出来,听到方世安这话,没忍住地吐槽: “我怎么觉得你把我江姐姐当成退而求次的选择,而且还不是唯一的那种。” “你妈妈不愿意去医院住院治疗,你就来找我江姐姐,那回头你妈要是又打算去医院了,我江姐姐这里怎么办,你要放鸽子吗?” “……”方世安还真就被问住了。 他压根没想那么多。 江暖淡定点头,“若惜说的有道理,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没有行医资格证,你确定你妈和你妹会愿意接受我的治疗吗?”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邵若惜,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给予充分的信任。 至于行医资格证,对不计较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个形式,只要相信她就行,毕竟她连开颅手术都做了。 可对于注重形式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个身份的证明。没有证,就没有行医资格。 她若站上手术台,就会被诟病,甚至投诉。 方家母女她了解的不多,但从之前方世德的事件来看,方家门楣不小。 且不说方母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但方芷薇绝对不是听之任之的主。 若她们做不到全身心的信任,在治疗期间不遵医嘱,或者偷偷打别的主意,那治疗将会没有任何意义。 甚至因为告白被拒的事,方芷薇怀恨在心,到时候若揪着她没有行医资格证的事,大玩宫心计,到时候吃亏的就是她江暖了。 方世安轻啊,在听到江暖说没有行医资格证时神色明显犹豫起来。 江暖耸耸肩,淡定表示,“虽说中医温和,对皮肤更友好,但西医便捷。而且依你们方家的情况来看,看西医或许更合适。” “辞嫂,你能不能先随我去家里,替她们看看情况。后续如何治疗,我们再商议。” “不能,”江暖干脆地拒绝。 “就算她们同意让我治,我也会跟你们约法三章,其中第一条便是你们自己上门来,我不上赶着。” “不是让你上赶着,只是……” 江暖不想听他多说,示意谢远辞,“天黑山路不好走,你送方少出去。” 这逐客令,连院里最小的谢银宝都听明白了。 方世安自然不好再多留,趁着谢远辞送他出门的机会,双手合十的恳求,“辞哥你帮我劝劝嫂子。” “我媳妇已经说的很清楚,你要再听不懂,我不介意用拳头让你懂。” “我可以付高额诊金的呀。” “你这是想用钱砸我媳妇?你觉得我和我媳妇缺钱?” 方世安一哽。 他险些忘记,他自己的收入来源,还是依靠辞哥呢。 草率了。 可这还不算完。 在他骑上自行车,准备走的时候,谢远辞非常认真地提醒他。 “下次没事别来找我,多看你两眼,我容易变蠢。” 方世安:“……” 院子里,邵若惜问江暖,“江姐姐你生气吗?” “不生气啊,为什么要生气?” 邵若惜很是认真的说,“因为刚刚那人不信任你的医术,而且还把你当备用选项。” “他对我来说,充其量就是个不太重要的人,而且他妹妹之前当众跟我抢男人。这样的人家,能不碰是最好的。” “原来是这样,那他怎么还有脸上门找江姐姐你帮忙的呀。难道他还想撮合姐夫和他妹妹?” 江暖:“……” “那不行,江姐姐你可一定要看好姐夫,千万别让他有机会跟这人的妹妹私下接触,不然……” “不然什么?”谢远辞正好返回来,听到这无中生有的话,额角青筋活跃的很是勤快。 邵若惜背后说人,被抓了个正着。 心虚的冲江暖吐了吐舌头,光明正大的撒谎,“没什么,我刚刚跟江姐姐说你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呢。” 这波求生欲实属很强烈了,江暖听的好笑。 谢远辞呵笑着瞥她一眼,走到江暖面前,低声说道,“不用因为我为难自己,不想治就不治。” “方家母女有县医院兜底,只要豁得出面子不会太惨。我担心的是,那些贪便宜买假货,但又舍不得去医院看病的人。” 舍不得花钱是一回事,还有许多人讳疾忌医,甚至没有生病去医院的习惯。 “你说如果我能制出相对应的修复产品,会不会有市场需求?” 就像有人制造毒药,肯定就会有相应的解药。 医毒向来不分家。 假美白霜除了化学物质超标,还因为仿配方不到位。 她花些功夫,是可以配出解药修复的。 “从生意的角度来看,肯定会有需求,”谢远辞笃定地回答。 “只是,这么一来你会不会很累?” 江暖摇头,“在商言商,在医言医。我做修复霜不光是为了创造收益,更多的是想拯救那些脸上皮肤受损的人,助她们脱离苦海。” “那你尽管做,回头售卖的事交给我。但千万别让自己受累,不然我会担心。” 江暖点头,“我需要新的包装瓶,还差几味药材,得去山里碰碰运气。” “那我陪你进山!” “不用,让小航和小晴陪我去就行。” “你找时间去趟日化厂,让他们加急生产。另外顺便打听现在假美白霜的销售情况,没道理让那些为牟利不择手段的人逍遥法外。” 见她迅速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谢远辞哭笑不得。 中午还在他怀里撒娇哭鼻子呢,这会倒冷静的不近人情。 真是接触越久,越能发现她的多面。 每一面都可爱的让人离不开。 顾不得邵若惜还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两人,谢远辞光明正大的亲亲她额头。 “那我明天早些进城,顺便去趟钢铁厂告诉邵厂长,她在这里的情况,让他们放心。” 这个她很明显是指邵若惜。 但谢远辞说到时,只是抬了抬下巴。 邵若惜瞧见他眼里的随意,哼哼道:“那你记得告诉我爸妈,就说江姐姐留我多住些日子,我一时半会不回去。” 谢远辞:“……” 真就没见过么自来熟的。 第211章 谢远河和赵寡妇幽会 第二天,江暖醒来家里早没了谢远辞的身影。 但枕边的字条清楚地报备着,他半夜进山,日出时回来了一趟。 给家里留了野鸡野兔,猎了头獐子准备送去邵家,剩下的野猪和胡狼送去给钢铁厂食堂。 纸条末尾表示,自己会尽量赶回来给她做中饭。 并再三交代江暖进山注意安全,有活就让谢远航和谢远晴干,别太累。 江暖对这些话熟悉的都能倒背如流了,倒是邵若惜起床后得知谢远辞一晚上干了那么多活,惊的目瞪口呆。 特别是知道他竟然还把猎来的獐送去她家,邵若惜简直是受宠若惊。 “姐,我姐夫他向来这么大气的吗?” 江暖失笑, “他大气那是因为你爸妈对我们也好。” 意外之意便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这样的一份殊荣。 邵若惜被这话取悦到,挽着江暖的手臂感叹,“我敢打赌,我爸这下肯定更喜欢他了。” 江暖轻嗯。 谢远辞想交好一个人,从来不是难事。但前提条件是那人值得交好,以及他自己愿意。 闲聊了几句,两人便坐到堂屋开始吃谢远辞抽空备下的早饭。 邵若惜之前担心江暖过的不好,对谢远辞那是处处防备。 现在亲眼见证谢远辞的可靠,得知他都忙了那么一晚上,竟然还没忘给江暖准备早饭。 又惊又喜之余,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井喷。 “江姐姐,我姐夫他是真好啊。能赚钱还顾家,比我爸都完美。” “江姐姐你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一座城的人,所以这辈子才会遇到我姐夫这么好的人。” “之前我还威胁他,说如果他对你不好,我就不放过他。现在我得换个说法,如果江姐姐你不珍惜这么好的男人,我就不跟你好了。” 江暖被她孩子气的话给逗笑,嗔怪地瞪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谢家这头的呢。” “哈,只要姐夫他永远对你好,我充当谢家人也无所谓啊。反正谢远航他们也都超喜欢姐姐你。” “是是是,你说的都有理。但是咱们能不能快点吃早饭,不然一会热起来,进山就得遭罪。” “哎呀,我马上好。” 说完便胡吃海塞的,看的江暖嘴角微抽。 倒也不必这么急的。 正要提醒她别太猛时,院外有人喊她,“江知青,江知青你在家吗?” 听出是桂花婶子的声音,江暖放下碗回应,“我在呢,婶子请进。” 听说她在家,桂花婶子大步走进来。 看到桌边猛吃的邵若惜,又立马停下脚步,不好意思的问江暖,“那个,江知青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江暖起身迎上前,“瞧婶子您说的,咱们邻里乡亲的,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是我县城的朋友若惜,正好来家里玩两天。” 说着又向邵若惜介绍,“若惜,这位是桂花婶,平时可照顾我了的。” 邵若惜是个嘴甜的,立马学着江暖的样,亲昵地打招呼,“婶子好,谢谢您照顾我江姐姐。” 要知道桂花婶子家里儿女都大了,孙辈又都是皮实的男娃,儿媳妇虽忠厚却是个嘴笨的。 她已经很久没跟这样香香软软的小姑娘说话了,更别说她们二人一口一个婶儿的喊。 说话还乖巧又有礼貌,桂花婶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轻拍邵若惜的手背,热情回应道,“哪是我照顾江知青,是江知青救了我的命。当初若不是江知青,我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家里孩子也得江知青多番照应,如今才越过越好。” “跟江知青做的那些善心事相比,我做的太微不足道了。” “哇,原来婶子您也是我江姐姐的病人呀?好巧哦,我也是。” “之前我的脸伤的可严重了,都是我江姐姐帮我治好的呢。您看,我现在是不是又漂亮又可爱的?” 这样直白夸自己漂亮可爱的,也就只有邵若惜。 但配上她纯真灿烂的笑容,非但不让人觉得厌烦,反而又多了几分可爱。 桂花婶被逗的哈哈大笑。 “都说优秀人的朋友也是优秀的,你这丫头一看就知道也是家里娇养出来的,难怪能跟江知青处的那么好。” 邵若惜嘿嘿一笑,并未透露自己父母身居要职的事。 江暖更不会主动提及。 所以桂花婶只当她是县城普通职工的女儿。 但对于一辈子地里刨食的人来说,城里人就已经是难以逾越的阶层。 更别说人家还是有铁饭碗的职工家庭。 桂花婶理清后,看邵若惜的眼神多了几分严谨,就像看江暖本人一样。 江暖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开门见山的询问,“婶子这会来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那个,你听说……”说到一半,桂花婶才想起邵若惜也在。 她停下来,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 江暖神色不变地示意她,“婶子有话不妨直说。” “哎呀,这事说起来,还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嗯,您说。” “就那谢远河跟赵寡妇……你知道了啵?” “啊哈?谁跟谁?” 不怪江暖惊讶,实在是太久没听到谢远河的名字。 突然听到,却是从这样的桃花新闻中,她还真不知道要作何感想的好。 桂花婶见她这满头雾水的样,便知道她肯定不知道昨晚村头闹出的事。 想了想压低声音告诉江暖,“昨晚谢远河跟往常一样去村头跟赵寡妇幽会,被守在墙角的赵婆子给逮了个正着。” “这事昨晚就闹到大队长跟前,你公婆都被请了过去,李大妮昨晚更是哭晕过好几次。” “他们到时估计会要求你家谢老三出面,我担心你吃亏,所以想过来提醒你几句。” “赵婆子年轻时就是个泼辣的主,她儿子意外去世这么多年,她一直不让儿媳妇改嫁。现在闹出这样丢人的事,大队谁都离得远远的,你可千万别主动往身上揽啊,丫头。” 江暖神情凝重地点头,“好,我记下了。” “按理来说,你们都分家了,这脏水泼不到你身上。但队里那些个闲着没事儿干的,总爱东家长西家短,你要不爱听就搁家里休息,别去置气,伤着自己不值当。” “多谢婶子提醒,”江暖真诚道谢。 第211章 谢远河和赵寡妇幽会 第二天,江暖醒来家里早没了谢远辞的身影。 但枕边的字条清楚地报备着,他半夜进山,日出时回来了一趟。 给家里留了野鸡野兔,猎了头獐子准备送去邵家,剩下的野猪和胡狼送去给钢铁厂食堂。 纸条末尾表示,自己会尽量赶回来给她做中饭。 并再三交代江暖进山注意安全,有活就让谢远航和谢远晴干,别太累。 江暖对这些话熟悉的都能倒背如流了,倒是邵若惜起床后得知谢远辞一晚上干了那么多活,惊的目瞪口呆。 特别是知道他竟然还把猎来的獐送去她家,邵若惜简直是受宠若惊。 “姐,我姐夫他向来这么大气的吗?” 江暖失笑, “他大气那是因为你爸妈对我们也好。” 意外之意便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这样的一份殊荣。 邵若惜被这话取悦到,挽着江暖的手臂感叹,“我敢打赌,我爸这下肯定更喜欢他了。” 江暖轻嗯。 谢远辞想交好一个人,从来不是难事。但前提条件是那人值得交好,以及他自己愿意。 闲聊了几句,两人便坐到堂屋开始吃谢远辞抽空备下的早饭。 邵若惜之前担心江暖过的不好,对谢远辞那是处处防备。 现在亲眼见证谢远辞的可靠,得知他都忙了那么一晚上,竟然还没忘给江暖准备早饭。 又惊又喜之余,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井喷。 “江姐姐,我姐夫他是真好啊。能赚钱还顾家,比我爸都完美。” “江姐姐你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一座城的人,所以这辈子才会遇到我姐夫这么好的人。” “之前我还威胁他,说如果他对你不好,我就不放过他。现在我得换个说法,如果江姐姐你不珍惜这么好的男人,我就不跟你好了。” 江暖被她孩子气的话给逗笑,嗔怪地瞪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谢家这头的呢。” “哈,只要姐夫他永远对你好,我充当谢家人也无所谓啊。反正谢远航他们也都超喜欢姐姐你。” “是是是,你说的都有理。但是咱们能不能快点吃早饭,不然一会热起来,进山就得遭罪。” “哎呀,我马上好。” 说完便胡吃海塞的,看的江暖嘴角微抽。 倒也不必这么急的。 正要提醒她别太猛时,院外有人喊她,“江知青,江知青你在家吗?” 听出是桂花婶子的声音,江暖放下碗回应,“我在呢,婶子请进。” 听说她在家,桂花婶子大步走进来。 看到桌边猛吃的邵若惜,又立马停下脚步,不好意思的问江暖,“那个,江知青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江暖起身迎上前,“瞧婶子您说的,咱们邻里乡亲的,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是我县城的朋友若惜,正好来家里玩两天。” 说着又向邵若惜介绍,“若惜,这位是桂花婶,平时可照顾我了的。” 邵若惜是个嘴甜的,立马学着江暖的样,亲昵地打招呼,“婶子好,谢谢您照顾我江姐姐。” 要知道桂花婶子家里儿女都大了,孙辈又都是皮实的男娃,儿媳妇虽忠厚却是个嘴笨的。 她已经很久没跟这样香香软软的小姑娘说话了,更别说她们二人一口一个婶儿的喊。 说话还乖巧又有礼貌,桂花婶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轻拍邵若惜的手背,热情回应道,“哪是我照顾江知青,是江知青救了我的命。当初若不是江知青,我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家里孩子也得江知青多番照应,如今才越过越好。” “跟江知青做的那些善心事相比,我做的太微不足道了。” “哇,原来婶子您也是我江姐姐的病人呀?好巧哦,我也是。” “之前我的脸伤的可严重了,都是我江姐姐帮我治好的呢。您看,我现在是不是又漂亮又可爱的?” 这样直白夸自己漂亮可爱的,也就只有邵若惜。 但配上她纯真灿烂的笑容,非但不让人觉得厌烦,反而又多了几分可爱。 桂花婶被逗的哈哈大笑。 “都说优秀人的朋友也是优秀的,你这丫头一看就知道也是家里娇养出来的,难怪能跟江知青处的那么好。” 邵若惜嘿嘿一笑,并未透露自己父母身居要职的事。 江暖更不会主动提及。 所以桂花婶只当她是县城普通职工的女儿。 但对于一辈子地里刨食的人来说,城里人就已经是难以逾越的阶层。 更别说人家还是有铁饭碗的职工家庭。 桂花婶理清后,看邵若惜的眼神多了几分严谨,就像看江暖本人一样。 江暖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开门见山的询问,“婶子这会来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那个,你听说……”说到一半,桂花婶才想起邵若惜也在。 她停下来,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 江暖神色不变地示意她,“婶子有话不妨直说。” “哎呀,这事说起来,还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嗯,您说。” “就那谢远河跟赵寡妇……你知道了啵?” “啊哈?谁跟谁?” 不怪江暖惊讶,实在是太久没听到谢远河的名字。 突然听到,却是从这样的桃花新闻中,她还真不知道要作何感想的好。 桂花婶见她这满头雾水的样,便知道她肯定不知道昨晚村头闹出的事。 想了想压低声音告诉江暖,“昨晚谢远河跟往常一样去村头跟赵寡妇幽会,被守在墙角的赵婆子给逮了个正着。” “这事昨晚就闹到大队长跟前,你公婆都被请了过去,李大妮昨晚更是哭晕过好几次。” “他们到时估计会要求你家谢老三出面,我担心你吃亏,所以想过来提醒你几句。” “赵婆子年轻时就是个泼辣的主,她儿子意外去世这么多年,她一直不让儿媳妇改嫁。现在闹出这样丢人的事,大队谁都离得远远的,你可千万别主动往身上揽啊,丫头。” 江暖神情凝重地点头,“好,我记下了。” “按理来说,你们都分家了,这脏水泼不到你身上。但队里那些个闲着没事儿干的,总爱东家长西家短,你要不爱听就搁家里休息,别去置气,伤着自己不值当。” “多谢婶子提醒,”江暖真诚道谢。 第212章 李大妮要养情敌的孩子 送走桂花婶,邵若惜一脸八卦地凑过来询问,“这谢远河是谁?听名字有些像谢远辞的兄弟哎。” 江暖点头,“如你所想,就是他二哥。” “那他是单身鳏夫?” 江暖抚额,“有妻有女,都在隔壁住着呢。” “我去!那他还跟寡妇偷情?怎么想的啊!” 邵若惜不懂,邵若惜大惊。 江暖轻叹,“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大概是想生个儿子?” “那寡妇很会生儿子?” 江暖嘴角微抽,不得不说邵若惜的脑回路清奇,但又非常接近答案。 那赵家寡妇膝下,确实有两个跟金宝银宝差不多大的儿子。 队里小孩帮着采草药,谢金宝领进院子来过。 长的虎头虎脑,但性子有些怯弱,不怎么敢抬头看人。 给人的感觉跟谢远河的两个女儿很相似。 莫非谢远河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轨赵寡妇的? “听刚刚桂花婶的意思,这事可能还会牵扯到你头上?” 江暖皱眉,“我们早就分家了,按理来说扯不到我头上。但谢远河那个媳妇有些不正常,我担心她要搞事。” 邵若惜跃跃欲试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江暖无语地扫她一眼,“你听起来很兴奋?” 邵若惜大大咧咧的摆手,“没有,不可能。我只是担心江姐姐你受委屈,所以想保护你。绝对不是因为想凑热闹。” 最后几个字,明明白白的揭露了她看热闹吃瓜的小心思。 江暖弹了弹她额头,“少听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你有好处。” “哎呀,人生在世,要是不能听八卦,那得多无趣啊。” 江暖彻底被逗笑。 “不过,江姐姐,隔壁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小叔子小姑子他们还能陪咱们进山吗?”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谢远航的声音,“三嫂,你准备好了吗?” 谢远晴更是直接进门来,直奔堂屋收拾两人吃剩下的碗筷。 “走,出发!” 一行四人朝山里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谢远航一路黑着脸,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似的。 谢远晴看着江暖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我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你们吃了不成。” 谢远晴咬牙开口,“三嫂你知道昨晚的事了吗?” “嗯,刚听说。” 原本谢远晴想着如果三嫂还不知道这事,她就暂时不说了,免得三嫂心里不舒服。 可现在三嫂直接承认,她纠结一早上的问题不用再纠结,但却更羞愧。 “三嫂你说,二哥他,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江暖没有直接回答谢远晴的话,而是叫住前面的谢远航。 “作为男人,这事你怎么看?” 谢远航板着脸轻哼,“我没有这样的二哥。” 邵若惜啧道,“你不承认也不行啊,大家都知道你们是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远航的脸更黑了。 江暖皱眉问兄妹二人,“爸妈有说赵家的事怎么解决吗?” 谢远晴摇头,“这事一下不好解决,那赵寡妇怀孕了。二哥猪油蒙心,说要把二嫂送回家去,然后娶赵寡妇进门。” “二嫂家里重男轻女严重,要是真把二嫂送回去,那家人怕是会当场就把她给活吞了。” “妈说二嫂虽然性格立不住,但总归成了谢家儿媳妇,又给二哥生了俩孩子,二哥不能干昧良心的事。” 江暖听出不对劲来,她神色怪异地接话,“所以你妈该不会是想让谢远河坐享齐人之福?既不想送走元配,又想要赵寡妇肚里的孩子?” 谢远晴连忙摇头,“哪能啊,妈没说这样的话。是二嫂自己!” “嗯?” “二嫂为了不被送回娘家,主动退步说让赵寡妇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儿子就抱回家里她来带。” 江暖不理解,且大为震惊。 这叫什么? 女德天花板? 虽然现代时没少看姐姐们玩梗,说是只要丈夫给的钱到位,照顾小三月子都可以。 但问题是,谢远河他没有这样的硬件条件。 别说一个月给多少个w,就连家里妻女的口粮都抠,这样的男人根本配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这李大妮明知谢远河渣的无底线,还主动说替小三养孩子? 她是真的有大病啊。 邵若惜也是惊的目瞪口呆,“我的妈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你二嫂难道就没想过,赵寡妇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养在谢家。还有赵婆子,磋磨滞留媳妇这么多年,肯定不是为了给她挑新对象。” “若赵婆子仗着赵寡妇生了儿子,要求谢远河给高额彩礼娶赵寡妇进门,且不说谢远河能不能拿出这样的彩礼,就说李大妮到时候要如何自处?” 兄妹俩被说的沉默。 谢远晴更是叹气连连,仿佛被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江暖叹息,“这事怎么处理,对我跟你三哥的影响都不算大。就算真被嘲笑,我们也可以关起门来过日子,但对你们俩以后的婚事,才是大有影响。” “那我不结婚,又不是每个新娘子都像三嫂你,与其娶个不对付的人回来,还不如单身来的自由。” “不结婚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就像你三哥之前那样。你是男孩子,可以不计较,但小晴是女子,将来要受的委屈是你的双倍。” “可现在这事怎么办?” “虽然妈说在自留地旁边,搭个简易茅屋给二哥一家当厨房。以后他们一家从后面进出,跟咱们彻底隔开。” “可就像若惜姐说的,我们是谢远河弟妹的事永远不会改变。哪怕爸妈将二哥逐出家门,我们也依旧会被人诟病的。” 谢远航真的恨死二哥了,他为什么总这样不顾别人死活。 江暖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掌,“罢了,别垂头丧气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等你三哥回来,你跟他说叨说叨,说不定他会有好的建议呢。现在赶紧进山,我接下来几天怕是要忙到脚不沾地。” 事关三嫂治病救人,谢远航没敢再丧,连忙点头应许,“好的,三嫂。” 谢远晴也附和出声,“三嫂,妈让我告诉你,这是二房的事,与你和三哥无关,你别搭理就是。” “嗯,我知道。” 她本来就没打算搭理。 可事情不如她所料,她不打算搭理,但耐不住李大妮太能恶心人啊。 四人在山里转悠一上午,收获满满。 眼看着近晌午,江暖领着人回家。 只是尚未进门,就被李大妮给拦住了。 “三弟妹你医术那么厉害,肯定有生儿子的秘方对不对?你给我个方子,我给你磕头了。” 江暖:“……” 第212章 李大妮要养情敌的孩子 送走桂花婶,邵若惜一脸八卦地凑过来询问,“这谢远河是谁?听名字有些像谢远辞的兄弟哎。” 江暖点头,“如你所想,就是他二哥。” “那他是单身鳏夫?” 江暖抚额,“有妻有女,都在隔壁住着呢。” “我去!那他还跟寡妇偷情?怎么想的啊!” 邵若惜不懂,邵若惜大惊。 江暖轻叹,“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大概是想生个儿子?” “那寡妇很会生儿子?” 江暖嘴角微抽,不得不说邵若惜的脑回路清奇,但又非常接近答案。 那赵家寡妇膝下,确实有两个跟金宝银宝差不多大的儿子。 队里小孩帮着采草药,谢金宝领进院子来过。 长的虎头虎脑,但性子有些怯弱,不怎么敢抬头看人。 给人的感觉跟谢远河的两个女儿很相似。 莫非谢远河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轨赵寡妇的? “听刚刚桂花婶的意思,这事可能还会牵扯到你头上?” 江暖皱眉,“我们早就分家了,按理来说扯不到我头上。但谢远河那个媳妇有些不正常,我担心她要搞事。” 邵若惜跃跃欲试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江暖无语地扫她一眼,“你听起来很兴奋?” 邵若惜大大咧咧的摆手,“没有,不可能。我只是担心江姐姐你受委屈,所以想保护你。绝对不是因为想凑热闹。” 最后几个字,明明白白的揭露了她看热闹吃瓜的小心思。 江暖弹了弹她额头,“少听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你有好处。” “哎呀,人生在世,要是不能听八卦,那得多无趣啊。” 江暖彻底被逗笑。 “不过,江姐姐,隔壁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小叔子小姑子他们还能陪咱们进山吗?”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谢远航的声音,“三嫂,你准备好了吗?” 谢远晴更是直接进门来,直奔堂屋收拾两人吃剩下的碗筷。 “走,出发!” 一行四人朝山里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谢远航一路黑着脸,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似的。 谢远晴看着江暖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我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你们吃了不成。” 谢远晴咬牙开口,“三嫂你知道昨晚的事了吗?” “嗯,刚听说。” 原本谢远晴想着如果三嫂还不知道这事,她就暂时不说了,免得三嫂心里不舒服。 可现在三嫂直接承认,她纠结一早上的问题不用再纠结,但却更羞愧。 “三嫂你说,二哥他,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江暖没有直接回答谢远晴的话,而是叫住前面的谢远航。 “作为男人,这事你怎么看?” 谢远航板着脸轻哼,“我没有这样的二哥。” 邵若惜啧道,“你不承认也不行啊,大家都知道你们是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远航的脸更黑了。 江暖皱眉问兄妹二人,“爸妈有说赵家的事怎么解决吗?” 谢远晴摇头,“这事一下不好解决,那赵寡妇怀孕了。二哥猪油蒙心,说要把二嫂送回家去,然后娶赵寡妇进门。” “二嫂家里重男轻女严重,要是真把二嫂送回去,那家人怕是会当场就把她给活吞了。” “妈说二嫂虽然性格立不住,但总归成了谢家儿媳妇,又给二哥生了俩孩子,二哥不能干昧良心的事。” 江暖听出不对劲来,她神色怪异地接话,“所以你妈该不会是想让谢远河坐享齐人之福?既不想送走元配,又想要赵寡妇肚里的孩子?” 谢远晴连忙摇头,“哪能啊,妈没说这样的话。是二嫂自己!” “嗯?” “二嫂为了不被送回娘家,主动退步说让赵寡妇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儿子就抱回家里她来带。” 江暖不理解,且大为震惊。 这叫什么? 女德天花板? 虽然现代时没少看姐姐们玩梗,说是只要丈夫给的钱到位,照顾小三月子都可以。 但问题是,谢远河他没有这样的硬件条件。 别说一个月给多少个w,就连家里妻女的口粮都抠,这样的男人根本配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这李大妮明知谢远河渣的无底线,还主动说替小三养孩子? 她是真的有大病啊。 邵若惜也是惊的目瞪口呆,“我的妈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你二嫂难道就没想过,赵寡妇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养在谢家。还有赵婆子,磋磨滞留媳妇这么多年,肯定不是为了给她挑新对象。” “若赵婆子仗着赵寡妇生了儿子,要求谢远河给高额彩礼娶赵寡妇进门,且不说谢远河能不能拿出这样的彩礼,就说李大妮到时候要如何自处?” 兄妹俩被说的沉默。 谢远晴更是叹气连连,仿佛被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江暖叹息,“这事怎么处理,对我跟你三哥的影响都不算大。就算真被嘲笑,我们也可以关起门来过日子,但对你们俩以后的婚事,才是大有影响。” “那我不结婚,又不是每个新娘子都像三嫂你,与其娶个不对付的人回来,还不如单身来的自由。” “不结婚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就像你三哥之前那样。你是男孩子,可以不计较,但小晴是女子,将来要受的委屈是你的双倍。” “可现在这事怎么办?” “虽然妈说在自留地旁边,搭个简易茅屋给二哥一家当厨房。以后他们一家从后面进出,跟咱们彻底隔开。” “可就像若惜姐说的,我们是谢远河弟妹的事永远不会改变。哪怕爸妈将二哥逐出家门,我们也依旧会被人诟病的。” 谢远航真的恨死二哥了,他为什么总这样不顾别人死活。 江暖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掌,“罢了,别垂头丧气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等你三哥回来,你跟他说叨说叨,说不定他会有好的建议呢。现在赶紧进山,我接下来几天怕是要忙到脚不沾地。” 事关三嫂治病救人,谢远航没敢再丧,连忙点头应许,“好的,三嫂。” 谢远晴也附和出声,“三嫂,妈让我告诉你,这是二房的事,与你和三哥无关,你别搭理就是。” “嗯,我知道。” 她本来就没打算搭理。 可事情不如她所料,她不打算搭理,但耐不住李大妮太能恶心人啊。 四人在山里转悠一上午,收获满满。 眼看着近晌午,江暖领着人回家。 只是尚未进门,就被李大妮给拦住了。 “三弟妹你医术那么厉害,肯定有生儿子的秘方对不对?你给我个方子,我给你磕头了。” 江暖:“……” 第213章 当众道德绑架 谢远航一个箭步上前,挡住李大妮来抓江暖的手。 李大妮不死心,歪着身体想从侧面去揪江暖的裤腿。 谢远晴吓的扑通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靠近。 谢远航厉声喝斥,“二嫂你做什么!赶紧起来!” 李大妮疯狂摇头,“不,我不起来。” “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你二哥铁了心要将赵寡妇接回来,除非我也怀上儿子,不然这个家里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小航、小晴你们跟三弟妹关系好,帮我劝劝她好不好?我不能走,不能离开这个家。” “求求你们,帮我劝劝三弟妹。” 她朝谢远晴疯狂磕头,谢远晴被吓的连连后退。 谢远航趁机将妹妹拉起来护在身后。 谢远航被气笑,“三嫂是大夫不是神婆,管不了你生男生女。” 李大妮可不这么认为,她理直气壮的表示,“她不是神婆,但她是神医啊。一定可以让我生儿子的。” “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够好,可那也没办法,谁让我没本事呢。” “小航你最善良了,你一定可以帮到二嫂的对不对?” “等二嫂生了儿子,谢家就又多了个男丁,到时候你们谢家在大队的威名又会增加。这对你来说是件好啊。” 谢远晴害怕谢远航被说动,轻轻拉了他一把。 然后探头反驳李大妮,“谢家被人忌惮全都是因为我们有三哥在,跟二哥和你们有没有生儿子,根本没关系。” “你个赔钱货你懂什么!大队谁家不是看儿子多少决定底气的,如果我生下儿子,再也没人敢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了。” 谢远晴被训的气闷。 赔钱货这样的称呼,她以往没少听。 不止刘春花爱说她,李大妮更是经常挂在嘴边。 明明自己也是女人, 生的也是女儿,她哪来的优越感嫌弃别人是赔钱货。 怒气上头的谢远晴,恨恨的反问,“你背后被人指点那是你自己的事,妈不止一次说让你立起来,是你自己不争气,少把责任推别人身上。三嫂更没有义务帮你。” “我们都是老谢家的儿媳妇,她日子过的那么好,为什么就不能帮一下我。” 她这理直气壮,倒打一耙的语气,将谢远航气够呛。 他紧握拳头,努力控制胸口翻腾的怒火。 “二嫂!三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让他知道你趁他不在家这么为难三嫂,你猜为什么有什么样的后果?” 提到谢远辞,李大妮面露畏惧。 但一想到谢远河的话,她豁出去了。 “可我现在已经没有活路了啊。三弟妹,队里的人都说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给我指条活路。” “你这人有毛病!”邵若惜实在是听不下去。 撸着袖子站在谢远晴身旁,让人墙又宽了几分。 “你没有活路跟我江姐姐有什么关系,你与其在这里胡说八道,还不如回屋跟你男人好好谈谈。” “不能谈,谈不了,他想儿子想疯了。以前是我生不了,现在有外面的人帮他生,他早就高兴的睡不着觉了,怎么可能听我的呢。” “你也太没用了,男人跟别的女人乱来都没发现不说,竟然还打算帮别人养孩子。我都怀疑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全是水。” 邵若惜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进山前,江姐姐说谢远河的媳妇不正常是什么意思了。 这岂止是不正常,完全是脑子有坑,而且还是巨大到填不满的那种。 “对,我没用,因为我生不了儿子。” 李大妮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们有用,你们倒是帮帮我啊。” “帮我生个儿子,求求你们了。我想在谢家抬头,堂堂正正地做回人。” 谢远航气的发抖,他学着三哥平时冷脸的样子,冷声否决李大妮,“你在谢家抬不起头,从来不是因为没生儿子。”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我没生儿子。” “就因为我生的是女儿,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刘春花仗着自己生了俩儿子,欺压我多年。就连老三媳妇一个刚进门的,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李大妮执拗地认为自己说的才是正确的。 不仅如此,她还朝谢家方向大喊,“愣着做什么,跟我一起求求你们三婶,让她给你们送个弟弟。” 然后就见谢金花牵着谢银花,从谢家门后小跑出来,扑通跟在江暖面前。 “三婶求求你给我们送个弟弟,只要你帮我妈生下弟弟,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我也可以像金宝银宝一样,帮你做事。” 母女三人跪成一排,朝江暖疯狂磕头。 本就是下工做午饭的时间,没一会的功夫,四周便围满了被李大妮母女三人动静吸引过来看热闹的社员。 谢家隔壁的老吴媳妇,更是捂着嘴偷笑,“哟,老谢家今天这是唱的哪出呀。” “我记得谢老三媳妇只是给人看病啊,可听李大妮这话,难不成她还兼顾送子观音的活?” 这话惹来大家的哄堂大笑。 他们大多受过江暖的药草恩惠,见李大妮这么咄咄逼人。 立马有人看不过眼,接过老吴媳妇的话茬,笑道: “我瞧着不止是当送子观音,李大妮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恨不得让江知青帮她把孩子养大成人,再以一挡十地下地养家糊口呢。” “这得多大脸呐!” “可不是么,就算谢远河跟赵寡妇搅和在一起,都没她敢想啊。” “你们懂什么!”李大妮放声尖叫,“她江暖手缝里露出点东西,就够我们一家人过活了。她既然过的那么好,帮衬我们点怎么了!” “江暖!我都这么求你了,你为什么不能行行好,帮我一把。” 江暖终于出声,她目光寒凉如冰地看着李大妮。 “你男人偷懒耍滑,躲避集体劳动时,我男人一上午就能拿十个工分。” “你自怨自艾看不起女人,忙着跟人哭诉你的不容易时,我在山里找草药给大家配凉茶。” “我们夫妻靠双手努力让自己过上比你们好的日子,不应该吗?” “至于帮你?呵,一个连自尊自爱都做不到的蠢货,我凭什么要帮你?” “你!江暖你凭什么骂人!” “凭我自力更生,不怨天尤人,也不异想天开。” 李大妮一哽,大家以为她要被江暖骂醒时。 她突然往地上一躺,“啊,我不活了,你不帮我生个儿子,我就死在你家门口,然后化成厉鬼天天缠着你。” 江暖再好的脾气,都被气的面色铁青。 她冷呵,撸起袖子准备让李大妮见识社会险恶时。 围观的人突然分散开,谢远辞拎拖着谢远河大步走来。 第213章 当众道德绑架 谢远航一个箭步上前,挡住李大妮来抓江暖的手。 李大妮不死心,歪着身体想从侧面去揪江暖的裤腿。 谢远晴吓的扑通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靠近。 谢远航厉声喝斥,“二嫂你做什么!赶紧起来!” 李大妮疯狂摇头,“不,我不起来。” “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你二哥铁了心要将赵寡妇接回来,除非我也怀上儿子,不然这个家里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小航、小晴你们跟三弟妹关系好,帮我劝劝她好不好?我不能走,不能离开这个家。” “求求你们,帮我劝劝三弟妹。” 她朝谢远晴疯狂磕头,谢远晴被吓的连连后退。 谢远航趁机将妹妹拉起来护在身后。 谢远航被气笑,“三嫂是大夫不是神婆,管不了你生男生女。” 李大妮可不这么认为,她理直气壮的表示,“她不是神婆,但她是神医啊。一定可以让我生儿子的。” “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够好,可那也没办法,谁让我没本事呢。” “小航你最善良了,你一定可以帮到二嫂的对不对?” “等二嫂生了儿子,谢家就又多了个男丁,到时候你们谢家在大队的威名又会增加。这对你来说是件好啊。” 谢远晴害怕谢远航被说动,轻轻拉了他一把。 然后探头反驳李大妮,“谢家被人忌惮全都是因为我们有三哥在,跟二哥和你们有没有生儿子,根本没关系。” “你个赔钱货你懂什么!大队谁家不是看儿子多少决定底气的,如果我生下儿子,再也没人敢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了。” 谢远晴被训的气闷。 赔钱货这样的称呼,她以往没少听。 不止刘春花爱说她,李大妮更是经常挂在嘴边。 明明自己也是女人, 生的也是女儿,她哪来的优越感嫌弃别人是赔钱货。 怒气上头的谢远晴,恨恨的反问,“你背后被人指点那是你自己的事,妈不止一次说让你立起来,是你自己不争气,少把责任推别人身上。三嫂更没有义务帮你。” “我们都是老谢家的儿媳妇,她日子过的那么好,为什么就不能帮一下我。” 她这理直气壮,倒打一耙的语气,将谢远航气够呛。 他紧握拳头,努力控制胸口翻腾的怒火。 “二嫂!三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让他知道你趁他不在家这么为难三嫂,你猜为什么有什么样的后果?” 提到谢远辞,李大妮面露畏惧。 但一想到谢远河的话,她豁出去了。 “可我现在已经没有活路了啊。三弟妹,队里的人都说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给我指条活路。” “你这人有毛病!”邵若惜实在是听不下去。 撸着袖子站在谢远晴身旁,让人墙又宽了几分。 “你没有活路跟我江姐姐有什么关系,你与其在这里胡说八道,还不如回屋跟你男人好好谈谈。” “不能谈,谈不了,他想儿子想疯了。以前是我生不了,现在有外面的人帮他生,他早就高兴的睡不着觉了,怎么可能听我的呢。” “你也太没用了,男人跟别的女人乱来都没发现不说,竟然还打算帮别人养孩子。我都怀疑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全是水。” 邵若惜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进山前,江姐姐说谢远河的媳妇不正常是什么意思了。 这岂止是不正常,完全是脑子有坑,而且还是巨大到填不满的那种。 “对,我没用,因为我生不了儿子。” 李大妮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们有用,你们倒是帮帮我啊。” “帮我生个儿子,求求你们了。我想在谢家抬头,堂堂正正地做回人。” 谢远航气的发抖,他学着三哥平时冷脸的样子,冷声否决李大妮,“你在谢家抬不起头,从来不是因为没生儿子。”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我没生儿子。” “就因为我生的是女儿,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刘春花仗着自己生了俩儿子,欺压我多年。就连老三媳妇一个刚进门的,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李大妮执拗地认为自己说的才是正确的。 不仅如此,她还朝谢家方向大喊,“愣着做什么,跟我一起求求你们三婶,让她给你们送个弟弟。” 然后就见谢金花牵着谢银花,从谢家门后小跑出来,扑通跟在江暖面前。 “三婶求求你给我们送个弟弟,只要你帮我妈生下弟弟,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我也可以像金宝银宝一样,帮你做事。” 母女三人跪成一排,朝江暖疯狂磕头。 本就是下工做午饭的时间,没一会的功夫,四周便围满了被李大妮母女三人动静吸引过来看热闹的社员。 谢家隔壁的老吴媳妇,更是捂着嘴偷笑,“哟,老谢家今天这是唱的哪出呀。” “我记得谢老三媳妇只是给人看病啊,可听李大妮这话,难不成她还兼顾送子观音的活?” 这话惹来大家的哄堂大笑。 他们大多受过江暖的药草恩惠,见李大妮这么咄咄逼人。 立马有人看不过眼,接过老吴媳妇的话茬,笑道: “我瞧着不止是当送子观音,李大妮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恨不得让江知青帮她把孩子养大成人,再以一挡十地下地养家糊口呢。” “这得多大脸呐!” “可不是么,就算谢远河跟赵寡妇搅和在一起,都没她敢想啊。” “你们懂什么!”李大妮放声尖叫,“她江暖手缝里露出点东西,就够我们一家人过活了。她既然过的那么好,帮衬我们点怎么了!” “江暖!我都这么求你了,你为什么不能行行好,帮我一把。” 江暖终于出声,她目光寒凉如冰地看着李大妮。 “你男人偷懒耍滑,躲避集体劳动时,我男人一上午就能拿十个工分。” “你自怨自艾看不起女人,忙着跟人哭诉你的不容易时,我在山里找草药给大家配凉茶。” “我们夫妻靠双手努力让自己过上比你们好的日子,不应该吗?” “至于帮你?呵,一个连自尊自爱都做不到的蠢货,我凭什么要帮你?” “你!江暖你凭什么骂人!” “凭我自力更生,不怨天尤人,也不异想天开。” 李大妮一哽,大家以为她要被江暖骂醒时。 她突然往地上一躺,“啊,我不活了,你不帮我生个儿子,我就死在你家门口,然后化成厉鬼天天缠着你。” 江暖再好的脾气,都被气的面色铁青。 她冷呵,撸起袖子准备让李大妮见识社会险恶时。 围观的人突然分散开,谢远辞拎拖着谢远河大步走来。 第214章 来自江暖的报复 说来奇怪。 谢家男人都不矮。 谢远辞最高,近一米九,谢远江也有差不多一米八的身高。 谢远航虽然年仅十三,但也只比谢远江矮一点点。 但唯独谢远河,才一米七出头。 这会被谢远辞拎着衣领,像极了被束缚住的小鸡崽。 社员们面面相觑。 一时间不知道谢远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远辞龙行虎步的靠近,先是目光上下打量江暖,确定她没受伤才暗暗松了口气。 “大河……” 李大妮看到谢远辞出现时,本能的害怕。 在看清他手里拎着的谢远河,更是吓的全身冰冷。 她翻身坐起,然后连滚带爬的靠近谢远航……手里的谢远河。 “大河你没事,大河!” 谢远河当然有事。 他本在地里磨洋工,谁知谢远辞突然发疯,冲到地里揪着他就揍了一顿。 他昨晚一夜未睡,本就精神不济,谢远辞的拳头又重的像沙包。 一拳接一拳的,他想抗都抗不住。 几拳下来,他便主动求饶。 然而谢远辞并没打算放过他。 不仅补了几拳,还当着地里没下工社员的面将他给绑了。 随后拎着他穿过大半个杨柳大队,好不容易回到家,却发现家门口还围了一圈的人。 此时的谢远河恨不得所有人都不认识自己。 因此他一直缩着头当乌龟,甚至还想将衣服蒙到头上,让人看不到自己的脸。 可李大妮这蠢货,一口一个大河的喊。 她是生怕别人认不出他来吗? “大河你怎么伤成这样了,是谁揍的你?” 谢远河气的险些呕出一口老血,听着四周社员们的嘲讽声,他咬牙怒骂李大妮,“闭嘴!你个蠢货!” “你又骂我,我关心你也有错吗?你知不知道老三媳妇有多可恶,我只不过是想求她给我个生儿子的秘方,她不给也就算了,还当众污辱我。” “砰!”谢远辞动作粗鲁地将谢远河踹跌到李大妮面前。 毫无防备的谢远河,双膝跪地,而且正对着李大妮。 这么一来,像极了谢远河向李大妮行大礼。 李大妮吓的尖叫,手忙脚乱的去扶谢远河。 可谢远河双手被反剪,动弹不得。 身上多处被谢远辞的拳脚招呼过。 李大妮不得法的搀扶,非但没有减轻他的痛苦,反而扯得他全身都痛。 谢远河气的想杀人的心都有。 他到底为什么要娶这么一个蠢货当媳妇。 眼见着李大妮又要来扶他,谢远河咬牙切齿的怒骂,“蠢货你给我滚远点!” “大河你……” 李大妮被吓的眼泪汪汪。 在众人以为她会反驳谢远河自己不是蠢货时,她转头义愤填膺的质问谢远辞。 “老三,为什么要对你二哥下么狠的手。” 谢远辞冷呵,“因为他眼瞎娶了个只会窝里斗的蠢货。” “我……” 李大妮被谢远辞眼里的戾气惊的后退,正好撞到谢远河乌青的眼角。 他顿时痛的眦牙。 “给我听清楚了谢远河,今天揍你是因为李大妮不知死活得罪我媳妇。” “以后她再往我媳妇跟前凑一次,我就揍你一次,谁来说情都没用。” 谢远河气的面色铁青,顾不上再遮掩身份。 声色俱厉的质问谢远辞,“你是不是有病,又不是我得罪你媳妇,你光揍我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她冠的是你的姓,你要为她的行为负责。” 这理由很强大。 不管是杨柳大队,还是县城,甚至是省城和整个时代。 大家都约定俗成的认为,女子出嫁从夫,冠的是夫家姓,那言行举止自然也是跟夫家息息相关。 所以,谢远河反驳不了。 可胸口翻涌的怒气让他难以平静,李大妮便成了他发泄的出口。 “蠢货,该死的蠢货!” 他顾不得自己没站稳,抬脚狠踹李大妮。 李大妮被踹的尖叫,嘴里高呼,一开始是让大家救命。 最后话题又绕回到江暖身上,口口声声说江暖见死不救。 不仅不愿意给他生儿子的秘方,还故意让谢远河把她往死里打。 那笃定的模样,若不是在场的人亲自见证了整个过程,可能还真就相信了她。 “江暖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连个蛋都不会下,你是怎么有脸赖在老谢家不走的。” “闭嘴!” 谢远河厉声呵斥,“你个蠢货你想害死我吗?” 话音未落,谢远辞的铁拳精准的砸在他的左眼上。 “谢远辞你够了!我已经在阻止他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谢远河边喊边跑,想趁机跑出谢远辞的攻击范围。 可四周的社员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将他们几人围的结结实实,让他半点突围的希望都没有。 谢远河气的跺脚,“你们也疯了不成!” 有人呵呵,“哎哟,谢老二你娶了个这样拎不起的婆娘,别怪谢老三要打你。换作我,我恨不得一天打八顿。” “可不是嘛,明明都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她还非要赖上江知青不撒手。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也就江知青脾气好,换我,早上手了。这样的贱骨头,就是欠收拾。” “之前刘春花被赶走,有人说是江知青逼走的,我还信以为真。现在看来分明是误传的。” “哎哟,你也不看看,这李大妮都欺负到脸上了,江知青还笑眯眯的,哪里会是不容人的性格。” “可不是嘛,江知青是真的哪哪都好啊。” 被赞哪哪都好的江暖,此刻确实笑眯眯的,因为她改变主意了。 跟刘春花炫耀自己能生 ,所以让她以后都生不了的情况不同。 李大妮是疯魔地想要儿子撑腰。 她江暖向来善解人意。 想要就多生几胎嘛,虽然不一定保证胎胎得男,但她可以用药替李大妮助孕啊。 三年生两胎,七年生五胎。 生的数量多了,这选择自然也就更大。 当然,最好都是儿子。 这样以后几十年,她李大妮忙攒钱给儿子们娶媳妇,帮儿子们带娃,补贴孙子们的学费生活费。 再切掉她所有的外援,所有的罪孽她自己一个人受。 这样的惩罚,远比现在揍李大妮一顿来的解气啊。 第214章 来自江暖的报复 说来奇怪。 谢家男人都不矮。 谢远辞最高,近一米九,谢远江也有差不多一米八的身高。 谢远航虽然年仅十三,但也只比谢远江矮一点点。 但唯独谢远河,才一米七出头。 这会被谢远辞拎着衣领,像极了被束缚住的小鸡崽。 社员们面面相觑。 一时间不知道谢远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远辞龙行虎步的靠近,先是目光上下打量江暖,确定她没受伤才暗暗松了口气。 “大河……” 李大妮看到谢远辞出现时,本能的害怕。 在看清他手里拎着的谢远河,更是吓的全身冰冷。 她翻身坐起,然后连滚带爬的靠近谢远航……手里的谢远河。 “大河你没事,大河!” 谢远河当然有事。 他本在地里磨洋工,谁知谢远辞突然发疯,冲到地里揪着他就揍了一顿。 他昨晚一夜未睡,本就精神不济,谢远辞的拳头又重的像沙包。 一拳接一拳的,他想抗都抗不住。 几拳下来,他便主动求饶。 然而谢远辞并没打算放过他。 不仅补了几拳,还当着地里没下工社员的面将他给绑了。 随后拎着他穿过大半个杨柳大队,好不容易回到家,却发现家门口还围了一圈的人。 此时的谢远河恨不得所有人都不认识自己。 因此他一直缩着头当乌龟,甚至还想将衣服蒙到头上,让人看不到自己的脸。 可李大妮这蠢货,一口一个大河的喊。 她是生怕别人认不出他来吗? “大河你怎么伤成这样了,是谁揍的你?” 谢远河气的险些呕出一口老血,听着四周社员们的嘲讽声,他咬牙怒骂李大妮,“闭嘴!你个蠢货!” “你又骂我,我关心你也有错吗?你知不知道老三媳妇有多可恶,我只不过是想求她给我个生儿子的秘方,她不给也就算了,还当众污辱我。” “砰!”谢远辞动作粗鲁地将谢远河踹跌到李大妮面前。 毫无防备的谢远河,双膝跪地,而且正对着李大妮。 这么一来,像极了谢远河向李大妮行大礼。 李大妮吓的尖叫,手忙脚乱的去扶谢远河。 可谢远河双手被反剪,动弹不得。 身上多处被谢远辞的拳脚招呼过。 李大妮不得法的搀扶,非但没有减轻他的痛苦,反而扯得他全身都痛。 谢远河气的想杀人的心都有。 他到底为什么要娶这么一个蠢货当媳妇。 眼见着李大妮又要来扶他,谢远河咬牙切齿的怒骂,“蠢货你给我滚远点!” “大河你……” 李大妮被吓的眼泪汪汪。 在众人以为她会反驳谢远河自己不是蠢货时,她转头义愤填膺的质问谢远辞。 “老三,为什么要对你二哥下么狠的手。” 谢远辞冷呵,“因为他眼瞎娶了个只会窝里斗的蠢货。” “我……” 李大妮被谢远辞眼里的戾气惊的后退,正好撞到谢远河乌青的眼角。 他顿时痛的眦牙。 “给我听清楚了谢远河,今天揍你是因为李大妮不知死活得罪我媳妇。” “以后她再往我媳妇跟前凑一次,我就揍你一次,谁来说情都没用。” 谢远河气的面色铁青,顾不上再遮掩身份。 声色俱厉的质问谢远辞,“你是不是有病,又不是我得罪你媳妇,你光揍我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她冠的是你的姓,你要为她的行为负责。” 这理由很强大。 不管是杨柳大队,还是县城,甚至是省城和整个时代。 大家都约定俗成的认为,女子出嫁从夫,冠的是夫家姓,那言行举止自然也是跟夫家息息相关。 所以,谢远河反驳不了。 可胸口翻涌的怒气让他难以平静,李大妮便成了他发泄的出口。 “蠢货,该死的蠢货!” 他顾不得自己没站稳,抬脚狠踹李大妮。 李大妮被踹的尖叫,嘴里高呼,一开始是让大家救命。 最后话题又绕回到江暖身上,口口声声说江暖见死不救。 不仅不愿意给他生儿子的秘方,还故意让谢远河把她往死里打。 那笃定的模样,若不是在场的人亲自见证了整个过程,可能还真就相信了她。 “江暖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连个蛋都不会下,你是怎么有脸赖在老谢家不走的。” “闭嘴!” 谢远河厉声呵斥,“你个蠢货你想害死我吗?” 话音未落,谢远辞的铁拳精准的砸在他的左眼上。 “谢远辞你够了!我已经在阻止他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谢远河边喊边跑,想趁机跑出谢远辞的攻击范围。 可四周的社员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将他们几人围的结结实实,让他半点突围的希望都没有。 谢远河气的跺脚,“你们也疯了不成!” 有人呵呵,“哎哟,谢老二你娶了个这样拎不起的婆娘,别怪谢老三要打你。换作我,我恨不得一天打八顿。” “可不是嘛,明明都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她还非要赖上江知青不撒手。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也就江知青脾气好,换我,早上手了。这样的贱骨头,就是欠收拾。” “之前刘春花被赶走,有人说是江知青逼走的,我还信以为真。现在看来分明是误传的。” “哎哟,你也不看看,这李大妮都欺负到脸上了,江知青还笑眯眯的,哪里会是不容人的性格。” “可不是嘛,江知青是真的哪哪都好啊。” 被赞哪哪都好的江暖,此刻确实笑眯眯的,因为她改变主意了。 跟刘春花炫耀自己能生 ,所以让她以后都生不了的情况不同。 李大妮是疯魔地想要儿子撑腰。 她江暖向来善解人意。 想要就多生几胎嘛,虽然不一定保证胎胎得男,但她可以用药替李大妮助孕啊。 三年生两胎,七年生五胎。 生的数量多了,这选择自然也就更大。 当然,最好都是儿子。 这样以后几十年,她李大妮忙攒钱给儿子们娶媳妇,帮儿子们带娃,补贴孙子们的学费生活费。 再切掉她所有的外援,所有的罪孽她自己一个人受。 这样的惩罚,远比现在揍李大妮一顿来的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