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京梦》 第1章 藏于山野 “您的身份证,请拿好。”一身警服正气高大的男人双手递过来。 女孩静静地望着上面名字“秦树晚”动作迟缓一下的接了过来,轻声道谢转身离去,背影模糊消失在派出所转角处。 “咦,那是谁家的姑娘啊?” “不知道啊!没见过。” 小区门口丫丫超市的遮阳伞下坐着两个头发花白穿着老太太们喜欢的花色布料,一边说一边掩口低声讨论道。 旁边穿得蓝色衣裙稍微年轻的微胖的中年妇女听这话,立马跟着侧过头道,那嗓门还大的不如正常说。 “哎呀~林二妈,你们还不知道?” 两个老人先是一怔,听她话意思自己错过惊天大八卦,同频摇头表示道:“不知道?” “怎么了?” 其中叫林二妈突然笑容变得很奇怪,说出的话令人很不舒服道:“难道……是那家养的小……”话没有说完意思表达得很明显,满是嘲讽和取笑。 和林二妈一起另一个老人补充小声道:“我听说张家又带了一个小的回来,不会是这个!” 坐在在旁边捡葱的中年妇女加入战队,埋汰一句道:“哎呀~不是啦”,声音嗲得不行,指着一眼消失在转角处的白色身影:“三姨妈说什么呢!这是秦家丢掉的女儿。” 她话音落下,刚才盯着白衣女孩看的中年妇女、老人,凑热闹的年轻人,纷纷凑过来耳朵来听。 “秦家?那个秦家?” 林二妈估计上了年纪,一时间记不清。 那中年妇女笑得咯吱咯吱:“能有几个秦家,就住在c栋7楼的秦家,做粉面卖的秦家。” 指着对面街道旁商业铺子里,红红底色上面写着“秦家粉面加工店”下面小号字体写着西红柿面条、蔬菜面条、饺皮,后面是一串联系号码。 一群人同时朝醒目字体愣住望去,半晌才反应过来。 那被称三姨妈的人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哦~” 把众人目光吸引到她的身上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 “他四伯你想起什么?”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得她头晕。 “哎呀,就是以前,很久的事。在老村子里时候,说的是秦家两口子去地里干活,让秦家奶奶帮忙带,谁知给带丢了。听说被人贩子拐走,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后来才死心生了老二、老三的。” “啊~。” 经她这么提,众人似乎也有点印象。 “这是几个月前的事,你们才知道?” 捡小葱的中年妇女叫凤仙的再次把气氛推倒高潮:“刚好那天我正好在她家店里买米粉呢!就见村里的王书记亲自带着派出所的人来店里,说有事要他们去派出所一趟。” 一把小葱她从头到尾掐得干干净净,绘声绘色讲述当日情景:“吓得我以为她家谁犯事,没想到晚上在楼道里遇见两口子,后头领着一个小姑娘回来。” “小雪月哭得眼睛红肿,我刚开始以为是秦安在外面乱搞,谁知是他家丢了的女儿找回来了。” 众人好奇追问道:“这是被拐到哪里去?” “这些烂肠子,活该被卡树丫巴卡死的”凤仙提到这里,同为三个孩子的母亲,忍不住碎了一口,很是气愤骂道,情绪颇为激动捏紧手里小葱:“我听小雪月说,人被拐进深山苗子住的地方。” “什么?” “天啊” “也亏他们还有点人性,说养的她的那家老两口还算厚道,待她还不错。只是他们少数民族风俗不能与我们汉族通婚,后面说是村长的儿子要强娶她。老两口害怕让她赶紧跑,这姑娘跑出来就报警。” “警察核查下来,发现人是被拐卖。” 众人一阵唏嘘不已,直抚胸口,久久不能平复。 小卖部探出头,一小孩扬声道:“妈,你葱捡好没有?我们要炒菜了。” “好了,马上来。”凤仙回头应一声:“你说是不是老天有眼,这姑娘刚好考到这边学校。” 众人感叹老天保佑。 林二妈却突然笑着道:“还别说,这苗子挺会养人的,刚刚过去,瞧了一下,长得真标致,皮肤又白又嫩。” 凤仙点头赞同道:“要不是因为长得好,村长家儿子会强娶?。” 众人脑海里浮现刚才过去女孩身影。 “你说是不是呢!”凤仙又道:“不过小雪月两口子本身长得也不差,生的姑娘肯定也不丑。” 小卖部男孩不耐烦道:“妈,吃饭了。” 凤仙笑骂一句:“叫魂,来了。”虽然住在城里,这些人并没有改掉以前的习性。 小男孩不满低声道:“讲人家的事也不怕烂舌头。” 凤仙听到立马不高兴扯小儿子耳朵:“还管起老娘来了。 电梯在七楼打开。 纪晚宁望着陌生的门牌号,略有不习惯的的按了一下门铃,听见里面哒哒哒声音由远到近的,咔嚓!门打开,才有门把手高的小男孩穿着一双可爱的鸭子鞋打开门。 纪晚宁暼向他的鞋子,屋子里声音是它发出的声音,他仰着头见来人,眼睛亮如星辰般,惊喜地脆生生的道:“姐姐?” 厨房门里秦妈妈闻声,拉开厨房门习惯性伸出头来问:“阿勉是谁呀!“ 小家伙忙在鞋柜里找鞋子道:“姐姐,姐姐回来。”拿一双熊猫形状的鞋子摆放在她面前道:“穿这个。” 小家伙背靠墙一边期待看着秦树晚。 她唇角勾起,坐在玄关处凳子上轻声道:“谢谢你。”忍不住轻轻地拍了他的头。 他不好意思的笑跑。 小家伙没说清楚,秦妈妈拿着一把葱出来看一看是纪晚宁欣喜地道:“晚晚,你回来了,哎呀,回来怎么不告诉妈妈一声呀!” 纪晚宁微微笑,声色就像染上寒秋的风霜一样清冷透着疏离感:“周末没什么事就想着回来一趟。” 宋雪月高兴地道:“我得赶紧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带点你爱吃的卤味过来。” 纪晚宁换好鞋,轻脚缓脚步走进客厅。 秦妈妈带着围裙忙将手里葱随意放在餐桌上,四处寻找她的手机道:“阿勉,你看见妈妈的手机吗?” 小家伙不知道害羞什么,捂着脸往沙发上倒。 纪晚宁动作滞一下,眼睛跟着四处寻找,见旁边沙发缝隙里夹着外壳白色的,拿出递过去道:“是这个?”她说话一向温温柔柔的,可眼神透着淡漠,语气上的生疏。 秦妈妈随手在裙摆擦拭一下,不好意思道:“妈妈上了年纪,这记性一日不如一日。”接过手机立马拨打秦爸爸的电话。 纪晚宁微微一笑,并没回答。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秦妈妈对秦爸爸一顿吩咐道:“老秦,晚晚回来了,你接到阿秋后记得转道去农贸市场辣记卤味家买点卤菜,多买点贡菜,听到没有……” 纪晚宁视线挪动到窗外的星点,上次回来,她仅仅多夹了一筷子,眼前的妇女就牢记上心,心里说不感动是不可能。 孤寂的身影后是万家灯火之,看似拥有全部,其实没有一盏灯是为她亮的。 那头似乎要结束道:“对对对,要辣点,晚晚爱吃,记得买点饮料回来,孩子们也爱喝。” 小家伙过心里害羞感,鼓起勇气道:“姐姐……” 纪晚宁闻声回头应着:“嗯?”眼里迷茫散去,悲意未收,嗓子微涩。 尽管她情绪控制很好,小家伙还是敏锐地察觉出她心不开心,小心问道:“你吃?”从柜子里抽出零食递给她。 小孩子世界很单纯,零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吃了就能忘记烦恼。 纪晚宁轻轻摇头道:“我不吃。” 他略有点丧气的把零食放回去。 秦妈妈见她回来,欢喜的一头扎进厨房,颇有做一桌满汉全席的架势:“晚晚,你饿的话先吃点零食垫垫,妈妈很快做好。” 纪晚宁点了点头。 然后关上厨房门,生怕油烟味呛着她。 两人一大一小的安静地坐在客厅。 没一会儿,门铃声响起,小家伙哒哒哒的跑去开门。 秦爸爸手里提着一袋子的菜,后面的秦树秋手里抱着水果哼哧哼哧的进来。 小家伙跟着两人屁股后面:“爸爸,你买了什么好吃?”伸着头瞧他手里提的是什么,活蹦乱跳是什么东西。 秦爸爸笑着“鱼和虾子。”抬眼寻找纪晚宁身影,黄瘦面容爬了不少皱纹堆满笑容,秦勉的眼睛像他亮晶晶,道:“晚晚。” 纪晚宁站起来,微微一笑道:“叔叔。”客厅暖黄的灯光打在她纤柔身上,像被晨光笼罩透着清寒,客气、疏离。 憨厚面容满是笑意,秦安关切地问道:“肚子饿不饿?我买了一些点心先吃点。” 她摇了摇头道:“中午在学校吃得挺多。” 秦安把吃的放在餐桌上。 身后的秦树秋穿着校服,马尾巴高高扎起显得很有精神,甜甜地叫道:“姐。”书包往房间里扔,洗完手把水果一样洗了一点端过来,拿了一个苹果靠在纪晚宁身边像只鼹鼠,咔嚓咔嚓的。 相处一段时间后,纪晚宁发现两个小家伙很爱凑近她,左右各一个。 秦树秋眨了了眨眼睛,无辜眼神充满小心翼翼道:“怎么啦?”像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 纪晚宁被她表情逗笑,摇头:“没什么。” 她顿时面色一喜:“你吃一个嘛!咱们三个一个啃一个嘛!” 她不爱吃苹果,秦树秋撒着娇道:“吃一个嘛!” 红红的苹果上有水珠滑过,秦树秋怕她不喜欢,拿着苹果再洗一道用纸巾擦干:“给”。 盛情难却,纪晚宁只好接过,咬了一小口。 两人这才满意。 餐桌前两夫妻检查有没有漏买的,丝毫没注意客厅这边。 秦妈妈满意地把菜分类放入冰箱道:“明天我给他们做牛肉粉,牛肉的话要一早上去市场买新鲜的,你记得早点去。” “好。”秦爸爸点头:“明天我就先去开店,你就在家里做饭给他们几个吃。”说完跟着进厨房帮忙。 三只小的安静坐在客厅等待投喂。 忙碌的身影打在厨房的磨砂玻璃上。 秦树秋正长身体时期饿得快,吃完苹果抓起零食一顿吃,她长相上偏像秦爸爸,眉宇面容说不出的英气。 她怕纪晚宁不自在,主动开口:“姐,你什么时候到的?” 纪晚宁刚到这个就没多久,一般她们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刚到没多久。” “你应该让爸爸去接你,一个人坐公交车挺累的,尤其从大学城那边过来,又挤又热。” 到嘴边拒绝的话,她下意识吞了回去,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 随着外头的灯火的明亮,餐桌上的菜一个接一个摆放,五口人八个菜。 纪晚宁静静地坐在一旁,厨房里根本轮不到她插手,每次进去想帮忙都被宋雪月推出来,她只需要和旁边的小家伙乖乖地坐好,不给他们添乱就好。 “姐,给你。”秦树秋盛好饭递放面前。 纪晚宁轻轻地道:“谢谢。” 旁边的小家伙好奇的盯着她看。 “秦勉,你的。”与对纪晚宁两个态度,小家伙愣愣看着她,又转头望着秦树晚,半天蔫:“哦!” 饭桌一时间陷入非常奇怪的氛围中气氛,所有人同时保持沉默,又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 家里人都是小心翼翼,十分顾及她情绪。 最后是宋雪月在饭桌下拐了一下秦爸爸。 秦安才出声笑着问:“晚晚……” 纪晚抬头望去。 秦安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开场白,干巴巴的问一句话:“在学校里还习惯?” 纪晚宁轻轻地点头,咽下嘴里的饭菜:“嗯嗯。” 宋雪月顺着话,温柔地道:“吃得习惯?”也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女儿和秦安要亲一些,所以刚才才推了秦安一下。 她缓慢地道:“挺合胃口。” 宋雪月点头,笑容有些酸楚:“那就好,那就好。”语气透着小心翼翼和讨好:“有额外需要买的东西告诉妈妈,知道?” 她对这个被拐走多年的女儿充满愧疚和说不尽酸楚,每看到女儿安静乖巧的模样和那双宛如珍珠明亮的眼眸,愧疚和自责爬满全身。 她肯定吃了不少苦,想到若不是那老两口还有点良心让她半夜跑……宋雪月想到这里,顿觉胸口闷痛,喉头胀疼,嘴里苦涩。 纪晚宁则是垂下眼眸,小心翼翼地避开宋雪月轻柔地目光。因为每次落在身上,她心底一阵难受,不知如何面对她。 接下来饭桌上又陷入沉默中。 忽然,秦树秋竖起眉头教育道:“阿勉你不好好吃饭,看什么呢?” 谁知小家伙认真地道:“姐姐吃饭好看。” 这话引起几个目光同时投过来。 秦安望了纪晚宁一眼,心里一滞,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略微不好转头对秦勉轻斥道:“好好吃饭。” 秦勉嘟着小嘴巴:“哦!”委屈地扒拉碗里的饭菜,小脸不高兴,自己没说错话。 除了两个小人,其他三人各怀心事。 宋雪月不敢问女儿这些年过得好不好,生怕触到女儿伤心事,暗自小心留意,从她吃、行为细微的之处揣摩判断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现在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望着纪晚宁姣好的面容有些出神,值得最庆幸的是晚晚不但健康长大还出落如此标致,乖巧懂事。 满眼的比爱怜目光使得纪晚宁在燥热夜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终于身上那道炽热的视线移开,他才渐渐地自在些。 宋雪月心里安慰自己,女儿和自己不亲没关系,相处时间长就有感情了。 她至今悔恨,当初就不应该让秦奶奶照看孩子,明知道秦奶奶不靠谱,为了赌心里一口气,狠心将晚晚放在哪里,任由她哭闹四处找自己,让人贩子有机可趁导致她被拐带走,丢失多年。 宋雪月想到这里眼眶泛红低着头连连哽咽:“吃菜、下次要回来记得发个消息,爸爸妈妈去接你。” 良久后 饭桌上听到轻轻地一声 “嗯。” 第2章 走错教室 漆黑的寝室里微见光亮,靠近窗户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 清澈明亮的眼眸透着与世事不同的精光,像海底里熠熠生辉的珍珠。 静谧的房间里平稳节律的呼吸声,靠墙壁这边的床铺轻轻地晃动一下。 女孩伸进被子底下掏出掌心大的按键机看了一下时间,才五点。 柔顺的长发披散腰间,侧头望了一眼纱帘外朦胧的山林。 北方这个时候早就放亮,空气中的温度节节上升,天安门广场上国旗飘扬,而这里晨露微凉,雾生浓起,一切才刚开始。 等到六点时,微茫天际处一层霞光破开浩瀚海云,金光掠过矗立高楼,将群山劈成两半,一半面晦暗雾冷,一半面暖黄明媚。 寝室楼顶阳光透过,墙角下绿叶含珠,蜗牛顺着藤叶一步步的往上爬。 纪晚宁放轻动作脚步,确定没有打扰到室友们,轻轻地关上门。 安静的楼道里指示灯绿光幽幽,走廊里女孩背逆着晨白天光,身影消失在楼道转角处。 经过楼下值班室时,撞上正要去洗漱的阿姨,笑着打招呼:“起这么早去跑步,我刚打开热水呢!” 女孩微微一笑,轻声招呼道:“阿姨。” 寝室阿姨像往常闲聊几句最后道:“看来我下次得再早点打开热水开关。” 女孩微笑道:“我先过去了。” 寝室阿姨像看待自家小辈道:“去去,一会儿热水好了,正好回来洗个澡。” 纪晚宁点点头,往寝室楼附近的足球场去。 清晨的阳光耀眼,照在身上暖洋洋地,山林中薄雾未散,飘浮半腰,恍若仙境,其间已有人背着书包穿行其中。 纪晚宁望了天际的云色,简单的活动了身子便开始慢跑。 印在红白橡胶跑道的光,像纸卷上的笔墨一点点侵蚀躲在暗处阴影,直到足球场上每个角落有它的影子才罢休。 躲在云层里太阳一点一点移动,橡胶跑道上三两人身影,到人头攒攒,跑道上快速掠过的影子一个比一个有趣。 纪晚宁看了看时间,估摸寝室里人差不多醒了便回寝室,路过图书馆旁正举行升国旗仪式。 她突然放缓脚步,停在半腰高的树墩前,失神盯着那一抹红发愣,直到国旗冉冉升上至顶部,在微风中飘扬,被主持人讲话声惊醒,从图书馆后面绕到食堂处转至寝室楼。 推开517寝室门,一股暖而闷头的气味扑面而来。 纪晚宁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子,刷着牙的李荷正衣柜里翻找衣服,听开门声以为是隔壁人,好奇伸出头见是她回来,打招呼道:“回来啦!” 阳台边正洗漱同寝室闻声纷纷地探出头望过来。 她轻轻应一声:“嗯。”关上寝室门将外套脱掉。 李荷嘴里咬着牙刷,以为是自己看错,回头确认,确定自己没看错道:“你眼睛怎么青了一圈?” 纪晚宁下意识摸了一下,抬头朝镜子瞧了一眼,风轻云淡:“哦!不小心弄着。” 李荷翻找柜子道:“我这里有活血化瘀的药,你拿去擦擦。” 纪晚盯宁着她手里小小圆圆的盒子,犹豫一下,接过道:“谢谢。” 热情的李荷摇头:“谢啥,小事。” 纪晚宁拿起干净衣服往厕所里去,冲个澡。出来时候她们各自整理的书本。 李荷背上书包道:“树晚我们先走了,今天的阶梯教室有点远。” 纪晚宁洗着脸点头。 砰的关门声。 她们专业不同,教学楼也就不在一处。 “也就李荷每次都热脸贴冷屁股。”其中一个穿着白色碎花裙女孩叫王琪琪不满道。 旁边女孩夏梦道:“哎呀,李荷这不是想到要一起住到毕业,没必要把关系弄得很尴尬,说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几个欺负她呢!” 李荷拎着早餐过来道:“走!” 纪晚宁擦干头发后,换了一件t桖拿着书本往食堂里去。 食堂墙面上爬山虎无畏阳光,一旁阴暗潮湿里生长的植却极其害怕,疯狂躲避阳光的直射。 食堂里 纪晚宁盯着作响的饭卡机,愣在原地,在想怎么回事事。 周围的同学因为她刷不出钱抬头朝她看去,乍然一惊觉得身旁的女孩长得真不错,尤其那双眼睛黑幽明亮,像一汪清水里中两颗黑白明亮的珍珠伫立,眼波像泉眼里冒出的水向四周涤荡开,潺潺幽幽。 睫毛像羽翼轻柔扑扇,每扑一下像是羽毛刷过心浑身一震。 食堂阿姨提醒道:“同学,没钱,微信充值一下。” 纪晚宁……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因为用的是按键机,手机没有微信功能,无法现场充值不了,需要去学校学生工处充值饭卡。 尴尬之际,她低声道:“谢谢,我不要了……” 突然,嘀一声,旁边男生扬声道:“阿姨好了。”然后接过阿姨手里的包子和鸡蛋递给一旁秦树晚。 纪晚宁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没钱的窘迫,心头旋即涌出怪异感觉,望了眼前比自己高一个头颅的男生,脸微红轻声:“谢谢。” 然后从包里掏出五块递给男生。 男生被她一本正经掏钱样子逗愣笑,好半天才缓过来,玩笑道:“我没有一块钱退给你。” 纪晚宁动作一顿,清澈的眼眸盯着他,明确表示,她也没有想要他退钱啊! 宋闻意唇角轻扬接过她给的五块:“这样!我们加个微信,我微信退给你。” 清爽干净独特的味道萦绕在女孩的鼻尖。 眼前的男生,干净俊秀面容,舒朗的眉眼,笑起来时真令人舒服,细碎微分头发露出月牙白额头是独属于青春校园男神的标志。 两人之间距离之间距离被男生拉近,纪晚宁很不习惯,退开些距离,语气认真地回答道:“我没有微信。” 宋闻意顿时一愣,被自己口水呛了几下,咳嗽缓解,尴尬的转过头,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没微信?” 上下打量眼前女孩显然不信,这个年代谁没有微信。自己第一次主动加人微信、搭讪就这样失败? 纪晚宁点头,随后道:“那一块钱不用给了。”将五元钱轻轻地放他手里转身往教学楼去。 宋闻意望着那道纤瘦背影消失在绿色栏网蔷薇花尽头后,他才收回目光。 展开手中半旧的钱,对着阳光认真的看了几眼。眉头间欢悦藏也藏不住,视若珍宝般的小心翼翼放进书面。 唇角笑容从一开始就没下去过,单纯的认为秦树晚只是不想加自己微信号。 心道,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纪晚宁上课一向都是踩点进教室,哪里有空位坐哪里。 学习态度就像每次成绩分数刚好卡在及格点上,科科都如此,像一条平行线。 同班同学直称奇,不管多难多变态,还是简单的卷子,她永远保证在六十二分,连后面小数点都没有。 今天是大课,上来的这边楼梯正好离阶梯教室正门近,她像往前安静的走进去,随意找一个空位置坐下来。 当她踏到教室后抬头扫了一圈爆满的教室,微微一怔,往常大教室里只有一半人,她也没多想。 讲台上的教授见她呆呆站在一旁,微笑提醒道:“同学,快找位置坐下!”说完也跟着撑头帮她寻找位置。 她礼貌地点头。 老师指着靠墙那边第三排:“那儿有一个,快去坐下。”她不好意思朝老师抱歉,看也没看抱着书就过去。 位置上同学们也是一脸迷茫加困惑看着她,心里再想系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女生。 坐在她身后,隔三排距离的男生低头闷笑,边笑边点开微信界面给自己死党发消息问他在那栋教学楼几阶梯上课。 微信消息震动,备注上“傻儿子”立马发来一条消息 【?????】 宋闻意盯着前面未发现走错教室的女孩。 【你们是不是临时换教室?】 傻儿子 【你怎么知道?昨晚通知在教学三,六阶梯上】 宋闻意【好】抬头扫了在点开课件的老师,不打算告诉前面的人,坏笑盯着她。 纪晚宁打开书时,发现自己的书本颜色和旁边的同学不一样,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再扫了课件上的内容,西医内科的循环系统内容,今天要上的是诊断学。 她突然明白自己走错教室了,肯定是群里临时通知换教室,立马收拾书本站起身。 “哎……”讲台老师投来奇怪地目光道:“同学,你这是干嘛!”见她书本收好挑眉故作:“公然逃课?” 引得周围周围同学侧目,纷纷惊讶地看着她。 纪晚宁顿觉尴尬拿起书本,摇头道:“不是。” 隔得有些距离那男老师没听清,准备和她好好说道:“这位同学……” 宋闻意出声替她解释笑道:“老师,她不是我们专业的。” 那老师闻声疑惑:“不是我们专业……”恍然明白转对纪晚宁道:“跑错教室?” 纪晚宁抱紧怀里书本走到他面前小声道:“不好意思,耽误您上课了。” “没事,没事。”那老师抬了镜片扫了她手里课本道:“中医学的。” 纪晚宁点头,用按键机的坏处就是不能及时知道班里最新消息,上次也出现这个情况,但现在主要是赶紧找班上人在栋教学楼上课。 宋闻意站起来扬声又道:“同学,教学三,六阶梯。”其他同学一脸奇怪看着他。 纪晚宁闻声望去是早上替自己付钱的人,道了一句谢就往外走。 纪晚宁从后门悄悄地溜进去,幸好后面位置都是空的。这才是她专业课的氛围,乌压压全是人头,气氛沉重,八百年也不会出现在她这个专业上。 讲台上的教授望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继续上自己的课。 前面同学好奇跟随老师眼神往后看了一下,见是她,随即脸上一副了然表情,哦!原来是她啊!然后不屑转头继续听讲。 宋闻意边听讲解,边低头发消息 【她真的没微信?】 傻儿子 【没错】随即又发来一条【你怎么知道?】 宋闻意没有告诉他,早上加人微信的事。 【那是不是每次临时通知换教室就迟到】 傻儿子点点头【答对了】 宋闻意【你们辅导员这么放任?】故意挑话头。 傻儿子发来一个动态no表示。 轮到宋闻意疑惑了,他们学校不咋滴,但是考勤那是抓得死死的,别管你什么理由,只要迟到或者逃课一律按照旷课处理扣学分。 傻儿子猥琐笑道【这位小姐姐在我们有着某种特权】 宋闻意发了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包。 【像大课、小课迟到、查勤,辅导员从不说她什么】 宋闻意为了更加了解纪晚宁,表现出一副吃惊天大瓜的样子满足对面傻儿子虚荣炫耀情绪。 【听我们纪律委员说,辅导员叮嘱过,她的考勤不用记,人来了就给她发个消息,没有来也发个消息】 宋闻意诧异【?????这么牛逼】 傻儿子【就这么牛逼,这么牛逼人听说用的手机是按键机,我奶奶都不用那种老人机】 宋闻意诧异【不会!】 【骗你,我是你儿子】 宋闻意笑道【你早就是了】 【滚】 随即道【奇怪的是,今天没看见冷美人来上课】 宋闻意正想要不要告诉他,人刚从自己班过去。 傻儿子又发过来道【听班里其他同学说她是市里某位领导的远房亲戚】 方辰溪觉得穷字太伤人了,换成远房亲戚。 宋闻意觉得有点扯,但只要是关于秦树晚的事,无论大小事无巨细都愿意听。 【总之她来历很奇怪,听他们说不是通过高考进来的。是校部的领导亲自送将她安排清幽雅静的基教系那边的寝室楼。你知道那边寝室楼是新修的,是全校最好的,四人间上床下铺,配带电梯,比我们六人间不知好多少倍】 【哦!她来了,估计又跑错教室。小姐姐除了临时换教室来晚,不爱和别人说话,其他都很好】 宋闻意一早上都想,院里亲戚?用按键机的亲戚。 方辰溪又发过来一条。 【综合这些看,总之这位姐姐肯定不一样,我们班有些恶毒的人说是她是某某的三姐】 宋闻意看到这几个字紧拧眉头,顿时觉心火涌上脑。 【也就我们院系里一些八婆乱说,小三用什么按键机?整天穿得朴素,每次需要去人工处充饭卡、水卡?】 宋闻意盯着页面字发呆,对她的好奇上升一个高度。 第3章 警察 下了课,方辰溪往约定地点去,一眼就瞧见站在树下的宋闻意低声笑骂一句:“人模狗样。” 书包往他怀里丢整个人勾上他后背道:“怎么了?看上我们班冷美人啦!” 宋闻意将书包丢还给他:“说什么?就是比较好奇。” 两人边走边聊。 方辰溪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哥们儿,我劝你放弃!这位姐姐真的不是一般人。” 宋闻意不信笑道:“就你说的那些?” 方辰溪摇头道:“不止呢” 神秘地道:“告诉你一个事,今天早上我才听说的,上个星期五学校里各系专业竞选校花,我们班有人偷偷拍她照片上传,刚上传没半个小时就被系主任打电话勒令删了。” “什么?”宋闻意惊讶地道:“学校还管这事?” 方辰溪掏出手机把一早上辅导员在群里发的消息给宋闻意看道:“半个小时破千啊!今天发照片的同学一早就辅导员在群里通知约谈呢!” 宋闻意仔细阅读页面消息,蹙眉不解问道:“为什么?” “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知道,”方辰溪摇头:“班级里人以为是她告的状,但她用的是老人机,知道的可能性小,而且这种传照片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闹到校方里去。” “刚才我们辅导员还特意跑过打招呼,我们班人不准把关于秦树晚的任何事和照片往外传,被她知道后记过处分。” 宋闻意心中震惊又疑惑:“这么狠?” “你以为呢!方辰溪挑眉道 “校方玩真的了。” “所以别怪哥们没提醒你,没准你靠近她,就被校方提去谈话呢!” 宋闻意听完不高兴,抬脚作势要踢他,口气恶劣:“就不能对你爸爸说点好听的嘛!” 方辰溪见状一躲,嬉皮笑脸:“咦,没打着。” 惹得宋闻意追上去非得给他两下让他知道好坏。 纪晚宁充好饭卡道了一声谢谢往食堂方向去,随意找了一家窗口点了一份快餐,选个边角坐下。 宋闻意和方辰溪一路打到食堂,在一家黄焖鸡窗口排队等待。 方辰溪眼尖最先发现纪晚宁,她坐的位置正好对着他们窗口。拍了一下宋闻意示意他看:“我们班的花花。” 宋闻意朝他指的方向过去,眼底亮起水光。 “你说巧不巧,”方辰溪拐了他一下:“哎,有时候看她一个人吃饭、回寝室时挺孤单”。 方辰溪:“你有没有发现?” 宋闻意盯着角落里的女孩,心不在焉:“发现什么?” 方辰溪在脑子琢磨一下道:“怎么说呢!” 宋闻意睨了他一眼,一副有屁快放。 方辰溪不高兴的哼的两声,说:“我怎么感觉她身后站着一个老人。” 这话一出不仅把宋闻意吓得不轻,把周围排队吃饭的同学也吓得目瞪口呆盯着他看。 方辰溪察觉周围气氛不对,立马开口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哎呀,你在想什么?” 宋闻意暴喝一声,他以为他妈的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按着方辰溪头一顿乱揉:“老子想什么、想什么…… “是你他妈的在说些什么……啊” “鸡皮疙瘩都被你吓起来了” 方辰溪被揉戳的背都挺不直:“哎……我……” “好了……我的错,我没有表达清楚……”一番求饶认错才从宋闻意魔爪里解脱。 方辰溪边整理衣服边道:“我……我就是想说,这个年纪正是夏日阳光明媚,风轻盈似箭最值青春时,她怎么像个垂垂老矣老人呢。” 宋闻意怒不可遏的说:“你他妈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方辰溪:“……”有这么恐怖? “你就说是不是很怪异。” 宋闻意气还没喘匀,没搭理他的话,沉默凝望着对面的人,直到她抬着餐盘到另一边处理,消失在出口才收回眼神,淡淡地:“就你话多。” 方辰溪自顾想:“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见他发愣又拐了他一下:“嗯?” 宋闻意却问道:“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 方辰溪想了一下点点头:“我看到几次都是这样。”转思好奇宋闻意为什么这么问,玩笑道:“怎么?你想当个陪饭?” 又被宋闻意踢了一脚,方辰溪才收敛一点,端起饭菜往一边去。 寝室楼下电梯口全是等电梯人,纪晚宁一向不愿挤坐电梯的,独自从楼道上去。 回到寝室门时,意外的是今天很特别安静,往日里推开门就听见她们各种抱怨。 对她来说,她们在与没在的区别,无非是吵点不吵点。 纪晚宁脱了鞋爬上床铺,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比什么都好。 她这一觉睡到夕阳微沉西,拿起按键机看了时间五点半了,竟然睡了这么久,起来时脑袋昏沉闷疼。 见时间还早,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走走,透透气。 她在学校每天的生活很简单,三点一线,教学楼、食堂、寝室。 和监狱里的犯罪分子生活没什么区别,上课、吃饭、睡觉、睡醒了就出来走动走动,再睡觉,等待着第二天的来临,平凡又平淡的生活。 随即心里嘲讽一笑,她不就是? 四季有更替,花谢了果实结出再到熟落,都有着属于下一秒的惊喜,而她的生活就像一个被复制的词语,每天都在新的页面上粘贴昨天生活轨迹。 她不知道这张纸有多厚,她要复制粘贴多久,也许是三年、五年、十年,甚至可能……一辈子。 穿过校园建筑物体,身边景色越来越模糊。 唯有一墙花下,绿色藤蔓底,红色耀眼的蔷薇怒放。 回头望去时,纪晚宁竟不知道已经走了这么远,一刹那时光倒流,风卷动细嫩藤叶飘动,对面女人温柔地笑着她招手鼓励道:“来……来啊。” “该我了” “怎么样?” 纪晚宁望着不远处站在蔷薇花下拍照的女同学,几人圆圆的小脑袋凑在相机前挑选照片,眼里说不出的羡慕。 风带过阵阵吟铃声:“这个好看。” “这张可以留下。” 纪晚宁不记得自己在足球场走了多少圈。 从夕阳余晖中到华灯初上、栅栏外的一辆小三轮车到两辆、三辆至外头一长排小灯闪亮,各种喇叭叫卖声涌入沉寂的黑夜。 夏日繁星闪烁,草木低垂。 富贵荣华如烟火般刹那间迷眼,唯有丝丝缕缕的青烟最有人间味道,值得眷念。 来到这里快两年了,纪晚宁始终觉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突然在这一刻,对面广场上绽放朵朵绚烂的烟花,绿茵地上吉他弹唱,耳边的欢声,以及……墙外灯火下的飘散的青烟。 这些夏日烟火像巨大的太阳,一点点暖化早已凝固失去跳动血液。 她仿佛能听到血管里的血液像融化的雪山,正一点的融化,冲刷血管。 她突然想到,为什么以前可以,现在就不可以?这么一想似乎想通了。 无论是圣人、凡人、罪人都要吃饭,用五谷填肚。 香味阵阵飘香,她肚子忍不住叫了几声下。 纪晚宁望着铁网的烧烤摊犹豫一下,垃圾食品——偶尔吃一点不会怎么样的。 于是也学在一旁等烧烤的同学扬声道:“老板,我要一份脆皮烤肉饭……” 等拿到饭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回到寝室里,见李荷她们还没有回来,心想应该是出去玩了。 吃完饭后,纪晚宁拿出一本厚厚的“满分作文”的书认真看起来,这是秦树秋给她的小说,说里面人物可有意思了。 小姑娘给她时悄悄摸摸的生怕秦妈妈知道用其他书皮遮盖。 她手里这本书是一本历史故事书,主要讲秦国在战国时期怎样崛起。看了一下,纪晚宁觉得挺有趣的,也就养成一个习惯,当成睡前读物。 静谧的寝室里手机震动声显得突兀,纪晚宁以为是秦爸爸或者秦妈妈给她打得电话。 拿起来看是陌生号码,她犹豫一下,按了下去,轻轻地道:“喂?”。 “树晚……我……李荷。”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难受。 女孩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去,心里说不出失落道:“嗯。” 听到她那边很吵的,电话里传来她的呕吐声:“你能来接我?我喝多了,夏梦她们又还不回去……。”说完一阵恶心呕吐。 纪晚宁面色淡淡地应着:“好,你在哪儿?” “盛世广场,月亮湾酒 203房间。” “那你等我一下。”说完拿上钥匙和饭卡,一件外套出门。 纪晚宁递给出租车师傅一张五十元钞票,他惊讶笑道:“呀!开张了,有半个月没收到现金支付的。” 这边是大学城,来往的都是学生,基本都是微信支付:“来,找你二十。” 她道了一声谢谢,轻轻地关上车门,四处张望李荷说的酒!正想往前找个人问问,转角进去尽头就看到那几个醒目五彩斑斓的字亮在眼前。 大厅里嘲哳,动感音乐振聋发聩,五彩灯光刺眼,舞池中央年轻人扭动妖娆身姿,十多年过去了,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依旧低俗媚态。 她熟练的穿过人群往李荷所说的包间里面去。 “不好意思,小姐这里是我们客户,不能进。”外面的服务员见她除了脸蛋比较好看之外,穿着很普通拦住道。 纪晚宁道:“我来接我朋友。” 服务员见状道:“请稍等一下,我进去问问,小姐请问叫什么名字。” “秦树晚。” 服务员小哥按了密码推门进入,走到在寸头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寸头男摆手说了一句话。 服务员小哥出来微笑道:“小姐,里面请。” 纪晚宁走进包厢里,扫了一眼周围,一体套房形式的包间,有三百来米左右,绕到沙发前,男男女女各有七八个,和外头相比这里也没好多少,各种酒瓶子堆满桌子上,酒味熏鼻。李荷被寸头大肚子男按着脖子灌酒,坐在旁边夏梦和王琪琪以及陌生的年轻男女助威。 “喝!喝!喝!”充斥在整个房顶。 夏梦最先看到她,诧异地道:“树晚?” 面容上天生的优势,加上身形体态不差,在一群穿着暴露浓妆艳抹人堆里显得她格外的清新脱俗,像六月季的栀子花一样,亭亭玉立,含苞待怒,散发阵阵幽香。 充斥在房间里震耳欲聋的声音逐渐消失,所有人直盯着她看,甚至有些露出猥琐表情,目光露骨在她胸部和臀部流连忘返,眼里绽放精光向寸头男望去示意,无声道,极品啊! “孙哥……” 她淡淡地道:“我来接李荷。”说完将滑落在地上狂吐不分方向的李荷扶起来,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李荷目光涣散,但能辨别她的声音,缓缓地点头。 纪晚宁将带来长针织给她穿好:“走!” 穿着花寸衫牙齿黄白的男接到寸头的暗示,笑得极其猥琐挡住她前面道:“哎!妹妹,也是医科大的。”伸手想去拉她。 纪晚宁将李荷紧紧地扣在怀里,躲开他的猪蹄手,皱眉冷声警告道:“让开。” 猥琐男抓个空,踉跄一下,心里痒痒更来劲了,揉搓着手更加肆无忌惮道:“ “既然是医科大的就一起玩会再走嘛!”指着后面一群男女道:“大家都是科大的呀!” 所有人看出来寸头男见色起意想将人留下的,自然打配合附和道:“一起玩会再走嘛!待会儿我们送你回去。” 夏梦和王琪琪两人相视一眼。 夏梦笑着道:“树晚玩会儿再走嘛!今天是我男朋友生日,难得大家玩得这么开心,突然一下走了,太扫兴了,你若是担心晚的话不要紧,一会我男朋友送我们回去。”手挽着寸头手臂笑得无比甜美。 纪晚宁哪里不懂她们什么意思,眸色像夜里珍珠一样发出淡淡光辉,淡淡地拒绝道:“不用了。”对于夏梦挽着一个四十岁老男人说是她男朋友,她是一点不感兴趣。 这一声拒绝激起寸头男心神荡漾,更加觉得小脸更好看,于是心头难耐推开夏梦。 大概喝了酒上头,心情澎湃上前,眼光迷离猥琐,纪晚宁在他眼里就像那脆生生白嫩嫩的刚发芽的豆芽一样可口道:“妹妹,来嘛!”激动地想一把抓住纪晚宁的细白嫩小的手。 众人惊呼。 夏梦面色晦暗,心里咒骂一声,死色胚。 众人连连退开,准备抱着看一场真人秀心态。他们一起玩惯的人,嗑药赌钱,性子一来什么都玩,更何况睡一个女人。 寸头男以为自己得逞了,幻彩而灰暗包厢里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只听见寸头男大叫一声啊,抱着手直喊疼退倒一边,原本以为会被扑倒的娇弱小娘们扶着人稳稳地退躲一边。 寸头男疼得直抽冷气,凶神恶煞的瞪着纪晚宁,大怒一声:“啊!臭娘们,找死啊!”另一只手抓起桌上酒瓶子朝纪晚宁脑袋上砸去。 众人被突如其来转变吓愣在原地。 随即和寸头男关系好的几人见状也拿起酒瓶子往纪晚宁和李荷身上砸去。旁边其他女人却冷眼旁观,劝也不劝几句。 吓得夏梦和王琪琪抱着一起瑟瑟发抖,尤其是夏梦,她虽然说孙从文是她男朋友,其实她是他包养的情人,一点话语权没有,想出声阻止却担心自己被他们抓去一起打。 王琪琪还算有点脑子的人,生怕秦树晚和李荷出事,悄悄地按了报警电话不敢出声,随即发了地址过去。 纪晚宁将李荷护在怀里,避开要害,酒瓶子摔打在她额头上,一群人涌上来的时候,她将李荷放倒一边,手速快得像折花一样,只有当事人听见咔咔咔,骨头折断的声音,然后几人纷纷叫疼应声倒下。 非常具有戏剧化的一幕。 包厢里其他人惊呆了看着眼前瘦弱不堪的女孩,她哪来力气将几个肥头壮年男人轻巧地扭倒躺在地上。 纪晚宁将一旁醉得不省人事的李荷重新扶起来,打开门准备出去时。 一手执照贴在眼前大声喝止道:“警察,不准动。” “……” 第4章 京中贵客 一辆黑色迈巴赫开着闪光灯像雷电在雨中飞速而过,雨刮器不停的煽动,浓雾罩整个跨江大桥上。 车里男人看了腕间的手表一眼,冷峻面容,眉眼凛冽,目如寒霜,气质如尘。 “还有多久到?” “先生,还有一个小时。” 沉闷而湿热的空气使人心情异常浮躁,黑色冲锋衣的少年被关了一天头发微乱带着手铐,异常烦躁道:“给我杯水。” 审讯室里警察表情严肃:“老实交代,你这袋哪里来的?”手里拿着白色粉末:“你的上家是谁?” 少年不耐烦抓耳挠腮怒吼对着天花板:“啊~” 啪!啪!啪! “吼什么啊!安静”。 少年被怒斥立马闭嘴,半晌后,似无奈,眨眼撒娇可怜:“警察叔叔啊!我才十五岁,未成年,怎么可能吸食毒品啊!你们搞错了。” “未成年加非法驾驶。”啪又是一声:“还不老实交代”。 审讯室门开了,小警察低声附耳:“赵哥,尿检报告出来了。”咳嗽一声:“一切正常。”将报告递过去。 少年立马大吼大叫道:“听到没有?” “你吼什么?”赵青阳怒怼,挑眉望了少年一眼,显然不信了,大声道:“申请毛发检测!” 少年怒揪着自己头发发泄,气得大脑缺氧,咬牙切齿:“你……你们……这是拿我当业绩?” 赵青阳背靠椅子歪嘴小声和刚入警队一年徐小白故作道:“瞧他这样动不动就暴躁样子,八成是……”狂躁病三个字没出口就被怒吼回去。 “说什么呢?”少年受奇耻大辱。 中二少年发病,审讯室墙上积累多年灰被他吼叫声震落得干干净净。 两人拿着文件出了审讯室时不忘给他倒一杯水。 单向玻璃里,留守正值班的三个警察对着里面少年发表个人的观念。 赵青阳接了一杯水,一副深沉样道:“尿检没问题,根据我多年经验来看就是个复吸鬼,找买家交易后正好被我们抓住。” 徐小白想了一下道:“是他太笨,还是有恃无恐,堂而皇之的将毒品放在车上?” 另一个实习警察韩流弱弱地道:“我听许哥说,抓到小朋友之前他还很热心搭载路人呢……” 赵青阳仗着自己资历比两人老:“小韩,这你不懂了……” 突然听到院子警车熄火声,徐小白朝外头望,欣喜地道:“是顾队,”回头对赵青阳道:“他们回来了。”跑出去道:“顾队,你们回来了啦!” 走在最前头男人穿着出勤的衣服大步上前:“嗯。”清俊面容,眉头竖紧让他看起来生硬忽近,徐小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顾霜寒边走边脱掉手套,徐小白连忙让开道,小心跟着他后面。 “下午抓来那小孩怎么样?” 徐小白跟着他后面小心地道:“报告没问题,他一直说自己没有吸食毒品,拒不承认东西是他的。” 顾霜寒推门进了更衣室,徐小白守在门口,听到院子里一阵吵闹声。 “进来,快点。”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吼叫道:“别动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徐小白好奇的过去趴在窗口边看,顿时眉头皱了一下,最烦这种人,尤其是喝醉的仗着自己有点关系的人。看到身后跟着一群穿着暴露的女孩子,不用说他明白几分,八成是嫖娼……甩了甩脑子不行,不能跟着赵哥学八成。 突然瞥见走在后面白衣服女孩身上,徐小白傻眼了,目光紧紧地跟随她移动。 顾霜寒换好衣服扬声道:“徐小白……” “哎!这儿呢!”徐小白回神应着,跑过来:“我在这儿,顾队,怎么了。” “跟着陈默去审讯室。” “啊……。”徐小白顿时脸红尴尬一下 顾霜寒撑着脖子扭转缓解颈椎的疼痛,清冷目光扫过来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说完立马跟着进去。 “顾哥,你颈椎病又犯了。”赵青阳过来关心道,望着外头吵闹的人,随口一问:“怎么抓的全是酒鬼?” 顾霜寒按揉一番道:“接到报警电话,刚好在附近就一起带过来了。”揉了一下,感觉稍微好点,拿起资料大步朝审讯室,刚过来就听见孙从文不配合怒道:“把你们局长给我叫来,什么东西也敢扣押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顾霜寒目光一寒,落在孙从文身上:“带他进去。”一一扫过旁边候审的人,注意到角落里纪晚宁额头已经凝固伤口,对着实习小警察韩流道:“去医务室叫他们过来处理一下。” “是,顾队。” 单向玻璃里,孙从文大吼大叫的说牛逼哄哄的要见局长,竟然敢抓他,他一定让你们好看。 徐小白只差没把耳朵捂上,隔壁的中二少年都没有他吵人。 陈默脾气是局里最温和的一个,人长得斯斯文文秀气,一双手在白炽灯下比女孩子秀气白皙。与顾霜寒这种狼性人比,他就像只温柔地小白兔。 孙从文吼得徐小白耳膜快被震破时,下意识弯下腰躲避,他依旧风轻云淡道:“完了吗?完了就说。” “我要见你们局长。” “哦!”陈默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道:“现在是二十二点四十五分,”抬头微微一笑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第三十六条,国家实行劳动者每日工作时间不超过八小时、平均每周工作时间不超过四十四小时的工时制度。” 孙从文眨眨眼,大脑被按暂停一秒:“什么意思?” 陈默唇角勾起一个小弧度:“意思就是……”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地道:“局长下班啦!” 徐小白差点没忍住笑场。 孙从文怒斥站起来,双手砸在桌上,忘记手疼:“你耍我。”口水飞溅,陈默快速盖上盖子,滑溜退开椅子。 老实人徐小白默默承受这个臭气熏天,令人做呕的死醉鬼的溅星沫子,忍无可忍,抹了脸上的唾沫星子,奋起拍桌子气势比他更加威慑力,学着赵青阳口吻道:“干什么呢!坐下。” 审讯室里:“……” 陈默惊奇地盯着徐小白看,年轻人……身体真好,轻声咳嗽道:“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打人?” 玻璃后的顾霜寒走出审讯室,其他人被带到其他审讯室里,只有秦树晚安静的坐在角落处理伤口,目光紧紧盯着角落人突然对实习生韩流道:“那小孩吃饭?” 韩流一下没反应过来,旋即明白他说的是谁:“哦哦,吃了,小白哥给他打的饭菜。” 顾霜寒那双清幽的眼眸顿时微眯,陷入回忆中,越看角落女孩越觉得眼熟,正缓缓地走近时,突然电话响起,他一看是许世新:“喂,许局。” 电话许世明很着急问道:“霜寒,”吞了吞口水道:“下午抓那个孩子呢!” 顾霜寒听他这口吻便知道事情不简单,皱眉:“还在局里。” 许世明顿时松一口气,虽然知道手下人不会拿他怎样,还是忍不住担忧过问一句。 顾霜寒听到他那头穿衣服声音,脚磕撞在柜门上道:“你……我马上过来……等我一下”。 黑色奔驰停在市局公安局门。 车门打开时,市局的一把手、二把手早早在门外等候,西义市公安局局长——黄启鸣最先过来打招呼道:“商先生,您好。” 男人身姿如松,墨眸色扫过他身后几人,眉如凛若冰霜,颔首道:“黄局长,您好。” 黄启鸣笑介绍道:“这是市局慕安分局宋文。” “劳烦你了。” “商先生这边请” 市局分局——慕安新区分局。 砰!一声门打开。 未成年——商慕寅小朋友吼累了趴在桌上休息,头懒得抬,嗓子哑哑道:“那玩意真的不是我,要毛发检测尽管来!” “阿寅。” 商慕寅顿时身子一怔以为幻听,猛然抬头,见到来人面一喜,惊道:“何叔叔。”赵青阳连忙给小家伙解开手铐,不忘打量他一眼,真的没有看出来一米七个字,五米的背景,竟然让省局亲自打电话过来做担保放人”。 商慕寅一得解脱高兴跳抱着何越,委屈地道:“何叔叔,”随后道:“是不是小叔让你来我的?” 何越见他没受伤点头,轻声地:“商先生,在外面等你。” 他顿时眼前一亮:“真的。”他还以为小叔不来呢!不忘对赵青阳强调说:“我没有吸那玩意。”傲娇转头出去。 何越歉意笑了一下。 赵青阳微微一笑表示没关系,心里微微不屑想,又是一个富贵家的公子哥,按照他这些年经验抓人经验看,十个公子哥,八个吸,九个赌,十个嫖。要是后脑勺再长双眼睛,他准能白眼能翻上天去。 办公室里几个市局分局长局促不安赔笑,说是误会,宋文更是连连赔罪,说一定好好教育下头的人。 门被推开 何越进来道:“先生。” 商慕寅小朋友进来,小心翼翼望向沙发上男人,略不自在挠耳,叫了一声:“小叔……”触及到男人的目光无措低下头。 对面男人看不出什么情绪,面色淡淡,缓缓地起身,白色灯光打在如玉的面庞上,清幽微凉眼眸扫了众人,薄唇轻吐:“今天多有打扰各位。” 惊得一旁的陪笑几人立马站起来,面面相觑。 他回头上下打量确认人没事,拍了商慕寅头发上的尘土,温声地道:“走!” 商慕寅见他没有怪自己,开心地点头:“嗯嗯。” 众人心知他此行目的,加上上面亲自打过招呼,黄启鸣赔笑想说自己已经安排好“商先生……。” 何越礼貌地拦住他感谢道:“黄局长,今天麻烦您了,既然人我们接到了,就不便打扰了。” 咔嚓,门关上 陈默松了一口气,无奈道:“给”,揉了眉眼,见了顾霜寒盯着角落女孩看:“你看什么?” “怎么说?”顾霜寒接过他递过的文件。 “里面姓孙想强暴……哝!”示意角落里女孩:“就是她了,小女孩正当防卫,几人就群殴人家,不过双方都动手。”目光顿了顿,有点意外道:“现在女孩子身手都这么厉害,孙从文的手被她给扭脱臼。” 顾霜寒听到这话顿觉得好笑一声,接过审讯记录查看一下道:“小姑娘是医科大的中医学,说是学过正骨。” 陈默缓缓地点了点头,似乎在想学正骨都这么厉害啦!见纪晚宁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好奇地问道:“怎么没走?” 顾霜寒轻描淡写道:“等她的朋友。” 陈默挑眉轻轻哦了一声,喝酒打架,性骚扰的,一年里不知接到多少起,所以没把角落里人放在心上。 刚好办公室门打开,里头人出来,打断两人谈话,穿正装男人鹤立其中,将吸引两人目光。 雄性天生磁场强弱感应,顾霜寒仅凭一眼就知道面前过去的男人不简单,目光落在他身侧的小孩身上,眉头微微拧起。 “以后这种事打个电话来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黄启鸣小心作陪道,他接到省里电话时吓一跳,还以为他辖区出什么事,说从京里来了一位贵客,姓商,让他一定要小心的接待。 毕竟人是在从这里领走,多少要给人几分面子,商珩客气地道一声:“黄局长多有麻烦了。” “哪里……哪里”几人相互笑客气道,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 原本还算宽阔的大厅,突然一下多这么多人显得有些局促狭小。 “商先生,这边。”黄启鸣亲自在前面引路。 就是这声商先生,坐在角落里的纪晚宁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幽深淡漠的眼眸,身形一怔,瞳孔微凝,刹那间心头闪过千头万绪,搭放在椅子上手不由握紧。 随后她装作不经意间挪开视线暼向别处,尽管她表面表现得很平静自然,但她知道身体血液处于凝固滞留状态,神经、呼吸一直绷紧着。 商珩自然也注意到她,眼里快闪过不易察觉的诧异。 程亮的鞋面闪过着灯光,男人脚步顿住,狭长深邃地眼睛猝然一凝。 女孩的满身狼狈,袖口、胸前满是酒渍,额角的纱布遮去她半只眼,翘密的睫毛像萤火虫轻轻地煽动。 隔着点距离,商珩能闻到她身上消毒酒精和酒水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整个人纤柔弱小的躲在角落里,灯光下白净的脸蛋异常地苍白,藕臂到腿脚青一块紫一块,白皙的脖颈处的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商珩微微眯起双眼,和额头纱布一样,非常刺眼。随即想到什么,唇角掀起一丝嘲讽。 众人见他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女孩身上。 黄局长试探问一句道:“商先生您认识……” 商慕寅被商珩突如其来的停下来的举动弄懵,小脑袋瓜绞尽转,睁着大眼睛滴溜,张嘴:“小叔……” “没什么,走!” “……哦”小朋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频频回头朝角落里的女孩望去,小叔刚才的神情,似乎认识角落里的女孩。。 徐小白和赵青阳瞧人走远后,躲在一边角落咬耳朵,韩流清澈眼底透着迷茫,听着两位前辈谈论 “赵哥,我也算是老人了,也跟着见过不少领导级大人物,穿戴名贵只要稍微有点钱都可以穿,但是像这种定制西装,天生带着睥睨气质的人除了第一次见顾哥外,他是第二个。”顿了顿评价道:“……这个是我见过最贵且最屌的一个,比顾哥……”说到最后兴奋地道:“啧啧啧,竟然让黄局亲自领路的,局长脸都要笑僵了。 “迈巴赫,你说呢!赵青阳撇嘴,叹气一声道:“唉!”,嘲讽口吻:“像我们这种边角市局,就是省里狗来了也得好声好气招待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徐小白:“……”说得他一时找不反驳的话,好像是这样的。 黄启鸣确认“大佛”上车并且走远,顿觉脱力,身旁许世新和宋文赶紧扶着,缓过一口气,拍拍宋文的肩膀:“兄弟,我就先回去了……” 宋文亲自将他送车道:“去,本来您血压就高,大晚上折腾来去够呛的!”关上车门朝里面人道:“那小孩的手续我亲自会办理好,您就放心!” 黄启鸣背靠车椅上,大脑嗡嗡作响摆手,忍着头疼道:“回……回去……。” 车尾灯消失转角。 第5章 小叔 “树晚。” 李荷摇摇晃晃的从审讯室出来,女警贴心搀扶着她,见纪晚宁盯着一处发呆。 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酒味。 纪晚宁心不在焉的走过去。 “谢谢。”朝女警察道一声谢,扶稳她,询问道:“头还晕?” 李荷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她脑袋昏沉点点头:“有一点。”但比刚才清醒多了,扫了一圈就剩下她俩个,有气无力道:“她们呢?” 黑白明亮的眼眸里犹豫一下道:“王琪琪和夏梦先回去了。” 李荷声音听起来有点失落:“哦!” “走!”她轻声道,眉头轻拧在一起,眼中尽显担忧。 两个女孩相扶走到路口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学校。 漆黑一片的拐角处,一辆路虎尾随她们坐的出租车后面,两人丝毫没有察觉。 而对面隐藏夜里的迈巴赫里的男人注视着车子的远去。 何越回头道:“老板。” 半晌后 男人冷冷地道:“跟上去。” 何越拐出车道,一脚油门踩到底追了上去。 这辆迈巴赫,内部是重新定制组装,性能可比得过任何型跑车的。 两人想着回去太晚了,学校早已经关门,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还没有到目的,一辆银灰色的路虎与出租车并行,甚至故意碰撞。 出租车司机哪里敢惹这些大晚上喝了酒的公子哥,以为是自己车速太快挑起他胜负心。骂了一声,把车速降下来,有意让他们先过去。 路虎车主显然是找茬,就在纪晚宁疑惑他们想干什么时候,车窗摇下来,是孙从文那张恶心极其猥琐地嘴脸。 他竟然不死心地追了过来,目光猥琐地朝纪晚宁调笑道:“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他旁边坐着瘦猴似男人伸出头,吹着口哨,疯狂大叫。 纪晚宁脸一沉,将窗子摇了上去。 李荷有些害怕地拉着纪晚宁手:“树晚,怎么办?他们跟了过来”。 纪晚宁心里很烦躁,对师傅道:“师傅,麻烦你开快点。” “啊……”师傅声音止不住颤抖道:“小姑娘,我这车能和他们比?” 司机是本地人刚才从反光镜里看到车牌号码,忍不住担忧道:“小姑娘你们认识他们?” 李荷摇头矢口否认:“不认识。” “看这样子,他们应该是一时兴起,跟一会就回去了。”司机叹气一声,关切叮嘱一声道:“以后遇到这种车和车牌的人离他们远点。” 纪晚宁倒是没注意。 李荷担心几人一直跟着下去,担忧地问一句:“怎么了,师父?” 司机语重心长道:“你们小姑娘不知道,我们经常开车,见到、听过不少事。”瞥了一眼与之并行全是八的车牌号:“像这种车牌的家里多半都有势力背景,总之离他们远点。” “那怎么办?”李荷慌了,紧张地拉着纪晚宁小声地:“树晚,我们该怎么办?” 纪晚宁犯难了,眼里闪过一记冷光,要是放在以前…… 司机听两人交谈口吻也知道事情不对,瞧两个小姑娘和自己家孩子年龄差不多大,心生怜悯道:“要不……你们打个电话给家里或者学校,让他们来接你们!” 李荷家是外地的。 纪晚宁犹豫,她不想给秦叔叔添麻烦,而且从新城区到老城区路程太长了,这几人分明来者不善,她担心走到一半…… 李荷道:“我们报警……对,要不我们报警。” 司机犹豫片刻,点头:“我看成。” 纪晚宁声色像染了寒霜,清幽冰凉:“我们刚才就是从警局出来”朝外头示意:“那光头先动手,他却先出来。” 话说到这里,李荷再笨也明白她什么意思,刚才司机师傅也说过这些人都不好惹。 李荷快要被吓哭起来:“那……怎么办?”她就不该答应和夏梦她们出来喝酒,还连累树晚。 纪晚宁想了一下,对司机说:“师傅,你就按我们刚才说的地方。” “小姑娘,你确定。”司机不放心问一句:“这些人不是善茬啊!” 纪晚宁点点头。 大概是喝了点酒,旁边的路虎车上人没什么耐性,竟然撞了过来迫使几人停车,吓得司机师傅魂飞魄散,急刹停了下来,差点没被摔出去。 司机师傅见几人不怀好意下车朝自己过来,手快的按上车窗,关锁车门。 见几人过来赔笑道:“各位大哥……有什么事。” 瘦猴似男人按几下车门没有打开,眉头皱一块,气焰嚣张叫道:“打开” 李荷早已经吓得不行了,瑟瑟发抖,紧紧地抱着纪晚宁,哭着朝司机师傅摇头哀求,不要打开车门。一旦开了门,她们两个就完了。 纪晚宁还算淡定。 司机师傅哪里不知道,目光怜悯地望了一眼两个小姑娘,转头谄媚笑,尝试和几人沟通道:“各位大哥,不好意思啊,是小弟车技问题,惊扰你们了。” “让你开门”另一个身形和孙从文一样胖而粗犷的男人,暴力击打车窗,警告地道:“你再不开的话,信不信连你和车里一起完蛋。”说完朝纪晚宁车窗边男人示意。 男人立马明白,从后备箱拿出灭火器,朝这边过来。 司机师傅吓傻了,惊恐地连忙道:“别……别……我是替别人打工的呀!” 女孩沉静眼眸突然亮如星辰,对司机师傅:“师傅,你开车门!” 听到女孩声音,外头几人也不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司机师傅愣几秒,傻眼道:“小姑娘……”满眼担忧:“这下去……” 纪晚宁微微一笑:“没事,你开门!” 司机犹豫一下,松开锁。 短裙下一条细白匀称的腿先伸出,轻轻地踩在地面。 李荷惊恐地拉着纪晚宁手摇头:“树晚……” 纪晚宁安慰拍拍她的手:“你在这儿等我”弯腰朝司机师傅:“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也别开门。” 司机师傅点点,捏紧手机,目光担忧女孩,心想一会儿瞅准时间报警。 旁边男人似乎看出他想法,冷笑嘲讽道,警告道:“你报警没用,今天就是公安局局长来了也不敢拿我们哥俩怎样,再说了我们只文哥是想和这位小妹妹聊会天而已。” 回头道“你们说是不是?” 司机师傅心里寄予希望一下破碎,心寒,世风日下,人心如此恶,望着和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面色苦闷,他该如何帮她 纪晚宁关上车门,司机师傅赶紧按下锁。 孙从文的目的本就是她,自然放过车里两人。 嬉皮笑脸道:“妹妹,刚才走得急,哥哥……” 孙从文肥而油腻的手学着偶像电视剧里一只撑在纪晚宁耳边,很恶心的低下头在她脖颈处轻轻地嗅一下。 半晌后,眼里露出兴奋地光芒:“好香啊!” 其他两个男听到这话,精神一震,跃跃欲试,朝纪晚宁拢过来。 夜晚路旁,来往车辆很少,晚风勾起女孩青丝风中缠绕。 若是换作普通人早被孙从文恶心的举动吓得脸色苍白,颤抖不止。 纪晚宁心里阵阵恶寒,捏紧拳头,冷冷地注视着他:“你想做什么?” 那双浑浊而淫邪的眼珠在女孩身上来回游动。 纪晚宁顿感不适,胃部一阵恶心不断冲击喉咙,浑身难受像厕所里蛆在身上爬,面前黄黑的牙,一张嘴熏得她想吐。 她忍着恶心,退开些距离,厌恶盯着他。 “当然是想邀请妹妹和哥哥们彻夜聊天呗”说着手朝她脸摸去。 纪晚宁灵巧躲开,目光一寒,抬脚用力往男人下档踢去。 车里的李荷吓得往后退尖叫,司机师傅也吓傻眼了,暗道叫好,心里很痛快,就该踢死他。 孙从文闷疼痛叫捂住下边,旁边两人慌忙查看:“文哥……” 孙从文怒目圆睁,凶相狠狠地骂了一声:“妈的,臭婊子”用力推开两人,拳头朝纪晚宁招呼过去。 纪晚宁冷冷地一笑,转身冲向极速飞来的车辆。 这一举动把众人吓坏。 李荷惊恐尖叫道:“树晚……”猛拉车门。 孙从文更是被她被疯狂的举动吓呆原地,大脑空白。 极速而来的车子 刺眼的灯光让所有人下意识闭上眼。 女孩张开双手站在路中间,无惧奔来的车子。 灯光将她身影吞没。 急刹声刺得每个人耳膜疼痛阵鸣。 霎那间,整个世界被白色光圈笼罩。 这一刻时间静止。 风轻扬。 光圈里女孩,脸色苍白与血色的,气流卷带她头发,风中凌乱,倔强脸庞撞入男人眼底。 车里人,冷峻面容半隐藏黑暗里,眼眸如寒冬凛然。 两人静静地对视。 冲击力消散后。 何越一只手紧扣方向盘,另一只手下意识抬起摸着安全带地方,疼痛从胸口处传来,后背一阵冷意。 心道:“差一点” 后知后觉的朝身后望了一眼。 后座的男人身形稳如山。 李荷最先回神,她让师傅打开车门,慌忙跑下车,见纪晚宁与车子几乎零距离接触,顿时吓得腿脚软倒地上。 声音颤抖着:“树晚……” 惊吓之余,万分庆幸,嘴里念叨:“阿弥陀佛……”。 孙从文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吓过,都是他吓别人,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吓得心脏有毛病,顿时暴起,怒吼冲过来:“他妈的,臭娘们,想死老子成全你。”朝纪晚宁抓去。 纪晚宁静静地站在车前,任孙从文怒骂,那双清瞳明眸从一开始就落在的男人身上。 孙从文冲到纪晚宁身旁。 车上的男人低声道:“何越”。 何越立马明白,推开车门,袖口一解,在那只咸猪手即将触碰女孩的手臂,一道凌厉的动作轻松将人扭得哇哇大叫。 抬脚直接将孙从文踢跪在车前。 其他两人见孙从文被何越轻松拿捏,相视一眼,骂骂咧咧的上去帮忙。 何越身为商珩的秘书兼保镖,那可是部队里万里挑一出来,对付几个渣皮简直是不要太太轻松。 一个飞踢将两人撂下,三人哀叫不绝。 孙从文嘴臭又贱直骂:“妈的……”仰头大叫“啊”叫喊声响彻半空。 其他两人求饶,何越接受车里男人示意,放他们离去。 两人咬牙相扶着孙从文落荒而逃。 宽广车道上剩下几人,目瞪口呆。 男人从车上下来,昏黄的灯光打在挺拔肩背,身姿如玉,气如虹,轻轻地关上车门,缓慢地走到女孩身边,墨色眼眸地打量着女孩。 暼了一眼她衣裙 冷风吹鼓,斑点的酒渍干涸泛白,额头处浓烈的消毒酒精气味掺和丝缕的梨香。 男人微微皱鼻,颇有嫌弃。 女孩小脸白得吓人,见到商珩,空洞眼神像扭动开关的机器缓缓地转动,喉咙哽咽地:“小叔……” 男人因为这声“小叔”眉间轻抬,嘴角冷漠轻扯出一个嘲讽动作。 半晌后,口吻冷漠道:“不是装不认识?” 酒店里 商珩将外套丢在一旁沙发上,解开袖口,松开领口,走到大理石桌面倒了一杯红酒,一口饮下去。 脑海回响女孩沙哑被吓得快哭那声“小叔” 狭长眼尾微挑的眼眸注视窗外灯光,酒杯与桌面发出清脆碰撞声,忍不住烦躁。 冰冷的石面倒映着男人面容。 第二天,黑色车辆行驶凤凰大道上。 李荷紧紧地扯着安全带一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往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眼睛一秒都不敢停留在男人身上。 身后这位“小叔”行走的空调,将温度死死的控制在零下四度。 大热天的,车窗封闭,她长衣长裤穿着,竟然感觉后脊骨阵阵发寒,寒毛竖起。要不是有坐垫隔着,挡住身后从喜马拉雅冰山奔涌下的冷气,她铁定冻得发抖。 想到坐在“制冻器旁”的树晚,李荷心里十分佩服她勇气,瞧她模样毫无感觉,时时朝自己挑眉,询问自己怎么啦,她哪里敢回答她。 坐在后面纪晚宁没有察觉到,李荷从后视镜里看到“制动器”小叔,锋芒的目光朝她身上刮了又刮,那眼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旁边人浑然不知,李荷吓得闭上眼睛,咬紧嘴巴。 何越察觉身边小姑娘的异样,以为是车速太快被吓着,扫了指示标,不过四十迈,心想有这么吓人吗?于是贴心地将速度降下来。 车速降下时,纪晚宁疑惑望向身旁男人一下,以为是他示意。 商珩见她用种奇怪眼神看着自己,眉头一拧,瞅了她一眼,给她脸了,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两人关系十分微妙。 李荷默默不说话,心里无比期待快点到学校! 瞧着到熟悉的拐角处,眼里雀跃不已,李荷兴奋地:“何先生,我们就在前面的校门口下车。” 何越微笑点头:“好的,李小姐。” 李荷微微脸红发热想叫何越叫她名字,一想到后头散发冷气,一副再多说一个字要冻死别人的“小叔”,她像泄气气球闭紧嘴巴。 车辆缓慢停下。 李荷解开安全带,回头欢悦地道:“树晚……”话音刚落,她顿时打住。有点害怕朝商珩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旁边的男人听到她叫树晚名字后,眉心拧了一下,似乎很不高兴。 吓得李荷不敢表现太开心:“……我先下去” 纪晚宁点点头,她刚好有事要和商珩说。 待车门关上后。 纪晚宁将准备一晚上的腹稿对商珩说 犹豫片刻地“那个……” 话还没出口,见男人脸色瞬间沉到谷底,纪晚宁到嘴边的话立马吞下去,回炉重造。 她意识不对,回想自己没有说错话呀!准确来说,她还没有说啊! 观察男人脸色几秒,和印象中一样,清冷欲绝,除了好看就是冷,没什么变化呀!心道,是自己错觉? 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道:“……额”依旧话还没说,就冷不叮被突然点名道姓。 “纪晚宁” 女孩眼底一片茫然,微仰起头颅,明眸清澈紧张地盯着男人,弱弱地发出:“怎……怎么啦!” 她再后知后觉也明白男人生气,细想下来,她没有惹他,老老实实,安分乖巧坐着。 狭长眼眸微眯起,危险地气息不断向女孩吞噬而来。清冽独属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席卷她周身气息。 车里突然低气压,女孩的睫毛轻颤,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紧紧地贴在车窗上,心脏处那一团紧缩在一起,圆澄的眼睛眨了眨,透露出不谙世事,天真无邪。 商珩见樱红嘴张了又张,半天也不见她吐出一个字。 顿时眉眼一压,磅礴气势吞并女孩香甜淡雅的梨香,冷冷道:“我是厕所里的纸?” 女孩头顶像长了两只隐形触角,不断发出危险警告,红灯闪烁。 眼底一片慌乱,东南西北分不清,她不知道信号指哪一个方向,半天一直道:“我……”在“我”的道路上一直转圈。 男人见她真的不知道,唇角勾起嘲讽,鼻腔哼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眉头拧在一起,咬牙切齿道:“用了就丢,是!” 纪晚宁顿时尴尬得脸红,恍然大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头摇得像拨浪鼓像做错事的小孩,眼神可怜,力证自己绝对没有。 心里很诧异,不是说,人上了年纪,脾气越温和,越能包容人? 商珩的计较与他外表大相径庭,纪晚宁心想下次注意,半垂着脑袋,小声地道:“小叔,我错了……”态度十分诚恳。 西伯利亚草原上独行站在群山之巅的狼王,终于被这声“小叔”捋顺毛发,眼眸冰点的逐渐融化,总是拧在一起的眉头似乎平展。 男人眼角沾染不少愉悦,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流光溢彩的眼眸,时而明亮,时而黯然,顿时眉头又拧在一起。 纪晚宁特别怕他眉头又皱在一起,心尖一颤一颤的,恐他察觉出什么,尴尬一笑。 他突然道:“你怎么在这儿?” 被问到这话的纪晚宁就像被惊得四处飞散的鸟儿,遇到危险躲进壳里的乌龟,犹犹豫豫的伸出头,心里十分纠结,苦着眉头,最后祈求道:“小叔……你能不能装作没遇见我。” 男人听了之后,轻嗤一声,眼神轻蔑,唇角扯出极其讽刺的动作,好似他稀罕遇见她。 瞧他模棱两可样子,纪晚宁犯难,摸不准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男人耐心失去,十分不耐烦,什么玩意,语气不满逐客。 淡淡地道“下车。” “……” 车内静默几秒 纪晚宁吸吸鼻子,委屈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微弱地抽吸声一下一下打在商珩心头,使得他心情异常烦躁,不想说就不说,真给委屈上。望着女孩纤弱背影,和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他眉心更加紧锁在一起,有些不明白又有些惊讶。 纤薄娇弱的身体里,明明装着一颗异常强大勇敢的心,面对孙从文骚扰,敢在车辆极速下奔过来拦下车辆都没哭,自己几句话就委屈起来。 “纪小姐,等一下” 纪晚宁抬脚离开时,车门打开,何越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褐红色沉木盒子,盒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她一时没看出来是什么花。 女孩眼里含泪光,嗓子发涩:“怎么啦?何秘书。” 车里男人望那双清瞳雾水横生,波光粼粼,平展的眉心又凝在一起。 何秘把木盒子递上,笑着道:“这是我的号码,纪小姐有事的话就打它。”说完递出明信片。 纪晚宁没明白过来,视线挪移车里的人,又转头看着何越。 何越微笑点头。 她接过了木盒子,轻声:“谢谢。” 闪着尾灯远去。 纪晚宁打开盒子,里面装着是精致的中式糕点,心里很不是滋味,骂一句,给一颗甜枣?虽然如此,但她整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第6章 怀疑 黄安新区市分局 许世新端着茶杯回想前几天发生恍若做梦,脑海里响起黄局的话,心不由沉重几分。坐到如今的位置上不容易,他不指望高升,平平凡凡的干到光荣退休就是他心中一大的幸事。 年轻时的血性、棱角早在经年岁月里磨平,站在二楼的走廊里,望着东升的太阳,长长的叹口气。心念着,平安是福。 瞥见顾霜寒从里头大步跨出来叫道:“哎~霜寒,出勤?” 顾霜寒抬头扬声:“是,许局,接到小瓦路报警电话”。 许世新点点头,并没有多问:“去!” 淡蓝天空下,漂浮云朵,年轻人英挺身姿在太阳光底拉出长长的影子,眉间倨傲,臂膀处警徽闪着金光上了车。 密林中拉着警戒线,风贯穿林中竟掀起一阵冷意。 外头是一群看热闹的村民,朝里头张望,表情严肃,窃窃私语。 这片是新区开发区范围,山地被政府征收搞发展,所以大多数的土地、树林都是被荒置。 “警官,你看,就是这儿,老是有股腐臭味,刚开始不是自家的地也不敢乱动,久了隔着老远也闻到。然后村里组织几人就挖出来了……”光头老汉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家地里挖出尸体来。 起初还以为是那家把死猪这里丢埋这,一脸的晦气,旁边握着锄头几人是同村的,他们也被吓得不轻,面色灰白,尤其空气的弥漫着恶臭味,引起胃肠不适,稍微年轻小伙子早忍不住在一旁狂吐。 旁边的一名警察记录几人发现尸体的时间、过程。 顾霜寒眉毛锋棱,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光芒,掠过白色警戒线,停留土坑里高腐的尸体。土坑里的法医套着鞋套正在勘察现场。 他的目光聚焦,思绪飘远。 一名年轻的法医从土坑里出来,穿透树叶的光点打在防护服上闪着点点碎光,半张轮廓隐匿光影里,向一旁帮他抬了警戒线的小警察道一声谢。 脱掉手套朝顾霜寒过去声道:“尸体高度腐化,很难从片面判断,得带回局里进一步尸检。” 不放心回头盯着土坑里高腐的尸体:“小心点啊!别弄坏了啊!” 瞧顾霜寒脸侧了过去,眉头一挑,炮火对着他道:“不是我唠叨,上次你们那个小警察心里承受能力太弱了,只顾自己狂吐把受害人摔在四分五裂,组织分离四散!” 说着说着老毛病又犯,企图勾搭顾美人的肩膀。 顾霜寒巧妙避开抬起即将想搭在肩膀上的手,眼里满是嫌弃,赤裸裸表达告诉他,莫挨着我。 温如玉好笑道:“哎~那来的臭毛病,你没碰过?” 顾霜寒这个人有点奇怪,有一种很奇妙的心理洁癖。好比,他接触尸体的手比温如玉的逗猫狗手比的手干净,全世界他最洁白,拒绝他人的接近和间接接触,共用一样东西都不行。 所以,他眉眼一压,淡淡地扫了虽然戴着橡胶手套的手一眼,抬起头,口吻满是嫌弃道:“按照你们医生七步洗手法再过来!”嘴脸特别像用厕所里的纸无情无义。 “喂……”温如玉气得想抓起一把含有受害人的体液的泥土往他身上扔,多年没日没夜的任劳任怨的干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还是这副死嘴脸。 最后无奈摇头,盯着离去的背影啧啧啧声,难怪没媳妇,回头叮嘱搬离受害人的小朋友们。 第二天,温如玉将尸检报告递给顾霜寒道:“男性,从耻骨联合面合以及牙釉质判断年龄在大约在23到25岁之间。”说到这里他眉头轻拧一下:“做了毒化检查,体内含有大量的d麦角二乙胺。”顿了顿道:“虽然现场生活反应不多,但从尸检来看,致死原因是服用过量lsd导致急性呼吸衰竭死亡。” “急性呼吸衰竭死亡?”顾霜寒翻着报告盯着上面死亡时间。 “这个东西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物质被合成了出来,它无色、无嗅、无味,就像清澈的纯水。美国曾经用在自己国家人身上,那效果……啧啧” 温如玉拍了拍他肩膀:“我的活已经做完了。”不让他碰,他偏碰。 顾霜寒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温如玉装作看不懂,活动脖颈,扭了扭腰部,叹气一声:“哎呀~不服老不行了,以前连续熬三晚都没问题……才一晚上就头晕恶心”打着哈欠:“不行了……拜拜,顾支队。”嘴角轻扬,扬长而去。 其实他说夸张,温法医就算熬了三个晚上最多就是面色稍微憔悴些。依旧身姿修长,帅气逼人惹得局里年轻小姑娘脸红心跳。 顾霜寒盯着手里报告,眉头拧一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突然接到命案,整个局里都在加班,陈默连夜排查死者身份,熬了一晚上,眼睛泛红酸疼,见顾霜寒进来道:“怎么样?” 顾霜寒将报告给他:“毒品过量导致呼吸衰竭死亡。” 接过他手里的报告,挑眉一下:“lsd?”看一下顾霜寒,努了一下嘴,有点惊讶,表情有点微妙:“大案啊!” 顾霜寒没理他的话,问道:“怎么样?” 陈默恢复正经道:“刚才赵青阳打电话过来说,附近的居民已经排查完,没有人口失踪,接警中心这段时间也没有接到人口失踪报警电话。” 顾霜寒微眯双眼,脑海里回想小瓦路附近布局:“将小瓦路附近的俯瞰图打开。” “是,我们正在加大搜索范围,我让徐小白去对比受害人的dna指纹库。”陈默心领神会,朝旁边的两个资质年轻示意打开屏幕公频,抽出长长的线杆 指着:“小瓦路是黄安新区去往老城区主要的道路,东边是南化老城去,西边就是我们慕安新区,通往老城区路大约有三十七公里。” “这个地方最初是四面环山,这些年因为政府开发它刚好在红色区域,周围的山林移平,学校和商业楼逐渐在四周建起,因八号路未开启修建,这个村落就搁置在一边。 长长线杆上面划来划去:“进村路线有三条小土路,而车子行驶进村的只有一条土路,因道路狭窄,路道不好,一般地盘低的小轿车都不会开进去,停在外面的公路。小瓦村的村民得赔款,大多数都搬进安置小区。村里就剩下三户念旧的老人,周围的山林土地因为开发政府,所以都搁置荒废多年。” “走访回来的人说,村民虽搬进安置小区时不时会回老家打理一下菜地。” 大屏幕上显示一个中年老人的图像,陈默将昨晚收集的资料精简道:“报警人叫王忠国,是发现尸体现场的土地的主人,进村北边这条小路这片林子土地都是他家的。听过往的村里人说他家土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臭气熏天。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啊!他起初以为谁往他家土地里丢死猪,后来发现不对!就叫上本家的几人挖开发现尸体,于是就报了警。” 他又道:“小瓦路周围设施不全,所以进村这段路程,是没有路段监控。”说到最后眉头拧了一下:“赵青阳现在还在附近走访调查。” “我们从交通大队调了监控录像看,正在排查一切可疑的车辆,以及停在这个路段时间、进入小瓦路的私家车。” 整个会议室里气氛严肃。 屏幕光影字母印在一旁陈默脸上,糊了半张脸,另一半张脸在光下显得苍白,俊秀面容平添几分病态。裁剪有致的警服隐隐约约勾勒出底下的肌肉线条感,说不出禁欲。 他属于瘦干练型,身型较为单薄。尤其是在一群身材魁梧强壮的人堆里异常突出他瘦弱,身高和顾霜寒这种狼性美人差不多,是一米八几,但和顾霜寒对面站,莫名错觉,认为他比较羸弱。 静静地望着对面男人深褐色瞳孔里折射屏幕上图色,图色中能辨认出那团小黑点是谁。 半晌后 他最先打破沉默气氛。 “顾队。”喉结滚动道:“根据现场勘察表明小瓦路并不是案发第一地点,”说到这里定了一下道:“又恰巧前几天暴雨现场被破坏严重……” 对面男子凛冽目光闪过不一样的情绪:“雁过留痕。”他冷声命令道:“附近没有,就加大范围,从本市吸毒人员下手逐一核查。” 齐声道:“是。” 他补充沉声道:“还有附近的学校。” 陈默眼底划过光亮,他怎么把这儿忘了。” 话音刚落。 砰! 会议室门猛地打开。 韩流跑得气喘道:“顾队,”眼底闪着光芒:“小白哥来电话,dna对比结果出来了。” 会议室里拉上窗帘 昏黑的大厅里,众人面色沉重。 画面上少年,眉角青涩,清澈的双眼,眉宇的意气风发,身上穿着是高中学校的校服,右下角校徽是他高中学校的名字。 “费斯南,省大的一名大四的学生,家在h省安城,父母是双职工,独生子女。死亡时间是9月15日晚上的大约在晚上的11点到凌晨两点左右。” 他疑惑扫调查报告,顿了顿道:“在我们前去调查之前,学校并不知道费斯南失踪,甚至死亡。他的辅导员更是道,班里每日都有他定时上课打卡信息,说是昨天还看到他班群发消息。” 顾霜寒疑惑道:“昨天?” “是。”陈默点头:“已经让技侦去查。” “安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他父母也不知道他出事。调查报告显示,受害人在出事之前回了一趟家,吃完晚饭后与父母在附近公园散步,第二天说有事先回学校,也就是9月9号早上10点从h省坐飞机返回,在之前受害人父母表示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 夜色慕合,天边余一丝残虹。 黄安新区市分局,警徽高挂在大楼之上,俯瞰通往它的每一条林荫大道,沿着道路尽头望去就像个蜿蜒的巨蛇看不到尽头,巨蛇上的小黑点就像雨天的蚂蚁,匆匆忙忙来往。 安静的楼道如同地震,没一会一群从室内鱼贯而出,全副武装,一声声关车门声,警笛灯闪亮,留了一地烟尘。 通往南化老城区的直线车道上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呼啸而过。 顾霜寒坐在副驾驶,徐小白目光直视车道,方向盘打转一下,虚线超车,他对着电话那头的陈默道:“我已经向许局上报过了,那边会有相关人员接应你的。” 那头传来一声:“好。” 他侧头偏望即将被黑夜吞没的村子,转瞬消失身后风景,目光微沉。 脑海里回响着关于费斯南的信息,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乖巧懂事,高考失利来了省大,没有自暴自弃,在校期间学习的态度非常认真,获得保研风城研究生名额,一个优等生为何意外死在另一个城市…… 西义医科大学 正大门宏伟壮观,气势磅礴。 繁星三两点挂着夜空,外头进出都是买吃、聚会的同学,两边道路的摊贩老板恨不得自己生出八只手。 夜风卷动树萌,吹起一阵香风。 桂花路上是刚下晚间课的同学,道路两旁以及花坛里栽种许多金桂,小小一朵煞是可爱。 人群里一声声小电动车铃提醒,车轮与地面接触发出的惊心急刹声,惊吓到走在道路中间的同学面色变,害怕往边上去。 纪晚宁连连避开一下子涌过来的同学,额间那块纱布白晃晃,一米七的高个子在人群中很突出,经过她身边的同学时不时往她头上瞟一眼,再盯着她脸瞧一眼,低声细语的远去。 身后阵阵按铃声,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快。 一张大大的笑脸堆在身后向她打招呼:“嗨!同学。” 男生身后冒出一张熟悉腼腆的笑脸,略不好意思道:“秦同学。” 两人她都有印象,前面一个是帮自己刷包子钱的人,另一个是班上的同学方辰溪。心里那股莫名的躁意慢慢地压下去了,但没给两人好脸色,稍微往里走让开空间,让他们过去。 两人却慢悠悠的跟在身后,纪晚宁不解的侧目而视。 宋闻意咳嗽一下,身高腿长,电动车对于来他说就像骑迷你版,两边腿放下来稳住车身平衡,与她并肩道:“秦同学,你额头怎么了?” 纪晚宁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身后的方辰溪像没察觉气氛尴尬,没脑子的跟着上来道:“是摔着?” 纪晚宁心里琢磨着两人想说什么,方辰溪是班上的人,相当于是熟人,轻轻地点头。 方辰溪没想到她会回应自己,心里头一下子涌出欢悦,旁边宋闻意一脸苦涩尴尬的表情,他喜乐叮嘱道:“这段时间要注意,别感染了。” 纪晚宁轻轻地点头。 方辰溪心里乐开花了,是谁说花花高冷,不与凡夫俗子交流的,心里一个大大x红章盖上去道,谣言。 宋闻意苦笑,玩笑口吻表达自己的不满:“秦同学,我好歹帮过你,别这样区别对待嘛!” 纪晚宁抿嘴不言,眉角细微的跳动一下,忽然感觉班里的手机震动。 “我们……”宋闻意正要说两人也算是熟人,见她拿出她传说的“按键机”按了一下绿色的按键道:“喂!”声音略微僵硬,宋闻意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两人静静地等着她接完电话。 突然听见她道:“什么?”按键机一大坏处就是有点“漏声”,电话那边女声哭着道:“晚晚,你爸爸被警察带走了。”旁边还有小孩的哭闹声。 纪晚宁安慰电话里头人,柔声:“我马上过去。”顿了顿口吻略显生涩安慰:“别怕,没事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变得犀利定在某处,挂了电话将两人丢在身后,加快步伐向旁边小道绕到正门方向。 宋闻意和方辰溪对视一眼,刚才的话两人都听见。 第7章 逮捕 她没有智能手机,不能快速轻松地预约一辆网约车到达警局,只能站在路旁一辆接着一辆招手拦车。 忽然面前的一个机车帅气的甩尾巴停下来,头盔抬起露出一张熟悉脸庞:“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呀!”把挂在前面的头盔递她面前。 纪晚宁盯着头盔犹豫一下,最终接过宋闻意手里头盔,利落翻身上车扣好头盔:“黄安新区市分局。” 宋闻意扭动着把守手顿了一下,疑惑问道:“市分局?” 纪晚宁轻轻地道:“嗯。” 宋闻意听后笑道:“没问题,”偏头叮嘱着:“抱紧啦!” 纪晚宁拉紧后座车沿:“可以了!” 宋闻意见她手放在旁边,笑容里有一丝难言。 一地青色烟雾模糊两人身影,再次看清时候红色的车尾消失桥底下。 市分局 一向老实巴交秦安在面对警察各种的质问,选择沉默不语。 “秦安,你和费斯南之间什么关系?”赵青阳再次沉声问道:“为什么你会有他的微信?” 秦安垂着脑袋不说话。 玻璃里另一头的几人见状,略有无力,忙活大晚上,这个动作表明他不配合,倒是小瞧他了。 从他抗拒的一系列不配合警方严重怀疑费斯南的事和他一定有关系。玻璃里头依旧追紧质问道:“说,费斯南是不是你杀?” 许桐眉头一拧,实在想不通道:“看出什么?”轻轻地拐了一下旁边的顾霜寒。 见他没什么反应,自顾琢磨道:“聊天记录里除了信息暧昧之外没有其他的,连转账记录都没有,”思考片刻:“倒有点像是萌芽期的爱恋……。”突然停下来,梗着脖子道:“两人该不会……” 顾霜寒突然转头凉凉地看向他,什么也没有说。 “怎么了?”许桐以为自己说错了,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见顾霜寒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继续道:“我……我脸上有东西?牙齿上有辣椒皮?青菜渣?大蒜味?” 顾霜寒越不说,他越不安,说到到最后声音高了一个度:“不是!来的时候我特意刷了牙的。”越说越离谱。 顾霜寒想再这样下去,他没准一会跑出去再刷一次牙,淡淡地道:“没有。”他思考时候喜欢盯着一处发愣,眼神放空,没有想到会引起许桐神经慌张。 “吓死我了”许桐松一口气道:“中午参加市里一个讲座会议,我还以为顶着菜渣子汇报了一小时呢!”回归正题继续道:“从证据上来看,很难推断他有杀人动机。”侧头望向顾霜寒:“可以说,没有任何矛盾冲突。” 说着说着两人一起走出审讯室。 顾霜寒倒了一杯水递给许桐,目光掠向他身后,从暗处走来一位女孩,步履匆匆,额角处纱布最显眼,韩流跟在后面过来道:“顾队,许哥。” 许桐跟随他的目光,好奇的转头望去,满脑子的问号:“找你?”见到身后的宋闻意先是惊讶地,随即板着脸上前去道:“嘿,你怎么在这儿?” 顿时脸上神情严肃起来,脚步越过几人,急步道:“是不是又给我惹事?” 宋闻意欲哭无泪:“哥,你……你在说什么啊!”扬起笑脸朝落半步的顾霜寒打招呼道:“霜寒哥。” 顾霜寒点头点回应。 韩流低声对顾霜寒道:“顾哥,这小姑娘找你。” 顾霜寒点头表示:“我知道了,你去忙!” 另一头:“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许桐拍打他手臂抓到一旁小声质问道:“不在学校里养老,大晚上跑这里干什么?” 宋闻意顿感无辜,弱弱地道:“哥……单纯的送个同学过来,你别这么敏感好不好。”捂着被打得的地方,可怜道:“很疼的,好不好。” 许桐嗤了一声,白眼一翻:“少给我作怪……” 顾霜寒记得眼前的女孩,上次是因为打架被一起带到警局,安静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女孩。他突然联想到从京里来的那个男人。两人似乎认识又或者不认识, 顾霜寒露出困惑表情道:“请问……”他话没有说完。 女孩直接点明身份道:“顾警官,您好,我是秦安的家属。” 顾霜寒目光一顿,停留几秒:“你是他女儿?”望着了远处正被教训宋闻意一眼,信息上显示,秦安有一个女儿在附近的科大里读书。 纪晚宁迟疑一下点头:“顾警官,家里人没说非常着急,不知道发生什么,我想问一下为什么逮捕秦安?” “家属有权知道逮捕理由。”顾霜寒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水杯:“你父亲涉嫌杀人。” 纪晚宁眉头拧起,有一秒没有缓过来,半晌道:“杀人?”口快道:杀谁?” “孙从奇?” 顾霜寒那双狭长微凉的眼眸微眯起,泛起笑意一闪而过的精光,礼貌而不失身份道:“同学,你也是大学生,基本法律知识不用我说也清楚!” 她当然知道……心里弥漫层层浓雾……该不会是商珩!当时她只是开玩笑,商珩该不会没听出来,把孙从文解决了,嫁祸给秦安。 想到纪晚宁眉头皱紧,心里低骂一声,没这么蠢! 顾霜寒顿觉眼前女孩有点意思,一个正常人知道自己身边亲人涉嫌杀人正常表情应该是震惊!而她却是思考……思考,他记得她学的是中医。 那头被许桐怒骂的宋闻抱着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嘤嘤泣泪。 片刻后 顾霜寒忽然问一句:“我记得你来过,是科大里学生?” 她正思索秦安的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医学院里学过解剖?” 纪晚宁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轻轻地应一声:“嗯。” 顾霜寒唇角弧度很小,刹那间细微肌肉拉扯。 灯光下清晰可见的绒毛林立,眼眸子像被溪水冲刷过清澈明亮,纤密睫毛像空中飞蛾翅膀煽动一下,敏感的扑捉到,微顿,纪晚宁张了张嘴略不习惯道:“顾警官,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顾霜寒来了兴趣,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不动声色观察她的表情,幽幽地道:“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同学你放心!” 纪晚宁定思一番,她不知道人是谁杀的,但有一点她非常肯定,秦安是不可能杀人的,除非……眼神落在一处虚空中…… 是意外。 “时间不早了,你们学校不查寝的?”顾霜寒看了手腕处,扬声提醒正骂在兴头的许桐。 “下次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和别人去山道飙车,我就让隔壁的交通大队……”许桐回头,眨眼,望着钟表,块将近十一点了,立马收声:“滚回去养老!” 顾霜寒的话得以把宋闻意从许桐的手下解救出,他两眼泪汪汪凝望着顾霜寒,无声表达道:“霜寒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悲痛欲绝的仰望天花板道,他哥实在是……太~能~念~了。 纪晚宁回头望了一眼宋闻意,他还被许桐堵在一边,又转头往通向审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眼里的犹豫,顾霜寒装作没看见将人打发走:“案件有什么进展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你们先回去!”扫了胸前黑黝黝圆圆的垂着脑袋的女孩,心里疑问太多。 纪晚宁沉默点头,摸索一番道:“顾警官,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嘛!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我忘记手机丢在那里了。” 顾霜寒没有犹豫,拿出手机给她。 纤瘦白净的手接过很有礼貌的道了一声谢谢,点开屏幕敲击数字。 屏幕灯光将她的脸映得苍白无血色,沉静眸子里闪过不一样的东西。 顾霜寒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屏幕上号码,正要对许桐说时好了,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串数字与眼前人点击的前五位是一样的,身子一滞,那号码…… 他猛然地低头。 纪晚宁的一串号码正好敲击完,触动绿色显示,手机里立马响起预防诈骗的提醒。 顾霜寒确定眼前的数字和记录里那11位数是相同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甚至寒冷的盯着眼前的女孩。 那头的宋闻意一边伸手摸了裤包,一边躲着许桐,面色艰难扬声道:“树晚,你手机在我这儿,刚才下车的时候意掉了。”朝纪晚宁扬起手机。 纪晚宁见手机找到的,就把手机还给顾霜寒,拿起然后拨打宋雪月的号码。 顾霜寒对着页面上那串号码沉思一番,又望向旁边女孩轻声安慰电话头的人:“嗯嗯,没事,您放心,就是简单的询问,你在家照顾好弟弟妹妹,实在不放心的话,明早再来,现在太晚了……” 宋闻意哭声求着道:“哥……我同学还在呢!有事回家说,行不行?” 纪晚宁一阵嘱咐完后挂了电话对宋闻意道:“走!” 身后的顾霜寒突然叫住道:“等一下。” 两人同时回头。 宋闻意疑惑道:“还有什么事?霜寒哥。” 顾霜寒越过他,走到纪晚宁面前道:“我严重怀疑你与916费斯南被杀一案有关,请配合警方调查。” 宋闻意震惊地道:“什么?” 许桐诧异看着眼前文静的女孩。 审讯室 白炽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显得纪晚宁面色更加苍白,嘴唇浅淡有些干裂,坐在她的对面的顾霜寒此刻紧盯着她问道:“你认识费斯南吗?”旁边坐着是赵青阳。 宋闻意在听了纪晚宁是杀人嫌疑犯时被惊呆了,闹腾起来说不可能,许桐没办法亲自送他回去,他一路上巴拉说是误会。 许桐被吵得头疼警告地道:“你再吵,我就在前面掉头送你进去待几天。” 宋闻意立马闭嘴,眼巴巴的看着许桐:“哥……” 许桐耐着性子给他讲道理:“人不可貌相,别用你的交友经验质疑我们的专业能力,她真的是无辜的,立马放她回去。” 宋闻意顿时不说话,歪歪扭扭的坐着,许桐皱眉呵斥道:“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他不情不愿的摆正坐姿,心里老大不高兴惦记纪晚宁的事,他这是做什么?亲自把心爱姑娘送进局子,这不是断他姻缘? 许桐暼了他一眼,他还不知道他肚子里弯弯绕绕的,无奈摇头。 审讯室 顾霜寒示意赵青阳将费斯南照片给她看看。 纪晚宁神情淡淡地摇头。 照片里人长得格外清秀,笑起时候两边的梨涡更深,整个人阳光灿烂,青春飞扬,格外的吸引人瞩目。 她静静地道:“我不认识他。” 与普通犯罪嫌疑人沉默不语、狡辩、大吼大叫,各种不配合完全相反,她表现得很冷静,很配合,但说出的话让警方高度警惕怀疑真实性,太过镇静了。 十七八岁的一个女孩如此镇定自若的应对警方各种询问。 顾霜寒翻找拷贝记录,给她看了“她”和费斯南的聊天记录:“那又这是什么?” 纪晚宁翻看了里面所有的聊天记录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即觉得有点可笑道:“顾警官,我没微信,这不是我。” “什么?什么。”赵青阳手中笔划了一下,显然不信,别说他们了,说出去谁信啊! “怎么可能?21新世纪,人工智能时代。”赵青阳见她年纪小又长得乖巧,劝道:“小同学你最好老实交代。只要上过网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你哈口气,我们都能定格你哈气和气体消散的时间,以及它在空气中存活了多久。” 纪晚宁仍然道:“我知道,但我真的没微信。” 乌黑眼眸,明亮闪着属于同年龄的光芒却露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着和冷静对顾霜寒道:“我大体也知道你们为什么抓秦树的,我很确定告诉你们,我的手机卡是用他的身份证办的。” 证实了顾霜寒起初的猜想。 她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你们所说的这个人我真的不认识,”指了聊天记录:“号码被注册,还有为什么有这个人微信我是真的不清楚。” 顾霜寒抿了抿嘴,淡淡地道:“先休息一会。”说完就出去了。 赵青阳见状也跟着出去,边走边道:“现在的小朋友们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面对警察询问时居然如此镇静,思路清晰,表达明确。” 顾霜寒并没有回答他,拐向另一边,技侦人员正在调查:“怎么样?” 方震道:“顾哥,这号码太干净了,连微信支付款,网上购买什么记录都没有,唯一用得最多的就是拨打电话,都是给家里人打电话。” 赵青阳不信的靠近看。 方震道:“当初追查这个号码办理人是秦安才严重怀疑他……” 顾霜寒侧头问赵青阳道:“秦安那边怎么说?” “和来时候一样,问他,什么也不说。”赵青阳奇怪道:“这对父女真奇怪,一个极度不配合,另一个太配合到令人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蒙蔽警方视线。” 方震道:“微信的注册号是在注册当天晚上加了费斯南号,之后信息一直停留在9月13号,就再也没任何动静。” “能查是什么机型注册吗?注册时间地点。”顾霜寒提问道。 方震道:“正在追查。” 顾霜寒点了点头,拍拍方震肩膀:“辛苦了。” 赵青阳惊讶地道:“顾队,你还真的信她没有微信号?万一是她用别的手机呢?” 顾霜寒停下来,他的身高是警队里最高有一米九左右,身材雄伟与陈默是两个反差,但都有共同点宽肩窄腰。站起来或者侧头望别人,尤其是不笑,面部紧绷时压迫感非常强,顿时吓住赵青阳赶紧闭嘴。 半晌后 他道:“一会儿你去联系校方了解一下她平日的情况。” 静谧的屋子里纪晚宁目光落在虚空处久久不能回神,随着周围空气的湿度的变化,她渐渐地有了松动了,凝望着外头黑夜,隐约间听到一声鸡鸣声,一声比一声清晰再到消失。 微白天际,浓雾罩着前方的路,陈默踏着晨露驱使车从省里急忙赶回,车尾灯瞬间消失拐角处。 时针指向八点 顾霜寒熬了一夜,眼圈里布满红丝。 面色倦怠见赵青阳顶着大黑眼圈过来,声音略兴奋地道:“顾队,找到她院里系领导联系她的辅导员、问了周围的同学她确实用得是按键机,还说因为她没有微信、扣扣号等应用app时常错过班里的活动、公开课、讲座。” 第8章 误会 顾霜寒翻阅“秦树晚”在学校的相关信息,页面很干净,简单记录一些她在校基本信息,很官方:“没了?” 赵青阳点了点头,熬了一晚上口舌发苦道:“这同学每天三点一线,学校、食堂、寝室,噢……偶尔操场跑步就没了。学校里、班级里的活动从不参加,连合照都没。” “李荷?”顾霜寒抬起头问道,昨晚方震查到手机注册型号以及机主是同一寝室的李荷。 “在这儿。”赵青阳吞了吞干涩冒烟的嗓子道:“许桐一早上就去学校了。” 顾霜寒的精神出奇的好:“好。” 赵青阳跟在他身后,怀疑昨晚熬夜的只有他一个人。 房门打开,纪晚宁以为又是来询问,却听见门口赵青阳扬声道:“小同学可以走了。” 纪晚宁撑着椅子缓缓地站起来,一晚上保持一个姿势肢体早已经麻木血液僵硬,加上又没睡,面色瞧着更加苍白无力。 临门一脚,纪晚宁声音听起来很虚弱问赵青阳:“查清楚?” 赵青阳对这种长得乖巧文弱的女孩一向很有好感:“那倒没有。”话锋微转:“不过可以确定与你和你父亲无关。” 身后是钢铁门相碰发出的铁声。 赵青阳边走边一番教育叮嘱道:“以后手机、电脑什么千万别借给别人,多留一个心眼,都是大学生了,警惕性高点,知道?” 纪晚宁困惑地抬眼问道:“手机?” 赵青阳望着眼前的女孩,眼里露出同情目光,记得上次和你一起去进警局的那个女孩!轻轻地叹气:“你的室友李荷用你的手机号注册微信冒充你与受害人聊天。”想着两人交好的样子,担心小姑娘伤心难过呢! 纪晚宁诧异地,好看的眉头一拧再次确认地问:“李荷?” 赵青阳点点头:“昨晚我们对手机定了型号找到她,刚才她也承认了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你的手机号码注册了微信,聊天记录的“兔宝”昵称就是她。” 纪晚宁缄默落赵青阳半步。 “你这个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赵青阳见她眼落虚空处,想着她被李荷的事给震愣,安慰地着:“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别以为是好朋友就没有防范意识……” 纪晚宁:“嗯,谢谢您赵警官。”听不出任何愤怒。 赵青阳笑了一下:“走!” 她出来时候,秦安早在一旁等她,不过才一晚上长了不少胡碴,面容看着有点憔悴,精神也不好,见到她时像个小孩子咧嘴笑,布满血丝眼眶里露出微光,嗓子沙哑的道:“晚晚……。” 纪晚宁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默默地走到他身边低声道:“秦叔叔。” 他倒先安慰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见纪晚宁安然无恙,一晚上焦虑的心和绷紧神经终于在这刻松下,跟着轻轻地叹一口气。 纪晚宁愧疚地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 他摇头着:“说什么傻话,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憨厚的老实淳朴的脸笑容从未变过,轻轻地道:“我们回家!” 纪晚宁点点头。 秦安向徐小白和赵青阳道一声谢就和纪晚宁离开。 徐小白和赵青阳两人一下子巴在一起盯着两人背影思考琢磨着。 徐小白莫名其妙来一句道:“赵哥,你不觉得他们很奇怪?” 赵青阳偏头一问:“那里奇怪?” 徐小白道:“他们不是父女?为什么他们之间看起来很客气呢!” “客气……”赵青阳侧头道:“有吗?”先一步走。 徐小白追上去道:“有啊!赵哥你没听见那女孩叫秦安叔叔?”这一提,徐小白更迷糊了:“他们不是血亲?难道……他不是女孩亲生父亲?” 赵青阳好笑道:“电视剧看多了!” 徐小白深受八点档狗血剧毒害,自动脑补关于两人一系列故事时,赵青阳见他深思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逗弄他,严肃道:“你顾哥没告诉你?” 徐小白头上堆满问号,傻傻地摇头:“什么?” 故作高深莫测:“没错,正如你所想那样,是一个非常狗血的故事。” “啊?真的。”徐小白没想到被自己猜中,兴奋地说不出道:“她……她真的是秦安养在外头的女儿,怕家里人知道是他的亲生的……”主要是办案遇到各种奇葩案件诡异事件太多了,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 “停停停”赵青阳一听赶紧打住,嫌弃地道:“什么跟什么,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那你刚才不是……” 赵青阳生怕又说出更狗血的事带上自己:“人家是秦安丢失多年在外的女儿,去年才找回来的。” “哦……”徐小白原来是这样,这么简单?心里快被问号堆满嘀咕道:“怎么看着一点不像呢!” 赵青阳回头道:“说什么呢!” “……噢,没……没什么。” “开会去了。” 两人刚走出来就看见宋雪月肿得像灯泡的眼睛,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见到两人忍不住流下,一个箭步来抱住纪晚宁晚,嘶哑地道:“怎么好好的又关你呢!” 纪晚宁一时间顿住,垂落的双手不知道该举起,还是静静地放下,犹豫片刻后缓缓地抬起落在宋雪月背上,生疏的手法轻拍着,手臂处的力道却更紧,她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向秦安求助。 秦安懂她意思,跟着安慰宋雪月道:“好了,好了,已经没事。风大,凉风喝进肚子容易感冒,你看声音都哑了。” 不说还好,一说宋雪月更激动,放开纪晚宁眼泪鼻涕一块流,哽咽道:“我……我这不是……担心嘛!你说……昨天突然来了一下……把你抓住……我能……能不着急吗?”边说边擦眼泪。 秦安扯着袖子轻轻地擦着宋雪月眼睛,把两边的头发理道耳后笑着安慰:“我们这不是好好出来了嘛!而且警察查清楚后,这不,立即放我们出来吗?”待宋雪月好些:“别伤心了,小勉?” 确定两人平安无事,提到秦勉才宋雪月彻底停止哭泣:“我请楼下的四伯娘帮忙看着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 纪晚宁满眼愧疚,正要道,秦安却道:“回去说,回去说,晚晚一天没吃东西了。”低声诱哄着宋雪月走。她大概是被吓怕了,紧紧地拉着秦树晚的手:“好,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纪晚宁盯着拉着自己那双手,缓缓地点头,轻声道:“好。” 第9章 再生疑窦 会议厅,两边拉上厚重窗帘,只有光屏灯光。 整个会议厅里人面色凝重。 陈默抽出线杆,画面上再次出现费斯南的相片。 声色一如他的外表温润如玉:“费斯南,省大的一名大四的学生,lsd导致急性呼吸衰竭死亡,死亡时间是9月15日晚上。” 画面一转,显示是另两个图片,陈默指着其中男生道:“赵晖,费斯南的室友。受害人的dna对比结果出来后,我们对受害人身边的人进行调查。 “在死者遇害之后联系学校,校方称不知受死者遇害,更是说学校考勤死者每日按时签到。” “根据赵晖的笔录,9月11号,费斯南让他帮忙签。”陈默叙述当日审问赵晖情形。 “赵晖,你认识费斯南?” 常年不见阳光的宅男的赵晖,面色苍白,眼下的黑眼圈是整夜暗夜打游戏熬出来,此刻不知道费斯南出事吊儿郎当:“认识啊!” 陈默:“他的考勤都是你打的?” 赵晖点点头,没意识事态的严重性,更没有想到那次是他最后一次见费斯南:“警官,同学之间帮忙打个卡……”嗤笑一声:“不犯法!” “不犯法。”陈默摇头,话音一转,紧接着道:“……费斯南死了,你知道?”眼神紧紧地锁住他每个表情。 “什么?”赵晖以为自己听错道:“你说什么?” 陈默道:“我说费斯南死了。” 赵晖激动地站起来大声的反驳道:“不可能……他明明……” 陈默凌厉目光锁紧他脸上每个表情:“不可能什么?”乘胜追击攻破:“知道?因为你每天的打卡耽误了警方多少时间。” 赵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烦躁的用力揉着头发继续道:“不是……上个星期明明还在的人……怎么说……说不在就不在”说着说着声音颤抖。 陈默目光转柔道:“赵晖,费斯南为什么让你帮他打卡。” 沉默半晌 赵晖精神有点恍惚,指尖的颤抖不停,重复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陈默声音具有安抚性:“赵晖,事已至此,现在我们必须抓住凶手,告诉我费斯南出事之前发生什么了,还有他为什么逃课?” 赵晖被费斯南的死冲击得大脑空白道:“我不知道……” “你好好想想,出事之前……”。陈默诱导他回想。 “出事之前……”赵晖努力回想:“出事……”灵光乍现,瞳孔扩大:“他……他好像谈恋爱了……对,他谈恋爱了。” 陈默疑惑道:“谈恋爱?和谁?” 赵晖一下子蔫了下去,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闷声:“好像是参加什么聚会后认识的。”回忆按下暂停使他不像最开始知道费斯南死后难以接受,人也镇静下来,口齿慢慢地清晰:“每天像只开屏的孔雀,嚷嚷着说事成后就请我吃饭……” “之后呢?” 那双本来熬夜打游戏无神的眼神一扫疲倦,脑海闪现过什么片段,突然变得很冷静地望着陈默:“之后……那日他突然说要去西义玩几天,去找他的女朋友。”瞳孔微闪,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让我每日帮他打卡签到。” 赵晖现在心里变得十分糟糕,“警官,寝室里好兄弟好不容易脱单谁不看好帮忙,加上那段时间刚好考完试,他让我帮他打卡考勤时我二没说就应下了,放心去玩……”说到这里赵晖低下头,发不出声音。 陈默目光微凉盯着眼前少年:“那他在学校里与别人有过节?” 赵晖抓着头发垂着个头摇摇:“没有。有气无力道:“他是我们系、班,出了名的学习努力的学生,性格温和,和他在一个寝室里住这么久了,就没见他与班上的人、寝室里人闹过矛盾。” 陈默按了一下笔,画面上再转,上面是李荷的照片。继续道:“根据赵晖口供、以及费斯南的聊天记录,消费、出行路线还有周边的监控录像确定费斯南的网恋对象李荷,西义医科基教英语系的大二在读学生。”说完目光投向顾霜寒。 身高有一米九的顾霜寒站起来,一下子房间里压迫到极点,接过陈默的话对许局道:“在第一时间知道李荷与费斯南遇害有关,便对其提起审问。” 荧光笔指着图片上的女孩继续,漆黑点点瞳孔倒映着白光道:“根据李荷口供,她和费斯南认识是在一次联欢晚会上认识,这个联欢晚会是由大学城里几个学校的同学联合举办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各个学校同学之间的交流,而费斯南是跟着班里几个同学来这边游玩,刚好同行里人的林奇认识这次联欢主办人便一起加。” …… 回到家里,纪晚宁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疲倦,面色苍白,还没有开口,两人想着她肯定被吓坏了让她赶紧进屋休息一会。 她这一觉从下午睡到晚上九点,睁开时屋子里一片漆黑,被子里暖暖的,混沌的意识渐渐地清晰,侧头盯着窗外,往日里头昏黄的灯光撒进,各种奇形怪状的影子布满房间里。 黑夜里的像珠贝眼眸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应该是宋雪月进来帮她拉上的,她的睡眠质量不好,有点声音和光便会惊醒,宋雪月知道后就换了个厚重的窗帘。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踏实过了,她穿上鞋打开房门准备出去喝一点水。 客厅里安静一片,秦树晚以为两人又去店里去忙了,刚出来就看见三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纪晚宁微怔看着他们。 秦勉见她醒了从沙发跳下来,开心地跑过来道:“姐姐。”一下子抱住她的腿,扬起脸撒娇地:“你醒了。” 纪晚宁担心他摔倒一手在他身后护着:“嗯。” 宋雪月跟着起来:“醒了,那就开饭!”走进厨房里。 纪晚宁略不好意思对着秦安道:“怎么不开声音看呢!” 秦安笑搭宋雪月手道:“都一样。” 她心里清楚他们是怕吵着她睡觉,细节上的照顾和体贴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秦勉好久没有见到纪晚宁黏糊着她身边。 纪晚宁无奈笑弯下腰道:“先让姐姐喝点水,好不好?” 小家伙立马放开,哒哒哒的跑过来给纪晚宁倒了一杯水。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坐在饭桌上,仿佛昨日的发生的一切是一场幻梦,随着梦醒而散,宋雪月一人盛了一碗热汤。 身后的万家星火闪烁,这一刻,纪晚宁突然感觉有一那么点星末光影晃照在她的身上。 第10章 不是小孩 纪晚宁回到寝室时里头静悄悄的,室友不在,门前躺着一张旧相片,她弯下腰捡了起来,边角泛黄颜色有些脱落。 相片里是一个八九岁小姑娘,笑容灿烂,旁边的男人眉清目秀,眉宇间正气凛然,旁边小姑娘的眼睛和眉毛有八九分像。 突然旁边的床晃动一下,李荷猛地掀开床帘见是纪晚宁,顿时愣一下:“……树晚”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些什么缓解尴尬,盯着她手里相片,眼里犹豫。 纪晚宁一眼认出上面的小姑娘是她,将相片递给她,旋即走到自己床前。 李荷接过相片,盯着她背影,抿了抿嘴,最后低声道:“树晚……” 心里十分愧疚地低声道:“对不起……”很抱歉,紧张又不知从嘛说起:“我……我当时鬼迷心窍……才用号码冒充你。” 想着她被自己连累关了一夜,语气紧张小心翼翼解释她不是有意的:“但……你一定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害怕纪晚宁不再理她。 纪晚宁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出来,回头望了她一眼,不知想什么,平静地道:“没事。”说完进了卫生间里换衣服去。 李荷见她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更加的愧疚难安,她真的没有想到费斯南死了,更没有想到会牵连秦树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泄气瘫坐床上盯着卫生间门发愣。 纪晚宁因为这事请假在家呆了两天,不知道不在这两天院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洗了个澡,抓起桌上的老人机看了时间六点半就放在一旁,站在阳台擦干头发,出神的盯着远山,清澈明亮的眼眸忧郁沉重。 楼下篮球声、阵阵喝彩的声音像浪潮叠充向整栋寝室楼。 她顶着个半干的头发拿起手机下楼吃饭。 傍晚的落日是最美的,尤其是搭配校园里的深红浅绿的秋叶,每一树都露出秋色。 一身清爽干净着装,她就像夏日里突降冰雪出现在众人面前,白净的脸蛋,出尘的气质,一双透着清寒深幽的眼眸,令人挪不开眼。 转角拐进旁边的食堂,她轻巧地拿起盘子站在自助区挑选合适自己的菜,明黄的灯光打在脸上说不出温和宁静。 南边的菜大多数偏辣,这些年走过不少地方,也尝了不少美食,口味不似从前清淡健康了,夹了这边特有的凉粉,挑选一个青椒肉丝、学校的常青菜“西红柿炒鸡蛋”、炸藕……突然听到一声不满:“老板,这就是你们的肉菜?” 隔壁窗口一个穿着篮球服个子高高的男生十分愤怒。 纪晚宁抬眼望去,见他拿起筷子翻搅餐盘里的菜的几下质问道:“青椒炒肉,肉呢?”一旁戴着厨师帽男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平日里学生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都懒得计较,下次不来,商家自然也不在乎:“同学,我们都是按照标准规格做的。” 大高个火大的大声道:“我花十二块钱你给我全炒青椒,按规定,屁规定。” 老板被吼傻了,见有不少同学围观,恐影响生意,急眼道道:“你要是不愿意吃就去别家买,别在我这儿闹,啊”。摆手撵人 刚巧对面门出一群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校领导过来检查食堂窗口。 高个子学生气得七窍生烟:“你……”瞥见那处的人冲着过去。 不过片刻,那边的领导人以矮胖子头顶有点秃寸衫男为首走过来,纪晚宁刚好与几人擦肩而过。 一时间引起不少吃饭的同学围观看热闹的同学,甚至还有一些不明原因的端着菜盘子一边扒拉一边伸头往里瞧问怎么回事。 高个子男生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道:“校长,周围的同学可都听见了。”有了学校领导撑腰就是不一样,高个子男生更加底气十足。 领头的矮胖子皱眉翻搅看了一下菜,回头望了一眼负责食堂的人,舀起一勺在他们所有人面前,回头对面色涨红的老板道:“学生花钱吃饭,吃青椒?” 负责人个个低下头,右边一个戴眼镜的负责人小声:“校长……” 矮胖子斜了他一眼,打断道:“我不听理由,”说这话是对食堂里所有商家道:“做不了就换人做,校里孩子反应时候我说过什么?到现在还是没解决,”越说越愤怒:“干什么去了……”话还没有完。”一旁看热闹的同学拍手叫好,就数这边的食堂做饭的最拽,服务态度最差。 纪晚宁自顾端起的菜走到另一边去,两耳不闻窗外事,选了一个离电视机近的座位,刚好七点钟“新闻联播开始”播报着国家相关政策以及国家领导人会见谁。 “新闻联播”播到一半那边的检查还没完,个个被训得像个孙子,低着头不敢说话,看热闹的同学越来越多将那群白寸衫人淹没。 这时女播音员道:“日前,经啊央批准纪委、啊监委对第一届候补委员j委书记陈定锋立案、审查调查……” 筷子夹着菜的手突然顿了下来,纪晚宁抬起头盯着屏幕“关于陈定锋的处置。”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片刻后又若无其事的夹着碗里菜。 女播音员声音不断的响起道:“经查,陈定锋违背初心,对不忠诚、不老实,处心积虑的对抗组织的调查,违反党八项原则……” 话尾结束,女播音道:“……经纪委研究、并报批准决定给予陈定锋开除党籍、家监委开除公职处分……” 约过几分钟后,插播一段国外新闻。 新闻联播结束 纪晚宁端着餐盘往放置地方去,那边食堂检查也结束。 校园晚霞是最美风景。 饭后消消食是她日常必不可少的一件事,从最初的抗拒、接受、适应,外发现其中的乐趣,望着天边的云霞,怅然叹气一声,感叹道这里挺适合养老的。 突然身侧窜出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秃顶男人,纪晚宁微微侧头瞧了旁边气喘的人,唇角勾起。 正是食堂里拿着舀着一勺子青椒羞辱众位负责人的“校长”——黄俊杰。 一点不俊杰,纪晚宁在心里评价。 他开口就道:“我没在这段时间有没有干坏事呀!”像哄一个小朋友似。 纪晚宁不理他,抬脚往前走。 黄俊杰见她不搭理人正:“嘿……” 半晌后,她偏头一笑表示:“没有。” “没有?”黄俊杰眉头一挑道:“那为什么你辅导员一个劲按着我的电话打呢。” 纪晚宁想应该是费斯南那件事,开玩笑道:“估计他是想你了。” “……”黄俊杰顿时气笑跟上她脚步,关心道:“身体好点没?” “早就好了,以为像你们老年人吗?” “嘿,嘲讽我嘲上瘾了。” “有?” 第11章 神秘老板 两人并肩穿过校园的图书馆、人工泉。 黄俊杰关心地问道:“住得还习惯?” 纪晚宁以为他问在秦安家点点头。 黄俊杰看她样子就知道她误会了:“我说寝室,给你调换一个!” 刚好走到一处没有遮蔽处,晚霞刺目,纪晚宁微眯起双眼,落晖下的绒毛染成黄色,一头黝黑闪亮的长发在阳光下失去原本颜色。 “不用了,她们挺好的。” 难得听到她一句评价,黄俊杰跟着点头,走没一会,掏出三颗大白兔奶糖,纪晚宁眼里充满惊奇,瞧着他圆圆胖胖的脸,随即失笑,玩笑道:“多大的年纪还吃糖。” 黄俊杰瞪她一眼:“这是给你的。” 纪晚宁盯着他手中被时代淘汰的奶糖,拿起对着晚霞认真研究,突然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你放心吃!这就是以前的那位老师傅做的。” 纪晚宁怔了怔,后知后觉:“是吗?”半晌剥了一颗塞进嘴里,满嘴是奶糖喷香,眼里浮现笑意,模棱两可道:“嗯,依旧好吃”。 黄俊杰见她吃得开心跟着笑着道:“老规矩,一次最多吃三颗。” 纪晚宁眉头皱了一下,盯着他手里的糖犹豫,手指曲缩。 最后微微一笑拒绝道“我现在不是小孩了。” 黄俊杰重重地哼一声道:“在我眼里你依旧是小孩。” 纪晚宁闻言,墨色眼眸划过一丝怔愣,旋即低声道:“谢谢你。”接过她手里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老黄。” 听到前面一句黄俊杰心里升起感动,再听到“老黄”瞬间消失殆尽,满脸不高兴。 纪晚宁失笑,故作天真地道:“这不是你说的吗?在你眼里我依旧是小孩”,故意踩他痛点道:“但在我眼里你不可以前的小黄。”故意嘲讽他身材走样,头顶“秃”变。 黄俊杰:“……” 纪晚宁头不回,扬手拜拜回寝室。 黄俊杰无奈笑摇头,凝望着烟云下远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笑容渐渐地逝去,眉头深拧在一起,转身往一处去,更加坚定心里某种决定。 夜幕降临,星河流淌。 西义市最为豪华酒店——铂金酒店 总统套房里,外头大厦彩灯从落地窗里撒进来,背对转椅里男子吞云吐雾模糊他轮廓,脚下是万家串连展现的灯景。 宽大的客厅里摆放的装饰无不无声彰显自己的地位和昂贵价格,别出心裁摆设,唯一不合时宜的拳头击打肉体上的声音充斥房间里令人感到不适。 屋里人如同昂贵的装饰品冷冷地注视地上气息微缩毫无反抗能力的男人。 转椅里头人抬了抬手,高大黑衣男子这才停手,地上的男人被揍得奄奄一息蜷缩一团,疼得难以发出声音,每动一下就扯得全身疼得头皮发麻,他的整个面部不仅紫红肿血肉模糊,一双眼睛有一只被打凹下去,嘴角的血液顺着不断滴落,昂贵的羊绒地毯上躺着两颗血牙,轻微的翻动确认痛到麻木的身体是否完整。 落窗上映出男人的面容,相貌平平,身形偏瘦,样貌上看着比较年轻,大约三十岁左右,若不没有那身名贵的装饰在人群里很难和普通人区别。 一身剪裁有致的黑色寸衫居高临下的,轻蔑的眼神,睥睨地上如狗的人。 地上男人早被揍得意识不清,眼前模糊,看不清周围景象,感觉到身前站着一个人本能畏惧的往后退。客厅里越安静他越害怕,紧张无措的嘴里求饶,潜藏在骨子求生本能以及心里恐惧一下达到极致,整个人抖如筛匍匐在男人脚下喃喃求饶道:“老板……我错了……” 面前的男人不为所动,轻哂一笑,轻飘飘的一句:“处理了!”眼底的冷漠比寒冬凛冽寒人骨底。 一侧的黑衣人轻轻地提起来他抓往外拖,男人试图挣扎求饶:“饶了我……”心里清楚知道出了这道门他就活不了,奋力抠紧毯子:“老板……”血迹抓一地也无济于事。 这时门铃声响。 男人微眯转望门口思索。 “老板。”谭麟一脸谄笑点头哈腰进来,扫了一眼被揍得血肉模糊差点没认出的蔡长恩,心里一跳小心赔笑道:“老板……” 男人没什么耐心:“什么事?” “额……就是……上次的事没办利落现在引来不少麻烦……” 男人眉眼一压,戾气丛生盯着谭麟头皮发麻,后脊骨寒气往心口走,小心翼翼道:“这片区的分局已经盯上这里了……” 男人冷哼一声,还以为什么大事,转身到缓缓地坐下,端来桌上未饮完的红酒。 男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优雅轻轻地摇晃酒杯,低头品尝冷笑道:“盯上就上,难不成还怕他们?” 谭麟略迟疑道:“老板说得对,倒不是怕他,”皱紧眉道:“可这个顾霜寒实在太难缠了,若真的惹上他的话……我担心会耽误老板的大事。” “顾霜寒?” 谭麟连忙点头:“老板刚来西义不久,不了解这边的情况。” “这个顾霜寒那可是出了名的头硬、命硬、背景硬,整个省公安系统里最难缠的人物,下面的小碎催以及一些领导是能不跟他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很轻蔑声音:“背影硬?” 谭麟点头:“当初省委的一位办公厅主任在他区玩死了一位小姐直接抓起来,那个办公主任挺有背景的,据说他京里的舅舅亲自来捞人,一点面子不给,依法逮捕把人送上法庭审判。要不是对方请的律师有点本事,那位办公厅主任估计至少在里头踩二十年的缝纫机。” 说起顾霜寒,谭麟整个人精神状态面貌不一样,滔滔不绝,对男人的畏惧褪去一半,比了一个十的样子:“最后以过失杀人被判了十年。” “据说请他领导说服一下,协商各退一步,那位办公厅主任的舅舅私地下协调换一个地方关押,这位凶神直接霸气将人扣押在自己辖区里接受改造,气得京里那位一口气提不上来赶紧吸氧呢!” 高脚杯里红酒醇香酒烈,男人突然觉得有点刺喉咙。 谭麟吞了吞口水,暼了一眼门前半死不活的蔡长恩,偷偷地瞧男人一眼,继续道:“顾霜寒不可怕,怕的是他身后的人。我听南川那边人说傅家那位也在南川。两地之间不过四十多分钟路程,若让顾霜寒闹起来恐引起那位的注意,让他察觉到人在这里传回风城……” 男人若有所思。 谭麟看了蔡长恩一眼道:“他虽没什么用,但胜在可靠人脉多,有些事我们不好轻易出面得……。”话到这里谭麟也不多说,恐引起面前人不适。 房间里静悄悄的,外头透进来的彩灯光影晃动。 谭麟心里七上八下,唯恐再拖下去地上人没命。 半晌后。 男人向他摆手。 谭麟点头退出客厅里,走至门前皱紧眉头一脸凝重轻轻地将蔡长恩搀扶出去,确定里面人听不见后,叹息道:“老弟坚持住,我已经叫车在下面等着了。” 此时的蔡长恩早已经疼得分不清现实,凭着一股念想撑着。 第12章 确认 一座位于京城繁华地段园林风格的别墅前停着一辆京a政府牌子的黑色轿车里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整理了衣前纽扣,望着了眼前的古朴的院落,目光微沉,抬脚往里走去。 正在院里浇盖花木的吴姨见到他,笑打招呼道:“阿昱来了啦!” 正是阳光最好时,像一条条射入水中的金线晕染。 男人的坚挺身姿,如玉的脸庞。 四十五岁的商昱面容与年轻时并没什么变化,依旧俊美温良,魅力无限。 商昱一扫刚才阴沉地脸色,温和地笑着:“吴姨。”放缓脚步朝吴姨过来,程亮的皮鞋底踏过在被水洗得如玉石光亮的青石板,接过她手里的水管道:“不是有自动的吗?石板上全是水,万一您摔倒怎么办?” “没事。”吴姨慈祥笑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弄脏你衣服。” “反正闲着是闲着,浇浇花活动一下这一身老骨头。” 商昱接过来道:“给我!” 吴姨拗不过他递了过去,嗔怪道:“你这孩子……我还老到连一院子花都浇不了。” 商昱将水管递给身后的秘书,小心地扶着吴姨往屋子走:“我扶你进屋!” 吴姨见他进来的神情,心里猜到几分道:“是来找小寅的!” 商昱心不在焉的点头应着:“嗯。” “我就猜到。”吴姨以为他是因为商慕寅事烦心,劝慰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活泼的时候,你若对他管教过于严厉,他就会变本加厉反抗,”拍拍他手:“被他小叔带回来教训后,整日里战战兢兢的,听说你要回来跑到这里不就是害怕你吗?教训肯定是要教训的,可别过了。” 商昱点点头,笑道:“嗯,知道了,我会注意分寸。” 软皮沙发上半大男孩抱着有他脑袋大的桶装冰淇淋吭哧吭哧的吃,突然瞥见到玻璃门外进来的两人傻了眼,半晌后道:“爹……爹地……”手里的油漆桶装的冰淇淋一下子掉地上,发出声响。 商昱没理他,轻声对吴姨道:“我先送您回房间去。” 这话对商慕寅小朋友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慌忙地跑过来道:“不要啊……奶奶……你……”触及自家爹地危险的眼神,小朋友立马掐断到脖子边的话,转换了一个语气,神情严肃拉着奶奶的手,郑重地:“……奶奶,不要担心,爹地一定不会打我的,”特意加重语气:“到时候我一定把我的胳膊、腿啊、背给你检查一遍,爷爷问起的时候您就如实的说。” 吴姨被他逗乐一笑,爱怜抚摸着他头道:“放心”看了一眼商昱:“你爹地不会打你的。” 商慕寅小朋友不再是那个打了一顿用一根棒棒糖就哄好的年纪了,现在的他会告嘴、找靠山了。 自从西义回来后心里七上八下的,知道他爹出差快回来后立马收拾东西跑回爷爷家里躲着,想着等气消了再回去,谁知道他爹地连他最爱的媳妇都不先去看一眼,直接杀到老宅。 “我自己上去,你们父子好好聊!” 确定吴姨消失转角处后,商昱才转眼看着快有自己高的儿子。 商慕寅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心智比一般小朋友成熟些,但远没有可以承受得住他爹在官场浸淫多年沉淀下的威压。 他小心翼翼道:“爹……爹地……,不是说后天才回来? 商昱走到沙发处坐下:“工作结束,提前回来。” 商慕寅下意识碎碎念叨:“哦!妈咪每天在家里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自己家老爹不满的哼声,莫名其妙眨眼巴巴自己没说错话呀,见他又一副风轻云淡的端起茶杯悠闲喝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我妈又惹你了”问句变成陈述句。 商慕寅一心回想妈咪犯什么事?电光闪过,突然间想到什么脖子像被掐住,早上起来翻看到朋友圈时,看到老妈在海城美美的照片,心下顿时明白了,机械般转了过来,正巧对上他爹不友好眼神。 小朋友瞬间泪流满面心:“完了……”暗道:“呜呜呜!妈咪你可真会坑儿子呢!难怪他爹一脸郁闷杀到老宅找自己算账呢!纯属拿自己撒气。”心里埋怨跺脚道:“真不厚道……真不厚道,你儿子都快成出气筒。” 立马一脸深刻反省道:“爹地……小叔已经训斥过我。” 商昱哼笑一声:“你小叔竟然会训斥你?” 小朋友眼见被拆穿,立马改口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家反思,深刻的检讨自己,写了三千字的检讨书,就在楼上,我去拿给你看”。没等商昱同意像风一样冲上楼。 小朋友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加上身后老爹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恐自己慢一步就会被吞噬掉,发挥身体里前所未有的潜力,一步跨五个梯子,三两步就爬完楼梯,背影在拐角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商昱看着那比兔子溜得还快身影,好笑低声道:“一对活宝。”不快的情绪一欢而散。 秘书急步进来将手机递上去道:“先生。” 商昱低头扫了上面备注,唇角的笑意涤荡开,接过电话示意秘书退下,铃声响了几秒后他才缓慢地触动屏幕:“喂……” 电话那头正玩得很开心的殷潇潇,听到这声不冷不热的“喂”顿时心里没底,不忘甜蜜叫得人心化成一滩蜜水道:“老公……” 二楼上趴在拐角的商慕寅屏住呼吸偷听两人的对话。 商昱声音听起来很冷漠,眼里满是笑意:“什么事?” 那头的殷潇潇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生气了,表情跟刚才商慕寅如出一辙。 矗立在中央商务街的天格大楼就像一个巨人俯瞰周围渺小移动的车流。39层豪华宽敞的落地窗办公室里,抬头便可以望到不远处的云海上的金日,旁边是飞机划过的云痕。 “林总,请慢用。”秘书微笑礼貌:“商总马上过来。” 站在落地窗的男子转身,鼻梁上架着吸副金丝眼睛框,剪裁有致灰蓝色西装衬得他身姿修长,那一双含情潋滟水光的桃花眼弱化凌厉的剑眉,整个人笑起来春光灿烂,湖水荡漾,斯文败类。 唇角勾起:“谢谢你,康秘书。” “林总,客气了。”康佳微笑道。 林寄北接过秘书泡一杯咖啡舒适靠进沙发里悠闲品尝起来。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地咖啡香。 没过多久商珩回来了。 林寄北抬手示意笑道:“康秘书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商珩解开袖口坐过来道:“让你查的事有眉目?” “出乎意料的“收获”林寄北眉头微挑,放下杯子,越觉得这事有意思道:“这些人快把风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的人,居然一下子让你给碰见。” 商珩听这话心里便确定心里猜测。 第13章 赵小姐 康秘书敲门进来道:“商总,你的咖啡。”放下就离开了。 舒适地真皮沙发,窗外的阳光正好。 林寄北摊坐沙发,头偏一侧,金丝眼眶在阳光折射金光,修长中指有一下眉一下轻敲沙发:“老头子闪烁其词时,我就基本肯定,人是他们弄那里去的。” 说完端起面前的咖啡悠然地尝了一口,眉头微微一挑,想起什么,招人的脸露出笑容对商珩:“老头子还警告我,不准插手这件事。” 商珩情绪被他话感染,眼底浮现一丝笑意道:“你怎么说?” “能怎么说,他敷衍我,我也敷衍他呗!”林寄北吊儿郎当哼哼道。 商珩放下杯子,眼眸定在一处,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旁边的林寄北嘴巴从一进门就没停过,甚至有点他们有点大惊小怪:“小辈们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的事,没有想到这帮老古董竟然也插手。” “老头子捂得严实,密不透风。”林寄突然坐直身体兴奋地道:“……但我还是知道些,你猜是什么?” 商珩垂下眼眸,眼底那丝笑意加深,心不在焉道:“纪家和岳家远没有表面简单。” “啧啧啧,何止呢!”林寄北继续道:“如果是大佬斗法,小虾米遭殃,很正常。 “若说不是呢!”意味深长对商珩笑着道。 商珩思索片刻未语,觉得有些话说太早不一定是答案。 林寄北两手摊开,大爷坐姿,很惋惜了解的都是些边角内容,不过足以震撼人心道:“岳纪两家联姻原来是治联系,可惜,最后狗咬狗了。” “不过……”他眉头一挑,话锋一转:“有点非常奇怪,明明纪家和岳家已经成了亲家,利益捆绑在一起,又为何反目成仇呢!不惜踩下对方呢”。 这正是商珩百思不得其解。 林寄北道:“难道真像外面说的那样?”他朝商珩眨眼,见他没反应,顿觉没意思,咳嗽一下,言归正传道:“这一点还是从我家老头话里头推测来的。” “应该一开始是傅韩两家,但两者关系还未恶化到彼此都得撕破脸皮份上,换一种说法,因为某种关系或者维持某种平衡明面上还能处得来,这时候岳家插手进来助力……。” 林寄北说到一半意犹未尽,眯着眼对商珩道:“你猜怎么着?”他很想听听他怎么说。 “岳家野心勃勃,司马昭之心人皆有之。”商珩一针见血道:“傅家不愿意维持这样平衡。” 林寄北笑得像只偷腥味猫,十分满足地道:“没错。” 他就是这样猜想的,测试老头子的反应得到的答案。从得知整个事件原因到现在他还有点没缓过来:“傅家那小子你知道吗?” 商珩点点头表示知道,听说是个狠角色。 “倒是没看出他有这样能力。”林寄北满脸兴奋地道:“也不知傅家人怎么想,竟然放任他四处发疯,闹得上面的人十分难看不说。” “最牛逼的是,他还掀了几方人马的桌子。” “啧啧啧”林寄北佩服不已,有点幸灾乐祸:“你再猜最后怎么处理?” 商珩背对林寄北摆弄着桌面的漏斗,声音平淡地道:“用纪家敲打傅家。” “真聪明。”林寄北打了一个响指。 “要不是纪家出事,我还真没想到两家关系如此好,好到为对方背锅。”林寄北继续:“从中我们窥知三分“反目成仇”的原因,可能因为更大利益撕破脸又或者是两方一开始就不是一条心”。 语气玩意:“就是没有想到岳家会这么下作。” 说实话林寄北知道后真的诧异不已,同时心里非常佩服傅惊禹这人胆识,风城中有几人敢掀掉几方大佬的桌子,可惜了由纪家承担后果。 林寄北见他很平静样子,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纪家和傅家的关系不一般的。要不然为什么让我一直盯着傅家。”见男人不答,侧过身追着问:“哎~从什么时候?” 商珩抿紧嘴角,思绪悠远,眼前化作一团迷雾,从什么时候…… 林寄北见他不回答自己,觉没意思:“每次一问,就是个不吱声。”泄气地转身,手搭靠软皮沙发,想起往事,不禁摇头感叹:“这傅家的人都是不要命的疯子。” 琥珀色眼眸亮着精光对商珩道:“以前倒是小瞧他了,倒有傅铮几分的样子。” 随即又歪头调侃道:“这放在古代,是谋反啊!” 商珩不知道在想什么,俊朗的面容上眉头拧在一起,道了一声:“能成为傅家的继承人岂能是庸人之辈。” “倒也是。”林寄北若有所思的点头赞同:“真难以想象纪家漂亮小姑娘和傅惊禹这个疯子凑在一起画面,横看、竖看都不像会有交集的人。” 不会有交集?墨色眼眸深得像潭水,漆光在表面浮现冰冷到极点,商珩冷冷想,现在看来交情不浅啊。 林寄北:“我记得纪家小姑娘从小就送到国外念书,也就寒暑假回来一趟,很少在公开场所露过脸,也没见与谁交好。” 说起以前事,林寄北想起以前第一次见到小姑娘场景:“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在我家老头的寿宴上第一次见到小姑娘的样子。”语气里满是羡慕:“也不知道纪家是怎么生的,小姑娘那双眼睛宛如珍珠般明亮,像会在夜里发光的明珠似。” 这一说,倒把林寄北多年积压怨气往一处倒:“你说她爹长得那么粗犷、像个匪痞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 林寄北划比了一下:“……小小、弱弱的一只……又极其乖巧女儿呢!” 在他心里一直觉得纪霸王是不可能生出这么好看、乖巧的小白兔女儿的,除非基因突变,回头问同样一头雾水的商珩:“一直以来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纪惊蛰老是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 “……” 这问题,商珩用沉默回答他,因为他也不知道。 陈年旧事被林寄北一筐一筐往外搬:“前几年听说和程家小子玩得很熟,我还以为是纪惊蛰默许宝贝女儿以后嫁给程衍。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说到这里林寄北是一千个、一万个瞧不起岳家:“现在又出来个傅家,早知道……” 林寄北没敢把那话说出来,说出来相信他会被群殴的。 商珩听到这里眉头往下一沉了,傅惊禹这个人他有所耳闻,行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果断的,两人之间甚少接触,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在纪晚宁的婚礼上。 林寄北虽惋惜但知已无力挽回:“话说回来,从结果上来看,纪家这次真的成为岳家的垫脚石了,傅家挡箭牌。”口吻里满是嘲讽:“几个土巴真以为傍上韩家就可以肆意妄为。” 他语气阴沉几分:“岳家如此翻脸无情,落井下石,早晚有一天有他好受的。”前脚纪家出事,后脚就让岳峙和纪晚宁离婚,还在暗中使绊子。 “他们……” 商珩墨眸定在一处,神游天外状态。忽然暼了他一眼,放下手里沙漏,下颌不似刚才绷紧。在西义那晚见到纪晚宁时他便已经猜想个大概,现在看来真的不简单。 淡淡地道:“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林寄北思索一番,半晌道:“你说……”神情跟着严肃几分,意有所指:“那……他们想干什么?” 商珩走到落地窗站旁,笔直西装夹克衬迎着窗外撒进来的光,映在那张动人心魄的脸,良久后道:“不管他们做什么……”侧头对林寄北淡漠地道:“只要与我们无关就行。” 林寄北见他如此淡定,心里嘁一声,神色随着他话放松,换了个慵懒地姿势舒舒服服地靠进沙发里,头枕靠手心,撇撇嘴道:“无关?”侧目而视不客气道:“那你还让我费力查这些干什么?”他才不信。 内线电话响起是外头秘书部的小姐康佳声音道:“商总,家里小朋友过来说有事找您。” 商珩不冷不淡道:“让他进来。” 康佳挂了电话,一身职业装穿得凹凸有致的身材摇曳生姿的走到招待区,公式化微笑,声音非常亲切:“小寅,商总让你进去。”看着小朋友无措的样子,人精的康秘书一眼就看出小朋友肯定惹事且还不小。 商慕寅很礼貌点头道谢:“谢谢你,秘书姐姐。” 康佳笑着道:“客气了,这边。”小朋友人小身份贵重又是商家唯一孙子辈,走到哪里都是人人追捧巴结的对象,商总的意思让他一个人去,康佳自有她的小心思亲自领人过去。 商慕寅关上门对上自家叔叔冷眸一暼心里顿时发怵,低声道:“小叔。” 林寄北瞧小朋友被商珩吓得唯唯诺诺杵在门边,先开口打招呼:“小寅,怎么过来了。” 商慕寅闻声望去,注意力一直在他小叔那里,居然没看见林寄北也在,尴尬打了招呼:“林叔叔好。” 林寄北最喜欢和小朋友玩,招手道:“你好。” 商慕寅看了一眼商珩才慢慢过来。 “前段时间听梁西说你去西南玩去,玩得开心吗?” 小朋友听完这话,小脸顿时一垮,心里苦着道,林叔叔真会挑话题说。 商珩转过身坐下:“怎么了?” 小朋友垂着脑袋摇了摇,默不作声,一双眼睛直往商珩那边瞟。 林寄北越看越觉得奇,有点不对劲了,虽说商珩是他亲叔叔,但商家小朋友最喜欢和自己了,往日里见到自己多半都黏着自己,很少主动往商珩面前凑。 商珩瞧他不高兴的样子,招手让他过来坐下问道:“你爸打你啦?” 商慕寅闷着头走过去,心里更加郁闷难受道:“没有。” “那是为什么?”商珩不喜欢猜小朋友心思直截了当问。 半晌后听到他道:“小叔”沉默几秒道:“你知道是谁往我车里放那东西?” 林寄北头顶几个大问号,什么东西? 商珩交换坐姿却道:“怎么了?”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问起来。 商慕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家里给他带来无上荣耀让他拥有常人不曾拥有的一切,可他什么做不好,总是惹事,尤其这次的事,想着被困在西义时无力,商昱和他说这事引发的后果之后,一股挫败之感从心里油然而生。 商珩看他一脸自责愧疚瞬间明白,开口道:“既然知道错在哪儿,下次行事前先三思。” 小朋友低着脑袋点点头。 林寄北的好奇快溢到太平洋了,但他还按耐住不出声打扰。 商慕寅沉默几秒,异常乖巧道:“小叔,我以后不会给你惹麻烦了,今天来是想告诉小叔,我想以后跟着何越叔叔身边好好学习。” 刚好何越敲门进来听到这话有些意外望向对面坐着的半大男孩。 家里这位小朋友他再清楚不过了,活脱脱的一个“精致男孩”,大概是因为骨子里自带红色主义,最愤懑世上各种不公不平的事,凡事全凭自己心中观点定义好坏,一遇到不顺心或者家里不同意的事开着自己认为很酷又很帅的越野车四处流浪,做出一副为了追寻自由、忧伤的富家公子哥,心里奇了怪,怎么今天突然想通,竟然折断双翼留在一直想逃的笼子里。 何越:“商总。” 商珩对何越道:“什么事?” 何越扫了一眼小朋友和林寄北,简短道:“赵小姐来了,现在在休息室。” 商珩点头示意知道:“知道了。”让商慕寅跟着何越先出去。 何越退出办公室。 林寄北这会不再忍道:“赵小姐?”抚摸着下巴脱口而出道:“不会是 “天阶”那位赵小姐!” 商珩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林寄北立马做出闭嘴的动作。 第14章 承诺 “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了。”林寄北调侃笑起身整理袖口,感叹一句道:“唉……还是你好,也不知我妈被谁刺激了,整日里让我去相亲……”一想到自己像货物被老妈推销来推销去,让人家挑挑拣拣,一向心高气傲上的林大少爷内心大受所创,他也没到季节末尾的烂菜叶年纪需要去相亲? “对了,”侧头问道。 “人既然找到,是告诉程家?还是装作不知道?” 商珩坐回软椅里道:“既然是上面的意思……”停顿一下道:“就装作不知道”回到办公桌前。 林寄北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虽有世家交情,但两方人马较量,纪家败落已成定局,他们就算插手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还牵涉诸多利益,思量一番,还是算了。 临走前,商珩问了一句:“岳平阳最近在干什么?” 林寄北手正搭在门把手,琥珀色眼眸闪过短暂的茫然,随即笑着保证道:“放心!自从在“天街”那晚后,我就让人给他家老头子说把他撵出风城,这段时间不会打扰赵小姐的生活。” 商珩点点头,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最近一段时间脑海里总是不断浮现那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眉头微微拧起。“ “走啦!” “嗯。” 林寄北出来时正好和赵嘉柔打了一个正面。 一头微卷茂密发亮的长发,白色的裙子勾勒得腰身纤细弱姿,姣好而白皙的脸庞宛若刚出芽的豆芽似脆嫩,青春动人。 林寄北瞥一眼,顿觉太阳穴疼痛,最近这种相貌类型的女孩见得太多了,形成条件反射。他妈最近不知怎么了,就好这款,老是安排这样相貌的女孩见面。 他实在看不出个好坏,这样的脸平庸至极,非要说点什么全身上下也就那双眼睛看得下去,不过…… 林寄北唇角微乎不见勾起,心里略有嘲讽道“透着蠢气。” 赵嘉柔声如名字柔软甜美道:“林总。” 林寄北礼貌点头打招呼:“赵小姐,好久不见。” “那晚的事还没有好好答谢林总。”赵嘉柔长相属于纤弱一类的人,又是南方人,不仅气质上文静,说话也是温温柔柔,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人心都化。 “赵小姐客气了。”林寄北不咸不淡 提起那晚在“天阶”里的事,林寄北微微收住心里那股烦躁。其实,他也觉得挺意外的,没想到商珩会出手。平日里遇到比调戏妇女更恶心的事也没见他动过眉头。 那晚竟然为了一个京大的学生把岳平阳踢躺在床上几天,真是大跌一众狗眼。 事后,林寄北和好友说起这事,几人都歪着头考,最后怀疑反而问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真想他妈的骂人。 现在细想下来也并非全是岳平阳问题,他们这些人玩的地方不是一般的权贵能进去,私密性很高的俱乐部。 偶尔发生顾客调戏里头的工作人员,也见怪不怪的,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你情我愿,所以这位赵小姐出现在那里又恰好让自己和商珩撞见就有点微妙了,不得不多想。 林寄北自己还有一摊事头疼呢!懒得理赵嘉柔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反正他们这层圈子里人,养个大学生、明星、戏子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像商珩这样有shang、jun、zheng背景顶级身份的人,只要他想,多的是有人前仆后继,见怪不怪。 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换女人如换衣服。只是他有个忌讳,不碰娘家妇女一类的女孩。天生就对这种长相乖巧、文静柔弱的女孩有着极大的抵触,能避开就避开。现在商珩找了这么一个,心里忍不住吐槽道,还真的背上。 商珩既然让她上了这层楼,不难猜出对她的态度,总归要给几分面子,所以林寄北抵触情绪有所收敛。 转头对一旁何越道:“小寅呢!” 何越道:“他现在休息室里!” “你们进去!我去找小朋友。” 赵嘉柔回头望向消失转角的身影,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觉得这位林总对她有意见。 走神之际,两人到商珩办公室门口,何越道:“赵小姐,我就不进去了。” 赵嘉柔点头示意:“谢谢你,何秘书。” 赵嘉柔盯着红木大气的门发愣一会,深呼吸向前一步,纤柔白皙的手小心翼翼轻轻地敲击几下。 听到里面一声“进来”,她才扭动门阀。 宽大敞亮的办公室里男人一身暗色系定制西装正低头处理文件。 赵嘉柔不动声色的打量这间办公室,室内设计简单、大气,以灰色为主,摆件也精心别致,看得出主人品味独特。 与之不符合的是办公桌前放着一个自由女神,顿时吸引了赵嘉柔的目光。 “商总。”赵嘉柔拘谨地。 面前的男人与那夜的站在高台上睥睨一切,神情冷漠至极的人不一样。 阳光照耀下,仿佛融化了周身的冰雪,冷峻的脸庞多了几分温和、真实。但那张摄人心魂的脸、眉眼赵嘉柔看一次,心跳加快一次。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浩然正气中带着独特魅惑长相的男人,两种反差结合在一身形成的禁欲。 赵嘉柔越靠近越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甜味,有点像小时候吃得麦芽糖那个味道。仔细再闻就发现甜味里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花香、气味闻起来比较浓稠的咖啡香,两者绕融合一起竟然散发出蜜糖的味道,弥漫在他周身。 赵嘉柔想应该他刚喝咖啡原故,她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不是这个,那一晚他给自己西装是清冽木樨花…… 商珩应了一声,抬起头示意她坐。 “赵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赵嘉柔顿时收起心神,神情有些紧张,她没敢坐下,轻轻地深深吸了一口,鼓起勇气,眼神倏地变得坚定,淡粉色唇瓣一启一合:“商总,不知那晚你说的话还作数?” 商珩随着她话音落下,抬眼望去。 赵嘉柔说完不由的抿紧嘴唇,心跳一次比一次快,面上镇静注视着那双如浓墨的眼眸,心里既害怕又期待。 商珩才回想起那晚对她的承诺,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他。 袖口处露出一节腕骨,淡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商珩停下手中的动作,换了一个姿势,双手交握,整个人慵懒地松靠椅子上,轻轻地点头:“赵小姐有什么事尽管说”。 赵嘉柔小心吞咽一下,外头都说进入“天阶”的人身份起码是皇城脚根起步,能在里头搭上一人,便有了风城的通行绿灯。 一想着病床上的父亲,瘦骨嶙峋。赵嘉柔眉头忍不住紧缩,内心做最后的挣扎,咬了咬牙道:“我爸生病,我想求商总帮我找一个人。” 这段时间她没怎么睡好,眼里满是疲倦,一边担心父亲的身体,一边担心岳平阳找自己的麻烦,还好何秘书告诉自己商珩已经帮她处理好,再不用担心岳平阳寻找麻烦。 第15章 温馨 赵嘉柔单纯却不傻,成年人的世界里需要等价交换,像商珩这样皇城脚跟下见到都要低头的人,帮自己定有别的原因。 她也猜得出为什么,自己一个南方小城市里来的人,父母都是小职员,无权无势,能让“天阶”里顶层人物出手相救,无非是这张脸,所以她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走到这里。 商珩眉头轻轻地抬了一下,中指悠闲地轻轻地敲打在另一个指母上,似乎在思考赵嘉柔的话。 从窗外直射进来的光照耀在昂贵不知名的摆件上,赵嘉柔不敢抬头,紧盯着面前桌椅以及摆件的影子一点点的西斜, 半晌后,冷冽声音响起:“你想找谁?” 赵嘉柔眼底一喜,没有想到他竟然答应了,眼里闪过欣喜,立马道:“东宁医院的心胸内科的医生——陆鸣。” 商珩顿时微眯双眼 “陆鸣?” 赵嘉柔满脸期盼点头,没有察觉到商珩眼里的变化。 全国的最好医疗资源都聚集在是京都,而京都最好的医院有三家,东宁就是其中一家,她早托人打听过了,陆鸣是心脏方面的专家,在这方面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远高于他人。 她也是走投无路了,这几年父亲的身体不好,家里有的积蓄都花光,仅靠母亲微薄的工资根本无法维持每日的药钱,所以大学这几年赵嘉柔都是勤工俭学,多余的钱都寄回家去。” 高昂的药费让她力不从心,再想着病床上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父亲,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白发鬓生。赵嘉柔忍不住的心通无奈,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走这一步。 只是……没有想到出乎意料……会这么顺利。 赵嘉柔忍不住想起那晚那双冰冷孤傲的眼神落在自己脸庞时,身体经不住的打冷颤,但她心里没有一丝惧怕,相反大脑神经异常兴奋,甚至心里还有点隐约期待。 纪晚宁开了门,坐在客厅里看动画片小家伙好奇转头,一看是纪晚宁,喜道:“姐姐。”跳下沙发跑过来围着她转。 厨房里正在大展身手的秦树秋闻声出来,惊讶地道:“姐,你回来啦?” 纪晚宁打量她一眼,带着围裙手里举着锅铲特别像动漫里勤劳可爱的小厨娘边换鞋边点头:“嗯嗯。”神情、笑容和她第一次回家见到宋雪月一个样。 在她眼里两人还是小朋友,围着她说话。 秦树秋高兴地道:“正好,我在做牛肉爆大虾呢!一起吃”说完转身进厨房。 纪晚宁把从楼下超市里买来的零食递给小家伙。 小家伙接过放在沙发上翻看,惊喜道:“薯片”。 纪晚宁叮嘱道:“一星期只能吃一袋。” 小家伙重重点头,宋雪月在他吃零食这块管控得特别严格,她几乎不让秦勉吃膨化食品。 上次回家纪晚宁见一脸渴望盯着其他小朋友手里的零食忍不住吞口水时,模样特别惹人怜,所以回来时候想着吃一点也没什么,纪晚宁在楼下挑选一些带上来。 小家伙高兴地分了三份,赶紧把自己的那一份抱进房间里藏着,开心地跑过来向她撒娇。 纪晚宁笑笑捏着他肉乎乎的脸蛋,见状温声道:“姐姐不吃,给你们买的。” 小家伙眨巴亮晶晶的眼睛:“那我和二姐一人一半。” 纪晚宁点点头。 这时,秦树秋拉开厨房门道:“姐,可以吃饭了。” “尝尝我的手艺怎样。” 秦勉小家伙把零食藏好后哒哒哒跑出来,跟着进厨房抱着碗筷出来递给秦树秋,非常麻溜爬上椅子。 纪晚宁在一边看得眼里满是称赞,心里想这速度可以嘛! 秦树秋一边盛饭一边对纪晚宁解释道:“爸妈去了舅舅家,估计要很晚回来呢!”然后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她碗里:“尝尝。”满眼期待着她的反馈。 纪晚宁盯着喷香的米饭上的牛肉一时愣神,拿起筷子轻轻地夹进嘴里咀嚼几下,味道不错,点头称赞道:“牛肉做得很嫩。” 秦树秋笑得似中得五百万眼睛笑眯起来,开心晃脑袋:“哈哈哈,这道菜妈妈都没有我做得好吃。”说完疯狂往纪晚宁碗里夹。 纪晚宁碗里菜瞬间快冒出来,她赶紧制止道:“够了,小秋。”秦树秋如同着了魔怔似听不见,疯狂往里夹。 坐在中间的秦勉剥着虾见状,小脸严肃一转,大声地提醒道:“二姐,姐姐说够了。” “什么……”秦树秋抬头才发现碗里堆满出来了,不好意思挠头:“哈……没注意,姐,你快吃。” 小家伙很贴心剥去虾壳在纪晚宁碗里。 纪晚宁被这两姐弟温暖举动弄得心情十分复杂,她不曾有弟妹,出生便是万难,虽家里显赫,可她没有一日是过得安稳舒心。 纪晚宁盯着碗里的虾,再侧头看着旁边小家伙期待的眼神,垂下眼眸,夹起虾肉,他们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家人。 “姐,明天你有事?”秦树秋很满意今晚的饭菜。” 纪晚宁:“没有。” “那明天你帮我去开家长会呗!”: “家长会?”纪晚宁有点意外,手中筷子一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家长会是什么东西。 秦树秋没注意她眼里疑惑点点头:“学校期中考试完后就要开家长会,爸妈明天要送货又要赶集,等他们去的时候,都结束了。 纪晚宁头一次听到“家长会”,点点头:“好,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两点半。”秦树秋一个囫囵吞枣扒完最后一口饭道。 秦安夫妇回来时手里提着舅舅家种的瓜果蔬菜:“阿勉,爸爸妈妈回来了。”往常两人只要一到玄关换鞋,小家伙就蹦跶的跑过来,今天没见人过来,秦安接过宋雪月手里的菜好奇往客厅里张望怎么回事道:“阿勉……”见纪晚宁也在,高兴地:“晚晚。” “叔叔。”纪晚宁笑着打招呼。 秦安放下菜走过去爱怜抚摸着小家伙的脑袋:“我说怎么不见人呢!” 此刻小家伙表情严肃无比,低着头认真的剥柚子皮,酒红色的肉颗颗饱满,垂涎欲滴。小家伙指甲上染了不少汁水,扳了一块仰起头递给秦安:“爸爸给。”然后把剩下剥好皮的放在纪晚宁面前。 纪晚宁略不好意思低下头,她好像在奴役一个人孩子。 秦树秋边做题边抓起纪晚宁面前的柚子肉吃,不忘命令秦勉:“再剥点。”丝毫没把秦勉当作弟弟的看待照顾,拿起红红果肉吃得理所当然的。 秦安太爱小儿子乖巧模样,抚摸着垂着的圆脑袋哑笑。 宋雪月笑看着客厅温馨场面默认秦树秋霸王做派,拿起桌上的菜往冰箱里放。 秦安心里怅然一叹,目光越过几人落在外头的灯火里一定,此刻突感人生圆满。 第16章 东宁高中 星期六,天气晴朗。 纪晚宁站在客厅凝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从第一道光洒进阳里台再到万丈光线撒向大地,才移动身体向里走。 秦勉一大早爬起来有气无力趴在沙发上,睁着大眼睛盯着纪晚宁圆溜溜转,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站在那一动不动,太阳有什么好看的,低头揉了揉肚子,抱着有半个身体高的奥特曼玩弄。 纪晚宁回头就见他可怜兮兮盯着自己,就知道他饿了,抬眼望向厨房的门,面露为难之色,普通饭菜她会,但小家伙的早餐她不会。 试探问一句:“我再拿一瓶牛奶给你喝?” 秦勉摇摇头。 纪晚宁也没办法。 小家伙的早饭要单独做,以前见宋雪月起来给他熬配比着各种营养成分粥或者没放任何调料的汤。 正愁着怎么办,秦树秋穿着熊猫图案睡衣一脸惺忪头发凌乱起来出来,打着哈欠:“姐,起这么早?” 纪晚宁瞄了一眼阳台上的光线,还早? 瞧她迷迷糊糊的要撞上洗漱台旁边白色柜子,纪晚宁赶的出声提醒:“小心。” 秦树秋睁开半眼,才意识差点撞着,发出一声“哦”进了厕所里。 这个年纪最缺觉,尤其升高中后,课业繁重,秦树秋经常熬夜学习,起来醒来迷糊也正常,纪晚宁表示非常理解。 小家伙早已经习惯周末挨饿,爸妈在家时候他的早饭都很规律的,秦树秋回来的话就要晚三到四个小时。 眼前快到中午了,肚子咕咕响,他知道姐姐不会做饭所以很乖巧地坐着一边玩,没说自己饿。 秦勉丢下奥特曼跑到厕所边等着秦树秋出来,一会儿等她出来,不准她回去睡。 秦树秋出来看他守在一边,不高兴道:“在这儿干嘛!” 面对秦树秋,秦勉可是充分发表不满理直气壮道:“我饿了。” 秦树秋没理他,边挤牙膏边道:“吃你的奥特曼去。” 秦勉换了一个方向大声抗议道:“昨晚我可是剥柚子给你吃的。” 秦树秋面色倦怠,精神不好,嗓子听起来沙哑有气无力道:“知道啦!”刷好牙后斜了一眼还守在一边秦勉:“你刷牙?” 秦勉鄙视爱睡懒觉的秦树秋道:“早刷了。” 秦树秋很烦他:“去沙发上给我呆着。” 纪晚宁就坐在客厅静静地看着两姐弟闹,唇角轻扬,一屋子的阳光,温暖明媚。 秦勉抗议无效后,不情愿跑过来坐下,但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秦树秋后背,要是她敢睡回笼觉就立马冲过去拉住她。以。 纪晚宁被他小模样逗笑揉了揉他脑袋。 小家伙有点不高兴的学大人皱了一下眉,小声对纪晚宁道:“姐姐,嘘。” 秦树秋突然转脸走过来,沉着脸道:“嘘什么?” “……” 秦树秋道:“小人做派。”说完飘进厨房打开冰箱翻找菜,转头对秦勉道:“秦勉,你今天想吃什么?” 小家伙一听今天有选择,跑到厨房踮起脚往冰箱里看有什么菜。 秦树秋扫了一眼,没冰箱门高的家伙努力凑在冰箱前的圆脑袋,大概是到了“厌弟的年纪”没什么耐心道:“算了,做个鱼汤面。” 小家伙:“……”哀怨瞪着秦树秋,他不想喝鱼汤。 秦树秋心情不好道:“瞪我干嘛?有本事自己做啊!” 小家伙不高兴的走开,跑到纪晚宁身旁求安慰“姐姐。” 纪晚宁也表示无奈,谁会做饭谁是老大。 没一会儿,秦树秋端出三碗面。 “吃饭啦!” 一碗鱼汤面,两碗牛腩面,红汤底喷香,上面是一把香菜,一下子勾起纪晚宁食欲。她也饿了,按照往常食量她只吃得完面,现在把汤底喝干,意犹未尽。 收拾一番后,秦树秋朝客厅的小家伙道:“秦勉,你是在家里玩?还是去店里?” 小家伙见两人都要出去,小声道:“我想和你们去学校……”见秦树秋皱眉不高兴越说越小声。 秦树秋静默一下,耐着性子,语气极其不耐烦:“谁家开家长会带小孩去?” 小家伙顿时不吭声蔫了唧,低头吃面条。 秦树晚想着周末正是店里忙时候,小家伙又没有同年龄的小伙伴出声:“一起去” 小家伙立马开心笑望着纪晚宁 秦树秋见纪晚宁只好同意夜道:“行!”转头警告小家伙别到处乱跑。 下几人了出租车,纪晚宁扫了一眼校门气势恢宏几个字“东宁中学”望着里头园林式建筑校园惊讶几分,尤其的三车道旁停着全是名车罕见牌子,其中最亮眼数对面的一辆银色的大g,阳光下折射耀眼全是金钱,一时间打破她对这地区的认知。在她印象里这座城市gdp全国掉车尾的,人均收入也不高。 现在一眼望去大多数都是奔驰系列名贵之车起步的,这是开车展? 拐角处交警指挥着车辆停走,以保证道路通行顺畅、行人安全。 秦树秋皱紧眉头忍着周围按喇叭声,刺得她耳膜一阵难受,来时就看到道路旁的车辆从南门那里一直排到北门边,吐槽:“我们学校那里都好,就是这开家长会是最烦人,整个年级一起。”不忘叮嘱道:“姐,你注意路旁,这帮暴发户、拆二代开车没长眼的。”说完弯下腰将秦勉抱起来。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穿过马路。 纪晚宁扫了一眼宏伟且壮观车流,默默问一句:“小秋,这是公校?” 秦树秋道:“私校,”苦着眉头解释道:“算是西义最好的一所私校呢!” 纪晚宁点点头,也就私校有这牌面了。 她望着大门上“东宁”两个字微微蹙眉。 过了马路后,秦树秋放下秦勉转拉紧他的手朝落后几步的纪晚宁:“姐。” 容貌出众,走在哪里都会吸引一众目光跟随,深绿色针织外套是宋雪月给纪晚宁买的,她本身皮肤很白,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独特的清冷气质就像吸铁石一样把众人目光牢牢抓住,引得他人频频回头,更有好事的学生站聚在一小堆盯着看,兴奋谈论。 少年目光清澈见底,让纪晚宁破天荒的脸红一次。 “走!”两人牵着秦勉走进校门。 往里头走,身上那道道视线少了不少,纪晚宁自在多,打量着学校的景色,恍若走进古时的书院,亭台楼阁,山石花草点缀,教学楼是四合院。 中式校园 吵闹的走廊里人在见到纪晚宁和秦树秋两人都默默让开盯着两人背影小声谈论。 纪晚宁没经过这个年纪,所以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秦树秋。”身后一个穿着校服高个子男生跑过来。 秦树秋回头望着眼前男孩道:“郑向阳,有什么事?” 第17章 家长会 秦树秋回头望着眼前男孩,疑惑道:“郑向阳,有什么事?” 郑向阳挠头笑望着纪晚宁:“这是……。” 秦树秋介绍道:“哦……这是我姐姐。” 男孩腼腆一笑礼貌道:“姐姐好。” 纪晚宁微微一笑:“你好。” 郑向阳站笑道:“成绩出来了,你知道?” “哦!我没来得及看呢!”说着秦树秋抬脚往班级里走。 郑向阳一脸激动,凑跟前认真地道:“你怎么没看呢!大哥” 纪晚宁微微一笑,小丫头忙睡觉,哪里有时间查看。 两个小朋友对话特别有趣 秦树秋:“我的第一被超了?” 郑向阳:“那倒没有。” “那……有啥可看的。”秦树秋转头反问郑向阳。 郑向阳:“……” 高二(1)班门口 “姐,学校开家长会无非就是成绩的事和乱七八糟的安全协议书,成绩这个你放心不用怕被班主任约谈,协议书就是签个名字就没事”。 带着纪晚宁往后门走去指着道:“我的位置是中间第二排最后一个位置。”郑向阳就像个跟屁虫走哪里跟哪里。 纪晚宁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一会儿快结束,我再来找你。”说完牵着秦勉对郑向阳道:“走!” “走哪?” “看我怎样碾压高三年级的。” 郑向阳眼里露出兴奋目光:“好嘞!女王这边请。” 纪晚宁微微摇头一笑,走进教室里。 她的出现引起班主任的注意,班上的同学家长他都见过,章遥以为走错班级的家长试探问一句:“您是……” 纪晚宁礼貌笑点头:“老师您好,我是秦树秋的姐姐——秦树晚。” “噢……”班主任停下手里东西:“您好……您好,终于见到秦树秋的家长了。” 纪晚宁微顿一下,小秋惹祸? 章遥像看出她的疑惑,笑着摇头解释道:“秦树秋同学,学习刻苦,成绩优佳,学校里出名好同学。只是学校规定每个年级月考完有一个家长会,从高一到现在,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纪晚宁一下子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意思,温声道:“实在不好意思。” 章瑶:“没事,现在也不晚。” 正如秦树秋说的那样内容大多数讲是同学们成绩波动以及学习态度问题。 纪晚宁没注意上面班主任说什么,低着头顺着成绩单栏目上寻找秦树秋的名字。 小丫头平时做作业懒懒散散的,最喜欢睡觉,但听刚才小男生口吻似乎挺不错的。 纪晚宁翻到首页名单上第一个就是秦树秋名字,望着上面的数字;她不禁咂嘴,理科全部满分,文科也接近满分,以前怎么没注意爱睡懒觉小丫头还是个高手啊。 对于这所学校教育和管理制度纪晚宁十分认可,能在这所学校里拿到如此漂亮的成绩,非天赋难以说过去。 上面头有点秃顶的班主任道:“各位家长已经看到我们各位同学的成绩了,成绩呢非常不错,大家都知道我们学校的规矩,一班一向是重点班,重点培育。 我想各位家长和同学幸苦努力进入东宁目也不是考上一所简单的大学,而是看中东宁的教育能力,师资力量,希望能通过三年刻苦学习进入国内顶尖的学校,甚至国际名校。” “现在我们同学处于重要时候,所以希望家长们和我们老师一样坚持、不能对同学们掉以轻心……”。 楼下的荣誉榜上贴着上一次物理竞赛分数。 “这儿呢!”郑向阳扒拉开人群指着上面的物理比赛分数。 班会结束后,纪晚宁刚出来就被一个圆矮,穿着一双红色细高跟,烫着时髦微卷的妇女拦住。 她笑得亲切和蔼的问道:“嘿嘿!是树秋的姐姐!” 纪晚宁点点头:“您……” 她介绍道:“我是王橙子的妈妈。” 纪晚宁尴尬不失礼貌回一声:“王阿姨,您好。” “其实,我一早就想和你妈妈交流一下,只是一直没机会见面。” “……阿姨,你是……”纪晚宁被她和其他几位家长围得头脑发闷,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阿姨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就是想问一下,你们妈妈是怎么教你们的,教树秋的?” “啊?” 任由纪晚宁大脑飞速转动,也没跟上她的思路。 顿时四周一片杂乱无序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对呀!你们平日吃得是什么?” “平日里辅导老师是谁?”…… 听到最后一句话,纪晚宁才明白了,略微松一口气,她还以为什么。 纪晚宁思考一下:“吃什么……”她很单纯直白的说几个秦树秋平日都吃得菜道:“白菜豆腐,面条鸡蛋……” 话说完就见有家长拿手机记着,甚至还问:“鸡蛋的品种是那个品种? “面条又是那种面条?” “啊?”纪晚宁惊得眉头挑起,疑惑一声:“这……还分品种?”成绩的好坏还跟吃的有关系? “老城区,离景点不远的那家“远平面条”。 “鸡蛋呢?” 纪晚宁没经历高考,不理解西义家长的行为,面对众位“家长”虚心求教、殷切的眼神,头一次觉得压力大。硬着头皮试探说一句:“土鸡蛋?”见她们真的认真掏出笔记记录,嘴角忍不住抽动,这……也要记…… “辅导老师呢?” “学到几点?多少点睡?” “吃的补品什么?” …… 一圈问下来,纪晚宁听得心累,这些问题就像一帮老太太、老爷子拿着钱去银行柜台存钱一样。 她们这是拿小秋当模板了。 秦家哪有什么条件请辅导老师,全靠秦树秋个人努力。 多少点睡觉,想到秦树秋的坐不到三分钟就倒头睡场景,纪晚宁想想算了,别打击人了。 补品的话,她见过宋雪月给秦树秋买有补脑子的口服液、阿胶红枣、燕窝银耳,坚果保健品等等,但她都不爱吃。困的时候,或者饿的时候,爬起来煮个鸡蛋吃个苹果,效果就像老一辈抽的鸦皮烟似,精力旺盛,写作业的速度嘎嘎嘎贼快,外加再奋斗两个夜晚都没问题。 “好了,各位阿姨,再问就要收费了。”突然一声音插进来压住各位阿姨的声音。 纪晚宁还没理清声音来源就被身旁人拥着走出“阿姨圈”。 旁边人带着墨镜,穿着黑色牛仔皮夹克,纪晚宁正抬眼扫过去,恰好男人墨镜滑架在鼻梁朝纪晚宁露出一个放荡不羁的笑容。 纪晚宁:“……”很不喜评价,脸帅气是帅气,只是这手……忍不住凝眉。与他拉出距离,不冷不淡道一声:“谢谢,”转身就离去,留下他与一众阿姨谈论收费的问题。 “哎……”颇有无奈口吻:“过分啦……哪有你这么过河拆桥了。 纪晚宁懒得搭理身后人,自己意图不轨,还敢说别人过河拆桥。 墨镜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年轻的脸庞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轻吐出三个字:“秦树晚”。 第18章 又见面啦 “怎么人这么多啊!”秦树秋见自己非常喜欢吃的一家面条门口排满了人,皱眉对纪晚宁道:“姐,我们过会再来!” 纪晚宁笑了笑道:“这段时间远平叔叔家的面馆一直爆满,一会儿来也是这样,排满了人。” “啊?”秦树秋疑惑道:“我才一个星期没来。” 秦树秋嘀咕:“远平叔家的什么生意这么好啦?” 纪晚宁摇头表示不知道:“家里几乎一天得送三次货到这里。” 秦树秋看长长队伍吐槽说:“什么时候老城区的人这么爱吃面条?” 纪晚宁:“不止老城区的人。”指着拥窄的路道的一辆奔驰sl,后面正在拐弯倒车的宾利道:“还有另外几个城区的人呢!” 秦树晚一眼扫去全是陌生崭新名贵的车辆,吐槽道:“这帮有钱人有大病?还是远平叔家添加什么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东西?” 突然纪晚宁脑海里闪过一画面,心想该不会……望着来的人越来越多,心想自己随口一说的话不会当真了…… 刚好里头一位气质出众西装革履的男人满带笑意手提三份面条往那辆银白色车。 纪晚宁:“小秋。” 秦树秋“嗯,怎么啦?”见纪晚宁盯着那辆名贵车发愣,仰起头问。 纪晚宁:“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 …… “啊?”秦树秋嘴巴快塞得下一个鸡蛋,目瞪口呆,好一会缓过劲来,望着对面长长一排队伍,以及快把巷子口堵住的各种车辆,嘴角忍不住抽动道:“他们……是疯了?” 纪晚宁跟着摇头不可置信,哭笑不得,突然想起顾夫人,顾夫人行为和她们一比简直弱爆了。 “不对。”秦树秋转头,眼里闪着惊光:“姐,你应该告诉他们我喜欢吃秦家加工面条、宋家鸡蛋”。 纪晚宁:“……”突然被一高瘦男人撞了一下。 男人一只手提着从面馆带出来的面带,另一手拿点嘴边烟,面带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纪晚宁摇头表示没事,闻着男生身上散发的味道,她微微皱鼻子,拉秦树秋退后一步。 秦树秋:“今天面条是吃不成了。”两人只好打道回府回家。 两人刚走出巷口,一辆银色大g停在面前,惊得纪晚宁抓紧秦树秋的手,一个利落转身,将她紧紧地扣紧身侧,唯恐她被突如其来的车子刮撞着,眼眸倏然冰冷直视玻璃窗里的人。 车窗摇下,一个圆胖的小子因为惯性身体朝前倾,要不是安全带将他死死拉住,他早被急刹车的冲力摔出去。 小胖子差点没被勒断气,不忘朝纪晚宁和秦树秋打招呼:“姐姐……”咳得脸红:“……好” 纪晚宁:“……”眼底的冷意消退,心生杀气趋于平静。 秦树秋:“……” “郑向阳?”秦树秋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郑向阳好不容易缓过劲,捂着胸口揉,道:“……树秋……”话没说完,身后的人摘下眼镜,露出一张放荡不羁的笑容,打招呼道:“嗨!我们又见面了” 纪晚宁:“……” 郑向阳介绍道:“这是我堂哥” “小妹妹你好,我叫郑耀”郑耀自来熟介绍自己。 秦树秋很有礼貌道:“哥哥好。” 纪晚宁见过他,是那天开家长会遇见的人。 西沉的太阳,银色的大g车身在狭窄破旧的平安巷口折射夕阳光辉,沐在橘色海洋里。 秦树秋继续问道:“你在这儿干嘛?” “景点游玩啊”郑向阳解释道:“我哥他刚从国外回来,我带他到这边瞻仰一下先辈们英雄事迹。” 纪晚宁冷视两人不说话,刚才她差点以为……。 “是吗?”秦树秋唇角一扯道:“我记得不错的话,红色根据地纪念馆离这里有三条街距离。” 郑向阳挠头回头望着郑耀求证:“是吗?” 郑耀耸肩表示他不知道:“我初来乍到。” 郑向阳惊慌,手指着他哥,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郑耀顿时明白,按下他的手,嘿嘿笑一下,替他回秦树秋:“开着开着就过来了……” 秦树秋惊愣一下,朝后面示意:“这里一向都是两个轮子和三个轮子的车子才敢在这里窜,不是周围居民根本不敢把四个轮子往这边开的。” 秦树秋指了指银色大g赞扬两人勇气,佩服郑耀的车技道:“也就你们敢往这种青石板的巷子里钻?财大气粗,一点都不心疼阿”。 车子,她了解可不少,奔驰系列中她最喜欢这辆炫酷的车子,目前、可能以后她只能看看,再继续了解一下。 郑向阳被秦树秋说得不知所措,一脸傻笑,他能说什么?能说他其实是来买面? 秦树秋啧啧几声:“你们真够牛的。” 郑耀管他是褒贬照单收下,很是骄傲扬下巴:“谢小妹妹夸奖。” 秦树秋尴尬一笑,只好点头。 落日余晖下杨柳低垂晃动,湖面送一阵轻波,晚风将女孩发梢勾起。 夕阳下的柔发闪着金光色光芒,眸色如朝露清澈凝视前方,女孩唇角轻扬,宛如阳光万簇倾下,直破云海,露出被云雾缭绕的群山面貌,褪去了高处的寒意。 郑耀一时间失神,国内外他玩个周,还没见过这样古典清冷的美人。 纪晚宁视线微微侧移一下,将郑耀失神之色收进眼里,避开他眼神,从容淡定,双手放兜安静听着几人对话。 突然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目光跟随男人移动。她心神一动,对秦树秋道:“小秋,你和你同学聊,阿勉说他想吃指母烧卖,我先去给他买一份。” 秦树秋不疑其他,点头:“姐,你慢点啊!” “嗯” 纪晚宁从天桥绕到另一边,不动声色的跟随着从天桥上下来的男人消失路口。 老城区居民楼栋、建筑,年久失修,外表砖瓦、粉层经年雨水侵蚀,看着破破烂烂。凹凸不平,被车辆压变形的沥青路,高低不一。半空电线一圈缠绕一圈,像一团杂乱的毛线挂着头顶,每每路过,恐被落下砸到头。胡同一个接连一个,眼花缭乱,东西南北分不清。 纪晚宁落在男人十几步远,见他入了杂货店旁边胡同,眼神冰冷到极点。 棕色的皮肤,不同于与中国人黄皮肤,小心翼翼朝四处张望的眼睛,还有那双手…… 纪晚宁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第19章 抓捕 纪晚宁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她抬起头朝眼前这栋满是防盗窗大约有七层楼的步梯房环视一圈,抬脚朝里头走进去。 破旧暗黑有些杂乱的楼道里粘贴着各种各样的广告。 纪晚宁扫了二楼一眼,心里盘算着一栋楼两家住户,转身望着楼道口处的阳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地奇特香料味,若不仔细闻的话,还以为是女士香水。 她小心地朝着楼上一步一步轻踏去。 空气中独特的香味最后停在七楼。 纪晚宁望着两门对立的两户人家,701和702,目光定在702的猫眼处。突然耳朵微动,细微间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靠近,她凝神侧头,目光顺着楼梯处下去,见有几人正悄步的朝楼上来。 纪晚宁突然转身又朝702看了一眼。 猫眼处凑着一只诡异透着幽光的眼睛。半晌后,猫眼处的眼睛、面部特征逐渐放大,才看清男人整体轮廓。男人的皮肤除了黝黑些,额角处有一道泛白的刀痕深入鬓间,整体面容周正的,挺耐看,身材高大雄健,黑色短袖下隐约可见硕大磅礴的线条分明的肌肉。 刚买东西回来的同伴从客厅伸出头来:“你看什么?”觉得他太谨慎了,笑了一下:“放心!这里住户杂乱没有人会注意我们的,为了安全起见,来的时候我特意做几个反跟踪。” 朝猫眼往外瞧的男人不放心的继续观察,粗壮的紧实手臂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蝎子。 男人确定门外没人,小心的扭动门把手推门,楼下楼上环视一圈仔细查看,确定没人后再进去关上房门。 瘦干男人满不在乎道:“蝎哥,你就是太小心了,面都快坨了,快来吃!”觉得他太过谨慎。 四楼处的六个人在听到关门声后,确定人没有下来,悬起来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陈默将房东嘴巴捂紧地手放下来,小心翼翼注视上面的动静。 半晌后,确定没有任何声响,几人才敢慢慢地移动身体。 徐小白惊得背后全是冷汗,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要不是纪晚宁提醒,他们差点惊动目标。 刚才似乎是嫌疑犯走下来的脚步声,他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想着完了完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重大案件,有幸参与其中……。 陈默审视了一眼纪晚宁,让她在原地等着,警告她不许有任何动静,接着带着人往楼上去。 纪晚宁表示真无奈,见几人往上走。眉头凝起,目光随着他们移动,以为他们要去抓七楼的吸的缅甸人。”然而,几人脚步停留在六楼,她微微不解扬起头,诧异地朝六楼的楼梯处望去。 “不是。” 陈默对着耳机里低声道:“顾队,就位完毕。” 耳机传来顾霜寒声音:“好。” 陈默让身后几人就位,朝房东示意调整呼吸,不要紧张,像往常一样。 房东是个中年男人,膀大腰圆,头顶光秃,他深呼吸几口气,确定可以了朝陈默伸出ok的手势。 陈默握紧手枪,朝他点头。 光头房东拍着门,大声道:“王成……王成……你是不是又忘记关水龙头,楼下的房客说家里又被淹了。” “王成……” 听见里头传来脚步声,门外的人不由跟着紧张。 王成骂骂咧咧的打开门,还没来及看清人,就被人扑按在地下,脑袋死死扣在地板上,动弹不已。 头顶传来急呵声:“不许动……警察”。 待他回过神来时,屋里被控制住,传来一声一声。 “安全” “ 安全” “安全。” 几人动作迅速极快。 陈默将人铐上手铐,用衣服将他手包裹住,确定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保留现场,留给后面的工作人员。 房东见王成被带出来,面色煞白,眼里有些惧怕,没有想到平日看着挺老实的一人居然是个杀人凶手。 房东笑着跟着道:“陈……陈警官” 陈默回头问道:“怎么了?” “能不能不要将罪犯是从我屋子里抓到的事广布出去……传出去会影响我生意。” 陈默点头表示:“放心!你举报有功,又配合警方抓捕,到时候市里会给你颁发奖。”拍拍他手诚心的道。 “好好好,那太谢谢你陈警官,帮助人民警察抓捕危害社会治安的毒害是每个一个公民应该尽的责任。” 几人说话,到了四楼,纪晚宁被一名民警看管着。 陈默好奇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话还说完,忽然感觉脊骨处一阵冰冷。 陈默警觉地抬头朝上看去,楼上除了警局的工作人员,别无他人。 他回头微眯起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起带回去。” 顾霜寒再看到纪晚宁时很是诧异,上下打量她一圈,收起目光,顿了顿,不咸不淡道:“秦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纪晚宁礼貌地道:“顾警官,好久不见。” 这时走来微胖与顾霜寒同职位的警察,他满面笑容与顾霜寒握紧,激动地道:“顾队,这次大获全胜啊!”低声附耳边道:“恭喜啊!” 顾霜寒不骄气不躁道:“那里,还得多谢杨队的支持,否则霜寒的工作不会如此顺利。” “哈哈哈,顾队,客气。” 顾霜寒微微一笑,扭头对陈默道:“都带回去。” “是,顾队。” 破旧的紫薇园的七楼上,深厚窗帘处撩起一角。 一双如火炬的眼神死盯着上警车的女孩,外头的夕阳光线打他在高挺黝黑鼻梁上。 纪晚宁很淡定地道:“陈警官,我妹妹就在对面天桥边等我。你能告诉她,我有事要回一趟学校?” 陈默果断拒绝:“不行。” 纪晚宁顿时眉头皱起只好跟着上了警车,忍不住道,真倒霉。 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一凝,暗道:“不好。” 陈默从透视镜里察觉她异样,目光紧盯着她,暗示她老实些。 纪晚宁盯着手上手铐,心里不由苦笑,这是第二次了。朝陈默露出一个微笑,心想有你们麻烦。 陈默满意的收回目光。 熟悉的审讯室,不同的审讯人。 分局刑侦队长亲自提审,旁边坐着漂亮的女警。 顾霜寒对眼前的女孩不得不重视:“说说!秦树晚”话锋凌厉:“为什么出现在现场。”当时听见监视的工作人员汇报,有居民进入了紫薇花园的2栋,导致他们抓捕时间延缓。 纪晚宁心想难怪自己进去的时候,周围会异常地安静,原来是抓人呢! 第20章 “醉生” “顾警官,”纪晚宁面色为难,犹豫片刻道:“你……你能答应我……不说出去吗?” 顾霜寒那双丹凤眼微眯,直视着她,冷冷地道:“说!” “顾警官,我是认真的,如果说出去的话被人知道,我肯定会被学校领导谈话的,有可能……” 顾霜寒眉头凝视,疑心起,难道还有其他同伙人?面色缓和,点点头:“你说!我保证。” 纪晚宁装作很为难:“我……我其实是在天桥上看见一个人,然后跟着他过去……”两手紧紧地抓在一起,犹豫着道:“那个人,是我室友的男朋友。” “男朋友?”顾霜寒顿时疑惑,立马反应过来沉声道:“继续。” “我在平安巷口看见我室友——夏梦的男朋友,顾警官你见过的。他和一位年轻女性……”纪晚宁吞吞吐吐:“那女孩也是我们学校的,然后我就很好奇就跟了过去了,误打误撞的进了你们那什么现场。”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越小。 “他男朋友就是个渣男。”说到这里音量提高,语气里的愤懑不平。察觉自己失态,收敛情绪道:“顾警官,你是知道夏梦的男朋友的……我……” “你如果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会放了你。”顾霜寒明白她顾虑的什么,听了她话之后思索一番,半信半疑,问:“我们会仔细查询。”说完起身大步离开审讯室。 女警察收拾后笔录跟着后面,猜也猜得到后面事,笑着道:“现在的小姑娘好奇心这么重?竟然敢跟上去。” 那双如鹰凌厉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 “徐小白。”顾霜寒扬声寻人。 坐在电脑边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徐小白立马站起来。 “哎~顾哥” 顾霜寒吩咐下去:“去调平安巷口以及今天进入紫薇园的录像来。” “是。”说完立马阔步的出去了。 直至晚上十点,纪晚宁得以被放出来。 仰望星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徐小白送她到门口,叮嘱道:“同学,这一带位置有点偏往郊外,回去的时候一定注意安全啊!” 纪晚宁微笑道:“谢谢你,徐警官。 徐小白是去年参加公安联考进来,入职不到一年时间,年纪是里面最小的,平日里大家都叫他小徐,乍然间听别人叫他徐警官,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秦同学……早点回去!” 纪晚宁点点头,转身离开分局大门。 好在这里离她的学校不是很远,正要拦车时,纪晚宁才想起她没带钱。回头看时,徐小白还在门外,正与旁边值班室的同事聊天,不知说什么瞧着很开心。 纪晚宁上前,略不好意思道:“徐警官。” 徐小白诧异地:“秦同学,你还没有走啊?”他以为她早已经离开了。 “徐警官,能方便借一步说话?”纪晚宁说面色有些窘迫,真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哦!”离开值班室有一点距离, 他关心问道:“怎么啦?” 纪晚宁不好意思道:“能不能借我五十元。” “啊?”徐小白没有反应过来。 纪晚宁平生第一次向别人借钱,尴尬脸大烫,幸好是夜里,没人注意。 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来的时候匆忙,没有带钱在身上。我用得是按键机,没有支付功能……” 徐小白立马明白:“噢噢噢,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红叶子塞给纪晚宁。”上次就听同事说过这事。说什么年代了,居然有人用按键机,说的就是纪晚宁。 纪晚宁抽取一张,剩下的还给徐小白:“徐警官一张就够了,我后天还你。” 徐小白表示不用还了,替她拦了一辆出租车,临走前,纪晚宁询问上次杀人案件有了结果? 徐小白说摇头。 纪晚宁离开道,如果有了结果告诉她一声。 徐小白点头,目送她离去,这才转身回去。 恰巧陈默拿着外套往外走,徐小白扬声道:“陈哥,这么晚才走?” 陈默套上外头点头,问了一句:“秦树晚回去?” 徐小白点头:“刚送她回去。” “嗯嗯,”陈默道:“我先回去啦!” “好勒!陈哥。” 陈默:“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陈默身影消失值班室的外灯角里。 纪晚宁回到学校,赶紧借室友的电话给宋雪月打过去,说自己有急事回了学校,参加部门会议,手机又没电…… 宋雪月知道她安全回到学校也就放心,叮嘱她出门在外一定要细心,注意安全。 纪晚宁心里头一暖道:“我知道了。” “好,那你们早点睡,拜拜。” 辉煌奢靡的房间里。 两名男子对立而坐,一身蓝色寸衫搭休闲裤的男人身后站着一位高大雄壮的黑衣男子。 “岳先生。”对面黑衣短袖率先开口,额脸浅浅疤痕的男人,将面前保险箱往蓝色衣服男人面前轻轻地一推道:“这是我家老板给岳先生见面礼,我们老板很重视您这个朋友,是真心诚意的。” 蓝色衣服的男人勾唇一笑,朝身后的保镖示意,保镖上前将保险箱打开,入眼满满地一箱,质地、颜色都是最纯正的高等货。 蓝色衣服男人唇角笑得更深,微微往后陷入沙发里,悠闲地点燃一根烟,顿时间烟雾缭绕,白气徐徐往上升。 黑衣短袖男微笑着,说着一口生涩中文道:“怎么样?岳先生。” 被称为岳先生的男人弹指间的烟火,满意地笑:“确实……我已经感受幕先生诚意。”说着将箱子盖子按下去。 此名字为“betrunken,按你们中文意思的话叫“醉生”,它不同于其他的品,”说到这里黑色短袖男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对中文造诣不高,但我有一个成语深感体会,形容再不过贴切了。 男人道:“飘飘欲仙”,纯度非常高,相信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件事……” 岳先生哈哈笑道:“达瓦先生如此讲诚信,岳某怎能言而无信呢!” 两人心有灵犀相视而笑。 眼前合作已经谈成,黑衣短袖男起身告辞。 被称岳先生的男人笑着颔首。 黑衣短袖男人朝身后人冷冷一笑,眼底闪过诡谲的光芒。 房门关上。 岳先生打开保险箱仔细查看,箱子里装的全是一小袋子里装着几克白色东西,在柔和的灯光下晶莹剔透,而男人则露出贪婪疯狂眼神,令人寒毛立起,脊骨发凉。 第21章 窥视 玫瑰国际23栋31层 “蝎哥,你回来了。”瘦干的男人叫貌林,他身形看起来比较普通、瘦弱,但他身手灵活无比,滑得像一条泥鳅。 黝黑蜡黄的面容,闪着希冀的光芒:“怎么样?” 从外貌上看起来像二十几岁的人,实际只有十七岁。从小出来讨生活,所以看起来要比同龄人还要大。 黑衣短袖男正是纪晚宁那天跟踪到七楼里其中一位,精壮的身体,短而利落的头发,锐利的目光透着一股寒意,他将外套脱下,露出那只黑色半蝎子钳角,日光下像真的刀一样,闪烁锋利光芒。 黑色纹身从手臂蔓延脖颈处,弯曲独特的尾巴处像淬满毒液。等待给敌人致命一击。 男人点了点头,心里有事:“这几天就先在这里呆!” 貌林点头,那天下午突然听到警察冲上来,他们以为行踪被发现了,顿时惊起,准备掏出家伙。 可静待一会,也没见有人破门而入,观察一番,原来是抓捕楼下的杀人犯。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为了安全起见,以免警方察觉,两人换了地方。 搬到这里后,他十分想念那家面条,估计以后没有机会再吃了。为了降低警方的警觉性,两人是能不不在网上留下痕迹就不留,所以微信、各种app外卖一律不用。 貌林有点泄气不解问了一句:“老板不是说让我们把东西交给姓岳的就回去?”听他话意思不止多待两天。 见男人换了清爽的衣服,疑惑道:“哥,你今天还要出去?”这几日每到傍晚时分他就出去,十二点多才回来。 “嗯,最近你就别到处乱逛。”男人点点头,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隐藏山间的教学楼,不知在思索什么。 待天色渐渐晚,男人换了一身衣服带着黑色的帽子出门。 这次来西南境区是蝎哥向老板开口带他来的,所以他心里诸多疑问,选择不过问,听从安排。端起桌上的面开心地低头吃,还别说这里的吃食特别符合他的胃口,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呢。 男人带着鸭舌帽,绕到一向非常热闹的东门边侧上,往上走一百米是科大的二号足球场。绿色网栏外有着各种卖吃得小摊贩,所以这边的学生比较多,较为热闹。 男人顺着外栏网低着头穿过一众摊位、走到人少,能将足球场内揽入眼里又不暴露自己的一低处。 他蹲在栏外的树丛边,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耐心等待着。 头顶传来不远处站在绿网角落女孩说着无聊的话题打发时间,突然嘛两个女孩声音变得异常兴奋地道:“来了,来了……。” “这是今天的第三个了”。 蹲在草丛边的男人直起身装作不在意的回头,朝绿网里望去,寻找记忆中的女孩影子。 见一个穿着整齐,戴着黑色眼镜的男孩手捧着鲜花朝正跑步的纪晚宁过去。 “啊~”角落的两个女孩拿着手机狂拍激动地道:“我们这算是女主世界里的npc们。” “谁能想到我们一个破二本学校,剧情比电视里更玄幻、土更让人得发神经啊。” 另一个短发女孩也很激动跟着说:“电视剧拍得还是太保守了。走哪里哪里有表达。”疯狂抓扯旁边女孩的手:“你是没有瞧见,今天下午在寝室门口那个场景。” “一位开着大g的、帅惊天地动鬼神的帅哥,手捧鲜花靠在车门边等待佳人,那深情款款的神情令无数女孩心醉沉迷其中……。”女孩沉浸在其中,颇有惋惜。 随即立马转换表情,恍若精神病来的人,一把抓住小伙伴的手摇晃着,只恨自己文笔有限,否则一定写出一本土得全家一起扣脚底板的校园爱情故事:“我们女主不愧是女主,电视剧里的起码还停留脚步说一句拒绝的话。” “宛若神山之巅的神女,目光从始至终就没有落在他身上……那么大的一个帅哥……。”说到这里竟然入戏了,不禁落泪;“别说视线移动一下,她的头发丝都没晃动一下。” 旁边长发女孩跟着惋惜道:“什么……什么……可怜的追求者……” 短发女孩继续道:“多数女孩幻想成她的样子,白马王子、鲜花、烛光晚餐、烟花下拥吻、……” 突然女孩身后穿出一男生砰了一下敲击女孩的头发:“发什么神经,偶像剧看多了,白日做梦啦!” 短发女孩不服气叉腰怒怼回去:“你懂什么?啊?你管我的,我就爱演,怎么地。” 帅哥的招式虽土,但真的很养眼,非常地有绅士风度,被拒绝了依旧礼貌不失微笑道,纪小姐下次能邀请你赏光? 两女孩和男孩互怼,双方气势不相上下。 男人鸭舌帽压低,顺着帽沿边目光窥视女孩的一举一动,帽沿下的人面色欣喜若狂,眼里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纪晚宁拿上水瓶离开了足球场,以后尽量少来这边,留男孩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背影逐渐地模糊。 回到寝室正好听见室友们谈论去果园的事。 纪晚宁突然的回来,打断几人的讨论声。 李荷一早就躺在床上,见纪晚宁回来便道:“哎,树晚,我们要去嵩园摘橘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旁边的夏梦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子就不乐意了,朝对面的王琪琪使眼色。 纪晚宁察觉两人的意思,擦着汗,微笑拒绝道:“我就不去了。” 李荷因上次的事至今心里十分内疚,虽说秦树晚说没事,平日相处与往常一样,但她心里总是觉得有点膈应,一直想找个机会化解。于是向其他两人提说去嵩园摘橘子的事,她也看到夏梦和王琪琪的表情。 “树晚,你肯定没有去过!那里的果子硕大,果肉美味。每年这个时候其他学校的同学都会相约一起去,晚了,就摘不到新鲜的果子了。” 纪晚宁想到小家伙秦勉,他好像挺爱吃的,想了一下,便欣然点头。 李荷高兴地决定道:“周末的天气不错,我们就这个周末去。” 纪晚宁点头,轻声地应:“好。” 旁边的夏梦更不开心了,上次在酒里闹出那事之后,她心里是更加不喜欢纪晚宁。 虽然她当初和孙从文在一起是因为他有钱,出手阔绰给自己买名牌包包、衣服、鞋子。丑是丑了点,但人有钱,听 他身边朋友吹捧,那意思是说他家里挺有背景的。 她不贪恋权利,只爱钱,跟他在一起一个月的零花钱不知是平时零花钱的多少倍。 可那晚后……孙从文就和她分手了,转头就找了个美院的,见到她就像见鬼一样。 夏梦不是那种无脑的人,相反她很清醒,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他不在乎外人眼里和嘴里的话。当初知道孙从文喜欢找女学生,她就故意的在他面前露出那么点意思。 她的家庭经济一般,但她是独生子,父母给的生活费比平时多,可她想要的太多了,那点生活费根本就满足她。 和孙从文在一起后,夏梦真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有钱人生活,香槟、豪车、派对、国外旅游,走到哪里无不受人尊捧,见识到她未见识的繁华……更加贪恋沉醉其中。然而,这一切都因为秦树晚搅和消失殆尽,现在一想起,她就恨得牙根痒痒。 她掩盖心里翻涌的恨意,柔声细语道:“李荷,我突然想起这个周末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啦!” 李荷此事目的就是和秦树晚化解心结矛盾,她去不去无所谓,但还是装一下,可惜道:“好!”转头问王琪琪:“琪琪,你周末和我们一起去?” 王琪琪没夏梦想得多,她点头:“我周末没事。” 李荷愉快地说:““那就这么说定啦!” 第22章 玫瑰花 西义市位于南川和渝都中间,渝都是个火炉城市,鸡蛋放地上能给烤熟,隔壁的西义自然也受到其地理环境的影响,天气炎热,远没有渝都恐怖。 所以周末这天,天气凉爽,阳光明媚,蝉鸣声早已退去,远处的群山被薄雾笼罩不能窥视其真貌,虚无缥缈,恍若仙境。 嵩园离大学城这边大约有三十公里,所以她们得早点出发。 宋闻意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纪晚宁要去嵩园摘橘子拉上方辰溪厚着脸皮问李荷能不能加上他们两个。 李荷自然很乐意,她们这一行都是女孩子,虽说青天白日,可来去路程较远,有男孩子在总归要安心些。 于是周末五人在学校附近租五辆自行车,前往嵩园路上。 宋闻意的心思纪晚宁一早勘破,只是碍于他帮过,他并没有像其他人打扰到自己,所以暂且容许他在视线里活蹦乱跳,面前凑。 大少爷一向都是车接车送的,最不济也有一辆炫酷无比的摩托车。现在为了博得美人好感,第一次踩着自行车去那么的地方,着实为难他。 宋闻意背着旅行包,跟在纪晚宁旁边傻笑逗趣。 方辰溪这么榆木的人都看不下去,在他身旁小心提醒道:“你克制一点,行不行,人被吓跑了,有你哭的时候。” 宋闻意立马明白侧头,小声问道:“有这么明显?” “何止明显,你那傻气快溢到太平洋了。”方辰溪摇摇头,离他远点,嘀咕道:“太丢脸了……实在太丢脸了。” 宋闻意恼羞成怒,追上去作势打人 李荷和王琪琪在一旁偷笑。 宽阔的道路上,穿梭着各种青春靓丽的身影。纵然物欲横流,时代更新,自行车永远是青春里最不可缺少的标志物。 纪晚宁微微一笑,凝望着前方追逐嬉闹的一张张青春笑容,畅意的笑声冲上云霄,心里头泄出一丝羡慕之意。 是自己不曾有过的青春。 嵩园地处偏僻,附近没有几户人家。因是季节果实熟落,弯曲狭窄的道路旁停满了各种颜色的自行车、小轿车。 山林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李荷兴奋地道:“我们到了。” 几人将自行车停放一处,向园主借了几个篮子和剪子,一头扎进山林去。 方辰溪道:“我要吃饱了再回去。” 几人都被他模样逗笑了。 “满山的果子,随你吃。”王琪琪笑着打趣:“只怕你吃不完。” 金灿灿的硕大的果实挂在树间,可爱惹眼。 纪晚宁忍不住挑选一个,学着方辰溪用剪子剪下一个,剥开薄皮,放进口里。 李荷问:“怎么样?” 纪晚宁眉头皱紧,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酸涩的橘子啦,半天才缓过来道:“酸。” 几人在一旁哈哈笑。 纪晚宁不解,他们笑什么。 李荷道:“树晚,还是第一次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酸的话就吐出来,别含在嘴里。”宋闻意笑着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纪晚宁。 纪晚宁苦着眉头接过他手里纸巾,左右寻找一下丢在哪里? 宋闻意道:“给我!前面有个垃圾桶。” 酸涩味充斥在嘴里,纪晚宁也没在意。 王琪琪尝试一下纪晚宁手里的橘子,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么酸啊!” 李荷摘了一个也是酸的。 方辰溪颇有经验,手里拿着剪刀说道:“橘子也有男女之分啊!要找男性那种才甜。” “啊?”几人惊讶地道。 饶是见过不少离奇之事、古怪说法的纪晚宁也跟着吃惊。 “这是真的,我家是卖水果的,我爸妈告诉我的。”方辰溪见她们不信道:“你们等着,我摘个给你们尝尝。” 说完就挑选一个给几人尝,还别说是甜的。 几人朝他竖大拇指。 “嘿嘿!我这都是跟家里人学的。”方辰溪不好意思道:“山里果子大多都是甜的,园主应该是将甜的摘去卖了,留下的是未成熟,吃起来就很酸。” “来这里就是体会摘橘子的乐趣,管它甜还是酸。”他很热心地道:“一会儿,我帮你们摘些甜回去。” 李荷和王琪琪开心地道:“谢谢你”说完两人兴奋地采摘去。 纪晚宁见此场景微微一笑,怅然一叹,望着远处山景。 几座荒芜黄土房,青色的砖瓦,山烟飘缕,与之喧闹形成对比,心驰神往,宁静祥和。 “看什么?”宋闻意过来问道:“笑得这么开心。” 纪晚宁眉眼欢悦难掩盖,望着远处山色:“有吗?” 宋闻意含笑垂下的头又抬起来,语气透露出宠溺带着点无奈道:“没有,没有,是我看错了。” “走!”纪晚宁眉梢轻轻地抬了一下,往李荷方向过去。 宋闻意笑意凝住,眼里一怔,瞬间化成星点,唇角逐渐扩大立马跟上纪晚宁,猛地点头:“嗯。” 欢乐时光最容易消磨,几人满载而归。 李荷打开寝室门被眼前景象震惊道:“这……我没有走错寝室!”回头朝王琪琪和纪晚宁确认。 整个寝室里从进门处摆满满玫瑰花,外头的阳台防护栏上也被玫瑰花缠绕成花栏,墙壁上、纱罩上也是,鲜艳夺目,芳香四溢,整整一个玫瑰花园。 “爱丽丝梦游仙境?”王琪琪低下头抚摸着一朵朵花,惊喜地回头道:“上面还有露水”鼻子凑近闻:“好香,不是花店里喷香水那种。” 她兴奋地道:“这是谁送的。” 门口挤满其他系同学也是一脸羡慕激动地道:“天哪?谁送的。” “好漂亮” “好浪漫。” 只有纪晚宁下铺布置成桃心形,李荷会心一笑,走过去轻轻地拿起镶嵌在花里淡粉色信封:“还能是谁”回头向众人示意信封笑着:“郑大帅哥呗!” 递给到纪晚宁面前:“树晚打开给我们看看呗!” “你们看!”纪晚宁没那兴致,心下很不喜郑耀做法,将桌前的玫瑰花拿开道:“你们谁要花瓣泡脚的?”将装满橘子篮子放在桌上。 门口的人立马异口同声:“我” 纪晚宁将玫瑰花束递给门口小心翼翼生怕踩坏脚边花瓣的同学,笑了笑道:“各位喜欢的话,欢迎拿去泡脚。” “真的?” 其中一个穿着睡衣长相甜美的女孩,满眼希冀道:“同学能来拍照?” 纪晚宁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说完冲出去道:“我先去画个妆。” 其他人跟着响应道:“对对对,我也要拍照。” 女孩子们之间友谊就是这么奇妙,一声谢谢、一个善意举动,一个小礼物便建立起深厚地友谊。 纪晚宁很贴心的把自己位置腾给她们拍照,甚至在一旁帮着打光。 阳台外飘上来一束绯红的气球,上面写着“秦树晚,能做我女朋友?” 清澈眼神底下渗出寒意。 李荷趴在栏杆朝下看,郑耀一身白色西装,抱着一捧玫瑰花,满心期待。 李荷兴奋地:“树晚,你快来看啊!” 第23章 网曝 第二天,告白的事件上了热搜。第三天,网上爆出某学校某系某某学生勾引别人的丈夫,恬不知耻的当小三,配图虽用马赛克挡住脸,熟悉的人一眼,从背影,面部轮廓就看出那是纪晚宁。 李荷看到网上的帖子顿时气得拍桌子。 引起一众学生和老师的不满,问她有什么问题? 李荷连连道歉。 帖子下一片骂声。 纪晚宁像往常,下了课就回寝室。她刚踏出教室门,同班的人落后的几个男女生凑在一起兴奋地讨论道:“你们看了网上帖子?” 有些不明所状的人好奇问道:“什么帖子?” 在一线吃瓜的同学立马回应道:“我知道,是不是当人小三那个帖子?” “对对对,你也看到?” 不知情的同学不以为然道:“这年头当人小三不是司空见惯,有什么新奇的。还指望法律维护正义,拘捕这些违反道德品质的人?” “哎哎哎,这次不一样,是我们班的人。” “什么?” “谁呀!”惊得众人凑过来好奇问道。 八卦中心的长发女孩朝纪晚宁经常坐的位置示意:“那位呗!” “什么?” “啊?不会!” “真的,”其中男生小心翼翼地道:“是高冷之花?真的是她” 角落里正收拾课本离开的方辰溪听到这话不高兴,抬眼朝那群八婆,警告地道:“说话要有证据,小心辅导员找你们谈话。” 坐在中间女孩立不高兴地道:“现在网上都在传,我可没乱说,有图有证据。” 方辰溪疑惑,掏出手机,点击页面。 长发女孩接着说:“整个学校,除了秦树晚,全都知道。当别人小三就是可耻,人人唾弃,活该网暴。” 方辰溪划拉点击进去看,那马赛克和没打差不多,瞳孔一震,抓起书包冲出教室。 教室里同学纷纷地好奇讨论被马赛克打得严实的男人是谁。 长发女孩指着屏幕的豪车继续道:“不过能开着大g的人身价不菲。” “好家伙,原来背后的人能量这么大啊!难怪学校不允许传她的照片,原来是这样。” 这下更引起同学们的好奇心,纷纷猜测她背后的男人是谁。 一时间众说纷纭。 纪晚宁接过李荷的手机看了里头照片和文章出乎意料的平静地:“清者自清,随他们!” “啊?”李荷震惊道,这怎么能随它去:“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骂你的,你怎么不生气呢!。” 李荷简直要被气炸了,要是她就报警。 纪晚宁淡淡地一笑:“我又没做过,况且网上发这种帖子的人很难找的”。 李荷道:“我们可以报警啊!” 纪晚宁一想到顾霜寒那双锐利的眼睛,心头微不自在,她下意识拒绝:“算了,过几天就过去。” “树晚。”李荷恨铁不成钢,转身咬牙骂着郑耀王八蛋,自己有未婚妻的人还敢来招惹别人,气得爬上床拿起手机和评论区人争吵。 纪晚见她真的被气得不着,安慰道:“真的不用理它。” 李荷被气笑朝王琪琪吐槽:“感情被骂的是我?当事人劝旁观者?” “是啊!”王琪琪抱着兔子指着手机:“咱俩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李荷翻身倒下被子盖着头:“睡觉。” 自从去嵩园一行,几人就建立起革命友谊,王琪琪说什么咽不下这口气道:“不行,我得骂回去。” 纪晚宁想说,要不了多久这些热度会被降下去,帖子也会被删掉,别与这些人浪费口舌。 李荷面上不说,背里和人开骂,说睡觉的,没一会,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手速飞快,王琪琪气骂一句:“太不要脸啊!分明是水军。” 纪晚宁换了一身衣服道:“我出门了,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 两人战得酣畅淋漓,连她什么时候出去都不知道,说的话更没听见。 行政楼 “喂,宋局啊!我是老黄啊!”黄俊杰一脸赔笑道:“对对对,挺好的,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哎、哎,好的,” “改天我做东,请老朋友们聚聚。那就麻烦你了。”黄俊杰挂了电话,揉了揉了笑僵的脸,朝站在门外笑盈盈地人瞪了一眼,捏捏站久的老腰:“杵在那儿干嘛?” 纪晚宁抬脚往里头走:“这不是怕打扰您吗?” 黄俊杰哼一声,脸别提多难看,对门外工作的人道:“李老师,你先去忙你的!” “好的。”一阵关门声。 “冲我发什么气。”纪晚宁好笑地道:“这事本就是你的错”。 黄俊杰一听到这话眼睛瞪大,气冲脖子处,不断扩大。 纪晚宁假装看不见,悠然地道:“若不是你管理不严,让姓郑进了女生寝室闹出这么大的事,又何至于被人网上曝料。” 蓄在脖子处的气顿时像泄气的球憋了下去,哼得更大声,肥肥白白的手啪打在扶手上。 他,一校之长,每天忙得脚不落地,哪里还有时间管理进出女生寝室楼的事。 纪晚宁气死人不偿命:“和自己置什么气。” 圆嘟嘟的脸现在变得更圆更大,纪晚宁越瞧越觉得可爱:“多大的人了。” 黄俊杰又瞪了她一眼,面色比之前好,半晌后:“我已经勒令他们处理。”说到后面几乎咬牙说着。 “老黄,别过分啊!明明是你御下不严,纪晚宁很无辜眨眼:“冲我瞪什么?” 黄俊杰被她一句逗破功,笑骂一句:“鬼机灵。”站起来破罐子破摔似,彼有破口大骂的架势:“你说你去东宁开什么家长会嘛!秦安呢?” 纪晚宁见他吵不赢自己,恐他找秦叔叔麻烦,无语的认下:“行行行,老黄,我惹的行了!” 纪晚宁态度软下也缓不解老黄的头疼,若是普通二世祖,吓吓人也就走,关键也是个头疼的人物。 “怎么啦?”见他面色为难。 黄俊杰按了几下太阳穴:“没什么,就是最近没休息好。” “哦!你要注意保养身体,毕竟不年轻啦!” 黄俊杰气笑道:“小丫头,你真的是专门来嘲讽我的。” 纪晚宁不承认:“我纯属来表达那日有人进了我寝室的不满。” 黄俊杰估计真的疼得厉害,眉头皱在一起,朝她摆摆手,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语气里满满地宠溺:“好,我知道了。” 纪晚宁泡了一杯茶递给他,难得关心:“不舒服,就回去!” 黄俊杰笑了笑,不像年轻时,身体强健、灵活,光坐直就花了不少力气,接过茶杯,怅然一声:“哪有说的容易啊!” 喝了一口,似乎舒服一些:“一辈子都耗在这西南大山里。”轻笑道:“说实话,突然走还真舍不得。” 办公室陷入沉默 半晌后 他盖上杯盖道:“我这一辈子就这里样了。”望着远处群山环抱,从最初绝望到现在淡然处之,他用了二十年。 纪晚宁静静地不说话。 “你不一样,你只是暂时性留下。” 纪晚宁没回答他,谁能又说得准。 谈起以前的事,到忘了问她来找自己有什么事:“说,除了向我表达不满之外还有什么事?” 纪晚宁微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事。” “哼,你是我带大的,我还不知道你。” 纪晚宁一愣,快速整理失态,直接开门见山递上一张素描图像。 黄俊杰拿起纸张奇怪问:“什么?” “帮我查一下。” “这是我凭借记忆画的,与真人有些差别,你调取二号足球场和旁边便利店监控,从9月8号开始查看,应该会有结果”停顿一下:“可以着重在9号和10号两天的,应该能找到人。” 黄俊杰盯着图纸上的人,静默片刻,狐疑:“你最近遇到什么事。” 纪晚宁摇头表示没有:“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恐他担忧,出声安慰道:“放心!我能有什么事。” 黄俊杰不赞同,眉头紧锁:“万事小心为上,一切以安全为重。” 纪晚宁轻轻一笑,似有嘲讽道:“难不成他们能杀我?”笑意不达底。 一句玩笑话,黄俊杰不敢不认真,人心难测,难保。 “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有什么事我一定告诉你。” 黄俊杰点点头,心里另有打算。 “走啦!” 门轻轻地关上。 第24章 拒绝 纪晚宁回来的时候在二号门遇到郑耀。 一身清爽干净的白色衬衫搭配西装和裤,俊朗的面容,是很令人心动的对象。尤其绿网外树下那辆耀眼炫酷的法拉利折射的光芒才是他致命吸引点。 “树晚” 纪晚宁很不喜欢他的称呼。 郑耀抱歉上前道:“能和我聊一会?” 被拒绝后,伤心的回海城和朋友喝多,醒来之后看到网上的事,他立马让人处理并赶过来。 换成以前…… 她的情绪一向很淡,很少有人能挑起心头火,这是第一次,甚至自我怀疑,脑海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运气背”最近总是无故被搅入他人事端中,再好的脾气、再好的修养,也有临界破防。 纪晚宁微眯双眼,心想着有多久没这么窝囊了。 冷声开口,一改往日沉默,眼神如同破竹叶的刀锋锋利:“郑公子,我之前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还是说了什么让你误会的话?” 郑耀愣了一下,慌忙地解释道:“没有……没有。”恐佳人生气再不理自己:“树晚,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听我说,网上说的不是真的。” 纪晚宁从一开始就没搭理过他:“我们总共见面不超过三次!说话不超过三句话!” 郑耀不知她想说什么,跟着点头。 “那么……”她目光一寒,话锋一转,嘲讽道:“我们学校女生寝室楼是你郑公子想进就进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 郑耀被傻愣了:“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惊喜两个字没吐出就被打断,冷冷被那声“郑公子”浇得脊背寒意冒。 纪晚宁沉声警告地道:“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完像风飘过郑耀身旁。 郑耀伤心纪晚宁对他态度冷漠,其实之前她对他态度也没多好,淡漠疏离,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内心深处不甘这样放过,下意识拉着纪晚宁:“等一下。” 纪晚宁不悦的皱起眉,视线移动着拉住自己的那双手,一股怒火从心里头蹭起。 郑耀意识到自己失态,放开道:“树晚,我不是故意的。我来是告诉你,我没有结婚,没有家庭。网上都是胡说八道的,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说完了?”纪晚宁没心思听他说。 郑耀小心翼翼打量她,期待她有其他反应。 纪晚宁有时候想不明白,怀疑自己是不是对郑耀有什么暗示,要不然这人看不懂对他的态度。 丢下去一句:“别再来了。” 并深刻反省是不是自己问题, 到了晚上,纪晚宁更是骂撞邪了。早上醒来说自己插足别人婚姻,下午的刚把人打发了,晚上又来了一个。 纪晚宁手里提刚从水果摊位买的水果,见到来人觉得稀奇,微笑着道:“顾警官?” 学校附近永远不缺热闹,各种声音和食物的香味漂浮两人之间。 “顾警官来这儿吃饭?” 顾霜寒自然不是来吃饭的,一身黑色风衣,晚风吹起衣角,走近问道:“为什么不报警?” 这话问得纪晚宁莫名其妙:“什么?” 顾霜寒沉声地道:“网上的事为什么不报警。” 纪晚宁愕然:“啊……那个”清瞳里闪着起其他东西。 顾霜寒今天撞邪了啦? “……额,”纪晚宁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表现非常惶恐。每次见面都是警局里,突然换了地方,很不适应。 “额……那个,我也没放心上。” 顾霜寒视线移到她手中提着的水果。 纪晚宁瞧他盯着手里苹果出神,拿出一个问,“吃吗?”心里琢磨他来的目的问道。 他却突然道:“费斯南的事有结果了。” 纪晚宁的手停留半空中,一时间看不清他想干什么。 顾霜寒继续道:“你不是给徐小白说,费斯南的事有结果了告诉你吗?” 纪晚宁大脑飞速快转,抓住另一个重点:“顾警官,你不觉得你今晚很唐突?有点让我不知所措。” 顾霜寒想了一下:“有?” 纪晚宁眉头一挑,实在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接着上一个话题:“ “您……是特意过来告诉我,关于费斯南的事,对吗?”纪晚宁试图理解他莫名其妙的行为,奇怪的是,看他的情绪不对劲,没有破案成功后的轻松欣慰或者说如释重负,相反更加的沉重。 他点点头:“那天在紫薇园抓到那个就是”。 纪晚宁见过那天的人,脑海里闪过一画面,心里直叫,不对。脸上装无辜,惊恐地道:“是吗?那……” 顾霜寒一脸平静,突然再次问:“你确定不认识费斯南?” 纪晚宁坚定地摇头。 临走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是我的号码,如果遇到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纪晚宁盯那串数字更加一头雾水,上次商珩,她看起来就这么弱小?道:“顾警官吃个苹果!”说完塞了个苹果给他。 顾霜寒道了一声谢谢,就走了。 脑海里浮现审问王成的画面 “费斯南是你杀的!” 王成供认不讳,承认是自己杀的。 “为什么?” 王成一副无所畏惧,回答得很张狂:“杀人还需要理由?随心而起,随性而至。”态度极其嚣张。 顾霜寒听到这话不可遏制的愤怒,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正值青春。 陈默从中察觉端倪,冷静道:“那你说说你整个案件的过程。” 一说起案件,王成整个的眼神变得凶恶:“我就是想看看那药喝多少能致死,于是在大学城找了一个倒霉蛋。” 陈默却冷静地道:“不说没关系,一会儿蔡长恩来,等他说。” 王成显然不信,见两人的表情不像是骗他的,开始慌了,嘴里喃喃“不可能”愤怒地表达:“不可能……怎么可能。” 陈默却冷笑道:“有什么不可能,雁过留痕,只要是人为,再缜密的部署都会留下破绽。” 顾霜寒同样冷眸寒脸盯着王成,心里闪过无数想法、怀疑。费斯南一个三好学生与他们这些穷凶极恶的人能有什么仇,或者说有什么利益冲突。” 王成在听到蔡长恩名字后,心里知道完了。最开始疯癫嚣张态度消失不见,一副魂魄被抽空,一下子瘫坐椅子。 顾霜寒身影消失灯影里。 第25章 有事打电话 豪华平层 砰! 玻璃杯被用力摔打在地面,男人将浴巾披在身上顺势躺,头发湿漉漉,泳池边站着三个保镖。 谭麟站在一旁瑟瑟发抖,面带苦涩,他早就说别在顾霜寒辖区惹事,偏不听,这下搭进去两个。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朝男人瞧一眼道:“老板,你放心,蔡长恩知道其中的厉害的,他不会乱说的。” 岳平阳目光一寒,从躺椅上坐起盯着谭麟。 颤抖从脚尖处传到四肢百骸,谭麟抬头朝男人望去,吓得扑在地上:“老板……” 男人轻描淡写道:“都处理了!”软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谭麟瞳孔一震,害怕地道:“老板,请您看老蔡多年……” 岳平阳凌厉的目光扫向他,幽幽地道:“要不你也去陪他?” 谭麟心头一死,俯跪咬牙道:“是。” 走之前,男人道:“这次再处理不干净,他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谭麟握紧拳头,步伐沉重离去。心里头苦闷,是他害了老蔡啊! 警局 审讯室里。 陈默面带倦色出科审讯室,头有点晕沉,倒了一杯热水。 赵青阳拿着资料凑过来:“还没说?” 陈默点点头,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只差电视剧演的“严刑。” “三天了,轮番上阵,”赵青阳啧啧叹气一声:“是个顽强犯罪分子。”说完拿着资料出门去:“走啦!” 陈默点点头。 顾霜寒不知道去干什么,一身便衣回来。 “怎么样?” 陈默摇头:“两人什么都没说”停顿几秒:“有一点我觉得有点奇怪。” 他拿起水杯靠坐椅子里,将其他人口供递给顾霜寒,揉揉眉心:“两人以前是街头混混称兄道弟,后来蔡长恩去外地打工,之后就失联。” “前段时间蔡长恩突然回来,并且找到王成说,这些年钱都赌光了,生活艰难,想让王成帮他找个工作糊口生活,” “王成呢!早年辍学,不学无术,坐过几年牢,出来就当搬运工,给附近学校、超市送货。” “王成念及两人以前情分,他就把蔡长恩介绍给公司负责人,并和他负责送货。” 顾霜寒翻一圈,眼底满是疑惑:“蔡长恩不知情?”目光定在“西义”医科大学,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那女孩与这件事有关系。 “同一天上班的人说,几人和往常一样给附近学校超市货,只是当天蔡长恩因前几天被街头几个混混打,身上有伤,送完学校的货后,王成就让蔡长恩回去休息,接下来的几个地方都不远,都是他一个送。” 案件好不容易有突破,又进了死胡同。陈默异常烦躁,加上熬几个夜,面容憔悴,眼神定在一处,发散思维。思考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 案件陷入瓶口,顾霜寒倒是十分镇定道:“你先回去休息!” “嗯嗯”陈默点点头,那日在楼道里遇见纪晚宁的事萦绕心头,一定有其他原因,孙从文的事只是凑巧。 顾霜寒拿起王成的资料进了会议室里慢慢地研究。 外头日光撒进会议室里,回廊里来回行走的工作人员,顾霜寒手指轻敲纸面思索,形形色色的犯罪嫌疑人他见过不少,论嚣张跋扈,他倒是第一个。 定神凝望纸面上的男人一寸照:“是什么让王成如此有底气,如此张狂呢?” 陈默驱车离开警局,回到家里,简单洗了一个澡,习惯性点了一支烟,星火一闪闪,吞云吐雾,隐去男人半张脸。 白皙修长手指顿时将烟湮灭掉,拿起外套出门。 纪晚宁从教学楼出来就瞧见陈默,穿着褐色寸衫里面穿着白t,目光一暗,轻快地脚步变得缓慢沉重。 他的五官细看很普通,但凑在一起就说不出的柔性美,黑黝明亮的眼睛像有魔力般把人吸进去。 纪晚宁避开他的眼神,慢慢地走过去,礼貌地道:“陈警官。”昨天的顾霜寒,今天的陈默,让纪晚宁内心十分不安,难道他们真的发现什么。 陈默打量她一眼,淡绿色碎花裙,背着一个白色帆布包,小白鞋。 清幽淡雅,不染世俗,一如最初,心道,全归功于那片罂粟精心滋养,才长的如此美丽,令人成迷成瘾。 纪晚宁不确定他知道多少,试探问一句:“有什么事?” 陈默道:“请你喝一杯咖啡。” 还好“不是请自己喝茶?”纪晚宁心颤,面色犹豫,缓缓地点头。 两人对面而坐,沉默几秒,纪晚宁心紧张扣扯着下摆衣裙。 服务生端上一杯咖啡和三样点心,礼貌地道:“两位请慢用。” “尝尝。”陈默抬手示意:“这家的点心也不错。” 纪晚宁听到这话,心里又沉重几分,端起面前咖啡浅尝一口。 陈默将点心切成小块推到她面前。 她轻声地道:“谢谢。” 气氛又陷入沉默中。 直到纪晚宁将一块蛋糕吃完,陈默也没问,又递一块。 纪晚宁拒绝:“我已经吃饱了。” 陈默想了一下,点点头。 纪晚宁实在受不了这种无声气压,开口道:“陈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默沉默几秒,最后轻轻地摇头:“在这里还习惯?” 纪晚宁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这里挺好的,”补充一句,笑了笑:“睡得很安稳。” 陈默听了以后点头:“那就好。” “上了一天的课,不再吃点?” 纪晚宁笑了笑,顺口道:“陈警官,你知道我平日里吃不了多少东西的……。”说完她才意识不对,立马止住。 见陈默抿紧嘴唇,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绷紧地神经才慢慢地松缓。 纪晚宁见他眼底黑眼圈重了不少,关心问道:“陈警官,你最近没休息好吗?”又小心翼翼的问一句:“是因为费斯南的事?” 陈默突然抬起头,疑惑问:“你怎么知道?” 纪晚宁犹豫一下,把昨晚遇见顾霜寒的事告诉他,相比顾霜寒她更信任陈默。 “你说顾队昨晚告诉你费斯南案子结了。”陈默眼里闪着别样的光,思考片刻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纪晚宁摇头:“没了,给了我,他的号码!” 陈默突然盯着女孩天真无邪的脸庞,心道,顾霜寒已经开始怀疑她了,目光微沉道:“你与这件有关?” 纪晚宁摇头,保证道:“没有,我夹着尾巴躲避还来不及呢!” 陈默想到她的身份,心头顿时一松,也是。 在警局见她的时候,他自己内心也是大为震惊,满腹困惑。 半晌后,陈默说出此次目的,问道:“那日你去紫薇园真的是跟着孙从文去?” 纪晚宁点点头:“陈警官,怎么了?” 陈默摇头:“没什么。”掏出手机拨通纪晚宁的手机道:“这是我的号码,有事你打这个。” 纪晚宁呛咳一下,将咖啡杯轻轻地放下,面色涨红,转过头缓解尴尬,一个月里,三个男人留下号码,让有事拨。 “嗯嗯。” 第26章 陶珍珍 海景别墅 手机震动。 一夜宿醉的郑耀伸手从地上捞起手机,紧闭眼神,嗓子干痒,鼻音重:“喂” “小耀,”郑母见手里另一头一片漆黑,絮叨道:“你还没起床啊!几点了。” 郑母尖锐声音刺激他的耳膜,不得不睁“开眼,不耐烦道:“妈,你有什么事?” 郑母见他人不人鬼不鬼,气不打一处来:“你赶紧起床收拾一下,晚上珍珍父母要过来。” 郑耀一听更加烦躁,拒绝:“不去。” 郑母顿时火蹭蹭往上冒,前段时间跑到西义玩,闹出一堆事还没解决完,现在又做出这副死德性,任谁看见都会火冒三丈。 郑母自然不会任由他的性子来:“行啊!今晚我就敲定结婚日子。” 郑耀一听顿时惊坐,揉搓脸,好一会,无奈道:“妈。” “上次在西义惹那档子事,我都还没给你计较。你竟然找你齐叔叔帮忙,进入人家女生寝室,闹得人尽皆知。我告诉你,今晚必须给珍珍父母一个解释。” 郑耀头疼剧烈,有气无力道:“妈,我不喜欢陶珍珍啊……!”话没说完,那边电话直接挂了。 盯着页面,郑耀眉头紧锁,气得将手机摔在一边,将自己重重砸在床上,无力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秦树晚的样子。 一想到她冷漠拒绝的表情,郑耀心口像被针扎了一样,抽疼。他心想,秦树晚拒绝自己是因为婚约在身,若自己没了婚约,是不是……”顿时坐起身,往浴室里冲洗一番。 云篱酒店 郑母笑着道:“我有段时间没见到珍珍啦,瞧着瘦了不少!” 郑耀右手边穿着淡紫抹胸裙子女孩,脖子上带着串珍珠项链,含羞带笑。 陶母笑笑,埋汰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小年轻天天嚷着减肥,说了胖了不好看,怕别人嫌弃。” 陶珍珍羞得小声制止道:“妈”。含情脉脉朝身旁男人望去。 陶母含笑摇头。 郑父与陶爸端着酒杯喝起小酒。 郑耀眉头一紧,很不喜陶珍珍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 酒过三巡。 郑母放下筷子,笑着道:“婉蓉,腆着脸求你一事呗。” 陶家父母听这话,心神一凝,以为有什么重要事:“别这么说求不求,你只管说。” 郑母瞧了一眼郑耀,笑道:“这事真的求才行。” 陶家父母顿时明白,相视一笑。 “我们希望珍珍能早点过门,小耀好接手打理公司,我们俩老好退休养老去。” 陶家父母听以后高兴不得了,两家世交,郑耀是他们看着长大,待人温和,处事沉稳,是个不错的孩子。他们爱怜朝女儿望,对郑母说:“还得看孩子们的意思。” 除了郑耀,其他所有人望向陶珍珍,她害羞地点了点头。 几人乐得合不拢嘴。 郑母道:“那我们找个吉日,两家商量一起结婚的细节。”说完踢了一下郑耀。 死鱼的郑耀端起酒杯站起来,郑重其事的朝陶父道:“陶叔叔,我敬您一杯。” 陶父对于郑耀未来女婿相当满意的,端起酒杯相碰时,他却道:“叔叔,今天这酒是赔礼酒。”说完一饮而尽。 “前段时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是侄儿莽撞给您和珍珍带来困扰,侄儿的错,自罚三杯。”说完饮了一杯又一杯。 郑家夫妇很欣慰儿子能如此沉重,识大体。 陶父听过这件事,思忖道:“这事我听珍珍说过,不全是你的原因,只要你好好待珍珍就可以了,别的叔叔可以不计较。” 郑耀回头看了一眼陶珍珍,好奇她说了什么。 陶珍珍凑过来小声道:“我给我爸妈说,是那女孩故意缠着你,不是你的问题。” 郑耀眉头拧在一起,斟酌一下道:“陶叔叔,您可能误会了。” 众人好奇盯着他。 郑耀道:“不是那女孩缠着我……”郑母听这话不对劲,拍打他一下,示意闭嘴。 转头赔笑道:“这孩子喝了几杯就胡说八道,别听他……”陶父抬手示意郑母先别说话,一脸凝重盯着郑耀。 他眼神坚定,继续道:“我不喜欢珍珍。” 陶珍珍死泛白的手捏紧桌角,不可置信望着身侧的男人。 “一直以来我都把珍珍当成亲妹妹疼爱。”他转头看了一眼郑母,又看了身侧的陶珍珍:“是我的错,导致您们误会,耽误珍珍多年,其实……” 郑父大怒,猛拍桌子:“你给我闭嘴。” 郑耀无畏惧道:“说完我就闭嘴。”表情严肃对陶父道:“陶叔叔,您们一定希望珍珍永远幸福快乐,我给不了珍珍幸福,所以很抱歉。” 鞠躬深表歉意:“很抱歉,现在才说。”转身向一旁陶珍珍郑重地道:“珍珍对不起。” 陶珍珍浑身颤抖,摇头难以置信,泫然欲泣,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不相信这是真的。 饭桌气氛凝重。 郑母气得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骂道:“你给我滚。” 郑耀内心很平静,毫无波澜,拿起衣服就起身离开。 郑母见状怒火攻心,怒骂:“你最好给我滚远点,郑家从今没你这个儿子。”气得头发晕,差点失力倒下。 陶珍珍最先反应过来扶住道:“伯母……” 郑耀步伐轻快走出酒店,从未有的轻松,心中说不出畅快、开心,他终于可以身无负担的去找秦树晚了。 “郑耀哥”陶珍珍从包房出来。 郑耀回头。 陶珍珍踩着细跟的鞋走过来,地面发出轻巧声音,满脸失望,眼神哀伤,轻轻地道:“郑耀哥”试图挽回。 郑耀自知理亏,对不起她,开口:“珍珍” 陶珍珍不信他不爱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哽咽道:“我不信……你……你说过要让我当你的新娘的……” 郑耀打断道:“珍珍”有些无奈道:“那是小时候说的玩笑话……” 陶珍珍平复情绪,缓和一会,如数珍宝道:“当初我们在英国留学时候,每天在一起多开心,参加音乐会、看极光、拍卖场你给买的恒星项链……还有酒你帮我解围……这些都是算什么?” 女孩泪如珍珠颗颗掉,良久后道:“是你,上次慈善晚会上当所有人的面说我是女朋友的,难道你忘记?” 女孩心口像被刀插进去,血淋淋的,连呼吸都是痛的。 郑耀静默地,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吓得陶珍珍惊呼后退。 抬眼认真道:“珍珍,对不起。” 陶珍珍哭得发不出声音,摇头后退:“郑耀哥……” “珍珍,让你误会这么多年,我以后一定会弥补你的。”说完便头不回开车离去。 陶珍珍眼里盯着远去的车,眼里痛化为恨。 第27章 保护 陶家别墅。 陶珍珍眼睛哭肿了,陶母心疼安慰道:“宝贝……我们不伤心了!” “妈……我真的……很喜欢……郑耀哥。”陶珍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知道……”陶母抱着女儿轻拍安慰着:“妈妈……知道。” 良久后,陶母轻轻地将门关上了,下了楼。 陶父背着手在客厅踱步,见陶母下来询问:“珍珍,怎么样?” 陶母轻声地道:“睡着了。”叹气一声:“这孩子这些年心思都放在郑耀身上,现在突然来这么一下,她哪里接受。” 陶父现在一听郑耀名字气不打一处来,经商多年,面上早练就波澜不惊,可发生在女儿身上事,也忍不住皱眉,烦躁。 陶母见状劝慰道:“你也别着急上火,孩子们不同意,父母再满意又能怎样。珍珍会慢慢地想明白。” 陶母还算明智,当时她也很气恼,但理智回归,仔细想想,又能怎样,各方利益牵扯在一起,他们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和郑家撕破脸,断绝关系。” “好了,你别着急上火,坐下!” 陶父气一屁股坐下,哼了一声:“我心疼女儿。” 陶母也跟着急道:“我又何尝不心疼女儿,这些年我全看在眼里,当初郑耀去英国留学,珍珍不顾我们反对跟着去。” “要不是看在两家多年交情,郑家那小子在国外几年对她照顾,我早找他们郑家讨说法。” 陶父无力的想,良久后,自责道:“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珍珍和他来往。”朝楼梯处望去。 两家交情多年,郑家夫妇对陶珍珍是从小疼到长大,当成亲生的女儿疼爱。多年的交情、生意伙伴,所有东西交织在一起,使陶家夫妇找不到发泄口,无奈的吞下这口气。 陶父心累地道:“让她静静地想!终有一天她会想明白的。” 陶母点点头,她何尝不心疼女儿,但不能让怒气冲昏头,失去理智。 平安巷口,纪晚宁和秦树秋一人手里提着一碗面,出来就遇见郑耀。 他堵在巷口,看起来有些无措:“树晚……。” 纪晚宁微微凝眉,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上次说得还不明白。 郑耀小心翼翼地祈求道:“我们能聊聊?” 纪晚宁冷漠地道:“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说完带着秦树晚从另一边出去。 秦树秋心里十分好奇,郑向阳的哥哥为什么出现这里,还缠着姐姐,懂事地不说话。 郑耀心慌,立马拦住两人的去路。 “树晚……” 吓得秦树秋一脸惊恐,下意识把纪晚宁护在身后,警惕盯着道:“你想干什么?”厉声警告地:“信不信我报警。” 这一声报警吸引来往的行人驻步,好奇地盯着郑耀看。 秦树秋再迟钝的人也明白郑耀什么意思,警告地道:“你别想打我姐姐注意,”冷眉:“让开。” 小姑娘生起气来,小脸一冷,气势颇很吓人。要不是手里提着东西,她挽起袖子作势打人。 郑耀苦笑着解释地道:“小妹妹,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向你姐姐道歉,没有恶意。” “让开”秦树秋说什么都不听:“我家就这附近,这些都是认识我们街坊邻居……”她要是敢对姐姐做出什么不轨的事,立马打烂他的头。 话还没说完,远平面馆的老板手中筷子来不及放下,冲出来呵斥道:“干什么呢!”立马走过来,同样警惕地盯着郑耀打量,回头询问:“小秋,没事!” 秦树秋摇头,像护犊子护着纪晚宁。姐姐被拐卖山区的事,妈妈说过,要不是姐姐命大,早已经被人迫害了,所以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姐姐,绝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纪晚宁见周围有不少围观人,且对郑耀带着敌意,她不想把事情闹大,皱眉道:“你快点走!”回头微笑地远平叔道:“远平叔,我们先回去啦!谢谢你” 远平叔点头:“去!”目送确定两人安全离开,盯着眼前高大帅气小伙子,敲打道:“小伙子瞧你样子,家庭条件肯定也不错,千万别干违法乱纪的事啊!” 刚才瞧见他拦下秦家两个女儿的样子,心想两个孩子遇到坏人了,他慌忙跑出来,秦家大女儿的长得惹眼街坊四邻都知道,他恐是哪里来的野小子不要命跑过来骚扰。 秦家大女儿的事,他听自家老婆说过,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时候被拐卖山区,长大被山里土民逼嫁,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得过几天好日子。 临走前狠狠瞪了郑耀一眼,冷着脸回去。 面馆里的顾客端着碗站在门口,一边吃一边好奇问:“怎么回事啊!远平叔。” 远平叔摇头:“没什么。” 见他不说,众人也不好问,纷纷坐回原来位置继续吃东西。 他老婆凑过来悄悄地问:“怎么回事?” 远平叔没好气道:“估计要秦家大姑娘联系方式不成就拦住她。”这种事他们在店里经常见,秦家两个女儿爱吃他家做的的面条,周末、节假日都会过来,有些小年轻遇见就会上前要电话号码。 远平叔以为刚才情景和往日一样,估计郑耀被拒绝不死心,死缠烂打的拦住人。 郑耀面带苦涩,盯着远去背影,心里发苦,自己长得这么像坏人,心想,再找个机会解释。 他不会放弃的。 秦树秋确定那人没跟上来,关心问道:“姐姐,你没事!” 纪晚宁微微一笑:“没事。”温柔地道:“下次不可以站在姐姐面前,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事的话,你会很危险的,明白?” “我不怕。”秦树秋眼神坚定地:“姐姐,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纪晚宁心里一暖,眼眶湿润,轻轻地抚摸头发。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少年,额头沾满鲜血,眼神如她坚定,笃定语气道:“阿姐,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她微微一笑,点头,有些哽咽道:“好。” 秦树秋开心地笑,规划以后的蓝天梦图,道:“以后,我会挣很多钱,变得很强很强,成为姐姐最强后盾保护你、支持你。” 她轻声再次应着道:“好。” 轻若微风飘荡到远方。 向云城的东北方向而去。 第28章 缅北 亚洲中南半岛的西部——缅甸,位于中国云城的东北方向。 此地区多以高山地形,地势崎岖,山脉众多,气候湿润,茂密的山林,一年之中多是浓雾笼罩山林。因各方势力割据,常年爆发武装冲突。 夜色中的小勐拉,别有一番风味。繁华似景,热闹非凡,周边建筑大多数都是中文标志,若不是周边开着大小赌场,恍若中国境内城市。 勐拉最大赌场“家赌场”金碧辉煌大厅穹下,少年一身纯色白寸衫纤尘不染,仿佛欧洲上层名流的贵公子误闯,茶棕色眼眸透着清澈的光,一出场就引人瞩目。 人精的大堂经理一眼瞧出是个青头,心里窃喜,又是一个纯真小绵羊,笑盈盈迎上去。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经理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少年环顾一圈,好看眉头皱了一下,眼底一片迷惑反问:“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 “那可多了。”经理一听眼里亮着精光,余光瞥向他身后的一名外国大汉手提箱。 少年话里透着天真:“贵宾室在哪里?” “在楼上,不过,我们得先验资”。 少年点头,朝身后的大汉示意。 验完后,经理心里咂嘴一惊,全是美金,更加恭敬地:“先生,这边请。” 少年勾唇一笑胜春风,颔首。 经理瞬间被勾得魂颤抖,同时心里忍不住惋惜。 贵宾室场所从外往里走,安保做得很到位,手持改良精装枪武装分子,个个神情严肃,警惕四周。 贵宾室大门打开,少年的出众容貌,瞬间引众人的侧目,表情微微吃惊,好“漂亮”的男孩。 少年从容抬脚往里走,清澈眼眸底下对着众人蔑视。信步穿梭其中,像逛自己家后花园,挑挑拣拣。 最后目光一亮,定在一15号玩梭哈的桌子,朝身后大汉露出笑容着:“我们去玩那个!” 罗斯点头,朝那张桌面上的人扫去,跟着过去。 少年一举一动表现极其有涵养,朝身旁两位男性微笑坐下 中间的粗鄙大汉,皮肤黝黑,下颌处有一道疤痕,认真的眼神瞧着凶神恶煞,少年的突然加入,让看愣神的达瓦慢半拍。 金三角区,是所有罪犯的天堂,黄赌毒的摇篮,毒品像养殖的水葫芦一样泛滥。而被毒品的滋养这片大地早已经硝烟四起,疾病蔓延,整个城市像一个生脓疮的病人,四处糜烂、破溃。在这片土地上生长多年的达瓦,第一次见这么干净的少年了,这么一双清澈的眼眸。 少年纯真笑容,不禁让达瓦心神一荡,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谢谢。”一口纯正的英国腔调表明来自哪里,清冽气息像含晨露的玫瑰花迎面而来,坐在对面的达瓦大脑兴奋,眼底一片亮起,鼻尖不过轻轻一嗅,似瘾君子般,喉咙发痒干涩。 “好鲜嫩啊!” “ross,你玩过这个吗?” 旁边罗斯心里汗颜,他最怕小公子纯情乖巧样子和他说话,瞧对面三家像地主家的傻帽儿子样盯着他们,心里叹气一声,闭眼配合道:“听说过,没玩过。” 少年蹙眉,淡淡地道:“哦!”随即语气带着一点小骄傲道:“那我比你好一点,玩过一次。” 罗斯:“……” 南北对坐两家是个人精,瞧着少年肢体动作,再听到这话,相视一眼,心里同时窃喜,眼里闪过兴奋地光芒,原来是个新手菜鸟。 瞧着少年生疏的动作便知道个毛小子,达瓦不屑想,这可是勐拉,有着小拉斯维加斯的称号,什么都不懂都敢闯狼窝吗?随即眼里闪过一阵兴奋,输了可是要喂蚂蝗的。 少年招手向美艳的荷官低声询问了规则便朝她扬手退下。 清澈的眼眸闪着耀眼光芒:“可以开始?” 几人早就迫不及待。 荷官将牌发放在门前,白皙修长的手接过荷官的牌,顿时吸引住达瓦的目光。 他下意识瞧了一眼自己的手,眉头突然一拧,油腻蜡黄、常年拿枪指母处粗糙不堪,还有被烟熏得发黑两个指头,再瞧瞧对面的少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干干净净;与自己,简直是一黑一白,形成鲜明对比。 视线顺着手指往上移,露出的手腕细小与女孩子差不多,轻轻一捏就能碎了,腕骨处有颗明显的黑色小痣。 再往上游走,达瓦能想象到寸衫下雪白肌肤带来的视觉冲击,顺着脖子线下,领口松解开纽扣露出的锁骨,紧紧锁住达瓦目光。 起伏胸腔,轻吐的兰气,以及少年在光灯下散发淡淡地光辉的侧脸,像毒品一样,对达瓦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少年抬眸,偏头一笑。 他仿佛被电击中一样,浑身颤抖了一遍。荒唐的想法席卷大脑又异常清醒,拿去喂蚂蝗,他妈的实在太可惜了,目光一沉。 他要人。 15号,一共四个人。 从左边数过来的第一个是一位斯文的中国人,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再发放朝上的牌是一张红心j,少年旁边的大胡子是一张红心a,而少年是梅花10。 达瓦盯着面前的黑桃k,浑浊的眼珠露出得意笑,似乎已经预判了结局。 少年的牌是最小,他有些懊恼,回头朝身后保镖看了一眼:“开头似乎很让人不满意。” 罗斯此时心里发抖,二公子…… 达瓦眼神像夜间出来觅食的猛禽,盯着少年的脸庞,悠闲地开口道:“跟。”态度耐人寻味。 罗斯感受那道视线灼热,眼观鼻子,鼻子观心,再瞧二公子笑得比庄园里盛开的玫瑰花耀眼夺魂,他心里越害怕,隐藏花瓣下带着锋芒的刺不仅能把人眼睛刺瞎,甚至能要命。 其他两人见状也跟。 少年自言自语,言语中很依赖身后的保镖:“ross,我们也跟!” 罗斯:…… 几轮下来,少年便已经输了三百万。 赌场一夜输赢上千万、几亿,是件常见的事。 少年淡定地道,继续。 罗斯像个雕塑站在少年身后。 又输了一百万,少年逐渐没耐心,撑着脑袋,茶棕眼眸流光溢彩,口吻朝身后的罗斯撒娇:“罗斯,怎么办,没钱了,还倒欠下赌场两百万。” 罗斯装死人。 达瓦见此,推开身旁的人,朝少年过去。 少年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道:“达瓦老板,这可怎么办?” “查理先生,要不要玩玩其他,试试手气。” 少年垂头丧气摇头:“今晚运气不好,还是算了!”轻轻地叹气。 达瓦听这话,邀请地道:“既然这样,查理先生要不要到楼上喝一杯。” 少年听了之后,拒绝道:“还是算了,达瓦先生,我现在一分文也不剩。那可是我最后一笔遗产,这下可怎么办?” 达瓦要的就是他血本无归,露出深沉笑容道:“既然如此,查理先生就留下!”他从一开始就盯上他,怎么轻易放他回去。 少年听了之后轻轻地摇头,开口道:“一定要留下吗?” 达瓦笑而不语,这算是他最绅士礼貌一次将人留下。 少年假装露出无奈的表情:“好。”朝身后保镖道:“既然,达瓦先生如此盛情,那我们留下!” 罗斯从进门就一直保持身姿,动作,眼睛都不扫向别处。 少年笑得纯真无邪:“达瓦先生这可是你说的。”突然眼里笑意变得阴鸷。 此时外面一颗流弹正飞速朝这栋建筑物而来,穿过气流,破开楼层,只需一秒钟时间。 突如其来的导弹将时间按下暂停。 霎那间,辉煌奢靡大厅瞬间被流弹击中,在少年身后炸开了花,火光席卷整个大厅,吞噬人群。 唯有少年风轻云淡。 除了少年和保镖,其他人都吓得尖叫、哀叫、哭喊,拼命寻找躲避场所。 达瓦也被突如其来的导弹炸懵了,本能的伏跪地上,守在会所外的保镖闻风而动朝里头冲进去,被奔出来的人流阻挡住。 外头伺机而动的小分队迅速展开作业。 少年白衣如雪,星尘斑点未沾染半分,茶棕色里泛起笑意,并开口关心被炸弹声轰短暂耳鸣的达瓦:“达瓦先生,你还好?” 达瓦本就是金三角摸爬滚打上来的人,见少年如此淡定,瞬间明白,露出凶狠目光:“是你。”朝少年招呼过来。 身后的罗斯动了。 一个闪电身影挡在少年面前,凌厉拳风实实击打达瓦要害。 罗斯的力大无穷,曾经将一只黑熊脑浆都打出来。达瓦这种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 少年很是无奈:“明明是你盛情留下我的”,话音满是委屈,旋即又展开一笑:“达瓦先生,我这里有一份礼物送给你,就当还你借给我的两百万。” 口吐鲜血,五脏内腑分家的达瓦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怒视着少年,手中的枪更是被卸指着脑袋 一股武装不明分子闯进会所,将门口的保镖迅速解决,控制现场。 少年冰冷眼神盯着地上的男人。 九个戴着头套的手持精良装备的小分队守在一旁警戒。 口吻冰冷至极轻轻地道“带走。” 位于市中心那边大楼大火未扑灭,救援行动还在进行中,这边坐落山里的别墅的开始下半夜的乐趣,一声声直升机轰鸣声打破它的宁静,栖息的鸟儿四散。 楼顶上照明灯驱散四周的黑暗,坐在椅子上少年,悠闲自在的,勾唇一笑:“来了。” 身后持枪的武装分子,刚刚就是他们袭击了大楼,导弹精确无偏差击中大楼。 罗斯盯着对面盘旋半空的两架直升飞机,螺旋卷带狂风乱作,压得树枝不得不低头。 不一旁戴黑罩跪在地上达瓦,此刻被恐惧爬满全身,疯狂思考复盘发生什么,少年又是谁,或者是谁派来的。 罗斯朝达瓦旁的男人示意。 身旁的人将达瓦的头套摘掉,带到少年面前。 此时的达瓦早没了赌场的意气风发,命捏在他人手里,由不得他不害怕,但毕竟见过大风大浪的,面上还算镇定询问:“你是谁。” 少年轻嗤一笑,到这个时候还不死心。 达瓦想到他一直说的是英文,以为他听不懂缅甸语,用蹩足的英文再次问道。 少年缅甸语说得非常流畅:“达瓦先生,我不是说,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朝对面盘旋半空的扬了扬下巴。 达瓦疑惑地盯着由远到近的直升机,下边绳索上似乎吊着一样东西。 轰鸣声越来越近,嘴角干涸的血渍,胸口的疼痛瞬间停止,达瓦瞳孔扩大,嘴唇颤抖,张了张嘴,惊惧地盯着少年。 绳索下吊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另一架飞机下是他只有八岁的孩子。女人泪眼婆娑,眼里满是祈求。 少年站在楼顶,睥睨一切,茶棕色里愉悦顺着眼角向边上展开:“达瓦先生,喜欢我送的份礼物?” 达瓦暴烈的怒吼:“放开他们。” 少年轻轻一笑,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达瓦拼命向前被罗斯一脚踢到一边,旁边的人死死的按住他,额角青筋暴起。 阴狠的目光盯着坐椅上的少年,达瓦心知今晚恐难一逃,同时对手下的废物感到愤恨和无奈,这么久了都没有找到他。 少年悠悠地道:“听说达瓦先生年轻时候曾混迹金三角一带,不仅身手不凡,枪法更是一流,很受坤沙先生的赏识。” 达瓦在听到坤沙的名字时,暴躁的心跟着慢慢地平静下来,只要知道对方的身份,事情就有转机。 绑架他人,无非是仇家、勒索、恐吓。 少年从一开始就没有杀他,应该是想借自己的手,于是他镇定下来询问:“你是白家那边人。” 少年嗤笑一声,垂下眼眸随即抬起,口吻轻蔑:“白玄那废物?” 达瓦心里一震,不是白家,旋即想到离这儿不远的掸邦,他背靠政府,动他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分量够不够,望着远处的妻儿,目光一亮,沉声道:“你是联盟军” 少年没兴趣和他继续讨论下去,“达瓦先生,我们玩个游戏。” 达瓦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面色凝重,“玩个游戏的话”,一向都是他对别人说,如今对象轮到自己。 少年指着对面被吊着,嘴被封着的女人,还有一旁的小孩。 “我十分想见识一下达瓦先生的枪法。”侧目而睨地上的男人。 达瓦听到这话,顿时心死般,身一软倒一旁,不可置信盯着前面的妻儿摇头。 少年瞧他这么模样,有些好笑,笑容里带着极大的讽刺:“没想到达瓦先生是个情深义重的人,我以为这种事做过一次,做第二次时候应该是……”歪头思索一下用词:“……很得心应手的嘛!” 达瓦此刻被少年的话吓哆嗦得,说不出话来,他是怎么知道以前的事。 少年耸肩神情有些遗憾道:“既然达瓦先生不愿意的话,那我也不好勉强。” 第29章 清算 少年耸肩神情有些遗憾道:“既然达瓦先生不愿意的话,那我也不好勉强。” 达瓦听到这话,以为他放过自己,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只见少年润玉的食指屈折放在唇下,一段哨鸣声。 鸣声过后,达瓦听见树丛里有什么东西极速朝别墅奔来,隐约间似乎能听见它们的气喘。 达瓦脑海突然涌现一群狼口水流涎的画面,大惊失色盯着少年玩味的脸。 少年侧目,瞧他神情便知道他猜对了。 “既然达瓦先生如此的爱护妻儿,我也不好为难,就有劳达瓦先生陪我的宝贝们聊会天,”少年语气满是遗憾:“它们可是很久没见生人了哦。” 达瓦被带到护栏边,朝下望,下头黑压压、冒着绿光的狼,个个垂涎欲滴样子绕是在死人区出来的达瓦心惊不已,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 他犹豫了。 少年故作道:“达瓦先生,似乎有别的话要说。” 达瓦望着远处的妻子和儿子,想到楼下的狼群。目光突然变得阴狠,心里下了某个决定。眼前的少年说得没错,现下要紧的是活命。待出去之后,他定完他生不如死。 他盯着少年茶棕色眼眸几秒后道:“你说话算话?” 少年点头,示意手下给他枪。 达瓦望着对面的妻子和旁边的小儿子,目光再次停留在妻子凸起的肚子上,抬起手。 少年非常满意,微微一笑,朝直升机示意将距离拉远一些。耳旁的轰鸣声顷刻间减弱不少。 罗斯瞧了旁边抬起手枪的男人,眼里满是鄙视。 达瓦抬起枪准妻子的头,心里轻轻地道:“露雅、勒山,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随即空中响起两声枪声。 直升机上挣扎的两人此刻没了生息,从机上坠落下来。 楼下的狼群闻到血腥味疯狂的朝两具尸体坠落的方向奔去。 达瓦能够清楚地听到妻子和儿子被狼群分食,吞进肚子里的声音,每一道声音像在他嘶咬扯着他身上的肉,心口插满刀子,流血往下流。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压住内心的悲痛和杀意。现在不是时候,眼前的少年,有备而来。 刚才他粗略的扫了一眼,守在楼上的几人手持新型准备手枪,清一色是军方配备的武器。 最重要一点,他不畏惧自己身后的人,想到身后的人,达瓦盯着妻子落下的地方,悲痛欲绝眼里更多是惋惜。 少年拍手叫好,响声在夜空响彻,极其讽刺刺耳。 少年夸赞道:“达瓦先生的枪法果然了的,连血都不曾溅出几滴。” 这两枪用尽他所有的力气,达瓦面色疲惫地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 少年笑着点头:“当然。” 罗斯瞥了一眼到自己鼻子的男人,他脑子是被直升机轰鸣声给轰傻? 别墅外吞食声不止,发出鸣叫声。 “可是……”少年话音一转,面露为难:“我的宝贝们似乎没吃饱,这可怎么办?” 达瓦愤怒到极点,压着怒火道:“查理先生,你刚才答应我的。” 少年被他的天真逗笑道:“达瓦先生,别生气,你似乎还没明白我们这个游戏是什么游戏?” 达瓦愣了一下。 号称全系统里最没脑子的罗斯也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目光。 “成人游戏可不像儿童游戏讲究一诺千金,”眉头轻挑:“况且我也没说过要放你走。” “你……”达瓦恨意和恐惧达到临界点,被罗斯招呼了几拳,满脸的血迹,虚弱地倒在地上,像狗一样趴着怒吼:“你到底是谁?你杀了我,林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疯狂地面容,阴狠道道:“知道刚才那女人是谁?她是林从生的女儿,你杀了林从生的女儿,他不会放过你的。”说完疯狂地仰天笑:“你只会比我死得更惨。” 达瓦心知逃不过,索性不再伏小做低。 少年轻嗤一笑,一个林家他还未放在眼里,蹲下纠正道:“不,你说错了,第一:是你,杀了林从生女儿。第二,准确来说,是我不会放过林从生。”说到第二句话时,口吻阴鸷刺骨。 达瓦咬牙切齿盯着他,眼底的愤怒和恐惧一时不知散去还聚在一起。 “丢下!” 任由达瓦在挣扎怒吼。 罗斯跟着少年下了楼,他说什么来着,最怕跟着小公子出差。 一座座落南卡江边不远处的豪华庄园,白色的建筑物隐现山头,阳光穿透薄雾,形成淡淡光晕笼罩古堡庄园里,不远处的南卡江静静地流淌,随着日头往西偏移,水面碎金成片,宁静美好。 庄园里,游泳池波纹涤荡,突然水面露出一个年轻脸庞,仰起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向岸边游去。 健硕体格上倒映池面,水珠划过一道道淡粉色的疤痕顺着结实有型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闪耀滴落,模糊池中的影子。 少年接过黑衣大汉递过来的毛巾随意擦拭头发,搭在肩往里走,仰躺在椅子上,苍白无血色脸透着不正常的白,茶棕色眼眸泛着水纹,瞳孔里映着蓝天白云。 寸头的黑衣大汉大概有一米八九,靠近少年,恭敬地道:“二公子,老大的电话。” 从上往下看,少年面容精致完美,有着比女孩子透白的肤色,若不是身上胸口处大约有七厘米长的疤痕太刺眼,闲情的模样真的像极古时富贵人家娇养的矜贵小公子。 少年茶棕色眼眸露出兴奋地笑意。 罗斯眉宇凛然,顿时感觉尾骨处冷气朝上冒,瞬间传到四肢百骸,紧紧地退守一边。 接过电话,愉悦地道:“喂。” 那头传来一声低沉地声音:“阿野……” 电话里头不知说了什么,少年唇角轻扬,不以为然:“我已经很低调了,”向电话里人证明自己没有胡来:“罗斯可以作证……” 罗斯又闭眼不听。 “嗯……好,这边结束了,我就过去。”乖巧得昨晚将人丢下喂狼群的人不是他。 陶珍珍端详照片上的女孩,相片上的女孩穿着森绿色针织镂空外套,微风卷勾秀发,身后停着各种名牌车辆,虽然是抓拍的,但拍摄的手机像素很高清,女孩鼻骨上细小的痣都看得很清楚。 女孩的容貌不是一眼惊艳万年岁月那种,但却有着紧紧地抓人眼球,挪不开视线的魔力。一举一动温婉动人,唇角的笑容,驱散春寒池冷意。 陶珍珍脸色越来越青,紧紧地抓着,相片上女孩脸部被紧扣的指甲戳破。 恨意达到了极点,原来是为了这么一个贱人。 她从小就喜欢郑耀,身边的亲戚朋友都知道,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而且两人自从懂事后便默认这种关系,临门一脚时,突然告诉她,他不爱他,不会娶她。 让陶珍珍这种天之骄女,付出多年感情的人如何咽得下气,甘心放手,况且她对郑耀的执念达到一种疯狂的地步。 在此之前她就察觉到郑耀对她的态度敷衍,所以她不断的思考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两人从英国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亲戚家就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陶珍珍实在想不通,就让人去查了一下郑耀在西义的事。 起初她对纪晚宁根本没放在心上,以为是郑耀在西义找的玩乐,一时贪玩新鲜,再瞧了一下纪晚宁的家世,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学生丫头,更不放在心上。 再说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玩得更疯狂,郑耀只是与女孩子暧昧不清,并没有实质性关系,她又何必破坏在他心中的形象。 她对郑耀比较了解的,花心却不乱玩。在英国时有不少女孩贴上来,她虽生气吃醋,但没几天郑耀就打发她们。她以为纪晚宁和那些的人一样,郑耀会像对待往常遇到的女人打发了。 直到网上告白图片,让她很不爽,于是让人爆料郑耀的身份,同时又是有心逼迫郑家,看郑耀的态度。 谁知道,郑耀直接摊到台面上来,并对她情根深种,当着双方家长的面,不顾念两家多年的交情,拒绝她,执意要和那个女孩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了。 大学的时光多数都是在吃喝玩乐中度过,李荷说这个周末苏哲要在南川开演唱会,问纪晚宁周末有时间没,要不要和她们去一起听演唱会。 “苏哲?”纪晚宁迟疑一下,国内一位小有名气的歌手。来这里这么久,除了逛市里的景点,其他地方她都没去过,也不敢去。只是……她不知道能不能出西义。 李荷点击手机页面勾票:“我们一起买了?” 纪晚宁盯着她手机发愣几秒,又抬头看了一下她点点头。 李荷开心地道:“树晚你的身份证号码” 纪晚宁缓慢地念出那一串陌生的生日数字,目光紧紧锁在手机页面,生怕弹出购票失败。 突然显示购票成功。 纪晚宁顿时心里一松,露出笑容。 李荷笑着道:“车票可以了,周末记得带上身份证啊!” 纪晚宁欣喜地点头,心想,自己可以踏出西义,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能去任何一个城市,任何一个国家了。 突然脑海里浮现男人的话,浇灭了她热血,这张身份证出不了省。 她的笑容逐渐消失,意识到……西义属于南川省。 李荷察觉她的异样,询问道:“怎么了?” 她轻轻地摇摇头:“没事。” 李荷面上疑惑,但尊重地选择没过问。没一会的滔滔不绝的说起苏哲的歌曲有哪些,她最喜欢的是哪首歌。 纪晚宁听过苏哲的歌,他的嗓音细腻温柔,歌曲多是催人泪的情歌,她最喜欢的是那首《情人》,也是同名电影《情人》的主题曲。 歌曲对应电影,讲述了文革时期知青下乡相知相遇相爱,女主为了救男主而违背两人之间誓言和男二在一起,男主因此病终的一段凄美爱情。 故事听起来很普通没什么新颖,但男女主的演技非常棒,演绎出男女主之间的情感纠纷和表达那个年代爱情为了对方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和这个时代所缺失纯真的感情。 这部电影能火,全靠演员的精湛的演技,配上苏哲独特哀怨愁的嗓音,使这部电影成为了当年的春节黑马。 苏哲也是因为这部电影被广大群众知晓。 以前她愿望之一就是能够去听一次苏哲的演唱会,当时因为身份和种种原因,家里人都没有时间陪自己,加上苏哲只在国内开演唱会,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刚才李荷问她要去不,她就心动不已。 王琪琪指着风雨亭那边道:“那儿有什么活动?怎么那么多人排队?”她今天没戴眼镜看不清楚。 李荷踮起脚尖,张望一下:“好像是……血站的人,他们在献血。” “难怪人这么多”王琪琪盯着那头瞧,问道:“今年你们还要献血?” 李荷立马道:“献啊!今年我要献”回头问纪晚宁:“树晚,要不要一起去?” 纪晚宁想了一下,自己身体没什么毛病,跟着点头。 李荷兴奋地道:“那我们过去填表格去,周末看完演唱会,大吃一顿补回来。” “我听说南川的剧名楼的菜很不错,到时候我们去那边尝尝。” “好啊”王琪琪赞同道:“附近有游乐园,我还没有坐过过山车。” “你们坐过没,我一直害怕没敢尝试,这周我们去试试。” 李荷点头:“行啊,就是怕树晚……” 纪晚宁微微一笑:“我没事,虽然我也没坐过,但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没去过南川,对他们口中的地方很陌生,但她很愿意和她们一起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吃完饭,就去看演唱会,第二天我们就去游乐园。”李荷开心地说:“一会儿回去问问夏梦要不要一起。” 夏梦自从三人去嵩园回来就不怎么搭理她们,也不参加她们的话题,聚会,独自一人上课,吃饭。 几人回到寝室发现她没回来,以为去她在食堂吃饭。 纪晚宁打电话回家说这个周末和同学们出去玩就不回去了。 宋雪月边做饭边打电话,开心地:“可以啊!家里又没事,去!” 秦安在一旁剥蒜,好奇两人说什么。 “嗯嗯,注意安全啊!”宋雪月叮嘱一番就挂了电话。 秦安连忙问道:“晚晚,打电话回来说什么?” 宋雪月笑着道:“说周末和同学去南川看演唱会,不回来了。” 秦安听了之后也是一脸高兴地道:“是该出去玩玩,老是闷在家里,怕闷出病来。” 宋雪月点点头,随即问道:“上次你给晚晚多少生活费?我听说演唱会的门票挺贵的。” 秦安拍了下额头:“瞧我这脑子,明天我送货去一趟学校。” 宋雪月接过他手里的蒜:“多拿点,车费和酒店住宿,还有女孩子们都喜欢逛街,让她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哎!我知道。” 坐在客厅里的小家伙,日常娱乐就是看奥特曼,丝毫没注意爸爸妈妈在说什么。 第30章 寺庙 纪晚宁第一次来南川,看什么都新奇,这里与她生活的地方完全是两个天地,人口密集,川流不息。 下了高铁站,几人直奔奥体中心附近的酒店。 李荷一边查看最近路线,心有余悸到道:“幸亏我的手速快,否则咱们得睡十几公里外的酒店了。” 王琪琪跟着点头:“抢票的晚上,我可是发动我家里的人一起帮我抢的。”想到手机页面差点被自己点得触屏功能失灵,忍不住啧啧几声。 纪晚宁关注苏哲时候,他还只是网络歌手,忍不住问:“这么恐怖的?” 两人同频率点头。 “我这话不是对苏哲任何不尊重啊,这幸亏苏哲人气一般”王琪琪道:“要是周逸安的演唱会,你把手机点爆了抢不到不说,连演唱会门外站着听的位置都没你份。” 纪晚宁顿时哽住,周逸安,闻名全球的华语歌手,他的演唱会别说国内,国外也很难抢。她没听过他的歌曲,但黎纱非常喜欢他。 王琪琪是周逸安的脑残粉,寝室里的沙发抱枕,杯子,手机壳都是他的头像。眼里希冀道:“我这辈子要是能听他一场演唱会就无憾了,一会儿我就去东山寺去拜拜,许愿。祈求他的演唱会最好一年办个场,这样我就有机会抢到了。” 李荷啼笑道“才场?怎么一年也得十二场”。 王琪琪立马扭头过来不干:“不行,唱得太多场的话,会伤他的嗓子。”用一种你何居心的眼神盯着李荷看,指责道:“你是不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有了苏哲就故意折磨我家的逸安啦!” 纪晚宁顿时被她严肃又可爱的模样逗笑。 “是是是。”李荷听到她这话,无奈点头,毫不掩饰的:“一会寺庙祈愿,我跟着你去,祈求少开几场。” 王琪琪:“……”你真的变了。 纪晚宁很理解她们的对周逸安演唱会执着。 李荷确定好了路线:“ok,车在前面,我们先去入住。然后晚点我去附近的美食街探店去,我刚才看了一下,东山寺离我们酒店也不远,这几天那里正好办活动,我们可以去玩玩”。 “dsy,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两人笑着摇头。 几人兴奋地看了对方一眼。 李荷开心道:“那就出发,go go go。” 天格大厦 康佳见来人是林寄北,上前微笑道:“林总,有什么事?” 林寄北问道:“你们商总在?”打电话没接,到处找不到人,林寄北只好亲自来公司拦人。 康佳道:“商总早上开完会就出去了,具体去哪里得问何秘书。” 林寄北心道,奇怪了。 电话不接,从家里到俱乐部,再到平日里商珩爱去的茶厅,他都没找到人。 一想到晚上的晚宴,林寄北就头大,为了不被他妈念叨,他决定拉上商珩去垫背。没曾想扑了个空。 “喂!何秘书,你们商总是在开什么军事秘密会议吗?电话一直打不通。” 刚放下东西的何越接到电话,朝沙发上的男人看去:“林总您误会了,刚才在飞机上,商总手机开成飞行模式。” “飞机上?”林寄北眉头一挑,问道:“怎么,他又出国?” 电话那头的何越解释道:“不是。” 林寄北追问:“那是去哪里?” “南川?”林寄北眉头从微微一挑到眉心锁在一起:“去那里干什么?”想了一下,展开又聚在一起问道:“吃火锅?” “演唱会?”林寄北惊讶,随后口吻似带着嘲讽:“好新鲜的词啊!” 何越……解释说和赵小姐去。 林寄北一听锁在一起眉头瞬间展开,明白了人为什么跑到南川去。 “好!好!”他忘记了跟在商珩身边的赵嘉柔,心里微微诧异,没想两人还在一起,更没想到他来真的,平日里忙得国内外两处飞的人,居然有时间陪人去南川看演唱会。 何越挂了电话进去道:“老板,林总打您的电话没打通,打到我这里。” 时隔几个月又来到这个地方,商珩轻嗤笑一声:“今晚时蓥订婚,他这是怕了。”突然想到在西义拦车,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某人。 何越会心的垂下头,掩盖眼里的笑意。 “我好啦!”赵嘉柔一身粉色修身长裙从里头出来,带着一条白色水晶项链,娇俏明媚进来,朝何越打招呼道:“何秘书,幸苦啦”打断两人的话。 何越微笑打招呼:“赵小姐客气了。” 她欢喜地挽起商珩的手:“我弄好了,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何越很识趣的退出去房门。 关门前听到里头女人雀跃的声音:“这几天南川正热闹,来时我听说这里东山寺举办活动呢!听说非常灵验,我们一会儿去看看,好不好?” 赵嘉柔见男人没搭理自己的话,不知道深思什么,撒娇扯了男人衣袖道:“去看看嘛!是真的。” 继续道:“来的时候,我听楼下的经理说,他母亲生重病时,医生让回家准备后事。他不愿放弃,就去山里寺庙求了,结果好了。” 这段话在商珩听来如同天方夜谭。 赵嘉柔柔声道:“我也想给我爸求了个平安符。”盯着男人冷峻面容,可怜道:“好不好。” 商珩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算是答应了。 赵嘉柔开心地拉着起来:“我们现在就去。” 省府路这边堵塞不通,摩肩接踵,纪晚宁几人恐走散,一个紧紧地拉着另一个。 李荷挤得满头大汗,妆容都花了,好不容易找到避开来往的人,一瓶凉水灌下去,心道,终于缓解一会儿。 望着人山人海的中山路,忍不住吐槽道:“车堵,人也堵。” 纪晚宁和王琪琪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也是汗流浃背的,鬓间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王琪琪道:“来看演唱会的人就比较多,又刚好东山这边办活动,人更多。” 纪晚宁朝对面立在山顶的鼓楼道:“是那边?” 李荷点头:“要不是她们说,这里寺庙灵验,谁来凑这个热闹。” “灵验?”纪晚宁疑惑问道 王琪琪笑着道:“求子问姻缘保平安挺灵的,就是不发财。” 纪晚宁:“……” 注意力被保平安几个字吸引住。 “虽然这样啊!也挡不住年轻人想发财的心……。”李荷被一个穿古装小姐姐不小心撞了一下,差点没朝后倒去。 王琪琪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这已经是第几次啦?”李荷疼得眉头皱起,她已经不记得,心想今天犯冲“ “我胳膊准青了。”李荷边揉边吐槽,虽然如此但仍然阻挡不了她往上走的决心和步伐。 纪晚宁乐得摇头:“你走我们的中间!”三人一起走,就她一个被来往的路人撞。 “您好……。”突然一个高大俊秀的男孩挡住几人的去路。 纪晚宁眨眨眼,以为男孩是问路。 男孩高出几人一个半脑袋,说完有点害羞,不敢看纪晚宁的眼睛,吞吞吐吐半天才道:“我……我能加你的微信?”说完,耳根处的红蔓延到脸上。 男孩眼睛亮晶晶又极其小心翼翼看着纪晚宁。 纪晚宁无比尴尬朝身旁两人望去,那意思,怎么办? 李荷听完他话,顿时一整个泄气,手搭靠在王琪琪肩膀,没力气瞧人,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好像比她胳膊被撞次数还多得多。又很无奈,强撑起头,嗓子干哑,很公式化的拒绝:“对不起啊!高于185,低于180的我们都不要。” 男孩顿时懵傻原地,什么?什么?瞪圆眼睛,身高是他自出生来最骄傲的资本,比脸还骄傲。 纪晚宁很认真地点头,目测一下,发出最致命一击,淡淡地道:“你太高了,我不喜欢。” 男孩石化了,第一次表白被拒绝,理由没有像他哥们很奇葩,但却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李荷一本正经安慰道:“哥们,把腿骨削短点,说不定就成功了。” 王琪琪还贴心的塞了一颗糖:“辛苦了,跟了这么长时间。” 纪晚宁:“……” 站在不远处便利店等的几个男孩朝这边张望,四个脑袋凑在一起,仿佛在问成功没有。 李荷擦了擦额头的汗,长长吐了一口热气:“从广场上遇见,省府北路到南路再到中山东路怎么说也有将近两公里的路。这哥们要不是穿着正常,眼里透着傻气,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我都想报警了。” 王琪琪噗嗤笑了一下。 李荷吐槽:“还好意思笑,你说这一路上,我光是帮你俩拒绝别人要微信,拒绝多少次,水都喝光两瓶。” “别激动啊!”王琪琪笑着道:“我是附带的啊!是树晚,你找她。” 纪晚宁嘿嘿一笑,她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讨好道:“一会儿,我跟着你去寺庙许愿,让周逸安多开几场演唱会。” 王琪琪本就热得脸红,现在听到纪晚宁的话,立马不干,激动得比刚才还涨红,音量提高几分:“树晚,过分了。” “怎么可以折腾我家偶像呢!” “晚饭,我请客。”纪晚宁笑着道:“感谢两位护花使者”,明眸含着水光:“怎么样呀!” 李荷哼哼唧唧一声:“这才差不多。” 隐藏人群中,两个穿着短袖壮硕的男人朝三人离去极速靠拢,远远地坠在几人身后,确定她们往公园山顶去,走到一处打电话。 王琪琪望着那长长的梯子傻眼了,这爬上去,腿还不得疼几天,指着青石板:“这也太高了!” 纪晚宁也忍不住嘴角抽动,和她预想不一样。 王琪琪问道:“没有缆车?” “想什么,这是市区。”李荷假笑道:“要不然为什么说这儿灵呢!” “灵验前提条件是心诚:”李荷指着台阶:“这就是菩萨对你考验,检验你心诚不诚。” 纪晚宁望着通顶的天梯,心想,别说老人的膝盖受不了,她都有点担心自己膝盖。 李荷安慰道:“淡定,要淡定,山顶的风景很美的,这会儿上去正好我们可以拍到夕阳呢!” 王琪琪咬牙:“好!” 纪晚宁想到平安符,又觉得这天梯也没那么难爬了。 三人嘿咻嘿咻的爬到半山时,累得将上半身搭在扶手上面,喘着粗气朝下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来往的行人似乎达成默契,下山的走右边,上山的走左边,很有秩序,年轻的人扶着年老的人,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和谐。 纪晚宁怅然望着远处的山,似乎能看见自己那个千疮百孔的家,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什么时候哪里能像这里一样安宁美好。 高大的建筑在这座山面前显得矮小,白鸽在房楼上飞翔,她似乎能听见它们发出的声音。 李荷回头朝上看道:“姐妹们,任重而道远,继续!” 于是三人又嘿咻嘿咻的往上爬。 另一边的赵嘉柔三分之一都没到就叫苦连天朝何越摇头:“不行了……何秘书,我走不动了。” 商珩来南川主要目的,是因为有个重要的医学会议需要他参加,于是让何越陪赵嘉柔去爬山了。 谁知道走到一半她就累得不行,何越瞧了路程,提议道:“赵小姐,那我们回去!今天的人很多,就算上去也很拥挤的。” 赵嘉柔似乎在做心理挣扎,犹豫要不要坚持下去。 何越看出她的意思,善解人意道:“这个点上去的话,恐怕寺庙已经关门了,不如我们改天来,而且商总也差不多结束会议了。” 赵嘉柔想了想也是,有些遗憾道:“好!何秘书。” 小分队成功登顶,欣喜的四周转动,可惜人太多了,赶集似的,小卖部更是进都进不去。 西垂的夕阳挂在天际线上,余晖将整座东山寺笼罩着在橘色海洋里,塔尖闪着金光,从四周的门隙、窗制里撒进去,似乎庙里的镀金的菩萨也跟着显灵发光。 所有人沉浸在这幅美丽的夕阳西下自然风景中,掏出手机对着那轮从东边深海里跃出即将沉入西海里的金乌各种抓拍,将这一份美好永恒的留下来。 纪晚宁几人背靠白石栏杆,身后是余晖、青山、红绸缠栏,晚风卷动少女秀发,空气中的热意一浪接着一浪扑打在明媚脸庞。 燥热的空气,橘黄的夕阳,少女美好的笑容,轻轻地咔嚓一声,定格在这一刻。 打卡第一站,东山寺的夕阳,完美结束。 第二站,拜财神。 财神爷那边络绎不绝,长长的队伍,从里头排到外面的乘凉的亭子里,清一色的人手一把香。 第31章 拐卖 一年365天,财神爷全年无休假,日日有人叩拜。 “李荷,我想先去求一个平安符。”纪晚宁心里惦记平安符的事,问道:“在哪里可以求?” 李荷张望一下,指着侧面的大雄宝殿:“那里面,不过要收钱的呀!二十元一个。” 纪晚宁朝宝殿确定一眼,点头。 两边距离不远,王琪琪接过她手里的香:“东西给我拿着,我们在这儿等你。” 纪晚宁点点头。 王琪琪叮嘱道:“小心他们手里燃着的香。” “好。”纪晚宁回一句,慢慢地朝大殿方向靠近。 不过五十米多米距离,她感觉比走出五公里累,人潮里人争相拍摄夕阳,想把最美一刻留下。。 女孩光洁的额头汗水顺着滴落,鬓发沾湿紧紧地贴在脸上,气喘的望着殿内庄严肃穆的佛像,正要抬脚往里走时,突然心里泛起一种怪异地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胸口处像被什么东西挤压似喘不过气来,耳旁经文声听得头晕,飘缕的香闻起恶心难受。 纪晚宁忍着呕吐感赶紧走到台阶旁的石栏处透透气,离开拥挤的人群,她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缓和一下,感觉舒服多,抬头朝宝殿门口望去,想着一会儿再过去。 对面红绸桥,一对夫妻正板着脸教训不哭闹的孩子,纪晚宁没放在心上,发消息给李荷她们在大殿外的石栏这里等她们。 石栏外带来穿过林中的晚风,微风吹动女孩秀发。 纪晚宁心里正惬意享受山间凉爽,突然她瞥见石台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吓得立马背过身,惶恐地道,他怎么在这儿,面色慌张迅速的朝宝殿后面快速走去。 男人瞧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似乎有些意外,随即轻扯唇角,冷哼一声,跑!地就这么大,看你往哪里躲,坏心眼地朝右面过去堵人。 大雄宝殿是东山寺最高的一座宝塔,下缘是钟鼓楼,邻座的地藏王、观音阁各立一处,而要想从大雄宝殿穿到各个宝殿处,有两个出口,一个就是从小卖部的二楼下去,另一个就是从许愿池这边的红绸桥下至。小卖部那里人满为患,别说下去了,就是踏进去都困难。 所以目前唯一一个出口就是红绸桥。 纪晚宁见到商珩像见鬼一样,慌不择路的往人较少地方去,但大雄宝殿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少的地方,所以当她看见某人墨眸里浮现一丝笑意时。 她心头颤,歇下小心思,犹豫要不要上前去。。 男人一身黑衣西装,身姿玉立于檐下,红绸晚风飘扬,最后一道残阳透过根深叶茂的银杏树里撒在他身上,像是劈进阴深暗处一道光芒。 莹润的双手插在兜里,那只名贵手表在余晖中折射出碎光,男人侧身回头,微微一笑,残阳印在他深邃的眼眸上,笑起时泛着暖意。 女孩脸红微喘,不知是不是刚才在人潮里被挤的,还是因为男人那张勾魂的脸。 纪晚宁下意识地避开那双一笑含情的眼神。别人看不出来,她能读懂男人眼里的笑意,那是逗弄宠物露出的笑。 她很不喜欢。 南川早晚温差很大,况且是在山顶,所以他的正装没有任何突兀,要说唯一的突兀,就是那张精致而禁欲的脸,不需要任何修饰,只是微微眯起那双锐利的眼睛,就让备感危险又迷人。 周围的小女孩蠢蠢欲动,不,准确来说,雌性雄性都在盯着他看,蠢蠢欲动,要不是周身气场冷冽吓人,小姑娘们早就上去搭讪要联系方式。 既然遇到就没有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纪晚宁在下决定某一件事时,习惯性咬下嘴唇,明亮眼眸透着水光,一步一步朝男人移过去。 恭谨有礼貌地道:“……商先生” 听到这声“商先生”商珩脑门黑线,这是有多不情愿,目光微沉,脸色算不上好盯着胸前垂着脑袋的人。 商珩睨了她一眼,抬脚与她错开身,往里走,装作不认识。 纪晚宁余光瞥见男人皮鞋离开,绷紧的神经一下松开,小心地松一口气。 半分钟后,她扭动脖子朝鹤立鸡群的男人看了一眼,见其他人用一种奇怪眼神看着自己,瞬间明白,她们以为自己是搭讪,暗叹丢脸丢大。 尴尬地离开这里,朝和李荷她们约定的地方去。再次回到石栏这里,那对夫妻还没走,站在这里,她都能听见他们斥骂声。 粗壮油腻的中年人用力拉扯小女孩,厉声怒道:“你走不走”。吼完下意识朝四周的人看一眼,见路人没什么反应,提起的心渐渐地放下,更加大胆扯着小女孩。 旁边穿着灰色长裙女人见状,低下头耐心安慰道:“等下去,妈妈给你买,好不好。”抚摸小女孩脑袋。 声音不大不小入了纪晚宁耳里。 小女孩很倔强,妈妈的安慰丝毫起安抚作用,反而小女孩哭闹地更厉害,准确来说,小女孩一直流泪,嘴巴张开哇哇叫,想发出声音来,不停的甩开抚摸她头顶上的手。 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栏杆,伸头去狠狠咬扯拉着油腻的手臂,却被男人制止住。 男人气得想甩她一巴掌,见旁边有不少游客拍照,又抑制手上的动作。 纪晚宁顿觉得三人行为有些古怪,眉头凝在一起,目光锁在那对夫妻身上。 小女孩发不出一个字,拼命地挣脱拉着自己那只手,用脚踢打着男人,女人想过来安抚,也被她狠狠踹了一下,到最后她朝来往的行人踢,似乎试图引起他人的注意。 纪晚宁意识到那对男女有问题,朝红绸桥过去。 这时,一对手里拿着红绸的路过的情侣被她踢了一脚。 旁边的妈妈见状,慌张朝被踢中的情侣道歉道:“对不起啊!孩子闹着回家,”关切问被踢的女孩:“没事!” 小情侣微微一笑摇头。 小女孩见状,松开拉扶栏的手,立马紧紧抓那对情侣中男孩的衣角,泪流满面,眼神哀求看着两人。 两人不解,相视一眼,都没有答案。 年轻女孩弯下腰,将手里兔子彩灯戴在头上,轻轻地安慰道:“送给你,不哭了,好不好。”见她哭得眼睛肿了,小脸红彤彤的,心疼的拿出纸巾擦拭他的泪水。 “好啦,我们不哭了。” 小女孩更加死死拉住他们,甚至用脚缠住女孩腿。 女孩动作一顿,朝男友看去,又朝她的父母看去。 旁边父母见状互换一眼,“妈妈”朝男人使眼神让他松开小女孩。 男人只好松开了。 女孩见小姑娘的手都青了,叫了一声:“呀!青了。” 男友心里立马警觉盯着两人看。 女人见状立马朝旁边男人吼去:“她不想回就不回,本来就摔了一跤不开心,你用力扯他干嘛!”说完心疼地拉起小女孩手吹:“对不起啊!宝贝。”说着眼泪在眶里打转。 男人讪讪地把头扭过去。 而小女孩却甩开女人的手,反而把女孩抓得更紧,如同救命稻草一样。 年轻情侣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为难。 女孩温柔地弯下腰询问:“小妹妹,怎么了?” 小女孩急忙打了几个手势,年轻女孩不懂手语,小女孩手速太快了,她没看清,也不理解她要说什么。 旁边女人见状,不顾小女孩的挣扎和乱咬,紧张地用力把小女孩拉扯到身后,神情惊恐,强镇定:“不好意思,我家孩子是个聋哑人。” 两人一听,微微诧异。 男生想,难怪没听到她说话。 女孩一脸惋惜,这么漂亮可爱小姑娘居然是个聋哑人,目光更加柔和,抚摸小女孩的头发,耐心哄着:“不哭啦!好不好” 粗壮的男人心一紧,将小女孩紧紧扣在怀里,往后退几步,一脸谦意道:“有时候因为不买玩偶就一阵哭闹,胡乱拉扯。” “没关系。”年轻女孩更加同情,朝小女孩微笑:“你刚才说什么,姐姐没看清。” 小女孩激动地想再次上前,被男人按在怀里。 男人和女人各自在心里捏把汗。 小女孩的妈妈连忙解释,有些为难指着女孩包包上的挂件,强硬解释道:“她……她想要你皮包上的小熊。” 男孩却比女孩更敏感,目光审视打量这对夫妻,还有哭闹的小女孩,观察几人面容找相似处。 善良的女孩没多疑,立马解下挂件递到小女孩面前。 纪晚宁走过去出声打断道:“她不是要那挂件。”目光冷冷地直视那对夫妻,随即目光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冷声警告他们道:“放开她。” 男人女人显然一愣,后颈不停流着冷汗。 纪晚宁露出善意的眼神,对着小女孩,把她刚才的手语重新比一遍,目光柔和望着她,打手语问道:“他们是你的爸爸妈妈?” 小女孩愣愣地望着她,来往的人没有一个人看懂她说什么,立马摇头,努力挣脱男人的束缚,想往上前。 纪晚宁这张脸平日不笑时候一种淡漠疏离他人,笑起时候温柔动人,目光冷下来时,气场瞬间开发,刺骨冷意让人胆颤。 “她说,你们不是她的爸爸妈妈。” 顿时经过红稠桥的人停下脚步,投来警惕地眼光。 那对中年夫妻惊愣在原地,男人随即反应过来,气恼道:“你胡说什么。”下意识朝四周看,努力解释道:“别听她胡说,我们……怎么不是?。” 站在旁边的男孩听到这话,心一动,立马悄悄地往男人身后移,不动声色的挡在他身后。 纪晚宁逼近问道:“那你拿出证据来给大家看,证明你们是她父母。” 女人惊恐地万分,尤其周围的人向他们聚拢过来,按压快跳出的心,语气温和解释道:“妹妹……你真的误会,我家小朋友……因天生残疾,养得娇气,所以比一般孩子还难伺候。” 小女孩见有人帮助她,拼命地挣扎,更加剧路人对他们的怀疑。 挡住男人去路的男生,静静地看了纪晚宁一眼,又朝女伴轻轻点头示意。 一时分辨不清真假的女孩立马心领神会 女人狡辩问道:“那你有什么证据……” 男孩见两人注意力在纪晚宁身上,抓住机会,猛地上前用胳膊死死锁住男人的脖子,扣着他往后退,用力扣摔地上。 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女孩眼疾手快,把小女孩抢抱在怀里,抱着后退到纪晚宁身边。 女人被眼前的变化惊愣神,反应慢了半拍,回神过来,那张温柔面孔瞬间变得异常狰狞凶狠朝小女孩扑过去。 尖长的指甲差点刮到小女孩的脸上。 纪晚宁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上前拧住女人手,抬脚朝她肚子上踢去,听见女人哀嚎一声,捂住肚子,然后被她过肩一摔砸在地上。 又是一声响声。 旁边男孩四肢死死压住男人,手上和额头的青筋暴起。但男人一百七八的体重,奋力挣扎,男孩根本压不住,旁边围观的人见状纷纷上来帮忙压住男人的腿和手。 警告道:“别动……” 甚至听见有人高声道:“别动,已经报警了,该死的人贩子。” 女孩惊魂未定,望着地上的男友再看怀里小女孩,轻声安慰怀里的笑女孩道:“没事了,没事了。” 小姑娘抽噎的盯着地上两人,惊惧退缩女孩怀里,恐坏人跑了。 没一会山顶的保安先赶到,再是警察到现场,确定两人是真的人贩子,将其扣押上带回去。 小女孩的妈妈也来到现场,抱着小女孩痛哭:“吓死妈妈了,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 小女孩的爸爸确定女儿没事,紧紧地拉着男孩的手鞠躬弯腰道谢:“小兄弟谢谢你。”说着眼眶湿润。 “大叔,要谢,谢那个女孩。”男孩腼腆一笑,指着纪晚宁:“要不是她看懂小妹妹的手语,我们真的以为那人贩子是妹妹的父母。” 夫妻两人听这话,转头朝盯着自己双手发愣的纪晚宁道:“小姑娘,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 纪晚宁正疑惑自己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轻轻松松将那人摔出去,见小女孩的爸爸妈妈拉着她手感谢,不好意思道:“不用,要谢的话,得谢谢谢大家,要不是大家一起帮忙,不可能那么快制服他们。”微微一笑朝那对情侣看去。 两人开心一笑,朝她竖大拇指,表示她真厉害。 纪晚宁轻摇头。 女孩的妈妈爸爸朝大家鞠躬道谢道:“谢谢大家,”双手合拢:“真心感谢大家,我家就是山下晨曦饭店,为了感谢大家的帮忙,今晚去小店吃饭通通免单,作为我的报答。” 游客们笑着打趣:“老板,这么多人,不怕吃破产。” 小女孩爸爸感动道:“真心地说,破产我也乐意,钱是挣不完的,”朝拉着自己的孩子看了一眼,哽咽道:“孩子……孩子安康更重要。” 女孩妈妈擦干眼泪推小女孩到几人面前,比着手语,轻轻地道:“晨曦,今天得谢谢哥哥姐姐们。” 小女孩上前抱了抱那对情侣,在他们掌心写下谢谢两个字。 女孩揉了揉她头发:“不客气”叮嘱道:“下次可别乱跑了,爸爸妈妈找不到你,很担心的。” 小女孩侧头朝纪晚宁看去。 纪晚宁会心一笑,把女孩的话用手语翻译一遍。 她妈妈被气笑道:“竟然使唤着姐姐来。” 小女孩开心一笑,朝那对情侣比了手语保证下次不乱跑了。 纪晚宁担任起他们翻译官。 围观的人渐渐地散去,小情侣还要去宝殿,女孩将挂件送给她,挥手告别。 小姑娘走到纪晚宁面前,比了一个谢谢的手语。 纪晚宁摇头,回应她,不用谢。 小姑娘把刚才凶险的场景比划一遍道,要不是姐姐懂我意思,我可能见不到爸爸妈妈。 纪晚宁点点头,比着手语,所以下次不可以一个人跑出来玩,明白? 小女孩心有余悸点头,朝她挥手告别和爸爸妈妈下山。 这耽搁,纪晚宁忘记和李荷她们汇合了,转身正上去时,看见站在高台处的男人,身形一滞,笑意消失,避开男人探究的眼神,踌躇不前。 第32章 许愿池 高台上的男人,冷峻面容,宽肩窄腰,背对光,平静地脸上透着一丝诡异。 身后是微黄浓密的银杏树叶,秋风乍起,裤脚吹鼓。 纪晚宁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紧张地盯着他,捏紧手心,下意识后蹭退一步。 男人唇线平整,神色看起来与平常无异样,但纪晚宁能感受那双深邃锐利眼里泛冷意,逐渐扩散。 良久后 她似乎听到一声冷哼,后脚跟一下定住,不敢再退。 男人上下地打量她一番,最后懒懒地道:“过来!” 纪晚宁微微一愣,心跳极速蹦跶,猜不透他用意,也不敢拒绝,小心翼翼的走跟在他身后。 女孩满腹疑虑在想他是不是发现什么,没注意前面有人,被撞得差点摔倒,踉跄几步。 男孩连忙道歉。 纪晚宁心不在焉地摇头表示没事。 男人突然停下,朝落后自己几步女孩望去。女孩半垂着个脑袋,揉被撞疼地方摇头。 商珩微微凝眉,开口道:“走前面来。” 女孩闻声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像夜里会闪闪发光的珍珠,脸上写着疑惑。虽不知他为什么要自己走前面,但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商珩从她咬嘴唇小动作看出,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从西义时候他就感觉出,在她提出那个滑稽的要求时,就知道她担心自己和京里那些人一样,在背后下黑手。 商珩莫名的生气了。 纪晚宁似乎察觉到他情绪,好奇抬起头瞧了他一眼,又不敢多看,垂下脑袋。 男人余光瞥见女孩秀气的眉头皱起又展开,好气好笑,该说什么呢!视线挪移女孩的鞋面,再顺着往上,微微抬了抬眉梢,刻意慢他半步,再看女孩眼里踌躇不决从未放下的警惕。 顿时气恼占据上风。 纪晚宁这才想起李荷她们已经等自己很久,恐她们找不到自己担忧,于是掏出手机,小心地看了旁边男人一眼,确定他没注意,查看手机页面消息提示。 “树晚,小琪被烫伤了,我先送她下去上药,一会儿你到山脚打电话给我们。” 纪晚宁连忙发消息询问:“伤得严重?” 看了消息时间,估计两人在下山路上呢,她回想刚才在红绸桥确定没看见她们,想是从超市那条路下去的 两人已经下山,她也没必要留在这儿,一会儿天黑了,山路就不好走。 她扫了男人坚挺的背影,犹豫想,自己提出先回去,会不会不礼貌?他会不会不高兴? 男人目视前方,鼻腔里发出轻哼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像个贼似。”说完又觉得有点可笑,纪晚宁什么时候活得这么小心翼翼,说话做事得看别人的眼色,要是被她那个混账爹知道,估计不得气死,骂她丢纪家脸。 不知道想到什么,商珩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睨了身旁女孩一眼,这算是报应吗? 纪晚宁被说像贼,脸微烫,想了一下,开口道:“天快要黑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商珩觉得又给她脸,故意环顾一圈,最后目光定在她身上,一改和善面容。 对纪晚宁来说他就没和蔼过。 商珩开口道:“纪家家教就是这样教的吗?丢下长辈独自下山?” 纪晚宁就知道。 她不说话垂着脑袋在男人眼里就是无声反抗。 男人抿紧唇角,墨眸静静地盯着女孩脑袋,心里嘿一声,没看出,瞧着不怎么吭声,还挺有脾气的。 他虽然温声的说,但纪晚宁能听出语气含阴阳怪气,胸口处堵着一股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算哪门子的长辈。 在没来到中国之前,她知道一些基本的风俗文化,所以商珩的话,她能听懂,正因为听得懂才更生气。 中国的礼仪文化传承五千年,是一个非常讲究礼仪尊卑、长幼的国度。 他在讽刺纪家的家教。 关键是纪家和他很熟吗?据她了解,两家没达到仇人地步,但是见面也是脸红脖子粗,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充当别人长辈。 纪晚宁小脸一垮,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巴。 男人原本晦涩不明的心情,突然由从阴晴不定彻底转晴。 太阳已经沉落黑海里,只留下天际的彩霞,冥色的天空,她有些担心,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男人,耐心全无,心道,他还要逛多久。 突然男人脚步停下,出神地盯着大殿里的佛像。 纪晚宁敏锐地从那深幽的眼里捕捉到不一样的情绪,清眸一转,他在担忧,担忧什么?十分好奇一出生就站在顶端的人,拥有极强身世背景,超高能力的人,有什么能让他担心的事。 她小声地道:“那个……她们说这里很灵的。” 男人侧目而视。 “真的,除了不保佑发财之外。”女孩眨眨眼,透着天真,试探一句:“你要不要试试?” 男人不点头也不摇头,又转过头去。似乎说,他需要求神拜佛? “……”纪晚宁,不求神拜佛,那站人家门口干嘛?当门神? 她仔细一想,以为他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进去,同时掩盖自己小心思。 咳嗽一下,故作贴心道:“嗯……我去那边等你。”指着一帮小年轻正投币的地方道,说完在一旁兑换了二十个币,留商珩在原地。 其实,她怕和商珩待在一块,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直觉告诉她,离他远点。 纪晚宁想到这里,她眉头苦皱,当你想离一个人远点时,会发现磁铁效应,他却总是出现你面前。 宝殿旁有个许愿池,池中有四个铜钟垂悬,大约有一米六高,钟的正中央是一个铜币孔,上面挂着一个小铃铛。 池底铺了一层厚厚的硬币,几条鲤鱼在池中游玩。主峰处聚集点比较多的就是,财神和许愿池。 因为池中的四口铜钟,上面分别写着:“财源广进、姻缘天成,平安顺遂、金榜题名。 纪晚宁过去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前头的人几乎都避开第二个,只投一三四。 池子前沿到铜钟大约有五米左右,投中的几率不高,排在她前面几个小年轻投的不是很满意,丧气离开。 待纪晚宁站近一瞧,原来第二是指姻缘的,难怪前面人专门按着财源广进丢。 一排站四个,纪晚宁站第一个,对着财源广进的小铃铛丢去,清脆地声音愉悦地响,旁边的男孩投来羡慕眼神,他丢丢十个才进一个。 纪晚宁得了乐趣,接着对着财源广进丢,没有想到丢在钟身上弹跳隔壁的小铃铛发出清脆声音并且进去了。 旁边的男孩惊呆地傻愣转过来了。 她讪笑:“晦气。”继续丢第二个,第一个是意外,第二像前头一样又被弹进去了。 男孩默默地道:“我让你站这里。” 纪晚宁婉拒,不用了。 她不信邪了,又投第三次。 当“姻缘天成”小铃铛再次发出响脆的声音时,她和旁边男孩目瞪口呆。 一次意外,两次偶然,那三次?真的天成。 关键是和谁? 男孩微笑着道:“看来你近期有好事。” 纪晚宁嘴角抽动。 站中间两边都可以投,她不信的朝“平安顺遂”丢去,没中,再丢被弹开。 纪晚宁…… 商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对她精准不是很满意,皱眉道:“你……” 吓得纪晚宁抖了一下,回头问道:“你……你……什么时候过来?” 商珩盯着“姻缘天成”道,你投第二个时就来了。 纪晚宁…… 他问:“你想求姻缘?” 纪晚宁惊恐地摇头,不是。 商珩奇怪地看着她,小姑娘们不都喜欢求姻缘? 纪晚宁见用种古怪眼神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他摇头,似乎也很好奇问道:“你再投一个试试。” 纪晚宁随意丢向“平安顺遂”,这次弹跳“姻缘天成”里,小铃铛声音在她听来很刺耳,无奈朝商珩耸肩。 “它和我作对。” 男人被她可爱的语气逗笑。 “要不你来试试?”纪晚宁尴尬得脸红把剩下的硬币给商珩,抱怨道:“怎么也投不进去。” 男人眸色黑幽盯着女孩手里的硬币,歪头,口吻欠打道:“有这么难?”仿佛在说这点距离,猪闭上眼睛都能投进去。 纪晚宁“……” 就在纪晚宁以为他不会参与这种无聊游戏时,男人突然轻轻地握着女孩手腕,将她拉朝铜钟,头顶上呼出的热气把蓬松头发吹瘪出凹陷点,热气在里头打转,一鼓一凹。 纪晚宁被突然起来的动作吓傻了,大脑被清冽木樨花花强行按下暂停,后背的温热,喷洒发间的热气,以及……被包裹地手。 她只觉得手腕处烫的厉害,脸赤红,动作僵硬,跟着他动作抬起。 男人目光一凝,对对准小铃铛轻轻一抛。 硬币弹出,在空中划出椭圆的弧形。 “叮当”小铃铛轻轻地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精准的投进“平安顺遂”。 一声清脆地铃声将她拉回现实,铃铛的声音每一下像敲击在她心口上,酥痒酥痒地。 半晌后 男人偏头道:“这不进了?”热气钻进耳蜗。 纪晚宁感觉现在自己像只被煮熟的螃蟹,掐着脖子的猫,大脑主机失去调配功能,机械般点头。 男人握着纪晚宁手再次随意轻轻地丢,又是阵清脆地声音。 剩下地十多个硬币全部投进“平安顺”遂,表示这不是很轻松? 纪晚宁…… 旁边的工作人员笑呵呵递上两个平安符。 纪晚宁诧异盯着工作人员手里东西,试探问一句:“送我们?” 工作人员点头:“投中十个以上送两个平安符。” 纪晚宁欣喜地道:“谢谢。” 商珩瞧她一脸不值钱的样,鼻腔轻哼一声,一个平安符就这么开心? 纪晚宁如同获得至宝,稀罕不要不要。 男人语气有些不耐烦,提醒道:“走!” “嗯?”她还未反应过来,茫然无措:“去哪?” 男人嘶一声。 纪晚宁以为自己惹到他。 商珩发现小姑娘有点傻气,唇角勾起,墨眸涤荡着波纹,抬脚先走,淡淡地:“你打算在山上过夜?” 纪晚宁眼睛一亮,连忙摇头。 “那还不走。” 男人心情似乎很好,对她出现很感兴趣又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啊……”纪晚宁捏平平安符被卷起角,思维慢半拍:“我……和同学们一起来看演唱会。” “苏哲?”男人挑眉再次问道。 纪晚宁没有想到他还关注娱乐圈里的歌手,点了点头。 两人是从红绸桥那边出口下去了,山间路灯亮起,昏黄灯光只能看到大概,一些边角和黑乎分辨是泥土还是腐烂叶子团,一脚下去,软烂潮湿惊吓到路人。 纪晚宁望着山下亮一节,暗一节的路灯,有些犹豫。 男人见她没跟上,玩笑道:“怎么,你真的想在山上过夜,喂蚊子?” 女孩却没有回答他,脸色沉重,捏了捏掌心,下着某种决定。 纪晚宁下意识抿紧抿嘴唇。 在商珩眼里下山仿佛是让她下刀山火海。 女孩先伸出右脚试探一下,确定稳稳地踩在石阶上,才敢把另一只腿放下来。 商珩凝眉,这样走,什么时候才到山脚,但没有催促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她。 纪晚宁心刚放下,没走到两步,像踩空一样从阶梯上滑落摔了一跤。吓得上头正在下来的游客惊呼一声,引起前面的人频频回头看。 商珩身形一滞,似乎也被她突然摔倒吓了一跳,两人之间隔有四五个梯子,他反应再快,也来不及去拉住她,快步上去将她提拉起来。 掌心火辣辣疼得纪晚宁眉头皱起,她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小心蹭擦了掌心沾上泥土。 商珩想不通,怎么下个台阶也能摔倒,白净的掌心红红,蹭伤带起皮,瞧小姑娘强忍泪水,捂着屁股不敢发出疼痛地声音坚强模样,没来由好笑好气,弯下腰轻拍掉裤子上的尘土和叶子。 纪晚宁没有想到他会帮自己整理裤脚。 “好了。”男人站起来。 她小心将两掌抵合着,尴尬一笑道:“刚才没注意,走!” 他确定她没事,贴心的伸出手。 纪晚宁视线落在男人伸出的手上,知道男人什么意思,她凝神一转,并没有去挽着男人胳膊肘,而是小心拉着男人袖口。 商珩没说什么,默认她的小动作,转身继续走,脚才踏出两步,感觉纽扣被用力扯掉,身后一声响动,女孩疼呼声。 养神功夫,他敢说二没认敢说一,居然在今天破功了,商珩彻底傻眼,诧异回头,有些不敢相信她又摔倒。 女孩没有哭,疼得一时间站不起来,坐在地上,皱紧眉头努力缓解疼痛。 第33章 夜盲症 商珩实在没想到她还能摔倒,按理说一次就长记性,她还能二次摔倒,纪家这女儿也养得够废的。 纪晚宁感觉有一股温凉液体顺着小腿往下流出裤管,两边手臂都被蹭伤,疼得厉害,她顾不上小腿处,右手从手腕往上更是掉了一块皮,混合沙砾,触目惊心的。 “呀,路过的阿姨被吓着得声音尖锐,责骂道:“我说小伙子你怎么回事啊!下山的路就不好走,没说护着点,瞧瞧都流血,还不赶紧送医院去。” 商珩皱眉,纪晚宁的伤看起来吓人,说到底就是擦破皮,又没骨折又没错位。想起刚才在红绸桥,她不是挺利索地嘛!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 上了年纪的阿姨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见男人被说都没动静,气得拍了一下商珩肩膀:“傻愣什么,赶紧送医院去,小心感染了”随后朝后面姐妹小声说,真没眼色。 纪晚宁本就疼,听阿姨说这话,吓得顾不上疼痛,有气无力道:“不……不关他的事。” “行了,小姑娘别替他解释,我在后面看着呢!”阿姨白了商珩一眼,阴阳怪气:“要是我家老头敢嫌弃我,让我拉着衣袖走,害得我摔倒,我让我儿子女儿把他扔出去,一个人过日子。” 纪晚宁…… 空气突然静默几秒,她实在不敢去看“被扔出去人”的脸,疼得满头大汗,依旧努力解释道:“阿姨您误会了。” 阿姨以为小年轻闹别扭,却劝起纪晚宁道:“行了,小姑娘,男的不值得维护,就算冤枉也是活该。”指着商珩道:“使唤他也是应该的。” 纪晚宁坐在地上惊恐地朝商珩摆手,她哪敢使唤,阿姨是不知道这男人的身份情有可原,但她不能,让他以为自己借伤故意折腾他,解释:“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心里祈求他别把这句话听进去了。 饶是气量再宽广的商珩,被旁边七嘴八舌的大妈吵得头疼,忍得咬牙切齿,蹲下道:“你没听阿姨说,你想让我晚年被儿子女儿扔出去,一个人过?” 两家多年前就有矛盾,只是纪家这辈是个小姑娘,商珩也不好真的下手,偶尔依仗身份欺负小姑娘还是因为她先装作不认识自己。说照顾,谈不上照顾,碍于别的因素,刚好他在场,都叫他一声“小叔”,还能当作听不见,看不见。 说到底,若她真的要是出事,让家里老爷子知道自己见死不救,少不了被他数落一通。所以见纪晚宁时,他很矛盾,也幸好某人也识抬举,没有得寸进尺,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纪晚宁被这句话炸懵,生理反应持续,脸红耳赤,她不是这个意思。老实像木偶被阿姨们七手八脚的扶上商珩背上。 阿姨瞧他身强体壮,背着起小姑娘稳稳当当地,当下满意极,很有男子汉气概。过来人教育道:“小伙子,你别觉得你长得好看,不缺女朋友,男人的花期很短的,过了二十五岁就没人要了。”打量商珩一眼:“人家小姑娘不嫌弃你年纪大,你要感恩,善待人家,知道吗?” 纪晚宁把脸埋在某人背上,瑟瑟发抖,听见某人牙根都要咬碎,道:“知道了。” “这就对了,快送医院去!”阿姨叮嘱道 纪晚宁头皮一阵发麻,某人磨着牙:“放心,我会照顾她。” 最后几个字,纪晚宁听得心惊胆颤,知道他是碍于面子忍了下来。 她想,估计商珩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被人嫌弃、教育。中国大妈就是牛,这要是换个人早被他扔下山去了,那还让她指手画脚,阴阳怪气。 身后的爬山老太太站在原地七嘴八舌站,隔着距离,纪晚宁能听见阿姨朝旁边同伴,吐槽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疼人,哪像我们那个年代。” 纪晚宁装死没听见。 商珩冷哼几声。 背上的人,翁声翁气道:“……对不起。” 商珩轻嗤一声,她道哪门子歉。 纪晚宁小声解释道:“我说……要早点下山的……” 一提这事商珩本是一肚子气,又被一群大妈指指点点,更甚。他什么时候受过这鸟气,说到底是背上人惹的,语气不好道:“纪晚宁,你眼睛长来干什么?” 纪晚宁没搭话。 “那么大的石头你没看见? 环在脖子上的手,微微收了一下,然后没了声音。 又过了几秒,背上的人低声解释道:“我有夜盲症……” “什么?”扣紧腿处的手收紧些,男人眸中微动,似乎有些诧异,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半晌后, 纪晚宁想大概是商珩气消,还是是因为自己说夜盲症的事,他态度软和,温声询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小姑娘不知道是疼得忍不住,还是被自己因为自己的话,眼泪啪嗒的落下。 商珩感受到泅进里头的湿热,眉头又拧在一起,抿紧嘴线。 身后的人声音哽咽,努力平稳声线,细声道:“我说了……刚才在山上……我说了” 商珩想起她刚才提出要下山的事,意识到是自己问题,眸色变了变。 良久后,听见他道:“对不起啊……” 纪晚宁一愣,忘记哭了,她没听错!其实她委屈不止这些,家人生死未卜,她又被一群武装分子辗转带到这个神秘而强大的东方大国,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恐别人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好不容易安定,确定周围的人没有坏心,才敢探出头来瞧瞧这个神秘的古国。 却没有想到遇到男人,也幸好当初待在京都时见过他,否则那晚…… 商珩记得以前见小姑娘时一切挺正常,为什么她会有夜盲症。 半晌后 他问:“什么时候的事?”停顿一下:“家里人不知道?” 纪晚宁没想到他会问,斟酌一下,模棱两可,道:“不知道,回来后发现的。” 商珩听明白了,纪家出事,她从国外赶回来,路途中出车祸,脱离生命危险,又被他们送到这里软禁,来不及告诉家里人。 良久后 商珩突然道:“其实……” 纪晚宁自顾伤心,没听清,询问道:“什么?” 他沉声道:“你可以告诉傅惊禹。”他们这些人轻易不让外头人检查。 商珩背着女孩,看不到女孩的表情,影子在光下轻轻晃动,知道她在摇头。 她认真想了很久才道:“他们要的是一个态度,”咬紧嘴唇:“我回去了,爷爷会很为难。” “他们态度不变。”商珩笑她傻:“那你一辈子都待在这儿?” 这次女孩沉默比以往更久,用沉默告诉商珩,是。 商珩眼里笑意渐渐地消失。 一路上,两人再也没说话。 幸好东山寺旁是省二医,开车拐个角直直下去两公里就到了。 夜间各门诊已经下班,商珩挂了急诊号。医生确定没有骨折,只是擦伤,伤口进行消毒包扎。 商珩不放心的让医生开单子拍个ct,小姑娘身娇体弱,身上没二两肉,担心骨折。 值班医生觉得没问题,但家属的担心以及要求在合理范围,于是开了单子去做检查。 男人拿着单子想起什么,张了张嘴,又什么没说。 一系列检查下来已经十点了,商珩带她吃了些清淡的食物,按照她的要求送她回奥体中心的酒店。 女孩道了一声谢,一瘸一拐地走进酒店前台。 商珩手搭在方向盘上,确定女孩上去,打转方向盘,尾灯闪烁离去。 车里,男人按了按键,没一会儿那头接起。 “喂”是林寄北的声音,愤怒道:“见死不救的家伙,还有脸打电话给我。” 男人道:“现在有一个救你的机会。” 林寄北瞥了一眼大厅里的人一眼,他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真的临到下锅时,又担心水比想象的烫,于是流里流气:“说。” “我记得你认识盛夏。” 林寄北奇怪他找盛夏干嘛:“你找她干嘛?” “把人给我带到南川来,我就帮你处理时蓥的那件事。” 林寄北第一次反应“你受伤?” 男人道:“你有三秒时间思考。” 林寄北立马道:“我马上过来。”听这口气不像是,既然有人帮自己收拾烂摊子,那还不赶紧逃,坐等被下锅。 于是流氓且滥情的林某人一路狂飙到首都医院里把熬了个大夜班人准备回家睡觉的人抓起,直奔机场。 盛夏一路哀嚎,贴着窗向路旁交警同志求救。 值班人员一看那车牌,再看林寄北那张熟悉不能熟悉的脸,装作没看见盛夏,把脸转过去,摆摆手放行。 任由盛医生哀叫不绝,甚至到最后盛医生威胁道,要把他告上最高人民法院。 林某人心情非常地不错:“告!告!”他还没有坐过被告人的位置。 盛夏…… 望着远去骚包的法拉利,刚分配就值夜班的小交警奇怪问道:“老师,他明明违规,为什么……” 年长的交警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小居啊!来这里上班,首先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眼睛要时刻擦亮。” “眼睛?”居鹏不懂老师指那方面 郭孝看着他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郑重地点头:“记住这里的人。” 居鹏傻眼了,心想京都几千万人啊! “不是让你把所有人记住。”郭孝笑着道:“是让你记住这些出生皇城根下的人。”点到为止。 居鹏内心震撼不已,望着远去白色炫酷的法拉利,默默低下头,这与他所学习的法则完全是两回事。 盛夏想,要不是她有个强悍身体,估计半路被林寄北破车技弄得心脏病发,翘脚了。 上了飞机,盛医生冷着脸,背过身,不理旁边发癫的人。 林寄北也不恼,手机关机,美美地睡一会儿。 商珩回到酒店时,突然发现外套包鼓胀,伸手一掏,是一个按键机,巴掌大。 他想起,纪晚宁当时摔倒时,手机也跟着丢出去,是旁边的阿姨们帮忙捡起,后面他背着纪晚宁下去时,是那个指责自己不会照顾人的阿姨将手机塞进她包里。 两人都把这事忘记了。 商珩按了一下,电格亮红了,按座机让何越进来。 何越敲门进来:“老板。” 商珩把按键机递给他:“找个充电器充一下。” 何越接过查看了手机的孔是什么型号。 “林寄北一会儿过来,你去机场接他一下。” 何越惊讶地道:“林总?”现在将近快十二点了。 商珩点头,靠进软和沙发里,捏了了捏眉心。 何越想起一件事,问道:“老板,赵小姐刚才来问我,您明天有空?” 沙发上男人闭目养神,何越立马知道,安静地退出房门,轻轻地关上后,小心松一口气,他不应该多问一句。 总统套房 盛夏双手插兜,瞪了一眼某人,再看自己没来及脱的白大褂,一双绿色洞洞鞋从京都穿到南川。 房门打开一看是商珩,盛夏立马转身就走,林寄北手快把人扯回来,手紧紧地扣押她肩膀上,假笑道:“跑什么啊!” 盛夏无声怒骂,林寄北坑爹,无耻混蛋。她以为他半夜抓壮丁是要给他那个情人看病,没想到是来见商珩。 “盛小姐。” 男人换了一身干爽衣服,头发潮湿,应该是刚洗好澡。 盛夏用力踩了林寄北一脚,皮笑肉不笑:“商先生,好久不见。” 林寄北抱着脚跳到一边,瞪着盛夏。 “请坐。” 盛夏想说不用了,但奈何人是商珩,商家变态老二,顺势坐在对面。 京里有两个人,见着是有多远躲多远,其中一个指的就是商珩。 商家 一个从五代十国时期便屹立不倒的百年世家,近代军阀战争中各家争相礼待交好的姓氏,随着后期抗日战争爆发,家族里人更是投身其中,在艰难时期出钱出力,甚至在当时连老蒋都得笑脸相迎的人物,后来更是为新中国统一做出巨大的贡献。 商家每一代人在历史节点上都很能选对位置,致使其背景越来强大,直逼那个位置,让人心惊。 至于“变态”,是她给商珩强加的,能和姓傅齐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盛家是小门楣,没有攀附上进之心,一点不想和他们这些人打交道,奈何这些人总是找上门来。 一想起这事她就忍不住头疼,她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林寄北这个花花公子,现在被迫和商珩面对面坐着,盛夏想打死林寄北这混蛋心都有。 商珩道:“盛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盛夏心里冷哼一声,最讨厌他们这张虚伪的面孔,知道打扰别人,干嘛还让她来呢! 面上客气道:“商先生客气了。” 第34章 失踪 从商珩房间出来,盛夏气得用手肘拐了林寄北一下,劈头盖脸骂道:“把我从京都挖到这个山旮里,我还以为你是那个小情人要嘎了,居然……” 盛夏抽着冷气,按了按熬一晚上夜疼得作响的太阳穴。 “夜盲症……” 气得她差点呼碱中毒,扒了扒头发,咬牙道:“林寄北,我是你们私人医生,你知不知道……”怒吼着:“我一个神经外科医生很忙的。” 林寄北金丝眼镜被歪歪地挂着,没了平日嚣张气焰,此刻变得弱小无助任由盛夏怒吼、捶打,不忘护着脸道:“哎……别扯头发……嘶……啊……别打脸啊……”。 盛家在京里实力虽排不上号,奈何生了一个爱读书的姑娘啊!世界顶尖lu学校博士后毕业,年纪轻轻的技术过硬,闻名海外。像林寄北这种公子哥见到也得笑脸相迎,客气说话,指不定哪天需要盛医生出手。 盛夏实在气不过,按着他骂,骂得他狗血淋头:“你知道我学医有多辛苦吗?头发大把大把落,皮肤熬黄,泡在实验室里身上臭了多少天?每天和大体老师打交道,以至于我都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鬼。” 回想自己求学之路,盛夏没来由心酸:好不容易从lu毕业……”面色凶狠化成巨人版对着林寄北:“是为你们这些烂人服……” 突然房门打开。 打闹声戛然而止,抱着头认命被打得不敢还手的林寄北和施暴者盛夏一同转头。 何越尴尬一笑道:“我先下去了。”说完溜得贼快。 盛夏继续掐着林寄北脖子。 林寄北任由她折腾,无赖地道:“你掐死我也没用。” 盛夏正是因为知道没用,折腾他出气。 吼了一会,人都饿了。 盛医生大度暂且先不计较,甩了头发朝身后整理仪容的人道:“我饿了。” 林寄北抬正眼镜,淡定地走过来道:“南川的烧烤挺不错的。” 盛大小姐睨了他一眼,那意思还不快走。 纪晚宁再晚点回去,李荷真的要报警了,打电话没人接,见她安全回来道:“树晚,你才回来……”见她一身伤道:“你……怎么了受伤?” 被烫伤的王琪琪昏昏欲睡,听到这话下床过来过来。 纪晚宁安慰两人:“已经没事了,下来时候摔着,去医院里包扎一下,耽误了时间。” “你应该打电话让我去接你。”李荷小心扶她到床上:“你知道?我打你电话不接,急死了。琪琪水泡有点大,去医院人太多了,排队检查,处理伤口,等了很久。” 王琪琪瞧纪晚宁比她惨,苦笑道:“东山寺真离谱。”她被烧伤面积有点大,在医院里折腾了半天。 纪晚宁此刻只觉得筋疲力,习惯性摸索一下,这才察觉手机不见了,好像是在商珩包里。 问题来了,她要怎么拿回来,那是秦叔叔给她买的。告诉秦叔叔,他肯定重新给自己买一个,但纪晚宁不想再麻烦他了。 李荷见她平安回来,拧干毛巾给她擦擦脸睡觉,嘴里嘟囔:“这次亏了” 纪晚宁闻声:“什么?” 王琪琪笑着解释道:“咱俩受伤,她自责呢!” 纪晚宁笑了笑:“又不是你推我。” 李荷担心道:“明天的演唱会……” 两人异口同声,坚定道:“去。” 空气凝结几秒,李荷被她两个声音吓呆原地。 噗一声笑,王琪琪最先打破。 三人对视一笑。 躺在床上,纪晚宁再想回去怎么和秦叔叔和宋阿姨解释伤口,还有老黄。 奥体中心 三人吃了饭后,按照上面时间到达现场排队检票,整整花一个多小时。 会场里已经有不少人,她们的位置在中间,视线开阔,能清晰看到台上正在调整设备的工作人员,安静地坐着等演唱会开始。 暖黄色灯光打在每个人脸上,她们以为像苏哲这样的男歌手,歌迷大多数是女性才对,等会场上坐满了,一眼扫去男性多于女性。 李荷惊讶地道:“没想到,我家男神如此受男同胞喜欢。”转头对两人:“那我的竞争不就小很多。” 纪晚宁因脚上有伤,站不了多久,王琪琪怕别人不小心蹭她手,老实坐着,被李荷自信心逗笑:“少做梦了。” 王琪琪隔壁坐着是一个看起来有一百八十多斤的胖子,但他嗓音很好听,嘴里哼唱着是苏哲成名之作《情人》,还别说唱得有几分像苏哲,别有一番感觉。难怪他们都说胖子唱歌好听,忍不住跟着他节奏打节拍哼唱。 炫彩的灯光流转,意味着演唱会即将开始,几人兴奋地盯着台上,她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苏哲本人。 从他嗓音就可以听出他是个长相温柔地的人。 升降台缓缓地升起,苏哲出来那一刻,全场沸腾,会场的人兴奋地站起来欢呼,只有纪晚宁和王琪琪坐着被人海淹没。 两人一阵苦笑。 “哈喽,大家好。”头顶音响响起:“非常感谢大家来到我的演唱会现场,我们先坐下,好不好。” 一阵人浪声:“好。” 王琪琪旁边男生唱歌时挺温柔的一个人,嘶吼起来耳膜都给人震破,吓得前面人一哆嗦,不知道还以为这哥们是来搞破坏的。 苏哲说话和他唱歌一样,不紧不慢,温柔深情,像淬了蜜糖令人沉醉。 纪晚宁视力比从前好多了,能够十分清楚看到本人,本人比网上图片帅气,简短利落的头发。 他现在的造型、是情人v装扮,一身白色西装,简单时尚,光影打在身上,显得身姿挺拔。白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有种淡淡地忧伤,一秒让人回到“情人”电影一个情节,为爱而死的——封小月。 他笑着道:“看我今天的造型,大家就知道我就要唱哪首歌了吗?”眼睛清澈明亮,笑起来弯弯的,看着很舒服。 一阵欢呼声,震耳欲聋。 纪晚宁觉得今天非常开心,手里的光棒挥舞着。 “这个位置还可以?” 林寄北朝旁边的盛夏问道,他临时找主办方特意加的,镜片反射台上灯光,桃花眼潋光。 “你觉得我很闲?”盛夏白了他一眼,显然气还没消:“嘁!”一场演唱会就想一笔勾销?没门。 苏哲一出来立马化身小迷妹,双手捂着脸颊,跟着台上人轻哼。 林寄北“……” 演唱会到一半,纪晚宁不知道是吃多,还是老板家的虾不新鲜,她感觉肚子一阵难受。朝旁边李荷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李荷担心她的伤:“我和你去,你腿还没好。” 大家正在兴头上,要不是肚子难受得厉害,纪晚宁也不想离开,对李荷道:“没事,又没多远,我一会儿就回来。”把荧光棒给李荷,低着头慢慢摸索着出去。 卫生间就在后面,没多远,李荷也没多想,让她快去快回。 三人后面的c区,有一个瘦高的男人目光紧盯这处,见目标移动,立马精神一振,女孩从旁边经过,确定人没错,按下一个陌生号码:“她出来了。”说完跟在后面。 酒店 “挪威的br研究中心……” 沙发上的手机频频震动。 何越微微侧头瞧了一眼,一早就响个不停的按键机。 会议期间见老板又拿起又当下,偏头不知看什么。” 何越十分好奇这个小小的按键机有什么魔力,让老板爱不释手。 商珩随意地拿起手机,见来电显示“陈默。” 男人眉梢抬了抬,又是一个男的。从早上电话就响个不停,先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见没人接,随后又发短信进来。 商珩并没有觉得看别人短信是件非常不礼貌的事,尤其是纪晚宁的,他是看得理所当然而又光明正大。 似乎是一个告白失败后不甘放弃家伙写的酸得掉牙的誓言。 商珩心里鄙视,幼稚园小朋友口水话都比他写得更有信服力、说服力。 忽然,商珩发现一个诡异的事,他居然逐字逐句的读完了。 有些恼怒的某人,撒气似将手机丢一边。 接着又过了一会,是一个叫“宋闻意”来电。 男人忍不住扫了一眼,任由手机震动。嘴角的讽刺,何越看得真真切切。 前两者没人理,自觉停止拨打,而这个叫“陈默”和前面两个电话交叉着,从早上打到现在,一直响个不停。 何越不动声色打量商珩表情。 商珩忍不住皱眉想,这个陈默是她什么人。 想起林寄北说过话,抛开两家矛盾,他不得不承认,纪晚宁的无论从长相、气质、家世上,数一数二的,有人追求,喜欢很正常,不过……男人眉头深拧 竟找些窝瓜…… 陈窝瓜…… 宋窝瓜…… 郑窝瓜…… 商珩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忽然变得古怪,啪的把手机丢在一边,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冷声道:“继续”。 房间陡然冷了几个度,让一旁绕是七窍玲珑心的何越也摸不住头。 安静低下头继续汇报国外公司的项目,边汇报边纳闷想,刚才还春暖花开,怎么一下子直接进入凛冬。 纪晚宁洗着手,跟着会场里歌声轻声附和,心想,卫生间也是个不错位置,朝镜子中自己检查一下,确定脸上干干净净。一会儿她还得找商珩拿手机,免得被他当成笑料。 擦干手,正转身离开时,被打扫卫生阿姨洗拖把的脏水溅了一身,和纪晚宁站在一起的女孩惊呼退开,情况还好,就她最惨,首当其冲。 头发花白的穿着工作服的大妈吓一跳:“哎呦……小姑娘,对不起啊!” 湿哒哒的手急忙掏出纸巾帮忙擦干,害怕她投诉自己,连连解释:“大妈不是故意的……这人老了,眼睛不好使,把你衣服给弄脏,实在不好意思。” 纪晚宁瞅衣服上污点,脸色有些不好,重点是,这个拖厕所地板的水,换别人作谁都不会高兴,去投诉了。 大妈立马补救道:“我……我休息地方有件干净花衣服。”指着外头:“就在出去旁边的楼梯过道那儿……。” 小心翼翼看着纪晚宁…… 她皱紧眉头,见阿姨也不容易,局促不安小心翼翼陪道歉样子挺可怜的,也不好责怪她,现在也只能拿她衣服先穿着了,礼貌道:“那就麻烦你了。” “哎……不麻烦,麻烦也是应该的,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大妈见纪晚宁同意后,立马把打扫工具放在门后,一瘸一拐的带着她往前。 纪晚宁盯着花白头发,苍老皱纹爬满的脸,忍不住好奇道:“阿姨,你……多少岁了。” 大妈声音洪亮在安静楼梯回响:“快七十了。” “啊?”纪晚宁惊呼地道:“那……那你还出来干活?” “嗐……在家闲不住,出来找点活打发时间。” 纪晚宁之后便没再说话。 两人已经拐出会场外。 出口的卫生间全是等着排队的,纪晚宁肚子难受的厉害,走到奥体一号大门出口的卫生间才不用排队。 老太太推开厚重楼道大门,感应灯随之亮起,狭小黑暗的楼梯过道随之亮堂起来,梯子下四周是用几块布围起来。 老太太撩开窗帘。 小小一方地,用纸壳铺垫而成的床, 老太太笑容有一丝窘迫,翻找出一件红色花寸衫递给纪晚宁:“小姑娘,放心穿,我爱干净身上没什么怪味,衣服也是洗干净的。” 纪晚宁很难想象她睡这儿。 “这儿一般没人……”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有时候没事或者午休就在躺会儿。”说完推纪晚宁进去:“你先换,我出去等你。”她怕小姑娘害羞。 老太太非常抱歉把人家小姑娘衣服弄脏,跑到自动收款机买一瓶水给小姑娘喝,当是对她的道歉。却没注意身后有两个身穿工作人员服装戴着推着绿色大垃圾桶进入楼道。 纪晚宁刚好换好,把脏衣服捏在手里,打算找老太太拿个口袋装起来,听见推门声以为是老太太。 “奶奶……” 撩开帘子,还未看清人就被两名大汉用毛巾死死捂住口鼻,瞳孔瞪大盯着两人,挣扎一会便晕了过去。 两人将她装在垃圾箱里,装作收好垃圾推着出来,迎面与买好水老太太撞个正着。 老太太没察觉异样笑着问道:“今天,这么早收垃圾。” 两人点点头,恐出声露馅,径直的推着出去 老太太推门进去,撩开帘子,笑着道:“姑娘……”发现人不在 又出去环视一圈,没见人,心里奇怪,难道走啦! 前往南川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普通轿车呼啸而过。 天际最后一道霞光被吞没。 陈默大脑从未有此刻清晰冷静。 前几天警局发生一件大事,犯罪分子——王成,死在看守所里。 一个犯罪分子死在警局里是一件令人震惊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警局上下进行自检、上报,直到尸检报告出来,才略微松一口气,不是内部人员导致,食物中毒导致呼吸麻痹死亡。 法医在进行毒物分析,发现他体内存在大量的龙葵素。整个西南地区人都偏爱吃土豆,龙葵素或多或少都会被混合吃到肚子里,谁知道王成对它过敏,致使死亡。 王成的死让警方陷入沉默中,然后这时蔡长恩开口。 陈默脑海里回想着蔡长恩知道王成死后的神情,似乎在意料之中道:“就算我说了又怎样,你们根本动不了他,何必白费力气。”说完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听完蔡长恩的话后,陈默脑海里一些细碎断了的片段突然连接起来,在脑海里变得异常的清晰,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侦查的方向就是错误的。 费斯南的死是意外,他们真正的目的是…… 为什么? 想到这里,陈默目光一沉,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已经知道秦树晚的身份了。 第35章 绑架 李荷看了时间,半天不见纪晚宁回来,担心她是不是又摔着。 “琪琪,我出去看看树晚,你拿好东西啊!” 王琪琪开心地点头:“好。” 此刻她们还没有意识到纪晚宁已经出事了。 李荷把四个通道的卫生间都找遍都没有看见纪晚宁,于是拨了她电话。 半天也没人接,心想去哪里了,又往外头的出去寻找一遍。 地下停车场 司机将车子开到监控视角的盲区,两人将纪晚宁抬放上去,快速的上车朝目的驾驶去,留下一地的尾烟。 南川澜庭五星级酒店 纪晚宁被重重地丢在地毯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传到四肢百骸,地上女孩蜷缩地动了一下,然后没了动静。 她手上本就有伤,被这么一摔纱布直接蹭掉,露出血痂;深一点伤口直接被蹭出血了。 她感觉四肢疼痛,眼皮像有千斤重,怎么努力都睁不开,脑袋也是昏沉沉闷疼。 好不容易一丝光进来,微微睁开眼皮,然后迷药导致神经迟钝,反应缓慢,心想,分不清方向。 迷糊间她似乎看到有三人影在她面前晃动,其中一个还是女人,长发,光影下凹凸有致的身形,蔻红色染甲,颜色鲜艳特别好看,就是看不清她的脸。 女人摇晃杯中红酒,居高临下瞧着地上女孩,目光突然变得阴狠。 纪晚宁还没看清人就被拖走,隐隐约约听见女人说:“做干净点。”之后她就没了意识,陷入无尽黑暗中。 那头直到演唱会结束,李荷还是没有找到纪晚宁,顿时焦急,拉着王琪琪说怎么办。 王琪琪让她再打电话再看看,如果联系不到的话,找这里相关人员帮忙看监控,失踪一个小时是不具备报警条件的,万一树晚有什么急事走开呢!报假警可是要受处罚的。 李荷已经打了好几十个了,六神无主,听王琪琪这么说,只得按下心里恐慌。接着打纪晚宁的电话,依旧没人接。 李荷急死了:“拜托,快接……。” “老板。” 何越推门而入,手机从进门就一直震动,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 阳台处花栏下的男人,一身家居服,静静地坐在白色藤椅上,翻着是研究原最新药物报告,坐姿优雅惬意。 暖黄灯光照在他身上,男人收起所有棱角锋芒,没了白日里凛冽和压迫性气势。 整个脸部轮廓线条流畅舒适,从眉毛、眼睛到鼻子,都散发着宁静的气息,整个人多了几分温润。 洗过澡后,商珩身上像古城雨后的氤氲水气,清冽的气息缠绕四周,那叫一个温文尔雅,谦谦贵公子。 盛夏如果看见的话,会惊呼,见鬼啦! “纪小姐手机一直在震动,”何越面色犹豫道:“会不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您?” 房间里除了震动的手机声,就剩下书页声。 商珩听到何越这话,嘴差点没撇到门外面去,心里冷笑一声,纪晚宁会找他? “那个有事小叔,无事时见到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的瞎子,会找他?” 商珩啪的合上文件。 何越……,低头瞅着作响的手机,犹豫继道:“可能真的有重要的事,已经打了好几个了。” 何越起初不知道这是纪小姐的手机,是这个叫“李荷”频繁来电,他便猜到这可能是纪小姐的手机。 商珩瞥了一眼上面显示“李荷”,能让何越说打了好几个,估计从刚才让他拿出这个门,手机就没停过!一想到这,男人脸上明显有些不耐烦。 作为老板秘书兼任保镖,一定要理性,不能被他人情绪影响,提醒道:“老板,李荷是纪小姐的室友。”他想说,她真正地做到什么叫做,我打了你上百个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商珩一猜就知道,肯定是来找他要手机的,很勉为其难接过掌心大的按键机。 按下绿色键头。 那头李荷见电话通了,差点急哭道:“树晚,你去哪里了?” 商珩听这话,意识不对:“她又怎么?” 李荷一听是个男的声音,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拨错号码,确认一遍没错,继续:“你是谁,为什么拿树晚的手机。” 商珩抓着重要点,问道:“你刚才说纪晚宁怎么了。” 李荷懵了:“纪晚宁……纪晚宁是谁?”回头问王琪琪:“纪晚宁?” 王琪琪摇摇头,她也不认识。 商珩捏了捏眉头,按着耐心道:“……秦树晚”。 “哦、哦、哦”李荷没注意纪晚宁和秦树晚两者关系,听这声音有点熟悉,在想是不是那个“制冷器”小叔,试探问一句:“你是不是……树晚的那个小叔啊。” 语气淡淡地:“嗯,她又怎么了?” 李荷心道,难怪这语气隔着网线都觉得冷得哆嗦。 商珩以为她又受伤了,也是啊!有夜盲症还大晚上到处跑,去看什么劳子演唱会。 李荷对这位只见过一面小叔有极大信任感,把情况快速说一遍。 “你说什么?”商珩坐直,微眯起双眼:“有多久?” “突然间……”李荷颤颤巍巍的:“一个……多小时了。” 商珩的脸简直阴沉到谷底,人消失一个多小时都不知道报警,怎么不等尸体凉透再打电话。 他忘记报案条件消失24小时以上。 原本温润的脸,此刻寒霜凝结。 他紧握手机,目光锐利,沉声道:“何越,你立刻让人去奥体中心看看。” “是。” 刚才惬意一扫而空,满是凝重,望着夜色下的空山,墨眸冷至极点,最好那瞎子真的迷路。 忽然间想到什么,他有些不放心,拿起电话。 “喂,是不是夜盲症小朋友已经过来?”林寄北心情正好,手里拿着的盛夏买的,像被晚霞晕染的粉粉嫩嫩的,除了有点不符合身份之外,看着挺赏心悦目的,暂且容忍。 电话里的商珩:“上次你说你把岳平阳弄哪里去?” “云城?”林寄诧异道:“……怎么了?” 他没意识问题严重性,以为商珩还因为赵嘉柔那件事烦心,笑道:“放心,我特意让人关照,让他在西南多晒晒太阳。” 察觉商珩声音和往常不一样:“发什么事。” 商珩冷声道:“纪晚宁不见了。” “什么?”林寄北惊讶愣在原地。 商珩头有些不明:“但愿是我多想。” “已经确定了?”林寄北犹豫一下:“那我们要不要告诉纪家。” “再等一下!等何越从奥体中心回来再说!”商珩挂了电话,靠在沙发里,按揉眉心。 其实他可以不管纪晚宁……可想起那女人,商珩忍不住心烦气躁。 见林寄北没跟上来,盛夏回头瞪他一眼,让他拿个东西大惊小怪的,拖拖拉拉的,扎他几句:“商珩那小情人找不到了?” 见林寄北没反驳,盛夏两眼瞬间放光,让自己给说中了,手里炸串都不香了,耳朵凑到林寄北旁边,眼睛滴溜地转,“商珩的八卦,啧啧啧啧,”咬了一口炸串,异常兴奋贴耳时事追踪。 她还没吃过商珩的瓜,最离谱也是几个月前,为了一个女学生把岳老三踢出京城。这种事少见多怪,但没什么稀奇的。 这时何越推门而入:“老板,刚刚魏长打电话过来,根据奥体中心监控显示和工作人员来说,纪小姐是进了二号门旁边楼梯里就不见了。监控里拍到两个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推着垃圾箱出来,人是被装在垃圾桶里带进澜庭,可以确定刘大芬和他们不是一伙。 “澜庭?” 何越道:“澜庭是傅家产业,里面从15楼以上的总统套房信息、监控是不对外,警方也无权查看。” 这倒提醒了商珩。 傅家的酒店大多数都是为了高级官员出行服务。澜庭就是为了领导人方便而建立,其保密性和安全性极。 “林寄北回来?” 何越正要说还没到,见林寄北吊儿郎当出现在门口,笑着道:“我说什么来者……” 商珩不语,任由他打量,林寄北叹气道:“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傅惊禹了,人没接。” 商珩眉头一皱。 林寄北说:“要不直接告诉傅惊禹人是谁就得了,把人丢给他,省得麻烦。” 商珩不赞同:“不行。”他答应过纪晚宁不能向别人透露她在西义的事。 “何越,你立马联系魏明。” “是。” 南昌路这边出租车早停一长排着等候,因演唱会结束没多久,大家正在兴头上。 一辆辆警车从旁边闪着灯呼啸而过,并有引起路人过多的关注。 “现在下班高峰期,按理说这条路不应该这么堵啊!”出租车司机被堵得心烦气躁,拍打方向盘,低骂一声:“见鬼了。” 车里三个年轻女孩并没有注意司机师傅的话,兴奋地探讨明天去哪里。 副驾驶的女孩见前面的车辆一一被拦下检查,惊讶地问师傅道:“南川酒驾查得这么严?” 司机师傅皱眉,也正纳闷呢!平日里几乎不检查的路旁都站着交警,“应该是查私家车。” “噢。”女孩若无其事点点头。 出租车公共频道弹出好几条语音。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南环路也在查,路过的车辆全都被拦下来,我被堵上面了。” “妈的,我也是,原想今天奥体中心人多,可以多跑点,这下被堵得死死。” “他们说,出城的车辆都拦下,被要求打开后备箱检查,查驾驶证、身份证,这可不像一般检查,你们注意点,没准能颁发一个好市民奖。” 此刻正讨论的几个女孩听到这话跟着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前面身高腿长交警戴着白色手套,挥手让身后的车子往边上靠,停下检查。司机缓慢的靠里头,一辆劳斯莱斯先于他们,缓缓地拐进来临时检查点。 两名工作人员,一男一女上前, 男交警礼貌地敲了驾驶位的车窗:“您好,请出示你的驾驶证。” 女交警敲击后座车窗。 车窗缓缓地降下来,车内是一对年轻的男女。 从外头看的话,明显发现女交警怔愣一下。一旁的同伴察觉到她异样,好奇朝她望去,以为发现目标,心里警惕,立马偏头查看。 车内的女孩,一身红裙裹身长裙,卷发波浪,淡淡地妆容,裸露的皮肤白得发光。 谌萌就是因为女孩皮肤和美丽的脸庞一时看愣神,脸微微一红,尴尬地道:“可……可以啦”。 女孩微微一笑,轻声地道:“辛苦啦!” 车窗升起。 男交警稍微好一点,并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立马让行。 谌萌望着远去的车辆,长吸一口气吐出,朝旁边稍微年长交警道:“吓死我了。” 沈逸笑了笑她傻样,怎么看个女孩都能看傻。 “沈哥,你看清她旁边的男的吗?冷得吓人。”谌萌回想女孩身旁的男人,她不过多看女孩一眼,那男可怕的眼神立马朝自己扫过来,她后脊骨到现在还发凉呢! “好啦!执行任务呢!可别出错!” “嗯嗯。”谌萌意犹未尽回想,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种白得像瓷娃娃的女孩子。 心里乐道,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灯火长龙,平日里十点以后路上就没多少车辆,而此时街旁依旧不少车流,四周充斥着喇叭声,热闹非凡,出入城的车辆正排队检查。 何越这次连门来不及敲,直接推门而入朝商珩摇头表示澜庭那边表示没有上层意思他不会给的。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距离纪小姐失踪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何越不由担心,如果蓄意谋杀,那她应该凶多吉少了。 商珩知道傅惊禹等他的电话。。 晚餐结束后 男人贴心拿起女孩的外套正准备离开时,手机震动了,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男人勾唇一笑,并没有理会。 女孩好奇问道:“怎么不接?” 男人身姿挺拔,眸中含情,一本正经,温声着道:“电信诈骗。” 女孩愣一下,以为真的是电信诈骗,随即想到什么,笑摇头着,半真半假道:“电信诈骗也敢打你电话?” 男人眉角抬了抬,正要说为什么不敢,电话又在响。 林雾接过两人的衣服:“好啦!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你接!我去前面等你。” 傅惊禹点点头。 “喂,怎么了”视线一直在远处女孩身上,听电话里人说完后,嗤笑一声:“他女人失踪管我什么事,邵叔……” 随即不知道说了什么,傅惊禹竖起剑眉慢慢舒展,眉眼含笑:“既然商先生如此有诚意,那我傅某人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一点面子。” “嗯嗯,好说,我这就告诉肖元,让他亲自送过去。” 林寄北坐在沙发上听完邵叔一番话后,啧啧啧几声,看着背对自己的人,南城的那块地皮说没就这么没了,市值一个亿呢! 虽然他们不缺钱,但像这样大把丢下去,某人眼皮眨也不眨一下,林寄北佩服。 直叹商珩信不信,最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商珩懒得理他。 监控录像已经拿到后,便于警方全力排查、甄别。” 二十分钟后。 何越急促推开门道:“确定了,绑走纪小姐的人叫陶珍珍。 两人同时回头。 两人默视一眼,结果出乎意料。 商珩眉头一拧。 “她刚上去海城的飞机。”何越不安的心在确定陶珍珍身份后得到暂时的缓解,只要不是京里那些人动的手,一切都好说。 “海城的一个小地产家的千金,我已经联系阿梁在机场等着,人一下飞机就立马带过来。” 第36章 下药 房间里,男人静坐在沙发上的,灯光将他影拉得老长,食指的指腹蹭摸巴掌大的按键机。 何越知道这是商珩心情不好的表现,讥讽别人,说明他心情还没有坏透。缄默不言,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冷意才是他情绪最大化。 他皱眉忍不住看了时间。 男人墨眸幽深盯着蓝皮手机,随即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一段画面,记忆中的女人温柔美丽,她蹲下对旁边小姑娘,笑着道:“明珠,这个不能叫哥哥,得叫叔叔。” “小叔,记住了吗?” 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的螺旋桨的声音,何越眼里一喜,“到了。” 同时沙发上的男人慢慢地睁开眼睛,眸中盛满寒意。 纪晚宁梦见她身处一场山林大火中,她大声呼叫救命,没有一人答应,烟火熏得她嗓子干哑刺痛,口渴难受。 而身后山林火势像条巨龙无情的向四处喷发怒火,吞噬一切生命。她拼命地往前奔跑,企图逃离这片火海,可是任由她怎么走都走不出这片森林,火势越来越凶猛。 突然那一条火龙朝她喷吐而来,还未来及呼救,眼见就要被火龙一口吞没。 床上的女孩猛然惊醒来,汗水顺着脸颊滴落,胸腹起伏不断,呼吸急促。 白炽灯在头顶晃得她眼疼,偏头躲避刺眼的光,稍微适应后,她才慢慢地睁开眼,回想到梦里的场面,她不安地抬头朝外头望去,见黑漆漆一片。没有大火,顿时松了一口气。 无比庆幸那是一场梦,她还活着……还活着。 女孩意识逐渐地回拢,发现自己在一间简陋破旧的居民房而不是酒店里。墙壁脏乱,因年代久久有些已经脱落,白色粉块堆在墙根下,唯一小窗户被紧紧地锁着,窗外有一株枯萎的兰花,花盆上积满尘土。 房间里弥漫着腐败潮湿的气味。 纪晚宁忍着墙壁发霉带来的恶心感,试图从床上撑起来,因为双手被捆绑发麻,连手指弯曲的力气都没有。 她想起来了。 她在楼梯换衣服时,突然有两个戴着口罩工作人员冲进来捂住她的口鼻,她还来不及发出求救声音,就被迷晕倒了。身上热得厉害,她流了不少的汗液,有些虚脱,滴的液体将破旧的床单浸湿,落在床单上的圆点迅速向四周扩散,湿成一片。 纪晚宁不用细想就明白,肯定是有人把她绑到这里来。 无论是哪一方的人,对她来说都非常危险,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于是她不停从床上挣扎起来,汗水如雨往外冒,终于从床上爬坐起来,嗓子却干得冒烟,连唾沫星子都没有。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一杯水,可简陋破旧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年代已久的床以及墙角摸折叠桌子就没了。 折叠桌子上堆了一层灰,上面有不少烟头,可以判断出这间房子的主人是男性。 门角后泡面垃圾桶发出恶臭味,令她胃部异常不适。纪晚宁忍着恶心感慢慢地移动身体下床,脚刚沾地上没一秒直接软倒在地上,磕得她一身疼。 纪晚宁勉强拉着床沿慢慢地站起来,身上温度太高了,感觉自己被烫熟一样,气喘得很急,整个衣服被打湿,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玻璃窗上星点痕迹是经年雨水落地弹带的尘土,并不影响女孩模样。 窗户里的女孩,一脸红潮,双眼迷离。脖颈处下的衣服一片黑色。 她十分惊讶自己怎么变成这样,脸怎么这么红,这是怎么回事,若是感冒的话也不至于烧成这样。 站了一会,她感觉头也没有刚才晕,身上也有点力气,不用扶着床沿也能勉强站稳,于是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张嘴咬开绳结。 纪晚宁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先把手上的绳索解开。也不知道是绑匪太过于自信,还是觉得纪晚宁纤弱解不开绳子,所以系得不是死结。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女孩的汗水像屋檐坠落水滴,一滴接着一滴滑落。麻绳磨得她牙齿战栗,嘴唇发麻全是绳末,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眼快就要解开第一个结,她仿佛看到希望,加大速度。 南川与云城两界接壤处,卢河镇。 卢河镇以前是属于南川地界,后来规划整改归于云城。 卢河镇原本的住户只有几千人,政府为了带动周边经济,同时也是为了便民、利民,这里成了一个开发点。 政府将附近散落住在山里少数民族动员迁移这里,这几年发展不错,这里交通便利,生活方便些。所以这卢河镇人口逐年增长。 旅游业的发展,小城镇并未过度开发,保留一些原生态的自然风景、少数民族的传统服饰、建筑,吸引了不少人来此游玩,所以这一带的在网上挺有名气。 这里人淳朴灿烈,风景优美,四季都有人来游玩,外地人只要来了云城旅游就会来这里转转,尝尝当地的食物,感受当地的文化气息。 唯一比较不好的事,居民比较杂乱,他们大多数都是山里少数民族,有的老人说的还是土话,所以管理方面和沟通上,政府是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其中下果村便是最难管理的村落,距离卢河镇有三十多公里,周围全是高山密林包围,山路偏僻难行,政府扶贫将山上的十几户人家迁移到山下的卢河镇,是为了他们生活方便。 结果还没住满一年,那几个固执老头又跑回山里,说城里待不惯,久而久之,政府也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再将山上房屋道路修缮,便随他们去! 这几年住在山上老人没几个了,大多数的房屋空置没人打理,没人住的地方破败很快,最后变成破旧歪斜没人住的土墙房子,成了山林小动物遮蔽风雨场所。 纪晚宁此刻就处于下果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穷山之中。 她现在只差最后一个绳结,只要咬开这个绳结,她就可以逃跑。 这时林中传来几声低骂声。 “妈的,快点走,老子要被冻死了,这山上的气候不是人受得了。”说话是一个穿着皮衣,烫着卷毛男人。后头跟着比他矮小光头的胖子。 胖子的脂肪多,并没有感觉有多冷,嘿嘿笑了下:“最近运气不错。” 烫卷发的男人打着哆嗦加快脚步,只想赶紧回屋子里去烤火去,每次干完后就要跑到山上躲几天。 “咦”落后卷发的胖子突然停下来。 卷毛男见他不走,被冷得不耐烦:“怎么了?” “你看,药鬼居然在家?” 卷发男盯亮着灯房屋思考起来,有什么稀奇的,这里就他们时不时来避风。 胖子诧异:“他房子还有一个女人。”远远望去只看见女孩的后脑勺。 卷毛朝胖子使了眼色,两人弓着腰,悄悄地走到亮灯的房间。 两人趴在窗台两边,微微露出一只眼睛。 女孩正奋力咬绳结,并注意身后隐藏黑暗中的两道人影。 “好香啊!”胖子看见纪晚宁铺着红潮的侧脸,眼里就迸射光芒,朝旁边的卷发无声道:“她好像被下药了” 突然房屋背后一阵窸窣声传来,卷毛朝胖子点头,两人快速小心翼翼躲在墙面暗处。 周围太黑,他们没看清药鬼和谁在一起,只见那人递给药鬼黑色袋子。 药鬼朝里头扒拉几下,露出满意地笑容。 男人闻着他嘴里散发出的恶臭,微微后倾,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瘦的脱相的年轻男人却一点不在意,黄牙咧开,朝男人道:“放心!” “我在下面等你。”男人朝亮着灯的房间看了一眼,皱眉警告道:“记住你要做的事。” 被叫药鬼男人道:“一会儿让你们验货。” 柯桥有点不放心看了眼前毒鬼,就他这副被掏空的身体行吗,说完便下了山。 他的任务就是把那个女孩子送到这里,接下来就不是他的事了。 藏在暗处的张奎见人进屋去才出来,跟在身后的胖子叫张青很好奇药鬼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道:“那男的给药鬼什么东西?” “不是那玩意,就是钱。”张奎眼里露出兴奋光:“不过……看袋子形状八成是钱。” “这么多?”张青眼里露出贪婪目光:“药鬼身体病歪歪的能干什么,连身体唯一能用的玩意废了,真不知道他有什么用处。” 张奎想到房间里关着的女孩。 就在纪晚宁快解开绳子时,门外传来锁开的声音,她心头颤抖更厉害,心跳极速。眼睛紧紧盯着即将被打开的门锁,嘴巴拼命地咬麻绳。 两者动作同步,都在倒计时。 门锁咔嚓一声被扭开,纪晚宁这边绳子也跟着被咬开,她将解开的绳端攥在手里,装作未解开。 男人提着黑色塑料口袋进来,随手将门反锁关上,黑色袋子丢在脚跟下,猥琐地眼神从进门就在纪晚宁胸部游走,然后从上到下一一的往下挪。 纪晚宁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害怕地往后退,警惕地盯着男人一举一动。 别看他瘦得没多少肉,男女力量悬殊很大,纪晚宁因出汗太多有些虚脱,浑身又滚烫无力,根本不是他对手。 药鬼叫赵震,年纪不大,才二十八多,因为长期吸食品,才变成这样不人不鬼摸模样。 早年间,他家因为房子和土地被河水淹了,被淹没的一片就数赵震家赔偿最多,于是他家成了村里最有钱的人。政府给出两个赔偿方式,一个折算现金,另一个就是政府赔偿一套城里房子。他爹虽没啥文化,但是个有眼光的人。他要了一套房子,剩下折算成现金。 于是一家人搬进城里生活,做起小本生意。日子还算不错,赵震那时才读高中,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抽烟喝酒,最后染成品。被抓进戒毒所出来又复吸,再厚实的家底也经不住他折腾。 他爹一死,家底很快败光,连政府给的那套房子都被他卖了,染上传染病,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有时候下面风声紧的话,他会跑到山里躲着,久而久之他就把下果村没人住的破落房子当成家,可怜是他妈,一头白发身体不好,全靠政府出钱养着。 赵震二话不说,抽出起毛边的皮带,发出刺啦声,将松垮的牛仔裤脱下,外套脱掉,朝纪晚宁走过来。 纪晚宁脸被吓白了。 云层上,晴空万里的 陶珍珍将纪晚宁交给手下的人便乘坐回海城的飞机。 她抚摸寇红瑰丽的指甲,红唇勾抹一丝得意笑容,一个被毒鬼睡过而染上梅和哎病的人,她倒要看郑耀怎么要。 陶珍珍一想到郑耀知道他心爱女孩感染疾病而露出嫌弃表情,忍不住发笑。随即笑着长叹一口气,男人都是一副德性,别把他们的爱当回事,关键时候,最靠不住就是他们。 陶珍珍前几天参加的慈善晚会,遇到郑耀,圈里亲朋好友见到他们,关心问道,两人什么时候结婚。 郑耀是一点不顾两家的面子,不顾她,当众就表明与自己并非情侣关系,说一直以来都是把自己当作妹妹照顾。 这话一出,简直是让陶家和她当众难堪。陶郑两家关系好,小辈又走得近,众人都以为会结为亲家,包括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她会嫁给郑耀。话一出,让平日里与自己关系不好的人看陶家的笑话,一想到她们在卫生间嘲讽自己倒贴也没人要时,陶珍珍恨不得将她们舌头割掉。 说到底还是那个叫秦树晚的错,若不是她,郑耀也不会拒绝自己,也不会当众撇清与自己的关系,她和陶家便不会被他人嘲讽,饭后谈资。 所以她让柯桥去查了一下,一个小商户的女儿,要查她的信息易如反掌。在知道她要去南川看演唱会,便让柯桥想办法把人带来。 她既然喜欢用一张纯情无辜的脸勾引男人,那她就如她愿。 飞机稳落。 陶珍珍戴上墨镜,挡住刺眼的光芒,想到那个叫秦树晚接下来的后果,心情非常舒畅。 刚出飞机门,就见两名警察和黑衣保镖守在门口。 银灰蓝色西装男人确定人没错,朝身后黑衣保镖抬手。 陶珍珍就被两名大汉夹提起,恐慌道:“你们什么人?”见旁边的警察和航空服务工作人员没一人上前阻止。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她奋力想挣开两名大汉,朝银灰色西装男人大叫道:“放开我……你们竟然敢抓我。……” 银灰色西装男人朝身后警察道:“我先走,老板在等着。” 酒店 陶珍珍被丢在羊毛地毯。 第37章 毒虫 陶珍珍从地上跪爬起来,揉按被捏青的手腕,皱眉娇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来……” 这时坐真皮沙发上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含笑打断问道:“陶小姐。” 陶珍珍闻声抬头望去,才注意到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无论气质上还是长相,两人属于上层极佳的那种,尤其是戴金丝眼镜旁边的男人。 透着一股迷人又危险味道。 陶珍珍从小就穿各种国际牌子,不难看出两人衣服是私人高定制款材质面料。 美丽事物总能让人心情好点,所以陶珍珍的语气没刚才尖锐,问声:“你是谁?” “林寄北” 男人抬了一下金丝眼镜,淡淡地介绍道。 陶珍珍像是在哪里听到过这名字,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了,目光却落在他旁边男人的身上,眸底闪过异样。 她从小就被娇养长大,胆子一向大,见商珩长相出众,又对自己胃口,竟不分场所的起了别的心思。 林寄北看在眼里,在心里为她勇气可嘉喝彩鼓掌。 她是头一个敢这么明目张胆看着商珩。 商珩眉头一凛,冷光瞥了去。 吓得她哆嗦了一下,赶紧撇开,眼睛不敢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 林寄北唇角笑容涤荡开,站起来:“陶小姐……”目光微寒,开门见山道:“你把我家小侄女弄哪里去?” 陶珍珍愣了一下:“……什么……小侄女。” 林寄北见她一脸茫然,点点头,谦意笑着:“抱歉,是我自己没有说明白,” 陶珍珍只觉那笑容里透着冷意,不由跟着他的语调紧张。 男人幽幽地道:“纪晚宁……噢……不是,她现在叫秦树晚。” “秦树晚……”陶珍珍一听秦树晚名字,立马明白过来,目光警惕地,冷声着道:“原来你们是为了那个勾引别人丈夫的贱人而来。”眼里露出不屑,厌恶地冷漠道:“我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林寄北勾唇一笑:“不知道没关系,警方已经赶去卢河镇,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聊点别的,比如……。” 话音一转:“陶小姐在留学的事,或者陶氏地产经营问题……以及你打掉的孩子……” 陶珍珍听着,林寄北一桩一件的把她在英国的事说了出来。 从最初不屑愤怒到浑身颤栗不止,惊恐地盯着林寄北,难以置信:“……不可能”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继续道:“啧啧,若是让你父母知道她那个乖巧地女儿竟然怀过别人的孩子,哦!还有你那个青梅竹马对象知道后,他该是什么表情……” “你们这些商人不是最讲诚信,这下……你说怎么办呐……” 说到青梅竹马时,商珩心里没来烦闷,纪晚宁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招来。要不是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会受无妄之灾? 陶珍珍脸色苍白,恐慌摇头:“不……不……别,我说……”。 林寄北摇头表示遗憾:“晚了。” “我瞧陶小姐今天的指甲做得挺好看的,”温柔一笑,语气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轻松:“阿梁,拔了下来我瞧瞧。” 银灰色西装寸头男人面无表情:“是。” “不……”陶珍珍慌了,声音尖锐道:“你们要是敢动我……我舅舅……” 见两名大汉不为所动,朝她靠近,害怕地退后道:“……别过来…………”怒吼道:“你们……不许过来……放开我” 将她的手按在玻璃桌面,寇红色的指甲在灯光下显得娇艳无比。 阿梁毫无怜惜之情,一脚踩在白嫩的手上,无视她的疼痛声:“啊~” 眼前钳子夹住自己指甲,恐惧道:“我告诉你们……别。” 商珩冷眼旁观,什么东西。 她哭喊着道:“我舅舅是海城的市长,你们敢伤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突然林寄北抬手。 阿梁停下动作。 陶珍珍见林寄北目光阴冷盯着自己问道:“沈清明?” 陶珍珍害怕地点了一下头,希望他们听到舅舅名字放了自己,急忙道:“你们要什么都可以……。” 林寄北嗤笑一声,“就凭你?” 她不知道林寄北笑什么,但听见他嘴里说道:“难怪……”目光古怪打量自己,非常害怕他让人拔了自己的指甲。 他道:“沈曦是你妹妹?” 陶珍珍慢半拍,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猛然地点头。 商珩似有感应的朝林寄北看去。 男人脸上笑意全无,冷道:“那刚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陶珍珍惊恐地看着,什么新仇旧账,为什么要算自己头上。 “不要……不要……。” 另一名大汉将布堵住她嘴的,将她拖到一旁去。 一向笑脸相迎,待人随和的林寄北突然冷声道:“还记得上次北美的事?” 商珩点头。 “就是沈清明和姓高的联手给老子下的套,把u盘拿走了”,狠声盯着陶珍珍,心里暗骂道,姓沈的一家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想到沈清明的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惜拿家在读书黄花闺女给自己下药。想到这里,林寄北真的是咬碎牙吞进肚子里去。 他林寄北在商界纵横多年,这是第一次被兔子戳了眼。 “用一个女儿换市长之位,他沈清明真会算账。”说着他就来气,想到某人的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更气,他真他妈的犯贱。 商珩正奇怪,他怎么会认识沈清明,没想到其中另有原因啊! 阿梁用钳子夹住陶珍珍的指甲后,轻轻地用一下力,钳子口沾染血迹,寇红美甲染上血一滴滴落在羊毛地毯上,浸湿一片。 陶珍珍瞧着食指处血水汹涌朝外冒出,惊吓发不出声,指尖颤抖,满头大汗她已经疼得没知觉,朝林寄北祈求,放过她,她说……。 阿梁面无表情继续拔下一个指头。 陶珍珍实在受不了,直接疼晕过去。 “泼醒她。”商珩冷冷道。 阿梁:“是。” 陶珍珍被泼醒后,指头疼痛蜷缩一团呻吟,她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伤口处一直流血。 商珩居高临下道:“说。” “我……具体去……哪里……我不知道……啊……” 商珩黑亮的鞋子踩在她被拔了指甲的手上。 痛得撕心裂肺:“阿……” 陶珍珍早没了大小姐的光鲜亮丽,匍匐在地上有气无力道:“我……让人……找了个带病的……” 商珩目光一寒,捏着她下巴道:“带病?” “强……暴她。” 话一出,屋子里人顿时呼吸一滞。 商珩盛满怒气:“去卢河镇。” “直升机在楼顶等着。”何越瞥了一眼地上气息奄奄的陶珍珍,没有一丝同情心。 纪小姐也是她敢动的,当初京里那帮老东西就是不敢对她出手,又担心以后纪家算账才把人困在西义,倒让这帮麻雀有了捉鹰眼睛的机会。 纪晚宁瞧着男人身上破溃发脓的皮肤,头皮一阵发麻,胃部恶心感越来越重,冲刷到嗓子眼。 这种破溃的皮肤她在课上见过,那是感染性病后引发的症状。男人牙齿黄黑,手臂处发青的针眼,以及瘦得像骷髅的脸,她太清楚了,长期吸毒导致。 这个男人不仅吸毒而且还携带性病,纪晚宁低头瞧了一下自己还未结疤的伤口,心里惶恐不安。 心里道,怎么办。 赵震的逼近,吓得她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倒地上,满脸惊惧的往后退 这时突她瞥见床下的东西,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你……”纪晚宁勉强站起来道,紧张地吞咽口水道:“你……你先听我说……” “我……有你要的东西……” 赵震因长期吸双眼无神,走路都是虚的。惨白脸色在灯光下白得像鬼一样,并没理会她的话,笑容诡异道:“……你没发现你身体很烫?” 纪晚宁顿时一愣。 “我还是第一次见被下大量药的人,还能保持脑子清醒。”赵震感到非常意外又不解。 纪晚宁唯恐他靠近自己,顾不上自己被下药的事,这种性病一旦染上就没有治疗方法,只能等死。 “钱,我有。”赵震笑着指着角落里黑色袋子道:“你说难得有人送媳妇给我,还是不要钱的。” 一个被毒品吞噬理智、健康的人,你想通过情感唤醒他那简直天方夜谭。 若赵震没有传染疾病,她可以奋力一搏。但染上疾病的他像穿上一套防护甲,没人敢靠近他,更别说触碰他。尤其是她现在有伤口暴露,更加不能与他接触,万一逃脱过程中被他血溅到,那就完了,所以只能把他稳住。 纪晚宁知道让赵震停止的唯一办法——毒。 眼见男人越来越靠近,她强行镇定道:“你听过“醉生”?” 突然赵震停下脚步,盯着纪晚宁:“你说什么?” 纪晚宁不确定他听说过没,但一般吸的人都听过这个品,再次道:“醉生。” 瞧着男人眼里兴奋地,她知道自己有一丝希望了。 “你有?”赵震欣喜若狂的靠近纪晚宁。 纪晚宁吓得,伸手制止住道:“站住……离我远点,我就给你。” 赵震一听立马退后几步:“快说在哪里?” 果然,和他们打交道,品才是唯一的打动他们的东西。 纪晚宁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结巴道:“你……你先把你衣服穿上。” 赵震连忙点头道:“好好好。”随即转身穿衣服,可后想不对,转头戾气横生,目光阴冷盯着纪晚宁:“你耍老子,凭你也配有吗?”。 “我不配有,那奴蝎呢!他总该配有了!”纪晚宁冷声道,强扯出最后一丝力气镇住赵震。她的手心满是汗意,特怕这毒虫按耐不住毒性冲上来咬自己一口,那自己真的完了。 赵震一听到奴蝎的名字,瞳孔一震,随即道:“你……你认识他?” 纪晚宁点头。 大哥从不让她插手家里的生意,所以她对“醉生”了解不多。她知道是一个华裔的化学天才研发出来。 “醉生”是一种新型合成品,最奇特一点是,它与普通的和一些新型不一样,不是无色无味,相反它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普通型暗以纯度分为几号,它是按照它的“香度”的分几号,香味越浓郁其纯度越高。并不是像普通香水的浓度刺鼻难受,反而它的味道很淡,只是说和一般品来说,它味道奇特较浓郁。普通人就算闻到也不易察觉。 纪晚宁的嗅觉天生敏锐,普通人闻不到的味道,她能察觉到并能分辨出其中不同。像“醉生”这种新型的普通人是很难分辨出它与普通香水味。 有些嗅觉灵敏的人,可能第一次闻着有点不舒服,但都下意识以为是别人喷的香水过重,并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很难联想到它是啊,是那个华裔化学家得意之作。 它的制作过程非常复杂繁琐,其成本就很高,一克是四号阿”纯度三倍价格,所以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 那天她在紫薇园意外地闻到“醉生”,便好奇跟了过去,却没有想到误打误撞进了抓捕现场,差一点被猫眼里的人发现。 当年坤沙被联合军击溃后,他的余下部下的地盘被各方势力占据、吞噬,又迅速壮大,其中以卡塞集团最出名,而“醉生”只有卡塞集团能制作出。所以像这种高等货,一般都流向欧美地区上流社会。 她听到大哥提过一句,奴蝎曾管理勐拉、瑞丽一带运输,分销普通品种给下头的人。她刚才在赌,这些在边境线生活的人,赌这些吸者听过“醉生”,听过奴蝎的名字。 赵震这个熟客自然听说过奴蝎,见纪晚宁一脸笃定的样子,心里十分纠结,最近管控很严,他已经很久没尝到味道。若她说的是真的,找到奴蝎,那给自己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她嘴里的“醉生”,他有幸见过,回想上次那一丁点粉末,仅仅只是闻着那味道,就真的像传说中的飘飘欲仙,浑身通畅。 外头的张青道:“怎么没动静,是不是这药鬼硬不起来。” 张奎瞪他一眼道:“别说话。”继续观察房子里情况。 “可惜了,这么鲜嫩的小姑娘,便宜那药鬼了。”张青一脸惋惜小声道:“大哥,你说是不是。” “走,回去。”张奎不理他的抱怨。 “啊,就这么走了,”他还想再听听。” 张奎警告道:“阿青,我再警告你一次,药鬼碰过的东西千万别碰,你若是染上了,别怪老子不带上你。” 张青撇撇嘴,他只是说说而已。 他们和药鬼井水不犯河水的,他吸,他们干他们的活。 感叹小姑娘可惜了,被糟蹋了,要是拿去能挣不少的钱呢。 第38章 求救信号 纪晚宁见他犹豫了,便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他,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我可以立马提货。” 赵震猛地抬头,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从探究变成警惕地。 纪晚宁心头一颤,以为被他察觉到。 眼见赵震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她手心里满是汗,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余光瞄准目标,握紧手里绳索,一旦他朝自己攻击就…… 赵震却警告道:“别想耍花样。”他太久没有吸了,纪晚宁一说,把毒瘾都勾起来,身心痒得难受,非常渴望灵魂释放。尤其还是他梦寐以求的高级货。 纪晚宁摇头,为了降低他的警惕性:“我人被你捆着,四周都是高山密林,跑出去也是死。” 赵震想也是:“怎么拿货。” 纪晚宁念了一个号码,轻声道:“你打通这个电话之后,问店家有没有兰花。” 赵震眼睛瞬间一亮,这是暗号。以前拿货时候,他也对过,朝纪晚宁看去:“然后。” 纪晚宁紧张地吞咽一下,继续道:“店家会说有,问你想要哪一种。 “你就问他,有崔梅和美花兰这两种? “他会说,美花兰没进货,店里有碧玉兰,建兰、墨兰、寒兰……。他会一直说店里有那些兰花品种。” “你告诉他,美花兰换成碧玉兰。” “店家会问你要多少盆,你告诉他要三盆碧玉兰和六盆崔梅,地点由你决定,最迟明天晚上到货。” 纪晚宁说完后小心翼翼地盯着赵震。 “这么快?”赵震诧异,他警惕性很高,又盯着纪晚宁冷声道:“你该不会在耍花样!” 纪晚宁被他盯着心头一紧,知道他还在怀疑,故作轻松道:“他们绑架我的就是想要私吞掉我的货,以为知道货在哪个地方就可以去拿,却不知道需要提取密码。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我的货被他们独吞了,也是借你的手尽早提出去来”。 赵震歪头思考一番地,疑惑道:“刚才那段话就可以拿到货?? 纪晚宁点点头:“运输货物渠道和交易必须小心再小心,尤其是世面上最新纯度的“醉生”,选用单线联系,电话密语提取。联系卖家将货物送到你指定的地方,然后你再去取,对上下家都安全。” 赵震咂嘴想,竟然这么隐蔽。 纪晚宁补充道:“你最好现在打,山里信号不好,范围广,不容易被人察觉。” 赵震想了一下,觉得纪晚宁说得对,眼里满是兴奋,没有想到,送来的小娘们有拿高级货的渠道。 于是他掏出手机来,按照纪晚宁说的号码正要打过去,突然脑袋灵动道:“不对,”突然变脸逼近道:“我用我的电话打,若是追查起来不就是找我?。” 纪晚宁没有想到他这么机警,指甲深陷掌心里,勉强维持最后一丝镇定,冷静道:“这个号码只能拨通一次,第二次是打不通了,二次联系号码放在交易地点里。警方和上家都不可能查到,他们会认为是虚拟号。毕竟“醉生”诱惑这么大,谁敢暴露自己身份呢!” 赵震仔细想了一下,也对。 他恐纪晚宁在他打电话耍花招,将人反锁屋里,走到林子里去。 纪晚宁确定他出去后,心脏窜到嗓子里,再僵持下来,她怕她撑不住,立马把绳索解掉,抓起床下的空酒瓶,将破旧的窗帘放下后,躲在门后。 紧紧地抓住酒瓶子,想起接下来的事。心跳加速到极点,她屏住呼吸注意听门外的动静。 赵震拨通号码后紧张又兴奋,突然听见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赵震试探问一句道:“老板,你家有兰花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几秒后:“有。”随后问道:“你想到哪些品种的兰花。” 听见电话里头人回答和纪晚宁说的一模一样后,更加窃喜想是真的,按压心里头的兴奋地:“我想要崔梅和美花兰。” 电话那头人回答很快:“美花兰没有了,店里只有墨兰、建兰、寒兰、春剑、碧玉兰、春兰……” 赵震听到自己想要的名字,立马道:“我要碧玉兰和崔梅。” 电话那头确认道:“确定只需要碧玉兰和崔梅?” 赵震:“对对对。” “要多少盆?” “三盆碧玉兰和六盆崔梅。” 电话那头又问道:“发往何处?” 赵震想了一下:“云城卢河镇弯子村,进村后看到的第三户人家。” 电话那头人道:“居民住的地方,暴露风险很大,你再换一个……” 赵震打断他道:“放心,那里几年发大水,山体滑坡早就没有人家户居住了,放在竹林的狗窝里。” 电话那头的人道:“两个小时后就可以取货。” 赵震惊讶地:“这么快?” “西南边境一般都是两到六小时取货。” 赵震点头道:“好好好。” 电话那头的人提醒道:“钱放在取货的地方。” 赵震答应很爽快:“没问题。”他以为他至少也得等一段时间后才能拿到货,没想到这么顺利,那小娘们说的是真的,开心朝屋子里去。 纪晚宁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她已经安全度过第一关,接下来就是第二关,倒计时默数。 十、九、八…… 想起解剖课上老师说过,人体大脑最薄弱点——翼点。额、顶、颞、蝶汇合之点。她刚才目测了一下赵震的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常年坐姿不正,佝偻驼背,要矮一点。只要一击即中,她便有逃跑的机会。 哪怕这一丝很渺茫,她也要抓住。 听着门锁扭动的声音,一嚓嚓的,纪晚宁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赵震此刻沉浸在货物的欢喜中,嘴里哼着小歌曲,开门进来并没有注意纪晚宁不在床边,正抬头望去时。 纪晚宁从门后出来,抡起酒瓶子用力砸在他太阳穴上。 砸得赵震头昏眼花,半秒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面露凶狠转过头,朝她扑来:“你…… 纪晚宁看瓶子都砸碎了,他还不倒下,老师不是说过按着这个地方打,直接变傻子,他……他…… 吓得她条件反射的又朝他裤兜用力踢了一脚,赵震捂着裤裆疼得青筋暴起。 纪晚宁被吓坏了。 赵震面容狰狞朝她扑过来。 以为自己死定了。 谁知赵震踉跄几下就直直的倒在地上。 吓得她面色苍白,背紧紧地靠在墙面上直哆嗦,惊恐地想人是不是被自己砸死了。 半晌后,她鼓起勇气,伸出脚轻轻地踢了他一下,没反应,又踢了几下,确定人真的晕过去了,她不敢停留,面色仓皇的,朝林中奔去。 那头挂了电话的陈默问道:“位置确定?” 电话那头的徐小白道:“方哥说,从山里打来的,位置偏差大,没法精准。” 陈默道:“大体位置” “云城卢河镇外三十公里左右。” “范围太大了。”徐小白急问道:“陈哥,像他们这样毒虫肯定用的不是自己号码!你这个时候赶过去,人早不在了。” 陈默道:“我就在卢河镇。” “啊?”徐小白呆了:“陈哥,你跑到卢河镇干嘛,”想起陈哥今天休息,以为他去旅游:“陈哥,你真敬业,旅游都能遇到案子。” 陈默发动车子:“让你方哥估计个大概范围。” “哦哦,好。”没一会回来继续道:“陈哥,下果村。 “好。” 陈默原本担心纪晚宁身份暴露有危险,得知她去了南川,不放心的赶过去。半路上货车侧翻山坡下,被堵在高速公路上,他只好将车子一点点的移动,好不容易到变道路口,转上以前的公路。 高速公路方便又省时间,取代了以前修的旧公路,所以这条少有车辆行走。 西南地区,多是高山雾林,以前的公路就是从山间里一条条修出来的,蜿蜒曲折。 陈默就是在这条路上察觉不对的。 南川城里阳光明媚,太阳高照,出城后却是雾雨朦胧,淅淅沥沥的,旧路常年不修,有些树枝蔓延到公路上,不熟悉这段路的司机会被挡住视线,容易出事。 高速公路上正堵着了,熟悉这边旧路的人都下来,平日里不怎么有车辆的道路,今天出奇的多。 前面就有一辆卡陷泥沟里的私家车,道路旁,两夫妻站在细雨争吵不休,车里孩子哭闹不止,来往的车被堵在这一块。 他忍不住烦躁,解了安全带下车。 女人怒骂道:“我说让你等一下,你偏不听,非要走这破路,孩子被额头撞青了。” 男人眉头皱在一起,忍着女人谩骂声,边查看车子。 女人见他不说话更火了,推搡他道:“你说话啊!”又推了几下,哭着道:“从嫁给你每天过得真糟心……。” 男人受不了道:“你够了。” “我够了……”女人撒泼地冲上来打男人。 被迫停下的五辆车子的人都下来,看看怎么回事。 见两人吵架也只好劝架安慰。 问道“哥们没事!” 男人说没事。 说已经打电话让人来拖车了。 道路清出来后,被堵得路上车辆开始缓行。 道路太狭窄,陈默在让车辆行走时,不得不贴着一辆奔腾车面等身后车辆过去,无意间扫了车里的睡着的女孩,起初他并没在意。 是从山梗上跳下来男人猛地的揪着他的后脖处的领子往后扯:“你干什么?”边系住没拉好的皮带。 陈默不悦的甩开他的手,理了理衣服,他一门心思在纪晚宁身上,睨了他们一眼便没理会他们,离开了。 驾驶座位正抽烟的男人从后视镜看见,跟着激动跳下来,却又都不敢多说什么,唯恐事闹大。见陈默并没理他们开车离去。 做贼心虚的两人见他离开后,一脸惊慌地赶紧走,唯恐他发现什么。 陈默行驶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车里穿花寸衫的女孩手腕的竹叶形状的玉坠很眼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再仔细回想两人的反应,他意识不好,立马刹车调转方向追去。暗骂一声,他竟然没有记住车牌号码。 一路上顺着旧公路上追去,根据车轮形状判断,他追到卢河镇附近后,便没见那辆车的踪迹,正烦躁。 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进去来,他犹豫一下,点了绿键。听见电话头的人说要货时,万千思绪闪过心头,顺着话语应下去。 当对面男人说出要三盆碧玉兰和六盆崔梅时,他便更加笃定是纪晚宁,因为这个暗号只有她知道。 本来他还不确定人是不是在上果村附近,没想到电话打进来,他立马让徐小白根据号码定位。 这下可以确定了。 陈默将车子停到一处隐蔽地方,望着偌大山林正愁从哪里上去,瞥见对面山坡里似乎有人影晃动,立马藏了起来。 天色太暗,他看不清面容,人从山上下来,想必知道附近地形。于是弯着腰悄悄地靠近。 “呸”柯桥到了山下才把手帕丢下,想起赵震身上密密麻麻疙瘩以及腐烂恶臭的牙口,他能反胃好几天。突然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警告道:“别动,警察。” 陈默借着灯光打量一眼,不是下午见到两人,有些失望。 柯桥以为陈默是藏这里劫财的土匪,假装警察打劫。 “你……大哥……别激动……一切好说,我都给你……大哥,别激动。”举手机小心翼翼道。 陈默懒得解释,沉声问道:“你从哪里来?” “上……上面……”柯桥害怕地指着对面山林道。 陈默用力勒紧他脖子,他立马叫道:“大哥……大……哥,我说。” 陈默稍微松些。 他哭诉道:“我就是帮我家小姐把人送过来。” 陈默警觉地,以为遇上人口贩卖道:“什么人。” “就是一个小姑娘。”说实在的,柯桥把纪晚宁交给赵震后心里十分难安,这辈子还没有做过害命的事,下来时候,他的手都在抖呢! 柯桥把自己知道说了一遍,陈默不确定问道:“是不是穿一件花寸衫的?” 柯桥点头:“对对对,没错。”叹气一声:“我家小姐还让我专门找带病的。” 陈默在听到他们让人强暴纪晚宁时血液倒流,从未情绪失控,冷声威胁道:“立马带我上去,否则要了你的命。” 柯桥哪里敢不从,连忙点头:“是是是。” 第39章 浮出水面 深夜浓雾笼罩 纪晚宁不知道在山林走了多久,手臂被丛林中荆刺划出一道道血痕,滴滴落。被强行注射导致她大量出汗,本就有些脱水,现在又走了这么多的山路,早已经疲惫不堪。 她心里无比庆幸,幸好这里没有狼或者毒蛇。否则更危险。 晃神之间,不知道踩到什么,脚下一滑,她整个人摔滚山脚下。 此时押着柯桥上山的陈默敏锐察觉一道惊呼声,朝声音方向望去。 柯桥似乎也听到,害怕地朝陈默道:“好像……有人……” 陈默自然听到,只是他不敢耽误时间,掏出打火机丢在显然树丛下,冷声道:“走。” 柯桥不敢违背,带着他便往赵震家赶去,希望能来得及,要不然这辈子无法释怀。 待两人赶到时候,只有赵震一个人躺在血泊里。 柯桥震惊地:“这……怎么回事” 陈默扫了一眼碎玻璃渣子,又朝床旁被咬过的绳索仔细查看,他确定,纪晚宁百分八十的逃出去。 突然想起半山腰处的响动,心念一动,便疾跑出门,朝刚才丢打火机方向去。 柯桥害怕地朝陈默道:“……唉……别留下我”左右不是,万一被人发现,以为他是杀人凶手?犹豫一下,跟着陈默身后追去。 山下 老村长带着警方正往山上:“廖警官,这段路非常不好走,若没有当地人带路没法上去。” 廖文:“好,有劳你老人家。” “廖队,全准备好。” “好。”廖文扫了一眼身后队员以及整装待发的警犬:“立刻上山。” 后面指挥车里,商珩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盯着显示屏幕的人。 云城公安001亲自指挥这场救援。 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商珩难以想象纪晚宁怎么从那个毒鬼手里活下去……一想到这里,他就气血倒流,只得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 何越站在一旁也是很焦心,若不是有限制条令在,恐怕老板要动用队里的人。 陈默确定树下的打火机后,朝刚才声音方向奔去。 上下山耽误太多时间,希望一切来得及。手机电亮红了,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所以他得尽快找到纪晚宁。 荆棘上的血以及滴落在枯萎叶子上的血迹,越来越多,陈默呼吸不由急促,心头道,快了……快了。 走到一处山梗处便没有了痕迹,他用微弱灯光朝下面探看,瞥见树丛堆里边角有红色花寸衫,眸中一亮,立马从一旁下去,扒开叶子和荆棘。 灯光照耀下,确定真的是纪晚宁,心里松了一口气:“……阿语……醒醒……。” 密林中静谧,只有他的声音。 纪晚宁听见有人在耳旁叫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天太黑了,她看不清,但知道是谁,白净的脸蛋满是潮红:“陈……陈……警官……你来……了。” 陈默轻声应着:“嗯。”检查一下她伤口,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小腿轻微性骨折。 “我就知道……除了大哥,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来。”陈默将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我带你回去。” 陈默这一刻不知道自己当初决定是对是错,原本长在缅北最娇嫩明艳的花,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带到这里,被伤得伤痕累累。 柯桥没追上陈默,在林中乱窜迷路了,被山里小动物吓得乱叫,引起上山的人注意。 “报告指挥中心,发现可疑目标。” 指挥车里001皱眉问:“能确定人质?” 连商珩以为找到纪晚宁。 “报告,不是,是嫌疑人罪犯,根据嫌疑人罪犯口供,人质不在山上了。” 被抓住正是抱头乱窜的柯桥见到解放军战士如同见到天神,问什么答什么。 001此刻有些坐不住了:“什么?” “让2小组目标地点查看,你带着另外小组以此为点展开寻找,我马上让警犬跟着搜山。” 廖文:“是。” 山间潮湿弥漫笼罩两人身上。 纪晚宁静静地趴在陈默背上,心想自己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可以安安静静地睡一会了。 人找到,陈默心也安了,安慰她:“睡一会儿就到家了。” 纪晚宁被“家”这个字激得睡意全无,沉默一会,眼里落寞,小声道:“我早已经没家了。” 陈默知道她指的什么。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纪晚宁最先打破两人之间气氛:“陈警官,你不用对我感到自责……在知道家里干什么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 随即道:“二哥……” 陈默脚步一顿。 纪晚宁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哽咽一声:“我不怪你……”调整情绪道:“反而谢谢你,让我有了一个新身份,可以清白活着。” “也谢谢你,没有嫌弃我的身份,在危难时刻来救我。” 半晌后 陈默“嗯”了一声,不知道他应的是前者还是后者。 城市里难得看到满天繁星,纪晚宁还有精神仰头看星光,笑着道:“这里有没有像……”突然意识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在掸邦的事是她与陈默之间痛。 她失去家人。 他失去了战友。 陈默抬眼看了一眼,轻声应道:“嗯,和庄园里一样很美。” 两人卸去了各自伪装的身份,似乎回到庄园,他依然是那个喜爱兰花的中国学者,而她还是天真烂漫不会说话却喜欢和别人吵架,吵不赢就躲在大哥怀里哭的小姑娘。 可惜……这一切都回不来了,被那一片片罂粟改变了。 两人再次遇见时,他是中国人民警察,而她是中国公民。 忽然 陈默察觉有人靠近,警惕地躲起来 纪晚宁从他举动上察觉不对,小声道:“怎么了。” “感觉不对。” 纪晚宁抓紧他胸前衣衫,咬了咬牙,下了某种决定:“陈警官,你放下我快走!” 突然道:“你不是他们对手。” 陈默疑惑她为什么这么说,忽然间他想起来蔡长恩也说过类似的话。 “有人知道你身份?” 纪晚宁摇头,苦笑道:“陈警官,回来发生的一切比你预想得更复杂了。” 陈默疑惑:“发生什么事?” 纪晚宁轻轻地叹气道:“你当初把我带回中国后,我就被中国公安部带了回去,之后有一个年轻男人又把我带走,我在风城呆了几个月,最后又送到西义。” 陈默皱紧眉头:“怎么会这样。” “他们把我认成纪晚宁。” 沉默几秒,她说出埋藏心里的秘密。 “把我认成一位高官的孙女。”纪晚宁道:“因为其中政治原因,我又被迫送到西义。” 陈默心里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第40章 吐露 住在京里那段时间所了解到再结合最近发生的一切,她大约猜想到怎么回事。 “秦叔叔一家人不知道我的身份,误以为我是他走失的女儿,学校里的黄俊杰是纪家的旧部。我当初待在京里时特别害怕,怕真正的身份被察觉到,所以一直不敢跟他们坦白。” 陈默心中困惑的的事得到答案了,为什么校方对她的事,缄口不言,花钱撤热搜。 “陈警官,你当初问我认识费斯南时,我骗了你。” 陈默抬起头看着纪晚宁。 她道:“我见过他。” 纪晚宁大概怕以后见不到陈默,把知道一切坦白告诉他。 “那天我刚从足球场上跑完步,被旁边的人不小心推了一下,撞到他,把他手里的水瓶都撞翻了。我当时很抱歉,把手里未开瓶的水给了他。” “你知道我记忆力一直很不错。” “之后被叫到警局里询问认识费斯南时,我第一时间否认。一是怕被警方发现身份,二是,秦家待我很好,我不想离开,不想回风城,也不想被风城那边人知道,所以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真的查下来,谁会对只打一次照面的人有印象。 “但回去路上,我就在回想遇见费斯南那天的事,发现一个问题,我平时放水瓶的位置不对,而且瓶身上字样偏了一点。” 陈默明白了,有人往水放东西。 纪晚宁继续道:“费斯南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是一定跟那瓶水有关系。” 良久后 陈默:“lsa过量致死” 纪晚宁惊讶地:“致幻剂。”这东西当初美国上层曾经用在本土国民身上过,后来被发现,大肆报道过。 陈默心想,与自己猜想的不错,费斯南是不小心被卷进其中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纪晚宁从未向别人说过,她的六感天生敏锐,靠近他们的人虽然很小心,但她能感受他们的脚踩在叶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岳家与纪家有仇,但是什么仇,我不知道,能让对方置人死地,想来是深仇大恨。” 陈默道:“蔡长恩、王成和这次绑架相必与岳家有关系。” 纪晚宁点点头:“应该是。” “你走!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对付我。” 陈默掏出藏在靴子里刀,沉静地道:“既然当初是我把你带到这个地方,那我就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话音刚落,浮游在丛林下的人顿时站起来,将两人被包围在中间。 数把枪对着他们。 其中一人低声报告指挥中心道:“发现目标。” 商珩从指挥车下来时,见纪晚宁乖巧趴在陈默身上气不打一处来,瞥见那双紧紧地环在陈默脖子上,眼里火快窜出体外,旁边医务人员围着,耐心哄她下来处理伤口。 何越跟在后面,见人回来,面上一喜,突然听见自家老板暴喝声,吓得心颤了一下。 “纪晚宁,下来。” 商珩面沉如水冷道。 陈默本有些苦笑不得,刚才死都不怕的小姑娘,不知怎的又怕了,不愿意下来。 听到这声,纪晚宁朝声音方向望去,人呆了,震惊地道:“小……小叔。”心里则想,他怎么在这儿。 陈默疑惑道:“你认识?” 纪晚宁点头,小声附在陈默耳边道:“商家的人。”眼里不由紧张地道:“估计风城里的人已经知道了。” 陈默安慰道:“别怕。” “嗯嗯。” 两人低语的动作在商珩眼里无比刺眼,他眉头一皱。 “先下来处理伤口。”陈默轻轻地放她下来。 她点点头:“嗯。”脚步虚浮差点没栽跟头,幸好陈默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商珩想要不是看在她死去爹娘的份上,他是吃饱撑着才管她的事。再瞧她一脸羞涩,简直肺都气炸。 他把整个南川城翻了一个遍,唯恐她出什么事,急忙调人、抓人、找人,他妈的,她倒好,居然和一个小白脸你情我浓的。 医务人员正要扶她过去,她又弹跳开。 商珩按住暴起的青筋朝她过去:“你闹什么,嗯?”无数冰渣子朝她喷出去。 “我……没闹。”纪晚宁见商珩怒气冲冲朝她来,害怕躲在陈默身后摇头。 何越在后面都替她着急:“哎呀,纪小姐,你能不能别躲别人身后刺激他了,没看见,千里冰封了吗?” 陈默自然护在她身前,挡住商珩吃人的视线。 纪晚宁纠结一下,弱弱地从陈默身后探出头来,解释道:“那人……有性病……我与他接触过……怕传染。” 商珩简直气得嗤笑一声,冷冷地盯着露出一点小脑袋,又瞥了挡在她身前的陈默。 怕传染别人,就不怕传染你的小情郎 最后一丝耐心彻底磨灭了,冷眉沉声道:“过来。” 身后的人依旧没动静。 何越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 陈默对上他眼睛道:“商先生。” 商珩睨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让医务人员穿好防护服,山上的那人有病和病。”陈默转头看一下紧紧地抓住自己衣服的纪晚宁回头对商珩:“她一晚上都在担惊受怕,现在发着高烧,有什么事等她好了之后再说。” 商珩此时脸难看极了。 廖文上前指挥车报道:“报告局长,山上抓捕一伙拐卖人口犯罪分子。” 梁续挑眉,原本看热闹的心一下被拉回来:“怎么回事。” “在寻找人质过程中,发现的张青和张奎两人也躲在这里。” 梁续没想到还有个意外收获了,立马让他指挥车上来细说。转头让守在指挥车旁的人盯紧前面几人说的话和事,一会儿告诉他。 好久没看到这么幼稚的画面了。 “犯罪分子——赵震失血过多已经死亡了,同伙柯桥、杨东和张胜也落网。另外张奎和张青也带回去审问。” 梁续听着后续报告点头。 廖文停顿一下:“人质、被京里那位带走了。” 梁续点头,他巴不得商珩赶紧走,那小子的脾气越来越古怪。 “还有就是救护人质——陈默,他是南川省西义市分局的警察已经得到证实了”廖文皱眉一下:“……关于怎么找到人质这事,我觉得他有所隐瞒。” “没事”梁续摆手:“一会儿,我亲自问。” 指挥车里 “坐!”梁续倒了一杯热茶,像认识多年的朋友,热情道:“有多久没见了?” 陈默端起热茶饮下一口,很平淡地:“三年。” “时间可真快啊!”梁续坐下来,一阵感慨。 陈默:“嗯。” 梁续随即笑道:“还是老样子,不爱说话。”拍了拍他肩膀。朝外头示意道:“那小姑娘就是你当初说带回来那位?” 陈默点点头。 沉默几秒后 “希望您以后能多帮帮忙。” 梁续轻轻地一笑,想起商珩那紧张样,开起玩笑道:“应该是我老头子需要她帮忙。” 陈默这次没说话。 第41章 告你 林寄北接到商珩的电话后,带着人在楼顶等着,身后是被抓来当壮丁的盛夏,深更半夜被抓起来正闹脾气呢!听到林寄北电话里说小情人找到了,立马翻身起床看热闹。 林寄北瞥了一眼身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某人,淡淡地提醒道:“回去不许胡说,听见了吗?” 盛夏正满心好奇人长什么样,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敷衍地道:“知道、知道,保护病人的隐私是我们医生的职业操守。” 林寄北见她拿自己话当耳旁风,无奈地摇摇头,看了一下时间,人差不多快到了。 直升机上 何越无比庆幸这是直升机,有螺旋桨的声音和他作伴,否则他快被死寂般气氛给勒死在原地。 机舱里 两人怒目而视,准确说只有商珩,纪晚宁瑟瑟发抖的缩躲在一边。 何越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连气都不敢喘大口,暗自叹气想,什么时候到南川啊,突然很羡慕阿梁,不用跟着老板。 商珩冷冷地上下打量纪晚宁,眉梢微微抬了一下,十分怀疑她没有发高烧,谁生病了像她精神这么好,眼睛睁得老大的,还有…… 瞄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坐这么远,自己能吃了她?双手环抱胸前,一副警惕防备,防谁? 商珩越看越糟心,直接闭目养神,折腾一晚上了,铁人也扛不住。 纪晚宁刚才在山林里时,一心只顾逃出去,没有注意身体的异样。 待在机舱里后,她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这里怎么比破旧房间更热,更难呼吸。 尤其是商珩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清冽冷然的味道时不时朝她鼻子里钻。 浮在荡狭小空间里淡淡的木樨花味被她身上的热度疯狂带卷,香味在机舱里更浓烈,一股一股窜入她口鼻、皮肤传至四肢百骸,引得她尾骨一寒。 纪晚宁从生理和身体都十分难受,嗓子干痒得,浑身似火。 怎么回事,好难受。 突然她猛地抬头,吓得何越一个激灵,以为她不舒服,轻声询问道:“纪小姐,怎么了?” 某人闻声半睁开一只眼睛睨了一下,见她脸色潮红摇头:“……没……” 商珩心里嘁了一声,又闭上眼,想着是因为温度还没退下,人难受呢!心里撇撇嘴,活该,脑子坏了,才会找那种瘦骨如柴的小白脸,是该清理一下脑子,什么眼神。 何越拿起水瓶,扭开瓶盖递给她。 有费斯南之事在前,她现在都不敢接别人递过来的水,轻轻地摇头,拒绝道:“我不想喝。” 然后将下巴轻轻地靠在膝盖上,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一处发呆,脑海里闪过那个药鬼说的话,心里悔恨死了,她担心被赵震传染,竟然把他给自己下药的事忘记了。 热浪席卷全身,她比之前更难受。 纪晚宁心里害怕地道:“怎么办?现在在高空中,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南川。”她担心她坚持不住到南川。 体内的血液像滚滚长河不断冲击,一遍又一遍,纪晚宁差点忍不住发出声,埋头一口死死地咬住手腕处,通过疼痛的刺激神经,使大脑保持清醒,缓解心头那股难受羞涩之感,骂死那药鬼。 虽说她与商珩不熟,他年龄看起来和大哥差不多,但辈分却比纪晚宁的大一辈,自然而然的,她也把商珩当作的长辈看待。 女孩黑长的头发湿哒哒的贴着脸颊,雾水含光,像颗桃子,晶莹剔透的。 心里想着,一个小辈在长辈面前露出那种难以启齿的声音,她还不如从万米高空跳下去得了。 商珩睨了她一眼,以为她还在因为小情人没能跟着来和自己闹情绪,唇角勾起一丝嘲讽,心里骂自己,下次他再多管闲事,他妈的就个傻。 扭头装看不见某人埋头痛哭的死样子。 何越在一旁汗流浃背的擦汗:“这这这……” “人没找到,老板生气,找到也生气。” 飞机稳稳地停下后,商珩见她没动静,皱眉冷声,提醒道:“到了。” 缩躲在一旁的女孩,头埋在膝盖仿佛没听见。 商珩以为她睡着了,朝何越示意。 何越上去轻轻地道:“纪小姐。”手刚触碰她衣服,惊缩一下。 感受到她异于常人的温度,惊愕地回头对一脸不耐烦的商珩道:“老板,纪小姐又发高烧了!” 商珩眉头快成川字:“来的时候,不是给她打了退烧针吗?”心里责怪何越怎么现在也跟个女人一样大惊小怪。 何越道:“老板,好像没什么效果。” 商珩想到刚才她脸红彤彤地样子,皱眉上前去,冷声道:“纪晚宁……”悬在半空中的手顿住。 商珩暗骂一声。 将人拉抱起时,她浑身烫得像火炉似,温度高得吓人,平日里稳坐泰山的人,指尖忍不住颤抖,恐她真的烧成傻子。 商珩瞥了一眼手腕处见肉的牙痕,血流一片浸染在衣袖和裤子上。 心道:“真够狠的。” 商珩这次脸真的阴沉到海底,立马抱起她下去。 林寄北见人昏迷不醒,商珩胸前衣服被血染成一片,以为他受伤,问何越:“不是说没事?” 何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医护人员见状推着平车过来,将她轻轻地放上面,测血压、打通道,一系列急救操作有条不紊的进行。 原本看热闹的盛夏也面色凝重止血,检查意识体征:“血抽了吗?” “抽了。” “血氧再往下掉” “给氧,送急救室。” 急救室灯变暗。 主治医师出来问:“谁是家属。” 走廊上的几人都不是。 何越下意识朝商珩看了眼。 林寄北闹不明白怎么出去一趟回来,性子就变得阴晴不定的,只好上前道:“我是。” “病人目前没什么问题。” 医生道:“我们在病人血液里检测到激素升高,还有其他药物成分,确定病人被注入大量药才导致她心率加快,体温升高,加上操作不当又引发感染。” 医生宽慰一句道:“好在病人年轻,身体素质不错坚持过来,再晚点后果难以想象。” 盛夏听完后呆在原地了,不怕死得朝商珩瞅了一眼。脑海里闪现各种玛丽苏女主剧情,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情节,亦或者“请让我和男二在一起?” 不从便用强? 好死不死被商珩察觉到,冷冷地瞥过去。 盛夏赶紧把脖子缩回衣服里,故作镇定,目光瞥向别地。 林寄北慢半拍,半晌后才明白,实属惊讶纪晚宁被注入催情药的事,同时朝商珩望去。 商珩:“……” 盛夏是胡思乱想。 林寄北纯属好奇怎么回事。 坐在走廊上的男人,脸从下飞机后就没晴过,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身上散发出危险致命的气息。 聚在身上的风暴被他压到一个极点,之所以稳稳地坐在这里,是在等急救室里人平安。 冷声道:“何越。” 何越心里微微颤了一下:“老板。”他很久没有听到老板用这种冷而平调的语气说话了。 “人在哪里?” 何越:“在酒店里。” 盛夏望着大步离去的男人,心里十分清楚今晚有人倒血霉了,大概是职业病原因,她下意识戳了一下林寄北,问道:“你不去……看看。”阻止的两个字到嘴边时,顿时吞下去。 心里叹气想:“他们这些太子爷怎么可能听劝。” 林寄北回头瞧了一下盛夏,神情有些厌厌道:“你早点回去!” 盛夏依靠墙面仔细地打量着林寄北:“那你怎么办……” 林寄北瞪了她一眼,什么怎么办。 盛夏撇撇嘴道:“你昨晚可是答应人家高中生的,要放了人家姐姐的……” 见林寄北一道冷光扫来,唬得盛夏拔腿就跑,边走边骂道:“林寄北,老子回去一定帮她找个律师,准把你告了,你信不信?” “嘁”林寄北冷冷一笑,口吻懒懒地:“我等着你,盛妹妹。”故意恶心盛夏。 盛夏呸了一口,谁他妈是你这禽兽的妹妹,果然和姓商玩到一块的都是变态。 她得离这群人渣远点,免得玷污她白衣天使神圣而伟大的称号。 第42章 下场 昏暗的房间里站着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静谧的可怕。 陶珍珍双眼被黑布蒙盖住,手和脚被捆绑丢在地毯上。 她缩躲在沙发旁,心里十分惶恐不安。 被人从海城带过来后,她就被丢在这里,任由她怎么威逼诱惑,房间里两人不为所动。 她起初心里无比期待两人知道舅舅的名字后放过自己,随着时间推移,希望慢慢地被磨破灭。 无比的丧气想,她该怎么办。 手腕处火辣辣地疼。 没想到在机场拦截自己左耳处有一颗银色耳钉的男人,力气这么大,不过轻轻地抬手把自己的手腕给捏青紫。 还有那个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浑身散发出森然气息的男人。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惹到不该惹的人。 陶珍珍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秦树晚明明是一个连商户都称不上的女儿,让她消失如捏死蝼蚁般轻轻松松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从小生活优越,享有特权,第一次遇到这种使出“舅舅”不管用的情况。 陶珍珍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间她想起林寄北的话。 那人说他姓林,知道舅舅名字后不屑一顾,甚至一脸厌恶,根本就没把舅舅放在眼里。 放眼整个海城谁敢不卖舅舅的面子。 听那人口吻似乎与沈家有过节。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那个私生女的存在。 若是政敌……不对,看他样貌不像是政界老练圆滑的人,而且年龄上不符合。再说与家里有过节,多少她也知道些。 这人这么年轻……她心里断定不可能是政敌,还有一点,他知道她在国外的事,除非…… 陶珍珍震惊地想:“林家……林家……不会是风城林家。像魔怔了一样摇头,嘴里念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澜庭酒店,英国的事情,可不是谁能调查就能调查到的,尤其是澜庭。 她当初选择住在天价的澜庭酒店就是因为里头无论还是外界都无权查看客人的信息记录。 如此手眼通天、嚣张至极,在机场强行将自己带走的,那么真的可能是风城林家了能做到的事。 “林寄北……林寄北……”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一时间记不起来。 上流社会也分三六九,在海城陶家确实有份量,可在皇城脚跟下的人眼里根本不够看。 忽然间她意识一个问题,若那人真的是林家的人话,那他旁边的男人又是谁? 她愣愣地想。 还有……秦树晚又是谁? 她可不相信什么灰姑娘和王子的事情,林寄北等人会平白无故的帮助弱小不起眼的秦树晚。 突然房间里一阵手机震动打断她的思绪,双眼被蒙蔽感官放大,她能感觉到是那个戴耳钉的男人的手机。 他低声道:“是。” 电话挂了后,陶珍珍有股不好预感。 地面发出响声,男人正朝她过来。 她本能往后退。 再怎么快,也快不过男人的速度。 陶珍珍拼命地闪躲,嘴里求饶道:“求求你们……放过我!” 男人只是把她头上黑布扯掉。 突然见到光亮,刺得她眼疼。 她楚楚可怜的向阿梁求饶:“放过我……好不好。” 阿梁面无表情的将黑布丢在一边,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冷眼注视着她。 对身后的另一个保镖道:“让他们进来。” 后面的大汉打开门。 何越西装革履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和两个猥琐又油腻中年男人。 阿梁回头朝何越望去。 何越向他丢一个小玻璃瓶。 阿梁接过后,看了一眼瓶子里躺着三颗药丸。随即倒在手里,粗暴的扯住陶珍珍的头发。 陶珍珍疼得大叫,毫无反抗能力仰起头。 阿梁将三颗药丢进她嘴里,抓起旁边的水杯往嘴里灌,确定她吞了下去,又将她手上和脚下的绳索解了。 陶珍珍被呛得差点窒息,咳得肺管充血才勉强止住,惊惧地捂住脖颈尖锐道:“你……你喂我吃了什么……”厉声道:“你喂我吃了什么”。 内心里恐惧达到极点,瞳孔睁大,伸手到嘴里企图将药呕吐出来。 男人目光阴冷,用力扯着她头发。 疼得陶珍珍仰头:“啊~” 持续大概有三分钟,阿梁才松开手,朝门边瑟瑟发抖的三个人看去。 冷冷地吩咐道:“好好招待这位小姐,若是让她不满意的话,我切了你们。” 门边三人心里咯噔一下,呆若木鸡点头,同时朝地上漂亮女孩看去。 心里同一个想法,好辣的女孩。 陶珍珍头皮疼得发麻,不死心的紧紧地抓住阿梁裤脚道:“你喂我吃了什么?” 阿梁瞥了她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说呢!” 陶珍珍面色开始潮红。 “这可是特意为你研制的,好好享受!陶小姐。” 裤脚收回冷道:“如果这三个不够用,没关系,外头走廊里排着一长廊的人。” “全是病,非常符合你的要求。” 说完率先离开。 陶珍珍惊愣在原地,恐惧爬满全身,手指止不住的颤。 “不要……不要……” 何越走在最后,掩盖口鼻冷瞥了地上的陶珍珍一眼,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不是纪小姐真的出什么事,真不知道老板怎么弄死陶家和沈家,所以他没觉得陶珍珍可怜。 “不要啊……” 她疯狂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朝门口跑去,被门口三人拦下。 几人露出猥琐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相视一笑,纷纷地脱下衣服。 陶珍珍看着三人身上的皮疹吓愣在原地,哭喊道:“别……别过来……别过来……” 房间里发出一道道凄惨地声音。 酒店套房里 林寄北脱掉身上外套走进浴室,露出精壮健壮的肌肉线条,后背处有两道深红抓痕。 水声停止。 顶着一头湿漉漉头发出来,朝床上鼓起小包望去。 女孩恬静地睡容,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眼睛哭得红肿,鼻头还有点红红的。 林寄北心里骂一句:“真娇气。” 他将床头的灯光调暗,轻轻地关上卧室门。 突然一阵门铃响了。 他打开门一看是盛夏,眉头一挑,似乎在问,这么晚有事? 盛夏怒气冲冲进来道:“林寄北。” 林寄北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往里头,懒懒地道:“又发什么疯?” 盛夏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啪的站在茶几上,居高临下道:“医院里那是谁?” 林寄北却道:“盛夏,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盛夏瞥了他一眼没穿上衣的男人,怒气未消,冷嘲讽道:“你就是脱光在老子面前跳艳舞,我都没兴趣。” 林寄北边套上外套,边道:“女孩子像这样粗鲁是嫁不出去的。” 大概是吃饱喝足了,某人眉眼带着春色,好言好语道。 盛大医生气得差点把他头上毛薅掉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音量压低道:“那是纪晚宁,对!” 林寄北给她倒了一杯水放下,自己自顾自喝一杯,点点头:“没错。” 见他风轻云淡,盛夏更恼,气得茶几差点被她震碎:“你故意的是不是!” “唔……” 林寄北含糊不清,语调拉得老长,放下杯子,姿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现在谁见到纪家的人不躲得远远的,你倒好,把我往跟前拉。” “淡定。” “淡定个屁。”盛夏继续道:“老子今晚就要回风城。” 见林寄北一副死人样更气。 很不礼貌打了一个嗝。 帅哥打嗝也不减少半分美。 盛夏大叫道:“林寄北。” 他道:“你怕了?” “你说呢?”盛夏冷哼道:“我们两家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你知不知纪家现在处于敏感期,谁沾上谁倒霉。” “既然不怕,那生什么气。” 盛夏憋了一肚子正要说,突然瞥见他胸前的红痕,八卦大过一切,立马明白怎么回事。 啧啧几声,嫌弃道:“一晚上,能不能别这么激烈啊!你当时蓥是死的吗?” 平日往他这里踩,沙发上男人准一道寒光射过来,今日怪了,眉头都没抬动半分。 她继续道:“看来是遇到一个非常满意的猎物了?” 林寄北逐客道:“你可以走了。” 盛夏哼一声,不忘朝茶几踩一脚,关门时,砰一声砸去。 整个房间剧烈震颤。 桌上玻璃杯子发出轻微响声。 林寄北:…… 这时卧室门从里头轻轻地打开。 林寄北闻声望过去。 半开的门露出一双纤细白嫩的脚踝。 男人眼里盛满温情。 第43章 沈曦 门口的女孩,一双灵动水汪汪的大眼睛,秀丽的长发随意披散胸前,眉眼像水墨般画作清秀隽永,小脸有点婴儿肥。 浑身白得发光。 精致小巧的锁骨上满是青紫红痕,深浅不一,顺着耳垂下那块於紫发黑。 林寄北得意看着自己的杰作,口吻欠嗖嗖道:“杵在那儿干嘛?” 女孩眼里透着怯意朝男人看去,白皙而纤细的手臂紧紧攥住胸前的浴巾,唯恐不小心走光。 听到男人的话,白玉的脚趾蜷缩在一起,暴露她内心的紧张。 女孩眼神清澈明亮,透着天真可爱,纠结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道:“我……我的衣服呢!”细若蚊声。 林寄北眉头突然一蹙。 女孩见他眉头拧在一块,以为自己又惹恼了他,樱桃般小嘴张了张,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 林寄北见她踌躇不安模样太可爱,故意逗她,装作没听清:“你说什么?” 女孩以为他真的没听清自己说什么。 垂落的小手捏紧一下又松开,鼓起勇气,正要再说一遍,却对上男人玩味的眼神。 女孩顿时明白他在逗弄自己。 憋在胸口的气像气球一样泄了,有些不高兴的抿了抿嘴唇。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立。 林寄北无奈地起身过去,低下头。 灯影下,修长的身影将女孩笼罩在怀里。 两人额头贴得很近,近到能将对方氧气夺走。 闻到女孩身上散发的清甜味,他宠溺地道:“沈曦,也就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轻轻地碰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女孩垂下脑袋不语,微嘟嘴,她说错? 突然林寄北将人横抱怀里,吓得女孩大惊失色,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女孩感受男人胸膛的震颤发出愉悦地笑声,道:“胆子怎么还这么小?” 女孩被他闹得个满脸红,害羞把脸埋进他胸膛里。 林寄北顿感心口处像被灌入暖流一样,暖涨暖涨的。 女孩的体香萦绕鼻尖,勾得他心痒难耐。 男人喉结滚动,突然问道:“饿?” 早上醒来,她吃了不少,所以这会不饿。 林寄北见怀里人乖巧的摇头,唇角勾起。 色欲心起。 淡淡地道:“我饿了。” 女孩以为他真的肚子饿,语气里透着天真,说了一句:“我给你叫客服服务!” 林寄北坏笑不说话,将人抱回床上。 沈曦瞪大眼睛,瞬间明白他的意图,身体刚一沾床上,企图从他身逃走。 林寄北一下就看穿她心思,哪能让她轻松跑掉,温热的手掌一下子包裹女孩细嫩的脚踝,轻轻一捏,仿佛就能捏碎样子。 沈曦感受到掌心的热度,快哭起来,弱弱地道:“不行……不……”脑袋一灵,果断道:“我饿了。” 男人眼里充满情欲,身体滚烫,声音沙哑,难耐低声诱哄道:“乖,一会儿再吃。” 女孩的反抗并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激起男人封存体内的欲望。 卧室里,大理石桌面上的玻璃杯映射出两人的光影。 两具年轻身体交缠在一起。 房间里温度节节攀升,能将人溺死融化在里面。 沈曦难受得忍不住小声抽泣。 落在男人耳朵里,像加了催化体内情欲的药物,温度更高涨。 女孩受不住抗拒推搡男人,希望他停下。 而男人将胸前细嫩的小手抓到一边,扣押住在床沿,然后十指紧紧地相扣。 一滴生理性的泪水滑落枕头,女孩低声抽泣。 地面上的影子更加疯狂的继续痴缠,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终于良心发现放过她,但眼里情潮未退。 沈曦害怕他又来,下意识往后缩。 林寄北有点不高兴,她刚才什么意思,竟然想躲开。于是不满的将人捞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揉了揉她的秀发,下颌轻轻地抵在她小脑袋上,嫌弃道:“才一回,真弱。” 女孩手脚发软,瞪人的力气都没,贴在他胸前大口喘气,眉眼如丝,心里骂了一句,禽兽。 房间里弥漫着属于两人的味道。 沈曦缓过劲后,勉强撑起身子朝旁边假寐的男人看去,心想,他睡着了? 林寄北突然道:“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吓得沈曦一跳,立马躺下去,闭上眼睛。 男人被她掩耳盗铃的模样给逗笑,睁开眼睛,拨弄她的头发。 林寄北的笑声让沈曦尴尬无比,她也不好继续装下去。 她来这里两天了,林寄北都是早出晚归的,心想他是不是忘记答应她的事。 纠结了好久后,沈曦道:“那个……我姐姐……”话还没说完。 男人嘴角的笑意渐渐地消失。 沈曦抿了抿嘴,继续道:“我姐姐……你什么时候放了……”。一句话,她讲得吞吞吐吐的。 林寄北眼里温情瞬间褪下。 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几秒后道:“沈曦……。” 沈曦身躯微微一震。 他不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只是这语气与往日的逗趣宠溺不一样,听得她心头一颤。 被子下的脚止不住寒颤,女孩小心地道:“……怎么了。” “你……” 男人目光锁在这张红润小脸上,表情似乎有些无奈,最后掀开被子下床。 沈曦见他要走,恐慌地问道:“你去哪里?” 如果林寄北一走又是好几天,那她就一直不能回去。 于是沈曦抓住他的手,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男人轻晒一笑,似乎有点不死心,捏着女孩下巴,冷冷地注视道:“你来找我,是你自己的意愿,还是沈清明的意思?” 女孩沉默不语。 他心里其实早有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 眼神倏然泛起冷意,满脸厌恶的甩开女孩,捡起地下外套。 沈曦不明白怎么变成这样,她一下慌了。 心里明明害怕林寄北要死,可为了家里人,她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弱弱地质问道:“你不是答应,只要我……” “答应什么?”男人突然阴冷地打断她道:“只要你陪我上床就可以放过陶珍珍?” 沈曦面色涨红,又羞又恼,紧紧地抓住被子,见男人的意思仿佛自己不点头,他便不承认。 半晌后,她轻轻地点头。 男人怒到极点。 林寄北压制心头的火气,盯着半垂着脑袋,红潮从耳根处蔓延到脖颈的女孩,一字一句道:“我有说过?” 沈曦猛然抬头,不可置信,低语:“你……” 触及到男人冰冷的眼神,女孩到嘴边的话顿时没了,委屈地咬紧嘴唇。见男人耍赖,娇俏的脸蛋又气又红。 他冷冷地道:“四九城里,谁见到纪晚宁不得恭敬地的叫一声纪小姐。” “你们沈家算什么东西。” 林寄北像换了一个人,眼里满是厌弃,唇角勾起一丝嘲讽:“以为送个女儿就能万事大吉?” “回去告诉沈清明,……”像审视货物般打量着沈曦,冷笑道:“你在我这儿还没矜贵到如此地步。” 说完头不回的出卧室房门。 女孩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见男人出去,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使完,软倒在床上。 没一会儿,卧室里传来一阵细弱的抽噎声。 医院病房 满是仪器在一旁滴滴作响的声音。 纪晚宁醒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大脑处于开机状态。 第44章 生气 护士小姐刚好进来查房,见她醒来,微笑着轻声询问:“你醒了。” 纪晚宁点点头。 护士小姐:“还有哪里不舒服?” 床上女孩模样乖巧,就是小脸太苍白,摇了摇头。 护士小姐看了心电监护仪器上各指数都在正常范围后,从治疗车上拿出体温计轻轻地放在她腋下道:“我们量个体温,” 很暖心地提醒道:体温计有点凉哦!。” 纪晚宁点点头,朝门外望了一眼没有看到商珩,连何越都没见着,神情不禁有些落寞。 人在生病时候最需要有亲人,她的亲人…… 她原本想问商珩人去哪里,想想又算了,又不是真的亲人,估计人已经回风城。 她喉咙干哑问道:“……我睡了多久?” 护士小姐温柔地道:“两天了。” 纪晚宁想,两天的话,他早已经回去了。瞥见手腕处的纱布,想起那天的事,一阵后怕,差一点,她就控制不住。 女孩嘴唇苍白问旁边记正在生命体征的护士小姐道:“护士小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嗯……目前,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等一下,我把你基本生命体征的数据给医生看了才能确定。” “抬一下手啊!我看看体温计。”护士小姐拿出她腋下的体温计:“嗯……体温正常。” 叮嘱一声:“你好好休息。”说完推着治疗车出了病房。 没一会医生进来询问评估她身体状况。 纪晚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记得明明是位女医生,怎么今天换人。 医疗这方面她不懂,只当人家休班换人,并没多问。 主治医生确定她没什么问题,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纪晚宁道了一声谢。 风城 何越挂了电话,走进办公室,朝落地窗前的男人道:“老板,南川来了电话,说纪小姐身体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男人仿佛没听见般,伫立落地窗上,墨色眼眸里倒映着对面高楼建筑。 何越说完后,默默地退出去。 出门正好遇见康佳拿着文件过来,拦住他道:“何秘书。” 何越微笑道“康秘书,怎么了?” 康秘书指着休息室小声道:“赵小姐来了。” 何越忍不住眉头一皱:“我去看看。” 康佳点点头:“好。” 秘书室里的小姐们都是人精,除了工作人员之外,还从来没有看见那个女人能上这栋楼的大厦,尤其还进入那间办公室。 赵嘉柔是第一个。 秘书小姐们在得知万年单身的老板竟然一朝脱单,纷纷私底下八卦,这位赵小姐何方神圣。 其实追求商珩的女人不少,但没有一人入他眼,曾经导致一众下属以为老板不喜欢女人。直到赵嘉柔的出现,打破这个谣言,所以她们对赵嘉柔的态度很微妙。 礼貌但不刻意讨好,万一以后商太太的位置是别人呢! 同样也不为难,万一最后商太太是她呢! 豪门家的事,那是不是她们说得清明,所有人都在观望。 康佳果断把烫手山芋丢给何越,反正他铜墙铁壁,又不怕。 送完文件出来后,康佳小心关上门,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逃命似的冲进秘书室。 苏婷见她一脸色慌张的回来,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着急询问道:“怎么了?” 康佳坐在自己位置,大口呼吸,缓和一会,神情严肃地朝朝围过来的同事,郑重其事道:“今天天气,狂风暴雨。” 秘书小姐们一众惊呼,纷纷相视一眼,闭紧嘴巴。闲聊的几人赶紧回到座位上,把手头要提交到总裁办公室的文件认真的核对检查。 南川 医生通知纪晚宁可以离开医院时,她正犯难怎么回西义。李荷她们早已经回学校。自己现在是没有钱、没身份证,手机还在商珩那里。 想到商珩,纪晚宁真的头大。 她长叹一口气,心里祈愿希望,以后别再遇见他了。 听见外头敲门,纪晚宁以为是护士小姐有事找自己,有气无力道:“请进。” 见到来人,她惊讶地道:“陈警官?” 纪晚宁激动站起来:“你怎么来?” “来接你出院。”陈默关上房门,见她精神好不少。 纪晚宁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李荷回学校之前告诉我的。”陈默环顾一圈:“东西收好?” 纪晚宁尴尬一笑,她哪有什么东西,唯一的手机还被商珩那家伙给拿走了,点点头:“嗯嗯。” 陈默:“走!” 陈默的出现解决了纪晚宁所有问题。 明明才出去几天,纪晚宁看见学校大门仿佛像阔别多年,心里一阵激动。 陈默难得笑道:“这么喜欢学校?” “是喜欢这里的学校。”纪晚宁欣喜地纠正:“以前在缅甸时,每天呆在家里,由家庭教师授课,枯燥乏味不说,没什么用。走到哪里都有保镖,甚至有时候还被限制出门,根本不能像这里的一样自由、安全。 陈默停稳车辆,侧头见纪晚目光落在大门前那道迎风飘扬的红旗。 她突然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你们不顾自身危险也要去缅北。” 陈默眼睛黑幽盯着高升的红旗缄默。 想起少年时期的自己。 似乎也是这样风和日丽,蓝天白云,红旗飘扬,少年一身戎装站在红旗下宣读誓言。 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心中信仰,不怕牺牲。 她幽幽道:“这个可爱的国家是用你们身躯血肉筑围成一道铜墙铁壁,”颇有伤感低语:“什么时候我的国家才能像这里一样盛大恢弘”。 车内一下陷入沉默。 半晌后,纪晚宁最先打破沉默气氛道:“陈警官,谢谢你送我回来。” 陈默不知道想什么,心不在焉的点头。 纪晚宁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时,陈默抿了抿嘴,叮嘱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纪晚宁微笑点头,她知道。 “走啦!” “等等……”陈默不放心。 纪晚宁以为他还有事,回头询问道:“怎么啦?” 陈默沉默几秒,开口道:“这次就做得不错。” 纪晚宁露出开心地笑容:“那我走啦!你慢点开车。” 陈默点头,目送她离开,才发动车子离去。 纪晚宁心想,他这是原谅自己? 周末回家后,纪晚宁不敢告诉秦安她在南川被绑架的事,只说看演唱会时把手机弄丢了。 秦安表示不过就丢一个手机,重新买一个就行了,问她这次去南川感觉怎么样。 纪晚宁心虚道,很喜欢哪里美食,表示下次有空还要去玩一趟。 宋雪月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省内游玩,家里完全能支持。 纪晚宁面上应着,心有余悸,哪里敢再乱跑。这次出个南川就被绑架到云城去,下次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秦树秋听了知道,说寒假想去风城玩一趟,问纪晚宁要不要去。 秦安一听风城手里削苹果的刀子差点落下,皱眉教训道:“你现在目前主要是学习,玩什么。” 秦树秋听到这话立马委屈嘟嘴,哼一声进了房间。 纪晚宁觉得秦安今天有点奇怪,来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见秦安用这么严肃语气和秦树秋说话。 “你干什么?”宋雪月不满责备秦安,觉得他过了,道:“小秋成绩一直很不错,而且孩子想去就让她去。” 秦安眉头凝起,表情似乎有些无奈,不理宋雪月,放下苹果进了房间。 宋雪月恐纪晚宁多想道:“你爸最近太累才会这样,明天就好。” 纪晚宁点点头接过宋雪月递过来的苹果。 秘书室小姐们最近战战兢兢的,平日里在办公室里聊八卦可欢快,最近一个月那是大气都不敢多喘。 康佳进来告诉众人一个很不好消息道:“接下来一个月持续阴天。” 秘书小姐们顿时举头丧气,午饭间互相交流老板最近怎么了,连赵小姐都很少来这里。 众人得出一结论——失恋了 第45章 千里送“手机” 连何越最近都是小心翼翼地做事。 从南川回来后,商珩整个人情绪很不好,公司里乌云密布。前几天策划部的经理给他的文件夹外壳沾了点水就被他丢到非洲去,顿时公司里人人自危,弯着腰走路。 临到门前,何越忍不住埋怨一句,纪小姐真是的,这么久都不知道打个电话来感谢一下。 他低头瞧一下手里黑色丝绒盒子,把希望都寄托在上面,深呼一口气。 何越敲了一下门,听到里头声音,推门而入。 商珩低头正处理文件,神情看上去和平日没两样,但只有亲近的才察觉他情绪不好。 何越低头敛眉靠近,心想,一定是因为纪小姐打的那通电话而生气。 “老板,纪小姐的手机,昨天在办公室里响了一天。” 商珩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盒子,不知思索什么。 何越见状心里没底,试探道:“纪小姐……” 商珩收回目光,神情阴冷下来,淡淡地道:“给她送回去。”便没理会。 何越一下懵圈了,这题他有点不会解。 送回去?是寄送回去,还是亲自送回去。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出了办公室门。 门关上后。 商珩的心烦气躁的将手中的笔丢甩一旁,头轻轻地倚靠在椅子上,背对桌面。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南川回来后,脑子总是浮现出纪晚宁紧紧地环扣在那个警察身上,神情无比信任依赖他,再想到在飞机上她对自己疏离警惕,心里忍不住烦躁。在她心里,那个警察比他更值得信任。 随即自嘲也是,纪家从小就教她防着商家的人。 西义 纪晚宁看见何越出现学校东门惊愣半秒。 “何秘书?” 她手里提着刚从水果摊买来水果,另一只手里抱着一捧向日葵,好奇到问:“你怎么在这儿?”下意识寻找那辆黑色迈巴赫,以为商珩也来了。 何越微笑道:“纪小姐,这次只有我一个人,老板并没有来。” “噢!噢!”纪晚宁若无其事点点头:“何秘书,有事找我?” 商珩让他送手机,他想了一下,决定亲自送过来比较妥当。 何越递上盒子。 “什么?”纪晚宁好奇打开,是自己的蓝皮手机,顿时脸上一喜,顿时明白何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有点不好意思:“劳烦你了,让你大老远跑过来。” 她拿起来手机随手按了一下,见电量充满,微微惊喜,想不到何越如此贴心:“家里人已经重新给我买了一个,但这个对我有不同意义,谢谢你帮我送过来。” 何越微笑道:“纪小姐要谢的就谢老板,手机一直是他保存。” 纪晚宁心想,该不会电也是商珩帮忙充的。 何越看出她心里想法,点点头:“纪小姐,老板只是表面看起来很冷,有点不近人情,其实他内心是个很温暖的人。” 纪晚宁:“???” 她幻听了?喜马拉雅雪山全化为水,商珩都不可能变成一个有温度的人。 恕她不敢苟同。 忽然间她觉得何越笑容变得有点怪。 “纪小姐,上次你不见之后,老板知道后心急如焚的立马让人去寻找。为了知道你下落,他直接将市值一个亿的地皮让给别人。甚至不惜动用一切关系,在市区全面排查找你,唯恐你真的出一点事。” 纪晚宁心头咯噔一下,突然慌起来,很想逃避何越接下说的话。 “说实在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去紧张一个人,他从陶珍珍嘴里知道,你被下了药扔给赵震时,亲自去云城接你。” “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个别原因,老板是不能去云城,这次回到风城被老爷子劈头盖脸骂,心情很不好。” 简短几句话,纪晚宁心口像被拳头重重一击,手里向日葵差点掉落在地上,眼里慌张可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 何越温柔一笑道:“纪小姐。” 纪晚宁现在特别怕何越的微笑,恐他再讲出更吓人的事,身体不由自主的退后:“嗯……” 何越心里清楚商珩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原因,是因为那通密语电话。纪晚宁在危急关头选择给陈默打电话求救,而不是商珩。 “老板……” 纪晚宁被他说得大脑空白,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想着大抵在何越心里自己是个不知感恩的人:“何秘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用不着藏着。” 话到这份上,纪晚宁再傻也听出,人家来找自己要报恩。 何越沉吟一下,委婉地道:“我希望你能打个电话给老板……。”他其实希望纪晚宁打电话哄一下人。通过他这几天观察,老板对她感情不一样,虽然每次嘴上都很嫌弃,实际心里很在意她。 纪晚宁瞪大眼睛看着何越,仿佛在说,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何越见她很抗拒到嘴边话又没说下去,恐吓着她。 纪晚宁愣了半秒后,大脑飞速运转,然后把手里向日葵,以及买的水果一股脑塞给何越:“小城市没什么好,麻烦何秘书帮我把这些土特产带给你们商总,告诉他,我非常感谢他,谢谢他相救之恩。” 慌忙道:“时间不早了,我一会儿还有课,就先回去了。” “再见。何秘书。”说完慌不择路进去,徒留何越一个人在原地。 何越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开得正烂漫的向日葵,以及袋子里各色的水果。突然觉得搭配自己职业装,有些滑稽可笑。 从南川到公司楼下,何越小心呵护怀里向日葵。 他手上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里头是纪晚宁十元三斤在水果摊上随意挑选,有橙子、苹果、提子,神采奕奕踏进电梯。 一路上公司里人都用一种奇怪眼神看着何越,低语:“何秘书怎么了,怎么手里抱着一捧蔫了唧的向日葵,还提着一袋不新鲜的水果。” “这东西送人都显得很不礼貌啊!” 但看何越一脸开心,脚步欢快进了那间众人都恐惧的办公室里,然后面面相觑扭过头。 确定门关上后,秘书室小姐们纷纷探出脑袋来,询问道:“何越不是出差去?” “我没看错!那些东西是给商总?” 办公室里 “老板。” 商珩将文件丢在桌面上,发出响声,对他去南川感到不满,他意思随便找个人送去,他堂堂一个特助还亲自跑去,太给纪晚宁脸了! 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林寄北笑打趣:“哟!何越你这是……刚约会回来?”视线落在他手里花和水果。 商珩也是一脸奇怪看着他。 何越微微一笑,将水果放在桌上道:“老板,这是纪小姐特意让我带来给您的,她说没能当面好好感谢你,让我转带了一些西义土特产给你。” 林寄北好奇起身过来,扒开塑料袋,随意拿一个焉皮的橙子,道:“土特产?”语气特别欠揍:“你确定不是市场上扔在地上不要的?” 何越…… 林寄北嘴上嫌弃,手上可不嫌弃,剥开皮往嘴里扔,眉头一抬,朝商珩道:“嗯……还不错,别看焉了唧,真甜啊!” 商珩满脸不高兴看着他。 林寄北却不以为意,自顾自问何越:“小明珠有没有让你给我带什么?” 何越嘴角抽动。 “这花是给我吗?”指着向日葵问何越。 何越避开他挑拣的手,微笑道:“这也是纪小姐送给老板的。”说完将花放在商珩面前。 这次商珩直接逐客,淡淡地:“你可以走了。” 林寄北太看不惯商珩现在这副嘴脸,叹气一声:“本来想着某人心情不好,特意来看看……”啧啧几声:“是我自作多情。”说完不忘再顺走袋里的一个橘子。 商珩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够了! “真小气。”见好就收的林寄北笑着拍了拍何越肩膀,意有所指道:“何越你这一趟是把南川的春天给带回来?”随即便离开。 没一会 秘书室内线电话响了。 康佳屏住呼吸,小心接过道:“商总。” 电话头商珩道:“康秘书,拿一个花瓶过来。” “好。”康佳条件反射应了下来。 其他不知情秘书小姐朝康佳敬一把同情泪,同时无比好奇商总说了什么。 康佳惊愣在原地,隔着电话线她也捉摸不透商珩的心情,谨慎地挑选一个花纹玻璃瓶小心送过去。 “商总,你要的花瓶……。”康佳见他在侍弄一捧向日葵,微微吃惊。 “嗯,放在这儿!” 康佳眉心一动,这是阴转晴的征兆,心里一喜应道:“好。”很识趣的退出办公室。 快步站在秘书室门口,高兴地告诉大家道:“阴转晴……阴转晴了。” “什么?”众人吃惊,面上喜道:“真的?” 康佳点头:“这会儿有心情侍弄花呢!” 不知谁说了一句:“该不会是何秘书抱来那一捧向日葵!”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秘书小姐似乎闻到一道不同寻常的味道。 默认想,又有新的情况。 第46章 我不吃苹果 自从何越来说完那一番话后,纪晚宁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她其实很想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但从小的教育理念以及道德灌输让她没法心安理得接受,或者装作不知道商珩为她做的事,尤其是那个市值一个亿的地皮,间接来说,她欠商珩钱了。 纠结几天后,纪晚宁叹气一声,决定还是打个电话!谁叫自己现在没钱呢!说声谢谢还是可以的。 其实她内心并不是畏惧商珩这个人,准确的说她害怕所有来自风城里知道她的人,担心有一天身份暴露了,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纪晚宁掏出手机,快速的点击出11位数字,拇指停留在绿色键头上,心想着商珩应该很忙! 如果要响了三声没人接的话,那就不怪她啦! 于是她轻轻地的点击一下,铃声响起。 俱乐部里 刚打完高尔夫球的回到室内休息几人刚坐下。 坐在里头看起来较沉稳的男人开口。 “这次动静闹得太大了。”顾九皋将手中的水放下,有些不赞同朝两个祸首看去,觉得两人过火了:“一个女人犯得着吗?最近韩傅两家撕得厉害,闹得人心惶惶,生怕被搅带进去。” 林寄北哼哼笑道:“别看我。”示意是某个人干的,他是被拉去当壮丁的。 旁边穿黑色运动装男人嘿嘿笑了一下, “我看小公众号上说,商二将整个南川封了一天一夜。郊区那块地皮也给了傅惊禹了” 楚凌一脸兴奋朝林寄北望去:“欸,是不是京大的那个女学生?” 钱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重要的是让商珩满城找人的女人是谁。 林寄北但笑不语,让他问商珩去。 楚凌不怕死的调侃当事人,不代表林寄北不怕。 商珩最近心情还不错,楚凌的话当作耳旁风,没听见一样。 林寄北见状微微挑眉,想到那一捧向日葵,顿觉新奇。 “欸,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深情款款的做派。”楚凌在作死边缘摩擦。 “深情款款”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是个褒义词 林寄北在一旁轻轻踢了他一脚,让他悠着点啊!人才刚好没几天。 这时,商珩面前的手机震动。 他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知道他这个号码的都是家里人。见旁边几人都好奇看着他。 顾九皋以为出什么事,问道:“怎么了?” 旁边的林寄北侧头暼了一眼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心有所感,肯定是西义那边的人,含笑不语。 商珩摇头表示没事,按了下来。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悦地声音:“喂……。” 林寄北耳朵微微一动,这声音有点熟悉,八成肯定人是谁。 坐在对面的楚凌仿佛头上安装一个接信号的天线,隔着一个茶几都能听出是女孩的声音,立马坐直身,眼底浮现难以琢磨的笑意。 商珩起初疑惑是谁,听这声音便辨出电话那头的人,隔着电话他能想象电话那头女孩谨慎小心的样子,唇角掀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女孩语气里透着紧张,唯恐商珩不知道她是谁,一板一眼的解释道:“是我……我是……纪晚宁。” “嗯。” 纪晚宁听到电话那头淡淡地嗯了一声,原本紧张地心慢慢地放下,听这声音似乎心情还可以。 那头又传来一道低沉的声,仿佛是为前面解释:“我知道是你。” 楚凌瞧着对面的商珩眉眼染上欢悦的笑意,心被勾得痒痒的,很想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虽说手机音量不大,但林寄北还是听到那声“纪晚宁”,低头笑而不语。 纪晚宁小心地问道:“你……现在方便?” 商珩扫了一眼,身边盯着自己的三双眼睛,果断地道:“方便。”于是起身走到门外去接电话。 楚凌好奇得差点上手扒商珩的电话,连忙坐在刚才商珩的位置上,像上课偷偷讲话的小朋友,问林寄北:“他不对劲啊!他什么时候接女人的电话要背过我们……” 林寄北对他的耳朵灵敏感到佩服,他怎么知道是女人。 楚凌直摇头对旁边两人,十分肯定道:“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一向沉稳持重的顾九皋也感到奇怪,跟着话唠子楚凌一起八卦:“何以见得? 楚凌一副高深莫测道:“你什么时候见商珩接女人的电话笑得像朵花似。” …… 顾九皋朝门边看了一下,皱眉想了想,语句自带着一股天然幽默,反问道:“他笑了?” 楚凌石化:“……” 林寄北直接笑出声来。 楚凌内心咆哮道,老大就算你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也能看见了!那么明显。 他决定不和顾九皋继续讨论商珩笑没笑的事,回头问林寄北:“是不是京大的那个女学生?是不是?” 林寄北装作一脸无辜不知道,眨眼道:“我不清楚。” 楚凌鄙视他一眼,问他还不如问何越。 电话那头的纪晚宁嘴巴微微张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头。 男人墨色眼眸浮现淡淡地笑意,语气不由柔软,问道:“怎么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穿过电话线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围绕着纪晚宁全身,她耳根因为这一声“怎么了”粉红窜到脖子处。 大脑一下子变得空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最后因为紧张脱口而出,问“你收到我的花?”说完她就后悔要死。 男人想起摆放在办公桌上,每天亲自打理的向日葵,应着:“嗯。” 纪晚宁硬着把话拉到点上:“上次的事很谢谢你。”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后,听见男人突然道:“纪晚宁。” 纪晚宁心一颤,她最害怕商珩连名带姓叫她,眼底一片茫然:“怎么了?” 电话那头带着一丝委屈和不满道:“我不吃苹果。” 纪晚宁:“额……” “还有,向日葵的花籽呢?” 纪晚宁:“额……” 那花是李荷参加活动拿回来的,里面除了橘子是她买的,其余的提子和苹果都是活动结束后分给的。 偏巧那天又遇到何越来西义找她,还说那番话,她要是不有所表示。她估计何越是不会放她离开的,所以就全部塞给何越。 至于商珩嘛!她想拿回去,估计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最多何越告诉他一声,然后就让人给扔了,并不会在意花和水果的问题。 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下次记得送葡萄。” “哦、我知道了。”纪晚宁脑门上布满尴尬,她的感谢在商珩眼里简直是毫无诚意,他索性直接挑明了。 “还有……” 纪晚宁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还好隔着手机,否则她真想到找个地洞钻进去。 “什么?” “我喜欢玫瑰花。” “啊……”纪晚宁惊讶发出声,一个大男人居然喜欢花,还是玫瑰花。 电话那头男人听出她似乎有意见,问:“怎么?有问题?” “没、没有。”纪晚宁卑微到极点道:“还有什么?” 男人望着玻璃窗外的绿草坪,阳光明媚,心情非常好,比那天收到花还要好,语调也没往日冷,道:“暂时没有了。” 她试探问一句:“好,那……那我……先挂了。” “嗯。” 一通感谢电话,她打得莫名其妙,甚至觉得今天的商珩很古怪,告诉她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头没脑的事。 葡萄?他意思是喜欢葡萄?还喜欢玫瑰花? 纪晚宁忍不住抖了一下身上鸡皮疙瘩,咋滴还要她亲自送到风城?开什么玩笑。 第47章 红瞳 隔天纪晚宁又在寝室楼下见到何越,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何越怎么会在这里,手里还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笑盈盈地看着她。 纪晚宁顿时拉着个脸,很不情愿上前,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商珩的意思。想起前天商珩说他喜欢玫瑰花花,顿时一惊,心想,他该不会是侧面敲打自己,让送玫瑰花的! “纪小姐。” 纪晚宁皮笑肉不笑的道:“何秘书最近休假?” “老板说你送的水果,他很喜欢。”何越仿佛没听出纪晚宁弦外之音,笑着道:“作为回礼,让我给你送来华茗的陶方伯十景点心。” 纪晚宁心里撇撇嘴,喜欢个屁,前天某人自己说不喜欢吃苹果,这何秘书还真会睁眼说瞎话。 大老远的从风城送点心过来,她也不好拒绝。接过何越手里的盒子,礼貌道:“谢谢你,何秘书。” 说完便要往寝室楼里去,但她发现何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微微一笑的盯着她瞅。 纪晚宁嘴角抽动,她就知道,大老远来怎么可能只送一盒点心,笑着道:“何秘书,还有事?” 何越微笑着道:“没有了。”那意思只差没明说你自己看着!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好意思让我空手回去? 纪晚宁…… 黑着脸道:“你等着。” “好的。”何越瞧纪晚宁往拐进花店方向去,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这总该能让你交差了!”没一会纪晚宁拿着一捧新鲜的玫瑰花过来,语气不好道。 何越狗腿得连连点头,小心接过,十分满意道:“够了够了。” 纪晚宁很不高兴地道:“谢谢你们商总的好意,但别再给我送东西了,回他一捧花要花掉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慢走不送。”说完头不回的进了寝室楼。 下午商珩就收到那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何越就是这么牛,从南川到风城三个小时的飞机,一系列的安检折腾下,还能保持住花的新鲜度,纪晚宁给他的是什么样,到商珩手里就什么样。 男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大棚里栽种,不像人工精心养护,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闷得人头晕。 但他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前段时间不愉快彻底消失不见。。 何越将纪晚宁说的话润了一道,掐头去尾,再添加自己的理解,最后变成:“纪小姐说她很喜欢点心。” 纪晚宁要是知道何越这样胡言乱语准从电话线里头爬出来,打死他这个睁眼说瞎话竟只顾讨好他主子的狗东西。 商珩眉梢轻轻抬了一下,小姑娘从小就喜爱甜食,这点长大倒没变。 淡淡地:“你辛苦啦!” 何越哪敢觉得辛苦,心里长长松一口气:“老板,我先出去了。” “嗯嗯。” 出去前何越见他勾头动作有些僵硬,鼻头凑近轻轻地闻。 “晚晚,这个周末回家?”秦安送货到大学城附近的餐馆打电话询问纪晚宁周末有约吗。 “嗯嗯,正上最后一节课。” 秦安乐呵呵笑着道:“今天叔叔送货到在附近,一会儿接你一起回去。” “好。” 下了课,纪晚宁抱着书往东门方向去。 宋闻意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秦树晚。” 纪晚宁回头微眯着眼睛,直到男孩走近道:“宋闻意?” 宋闻意询问道“你周末有事?” “嗯嗯”纪晚宁道:“我爸来接我。”指着门边朝自己招手的秦安。 宋闻意略有失望地道:“好!”今天是他生日,原本想邀请她参加今晚的生日会。 秦安一早过来等着,看见她身旁跟着俊秀小男生,心生警醒,连忙过来,笑着道:“晚晚。”眼睛偷瞄旁边的男孩。 宋闻意礼貌解释道:“叔叔,我叫宋闻意,和树晚是同一个学院的。” 秦安:“哦哦,您好呀,小同学。” 宋闻意心想,秦树晚平日里挺淡漠一个人,没有想到她的爸爸这么热情,尴尬一笑:“叔叔好。” 纪晚宁回头淡淡地道:“那我先回去了。” 宋闻意点头:“好,”朝秦安道:“叔叔,再见。” “再见,小同学。”秦安高兴地道:“有空来我家玩。” “好。” 宋闻意望着两道等绿灯的身影,心里很失落。 转身正离去时,突然听见身后一阵轰鸣和尖叫声,刺他耳膜疼,下意识捂住耳朵。 待他回头看怎么回事时,听见有什么东西砸滚在地面发出响声。 事发突然,隔得近的人都被眼前惊吓且愣住原地,失去表情。 原本停在线内的货车不知为什么冲出来,撞向过斑马线上的人。 地上躺着几个哀叫的同学。 宋闻意最先反应过来,大惊失色狂奔上前:“秦树晚。”慌张寻找熟悉身影。 纪晚宁因慢一步,被眼疾手快的秦安推出去,并没有受什么伤。 她费力从地上爬起来撑起身子,脑袋磕在地面上,耳鸣声嗡嗡作响,眼前重影模糊。 她着急四处寻找秦安。 秦安瞳孔扩大,鲜血从他嘴角冒出,轻微的抽动,侵染这片湛蓝的天地。 纪晚宁寒意传到四肢,忍着心口的难受,跌跌撞撞过去,抱起着血肉模糊的秦安。 她脸色瞬间煞白,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叔叔……” 害怕地呼唤道:“秦叔叔……你……你醒醒。” 胆小的同学和小商贩不敢睁开眼看这血淋淋的场面。 秦安的伤势非常严重,宋闻意连忙掏出手机拨打120,说了地点。 他望着满身血迹的秦安,拿着手机的指尖止不住颤抖,怎么会这样,上一秒还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 纪晚宁六神无主,哽咽道:“秦叔叔,你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来了。” 秦安想安慰她没事,可努力张开口嘴却发不出声。细弱声音勉强吐出几个字:“晚……宁……走……走”。 “秦叔叔,别怕……”纪晚宁现在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紧紧地抱着他:“别怕,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坚持一下。” 冲出去的货车司机停在五十米外,他从后视镜里见纪晚宁抱着秦安哭得正伤心,眼里迸射寒光,低骂一声。并没有逃走,反而将车子倒正,向地面上三人压过来。 察觉他意图其他围观的男同学,将手中水瓶砸向司机怒骂:“停下来……” 司机这疯狂举动吓得一众围观同学和商贩连连退开,有些勇敢同学纷纷扔水果砸车窗让司机停下来。 车尾烟呛得鼻子难受,没有一个人退后,拿起路边的石头砸司机脑袋。 命令他:“停下……听见没有,让你停下来。” 所有人眼看就要再次撞上纪晚宁等人,着急狂砸车窗吼骂:“你他妈,快停下来……。 这时,停在斑马线外的黑色本田飞速撞上来卡住货车屁股,试图阻止货车。 由于两辆车辆力量悬殊太大,本田根本不是它对手,前面铁皮被货车撞瘪下去,车轮与地面摩擦火花,发出声响,节节后退。 其他司机师傅见状回神,纷纷上车,把自己车子开上去卡住货车的车轮。 甚至怕他逃跑,有四辆冲到它前面卡在它下盘。 路旁的男女同学,学校安保科人员围成一圈,怒气冲天道:“别让他跑了。” “妈的,太不是人。” “竟然当街杀人。” “别让这狗日跑了,女同学都退后。” 怒吼声响彻这片小天地,可纪晚宁什么都听不见。 如果刚才货车冲出来算是意外,那么现在就是故意为之。 她现在十分肯定货车是冲着她来的,秦安让她走里面替她挡过这一劫。泪水滴落,咬紧嘴唇。 纪晚宁因情绪激动,右眼突然间变得很奇怪,像染了鲜血一样红,眼里露出嗜血光芒。 第一次心中恨意滔天。 救护车和警车从不同方向赶到。 第48章 失聪 陈默赶到医院时。 白炽灯下,女孩脸异常苍白,白色衣服上满是血迹,高耸的马尾杂乱垂下,额角和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红瞳闪着诡异光芒望着陈默,身上散发着死寂气息。 陈默心中骇然一惊,快步上前,走到女孩面前,旋即放轻脚步。 女孩像个木偶提线站在那里,眼神空洞注视他。陈默眼底蓄聚心疼,心口像被针刺,抿紧嘴唇缓慢地抬手轻轻地遮住她的红瞳,将她头轻轻地靠放在胸前,轻拍她的背部安抚着。 心中怒意汹涌澎湃,棕色眼底倏然闪过一丝杀意。 就这样,一滴泪水顺着女孩脸颊滑落,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身后抢救室灯红得闭眼。 女孩静静地靠在陈默胸口,被遮住红瞳仿佛能透过温暖的掌心,凝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光影到不了地方的魑魅魍魉,红色瞳孔在黑夜中闪烁嗜血的光芒。 突然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天旋地转,纪晚宁晕倒在陈默怀里。 陈默大声呼叫:“医生……医生” 纪晚宁醒来时,宋雪月已经赶到医院,从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已经知道秦安被货车撞的事。 宋雪月声音嘶哑道:“晚晚……你醒了。”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她盯宋雪月的嘴一张一合,反应比平日迟钝。 纪晚宁视线一寸一寸的挪到被宋清月握着那只手,手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噩梦。 医生刚才来说过,纪晚宁各项身体检查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是因为遭受巨大刺激引起情绪跌幅太大,身体一时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宋雪月望女儿神情木讷,毫无血色的脸,鼻头一阵酸涩,再想到丈夫在抢救室里,到现在生死不明,她只觉得天塌下来。本不想让孩子看到自己伤心的一面,可泪水就是忍不住的落下。 女孩望着垂头哭泣的女人,红色的眼眸露出伤痛,默默注视着白色床单上的圆点一点点变大洇润,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一切的根源来自于她。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女人的抽泣声,窗外的秋雨细如白毛。 纪晚宁闭眼哽咽,是她连累他们一家。 半晌后, “妈妈……就是……担心你爸爸……”宋雪月想起医生的说的话,连忙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询问道:“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慈爱的目光满含着担忧,动作无比轻柔地抚摸着她妖冶的右眼,医生说各项检查都正常,可右眼……他们检查出原因,宋雪月担心是车祸导致的隐患,一时间检查不出原因。 半秒后,纪晚宁轻轻地摇头。 这时顾霜寒和陈默一起进来。 “秦安的家属。”顾霜寒的声色一如既往的清冷,看了一眼病床上目光有点呆滞的女孩。 纪晚宁有这样表现他并不感到意外,办案多年,他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以及受害人和家属,大多受害人会因为创伤留下有应激障碍,此后判若两人,在他看来这是难以避免或者改变的事,常见之事。 他收回目光,淡淡地道:“请出来一下。” 宋雪月点点头,朝病床上纪晚宁轻轻道:“妈妈出去一下。” 纪晚宁点点头。 陈默见两人出去后,他疑惑地望着纪晚宁,眉头轻拧,刚才顾霜寒在时就察觉她不对劲,忽然想到什么,他肩胛骨处肌肉突然绑得很紧。 陈默不确定的缓缓地抬起手臂在空中比划:“你……是不是听不见了?” 纪晚宁微微颔首。 陈默的手僵硬停在半空中,目光一滞。 纪晚宁打了手语告诉他道:“视线也变得模糊。” 陈默心中大为震惊,道:“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好了吗?” 纪晚宁现在每说一个字,喉咙里像被刀片在里面割,摇头表示不知道:“醒……来……就……这……样。” 握紧床栏的手青筋暴起,陈默自责万分。 半晌后。 他语气从未坚定道:“我送你回去!” 纪晚宁沉吟几秒后,轻轻地摇头,比着手语问道:“你知道是谁?” 突然折返回来的顾霜寒立在病房门口,疑惑地打量着背对自己的两人。 狭长眼眸微微眯起,目光移到床上女孩的手语,清晰可见看到陈默身形一震,同样手语问答。 目光瞥落在陈默笔直长腿上,从警校毕业的他们,军姿是他们最基本常规训练项目,久而久之养成一个习惯,无论是办案还是日常生活中,他们的下盘都是撑直且比别人稳,起步和落脚的步伐不会太大变。 而陈默的步伐乱了。 绑直的身体以及藏在警服下的肌肉告诉顾霜寒一个信息,他现在内心很慌张。 视线再往下挪一点,半握的拳头。 平静的眼眸看起来和日常没什么两样,然而风平浪静只是表面,底下却暗流涌动。 为什么? 他目光一沉,心道:“他什么时候会手语。”抬脚往里走。 两人交谈中断。 陈默心中愕然,他居然没有察觉到顾霜寒,淡定地道:“顾队。” 顾霜寒点点头,视线紧紧地锁在纪晚宁右眼,这个女孩身上有太多的偶然和巧合了,从费斯南案件到抓捕嫌疑人现场以及为什么吴世峰会蓄意谋杀她。 他开口道:“秦树晚,我们需要你配合做个笔录。” 纪晚宁点头。 顾霜寒:“你认识吴世峰?”见纪晚宁摇头,和他调查结果一样,她并不认识吴世峰,可又为什么要杀她呢! 他继续道:“根据案发当天的摄像记录和路人讲述,我们警方初步鉴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故意杀人。” “意思就是,吴世峰当天就是冲着你们来。” 纪晚宁心头一颤,猜想和听到最终答案一样时,她忍不住自责难过,真的是因为她,是她害了秦叔叔。 顾霜寒简单询问一些事后细节,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从他开始询问到结束,床上女孩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要么点头要么摇头。 狭长眼眸里带着探究。 而身旁的陈默,一个自然转身的动作,恰当时宜挡住了顾霜寒的视线,解围道:“我看她也累了,顾队要不明天再问!今天受了这么大刺激和伤害,让受害人休息一会。” 顾霜寒见床上女孩脸色确实比之前苍白,便点头,叮嘱道:“那你好好休息。” 第49章 奴蝎 宽大的病房里被一群穿白大褂的人堵得水泄不通,随意一眼扫去全是副主任起步的,各个插着腰朝里头张望。 病床上,女孩挺直背部坐着,微微扬起头,床旁站着一个头发花白微胖看起来很慈祥的爷爷,拿着手电筒认真检查女孩右眼情况。 旁边黄俊杰面色焦急,好几次想张口询问,又怕打扰他。 急诊科的医生把院里能薅来的人都薅来了,全是省、市里的好手,大家都凝神屏住呼吸盯着床上纤瘦的女孩,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动,很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黄俊杰实在忍不住问道:“张院长,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先别着急。”张院长关掉电筒,朝黄俊杰示意等一下,对身后人道:“检查报告?” 后面的人连忙将报告递上去。 张院长仔细看了报告,询问女孩道:“现在看得不是很清楚?” 床上的女孩乖巧点头。 黄俊杰眉头苦在一起,心里很慌张,这些天来来往往这么多医生都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 “头部检查下来并没有任何裂伤和血肿。”张院长抬起眼镜很是不解盯脑部的片子看,过一会,翻看下一张报告。 站在他旁边的眼科主任医生恰当的汇报道:“院长,我们初步会诊可能是眼球结构受损影响眼睛成像,导致视力模糊,从而引起眼部充血。” 听到“充血”两个字,张院长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不赞同他的说法。 主治医生停顿一秒道:“比较奇怪的是……她的角膜、晶状体、视网膜等结构都没问题……”因为这事整个会诊室闹翻天,得出的结果都被否定了。 若是球膜受损导致视力模糊那还好,偏偏检查结果出来,眼部并没有任何地问题,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 张院长询问:“血液检查结果?” “除了白细胞有点增高,其他都正常。” 张院长点点头,想了一下对黄俊杰道:“黄校长,我看了一下,小姑娘的各项检查都没问题,眼睛呢!” 回头瞧了纪晚宁一眼,沉吟一番:“嗯……我建议待在医院里再观察几天。” “你先别担心。”张院长安抚两人道,随后询问:“家属,小姑娘以前有过这个症状?” 宋雪月一下被问傻眼了,愣愣地望着纪晚宁,因为她不知道。 张院长这话倒是提醒了黄俊杰,他突然想起什么,心神一凛,下意识看向女孩。 女孩却摇头,声音嘶哑道:“没有。” 张院长镜片闪烁锐利光芒,沉吟一下:“我初步诊断是个生理性表现,再观察几天看看能不能消退。” 黄俊杰连连点头:“好好好,谢谢你张院长。” “说什么谢,我一会儿还有一台手术,先过去了。” 黄俊杰相送他到门口。 张院长却小声提议道:“老黄,刚才当着小姑娘我不好说,保险些,我建议你送她去风城去。” 黄俊杰脚步一顿,面色犹豫,沉默几秒:“她……究竟怎么?” “说来惭愧,行医半生,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症状”张院长摇头道:“你考虑一下。”说完留黄俊杰原地。 黄俊杰面色凝重,他怎么会不知道去风城最保险,回头望着病房的女孩,眼里满是担忧。 宋雪月这段时间是家和医院两边跑,人瘦了一圈,看着老了不少,秦勉让邻居帮忙看着,但店里生意需要人经营。 现在秦安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就是人要在重症监护室待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 她听到纪晚宁身体没什么事,跟着松口气。黄俊杰让她先回来休息,别累坏了,这里有他看着。 他和秦安是多年老朋友,宋雪月自然放心他,生活处处都需要钱,她得支撑起这个家,把明天的货送了,晚点再过来。 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 黄俊杰静静地走到纪晚宁身边。 半晌后。 纪晚宁忍着喉咙的难受,嘶哑道:“老黄” 黄俊杰不知道想什么,反应有些迟钝:“……嗯?” “我……让你……找的人,找到?” 黄俊杰这才想起她让他帮忙查的事,点点头:“嗯……。” 玫瑰国际城。 矗立大楼下出现一道纤弱倩影。 夜风狂卷,从衣袖处贯穿到衣服里每个角落。女孩穿着黑色冲锋衣,戴着顶黑色帽子,遮盖半张面容。 纪晚宁微微抬起头,右眼用纱布挡盖住,而另一只眼底透着寒光,确定是23号楼抬脚朝里头进去。 电梯停在31楼层。 她压低帽沿,走到3102门口按了门铃。 听见门内传来一阵游戏声,半秒后,门从里头轻轻地打开。 瘦干的男人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她道:“你找谁?”说完余光朝她身后扫去。 纪晚宁抬起眼,目光寒彻,轻吐两个字:“奴 蝎。” 男人瞳孔一震,攥紧手机,她怎么知道蝎子哥在这里,难道他们行踪被人发现,是警方?还是……眼神不自觉露出凶狠,手悄悄地伸向腰背后…… 这时门后悄无声息出现一米八九的精壮汉子,纹身从手臂蔓延到脖颈处,面容藏在黑暗中,目光阴冷地盯着戴着口罩的女孩,抬手制止住瘦高男人的动作。 纪晚宁仿佛没看见两人眼里的杀意,淡然地走进门内,将口罩和帽子丢开,苍白的脸呈现在两人面前,随即取掉右眼的纱布,露出那只骇人的瞳孔。 奴蝎身形一惧,瞧见那张熟悉的脸,惊愕:“……小姐?” 3102房门轻轻地关上。 “小姐。”奴蝎喜极恭敬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纪晚宁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要来笔和纸。 奴蝎眼里兴奋地光芒逐渐消失:“小姐……你……”触及她的红瞳,道:“你的眼睛……” 旁边的貌林不知情况,眼睛直勾勾盯着沙发上娇弱的女孩。他还从来没见蝎子哥对谁毕恭毕敬的,心里对眼前女孩充满好奇。 为什么蝎子哥叫她小姐。 貌林恭敬地将纸和笔递过去。 纪晚宁朝他点头表示道谢。 貌林有些不好意思退到一边。 纪晚宁在纸上简短写着:“紫薇园七楼。” 奴蝎瞬间明白过来:“当初在猫眼外的人是你?” 纪晚宁点头,随即在纸上写着:“我需要你帮忙。” 奴蝎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忠心道:“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纪晚宁在纸上写着:“帮我查一个人”。 “小姐,请说。” 纪晚宁在纸上写着道 “王成。” 随即又写道:“他手里的醉生和致幻剂是谁给他。”当初他们抓捕王成时,她便闻到他身上有“醉生”的味道,虽然很淡。 “醉生?”奴蝎盯着纸面上两个,眼底一片茫然,随即认真思索起来。 第50章 踪迹 阴暗潮湿闷热的刑房里,十字架上的男人气息奄奄,身上没一块好的,小腿上的伤口更是糜烂溃败成一滩烂肉向四周蔓延,浑身散发着腐臭味道。 墙面挂着各种形色的道具。 突然楼上的木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一道剑光照射进来,照亮充满血腥味的房屋。 木梯上出现一双干净铮亮的皮鞋,来的人逆着光芒,步伐不紧不慢走了下来。 少年一身干净洁白如雪的寸衫,双手插在裤兜,茶棕色的眼眸流光溢彩,宛如浊世上最后一个神明,露出的腕骨比女人还纤细白皙,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清俊脸上露出嘲讽地笑容,随即睨了一眼对面蓬头垢面看不清的男人,仿佛未闻到那股流脓与血混合散发出的恶心臭味。 少年坐在不远处柔软的椅子上,洁白无瑕的手撑着半个脑袋。 罗斯朝旁边的人示意。 目光凶狠强壮大汉将水抛十字架上的人。 一桶水浇灌下去,盐水顺着肿得发黑的伤口流下,十字架上的男人疼得直皱眉,哼吟。 孟鲁浑身火辣辣的疼,勉强睁开淤青肿胀的眼睛,艰难地朝对面白色光影望去。 是一个极其年轻的男人,稚嫩的面容给人错觉,不知道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高中生。 而孟鲁心里十分清楚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不可能有善良之辈,一个老人或者儿童都有可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把命交出去。 少年悠闲的坐姿,眉眼间难得一见的干净清澈,孟鲁的每根神经却发出咆哮声告诉他,这是一个极具危险性的人物。 少年脸上笑容真诚:“孟鲁先生实在抱歉,你来这么久,今天才过来打招呼。” 孟鲁虚弱地望着他,干裂苍白的嘴角轻微地抽动几下。 “先自我介绍一下。”少年微微一笑,极有涵养道:“我叫穆野。” 孟鲁那双被血块粘腻眼睛突然间露出惊惧地神情,一副不敢相信样子,忍着剧痛试图睁大眼睛去看面前的少年的模样。 坐椅上的少年,清澈明亮的眼眸,优雅谈吐,唇红齿白,像极富人家里精养的小儿子,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臭名昭着卡尔家那个喜欢养狼阴毒至极的小儿子。 他竟然没死。 孟鲁突然一笑,一切似乎有了答案,嘶哑声音道:“你……是……为木桑报仇……。” “不不不”,少年微微挑眉,竖起修长指头摇了摇。 “孟鲁先生误会了” 茶棕色眼眸转瞬间浮现一丝冷意,轻蔑地口吻:“那废物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孟鲁神情一顿,凝望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不是为木桑报仇,那抓自己到这里干什么。 少年突然起身,走到他身前,一股清香栀子花香钻进孟鲁的鼻间。他突然想到,有很久没见阳光、鲜花了,好想再闻闻一次花香。 “我特意邀请你过来……”少年停顿一下道:“是拿回我的东西。” “东西……” “孟鲁先生还记得三年前中缅警方在勐腊围剿的事件。” 孟鲁瞪大眼睛:“你……” “我的货呢?”少年目光陡然间变得阴冷地道。 随后刑房里发出惨烈的叫声。 孟鲁疼得大汗淋漓,面部抽搐,惊恐地盯着胸口火红的烙铁,再硬的汉子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牙都咬碎道:“我说……我说…… 少年抬了抬手示意停下,旁边的人将烙铁从腐败的皮肤上拿起,丢进火盆里溅起火星子。 穆野坐回椅子上,神情淡淡地提醒道:“孟鲁先生,你的时间不多了。” 孟鲁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奴……奴蝎……在奴蝎的手上……” 穆野眼睛微眯起,冷声道:“你说什么?” “当时……奴蝎拿着那批货……带着一个女孩……作为交换条件让我……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女孩?穆野陡然站起,急步过来,旁边的人一把扯起他的头发:“什么样的女孩?” 孟鲁受刑太重,早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穆野低骂一声,让罗斯找医生来给他处理伤口,随后离开刑房。 花园别墅里。 罗斯放轻脚步朝阳台假寐的男人瞅了一眼。 少年睁开眼睛凝望着远处山色:“说了吗?” 罗斯犹豫一下:“在云城。” 少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起身朝罗斯道:“好久没有放松了,不知道我们老朋友过得怎么样。” 罗斯不赞同开口道:“大公子说让您在这儿等他回来,过几天就是小姐的……” 少年眼眸泛起冷光,罗斯吞下嘴边的话,便退下 医院里 陈默静静地盯着病床上的女孩,半晌后,比着手语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纪晚宁摇头表示没什么变化。 陈默将饭菜摆放在她面前,让她先吃饭。然后默默注视女孩的动作,回想昨晚来医院时候发现她不在房间。 其实……他很想问她昨晚去了哪里。 纪晚宁知道陈默有话想对自己说。 早上醒来时,查房的护士小姐姐说昨天她回家时,有个男的来看她,纪晚宁一猜就知道是他。 她知道瞒不过他,也没有想瞒过他,从枕头下抽出笔和纸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教我的东西,我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陈默盯着纸上那段字发愣,心里很不是滋味。 纪晚宁低头再次写道:“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回缅甸。” 陈默眉头一皱,很不赞同,他昨晚思考了一个晚上,比着手语告诉她道。 “我送你出国!送你到一个安全而且没有人认识你的国度。” 纪晚宁笑着摇头,以为他为当年围剿的事对自己感到愧疚才这样做,比着手语:“陈警官,你不用感到自责,也别觉得亏欠我,我当初选择帮助你只是觉得你是个好人。” “而且大哥他们……是咎由自取。还有……我当初说的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真的,我不恨你。” 陈默却坚定道“我和梁局说了,将你名字写上我家户口本,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用自己名字的行走在阳光底下。” “户口本?纪晚宁惊得噗嗤一笑,眨眼表示表示:“让我和你结婚? 陈默脸陡然一红,点点头,这是最快也是最合适的办法了,他也方便的照顾她,可以给她提供良好条件,送她出国留学,或者旅居,总之按照她最初规划的路轨走。 纪晚宁被他一本正经样子逗笑道:“可是……按照中国法律条例,我还没到法定年龄。” 当初在掸邦时,无论自己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不肯就范,答应和自己在一起,没想到,他居然松口主动提出。 陈默道表示这个没问题,年龄可以修改。 纪晚宁无奈叹气,表示那好! 真数起来的话,陈默算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第51章 真相 废弃的车厂 王胜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捆绑在坐椅上,嘴巴里被塞着一块布,满脸惊惧,试图挣脱身上的绳子,拼命发出声引起前面坐着男人的注意 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地声音,刺得人耳膜疼,貌林不耐烦丢下手里的鸡爪,愤起,上去踢了他一脚,骂道:“给老子安静点。” 被踢了一脚的王胜,疼得弯下腰捂住肚子,面色涨红,倒在地上蜷缩。 貌林居高临下,冷冷直视地上人,随即蹲下,用力扯着他头发,厉声警告地道:“老实待着,听着吗?” 王胜痛苦地点头。 医院里 经过几天在观察,纪晚宁除了右眼问题,其他方面完好。她在医院待不住,提出出院。 院长见她其他方面没什么问题点点头,但不放心的朝来办理出院的老黄提一句。 黄俊杰心里何尝不明白,可现在不是时候,她一旦回风城,整个纪家就成了明靶子,谁都能朝她开一枪。 黄俊杰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学校一堆事。秦安病危住在icu里,纪晚宁眼睛未明原因,一件件全凑一起。 头顶就没几绺头发,现下就剩几根。 他将纪晚宁送回家后,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宋雪月:“这里有十万块是我的积蓄……” “不行……”宋雪月拒绝,将卡塞了回去:“家里有……” 黄俊杰连忙阻止道:“弟妹、弟妹……你先听我说。” 他指着卡道:“我和秦安从大学时期认识到现在,两人是多年过命的兄弟,他现在有难,作为他的兄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重症监护室每天的费用上千,你下面有两个孩子要养,一个人撑着很辛苦的。这钱你先收好,就当一个备份,万一秦安那里需要时候,你也能第一时间拿出来,不至于慌神四处去凑。” 黄俊杰将卡放在她手里,安慰道:“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孩子那里你不用担心,我明天就去风城一趟,找我的老同学过来给她瞧瞧。你要照顾好身体,你现在是她们的支柱”。 宋雪月眼圈发红,捂住嘴默默哭泣点头,哽咽道:“谢谢你,黄大哥。” 黄俊杰拍拍她肩膀,叹气一声道:“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话。” “晚晚那里,我让人批了假条,这段时间她就在家里静养,不用去学校。” 宋雪月将人送到楼下离去,整理好情绪才走进家门。 她一进来,纪晚宁的视线落在她红肿布满血丝的眼睛,垂落的拇指下意识用力抠了食指,低下头。 “怎么了?”宋雪月虽然心里难受,但不会因为家里的事忽略孩子的感受,拿她们发脾气。 她强装努力笑了一下:“妈妈,没事。” 纪晚宁不知道说什么,缓了几秒,点点头回应她。如果不是秦安反应快,躺在医院里的人就是她。 “妈妈,下午比较忙,这段时间你在家帮我照顾弟弟,可以?” 宋雪月见她垂着个脑袋不说话,知道她心里自责,开解安慰道:“其实……” 忽然声音变得颤抖,泣不成声道:“妈妈庆幸是……爸爸……在医院……” 宋雪月得知是两人出事后那一秒,腿吓软朝后栽倒去,醒来第一反应是孩子怎么样……得知孩子没事,她才稍微找回心神。对于纪晚宁,她是充满愧疚,宁愿出车祸是自己也不愿意她再受半分伤害。 纪晚宁猛然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为什么。 宋雪月没有回答她,手轻轻地搭在她肩膀道:“妈妈,要去店里了。” 纪晚宁轻轻地点头。 见宋雪月走进卫生间清洗脸,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她盯着关上的房门,几秒后,她又转头望着洗漱台镜中自己的,有些认不出里面的自己。 柔顺的长发散在肩膀,遮住半张脸,沉静的清瞳此时变成红瞳,在苍白无血色的脸显得显得更加妖冶,甚至透着诡异光芒,平静柔和的眉宇充斥肃杀之气。 纪晚宁微微皱眉,很不喜欢镜中的自己。抬脚往客厅,从包里翻找纱布将右眼遮住,朝镜子望去,感觉好多。 心想,应该不会吓到小家伙。 这时,手机震动声响,一条短信进来。 纪晚宁扫了一眼后,进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戴着一顶黑色帽子,拦了一辆出租车远去。 废弃的修理厂。 女孩身影刚出现门口,奴蝎就上前迎去。 一米九寸头粗壮的汉子,亦步亦趋的跟随女孩身后,那画面说不出的怪异,低声道:“人在里头,没惊动任何人。” 纪晚宁点点头。 对于奴蝎的能力和忠心她是非常信任,当年要是他护着,自己根本躲不过那些枪林弹雨的追杀,越过边境线活到现在。 貌林见两人过来,连忙过去打招呼,小心看了一眼面前看着比自己小的女孩道:“小姐。” 朝慢半步的奴蝎:“蝎子哥。” 纪晚宁望着椅子上那张熟悉脸,惊讶地道:“王成?”侧扬起头,露出白嫩的脖颈朝身旁奴蝎问道,他不是死了。 貌林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那一节纤细雪白的脖颈处。 女孩白皙皮肤冲昏他大脑,失神愣住,喉咙处突然变得干燥,忍不住吞咽口水,突然奴蝎一道冷光扫过来。 貌林整个人被吓从小腿到全身都在颤抖,赶紧低下头。 奴蝎略弯下腰,低声解释道:“小姐,他不是王成,是王成同胞弟弟王胜。” “双胞胎?”纪晚宁微微诧异。 奴蝎目光像藏在阴暗角落里浑身淬满剧毒的蛇盯得王胜心头胆颤,头皮阵阵发麻。 “呜呜呜”王胜止不住打颤的腿,惊惧地望着奴蝎,下意识朝后退。 “王成手里致幻剂就是从他这里拿的。” 他对纪晚宁道:“王胜是个君子,被强行进过戒毒所几次,出来后本性难改,又复吸。” “他们这种底下散客,手里多少存有些成品不好的货色,有些普通致幻剂,其中就有d。” 纪晚宁不解为什么王成杀费斯南,或者说杀自己。 “费斯南的死是个意外中意外。”奴蝎眉头紧锁了片刻,沉吟一下道:“这鬼被我抓来恐吓一下,全部都说了。” 示意貌林把他嘴里布团拿掉。 “王成是个恋,一直在学校附近送货,偶然一次机会就遇到费斯南并对他上心。”奴蝎尽量用最干净的词语表达,唯恐污了女孩的耳朵,没敢说王成表达被拒绝,最后用强,使用致幻剂过程中导致人过量死亡。 纪晚宁眉头紧锁盯着王胜的脸沉思。 奴歇沉声警告道:“把你早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王胜是个,没什么骨气,早就被吓破胆子,现在只求两人把他放了。心里破口大骂王成死了还给自己惹一堆事,恨不得现在跑到坟墓前把他骨灰挖出来。 老实的点头表示:“我说……我说……” “我哥……呸”王胜厌恶地吐一口痰:“王成,他就是个恶心变态。”比起王成做的事,王胜觉得吸根本不值得一提,至少他没有害人。 加上现在被他连累,心里愤懑不平,破口大骂道:“王成那个闷葫芦,看着一个不吭声,尽干害命的事。” 他的话顿时吸引纪晚宁的注意。 貌林上前踹了他一脚:“你他妈……”话没有说完,他感到背后一阵凉风,下意识朝奴蝎望去,收到信息,他脚上动作一顿,话锋转变道:“好好说话,别扯没用的。” 抱着头的王胜连忙叫到:“我没有…………王成当初跑到大学城送货就是在里面物色鲜嫩的货,然后将这些人转身卖了。” “你说什么?”纪晚宁忍着嗓子剧疼,发出沙哑的声音。 王胜被纪晚宁沙哑的声音给惊愣住,没有想到戴帽子浑身罩着衣服女孩的声音居然这么难听。 貌林见他眼睛朝不该看地方望去,作势要踢下去狠狠教训他时被纪晚宁阻止,道:“让他继续说。” “我说了以后能放掉我?王胜见女孩的话如此有分量,立马意识到她是两人的头,居然不怕死的和纪晚宁谈条件。 奴蝎冷眉直锁着他脸反思,自己下手太轻了。 纪晚宁点点头。 第52章 真相2 我说了之后能放了我?王胜见女孩的话在几人中最有分量,立马意识到她是两人的头,居然不怕死的和纪晚宁谈条件。 奴蝎冷眉直锁着他脸,反思自己下手是不是太轻了,让他蹬鼻子上脸。 纪晚宁点点头。 王胜脸上露出笑容,立马把王成的事和盘托出全部说了出来。 “我们虽是双胞胎,但父母偏心,打小就不对付,加上我因为爱经常进警局,名声早就不好。” “但王成不一样,他自小成绩就好,考进大学后,家里那俩个老头子走到哪里夸到哪里,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被学校开除,回到家颓废一段时间。” “王成被开除,我内心是非常开心的,这些年老是被家里揪着耳朵骂,让我向学习,好好做人,早就不耐烦他。” 九十年代西南地区的普通家庭养出一个大学生来还是很稀奇的,纪晚宁想,不难怪家里人偏心炫耀,王胜会心里不平衡。 “有一次我回来晚,听见我妈坐在房间里哭,小声对我家老头说抱怨,他是因为喝了酒怪病复发调戏人家,被人揍了一顿,然后就被学校开除。” 纪晚宁知道他口中怪病指的是什么。 “这些年他在周围做零散工,勉强养家糊口,之后就一直在大学城附近送货。” “前年,我刚从警局出来……身上没什么钱吃饭,邻居和家里人见着我躲……” 说到这里王胜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对女孩道:“……然后……我就去找他……没办法就厚着脸皮想着找他借点钱……。” “他也知道我的德性,知道不给我的话,肯定跑回家里折腾。” 在孝敬父母方面,王成做得比他好。挣来的钱有一半给家里两个老的,也不难怪老头子疼他。 “按照他平日里习性,他肯定不会理我,甚至有可能我过去还被他揍。但当时没办法,我再穷也不能危害社会,再说法治社会,我也不可能,也不会当街抢。”王胜说得很坦然,表示自己在某一方面是一个守法好公民:“你说是!” 貌林听得嘴角抽动,真会给自己贴金。 “你可别看他瘦,干过几年的工地活,他身上力气可大着呢!拳拳到肉,砸得心尖颤抖!” 王胜想到跑回家去闹两个老的被他揍得浑身的紫黑,现在想起心有余悸,忍不住揉胸口:“提起他,我这心口还犯疼。要不是我家老头子拉着,我估计真的要被他打死。” 貌林见过很多奇葩的毒鬼,第一次见这么厚脸地。如同拎小鸡把王成从地上抓起来,丢到椅子上。 王成被貌林动作弄懵,不忘说声谢谢。 纪晚宁被他滑稽有礼貌的模样给逗笑了一声,倒是一个别致的药鬼,看来经过人民民主专政下洗礼,有点效果的嘛! 王胜继续为自己能活命的路上努力。 “其实……我当时没指望他能给我钱,就是想着撒泼赖皮混到顿吃饭。” “可我那天去找他时,他特别痛快给了我两千块让我赶紧走,说他要上班去了。我都惊呆在原地,直到他不耐烦的催促着,才拿钱离开,可正要离开时,突然听到他屋里有响动。” 奴蝎连忙问道:“是什么人?” “他那么凶悍,我又拿了钱没敢伸头进去看。”王胜摇头 “回去的路上,我边仔细想他房里是谁,听声音像个女的,随即想到这几年王成陆续给家里买房子和门面。” “我顿时起疑,他一个帮人送货一年能挣几个钱,于是我心生好奇又悄悄地溜回去。” “躲在他屋子外不远处林子里,见他将一个麻皮口袋扛上车子,看那身形我确定是个人,当时我吓坏了。” “我知道他变态、有病,但没有想到他这么丧心病狂。从那以后,我就没敢找他借钱,觉得那脏钱用着膈应。” 貌林在一旁哼哼,讽刺道:“你倒是挺有原则呢!” 王胜尴尬一笑表示,“男人可有一身坏毛病,但不可以有害人的心。这几年进警局接受共产主义精神洗礼,道德底线还是有的,但毒品这玩意他是真的戒不了,仿佛天生浸入骨子里,闻到一点点立马复发。” 纪晚宁让奴蝎问他,王成住在哪里? “松岩路旁破旧的村里,居住那里是一些外地工人”。 纪晚宁思索着,似乎一切都对得上,松岩路过去就是小瓦路。 奴蝎让他继续。 “然后就在两个月前,他突然拿些一沓钱来找我,”王胜道:“我当时惊讶无比,听到他找我要点那个东西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心里又诧异又不屑,把他从里到外鄙视个遍。” “平日在家里人面前装得乖巧懂事样子,没想到背里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恐怖的贩卖人口家伙。” 王胜说一句不忘拉扯他一句,可见对王成不满很久。 “他给了我三万,我就欣然地把剩下的东西给了他。” 貌林忍不住踢了一脚:“刚才不是挺有原则的嘛!不拿害人的钱。” 王胜狡辩道:“这是我卖货挣的钱,不是黑心的钱。” 奴蝎心里不悦貌林的打断,见纪晚宁并没说什么,就忍了下来,对纪晚宁道:“这些人手里的东西都不纯,我看过,王胜给的东西精纯度三分之一都没达到。” 纪晚宁突然想到那瓶水。 王胜见两人沉吟不语,起了别的心思,想与纪晚宁做一笔生意。 这话彻底惹恼了奴蝎,上前就狠狠地踢了他几脚,扯起他头皮,恶狠狠道:“你竟然敢隐瞒。” 被打得血流满面的王胜,疼得龇牙咧嘴求饶。 纪晚宁眉头拧在一起,她并非全良善,很不喜欢暴力解决问题,但知道必要时候使用一些非必要的手段。 王胜像挤牙膏似,让人挺恼火的。 而且在缅甸时待久,见过不少的场面。这里眼力还是有的。她一眼就看出奴蝎用意,看着下手又重又恐怖,实际重要地方没伤到。 奴蝎抓起头往地上用力磕,发出咚咚的声响。 半晌后 “奴蝎”身后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 纪晚宁眼神淡漠地盯趴在地上的王胜道:“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给你三十万。” 被胖揍的王胜听到这话立马停止哀嚎声,朝抬头望去,口齿不清:“真……” 回去的路上,纪晚宁脸色沉到谷底,脑海一直回荡王胜的话。 “那天我向以往一样找他要钱,去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家,我就蹲在他家门口等着,不知不觉的。一觉到天黑都不见他回来,于是跑到林子撒泡尿。” “回来时候听到他熄车火的声音,我就连忙提起裤子去找他去。走到林子口,发现他从车上扛下一个人,顿时吓住我了。 “天太黑了,又隔得太远,我没看清面容。好奇心催动,于是我猫着腰悄悄地走了过去。” 提起那晚画面王胜简直觉得不堪入目,他虽是吸,但内心挺纯洁。读初中谈过几次恋爱,尝过女人的滋味,但觉得远不能和相比,所以当他看到王成露出贪婪的目光,流粗糙黝黑手指在费斯南身上流连忘返在来回抚摸吓得亚麻呆了。 他第一次看两个男,关键这个变态还是他哥。 他躲在一旁既紧张又兴奋,捂紧嘴巴偷笑,立马掏出手机对着里头录,想以这个作为以后勒索王成钱财。 “看那男的穿着打扮很稚嫩,眉清目秀的,手里紧紧地抱着一瓶矿泉水,醉不成样,我八成肯定是王成从附近的大学城弄来的学生。” “那死变态啥也不做,就盯着人家身体看。”王胜忍不住抱怨:“秋天的晚上特别冷,我穿的又是短袖,害得我站在外头冷了一个小时,第二天起来就感冒。” “我当时都准备回去了。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里头闹起来的声音,我又兴奋地跑回去看,掏出手机对着里头偷拍。 “好像是那男生醒来发现王成这个变态对他图谋不轨,两人扭打在起来。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那男生拼命地护住怀里的矿泉水瓶,不让王成动半分,我当时好奇他为什么紧紧地护着水瓶,那瓶水有什么特殊作用。” 纪晚宁抿唇不语,那瓶子应该是自己给他的那一瓶。 根据李荷和陈默的话判断,费斯南暗恋自己已久,恰巧那天他来足球场上找自己,被自己撞翻手里水瓶,当时自己没在意顺手把有问题的水瓶子给了他。 纪晚宁眉头苦皱,所以……她间接导致费斯南的死亡。 “他在屋子里大叫救命,根本没人听见。因为王成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住的地方最偏僻的。而且半夜正是夜梦酣睡时,除了我,不会有人听见他的求救。” “王成把他手中水瓶抢了过来,踹了他几脚,那男生疼得满头大汗,后面我就见王成拧开瓶盖,往里头添加我给他的玩意,不顾那男生的挣扎,捏着他嘴往里灌,一下子见底,将瓶子砸丢在一边,边骂边脱衣服……” 到关键时候王胜突然停下了。 奴蝎不满朝他扫去,这么喜欢中途中断,他不介意一会让他试试中断的滋味。 王胜被奴蝎气势吓得害怕缩着脖子,小心翼翼朝纪晚宁望去,小声:“……我……当时……没忍住弄出声音来……被王成发现了。” 他立马道:“但我第一反应就是把手机塞进内裤里,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王胜搜了我全身都没找到任何东西,见我裤裆凸起以为我是 然后冷冷警告道:“王胜,我对你最大的善良就是没贩卖你” “自从那一天以后,我才真正的知道他干的是什么,吓得魂都没了,连夜跑。之后就没有敢去找他,生怕他把我卖了给家里添门面。” “你对自己价格定位挺高的嘛!”貌林听完后,冷笑一声,吓唬着:“知道?一个毒鬼的内脏喂给狗都不吃。” 吓得王胜瞪大眼睛不敢说话。 纪晚宁问他:“手机?” 王胜道:“在我家里。” 第53章 伏击 貌林偷偷地朝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后座的女孩,黑色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女孩脸上的表情,冲锋衣的领口处卷了两圈露出纤细白嫩脖颈。 旁边的奴蝎暗瞪着他,警告他,别乱四处张望。 貌林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的驾驶车辆。 蝎子哥对老板都没有这么尊敬过,居然对这个瘦弱的女孩如此敬重,敬重中带着畏惧,使得他不得不好奇女孩的身份。 后座的女孩握紧兜里的黑色智能手机,凝望着前方来往车流,陷入沉思中。 费斯南之死、网上的恶意诋毁、下果村的绑架、车祸,从这几件事来看,里面至少有两方人。 网上的诋毁和下果村绑架这两件事,何越曾告诉过自己,是陶珍珍所为。 那费斯南之死和学校门口的车祸又是谁的手笔。 王胜嘴里的老板又是谁,为什么他手里拥有大量的醉生,当年大哥他们在华盛顿也是因为醉生被枪杀身亡。 这发生的一切都跟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根据王胜所说,王成背后不止他一个人。 纪晚宁脑海再度浮现王胜提到王成惶恐不安的样子,心不断下沉。 “因为被他警告过后,我就没敢出现他面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给我上次的五倍价钱,说让我跟他着去验市场上未流通的货。” 王胜现在想到那个新型的味道出奇的美味,一脸回味无穷道:“是我这辈子闻过最“好、最香甜的味道了。” “那东西太令人沉醉,我当时就留个心眼,在指甲缝里偷藏了1毫升。可惜被王成发现,让他掏得干干净净的。” 经王胜这么一说,纪晚宁忽然明白为什么那天会闻到王成身上有醉生的味道。 现在看来,从事件前后时间差不难判断出,王成找王胜验完货后的第三天就被警方抓住了。 醉生那东西一旦沾上它的气味,比熏了好几天腊肉味道缠人,三天三夜未必能散去,王成应该是那时候染上的,恰巧被自己也闻了出来。 纪晚宁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貌林身上的醉生又是怎么回事。 她观察过前面驾驶座上的男人,从他面部到四肢都不像是个药鬼,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醉生”气味。 王胜因为是药鬼被临时抓去验货,那他又是为什么,这种货品可不是他们下面小碎催能触碰的。 貌林既然不是 那只能说明他在——走货,只有走货的过程中才能接触,接触大量的醉生。 女孩的目光突然一滞,不由转落在他旁边纹身的大汉身上。 奴蝎…… 副驾驶上奴蝎微侧过头对着后座的女孩低声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查出来是谁。” 帽沿下的女孩,清瞳里闪过一道寒光,心不在焉的应着,表示不要着急,这里是中国,小心些为好。 一辆普通黑色的桑塔纳在纵横交错的道路上呼啸而过,将暗沉的天边甩在身后,而前方的道路无边无际像只张着嘴的巨大怪兽。 纪晚宁拿到要的东西,便与两人迅速离开这片宁静的村庄。 乡野路上的夜空比城中格外宁静祥和,繁星点点,河水静流。她在思考该怎么和陈默解释这段视频,以及王胜的事,还有…… 然后接下的变故,将所有人的大脑按下暂停。 一辆大型货车失灵朝他们撞了过来。 奴蝎还未来得及出声提醒,面前的玻璃在巨大冲击力中顷刻间炸裂,玻璃渣子向四周迸射。 车侧面被撞瘪了,旋转的几圈被甩冲出护栏外。 强大的贯力撕扯着几人的身体,如果没有安全带,几人早被甩了出去。 黑色桑塔纳失控,顺着山势翻滚到山坡下发出轰鸣声,屁股朝天,在尘土和青烟中车尾灯一闪一闪。 然后在不远处的盘山公路上,停下几辆黑色车子,车旁十几个黑衣人守着。 中间那辆黑色劳斯莱斯下来一位矜贵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俄罗斯大汉。 谭麟小心地跟着后面。 男人身姿修长,白色寸衫袖口随意扣上,若隐若现的露出肌肉线条,光下泛着冷白的手接过手下递来的望远镜。 晚风吹卷他的袖口。 瞧着对面冒着烟火的车子,茶棕色眼眸浮现一丝笑意,对身旁的人淡淡道:“去把人带过来。” “是”。 “等会儿……”少年回头对身旁的罗斯道:“你也跟着去!。” 罗斯有一瞬间不解:“是。” 少年望着车里被撞晕去的人,提醒离去的罗斯。 “罗斯” “二公子。”黑衣大汉立在车门边。 少年笑如清风,却透着一股寒意:“可别轻敌哦!”目光一沉:“他可不是一般的废物。” 罗斯顿时心头一紧,这是二公子第一次出声提醒,随即目光转向山崖处的副驾驶的人。 郑重地道:“是。” 少年将手中的望远镜丢给一旁维诺的谭麟,口吻轻蔑道:“谭先生,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还顺利。” 谭麟赔笑道:“小穆先生…… 少年未理他的话,勾唇一笑,阔步进了豪车,等待罗斯的消息。 乡野路上来往的车辆较少,道路两旁没路灯,黑灯瞎火。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山坡下的桑塔纳。 奴蝎凭借强悍过人体质,在巨大撞击中最先醒过来,他忍着身体四肢传来疼痛,用力想推开右手边的车门,反复几次毫无果。 周围太黑,凭借着细微的灯光,朝后座的纪晚宁望去。 女孩额角血流不止,整个人昏了过去。 驾驶位的貌林伤势看起来更重。 他顾不上貌林,转手暴击锤打车门,猛烈踹开车门,慢慢地爬了出去。 衣服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血迹,他管不了那么多,又爬上去,将后座的车门踢开。 将女孩轻轻地抱出来了,借着月光仔细检查了一遍,女孩除了头部受伤,其他地方还好,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瞧见女孩手里紧紧地攥住手机,他轻轻地摇晃道:“小姐……小姐……” 奴蝎呼叫几声不见动静,心急如焚,恐她伤到内部,摇晃几下,女孩才有反应。 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敏感地察觉有危险正朝几人靠近,来不及解释,面色凝重,直接道:“小姐,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纪晚宁此刻意识到不对,估计又是冲着自己来的,见手机还在手里,顿时松了一口,忍着闷疼道:“……走。” 忽然那边驾驶座的貌林从里头慢慢地爬出来,虚弱无力道:“蝎子哥……” 纪晚宁差点忘记他,嘱咐着道:“带上他”。 奴蝎面露犹豫,带上貌林话,会拖累他们。 纪晚宁按住额头血,脸色苍白像个鬼一样道:“我能走……把他带上。” “是。” 奴蝎过来把貌林挽拉起来:“走。” 第54章 追杀 来的时候,奴蝎就有意无意的观察过这边的地形。他没有带着两人从大道上穿行,担心要他们命的人发现他们没死。 他记得前面有一条河流,于是夹带着两人朝河流方向过去。 罗斯等人赶到时,发现车内三个人早都不见,顿时心头一凉,立马朝身后几人道:“分开找,应该就在这附近。”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看见道路上可疑人物。 月光下的河面波光粼粼。 幸好两人体重较轻,奴蝎不怎么吃力。但他察觉到纪晚宁体力不断下降,知道她支撑不了多久,咬牙道:“小姐……。” 于是铤而走险的带着两人往大道上去。 突然瞥见远处有道车光射过来,眼里一喜,他将两人轻轻地放在草地上。 把农家地里堆的秸秆丢在路中间设置路障碍,掏出藏在靴子匕首,静静地趴在一旁准备伏击。 是一辆普通宝马,车上男人见被挡住去路,骂骂咧咧的站在驾驶位旁:“谁他妈,这么缺德啊!” 副驾驶的波浪长发女人,烟熏妆容,声音嗲着道:“亲爱的,怎么办?” 男人转头安慰道:“宝贝,没事,一看就是那帮穷鬼干的事,我去把它移开,你在车上等着我。” 两人亲热一番,男人才走过来,朝路上秸秆呸一口:“真他妈的找死……” 还没有说完就被藏在一旁的奴蝎用刀架在脖子上,冷声警告道:“别动。” 男人还保持弯腰的姿势,脖子冰凉感和疼痛告诉他,身后人的没开玩笑。 男人害怕极道:“……大哥……” 双手立马举起来,腿脚打颤,喉结滚动:“大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此时车里的女人并没有察觉男人的异样,明明在处理秸秆的男人怎么一下过来敲自己这边的窗子。 她摇下车窗好奇问:“亲爱,怎么了?” 突然瞥见男人身后的奴蝎,还有架在男人脖子上的刀,吓得尖叫。 奴蝎怒喝斥道:“闭嘴,小心我连你一块杀了。” 女人惊惧地点头闭嘴。 “下车。”奴蝎冷声吩咐道。 女人腿脚发软,听他话赶紧下车。 奴蝎将两人赶到一边,抬手给两人一击,丢在路旁。然后下去小心翼翼把纪晚宁抱放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又把貌林拎上来丢在后座。 自己迅速倒车,赶紧离开这里。 藏在黑暗的那张脸苍白得太吓人,奴蝎担心她坚持不到医院。一脚油门踩到底,扬起尘土。 罗斯等人再次追了过来,刚好看见车尾灯闪过,碧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凶狠。低骂了一句,来一趟中国居然把智商丢在姥姥家。胸口憋着一口气,他一定亲手将人抓住。 转头驱车追去。 宽广无人的国道上,一辆宝马闪速飞过,表盘上速值达到最大,后面两辆越野车跟在屁股后面,咬得紧紧的,怎么也甩不掉。 三辆车子呼啸而过像上演美国炫技大片。 奴蝎扫了反光镜里的两辆黑色的越野,正极速向自己靠近。 他看见在下一个路口时,突然一个甩尾放弃直行,拐上左边的道上,幸好不是乡野尘土路难行。 纪晚宁瞥见后面拉开点的距离,很快被追了上了,红瞳闪着诡异光芒,眉头皱紧,似乎又回到三年前,也是这样极速奔驰逃命。 忽然间她瞥见远处半隐山间,亮着灯火的建筑物,很眼熟。 眼底乍现喜光,这是回大学城的路上,是嵩园的附近…… 她突然有办法了,转头沉声让奴蝎在下一个路口往右拐。 奴蝎点头,目视前方。 然后她毫不犹豫的点开手机页面,划拉到备注“陈默”那里。 突然车尾被用力撞击一下。 纪晚宁整个人被震甩砸在车壁上,疼得眉头拧在一起,手机被震落不知掉到哪个角落里去。 奴蝎心急如焚,骂了一声,拐弯避开身后的撞击:“小姐,抓稳了。” 纪晚宁忍着后背的疼痛,连忙伸手紧紧地拉着扶手。 而掉落在角落里的手机屏幕闪亮着,处于拨打的状态。 风城机场 刚下飞机的商珩就接到纪晚宁电话,心里奇道,平日里见到自己能躲多远是多远的人,今天竟然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他愉悦地点开:“喂。”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预想的声音,商珩心里纳闷想,怎么不说话,再次道:“纪晚宁。” 依旧没人回应,但电话里头时不时传来碰撞声,随着一阵低骂和闷疼的声音接踵而来。 商珩敏锐地察觉不对,眉头拧在一起道:“纪晚宁,你现在在哪里?”依旧没人回答他。 他不由握紧手里电话:“纪……” 突然听见电话里一道急促尖锐嘶哑的声音:“冲过去,上214国道。” 商珩听出来,那是纪晚宁的声音。 那一瞬间,他立马意识她出事了。 身后的何越见他面色凝重,询问道:“老板,怎么?”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信号被巨大翻滚声盖住了,断断续续的传来。 商珩眼前突然浮现出车子被撞击翻滚的画面,刺啦刺啦的声音刮着他耳膜,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秒凝固。 车子翻滚的声音依旧耳旁作响。 商珩眼神阴沉到极点,暴喝道:“去南川”。 “是”吓得何越赶紧联系阿梁,他还没见商珩这样慌张过。 纪晚宁和奴蝎心有余悸的盯着前面翻滚的车辆,幸好及时刹车甩尾避开前后面的撞击,否则两人成了夹心饼干了。 奴蝎见状趁机脱离几人的追捕,他一个人无所畏惧,可带上纪晚宁,他首先要考虑的是她的安全。 立马扭动钥匙,发动车子,可车子却突然失灵了。 试了几次没什么动静,他动作迅速的解了安全带,掏出那匕首,面色凶恶。 纪晚宁惊慌道:“你干什么?” “把它拿好。”说完推开车门,目光阴狠盯着后面车辆上的人。 纪晚宁下意识叫住他道:“奴蝎……” 奴蝎望着车里的人叮嘱道:“抓住机会走。” 他心里十分清楚,来人不是善茬,敢如此嚣张的动手,只怕背后的人…… 边走边活动手腕和肩颈上的肌肉,目光凶狠的盯着俄罗斯大汉。 罗斯前面的两名黑衣男子见状,相视一眼便一起冲上去动手。 这时,罗斯耳麦里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怎么这么慢。” “抱歉,二公子,出了点意外。”罗斯按住耳麦:“我们赶到时,人已经逃离现场。” 耳麦里声音听起来懒洋洋,刚才不耐烦消失得无隐无踪道:“人在哪里?” 罗斯按了手腕上的表:“二公子,我已经将定位发过去。” 穆野盯着地图上两个位置,啧啧啧几声道:“跑这么远。” 又道:“罗斯,失责的下场,你知道的哦!” 罗斯沉声应着:“属下明白。”挂了电话后,望了一眼倒在脚边的两名保镖。 盘山公路上的少年接过保镖递给过来卫星画面,看到奴蝎那张脸,勾唇一笑。 坐在一旁的谭麟默不作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少年的笑容在他眼里没有天真无邪,透着一股阴森冷意,那股冷意直窜到他后脊骨。 谭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又恐少年察觉,轻咳掩盖心里恐惧,心里无情的吐槽老板怎么尽结交一些变态。 第55章 中枪 纪晚宁心急如焚的盯着后头的状况。 奴蝎一人对打二人,虽然开始他占上风,但那个俄罗斯大汉加入后,明显看出他有点吃力,被他一拳击退好几步。 纪晚宁连忙解了安全带,把落在角落里的手机抓塞进包里后,转坐到驾驶位上,尝试发动车子。 奴蝎和罗斯都是近身搏斗的好手,气势不输对方,出手狠辣凌厉。 但罗斯身后两名大汉加入,配合着他混打,很快奴蝎就处于下风。 她着急扭动钥匙,尝试发动引擎道:“快呀……快……” 这时,罗斯被奴蝎一记拳风砸得连连后退,揉了揉胸口,眼里闪过一抹兴奋,第一次有人一拳击得自己连着后退五步。 而对面的奴蝎手臂被震的发麻,下意识握紧拳头,同样心里诧异无比,这个俄国佬比想象中还难缠,速度和招式明显比自己强。 他绷紧神经,不敢大意,余光暼向身后毫无动静的车辆,自己得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分神之际,忽然眼前一花,对面的俄罗斯大汉倏然一个飞身横踢冲到他面前。 奴蝎顿时警铃大作,来不及避开,双手护挡在胸前,卸下他这一脚力量,稳住身形后借力旋即飞身横扫向他的脑袋。 再次反客为主,扫向他下盘,脚风密不透风朝他攻击。 凌厉的拳风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这片静谧美好的夜空。 两人的每一拳都朝着对方命门攻击,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拳拳到肉视觉冲击感震慑住另外两个想上来帮忙的黑衣大汉。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最后心头油然而生酣畅淋漓的快感。 另外两个黑衣大汉见插不上手,默契朝朝差点冲出路梗的宝马车辆靠近。 奴蝎余光瞥见两人向纪晚宁靠近时,心一紧,不与罗斯缠斗,迅速脱身将拦下两人。 然后打斗过程中,一个不留神时,被罗斯逮住机会,硬生生的受了他一拳。 奴蝎感觉心脏快被他砸吐出来,连连后退,稳住步伐时,突然感觉喉咙处涌出一股铁锈味,充斥口腔里。 他擦拭了嘴角溢出的血液,咬紧牙关,依旧支身挡在车辆面前,眼神坚定,毫不退缩。 骤然间,两个庞大力量再次相撞在一起,瞬间对周围建筑物造成巨大的破坏,同时将那两个黑衣大汉拉入其中战斗 然后接二连三被伏击,再带着两人极速穿行,又和罗斯对决,奴蝎体力已经耗得差不多,现在全凭借一股意志力坚持住。 他对付罗斯一个就有点吃力,现下三个一起,本就体力不支的他,瞬间变得不堪一击。直接被重重砸在地上。 健硕的肌肉上满是淤青和伤痕,眼角处被砸凹陷去。 反观罗斯除了嘴角淤青,其余地方完好。 他的力量在穆野一众手下里是最恐怖,他最恐怖的战绩就是在斗兽场时曾经一拳将黑熊脑浆打爆,因此被穆野看中,留在身边。 奴蝎能在他手里坚持这么久实属难得。 罗斯俯视趴地上喘着粗气的奴蝎,操着一口不怎么流利中国话:“你叫什么名字?”他揉了揉胸口处闷疼,要是换个人来估计还真的拿不下他。 若没有先前车祸伏击受伤导致他速度变慢话,刚才他那一脚差点要了自己命,结局谁赢谁输难说。 心有余悸后一阵庆幸。 他朝旁边的两人示意,另一个立马明白,从车上拿出一盒针剂,排掉针剂里空气,对着地上奴蝎手臂处扎进去。 一管透明液体快速推进奴蝎身体,他表情痛苦的发出一道低吟声。 纪晚宁从反光镜看到奴蝎被注入不明药液,焦急和恐惧齐冲上脑门,拼命地扭动钥匙,踩动下盘,忍不住暴力踢了几脚,半天没有动静的车子,这时终于有了声响。 她顾不上喜乐,扭头望向后面两个将奴蝎驾起往车里带的黑衣大汉。 罗斯见最强的一个收拾完了,接下来就是车里的女孩了,于是阔步朝女孩走过去。 谁知在那瞬间女孩发动了引擎,快速打转方向盘,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女孩沉静的眼底褪去清澈和天真,快速冲过罗斯,直奔那两名大汉。 宝马猝不及防冲过来让几人瞳孔一震,连忙紧急避开,因此奴蝎被丢到一旁。 罗斯颇为狼狈,他被刮滚出几米外才勉强稳住身形,连连呸了嘴里的尘土,目露凶光。 纪晚宁再次后退,换挡对准半跪在地上的罗斯。 平板前的穆野也突如其来一幕挑起兴趣,表情耐人寻味,似乎挺意外躲在车里女人这么有胆子。 含笑的让人将画面放大,他要看看接连让姓岳吃瘪的女人长什么样。 纪晚宁这点小伎俩根本伤不了罗斯。 罗斯碍于这里是东方之国,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所以他使用的都是比较温和的手段,比如:拳击搏斗。 但今天……接二连三受挫,让他心里十分恼火。 看着极速朝他过来的车辆,他毫不犹豫掏出手枪对准驾驶座上的女孩,无声的警告她,若不停下来,他就开枪了。 穆野见罗斯把枪都拿出来,眉头一挑,唇角勾起一个意外 微吃惊的笑容。 茶棕色眼眸却盛满浓浓的趣味。 “小穆先生……”谭麟见状吓得跳起来,紧张对穆野道:“小……小穆先生……不能开枪……不能开枪。” 穆野连个眼神都不给他,淡定坐着,饶有兴趣的盯着罗斯手表传来的画面。 “小穆先生……”谭麟惊恐万分,从未硬气道:“这个女孩不能杀。” 好心情被人打扰,换做谁都不会高兴,少年微微侧头,露出洁白的脖颈,觉得他的话有些可笑:“谭先生的话,我就不明白了。 “岳先生不是一直想要她的命吗?我顺手帮他一起解决,不好?” 谭麟一时语塞,他家老板动手那是他老板的事,哪里轮到你这个外国佬动手。 他很快回神,知道什么才是大事,急哭出来道:“小穆先生,快让罗斯先生住手。” 心里破口大骂,这帮缅甸人真他妈嚣张,这里是中国、中国,无论是谁都他妈不准动枪,他们是故意挑事。追下来的话,到时候自己肯定比死还难看。 哀求:“小穆先生……我求求你住手”。 且不说枪的事会引发什么后果。 他昨天才知道女孩的身份,她若真的出事,他敢打包票,比古代死了封疆大吏还恐怖,凡是涉事人员通通跑不掉,他以为他能逃脱。 穆野仿佛没听见,故作无奈耸肩表示,一切得看罗斯的心情。 这时车内画面放大。 镜头里的女孩,脸色苍白,小脸上满是尘土和血迹,鬓发与血迹混合粘腻在一块,右眼红瞳闪着妖冶诡异,丝毫不畏惧罗斯的警告。 穆野眼睛微眯起,搭在一旁的手忽然握紧,沉声让人放到最大,胸口处不由突突直跳动。 谭麟望着画面里女孩也傻眼了,他记得照片上的女孩,文静纤弱,十分清秀,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他差点没认出。 角度问题,拍摄虽没达到高清,但女孩脸庞十分清楚呈现两人眼前。 “怎么……可能……”穆野心头一震,盯着画面里那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庞,不敢相信的低喃。 少年的呼吸不由乱,心跳漏一拍,脑海里不断搜索关于她的一切,冷白的指尖止不住颤抖。 罗斯见自己的警告没用,子弹上膛。 事态总是瞬息万变,千钧一发之间就变不可收拾。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时。 “砰” “住手。” ……枪声和耳麦的声音同时响起。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那颗金属飞出枪口,螺旋滑过他们眼前,穿破气流,闪现到车前,轻巧的破开脆弱不堪一击的玻璃窗,直击中驾驶位上的人。 轻巧的一声,比原子弹所带来的威力更震撼,颤意席卷全身,仿佛子弹击中的是他们。 车辆顿时失控偏转路线,与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响彻这片夜空,久久不绝。 谭麟被眼前的画面吓得魂飞魄散,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平板里的场景,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 心头一凉,顿时道:“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穆野顿时暴起砸平板,怒目耳赤对着耳麦里人怒吼道: “谁他妈让你开枪……谁让你开枪……啊”。 茶棕色眼眸戾气冲天,浑身止不住的颤意。 罗斯望偏移自己的车,缓缓地放下枪。 耳麦里暴怒的声音让从事多年杀手生涯的他,第一次感到慌张。 细微间可以看见,他垂下的手轻微的颤抖。 命令下得太晚了。 奴蝎凭借最后一丝力气将旁边两名大汉放倒,回头时,罗斯已经上膛对着车里的人,正要冲过去时,子弹已经脱离枪口。 那一刻,他全身血液涌到极点,瞳孔里映射出女孩被击中的画面。 同为杀手的他,从专业角度上,罗斯刚才那一枪很精准,车内女孩毫无作战经验,根本无法避险。 他咬牙喘着粗气,一种无力颓废和愤怒涌上心头,迅速占领他理智,目光凶狠盯着罗斯。 不要命的朝罗斯暴揍:“啊……你给我去死!” 被注射了,仿佛对他没什么用,攻势甚至比之前更凶猛、凌厉。 盘山公路 车内静寂。 少年眼眸盛满猩红和杀意。 第56章 获救 车内 半晌后 女孩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纤密的睫毛在暗弱的光影下微微颤抖,表情空白,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枪击中回过神来。 她望着奋不顾身挡在自己面前的貌林,温热的液体流淌过掌心。 女孩茫然地张开一看,是血,惊慌地失声,道:“……貌……貌林……” 声音颤抖:“你……怎么样了?” 她焦急想查看他伤势又怕把他弄得更疼。 场面太混乱了,她一心想救奴蝎,根本没看清罗斯什么时候掏出手枪对着自己。 貌林的后背像被打了个血窟窿,血不停往冒,衣服全被浸湿,疼得眉头皱在一起。 “你别……别睡……”纪晚宁六神无主捂住他伤口:“怎么办?”这里……没有急救的物品……怎么办”。 貌林表情痛苦,满头大汗,虚弱无力道:“……我……我” “你先别说话……。”纪晚宁迅速冷静下来,将身上衣服脱下来,捆绑在他的伤口上,将他移到后座道:“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貌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最后轻轻点头。 极速赶往这边的少年,咬紧后槽牙,浑身散发着冷意。 纪晚宁扭动钥匙,发动车子,迅速拐冲到地上撕打的两人,冷喝一声:“奴蝎……” “奴蝎。” 早已经失去的理智的奴蝎,象征性朝声音方向抬了一下头,看见的女孩还活着。怔了怔,顷刻间,欣喜涌上心头,随即觉得恍惚,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茫然道:“小姐……。” “上车。” 这一声,彻底将奴蝎理智拉现实,他来不及思考怎么回事,利落的起身,助力的翻爬上了车顶。 “抓好了。”纪晚宁一脚油门踩到底。 被奴蝎打得一时招架不住,现在处于半懵状态的罗斯望着远去的车辆。 虽不明白发生什么了,但他看见女孩没死,心头大松一口气,按下耳麦:“二公子……人没事。” 坐在旁边的谭麟像干涸的鱼,摊着肚子翻白眼的,想着一会儿回去找个楼跳了! 突然听到眼前少年道:“什么……” 只是一秒,他感觉到裹挟在少年身上暴风顷刻间化为乌有,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冷声道:“给我把人带回来。” 罗斯:“是。” 谭麟像死了一样,头偏一侧,懒得管少年,到这地步了居然还没有心思抓人。 穆野瞥了一眼破罐子破摔的人,淡淡地道:“谭先生,人还死呢!你这样……” 话没说完,谭麟一下弹坐起来,睁大眼睛道:“谁?那女孩?” 穆野点点头,轻声:“嗯。” 谭麟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定道:“纪晚宁没死?” “嗯嗯。”穆野眉眼烦躁,不耐烦应着,随即眉头轻拧,朝向一旁欣喜若狂的谭麟,似乎有点不解道:“你……叫她什么名字?” 谭麟沉浸在纪晚宁活着的喜悦中,没注意到少年的异样,随即道:“纪晚宁。” “纪晚宁?”穆野口中轻声念着,茶棕色眼底满是疑惑。 谭麟生怕他抽风再次伤害到纪晚宁,解释道:“小穆先生,你不了解我们国家的,这个小姑娘身份不简单……就这么说你们缅政府的都没她有份量……。” 穆野心不在焉听着,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 谭麟边说边偷打量穆野的表情,平日玩味戏弄的神情有所收敛,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果, 喋喋不休继续道:“纪家,民国时期有名的爱国人士……” “最有名的是纪,少年参军,”稍微靠近穆野,小声道:“那位可是深得我们伟人信任,得他亲自栽培。最重要的是,他在特殊时期以不惑之年担任领导人。” 谭麟忍不住咂嘴,心头十分钦佩,说实话近代史中有几人能有这荣誉……得知纪晚宁身份后,觉得他主子脑子真的秀逗了,放着安生日子不过,非把自己家折腾家破人亡才行。 穆野沉声再次问道:“纪晚宁?” “额……小穆先生……”谭麟顿时打住,茫然不知的盯着身旁少年:“怎么了?。” 少年不知沉思什么,神情十分严肃。 谭麟见状识趣的闭嘴。 雅江大桥上 一前一后,像两道闪电飞过,上演亡命时速。 女孩猩红的眼睛盯着前方初露顶楼的建筑物,心中一喜,随后瞥了一眼后视镜的穷追不舍的越野车,收敛喜色。 心里默念,快了……再坚持一下。 车顶上的奴蝎紧紧地抓住车顶四个脚,以避免被贯力冲甩了出去。 纪晚宁心里惦记貌林的伤势。 刚才若不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间从后面扑了出来,用身体替自己挡住那致命一击。自己早变成一具冰冷尸体。 她同时无比庆幸子弹击中的是他背部,幸好开枪的人没有补枪,否则他难逃一死。 嘴里念叨:“貌林,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只要上了214国道,他们就有救了。 罗斯等人自然不会放她上国道,国道上车辆多不说且容易暴露惹事,所以逮住机会就朝车子屁股撞,迫使她停下。 有两次奴蝎差点被甩掉车底。 普通的轿车根本经不住改装越野的猛烈的撞击,不仅车屁股后的油管被撞瘪进去,外形面也被撞得破破烂烂,像个缺半边身体的人。 风在耳边怒吼。 很快越野车身与宝马持平,两辆车并驾齐驱。 纪晚宁望着离自己只有一千五百米的酒店,咬牙坚持,心里告诫自己,不能慌……。 越野再次朝纪晚宁等人靠近,猛地撞击,卡住右侧的车轮,将宝马抵护栏上,地面擦出火花,发出巨大的响声。 车内一阵剧烈晃动。 女孩咬紧牙关,细柔的手臂紧紧地握住方向盘,速度不减。 罗斯心头不由佩服眼前柔弱的女孩,在这样危险情况竟然还如此淡定。准确说她从一开始就表现的非常冷静和睿智,其心智不是一般人拥有的。 纪晚宁死盯着着前方的,心道: 五百米…… 又一击 四百米…… 罗斯退开一些距离,再次撞击过来。 强烈的撞击下,纪晚宁手臂早已经没知觉,但她依然死死稳住方向盘,防止车子失控。 三百米…… 女孩瞳孔微扩 两百米…… 奴蝎心知,纪晚宁坚持不了多久,跃跳到越野车顶,稳住身形后,干扰驾驶位的罗斯。 使得纪晚宁暂时脱身,不至于右侧的车轮被卡,速度减缓。 副驾驶位的保镖立马上了车顶与奴蝎缠斗。 头顶的打斗声丝毫不影响罗斯攻击。 女孩眼睛至始至终目视前方,默念 一百米…… 罗斯望着从内到外被撞得破烂不堪的宝马,只要再撞击一次,这车彻底报废。 如果不是有二公子命令,他早一击让它翻个底朝天,那让她跑这么远。 五十米 罗斯无声开口:“游戏结束。”油门踩到底朝女孩右侧最后一击。 纪晚宁心跳加速,瞥了一眼即将过来的罗斯,率先出击朝他车头猛烈一撞。 让罗斯猝不及防,车子失控偏移,他连忙稳住方向盘。 纪晚宁抓住机会,不要命朝路旁的酒店大门撞进去。 罗斯瞳孔一震,以为女孩不要命。 车子飞冲破开大门,砸进旋转玻璃,冲进大厅。 第57章 回到风城 车子飞冲破开大门,砸进旋转玻璃,冲进大厅。 玻璃碎片像雪花散落车身上,火花带闪电。 巨大冲击下,车内女孩被震晕了过去,额头、脸颊、手臂、大腿全是血迹。 顿时整栋楼警报拉响,地面震动。 银色科尼塞尼一个神龙摆尾急刹停在酒店门外。 男人面色阴沉,急步朝里头被大门卡住半个头的宝马过去。 冷声对身旁的人道:“杀了他们。” 阿梁应着:“是。” 豪车副驾驶车门突然被踹开,先是伸出一只脚,然后再是头。 谢施撑着车门狂吐,边吐边骂商珩什么破技术,五脏六腑都给他甩出来了。 负责酒店安全的倪家桥,立即启动一级警戒,手枪对着被撞得残破不堪的宝马,小心靠近。 这时男人快步进来,目如寒光,沉声警告道:“住手。” 倪家桥转身,一眼扫去就知道男人不简单,抬枪警告道:“禁区,不准靠近。” 瞬间齐刷刷的枪支的对着商珩。 突然插入一个混不着调、伴着呕吐声道:“倪家桥……别动手。” 倪家桥见来人是谢施,皱紧眉头,这纨绔子弟怎么又来了,虽心里疑惑,依旧不客气警告道:“你、也退后……” 商珩仿佛没看见指着自己脑袋的枪,抬脚径直的走过去,用力扯开驾驶门,解开安全带。 望着车里女孩,男人瞳孔一震,呼吸滞停几秒。 苍白脸上满是血迹,细碎的玻璃渣子扎在脖颈处,一点一点被鲜血吞噬,在灯光下像颗颗闪亮的红色宝石。细白的手臂触目惊心,全是玻璃留下的痕迹,女孩像只没生命破碎的洋娃娃,静静地靠在那里。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伤痛,满身的伤痕像根针扎在他心口处,扎得他呼吸都是疼。 他俯身,轻柔地将女孩轻轻地抱起,下巴抵放在女孩冰凉的额头上,低声唤道:“明珠……。” 楼梯上走下来一位穿中山服的老人,见状对倪家桥道:“赶紧让人送去急救室”。 “是。”倪家桥敬礼道。 商珩朝了老人点头致谢,随即抱着纪晚宁往里走。 谢施收起吊儿郎当样朝老人礼貌地鞠躬。 老人颔首便转身上去了。 倪家桥不放心跟着道:“长,不确认身份?” 老人笑了笑道:“老熟人了,确认什么。” “熟人?”倪家桥不解,谁?除了谢施那家伙,再说就算是熟人也要确定:“我指的不是谢施。”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老人哈哈笑几声说倪家桥拿了人家东西不认账着道:“你还吃过人家送的橘子呢!” “橘子?”倪家桥思索一番,前段时间,倒是收几个大学生送的橘子,那是因为她们小电车没电,借酒店充一下,作为回报给自己。跟守在急救室门口的男有什么关系。 松月酒店 倪家桥上楼禀告道:“报告,邓同志来了。” 老人看了时间,快十点钟,淡淡地道:“让他进来!” “老邓,怎么这个时间还过来。”老人泡一杯茶递给过去。 邓峰拘谨地接过茶杯:“夜里听到些事,睡不着,过来看看你。” 老人笑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小辈们嫌我这里太安静,闹了一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邓峰安心道。 当夜直升飞机从松月楼顶起飞,向北而去。 倪家桥来汇报时人已经走了道 “两名伤者,一男一女,男的后背有枪伤,伤势比较为严重,留在就近的医院抢救,女孩被带走。” 倪家桥继续:“身份已经确认出……。”看向老人一气呵成写出的字。 刚好老人手腕收力,满意望着纸上的“静”字。 “女孩名叫——秦树晚” 倪家桥汇报完后,他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男的身份还在确认中。” 老人仔细端详纸上的字,在听到女孩的名字时,含笑点头:“不错。”不知道说的是字还是人。 倪家桥似懂非懂的点头,以为他说的是字。 穆野一脸愠色,低骂几句,确定将身后的尾巴甩了,按下耳麦询问道:“罗斯怎么样?”没想到警察会赶到。 耳麦那头道:“有一处擦着心脏过,现在在急救中。” “奴蝎呢!” 耳麦道:“他的情况要好点。” 少年面容阴鸷道“别让他死了。”他还有很多问题。 “是。” 谭麟像个小媳妇躲在一旁闭紧嘴巴,不敢出声,他早就提醒过少年,别乱来,偏不听,真当这里是他那土匪窝,肆意妄为。 穆野突然凉凉地扫过去。 谭麟立马抖个机灵,龇牙道:“小穆先生……” 少年沉声道:“那人是谁?”眉头紧蹙,竟然能让军插手。 谭麟:“???” 穆野斜睨了他一眼,注视他几秒。 吓得谭麟瑟瑟发抖,心里发誓,说什么也不当陪导。 风城 何越等人早早在楼顶等着,看见夜里一闪一闪灯光,螺旋桨声越来越近,面上一喜道:“老板,他们到了,准备好。” 夜风中翘首以待的医生立马振奋精神。 林寄北却是一脸心事重重,比起纪晚宁,他更担心商珩。 心头叹气一声,这下可热闹了。 罗斯没敢下死手,所以纪晚宁伤势不大,但她身体无原因的高热,退烧针、各种降温方法下去也无济于事。 商珩唯恐有生命危险,心急如焚将人带回了风城。 人再次推进急救室。 林寄北望了一下急救室的亮起的绿灯,再看向身上沾染血迹的商珩。 半晌后道:“发生什么事?” 商珩赤目迸射寒意,摇头:“下飞机时接到她的电话,到的时候就成这样了。” “她给你打电话?”林寄北眉头皱起,感到十分意外。 商珩轻轻地点头。 “她被人围堵在雅江大桥上,险些人和车从桥上翻了下去。” “什么?”怎么会这样?林寄北急声,随即愤怒道:“纪家放在她身边的人干什么吃的。” 商珩沉默不语,深藏袖口里手握紧,从未像这刻想杀人。 这时阿梁电话打过来:“老板,人被救走了。” 周遭的空气突然一下降几个度。 男人微眯双眼。 林寄北似有感应望过去。 那头继续道:“有人接应他们。” “给我查。” 第58章 嫂子 夜色阑珊 商珩站在玻璃窗外凝望床上的女孩,眉头紧锁,身后围着一群医生,旁边带着眼镜的略微上年纪的医生。 “商先生,从各项检查报告和血液分析上来看导致病人高热不退,不是伤口感染,而是病人的血液里一种奇怪的菌体。” “菌体?” “嗯嗯,我们在患者的血液里发现一种从未见过的菌群”医生一脸凝重点头道:“应该是它导致纪小姐高热不退,我已经联系国内着名的病理学专家过来……” 商珩沉默几秒,淡淡地道:“什么时候到?” “最迟早上。”院长看了时间,应声道:“商先生,您放心,一有什么情况就立马通知您。” 玻璃窗里 病床的女孩面色红潮,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像沉睡一样。而隐藏于体内的神经、血管像发生变异似,充血鼓动,从淡粉色一下变成血红,如同细胞分泌一样向四周扩散,渐渐地侵蚀到表皮。 重症监护室里,仪器滴滴作响,医护人员来回走动。没人发现女孩眼角下长出一根红色的,像叶脉经络的细线。 若不仔细看话,发现不了。 何越守走到身前,小声道:“老板,家里刚打电话过来,让您回去一趟。” 商珩点点头表示知道。 商家 老爷子昨晚知道后,一早坐在客厅等着人回来。 难得见商珩脸上出现厌厌疲倦神色,到嘴边问责,拐了个弯回去。 “爸。” “坐!”老爷子虽然表情松缓,态度却十分严肃:“你去西义干什么?”表明自己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商珩也没想瞒他,但他现在不想讨论这件事,头靠在沙发上,按揉眉心,淡淡地:“没干什么?” 老头子冷哼一声,手中拐杖杵了他一下,白眼快翻上天:“没干什么?那顾悬大晚上火急火燎的打电话给我干什么,他吃饱了?” “大概找你叙旧!”商珩不接招。 老头子差点被噎住,瞪着眼睛道:“我怎么看都不像时家老太太那样古板,没有要求你一定找个门当户对的,唯一就是清白人家就行。” “你想门当户对,那得有啊!”男人神情懒懒地反驳回去。 老爷子…… 回到最初的话题上道:“你别打岔,我问你为什么去西义?还有为什么闯入” 商珩听到这话,心头一震,突然睁开眼睛:“你是说酒店里那个?” “不然呢!”老爷子满脸不高兴道:“还以为我喜欢管你外头的花边新闻?” 又耳提面命道:“你既然不想像你哥进入,喜欢经商,我没意见,在外面闹腾,我也没说你,但涉及军就不行。” “纪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商珩一下变得沉默,随即点头:“知道了。”眸色微暗,他没有想到酒店那人竟然被软禁在那的人。 老爷子瞧他焉不拉叽的样子,效果差不多,手里拐杖轻轻地敲了一下地面,想着他也老大不小的,态度软和继续,有些无奈道:“又是为了上次那个女学生!” 客厅陷入沉默。 老爷子出于愧疚对这个小儿子是无比宽容,最后丢下一句道:“有时间就带回来吃顿饭,我看看人怎么样?” 商珩看着老头子起身离去的背影,感到一阵莫名其妙,顾家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这三天里所有的专家集聚一堂探讨病症原因,都说未能查明确菌体的形态以及作用。 而纪晚宁的高热在这三天里依旧没退下去,眼角的红色脉络逐渐增多,从淡粉色慢慢变成血红色,盘旋在右眼角下。 商珩盯着玻璃窗里的人,眉头快拧成川字。 为什么会这样。 何越一脸凝重走过来低声附耳说了几句。 林寄北隐约听到研究院几个字知道有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处理:“你去!这儿我看着。” 突然走廊处传来一道娇喝声:“让开” 女孩冷眉命令道:“小五。”话还没说完,女孩身边的保镖就上手粗暴的推开何越。 守在外面的阿梁向来就是个阎王,猛地抓住胸前的手,两人正暗自较量。 商珩仿佛知道来人是谁,淡淡地道:“让她进来。” 收到林寄北的命令的阿梁松开那叫“小五”的手。 女孩穿着一件浅色长裙,外套着粉色针织开衫,踩着毛绒拖鞋,看这样应该听到消息从家里急忙跑过来。 林寄北意外地道:“岳雪?”他以为最先来的是傅惊禹或者是岳峙。 因为走得急,女孩脸颊上像抹两朵红云,小口喘息,很意外地看到商珩道:“是你” 立马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阴阳怪气道:“林总也在啊?” 林寄北装作没听见小姑娘的阴阳怪气:“你怎么来?” 岳雪冷冷一哼:“怎么,林总可以来,我就不可以来了吗?和林总比起来我怎么看都是守法的好公民。”夹枪带棒噼里啪啦朝林寄北砸去。 林寄北选择闭嘴。 像吃了枪药的岳雪把眼睛放在玻璃窗身里,来回打量后,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喷火,干巴巴道:“明珠怎么样?” 林寄北则是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纪晚宁回来,又在自己这儿。 旁边的医生适时开口解释道:“纪小姐高热不退?” 岳雪疑惑道:“高热?为什么?” “我们在纪小姐身体发现一种未见的菌群……”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尖声打断质问道:“你们抽血?” 医生没反应她为什么激动过来,愣了一下,点点头:“我们需要进一步查看原因……” 林寄北以为她担心纪晚宁的身体健康数据报告泄露。 岳雪一下子冷脸对道:“我要带她走。” 林寄北挑眉,这脾气最后没绷住。 商珩心里冷笑一声,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岳雪一点不怕他,冷着道:“她是我嫂子,是岳家的人,我带她走,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商珩一道冷眼扫过去,瞬间狭小的气氛被凝固,微侧的身体转正,面向她,气势逼人朝岳雪一点一点的逼近,狭长的眼眸闪过寒光:“岳家人?” 冷笑道:“我看谁敢动。” 岳雪被他突然变脸吓得忍不住后退,随即反应过来,一脸愠色正要质问他凭什么时。 突然一道轻笑声不轻不重的声音插入道。 这时所有人被这道声音吸引,同时转头朝走廊另一端望去。 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 那是个不同于商珩冷峻清雅,也不像林寄北阴柔带着刚毅,从长相到气质上都极具着攻击性的男人,浑身散发阴暗气息,勾唇一笑极其魅惑。 林寄北微眯起眼睛,开口道:“傅惊禹?” 第59章 苏醒 在这座禁城里,两人就像两道平行线,在各自领域里为王,只不过傅惊禹等人属于小辈,身份上矮一截,无形中让人觉得他弱于商珩。 一向都是在别人口中出现的两人,如今一下在这里遇见,气氛变得异常古怪诡异。 傅惊禹对商珩这个占辈分上便宜的人,一向是嗤之以鼻。但今天看在他救纪晚宁的份上,他愿意给他几分面子。 “商先生,好久不见。” 林寄北有些意外朝他望去,傅家这小子从小就是螃蟹路数,今天面子倒是做得十分足。不过一想到他狮子大开口的吞下那张地皮又忍不住撇撇嘴。 典型吃饱喝足。 随即目光落在他身后男人身上,觉得眼前长相秀气,乌发黝黑,眼眸漆黑点点的男人有些眼熟。 商珩颔首淡淡地应道:“好久不见。” 岳雪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什么好久不见,觉得这话带着极大的讽刺,圈子就这么大点,两人就相斥的磁铁,就没正式碰见过。 傅惊禹似乎察觉她的异样,突然斜睨了旁边的岳雪,凉凉地道:“你有意见?” 岳雪嘴角抽动,无声表达道,你管我。 侧头露出性感而修长脖颈对身后道:“陆鸣……。” 身后叫陆鸣的男人随即提着箱子朝病房里进去。 林寄北目光再次落在男人身上,他就是陆鸣,顾家收养的那个养子。 商珩则是皱眉紧盯着玻璃窗里男人一举一动,见他从手提箱子里,小心取出一支蓝色的针剂朝纪晚宁的静脉置管里推进。 随即冷眉对傅惊禹:“你对她做什么?” 傅惊禹狭长的眼睛笑眯,淡淡地扫向身后一帮号称“专家”的废物专家。 专家们面面相觑又无比尴尬站在一旁,这不能怪他们,学无止境,懂吗?同时又非常好奇盯着里头看。 “别紧张”。傅惊禹唇角勾起,露出浅浅地笑容,温声:“比起在座的各位,我可是十分的安全”,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随即又道:“商先生,向您讨要几个人?” 商珩则是挑眉,颇有些意外,等待着他下文。 “凡是接触过纪明珠的人,我都要。”男人口吻阴冷的一字一字清晰吐出, 午后的光线十分充足,撒得病房一地都是,空气中混合阳光和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上女孩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眼是白色镂空的纱窗被微风卷动,窗台上养着几盆常见的绿植,她一时间记不起名字来。 清瞳带着点迷糊微转,扫了一眼宽大舒适、生活设备齐全的病房,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又闭上眼睛。 纪晚宁真正醒来时候是一个星期之后,期间迷迷糊糊的醒过几次。 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含含糊糊的,洁白无瑕的房间里除了仪器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耳旁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吵得她头疼。 纪晚宁缓缓地侧过头,顺着乳白色的输液管往上瞧,凝望着茂菲氏滴管里液体,一滴一滴的滴落发出轻微震动、像波纹涤荡开。 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一下,原来是药水滴落的声音。 心想:“这是哪儿?” 她的记忆停留在车子冲进酒店里的那一刻,以为还在梦境里,然而四肢的疼痛很快传来,告诉她这不是梦。 纪晚宁淡淡地扫了一眼病房,心绪回转,看来她赌对了,那座酒店里果然关着一位重要的政客。 进来的查房的护士见她醒了,惊喜上前关心道:“纪小姐,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 护士小姐瞧她盯着自己发愣,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神情不由紧张地询问:“是哪里不舒服?”见她眼神空洞不说话,吓坏小护士,赶紧按床旁铃。 护士站那边接通电话:“喂?” 护士小姐急声道:“告诉陆医生,纪小姐醒了。” 那头急忙将电话挂了,朝医生办公室里去。 没过几分钟,病房里冲进几个医护人员,为首的医生十分年轻,西装打领外套白大褂,上面标志“东宁医院”。 纪晚宁微眯双眼,好半天才聚焦在衣服上几个小字,视线顺着上移,看清年轻医生的脸庞,声音嘶哑诧异道:“陆 鸣?” 年轻医生淡淡应了一声,拿起挂在脖子上听诊器放在她心脏听了一会,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修长手指将听诊器缠绕扣好,放在兜里。 纪晚宁现在大脑比较迟钝,正疑惑想他怎么在这里时。 陆鸣解释道:“毒素积压,导致你听力和眼部的神经受损,出现短暂性功能丧失。” 女孩错愕地盯着陆鸣,黑白分明的瞳孔映着他清雅俊容,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她的耳朵和眼睛,不是因为车祸导致。 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目前,只能用培养的毒素血清抑制,一切得能等宋one醒来。” 纪晚宁没听不懂他说的话,什么毒素?还有宋one是谁?她什么时候中过毒。 陆鸣没打算给她解释,简单地说了一句:“等你记起时,就明白了,现在好好的养身体。”又对她身体进行一次检查,确定没事之后就出去了。 晚上傅惊禹来后,纪晚宁才彻底知道发生什么事,原来是商珩赶到救了自己并且将自己带回风城。 她正在想商珩怎么知道自己出事。 突然一张魅惑具有攻击性的脸一下凑在面前,吓得纪晚宁一愣。 男人眼里满是宠溺,盯着女孩脸仔细深思道:“嗯……怎么成了这副傻样呢!”或许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脆弱又乖巧模样,觉得新奇。 男人心里泛起爱怜和逗弄之心,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头发。 纪晚宁心虚得垂下脑袋不敢看他。 傅惊禹很少露出这样的笑容,敞开手脚摊坐在一旁沙发上,模样神情特像家里大哥一样,语重心长道:“明珠……” 纪晚宁抬眸朝他望去。 谁知他突然道:“真想把你傻模样录下来,等你记起来,给你看看,准把现在的自己掐死”。眼里毫不掩饰的揶揄。 纪晚宁没理他,垂着脑袋。 傅惊禹见她神情厌厌的,以为她担心,稍微正色,表情又极其不屑,嚣张道:“回来就回来,那帮老东西又能怎样。” 纪晚宁心不在焉点头,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微微皱。 傅惊禹知道她现在性格和以前不一样,心思细腻,敏感脆弱,关切询问:“怎么了?” 纪晚宁嗓子恢复的差不多,有点沙哑:“秦安……” “放心,我已经让人把他接到风城。”傅惊禹立马明白她意思道:“陆鸣是他主治医生,就在这里的九楼,等你身体好点就可以去看他。” 女孩听到秦安得到最好的医疗后,心里愧疚少了一些,攥紧的床单的手微微松开些。 清瞳里忍不住泛起水光,她最对不起的就是秦叔叔一家,不仅冒充他的女儿,而且还害他受伤躺在医院里。 傅惊禹眉头皱起,按了一下太阳穴。拿起旁边抽纸,动作熟练的给她擦眼泪,好笑道:“怎么出去一趟,眼泪就变多,林妹妹转世?”他半开玩笑。 纪晚宁吸吸鼻子,鼻音略重,娇声反驳道:“没有。” 男人勾唇一笑,夸赞道:“我们家明珠真勇敢。没了记忆,没了家里人保护,依旧能保护好自己。” 傅惊禹脑海里浮现出她被人抵在护栏上惊心动魄的画面,忍不住心悸。 纪晚宁没意识到自己撅嘴小动作,不高兴道:“人家都杀到门前了。” 傅惊禹哑笑点头,是啊!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爷爷那里别担心,他在疗养院里很好,等你出院了,我带你过去看他。” 纪晚宁点点头。 她当年能来到这里,真的是事态转变、时机恰当演变而成。 两个国家围剿下,形势严峻,根本无法证明她没有参与其中,连陈默都找不到任何办法帮自己快绝望时,是傅惊禹的出现改变局势,让自己拥有了一个新身份。 然而回到风城没多久,纪家就被查出泄密,尤其主要核心人物是纪家父母,他们又突然出车祸离世,一下子让事态发展到无法收拾地步,让人无可查询。 于是多方周旋、调查,思量下,最后结果就是纪爷爷被软禁风城,她被送到西义。 距离上次两人见面已经是两年前。 那是一位很可爱的老人,下棋喜欢耍赖,藏棋子。 纪晚宁唇角忍不住勾起,期待与他见面。 傅惊禹看了时间差不多道:“我得先回去,挪威那边说宋one有苏醒迹象了,我得过去看看。” 临走前,温声叮嘱道:“别怕疼,血清素得接着打,否则你的听力和视力会有下降。” 纪晚宁乖巧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第一次见到傅惊禹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如果说整个风城谁都会站在她对面、伤害她,唯独傅惊禹不会,这种信任像天生自带的。 第60章 真实身份 纪晚宁去看望秦安时,刚好陆鸣也在,他说幸好抢救及时,目前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有东宁这个强大医疗团队作为后盾,他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让她别担心。 她听到这个消息万分激动,眼里闪烁泪光,秦叔叔没事,她就彻底的放心了。 而一旁的陆鸣眼里带着困惑和探究,望着眼前脆弱、敏感的女孩,陷入沉思。 这失忆了,顺带着性情也改变?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以前她和傅惊禹狼狈为奸,坑蒙拐骗,把自己拉进贼窝的模样,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嚣张狂妄的,不答应的话就放火烧家的土匪强盗行径,与现在简直是大相径庭。 他收起目光,淡淡地道:“惊禹,已经派人去接秦安的家人了,你的情绪不能太激动。” 纪晚宁以为他是安慰自己,默默地点头。 陆鸣这人从不安慰人,向来是实话实说,见她误解自己的话,多嘴解释道:“你体内的那东西,我没法控制,若情绪跌宕严重会激活它,从而加快它破坏你身体的速度。” “想活命的话,就得学会控制自己情绪,至少在我没研究出它是什么怪物之前。” 纪晚宁傻眼了。 刚才的解释已经是看在她生病份上,别再想,丢下一句话就离开道:“早点回去休息!” 电梯合上后,纪晚宁都还没回过神。要不是她记得掸邦的事,差点以为陆鸣说的是真。 她视力和听力下降是因为当地武装分子突然暴起,流弹击中庄园,冲击力太大导致神经受损。 出院这天阳光明媚,岳雪听说后一早就来接纪晚宁。 纪晚宁记得她,两年前她来到风城,人生地不熟,又担心被人发现真实身份,整日惶恐不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是小姑娘贴心照顾,每天陪着、开解自己。 “嫂子。”岳雪开心地拉着纪晚宁的手,吐槽道:“本来那天晚上我就赶到,但傅惊禹那家伙太霸道了,直接将你转到东宁这边,还不准任何人靠近。” 纪晚宁很喜欢小姑娘,亲昵道:“谢谢你。” “谢什么?”岳雪不好意思笑道:“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忽然房门被打开。 纪晚宁越过岳雪,视线移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一时之间没认出,不确定道:“岳峙?” 岳峙微微一笑,温柔道:“身体好点?” 纪晚宁眼睛瞪大,他怎么来了。 随即尴尬笑应着:“好多了。”心里直呼救命啊!她怎么忘记了,真正的纪晚宁结过婚,就是和眼前的男人。 “嫂……明珠姐,”岳雪连忙解释道:“四哥,听说你回来了,就立即从美国赶回来。” 她知道现在不适合再叫嫂子,为了帮助岳峙挽回纪晚宁道:“明珠姐,纪爷爷一直呆在疗养院,老宅那边还没怎么收拾过,这几天你就先到我的花园房住几天,怎么样?” 她哪敢答应岳雪的话,如果只有岳雪一个人,那还好应付,可岳峙在的话就难办了,他与其他人不一样。 ——纪晚的前夫 在未去西义之前,她可听说两人感情很好,没京里最羡慕一对夫妻。因为纪家出事后,两人被迫离婚。 纪晚宁从小在国外读书,很少与家里人生活在一起,家里人不了解她生活习惯,身边人也很难发现人不对。 但岳峙和纪晚宁是夫妻,两人同床共枕,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自己稍有不慎可能就被发现。 花园洋房那边曾经是两人的婚房,当初岳雪为了找纪晚宁玩,闹着让岳峙把隔壁的别墅送给她,她来找纪晚宁方便又不打扰两人的生活。 现在她若是答应去了,就意味着每天都会与岳峙见面。 瞧岳峙炽热的眼神,纪晚宁心里十分慌张,眼神落向别处。 这时病房被推开,是陆鸣。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只见他修长指着岳峙,对身后的保安道:“喏,就是他。”然后手指转向岳雪犹豫一下,似乎想算了。 岳雪…… 岳峙…… 岳雪气不过道:“陆鸣,你干嘛?” 陆医生双手插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着门上不知什么挂的警示牌,上面写着“狗和姓岳的不得入内”,极其羞辱人。 “你别欺人太甚。”岳雪脸气红,捏紧拳头:“今天明珠姐出院,我不想和你计较。” “欺人太甚?”一向不屑与小姑娘争吵的陆医生,眼里倏然泛起冷意:“欺人太甚不是你们岳家?一边要她命,一边又装好人。” 身后的岳峙微眯双眼:“你什么意思?” “去问岳平阳,”陆鸣露出嘲讽笑:“我是文人不喜欢动武,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人请呢!” 岳峙目光微沉,听陆鸣的话,心里已经猜到个大概,事情没有弄清楚前,自己待在这里不合适,转头对病床上的纪晚宁温柔道:“改天我再去找你。” 纪晚宁愣了一下,点头。 岳峙沉声:“岳雪,我们走。” 岳雪暗自咬紧后槽牙,肯定是那个不争气三哥搞的事。 两人走后,陆鸣不免认真的打量纪晚宁,冒出一句话:“智商也跟着摔没?” 纪晚宁??? “程衍一会儿过来接你,”陆鸣临走前叮嘱:“记住,离他们远点。” 纪晚宁又愣愣点头。 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空荡的室中间半空上吊着一个昏迷过去的大汉。 空气里混杂着潮湿腐败的臭味。 房间里灯突然被打开,大汉微微动了一下,嘴唇干裂,血珠顺着裂口流下。 黑色风衣少年凑近瞧了一眼,唇角勾起,转身悠然地坐在保镖拉开椅子上。 保镖得到他的示意,抓起旁边的水桶朝大汉身上淋去。 闷头一头冷意,奴蝎缓缓地睁开肿胀的眼睛,朝面前的少年望去。 少年正低头翻看一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他极其熟悉。 奴蝎眼部受了严重伤,长期待在暗处,视力模糊,一时没认出来。 “奴蝎,还记得我是谁?” 奴蝎听着这声音很耳熟,尝试睁大眼睛,想看清说话的少年是谁。 “奴蝎……”阴冷的声音像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有着夺命的危险。 “看清我是谁?” 奴蝎浑身一震,瞳孔扩大:“……小公子” 少年勾唇一笑:“好久不见,奴蝎。” 奴蝎则是惊惧想,他不是死在华盛顿了吗? 少年的如玉温润的食指地抵靠头侧,眼里浮荡冷意,神情慵懒地道:“怎么?不认识我?” 奴蝎惊恐地不敢说话。 “别紧张”少年悠悠地笑着道:“来,我们玩个游戏。” 穆野自问自答:“我问你答的游戏。” 恐惧蔓延四肢百骸中,奴蝎点点头,嘶哑:“……小公子……你说。” “第一个问题。”茶棕色眼眸的笑意倏然消失,漫不经心:“这个女孩是谁?”举起纪晚宁的照片。 奴蝎在见到他那一秒就知道有些事掩藏不住了。 “……她是小姐。” 少年似乎有点不耐烦,闭上眼睛,修长手指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桌面。 站在奴蝎旁边的保镖心领神会,对着他肚子招呼去。 空荡的地下室里回荡着奴蝎惨叫和肉体捶打的声音。 半晌后 少年睁开眼睛,冷冷地注视他。 奴蝎口角满是鲜血,疼得他眼睛睁不开:“真的……是……是小姐”。 “当年……我带着……小姐……躲……躲开追求……” 少年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罢旁边的保镖抓起正往他身上招呼。 奴蝎虚弱地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少年的耳朵中 “我……我……用……醉生与……白玄交易……作为……交换……条件……放小姐……走……走” 少年猛然起身,走到他面前,无视他身上化脓腐烂的伤口,捏着他脸,眉头凝在一起,露出阴鸷地面容道:“你说什么?” “小姐,没死。” 冷静下来后,少年甩开他的脸,朝身后保镖示意放他下来。 随后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手帕,认真的擦拭每个手指,居高临下望着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奴蝎。 穆野脚踩在他的枪伤上,一点点用力,,一字一句道:“最好你说的是真的。” 奴蝎疼得满头大汗在地上挣扎。 少年将手帕丢在一边,冷漠道:“别让他死了。”便离开地下室。 保镖等人不敢拖延,立马叫医生过来。 第61章 相聚 奴蝎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干净的病房里。 暖色墙面,空气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少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灯光一亮一灭。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打火机的声音。 奴蝎挣扎几下,勉强撑着坐起身望向少年 喉咙像被刀片刮一样疼痛,哑着嗓子“小公子……” 少年的脸庞一半露出,一边藏在暗处,表情晦暗不明,静静地凝望着他。 穆野掀起眼睛皮,茶棕色眼眸里光亮如初,只是这眼底下蓄藏风暴。 “说!” 他的手搭在一旁的沙发上,淡淡地道。 奴蝎垂下眼眸,记忆回到两年前。 “两年前,木桑少爷前往勐腊…… 静园 美其名曰的给退休人员养老的居所,实际上。内部设计风格是仿制苏州园林一部分建造的,院内设计,隽雅幽深,意境优雅,宛如一幅画。 纪晚宁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块寸土寸金地方还能修建这么大的园林。 她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门口的警卫员核实确认后,由里头的工作人员安检确保没问题,再带她进去。 她不知道傅惊禹是怎么做到的,按她理解的意思,像这种情况应该是不能与外人接触的,比如松月酒店里那位,只站在楼上瞻望。 程衍道:“我在外面等你。” 纪晚宁轻轻点头。 走廊曲折多姿,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她就看见庭院里坐着一位老人,穿着一件黑色丝缎马褂,正苦着眉头破解,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棋局 纪晚宁见老人并没有像预想中过得糟糕,露出开心地笑容,扬声道:“爷爷”,然后本能激动地小跑过去。 老人沉迷棋局中,并没有仔细听,仿佛耳边有什么声音掠过,下意识抬头扫过去。 突然看见一个熟悉娇小的身影朝自己跑过来,捏在指尖的黑棋子一下掉落地上。 “明珠?”老人不敢相信眼前抱着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孙女。 纪晚宁紧紧地抱着瘦弱的老人,撒娇地道:“爷爷……”脑袋蹭着他,眼眶里闪烁着泪花。 纪爷爷愣了一下,确定是小孙女回来,眼睛湿润,动作顿了一下,轻拍着她背,感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松开人后,纪爷爷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一番,心里不是滋味,快快乐乐的一个小姑娘被折腾得瘦黄瘦黄。 其实不怪,西南地区的紫外线就比较强,瘦肯定是瘦,脸黄有点夸张,就是没有待在风城时候白而已,但也没黑多少。 他亲切地拉着她往屋里走,开口道:“陪爷爷吃点东西。” 纪晚宁惊讶道:“爷爷,还没吃早餐?” 老人家微微一笑,哪里是没吃,轻轻地摇头,笑着道:“一个人吃饭不香。”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她从里听出来,爷爷他其实很孤独的。 纪晚宁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抿紧唇线:“爷爷……” 环顾一圈,这里环境虽然舒适宁静,但太过冷清,没有陪着说话,长期待在这里哪会有好心情和胃口。 老人家拍拍她的手,表示已经习惯了。 她知道爷爷只是不想自己担心,轻轻地点头:“好。” 吃完早餐后,祖孙两个坐在院里聊了一些家常,两人默契的避开敏感话题。 纪晚宁只字未提在西义的事,同样纪爷爷也闭口不谈。 纪爷爷让她陪他下几盘棋。 她从进来到现在,整个过程都有工作人员盯着。 纪晚宁心里不由沉重几分,爷爷的处境比她还艰难。 大约有两盘棋子时间,纪晚宁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虽不舍,但现在不是团聚的时候,她依依不舍告别了纪爷爷。 出了静园,纪晚宁回头望着这座美丽的牢笼,想到爷爷孤身一人在里面,泪水忍不住的落下。 “走!”等了很久的程衍很绅士地递上一块暗蓝的手帕,安慰道:“我妈做了一桌子菜呢!” 纪晚宁抬起头,眼圈微红:“言阿姨?” “惊禹七点落地。” 程衍有些头疼:“我妈叫了一些人在家里吃饭,小拾、顾东宁、陆鸣都在。” 他讨厌人多,低头扫了才到自己胸前的小姑娘,可以暂且忍耐! 这些人纪晚宁以前见过,没有想到有一天大家会聚在一起。 刚到程家,纪晚宁有些拘谨,但是言女士热情款待瞬间击退她的紧张感。 尤其是程衍的弟弟——程拾,一口姐姐的叫,叫纪晚宁都不好意思不说话,说吃完饭后,一起搓麻将。 刚下飞机的傅惊禹进来看到一幕,换好鞋进来,嗤笑道:“怎么?去趟蛮子待的地方,也变得裤子包头吗?” 纪晚宁…… 众人…… 不请自到的岳雪最讨厌他一副嘴脸,阴阳怪气道:“我以为你只是针对我们姓岳的,没想到你也这样对待明珠姐。” 傅惊禹挑眉,哟了一声,唇角掀开起一丝嘲讽:“程衍,老子应该把那牌子也挂你家门上。” 岳雪脸气得涨红,大声道:“傅惊禹,你幼不幼稚?” 他不仅幼稚,还让别人陪他一起幼稚。 傅惊冷哼一声,挤坐在纪晚宁身旁,四仰八叉坐在那里,松开领带,脸转过去。 岳雪气得想上去打人 纪晚宁……有心解释,奈何傅惊禹死德性就是这样,一副老子不需要解释,老子就是这样蛮不讲理,喜欢连坐。 张开道:“岳雪,先坐下……” 岳雪知道他气什么,自从知道家里干的事后,她就没脸出现他们面前。 可好死不死,自己三哥又干出那种事后,别说傅惊禹,换做她,她也不待岳家人,气得她当场就薅了他两下,愤然的丢下一句断绝关系离开。 让傅惊禹逮着机会,机关枪似的朝自己扫来。 她当众宣布道:“我和岳平阳断绝关系,从今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别拿我和他放在一起,毕竟投胎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傅惊禹向她竖起大拇指。 岳雪冷哼一声,她早就想和那帮犯罪分子断绝关系。也正因为和岳平阳撇清关系,她才稍微心安敢来程衍家。 毕竟不是她伤害纪晚宁。 其实她在岳家处境也不好,家里最小的,与岳平阳几人年龄相差太大。 岳家又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父母不喜欢她,从不管她,顺带着被亲戚糟践,逐渐地她也不喜欢呆在家里。 小时候不是在程衍家,就是顾东宁、或者纪晚宁家转悠的。 反正那个家里,除了后来来的岳峙待她好,其他没一个人真心待,喜欢她,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没什么可惜的。 相比家里人,她觉得傅惊禹等人更珍贵,虽然他嘴很欠,人也很讨厌,但知道自己被人欺负时候,他会顺手帮自己欺负回去,比她那些名义上的哥哥们好多了。 第62章 坑弟 饭后,几人真的坐在一起搓麻将。 纪晚宁没玩过中国麻将,所以找了个借口。看着麻将桌上挺直腰板的陆鸣,暗自惊讶。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陆医生看起来似乎玩得不错,熟练的手法表明他不是新手,或者刚玩不久那种,而且手气还不错,两盘下来,自扣的是程拾,钱赢得最多的是他。 傅惊禹和程衍谈完事走过来,指着陆鸣道:“这家伙平日里人影找不到一个,你只要说打麻将,他立马就钻出来。” “……”纪晚宁心想,感觉有点不符合他高冷的形象啊! 她以为陆医生是天仙,只喝琼浆玉液的,打麻将这种俗人游戏,他应该是半分不沾,反而觉得傅惊禹到像赌博的人。 “什么表情?”傅惊禹斜睨她一眼:“当初可是咱俩做局把人拉过来的。” 他毫不掩盖,声音大得像喇叭似。 纪晚宁…… 麻将桌上几人动作一滞。 程拾…… 岳雪…… 顾东宁…… 陆鸣…… 除了陆鸣,其他人心虚不敢搭话。 岳雪讪笑一声,因为她也参与其中。 顾东宁也不说话,他牵的线。 程拾当初在旁帮忙拱火。 陆医生往里头丢牌,淡定地:“五万”然后眼风扫了沙发上两个主犯。 其他三人同时摇头,小心翼翼道,不要。 沙发上,一个坦然面对,傲然挺立,另一个不知因为别的原因,眼神闪躲。 陆医生傲娇地扭过头,冷哼一声。 顾夫人年轻的时候致力于各种公益活动,在偏远山区修路造桥,建学校、开医院,遇到合眼缘又没有父母的小孩,她会征询一下收养带回风城。 陆鸣就是她收养的孩子。 他父母在他五岁时候出车祸死亡,家里的人都不愿意收养他,就把他送到当地的孤儿院,正巧顾夫人到山区给孩子们送温暖,一眼就瞧上他,并问他愿不愿意跟她回风城。 刚失去父母的陆鸣内心很脆弱,突然看到一个长得像妈妈的人,温柔地对他说愿不愿把她当作自己妈妈,小小的陆鸣,眼睛黑得像葡萄,怯生生的点头答应了。 于是跟着顾夫人回风城。 顾夫人做这些公益活动主要是为自己的儿子顾东宁积福。 顾东宁以前不叫顾东宁,他原名是顾潮锡,从小体弱多病,三百六十五天,大约有十五天不用吃药,其他时候躺在家里汤药不断, 用傅惊禹的话来说要死不活。 提起顾东宁,人人都知道顾家的病秧子。 风城里谁不知,还曾经一起吐槽他,说整个风城就他妈的最邪乎,都21世纪还有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怪诞说法。 听说小的时候经常梦魇不能醒来,医院里检查不出什么病,日渐消瘦。 顾家夫人和顾老太太更是达到求神拜佛地步,后来遇到一个梅花老道士。 那老道士说从要找一个健康朝气盛小孩,沾沾福气。 这话谁听了都觉得扯淡。 但顾夫人不认为, 恰逢那时纪家父母带着纪晚宁从西南地区回来参加言老爷子的生日。也不知道那老道士说了什么,顾夫人管不了什么第一次见面唐突的问题。 可能是顾东宁身体每况愈下,她心急了,上来就拉着林微雨说,能不能借纪晚宁名字中一个字用,让她孩子沾沾纪晚宁的福气。 林微雨虽诧异,但同为母亲知道孩子生病,母亲是最痛苦难受的。 想着一个名字也无所谓,而且她也听说过她孩子的事,心想肯定是没有办法了,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混话,死马当活马医。 林微雨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顾潮锡从此改为顾东宁。 听顾家养得牛鼻子老道说,意味“紫气东来,福寿康宁。”还让顾夫人为两个孩子多做善事,遇到合眼缘的孩子一定要收养。 顾夫人把老道士的话奉为圣旨,谨记在心,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误打误撞的,还真有那回事,从那以后顾家病秧子身体渐渐地有了好转。 顾夫人欣喜若狂,陷入一种疯魔的状态,在全国各地修建学校和医院,全都以“东宁”两个字为名。 所以遇到陆鸣时就把他带回来,当成亲儿子养。 顾夫人将陆鸣教养极好,他聪明好学,人很单纯,像一朵清香的栀子花。除了不爱说话,什么都好,很受家里长辈的喜欢。 从小就是个乖宝宝的陆鸣,非常听哥哥和妈妈的话。纵然哥哥老是怂恿他干坏事,他都严词拒绝,并且像个小大人一样教育哥哥不要做一些妈妈伤心的事。 他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教育方式与一般孩子不样,选定一个方向从小培养。 陆鸣不一样,他喜欢医学。 顾夫人就把他送到万老门下学习,从小跟在名师身边学习的陆鸣,不到十五岁拥有超高精湛的外科技术。 有一次傅惊禹在国外出事,惹到当地的黑势力,黑势力与官方勾结在全城搜捕,封锁各大医院。 他伤势严重,安排的医生又被抓起来,根本无法赶不到。 纪晚宁又抽不开身,无法带人赶到,想到陆鸣就在附近,让手下将人绑来,帮傅惊禹取子弹。 被抓的来的陆鸣当时毫不犹豫做手术,出门反手打电话给报警,幸亏手下的人反应及时,若是晚一点就被联邦警察一锅端了。 傅惊禹回头找人算账,质问他为什么报警。 陆小可爱道:“救你是我医生的本职,帮助警察抓捕杀人犯也是作为一个公民的义务。” 气得傅惊禹差点没背气躺下去。 傅惊禹经过这事后长记性,他和纪晚宁商量,说需要一个有社会地位、技术高超且信任的医生,陆鸣十分符合他的要求。 背靠顾家,谁敢动他。 其实傅惊禹存了个坏心眼,觉得陆鸣被顾家养得太好,一身正气凛然,显得他们几个太不是东西了。 经过他这次大义灭亲了的行为,暗自发誓一定要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 鉴于陆小可爱,人虽单纯却不傻,顾东宁建议威逼才行。 于是傅惊禹和纪晚宁合计一番,让纪晚宁伪装成顾东宁的情人。 然后纪晚宁在两人之间故意挑拨,说陆鸣不过顾家的养子凭什么指手画脚,顾东宁假装被纪晚宁骗到澳门赌场,又从澳门到拉斯维加斯赌场。 欠下赌场一亿两千万美金。 让顾东宁打电话给陆鸣。 在三天之内给钱赎人,不然的话把顾东宁剁成一块一块寄回家去。 陆小可爱一听,吓坏了,丝毫没怀疑事情真假,主要前期纪晚宁表演太像了,在小可爱心里留下深刻坏印象,觉得他哥真的被骗了。 同时为他哥的蠢猪脑子感到愤怒。 吐槽归吐槽,要说陆鸣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顾东宁排第一,顾夫人第二 挂到电话他就立马去凑钱,他知道他那个头脑不咋滴身体病弱的哥哥是家里人的心头宝。 顾夫人为了他能健康长大,费尽心血,真出什么事,谁都担待不起。 要顾家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根本不可能,顾东宁被绑架的事,他也不敢声张,怕顾夫人担心,自己四处凑钱。 岳雪知道后帮忙给了些,提议让他找程衍,或许他有办法。 他与程衍关系还不错。 于是去程家,不巧的是程衍出差了联系不上,只有程拾在。 程拾知道他急用钱说,可以帮他找傅惊禹借啊! 听到傅惊禹的名字时,陆鸣下意识拒绝。 但听到风城里能拿出那么多钱的只有傅惊禹。 他犹豫几秒后就答应了。 几人不露痕迹的表演下,于是正直可爱的陆鸣踏进傅惊禹的魔窟。 傅惊禹很爽快答应给钱,说并不是瞧不起他,只是说他一个医生拿什么还,靠医院里那点薪资,要还到什么时候。 陆小可爱知道他干的事十分危险,很多时候有些事不方便外人知道,于是沉声道:“愿意成为你的私人医生。” 傅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于是小可爱卖身赎哥哥传遍大江南北,风城的人争相传颂,奉为经典,成为第二十五孝好弟弟。被用作为家中教育幼弟第一课。 后来事情败露后,陆小可爱气得暴揍他病弱的哥哥,脸整整黑了一年。 在那之后再不叫顾东宁哥。 事后顾东宁有点后悔,感叹说道,每次不敢看陆鸣那双清澈明亮、一见到底的眼睛。 夜里每想起叫他哥哥的时候,天真无邪模样,痛心疾首,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竟然跟着外人坑弟。 上了贼船的陆小可爱自此迷上打麻将,他玩麻将不和别人玩,就和他们几个打,玩得特别大。 对此顾东宁表示,大概是因为气不过,打不过,只能通过在赌桌上发泄自己愤怒,同时满足自己某些幼稚心理。 第63章 邀请 顾东宁摸摸鼻子,余光瞅了自家弟弟的脸色道:“幺鸡” 摸了两轮了,岳雪和程拾都没有抓到的牌,全在下家的陆鸣手里。 他淡定道:“杠”抓起顾东宁门前的幺鸡。 岳雪…… 程拾…… 沙发上几人嘴角抽动。 陆鸣从后面摸起牌,指母顺着牌的纹路摸了一下,他微抬起牌的边角,看到黑色的筒角,眉头轻挑,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 桌上三人顿时屏住呼吸,像见鬼一样看着他,看他炸什么? 顾东宁心里其实也挺怕他弟弟露出这副诡异莫测的笑容,那将意味他要被放血。 陆医生唇角掀起小弧度,眸光盈盈看向众人:“自扣。”然后又翻了一个八筒的鸡。 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优雅地推牌。 “黑八,杠上扣,双重鸡” 他手里三个一万,三个八筒,又翻了八筒的鸡,关键他还杠幺鸡。 顾东宁石化了。 岳雪深呼吸。 程拾捂脸没眼看,发出长叹声:“一只鸡十万呢!”愤然站起来冲顾东宁怒吼道:“东宁哥,十万呢!” 傅惊禹坐在沙发上摇头。 啧啧啧 这一波,三人属实输惨了。 顾东宁十分后悔不应该为了哄弟弟开心而打幺鸡。 程拾垂着头,朝自家大哥招手:“哥,快救我!”再下去他裤衩就没了。 他早提醒过他,不要和陆鸣打麻将,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救死扶伤给积德积福,上了麻将桌财神就站他身后,输字从不沾身,钱大把大把的来。 傅惊禹嘶一声,一直听他们几个说陆鸣手气好。他还没和他玩过,不信邪的走过去,说和他玩两把试试。 陆医生欢迎至极。 等的就是他。 傅惊禹那张不笑极具压迫性的脸,跟着露出个笑容,眼里笑意不达底,扬起下巴,朝沙发上的纪晚宁道:“明珠” 突然被点名的纪晚宁朝几人望去:“怎么了?” “一起玩。” “啊?”纪晚宁犹豫一下:“我……”她不会,怎么办。 傅惊禹继续道:“你来摸牌,我打。” “啊?”纪晚宁不解,为什么要她摸牌。 知道内情的程衍闷笑不说话,坐在程拾旁边。 岳雪双手抱胸前,一脸鄙视傅惊禹道:“你真够无耻的啊!” “谁不知道明珠姐是个好手。” “老子就无耻。”傅惊禹的浓眉一挑,口吻贱贱的,扭头朝纪晚宁温声道:“明珠,不会玩也没关系,听我出牌。” 言夫人见两人上去玩,端着水果出来,笑道:“去!阿姨不用你陪。” 纪晚宁点点头,走过去。 顾东宁看架势不对劲,立马腾位置给傅惊禹,果断坐在他弟弟的身边。 坑弟一次就够了,多了就可能被单方面断绝关系。 陆鸣傲娇得轻哼了一声。 “敞开玩。”顾东宁眼里满是宠溺,低笑着,豪爽道:“哥哥有的是钱。” 陆鸣斜睨他一眼,那表情好似我没钱?得用你? …… “弟弟。”顾东宁尴尬摸摸鼻子,转移话题,故作语重心长道:“哥哥友情提示,纪明珠别看她不会玩牌,但她会抓牌。” 陆鸣微微侧头,什么意思。 顾东宁咳嗽一下,正要解释。 傅惊禹挑衅打断道:“顾东宁,老子看你怎么算计。”他一早就看出顾东宁什么心思,果断把纪晚宁拉上, 然后鄙视顾东宁这个弟管炎,将椅子拉出点:“明珠,坐在这儿。” 镇四邪,迎财神,看你赢什么。 十个算计的顾东宁,不如纪明珠一手抓。 程衍闻到空气中弥漫火药味,微微退开距离,笑着道:“淡定,淡定。” “哥,你来!东宁哥只给陆鸣喂牌。”程拾瑟瑟发抖下桌,扯着程衍坐过去道:“他已经让我如履薄冰,现在加上明珠姐,小弟,我害怕。” 坐在沙发边的言静笑骂他。没出息。 程拾流着泪叫唤着道:“妈,你不知道啊!明珠姐不会打牌,可惊禹哥最会打。” “把他们傅家的老本行都用上,谁抵挡住。”谁他妈打个麻将比上战场还激烈、凶残啊!他这个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叫没出息。 程小拾果断让他哥来。 言静被小儿子模样逗笑,走过来道:“有这么恐怖。” 岳雪赶紧道:“言姨,你来我这儿,我一个弱女子对付他们几头狼实在害怕呀!” 言静笑应着:“好。” 一场没有硝烟正式开启,平日里好得穿一条裤子的三兄弟此刻分为三方阵营,如狼似虎的注视对方。 “弟管炎”阵营:顾东宁、陆鸣 “兄友弟恭”阵营:程衍、程拾 “难兄难妹”阵营:傅惊禹、纪晚宁 “妇女顶个半边天”阵营:岳雪、言静。 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纪晚宁眼观鼻子,鼻观心,默默听指挥。 最后是岳雪打破气氛道:“可以开始了?三位大哥。” 三人同时点头。 程拾小没良心的,事不关己,看热闹不嫌事大,掏出手机对着几人录像,笑得贼讨打。 大概几人的气场太大了,财神跑到别家去了,四人摸到的牌贼烂,散牌好几张。 傅惊禹什么人,算计人,他不如顾东宁,可论各种战术得心应手。 程衍向来是不显山不露水,一副温和沉着,谁也别从他脸上扒拉出一个不好的字。 岳雪怎么可能与他们这些成精狐狸比,心思单纯,苦着眉头思索着怎么打。 岳雪庄家,她最先打了一个六万 傅惊禹让纪晚宁打三万试牌,见没人碰便明白,其他两人手里的牌跟自己差不多,神情松懒道:“鸡都不要?” 陆鸣不理他,丢了个八万。 “对了,言姨” 顾东宁想起什么开口道:“下周五爷爷的生日,家里准备办个生日宴热闹,让我邀请您和程叔过去。” 纪晚宁闻声,手中一顿,扣紧手里牌。 言静应着道:“好,我和你程叔叔一定到场。” 顾东宁转头对纪晚宁道:“明珠,爷爷说好久没见你了,让我亲自接你过去。” 纪晚宁微睁大眼睛,愣了一下,轻轻地点头:“好。”打牌的心思全没了。 傅惊禹那表情告诉顾东宁,用不着他。 “时家也在邀请之列”。顾东宁没理你,反而对他叮嘱道:“惊禹,我可不管,你给悠着点啊!” 傅惊禹唔了一声:“看心情!” 顾东宁…… 傅惊禹轻轻地敲了一下纪晚宁头道:“想什么,三筒。” 纪晚宁哦了一声。 提起这事,连程衍也忍不住皱眉,青绿的牌子握在手里磋磨,想了一下:“时蓥已经和韩逸定亲了。” 纪晚宁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选择默默听不说话,偶尔抬起头朝其他三家看看。 “哼。” 傅惊禹目光微沉,唇角勾起:“以为背靠韩家就万事大吉了” 叹气一声:“真天真。” 眼见纪晚宁丢三条立马阻止道:“哎……打七筒,” 然后调整牌面,浓眉一展:“这下,我们坐等吃!” 第64章 前因 顾家行事一向低调,邀请都是近亲朋友。把这次生日宴会设在澜庭酒店的十楼,讲究一个十全十美寓意。 顾老爷子是个有故事古董型老人,少年时期就参加抗日,后来的内战,再到抗美援朝,九死一生中立下赫赫战功,可谓功勋卓越的。 他的前半生像放电影一样,列强侵略,在颠沛流离中长大,亲眼目睹日本人在自己国土上烧杀抢掠,经历亲人死在眼前无能为力悲痛。 前半生吃尽苦,后半生子孙满堂,晚年享福,人人无不羡慕顾老爷子。 澜庭酒店 一辆黑白炫酷的法拉利缓缓地停在酒店门外。 驾驶座的男人走下来,犀利的眼神落在后座人的身上。 在一旁等候的侍应生小心地打开车门,戴着白色手套护着女孩的头顶。 忽然一双银色水钻的高跟鞋映入眼帘,视线顺着往上移,细白润玉的脚踝特惹眼。 在大厅里等候的顾东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与他并肩的陆鸣西装打领,表情淡淡,眉头凝起并不理解他哥的笑点,目光转落从车里下来女孩的身上。 眸中微凝。 女孩穿着一件淡绿色梅纹花式的旗袍,剪裁恰当极点,乌发透亮的头发微卷散落腰间,明眸皓齿,妍姿艳质。 陆鸣习惯她素颜朝天,忽然见她画上淡妆。他竟然有点不敢认,脸是依旧那张脸,重点是身上那温婉书卷气息迎面而来让他一时晃了神。 随即唇角扯出一个嘲讽,心里吐槽道,见鬼了,同顾东宁齐步上前。 纪晚宁轻轻地挽起傅惊禹手,朝里头走,向两人微微一笑。 “啧啧啧,明珠。”顾东宁眼睛在纪晚宁身上转了一圈,笑着打趣道:“难怪纪叔日夜不安,整天疑神疑鬼的说有人偷他家白菜。”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纪晚宁抿嘴一笑,落落大方。 “明白就好”傅惊禹接过他的话,率先开口道:“走!” 顾东宁点点头,是生日宴,也是震慑别人。 纪晚宁这一身旗袍装非常贴合里头的装饰。 整个大厅的布置是个中式风格,奇山异水的摆件、头顶悬挂雕镂空花纹灯式、双面秀纹的屏风隔出会客和用餐,每一面屏风上绣着蕴含美好寓意的画,处处体现中国文化对美好的表达。 她现在里头宛如一幅画中美人 顾东宁带着人刚上楼就碰见顾夫人。 顾东宁:“妈” 陆鸣跟着道:“妈。” 顾夫人直接掠过两人,见到纪晚宁激动地上前拉着她的手道:“明珠……”还未说半句话,顾夫人眼里闪着泪光,拍拍着纪晚宁的手,重复道:“明珠……阿姨有多久没看见你?” 纪晚宁无措的朝傅惊禹看去,不知道怎么应对。 顾东宁见状立马头疼,唯恐她拉着纪晚宁问东问西耽误时间,赶紧拉开道:“妈、妈、妈,你别吓着明珠。” “啊?是伤口还没好?”顾夫人懵了,以为弄疼她,眼里泪光收回。 纪晚宁摇头,她早就不疼了。 然后不耐烦撇开顾东宁的手:“我知道,别拉我。”她对这个孩子充满愧疚和无奈。 “你顾爷爷一直念叨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可怜,说人回来带来他见见。” 转头对顾东宁道:“爷爷在花厅,你和鸣鸣带明珠过去见见他。” 陆鸣顿时拉着个脸,耳朵微红,低声道:“妈。” 顾夫人茫然看向他,询问道:“怎么了?” 别扭的陆二鸣肯定不会说,让她别当着别人面叫他的幼时名字,尤其是在纪晚宁和傅惊禹面前。 顾夫人恍然明白点头:“好好好,妈妈下次不叫了,好!” 陆鸣…… 顾东宁扭头憋笑。 “快去!妈妈要去招待客人呢!” 陆鸣羞得满脸通红,瞪着对面两人,要是敢露出笑声,他就咬人。 傅惊禹什么人,从出生就没有怕过谁,微抬下巴,眼神轻蔑,嘴巴欠揍道:“走!” 见两人并没有露出他幻想地表情,神色稍微好点,谁知道傅惊禹补了一句道: “鸣鸣。” 纪晚宁和顾东宁没忍住笑了出来。 纪晚宁笑得比较含蓄,顾东宁就不厚道,身为亲哥还跟着笑,因为憋着,他脸都憋红了。 陆鸣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就不怕笑岔气? “不是……”顾东宁连忙向陆鸣解释道:“傅惊禹,他故意的……” “你能明白!弟弟” 陆鸣不高兴转道离开,让他一人进去。 顾东宁扬声道:“你不进去?” 恼羞成怒的陆医生冷哼一声道:“你自己去挨骂!” 顾东宁…… 傅惊禹不解问道:“挨什么骂?” “为了一个高中生惹的事。”顾东宁按了太阳穴低声。然后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只是看起来像,已经成年……成年了。” 听到这里纪晚宁和傅惊禹同时挑眉,深吸一口气盯着他。 纪晚宁听到人成年后又慢慢地放下。 傅惊禹道:“怎么回事?” 顾东宁眉头皱起,有些无奈道:“前段时间我不是去海城嘛!姓高的和姓沈找人牵线往我房间塞了个小姑娘嘛!” 傅惊禹惊得眉头掉了,下意识想捂住纪晚宁的耳朵,上下打量他眼:“你该不会……” “这点伎俩我怎么会看不出,我能干出那事?”顾东宁瞪大眼睛,真以为人人像他一样禽兽,连他姐都敢算计下手。 “我刚开始以为是姓高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姐。”说到这里顾东宁目光一寒:“没想到竟然是沈清明亲生女儿。” 这种事傅惊禹见怪不怪,并不觉得惊讶。 纪晚宁就不一样,震惊呼出:“什么?” “说起来……”顾东宁微微叹气这种:“这事源头还是从明珠这边起的。” 纪晚宁睁大眼睛,无辜道:“我?” 傅惊禹唇线抿平:“什么意思?” “当初明珠被送到西义后,郑家的小儿子遇见她后,回家后闹着与沈清明的侄女陶珍珍分手。” 这件事纪晚宁听说过,但她只知道果,原因并不明确。 “那女人在后面下黑手,让人绑了明珠,还给她下了药,恰巧商珩也在南川就顺手解决这事……” “等等……”傅惊禹忽然想到南川设路障,大肆搜捕抓人,微眯双眼:“你说闹得满城皆知那次。” “当初商珩以他身边女人丢了名义找人。”顾东宁点点头,看了纪晚宁一眼,语气认真的道:“从这件事和上次214国道事件上来我们可以判断出,至少目前商珩是安全的。” “他比我们先知道明珠在西义,却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明珠的举动,为了保护她假借别人名字寻人,甚至连云城那边的人都动用了。” 傅惊禹微拧着眉头思考。 纪晚宁陷入沉默中,她不知道商珩为了她做了这些事。 “坏就坏在沈清明那老匹夫在此之前就将小姑娘送上过林寄北的床上。”顾东宁愤然继续道:“陶珍珍被带走,沈家求人无果,于是又让那小姑娘去找林寄北。” “林寄北没有答应,沈家又恐商珩算账,于是为求保护,就把主意打到我这里。” “我可是清白的。”顾东宁强调道:“小姑娘哭诉说出后,我就让人去查才知道因果的。” “可不知道林寄北从哪里得知人在我那儿,风尘仆仆的杀到了酒店。当时那小姑娘又哭着求我救她,然后就对上了,事给闹大了,家里人都知道。” 顾东宁挺无奈的:“一次正义举动却惹来这么多麻烦事。” 傅惊禹若有所思却道:“难怪你家鸣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顾东宁…… 第65章 联姻 进入花厅里,纪晚宁一眼就看到立于灯光下的商珩,旁边漆暗花台上放着一盆冠海棠,艳美绝伦,霞姿月韵站在花前。 一如既往的纤尘不染,矜贵无双。 直面美觉冲击让纪晚宁心头一震。 与他同立,面容上看着略长他一点的男人轻晃酒杯,视线落在几人身上,低声不知对他说了什么。 只见男人微侧过身,眼神朝这边望过来。 商珩目光落在中间淡绿色女孩身上,眼里滑过一抹亮光。 纪晚宁有些不习惯两人在正式场合下相见,下意识错开他的目光,垂眸扫向脚尖。 要不是刚才顾东宁提了一句,她还不知道商珩为她做的一切,随即暗自瞪了一眼傅惊禹,她一直以为是傅惊禹去西义接她。 联合前几次的事,自己竟然一句谢谢都没有,商珩会怎么想自己。 傅惊禹见她为了商珩那东西瞪自己,不高兴的扬起下巴:“干嘛?” 纪晚宁小声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214国道上的事?” “怎么?准备以身相许?”傅惊禹嘴巴贼欠打,冷哼道。 犀利的眼神充斥着不屑,极具压迫性的脸满是对商珩的讨厌,撇撇嘴,故意忘了商珩救人的事。 还伸手捏了一下纪晚宁脸,皱着眉头警告地道:“纪明珠,别怪哥哥没提醒你,离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远一点,” “老子之所以没动手,全因为你还活着。懂吗?” “嗯?”纪晚宁听得莫名其妙,见他又要说以前的事,心虚赶紧止住,故作瞪着他,不高兴道:“少捏我的脸。” 傅惊禹嘁一声。 顾东宁保持礼貌微笑,目视前方,小声提醒两人:“上去打个招呼!至少人前的关系得维持”。 商珩与顾九皋默默地注视着几人过来,旁边的林寄北脸色就比较难看了,阴沉的想杀人。 花厅里的人随着几人的到来,投来好奇的目光,纷纷打量傅惊禹身边那女孩是谁? 突然想到什么,乍见眉头跳动,掩口小声议论。 “是纪晚宁。” “听说她回来了。” 顾东宁什么人,与傅惊禹的脸皮一样厚,再说了他干了又怎么样,无视林寄北的眼神。 淡定地上前道:“九叔” 扭头对商珩道:“商叔”。 商珩…… 傅惊禹…… 纪晚宁…… 顾东宁也很无语,为什么二房家非得弄出一个比自己大了不了多少的儿子。 顾九皋是顾家二房的长子,底下还有个私生弟弟,幸好人家不认祖归宗,否则他又多个叔叫。 傅惊禹抬了抬眼皮却道:“顾总,商总、林总。” 按照世家辈分呢!商珩和顾九皋长纪晚宁他们一辈,理应叫叔叔。 纪晚宁还好些,但傅惊禹几人与他们年龄差三到四岁,所以每次一碰见气氛变得异常诡异,两人似乎就等着他们过去打招呼叫人。 傅惊禹从来不认这些,什么辈分不辈分,实力说话,甚至嚣张至极道,他叫,顾九皋敢应吗? 顾九皋脾气出了名的温和,世家公子典范,不与他计较这些虚的东西,点头应道:“嗯。”眼神落在纪晚宁身上,微微一笑。 纪晚宁正犹豫想要不要跟着顾东宁叫人。 林寄北先开口道:“小明珠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林总……”纪晚宁对他印象挺好的,微微一笑道,然后小心地朝商珩望过去,笑容收敛一些,迫于压力,跟着道:“两位叔叔好。” 打完招呼后,纪晚宁感觉商珩似乎有点不高兴,心想自己没叫错呀!在西义的时候因为自己叫他商总,被他教训一顿。 回头一想,一个称呼他都能不高兴,那这次不得更生气,肯定认为自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傅惊禹睨了旁边没骨气的家伙,记忆没了,骨气跟着丢了,轻哼一声。 纪晚宁皮笑肉不笑,碰见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顾九皋笑着夸张道:“明珠越来越漂亮了。” 纪晚宁:“顾叔叔,誉赞了。”这声顾叔叔比在西义叫某人顺畅了。 商珩晦暗不明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将纪晚宁的表情收尽眼底,心里冷哼,小没良心。 顾九皋笑着打趣顾东宁道:“你爷爷正和江家小辈聊天,说是要给你介绍对象。” 顾东宁:“……”确定不是给你介绍? 傅惊禹突然眉头跳了一下,瞥见自己家老爹,果断当没看见,扭头对纪晚宁道:“走!明珠。”正事还没做呢! 傅环气得瞪了他一眼。 商珩见小没良心招呼不打就跟着傅惊禹屁股后面走,气不打一处来。 顾九皋突然道:“听我家老头意思,小姑娘就留在风城了。” 林寄北端着酒杯一饮而下,他和商珩早就预想到。 “留下就留下呗!有什么稀奇的。” 顾九皋轻笑了一声。 林寄北不解,你笑什么? 而商珩心思停留在那抹倩影。 顾九皋露出一个神秘笑容:“我在想,他们选中的那一家。” 林寄北忙教育小朋友事,昨晚才回来的道:“什么意思?” 顾九皋诧异道:“你不知道?” “联姻。” 商珩眸中微暗。 林寄北微眯起眼睛:“纪明珠?” 顾九皋点头, 林寄北突然冷笑道:“他们不会真的以为纪惊蛰死了!” 顾九皋神情淡然道:“纪家的意思。” “什么?”林寄北心中一震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顾九皋瞧商珩一脸淡定地样子,看来他一早就知,随后指着花厅里一切道:“不然我那个除了上班就躲在家里谁都不见的大哥会办这么招摇的宴会?还挑澜庭?” “纪家真有趣啊”林寄北嘲讽道:“还是纪明珠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竟然让这帮老古董出面亲自来挑选。” “真拿别人当保险箱!” 商珩忽然想到什么,狭长眼眸闪过不一样的情绪,开口道:“看来与当年在西南地区那项研究脱不了干系。” 林寄北一下打住嘴。 纪家出事就是因为西南禁区泄密的事。 “最意外地是傅惊禹竟然不反对。”顾九皋含笑,那张温和的脸庞暗有所指道:“你说……他们这些年在国外干什么?” 商珩伸手抚摸着冠海棠的花瓣,他不是没怀疑过,奈何顾东宁手法高明,隐藏太好了,竟然找不到一丝破绽。 “你那个两个侄儿太能隐藏。”林寄北没好气道:“尤其病歪歪的那个,真他妈的贼阴险。” 顾九皋不搭话,各凭本事。但不得不承认,顾东宁确实有这个能力。 第66章 被打 纪晚宁当初在风城只待了一段时间,不是谁都见过,比如他们口中说的“老古董”——顾家老爷子,听说年轻时候上阵杀敌,勇猛直前,响当当的人物,想到这里她不由紧张。 傅惊禹察觉她的异样,难得做回人,邪魅狂狷的脸露出个安慰的笑容道:“瞧你傻样。” 眉眼一压,认真道:“不喜欢就拒绝,知道?” 纪晚宁听得一愣一愣,茫然地跟着点头。 “明珠。”顾东宁为了缓解她的紧张跟着道:“你还记得我远在他乡的一个叔叔。” 纪晚宁一下被他话带过去,好奇:“除了外面那个,你还有一个叔叔?” “也不知道这次回来没有?”顾东宁点头:“如果有机会的话,介绍你认识一下。” 纪晚宁突然道:“等一下?” 傅惊禹道:“怎么了?” 临到门前,她道:“我……我想上个洗手间。” 傅惊禹哑然失笑,好一会儿才忍住,摆手让她去”。 纪晚宁瞪他一眼,人对未知的人和事物感到恐惧紧张不是正常的吗?有什么好笑。 在侍应生的指引下,纪晚宁进了卫生间。 望着镜子中的人,纪晚宁感到有些陌生,有种不真实。 她第一次穿旗袍,心里美滋滋,感觉还不错。 她对着镜子调整微笑的角度,想让自己笑起来显得更温柔,讨长辈的喜欢。 纪晚宁对自己脸挺满意,就是眼睛太冷了。尝试几下,感觉眼神还是太淡漠,怎么也掩盖不了,索性放弃。 她也不敢耽误太久,收拾一下准备出去找傅惊禹,免得他又笑话自己。 可转身时,她没注意拐角有人过来,被人迎面撞上来。 对面白裙子的女孩同样也没注意,但她脚崴了一下,顿时抬起脸,眼里盛满怒气。 纪晚宁比女孩要好点,稳住身形,询问道:“你没事!” 女孩满脸怒容靠近,然后用力推了她一下,抬手迅而不及的速度就给纪晚宁一巴掌。 纪晚宁当场懵圈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长得乖巧的女孩会蛮不讲理的动手打人。 女孩精致妆容因为怒气变得扭曲有些狰狞,眼里透着恨意,觉得一巴掌不解气,抬手继续朝纪晚宁脸上招呼。 纪晚宁蹙紧眉头拦下她的手,冷声道:“小姐,是你先撞上来。”说完轻轻地将女孩丢甩砸在墙面上。 还真当她人生地不熟好欺负嘛! 冷冷地暼了一眼那女孩一眼,警告地道:“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当她泥捏的。 身后女孩捂住被捏红的手,暴喝:“纪晚宁。” 纪晚宁停下脚步侧身打量着她。 女孩突然笑了一下道:“怎么?不认识我。” 纪晚宁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心里道,管你是谁。 刚走出没几步,又被人杵了一下,纪晚宁心里烦着,低着个头,看也没看人,丢下一句道:“对不起……” 还没走出几步,突然被身旁的人拉住:“你怎么?” 纪晚宁听声音很熟悉,抬起来头,茫然地道:“……小……叔”。 男人眼睛微眯起,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右脸,沉声道:“谁打?” 商珩见女孩眸中含着泪光,小脸委屈地咬着嘴唇,垂着脑袋摇了摇。 “纪明珠,你真有出息,谁打都不知道。”男人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抬起女孩红肿的脸蛋认真的查看,肿得半边高,眉头深拧,又心疼又气,口气不好道:“长手和腿干嘛?” 本来莫名被人打就已经很委屈了,现在还被商珩说教,女孩心里更难受,以为她不想还回去吗?天生让别人作贱糟蹋?这不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孩撇嘴把头扭到一边去。 商珩气笑哼一声,轻轻地戳了一下红肿脸。 纪晚宁疼得退开,捂住脸,瞪大眼睛控诉男人有没有同情心。 “行了。”男人一扫刚才阴郁把人拉到跟前,语气带着少有的宠溺:“走!我拿冰块给你敷敷。” 纪晚宁跟在男人身后,没有想到那女孩瞧着娇小,手劲挺大的,一会儿她怎么见人。 “傅惊禹?” 男人眼里含着笑打量身旁的女孩,她那个号称二十四孝好哥哥跑哪里去。 女孩的脸又红又肿,从男人视角望去像只塞满食物的松鼠,鼓鼓胀胀。 “花厅里。” 纪晚宁疼得吐字不清,担心地道:“冰敷能好?我还没见顾爷爷呢!” 男人哼一声:“应该!” “啊?什么应该,我一会儿怎么见人。”纪晚宁忽然想起什么,没好气:“一会儿傅惊禹看见,准笑话我。” 商珩心里嘁一声,见她脸肿成那样,嘴一刻不得闲,小模样实在太可爱了,故意逗弄道:“你少说话,没准消得更快。” 纪晚宁睁大眼睛仿佛问,真的?随即瞪着身旁男人,居然嫌自己话多。 商珩让侍应生拿一袋冰块到客房里,蹲在女孩面前,将冰袋轻轻地放她脸上。 “嘶~”女孩发出轻叹声。 “躲什么?”男人语气虽不好,手里动作却很轻柔,生怕再弄疼女孩:“早点不知道躲,现在躲有什么用?” 女孩疼得眉头皱起,敢怒敢言,心想一会儿她就去告状。 半晌后 男人察觉自己刚才态度不太好,轻轻地咳嗽一下问道:“感觉好点?”声音低沉揉和暖意。 女孩眼底掀起一抹微亮,乖巧地点头。 两人之间挨得很近,近到闻到对方身上独有的气息。 纪晚宁盯着眼前的男人,她还从没仔细看过商珩。他的五官和傅惊禹细拆开来差不多,剑眉星目,难得标准尺长相。 可放在两人脸上却呈现出不一样的视觉,傅惊禹给人就极具攻击性,生人勿近,浑身像扎满刺的感觉。 而商珩他像块玉,瞧着冷冰冰的,有点扎手,其实呢触手一握,温暖沁人,棱角钝化。 纪晚宁心一顿,他们这些人那个是好相处的。 “发什么愣?” “嗯?”纪晚宁回神:“没有啊!” 男人突然道:“你那男朋友?” 商珩想起西义的那个警察,背着她穿过荆棘丛林把她安全的送到山下,还有她对他的依念和信赖,到至今心口没来由的闷。 “什么男朋友?”纪晚宁惊讶道,随即想到他应该指的陈默,解释道:“哦~你说陈警官啊!他不是我男朋友。” 男人动作一滞,见女孩笑盈盈地,道:“你误会,我和陈警官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人站起来道:“行了。” 纪晚宁以为不肿了,弹了一下右脸,站起来询问道:“好啦?” “没有。”商珩轻嗤一声:“我意思就这样出去!” 纪晚宁……她立马反驳道,不行。 “出去,肯定会被笑话的。” “我看谁敢。”商珩目光停在她还有点红肿的脸上,不厚道的戳了一下宠溺道。 纪晚宁倏然地拉开与他距离,一时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真当他家。 男人阴阳怪气又来一句道:“当初在西义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车速那么快都敢冲出来,现在不过是脸肿了点,有什么好怕。” 纪晚宁…… 能一样吗?那会儿命都快没了。 第67章 不是谁都能叫小叔 “磨蹭什么。”男人见女孩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催促着道。 纪晚宁犹豫一下选择跟在他身后。 顾家虽说只邀请的些近亲好友,但细算下来有十来桌人。 偌大的花厅,聚集各方名流,觥筹交错。 商珩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论资排辈放眼整个风城里那是没人敢去招惹的数一数二的人物,就连傅惊禹也只敢嘴炮顾九皋,对商珩只是背后嘀咕,撇撇嘴,上上眼药水。 见到人时也得礼貌地叫一声商总。 所以当男人面色不好带着一个穿着绿色旗袍的小姑娘出现时众人眼前,瞬间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花厅里人纷纷地好奇地盯着两人,来之前,他们就听说纪家那位会过来,所以跟着也来凑热闹。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和商珩一起过来。 大厅的暖灯将男人身姿拉得更挺拔,冷峻面容,墨眸暼向花厅的人,朝身后的人道:“明珠。” 纪晚宁心一颤,闻声朝男人望去,应道:“嗯?” 男人眼神倏然地冷了几个度:“是谁?” 众人不解他话的意思,低声细语交谈。 纪晚宁没有想到他会当众问,愣愣盯着他:“……什么?” 商珩撇头啧了一声,觉得现在和她说话越来越费劲了,眉头压着道:“谁打的?”扬起下巴指着里头的人道。 纪晚宁下意识扫了一圈,不确定移动一小步,挨着男人小声道:“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男人故作里露出不满意的情绪,冷冽道:“是哪个不长眼动的手。” 眼睛不由被小姑娘裙摆下闪着细碎光芒的高跟鞋吸引住,顺着视线往上,精巧的脚踝在晃得男人心神一荡,鼻尖萦绕属于她独特的味道。男人唇角不由的勾起,将视线再次投入花厅里。 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纪晚宁之所以忍下不愿意闹大的原因。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她身份经不住查,卫生间遇到的那个女孩认识她,明知道她的身份情况还敢动手打人,证明她身份也不简单,不怕纪家,不怕傅惊禹。 第二原因是爷爷还在静园,那代表上面对纪家的态度如旧,那她这个唯一的纪家人就要小心,至少在爷爷未出来前,她要低调行事。 纪晚宁思考一下,目光停留在红色裙子旁边的女孩身上。 商珩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定在白裙子女孩身上,眼神变得犀利,沉声道:“时 娇。” 来之前,她查记不少与纪家有恩怨的人,纪晚宁大脑快速搜索时娇的信息,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花厅里人也意识情况到不对,站立一旁围观。 时娇见到纪晚宁和商珩出现时,心神早就慌乱,眼神闪躲,祈祷男人没看见她。 刚才在卫生间时候,她被怒气冲昏了头动手扇了纪晚宁一巴掌,回头冷静下来一想知道自己闯祸,赶紧跑到时蓥身边待着。 时娇心里清楚知道,纪家再怎么落败,纪晚宁也不是她能欺负的,先不说她身边有个傅惊禹,就算没有傅家,功臣之后也不是她能轻易折辱。 何况她身后站着不止傅家,还有言、程两家,现在又多了个商珩。 时娇此时脸色难看极了,咬紧嘴唇小心打量着两人,同时心里庆幸来的不是傅惊禹那个疯子。 可见男人移动脚步朝自己过来时,时娇忍不住颤抖,男人的每一步像踩在她的神经上。 强大威压下,时娇顿时害怕地攥住旁边比她大的女孩道:“姐……”瞧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紧紧地拉住身边人。” 时蓥见商珩朝自己这边过来,心里正奇怪,突然被她用力扯了一下,以为怎么了,低声询问道:“怎么?” 时娇见男人眼神冰冷得可怕,害怕地躲到时蓥身后,抿紧嘴唇。 时蓥以为她被商珩吓住,轻拍她一下安慰,眼神掠过商珩落在他身后女孩又回男人身上,微微一笑道:“商先生。” 商珩辈高她们,按理说她跟顾东宁一样称呼叔叔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用这样称呼他。 男人并未理她,而是冷冷地注视她身后的时娇。 时娇知道完了,害怕地脱口而出道:“姐,救我……”。 话一出,时蓥立马意识事情不对,仔细一看纪晚宁微肿的脸,商珩冷漠眼神直射后面,再结合时娇的反应,心里猜到个大概,眼眸含笑:“明珠,好久不见,听说你回来了,本来打算去看看你的,但程衍说你刚回来,要多多休息。” 纪晚宁有些意外,认真地打量眼前的女孩,看着年纪不大说话做事很圆滑,让人找不到一点错,知道事不对,立马搬出程衍这个中间人缓解两方气氛。 纪晚宁微微一笑道:“时小姐。” 时家一向女人当家做主,男人没什么话语权,时蓥是时家未来的接班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和培养与家里其他人不一样,自然待人接物就与时娇不同。 “明珠……”商珩懒得和她废话,倏然眼神一冷。 话音刚落,时蓥和纪晚宁同时听见一声咔嚓清脆地响音。 随后就是时娇发出惨叫疼痛声。 众人被商珩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骇在原地。 众目睽睽之下 只见时娇右手被男人拧翻转变形,表情痛苦,脸色苍白,冒着冷汗。 时蓥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拉住男人泛着光的手腕,惊惧地道:“商先生……”。 纪晚宁也愣在原地,她没想到商珩会直接动手帮自己出气。 男人眼角斜扫淡绿身影,冷冷道:“记住,像这种不长眼的东西就直接废了。”口吻像极家里养植的花花草草,扎人的那种就直接拔了! 现场气氛异常紧张,谁也不敢上前。 时蓥唯恐时娇的手真的被男人捏断,不顾形象扯住男人手,努力平息心里的火道:“商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眼神冰冷至极朝时蓥扫去。 时蓥心头一震,强忍心里惧意:“我妹妹不是故意的,还请您高抬贵手。 忽然一道轻嗤声打破紧张地气氛。 众人回头。 傅惊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门口,脸上挂着个淡淡地的笑容,眼底却没一丝笑意。 时蓥暗道不好,唯恐他商珩放手,他纠缠。 谁知傅惊禹开口道:“小商叔叔,总是这样怜惜晚辈。”话一顿,勾唇一笑,目光阴冷地道:“要我说留着做什么。” 时蓥心头一震,祈求朝商珩摇头。 商珩听到那声“小商叔叔”鸡皮疙瘩掉一地,这疯子从小就与自己不对付,叫自己一声已经很客气,今天见鬼了。 见效果差不多便放开时娇的手。 纪晚宁也是一脸奇怪看向他,壳里换人? 傅惊禹走过来时瞪了她一眼,那意思是上个卫生间都能被人欺负,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纪晚宁不高兴的撇撇嘴。 第68章 原委 时蓥连忙扶住时娇。 时娇疼得直掉眼泪道:“姐……姐……好疼啊!” 刚才卫生间里嚣张跋扈荡然无存。 纪晚宁很好奇自己到底与她有什么恩怨,下意识抚摸疼痛的脸。 男人视线在她出现之后就没移开半分,盯着女孩红肿的脸不知道思考什么。 花厅里人都不敢吱一声,作为东道主的顾家除了顾东宁集体失踪了。 时蓥怎会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脸色难看极,心几又气又心疼让人送时娇去医院。 可傅惊禹就挡在面前,表情耐人寻味。 时蓥扫向围观的顾东宁,又转落在傅惊禹的身上,心底一沉,心道,他这是要拿时家杀鸡儆猴啊! 她一再忍气退让,不希望事情闹大,既然他们如此咄咄逼人,那时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纪晚宁跟傅惊禹待久了多少也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到她出场,她也好奇时娇为什么动手。 “时小姐,刚才在卫生间时听你意思,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 时娇听到纪晚宁声音,望她那张脸直犯恶心,真的是又当婊子又立,冷哼着,也顾不上手疼,站直身子。 纪晚宁心头一惊,她第一次见到别人眼里赤裸裸地恨意,那种恨不得弄死自己那种眼神。 “误会?”时娇冷哼一声,顾不上手疼,站直身体,纵然疼得气都喘不匀也阻止不了她作死:“你这个贱人……” 时蓥大惊呵斥道:“时娇。” 女孩好看的眉头轻拧一下,他身边男人微眯狭长双眼,唇线平整。 “她本来就是。”时娇像疯了一样,面部狰狞,怒道。若不是时蓥死死拉住她,她要冲上前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 时娇拼命地挣脱时蓥的手。 “明明是我先喜欢岳峙哥,从他回到风城一直陪在他身边是我,而你明知道我喜欢他,还故意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纪晚宁惊竖起眉头,满脸错愕地,不知道为什么心虚地朝身边男人看去,察觉男人情绪有点不对,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不……不是……”怎么爆出自己的瓜。 男人余光捕捉到女孩的神情,他故作没看见。 对面的时娇疯狂输出:“不是什么?” “当初要不是你死缠烂打,朝岳家施压,岳峙哥岂会娶你,嫁给他的人一定是我。” 纪晚宁听得一愣一愣,还有这事。 这下倒让商珩想起当年纪晚宁追着岳峙跑的事。 纪大小姐留学回来,一次宴会上偶然遇见。从此便对岳家私生子一见倾心,天天开着豪车追美人后面跑,跑到学校和家里堵人送温暖,花样百出,甚至放出霸道宣誓,岳峙这辈子只能娶自己。 闹得满城风雨,个个都说纪大小姐吃错药,心里却十分羡慕岳峙。 纪晚宁从小在国外待,追人的路线简单直白,砸钱给美人制造各种各样惊喜。 当年闹得最厉害一次是她在岳峙生日动用十几架飞机从欧洲保加利亚空运玫瑰花,将整个学校装将整成一个玫瑰园,绚烂瑰丽,万千花瓣全是她对岳峙的爱意。 曾一度上了热搜,之后的人也学着纪大小姐招数。 a大的东西南北四个门每一个梯子像穿上红装的新娘,娇艳动人,梯子上写着“岳峙,生日快乐。” 虽土但不得不说,镀金的字就是不一样,土得人人羡慕。 六月末的校园里步步生香,全校的人都知道今天是法律系岳峙的生日。 当天晚上,繁星点点,鲜花点缀,绚烂烟火在寝室楼顶绽放。 鲜花、烟火、美人,尤其美人身世背景不一样,三大攻势下,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不心动,拒绝。 之后纪晚宁如愿成为岳峙女朋友,再到订婚,最后结婚,成为风城里人人最羡慕一对,可惜两人婚姻只维持两年便破裂。 “相貌、家世、纪晚宁我那几点不如你。”时娇声音将商珩拉回现实:“他已经答应和我订婚了,为什么你又回来呢!” 她不甘道:“凭什么都给你?” 纪晚宁面对时娇诉说,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凭她是纪晚宁” 傅惊禹横眉冷道,口吻嚣张道:“凭她是我傅惊禹的妹妹,只要我家明珠点头要的东西,谁都不允许沾手。” 话锋一转,朝两人逼近,一字一句轻吐:“同样,伤害她的人一个也别想逃。”男人阴冷地道。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中气十足操着湖城口音的声音道:“傅小子,你做么子?” 瞬间打破花厅剑拔弩张气氛。 傅惊禹:!!!!机械扭动,满头黑线,臭老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自己要动手时候出现。 顾东宁咳嗽一下,赶紧上前恭敬地道:“爷爷……”突然目光停在老爷子身边青年男子身上,顿时石化在原地。 “……小叔”这次是真正地小叔。 男人颔首,跟在他旁边的比较秀气的男人微微一笑向他招呼。 顾东宁好奇地道:“这位是……” 被顾东宁称呼小叔的男人淡淡地道:“同事。” 顾东宁心里头咯了一下,他小叔说话一如既往简朴冷漠。 纪晚宁瞪大眼睛来回在老爷子旁边两人身上转动,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陈默和冷得冰渣子的顾霜寒。 商珩自然也注意到陈默,见女孩眼里满是欢喜地朝两人打招呼,拉平唇线,神色淡淡。 “你怎么欺负时家小丫头啊!”老爷子暴喝,口水飞扬。 傅惊禹唇角抽搐,看来今天杀不了鸡,敬不了猴了。 “欺负人臭毛病怎么还没改?”顾老爷子走近继续道:“我听黄辉说前段时间你逼着那谁家儿子,让人家退亲!怎么回事?” 傅惊禹…… “哦!没什么,他们瞎说的。” 顾老爷子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笑眯眯,热情指着身旁的顾霜寒道:“明珠,爷爷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你二爷爷家——顾霜寒。” 纪晚宁含笑道:“顾叔叔。” 顾霜寒对老爷子道:“我们在西义见过。” “哦,是吗?”老爷子年纪虽大精神可好,见纪晚宁点头更加开心。 能在这里见到陈默,纪晚宁很开心地:“陈警官,好久不见。” 陈默礼貌地道:“纪小姐。” 第69章 订婚 “先送时丫头去看看!” 顾老爷子是傅惊最敬重地前辈,他出面发话,也不敢太放肆,今日暂且放过,日后再算总账。 时蓥搀扶着时娇离开花厅,心有余悸,刚才若不是顾老爷子出现,傅惊禹只怕真的将时娇的手拧断了,同时为这个无脑子妹妹生气。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顾老爷子今天办生日宴的目的是想让纪晚宁和顾霜寒接触,为之后两家定亲事作铺垫。 男人瞥了一眼被蒙在鼓里的笑得像个傻子似的某人,被卖了帮人数钱说的就是她。 顾家打什么算盘,商珩不用脚趾头也知道,只是没想到联姻的对象竟然是顾霜寒,难怪傅惊禹不反对。 顾霜寒虽说也是顾家私生子,但他与岳峙不同。 岳峙那人优柔寡断,所以才会被家里逼。 在西义时候商珩便注意他,顾霜寒不仅长相出众,能力也是非常突出,手段颇有顾老爷子年轻时候的风范。 听说被顾家认之前,就因为自身条件优秀考进公安大学,年年各专业都排名第一,以优秀毕业生毕业,刚进公安系统时各高层对他青睐有加,争取他做女婿。 以他的优秀能力和顾家留在大城市里轻而易举,可他自己申请调入基层,在云城待了几年,后因工作原因调到西义。 顾家非常重血缘,只要是顾家的人草包都当成宝来。何况像顾霜寒这种能力突出的人,顾家比之更甚。 商珩没来由的烦躁,尤其看着纪晚宁和陈默待在一起更烦。好似他是她最后的选择。 陈默将身份证递给她。 纪晚宁摊开一看年龄已经改好了。 陈默道:“我这次跟着顾队来就是想看看你,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 他像家里兄长时时关注她的安全。 “放心!”纪晚宁会心一笑道:“他们待我很好,尤其是傅惊禹。” 刚才花厅里的事,他听说了,陈默停顿一下道:“这个……你留着!若以后想离开时,拿着它来找我。” “谢谢你,陈警官。”纪晚宁心里十分感动道:“一定花费不少力气了。” “眼睛好?”陈默摇头,注意到她瞳色恢复正常询问道。 纪晚宁握紧身份证点点头。 陈默心想,以傅惊禹的身份地位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那傅他该让位了。叮嘱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两人刚说没两句,前头便吵起来了,听到顾霜寒冷声道:“我不同意。”立马转身离开。 顾长山连忙拦住道:“霜寒……。” 顾霜寒甩开那只手,扫了一眼纪晚宁和陈默,抿了抿嘴,回头对着众人,再次强调道:“我不会娶她的。”说完手搭在陈默手臂上,作势拉着他一起离开。 陈默亚麻带了。 纪晚宁听得云里雾里的,怎么说会话功夫,母语失联了? 傅惊禹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强大的压迫朝顾霜寒压去:“我看谁敢放你出去。”口中蕴含着怒火,意思再明显不过。 顾霜寒眸中一寒,无所畏惧直面对着傅惊禹,明确自己的态度:“我不是岳峙”。 他环顾在场的人一眼,冷静道:“我与顾家本就没什么关系,今天来是……”余光瞥了一眼陈默:“只是为了工作的事来。” 对着傅惊禹道:“所以你用来对付岳家的招数对我没用,顾家于我无生养之恩。” 他态度坚定不变。 纪晚宁听明白了,听这意思有人强迫他娶别人,不过是谁? 她忍不住好奇,朝离她最近的商珩靠过去,侧了侧身体,偏向商珩那边小声询问道:“……小叔,娶谁?” 见商珩用一种奇怪眼神看着自己,纪晚宁懵圈了:“怎么啦!” 顾霜寒眼里犹豫一下,望了女孩一眼,他无意伤害她,但他今天立场不坚定的,没准被人使计,所以他必须坚定自己的心意,让他们都死了心,扬声:“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娶纪晚宁的。” 陈默石化在原地了,你不娶就不娶,回头看着我干嘛! 花厅里的人惊愣在原地,纷纷不敢相信。 纪晚宁也愣了,怎么又是自己,她看起来很恨嫁? 傅惊禹着实被他震惊到,不是因为他不娶纪晚宁而是他勇于当众承认他喜欢男人的事,不得不微眯起双眼打量他旁边的男人。 纪晚宁深吸一口气,什么? 顾冰渣喜欢陈警官,那……二哥知道不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掐死他。 商珩则是担心她。 身旁的女孩从小被宠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心高气傲,一向都是她拒绝别人。今天先是被时娇欺负,现在又被当众拒婚,心里该有多难过。 然而当商珩转过头看去,见某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觉得自己的担心像个笑话。 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轻轻一笑,摇头无奈想,小没良心哪里有心啊! 胸口的沉闷和郁结一扫而空。 傅惊禹嗤笑一声,面色沉如水:“那我们就试试。”眼神落在陈默身上,其中警告地意味再明显不过,说完招呼也不答道:“明珠,我们走。” 众人见他这样子,便知道他与顾家的算是结下梁子。 纪晚宁见状只好跟着他离开。 傅惊禹的脾气,她多少了解些,但不至于这样当众下顾家的面子。 到了酒店外面,纪晚宁脚步一顿,扫了一眼他那辆像不知什么停等着的怪兽帕加尼,询问道:“生气啦!” 傅惊禹懒哼哼道:“上车。”脸色没有刚才吓人。 “哦!”纪晚宁系好安全带,她当事人都不生气,他倒先生气了,笑着道:“你不是说不喜欢就拒绝吗?” “我不喜欢顾霜寒。” 傅惊禹握住方向盘,口吻跋扈道:“那也轮不到他顾霜寒来说。” 纪晚宁心里暖暖的,傅惊禹真的待她极好。 “不想娶,就别招惹我们。”越想越气,补充道:“咱们与他们顾家势不两立。” 纪晚宁噗嗤一笑,她才不信他,学着他口气道:“你是不是和顾东宁在密谋我不知道的事。” 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侧过来,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她,承认道:“有这么明显?” 纪晚宁皱眉头想了一下,摇头:“挺真的,至少商珩也信了。” 傅惊禹忽然露出欣慰地笑容:“不错,不错,学会不动声色观察别人了。”随后道:“哥哥呢是不会卖妹妹的,你就乖乖地待风城,明白吗?” 纪晚宁不解道:“待在风城用不着嫁人!” “这是爷爷的意思,让你嫁给岳峙一直是他最愧疚的事,他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纪晚宁狡黠一笑:“不是靠山?” “嘁~”傅惊禹不屑道:“纪明珠不需要。” 纪晚宁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傅惊禹懂她。 他咳嗽一声,把锅丢给纪爷爷:“这是你爷爷的意思啊!我只是照吩咐做。” 纪晚宁调侃起他道:“还有人敢吩咐你傅惊禹?” “嘶~”傅惊禹不高兴的拍了她脑袋:“没大没小。” 纪晚宁故作很疼:“不会轻点吗?” 傅惊禹不吃她这套:“装什么装,当初被围困俄罗斯几天几夜,打得像塞子也没见你喊疼一下。” 纪晚宁听到这话,心虚地立马闭嘴。 第二天,整个风城的人都在传纪晚宁被人拒婚。 时娇听到这消息时,自言自语冷笑道:“你也有今天。” 一时间风城传出各种版本,说她腆着脸倒追顾霜寒,与当年岳峙如出一辙。谁知人家顾霜寒不吃她这一套,宁愿与顾家断绝关系,找个男的共度一生,也不愿意娶她。 说顾家什么门面,她一个二婚女凭什么嫁,简直痴人说梦,乱七八糟一通乱说。 商家 老爷子坐在客厅里喝着清茶,对厨房里吴姨道:“今晚让他们都回来吃个饭。” “欸。”在厨房里忙碌的吴姨笑应着:“那我先去准备今晚菜品。” 晚上 老爷子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对着两个儿子道:“我听说顾家想娶纪家小丫头。” 商煜因为工作原因没去,商珩作为代表过去。 “嗯。”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缓了一会道:“顾霜寒拒绝了。” 谁知道老爷子呸了一声,恶狠狠道:“老王八蛋,我还以为他真的过生日,竟然背着我使手段。” 商珩不解,他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干嘛!纪晚宁嫁给谁都不关他们家的事! 商煜也是一脸懵:“顾霜寒人挺好的。” 老爷子眼睛一瞪:“你纪叔叔将人托付给我们商家,顾家摆明截胡。” “什么?”商煜愣了一下。 商珩也一脸错愕盯着老头子。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对商珩道:“把你外边的花花草草给老子收拾干净,明天随我去趟言家。” 这下轮到商珩不淡定了。 事出没一个多星期,就听见纪晚宁与商珩订婚了。 第70章 混乱的关系 纪家 纪晚宁端着装鱼饲的罐子,心不在焉的喂养池中鱼,金鱼摆尾巴纷纷地朝她这边游了过来。 庭院中的女孩眼神空洞,虚落别处。 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似乎又回到当初在佤邦当提线木偶被人掌控的时候。原本以为在顾家闹一番,藏在暗处的人各自识趣离去,现在看来效果反噬。 她配合傅惊禹闹并不全为了纪家,部分是为了她身份,一旦她的身份暴露,到时候牵连众广,陈默、纪爷爷、秦叔叔、黄俊杰,尤其是陈默,必然被有心人拿捏兴风作浪,到时候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纪家的问题会为此被放大。 商家名义上与纪家世交,但没有长久的利益捆绑哪里来的世交,她也弄不明白商家何举动。 纪晚宁现在要思考、如何面对商珩,以及商家。若商家察觉她不是真的纪晚宁,她该怎么办? 带自己回来的陈默又如何。 商珩那人平日一两句小叔哄着看似很容易忽悠去,实则精明无比。真嫁给他,她又能藏多久。 女孩手中的鱼饲忽然被捏成粉末,白净的脸蛋神情严肃,听傅惊禹口气目前她根本出不了国,不然的话带上自己一起去挪威。 纪晚宁心有不甘,错失良机。 傅惊禹他们去哪里,她一点在乎,也不关心。只要不让他们察觉到人不对就行。 家里的保姆出来道:“小姐,商家太太邀请您过去做客。” 纪晚宁眉头一皱,脑海里回想订婚那天站在商珩大哥身边的女人:“殷女士?” 保姆点头:“是。” 纪晚宁放下鱼饵缓缓地走过去。 她不懂这边的礼仪,但那晚订婚宴商家拿出的珍品古玩、聘礼和诚意让一向看不惯商珩的傅惊禹老实的闭上嘴巴。 至少目前看出那边人是很看重自己。 纪晚宁让司机在楼下等一下,她先上去换了一身衣服,换好衣服时,下楼时忽然看到商珩在客厅里坐等着。 保姆看出她心中诧异,连忙上前道:“小姐,商先生是来接您过去的。” 纪晚宁沉默一下点点头,不动声色打量男人,前脚商家打电话过来,他后脚就到,自愿来和被迫来,一目了然。 毕竟这桩婚事他是最委屈一个。 现在风城里的人人都传他娶一个二婚的,捡岳峙的破鞋。 她也没办法。 其实她也惊讶的,没有想到两家会在两人幼时有指婚约定,更没有想到的商家会在纪家落难时依然履行承诺。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在纪家处于浪尖口依仍然信守承诺。起码在外人看来商家人的品性贵重。 她听傅惊禹说过,因“自己”闹腾嫁给岳峙,商家就没有提谈这桩婚约,现如今商家爷爷见两人都单身,便又把这事提了上来。 连傅惊禹都惊讶,商家竟然如此讲承诺,因前面的事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如今两人本有婚约在身,加上纪爷爷没反对,商家态度如此诚恳,尤其是礼金,拿出的来都是国宝级能进博物馆的,硬是把傅惊禹挑剔找茬的嘴给封上。 临走前让纪晚宁别担心,一定会赶在她结婚之前回来的背她上花车。 这段被强行按点头的婚事,她一点也不期待,而是在想如何逃离。 纪晚宁知道商珩心里一定难受,被家里人逼迫娶自己不喜欢的人,从此与心爱之人成路人。 她听岳雪说过,他心里有喜欢的人,很爱那个女孩,为了那个女孩差点把岳雪三哥踢成残废,岳雪她爹不得不让她三哥滚出风城避风头。 当初那女孩和他吵架闹分手,独自一个人离开时,他一怒之下封城,将人抓了回来,在他们圈子闹得挺大的,后来是顾九皋出面才平息的。 男人打量她一眼,淡淡地道:“走!” 纪晚宁点头,心头一阵苦闷,谁能理解一个月前心无芥蒂喊的小叔一下变成未婚夫的心情吗? 反正她现在是嘴都张不开,别扭的跟在男人身后。 纪晚宁默默地上了车,突然在想他那位白月光怎么样了。一想到这里,她就莫名心虚,眼睛望向着别处,觉得自己和傅惊禹就是拆散别人的反派兄妹。 其实这事不能怪她,是商珩自己闹太大。 他在外面养了个女人的,有心人想知道都会知道。 家里人不在,傅惊禹真做好一位好兄长职责,两家坐在一起时商讨时,他什么都不谈,先质问商珩养在外面的女人怎么办。 不顾在座尊长,只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逼商珩拿出态度来,毕竟结了婚在外面养别的女人,在他们这些人家不少见。 商家给出满意的答案,说两人不再会有瓜葛,说到做到。 傅惊禹也不好再深问,毕竟当着众多长辈面前也不能太放肆。他也不信商珩敢背着他偷偷的在外面养人。让他知道人给他弄死,脸准给他抽肿,让他们商家在风城颜面扫地。 纪晚宁目光一直落在车窗外的风景,车辆缓驶过繁华大道,进入安静舒适的别墅区。 商煜一家人早在客厅里等候多时,殷潇潇见到纪晚宁时更是激动地上前拉着她的手,亲切道:“明珠。” 商珩扫了两人一眼:“哥。” 商煜知道委屈他了:“你嫂子让人做了你爱吃的菜!” 纪晚宁面对热情的殷潇潇不知道怎么称呼,犹豫一下道:“商夫人。”心里头忍不住叹气,这关系太乱,她真的好想逃离这儿。 订婚之后,傅惊禹告诉她,说林微雨也就是她妈妈年轻时候与商煜是对恋人,后来被“她”爸纪惊蛰横刀夺爱,然后嫁给她爸,并且生下了她。 如果没纪惊蛰横插一脚的话,没准她姓商,商珩真的成了她亲叔叔。 纪晚宁听到这里时一脸黑线,忍不住爆粗口。 “第一次来殷姨家里,快进来!”殷潇潇看出她的局促,亲切拍她的手:“我们家不论那些东西,你妈妈是我的师姐,你不介意的话叫我殷姨,好不好?” 旁边两个男人石化在原地。 商煜忍不住戳了一下自己家老婆,小声提醒道:“老婆……你让阿珩怎么办?” 人小鬼大的商慕寅也是一脸黑线,他问道:“该叫姐姐?还是小婶? 商珩“……”!!!! 纪晚宁…… 谁知殷潇潇霸气道:“我不管,在我这里师姐最大。”然后笑眯眯拉着纪晚宁进去,留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就叫殷姨。” 商煜无奈道:“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殷潇潇年轻时候,不、到现在,心里最崇拜的人就是纪晚宁的母亲——林微雨。在殷潇潇心里一个像神一般存在的女人。 饭桌上,两人谈得比较欢乐,大多是都是殷潇潇在说以前事,纪晚宁安静听。 她说道:“当初要不是师姐说阿珩大哥不错,我才不会轻易答应嫁给他。” 商煜表情凝固:“……”很想问老婆你在说什么?你难不是因为爱我才嫁给我? 第71章 认识 纪晚宁故作夹菜掩盖自己失态。 心想,这是正常人的思维?脑子里理了半天也没理清楚,是什么让这个家庭维持和谐。 黑白分明的眼珠朝对面的商煜看去,又朝他旁边美丽的殷潇潇女士望去,想告诉她,自己可是他老公前任的女儿,按照泰剧情节话,在她还踏进商家时,家里应该已经被掀翻天了!或者刀山火海等着自己。 她看泰剧里现任和前任厮杀得相当激烈,里面那个什么珠小姐,巴掌扇得她隔着屏幕替女主疼。 饭桌上的殷潇潇半句不离林微雨,从她话语间可以听出两人关系非常要好。 “明珠,你别怪我话多,你和师姐年轻的时候长得太像了,一见到你忍不住想和你亲近说话。”她腼腆一笑道:“刚才进来时候,我差点以为是师姐来了。” “就是……眼睛不太像。”随即又补充道。 纪晚宁听到说她自己眼睛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 商煜比较心细,替殷潇潇解释,温和道:“你殷姨的意思是你眼睛像你父亲。” “没错。”殷潇潇笑着点头道,她对那个男人永远的嗤之以鼻。 纪晚宁目光落在商煜身上,商家两兄弟面容不细看的很难找到相似的地方,气质也是截然不同。 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的沉淀,商煜身上那份儒雅随和比商珩敦厚,看向别人时目光柔和,和别人说话像流水静流,不急不缓,恍若抬头见晨光般和煦。 或也许成长环境相同,商珩身上也有,只不过他这份沉稳淡然里包裹着巨大的戾气,一旦剖开或者出现裂口的时…… 纪晚宁心神一凛,似乎有所感,那将和傅惊禹一样带来毁灭性后果。 商慕寅小朋友猛地转头:“爸。”见他爸倒戈了,语气颇有不满。 商煜眼皮抬都没抬,装作没听见他话,替殷潇潇夹菜。 商慕寅又转头望着他可怜的小叔,嘴巴嘟起,强行介入,笑眯眯道:“小婶……” 纪晚宁顿时被呛了一下,咳了几声,稍微缓解肺部灼热,商珩自然而然的将水杯递给她。 商慕寅…… 纪晚宁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感觉舒服多了,心里忍不住吐槽道:“她记得商家这位小朋友好像只小自己五岁!五岁之差,不仅时间差,还有辈分差。” “很好,二十岁当婶,她当属第一人。” “阿寅。”殷潇潇不满他吓着纪晚宁道:“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 商慕寅头顶闪过几个问号,他没礼貌?茫然转头瞪着大眼睛问他爹,他没礼貌? 商煜依旧没理他。 小朋友又转头看着商珩。 商珩给他夹了他爱的小排骨,表示他知道了。 小朋友这才满意的把头顶问号收下去。 “明珠啊!师姐应该没跟你说过她大学时的事!” 纪晚宁眼神一顿,然后摇头:“没有。” 殷潇潇更有话和纪晚宁聊了。 纵然时间荏苒,岁行复半。 在殷潇潇心里,她师姐林微雨永远是林微雨,不会因为她嫁了人,生了孩子,她就改变称呼”。 “我是小师姐四届的师妹。我大一时,她已经进研究院,她在学校可出名了,不仅人长得,性子也很好……。” 告别商煜一家人,纪晚宁坐上商珩车离去。 殷潇潇直到车身消失才转身进屋里。 纪晚宁小心地打量后视镜里男人的表情,自从两人关系从表面叔侄转变成未婚夫妻后,陷入一种古怪的气氛。 两家长辈敲定的事,商珩又不敢违抗。 纪晚宁心里叹气道,那就由她来! 她见时间还早,让商珩送她到东宁医院就行了。 秦叔叔转到东宁医院后,除了快出院时见过,之后因为事堆在一起就没去,听陆鸣说人已经醒了,不知道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下了车,纪晚宁正要朝车里人道谢,却见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额……” 男人走过来,眉心一拧,不高兴道:“是不是毛病又犯了?” 纪晚宁…… 她立马闭紧嘴巴,那请问该称呼他什么,小叔?他不怕被人骂变态? 商先生? 纪晚宁断定她敢这么叫,面前男人准骂她。 女孩犹豫一下,还不是不要作死,试探一句:“小叔?” 男人表情虽有些不情愿,但比刚才好多了,纪晚宁在心里吐槽好变态的称呼。 他倒挺淡定地:“不是要去看秦安?走!” “哦。”纪晚宁心不在焉往里头走。 宋雪月见到纪晚宁来了,高兴地过来道:“晚晚。”望了她身边的男人眼里疑惑道:“这位是……” “嗯……朋友。”纪晚宁含糊不清的介绍,然后把头扭过去,她并不打算向别人解释她和商珩的关系,尤其在秦安夫妻面前,膈应人,关心地询问道:“秦叔叔怎么?” 宋雪月轻声道:“刚睡下。” 纪晚宁点头表示知道,放轻动作,往病床上瞧时,发现他没睡,应该被她吵醒。 秦安看见她,眼里全是笑意,吐字不清,声音微弱沙哑地道:“晚……宁。” 宋雪月见状正握着他的手,附在他耳边,纠正道:“是晚晚……晚晚” 秦安闭着眼睛轻轻地摇头,吞咽一下,眼里充满光芒,比刚才说得要清晰道:“晚……宁……”最后一个字很轻。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纪晚宁心想,看来一开始秦叔叔就知道自己不是他女儿。那天他还……泪水在眼眶打转,温声道:“嗯嗯,秦叔叔,我听见了。” “你看我没事,放心!” 秦安点点头,眼角滑落一滴眼泪,他总算没有辜负老师的嘱托。 眼神移到纪晚宁身旁男人身上,目光一滞,深思望着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的一个男孩很相似。 秦安不确定的望着他。 商珩一眼就认出他,常年沉着的脸像山崖底裂口照进一道光,纪晚宁看得新奇,听到男人道:“秦先生。” 语气说不出的郑重地和欣喜像多年未见的朋友再次重逢一样。 纪晚宁心头闪过一道疑虑,商珩认识秦安?虽然男人掩藏的很好,但她还是察觉到。 再瞧两人表情。 她笃定道,两人认识。 “你看……”宋雪月擦了擦脸上泪水,鼻音略重道:“你爸爸睡糊涂连你名字都记错了。” 纪晚宁摇头,却岔开话题道:“阿勉?” “陆医生带着去玩了?” 纪晚宁惊讶道:“陆鸣?” 宋雪月点头。 他竟然喜欢孩子。 纪晚宁忽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道:“妈妈,怎么树秋的电话打不通啊!” “噢噢……”宋雪月连忙道:“好像要参加什么比赛,她参加学校夏令营的训练去了。” 纪晚宁若有所思的:“是这样啊!” 在秦安出事前一天,秦树秋因为参加夏令营选拔赛,并不知道家里情况。 第72章 婚期 离开医院后,纪晚宁过于好奇,实在忍不住问道:“你认识秦叔叔?” 男人墨色眼眸一顿,并没有打算瞒着她,沉默点头,停顿几秒后,道:“许多年前。” “许多年前?” 纪晚宁若有所思重复着他的话,脑子却思考商珩到底多少岁了。 在秦叔叔家生活一段时间,她还是了解秦叔叔的性子,一般不重要的事多少会说几句,重要的事立马三缄其口。 女孩微顿想着,认识商珩确实是挺重要的事,只是没想到他和商珩竟然认识,心里道,离谱。 男人接下来的话,又让她不觉得离谱。 “在研究院时候就认识。” “研究院?”女孩糊涂了:“等等……”上次殷潇潇也提过研究院,研究院现在在纪晚宁心里是一个年代久远的代名词。 冒出一句话:“你多少岁了?” 自从知道两人要订婚后,纪晚宁魂跑到外头游荡去了,留下一个躯壳面对在这个世界诸多纷纷扰扰。 女孩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问懵了商珩。 男人被她问题问傻了,大脑空白三秒后,随后满脸黑线先一步的打开车门,瞪着女孩。 纪晚宁以为只有女孩子对年龄敏感,没有想到男的也会对年龄敏感。 有钱人的保质期一般都很长的,她寻思着打量男人,他该不会也学人家做什么医美项目维持青春。 嘶~商煜怎么也有个四十来岁!加上那研究院,那他该不会…… “纪明珠。” 男人阴冷地声音在耳畔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又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人,纪晚宁眼睛不敢太放肆,收回眼眶里装着,装傻充愣道:“什么?” “把你脑子里肮脏东西给我去掉。” 纪晚宁心里的火顿时被他带起来,不高兴道:“什么肮脏东西,我不过是对你的年龄表示好奇一下,怎么成肮脏的东西。” 商珩抿紧唇线,沉着脸,半晌道:“上车。” 纪晚宁学着傅惊禹嗤了一声,微扬起下巴,那意思是我不。 男人微眯起双眼,嘭的一声关上车门,朝她过来。 纪晚宁见状被吓得潜意识朝后退一步,警惕地道:“你……干嘛?” 男人冷着脸本来好好说她,可伸手捏着她脸时,柔软地触感从指腹顺着手腕处传到心口,整个胸腔软软痒痒地,瞬间击溃男人情绪,刚才的不愉快随着消散。 男人墨眸微变,喉节混动,语气依旧不好:“好的不学,尽学坏的啊。” 口中宠溺意味尽显:“是不是觉得回来了,我拿你没办法,嗯?” 女孩白净的脸像剥了壳的蛋,白嫩嫩的,在夜里透着光泽,叫人爱不释手。 脸在他人手。纪晚宁当下也认怂,像只咬着东西的松鼠,吐字不清,眼神哀怨看着男人:“ “谁让你先小气的,小题大做的,我就好奇你一下你多少岁了,你先生气了? “嗯?” 男人来劲了,居然和小姑娘吵起嘴来:“你还敢怪我?” “订婚宴那天不是写着我们两个生辰八字的吗?你没把我放心上,现在怪起我来了。” 被他这么一说,纪晚宁立马心虚避开他眼神,了拍他的手,故意转移话题:“疼……” 男人松开后,眸中划过一道微光,顿了一下,正色道:“二十八岁。” “这么老。”纪晚宁为了报刚才被捏脸的仇故意道。 “嘶~欠打了是不是?” “我今年二十一未满。” 纪晚宁退后几步,脸上讨好,嘴巴却不饶人道:“你说呢!小商叔叔。”边说边揉被掐红的脸。 男人眉头拧在一起,她无意的话让男人一下记在心里,微思着两人之间竟然相差八岁。 一岁一鸿沟 相差八岁,直接拉出天堑。 男人顿时心不由沉重几分,拿眼瞅了女孩几下,心道,自己没下多大力气,怎么红了一片。 商珩神情有些厌厌的打开车门:“上车!” 纪晚宁乖乖的上车。 男人叮嘱一声:“系好安全带。” “哦!” 确定她系好安全带再转身朝驾驶位去。 两人的婚礼定在明年三月份。 男人心思全放在她说的年龄上,明年的话自己二十九将近三十岁的人,而身旁的女孩才二十二,花骨朵一样的年龄。 商珩头一次感到年龄危机。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腹部的肌肉,感觉腹部一直紧实,心里稍微松一口气。随即想到什么,表情略严肃起来,听说男人过了三十身材走样,发福发胖,各方面精神能力都下降。 自己要不要…… “怎么?” 纪晚宁瞧他像唱京剧似,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又展开,表情里又带着点暗自的庆幸。 商珩当然不会说自己怎么了。 纪晚宁望着前方被灯光点缀的道路,眼前一片迷茫,现在已经十二月中旬了,眼瞅着时间越来越近,纪晚宁心里越不安。 见旁边的男人面色正常,语气很平静地道:“婚礼地点定在江城。” “江城?”纪晚宁疑惑道,她以为会在风城举办。 “嗯。” 半晌后 “纪晚宁。”男人开口道。 纪晚宁心一顿,怎么又连名带姓叫人,闻声朝他看去。 商珩见女孩水眸倒映着他模样,问道:“怎么了?” 男人解释道:“我把我们婚礼现场定在江城是想让我妈看看。” 纪晚宁眼神瞥向别处,又转回来,沉默几秒后道:“你意思……阿姨住在江城?” 商珩点点头。 纪晚宁没敢继续问下去,心里震惊想,他妈妈居然还活着,隐下心头的惧意,幸好她没问出你妈还活、或者住在江城之类的智障话。 同时对自己无语至极,这魂也该回来了,连男方家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嫁了,就算要逃婚也要知彼知己啊! “我爸妈年轻时候因为一些事就分地而居住。”商珩点点头:“我哥的婚礼在风城举办,我想我们的婚礼在江城举办。” 他停顿一下,询问着:“可以吗?” 这是商珩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出怯意,眼神紧锁在女孩身上,唯恐她不愿意。 见女孩点头,握住方向盘的泛白的手指渐渐地放松。 纪晚宁觉得在哪里都无所谓。 她思索一番道:“其实……” 男人望向她,见她半天也没说出下一句,询问道:“怎么了?” 纪晚宁摇了摇头,没什么。: 车内突然一下陷入沉默之中。 男人知道她心里藏着许多事,想着她这个年纪最肆意风发、快乐的时候,却因为家里问题不得不背负太多。 比如 :与岳峙离婚, 再比如 :嫁给自己。 刚才谈不错的两人突然沉默下来,车内也跟着安静。 半晌后 商珩先打破沉闷的气氛道:“还记得学校红绿灯突然冲出来的货车?” 女孩心脏猛地一提,望着男人:“你知道是谁?”目光里藏着一丝担忧。 男人注意前方道路,并没察觉女孩异样,道:“记得陶珍珍吗?” 纪晚宁听到这个名字,神色略微一松,愣着点头,微思然后道:“她做的?” “嗯!” 说到这里,男人到现在一阵后怕,眸中忍不住泛起冷意,调取监控录像时,要不是秦安反应及时,恐怕躺在医院里的人是她了。 当初他看在林寄北面子饶那女人一条命,没想到差点酿成大祸,既然她这么想死的话,那他就成全她。 纪晚宁表情一滞,嘴里低声道:“这女人疯了?” 她有些不懂陶珍珍的逻辑,一她没招惹郑耀,并且态度严明拒绝了他。第二,郑耀不和她在一起,又不是自己从中作梗。为什么她把错全归在自己身上。 上次绑架并且往自己身体注射药,若不是自己身体特殊,恐怕难压制那支药的作用,真的被那毒鬼给侵犯了。 这次直接是货车,次次奔着自己的人头来。 女孩垂着眼眸,闪过一抹冷意,那她也用不着客气了。 “傅惊禹知道?” 男人没想到女孩会这么问,抿紧唇线。 女孩见男人半天没回自己,朝他看去,又沉着脸,顿时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闹不明白怎么又生气了。 心里长叹一句,算了,这人的心情比老天还反复无常。 她识趣的闭上嘴巴,望着外头高楼林立,霓虹灯闪过车身。 心里腹诽道,小气包包猪大肠。 第73章 慈善晚会 北方的冬天虽冷又干燥,但不像南方阴雨绵绵,地面潮湿,空气湿冷,弥漫着发霉的味道。 十二月底正是风城最寒冷的时候,平日里繁华的街道人满为患的。今天再经过时,只剩下几道急匆匆的人影穿梭。 纪晚宁想到去年这个时候的西义,天气还不错,里面穿件秋季的长衫,外面穿着羽绒服刚刚好,不冷不热。 正是风雨操场上最热闹呢!没有过堂风、也没有炽热的太阳,羽毛球声一道道划过空中,传至附近的教学楼里。 东宁酒店 纪晚宁扫了一眼面前豪华壮丽而宏伟的酒店,流光碎金,像颗镶嵌在王杖上的宝石,折射着整座城市繁华的夜貌以及纵横交错不见底的地轴线。 一看名字就知道是顾氏集团名下酒店,了解它的人就能体会到一个母亲为了儿子能健健康康长大花费多少心血和无数日夜个期愿。 顾家从建国后无论做事还是为人十分低调,尤其那位身居高位的顾家长房,顾东宁的父亲,半生出入简陋,谨小慎微,严谨治家,面对羸弱的儿子药石无效时不得不低下头,默许顾夫人经商、做的一切。 他唯一一件张扬的事便是以儿子名字做各种慈善而出现大众视野。 老道士的话暂且先不论真假,纪晚想,当年的顾家估计只剩下求神问卜这条路。因为老道士的一句话,顾夫人二十年如一日的做慈善,诚心诚意种善因,只希望她的孩子健康长大。 顾夫人这举动,说实话的闻者无不为动容。为了孩子健康长大做到常人无法企及的极致,真的是应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回到风城后,顾夫人邀请过她参加慈善拍卖会,当时因为身份原因她全推脱了,这次实在找不到理由便答应过来看看。 电梯停留在五层。 纪晚宁盛装出席宴会上顿时吸引了在场宾客的目光。吸引她们目光不是因为她出众的外表,华贵的装饰,而是她究竟怎么做到,让商家不顾外头的流言蜚语也要商珩娶她进门。 众人都知道,商家的门槛比顾家高,只因为商珩的母亲姓江。 这个世界要说也挺很简单,利益为主,无论走到哪里利益最为重要,没有利益交换哪里来的朋友、权利、地位。 时娇瞥了一眼那抹倩影,低声嘲讽道:“现在的纪家不是当初那个风光无限的纪家,长安街十车道都让着她纪明珠先走。” “要不是商珩未婚妻的身份,以她现在身份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顾夫人见她来了,亲热拉着她手道:“明珠。” “顾姨,言姨。”纪晚宁微微一笑。 言静温柔道:“来了。” “这些都是和阿姨做慈善的朋友。”顾夫人高兴介绍道。 纪晚宁环视一圈,礼貌性点头打招呼, 纷纷地向她道:“纪小姐,好久不见了。” “越来越出众了。” 各种奉承的话。 温纪晚宁心里明镜似,知道那些人是真心疼自己,那些又是看自己的笑话。 顾夫人:“你殷姨今天也来了,刚才还在问你在哪里。” “走,我们先过去。”顾夫人朝身后的太太们道:“先失陪一下。” 顾、言两家对纪晚宁态度让在场的闲言碎语少了一些,但并未止住喜欢嚼舌根的人。 两人离开之后,身后光鲜亮丽的夫人开始龃龉。 “现在人人都说,纪家夫妻出车祸坠入崖底,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不知摊在那块荒野上。风城里全靠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苦苦守着,留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 “纪家已经是江河日下。” “可不见得,嫁得好就行了。” 说到到纪家江河日下时,几人眼里一片嘲笑。内心又十分嫉妒着纪晚宁的命真好,牌都烂成这样了,还能打出王炸了。 “殷姨。” 殷潇潇见到人,嘴边笑容涤荡开:“哎呀!来啦!” 这些长辈是真心疼爱她的。 刚才顾夫人说殷潇潇不爱凑这种热闹的,听到她要来时应了自己的邀请。 商慕寅小朋友真的只有年龄小,西装革履,长相偏向商煜,斯文温柔,见到纪晚宁开心地道:“姐……” 见自己家妈咪暼了一眼,顿时收住,郁闷道:“小婶”然后小心望向殷潇潇道,这样行了! 一会儿让他叫姐姐,一会儿让他叫小婶。 纪晚宁将母子俩互动看在眼底,笑着道:“殷姨,没关系的,阿寅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小婶。” 商慕寅一听立马开心地又叫一声,他比较喜欢这样叫纪晚宁,要不是他妈咪那天太霸道了,他早这么叫人了。 纪晚宁纵然有心理准备,架不住小朋友一声声小婶暴击。 她知道殷潇潇让商慕寅当众叫自己小婶的意思,想让那些看自己笑话的人闭上嘴。 “鸣鸣?” 顾夫人看到突然出现的人诧异道:“不是说今晚加班,不来?” 陆鸣石化在原地,变扭着咳嗽一声,低声道:“妈” 顾夫人才反应过来,安慰道:“不怕,都是自家人,你殷姨和言姨又不会说什么。” 殷潇潇和言静知道顾家小儿子十分腼腆,相视一笑。 陆鸣更不自在了。 “兰总。” 这时秘书在她旁侧说几句话,便离开了。 “小静、潇潇,你们坐会,我先过去一会。”顾夫人随后叮嘱陆鸣:“刚好你来了,就帮妈妈招呼姨姨们,照看好明珠啊。” 来往的都是客人,各方面都需要顾夫人出面,殷潇潇和言静让她去忙! “嗯。”陆鸣点点头,然后不自然的扫向纪晚宁和旁边站着小朋友——商慕寅。 纪晚宁抿嘴低头,笑着不说话。 商慕寅则是一脸茫然看着众人。 殷潇潇和言静也有自己的圈子,时不时有人上来打招呼问候,都是沾亲带故,生意上的伙伴,两人也推脱不开身,寒暄几句。 殷潇潇知道纪晚宁不喜欢人多,嘱咐商慕寅好好跟在纪晚宁身边。 陆鸣见小朋友没注意到,表情稍微自然许多。反正纪晚宁面前丢脸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也懒得计较。 纪晚宁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听傅惊禹说除了麻将桌上能见到他人,其余时间像人间蒸发一样。 陆鸣生硬道:“做慈善,不行?”眼神瞥向别处。 纪晚宁点着头:“行,你家举办的,怎么都行。” “纪晚宁,你又在阴阳怪气谁呢!” 纪晚宁:“……” 和傅惊禹待久了,都变得没礼貌了,立马反省道歉道:“对不起,鸣鸣。” 陆鸣:“……” “鸣鸣?”商慕寅小朋友睁大眼睛道:“我妈咪在我三岁时都不叫我慕慕了。” 说完,小朋友捂着嘴偷笑。 陆鸣头顶一片黑云密布,咬牙切齿道:“纪 晚 宁” 纪晚宁学着小朋友无辜睁着大眼睛,天真道:“怎么了?” 所有的愤怒化为一句话,牙口咬碎,最后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人无辜眨眨眼睛,望着对方,良久后,又捂着嘴朝一边笑。 陆鸣深深地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心里的怒火,下次顾东宁跪在地上求他,他都不会来了。 这女人根本就不需要保护。 不远处,琉璃灯光下,光晕萦绕男人周身,褐色眼眸注视着女孩一笑一颦,摇晃手中酒杯,慢慢地品饮下。 第74章 大哥 拍卖会,以前她倒是跟着二哥去玩过几次,不过是顺带着去。 慈善拍卖会,她第一次参加。之前黎纱邀请过她,只不过那时她沉浸在大哥和小野离开的悲痛中拒绝了。 望着偌大宽敞宴会厅,忽然间勾起她以往悲痛。 纪晚宁想起她那个糟心死去的二哥,真的是又恨又难过,恨他杀了大哥和小野,难过的是他最后死在警方枪下,尸首异地,落得一个凄凉下场。 忽然女孩眼睛停留在某处。 金碎的灯光下,男人身姿挺拔,深邃明亮的眼眸,像夜里绽放的玫瑰,有致命的吸引。周身似乎被一层雾霜笼罩,清寒淡漠。但眸底泛起阵阵地暖意,盈盈光辉注视着女孩。 从不经意间的瞥见、到疑惑、再到质疑,最后一脸难以置信。 女孩瞳孔瞪大,屏住呼吸,指尖止不住颤抖,望着那张熟悉到她能一笔一笔刻画下来的面容。 两人之间隔着人海彼此默默凝视对方,近若咫尺,却又远如山海。 那双流光的琥珀色眼眸深情温柔地注视着她,纪晚宁鼻头忍不住一酸。 “……大哥”,女孩眼眶湿润,喉头像被什么堵住发涩难受艰难地发出声音,心口热涨。 或许听到她的声音,琥珀眼底的暖意像春寒的池水化开。 女孩清瞳含水光,几乎不敢相信地大哥还活着,身体本能朝男人走过去,轻呼:“大哥……” 她欣喜想,大哥……大哥还活着…… 身后的不明状况的商慕寅好奇道:“小婶,你去哪里?” 陆鸣心里虽好奇,抬脚跟在身后。 纪晚宁脑海只有对面的男人音容,根本听不见商慕寅和周围的声音,穿过拥挤地人群里朝男人方向奔去。 引起周遭一片惊呼,酒杯碰落碎一地的声音,时娇更是被撒了一身酒渍,满脸怒容,道:“纪晚宁。” 纪晚宁丢下一句对不起,急匆匆地离开,还没走几步不知被谁绊了一下。 “小心……。”商慕寅惊呼道 陆鸣见状正上前扶住她时,被一旁男人先一步拦住腰肢,稳扣在怀里。 头顶传来男人不悦道:“地上有碎玻璃片”。 商慕寅惊讶道:“小叔?” 纪晚宁置若罔闻,急忙推开男人,朝他身后望去,发现人不在了。 她不可能认错的,那人明明就是大哥。 “你在找什么?”商珩见她面色慌乱,四处张望,询问道。 纪晚宁没找到人,责怪他耽误她时间,把气撒在男人身上,皱着眉头,表情淡漠地道:“没什么。” “纪明珠。”男人沉默一秒后,不满道。 女孩因为没找到人,正心烦气躁,现在又被他找茬,语气不由重了一些,道:“干嘛!” 男人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道:“我惹你了?” 女孩抬起头,望着男人绷紧的下颌线,又望向周围的人,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有点冲。 垂下眼眸认错,低声道:“没有。”头颅轻轻地抵靠男人胸前,露出雪白脖颈,男人心口一柔。 商珩见她情绪忽然间变得低落,闷闷不乐垂着头,反省琢磨着自己刚才没说她什么,怎么一下子跟失魂,一会儿又难过起来呢! 下一秒他忽然绷直身体,墨眸里闪过别样的情绪,抿紧唇线,垂下眼眸,凝望着胸口圆圆地脑袋。 虎口处湿热烫得男人眉头凝起,然后又平下去。 随后一道无声地叹息声,眼里含着无尽地宠溺。 在众人艳羡中,将人轻轻地抱起,离开满地都是碎玻璃块地方。 殷潇潇见状让商慕寅过来,别去打扰两人。 客房里 商珩虽不知道她为什么难受,但泪水滑落时,心脏处忍不住跟着抽疼,他第一次见到她落泪。 男人蹲在女孩面前,静静地凝望着沙发上像只鸵鸟的女孩,又好气又好笑,目光停留在虎口处几秒,柔声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 纪晚宁心情稍微平复些,但她现在不想说话,摇摇头。 “唔~” 男人忽然上手轻轻地捏着她脸,恶趣味的揉了揉 “纪明珠。” 女孩不没好气瞪着他:“又干嘛?” 望着男人微热的眼眸,纪晚宁怔住了。 耳畔是男人霸道的声音:“不许哭。” 听着像命令的话,但也听出男人是在哄她。 “凭什么不许我哭,我就哭。” 自从回到风城后,商珩发现女孩总是喜欢和他唱反调,甚至拿起前段时间的事算账,蛮不讲理:“你都能生气,我为什么不能哭?” 商珩拿着热毛巾擦拭着脸,边听她数落,好笑的回了一句道:“我什么时候生气?” “十二月十六号,从医院出来。” 男人嗤笑一声,时间地点记得可清楚,于是捏住女孩莹润下巴,掌间的温热滑腻,让他爱不释手,有意无意地磋磨着。 提起这事,顿时勾起那天的火气,男人玩笑问道:“我是死了吗?” 女孩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下巴被男人手掌嵌住,大大的眼睛像被雨水冲刷过清澈明亮,怔愣道:“什么?” 男人咬牙切齿加重语气道:“你找傅惊禹,都没想过找我?” “额……” 气氛一下变得奇怪起来。 “傅……傅惊……”女孩一时间被问得哑口无言,慌乱道。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被男人打断,欺身靠近,深幽的眼神迫使女孩不得不直视,质问道:“从在西义遇见你后,我什么时候抛下、不管你?” 纪晚宁被他严肃的表情吓愣住,摇头,害怕地朝后靠,抓紧身侧的沙发套被。 面前的脸越来越近,近到两人呼吸交织,抵鼻呼吸。 纪晚宁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心底惧意迫使本能做出反应道:“小叔,对不起。” 商珩听到这声小叔,气得舌抵着后槽牙,和当初在西义遇到时候一模一样。 瞥了一眼,沙发桃子快被她攥扣出洞来,心骂道退开,小没良心真的没心。 头顶阴影离去,压迫感随之跟着消失后,女孩绷紧地神经得暂时地缓解。 经他这么一闹,纪晚宁倒忘记刚才的难过,思路变得清晰明了,心想着,一会儿找陆鸣要宴会名单,这样她就可以找到人,确定那人的身份。 商珩瞅着女孩,被收拾一顿,老老实实坐在一旁,轻轻笑,问道:“坐那么远干嘛?” 纪晚宁哪里敢惹他,答非所问:“你不是去了法国?”傅惊禹不在,底气少一半。 男人顿时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法国?”心里哼哼道,明知道自己生气,出去半个月,电话也不打一个,消息也发一个。 “阿寅说的。” 商珩的脸一下沉着,敢情她今天才知道。 “慈……善晚会要开始了……” 纪晚宁甄别出危险信号,连忙道“我……我刚才看了一下拍卖物品的清单,有几个古玩看着还不错。” “待会能帮我拍……拍下来,我想送给爷爷……”说完小心观察男人神色。 半晌后 男人冷哼一声,懒得戳破她的小心,故作地:“走!” 纪晚宁见男人脸色由阴转晴,心里大松一口气。 第75章 时娇出事 “岳峙哥,你等等我嘛!”时娇朝前面的男人撒娇道:“我脚疼,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岳峙眉头拧紧,他从心里就厌烦她,若不是韩岳两家的关系,他根本不想搭理时娇。 他最讨厌这种娇滴滴的女孩。 见男人停下等自己,时娇以为男人心疼自己,暗自高兴,故作站在原地,可怜道:“岳峙哥,我腿太疼了,你能过来扶着我一下?” 时娇从小就娇生惯养,家里人都宠着她,时蓥更是对她有求必应,就没受过别人的气。 这辈子唯一吃的苦头、受的气,也就是在追求岳峙的路上,若能得偿所愿,受的苦也值得了,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梦。 岳峙压制住内心烦躁,忍着上前。 时娇腼腆一笑,勾揽住男人脖颈,却被男人猛地抓住手。 男人力气的很大,时娇的手被他捏红一片,疼得皱眉道:“岳峙哥……你弄疼我了……放……放开” 岳峙却冷声警告地道:“时娇,别得寸进尺了。”说完甩开女孩的手,靠近附在她耳边,目光一寒,低声道:“真的以为我岳峙对谁都低头?” “我之所以答应和你在一起,不过想借你时家助力。现在你若明白就此离开最好不过,再纠缠不休,小心……” 男人轻蔑一笑,威胁道:“我把你们时家吸个精光。” 时娇被男人突然变脸吓愣原地,一脸难以置信望着他。 而岳峙仿佛压到极点,毫不掩盖对她的厌恶:“回去告诉时蓥别自作聪明,真以为自己是黄雀,别到时候变成别人口中蝉。” “什么?”时娇怔在原地,自己多年真心付出在他眼里竟然是纠缠,而他对自己全然是利用。 “岳峙哥,你在说什么?”时娇不相信男人如此绝情。 男人无情冷笑道:“我从一开始就清楚告诉你,我不爱你。” “那你为什么答应和我订婚?陪我过生日?还有……”时娇一时间难以接受:“还有这些年……你对我……” “时娇。” 男人恼怒打断,用尽最后一丝耐力道:“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爱你。” 时娇被激怒,问道:“那你爱谁? “纪晚宁?” 时娇忽然一笑,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像个笑话,静谧而华丽的走廊里响起一声耳光。 时娇气得浑身颤抖,怒骂道:“岳峙,你有没有心?”指着他道:“你被岳家抛弃,是谁义无反顾帮你,你被平阳欺负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又是谁帮你?” “是我,是我求我姐。” 岳峙牙根抵着被扇的脸,脸上异常平静,像看一个疯子着注视着时娇,漠视她转身。 时娇怒吼着上前挡住他,将岳峙不愿意面对的事,残酷的撕扯放在他面前:“你以为摆脱了我,你和纪晚宁就能回到当初?” “她现在已经和商珩订婚了,过不了多久两人就成为正式合法夫妻。就算她不嫁给商珩,没有我。” “你、永远不可能和她一起。”时娇眼里充满怨恨,逼近冷道。 似乎又觉得不解恨,冷冷一笑,提醒道:“别忘了,纪家成如今这样,有你们岳家的一份功劳。” 岳峙何尝不知道,隔在两人之间的鸿沟“仇恨”,垂下的手紧紧握住。 时娇有自己的骄傲,岳峙都说到这份上,如此翻脸无情。她也不会厚颜无耻,对他死缠烂打,当她时娇贱? 原以为两人多少有点感情,现在看来是她自作多情。 于是报复性对岳峙轻声:“真的以为是意外车祸?意外的是你岳家手和脚!” “你……” 时娇说完高傲地抬起头,踩着高跟鞋离去。眼里充满恨意,今日所受屈辱,她一定加倍在纪晚宁身上和岳家讨回。 然而不远处拐角黑暗角落里,一双如同淬了毒的眼睛盯着女人离去背影。 停车场里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一脚油门踩到底,飞驰而过。 宴会结束后,纪晚宁找到陆鸣要今晚参加宴会的客人名单。 陆鸣心里虽疑惑,但还按照她说的拿了过来。 纪晚宁急忙接过平板上,兴奋地的滑动页面查找。 “你找什么?” 换作以前的话,陆鸣才不会管她干什么,但现在不一样,她体内被人注入不知名病毒,神经被毒素侵蚀,导致记忆丢失,对她凡事都要留个心。 纪晚宁没理他话,忽然眼神定在页面上。 “穆枭?”陆鸣瞥了一下页面上男人,疑惑道:“你认识?” 纪晚宁欣喜地抬起头,朝陆鸣道:“你能帮我查到他现在住在哪里?” 陆鸣迟疑一下,点点头,接过平板电脑,望着上面男人,冷峻脸庞,高挺的鼻子,妥妥地混血长相,上面写着意大利华裔,全球知名的珠宝“onarchess”集团公司的总裁。 纪晚宁走到门口又回来,对陆鸣叮嘱道:“陆医生,这件事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她特意强调:“保密的意思,你能明白?就是连顾东宁都不能知道。” 陆鸣挑眉,高傲表示,凭什么? 女孩唇角露出一抹狐狸笑容,威胁道:“你如果不答应的话,下次去看望秦叔叔时候,我就当着你同事面,叫你“鸣鸣” “纪晚宁。” 陆鸣啪把平板扣在桌上,对着门口的女孩,怒目,咬牙切齿道:“你敢?” 女孩笑了笑道:“再见,鸣鸣。” 陆鸣:“……” 女孩离开房间,眼里笑意瞬间全无。心事重重,当年在华盛顿到底发生什么事,大哥还活着,那小野呢!小野还活着? 此刻她脑袋里一片混乱,她得快点找到大哥,问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 纪晚宁还没到家,陆鸣发消息来说,人在澜庭酒店,具体多少号房间,让她这个老板妹妹去问经理。 纪晚宁道了一声谢,前面路口掉头朝澜庭酒店方向驶去。 车行到一半,前方被堵得水泄不通,纪晚宁心道奇怪,大晚上还堵车,跟着出租车屁股缓慢行驶。 走到事故现场时,一辆法拉利被撞翻路旁,导致这段路被管控,她没在意,在交警的指挥下快速通过。 澜庭酒店的前台经理一眼就认出她,上前问候道:“纪小姐,这么晚有什么事?” 纪晚宁急忙地道:“穆枭?你知道穆枭住在那个房间?” 经理让她稍等片刻,他查询一下。 纪晚宁坐在一旁焦急等待,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服务生小姐端来一杯热茶。 她道了一声谢谢。 经理表情有些迟疑为难,上前道:“小姐,不好意思,穆枭先生在九点时候就退房了。” “什么?”纪晚宁激动地站起来,随后意识到失态道:“对不起啊!” 像这种退订的客人,而且信息属于保密性,他无权过多查看,见纪晚宁似乎很着急,犹豫一下:“小姐,你再稍等一下,我联系一下谭总。” 纪晚宁抱着最后期望点头,希望人还在风城。 十分钟后,经理来告诉她,人已经上英国的飞机。 半晌后 女孩一脸失魂落魄的离开酒店。 经理见她脸色不对,担忧跟上去,道:“纪小姐,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去。” 纪晚宁摇摇头,望着漫漫地黑夜,忽然所有的委屈和难受涌上心头。 她该怎么办? 第76章 新年快乐 澜庭酒店门口缓缓地停下一辆黑色迈巴赫,男人见女孩一脸失魂落魄,睫毛上挂着泪珠,下了车门大步朝女孩过去。 商珩才耽误一会儿,回头人就不见,打电话不接,转头问陆鸣,说人已经走了,气得他让阿梁去寻找。 天空飘着雨雪,路旁的树叶染上薄薄一层霜糖。 零下几度天气,女孩穿一件白色大衣,裙摆下脚踝暴露在冷空气中,被冻青红一块。 男人将外套罩在她身上,利落的把人塞进车里,边道:“不是答应等我吗?”语气听着不怎么好,但手上的动作轻柔,系好安全带。 见着女孩眉宇揪在一起,神色黯然。商珩盯着如玉的泛着冷光的轮廓泛着欲言又止。将车内温度调高,沉默几秒后,最后驾驶车辆朝离去。 车内暖气驱散她身上寒气,思绪跟着外头飘落的雪霜回到过往。 纪晚宁失神地盯着窗外的飘雪,攥紧袖口,大哥是在责怪自己:当初帮助二哥拿走“醉生”? 副驾驶位女孩动了一下,纪晚宁望着道路两旁陌生的建筑物,终于回神,询问地道:“这是……要去哪里?” 男人没有回答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对面的车道上劳斯莱斯里男人望着迈巴赫远去才道:“走!” 车窗升起。 酒店里 落地窗前的男人,深邃的眼眸注视地外头的繁灯,一只手插兜里,另一只手里拿着玻璃酒杯里映射炫彩的灯光。 索尼拿着平板敲门进来道:“老大。” 男人侧身回望,将酒杯递过去,接过他手里平板。 光屏上女孩干净的笑容,让男人眼神一柔,失神地抚摸着女孩的脸庞。 “小姐现在身份十分特殊,目前凭我们的力量根本接不了小姐回家。” 索尼道:“据奴蝎交代,中缅双方围剿之后,当时为了小姐安全,小姐跟着陈默回国,在那以后他就与小姐的失去联系。” “直到前几个月白玄让他来国时,他意外地发现小姐也在西义。” “d的事,罗斯说,岳平阳动手机率最大,在南川绑架小姐和学校货车的事都是这个叫陶珍珍女人做的,小公子已经命令人将她带去勐腊了。” “相比待在风城,小姐在西义较为安全。”索尼小心打量男人的表情,然后继续道:“除了陈默没人知道她身份,但这儿不一样,风城里人人认识纪晚宁,我担心时间久了,小姐身份会被发现。” “尤其是那个叫商珩的男人。”索尼分析道,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危险人物。 “傅惊禹目前被拖在中东,一时之间回不来……” 男人道:“联系韩逸。” “是。”索尼立马明白,离开房间。 十二点钟声响起,绚烂地烟火在夜空绽放,照进万家门户。 穆枭凝望着窗外绽放的烟火,一片雪花落在窗前,渐渐地化为水珠,顺着玻璃窗从高空低落,砸在叶子上变成小水珠飞向别处。 男人低喃道:“阿语,新年快乐” ” 纪晚宁没有想到商珩竟然带她回家,疑惑跟着男人下车:“……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她想了半天没得想明白男人的举动。 商珩笑了一下,走到她身旁,俊脸凑到女孩面前,眼眸含亮光道:“纪明珠?” 纪晚宁不习惯与他隔得这么近,眉头皱了一下,退后些,问道:“怎么啦?” 男人语气似有无奈又有些受伤,灼热的白气喷女孩脸上:“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独特气息里混合着深秋灿烈的木樨花味道。 男人眼里光亮太耀眼,击退女孩到嘴边的话。 纪晚宁渐渐地垂下头,盯着脚尖发愣。 商珩望着那颗圆圆脑袋发愣,眸中情热反复碾住压下,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慢慢来,别吓着她。 岁月漫长,他们有一生时间去了解彼此。 “走!” 刚到玄关处,殷潇潇从厨房出来道,热情地道:“正好,你大哥的炖汤也炖好,” “殷姨。”纪晚宁目光落在她身旁戴着围裙的商煜身上:“……这” 商煜笑着道:“明珠。”见她盯着围裙打量时,推了一下眼镜,嘿嘿笑道:“是不是很奇怪?” 纪晚宁立马摇头表示不奇怪,正犹豫该叫他大哥还是叔叔时,殷潇潇上前拉着她往里走:“阿珩大哥手艺不错,来尝尝。” 商老爷子正好下楼梯,见到纪晚宁来,高兴地道:“宁宁来了。” “爷爷。” 纪晚宁尴尬应着,朝旁边男人看了一眼,责怪他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害得她空着手来。 商慕寅小朋友把碗筷摆放好位置,扬声:“可以吃饭啦!” 纪晚宁疑惑看着商珩,怎么这个时候才吃晚饭。 商珩替她拉开椅子,反问道:“记得今天多少号?” 纪晚宁扫了桌上的菜,清淡蔬菜类,应着:“十二月……” 她才反应过来,今天十二月三十一,低头扫了腕表,再过半个小时就过年了。 商煜解释道:“晚上不易吃油腻东西,所以我做了一些清淡菜品,明珠千万别嫌弃。” 殷潇潇着:“殷姨已经鉴定过,别看着素,味道还可以。”夹一块莴笋纪晚宁。 纪晚宁尝了一下点头,确实不错,非常鲜嫩。 殷潇潇:“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阿珩他大哥,让他做。” 纪晚宁深深地吸一口气,扫了一眼殷潇潇身旁男人,心道,开什么玩笑,除了她,谁敢使唤一个正部级的央大员做饭做菜。 商珩贴心替她盛了一碗汤放在面前,叮嘱道:“小心烫?” 纪晚宁觉得这碗汤太沉重了,小心翼翼地端起,生怕撒出一滴。 商爷爷年纪大熬不住,先去睡了。 殷潇潇和商煜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纪晚宁仿佛感觉又回到西义,秦叔叔和宋阿姨两人在厨房忙碌,她和两个小朋友坐等着吃的场景。 两人隔着玻璃窗望着外头的夜空。 “喜欢?”男人突然问道。 纪晚宁仰头望着夜空的烟火摇头。 “为什么?”男人以为小姑娘们都喜欢这玩意。 “太吵了。”女孩小脸皱在一起。 男人身体一顿,表情微不自在,好!纪晚宁喜欢的东西与常人不一样,这种玩意她确实看不眼。 不远处黑色轿车里。 方崖困得打哈欠,朝前面的阿梁抱怨道:“老板,发指示?十二点过半了,烟花再不放就没意思了。” 阿梁也正奇怪着呢!按理说也到时间了。 商慕寅抱着一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仙女棒过来道:“小叔,小婶,我们一起玩!” 庭院里 商慕寅一边拿着一根围着院子疯跑:“妈咪、爹地,快来看啊!” 纪晚宁第一次玩仙女棒,有些害怕,不敢接过商珩手里的仙女棒。 商珩含笑过来,温热掌心包裹女孩柔嫩的小手,下巴抵靠在女孩头颅,热气喷洒发间,耐心道:“这样……”握着她的手学着商慕寅:“……就不怕了。” 璀璨光芒里,女孩眸中含着光,胆子渐渐地变大,敢一只手拿一根绕来绕去玩。 商珩微微一笑,轻声道:“纪明珠,新年快乐。” 第77章 离开之前 “陈警官。” 下夜班的陈默刚走到小区楼下,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望,亭子里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朝他招手。 纪晚宁走近,笑着道:“陈警官,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陈默对谁说话都是冷冷淡淡的。 他认真地打量女孩一番,脸被冻得有点苍白,鼻头红红的,看来等自己很久了。但精神挺不错,乌黑眼眸里朝气蓬勃,整个像冬雪里破土而出小草欢快。 陈默敛眸沉默一下,问道“想好了?” 女孩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坚定,重重点头:“嗯。” 陈默道:“跟我来!” 陈默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今天太晚了,民政局已经下班了,明天再去!” 上次从医院回来后,他就采购了一些女性的用品。 他指着:“最里一间是客房,你就睡里面,被子都是新的……。” “陈警官……。”纪晚宁打断他道。 陈默眸中微变,问道:“怎么了?” 纪晚宁微微一笑道:“……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随后她又道:“你不问我为什么改变主意?” 陈默想了一下,摇头,中肯说了一句:“商珩并非你的良配。” “所以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来找你,对吗?。” 陈默点头,盯着女孩的眼睛从未认真道:“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不是吗?”他知道与商珩订婚这件事不是她能左右的拒绝,幸好一切来得及。 纪晚宁笑容微带苦涩,缓缓地点头,自欺欺人罢了。 脑海不由浮现出元旦那夜,她问商珩如果她不是纪晚宁,他会娶她?当男人说不会那一刻,整个人像被泡进寒冷的水池里,池水从耳膜灌入身体里,当头一醒。 仿造的永远是仿造,以为被冠上真品的名头就可以取代? “陈警官,这次……出去后我可能就不回来了……”纪晚宁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你配偶栏将永远被我占着……” “也意味着事情一旦被发现…… 陈默轻轻一笑,不在意:“我知道。” 第二天 民政局 纪晚宁手里捏着红红的本子,抬起头,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道:“陈警官,我想提前离开。” 陈默也觉得早点走比较好:“什么时候?” “月底” “嗯,我等你。”陈默点头:“打算去哪里?” “曼德勒。” “曼德勒?”陈默不赞同道:“为什么?”他好不容易带她离开那个地方。 虽然陈默救过她,但关于大哥活着这件事,纪晚宁觉得谨慎些,在一切未定之前,谁都不能透露。 她谎称道:“我想在欧洲之前去看穆夫人一眼。” 陈默想起那个善良坚强的女人,犹豫一下点点头:“好。” 东宁医院 陆鸣查完房回办公室就见纪晚宁坐在他的办公位上,悠哉道:“陆医生,忙完?” 陆鸣洗完手,拿起外套淡淡地道:“走!”又到注射药剂时间。 纪晚宁旁敲侧击道:“顾东宁说什么回来?” 陆鸣奇怪看了她一眼。 纪晚宁表示好久没看见他,比较好奇他在干什么。 “他干什么?你不知道?”陆鸣阴阳怪气怼回来,砰的关上车门。 纪晚宁懒得和他计较,系好安全带,问道:“秦叔叔身体怎么样?” 谁知陆鸣来一句:“能撑到你结婚的。” “……” 纪晚宁想,这是因为异地分居长久没有伴侣陪伴导致内分泌失调? 医疗研究所——顾家集团投资。 陆鸣刷卡核实身份后,纪晚宁轻车熟路往里头,问道:“这次时间和上次一样?” 陆鸣点头:“前提条件是没有任何意外情况下。” “……”纪晚宁若有所思点头。 陆鸣觉得她今天有点古怪,皱着眉头输入密码,厚重的电门徐徐打开。 纪晚宁心里咯噔一下:“干嘛这样看着我?” 陆鸣没回答。 里头研究员见到两人纷纷打招呼:“陆医生。” 陆鸣点点头,让他们先出去。然后从冻藏的保险柜里取出药剂。 纪晚宁挽起衣袖,细白的手腕上血管透明可见,腕处一团淡淡地乌青,上次注射药物留下痕迹。 针头快速进入女孩血管,药液缓缓地推进。。 纪晚宁拧着眉头,直到药液推完后才松开,确定针眼处没出血,才将棉签丢到黄色垃圾桶里。 陆鸣叮嘱道:“和以往一样,不要洗澡,明白?” 纪晚宁点点头。 陆鸣想到什么:“挪威实验室那边二代药物已经完成临床实验,时间比一代持久,再等两个月,等他们回来,就不用每个月过来注射一次。” 纪晚宁整理好衣服,笑着应道:“好。” 陆鸣观察一下,确定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症状,最后道:“走!” 两人在研究所外面分开,纪晚宁笑着道:“陆医生,我就不和你一起了。” “今天非常谢谢你。” 陆鸣表情凝重,犹豫一下道:“纪明珠,你没发现你很假?” “……”纪晚宁疑惑指着自己道:“我?哪里?” “谢谢两个字。”丢下这句话就离开。 纪晚宁怔愣原地:“……” 她朝离去的男人道:“总之谢谢你,陆医生。” 陆鸣却回头瞪着道:“要不要开ct单子你检查一下脑子?” 纪晚宁噗嗤一笑,原来他是不习惯别人对他说谢谢。 待人离开后。 女孩脸上笑容渐渐地消失,心里十分难过愧疚。 纪爷爷那里她不能亲口说对不起,对不起占用他孙女的身份。也不能向傅惊禹道谢说并且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妹妹。 还有商珩…… 纪晚宁关掉手机,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机场。 冬日昼长夜短。 纪晚宁落地南川时候天已经黑尽,陈默早就在机场等她。 纪晚宁面露抱歉道:“不好意思,飞机延迟了两个小时,让你久等了。” 陈默:“没事。” 回到医院的陆鸣越想越觉得纪晚宁今天有点古怪,下班后打电话到纪家询问,她到家没有?家里的阿姨说,她今天和岳小姐约着去滑雪,晚饭不回来吃。 陆鸣便没有放在心上。 晚上,商珩终于忙完手里活,想着有段时间没见小姑娘了,于是拨打某人的电话。 拨打好几个都是关机状态,商珩疑惑着,不应该啊!于是也打电话到家里问阿姨,纪晚宁在没在家。 得知小没良心和岳雪去滑雪了,商珩将文件整理放在一边,准备去找人去。看了时间,心里有些不满意,都这个点,还不回家。 一会儿得好好和她讲安全知识,小姑娘家不许在外面玩太久。 想到前段时间时娇的车莫名其妙出故障,人进了重症监护室里还没出来。 商珩更担心小姑娘的安全,虽说这是风城,皇城脚下,难免有些不长眼的东西。 丧偶就不是犯重婚 第78章 丢下去 陈默不放心叮嘱道:“记住,不能逗留太久,当天必须离开,遇到紧急情况立马找大使馆,或者联系我。” 当年他制造假死将知道的人瞒过去,但并非所有人——白玄就是其中一个。 现在白家一人独大,白玄独揽大权。他现在又不能陪她一起回缅甸,心里忍不住烦躁。 纪晚宁点点头,望着前方黑不见底的道路,欣然一笑,安慰道:“陈警官,你就放心!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而且我现在身份是国公民”。 明亮的眼眸忽然一暗,心里道:“对不起了,陈警官……” 幸好秦树晚的身份证一直在她手里,也幸好当初她回到风城时让傅惊禹解决秦树晚身份限制,否则她连风城都出不了。 云城与缅甸接壤岸口有三处,瑞丽、芒市、盈江。 从云城瑞丽进入缅北木姐市到曼德勒从各个方面是最好的选择。她办理出国手续申请理由是旅游,同时不让陈默起疑,故意选择从云城上飞机。 忽然一辆警车从旁闪着灯呼啸而过。 陈默望着离去的警车,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云城 室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紧绷着,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 男人脸色铁青,目光如刀,捏紧着那张填写单子,垂落部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秦树晚”三个字,遒劲有力。 “老板,人找到了。”阿梁急忙推门进来道。 男人脸色阴沉得可怕,凌厉眼神让人心头一惊,阿梁难以想象若今晚若找不到两人的话,云城这帮人的下场会是怎样。 待男人身影消失黑夜里,值班室里龙华才深深地松一口,朝旁边小伙伴道:“廖哥,这人是谁,这气势太吓人了。” 廖文小声道:“客人,”特意强调道:一位尊贵客人。” 龙华思考着:“那他来这儿干嘛?” “干嘛?要人呗”廖文勾唇一笑:“梁局的宝贝把人家媳妇拐跑了,你说人家来干嘛?” “啊?梁局宝贝?谁?” 廖文来的路上听同事说,关系户截了商家的胡——拐跑了人家未来儿媳妇。 两座城市地界相邻,隔得不是很远。因为最近高铁班次要两个小时后之才到,陈默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云城机场,所以亲自开车送她到云城。 车辆行到一半时,忽然见前方道路上两辆黑色的车打着灯光并排挡在路中间。 陈默见状心里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准备调转方向离开,然而对面闪着灯的车子冲出来,飘移横身拦住退后的路。 车里迅速下来十几个黑衣人,将车身包围其中。 纪晚宁心里正疑惑时,看到反光镜里的人是方崖那一刻,她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心顿时沉入海底。 她设想过很多场景,唯独没有想过商珩会亲自来找她。 方崖一眼锁定目标,敲击车窗,低头道:“小姐,先生等你很久了。”说完特意打量了陈默一眼。 纪晚宁没理方崖的话,神情严肃,目光落在对面车里看不清脸庞的男人。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桩婚事明明他也不情愿,她走了,不正合他的意。 女孩心里犹豫一下,对陈默道:“陈警官,你等我一下。 陈默却道:“我和你一起去。”以商家手眼通天的能力,想必车里的人已经知道了全部,否则不会在这里等人。 方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一刻来临时,纪晚宁没有预想中害怕,相反内心十分平静。 女孩望了陈默一眼,便朝男人过去。 忽然后面的保镖将陈默团团围起。 纪晚宁见状冷眉,质问方崖:“你们做什么?” 方崖却拦在她面前:“小姐,先生在等你。”话音刚落。 阿梁迅雷不及的速度抬脚就朝陈默肚子踢去,拳头重重砸向陈默脸上,一招一式带着凌厉的夺人性命的攻势狠劲,让人心惊肉跳。 “放开他……”纪晚宁上前去阻止,方崖像座巨大的山挡在她身前:“让开……”女孩不耐烦地娇呵道 陈默心里清楚来人的目的,所以他根本没打算还手,任由阿梁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陈警官……”纪晚宁见陈默被阿梁打得毫无还手能力,急怒了推搡面前的大汉:“我叫你让开……” 任由纪晚宁折腾,方崖纹丝不动。 山谷里回荡着拳脚的声音,地上男人闭紧牙关,身体痉挛地抽动着。 空气里浓烈血腥味掩盖群山里裹挟着山林独有的潮湿腐臭。 陈默匍匐在地上,脑袋轰鸣,眼前一片迷糊,额角的血迹顺着脸颊滴落尘土中,鼻腔和嘴里满是铁锈味。 阿梁抓着短寸的头发往死里揍。 纪晚宁心被揪在一起,哭道:“陈默……住手……” 这时车里男人下来,墨色眼眸深幽不见底,无形的压迫力让周围人心头一颤。 阿梁的拳头偏失方寸,停下来朝男人望去。 男人敛眉,沉声道:“明珠,过来。” 谁看不清他情绪,但天生趋利避害的本能,除了纪晚宁,在场的人下意识逃避男人眼神,唯恐疾风骤雨降在自己身上。 纪晚宁听到这声音,缓缓地转过身来,冷风刮得她嗓子干哑,道:“放了他……这件事与他无关。” 男人眼神倏然地变得十分可怕。 寒风刺骨,吹得山间树叶作响,巨大山谷里如同鬼哭狼嚎一样。 男人注视着那张被寒风吹冻得异常苍白的脸,眼里无一丝波澜,直到女孩憎恶道:“商珩,这一切都是我要求他做的。” “我不爱你,你明白?”女孩神色凛然地,一字一句道:“这桩婚事我从头到尾十分厌恶、讨厌,我不愿意嫁给你。” 男人微眯起狭长眼眸。 方崖和阿梁在一旁听得面面相觑,不敢抬头看对面男人的脸色。 “一直以来我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女孩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寒风冻得她手脚发冷,她试图让自己声音不那么颤抖,顿了一下:“我不是真的纪晚宁。” 当初他说过,自己不是纪晚宁的话,他不会娶自己。 然而对面的男人仿佛没听见,视线紧紧地锁在她身上,一步一步过来。 商珩望着面前瘦瘦小小的一团,小脸被冻得苍白鼻头泛红的女孩,抿紧嘴角,神色莫测。 眼神闪过一抹痛苦,自己对她不够好?自从西义遇见后,时时刻刻把她放在心上,得知顾家人意图后,他故意挑起傅惊禹对顾家不满,跑到老头面前上眼药水。 一颗炽热的心捧在她面前,她就这么看不上? 当知道她人不见那一刻,他疯了一样把风城翻了个底朝天,唯恐她出一点意外,可她呢…… 到头一句,不爱自己……。 商珩目光一厉,那她爱谁? 男人的眼神掠过她,扫向趴在地上残喘的人,对面那个警察? 心里自嘲冷笑。 瞧瞧,为了让自己放了那个警察,竟然连名带姓的叫唤自己,连自己是谁都不愿承认,这么想自甘堕落? 男人眼神阴鸷得可怕,心里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是不是腿折了,她就不会乱跑,就可以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女孩本能地退后几步,紧张地吞咽一下:“你……你……听清我说什么?”她第一次见商珩生气发怒。 男人想到那张填写表格上写着两人自愿成为夫妻,巨大的怒意和嫉妒瞬间席卷他所有理智。 “既然如此……”眼神倏然变得凌厉,落在一旁气息奄奄的陈默身上,轻蔑地道:“丢下去!” 只有死了才断得干净,也省得她惦记。 纪晚宁恍若一怔,大脑一瞬间没反应他说的话,见两个黑衣大汉抓起地上意识模糊的陈默往护栏处过去。顿时明白男人要干什么。 “不……不要……”女孩恐慌抓住男人的手摇头,连忙道:“商珩,住手……。” 男人瞥了一眼袖口处被冻得僵红的手。 “小叔……不要”,纪晚宁祈求道,知道男人不是在开玩笑,攥紧男人的衣袖。 “小叔,求你不要……” “你这样是犯法,要坐牢的……。” 男人冷冷一笑:“坐牢?” 商珩再难压制心头的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猛地捏紧女孩的脸蛋。 灼热气息喷洒在女孩冻红的脸上,眼里迸射无数寒光,冷漠地:“纪晚宁,这会叫人,晚了”。 眼见陈默被抬高过护栏。 纪晚宁全身颤抖着,朝男人摇头哀求,哭着道:“求求你,我错了,你放了他…… “你放了他……我错了……我再也不敢……”。 男人铁了心要给她教训,漠视她的哀求。 眼见哀求无果,女孩声音从未有的震慑和决绝,说出一生最狠的:“商珩,你敢把他丢下去,我一定杀了你。” 男人剑眉拧起,不怒反笑。 好的恨,连要杀自己的话都说出来。 女孩继续冷声威胁,搬出法律试图制止他:“你要敢伤害他,我一定向司法机关举报商家…… “告你谋杀我丈夫。” 忽然周围寂静一片,山谷里风停止鬼哭狼嚎,安静的可怕。 阴风穿过每个人身旁脊骨,众人身体一滞,头皮阵阵发麻。 方崖被女孩孤注一掷的气势以及那句“谋杀”震愣在原地,用重新目光审视冷风中的女孩。瞧着弱不拉几的,气势倒是和老大有一拼。 男人嘴唇微启,热气喷洒女孩发间,墨眸里杀意涌现,低喃重复道:“丈夫?” “好……很好……” 他倒要看看她为了那个野男人如何杀了自己,如何检举告发自己。 阿梁顿时松开手,身旁的女孩,瞳孔一震,撕心裂肺尖叫:“不要……”拼命地挣扎男人的束缚。 “陈默……” 回应的她只有谷崖底下树枝压断的声音。 纪晚宁悲痛和恨意交加,哭道:“陈默……” 男人像个魔鬼一样缠着女孩,得意道:“明珠,做错事,要被惩罚的。” 贴着女孩耳边,温柔宠溺地道:“下次可别再乱跑了。” 女孩眼里充满悔恨,痛苦地望着着崖底。心里咒骂道,这个怪物……和家里那帮怪物一样恶心、令人作呕。 男子低声哄着:“我们回家!” 留下一地尾车烟,闪着红灯离去。 车内寂静可怕。 女孩眼神空洞,静静地坐在男人身边。 陈默被扔下去那一刻,纪晚宁整个精气神也跟着被抽空。胸口闷得像被石头压得着喘不过气,右眼处灼热疼痛,疼得她无法呼吸,随着嘴里充满铁锈味。 男人注意女孩异样,然而温热的液体像打开阀头拼命往外流根本不给女孩开口的机会。 纪晚宁见男人神情紧张,惊惧地抱着自己,心里瞬间涌现一丝报复快感,旋即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明珠……” 第79章 先生,又挨打了 车内弥漫着浓烈血腥味充斥男人鼻腔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向冷静沉着的男人慌了神:“明珠……” 商珩强压心头的惧意,从未像此刻讨厌这个味道。 方崖望着女孩灰白无生气的脸,又看了一眼深拧着眉头的男人,情绪复杂道:“老板,何越已经联系了陆医生,很快赶过来。” 护士换好液体后轻轻地关上房门。 床上的女孩在关上房门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陆鸣推门进来,见人醒着,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关上房门。 走到女孩身边,沉默一下道:“醒了多久?”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女孩面无表情,侧头望着玻璃窗外的雾珠:“两天。” 面对各种焦虑不安的病人,他都能安慰上几句。可对象是纪晚宁,陆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到那个凶多吉少的警察,他沉吟一下,心里叹气,无奈道:“商、纪两家的婚帖已经发出去……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 女孩并没有理他。 陆鸣想了一下,开口道:“顾霜寒已经派人去寻了。” 如同死水般沉静的眼眸终于有了变化,女孩缓缓地转过头,睫毛颤抖着,眼里含着泪水,苍白的嘴唇不敢问出下一句。 “人没有找到。” 女孩顿时僵滞望着他。 陆鸣俯身凑到她身前,郑重地盯着女孩眼睛道:“纪明珠,没找到意味着人还活着,你明白了?” 女孩眼里闪烁泪花,情绪激动地哽咽着,活着就好。 陆鸣忽然觉得自己又被骗了,纪晚宁怎么可能会哭,别扭留下一句话:“你好好养病。”就离开。 守在外面的商珩见他出来问道:“她怎么样?” 陆鸣脸色不好点头:“醒了。”然后横挡在他面前,冷色道:“她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意思再明显不过。 纪晚宁明明已经醒了,为什么装作昏睡,他最清楚不过。 商珩自然知道她不想见自己,但这次他不会退让,以前总怕吓着她,顾虑太多,结果就是她选择了别人。 “这次我不会放开她了。”男人强硬的态度和恐怖的占有欲让陆鸣心头一震,一时分不清真假。 商珩将人带回来,解决了陈默不是为了商家的颜面? “陆医生,慢走不送。”说完推门而入。 陆鸣暗想着回去一定找顾东宁告状,忽然听见房间里一阵摔砸声,女孩嘶哑吼声,顿时眉宇雀跃。 心道:“敢惹纪明珠,活该。”乐颠下了楼。 …… 林寄北来时碰巧何越也在:“商珩人呢?” 何越面色尴尬地朝楼下扫去:“正陪纪小姐用餐……” 然后见阿姨端着碎玻璃从楼上下来,林寄北眉头挑起,这是…… 何越讪笑不知道怎么说,纪小姐自从回来后就没给老板一个好脸色,见到老板就直接往他身上砸东西。 这时男人边擦袖口的污渍边下楼,对楼下的保姆道:“先把房间东西里收拾一下……” 皱眉头问林寄北道:“你怎么来?” 林寄北见他衣服上全食物残渣,好奇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何越瞥见男人袖口的黏稠的米粒,默默地闭紧嘴巴,想到上次来时候纪小姐端起面前凉半温的汤直接往老板身上泼,叫人滚场景一阵后怕。 老板却面不改色,也不躲开,温声细语,让她站着别动,小心被划伤。 当时站在门外的自己被吓傻眼了,纪小姐那碗汤,以老板的身手制服或者躲开轻轻松松的事。可老板像是脑子有问题,硬生生捱了下来,还一脸赔笑。 比这个更离谱的是上上次,他发现老板耳后有两道长长指甲的伤痕,虽然很淡,但他一眼就看出是纪小姐的杰作,老板丝毫不避讳被家暴的事。 秘书室小姐纷纷讨论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商珩这会没时间理他,问道:“你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过来串门。”林寄北一边说一边往楼上瞟了:“快一个月多了,这姑奶奶还没消气?” 见男人被摔得一身狼狈不仅没生气,反而挽起袖口让厨房里的人再做一份饭菜端上去,扬起眉应道:“嗯。” 林寄北再次震惊道:“嗯?” 商珩又转身去厨房里叮嘱一遍,纪晚宁不喜欢的食物有哪些。 林寄北仿佛见鬼了一样,嘴角抽搐,对旁边的何越道:“我没看错!那是你家老板?” 何越望着在厨房里指挥着的背影,重重地点头。纪小姐回来后,她的三餐,老板都是亲自监督、选菜、配比。 男人忙完出来,逐客道:“你自便!我陪明珠吃晚饭了。” 林寄北“……” “晚饭?”林寄北皱眉问道:“我刚才没看错的话,他身上的是粥!” 何越点头,是的,你没看错。商总身上那堆食物,是纪小姐的早餐。意思就是,这顿早餐纪小姐从早上吃到晚上。 表明了商总不仅没得好脸色,还被摔砸了一天。 林寄北又指着一直忙碌的私厨道:“这灶台从什么时候开?” 何越淡定地表示道:“24小时全天守候。” 林寄北:“……” 半晌后又道:“所以……她从早上摔到现在?” 何越望了一眼消失转角处的男人,沉默一下:“是的,林总。” 林寄北再次被无语到。 商珩换了一身衣服进来,询问女孩道:“饿了!有什么想吃的吗?” 纪晚宁像看神经病一样望着,气得一句话不想和他说。 男人拿起药箱坐在床头,刚触碰到女孩的手,被女孩反手一巴掌扇去。 端着晚餐进来的女佣顿时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把食物放在桌上,然后轻轻地关上门,躲进厨房里去。 不久后,木制楼板又是一阵嘭嘭的声音。 谁都不敢伸出头去瞧,听到这声响心里默认的想。 先生,又挨打了。 女孩眼里充满厌恶,咒骂道:“商珩,你贱不贱?” 男人仿佛没听见似的,将她手固定在一边,快速的换好纱布:“好了。” 纪晚宁瞪了他一眼,望了包裹着纱布的手。 男人的耐心不是一般的好,自己对他怎么责骂摔打总是一副温和样。要不是见过他的狠辣,真的会被他这层伪善的面具骗了。 纪晚宁忽然一笑,冷冷地问道:“有意思?” “就算陈默死了,他依然是我的丈夫,你和我结婚是犯重婚罪的。” 男人动作一顿,墨眸里翻涌着妒火,几秒后迅速地消失不见。 商珩笑着,深情地凝望道:“明珠,丧偶不犯重婚罪。” 第80章 卡尔家的大小姐 “而那张结婚证已经不存在了。” 纪晚宁知道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稍微动动手指,自有人替他解决。 女孩毫不示弱道:“那你也别想领到那本红本。”她是懂得挑起男人的怒火。 “明珠,别逼我用手段。”男人却笑着道:“爷爷在静园里,傅惊禹不在风城,但我可以把秦家那个小孩抓来……” 话还没有说完,纪晚宁又一巴掌扇去,男人也不躲,舌尖低靠着后槽牙。 女孩恶狠狠地道:“你试试?” 纪晚宁气得血液倒流,他若敢伤害秦勉,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男人仿佛没事一样:“闹了一天,也累啦!我们先把东西吃了!” 纪晚宁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再次被男人厚颜的刷新世界观。无论她怎么闹,怎么为难,他是铁了心和自己过不去。 “明天,设计师要来家里修改尺寸。” 纪晚宁冷冷看着他。 男人仿佛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俯身凑近,眼里盛满柔情,道:“明珠,你知道我舍不得对你动手,但秦家和那个大学校长我是不会心慈手软。” 眉宇忽然变得凛然,威胁道:“秦安怎么从病床上站起来的,我就让他怎么躺回去。” “你知道的,我从不开玩笑。” 纪晚宁恨不得咬断他的血管。 方崖一早上就在楼下等着,见纪晚宁下来时神情一滞。上次她杀老板的场景到现在记忆犹新,要不是老板反应及时,一根小小的输液针头差点让她扎进眼睛里去。 听何越说,这女人天天在家扇老板的耳光子,方崖生怕她看自己不顺眼,也给自己一耳光。 “纪小姐……” 纪晚宁并没有理他。 家里的佣人害怕地过来,提醒道:“小姐,设计师在花房里……。” 纪晚宁朝女佣点点头,直接略过方崖。 方崖:“……” 商珩跟着后头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露出宠溺地笑容,提醒道:“吃了早餐再去。” 女孩丝毫不理会身后的男人。 方崖心里平衡了,然后正色道:“先生,人醒了。” 男人口吻淡然,道:“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方崖想说惊天大秘密:“先生,这件事需要您亲自去。” 商珩听完后皱起眉头,思索一下,对家里的佣人道:“明珠回来,让她先把饭吃了。” 家里佣人面露难色,先生都做不了事,她们更不可能。 “她会吃的。”男人留下这句话后跟着方崖离开。纪明珠只和他一个人闹脾气,不会牵连其他人。 男人心头忍不住泛涩,自己不在,她心情反而更好些。 纪晚宁站在花房二楼望着消失大门口的车,陷入沉思中。 何越来的话,一般是公司里的事。 方崖来了…… 女孩目光一沉,他去做什么? 貌林望着坐在真皮沙发上陌生的男人,没看到纪晚宁和蝎子哥去,虚弱地问道:“你是谁?” 他刚醒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男人双腿交叠,狭长的眼眸盯着他,淡淡地道:“商珩。” “商珩?”貌林心里正困惑,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变得凶狠道:“是你派人杀小姐?” “小姐?”商珩顿了一下道:“你说的是纪晚宁?” 貌林一怔,他不知道小姐的身份。 方崖立马过去,猛力按住貌林的伤口,疼得他满头大汗惨叫,脸色白得吓人。 房间里回荡着他的惨叫声,见达到效果后,商珩示意方崖松开手。 他问道:“雅江大桥上,发生什么事?” 貌林疼得抽冷气,表情痛苦地道:“枪杀……有人用枪……” 男人顿时坐直身体,面沉如水,冷声道:“谁?”结果与现场分析吻合。 貌林摇头:“不知道……当时我昏过去了……醒来……醒来时候……就见对面那个俄罗斯人拿着枪对着小姐……” “俄罗斯人?”男人微眯起眼睛,方崖立马明白,推门出去后,很快又回来。 男人沉默一下,屈起食指轻轻地敲击桌面:“你口中的小姐是谁?”盯着对面疼得龇牙的貌林问道。 貌林摇头:“不……不知道……” 方崖心想,刚才下手轻了,于是用力按着貌林的伤口处,准备再给他添点菜时。 “啊……我说……”他不像奴蝎是经过特训的人员,意志坚强。 “卡尔家族的大小姐……” 敲击桌面的食指屈合成拳头,紧握在一起,男人目光凌厉望着对面的人,道:“卡尔家族?” 方崖心头一震,他知道卡尔家族,缅北臭名昭着的枭家族。两年前缅双方合作才将这个长期盘踞在两国边境的毒瘤除掉。云城那边为此做出不少的牺牲,当时还惊动上面的人。 他觉得匪夷所思,纪小姐怎么成了枭家族的大小姐,非常怀疑这小子在说假话。 商珩自然知道这个贩集团,让他继续说。 “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卡尔家里的人全被警方击毙,只有唯一的大小姐逃了出来……” “她是怎么到西义……我就不知道……” 貌林想到女孩沉静的面容,心里十分的愧疚,垂下头道:“突然有一天……她就找到我和蝎子哥……接下来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雅江大桥上……被不明身份人追杀……” 方崖偷偷地望了对面男人一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纪小姐不是纪小姐,那真的纪小姐去哪里? 别墅里那位…… 沙发上的男人,脸色晦暗不明,凝眸沉思,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缅北 某镇。 “马寨,你快点,老板等着呢!” “来了。”落在后面的小碎催边提裤子,边扒开烦人的树叶,不耐烦道:“来了,来了……” “让你们找个医生这么费劲?” 两人刚到就被拎到一边训。 马赛不高兴朝楼房里望去,一个大男人整天病歪歪的,三天两头要人跑到山下找医生, “他万一出了点事,你们担得起吗?”说完朝两人狠狠地踢了几脚:“信不信脑袋都给你们崩掉。” 第81章 一群怪物 洛顿骂完后转身上楼,望了病床上脸色潮红的男人,粗犷的声音压低像锯木头声音似刺耳:“怎么样?” 医生惊奇地回头,确定自己没看错,公鸭嗓音竟是身旁清秀小伙子的发出来了后,慢半秒:“哦……没事,伤口感染引起发烧”。 变声期比一般人长的洛顿早习惯别人惊讶地表情。 听了医生话后,他眉头能夹死山林里蚊子,盯着床上紧闭双目的男人,心里骂道,真他妈的难养,不耐烦挠头问道:“打了针就能退烧?” 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医生,淡淡地道:“看他的身体情况”,还指着周围的环境:“山上潮湿寒冷,不适合养病。”他已经跑三趟,说了三遍。 指责这里环境太差了。 洛顿没搭理赤脚医生的话,老大明天才 到。人要是在他手里烧死了话,准被老大用枪子撵着跑。 守在外头的马赛扫了一眼亮着灯的房间,低骂一句:“这些条子就应该弄死……”被旁边的夏青推了一下,呵斥:“你小声点……。” 环顾周围一圈,确定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警告地:“让洛哥知道,信不信你先死在他前头。” 马赛想起那晚事,不甘地怒骂道:“老子当时为什么手贱,非要把人捞起来呢!” 夏青没理他,怪谁? 洛顿不放心,晚上守在房里。 昏黄灯光下,一米九的个子,蜷缩在小小的沙发上的盯着输液架上的液体,眼睛困得直流泪,打着哈欠边骂道:“……真他姥姥的累”。 骂完后,爬起来换液体。 随即站在床旁打量着男人的容貌,横看竖看觉得自己最好看,真不知道小姐喜欢他什么。 他伸手试了一下床人的额头温度,比下午时候好多了。 撑着懒腰走到沙发边,难得说一句人话:“最危险时候你都撑过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洛顿一想到那画面,忍不住得兴奋,精神好多。倒靠在沙发里头,瞪得老大望着一点一点滴落的液体,嘀咕一句道:“真他妈成了奶妈……” 清晨,山林迷雾重重。 嘭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洛顿惊跳起来,本能的迅速掏出后腰的枪,看清来人时,赶紧把枪别在后面,恭敬地笑道:“老大……” 男人睨了他一眼,不高兴地瞥了一眼没自己高又窄又破的门,屈尊弯下他高贵的头颅进来。 暗骂,什么破地方。 木桑冷冷地望着病床上的男人,确定是他找的人,眼角闪过寒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懒懒地口吻:“泼醒”,坐到沙发上去。 洛顿眼里露出兴奋地:“是。” 男人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骤然一桶冷水浇下,将男人从昏睡中叫醒。 马赛粗暴地将浑身湿透的男人从床上提起来,猛然用力撕扯到他的身上的伤口。 陈默疼得眉头皱起,强忍着剧痛。抬起沉重的眼眸扫向众人,眼前像蒙上一层窗纸,模糊幻影。 他按住疼得快炸裂的头,咬紧牙关眼睛聚焦对准沙发上的男人 与沙发男人对视时,身体明显一僵。 “陈警官,我们又见面了。”男人笑盈盈地道,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陈默心头一震,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意。 木桑没死。 “看见我是不是很意外? “惊不惊喜?你又落在我手里。”男人从沙发站起来,俯身含笑望着男人,那笑里包含着对他仇恨。 陈默疼得闭上眼睛,当年他就觉得那具尸体有问题,可又查不出具体问题在哪里。 木桑懒得和废话,曾经的情意在他向自己开枪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眼里露出凶狠之色,捏住男人下巴,居高临下问道:“我家小哑巴呢?” 陈默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根本经不住任何折腾。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昨天因为伤口感染发烧,烧退下去没多久,又被泼了冷水,冻得面色青白,手脚冰冷。 见他不说话,男人声调微提高,眼神凶戾问道:““我问你,我家小哑巴呢!” 凑在他耳边道:“她在哪里?” 陈默无力地道:“不……不知……道” 木桑也不恼,对付这种硬骨头他有的是办法,但他现在不想和他耗。 转望向窗外的竹林,轻轻一笑:“不说没关系,老子亲自去纪家要人。” 陈默眸中微变。 ”然后露出不屑眼神:“……到时候,你那些“为人民服务”的高尚人士将会露出什么嘴脸。” “你和云城那些人……” “啧啧啧”想到一帮狗咬狗的画面,男人忍不住兴奋。 “……哼”男人侧头扫了他一眼,嘲讽问道:“而你还是他们口中的英雄?” 房间里,寂静无声。 陈默握紧拳头,浑身颤栗。 良久后, 他哑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妥协道:“我去带她回来……” 木桑露出满意的笑容,离开之前,让洛顿找医生过来给他看看,叮嘱道,人出什么意外,他就自觉去喂小变态的狼! “……不是,老大这不是为难我。”洛顿扯着公鸭嗓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比女人娇贵……” 木桑丢下一句:“那你替他去接阿语回来。” 洛顿立马闭上嘴,还是算了! 方崖表情凝重的进来道:“先生,身份基本可以确认了。”将查到的信息递给商珩。 商珩面无表情的滑动平板上的信息。 “照片上女孩名字叫——阿语,卡尔收养的女儿。” “是一个聋哑人。”方崖继续道:“卢埃林因为救卡尔而死,卡尔就把他唯一的女儿接回掸邦抚养。” 男人眸中一顿,忽然明白在东山寺时,她为什么能看懂那个小女孩在求救。 “没多久后卡尔的小儿子——木桑,密谋杀了卡尔并且取代他,成为卡尔家新一代掌权人。” “因为涉及到一些,云城那边自己都不清楚。” 方崖:“所以我推测,他们应该是在这位阿语小姐身上找到切入点,从而打进卡尔集团内部,瓦解其内部人员,解决了这颗边境毒瘤,把人带回了云城。” 否则一个毫无重要的人怎么被放进最高档案里, 他也正是顺着这个线索查到她真正的身份。 越往后,方崖越心惊,这事牵扯太广泛,一个不小心的话,西南方的天将倾斜塌下去,眼神不由聚在男人身上。 “根据目前核对的信息,百分之九十肯定……纪小姐就是貌林口中说的卡尔家逃出来那位小姐。” 方崖斟酌一下道:“先生,进一步确定的话……需要带纪小姐去验dna。” 验dna只是他试探问一句,婚期将至,现在发现新娘是枭的女儿。 商珩到家时,女孩没睡,安静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一头柔顺黝黑的密发披落腰间,散发着阵阵清香,说不出的温馨。 两人就静静地看着对方。 半晌后 女孩似乎已经知道,毫不掩盖自己身份,淡淡地道:“你都知道了。” 她原以为貌林早就告诉他一切。 随即她嘲讽一笑,眼神轻蔑地道:“我早就告诉你,我不是纪晚宁。” 车里三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回来。她曾经旁敲侧击问过傅惊禹,而傅惊禹根本知道貌林存在。 奴蝎的身手,她清楚,警方根本不可能抓住他,那么剩下的貌林应该在他手里。 “那晚她试探他,如果她不是纪晚宁,会娶自己吗?其中主要原因就是试探他知道她的身份,虽然最后答案和她猜想一样,但听到他那句不会,心里多少有点难过。 所以故作伤心借助陈默的帮助离开。” 商珩仿佛没听见,盯着圆白得脚趾,拧着眉头靠近道:“怎么光着脚?” “商珩。”女孩退后一步,怒声道。 她盯着男人道: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男人身子一定,墨色眼眸倒映着女孩的身影。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东南亚里臭名昭着的枭 。” “那个死在你们警方手里的恶贯满盈的犯罪分子是我二哥,我全家都是一群鬼神都战栗的怪物。” 第82章 婚礼 男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墨眸里划过一抹痛苦之色,喉结滚动,朝女孩靠近:“明珠……”伸手想抚摸她的脸时。 “你给我闭嘴。”女孩避开男人的手,明艳动人的脸上充满厌恶,厉声道。 女孩冷眉告诉男人,怒火喷发:“我说了,我不是纪晚宁,你听不懂人话?” 旋即被男人眼里执着气笑,嘲讽道:“你是多爱纪晚宁,不顾一切也要将我这个冒牌货留在身边。” 男人墨色一暗,顿然将女孩扣进怀里,下巴抵靠她耳边,任凭女孩怎么挣扎、拍打。 良久后,轻声道:“……我不在乎你是谁。” 怀里的女孩逐渐地停止挣扎,眼里充满难以置信,盯着客厅的古画图发愣。 男人紧紧地拥抱着女孩,眼神缱绻,吻着女孩的小耳蜗,低声重复道:“我不在乎……” 滚烫的吻落下。 女孩安静地靠在男人肩膀上,幽幽道:“商珩,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他知道,但他不会放手。 三月二十六日 商珩与纪晚宁的婚礼在江城举行。 各方名人、大佬云集江城。 “你说他这是和岳家较劲?楚凌逛了一圈,对同为伴郎的两人道:“岳峙搞了一个西式婚礼,他就弄一个中式婚礼。” 他们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在看到商珩婚房时忍不住咂嘴。 “一时园,是江姨的嫁妆,里头摆放的饰品都是民国名家得意之作。” 林寄北欣赏地抚摸身下椅子,色泽深沉、纹路细腻、质地坚实,难得一见的材质。 评价道:“南北主轴,东西水巷贯穿,大园中有小园,内藏八座园林、十八大景观、山石严森、曲水湾环。” 赞许道:“出自于名家姚成祖之手。” 顾九皋微微挑眉,跟着认真的打量一番。 楚凌:“啧啧啧,我开始有点羡慕商珩了。” “该出发了。”顾九皋看了时间,整理礼服道。 澜庭酒店 傅惊禹还真的卡在婚礼前赶到。 看到傅惊禹那一秒,女孩心头莫名觉得委屈,或许觉得他和二哥太像,连说话口吻都那么像。 “怎么哭起来?”傅惊禹抱手于胸,好笑道:“想哥哥啦!” 女孩作势朝他踢去,他也配合躲开,安慰道:“哥哥知道你受委屈了,咱们以后占着他们商家位置不拉屎……” 女孩破涕而笑,骂道:“你说什么?太恶心了。” “不好吗?”傅惊禹逗着她道:“那一会儿等着,哥哥给你报仇。” 岳雪一旁嘁一声:“吹大牛,你敢吗?” 傅惊禹侧头拧着眉头,嘶一声:“岳雪梅,皮痒啦!” 岳雪…… 女孩怒吼道“你叫谁岳雪梅?” “叫你呢!”两人像孩子一样吵闹。 女孩沉重的心在这一刻得到缓解。 刚从训练营回来的秦树秋和李荷尴尬看着两人。 经理进来提醒说新郎已经到了楼下。 两人立马停息战火,一致对外。 傅惊禹眉头微挑,自夸起来道:“我们娘家人十分讲究“礼”的。 岳雪:“……” 男人露出邪魅笑容,对经理道:“让澜庭所有工作人员全都给老子堵门去,告诉他们,新郎给的红包没达到十万,就别给老子把放人进来。” 经理顿时愣在原地,瞠目结舌:“全……部……”因为纪小姐结婚,澜庭所有员工停止休假、休息,全员在岗,里里外外的加起来大约有七百个。 “对,把隔壁街酒店的人也给老子拉过,”傅惊禹冷笑刻意重复道:“记住,人畜不分。” 经理愣几秒才回神,强压心头的震撼,应着道:“是……是,傅总。” 岳雪朝他竖起大拇指,论整人,还是你牛。 傅惊禹朝女孩露出一个得意地笑容,心想,哼,老子玩不死你,也要给你找点事。 澜庭所有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衣服,从大门排站到婚房门口。面带微笑朝正装男人,齐声恭贺道, “商先生,新婚快乐。” 林寄北看见这架势都愣了一下,指着道:“该不会都是堵门的!” 顾九皋捂着脸闷笑,提醒道:“这一看就是傅惊禹出的主意。”低声对商珩道:“你小心点,他指不定后面还有其他幺蛾子。” 商珩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早就准备好了,让何越把准备好得红包拿来开道。 果然通往幸福的门都是需要用钱来敲的。 连一向财大气粗的楚凌忍不住吐槽说,这是他走过最贵的,最漫长的红毯。又骂着傅惊禹无耻,说他变法给他员工谋福利。 林寄北摇头感叹附和道:“七千万,至少也得有七千万,商珩眉头都不眨一下就丢出去。” 两人凑在一起嘀咕算商珩到底有多少身家。 傅惊禹倒没出什么怪招,爽快的让商珩把人接走。 连顾九皋说一句,他今天吃错药了吗?放着大好机会不要了? 楚凌摇头表示,他也看不懂。 临上走前,傅惊禹语重心长道:“明珠,陆鸣已经将事情告诉我。 “商、纪家联姻已经过了明路,铁板钉钉的事,不是他和你我能改变的。你若真的不喜欢商珩,等纪叔叔的事情得到缓解后,我让铮叔出面和商家谈,好不好?” 他也不喜欢商珩,但里头牵涉治原因,头疼不已,两家联姻是最好的办法,由不得他们这些小辈胡闹。” 女孩默默点头。 “我和他打交道这么久,他确实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盟友,所以你不用担心。” 他轻声道:“哥哥就不送你过去,我得赶回中东,东宁受了伤,人还未醒呢!” 女孩猛然抬眸:“他……”,随即又缓缓地垂下脑袋,难怪她最近没看见陆鸣。 傅惊禹想到什么,笑着,眼神坚定道:“记住,你永远是我傅惊禹妹妹,明白吗?” 女孩诧异望着他。 “别多想。”宠溺地点点鼻子,温柔道。 “哥哥永远在你身后。” 第83章 叶媛 商珩的婚事由江家一手操办,江家把牌面做到低调奢华、细致又精致,一百二十辆婚车从南京北路停在到梧桐南路,清一色全是黑色的各种名车。 二十四辆黑色宾利在最前面开路,浩浩荡荡的从梧桐道出发绕着江城一圈向一时园驶去。 秦树秋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豪华的跑车,望着后视镜里看不到尽头的婚车队,心头大为震撼,她姐这是嫁入传说中的顶级豪门,完了之后,偷偷地瞥了后视镜里的男人。 “不对,老爸说过,姐姐本身的家庭就很厉害。” 男人十指与女孩相扣在一起,低眸望着相扣处,拇指摩擦了着她食指,嘴角弯起。 似乎感受他那份愉悦,女孩抬眸好奇望着他。 秦树秋嘴巴甜甜问道:“姐夫,你和我姐姐怎么认识的。” 她从训练营一出来,就被人接到风城,还没从爸爸出车祸的事缓过来时,然后就听到陆医生说姐姐要结婚了,说是嫁给一个人老男人。她当时郁闷很久。 但她瞧着不是很老,人长得挺好看,和姐姐挺配的。 男人很喜欢小朋友的称呼,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候,唇角涤荡开,半假半真的道:“一个惊心动魄……” 女孩微拧着好看的秀眉,试图挣扎开他的手。 男人会心一笑,口吻有些委屈道“你姐姐不许我说。” 纪晚宁“……” 秦树秋见女孩嗔怪瞪了一眼姐夫,心里顿时豁朗许多,瞧姐姐样子不像是被逼迫的。疑惑的思考,为什么陆医生说姐姐是被姐夫逼着嫁呢! 纪晚宁心想这人的脸皮越来越厚了,眼见甩不开那双讨厌的手。 她暂且忍耐,询问道:“小秋,你们冬令营电话怎么打不通?。 “啊……那个”秦树秋眼神躲闪道:“我……因为我进了决赛……老师怕打扰我们学习……” 纪晚宁疑惑道:“是吗?”总觉得哪里古怪。 “嗯嗯。”秦树秋立马点头道:“幸好这次努力没白费,拿了国家级的一等奖。” “这么厉害”纪晚宁跟着高兴地,夸赞道。 秦树秋不好意思笑,才这事含糊过去。 商珩一眼就瞧出小姑娘不对劲,选择没说话,低语不知道说什么,被女孩掐了一下,轻声道:“闭嘴。” 商珩发现一个问题,自从把那个该死诱拐妇女的人丢下山崖,她对自己动辄不是打就是骂,往日对自己的维诺和惧怕消失殆尽。 纪晚宁深深地吸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火。 她在家的时候脾气本就不好,经常和木桑吵架,常拿别人撒气。这两年因为家道中落,亲人离开,在外流落有所收敛脾气。放在她以前的脾气,早把他丢去喂狼。 婚礼仪式刚行完,方崖面色凝重过来附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 女孩见男人眉眼一厉,顿然抛下她,转身离去。 纪晚宁敛眉沉眸,装作无事,抚摸一下耳垂,心里感叹道,眼睛和耳朵太好了也不是件好事,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听见。 心里琢磨想,这位叶小姐又是谁。 方崖挂了电话,急步追上在男人身后:“人在江城机场…… 商珩冷眸朝他扫去,方崖身体一滞,心里苦闷,他也没有想到叶小姐会跑到江城。 男人快步出门。 楚凌找了两圈都没找到商珩,被灌得吐了好几次,骂着道,江家人这帮人这他妈能喝啊! 江城 机场 三月春寒意冷,女孩衣着单薄 ,又没带手机,人生地不熟的在机场出口张望。小脸被冷风吹得煞白煞白,看得人心疼。 在人群中看到男人那一刻,委屈立马涌上心头,眼泪忍不住掉落:“阿珩……” 男人皱眉上前,将外套给她穿上。 叶媛埋进男人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媛……”商珩无奈将她裹紧怀里,叹气道:“先上车!” 忽然怀里女孩哭着就没了声音,商珩意识不对,见女孩脸色颜色青白吓人,紧张道:“小媛……”立马抱着上车道:“让许劲过来。” 一时园 纪晚宁看了时间,十点整,出去整整四个小时。凝望窗影中美丽的脸庞,若有所思,嘴角勾起冷笑,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嘴上说的永远比什么好听。 什么爱不爱,还不是想把自己这个高仿留下。 酒店 许劲道:“先生,叶小姐身体没什么问题,她只是体力不支才晕倒。” 方崖在旁小心解释道:“阿梁说,叶小姐知道您要结婚,所以才从法国庄园里偷偷地跑回来。” 商珩望着病床的女孩,心情不好,询问道:“她体内的毒素怎么样?” “情况不乐观……”许劲摇头道:“这些年在东南亚抓来的试验品,只有1813号身体里提取出的血清抗体对叶小姐有作用。” “可惜是让她跑了。”许劲惋惜道。 方崖兜里电话一直震动不停,犹豫一下道:“先生,家里那边打电话催你回去……”见男人脸色不耐烦,知道病床这位才是他心尖上人,闭紧嘴巴。 早上纪晚宁醒来环顾一圈,确定某人没回来,独自去陪商珩的母亲——江意矜。 大概是江南水乡养人,江意矜看着不过四十多岁人,她说话带着南方人独特味道眉眼温柔和蔼:“明珠。” “妈。”纪晚宁生硬道。 “阿珩呢?”江意矜没看见商珩询问道。 纪晚宁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给他上点眼药水,以后要是闹掰了,至少在外人眼里,原因不在她,于是委屈地摇头:“不知道。” 江意矜顿时明白道:“昨晚就没回来?” 纪晚宁轻轻地点头。 告状这块,当初在掸邦她论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木桑经常就被她坑得被卡尔撵着跑。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都是月亮惹得祸,她现在回头仔细一想,还真是,怎么稀里糊涂的被商珩那狗男人用美色给迷惑住,以为他多少有点喜欢自己。现在一看,他就是拿自己当周边。 江意矜回头对佣人道:“去叫谭叔过来。” “告诉商珩,今天见不到他人,他以后不用来江城了。” 女孩眼眸划过一丝快意。 第84章 解释 叶媛醒来没看见商珩,失落的问:“他回家? 许劲点点头:“先生说,明天让方崖送你回法国。” 叶媛心里抵触,小声道:“我不想回去……那里空荡荡的”。 许劲并没有答应她,摇头表示:“先生不会答应的。” 叶媛咬紧嘴唇,攥紧床单不说话。 许劲望着床上瘦弱的女孩,心里叹气一声。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模样,阳光开朗,笑起来像个小太阳,暖暖的,现在被病魔折磨羸弱不堪。 多年的相处,早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安慰道:“先生这样做是为你好。” 半晌后 女孩眼里含着泪水,强忍难过,低声道:“知道了,我会乖乖地回去。” 方崖心里替阿梁不平,叶媛虽然身体不好,但以她身手避开阿梁跑到江城轻轻松松的事,这事不能全部怪阿梁。 男人并没理他,心里乱做一团,好不容易把小姑娘的毛捋顺,答应留下来…… 一时园 纪晚宁心挺大的,新婚之夜,新郎一夜未归她也不担心,和江意矜吃过早饭就在园子里溜达起来。 碰巧遇到某人回来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 商珩咳嗽一下,表情有些不自在道:“……明珠”。以为小姑娘气得在家里摔东西。 纪晚宁装作没听见,径直的略过他。 商珩:“……” 方崖望着把老大当作空气的女孩,轻蔑地暼了自己一眼,顿时心脏捏紧,露出假笑:“纪小姐……”。 他记得何越说过,纪小姐不高兴就喜欢扇人耳光。 男人见状,心里有几分底,上前想握住女孩的手。 啪! 方崖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傻了,瞪大眼睛愣在原地,这还不算什么,更惊悚的是老大的反应。 女孩一脸愠色,冷眉嫌弃道:“滚,别脏我的手。” 商珩被甩了一巴掌,舔了舔后槽牙,不怒反笑着道:“那我先去洗手。” 纪晚宁:“……”忍不住骂道,这男人脸皮比墙厚,视线转落在方崖身上。 方崖顿时感觉那眼神像刮鱼鳞片似,后怕的夹紧尾骨,缩着脖子后退,道:“纪……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赶紧溜,敢随手扇老大的人,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纪晚宁望着消失海棠花后的身影,朝另一边走去。 商珩换了一身家居服在客厅转悠几圈也没见人回来,便朝园子去找人去。他并没有打算向她隐瞒叶媛的事,刚才想和她解释,但小姑娘在气头上。 现在直接躲起来。 男人没找到人,于是跑到监控录像房,见女孩去谷雨榭,转身跟着过去。 人工智能控制的雨水落在瓦片上的声音,水珠顺着房檐和雨链滴落,流进栏外是清池里,红色鲤鱼浮出水面。 商珩进去时,小榭里安静温暖,房里浮荡着一股说不清的香甜气味。 男人眼神落在睡椅上,柔情盛满,轻轻地靠近。 望着女孩恬静睡容,手欠的捏了她红润的小脸,低声哼哼,宠溺道:“让你嫌脏。” 佣人在一旁轻轻地翻烤着火盆的板栗和红薯,旁边玻璃桌上放着未喂完的鱼饵。 男人扫了火盘上的小玩意,就知道是她的主意,轻声道:“放到隔壁房间去!”担心她睡感冒,轻轻地抱着人往里头的卧房。 纪晚宁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平日有点声响都会被吵醒,或许是雨声,今天的午觉睡得比以往沉。 商珩刚放下时,她醒了一下,困得勉强掀开眼皮,见是,皱眉不耐烦道:“你干嘛!”推搡了男人一下,又转头睡过去。 娇软嗓音听得男人脊骨一阵酥麻,心口处贴着一只热乎的小手。 男人垂眸,握住胸口处柔软温热的小手,细细的摩擦指腹、食指、中指,眸色一变再变,像化不开的浓墨。 发现她虎口处有一颗小小的痣,来回磋揉。忍不住的轻轻地咬了一口,望着女孩的睡容,轻声骂道:“扇人扇上瘾了,是不是?”捏着虎口的小痣。 …… 纪晚宁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正巧遇到家里的佣人过来说,江女士有事回老宅去了,不和他们一起吃晚餐。 “嗯嗯。” 忽然看到手上有个红点,惊奇的想,冬天还有蚊子?随即想到商珩好像来过。 盯着手上红点想,该不是那个死男人报复自己当着别人打他耳光子咬的! 饭桌上 纪晚宁喝着碗里的汤,淡定道:“我们离婚!”语气像在说今天的天气预报。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摆放菜的佣人顿时身体一僵,以为听错了,强忍着不去看两人的冲动。 男人动作一顿,眼里风暴聚集,抬眸看着女孩,沉着脸不说话。 纪晚宁装作没看见男人的脸色,伸手夹他面前的菜,她已经想通了,喜欢不喜欢已经不重要。 他既然敢用秦家威胁自己和他结婚,那她也不会让他好过,继续刺激某人道:“放心,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男人咬牙切齿,瞪着女孩道:“让你好去找那个察?” 她继续作死点头:“他本就是我想嫁的人,准确说我已经嫁给他了。” “纪晚宁”男人怒道。 “干嘛!” 男人手上青筋暴起,丢下碗筷离开餐桌,最后气不过站在楼梯间,沉声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然后上楼。 嘭!楼上传来一声木制门砸合上的声音。 餐厅的佣人面面相觑望着楼板,然后又盯着客厅气定神闲用晚餐的女孩。 纪晚宁低头闷笑,这比扇耳光舒畅,下次就往这里踩。 “再来一碗饭。” 身旁的佣人慢半拍:“是……太太……” 晚上睡觉时,她发现一个问题,男人在她卧室里,准确的说在婚房里等着她。 昨晚人没回来,并没觉得睡觉有什么问题。她细细的琢磨一下,于是调整情绪,装作冷漠进了卧房,见男人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驱赶道:“出去。” 男人没理她。 纪晚宁也不恼,不和他废话,翻找睡衣和洗漱用品,。 男人浓眉拧一下,跟着她身后,见她抱枕头往外走,不淡定了问道:“你去哪里?” “客房。”说完握紧门把手。 商珩见她来真的,按了一下额头鼓起的青筋,拦住女孩的手,闷声霸道:“不许去。” 纪晚宁心里冷笑一声,谁惯你,拧着门把手就离开。 忽然女孩惊呼一声,还没看清眼前景就被男人丢到床上。 男人居高临下站在床边,脸色很不好。 弯下腰,冷峻的面容凑到女孩面前,发梢微潮蹭得她眉心痒痒。将女孩圈在怀里,眸色深幽,霸道强调道:“不许分床睡。” 两人姿势极其暧昧。 女孩身上独特味道缠绕男人鼻尖。 纪晚宁的视线不自觉往下瞥,顺着往男人露出的胸肌曲线,往睡袍深处探去。 水眸里充满好奇,一眼不眨的盯着面前的腹直肌线条,像钩子似深深地勾着她的目光。 察觉女孩的眼神,男人顿时露出笑意,捏了她鼻子一下,故意调笑道:“纪晚宁,你在看什么?” 女孩脸微红,害羞的挪开视线,结巴道:“没……没什么” 男人退开些距离,心情瞬间变好道:“想看就大方看。” 纪晚宁狡辩道:“我……没有。”爬到另一边。 男人立马抓住女孩玉润的脚踝,挑眉,不高兴质问道:“去哪里?” 女孩视线落在握住的脚踝的手,掌心热度增高,恼怒的娇呵:“放开……。”脸颊像喝醉了挂着粉团。 男人将女孩扣抱怀里,恶声道:“就不问问,我昨晚去哪里?” 女孩挣脱未果,作势朝男人踢去,又被死死地捏住,美目瞪着,不甘示弱道:“管你去哪里,死了,我好改嫁”。 这话又踩男人命门上。 商珩气得脑仁疼,他是明白了,她算准自己不敢拿她怎样,一再挑战他神经。 灼热气息喷洒女孩颈后,解释道:“那女孩叫叶媛,曾经救过我,为了报答她,我答应一定治好她的病。” 作者 粥粥今天毕业考试 555~,明晚的九点更新,各位读者今晚早点睡啊! 第85章 特工 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他的事,但听到男人的解释后,心里也没那么别扭。 “可以放开了?勒得我喘不过气。” 商珩稍微松开一些,把女孩脸转过来,认真打量,良久后,眸底盛着笑意:“纪明珠,你不会是害羞了!” 女孩恼羞成怒推开他:“起开……”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哪里肯放开,头埋在她脖颈处像宠物狗似拱人,闷声撒娇道:“让我抱一会儿。” 见惯男人翻脸无情的面孔,突然抱着自己撒娇,纪晚宁有些受不了,道:“商珩”。 男人耍赖装死。 灼热的气息喷洒脖颈处灌入,湿热微痒,女孩涨红到耳根处,推了男人一下,没反应。 这种伎俩,不用正眼也知道他故意装听不见,于是纪晚宁趁他没注意手肘朝他肚子招呼去。 男人闷哼一声,身体蜷缩一下。 她趁机站起来,抓起枕头,扬起下巴:“你也尝尝独守空房的滋味!”说完抱起枕头,傲娇的离开。 嘭一声。 男人望着紧闭的房门,哑笑着揉着眉心,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叹气一声,任重而道远。 怀里没了香软的人儿,男人觉得房间里太空荡,心口处像缺失什么,不满的把头埋进女孩刚才躺的地方,轻嗅着残余的清香。 纪晚宁连忙把客房门锁上,心跳狂加速,好险啊!想到男人危险的眼神,阵阵颤栗。 许劲敲门进来时,女孩光着脚站在落地窗前发愣,心里叹息一声:“方崖已经在下面等着。” 叶媛仿佛没听见,手里绞着白色窗帘,一动不动。 许劲走近轻声道:“小媛,先生今天有事,不会来的。” 叶媛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笃定道:“他会。” 许劲劝不动她,便由她。 果然没多久,方崖推门让开,男人身影出现门边。 叶媛见到男人,眼里顿时涌流出泪水,欣喜地道:“阿珩?” 商珩眼神扫向裙摆下光着脚,拿起一旁拖鞋放在她脚边:“把鞋穿上。” 叶媛猛地扑进男人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 商珩眉头皱起,停留半空中的双手缓缓地落下,温柔地道:“怎么了?” 叶媛难受道:“我……” 商珩朝许劲望去。 许劲解释道:“叶小姐……” 叶媛微抬起头,哭得梨花带雨:“阿珩,我想和你待一起……不想回去……”恳求的望着他。 身后的方崖心里顿然涌上一股不安,朝男人望去。 商珩耐着性子哄道:“听话,法国哪里有专业的团队可以更好的照顾你的身体……” 叶媛紧拉着他袖口,可怜的望着男人,摇头:“不要……不要……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好不好” 男人并未松口,试图和她讲道理:“小媛……” 叶媛却哭闹道:“你忘了 我们在温尼伯时候,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现在又要丢下我一个人了吗?” 许劲见男人表情微微一怔,转落在女孩身上,回忆起当年的事。 当年商珩在温尼伯被特工追杀,他和方崖接到消息时候已经太晚了。 温尼伯正值冬季,冰天雪地,风雪肆虐,道路难行不说,最要命的是商珩所在哪个小镇被大雪封路。方崖在外头心急如焚,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带着人清理道路。 也正是那个时候,商珩遇到被中央情报局追杀的叶媛。 叶媛原是情报部门培养的穿插各种的高级特工,刺探各国的机密。因内部矛盾原因,她和搭档被总部的人出卖,搭档为了救她被敌方间谍残忍杀害,于是愤怒之下,她杀了那位政客向总部宣战。 国高层震怒要求其下属一定要将她除掉,所以情报部门人派人去清理门户。 一个是被联邦调查局下派出的特工,一个是被中央情报局派出的人,两方人马围杀下两人在温尼伯的一个小镇相遇。 商珩中了四枪,所幸的是并没有伤到要害,加上天气寒冷,狂风暴雪,他躲在一个废弃的小屋子里,等待方崖带人过来。 而叶媛也藏身里头,她的情况就比商珩糟糕些,虽中枪伤口并不严重,但她的眼睛因为大雪缘故伤着,影响视力,躲在小木屋里。 两人躲在小木屋里等待着各自的救援队,饿了就抓雪吃,久而久之两人渐渐地熟络起来,东一句西一句聊起来,打发时间。 商珩因为伤口拖得太长时间感染发起高烧,人烧得糊涂,而这时情报部门和联邦调查局同时发现他们的踪迹。 大概是小木屋里建立了革命友谊,叶媛并没有抛弃他。 瘦瘦的身体背上商珩将近一米九的大身板在冰天雪地里逃跑,还身中了一枪。而后头的追杀的源源不断,于是叶媛将商珩藏在安全地方,把唯一的通讯给了他,引开后方大追杀。 方崖第一时间接到他的消息赶过去,叶媛未能逃脱追杀,被情报部门抓了回去,丢给特殊部门做人体实验。 商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下头的人去探查叶媛的行踪,并且想尽一切办法将她带回来。 而那时叶媛身体早就被注入各种实验药物。 …… 终是这句话起了作用,男人微微一笑道:“好”转头对方崖道:“联系法国那边,把北山别墅那里收拾一下。” “是。”方崖见女孩依靠男人怀里笑颜逐开,和许劲默默地退出房间。 他对于这个国高级特工出身的叶小姐时刻保持警惕,纵然她救过老大变成普通人,阿梁的身手他十分清楚,叶媛要想避开他,绝非易事。 第86章 叶媛自杀 两人在江城待了三个月才返回风城,走的时候江意矜十分不舍的拉着纪晚宁,让她有时间就回来。 纪晚宁乖巧点头。 江意矜望着这张相似的脸,心里感叹万千,目送两人离开后。 谭叔突然出声说了一句:“缘分真是个说不清的东西,”目光悠长:“隔了二十年,最终还是成了一家人。” 江意会心一笑,道:“是啊!” 笑里有太多的无奈:“只是对不起阿煜那孩子。” “不是说潇潇不好,生在那种家庭又是第一个孩子,阿煜比阿珩承受了许多。” “阿煜的选择,我们只能尊重。”谭叔安慰,道:“取舍在个人的本心,好坏交给时间验证。” “至少到目前,当年反对并不是一件坏事。” 江意矜赞同道,确实。 “小姑娘和微雨小姐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谭叔想到小女孩生动活泼的样子,笑道。 “只是性格却跟纪惊蛰一样,笑不达七分,情不付三分。” 江意矜浅笑,并不担心纪晚宁。 她头疼的是商珩,道:“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阿珩在想什么?” 二十年前,商煜与林微雨在一起时,遭到全家反对,商老爷子更是强势逼林微雨离开商煜。 然而二十年后,林微雨的女儿嫁给商珩。若不是林微雨和纪惊蛰两人出事,商珩还不一定能娶到人家女儿。 “哎~谭叔知道她指的什么,打消她的心里担忧:“这我倒看出几分,绝非因为微雨小姐的缘故。” “你忘记?当初阿珩听说微雨小姐带着小姑娘回风城后,连他外公的生日都不过的,屁颠跑回去,” “还有每年往西南地区寄去的礼物,一时园里至少得腾出两个仓库来装。” 这话倒让江意矜想起儿子不值钱的模样,哑然失笑。 “……希望阿珩能如愿!”江意矜却道,两个月的相处,她怎么看不出小姑娘的别扭。 风城 天色阴沉,四周雷声隆隆。 奢华雅致的房间里,叶媛蜷缩一团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雷电划破天际,巨大轰鸣声朝下劈去。 原本没什么气色的脸因为雷声缘故被吓得异常惨白。她捏紧被子,时刻警惕四周的动向。 叶媛脑海中浮现各种恐惧的画面,她仿佛又回到地下研究室里,被锁在手术台上,一群穿白大褂的人往她身体里注射各种奇怪的液体。 “老板。何越早在机场外等着两人,公式化的微笑里透出真挚,道:“太太。” 纪晚宁“……”她不满的望了商珩一眼。 怎么结个婚,就变老了呢 男人自然感受了她的不满,好笑,逗着她:“怎么了?” “好沉重的称呼,以后还是叫我纪小姐!” 何越正要点头。 “不行”,身旁的男人立马不干了,见某人气鼓着脸,斜睨了某人,捏着女孩的脸,威胁道:“要不、我们晚上床上详谈一下?” 纪晚宁表情瞬间凝固住,微微与他拉开一点距离,露出僵硬又惊恐的笑容,然后摇头表示:“不用了……。” 转头激动对何越道:“商太太这个称呼,我非常喜欢,以后谁不称呼我为商太太,我跟谁急。” 然而却见何越克制隐忍表情和眼里的笑意。 她瞬间脸红,尴尬瞪了男人一眼,微恼他怎么说话不分场合,还说得暧昧不清。 商珩就这样笑看着她,那意思他说错? 正因为没错,所以纪晚宁才恼羞。 可别人会理解错。 自从那天她借着“结婚被丢下”的理由搬去客房睡后就没回去。男人似乎知道她的心思,时不时故意捉弄她。 每次被他闹得狼狈不堪,面红耳赤的,落荒而逃。 男人仿佛找到乐趣似,两人只要一句话不对,晚上就跑到过来抓自己回主卧里,美名其曰:讲道理。 逐渐演变成他口中的威胁。 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当着别人面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让人误会。 她能不恼了。 何越先一步打开车门让纪晚宁进去。 商珩闷笑跟着身后,提醒她道:“地上滑。” 纪晚宁气得对何越道:“把车门关上,让他打车回去。” 何越犹豫一下,看向商珩。 纪晚宁知道何越不会听她的话,见男人靠近,立马伸出紫银色水钻高跟鞋指着男人,高傲的扬起下巴,不许男人上车。 风城的四月,虽天气已经回暖,但下雨的时候挺冷的。 裙摆下的脚踝宛如精美的瓷器,洁白无瑕,柔美可爱,男人眼底一热。 望着女孩明艳动人的脸庞,头发有些散落胸前,明亮眼眸透着自己小得意。 这一切在男人眼里哪里是挑衅,分明是勾引,唇角勾起,墨色眼眸深暗盯着女孩心头一颤。 无视细碎闪耀的钻石,昂贵羊绒面料定做的衣服轻抵在水钻鞋尖,温热的掌心握紧小小的脚踝。 男人瞳孔黑幽映射出女孩的娇容,声音低沉魅惑问道:“明珠,你确定?” 纪晚宁瞬间后悔了,试图挣脱男人的人,却不想被抓得更紧,脖子和耳根处一片涨红,低声:“放开……” 她认输,脸皮没商珩厚,玩不过他。 握住的脚踝的食指摩擦着女孩滑嫩的肌肤。 何越在见女孩不准老板上车那秒就跑不见。 没了外人,纪晚宁也不装了,瞪着他,咬牙切齿道:“商珩,别太过分了……” 男人爱不释手的紧紧地握住,故意挑战女孩心底防线,掌心的温度节节高升。 纪晚宁立马怂,认错道:“对……”话还没说完,男人的电话响起打断。 商珩逗某人逗得正开心的,突然被打断,心里闪过不快。望着来电显示,他微拧着眉,最后在屏幕上划拉一下,将女孩放下。 沉声道:“喂?” 电话里头是北山别墅女佣的声音,她急声道:“先生,叶小姐自杀了。” “什么?” “人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纪晚宁揉了一下脚踝,暗瞪接电话的男人,好女不跟男斗,尤其是这种身披人皮的老禽兽。 商珩收好手机,回头正巧看见女孩气怂怂的脸就知道她想什么,靠近捏了捏女孩翘鼻,宠溺道:“又在心里骂我?” 纪晚宁挑眉,坚决不承认:“没有。” 男人也不拆穿她,帮她把安全带系好,褶皱的衣角抚平:“何越先送你回家,我晚点再回去。” 纪晚宁乖巧点头。 何秘书不愧能成为留在商珩身边的男人,这业务水平就是牛啊!凡事都能捏准。 纪晚宁降下车窗,微微一笑:“我还是那句话,死了,我就改嫁。”说完朝男人拜拜。 商珩气笑,哪有这样关心别人的。 直到车身消失转角,男人脸上笑意全无。 方崖缓慢地停下车辆,快速下车为男人打开车门。 商珩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方崖也不知道怎么说,准确地说他不相信叶媛会这么脆弱,犹豫片刻,把许劲的原话照搬:“叶小姐有重度抑郁症,许劲说这是因为她此前身份,再加上现在身体变成废人,巨大的落差导致。” 第87章 叫我纪小姐 许劲见商珩来了,眉头皱紧开口道:“先生。” 商珩望着玻璃窗里女孩,手腕处裹缠着厚厚的纱布。 “多久了?” “接回来的时候只是轻度型,先生回国之后就开始恶化。” “前期时候叶媛积极配合治疗……”许劲话说一半,小心看男人一眼,不敢说叶媛是因为知道他结婚的事后,拒绝治疗,导致病情恶化加重。 他跟在商珩身边许多年,同为男人虽不能一眼看出对方喜不喜欢,但多少都会察觉出他对叶媛的不一样。 当初商珩从温尼伯回来后,不惜一切与直面硬刚也要把人带回来,他们觉得商珩太冲动,太疯狂了。为了一个女人,一半家当拿出对冲。 叶媛被救回来后,男人百般呵护,唯恐她不开心,天天守在身边。她只要一个不舒服或者小感冒,男人就火急火燎的从风城飞往法国。 叶媛被抓回去时,在地下研究所被注入各种药液,身体情况很糟糕,神经紧张,经常噩梦吓醒,他一直守在身旁。 他记得当约翰尼告诉男人,叶媛活不久时候的愤怒,说一个小感冒随时能要她的命时。 男人怒到极点将两个重要武器研究基地给炸毁。气得吐血,呼吁全球反恐。之后花重金请专业人员,培养针对她体内各种病毒研治,甚至抓进行体实验。 叶媛喜欢法国,他就在法国打造一个无菌洁净房间。 将一定空间范围内之空气中的微粒子、细菌等之污染物排除,并将室内之温度、洁净度、室内压力、气流速度与气流分布、噪音振动及照明、静电控制在某一需求范围内。 美丽的像古时候公主居住的城堡。 还有在巴厘岛上绽放的烟花下…… 这一切让他这个旁观者一度以为叶媛将会是陪伴他身边的女人。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对叶媛渐渐地不再像从前那样放在心尖。 商珩眼里闪过复杂情绪,冷硬的心在看到女孩病态的容颜时,不由一柔,喉咙处难受。 医生出来道:“商先生,人已经醒了,可以进去啦!”提醒道:“穿无菌服进去,叶小姐情绪不太稳定。” 叶媛在看到商珩,眼里闪烁着泪花,虚弱道:“阿珩……” 男人心脏一紧,握紧她手,温柔地道:“我在这儿……” 她轻轻地晃动着头:“放弃!我太难受了……” 许劲望着病床的女孩,知道她放弃指的是什么,听到里鼻头酸楚难受。 他照顾她四年了,对她感情比旁人深厚。 …… 东宁行馆 纪晚宁望着门口那几个字,不用何越介绍就知道顾家的产业。 “傅总、他也住在这边。何越笑着解释道:“老板怕太太您无聊,把婚房定在这里,这样你方便你出玩。” 纪晚宁惊讶地问道:“傅惊禹住这儿?” 她一直以为傅惊禹住酒店。 “嗯嗯。”何越点头:“不止傅总,陆医生、顾总、岳小姐,他们都住在这儿。” “老板知道你喜欢搓麻将,住在这样的话,他们可以过来陪太太您玩。” 纪晚宁:“……”他从哪里知道,通共就在程衍家玩过一次,哪里喜欢啦! 纪晚宁望着独门独院奢华的别墅,说了一句:“顾家涉及的产业可真多。” “顾太太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为人乐善好施,喜欢做慈善,产业自然也广泛。” 纪晚宁若有所思的点头,确实。 别墅一早就配备好管家和帮佣。 何越笑着道:“太太,那我先回去了。” 纪晚宁听到这声“太太”心里特别扭,纠正道:“以后只有我一个人时候,还是叫我纪小姐!”总不为难他。 何越点头应着。 纪晚宁随便转悠一圈回来,吃完晚饭,看了时间,琢磨着某人怎么会不回来。 不高兴地踩着拖鞋上楼去,暗自道,很好又让 她一个人吃晚饭,明天让他跪搓衣板去。 这时楼下的佣人道:“太太……” 纪晚宁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江城那边送来婚礼的随礼,已经放在房间里,太太您记得清点。” “好。” 女孩正转身上楼时,又突然道:“以后在家里不许叫我太太,叫我纪小姐,知道?” “是。” 纪晚宁得意上楼,推开卧室门心想,什么东西需要清点核对。 当看见占领半个屋子的礼物盒子傻眼了,结婚不是给礼金就行了,这边是送礼物? 纪晚宁好奇的拆开,好家伙,面前这一排清一色全是翡翠打造出来的手镯、项链、耳环、戒指,成色非常纯。 她拿起一个玉镯对着光看了半天研究半天,这是阳光绿翡翠。 视线转落在那条帝王翡翠打造的项链,小心的拿起来。又瞧另一个大方块,震撼不已。 刷新她对商家的认知,家里搞品贩卖的,她自己也有不少好东西,但和商珩一比简直弱爆了。 忽然发现自己家好穷啊!像村里土暴发户只会送金子,瞧瞧人家亲朋好友随的什么礼。 原本以为会很无聊,纪晚宁突然发现呆在家里拆盲盒挺有意思的,房间里的灯开到半夜。 商珩打电话过来没人接,又打家里电话问人睡了没有。 女佣一五一十的说道:“太太心情看上去不怎么好,晚饭没吃几口就上楼了,回房间前还让我们别称呼她“太太,要叫她纪小姐。” 商珩听到电话里头说:“纪小姐?”顿时明白某人不开心了,不承认他的合法地位。 “嗯嗯”女佣小心道:“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呢!” 商珩眉头拧在一起,半夜没睡,躲在房间哭? 他脸色不好,扫了病床上人一眼,对许劲:“你在这儿看着她,我回家一趟。” 凌晨两点,纪晚宁才把房间里的盲盒拆完,眼睛都熬红。 简单洗漱一下,就关灯上床睡觉,意犹未尽的想,看在这些东西份上,她不跟男人计较。 想到白天的事,心里一下子又不高兴,别以为隔得远,她就没听见他电话里头说什么。 哼!又是那位叶小姐。 想当初她就是凭借眼睛和耳力好,帮陈默窃取卡尔与别人品交易信息。与其说木桑杀了卡尔,不如说他们一起合计杀了卡尔。 房间门轻轻地打开,男人轻手轻脚的靠近床边,见女孩一脸熟睡面容。 第88章 挑衅 “哟!还记得回家呢?”女孩突然出声。 黑夜里男人动作一顿,盯着那双明亮的水眸,转捏她脸,低声笑起来,精神不错嘛! 商珩声音沙哑,神色疲倦:“这么晚还不睡?” 纪晚宁原本想说拆盲盒子忘记时间,转念一想,故意道:“哦!等你回家呀!” 轻轻地一句“等你回家呀!”重如巨石砸压在男人心口上。 墨眸一滞,半晌后,捏了她的鼻子,柔声地道:“对不起,下次我早点回来。” 漆黑的房间里,女孩眼睛睁大凝望面前男人,犹豫一下,问了一句道:“你忙好?” 借着黑夜将不曾、不敢,藏着的一丝情意流露出。希望男人能给一个解释,像结婚那天,她就原谅他。 可男人缓了几秒后道:“明珠,这段时间……” “知道了。”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纪晚宁便明白,打着哈欠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故作怕男人睡旁边,不耐烦的赶人:“快去睡!”说完侧过头,背向男人。 “嗯。”商珩笑应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待女孩呼吸平稳后轻轻地关上房门。 房门关上。 纪晚宁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想,这样挺好的。 其实她对商珩情感很微妙,说不喜欢、不在意他呢!其实对他还是有一小点在意。比如:当他为了那位“叶小姐”离开时候,她心里挺不是滋味。 再比如今天,上一秒浓情蜜意的,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让她一个人回来,去守着救过他的“叶小姐”。心情比结婚那晚更不高兴,一整晚发泄似在房间里拆着盒子。 可说在意呢!真仔细思考下来也没那么在意。被迫无奈才嫁给他的,如果找到机会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 “明珠,你怎么跑在这儿?”岳雪里面找了半天没找到人,竟然跑到走廊里:“累的话,楼上有客房。” 纪晚宁笑着摇头:“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岳雪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心询问道:“怎么了?” 纪晚宁摇头,没有。 岳雪想到最近听到的流言,笑着过去挽着她,挑一些的事给她说:“你还记得时娇?” 纪晚宁点头:“怎么了?” “她年前出车祸导致脊髓损伤。” “什么?”纪晚宁惊讶道:“这么严重?”脊髓损伤代表终身瘫痪:“那时娇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 “嗯嗯。”岳雪点头,挽着她的手臂边说边走道:“时娇刁蛮任性,喜欢用鼻孔看人,特招人讨厌,但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挺诧异惋惜的。” 随即叹气一声,又道:“时家现在把我家记恨上了。” “为什么?”纪晚宁听得莫名其妙的:“时娇出车祸又不是你们家导致的。 岳雪脸色不太好,蔫了唧。 纪晚宁立马回神,声音放低道:“真的是你们家做的?” “不是,但和我四哥脱不了关系。” 岳雪皱眉想了一下:“出事那天晚上,她和我四哥吵了一架,气冲冲的开车出去,车速太快在十字口与右边的车辆相撞在一起。” “时家现在恨死我四哥,到处给我爸妈使绊子。” 纪晚宁不好评价这件事。 岳峙为人太软弱了,做事犹豫不说,有个特大的毛病,那就是什么都想抓在手里。 他与“纪晚宁”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就应该痛快放手。别做出一副情深非卿不要的模样,不过换来一句“岳四公子”深情,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只有抓好眼前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不断壮大自己。自己强大了,才能凌驾规则,制定规则。 她要是岳峙的话,她会一直吊着、哄着时娇,在羽翼未丰、没有能力摆脱家里的控制之前,绝对不和时娇闹翻。说实在造成今天的局面,他的问题最大。 两人刚到宴会厅门口就听见: “政治联姻能有什么感情,商家面上做得十足。你看……结婚不到半年,就在外头养了一个。” “可不是呢!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就在前几天,商家那位带着人去了华茗,价值上亿的珠宝说拍就拍,眼睛都不眨。” 纪晚宁听到这话,顿时停下脚步。 岳雪担忧看着她:“明珠……”随即出去制住她们的谈话,却被拉住。 “男人都一个德行,谁真的会要一只穿过破鞋呢!”说完其他几个的太太捂嘴偷笑。 自诩上流社会的太太们,其实和市井妇人没什么区别。 岳雪肺都气炸了,冲出去,阴阳怪气道:“各位在说什么呢!说来我听听”没想到时蓥也在,转念一想明白时蓥为什么会参与其中。 她在岳峙办公室里听到两人谈话,时娇不是意外事故,而是有人在她车子上动过手脚才导致事故发生。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傅家干的。 当时被岳峙怼了回去。 时蓥冷冷地望着纪晚宁,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眼神里充满嘲讽和挑衅。 现在全风城的人都在看她笑话。 纪晚宁淡漠巡视几人,眼角微挑,露出一个不屑表情,挺直腰背,轻蔑一笑,高傲地掠过众人,什么玩意。 “纪小姐”忽然一个穿淡蓝色长裙的女孩道。 纪晚宁疑惑道:“你是?”有些吃惊看着女孩。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瘦弱的女孩,目光下移落在女孩裙子收腰处,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突出的肋骨。再往下移,白皙的腕处有一道触目惊心未愈合完的伤痕。 纪晚宁眉头拧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顿时涌现莫名烦躁和讨厌。 女孩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叶媛。” 纪晚宁顿时微眯双眼,仔细重新打量她:“叶媛?” 女孩友好上前伸出手,道:“纪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纪晚宁皱紧眉头,冷冷地注视她,扫向她的手,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她啪的一下,用力拍甩开叶媛的手,眼神里充满厌恶。 叶媛人本就瘦弱没什么力气,被她这么一拍打,没站稳,不小心踩着裙摆摔倒地上。 众人被惊吓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退,然后用一种奇怪地眼神望着纪晚宁和地上的女孩,都在想纪晚宁疯? 纪晚宁猛然回过神,不解的望着自己的手,眼里闪过诧异,怎么动手呢! “叶媛” 这时商珩闻声过来,紧张地将叶媛扶起来,上下检查问道:“伤到哪里?” 叶媛捂住被蹭伤的手,眼里含着泪光,忍着疼痛摇头,咬着贝齿,低声道:“没有……”。 这可怜模样比嘴里更会表达。 岳雪瞧商珩紧张模样,心里猜到七八分,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眼神不善扫向女孩。 她就是商珩养在外头的女人,挺有本事的,敢出现这种重要的场合,甚至正面挑衅正宫。 商珩自然也看见纪晚宁,但叶媛身体刚好点,经不住任何意外。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先去查看叶媛,神色有些疲倦望向纪晚宁,颇为无奈道:“明珠,叶媛是寄北请来的客人。”一句话表明不是他带来的。 自从他带叶媛出来散心后,小姑娘就对自己爱搭不理。他知道她生气,可叶媛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他不能让她带着遗憾离去。 纪晚宁根本听不见男人说什么,眼神锋利的盯着叶媛,反思着,为什么她看到这个女孩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第89章 巴厘岛的求婚 众人看出来商珩和眼前蓝色裙子女孩关系不一样,纷纷猜测女孩是谁。 而时蓥一眼就认出叶媛的身份,笑而不语,眼神像淬了寒冰望着纪晚宁,看她怎么办。 纪晚宁脑海里倏然地闪过一些诡异画面,血液极速地冲击大脑,耳边嗡嗡的。 商珩见她面色不对,眸色一变:“明珠,怎么了?” 纪晚宁仿佛不认识他,低声道:“走开。”探究的眼神直盯着他身旁的女孩,细碎的声音夹杂着仪器的传入她的耳里,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听。 “这该不会是养在外头那位!” “难怪商珩护得跟眼珠子似。” “明珠”岳雪担忧道:“你哪里不舒服?” 纪晚宁快速稳住心神,摇头表示,没事。 与男人视线相碰。 她对商珩感情不深,全是在西义时候积的微末好感。结婚后,她曾起过与他好好在一起的念头,可每当她鼓起勇气想去握住他的手时候,他却总先松开。 以至于本来不深的情感,几次折腾下来,她便泄气,觉得没意思。况且她又不是真的纪晚宁,上舔着脸去求他?她做不到。 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他横插一脚,她已经回家了,也不至于受这种窝囊气。 所以商珩和谁在一起,她漠不关心。 她的愤怒和敌意并不是因为商珩护着叶媛,而是她看到叶媛,心里顿时涌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愤怒和恶心,甚至掺杂着莫名的“恨”。 女孩锐利的目光令在场的人心头胆颤,叶媛害怕地躲在男人身后,轻轻地拉着手:“阿珩……” 商珩太熟悉这个眼神,当初他把陈默丢下山崖,她就是这样看着自己,抿紧嘴唇,强行将纪晚宁带走。 叶媛直愣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恨。 岳雪一身黑色细碎紧身长裙,恰好的挡住叶媛的目光,盈盈一笑盯着她。 本就凹凸有致,紧身的长裙更加突出她的优势,高盘起的头发,闪耀的钻石耳环晃得叶媛眼疼。 她和纪晚宁都是那种明艳大气的长相。 不同的是纪晚宁性子比较冷,不爱说话,自有一股天然清冷,让人生畏。而她浑然天成的妩媚,加上火爆脾气,风城里出了名的暴美人。 岳雪冷冷一笑,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得专业的人来,心里不禁感谢她那个风流爹。 绿茶小白花的手段,从小见到大,熟悉到不用猜就知道她们下一句说什么。 往常遇到这种情况她都配合的演一下,但最近心情实在太糟糕,讽刺人的话,信手拈来,道:“别人都是夹起尾巴躲起来。” 莞尔一笑夸赞道:“叶小姐挺别致的。” 用一种轻蔑眼神,上下打量叶媛的穿着,随后嗤鼻一笑,眼里厌恶道:“什么东西。” 叶媛脸色瞬间涨红,尴尬又气恼,握紧秀拳,死咬住嘴唇。 像她们这样家庭里养出来的孩子,打人都不会失了风范,何况这种动嘴皮简单的事。既能保持自己的优雅,又能羞辱到人。 眼里满含笑意,红唇微张,对叶媛赤裸裸的鄙视:“也配出现纪明珠面前?”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人清楚地听见。 嘲讽口吻和神情尽得傅惊禹真传。 碾压性的长相,盛气凌人的气势,连时蓥都要输她几分,更别说叶媛这种瘦弱难民区里出来的小白花。关键她这句话还带着buff,威力强大。 叶媛被气得险些没站稳,心理防线瞬间被击溃,喘着粗气,敢怒不敢言:“你……” …… “放心,我不会动她。”纪晚宁平复好心情,扫向捏住手腕的手,冷淡道:“可以放开?” “明珠……”商珩无奈地道,原想着过段时间再和她解释叶媛的事,没想到今天两人遇上并发生冲突:“叶媛现在身体很糟糕,病毒侵蚀她的内脏,她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我答应过她,一定会治好她的病,可到现在解药还没有研制出来……。” 不用商珩再说下去,纪晚宁已经猜到七八分,叶媛希望在没多少日子里让他陪着她。 商珩眼神恳求,握着女孩的手臂,小心翼翼道:“明珠能给我一点时间?” 良久后。 女孩微微一笑,出奇的好说话,轻声应着:“好。” 商珩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紧紧地抱住女孩,贴在她的耳边私语道:“明珠,抱歉……。” 女孩下巴轻轻靠在男人肩膀上,眼睛清澈明亮,落在虚空中,任由他紧抱着。 商珩知道她心里有气,心想,等过来这段时间,好好地弥补她。 今天是林寄北的姐姐——林霜孩子的满月酒宴,岳雪也不好闹得太难堪,效果达到便离开。 叶媛眼含着泪水,可怜地离开宴会场,小跑到卫生间里。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不,在卫生间两人又撞见。 再次碰见,纪晚宁对她的憎恶与初次见时心头乍然窜出的一样,并没有减少半分。只是她现在能稳住心神,控制情绪。 叶媛显然一愣,泪珠顺着白嫩脸颊滑落。 纪晚宁垂下眼眸,装作不认识她。 商珩为了她都求自己了,又何必惹两人不高兴。 但对面的人似乎不打算放她过去。 两人错身而过时,叶媛收住泪水,侧头沉声道:“纪小姐。” 从背后看的话,两人身形十分相似。 叶媛稍微纤薄,若身体恢复正常的状态,背对众人,一时很难辨出谁是谁。 纪晚宁抬眸扫向她,静待着她下一句。 “阿珩没有骗你,我今天来是应林寄北的邀请。” 她顿了顿:“我来的主要原因……其实想认识一下纪小姐你”。叶媛微微一笑,与刚才被岳雪羞辱掉泪珠、隐忍不同。 纪晚宁视线转落在她的脸上。 她自信地扬起下巴,道:“阿珩和我说过,你和他的婚姻是因为家里原因不得已才在一起的。” 纪晚宁不想和她浪费时间,神情淡漠道:“叶小姐,想说什么?” 叶媛语气欢快,俏皮道:“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阿珩在乎你多一些,还是我多一些。”全然与宴会厅里柔弱大相径庭。 纪晚宁嗤笑一声,可真够无聊的。 抬脚准备离开时,叶媛突然道:“纪小姐就不想了解我和阿珩的过去?” 要不是答应商珩在先,纪晚宁快忍不住扇人的冲动,她却一个劲作死的往枪口上撞。 闭上眼睛,压制心里翻涌的情绪,冷漠果断道:“不想。” 她犯贱啊! 叶媛执意与她过不去,故意挑起她的怒火,天真无邪的口吻叫住纪晚宁:“可我想让你知道。” 并且靠近纪晚宁,低声道:“到底谁插足了谁的感情。” 纪晚宁抿紧唇线,微眯起双眼,注视着她。 她是特工出身,怎么没看出纪晚宁对她的杀意。 她却装作看不懂,继续道:“阿珩的命是我救回来,在温尼伯生死存亡之际,他许下娶我的诺言。” “可当时我运气不好,被抓回去。他为了救我受了很严重的枪伤。醒来之后,他在巴厘岛上,绽放的烟火下向我求婚,并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人。” 叶媛回想当时场景,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第90章 让给你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你的话,和阿珩结婚的人会是我。” 郑地有声的控诉道:“你偷走我的幸福。” 纪晚宁气笑了,垂眸敛眉,漫不经心地抚摸手上的戒指:“所以呢?” 叶媛眼里盛满不甘道:“所以……我要夺回来!” “夺?” 柔和灯光下,显得纪晚宁的皮肤更加光滑细腻,如同冷玉一般清透。 顿时,她唇角勾起,褪去一贯清冷,笑得魅惑人心,幽幽地道:“叶小姐,我纪晚宁的东西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语气认真,一字一句补充道:“包括我不要的……。” 叶媛也不恼,眉眼间充满自信,她倒要看看有多碰不得。 纪晚宁轻蔑一笑,随即问道:“叶小姐是华裔人,有听说过“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叶媛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没接她的话茬。 “你可能不太了解商珩的家庭背景,”纪晚宁并不在意。 居高临下的审视叶媛,温柔地道:“凡事都要一个“圆满”。” 叶媛有些不耐烦道:“你想说什么? 纪晚宁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眼神打量叶媛,道:“叶小姐父母双亡,孤苦一人在世。” 随即蔑视的瞥了她瘦瘪的身材,没有光泽的皮肤一眼,停顿道:“嗯……外貌上呢” 纪晚宁捋了耳边垂落的头发,微微一笑,眼神蔑视上下打量叶媛一番。 目光故停留在她瘦骨嶙峋身体上,笑得意味深长,挑眉自信道:“长大这么大我还没输过。” 叶媛拧着眉头,下意识的扫向自己的身体,她因为长期化学治疗,导致头发枯黄、稀疏,肤色也没有以前的好。 虽然有顶尖的的医疗团队为她调养身体,但和纪晚宁比起来,她像从非洲跑出来的难民。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媛按着内心怒火,不耐烦的冷道。 “叶小姐这么聪明,我想要说什么你不知道?” 纪晚宁扬起下巴,睨了叶媛一眼:“四九城里多的是好人家的姑娘,就算没了我,商珩也不可能娶你,懂了吗?” “你……” 纪晚宁继续奚落,嘲讽道:“门不当户不对,长得又没我好看,无父无母,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敢在出现我面前。” 叶媛挑衅不成反被羞辱,气得恨不得撕了她。 纪晚宁从始至终就没正眼瞧过她。 叶媛什么心思她会不知?弄得风城里流言四起无非想逼自己和商珩闹。 她太高估自己,也太小看她。 这种过家家的手段,她不屑一顾。 叶媛捏紧拳头,怒瞪着她,气得抬手朝纪晚宁脸扇去:“你……” 在时娇手里吃过一次亏就足够她长一辈子的记性。纪晚宁的手速比她快,力道比她大。 走廊里陡然响起一道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叶媛的脸火辣辣的疼,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纪晚宁,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你……” “温尼伯的生死许诺、巴厘岛的求婚……”纪晚宁冷冷一笑:“跟我纪晚宁有什么关系。” 侧身与叶媛相错时,她重复叶媛刚才的话,好笑道:“夺?”真新鲜的字。 风轻云淡,傲视着她,沉声道:“我让给你”。 说完后,取下手上的钻石戒指丢向旁边的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离开。 静谧空荡的走廊里,戒指摔砸在垃圾桶壁的声音,每一道像踩在叶媛心口上,一次比一次跳动猛烈。 直到最后一声消失,她才真的确定纪晚宁把戒指丢到垃圾桶里。 冷望着消失走廊尽头的女人,眼里骤然浮现出笑意。 叶媛抬眸扫向对面隐藏的监控器,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转角处。 “顾警官?” 纪晚宁下意识朝后面瞥去,有些尴尬道:“你……你都听见了?” 顾霜寒大方承认,颔首道:“嗯。” 听说他现在已经回顾家了,前段时间顾家为此在酒店办了个宴会,顾夫人邀请过她,但因为心中有愧就拒绝了。 纪晚宁眼睛扫向垃圾盖上的烟灰,看这样子,他应该是等自己:“顾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 顾霜寒敛下眼眸,犹豫一下,重新抬起眼,正色道:“我想让你帮我把他带回来……” 纪晚宁脱口而出:“陈默?”她一早知道陈默活着。 顾霜寒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加入了贩集团。” “什么?”纪晚宁心头一震,反驳道:“不可能。”当年严刑拷打下,他都没有投靠卡尔,现在怎么会。 “已经证实过了。”顾霜寒苦笑道。 “他出事后,我带人在山崖下寻找个遍,也没找到他。后来是云城方面的人先发现他的踪迹。” 顾霜寒顿了一下,舌尖的苦涩蔓延到根部:“经过了解后,得知他被一个犯罪团伙给救了,并且加入对方,现在人就在勐腊……” 纪晚宁从震惊转为镇定。 半晌后,眼神倏然地变得坚定:“我答应你。” “在此之前,你得帮我一个忙。” 顾霜寒颔首。 …… 商珩回来时候,纪晚宁正端着一杯牛奶上楼。 男人看着有些疲倦,他最近因为叶媛研发的新药物忙得脚不地,但墨眸里仍然盛满温情,道:“喝牛奶呢!” 纪晚宁沉默一下点头,不太习惯的扬起杯中牛奶,问道:“喝吗? 男人正想说不喝时,突然目光停滞在女孩拿着杯子的手上,又转望向另一只手背,眸中滑过疑虑,装在不经意,笑着问:“戒指?” 纪晚宁低头扫向戴戒指的手,淡淡地道:“哦!好像丢在洗手间了!” “洗手间?”商珩不知为什么,看着她手上的婚戒不见了,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恐慌不适之感。 “嗯嗯,我先上去了。”纪晚宁没等他问下一句,端着牛奶消失楼梯拐角处。 他立马掏出手机,拨通方崖的电话:“我的戒指丢在林寄北那里了,你去给我找一下。” “是。” 方崖没有像往常挂电话。 “怎么了?”商珩立马意识她有话要说,疑惑问道。 方崖犹豫一下道:“老大,叶小姐从宴会回来后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哭。” 商珩按揉眉心,眉宇全是烦躁道:“她又怎么了?” 方崖道:“……老大你亲自过来一趟!叶小姐的左脸又红又肿,谁的话都不听。”他哪里敢说纪晚宁扇了叶媛一巴掌。 “知道了。” 第91章 被带走 纪晚宁站在窗前望着消失的尾灯,低头抿了一口牛奶,眼神落在虚空中。 方崖守在楼下,无措的朝楼上看去,小心对商珩道:“回来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许劲现在门外。” 他不喜欢叶媛,但老大吩咐他保护她的安全。 “怎么回事?” 方崖面上不显,但心里十分畅快。 纪小姐不愧是连老大都敢扇的人,收拾起叶媛干净利落,抬手和落下的速度和力度掌握那叫一个精准完美。 隔着屏幕他都替叶媛叫疼。 继续道:“叶小姐在卫生间碰见太太……” 多功能型的方崖发挥自己的特长——唇语。 “叶小姐先挑衅太太,然后太太气不过就扇了叶小姐一巴掌。” 男人听到“气不过”两个字,唇角微勾,随即想到她刚才的沉默,唇线拉平。 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心里下定某种决心:“去拿备用钥匙来。” “是。” 方崖回想着,自己的话说没说到点处。 商珩觉得有一些事该好好和叶媛谈谈了。 许劲见商珩过来道:“在卫生间里。” 商珩点头表示知道。 方崖紧跟后而来打开房门,商珩一个人慢慢走到卫生间。 他敲着门,心里叹气道:“小媛,你身体不好,先出来好不好?” 叶媛躲在角落里哭着嗓子,沙哑道:“我不要……” “小媛……”男人很疲倦地道。 良久后 叶媛才慢慢站起来打开卫生间的门,泪雨婆娑可怜望着商珩:“阿珩……”半边脸肿得老高。 商珩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神色一滞,微微皱眉,小姑娘气得不轻,或许是憋了很久的气了! “阿珩……”叶媛见商珩失神站在原地,并没有像她预想中流露出怜爱和心疼,以及愤怒…… 商珩对门外的方崖道:“去拿冰袋来。”转对叶媛温声道:“过来!” 叶媛立在原地直愣愣的望着商珩,朝他撒娇道:“阿珩……”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商珩轻轻地将她抱到床边,亲自给她冰敷。 温馨暖香的房间里静悄悄的,谁也没谁说话。 过了许久后,商珩询问道:“好点?” 叶媛开心地点头:“嗯嗯。” 商珩突然抬起头望着她道:“小媛,我们回法国!”不再是商量口吻。 叶媛愣了一下:“为什么?”难道方崖没有告诉他? “这里不适合你养身体。”男人淡淡地道。 叶媛不解地紧抿唇瓣,眼里蓄满泪水,委屈地望着男人的墨眸,犹豫一下开口道:“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 叶媛低着头,抓紧身下粉色床单,直流眼泪。 半晌后 轻声道:“……好” 在男人即将离开房间时,叶媛突然道:“你变了。” 男人顿住脚步。 身后声音继续道:“商珩,你变了。” 男人微转身,望着床上哭泣的女孩,一时恍惚。 仿佛看到冰天雪地的一道瘦小的身影在雪地里来回穿梭,那时她眼睛刚恢复一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块又硬又难吃的面包,语气有些兴奋:“aner,今晚我们有吃的了。” 神情和态度不由松软了下来,犹豫道:“小媛……” 叶媛抬起脸望着他,询问道:“能不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商珩沉默几秒后,轻声地道:“好。” …… 风城正式进入盛夏。 清晨第一缕光照射大地,院子里的花含苞待放。 佣人都不敢上楼,小心翼翼的盯着楼梯拐角处。 纪晚宁一身白色裙子出现她们眼前,和颜悦色问着:“怎么了?” “小姐,早餐做好了。” “嗯嗯。” 窗外烈阳高高挂起,院子里的花蔫了一半。 纪晚宁吃完早餐,来了兴趣往院里去浇水,完了之后,站在高处回望院里花花草草,见比之前有精神满意的回房。 家里佣人难得见她这么有兴致,问她今天要不要出去游逛一下,又说前几天江意矜来电话说让她去江城避暑。 纪晚宁笑摇着头道:不了。”随即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转身道:“晚上多做点菜。” 佣人高兴地应着。 纪晚宁拿起手机拨通商珩的电话。 偌大的会议厅里,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加上来上百来人,清一色的西装革履。 主位上的男人,冷峻面容,眉眼凛冽,目如寒霜,气质如尘。 商珩看到来电显示,惊讶地同时眼里浮出笑意,朝大厅人示意继续,拿着手机立马出去。 低沉而蛊惑声响起:“喂……” 纪晚宁觉得今天的气温比昨天的高,:“嗯。” 电话那头男人道:“怎么了?”她很少给自己打电话,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 “哦!你今晚忙?” 男人低笑几声:“不忙。” 纪晚宁没理他的笑声 她沉默几秒,道:“那……我等你回家吃饭。” 男人身体一怔,心口像灌入蜜糖水,喜色爬满眉梢,轻声应着道:“好。”自从叶媛留下后,两人关系变得十分僵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晚饭。 挂了电话后,男人时不时的盯着碗表看。 会议结束,何秘书进来汇报行程,见商珩明显的心不在焉,心想,老板怎么了。 然而时间还未到五点半,他直接打断下属的话,迫不及待抓起外套,丢下一句:“下班。” 一众部门经理傻眼,相互望着。 秘书室里小姐盯着快速消失专用通道的人,懵逼想,老板怎么了? 商珩终于明白网上说的一句话“老婆孩子热炕头”什么意思,扬起唇角,快步离去。 想到孩子,心里有无数个期待。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 晚上。 纪晚宁接到男人电话时,面色平静应着道:“嗯,好。” 餐厅里的女孩挂了电话后,静静地坐了许久。 她扫了一眼精心准备的晚餐,默默地夹起。觉索然无味食,随便吃了几口就上楼。 佣人察觉她的心情不好,都不敢上前打扰。 忽然门铃突然响起。 佣人以为是商珩回来大喜的去开门。 纪晚宁停下脚步,朝门边望了一下,随即又垂下眼眸,下意识抚摸着戴戒指的手,戒指已经被她扔掉了。 佣人慌张失色进来道:“小……小姐……警察。” “纪小姐,您好,我们是国家安全部的,您涉嫌违法,请跟我们走一趟。” 两名身穿着制服的人民公仆出现时。 搭在扶梯的手不由的收紧,指尖泛白,纪晚宁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缓缓地走下楼梯,配合两名工作人员。 机场 一架从风城起飞往法国的飞机正缓缓起飞,男人神色凛然地望着窗外的夜景。 第92章 不是真的纪晚宁 “潇姨,打通了?”岳雪焦急的询问殷潇潇。 “阿珩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殷潇潇摇头道:“小寅的爸爸出差去了,最早也得明天晚上赶回来。” 岳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一出事个个都联系不上啊! 她害怕地拉着殷潇潇的手,不安道:“潇姨,突然一下把明珠带走,会不会是出什么大事?”她指是不是上面的人要动纪家。 “不是。”殷潇潇拍拍她手,肯定道,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那位表面上看着不怎么管,心里最护着纪家的,否则不会把事情一再拖着。 她出神的想,一定是出别的事。 殷潇潇拨通林寄北电话道:“小北,你知道阿珩去哪里?” “对,电话打不通。” “明珠突然被人给带走了。” “什么?”林寄北顿时惊得从床上跳起来。 他身旁的女孩不满的嘤咛一下,见女孩又熟睡过去,林寄北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 “潇潇姐,你先别担心,我问问怎么回事。” 缅甸 木姐市 某镇 繁星点点,夜色撩人 越野车顶上男人嘴里叼着一根草,双手叉腰,凝望着对面藏在夜里山形。 洛顿身穿迷彩服装,拿着手机跑过来道:“老大,电话。” “喂……”木桑看也没看,接过道。 洛顿不知道电话里说什么,他看见老大横眉,怒火即将喷发样子,道:“什么?” 邪魅狂狷的脸陡然间变得阴森森的,冷声笑语,道:“老子让你把人送过来,你给我送局子里。” 洛顿不怕老大原地爆炸,就怕老大好好说话。 男人赤裸裸的威胁道:“信不信老子让你在二十四小时内收到你儿子的人头礼物。” 电话里人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洛顿耳朵,苦涩骂道:“我他妈怎么知道时家和岳家发什么神经跟着掺和一脚,把人困住……” 洛顿好奇的看向男人。 木桑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呸掉嘴里的草,皱眉道:“告诉陈默计划有变。” 戾气十足骂道:“妈的,敢动我家小哑巴,老子把他的南大门给炸了。” 洛顿缩着脖子退远一点,道:“老大……” “说”木桑正烦躁呢! “额……”洛顿小心翼翼地指着北面道:“那位找你” “哼……”男人怒气未消,听到这话火气更旺。冷笑一声,眼神倏然地变得阴冷,恶狠狠地:“嫌没有被子弹崩够头?”还敢找过来。 洛顿不敢吱声,他家老大狠起来别说大哥了,他连亲老子都杀,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杀的人。 哦!阿语小姐除外。 洛顿犹豫片刻,鼓起勇气把没有说完的话继续道:“那位说,他能接小姐回来。” 男人脸顿时一沉,额角青筋暴起朝洛顿踢去,冷声:“老子需要他帮忙吗?” “滚。” 别以为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当初分家说好的,他抚养小变态,小哑巴归他养。 洛顿麻溜的跑了,心里嘀咕道:“为什么不要大公子帮忙……” 木桑想到人被扣押在风城里,恨不得刀个人泄愤,如果在西南地区,就没这么费事。 顿时扬声道:“滚回来。” 洛顿听到身后的暴喝声又调转回头,立定道:“老大……” 男人背对月色,眼里闪过一抹寒光,居高临下,冷然道:“白玄在哪里?” 洛顿思索一下:“老家呢!” “联系他。” “哦哦,好的。”洛顿仰头继续道:“老大,要调集……” 木桑从车顶跳下来,瞪了他一眼:“调集什么……老子要和他做笔生意。” “啊?”洛顿脑子一下转不过来,他们和白玄死敌,要做也是做他项上人头生意。 木桑嫌弃的打量他一番:“知道上次老子为什么会被那些条子暗算?” 洛顿茫然摇头。 木桑气得拍打他的脑袋:“就是身边有你们这帮蠢货……蠢货……” 洛顿抱着头不敢躲,缩着脖子,硬挨着,完了之后委屈巴巴看着木桑:“老大……” 木桑气消了一半,阴狠道:“白玄手里有什么?” “大公子的宝贝。”洛顿猛然一惊,小声道。 这个他知道,当年老大来不及带上阿语小姐,幸好奴蝎机智果断,拿着那玩意买通白家,带着小姐躲开追杀逃到国。 “哼……岳平阳不是喜欢凑热闹?泛冷光的眼眸利如剑:“老子让他成为“热闹” 洛顿恍然明白,肯定道:“那东西在岳平阳手里。” 木桑盈盈一笑,洛顿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还在不,不由地同情姓岳的。 男人斜睨了他一眼,那意思,要不是没有称手,早把他踢飞了。 洛顿不好意思挠头,说下次改进脑子,努力跟上老大的脚步。 …… 风城 局 审讯室 “纪小姐,我们请你过来,想必你心里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审讯工作人员叫王港,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察。 王港知道她身后背景的强大,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不会轻易地将人带过来审问。 王港递给她一张照片道:“认识他?” 女孩望着照片上的人,身体一僵。 王港介绍道:“他叫貌林,雅江大桥上枪击一案的幸存者之一。” “之一的意思是……”故作停顿道:“还有一个幸存者。” 意有所指:“纪小姐,你说是谁?” 女孩死咬唇角,垂着脑袋不说话。 王港不着急,一点一点把证据拿出来:“我们审问貌林的时候,从他口中得知并且查到有人非法入境,冒充我国高级公职人员子女…… 女孩骤然抬起头,眼里满是挣扎,唇瓣微颤:“我说……” 从踏入这片净土时,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室内陷入沉默之中。 “我说……女孩在看到貌林相片那一刻就知道,她的身份暴露了。 挺直的腰背和双肩顿然垮掉,低声道:“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所为,与他人无关……纪家和商家并不知情……。” 王港没有理会她的话,知不知情审查之后再论。 女孩陷入万分纠结和痛苦中,良久后,承认道:我确实不是纪晚宁……” “我真正的名字叫做——穆南语。” “两年前被缅警方枪下的贩——木桑,是我二哥。” “中缅警方围剿后,我在保镖掩护下逃出了掸邦,之后在边境流浪四处躲避追杀。 王港:“你是怎么到国来?” 女孩沉默半晌,低声道:“……偷渡……”。 王港重重地放下茶杯,显然不信她一个人能穿过边境线:“陈默又是怎么回事?” 突然耳麦传来一阵声音,焦急声音:“停止询问,立即停止询问……” 正在关键时刻,王港想争取:“局长……” 耳麦里暴怒道:“闭嘴,不想死的话,就立刻停止询问……” 王港心有不甘的望着女孩,对旁边女同事:“今天先到这里。” 女孩心里大松一口气。 王港轻敲一声,推门而入。 张学满脸愠色,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低声指着他骂道:“是不是不想干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啊?”吼得天花板震响。 “她是谁?你知道她谁?”张学激动的挺着啤酒肚子逼问:“谁给你胆子?敢去商家抓人。 “你要不想干了,告诉我一下,我送你一程”。 气得眼镜掉地上,喘着粗气:“是不是你家那口子让你这么干……。” 王港深拧眉头,弯下腰捡起眼镜,擦干净,打断道:“长,我有这么蠢吗?不知道时家和纪家不对头。” 紧重要地说:“人已经招了。” “什么招了?” 张学接到上面的电话时,立马赶来,让王港停止审问。他以为是他媳妇撺掇着他找纪家的麻烦,具体什么情况还没捋清。 王港道:“我虽然不喜欢我岳父岳母一家,但时蓥没说谎,人确实不是真的。” “怎么回事?” 王港道:“这个女孩不是纪家那位小姐,是掸邦第一行政特区,卡尔集团的小姐。” “卡尔的女儿?”张学立马戴正眼镜,认真道:“两年前中缅合作剿灭那个?” 王港点头:“嗯嗯,可以肯定人不是真的纪晚宁。” “纪家和商家知道?” 王港摇头表示不知道。 张学觉得奇怪了,商家分辨不真假,纪家也不知道?还是明知道故意装作不认识? 他忽然想到从在上级那里听到的消息:“纪家是因为泄密案,那位才被关在静园里配合调查,那有没有可能问题出现在这位假的纪晚宁身上?” 办公室里安静几秒 “目前没有找到她犯罪的证据,但可以确定她是非法入境的。”王港不知道这里头还牵扯其他事,摇头表示。 停顿一下:“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从调查资料来看,纪晚宁从小就在德国读书。” “而且初步可以断定穆南语入镜有人帮忙,至于是谁……” 张学沉思一番,考虑方方面面问题,道:“人是不能放了?” 王港郑重地点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在结果没出来,他希望局长能顶住压力。 “你确定,你没私心?”张学微皱眉再次问道:“无关别的事?” 王港立定敬礼,眼神坚硬道:“坚决没有。” 张学镜片闪过亮光,目光微沉,凝重叮嘱道:“事关国体,滋事重大,一定要小心谨慎。”当然了,他肯定绝不退缩。 “是。” 第93章 知晓 晨雾四起 阿梁望着即将降落的飞机,神色焦急。 见到男人身影出现,立马大步上前,低声道:“老板,纪小姐被局带走了。” 余光扫了一眼落半步的叶媛。 商珩脚步一顿,微眯双眼,墨色眼眸闪过寒光,道:“你说什么?” “您离开不久,他们就将纪小姐带走,何越说联系不上你”。 男人身上像笼罩着寒冰,眼神冰冷刺骨直击人心,阿梁心头一颤:“回风城的飞机已经备好了……” 叶媛第一次看见男人动如此大的怒火,面色凝重转身大步离去,眼里满是失落,忍不住道:“商珩……” 商珩此刻心里悔恨交加,恼怒自己不应该离开风城,余光瞥了一眼那抹倩影,强压心头的杀意,头都不回的离开。 徒留叶媛站在原地伤心难过。 阿梁心里十分清楚,老板的电话不可能联系不上,一定有人故意而之。 淡淡地道:“叶小姐,请回!” 叶媛哀伤的盯着消失云层里的飞机,茫然问道,他对自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明知道是自己先挑衅纪晚宁,明知道自己把他手机偷偷关机了,他连脾气都懒得朝自己发。 …… 陶峰一脸古怪急步过来,低声道:“王队,纪晚宁的资料我们无权调取。” 王港疑惑问道:“为什么?你没说是局长的意思。” “说了,那边的人依旧说不能。” 王港心里奇怪想,为什么不能调取查看?他们属于总部,这种事拿着手续调取文件不应该被挡回来。 陶峰知道这个案件顶着各方压力而办理,而且局长要求二十四小时必须给出结果,否则他们这些人都得脱帽子交代。 慌张地道:“王队,这下可怎么办?”拿不到真实资料对比,无法开展下一步的调查。 王港沉思一番,再次踏进那道审讯门。 陶峰一想到外头的人,腿脚发软,心想道:“风城半边天的人物都在关注呢!更令人惊愕的,平日瞧着怂怂的长竟然硬刚林家,说什么都不放人。” 这时门外一声 “陶哥……”余晓慌忙的跑进来道:“a12车牌主人来了,说是找长。” “什么?”陶峰惊得眉头竖起,慌忙道:“你去找长,我去找王队?”然后忙跑到审讯室里。 办公室里 沙发上男人气质儒雅,唇角弧度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像破开云层光一样,温和自若。 只有张学这种老油条清楚明白这种笑后面的意义,小心陪着的道:“商先生请喝茶”。 “谢谢。”商煜客气疏离。 他开门见山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的,张长应该知道为什么?” “知道……知道”,张学点头表示,思忖,笑着道:“我们都是为人民办事,也希望商先生能理解。” 商煜听到这话,眼角微挑。露出一个淡淡地笑。来之前,林寄北说过,张学死活不肯放人,他还有些诧异。 张学这个人他听说过,不是那种死板的人,能屈能伸,大事从不含糊,小事睁一眼闭一眼,否则不会坐到如今位置。 商煜手搭在沙发上,思考着,到底是什么事,让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不敢放人呢! 审讯室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女孩地蜷缩在椅子上的,听见有人进来下意识把头埋得更深。 男人身姿欣长,冷峻的脸庞,深邃眼眸,周身寒气四溢,在看到女孩那刻瞬间散去。 商珩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虽额角被砸破,但满脸倔强倨傲安静坐在角落里,现在一点声响就被惊缩躲角落里,不敢抬头。心口处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得他几乎窒息。 若不是知道他们没那胆子,他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对她动手段。 他放轻脚步,生怕惊着女孩。 商珩缓缓地蹲在女孩身边,喉咙哽塞,心疼地望着女孩,眼神温柔滴落出水珠子道:“明珠……” 女孩下意识动了一下,将自己抱得更紧,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明珠……”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呼唤。 王港想出声提醒道,却被男人凌厉眼风震慑住。 审讯室里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温度骤然下降几个度,身后跟着的人面面相觑,直感一股寒气窜到四肢百骸。 他将外套包裹住女孩抱起,轻哄道:“我们回家……。” 女孩点点头,细弱的手像轻絮一样柔软环扣他脖颈。 正当靠近男人怀里时,女孩忽然一怔,独特的清香里夹杂着一股女人的香水味,明亮的眼眸瞬间变黯然。 女孩睫毛微颤,不由扣紧指头,心头泛起阵阵恶心,忽然很厌恶与他肢体接触。 她挣扎想离开,却身下炽热的掌心收拢更紧。 男人不知状况,以为她被吓着了,柔声低语,安抚道:“不怕……我们不怕……” 在场的人默默让开一条路,谁都不敢出声拦住他。 …… 办公室 王港敲门进来,着急上火,顾不得有人在,道:“长。” “怎么了?”张学正与商煜推拉呢! 王港脸色不好,靠过去低声道:“商珩把人带走了。” 张学一脸惊讶,又转望沙发上,悠闲品茶的男人,面色为难,道:“商先生,你这……” 商煜却道:“张长比我清楚,有多少人关注这件事。” 张学小心应着点头:“知道……知道……可……”也不能一声不吭把人带走。” “大家都是同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他放下茶杯,道:“这样!把人关在家里如何?” 张学皱眉思索着:“这……” “其实在家里,还是这里都不重要。” 商珩双手交扣,淡淡地道:“重要的是你张局长给出的结果得对得起今天的所作所为。” 这下张学更加犹豫了:“这……”这件事说到底是他们这些上位者的博弈。 商煜给他下定心丸:“人我们带走,若真的有什么问题,由我们商家一力承担,你看怎么样?” 张学琢磨一番,眉头展开,笑着:“商先生说的对。”有人收尾,他自然乐意。 …… 商珩小心翼翼地将女孩放到床边,轻柔地把她鞋子脱掉。然后又从浴室里拿出湿热的毛巾给她擦了脸,又转擦着手。 目光突然停留在她带戒指的手指,想到什么,墨眸里盛着笑意,道:“戒指方崖已经找到了。”于是从包里掏出那枚她丢掉的婚戒。 正要戴在她手上时,女孩像触电般缩手躲开。 女孩冷漠注视着他,心如止水,淡淡地道:“商珩,我们到此为止!” 男人当她和自己闹脾气,认真地道:“明珠,我不会让叶媛再出现在你面前。 女孩双眸无神望着他,两人就这样僵持许久。 她不想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疲惫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男人道:“先吃点东西再睡。” 女孩没理他,拉过来被子盖上自己。 商珩轻轻地关上房门。 方崖见到男人出来,立马上前,沉声道:“老大,是叶小姐故意将貌林的事透露给时蓥。” 他当时就觉得古怪,叶媛为什么要求一个月后再回法国,没有想到她居然暗里和时蓥联手。明知道老大不会拒绝,亲自送她回去。 “至于岳家……”方崖想不通岳平阳为什么插手阻止。 男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问道:“药品研发进行到哪里?” “抗体已经研究出来,为了保证使用过程安全,需要与1813号实验体对比才敢用药。” “还没有找到?” “已经有消息了。” “在哪里?” 方崖:“西义。” 商珩皱紧眉头:“怎么跑到哪里去?” 方崖摇头具体情况不知道,西南地区多山地容易藏行踪。 他的耐心早已经耗尽道:“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她。” “是”方崖郑重地道。 老大这些年为什么纵容、宠着叶媛,不就是因为当初那份恩情和愧疚,才容许她一再再二挑衅欺负纪小姐。 他看了楼上一眼,犹豫一下:“老大……”他还没有话要说。 商珩垂下眼眸道,淡淡地道:“以后再说!” 方崖见状默默地离开别墅。 第94章 再见了,商珩 花园里,女孩安静坐在鱼池边的椅子上盯着手上的戒指发愣,微风吹动裙摆。 “明珠,怎么了?”林寄北临窗望院中的女孩,回头朝男人道:“人看着厌厌,没往日有精神啊。” 男人皱紧眉不说话,单手插裤兜里。 回来之后她就变得爱搭不理,以前还能扇自己耳光,现在整个人安静无比,仿佛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呼吸。 忽然女孩朝这边看过来。 林寄北笑着朝她招手。 女孩微微一笑,朝他示意。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林寄北玩笑问道:“该不会像他们说得,人是假的? 却收到男人一记冷眼。 林寄北笑着道:“开个玩笑而已……” “你说嘛!纪明珠以前把咱们当成空气,我这不是合理的猜想一下。” “哎~别说哥们不厚道,我到现在简直都不敢相信她嫁给你。” 男人不悦,冷着脸道:“林寄北你很闲?” 踩着尾巴了,林寄北赶紧收好溜走,故意看了一下时间,道:“哎呀~忘了,我家小朋友要放学了,我先走了。” 走之前朝花园里女孩扬声道:“明珠,有空来我家玩。” 女孩点头。 现在家里剩下他们两人了。 双目隔空对视。 女孩最先收回视线,转望着院子里的花朵,心思却跑到别处:“不知道顾霜寒那边怎么样了……” 餐桌上,男人夹什么菜,女孩就吃什么,吃完就放下碗筷上楼去。 佣人垂着头退到一边,不敢发出声音。 男人仿佛习惯了一样,放下碗筷跟着出去,解开袖口露出腕骨,对女孩叮嘱道:“明珠,刚吃了饭,别去躺着。” 女孩眼角扫了一眼某人,脚下故意用力发出声响,要你管。 楼下的人,墨色眼眸浮出笑意,喉咙处发出愉快的声音。 女孩更加气恼。 身后的声音继续响起,宠溺道:“书房里空调不许调低,听到?” 餐厅里收拾碗筷的佣人早习惯先生独自自语的场景。 男人挑选几种她爱吃的水果,做了一个拼盘端着上楼。 他先去书房看了一眼,见人不在,转到卧房里,扭动一下没打开。 门外响起男人的磁性声音:“明珠,开门呢!” 女孩扫了一眼房门,捏好被角,悠闲拿起书本翻动。 男人敲了几下,下楼去拿备用钥匙。 门一打开,男人先扫一眼空调温度,把水果放在一边,将室内温度调至二十二度。 商珩走近给她调整靠姿,小姑娘不仅喜欢和自己唱反调,而且有个不好习惯,喜欢躺着看书。 女孩轻拧眉头,责怪他多管闲事。 商珩笑着道:“老了,有你难受的。” 女孩负气把头转到一边去。 商珩盯着那圆圆的后脑勺,怎么看都可爱,故意靠近道:“看什么书?” 女孩瞥目警告道,离她远点。 商珩故作没看懂:“怎么了?”灼热呼吸故意喷洒女孩脖颈里。 女孩受不了,恼怒道:“商珩” 男人听到这声,心里开了花,面上维持原样:“嗯。” 女孩气得话说不出来,拿起书砸向他,冷声:“离我远点。” 男人哎呦一声,顺势躺在旁边,像无赖扯着女孩衣袖,轻轻道:“纪明珠……” 女孩低头对上墨色眼眸,手悬在半空。 他不会离开她,永远不会。 不由捏紧书页角。 这一晚,女孩出奇的乖巧,没有闹。 商珩听见怀里呼吸平稳后,低头蹭了蹭女孩小耳朵,微收紧手上的力道,闻着沁香满足的睡去。 黑夜里,待男人睡熟后,女孩忽然睁开双眼,凝望着咫尺间的脸庞。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男人的场景。 华茗拍卖会场,众多名流,青年才俊,觥筹交错。他静坐在一株海棠花前,姿势慵懒。修长如玉的手随意搭在一旁,仿佛能闻到他身上混含着海棠清冽气息。 五官深邃,眸若星辰,干净利索的短发,肩背一线到底,露出的肌肉精壮线条如雕刻。 身处繁华中,眉宇凛然孤寂。 花开灿烂,衬得这双眉眼极美,宛如水墨画中风流眼,黑白分明的瞳孔,干净无杂陈。眼角微红勾人,像古人口中的海棠花妖。 ——矜贵华美,摄人心魄。 一眼万年,再见不敢抬眸。 因为她是穆南语,他是商珩。 女孩眷念伸出手,轻轻地抚弄他的眉眼。虽然这段婚姻是强迫,但她心里……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忽然抓住那双小手放在心口,唇角勾起,墨眸睁开,控诉道:“纪明珠,你调戏我。” 女孩愣了一下,想挣脱他的手。脸色滚热,小声:“没有。” 男人却握得更紧,放在唇边,低头落下一个滚烫的吻,鼻音略重:“调戏就调戏呗!我又不笑你。” 下颌轻轻蹭着女孩柔软的头发:“我看起来很小气?” 女孩耳垂又红又烫,不习惯与他靠得很近,手抵他胸膛,皱眉头,闷声道:“热。” 在男人耳朵里像撒娇挠痒,低头吻了她额头,性感喉结滚动,故意道:“我不热。”小姑娘身上冰凉舒服,越加搂紧。 她知道他故意的,气得掐了他一下。 男人的肌肉紧实,她那点力气调情差不多,哪里有警告威胁意思,面上乐开了花,他巴不得小姑娘对他动手动脚的。 女孩尝试不同地方,也没见男人放开,反而四肢被镶嵌死死的,床上的人儿扬起优美的脖颈线条,侧头故意咬住男人喉结威胁。 商珩顿然一怔,一股热气极速冲到天灵盖像烟花炸开似。 墨色眼眸倏然地变得幽黑深不见地,体内的欲望像只被困在笼子的野兽,不断的冲击牢笼。 每天晚上和她躺在一张床,他不是没反应,只是顾虑女孩的心思。 女孩感觉握紧腰处的掌心温度越滚烫,无辜地眨眨眼,懵然放开男人。 惊呼未出,忽然眼前一黑,耳边是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纪明珠,你先惹我的……” 俯身侵略地领地,凶猛的吞噬她周遭的空气。 房间里温度节节攀高。 女孩感觉全身像热浪包裹着,男人身体烫得厉害,与他紧贴着每一处肌肤像燃起的火焰,激起千层浪。 女孩快呼吸不过来,眉头拧在一起,眼眸含着水光,拍打着身上的男人,却被男人紧扣压在身旁。 男人稍微回归一点理智,放开被自己吻红肿的唇瓣。 怀里人儿水眸含光像蒙上糖衣的糖葫芦,丝甜光泽,眉眼透着魅惑,娇艳欲滴极诱惑,忍不住低头啄吻一下。 女孩像溺水被救上岸的人,仰起头喘着粗气,身体软得没力气。 男人埋在她秀发间低声闷笑,胸腔发出愉悦地声音道:“真弱。”拍拍她屁股。 女孩心有余悸发愣,脖子处的掌心灼热,不断摩擦着她的肌肤,身下更是有个坚硬而炽热的东西抵靠她腰部威胁着。 这种事她知道,但没经历过,眼底一片慌乱,小心吞咽口水,双手抵在男人胸前,害怕地:“商珩……” 深藏墨色眼眸底欲望顷刻间爆发而出,蹭含女孩的耳垂,含糊应着:“嗯……” …… 早上醒来,女孩看着颈子处的红痕,蹙紧眉头,低骂一句,禽兽。 男人陪她吃完了早餐,温柔地道:“大哥,叫我回一趟老宅,”揉着她脑袋:“要晚点回来。” 女孩微怔,随即露出一个浅浅地笑,点头。 商珩心里叹气一声,要不是商煜说有要紧的事,他想二十四小时腻在她身边,临走之前弯下腰与女孩平视,低声威胁道:“空调不许调低,不然……” 见女孩乖巧点头,他才作罢。 望着男人离去的身影,道:“再见了,商珩。” 男人离去没多久,王港便到,礼貌问候道:“穆小姐。” 第95章 寻来 王港扫了一眼旁边安静的女孩,心里微微叹气,天花板级别的人亲自下场撕扯了半个月,要不是云城那边的001亲自上来,恐怕这事还没这么早简单的定论。 这位穆小姐远比面上看起来复杂。 “穆小姐,你因为未在规定时间离境,所以我们立即遣送你离境。” “遣送?”女孩疑惑道。 王港仿佛看出她心里的疑惑,解释道:“你丢失的相关证件和签证已经找到了。” 这种小学生作弊的手段,真的是没眼看,但上面的人愿意装瞎,他也没必要挑这个头,双方目的达到就行。 “到了那边有人会亲自送你到瑞市。” 女孩轻轻点头,望向窗外,最后一次俯瞰这座城市的轴线。 飞机穿梭于云海之中,在苍穹中划过一道银色线。 …… 刚散步的吴姨笑着:“阿珩回来了” “吴阿姨。”商珩打开小院门,亲自扶她上楼梯。 吴姨:“吃早餐没?” “吃了。”商珩问道:“我哥呢?” 吴姨指着:“楼上书房里。” “吴姨,我先上去了。”商珩心里奇怪了,什么重要的事要他回来一趟。 “哥。”推门而入没见人,又往里看了一眼。 门外传来一声:“这儿呢!” 茶室 商煜将沏好的茶递到他面前。 男人扫了一眼茶杯,他现在没有什么时间和他品茶,懒懒地道:“我还得回去陪明珠呢!” 商煜见他眉眼舒展,神清气爽,摇头道:“那个叶媛怎么回事?” 男人微正色,端起面前茶杯浅抿一口,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没事了。” “小珩……”商煜叹气一声,道:“时家之所以把脸撕破是为了什么?” 商珩嗤笑一声,转玩手上戒指,一个时家他还未放在眼里。 “顾家宴会上你维护那女孩,出手教训时娇。如今时娇出事,时家怀疑是你做的手脚。” 男人指腹一顿,眉宇欢悦瞬间一扫而空,抬眸望着商煜,拧着眉头,重复道:“那女孩?” 他立马明白过来,脸色微变,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商煜见他知道,索性不隐瞒了,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神情从未有的严肃,淡淡道:“送她回她该回的地方。” “商煜”男人暴起,猛然地抓起他领子,凑近冷声道:“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价值上百万的茶具就这样被男人摔砸地上。 商煜低头扫了一眼封住自己领口的手,再抬起眼眸打量这个他从小带大的弟弟。 眸中划过一丝难以置信和伤心,他居然为了一个枭的女儿与自己动手,震惊之余又庆幸自己做的决定。 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不怒反而笑,道:“好、很好啊,商珩。” 商煜的脾气公认的温和,今天能气到他连说几个好字,除了殷潇潇,也只有商珩了有这个本事。 男人怒得眼圈发红,咬紧牙关,沉声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很久……” 他压住喷涌的怒火,目光一凛:“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他放开了商煜,直起身体侧头,眼神锐利,一字一句道:“谁都不行。”说完正要大步离去。 身后突然的人道:“若是她自愿呢!” 男人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离去。 急匆匆的离开老宅,拨打家里的电话,当听到人不在家时候。 他慌了,连拨打方崖的电话。 书房里的两人凝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商老爷子叹气一声:“这小子轴得很。” 商煜却道:“爸,放心!这会儿人差不多到了。” “就怕拦不住他。”丢下这么一句就回房间。 …… 当看到梁续亲自来接的,女孩愣了一下。 梁续最先打招呼,微微一笑:“好久不见,穆小姐。”眼里怅然,从上到下认真的打量女孩,确定她没事才放心。 女孩犹豫一下,轻声道:“好久不见。”心里大松一口气,如果是梁续送她离开的话再好不过,有穆夫人的情分在,他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当初在下果村时,两人心知肚明对方身份却装作不认识。 梁续不仅因为是女孩身份敏感小心谨慎,而且上面打招呼不许泄露一丝。 如今身份明朗,他也没有再继续演下去,况且他们还需要借助她之手把人带回来。 转头与着王港:“辛苦了,王队。” 王港笑着摇头:“局长客气了。”眼底潜藏一丝冷意,一城之长居然和枭女儿认识,这云城还真是令人惊讶不已。 “既然人已经送到,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梁局长,我就不打扰了。 接下来的事是云城的,他的任务是把人安全的送到云城。 估摸着风城里那位差不多也知道人不在了,没准正往这里来。上次为了还顾霜寒的情,他将人带回局子里已经惹怒。 现在他又将人送到这里,指不定商珩见到自己,把自己大卸八块呢!赶紧逃! 梁续也不好挽留。 “走!”梁续收回目光道:“我们还有一段路程呢!” 女孩轻轻地点头:“麻烦您了。” “是我麻烦你。”梁续意有所指。 女孩垂下眼眸不说话,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她是穆夫人救回来没有记忆的孩子,并不是卢埃林的女儿,那是卡尔故意向外人说的。 穆夫人是一个中国人,不仅聪明而且长得十分美丽。 云城边境常常受到缅甸的武装以及毒品的侵害,政府为了帮助那里人脱离以毒为生,减少边境的暴乱,教他们如何种植茶叶为生。穆夫人毅然加入志愿队伍,深入缅甸腹地。 不幸的是她被当地的武装贩抓去,被迫生下穆枭和穆野两人,到死都没回到祖国的怀抱里。 当初被迫流浪时,她首选云城是因为穆夫人说这里天空瓦蓝瓦蓝,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安宁,让自己有时间替她回去看看。 那时她好奇问她为什么不回去,穆夫人说她有更重要的事。 那件重要的事就是为潜伏在缅甸毒品组织的警察提供帮助,从而埋下导火线,导致她被卡尔杀了。 穆夫人长眠地底,而这位梁局长一路高升,真是讽刺极点了。她要借他之手回家,他呢,也要借自己的力量将那些人安全送回来。 …… 方崖急得满头大汗,搜查出口信息也没找到人,暴躁地骂了一句。 岑溪皱眉提醒一句:“会不会走军方渠道。” 方崖恍然大悟,于是转告诉商珩。 男人沉思一番:“去云城。”那儿与缅甸接壤。 瑞市,有着“一国两寨”名称,自然风光举世无双。寨子四周绿意盎然,山水相依的美景令人陶醉。 木桑一早就带着人等候。 洛顿不放心偷瞄男人一眼:“老大,你确定亲自去?” 男人睨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洛顿道:“不是我话多,主要上次他们真的往死里下手,这次见你没死,准又继续干你。” “那就干呗!”男人不以为然,谁怕谁。 洛顿想到隔壁是个活了上千的岁的怪物,他们干得赢吗? “我知道你想亲自去接阿语小姐……” “知道还不给老子闭嘴。” 洛顿见他铁了心要去,指着外面的陈默:“那他也去?” “你说呢!” 洛顿瞪大眼睛,不是!:“老大,你不怕他故技重施?” 木桑哼哼,不高兴道:“闭嘴。”有些不耐烦看了时间,都过了约定的时间点了,人怎么还没来。 g556国道上,警车闪耀,拦截盘查。生活在周边的居民早已习惯这种突袭检查,查酒驾、超载、或者走私物品 两人在德市下了飞机,由当地工作人员接待,派车送去瑞市。 车辆被拦下时,女孩就有预感。所以看到男人时,脸上出奇平静,她知道以他能力找到自己轻而易举。 但这次不是他能阻止的。 梁续看到商珩时,不由心惊肉跳,这煞神怎么找到这儿,来不及细想,赶忙拦住他:“商珩……。” 男人脸沉如寒冰,直逼女孩,墨眸满是伤痛。 为什么? 为什么与顾霜寒联手将身份的事故意透露出去,就这么想回去找他? 第96章 离婚协议书 “梁局长,能给我一点时间?”穆南语避开男人的眼神。 梁续看男人一副不放人的架势,犹豫一下点头。 穆南语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眼底一片清澈,决定和他好好谈一下,道:“商珩,其实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在还没遇到你之前,我不仅是个聋哑人还是一个瞎子。是穆夫人将我救了回去,并收养,请专业的医生治好我的病,予我新生。” 她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绿网,眼里满是期待“虽然那里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但是我的家,我的家人都在那里……” 她收回目光,沉默几秒,道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你很幸运,不但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财富和地位,更重要的是出生在一个无战乱的国度。” “一栏之隔,是两个世界,是天堂和地狱的临视感,也是我们两个身份的沟壑。” 商珩却不为所动,捏住女孩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喷射出灼热的怒火,仿佛要将对方彻底烧毁:“你说这些无非想离开我,去找那个警察。” “对!纪明珠”。 穆南语听到这声“纪明珠”顿时气得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冷一笑。 懒得与他争辩自己是谁的问题,眼见与他说不通,耐心随之消耗殆尽。 冷声:“是。” “我就是去找他。” 男人凌厉的目光让在场的人心头一颤,梁续有心想上前劝解又担心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的望着男人,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当一个人怒火和不甘的情绪达到极值点,却变得异常平静。 男人周身凛冽,慢慢靠近。 忽然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滑腻而柔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催动埋藏身体里阴暗嗜血的念头,他想,如果自己用力掐下去,她这白嫩脖颈将会怎样。 穆南语被他的眼神吓得本能地往后退。 “既然如此……”男人眸色深幽,唇角勾起,说着最疯狂的话,平静地道:“那我亲自过去弄死他。” 穆南语瞳孔一震,脑海里浮现上次他将陈默丢下山崖狠厉,恐惧地退后几步,摇头道:“你……你……这个疯子……” 骤然间一阵喇叭声打断凝重的气氛,行政车辆上被踹下来一位少年。 洛顿龇牙咧嘴,揉了揉屁股,哀怨地朝车里人看去。 接着车里传来一声:“啧啧,哪吒他妈都把他生出来,人还没给老子送到。” 梁续看到木桑出现时大惊失色,本能的手摸着后腰处:“你……” “梁局长,别紧张。”木桑倒是很淡定,安慰道,长臂朝车里一勾,驻扎大使馆的人如同小鸡被他给提丢面前:“老子这次可是走你们官方渠道,大大的良民。” 提醒道:“你要是错杀了良民话,会引起两国的舆论,可不会像击杀毒贩子时那么容易揭过去哦。” 随之感叹一句:“到时候咱们又得接着较量!” 梁续被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同来的人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脸色才渐渐地变好。 穆南语见到木桑时愣傻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桑露出一个独属她笑容,口吻却十分欠揍的道:“小哑巴,老子来接你回家了。” “二哥……” 听到这个贱贱的声音,她不敢相信他还活着,眼里蓄满泪水,激动地想上前,却被方崖横身挡住。 梁续看到两人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两个煞神。 木桑眉头一挑,顿时有些不高兴,视线落在小哑巴身后的男人,微抿唇线,随即想到什么,目光一沉,道:“你是商珩。” 棋盘上王者相见必有一死。 木桑知道男人的身份不简单,在没把人带走之前,他是非常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他闹。 轻蔑一笑,道:“事已成,你和我都清楚知道僵持下去,并不能改变什么。” 商珩根本不在乎,他不松口,谁也别想把人带走。 梁续这么惯会左右逢源的人,都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幸亏顾长山亲自赶到,解了梁续的为难,严肃道:“商珩……” 低声道:“这是纪家的意思,你不要让纪老爷子为难。” 顷刻间,男人眸色微变,表情略松动。 眼底清明,侧望向女孩。满脸是对自己的小心,下颌处那块被捏得红肿,甚至有点乌青的样子。 他不由皱紧眉头,心里十分懊恼。 顾长山表情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女孩,声音降几个度,不显得严肃吓人:“你爷爷让你注意安全。” 穆南语听到这话眼眶瞬间湿润、泛红,垂下眼眸,轻轻点头,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阿语,过来。” 女孩下颌一块红肿得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 木桑脸色有些难看,换作别地,他早拧掉对面男人的脑袋。 穆南语望了男人一眼,犹豫一下,最后什么没说就朝木桑过去。 木桑一改刚才冷淡的态度:“我家一向不欢迎外国人的,但家里人对你十分感兴趣。” 目光转落在身旁女孩,朝男人微微一笑,发出邀请道:“欢迎你到掸邦做客,商先生。”笑意不达底,透着一股凉意。 敢动他家小哑巴,不弄死他,跟他姓。 穆南语鸡皮疙瘩掉一地,轻扯一下。 木桑低头扫了一眼这个只会窝里横的家伙,惊奇地瞪大眼睛,窝里横竟然变成胳膊在外拐啦! “走!”不满的拍了女孩脑袋,提醒她别看了,走啦。 穆南语回头望了一眼,心里道,“再见了,商珩。” 方崖望着远去的两人,消失在天际,回头朝男人看去。 男人倒比想象中冷静,只是墨眸的狂卷的风暴让人心生畏惧,不敢靠前,垂落的手紧紧地握,深陷掌心肉,勉强将心头杀人的念头压下去。 两人离开之后,男人迅速地离开云城。 回到家里,看到卧室里离婚协议,忽然想到她临走的犹豫,顿时明白她要说什么。 冷笑自语道:“很好,纪明珠,长本事了。” 昏暗房间里。 男人将其扯碎,目光阴狠。 …… 第97章 中文好难 挪威 斯瓦尔巴群岛 某岛的东南部的地下研究室 c区,巨大的隔壁玻璃里配备全世界最顶端的高精尖的仪器。 玻璃外 “各项生命指标已经达到正常值,药量也停止了,就这两天醒来。”戴着小圆眼镜的男人道。 他的皮肤特别白,灯光下更白,发色浅色,有着灰蓝色瞳孔。 程衍望着病床上的人,插进裤兜里手不由握紧。 “经过这几次醒后表现来看,她的第二人格很久没有出现。” 安德斯轻轻地拍他肩膀,给出专业的诊断:“所以这次醒来是宋one的机率高大百分八十。” 身旁的人,微握的掌心骤然松开。 “恭喜啊!程。”安德斯操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笑着道。 程衍听到这个消息,弥罩在头顶乌云顿时散去,含笑道:“谢谢你,安德斯。 “你们中国人把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安德斯打着响指表示:“我发音没错!” 程衍含笑,夸赞道:“安德斯你中文越来越好了。” 他对中文有极大的兴趣,听到陆鸣说了后,他觉得特别有意思,牢牢记在心上。 “是吗?”得到赞许的安德斯咧嘴笑得更开心:“得谢谢陆医生。” 忽然想到什么,笑容渐渐地下去,小声道:“程,住在陆医生家里那位真的是陆医生的哥哥?” 程衍点头:“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不像呢?”安德斯疑惑,“不仅外表不像,而且他那个哥哥脾气特别暴躁。” “???” 程衍奇怪想,傅惊禹暴躁他理解,顾东宁暴躁?” “每次我去找陆医生请教,他就摔东西,冷着个脸,甚至有时还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顿时,程衍眸底雪亮:“他说什么?” “太深奥了,好多我记不住。”停顿一下,把困惑已久的问题抛出,好奇问道:“啄亲是什么意思?” “啄亲—— “拙荆” 对,没错,就是这个发音的。 程衍回味过来,闷笑问道:“顾东宁说?” “嗯嗯,第一次遇见他时,我问他是谁,他说陆医生是他的啄亲。” “可能是我词汇掌握不够,他有些不高兴的反问我,他是谁?” 安德斯脑袋转不过来,脸上全是问号:“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哦!他还说陆医生是他的什么“通羊喜”。 “中文里brother的另一种称呼?” 程衍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顾东宁那天刚和陆鸣吵完架,心情不好,正好安德斯上门找陆鸣。 两人碰见,安德斯好奇问了一句。 顾东宁阴阳怪气的说一句:“陆鸣是我拙荆,你说我是谁?”随即啪的把门砸关上。 留安德斯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他对中国文化了解不多,但知道把人关在门外是什么意思。 程衍意识到自己失态,拳头抵着咳嗽一下掩饰,抑制不住内心的八卦:“他真的这么说?” 安德斯眉头拧得紧紧点头,字我都认识,但凑在一起就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哎呦……”因为顾东宁脾气不好,他很少去找陆鸣,最近在网上跟一个川普老师学习汉语,所以口音带着川味,吐槽道:“中文真的好难学哦!” 程衍心里乐开花,估计顾东宁烦他找陆鸣,又听说他精通中文,趁陆鸣不在的时候故意欺负他。 “安德斯,你知道,”他道:“陆医生的哥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他的中文比陆医生造诣还高。” 安德斯眉头一挑:“是吗?”他十分钦佩中文好的人,竟然还有比陆医生厉害的人。心里不由对顾东宁有所改观。 “中国是一个礼仪之国,讲父慈母祥,兄友弟恭……。” 安德斯皱眉,前面句他理解,后面句兄友弟恭,他就非常糊涂了。 陆医生的哥哥脾气太差了,和友字不沾边。 程衍看出他疑惑,解释道:“我们还有一句话“长兄如父”意思父母亲不在家,哥哥就像父亲一样存在,弟弟无论如何都要尊敬他。” 安德斯恍然大悟:“难怪他发脾气时,陆医生从不和他生气,还非常细微、体贴地照顾他。” “聪明。”程衍点头:“陆医生的哥哥是一个非常讲究礼仪的人,你登门拜访时是要准备礼物,尤其陆医生算你半个老师,更要礼重。” 安德斯被夸得正乐不着边,听了他话,立马正色:“那我该怎么办?” “我刚才怎么说什么?” “登门拜访时带礼物。”安德斯一下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陆医生的哥哥不高兴是因为我没带礼物?” 程衍郑重地点头。 “哎呀,程,太谢谢你了。”安德斯高兴地像找到病人病症原因,离开道:“下次去找陆医生,我知道怎么做了。” 程衍笑着说,不客气。 …… 工作人员跑过来道:“程总,国内电话有要紧事找你。” 程衍点头表示知道,朝玻璃窗里人看了一眼,快步跟着离去。 “喂,小拾,怎么了。” 程衍接过电话,突然捏紧手机:“什么时候事?” 电话里头:“一个月前的事。” 程衍挂了电话,坐专属电梯上地面。 别墅 屏幕上的男人怒捶着桌面,大骂:“这帮蠢货、废物,老子好不容易把人从缅甸找回来。” “妈的,又送到毒窝三兄弟手里。” 傅惊禹暴跳如雷:“商珩干什么吃的? “他连人是谁都分不清楚吗?任由那帮蠢货送回去。” 顾东宁微皱眉道:“西义的致幻剂毒杀,雅江大桥上的枪击,以及这次与时家联手驱赶,岳平阳这是把上次的事全记在明珠的身上了。 冷静的道:“从资料上来看,穆家三兄弟相对安全,她待在那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过段时间我去找她。” 随即问道:“你那里怎么样?” 傅惊禹呸了一嘴的尘土:“已经谈妥了,下午就飞往基地。” “巴伦呢!” 傅惊禹瘫靠背椅子,揉着眉心,无奈地道:“这小子脾气比我还爆,刚撤回安全地带,他反手就把建在中东的一个重要军事研究所给炸了!” “现在人家说他是恐怖组织,全力追杀呢!” “这会儿正跑路。” 顾东宁嘴角抽动,其他两人石化在原地。 “明珠再不来,我真的快压不住他了。”傅惊禹头疼道,忽然想到什么:“宋one醒?” 程衍:“就这几天。” 傅惊禹沉吟一下对程衍道:“如果这次醒来是宋念的话,那我们就要采取强行措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程衍心里明白,轻轻地点头,随即道:“放心!” 傅惊禹趁此机会,简单开了一个会议,将目前的情况说一下,就下线了。 第98章 阿茶 虽然安德斯告诉他醒来是宋one,但未亲眼确定,他的心就永远放不下。 玻璃窗里 陆鸣和安德斯和几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守在一旁监测各项指标值。 病床上的女孩缓缓地睁开眼,瞳孔焕然,人影幢幢,以为还在梦里。 安德斯与陆鸣相视一眼,这次比预期时间早一天。 陆鸣打开小电筒检查她的瞳孔反射,观察她肌张力,凑近道:“宋one……宋one…… “能听见我的声音?” 随即拉住她的手道:“听见我的声音,就用力握一下我的手。” 陆鸣感受到掌心的力道一次比一次用力,朝玻璃外的人点头。 向来稳重的程衍,面色仓皇地推门进来,不过几步路,他却像奔袭几十公里的人一样,心跳加速,胆怯不敢问出:“她……” “目前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再等等。”陆鸣摇头道:“一旦确定人不是宋one,那我……” 程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望着床上的女孩,内心无比祈祷是宋one。 陆鸣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便和安德斯到隔壁的房间里去。 程衍从早上一直守到晚上,掌心处的手轻微动了一下,他猛然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眼睛里慌乱无措,握紧女孩的手。 女孩鼻子插着氧气,闻到熟悉地气息,确定自己不是在梦里,虚弱地道:“程……程衍……” 程衍顿时一喜,害怕自己幻听,紧拉住她的手,不确定轻声道:“你说什么?” 轻轻地一声“程衍”,让男人喜极而泣,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情绪如巨浪翻涌。 他克制住夺眶而落的眼泪,良久后,哽咽道:“一一” 宋one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泪水滑落,轻轻地点头,沙哑道:“是我……。” 千山万水之际,他终于等到了。 …… 掸邦 老街市 巨大热闹的拳击场随着“嘭一声”瞬间沸腾。 瘦弱的少年被重重地砸地上,闷哼一声,呕吐出鲜血,挣扎地爬起来,清俊的脸庞满是淤青,眼周围和嘴角乌紫的吓人。目光却凶狠地盯着场中的人。 “素攀!” “素攀!” 拳场上,欢呼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将气氛推到了极致。 炫目的灯光下,拳王素攀捶打胸前紧实的肌肉向众人展现王者实力,余光悲悯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可怜虫,捶打这种小白脸简直轻而易举。 匍匐地上的少年,气息越来越虚弱,血液顺着脸颊流下,渐渐地没了意识。 忽然在浪潮般的欢呼雀跃中,倒在地上的少年猛地睁开眼睛,爆发全身最大的潜能,愤怒地爬起来,迅雷不及的掩耳之势冲向素攀。 牙齿被鲜血浸染血红色,顺着口角流下:“啊~” 一个飞天锁将素攀扣摔在地上,密不透风的拳头暴击他的头部,滔天地怒气:“去死!”每一击带着破风之声,凌厉之势,震撼着人心 观众台上的人先是一惊,随即兴奋地呐喊着:“干他呀!”甚至往台上丢硬币,纸币像雪花飘落到各个角落。 激烈的搏斗令在场的人热血沸腾,喝彩鼓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生死搏斗,最能激发人的潜能,打出一场美轮美奂精彩的拳击。 二楼的贵宾区里。 黑色裙子的女人美目迸射寒光,猛地站起来,冲到栏杆处,指尖泛白,低声骂道:“废物……”随即瞪着对面穿红裙子的女孩。 女孩脸蛋过分美丽,如同夜里绽放的玫瑰,绚烂瑰丽。微微一笑,拿着香槟朝她示意。 她旁边的男人闷笑不已,隔着老远能看见他双肩颤抖。 女人咬牙切齿道:“该死……” “啧啧,”木桑翘着二郎腿,讥讽道:“这种废物也称拳王?打败东南亚无敌手?” 转头对女孩夸赞,道:“神之右手啊!随便点一个就干废林家“宝贝”。 素攀被少年困死毫无反抗之力,直至断气。 在这里,没有规则,只有生死较量。 胜者为王。 输了,就拖出去喂狗。 裁判蹲下摸了一下素攀的颈动脉,确定没有心跳了,吹响口哨,抓起少年的手向众人宣布他是胜利者。 “阿茶” 众人欢呼,拼命地朝台上丢票。 “阿茶” “阿茶” 少年摇摇欲坠站在正中央,接受众人的喝彩和欢呼,视线模糊扫向观台上欢呼地众人,嘴角的鲜血顺着下颌滴落,龇咧一下疼得他不敢笑。 忽然一双精美的高跟鞋映入眼帘,他的视线渐渐地往上移。 楼上 阿茶呼吸一顿。 红裙,波浪式头发,寻常的装扮,可搭配在女孩身上就有一种非常致命的吸引力。 清晰的面庞轮廓,美丽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英气。肌肤如瓷器般细腻,水晶灯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 穆南语姿态闲雅,修长的的手轻搭在木栏两边,红唇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眼里全是对少年的满意。 她身材高挑修长,气质优雅,令人心醉的容貌,一出场便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扫了少年一眼,得意看向对面的朝林嘉怡看去。 林嘉怡气得把服务生端来的酒水摔在地上。 问少年:“你愿意跟我走吗?” 沙发的木桑挑眉朝她看了一眼。 少年却看向对面的林嘉怡,见她一脸愤怒模样,随即轻轻地摇头。 穆南语有些失望地说,指着道:“跟着我不比在这里打拳差……” 林嘉怡用力拨开珠帘出来道:“穆南语” 女孩闻声望去,开心地道:“嘉怡姐,我太喜欢他了。 “我一直想找个像他这样的保镖,”她期盼地道:“能让我带走?” 林嘉怡果断拒绝道:“很抱歉,阿茶已经是我的保镖了。” “啊?”穆南语故作惊讶道:“可刚才……说的不是这样的……” 林嘉怡不耐烦道:“那是阿茶犯错,我让人把他丢这里来的。” 明亮的眸子瞬间暗淡下去,可怜地拉着木桑:“哥哥……” 木桑先愣一下,随即过来,一副好哥哥模样,宠溺地揉了她的脑袋,朝对面林嘉怡道:“开个价。” 林嘉怡心里冷冷一笑,真当还如从前,故作为难道:“木桑哥,阿茶是父亲送给我的……” 第99章 射杀 林嘉怡心里冷冷一笑,真当还如从前,故作为难道:“木桑哥,阿茶是父亲送给我的……” 男人眼皮微掀,眸色一冷。 忽然林嘉怡身旁的保镖惊恐地看着她:“小姐……”都被她眉心红点吓得不敢上前。 紧张地道:“小姐,别动,千万别动……”转而怒瞪着木桑:“木桑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林嘉怡此刻吓得全身僵硬,呆愣着,示弱地:“木桑哥…… 众人哗然,狙击枪,竟然有狙击手埋伏,吓得慌乱跑出会场。 洛顿上膛抬手对着水晶灯一击,震慑地,警告道:“动,我就开枪。” 木桑再次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还没有人敢拒绝他。 林嘉怡心里又气又急,捏紧拳头,这个疯子,一句话不对就上狙击手。 哪里敢和他硬碰,吞吐道:“阿语,喜欢……” 嘭! 话还没有说完,枪声响起。 顿时观众台上一片惊叫声,颤抖地紧缩身体,抱着头趴在地上,生怕流弹射中自己。 而周围的保镖都以为林嘉怡被木桑射杀了,定眼一看。 原本在赛台上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跃到二楼,身手敏捷,虎豹一样的速度,在众人未反应时将林嘉怡救下。 子弹擦着他发梢过,两人身后刻有花纹的墙壁上出现一个黑洞上,一缕青烟眨眼间飘散。 浑身破烂脏兮的少年,只有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喘着粗气,低低道:“大小姐……”血珠滴顺着刀削的棱角一滴一滴的落在林嘉怡的脸上。 温热的热体让林嘉怡从恍然中惊醒,错愕地望着面前的少年,难以相信他是怎么做到的。 心里却有些震撼,她一向看不上低贱的奴隶居然在危险时刻救下自己,心里情绪复杂:“你……” 顿时,保镖围了过来,将两人层层护起唯恐木桑再次发疯,拔枪对准林嘉怡。 男人轻蔑一笑,根本没把拿着几把破手枪的废物放在眼里。倒是对少年有几分意外,居然躲过他的枪,顿时勾起他兴趣。 他身旁的女孩则是低头抚弄精美的指甲,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幻觉,眼底闪过一片亮光。 林嘉怡望着对面挑事的两兄妹,愤恨想,长这么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拿枪对着眉心威胁。 对面的男人不以为然,云淡风轻道:“一不小心走火了,嘉怡妹妹没吓着你!” 林嘉怡听到“妹妹”两个字,一阵恶寒,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她怎么忘了,这个疯子发起疯连他亲生父亲都杀的。 而且出来时候她只带了几个保镖,真动起手来,自己的这点人还不够他切呢! 林嘉怡暗自劝慰自己,来日再和他算账。于是顾不得身上疼痛,狼狈地离开:“我们走”, 目光阴冷扫了一旁笑得纯真无邪的穆南语,阴毒地想:“等着,早晚有一天让你哭的时候。” “我说可以走了?”木桑却道。 “你……”林嘉怡气得肺炸了,顿时一想,这是她家场地,真的怕了他不成:“木桑,你别太过分。” 男人紧盯着少年。 林嘉怡顺着他的目光,斜扫了身旁的阿茶,以往一个卑贱的奴隶,打骂送人,她根本不在乎,但现在不同…… 穆南语想要的东西,她都不会让步,何况阿茶刚才奋不顾身的救了她。 林嘉怡眼神不由的冷下去,她也不是吓唬长大。 卡尔死后,木桑的势力就不如从前,加上这些年都以为他死在警方,余下的旧部被四大家族吞噬的吞噬点,消灭的消灭了,所以势力不过以前的三分之一。 如果今天的事她真的退步了,传出去那以后林家的脸面放哪里? 她就不信木桑敢对她怎样,敢在这个时候公然和林家翻脸,这么想瞬间底气十足,便让保镖退下。 于是上前,大方道:“一个奴隶,木桑哥想要的话,就拿去”。话峰一转,美目盈盈一笑着道:“不过……你就不怕他成为第二个莫成风吗?”满含嘲讽。 忽然一股阴恻恻气息弥漫空气中。 穆南语的视线从少年身上转移木桑身上,沉默几秒后,缓解气氛,笑道:“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嘉怡姐,我重新挑一个。” 林嘉怡见穆南语如此识趣退步,正暗自得意。 枪声再次响起 这次不是狙击手,而是手枪。 林嘉怡听见少年闷哼一声,大脑空白。 望着再次挡在自己面前的阿茶,然后应声倒地,缓缓地闭上眼睛。 “阿茶……”她声音颤抖。 对面的木桑勾唇一笑,他说没人敢拒绝他。眉头一皱,不满训斥道:“洛顿,女人上多了?手抖成这样。” 洛顿一下耷拉着耳朵,委屈地不敢看向木桑,明明是这小子不要命的冲出来。 林嘉怡慌神无助的按住阿茶胸口,血液咕噜的不停往外流,她厉声道:“叫医生……快……” 阿茶被送下去抢救了。 林嘉怡望着沾满鲜血微颤抖的双手,余温告诉她,她再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眼神从惊恐到愤怒转变到杀意,沉声恨道:“给我杀了他们。”此刻她也管不了什么,木桑一再再二挑衅,她林嘉怡也不是软柿子。 命令道:“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是。” 木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赛场里迅速涌出无数拿着枪的人,对着两人。 “住手。” 林嘉怡闻声望去,她现在已经完全失去理智道:“林柯,你给我闭嘴,今天我一定杀了他们。” 拳击场里的人见一身正装的男人,纷纷地退下道:“大少爷……” 木桑瞬间觉得无趣,沸腾的血液渐渐地褪下。 林柯望着对面原本死在警方的枪下的男人,突然出现众人面前,虽然心里惊讶他是怎么逃过,但面上镇定:“好久不见,木桑少爷。” 木桑抬抬眼皮,没搭理他。 林柯眼神落在她身旁的女孩上,神情一柔:“南语小姐。” 穆南语微微一笑:“林柯,好久不见。” 卡尔虽倒了,但林柯也不敢轻视面前的两人。能在多方势力联合绞杀下成功而退,再次回归,不单靠运气。 该有的尊重他都给,保持以前称呼。 第100章 兄妹俩同时爱上一个人 “嘉怡从小被家里惯坏了,爱胡闹,我替她向两位道歉,千万别和她计较。” 林柯彬彬有礼,姿态摆得很低:“南语小姐看得上这些奴隶,是我们林家的荣幸。 “阿茶身体好了,我亲自送到府邸。” 林嘉怡怒道:“林柯。”威胁警告他,要是敢把阿茶送给穆南语那个贱人,我一定和你没完。 林柯并未理她。 木桑嗤笑一声,瞥了他一眼道:“阿语,我们走!” 穆南语朝林柯颔首,跟随木桑脚步离开。 林柯待那道倩影消失,听到来人说两人真正地离开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收起,冷冷地望向林嘉怡,低声道:“跟我来。” 林嘉怡对他厌恶至极:“林柯,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你真把阿茶送给穆南语那个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林柯被这个蠢货气得猛地捏住她脸,刚才的温和谦恭瞬间消失不见,面部有些狰狞。 冷声:“林嘉怡,你以为我想管你,要不是看在那丁点的血缘份上,你现在早已经成了骷髅眼,” 眉目戾气横生:“轮到你在这里叫嚣。” 且不说木桑今天的目的,两次开枪摆明要清算当年背刺的账,这个蠢货居然天真以为他不敢动手。 林嘉怡不屑看着他,以为林柯危言耸听,不甘示弱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年卡尔都没能撼动林家的地位,仅凭木桑一人,可能?” “少装一副好大哥的模样,我看着恶心,我就不信木桑他真的敢动我。” 怒吼道:“别他妈的拿我的东西去讨好那贱人。” 林柯怒火涌上心头,见过蠢的没见过蠢的。 厉声道:“你以为穆南语真的想要那个奴隶吗?当年你做的事她不知道?还敢大言不惭的提莫成风。” 怒极反笑道:“就算木桑没那个势力,但别忘了西西里那两兄弟还活着。” 提到西西里两人,林嘉怡身体一僵硬,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些恐怖的画面。 “你今天若真的碰他们一根汗毛,对面包房里的人能要了你命。”林柯鼻腔哼道:“你信不信到时候,父亲和整个林家不但不会救你,而且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你想死,我不拦你,但是你别把林家拉上。” “那个奴隶你是留着还是送走,你自己掂量。”言尽于此,便带着人离开。 若木桑背后没有穆家两兄弟,他又岂会让他轻易离开。 …… 洛顿一板一眼的开着车。 木桑斜睨旁边的人一眼,老大不高兴道:“为什么阻止老子?” 穆南语无辜眨眼笑道:“什么?” “少给我装,你自己心里清楚。” 穆南语嘿嘿笑道:“二哥~” 满满的一大碗迷魂汤,香味浓郁。 木桑身体最先做出反应,像看到什么可怕病毒,立马手肘卡住她贴过来的身体,毫不留情把她脸推到一边,淡淡地道:“留着给穆枭喝。” 穆南语眼里满是亮光:“你知道大哥在哪里?” 木桑撇撇嘴,抱手于胸,上下打量她,口吻不好道:“怎么了?” 一脸恨铁不成钢,屈手敲击她脑门,咬牙警告地道:“穆南语,我告诉你,当初分家时候,他嫌弃你是个拖油瓶,只要小变态。” 自夸如天神降临拯救她一般道:“是我,不嫌弃你又聋又哑,每天省吃俭用的,好吃好喝供着你。没事的时候,还他妈被你当成出气筒。”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立马去寻找你的下落,唯恐你被姓林的还有隔壁家的人要了小命”。 木桑气不打一处来,越说越生气,上手捏着她脸道:“一天就惦记那个混蛋……。” “疼疼疼……”穆南语道:“我就是问问。” 木桑白了她一眼,道:“喂不熟的白眼狼。” 穆南语揉着脸,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讨厌大哥。明明都姓“穆”偏偏要独立出来改了。明明以前几人很要好的,为什么互相残杀,甚至到最后老死不相往来! 车里顿时安静下来。 穆南语突然道:“回来后,我一直想问你。” 木桑看了她一眼,什么? 她道:“当年为什么要杀大哥?” 木桑嗤笑一声,眼神轻蔑,语气如旧,吊儿郎当道:“想杀就杀,哪来为什么?” 穆南语顿时眉头拧在一起,垂着脑袋不说话。 木桑见状好笑,这些年把她惯得谁是老大都不知道? 嘲讽道:“穆南语去隔壁待了两年,脑子被红色主义洗没?。 慢慢地坐直身体,瞅着某人像只鹌鹑掉着个脑袋,嚣张道:“我们贩,你说为什么?” 穆南语没理他。 她一直认为他们兄妹几人不一样,不是亲生胜亲生。虽没血缘关系,但他们是穆夫人亲自养大,经历过生死考验,所以她不信木桑会为了利益刺杀大哥。 一定有别的原因。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木桑见她在这事犟上了,退让道:“你是不是又帮陈默了做什么?” 穆南语眉头微挑动,情绪低落道:“什么?” 车内昏暗,木桑没注意女孩的眼里变化,以为她还在为他杀穆枭的事闹脾气。 “没有最好。” “我可告诉你,陈默那小子留在这里明摆着有事。我救他并且留下他,纯属是因为他是隔壁的人,利用他身份接你回家。” “是吗?”穆南语俨然不信,道:“当初是谁和我抢他?还不让我嫁给他搞破坏。” “你该不会故技重施?让我放弃,你好抱得美人归。”穆南语月说越觉得不对劲。 木桑:“……” 冷声道:“穆南语……” “哦~”她忽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因为大哥帮我,所以你记恨于心上,派人刺杀他?” 大闹起来:“好啊!木桑。”揪住他头发。 木桑:“……” “你个小心眼,说好公平竞争的。” 他信了,女人的想象力就像阿基米德说的杠杆原理,给他一个支点他能把宇宙抬起来。现在有的、没的都能让她联想起来。 心道,女人的想象力真的可怕。 一提这事,木桑心里叹气,只能说太年轻,沉不住气。 头疼无比,耐性子哄着她道:“阿语……” 当年在金三角,凶名在外的木桑喜欢男的事不是什么秘密。 那时陈默刚出警校,新鲜像嫩芽似,不仅身姿挺拔,长得清秀可人。 梁续秘密地去公大挑选人时,一眼就看中他。于是他被秘密派送到缅北,扮演刚毕业初入社会纯真无邪被他人骗到贼窝里的文艺大学生——莫成风。 目的是让他打入卡尔集团,获取重要贩渠道,从而打击他们,维护边境的安全。 云城方面最初的目标,给他的任务是接近穆南语。谁知人还没送到穆南语面前,却先被木桑看上。对他上心不得了,便把他带回了庄园。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意外,但好在目的达到了。 狗血剧情来了,木桑把人带庄园后,却不想穆南语也看中他。 于是两人展开battle,狗血玛丽苏剧情,谁家输了,谁就放手,并且成全对方,不能打击报复穿小鞋。 陈默就像恶龙怀里护着的明珠,被两人看得死死的,一度导致工作难以展不开。 让云城一众策划者狂骂穆家两兄妹是恋爱脑,就不能有点事业心。 第101章 感觉哪里见过 两人一路上吵闹到家。 洛顿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自己被波及,面面相觑瞅了一眼后座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 他第一次见老大露出这么幼稚一面。 穆南语吼着:“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把我踢下去水的人是你。” 木桑顿时噎住,第一反应道:“穆野那小子告诉你?”要不然她又聋又哑又瞎怎么可能知道。 穆南语气得脑仁闷疼,朝木桑头发薅去:“承认了!” 车辆到家门口时,洛顿突然一个急刹车。 后座两人顿时往前栽,木桑下意识护住的穆南语,抬起脸正要怒骂时。 洛顿小心翼翼地指着车前的两人:“老大……” 两人顺着洛顿指的方向望去。 穆南语看到来人,面色一喜,放开木桑,欢快的推开车门。 木桑揉了揉头,面色不好的一脚踢开车门,不紧不慢的跟着下去。 “大哥。”穆南语欢喜地朝男人拥抱过去。 穆枭含笑张开双臂接住她,轻轻地拍她的头。 她转头又拥抱了身旁的少年,声音哽咽道:“阿野……。”茶棕色眼眸的少年跟着露出欣喜的笑容,瞥见木桑时微收起。 木桑轻扯唇角,站在车前,淡淡地扫了几人一眼,低头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模糊他的面容。 而洛顿警惕地望着两人。 穆南语想起上次的事,问道:“你去风城是去找我?” 穆枭拨弄开她额前碎发,眼神宠溺点头。 身后的人毫不客气道:“杀你的人也是他。” 相亲相爱的三兄妹顿时面色一凝。 穆南语瞪着他。 木桑冷笑道:“我又没说错。”指尖夹着的猩火对着旁边的穆野。 “雅江大桥上,就是你这个好弟弟开的枪。” 穆野:“……” 她就知道他见不得他们好。 穆野眼里闪过寒光。 穆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穆野心里有些不快,眼睛瞥向别处。 木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撵人道:“能别挡在我家门口?” 穆野抿紧唇线。 穆南语不高兴道:“什么叫你的家,这也是我们的家。”说完拉着穆枭进了别墅。 “阿野,快进来。” 穆野朝木桑露出一个得意笑容。 木桑:“……”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咬牙切齿。 洛顿屏住呼吸,看着进了家门的两人,又转瞅木桑一眼,良久后,试探问道:“老大,要不……给你开个房间。” 木桑怒瞪着,凭什么,抬脚往里去。暗恨想早晚把两人撵出去。 穆夫人没出事前,他们四人就住在一起,只不过那时关系还没有像现在针锋相对。 穆家两兄弟虽是穆夫人亲生的,但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在她身边长大。反而是木桑,从小就被穆夫人从卡尔家接到身边,穆夫人把他当亲生的疼爱并且养长大。 当穆枭和穆野出现后,他立刻感受危机,再知道自己不再是穆夫人心里唯一的孩子,就对两人一直持有敌意。 三人互相看不惯,尤其是穆野对这个占自己位置奴隶的儿子更看不惯,双方碍于穆夫人的面子一直隐藏很好。 随着穆南语的到来,瞬间打破几人之间的平衡。 木桑占有欲极强,见穆夫人对穆南语的关心和疼爱超乎自己时,恨不得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哑巴以及讨厌的两兄弟丢进水里。 有几次他趁穆南语身边没佣人跟着时,仗着她看不见,听不见,说不了话,抬脚把她踢到水里。 可惜他没能如愿,都被穆枭发现救了回来。 于是从讨厌的两人变成三人。 穆家两兄弟与之相反,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们很喜欢看到木桑暴跳如雷又不能拿他们怎样的样子。 …… 早上醒来,穆南语最先去踢了木桑房门,理直气壮叫道:“陪我吃早餐……” 过了一会,门顿时从里头打开,木桑头发微乱,纽扣扣错,沉着脸道:“穆枭死了吗?” 死丫头这些年把她惯得无法无天。 “你答应陪我吃饭的。” “老子是三陪啊?”凌晨五点才睡,八点不到就过来吵人,木桑哪里会和她好好说话。 她目光停留在他脖子处,嘲讽着道“呦!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晚上都能陪人笑陪人睡,就不能陪我吃饭?” 男人浓眉拧起,掐着她脸教训道:“姑娘家胡说什么?谁告诉你?穆枭?”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竟然敢打老子小报告。 穆南语拍掉他的手瞪着道:“大哥懒得管你的事,瞧瞧你脖子那玩意,只要不瞎都看得见。” 木桑这才收敛怒气,连忙把领口扣好遮住吻痕,皱眉眉头,撵人道:“知道了,马上下来。” 木桑下楼时,早餐已经做好,扫了一眼全是中式早餐。心里正奇换厨师?看见穆野端着牛奶从厨房出来。 谁也没理谁。 木桑嗤笑一声,以前穆夫人让他端个盘子,他能摔十个呢! 穆南语瞪着他,把牛奶推到他面前,一个月不见人影,要不是昨晚听见洛顿的声音,以为闹鬼呢! 木桑懒得和她吵。 听见她朝身后人:“大哥。”心里撇撇嘴,闷头吃早餐。 穆南语尝了一下,夸赞道:“阿野,你什么时候学,味道不错。” 穆野笑着:“这两年学的。” “尝尝,我做的小菜。” 难得一次和谐的坐下来一起吃早餐。 外头的佣人进来说,黎纱小姐来了。 穆南语问道:“她一个人?” “不是,还有au少爷。” “哦!,快请他们进来。” 木桑好奇问:“au?” “我也不认识,应该是黎纱的朋友。”说完让女佣请他们到客厅等一下。 木桑不满的看向两人,俨然这个家庭的大家长口吻问责道:“怎么看人的?怎么能让她随意结交男性呢!” 穆枭“……” 穆野:“……” 客厅 “阿语姐姐。”一身粉红泡泡裙的黎纱高兴地抱着穆南语撒娇道:“我好想你啊!”说着说着眼里含着泪光。 穆南语开心笑着:“我也想你。” 黎纱拉着她手道,道:“得到父亲的同意,我就立马过来找你。” 穆南语注意她身旁的男人,从进门时,她就感觉有点熟悉,疑惑问道:“这是?” “阿语姐姐,这是我姑妈家的儿子,au表哥,父亲让我带着他出来玩玩。” 穆南语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华裔男人,礼貌地道:“au先生。” 男人微笑道:“阿语小姐,很高兴认识您。” 第102章 老实点 “阿语姐姐,周末我生日,我来是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聚会的。” 穆南语:“好,到时候我一定……” “说什么呢。”木桑出来打断道,不耐烦望着两个没礼貌地家伙。 黎纱缩回手,小心地笑着道:“木桑哥哥。”又朝他身后两人道:“穆枭哥,阿野。” 穆枭微微颔首示意。 “哦!周末黎纱生日,她来邀请我参加,怎么你也想去?”穆南语发现他现在什么事都要管。 木桑的眼神掠过她,停留在黎纱身旁的男人身上。 “黎纱的表哥——au先生。”穆南语简单介绍道:“这是我二哥——木桑” “大哥——穆枭。” “我弟弟——穆野。” au不卑不亢道:“听黎纱提起过三位先生。” 三道目光同频率在au身上来回扫描。 穆南语都替au尴尬,正要叫他们收敛时,木桑眉头微挑,最先开口:“au先生?” “嗯嗯!”黎纱连忙解释道:“木桑哥哥,我姑妈特意让他从美国回来陪我过生日呢!”手心不由捏紧。 木桑打量一番,朝后面两人看去,问道:“奴蝎呢!” 穆野很讨厌木桑高高在上使唤人样子,没好气道:“我一会儿让他过来。” 然后又很欠揍问两人道:“还有其他事?” 穆南语:“……” 黎纱尴尬地摇头:“没了……没了,那……那我们先走啦!” 穆野觉得这个时候木桑也没那么讨厌。 “阿语姐姐,我先回去了啊!”黎纱神色有些慌乱,拉着旁边的au赶紧走,叮嘱道:“一定要来啊!” 她以为家里只有阿语姐姐在家,没想到她两个恶魔哥哥也在家。 穆南语让佣人送他们出去,回头责怪木桑吓着黎纱。 木桑冷冷一笑:“大早上把老子叫起来吃饭,你又在干什么?”半天不见人回来。 穆南语略过他上楼去。 木桑扫了一眼桌上没怎么动的早餐,沉声对上楼某人道:“穆南语。” 女孩有些烦躁地回头道:“干嘛!” “把早餐吃了。”木桑不等她开口,威胁道:“别逼我对你动手啊!” “你……”她朝穆枭望去,希望他能管管他。 穆枭朝她摇头,示意她乖点:“阿语……”其他事可以迁就、允许她胡闹,但在吃和穿方面他和木桑态度一致。 她的身体不比一般人,好不容易精养回来,绝不能有任何马虎。 木桑虽脾气不好,但关于她的事时刻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她一句话就从床上起来。 喜欢和木桑对着干的穆野也站在他那边道:“阿姐,你想吃什么,我重新给你做。” 穆南语见状,只好老实下来把剩下的食物吃完才回房间,经过木桑身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木桑:“嘁~”懒得和小孩计较。 黎纱出来后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深呼吸:“还好……还好……” au朝身后庄园望了一眼,不在意问道:“有这么可怕?” 黎纱长叹一口气:“你不明白……” “阿语姐姐的两个哥哥,连父亲都要礼让三分,尤其是她的大哥。” au道:“那天在拳击场……” 黎纱赶紧制止他的话:“嘘……” “我们和林家不一样。”她习惯性小心地查看周围环境,确定没事道:“总之你见到她两个哥哥一定绕道走,他们就像长着六双眼睛的怪兽一样恐怖。” …… 第一特区主席的女儿生日宴会,场面相当热闹奢华。 穆南语转悠几圈没寻到人,换了一个较高更直观的观景台。 奴歇疑惑问道:“小姐?”来之前老大特意叮嘱过他,绝对不能让她离开大厅。 穆南语警告地道:“奴歇,记住你是我的人,只能听我话,明白吗?” 奴歇沉默一下:“是。” 他忍不住询问道“小姐,你找谁?” 穆南语抿了一口气红酒,神秘地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穆小姐。”侍应生端着精美的面具过来道:“舞会一会儿就开始,这是小姐为你精心准备的面具。” 穆南语随意拿起精美的面具,对着灯光,灯光下绿色钻石更加璀璨夺目,边框处是一对彩色羽毛装饰。 她勾唇一笑,把面具戴上,猎物已出现。 穆南语道:“我们走。” 她身后对面昏暗的房间里,男人戴着黑钻镶嵌的面具,气质冷冽,摇晃着手中酒杯,墨色眼眸望着那抹倩影下了楼,朝人海里去,顿时放下酒杯。 穆南语抓起台酒杯仰头一口喝下,示意奴歇退下,穿过人海朝少年追去。 阿茶刚转身就被喝醉的穆南语撞个满怀,他下意识扶住她,却被穆南语趁机推逼到角落里。 穆南语两颊腮红,眼神迷离,打着酒嗝:“你……你……” 阿茶绑紧后背,低头望着了怀里女孩,一眼就认出她是当初在拳击场帮助过自己的女孩:“穆小姐,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客房休息。” 穆南语好不容易找到人,怎么会轻易被他打发。 她闹着搂着少年的脖子,鼻尖蹭着阿茶的下颌,笑埋进他脖颈里:“我不要……” 从卫生间出来的林嘉怡看到这一幕,气得原地爆炸:“阿茶……” 少年抬眸望去:“小姐……” 林嘉怡看清人怀里的是穆南语,气得直蹬脚,又不敢对她动手:“穆南语,你发什么疯,放开阿茶。” 阿茶想放开,却被怀里的女孩搂得紧紧,为难道:“小姐,穆小姐喝醉了。” 林嘉怡在一旁翻白眼,鬼才信她喝醉呢,拧着眉头:“木桑呢!木桑去哪里啊?”恨不得木桑赶紧过来把人领走。 “我……我才不要他呢……”穆南语头靠在阿茶身上,紧紧地抱着少年,痴笑道:“我要阿茶……” “啊……你给放开他,听到没有”林嘉怡早被两人暧昧的动作激怒,丧失理智,被怒指着穆南语,威胁道:“再不放,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我不要。”女孩一脸娇媚道。 走廊尽头戴着黑钻面具的男人看到此情景,怒气不亚于林嘉怡,墨眸深幽,握紧拳头,再顾不得什么,大步朝几人走过来。 将穆南语从少年身上拉回来,扣住她腰部,按进怀里,冷眼警告她不许动。 然后沉声对阿茶道:“滚。” 少年眼神一定,并没有惧怕而离开。 林嘉怡本就气头上,现在又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男人呵退,杀人的心达到极点。但看他将难缠的穆南语压住,硬生生的按住心口的怒火。 咬牙道:“我们走。” 阿茶犹豫一下,最后跟着林嘉怡离开。 男人低头扫了怀里人儿一眼,横抱将人带回客房。 情况有变,穆南语故作醉后难受,挣扎着推开男人,嘟囔道:“放开……” 头顶的墨眸冷到极点,裹挟着怒火低头咬了一下她耳朵,低声道:“给我老实点。” kudadoo 第104章 有人等着你 穆南语醒来时,不仅太阳穴疼,全身疼,像车轮碾压过,尤其下半身火辣辣的。 她算是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心里叹气一声,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发愁想回家怎么解释。 “醒了。”冷不丁一声。 女孩脖颈如同机械般扭动回头,看向商珩,心想,这人为什么还在这里? 望着他裸露的上半身,健硕肌肉,线条流畅性感,不友好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里浮现,她脸热的错开眼神,朝另一边下去。 商珩关心地问道:“还疼?” 穆南语背对他,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废话,你说疼不疼。 默默地寻找自己衣服。 男人走过去将她固定床沿边,半蹲下凑近,嗓音独特,魅惑道:“疼得话,我再给你上一次药。” 女孩瞪大眼睛,脸蛋俏红,口齿不清,激动地道:“你……你……闭嘴……” 商珩低笑在她唇瓣落下一个吻:“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害羞的。” “你还说……”急得脸赤耳红,抓起旁边枕头朝男人头砸去,起来的急扯得肚子一阵抽痛。 男人紧张地将她抱回床上,揉着肚子:“这里?” 穆南语没理他,感觉没那么疼道:“我要回家。” 男人动作一顿,轻声地道:“好。” 女孩穿戴好,回头望向男人,沉默一下道:“离婚协议你还是签了!” 商珩顿时气笑了,抱手于胸依靠一边,穿上裤子不认人说就是这种小白眼狼! “我技术这么差?”口吻恶劣,朝她过去问道:“让你嫌弃到催促离婚?” “你……你……”穆南语气噎得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气恼地离开。 奴歇一早上就在楼下等着,见她眉宇烦躁,:“小姐”。 “回家。” “是。”奴歇思索一下道:“昨晚家里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说你已经睡在黎纱小姐家。” 穆南语面无表情的点头,仔细检查身上不妥的地方,脖子处虽擦了药已经淡了许多,但还是很明显。 她心烦意乱的低骂一声。 “不回家了,去找陈默。” “是” 黎纱瞧着穆南语离开的背影,小脸苦着,自言自语,有些悲伤道:“阿语姐姐以后肯定不跟我玩了。”想起家里还住着一位煞神,叹气一声。 她看见男人过来,正色道:“商先生。” 商珩颔首,转望着某人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愉悦地笑。 “那个阿茶人现在哪里?” 父亲叮嘱过她,让她好好招待这位商先生,可他一开口尽问一些她不喜欢的话题,比如她很喜欢阿语姐姐,但不喜欢去她家玩,这位商先生却要她带他去阿语姐姐家。 再比如,她特别讨厌林嘉怡,他却问起林嘉怡身边那个保镖。 黎纱不知道他要干嘛:“额……好像还在市区的!” 作为东道主她有必要提醒他一件事:“最近天气不错,你要不去马尔代夫放松一下?” 阿语姐姐脖子的吻痕,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家里那三位要是知道是眼前的干的,准提着十米大刀杀到家里。 男人却轻轻地一笑:“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不用去马尔代夫。” 黎纱觉得她说错了,应该是她出去避避风头。 …… “经过拳击场那次,林嘉怡现在很信任阿茶。昨晚我又闹一出,以她的性子,走到哪里都会把阿茶带上。”穆南语揉着太阳穴淡淡地道。 “阿茶说,这几天林家有一批货要过边境线。” 陈默倒了一杯热水给她,扫了一眼她脖子处。 半晌后 她转着茶杯道:“商珩来了。”见他一脸预料之中事,端起茶杯。 当初在云城时,他就知道商珩不会轻易放手,停顿一下:“他……还在因为……” 穆南语摇头没有,她和陈默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最初,她纯属看不惯木桑,喜欢和他作对。 木桑喜欢的东西,她都要横插一脚,然后搅得家里上下不安宁。 偶然一次发现陈默在偷听了卡尔和手下的谈话,再结合最近几次生意的失败和中断,她大体明白怎么回事。 只是那时她不明确陈默是哪一方的人,并没有惊动他,默默关注他的动向。 后来观察几次,她猜到陈默是哪一方的人后便主动靠近。 有次,他和以往一样跟着木桑来主院来找卡尔。因为他是木桑的心尖人,家里卫士不敢阻拦,任他在花园里闲逛。 运输货物不顺让卡尔警惕性提高不少,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人偷听他们谈话,于是冲出门外时,发现只有穆南语一个人外面。 “阿语……”凌厉的眼神转为喜,打着手语问道:“你怎么过来?” 穆南语笑得天真地,手语道:“我想去学画画。” 卡尔听家里人说,她喜欢新来的画家莫成风,笑着点头:“好啊!。” 故意问道:“那你要谁教你呀!” 她欣喜地道:“莫成风。” 那是她第一次帮助陈默躲过,既然他想来主院,她就如他愿。 她帮助陈默并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她要借助警方之手杀了卡尔,为穆夫人报仇。 卡尔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惜的是他动手那天晚上,刚好她眼睛可以看见,穆夫人头上那颗子弹,她一定十倍奉还给他。 卡尔的交易地点接连几次被警方端掉,他开始怀疑内部有警方卧底,层层排查也没找到。 后来目光放在陈默头上,因为木桑原因,他不敢发作,又恐惊动了他,特意设局了个局。事发当天晚上,她故意让陈默躲进自己房间,伪造他和自己在一起,打消卡尔的疑虑。 自此两人的关系就被默认下来。 木桑再也没理过自己。 她虽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但听力和眼睛和常人无异,甚至随着身体恢复超过常人视力和耳力。 于是她和陈默交易,她帮他窃取卡尔的相关货物路线,为警方提供情报。但条件是放过木桑和穆枭穆野。 而木桑这个不安定分子毫无征兆的杀了卡尔,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最后导致结果偏差,警方失信于她,而她也被迫跟着流浪一段时间。 外头下着细雨 往事回首,只要人在还活着,一切都来得及。 “需要帮助的话,就来找我,穆夫人的承诺在我这里依旧奏效。” 穆南语望着檐外滴落的雨水,指满院的兰花,笑着道:“你这院子的兰花打理不错嘛!” 陈默笑着道:“都是泰勒的功劳。” 穆南语诧异道:“泰勒叔叔?”泰勒以前是穆夫人的管家,没想到他居然住在这里。 “他现在怎么样?” 陈默微笑道:“在林家当花匠呢!” 穆南语皱起眉头:“林家?”下意识觉得不妥。 望着远处山色,良久后道:“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要回意大利了。” 陈默望着女孩温润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些不舍。 她回头一笑道:“一定要平安回去,有人在等你。” 陈默会心一笑:“嗯嗯。” 第105章 我还欠他一百块钱 昏暗的牢房里摆放着各种刑具。 电椅上的少年被丢到面前。 “七号晚上你干嘛去了。”林柯高坐椅子上,火光短暂地照射他脸庞,夹着雪茄的手修长干净。 阿茶遍体鳞伤的跪在地上,泥土和血液粘腻在他身上,身上散发着一股焦臭味。 他意识模糊,口齿不清:“我……我……” 林柯看出他无论是身体还是意志已经达到极限了,眸色闪过阴冷道:“上次边境线被抓也是你?”只有林嘉怡那个蠢脑子才信你。 眼神轻蔑地望着地上狗不如的阿茶,不用过多盘问他心里十分清楚。那间房间里除了阿茶接近过一次,其余的人都退得远远的。来的人都是合作多年做生意的前辈,生意失败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林柯比较好奇的是,房间没有任何监听设备,他进去两分钟不到是怎么知道交易时间和路线。 而且他那个脑残妹妹二十四小时要看到他人,林家也不像姓穆的狗都可以随便进入,他又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 “你是条子?”林柯有些不确定,现在的条子,尤其是隔壁派来的条子伪装术高超,和坚定的信仰让他们这些游走黑色地带的人大为震惊和愤怒。 旁边的保镖低声道:“应该不是……条子最怕试毒的,他跟着大小姐出去验过几次货,动作老练。” “底细干净,从奴隶营里出来,再被挑到拳击场的。” “这么说?”林柯蹲在他面前,抬起他脸仔细的端详:“养了个吃里爬外?” 林柯站直身体,居高临下道:“处理了!” “是。” 阿茶听到这话,满是鲜血的唇角露出淡淡地笑容,他终于可以静静地躺一会儿。 麻木冰冷的身体逐渐回暖,仿佛回到过往。八月末那个蝉鸣声午后,校园旁两道的香樟树下。少年身穿蓝色寸衫,红白鞋子变成作训鞋,蓝色寸衫变成警服,眼神坚定地走向飘扬红旗完成仪式。 他用生命兑现曾在红旗下的誓言,对国家的忠诚。 …… 大雨滂沱。 似乎连老天也看不下这片滋生罪恶和血腥的地方,发怒的连着几天都在下雨,从早上持续到傍晚。 穆南语望着被雨水冲刷干净的泥青路,白色线道上格外耀眼。 奴歇过来道:“林家现在只剩下林柯一个。” 从帮助阿茶接近林嘉怡时,她就知道林家的结局。 缅甸这个地方自古就不太平,地理环境和当权者的无能和腐败导致这个地方长期滞后,”泛滥。 各种武装分子持枪暴起,争相种罂粟,将输入西方国家牟暴利。总结来说,利益纠纷,大王吃小王,大王被更高位者爆头的事。 在西义待时,她曾一段时间活着在悔恨中,如果当初她不帮陈默,那木桑的结局会不会更改。 渐渐地她明白一件事,不管她有没有插手,卡尔集团终会被剿灭,谁也改变不了它的结局,她的出手不过是加快灭亡的速度。 因为云城不会放任边境这颗毒瘤越长越大,到一定时间必将它除去。 三年前的卡尔集团,三年后的林家。 “知道他在哪里?” 奴蝎沉默一下:“知道大体方向。” 佣人进来说有人找她。 穆南语心里奇怪想会是谁,商珩有事已经回国去。 客厅里的人,大约四十多岁,背部佝偻,面色黝黑,浑身湿透,锐利目光里带着几分焦急。 穆南语诧异道:“泰勒叔叔?” “阿语小姐……”他神色有些焦灼,犹豫看着周围。 穆南语让客厅里人先下去:“发生什么事?” 泰勒道:“阿茶被林柯带走了。” “什么?”穆南语心里一惊:“他不是一直跟着林嘉怡吗?”林嘉怡被带回云城,他应该也回去了。 “林柯应该是察觉到他身份。”泰勒摇头:“根据林嘉怡交代,行动之前,林柯找了个借口将他带走。” “林柯这人心思缜密,手段残忍,我担心阿茶有生命危险。” 穆南语想了一下:“泰勒叔叔,你需要我怎么做。” “林柯的位置我们已经确认,云城的人正往这边赶,时间有限,我希望你救阿茶,他才二十四岁,大好得年华……”说到这里泰勒忍不住哽咽道。 穆南语道:“好。” 奴歇担忧道:“小姐,大公子和二少爷特意叮嘱过不允许你插手这事。” “奴歇,你不知道。”穆南语朝他摇头,玩笑道:“我还欠他一百块呢!他死了,我还给谁?” “带人跟着泰勒叔叔去!” 望着两人离去背影,轻声道:“徐小白,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没多久奴歇折返回来,穆南语奇怪地道:“怎么回来?” 奴歇靠近,忽然拿着枪子抵着她腰部道:“别动。” 穆南语顿时身体僵硬问道:“你不是奴歇。” “阿语小姐这么聪明,可别做一些愚蠢的事,我的枪可不长眼的。”假奴歇道。 “你想怎样。”绑架威胁无非是钱财和寻仇。 “只要阿语小姐乖乖地配合,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假奴歇警惕四周。 …… “老板,人已经带来了。” 林柯把玩着火机,朝身边人示意带上来。 黑色头套拿开,穆南语看到眼前人一点不惊讶,冷冷一笑。 “阿语小姐似乎不意外?”林柯笑着问道。 在缅北敢绑架她的人除了狗急跳墙的他,还能有谁。 穆南语道:“缉拿你的是中国警方,你抓我有什么用?” 林柯听了之后笑着道:“阿语小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 穆南语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泰勒没告诉你?” 穆南语讨厌这样问答,直接告诉他道:“你想以此威胁木桑和穆枭助你离开的话,我劝你别想了。” “阿语小姐,你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非常喜欢你。” 穆南语一阵恶寒,不管谁听到一只蛆说喜欢自己都会觉得恶心。 “因为你太聪明了,聪明得我有时候特别嫉妒木桑。” 穆南语很想让他闭嘴,但现在人在他手里。 “有没有用,你我心里清楚。”林柯让人把她带下去。 穆南语不由担忧起来,她该怎么办,突然道:“阿茶呢?” 林柯动作一顿,回头望着她。 穆南语调整情绪道:“阿茶原本是我的人,要不是林嘉怡,我早带他走了,他就不会受你们牵连。” 林柯慢慢地靠近,盯着她脸庞,半晌道:“阿语小姐,你应该庆幸是我那个愚蠢的妹妹抢走了他。” “你什么意思?” “一个吃里扒外的情报贩子值得你这么上心?”他抬起女孩的下巴,温润的触感和想象中一样美好。 “你把他怎么了?” “阿语小姐不知道?”他故作诧异道:“学小公子养了一些可爱的家伙,让他去陪它们了。” “林柯” 穆南语愤怒地道。 “别着急,指不定一会儿你也会去陪她。” 第106章 号实验体 夜晚 雨后的山林道路泥泞难行,一群神秘队伍朝灯光摇曳的小木房靠近。 将木屋四周的暗哨悄无声息的解决,有序的分散开,向关押人质的地牢靠近。 “你去解决屋里那个,我去地牢找人。” “是。” 林柯并没有意识到危险靠近,而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一声动静立马警觉起来,拿起木桌上的ak突击步枪躲在门边,侧耳注意外面动静。 门刚开一点,他还未反应怎么回事,眉心已中子弹,已然倒下。 …… “顾队、廖队,没有一个活口。”赵青阳气喘吁吁跑过来摇头:“徐小白已经送回去了。” 陈默听到这声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头一次慌乱道:“看见南语了。” 赵青阳轻轻地摇头。 身后一阵吵闹:“木先生你不能进去。” “滚开。”暴怒声响彻静谧的山林。 几人同时回头望去。 顾霜寒道:“让他进来。” 木桑一言不发盯着陈默,眼神狠戾,突然夺过手下的手枪,上膛对着陈默脑门。 顾霜寒浑身僵硬,瞳孔一震道:“木桑……” 廖文本能抬起手枪对着木桑:“放下枪支。”这个贩也太嚣张。 陈默倒比两人淡定,无视头顶的枪。 “阿语若出什么事,你就下去陪她。”猩红的眼睛里盛满杀意,若不是现在人还没找到,他早就一枪崩了他。 陈默应着:“好。” “陈默……”顾霜寒紧张地望着他。 廖文心头不屑,他不信找不到人,木桑敢对陈默动手,穆南语的失踪没准是他仇家导致。 泰勒见木桑离开后从暗处出来,他神色凝重望向陈默:“事到如今,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告诉上面。” 廖文不知道泰勒真实的身份,以为他是外围发展的人员。 顾霜寒道:“你说。” “穆夫人曾经交代过我,让我找机送阿语小姐回国内。” “回国?”顾霜寒眉头顿时拧起,望向陈默:“她是国人?” 泰勒点头,他看着陈默。 陈默明白他的意思,穆夫人知道他的身份。 顾霜寒有些糊涂了,穆南语既然是国人,那她当初为什么答应和自己合作回到缅甸。 泰勒沉思一番,踌躇道:“不知道你们听说过纪家?” “风城纪家?那个泄密案件?”廖文嘴快问道。 泰勒点头。 顾霜寒和陈默相视一眼,心惊道:“你说阿语是纪晚宁?” 泰勒点头:“是。” 陈默心头一震惊,那当年的事就解释通了,为什么傅家的人会出手帮助他,力排众议的将阿语带回去,梁局长为什么痛快地答应解决阿语身份问题。 为什么她回到风城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原来她就是纪晚宁。 可又为什么变成卡尔的女儿,对纪家的事一无所知? 泰勒苦涩道:“阿语小姐救回来时候,因为高烧不退,脑部又受重伤。醒来之后不仅记忆丢失,听力和视力都受损,变成一个又聋又哑又听不见的残疾人。” 廖文抓住另一个重点:“那穆夫人又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 “穆夫人出事之前告诉我的,阿语小姐的母亲——林微雨,曾经是她同门的师姐,两人年轻时关系不错。所以她一眼就认出阿语小姐。” “正是非常时期,阿语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担心被卡尔发现阿语的身份,于是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养在身边,希望通过我送她回家。” 顾霜寒想起他在风城闹的那一出,原来如此。 廖文此刻跟着重视起来:“林柯抓她无非想让我们放他一马,现在林柯死了,又是谁带走她?” 周围陷入一片安静。 木桑心里憋着火气,洛顿过来道:“政府那里已经打过招呼,小公子已经带人挨家挨户的去找了。” 木桑怒道:“地下的臭水沟通通不许放过。” “老大,您放心。” 一夜过去 穆家将整个掸邦的地皮翻了又翻,依旧没有找到人,家里气压越来越低。 穆野沉思一番,突然道:“雇佣兵”。 回头望向穆枭:“只有他们具备有这实力。”悄无声息且不露痕迹的把人带走。 穆枭垂下眼眸,心里不解,他们带走阿语做什么。 “大哥,你还记得几年前我们的人发现不但在各个国家秘密建立人体实验研究室的,而且还四处抓捕异人作为研究体。” 木桑猛地一拳捶得真皮沙发凹陷,坐起身,沉声道:“这帮杂碎,老子一定把他们碎尸万段”。 穆野继续道:“如果阿语真的是他们带走的话,那范围可以确定了,只要锁定所有的人体研究基地。” 穆枭也得怒火不亚于木桑:“把人都放出去。” …… 穆南语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脚被锁在透明舱床上,她抬头朝外望去,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背对对着旁边的仪器数值分析,周围是各种奇怪的仪器。 她挣扎半天,手腕蹭红也没挣脱开。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发现她醒了,按了一下旁边的红色按钮。 头顶的玻璃罩顿时降下去。 “……”穆南语心道,把我当成菜? “你们想干什么?她瞪着他道:“林柯呢?让他给我过来。” 奥安想起什么道:“哦!你口中那个林柯已经死了” 穆南语一怔,死了? 那这里又是? 她环顾周围像一座实验室,她被林柯二手转卖?黑吃黑他被这些人杀了? “你们是谁?” 奥安却微微一笑道:“1813号实验体,你不认识我?” “1813号?什么鬼?”穆南语望着眼前一众的陌生人:“什么实验体?” 这群人拿自己做实验? 她看网上说有些国家会抓外国人去做人体研究,穆南语想她不会这么倒霉! “你们知道我是谁?”越想越害怕,恐慌地道:“你要是敢伤害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奥安轻轻一笑,点击着屏幕的数字,盯着屏幕上各项指标,脸上的表情惊讶变为惊喜,满意地道:“1813号,我果然没看错你。” 转头对旁边人道:“嘿!伙计们过来看。” 一群人围过来,连连惊叹,边朝穆南语望去,感叹道:“幸亏找到她了。” 奥安道:“1813的身体状况不错,可以准备第二次临床药物实验。” 第107章 醒来 “先让她睡会儿”奥安对一旁的研究员道。 研究员点头,立即抽取药液配入生理盐水中。 病床上的女孩惊恐地摇头:“不要……”努力挣脱束缚,朝工作人员祈求,并没有引起他的怜悯。 眼睁睁地望着滴管里液体流入她身体,无比绝望。 半小时后,药效发作,她渐渐地失去意识,心里却不断告诫自己别睡,千万别睡。 随着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她也跟着沉入海底。 穆南语如同溺水者无助,四方涌来的海水卷带她着向远处漂流。 她努力张口呼喊救命,没有人听见她的呼唤。身体不断下沉,海水灌入她嘴里,渐渐地淹没她头顶。 忽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伸入海底,将她拉出水面。 短暂的窒息让穆南语第一次对生的渴望,比任何时候强烈。 望着男人冷峻的面容,她露出笑容,心里一阵感动温暖,紧紧地抱住男人,泪水忍不住落下:“商珩……”像在黑暗无底洞缝隙里看到的一道光。 男人低头扫了一眼怀里的人,却道:“小媛的身体不好,你就帮她试药!” 忽然场景一换,她躺在冰冷的治疗台上,几个穿着无菌服的医生死死按住她的四肢。 “商珩……”任由她怎么呼唤,男人无动于衷,眼神冷漠至极站在玻璃窗外。 …… “明珠” 男人猛地从床上惊醒坐起身子,望着漆黑的房间,意识到刚才的是梦。 商珩神色疲倦,捂住心口处,说不上来的难受,闷得他喘不上气。 随手打开手机,屏幕显示“2:30”。 他难受的起身,下楼倒了一杯凉水灌入,翻看手机信息,半个月了,还是没有找到人。 心里焦急和胸口的闷疼折腾得他脸色不好,这时一通电话进来。 商珩想了一下,点击按钮道:“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叶媛声音颤抖,哭着道:“阿珩,他们来了,他们找到我了……” 商珩捏了捏眉心,似叹息一声,安慰道:“我马上过去。” …… 德国 慕尼黑 “她身体里不是有追踪芯片?” 宋one醒了没多久就回到这里养病,听到顾东宁说人失踪了半个月质问道 傅惊禹愁眉苦脸道:“上次我在东南亚找到她的时就被人取了。 视频中的几人沉默不语,现在如同大海捞针了。 具有美国长相的男人比较乐观,道:“哎呀别担心,就纪明珠诡异的身手,这世上能有几个人打得过她?” 话一出,房间里更加沉默。 宋one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傅惊禹拧着眉头,搓着脸,心里更加担心。 陆鸣开口道:“你出事没多久,她在东南亚被人和一直活动在北约地区的黑帮组织暗算,体内被注入不明毒物。” “惊禹找到她的时,又聋又瞎。” 陆鸣继续道:“纪明珠血液成分非常奇特,我们研究三年也没研究出她体内的怪异的因子是怎么回事,无法解她体内的毒。” “为了减缓毒素对她的脏器侵害,我研发一种针对她的镇静药物。” “明珠的身体异于常人,这个药物普通人的注射下去软弱无力,在她身上虽然不限制她的活动,但在一定程度减慢了她的身体机能、代谢能力和生长速度…… “也就说她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无自保能力。” “什么?”宋one惊站起来,随即愤怒的道。 他们想着有穆家兄弟在,缓一段时间再去接她,计划赶不上变化。 陆鸣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 宋one眼里闪过一抹难受,捏紧拳头:“明珠体内的东西……” 她沉默一下:“是纪叔……纪叔好像在明珠小的时候拿她做过实验……” 傅惊禹矢口否认道:“不可能。” 宋one也不愿意相信,但这些都是她从明珠口中得知的。那次她在加拿大受重伤,意志不清时说的。 傅惊禹震撼道:“不可能的,明珠是他亲生女儿,他不可能这么做的。而且林姨也不会答应的。” “目前是尽快找到她。”顾东宁冷静分析道:“不难保证这次又是他们狼狈为奸干的事。” “我知道一个人。”傅惊禹眸色逐渐地暗沉忽然想到什么:“先下线。” …… 病床上的女孩昏昏沉沉睁开眼睛审视一遍,听见耳旁的人道:“这次加大剂量。” “是。” 一股冰凉的液体输入体内,所经过之处引起一片刺痛,巨大的刺激将女孩从沉睡中惊醒。 穆南语无法解释这种疼,钻心刺骨,比前几次疼的厉害。 她感觉心脏快跳出来了一样,血液沸腾快把她身体挤爆似。 奥安紧盯女孩的反应症状,见她手上青筋暴起皮肤泛红,眼膜充血,眼神有些疯狂和迫切。 整个病房里充斥女孩的疼叫声。 “阿~” 穆南语拼命地的挣扎,动作一次比一次用力,病床发出巨大的响声,诉说着她的痛苦。 研究员不忍地看向奥安,她已经达到极限了。 奥安示意他继续。 研究员犹豫一下,再继续下去,他担心女孩身体承受不住。 “放心!”奥安不在意道:“我有分寸,难得遇见1813这种特殊人。” 于是研究员再次加大药量。 到最后,穆南语感觉整个人像灵魂出窍,右边的瞳孔忽然变为红色。 研究员被吓得,害怕地道:“她……她眼睛……” 奥安好奇怪的看过去,正要检查怎么回事…… 研究员大叫一声:“心跳停止了……” “快……快……抢救……” 一组医疗的研究员涌上来,有条不紊的进行心肺复苏。 经过半个小时抢救,女孩心跳终于恢复正常了,病房里的人大松一口气。 奥安也是心有余悸,观察了一会儿,确定生命体征平稳便出去了。 夜晚 病床上的女孩突然睁开眼睛,右眼的红瞳闪着诡异的光芒,扫了一眼床尾睡着的医生,拔了手上的针头,悄无声息的下了病床。 安静的楼道里隐隐约约传来仪器的声音滴滴作响,红色的瞳孔扫向头顶监控器,冷笑的离开,空荡的走廊里留下一道纤弱的背影。 值班的医生打着哈欠出来换班,突然看到一只红瞳眼睛闪现到面前登时大叫,惊醒地下研究室的人。 研究室里警报声拉响,所有人纷纷朝这边靠近。 当保安赶到时,只见女孩将一个二十毫升的空针的针头扎进医生的颈动脉,血液飞溅得在衣服,有些落在她的脸上。 她微扬起脸,苍白的脸露出一抹笑容,眼神令人寒颤。 安保人员吓得腿脚发软,不敢上前一步。 冰冷的眼神越过人群,落在最后面的男人身上。 值班医生顺着墙脚滑落地上,面部狰狞想拉住她衣角,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个字声音。 女孩蔑视地上抽动捂着颈动脉的人,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唇角血液,红瞳里闪着兴奋地光芒。 “我们又见面了” 第108章 新仇旧恨 法国 商珩赶到庄园时一片狼藉,墙壁上有子弹的痕迹,沉声:“怎么回事?” 他听方崖说,男人因为夫人的失踪的事暴躁不定,让他最近小心些,这个时候叶媛又被人绑走。 阿梁不敢抬头看男人的脸,小心道:“叶小姐自从上次回来后就不许我们的人靠近她……” 商珩阴冷问道:“她不让你们就不跟着吗?” 阿梁知错的低下头。 “这不能全怪阿梁。”好在许劲在旁边替他说话道:“叶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顺她心意,就折腾身体。” 商珩深吸一口气,凌厉地问道:“查到是谁?” 叶媛打电话给他,起初以为她又使性子,让自己回法国看她。 阿梁道:“一群活动在中东的武装军火商——德j组织” “啊?”许劲奇怪地道:“我们和他们有生意上纠纷?”他实在想不出他们绑架人的原因。 阿梁摇头,他们的地盘在北美,无论是军火交易,还是走私物品,很少与中东的地区的恐怖分子打交道,更别说这个横走中东地区的武装组织。 据说他们不但拥有自己的部队,先进的武器和导弹,而且还有自己的卫星。 突然一个信息进来。 阿梁点开看,只见叶媛四肢被捆绑在椅子上,嘴上绷着布条,一支枪抵着她的下颌,她害怕拼命地朝镜头呼救。 画面中断,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阿梁看向男人:“喂……” 电话里那头开口就道:“让你主子接。” 阿梁立马明白是谁道:“先生……。” 商珩接过电话开门见山道:“你要什么,我给你,别伤害她。” 电话那头一笑道:“商先生既然都这么说,那我就直说了,我要你实验室里1813号实验体。” “1813号实验体?”商珩疑惑地看向许劲。 许劲连忙道:“半个月前,奥安就找到1813号了,这段时间在新加坡进行药物实验。” 商珩想也没想答应道:“好。” 巴伦舔了一下后槽牙,眼神阴狠看向傅惊禹道:“人果然是他抓的。” “妈的,老子这次非弄死他不可。” 傅惊禹气得踹了几下桌子,他一直以为东南亚那个研究所是的。 当年他就查到商珩的人参与抓捕行动中,想着他不知道明珠身份放过他,没有想到这一切主导者竟然是他。 “问他人在哪里?” 巴伦挂了电话立马道:“新加坡的一座地下研究所里。” …… 新加坡 某郊外 “新仇旧恨一起算。” 奥安退到一身肌肉的索尼身后,小声叮嘱道:“1813号实力非同小可,身手诡异。” 索尼不以为然,冷笑道:“能快得过枪?”说完掏出手枪对准女孩。 奥安立马阻止道:“别开枪……千万别开枪。” 索尼耸肩道:“那好!”其实他也不愿意对女孩子用枪,尤其是这种长相柔弱,和小兔子一样可爱的东方女孩。 白炽灯下,走廊尽头女孩一头柔顺长发及腰,苍白的脸色,妖冶的红瞳,散发着一种惊心动魄诡异般致命的美。 索尼不由感到遗憾,可惜是老板要的实验体。 奥安命令所有的研究员撤退到安全处,对负责整个研究所的安保:“抓住她。” 女孩掌心处微露出一根抽脊髓的针,蔑视扫向众人。 忽然一道残影闪现到人前,女孩抬手往大汉脖子一击,听见一个大汉顿时惨叫一声倒地,右手藏着脊髓针刺穿旁边人的脖子。 被刺穿脖子男人捂住脖颈惊恐地望着女孩,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速度之快如闪电,让众人哗然。 不过三秒钟时间,就倒下五个大汉。 索尼顿时表情严肃,微眯起双眼,望着女孩手腕处针头血珠滴落,这手法他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女孩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目光微冷望着站在楼上的奥安。 “怎么可能?”奥安心里大惊:“难道1813号身体发生变异?她的速度为什么变得如此惊人。” 索尼一个侧翻,下转至走廊挡在女孩面前,活动膀间健硕的肌肉,微躬起脊背,气势磅礴,目光凶狠盯着女孩。 1813号丢掉手中的长针,微抬起下颌,双眸平静直视着他。 索尼的力量和速度呈现正比,不但强大,且攻势迅猛。 所以当他的拳头砸向女孩时,所有的人都以为女孩会躲闪开,转而攻击他的防御弱地方。 然而没有想到1813号同样拥有不输他的力量,甚至比他更恐怖的力量。直面与他拳头撞击。 巨大的冲击力顺着索尼手臂席卷全身。 甚至靠得近的几人也被这股恐怖力量气流击得忍不住退后。 索尼瞳孔扩大,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个才有自己三分一大的拳头,居然拥有这么可怕的力量。 短暂的相接,他的手臂就被震得发麻,余力波及到心口处闷疼。 他抬头望向女孩。 1813号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索尼心情沉到谷底,高手过招,一招便知胜负,他输了。 竟然输给一个柔弱不起眼的女孩。 这时1813号的左手轻搭在他的手腕,猛然发力,像拧麻花似的将索尼筋骨拧粘连在一起。 索尼发出惨痛的叫声。 眼前一花,一个庞然大物被女孩轻轻一脚踢飞。 索尼砸在十米外玻璃门上,碎块如同繁星坠落砸在他的头顶,锋利的碎片划破他的脸颊。 纪晚宁心里冷道,这种废物也敢上来丢人,缓缓地抬头望向楼上的奥安,眼里盛满温柔。 奥安慌张地向四处寻望,朝左边的走廊跑去。 空旷草郊外 某独立别墅里发出惨叫声,研究员拼命地朝地面上奔跑,仿佛身后有只恶鬼追着。 索尼赶到时,奥安已经被纪晚宁一刀扎破心脏,瞳孔扩大,瞪大眼睛望着头顶的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纪晚宁淡然地将手术刀抽出,无视蔓延脚下的血迹,微侧身回望走廊尽头的索尼。 索尼失神地望着着地上没了气息的奥安,悲痛和仇恨冲上头顶,仅剩的理智强行按下杀人的冲动。 脑海里全是奥安嘱咐声,不能对1813号开枪,于是按下走廊设置的呼叫装置,道:“呼叫,地下呼叫……1813号正向地面逃离……请求支援……” 许劲刚下飞机就接到消息,急声道:“1813号暴走,正在研究室大开杀戒。” “还有多久?”商珩沉声道。 阿梁道:“大概三个小时。” “在我们到达之前,绝不许让她逃出实验室,立即联系府方面让他们派人支援,记住不惜一切代价。” “是。” 第109章 悔恨 走廊里前后都是持枪的武装军人。 索尼见识过她恐怖,不过瞬息间,地下的那批特工就折损了三分之二,对赶来支援的人,叮嘱道:“避开要害点。” 对面的为首的杨阔点头,侧头低声对身边人道:“换成麻醉枪。” 他就与纪晚宁交过手。 两年前由他负责地下研究室安全,那时也是突然暴走想逃离缅甸研究室,杀人跟切西瓜似,身手敏捷,没有百分之八十把握,轻易不敢开枪,否则死得就是自己。 这次他绝对不让她逃出去。 锋利小巧的手术刀在她食指间翻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像耍戏法一样精彩。 杨阔屏住呼吸,神经绷紧,眼睛紧锁着她手中转动手术刀。 走廊里安静异常。 白炽灯光下,清晰的看见每个人的绒毛,所有人都不敢妄动,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女孩漫不经心的转动手中的手术刀,忽然红瞳一凝。 一股冷得令人寒颤的气流从眼前飞过,杨阔听见身旁的人闷哼一声,上一秒还在女孩手里的刀,突然插在身旁人喉结上。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女孩已经出现他面前,抓起他的领子,看似一个轻巧的过肩摔,杨阔的脸被最先着地,整个身体被狠狠地砸在着地,他感觉自己的脑浆快被摔出来,巨大的冲力下,他顺着滚落几米外。 全程不到三秒,毫无还手之力。 索尼上前查看他伤势,担忧道道:“杨阔?” 杨阔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五脏六腑像被震出血。他摇头表示没事,勉强地借助索尼的力量站起来。 有他这个例子,挡在前面的人心颤,脚底发软的被逼着退后。 索尼沉声,冷静道:“她现在已经杀红眼了。” 杨阔何尝不知道,她是新仇旧恨一起清算,上次她只是逃出去,并没有伤害人,这次她想把这里的所有人杀了。 “没事。”说完拿下对讲机,咳嗽几声:“三组准备,1813号正向你们靠近。” “三组收到。” “你要做什么?”索尼望着向他:“许劲和老板正往这边赶。” “放心!”杨阔望着人群里的女孩,解释道:“先让她泄泄愤……”忍不住低咳起来,揉着胸口,至少断了三根肋骨。 女孩从狭窄的走廊杀到宽大的接待厅,扫了眼地上一楼的标志,知道自己离地面不远了。 一直防守的杨阔,下令进攻,所有的人不再退后,齐齐靠近女孩。 纪晚宁擦了一下脸颊的血液,眼神狠绝,凌厉的攻势令人胆颤,突然一张张巨大的网从头顶飞来。 她看出杨阔的意图,放在普通的杀手身上话,或许还真被他抓住。 但……可惜了。 纪晚宁灵巧的避开天上一张张网,一脚踹飞,巨大的力量像雪山崩塌似,地上倒了一批又批。 嘭! 不知道谁开了一枪。 杨阔和索尼顿时心头一惊。 索尼怒吼道:“混蛋,谁让你开枪的。” 杨阔第一时间确定,见只是击中她的手臂,随即放松下心来,思索一下,便对索尼道:“如果我们再不采取强硬的措施的话,1813号会像当年一样逃出去。” 索尼:“可是……” 杨阔打断他道:“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她性命。”说完拿起对讲机道:“麻醉对她不管用,换成实弹。” …… 商珩赶到时,场面激烈状态,研究中心里发出枪声。 阿梁谨慎地道:“先生,我先去看看……” 男人道,不用,大步朝前去。 守在外头的人看见许劲立马过来道:“许博士……” 许劲问道:“怎么回事?” “1813号杀了奥安博士逃到上面来,地下研究室死伤无数,杨阔说让我们守在外面,若她一旦逃出就立即击毙她。” “什么?”许劲没有想到奥安竟然死了。 商珩冷视他一下,往研究中心去,他倒要看看这个实验体多厉害。 研究中心楼顶 纪晚宁被杨阔等人逼至楼顶。 杨阔好奇想,她为什么选择跑到楼顶,难不成她有支援?随即打消这个想法,不可能,她身体追踪芯片被奥安取出过,周围是他们的人,她不可能逃出去。 “1813号,乖乖地束手就擒! 纪晚宁手臂和腿部都有枪伤,她心里清楚如今身体状况就算逃出去,也跑不了多远,好在求救信号在值班医生发现前发出,希望傅惊禹别在这个时候犯蠢。 杨阔见她捂住手臂处枪口,脸色越来越苍白,知道她撑不了多久,慢慢地朝她靠近。 “你跑不了……” 忽然,黑夜里传来螺旋桨声,由远靠近,红瞳浮出浅浅地笑。 不明状况的杨阔被直升机上的人击中。 索尼大惊道:“杨阔……”还没来及过去,子弹密集的朝女孩身后众人射击。 索尼大叫:“隐蔽……” 悬殊头顶上的直升飞机上顿时跳下一人,火力全开压制所有人不敢露出起头。 “……”巴伦感到恍惚,有些认不出眼前的女孩,像个破碎流着鲜血的洋娃娃,不敢伸手碰她,心疼转为怒火,枪口对准索尼等人扫射。 抓起脚下受重伤的杨阔,低着他的头,道:“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已经死了个奥安,索尼不想杨阔再出事,立马丢掉枪击,双手抬起,下令道:“所有人不准开枪。” 事情闹得这个地步,超过他承受范围,如果1813号再出意外,他难辞其咎。 男人刚好赶至楼顶,双方僵持不下,冷眸看向巴伦,质问道:“你们德j是这样和别人做交……”话没说完,他余光撇向他身旁女孩。 商珩有一刹那失去思考,望着立于楼顶的女孩,墨色头发随风飘扬,红瞳妖冶,熟悉的脸庞,浑身沾染鲜血。 墨眸里怒意化开,怔了怔,轻声道:“明珠……” 随即欣喜地朝前几步,可看着女孩满身的伤,脚步一定,眼里喜悦转瞬消逝。 身后阿梁瞪大双眼,同样心惊看着纪晚宁道,这是怎么回事? 许劲脱口而出:“1813号……” 却被旁边男人卡脖子,眼神恨戾:“你说什么?”这是男人最不愿听到的称呼。 纪晚宁在见到商珩那一秒,所有的疑惑得到答案,示意巴伦放下枪。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商珩,居然是你。”一股悲凉冷意爬上心头。 纪晚宁恍至寒冷的海水中,红瞳里蔓延痛苦,喉咙处苦涩的疼,疼得她发不出一个音。 “她心心念念逃出去想见到的人,竟然是一直要杀自己的人。”这感觉比药物注射到身体里还疼。 纪晚宁觉得自己十分可笑,望着男人冷峻的面容,恨意达到顶点,可笑的是他做的一切竟然是为了叶媛。 她压制翻滚的情绪,收住心中痛意,红瞳恢复平静,与他割裂,杀意展现:“再次见到,我一定会把你加在我身上的痛十倍奉还。” 商珩茫然无措,不知该怎么解释,内心痛苦:“明珠……” 他不知道她就是1813,如果知道她是实验体,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纪晚宁决绝道:“我们走。” 巴伦担心她的伤势,轻轻地环抱女孩腰部道:“还能撑住?” 纪晚宁点头。 “走。”巴伦对讲机里人道。 男人望着远去的直升机,拳头重重地砸向墙壁…… 第110章 怀孕 男人望着远去的直升机,拳头重重地砸向墙壁…… 阿梁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一直要找的1813号竟然是纪小姐,情绪复杂看着男人。 他比任何人知道纪小姐在男人心里份量。或许叶媛曾经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但感恩的情分多于男女之情。 他虽然没有喜欢的人,但他知道叶媛根本没法与纪小姐相提并论。 当年纪小姐在a大寝室楼下向岳峙表白时,男人虽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变化,但明眼看出那道背向众人的背影里写满落寞和难过。 纪小姐和岳峙火速订婚、结婚,他强忍心里悲伤,作为长辈祝福地封上一个丰厚的红包,然后一个人躲到国外,两年不回。 直到知道纪家出事,他立马抛下国外一切事物回来。那段时间里他表面若无其事,装着和纪家撇清关系,背里发疯四处寻找纪小姐的下落。 男人虽半个字没说,他看出他后悔了,后悔让纪小姐嫁给岳峙。在知道人在西义时,不顾霜雪天气执意赶至西义。 南方的天气虽不像北方大雪纷纷,气温零下十几度,寒冷不亚于北方,空气潮湿寒冷,北风刮脸刺痛。 大年三十晚上,街道上人影寥寥无几,他就这样望着七楼上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隐约看见落地窗前有一个穿着红绿交织圣诞老人图案毛衣的小姑娘,小姑娘侧脸温润,认真的组装灯笼。 阿梁记得男人当时的表情,有庆幸和喜悦低喃对着窗子里人道:“新年快乐,明珠。” 散风里,却令人舌根甜涩难受的话:“我来晚了……” 他才知道男人对纪小姐的感情比他想象还深。 自此后,他每隔一个月就去西义。学校里那处蔷薇花墙,从新芽抽绿到冬雪覆盖,他陪着那道背影走过四季。 顷刻间,男人抬起猩红眼眸,喉咙哽塞道:“联系政府内阁,别让他们离开。” “是”阿梁立马转身离去。 商珩望着无尽的黑夜,眼神坚定道,明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你离开,纵然你要我的命也好……。 …… 飞机舱门关合上,纪晚宁就支撑不住倒下。 巴伦紧张地道:“老大……老大……”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狼狈过:“再坚持一下,宋one在医院等着我们了。” 旁边的医生满头大汗道:“不行,小岛主,根本没法止住血。” 纪晚宁张了张嘴,顿时沉入黑暗中。 飞机在德j旗下的医院楼顶降落。 宋one和陆鸣见到浑身鲜血的纪晚宁,心里顿时一惊。 宋one颤抖地道:“明珠……” “先送抢救室。” …… 阿梁查到两人落脚点时,立刻赶过来。 男人得知后,一脚油门踩到底离开。 许劲在知道商珩已经离开,捏着厚厚的资料不知怎么开口。 阿梁知道他担忧他什么,作为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安慰道:“先生,没有责怪你。” “阿梁,纪小姐身上的病毒是我亲自种上去的。”许劲苦涩道。 阿梁忽然想到一件事:“许劲,你是什么时候做的实验?” 许劲停顿一下道:“三年前……” “不对……时间不对”阿梁道:“三年前,纪小姐还在国内呢!” “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当时的纪小姐符合试验要求?”阿梁突然发现他们好像漏掉某种关键。 许劲愣了一下:“是……”面色骤然变,良久道:“是叶媛……” 阿梁听到叶媛的名字时,脑海闪过一道光:“怎么回事?” “可能是巧合!”许劲看待事物较客观:“叶媛以前是情报部门的人,她说这个病毒是专门用来控制她们这些特工的。” “她告诉我,通过原来的部门人,知道内部有一个特工不仅叛逃了,而且战胜病毒。” 阿梁拧着眉道:“她说的?” “嗯嗯,先生因为她身体每况愈下忧心忡忡!于是我就让方崖根据她提供的线索寻找这名特工将她抓捕。想着她既然活了下来,那么身体一定产生了抗体,有了抗体,我们研究解药就能快些。” “具体如何行动得问方崖,总之是在和合作才在缅甸抓住。”许劲没有想到那人竟然是纪晚宁。 阿梁沉默几秒后,询问道:“你找先生什么事?” 许劲将手中张单子立在阿梁面前,苦涩道:“更大的问题……” 阿梁猛地抓过那张报告单,神情从未如此失态,一字一句的解读,确信没有理解错,良久道:“从哪里来?” “地下研究室”许劲道:“这大概是奥安不听我的劝阻,执意加大剂量的原因。” 阿梁指尖止不住颤抖,望着b超图片上模糊小团,身体血液凝滞,怔了怔:“确定是纪小姐?” 许劲万分愧疚地低下头,艰难开口道:“纪小姐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你他妈……”阿梁很少骂人,此刻忍不住爆粗口,气得浑身发抖,揪着许劲的领子:“你……” 他难以想象先生知道纪小姐怀孕…… 第111章 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子弹已经取出了,暂时没生命危险……”陆鸣脱掉口罩,面色有些疲倦对巴伦道:“但体内的毒……” 这种特型研发的毒药,他和宋one只能延缓毒性,无法根除,而且这次的用量又是上次两倍。 陆鸣对自身的医术十分自信,从业以来未遇到他救不了的人,可这次…… 走廊里十分安静,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空旷 “……三个月后……若还没有解药的话,她的器官将被毒药侵蚀衰竭而死……” 巴伦登时愣在原地:“三个月……怎么会……” 脑海里闪过电光,猛地拉着陆鸣道:“这药是研发,那他们一定有解药?” 陆鸣点头,思前想后,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可在各国设有秘密性研究室,要想在其中找到关于纪晚宁身上的病毒谈何容易。 巴伦眼神突然变得阴冷,戾气冲天道:“我们手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陆鸣突然道:“叶媛?” “待她身体好些,就回德国等我。”巴伦叮嘱完后,立刻动身离开。 …… “伤口没什么问题,主要是她身体里的毒,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宋one正要和傅惊禹说她怀孕的事,见纪晚宁醒了,欣喜地道:“明珠……” 握着她手,轻声道:“明珠……” 病床上的人,苍白的嘴唇微微张了一下。 宋one俯身靠近道:“你说什么?” “吵死了。” 宋one:“……” 傅惊禹哼笑道:“可以的啊!纪明珠,一醒来就说我们吵人。” 纪晚宁轻轻地侧动脖子,十分清晰地哼出气音。 傅惊禹瞧她神色,思索一下,故意道:“明珠,还记得哥哥?” 纪晚宁给他一个白眼:“少拿老子当白痴。”虽然说话有气无力,但一点不影响她骂人的气势和吐字。 傅惊禹:“……” 他可以确定某人记起来,玩笑道:“难道这玩意还能治好你的失忆症?” “你可以滚了。”纪晚宁懒得和他吵。 傅惊禹却装出一副伤感模样道:“哥哥,听说你出事了,连夜赶来……。” “傅惊禹你再一口哥哥恶心老子,老子就把你藏在风城的金丝雀放了。”纪晚宁见他越起劲,没完没了,出声警告道。 傅惊禹立马识趣闭上嘴巴。 “明珠刚醒来,需要多休息。”宋one开口,道:“再睡会儿!” 纪晚宁点头,头一次觉得吵嘴真费劲,听见两人关上房门后,睡了过去。 宋one关好病房门,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忧心道:“明珠怀孕了。” “什么?”傅惊禹惊讶,沉默几秒道:“多久了。”不用说,他也猜到是谁的。 “快两个月了。”令宋one万万没想到是她肚子里孩子,生命力如此顽强,经过一系列的实验药物后竟然存活下来。 比较担心的是她身体:“我和陆鸣至多……三个月,不是孩子三个月,是明珠……”宋one没能说出那几个字。 这时陆鸣过来对两人道:“商珩来了。”眼神指向走廊外,他很少冷脸对人。 傅惊禹心里冷笑,正好。 宋one微眯起眼睛,紧盯着走廊里的男人,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陆鸣低声:“政府军刚才把医院控制起来,”唇角勾起,嘲讽道:“只进不准出。” 傅惊禹微抬起下颌,气势凌人。 男人墨色微变,不过一天没见,清风霁月的一个人变得晦暗阴冥。喉结滚动,干涩道:“我想见明珠……可以?” “只要她愿意。”傅惊禹轻笑一声道。若明珠没有恢复记忆的话,他今天势必让商珩付出代价,但…… 陆鸣颇有意见看向傅惊禹。 宋one朝他摇头。 商珩向几人道了一声谢,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傅惊禹却道:“商珩你我心知肚明,你和有她这段感情纠纷全是因为她失忆。” 男人的手不由握紧,他何尝不知道。当初她在西义拦下他车子,叫他“小叔”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忘记他了。 纪明珠从不会叫他“小叔”。 来之前他做好一切心理准备,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她,按下了门把手。 傅惊禹见状,勾起唇角,语气平稳道:“她怀孕了,你知道?”像深水炸弹一样,炸得商珩耳鸣。 整个走廊里回荡他这句话。 男人猛地一怔,被门把手反弹了一下,感觉不到疼痛,愣在门边,所有的心理准备在这刻破防了,推门而入的勇气仿佛终结在这一秒。 陆鸣见房门关上,朝傅惊禹看去:“你比我想象得出乎平静。” 傅惊禹道:“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至少会为难他,甚至不让他见纪明珠。” “强龙不压地头蛇”傅惊禹哼了一声:“商珩和这里政府关系非同一般,他既然来了,你觉得能阻止?” 当然不能,陆鸣道:“这种情况至少揍他一顿!” 傅惊禹深谙人心,眸色一冷,他偏要反其道行。他以前就知道商珩对纪明珠的心思。 “那时纪叔还在家,明珠那丫头整天心思放在别的地方,被纪叔灌入“商家没有一个好男人”的毒鸡汤。对商珩更加不感冒,甚至达到厌烦。” “所以他想下手,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机会,好不容易逮到她没了记忆,纪叔不在家的时机,连哄带骗的把人娶到手,还没有宝贝到几天,就跟人别人跑了。 “现在又因为叶媛原因阴差阳错的被他抓去做实验。” “我不阻止商珩,是让他记住,纪明珠身上每一道伤都是他带来,包括那个孩子受的苦。” “暴力只能让肉体疼痛一段时间,久了自会痊愈,心灵上的伤害那就不一样,将会伴随一辈子挥之不去。” 陆鸣和宋one齐刷刷望着他,朝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和顾东宁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这心思还得你两。 傅惊禹傲娇地扬起下颌,接受两人的赞美。 过后,宋one还是觉得病房里男人有点熟悉,心想是自己睡久了出现幻觉了? 第112章 温尼伯的真相 男人脚步沉重走到床前,望着病床上的女孩。 房门关上那一瞬间,纪晚宁就已经醒了,以为是宋one,不舒服的动了一下,假寐道:“说!我能接受。”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当年在缅甸的所有实验体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绝非运气好,而是因为她体内的蛊虫,吞噬所有的毒素,她才侥幸活了下来。 这次……她没那么幸运了…… 纪晚宁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是商珩,红瞳微凝,随即撇开目光。 病房里寂静无比。 男人握紧拳头随即松开,在她床旁蹲下,笑容苦涩道:“明珠……”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冰凉的手,苍白无力:“对不起……”现在说什么事于事无补 纪晚宁想,人痛到极点时身体是没知觉,这大概是她见到他能够如此平静面对。 看到他这样子,忽然想起在华茗遇见他时,高台贵坐,海棠花绽放,矜贵世无双。 现在像溃败凋谢的花朵,明艳无魂。挺直的脊骨被悔恨砸得躬曲,似乎所有的希望灰飞烟灭。像个无助的孩子,本能的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仿佛这样希望就还在。 她在心里问 怨他吗? ——怨 恨吗? ——恨 外头的光映射进来,女孩半侧轮廓藏在光里,安安静静的。 纪晚宁恨他,因为他自己才会变成这样,可…… 这种恨和怨并不是嗜血的仇怨,大多是介意,介意他为叶媛做的一切,介意他的心在叶媛身上停留过,介意他们曾经拥有的美好,更介意成为叶媛的药。 她要的是干干净净,轰轰烈烈酣畅淋漓的独属一份。 醒来后她想,若是因为两人感情不信任造成彼此伤害,她有理由永远不原谅他,甚至杀了他,但不是…… 原谅他? 不。 纪晚宁顿感心累和无力,对商珩的恨和怨在这一刻像被冰冻住,真实存在却又永远不会消失。 接受而不原谅。 下一秒,纪晚宁面露涨红,捂住心口疼得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商珩慌张地按下呼叫铃:“明珠……” 宋one和陆鸣第一时间冲了进行抢救。 傅惊禹望着门外焦急万分的人:“她只剩下三个月时间了。”侧头看着商珩。 墨色一凝,怔了怔:“怎么会这样?” “你若真想救她的话,把负责病毒的相关人员给我。”傅惊禹道:“还有……不再插手叶媛的事。” 男人眸中迟疑。 “犹豫……”傅惊禹眸中狠戾乍现,他让他进来是因为明珠的身体等不起。 宋one和陆鸣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否则不会花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有研发出解药。唯一的能解决这事的顾浅到现在生死未明。 他忍下这口气觉得没有什么比明珠活着重要,还真以为他不计较? 管你有意,无意,但凡伤害到他妹妹的人,通通都得死。 男人握紧拳头,低声道:“奥安死了。” “你什么意思?”傅惊禹逼问道。 商珩痛苦地道:“他被明珠杀了。” 来之前他让许劲把所有关资料整理出,配制和叶媛服用一样的药。 傅惊禹一时陷入万难中,希望巴伦在叶媛身上有突破点。 …… 宋one见她抚摸着肚子,笑夸赞着道:“小家伙很坚强呢!”拉过一旁椅子陪在她身边:“胎心跳动有力。” 纪晚宁微微一笑,垂眸敛眉,沉默几秒道:“做掉!” 宋one动作一滞,神情复杂看着她:“明珠……” “这个孩子保不了多久。”纪晚宁出奇平静道:“趁现在还有时间,我想把没完成的事完成!” 宋one留下这个孩子是想鼓励她,别放弃,一定会找到办法:“现在有许劲的加入,陆鸣那边有很大进展,这次送来药效增大杀死……” 纪晚宁轻轻地摇头,顾浅在的话,或许有机会。 她轻声道:“一一,我想回风城一趟。” 宋one担心她的身体:“风城?” 纪晚宁点头:“爹地和妈咪还等着我呢!” 宋one犹豫一下:“好,你想什么时候走?” “后天行?” 后天话……”宋one思忖道。 商珩把外头围得死死的,尤其他那个叫阿梁的下属,要想出去恐怕得费些力气。 纪晚宁意有所指道:“老规矩。” 宋one想了一下:“嗯。” 这时房门轻轻推开。 宋one看了一眼男人,隐下心里不快,对她道:“程衍说今天过来,我去接他。” 纪晚宁点头:“去!” 病房里再次恢复宁静。 男人把餐桌支拉起来, 纪晚宁扫了桌上的菜色,这次换成西南地区的菜色,其中就有她爱吃辣记卤味。不用说肯定是他做的,估计询问过宋阿姨。 她蹙着眉头,实在难以想象男人戴着围裙做卤味的模样。这玩意好吃,制作过程挺复杂的,有次宋雪月在家里做了一些,她隔老远闻着呛人,更别说商珩这种养尊处优的人。 纪晚宁不太理解他这种行为,而且感到非常不适。 商珩将她头发挽起,再把袖口捋上去,活像她养的丫鬟。 纪晚宁:“……” 好话歹话都说了,他像是听不见,索性随他 温柔地道:“我问了许劲,他说吃方面不用在意。” 纪晚宁没理他,默默地夹起一块卤肉尝了一下,味道正好。 男人见她今天吃得往常多,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将额前垂落的碎发捋放在耳后。 目光注视女孩脸庞,心道,明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商珩知道自己在这里,惹她不高兴,待了一会就自觉离开。 临走前听见女孩道:“……我还想吃卤味……” 纪晚宁抬眸望着他。 男人压制心里狂喜,眼里亮着光,应着:“好。”然后关上门,心跳极速,大步朝院外离去。 他不求她原谅,别离开他就行。 …… “明珠,今天……” 商珩刚靠近女孩就闻到一股淡淡地消毒水味道,立马意识不对,猛地掐住她脖子,冷声质问道:“你是谁?” 病床上女孩脸上涨红,试图挣脱男人的束缚。 墨色阴狠问道:“明珠呢!” 见她依旧不说,手上力道收紧。 宋one脚下使力攻向商珩,反被男人砸医疗仪器。她还没来及缓过来,再次被男人摔丢出门外。 宋one顺势滚了出去,起身。 巨大的响动瞬间引起楼道里警卫注意,朝这边过来。 傅惊禹赶来时两人正僵持不下,尤其对面男人涌出的杀意:“明珠去哪里?” 宋one擦了唇角血,轻蔑一笑:“你不配知道。” “你” 商珩找不到纪晚宁,眼神凶恶,像只暴走的狮子,再次向宋one出手。 傅惊禹心惊,上前阻止:“一一……” “惊禹,你别管。”宋one却道:“我倒要看看这个恩将仇报畜生瞎到什么程度。” 商珩捏住她脖颈,轻轻一下就能掐断,若不是她对明珠很重要,早就杀了她。 宋one无视脖子处的手,出声挑衅道:“商珩,我要是你,这辈子都没脸出现明珠面前。” “你什么意思?”男人沉声,克制怒火道。 宋one见他真记不起来,唇角勾起一抹嘲笑:“还记得温尼伯吗?” 忽然感觉手上力道渐缓,宋one笑得更得意,咳嗽缓解嗓子难受,看了傅惊禹一眼,又望着男人。 “你还不知道叶媛的身份!” 在场的人满脸疑惑。 宋one道:“叶媛根本不是情报特工,她从小在地狱岛长大,是我们打进一颗钉子,后来她叛变投靠”。 “致使我们在北美地区一带的建立起的军工厂和联络位置暴露,造成伤亡无数。” “明珠得知她在温尼伯,于是易容成她的模样潜进情报部门分管点,清理门户时,没想到被他们行动队长内森识破。” “叶媛知道明珠的目标是她,违反内森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调动所有的力量追杀她。” “温尼伯正值冬季,大雪覆盖,日光极强下奔跑八个小时,导致她眼睛受伤,我接到她的消息赶去时,她躲在一个小木屋里。” 宋one盯着商珩,冷冷一笑:“想起来了?” 商珩险些没站稳,眼神茫然无措…… 宋one继续道:“叶媛一开始任务本来要杀你,是明珠突然的介入,导致她不得不放弃,把你丢给联邦。” 阿梁震撼在原地,不由看向男人,这么说当年救先生的人不是叶媛,是纪小姐…… “她违抗内森命令导致两方追剿失败,被丢入人体研究室。这些年来是你帮忙隐藏她的下落!” 第113章 前往西南 阿梁担忧的靠近男人:“先生……”这些年他都爱错了人。 她必须拖着商珩:“叶媛,我、寒江是上一任岛主培养留给明珠的人。 “北美地区的一切毁了可以重建,武器研究员可以重新培养。但是寒江不会死而复生。叶媛知道地狱岛的杀手不会放过她,于是故意向你透露出明珠身体特异,想借你的手杀了明珠。” “很庆幸的是她没见过明珠真实容颜,否则在风城时,她指不定使什么毒计。” “商珩前面的种种伤害并非你本意,尚有一谈的余地,但是寒江是你杀的!。” 阿梁心头一震,想起巴厘岛上那个突然出现的杀手,他被先生一枪击中心脏,丢进海里。 “明珠一直以为是叶媛杀了寒江,所以这些年才追着她不放。” …… 风城 飞机刚落地,纪晚宁顿感下腹疼痛难忍,捂住腹部,脸色苍白吓人,心道,昨天夸你坚强呢! 还没走几步,整个人就晕倒在机场里,工作人员见状迅速地将她送进医院里。 盛夏刚扒拉两口饭,外头的小护士冲进来说有急诊科让她过去会诊。” “来了”她把筷子插进饭盒里,拿起来口罩赶过来。 盛夏过去一看傻愣原地,这…… 旁边的王医生道:“盛医生,孕龄十二周,初步判断先兆流产现象……” 盛夏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在这儿?”担心自己认错人,夺过病历信息查看,发现没有名字和资料。 王医生道:“警察正在联系她家人。” 盛夏着手检查她的身体道:“我知道她是谁。” …… “醒了,抱歉你的……孩子没保住。”盛夏看医疗电视剧时,听到这句话时鸡皮疙瘩掉一地,轮到她宣布时才知道这句话的多么苍白无力,丝毫表达不了对她的安抚和抱歉。 纪晚宁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听到这句话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虚弱地道:“谢谢你。”说完就准备下病床。 “哎~你还不能下床,留院观察几天。”盛夏连忙阻止道:“实在不行我联系你家里人?” 纪晚宁摇头表示不用,她自己可以的。 爷爷还在监禁期间,没必要让他担心。 盛夏犹豫片刻,叮嘱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们。” “嗯” 她知道孩子迟早保不住,但听到没了时,还是忍不住的难过,眼睛涩疼,胸口闷得呼吸不过来。 盛夏离开病房后,觉得这事得告诉一下林寄北,让他通知商珩。 “喂……” 电话那头懒洋洋的道:“小夏子找哥哥什么事?” 盛夏一脸黑线:“……”越来越不要脸了。 正色道:“告诉你一件事,刚才我们医院接一个病人” 林寄北奇怪地道:“病人?我认识?” “纪晚宁。”盛夏翻着白眼,噼里啪啦道:“商珩人呢?在西义时宝贝不行,现在娶到手就不管了,让她一个人挺着肚子坐飞机,他们家穷到私人飞机都没有?” 电话头里人急忙道:“盛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让她离开,我马上过来。” 盛夏道:“放心!人刚睡着。” 电话挂了没多久,林寄北就赶到询问道:“人呢?” 盛夏带着他往纪晚宁病房去,临门前,轻声嘱咐道:“她的孩子刚没,心情不好,千万别刺激她。” “孩子?”林寄北皱眉道:“怎么回事?” 盛夏没好气道:“一时和你说不清啊!”推开病房时,发现里头空荡荡的,人影都没有了。 “纪晚宁?”推开卫生间,里头也没人。 林寄北慌道:“糟了,她肯定走了。” “她身体十分虚弱,万一在外面出什么事,怎么办?”盛夏着急道:“监控录像,找监控录像。” 两人奔向保卫室。 东城区 某街道 纪晚宁戴着口罩,压低帽沿,忍着身体难受,拢紧衣服领口走到那道庄重肃穆大门。 迎着金光的楼厦,忽然像地震似的。楼道里一阵脚步凌乱,主任办公室门猛的被推开。 一个身穿行政夹克大约四十多岁,两鬓头发有些斑白的男人进来。 激动地望着沙发上捧着热茶的女孩,垂在袖子中的手颤抖着,哽咽良久道:“你回来了?” 女孩放下茶杯将口罩和帽子摘掉,露出红瞳,微微一笑:“萧伯伯” 萧津南愣了一下:“你的眼睛?” 纪晚宁摇头表示感染而已。 在萧津南坐下后,女孩直接进入主题道:“霍叔叔怎么了样?” 萧津南面色凝重地,叹息一声道:“还关着呢!” 纪晚宁垂下眼眸,淡淡地道:“萧伯伯,能安排我见上他一下?” 萧津南为难道:“这……” “我知道怎么打开西南地区的研究中心的防护系统。”纪晚宁却道:“前提是我得了解一些问题。” 萧津南一下子站起来,失态道:“你能打开?” 纪晚宁轻轻地应着:“嗯!” “萧伯伯,我从小就在那片区域长大,我爹地妈咪把一辈子的心血都贡献在那里,我比任何人它的重要性。” “而且按照时间来算,研究中心里储备粮食用品所剩下不多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很难预想里头会发生什么事,让我试一下!。” 萧津南沉默良久后:“好。” …… 西南地区 腹地深山 一行人踏过事禁地警告提示牌,往山林深处行去。 浓雾笼罩山间,行到半山时竟然下起了细雨,丝毫没影响几人前行的步伐。 “研究中心建立后走的空中路线,在特定区域降落”霍晓峰喘着粗气道:“现在里头突然发出紧急关闭,周围所有的区域就被严格把控任何不准通行。留下这条路早期修建的路作为唯一的道路。” “爬过这个山头就有一个哨点,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整一下。” 女孩点点头。 同行的人是安全局派来负责他们三人的安全的。 霍晓峰望着环绕山间的云雾,咧嘴笑着纪晚宁:“小师妹,你知道吗?我现在多么激动。”眼睛里含着泪水。三年了,他终于可见到老师和师兄他们。 纪晚宁默默地听着他道。 “老师当时把我赶出研究中心时守大门时,我非常生气难过的。” “埋怨他偏心,明明我比师兄他们聪明,却不让我参与研究项目。直到有一天研究中心突然关闭,再也没有开启我才知道老师为什么把我撵出来。” 他苦涩吐露出道:“红瞳计划开启就没有打开的可能,他们抱着必死的心。” 第114章 苗寨 悬崖峭壁开辟出蜿蜒曲折的土路上尘土飞扬,山间移动的黑点突然停下来。 一辆黑色吉普牧马骤然停下,车上的人立马下来检查,眉头拧在一起对副驾驶人道:“先生,轮胎被扎破了,稍微等一下。” 车窗降下,男人戴着一副墨镜,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上面颔首点头。 阿梁立刻从后备箱里拿出工具换上备用的轮胎。 后座的车门下来一个二十多岁年轻小伙子。 江流撸起袖口,黑色的背心露出结实的肌肉,吐槽道:“靠,这条破路,换了几次轮胎了?”边说着边递工具给阿梁。 阿梁热得满脸大汗,嘴里咬着工具,移开千斤顶道:“可以了。” 江流递给他一瓶水,高照的日头,脚底下是广袤无际的土地,远处青山云雾缭绕,郁郁青青,看着清爽可人。 再看这边荒漠山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说,连一个乘凉的树枝都没有,一嘴的尘土。喝水得先喝一口清理嘴里尘土。 阿梁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仰头灌入,温度高连水都是热的,根本解不了渴。 车里男人也下来,墨色眼眸望向骂骂咧咧的少年:“还有多久?” “快了。”江流拧紧瓶盖子笑道:“翻过这座山再翻一座……” “才得一半路了……” 阿梁差点把嘴里喷洒出去,惊愣看着他。 “你以为到那个地方很容易?”江流嘁一声,扯着嘴角,淡淡地道:“我第一次来时,像新中国穿行到周口店的猿人家那么远。” 阿梁后悔没多备用物品。 江流道:“前头有一个苗寨,我们可以去借宿一晚,明天再出发。” 山路又扬起尘土,十八弯道才会西南地区出现,越野如同在一个巨型怪物上攀爬,蹦蹦跳跳的。 陡峭的山路,跌得车里人东倒西歪。商珩脸色有些苍白,下意识躬起背,捂着胃。 阿梁稳住方向盘,从新加坡回来又没休息的往西南来,担心地他身体出什么问题道:“先生……” 商珩闷声道:“没事。” 江流瞄了他一眼,选择闭嘴,闭上眼睛养神,说实话他非常讨厌这些特权上的人。 他的一句话,老子就得陪他到那个鸟不拉屎迷雾笼罩的破山脚下去。 日头高照颠簸到残阳余晖,黑色的越野车终于要到江流所说的苗寨了。 山林里树木丛生,夜间的气温骤降下降到几度,车窗上起了薄雾,车灯像只萤火虫在森林穿行。 突然路道上窜出一个黑色物体,阿梁连忙紧急刹车,看清之后,原来只松鼠,顿时松了一口气。 于是发动车辆继续前行,突然视线范围里出现一只白嫩的手臂。阿梁登时惊得瞪大双眼,下意识的摸出刀。 江流见状立即阻止道:“别动手。” 阿梁不由回头。 “是苗寨里的人。”江流神情严肃道:“小心她” 商珩打量着车窗外,穿着青色布衣独属少数民族的织花女孩,她的脸冻得有些青,两手搓着哈气,跑过来,脆生生道:“能搭我一程?”身上的银饰发出轻微碰撞声。 阿梁看向男人,余光瞥见后座的江流摇头。 他个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熟悉这段路的人都知道这个藏在大山里不与外界联系的苗寨透着古怪。 来的教导员曾经叮嘱过他们说这里的人都会养蛊、下蛊,千万别和他们有直接接触,休息和吃饭一定去村长家。 女孩的鞋子还是草编的,上面坠着几个小巧的银饰,白净脸蛋上青紫,祈求看着 他。 商珩的眼神忽然黯然,想到曾经有个小姑娘也是这样拦下他的车,也是这样。 “上来了!” 他敛住心神。 他一定会把她找回来。 “谢谢你,我叫银铃,前面苗寨的是我家,女孩感谢道:“你们也去哪里?” 江流吓得面色仓皇,缩躲一旁道:“喂、商珩……”没看见他的示意? 银铃疑惑道:“哥哥,你怎么了?” 江流捂住口鼻,瞪大眼睛望着她,半晌道:“我晕车。”说完留下一个后脑勺面对女孩。 女孩奇怪看了他几眼,一脸疑惑,然后宝贝抱着背篓里的草药,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阿梁淡淡地瞥了后座两人一眼后,继续开车。 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几人终于看到前面的苗寨。山间里有土墙混木制搭建的房子里昏黄的灯光倾洒出点点。 “车子只能停在寨外,开不进去。”女孩提醒道:“你们是去村长家?,我知道他家在哪里。” 江流一脸警惕问道:“你怎么我们要去村长?” 银铃得意扬下巴道:“除了解放军,没有人会来这里。”这种事还用问,真白痴。鄙视地江流一眼。别以为刚才没有看到他示意的眼神。 转头笑眯眯对商珩道:“大哥哥,我们寨子很大的,没有人带领的话,你很难找到村长家的。” 江流“……”这个小蛮子真记仇。 阿梁等待商珩指令。 商珩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银铃对这个长得好看,心又好的的大哥哥非常喜欢:“要不是哥哥,我估计被山里的狼吃了。” 这个不起眼的寨子如银铃所说一样非常大,单独步行进入都花费了十多分钟才见灯光和人户。里头如山下的农村一样却又不一样。 整个寨子十分寂静,不是安静,古朴旧落的建筑透着经年留下的痕迹。 隐约见住家户的窗户前站着两个三个人头看着他们这群穿行的陌生人。 银铃安慰他们别怕,说是村里人很久没见到陌生人,比较好奇。 在江流耳朵里却是另一个味道,仿佛在说他们好久没食用人肉,对他们十分感兴趣。战战兢兢,警惕四周。 商珩倒没想那么多,他脑海只有纪晚宁。想到她在这样物质匮乏充满古怪的的地方长大,心忍不住揪在一起。 记得小丫头回到风城第一次见到巧克力十分宝贝,紧紧地捏在手心的小模样,没有来由疼。 第115章 擦肩而过 “这里就是村长家了。”银铃指着寨里最深处且最高的一户人家。 房屋是那种多年的修建的青瓦盖顶的砖房,栅栏围起来的院子里栽种着蔬菜和果树。 银铃叮嘱几人小心脚下的石坎,带着他们往上面去,看守的院子的来宝立即警惕竖起耳朵,盯着来人吼叫。 银铃立即呵斥道:“来宝,别叫了。” 来宝不理银铃,依旧警惕露出凶狠的目光盯着商珩几人,一声比一声更震耳膜,银铃受不了捂住耳朵。 寨子里的狗听到它的声音,瞬间跟着附和着吼叫。 银铃朝屋子里的人道:“海水爷爷……海水爷爷……” 里头的人听到外头狗叫声唯恐它咬伤别人,捂住毛毡帽子赶紧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院子一下亮起来,屋子里钻出一个老人露出洁白牙齿,笑着道:“玲丫头,怎么了?”随即扫了院子里三个人,爬满皱纹腊黄脸上笑容突然凝固住。 银铃道:“爷爷,这是山下来的客人,想在你这里借宿。” 周海水立即警惕地望着三人:“这……” “老周……”江流上前把他拉在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类似证件的东西递给周海水。 周海水借着灯光,浑浊的眼睛眯起仔细检查证件,抚摸独有的钢印后。再仔细的端详江流的模样,他见过江流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仔细确认,确定没错后就点头。 江流朝商珩和阿梁道:“可以了。” 周海水从青色的马甲里掏出一捧糖塞给银铃,和蔼道:“铃丫头谢谢你啊!” “谢谢爷爷,姐姐在家等着我呢!我就先回去。”银铃开心地接过他的糖道。 周海水:“好。” 银铃临走前拿了两颗给商珩和阿梁,感谢他们刚才搭乘,没理身后的江流。 江流气得嘶嘶道,瞥了一眼商珩和阿梁手上的大白兔,心道,这种糖也就你们这些土着民才会宝贝,外面比这好吃几百倍。 “没见识的臭丫头” 商珩盯着掌心的糖,心不由沉重几分,她也很爱吃。 “几位里头坐。”周海水招待过不少去山里的人,大多数都是粗糙汉子,第一次见接待这种精致公子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商珩握紧掌心的糖,颔首道:“麻烦你了,老人家。” 周海水尴尬无措回应:“不麻烦、不麻烦……”将家里最好得茶找出来,恭敬地端上:“喝点热茶……” 江流喝了一口老周自家栽种的茶叶,道:“老周,我们都还吃饭,有什么热汤饭?” “有,等一下”。周海水立马跑到堂屋里将炒好的饭菜端出来。 江流望着桌上腊肉腊肠、炒鸡蛋、炒蔬菜、还有腌制的肉做得红烧肉,不伦不类的,关键是冒着热气的饭菜,奇怪地道:“家里来客人?” 他还是比较了解这里的人生活,若是没客人的话,他们一般不会把家里腊肉腊肠拿出来的做饭。 江流盯着桌上炒蔬菜,来过这里吃过几次饭,知道这里人不吃炒蔬菜,更加笃定了是单独为别人做得,而且这人还很特别。 缓缓地放下筷子盯着周海水憨厚朴实的脸庞道:“谁?” 周海水嘿嘿笑。 江流眉头一挑:“该不会是那个流氓?” 阿梁疑惑地望着两人。 商珩默默地夹起菜。 周海水摇头道:“不是嘞!快吃,一会儿凉就不好吃。” 江流愤懑地夹一蒯子蔬菜塞进嘴里,控诉道:“老周,偏心了啊!” “哎呀!总之不是啦!”周海水不好和他说:“吃!” “哼哼。”江流闷头吃饭。 没一会儿,一个十二岁小男孩戴着银色项圈,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道:“爷爷……” 见家里突然来一群人,顿时吓一跳,望着吃饭几人。 江流半咬着一块肉,吐到碗里盯着小男孩看了半天:“小天?” 周天:“……” 没理他谁。 周海水从堂屋里出来:“回来了。” 周天小脸绷着点头,把竹篮里的饭菜端了出来,看了几人一下,突然改用苗族语言道:“姐姐不舒服,都吐了。” 周海水愣一下,端起没动的菜,皱着眉头,同样用苗语说道:“我再重新做一份。” “奶奶说,你做太油腻了,姐姐根本吃不了。”周天摇头道:“待会儿她下来熬点汤” 这时楼上一阵板凳声,几人才意识上面有人,同时抬头朝上望。 “我家老婆子在帮人挑针眼。”周海水连连解释道。 商珩和阿梁第一次听到奇怪地看向江流。 江流解释道:“哦!意思是有人找她老婆看病。” 商珩听过有关苗医的新闻,突然心动,想到明珠体内的毒……随即觉得不切实际。 楼上又是一阵响动,听见外头人的声音:“明晚再来试试……” “奶奶”周天听到外面的声音,立马开门出去道,随即对着隐藏夜色的女孩,乖乖地:“姐姐” 女孩朝他点头,嗓子哑哑的:“谢谢。”说完离去。 几人好奇看向从窗户前过去的女孩,黑白相间的头发和当地的服装。不过一抹倩影,勾得江流好奇心。 商珩暼了一眼离去的背影,顿时心漏跳一拍,条件反射的站起来,碗里的饭撒出来一些,明珠…… 阿梁听到男人的话,眼里复杂的道:“先生……”刚才过去的人,一头的黑白相间的头发,根本不是纪小姐。 “没事。”商珩垂下眼眸,缓缓地坐下来:“吃饭!” 江流塞得两颊鼓鼓的,什么都比不上他干饭。 “哎呦……你们好。”周海水的老婆见家里又来客人热情,看见江流笑得更开心道:“小江来了。” “嗯嗯。”江流点头,随口询问道:“谁呀!” 周奶奶笑容微滞了一下,糊弄道:“还能谁呀!村里小姑娘呗。” 江流哼哼不说话,低头把碗里的饭扒拉完后道:“待遇这么好,还做饭亲自送过去。” “碰巧赶上吃饭就让老周送过来。”周奶奶含笑道:“这是你朋友?” 江流眼神在两人打转一圈点头:“嗯。” 周奶奶夸赞道:“比你帅气。” 江流:“……”怎么竟说他讨厌的话。 第116章 银月 女孩拢紧袖口背影消失夜里。 松动的青石板地下溅起水泥落在女孩裤脚上,湿凉的渍水透进贴着皮肤。 皓月当空,月辉照耀乡间寂静地小路上,这里村民没什么娱乐的设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在山梗上的等待很久的人,见穿行的人不理自己,青布纳的鞋底踢了一小块泥土。向纪晚宁飞去。 纪晚宁抬手张开掌心,轻松地拦下飞来的小土块,抬眸朝山梗上望去。 山梗上女孩居高临下看着她,唇角勾起嘲讽地笑容道:“周老婆子的方法连标都治不了。” 眼神停留在她黑白相间的发色示意:“最多缓解……。” 纪晚宁丢开手中的泥块,随意的拍了拍,神情冷漠至极离开。 山梗上的女孩有些急:“哎~”望着快速离开背影嘀咕道:“哼,早晚有你求我的时候。”说完负气离开。 银铃小心翼翼地把周海水给她的糖果拿出来数了数,总共有九颗,分五颗给姐姐,见银月回来高兴地道:“姐姐……” 银月一脸不高兴地,询问道:“怎么了?” 银玲摇头表示没事。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糖疑惑道:“哪里来?” “周爷爷给我的。”银铃高兴地把自己遇到商珩等人的事告诉她。 “小妹……”银月若有所思道:“你有看见他们车上带什么东西?” 银铃仔细想了一下,天真的摇头。 银月沉思一番又道:“房间里的小家伙们喂了吗?” 银铃乖巧点头:“喂啦喂啦!” “好,糖你就留着自己吃,姐姐不吃甜的。”说完上楼上去。 银月站在楼顶借着月色望着对面漆黑竹屋,没一会儿里头啪一下闪亮起来,屋子里人走到窗台边将撑开的窗子关上,放下帘子后又关上灯。 纪晚宁将灯关了,屋子里骤然间又恢复一片黑暗。 她端着一杯水,水杯里折射月光,她扫了一眼对面窥视自己的人,淡定地放下水杯,翻身上床。 刚躺下不小心触碰到手上的针眼,她轻轻地挽起衣袖,淡淡地月光下隐隐约约可见手上的针眼,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 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放下衣袖,避开左手上的伤,想起周奶奶的话:“若一开始来的话,或许能引出来,现在…… “最多半年……” 纪晚宁心想,半年的已经足够了,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在之另一边的商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窗户外一闪而过的身影,于是起身准备出去抽烟缓解烦躁的情绪。 木制的房门根本没有什么隔音效果,所以商珩轻步的下楼,路过一楼周海水两夫妻的房间时听到里头唉声叹气讨论。 “来的时候瘦骨嶙峋,右眼红着毛病又发作。” 商珩听到右眼红着几个字,顿时联想到纪晚宁,于是停下脚步。 门缝里断断续续漏出声道:“如果坡上那个在的话或许真能治好她的病。”这是周奶奶的声音,饱含无奈。 周海水叹息一声,过几秒声音突然提高道:“你说银月那丫头有没……” 周奶奶打断道:“银月那丫头若是能治,明珠不会来找我了。” 商珩听到纪晚宁名字时整个人定在原地,同时掩盖不住心里激动,刚才过去的女孩就是明珠,他没有认错。 拿着手电筒周小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道:“你在这里干嘛?”故意的把手电筒抵在下巴跨着个脸,装鬼吓唬商珩。 男人心思全在纪晚宁身上,对他吓唬没反应地道:“哦!抽一支烟。” 闻声的两口子起来查看什么情况。 “怎么了,小天,大晚上的不睡觉。” 周小天道:“我起夜。” 两老头知道他有起夜的习惯叮嘱几句后,又对商珩赔礼道:“商先生别见怪啊!小孩……” 商珩摇头表示没事:“我出去抽支烟。” 周海水俩口子应着:“好。”又转身回屋里。 商珩知道纪晚宁在这里更加没了睡意,晚饭的时候听到她好像明天还要过来。 转念想到其他东西时,男人心情不由的低落,抬脚湮灭脚下星火,她不想见自己。 静夜无声的月色里,男人整个感官和思绪无限放大,变得异常敏感。楚凌半吊子那个几年前说的话突然变得清晰明了,又扎心。 当一个女人对男人失望至极,不爱时时,她们往往表现得非常冷静,视若无睹,漠不关心,比男人还绝情冷漠。 商珩抿紧唇线,他不相信纪晚宁对他没感情。 他会治好她的病,带她回到一时园里,他们还如当初一样。 脚下的烟火彻底冷灭,男人望着远处的黑乎乎的山,墨色眼眸满是坚定。 …… 江流一早上醒来就询问阿梁,商珩去哪里? 阿梁不知道:“先生说到处转转。” 江流急得想骂人,这里是他一个陌生人能到处转得吗?他不知道他长得很惹眼吗?还到处转转,转个屁。 阿梁不解看着他,先生的身手根本一个打十个绰绰有余,何况普通村民。 这是打得赢打不赢的事?江流懒得和他说,让阿梁告诉周海水他去找商珩。 昨晚来时天已经黑尽,商珩只记得进来大体的路。今天仔细瞧了一遍,整个山寨像画里隐居世外的村落。 银铃刚采完药回来,见到商珩高兴地朝他招手:“大哥哥?” 商珩奇怪地望着她来的路,没记错的话,她上来的地方好像是崖脚:“你……” 高挂的日头晒得她小脸通红,她以为商珩几人已经走了,没想到还在:“我以为你是你们已经走了。” 商珩摇头,顿时想到什么,道:“银铃,最近有什么人来村里?” 银铃笑容一顿,眼神躲避的道:“……嗯……没有……”海水爷爷挨家挨户的叮嘱过不许向外人透露村里歇脚客人的信息,否则就族规处置。 她岔开话题道:“大哥哥,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商珩点头道:“好。”随即又问道:“我听周爷爷说你还有一个姐姐?” “嗯嗯,我姐姐叫银月。”银玲没多想道。 男人心里琢磨着两口子说的人会不会是银月。 第117章 心脉 银月回来看到家里多出一个陌生男人,将商珩打量一番,冷哼笑道:“汉人?” 商珩迎着她目光同样打量着她。 银月靠近围着他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唇角笑容涤荡开,眼里似笑非笑道:“你难道不知道规矩?” 商珩听江流说过在这里除了村长家之外,别与这里其他人接触。 “胆子挺大的嘛!” 楼下的银铃听到姐姐的声音哒哒哒的冲了一下来,见商珩好好的站着,跳到嗓子眼的心瞬时放回去。 “姐姐,你回来了。”露出甜甜地笑容拉着银月的衣袖解释道:“他就是昨晚带我回来的大哥哥。”说完下意识抿紧嘴唇,紧张看着银月。 她以为银月要晚间回来,才大着胆子邀请商珩来家里坐。 银月低头扫了一眼身旁的妹妹,哪里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轻轻一笑道:“来者是客,又是帮助你的好心人,姐姐定然会好好招待。”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先生?” 男人道:“商珩。” “商先生。”银月道:“小妹给你客人倒水,姐姐去做饭。” “姐姐……”银铃一听她做饭惊恐阻止。 银月瞥向她。 银铃脸色尴尬一笑:“姐姐,我去做!出去一天很累了!你……要不去楼上看看……我做好饭叫你。”捏紧手心生怕银月拒绝。 银月沉默几秒后,微笑道:“好!” 银月整个人不敢放松了,拉着商珩往厨房里去道:“大哥哥,你来帮我剥蒜!” 银月望着落荒而逃的小背影,眼里充满不屑的,转身上楼板去看她的宝贝。 厨房干净木材摆放整齐。 银铃让商珩在一旁等她一会。 商珩听到楼板上走来走去的声音,不由抬起头,再扫向洗锅做饭的小姑娘,眉头轻拧。 男人突然问道“你似乎不想我和你姐姐有接触?” 银铃整个人快埋进锅里,发上的银饰晃动回应着道:“我姐姐的脾气不太好……”然后撑起头笑着道:“怕吓着你……” 商珩一眼看出她撒谎,和刚才骗自己说村里没有陌生人一样,下意识抠拇指。 银铃的动作麻溜,一会儿就将午饭做好,朝楼下的人道:“姐姐吃饭了。” 银月换了一身简单民族的衣服,头发随意用发簪挽起,清新脱俗。 她定眼扫了坐在饭桌前的商珩,慢悠悠地坐下,询问道:“商先生第一次来这里!” 银铃坐在一旁瞪大眼睛扒拉饭,摸不清她姐姐要干什么,同时又为商珩着急。 “嗯。”男人应着。 银月道:“我们这里与你们外面不一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多数都是自己栽种或者去山里采。” “吃得习惯?” 商珩点头,他没那么娇贵。 银玲插进来道:“大哥哥,尝尝这个竹笋,山里采的。” 商珩夹了一些,评价道:“比外头鲜嫩。” 银月笑开道:“商先生,是我见过最大胆的人。” 银铃顿时脸色不好道:“姐姐……” 银月脸一冷,示意她闭嘴。 “难道周家老两口没告诉你,千万别在这里乱走乱动,尤其是我家吗?” 银玲焦急得看着两人,慌忙中扫了一眼窗户,见对面的房屋出现一个人影,立即出声道:“姐姐……姐姐,你看,她出来了。” 银月顿时被她声音吸引过去,快步眺望着正在下来的女孩,冷冷一笑,自语道:“啧啧,头发又白了不少。 商珩一眼就认出是纪晚宁,望着她的发色,瞳孔骤缩,看着方向她应该是找周海水老伴。 人影很快消失几人视角里。 “除了我,看谁能救她……”银月低语嘲讽道。 男人听到这话,宛如救命稻草,猛地逼近,问道:“你有办法?” 银月愣了一下,不耐烦道:“让开。”她正不高兴着,纪晚宁愿去找周婆子也不愿意来她这儿。 随即反应过来,微眯双眼问道:“你认识她?” 商珩忽然想到什么,警铃大作,朝周海水家过去。 纪晚宁打算和周海水两口子道别,刚到门口就看见阿梁,立即闪躲起来,心中一惊“商珩竟然找到这里来。” 思索一番,绕到寨里另一条小道路离开。 阿梁见男人急忙慌道的回来:“怎么了,先生。” 商珩见阿梁模样知道,她肯定发现了自己几人在这里,不死心问道:“明珠呢!” 阿梁愣了一下, 纪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失神落魄回到屋子里,谁也不理,静坐等天黑。 就这样持续三天,他依旧没见到那道身影出现,谁也不敢上去打扰她,再离开之前朝她以前居住的房子去。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雨后潮湿的气味,什么都没有。 她走了。 再次一声不吭的离开。 敞开的房门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商珩以为是女孩,脸上立即露出欣喜地笑容,回头一见,眼里的光瞬间消失。 银月双手抱于胸,下颌微扬,傲然地望着男人。 男人身上骤然散发着威严气势,墨色眼眸一沉,微冷的目光盯得门外的银月不由放开双手,脸色稍正。 “我们做个交易!” 男人冷然道:“说。” “你帮我找人。”银月走近道:“我帮你救她。”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周婆子放血引毒,不但达不到效果,反而让她身体更差,那头白发就是证据。”银月轻笑一声,自信地道:“而我的就不一样。” 男人冷眉:“什么意思?” “这么告诉你!周婆子的方法子只是将她的生命延长一点,并没有达到解毒。像这她们这种拥有“心脉”的人,血液奇特精贵到你难以想象,失血过多可是会寿命减半。” 商珩眉头深拧在一起:“心脉?” 银月哑然失笑,收敛道:“这又是另一个故事。” 侧头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我的办法。” 男人沉默半晌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种蛊。” 男人顿时眼里泛出杀意,掐住她脖子,银月面色痛苦地挣扎着。 目光狠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拿人养蛊的事?” 银月心里一惊,艰难开口道:“她……自己……身体……就有……” 商珩骤然丢开她。 银月靠着墙面大口呼吸,心里怒骂着死疯子:她身体……原本就有一种名叫心脉的“蛊虫。” 作者 今天两章 第118章 种蛊 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的杀意,银月不敢用先前傲慢态度对待,咳嗽几声,断断续续道:“心脉”我们族的圣宝,苗疆圣女精血饲养出的万蛊之王,能解世间所有的毒,强健体魄,缓解容颜衰老的效果。” “相传,轩辕皇朝的的太子殿下——轩辕烨,从出生后身体十分孱弱,命令我族奉上至宝为保太子身体康健,延续龙嗣。” “轩辕皇帝大悦,于是将圣女封为太子妃。却不想圣女携带此物上天朝时,竟然与前来护送的皇朝将军相爱。” “护送将军是轩辕皇帝强迫臣妻诞下的孩子,将军在得知身世之后,愤恨地故意接近圣女,骗走圣女身心,利用她向当时本就身体孱弱的太子“下蛊”,意图让轩辕一家绝种。” “圣女知道将军欺骗她后,深感对不起太子殿下,可当时轩辕烨日子所剩无几了,好在他身边的宫女怀了她的孩子,总归留下血脉,至少保证了轩辕王室嫡支传承。” “将军知晓轩辕烨尚有血脉存在,于是秘密谋杀宫女,幸亏圣女警惕及时,差点让将军得手。一次一次谋杀下小宫女早被吓得心惊胆战的,身体出现落红。” “那个时代一旦出现落红,孩子很难保下来。” 而这一切都是圣女一念之差所导致,她深感愧疚和自责,不忍见轩辕王朝唯一的血脉就此断送,于是将心脉种在孩子身上,试图保住这个孩子。 “心脉”即是药也是毒,毒性和药性是其他蛊虫的十倍,其载体承受的不止钻心刺骨的疼,好在那个宫女挺了下来,肚子里孩子也保住了。 但轩辕王朝因为轩辕太子死亡,轩辕皇帝被将军谋杀,四方暴动起义。辉煌六百年的轩辕王朝短短一年便不复存在。 这个时候“心脉”经过母体孕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太子的孩子一出生眉心带着水滴珠式的红点。” “心脉彻底与轩辕王室这个尊贵姓氏绑在一起,成为嫡出一脉身份特征。” 十八年后,太子的孩子长大后亲自为父母亲报仇,手刃了将军,皇朝里王公大臣为准备他登上大典,万民沉浸欢悦中时,他却从旁支挑选一个孩子继承皇位,带着心腹选了一处山林隐居。 他选择隐居,圣女曾经告诉过他,他父亲身体蛊虫是与心脉一种同齐名的慢性剧毒蛊虫。他身体有残余的毒,虽有心脉护着,终不能长寿,最重要的一点子嗣艰难。 不知轩辕清是怎么做到的,心脉就此伴着轩辕王室的后代,族中书记载,江湖中常见眉心水滴红的翩翩少年郎。后人便以此辨别轩辕王室嫡支的身份。 随着朝代更替,轩辕王室的后代也发生变化了,传到不知哪一代时,一向一脉单传的轩辕王室突然有了女孩,不仅生出女孩,而且还生了一个男孩。 也是从这一代开始,他们的子嗣艰难问题和活不而立之年的问题破解了,心脉也跟着发生变化,眉心一生携带的红印在十五岁后消退,演变后期,也就是民国时便变成红瞳,两三岁后消退。 随着银月的话音落下,男人身上肃杀之气消退,像只收敛羽毛的鸟,缓缓地垂下去眸,感受到山里温度一点一点的下降。 银月继续道:“我虽不知她中什么毒,但从她红瞳出现可以判断出应该是一种致命性的毒药,一种连“心脉”的都解不了毒,要不然她红瞳不会被激发出去。” 男人沉闷地问道:“红瞳出现会怎样?” “从发展规律来上看”银月看了一下男人,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房里:“她的生命快到尽头。” 男人握紧拳头,眼里满是伤痛,抬了眸中:“既然心脉都解不了毒,你又凭什么解?” 银月道:“以毒攻毒。” 男人冷笑道“你是为了她身体的心脉! 墨色眼眸冰冷至极,直盯着她,逼近:“明珠选择周海水的老婆,而不是你,是因为你觊觎她,对!” 银月呼吸一滞,下意识往后退,望着男人冷漠的脸,嘴巴微张,却被男人猛地捏紧脖子,喘不上气来,“敢跟我玩心眼子,你还不够格。” 将银月摔砸墙面上。 银月闷哼地倒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你……” 在男人向自己来时,闭上眼睛害怕地道:“情人蛊……。” 劲风停骤然停下。 银月知道自己不拿出诚意,男人是不会相信自己,心里后悔不应该惹这个恐怖的男人:“情人蛊……你可以问周婆子,她知道……她知道……” 男人似乎在思索她话里的真假。 银月立即道“除了我,没有人能养出情人蛊……。” …… “情人蛊?”周奶奶惊讶地看着男人:“你从哪里知道?” 随即想到他应该是找到银月,沉默半晌后点头,表情严肃,认真道:“小伙子,你知道情人蛊是什么?那可是一命换一命的,弄不好没准你先没了。 商珩毫不犹豫的点头。 周奶奶叹息一声,真拿你们这些年轻人没办法。 江流守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拉着阿梁低声道:“他是不是疯了?”别人躲着还来不及,他上赶着去求那个疯丫头给种蛊。” 阿梁理解商珩的做法,他们研究专家研究几年都没有突破。如果情人蛊真能保住纪小姐性命,商珩肯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愿意尝试。 江流真后悔答应带他来这里,商煜知道肯定把他这个十八里外的表弟给切了,丢进海里去,心里祈求保佑着种蛊能够顺利完成。 大概到下午,几人才从屋子里出来。 银月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朝银铃招手,银铃赶紧扶住她,担忧道:“姐姐……” “先回家……”银月此刻只想好好躺下睡一觉。 走在后面的周奶奶也没赶到哪里去,腿脚打颤,阿梁抱住她微胖的身体道:“奶奶,我送你回去休息。” 商珩低头望着心口处长出的刺青图案,轻轻地抚摸一下,感觉有点神奇,接下来将子蛊种入明珠身体就可以吸取她体内的毒素。 第119章 英国 伦敦 威斯敏斯特宫刚结束一轮口舌之战,上议院的议员——威廉怒气冲冲的上了专属轿车远去。 回到庄园里小女儿莱拉穿着一条粉色裙子蹦蹦跳跳搂着他脖子:“爹地~” 威廉弯下腰抱起爱怜的蹭着女儿的脸颊:“宝贝,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呀!” 三岁的莱拉已经能清晰表达:“嗯,爹地今天开心?” 威廉亲了一小家伙的额头:“爹地看见宝贝就十分开心。” 莱拉开心地咯咯的笑摸着额头。 秘书脸色有些不好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威廉脸色未变将小家伙给旁边的佣人,抱歉道:“宝贝,爹地有事,不能陪你吃晚餐了。”说完歉意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对不起。” 莱拉乖巧地:“爹地再见。” 威廉换了一身衣服,叮嘱家里佣人几句急冲冲地出门了。 秘书道:“肖恩这次也邀请了史密斯,希望得到女王的暗中支持”。谁不知道威廉与王室关系匪浅。 威廉眉头皱紧,沉默不语。 …… 晚会上,优美的钢琴曲旋律。 “史密斯先生。” 两人端起酒杯心照不宣的碰撞一下,史密斯解释道:“这是我的秘书——安妮” 肖恩彬彬有礼:“噢!很高兴认识你,安妮小姐。” 安妮是一个金发碧眼身材极其火辣的女孩:“肖恩先生,我也是。” 几人谈笑风生的模样落在后来的威廉眼里。 秘书道:“看样子,两人私下已经接触过。” 威廉冷冷道:“哼!史密斯昨天才到伦敦,恐怕没到之前两人就已经狼狈为奸了。” 忽然一个东方人面孔的女孩不小心跌倒,红酒弄脏了史密斯的西服。 女孩一脸歉意道:“rry,先生……”柔软白嫩的小手慌忙擦拭。” 史密斯原本不高兴,抬头一见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孩,立马微笑示意:“没关系,小姐。” 旁边的安妮表情微不友善看着她。 女孩表示一定赔一件给他。 史密斯被眼前可爱的女孩逗笑道:“小姐说要赔偿,可还没介绍自己。” 女孩表情凝固一下,随即可爱的一笑,连忙道:“非常抱歉,您好,我叫穆南语。” “穆小姐?”肖恩惊讶地问,一般这种私人宴会上邀请都是上层人士,这位小姐姓穆,他不禁联想道:“那穆枭先生?” 女孩腼腆一笑:“是我哥哥。” 肖恩露出友善的笑容,高兴地道:“穆小姐,很好高兴认识您,这是美国外交官史密斯先生,我叫肖恩。” 穆南语礼貌地道:“史密斯先生,肖恩先生。” 说到穆枭名字,恐怕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全球拥有最多钻石矿和翡翠矿的珠宝商,听说背后是黑手党的人。 史密斯幽默地道:“能让小姐泼上泼,是这件衣服的福气。” 女孩明眸善睐看得史密斯心痒不已,要不是肖恩在旁边低声提醒道:“史密斯先生,客房里更换的衣服。” 他还想与这位美丽的女孩多聊几句。 史密斯点头,特别对女孩道,没关系,不用紧张。 小小的插曲,很快被人抛之脑后。 肖恩看了时间,眉头皱了一下,史密斯进房间换衣服将近快半个小时了。 他身旁的比尔心里轻蔑道:“以史密斯的尿性半个小时能完事。”谁不知道他身边的安妮是他的情妇,两人进去半天用脚趾头都知道干什么。 肖恩不快地环视一圈,淡淡地道:“我们进去!” 客房里的史密斯浑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七窍流血,面部惊恐瞪着天花板。跟着的她身边的安妮却不知所去向。 安妮发现史密斯死了,第一反应是逃,别人不知道,但心里清楚史密斯的身份,军方大员的儿子死了,她这个随身的保镖肯定难逃其咎,到时候又被丢进研究所去再难逃出。 安妮卸掉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叶媛边走边思考是谁动的手,上议院的人?还是女王的人? 对面大楼的女孩收起望远镜,拿上准备好的装备,立即下楼去。 叶媛刚逃出大楼发现警笛声由远到近,警车停在大楼下,史密斯的尸体被发现了。 她朝偏僻的地方去,一路上都是流浪汉。有些见她长着一副东方面孔大胆的上去拦截她。 叶媛和寒江是通过地狱岛训练的人,看起来柔弱实则无力强悍,要不然不会被纪晚宁委以重任派往。解决了流浪汉,她快速的往里开。 忽然叶媛闷哼一声,扫了一眼右脚上的子弹,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消声器。抬头朝前看去,黑暗中慢慢地走出一个人影,刚才宴会上遇到的女孩。 “你……” 纪晚宁微微一笑道:“怎么,不认识我?” 叶媛心头一震,惊慌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岛……岛主……”随即明白史密斯怎么死的。 纪晚宁慢慢地靠近,摘掉人皮面具,露出红色瞳孔,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这个从小伴她长大的同伴,往日情景历历在目。 眸色闪过一抹伤,停在她面前,质问道:“为什么杀寒江?” 叶媛颤栗低下头。 “知道为什么我让寒江去找你,而不是巴伦?” 叶媛头垂得更低,微握紧拳头,心里难过不语。 “叶媛你背叛地狱岛时,我从没对你下过追杀令。””纪晚宁轻轻地道:“寒江去找你想把你带回来。” 叶媛诧异地抬起头,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呆在原地:“什么?” “你和寒江是我被带到地狱岛后遇到的朋友,早已是亲人,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叶媛眼里顿时含着泪水,幼时被拐卖到地狱岛,无数次生死历练,她只信任自己,地狱岛的规矩严苛任务失败,便是死路一条。 她和内森做交易不过是想躲过地狱岛的惩罚,她选择待在商珩身边,利用他也是想活下去。 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纪晚宁拿起一把手枪道:“熟悉?” 叶媛一眼认出是寒江的配枪。 “当年你能在缅甸暗算我是因为我身上戴着寒江的项链!”纪晚宁掏出一块小银锁。 叶媛看了一眼银锁,嘴唇颤抖。 “阿媛” 叶媛再难压制情绪。 “你一向聪明,知道寒江对我有重要性,会把他唯一的遗物戴在身上,所以你在里头放了监听器想了解我进一步动作,从而避开我对你的追杀。” 纪晚宁抬起那把冰冷的枪对着她的头顶,眼神冷漠至极道:“曾经的一切,包括你暗算我,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你杀了寒江这件事……” 扳机扣动。 第120章 挡枪 叶媛认命的闭上眼睛,听到扳机扣动那一秒,动作快速夺下纪晚宁手中的枪,随即响起两。 一枪是走火。 另一枪是她夺下手枪,反手朝纪晚宁开的。。 枪声响起惊动四周的流浪汉,引起向这边排查的警察,闻声纷纷地枪向地方奔过来。 纪晚宁滚至一旁,避开擦着身体而过的子弹,唇角勾起,目光微冷,她就知道叶媛不会束手就擒。 叶媛故意伪装忏悔和痛苦假象欺骗,抓住机会绝地反击。但是没受伤前都不是纪晚宁的对手,何况这次她中了枪。 叶媛忍住疼痛,对纪晚宁道:“无论你相不相信,寒江不是我杀了……” 纪晚宁现在根本不再相信她说的话,只想杀了她。 叶媛咬咬牙立即释放信号位置,大楼里的内森闻讯而来。 纪晚宁身影如鬼魅般难以捕捉,快如闪电,叶媛连开的几枪都落空,墙面上黑洞冒着青烟。 再扣动扳机时,没有子弹了,叶媛气得将枪掉了,唯一的逃出的机会没了,立即四下寻找逃生出口。 她刚才为了避免人群,特意选择这一条甬道,周围除了昏黄的灯光,恶臭的垃圾,不明的液体,全被高墙筑起,现在她要想轻松的甩开纪晚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纪晚宁眼眸一冷,闪现到她面前,抬手暴击在她脸上。 叶媛瞬间失力滚过几米外,脑袋砸得昏沉,天旋地转,还没站起来,眼前一黑,她本能的抬手抵挡卸掉面前的拳头。 纪晚宁因为有心脉,她的感官和速度、力量绝对超过常人,在地狱岛两百多斤的重物轻轻地踢开,力量型的巴伦都她砸得浑身青紫,至今还没有谁敢正面接她的力量。 叶媛手臂直接被震麻没了知觉。 纪晚宁顿时掐住脖颈,看着叶媛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停的挣扎着,想到死去的寒江,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冷冷道:“寒江当初也是这样窒息而死……” 叶媛面色由涨红变为乌紫,额角青筋暴起,拼命地挣扎着:“寒……” “不许动。” 周围的警察最先赶到。 她敢在这里堂而皇之就没把这帮废物放在眼里,朝叶媛嘴里丢进一样东西迫使她吞了一下,然后把丢在地上。 叶媛顾不上纪晚宁给她吃的是什么,以为是内森接到她的消息赶过来,大口呼吸,咳嗽朝警察身退去,得意笑了一下,随即对警察道:“我是中情局行动组——叶媛,她是刺杀史密斯先生的罪犯。” 红瞳充满着蔑视,正要动手时。 突然一个男人出现在入口。 围着的警察放下枪支,有序的让开通道。 叶媛惊恐尖叫道:“你……你们愣着做什么?” 纪晚宁看清男人时,蹙起眉头,红瞳冰冷至极道:“商珩。”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叶媛听到男人的名字时,顿时心头涌现无限希望,凄然可怜朝男人道:“阿珩……” 纪晚宁微眯双眼,心中已对男人起了杀意。 “阿珩,她要杀了我。”叶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男人奔去拉住他衣袖:“快杀了她。” 男人至始至终眼神没看她一眼,视线停留在纪晚宁身上。 纪晚宁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似:“叶媛在中情局这些年里,脑子跟那帮蠢货一样,坏了?”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眉头微挑,目光落在她身上,轻轻道:“杀我?” 叶媛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冒,蔓延四肢百骸中,躲在男人身后。 她怎么忘了,地狱岛的小岛主,十三岁出道,精准的狙击枪法和零失误的战绩稳坐世界第一杀手的位置。 第一次出任务时,展现的身手震惊整个杀手界,在三百人围杀下不仅成功完成任务全身退,围剿的三百人硬让她切西瓜的去掉了三分之二,被国际通缉多年。 这点人…… 叶媛刚才燃起的希望顿时破灭。 男人静静地凝望着女孩道:“明珠……” 纪晚宁打断他话,警告道:“你若是要救她话,那我连你一起杀。” 商珩知道她现在把自己划归叶媛一伙的,心里难受,嘴里苦涩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出现这里。”总是对自己竖刺。 阿梁朝几个警察示意,立马将叶媛扣住。 “干什么?”叶媛挣扎尖叫道:“阿珩……阿珩,你干嘛?” “内森不会过来。”商珩没有理她,对纪晚宁,小心翼翼的上前道:“明珠,跟我走,我一定能解了你体内的毒。” “你拿什么解?”纪晚宁嘲讽道,视线投向叶媛:“她? “拿她给我做人体实验?”。 叶媛听到这话,难以置信看着男人,朝男人哭闹道:“不要……阿珩,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忘记我在温尼伯救你了吗?忘了我为你挡子弹?” 纪晚宁听到温尼伯名字时,曾经遗忘的记忆突然被唤醒,疑惑地望着男人一眼,再看向听到要拿她做人体实验失去理智的叶媛,缓缓地道:“好熟悉的地方……” 叶媛想到什么,惊慌失措的闭紧嘴巴,躲避纪晚宁探究的眼神。 她慢慢地靠近叶媛:“温尼伯?”转头望着男人,很轻的问道:“商珩,山林中小木屋里那个男人不会是你?” 男人眼眸里划过异样,半晌不语。 纪晚宁见他不说话,等于默认,突然笑着,真的好讽刺,眼神骤变,质问道:“你早知道?” “明珠……”墨色微变,睫毛颤抖一下,紧张地望着女孩,沉默几秒道:“我以为叶媛是你……”他不是故意伤害她的。 这下什么都明朗了。 纪晚宁压住翻涌的情绪,她对叶媛的情分在寒江死了时候就没了,道:“让你多活几年,是我的错,现在你就下去向寒江道歉……” “不……不……”叶媛奋力挣脱,对死亡的害怕到达到极点,疯狂的道:“阿珩,救你的是我……你别信她……” 纪晚宁拿过一旁警察的枪,扣动扳机对准她的脑门。 叶媛哀求无果,做最后的挣扎,试图激起商珩的反应,怒吼道:“商珩,她不爱你?她爱的是寒江。” “你以为用我就可以挽回她的心?” “哈哈哈” 叶媛如同疯子,知道自己今日再难逃出去,阴狠道:“商珩,你杀了她爱的人,她这辈子不可能爱你。” 红瞳一震,怔愣在原地。 黑暗中远处高楼上嘭一声,子弹划破气流朝飞来。 墨眸骤缩,男人速度比子弹更快,张开臂膀将女孩紧紧地护在怀里。 纪晚宁清晰地听见子弹如何穿入男人的肉体,破开血管,鲜血飞溅的声音。 她怔了怔,呼吸停滞,像经年生满铁锈难以启动的机器,心止不住颤:“商珩……” 男人闷哼一声,故作轻松道:“没事……没伤到要害……”为了转移她注意力,亲昵捏了捏耳垂。 几名警察迅速上前挡在两人面前,警惕着周围。 阿梁立即呼叫支援。 对面高楼狙击枪低骂一声,扫兴对耳麦里道:“任务失败”。 耳麦里男人冷冷道:“把那个废物给我带回研究室……”停顿一下,似乎在犹豫道:“其他人别管”。 “是。” 第121章 强行留下 阿梁朝后视镜里看了男人一眼,油门踩到底,一路飙车来前往医院。没注意后面叶媛坐着的车子突然被一辆货车撞翻倒。 货车上下来两名大汉,朝车里的四个人的脑门补了一枪,将叶媛从车里带了出来,丢进货车的车厢里,然后扬长而去。 商珩进抢救室前不舍的看着女孩,害怕她在自己进去后离开。 “明珠,你能不能等我取出子弹再走”商珩强忍剧痛,他深知女孩想走身边这些人根本拦不住哀求道。 纪晚宁捂住他伤口,担忧道:“先……”对上他眼神。 鲜血染红的手紧紧地握着女孩手,执着看着她。 纪晚宁鼻头酸楚,轻声道:“好 手术门关上后,男人强撑着最后的意识,脸色苍白吩咐道:“告……诉……阿梁……别让她走了。” 他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寒江的事,现在她已经知道,以往的种种和这件事让他们连缓和的机会都没了。 可他不想放手…… 真的不想放她离开。 一想到她要离开自己,他的心疼得难受,比伤口带来还要百倍疼。 许劲点头:“放心!先生。” 商珩喘着粗气,盯着头顶的灯光,渐渐地失去意识。 手术室外 阿梁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椅子上的女孩,犹豫片刻,上前提议道:“纪小姐,手术估计要几个小时,先换身干净的衣服”。 纪晚宁低头扫了前襟红色液体,红瞳底下慌乱一片,按住心里不安,镇定的站起身。 阿梁指示:“在这边,干净衣服已经备好。”私人的医院里总统病房配有客房。 纪晚宁现在心里五味杂陈,脚步虚浮,所有的东西堵在心口处,涩疼愧疚。 丝毫没注意身后阿梁的异样。 她刚推开房门,跟在身后的阿梁动作快速,手肘嵌住她脖子,使她不能动弹,食指上的戒指扎进她颈动脉里。 纪晚宁顿时一惊,身体应急本能,爆发最大力量,硬生生将阿梁狠狠地摔滚出去,地面发出巨大的碰撞声,食指上的玛瑙戒指随之滚在角落。 纪晚宁捂住脖子处,看向角落里戒指,上面有一根细小的针头,转望地上的阿梁:“你……”忽然一阵头晕。 接着她有些支撑不住,靠墙稳住身形,呼吸很重:“你……” 眼前物体倒悬,随之失去了意识。 阿梁连忙爬起来扶住晕倒在地上的纪晚宁,低声道:“对不起了,纪小姐,在先生没醒来之前只能委屈你了。” 方崖刚巧看到这一幕,脸色大惊过来,茫然问道:“你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阿梁没理他质问,而是将女孩抱进房间,让护士来帮她换身衣服。 方崖不明白这个闷葫芦要干什么,丢下一句:“老大醒来,有你好看的。” 手术室里,许劲将那颗擦着心脏而过的子弹取出,对着灯光研究一下,朝沉睡的男人看了一眼,不由佩服他的意志。 与小护士们玩笑道:“这就是网上说的,一生要强的男人?”命都差点没了,还在担心媳妇要不要他。 小护士们被他逗笑,脸红心跳的盯着台上英俊的boss,眼里爱慕难藏。 许劲把子弹丢进弯盘里,快速的缝合伤口。 阿梁将纪晚宁安排好赶过来。 方崖见他回来,十分佩服道:“就你有胆子敢对纪小姐动手。” 阿梁蹙眉不解。 方崖道:“你是没见她扇老大的巴掌的模样。”模仿着给阿梁看 “我仔细观察过,纪小姐的巴掌非常讲究角度和力度,所有的力聚集掌心,不能分散在指间……” 阿梁撇瞥了他一眼,是有多无聊。见许劲出来,再没心思听方崖瞎扯,连忙上前:“怎么样?” 许劲啧了一声,不高兴道:“竟然不相信我。” “阿梁不是这个意思。”方崖赶紧解释道:“相信,我们十分相信,他是想问你老大什么时候醒?” 许劲道:“得看他自己”,想起商珩叮嘱道:“纪小姐呢?” 方崖心虚地看了一眼阿梁道:“睡了……” “睡了?”许劲奇怪的望着两人问道,这么快睡? 他们这些跟在商珩身边的人都知道纪晚宁的重要性,听何越说,那位主只要皱个眉头,老大能把他们的头拧了一下来。 他犹豫一下道:“阿梁怕纪小姐离开嘛,老大醒来又到处找人,那什么……用了点药……” 方崖对阿梁擅自做主的行为表面故作不赞同,心里十分认可,又畏惧商珩醒来责怪阿梁:“我已经说过……”准备拉着许劲,等商珩醒来说情。 许劲赞许的看着道:“难怪,先生喜欢让你跟着。” “啊?”方崖愣了一下:“先生也这个意思?不让纪小姐离开?” 许劲点头。 方崖喜着拍阿梁的肩膀:“看不出来,闷葫芦你挺懂老大的吗?” 阿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什么眼神?”方崖奇怪问着。 阿梁没搭理他。 方崖转头问许劲:“他什么意思?” 许劲笑而不语。 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方崖愣了一下,跟上两人脚步,分别搭在两人肩膀道:“我们要不要给纪小姐再加大剂量?” 许劲和阿梁同时回头望向他。 方崖解释道:“既然先生一时还醒不来,纪小姐身体又比较特异,那一般地剂量能持续多久?” 他这话倒是给许劲和阿梁提了一个醒,两人脸色一凝,快步朝纪晚宁休息的房间过去。 …… 商珩这次伤得比较重,按理醒来的话得停药后再苏醒,或许他担心纪晚宁离去,凭借强大的意志力从睡梦中挣扎出,手术结束后八小时猛地睁开眼睛,吓得护士一跳,第一反应逮着护士询问纪晚宁呢!在得到确切答案后,随之陷入沉睡中。 仿佛刚才醒来的是他们的幻觉。 许劲盯着仪器上没停的”芬,震惊想,他得多害怕形成身体本能的应激。让人把药停了!原本想让他多睡会儿,看他这样子还是算了! 晚间 许劲刚上个卫生间就发现病床人不见了,连忙询问道。 小护士小声说:“在客房里。” 许劲担心他扯动伤口跟着过去,心里直吐槽商珩不要命了。 女孩恬静的睡容让男人心头一软,习惯性捏她右手食指与拇指间的小痣,苍白面容露出久违的笑容,目光温柔,活像热恋里傻子盯着女孩。 想起他对她造成种种的伤害,男人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心如刀在上面拉锯,眼眶微红,像犯了错不知道怎么办的小孩一样无措,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道:“对不起,明珠…… 许劲默默地退出房间。 作者 把上一章修改了,给男主一个机会。 第122章 暴暴龙——纪惊禹 月亮岛 海浪潮水声叠重翻卷出雪花,临近海边的别墅里,奢华低调的房间里躺着一个女孩。 潮浪声伴随咸腥味一并传入房间里,纪晚宁缓缓地睁开眼睛,记忆停留在晕倒之际。望着纯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海腥味就知道这儿不是华盛顿。 刚想起身就察觉身体不对,浑身使不劲,心想着睡久的缘故,身体机能处于睡眠状态。 突然一个黑人女佣推门进来,见她醒了,高兴地说着一口英文道:“商先生知道你醒来一定非常高兴。” 纪晚宁没理她。 黑人女佣热情道:“噢,还没向你介绍我自己,我叫艾薇儿。” 纪晚宁神情淡淡地道:“您好,艾薇儿小姐。” 艾薇儿听到她称呼她小姐十分高兴地:“第一次听见有人用“您”字。” 纪晚宁被她的话吸引,中文号称全世界最难学的语言,诧异她明白“你”和“您”称呼区别。 艾薇儿解释道:“我丈夫是个中国人,所以懂得一些中文意思表达。” 纪晚宁心想能分辨“您”字区分,还叫只懂得一些。 她睡得太久了,臀部以下有些难受道:“艾薇儿小姐,能麻烦你扶我起来坐会?” 艾薇儿立马道:“当然没问题。”细心的拿枕头垫在她身后,询问这样是否舒服些。 纪晚宁道:“谢谢你。” “纪小姐,午餐你想吃什么?”艾薇儿见她醒来了询问道,并且补充:“我丈夫很会做菜,中国的八大菜系他都涉猎,非常地道。” 纪晚宁听到涉猎两个字,眸中亮起,微微笑道:“在国外很难找到做到这种全能型的厨师。” 不由勾起她食欲,想了一下道:“川菜!” 艾薇儿不建议道:“纪小姐,您刚醒来,肠胃长期未进入食欲,目前只能喝些粥类和补汤。 “而且你的身体比较特殊,我建议你喝参汤之类的食物,有助于你的恢复。” 艾薇儿说得头头是道,中文表达完全合格,对食谱研制也十分通透。 纪晚宁含笑道:“那就汤品!” 然后艾薇儿又列出一些着名的汤系列,什么玉竹百合鹌鹑汤、椰子鸡汤,山药茯苓乳鸽汤、都是粤菜的。 纪晚宁想,她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个岛屿,有鹌鹑? 艾薇儿说得她头晕脑胀的,随便指了几道。 接连几日都是艾薇儿在身边照顾,却不见商珩的踪影。 纪晚宁不由担心,他替自己挡下那颗致命的子弹,进手术台血淋淋的场景时,心没来由的发慌:“难道他还没脱离危险?” “纪小姐” 艾薇儿穿着白裙子连衣裙,朝她招手指着湛蓝的天空上飞机留下的云线,她微喘息过来道:“是不是很漂亮。” 两人相处久了,纪晚宁发现艾薇儿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女人。脸上总是扬起灿烂的笑容,心灵如同她衣裙一样纯白干净,一条云线都能让她这么兴奋开心。 似乎明白她拥有十八般武艺未谋面的丈夫为什么为了她,放弃中国的一切,陪她到这座小岛居住。 她身体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无法独立行走。需要艾薇儿将她抱至轮椅上才可以出行。 艾薇儿就这样,每天午后推着她出来沿着海边走动,听听风,看看海,心从未宁静放松。 纪晚宁明显感觉到红瞳的灼痛减少不少,不解为什么失去运动能力,难道是生命尽头征兆? 算着离开苗寨到现在,她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艾薇儿察觉她情绪低落,好奇地询问道:“怎么了?” 纪晚宁微微一笑,摇头道:“没事”并没有注意右眼的红色正慢慢地在淡化。 红瞳遥望海面,越过翻卷的海浪,跨过万水千山,似乎回到风城,难过道:“爹地和妈咪应该从那个地方平安的回到风城!” 风城 “什么?”英俊不减当年的纪惊蛰,岁月磨平他的棱角,却没把他暴脾气减去。 额前天生微卷的碎发顿时竖起来,纪惊蛰得知纪明珠嫁给商珩时,像只被偷了孩子炸毛的狮子在家里怒吼。 头顶的吊灯晃动下 林寄北一米八九硬汉小子在他手里,如同只可怜小鸡仔似,瑟瑟发抖道:“惊蛰哥……别激动……事情总有解决办法。” 纪惊蛰的暴脾气不但随着年龄增长减退,反而更盛,拎着他领子,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怎么解决,嗯?” 他妈的,他不过在山里研究几年玩意,回来时,宝贝女儿竟然被街上的杀马特给骗走了,让他如何冷静。 林寄北欲哭无泪,谁能救救他,谁说的科学家都是些文化涵养极高的,脾气特别好。想到商珩至今未不醒,顶着压力解释道:“哥……你听我说……” “明珠当时没了记忆……” “所以商珩就趁人之危,是不是?” 林寄北想辩解几句,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出,心虚地摸摸鼻子,事实好像是这样。 纪惊蛰挑眉,逼问道:“嗯?” 林寄北小腿打颤抖了,心里叫苦道,又不是他娶了纪明珠,为什么受累是他。 “哥……哥……当时情况复杂,明珠连连遭到暗杀,商珩只想有个正当的名义保护她……” 纪惊蛰冷哼一声,不屑道道:“我纪惊蛰的女儿轮到他保护?” 傅铮在一旁淡定喝茶,欣赏暴暴龙喷火。 林寄北求救道:“铮哥~” 傅铮淡定地饮一口道:“好茶。” 这话不知道说商珩,还是说茶。 林寄北:“……” 纪暴龙来回摇晃林寄北领子,继续喷火:“老子当初说什么,他看我家明珠眼神不对……” 突然楼下来一位美丽的女人,淡紫色的宋锦中式,优雅知性。 林微雨淡淡地扫向正在发疯的某人。 林寄北如同找到救星,泪流满面朝女人,朝她呼救道:“微雨姐,救救我……” 纪惊蛰哼了一声将林寄北丢摔沙发里,活像是嫁女恐惧症发作,怒道:你他妈觉得老子神经”。 碎碎念念道:“老子当初就说他觊觎明珠,不信老子……。” 林微雨皱眉,声音不大不小,威慑力极强:“纪惊蛰”。 如同灭火器神效,拖着尾巴满屋子里喷火的某人老实坐在一旁,觉得自己没有错,委屈地道:“老子想女儿了。” 林微雨神情微松,心里叹气,她何尝不是,对林寄北道:“商珩?” 林寄北装傻充愣摇头说不知道。 林微雨道:“小禹说找不到明珠,除了商珩还有谁?” 纪惊蛰闻声咻站起来,觉得这小子得狠狠揍一顿才老实,傅铮表示赞同。 林微雨一记冷笑扫去,暴暴龙夹着尾巴又乖乖地坐下。 林寄北犹豫片刻,为难道:“微雨姐,我真的不知道明珠在哪里,商珩现在昏迷不醒。” 纪惊蛰听到拐骗他女儿人昏迷不醒,心里幸灾乐祸,活该。 林微雨:“怎么回事?” 林寄北严肃道:“的特别行动队在华盛顿对两人动手,商珩为了救明珠,心脏中了一枪。” 纪惊蛰沉声道“又是他们。” …… 地下研究室 昏睡半个月的男人终于醒了,许劲悬起心终于放下了,直呼太吓人了。 他本来伤得极重,需要在床上休息一段时间,谁知他不要命了,一醒来就去找纪晚宁,扯动伤口,再次出血。 第123章 让我如何留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纪晚宁看到银月出现月亮湾时眼里充满诧异和疑惑。 “老妖婆又不是我亲奶奶。”银月漫步过来,笑着道:“怎么,我得像他们一辈子守在那里?” 继续问道:“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 纪明珠顿时明白过来,冷眉道:“你做的。” “别紧张,我没动你的心脉,那东西恐怕已经溃烂快死掉了!”银月知道她担心:“现在取出来一点用都没有。” 晚风拂面,热浪里裹挟着海腥味,一阵比一阵浓烈。 她靠近纪晚宁,笑容有些诡异,低声道:“你……男人爱你,真的是爱得命都不要。” “你对他做什么?”红瞳微眯,语气加重,警告道:“银月,你敢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 银月对她警告罔顾不听,嘲讽道:“你现在连路都走不了。”轻笑道:“算着时间,就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侧头质问道:“你拿什么威胁我?。” “你大可试……。” 忽然眸子一凝,纪晚宁视线转落在柏油路黑白线道上人影。 消失半个月的男人,一身白色寸衫剪裁有致的西装裤,如同童话里的王子约见公主模样,站在不远外深情地凝望着轮椅上的女孩。 担心已久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碧海蓝天,万丈霞光汇聚西海,在他身后迸射,晕染了头顶的云海。 男人的眼神温柔似水紧紧地锁在她身上,纪晚宁心漏一拍,神情微不自在,撇开目光。 商珩身上有伤,走得比较慢。 纪晚宁望着朝自己过来的男人,第一次有种想逃的冲动,忽然伸手急忙地松开车阀,扯了半天也没拉扯开。 男人越来越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她心更慌了。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 银月觉得真肉麻,两人什么话也没说都能把她鸡皮疙瘩都看起来,赶紧离开这里。 宽大的掌心握住她想松开车轮的手,纪晚宁呼吸一凝,商珩缓缓地蹲在她面前。 手面上的掌心温热干燥,纪晚宁感觉像被火团子包裹住,异常的热,那股热气顺着手腕处传到她耳后、脸颊,挣扎地道:“放开。” 商珩顿时拧着眉头,似乎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纪晚宁立马不敢动,慌忙问道:“扯到你的伤口?” 商珩垂着头不说话,眉头拧得更深,掌心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唬得纪晚宁以为伤着她,四处张望寻找艾薇儿或者在附近的人。 环顾一周,除了他们两个,周围无人。 低头道“商珩,你坚持一下啊……” 眼里一片慌乱,在想怎么办。 男人见她担心自己,一股暖流自心口化开,墨色眼眸里浮荡起笑意,虚弱道:“我没事……。”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说这话时一点可信度都没有,脸色苍白异常,额头起薄汗,说话无力,像忍受巨大的疼痛。 纪晚宁焦急地道:“怎么办?”平日里艾薇儿不会离她有五米远,今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连银月也不见,她身边又没有通讯的东西。 男人捂着心口艰难道:“明珠,留下来好不好?”他不求她原谅。 监控室面前。 方崖担心地朝身旁的阿梁道:“你确定老大没事?”指着画面里,男人痛苦的跪下。 阿梁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抱手于胸,不开玩笑道:“先生,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你现在要是跑去打扰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你没事。” 方崖:“……” 落日余晖, 整个月亮岛像陷入橘色的海洋里,将两人罩在里头。 海风吹乱女孩秀发。 纪晚宁咬紧嘴唇不知道怎么开口。 商珩眼里的期待随着暗沉的余晖一点点的坠入深海。 半晌后 纪晚宁道:“商珩,叶媛的事……”吞咽一下,不知是不是海风太久原因,她声音有些哑哑:“孩子……” 商珩听到孩子时,身体一滞,扣紧轮转扶手,指尖泛白,心顿时揪在一起,疼得他呼吸不过来。 “我怨过你,但没怪过你……” 泛白的指尖渐渐地转红色,愣愣地望着女孩,眼眶泛红,喉结上下滚动,轻声道:“明珠……” “寒江不一样” 纪晚宁知道商珩才是杀死寒江的凶手时,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杀了商珩? 她和商珩之间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牵涉众多,商家、林家、江家等等。 妈咪要是知道她杀了商珩肯定会伤心的。 可寒江的仇不能不报。 纪晚宁平复好情绪道:“六岁那年,爹地和妈咪因为工作去了青海。爷爷送我前往德国读书,飞机途径波兰时被特别行动队拦截,他们将我绑架带走,以此要挟爹地和妈咪获取5123武器工程研究的信息。” 男人顿时抬眸地凝望她,六岁?他竟然不知道。 女孩忽然轻轻一笑,仿佛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他们把我关在阿富汗的一所地下研究室,当地反美的武装暴动分子发现这个地方,双方展开了火拼,场面激烈,导致地下研究室坍塌,好在我待的比较安全,并没有受伤。” 谈起这段经历时,纪晚宁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心有余悸,其中一个环节出错,她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当时我非常害怕,等外头安静很久才敢伸出头去探看,出口被外头石头堵断了,里头没多少食物,我在里头待了三天,独自在那个漆黑充满腐臭味的地方待了整整三天。” 她现在都还能闻到那股尸体腐臭味道。 “就在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时,遇到地狱岛的人,他们发现了我,把我带了回去。” 女孩谈到过往的经历时,虽眉宇舒展,语气欢快,但商珩的心一点不好受,胸口处怒火不断往上冒,握得轮椅发出清脆声。 “地狱岛是一个以培养特工杀手着称的地方,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人间地狱。里面小孩最小的三岁,最大的十三岁,每天被迫要求各种高强度的魔鬼训练。他们每天训练那些孩子如何杀手,把他们培养成杀人的机器,赚取更多的利益。” 想起被教练丢进水里时,纪晚宁眉头皱了一下:“我刚到地狱岛时,不适应那个地方,淋了雨,夜里发高烧快挺不过去时,是寒江偷药给我。” 教练发现后,寒江被抽得浑身血淋淋的。 商珩顿时明白了,寒江于微末之际帮助她。他慢慢地垂下头,食指和拇指摩擦着她手上小痣,神情有些委屈,似乎在说小时候我也照顾你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纪晚宁没想到他竟然吃起醋来,红瞳微变,视线随即转移到翻卷的海浪上,沉默一下道,“地狱岛主是个喜欢玩女童男童的变态。”语气不复刚才欢快。 商珩顿时不敢动,血液倒流凝滞。 “我刚到的一个月里,他就想强暴我。他不知道我袖子里藏有针头,我把他的眼睛戳瞎了。然后被他踹成重伤后丢进第三级丛林训练里。” 纪晚宁深吸一口气道:“三级丛林训练营里一般是那种达到合格的杀手最后的训练场,里头堪比亚马孙丛林一样危险,三百个特工丢进去,只能有一个活着出来。” 她望着男人道:“是寒江带着我走出来。”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 “傅叔叔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从三级训练场出来了。” 女孩声音轻如晚风:“你要我如何留下来。” 重重地砸在男人心头。 第124章 命连在一起。 女孩声音轻如晚风:“你要我如何留下来。” 重重地砸在男人心头。 纪晚宁余光瞥见搭在轮椅上的手死死的攥紧,转向别处。 时间似乎停止在这一刻。 湛蓝天空,流云低旋,柏油公路上,海浪冲拍着沙滩,淹没乳白色的沙粒,海鸥盘旋。 风吹卷女孩的长发,轻柔地拂过男人的指尖,男人仰头望着轮椅上的女孩,眼神里满是哀求,可女孩心意已决。 她不杀他,但不会和他在一起。 最后一丝余晖坠入深海,男人眼里哀求随之消散,手上青筋暴起。藏匿身体的戾气和阴鸷似乎随着天色暗去,不断汹涌叫嚣冲出身体。 纪晚宁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黑暗的气息,微皱眉头。 海风裹挟微咸猛然的灌入喉咙,商珩握紧轮椅把手,忍不住躬起身子,侧头低声咳嗽。 咸腥味刺激他咳嗽不止,脸色发胀。 纪晚宁抿了抿嘴唇,道:“你……” 忽然见男人嘴角咳流露出一丝血迹,大惊道:“商珩……” 商珩不在意的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倏然变得疯狂,温柔地道:“明珠,我们这辈子会永远在一起的。” 纪晚宁心头一震:“你要做什么?” 他轻柔地帮她把吹乱的头发拂在耳后:“别怕,这次我不会伤害你。”说完整个人支撑不住捂住心口跪倒一旁。 剧烈咳嗽震得他肺管子疼,笑着道:“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他喘息着,试图去拉着她的手,道:“月亮岛上……有屏蔽系统,傅惊禹他们是不可能发现这个地方……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出不了这个岛屿。” 阿梁见状立马冲出监控室,方崖紧跟其后。 在不远处的银月第一个赶到,抓起商珩右手搭脉,神情凝重。 纪晚宁以为他伤口原因导致,紧张地道:“怎么样?” 银月看了她一眼,并没理她,而是又抓起他的左手搭了一会脉,微微松一口气。 阿梁跑得气喘吁吁的将疼得神志不清的商珩扶靠着,默默地看着银月。 银月放开商珩的手:“没事,他刚做完手术,体内情人蛊有些躁动,送他回去休息会!” 方崖听到情人蛊几个字亚麻呆了,情人蛊?什么玩意,身后跟着一众治疗队推着平车赶到,几人将商珩放在车上紧急送到观察室。 公路上剩下两人。 直到人群消失之后,银月转过身看着纪晚宁。 纪晚宁凝视着她:“情人蛊?” 银月微挑眉,转望着无边无际的海平面,叹气道:“一种…… 回头看向女孩:“对爱情忠贞的蛊虫,共两只,分为子蛊和母蛊,据说种下的两个相爱之人能感应对方存在。” “你最近感觉手脚无力,是因为商珩身体的母蛊在翻动。” 纪晚宁听完之后,愤怒地道:“银月你竟然敢给他种蛊虫。”激动的轮椅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是他要自己种的。”银月淡淡道:“没人强迫他。” 纪晚宁此刻想杀人的心达到极点。 她似乎不在意,侧头问道:“知道什么是情人蛊? “谣传苗疆女子会把子母蛊种在身上的,如果有男人要了他们青白之身体,母蛊会转移到他们身体内。” “一旦心爱之人负心、对不起她们的话,身体里蛊虫会暴动,蚕食器官和组织,七窍流血而死。” “若种子蛊的人死亡,母蛊会有所感应,那么带有母蛊的人也会跟着死去。因为是苗疆女子表达对爱情忠贞豢养的蛊虫,因此称为情人蛊。” “简单来说你们的命已经连在一起,你死了,商珩紧跟着会死去。 “情人蛊虽不能和心脉相比,但吞噬毒能力是所有蛊虫里最厉害的。” “商珩这样不要命,就是希望情人蛊能解你体内的毒。” “他……”纪晚宁声音颤抖道,回想男人刚才一脸笃定说的话,痛苦的道,他为什么要逼她呢! 说到这里,银月不禁疑惑道:“你体内的毒素是谁注射?” 纪晚宁沉默不语。 银月微思,问出心中已久的疑惑道:“不会是商珩……!” 见纪晚宁没说话,刚才还同情商珩找了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在知道他下的毒,瞬间就鄙视,心里暗骂一声他活该。 “纪晚宁,老妖婆没有告诉你关于心脉的事?” 纪晚宁摇头。 银月道:“心脉是轩辕皇族后人特有的蛊虫,有了它可谓万毒不侵,这话听着有点假,但根据书上确实这样记载。 “有了这条蛊虫的人基本是无痛无病,特别长寿,身体素质比异于常人。” “这个你深有体会!” 纪晚宁点点头,她的视力、听力,还有身体速度和力量确实比一般人强大。 “书上记载过,心脉本就是靠毒养大的,是毒性最强的毒虫,如果遇见毒应该是最兴奋,所以不应该反被侵蚀!” 纪晚宁知道身体有心脉的事,还是顾浅告诉她的,说有这蛊虫就像带了一个buff,确实如她说得那样,若不是这玩意,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好像是研制新型毒,家里人研究几年都没配制最佳的病毒抗体。” 银月突然想起她的症状与书里有相似,摇头道:“不对……有些不对。” “应该不是新型毒。” “我在老妖婆藏的书里看到一些,说民国时期到抗日战争时间,她族人都下山参加抗日去,无一个活着回去,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后来南京找到一个,浑身皮肤溃烂,右眼变为血红色,弥留之际告诉他们,让族人不要下山。” 纪晚宁听到红色两个字,肩膀轻微颤了一下。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毒是针对心脉而来的。”银月把自己的问题抛出来:“你的那些数据我看不懂,但我用我的法子试过。” 纪晚宁诧异想,不可能,心脉的事,除了顾浅,爹地、妈咪他们都不了解。 心里坚定想,顾浅不可能伤害自己的。 第125章 七日忘 别墅里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 方崖被吓得连连退后,紧贴着墙壁,大惊失色地道:“老老老……大,你别吓唬我。” 银月等人赶到楼上,询问道:“发生什么事?” 方崖吓得说不出话,惊恐地指着床上茫然无措的男人。 许劲立即对男人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奇怪地道:“先生,身体没事啊!” “不……不是……”方崖活像见鬼,舌头缠绕在一起道:“你……让他说话。” 许劲疑惑想:“声带出问题?” 方崖猛摇头。 男人盯着他们一会,目光突然凌厉的问道:“你们是谁?” 众人石化原地,同时瞪大眼睛看着男人。 半晌后 “失……忆?”许劲嘴角忍不住抽动,不敢相信吐出。随即想不可能,商珩身子一直是他照顾,他脑部检查没有任何问题。 男人的目光转落刚到的纪晚宁身上,原本凌厉警惕地眼神变得柔和,蹙眉询问地道:“你的腿怎么了?” 许劲顿时缩回下巴,最先反应过来,瞥了纪晚宁一眼,收起心里的疑虑,咳嗽一声,故作神情严肃,嘀咕道:“怎么会失忆。” 纪晚宁心里哼道,扫了一眼许劲拙劣的演技,目光微冷,她一点不信眼前精明的男人睡了一觉,突然没了记忆。 懒得理他们把戏:“艾薇儿,我们走。” 艾薇儿听的云里雾里。慢了半拍:“哦、好……好的。”一脸莫名其妙的离开,不忘回头看,心想,商珩怎么了? 银月忽然想起什么来,脸色微变,害怕地往后挪,想跟在纪晚宁身后溜走,却被方崖逮住,揪着脖子逼问道:“是不是你那条该死得虫子,啊?” 银月被摇得快吐了,赶紧制止:“停停停”莫名心虚地看了床上男人一眼,祈祷他醒来千万别和自己算账。 许劲以为是先生的苦肉计,看两人情况,竟然是真的失忆,不由急了询问道:“怎么回事?” 银月结巴:“是……七日忘。” 两人异口同声道:“七日忘?” 门外的纪晚宁突然停下来。 “情人蛊的副作用。” 银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在苗寨里,她观察商珩一切正常,以为他没事,谁知现在突然发作。 方崖上手又扯着她的脖子道:“你竟然把我们老大变成白痴。” “哎呀……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嘛!书上说非自然、外界干预下情况下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一般会在种入第二天发作……。” 银月不耐烦的推开他:“我怎么知道他的七日忘这个时候才发作。” 许劲不明白道:“外界干预?” “额……就是……”银月小声道:“情人蛊得原始身体交流,强行情况种下的话,带有母蛊的人会出现七日忘……” 边说边朝门外退去:“七天里像个小孩子。”声音越来越小,不敢说白痴两个字。 “什么?要当七天白痴?”方崖敏锐捕捉她心里话,激动的吼着,整个别墅充斥着他声音,说着要动手教训银月。 “告诉你,别碰我。”银月退无可退,威胁道:“我身上还有其他蛊虫啊!小心我不高兴给你下个听话蛊,让你当一辈子的白痴。” 方崖被吓得定在原地,敢怒不敢言,望向许劲,怎么办。 许劲抓住重点问道:“七天过后就恢复正常?” “其实……我也不知道”,银月期期艾艾半,心虚地道:“我……我也是第一次种情人蛊。” 方崖气得指着她鼻头,说不出一句话:“你……” 银月不高兴反驳道:“哎,是他自己要求种的,还把老子揍得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呢,而且我告诉过他有副作用的,他不听,能怨我。” 方崖火气蹭蹭往上,气得大脑缺氧:“你……” …… 晚上 艾薇儿确定纪晚宁睡了后,轻轻的关上房门离开。 忽然安静地走廊尽头,男人头发微乱,黑色睡衣松松垮垮,胸前有几颗纽扣被蹭开,露出麦色的胸腹,手里抱着一个枕头,推开了房门。 纪晚宁睡得有些迷糊,听到门开,以为是艾薇儿,象征地询问一声:“艾薇儿?”并没有理会,以为她忘了什么东西。 黑暗的房间里,男人揉了揉头发,看着床上鼓起一团,心脏那块一下变得柔软。 轻轻地把枕头放在旁边,掀开被角小心翼翼钻进去,手环抱着女孩,满足第闭上眼睛。 纪晚宁睡得迷迷糊糊的,闻到股熟悉而清冽的气息,又暖又香包裹着全身,周身仿佛躺在柔软里。独特的味道特别像午后暴烈的日头下花园里盛开的玫瑰花香,香甜中带着阳光味道,丝甜入心。 忽然感觉腰部一重,她立马从睡梦中清醒,警铃大作,她居然没有察觉到身边躺有人,于是奋力朝身后胸口攻去。 商珩闷哼一声,委屈地撑起来头,墨色眼眸清澈明亮:“干嘛打我?”边说边揉。 感应灯随着声音亮起。 纪晚宁半天没反应过来,诧异地道:“商珩?” 蹙眉道:“你跑我房间干什么?” 男人理直气壮道:“睡觉啊。” “睡觉回你房间去,你跑我这里房间干什么?”纪晚宁不禁怀疑他装疯卖傻故意的,质问道。 男人却没听到似,倒头下去,委屈道道:“我一个人睡不着。”说完环住纪晚宁的腰部将她往怀里带,墨眸闪亮道:“我要和你睡。” 纪晚宁双手抵在他胸前,严词拒绝道:“商珩,我不管你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请你现在立刻离开我的房间。” 谁知男人抱得更紧,头埋在她胸口蹭来蹭去,撒泼道:“我不……我不,挨着你,心脏才不会乱跳。 纪晚宁:“……” 被他行为弄傻眼了,是她神经错乱? 男人唯恐被赶走,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粘住纪晚宁,勒得她脸涨喘不过气来,原本心情就烦躁,忍不住怒吼,爆粗口道:“你他妈快要勒死我了。” 男人微怔,立即放开一些,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温声教育道:“女孩子不可以说脏话的。” 纪晚宁:“……” 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侧头看了床头的时间,指针指向十二点半,要不是太晚,她真的想叫人把他弄走。 男人顺着她目光看向去,轻拍着她背部道:“睡,晚安。” 纪晚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被裹得像粽子,谁还有心情睡。 男人仿佛头顶长了一双眼睛道:“女孩子翻白眼不好看。” 纪晚宁忍无可忍:“滚。” 男人立马闭嘴睡觉。 艾薇儿一早推开门,看到男人在她床上睡的正香时吓得尖叫一声。尖叫不止艾薇儿还有方崖。 他发现商珩不在房间,四处寻找一遍也没看见人,着急在别墅里来回跑。 艾薇儿上前询问道:“怎么回事?” 纪晚宁淡定看向她:“你终于来了。”示意她赶紧把男人从她身上弄走,当一晚上的玩偶。 方崖正要询问纪晚宁有没有看见他家老大时,看到眼前场景,心顿时放下,长吐一口气:“老大……”你让我好找啊! 餐桌上 男人像得皮肤饥渴症似,不黏着纪晚宁他难受。 纪晚宁眼神不友好的盯着坐对面银月:“你不解释一下?” 银月被她盯得发虚:“正常……正常反应……” “正常反应?” 艾薇儿不过照常推着自己去海边走走,找不到自己,就把房间东西全砸了。 银月十分牵强解释道:“都说是情人蛊,他身体里母蛊只认子蛊,见不到你肯定会乱发病的。” 纪晚宁咬牙道:“最好你说的是真的。” 银月眨眨眼:“什么?” 她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七天。” “啊……”银月慌了,放下手里面包,朝纪晚宁背影呼喊道:“亲,我们没有七天包恢复的保障啊!” 纪晚宁没理她,径直上楼,再忍他七天。 第126章 不装了? 纪晚宁扫了一眼身后的狗皮膏药。 男人不高兴地黏着她道:“上楼为什么不叫我?” 纪晚宁:“……” 方崖敲了一下房门,脸色有些不好的看着纪晚宁:“纪小姐,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纪晚宁看向男人,疑惑问道:“什么事?” 方崖目光担忧地看着自家老大,瘪着嘴:“风城里的电话,老大现在谁都不认识……” 纪晚宁睨了旁边生闷气的人,叹气道:“拿来!” 方崖递过去,立马退得老远。 纪晚宁正放在耳边,听见电话里暴怒道:“商珩呢?怎么?敢做不敢接老子电话?” 纪晚宁听见熟悉的声音,诧异转为惊喜道:“爹地。” 电话里头人沉默一下,听见某人转头不忘拉踩商珩,告状道:“老婆,商珩竟然找人冒充咱们女儿,根本就不是真心对我们的宝贝。” 纪晚宁:“……” 他爹地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林微雨刚走过去时,听见电话里人无奈地道:“爹地啊,真的是我。 两人一顿。 纪惊蛰正要继续咆哮,电话被林微雨夺了过去,瞪着大眼睛委屈看着林微雨,小声道:“弄疼我了……”乖乖地退到一边。 林微雨:“……” 在老婆警告的眼神下,纪惊蛰愤懑不平的坐下。 “明珠。” 纪晚宁激动地:“妈咪,你们已经回来?” 林微雨应着道:“你离开的第二天我们就出来了。”询问道:“小禹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你身体怎么样?” 纪晚宁哽咽应着道:“目前暂时没什么问题。” 林微雨心里叹气一声:“你在哪里?妈咪和爹地去接你。” 知道商珩对明珠做的事,她也十分生气,但两人都不是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作为父母不能过多插手。 纪晚宁想了想算了:“妈咪,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泄密一事刚过去,没必要在这个敏感时候惹人怀疑,而且根据条令他们是禁止出国的。 纪惊蛰在旁边插嘴,愤怒地道:“离婚……和姓商的离婚……” 纪晚宁哭笑不得:“爹地……” “别理他,最近毛病又犯了。”林微雨道:“你做什么决定妈咪都支持你。” 纪晚宁好奇他们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林微雨无语道:“你爹地和你傅叔把小北揍了一顿,这才联系上的。”心里忍不住埋怨林寄北,亏她一直那么疼他。 纪惊蛰一旁傲娇不得了,仿佛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其实他从早就想揍林寄北几人了,敢联合起来拐骗他宝贝女儿。 纪晚宁在想林寄北还好吗? “妈咪,”朝旁边男人看了一眼:“我过几天就回去,放心!” “嗯嗯,妈咪拜拜。” 男人听到她要离开,顿时不高兴质问道:“你要去哪里?” 纪晚宁将电话丢给方崖,淡淡地道:“不用你管。” 男人受不了她对自己的冷漠道:“不行,哪里都不许去。” 纪晚宁盈盈一笑问道:“不装了?” 方崖顿时愣在原地:“……什么?”看向男人,他没听错!” 商珩抿紧嘴唇,沉着脸色。 方崖吓得抓紧电话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银月见他活像见鬼似,嘴里含着最后一颗葡萄,悠闲地拍拍手水珠道:“跑什么”说完好奇朝楼上张望。 一阵东西摔落的声响。 银月缩回头,也找个地方躲起来。 纪晚宁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冷眉质问道:“生气的应该是我!商珩。” 男人紧紧地看着她。 纪晚宁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觉得有些可笑,以前是自己对他摔东西,现在转变成他。 “你让艾薇儿往我饭菜里下药,和银月联合起来骗我是因为情人蛊的原因。” 男人眼里突然一慌。 “又说什么七日忘的谎话骗我,真当我纪晚宁这么蠢吗?” 商珩解释道:“不是的……” “不是什么?这一切不是你做的。” “明珠……” 她厌恶地道:“别叫我,每次你叫我的名字都感觉到十分的恶心,无法忘记你对我的伤害。” 男人猛怔愣住,眼里闪过一抹伤痛,他没想过要伤害她。 “商珩,我一次次的退让不计较,不代表我原谅了你。” 纪晚宁冷漠注视着他,充满恨意道:“我每天晚上只要闭上眼睛,就想起躺在实验床上被你的人注射各种药品。” 平淡的语气说着剜心字道:“一想到那个未见面的孩子,我就恨不得杀了你,不停质问自己为什么会遇见你。” 每一个字像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插在男人心口上,男人的脊骨仿佛被折断,眼眶微红,他……只是想留下她。 “你爱我。” “只不过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我纪晚宁从未爱过你。你心里很清楚,从小到大,我就没看过你一眼。 “风城那场婚礼是因为我没了记忆迫不得已的一场政治性婚姻,无关两人情感。” 锐利的话刀子再次深深地插进心口:“否则凭你?” 言尽于此,无需过多。 他所有以爱为借口的预谋和狡辩被她狠狠拆穿,撕毁下来。 商珩感觉整个人被放进绞肉机里来回绞去,感不到疼。 “若不是商煜曾经帮助妈咪过,我早杀你。”纪晚宁压抑内心已久的情感瞬间爆发,警告道:“你若再我饭菜里下药,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 方崖汗流浃背跑回地下研究室询问许劲道:“你知道老大没失忆事?” 许劲点头:“知道啊!” “银月?” 许劲想了一下:“应该知道的!” 敢情只有他像个大煞笔以为老大被蛊虫吞了没记忆,随即爆粗口道:“靠……”责怪许劲不厚道:“为什么不告诉他。” 许劲反问道:“我以为你知道。” 方崖:“……” 许劲补充道:“你当时演得挺逼真的,所以我也跟着演了。” 方崖:“……” 他哪里是演的,都欺负他,把他当傻子看。 第127章 来客人 阿梁这段时间不在月亮岛上,由方崖负责周围的安全。 忽然有一架直升机闯入领域,在岛上盘旋,方崖顿时警惕让人注意,转联系别墅里人。 飞机上的人公开频道要求停滑道降落。 降落后,舱门打开,先下来是个女孩。 雪白皮肤在阳光下更透亮,一身民族编织的纱裙裹紧凹凸有致的身材,海风迎面扬起裙摆。 纪晚宁起初以为是傅惊禹,看到来人高兴地上去拥抱着女孩,感动道:“小浅……” 商珩看着抱在一起两人,脸色陡然变冷,心里不快,胸口闷得难受,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 两天没理自己了。 顾浅开心道:“想不到是我!” 确实,纪晚宁点头,眼神掠过她落在后面带着墨镜的男人提着行李箱,发出咦的一声。 眼睛陡然变亮。 身后的男人,典型的中外混血,在他身上明显看到两个民族优秀基因结合呈现。温润的天青色与刺目夺目的白色碰撞,画出的一幅绝美的色彩。完美展示了既有中国人沉稳内敛以及,又有外国人骨子里狂野魅惑。 深邃眉眼,浓眉高鼻,俊秀非凡,气质忧郁,眼睛里毫不掩盖对顾浅的占有欲。 纪晚宁笑而不语看着顾浅,只差没开口问谁啊!十分好奇她失踪这些年去哪里,还带了一个美人回来。长得太对她胃口了,她就喜欢这种妖孽长相。 顾浅笑容变淡了些,道:“一个不重要的人,走!” 凌臻听完她介绍后,顿时黑着脸,不高兴啪的把行李箱丢在一边,冷冷瞪着顾浅,要她重新介绍一遍。 远远观察的银月吓嚯一声道:“这男人脾气看着比商珩还大。” 艾薇儿了望者:“是吗?”心里乐开花了,岛上的男人一个比好看,尤其新来这个,美得像一幅画,多来几个简直是视觉盛宴。 银月啧啧几声道:“一言不合就摔东西,只怕比屋里那个难伺候。”商珩是闷着来,哦!偶尔会发病摔个东西吸引媳妇的注意,其他时候正常。 纪晚宁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动,非常好奇。 顾浅似乎习惯他乱发脾气,淡淡地扫了他:“你不喜欢这里,可以先回去。” 凌臻立马乖乖地把行李箱扶正,浓眉一挑:“老子回去,你好等那个小白脸来找你?老子才不会让你如意的。”说完拉着行李箱冲到前面。 “小白脸?”顿时勾起纪晚宁好奇心道:“谁啊?” 顾浅无奈地道:“来之前,惊禹找过我。” 纪晚宁深深地看着前面雄赳赳气昂昂一副跨过鸭绿江的男人,顿时佩服他的勇气,敢说傅惊禹小白脸:“你从哪里淘来的暴美人。” 顾浅笑着道:“以后再告诉你,惊禹说你身体不乐观。” “你有办法?” 顾浅点头:“这些年我就是在研制它,放心!” 纪晚宁惊讶地道:“研制?” 顾浅点头,心里内疚,说了一句道:“都是我连累你了。” 纪晚宁头顶冒着问号。 顾浅道:“先进去!” 凌臻把行李箱丢在一边,和商珩同站在一起,盯着身后边走边嘀咕的两人,眼神十分不友好道:“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你女人!” 商珩心里正烦着,侧头看了他一眼,鼻腔发出单音:“嗯。” “瞧这架势,两人晚上八成要睡在一起。”凌臻拿下墨镜道:“我家没有分床睡过。”意思再明显不过。 商珩转过头来看着纪晚宁道:“我家也没有。” “那好,晚上抱好你媳妇。”说完对十几米外走了半天还没过来的顾浅,语气不善的道:“裹脚的老太太都比你走得快。” 他最讨厌顾浅忽略自己,现在遇到她的小姐妹估计又要把自己晾在一边。 顾浅看都没看他一眼,陪着纪晚宁慢慢地过来。 凌臻更加烦躁,琢磨着晚上一定要好好振夫纲。 比起他,商珩是头疼又无奈,软得不行,硬得不行。 顾浅礼貌地道:“商先生。”按照以前的话,她跟纪晚宁叫他叔叔,不过听惊禹说两人结婚了,称呼得变一变。 商珩颔首,转望纪晚宁时,她自动忽略过他,拉着顾浅往屋里走,邀请道:“小浅,你今晚和我睡。” 凌臻急瞪起眼,拉着行李箱跟着顾浅屁股示意她不能答应。 顾浅仿佛没看见笑应道:“好啊!” 凌臻气道:“顾浅。” 顾浅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他,道:“我看这里挺无聊的,要不你先墨西哥去。” 凌臻:“……” 黑着脸,想赶他走,做梦,咬牙切齿道:“休想。” 顾浅懒得理他。 凌臻转头看向商珩,道:“商先生,记得我刚才说的话,晚上管好你媳妇。”说着跟着上去。 顾浅的到来给两人带来希望。 商珩听到顾浅能完全解了纪晚宁身上的毒时,眼里控制不住的雀跃。但她接下来的话瞬间斩断的欣喜。 “惊禹的意思是让我们先去挪威,那里有先进的仪器和设备,宋one和陆鸣也在,能帮助到我。” 许劲比商珩先急,他心里清楚知道纪晚宁对商珩有多重要,死都不愿意放的人。 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阴冷地气息,连忙道:“顾小姐,我们这里也配有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和设备,我本人对病毒也有了解些,纪小姐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好,你看要不就在岛上……” “明珠,你觉得呢!”顾浅不动声色扫向商珩,反问。 纪晚宁沉默几秒道:“我想……”余光瞥见商珩的眼神时,以及男人握紧的拳头慢慢地松开,她突然有些不忍。 “许先生说也对。”顾浅看出她犹豫,开口道:“留在岛上!让陆鸣他们过来。” “最近惊禹他们那边不安稳,过去说不定会遇上什么麻烦,我看着这里挺安全适合的。” “没错,隔壁岛上有先进的武器和装备呢!遇到什么海盗什么都不用怕。”方崖这次脑子跟上,抢过话。 生怕顾浅反悔,热情道:“顾小姐,别看这里不大,岛上的风景胜过比欧洲一些国家,可美了。” “来来来,长途跋涉,累了一天,今天先这里休息一会。明天隔壁的别墅打扫干净再搬进去。” 凌臻的非常满意这里服务。 …… 前几天的怒骂让纪晚宁清静几天,没想到在今晚失去作用,某人厚脸皮过来蹭床睡。 商珩拿过来的枕头和洗漱用品不到一天的时间,全被纪晚宁叫艾薇儿收扔回他的房间。 两人靠在一个枕头上,男人的体温不断增高隔着布料传到纪晚宁身上。 她药效还没未全部消退,能单独行走,体力和力量有限,根本推不动男人。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再忍耐几天,甩开男人搭在腰间的手。 没一会儿又搭上来。 纪晚宁朝外移动。 身后的人紧跟着靠近。 他以为这样死缠烂打她就会回心转意吗?突然有些后悔答应留下。 男人灼热气息喷洒在她颈后,像故意似的。 纪晚宁道:“你能不能回你房间去。” 男人委屈巴巴道:“被凌臻占了。” 纪晚宁道:“……” 客房拿去堆垃圾。 第128章 顾浅的回来给所有人一颗定心丸,男人更多的是害怕和恐惧,害怕眼前的人永远地离开自己。 他一生追逐渴望的人自此再也寻不到踪迹。 他像个无头苍蝇仓皇满世界乱撞。 漆黑房间里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的,闻着独属两人的味道,暂时抚慰了男人不安的心。 商珩凝望着背对自己孤冷的背影,心有不甘,疯狂的想霸占那双淡漠眼眸,回想过往种种,顿时无力无奈爬上心头。 他所有的手段在她面前根本使不上。 舌尖抵靠齿根,苦涩四处蔓延, 滋生的欲念和希冀在这刻变得忽明忽暗,悬在半空的手转握成拳头缓缓地放下。 忽然感受到心头处不一样的跳动,眼里顿时闪烁异样的光芒。 他朝女孩靠近,恐她不舒服,起身打开床头灯查看道:“明珠,哪里不舒服?”见她后颈处一片湿润,额头起了一层薄汗。 商珩惊慌地起身道:“我去叫顾浅。”被女孩拉住。 异常地温度灼伤男人心头一跳。 纪晚宁咬紧后槽牙,制止道:“别去。”心里头直骂银月。 商珩担忧地道:“可是……” 纪晚宁吞咽一下,微喘着:“帮我倒杯水。” 商珩倒了一杯温水将她扶起身,感受她身上的火热,心里起疑。 纪晚宁喝了一杯,声音干哑道:“我没事,睡。”说完转过身背对着他。 黑暗中身旁女孩温度不断攀高。 商珩沉默几秒:“宁愿这么忍也不让我碰你?” 纪晚宁身体一僵,攥紧衣服,蜷缩四肢。 清瞳在黑夜眨了眨,忽然变暗沉下去,选择沉默。 身后男人呼吸一点一点的加重,粗重地呼吸喷洒在真丝的睡裙上,纪晚宁能感觉身后人冷意和身上散发出的戾气。 微垂下眼眸。 商珩再也忍不了她对自己的冷漠,强制地将翻转扣在怀里,清冽气息驱散了脸上的热度。 “我知道对你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但是这么多年……” 墨眸里满是伤痛,字字泣血,钻人心窝:“纪晚宁,你感受不到我对你心吗?” 他不信,不信她没察觉过,没对他动过心。 纪晚宁本因为体内情人蛊灼热难受,现在又被男人死死扣在怀里,肌肤相贴,更加催化体内的情热,紧紧地咬紧牙关。 “商珩……” 男人俯身吻住她的唇瓣,吞掉她即将出口伤人的话。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管,不想顾忌,只想与她融为一体。 唇舌交缠,房间里的温度再次升温。 纪晚宁如同置身在热浪中,全身滚烫无比。身体无力,意识即将被热浪吞没。 感受到男人的手游走,猛地按住他的手,偏头躲开男人,气喘道:“商……珩……” 商珩此刻像疯魔了一样,理智早已经丧失这片火焰中,不满地攥住挣扎她的脸,捏着下巴,迫使她吐出香舌与他共舞。 衣裙撕碎破裂的声音刺激到男人感官,健硕的肌肉贲起,汗珠顺着一颗颗滚落沾湿了床单。 身上骤然地一凉,女孩大惊不停拍打着他,推搡道:“不要……放开我……” 她的那点力度软绵无力,阻止不了男人的攻城略地,无力地躲闪落在身上的热吻。 憋了一年了多的男人,情人蛊催化下,她的冷漠,深深地刺激到他的心,化身野兽,疯狂地汲取她那一片温暖,哪会在这关键头停下。 女孩反抗终是刺痛商珩,悬在身前,猩红的眼眸布满伤痛,汗珠顺着性感的喉结滑落,滴落女孩粉红地肌肤上。 喉结上下滚动道:“就……这么厌恶我碰你……” 女孩长发凌乱散在枕头,雪白肌肤泛着粉红,如同一朵娇艳绽放的花朵,清如许的眼瞳映射男人的哀伤神情。 纪晚宁闭上眼睛缓缓地睁开,不忍道:“病毒会性传染……” 商珩顿时一愣,求证轻声问道:“所以……你不是讨厌我触碰你,对吗?” 到这个地步,她能说什么,侧头不敢看男人火热的眼神。 商珩按耐心里狂喜,轻啄着她脸蛋,转含着她的耳垂。她不排斥自己触碰,那么她的身体认可自己,心里有自己的位置。 耳鬓私语道:“明珠,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几乎恳求询问道。 纪晚宁略推了一下,反而让他更贴得紧,两人如同干涸而尽的鱼儿,呼吸交缠。 身侧人目光幽深,低低道:“可我不在乎……”卷含住耳垂,再次夺走她的呼吸。 空气越来越稀薄。 纪晚宁害怕地他真的不顾一切,阻止道:“商珩……”胸脯起伏不定,柔软地手支抵在他,清瞳里从未有的严肃道:“我在乎。” 一句在乎,击退男人所有情潮。 商珩怔愣握住女孩的手,急切的道:“明珠……你再说一遍。” 身下抵着个虎视眈眈的东西使得纪晚宁无法忽视,她在实验室里见过许多实验体没扛过半个小时就死亡,最长的也就一天, 她因为有“心脉”侥幸活了下来。 这种病毒她不知道,稍微不注意可能会被感染。她曾见过实验室里研究员不小心被血液传播,导致她的妻子感染死亡。 所以必须按住商珩,轻轻地点头。 男人回味过来,闷声笑把人揽入怀里,轻咬她的耳朵道:“又骗我。” “什么?” “缅甸那一晚,你又怎么说。” 刚才被男人撩得全身是火,只想停下,忘记他们两个有夫妻之实。 等等……商珩没事。 男人心里惋惜,再次问道:“不想?可你身上好烫……” 纪晚宁羞红了脸,呵斥道:“闭嘴。”心想明天问一下顾浅怎么回事。 想到那个没了孩子,心底蒙上一片雾霾,她实在没有心思,同时又害怕身上病毒再经历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商珩抱着她起身进浴室,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两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月光流淌,透过窗帘倾泻进来。 商珩询问道:“每天都这样?” 纪晚宁皱了一下眉头:“嗯。”缓了缓道:“睡过去就没事了。” “所以你不愿意让我和你睡在一起?” 纪晚宁点了一下头,一半一半!她心里其实怨恨他,尤其想起那个孩子时。 在知晓寒江的事是他所为之后,她就清楚明白不能为寒江报仇。 商珩贴着她道:“明珠,你记得我们第一见面。”知道她心里有自己后,话也多了起来。 “那时你刚满三岁,穿着一件绿色的公主裙出现在言家生日宴会上。” 西南高地紫外线强,大多数人的皮肤会黝黑些,只有她不仅没受任何影响,皮肤反而更加白嫩。” “明亮的大眼睛,粉扑扑的小脸,怯生生地望着宴会的人。 “第一次见到你时,觉得漂亮得不像话,心里像是那家小姑娘,长得晶莹剔透,猛然生出想把人骗回家去的想法。” 第129章 越好看越会吃人 纪惊蛰没有感觉错,他确实萌生骗他宝贝女儿的想法。 商珩回想初见她时场景。 小姑娘似乎迷路了,手心紧紧捏着一颗大白兔奶糖,怯生生望着觥筹交错的人。 她的世界里只有西南高地和广袤山峦,凹凸不平的地面,白炽电灯。平日里见到大多数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唯一的色彩就是门前的青山和少数民族的色彩。 眼前繁华衣饰,迷人的水晶灯如同梦幻,充满好奇又畏惧。 大厅里来往的宾客对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客人纷纷投以和善的目光,亲切友爱的蹲下逗弄她。 三岁纪晚宁或许因为生长的环境原因,又或许初到,对一切接近的人和事保持警惕,粉嫩嫩的脸蛋严肃板着,眉目间竟有几分纪惊蛰的凌厉。 清澈明亮的瞳孔里映射众人面孔,白色蝴蝶结鞋子小心地往后退。对于伸到眼前的大手,粉藕的小手有劲的挥打开。 在一众大人里寻到站在楼梯间看起来和自己相差不是很多的男孩。 十岁的商珩,虽身高比一些同龄高,面容瞧着有些稚嫩,但足够秒杀一众童星,十七八岁的少年明星。 于是壮着胆子,迈着步伐,背影瞧着有些跌跌撞撞的,拉住他的裤脚,仰起小脑袋脆生生道:“哥哥……” 或许因为这声“哥哥”居住一南一北的两人因此有汇集点,像两滴划不开的墨水,分清谁起的情念。 任谁无不被这声“哥哥”软化,十岁的商珩也不例外,缓缓地蹲下,抚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目光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一早就注意她,心里有种感应,她会朝自己走过来,于是停下脚步等待她。 刚才离得有点远隔着人群,他没看清小姑娘模样,望着熟悉的眉眼心里一阵感触。 商家小少爷因为父母离异,性子自小古怪,对谁都是冷冷的模样,今天忽然见他对着一个小姑娘耐心十足。 纷纷地好奇站在一边。 小姑娘紧紧地拉着商珩指母,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陌生人,心里十分害怕,可自己找不到爹地和妈咪,恳求道:“哥哥,你能帮我找妈咪?我给你糖” 说完把来时黄叔叔送给她的白兔糖放在商珩掌心,作为他帮她找妈咪的报酬。 商珩望着躺在掌心糖,糖纸周边起了些褶皱,可见小姑娘十分宝贝。 小姑娘十分懊悔不应该看到漂亮的阿姨就跟着乱跑,漂亮阿姨没看着,连妈咪都找不到,她非常勇敢,没有哭。 四处寻找爹地和妈咪,可这里太大了,房间比家里还多,绕得她脑子晕。 “可以吗?”小姑娘无比期待望着他。 商珩微微一笑,应着:“可以。” 小姑娘立即露出灿烂笑容,对他有种天然的信赖,相信他会帮她找到妈咪,不忘地道:“谢谢,哥哥……。” 商珩牵起她小手正要往雅厅里去。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声:“明珠” 小姑娘闻声望去,立即松开拉着商珩的手,开心地朝女人怀里奔去,依恋地紧紧贴在林微雨胸前,委屈巴巴道:“妈咪……” 年轻时的林微雨相貌出众,聪慧,手段强硬,让一众女性十分钦佩。相貌不过是她优点中最普通点。 令人振奋吃惊的是她嫁给风城第一浪子——纪惊蛰。 四九城里最狂的男人,长安街十车道横着走的人。 一个能让四九城里浪子为了她发疯持枪胁迫a12车主放人无心风月场的女人。手段、魄力、聪慧,其难以语言形容。 林微雨轻抚着她,爱怜道:“怎么了,宝贝。” 商珩久久站在一旁,心道,原来她叫明珠,随即想到纪惊蛰做事的行径和风格,难怪叫明珠。 小姑娘在林微雨怀里撒一会儿娇,抬起头指着商珩道:“我找不到你和爹地,让那个哥哥帮我忙。” 林微雨顺着她小手指望去,笑着抱着过去。 商珩礼貌地:“微雨姐,您回来了。” 大哥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可惜有缘无分。商家的身份不允许他像纪惊蛰狂妄放肆,随心所欲。 “阿珩。” 林微雨笑着“明珠,这个不能叫哥哥。”对怀里小姑娘道:“应该叫叔叔,小叔叔。” 小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小脸写满疑惑,为什么要叫叔叔,他看起来和傅惊禹一样大。 十分不解道:“小叔叔?” 林微雨颔首道:“对。” 小姑娘注意力转移商珩手里捏着的白兔糖,似乎在纠结那颗糖该不该要回来,手指掰扯着。 商珩看出小姑娘心思,唇角勾起笑容,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老婆”纪惊蛰在里头没寻找妻女,转头过来寻找。 小姑娘看到爹地比见到妈咪还兴奋高兴,小手招呼要他抱:“爹地……”忘记大白兔糖的事。 纪惊蛰立马接过小姑娘,亲吻着她额头,风暴龙的柔情只留给妻女:“宝贝。” 目光转落在商珩身上,瞥见 他掌心里糖纸微滞,深究看着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 商珩对于这个拿枪威胁大哥的男人十分讨厌,可他最敬爱的人嫁给他,将心里的厌恶压下,做到毫无声色道:“惊蛰哥。” “嗯。”纪惊蛰对商家人一向没什么好脸色,敢抢他媳妇,他记一辈子,表情淡淡地道:“我们进去!” 林微雨含笑道:“阿珩,我们先过去了。” 商珩点头。 小姑娘趴在纪惊蛰的肩膀上,商珩低头瞧着手里的糖果,从她眼里看出她还在纠结糖果的问题。 离去的一家人,纪惊蛰板着脸教育道:“宝贝,下次遇到,离他远点,明白?” 林微雨掐了他一下,瞪着道:“有你这么教孩子?”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男人。”纪惊蛰认真地道:“我这是教我们宝贝了识别好人和坏人。 小姑娘咬着指头有些纠结道:“为什么?他长得很好看。”补充一句:“比爹地好看。” 纪惊蛰:“……” 林微雨没忍住啼笑道:“我也觉得阿珩长得好看。” 纪惊蛰立即不满,启动洗脑模式,给小姑娘灌输关于商珩不好的话:“宝贝,电视剧里白骨精长得漂亮?” 小姑娘认真点头:“漂亮。”皱眉道:“但她不是好人,喜欢吃唐僧肉。” “宝贝真聪明。”纪惊蛰得逞道:“刚才那个就像电视剧里白骨精一样,不是好人,而且会吃小朋友。” “越好看的越会吃人” 小姑娘顿时被唬住,睁大眼睛转头,不可信盯着商珩认真的打量,咬着指头心想,他什么时候变成白骨?真的吃人? 表情有些遗憾。 …… 商珩轻拢怀里的人,喉咙发出闷笑声:“你爹地没感觉错,我确实存了别样心思。” 后来只要听到小姑娘回风城,他就故意出现她面前,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纪晚宁:“……” 商珩感叹道:“可惜美人计没得逞。”小姑娘一点不好哄骗。 纪晚宁没告诉他,他爹地在她成长的十几年一直在灌输商家男人都是坏人的思想,把她幼时对他的好感全部磨灭,以致于她长大后对他不一点感冒。 若不是在缅甸意外失忆, 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与商珩有交集。 第130章 追溯过往 艾薇儿一早过来发现自己的活有人干了,打量厨房里有模有样的凌臻,拿刀的姿势非常正确,但从外表上来,横看竖看他都不像会做饭那款。 “凌先生,你熬得是什么汤?闻起来好香啊!”艾薇儿好奇打开看,错愕半天道:“山药枸杞炖乌鸡?” 银月刚好过来,跟着凑过来,对着他伟岸的身材瞅了几眼,发出疑问道:“你……还需要补?” 凌臻傲娇哼道:“给我媳妇的。”小心盛出一碗放在一边晾凉。 银月:“……”大早上的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心里骂自己嘴欠,问什么。 商珩锻炼回来见几人围着,跟着过来道:“怎么了?” “凌先生对顾小姐的爱快溢出月亮岛了。” 银月阴阳怪气地道:“商先生你得努力,跟人家学习如何讨媳妇欢心。”真的一点没看出来,他挺闷骚的。 顾浅和纪晚宁一同下来的。 纪晚宁诧异地转望向顾浅。 顾浅对于凌臻各种献殷勤无感:“别理他。” 等到他端上那碗补汤时,顾浅脸色由白变红又转为青,握紧拳头瞪着他。 “凌臻。” 心头的怒火噌蹭的往上,他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昨晚干了什么,亦或者她有这么虚吗?需要他大早上起来炖汤补身体。 怎么不拿大喇叭直接喊得了。 凌臻以为味道淡,回头道:“怎么了?” 顾浅气愤地将汤推到一边去。 纪晚宁看着那碗山药枸杞补汤,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 银月掩嘴偷笑,凌臻是她见过最骚的人,单方面秀恩爱被拒。 商珩端了杯热牛奶放在一旁,细心地将牛排切好放在她面前:“我也会做。” 纪晚宁:“……” 银月以为凌臻会发脾气,谁知人家抱着媳妇亲热哄着,吹着:“我尝过了,很好喝的。” 众人:“……” 顾浅感觉脸都丢尽了,咬牙切齿警告道:“别在看那种无脑霸总哄人的电视剧,行吗?” 众人头顶再次一群乌鸦飞过。 按揉着太阳穴道:“我来这是给明珠解毒,这里没有傅惊禹的人,能不能把你那些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早餐没吃就上楼去。 凌臻目光追随着顾浅,直到身影消失后,蔫了唧的放下碗,独自离开餐厅,背影瞧着很落寞。 艾薇儿忍不住同情地看着他。 银月嘴里咬着面包,幸灾乐祸道:“原来又是个老婆不要的。” 艾薇儿好奇地道:“嗯?你怎么知道?” “喏”银月指着商珩道:“这不明显摆着的吗?”神秘说了一句:“估计顾小姐和这位凌先生纠葛,只怕不比你旁边两位差。” 纪晚宁垂下眼眸,端起牛奶心不在焉的喝着。 商珩一计冷眼扫过去,示意她闭嘴。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升温了点点,这一下又掉进冰窖里。 银月无辜地眨眼表示,自己没本事哄老婆,怪起旁人。 商珩真想把她打包送回国内。 …… 天台上 顾浅眼神锁在沙滩上行走的男人,海风将他衣服吹得鼓满,忧郁气质拉满,只差没写快来哄我几个字。 “顾医生,什么时候帮我解毒啊!免得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 纪晚宁坐下,戴着一副墨镜,惬意笑着:“你是不知道,陆鸣给我的那药,简直让我变成个废人,太憋屈了。” 顾浅含笑看着她黑白的头发道:“我让许劲采购一些设备,过几天就可以开始。” 他们几个从小一块长大,了解彼此,知道她心情不好过来陪她说说话。 “我不在这段时间里,辛苦陆鸣了。” “嗯,挺辛苦的!”纪晚宁若有所思的点头,转想起顾东宁不满地骂道:“这些年让他找你,脑子全放在陆鸣屁股上。” 顾浅闻意,噗嗤一笑。 “明珠。” 纪晚宁回望。 顾浅笑容收敛几分,突然道:“还记得我来时说的话?” 纪晚宁点了点头。 远处沙滩上的凌臻瞧着天台上悠闲惬意的某人,心里不满达到极点了。 老子在这里晃悠了半天,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哄一下,或者给自己一个台阶,紫外线强晒黑皮肤快进来的话,居然和纪晚宁聊得那么欢乐。 凌臻觉得装柔弱这法子不可取,得转换战术。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老办法比较好使。 “你说我身上的毒跟你有关系。” 顾浅道:“这件事得从民国时期说起。” 纪晚宁不免坐直身体:“民国?” “你知道的,我是顾夫人收养的孩子,其实是我的最初的名字叫轩辕姝。” 纪晚宁忽然想起小时候照顾自己的苗婆子好像也姓轩辕。 “这个姓氏在汉代之后并不多见,直至今天几乎很少听到这个姓氏的人,知道为什么?” 纪晚宁摇头。 “朝代的更替以及天灾人祸,我们族人学先秦之人搬至世外桃源,远离战火,直至清末年间。” “八国联军对我们进行烧杀抢掠,四方群雄并起,割据一方,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族里人一些化名下山报效祖国,扫除倭寇。” 随着顾浅的话音,纪晚宁似乎被她带入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整个国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从中华民国到新中国成立这一时期,族里投身报国的少年先有八百人,不加之后的,无一人生还。” 纪晚宁抿嘴不语,神色凝重,那个年代真的是人吃人,老幼病弱直接等死,能活下来都是经历千难万苦。 顾浅抛出她的疑问点:“族长担心战火遗孤难以存活,于是族里派人探查接回抚养。” “结果是,轩辕八百男儿在这一时期竟然无一丝血脉存活在世。” “怎么会这样?”纪晚宁惊道:“这期间难道就没有人结婚生子?” “有,只是被抓起来了。”顾浅冷笑道:“根据探查回来的消息。” “1931年,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发动武力占据东北三省。他们在这里建造实验室,抓中国人做生化武器实验,其中有个项目没有对外公开的血液病毒实验就是针对我们族人的。” “心脉”与我族人经过千年时间磨合、变异最后与我们融为一体。” “日本在1940年后发动细菌战役,其中针对衢州这个地方投入大量细菌。在此驻扎的部队里有几族人,他们因为心脉原故,对他们没有任何伤害。” “然又因为几人的军职都在主要的位置上,于是引起日本间谍的关注。” “多番攻击下,部队撤退时,有个族人断后时受伤被捕,被带到臭名昭着731部队。多次毒气攻击,他都活了下来,引起了石井四郎的关注,便对他展开了各种实验研究。” “石井四郎发现他身体免疫力比一般人强十倍,能抵抗研究的毒性物质和一般毒,便勾起对他这一类人的研究。” 第131章 你在地方,才会有他的身影。 “日本战败后,731部队罪行受到国际法庭审理。未公开的数据被石井的作为向美国保护他们不受国际法庭裁决的交换条件。” 纪晚宁怔愣一下:“其中包括这项?” “人类基因如同潜藏在浩瀚无际宇宙中的物体,需要不断探索。”顾浅点头道:“心脉的变异经历百年间,非一朝一夕能研究出。” “石井因此得幸逃回到日本。他的学生松原偷偷地藏了一份关于心脉研究资料。” 在帮助下,松原研究多年未果,于是反其道而行,研发一种针对心脉致死的毒药,通过此分析。在进行一半时,突然心脏病死亡。” “加上国际形势的改变,这个项目暂且搁置,但不知为什么,十年前再次启动这项研究。” “这十年他们不断派人潜入国内寻找我们的踪迹。轩辕族人经此一事,严令不准离开族内,禁止与外头的人有任何交集。” 湛蓝天空下,碧蓝澄清的海水荡漾。 气氛陷入凝重中。 “那……”纪晚宁张了张嘴,抚摸着跳动心脏,想起小时候照顾自己的那个老婆子,听村里人说她会下蛊。 顾浅端起柠檬茶饮下,褐色眼眸荡起笑意,偏头道:“论起来,我们是血亲。” 纪晚宁挑眉。 “我也是回来才知道,林姨是唯一一个遗落在外没有找回的族人。” 纪晚宁失态道:“妈咪?” 顾浅点头:“所以你自然也有心脉。” “贺藤在非洲发现我的踪迹的,便一直追踪我,但他不清楚我真实的模样,当时我又在国内,他更不敢轻易动手。” “之后我乘坐的游轮发生意外,让他失去目标。无奈下转抓捕其他人做实验,然后你阴差阳错的闯进他视线里,他误以为你是我,才有在缅甸诱捕你。” 她当时一心追杀叶媛,根本没察觉身后有的人。 她忽然想起什么。 顾浅见她走神询问道:“怎么了?” 纪晚宁沉吟一下,笑摇头。 她突然道:“明珠,这些年的你一直都是独往独来,来去匆匆,”侧头道:“现在不妨放慢脚步,回头看看。” 纪晚宁思绪还沉浸在缅甸那件事里,茫然地问道:“看什么?”。 顾浅笑而不语,放下杯子。 撑了撑腰部,活动脖颈,半晌后:“商珩。” 纪晚宁差点没被口水呛住。 “你没发现一个问题?”顾浅微微一笑:“你在的地方,才有会小商叔叔的身影?” 纪晚宁心口跳入鼓声,脸微红,极力反驳,慌乱地道:“那……有。”脑子像关不住的闸门,所有关于商珩的记忆如潮水灌入。 “纪明珠你哪里都好,就是眼神有点不好。”顾浅感叹一声,摇头自顾自说道。 纪晚宁:“……” “记得为了从岳平阳手里抢挪威那块地皮的事?” “记得。”纪晚宁哼哼道:“为了这事,岳平阳到现在还记着我呢!”愤懑地道:“我落魄到西义的时,三番四次想弄死我。” 顾浅诧异地抬起头,随即想到什么,忍不住笑起来道:“夺妻之仇嘛!” 随即道:“我听惊禹说岳峙至今不肯从他,心心念念等你回家。” 纪晚宁:“……”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岳峙会对她如此深情。 因为《斯瓦尔巴特条约》,国内人可以在挪威这边自由地进入这些岛屿,从事居住、研究、和商业活动。 程衍看上一块地皮,想买下作为地下研究室开发,不巧的是岳平阳的。因为两家在国内是竞争对手,关系十分微妙。 岳平阳又在程衍手里吃过几次亏,这下逮到机会,于是故意为难他,给三倍价格也不让手。 连顾东宁都被他戏耍,骂道:“茅坑里石块又臭又硬。”扬言要把那块地给轰了。 傅惊禹不信他没有缺点,愤怒地让手底下的去查,别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当时她和顾浅刚落地风城就接到傅惊禹的电话,让她帮忙偷家。 纪晚宁道:“当初追求岳峙只是想逼迫岳平阳放手挪威,哪知他会那么硬气,坚持死守。”最后她的脾气也上来了,直接开大求婚、结婚。 又哪里预料到岳峙会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纪晚宁笑容顿时凝滞,脑海里闪现一画面,忽然眼前场景转换,出现a大那场盛大告白场景。 玫瑰花丛里的女孩脸上洋溢开心地笑容,余光瞥见一身正装的商珩立在白色栀子花之前,红色海洋将他包裹在其中,唯独身后一点白。 半张脸庞隐藏树影里,与围观的看客不一样,墨色眼眸异常平静,看不出悲伤和欢喜。 然后她拉着岳峙从他面前而过。 纪晚宁呼吸一滞,酸涩难受之感朝心口迅速聚集,那是商珩? 顾浅见她突然没声,关心自己道:“怎么了?” 纪晚宁摇头:“没事。”失神地想,明明那时他们还任何交集,他的眼神又为何看起来很悲伤。 第132章 闻味就知道人不对 纪晚宁摇头:“没事。”失神地想,明明那时他们还任何交集,他的眼神又为何看起来很悲伤。 她记得不曾在a大见过他。 六岁意外被带到地狱岛后,爹地和妈咪因为工作原因不在家,只有爷爷的生日和除夕她会回风城一趟,这些年里除了私人聚会根本没在公开的场所露过面。 闹得最大的一次也就追岳峙那会,其余时间都是在世界各地。 蔚蓝天空中,一架白色直升机由远到近,从两人头顶飞过,在不远停机场降落。 顾浅了望着,夸赞道:“商珩手下这帮人手脚挺麻溜的,昨天要的的东西,今天就送到。 纪晚宁视力受损,望向远处时得眯起双眼。 机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紧身牛仔裤的女孩,双腿十分笔直,戴着一副墨镜,垂落肩膀的头发被海风扬起。 顾浅惊讶地道:“南栀?” 女孩笑着朝两人招手,接过身后的人递过来的外衣,利落翻身上了敞篷车。 纪晚宁不由笑着道:“她怎么过来?” “估计惊禹让她来给商珩添堵的。” …… 南栀进来就给纪晚宁一个大大的拥抱,颇有点赖在她身上。 倚靠楼梯口的商珩面色不快,凉凉地把她从头扫到脚,希望她识趣点,放开人。 南栀抱着纪晚宁,蹭着脖子,撒娇道:“老大~” 某人似乎故意的。 商珩:“……” 她是纪晚宁身边年龄最小的一个,不仅身手不凡,小姑娘会撒娇卖萌,心里弯弯绕绕比盘山公路还绕。 “怎么过来了?”纪晚宁宠溺笑拍着她道:“巴伦那边的事情处理好?” 听傅惊禹说,自从上次军火谈判失败后,被顾东宁来个黑吃黑,两方展开历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交手。 双方都咬得死死的,谁也不妥协。 的特工连派两波刺杀巴伦没得逞,便打着反恐口号联合其他国家,背地里施压中东其他国联手配合他们剿灭,中东那边好几个军工厂被端掉。 这一下把傅惊禹惹毛,调动地狱岛杀手潜入它的大后方,刺杀了好几个重要的政客。 双方都杀红了眼睛,正是关键时候呢。 纪晚宁因为中毒失记忆这几年,由巴伦管理地狱岛,南栀等人辅助。但巴伦脾气暴躁,不善于管理,一般都在前线奔波或者交易,地狱岛大多数都是傅惊禹处理。 忙得水都顾不上喝,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忙完德j里的事,赶紧解决地狱岛,国内的金丝雀时不时给他折腾点事,又得急匆匆赶过去。 “没呢!” 南栀放开她道:“但也快差不多了,最近杀得太狠,内部人心惶惶,中东又不是他们地盘。长期打下去损失是他们商人的利益,于是部分人施压,内部也表示能坐下来好好谈的话,就好好谈。 “现在态度软和,暗里表示给台阶他们下,明面上给些赔偿,这事就过去了。” 南栀瞅到顾浅旁边的凌臻,表情一凝,半天后道:“美人枭?”不在墨西哥待着。 凌臻傲娇抬起头,两人似乎认识。 纪晚宁指着顾浅道:“他是跟着小浅来。” 南栀笑得有些阴险道:“我得立马通知傅惊禹人在这儿呢!” 凌臻:“……” 这世界上敢坑傅惊禹的人,还能完好站着他是第一个,喜滋滋的准备报信时,瞥见后面走过来的商珩。 顿时收起笑容,缩站在纪晚宁另一边,小声道:“额……他怎么在这儿?” 纪晚宁茫然地:“谁?”转头想她指得是商珩,啼笑想:“有什么好怕的。”小丫头在地狱岛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会畏惧商珩。 “老大,你不知道。”南栀低声道:“你家这男人狼一样嗅觉,闻味就知道人不对。上次把我盯得死死的,困在风城,要不是程衍打掩护,险些出不来。” 心里骂傅惊禹为什么不说清楚就让她过来。 纪晚宁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南栀看向商珩,想了一下,觉得两人已经结婚了,不是什么秘密。 “你和岳峙成婚之际,接到叶媛在东南亚消息吗?挪威那边又迫在眉睫上,便让我易容代替你和岳峙结婚。” “之后你忽然失去联系,国内又起一些不利于纪家的流言,傅惊禹让我按兵不动继续呆在岳峙身边,制造你在风城错觉。” 南栀吞了吞口水,心里挺怵眼前的男人,连纪家老爷子都没有辨识出她身份,非常好奇他怎么认出自己不是老大,这件事如同一根刺插在她心里很久了。 她记得,刚结婚后一个月,参加言家老爷子的宴会就被男人一眼识破。 她的易容和模仿能力,在这个世界上她自认第二,无人认第一。无论谁的身形和动作都能完美刻画,模仿达百分九十九,以假乱真,连老大都赞叹道,比她自己还像。 商珩似乎看出她想什么,墨眸微转落在身旁女孩身上,平静地叙述:“纪晚宁从不叫我小叔叔。” 非常平淡语气,但纪晚宁听出男人话里委屈。 南栀诧异地呼出口:“什么?”她居然败给一个称呼。 不是她技艺不精湛的问题,转头不死心问:“那……老大你叫他什么? “商叔?” 纪晚宁:“……” 怎么听起来像家里司机。 第133章 枪声 地下研究室 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冰冷的治疗台,滴滴作响的仪器,曾经令她精神几度失常。 头顶的灯光夺目刺眼,纪晚宁内心无比平静地躺在冰冷的治疗台上,直视灯光。 顾浅穿戴好无菌服,戴着口罩嘱咐道:“这次沉睡的时间会比较久。” 担心她因为前几次被捆绑的留下阴影,郑重地道:“明珠,别担心。” 纪晚宁笑着点头,侧头回望着玻璃窗外的男人。 墨色眼眸映出他内心的紧张和担忧,纪晚宁微微一笑安慰他。 商珩勉强露出笑意,脑海里浮现顾浅的说只有五成的把握,笑容略苦涩。随即想着两人有情人蛊,顿时躁动的心安静下来,他会陪着她的。 无论去哪里,明珠我都会跟着你。 …… 华盛顿 某情报中心 地上的女孩浑身都是血迹,面容模糊,汗水和血混合在一起。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穿着暗色西装夹克的男人掏出手帕捂住口鼻,蹙着眉头,微有不满的看着地上女孩。 旁边的人恭敬地道:“贺教授。” 他知道情报部门的家规严格,真的亲眼看见时,实在震撼无比:“伤成这样,我怎么用。” 旁边的人迟疑一下:“额……行动队的人一向不分轻重,所以下手时候有些重了……” 贺藤摆摆手示意抬下去:“先处理伤口!”对这帮粗人颇有意见,好好的实验体折腾剩下一口气。 “是。” 月亮岛的今夜的月亮十分明亮,繁星点点,浪潮拍打着卷带鱼腥味。 艾薇儿关掉别墅里的水电后准备离开,突然黑暗里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 拼命地挣扎想呼救时,却被身后的人一击中随即晕了过去,然后被拖放在厨房角落里。 宽敞的客厅里洒进月光,几道身影掠过地面,悄无声息的上了楼。 黑夜和海水连在一起,伴随着潮水的起伏,忽然冒出一支全副武装的特工小队伍,缓缓地朝陆地靠近。 床上的凌臻忽然睁开眼睛,确定怀里的人儿没事,绷紧的神经顿时松下来。 他敏锐地察觉有些不一样,朝窗帘外望去,于是起身下床。 别墅外除了孤独的灯光,就是夜风翻卷海浪的声音。 顾浅见他站在窗帘前,睡眼惺忪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凌臻回头着笑着,走过去亲吻着她额头宠溺地:“吵着你?” 顾浅摇头:“有些口渴。” 正当凌臻以为是错觉,倒着温水时,他眼神一厉,转头落在红木门上。 眼皮猛然跳动,骇然一惊,在子弹穿过门洞时扑向床上人面前,从他耳边擦过,两人翻卷地滚在地上,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凌臻动作迅速掏出床头柜里的手枪,在人破门而入的时,对着门口的人开枪,应声倒下。 宁静的小岛上忽然枪声四起,潜藏在海里的小分队接到命令迅速朝岸边靠近。 “妈的”方崖暴呵命令道:“别让他们接近地下研究室,老子要让这帮杂碎有去无回。”立马转身通知守在附近岛屿的阿梁。 地下研究室的许劲听到上面枪声顿时一愣:“怎么回事?有枪声” 商珩正要上去,接到方崖的电话道:“老大,是行动队的人,他们越过海警线偷摸过来,我已经联系阿梁他们了。” 许劲疑惑地想,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刻寻了过来,。 商珩拧眉头,放心不下的叮嘱道:“我上去看看。” “先生……许劲忍不住担忧道:“顾小姐说夫人如果一个月醒不来的话,就……可能是植物人……” 回头望着病床上的人:“这都有快有两个月了……” 商珩眼神坚定道:“她会醒来的。”说完抬脚坐上电梯,目光微沉,他不会让任何打扰到她。 许劲凝望着男人消失的背影,转头看向病床的女孩。 别墅里 南栀猛地按住银月的头,避开射进房间里子弹。 银月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暴露两人的位置。出生以来她第一遇到真实的枪战,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汗津津的。 身旁的南栀游刃有余的抬手毙了一个又一个,眼里闪烁着兴奋地光芒。 “待在这里别动。”南栀将她安置在安全角落掏出一把手枪给她防身。 银月害怕地拉着她道:“你去哪里?” 南栀眼里闪过寒光道:“我去解决其余的人,他们是冲着老大来的。” 银月不放心道:“我跟着你去。” 南栀笑了道“小蛮子,乖乖地待在这里是最大的帮助,说完猫着腰顺着楼梯下去。” 真让南栀说对了,这些人是冲着纪晚宁来的。 第134章 我恨不得你去死 许劲对方崖的能力十分有信心,况且上面有商珩坐镇指挥,来犯的人不可能越过岛上的防御系统,攻进这里。 但为了以防万一有人摸潜入进来,他打开了地下所有的自卫防御系统。若有人进来的话,警铃响起就会发起攻击。然后自己不离身的守在外面。 他们这些主要研究病毒方面的人,身手一般,上去不过是去送人头添乱,还是安静待在下面就好了。 “许教授,接到商先生的指示,有大量特工往研究室来这边过来的,让我们把夫人转移到别墅里去。”一个面孔相熟的特工急匆匆过来道。 许劲疑惑地接过平板,准备联系商珩确认并且询问怎么回事,并没注意他身后的研究员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 特工猛然捂住他的嘴巴,朝他脖子上注射一针。 许劲挣扎未果,在他放开自己时,转身露出惊恐地眼神:“你……你……”随即倒了下去。 特工将他拖至角落藏好,易容成他的模样,拿出准备好的指纹打开防御系统门。 男人盯着床上的女孩看了半秒后,将针头拔掉,轻轻地把女孩抱在怀里,消失在走廊的监控里。 …… 方崖已经将所有人解决了,呸了一口,恶狠狠道:“竟然让他们悄无声息的摸着上来……” 见商珩上来时,立马过去:“老大,他们够下血本的,一个中队的人。”猛攻指挥中心。 “一个中队?” 方崖点头,正要汇报情况下时,商珩脸色顿时不好,眉宇带着凌厉,转身朝地下研究室去。 方崖疑惑地:“老大……”随即跟着他身后追去。 南栀解决左侧的人迅速朝方崖这边集合,刚好碰见,拦着他询问道:“怎么了?” 方崖吞咽着急地道:“地下研究室恐怕出事。” “什么?”南栀顿时眉头竖立:“商珩不是在下面吗?” 方崖一时间解释不清楚,带着南栀赶紧赶过去,让所有人将研究室周围包围着,绝对不过任何人。 系统门自动打开时,易容成许劲的特工眼里划过一抹诧异望着门外的男人,似乎在想他什么时候察觉。 墨色眼眸落在女孩苍白的脸庞上,陡然变狠厉,声音低沉可怕:“放下她。” 特工扫了一眼怀里女孩,冷笑挑衅看着男人。 商珩速度快闪到他跟前,攻势迅猛,同时小心避开他怀里的人,瞄准时机夺人。 方崖和南栀赶到时,走廊里一片狼藉,玻璃碎得一地,商珩肩膀处被扎了好几块。南栀和方崖同时朝男人的左右侧边攻去。 男人全部注意力放在商珩身上,身后一道凛冽的风扬来时,人已经到眼前,躲避不及身后猛烈的攻击。 怀里的人在惯力的作用下整个人向前抛去。商珩见机接住纪晚宁将她揽靠在怀里,感受到女孩的心跳,绷紧的神经顿时松开,油然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差一点又失去她了。 方崖立刻拔枪对着地上的男人连开几枪,男人速度非常快,连忙滚到闪躲角落,他面前唯一的路都被两人堵死。 喘息的观察四周的环境,寻找突破口。 纪晚宁在这一刺激下居然有了反应。 商珩身体一僵,不敢动,唯恐是自己的错觉,感受到胸口真实的蠕动。 他愣神垂眸,不敢相信轻声道:“明珠?” 女孩睁开眼睛,缓缓地抬起眼,望着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 商珩激动万分,嘴唇嗫嚅,欣喜地看着她:“明珠,你醒了”。 纪晚宁轻轻地点头。 南栀看出他的想法直接道:“内森,你出不去了。” 方崖本来要过去查看商珩的伤势,听到内森的名字顿时止住脚步,诧异地看着男人:“内森?” 转望着南栀:“那个反恐特战队的内森?” 南栀默认地点了一下,然慢慢地朝他靠近,抬起枪口:“这些年的账,我们该好好算一算。” 内森捂住手臂处的枪口,丝毫不意外身份暴露,强忍疼痛,出声道:“南栀,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少他妈在这里废话,老子现在送你下去陪他们。”说完抬起枪瞄准他的头。 内森心中大寒,目光凝聚在门外,急声:“你在等什么?”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南栀疑惑地看着他。 方崖听到这话立刻警戒四周。 忽然听到商珩闷哼一声,他怔了怔回头。 地上的男人嘴角流露出鲜血,血迹顺着流落在女孩的雪白的衣裙上,惊恐地睁大眼睛。 商珩轻轻地放开女孩,脑袋一片空白,为什么? 女孩冷冷看着男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一把枪,猛地将商珩推倒在地。 墨色眼眸一滞,不可置信低头看着心口处的,温热的液体不断流出,哀伤地望着她:“明珠……为什么?” 方崖惊道:“老大……”捂住他的枪口,慌而气愤地冲着纪晚宁吼叫道:“纪小姐……” 纪晚宁却站起来注视着地上的男人,薄唇轻启,眼神冰冷道:“商珩,我恨不你去死。” 商珩想牵着她的手,悬落之后,世界随之这声嘶吼之后陷入无尽的黑暗 “不可能……”南栀也是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愣原地盯着纪晚宁:“……不会的”。明珠姐怎么可能会杀商珩呢! 纪晚宁抬起手再次补枪时,南栀声音响起:“方崖,她不是明珠姐。” 嘭! 方崖抢先开枪,纪晚宁应声倒下,脑门一个黑洞,瞪大眼睛凝视前方。 内森见此抓住机会朝外套奔去,而那名冒充地女特工倒在一片血泊中。 南栀上前查看,揭开面具,沉思道:“易容术。”好个调虎离山之计,心中涌现巨大的杀意。 猩红的眼眶里,按着怒火分析道:“恐怕枪声响起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进入了研究室里。” “内森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他们撤退争取时间,” 心里难受内疚道:“明珠姐一早就被他们带走了。”她是纪晚宁身边得力助手,竟然第一时间没察觉问题,保护好她。 方崖将商珩扶起来,温热的液体像地下涌出的泉水,源源不断,指尖颤抖着:“老大,你坚持住。”低头望着心脏处的子弹,心口实打实的中了一枪。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慌过。 凌臻和顾浅赶来到,为时已晚,内森已经逃出去。 “我先给他取子弹。”顾浅神色凝重过来道:“人还没有走远,立即追捕。” 南栀点头道:“是。”消失走廊外。 刚才剧烈的打斗将研究室里一些电路破坏,二楼黑暗角落里藏着个高大的男人。 怀里着女孩眼眶微红,望着心口流血不止的男人,拼命地想上去,呼叫他的名字。却被身后人牢牢固定住发不出声音。 男人俯身贴在她耳边道:“阿宁,乖乖地哦!” 纪晚宁脸颊滑落一滴眼泪。 “商珩”。 第135章 他来不了 南栀刚出来就听到别墅里一阵尖叫,命令其他人先去,她转身进入房间里。 “怎么了?” 艾薇儿惊恐地朝后退缩,颤抖指着地板上的蛇。 南栀环顾一圈,刚才没注意,诧异地想,房子里什么时候爬进这么多蛇。伸手将艾薇儿拉起身,带出去。 …… 狭窄的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鱼腥味,小船在海浪里摇曳着,头顶的昏黄的灯左右晃动。 纪晚宁手和脚被捆绑放在一张床上,雨击落在船蓬顶,她使劲磨蹭着绳子。 男人提着饭盒推门进来,刚好把她的小动作收尽眼底。 眼里浮现出笑意,脱掉打湿的外套,随意拿起旁边的白色毛巾擦着头发。然后毫不避讳的背过去换一身干爽的短袖。 “我知道手铐对你无用。”边换边道:“叮嘱他们用聚酯特意为你定做这个。” 他走到跟前来将纪晚宁扶起,把她凌乱头发理在耳后,凑她面前,目光宠溺。 微笑着道:“阿宁,小心把手磨破。” 纪晚宁微眯双眼,在听到这声“阿宁”时,心中迷雾散去,逼迫自己承认怀疑已久的事,开口道:“你没死。” 男人身形停顿几秒,拉过一旁椅子坐在她面前,却问道:“想喝水?”说完端起一杯热水递送到纪晚宁面前。 纪晚宁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中。 半晌后 “不想喝水。”男人自言自语道:“那就吃点东西,船主的手艺不错……” “寒江。” 纪晚宁冷声道:“你不解释一下?” 男人动作一滞。 两人对视良久。 似乎他不给个解释,纪晚宁就这样和他僵持下去。 寒江叹气一声,态度软和道:“阿宁……我活着你不高兴?” 纪晚宁一时语塞。 寒江想着这些年她为了替他报仇吃的苦,整个人像泡在温泉里,心口处暖胀,痴痴地望着她。 “你身体刚恢复,先吃点东西。” 亲自将饭菜围到她嘴巴,期待道:“来……” 纪晚宁淡淡地扫了一眼饭菜,眸色寒冷,逼问道:“商珩把整个岛围得像个铁笼子,岛上更是有屏蔽器,你是怎么知道里头的布防的。” “阿宁” 寒江维持刚才动作,半晌道:“如果我不回答你,你是不是就一直这样对我?” 纪晚宁没有说话,强硬的态度给出答案。 寒江心里泛酸,忍不住道:“这才多久,你就这么向着他。” “你忘记他对你做得事吗?” 纪晚宁并不想和他在这个话题深究,蹙着眉头,沉默几秒后,眉头平展,辩解道:“他不是故意的。” 寒江有一刹那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他所知道的纪晚宁是个有恩报恩,有仇必报。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凡是伤害她一点或者她身边的任何人。无论逃到哪里,她一定将其杀了,为之报仇雪恨。 就像她得知叶媛杀了自己后,亲自出手。若不是途中遇到阻碍,叶媛早化身白骨了。 如今她却为一个伤她至深的人辩解。 寒江下意识扣紧碗底,瞳孔颜色深得可怕,心里却没来由的慌张。 他曾经自信十足能牢牢抓住手里的沙,竟然在他不经意间流失了。 恐惧刺激他大脑,他疯狂的想抓紧手中的沙,想阻止它的流逝。 寒江半张脸被灯影笼罩着,沉声道:“阿宁,你变了。” 纪晚宁担心商珩的伤势,心不在焉道:“是人就会变。” “是吗?”寒江语气加重道:“可当初在三级训练场里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变,永远站在我的身后。” 这话刺激到纪晚宁的神经:“寒江,是我变了?” 意味深长道:“变得人是你!” 胸口的怒火再难压制,翻腾着,她忍不住厉声质问:“你利用自己曾经的身份多次朝惊禹他们下黑手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变了?” 每一句话像无形的山压向他:“顾浅乘坐的游轮莫名爆炸,宋one重伤昏迷,我在缅甸被围剿,你敢说里面没有你的手笔?” 寒江顿时哑口无言,欲言又止。 “寒江。” 纪晚宁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若你真的死了,惊禹和巴伦多次被暗杀的事,我怎么都不会怀疑你身上。” 眼里含义再明显不过。 她继续道:“你一定十分疑惑,你明明做得很小心翼翼,天衣无缝,为什么会怀疑到你身上。” “错就错在天衣无缝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天衣无缝的,除非内部有内鬼,还是一个资深的内鬼。” 坚信多年的人,竟然是插进自己心口的人,纪晚宁如何不恨、不怒。 “你手段很高明,叶媛知道的事不多,所以你每次都很巧妙的掩盖过去。” 一开始纪晚宁质疑过,但很快打消这个念头,因为那具尸体是她亲自看着医生检验,确定人就是寒江。 在此之前收到傅惊禹的消息,她仍然坚信是叶媛的叛变泄露内部秘密,导致基地人员受损。 房间里再次陷入诡异的气氛之中。 半晌后,寒江重拾笑脸,恢复往日里温和道:“阿宁,你恨我?”对纪晚宁的质问,他一句都不反驳。 纪晚宁被他弄糊涂了,她怎么不恨。 寒江在她脸上得到答案后,轻轻一笑,然后道: “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岛上情况的。”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温润的脸上,破旧的房间里弥漫着潮湿和刺鼻的鱼腥味。 他像个等待嘉奖孩子一样:“你教我的呀!” 清瞳里划过诧异。 寒江道:“在三级训练场里,你教我如何驱蛇判断前方路段和危险。 纪晚宁怔愣望着他:“什么?”呼吸一滞。 她自从在西南长大,深山老林除了蛇虫鸟兽什么都没有。爹地和妈咪忙于工作,经常不回来,家里虽然定时会有研究员来照顾自己,但没有人陪她玩。 有次在外头玩泥巴被红色的蚂蚁咬了一口,哭闹着要妈咪,但那时他们在研究室里抽不开身。隔壁的老妖婆被吵得头疼,为了哄自己开心便教自己如何驱蛇虫玩。 后来她被丢进训练场里,孤身一人,无力自保,躲藏树丛里,就是驱蛇虫来判断危险,是否有人靠近,直到最后遇到寒江。 他温柔地道:“阿宁,我要找到你并不难。” 他忽然转头望向窗外,夜空里的直升机闪烁的灯光由远到近,再消失黑夜中,眸色定在远处,转头笃定道:“玛雅的那一枪正中心脏,他来不了。” 纪晚宁顿时怒目,捆绑的双手狠狠地砸向他:“你闭嘴……” 明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心里仍然抱着一丝侥幸。 第136章 黑夜尽头闪烁微弱的光芒,往日热闹非凡的小岛上孤灯残影,一片寂静无声。 百米走廊外红灯亮得刺眼,厚重的门里,穿着手术衣的人正与死神争分夺秒。 台上的男人恍然睁开眼睛,发现置身在一片海域里。 周围很黑,夜空里星星比往日里头看到格外明亮。潮水翻卷,他像一块浮木,随波逐流。 他望着满天的繁星,望着天穹上的闪烁着紫色星光的星星,流光溢彩,觉得和纪明珠眼睛一样漂亮。 想起两人在一时园里看星星的时,他答应送给她一颗紫色星光钻石,到现在放在家里,心想着回头让阿梁送过来。 就在他幻想纪晚宁拿到钻石开心的模样,忽然耳旁回荡着那句“我恨不得你去死。” 一声比一声强烈。 商珩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渐渐地消失。 整个海面上空响起纪晚宁的声音。 “你去死!” “商珩,我恨不得你去死。” 商珩脸色微变,记忆定格在昏迷前,海面被血液染红,他低头看见心脏处有颗子弹。 挂在天空的那颗紫色的星辰变得清晰明朗起来,闪烁的星光里,他看见纪晚宁披头散发的被人强行按在台面,四肢紧紧地锁住。 一管蓝色的液体从她的静脉缓缓地推入,他看见她痛苦万分的拼命地挣扎,细白的手臂上蹦现出一条长长的紫红色的经络。 实验室里回荡着她凄惨地声音。 商珩顿时心如刀割,朝前游过去:“明珠……” 实验室里没有黑夜,日复一日,各种药液冷酷无情的注入女孩身体。 每当看到闪着蓝色幽光的药剂,商珩头皮忍不住发麻,他清楚的感受纪晚宁心里惧意,以及即将所承受的痛苦。 蓝色药液注入后,海水浸泡失去知觉的男人,顿时被寒意和恐惧席卷全身,疼得宛如骨上剔肉。 “不要……” 可这次纪晚宁注射完后出奇的反常,没有像往日狂暴躁动,拼命地反抗,像一团软烂的泥一样,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心电图上她的心跳不断加速,血压下降。 经过多番抢救无效,心电图上的波浪线最后拉成一条平行线。 奥森一脸惋惜,宣判死亡,于是让人松开她的四肢丢出去。 男人额角青筋暴起,怒目而视,从来没有像现在憎恨自己。身体被寒冰一遍又一遍侵蚀骨头,口腔里涌上一股甜腥味。 他声音沙哑,颤抖对着呼喊着。 原本没了生息的女孩猛然睁开眼睛,右眼的瞳孔转变为红色,抓起旁边的手术刀狠狠地扎进研究员的颈动脉上,鲜血直喷射。 整个实验室的警报拉响,所有人都朝这里涌了过来, 女孩早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处于暴走的状态,见到穿白大褂通通杀掉。 一时间整个地下研究室里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浓烈的血腥味,女孩逃离研究室后不知所踪。 画面翻转,雨夜里一辆山地车被炮弹击中从山上翻滚到山崖脚下。女孩雪白的裙子里沾满血液和泥土。 清秀英俊的男人将女孩从车里拖了出来,然后背着她一步一步的朝鲜艳夺目的红旗方向走去。 纪晚宁经历的种种如同电影般在商珩眼前浮现,尤其看见仪器光影下的那团小阴影时。 他再也无法承受,捂着心口喘息,咸咸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入海里。 他亲手杀了他的孩子,伤害了他最爱的人,毁了两个人的未来。 这一刻,商珩十分悔恨。 他曾经发誓说要好好爱她的,到头来,他伤她最深。 她恨自己,朝自己开枪,是他活该。 他对不起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对不起她,他下十八地狱都不为过。 商珩任由身体往下沉,海水淹没头面,似乎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他眷念痛苦地朝紫色星星告别:“明珠……” 笑容苦涩道:“或许你不记得了……我爱你比你想象还久。” 他不无辜,无力辩解。 “在走之前,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你。” 三岁那年相见便念念不忘,你十五岁后从国外回来时,我对你的情感再难抑制住。原想等你长大一点,就让家里去提亲。 我知道你爹地因为大哥的原因不喜欢商家的人,但我会向他证明,除了我没有谁能比我更爱你。 可还未等到你十八岁,听到你喜欢岳峙。你满风城的追着他身后跑,为他送花,制造各种浪漫,甚至为了他向整个风城里曾经看不起、欺辱过他的人宣战。 楚凌问我就这么看着,我当时满不在意说,小姑娘遇到新鲜的东西,贪玩些正常,大一点就好了。 其实我心里嫉妒要发狂,恨不得弄死岳家这个私生子,但我怕毁了在你心中的形象。又怕你真的喜欢她,怕你为他伤心难过,所以遏制这个念头。 岳峙的拒绝和你的执着使我备受煎熬,我多么希望你是个抓不着糖果自动放弃的小姑娘。 翻涌的情感告诉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可理智一次次压倒它,告诉我,相差的身份,你们两个不可能走到最后。 接到结婚请帖后,我非常后悔,我不该犹豫的。 可世界没有后悔的药,比起拥有你,我更怕你伤心。我希望你永远快乐,一如多年前那场舞会你朝我过来,脆声声的叫我哥哥一样天真无邪。 你们在一起后,我就像躲在角落里的偷窥者,窥视别人的幸福,我以为我们之间就这样画上句号。 婚宴上,发现人不是你时,我有多欣喜若狂,四处寻找你下落。后来得知你人在西义后,我无数次偷偷地去看过你,你总是心事重重的。 我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你面前,我怕你觉得我奇怪。所以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机会。 小寅出事,我们再次相遇。从那时开始,我像个卑劣的人,表面冠冕堂皇,故作冷待你,背地里使用各种手段阻止傅惊禹他们找到你,斩断岳峙对你的情感,哄骗、威胁你和我结婚。 我知道那张纸的拴不住你的人,但我就是想全世界人知道你的配偶栏里是我商珩的名字。 你是我的妻子。 明珠,我爱你。我嫉妒任何除了我以外能牵动你的情绪的东西。疯狂想占据你身心,没想到最后变成伤你最深的人。 我会找到小家伙向道歉,告诉她,爹地不是故意的。 水面盖过头面,蔓延进耳蜗里时,商珩仿佛听见几道急促的声音。 “血压在下降” “心跳加快了。” …… “商珩” 纪晚宁猛然惊醒撑起身体,犹如噩梦中脱离,全身汗津津的。 皎洁的月光 第137章 外头天光大亮,光线刺眼。 晴空万里,海风裹挟着咸腥味灌入房间里,驱散闷热难闻的味道。 纪晚宁握了握拳头,抬眸看向进来的人。 阳光倾洒在他身后,寒江笑着道:“我们要换乘了。” 纪晚宁知道他已经成功避开了南栀等人的追查。 “走!阿宁。” 纪晚宁靠在一边,并不理会他,琢磨着如何与南栀他们取得联系,还有商珩脱离危险吗。 寒江倒不在意她的 态度,知晓她心里所想,走到她身前道:“阿宁,我们自小相伴长大,知道彼此的弱点。“ 他知道一旦上岸了,纪晚宁就像鱼儿汇入大海再难抓住:“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逼你。”说完掏出打开视频放到面前。 画面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双手和脚被捆绑着,戴着黑色头罩。 寒江沉声吩咐道:“把头罩拿开。” 视频里拿着突击枪的美国大汉粗糙地将头罩取下,映入眼帘是一张稚嫩无比又熟悉的脸。 男孩被周围拿枪的大汉吓得,可怜地弱小,细声地呼叫道:“妈妈……你在哪里?” “爸爸……” 纪晚宁顿时夺过平板,盯着视频里的孩子,道:“阿勉。” 寒江俯视着她道:“这孩子筋骨不错,无论做实验品,还是特工都是非常不错的料子。” 纪晚宁丢开平板,猛地起身,封紧寒江领子,眼里涌现杀意,冷声道:“寒江……”理智告诉她一定保持冷静。 “他若受到一点伤害的话,我定会像当初追杀叶瑗一样杀了你的。” 寒江却道:“阿宁,他的安危取决于你。” 一眼不错盯着她瞳孔里的自己,对于她的警告仿若未闻,笑容满面很享受纪晚宁对他的怒意,道:“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我保证不会伤害他。” 纪晚宁低声咒骂了一句,放开他,愤怒地转身离开房间。 寒江不恼,眉梢欢悦,紧跟后面。 岸边站着五个穿迷彩服等候的特工,正色的朝敬礼:“报告,队长,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余光瞥了一眼纪晚宁。 心里忍不住惊讶,没想到折进一半的人,带回来的居然是个亚洲人,还是个女的。 寒江淡淡地道:“嗯。”垂眸扫向身旁的女孩。 纪晚宁眉头锁在一起,十分抵触,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弗吉尼亚州”。 …… 深海里,男人像坠入海底的石块,不断地往下沉。 商珩望着头顶越来越遥远地紫光,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拥有过,所以没任何遗憾。 周围空气变得稀薄,窒息逐渐地包裹着他。 忽然一双稚嫩肥嘟嘟的小手抓住他,力气大得可怕,一把将他拉出水面,鼻腔里涌入大量的氧气。 商珩如同干涸的鱼儿拼命地吞吐着,恍然有种劫后余生的之感,食指被玉藕般的臂膀紧紧地拉住。 发梢上的水珠滴落。 他喘息着,慢慢地抬头,望向面前光团,光团里有个小女孩,穿着白色裙子,眼睛十分漂亮,像夜空里闪烁的星辰,眨着眼睛好奇看着他。 时不时发出笑声。 商珩怔愣望着小女孩:“你……” 小女孩像寻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扯动着他食指,顿时,他身体里的血液像受什么刺激,疯狂的朝心口奔去,心脏处蹦跳十分剧烈。 然后热流从心脏处蔓延到四肢百骸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商珩顾不上身体里的异样,望着眼前缩小版的纪晚宁,泪水打湿眼眶,轻捧着小姑娘的脸,声音颤抖:“你……是来和我告别的?” 小女孩朝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白嫩的手突然转指向海面上不远孤船。 商珩顺着她的方向,看到船舱里的女孩蜷缩着噩梦不断,嘴里念叨着他的名字。 他诧异地:“明珠……” 小女孩露出个狡黠笑容,调皮道:“我下次再来找你玩。”说完转身消失海面。 徒留商珩孤身立在海面,任由他怎么呼唤,小女孩再也没出现。 抢救室里 电击落下,商珩猛然睁开眼睛,头顶白炽灯晃得他失焦。 耳旁脚步凌乱,听见一阵欢悦地声音:“血压恢复。” “心跳也恢复正常了。” 抢救了二十多个小时,顾浅望着监护仪恢复正常的波浪线,大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丝笑容。 心想着,傅惊禹中了十七枪,都没有他这一枪严重,简直惊心动魄,争分夺秒,差点砸了她在医学界的威名,庆幸的是人救回来了,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对着意识不清男人道:“商珩,明珠在等着你。”激发他求生的意志。 手术台男人似乎听得见她的话,眼睛轻微眨了一下,泪水从眼角滑落。 方崖听到人已经抢救回来后,脱力背靠着墙壁滑坐地上。 常在枪林弹雨中奔跑的凌臻此刻不由咂嘴佩服道,真他妈命硬啊!早前心脏就受过一次伤,还没完全复,现在又实心命中。换作个身体差点的已经一命呜呼,见阎王去了。 第138章 里士满 位于美国弗吉尼亚州,是一个拥有深厚历史底蕴和丰富文化氛围的城市。这座城市坐落在相对平坦的丘陵地带,傍詹姆斯河而建。向东南流去,经过漫长曲直的港湾,可以到达海边重要的军港城市诺福克。 它在美国历史上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曾是南方联邦的首府。 “阿宁,待会儿他们会送你到我住所,我有事要晚点回来。”寒江弯腰对车里人叮嘱道。 纪晚宁眼皮抬也没抬,嘲讽道:“如今我已是阶下囚,你不用像以前事事都和我说。” 寒江对她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和无限的包容力,哭笑不得道:“谁家的阶下囚像你这样嚣张跋扈。” “你大可不必如此。”纪晚宁淡淡地提醒道。 他和商珩深知纪晚宁的脾气,吃软不吃硬。 吃软的情况下还得建立于她对你有愧疚心,然后还你得温声细语哄着、她心情好的时候才给你笑脸。换作平时你连展现笑脸机会都没有,人影见不着个,更别说哄了,自己对着空气哄。 姑娘年龄不大,脾气可不小,手段狠辣着呢! 当初商珩不就瞧准她没了记忆,身边没有亲人,孤身躲在西义,软硬兼施,抓住机会才一击即中。 平日里只敢嘴炮宣泄自己的不满,成天把人当成祖宗哄,命都给她玩,也不见她给商珩好颜色。 寒江心思和商珩一样,但他们十分清楚纪晚宁性子,就像天空飘浮的云,不会为了别人停留的。 强势迫使她留下,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能牵制她的东西。 商珩攻心为上,孩子为辅。 可惜好好的一副牌被下属给折腾烂掉,全员没有一个在线帮忙追妻,全靠自己死皮赖脸,各种玩命的折腾才换来一点点回眸。 寒江已知自己失掉先机,也明知用秦勉威胁她会将两人仅剩的情分斩断,他依然果断采取这个办法。 只要她心不在别人身上,他就还有机会。 车门合上,黑色车辆闪着灯光消失在夜幕里。 寒江望着后座的背影,他从没想过要她永远待在 他身边。 暗沉的天边,他眼神忽然变坚定,不管因为什么,能在一起一天是一天。 转身上了另一辆行政车。 市中心政府大楼,高耸于闹市区一处繁华的十字路口。由各部门办公室、圆形参议厅和会议楼组成。 光线充足的穹形楼阁有两层高的是会议楼。 寒江沿着一条宽敞的风雨游廊朝尽头大步走去,游廊两侧是错落有致雕刻塑和青草埔。来往的工作人员在看到他时,纷纷地让出道路。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 偌大的大厅里坐满了各个重要部门和临时通知来开会重要成员,蓦然回首看向寒江。 有戏谑、诧异、不屑的。 他未看见似,不紧不慢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会议结束后。 隶属”央报局列斯堡分站总队长——兰索拦住寒江的去路:“查尔斯,能耽误你一些时间吗?” 熟知两人情况的其他要员纷纷地投来看戏的目光。 培养一个顶级的特工造价几百亿美金,寒江这次带去一个中队,虽说不都是顶级,但也折损了不少,若不是最高督总帮忙压下来,他恐怕坐不到这儿。 “听说你带回实验体?”兰索笑眯眯道:“但……我看督总似乎还不知道。”意有所指道。 “兰索,不该你探听的的事最好不要去做。”寒江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提醒道:“别坏了内部的规矩。” “查尔斯别认真嘛。”兰索和善笑道:“你知道了,做我们这行的容易犯职业病。” “再说了我即将上任弗吉利亚洲总部,所以必须清楚知道每一个落地弗吉利亚洲人的目的和情况。” 寒江抬眸扫向他。 兰索故作失笑:“怎么了?” 反恐最高督总明年就要退休了,两人是炙手可热的候选人,明里暗里争抢,恨不得压倒对方。 寒江联合特殊研究中心的人以“抓捕重要的实验体”为由带人潜进大西洋边海岛去,目的就是借此压兰索一头,获得更多支持。 可惜出师不利,开口遭到大部分人的反对。 内部人员评估认为不过是拥有些炮弹的国际恐怖组织,没必要小题大做的出动培养的最强精英。 但寒江深知地狱岛和德j组织的实力,完全是军事化小型强国,各方面遍地开花,尤其在杀手和特工方面,地狱岛能源源不断的补充。 德j主要做军火生意,这些年挣来的钱不仅投入各种军事武器装备的提升,有一半给地狱岛培养全能型杀手和特工。他的武器研究、人员和购买的先进武器能把中东地区小国全揍趴下。 这使得高层不得不重新审视它。 而且这次行动里牵扯着西西里的黑手党、北美地区最大黑帮组织,不容小觑。 所以他找到最高督总——弗兰克。 比起兰索,弗兰克更属意自己做反恐最高督总,给予最大的支持。 兰索说完轻拍寒江肩膀道:“改天约喝一杯。”然后得意的离开,一副胜券在握样子。 寒江盯着兰索消失的背影,敛眉沉思着,兰索虽也特工出身,但不在一线上,所以处处被自己压压制。 这次突然提升,一定是和国会里那些人达成什么协议。微眯起双眼里闪过狠厉,毕竟他们这些干情报出身的,手里掌握太多人的秘密。 “查尔斯先生,督总有请。” 寒江垂下眼眸:“知道了。” 他们表面上虽是反恐特战队,维护国家安危的,实则是国用来对违抗霸权的国家的利刃。 第139章 黑色轿车驶入大门朝地下停车场去。 女孩站在白色纱帘后遥望着进入庭院里的车辆,没一会儿她忽然侧头回望着房门。 寒江回来时很晚,询问家里佣人,说纪晚宁早就休息了。 他习惯性来到她房门前,单纯的想看看她。 纪晚宁并没有睡,她身体的毒解了后,视力和听力已经恢复正常,自然听到寒江的脚步声。 寒江犹豫片刻,轻轻地扭动门把手,没有打开,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站立良久后才离开。 纪晚宁在听到他离开后,等待一会,避开所有的监控器,从二楼上轻巧的翻越下去,回头查看身后并没有人发现才放心的离开。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思,互相提防着。 他们对各自灵敏身手和敏锐力十分自信,寒江没回来之前,庄园里守备森严。回来后,反而对她的戒备要松些。 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无论在以前还是现在,这点防备根本拦不住她,唯一不同的是寒江手里捏着阿勉。 她落魄至西义,秦叔叔一家人对无微至极的照顾,小家伙更是把自己当成亲姐姐。却被自己连累,小小年纪经历这样的罪,所以她必须想办法找到关押秦勉的地方,将他救出并且安全送回国内。 纪晚宁抚摸着腕心处的红痕,情人蛊跳动如初,那证明商珩还活着。她相信顾浅的医术,不会让她失望的。 身影消失黑夜里。 纪晚宁找到在德j的分点将自己的位置信息发送回本部,并且要求他查出最近特别行动队和情报队在亚洲的所有行动信息。 做完这些,她立即动身回到庄园里。回途的过程遇到附近大学的学生,喝了点酒在大马路上发酒疯,撞到纪晚宁时,见她是东方长相的起了色心学起电视剧里流氓调戏。 纪晚宁担心离开太久,恐寒江发现自己不在。面前的少年长得清秀,力气却大得出奇。拉着她的手往怀里带,摆明了想占她便宜。 纪晚宁警告道:“放手。” 酒后壮人胆,阿灵顿平时在学校里三好学生,敏感又卑微,从不敢惹事。一时接受不了多年女友抛弃他,找了个富二代,索性在大街上发疯,偏巧撞倒纪晚宁。 警告无用,纪晚宁抬手动脚准备揍人。 忽然一辆黑色车子打着远光灯过来,照在两人的身上。 纪晚宁看清来人,顿时脸色不好,丢开阿灵顿 车里的人含笑的下来:“国外的治安不比国内好。”眼神落在阿灵顿身上。 说完身边的几个大汉上前把阿灵顿拉到一边,猛揍一顿,揍得他哀叫不绝,酒醒一大半,连连求饶。 对峙的两人仿佛未听见。 寒江道:“阿宁,我说过我们了解彼”此,如同左右手,你确定要继续这样下去。” 纪晚宁冷冷一笑,却道:“寒江,我想不明白,当初你潜伏地狱岛不就是为了坐上今天这个位子吗,既然已经坐上。” “屈辱的过往,我想谁都不愿意想起,你应该至少与我们划清界限。” 语调微软:“怎么你反其道而行呢!” 寒江低笑着朝她靠近,俯贴她耳边,热气钻入她的耳蜗:“阿宁,和你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在我这不是屈辱,相反我十分眷念。 “甘之如饴,念念不忘。” 眼神直视前方,倏然地变得不一样:“督总的位置和你,我都要。” 纪晚宁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笑话,讥讽看着他,明确道:“晚了,寒江,我心里只有商珩。” “而且你自己也清楚,你困不了我多久的。” 在听到那句心里只有商珩的话,平静地的涛面下,暗涌翻滚,杀意已决。 “是吗?”他避开那个话题,云淡风轻道:“阿宁是说刚才那几个特工吗?” 他的长相比不上傅惊禹和商珩他们,但笑起来特别好看,如沐春风,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心思深沉可怕。 无论和谁说话,情绪起伏跌宕时,喜欢用一种很平的语气说话掩盖内心的真实想法,让人捉摸不透。 “你现在可以回去看看他们是否还活着。” “你离开庄园时,我就已经知道了。而他们传达的信息也被我的人截下”。 “你……”纪晚宁愤怒地望着他,努力克制质问道:“有意思吗?” 随即想到什么,挑衅地笑着道:“未必。” 寒江微思一下,抬起眸看向她:“阿宁是指那些死去的特工暴露你的位置?” 纪晚宁挑眉不语。 他喜欢她,有意无意的展示自己的魅力,所以总是笑着和她说:“没关系,反正我们明天就离开弗吉尼亚州。” 纪晚宁顿时拉着个脸。 寒江唇角弧度扩大,他舔了后槽牙道:“至于商珩,我会一点一点把他从你心里拔掉。” 纪晚宁冷道:“那我拭目以待。”说完转身上车时,脚忽然被拉住。 她顺势往下看,被揍得鼻青脸肿,鼻血横流,一身脏兮兮的阿灵顿死死抱住她的大腿哭喊道:“娇娇……” 纪晚宁石化在原地。 然后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放开。” 阿灵顿不放开,哭喊着:“娇娇你为什么抛下我,就因为我长得不够帅?不够有钱?没有姓王的爸爸?” “其实我是姓王的私生子。” 吼得像鬼一样。 庄园里 阿灵顿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冰块,礼貌地道:“谢谢。”然后小心翼翼的打量房间里的装饰,心里盘算着一会他要多少补偿。 纪晚宁揉了揉眉心,闻着他身上酒味,叹气道:“要不……先上楼洗澡换身衣服。” 阿灵顿凑近闻了一下,嫌弃得别开脸道:“谢谢你。”于是跟着佣人上楼去。 寒江倒了一杯温水放她面前,扫了一眼少年,不由好笑摇头,多年过去,喜欢捡人的毛病并没改。 纪晚宁的喜爱不分大小,人和物,只要她喜欢通通带家,像现在南栀和巴伦就是她从难民窟和奴隶场捡回来,喂养长大。 现在又在大街上把个醉汉捡回来,普通人能躲开就躲开。 幸好寒江手下的人有分寸,知道是学生,下手轻点。但阿灵顿还是龇牙咧嘴叫疼的洗完澡。 纪晚宁翻阅着客厅里书本,朝他示意已经准备好食物了,先吃点东西。 阿灵顿却跑过来用中文问道:“姐姐,你也是中国人?”或许见到国人,他的胆子变得更大 纪晚宁嗯哼一声。 阿灵顿眼底划抹亮光:“我也是……”连忙介绍自己:“我老家是海城的。” 纪晚宁道:“所以中国人坑中国人?” 阿灵顿连连摆手,不好意思:“不是、不是……。” 他钱什么都被女朋友刮完了,交不起房租,愤怒下想着要报复这个社会,便学人家打劫的。可他胆子小,怕遇上硬茬。就想到这个折中的法子。 躲着暗处挑选路人,挑来挑去,纠结半天,为了稳妥起见,目标定为国人,万一他们看自己可怜,没准还会施舍自己。 其实外国人身型高大,他不敢。 等了半天就只见纪晚宁一个中国人。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发什么酒疯。”说完拿起手里的书朝 他脑袋上拍了几下。 阿灵顿捂住头顶,委屈地跟着她身后转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了,自己好不容易攒钱出国读书,然而没想到被女朋友给全部拿走了,一时想不开就……” “大使馆摆设的吗?” 阿灵顿顿时语塞。 厚着脸皮道:“姐姐,看在大家同胞份上,一会儿多给点补偿。” 纪晚宁被他无耻逗笑了,正色道:“没问题,让我看看我和你女朋友长得有多像。” “有七分像,你随便开口。” 阿灵顿惊讶道:“真的?” 纪晚宁点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阿灵顿立马掏手机,翻出女朋友照片给她。 纪晚宁沉默几秒后:“这就是你说的像?” 照片上的女孩算不上难看,就是一张网红脸。和纪晚宁本人简直天差地别,别说七分,半分把边的都没有。 “对啊!”阿灵顿端着餐盘过来,嘴里含着食物道:“不像?” 纪晚宁头顶黑线,挑眉问道:“像?” 阿灵顿眨着眼睛,一副你瞎了模样看着:“这么明显啊!” 他指着道:“你看,是不是黑头发、棕色瞳孔、亚洲独特的白色肤色、小脸、水灵灵的大眼睛、都是长发飘飘、最重要一点都是风城的人” 纪晚宁:“……” 这他妈就是他说的像,为了得到补偿的钱真的什么能说,连自己口音是哪里的都听出来,这小子猴精着呢! 为了方便行动,她的口音和一些生活习惯风格被强行改过。 阿灵顿伸手道:“我要五万美金。” 纪晚宁:“……” 第140章 “你……刚才说你是谁的私生子?”纪晚宁好奇地问一句。 阿灵顿咽下嘴里的菜:“哦……”吐字不清的:“没……” 谄媚地笑着道:“这不重要,重要是我们是国人,要互帮互助,来日你遇到什么困难了,我没准能帮得上你的忙?” “你?”纪晚宁把他从头到尾都扫了一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你能帮我做什么?” “你这话就不对了。”阿灵顿不高兴凑近,四下巡视一遍,低声道:“我瞧着挺废物的,但是和姐姐你个人比,我的自由无价。” 纪晚宁顿时微扬起下巴,清瞳幽暗思索着。 阿灵顿往嘴里扒拉一口饭朝她抬眉道:“怎么样,我的五万美金不多!” 说完声音立马恢复正常,纪晚宁正想怎么回事,忽然听到寒江下楼的脚步声。 脸色有些古怪和严肃,重新审视眼前的落魄少年。 心里十分诧异,他的听力竟然在自己之上。 没一会儿,寒江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后。 阿灵顿继续死皮赖脸缠着纪晚宁道:“五万美金对于你来说不多的。”音量拔高道:“刚才你男人揍我时候下手可重了,这要去医院检查,走赔偿程序只会更多。” 纪晚宁眉头拧在一起,厌恶地:“他不是。” 阿灵顿傻眼,他看错了? 可从刚才到现在,那个男人眼里情意像甜丝一样缠绕在她身上,重新下定论道:“追求者。” “吃完?”纪晚宁冷着脸,不耐烦道:“吃完就赶紧滚”说完越过寒江上楼去。 寒江却因阿灵顿的话,心情变得十分愉悦,说话的语调和往日不一样:“五万美金?” 阿灵顿愣神地点头,道:“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男人腿软竟然打颤,为了生活,他勇敢的点头。 寒江沉默几秒,轻扬唇角的笑容,认真的询问道:“我们两个看起来很像夫妻?” 阿灵顿此刻的脑子比光速都快,重重地点头:“十分像。”非常有信服度。 他眼角藏不住的愉悦,痛快地让佣人取现金递给阿灵顿,并表示今天太晚了,不介意的话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 阿灵顿拿到钱后,感觉很不真实,虽然过程中被揍了一顿,但心里觉得值了。 哪敢停留,拒绝了他的好意,连夜离开了庄园,他怕寒江反悔嘎掉自己,钱装进兜里赶紧走。 早上醒来,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寒江得到属下传来的消息,确定阿灵顿的真实身份,彻底的放下心道:“今晚八点的飞机,到时候我让司机接你。” 纪晚宁似乎没睡好,脸色看着点白,胃口也不好,随便吃了几口就上楼喂鸽子去了。 寒江只当她无聊,闷得慌。 …… 月亮岛 商珩这次一条命差点搭进去,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圈,昏迷了整整一个多月才彻底的醒来。 醒来就四处寻找纪晚宁,他在梦里看见她孤独的躺在船板上,血液从她身下蔓延出,流进海里,呼唤着自己救她。 顾浅安抚的告诉他,人已找到,在费城,表示她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的人想困住她根本不可能的事。 根据傅惊禹传回来的消息,并不限制她的活动,经常出入各种高档场所和宴会。她完全有机会和能力逃离的监控下。 只是大家不清楚纪晚宁留下来的原因,傅惊禹担心惊动的人员命令南栀等人按兵不动,静待着。 商珩这才安静的躺下,回想起那个梦境如同真的一般,喉咙干涩道:“我睡了多久?” 顾浅道:“48天。” 他询问旁边的方崖:“那晚上潜入岛上的人?” 方崖自知失责,愧不敢看商珩:“的最高反恐特战队。” “他们是冲着明珠来的。”顾浅接过方崖的话道:“商珩,她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我们的事!” “其实我们是德j组织的成员。 方崖瞪圆眼睛望着顾浅,什么? 嘴巴反应比脑子快:“就……就是那个称为第一恐怖组织?”他和阿梁私下揣摩过纪小姐等人身份,但没有想到是自家的死对头。 不由联想年前在北美对他们搞突袭、暗杀、黑吃黑的戏码,一点没手下留情啊! 方崖呆滞的眼神微转,落在旁边脸色苍白的男人身上,艰难的吞咽口水,心里叹气一声,大水冲了龙王庙。 忍不住埋怨林寄北吃得太难看了,老大又再次圆满了,他们借着与德j在中东对战的空隙,无暇分身,趁机吞掉他们不少在北美的军火生意的。 心里发虚想,回头计较这件事,怎么和纪小姐解释。 毕竟谁不想做世界老二。 “起初,还能和平共处。”顾浅点头,停顿一下道:“但这些年随着我们的势力日益壮大,在中东那边经常因为石油和军火问题与他们发生冲突,影响他们在中东的利益和权益,所以上黑名单。” 方崖端详地面前文静秀气无自保能力的女孩,竟然是国际通缉榜的前五个中的一个,实在不敢相信,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看待东西不能看表面。 “他们为了稳固自己在中东的霸权,控制德j这个不稳定因素,又因为与那边国家有各种签约条款限制,所以不敢大规模绞杀。” “就各种方法渗透、暗杀、策反企图从内部瓦解我们,将它变为自己的利剑,扫除一切阻碍它前进的国家和恐怖组织。” 顾浅明白纪晚宁心里怎么想的,商珩的身份不同寻常,她担心他知道一切后会对傅惊禹们不利。 知道发生自己身上的事并非全是商珩的错,为了各自利益,她选择回避,与他保持距离。 如今的人已经找到这里,他们没有瞒下去必要。 而且照这样情形下去,与必有一次大的碰触,与其藏着,不如说出来,到时候他们和商珩与商谈,免去后顾之忧。 顾浅想也该让商珩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解释道:“叶媛的叛变导致我和宋one身份暴露,的特殊研究把明珠误认成我,对她进行追踪和抓捕,所以当初缅甸之事不全是你的错”。 第140章 “你……刚才说你是谁的私生子?”纪晚宁好奇地问一句。 阿灵顿咽下嘴里的菜:“哦……”吐字不清的:“没……” 谄媚地笑着道:“这不重要,重要是我们是国人,要互帮互助,来日你遇到什么困难了,我没准能帮得上你的忙?” “你?”纪晚宁把他从头到尾都扫了一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你能帮我做什么?” “你这话就不对了。”阿灵顿不高兴凑近,四下巡视一遍,低声道:“我瞧着挺废物的,但是和姐姐你个人比,我的自由无价。” 纪晚宁顿时微扬起下巴,清瞳幽暗思索着。 阿灵顿往嘴里扒拉一口饭朝她抬眉道:“怎么样,我的五万美金不多!” 说完声音立马恢复正常,纪晚宁正想怎么回事,忽然听到寒江下楼的脚步声。 脸色有些古怪和严肃,重新审视眼前的落魄少年。 心里十分诧异,他的听力竟然在自己之上。 没一会儿,寒江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后。 阿灵顿继续死皮赖脸缠着纪晚宁道:“五万美金对于你来说不多的。”音量拔高道:“刚才你男人揍我时候下手可重了,这要去医院检查,走赔偿程序只会更多。” 纪晚宁眉头拧在一起,厌恶地:“他不是。” 阿灵顿傻眼,他看错了? 可从刚才到现在,那个男人眼里情意像甜丝一样缠绕在她身上,重新下定论道:“追求者。” “吃完?”纪晚宁冷着脸,不耐烦道:“吃完就赶紧滚”说完越过寒江上楼去。 寒江却因阿灵顿的话,心情变得十分愉悦,说话的语调和往日不一样:“五万美金?” 阿灵顿愣神地点头,道:“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男人腿软竟然打颤,为了生活,他勇敢的点头。 寒江沉默几秒,轻扬唇角的笑容,认真的询问道:“我们两个看起来很像夫妻?” 阿灵顿此刻的脑子比光速都快,重重地点头:“十分像。”非常有信服度。 他眼角藏不住的愉悦,痛快地让佣人取现金递给阿灵顿,并表示今天太晚了,不介意的话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 阿灵顿拿到钱后,感觉很不真实,虽然过程中被揍了一顿,但心里觉得值了。 哪敢停留,拒绝了他的好意,连夜离开了庄园,他怕寒江反悔嘎掉自己,钱装进兜里赶紧走。 早上醒来,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寒江得到属下传来的消息,确定阿灵顿的真实身份,彻底的放下心道:“今晚八点的飞机,到时候我让司机接你。” 纪晚宁似乎没睡好,脸色看着点白,胃口也不好,随便吃了几口就上楼喂鸽子去了。 寒江只当她无聊,闷得慌。 …… 月亮岛 商珩这次一条命差点搭进去,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圈,昏迷了整整一个多月才彻底的醒来。 醒来就四处寻找纪晚宁,他在梦里看见她孤独的躺在船板上,血液从她身下蔓延出,流进海里,呼唤着自己救她。 顾浅安抚的告诉他,人已找到,在费城,表示她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的人想困住她根本不可能的事。 根据傅惊禹传回来的消息,并不限制她的活动,经常出入各种高档场所和宴会。她完全有机会和能力逃离的监控下。 只是大家不清楚纪晚宁留下来的原因,傅惊禹担心惊动的人员命令南栀等人按兵不动,静待着。 商珩这才安静的躺下,回想起那个梦境如同真的一般,喉咙干涩道:“我睡了多久?” 顾浅道:“48天。” 他询问旁边的方崖:“那晚上潜入岛上的人?” 方崖自知失责,愧不敢看商珩:“的最高反恐特战队。” “他们是冲着明珠来的。”顾浅接过方崖的话道:“商珩,她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我们的事!” “其实我们是德j组织的成员。 方崖瞪圆眼睛望着顾浅,什么? 嘴巴反应比脑子快:“就……就是那个称为第一恐怖组织?”他和阿梁私下揣摩过纪小姐等人身份,但没有想到是自家的死对头。 不由联想年前在北美对他们搞突袭、暗杀、黑吃黑的戏码,一点没手下留情啊! 方崖呆滞的眼神微转,落在旁边脸色苍白的男人身上,艰难的吞咽口水,心里叹气一声,大水冲了龙王庙。 忍不住埋怨林寄北吃得太难看了,老大又再次圆满了,他们借着与德j在中东对战的空隙,无暇分身,趁机吞掉他们不少在北美的军火生意的。 心里发虚想,回头计较这件事,怎么和纪小姐解释。 毕竟谁不想做世界老二。 “起初,还能和平共处。”顾浅点头,停顿一下道:“但这些年随着我们的势力日益壮大,在中东那边经常因为石油和军火问题与他们发生冲突,影响他们在中东的利益和权益,所以上黑名单。” 方崖端详地面前文静秀气无自保能力的女孩,竟然是国际通缉榜的前五个中的一个,实在不敢相信,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看待东西不能看表面。 “他们为了稳固自己在中东的霸权,控制德j这个不稳定因素,又因为与那边国家有各种签约条款限制,所以不敢大规模绞杀。” “就各种方法渗透、暗杀、策反企图从内部瓦解我们,将它变为自己的利剑,扫除一切阻碍它前进的国家和恐怖组织。” 顾浅明白纪晚宁心里怎么想的,商珩的身份不同寻常,她担心他知道一切后会对傅惊禹们不利。 知道发生自己身上的事并非全是商珩的错,为了各自利益,她选择回避,与他保持距离。 如今的人已经找到这里,他们没有瞒下去必要。 而且照这样情形下去,与必有一次大的碰触,与其藏着,不如说出来,到时候他们和商珩与商谈,免去后顾之忧。 顾浅想也该让商珩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解释道:“叶媛的叛变导致我和宋one身份暴露,的特殊研究把明珠误认成我,对她进行追踪和抓捕,所以当初缅甸之事不全是你的错”。 第141章 冤家路窄 “他们一开始企图抓我帮助他们完成一项人体实验研究,阴差阳错下,他们意外地发现明珠身体的特殊性。” “所以商珩……明珠并没有怪你。” 或许因为她曾经也求而不得过,她太明白商珩内心里挣扎和痛苦。况且两人本就相爱,如果因为这些事和误会分开的话真的对不起曾经经历的一切。 “明珠什么都好,唯独在感情这块慢热,迟钝不自知。” 顾浅有时候不得怀疑是不是老天给她了一副好皮囊、聪明脑袋,所以故意让她在感情方面少了个零件。 追求者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却一脸茫然无辜有吗,惋惜道真可惜,下次注意。 忽然联想到以前的事,顾浅忍不住笑起来,调侃道:“以前的话,别说对你有感情,你从林姨那里建立起的微末亲情半分都没有,更别说近水楼台。” 忍不住感叹纪叔的危机感,竟然一眼就预料到二十年后他的宝贝女儿会被商珩拐跑。 商珩:“……” 他何尝不知道,某人见到自己永远都是暼一眼,招呼从不打,等自己再回头寻人时,不知跑哪里去。 又气又恨的。 “但现在不是了,商珩。”她最了解明珠的心思,给商珩一颗定心丸道:“寒江和叶媛是她掩盖追查内鬼的借口。” “你住进她心里了。” …… 顾浅轻手关上病房门准备离开时,方崖紧跟她身后,低声叫住她道:“顾医生” 然后回头朝病房确认一眼,发自内心道:“谢谢你。” 顾浅疑惑不解看着他。 方崖语气真诚地道:“谢谢您给老大说这些话。” 老大和纪小姐的孩子没了,虽说不能全是他的错,但成了两人之间无法磨掉的伤痕,所以他知道顾浅刚才的那些话是为了让商珩好好养身体。 随即玩笑道:“您别看我家老大一副运筹帷幄、高深莫测、表面什么事都没有,实则全憋在心里,只要有关纪小姐的事他变得就特别敏感、脆弱,十分执拗。” 顾浅被他的话逗笑了,很意外,没想到商珩身边竟然这么细腻的下属。 方崖喋喋不休道:“以后,希望您能继续开解……” 顾浅笑着打断他道:“我不是商珩,没有哄骗人的毛病。” 方崖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啊?”他没听明白,啥意思? 望着远去的顾浅,顾医生的意思是自己理解那个? 纪小姐其实真的喜欢老大? 可一回想两人相处情景,他怎么看纪小姐都一副要杀了老大呢!尤其在风城时那巴掌,啪啪啪的直扇,输液针头差点扎进老大的眼睛里去。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那也太惊心动魄了! …… 萨德拉是费城最大一所拍卖会,里头用独特的红木装修,一切用具和装饰品皆是世面没有高档定制,奢华夺目。 从一楼的大厅里到私人包间的二楼过道里布满鲜花,芳香沁人。 纪晚宁和寒江上楼经过时,看着这些鲜花,她不由的弯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怎么?”寒江察觉她的异样,环顾里头的摆件,以为她看上这里的摆件物品:“虽然说不出售,但你想要的话,我和他们老板说。” “看上那个?” 纪晚宁毫不掩盖对他杀意,用幽默地语气道:“看上你的人头。” 他随即一笑,半假半真道:“嗯……没想到阿宁看上的是我的脑袋,不过……”侧头深情地望着纪晚宁:“能入你眼备好荣幸,随时恭候着你来取。” 纪晚宁的脸冷了下去,这样的话都能让他缠着杆爬上来。 “嗨!查尔斯。” 身后响起一道非常讨厌的声音。 纪晚宁肉眼可见到寒江眼底闪过冷意,沉下的脸露出看戏的表情。眉宇的欢喜立即涌了来上,眸底闪着亮光,朝他身后男人看去。 男人和凌臻都是很典型的意大利长相,高鼻梁、一双深邃湛蓝的眼睛,最重要的一点,他竟然和吉姆罗斯长得非常像。 果然意大利的男人比女人还美丽。 寒江隐下心中不快,转过身去。 兰索仿佛遇到多年未见的朋友,亲切地搭着他肩膀上,高兴地道:“我们太有缘分了,竟然在这里碰见。” 兰索的下属霍斯,见寒江被他恶心得想拔枪,别开眼睛,心里吐槽,冤家路窄啊! 寒江心情没他美妙,冷漠的推开他,非常嫌弃的拍拍衣服,心里琢磨着他为什么出现这里。 兰索却不在意,故作没看见寒江脸色,热情的询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霍斯捂脸不忍直视,他真的把干不掉寒江,也要把他恶心死的理论贯彻到底! 忽然兰索发现身后的纪晚宁,往外蹦豆子的话立即戛然,越过寒江,惊叹地上前。 非常绅士地朝她问候:“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否有幸知道您的名字。” 纪晚宁:“……” 霍斯:“……” 寒江捏紧拳头,青筋暴起,再也忍不住道:“兰索。” 骚孔雀正开屏求爱呢!根本听不见背后人的怒火声。 纪晚宁眼睛在寒江身上停留几秒,含笑友好对兰索道:“穆南语。” 他受宠若惊,夸张道:“哦……” 纪晚宁觉得他表情太浮夸,太像她之前执行任务时候遇到的一个韩棒子特工,天天哦莫、哦莫,一惊一乍,特别找打。 现在又勾起她想揍人的心,但配上这张长得十分相似吉姆罗斯的脸,她忍了。 兰索睁大眼睛朝霍斯,回头小心翼翼确认道:“……东方人?” 她很少用真容出现在人前,所以除了寒江,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于是点头。 “穆小姐,你的名字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名字了。”兰索更加的兴奋地,直白表示道:“我非常喜欢东方女孩,你是我见过最温柔、最美丽孩子,你的眼睛像林间小鹿,泉水一样干净清澈……” 霍斯顿时暗叫不好,上前拉着被美色迷昏头的兰索,顶着寒江刀人的眼神闪过,尴尬地朝纪晚宁笑了一下:“穆小姐,不好意思……” 真的动起手来,他可不是寒江的对手,连忙把兰索拉到一边,低声提醒道:“够了啊!再下去就玩火,我们还有正事呢!” 兰索回头朝纪晚宁表示请等他一下,同样低声道:“我知道……” 霍斯:“……” 寒江若不是因为来往都是达官显贵,动手担心引起不要的轰动,一直隐而不发,否则他早就把兰索崩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纪晚宁扬声道:“兰索先生”。 “啊……”兰索仿佛魂被叫过去了,立即抛下霍斯狗腿跑过去。 霍斯:“……” 他真的不知道他是故意装作被迷惑,还是真的被迷惑。 第141章 冤家路窄 “他们一开始企图抓我帮助他们完成一项人体实验研究,阴差阳错下,他们意外地发现明珠身体的特殊性。” “所以商珩……明珠并没有怪你。” 或许因为她曾经也求而不得过,她太明白商珩内心里挣扎和痛苦。况且两人本就相爱,如果因为这些事和误会分开的话真的对不起曾经经历的一切。 “明珠什么都好,唯独在感情这块慢热,迟钝不自知。” 顾浅有时候不得怀疑是不是老天给她了一副好皮囊、聪明脑袋,所以故意让她在感情方面少了个零件。 追求者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却一脸茫然无辜有吗,惋惜道真可惜,下次注意。 忽然联想到以前的事,顾浅忍不住笑起来,调侃道:“以前的话,别说对你有感情,你从林姨那里建立起的微末亲情半分都没有,更别说近水楼台。” 忍不住感叹纪叔的危机感,竟然一眼就预料到二十年后他的宝贝女儿会被商珩拐跑。 商珩:“……” 他何尝不知道,某人见到自己永远都是暼一眼,招呼从不打,等自己再回头寻人时,不知跑哪里去。 又气又恨的。 “但现在不是了,商珩。”她最了解明珠的心思,给商珩一颗定心丸道:“寒江和叶媛是她掩盖追查内鬼的借口。” “你住进她心里了。” …… 顾浅轻手关上病房门准备离开时,方崖紧跟她身后,低声叫住她道:“顾医生” 然后回头朝病房确认一眼,发自内心道:“谢谢你。” 顾浅疑惑不解看着他。 方崖语气真诚地道:“谢谢您给老大说这些话。” 老大和纪小姐的孩子没了,虽说不能全是他的错,但成了两人之间无法磨掉的伤痕,所以他知道顾浅刚才的那些话是为了让商珩好好养身体。 随即玩笑道:“您别看我家老大一副运筹帷幄、高深莫测、表面什么事都没有,实则全憋在心里,只要有关纪小姐的事他变得就特别敏感、脆弱,十分执拗。” 顾浅被他的话逗笑了,很意外,没想到商珩身边竟然这么细腻的下属。 方崖喋喋不休道:“以后,希望您能继续开解……” 顾浅笑着打断他道:“我不是商珩,没有哄骗人的毛病。” 方崖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啊?”他没听明白,啥意思? 望着远去的顾浅,顾医生的意思是自己理解那个? 纪小姐其实真的喜欢老大? 可一回想两人相处情景,他怎么看纪小姐都一副要杀了老大呢!尤其在风城时那巴掌,啪啪啪的直扇,输液针头差点扎进老大的眼睛里去。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那也太惊心动魄了! …… 萨德拉是费城最大一所拍卖会,里头用独特的红木装修,一切用具和装饰品皆是世面没有高档定制,奢华夺目。 从一楼的大厅里到私人包间的二楼过道里布满鲜花,芳香沁人。 纪晚宁和寒江上楼经过时,看着这些鲜花,她不由的弯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怎么?”寒江察觉她的异样,环顾里头的摆件,以为她看上这里的摆件物品:“虽然说不出售,但你想要的话,我和他们老板说。” “看上那个?” 纪晚宁毫不掩盖对他杀意,用幽默地语气道:“看上你的人头。” 他随即一笑,半假半真道:“嗯……没想到阿宁看上的是我的脑袋,不过……”侧头深情地望着纪晚宁:“能入你眼备好荣幸,随时恭候着你来取。” 纪晚宁的脸冷了下去,这样的话都能让他缠着杆爬上来。 “嗨!查尔斯。” 身后响起一道非常讨厌的声音。 纪晚宁肉眼可见到寒江眼底闪过冷意,沉下的脸露出看戏的表情。眉宇的欢喜立即涌了来上,眸底闪着亮光,朝他身后男人看去。 男人和凌臻都是很典型的意大利长相,高鼻梁、一双深邃湛蓝的眼睛,最重要的一点,他竟然和吉姆罗斯长得非常像。 果然意大利的男人比女人还美丽。 寒江隐下心中不快,转过身去。 兰索仿佛遇到多年未见的朋友,亲切地搭着他肩膀上,高兴地道:“我们太有缘分了,竟然在这里碰见。” 兰索的下属霍斯,见寒江被他恶心得想拔枪,别开眼睛,心里吐槽,冤家路窄啊! 寒江心情没他美妙,冷漠的推开他,非常嫌弃的拍拍衣服,心里琢磨着他为什么出现这里。 兰索却不在意,故作没看见寒江脸色,热情的询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霍斯捂脸不忍直视,他真的把干不掉寒江,也要把他恶心死的理论贯彻到底! 忽然兰索发现身后的纪晚宁,往外蹦豆子的话立即戛然,越过寒江,惊叹地上前。 非常绅士地朝她问候:“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否有幸知道您的名字。” 纪晚宁:“……” 霍斯:“……” 寒江捏紧拳头,青筋暴起,再也忍不住道:“兰索。” 骚孔雀正开屏求爱呢!根本听不见背后人的怒火声。 纪晚宁眼睛在寒江身上停留几秒,含笑友好对兰索道:“穆南语。” 他受宠若惊,夸张道:“哦……” 纪晚宁觉得他表情太浮夸,太像她之前执行任务时候遇到的一个韩棒子特工,天天哦莫、哦莫,一惊一乍,特别找打。 现在又勾起她想揍人的心,但配上这张长得十分相似吉姆罗斯的脸,她忍了。 兰索睁大眼睛朝霍斯,回头小心翼翼确认道:“……东方人?” 她很少用真容出现在人前,所以除了寒江,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于是点头。 “穆小姐,你的名字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名字了。”兰索更加的兴奋地,直白表示道:“我非常喜欢东方女孩,你是我见过最温柔、最美丽孩子,你的眼睛像林间小鹿,泉水一样干净清澈……” 霍斯顿时暗叫不好,上前拉着被美色迷昏头的兰索,顶着寒江刀人的眼神闪过,尴尬地朝纪晚宁笑了一下:“穆小姐,不好意思……” 真的动起手来,他可不是寒江的对手,连忙把兰索拉到一边,低声提醒道:“够了啊!再下去就玩火,我们还有正事呢!” 兰索回头朝纪晚宁表示请等他一下,同样低声道:“我知道……” 霍斯:“……” 寒江若不是因为来往都是达官显贵,动手担心引起不要的轰动,一直隐而不发,否则他早就把兰索崩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纪晚宁扬声道:“兰索先生”。 “啊……”兰索仿佛魂被叫过去了,立即抛下霍斯狗腿跑过去。 霍斯:“……” 他真的不知道他是故意装作被迷惑,还是真的被迷惑。 第142章 纪晚宁伸出手,温柔地笑着道:“很高兴认识您。” 兰索弯腰在美人滑腻白嫩的手背上留下一个吻。 寒江脸色黑得没法看。 霍斯见状连忙拉过兰索身体挡在他面前,时刻注意寒江动作,然后不顾兰索的意愿强行带走。 他们和寒江不一样, 好比文官和武将。他是从血人堆里杀出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地位仅次督总地步之下,势力更是不可小觑。 国会的那些人就是一帮墙头草,利益相聚,随时倒戈。 费城又是他的地盘,他若说恐怖分子袭击,向上报告说自己两人被恐怖分子击毙了,也没人会站出来指责和怀疑。 所以在寒江即将暴怒之前拉着作死的上司赶紧逃。 纪晚宁望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十分有趣,忍笑不禁道:“哎!寒江,有这样的同事,每天上班挺好玩的嘛!” 寒江:“……” …… 拍卖场所里展示的物品一向是由低到高,层层递进,把气氛推到最高,越稀罕的越放在后头。 纪晚宁无聊的打着哈欠,她对这些埃及法老的珠宝、什么名家遗留的画作毫无兴趣。 忽然听到拍卖师:“希望之星” 当台上的面纱后,看到台上的黄绿色的钻石,困顿感一下消失,坐直身体往前倾。 这颗名为“希望之星”叫桑西钻石,世界十大名钻之一,因为独特的双重玫瑰切工使得它散发柔和的散射光,视觉尺寸比实际大 ,备受皇室喜爱和商人的追捧。 据说1792年法国大革命之际,这枚桑西钻石连同摄政王钻石和希望蓝钻一同被盗贼偷走了。直到1828年,这枚桑西钻石才再一次亮相于一位法国商人手中。 之后又在俄罗斯王子、富商等人手中多次辗转,直到20世纪初,英国第一代阿斯特子爵将其买下,它才结束了长达数百年的颠沛流离。 阿斯特子爵之子华道夫与富商之女南茜结婚,阿斯特子爵对这个懂事乖巧的儿媳妇十分喜爱,特意到卡地亚定制了一顶以5523克拉的桑西钻石为主石的冠冕,作为送给儿媳妇南茜的新婚礼物。 冠冕不算主石的价值就高达美元,加上桑西钻石,更是价值连城。 南茜去世,阿斯特家族以100万美元的价格将这颗钻石卖给了卢浮宫。 现在这枚桑西钻石应该躺在法国卢浮宫,怎么会出现这里。 主持人话音刚落,寒江按下键头道:“300百万。” 中央大厅的女拍卖师听到耳麦里人竞拍价格道:“206号客人出价三百万。” 耳麦里里传出拍卖价格,她激昂道:“307客人出价五百万。” 寒江再次道:“七百万。” 纪晚宁有些惊讶,明眼里可以看出,这颗钻石虽然难得,但珍藏价格远没有那么大,最多五百万美金。 心里琢磨着他异举,他一下子提高两百万,看来大有用处啊! 307包房里的人仿佛与他杠上了,拍卖师再次报价:“八百万零一。” 寒江眼睛不眨的再次道:“九百万。” 原本追着加码的买家此时停下来,看花落谁家。 拍卖师再次道:“307的客人出价九百万零一。” 纪晚宁听到拍卖师公布的价格不用说她大体猜到是谁了,别过脸偷笑。 307房间里 霍斯回头弱弱地问道:“老大追加?” 兰索一改吊儿郎当的气息,盯着酒杯里晃动的红酒,漫不经心道:“弗兰克的太太对这颗钻石心慕已久,查尔斯想用它讨她的欢心,以稳固在弗兰克心里的地位。” 霍斯眨眼想问,所以到底跟不跟。 兰索饮下红酒,性感的喉结滚动道:“让给他!” 霍斯:“……” 就不能痛快点。 307房间久久没有声音,拍卖师以为不再追来,正一锤定音时,忽然203对面人冲出来对着下面吼叫道:“怎么回事,我按了半天没人听见?” 整个拍卖场所安静无声,所有的人朝他望去。 买家非常注重自己的隐私,如非必要绝不会亲自到场。更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和相貌。 而这位暴躁的亚洲人显然就没那么讲究了,冲着寒江和拍卖师阴阳怪气道:“玩内幕?” 参加拍卖会的都是上层的权贵,他们这些讨生活的哪里惹得起,工作人员立即赶到房间对设备进行检查,确定是连接器问题后,连忙赔礼道歉。 纪晚宁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一阵恍惚,他怎么跑到这里来。 房里还有一位矜贵无双的男人,眉宇凛然,淡淡地扫向纪晚宁。 她心里激动地道,大哥。 木桑扯着嗓子道:“老子九百八十万。”不屑的暼了寒江一眼,傲娇地回房间里。 穆枭无奈的摇了摇头,翻阅手中的报纸道:“家里比这个好得多了去。” 木桑躺在一旁道:“老子就喜欢花钱买的,不行?” 茶色瞳孔里浮出淡淡的笑意,浓情蜜意弥漫房间里。 三楼的霍斯啧啧称奇,一块破石头竟然除了他还有人争抢。 第142章 纪晚宁伸出手,温柔地笑着道:“很高兴认识您。” 兰索弯腰在美人滑腻白嫩的手背上留下一个吻。 寒江脸色黑得没法看。 霍斯见状连忙拉过兰索身体挡在他面前,时刻注意寒江动作,然后不顾兰索的意愿强行带走。 他们和寒江不一样, 好比文官和武将。他是从血人堆里杀出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地位仅次督总地步之下,势力更是不可小觑。 国会的那些人就是一帮墙头草,利益相聚,随时倒戈。 费城又是他的地盘,他若说恐怖分子袭击,向上报告说自己两人被恐怖分子击毙了,也没人会站出来指责和怀疑。 所以在寒江即将暴怒之前拉着作死的上司赶紧逃。 纪晚宁望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十分有趣,忍笑不禁道:“哎!寒江,有这样的同事,每天上班挺好玩的嘛!” 寒江:“……” …… 拍卖场所里展示的物品一向是由低到高,层层递进,把气氛推到最高,越稀罕的越放在后头。 纪晚宁无聊的打着哈欠,她对这些埃及法老的珠宝、什么名家遗留的画作毫无兴趣。 忽然听到拍卖师:“希望之星” 当台上的面纱后,看到台上的黄绿色的钻石,困顿感一下消失,坐直身体往前倾。 这颗名为“希望之星”叫桑西钻石,世界十大名钻之一,因为独特的双重玫瑰切工使得它散发柔和的散射光,视觉尺寸比实际大 ,备受皇室喜爱和商人的追捧。 据说1792年法国大革命之际,这枚桑西钻石连同摄政王钻石和希望蓝钻一同被盗贼偷走了。直到1828年,这枚桑西钻石才再一次亮相于一位法国商人手中。 之后又在俄罗斯王子、富商等人手中多次辗转,直到20世纪初,英国第一代阿斯特子爵将其买下,它才结束了长达数百年的颠沛流离。 阿斯特子爵之子华道夫与富商之女南茜结婚,阿斯特子爵对这个懂事乖巧的儿媳妇十分喜爱,特意到卡地亚定制了一顶以5523克拉的桑西钻石为主石的冠冕,作为送给儿媳妇南茜的新婚礼物。 冠冕不算主石的价值就高达美元,加上桑西钻石,更是价值连城。 南茜去世,阿斯特家族以100万美元的价格将这颗钻石卖给了卢浮宫。 现在这枚桑西钻石应该躺在法国卢浮宫,怎么会出现这里。 主持人话音刚落,寒江按下键头道:“300百万。” 中央大厅的女拍卖师听到耳麦里人竞拍价格道:“206号客人出价三百万。” 耳麦里里传出拍卖价格,她激昂道:“307客人出价五百万。” 寒江再次道:“七百万。” 纪晚宁有些惊讶,明眼里可以看出,这颗钻石虽然难得,但珍藏价格远没有那么大,最多五百万美金。 心里琢磨着他异举,他一下子提高两百万,看来大有用处啊! 307包房里的人仿佛与他杠上了,拍卖师再次报价:“八百万零一。” 寒江眼睛不眨的再次道:“九百万。” 原本追着加码的买家此时停下来,看花落谁家。 拍卖师再次道:“307的客人出价九百万零一。” 纪晚宁听到拍卖师公布的价格不用说她大体猜到是谁了,别过脸偷笑。 307房间里 霍斯回头弱弱地问道:“老大追加?” 兰索一改吊儿郎当的气息,盯着酒杯里晃动的红酒,漫不经心道:“弗兰克的太太对这颗钻石心慕已久,查尔斯想用它讨她的欢心,以稳固在弗兰克心里的地位。” 霍斯眨眼想问,所以到底跟不跟。 兰索饮下红酒,性感的喉结滚动道:“让给他!” 霍斯:“……” 就不能痛快点。 307房间久久没有声音,拍卖师以为不再追来,正一锤定音时,忽然203对面人冲出来对着下面吼叫道:“怎么回事,我按了半天没人听见?” 整个拍卖场所安静无声,所有的人朝他望去。 买家非常注重自己的隐私,如非必要绝不会亲自到场。更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和相貌。 而这位暴躁的亚洲人显然就没那么讲究了,冲着寒江和拍卖师阴阳怪气道:“玩内幕?” 参加拍卖会的都是上层的权贵,他们这些讨生活的哪里惹得起,工作人员立即赶到房间对设备进行检查,确定是连接器问题后,连忙赔礼道歉。 纪晚宁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一阵恍惚,他怎么跑到这里来。 房里还有一位矜贵无双的男人,眉宇凛然,淡淡地扫向纪晚宁。 她心里激动地道,大哥。 木桑扯着嗓子道:“老子九百八十万。”不屑的暼了寒江一眼,傲娇地回房间里。 穆枭无奈的摇了摇头,翻阅手中的报纸道:“家里比这个好得多了去。” 木桑躺在一旁道:“老子就喜欢花钱买的,不行?” 茶色瞳孔里浮出淡淡的笑意,浓情蜜意弥漫房间里。 三楼的霍斯啧啧称奇,一块破石头竟然除了他还有人争抢。 第143章 寒江今天出师不利啊!注定要被放血,前面是兰索故意抬高价格,现在又来了个木桑。 拍卖师道:“206客人出价一千三百万。”屏住呼吸聚精会神注意耳麦里声音,眼睛着望向203房间里的人。 全场寂静无声。 寒江此刻也不由望向对面重重纱帘隔着的房间。 纪晚宁悠哉地品尝香槟,唇角轻扬,声音与拍卖师手中的棒槌一同响起:“恭喜。” “恭喜。”拍卖师道:“206房间客人以一千三百万拍得希望之星。” 寒江脸色不是很好看,原本五百万就可以拿下的东西,中途被兰索故意抬高价格,整整翻了两倍,对这根搅屎棍再难忍下去。 随意扳动拇指上的玉扣,反正早晚都是要除掉,何不如早点动手,省得再给自己添乱。 霍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道:“我们还是早点回弗吉尼亚州!” “不着急。”兰索心里惦记着纪晚宁,拒绝道:“难得过来一趟,待几天再回去。” 霍斯怕再待几天命就没了。 兰索知道他担心什么,笃定寒江不会拿他怎样,笑道:“放心!他动不了我。” 霍斯挑眉,第一次见他这个废物上司如此自信,还是不放心道:“我让他们再派几个人过来。” 兰索拍着肩膀把他按坐下道:“霍斯,你就安心!” 他安心个毛。 兰索撅屁股就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放屁,居然敢肖想寒江的女人,他是想脑袋搬家了,说好的升官发财,别到时候命没了。 兰索认真地道:“大选在即,我知道分寸,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轻易到他的地盘上来。”眼神忽然变得阴冷,落在虚空之中。 他这次可不是单纯挑衅和找不痛快,而是看他和特殊研究中心在密谋什么,竟让督总如此信任半路出家的他。 霍斯才放心几分,就怕他头脑不清醒,万一寒江身边那个女孩是故意给他下的圈套,死在美人计上的英雄好汉可不少。 203房间 穆枭放下手中报纸,站起身整理衣扣与木桑同立,侧头打趣问道:“怎么又舍得了放弃?” 木桑睨了他一眼,一股痞子气,欠欠道:“管老子的。” 穆枭垂眸低笑。 木桑不满地嘶一声,有什么好笑的。 穆枭收敛笑容,拳头抵着咳嗽几声掩盖,正色道:“不是说要找阿语嘛!”对着对面房间扬起下颌:“走!” 木桑拧着眉头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故意唱反调不动,又怕他误会道:“老子来找你,纯属因为商珩身体没恢复让老子先过来,不是个人原因。” “懂吗” 穆枭含笑道:“懂。” 木桑:“……” 说了跟没说似。 …… 寒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便带着纪晚宁从私人的通道离开,迎面碰上穆枭两人。 寒江警惕地看向两人,见其中一个是与自己竞拍的,顿时明白两人在此的目的。 穆枭最先开口道:“查尔斯先生。”目光在他身后女孩身上停留一秒收回。 宽敞的通道因为四人变得有些狭窄。 穆枭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身暗色西装,宛如上流社会遗留的贵族,纤尘不染。 倒是后面的木桑,今天有点奇怪。 她很少见木桑穿正装,不知是不是很久没有见他这么正式过。纪晚宁总感觉他今天有点不一样,身上的匪气消失荡然无存,有种说不出干净凛然。 以前老喜欢和他吵架,对他各种不顺眼。但不得不说,他很懂得拿捏他人,摸准了寒江急求的心理,一步步勾着他往上抬价。 狭窄的空间里,一股熟悉的清冽传入鼻尖。 纪晚宁瞳孔微震,眉眼里欢喜顷刻间散去,身体僵滞。不可置信的缓缓地抬眸,久久注视,眼底浮现水光。 寒江说什么没听见。 心尖颤抖地道:“是他?” 翻涌的情绪和心里喜悦差点让她失态,寒江侧头道:“阿宁,我们走。” 纪晚宁唯恐他发现自己的异常,微侧过脸点头。 木桑望着两人离去背影,想上前阻止,却被穆枭按着的肩膀,朝他摇头,表示千万别打草惊蛇。 易容成木桑的商珩眼睁睁的望着着纪晚宁的离去,暗黑袖口下握紧拳头。 真正地木桑从另一侧过来,难得说句人话道:“小哑巴可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没忍住几秒又阴阳怪气道:“除了你,没人能伤害到她。” 丝毫不考虑商珩心脏能承受得住不。 穆枭赞同点头:“我与这位反恐二把手打过几次交道,心思缜密,警觉性极高。” 神色有些凝重道:“只要我们找到秦勉,阿语便可脱身。” …… 兰索刚回到酒店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拿起外套刚进入电梯里下,他入住的总统房忽然响起剧烈爆炸声,整个43楼被炸毁。 电梯发生剧烈的晃动,警报声响起,整栋楼都在震动。兰索本能弯下腰,电路被炸毁,电梯被迫在22楼停下。 兰索一身的狼狈从电梯里出来,捂住口鼻朝楼下奔去。 大厅里一片混乱,各种呼叫声。 闻声赶来的霍斯拔枪朝楼里进去,却被往外跑的人群阻碍,他着急在人群寻找兰索身影,心里祈求着他没事。 好在他在人群找到兰索,掩护他往外走。 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幸好兰索反应及时,躲避致命点,捂着受伤的手臂朝紧急通道离开。 关上车门后,霍斯紧急发动车子道:“我已经安排专机,立刻动身回弗吉尼亚州。” 兰索坚决拒绝道:“不。” 霍斯拨动方向盘,着急道:“这分明是查尔斯针对你来的行动。”单从爆炸源头用脚趾头就知道是谁干。 兰索何尝不知道,咬牙切齿道:“我当然知道。”如果因为一次暗杀就被吓得屁滚尿流,让他以后立威。 “转道去特拉华河。” 霍斯希望他理智些,费城不是他们地盘,这次又只有他们两个,查尔斯这么做丝毫没留情面,只要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兰索” 兰索怒吼道:“这他妈的是命令。” 霍斯犟不过他,只得转道,甩开身后的杀手,枪声响彻黑夜。 特拉华河 霍斯扶着兰索下车,警惕四周。 五个黑衣大汉上前挡住两人去路,霍斯手悄悄地摸向身后。 兰索按住他的手,疼得苍白的脸,虚弱地道:“告诉……穆先生,我赴约。” 为首的人对耳麦里人低语几句,接到里头吩咐,朝身后人示意,将兰索扶进游艇里。 第143章 寒江今天出师不利啊!注定要被放血,前面是兰索故意抬高价格,现在又来了个木桑。 拍卖师道:“206客人出价一千三百万。”屏住呼吸聚精会神注意耳麦里声音,眼睛着望向203房间里的人。 全场寂静无声。 寒江此刻也不由望向对面重重纱帘隔着的房间。 纪晚宁悠哉地品尝香槟,唇角轻扬,声音与拍卖师手中的棒槌一同响起:“恭喜。” “恭喜。”拍卖师道:“206房间客人以一千三百万拍得希望之星。” 寒江脸色不是很好看,原本五百万就可以拿下的东西,中途被兰索故意抬高价格,整整翻了两倍,对这根搅屎棍再难忍下去。 随意扳动拇指上的玉扣,反正早晚都是要除掉,何不如早点动手,省得再给自己添乱。 霍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道:“我们还是早点回弗吉尼亚州!” “不着急。”兰索心里惦记着纪晚宁,拒绝道:“难得过来一趟,待几天再回去。” 霍斯怕再待几天命就没了。 兰索知道他担心什么,笃定寒江不会拿他怎样,笑道:“放心!他动不了我。” 霍斯挑眉,第一次见他这个废物上司如此自信,还是不放心道:“我让他们再派几个人过来。” 兰索拍着肩膀把他按坐下道:“霍斯,你就安心!” 他安心个毛。 兰索撅屁股就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放屁,居然敢肖想寒江的女人,他是想脑袋搬家了,说好的升官发财,别到时候命没了。 兰索认真地道:“大选在即,我知道分寸,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轻易到他的地盘上来。”眼神忽然变得阴冷,落在虚空之中。 他这次可不是单纯挑衅和找不痛快,而是看他和特殊研究中心在密谋什么,竟让督总如此信任半路出家的他。 霍斯才放心几分,就怕他头脑不清醒,万一寒江身边那个女孩是故意给他下的圈套,死在美人计上的英雄好汉可不少。 203房间 穆枭放下手中报纸,站起身整理衣扣与木桑同立,侧头打趣问道:“怎么又舍得了放弃?” 木桑睨了他一眼,一股痞子气,欠欠道:“管老子的。” 穆枭垂眸低笑。 木桑不满地嘶一声,有什么好笑的。 穆枭收敛笑容,拳头抵着咳嗽几声掩盖,正色道:“不是说要找阿语嘛!”对着对面房间扬起下颌:“走!” 木桑拧着眉头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故意唱反调不动,又怕他误会道:“老子来找你,纯属因为商珩身体没恢复让老子先过来,不是个人原因。” “懂吗” 穆枭含笑道:“懂。” 木桑:“……” 说了跟没说似。 …… 寒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便带着纪晚宁从私人的通道离开,迎面碰上穆枭两人。 寒江警惕地看向两人,见其中一个是与自己竞拍的,顿时明白两人在此的目的。 穆枭最先开口道:“查尔斯先生。”目光在他身后女孩身上停留一秒收回。 宽敞的通道因为四人变得有些狭窄。 穆枭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身暗色西装,宛如上流社会遗留的贵族,纤尘不染。 倒是后面的木桑,今天有点奇怪。 她很少见木桑穿正装,不知是不是很久没有见他这么正式过。纪晚宁总感觉他今天有点不一样,身上的匪气消失荡然无存,有种说不出干净凛然。 以前老喜欢和他吵架,对他各种不顺眼。但不得不说,他很懂得拿捏他人,摸准了寒江急求的心理,一步步勾着他往上抬价。 狭窄的空间里,一股熟悉的清冽传入鼻尖。 纪晚宁瞳孔微震,眉眼里欢喜顷刻间散去,身体僵滞。不可置信的缓缓地抬眸,久久注视,眼底浮现水光。 寒江说什么没听见。 心尖颤抖地道:“是他?” 翻涌的情绪和心里喜悦差点让她失态,寒江侧头道:“阿宁,我们走。” 纪晚宁唯恐他发现自己的异常,微侧过脸点头。 木桑望着两人离去背影,想上前阻止,却被穆枭按着的肩膀,朝他摇头,表示千万别打草惊蛇。 易容成木桑的商珩眼睁睁的望着着纪晚宁的离去,暗黑袖口下握紧拳头。 真正地木桑从另一侧过来,难得说句人话道:“小哑巴可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没忍住几秒又阴阳怪气道:“除了你,没人能伤害到她。” 丝毫不考虑商珩心脏能承受得住不。 穆枭赞同点头:“我与这位反恐二把手打过几次交道,心思缜密,警觉性极高。” 神色有些凝重道:“只要我们找到秦勉,阿语便可脱身。” …… 兰索刚回到酒店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拿起外套刚进入电梯里下,他入住的总统房忽然响起剧烈爆炸声,整个43楼被炸毁。 电梯发生剧烈的晃动,警报声响起,整栋楼都在震动。兰索本能弯下腰,电路被炸毁,电梯被迫在22楼停下。 兰索一身的狼狈从电梯里出来,捂住口鼻朝楼下奔去。 大厅里一片混乱,各种呼叫声。 闻声赶来的霍斯拔枪朝楼里进去,却被往外跑的人群阻碍,他着急在人群寻找兰索身影,心里祈求着他没事。 好在他在人群找到兰索,掩护他往外走。 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幸好兰索反应及时,躲避致命点,捂着受伤的手臂朝紧急通道离开。 关上车门后,霍斯紧急发动车子道:“我已经安排专机,立刻动身回弗吉尼亚州。” 兰索坚决拒绝道:“不。” 霍斯拨动方向盘,着急道:“这分明是查尔斯针对你来的行动。”单从爆炸源头用脚趾头就知道是谁干。 兰索何尝不知道,咬牙切齿道:“我当然知道。”如果因为一次暗杀就被吓得屁滚尿流,让他以后立威。 “转道去特拉华河。” 霍斯希望他理智些,费城不是他们地盘,这次又只有他们两个,查尔斯这么做丝毫没留情面,只要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兰索” 兰索怒吼道:“这他妈的是命令。” 霍斯犟不过他,只得转道,甩开身后的杀手,枪声响彻黑夜。 特拉华河 霍斯扶着兰索下车,警惕四周。 五个黑衣大汉上前挡住两人去路,霍斯手悄悄地摸向身后。 兰索按住他的手,疼得苍白的脸,虚弱地道:“告诉……穆先生,我赴约。” 为首的人对耳麦里人低语几句,接到里头吩咐,朝身后人示意,将兰索扶进游艇里。 第144章 纪晚宁窝在沙发里惬意的翻阅最新报纸和杂志,听着寒江下属来说,任务失败了,兰索被不群身份不明的人救走了…… 寒江沉声问:“查到?” 下属摇头惶恐道:“还没有……” 寒江并不觉得意外,意料之中的事,兰索要是这么容易解决的话,也混不到今天的地位。 可惜了,这次机会难得,却不能一劳永逸,下次可没这样的机会。 寒江侧头望向沙发里安静的女孩,暖光灯下,宁静美好,让下属查明救他的人身份。 倒了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坐在她面前。 纪晚宁睨了一眼,无所动的翻着书页。 寒江端着酒杯往后靠着,无意而笃定道:“阿宁,早知道。” 他在家里谈事,除非官方绝密的,很少避开她论事。 不是他有多相信她,而是对自己的自信,她不可能逃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得意的喝着红酒。 纪晚宁并不想搭理他。 寒江继续道:“今天那两个人……认识。”注意她神情。 纪晚宁不高兴啪的将书本丢到他面前,冷漠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捏着酒杯的手有下没下的敲击水晶杯面,不平的棱面折射碎金的光芒。 他轻轻一笑道:“别恼,我就随便问问。” “你不是已经猜到他们的身份?”纪晚宁忽然站起来,抱手于胸,低下头靠近拆穿道:“寒江,你不用试探我。” 冷笑道“西西里岛的新一任黑手党教父,有本事就去找他们麻烦呀!”说完转身离开上楼。 寒江直视着女孩上楼的背影,饮下杯中最后一点酒后,站在法式落地窗前凝望着天空飞过的白鸽。 纪晚宁关上房门,屏住呼吸听着外面动静,确定他没有上来,心里大松一口气。 寒江太警觉了,肯定是碰见商珩时让他察觉出什么。 好在他只是试探、猜测,不过以他手下人的能力,要不了多久他就知道穆枭几人的身份。 若自己故意隐瞒下去只会加深他的猜测,何不坦荡的告诉来者是谁,反而有利于商珩掩藏身份。 …… 玩大发的兰在穆枭的帮助下脱离生命危险,并且得安全的保障。 霍斯迅速将此事上报弗兰克,夸大其词的让他认定寒江此举是为了坐上最高督总的位置谋杀,怒骂他不择手段。 并且让国会里的人向弗兰克施压,必须处置寒江的。 两人还在费城,霍斯担心寒江再来一波暗杀,他们两个小命就交代在这里,所以必须找个能压制寒江的人。 霍斯挂完电话后,进去找他那个又菜又爱玩的上司,刚进步就听到穆枭道:“兰索,我的提议你可以考虑” 善诱:“相信经过刚才的事,我们更加信任彼此,友谊更加牢固。” “毕竟我们有共同敌人。” 兰索精神看起来有些不好,思索穆枭的话。 他才不会相信穆枭未一番未雨绸缪的言论,他们主要势力在西西里,两者之间没有什么矛盾冲突。 霍斯在两人身上逡巡,脸色有些不好过来,一个电话功夫,他那个脑子不灵光成天作死的上司又答应这个黑社会什么了。 半晌后 兰索认真道:“穆先生,谈生意讲究诚信。” 他不可想被人当枪使,毕竟内部可不止他和寒江想坐上督总的位置。 “兰索先生,实不相瞒。” 穆枭见状,故意模棱两可,笑着道:“我弟弟十分喜欢你们查尔斯身边的女孩,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 说完,故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木桑”。 “我这个做大哥的整天当甩手掌柜,家里的事都是他打理,他难得有个喜欢的人,我自然帮助他。” 兰索傻眼了:“穆、穆小姐?” 穆枭点头:“嗯。”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的看着木桑,半晌后,难受道:“不满穆先生,其实……我也很喜欢穆小姐。” 霍斯:“……” 有种爆锤他的冲动,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商珩顿时握紧拳头,心里怒火腾起,毛都没净化的黄毛也敢配肖想他的人。要不是用得着他,非把丢下进海里喂鱼。 穆枭神色顿然,没预想到他会这样说,良好的教养,多年的处事不惊让他迅速整理仪态,思忖着如何拿下兰索。 这时易容成木桑样子的商珩接过他的话,换个条件道:“这样!若您这次帮助我们,来日里我们定当全力助你上督总位置,并且让出北美市场三成的军火生意,怎么样?” 穆枭忍不住挑眉,有些诧异他的举动。 兰索和霍斯被这泼天富贵砸傻眼了,相视一眼,忍不住吞咽口水,那可得多少钱啊! 兰索面色犹豫一下,十分心痛咬牙的:“成交。” 心里安慰自己道,有了权钱,什么美人找不到。 商珩差点没忍住暴揍眼前的死黄毛,还敢犹豫,心里发誓接回纪晚宁,不请他吃几颗枪子,对不起他这份的色胆。 离开之际穆枭表示:“在你们的人没到之前,可以在这儿安心养病。” 霍斯从刚才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滴水不漏的黑手党教父,以及他身后的商珩。 有些不能上明面的、包括兰索的私人生意,少不了与这些拥有百年黑色背景的党派打交道。 他不是没有和黑手党的人打交道,大多是和小穆先生交涉,这位穆先生倒是第一次见,他身后的男人,也不像是他认识那位小穆先生。 心里反复琢磨思忖,唯恐眼前是个陷阱。 兰索与两人达成共识,整个人仿佛躺在金钱堆里,飘飘然,笑得合不拢嘴,非常感谢穆枭,若不是他的电话提醒,他就被寒江炸得尸首无存。 自此两人达成协议。 穆枭颔首,朝两人表示不用送便离开。 兰索一改刚才疲倦之色,眸底盛满寒光:“已经告诉国会里人?” 霍斯点头放心道:“放心!我已经致电给弗兰克。” 他叮嘱兰索短时间内千万别意气用事,从长计议,别在这个时候和寒江硬碰硬,争取拉一波同情票。 兰索岂会不知,寒江强硬的手段早已引起内部人的不满。 霍斯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兰索冷冷一笑道:“哭。” 他来费城就是故意来挨揍,他知道寒江会对他动手,没预料是他动作如此快,光明正大且一点也不避讳的杀自己意图。 他必须牢牢的抓住这次机会,将矛盾放大。 凭他一己之力要将寒江挤下去,难以伤他半分,但集齐众人力量围攻必能将他推下去。 第144章 纪晚宁窝在沙发里惬意的翻阅最新报纸和杂志,听着寒江下属来说,任务失败了,兰索被不群身份不明的人救走了…… 寒江沉声问:“查到?” 下属摇头惶恐道:“还没有……” 寒江并不觉得意外,意料之中的事,兰索要是这么容易解决的话,也混不到今天的地位。 可惜了,这次机会难得,却不能一劳永逸,下次可没这样的机会。 寒江侧头望向沙发里安静的女孩,暖光灯下,宁静美好,让下属查明救他的人身份。 倒了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坐在她面前。 纪晚宁睨了一眼,无所动的翻着书页。 寒江端着酒杯往后靠着,无意而笃定道:“阿宁,早知道。” 他在家里谈事,除非官方绝密的,很少避开她论事。 不是他有多相信她,而是对自己的自信,她不可能逃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得意的喝着红酒。 纪晚宁并不想搭理他。 寒江继续道:“今天那两个人……认识。”注意她神情。 纪晚宁不高兴啪的将书本丢到他面前,冷漠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捏着酒杯的手有下没下的敲击水晶杯面,不平的棱面折射碎金的光芒。 他轻轻一笑道:“别恼,我就随便问问。” “你不是已经猜到他们的身份?”纪晚宁忽然站起来,抱手于胸,低下头靠近拆穿道:“寒江,你不用试探我。” 冷笑道“西西里岛的新一任黑手党教父,有本事就去找他们麻烦呀!”说完转身离开上楼。 寒江直视着女孩上楼的背影,饮下杯中最后一点酒后,站在法式落地窗前凝望着天空飞过的白鸽。 纪晚宁关上房门,屏住呼吸听着外面动静,确定他没有上来,心里大松一口气。 寒江太警觉了,肯定是碰见商珩时让他察觉出什么。 好在他只是试探、猜测,不过以他手下人的能力,要不了多久他就知道穆枭几人的身份。 若自己故意隐瞒下去只会加深他的猜测,何不坦荡的告诉来者是谁,反而有利于商珩掩藏身份。 …… 玩大发的兰在穆枭的帮助下脱离生命危险,并且得安全的保障。 霍斯迅速将此事上报弗兰克,夸大其词的让他认定寒江此举是为了坐上最高督总的位置谋杀,怒骂他不择手段。 并且让国会里的人向弗兰克施压,必须处置寒江的。 两人还在费城,霍斯担心寒江再来一波暗杀,他们两个小命就交代在这里,所以必须找个能压制寒江的人。 霍斯挂完电话后,进去找他那个又菜又爱玩的上司,刚进步就听到穆枭道:“兰索,我的提议你可以考虑” 善诱:“相信经过刚才的事,我们更加信任彼此,友谊更加牢固。” “毕竟我们有共同敌人。” 兰索精神看起来有些不好,思索穆枭的话。 他才不会相信穆枭未一番未雨绸缪的言论,他们主要势力在西西里,两者之间没有什么矛盾冲突。 霍斯在两人身上逡巡,脸色有些不好过来,一个电话功夫,他那个脑子不灵光成天作死的上司又答应这个黑社会什么了。 半晌后 兰索认真道:“穆先生,谈生意讲究诚信。” 他不可想被人当枪使,毕竟内部可不止他和寒江想坐上督总的位置。 “兰索先生,实不相瞒。” 穆枭见状,故意模棱两可,笑着道:“我弟弟十分喜欢你们查尔斯身边的女孩,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 说完,故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木桑”。 “我这个做大哥的整天当甩手掌柜,家里的事都是他打理,他难得有个喜欢的人,我自然帮助他。” 兰索傻眼了:“穆、穆小姐?” 穆枭点头:“嗯。”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的看着木桑,半晌后,难受道:“不满穆先生,其实……我也很喜欢穆小姐。” 霍斯:“……” 有种爆锤他的冲动,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商珩顿时握紧拳头,心里怒火腾起,毛都没净化的黄毛也敢配肖想他的人。要不是用得着他,非把丢下进海里喂鱼。 穆枭神色顿然,没预想到他会这样说,良好的教养,多年的处事不惊让他迅速整理仪态,思忖着如何拿下兰索。 这时易容成木桑样子的商珩接过他的话,换个条件道:“这样!若您这次帮助我们,来日里我们定当全力助你上督总位置,并且让出北美市场三成的军火生意,怎么样?” 穆枭忍不住挑眉,有些诧异他的举动。 兰索和霍斯被这泼天富贵砸傻眼了,相视一眼,忍不住吞咽口水,那可得多少钱啊! 兰索面色犹豫一下,十分心痛咬牙的:“成交。” 心里安慰自己道,有了权钱,什么美人找不到。 商珩差点没忍住暴揍眼前的死黄毛,还敢犹豫,心里发誓接回纪晚宁,不请他吃几颗枪子,对不起他这份的色胆。 离开之际穆枭表示:“在你们的人没到之前,可以在这儿安心养病。” 霍斯从刚才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滴水不漏的黑手党教父,以及他身后的商珩。 有些不能上明面的、包括兰索的私人生意,少不了与这些拥有百年黑色背景的党派打交道。 他不是没有和黑手党的人打交道,大多是和小穆先生交涉,这位穆先生倒是第一次见,他身后的男人,也不像是他认识那位小穆先生。 心里反复琢磨思忖,唯恐眼前是个陷阱。 兰索与两人达成共识,整个人仿佛躺在金钱堆里,飘飘然,笑得合不拢嘴,非常感谢穆枭,若不是他的电话提醒,他就被寒江炸得尸首无存。 自此两人达成协议。 穆枭颔首,朝两人表示不用送便离开。 兰索一改刚才疲倦之色,眸底盛满寒光:“已经告诉国会里人?” 霍斯点头放心道:“放心!我已经致电给弗兰克。” 他叮嘱兰索短时间内千万别意气用事,从长计议,别在这个时候和寒江硬碰硬,争取拉一波同情票。 兰索岂会不知,寒江强硬的手段早已引起内部人的不满。 霍斯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兰索冷冷一笑道:“哭。” 他来费城就是故意来挨揍,他知道寒江会对他动手,没预料是他动作如此快,光明正大且一点也不避讳的杀自己意图。 他必须牢牢的抓住这次机会,将矛盾放大。 凭他一己之力要将寒江挤下去,难以伤他半分,但集齐众人力量围攻必能将他推下去。 第145章 几人围坐在软皮沙发前商量下一步。 “现在钩子已经抛进水里,接下来我们坐等时机。”穆枭偏头按揉着太阳穴道。 这几天为了给寒江下钩子,可是花费不少心血,尤其将那枚“希望之星”偷天换日,然后偷偷地转移到费城的拍卖场,还不能让寒江察觉出异样。 几人可谓煞费苦心。 行走在黑夜中的人,都听闻这位查尔斯队长的处事方式,能力突出不说,态度强硬,手段十分狠辣。 为人谨慎多疑且警觉性极高,男人有的坏毛病他没有,据说国的中情六局和韩棒子为了拿下他,美人计和各种方法都没伤到他半分。 同行对他评价,是个非常矛盾霸道的人。 既厌恶官场的做派,十分不耻兰索等人勾结,不屑于与他人同流合污,又表现出对权利的极度渴望。 掌控欲极强,说一不二,在他管制辖区内绝对不容许第二种声音,凡是伤害国家利益的人落在他手里不会有好下场。 凶名在外,早年间可是弗兰克用来对付中东恐怖分子利刃。 他的种种行为早引起内部大多数人对他不满,毕竟谁都不喜欢有一个掌控欲变态的上司。 所以内部分成三派,一派是支持他的,一派是支持兰索,另一些是中立,两边都不想沾身。 商珩为了给他下套,确保每个环节万无一失,可是做足了功课。 离开月亮岛时,顾浅提醒过他,寒江狡诈而诡计多端,中东这几年里傅惊禹在他手上吃过不少亏。 而且他对地狱岛和德j的人非常熟悉,虽没见过傅惊禹等人,但对两人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这也是他们不让南栀等人出手原因。 商珩明白顾浅的意思,在收到弗吉尼亚州方面传回来的消息后,便联系木桑,将整件事前因后果告诉他,希望他看在穆夫人的面子,去一趟西西里。 之后他把目光瞄向弗兰克太太的身上,知道弗兰克疼爱妻女。弗兰克太太又是个钻石珠宝收藏家,得知她很喜欢“希望之星”后,便让人着手准备。 为了一切看起来自然,不打草惊蛇。 商珩利用寒江多疑又自负的心理,把地点定在费城。费城是他大本营,整座城市都是他的眼线,他不会疑心有诈。 事事过于完美显得刻意有诈,他将德j和他地盘合作下的公司全部摘除,特意选个与西西里边缘化的合作拍卖场所。 然后特意放出消息去,再把他的死对头兰索怂恿过来。 让人在兰索入住的酒店里装上炸药,纵然昨晚寒江没有杀兰索的意图,他都会营造出寒江刺杀他未遂。 巧的是寒江让人动手了,省去他一半事,于是在酒店里在补充炸弹。然后在爆炸之际,故意透露告诉兰索酒店里早装满炸弹。 派人暗中护住他,不让寒江的人真的伤害他,混乱之中又命令人朝他开黑枪,从而激化两人的矛盾。 两人早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有除去对方的心思,商珩不过是往里添了一把火,让这件事提前了。 穆野和傅惊禹脾气一样,向来不服就干,弯弯绕绕的不如丢几颗大炮下去就老实了。 但现在不比冷兵器时代,牵一发而动全身。 寒江身后是整个,他们虽有先进的装备,但与这个庞然大物拼光家底也伤不了它半分,得不偿失。 否则以傅惊禹暴脾气早就开战了。 木桑专注的弹击水晶杯,清脆的声音在四人之间响起,嘲讽道:“希望这个废物别太废……”暗指兰索。 话音刚落,商珩与穆枭相视一眼,道:“放心!若兰索被寒江废了,我还有第二等着他。” 木桑和穆野同时侧头,好奇地看向两人。 …… 兰索第二天就跑回华盛顿一顿狂乱轰炸,又哭又闹又威胁,闹得上下一片混乱。 寒江也不辩解,明晃晃的表示炸的就是你。 竟然公开喊话了。 兰索自己也不客气了,撸起袖子,把这些年入自己这潭淤泥的人纷纷派上去,各种搅和、刁难,一时间让寒江的工作难以展开。 两人同属反恐部门,又身兼多职,一到开会火药味十足,人人都退避三舍。 众所周知,一线部门经费用得最多,尤其是他们这种特殊部门更是。 兰索与寒江正面开战后,暗地里撺掇财政部延迟拨放经费,又让人从中一再阻挡。 再把与他同流合污的特殊研究中心一系列的报告、经费做了个仔细汇报,说这些年钱用进去并没什么作用,云云之类的话。 将与他关系不错的大员,几个重要的属下贪污偷税的事,让记者暴露出来。 数额巨大。 这下触怒上面的那些人。 在美国你干什么事都还好说,你要是敢偷税漏税的话,好比在国内私藏毒品一样重罪。 然后背地里派人去刺杀寒江,刺杀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人竟然真的摸到寒江身边的,而寒江一无所察觉,还差点就被兰索的人得手了。 这下不得引起寒江重新审视他背后的力量团。 总之在商珩加持下,兰索把钞能力发挥到最大,连这次弗兰克对寒江心生不满,批评他过于急切。 两人斗得正火热。 今天你拆我的台,明天我让人炸毁你私下产业,对外宣称是恐怖分子干的。 你暗杀我,我暗杀你。 两人倒是无事,遭殃的全是身边的人。 寒江一方损失比较严重,恨得咬牙切齿,气得骂一众暗杀兰索的人全是白痴,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商珩等人在其中浑水摸鱼,寻找秦勉的下落。 而纪晚宁在两人斗争中偶然间窥取到一点关于特殊研究中心的秘密。 第145章 几人围坐在软皮沙发前商量下一步。 “现在钩子已经抛进水里,接下来我们坐等时机。”穆枭偏头按揉着太阳穴道。 这几天为了给寒江下钩子,可是花费不少心血,尤其将那枚“希望之星”偷天换日,然后偷偷地转移到费城的拍卖场,还不能让寒江察觉出异样。 几人可谓煞费苦心。 行走在黑夜中的人,都听闻这位查尔斯队长的处事方式,能力突出不说,态度强硬,手段十分狠辣。 为人谨慎多疑且警觉性极高,男人有的坏毛病他没有,据说国的中情六局和韩棒子为了拿下他,美人计和各种方法都没伤到他半分。 同行对他评价,是个非常矛盾霸道的人。 既厌恶官场的做派,十分不耻兰索等人勾结,不屑于与他人同流合污,又表现出对权利的极度渴望。 掌控欲极强,说一不二,在他管制辖区内绝对不容许第二种声音,凡是伤害国家利益的人落在他手里不会有好下场。 凶名在外,早年间可是弗兰克用来对付中东恐怖分子利刃。 他的种种行为早引起内部大多数人对他不满,毕竟谁都不喜欢有一个掌控欲变态的上司。 所以内部分成三派,一派是支持他的,一派是支持兰索,另一些是中立,两边都不想沾身。 商珩为了给他下套,确保每个环节万无一失,可是做足了功课。 离开月亮岛时,顾浅提醒过他,寒江狡诈而诡计多端,中东这几年里傅惊禹在他手上吃过不少亏。 而且他对地狱岛和德j的人非常熟悉,虽没见过傅惊禹等人,但对两人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这也是他们不让南栀等人出手原因。 商珩明白顾浅的意思,在收到弗吉尼亚州方面传回来的消息后,便联系木桑,将整件事前因后果告诉他,希望他看在穆夫人的面子,去一趟西西里。 之后他把目光瞄向弗兰克太太的身上,知道弗兰克疼爱妻女。弗兰克太太又是个钻石珠宝收藏家,得知她很喜欢“希望之星”后,便让人着手准备。 为了一切看起来自然,不打草惊蛇。 商珩利用寒江多疑又自负的心理,把地点定在费城。费城是他大本营,整座城市都是他的眼线,他不会疑心有诈。 事事过于完美显得刻意有诈,他将德j和他地盘合作下的公司全部摘除,特意选个与西西里边缘化的合作拍卖场所。 然后特意放出消息去,再把他的死对头兰索怂恿过来。 让人在兰索入住的酒店里装上炸药,纵然昨晚寒江没有杀兰索的意图,他都会营造出寒江刺杀他未遂。 巧的是寒江让人动手了,省去他一半事,于是在酒店里在补充炸弹。然后在爆炸之际,故意透露告诉兰索酒店里早装满炸弹。 派人暗中护住他,不让寒江的人真的伤害他,混乱之中又命令人朝他开黑枪,从而激化两人的矛盾。 两人早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有除去对方的心思,商珩不过是往里添了一把火,让这件事提前了。 穆野和傅惊禹脾气一样,向来不服就干,弯弯绕绕的不如丢几颗大炮下去就老实了。 但现在不比冷兵器时代,牵一发而动全身。 寒江身后是整个,他们虽有先进的装备,但与这个庞然大物拼光家底也伤不了它半分,得不偿失。 否则以傅惊禹暴脾气早就开战了。 木桑专注的弹击水晶杯,清脆的声音在四人之间响起,嘲讽道:“希望这个废物别太废……”暗指兰索。 话音刚落,商珩与穆枭相视一眼,道:“放心!若兰索被寒江废了,我还有第二等着他。” 木桑和穆野同时侧头,好奇地看向两人。 …… 兰索第二天就跑回华盛顿一顿狂乱轰炸,又哭又闹又威胁,闹得上下一片混乱。 寒江也不辩解,明晃晃的表示炸的就是你。 竟然公开喊话了。 兰索自己也不客气了,撸起袖子,把这些年入自己这潭淤泥的人纷纷派上去,各种搅和、刁难,一时间让寒江的工作难以展开。 两人同属反恐部门,又身兼多职,一到开会火药味十足,人人都退避三舍。 众所周知,一线部门经费用得最多,尤其是他们这种特殊部门更是。 兰索与寒江正面开战后,暗地里撺掇财政部延迟拨放经费,又让人从中一再阻挡。 再把与他同流合污的特殊研究中心一系列的报告、经费做了个仔细汇报,说这些年钱用进去并没什么作用,云云之类的话。 将与他关系不错的大员,几个重要的属下贪污偷税的事,让记者暴露出来。 数额巨大。 这下触怒上面的那些人。 在美国你干什么事都还好说,你要是敢偷税漏税的话,好比在国内私藏毒品一样重罪。 然后背地里派人去刺杀寒江,刺杀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人竟然真的摸到寒江身边的,而寒江一无所察觉,还差点就被兰索的人得手了。 这下不得引起寒江重新审视他背后的力量团。 总之在商珩加持下,兰索把钞能力发挥到最大,连这次弗兰克对寒江心生不满,批评他过于急切。 两人斗得正火热。 今天你拆我的台,明天我让人炸毁你私下产业,对外宣称是恐怖分子干的。 你暗杀我,我暗杀你。 两人倒是无事,遭殃的全是身边的人。 寒江一方损失比较严重,恨得咬牙切齿,气得骂一众暗杀兰索的人全是白痴,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商珩等人在其中浑水摸鱼,寻找秦勉的下落。 而纪晚宁在两人斗争中偶然间窥取到一点关于特殊研究中心的秘密。 第146章 人体实验 费城 郊外别墅里。 寒江以前无论忙到多晚都会回来,然后第二天早早的上班。最近估计忙着和兰索斗,所以没时间回来。 一想到寒江吃瘪,她心情格外的舒畅,踏着欢快的步子下楼吃早餐,等待商珩们的消息。 忽然瞥见客厅里正喝着牛奶的男人,她顿时停下脚步,收敛唇角。 寒江仰头看向她,温柔地道:“起来了。” 纪晚宁忍住冲上喉咙的恶心感,漠视的越过他进入餐厅,心里吐槽着,这兰索也太不给力,才三天战斗就结束。 太菜了! 她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西式早餐,优雅的切切着牛排,忽略对面坐着的人。 他们两个碰到时,一般都是寒江在说,纪晚宁心情好的时候搭理他两句,不好的时候就甩脸子。 寒江和商珩在这一点上出奇一致,对她仿佛有永远用不完的耐心。 光滑亮面的刀背折射着外头好阳光,锋利的刀子轻轻的一划,那块煎得娇嫩的牛排被分成两半,冒着细气,可见里头的血红。 寒江瞧了一眼纪晚宁那块是十成熟牛肉,忽然想到以前的事,笑道:“还记得我们在训练岛时候生吃蛇肉。” 一个月的训练,教练只给三天的口粮,加上又带着她,他身上所带的食物很快就消耗完。两人饿得难受,又不能生火,于是抓了一些蛇、鱼来吃,在里头当了一个月的野人。 纪晚宁手里的刀叉停顿一下,随即继续专注切盘子里的肉。 “出来之后,你有一年里闻不得肉的味道,说以后再也不吃半点带生的东西。” 谈到以前在一起的生活,寒江脸上流露出十分怀念,感叹道:“虽然每天脑袋都别在裤兜上,但我很怀念我们一起作战的时光,从未有的开心。” 纪晚宁啪的把刀叉压在桌子上,冷冷一笑,讽刺道:“寒江,你不觉得你这话很恶心?” 寒江放了一块在嘴里:“我……” 话未出,便被纪晚宁质问道:“叶媛身份的暴露是你做的!” 寒江缓缓地放下刀叉,脸色平静,抬眸望向她:“阿宁……”希望她能听自己解释。 “你给我闭嘴。”纪晚宁再难忍住,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愤怒地站起身。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盛气凌人俯身,拧着眉头,揭穿他:“若不是你向中情局的透露,她的身份就不会暴露,内森就不可能怀疑她,也就不会叛变,而当年所有的研究人员就不会惨死,工厂和基地就不会被炸毁。” 黑头垂落扫过寒江指尖,细痒使得他眉头跳动。迷恋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黛眉红唇,目光冷幽,就园外盛开的玫瑰,灿烂明媚,连生气都叫人心神荡漾。 “叶媛有多少能力,我心里清楚。”纪晚宁深呼吸,将心中怀疑已久的事问出:“当年……在温尼伯设计抓捕我的也是你,对。” 她到现在难以接受这件事。 轻轻一句“对”,击碎寒江所有的狡辩。 他身体一滞,眸中微变,腾的站起来,怔愣着与纪晚宁对视,喉结上下滚动,半天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纪晚宁见状便知自己猜对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年为他伤心难过,甚至为了他还伤害商珩,现在看来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因为眼前这个人从始至终都在伪装,欺骗自己,还伤害她的家人和朋友。 目光寒冷:“寒江你真的把每一步都精准算到。 “你明知道我记着当年恩情,对你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你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在你留下的项链里放监听器追查我的行踪,然后将事情嫁祸给叶媛。” “但没有想到是中途会遇见商珩,他的出现打断你的行动。” 寒江眉头压了一下,似乎在那次抓捕中似乎有个男人,那人竟然是商珩,心里陡然冷下去,悔恨没杀了他。 面对她咄咄逼人,他无力反驳,既是事实,也是愧疚。 纪晚宁对他的恨达到极点,我再问你一句:“顾浅和宋one的事也是你” 寒江沉默一会,点头。 纪晚宁微眯双眼,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利益面前就如此不堪一击? 寒江抬眸,抿嘴道:“阿宁,在其位谋其职。” 纪晚宁顿时后退一步,怔愣几秒,闭了闭眼睛,心死的点头,好一句在其位谋其职。 突然画风一转,纪晚宁抓起桌上的刀子,快如闪电般朝寒江刺去。 寒江措手不及的连忙避开,随之而来密不透风的刀法,幸好他反应非常快,仰起头避开刀尖,双手奋力的夹住她手腕,遏制住她。 纪晚宁眸底闪过一丝冷意,顿时松开手,刀子垂直落下,另一手快速接过,一个反手侧身刺去,差点就插进去。 两者不过相差一个呼吸的距离。 寒江心跳加速,没想到她来真的道:“阿宁……” 他不想和她动手。 纪晚宁拒绝与他废话,抬脚朝他胸口狠狠地踹去,身手矫健再次逼近,短刀与他近身搏斗。 餐厅一阵破碎声,女佣吓得惊叫躲在厨房里,外头闻声的保镖冲了进来。 只见客厅一地碎片,白色的鹅毛飘絮。 寒江浑身狼狈,袖口被划一道长长的道行,若他再慢一步,这一刀是入了皮肤里划开,到时候就像被开膛破肚的鱼一样。 他咬紧牙关,喘息着望着女孩。 保镖见状立即拔枪对着纪晚宁。 纪晚宁蔑视望着几人,杀意涌现,眼神渗人可怕。 寒江皱眉立即喝退几名大汉,他了解她,这些人根本不是她对手,杀他们像切西瓜似容易。 本就是自己的错,让她发泄一会,之后自己再好好哄会就好了。 寒江抹了一下锁骨处的细痕,笑着调侃道:“阿宁,你真的狠得下心?” 纪晚宁眸底掠过寒光,微扬起下颌,再次握紧手里的刀。 寒江看出她意图,边擦边道:“拍卖会场那个男人是商珩!” 纪晚宁微不可察的挑动眉梢,手里的刀慢慢地松开。 寒江抵着后槽牙,突然笑着提醒道:“阿宁,我说过我们就像左右手,了解彼此。” “虽然你掩藏得很好,可惜……我还是察觉到,就好比现在,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他继续道:“他挑起我和兰索的矛盾无非就是想坐收渔利……”故意停顿一下:“亦或者浑水摸鱼……。” 摇头嘲讽地笑着点出:“他们想借兰索的手找到那个小孩,可惜……!” 纪晚宁收敛身上的杀意,皱眉不语,非常讨厌寒江自以为是,也很厌恶心中事被人猜中。 “你到底想怎样?” 寒江哑笑着靠近纪晚宁,眉宇对她的宠溺:“明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时候是走是留,我不拦着你。” 纪晚宁诧异地望着他。 北马里亚那群岛 特殊研究中心,这里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纪晚宁跟着寒江在宽大的走廊里穿行,玻璃地面下是来往的都是穿着白色大褂研究员,心里琢磨着他为什么带自己来的这里。 随着电梯下至地下,这里比地上还大一倍,而且每个玻璃房里有个巨大的舱门,能清楚看到舱门里躺着一个沉睡的裸体人。 她不解的四处观察,猜想着,这难道是顾浅说那个人体研究室。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里走她越觉得心慌难受,甚至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研究人员带领下,他们来到一个四处全封看不清里头的玻璃房门前。 然后上二楼的观台,可以俯视整个实验室。 寒江朝那个人点头,他在玻璃门输入密码,他们脚底下那个被封住的玻璃房的天顶打开了。 里面同样放着一个舱门,这个舱门颜色和别的不一样,蓝白色的,紧闭着,不像其他的舱门是打开。 待里头研究员再次输入密码后,舱门逐渐地打开。 纪晚宁十分好奇里盯着舱门,里头躺着是谁,为什么如此神秘。 当舱门彻底打开那刻,她看到里头的人,猛地抓紧扶手,瞳孔震惊说不出话来。 第146章 人体实验 费城 郊外别墅里。 寒江以前无论忙到多晚都会回来,然后第二天早早的上班。最近估计忙着和兰索斗,所以没时间回来。 一想到寒江吃瘪,她心情格外的舒畅,踏着欢快的步子下楼吃早餐,等待商珩们的消息。 忽然瞥见客厅里正喝着牛奶的男人,她顿时停下脚步,收敛唇角。 寒江仰头看向她,温柔地道:“起来了。” 纪晚宁忍住冲上喉咙的恶心感,漠视的越过他进入餐厅,心里吐槽着,这兰索也太不给力,才三天战斗就结束。 太菜了! 她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西式早餐,优雅的切切着牛排,忽略对面坐着的人。 他们两个碰到时,一般都是寒江在说,纪晚宁心情好的时候搭理他两句,不好的时候就甩脸子。 寒江和商珩在这一点上出奇一致,对她仿佛有永远用不完的耐心。 光滑亮面的刀背折射着外头好阳光,锋利的刀子轻轻的一划,那块煎得娇嫩的牛排被分成两半,冒着细气,可见里头的血红。 寒江瞧了一眼纪晚宁那块是十成熟牛肉,忽然想到以前的事,笑道:“还记得我们在训练岛时候生吃蛇肉。” 一个月的训练,教练只给三天的口粮,加上又带着她,他身上所带的食物很快就消耗完。两人饿得难受,又不能生火,于是抓了一些蛇、鱼来吃,在里头当了一个月的野人。 纪晚宁手里的刀叉停顿一下,随即继续专注切盘子里的肉。 “出来之后,你有一年里闻不得肉的味道,说以后再也不吃半点带生的东西。” 谈到以前在一起的生活,寒江脸上流露出十分怀念,感叹道:“虽然每天脑袋都别在裤兜上,但我很怀念我们一起作战的时光,从未有的开心。” 纪晚宁啪的把刀叉压在桌子上,冷冷一笑,讽刺道:“寒江,你不觉得你这话很恶心?” 寒江放了一块在嘴里:“我……” 话未出,便被纪晚宁质问道:“叶媛身份的暴露是你做的!” 寒江缓缓地放下刀叉,脸色平静,抬眸望向她:“阿宁……”希望她能听自己解释。 “你给我闭嘴。”纪晚宁再难忍住,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愤怒地站起身。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盛气凌人俯身,拧着眉头,揭穿他:“若不是你向中情局的透露,她的身份就不会暴露,内森就不可能怀疑她,也就不会叛变,而当年所有的研究人员就不会惨死,工厂和基地就不会被炸毁。” 黑头垂落扫过寒江指尖,细痒使得他眉头跳动。迷恋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黛眉红唇,目光冷幽,就园外盛开的玫瑰,灿烂明媚,连生气都叫人心神荡漾。 “叶媛有多少能力,我心里清楚。”纪晚宁深呼吸,将心中怀疑已久的事问出:“当年……在温尼伯设计抓捕我的也是你,对。” 她到现在难以接受这件事。 轻轻一句“对”,击碎寒江所有的狡辩。 他身体一滞,眸中微变,腾的站起来,怔愣着与纪晚宁对视,喉结上下滚动,半天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纪晚宁见状便知自己猜对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年为他伤心难过,甚至为了他还伤害商珩,现在看来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因为眼前这个人从始至终都在伪装,欺骗自己,还伤害她的家人和朋友。 目光寒冷:“寒江你真的把每一步都精准算到。 “你明知道我记着当年恩情,对你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你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在你留下的项链里放监听器追查我的行踪,然后将事情嫁祸给叶媛。” “但没有想到是中途会遇见商珩,他的出现打断你的行动。” 寒江眉头压了一下,似乎在那次抓捕中似乎有个男人,那人竟然是商珩,心里陡然冷下去,悔恨没杀了他。 面对她咄咄逼人,他无力反驳,既是事实,也是愧疚。 纪晚宁对他的恨达到极点,我再问你一句:“顾浅和宋one的事也是你” 寒江沉默一会,点头。 纪晚宁微眯双眼,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利益面前就如此不堪一击? 寒江抬眸,抿嘴道:“阿宁,在其位谋其职。” 纪晚宁顿时后退一步,怔愣几秒,闭了闭眼睛,心死的点头,好一句在其位谋其职。 突然画风一转,纪晚宁抓起桌上的刀子,快如闪电般朝寒江刺去。 寒江措手不及的连忙避开,随之而来密不透风的刀法,幸好他反应非常快,仰起头避开刀尖,双手奋力的夹住她手腕,遏制住她。 纪晚宁眸底闪过一丝冷意,顿时松开手,刀子垂直落下,另一手快速接过,一个反手侧身刺去,差点就插进去。 两者不过相差一个呼吸的距离。 寒江心跳加速,没想到她来真的道:“阿宁……” 他不想和她动手。 纪晚宁拒绝与他废话,抬脚朝他胸口狠狠地踹去,身手矫健再次逼近,短刀与他近身搏斗。 餐厅一阵破碎声,女佣吓得惊叫躲在厨房里,外头闻声的保镖冲了进来。 只见客厅一地碎片,白色的鹅毛飘絮。 寒江浑身狼狈,袖口被划一道长长的道行,若他再慢一步,这一刀是入了皮肤里划开,到时候就像被开膛破肚的鱼一样。 他咬紧牙关,喘息着望着女孩。 保镖见状立即拔枪对着纪晚宁。 纪晚宁蔑视望着几人,杀意涌现,眼神渗人可怕。 寒江皱眉立即喝退几名大汉,他了解她,这些人根本不是她对手,杀他们像切西瓜似容易。 本就是自己的错,让她发泄一会,之后自己再好好哄会就好了。 寒江抹了一下锁骨处的细痕,笑着调侃道:“阿宁,你真的狠得下心?” 纪晚宁眸底掠过寒光,微扬起下颌,再次握紧手里的刀。 寒江看出她意图,边擦边道:“拍卖会场那个男人是商珩!” 纪晚宁微不可察的挑动眉梢,手里的刀慢慢地松开。 寒江抵着后槽牙,突然笑着提醒道:“阿宁,我说过我们就像左右手,了解彼此。” “虽然你掩藏得很好,可惜……我还是察觉到,就好比现在,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他继续道:“他挑起我和兰索的矛盾无非就是想坐收渔利……”故意停顿一下:“亦或者浑水摸鱼……。” 摇头嘲讽地笑着点出:“他们想借兰索的手找到那个小孩,可惜……!” 纪晚宁收敛身上的杀意,皱眉不语,非常讨厌寒江自以为是,也很厌恶心中事被人猜中。 “你到底想怎样?” 寒江哑笑着靠近纪晚宁,眉宇对她的宠溺:“明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时候是走是留,我不拦着你。” 纪晚宁诧异地望着他。 北马里亚那群岛 特殊研究中心,这里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纪晚宁跟着寒江在宽大的走廊里穿行,玻璃地面下是来往的都是穿着白色大褂研究员,心里琢磨着他为什么带自己来的这里。 随着电梯下至地下,这里比地上还大一倍,而且每个玻璃房里有个巨大的舱门,能清楚看到舱门里躺着一个沉睡的裸体人。 她不解的四处观察,猜想着,这难道是顾浅说那个人体研究室。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里走她越觉得心慌难受,甚至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研究人员带领下,他们来到一个四处全封看不清里头的玻璃房门前。 然后上二楼的观台,可以俯视整个实验室。 寒江朝那个人点头,他在玻璃门输入密码,他们脚底下那个被封住的玻璃房的天顶打开了。 里面同样放着一个舱门,这个舱门颜色和别的不一样,蓝白色的,紧闭着,不像其他的舱门是打开。 待里头研究员再次输入密码后,舱门逐渐地打开。 纪晚宁十分好奇里盯着舱门,里头躺着是谁,为什么如此神秘。 当舱门彻底打开那刻,她看到里头的人,猛地抓紧扶手,瞳孔震惊说不出话来。 第147章 克隆人 纪晚宁看到舱里的女孩和自己的长得一模一样时,那股不安在冲入天灵盖,久久不能恢复:“你……” 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的疑问在这里得到解答。 怔愣回神的眼眸里布满血丝,睫毛颤抖,蓄集泪光。 她吞咽着,声音颤抖着:“你……什么时候开始采集我的样本?”心底巨大惧意席卷了全身,她强撑着身体,无比震撼问道,。 那惊禹他们…… 两人之间的那点微末之情在见到底下的克隆人彻底决裂了断,纪晚宁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她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起过来时看到的一些熟悉的面孔,有几个还是欧洲其他国家的政治首脑以及一些打过交道的重要官员,大体猜到他们想要干什么。 “克隆人违背了社会伦理,这样子下去的话这个世界会乱套的。”愤怒地嘶吼道:“你知不知道。” 这声嘶吼仿佛用完她所有的力气,背抵靠扶栏,她从来没没有看透过眼前的人,心机深沉得如此可怕。 十年相伴。 寒江见她一脸伤痛而愤怒的质问自己,情绪复杂凝望着她:“阿宁……”伸手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别碰我……”纪晚宁避开他的手,哽咽着怒目道:“应该是缅北那会…… “你在商珩身边埋藏你的人”。 “否则你和你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我。” 所有的疑惑在这里有了答案,道:“难怪巴厘岛那具尸体我让人检验,怎么检验都没有问题。” 指着下面的实验体,嘲讽道:“原来是你的克隆人,你连自己都不放过。” 声线陡然一变,每一句像把锋利无比的刀血淋淋的划破寒江一直以来的伪装。 “所以从你进入地狱岛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温尼伯那次、缅北,都是为了研发这个东西,才对我进行的一次又一次的抓捕。” 寒江皱着眉头,胸口处绞疼得难受,又无力辩驳。 他是从小训练的特工,十三岁出道,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是潜入地狱岛,杀了岛主。 没想到他从训练营出来时,他的任务被其他人代劳了,而她成为了下一任的地狱岛主。 情报处的规矩,未能完成任务回去,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他当时为了逃避责罚留在地狱狱岛,便留了下来,陪着在训练营场里捡回来的姑娘。 他们一起训练,执行任务,吃喝玩乐,游览世界。若不是弗兰克突然找到他,他或许一辈子都留在地狱岛上,待在她身边,之后或许就没有商珩的事。 寒江深呼吸一口气,握紧拳头,眼神倏然变得可怕,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开弓便没有回头箭,重来他依旧会这么选。 眸色微沉:“阿宁,这次我不逼你。” 纪晚宁警惕望着他:“你想干什么?” 两者他都想要。 寒江忽然朝舱门里的“自己”望去,轻轻地问道:“你说……如果是她回去的话……” 纪晚宁惊愣地原地。 他侧头回眸,眼里的疯狂令人发指,道:“商珩会认出来?” 纪晚宁情绪显先失控,道:“寒江……”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商珩。 冷声警告道:“你要是敢动商珩,你也活到头了。” 她大概猜出想干什么,他们想利用这些克隆人替换掉各国政治首脑和要员,以及那些不听话的恐怖组织,其中就德j,从而控制他们以及其他的西方的国家。 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竟然是如此的丧心病狂,无下限,违反条约,私下研制。 纪晚宁难以相信,一旦克隆人泛滥,整个世界、国家、社会,都乱套的。 寒江却微微一笑道:“阿宁,我们来打个赌。” 纪晚宁抬眸看去,摸不清他下一步干什么:“你要赌什么?”心里盘算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傅惊禹他们。 “若商珩认出来,我就放你离开。” 纪晚宁微眯双眼,抿紧嘴线,忽然见对面一个大汉抱着小孩过来。 “阿勉?” 小家伙见到纪晚宁,先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盯着她,听到熟悉声音后,哭着扑腾道:“姐姐……呜呜……姐姐……” 耳旁响起寒江的嘲讽声:“兰索那废物确实有几分本事,但仅仅只是有几分。” 但……想从我手底救人……哼……” 得意解释道:“可惜带走的是替身。” 纪晚宁心疼的望着小家伙,眼圈微,良久后,压制愤恨地道:“我和你赌。” 寒江顿时勾唇一笑,如沐春风道:“既然是赌博,双方得下赌资。” 纪晚宁侧头问道:“你想要什么?” 寒江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朝她靠近,轻柔的抚弄她耳边的碎发,热气喷洒,一字一句道:“留在我身边。”强来没意思。 纪晚宁握紧拳头,极力忍住杀了他的冲动:“那你输了呢!” 热气吹动耳边的垂发,闻着女孩身上散发出甘甜而美好的味道,寒江缱绻的闭上眼睛,忽然睁开,清明澄清道:“任你处置”。 他知道她想杀自己很久了。 纪晚宁应着道:“好。” 寒江朝对面大汉点头,于是抱着秦勉过来。 小家伙脚步一落地,急忙朝她奔过来,抱着纪晚宁哭喊着:“姐姐……姐姐……” 哭得纪晚宁心难受,弯腰将他抱在怀里,抵着他的额头蹭着,重复道:“对不起,都怪姐姐……” 秦勉哭得更伤心,被抓来的几个月里,他除了刚开始几天哭闹,之后就乖乖地一个人待着,给什么吃什么,期盼着爸爸妈妈快点找到他的。 随着时间过去太久,久到他数不清什么时候,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姐姐,他再也忍不住了,最后在纪晚宁怀里哭睡着了。 第147章 克隆人 纪晚宁看到舱里的女孩和自己的长得一模一样时,那股不安在冲入天灵盖,久久不能恢复:“你……” 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的疑问在这里得到解答。 怔愣回神的眼眸里布满血丝,睫毛颤抖,蓄集泪光。 她吞咽着,声音颤抖着:“你……什么时候开始采集我的样本?”心底巨大惧意席卷了全身,她强撑着身体,无比震撼问道,。 那惊禹他们…… 两人之间的那点微末之情在见到底下的克隆人彻底决裂了断,纪晚宁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她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起过来时看到的一些熟悉的面孔,有几个还是欧洲其他国家的政治首脑以及一些打过交道的重要官员,大体猜到他们想要干什么。 “克隆人违背了社会伦理,这样子下去的话这个世界会乱套的。”愤怒地嘶吼道:“你知不知道。” 这声嘶吼仿佛用完她所有的力气,背抵靠扶栏,她从来没没有看透过眼前的人,心机深沉得如此可怕。 十年相伴。 寒江见她一脸伤痛而愤怒的质问自己,情绪复杂凝望着她:“阿宁……”伸手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别碰我……”纪晚宁避开他的手,哽咽着怒目道:“应该是缅北那会…… “你在商珩身边埋藏你的人”。 “否则你和你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我。” 所有的疑惑在这里有了答案,道:“难怪巴厘岛那具尸体我让人检验,怎么检验都没有问题。” 指着下面的实验体,嘲讽道:“原来是你的克隆人,你连自己都不放过。” 声线陡然一变,每一句像把锋利无比的刀血淋淋的划破寒江一直以来的伪装。 “所以从你进入地狱岛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温尼伯那次、缅北,都是为了研发这个东西,才对我进行的一次又一次的抓捕。” 寒江皱着眉头,胸口处绞疼得难受,又无力辩驳。 他是从小训练的特工,十三岁出道,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是潜入地狱岛,杀了岛主。 没想到他从训练营出来时,他的任务被其他人代劳了,而她成为了下一任的地狱岛主。 情报处的规矩,未能完成任务回去,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他当时为了逃避责罚留在地狱狱岛,便留了下来,陪着在训练营场里捡回来的姑娘。 他们一起训练,执行任务,吃喝玩乐,游览世界。若不是弗兰克突然找到他,他或许一辈子都留在地狱岛上,待在她身边,之后或许就没有商珩的事。 寒江深呼吸一口气,握紧拳头,眼神倏然变得可怕,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开弓便没有回头箭,重来他依旧会这么选。 眸色微沉:“阿宁,这次我不逼你。” 纪晚宁警惕望着他:“你想干什么?” 两者他都想要。 寒江忽然朝舱门里的“自己”望去,轻轻地问道:“你说……如果是她回去的话……” 纪晚宁惊愣地原地。 他侧头回眸,眼里的疯狂令人发指,道:“商珩会认出来?” 纪晚宁情绪显先失控,道:“寒江……”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商珩。 冷声警告道:“你要是敢动商珩,你也活到头了。” 她大概猜出想干什么,他们想利用这些克隆人替换掉各国政治首脑和要员,以及那些不听话的恐怖组织,其中就德j,从而控制他们以及其他的西方的国家。 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竟然是如此的丧心病狂,无下限,违反条约,私下研制。 纪晚宁难以相信,一旦克隆人泛滥,整个世界、国家、社会,都乱套的。 寒江却微微一笑道:“阿宁,我们来打个赌。” 纪晚宁抬眸看去,摸不清他下一步干什么:“你要赌什么?”心里盘算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傅惊禹他们。 “若商珩认出来,我就放你离开。” 纪晚宁微眯双眼,抿紧嘴线,忽然见对面一个大汉抱着小孩过来。 “阿勉?” 小家伙见到纪晚宁,先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盯着她,听到熟悉声音后,哭着扑腾道:“姐姐……呜呜……姐姐……” 耳旁响起寒江的嘲讽声:“兰索那废物确实有几分本事,但仅仅只是有几分。” 但……想从我手底救人……哼……” 得意解释道:“可惜带走的是替身。” 纪晚宁心疼的望着小家伙,眼圈微,良久后,压制愤恨地道:“我和你赌。” 寒江顿时勾唇一笑,如沐春风道:“既然是赌博,双方得下赌资。” 纪晚宁侧头问道:“你想要什么?” 寒江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朝她靠近,轻柔的抚弄她耳边的碎发,热气喷洒,一字一句道:“留在我身边。”强来没意思。 纪晚宁握紧拳头,极力忍住杀了他的冲动:“那你输了呢!” 热气吹动耳边的垂发,闻着女孩身上散发出甘甜而美好的味道,寒江缱绻的闭上眼睛,忽然睁开,清明澄清道:“任你处置”。 他知道她想杀自己很久了。 纪晚宁应着道:“好。” 寒江朝对面大汉点头,于是抱着秦勉过来。 小家伙脚步一落地,急忙朝她奔过来,抱着纪晚宁哭喊着:“姐姐……姐姐……” 哭得纪晚宁心难受,弯腰将他抱在怀里,抵着他的额头蹭着,重复道:“对不起,都怪姐姐……” 秦勉哭得更伤心,被抓来的几个月里,他除了刚开始几天哭闹,之后就乖乖地一个人待着,给什么吃什么,期盼着爸爸妈妈快点找到他的。 随着时间过去太久,久到他数不清什么时候,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姐姐,他再也忍不住了,最后在纪晚宁怀里哭睡着了。 第148章 纪晚宁将小家伙哄睡着后,丝毫没有睡意,站在露台上了望着泛白的天际线,任凭带着咸味的海风缠卷着发丝。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秦勉沉睡的呼吸,她回头看向床上小鼓包,清瞳幽不见底。 清晨,女佣敲击房门时没有人答应,便大着胆子推开房间。 环视一圈,房间里空无一人。 女佣大惊失色,急忙下楼拨通了电话。 寒江接到家里人的电话后,并不惊讶,随即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海口所有船只全部盯紧了,只准进不准出。” 然后继续低头处理政务。 …… 留学镀金的某人被敲门声吵醒后,一脸不耐烦的嘴里骂着爹娘的打开门,当看到纪晚宁抱着一个小孩子出现他门口,顿时愣住了。 纪晚宁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直接进入房间里 阿灵顿把门立即关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揉着脑袋跟着身后叫道:“喂!你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怎么能随意闯入陌生人的家里…… “喂……你听见我说话吗?” 纪晚宁没理会身后的声音,把已经清醒的秦勉放在他沙发上,温柔道:“还记得姐姐刚才说的话?” 秦勉乖巧的点头:“记得。” 纪晚宁摸着他有些冰凉的小脸:“嗯。”轻柔地道:“来,把眼睛蒙上。” 小家伙听话的照做。 身后的人依旧没礼貌的叫唤:“我说……” 纪晚宁转身拔出手枪对准阿灵顿的脑门。 阿灵顿顿时没了声音,双手举手,害怕地道:“大……女侠……” 吞了吞口水:“别……别冲动……咱们都是华人……全世界的华人都是一家人……” “龙的传人……” 纪晚宁不耐烦道:“闭嘴。”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我现在崩了你脑门。 “第二个……”朝沙发上小家伙看了一眼:“把他安全的送回国去。” “不是……”阿灵顿脑袋短暂的空白一下,为难道:“姐姐,我就是穷留学生,哪有什么能力……” 话没说完,枪口抬高些,阿灵顿顿时不敢吱声。 眨了眨眼,欲哭无泪道:“女侠……我……” 纪晚宁不给他任何废话的机会:“你选哪一个?” 他试图和纪晚宁讲道理,啰哩巴嗦说一堆,送一个孩子回国需要各种证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忽然听见女孩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道:“我知道你可以。” 靠近道:“联系你身后的人。” 这话顿时引起阿灵顿的警惕起来。 双目对视,刀光剑影。 “我只要你帮我把他安全送回风城纪家。” 阿灵顿听到风城纪家几个字,眉梢抬了一下,悄悄地卸下心里的防备,神情略松。 纪晚宁回到沙发前,蹲在小家伙的身边,拉开他的小手,笑着道:“阿勉,姐姐有事不能送你回家,我让这位哥哥送你回去。一定要听哥哥的话,知道吗?” 小家伙一听她不和他回家,小嘴一瘪,小手顿时勾紧着她脖子不舍的道:“姐姐……”眼泪在眶里打转,忍着不哭。 纪晚宁笑着轻拍着他,安慰道:“姐姐处理完事后,就回家找你,好不好。” “好。”小家伙的眼泪啪嗒的掉了下来,依旧乖乖的应着。 纪晚宁揉了揉他的脑袋,转头神色严肃的对阿灵顿:“现在马上带着他离开,一会儿就出不去了。” 阿灵顿意识到出什么事,也没多问,郑重地点头,在纪晚宁离开之际道:“那你呢!” 她忽然笑了一下,丢下一句:“等人。”她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寒江,忽然想起什么道:“除了你,这里还有其他人?” 阿灵顿抿紧唇线,警惕地看着她。 “别紧张。”她安抚道:“没有的话,那太可惜了。”说完朝小家伙道别,隐入黑夜中。 阿灵顿无奈看着规矩坐在沙发上的小家伙,叹了叹气,这什么事,居然让土匪盯上。 健硕的臂膀有力的轻轻地一下将秦勉抱在怀里,大眼瞪小眼道:“我们走!”女土匪的名声在杀手界响当当的,他还是算了! 秦勉紧紧地抱住阿灵顿的脖子。 …… 私人豪华游轮,随处随地可见泳装各国的美女,上演真人秀,画面淫糜,十分不堪入目。 这帮有钱的权贵玩起来和野兽没什么区别,甚至还邀请人观赏寻求刺激感,游轮的热闹一浪叠过一浪。 华灯初上,天幕覆下。 迎面吹来的晚风,吹动衣裙。纪晚宁在侍应生的接应下走向三楼那层行政级别的包间。 富丽堂皇,欧式的装修风格,各色的花纹图案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身红裙的她像朵暗夜里盛开的玫瑰花,拥有着东方人独特的长相,妖娆的身姿,明艳动人,缓缓地朝中央的两人过去。 她第一次以真实容貌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商珩在见到她时,墨眸一滞,目光随即转移别处指尖的砝码,气定神淡,漫不经心的敲击手里的砝码。 寒江不动声色的将他神情全收在眼底,唇角的笑容更深。神情慵懒的朝纪晚宁招手,宠溺地道:“来了?”摸着滑腻柔软的手。 纪晚宁从进来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商珩的身上,并未认出他来,厌恶地甩寒江的手,低声道:“是你的做的。” 旁边坐着的土肥圆留着八字胡子的藤原正雄见状眉心跳了几下,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诧异在想被一个女人甩脸色,寒江竟然不恼。 寒江笑不掩口,指着对面的男人介绍道:“阿宁,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江先生,刚来费城。” 纪晚宁朝商珩看去礼貌地点了点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你要怎样才放人。” “只要阿宁乖乖地陪我赌一场。” 纪晚宁咬牙的应下。 寒江朝侍应生示意搬来凳子坐在旁边。 在场的除了藤原正雄,还有前段时间打得不可开交的兰索和他的狗腿子霍斯。 兰索笑着招呼道:“嗨!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热情的提醒道:“拍卖会,我们见过。” 纪晚宁眉眼动也未动一下,他胆子挺大的,上次的事没长记性,还敢来。 她皮笑肉不笑:“兰索先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意大利人,怎么可能忘记。” 第148章 纪晚宁将小家伙哄睡着后,丝毫没有睡意,站在露台上了望着泛白的天际线,任凭带着咸味的海风缠卷着发丝。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秦勉沉睡的呼吸,她回头看向床上小鼓包,清瞳幽不见底。 清晨,女佣敲击房门时没有人答应,便大着胆子推开房间。 环视一圈,房间里空无一人。 女佣大惊失色,急忙下楼拨通了电话。 寒江接到家里人的电话后,并不惊讶,随即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海口所有船只全部盯紧了,只准进不准出。” 然后继续低头处理政务。 …… 留学镀金的某人被敲门声吵醒后,一脸不耐烦的嘴里骂着爹娘的打开门,当看到纪晚宁抱着一个小孩子出现他门口,顿时愣住了。 纪晚宁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直接进入房间里 阿灵顿把门立即关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揉着脑袋跟着身后叫道:“喂!你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怎么能随意闯入陌生人的家里…… “喂……你听见我说话吗?” 纪晚宁没理会身后的声音,把已经清醒的秦勉放在他沙发上,温柔道:“还记得姐姐刚才说的话?” 秦勉乖巧的点头:“记得。” 纪晚宁摸着他有些冰凉的小脸:“嗯。”轻柔地道:“来,把眼睛蒙上。” 小家伙听话的照做。 身后的人依旧没礼貌的叫唤:“我说……” 纪晚宁转身拔出手枪对准阿灵顿的脑门。 阿灵顿顿时没了声音,双手举手,害怕地道:“大……女侠……” 吞了吞口水:“别……别冲动……咱们都是华人……全世界的华人都是一家人……” “龙的传人……” 纪晚宁不耐烦道:“闭嘴。”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我现在崩了你脑门。 “第二个……”朝沙发上小家伙看了一眼:“把他安全的送回国去。” “不是……”阿灵顿脑袋短暂的空白一下,为难道:“姐姐,我就是穷留学生,哪有什么能力……” 话没说完,枪口抬高些,阿灵顿顿时不敢吱声。 眨了眨眼,欲哭无泪道:“女侠……我……” 纪晚宁不给他任何废话的机会:“你选哪一个?” 他试图和纪晚宁讲道理,啰哩巴嗦说一堆,送一个孩子回国需要各种证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忽然听见女孩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道:“我知道你可以。” 靠近道:“联系你身后的人。” 这话顿时引起阿灵顿的警惕起来。 双目对视,刀光剑影。 “我只要你帮我把他安全送回风城纪家。” 阿灵顿听到风城纪家几个字,眉梢抬了一下,悄悄地卸下心里的防备,神情略松。 纪晚宁回到沙发前,蹲在小家伙的身边,拉开他的小手,笑着道:“阿勉,姐姐有事不能送你回家,我让这位哥哥送你回去。一定要听哥哥的话,知道吗?” 小家伙一听她不和他回家,小嘴一瘪,小手顿时勾紧着她脖子不舍的道:“姐姐……”眼泪在眶里打转,忍着不哭。 纪晚宁笑着轻拍着他,安慰道:“姐姐处理完事后,就回家找你,好不好。” “好。”小家伙的眼泪啪嗒的掉了下来,依旧乖乖的应着。 纪晚宁揉了揉他的脑袋,转头神色严肃的对阿灵顿:“现在马上带着他离开,一会儿就出不去了。” 阿灵顿意识到出什么事,也没多问,郑重地点头,在纪晚宁离开之际道:“那你呢!” 她忽然笑了一下,丢下一句:“等人。”她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寒江,忽然想起什么道:“除了你,这里还有其他人?” 阿灵顿抿紧唇线,警惕地看着她。 “别紧张。”她安抚道:“没有的话,那太可惜了。”说完朝小家伙道别,隐入黑夜中。 阿灵顿无奈看着规矩坐在沙发上的小家伙,叹了叹气,这什么事,居然让土匪盯上。 健硕的臂膀有力的轻轻地一下将秦勉抱在怀里,大眼瞪小眼道:“我们走!”女土匪的名声在杀手界响当当的,他还是算了! 秦勉紧紧地抱住阿灵顿的脖子。 …… 私人豪华游轮,随处随地可见泳装各国的美女,上演真人秀,画面淫糜,十分不堪入目。 这帮有钱的权贵玩起来和野兽没什么区别,甚至还邀请人观赏寻求刺激感,游轮的热闹一浪叠过一浪。 华灯初上,天幕覆下。 迎面吹来的晚风,吹动衣裙。纪晚宁在侍应生的接应下走向三楼那层行政级别的包间。 富丽堂皇,欧式的装修风格,各色的花纹图案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身红裙的她像朵暗夜里盛开的玫瑰花,拥有着东方人独特的长相,妖娆的身姿,明艳动人,缓缓地朝中央的两人过去。 她第一次以真实容貌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商珩在见到她时,墨眸一滞,目光随即转移别处指尖的砝码,气定神淡,漫不经心的敲击手里的砝码。 寒江不动声色的将他神情全收在眼底,唇角的笑容更深。神情慵懒的朝纪晚宁招手,宠溺地道:“来了?”摸着滑腻柔软的手。 纪晚宁从进来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商珩的身上,并未认出他来,厌恶地甩寒江的手,低声道:“是你的做的。” 旁边坐着的土肥圆留着八字胡子的藤原正雄见状眉心跳了几下,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诧异在想被一个女人甩脸色,寒江竟然不恼。 寒江笑不掩口,指着对面的男人介绍道:“阿宁,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江先生,刚来费城。” 纪晚宁朝商珩看去礼貌地点了点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你要怎样才放人。” “只要阿宁乖乖地陪我赌一场。” 纪晚宁咬牙的应下。 寒江朝侍应生示意搬来凳子坐在旁边。 在场的除了藤原正雄,还有前段时间打得不可开交的兰索和他的狗腿子霍斯。 兰索笑着招呼道:“嗨!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热情的提醒道:“拍卖会,我们见过。” 纪晚宁眉眼动也未动一下,他胆子挺大的,上次的事没长记性,还敢来。 她皮笑肉不笑:“兰索先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意大利人,怎么可能忘记。” 第149章 兰索笑着招呼:“嗨!穆小姐,还记得我吗?热情的提醒道:“拍卖场,你忘记?” 纪晚宁眉眼动也未动一下,他胆子挺大的,上次的事没长记性,还敢来。 皮笑肉不笑:“兰索先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意大利人,怎么可能忘记呢!。” 兰索这句夸赞令他浑身通体舒畅,只差嗷嗷的跑过来蹭人。 身后忽然响起剧烈声音,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道吊儿郎当声音:“查尔斯先生家的门让我好找。” 众人侧身看去。 木桑站在门口接受众人审视的目光,他却看向纪晚宁。 纪晚宁傲娇的扬起下颌。 寒江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蹙眉道:“穆先生?”穆家兄弟的主场在西西里,甚少与他们打交道。 “老子和姓穆的没关系。”木桑把皮手套脱掉丢给身旁人:“今天是来接人的。” 旁边姓穆:“……” 穆枭心里无奈的叹息,回去必须重振家风 寒江唇角抽动,虽与穆家兄弟没什么联系,但他可是情报出身,什么传闻八卦第一时间的传入他的耳里。 前段时间亚洲区传回来的趣事消息,说西西里穆枭把那个卡尔家小儿子给上了,强制把人带回西西里。 他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逡巡,似乎在辨认那个是商珩,却不知真正的商珩是兰索旁边的那位。 木桑唇皮掀起:“阿语,玩闹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寒江顿时微眯起眼睛,猜不透心里想什么,但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 木桑同样冷视看着他,霸道凌厉,丝毫不退让。 兰索惊讶地站起来,直愣愣道:“你……” 霍斯将他按坐下去,示意别说话。嗅到不寻常的味道,紧盯着寒江,望了在坐的人,心里无奈叹息道,看来又被他算计了。 今天两人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是因为前段时间之斗得太激烈,严重影响到内部的利益。 弗兰克勒令双方停止战火,否则取消两人竞选资格,于是让藤原牵线搭桥缓和双方关系。 此事是寒江挑起,所以弗兰克让他去弗吉尼亚州亲自向兰索赔礼道歉。但寒江以任务繁忙脱不开身为由拒绝去。 兰索岂会善罢甘休,抓着这个点放大,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又复燃了。 弗兰克无奈之下将地点定在费城,鉴于上次寒江有前科,他做担保,特意让与两人关系不错的藤原正雄来做东邀请来他的豪华游轮一聚。 兰索心里虽有怨言,但弗兰克一向站在寒江那边,他也不好反驳。 这也是他再次踏入费城原因。 作为幕后玩家的商珩,因为提供雄厚的资金大大提高他在兰索心里信任度,两人成密不可分的战略伙伴,自然也被叫上。 寒江把费城围得像铁桶似,无法刺探到内部消息,德j的人又被他盯得死死的,避免得被他一窝端了,大部分人已经撤离。 傅惊禹被人拖住。 商珩刚好借着兰索身份掩盖,近身接近,上次被耍的事历历在目,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人带走。 寒江心里轻蔑地道,今日答应给兰索那个蠢货道歉是因为需要他跟着搭台,如今要等的人已经来了,他的人也该登场唱戏呢! “木先生何意?” 木桑毫不避讳的掏出他心爱的手枪勃朗宁,抚摸着枪身,威胁不言而喻。 “不是说了,接我妹妹回家。” “查尔斯队长有意见吗?” 兰索脑子快转不过来了:“妹妹?” 霍斯此刻也是蹙紧眉头,低声对他道:“待会儿瞧着不对立马走。” 兰索再怎么不迟钝也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而不远处的大厦里的制高点,一把长狙击枪瞄准着室内的尊位坐上的男人。 寒江好笑道:“木先生认错人了,阿宁是我妻子……” 兰索忽然朝旁边的商珩看了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心里疑惑道,他幻听了? 刚才好像听见有什么碎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伴相知……”说着故意抓起纪晚宁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相爱……” 木桑顿时明白寒江误会他是易容的商珩,唇角轻扬,自然也演得像点,脸色不好的道:“这么想死。” 旁边的商珩差点没忍住,怒得将手里砝码捏碎在掌心。 兰索被眼前场景刺激得眼前一黑,怒吼道:“不准亲她……”谁都可以和他爱慕的女神在一起、亲吻,但就是不能被寒江这只阴暗的蛆亲吻。 寒江:“……” 众人:“……” 对象好像搞错了。 藤原正雄愣在原地,心里怒骂,踏马的到底在干什么。 纪晚宁试图甩开那双烦人的手,身旁人露出诡异的笑容,低语道:“别着急,阿宁,好戏在后面。” 对木桑阴恻恻道:“勇气可嘉,第一次见人公然在这里拿枪对着我的脑袋。” 木桑嗤笑一声:“有什么不敢?”挑眉朝外头的大厦看去:“不仅里头对着,我外头也对着你。” 提醒道:“查尔斯先生可别动哦!” 微微一笑:“动就爆头。” 寒江此时的脸色异常难看,相握的手被他捏得发白发紫,纪晚宁忍不住蹙眉低头。 第149章 兰索笑着招呼:“嗨!穆小姐,还记得我吗?热情的提醒道:“拍卖场,你忘记?” 纪晚宁眉眼动也未动一下,他胆子挺大的,上次的事没长记性,还敢来。 皮笑肉不笑:“兰索先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意大利人,怎么可能忘记呢!。” 兰索这句夸赞令他浑身通体舒畅,只差嗷嗷的跑过来蹭人。 身后忽然响起剧烈声音,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道吊儿郎当声音:“查尔斯先生家的门让我好找。” 众人侧身看去。 木桑站在门口接受众人审视的目光,他却看向纪晚宁。 纪晚宁傲娇的扬起下颌。 寒江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蹙眉道:“穆先生?”穆家兄弟的主场在西西里,甚少与他们打交道。 “老子和姓穆的没关系。”木桑把皮手套脱掉丢给身旁人:“今天是来接人的。” 旁边姓穆:“……” 穆枭心里无奈的叹息,回去必须重振家风 寒江唇角抽动,虽与穆家兄弟没什么联系,但他可是情报出身,什么传闻八卦第一时间的传入他的耳里。 前段时间亚洲区传回来的趣事消息,说西西里穆枭把那个卡尔家小儿子给上了,强制把人带回西西里。 他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逡巡,似乎在辨认那个是商珩,却不知真正的商珩是兰索旁边的那位。 木桑唇皮掀起:“阿语,玩闹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寒江顿时微眯起眼睛,猜不透心里想什么,但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 木桑同样冷视看着他,霸道凌厉,丝毫不退让。 兰索惊讶地站起来,直愣愣道:“你……” 霍斯将他按坐下去,示意别说话。嗅到不寻常的味道,紧盯着寒江,望了在坐的人,心里无奈叹息道,看来又被他算计了。 今天两人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是因为前段时间之斗得太激烈,严重影响到内部的利益。 弗兰克勒令双方停止战火,否则取消两人竞选资格,于是让藤原牵线搭桥缓和双方关系。 此事是寒江挑起,所以弗兰克让他去弗吉尼亚州亲自向兰索赔礼道歉。但寒江以任务繁忙脱不开身为由拒绝去。 兰索岂会善罢甘休,抓着这个点放大,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又复燃了。 弗兰克无奈之下将地点定在费城,鉴于上次寒江有前科,他做担保,特意让与两人关系不错的藤原正雄来做东邀请来他的豪华游轮一聚。 兰索心里虽有怨言,但弗兰克一向站在寒江那边,他也不好反驳。 这也是他再次踏入费城原因。 作为幕后玩家的商珩,因为提供雄厚的资金大大提高他在兰索心里信任度,两人成密不可分的战略伙伴,自然也被叫上。 寒江把费城围得像铁桶似,无法刺探到内部消息,德j的人又被他盯得死死的,避免得被他一窝端了,大部分人已经撤离。 傅惊禹被人拖住。 商珩刚好借着兰索身份掩盖,近身接近,上次被耍的事历历在目,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人带走。 寒江心里轻蔑地道,今日答应给兰索那个蠢货道歉是因为需要他跟着搭台,如今要等的人已经来了,他的人也该登场唱戏呢! “木先生何意?” 木桑毫不避讳的掏出他心爱的手枪勃朗宁,抚摸着枪身,威胁不言而喻。 “不是说了,接我妹妹回家。” “查尔斯队长有意见吗?” 兰索脑子快转不过来了:“妹妹?” 霍斯此刻也是蹙紧眉头,低声对他道:“待会儿瞧着不对立马走。” 兰索再怎么不迟钝也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而不远处的大厦里的制高点,一把长狙击枪瞄准着室内的尊位坐上的男人。 寒江好笑道:“木先生认错人了,阿宁是我妻子……” 兰索忽然朝旁边的商珩看了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心里疑惑道,他幻听了? 刚才好像听见有什么碎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伴相知……”说着故意抓起纪晚宁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相爱……” 木桑顿时明白寒江误会他是易容的商珩,唇角轻扬,自然也演得像点,脸色不好的道:“这么想死。” 旁边的商珩差点没忍住,怒得将手里砝码捏碎在掌心。 兰索被眼前场景刺激得眼前一黑,怒吼道:“不准亲她……”谁都可以和他爱慕的女神在一起、亲吻,但就是不能被寒江这只阴暗的蛆亲吻。 寒江:“……” 众人:“……” 对象好像搞错了。 藤原正雄愣在原地,心里怒骂,踏马的到底在干什么。 纪晚宁试图甩开那双烦人的手,身旁人露出诡异的笑容,低语道:“别着急,阿宁,好戏在后面。” 对木桑阴恻恻道:“勇气可嘉,第一次见人公然在这里拿枪对着我的脑袋。” 木桑嗤笑一声:“有什么不敢?”挑眉朝外头的大厦看去:“不仅里头对着,我外头也对着你。” 提醒道:“查尔斯先生可别动哦!” 微微一笑:“动就爆头。” 寒江此时的脸色异常难看,相握的手被他捏得发白发紫,纪晚宁忍不住蹙眉低头。 第150章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藤原在一旁大气不敢,他就是一介商人,倒腾点买卖,可没他们财大气粗,玩命的闹。眼睛滴溜的转,在想怎么才能让几人坐下说话。 潜藏在耳蜗里的联络人同时响起:“已经撤退。” 木桑和商珩相视一眼。 顿时客厅里的灯出现故障瞬间熄灭,整个楼层的灯灭,接着是二楼,一楼,这片海域陷入一片黑暗中,引起船只上人的恐慌。 凌乱的脚步声随着枪声而静止了,四周静得可怕。 霍斯反应最快,在灯灭那一秒将兰索按在一边的桌底下,蹬了面前一张椅子倒放在兰索侧面,自己护在右边,屏住呼吸警惕四周的人,注意着门方向的动静,随时寻找出去的机会。 轮船虽说是藤原的,真正掌控的人是寒江。他今天不仅把死对头兰索解决了,还将地狱岛和商珩一起处理了。 大厅里的保镖纷纷围了上来,将寒江和纪晚宁保护的目标护在中间。 他隔着人群丝毫不怯,挑明身份:“商先生远渡重洋来到这里,还带了礼物而来,我怎么会没有准备……!” 话未说尽,身边一道凌厉的拳风砸向自己,寒江立即避开闪躲。 纪晚宁夺过旁边保镖的手枪朝对面的保镖开枪。 藤原吓得抱着头躲在角落。 而另一边的商珩越过桌面,飞身踢倒一位,黑暗中踢了踹了面前椅子,将纪晚宁护在怀里滚至角落里,避开随身而来的子弹。 紧贴着男人的胸口,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思念在这一刻化开,纪晚宁仰头望着,哽塞道:“商珩……”发现身旁的人才是他。 黑暗中男人警惕四周飞来的子弹,性感的喉结滚动,情难自禁的用鼻尖她的脸颊:“嗯……” 艰难的启唇道:“纪晚宁,你知不知道,我很疼。”灼热呼吸喷洒。 她紧抓进男人衣服,沉默不语,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落。 那一枪几乎要了他的命。 而木桑和穆枭早在纪晚宁动手的那瞬间,勃朗宁的子弹脱离枪口直击寒江。 穆枭则是在左侧拦截支援寒江的人,借着微弱的灯光扫视了一眼原定位置上的人不在,转寻别处。 然后朝角落的两人靠去,他们时间不多,得快速突围。 身旁的保镖接着倒下,寒江擦了擦唇角的血,狠戾望着朝自己而来的木桑,眼神更加兴奋了。 木桑好久没松动骨头,有人送上来练手的他非常乐意。尤其这人还三番四次的想弄死他家小哑巴,他不把他弄死,他改姓穆。 轮船出现线路故障,一片漆黑,不断涌入门内的保镖不敢轻易地朝里头开枪,而是守在外头不放任何人离开,然后抢修电路。 躲在桌子底下的兰索非常被动,时不时扯一下霍斯袖子,问怎么办。 霍斯犹豫片刻,目光一寒,悄悄地说了一句:“借刀杀人。” 兰索瞬间秒懂,皱眉思考道:“不如……趁机放黑枪!” 正中霍斯下怀。 他点了点头,借着自己位置隐蔽,悄摸的露出头来,凭着自己对寒江身型的了解很快锁定他位置,上保险后对着寒江脑门。 而另一边兰索也悄然的露出头来,捡起旁边的掉落的手枪,同样对准寒江的脑门。 霍斯:“……” 商珩朝外头的看了一下,发现轮船快到计划的海域,墨色眼眸浮荡温情道:“惊禹他们在下面接应我们。” 纪晚宁点头。 趁机下黑手的主仆两人,心脏突突的,尤其是兰索,一想到多年宿敌将被自己杀死,说不出的兴奋。 霍斯瞅准时机,食指扣动扳机,在子弹即将射出去的千钧一发之间忽然轮船被什么击中,整个船身失去平衡,所有的物体向左边倾倒。 因为突然的变故,霍斯这一枪打偏了,没有击中寒江,还得照顾那个怂包上司,以免他被甩丢出去。 拉扯之间,误打误撞的竟然伤到寒江的右手臂。 侧面的墙被炮弹打穿了,露出两米的黑洞,点燃了客厅里易燃的物品。 商珩见状护着纪晚宁朝墙身穿出去。 霍斯费力将他拉起来,紧跟着后面。 第150章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藤原在一旁大气不敢,他就是一介商人,倒腾点买卖,可没他们财大气粗,玩命的闹。眼睛滴溜的转,在想怎么才能让几人坐下说话。 潜藏在耳蜗里的联络人同时响起:“已经撤退。” 木桑和商珩相视一眼。 顿时客厅里的灯出现故障瞬间熄灭,整个楼层的灯灭,接着是二楼,一楼,这片海域陷入一片黑暗中,引起船只上人的恐慌。 凌乱的脚步声随着枪声而静止了,四周静得可怕。 霍斯反应最快,在灯灭那一秒将兰索按在一边的桌底下,蹬了面前一张椅子倒放在兰索侧面,自己护在右边,屏住呼吸警惕四周的人,注意着门方向的动静,随时寻找出去的机会。 轮船虽说是藤原的,真正掌控的人是寒江。他今天不仅把死对头兰索解决了,还将地狱岛和商珩一起处理了。 大厅里的保镖纷纷围了上来,将寒江和纪晚宁保护的目标护在中间。 他隔着人群丝毫不怯,挑明身份:“商先生远渡重洋来到这里,还带了礼物而来,我怎么会没有准备……!” 话未说尽,身边一道凌厉的拳风砸向自己,寒江立即避开闪躲。 纪晚宁夺过旁边保镖的手枪朝对面的保镖开枪。 藤原吓得抱着头躲在角落。 而另一边的商珩越过桌面,飞身踢倒一位,黑暗中踢了踹了面前椅子,将纪晚宁护在怀里滚至角落里,避开随身而来的子弹。 紧贴着男人的胸口,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思念在这一刻化开,纪晚宁仰头望着,哽塞道:“商珩……”发现身旁的人才是他。 黑暗中男人警惕四周飞来的子弹,性感的喉结滚动,情难自禁的用鼻尖她的脸颊:“嗯……” 艰难的启唇道:“纪晚宁,你知不知道,我很疼。”灼热呼吸喷洒。 她紧抓进男人衣服,沉默不语,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落。 那一枪几乎要了他的命。 而木桑和穆枭早在纪晚宁动手的那瞬间,勃朗宁的子弹脱离枪口直击寒江。 穆枭则是在左侧拦截支援寒江的人,借着微弱的灯光扫视了一眼原定位置上的人不在,转寻别处。 然后朝角落的两人靠去,他们时间不多,得快速突围。 身旁的保镖接着倒下,寒江擦了擦唇角的血,狠戾望着朝自己而来的木桑,眼神更加兴奋了。 木桑好久没松动骨头,有人送上来练手的他非常乐意。尤其这人还三番四次的想弄死他家小哑巴,他不把他弄死,他改姓穆。 轮船出现线路故障,一片漆黑,不断涌入门内的保镖不敢轻易地朝里头开枪,而是守在外头不放任何人离开,然后抢修电路。 躲在桌子底下的兰索非常被动,时不时扯一下霍斯袖子,问怎么办。 霍斯犹豫片刻,目光一寒,悄悄地说了一句:“借刀杀人。” 兰索瞬间秒懂,皱眉思考道:“不如……趁机放黑枪!” 正中霍斯下怀。 他点了点头,借着自己位置隐蔽,悄摸的露出头来,凭着自己对寒江身型的了解很快锁定他位置,上保险后对着寒江脑门。 而另一边兰索也悄然的露出头来,捡起旁边的掉落的手枪,同样对准寒江的脑门。 霍斯:“……” 商珩朝外头的看了一下,发现轮船快到计划的海域,墨色眼眸浮荡温情道:“惊禹他们在下面接应我们。” 纪晚宁点头。 趁机下黑手的主仆两人,心脏突突的,尤其是兰索,一想到多年宿敌将被自己杀死,说不出的兴奋。 霍斯瞅准时机,食指扣动扳机,在子弹即将射出去的千钧一发之间忽然轮船被什么击中,整个船身失去平衡,所有的物体向左边倾倒。 因为突然的变故,霍斯这一枪打偏了,没有击中寒江,还得照顾那个怂包上司,以免他被甩丢出去。 拉扯之间,误打误撞的竟然伤到寒江的右手臂。 侧面的墙被炮弹打穿了,露出两米的黑洞,点燃了客厅里易燃的物品。 商珩见状护着纪晚宁朝墙身穿出去。 霍斯费力将他拉起来,紧跟着后面。 第151章 南栀望着不远处的黑洞,满意的拍了拍旁边的精小型的炮弹装置道:“不错、不错,设计组的东西就是牛逼。” 方便携带,威力又强大。 商珩几人耳里的联络器有定位功能并且带有干扰效果,可以在屏幕上看到几人移动位置,避开几人,精准击中预定的位置。。 南栀舌尖在口腔里卷带一圈,盯着冒烟的轮船,意犹未尽感觉,戴上夜视镜,也不知道炸死寒江没。 从夜视镜里能看到对面黑暗的轮船上移动的三个点。 顿时轻轻挥手,藏在暗处的特工接到指令迅速朝轮船靠近,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底层的保镖。 两人全凭听力和直觉避开飞来的子弹,非常默契的击杀涌来的保镖。 这些的人不是他们对手,奈何人太多,解决起来比较费力。 商珩暼了一眼身后混经验的两主仆,抓起来其中一个丢过去替纪晚宁抗伤害。 兰索:“……” 吓得霍斯一个滚身不顾危险,护在兰索面前,开枪击杀一个,然后把兰索拽到另一边安全地方,黑着脸看向商珩,低声道:“商先生。” 商珩微微挑眉,心里有些诧异,寒江都未识破,他竟然一眼认出自己。 余光扫向鞋子都跑丢的兰索,十分怀疑这家伙是靠关系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还特工。 商珩没理他,与纪晚宁从侧面一同跳至“下面的露场,同时闪躲进里头避开头顶扫射的子弹。 这时暗处四周涌来四五特工将两人护在中间,商珩还没来及说话,头顶传来一道欣喜声音:“明珠姐……” 纪晚宁先是愣一下,随即对着南栀笑着道:“走。” 南栀点头。 两人离开之际,躲在里头的兰索忽然抬手精准的击中霍斯身后的偷袭的人,优雅的朝走出来,掸了寸衫上的灰。 霍斯:“……” 真能装 其实兰索角色强硬化,简单的说就是被保护惯了,忘记自己也是特工出身。 几人快速的上小船,螺旋桨声音笼罩头顶,一架直升飞机停在轮船上方,舱门打开,放下两条绳索放下。 木桑立即单手抓住绳索。 穆枭紧跟其后。 两人立即朝远处离去,空中还传来木桑得意,他招手:“查尔斯先生,下次再会。” 寒江脸色铁青,怒得咬牙切齿盯着离开的几人。 木桑一进了机舱立马哀叫,瘫在位置,揉着胸口骂骂咧咧:“他妈的,痛死老子……” 穆野白了他一眼,唾骂一句,死狐狸精,痛死你。然后见他哥没出息的拿出药箱,默默帮木桑处理伤口,气不打一处来。 嫁出去的哥,泼出去水。 游轮上 藤原望着气急败坏的男人,冷风吹得衣服呼呼作响,整个冷得发抖,扫了狼藉而残破的轮船,心里骂一句。 然后小心地道:“查尔斯先生……” 谁知刚才一脸铁青的男人忽然笑起来,令人后脊骨发凉。 吓得藤原吞了吞口水,以为他疯魔了,害怕地道:“查……” 男人侧目温和道:“藤原不好意思今晚惊吓着你了,船上的一切损失你列个数,我赔给你。”然后无事的从他身边过去。 藤原傻眼了:“啊?” 望着远处的背影,藤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兰索听到寒江离开时神色如常,并且赔偿藤原的损失时,忍不住蹙眉,追问:“确定?” 霍斯点头。 兰索眉头拧得更深。 “不对,他把费城封得死死的不就是为了把德j的人抓住,现在又为什么轻易放人走?” 远在纽约同一时段 天空下得微雨。 大厦里架起得狙击枪对着对面中央大楼出口,等待目标出现。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狙击视野里出现目标,扣在扳机纤细的食指朝后轻轻勾。 装有消声器的子弹快出枪口,穿过雨幕,击中目标人的头,飞溅血液在空中抛了一弧度,渲染了地面,与雨水融合。 顿时地面一片混乱,警惕四周。 藏在黑夜的人眸色浮现笑意,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抱着狙击枪迅速地离开这栋大楼。 …… 往日热闹的大楼里,今天变得十分低迷,紧张。 今天的各个分区里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昨夜凌晨一点,最高督总弗兰克于昨晚被恐怖组织击中,送与医院里不治身亡。 寒江一大早就坐私人飞机前往总部。 兰索比他先接到消息早一步先到。 会议室门猛地打开,座位上全是各分区的负责人。在看到寒江进来时,纷纷投向戏谑的目光。 心里十分蔑视,等着看笑话,这下最大的靠山突然被不明身份的人击杀,他这个候选人的要想竞选督总的位置恐怕难上加难了。 兰索悠闲的转动笔尖,姿态慵懒,心头的大山移去,说不出的畅快,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护着他。 有些看不惯寒江行事作风的人,或者被他打压过的,出言奚落道:“没了弗兰克,我看他如何在内部站稳。” 寒江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位置等待大会开始。 今天的主持大会是在分区里选出一个代理督总的人处理公务,等大选时确定人。 内部会议投票结束,兰索毫无疑问的成为代理人,挑衅地朝寒江看去。 而寒江根本没搭理他,会议结束便离开。弗兰克的死打乱了他所有计划和步骤,让兰索先一步。 吩咐司机去鉴定中心,他必须弄清楚弗兰克的死亡原因。 看过法医的鉴定的报告时,他心里总有点不踏实,查看了现场图片和尸体图片。 在看到贯穿的枪口时,寒江瞳孔微扩,死死的盯着那个枪眼,几乎不敢相信。 旁边的法医察觉他异样,询问道:“查尔斯怎么?” “……有什么问题?” 寒江摇头,失魂落魄的离开鉴定中心,握紧拳头愤怒狠狠地砸向车窗发泄。 司机不明所状的上前,紧张地:“查尔斯先生?” 猩红眼神怒视前方,自言自语:“阿宁……” 墨西哥 私人岛屿 “好了。”纪晚宁无奈道:“一点小伤而已,没那么娇贵。” 她不过想出去转转,看着南栀推来轮椅,哭笑不得:“我都养了一个月了,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南栀一口拒绝道:“不行,要是让你家男人看着,他会骂我的。” “快坐上来。” 纪晚宁无奈之下,捂着脸道:“就附近走走!”不过撤退时不小心被流子伤着小腿。 南栀点头应着。 虽是私人岛屿,但有当地居民一起生活。岛上有书店,各种商铺,海上娱乐设备的商店,十分有生活气息味。 湛蓝的天空,流旋的云,翻卷的海浪。 清澈干净的笑容,各种欢呼声。 商珩接过两人鉴定报告,翻看结果那一页,毛发鉴定和血型都是一样时,心里微微松一口气。 顾浅笑着道:“放心!这次我亲自鉴定,不会有错。” 商珩并没有面上高兴,朝两人道谢后离开。 他不死心的翻看报告单子,满腹疑惑想,真的是自己多心。 海边 轮椅上的女孩笑着指着沙滩上两个小孩子玩得水枪,似乎想要一个。 商珩望着女孩纯净的笑容,触动心里最软的一部分,唇角弯起,或许是自己多想了,抬脚正要朝两人过去时。 忽然,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个外国女孩,神情怀疑,眼神紧紧地锁在纪晚宁身上。 顿时引起警惕,注视着女孩一举一动。 女孩一步一步的朝纪晚宁方向过去,商珩心头大跳,忙跟着过去。 第151章 南栀望着不远处的黑洞,满意的拍了拍旁边的精小型的炮弹装置道:“不错、不错,设计组的东西就是牛逼。” 方便携带,威力又强大。 商珩几人耳里的联络器有定位功能并且带有干扰效果,可以在屏幕上看到几人移动位置,避开几人,精准击中预定的位置。。 南栀舌尖在口腔里卷带一圈,盯着冒烟的轮船,意犹未尽感觉,戴上夜视镜,也不知道炸死寒江没。 从夜视镜里能看到对面黑暗的轮船上移动的三个点。 顿时轻轻挥手,藏在暗处的特工接到指令迅速朝轮船靠近,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底层的保镖。 两人全凭听力和直觉避开飞来的子弹,非常默契的击杀涌来的保镖。 这些的人不是他们对手,奈何人太多,解决起来比较费力。 商珩暼了一眼身后混经验的两主仆,抓起来其中一个丢过去替纪晚宁抗伤害。 兰索:“……” 吓得霍斯一个滚身不顾危险,护在兰索面前,开枪击杀一个,然后把兰索拽到另一边安全地方,黑着脸看向商珩,低声道:“商先生。” 商珩微微挑眉,心里有些诧异,寒江都未识破,他竟然一眼认出自己。 余光扫向鞋子都跑丢的兰索,十分怀疑这家伙是靠关系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还特工。 商珩没理他,与纪晚宁从侧面一同跳至“下面的露场,同时闪躲进里头避开头顶扫射的子弹。 这时暗处四周涌来四五特工将两人护在中间,商珩还没来及说话,头顶传来一道欣喜声音:“明珠姐……” 纪晚宁先是愣一下,随即对着南栀笑着道:“走。” 南栀点头。 两人离开之际,躲在里头的兰索忽然抬手精准的击中霍斯身后的偷袭的人,优雅的朝走出来,掸了寸衫上的灰。 霍斯:“……” 真能装 其实兰索角色强硬化,简单的说就是被保护惯了,忘记自己也是特工出身。 几人快速的上小船,螺旋桨声音笼罩头顶,一架直升飞机停在轮船上方,舱门打开,放下两条绳索放下。 木桑立即单手抓住绳索。 穆枭紧跟其后。 两人立即朝远处离去,空中还传来木桑得意,他招手:“查尔斯先生,下次再会。” 寒江脸色铁青,怒得咬牙切齿盯着离开的几人。 木桑一进了机舱立马哀叫,瘫在位置,揉着胸口骂骂咧咧:“他妈的,痛死老子……” 穆野白了他一眼,唾骂一句,死狐狸精,痛死你。然后见他哥没出息的拿出药箱,默默帮木桑处理伤口,气不打一处来。 嫁出去的哥,泼出去水。 游轮上 藤原望着气急败坏的男人,冷风吹得衣服呼呼作响,整个冷得发抖,扫了狼藉而残破的轮船,心里骂一句。 然后小心地道:“查尔斯先生……” 谁知刚才一脸铁青的男人忽然笑起来,令人后脊骨发凉。 吓得藤原吞了吞口水,以为他疯魔了,害怕地道:“查……” 男人侧目温和道:“藤原不好意思今晚惊吓着你了,船上的一切损失你列个数,我赔给你。”然后无事的从他身边过去。 藤原傻眼了:“啊?” 望着远处的背影,藤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兰索听到寒江离开时神色如常,并且赔偿藤原的损失时,忍不住蹙眉,追问:“确定?” 霍斯点头。 兰索眉头拧得更深。 “不对,他把费城封得死死的不就是为了把德j的人抓住,现在又为什么轻易放人走?” 远在纽约同一时段 天空下得微雨。 大厦里架起得狙击枪对着对面中央大楼出口,等待目标出现。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狙击视野里出现目标,扣在扳机纤细的食指朝后轻轻勾。 装有消声器的子弹快出枪口,穿过雨幕,击中目标人的头,飞溅血液在空中抛了一弧度,渲染了地面,与雨水融合。 顿时地面一片混乱,警惕四周。 藏在黑夜的人眸色浮现笑意,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抱着狙击枪迅速地离开这栋大楼。 …… 往日热闹的大楼里,今天变得十分低迷,紧张。 今天的各个分区里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昨夜凌晨一点,最高督总弗兰克于昨晚被恐怖组织击中,送与医院里不治身亡。 寒江一大早就坐私人飞机前往总部。 兰索比他先接到消息早一步先到。 会议室门猛地打开,座位上全是各分区的负责人。在看到寒江进来时,纷纷投向戏谑的目光。 心里十分蔑视,等着看笑话,这下最大的靠山突然被不明身份的人击杀,他这个候选人的要想竞选督总的位置恐怕难上加难了。 兰索悠闲的转动笔尖,姿态慵懒,心头的大山移去,说不出的畅快,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护着他。 有些看不惯寒江行事作风的人,或者被他打压过的,出言奚落道:“没了弗兰克,我看他如何在内部站稳。” 寒江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位置等待大会开始。 今天的主持大会是在分区里选出一个代理督总的人处理公务,等大选时确定人。 内部会议投票结束,兰索毫无疑问的成为代理人,挑衅地朝寒江看去。 而寒江根本没搭理他,会议结束便离开。弗兰克的死打乱了他所有计划和步骤,让兰索先一步。 吩咐司机去鉴定中心,他必须弄清楚弗兰克的死亡原因。 看过法医的鉴定的报告时,他心里总有点不踏实,查看了现场图片和尸体图片。 在看到贯穿的枪口时,寒江瞳孔微扩,死死的盯着那个枪眼,几乎不敢相信。 旁边的法医察觉他异样,询问道:“查尔斯怎么?” “……有什么问题?” 寒江摇头,失魂落魄的离开鉴定中心,握紧拳头愤怒狠狠地砸向车窗发泄。 司机不明所状的上前,紧张地:“查尔斯先生?” 猩红眼神怒视前方,自言自语:“阿宁……” 墨西哥 私人岛屿 “好了。”纪晚宁无奈道:“一点小伤而已,没那么娇贵。” 她不过想出去转转,看着南栀推来轮椅,哭笑不得:“我都养了一个月了,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南栀一口拒绝道:“不行,要是让你家男人看着,他会骂我的。” “快坐上来。” 纪晚宁无奈之下,捂着脸道:“就附近走走!”不过撤退时不小心被流子伤着小腿。 南栀点头应着。 虽是私人岛屿,但有当地居民一起生活。岛上有书店,各种商铺,海上娱乐设备的商店,十分有生活气息味。 湛蓝的天空,流旋的云,翻卷的海浪。 清澈干净的笑容,各种欢呼声。 商珩接过两人鉴定报告,翻看结果那一页,毛发鉴定和血型都是一样时,心里微微松一口气。 顾浅笑着道:“放心!这次我亲自鉴定,不会有错。” 商珩并没有面上高兴,朝两人道谢后离开。 他不死心的翻看报告单子,满腹疑惑想,真的是自己多心。 海边 轮椅上的女孩笑着指着沙滩上两个小孩子玩得水枪,似乎想要一个。 商珩望着女孩纯净的笑容,触动心里最软的一部分,唇角弯起,或许是自己多想了,抬脚正要朝两人过去时。 忽然,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个外国女孩,神情怀疑,眼神紧紧地锁在纪晚宁身上。 顿时引起警惕,注视着女孩一举一动。 女孩一步一步的朝纪晚宁方向过去,商珩心头大跳,忙跟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