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变》


 第1章 祸不单行

    国庆假期结束，杜玉峰刚进市委办公室，就得到一个噩耗。
    市委书记黎军，被双规！
    杜玉峰一屁股坐在位子上，半天站不起来。
    别人眼里，这事情，或许就是一个乐子。
    可是，对于刚刚，被黎军从教育系统借调过来，
    担任秘书的杜玉峰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这意味着，他既没有捞着市委书记秘书的职位，还要被退回学校。
    这脸可丢大发了！
    “怎么就双规了呢？”杜玉峰一拳砸在桌面上。
    “一点风声都没有，早知道，你别把我借调过来啊！这还让我怎么回去？”
    杜玉峰哭丧着脸自言自语道：“你特么害死我了！”
    ‘嘭！’
    办公室的门被何思诚一把推开。
    “小杜，还发呆呢！洪主任让你赶紧把小红楼1号楼给清出来。”
    靠！
    之前还峰哥峰哥的叫，现在就变‘小杜’了！
    黎军才刚刚倒台，态度立刻就起了变化。
    “赶紧，别磨叽了，跟死了爹娘一样！黎军又不是你爸！至于吗？”
    杜玉峰一拍桌子道：“何思诚，你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我抽你！”
    何思诚冷冷地哼了一声：“哟嗬，跟我叫什么板？有本事和洪主任叫板啊。”
    “反正我话是带到了，新书记今天就来，你爱去不去！”
    说罢，何思诚摔门而去。
    杜玉峰气的牙痒痒，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往市委后头的小院跑。
    打开1号楼的大门，杜玉峰开始整理黎军的私人物品。
    1号楼，有楼上和楼下两层。
    楼上是居室，杜玉峰找了个袋子，把一些贵重物品略收了收。
    转到楼下，进去书房看了看，找到两个工作用的笔记本，便一起丢进了袋子中。
    最后杜玉峰的目光落在书柜上的一个小保险箱上。
    杜玉峰皱着眉头，想了想。
    领导书房都会配这么一个保险箱，里头会放一些重要的东西。
    这些东西，一般都是领导的隐私。
    打开？
    杜玉峰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把大门反锁，又把书房门给关紧。
    在抽屉中找到保险箱的钥匙后，一拧，打不开。
    保险箱用了密码。
    杜玉峰大脑急转，很快便想起，刚才收拾领导的工作笔记本时。
    其中有一本笔记本的扉页，记着几个数字。
    急忙打开那个笔记本，对照着数字，旋转保险箱。
    ‘啪嗒！’
    听到保险箱里面的锁孔对位的声音，杜玉峰心中狂喜。
    再一拧钥匙，保险箱的门，果然弹开了。
    打开一看，杜玉峰立刻屏住了呼吸。
    金条，整个保险箱的下半层，全是金条。
    五百克一根的金条，足有二十多根。
    保险箱上半层中放着一个日记本和三个u盘。
    打开日记本随意翻开其中一页，杜玉峰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万副校长的老婆陈洁，今天找我谈校长归属的事\"
    万校长！
    杜玉峰想起万校长是半年前，从副校长变成正校长的。
    他那个老婆叫陈洁，不是原配，娇媚动人。
    再一看日记的日期，就是在万校长升职的前半个月。
    靠，我说怎么就力压两个极有实力的副校长升职了呢。
    这消息要是传回学校，老万立刻得歇菜。
    又翻开一页。
    ‘张宁远送了点东西过来，需要给专案组肖景贵打个招呼，不要找李子文的麻烦’
    张宁远是修远县的县长，杜玉峰知道这个人。
    杜玉峰又看了几条，厚厚的日记本，都是记着各种办事，各种收钱，各种女人。
    几乎包含了黎军从政以来的所有重要事件。
    杜玉峰合上笔记本时，手都有些颤抖。
    这东西要曝光出去，洪州市立刻就要乱。
    效果绝对不亚于，在人堆里投下一枚巨型炸弹。
    谁沾上边，都要炸得粉身碎骨。
    有了这东西，就相当于有了一张保命符。
    你们都不要来惹我，否则有你们好看。
    杜玉峰把日记本贴身藏好。
    又从保险箱里抓起三个u盘。
    这里头估计也特么不是什么好玩意。
    不知道多少人的把柄在这里头。
    全都塞进口袋里。
    杜玉峰想了想，把金条也全都包了起来，一起塞在袋子里。
    不义之财，不取白不取。
    离开小红楼，杜玉峰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便直接离开市委，走回出租屋。
    原本为了照顾好领导，特意就近租了一间房子，估计现在也用不着了。
    放了东西，杜玉峰取了车，直接去找阮玉玲。
    阮玉玲原本也是市一中的老师，前不久调到了市教育局。
    两人处了有两年多了，这次自己借调到市委，一高兴，两人都准备好年底要结婚的。
    这下，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杜玉峰决定亲自和阮玉玲说一下。
    车子开进小区，杜玉峰走进新装修的婚房，一开门，杜玉峰就感觉不太对劲。
    原本干净的地面，多了几个模糊的男人的鞋印。
    客厅的地面，有阮玉玲的衣服，零乱的扔在地上。
    杜玉峰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连忙扶着鞋柜，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相处两年多的画面，纷乱的浮现在杜玉峰的眼前。
    他以为两人是恩爱的，可是他绝没有想到，自己这么爱的女人，竟然会出轨。
    “啊！”
    阮玉玲应该是听到开门的响动，打开房门朝外看，正看到杜玉峰冒火的眼睛。
    不由的惊叫一声，连忙关门。
    杜玉峰也看到阮玉玲没穿睡衣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猜测绝对错不了。
    也不换鞋，直接就冲了过去。
    用力一顶，门便被顶开，阮玉玲被顶到了床上。
    “你干嘛，吃枪药了？”阮玉玲被门撞了一下，痛的叫了起来。
    “你在干嘛？”杜玉峰一改往日的温情，喝问道。
    阮玉玲一挺胸口道：“午睡不行吗？”
    阮玉玲从来不会不穿睡衣睡觉。
    杜玉峰揭开被子，很快察觉到异常。
    骂道：“这就是你的午睡？”
    阮玉玲被杜玉峰揭破，也不想解释，冷冷地道：“杜玉峰，我的事，不要你管。”
    杜玉峰道：“我要一个解释！”
    阮玉玲扯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道：“你想要什么解释？我还没问你，黎军双规了，你现在怎么办？”
    杜玉峰一愣。
    阮玉玲道：“没屁放了！就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我现在，好歹还是个领导，校长见了我，都要点头哈腰。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杜玉峰。别说现在没结婚，我是自由的。”
    “就算是结了婚，这个家里，也没你做主的份。”
    “能过，你就老老实实的过，什么也不要问；”
    “不能过，你就滚！”
    杜玉峰此时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月一直在谈婚论嫁的女朋友，竟然藏的这么深。
    自己这顶带色的帽子，绝不可能是今天才戴上的。
    杜玉峰想起黎军日记本里的那些腌臜事。
    心想：阮玉玲从学校调任到教育局的事情，也应该不简单。
    也是，阮玉玲家也没什么太大的背景，一个小老师，怎么就能升职到教育局呢。
    以前，他没朝这上面去想，现在撞破了，才发现很有问题。
    杜玉峰此时，已经彻底失望了。
    “分手！”
    杜玉峰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别后悔！”阮玉玲冷冷地看着杜玉峰道。
    杜玉峰吐出烟，淡淡地道：“你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还得谢谢你，让老子白干了两年。”
    阮玉玲怒道：“杜玉峰，你无耻！”
    杜玉峰差点气笑了，道：“我无耻？好，看在你跟了我两年的份上，我问你，那男人是谁？”
    阮玉玲不说话了。
    杜玉峰把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道：“滚，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东西滚蛋。这房子我要卖了。”
    杜玉峰翻出房产证，房子是他掏的钱，现在婚结不成了，这房子他也不想住了，干脆卖掉。
    狠狠地关上门，杜玉峰下楼，把房产证往车上一扔，直接开车来到了湖边。
    他需要冷静，不要乱了方寸。
    人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今天绝对是个灾难日。
    我杜玉峰，顶天立地，绝不能被这些事给压倒。
    工作，不能丢，我都进了市委，就别想再把我弄走；
    阮玉玲这个贱人，也给老子等到，有你好看的一天。

 第2章 背刺

    刚回到车上，洪则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洪则清是市委办的副主任，也兼着综合科科长。
    杜玉峰借调到市委，拦了他上进的路。
    现在黎军倒台了，洪则清正是要刺刀见红的时候。
    接通电话，洪则清的声音就在那头咆哮起来：“死哪去了？这么久才接电话！”
    杜玉峰道：“主任，中午休息，出来吃口饭！”
    洪则清道：“我们都忙的不可开交，你特么的还有心情吃饭？我问你，1号楼收拾出来了？”
    杜玉峰道：“吃完饭就去！”
    洪则清一听杜玉峰还没去收拾，立刻就暴跳如雷，一串国骂脱口而出。
    杜玉峰把手机离耳朵远一点，等消停了才凑到耳边。
    洪则清道：“限你十分钟到小红楼，我再调几个人过去，你们赶紧把1号楼给清出来。”
    杜玉峰再次回到小红楼时，何思诚几个小科员也都在。
    何思诚念念叨叨的，说什么杜玉峰偷懒，害他们也没饭吃。
    杜玉峰懒得理他，闷着头干活。
    他现在想得是如何接近新任市委书记吴若兰。
    吴若兰新上任，没有秘书，自己这个现成的秘书，正好可以上位。
    只是如何取信吴若兰，是重中之重。
    洪则清绝不会让自己有机会接触吴若兰的，不然上午自己至少有机会，在市委的迎接大会上。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私底下接触了。
    留在市委的机会还有吗？
    杜玉峰分析，应该还有。
    虽然自己名义上是黎军借调过来的秘书，可是自己一天都没有为黎军服务过，黎军就倒台了。
    黎军借调自己，就是看中自己身家清白，与市里的人，牵扯不深。
    这个，可能也是吴若兰需要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还有戏。
    几个人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把1号楼给收拾出来，床和被褥都换成了新的，地面也打扫了个干净。
    杜玉峰把黎军的衣物装进袋子，放到车后备箱里。
    这边才收拾完，洪则清又一个电话追过来，让他去买盆兰花来，书记要放在办公室里。
    杜玉峰道：“主任，这都快下班了，明天让人送过来，不就行了吗？”
    洪则清骂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买来后，直接先送我办公室来。”
    杜玉峰挂了电话，心想，这姓洪的把自己指使出去，肯定没安好心。
    估计等这两天市委书记的秘书定下来以后，洪则清就要腾出手来收拾自己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今天必须要见到吴若兰。
    杜玉峰想了想，直接开车去花鸟市场买了四盆兰花，卡在下班的点，回到市委。
    果然，洪则清已经守着了，从杜玉峰手里接了两盆兰花后，
    难得露出点笑意道：“行了，辛苦了。现在也下班了，你回去！”
    杜玉峰知道现在争不过洪则清，便开车下班。
    车子开出市委大院，杜玉峰还依稀看到洪则清在窗边张望。
    靠，姓洪的盯的真紧。
    把车子开到市委大院的后头，杜玉峰又从车里抱出两盆兰花，从后门进了小红楼。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款款走向1号楼。
    看到这女人拿出钥匙开门，杜玉峰便立刻从阴影里绕出来，远远地轻喊道：“吴书记！”
    吴若兰正好打开大门，听到有人喊，便回过头，安静地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连忙小跑两步上到近前，道：“吴书记您好！”
    吴若兰看着杜玉峰怀里抱着的两盆花，心里大概也有一些猜测，便回应了一声道：“嗯，你好！”
    杜玉峰连忙把来意表明：“吴书记，我是前任市委书记的秘书，我叫杜玉峰。”
    “下午买花的时候，我想着书记家里，可能也会需要买兰花，就一起带来了。”
    “能不能占用书记一点时间，正好有事情向书记汇报！”
    吴若兰眉头皱了皱，她很不喜欢这样投机取巧的人，于是道：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有事情，明天你找秘书长汇报。”
    “花就放这，待会我自己搬进去。”
    杜玉峰当然知道吴若兰这是对自己有了不好的看法。
    可是，他现在是破釜沉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无论如何，他都得硬着头皮来。
    “吴书记，洪州的水很深。我来找您，是为了您好！”
    “虽然几天前，我还是一中的一名老师，可是洪州的大事小情，我还是很熟悉的。”
    吴若兰冷冷地看着杜玉峰，双手环抱在胸前，并不说话。
    杜玉峰看吴若兰已经进入防御的姿态，便明白自己今天这一趟来的冒失。
    吴若兰已经听不进自己说的话了。
    杜玉峰觉得还是可以抢救一下，便道：“吴书记，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吴若兰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谢谢你的兰花！”
    杜玉峰愣了一下，苦笑了一声，把怀里的兰花放在地上，缓缓退后两步，才道：“吴书记，您早点休息！”
    说罢，杜玉峰快步离开。
    哎，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既然你不识货，老子还不稀罕伺候呢。
    大不了就是再回去一中教书。
    坐回车里，正想着是不是要回学校教书的时候，万校长的电话竟然打了过来。
    “杜老师，听说黎书记双规了。刚才洪主任打电话过来，让我把你调回来。”
    “你明天回学校来，不要呆在市委丢人现眼了。”万恒不紧不慢地说着。
    丢人现眼？你特么的把老婆都送人了，你才真是丢人现眼呢，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吴若兰给我脸色看，倒还罢了。
    你万恒凭什么给我脸色看。
    “万校长，我觉得，你应该和洪主任讲清楚。”
    “借调期是一年。市委不能说借就借，说退就退！”杜玉峰说道。
    万恒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道：“杜玉峰，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赶紧给我滚回来上课，明天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万恒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杜玉峰扯了扯嘴角，发了一个信息过去：你特么连老婆都送的货色，和我叫板？
    发完信息，杜玉峰直接把手机扔到仪表盘上，伸了个懒腰。
    果然，懒腰还没有伸完，万恒的电话便又打了回来。
    杜玉峰等电话响了七八声，这才接听起来。
    “杜玉峰，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杜玉峰冷笑着打断万恒的话道：“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
    “要不要我把四月十五号那天晚上的事情，给你讲一讲？”
    “陈洁应该没有给你讲具体的细节？”
    万恒在电话那头，已经慌了神了。
    四月十五号晚上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杜玉峰这个连黎军一天的秘书都没有当成的小透明，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
    “不用说了！”万恒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有些拿不准杜玉峰到底知道多少。
    可是他不敢撕破脸皮。因为无论杜玉峰知道多少，他都不敢赌。
    杜玉峰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万校长，这是怕了吗？刚才不是还威风的很吗？万大校长！”
    万恒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吟，喘息了好几秒钟，才央求道：“杜老师，我不管你手里有什么，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
    杜玉峰想起陈洁火辣的身材，瞬间就立正了。
    “包括陈洁？”杜玉峰下意识地问道。
    万恒立刻道：“可以！只要把东西给我。”
    杜玉峰暗骂了一句，真特么的舍得。
    “要求我自然会提，不过，不是现在。借调的事，你上点心。”
    说完，杜玉峰立刻挂断了电话。
    呼！
    杜玉峰此刻的心情，真得是一个畅快。
    前两年在一中教书，没少受万恒的气。
    现在总算是找补回来了。
    不过，还有那个背后捅刀子的洪则清。
    这小子，自己才办完借调到市委的手续，他就想立刻赶我走。
    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3章 前秘书的刺探

    正憋着坏，手机屏幕亮了。
    是黎军前秘书方学军打来的电话。
    “前辈，你好！”杜玉峰按了接听键。
    “杜老弟！老板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现在怎么样？”
    方学军的声音沉稳而有魅力，关心的话，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杜玉峰连忙道：“前辈，我挺好的。”
    “行了，别逞强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处境。”
    “这样，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弄到修远县来。”
    方学军坚定而有力的说道。
    杜玉峰心中一阵感激，忙道：“恐怕难度很大！”
    “你不用管了，老哥虽然没在市里了，可是人脉却没有丢。问题不大。”
    “你现在在哪里？吃饭没有？我发个地址给你，咱们碰面，说会话。”方学军说道。
    杜玉峰当然同意。
    不一会儿，地址发了过来。
    地点就在市委附近，杜玉峰启动车子，准备过去。
    突然，杜玉峰又把车子熄火停下。
    想想，下了车，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把那个厚厚的日本记拿出来看看，看有没有关于方学军的内容。
    方学军做了黎军七八年的秘书，怎么突然就下放到修远县去了呢？
    而且，就在黎军出事的前十几天。
    这事，有点儿巧合。
    果然，在日记本的最后两页，他看到了关于方学军的记录。
    ‘方学军和王伯雄的女儿搞到了一起，还生有一个儿子。这小子靠不住，不知道有多少事瞒着我，得赶紧支走！！！’
    王伯雄是洪州市长。
    听说王伯雄和黎军一直不对付。
    方学军不仅和对头的女儿在一起，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
    可是方学军是有老婆的人。
    杜玉峰‘啪’地一下合上了日记本。
    靠！
    原来方学军脚踩两只船。
    也不知道是方学军主动投靠的王伯雄，还是王伯雄设计拿下的方学军。
    这本钱下的真足，连外孙子都弄出来了。
    黎军的突然倒台，杜玉峰百分百肯定，这里头一定有方学军的影子。
    特么的叛徒。
    我说怎么黎军要从教育系统里调人当秘书呢？
    黎军估计是被方学军给坑的不轻。
    既然是这样，今天晚上，方学军突然找上自己，就绝没什么好事。
    刚才自己还特么的感动的一比。
    还真以为方学军，是在为自己着想，要把自己调到修远县去呢。
    自己居然还动了心。
    差点上当。
    杜玉峰把日记本放好，出门开车，直奔‘芙蓉阁酒楼’。
    找到包厢，里头只有方学军一个人。
    菜已点好，桌边摆了一箱白酒。
    杜玉峰连忙道：“来晚了，前辈这是一下班，就到市里了？”
    修远县离着市里，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方学军一到市里就给自己打电话，绝对有企图。
    方学军摆手让杜玉峰坐下，拆了酒，给两个玻璃杯里倒满。
    “老板倒了，咱们俩，一个前任，一个现任。同命鸳鸯，来，咱们兄弟先走一个！”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杜玉峰也不含糊，一口闷了。
    方学军又把两个杯子加满，道：“现在的情势，你在市委呆不下去了。”
    “老哥能力虽然有限，不过，在修远县弄个位置，肯定没什么问题。”
    “你正好过来，帮帮老哥！来。”
    方学军和杜玉峰碰了碰杯，一口闷了。
    杜玉峰看方学军这架势，这是要把自己喝倒的样子啊！
    心中愈发觉得今晚这酒，喝得有猫腻。
    “军哥，感谢军哥惦记着小弟。”
    “事情不管成不成，我都记着军哥的好！”
    “这杯我干了，我再敬军哥一杯。”
    杜玉峰一口喝完。
    抓起酒瓶给方学军倒了一杯，又拆开第二瓶酒，给自己也倒满。
    “感谢的话就不说了，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军哥只管开口！”
    说完又是一口喝完。
    连续三杯下肚，饶是杜玉峰酒量不错，也是血气翻涌。
    反观方学军，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早听说方学军是海量，杜玉峰倒是有心要探一探方学军的老底。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闲聊，时不时的提杯。
    不一会儿，两个人，两瓶白瓶下了肚，第三瓶也下去小半。
    方学军渐渐有了酒意，杜玉峰却是越喝越清醒。
    方学军是酒意上头，杜玉峰是清醒装醉。
    方学军看杜玉峰醉态可掬，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老板倒了，咱们可不能墙倒众人推啊。”
    “领导的东西要整理好，回头交给领导家人！”
    “不能让人寒心。”
    杜玉峰心中一紧，嘴上却道：“放心，今天中午综合科的几个人一起收拾了领导的东西。”
    “小红楼里的东西都打包了，现在就在我车后备箱里，”
    “待会全交给军哥，我现在还真不知道老板的家门朝哪儿呢。”
    方学军点头道：“行啊！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保险箱看了吗？”
    杜玉峰心说：果然。
    “都是日常用的东西，保险箱打不开。”
    “我们几个晃了晃，感觉里头是空的，没什么东西。”
    “综合科直接给换了一个新的保险箱。”
    方学军似乎是呆了呆，才道：“好，那就好！我替老板谢谢你。”
    “嗐，都是应该做的！”
    方学军见没什么收获，便道：“今天差不多了，就到这里，我晚上还要赶回县里。”
    杜玉峰缠着要再喝两杯，方学军见杜玉峰醉了，便扶着出来。
    先把杜玉峰扶进自己的车里，
    又取了杜玉峰的车钥匙，去开杜玉峰的车。
    在杜玉峰的车里，把黎军的东西移到自己的车上，随后又在车里翻了翻。
    只找到一本房产证。
    方学军回到自己的车上道：“我送你回去！你住哪里？”
    杜玉峰絮叨中，报了地址，方学军很快把车开到了杜玉峰的住处。
    扶着杜玉峰上楼后，方学军把杜玉峰往床上一扔，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这才甩门而出。
    杜玉峰看着楼下方学军把车开走了，这才坐回客厅，点起一支烟。
    方学军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
    估计这个日记本的事情，方学军多少知情。
    毕竟，方学军跟了黎军七八年。
    黎军再小心，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至少，那些金条，方学军多少会知道一些。
    幸好自己防着一手，东西放在了出租屋那边。
    那地方，连阮玉玲都没有去过。
    想到阮玉玲，杜玉峰连忙查看了一下，只见屋里属于阮玉玲的东西，已经拿走了大半。
    杜玉峰正准备离开，电话屏幕却亮了起来。
    一个本市的陌生号码。
    “喂！”杜玉峰假意醉酒，含糊不清地问道。
    “杜老师你好，我是陈洁，您方便吗？我们见个面，有事找你。”陈洁柔声细声地说着。
    陈洁？
    听着那软软的声音，杜玉峰只觉得腹中一热。

 第4章 挑逗

    杜玉峰强压住火道：“呃，陈洁你好，现在挺晚的了，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好？”
    陈洁轻笑道：“杜老师，你开开门！我就在门口。”
    杜玉峰愕然，随后便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杜玉峰没开。
    陈洁又道：“杜老师，我知道你在里面。“
    ”刚才我看到你进来了，你总不会想让我一直站在门口！”
    杜玉峰无奈，只好走过去，把门打开。
    陈洁穿着一件紫色的风衣，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楚楚动人的样子，我见犹怜。
    陈洁见杜玉峰打开了门，便直接闪身进来，顺便把门关紧。
    杜玉峰请陈洁在沙发上坐下。
    家里也没有热水，杜玉峰也没想久留陈洁。
    也坐回沙发里道：“这么晚了，有事不能明天说吗？”
    陈洁把风衣缓缓的脱了，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曼妙的身材，玲珑毕现。
    刚才穿着风衣还没有发现，陈洁里面，穿的竟然是圆背心和紧身裤，都是薄薄的一层。
    身材曲线，一览无余。
    杜玉峰连忙把目光移开，往沙发里挪了挪，抽出一支烟，点上。
    陈洁看着杜玉峰的举动，眼中的笑意更浓，道：“有些事情，只好晚上说的，杜老师，你说对吗？”
    陈洁移了移身体，紧紧地贴着杜玉峰坐着。
    我靠！
    杜玉峰哪里不知道，这女人肯定是来勾搭自己的。
    这事可咋整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杜玉峰下意识的抬手推开陈洁道：“别，别坐这么近，有点热。”
    陈洁见杜玉峰拘谨。
    不由更加大胆。
    不仅不退开，反而一转身，坐在杜玉峰的腿上。
    杜玉峰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仰，尽量与陈洁找开距离。
    “陈洁，请你自重。”
    陈洁道：“杜老师，你不知道。我其实很早喜欢上你了。”
    “我经常去一中，你在一中所有男老师里，是最出挑的。”
    “就算没什么事情，我也愿意和你走近一点。”
    杜玉峰的心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
    两斤酒下肚，他都没有心跳这么剧烈过。
    陈洁看着杜玉峰想看又不敢看，手足无措的样子。
    主动抓着杜玉峰的手：“男人，有时候，要果断。”
    杜玉峰感觉自己快要炸了。
    却偏偏陈洁越靠越近，她嘴里的香气，直直的喷在自己的脸上。
    靠。
    要命。
    杜玉峰睁开眼睛，便看到陈洁正闭着眼睛，樱唇轻启，已经快要凑到自己的嘴前了。
    杜玉峰心中一紧，猛地推开，站了起来。
    “陈洁，我，我今天喝多了，那个，浑身不舒服！”杜玉峰结结巴巴地说着。
    “叫我陈姐！”陈洁看着大男孩一样的杜玉峰，也不生气。
    “陈姐，咱们换个时间，好不好？”杜玉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道：“我这一身酒味，汗臭味的，难闻的要命。”
    陈洁轻轻一笑，拿眼上下打量着杜玉峰，见对方确实不想，换个时间，自然也是托词。
    “骗子！”陈洁骂了一句。
    坐回到沙发上去，伸手从茶几上，杜玉峰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
    杜玉峰连忙上前点着。
    陈洁双手抱胸，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缓缓地道：“是不是看不起姐？”
    杜玉峰忙道：“那里的话，没有，绝对没有！”
    陈洁没有再说话了，抽完一支烟，想了想，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
    “十万块，密码六个六。老万说你手里有什么东西，你说，这些钱够不够买？”
    杜玉峰摇了摇头道：“姐，别听万校长瞎说，没有的事。”
    “万校长可能听劈叉了。我能有什么东西，无非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罢了。”
    “我就是不想回学校，反正办了一年的借调的手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麻烦万校长帮忙拦一拦，只要学校不肯收，市委还能有什么办法？”
    陈洁点点头，站起来道：“行，这事，我和老万去说！”
    杜玉峰见陈洁穿上风衣，准备要走，连忙把银行卡塞回风衣口袋里。
    不料，陈洁返身一把抱住他，舌头像蛇一般，就钻进了他的嘴里。
    杜玉峰瞬间晕了头，迷迷糊糊好半天，不知道吞了多少口水，才清醒过来。
    却见陈洁已然走到了门边道：“姐姐给你留着，想了，就随时给姐姐打电话！”
    杜玉峰看着陈洁关门走了，不由的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
    香。
    心道，得亏陈洁起身走了，不然，今晚一准得走火。
    飞快地冲进浴室，洗了一个凉水澡，这一身的臊热才消退下去。
    回到出租屋，杜玉峰翻看着日记本，直到凌晨才睡着。
    第二天，直接步行去市委。
    刚走到市委办公室门外，便听过道里传来一声喝问声。
    “杜玉峰，谁让你来上班的？”
    洪则清的声音很尖锐，让人听着极不舒服。
    杜玉峰一看到洪则清，心里就来火。
    昨天下班的时候，洪则清还一脸的笑模样，转头就把自己卖给了万校长。
    这背后捅刀子的技术，堪称是一绝。
    “洪主任，您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这没病没灾的，到了上班时间，不来上班，那要上哪去？”
    杜玉峰揣着明白装糊涂。
    洪则清道：“不是通知你不用过来了吗？”
    “直接回学校去。你是借调，不是市委的人，上什么班？赶紧走。”
    杜玉峰不紧不慢地道：“借调到市委，当然就是市委的人啊！再说了，市委也没人通知我，不用来上班啊！”
    洪则清冷道：“那我现在通知你，不用来上班了，回你的一中去。”
    杜玉峰道：“洪主任，倒是挺威风的。呼之即来，喝之即去。”
    “我又不是洪主任的家奴，就算市委用不着我，咱们也得走个程序是。”
    “这市委是你家开的啊？”
    洪则清道：“嘴硬是。好，你就待着。”
    “回头让保安把你赶出去，这可是你自找的。”
    杜玉峰道：“好啊！你叫保安来。”
    “我杜玉峰今天还就舍下这张脸，和你闹到底了！”
    “你！”洪则清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吵什么吵？都给我进来！”
    吴若兰从门里出来，站在过道上，对着两人说道。

 第5章 借调

    两人吓了一跳，没想到吴书记这么早就已经在办公室了。
    洪则清瞪了杜玉峰一眼，连忙换上笑脸道：“吴书记，您真早。我这和小杜说话声音大了一点，没什么大事！”
    吴若兰冷冷地看了洪则清一眼，转身进了办公室，门却没关。
    杜玉峰紧走两步道：“走，洪主任，书记叫我们进去，你还敢不进？”
    洪则清则小声道：“说话小心点！”
    说罢一马当先，抢先进了书记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洪则清抢着给吴若兰倒了一杯茶，然后老实地站在一边等吴若兰说话。
    杜玉峰昨天晚上见过吴若兰，只是当时天色比较暗，没有看清楚。
    吴若兰皮肤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像三十出头，状态很年轻。
    身材纤细，腰杆笔直，整个人和那宽大的老板椅极不相配。
    只不过，吴若兰仅仅只是那样安静地坐着，便有一股淡淡的威压笼罩在整个办公室中。
    让两人不敢掉以轻心。
    吴若兰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洪则清身上道：“说说！”
    洪则清立刻道：“吴书记，事情是这样。”
    “这位小杜科员，是新近借调过来市委的，原工作单位是市一中。”
    “昨天，办公室已经通知一中那边，把人还回去。”
    “可能是工作中出现了失误，没有通知到位，”
    “所以刚才和小杜说了几句，声音大了一点，吵到书记了，真对不起。”
    吴若兰看了杜玉峰一眼，并没有和杜玉峰说话的意思。
    只是手指轻轻一敲桌面道：“洪主任，那你现在通知一下一中那边，看看是什么情况！”
    洪则清心中一喜，立刻道：“好的，吴书记！”
    说罢，拿起电话，开始拨打万校长的号码，居然还无耻的开了免提。
    杜玉峰则是心中一沉，这娘们几个意思？要赶人走，不至于当着自己的面把事情做绝！
    电话接通了，万恒的声音传了过来。
    洪则清抢先说道：“嗯，万校长。”
    “昨天通知你把小杜带回去，怎么小杜今天还到市委来上班了？”
    “你是怎么做的工作！”
    万恒在电话那边陪笑道：“洪主任。事情是这样。”
    “之前市委要从学校抽人，我也没阻拦。”
    “小杜呢，是咱们学校的优秀老师，平时表现很好。”
    “学校还准备给小杜老师提干呢，这不，借调之前，还带着一个重点班的班主任。”
    “结果市委要人，我是忙了好半天，才把小杜离开的洞给抹平了。”
    “现在您又说要把人塞回来”
    洪则清听万恒口风不对，昨天万恒可不是这么说的。
    连忙打断道：“万校长，学校的工作，市委办公室一直是支持的；”
    “市委的工作，学校也要尽可能的支持，现在”
    万恒立刻接话道：“支持啊，当然支持。”
    “洪主任，你说，还要再借调几个？”
    “哪怕你挑上了我，我老万也舍了一把老骨头，支持市委的工作。”
    洪则清心中暗骂，嘴上却只能心平气和地道：“万校长，现在说的是小杜回学校的事情。”
    “你就说，今天，小杜能不能回学校上课？”
    万恒心里也在骂娘，可是他能怎么办？
    只能硬着嘴皮说道：“洪主任，这个眼下确实有困难。”
    “小杜回来，一个是不好安排；”
    “二来，这样进进出出的，别人也会说学校不干人事。”
    “要不晚几个月？过完年，学校调整了计划，再让小杜回来？”
    洪则清简直想挖万恒的祖坟了。
    狗屁的再过几个月，到那时，黄花菜早凉透了。
    早知道，我开什么免提啊。
    不干人事都出来了，这不是在说市委不干人事吗？
    洪则清见吴书记的脸色越来越差，不敢再说了，含糊的应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杜玉峰倒是没想到万恒这么给力，硬顶着洪主任的压力，把这事给扛下来了。
    吴若兰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借调工作，既然是走的组织程序；”
    “那借调的结束，也必须是按组织程序来。”
    “不能张口说要，闭口就说不要。”
    “市委难道是菜市场，嗯？”
    洪则清惶恐地点着头。
    “小杜留一下！”吴书记说完，便低头，拿起一份文件来看。
    洪则清连忙告辞，瞪了杜玉峰一眼，才离开。
    杜玉峰见洪则清离开了，才轻轻地哼了一声道：“小人！”
    洪则清给黎军送过礼，数额还不小，只是这事，没证据，说出来也是没用。
    不然，杜玉峰一准收拾洪则清。
    吴若兰看杜玉峰一眼，也不理睬，自顾自地看文件。
    杜玉峰连忙上前两步，先是在吴若兰的桌面扫了一眼，然后把洪则清倒的那杯水给拿了过来。
    先把茶水给倒空了，又把杯子上下全洗了一遍，这才换了新的茶水，放到吴书记的面前。
    “书记，给您换了干净的茶！”杜玉峰嘿嘿笑着
    吴若兰把手中的笔往文件上一拍道：“谁跟你嬉皮笑脸的！”
    杜玉峰连忙后退两步站好。
    吴若兰手指交叉，坐在办公桌后，目光冷峻地看着杜玉峰道：“杜老师，之前教什么课的？”
    杜玉峰老老实实地道：“体育，后来教数学，今年转教语文！”
    吴若兰道：“嗬，半吊子水？托了谁的关系，跑到市委来了！”
    杜玉峰听出吴若兰语气里的挖苦，也懒得和女人一般见识。
    “我是研究生毕业，刚到学校是学期中间，不好安排，就先教了体育。”
    “数学和语文其实都不是我最擅长的课，我喜欢教历史。”
    “不过这两门也都能教，我教过的班，这两门成绩，年级排名都是靠前的。”
    “要不然学校也不可能今年开始，让我带重点班。”
    “借调到市委，不是因为我有关系，反而是因为我没关系。”
    “黎军书记想找个干干净净的人做秘书，所以才有了这次借调。”
    “有些书记，认人不清，被秘书害了，还不知道刀子是从哪里递进来的呢。”
    吴若兰挑了挑眼，心知这是杜玉峰在点她。
    可是吴若兰最恨小聪明。
    你杜玉峰说这么多，还不就是想做秘书吗？
    “知道了，安心工作去。”
    杜玉峰心中一喜，这意思是说，自己可以留在市委，对。
    转身离开，关门的时候，杜玉峰又看到吴若兰端起茶杯喝水。
    这娘们看来对自己并不是很反感，不然就不会喝自己倒的茶了。
    不错，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转变。
    自己还真得谢谢洪则清，洪大主任。
    若不是他大清早的闹这么一出，自己恐怕还真没什么机会和吴若兰接触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洪大主任这一波助攻，来得真特么的及时。

 第6章 吵架

    杜玉峰刚回到办公室，洪则清便接到吴书记的电话。
    吴书记让洪则清把杜玉峰的档案送进去。
    洪则清感觉情况不太对劲，却也只能带着资料去了吴书记办公室。
    洪则清想知道为什么吴书记突然想要杜玉峰的资料。
    可是吴书记根本没有理睬他的意思。
    让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就让洪则清离开了。
    杜玉峰看洪则清进进出出，很容易就猜到吴书记要了自己的档案，心里正高兴的很。
    洪则清看到杜玉峰很不爽，便道：“小杜，有份文件，要送到各局委，你去送一下！”
    眼不见，心不烦。
    说罢把一叠文件拍在杜玉峰的桌上。
    杜玉峰也不想呆在办公室，正好出门。
    便抱了公文，出后门上了自己的车。
    送了一圈，看看到了中午，便就近找了个商场吃饭。
    刚走到餐饮区，便看到阮玉玲和闺蜜李青从对面走过来。
    阮玉玲上身穿着一件小西装，下身穿一条蓝白的牛仔裤，一双高筒靴，显得青年靓丽。
    李青头发扎了一个高马尾，穿一件粉色的小花昵，一条黑色的铅笔裤，比阮玉玲还高出小半个头。
    杜玉峰扫了两人一眼，便转身离开。
    李青却叫了起来道：“哎，峰哥，峰哥，我们在这！”
    杜玉峰估计李青还不知道两人分手了。
    “哦，逛街呢？我找个地方吃饭。你们慢慢逛。”
    杜玉峰看也不看阮玉玲，打了个招呼就走。
    不料，李青却是一把扯住杜玉峰。
    “干嘛？你和玉玲闹别扭了？”
    阮玉玲没看杜玉峰，半转着身子，看向一边。
    杜玉峰朝李青笑了笑。
    “别闹，赶时间。”
    说完杜玉峰抬腿便走。
    李青连忙抱住杜玉峰的胳膊，用力拖住。
    “玉玲，你说句话啊！”
    阮玉玲这才转回身体道：“我们分手了！”
    李青愣了一下。
    阮玉玲又对着杜玉峰道：“没有了我，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女人！”
    “去你妈的！”杜玉峰挣开李青的手，抬腿就走。
    阮玉玲被骂，脸气的铁青，朝着杜玉峰的背影喊道：“杜玉峰，有你回来求我的一天，到时候，我让你跪着学狗叫！”
    杜玉峰转过身，目光冷的像刀子，“好，一言为定，看谁求谁！”
    走进一间餐厅，杜玉峰径自吃饭去了。
    点了两个菜，杜玉峰刷了一会手机，心情才稍稍平复。
    阮玉玲这死女人，到底跟谁睡了？
    菜刚上来，李青跑了进来，坐在了对面。
    “服务员，再来副碗筷，加两个菜。”
    “你们真分手了？”
    杜玉峰白了阮玉玲一眼，拿起筷子吃饭。
    “分了也好，她名利心太重。”
    “我都劝过她好多次了。”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神神秘秘的，她外头肯定有新欢。”
    李青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你知道不早说？”杜玉峰问道。
    李青喃喃道：“人家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那你拿到确凿证据了，再来和我说。现在吃饭。”
    李青便换上笑脸道：“对，吃饭，身体重要，生这个气干嘛。”
    “峰哥这么帅，老招女孩子喜欢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对。”
    杜玉峰扯了扯嘴角。
    “有话直说，我脑子笨，听不懂这些弯弯绕。”
    杜玉峰真心不想猜这些女生心里头，想些啥了，没那个耐心。
    李青把头发往后捋了捊道：“哥，你看我咋样？”
    “你？”杜玉峰抬眼看向李青。
    李青便把胸口挺了挺，小粉昵下面的一对饱满，喷薄欲出。
    很显眼，也很养眼。
    李青和阮玉玲都是大美女，两人一起出街，绝对是吸睛的焦点。
    而且李青家有钱，大财主，妥妥的富家女。
    “你俩不是好闺蜜吗？怎么，还打上我的主意了！”
    杜玉峰有些好奇，这李青是什么时候，对自己上心的。
    李青笑道：“你们这不是分了吗？”
    “我光明正大的追求，问心无愧。”
    “你对她那么好，我都看在了眼里了。”
    “她不要，我可宝贝的很。”
    “再说了，她调到教育局之后，就不太搭理我了。”
    “今天也是偶然碰到一起了。”
    “要不是因为跟她一起，能看到哥，我也懒得和她纠缠在一起。”
    杜玉峰没再问了，低头干饭。
    李青也不吃，一个劲的往杜玉峰碗里夹菜。
    杜玉峰很快吃饱了，放下碗的时候，也想明白了。
    眼下，他还真没什么心思谈情说爱。
    “缓缓，过段时间，等稳定点了再说。”
    没拒绝，就是有戏。李青眼角都笑开了花，一个劲地点头。
    “哥，我等你。来先加个私信号。”
    杜玉峰加了李青的号码后，便直接离开。
    下午还有几个局的文件要送。
    市委办公楼里，吴若兰接了一个电话。
    “姐，你托我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
    “那个叫杜玉峰的，风评不错。”
    “业务能力强，脑瓜子灵光，大学时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就是脾气有点暴，爱打架，不知道改了没有。”
    “听说长的挺帅的哟，姐，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吴若兰眉头挑了挑，只是问道：“品行怎么样？”
    “挺仗义的一个人，没啥花边新闻。”
    “知道了！”吴若兰没再多听了，直接挂了电话。
    秘书必须要定了，不然很多事情，不顺手。
    秘书长推荐的名单里，吴若兰都没有看中。
    这个杜玉峰，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干净。
    干净就很好。
    吴若兰电话打给秘书长贺任之。
    “让杜玉峰明天过来试用！”
    贺任之放下电话，便给洪则清通报了。
    洪则清听到秘书居然落在杜玉峰头上，气得直接把桌上的杯子给摔了。
    接到上岗通知的时候，杜玉峰正在回市委的路上。
    喜讯传来，杜玉峰觉得汽车尾气都是清新自然的。
    虽然暂时只是试用，但好歹有了个‘名份’。
    叫你们小瞧我，这下特么的有得玩了。
    回到市委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今天晚上，市里欢迎吴书记来洪州市工作，请吴书记吃饭，主要领导都会到场。
    欢迎宴就设在市委招待所。
    杜玉峰立刻就进入了秘书状态，给吴书记发了条信息，便直接杀奔市委招待所。
    招待所里有专门的宴请招待的酒店，进了二楼，便看到过道里只有服务员。
    二楼包厢有十个，领导和秘书肯定是分包厢坐的。
    正要拉服务员询问，便见副市长钱尚法打着电话，从‘清香阁’出来。
    钱尚法看了杜玉峰一眼，便走到过道的另一头，讲着电话。
    杜玉峰不用问了，知道领导们肯定都在‘清香阁’，便跑了过去。

 第7章 欢迎宴

    推门进去，果然，市里的头头脑脑都在。
    一个巨大圆桌，摆满了各式菜品，中间一道‘八仙过海’，还丝丝地冒着仙气。
    领导们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杜玉峰进来时，看到坐在首席的吴若兰正和边上坐着的王伯雄，正在谈笑。
    在场的都是‘酒’经考验的干部，杜玉峰不知道吴若兰的酒量。
    可看样子，吴若兰已经有些酒意了。
    直接走到吴若兰身边，俯下身，嗅着她头发上清淡的香气，凑到耳边小声说道：“吴书记，这些人都是老油条，您少喝点，时刻要保持清醒！”
    吴若兰眉头皱了皱。
    今天是她的接风宴，你跑进来就是说这些废话？
    是不是显得你？刚当上秘书，就来刷存在感。
    真是幼稚。
    杜玉峰的举动，当然落在了现场所有人的眼中。
    场面顿时静了静。
    “这位是？”王伯雄看杜玉峰有些面生，不由问道。
    洪则清阴阳怪气地道：“王副书记，这位是杜玉峰，刚从一中借调过来的，现在是吴书记选定的秘书！”
    王伯雄知道杜玉峰的名字，只是没有见过。
    于是点点头，没再说话。
    洪则清却对杜玉峰道：“小杜，秘书都在隔壁用餐。你过去，不要打扰领导们说话。”
    这意思，就差明说了。
    你杜玉峰没资格在这里，出现在这里，就是没规矩。
    吴若兰有点护犊子，虽然也觉得杜玉峰来的冒失。
    却认为，这件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
    “既然来了，就和各位领导喝一杯？”
    吴若兰慢条斯理地道。
    “好嘞！以前没机会，现在托吴书记的福，自然要敬各位领导一杯。”
    杜玉峰没动桌上的残酒，而是去开了瓶新酒，一两的玻璃杯加满，从王市长开始敬酒。
    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给面子，反正杜玉峰是举杯就干的。
    喝了七八杯，吴若兰道：“不用一杯一杯的敬！”
    “没事，都是领导。”
    杜玉峰又开了一瓶，打了一轮下来，敬到洪则清这里。
    “洪副主任，承蒙您的关心，以后咱们可要多亲近亲近。”
    说罢一口喝干。
    洪则清装没听到，侧着头和秘书长办公室主任贺任之说话。
    直接把杜玉峰晾在了那里。
    别人好歹还能给个面子，就算不喝，也会象征性的湿一湿嘴唇。
    杜玉峰看洪则清这样，也不以为意。
    一轮下来，两瓶酒只剩下个酒底子，杜玉峰便敬了自家老板一杯。
    吴若兰诧异杜玉峰的酒量，陪了半杯道：“吃点菜。”
    连喝两瓶，一口菜没吃，确实腹中闹腾的紧。
    杜玉峰自然不能再要碗筷，挤在领导中间吃喝，便告罪出来。
    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儿急，一杯接一杯，没停气。
    酒劲一涌上来，确实有点儿难受。
    换平时，喝这点酒，杜玉峰也就自己扛了。
    不过，今天要照顾领导，杜玉峰还是想保持绝对清醒。
    便到洗手间把酒给抠了出来。
    再回到车里的时候，杜玉峰舒服很多了。
    楼上的宴席还在继续。
    他也懒得回楼上和秘书们待在一起吹牛。
    打开手机，有两条李青的消息。
    “想你了！”
    这消息是中午分开后一小时发出来的。
    杜玉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和李青远没到这个地步，不过也不反感。
    “听说你被新书记选中了，真成大秘书了？”
    这个消息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
    消息传的真特么快。
    他知道自己成为秘书，也才三四个小时。
    李青都没在体制内，竟然也得了消息。
    正想着，屏幕一闪，李青恰好又发来一条消息。
    “大秘书，你该不会和阮玉玲再次和好？”
    杜玉峰打了几个字：怎么可能！
    还没发出去，李青又来一条消息。
    “阮玉玲要知道你成了大秘书，一准会回来粘你，信不信？”
    杜玉峰刚看完李青的消息，阮玉玲的电话便进来了。
    杜玉峰像见了鬼一样，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给扔掉。
    看来，李青比自己更了解阮玉玲。
    扔什么手机啊，老子怕什么，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接通电话。
    “玉峰，我想和你聊聊！”
    杜玉峰皱眉道：“没空！”
    “咱们好歹两年多的感情，我确实有错在先，可是，我也有苦衷。你给我个机会，我可以弥补你！”
    杜玉峰道：“那男人是谁？”
    “除了这件事，其他任何事情”
    杜玉峰道：“滚！”
    挂了电话，杜玉峰给李青回了一条信息。
    “破镜怎可重圆？”
    李青秒回一连串的‘鼓掌’表情。
    杜玉峰无语的扔掉手机，在车上眯了一会儿。
    突然有人敲车窗，杜玉峰坐了起来。
    洪则清拉开车门。
    “小杜，你来一下！”
    杜玉峰跟着洪则清上了车。
    “洪主任？啥事。”
    洪则清笑了笑，启动车子，开出招待所。
    “刚才，不好意思。你知道，老哥一直想更进一步。所以，嗬嗬。”
    “刚才秘书长也批评我了。”
    “以后老弟你就是书记面前的红人了，以前那些不愉快，千万别上心。”
    “我这车后头，有两箱好酒。老弟是个会喝的，这些酒回头你带回去。”
    “”
    杜玉峰起先还能听两句。
    可是，看车越开越远，越开越快，一时惊醒起来。
    忙道：“停车，送我回去！”
    “急什么，还早。老哥带你去一个地方，准保舒服。”
    “快停车！”
    杜玉峰边说边直接把车门解锁，把车门往外推开了。
    车门撞在街道的护栏上，又弹回来关上。
    “有病你！”
    洪则清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杜玉峰连忙下车，拦了一辆出租车，再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匆匆上了酒楼二楼，发现包厢早已经空了，‘八仙过海’都不冒仙气了。
    看看时间，十点。
    拉了个服务员问道：“人呢？”
    “走了！”
    “走哪儿去了？”
    服务员哪里知道，只是摇头。
    连忙打吴若兰的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
    杜玉峰能感觉出不太对劲，却知道不能再打电话了，否则影响更大。
    该死的洪则清，一定是他设计把自己调开。
    靠，要把自己往搞死啊。
    人呢？人呢？
    特么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对，找王琨。
    王琨是招待所的所长，真要是有什么猫腻，他肯定知情。
    而且，自己手里正好有他的把柄。

 第8章 设局

    拨通了王琨的电话。
    “王琨，你要是不想，你和李小红的视频，曝光出去。”
    “你就老实说，吴书记在哪？”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你是杜玉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杜玉峰愣了。
    “我就是李小红！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靠，
    两人已经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吗？
    “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就在市委招待所。“
    ”今晚招待所里，有欢迎新书记的宴会。”
    “现在吴书记人不见了。”
    “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知道吴书记在哪儿。”
    “其他的，改天再说。”
    李小红道：“你等一下！”
    电话挂断了。
    隔了一分钟，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我是李小红，书记在4号楼，203。”
    “好！谢谢。”杜玉峰道。
    “等一下！”李小红又道：“要快！”
    杜玉峰心中一沉，立刻开车到4号楼。
    刚跑到203门外，大气还没有喘上一口。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一具白花花的身体，出现在杜玉峰的眼前。
    正是吴书记。
    别看吴书记身材纤细，可是该发育的地方，都发育的很好。
    真正是多一分显胖，少一分显瘦，相当的完美。
    杜玉峰看到吴书记，明显神志不清。
    吓的腿一软，差点没晕过去。
    吴书记现在的状态，有种莫名的亢奋，眼神中有一种择人而噬的凶狠。
    看到杜玉峰，就好像巨蟒看到猎物一般，卷了过来。
    腾身一跃，死死的缠住。
    杜玉峰连忙抠住两边的门框，迎接撞击，以免摔进过道里。
    过道里可是有监控探头的。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被一口咬在脖侧的肩头。
    剧烈的痛疼，瞬间传来，好险没咬下一块肉来。
    杜玉峰力大，稍一慌乱，立刻反应过来，挂着一个人，就钻进房间，把房门关上，反锁。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床上地下，都是零乱撕破的衣服。
    杜玉峰忍着痛，进了浴室，直接把冷水打开，对着两人就淋。
    冰凉的冷水，起了作用。
    等吴若兰手脚变软之后，杜玉峰连忙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抠下来。
    又用毛巾包住牙刷，往吴若兰嗓子眼里压。
    吴若兰喝了不少酒，一时反胃，全吐了出来。
    吐了一阵，杜玉峰连忙又给吴若兰全身，冲洗了一遍，才把人抱出来。
    “水，水”吴若兰时不时的笑两下，神志仍然不清楚，吵着要喝水。
    喝，喝，喝，迟早喝死你。
    杜玉峰心知这里是事非之地，不能再待。
    找到吴若兰的手机装起来。
    又用被单把吴若兰包了一个严实。
    临出门，抓了一瓶没开封的瓶装水在口袋里。
    下楼，把吴若兰往车上一扔，直接开出招待所。
    想想没地方去，便直接回出租屋。
    吴若兰此时已经稍稍安静下来，只是一个劲的喝渴。
    杜玉峰一摸口袋，水可能掉车上了。
    赶紧烧了一点水，兑了凉水，想想又加了一点自己日常用来醒酒的葡萄糖，给吴若兰喝了两大碗。
    看着吴若兰裹在被单下面玲珑毕现的身体，杜玉峰腹下一紧，连忙转过身去。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杜玉峰看吴若兰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便反锁了门，再次回到招待所。
    招待所过道里是有监控的。
    杜玉峰拿u盘，直接找到监控室。
    今晚，监控室居然没人值班，真是奇怪。
    杜玉峰顾不得那么多。
    找到酒楼的监控，找到晚上的画面。
    看到一个女服务员，扶着吴若兰出门，整个过程并没有什么异常。
    杜玉峰也不管了，直接拷贝下来。
    又调出4号楼过道的画面。
    定格到具体的时间后，看到自己站在门前，房门打开，然后有人从房间里撞到自己身上。
    看不清楚人的脸，只能看到雪白的手和脚。
    靠，
    这姿势真是
    连忙把这一大段，全拷贝下来。
    然后把原始视频删除。
    离开招待所后，杜玉峰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把u盘放车里藏好，杜玉峰捡起落在车上的瓶装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
    电话又响了起来。
    阮玉玲的电话。
    都十二点了，
    深更半夜的打个屁的电话。
    不接。
    电话却是不停的响，挂了又响。
    “干嘛，你不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电话里却传来阮玉玲的抽泣声。
    “玉峰，我后悔了，我错了。”
    “我要死了。就死在我们的新房里，也算是对我们爱情的祭奠。”
    “你要好好的，我死后，你找个好女人好好的过！”
    “再见，我的爱人！”
    电话挂断了。
    靠，你要死，别死在新房里啊！
    再打电话过去，就没人接了。
    阮玉玲这女人神经质，经常有发疯的举动。
    杜玉峰也不知道这死女人是唱的哪一出。
    有心不管，又有些担心。
    靠，
    老子欠你的。
    开车回到新房的小区，
    杜玉峰感到浑身发热，胸口发闷，有一股想要发泄的冲动。
    连带着神志，也开始不太清醒。
    到了楼上，进了房间。
    客厅的灯没开，房间开了小灯。
    杜玉峰也不脱鞋，走进去，推开房门。
    阮玉玲哪里有寻死觅活的样子。
    正好好的坐在床上。
    全是套路。
    此时阮玉玲穿着十分性感。
    正可怜巴巴地望着刚进门的杜玉峰。
    杜玉峰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拼命的想忍住冲动，可是身体却不可控制的兴奋起来。
    整个身体都在疯狂臊动，头脑却异常清醒。
    这是一种很怪的感觉。
    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杜玉峰感觉不对劲，可是此时已经晚了。
    身体已然不受控制，完全由原始的欲望支配。
    在杜玉峰的眼里，阮玉玲已经变成了最原始的渴求。
    一个小时的狂风骤雨，兽性大发都不足以形容。
    阮玉玲全身上下，体无完肤，到处都是牙印。
    阮玉玲从来不知道杜玉峰会有这样的一面。
    虽然很不舒服，可是她今晚是刻意为之，怎会拒绝。
    “峰哥，你还好？”
    杜玉峰脑子晕晕的，眼睛通红，他只是体力不支，并不是火气消下去了。
    听了阮玉玲的话，看着阮玉玲的样子，杜玉峰再次兽血沸腾。
    “峰哥唔。”
    杜玉峰哪有什么怜香惜玉，一心里只有摧残。
    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杜玉峰才感觉意识恢复了一些。
    连忙跳进浴室冲了一个凉水澡。
    才感觉，身体的控制权，渐渐恢复过来。
    他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撕烂，幸好新房里还有衣服没全收走。
    阮玉玲已经瘫软在床上，整个人的眼神都有些迷离。

 第9章 吃药了？

    杜玉峰清楚后，已然深感后悔。
    皱着眉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阮玉玲好不容易从迷离中醒来，眼神慢慢的聚焦到杜玉峰的脸上。
    忽然，阮玉玲把身体缩了起来，有些惊恐地道：“别过来。”
    杜玉峰找到自己的烟，点了一支。
    阮玉玲见杜玉峰恢复了正常，这才安下心来。
    她是真怕了。
    阮玉玲问道：“吃药了？”
    杜玉峰手上的烟一抖，目光一凝，直接站起来。
    吃药？
    瓶装水有问题。
    阮玉玲见杜玉峰要走，忙道：“玉峰，原谅我好吗？”
    杜玉峰看阮玉玲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怜样子，哪里还能说出什么狠话。
    “明天再说！”
    杜玉峰抓起手机，要离开。
    阮玉玲不顾疼痛，跳下床，抱住杜玉峰的大腿道：“你要是不肯原谅我，我就去死！”
    “那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阮玉玲哭道：“不要问了好不好，知道了，只会让你更难过。”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他来往了。你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好吗。”
    “真的只是一时冲动。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呜呜！”
    杜玉峰沉默了良久，叹了一口气，把阮玉玲抱回床上。
    阮玉玲抱着杜玉峰道：“别走，我要你陪我！不许走。”
    杜玉峰担心吴若兰，再说吴若兰也没衣服穿，还得去弄几件衣服。
    安抚了阮玉玲一番。
    杜玉峰拿了几件阮玉玲没带走的衣服，直接回到出租屋。
    吴若兰还被被单包着，不知道中途有没有醒过。
    把衣服放在床边，杜玉峰走回厅里抽烟。
    一室一厅的出租房，除了卧室有张床，也就是客厅这张沙发，可以躺人。
    特么的，那瓶水肯定有问题，水是从宾馆顺出来，刚才自己喝了大半瓶。
    吴若兰肯定也是喝了宾馆的水，才出现了异常。
    是谁在搞事情？
    要是自己晚到几分钟到，吴书记就那样在外头晃悠。
    杜玉峰简直不敢往下想了。
    那时，不论是吴书记，还是自己，都得完蛋。
    招待所是市委办公室在管。
    贺任之是办公室主任，洪则清是办公室副主任。
    到底是谁？还是两人都有份？
    这事，或许李小红知情。
    李小红电话里说：要快。
    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杜玉峰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
    凌晨四点，李青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这么晚，有事？”
    “哥，要不要出来看戏？”
    杜玉峰骂道：“有病，看什么戏？”
    李青嘻嘻笑着，却不说话。
    杜玉峰想不出李青这是唱的哪一出，“说，不说我挂了！”
    李青道：“你先看完视频再说话！”
    说罢挂了电话。
    一段视频发了过来。
    是用手机从后车拍向前车的一段视频。
    前车是一辆红色的小车：阮玉玲的车。
    杜玉峰把电话打了回去道：“刚录的？”
    李青道：“刚录的。哥，你得奖励我哦。”
    “车里还有个男人。我看到阮玉玲接了一个男人上车。”
    杜玉峰不敢往下想。
    阮玉玲都被自己折腾成那样了，不应该睡觉吗。
    “来不来，说不定还有好戏。”
    杜玉峰站起来。
    “位置发我。”
    穿好衣服，拿了车钥匙，吴若兰还在熟睡。
    杜玉峰直接坐回车里。
    按照位置，一路跟了过去。
    一直到阮玉玲租住的小区外头。
    李青上了杜玉峰的车道：“他们上去了！”
    杜玉峰对这里很熟，没买房子前，在这里有一段美好的时光。
    后来阮玉玲说房子退掉了，看来并没有退。
    “那人是谁？”
    李青道：“太黑看不清，就算看清了，也不认识。”
    看着李青递过来的一张模糊的照片，是男人扶着阮玉玲下车的照片。
    很糊，还抖，没法认。
    不过，杜玉峰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杜玉峰直接打开车门。
    “不用上去！他们刚上楼，我这有监控。”李青扯住杜玉峰。
    杜玉峰怪异地看着李青。
    李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哥，你可要对人家好，人家为了你，可是什么都愿意干呢。”
    杜玉峰抓过手机，果然有画面传了进来。
    四个监控画面，把手机屏幕给占满了。
    那个男人环抱着阮玉玲走进了画面。
    吓，居然是钱尚法。
    今晚还在欢迎宴上见过。
    杜玉峰紧紧抓住手机，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李青没说话，而是按下了录像键。
    画面里两人一直在说话，声音不大，听得不是十分清楚。
    依稀能听明白，是钱尚法要求阮玉玲一定要留在杜玉峰的身边。
    杜玉峰或者吴书记如果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及时告诉他。
    并且许诺，有机会，就让阮玉玲从股长当上副局长，最后再升为局长。
    到时候，整个洪州市的教育系统，就是阮玉玲说了算。
    阮玉玲明显对这个畅想很兴奋。
    权力果然是女人的春药。
    钱尚法趁机求欢。
    阮玉玲欲迎还拒，实在是身体不行了。
    两人便有了一些拉扯。
    杜玉峰把手机递还给李青。
    李青保存了录像，发了一份给杜玉峰。
    两人开车离开小区，来到一处湖边。
    李青从背后抱住抽闷烟的杜玉峰。
    “哥，为她，不值得。”
    杜玉峰嗅着微风吹过来的体香，自嘲地道：“我恨！”
    “恨什么？”李青绕到杜玉峰的身前，依偎在他怀中。
    “恨自己，刚才心软了！”
    李青一晚上都在跟踪阮玉玲。
    杜玉峰想要证据确凿，
    李青也想杜玉峰早点对阮玉玲死心。
    正好，她有这个资源，
    来执行这个监控。
    她看着阮玉玲进了新房，
    又看到杜玉峰进了新房，
    两人在婚房里待了三个小时，
    两人在干什么，李青当然知道。
    如果没有阮玉玲后面这档子事，
    说不定阮玉玲真得再一次把杜玉峰给拿下了。
    做为阮玉玲的闺蜜，其实她对杜玉峰的了解，很深。
    “都过去了，不是吗？”李青道：“你们已经分手了，她再想跟谁，就跟谁，你何必生气。”
    杜玉峰咬牙道：“我恨她，不该再一次骗我！”
    李青没有说话了。
    “婚房里，你也装了监控？”
    李青仍然没有说话。
    “把视频发我，原始视频删了！摄像头全都拆掉。”
    李青立刻点头道：“好的，哥！”
    “你干的很好。以后别这么干了！”
    李青忙解释道：“绝对是第一次，今天逛街，她的钥匙，正好放在我包里。”
    “中午分开的急，她忘拿了。”
    “我想着不是要证据嘛？就在送钥匙给她之前，配了两把。”
    “探头是下午才偷偷装上去的。谁能想到这么巧。”
    “哥，你放心，我瞅着空就去拆了。”
    “哥，你不会生我的气？”
    杜玉峰拍了拍怀里的李青。
    心说：你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第10章 汇报

    回到车上，杜玉峰把李青先送了回去，这才再次回到出租屋。
    一夜闹腾的，此时天已放亮。
    房间里，吴若兰已经不见了。
    只有一张床单，折好放在一边。
    杜玉峰拿来的几件衣服，已经不见了。
    杜玉峰本想打个电话给吴若兰。
    想想算了。
    趴在床上，闻着吴若兰的体香，沉沉睡去。
    被电话吵醒已经是上午十点。
    洪则清在电话那头骂道：“杜玉峰，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
    “这都几点了，还没来上班？”
    “办公室难道还要吴书记亲自来打扫？”
    “到底你是秘书，还是书记是秘书？”
    杜玉峰掏了掏耳朵，“吴书记让你打的电话？”
    洪则清咆哮道：“我是办公室副主任，你就算是书记的秘书，也归属办公室管。”
    “怎么？我管不了你？”
    杜玉峰懒懒地道：“吴书记让我上午办点事。”
    “是不是以后吴书记让办事，都要向洪主任你报个备才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回头请示一下吴书记，看看是不是要这么做。”
    洪则清顿时哑了火，直接挂了电话。
    早早吃了中午饭，杜玉峰打包了两个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书记办公室是一个套间。
    秘书在外间，书记在里间，有门可以连通。
    同时，秘书和书记都有一个门对着过道。
    都可以从过道里直接进出。
    找书记，谁也不会主动去敲书记的门，都会从秘书这个门进。
    敲了敲门。
    “进！”
    杜玉峰拿着外卖走进吴书记的办公室。
    “吴书记！我来了。”
    吴若兰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并没有抬头。
    默默地把饭菜放在茶几上，又给吴若兰的茶杯里换了水。
    开始擦桌子，扫地，拖地。
    已经到了中午午休时间。
    吴若兰走到茶几边的沙发上坐下。
    杜玉峰连忙把饭菜摆好，把筷子递上。
    吴若兰没接筷子。
    “昨晚，你把我看光了！”
    杜玉峰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
    昨天他自己也喝了那个水。
    他知道，喝了水的人，头脑是清醒的。
    就是控制不了身体。控制不了身体的欲望。
    也就是说，昨晚吴若兰，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
    自己做过什么，吴若兰肯定能记得。
    想到自己把吴若兰摸遍了，还亲手给她擦过身子，杜玉峰就什么话都不敢说。
    吴若兰自己拿了一双筷子，开始吃饭。
    吃了一半，便已吃饱。
    杜玉峰把茶杯端过来。
    等吴若兰喝完之后，再接过来，放在一边。
    “说！昨晚什么情况。”
    杜玉峰从自己离开包厢说起，不掺杂任何感情，只说事实。
    先说了洪则清把自己带出招待所的事情，回来的时候，欢迎宴已经结束。
    又说了，从李小红那里问到了吴若兰的房间号。
    然后去到房间发生的事情，也一一说说了。
    吴若兰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说到把吴若兰搬到自己的出租屋的时候，吴若兰的电话响了。
    “嗯，你说。嗯，嗯，好，知道了，辛苦了。”
    放下电话，吴若兰靠在沙发里，双手按着小腹道：“你接着说。”
    杜玉峰便把自己，又折回招待所，把晚上的录像给拷贝了下来的事情也说了。
    吴若兰怪异地看着杜玉峰。
    “招待所的监控是你破坏的？”
    杜玉峰一呆：“我只是删除了其中的一段，没破坏！”
    吴若兰若有所思地道：“刚才电话里说，招待所的监控主机，昨晚短路了。”
    “录像的硬盘损坏了，现在什么资料都没有留下。”
    “不是我干的，一定是另有其人！”
    吴若兰道：“往下说！”
    后来就是误喝瓶装水与阮玉玲之间发生的事情。
    因为这个只与关键物证瓶装水有关，杜玉峰便将能说的部份，说了一些。
    杜玉峰把从车里找到的那个瓶装水，和复制监控录像的u盘放在茶几上。
    “你喝了大半瓶？”吴若兰看着只剩下一点点水的瓶子，有些发呆。
    昨天，吴若兰清楚地记得，大家态度很热情。
    自己确实喝得有点儿多，却不至于到醉的地步。
    回到房间口渴，自己只是喝了一口瓶子里的水。
    一口已经那样了，杜玉峰却喝了将近一整瓶。
    那会怎么样？
    杜玉峰挠头，“当时口渴，根本没想到这水有问题。”
    “250l的水，几口的事情。”
    吴若兰道：“喝了水之后，你干了什么，说清楚。”
    “就是正常的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吴若兰道：“怎么干的？什么样的状态？神志清醒吗？具体说！”
    杜玉峰见吴若兰问得认真，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只好把李青发给自己的视频链接发给了吴若兰。
    吴若兰调成了静音，打开链接，入眼的是不堪入目的画面。
    全程都是凶狠的冲撞，抽打和嘶咬。
    也亏得阮玉玲是怎么承受的。
    吴若兰看得脸色发白，一直拖动着进度条，发现全长有三个小时。
    中间只是停了十来分钟。
    整个过程杜玉峰都处于一种极为怪异的亢奋状态，哪有什么温情可言。
    吴若兰退出链接，抓起u盘，插到电脑上。
    当看到自己抱住杜玉峰，又狠狠地咬上去的时候。
    吴若兰再也绷不住，把桌上的文件忽拉一下，掀的满地都是。
    “无耻！”
    杜玉峰看着吴若兰气得浑身打颤，也只能默默地蹲下身去捡文件。
    吴若兰是真害怕了。
    如果自己也像杜玉峰那样失去了控制。
    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
    跑到大马路上，碰到男人就扑上去？
    就算不这样，哪怕自己出了那间房门，那都是洪州市最大的笑柄。
    那时，自己还有什么威信？还如何主政洪州。
    有人要毁自己。
    吴若兰感觉浑身冰凉。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出去！”
    杜玉峰把文件放在桌上，把茶几上饭菜也端出来，回到外间。
    下午，杜玉峰牢牢地守在秘书办公室，寸步不离。
    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一切来访，杜玉峰都给挡了回去。
    到了下班时间，杜玉峰看到吴若兰从外头走过去，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偷偷进去书记办公室，发现文件已经整理好。
    小半瓶水和u盘都不见了，杜玉峰便退了出来。
    有人要搞吴书记，有人要搞自己，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可具体是谁在搞事情，吴书记有吴书记的办法。
    他杜玉峰，当然也有他的办法。
    找李小红和王琨问问。

 第11章 打脸

    打电话约李小红见面。
    李小红今天晚班，约到十一点之后。
    想了想，杜玉峰电话打给了陈洁。
    “阮玉玲和钱尚法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陈洁沉默了一下才道：“晚饭吃了没有，我请你吃鱼。”
    杜玉峰挂了电话，把车开到湖边的渔庄。
    走进包厢，陈洁和万恒刚点完菜。
    “杜大秘，快请坐！”
    万恒笑嗬嗬的起身相迎。
    杜玉峰也是笑道：“没有外人，咱们随意。”
    摆上玻璃杯，开了一瓶好酒，万恒给三个人倒上。
    万恒先提了杯子道：“杜老弟，从你到咱们学校开始。我可没亏待过你。”
    “这次市委要人，我也是率先推举的你。咱们可是自家人”
    “这往后，要是有什么事情，还要多多关照啊。”
    说罢先干了一杯。
    杜玉峰想了想，也一口闷了。
    万恒看杜玉峰给面子，喜不自胜。
    陈洁今天穿一身职业装，把自己裹的严实。
    与那天晚上的风情，判若两人。
    两人也喝了一杯。
    陈洁便径自吃菜，不再参与两个男人的对话。
    “万校长，明人不说暗话。”
    “阮玉玲和钱尚法到底什么情况？”
    杜玉峰对阮玉玲的风流事，现在不感兴趣了。
    他关心的是：钱尚法为什么对自己的行踪那么感兴趣。
    当然，自己如果是个白身，钱尚法肯定不会动这个心思。
    钱尚法当然是冲着自己秘书的这个身份去的。
    一个副市长，想掌握市委书记秘书的行踪。
    钱尚法想干啥？
    杜玉峰必须要把这个事情，搞清楚。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杜老师，你一表人才，现在又是市委大秘书，阮玉玲这女人，不适合你！”
    万恒劝了一句。
    “谢谢，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万恒见杜玉峰语气认真，便知这里头，还有其他的事情。
    “还是上半年的事。”万恒来之前已经决定要开诚布公了，此时也不迟疑。
    “市领导来检查工作，阮玉玲比较有上进心，要求一起陪同晚宴。”
    万恒看了杜玉峰一眼。
    “我也不好拦人家上进，后来钱市长来问我要阮玉玲的号码。”
    “其实钱市长想找个号码还不容易？故意让我问，其实那意思大家都懂。”
    “我问了阮玉玲。她说给，我也没有拦的道理。”
    “过了几天，钱市长给我电话，明里暗里都说阮玉玲的课程是不是安排的多了一些。”
    “我当然是调整喽，再后来，阮玉玲就调到教育局去了。”
    杜玉峰并不是想听这些。
    “借调我去市委的事情，钱尚法，有没有和你打过招呼？”
    万恒愣了愣。
    “嗯，暗示过。”
    万恒又了加了一句道：“阮玉玲也专门打过电话。”
    杜玉峰心道：看来，黎军能选到自己，偶然中带着必然。
    钱尚法和王伯雄是一条线的，这里头有没有王伯雄的影子？
    方学军都被王伯雄给拿住了，会不会是王伯雄也想把自己拿住，以便时刻影响吴书记？
    好用的手段，肯定会重复使用。
    杜玉峰心中存了这个疑，便随意吃了两口，起身告辞。
    万恒立刻起身相送道：“杜老弟，你上次说的那个？”
    “什么那个，我什么都不知道。没影的事，我就随口一说，万校长别往心里去。”
    杜玉峰说完便上了洗手间去。
    万恒心里骂了一句，却没有办法。
    “你再和姓杜的聊聊。”万恒看着陈洁道。
    陈洁一瞪眼道：“你们男人的事情，总扯我做什么？”
    万恒气道：“你好吃好喝的干啥了！给你了脸了是不是？我倒霉你有什么好处！”
    陈洁气结，骂道：“你有本事的话，别是个男人，就把老婆往外推啊。”
    万恒心在滴血，咬着后槽牙，压着声音道：“你是要疯啊。”
    ”来前不是说好的嘛。结交好了姓杜的，说不定，我还能更进一步。”
    “到时候，还不是你呼风唤雨。”
    “我这个校长，还不是给你当的。”
    “你以为是我求你去？我什么时候逼过你？”
    “你要不同意，我能强迫你去？你爱去不去！”
    陈洁看了万恒一眼，站起来离开。
    杜玉峰从卫生间出来，陈洁便守在了外头。
    “老万结账回去了，我有事找你，车上说！”
    杜玉峰看陈洁一脸的正经，以为是关于钱尚法的事情。
    把车开到僻静点的地方，“有什么话说，我晚上还有事。”
    陈洁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聊会天？”
    杜玉峰看陈洁侧身坐着，职业装领口都被绷开的样子，吞了吞口水。
    昨天的药力其实还有，经不起撩拨。
    杜玉峰把头偏过去道：“没什么好聊的。”
    “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陈洁坐正身体道。
    瞪了陈洁一眼，“激将法没用，行不行，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不是不行的话，阮玉玲还能跟别人跑了？”陈洁戏谑地道。
    杜玉峰被戳到了痛处。
    “你家老万是不是也不行，不然，你见男人就勾搭？”
    “你！”陈洁生气了，不过下一秒就又软了下来，“老万确实不行。”
    “不然，以你家那位的功利心，老万只要一个暗示，就可以拿下。哼！”
    杜玉峰心头火起。
    下车，走到副驾把陈洁拖出来，又往后座上塞了进去。
    陈洁双腿并拢，双手抱胸，缩在后座角落里，笑道：“想吃，没门。”
    杜玉峰没压住着人，便也收了手，坐在后座，把车门带上。
    “你跟老万什么情况？”
    陈洁一愣，没有说话。
    “你这么好，他老万是真舍得给人啊！”
    “我好吗？”陈洁似笑非笑地看着杜玉峰。
    “杀伐果断，脑子也好使，真要是个男儿身，肯定也能干出一番事业。”
    “老万的任何事情，恐怕都瞒不过陈姐，肯定被陈姐吃的死死的。”
    “依我看，老万那个校长，也是帮陈姐做的。”
    陈洁目光一闪，笑道：“夸的这么好听，你是喜欢上陈姐了吗？”
    杜玉峰轻笑道：“喜欢啊！”
    陈洁的目光微笑地靠了过来，
    像猫一样。
    “姐，你和多少男人上过床？”
    陈洁一愣，抬起头。
    杜玉峰玩味地看着陈洁。
    陈洁抬手‘叭’地一下，打在杜玉峰的脸上，骂道：“扫兴！”
    杜玉峰看陈洁缩回车角，抱着双膝向车外看，一脸的落寞。
    感觉话说重了点，杜玉峰想再说点什么。
    李小红的电话打了进来。

 第12章 茶馆见面

    杜玉峰接起电话。
    “半小时后在茶馆见。”李小红说。
    挂了电话，李小红发来一个地址。
    陈洁冷冷地道：“你也不少，这个点还有女人找。”
    “偷腥的才是猫，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陈洁扯着嘴角。
    杜玉峰伸手捏着陈洁的下巴，往自己这边拉。
    陈洁把脸往边上一甩。
    杜玉峰抄起她的双腿，往自己怀里用力一扯。
    “啊！”
    双腿夹住陈洁乱踢的脚。
    舌头强顶着陈洁牙关，伸了进去。
    “唔唔！”
    直到陈洁整个身体软了下来。
    杜玉峰才抬起上身。
    打开女人的手，起身，打开车门，走到车下整理了一下。
    坐回驾驶室。
    “送你回去，你住哪？”
    陈洁一脚踹在驾驶位的后背上，满脸的不高兴。
    杜玉峰启动车子，把车开到一中附近，道：“今晚有事，我们改天再聊，下车。”
    陈洁踹了一脚车门，一言不发的下了车。
    “打电话给我！”杜玉峰启动车，一溜烟的跑了。
    陈洁的喊声从车后传来：“去你妈的。”
    杜玉峰从后视镜中看了陈洁一眼。
    一报还一报，上次特么的弄的我不上不下的，这次报回来。
    来到茶馆才十点，看来李小红提前下班了。
    找到包厢，李小红正在泡茶，王琨坐在一侧。
    两人起身相迎，杜玉峰摆了摆手坐下去。
    王琨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一般，精神头并不是很好。
    黑眼圈很重，那感觉像是酒色淘空的身体一般，有些萎靡。
    李小红身材挺拔，北方人的身段，珠圆玉润的，看模样就知道，擅长与人打交道。
    未语先带三分笑，说的就是李小红。
    三人之前没打过交道，所以不急着进入主题，互相说笑了一会儿。
    那日事急，杜玉峰语出威胁，现在看两人坦坦荡荡，私情并不避人，
    便知自己手里的那些东西，人家根本不在意。
    闹开了，了不起就不在体制内干了，还能怎样。
    “杜秘书，我们家老王是实在人。”
    “你有什么事，找我说就好。”李小红说道。
    这都我们家老王了？
    “王所长，似乎还没有离婚？”
    杜玉峰有点儿弄不清楚情况。
    李小红是个人精，很快就知道杜玉峰不了解情况。
    “杜秘书。霞姐瘫在床上两年多了。”
    “老王一个人也辛苦。我也没想让他离婚。”
    “凑活着过呗。”
    杜玉峰想起日记上的日期是一年前的。
    李小红又道：“说实话，要不是霞姐看病要钱，”
    “这个编制，我们也不稀罕，真要是干不下去，”
    “我就去开个餐馆，把这一大家子人养起来。”
    李小红给杜玉峰点了一杯茶。
    杜玉峰泯了一口。
    人家说的明白，你手里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够看。
    这么说来，李小红昨天的救急，是另有原因。
    “昨天的事情，谢谢！”
    李小红道：“别。杜秘书，您高抬贵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我们也不想扯进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里头。”
    “那你为什么帮忙！”杜玉峰奇怪了。
    “不为什么。”李小红很自然地说了一句。
    性情使然。杜玉峰脑海里蹦出这四个字。
    杜玉峰问道：“昨天是谁说，要安排吴书记，在招待所住下的？”
    李小红沉默不语。
    王琨老好人似地笑道：“昨天我休息，小红是早班，我们哪里知道？”
    这不是杜玉峰要的答案。
    李小红看杜玉峰面色阴沉，便说，
    “招待所里，副所长范彬做主；”
    “餐饮部昨天当班的是领班赵丽丽。”
    “杜秘书想问什么，何不直接去找他们？”
    “难道说，就因为我多说了一句话，”
    “现在反而还要赖在我的头上，不得脱了吗？”
    李小红昨天没当班，肯定是私底下问了餐饮部要好的同事，才得到了房间号。
    杜玉峰知道再追问意义也不大。
    “范彬和哪位领导走的近？”
    李小红把目光看向王琨。
    王琨叹了一口气道：“贺秘书长是范彬的舅舅！”
    市委秘书长贺任之？
    杜玉峰喝了几杯茶，便离开了。
    王琨道：“我们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都是明面上的事，姓杜的多问几个人就知道了。”李小红不以为然。
    “总觉得提心吊胆的！”
    “你就是胆子小。”
    “姓范的把你挤下去了，我的位置也被赵丽丽那个女人给架空了。”
    “要不了几个月，咱们都得滚蛋。”
    “现在，让他们狗咬狗去。说不定还有机会。”
    王琨道：“这杜秘书挺客气的，说不定可以结交。”
    “屁，没一个好东西。”
    “你还是想想以后。”
    “要是离开招待所，咱们怎么活？”
    “霞姐每个月都要四五千打底。”
    “什么时候，是个头。”
    王琨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我们俩，还是算了！”
    李小红道：“滚一边去。你吃干抹净了，现在想把老娘甩了？”
    王琨道：“我这里，已经是一个拖累了。你又何苦再掉进来。”
    “进都进来了，还能怎么办？”
    杜玉峰离开茶馆便直接回了出租屋。
    好在吴若兰没有乱翻东西。
    不然藏在家里的金条和日记本，都要出问题。
    日记本好藏，金条要想办法弄走，落在人眼里，说不清。
    很快到了早上，杜玉峰提前半个小时，来到市委。
    想不到，吴若兰，也正好进来。
    连忙把买好的早餐递过去。
    “以后不用带早餐，这些你吃。”
    扫地，抹桌子，拖地，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吴若兰，用水壶在浇两盆兰花。
    给吴若兰泡好茶，“吴书记，昨天下午，纪委孟书记来过电话，宁仙区胡书记，还有修远县张县长来过，我都拦着没让进来。”
    吴若兰诧异地道：“修远县的张宁远？”
    “修远县的县委书记在党校学习，可能张县长想更进一步。”
    张宁远和黎军的私交很密，曾经为一个叫李子文的送过东西给黎军。
    吴若兰听说过张宁远，杜玉峰倒有些诧异。
    吴若兰点点头，“约一下孟书记的时间，我上午都有空。你准备一下，过两天要到各县区调研。”
    “好的！”
    吴若兰拿起手机，发了一张图给杜玉峰。
    是一张检测报告，上面写着：液体含有，盐酸舍曲林。

 第13章 心思歹毒

    盐酸舍曲林。
    吴若兰道：“一种搞抑郁的药。吃过以后，会全身臊热，不安，神经反应受阻。人会很狂躁。血检一般很难查出服用过这种药。”
    靠！
    “你有查到什么没有？”
    吴若兰能当市委书记，肯定也有她的手段，可现在显然进展不顺。
    监控被毁，又没有产生什么实际的后果，再加上身份特殊，不好立案调查。
    杜玉峰道：“能在水里动手脚的，只能是招待所里的人。”
    “那瓶装水不是招待所常用的水，而是特别准备的。”
    “我查看录像时，着急忙慌的，没有刻意去查看谁进过房间。”
    “现在连水，招待所那边都可以推个干干净净。”
    杜玉峰有些头痛，又把昨晚上向李小红了解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范彬是贺任之外甥的事情，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看吴若兰面色平静，杜玉峰又道：“这药让人头脑清醒的同时却无法控制身体。”
    “下药的人，心思很毒，是想从人心深处击垮咱们。”
    杜玉峰说着，心里却蹦出吴若兰身体的画面。
    不禁偷偷地往吴若兰胸口瞄去。
    说实话，吴若兰平时的穿衣打扮，还看太不出来。
    其实吴若兰的那里，还是很有料，虽然不是巨大型，却很圆。
    “哎哟！”
    杜玉峰被吴若兰踢了一脚。
    “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信不信？”
    书记眼真毒，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把自己的心思猜出来。
    “信，吴书记，没其他事，我到外面做事了！”
    “等一下！”吴若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
    杜玉峰接过看，袋子里面是一些药。
    消炎的口服药，还有碘伏，棉签之类的。
    吴若兰看着杜玉峰的肩头。
    杜玉峰这才想起，肩头被她咬过。
    吴若兰见杜玉峰恍然，便以为杜玉峰没受什么伤。
    “我看看！”
    “啊！”杜玉峰是拒绝的。
    “脱！”吴若兰皱着眉。
    脱就脱。
    杜玉峰把西装脱了，又把衬衫解开。
    肩头一个深深的牙印子，几乎快揪下来一块肉。
    杜玉峰没心情处理，后来又过了水，这时伤口已经开始发红，有发炎的症状。
    “怎么没去医院处理一下！”这种样子，已经不是自己擦点药就可以处理的。
    “中午就去！”杜玉峰一来没时间，二来没心情，其实也不是非常痛，就大意了。
    吴若兰把碘伏打开，用棉签沾了，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消炎药先吃点，中午去医院清创一下。出去！”
    “谢谢领导。领导人美心善，谁娶了领导，一辈子享福。”
    吴若兰眉头一竖。
    杜玉峰赶紧抓起西装跑了。
    在外间先和孟书记约了时间，才把全市的通讯录翻出来。
    市委书记要下县区调研，摸一下第一手的情况，这事情，要先通知下去。
    市政府那边，要不要有人陪同，也要去沟通一下。
    忙了两个小时，孟书记过来。
    纪委书记孟思清是一个很严肃的女人。
    平时不拘言笑，一向是独来独往的。
    只知道孟思清是单身在洪州，老公在红山县任县委书记，两人离得很远。
    “孟书记！”
    “嗯，小杜啊，吴书记忙不忙？”
    杜玉峰站起身往里带，“吴书记正在里面等您！”
    “吴书记，纪委孟书记来了！”
    打开门，吴若兰已经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迎上了孟思清。
    两领导走到沙发区寒暄。
    杜玉峰去倒了茶，然后离开。
    孟思清没有在黎军的日记本中出现过。
    这从侧面说明，孟思清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想来也是，向来只有纪委抓别人的问题，再没有被人抓住的。
    孟书记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常委的身份。
    估计没人会想着和纪委书记打交道。
    杜玉峰又忙了一个小时，两位书记还没出来。
    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便收拾桌面，准备打饭。
    门前光线一暗，阮玉玲走了进来。
    阮玉玲今天穿了身职业装，成熟的女性打扮。
    从领口还可以看到身上的淤青。
    脸上的淤青似乎打了粉，还不太看得出来。
    前天晚上，自己确实没有半分怜香惜玉。
    “你怎么来了？快走！”
    杜玉峰现在看见她心里就烦。
    “正好来市委办事，顺便给你送饭呢！”
    阮玉玲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早就露了底。
    晃了晃手里的保温饭盒，像极了女朋友的角色。
    “走走走！”压着声音，把阮玉玲往外赶。
    “干嘛？人家巴巴地送饭过来，你也不给人家倒杯水喝。”
    阮玉玲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一个电话没有，一条消息不回，现在自己送上门，还要往外赶。
    她当然不肯走，拧着身子，不肯出去。
    杜玉峰心想：你倒还赖上了。
    “我让你立刻给老子滚，你特么的去找你的钱哥哥。”
    “以后都不要过来了，不想再看到你。”
    阮玉玲被杜玉峰的话给惊着了！
    吃惊地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冷冷地道：“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不拦着你上进，你也特么的别来烦我。”
    “滚开。”
    把阮玉玲推出门。
    正好吴书记和孟书记从里头打开门，热情地交谈着出门。
    杜玉峰迎上去。
    “小杜，帮我送送孟书记。”
    “嘭！”
    巨大的声响，吓了三人一跳。
    阮玉玲把饭盒砸在了门上。
    紧接着，就在过道里大喊大叫，“杜玉峰，你不是人。”
    “你个强奸犯，前天晚上，你祸害了我一个晚上。”
    “人都被你玩坏了，你现在不认账。”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杜玉峰的脸顿时就青了。
    这个疯女人。
    孟思清和吴若兰，都看向杜玉峰。
    过道里已经有人在探头探脑了。
    “有完没完了，你不要逼我！”杜玉峰简直要疯了。
    阮玉玲反退两步，装着害怕的样子，一脸的楚楚可怜。
    目光四处飘，嘴上不示弱。
    “你打啊，你打死我。”
    “当着这么多人面，你打我啊。”
    “前天晚上，你还嫌打的不够吗？”
    阮玉玲脱了外套，把衣服卷起来，宽松的裤脚也卷了起来。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块完好的地方。
    如果她敢脱内衣的话，所有人都会看到，全身没几块好地方。
    阮玉玲抹着眼泪，越哭越凶，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露出脸上肿印。
    “你说是你市委的秘书，就对我用强，我不肯，你就一直折腾我。整整一晚上”
    “你是禽兽，猪狗不如！”
    “还说以后会好好待我。现在却翻了脸。”
    “我要让大家看清你这个伪君子。”
    “喂，110吗，我要报警。”
    “市委秘书杜玉峰把我强奸了。”
    “你们快来啊，我就在市委大楼。”
    事情闹大了。
    孟思清的脸都黑了，被堵在门口看了这么一出。
    “吴书记，你这新秘书，看来不太靠谱啊！”
    吴若兰淡淡地道：“不省油是真的，靠不靠谱还得两说！”
    孟思清看吴若兰一脸的镇静，便知道这里头还有曲折。
    吴书记把孟思清请回办公室。
    既然那女人报了警，就交给警察来处理。

 第14章 闹剧

    过道里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洪则清看热闹不嫌事大。
    “杜玉峰，你搞什么名堂。”
    “这像什么话？简直是给市委抹黑！”
    “你看把这女人打的！”
    阮玉玲见有人替她说话。
    可怜的样子，立刻拉满。
    杜玉峰只要动一动，她就往后缩一缩。
    加上这女人真心不丑，我见犹怜！
    闹下去，坏得肯定是杜玉峰的名声。
    “到会议室说！”杜玉峰想单独和阮玉玲说清楚。
    “不去，警察就来了。你和警察说。”
    下死手啊！
    女人翻脸就无情。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回办公室去。”
    贺任之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跟我到会议室。”
    贺任之是老资格的秘书长，还是比较有威信的。
    人群散了。
    杜玉峰直接进了会议室。
    阮玉玲可以得罪杜玉峰，却不会真正去得罪一个大领导。
    也跟着进了会议室。
    市委里面报的警，警察来的很快。
    同来的，还有市委保卫处的人。
    都请进了会议室。
    阮玉玲要告杜玉峰强奸，非告不可，谁劝也不听。
    杜玉峰要求单独和阮玉玲谈谈。
    贺任之做了半天工作，保证就在外头，有情况就进来。
    才给杜玉峰争取了半个小时，单独交谈的机会。
    打开手机，调出阮玉玲和钱尚法的录像。
    杜玉峰走到阮玉玲面前，站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把录像递过去。
    阮玉玲冷冷地看着杜玉峰，不知道他要搞什么把戏。
    杜玉峰点了一支烟，坐到另一边抽了起来。
    多说无益了，无非是谈条件。
    这女人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讨好权利，早已经没有下限了。
    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着了她的道。
    真特么的蠢。
    “闹下去对谁也不好！”杜玉峰悠悠的说。
    阮玉玲冷道：“晚了。早干嘛去了！”
    “在你把我推出门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是敌人！”
    杜玉峰道：“你真的这么绝情？你和钱市长乱搞的事，就真不怕我捅出去？”
    阮玉玲猛然坐直，看着杜玉峰的手机。
    “你在录音？”
    杜玉峰一愣。
    阮玉玲冷笑道：“录录，我告诉你杜玉峰，”
    “你如果不想在强奸罪上，再加一条诽谤罪的话，趁早收起你的小伎俩。”
    “搞笑了，我和市领导，能有什么关系，你有证据？”
    杜玉峰抽着烟不说话。
    “有证据，你就拿出来；没证据就别逼逼。”
    “我还说你和吴书记有一腿呢！光说有用。”
    杜玉峰熄掉烟，道：“你特么的，脑子有病。”
    “有没有问题，你心里最清楚。”
    “你要害人，盯着我一个人害干嘛。”
    “好聚好散不行？非要把我往死里逼？”
    “我杜玉峰哪里亏待你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阮玉玲把头偏向窗外。
    “你不念旧情，我还念旧情。”
    “你不念我的好，我还念着叔叔阿姨的好。”
    “你这么搞我，你爸妈知道了，不会轻饶你。”
    “真闹到了公安局，你就有脸了？”
    “你自己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你还想进步？”
    阮玉玲的脸色缓了缓，转过头来，看着杜玉峰。
    “不闹，现在也闹了。”
    杜玉峰又抽出一支烟点上，“改口！”
    “想得美！”阮玉玲双手抱胸道：“现在我还痛着呢！”
    “房子给你！”杜玉峰想自己确实太野蛮了。
    阮玉玲‘哼’了一声，默不作声。
    杜玉峰便把烟头灭了，拿起烟和火机道，
    “房本就在我车里，晚点一起去房管所，你先把眼前的事摆平了。”
    打开会议室的门，警察和保卫处的人，又进了会议室。
    阮玉玲终于改了口，哭哭啼啼说是男女朋友闹分手，一时冲动报了警。
    按程序录了口供，警察也就走了。
    贺任之故意在过道里高声对杜玉峰骂，
    “男女朋友吵架很正常，但是不能影响工作，更不能闹到市委来。”
    “影响太恶劣了，写三千字的检讨，下班前交给我。”
    这算是正了名，杜玉峰感谢还来不及，连忙应是。
    回到办公室，孟书记已经走了。
    吴书记却若有所思地道：“贺秘书长，挺关照你啊！”
    杜玉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稍稍打扫一下，拿了饭盒去食堂打了饭。
    过道上便听有人小声说什么：杜一夜啊，真是厉害。
    看到杜玉峰走过来，人也就散了。
    把饭送到办公室，吴书记让杜玉峰坐下一起吃。
    “说说这个女人的情况。”
    靠，
    这是让自己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啊。
    “阮玉玲，那时我们都是一中老师。”
    “谈了两年多，准备今年年底结婚的。”
    “结果，我发现她越界了。”
    “说好分手的，可听说我做了您的秘书，又找上我了。”
    “后来，我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不想再搭理她了。”
    “没想到，今天，她还上门来找事。”
    拿出手机，调出录像，递给吴若兰。
    这个事情，一定要说清楚。
    他现在唯一的凭借就是吴若兰的信任。
    “这是钱副市长？”
    “是的！”杜玉峰咬着牙点头道。
    “这么苦心孤诣地要知道我的行踪？”吴若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杜玉峰埋头干饭。
    其实，他的本意是不想把这个录像给吴若兰看的。
    只是，事情变化的，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吴若兰道：“我还在想，这种事不太容易处理。”
    “不料，你手上，倒是一直有证据。”
    “这录像，你拿着有些时候了？”
    吴若兰看着杜玉峰，眼神很玩味。
    这是在怪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汇报？
    毕竟钱尚法是在针对吴书记，这事很重要。
    “挺丢人的，所以。”
    吴若兰脸阴沉着，没有说话，那眼神却似在说：你的私情重要，还是我的事重要？
    杜玉峰忙道：“吴书记，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没有半分二心。”
    “我，我胆小，您别这样看我，我怕。”
    吴若兰冷哼道：“你胆小？我看你的胆子比天都大。敢自作主张了。”
    看吴若兰肯说话了，杜玉峰稍稍安了一点心。
    “书记，您吃块牛肉。今天食堂烧的牛肉挺不错的。”
    夹了一块牛肉到吴若兰的饭上面。
    吴若兰缓了一会儿，才松了精神。
    看吴若兰把自己夹的牛肉吃了，杜玉峰也自高兴起来。
    “吴书记，咱们要不要把这个钱尚法搞下来？”
    吴若兰道：“你以为你是谁？想搞谁就搞谁。”
    “嘿嘿，刚才，这视频，我没给阮玉玲知道。”杜玉峰笑了笑。
    “哦？”吴若兰，这回倒是有些意外了。“那你怎么搞定那个女人的？”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搭套房子，再说闹大了，她有什么前途可言？”
    杜玉峰相信，以阮玉玲那样的心智，权利才是她在笼头。
    “你就不怕，她再次反悔？”吴若兰道。
    “我怕她不反悔！”杜玉峰嘿嘿笑道。
    吴若兰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
    “要认真做事。年纪轻轻的，脑子里净是些歪门邪道。”
    杜玉笑道：“书记，我可不小了，二十六七了，”
    “您看起来，不也就三十岁的样子，没大我多少。”
    “人说女大三，抱，抱书记，我吃饱了，您慢吃，我给您倒茶去。”
    看到吴若兰脸色变冷，杜玉峰连忙撤了。

 第15章 单身公寓

    吴若兰看着杜玉峰离开。
    心里叹了一口气。
    女人在官场很难，特别是有点姿色的女人，就更难。
    周围难免会有许多献殷勤的男人。
    自己这个年龄的女人，是可以把天下男人一网打尽的年龄段。
    必然会成为男人追逐的目标。
    而且自己离异单身。
    很容易让男人起非分之想。
    或许，选一个女人做秘书，才是正确的选择。
    吴若兰吃了几口饭，便停了筷子。
    算了，用一段，过段时间，把他放到县里，或者哪个局里去。
    杜玉峰离开办公室，去医院上药，刚出市委，就接到李青的电话。
    “哥，刚才阮玉玲那疯女人追着问我。”
    “是不是你和她说了什么？你没有说？”
    “我当然一问三不知。她骂我多嘴多舌，和我吵了一架。”
    “哥，我按你的吩咐，可没说有视频的事情。”
    “不然，我一定把视频甩在她脸上。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丑态。”
    “她骂的好难听，好受伤，哥！你要安慰人家。”
    “你可不能不管人家，我想你了。”
    “知道了，下了班再说。”杜玉峰挂了电话。
    他现在哪有心情扯这些，吃了阮玉玲的亏，现在就算找女朋友，
    他也只想找一个心智成熟，思想成熟，情绪稳定的。
    要他去哄，去捧，去呵护的年轻女孩，真心不想再要了。
    如果李青像吴若兰那样成熟，还差不多。
    杜玉峰想了一会儿。
    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省委的大学同学胡小伟。
    这小子算是一众同学中，混的比较好的，一毕业就混进了省厅。
    不过，两人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哟，杜玉峰。你小子，好久没联系了。忙啥呢，有事？”
    “打听个人，嘿嘿。”杜玉峰笑道。
    胡小伟比较敏感这个话题。
    “你现在，在哪儿上班，还是在一中教书？”
    “在洪州市委上班，我们新书记，是从省厅调过来的。”
    胡小伟一听就明白，这是在打听吴若兰。
    老同学到了市委，胡小伟当然得给这个面子。
    “那你算问对人了。老同学，你们吴书记，可不是一般人。”
    “之前她在央企是副厅，在省厅呆了一个月不到，就调到洪州去了。”
    杜玉峰知道这些，领导干部的简历是要公示的。
    吴若兰这是提拔重用，从央企的副厅到地方的市委书记，明面上是升了一级。
    其实，跨越了好几个台阶。
    按正常来说，能先做个副市长，就是很重用了。
    再从副市长到常委，再到副书记，再到市长，最后才有机会到市委书记。
    连跳五个暗格，吴若兰这都不属于提拔重用，已经算是破格重用了。
    不是背景深厚，几乎不可能。
    “老同学，不瞒你，现在我就是吴书记的秘书。”
    “想了解一下吴书记的情况，以便更好的服务领导嘛。”
    胡小伟有些意外。
    没想到杜玉峰竟然有这样的好运。
    “可以啊，老同学，混得很不错啊。你的意思，我懂。”
    “嗯，不过，其实省厅，了解吴书记的人也不多。”
    “只知道，吴书记好像离了婚，原来的老公是哪个市的副市长。”
    “吴书记在省厅里呆的时间虽不长，可是却有个外号，‘冰美人’”
    “省厅里仰慕吴书记的人可不少。”
    杜玉峰又打听了几句，见胡小伟知道的确实不多，便止住了。
    闲扯了几句，挂了电话。
    单身啊。
    像吴若兰这个年纪的大美女，就算不是单身，也有人处处留心。
    何况，还是单身呢。
    杜玉峰心道：我要保护好领导，好白菜，不能让别人给拱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了。
    便打个电话给阮玉玲，约她下午去把房子过一下户。
    房子答应了要给她的，杜玉峰不想食言。
    不料，阮玉玲的电话关机了。
    她闹这么一出，回去后，肯定要和姓钱的商量。
    最好不要出什么变故，不然真得不能怪自己不念旧情。
    开车回到市委，先忙了一会本职工作，再抽出纸来写检讨。
    手写三千字检讨，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关键是，杜玉峰满脸子里想的是：会稽愚妇轻买臣。
    所以，检讨怎么写，都写得不逮劲。
    胡乱的凑够了三千字，也到了下班时间。
    李青发信息过来，问什么时候下班。
    还没有回信息，吴若兰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信息的内容，是一个地址。
    杜玉峰连忙起身进了办公室。
    “吴书记，您找我？”
    吴若兰道：“我在市里买了一套房，这是钥匙，你去看看，张罗一下装修的事。”
    拿了桌上的钥匙，心中暗喜。
    “风格上有什么要求吗？书记。”
    吴若兰道：“简单装修一下，可以住人就行。十一月底，要住进去。”
    看来吴若兰不想一直住在小红楼里。
    十一月底也没多少时间了，要大装的话，房子两三个月内，不能住人。
    杜玉峰出了办公室，先交了检讨，便一路开车找到吴书记的小区。
    房子不大，只有五六十个平方，单身公寓的格局。
    想到吴若兰喜欢养花，杜玉峰心中更有了主意。
    李青的电话打了进来。
    “在哪？”
    杜玉峰道：“马上到，你先点菜，我现在过去。”
    李青挑了一个比较上档次的餐厅，环境比较私密。
    “早知道是吃西餐，我得正装出席！”
    杜玉峰把手包放在一边，施施然坐下。
    醒酒瓶里，已经醒好了红酒。
    给两人各倒了半杯，杜玉峰举杯道，“得亏有你帮忙，不然今天阮玉玲闹那一场，我一点底气都没有。”
    说完一口干了。
    “慢点喝，你当这是白酒呢？”
    李青说完，也干了一杯，给两人再倒了半杯。
    杜玉峰便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视频你不用干嘛，平白还要搭一套房子进去。”
    李青生气地道。
    “做人留一线！房子装修，钱不凑手的时候，她也掏过钱的。”
    “你就是太心软，总有你吃亏的时候！”李青切着牛排道。
    杜玉峰不想说这些，便问道：“你爸还在搞房地产？”
    “那可不，也只会搞这个。改天我带你见见我爸。”
    “不去！”杜玉峰连忙拒绝，“我们就普通朋友，我见你爸做什么。”
    李青把餐刀摆在一边。
    双手交叉放在餐盘后面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第16章 逃兵

    “别说的自己跟如来佛祖似的，我又不是属猴子的，我属羊！”
    “我属狼，正好凑一对。”
    杜玉峰认真地道：“你不是我的菜。我喜欢身材纤细的，苗条的。你丰满了点。”
    李青脸一黑道：“我一米六五，体重一百，这么完美的身材，你居然还不满意，要不要我脱下来，让你看清楚一点？”
    杜玉峰上下瞄了几眼，淡淡地道：“没性趣。”
    李青眼睛转了转道：“你该不是有恋母情节，你说的这种身材，怎么和你家吴书记有点像呢。”
    “好好说话，扯吴书记做什么。”
    “书记也才三十多，看起来就像二十七八。”
    “没大我们多少。怎么就恋母了，你说话真难听！”
    杜玉峰皱着眉头。
    “哟，说你们吴书记两句，就难听了。”
    “你不知道，刚才你的话更难听吗。”
    李青哼了一声，也不吃东西了。
    杜玉峰知道自己的说话方式不对。
    李青对自己有意思，自己就算不接受，也不好挑人家毛病不是？
    “错了，我认错！罚酒三杯。”
    三杯红酒下肚，李青才转过脸道：“一万多块一瓶呢！”
    杜玉峰吓了一跳，他现在全部身家，也不够买几瓶酒的。
    “不用你买单，吓死你。”
    “还真买不起，不行就把我押这里得了。”
    李青却笑道：“要不，你肉偿。啧啧，听说你有一个新外号了，‘杜一夜’。”
    杜玉峰一愣道：“都怪那个女人，瞎嚷嚷，市委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
    “特么的，脸都不要了。”
    李青却眨眨眼道：“杜一夜，我也想试试。”
    “不说这个。”杜玉峰没接茬，而是转移话题道：“你这样的女人，洪州市也挑不出几个。”
    “有身段，有性情，还有钱。我真的配不上。”
    李青皱眉道：“行了哈，老把我往外推。真以为，我多稀罕你似的。没劲。”
    见女人真生气了，杜玉峰不敢再说了。
    李青连喝了几杯红酒，脸上红晕飘了上来，嘴唇都鲜红欲滴。
    杜玉峰看了几眼，也觉着李青挺好看。
    两人吃了一个多小时，不谈论男女之情，倒也吃的开心。
    结了账，走到外面，李青身体就开始打晃。
    两人也只喝了一瓶红酒，李青这酒量有点浅。
    “我送你回去！”
    启动车，李青指了一个方向，杜玉峰便开了出去。
    转着转着，竟然出了市区。
    “你是不是指错路了？还是喝多了？怎么开出市区了。”
    “我家在市区边上有一栋别墅，平时就我自己住。你开就是，又不会卖了你。”
    “真有钱！”
    杜玉峰拐进一条岔路，便进到了别墅区。
    李青一下车，就蹲在车门边上想吐。
    杜玉峰没想到李青酒量这么浅，只好开门，扶李青进去。
    扶进二楼卧室，李青便把杜玉峰拉倒在床上，说什么也不放手。
    闻着李青身上的香味，杜玉峰浑身发软，身上的力气，一点都使不出来。
    “洗澡，先洗澡！”杜玉峰很艰难，才把嘴移开道。
    “等着！”李青钻进浴室。
    一点也不像醉了的样子。
    杜玉峰看着李青进了浴室，吞了吞口水，缓了一会儿，才拿了手机，悄悄地下楼。
    开车出了别墅区，李青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杜玉峰，你特么的骗子。给我回来。”
    李青的声音，就算是破音，都很好听的。
    “领导那边有急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直接挂了电话，杜玉峰一溜烟的回了出租屋。
    早上，刚上班，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你是杜玉峰，杜秘书？”
    “我是！您是秦局？”
    一老一少两警察。
    年近半百的是市公安局局长秦百川。
    秦百川呵呵笑道：“杜秘书认得我，哈哈。”
    “介绍一下，这位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周小雪同志。”
    周小雪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女人。
    能在刑警队出外勤的女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周小雪的名头，杜玉峰听过。
    握了握手，“找吴书记？”
    “吴书记在吗？我们这也没有预约。”
    秦百川语调平静地说着。
    杜玉峰连忙通报了一下吴书记，便把人请到里间。
    端茶上水之后，“书记，我到外面守着。”
    吴书记点点头，秦百川却笑道：“一起！”
    杜玉峰一愣，只好搬了个椅子，坐下。
    “市教育局阮玉玲股长，昨天晚上，到公安局报案。”
    “报案的内容中，有杜秘书涉嫌违背妇女意愿，强制性行为，殴打，污辱妇女等情节。”
    “由于案情重大，办案人员已经立案调查。”
    吴书记与杜玉峰面面相觑。
    这么快就立案了？
    秦百川掏出烟，看了吴书记一眼。
    吴书记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
    杜玉峰便帮秦百川点了烟。
    周小雪接过秦百川的话，“医院出具了验伤报告，以及内衣裤上的污渍检测结果。”
    “现在，我们需要带杜秘书去做匹配检测。”
    杜玉峰自己也抽出一支烟，点着。
    现场安静了下来。
    吴书记沉默了半天才道：“昨晚接到报案，现在是上午九点半，立案，检测结果都出来了，洪州市局的办案效率真高啊。”
    秦百川抽着烟，并没有说话。
    他也被坑的不轻。
    事涉主要领导，至少要在事前通个气，才会比较合适。
    他也是今天早上才得到通报的。
    他肯出现在这里，当面说这件事情，就已经表了态。
    其他的，他不想解释。
    周小雪看了吴书记一眼，便直接对着杜玉峰道：“杜秘书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实际的行为，没有违背意愿。”杜玉峰轻轻地说了一句。
    周小雪把手里的验伤报告，还有照片往茶几上一拍，“没有违背意愿？这些伤是哪来的？”
    看着正义感爆棚的周小雪。
    杜玉峰缓缓地闭上眼睛：阮玉玲，你这是找死。
    吴书记拿起照片看了起来。
    照片是昨天晚上拍的，按说距那晚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天。
    可是女人身上的淤青还是很明显。
    这些证据对杜玉峰很不利，如果没有有力的反证，杜玉峰百口莫辩。
    真要坐实了，至少是三年到十年的牢饭。
    杜玉峰一辈子算是毁了。
    阮玉玲确实有点狠。
    吴书记把照片往茶几上狠狠一拍道：“按程序走！”
    周小雪眼睛一亮，从腰上掏出手铐。
    秦百川看杜玉峰不急不缓地熄烟，伸手按住周小雪。
    “先带到局里拘审，现在还只是嫌疑人，不用戴手铐。”
    杜玉峰看了秦百川一眼道：“谢谢秦局。”
    把椅子放回去之后，杜玉峰看了吴若兰一眼。
    吴书记的目光扫过来道：“好好反省！”
    “给书记添麻烦了！”杜玉峰率先出了办公室。
    周小雪紧随其后。
    走到市委办公楼下，坐到警车后面，杜玉峰可以看到楼上许多人在指指点点。
    死女人，你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啊。
    既然你要玩，那老子陪你玩。

 第17章 犯人的自白

    杜玉峰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在市委大院里传开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洪则清。
    “吴书记，小杜还是太年轻，性格也太冲动。”
    “要不要办公室再整理一份秘书名单送过来？”
    吴若兰想了想道：“洪主任，你和贺秘书长一起商量一下。”
    “再拟个名单给我看看！”
    洪则清大喜。
    “吴书记，其实我对咱们市里的情况，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如果吴书记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肝脑涂地。”
    吴若兰笑了笑，点点头。
    “洪主任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我知道了。”
    洪则清喜滋滋的离开了。
    他不想再等了，这次开名单，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给加进去。
    拿下秘书的职位，到时候再顺势由副转正，变成真正的办公室主任。
    那时，自己也算是个人物了。
    这几天，我得经常到吴书记办公室去转悠。
    公安局里有专门的拘押室。
    周小雪带着杜玉峰做了检测之后，便关在拘押室中。
    到了中午，有人送饭进来吃了。
    下午周小雪带了一名男警员走了进来。
    “杜秘书，进到这里，你也不用再抱什么侥幸心理。”
    “你的档案，我看过了。按说，你也是一个优秀的人才。”
    “省师的研究生，文理兼修，口才好，思维敏捷，运动健将。”
    周小雪手拿着一张纸，用笔头一项一项地点着。
    “这么多荣誉，弄成现在这样。”
    “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对得起培养你的学校吗？”
    “禽兽。”
    “啧！”杜玉峰道：“怎么就禽兽了。不要预设立场！”
    “我们一向是大胆猜想，小心求证的！”周小雪放下手里的纸道：“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你随意求证。我想抽烟。”杜玉峰见周小雪不反对，便把烟掏出来，点上一支。
    “检测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杜秘书，我实在很好奇，你一点都不慌吗？”
    “情节这么严重，至少要给十年的刑期。”
    周小雪双手抱胸，往后靠了靠。
    女人的胸，挺拔健硕。
    “狗眼往哪看？”
    周小雪拍了一下桌子。
    杜玉峰转开脸：“不用等结果了，两边的结果，肯定能对上。”
    “你这是承认了？”周小雪立刻道。
    “承认什么？”杜玉峰摊了摊手道：“早就说了，有实际行为，但没有违背妇女意愿。”
    周小雪都气笑了，“阮玉玲的控词是假的吗？”
    “那些伤痕，咬痕，撕裂，是假的吗？”
    “你看法官信不信你。”
    “告诉你，只要结果对上了，证据链就完整了。”
    “现在我还愿意和你谈，是要给你一个机会。”
    “给你一个少判几年的机会，我劝你就老实交待。”
    杜玉峰道：“我想打电话！”
    周小雪哼了一声，道：“你随便打，就在这里打。把手机给他。”
    手机解锁后，发现里面有几条信息，是李青发来的。
    “听说，你被逮起来了？哈哈，笑死我了。”
    “给你发个视频，你看看。”
    后面有一个五分钟的视频。
    杜玉峰静了音，点开看了看。
    画面上是阮玉玲和钱尚法在房间里交谈。
    谈什么，静音听不到。
    随后，阮玉玲便找到撕破的内衣裤塞到包里，出门。
    上面还有时间。昨天晚上七点。
    估计是阮玉玲报警之前发生的事情。
    李青竟然还没有拆除监控器。
    杜玉峰只好发一条信息给李青：收到。谢谢。
    钱尚法，老子弄不死你。
    把视频直接转给吴若兰后，杜玉峰开了免提，把电话打给了阮母。
    “阿姨！”
    阮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语气平常。
    “是小峰啊！没在上班？听说你调到市委去了，工作很忙。”
    “工作还好。这两天有点麻烦。”杜玉峰声音有些低沉。
    阮母心思比较细，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是不是玲玲又无理取闹，惹你生气了？”
    “这孩子，回头我去说她。一天天的，净是事。”
    “你们这都快结婚了，转过年来，她就是要当妈的人了。”
    “还这么任性，怎么行。”
    “你和阿姨说，什么麻烦事？”
    杜玉峰苦笑道：“阿姨怎么不猜是工作上的麻烦事呢？”
    “阿姨还不了解你，工作上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低落？”
    “也就是这个死妮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用想，肯定是玲玲又在搞什么事情。”
    “不要紧的，你说，阿姨给你做主。”
    杜玉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而是目光失神地望着前方。
    周小雪，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不过，此刻，她也是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重重的叹息声，让阮母的心都提了起来，按下免提，“老头子，你过来！”
    “什么事？”
    “小峰的电话，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小峰都叹气了。”
    “喂，小峰啊！发生了什么事？”
    杜玉峰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不是装修婚房的钱不够了？”
    “玲玲那孩子也真是，我都说帮补一点了，她就是不肯。”
    “叔叔，阿姨！”杜玉峰语气有点儿哽咽。
    自己父母去世的早，这二老，可是拿自己当亲生儿子来待的。
    “对不起！”
    杜玉峰挂了电话。
    再有来电，杜玉峰直接关了机。
    两滴眼泪流了下来，杜玉峰轻轻地抹去。
    然后，神色恢复了平静。
    几乎是同一时间，再次收到视频的吴若兰，想了想，
    拿起了电话，“喂，孟书记，我吴若兰啊！”
    “吴书记，您好！”孟思清道。
    “能不能，麻烦孟书记，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这里有份资料，涉及到市里的领导干部违规违纪。”
    “需要孟书记，亲自处理一下。”
    孟思清站起来道：“好的，吴书记，我现在就过去。”
    杜玉峰是上午被警车带走的。
    钱尚法是下午被纪委带走的。
    一时之间，市委，市政府，谣言四起。
    王伯雄的电话打到孟思清那里。
    “孟书记，您这闷不作声地，就把我的副市长给带走了？”
    面对王市长的质问，孟思清简短地道：“王市长，你要相信纪委。”
    “纪委办案，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贸然带走任何一位干部的。”
    王伯雄愣了愣道：“有证据？”
    “对不起，王市长，我只能说这么多。”
    王伯雄挂了电话，叫来秘书涂华。
    “钱副市长被纪委带走，可能回不了。”
    “你去了解一下情况。”
    涂华忙道：“好的！”
    而此时，杜玉峰正在拘押室里和周小雪，大眼瞪小眼呢。
    “电话也让你打了，烟也让你抽了。该交待了！”
    “嗯，交待！”杜玉峰狠吸了一口烟道：“对了，你让我交待什么？”
    周小雪一拍桌子道：“够了，比你狡猾更多的罪犯，我都收拾过，还收拾不了你？”
    “你当真不珍惜这最后一次机会？”
    “我又不是罪犯，你收拾我干嘛？”杜玉峰轻轻地嘀咕了一句，
    看周小雪瞪眼，杜玉峰只好说道：“好，好，你让我交待，那我就交待！”
    “记录好，我就交待一次！”
    “周小雪，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

 第18章 殴打

    “哧啦！”
    男警官记录口供的手一抖。
    笔尖划过纸面，拉出长长一道笔印。
    周小雪的目光一凝，目光朝男警官扫了过去。
    男警官立刻站起来，收拾东西，离开。
    离开前，那目光看向杜玉峰的时候，像在看一条死狗。
    “你，不要乱来！”
    杜玉峰站起来，退到椅子的后面。
    “对不起，我错了！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生气时，也好看。”
    周小雪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冲了过来。
    我挡。
    杜玉峰哪里肯吃亏。
    周小雪是武警擒拿，力气弱，可是招招相连，每招都往要害上递。
    杜玉峰是野路子的搏击。仗着身高体健，疯狂输出，试图拉开距离。
    一时之间，周小雪也近不了身。
    倒是杜玉峰疯狂输出，把自己弄的上气不接下气。
    周小雪以逸待劳，揪了一个空，把杜玉峰扫倒在地。
    一倒地，杜玉峰的优势就完全没有了，一个劲的往后缩，缩到了墙角。
    周小雪，抽出腰带，疯狂的往杜玉峰身上抽。
    死女人，居然还带着武器。
    慌乱中，杜玉峰没躲开，脸上被抽了一道。
    杜玉峰彻底被激怒了。
    凶性大发，不管不顾地抓住腰带，往后一扯。
    周小雪身形不稳，被杜玉峰趁机扑上来，拉住了一条腿。
    眼看杜玉峰要占上风。
    周小雪另一条腿乱蹬，终于给她蹬对了位置。
    “嗷！”
    杜玉峰捂着自己的身体，蜷缩着身子，失去了反抗能力。
    周小雪站起来，捡起腰带，尽情的抽打起来。
    杜玉峰的痛的牙呲欲裂，惨叫连连。
    “住手！”
    秦百川出现在拘押室门口。
    周小雪气的胸口起伏不停，这才把手里的皮带往桌上一扔，转身离开。
    杜玉峰此时有点儿惨。
    脸上一道皮带印，下体重创，肩头旧伤撕裂，鲜血把白衬衫给浸透了一片。
    更重要的是：精神打击。
    被一个娘们用皮带收拾了，杜玉峰好歹也是一个业余搏击好手。
    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啊。
    “杜秘书？”
    杜玉峰捂着下体，脸胀的通红，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要多惨，有多惨。
    秦百川‘啧’了一声，连声道：“快快，送医院。”
    肉体上和精神上痛苦，
    让杜玉峰差点自闭。
    下班的时候，吴若兰接到消息，到医院探望。
    市委秘书长贺任之，办公室副主任洪则青陪同。
    公安局长秦百川，政委何向劲，也到了现场。
    杜玉峰装睡，不想睁眼。
    贺任之发火道：“好好一个人，怎么到了公安局就变成了这样？”
    “就算是一个罪犯，也有相应的人权，公安局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这让人民群众怎么相信公安？”
    秦百川讪讪不语。何向劲也只能‘和稀泥’。
    吴书记招来医生，询问杜玉峰的伤情。
    医生很认真地说道：“像皮外伤，修养一段时间，便无大碍。”
    “肩头有撕裂伤，一块肉都差点掉下来了，缝了十七针。”
    “最麻烦的是！”
    吴书记看医生欲言又止，便道：“医生，你尽管说，实事求是。”
    “病人下体受到重击，如果情况不对，可能要采取手术措施。”
    “什么？”杜玉峰坐了起来道：“哎哟！”
    杜玉峰扯痛了，“医生，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我还年轻。”
    吴书记看了杜玉峰一眼，便对医生道：“麻烦医院尽力施救，不要让病人留下什么隐患。”
    医生连连点头，却不敢把话说满，只是让杜玉峰好好体息，多吃新鲜的菜果，补充维生素。
    倒是洪则清一脸‘关切’的样子，缠着医生问东问西。
    询问这样的伤情，好的机率会有多大？
    医生推的一手好太极，洪则清没有得到‘正确答案’，也只好跟着吴书记走了。
    秦百川是跟着吴书记走的，留了一个警察，守在病房里。
    正是白天做笔录的男警官。
    “胆可真大！太岁头上动土。活该。”
    男警员冷冷地说了一句之后，便坐到了一边。
    杜玉峰狠狠地检讨了一下自己：自己就该把视频直接交出去。
    “谢谢你叫秦局来！”杜玉峰也不迁怒，知道肯定是他叫的人，不然自己还得受苦。
    “不用。我是为我们周队着想。”
    “免得打死了你，她还要跟着受累。”
    杜玉峰语结道：“你们周队这么彪，嫁得出去吗？”
    男警白了杜玉峰一眼，不说话了。
    讨了个没趣，杜玉峰知道现在，自己在别人眼里，还是个犯人。
    第二天上午，匹配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证实，阮玉玲衣物上的东西，确系杜玉峰的。
    可是，秦百川却出奇地把案子给叫停了。
    周小雪怒了，闯进了秦百川的办公室。
    “秦局，证据链完整，为什么不发逮捕令，反而叫停案子？”
    秦百川也是火了。
    “哪有什么为什么？服从命令，听指挥。让你停，你就停。”
    “我不服！”周小雪脾气上来了，就像一头狮子。
    秦百川喝问道：“你不服。我问你，你拘押室打人，是不是事实？”
    “是不是违反了规定？违反了程序？”
    周小雪道：“他调戏我！我恨打得不够狠！”
    “夸你一句好看，就是调戏了？”
    周小雪道：“他是强奸犯！”
    秦百川道：“你是法官？你直接就给人家定罪了？如果他不是呢？”
    周小雪道：“如果他不是，我扒了自己这身警服。”
    “幼稚！我看你这脾气不适合在刑警队干了。反了天了。停职反省。”
    周小雪摔门而出。
    秦百川也是一阵头痛。
    今天吴书记把视频给他看了。
    事情还涉及到一位市领导。
    这种事情很敏感，很多时候，不能明目张胆的查。
    偏这个案子，落在了周小雪的手里。
    报案人是故意挑周小雪报的案。
    这事闹的，吴书记对自己都有了看法。
    周小雪走到了外面，公布了自己被停职反省的消息。
    一众警员，都纷纷抱起不平来。
    案子清晰明朗，事实确凿无疑，为什么局长就给按住了。
    这里头，如果没有市委那边施加的压力，他们绝不相信。
    正商量着要联名向局长反映，前台报，一对夫妻揪着阮玉玲，为案子而来。
    来的正是阮父阮母，一进门，两人就道：“撤案，撤案，我们不报案了。”
    阮母更是揪着阮玉玲道：“快和警察说，撤案。”
    阮玉玲不说话。
    阮父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道：“糊涂，撤案。”

 第19章 撤案

    周小雪冲过去，把阮玉玲护在身后。
    “干什么打人，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们家。”
    “别怕，有我给你做主。”
    “你们是谁？”
    阮母道：“警察同志，你误会了。我们是阮玉玲的父母。”
    “杜玉峰是我们的女婿，他们两口子闹别扭，这事给闹的，是家事，家事啊。”
    周小雪道：“父母也不能打人。”
    “什么女婿？两人是未婚，怎么就是两口子？”
    “就是结婚了，也不能违背妇女意愿。”
    “你们到公安局撤案，是不是有人，给你们施加了压力！”
    阮母与阮父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别没把杜玉峰给弄出来，反倒加剧了事态。
    “死妮子，你倒是说话啊！”阮母又想揪阮玉玲。
    周小雪却用手护住。
    阮母急道：“你是不是想爸妈去死，才肯撤案啊？”
    周小雪暴喝道：“够了！”
    找到照片，周小雪一把拍在桌子上。
    “你们好好看看，那个禽兽，把你们的女儿祸害成什么样了？”
    “你们为人父母，居然不帮着自己的女儿，还如此逼迫。”
    “难道，女儿不是你们亲生的？”
    阮母和阮父扫了一眼桌面的照片。
    虽然照片上拍的很吓人，可是女儿活蹦乱跳的就在眼前。
    他们知道，实际情况，肯定不是看起来的样子。
    女儿是什么性子，当妈的，难道还不清楚？
    眼看周小雪怒了，阮父阮母也冷静了下来。
    “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小杜。”
    周小雪果断地道：“不行！”
    阮父恨恨地一跺脚。
    “我不管了！你个死妮子，你不撤案，今后别回家了。”
    阮玉玲气得身子打颤。
    “你们到底是谁的父母，受伤的是我，你们还帮那个混蛋说话。”
    阮母逮着机会，扯住阮玉玲的头发道：“你受伤？受伤，你活该。”
    “放手，放手，妈，痛，痛。”
    阮母松了手，阮玉玲又藏到周小雪的身后。
    这闹也闹了，阮玉玲还是不肯撤案，阮父阮母干着急也没有用。
    秦百川走了进来，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周小雪，带着人，都到会议室来。”
    周小雪抓着阮玉玲的手道：“别怕，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一众人，进了会议室。
    秦百川看看阮父阮母，又看看周小雪和阮玉玲。
    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强奸案，一经立案，不可撤销；”
    阮父阮母面面相觑。
    “若经查证，证据不足，或没有证据证明犯罪事实发生。”
    “检察院可以不起诉，法院可以作出无罪判决。公安才可以撤案。”
    秦百川制止了所有人的问话。
    “我现在公布一条消息。洪州市副市长钱尚法，昨天已经被双规了！”
    阮玉玲一愣。
    其他人则不明白，秦局说这消息是什么意思。
    秦百川说完后，便站了起来道：“周小雪，刚才已经说了，明天开始，你停职反省。”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还有时间，把案子再过一遍。”
    “案子是你的立的，最终你想怎么结，我尊重你的意见。”
    秦百川在离开之前，又回头道：“诬告陷害罪，判三年。”
    门被秦百川重重地关上了。
    周小雪见秦百川突然放权给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再一看阮玉玲脸色惨白，她顿时感觉不妙。
    阮父阮母不明所以，不过阮玉玲的变化，他们却看在眼里。
    “我想撤案！”阮玉玲嘴唇颤抖地说道。
    “你想报就报，想撤就撤吗？”周小雪拍着桌子道。
    阮玉玲跑到阮父阮母身边，扑嗵跪下道：“爸妈，我错了。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要撤案。”
    阮父把阮玉玲的手拉开。
    阮母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玉玲，你把话说清楚。”
    周小雪也有些慌了，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
    可是，她不知道，哪里错了。
    阮玉玲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钱尚法被抓，她已经明白，出了大问题。
    她不敢再冒险了。
    “周警官，杜玉峰并没有违背我的意愿，那天晚上，我是自愿的。”
    周小雪要疯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
    被愚弄。
    可她是谁？
    她是刑警队的副队长。
    谁给你的胆子？
    周小雪的目光开始变得冰冷。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她发现，从接到阮玉玲报案那一刻开始，她就失去理性。
    “撤案，不可能。这个案子，检查院会提起公诉。”
    “你现在想翻供，晚了。翻供，就是自己承认诬陷。”
    “案子必须要经过审理，审下去就两条路，要么把杜玉峰判了；要么把你判了。”
    阮玉玲不干了。
    “那你干嘛要那么快立案，立案难道不是要慎重的吗？”
    周小雪翻了翻白眼，没说话了。
    她发现，她错估了这个女人的无耻。
    阮母拍着桌子站起来。
    “阮玉玲，你还讲不讲理。”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样子？”
    阮玉玲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现在怎么办呀！”
    “真要审下去，他要是拿出证据来，我不是要坐牢吗？”
    周小雪反问道：“杜玉峰有证据？”
    “没证据，钱尚法会被抓？”
    阮玉玲连忙捂住嘴。
    “和钱市长有什么关系？”周小雪问道。
    阮玉玲打死也不说了。
    她不可能当着父母的面，承认自己与钱尚法有私情。
    周小雪很无奈，她很想说，自己也不管了。
    可是案子是她立的，杜玉峰也被她打进医院的，秦局长也是她顶撞的。
    回头，闹了一个大乌龙，自己难道真得把这身警服给脱了？
    此时，周小雪，很想把阮玉玲给暴揍一顿。
    想了想，周小雪只好硬着头皮来找秦局。
    在办公室里站了半个小时，秦百川才开口。
    “现在下不来台，跑来找我了？”
    “刚才那股拍桌子，满满的正义感，跑哪儿去了？”
    周小雪低着头，“师父，我错了。”
    “我不是你师父。谁要是你师父，谁就会被气死。自己看。”
    周小雪接过秦局的手机，看了两个视频。
    终于明白了过来。
    周小雪气的脸色发青，却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秦百川道：“瞧你办的事。有没有和你说过，涉及到复杂人物的立案，要谨慎。”
    “一不汇报，二不过会。想当然就立案，直接就启动调查。”
    “你这么高的效率，你是怕师父死得不够快啊。”
    “市里面恐怕还以为，我这个公安局长被下面的人架空了呢。”
    “为所欲为，无组织无纪律。”
    周小雪想起吴书记说的话，脸色也不由再次白了白。
    师父这次是真气到了。
    “说，你打算怎么办？”秦百川点了一支烟。
    怎么办？左右为难。
    视频为证，违背意愿之事确属诬告。
    师父不公开视频，是因为事情不能扩大影响。
    她倒是想直接让阮玉玲去坐牢。
    可是，视频不公开，怎么判阮玉玲的罪。
    这弄到最后，岂不是自己要消灭证据，制造出一个证据不足，不构成犯罪事实？
    这么做亏不亏心啊！
    周小雪，纠结了。
    而且，自己还打了杜玉峰。
    如果杜玉峰真是罪犯，那打也就打了。
    可是，现在不是。
    周小雪的额头上的汗珠都出来了。
    自己下手那么狠，杜玉峰会放过自己？

 第20章 打听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躺在病床上的杜玉峰，感受着下面一阵阵的疼痛。
    心里对周小雪的怨念，已经达到沸腾的顶点。
    到了中午的时候，看守杜玉峰的警员，接到局里的电话，便撤离了。
    杜玉峰知道，肯定是案情起了变化。
    没有警察的监控，李青第一时间就跑到病房来陪护。
    杜玉峰不想接受李青的好意，可是却没办法赶人家走。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杜玉峰感觉自己在沦陷。
    好在住院的第三天，痛感消失了，伤口的炎症也控制住了。
    整个人才舒服起来。
    闲极无聊的时候，杜玉峰也会想。
    自己把阮玉玲害的不轻，转过身来周小雪又把自己给打了。
    这算不算，一报还一报？
    想到这些，对周小雪，杜玉峰也就没那么恨了。
    当周小雪扭捏着出现在病房，来探望的时候。
    杜玉峰也只当恶有恶报，报应不爽。
    没有责怪周小雪。
    反倒让周小雪，觉得更不好意思。
    直言等杜玉峰好了之后，要请他吃饭。
    李青气到不行，
    “谁稀罕你的饭。不吃。”
    到了第四天，杜玉峰感觉大好了。
    在医院实在躺不住了，求着医生办了出院。
    先前和吴书记请了一周的假，市委不用去。
    去了，办公室也没人。
    吴书记已经带着人下县考察调研了。
    陪同调研的还有常务副市长余上前，政府办公室的黄一鸣。
    市委这边跟去的是洪则清。
    这让杜玉峰很有危机感。
    希望吴书记擦亮眼睛，洪则清可不是什么好人。
    闲不住的杜玉峰，只好把心思用在房子装修上。
    好在，自己刚装修了一套房子，一切轻车熟路。
    李青的电话追了过来，
    “干嘛呢，一出院，人都跑没影了。”
    杜玉峰其实是想和李青拉开点距离的。
    可是李青上赶着追，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李青连着帮了自己两个大忙，他怎么可能不近人情。
    “正要打电话问你。你有没有认识搞园艺的朋友。”
    “我想弄几盆造型好一点的盆景，或者花草。”
    李青道：“肯定认识啊，不认识我也能找到。你来接我，我带你去。”
    杜玉峰挂了电话，把车开到宁仙区洪湖街道办外面等着。
    等了二十来分钟，李青才拿拎着个手包，快步走出来。
    “快走，快走。”一上车，李青就连声催促。
    杜玉峰启动车子，“你说你一千金大小姐，在街道社区混个什么劲，上你爸公司待着不好吗？”
    “要你管我？想管我，先娶我。”
    “当我没说！”杜玉峰点了一脚油门，又猛地踩了一下刹车。
    车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名男子。
    “下车！”那男子拍着车前的引擎盖喝道。
    杜玉峰看李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人谁啊！”
    “街道办主任，宋江河。”
    应该是李青翘班，被抓了现行。
    李青道：“你等我一下。”
    李青踩着高跟鞋下车。
    宋江河道：“李青，这人是谁？你为什么上他的车。”
    靠。
    宋江河这是什么语气？
    男女朋友？
    李青道：“打住，宋主任。我上谁的车，和你有什么关系。”
    宋江河道：“现在，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一个招呼都不打，这是上哪？”
    李青道：“你一个大主任，天天盯着我们上班出不出门，算什么事？”
    “是不是每个人出门，都要和你报备啊。”
    “再说了，我和办公室里打过招呼了。”
    宋江河看看杜玉峰，又看回李青道：“不许去。我不同意请假。”
    李青扯了扯嘴角，“我管你同不同意，你直接算我旷工好了。”
    转身，上车。
    宋江河见收拾不了李青，跑到杜玉峰这边拍车窗玻璃。
    “嗬，宋主任。我是市委杜玉峰，今天借李青办点事，向您告个假。”
    宋江河刚想发飙，却被市委两个字，把话给堵在嗓子眼了。
    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回到办公室，宋江河才想起杜玉峰是谁。
    杜一夜？
    这名声，他都听到了。
    宋江河抄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宋主任在追求你？”杜玉峰按照李青的指点，把车开上了外环。
    “老男人，嗬，看着就烦。”
    杜玉峰道：“看着显老，实际也就和我差不多大。”
    “看面相挺实在的一个人。对你挺上心的啊。”
    “不要提他，想着都恶心。”李青道：“你们书记，下县了。你请假不用上班，怎么感觉你更忙了似的。”
    杜玉峰有意没接李青的电话，现在被质问，肯定也不敢明说。
    “我发现，你是包打听哈。我们书记下县，你又知道。”
    “你在街道里混得，比我还消息灵通啊。”
    “没办法，土生土长，人脉广。所以啊，你要是娶了我，一定对你有帮助。”李青有点儿得意。
    李青这些天，一直各种明示暗示下意识，杜玉峰都感觉接不住。
    “洪则清这个人，了解吗？”
    李青道：“心胸挺狭窄的一个人。得罪了他，他一定会找你麻烦。很多人挺怕他的。”
    “他平时都喜欢干些什么？”
    “打牌呗。”李青道，“他们都打牌，混圈子。洪主任尤其喜欢打牌。别人也很少赢他，每天有钱拿，他还不上赶着玩啊。”
    “你是不是在市里有内线啊！这么清楚。”杜玉峰笑道。
    李青指了一个路口，让杜玉峰下环线，道：“也就几个要好的同学在市里。有空带你认识？能和杜大秘交朋友，他们肯定乐意。”
    “有机会再说！”杜玉峰对交朋友这事，挺谨慎，“知道黄一鸣吗？”
    “怎么问他？”
    杜玉峰道：“这次吴书记下县调研，他也在随行队伍里。”
    李青道：“这人就是个海王。”
    杜玉峰偏过头来，“海王？”
    “谁不知道他啊。大情种一个，四年交了十个女朋友。”
    “有三十了，今年刚结的婚。结也婚也会离，渣男。”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
    “你心虚什么？”李青道，“该不会，你也想学黄一鸣。要不然你打听他？”
    把车速放缓，杜玉峰道：“什么呀，只是顺嘴问问，之前，我都不知道市政府有这么一号人物。”
    李青：“你也好不到哪去。你是‘杜一夜’，他是‘黄斩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还粘着我，趁早把我给放了呗！”杜玉峰笑了。
    李青道：“想的美。到了，就在前面停。”
    车已经开到了郊区，这边有一大片的园子。
    走到里面，有个经理出来接待。
    杜玉峰想做一个整墙的绿植背景，这边做不了。
    便选了几个盆景盆栽，让回头一起送过去。
    李青不想回市区，杜玉峰也想在附近再找找。
    看附近还有没有专业设计植物墙的。
    顺着大路往前开，开到路的尽头，见路边一个院子。
    院门前挂了块小木牌，写着‘花海’。
    透着围栏看进去，颇为雅致。
    “感觉不错，可惜关了门。”李青下车，跟着杜玉峰凑在围栏边看。
    杜玉峰也觉得可惜，正准备走。
    却见路边走来一名撑着花伞的年轻女子。
    莫名的有种感觉，这女子，就是这‘花海’的主人。
    这是一种很契合的感觉，恬静而温暖。

 第21章 花海

    “两位，进来看看？”
    年轻女子收了花伞，停在门边。
    李青连忙笑道：“好啊，你这里真漂亮。”
    年轻女子笑了笑，轻轻推开院门。
    ‘花海’其实是一个大院子，里头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
    “前院是花海，后院是人工景观，左右两侧有些名贵树木。”
    “客人可以自去观赏，累了可以到房子里喝喝茶。”
    年轻女子指了指大院子中间的一栋小洋房。
    “谢谢，我们随便看看！”杜玉峰笑了笑。
    年轻女子示意两人随意，便进了小洋楼。
    李青拉着杜玉峰往后院走，“漂亮吗？”
    “什么？哦，还行，没你好看。”
    李青‘哼’了一声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好看，你盯着人家傻看？”
    “哪有！”杜玉峰走进一处花径，“就是有点熟悉的感觉，像似在哪里见过。”
    “我又不是那女人，你这种搭讪的话，还是留给再见面时，对那女人去说。”
    李青生气地往前快步走去，穿过花径，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湖泊。
    “没想到，外面不显山不露水，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小湖，这水可真清。”
    李青跑到湖边，那里有一张公园椅。
    杜玉峰和李青一起坐在椅子上。
    小湖其实不大，也就是一个篮球场大小。
    湖边种植着许多花草，把整个小湖装点得像油画里一般，花团锦簇。
    虽然花样繁多，却不局气。
    让人感觉身处其中，身心特别的放松。
    李青靠在杜玉峰的肩头道，“这里感觉真好！”
    杜玉峰闻着李青身上的香味，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一时之间，也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
    “李青？”
    “嗯？”李青闭着眼，慵懒地应着。
    “你就真那么讨厌宋江河？”
    李青浑身一颤，继而坐直身体。
    杜玉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破坏了这美好的氛围。
    自己真是该死。
    李青一句话也没说，沉默良久，才终于开口道，“送我回去！”
    杜玉峰连忙解释道：“李青，我现在是真不想谈恋爱。”
    李青不想听，直接起身朝外走。
    回到车上，杜玉峰道：“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
    “想吃什么菜，随便点，狠狠的宰我一顿。”
    李青靠在车窗边，懒得说话，时不时指一下路，却是回别墅的方向。
    杜玉峰只好把李青送回别墅。
    李青一言不发地进了别墅。
    杜玉峰想着李青这么帮自己，自己反而这样伤她，确实不合适。
    追进去想解释一下。
    李青也没有理睬他，只是烧水，泡咖啡，然后端着咖啡，坐在飘窗上。
    杜玉峰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便到厨房看看，中午做一点吃的。
    可是冰箱里空空的，看来李青根本没有开火的习惯。
    外卖上点了几个菜，杜玉峰没话找话的想哄李青开心。
    李青不耐烦地从飘窗移到沙发，又从沙发坐到饭桌上。
    实在不耐烦了，李青把咖啡往前一推，“你肯喝我剩下的咖啡，我就原谅你。”
    喝李青喝剩下的咖啡，有一种承认关系的意味。
    杜玉峰硬了硬心肠，没喝。
    “你走，我知道，你看不上我。”
    杜玉峰急道，“不是，是我配不上你。”
    “而且，我最近一两年，都不想再碰感情的事了。”
    “我不想耽误你。”
    李青偏过脸，不听。
    外卖送了过来，杜玉峰把菜摆好在桌上。
    李青哪里肯吃。
    杜玉峰道，“好，我喝。咖啡我喝。”
    “你好歹给个面子，吃口饭。”
    咖啡早就冷了，杜玉峰一口喝完，苦的，居然是黑咖啡。
    杜玉峰连忙又喝了几口茶水，送了送。
    李青看在眼里，这才转过脸，看着杜玉峰道，“哥，谢谢你。”
    杜玉峰有些迷糊，“啥？谢谢我？你不生我的气就好。要谢，也是我谢你。”
    “那你要怎么谢我？”
    杜玉峰看着李青仰着脸望向自己，不由心中躁热起来。
    李青缓缓走近，眼神中带着迷离，轻声地道，“哥，我要你这样谢我。”
    杜玉峰感觉眼睛有点儿迷糊。
    头也有点儿晕，心跳在加快，欲望在升腾。
    李青拉着杜玉峰坐进沙发里。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李青的侧脸，姣好的身段，完全沐浴在光影之间。
    如梦如幻。
    不知不觉，杜玉峰凑上前去，轻轻的吻向李青。
    一朵小火花，在黑暗中亮起，继而烧成了一片火海。
    当杜玉峰猛然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
    看着自己身体，再看看床上凌乱的样子，杜玉峰明白，刚才梦里那场酣战，必然是真实发生的。
    光着脚，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别墅里，没有找见李青。
    杜玉峰坐回车里。
    打电话给李青，李青的电话没接。
    只好又发短信道，“在哪？我们谈谈。”
    李青的信息回复的很快。
    “哥，我知道你没有准备好。刚才对不起，咖啡里加了东西。你别生气。”
    杜玉峰回复道：“不生气，你来，我们说会话。”
    “还是不要了。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与其待在一起，两个人都别扭，不如今天就算是告别。”
    “我不会再去找你了。”
    杜玉峰心情有点儿烦，说不上来的意味。
    盲目地开着车，不知不觉地，却来到了‘花海’。
    五点，正是夕阳西下。
    杜玉峰坐回那张湖边的长椅上，头脑中一片的空白。
    李青是个好女孩，可是，杜玉峰也说不上为什么，不来电。
    天色渐黑，院子里的灯，也渐渐地亮了起来。
    年轻女子，递过来一杯热茶，“我看你在这里坐了很久，和女朋友闹别扭了？”
    杜玉峰感谢地接过热茶，捧在手心里，觉得心力正在复苏。
    杜玉峰轻轻地说道：“不知道，算不算是闹别扭，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正在得到，感觉却在消失。”
    年轻女人笑了笑道：“也没错。得到即是失去。失去也是一种拥有。”
    杜玉峰便笑了，“你的‘花海’很特别，身处其中，让人很安宁。”
    “谢谢！”
    指着小洋房的一面墙道：“我想在房子里，做一个植物背景墙，有点像这面墙的感觉。”
    “不知道你这里，承接这样的业务吗？”
    年轻女子道，“当然，要生活的呢？装修类的业务都接。”
    杜玉峰笑了，“好。”
    年轻女子却眨了眨眼道：“植物背景墙，要养护；还是室内，装的话，要有整体设计配套。费用不会低。”
    杜玉峰便拿出手机，加了年轻女子的号码。
    慕容花海？这名字倒是很特别。
    “原来你的名字，就是‘花海’啊，真特别。”
    发了几张图片，又道，“这是房子的照片，大约五六十平方，整装就整装，你报价。”
    慕容花海仔细地看了看图片。
    很诧异地抬头看了杜玉峰一眼。
    想了想，才随意报了一个价：“五十万？”
    杜玉峰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花园。
    想想吴书记劳累一天，回家就能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
    每天都能在大自然的包围中醒来，杜玉峰就觉得，可以接受。

 第22章 拼酒

    “行！”
    慕容花海见杜玉峰答应。
    便又道：“每年还要十万养护费。”
    杜玉峰道，“可以！只要能让人心情放松。能做到，钱就不是问题。”
    慕容花海看着杜玉峰道：“没看出来，你还是隐形富豪呢。”
    杜玉峰摆了摆手道：“我穷光蛋一个，这钱也不是我自己出的，帮老板装修房子呢，老板出。”
    “那要不要给你算回扣？”慕容花海好奇地问道。
    摆了摆手，“不用弄这些，明天有没有时间？我带你去实地看一下房子。”
    两人约了明天在房子见面后，杜玉峰便也离开了。
    给李青打电话，仍然是没人接听。
    其实他也没想好怎么面对李青。
    李青真要是接听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进了市区，秦百川的电话打了进来。
    “杜秘书，忙不忙，一起吃个饭？”
    “秦局，您叫我小杜就好了。我这正准备找地方吃饭，您这是帮我省钱。”
    秦百川报了一个地址。
    “秦局，我马上就到。”
    杜玉峰估摸着秦局叫吃饭，没那么简单。
    便发了一条信息给吴书记。
    吴书记的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去看看，秦百川说什么。”
    杜玉峰把车开到饭店，很快进到包厢。
    因为是临时通知杜玉峰过来，其实已经开席。
    秦百川站起来迎接道：“小杜，抱歉。老曾一定要见见你这位年轻俊杰，开席了还让我叫人。”
    “秦局，您太客气了。以后还得秦局您多照呢，万一哪天，有人再拿皮带抽我，得有人来救我才行。”
    席间，周小雪也在。
    秦百川哈哈一笑，把杜玉峰拉到席间。
    杜玉峰一眼看到了秦局口中的老曾。
    组织部长曾小理，九个常委之一。
    “曾部长！”杜玉峰老实地打了一声招呼。
    领导在场，杜玉峰可不敢乱说话。
    同席的还有公安局的政委何向劲，局里的几位处长。
    秦百川把杜玉峰按在周小雪边上坐下。
    杜玉峰见周小雪看到他有点儿别扭，便有心要在酒桌上杀杀她的威风。
    桌上敬了一轮之后，杜玉峰给周小雪加满酒道：“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先走一杯？”
    周小雪也不多话，举杯就喝。
    桌上一片喝彩。
    杜玉峰也喝了一杯，心中却是被激起了凶性。
    打不赢，还喝不赢？
    杜玉峰逮着机会就和周小雪喝一个。
    周小雪喝酒干脆，一劝就喝，一喝就干。
    半小时，周小雪一斤白酒就下了肚。
    秦百川并不关心周小雪喝了多少。
    也不来找杜玉峰说话。
    全程只是和曾小理交头接耳的说话。
    杜玉峰看周小雪脸色泛红，肤底渐粉，便知周小雪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准备再来几杯，把周小雪彻底喝迷糊。
    却不料，周小雪把杯口一挡，竟然不喝了。
    那哪儿行？
    杜玉峰怎么着，也要扳回一程。
    “小雪，我跟你说。”
    “你周小雪的名头，我在两年前，就听说了。”
    “女刑警，不仅能出外勤，还干到了副队长。”
    “不简单！你就是我心中的偶像。”
    “那天，说你好看，那完全是一个粉丝对偶像的崇拜。”
    “虽然那天，场合不对，产生了误会，但做为小小的粉丝，我们一定要喝一杯。”
    周小雪，把杯子倒过来，一盖。
    杜玉峰愣了愣。
    周小雪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酒，打开道：“那天是我的不对。”
    “这一瓶我敬你，算是赔礼，你随意。”
    说罢，周小雪仰头便喝。
    靠，
    真虎啊。
    周小雪喝得太急，那酒从嘴角溢出，顺着粉嫩的脖子，流进了衬衣领口。
    咽了一口口水，杜玉峰连忙把周小雪手里的酒瓶给抢了下来。
    好家伙，一会儿功夫，就下去了半瓶。
    这要是让她把酒喝空了，秦局不是要骂死自己啊。
    这满桌的人，还不得说自己欺负人啊！
    特么的，我只是想让你喝醉，又没想让你喝死。
    你不要害我！
    周小雪还要上手抢回酒瓶。
    杜玉峰看她那样子，酒劲已经开始上头了。
    “秦局，她什么酒量啊？没事？”
    秦百川道：“今晚上，就只看见你和我们小雪喝酒了，不管什么量，现在你可要负责到底。”
    秦百川的话刚一说完，周小雪就从桌边滑了下去，侧倒在杜玉峰的怀里。
    连忙扶起来，周小雪哪里还坐的住，全身都软了。
    只好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把周小雪扶到车上。
    打电话给秦局道：“秦局，周小雪住哪啊！我这都叫不醒她了。”
    “不知道，你看着办！”秦百川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特么。
    杜玉峰收了电话，秦局，你这是，不拿我当坏人啊。
    我这往哪儿带啊。
    算了，去开间房。
    刚把车开出饭店，周小雪就开始反胃。
    赶紧把车靠边停了。
    周小雪迷糊中，自己打开后车门，趴在后座上，勾着头，一阵狂吐。
    “喝不下，你喝那么多，找死啊。”
    周小雪醉道：“你不就是，心理不平衡吗？我得让你找回来。呕。”
    杜玉峰从后备箱拿来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周小雪漱口。
    缓了半个小时，周小雪才好受一点。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周小雪加了杜玉峰的号码，发了一个位置道，“平时住宿舍，现在因为打你的事，停职反省了，在家住。”
    “停职反省？那你们秦局还带你出来应酬？”
    杜玉峰朝副驾上的周小雪，上下打量了一下。
    确实是个美人儿。
    “你那是什么眼神？男人都用下半身思考对。”
    杜玉峰收回目光道：“秦局刚才让你自生自灭，让我把你扔马路上，谁要谁捡。”
    “秦局是我师父，这几天正生我的气呢。”
    周小雪重重地一叹，吐出一嘴的酒气，“那天的事，郑重的，再一次向你道歉，是我不对。太冲动了。”
    “确实很冲动。”杜玉峰摸了摸脸，到现在还有点儿痛，“不过，算了。看在，你是为了正义的份上。”
    周小雪道，“你说，这个世上，有真正的正义吗？”
    靠，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到你家了？”杜玉峰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趴在方向盘上，看着眼前的高楼。
    “要不要上去坐会儿？”周小雪道。
    “你发酒疯的时候，不会打人！”
    周小雪白了杜玉峰一眼，打开车门。
    杜玉峰想了想，便也熄火，跟着上楼。

 第23章 帮忙

    进了电梯，杜玉峰问道，“你师父今天怎么会请曾部长吃饭？”
    “你不知道？”周小雪奇怪地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了？”杜玉峰摊摊手道：“我是半路被抓过来吃饭的啊。”
    “钱市长双规，不是你动的手嘛？现在位置空出来了。我师父有想法。”
    周小雪打开房门，很直白的说了一句。
    屋子很干净，杜玉峰也跟着换了鞋。
    “这房子挺大啊，一个人住？”
    周小雪走到厨房烧水，“你随便坐，我父母没在洪州市。”
    “这个房子就是买给我住的，不过，我也很少住。”
    “你先坐，我换个衣服。”
    杜玉峰坐到沙发上，周小雪一身酒气，跑去洗了一个澡。
    都说女人洗澡慢，周小雪洗澡那叫一个快。
    杜玉峰刚把今天晚上的情况，编辑完信息，发给吴书记。
    周小雪就已经洗完澡，连头发都吹干了。
    当周小雪，穿一件大号的衬衫，光着腿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杜玉峰看呆了。
    一直知道周小雪上半身很有料，没想到腿型也很好。
    一个出外勤的女警，皮肤居然这么好，还有天理吗。
    周小雪用玻璃杯，倒了一杯开水，弯腰递了过来。
    杜玉峰没管住自己的眼睛，还是从半开的领口往里看了进去。
    没有束缚的两只，在里头晃动。
    “家里没有备茶叶，杯子也只有一只，这杯子是我自己用的，洗干净了，不要嫌弃。”
    周小雪嘴角挂着笑。
    杜玉峰连忙接过杯子，慌乱的喝了一口。
    靠，
    烫。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周小雪便也坐下。
    一条腿盘在沙发上，另一只腿压在沙发的腿上，往前伸着，很舒服的靠在沙发里。
    “你就不能穿多点？”
    杜玉峰很艰难的建议了一声。
    周小雪轻轻一笑道：“你不是说我好看吗？”
    杜玉峰承认，这是他的心里话。
    “那让你看个够！”
    周小雪扭动了一下身体，扯动了衣服。
    受不了。
    这娘们一定是在勾引自己。
    杜玉峰有点想离开，却又始终没力气站起来。
    周小雪把腿往前伸了一点，碰到了杜玉峰的小腿。
    杜玉峰像触电一般，猛地抬头看向周小雪。
    周小雪的眼睛慌乱的往边上闪，不敢对视。
    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冲上脑门。
    杜玉峰扑了上去。
    周小雪有些惊慌，侧着身子想躲，可是杜玉峰已经凑了上来。
    用力地抵着杜玉峰的胸膛，周小雪道：“你，慢点。”
    就在要见真章的时候，周小雪一把反抱住杜玉峰道：“答应我，力所能及地帮帮我师父。好吗？”
    杜玉峰浑身一僵，顿时清醒了过来。
    周小雪感觉到了杜玉峰的不对，连忙把嘴凑到杜玉峰的嘴边。
    杜玉峰偏了一下头，周小雪没有亲到。
    再亲，还没有亲到。
    周小雪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手上的力，渐渐松开。
    整个人缩回到了沙发里。
    杜玉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女人是在拿身体做交换，杜玉峰感到一阵挫败。
    “我要走了！”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半。
    周小雪抬头看了看杜玉峰，没说话。
    “是你师父让你这么做的？”杜玉峰问道。
    周小雪道：“没有。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
    “是我自己想这么干的。”
    “我一个小秘书，”杜玉峰自嘲地道：“哪有帮你师父的本事？你这本钱下的够大。”
    周小雪摇了摇头道：“尽人事，听天命。”
    “不是所有案子都能破的，难道怕破不了案，就不去查案了吗？”
    “我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出些力。如果师父想更进一步的话。”
    “从来都是师父照顾我，我只有添乱的份。我想为师父做点什么。”
    杜玉峰走过去，轻轻地吻了周小雪额头一下。
    然后抱起她，进房间，盖上被子道，“别傻了，你师父的事，听天命。”
    把外间的灯都熄了之后，杜玉峰关门离开了周小雪的住处。
    坐回车上，杜玉峰开始有些后悔了。
    自己是不是傻了，装什么纯情。
    要不，再杀回去？
    周小雪，肯定不会拒绝。
    正纠结，吴书记的电话打了过来。
    杜玉峰的头脑彻底清醒了，连忙接通。
    “今天的情况，详细讲下。”
    杜玉峰连忙把今天看到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我猜想，”杜玉峰说道：“秦局是想更上一步，以副市长的身份兼任公安局长。”
    秦百川先叫了曾部长吃饭，然后又把他叫出来。
    一来是表明向吴书记靠拢的态度；
    二来是告诉吴书记，曾部长他很熟。
    曾部长是常委。
    吴书记想在洪州正常开展工作，关键就看能团结多少常委。
    所以，吴书记很重视这个情况。
    “这事情，你怎么看？”
    平时通话，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吴书记都会以一句：我知道了。结束。
    今天居然问他的看法。
    考较？
    杜玉峰连忙端正坐好，紧张思考起来。
    “副市长是政府那边提名再选举，可是王市长向来都很强硬。”
    “市委方副书记，兼着政法委书记，两院一局，一直是方副书记在指导工作。”
    杜玉峰的意思很明确。
    如果你吴书记插手秦百川的事情，那就是同时在动王市长和方副书记的碗。
    秦百川绕过方庆元，绕过了王伯雄，向吴书记示好，本身就存在问题。
    虽然把曾部长这个常委绑在一条船上，可同时却在挑战两个靠前的常委。
    而且，组织部长，其实算白送。
    组织部长如果不向市委书记积极靠拢，工作根本就没法开展。
    所以，没有秦百川穿针引线，曾小理也会找机会和吴书记亲近。
    现在变成一个值不值得的问题。
    为了一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是不是要冒这个巨大的政治风险。
    一个处理不好，吴书记是会惹火上身的。
    吴书记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上次招待所里的事情，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嗯，谨慎是好的。”
    “同时，也不能束手束腿。”
    “不动，永远是一潭死水。”
    “有没有鱼，得钓了才知道。”
    “行了，事情我知道了，你伤好了没有？”
    杜玉峰忙道：“好了，好了。谢谢书记关心。”
    “嗯，早点休息！”
    把电话放在仪表盘上，杜玉峰双手背在头后面，伸了个懒腰。
    吴书记这意思只怕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好，领导的格局就是不一样。
    不是怕风险，而是在风险中求机会。
    没有风险，要创造风险。
    不然就是一潭死水，没有活力。
    杜玉峰，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一点。

 第24章 危机

    洪州下辖七县三区，其中宁仙区经济占比最重。
    吴书记几乎是马不停蹄，用了四天时间，完成了初步的调研。
    洪则清的协调工作，完成的不错。
    让整个考察行程，异常顺利。
    杜玉峰一直关注着吴书记的行程。
    一行人，一回到市委，杜玉峰就迎了上去。
    洪则清抱着一沓资料，抢先一步道，“小杜，伤好了？来，先把这些资料送到书记的办公室去。”
    杜玉峰直接绕过洪则清，打开后车门，“吴书记，您辛苦了。”
    吴若兰从后座出来，另一边常务副市长徐上前和黄一鸣也走了过来。
    徐上前道：“吴书记，这次跟着您下去这一趟，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
    “这几天，我再调查一下，整理一下，看能否形成一个报告，在常委会上讨论。”
    吴若兰点点头道：“徐副市长先和王市长沟通一下，看看有什么好的方案，我们会前先讨论一下。”
    徐上前与吴若兰就在车边交谈。
    黄一鸣拉着杜玉峰走远几步道：“车后备箱里，有些土特产，是县里人硬塞的。”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吴书记也就收下了。”
    “杜秘书拿去整理一下。”
    杜玉峰第一次见黄一鸣，确实很帅，有点像综艺节目里的小鲜肉。
    吴若兰回到办公室后，杜玉峰自然也跟着进了办公室。
    后头还跟着洪则清，黄一鸣。
    快到了下班时间，吴若兰显然没有直接下班的想法。
    杜玉峰给吴若兰倒了一杯茶。
    吴若兰目光扫过跟进来的洪则清和黄一鸣。
    “洪主任有事？”
    黄一鸣便与杜玉峰走到了外间。
    黄一鸣打量着杜玉峰的办公室，杜玉峰则盯着黄一鸣手里的袋子。
    “杜秘书，原来是在一中教书是吗？”
    “能成为吴书记的秘书，真得是天大的运气。”
    杜玉峰笑了笑道：“确实。黄科长要等吴书记是吗？”
    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黄一鸣小声地道：“书记需要的东西。”
    杜玉峰给黄一鸣倒了一杯茶，“听说黄科长结了婚，小孩有了吗？”
    黄一鸣一愣，继而笑道：“还早，晚几年再要小孩。”
    黄一鸣个子比杜玉峰还高了两公分，肯定超过一米八了。
    长相不俗，身材也好，难怪可以四年谈十个女朋友。
    女生有时候，很吃黄一鸣这一款。
    杜玉峰不想和黄一鸣站着比高低，便请黄一鸣坐下。
    聊起这四天的行程。
    黄一鸣很健谈，而且也有意与杜玉峰交好，便把四天的情况，都介绍了一遍。
    总结下来，吴书记这次考察的重点就是两个，一个是认识一下人；二是看看各县区的经济特色。
    最近两年，洪州市的经济发展有阻滞的现象。
    这是吴书记和王市长本届急待要解决的问题。
    宁仙区一家独大的发展格局，已经阻碍了洪州经济全面的发展。
    吴书记来洪州主政，省里的要求，就是要打造出一个百花齐放的格局。
    所以，着眼点，其实是在县里。
    聊了十来分钟，洪则清一脸喜色的走出来。
    “黄科长，吴书记叫你！”
    黄一鸣早已起身，和杜玉峰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洪则清看黄一鸣进去，便是一脸的玩味。
    继而板着脸看向杜玉峰，“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
    看着洪则清离开，杜玉峰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最后的时光？
    难道吴书记真得想换秘书了？
    有没有这个可能？
    极有可能。
    自己原本就在试用期，现在接二连三，麻烦不断。
    先是阮玉玲闹了一场，接着又是公安拘押。
    吴若兰，一个女书记，本来就是非多，现在更是人言可畏。
    换自己是吴书记的位置，恐怕也不想那么多事。
    这些事情，已经实质上影响了工作。
    原本这次下县区的安排协调工作，就应该是自己的活。
    可是，自己不仅没干上，洪则清还干得不错。
    吴书记嘴上不说，心中恐怕还真有换秘书的想法。
    杜玉峰感觉自己有点坐不住了。
    可是，这事，还没有办法去问。
    不行，我得提醒吴书记一下，得让她记着我的好。
    杜玉峰也顾不得了，走过去敲门。
    “进！”
    打开门，吴书记正和黄一鸣坐在沙发区，谈笑风生。
    杜玉峰还没见吴书记这么笑过，这女人笑起来，很有风情。
    杜玉峰扫了一眼袋子，
    靠，
    两包卫生巾，一包日用，一包夜用的。
    黄一鸣这小子，眼睛真毒。
    “书记，医生说今天可以拆线，没事的话，我想先离开了。”
    杜玉峰心中有些委屈。
    “那你先回去！”吴书记点了点头，便和黄一鸣说起话来。
    黄一鸣在吴书记面前，表现的像一个纯情的男生。
    特么的真能装！
    杜玉峰走回到秘书间，心中莫明的一阵心烦意乱。
    重重地关上秘书间的大门，朝医院走去。
    吴若兰听到重重的关门声，才对黄一鸣道，“小黄啊，这几天也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
    黄一鸣连忙站起来道，“为领导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
    “领导都没喊累，我们哪有资格喊累。”
    “只要领导需要，我就是硬顶，也要顶上去。”
    “小黄二十四小时都在，随叫随到。”
    吴若兰皱了皱眉，继而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黄一鸣离开之后，吴若兰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拿起手机，打了个号码道，“到市委附近来接我一下。”
    杜玉峰到医院拆了线之后，心中还是很烦。
    有心想找个人诉诉苦，却发现，根本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李青勉强可以算一个，可是现在弄成这样，怎么好去再找人家。
    坐在车里，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时，周小雪的电话打了过来。
    “是不是在陪女朋友？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之前，说要请你吃饭的！”
    杜玉峰道，“哪来的女朋友？”
    “李青不是你的女朋友？天天到医院陪护。”
    “不是！”杜玉峰不想和一个女人谈论另一个女人，直接问道，“在哪吃？”
    “在家里吃行不行？你带酒过来，我烧几个菜。不太想出门。”
    杜玉峰道，“太没有诚意了，请人吃饭，还让客人带酒。”
    周小雪笑道，“不把你当外人！”
    杜玉峰心头一热，“马上到。”

 第25章 再见周小雪

    杜玉峰车上就有酒，卤菜店买了一些卤菜。
    上电梯的时候，送菜的外卖员也在同一层下了电梯。
    周小雪开门拿菜，看到杜玉峰，不好意思地笑道，“真巧。”
    杜玉峰换了鞋进来道，“你这是临时起意啊！菜都是现买的。”
    “你坐，我去弄菜。”周小雪把杜玉峰手里的酒菜也一齐接了过来。
    煮米，洗菜，周小雪弄了半天，一个菜也没有弄出来。
    杜玉峰到厨房一看，好家伙，这是在打仗啊。
    乱七八糟的，跟遭了贼似的。
    掀开电饭煲，饭都没冒热气。
    “你没按‘开始’键啊。哎，出去，等你做饭，两人都要饿死了。”
    周小雪道，“我可是诚心要请你吃饭的，这些锅啊碗啊，都是今天新买的呢。”
    “行，我承你的情，你到外头歇着。我来弄。”
    菜倒是买的不少，有肉有鱼还有一些青菜。
    肉是五花肉，做一个红烧肉。
    这个费时，先下锅，翻炒后，就先让肉在锅里慢火煨着。
    然后是烧鱼，炒菜。
    两个灶头两个锅，一起开动，倒也没花多少时间。
    基本上饭熟了，菜也差不多炒好了。
    杜玉峰的习惯是边炒菜，边收拾。
    等菜做好了，灶台也清理的干干净净。
    周小雪不肯离开，就一直在门边看着，目光中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卤菜也装了盘，就可以开饭了。
    “好吃！”周小雪吃了一块红烧肉。
    杜玉峰也尝了一块，觉得火候还差不少。
    时间有点儿赶，这肉其实没太入味，只能说勉强可以吃。
    离杜玉峰的好吃的标准，还差着不少距离。
    两人碰了一杯，杜玉峰道：“停职多长时间？”
    周小雪道：“不知道，等通知，可能要调内勤了。”
    “我反正就当放假了，这几年还真没有好好休息过，累。”
    杜玉峰道：“干习惯了外勤，让你转内勤，你愿意？”
    周小雪愣了愣便道，“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我原本也知道，不可能一直干外勤的。”
    “总归有这么一天的。”
    “这一次，师父正好逮着这个机会。”
    “自己犯了错，又有什么办法。”
    “要是不服软，师父狠下心，不会让我再回警局的。”
    两人又喝了一杯，便没在这个话题上深聊了。
    周小雪主动换了话题。
    “你的案子，已经在检察院了，虽然检查的结果相符，可是阮玉玲已经改口。”
    “违背妇女意愿这是一个关键点，现在这里存在疑问。”
    “估计检察院会以证据不足，不提起公诉。到时候，局里就可以撤案了。”
    杜玉峰点点头道，“希望这事能快点过去。”
    周小雪道，“那天我看阮玉玲父母一直在替你说话，还以为是你施加了压力。”
    加了一杯酒，杜玉峰苦笑道：“他们对我很好，可惜，现在算断了关系了。”
    周小雪道：“接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不再找个女朋友？如果那个李青不是的话。”周小雪看着杜玉峰道。
    “怎么，你有想法？”杜玉峰笑道。
    周小雪没说话。
    杜玉峰吃一口菜道，“你有想法也不行。我怕万一吵架的时候，被你揍。”
    “我没那么暴力。上次真是个误会。我已经道过歉了。要不让你打回来？”
    “不敢！”杜玉峰摇了摇手，“是不是刑侦那边经常会这样收拾罪犯？”
    周小雪想了想才道，“倒也不是经常，偶尔气极的情况下，也会有越规的情况。”
    “冷静的时候，大家都明白，应该按程序走。”
    “其实按程序走，是对警员的保护。”
    “可是，警员也是人，也有情绪，在高压之下，也会有操作变形的时候。”
    “多数情况下，我们都是用脑子的，用武力的情况很少。”
    杜玉峰点了点头。
    “你还没说要不要再找个女朋友呢？”
    杜玉峰见周小雪一直纠缠这个问题，心里知道周小雪肯定对自己动了一点心思。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而且，我现在朝不保夕的，哪有那个心思。”
    周小雪奇怪地问道：“怎么就朝不保夕了？”
    “喝酒，喝酒！”杜玉峰不想把自己的困境和周小雪说。
    周小雪见问不出来，眼珠不由的转来转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喝掉三瓶白酒。
    周小雪一瓶，杜玉峰今天心情不好，自己想喝酒，自己给自己灌了两瓶下去。
    酒入愁肠，两人都有些酒意。
    周小雪烧水，泡茶。
    “专门去把师父的好茶偷来的。”
    杜玉峰尝了一口，茶味香甜，是白茶无疑。
    周小雪呢喃地道，“其实，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
    “我好歹是学刑侦的，案子也办了不少。”
    “人都说当局者迷，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
    “帮你，其实也是帮我师父。”
    杜玉峰见周小雪还是念念不忘帮自己师父的事情。
    不由口花花道，“你不是自己人，不能说。”
    周小雪望着杜玉峰道，“怎么才算自己人？”
    杜玉峰看了周小雪一眼，低头喝茶，他也不知道，怎样才算自己人。
    这年头，连快要结婚的女朋友，都不能信，哪里还有自己人？
    “这样算不算？”周小雪站起来，把大门反锁上。
    “干嘛？”
    周小雪把钥匙拿在手上，转身便进了卧室。
    我靠。
    杜玉峰去开门，门反锁了，哪里打得开。
    阳台倒是可以跳下去，可这是十九楼。
    去房间，周小雪已经藏到了被子下面，不肯露面。
    回到饭厅，杜玉峰左右无计，只好坐在沙发里抽闷烟。
    到了晚上十来点，天气便有点凉了。
    杜玉峰打开客房门，发现客房里连床都没有，更别提被子了。
    只好再次打开卧室的门。
    却见房间只开着床头灯，周小雪靠在床头，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看。
    宽松的睡裙，根本隐藏不了春光。
    “不放我走，好歹给床被子行啵。”
    周小雪便放下书，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单薄的空调被。
    “只有这个了！”
    杜玉峰估计这个空调被顶不住。
    “要不你把钥匙给我，开开门？”
    周小雪闷不作声地把空调被往衣柜里一塞。
    仍旧躺回被子里，有意把身体让到一边，顺手把被子的半边给掀起来。
    “就睡在这里，会怎样？”
    杜玉峰看周小雪挑衅的眼神，也自发狠道：“周小雪，你别后悔。”
    杜玉峰去浴室冲洗了一下，到了这个地步，杜玉峰也不客气了。
    送到嘴边的肉，先吃了再说。
    杜玉峰经验丰富，战斗力也强悍。
    反倒是周小雪看似大胆，其实是菜鸡一个。
    真动了真章，一个劲的躲。

 第26章 杜一夜

    可哪里能躲得开。
    “你是多久没有过了？”
    周小雪红着脸，轻轻地道，“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师哥。”
    “毕业了，我到了洪州，就分开了。”
    “后来，工作忙，压力大。也没碰着能上心的，就没想这个事了。”
    杜玉峰笑道，“那我算是能上你心的人？”
    周小雪很干脆地道，“算！从阮父阮母那里，我知道，你是个有情义的。”
    “你小心判断失误。”
    周小雪缩在杜玉峰怀里道，“错了，也认了。”
    杜玉峰道，“那我们继续。”
    “改天，啊~”
    怎么可能改天，杜玉峰还没吃出味来呢。
    两人说说话，聊聊天，几轮下来，竟然也到了天亮。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杜一夜，竟然是真的。”
    周小雪看看时间，已经五点了。
    杜玉峰也确实有些累了。
    周小雪把床单换了一个，问道，“今天请假吗？都这个点了，也睡不了多久了。”
    “不能请假。再请假，恐怕工作真保不住了。
    周小雪便问杜玉峰在担心什么。
    杜玉峰想了想，这次没有隐瞒，把自己的处境说了一下。
    周小雪听到最后，突然笑了道，“你是自乱阵脚。”
    杜玉峰来了兴致：“怎么说？”
    “能给领导办私事的人，才是领导信赖的人！”
    杜玉峰坐起来，从衣服里掏出烟，点上一支。
    “你接着说！”杜玉峰觉得周小雪说的挺对。
    “洪则清办的都是公事。黄一鸣只是单方面献殷勤。“
    ”只有你，吴书记让你装修房子。”
    “你想啊，房子那么私密的地方，这不是信任是什么？”
    “这说明，在吴书记的心里，亲近的层次有不同。”
    杜玉峰点了点头道，“可是洪则清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为什么吴书记和黄一鸣谈笑风生，和我说话，就是一本正经？”
    周小雪道：“我只知道，人总是把好的一面给外人，把丑的一面留在家里。”
    “吴书记如果给别人笑脸，估计没安什么好心！”
    “啊！”杜玉峰心说，这是什么逻辑。
    “女人的笑，只有一种，那就是她要开始骗人了。”周小雪轻轻一笑道。
    “太绝对了！”杜玉峰道，“你现在也在对我笑，难道是要骗我？”
    “不是已经骗到这里了吗？”
    周小雪说完，便把身体藏进被子里。
    杜玉峰也钻进去。
    “我错了！”周小雪求饶。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杜玉峰狠狠地道。
    周小雪看杜玉峰缠上来，连忙躲。
    “往哪跑！”杜玉峰扑上来。
    周小雪不躲了，一个柔术锁，直接控住了杜玉峰的右手，又用手肘顶住了杜玉峰的头。
    杜玉峰立刻便动不了了。
    而且，现在只要周小雪往上一抬手，杜玉峰的右手要就断。
    杜玉峰连忙左手连拍道，“停停停！认输，认输。”
    靠，
    忘了这位是干什么的了。
    她要不想，自己就是想违背妇女意愿，都不可能。
    周小雪示威成功，立刻就松了劲，老老实实地缩在杜玉峰的怀里。
    “我怀疑你喜欢吴书记！”
    杜玉峰心中一紧道：“胡说什么，那是领导。”
    周小雪轻声细语地道：“我就是感觉。一提吴书记，你就紧张的很。”
    “你精神高度集中。心理学上，这是强烈情感的表现。”
    杜玉峰辩解道：“就不能是下级对上级的那种重视？”
    周小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杜玉峰也不想说这个，搂着周小雪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周小雪买了早餐，把杜玉峰叫醒的时候，是早上七点。
    看着杜玉峰把包子塞到嘴里，准备出门。周小雪道：
    “下午我去给你买睡衣，拖鞋，毛巾，牙刷。”
    “以后你再来，就有现成的用了。”
    杜玉峰点头道，“你先睡一觉，我去上班。”
    “等一下，这是备用钥匙，我这里，你随时可以过来。”
    杜玉峰也没矫情，把钥匙接了过来，下楼，开车离开。
    经过周小雪的一番分析，杜玉峰的心情，总算是平稳了下来。
    其实，抛开这一切，杜玉峰觉得自己也不应该太有功利心。
    秘书，重能力，更重要的是踏实可靠。
    自己尽心尽力，如果真的得不到认可，也只能顺应。
    没有什么可以强求的。
    想明白了这些，杜玉峰沉下了心。
    提前半小时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吴若兰刚刚赶到。
    同时，早到的，还有洪则清。
    洪则清一到，就抢走杜玉峰手里的扫把，“小杜受伤还没有好利索？”
    “最好再多休息一段时间，年纪轻轻的，不要落下什么病根。”
    吴若兰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只是浇着兰花。
    杜玉峰见扫把被抢了，也不急。
    笑道：“谢谢洪主任关心！”
    便走到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
    正巧看到桌上，有一份，秘书候选名单。
    杜玉峰打量了几眼，见第一栏首推的就是洪则清。
    靠。
    难怪洪则清这么积极。
    整理好文件，洪则清又去给吴书记倒茶。
    杜玉峰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说道，“吴书记，我在外面，您有事，直接叫我！”
    “好，辛苦了！”吴若兰坐下，没有按习惯去喝茶。
    洪则清看没什么事情了，也跟着杜玉峰走出来。
    关上门后，洪则清对杜玉峰道，“小杜啊，我看啊，你以后早上就不用来那么早了。”
    “就按正常上班的点来就好了。”
    杜玉峰笑了笑道：“好的，洪主任。”
    洪则清志得意满的离开了。
    看着洪则清走出去，杜玉峰骂道：“管得真宽，老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小杜！”
    杜玉峰刚坐下，吴书记就在里头叫他。
    “吴书记！”杜玉峰走进里间。
    吴若兰抽出一张纸，写了一个号码，递过来。
    杜玉峰连忙接了过来。
    “这是光都实业葛总的联系方式。”
    “葛总想到修远县看一看。”
    “你代表我，全程接待，我在市里没有时间陪同。”
    “好的，吴书记。”杜玉峰把纸夹在笔记本中。
    “杯子拿去洗一下！以后，办公室，闲杂的人，不要随便进来。”吴若兰指了指洪则清倒的那杯茶。
    “对不起，吴书记，我记住了。”
    杜玉峰，连忙拿杯子去清洗了一遍，换上新茶。
    重新走到外间，杜玉峰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
    女人才懂女人，周小雪的分析，没毛病。

 第27章 光都实业

    调整好心态。
    杜玉峰把吴书记给的电话拨通。
    “你好，是葛总吗？我是洪州市委吴书记的秘书，杜玉峰。”
    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杜秘书您好，我是葛总的助理尹思思。”
    “葛总临时有事，走不开。”
    “我代表葛总对接一下。”
    “我就在洪州，是您陪同去去修远县吗？”
    杜玉峰与尹思思聊了两句，问明了一些情况以后，便挂断了电话。
    修远县的情况，杜玉峰多少有些了解。
    修远县的县委书记，正在党校学习。
    县里是张宁远县长主持工作，方学军是修远县的副县长。
    这两个人，他都打过照面。
    张宁远上次来拜访吴书记时，自己挡了驾。
    当时，还闹得有点不愉快。
    杜玉峰打电话，把情况和张宁远说了。
    “欢迎啊，热烈欢迎。放心，杜秘书，我一定安排的妥妥的。”
    市里给修远县送投资商，张宁远当然高兴还来不及。
    杜玉峰进到里间向吴书记简短汇报了一下，便从市委要了一辆公车。
    先去酒店接上尹思思，然后一路往修远县去。
    杜玉峰没想到葛总是个女老板。
    尹思思介绍以后，才知道，葛总全名是葛翠梅，
    葛总的光都实业，是一家实力强劲的设备制造商，有上百亿的资产。
    只不过，由于是底层设备的制造商，所以普通人，还真不一定听说过。
    尹思思在车上，向杜玉峰介绍了此行的目的。
    主要是参观考察修远县的工业园区的环境。
    杜玉峰点点头，这次的考察，可能真是一个意向性的考察。
    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葛总和吴书记都没有亲自下场。
    杜玉峰才不信什么‘葛总临时有事走不开’的鬼话。
    到了修远县，已经是半上午。
    县长张宁远带着县里的干部，亲自迎接尹思思的到来。
    迎接屏上写着：热烈欢迎光都实业总裁助理尹思思莅临考察。
    会议室里，张宁远代表修远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县里的情况。
    交谈了半个小时后，尹思思提出要实地看看工业园区。
    工业园区，张县长就没有亲自陪了，安排主管工业的副县长方学军全程陪同。
    方学军是秘书出身，在市里人脉广，到了修远县，便分管全县的工业。
    算是给了方学军比较好的发展空间。
    方学军在修远县混得确实不错，并没有因为黎军的倒台，而受什么牵连。
    “杜老弟，你是有气运的。”
    “不声不响的就稳住了局面。厉害。”
    杜玉峰当上吴书记的秘书后，方学军第一时间就发来了祝贺的信息。
    “运气，运气！”杜玉峰不想多说这个话题。
    方学军便也转到了尹思思头上，“老弟，这个尹思思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这事儿，是吴书记亲自牵的线。”
    方学军点了点头，带着尹思思在工业园区里参观起来。
    修远县的工业园区规模并不大，目前只有小猫两三只。
    不过园区管委会倒是弄的挺气派，一座大楼，大楼前一个大广场。
    ‘修远县工业园区管委会’几个字刻在一整块大石上。
    大石头的边上，还整了一大片花海围着。
    尹思思时不时的提一些问题，方学军带着园区的工作人员，一一解答。
    时近中午，考察结束。
    尹思思要回市里。
    方学军连忙说，县里已经安排了午饭，吃完再回去不迟。
    尹思思不肯。
    方学军连连给杜玉峰使眼色。
    杜玉峰只好出来打圆场道，“尹总助要是这么回去了，吴书记恐怕要说县里接待不周，回头得向葛总请罪呢。”
    尹思思听杜玉峰这么说，想了想，也就同意随便吃一点。
    随便吃一点，怎么可能。
    一大桌酒席。有特色的，没特色的，反正都上齐了，一大桌。
    席间不免推杯换盏。
    好在是中午，下午大家都要工作，尹思思又是个女人。
    所以稍微喝了一点，也就打住了。
    回去的时候，县里又塞了几箱土特产，放在车后备箱里。
    回程的路上，杜玉峰问尹思思，对工业园区考察的感觉如何？
    尹思思眨眨眼笑道：“听真话？”
    “那当然是听真话！”
    尹思思笑道：“挺好的！”
    杜玉峰扯了扯嘴角，心说，这是真话就出了鬼。
    设备制造，比较吃配套产业。
    如果自己是葛总的角色，怎么选也选不到修远县去。
    修远县那个工业园区，三个箱包厂，一个电子厂，一个服饰厂。
    怎么看，也不像个工业园的样子。
    如果一定要选择在洪州投资的话，恐怕宁仙区的工业园，才是可以考虑的地方。
    当然，这个只是杜玉峰个人的看法。
    领导们考虑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格局也大不相同。
    还轮不到他来提什么建议。
    送尹思思回酒店后，杜玉峰自己也回市委。
    杜玉峰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黄一鸣也走了进来。
    “杜秘书，吴书记有时间吗？”
    黄一鸣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公文包。
    杜玉峰猜，包里肯定放着什么东西。
    自己回来，还没有和吴若兰见上面，你倒好，真会卡点。
    把黄一鸣请到边上坐下，“稍等下，我去请示一下领导。”
    上午吴若兰还说办公室不要随便放人进来，杜玉峰当然要严格执行。
    敲门进到吴若兰的办公室后，杜玉峰根本不提黄一鸣的事情。
    先把尹思思参观考察的关键细节说了一遍，
    又把话题转到了房子装修的事情上，把进度做了汇报。
    “那个整套方案算下是多少钱？”
    “十万！”杜玉峰道，“效果绝对好，设计师叫慕容花海。”
    “专修园林设计的大师级人物。”
    “国内外的大奖拿到手软。洪州还真找不出这样的人物，给我碰着了。”
    “书记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她设计的‘花海’。”
    “大气中兼具婉约，是一个放松的好去处。”
    “相信，吴书记的房子弄好后，绝对是一个惊喜。”
    吴若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啊，有机会去看看。”
    杜玉峰这才说黄一鸣已经在外头等着的事情。
    吴书记靠在老板椅里，手掌交叉放在腹下，并没有给出什么指示。
    杜玉峰见吴书记进入思考的状态，又等了两分钟，便悄悄地走了出来。
    黄一鸣立刻站起来，抬步要往里走。
    杜玉峰轻轻地带上门，转身看到黄一鸣就在身后，笑道：“黄科长稍等一下，吴书记在打电话。”

 第28章 宋江河

    黄一鸣一愣，只好坐回到椅子上。
    黄一鸣想和杜玉峰聊天。
    杜玉峰哪有时间理他，自顾自的整理归档文件。
    过了十几分钟，黄一鸣等的不耐烦了，“麻烦杜秘书，再帮忙问问？”
    杜玉峰‘哦’了一声，却不起身。
    不一会儿，孟思清走了进来。
    杜玉峰连忙迎上去道：“孟书记，快请进，书记正在等您！”
    在办公室里端茶送水之后，杜玉峰便又出来，在电脑边不停的忙活。
    黄一鸣笑着上前，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放在桌上，“杜秘书，晚上有空？”
    “百乐会装修重新开业，里面项目不少，一起去玩玩？”
    杜玉峰看了看火机，抬头笑道：“百乐会？黄科长不怕嫂子知道？”
    百乐会一般是男人去玩的地方，泡澡按摩这些，更深的项目有没有，杜玉峰也没去过，不知道。
    黄一鸣小声地道，“红旗不倒，彩旗飘飘，当玩的时候不玩，到玩不动的时候，会后悔的。”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
    “再说，不知道吴书记有没有事情。”
    黄一鸣也看了看时间道：“行，下班我打电话给你，这个，帮我交给吴书记，我看吴书记挺忙的，我这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黄一鸣把一个包装好的礼品盒拿出来，放在桌上。
    杜玉峰连忙一挡道，“黄科长，这事可不行。”
    “你见到吴书记，亲手给吴书记。”
    “就是普通的饰品，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黄一鸣，把礼品盒放在桌上，直接就走了。
    走到门边还说，“下班给你电话。”
    杜玉峰看黄一鸣走了，才把礼品盒往抽屉里一放，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秘书的工作，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提前准备。
    领导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要负责提醒。
    门口走过去一个人，看着有些眼熟，杜玉峰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
    没过一分钟，那人又走回来，杜玉峰这才认出是宋江河。
    宋江河在杜玉峰门口停了停，然后又离开了。
    杜玉峰见宋江河没进门，便也没有理睬。
    想了想，打个电话给李青。
    李青的电话仍然没有人接听。
    奇怪了。
    孟思清是来汇报钱尚法违纪的事情，显然，事情比预想的还要复杂。
    钱副市长牵扯出来的问题，显然不仅仅是生活作风和构陷的问题。
    一直到下班时间，孟思清才离开书记的办公室。
    等了一会儿，杜玉峰拿着黄一鸣的礼品敲门进去。
    “吴书记，这是黄一鸣留下的！”
    吴若兰正在收拾桌面，头也没抬地道，“你和这个黄一鸣接触一下。”
    杜玉峰一愣，把礼物放在桌上，看吴若兰没有其他的吩咐，便走了出来。
    什么意思？
    和黄一鸣接触一下是什么意思？
    十来分钟后，吴若兰离开办公室。
    杜玉峰便也检查了电源，锁具后下班。
    刚走到楼下，宋江河突然走到车边，吓了杜玉峰一跳。
    “宋主任？”
    宋江河有些局促地道，“李青有三天没来上班了。”
    杜玉峰愣了一下，继而道，“上车说。”
    刚进到车里，黄一鸣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道，“杜老弟，下班没，晚上的项目都安排好了，我过去接你？”
    靠，
    自己才出办公室，黄一鸣电话就进来了。
    这是巧合？
    杜玉峰想起吴若兰的话，便没有拒绝，“现在有点儿事，饭就不吃了，晚一点我给黄哥电话？”
    黄一鸣道，“好，那可说好了。可别放我鸽子，我可是专等。”
    杜玉峰启动车子，一路往李青的别墅开去，三天前的事情，杜玉峰怎么可能忘记。
    虽然自己这几天也有打过两个电话，可是没有去别墅找李青，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没想到了，反倒是宋江河找上了自己。
    杜玉峰看了一眼宋江河，宋江河脸上的担心很明显。
    特么的，
    自己这是在干啥啊？
    到了李青的别墅，李青的别墅里亮着灯。
    打了一下喇叭，不一会儿，大门便打开了。
    李青带着笑，站在门口。
    可是当她看到宋江河推开车门下车时，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消失了。
    “李青，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三天都没有去上班？”宋江河很担心地问。
    李青没说话，请两人进去，烧水泡茶。
    “不舒服，和办公室里说了的，你怎么还跑到家里来了。”
    李青加了一件外套，双手抱胸坐在沙发里。
    杜玉峰递给宋江河一支烟，自己也抽出一支，给两人点上。
    李青打开电视，看着新闻联播，闻到烟味，不耐烦地用手在鼻子前晃了晃。
    宋江河连忙把手里刚点着的烟给熄掉。
    杜玉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三人一时间之间，有点儿安静。
    “你们有什么事？”李青看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便冷冷地问道。
    杜玉峰抽着烟，不说话。
    宋江河喃喃道，“那个，没事，就是担心你，过来看看。”
    “现在看过了，还有什么事？”
    宋江河立刻站起来，准备要走。
    杜玉峰一拍大腿道，“宋主任，你不是还带了礼物吗？”
    说罢，跑回车里，车上有今天从修远县带回来的土特产。
    拿了几包，递给李青。
    李青古怪地看着杜玉峰，也不接。
    “老宋说你生病了，正好我顺路就一起过来，他特意准备的。”
    李青冷冷地道，“我倒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杜玉峰不敢直视李青的眼睛，便把土特产，顺手放在一边。
    回转身对宋江河道，“宋主任，我门口等你。”
    宋江河一脸的感激，道，“哎，哎，那个，我再和李青说几句话，你等等我。”
    杜玉峰看李青走回沙发上窝着去了，便给宋江河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宋江河老脸一红，也跑回沙发区坐着。
    杜玉峰回到车里，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老子特么的是不是傻逼？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李青发来的短信。
    杜玉峰抬头往大门里看去，见李青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手机，目光正在看他。
    宋江河却在一边陪着笑脸，似乎在说着什么。
    打开短信，李青发来了一个问号。
    “？”
    杜玉峰咬咬牙，傻逼就傻逼了。
    回复道：“宋江河很关心你，我看他人不错。”
    李青回道：“什么时候改行的？媒婆？”
    杜玉峰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索性就不回了。
    短信接二连三的发了过来。
    “我是你什么人？”
    “你有什么资格？”
    “我是东西吗？”
    “你不要了，就想送人？”
    “我恨你！你给老娘滚！”
    “有多远，死多远！”
    “滚，不要让老娘再看到你。”
    杜玉峰拿着手机，根本不敢抬头往别墅大门里看。

 第29章 有名模

    过了半天，宋江河从别墅里出来，还很小心地带上大门。
    “兄弟，谢谢你。李青说明天会正常上班，哈哈。”
    杜玉峰看得出来宋江河是真开心。
    “明天，有空一起吃饭？”宋江河开心地问道。
    “不见得有空，要看吴书的安排，明天再说好吗？”
    宋江河反应过来，人家是市委大秘书。
    回到市里，宋江河在住处附近下了车。
    杜玉峰打电话给周小雪道，“吴书记让我接触一下黄一鸣，我一时间没想明白，这到底是啥意思？”
    周小雪想了想道，“排除感兴趣这一条的话，是不是吴书记想从黄一鸣的身上，得到什么？”
    杜玉峰趴在方向盘上想半天。
    得到什么？
    黄一鸣这样献殷勤，难道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单纯？
    黄一鸣是政府办的科长，政府办公室主任是涂华。
    涂华是王市长的秘书。
    难道说，黄一鸣是王市长走的一步棋？
    杜玉峰心中一凛道，“有办法了解这个黄一鸣吗？”
    周小雪道，“我这两天关注一下黄一鸣？”
    杜玉峰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大问题，“那你小心一点。”
    周小雪笑道，“能有什么事？正好闲的发慌。”
    挂了电话，杜玉峰先去吃了点东西，拖到晚上九点多钟，才打电话给黄一鸣。
    黄一鸣让杜玉峰直接到新开的‘乐百会’来，他已经在里面了。
    老乐百会是一家洗浴会所，有泡澡按摩之类的项目。
    早两年，杜玉峰去休闲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把车停好，前台登记，换了衣服，先去泡了个澡，才告诉黄一鸣自己已经来了。
    ‘上二楼！’
    杜玉峰在一个小包间看到黄一鸣。
    “咱们先按个脚，待会带你好好玩玩。”
    杜玉峰笑道，“这边还没有来过，新装修后，感觉还挺不错。还是黄哥会玩。”
    “这算什么呀！”黄一鸣神秘地笑道，“好戏在后头，慢慢来。”
    一边按脚，两人一边扯着闲篇。
    话题离不开女人。
    “黄哥，你该不会想对我们吴书记，起什么坏心思。”
    黄一鸣忙道，“什么呀，我哪有那个胆啊。”
    “别看我口花花，其实我正经着呢。”
    “我这么上赶着登门。”
    “还不是寻思着：领导面前，多露脸嘛。”
    “万一政府那边干不下去，这不是多条路嘛。”
    杜玉峰道，“别，你这话，我可不干。”
    “黄哥你想往市委跑，想也别想。”
    “你要真来了，我这秘书恐怕得拱手让人了。”
    黄一鸣一愣笑道，“开玩笑，怎么可能真跑到市委。”
    “我是想，咱们不是挺投缘的吗，多接触接触。”
    “我可是知道，你外号‘杜一夜’。”
    “特么的！”杜玉峰骂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谁取的外号，别让我逮着。非削他不可。”
    黄一鸣很羡慕地笑道，“不丢人。”
    摆了摆手，黄一鸣让两个按脚的女技师离开。
    “我听说，老弟为了一个女人，还被带到公安局去了？”
    “老弟上午进了公安局；下午政府这边，钱市长就双规了。”
    “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啊？”
    杜玉峰知道黄一鸣这是要探他的底。
    这也问的太直接了，杜玉峰岂能上这个当？
    玩脑子，黄一鸣这样的，他还真不惧。
    “我从公安局出来后，才听说钱市长被纪委的人带走了，现在还在里头。”
    “他不是市政府那边的吗，黄哥在政府那边，有没有听说什么。”
    “这事，还真透着点古怪啊。”
    黄一鸣见杜玉峰口风很紧，便放松身体道，“我知道个屁，在政府办，我就是个小跟班。”
    “能听到的，都是些道听途说。”
    伸个懒腰，黄一鸣拍了拍杜玉峰道，“走，玩玩去。”
    杜玉峰跟着黄一鸣，离开二楼，过了一道刷卡安全门，两人走到了三楼。
    “这边有几个房间可以玩牌，市委洪主任经常会过来玩牌。”
    黄一鸣像一个老专家一样，指着左手边的几间房。
    靠，
    洪则清居然在这种地方玩牌？
    黄一鸣见杜玉峰要往左边去，忙拉到右边道，“这边，我们先去唱歌！”
    这上面还有唱歌的包间？
    杜玉峰道，“唱啥歌啊，看看打牌的地方。”
    黄一鸣见杜玉峰也喜欢打牌，笑道，“有机会的。不过，这边玩的都挺大。几万块钱可不够看。”
    杜玉峰吓了一跳，几万不够看，那至少是十几万起步喽。
    “玩这么大！”
    黄一鸣拉着杜玉峰进了右边的一个包厢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两人进了包厢，便有美女服务员过来送酒水。
    一个公关进来道，“黄哥，今晚什么安排？”
    “老规矩！”黄一鸣一进来包厢，明显就很兴奋的样子。
    公关出去后，立刻就进来一排女生，清一色的好身材。
    亮相也很特别，各种各样清凉的装束。
    满足每一个男人心里无尽的欲望。
    杜玉峰愣愣地看着，有点手足无措。
    黄一鸣在一边观察杜玉峰，心中暗自得意。
    帮着杜玉峰挑了两个，黄一鸣自己也挑了两个。
    顿时包厢里，便莺莺燕燕，春色满园。
    杜玉峰显得很局促。
    这个局促一半是装的，另一半是真局促。
    黄一鸣没管杜玉峰，和两个女人喝酒，唱歌，一时兴起，就往卫生间去。
    杜玉峰坐立不安，很不适应。
    并不是说，他有多高尚，可是这种场合，他是真玩不来。
    便说想听歌，让两个女人都去唱歌来听。
    虚应了半天，见黄一鸣还没有回来，便走到过道里抽起烟来。
    第二根烟抽完，黄一鸣才走出来。
    “怎么？不喜欢！”
    黄一鸣接过杜玉峰递过来的烟，点着，抽了一口。
    杜玉峰难为情地道，“前几天在公安局，人家把我当犯人，打了几下。”
    指了指下面，“打坏了，这才刚从医院出来。”
    “下面，咳，那个，现在还用不了。咳咳。”
    “特么的，早知道，黄哥是这个安排，我肯定不来。”
    “看得着，吃不着，难受死了。”
    黄一鸣一愣，心里的疑云消除，哈哈一笑道，“怪我，怪我。”
    “下次，我再带你来，一定让老弟得偿所愿。”
    “今天就换个不用动的项目，走走。”
    黄一鸣搓着手，把杜玉峰直接带到了四楼。

 第30章 四楼

    靠，
    四楼是赌场。
    花花绿绿的老虎机，十几张赌台，炸金花，牛牛，三公，二十一点，都能玩。
    黄一鸣去柜台拿了筹码，塞到杜玉峰手里道，“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二十枚一千的筹码。
    杜玉峰平时不太玩这个，完全是个小白。
    黄一鸣倒是个老角色，耐心地教杜玉峰玩。
    结果黄一鸣输了个精光，杜玉峰反而赢了两万。
    玩了一圈，眼看到了十二点，两人电梯下了楼，换了衣服出来。
    黄一鸣在前台买了单，服务员递过来一个黑色的袋子。
    “什么？”杜玉峰小声地问黄一鸣。
    “你赢的钱啊！”
    杜玉峰连忙推托，“这怎么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你手气好，以后赢了，多请黄哥几次！”
    黄一鸣笑了笑，眼神中有一种拉人下水后的得意之色。
    回到车里，黄一鸣也跟着杜玉峰坐到车上。
    掏出一张卡片道，“三楼四楼要会员卡才能进。”
    “老带新，才给办会员。”
    “十万卡费，我帮你办了一张。”
    “你拿着，以后自己来玩，带朋友来玩，都方便。”
    杜玉峰忙推开道，“这个不行。”
    “让你拿着就拿着，咱们兄弟，以后来往的时间还长得很。”黄一鸣一副老大哥的样子。
    杜玉峰便把黑色袋子递过来，里头有四万，“那黄哥，你把这个带走，不然，我可不高兴了。”
    黄一鸣无奈，接了过来道，“行了，等老弟的老弟好了，我们再来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说罢，黄一鸣回自己的车里，离开了。
    杜玉峰把黄一鸣车的颜色和车牌号发给了周小雪，这才启动车子，离开百乐会。
    结果，发现副驾上，黄一鸣把那个黑袋子，塞在了车门缝里，根本没有带下车。
    黄一鸣，有点意思。
    百乐会五楼。
    “三爷，那个摩托车，在路口盯我们这边一个多小时了。”
    监控中，周小雪戴着头盔，全身包裹的严实，正骑在摩托车上，目光注视着百乐会的正门。
    程三业走到监控边，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电话，打了出去，“小七，去你大门西边路口，有个骑摩托车的，一直盯着我们这边。你去摸摸底。”
    程三业拍了一张照，发给小七。
    小七启动车子，从车库里开车出来。
    看着手机上的图片，很快就看到周小雪，骑坐在摩托车上，正远远地盯着百乐会的大门。
    这里离百乐会，有几百米的距离，又在大路边上，谁会察觉这边有人盯着百乐会大门呢？
    周小雪的手机收到杜玉峰发来的消息。
    有车型和车牌号。
    周小雪抬头，便看到黄一鸣的车，从百乐会中开出来。
    启动摩托车，周小雪不紧不慢的贴了上去。
    可是，才跟上去没一会儿，周小雪便察觉到身后有车在跟着自己。
    周小雪果断中止了自己的行动，右拐到辅路上去。
    果然，后面一辆黑色的车子，也拐了进来。
    测试了几个拐弯之后，周小雪直接加速，把后面的黑车给甩开了。
    在城市之中，汽车肯定跟不上摩托车。
    小七见周小雪加速走了，便知道，跟不上了，只好回头。
    周小雪却偷偷又折返回百乐会，直到看见黑车开进了百乐会的车库，周小雪才骑车离开。
    回到住处的时候，一点多了。
    “我被百乐会的人发现了！”周小雪在楼下有个放摩托车的小车库，现在已经换回了正常的衣服。
    杜玉峰一惊，倒水的手抖了抖，问道：“他们认出你了？”
    周小雪接过杜玉峰倒来的热水道，“应该认不出。我包得很严实。”
    “如果他们有能力，或许可以从摩托车上入手，并调取全市的监控，那时就查到到我的身份。”
    “但我觉得，他们可能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我只是在百乐会门外待了一个多小时。”
    “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
    杜玉峰点点头，把会所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小雪道，“百乐会能在市中心弄出这么一个‘吸金窟’，背后肯定不简单。”
    在会所几百米远的地方，都会被对方察觉到了。
    这么小心，说明百乐会里牵扯着巨大的利益。
    不然，他们不会连会所边上的马路都监控起来。
    这是一个雷，不是拆雷高手，搞不好会被炸死。
    杜玉峰道，“黄一鸣对百乐会所很熟悉，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周小雪没有说话，现在还看不清楚。
    “不要再查了！”杜玉峰果断地道，“这个黄一鸣也不简单，这事情，我们不能再继续了。”
    两人靠在床上说了会话，便睡了过去。
    早上，杜玉峰比吴若兰提前十五分钟，来到办公室。
    快速地打扫了一遍之后，洪则清才红着眼珠子出现。
    “不是让你别来这么早了吗？”洪则清眼睛一瞪。
    杜玉峰想起昨晚黄一鸣说过的话，“洪主任这是没休息好吗，昨晚通宵打牌了？”
    这时，吴若兰走了进来。
    洪则清没有接杜玉峰的话茬，连忙和吴书记打招呼，便上前要扫地。
    “洪主任，卫生我已经搞过了，不劳主任大驾。”
    洪则清收住了脚。
    杜玉峰不想看洪则清难看的脸色，“吴书记，有事向您汇报。”
    吴若兰拿起水壶，给兰花浇水，“你说。”
    杜玉峰看着洪则清，并不说话。
    洪则清笑道，“吴书记，我去大办室整理昨天上午的会议精神，您有事的话，就招呼我。”
    吴若兰道，“恩，昨天的会议精神，要准确地理解领会，办公室要协助秘书长抓好落实。”
    “是的，书记！”
    洪则清离开后。
    杜玉峰才慢慢地把昨天晚上，黄一鸣请自己出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杜玉峰并没有把周小雪暗中调查的事情说出来。
    尽管如此，吴书记还是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沉默良久，吴书记才说道，“拉你下水，十几万。恐怕只是试探。”
    “这个黄一鸣哪来这样的底气？他的钱从哪里来？”
    “这样投入，他想要什么样的回报？”
    “上次招待所的事情，这次黄一鸣的事情，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这个问题，杜玉峰早就想过。可是，他没有答案。
    吴书记见杜玉峰不说话，“你去找一下纪委孟书记，把昨天收的东西交出去。”
    “钱和会员卡不能留在你的手里，这些东西，你不要拿了。”
    杜玉峰立刻道，“是，书记。请书记放心，我心里明白。”
    吴若兰点点头道，“黄一鸣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再动了。”
    “百乐会那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要再去了。”
    杜玉峰感受到吴若兰的爱护，连忙点头。

 第31章 操作空间

    吴若兰坐回办公桌后面，才又道，“黄一鸣再来，让他来。”
    “我会让他知难而退。”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下周的常委会。”
    “其他的事情，都放一放。”
    杜玉峰点头道，“好的，吴书记。”
    杜玉峰见吴若兰终止了这个话题，便拿起笔记本，汇报起正常的工作流程，以及今天的预约安排。
    吴若兰做了一些调整后，杜玉峰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下周五的月中常委会，是吴书记来洪州后的第一次常委会。
    这个会议上发生的一切，直接关系到往后几年，洪州政局的变化。
    吴若兰重视，杜玉峰更重视。
    本质上来说，吴书记和他，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关系。
    洪州市九个常委，王伯雄肯定是一个大佬。
    黎军还在任时，王市长就是老资格的常委，力量雄厚。
    方庆元是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两院一局都在他的影响之下，他的意见，谁也不敢忽视。
    其他常委还有余上前，孟思清，曾小理，万曾波，贺任之，胡千山。
    胡千山是宁仙区区委书记，虽然常委排名靠后，可是经济比重属他最大。
    胡千山是在王伯雄任上起来的，听说是王伯雄的铁杆。
    杜玉峰把几个常委都想过一遍，发现，只有孟思清这个纪委书记和吴书记走的近一些。
    再有就是有点靠拢苗头的组织部长曾小理。
    满打满算，有三分之一的常委，会跟着走。
    相比而言，王市长就强很多。
    余上前是常务副市长，是在王伯雄的指导下工作的；
    宁仙区区委书记胡千山，又是他的铁杆。
    万普波这个宣传部长，估计也是跟着王伯雄跑的。
    秘书长贺任之目前态度不明，按说秘书长会跟着书记跑，可是这段时间，贺任之并没有主动来汇报过工作。
    所以，贺任之是不是王市长的人，谁也说不准。
    毕竟，王市长不仅是排名第二的常委，是市长，同时也兼着市委副书记，贺任之也是要接受王市长指派的。
    局面不容乐观。
    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市里几个头头脑脑的人物，他都还没有认全呢。
    这几天，要静下心来，好好的把市里的人际关系理一理。
    好在，自己手里还有一些秘而不宣的资料，这肯定会在关键时刻起到巨大的帮助。
    何思诚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峰哥！”何思诚笑道，“主任让我送一份资料给书记。”
    杜玉峰看了何思诚一眼，就是这小子，人前人后两张脸。
    黎军倒台前，叫自己‘峰哥’，黎军倒台后就自己就变‘小杜’了，现在又叫回来‘峰哥’。
    这二皮脸，转得真快。
    而且，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尴尬。
    其实，这也是常态。
    一朝得势，鞍前马后；
    一朝失势，推搡挤踹。
    何思诚算是比较客气的，他无非就是态度上变得快罢了。
    杜玉峰也懒的计较这些。
    “放这，待会我给书记送进去。”杜玉峰在文件接收单上签了字。
    何思诚笑道，“晚上有空没，明天休息，综合科的同事约着今晚聚餐，一起呗。”
    杜玉峰道，“洪主任也去？”
    “洪主任？”何思诚往外看了看，才轻声道，“主任不和我们一起玩，他忙着‘创收’呢？”
    何思诚比了一个砌长城的样子。
    杜玉峰了然。
    “下午下班再看，好？如果吴书记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就一起。”
    “好嘞！”何思诚高兴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杜玉峰拿起资料，看了一眼，是宁仙区区委报上来的要传阅的文件。
    宁仙区是洪州市的三区之一。
    区里有一整套的领导班子，胡千山变成常委之后，宁仙区在三区之中，话语权最重。
    皇田区，平下区平时都得，紧跟宁仙区的步调，不然一准出事。
    敲门进到吴若兰的办公室，把资料递上去后，“书记，十点半的办公会议要开始了。”
    “嗯！”吴若兰抬起头，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五分钟，“你现在是借调，编制挂在综合科？”
    “是的，书记！我还是事业编。”借调的身份，是悬在杜玉峰头上的达摩利斯之剑，一旦出现状况，他随时都有可能被退回学校。
    事业编转公，要调任，这个调任权在吴若兰手上。
    前提是，要有一定的级别。
    “级别要提一提。”吴若兰淡淡地说了一句。
    杜玉峰连忙点头应是。
    吴若兰拿起笔记本，杜玉峰连忙拿起水杯，跟着吴若兰朝会议室走去。
    会议开始，杜玉峰站到会议室外，想着刚才吴若兰的话。
    级别提一提，怎么个提法？
    这事恐怕还得在学校里想办法。
    在学校里提，总比在市委里提，要方便。
    说不得，还得找万校长才行。
    回到办公室，杜玉峰把电话打给陈洁。
    “陈姐，忙不忙，有个事想找你帮个忙。”
    陈洁笑了，“我一个闲人，能帮你什么忙。”
    杜玉峰也没遮掩，陈洁心思重的很，不如单刀直入。
    “陈姐，别开玩笑了。老万的那个校长，你当一大半的家。”
    “我想提一下级别，陈姐要是不同意，老万肯定不敢点头。”
    陈洁其时正在万恒的办公室里坐着，便道，“那我帮你问问老万？”
    挂了电话，万恒看着陈洁道，“姓杜的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提要求呗。”陈洁把手机往边上一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他想提一下在学校里的级别。”
    “姓杜的有没有说，把手头上的东西给我们？”万恒搓着手道。
    “没有！”陈洁放下茶杯。
    “那凭什么？”万恒一拍桌子道，“正好拿捏一下，让他自己来找我说。”
    陈洁摇了摇头道，“老万，你还是给他办了。”
    万恒看着陈洁道，“你真和他睡了？”
    陈洁白了万恒一眼道，“他提这个要求，说明他有机会调任。”
    “你现在拦他，就是阻他上进，这是死仇。”
    “再说，他要坐稳了市委书记的秘书，你巴不得我和他搞好关系？”
    万恒讪讪的不说话了。
    “办，不仅要办，还要快办。”
    “让他记咱们的好。”
    “那东西，你就别惦记了。”
    “就算给了你，你恐怕还担心他手里有没有备份。”
    “其实我们也妨碍不了他什么，东西就算在他手里，他也没什么用。”
    万恒想了想，“他就一老师，连九级管理岗，都没上。”
    “真要调任，至少要升到八级，或七级。”
    “要不，学校里任命他一个，总务处副处长或者教务处副处长？”
    陈洁摇了摇头道，“尽最大力量调，副校长，你看怎么样？”
    万恒站起来了道，“你是要疯啊，副校长，就他那个资历？”
    陈洁端起杯子喝茶，不理睬情绪激动的万恒。
    万恒看着陈洁如此平静，也只得静下来心来思考。
    细细一想，别说，好像还真有操作空间。

 第32章 卡掉

    副校长的人选，他只有建议权，没有任命权。
    钱市长这个主管教育的副市长，被双规了，市里头肯定没人指导；
    教育局会反对这个任命吗？
    得罪一个市委秘书，估计教育局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不会这么做？
    这么想起来，杜玉峰得到副校长的机会很大。
    副校长给到杜玉峰，那杜玉峰绝对要领这个情，这个人脉算是结交了。
    至于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他还能控制的住，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杜玉峰真要是成了副校长，不仅占了一个位置，
    而且，学校内部的管理他又不参与，这对自己绝对是好事。
    “还是老婆想的周到！”
    “好，副校长就副校长。”
    “我这就通知校办准备推荐资料，今天下班前就过会讨论。”
    “周一上班，就把资料送到教育局去。”
    “教育局那边，姓杜的自己去打招呼。”
    陈洁便走到外面，电话里把情况和杜玉峰说了说。
    “副校长？这，跨度太大了，能行？”
    “有什么不行的，学校里没问题，教育局那边估计问题也不大。”陈洁信心十足地道。
    “你都已经是市委秘书了，估计教育局也不会为难你。”
    “不过，你最好还是找李局长，还有胡副局长，打个招呼。”
    教育局局长李风平，副局长胡德安。
    陈洁专门提这两个人的意思，当然是只要这两个人不卡，基本就没人会卡。
    “行，谢了，陈姐。”
    “晚上一起吃个饭？”陈姐看了看左右没人，小声地道。
    杜玉峰笑道，“改天呗，今天科里有聚会。”
    陈洁见杜玉峰有正事，便笑道，“那可要记得陈姐。”
    “放心！不会忘。”
    挂了电话，杜玉峰看看快中午了，会议室里的会议还没有结束的样子。
    便去食堂，用保温盒把饭打了过来。
    这一周是小长假后的第一周，调班后工作日增加，现在又逢周五，市委忙的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临近下班，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杜玉峰把一些要传阅签字的文件送回秘书科，又把归档的文件整理好。
    下班后，半个小时，才堪堪整理完毕。
    “书记，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
    吴书记还没有走，杜玉峰进来问道。
    吴书记抬头看了杜玉峰一眼，没有说话。
    “综合科今晚聚餐，叫了我。我想着，也要和同事们打成一片，就没拒绝。”
    吴书记点点头道，“嗯，你去。你有车对。”
    “是的，书记。代步的车。”
    “明天上午，你来接我一下，去省城有点儿事。”
    “好的，书记。”
    离开办公室后，杜玉峰便直接去了聚餐的饭店。
    综合科总共十一个人，洪则清是办公室副主任兼任综合科科长。
    洪则清没参与集餐活动，其他们倒是都到齐了，正好凑一桌人。
    综合科算是大科室，市委办公室还有其他科室。
    比如秘书一科，秘书二科，办文科，人教科，信息科等，林林总总，也有上百号人。
    不仅负责各种行政和文秘的工作，还要支持和协助市委的日常工作和决策。
    杜玉峰来的时候，菜刚刚上桌。
    杜玉峰也知道同事关系的重要。
    市委的工作，要求高。
    能进到市委工作的人，不管性格如何；
    工作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
    以后，这些人，极有可能到市里的各机关，各局各部门工作；
    现在多打交道，以后工作对接起来更方便。
    一个人，是打不了‘天下’的。
    没有洪则清在场，杜玉峰当然是尽情的发挥。
    与何思诚那点小隔阂，很快就消除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大家又要去唱歌。
    杜玉峰陪着大家玩了一会，才打招呼离开。
    空下来后，杜玉峰才想起，有两个电话没打，看看时间，才九点。
    连忙打给教育局李局长和胡局长。
    李风平的电话通了，可是李风平挂掉了，没接。
    胡局长的电话接通的很快，杜玉峰便把事情说了一遍。
    胡德安哈哈笑道，“没问题，没问题，有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
    再打李风平的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喂，哪里？”李风平语气很不耐烦。
    杜玉峰自报了家门。
    李风平才笑道，“哎呀，杜大秘，你好，你好。”
    杜玉峰便把事情简单的暗示了一下。
    李风平立刻明白，“嗯，嗯，好说，好说。我们收到文件后，便开会研究。”
    挂了电话，李风平走回麻将桌。
    “让你特么的关机，打个牌都不安生！”洪则清骂道。
    “猜是谁？”李风平把手机关了机，见洪则清看着他，才道，“杜大秘！”
    “他找你什么事？”洪则清好奇地问道。
    “想提干呗。调任的话要有级别，他级别不够，正在学校里想办法。”
    “一上来就要拿下副校长，哼，胃口不小。”李风平道，
    洪则清打牌的手顿了顿，不急着打牌。
    把李风平拉到一边，点着一支烟才道，“有没有办法，卡住？”
    从副校长的位置上调任市委，操作一下，很有可能是一个正科级，最不济也是一个副科级。
    真要是让杜玉峰这么操作了，综合科科长的位置，就得拱手相让。
    “拖一拖肯定没什么问题。”李风平笑笑，他当然知道洪则清和杜玉峰不太对付。
    洪则清认真地道，“光拖不行，要直接卡死。有什么困难？”
    李风平见洪则清这么说，便也认真地想了想道，“老胡那边如果执意要推进的话，恐怕不太好弄。”
    “那我来和胡德安打招呼。”洪则清说道。
    李风平点头道，“行，到了上会的时候，如果老胡没阻力，我就直接卡掉。”
    “到时候，直接任命陪选的副校长，把位置给占了，这事也就结了。”
    “这事儿，我办了！我刚才和洪主任说的事情？”
    洪则清拍拍李风平的肩膀道，“放心，钱尚法也不是傻子。”
    “这么长时间了，没找你麻烦，肯定没事。”
    “该吃吃，该喝喝，天天担心这个那个的，有个屁用。”
    洪则清说完，便拿起电话打给胡德安。
    简单的说了两句，洪则清便把电话挂了。
    虽然，平时和胡德安打交道很少。
    可是洪则清相信：一个是借调的秘书；一个市委办副主任。
    谁的话语权重，胡德安心中自有判断。
    可是洪则清没有想到的是，胡德安的判断是：
    ‘特么的，你洪则清找我办事，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老子又不是你的下属。’
    ‘再说了，你特么的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平时也没关照过我，’
    ‘真用你的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记得这个好呢。’
    胡德安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万恒。
    “万校长，一中副校长的位置 ，市委洪主任也很关心啊。”
    万恒心中一沉，忙道：“哈哈，我就是建议一下，真正的人选，当然是领导们拿主意。”
    挂了电话，万恒便和陈洁说了。
    陈洁心中也是一惊，这事怎么这么快就让洪则清给知道了？
    万恒道，“李风平，是不是经常和洪则清一起打牌？”
    李风平经常打牌，万恒当然知道；洪则清喜欢打牌，也是出了名的。
    说不定两人，今晚就在一起打牌。
    陈洁低声骂了一句。
    把电话打给了杜玉峰。
    杜玉峰听完陈洁的分析，便道，“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搞定。”
    挂了电话，万恒问道，“姓杜的怎么说？”
    “他说，他来搞定。”
    万恒呆了呆，便没再说话了。

 第33章 省城

    杜玉峰挂了电话，从床上坐了起来，点了一支烟，思考起来。
    消息是胡德安送出来的，说明胡德安心里还是站自己这边的。
    关键是这个李风平。
    李风平？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杜玉峰的脑海里产生。
    搞掉他。
    杜玉峰把烟按熄。
    既然动了心思，要把李风平给拉下水，必须得有能动真格的东西。
    黎军的日记本，上不了台面，也不可能当证据来用。
    而且黎军留下来的东西里，并没有关于李风平的东西。
    说实话，李风平一个教育局的局长，黎军还真不会多关注他。
    而u盘中保存下来的视频以及录音资料，也多是黎军的风流往事。
    多是与黎军切身相关的事情。
    所以，怎么把李风平搞下来，需要点技术。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找到纪委肖景贵的号码，杜玉峰直接就拨了过去。
    黎军和肖景贵很熟。
    当初黎军收了张宁远两根黄金，为那个李子文打招呼，找的就是肖景贵。
    肖景贵有没有拿钱，杜玉峰不知道。
    可是，肖景贵违规为人开脱，真要是被人再翻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情。
    肖景贵当时是纪委第七审查调查室的处长，专案组的组长。
    现在已经是纪委副书记。
    如果黎军不倒台，又没有孟思清这个从省厅下来的过江龙。
    肖景贵是很有可能拿下纪委书记的。
    “肖书记您好！我是黎书记补选的新秘书，杜玉峰啊！”
    “嗯！”肖景贵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他知道杜玉峰，也很诧异为什么杜玉峰用黎书记的名头，而不是用吴书记的名头，可是他不想多问。
    杜玉峰继续说道：“前两天去修远县，张宁远县长送了很多土特产。”
    “老领导还没倒之前，提到过您，说有什么困难，可以找肖书记汇报。”
    “所以，正好想着带点土特产去看望肖书记。”
    肖景贵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分钟，才道，“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
    杜玉峰连忙道，“钱尚法不是双规了吗，他是分管教育口的副市长。”
    “我是听说，教育局局长李风平，经常打大牌，出手很阔绰。”
    “所以，不知道钱市长交待的问题里，有没有涉及到李风平的。”
    肖景贵没说话，也没有挂电话。
    杜玉峰心思急转，“钱尚法的问题，是吴书记亲自通知孟书记查的。”
    “把钱尚法的问题查清楚，查干净，是吴书记乐见的。”
    “孟书记是省厅空降下来的，做出点成绩出来，一定会高飞。”
    “肖书记，不知道，您在这个案子中，能不能起到更重要的作用呢？”
    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一切都要看肖景贵如何想。
    如果孟书记真高升了，那肖景贵的机会就很大。
    孟书记能不能高升，那要看孟书记在纪委任上，
    是否足够配合市委工作，是否能查办大案要案。
    钱尚法的案子，办得越好，孟书记往上走的空间就越大。
    你肖景贵如果还想往上走，不应该和孟书记玩对抗。
    而是送佛送到西，把孟书记给送上去。
    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既可以让孟书记有政绩，又可以在吴书记这里留下深刻印象。
    那么，杜玉峰提到的‘把李风平也拉下去’，就是一个契机。
    你肖景贵，必须在这个案件里干出点动静来，让你的名字更显眼。
    再说了，杜玉峰已经点出了黎军，点出了张宁远。
    言下之意，已经暗示了，自己并不是不了解你肖景贵。
    他不信，肖景贵猜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所以，到最后，你肖景贵，
    是力所能及的帮一下自己，得到一个盟友，并且有利于发展；
    还是不管不问，不插手，不帮忙。
    现在就看肖景贵如何想，如何回复了。
    “修远县能有什么土特产？酱鸭腊肉的，我也吃不消。”肖景贵缓缓地说道。
    杜玉峰一喜，连忙笑道：“我这有高山茶，富钾，纯绿色。”
    “下周一，吴书记吩咐，我正好要去纪委一趟，到时带给肖书记。”
    “哦，喝茶好，你带来。”肖景贵笑道。
    杜玉峰见肖景贵松动，松了一口气，“好的，肖书记。”
    “不知道，李风平和钱尚法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牵扯？”
    这话，当然不该杜玉峰来问，不过，现在他想要确认一下。
    如果，李风平自己就不干净，杜玉峰也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肖景贵沉吟了一下道，“有。”
    杜玉峰心中一喜，兴奋地站起来道，“那就好，那就好！”
    肖景贵听到杜玉峰话，不由笑了，“好了，下周一你过来，我们再聊。”
    “很晚了，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杜玉峰给陈洁发了一条信息。
    陈洁点开看了看，回复给杜玉峰道，‘好的。’
    万恒抓过手机道，“这么晚还和谁聊天？”
    陈洁没理睬万恒。
    万恒点开手机看了看，是杜玉峰发来的信息：‘学校不用急着上报人事建议，等消息。’
    等消息？
    万恒不明白，杜玉峰要他们等什么消息。
    第二天上午，杜玉峰早起，先去洗了车，又加满了油，这才到小红楼接吴若兰。
    自从吴若兰住进小红楼，杜玉峰这是第一次进1号楼。
    去到时候，吴若兰，正在跳绳。
    身材健美，极有活力。
    这样的状态，和别人说这是市委书记，绝对没有人相信。
    看到吴若兰生活的一面，杜玉峰感觉自己和书记更近了一层。
    “你随便坐，今天起得晚了点，每天五百个跳绳要完成的。”
    “以后住到新房子那边后，就可以每天起来跑步了。这边不方便。”
    杜玉峰笑道，“还是书记的生活方式健康，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早起运动了。”
    “干脆，以后我也搬到书记的小区附近，每天陪书记跑步。”
    吴若兰笑了笑，没接话。
    五百个跳绳跳完后，吴若兰又做了一组拉伸运动。
    不知道她是怎么练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
    这身材像没有生过孩子的小姑娘一样。
    对了，不知道吴书记有没有生过孩子。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吴若兰已经冲完澡出来，自己泡了一杯麦片在吃。
    “中午前赶到省城就行，中午有个饭局要参加。”
    “好的书记。”杜玉峰把跳绳垫和跳绳整理好，放在一边。
    周六上午，道路通畅，很快就上了高速。
    到省城需要两个小时，吴若兰一直在收发信息，并没有说话。
    杜玉峰也没有打扰吴若兰，专心开车。
    杜玉峰的车技不错，这个不错并不是指普通水平的不错。
    大二暑假刚拿到驾照，大三暑假就正好有机会，参加品牌方组织的业余车手越野赛。
    他做为省师的三位代表之一，参加了比赛的整个集训过程。
    整个暑假都在练车，修车，极限拉练。
    虽然最后代表车队参赛的并不是他。
    可是整个集训过程，他对车的了解，已经超越了很多人。
    开车真得是一件需要训练的事情。
    只有体验过各种撞击，甚至是极限操作，才能对车子的性能有更好的了解。
    绝大多数的正常人，是没有机会，得到足够训练的。
    杜玉峰把车平稳地停在‘海天一色大酒店’时，吴若兰掏出两千块钱。
    “晚上不见得回市里，你在省里自己安排。”
    杜玉峰接过钱笑道，“谢谢书记，我电话一直开机，有事您打电话给我。”
    离开酒店后，杜玉峰打了个电话给胡小伟。
    “忙啥呢，一起吃中午饭？”
    胡小伟惊喜地道：“你这是到省城了？好家伙，不提前招呼一下。”
    “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杜玉峰按定位的地址，开了过去。

 第34章 相亲

    到了地方，杜玉峰下车一看，是一家比较雅致，有情侣风的西餐厅。
    西餐厅？
    胡小伟这是整哪一出！
    刚走进西餐厅，胡小伟就站起来打招呼。
    杜玉峰一看，胡小伟对面还坐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生。
    胡小伟热情的不得了，扑过来拥抱，小声地道，“帮我个忙！”
    啥？
    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胡小伟就拉着杜玉峰，走到餐桌边。
    “介绍一下，我大学同班同学，兼室友，杜玉峰。”
    那女生便站起来，伸手道，“你好！”
    杜玉峰连忙伸手，握在一起。
    胡小伟道，“这是钟佳佳。”
    “你好！”杜玉峰轻握了一下女人的手，柔弱无骨。
    胡小伟又对钟佳佳道，“今天还真是赶巧，我和杜玉峰有四五年没见了。”
    “我毕业，他考研，后来他去了洪州，今天正好来省城，事先我都不知道。”
    钟佳佳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杜玉峰便落座，又加了一副餐具，点了一份套餐。
    加了一个人，三个人聊天，氛围也挺不错。
    钟佳佳是那种比较文静的女生，听的多，说的少。
    交谈中，杜玉峰也知道了，钟佳佳是在省办公厅工作，和胡小伟是一个楼里的同事。
    今天是周六，两个同事，单独在西餐厅吃饭，肯定有事！
    杜玉峰和胡小伟挤了挤眉，意思是：你约会还把我招来干嘛。
    可是，胡小伟像是没看到杜玉峰的眼色一样，一个劲地说起大学的往事。
    把杜玉峰夸到了天上去了。
    好，杜玉峰承认，自己在省师里，算是个风云人物。
    可是绝对没有胡小伟夸的那么好。
    如果自己真有那么优秀的话，也不至于，最后才找到洪州市的一份老师的工作。
    “你们俩都是省师毕业的？”钟佳佳问道。
    杜玉峰笑道，“是啊，你是在哪上的学？”
    “首师！”
    靠，
    自己就是嘴贱。
    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首师可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学府啊！”
    “首师的师妹，都是这么国色天香的吗？”
    钟佳佳便笑，“你都是这么和女生说话的吗？好渣。”
    胡小伟在一边插科打诨道，“峰哥那是口才好，在学校里每年都参加辩论赛，三辩。”
    “研究生毕业后又教书，现在肯定是口吐莲花了！”
    “我都觉得他当老师太屈才了，结果，峰哥又进了洪州市委，你敢信？”
    杜玉峰总觉着胡小伟这么捧自己，是在憋着坏。
    不过，杜玉峰如果很牛逼，那做为朋友的胡小伟，还能差了？
    所以，杜玉峰也不能拆胡小伟的台。
    你敢夸，我敢认。
    结果就是钟佳佳，也跟着胡小伟一样，峰哥峰哥地叫了起来。
    特么的，
    胡小伟这小子，在学校那会儿，狂的没边。
    什么时候，叫过自己峰哥啊。
    三人聊了有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钟佳佳提议下午去看电影。
    杜玉峰忙道，“下午还有事，这次是陪领导过来省城办事的。”
    “吴书记是来相亲的？下午肯定不会找你。”
    钟佳佳已经知道，杜玉峰是洪州市委书记吴书记的秘书。
    听到杜玉峰这样说，便随口说了一句。
    杜玉峰顿时愣住了。
    相亲？
    杜玉峰并不觉得钟佳佳是信口胡说，可是现在也不方便打听。
    “那个，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办。”
    “改天，佳佳你要是到洪州，我一定抽时间陪你玩。”
    杜玉峰听说领导在相亲，哪还有心思陪钟佳佳啊。
    看钟佳佳走了，胡小伟上前搂住杜玉峰。
    “兄弟，你看我这位同事，钟佳佳怎么样？”
    “只要你开金口，我就帮你拉纤保媒。”
    “这可是大领导的千金，你这是赶着了，我看佳佳对你，有那么点意思。”
    杜玉峰这时才反应过来，骂道，“今天是你约会，还把我叫来！”
    “早知道，我就不该来。”
    “哎，不对。你既然不喜欢人家，你还跑来和她单独吃饭？”
    “家里压着你来的？我去，你这是拉着我堵枪眼呢？”
    胡小伟笑道，“人家对我没感觉。我们这就是给家里个交待。”
    “什么堵枪眼？这种好事，换一个人，还不带着玩儿呢。”
    屁，攀龙附凤，你以为那么容易啊。
    如果钟佳佳真是大领导的女儿，你娶回家，还敢乱来吗。
    胡小伟长的不错，为人又开朗，挺招女生喜欢的。
    他舍得为了钟佳佳这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
    特么的，胡小伟玩的是‘祸水东引’啊。
    自己虽然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可是真没想过，要以牺牲婚姻为代价。
    “好事，你就上啊！反正我不要。”杜玉峰懒的和胡小伟扯。
    “哈，反正我看钟佳佳，开始对你感兴趣了。”胡小伟笑道。
    “好兄弟，你一定帮我这个忙，你只要和她保持联系就好。”
    “你在洪州，又不能经常和她见面，聊深点，也没关系。”
    胡小伟越说越来劲了。
    杜玉峰骂道，“滚，没看出来啊。”
    “你胡小伟在省厅里混了四五年，这阴人的手法，段位挺高啊。”
    胡小伟见杜玉峰确实不感兴趣，便开始打悲情牌。
    “哎，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你知道的，我家和她家里都认识，压力山大啊。”
    “再说了，今天是你自己撞枪口上了，这是命。”
    “说不定，你俩要真勾搭上了，还得感谢我。”
    杜玉峰有点心烦意乱，也无意和胡小伟扯下去，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
    便道，“行，这事儿，我帮你吊着。”
    “如果钟佳佳，真放马过来，我就先拉住。”
    “不过，她不是我的菜，我万一拉不住，你就别再打我主意了啊。”
    胡小伟搂着杜玉峰的肩膀道，“还得是我峰哥。”
    “放心，给我两个月，我一定找个女朋友。”
    “那时她对家里有交待，我对家里也有交待。”
    杜玉峰便问道：“吴书记相亲的事情，你知道？”
    胡小伟道：“我哪知道？不过吴书记在省厅的时候，确实有人给她介绍过。”
    杜玉峰听了，更加心烦了。
    借口有事，和胡小伟分开之后，独自一人开车来到‘海天一色大酒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跑回了这里。
    走到前台，杜玉峰问道，“我有个朋友，叫吴若兰，是哪个房间？”
    前台微笑道，“对不起，先生。”
    “您方便自己联系客人吗？我们不方便透露客人的任何信息。”
    杜玉峰有些烦躁，却也没什么办法。
    便直接开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无聊地睡到晚上九点多，饿醒了，连忙拿手机来看，并没有吴若兰的任何信息。
    倒是胡小伟发了一条消息，问他在什么地方，晚上去酒喝酒。
    杜玉峰回复：改天。
    抽了一支烟，杜玉峰起来洗了个澡，准备到外面找点吃的。
    刚走出房间，便见一个男人手托着吴若兰的手肘，站在一间房门前。

 第35章 工作需要

    男人喝了不少酒，脸色驼红。
    “谢谢你！就送到这里，回去。”吴若兰声音很温和地说道。
    吴若兰没有打开房门，而是站在门边。
    男人道，“口有点渴，可以进去喝杯茶吗？”
    吴若兰有些犹豫，似乎没有想好。
    男人又道，“借用下洗手间，好吗？”
    吴若兰只好点头，转身准备开门，男人面露喜色。
    杜玉峰看吴若兰开门，脑子一热，两步上前，“吴书记好！这位领导好！”
    吴若兰吓了一跳，转身，才发现身后来人，是杜玉峰。
    杜玉峰一本正经地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对男人道：“领导你好，这里有水！您是要使用卫生间吗？”
    杜玉峰连忙侧身，指着吴若兰斜对门，自己的房间。
    “我的房间可以用！”
    男人看了看杜玉峰，又看了看吴若兰。
    吴若兰没说话。
    男人笑了笑，伸手接过瓶装水，“谢谢！”
    男人上完洗手间出来，杜玉峰还站在吴若兰的门外，吴若兰已经进了房间。
    男人在门外打了个招呼道，“那我先走了，若兰你早点休息。”
    吴若兰走出来，点点头道，“好的，你也早点休息。”
    杜玉峰连忙送男人到电梯口。
    男人四十多岁，风度翩翩，气质儒雅，面上始终带着微笑，道，“你是吴书记的秘书？”
    杜玉峰也微笑地道，“是的，领导。”
    男人上了电梯，摆了摆手道别，“你很好！”
    “谢谢，领导。”
    看见男人终于走了，杜玉峰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可是，坏了领导的好事，这可怎么办？
    在吴若兰的房间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杜玉峰才走进去。
    “关门！”吴若兰清冷的声音传来，与刚才和男人说话的声音判若两人。
    完蛋。
    杜玉峰只得关了门，笑道，“领导，真巧哈。”
    确实很巧，谁知道，吴若兰就住在他斜对门呢。
    而且，他在房间里睡了那么久，也没事。
    怎么一出门，就碰着吴若兰回来了呢。
    这就是该着了。
    对。
    可是吴若兰会相信，这是巧合吗？
    吴若兰坐在房间的小沙发上，目光逼视着杜玉峰。
    杜玉峰脸上的汗都快流下来了，连忙借着烧水，泡茶的动作，缓解一下压力。
    “你胆子，大得很啊。”
    杜玉峰忙道，“一点点大，一点点大。”
    吴若兰冷冷地哼了一声。
    “书记，喝茶！”
    吴若兰接了茶，端在手里。
    杜玉峰见吴若兰肯接他的茶，便知道，事情不是很大。
    “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做？”吴若兰突然说了一句。
    杜玉峰心跳加速，抬头看向吴若兰的眼睛。
    “我只是想保护书记。”杜玉峰有些慌乱。
    “保护？”吴若兰缓缓地喝了一口茶，语气中充满了玩味。
    杜玉峰没法接话。
    他确实想保护吴若兰，可是他一个秘书，凭什么保护市委书记，这话说出来，似乎有点儿可笑。
    吴若兰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我需要你保护？
    吴若兰放下茶杯，站起来，走进浴室。
    不一会儿，淋浴间的水声就响了起来。
    杜玉峰站在沙发边，有点慌，不明白吴若兰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自己刚才确实是坏了吴若兰的好事。
    可是现在，自己还在房间，吴若兰做出这样私密的举动。
    该走，还是该留？
    “进来一下！”浴室里传来吴若兰的声音。
    声音很小，有点犹豫，夹着一丝颤音。
    杜玉峰却听的很真。
    心，猛地一缩，继而急速地跳跃起来。
    杜玉峰走进卫生间。
    玻璃门后，吴若兰正在洗澡，水花溅在玻璃门上，身体若隐若现。
    吴若兰双手捂在胸前，背对着外面。
    杜玉峰不敢确定，事情是不是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定定地站着，没有再动。
    过了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吴若兰的声音再次响起。
    “帮我搓下背。”
    杜玉峰脑子一热，换了拖鞋，走进玻璃门里。
    过了许久，两人才从浴室出来。
    吹干头发，吴若兰道，“你去你的房间睡。”
    “我不！”
    吴若兰看着杜玉峰道，“希望你可以明白。“
    “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
    “这是正常的需求。”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并不代表什么。”
    “如果给你造成什么误会，我感到很抱歉。”
    “你，能明白？”
    吴若兰说的很无情。
    让杜玉峰一时无法适应。
    “请回自己的房间。”
    吴若兰坐在床头，拿起一份文件，翻看起来。
    杜玉峰站也不是，躺也不是。
    一咬牙，杜玉峰直接跳上床，钻进被窝。
    “干嘛！”吴若兰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一把抢过吴若兰手里的文件，用力一甩，文件飞散落地。
    吴若兰一言不发。
    杜玉峰针锋相对：“需求是双方的，我不够。”
    吴若兰决绝地道，“不行。”
    顾不得了。
    他，
    不想退，
    利益，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
    吴若兰一口咬在杜玉峰的肩膀上。
    杜玉峰闷哼一声，
    幸好不是有伤的那边。
    现在，两边，都带伤了。
    吴若兰用了死力去咬，却阻止。
    可是无济于事。
    最后，她也只能松口。
    到了早上，两人从沉睡中醒来之后，已经是早上九点。
    杜玉峰很认真地开始做起早课。
    到了中午，收拾整理，两人在酒店吃了午饭后，开车准备回洪州。
    钟佳佳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车子还没有出省城。
    杜玉峰按了一下蓝牙耳机，接听起来道，“刚看到你的信息，忘回了，我现在已经在回洪州的路上了。”
    钟佳佳道，“那下次再来省城，一定记得打电话给我哦。”
    “好的，一定。”
    吴若兰在后面，可以看到杜玉峰用来导航的手机屏。
    不过，她一直拿着手机在发着消息，并不关心。
    杜玉峰在后视镜里看了吴若兰一眼，
    正巧吴若兰也正往前看。
    目光清冷，如寒潭之水。
    杜玉峰‘亲了’一下。
    吴若兰淡淡地移开目光。
    任你冰寒如铁，也要把你捂成绕指之柔。
    来日方长。
    全程两人没有交谈，似乎，恢复了上下级的关系。
    一切，像没有发生。
    可是，杜玉峰却知道，自己找到了目标。
    他心中，已经产生了一种‘据为己有’的渴望。
    虽然，现在，还遥不可及。
    可是，终究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局。
    “书记，到了！”
    杜玉峰把车停在小红楼外面。
    吴若兰没有理会杜玉峰，整理了一下，车上的文件，下车。
    杜玉峰把后备箱，吴若兰换洗的衣服，拿下来，准备送进去。
    吴若兰挡在门口：“放在这里。”
    杜玉峰把袋子放在门边地上，吴若兰从地上提起。
    “书记好好休息！”
    “嘭！”
    门被重重关上。
    杜玉峰拳头一捏，心道：一而再，再而三，三生无穷。
    等着。

 第36章 重回故地

    杜玉峰开车回到出租房里。
    现在的他，浑身的干劲。
    不能让人给小瞧了。
    趁着有时间，杜玉峰把市里主要人物，都列在一张纸上。
    又把人物的关系，还有他们身上的事情，都罗列出来。
    忙到晚上九点多，接到周小雪的电话。
    “回洪州了吗？”周小雪问道。
    杜玉峰不知道该如何定位，自己与周小雪之间的关系。
    只好说道：“刚回来。”
    “有个不好的消息。阮玉玲告你的案子，检查院打回来了，要求重新搜集证据。”
    杜玉峰一愣，“你在哪，我们见面说。”
    “在家！”
    杜玉峰挂了电话，路上打包了点饭菜，才到周小雪的住处。
    周小雪闻到杜玉峰身上有女人的味道，不禁问道：“你有其他的女人了？”
    杜玉峰脸不红心不跳，“瞎说，可能是今天和书记一个车，书记的香水味。”
    把饭菜放在饭桌上，杜玉峰扯开话题，“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情况，怎么打回来了呢？”
    周小雪拿了两个杯子，开了一瓶酒，陪杜玉峰喝一点。
    “现在还不清楚检查院那边发生了什么？”
    “更麻烦的是，案子现在，在余虎手里。”
    杜玉峰停了筷子，“刑警队长余虎？”
    周小雪道，“我和他不对付。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余虎和我师父不对付。”
    余虎一个刑警队长敢和秦百川不对付？
    “这余虎是什么来头？”杜玉峰问道。
    “听说和政法委方书记走的比较近。”周小雪道。
    杜玉峰讶然：“按说，秦局和方书记应该更近？”
    “不是，这里头挺复杂。师父不是走的方书记的路子。”
    “不然师父为什么要找吴书记？”周小雪不无担心地道。
    明白了，秦百川和方庆元不是一路人。
    这下可就有点儿麻烦了。
    方庆元是政法委书记，公安局，检察院，法院，都要接受他的指导。
    秦百川和他不对付，那工作中，难免会出现很多问题。
    杜玉峰点了一支烟，心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秦百川那么心急地要拿到一个副市长的位置。
    以副市长的身份，去兼任公安局。
    秦百川可以活动的空间，明显要大很多了。
    “余虎这个人，怎么样？”杜玉峰又问道。
    “不好说，手挺狠，对下面的人比较好，也仗义，很多人吃他那一套。”
    “不过，他有点儿流氓作风，很不守规矩，他把办案效率放第一位，规则靠一边。”
    “外面人看起来，他是敢打敢拼的。其实，他经常越界，只是外面人不知道罢了。”
    杜玉峰道，“你的意思是，他如果查这个案子话，会采用一些比较激进的手段？”
    “对你，应该不会！你毕竟有秘书的身份。”
    “你手里还有证据视频，师父也不会允许他对你乱来。”
    “可是，阮玉玲那边，就不好说了。”
    “她现在已经被开除了公职的身份。”
    “再被余虎带进审讯室的话，恐怕没那么好的事情。”
    周小雪看杜玉峰没说话，便接着道，“之前，视频证据没有提交。”
    “所以，阮玉玲改口，造成证据不足。”
    “现在，余虎要盘根问底的话，你要想脱罪，视频恐怕要流出去。”
    “到时，阮玉玲必然会获刑。”
    杜玉峰有证据在手，火肯定是烧不到他的身上。
    可是，他也不想看到，跟过自己的女人，蹲几年监狱。
    “我师父让我问你，要不要把视频给余虎！”周小雪轻轻地说道。
    杜玉峰想了想道：“先看看！”
    杜玉峰现在恨死阮玉玲了。
    特么的，
    傻女人，
    被钱尚法洗了脑，
    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有病。
    吴若兰把视频给了秦百川，肯定也说过，不要公开，缩小影响的话。
    钱尚法就算再无耻，有些影响也要控制。
    钱尚法可以是生活作风问题被抓，
    也可以是经济问题被抓，
    可最好不要是倾轧同事的问题，被抓。
    前两个是常规问题，后面就是政治问题了。
    很敏感。
    杜玉峰换了一支烟，感觉确实麻烦。
    阮玉玲要想不坐牢，视频就不能给余虎看到；
    可是视频不给余虎看到，余虎必然要追着自己不放。
    自己有本事让余虎通融吗？
    一阵心烦，杜玉峰也吃不下东西了。
    “我想想办法！”杜玉峰拿了手机，准备离开。
    “晚上还回来睡吗？”周小雪给杜玉峰拿了一件外套。
    “不回来了。”
    离开周小雪的住处，杜玉峰想了想，打个电话给阮母。
    “小峰。”阮母接电话很快，前几天她打电话，杜玉峰都没有接。
    “阿姨，你和叔叔，现在在哪？”
    “我们在玲玲原来的出租屋里。”
    “我现在过去。”
    如果不是事情出了变故，杜玉峰实在不想和阮玉玲有任何接触。
    “小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阮父阮母对杜玉峰的突然到来，很心慌。
    他们实在是不想折腾了。
    阮玉玲应该是躲在房间里，没在露面。
    杜玉峰可以看到房间门的门缝底下，有人影在晃动。
    杜玉峰就把检察院发回案子，重新查证，余虎接手案件的事情说了一遍。
    二老见事情有反复，极有可能躲不过去，也是叹息。
    “行了，小峰，这事我们知道了，你也别管了。该怎样就怎样。”阮父无奈地道。
    “都怪那个死妮子，好好的，弄成这样！”阮母真是恨得不行。
    杜玉峰掏出手机，转给阮母三十万道，“新房子卖掉了，一百万。”
    “还了五十万贷款，还有五十万。”
    “我留二十万，这三十万，你们收着，这钱就不要给阮玉玲了。”
    “她花钱大手大脚的。”
    阮母连忙道，“不行。我们俩有退休工资。”
    “买房子的钱，是你奶奶出的，这钱，你还给你奶奶。”
    杜玉峰苦笑道：“奶奶年纪大了，也用不了什么钱。”
    “再说奶奶还有钱，我现在工作也挺好，吃喝不愁的。”
    阮母不许，“那也不行。这钱你自己留着，你以后还要找女朋友，要结婚买房的。”
    杜玉峰道，“谈女朋友，过两年再说，我现在也没这个心思。”
    “房子装修，她也掏过钱的。”
    “再说，再说，真要是进去了，以后也麻烦。多留点钱，没坏处。”
    杜玉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站起来要走。
    二老也是站起来送，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家人，走成了陌路。
    “我会再想办法！”杜玉峰打开门道，“不送了，我自己走。”
    关上门，杜玉峰直接开车回出租屋去了。
    二老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打开房间门。
    只见阮玉玲趴在床上痛哭失声。
    阮母真是恨啊，“你啊，不懂事！”
    阮玉玲哭了很久，坐起来，呆呆地想了半天，终于拿定了主意。

 第37章 很有能量

    这一夜，杜玉峰没有睡踏实。
    把钱交给阮母后，他有种释然的感觉。
    感觉自己终于给这几年的感情，划上了一个句号。
    睡到后半夜，他开始发梦。
    梦里，自己左脚踩着右脚，右脚又踩着左脚，在空中凌空行走。
    开开心心地走到一半，
    突然心中悸动。
    担心，这么高，自己会掉下去。
    越怕什么，
    结果，就越来什么。
    下一刻，自己失去了所有异能，
    直直的从空中跌落下去。
    杜玉峰醒了。
    晃了晃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梦到从空中掉下来，还真是奇怪。
    拿起手机，一看时间。
    糟了，今天要迟到了。
    连忙起床，稍稍整理，早餐没吃，就跑进了市委。
    他到办公室的时候，刚好到正常上班的时间。
    吴若兰已经来了。
    洪则清也在。
    杜玉峰才稍稍喘匀了一口气。
    吴若兰的目光就冷冷地扫了过来。
    “每天打扫卫生。”
    “是不是，需要我来督促？”
    吴若缓慢而认真地说道。
    洪则清泡好一杯茶，轻轻地放在吴若兰的桌上。
    不敢打断吴若兰的训诫。
    吴若兰顺手拿起茶杯，往杜玉峰身前一砸。
    “还能不能干？不能干，趁早打报告！”
    杜玉峰在心里说：还是能干的。
    杜玉峰觉得，吴若兰并不是在怪自己来晚了。
    而是，因为自己来晚了，让洪则清又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玻璃杯，砸碎了，茶水流了一地，很多都溅到了杜玉峰的裤脚上。
    杜玉峰并不在意，这些是做给洪则清看的。
    洪则清却没有料到吴书记会发这么大的火。
    连忙拿扫把来扫。
    “你让他来，他这个秘书不干这个活，还能干什么？”
    “以后都让他来，不要惯他毛病。”
    吴若兰气哼哼地坐下。
    杜玉峰却是嘴角抽了一下，想笑又没敢笑。
    洪则清把扫把递给杜玉峰道，“小杜你来！”
    洪则清眼中，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吴书记，那我先回去了。”
    吴书记头也没抬，拿起桌上的文件查看了起来。
    杜玉峰默不作声地接过扫把，把玻璃渣子扫掉，又开始拖地。
    随后又从秘书柜里，拿了新的，备用的玻璃杯，清洗之后，给吴若兰换上新茶。
    好像刚才吴书记没有生过气一样，杜玉峰拿来笔记本。
    开始汇报上周的未尽事宜，以及今天安排。
    “吴书记，待会我想去一下纪委，把会员卡和钱，交一下。”
    吴若兰点了点头，“嗯，快去快回，上午还有很多工作。”
    “好的，书记！”
    离开办公室后，杜玉峰回车里把会员卡和四万块钱，装起来，往纪委走去。
    纪委和市委在一个楼里办公，只是走的门的不一样。
    转到纪委，走进孟书记的办公室。
    孟思清很热情地道，“你的事，吴书记已经和我说过了，小杜同志，觉悟很高啊。”
    杜玉峰连忙道，“都是领导帮助爱护，我自己哪有那么高的觉悟。”
    孟思清摆了摆手笑道，“不用自谦，实事求是。”
    “这件事情，按我的意思，是要大力宣传一下的。”
    “吴书记的想法是，暂时不要惊动。”
    “所以咱们先保密，能理解？”
    “听孟书记安排！”杜玉峰掏出会员卡和钱。
    孟思清打了一个电话，“小朱，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不一会儿，朱芳走了进来。
    “这是案件监管室的朱处长，这是市委吴书记的秘书杜玉峰。”孟思清介绍了一下两人。
    握手之后，两人坐下。
    朱处长事先得到了通知，带来了登记表和问询表。
    现金和礼品的来源，需要进行说明。
    有些事情，不能落实到纸面上。
    虽然和孟书记说过，这钱和会员卡是黄一鸣给的。
    可是，真要是这么登记了，纪委就得去查。
    可是，现在这个事情，不能急着去查。
    所以，杜玉峰说道，“会员卡和钱，不知道是谁放到我车里了。”
    “我怕说不清，立刻就带到你们这儿了。”
    杜玉峰说什么，朱芳就记什么。
    最后查看了钱和会员卡，并写了一张接收条，用印之后，交给杜玉峰。
    杜玉峰告辞出来，走到孟书记办公室下面一层，找到肖景贵的办公室。
    “肖书记，你好，我是杜玉峰！”杜玉峰之前没见过肖景贵，肖景贵也不认得杜玉峰。
    可是，这不妨碍两人一见如故。
    “送茶童子来了！”肖景贵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是一个年近五十，干瘦的老头。
    杜玉峰把茶掏出来，放在茶几上。
    肖景贵拿起来看，发现就是市委外头那个烟酒专卖店卖的茶。
    这茶，不便宜。
    “我同学老家产茶，真正的高山茶。”
    “我不会喝茶，白瞎这好茶了，好茶还是要给会喝的人喝。”
    肖景贵哈哈笑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喝喝看。”
    杜玉峰连忙起身泡茶。
    聊了一会闲天，杜玉峰揪着空，说道，“也不瞒肖书记。我现在还是借调在市委的。”
    “蒙吴书记看重，想调任到市委来。调任要有一定的级别。”
    “之前学校也希望我往管理岗上走走，让我在副校长的位置上锻炼一下。”
    “人事讨论的程序，学校里都已经走完了，这周可能就要报到教育局了。”
    “只要教育局那边批准，我就有调任的资格了。”
    杜玉峰言下之意，现在就是教育局，有点麻烦。
    肖景贵笑道：“哟，这么年轻，副校长了，年轻有为啊！”
    杜玉峰道：“哎，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学校，当这个副校长呢。”
    “只要吴书记需要，我也只能在秘书这个位置上待着，不能辜负领导的信任。”
    肖景贵递了一支烟给杜玉峰，杜玉峰掏出火机给肖景贵点着，自己也点着。
    肖景贵说道，“听说，李风平与洪则清的关系很好。”
    杜玉峰心中一惊，肖景贵说这话，什么意思？推托？
    “小杜，你了解洪则清吗？”肖景贵缓缓地说道。
    杜玉峰想了想，黎军的日记本，倒是提过洪则清。
    方学军还是黎军秘书的时候，和洪则清也不对付。
    不过，方学军是黎军带过来的秘书，洪则清没办法赶走方学军。
    可洪则清一定是使了什么阴招，然后方学军就服了软。
    黎军的日记本中，稍稍记了一笔。
    ‘小方这两天情绪不太对，好像对洪则清客气了不少，估计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从这个内容上，杜玉峰也看不出什么。
    不过，这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为什么肖景贵这么问。
    “肖书记很了解洪则清？”杜玉峰试探着问。
    肖景贵道，“洪则清嘛，能量还是很大的。”
    杜玉峰不明白肖景贵的意思，直接点破道，“肖书记的意思是，动李风平，就会牵扯到洪则清。”
    “要搞，就把洪则清一起搞掉；不搞，就都不动？”
    肖景贵不说话了，算是默认。
    能让肖景贵感到为难，洪则清有这么厉害？
    除了几个常委，谁能影响到纪委？
    肖景贵是在暗示，洪则清是某个常委的马前卒。
    常委？是贺任之？
    洪则清是办公室副主任，兼综合科科长。
    贺任之是常委，市委秘书长，还兼了办公室主任。
    若说这两人是一条线，那很合理，也很正常。
    杜玉峰想起，招待所的副所长，就和贺任之有关系。
    难道，上次招待所的事情，真是贺任之指使？
    是贺任之在搞吴书记？

 第38章 没有经验

    如果贺任之和吴书记不是一条心。
    那这么一个人，在秘书长的位置上，就是一个大麻烦。
    肖景贵见杜玉峰沉默良久没说话，便笑道，“这个先放一放。”
    “我们已经查到，钱尚法和李风平有经济输送关系。”
    “所以你送不送茶叶，监察委都会有动作。”
    得了这个信息，杜玉峰明显精神一震。
    只要李风平被牵制住，胡德安就可以主持教育局的常规事务。
    任命一个副校长，到时候，就不会有什么阻力。
    就算，万一有什么变数，洪则清有什么动作，那也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只是，洪则清始终是个麻烦。
    有他在，自己安生不得。
    杜玉峰陪着肖景贵说了一会儿话，便有工作人员来找肖书记汇报。
    杜玉峰便告辞回到市委。
    市委这边工作比较忙，吴若兰很多事情，还没有理顺，要见的人很多。
    当然，大多数人是主动找过来的。
    常识是，不管市委书记多弱势，终究是排名第一的常委。
    没她点头，很多事情没法做。
    洪州市的第一把交椅，就是一个金字招牌，自然有很多人要趋之若鹜。
    忙了一天，迎来送往，杜玉峰刚歇口气，黄一鸣是卡着点，走了进来。
    一进来，黄一鸣就和杜玉峰挤眼，语气颇为随意地道，“书记忙不忙？”
    杜玉峰站起来道，“你坐一下，我去问问。”
    “书记，黄一鸣又来了！”杜玉峰进去后，看着还在忙碌的吴若兰道。
    吴若兰顿了顿，“让他进来！”
    把黄一鸣让进去后，杜玉峰也没倒茶，直接就出来了。
    “小黄啊，有什么事？”吴若兰从办公桌后出来，请黄一鸣在沙发上坐下。
    黄一鸣有意挨着吴若兰旁边的沙发坐下。
    “正好顺路，来看看吴书记。”
    吴若兰道，“小黄，你发的那些信息，我都看到了。”
    “谢谢你的关心。你很热情，也很懂女人。”
    “可我更希望你把这些热情，投入到工作当中。”
    黄一鸣笑道：“让书记开心，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
    “你心智太不成熟了，我很不喜欢！”吴若兰把脸沉下来，身体往后靠在沙发里。
    黄一鸣道，“可是，书记。碰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谁的心智都不会太成熟的。”
    “爱情让人冲昏头脑。”
    吴若兰冷道：“不要谈爱情，可笑！而且，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吴书记喜欢什么样的？”黄一鸣追问道。
    “我喜欢思想比我成熟，能知道我真正想做什么的男人。”
    “而不是整天把女人的喜好，放在心上，跟着女人走的男人。”
    “你太嫩，也太肤浅。”
    吴若兰说完，把上次那个礼品盒拿过来，轻轻地推到黄一鸣身前道，“谢谢你的好意！或许你的妻子会喜欢这些。”
    黄一鸣眼睛不停地眨着，想不出要怎么说。
    吴书记坐回办公桌后，开始办公。
    黄一鸣原计划还要请吴若兰吃饭，现在肯定是没戏了。
    既然自己的‘美色’没有打动吴书记，那黄一鸣也没什么招数好用了。
    只好站起来告辞。
    走到外面，杜玉峰看到黄一鸣脸色灰败，便站起来道：“谈的不好？”
    黄一鸣看了看里间，勉强一笑道，“改天我们再聊，今天还有点事，先走了。”
    杜玉峰把黄一鸣送到门外。
    便回来继续整理文件。
    看看已经下班一个小时了，吴若兰还没有下班，杜玉峰便敲门进去。
    “吴书记，我去打点饭来？”
    吴若兰点头道，“也好，今天要加加班。”
    杜玉峰连忙去食堂，让开个小灶，炒几个菜。
    把饭菜提到楼上，吴若兰正在忙，没空吃。
    又等了半个小时，杜玉峰提醒道，“书记，还是先吃饭，不然还要麻烦师傅热菜。”
    吴若兰甩了甩脖子，活动了一下，才丢了笔，走到茶几边。
    “一起吃！”吴若兰接过杜玉峰递来的筷子。
    办公室空调开着，饭菜还是温热的。
    杜玉峰见吴若兰这么说，便也一起坐了吃饭。
    杜玉峰和吴若兰坐在一起，就很容易精神不集中。
    总是会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吴若兰似有所感，可是她并不说话，并且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杜玉峰的电话屏幕亮了起来，是李青打来的电话。
    杜玉峰直接挂了。
    不一会儿，李青又打了过来。
    “接！”吴若兰淡淡地道。
    杜玉峰拿起电话，往外走。
    “边吃边接！”吴若兰指了指杜玉峰的饭。
    靠，
    就是说，要当面接呗，要不要开免提？
    杜玉峰当然不敢这么问，只好坐下来，接听电话。
    李青的声音直接从电话里冲了出来，“杜玉峰，你给老娘滚过来！”
    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和开了免提也差不多。
    杜玉峰不动声色地把电话的音量调小一点，才道：“怎么了？”
    “就是你，把宋江河带过来。”
    “现在他一天两头往我这跑。”
    “今天他还喝了酒，又跑到我这里，大呼小叫的。”
    “又是情，又是爱的。”
    “幸好不是小区房，不然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你弄出来的事，你负责。”
    “你给老娘过来，把他带走。”
    杜玉峰心中叫苦，特么的宋江河，你搞什么鬼。
    你这是追女人，还是逼女人啊。
    傻x啊。
    “好好好！我就来，就来！”
    杜玉峰挂了电话，看着吴若兰道，“宁仙区的一个朋友，叫宋江河。”
    “我刚给他介绍了个女朋友，叫李青。”
    “这老宋没经验，喝了酒，跑到李青家里叫门。”
    “这事闹的，李青让我过去把人带走。”
    吴若兰道，“你很有经验？”
    杜玉峰一下噎住了，
    特么，重点是喝酒骚扰，
    你怎么关注的是有没有经验？
    “不，我也没经验。有经验就不会碰到”
    杜玉峰不想说阮玉玲的坏话，就没往下说了。
    吴若兰也不想听，指了指饭菜道，“吃完再去！”
    杜玉峰点点头，陪着吴若兰把饭吃完，桌子收拾干净，又给吴若兰泡了茶，才出来。
    等到别墅门外时，已经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
    宋江河还坐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看样子确实喝得不少。
    从车上拿了水，递给宋江河。
    宋江河一口气喝完，“你怎么来了？”
    “叫来的呗！”杜玉峰没好气地道，“你这，也太low了。”
    宋江河有些废的感觉，“我也不想啊！书上说，烈女怕缠男。所以我，我就这么做了。”
    杜玉峰道：“你傻不傻，女人不喜欢别人逼太紧！”
    宋江河道，“不逼紧一点，她怎么会记得我。”
    “我不找她，她一辈子都不会来找我。”
    “我也没有你这样的一表人才。”
    好，杜玉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第39章 跟踪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认知，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个人。
    杜玉峰也不想用自己的思维去要求别人。
    宋江河要这么想，他还能怎么说？
    杜玉峰走上台阶，敲门。
    李青穿着睡衣，打开门，叉手站在门边。
    看样子，不准备放两人进门了。
    “带走，把人带走！”李青指着宋江河对杜玉峰道。
    杜玉峰觉得，李青并不是怕宋江河乱来，而是怕宋江河一直坐在门外，坐一晚上。
    以宋江河的性格，这很有可能。
    李青应该也是有点担心宋江河在外头坐一夜，再把人给坐病喽。
    这大晚上的，天也越来越凉了。
    所以，才把自己叫过来的。
    “好，好，好，带走，带走。”
    “可是，这也不是个事啊！他这轴劲。”
    “我不可能一次两次，一直跑过来带人！”
    “给他个机会，你们谈谈好？”杜玉峰提出自己的要求。
    李青道，“没什么好谈的。”
    宋江河道，“李青，我是真喜欢你，你给我一次机会。”
    “就一次。让我证明，我有多喜欢你。”
    “我保证，全心全意对你好。”
    “你不知道，我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会成为我老婆。”
    “就算你打我，骂我，看不上我，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身边。”
    “这是命中注定的。你只可能会是我的。你一定会嫁给我。”
    “而且，只能嫁给我。”
    李青气笑了，骂道，“你清醒一点好。你瞧你那样，我会看上你？”
    宋江河道，“我不缺胳膊，不少腿，各方面都正常。”
    “只要你肯接纳我，你就会发现，我比其他男人都要好。”
    “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我不会朝三暮四，我不会见异思迁。”
    “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李青快哭了，“你饶了我，我配不上你。我有过很多男朋友，我和很多人都有历史。”
    “看见没有，他，杜玉峰，也是我前任。”
    “我不是什么好女人，配不上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宋江河转头看向杜玉峰。
    杜玉峰抽着烟，心田一万头草泥马踏过，草泥横飞。
    他能怎么办？只能装傻。
    宋江河转过脸，对着李青道，“不管你和多少男人有过关系。那都是过去。”
    “我坚信，你会看懂我，并且来到我的身边。”
    “过去并不代表将来。有过只是历史，只是过去，并不能说明什么。”
    “只要你以后对我好，我不介意。”
    “而且，你认识的男人越多，你就会越知道我的好，就会越珍惜我。”
    杜玉峰有点佩服宋江河了，同时也有点为宋江河担心，这么轴，真的适合从政吗？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担心这个时候。
    因为李青已经蹲到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叫了。
    “啊，啊，啊！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宋江河看李青这个样子，很心痛，忙道，“好，好，你别叫了，我走，我走。”
    宋江河拉着杜玉峰，要一起走。
    杜玉峰也是无语了，你都把李青逼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趁机提点要求，就这么走了？
    “李青，人家老宋就是这性格，你就别跟他一样，也犯轴行不行？”
    杜玉峰道，“他要送你什么，你就收着；”
    “他要说什么，你就当耳旁风；”
    “你越是反抗，他就越兴奋，你不是找罪受吗？”
    李青‘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屋子里传来李青的喊声，“我不管了，全都毁灭！”
    坐回车里，杜玉峰道，“我想，李青还是关心你的，不然不会打电话叫我来接你走。”
    宋江河有些迟疑地道：“真的？”
    杜玉峰道：“肯定的，真得不能再真。就是你以后，能不能温柔一点。”
    “你这又是喝酒，又是堵在人家大门口。”
    “没报警就是天大的情谊了。”
    “再这么弄，传回单位，就是骚扰女同事。”
    “你这个主任不想当了？”
    宋江河苦笑道，“好，我知道了。”
    把车开到宋江河的住处，宋江河道，“谢谢，嗯，你和李青睡过？”
    杜玉峰炸毛了，骂道，“疯女人的话你也信。”
    “你这么喜欢李青，你觉得李青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宋江河开心地走了。
    杜玉峰坐在车里，五味杂陈。
    他明白李青对自己的用心，可他从来没想过要祸祸李青。
    他配不上李青。
    李青敢爱敢恨，直爽开朗。
    而他，一点也不纯粹，甚至还很渣。
    宋江河是那种可以对李青掏心掏肺的人。
    他做不到。
    在阮玉玲之前，或许他还可以专心在一个女人身上。
    可阮玉玲之后，他心中，已经开始滋生一种报复的心理。
    这种心理，让他为自己感情上的放纵，找到了正当的理由。
    虽然他坚守住了不碰有夫之妇的底线，可是现在的他，感情太复杂，太不纯粹。
    也许，他会碰到一个能让他收心的女人。
    只是，这个女人，不是李青。
    因此，继续下去，李青只会更加痛苦。
    他不想这样。
    李青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男人。
    也许她还没有意识到，宋江河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不过，她会意识到的。
    抽了一支烟，杜玉峰才慢慢地朝自己的出租屋开去。
    刚到市委附近，杜玉峰发现，后面有辆车，一直都在自己的后面。
    起先，杜玉峰还没有在意。
    可是几个拐弯，这车还在后头，杜玉峰就有点在意了。
    想了想，杜玉峰也不回出租屋了，直接把车往外开。
    信息发给周小雪，‘好像有车在跟着我的车！’
    周小雪的信息回的很快，‘你把他往沿河路带，那边人少，在那边揪住他。’
    杜玉峰把车速放慢，不急不缓地往沿河路开。
    周小雪也骑了摩托车出来，风驰电掣地往沿河路赶。
    二十分钟左右，杜玉峰在路口看到周小雪。
    同一时间周小雪的信息也发了过来，‘你继续往前开，慢一点。’
    杜玉峰没有停车，继续往前。
    不一会儿周小雪又发来信息，‘车上只有一个人，你开到底，左拐。那边新修的路，没人。’
    杜玉峰维持原速，往前开。
    渐渐路面开始变窄，路灯也没有了，四周一片漆黑。
    后面的车，有些犹豫。
    没有其他的车，他这辆车跟着，就显得很突兀。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却不料杜玉峰把车头调了过来，远光灯，直接打在他的车头。
    他连忙踩了刹车，把车停住。
    心想着，是不是转头走的时候，车门突然被打开了。
    紧接着一只手伸进来，把他的头往前一顶，随后安全带就被打开。
    他刚要挣扎，人就被拉了出来，拖到了大车灯之前。
    他被车灯照的眼都睁不开，刚要爬起来，一双牛筋底的鞋，踩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头按在在地面上。
    杜玉峰看周小雪控制住了这个小胖子，也不多话，直接上了小胖子车。
    只见小胖子的手机上，挂在出风口。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有一张地图，地图上有一个红点在一闪一闪。
    靠，
    自己车上有定位仪，原来这胖子可以轻松定位自己。
    看到副驾上摆着一个长镜头的单反，杜玉峰连忙拿了过来。
    头几张就是自己和宋江河在李青院子中的照片。
    杜玉峰把照片往前翻，上面便看到前天自己和吴若兰到省城的照片。
    其中照片数量最多的是吴若兰和一个男人吃饭说笑，并且进入酒店的照片。
    特么的。
    这些照片看得杜玉峰头皮一炸。
    虽然这些照片都是很正常的照片，可是那些不正常的部分，是因为这小胖子没有拍到。
    这要是真被他拍到了，那还得了？
    这里面有几张，还是隔了很远从酒店外头，对着吴若兰入住的那间房拍的。
    还好窗帘是拉上的。
    饶是这样，杜玉峰背上都起了一层冷汗。

 第40章 拷问

    把相机的内存卡取出来，放好。
    杜玉峰又把手套箱打开，发现一本笔记本。
    上面记载着跟踪的时间和地点。
    这个时间，是从周六，自己和吴书记到达省城开始的。
    把笔记本也塞进衣服里。
    后座上看到一个电脑包，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
    又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里面有一些摄影器材。
    靠，
    这家伙，肯定是专业的。
    杜玉峰把电脑放到自己的车上，又把相机和镜头全都扔到小胖子的眼前。
    从自己的车上，翻出撬棒。
    小胖子一个劲的求饶，“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杜玉峰闷不作声，直接开砸，把相机和七八个镜头，砸了个稀烂。
    这一整套东西，置办下来，没个十万块搞不定。
    杜玉峰砸完了东西之后，心中的那股恶气，才算发泄出来。
    “说说，定位仪，跟踪，拍照，谁指使的？什么目的。”
    小胖子知道瞒不过去了，“大哥，我这也是拿钱办事，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啊。”
    杜玉峰见小胖子还想蒙混过关，心中便是火起。
    不料，周小雪更狠。
    当她听到定位仪，跟踪，偷拍，就知道问题不简单。
    单靠这么问，肯定没戏。
    于是，周小雪从大腿外侧一摸，摸出一把匕首。
    先借着灯光，把匕首在小胖子眼前亮了一个相。
    紧接着反手就是一扎，匕首直接扎进了胖子的屁股。
    小胖子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周小雪腿上一用力，直接把小胖子嘴按进地里。
    胖子杀猪般的叫声，立刻变成了‘唔唔’的闷声。
    把匕首在胖子的屁股里搅动了三两下，周小雪才把匕首抽了出来。
    看得杜玉峰脸上直抽抽。
    用膝盖顶住小胖子的后背，周小雪，又把小胖子的手给拉出来，按在地上。
    匕首一竖，刀尖就卡在小胖子的大拇指与食指的中间。
    做出了下切之势，眼看就要把大拇指给切下来。
    “我说，我说，别动手。”
    小胖子是真怕了。
    杜玉峰也怕周小雪发狠，把这人的手指给切了，忙问道，“你叫什么，谁派你来的。”
    “我叫罗大明，是我们周总让我来的。”
    “说清楚点！”杜玉峰喝道。
    周小雪趁机把匕首压下去一点，大拇指已经卡到肉了。
    “别，周总就是周安邦。”
    “平安物业的副总。周总给了我十万块，让我跟着你的车。”
    “拍照，并且记录你的行踪。”
    “叫我发现什么异常，就跟他汇报。”
    “到时候，还有奖金。其他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定位仪呢？”杜玉峰说道。
    “定位仪不是我装的，手机是周总给的，拿来的时候，就已经定位好了。”
    “大前天才给我，后台可以查历史运行轨迹。”
    “五公里以内，可以实时定位。”
    问了几个问题，杜玉峰又要来了罗大明电脑的开机密码。
    果然，电脑中还有相机里拍照的备份。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其他的照片和视频。
    周安邦？平安物业？
    杜玉峰有点儿搞不明白了。
    这个平安物业，怎么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在罗大明身上，找到身份证，还有他的手机。
    现在怎么办？
    周小雪见杜玉峰没什么要问的，便一掌拍在罗大明的后脑。
    罗大明立刻晕死过去。
    “没一个小时醒不过来！”
    周小雪收开了腿，把匕首也装了起来。
    杜玉峰道：“现在该怎么办？”
    周小雪道：“问问吴书记？”
    杜玉峰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了吴若兰。
    吴若兰没有接。
    杜玉峰看看时间，十点。
    应该没睡。
    准备再打，吴若兰的电话打了过来。
    “有事？”
    杜玉峰没什么迟疑，立刻就把情况说了一遍。
    吴若兰听到后面，呼吸立刻变重起来。
    杜玉峰估计吴若兰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确认没有其他的内容？”吴若兰压低了声音道。
    “确定，没有。酒店的安保还行，他应该是没有机会到里面。”杜玉峰沉声道。
    “你车上什么时候被装了定位仪？”吴若兰又问了一句。
    “周五晚上聚餐的时候，有人在我车下面动了手脚。”
    软件里有定位的历史记录，有记录开始定位的时间，就是周五晚上聚餐的时候 。
    从那天晚上开始，软件就开始有行车的轨迹。
    吴若兰想了想道：“打电话给秦局长。”
    说完，吴若兰把电话挂了。
    “书记说，找秦局处理。”杜玉峰把电话挂断后说道。
    周小雪点了点头，把电话打给了秦百川。
    秦百川来的很快，同来的还有经侦大队的林天。
    “林队！”周小雪打了个招呼。
    林天也笑了笑道，“周队！”
    秦百川在来的路上，把事情已经和林天说过了。
    林天看了看情况，又和杜玉峰聊了聊，便打电话摇人。
    秦百川吩咐林天，这个案件要保密处理。
    林天表示明白。
    没过多久，林天叫来的人，把罗大明给带走了。
    杜玉峰把内存卡和笔记本，还有笔记本电脑，也一起拿出来，交给秦百川。
    事涉市委书记，秦百川也觉得问题比较复杂。
    杜玉峰问道，“秦局，这个平安物业，您有了解？”
    秦百川把林天叫了过来。
    林天听说是问平安物业，看了看秦百川才道：“平安物业，背景比较复杂。”
    “很多东西，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可以知道的是，平安物业的老板是程平仙。”
    “平安物业的业务大都是来自于天安房地产。”
    “天安房地产的老板叫程半安，程半安是大哥，程平仙是老二，两人是亲兄弟。”
    “程氏有三兄弟，还有个老三叫程三业。这人是乐百会的幕后老板。”
    “程氏三兄弟在洪州的势力很大。”
    秦百川点点头，示意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秦百川道：“这件事情，背后不简单。你和书记，要小心一点。”
    靠，
    你一个公安局长，不能保护市委书记的安全，现在反而要提醒市委书记自己小心一点。
    这太特么的离谱了。
    看看没什么好说的了，杜玉峰和周小雪一起离开。
    回到住处，周小雪换了一身衣服，杜玉峰也洗了个澡。
    “乐百会，平安物业，洪则清，黄一鸣，还有藏在后头的贺任之。”
    “你说，这幕后的主使，会不会是王伯雄？”
    “如果不是吴书记空降，那么王伯雄就是市委书记。”
    “贺任之说不定，早就是王伯雄的人了。”
    周小雪想了想道：“猜再多也没什么用，看不清，只能放一放。”
    杜玉峰心事重重。

 第41章 和解

    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吴若兰并没有再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日常的一切工作，都按照计划在推进。
    只是杜玉峰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酝酿。
    总觉得有一张网在朝自己和吴书记收紧，让人窒息。
    上午，陈洁打来电话，说教育局局长李风平，刚刚被监查委的人带走了。
    杜玉峰没说话。
    “那，让老万现在把人事建议报上去？”陈洁小心地问道。
    “好！”杜玉峰把电话挂了。
    到了下午，胡德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说副校长的任命已经上会通过了，恭喜恭喜。
    杜玉峰应付了两句，也就挂了电话。
    他发现，不管是陈洁，还是胡德安，说话之中，都透着一丝小心。
    估计他们猜到李风平的事情，有自己在里头搅和。
    也是，这种一言不合，直接把人搞下去的手段，是个人，都会怕。
    说不定，哪天就搞到他们自己的头上来了呢？
    所以，于他们而言，还是打好关系。
    临近下班的时候，黄一鸣的电话打了进来，“晚上有新人，出来玩。”
    杜玉峰哪里肯去，“忙的不可开交，晚上要加班，周末再说。”
    黄一鸣道，“能有多忙，吃饭睡觉的时间总归要空出来的。”
    杜玉峰道：“那地方，不知道多少人玩过的，不干净！”
    “你早说啊！这样，今晚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就怕你拿不下。”
    “她前两天还提到过你呢？看样子对你很感兴趣。”
    “我说下次有机会介绍给她认识，她还挺高兴的样子。”
    “怎么样，你要不要给美女一个机会？”黄一鸣话中充满了诱惑。
    杜玉峰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是不是真的啊？对我感兴趣，怕不是对我现在的位置感兴趣？”杜玉峰笑道。
    黄一鸣笑道：“这种事情，你情我愿的，人家的想法，我哪里知道？”
    “再说了，就不论其他，你老兄的人材，也是招女人喜欢的。”
    “男爱俏，女爱少。各取所需，要不然人家凭什么给你？。”
    “这样，我安排饭局，你只管来。吃饭的时候，我帮着你凑个趣。”
    “到时候几杯酒一烘托，保管你今晚就能成事。”黄一鸣道。
    杜玉峰道：“你等我电话，我的时间，由不得我做主哦。”
    黄一鸣笑道：“那肯定是服务领导更重要，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杜玉峰又收到一条消息。
    点开看，是黄一鸣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是一张酒局上拍的，照片有一个女人，花颜俏月，体态惹眼。
    看身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可是神情又偏是少女的那种羞涩。
    那种反差，确实很吸引人。
    黄一鸣在诱惑自己。
    杜玉峰把手机放在桌面。
    手指在桌面轻轻地敲击起来。
    去，还是不去？
    杜玉峰想起吴若兰说过的话：不动，永远是一潭死水。
    风险与机会是并存的。
    吴若兰都有这样的魄力，自己一个男人，怕什么？
    躲，能躲几时？
    去。
    老子就看看，你黄一鸣能摆什么鸿门宴。
    到了下班时间，杜玉峰进去里间，询问吴若兰是否加班。
    吴若兰道：“帮我打份饭来，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
    吴若兰晚饭吃的很少，不加班的话，就回去吃个水果，喝点奶。
    如果加班，就会吃点主食。
    杜玉峰到食堂打饭回来的时候，洪则清把杜玉峰拦在过道里，压着声音道：“待会到我办公室来。”
    杜玉峰看洪则清神情不对，不知道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把饭送给吴若兰后，陪着书记一起吃完饭，慢慢地收拾完。
    半个小时之后才慢腾腾地走进综合科。
    综合科有一个隔间，外头是大办公室，里头隔了一个玻璃套间。
    玻璃套间里，才是洪则清的办公室。
    “洪主任，找我有事？”杜玉峰推开玻璃门笑道。
    洪则清正在抽烟，指了指办公桌对面，让杜玉峰坐下。
    杜玉峰自顾自地掏了烟，坐在洪则清的对面。
    洪则清看了杜玉峰几眼，才慢慢地道：“你小子可以。”
    “以前，我还一直以为你，你不过是个教书匠。”
    “没想到你玩起活来，花样也不少。”
    杜玉峰听洪则清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也不怵他。
    “洪主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洪则清坐直身子道：“明人不说暗话。”
    “李风平，是不是你搞进去的？”
    “没想到，一个才进市委没几天的毛头小子。”
    “什么时候和纪委关系这么熟了？”
    杜玉峰歪了歪嘴，还不是你逼的！
    “李风平是谁？我都不认识。”杜玉峰说道。
    “哼，装，继续装。”洪则清冷道。
    杜玉峰吐出一口烟圈，懒得理会洪则清，“洪主任就是说这个吗？”
    “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吴书记还在加班，我得守着吴书记去，免得有人一直处心积虑地要把我挤走。”
    洪则清眉毛挑了挑道，“杜玉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动不动下死手，小心把自己栽进去。”
    “以前的事，我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你现在既然已经是副校长了，那调任到市委，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可以不和你争，可是你也得想想，要想在市委呆稳，只靠小聪明，可不行。”
    “得要人脉。以前的事就算了，现在开始，我不挡你的路。”
    “而且我还会帮着你在吴书记面前，多说你的好话。”
    “秘书长那里，也会尽量多帮衬你。”
    “到时候，你调任过来，我们再想办法，给你安排成秘书一科的科长。”
    “这就是正科级了。你至少少走三年的弯路。怎么样？”
    杜玉峰心说，老子的路自有吴书记来安排，你特么的这么示好，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诓我，没那么容易。
    “洪主任，你看你这话说的，其实，我一直都把您当贵人来的。”
    “你这么看得起我，我也不能不识抬举。”
    “洪主任，您直接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杜玉峰摆出一副笑脸，决定套套洪则清的话。
    洪则清道：“不需要你做什么，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忙比互相拆台好。”
    “我很简单，谁对我好，我百倍还他；”
    “谁要是算计我，我也会百倍算计回来。”
    “小杜，我比你年长，见得也比你多。市里头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希望你可以拎得清。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如果你要是看得起哥哥，通融一下，把李风平弄出来。”
    杜玉峰一愣，洪则清对李风平的事情，这么紧张？
    “洪主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
    “李风平的事情，我也是才听说，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想想，也许是钱尚法那边出的事？”
    “一个管教育的副市长，一个是教育局的局长。”
    “要有牵连，也是他们之间有牵连。和我真得八竿子打不着啊。”
    洪则清听杜玉峰说的真诚，又确认了几遍，便也信了。
    “行，你这么说，我就当是真的了。”
    “这事就这么过，从现在起， 我不搞你，你也别来惹我，我们相安无事。”
    杜玉峰自然是连声感谢，这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洪则清起身，把综合科的门锁上之后，拨了一个号码。
    “刚和杜玉峰谈过了，我这边找了个幌子，先安抚住了。”
    “是不是上头安排其他人在动手？”
    “哈，不是好奇，只是问问。”
    “市政府那边的人？”
    “好的，我明白了。”
    “我等着看好戏。”

 第42章 有鬼

    洪则清莫名其妙的跑来和解，倒让杜玉峰有点狐疑起来。
    这只老狐狸，玩的是什么把戏？
    还没等杜玉峰想明白，洪则清下班，刻意跑到办公室和他打招呼。
    “吴书记还没走呢？”洪则清小声地道。
    “没呢，我得陪着。”
    洪则清看了看时间道，“那我先下班了。”
    “你调任的事情，你不要和吴书记直接提，不好。”
    “回头，我找机会帮你跟吴书记敲敲边鼓。”
    “这事情，有时候，有个辅助，就好办很多。”
    杜玉峰喜道：“谢谢主任。”
    “没事，以后大家互相多帮衬。我以后也少不了要麻烦你嘛。”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随叫随到。”
    洪则清摆了摆手，然后走开了。
    杜玉峰把洪则清送到门外，看洪则清进了电梯间，才回转身。
    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吴若兰，正从里间出来。
    “刚才是洪主任？”吴若兰说道。
    “是的！吴主任刚下班，过来打声招呼！”杜玉峰说道。
    吴若兰有些诧异地看了杜玉峰一眼，洪则清下班还要折回到这里打招呼？
    见杜玉峰没什么要补充的，吴若兰便道，“嗯，我下班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吴若兰走出办公室。
    杜玉峰送到电梯口，回转身来，把办公室整理了一下，又检查了一下电源和文件。
    这才把门锁上，离开。
    才关上门，黄一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黄一鸣太急切了，每次电话来的都这么赶巧。
    杜玉峰确定他要耍花招。
    “杜老弟，人我可帮你约出来了，我们现在正在吃饭。”
    “刚才一直在帮你说话，你现在过来，正好捡现成的便宜。”
    杜玉峰呵呵笑道：“是不是啊，我看看？”
    黄一鸣便挂了电话，录了一段现场的视频发过来。
    杜玉峰点开看了，视频中男男女女有七八个人。
    其中，果然就有一个女人，和照片发来的女人一模一样。
    视频录到她时，她对着镜头说道：“好好的吃饭，又录什么视频，关了，关了。”
    说话动作，自有一股风情，比之陈洁，多了一股羞意。
    “你们在哪喝酒？”杜玉峰发了一条信息。
    黄一鸣见杜玉峰这么问，便知道鱼儿上钩了。
    发了一个地址出来：紫竹林酒楼。
    杜玉峰想了想，取车，把车开到紫竹林酒楼。
    刚进酒楼的停车场，正好迎面开出去一辆车。
    借着灯光，杜玉峰看到那人正是涂华。
    涂华似乎没有看到自己，停车场的栏杆一抬，直接开车就走了。
    涂华，王市长的秘书，挺巧啊，也在这里吃饭？
    杜玉峰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抽出一支烟，点着，并不急着上楼。
    他在想，黄一鸣今天这么急着拉自己出来，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正思想间，电话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人的号码。
    杜玉峰挂掉。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黄一鸣的。
    “到哪儿了，快点，再不来，别人上手了。”黄一鸣道。
    “马上就到了。”
    挂了电话，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
    杜玉峰便接通了，“喂？”
    “你是杜玉峰？”有点含混的男音响起。
    “我是，您是哪位？”
    “如果不想死得太难看，我劝你立刻离开紫竹林！”
    杜玉峰猛地坐直，朝车外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道：“现在你不该关心我是谁。”
    “上当的，都是自以为聪明的人。”
    “你最好不要认为自己很厉害。”
    “你只要今天晚上敢进紫竹林，以后就别想抬头做人。”
    “有些人的底线，永远超出你的想象。”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这是一通示警的电话，可是电话是谁打来的呢？
    杜玉峰不记得在哪里听过这声音，这声音很陌生。
    特么的，都到了这儿了，就这样退回去？
    杜玉峰有点不甘心，可是转念又一想：听人劝，吃饱饭。
    于是，杜玉峰直接又启动车子，把车驶离了‘紫竹林酒楼’。
    过了十来分钟，黄一鸣的电话又追了过来道，“人呢？”
    杜玉峰笑道：“黄哥，我看还是算了。”
    “小弟有色心，没色胆，那么多人，有点放不开。”
    “再说了，我这才当上秘书没几天，影响不好。”
    黄一鸣小声道：“你等我下，我出包厢和你说”
    “我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是喝个酒，朋友聚聚，见个面罢了。”
    “她要是看对眼，不用你说，自然会给你留话头。”
    “出了饭店，你们私底下跑哪儿去。谁会知道？”
    “不是，黄哥”杜玉峰不好意思地笑道：“放不开，真的放不开。”
    黄一鸣眼珠转了转道，“你可真是害我，我都给你铺垫好了。”
    “人家对你可感兴趣了。赶紧来，都不用你开口。”
    “只要你露个面，一准拿下。”
    杜玉峰见黄一鸣这么急切，就越觉得问题大。
    “要不，直接找个地方，她要愿意，我和她单独聊？”
    黄一鸣无语了，“我说兄弟，你是大少爷啊。”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女来自抖。”
    杜玉峰讨饶道，“黄哥，小弟胆子小，怕人家不乐意，丢脸嘛。”
    “就两个人，怎么弄，都不过分，是不是？”
    黄一鸣道，“行，我算是欠了你的。”
    “我试探的问一下，看人家愿不愿意和你单独聊。”
    杜玉峰笑道：“好嘞，谢谢黄哥！你是真兄弟啊！”
    “改天百乐会，我请黄哥全套。”杜玉峰笑着，挂了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黄一鸣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老弟，我这嘴皮都磨破了。”
    “我自己搞事情，都没费这么大劲过。”
    “人家同意了，待会人家去了房间，你别再磨叽了。”
    “人家那条件放在那里，求的人多的是，不是非你不可。”
    “行，我就是胆小，动真格的时候，我一定可以！”杜玉峰很肯定的道。
    黄一鸣道：“你加一下她号码，待会她发房间号给你。”
    “我跟你说，今天要是好事成了，你得请我两次百乐会。”
    “没问题，谢谢我黄哥。”杜玉峰挂了电话，便加了女人的号码。
    “你是杜秘书？我是张莺。”女人发了一条信息。
    “你好，我是。你真漂亮！”杜玉峰回了一条信息。
    “谢谢，那待会见？”
    “期待和你见面！”杜玉峰回复道。
    又等了十来分钟。
    女人的信息再次发了过来，“百汇酒店，1228。”
    “收到，我离得有点远，没那么快到。”
    “不急，开车慢点。”女人很贴心地回复了一句。

 第43章 黑衣人

    杜玉峰调出洪则清的电话，打了过去。
    “嗯，小杜？有事？”洪则清看了看时间，十点半。
    “洪主任，我一直在想你今天和我说过的话。”杜玉峰道。
    “怎么说？”洪则清听杜玉峰欲言又止的样子。
    杜玉峰道，“其实我这里，有一些东西，是关于洪主任的。”
    “什么意思？”洪则清皱着眉头问道。
    杜玉峰期期艾艾地道，“这些东西，本来是准备用来对付主任的。”
    “不过，今天主任对我说过那些话后，我也改主意了。”
    “今年二月，主任是不是送过很贵重的茶叶给某位领导？”
    “里面带小黄鱼的那种？我这有录音，照片。”
    洪则清沉默了一会儿道：“杜老弟啊，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杜玉峰道，“真没什么别的意思，洪哥。”
    “我是诚心要和你交朋友。这些材料就是我的诚意。”
    “你如果要，就拿走；不要，就算了。我留着也没用。”
    洪则清道，“你在哪？”
    “百汇酒店。你到了再打电话给我。”
    杜玉峰挂了电话。
    抽了一支烟，杜玉峰把车开进百汇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又跑回楼边，找了一个可以看清门口的位置，杜玉峰盯起梢来。
    过了十来分钟，看到洪则清开着车进了停车场，杜玉峰便施施然走进酒店的大厅。
    杜玉峰刚一走进大厅，黄一鸣就收到信息：人进来了。
    黄一鸣回复：收到。
    便打了个电话，“准备，他到了，马上上楼了。”
    杜玉峰在大厅里稍站了一会儿，洪则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哪里？”
    “1228，你在哪？直接电梯上来。”杜玉峰走进电梯，按了12楼。
    “好！”洪则清在停车场找到电梯，直接按了12楼。
    杜玉峰等电梯门关上后，又按了11楼，并在11楼下了电梯。
    设计洪则清，杜玉峰没什么心理负担。
    两人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状态，谈什么和解？
    洪则清提出和解时，就是在欺自己阅历轻，把自己看得太幼稚。
    真正的和解，不会是私底下说两句话，就可以和解的。
    从11楼，走步梯，上到12楼的楼梯间，杜玉峰开始静静地等着。
    洪则清看到杜玉峰发来的房间号后，不疑有他。
    他现在心里想的是，杜玉峰怎么会有自己送礼的照片和录音。
    二月份，过年期间，他送了不少礼。确实也送了几条小黄鱼出去。
    是哪个领导那里露了底？
    他要找杜玉峰问个清楚。
    电梯到了12楼，找到1228房，洪则清敲了敲房门。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洪则清刚要说话，便被一只手拉进门里。
    一块手巾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洪则清只闻到一股刺激的味道，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男人托住洪则清要倒下去的身体，用脚把门轻轻地关上。
    房间里开的是夜灯，昏暗无比。
    男人小心地把手巾装进袋子中，并塞进兜里。
    然后迅速把洪则清的衣物全部剥去，衣服就随意的扔在地上，人就扔到床上。
    收拾完洪则清，男人又把早已进入昏迷的张莺，也一起剥了个精光。
    看着张莺的身体，男人吞了吞口水。
    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不带针的注射器，又从一个小瓶子里抽出液体。
    把液体分别注射到两人的嘴里之后。
    男人看了看时间，药物起效，还需要十来分钟的时间，男人不急，只是把东西收拾好，放在一边。
    等了十分钟，女人先有了反应，身体开始扭动。
    男人定定地看着，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不管了。
    完事后，连忙把有反应的洪则清推到张莺边上。
    看到两人滚到一处，男人才拿了东西，缓缓打开房门，朝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发信息道，“可以了，我出来了。”
    男人尽量避着摄像头，走进了楼梯间。
    楼梯间居然有个人，蹲在那里抽烟。
    两人打了个照面，男人直接往楼下走了下去。
    杜玉峰看了看那人，也没在意，心想：怎么这么安静？
    进去也有二十分钟了啊，洪则清也没发信息，女人也没发信息。
    难道，他们两个人，看对眼了？
    不可能啊。
    就算那个张莺不认识自己，把洪则清错认了；
    可是洪则清就敢下嘴吃？
    他就不怕是自己设的套，让他钻？
    什么情况，这是？
    正思考间，便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杜玉峰从楼梯间朝外看去，只见一队警察正从电梯里出来。
    随队的还有两个记者在搞现场直播。
    警察开始一间一间的查房，不断的有门被敲开。
    敲不开的，自然有服务员拿着房卡，一间一间开。
    杜玉峰只看了一眼，便缩回头。
    靠，
    玩这么大！
    打开手机，‘洪州在线’正在直播，主题：扫黄打非，警局在行动。
    这个主题，显然是很吸引人的。
    杜玉峰看到直播间才开播十分钟，在线人数就有两三万人了。
    而且随着警员查房的进度，在线人数急剧上升。
    杜玉峰拿着手机，急步往下走，一直回到车上，杜玉峰都觉得心在怦怦直跳。
    整个酒店，就12楼有查房，这特么也太巧了。
    如果这个不是冲自己来的，他都敢把头剁下来。
    拿着手机，看到直播镜头，已经来到1228房了。
    拿摄像头的记者，显然对这个房间有明显的关照。
    镜头前面只有一个警察在往里冲，一点都不挡。
    而且到了这个房间，镜头变得非常的稳，不像之前那么晃。
    然后，杜玉峰看到镜头里出现了用衣服挡着自己的洪则清。
    洪则清旁边是抱着被子，光着膀子，低着头的张莺。
    两人看起来有点儿犯晕，明显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眼前的场景，满地凌乱的衣服，以及两人慌乱的表情，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房间里，在此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直播间里的观众，见终于抓到一个大瓜，那不得可劲的吃啊。
    顿时，整个直播间，都被字幕给淹没了。
    而主播的摄像头，都快怼到了洪则清的脸上去了。
    尽管洪则清尽力地挡着自己的脸，可是警察居然还帮忙把洪则清的手给按住。
    特写，大大的特写。
    洪则清惨白惨白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姓杜的，我要让你死！”
    吓得杜玉峰差点把正在录屏的手机给扔出去。
    镜头终于从洪则清的脸上移开，对上了张莺。
    张莺娇美的脸宠，梨花带雨的出现在镜头前时，牲口们都炸了。
    “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我申请，把那个男的换下来，让我上！”
    杜玉峰越看，心越往下沉。
    原本在那个地方的人，会是自己。
    得亏是听了陌生人的劝，不然。
    杜玉峰打了个寒战。

 第44章 坏事了

    黄一鸣看到画面中出现1228的房间号时，暗道：今天这一出，可真不容易。
    差点让那小子脱钩。
    可当直播画面中，洪则清的脸出现在直播镜头里的时候。
    黄一鸣的笑脸，顿时就黑了。
    这，搞错了，怎么会是洪则清，洪主任？
    黄一鸣揉着眼，仔细看。
    洪则清的高清特写，就定格在屏幕上，至少有四五秒的时间。
    叭嗒。
    黄一鸣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连忙捡起手机，想打给杜玉峰。
    可是打开通讯录，他才反应过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正愣神，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黄一鸣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这就是你干的事？”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低沉中隐含着愤怒。
    “听我解释！”
    “到祠堂来！带上你老婆。”男人挂了电话。
    黄一鸣面如死灰。
    黄一鸣连忙把电话打给雷子，“雷子，帮帮我，我”
    雷子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雷子抬头对身边的男子道，“大哥，黄一鸣的电话，让我求情。”
    大哥看着雷子说道：“哼，没用的东西。”
    “还有你，你没见过杜玉峰，难道连洪则清也不认识？”
    “怎么就搞出这样的乌龙？”
    雷子哭丧着个脸道：“灯光不亮，没怎么细看。”
    “再说，我还真没和洪则清打过交道。”
    “市里头那么多人，我哪里认得过来。”
    大哥一巴掌甩在雷子的后脑勺骂道：“都不省心。但凡有一个长点心，也不会变成这样。”
    “姓杜的，真他娘的狡猾。”
    雷子有心要脱干系，便道：“黄一鸣也不靠谱，杜玉峰可能早就识破了。”
    “他还傻傻的拎不清，今晚得让他长长记性。”
    两人说着话，过了半个多小时，门外响起汽车过来的声音。
    雷子过去，把祠堂的大门打开。
    黄一鸣便把车开了进去。
    雷子关上大门，黄一鸣已经和一个女人走下了车。
    女人个子纤细，长相清纯，只是眼中无神，神情麻木。
    “雷子，你一定帮我给老大说说，这次真是那姓杜的太精明。”黄一鸣急道。
    雷子指了指里面道：“你自己和大哥说。”
    黄一鸣只好拉着自己的老婆往里走。
    刚走到里间，便传来一个声音，“跪到那边去！”
    黄一鸣顺着大哥指的地方看了一眼，那边拴了一条狗。
    走到狗的边上，黄一鸣跪了下去。
    大哥便走到女人身边，在冰冷的地面，就当着黄一鸣的面。
    一巴掌甩在女人脸上骂道：“特么的，我看你爽不爽。以后给老子配合点。”
    把裤子穿好，大哥自顾自地点了一支烟。
    雷子上前，把女人衣服捡起来，又把女人抱到一边。
    大哥看了一眼道：“滚后面去。”
    雷子嘿嘿笑了一声，便把女人抱到了后面。
    黄一鸣听到后面传来撕闹的声音，脸都有些扭曲。
    可是他只能跪在那里，头埋在双腿之间。
    “过来！”大哥淡淡地说了一句。
    黄一鸣连忙爬过来，跪在男人面前。
    “大哥，我错了。再给我个机会。”
    “我手里有姓杜的拿我们钱的录音和视频。”
    “照样可以弄他。”
    男人一脚把黄一鸣踹倒，然后劈头盖脸的就打起来。
    不一会儿，黄一鸣便被打得动弹不得。
    “呸！”男人吐了一口口水骂道：“事情办坏了，老子还能理解。”
    “你特么的，还把洪则清给折进去了。”
    “我，我。”黄一鸣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就不说了。
    “要不是看你长着一张女人喜欢的脸，老子今天就特么埋了你。”男人气呼呼地穿上衣服。
    雷子那边也已经结束了。
    女人穿好衣服，站在了大堂里，一脸的生无可恋。
    “滚。记着，明天晚上到百乐会去，有客人要陪。”
    “我说，你干活前吃点药行不行？”
    “样子货。”
    大哥一点也不客气地骂道。
    黄一鸣拉着女人，一起离开祠堂。
    车上，女人说道：“我们离婚！”
    黄一鸣哭丧着脸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同意离婚。可是，我怕他们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
    “那些照片，视频。真要是公开了，你完了，我也完了。”
    “我们回不了头了。”
    “我受不了！”女人的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就当是被狗压了。他们平时也不这样，这次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女人哭道：“是不是我把脸刮花了，他们就会放过我？”
    黄一鸣吓了一跳，连忙靠边停下，把女人揽入怀里，“千万别这么想。”
    “你就是我的唯一，没有了你，我活不下去。”
    “看在我的份上，忍一忍好吗。”
    “你越是反抗他们，他们反而越来劲。”
    “你顺着一点，他们就会觉得没意思了。”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回。
    回到家后，女人反复的清洗，躺到床上，轻轻地依偎在黄一鸣的怀中道，“老公，我想你要我！”
    黄一鸣一阵不耐烦，“今天你不是已经那个了吗？我身上还痛着呢，别闹好吗？”
    把女人的身体，从自己身上拔开，黄一鸣转过身，背对着女人，慢慢的睡着了。
    女人，睁着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洪则清与有夫之妇鬼混，被抓了现行的事情，在网络上不断地发酵起来。
    洪则清的身份，和女人的身份，被网友们给翻了出来。
    原本男女关系就是敏感话题，再加上两人身份的曝光，半夜冲上了热搜。
    早上，杜玉峰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受这个事件的影响，
    吴书决定把常委会提前召开。
    “昨晚，洪则清的事情，你知情？”
    杜玉峰摸了摸鼻尖，没说话。
    “说说！”吴若兰指着沙发，自己先坐了下来。
    “书记怎么会觉得我和这件事情有关？”杜玉峰嘿嘿地笑道。
    吴若兰当然不会说，你一摸鼻子，我就知道你心里有鬼。
    “‘姓杜的，我要杀了你！’洪则清说的这个姓杜的，是你？”
    靠，
    “书记，那个直播，你也看了？”
    瞪了杜玉峰一眼，接过递来的茶杯，静等着杜玉峰汇报。
    杜玉峰也并不是要隐瞒什么，原本也是要上午来汇报的。
    他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酵的这么快。
    杜玉峰便把从黄一鸣邀请自己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后来警察临检。
    吴若兰沉着声音说道：“胡闹！”

 第45章 常委会

    杜玉峰有点不明白，吴若兰说的‘胡闹’是指谁？
    是黄一鸣胡闹，还是警察跟着掺和，还是媒体也被利用。
    “你胡闹！”吴若兰说道：“黄一鸣明显不安好心，如果不是有人示警，你是不是想当直播的男主角？”
    杜玉峰呆了呆，“书记，您这是在关心我？”
    吴若兰把茶杯一顿，“出去！”
    杜玉峰挠了挠头，“好的，书记！”
    上午，十点，第一次由吴若兰主持的常委会，在市委会议室召开。
    所有常委都准时到场参会。
    与会的常委有：王伯雄，方庆元，余上前，孟思清，曾小理，万普波，贺任之，胡千山。
    市公安局的秦百川和宁仙分局的袁小华，列席了会议。
    会议议题的第一项，就是处理洪则清事件。
    直播事件涉及的酒店，就在宁仙区。
    昨晚临检的警员，也是宁仙分局的人。
    现在事件闹得全国皆知，不仅吴若兰的压力很大，
    胡千山这个区委书记的压力也很大。
    袁小华这个分局局长，被当成了出气篓。
    在会上被所有常委夹枪带棒的敲打，
    他愣是不敢多放一个屁。
    挨打还要立正。
    不是他不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只是到了这个地步，辩解也是无用。
    省里都在询问的事情，不找他袁小华背锅，立刻停职反省，就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追查的。
    吴若兰建议由纪委和公安联合办理，把事情彻底查个明白。
    凡是涉及违法的公安来处理；凡是涉及违纪的，纪委监委来处理。
    处理完了，还要追究法律责任，该抓的抓，该判的判。
    这件事情的影响太恶劣了。
    不过，目前而言，查清楚，并不是当务之急。
    现在急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要怎么对事情进行公告。
    避免事态恶化，更加严重。
    “宁仙分局要发个公告出来。”方庆元说道。
    “纪委也要有处理意见，在官网公布，最晚就是今天。”王伯雄说。
    吴若兰道：“另外，纪委、宣传部、组织部要组建工作组。”
    “管理，宣传，处罚一起上，在年底之前，狠狠纠正一下这种歪风邪气。”
    其他常委也觉得这件事情闹得太大。
    洪州以这样的方式走进公众视野，他们脸上很难看。
    前有钱尚法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
    现在又闹这样一出。
    虽然前者性质更恶劣，可是终究影响可控；
    洪则清这件事情看起来只是生活作风问题。
    可是现在被无限放大，就很惹眼。
    这个议题讨论的十分顺利，所有常委的意见都保持着一致。
    吴若兰趁着这股势头，顺势转入新副市长的任命上。
    这个时候，秦百川与袁小华便起身，离开会议室。
    吴若兰挟着大势，把新市长的人事讨论案提出来之后，整个会场的气氛，便陡然一变。
    吴若兰道：“钱尚法被双规之后，我和省里积极交换了意见。”
    “省里认为，洪州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妥善处理好当下的问题。”
    “所以，省里把副市长的提名权，交给了我们洪州市委。”
    “这是组织上对洪州市委市政府的信任。”
    “也是对我们洪州市委在特殊时期，执政能力和执政水平的考验。”
    “今天，我们不问过去，也不问责，我们先着眼将来，来思考这个选择。”
    吴若兰顿了顿，等所有人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她的意思很简单：候选人提名权，是我向省里争取来的；
    如果人选不合我的意，我完全可以退回省里，让省里另行挑选副市长来洪州任职。
    现在交流的干部很多，钱尚法意外出事，有大把人的可以补上。
    我依靠人脉，把这个名额留在市里，
    可是你们要是不如我的意，我也有撕掉这张票的能力。
    吴若兰目光在所有常委的脸上都扫过一遍之后，才开口道：“市长也讲两句！”
    王伯雄笑道：“好的，书记。”
    “副市长是市政府的重要干部。”
    “特别是在这个当口，副市长的人选，一定是要素质过硬，能力过硬，作风过硬。”
    “这三点，是当下最需要满足的。这个是基础，其他的是加分项。”
    “这个请同志们，在发言的时候，心里要一个评估。”
    “具体人选，还是先听听组织部的建议。”
    话题转移到了具体人选上。
    组织部长曾小理开口道：“副市长的提名，这次由市里举荐，报到省里。”
    “最后由省里确定候选人，在市人大常委会上通过。”
    “前两天，我给书记还有市长，做过专题的汇报。”
    “公安局的秦百川同志，财政局的胡荣海同志，红山县的苏家仙同志。”
    “经过综合考虑，是比较适合的人选。”
    “下面，我把几位同志的情况给大家做一个简报。”
    曾小理开始把三个人的情况，一一进行了介绍。
    这三个人能出现在常委会上，就已经是多方角力的结果。
    吴若兰开始定调子，“市长说的三点，很好。”
    “政府的工作关系着民生，民计。”
    “而这一切，稳定又是重中之重。”
    “接下来，大家都发表一下意见。”
    吴若兰提到了稳定。
    而三个候选人中，与稳定能扯上关系的隐隐是秦百川。
    这似有所指，可又像是泛指。全靠人理解。
    惯例是排名靠后的常委先说话，也就是贺任之或胡千山先开口。
    话语权低的常委先开口，是避免一二把手直接表态后，下面的人有意见也不好说。
    吴若兰第一次主持常委会，当然也不想打破这个惯例。
    所以，当吴若兰的目光看向贺任之的时候，贺任之便先于胡千山开口了。
    “市政府的工作，稳定为第一，维稳永远是第一步。”
    “我做秘书的工作，深感治安问题是人民幸福生活的根源。”
    “我觉得，我们市政府的领导班子，在方面要加强。”
    “从公安战线出来的同志，可以把好的经验，向全市推广。”
    贺任之一开始就把枪口对准了市政府，这让王伯雄抬头看了贺任之一眼。
    王伯雄在想，贺任之站台秦百川，是不是吴书记的意思。
    一般情况下市委秘书长，都是跟着市委书记走的。
    可是，贺任之这个老牌秘书长是不是和吴若兰一条心，王伯雄也吃不准。
    胡千山见贺任之不说话了，便接过话头。

 第46章 问询

    胡千山说道：
    “民生，民计，要想搞好，重要是发展，发展才是硬道理。”
    “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的。”
    “宁仙区的经济上来以后，人民的生活水平显着提高的同时，罪案率下降了很多。”
    “所以，经济发展了，稳定性就会极大的增加。”
    “红山县这两年发展的不错，经济增长很快。”
    “区里头，很多同志都感叹，宁仙区如果再不奋起猛进。”
    “过不了两年，就要被红山县给赶上了。”
    “省里有要求，需要经济均衡发展，百花齐放。”
    “我看，让经济方面有专长，搞经济比较擅长的同志。”
    “加入到市政府，充实政府的经济能力，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胡千山站了红山县县委书记苏家仙的台。
    其实胡千山的话，基本就代表了王伯雄的意思。
    市政府要出政绩，怎么加强经济都不过份。
    紧接着，万普波和曾小理都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这两位，重点抓住了吴书记讲话里的‘稳定’两个字。
    所以，对秦百川出任政府副市长，很支持。
    常委会中开始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贺任之，万普波，曾小理，这就已经占到常委的三分之一了。
    九个常委，五是中心数，抢五是常委会的关键。
    王伯雄的眉头不禁的皱了皱。
    到了孟思清这里，节奏缓了缓。
    孟思清并没有指明要选谁，她对这三位候选人都不熟悉。
    平时也没有接触，所以她基本就看其他常委的意思了。
    余上前做为常务副市长，话语权比较重。
    他再一次强调了经济工作的重要性，并且指出，经济工作才是省里关注的重点。
    潜台词是，不报苏家仙，也应该报胡荣海，轮不着秦百川。
    方庆元从会议开始，就一直在抽烟。
    到了他发言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我支持吴书记的决定，没有其他意见！”
    他这话一出，吴若兰也看了他一眼，王伯雄也看了他一眼。
    方庆元的话，让王伯雄很恼火，这还让他怎么说？
    如果提出不同意见，就是在和吴书记唱反调？
    王伯雄道：“老方，你自己的观点也可以和大家说说嘛！”
    方庆元笑笑道：“稳定也好，经济发展也好，都不是问题。团结才是大问题。”
    言下之意，大家要紧密地团结在吴书记的周围。
    在常委会上表这个态，那相当于是积极向市委书记靠拢了。
    这是一个很意外的变化。
    王伯雄心里盘算了一下，把苏家仙送上副市长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不过，他还是想表达自己的想法，他打算另外找一个切入点，争取一下常委。
    “在吴书记的争取下，这次副市长的人选，在咱们市里推举。”
    “这是组织上的信任，也是组织上的考验。”
    “能不能选出一位合适的副市长，考验的是咱们集体的智慧。”
    “省里在年初的工作部署中，已经点明了洪州市发展迟滞的问题。”
    “这个是战略问题，是发展方向的大问题。”
    “吴书记到咱们洪州，也是带着这个任务来的！”
    王伯雄看了吴书记一眼。
    吴书记拿着一支笔，正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建议的权力给到了我们，可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省里。”
    “省里对咱们给的人选，是否认可，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地方。”
    王伯雄说完，便不再说了。
    他的意思，还是希望加强经济工作上的能力。
    最后需要吴若兰表态了。
    不论吴若兰表态的结果是什么，今天常委会，吴若兰都是大获全胜的。
    方庆元无条件的支持吴若兰，吴若兰自己也没有想到。
    可是，吴若兰心里明白，一切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吴若兰道：“刚来洪州工作，很多情况，还不熟悉。”
    “先是钱尚法的事情，后又是洪则清的事情。”
    “还会不会有更多的问题？”
    “政府的工作，虽然要以经济为中心，同时也要兼顾质量。”
    “好的环境才是产业发展的保障。”
    “这是一个系统性的组织，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没有对与错之分。”
    吴若兰说了她对这个问题的理解，见其他人没有再发言的，便对建议人选，进行表决。
    秦百川拿到了六票，王伯雄，余上前，胡千山没有举手。
    吴若兰虽然不太满意这个结果，可是总比搁置这个提议好。
    “先按这个结果备案，有什么意见散会后再沟通！下一个议题。”
    常委会一直开到中午十二点，才结束。
    大的分歧，其实在上会之前，就有沟通。
    真正上常委会上真刀真枪的干的情况，还是比较少。
    真要到了那个地步，也说明市里的局面开始失控。
    吴若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杜玉峰已经打来了饭菜。
    “书记，秦局刚才还打电话来问呢。”杜玉峰笑道。
    吴若兰说：“是秦局问，还是你问？”
    “当然是秦局，他当不当副市长，和我也没啥关系！”
    吴若兰说：“副市长的任命是上一级拟定，并报人大选举的。”
    “谁来当副市长，要以正式文件为准。”
    “无论谁当这个副市长，都要为洪州人民服务。”
    杜玉峰见碰了软钉子，也不问了。
    把饭菜摆好，看吴若兰没想让自己陪着吃饭，也只好到外面办公室独自吃饭了。
    杜玉峰走后，吴若兰拿起电话，打给了王伯雄。
    “市长好啊，还没吃饭？”
    王伯雄接到吴若兰的电话，有点意外，忙道：“正准备吃饭。”
    吴若兰说道：“今天会上，关于副市长的人选问题。”
    “这三个人选，组织程序上应该没问题？”
    王伯雄沉吟了一下道：“是的，没问题。”
    王伯雄明白吴若兰的意思，如果程序上没问题，那么选谁都不会错。
    除非，他王伯雄现在就说，秦百川有问题，或者不符合程序。
    那么吴若兰才会站不住脚。
    见王伯雄这么说，吴若兰又说道：“市长，那你说说看，现在怎么办？”
    “是拖一拖再报到省里？”
    “还是按常委会的结果立刻报到省里？”
    “或者，重新调整？”
    “这件事情，我们要商量清楚。并且保持一致的意见。”
    王伯雄已然听出吴若兰的态度是尊重的。
    她完全可以按常委会的结果立刻上报，却仍然打了这个电话。
    而且，在常委会上，她已经留了口子，说要散会后再沟通。
    常委会的内容原本就是保密的，在公布之前，出现变故也有可能。
    不过，人事讨论的结果，一般是不会变动的。
    吴若兰应该是注意到了自己的态度了。
    王伯雄心中纵然还有一些很隐秘的想法，此时却不能说。
    想了想，才很诚恳地说道：“我看还是按正常，上报省里。”
    “常委会决定的事情，就不要变动了。”
    “我个人的观点，正确还是错误，都要放到实践中去检验。”
    “我相信集体的智慧。”

 第47章 关注一下

    沟通完后，吴若兰这才放下电话，吃饭。
    同一时间，王伯雄也放下电话，涂华把饭菜递了过来。
    因为突然通知开常委会，王伯雄推掉了今天中午的宴请。
    看了看涂华，王伯雄道：“吴书记那个秘书，叫什么？”
    “杜玉峰！”涂华说道。
    “从市一中借调来的？”王伯雄又问了一句。
    “是的，杜玉峰研究生毕业后，在一中教书，业务能力蛮强。”
    “这个人的性格嘛，也很灵活。”
    “这次洪则清的事情，他也参与在其中。”
    “洪则清被拍的现场，说过要让‘姓杜的去死’的话。”
    “这个姓杜的，应该就是杜玉峰。”
    “现在洪则清被滞留在宁仙分局，什么话也不说。”
    “宁仙分局那边也会找杜玉峰来了解情况。”涂华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王伯雄点点头，吃了两口饭道：“你关注一下这个杜玉峰。”
    涂华点头道：“好的。”
    王伯雄又道：“刚才吴书记打电话来，征求我的意见，”
    “秦百川不出意外，要到市政府来了！”
    涂华说道：“领导，秦百川他”
    王伯雄摆了摆手，“你心里有数就好，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该来的，总归是会要来的。”
    吃过午饭，杜玉峰就在办公室里午休。
    下午才一上班，宁仙区公安分局的袁小华就找上门来。
    袁小华很客气，先和吴若兰打了个招呼，便要求对杜玉峰进行问询。
    杜玉峰把袁小华以及同来的郑警官请进会议室之后，问询就开始了。
    “我们查看了洪则清的手机，昨天晚上，”
    “你与洪则清有两条通话记录，方便透露通话内容吗？”
    杜玉峰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袁局你也知道，洪则清是办公室副主任，是我的上级领导。”
    “晚上打电话，都是汇报工作。”
    袁小华道：“可是，洪则清，可不是这么说的！”
    杜玉峰一愣道：“那他是怎么说的？”
    袁小华眯着眼道：“他说是你把他叫到酒店的！”
    杜玉峰一笑道：“既然这样，那不如我和洪主任当面对质。”
    袁小华愣了愣，抽出一支烟，点着，半天才问道：“你和张莺什么关系？”
    杜玉峰道：“张莺？哦，你说的张莺，是不是这个女人？”
    杜玉峰把黄一鸣发过来的照片和视频点开给袁小华看。
    “是她！”
    杜玉峰便把黄一鸣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事情和袁小华说了一遍。
    “我以为她是单身呢，这个黄一鸣也是不靠谱。”
    “可我当时不知道啊，就加了这个女人的联系方式。”
    “可这女人太随便了，直接就发了酒店的房间号给我。”
    袁小华道：“那你去了酒店吗？”
    杜玉峰道：“去了！不过，我想想都不对劲！”
    “一次面都没见，就单独到房间见面，我想想了，这样的女人不谈也罢。”
    “然后我根本就没进门，就又走了。”
    “幸亏我走了。可能是那女人见我没过去，又找了洪主任。”
    “哎，结果碰到了临检，洪主任还真是倒霉。”
    “这事，袁局可以问问市政府的黄一鸣，是他在中间牵线搭桥的。”
    袁小华见问不出什么，也就直接告辞了。
    郑警官走到了外面，才对袁小华道，“酒店监控突然失灵，”
    “洪则清闭口不言，张莺说是被人设计，”
    “事情都与杜玉峰有关，我们不是应该把他传唤到警局才对吗？”
    袁小华叹了一口气道：“老郑，这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秦局那里在问，王市长也在过问，方书记更是亲自让秘书过来说：要控制影响。”
    “扫黄打非的主题，是局里制定的工作计划。”
    “局里的工作计划，为什么会被有心人利用？”
    “我们自己内部就出了问题。”
    “老郑，这件事情，估计查不清，你要控制好范围。”
    老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杜玉峰送走袁小华后，想了想，打个电话给黄一鸣。
    “我说黄哥，你昨天介绍的那女人，一点都不靠谱啊！”
    “我没去，她竟然把洪则清给叫过去了。”
    “幸好我没有去，要不然碰到临检，还真说不清楚了。”
    “我自己是单身倒没关系，那女人是有老公的，这要是查到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你也是，瞎胡闹。”
    “你这不合适哈，你在哪儿呢？咱们出来聊聊！”
    黄一鸣强笑了两声道：“那个，不太舒服，请了两天假，这个回头再说哈！”
    挂了电话，杜玉峰把录音保存下来。
    这个黄一鸣，只是一个小科长。
    应该没能力，设下这样的圈套。
    这后头，还有事儿。
    宁仙区分局那边，杜玉峰倒是不担心。
    袁小华要真去查黄一鸣，也是好事。
    最好查个底朝天。
    可惜，杜玉峰估计，阻力很大，而且说不定，袁小华就是其中一员。
    反正这件事情，最后真正吃亏的，是洪则清和张莺。
    张莺这个女人，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她以为就是和人勾搭，拿一个把柄，不料连自己都折进去了。
    背后设计这一切的人，行事还真是不择手段。
    杜玉峰没有想明白的一点是：洪则清是怎么和张莺滚到一起的去？
    难道这两人都被人下了药？
    杜玉峰突然想起在楼道里碰到的那个黑衣人。
    是那个黑衣人动了手脚？
    杜玉峰连忙拿起纸笔，开始回忆起那个男人的长相，并且画在纸上。
    虽然很久没有画画了，好在素描的功底还在。
    画了半个小时，画出来后，杜玉峰看看，大约能有个七八分像。
    杜玉峰把素描拍下来，保存在手机中。
    原画直接放进碎纸机里处理了。
    到了下班的时候，周小雪发信息来，问今晚回不回。
    杜玉峰心虚地看了吴若兰的办公室一眼，偷偷地回了一个字：回。
    今天吴若兰下班比较早，下班时间刚过没多久，就直接下班回去了。
    市委这边是务虚的工作更多些，并没有市政府那边那么忙。
    吴若兰又是一个女书记，相应的一些宴请的场合，能免则免。
    有些场合吴若兰不去，谁也不敢挑她的理。
    把吴若兰送到电梯口，杜玉峰便也下班。
    到了周小雪的住处时，周小雪刚从外面回来。

 第48章 实时监控

    “上班了？”杜玉峰看周小雪一身警服的样子。
    “嗯，调内勤了，不用老是往外跑。”周小雪换了一身衣服，看着杜玉峰在厨房炒菜。
    炒好两个家常菜，又打了个蛋汤，杜玉峰道：“开饭，洗手吃饭。”
    周小雪亲了杜玉峰一口，洗手拿碗拿筷子。
    杜玉峰笑道：“今天开常委会，估计秦局有戏。”
    周小雪来了兴趣，“吴书记说的？”
    “组织机密，怎么可以乱说的。我猜的。”杜玉峰笑道。
    “你这么了解吴书记？这都能猜得出来？”周小雪扯了扯嘴角。
    杜玉峰没接这个话茬，在一个女人面前，最好不要谈论另一个女人。
    特别是，两个女人关系都不一般的情况下。
    岔开话题：“那个罗大明，查得如何了？”杜玉峰问道。
    他对这件事情很关心。
    程氏三兄弟，表面上和市里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想要掌握吴书记的资料。
    之前钱尚法和阮玉玲也是想要通过自己掌握吴书记的信息；
    现在这个平安物业也是如此。
    黄一鸣有意靠近吴书记，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目的。
    黄一鸣经常去百乐会，百乐会又是程氏兄弟的产业。
    他们要干嘛？
    杜玉峰发现，吴若兰还真是挺招人惦记的。
    “没什么进展！”周小雪道：“如果把周安邦带来问讯。”
    “周安邦一定会找个借口把这个事情给担下来。”
    “到时候，事情到他那里，也就结束了。”
    “我们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现在是寄希望于在罗大明还没有暴露之前，”
    “能从周安邦那里吊出点什么。”
    “实在不行，也只有打草惊蛇了。”
    杜玉峰道：“太被动了。特么的，这感觉一点都不好。”
    周小雪道：“那你是什么想法？”
    “我想把百乐会监控起来！”杜玉峰道：“对百乐会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我发现很多事情，都与这个百乐会有关联。洪则清也经常去百乐会。”
    “我想知道，百乐会里有哪些人进出，里面有哪些内部人员。”
    “他们到底为什么要针对吴书记。”
    “现在两眼一摸黑，就总是被动挨打的份。”
    “不行！”周小雪果断制止道：“太危险。”
    “我上次离那边那么远，都被对方察觉。”
    “说明对方有足够的技术手段。”
    “监控的想法，太冒险，我不同意。”
    杜玉峰见周小雪态度坚决，便转开话题。
    “好，检察院打回来的案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小雪摇了摇头，“情况不是很好，阮玉玲已经被羁押了。”
    杜玉峰有些好奇地道：“为什么没人来找我了解情况？”
    周小雪看了杜玉峰一眼，“你不知道？”
    杜玉峰看周小雪一副，自己理所当然应该知道的样子，也有些纳闷了。
    “吴书记和政法委方书记打了电话，”
    “‘案子事实清楚，为什么还会出现发回重新查证的情况。’”
    “听说发了火。”
    杜玉峰还真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一时间，有些走神。
    “吴书记，挺关心你啊！”周小雪审视的目光，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心中一紧，面不改色地道，“书记心软面硬，洪州情况复杂，我更得照顾好书记。”
    周小雪看了看杜玉峰，并没有看出什么，便低头吃起饭来。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时间也才八点。
    两人没羞没臊的跑到床上做游戏去了。
    到了晚上十点，两人还没有睡觉的意思。
    不料这个时候，杜玉峰的电话，一个劲的响了起来。
    杜玉峰本不想起来拿手机，可是电话再没有挂断的意思。
    找到手机一看，竟然是吴书记的电话。
    “吴书记。”
    吴若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道：“你现在立刻开车来市委接我。”
    “修远县境内，发生重大交通事故，我们现在过去。”
    杜玉峰一惊，连忙从床上起来道：“我马上就到小红楼。”
    挂了电话，杜玉峰道：“你睡，今晚估计有的忙了。”
    “修远县出了重大交通事故，书记要去现场。”
    周小雪坐起来道：“修远县的人呢？”
    “这事还用市委书记出马吗？”
    “再说了，还有市长啊？”
    杜玉峰已经穿戴好了，吻了一下周小雪道：“领导发话，我们就听着，哪有什么为什么啊。”
    抓起手机，杜玉峰下楼开车去往小红楼，接上吴若兰后，两人一起朝修远县出发。
    从上车，吴若兰的电话就没有断过。
    杜玉峰从吴若兰的对话中，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高速公路修远县路段发生意外，有几十辆车追尾相撞。
    其中有车着火，已有多人伤亡，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是很清楚。
    交警已经封闭了临近的高速公路口，不允许车过来，并且对来车，进行了分流。
    吴若兰亲自协调医疗资源，为伤者开辟绿色通道。
    修远县是最近的县城，救援最近。
    可是打给修远县县长张宁远时，却始终没有办法接通。
    修远县的值班电话也没有人接。
    吴若兰在车上就发了火。
    杜玉峰也尝试着打了张宁远秘书的电话，倒是打通了。
    可是秘书也不知道张县长在哪里。
    吴若兰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发现现场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几十辆车挤在一起，虽然大火已经扑灭，可是十几辆车，已经烧成了骨架。
    “现场是谁在负责？”吴若兰问道。
    “吴书记，我是修远县交警大队徐克民。”徐克民道。
    “徐队长，伤亡人数有吗？”吴若兰问道。
    “目前已经死亡三人，伤七人；一辆大客车冲出护栏，现在还在营救。”
    吴若兰便走到冲破的护栏边往下看。
    只见高速路下面三十米的地方，有一个小河沟。
    一辆大巴车正卡在河沟中间，阻断了水流，上游的水已经开始阻滞。
    水正漫过车窗，朝中巴车中流进去。
    此时，下面已经有许多营救人员，消防，交警，还有幸存者。
    特别不巧的是，天空已经开始下雨，天气寒冷异常。
    杜玉峰下不去，只好在坡上面搭把手，把下面救上来的人，安置到路面。
    吴若兰见救护车的数量明显不够，便又是一通电话打了出去。
    大约十来分钟，市长吴伯雄也匆匆赶到。
    “书记，情况怎么样了？”
    吴若兰面色沉重地道：“很严重，已经死了三人，救援还在进行。”
    “我已经联系了红山县，以及市里的急救资源。”
    “市长既然来了，现场就交给你了，我去一趟修远县。”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最近的修远县里一个人都没有？”
    “好的，书记。现场有我在，一定保证救援顺利进行。”吴伯雄说完也不迟疑，立刻就进入角色。
    吴伯雄主政多年，也是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类似的事情，经历了不少。
    他意识到现场照明不足；下雨的天气，保暖也有问题。
    便开始紧急调集相应的物资。

 第49章 撞击事件

    杜玉峰开着车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到了修远县政府办公大楼。
    很难想象，县政府离事发地点这么近，居然只是交警接警了，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县委书记还在省里学习，张宁远又联系不上，整个县里似乎是瘫了一样。
    杜玉峰把电话打给方学军。
    方学军倒是接了电话，可是他还真没有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连忙赶到县里时，杜玉峰也才刚刚到达县政府。
    “你是方副县长，张县长的人呢？”
    方学军期期艾艾没敢说。
    吴若兰怒道：“说！”
    “应该是在值班室。”
    “带我去！”吴若兰脸色阴沉，值班室电话一晚上也没人接，怎么会在值班室？
    方学军也是没办法，只好带着吴若兰来到值班室。
    值班室是一个套间，外面是办公桌，里头还有一个休息室。
    办公桌上有值班电话，可是电话线已经被拔了下来。
    站在外间，都能听到休息室里头，有麻将洗牌的声音。
    推开门，休息室里，四个人正坐在麻将桌上打牌，房间里全是烟味。
    张宁远看到有人闯进来，还想发火。
    却发现，进来的是市委吴书记，当时就吓了一跳。
    “书，书记，您怎么来了？”张宁远心一直往下沉。
    吴若兰都气笑了，“好，真好。修远县，真是好样的。”
    说罢，吴若兰直接就离开，坐回了车里。
    “杜秘书，什么情况？”
    杜玉峰苦笑道：“张县长，你玩归玩，手机怎么接不通？”
    张宁远连忙把盖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来，设置了静音，有七八个未接电话。
    杜玉峰道：“高速公路修远县路段，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
    “修远县最近，救援最便利。”
    “可偏偏谁也联系不上，值班电话也没人接，你说这事闹的。”
    张宁远连忙跑出去，先在吴书记车门边停下道：“吴书记，我该死。”
    “什么话都不说了，我这就过去协助救援。您看我表现。”
    说罢，跑来杜玉峰这边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一通电话打出去，把救灾的物资立即装车，朝高速路上跑去。
    杜玉峰回到车里，吴若兰正在接听电话，好半天，才放下电话。
    杜玉峰看吴若兰面色不对，忙说道：“吴书记，张县长的工作能力还是可以的。”
    “既然找到他人了，救援力量肯定能得到极大的补充。”
    吴若兰摇了摇头道：“洪则清死了！”
    杜玉峰一愣，洪则清死了？
    “就在这起交通事故中。”
    “交警查看了高速路监控以及现场调查。”
    “这起交通事故的起因是，两车追逐，挤撞。”
    “导致车辆急停，继而造成的重大交通事故。”
    “急停的车，被大货车碾压，洪则清当场死亡。”
    “肇事车辆，正在逃窜，公安那边已经出动了。”
    杜玉峰轻轻地问道：“意思是，洪则清身上有大秘密？”
    吴若兰点了点头，看着窗外道：“可是人已经死了。”
    杜玉峰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急速弹跳，“洪则清不是在宁仙分局吗？怎么放出来了。”
    吴若兰没说话。
    车上的气氛凝重起来。
    从吴若兰来洪州开始，始终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
    现在，居然出了人命。
    “回市里！”吴若兰靠在车后缓缓地说了一句。
    杜玉峰启动车，朝洪州市开去，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雨势渐渐地大了起来。
    高速路往洪州方向的路口还是封闭的状态。
    杜玉峰便没有使用特权往高速上走，而是选择从快速路往洪州市赶。
    快速路的路况很好，这个时间点，车辆很少。
    杜玉峰边开车，边思考洪则清的事情。
    突然车身猛地一震，整个车都往前窜了出去。
    吴若兰的头，也撞到了车座上。
    杜玉峰猛地加速，才往后看去。
    只见黑夜里，一台黑色的suv正在加速，准备再次撞击。
    特么的，
    这是故意的撞击。
    杜玉峰沉着应对，一个变道，然后一个急刹，把车减速。
    那辆车擦着自己的车就窜了过去。
    吴若兰还有点儿懵。
    “吴书记，快把安全带系好！”
    吴若兰手忙脚乱的去找安全带。
    那辆suv已经停在前面，看杜玉峰已经停车，便猛打方向盘，准备把车头掉过来。
    杜玉峰估算了一下距离与对方的掉头的速度，觉得自己可以撞击。
    便猛地松开刹车，油门踩到底，把车速加起来，朝对方的车子冲了过去。
    吴若兰刚把安全带扣上，就看到杜玉峰的车头，嘭地一声，撞在suv的车尾上。
    整个suv直接在路面转了一圈，却没有侧翻。
    杜玉峰骂了一句，可惜。
    再早个几秒，就好了。
    现在反倒把自己的左侧车灯给报废了。
    而此时，对方的车正好又转过来，准备加速。
    杜玉峰也不迟疑，不等对方过来，直接加速。
    “打电话，叫人！这车是冲我们来的。”
    吴若兰有些惊慌失措，听到杜玉峰的喊声，才反应过来。
    “手机，手机掉了。”
    吴若兰之前手机是拿在手里的，撞击的时候，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杜玉峰刚想去掏自己的手机，后面的车已经追了上来。
    靠，
    对方车应该改装过，加速功能远超自己的车。
    而且，那车远比自己的车牢固。
    刚才撞那一下，自己的车头都没了半边，那辆车，只是后轮后面的车屁股凹进去了一点。
    麻烦大了。
    杜玉峰对车越了解，现在就越担心。
    对方的车，从后面超上来，半个车头挤在杜玉峰的车侧后方。
    杜玉峰感觉整个车，都在打飘。
    这样的车速，被对方挤一下，车很容易失控。
    自己这台车，当时买的时候，完全是为了省油。
    车原本就轻，而且皮还很脆。
    只能拼一把了，不然绝对得完蛋。
    “若兰，你注意了，待会会有撞击。”
    杜玉峰快速地往车窗四周的道路看了一眼，借着后车的灯光，杜玉峰看到前方一侧是山，另一侧是山谷。
    就这儿了！
    杜玉峰猛地一下加速，摆脱后车半个车位。
    后车也跟着加速。
    杜玉峰猛地深踩刹车，同时方向盘左转。
    眼看就要撞到左侧的山体，杜玉峰又右转打死。
    车屁股狠狠地撞在山体上。
    杜玉峰回正方向，把油门踩到底。
    正如他所料，当他车往山体上贴的时候，那辆suv便开始减速。
    等杜玉峰转过车来，正好就怼在suv的车身正中。
    杜玉峰可以看到suv中，男人惊慌的脸。
    “嘭！”
    一声巨响，suv被杜玉峰横着撞离公路路面。
    半个suv的车身都撞出路肩。
    杜玉峰一不做二不休，油门加死，硬生生在男人惊慌之中，把车顶出路肩。
    一个急刹，在自己的车，前轮飘出路肩的时候，杜玉峰踩死了刹车。

 第50章 再续温情

    杜玉峰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轻轻地解开安全带，缓缓地爬到后座，帮吓白了脸的吴若兰把安全带解开。
    “若兰，你没受伤！”
    吴若兰，摸了摸身上，缓缓地摇了摇头。
    车上还是很危险，半个车身还伸在路外。
    杜玉峰把吴若兰从车后座抱出来。
    吴若兰整个身体还在打抖。
    杜玉峰把吴若兰抱到路边，轻轻地吻了吻吴若兰。
    好半天吴若兰才缓过劲来。
    杜玉峰让吴若兰站着，自己去车后备箱里拿了伞。
    后车已经撞的不成样子，后备箱都鼓起来了。
    拿到伞，又在车里找到了吴若兰的手机。
    想了想，杜玉峰把车往前用力一推，把自己的车给推下了路面。
    吴若兰问道：“你在干嘛？”
    杜玉峰拍了拍手道：“以防万一！”
    杜玉峰看了看四周，指着不远处的几棵大树道：“我们到那边！”
    拉着吴若兰快步走进林中，吴若兰又问道：“他们还会有人来？”
    杜玉峰看着黑漆漆的路面道：“如果是保险起见的话，我在想，对方不会只来一辆车。”
    吴若兰没说话了。
    雨一直在下，吴若兰觉得只有杜玉峰的怀里才是温暖的。
    杜玉峰用脖子夹住伞，掏出手机，给周小雪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四秒，才被接起来。
    “我发你一个位置，你找辆车开过来。就你一个人来。”
    周小雪听出杜玉峰语气不对。
    “怎么了？”
    杜玉峰道：“一时半会说不清，你到了附近给我电话。”
    周小雪道：“好”！
    杜玉峰挂了电话，把位置发了过去，并且留言了大概的位置。
    远处有车灯亮起。
    杜玉峰把电话调成静音，让吴若兰把手机也调成静音。
    那辆车车速不快，可能是下雨的原因，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杜玉峰小心地把伞收起来。
    几棵树交叉勉强可以挡住两人，伞的面积大，很惹眼。
    好在，这车很快就开了过去。
    正当杜玉峰准备把伞再次打开的时候，那车却突然又倒了回来。
    紧接着，那车便停在了路边。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朝山谷中看去。
    黑黑的看不太清楚，其中一人从车上取出一个手电筒。
    很快，两人看到了谷底的两辆车。
    由于谷底很深，两人下不去。
    一人照着明，一人拿着手机，不断地放大，拍照。
    拿手机的人，把相机放大到最大，也没看清车里的情况。
    应该是位置的关系，不确定车上是不是有人，有没有人活着。
    两人凑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什么。
    杜玉峰紧紧地抱着吴若兰，大气也不敢喘。
    雨越下越大，水汽升起，雾蒙蒙的一片。
    两个人在路边看了大约有四五分钟，似乎没有发现下面有什么动静。
    两人又打了个电话，这才上了车。
    拿着手电的人，从车后绕到驾驶位，正准备上车的时候。
    又拿着手电，照向路面，又往四周照了照。
    手电的光，刺破水雾，从杜玉峰和吴若兰的脸上扫过。
    可是那人的目光还是被水雾挡住，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终于，两人开着车，急速离开。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现在两人全身已经湿透，冻的直打哆嗦。
    中间又过去了几辆车，都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发现路边的异常。
    过了一个多小时，周小雪才缓缓地把车开来。
    杜玉峰看到手机屏幕的来电，便看到周小雪开着警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把车厢灯打开！”
    周小雪把车里的灯打开。
    杜玉峰看了看，车上没有其他人，只有周小雪。
    “再往前开一点，好，停。”
    杜玉峰把吴若兰整个抱起来，从林子里走出来，打开后车门，把吴若兰放进去。
    自己则坐在副驾上。
    车里开了暖气，这让杜玉峰舒服了不少。
    “开车，回洪州。”
    杜玉峰把车厢灯按灭。
    周小雪也没多问，直接掉头，把车开回洪州。
    到了市区，杜玉峰也缓过劲来了，和周小雪换了位置。
    先把周小雪送到公安局才道：“刚才我发你的位置，山谷里有两辆车。”
    “其中一辆黑色的suv，车上的人，今晚想撞死我和吴书记！”
    周小雪显然已经有了猜想，对此并不吃惊。
    可是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让她皱起了眉头。
    “我先送书记回去，你和秦局汇报。有事打电话给我。”
    周小雪趴在车窗上道：“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慢点开车。”
    杜玉峰点点头，把车往市委的方向开去。
    “去你那里！”
    吴若兰轻轻地说了一句。
    杜玉峰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把车开到出租屋边上。
    吴若兰抱着胳膊，缩在车后座上，不想动。
    杜玉峰停好车，把吴若兰抱下来，快步跑回出租屋。
    中间有一段路，又淋了一些雨，吴若兰把头紧紧地埋在杜玉峰的胸口。
    进了房间，杜玉峰把吴若兰直接抱进淋浴间，把热水器打开。
    不一会儿，热气上来，整个淋浴间的温度也急剧升高。
    两人冲洗了一会。
    吴若兰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杜玉峰进房间把空调打开，又回浴室把衣服扔到洗衣间里洗着。
    拿来吹风机，回房间帮吴若兰把头发吹干。
    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杜玉峰抚着吴若兰的额头道：“明天休息？”
    吴若兰没说话，而是把身子往床里让了让，拉了一下杜玉峰。
    杜玉峰钻进被子。
    刚一进被子，吴若兰就钻到了他的怀里。
    “我怕！”吴若兰小声地说着。
    杜玉峰一阵心痛，紧紧地把吴若兰抱紧在怀中。
    “我想”吴若兰的声音细不可闻。
    杜玉峰哪里还有什么迟疑。
    天都快亮了，两人才沉沉的睡去。
    杜玉峰再次清醒过来，是早上九点。
    贺任之的电话，把杜玉峰给唤醒了。
    杜玉峰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吴若兰，缓缓起身，到外间接了电话。
    “贺秘书长，吴书记有点不舒服，会晚一点到办公室。今天上午的安排，要往后推迟！”
    挂了贺任之的电话，杜玉峰拿了吴若兰的钥匙，去小红楼拿换洗的衣物。
    路上又买了两份早餐，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吴若兰已经醒了，正在翻看手机。
    看吴若兰已经恢复了正常，杜玉峰便把衣物放在床边。
    吴若兰放下手机，从床上坐起来。
    被子从她的身上滑下来，露出她精致的上半身。
    “你和那个周小雪，是什么关系？”
    杜玉峰头皮一炸。

 第51章 什么关系

    杜玉峰不想说实话，也不想骗吴若兰。
    于是，沉默。
    吴若兰看杜玉峰摸了摸鼻子。
    很生气地把被子掀开，起身穿衣服。
    杜玉峰呆呆地看着。
    吴若兰背转身，“出去！”
    杜玉峰走到客厅，把早餐准备好。
    吃过早饭，两人来到市委，已经快中午了。
    王伯雄，方庆元，孟思清，秦百川，余虎，已经在市委等着了。
    走进办公室，王伯雄上前关切地道：“吴书记，您还好！”
    吴若兰看着关切的众人，点了点头道：“我没事。谢谢你们。”
    请大家在沙发上落座后，杜玉峰连忙给大家倒了水。
    昨晚的事情，秦百川已经向方庆元做了汇报，市长和孟思清是在上午得到的通报。
    由于事件特殊，其他人就没有通报。
    余虎现在是洪则清死亡案负责人，同时也是撞车案的负责人。
    杜玉峰倒完水后，并没有离开，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吴若兰道：“案子要查，同时也要注意案情保密。”
    王伯雄则是异常的愤怒，语气嘶吼地道：“要限期破案，给市委市政府一个交待！”
    方庆元道：“余虎，你表个态！”
    余虎思索了一会，才慢慢开口道：“接到案情后，我们迅速赶往现场。”
    “在黑色suv上，我们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目前正在排查死者身份。”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并且有针对性的谋杀案。”
    方庆元打断道：“几天！”
    余虎咬了咬牙道：“五天，五天破不了，我打离职报告！”
    吴若兰开口道：“余队长，适当的压力是合适的，可是也不要太大的压力。”
    “今天是周五，下周五的时候，你们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个相对清楚一点的结果？”
    余虎立刻道：“好的，书记！”
    余虎过来，是来找吴书记和杜玉峰了解案情的。
    吴书记没什么好说的，让杜玉峰和余虎配合调查后，把方庆元和秦百川留下来谈话。
    王伯雄面色沉重，走到外面时候，对杜玉峰道：“昨天幸亏有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杜玉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王市长。”
    王伯雄点点头，离开了。
    涂华也朝杜玉峰点点头，看了余虎一眼，也跟在王市长后面一起离开。
    余虎道：“杜秘书，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杜玉峰笑道：“好的，就去小会议室。”
    杜玉峰带路，余虎以及手下两名警员跟进了会议室。
    昨天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杜玉峰自己也没有时间想清楚。
    余虎要了解事情的经过，杜玉峰也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们离开修远县没多久，那辆车就跟上来了？”
    杜玉峰点点头道：“当时下雨，我也没留意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从修远县就一直跟着。”
    “或者说，从洪州市一直跟着我们。”
    其实杜玉峰心里是有猜测：一直关注自己和吴书记行踪的，肯定是程氏三兄弟。
    “你说后面又来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你有注意到有什么细节没有？”余虎一边想，一边问道。
    杜玉峰极力地回想着道：“天太黑，雨也很大，看不清楚。”
    “对了，我想起来了。”
    “那两个人都穿着救援服，‘洪州救援’，对，就是这个。”
    “当时手电照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洪州救援’有荧光反照，所以我有印象。”
    余虎精神一振，“其他还能想到什么？”
    杜玉峰摇了摇头，反问道：“昨天晚上，洪则清怎么会出现在高速公路上？”
    余虎把笔记本合上，“具体情况，我们也在向宁仙分局了解。”
    “不过，按正常来说，洪则清，只是非正常男女关系。”
    “局里也无权扣押当事人。”
    “问清楚情况，就会放人。”
    “宁仙区分局应该是按正常程序在执行。”
    杜玉峰奇怪的是，放人，为什么没有通知纪委。
    洪则清做为市委的领导干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纪委一定会介入。
    昨天，袁小华也列席了常委会，公安放人，纪委肯定要接手。
    为什么洪则清还会自由活动？
    杜玉峰点了一支烟，透过烟雾，他发现，余虎也正在打量着他。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余队！”杜玉峰问道。
    余虎把笔记本合上了，把笔记本交给同事，让两人离开一下。
    两名便衣警官便离开会议室。
    “杜秘书，你之前的案子，阮玉玲告你的案子。”
    “局里再次查证后，已经把资料递交到检察院了。”
    “这一次，相信不会再发回重审。”
    杜玉峰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然老是惦记着这件事情。”
    余虎又道：“洪则清的事情，还有，你和吴书记遇险的事情。”
    “个人认为，与程三业有关！”
    杜玉峰心中一动，却很迷惑地样子道：“程三业？”
    余虎说，“程三业，外号三爷。在洪州很有势力。”
    “百乐会，背后的人，就是程三业。”
    “局里一直在调查程三业，希望可以抓到他们的把柄。”
    “这次的事情，是一个切入口。”
    “为防止他们狗急跳墙，你和吴书记，要注意安全。”
    杜玉峰道：“谢谢提醒。”
    余虎起身走了。
    杜玉峰送出会议室，站在过道看向窗外。
    阴雨，雨还在下。
    余虎这个人，和周小雪说的，似乎不太一样。
    余虎故意透露程三业，是关心？
    还是意有所指？
    下午还没有下班的时候，钟佳佳打电话过来。
    “杜玉峰，周末了，我到洪州去玩！”
    杜玉峰一愣，这两天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钟佳佳聊过几句。
    他发誓，都是正常聊天，没有半点暗示，明示，表示。
    “不欢迎？”钟佳佳见杜玉峰没有回答，不太高兴。
    “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
    “钟大小姐光临洪州，再忙我也要抽空陪你吃个饭。”
    杜玉峰周末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车子没了，报保险理赔，还得买一辆新车。
    书记房子房子装修，月底要装出来。
    他还准备过去盯一下。
    哪有时间陪钟佳佳？
    能陪着吃个饭，就不错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上次说是要抽一天时间陪玩。”
    “到了兑现的时候，就变成一顿饭了，打发谁呢？”
    钟佳佳气呼呼地把电话给挂了。
    靠，
    小姐脾气。
    都是胡小伟给自己惹的事。
    平白无故的得罪了人，下次一定要让他大出血。
    生气就生气，不打扰自己最好。
    杜玉峰懒的回电话过去哄她。
    到了晚上下班，杜玉峰把吴若兰送到小红楼，要跟着进去。
    “你要干嘛？”吴若兰拦在门口道。
    “若兰！”
    “叫吴书记！”吴若兰盯着杜玉峰道。
    “周小雪和”
    “我不想听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吴若兰冷冷地道：“没什么事的话，早点回去休息，这两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杜玉峰还没有说完，门就关上了。
    得，
    这位好像也是大小姐的脾气。

 第52章 装修

    回到出租房，杜玉峰静下心来把洪则清的事情想了想。
    总觉得，这样坐等不是办法。
    掏出电话，打给李青。
    “请你吃饭，赏个脸？”杜玉峰笑道。
    李青那边沉默了一会道：“有事说事！”
    杜玉峰心底稍稍有些失落。
    “你那边有没有可以远距离拍照的东西？”
    李青道：“我没有，有人有。”
    “你想要？东西不便宜。”
    杜玉峰道：“帮我弄一套，不要让外人知道。”
    “什么时候要？”李青问道。
    “越快越好，今晚能拿到最好。”杜玉峰道。
    “我先问问。”李青把电话挂了。
    杜玉峰挂了电话，换了一件深色兜头卫衣出门。
    他得实地探探。
    百乐会在宁仙区与皇田区交界的边上，属宁仙区的管辖。
    杜玉峰打一辆车，在百乐会周边兜了一圈。
    很快选定了一座高层公寓楼，做为盯梢的据点。
    找房屋中介，很快就租到了公寓楼的11楼。
    这个楼层，可以俯视整个百乐会。
    百乐会门口的街道，都在视线之内。
    办完入住手续，李青的电话恰好打过来。
    偷拍的东西拿到了，让杜玉峰过去取东西。
    两人约在商场见面，顺便吃点东西。
    等了半个小时，李青才姗姗来迟。
    “吃点什么？”杜玉峰连忙站起来，帮李青扶好椅子。
    李青小西装配修身的牛仔裤，身形靓丽，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猪哥的目光。
    “手都勒痛了！”李青把手里的一个大袋子往多出来的座位上一放。
    “随便吃点。”
    杜玉峰就随便点了几样。
    “发你一个网址，是设备的操作视频。”李青发过来一个网址。
    杜玉峰点开来看，网址直接跳转到一个视频。
    视频中，有人在演示如何使用。
    一组镜头，一组三角架，一台专用的手机，一台电脑。
    组合起来，可以实现远距离，自动抓拍。
    “手机里，电脑里都有专业的软件，是一整套。这一套，要四万。”
    杜玉峰吓了一跳，价格超出心理预期。
    不过这东西，能实现自动抓拍动态人像。
    不用人守着，确实能省不少事。
    也就认可了这个价格。
    “现在偷拍技术，这么厉害了吗？”杜玉峰看完视频道。
    李青道：“其实没什么用！能够看到的，能有多机密？”
    杜玉峰把四万块转给李青。
    李青放在桌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杜玉峰眼力很好，看到来电显示‘宋’。
    “干嘛？”李青接通电话。
    “在吃饭！”
    “吃过了就不能再吃？不用你管。”
    “行了行了，又不喝酒，还能找不着家？别罗嗦个没完没了的。”
    “挂了，拜拜！”
    杜玉峰低头干饭。
    李青看了杜玉峰一眼道：“老宋要升官了。”
    杜玉峰笑道：“好事啊！官运享通好啊。”
    李青扯了扯嘴角道：“撑死了，也就当个街道工委书记，到顶了。”
    “他那性格，不适合混官场。”
    杜玉峰笑道：“怎么？当官，还挑性格？”
    “你这样的，适合当官！”李青道。
    “为什么这样说！”杜玉峰有点好奇。
    李青把手机拿在手里，站起来道：“冷酷无情，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的人，才适合。”
    “我走了，没事别找我。”
    李青走了，杜玉峰愣愣地坐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新租的房间里，杜玉峰按照视频安装说明，把器材架设好。
    电脑连着手机，手机可以直接夹在望远镜上。
    把望远镜对准乐百会门口人员进出的地方。
    成像还算清楚，白天会更清楚。
    手机中的软件，会自动捕捉动态人物，并且拍照。
    特么的，
    搞出这套东西的人，很懂用户需求。
    唯一不好的就是，镜头只有一组，只能对着一个地方。
    这个问题可以解决，多掏几个四万就行。
    杜玉峰想：要不要找个地方，把金条出掉。
    自己快成穷光蛋了。
    回到周小雪家，周小雪还没有回来。
    信息发给周小雪，‘明天双休？’
    周小雪回复很快，‘要忙案子，现在暂时回队里帮忙，要忙一段时间了。’
    忙的意思，就是直接会在局里睡。
    杜玉峰困得不行，便自己睡着了。
    一夜好睡，自己起来煮了早餐吃，便接到慕容花海的电话。
    “大帅哥，我到‘东方花园’现场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九点不到。
    “马上就到，你们先弄。”
    等杜玉峰打车到‘东方花园’吴书记新房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了。
    慕容花海看到杜玉峰进来，埋怨道：“你还真是甩手掌柜啊！”
    杜玉峰连忙赔笑道：“让你这么一位大设计师，来操刀这么间小公寓，确实大材小用。”
    “您辛苦一个月，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在洪州这边，我还有点能力。”
    慕容花海哼了一声道：“说这些，不如加钱呗。”
    杜玉峰那天脑子一抽，同意了五十万。
    答应的是痛快了，可是这钱从哪里来，他就痛苦了。
    他现在巴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慕容花海来弄，
    不要让他再多掏一分钱最好。
    不过，慕容花海是真厉害。
    杜玉峰在屋里转了两圈，是真满意。
    毛坯的红砖裸墙，水磨了一遍，平整光洁。
    整面墙，又用钢化玻璃紧贴，既展现了原始墙体的美，又保证了干净不起灰。
    淋浴，热水器，马桶，浴室柜，开放式厨房都契合整体装修风格，
    还弄了一个小酒柜，就差几瓶红酒了。
    “这些都是我亲自去挑选的！”慕容花海站在阁楼上往下看。
    “真不错！”杜玉峰道：“颜色格调都挺搭，还是你厉害啊。”
    杜玉峰从木制的旋转楼梯走上阁楼，阁楼上已经铺了实木地板，
    有木工师傅正在制作床台，床台做好后，直接买床垫就行了。
    杜玉峰道：“师傅，弄个双人床，长宽都2米。”
    慕容花海奇怪地道：“双人床？你确定？这是单身公寓哟，你问过你老板了？”
    杜玉峰一摆手道：“不用问。万一有客人要留宿，床太小，肯定不行。”
    慕容花海古怪地看了杜玉峰一眼，便对木工师傅道：“那就改大一点。”
    杜玉峰看进度道：“照这样看，下周结束，就差不多了。”
    慕容花海点头，“墙面已经开始改造，植被墙布置一下就差不多了。”
    “月底之前肯定搞定。”
    “谢谢你！这段我还真是挺忙。”杜玉峰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花海双手抱胸道：“嘴上说的好听。”
    杜玉峰正想说，请吃饭，电话便响了起来。
    是钟佳佳的电话。
    女人不会真来洪州了。

 第53章 挑拔

    接通钟佳佳的电话。
    “喂，你到洪州了？”
    钟佳佳道：“一大早就到了，你是不是该尽一下地主之谊？”
    杜玉峰道：“那必须的，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钟佳佳道：“春喜楼。”
    杜玉峰知道‘春喜楼’，吃茶点的地方。
    “行，我马上到。”杜玉峰挂了电话。
    转头看向慕容花海道：“改天请你吃大餐，这里还真要拜托你了。”
    慕容花海面色变冷道：“行了，我知道了。”
    说罢和现场的施工经理说了几句，便直接走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杜玉峰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追着慕容花海下楼，看到慕容花海开着车直接就走了。
    杜玉峰也只好压着心中的疑问，打车往‘春喜楼’赶过去。
    ‘春喜楼’的特色是早茶，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之间，客人不间断的有。
    生意很不错，也比较适合聊天说话。
    杜玉峰口味偏重，很少来‘春喜楼’喝茶吃点心。
    来的时候，钟佳佳已经排到了位置，同桌的还有一个女生。
    “抱歉，来晚了！”杜玉峰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杜玉峰，方晓华！”钟佳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杜玉峰朝方晓华笑了笑，便在茶炉边坐下。
    服务员过来问吃什么茶。
    杜玉峰看两女生交头接耳的说小话，便道：“大红袍！”
    方晓华有点像邻家女孩的感觉，眼神比较内敛。
    第一次见钟佳佳面时，还觉得她很文静。
    后来通过两次话，两人熟了一点，才知道，文静只是钟佳佳的表象。
    其实很闹腾的一个人。
    “你们点一下单，‘春喜楼’来的少，我点不来。”
    “你们尽管点，难得来洪州一趟。”
    “我一定尽地主之宜，陪你们吃好，喝好，玩好。”
    钟佳佳便笑，“你算什么地主，晓华才是真正的地主好！”
    杜玉峰一愣道：“方晓华是洪州人？”
    钟佳佳道：“洪州的，我同学。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吗？”
    “找你的话，我早饿死了。”
    杜玉峰听钟佳佳话中带着幽怨，根本不敢接她的话茬。
    “真的是忙，昨天还出了点意外，连车都报废了。”
    “赶着这两天休息，还要去买一台车。”
    钟佳佳关心地问道：“人没事儿。”
    杜玉峰道：“人没事，好着呢。”
    “那吃完饭，我们就去选车。”钟佳佳大手一挥，就决定了下午的行程。
    杜玉峰又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没事提车干什么。
    “别，我就是要辆代步的车，和你们两位大美女一起去车行。”
    “如果不提一辆上百万的车，恐怕要别人鄙视。”
    杜玉峰给两人倒了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喝。
    钟佳佳可不管这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方晓华道：“晓华，我记得你有开车行的朋友，是不是？”
    方晓华看了钟佳佳一眼，又看了杜玉峰一眼，笑了笑道：“有！”
    “那太好了！”钟佳佳道：“快打电话问问。”
    钟佳佳催方晓华打电话，又来问杜玉峰，“要什么车？”
    杜玉峰看方晓华也看着自己，只好说道，“黑色小轿车，十万预算，省油放第一。”
    钟佳佳道：“十万能买什么车啊？不行，最少二十万往上的。”
    杜玉峰苦笑道：“你借钱给我买车啊？”
    钟佳佳道：“好啊，我手头正好有点钱。”
    杜玉峰吓一跳，“不，就十万，我这人费车。”
    “再好的车到我手里，没两年就要淘汰。”
    钟佳佳不肯，方晓华轻声道：“又不是你买车，你是他什么人，帮他做主？”
    钟佳佳生气了，坐在一边闷着头喝茶。
    方晓华知道钟佳佳的性子，也不去哄她，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有没有黑色的小车，十万左右。”
    “嗯嗯，朋友要买。”
    方晓华问杜玉峰道：“有车牌？”
    看杜玉峰点了头，便又对手机里道：“有车牌的！好，好。可以，好的。”
    杜玉峰见方晓华挂了电话，也没给准信，反倒是拿茶喝。
    心想，可能不太顺利，便道：“来，喝茶，喝茶。”
    钟佳佳这会，又不生气了，抱着方晓华的手问道：“怎么说？”
    方晓华抿了一口茶，轻声地道：“待会，那边会把车，送过来。”
    “噗！”杜玉峰茶喷了一点出来，连忙把嘴里茶咽下去。
    “直接就送过来了？”杜玉峰有些诧异地问道。
    “嗯，正好有一辆。”方晓华笑了笑。
    钟佳佳很开心：“太好了，还是晓华给力。一个电话就搞定。”
    “吃饭吃饭，下午正好开车出去逛逛。”
    钟佳佳刚才很生气，现在很开心。
    很快，点心上来了。
    有虾饺，凤爪，蟹黄包，蒸排骨，桂花糕，大多是甜口。
    杜玉峰吃了几口，便专心喝茶。
    菜芯上来了，才多吃了两口。
    钟佳佳和方晓华倒是吃得很开心。
    钟佳佳问方晓华道：“杜玉峰就在市里工作，晓华，你们之前怎么不认识？”
    方晓华道：“我知道他！”
    方晓华见两人都看向自己，便压着声音对杜玉峰道：“你涉嫌的强奸案，是我给打回去的。”
    ‘噗’杜玉峰像金鱼吐水一样，又喷了一口茶水。
    呆呆地看着方晓华道：“你在市检察院工作？”
    方晓华点了点头。
    钟佳佳这下好奇了，问杜玉峰，“什么强奸案？”
    杜玉峰不知道该怎么说。
    钟佳佳便把方晓华拉到一起，两人头挨着头，咬起耳朵来。
    涉及到个人隐私，方晓华不肯细说。
    钟佳佳像是一只好奇猫，不问出个所以然来，绝不罢休。
    两人你来我往的撕闹，杜玉峰只好借口上洗手间，到外头抽烟去了。
    方晓华看杜玉峰走开，这才说道：“真是服了你了，你不要外传。”
    “我拿我的胸担保！”钟佳佳发誓道：“快说，快说，他强奸谁了？”
    方晓华便把杜玉峰与阮玉玲的事情说了。
    钟佳佳听得一愣一愣的，“到底最后是什么结果？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有，他那个女朋友，怎么先是报了案，又要撤案呢？”
    方晓华道：“你听听就算了。这个案子，上头叫停了。”
    钟佳佳冷冷地道：“你说，是不是杜玉峰使了什么招，把这个案子压下去了？”
    方晓华忙道：“哎，咱们有言在先。这事，到此为止，你听听就算了，怎么还要刨根问底了呢？”
    钟佳佳却哪里会肯罢休，“不行，我找他问问去。”
    “你怎么这样！”方晓华拦了一下，没有拦住。
    看钟佳佳去找杜玉峰，方晓华笑了笑，仍旧坐回去，慢慢地吃起东西。

 第54章 小花招

    钟佳佳找到杜玉峰的时候。
    杜玉峰正在‘春喜楼’外的台阶上抽烟。
    “你到底怎么回事？方晓华说的，是不是真的？”钟佳佳问道。
    杜玉峰有些奇怪地看着钟佳佳道：“我说，钟佳佳。”
    “这件事情，和你，有毛线关系？”
    “是真，是假，你问我？你是警察？”
    “我说是假的，我就信了？”
    钟佳佳一时语结。
    杜玉峰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胡小伟会急着要把钟佳佳给甩掉。
    傻白甜啊。
    闹心。
    杜玉峰又点上一支烟，缓和语气道：“是真是假，有警察叔叔。”
    “我现在站在这里，没关在牢里，你想想，这说明了什么？”
    钟佳佳道：“肯定是你施加了压力，对方出于害怕，才要撤案。”
    杜玉峰懒得再说了，这女人有受迫害妄想症。
    “你说话呀！”钟佳佳追问道。
    “你真想知道？”杜玉峰无奈地道。
    “废话！”钟佳佳道。
    “三天，三天后，你如果还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杜玉峰不想和钟佳佳在这个问题纠缠，直接祭出‘拖’字诀。
    三天后，他连钟佳佳的电话都不会接。
    钟佳佳这下没办法了，想相信杜玉峰不是强奸犯。
    可是，总有点儿耿耿于怀。
    连带着，下午想出去逛的心情，都没有了。
    杜玉峰看钟佳佳的样子，倒是感谢方晓华来这么一记神助攻。
    自己变成‘强奸犯’了，钟佳佳总该没那么上心了。
    重新回到里头，随便又吃了一点，杜玉峰没让方晓华付款，自己买了单。
    正好，方晓华说，车送来了，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三人这才走到‘春喜楼’外的街边。
    街边停了一辆没上牌的新车。
    一位穿休闲服的男子，靠在车头，正在抽烟。
    见三人过来，便把烟熄了，上前两步。
    “哥，你怎么自己过来了？”方晓华招了招手。
    “介绍一下，我同学钟佳佳，咱们市的市委书记大秘书，杜玉峰。”
    方晓华把两人介绍给自己的哥哥，“这是我哥，方泽楷，未婚。”
    方晓华对钟佳佳挤了挤眼。
    钟佳佳的心情不是很好，对方泽楷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
    方泽楷很有礼貌地和两人打了个招呼，“钟佳佳你好，杜大秘你好。”
    杜玉峰笑笑道：“你好！”
    方泽楷指着车，把手里的钥匙晃了晃，对方晓华道：“车开过来了，是谁要的？”
    杜玉峰连忙道：“我想要一辆十万左右的车，我你这车，落地得要二十多万？”
    方泽楷哈哈一笑道：“杜秘书眼力好。这车原本要二十五万。”
    “我就是开车行的，市里几个品牌车的专卖店，都是我开的。”
    “所以，朋友到我这拿车，我都不会赚钱，都是友情价。”
    “你是我妹的朋友，那这个车，更不能赚你钱。
    “直接进价出也没关系。就收你十万。”
    杜玉峰道：“二十多万的车，只收十万，这么高的利润？”
    方泽楷又道：“正常肯定没有。可是这车不正常。”
    “不是说车不好，是这车，是有客人定的。”
    “客人付了十万定金，人就不见了。”
    “这都超过三个月没来拿车，也没有付尾款。”
    “电话也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按约定，定金不退，车还可以另卖。”
    “这不，杜秘书，你刚好捡着了。”
    杜玉峰笑了笑，事情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关键是，自己要不要拿这个人情。
    人情债难还，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最好不要欠人情。
    只是，这车都已经开到这里了，人家也已经把好意给挑明了，直接拒绝，更得罪人。
    特么的，
    这事闹的。
    杜玉峰想拒绝，却看方泽楷的目光，时不时往钟佳佳那里扫。
    靠，
    杜玉峰瞬间就想明白了，
    这小子是冲着钟佳佳来的。
    那我促成你俩一下，再收你这车，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
    “那试下车？”杜玉峰笑道：“来，晓华，你坐副驾。我去试车。”
    又对方泽楷和钟佳佳道：“你们是坐后面一起去？还是就在这里等我们一会？”
    方泽楷眼睛一亮：行，这兄弟上道。
    可是钟佳佳不上道！
    钟佳佳，直接打开副驾的位置就坐了上去。
    杜玉峰愣了一下，从方泽楷手里拿过钥匙，小声地道：“上车，看我的。”
    四人到了车上，杜玉峰熟悉了一下车况，轻点油门，车就开了出去。
    灵敏度不错。
    杜玉峰试车，和别人试车不一样。
    让大家都系好安全带后，杜玉峰一番操作猛如虎。
    变速，急转，加速，急停，愣是把不晕车的众人，全都晃晕了。
    钟佳佳实在受不了，喊道，“停车，停车！”
    杜玉峰把车刚一停下，钟佳佳就跑下车要吐，晃悠悠的差点摔倒。
    杜玉峰看方晓华要下车帮忙，忙道：“你待着！”
    把目光看向方泽楷。
    方泽楷立刻反应过来，对着杜玉峰竖了一个大拇指，连忙下车。
    “等一下，手机放车上！”
    “什么？”方泽楷有点儿晕。
    “不会害你，把手机放下，快点下去。”
    方泽楷把手机塞给方晓华，一溜烟的下了车。
    杜玉峰对着车外钟佳佳喊道：“你们休息一下，我加个油就回来。”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杜玉峰把车开走了。
    钟佳佳看杜玉峰把车开走了，忙叫道：“回来！”
    方泽楷忙道，“他们马上就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一会，正好歇歇。”
    “杜秘书这车试的，也太狂暴了。”
    钟佳佳道，“你打电话，让他们，现在，立刻，马上回来。”
    “好，好！”方泽楷见钟佳佳生气，连忙答应下来。
    一摸口袋，“糟了，手机在车上。你的电话呢？”
    钟佳佳一跺脚道：“我的也在车里。”
    方泽楷心中赞了一句，也跟着骂道：“该死，我看这附近有没有车路过，追上去。”
    “算了，等等！”钟佳佳无奈地道。
    方泽楷看了看四周，“这边风景还不错，不如我们走走看，看哪里可以讨杯茶喝。”
    钟佳佳也不愿意干等，便跟着方泽楷往前走走。
    杜玉峰把车开出去几公里，这才在路边停下来，掏出烟来抽了一根。
    方晓华坐在车后座，看着杜玉峰冷冷地道：“杜大秘，花花肠子倒是不少！”
    杜玉峰从后视镜里看了方晓华一眼，“你还不是一样？”
    方晓华皱了皱眉头道：“什么意思？”
    杜玉峰吐了一口烟，轻笑道：“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还需要我点破？”
    “我听不懂你的哑谜！”方晓华冷冷地看着杜玉峰。
    “钟佳佳是你同学，你对她的性格还不了解？”
    “你故意把我的案子翻出来，恐怕早就料到她会追根问底？”
    “你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对我反感。”
    “你今天陪钟佳佳过来，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坏她的好事，是不是？”
    “就算来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男生，你肯定也要使坏。”
    “恰好是我，恰好你知道我的事，这下省事了。”
    “为了你哥的终身大事，还真是挺上心的。”
    方晓华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好在，我对钟佳佳，还真没什么想法。”
    “你要折腾就尽管折腾。”
    “可是，别想着拿别人当傻子。”
    杜玉峰把烟屁股弹出窗外。
    说完，杜玉峰再次启动车子，一溜烟又开回市里。
    把方晓华放回‘春喜楼’后，杜玉峰加了方晓华号码，直接转了十万块钱，就要走。
    “你这么走了，我哥和佳佳，怎么办？”
    杜玉峰道：“大白天的，你还怕他们回不来？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方晓华看杜玉峰直接走了，不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心思这么敏感的人，会强迫女朋友吗？
    难道，我错判了他？

 第55章 服软

    十万块拿下一辆二十来万的车，杜玉峰有点小开心！
    方晓华神助攻，把钟佳佳给截走了，也是喜事一桩。
    但愿方泽楷可以成功从自己这里‘截胡’！
    借着这个兴头，杜玉峰来到新租的11楼，查看有没有拍到什么。
    昨晚到现在，电脑中已经保存了上百张照片。
    杜玉峰一张张点开看了。
    看了没多长时间，便有发现。
    “噫，这人好熟悉！”
    杜玉峰把照片放大观看。
    看了一会，又拿出手机，把自己画的那幅素描像照片翻出来。
    果然，就是他。
    电脑中竟然有一张，与那晚在楼道里碰到的男子一模一样的照片。
    这人居然也出现在百乐会。
    应该不会是巧合，肯定有关联。
    找出这个人！
    把照片传到手机上，杜玉峰想把照片发给周小雪。
    刚要发送，钟佳佳的电话打了进来。
    估计钟佳佳是要找自己发飙的。
    杜玉峰一接通电话就先赔罪道：“有点急事，就先回市里了。”
    “我拜托方晓华去把你们接回来，现在没事儿了。”
    钟佳佳沉默了几秒之后道：“你觉得我傻吗？”
    杜玉峰：“呃”
    钟佳佳道：“我现在，在高铁站，你现在来，我们还算朋友。”
    钟佳佳说完把电话挂了。
    杜玉峰挠头，这事整的，真生气了。
    自己确实做的过火了。
    把电话打给方晓华，试探地问道：“你去接钟佳佳了吗？”
    方晓华道：“佳佳有急事要回省城，高铁快，刚把她送到高铁站去了。”
    “回洪州了！好，她没事儿？”杜玉峰问道。
    方晓华当然没说钟佳佳很生气，只是说，“还好。”
    挂了电话，杜玉峰只好下楼开车，往高铁站开去。
    接到钟佳佳后，杜玉峰笑道：“怎么刚来就走，我还说晚上得空，陪你好好逛逛。”
    “虚伪！”钟佳佳冷冷地道。
    杜玉峰摸了摸鼻尖，“现在上哪？”
    钟佳佳不说话，只是拿着手机收发信息。
    杜玉峰看看时间，五点多了，不管了，吃饭先。
    便把车头一拐，往一中附近开了过去。
    “下车，带你吃烧烤，哈啤酒。”
    杜玉峰把车停在一中附近，烧烤店前。
    老板看杜玉峰走进来，“哟，杜老师，换车了？”
    看了钟佳佳一眼，心说：女朋友也换了。
    这个女朋友虽然没有上一个漂亮，可是更可爱一些。
    “哈，车送修理厂了，先借辆车开开。”
    “来条烤鱼，两份烤茄子，其他的你再搭几个。”
    “上啤酒，常温的。”
    这个点，不是吃烧烤的点，店里没什么客人。
    店老板应了一声：“好嘞！”
    就去准备了。
    杜玉峰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钟佳佳全程不说话，跟着杜玉峰，让走就走，让坐就坐。
    没法，杜玉峰只能像侍候大小姐一样，又是洗杯子，又是烫碗。
    杜玉峰还想着照片的事，也懒得和钟佳佳说话。
    很明显，钟佳佳和方泽楷，没看对眼，不然现在哪有自己什么事。
    方泽楷这小子，人模狗样的，接人接物也可以，怎么就把事情搞砸了？
    现在反害的自己里外不是人。
    酒菜上来了，一时热气蒸腾。
    “来，咱们先喝一个。”杜玉峰举杯喝了一口，也不管钟佳佳喝不喝。
    接着说道，“我之前就在这对面的学校教书。”
    “有时候，也会带班里学生来这里吃饭。”
    “别的老师找学生谈心，是叫到办公室。”
    “我不会。办公室谈，地位不对等，肯定谈不好。”
    “先得把关系给抹平了，才好聊。烤串一吃，心就打开了。”
    “学生哪有不想好好读书的？都想好好读。”
    “可就有学生读不进，是不是？”
    “我们可以说，他没有学习方法，他不是读书的料，他没有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可无论什么情况，我只认准一条。”
    “只要心里不抗拒上学，没有太多的压力，那成绩就不可能太差。”
    “正常人，智力不会相差太多，没有一个学生是傻子。”
    “我所有的事情，就是给学生释放压力，用各种方式。”
    钟佳佳道：“所以，你就强行，把我往方泽楷手上推？”
    杜玉峰‘呃’一下卡住了。
    转移注意力这一招，没用。
    人家还记着仇呢。
    钟佳佳举起杯子，杜玉峰也忙把杯子举起来。
    可是钟佳佳根本不搭理杜玉峰，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呛着了，咳的脸都红了。
    “慢点喝！”杜玉峰给钟佳佳加满。
    “要你管？”钟佳佳手肘顶着手机屏，另一只手拿筷子，在烤鱼里夹菜。
    菜没夹起来，钟佳佳又把筷子放下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是个人物？”
    “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
    “你知道方泽楷是什么人，你就把我往他那里推？”
    “你和胡小伟就是一路货色，一个个自以为是。”
    “胡小伟比你还强一点，胡小伟至少还推了一个他了解的人。”
    “他和你是至少是同学，了解你的品性。”
    “你这是干嘛？你认识方泽楷？我在你眼里是货品？可以随便推给别人？”
    “在省里，就不靠我家里的关系，追我的人都排到大马路上。”
    “你是我的谁？要你来保媒拉纤？”
    杜玉峰被说的面色青一阵，红一阵，掏出烟来，自己点上一支。
    “你以为他方泽楷是什么好心？”
    杜玉峰勉强笑道：“我看，方泽楷好像还不错，接触了一下，也好；”
    “再说你和方晓华又是同学，同学的哥哥，肥水不流外那个我错了。”
    杜玉峰看钟佳佳眼中都快喷火了，连忙中止辩解，主动认错。
    钟佳佳道：“方泽楷是你们，政法委书记，方庆元的儿子。”
    杜玉峰手一抖，烟灰抖落。
    他抬头看着钟佳佳，眼中透着震惊。
    如果是这样，方泽楷今天接触钟佳佳绝对目的不单纯。
    这种带着目的接触，对钟佳佳来说，不是好事。
    自己这是干了啥啊。
    “我，我不知道啊！”
    钟佳佳见杜玉峰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便也把脸色放缓了许多。
    话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钟佳佳点破了这层关系之后，便闷着头开始吃东西。
    辣！
    不一会儿，钟佳佳就辣的额头冒汗。
    杜玉峰去拿了瓶装水过来，拧开，递给钟佳佳。
    “这事，是我不地道。我认罚三杯！”
    杜玉峰倒酒。
    “没诚意！”钟佳佳看了看啤酒瓶道。
    “老板，拿白酒来！”杜玉峰叫道。
    “你想把自己喝醉，再把我丢路边？”钟佳佳又道。
    杜玉峰道：“那你说，怎么办？”
    钟佳佳见杜玉峰终于服软了，便道：“我晚点才回省城。”
    “这段时间，你安排好，让我开开心心的来，快快乐乐的走。”
    “我就当你是有诚意。”
    靠，
    胡小伟，
    你这是给我放了一个大号的地雷啊。
    特么的，炸死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放心，包在我身上。”

 第56章 游玩

    饭后，时间还早的很。
    洪州是历史名城，可以玩的地方，不少。
    东门步行街，起义广场，东兴小吃城，祈福寺商业区，大栅栏剧院，马蹄印公园。
    随便挑一个，都有特色。
    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好吃的，杜玉峰门清。
    杜玉峰心中有愧，当然是尽心竭力陪钟佳佳玩。
    女孩子的玩，就是吃喝买。
    吃一路，喝一路，买一路，就对了。
    把这个全做了，女生绝对开心。
    后备箱塞满钟佳佳买的东西后，钟佳佳终于逛不动了。
    杜玉峰也是累的够呛。
    看看时间已经是到十一点了，街面上的人，也渐渐少了。
    “要不，晚上你就住洪州，明天再回省城？”杜玉峰问道。
    钟佳佳看了看时间，“不行，明天要加班，早上起不来那么早，还是回省城睡。”
    “我送你回省城！”杜玉峰便把车头往高速路上转。
    下高速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钟佳佳道：“待会，给你开间房，睡一觉再回去！”
    “疲劳驾驶，出点意外，我可担不起。”
    杜玉峰，“呸呸呸，说话不好听的人，少说一点话。”
    钟佳佳很喜欢杜玉峰说话时的语气，不禁撒娇道：“我错了。”
    杜玉峰陪钟佳佳逛了一晚上，也确实不想再凌晨开车回去。
    “先送你回去再说，你住哪！”
    钟佳佳把住处地址发给杜玉峰导航。
    到了住处，杜玉峰和钟佳佳一起把买的东西，搬上楼。
    钟佳佳单住，自己有个小公寓。
    “你这小公寓楼，改造得挺不错哈！”
    杜玉峰正在装修吴若兰的房子，所以对公寓楼的格局还挺感兴趣。
    钟佳佳指着沙发道：“改得还行。”
    “这里有沙发，要不帮我省点钱，委屈一下睡沙发？”
    沙发很大，完全可以当床睡。
    “要睡也是我睡床，你睡沙发。”杜玉峰笑道：“哪有让客人睡沙发的道理。”
    “行啊！”钟佳佳笑道：“反正我的床挺大的，要不我们就都睡床上？”
    吓，
    杜玉峰往沙发上一坐，挺软和的，不想动了。
    “沙发也挺好的，睡沙发！”杜玉峰掏出烟。
    钟佳佳去找了个一次性杯子，给杜玉峰接烟灰。
    又翻出一床薄被子。
    “就这？”杜玉峰看着那床被子，想起了周小雪反锁门的那晚。
    钟佳佳很认真的再次建议道：“要不，还是睡床？”
    杜玉峰连忙道：“不行！”
    抓过那床被子道，“把空调打开，我将就一晚得了。”
    “你怕什么，床很宽，一人一边，我一个女生都不怕，你还怕我吃了你？”
    钟佳佳看杜玉峰抱着被子不松手的样子，有点生气。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他是不放心自己。
    “睡觉，睡觉！”
    钟佳佳见杜玉峰靠在沙发里，不动窝了。
    便把空调打开，进浴室洗澡去了。
    杜玉峰靠在沙发里和给周小雪发信息，‘还在加班？’
    周小雪回复道，‘还没睡啊？快睡，我晚上不回去。’
    周小雪还以为杜玉峰在她家里睡觉。
    行，这么晚还在忙，自己别添乱了。
    杜玉峰又点开在百乐会门前拍的那张照片看了看，
    查找这人的身份，还是另想办法。
    钟佳佳换了一身丝绸睡裙，在小厅里走来走去。
    杜玉峰看着她丝滑般的身体曲线，就在自己眼前乱晃，也有点躺不住了。
    “我也去冲一下！”
    浴室里水气蒸腾，这让他想起了吴若兰。
    连忙把水温调到冷水，从头淋到脚。
    一下就把自己给淋清醒了。
    洗完澡出来，钟佳佳居然兴致勃勃地蹲在那里，整理今天买的东西。
    膝盖把胸口从衣服里顶出来，都不知道。
    “大小姐，几点了，明天弄行不行？现在，关灯，睡觉。”
    杜玉峰躺进沙发里。
    钟佳佳背对着杜玉峰吐了一下舌头，走过去关灯。
    杜玉峰想着心事，很快睡意就涌了上来。
    迷糊之间，一床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紧接着，一具温暖的身子，钻到了自己的怀里。
    温暖的身子紧绷着，给人的感觉，是紧张，且害怕。
    杜玉峰想推开，可是却被这具身体紧紧地抱住。
    杜玉峰也就不管了，睡觉要紧。
    到了清晨，杜玉峰睡到自然醒，才发现钟佳佳一晚上都抱着自己睡。
    此刻，正趴在自己的胸口上，还没有睡醒。
    ‘难怪感觉胸口闷闷的。’
    杜玉峰在想，是不是现在就把钟佳佳叫醒。
    却不料钟佳佳在他怀里蠕动了一下身体。
    接着好像被什么硬的东西膈着了一样。
    杜玉峰全身一紧，像触了电一样。
    便看到钟佳佳也刚好睁开睡眼，正盯着自己。
    杜玉峰看到钟佳佳的眼神在融化。
    呼吸开始粗重，脸色开始绯红。
    靠，
    这样下去，是什么结果，杜玉峰太知道了。
    连忙腰身一挺，从沙发上坐起来。
    杜玉峰想着把钟佳佳直接推开不太好，便只好箍住她的两条胳膊，把人提起来。
    杜玉峰力大，直接把钟佳佳，从趴姿扯成坐姿。
    好死不死，两人最不该碰到的位置，碰到了一起。
    杜玉峰趁钟佳佳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
    裤子什么时候退到膝盖的，杜玉峰也不记得了。
    拉上裤子，穿好衣服，杜玉峰拿起手机。
    “我回洪州了，你也该去上班了。”
    说完，杜玉峰夺路而逃。
    车刚上高速，钟佳佳发来一张图片，还有一条信息。
    图片是钟佳佳刚到达单位门口的自拍照。
    自拍照：脸，红扑扑，粉嫩粉嫩的；头，微仰着；嘴唇嘟起来，嘴边，还比了一个剪刀手。
    信息：胆小鬼。
    要命！
    杜玉峰忙连上蓝牙耳机，把电话打给胡小伟。
    胡小伟还在睡觉，“咋了，峰哥？”
    杜玉峰道：“你老实说，钟佳佳家是什么背景？”
    胡小伟一听，便问了，“怎么，你把她给睡了？”
    杜玉峰道：“废话少说，什么背景？”
    胡小伟道：“笨啊。省里姓钟的大佬不就一个！你猜不到？”
    “峰哥，你给我交个底，是不是把钟佳佳拿下了？”
    “昨天就想问你来着，钟佳佳发的圈，是不是在洪州？”
    “钟佳佳去洪州找你了对不对？”
    “你们现在就在洪州，你把她”
    杜玉峰直接挂了电话。
    胡小伟的电话又追了过来。
    杜玉峰直接把蓝牙耳机丢到一边。
    烦人。
    姓钟的大佬？
    省委书记，钟书记！

 第57章 雷丁山

    刚回到洪州，钟佳佳的电话打了过来。
    “到了没？”钟佳佳问道。
    “正要告诉你，刚下高速。”杜玉峰把方向盘往‘东方花园’小区的方向转。
    “下周来省城玩，请你吃省城的特色！”钟佳佳笑道。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
    “你没听方晓华说吗？我可是头狼，吃干抹净，不认账的狼。”
    钟佳佳笑了，“你就这么肯定，方晓华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钱尚法和阮玉玲是什么关系，需要我说出来吗？”
    “方晓华别有用心，可我比她站的楼更高。”
    靠，
    杜玉峰下意识捏紧了方向盘。
    这就是大佬的能力吗？
    可怕。
    “好怕！下周的事情，下周再说。”
    “你不是上班吗？认真上班。我在开车，不多说了！”
    被杜玉峰挂了电话，钟佳佳生气地把手机拍在桌上。
    杜玉峰，你别想跑。
    我一旦认真起来，你跑不掉。
    挂了电话，杜玉峰拐进‘东方花园’前的街道。
    正巧看到慕容花海的车从小区出来。
    慕容花海对吴若兰的房子装修很上心，
    今天肯定又是来看房子装修的工程进展。
    把车速放慢，杜玉峰准备打电话给慕容花海。
    这么用心，必须请她吃个饭。
    正要拔号，前面路边一辆车，打着左转向灯，从路边开出。
    挤在杜玉峰的车前，开了出去。
    杜玉峰拔号的手顿了顿，这车，有点熟悉啊。
    稍一迟疑，杜玉峰便想起来。
    不急着拔号，而是把手机里，那张电脑自动抓拍的照片翻出来。
    照片上的车和眼前的车，同一辆。
    这么巧？
    杜玉峰不急着打电话给慕容花海了，他决定跟着这辆车。
    没想到的是，这辆车，居然是跟着慕容花海的。
    而且，一直跟到了郊区的‘花海’。
    不是好事。
    杜玉峰不淡定了。
    正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不料前车，突然停住，不跟了。
    杜玉峰也点了一下刹车，把车停住。
    停下的那一刻，杜玉峰反应过来。
    特么的，
    被发现了。
    果然，前车转向，慢慢地折返回头。
    两车相错，杜玉峰看到了男人，那男人也正在车窗后，死死地盯着自己。
    紧接着，那男人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住。
    杜玉峰清楚地看到那男人吃惊的脸。
    男人一定是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自己。
    突然，男人笑了。
    不仅笑了，他还抬起了右手，手掌比出一个数字‘八’的手形。
    食指指向自己，手掌微微向上一抬。
    无声的口型说出：‘啪’。
    虚幻的子弹，穿过两重车窗，射向自己。
    杜玉峰面色平静地看着，快捷键把手机，调到照机模式。
    在男人‘示威’的同时，从车窗下抬起手机。
    ‘咔咔咔’连拍几张。
    男人一愣，松开刹车，两车继续错开，直接消失在路的拐角。
    男人的出现，让杜玉峰感觉事情已经很迫切了。
    现在需要动用一切力量，查明此人。
    发一条信息给周小雪，‘有照片，能确认身份吗？”
    周小雪回复的很快，‘发来看看！’
    杜玉峰把刚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照片很清晰。
    周小雪的信息，回的更快，‘你怎么有他的照片？’
    杜玉峰立刻来了精神。
    ‘他是谁？’
    周小雪把电话打了过来。
    “他叫雷丁山，宁仙区分局的人。”
    “我认识他，以前打过交道，见过几次面，不熟。”
    “他是内勤岗，你打听他干什么？”
    杜玉峰想了想，“现在还不能确定，回头告诉你。”
    挂了周小雪的电话，杜玉峰把车开到‘花海’门前停下。
    慕容花海正在小洋楼窗边打电话。
    从窗口，看到杜玉峰走进院子，不由有些诧异。
    对电话里道，“杜大秘来了，先不和你说了。挂了。”
    慕容花海挂了电话，走过去，把门打开，“约会结束了？”
    听慕容花海怪腔怪调，杜玉峰笑了笑，道：“啥约会，别瞎说。”
    “昨天是省城的朋友来洪州玩。”杜玉峰多解释了一句。
    慕容花海请杜玉峰到茶台边坐下，烧水泡茶。
    茶台就在客厅窗台下。
    客位和主位，都可以看到窗外。
    前两天大雨，院子里，显的颇为狼藉。
    雨疾风骤，绿肥红瘦。
    满地黄花堆积，一院的‘憔悴损’。
    晚秋初冬的肃杀，由然而生。
    “你这里每一处的布置，都匠心独运，总能挑起人的情绪。”
    慕容花海，“谢谢！敏感的人，才能体会细节。喝什么茶？”
    杜玉峰看看茶台上的茶叶，挑了白茶。
    慕容花海的手很纤细，泡茶的动作自然流畅，赏心悦目。
    “你住在这里？”
    慕容花海点点头道：“三楼可以居住。”
    “二楼是办公室区，今天周末，员工不上班，不过我这里员工也不多。”
    “一楼是展示和洽谈的地方。公私两用，我这没什么规矩。”
    杜玉峰笑道，“这楼，买的，还是租的？”
    慕容花海轻轻一笑道：“买的。”
    “这楼是民国时期的建筑，原本这里就是一个大园子，保存的还不错。”
    “我在原基础上不断的改造，四年过去了，才弄成这个样子。”
    慕容花海指着这楼里楼外说道。
    “你是洪州人？”杜玉峰心想，只有洪州本地的人，才可能会在洪州置业。
    “你查户口啊！”
    慕容花海给杜玉峰倒了一杯茶。
    杜玉峰问这么多，只是想找到慕容花海和雷丁山可能存在的关联。
    慕容花海既然不肯多说，杜玉峰也只好把雷丁山跟踪的事情说出来。
    拿出手机，把照片翻出来道：“在‘东方花园’外，看到你出来。”
    “那个时候本想打电话给你，却发现这个人，这台车，一直跟着你。”
    “你看看，认识不认识！”
    杜玉峰把手机伸过去。
    慕容花海愣了一下，见杜玉峰表情认真，才缓缓地接过手机。
    细细地看了一眼，抬起头，眼睛中满是疑问。
    杜玉峰见慕容花海不认识雷丁山，进一步解释道：“这人叫雷丁山，宁仙区公安分局的后勤人员，你有印象吗？”
    慕容花海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杜玉峰眉头紧锁起来。
    雷丁山极有可能是对洪则清和张莺动手的人，不然洪则清再好色，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和张莺滚到一起。
    雷丁山那天晚上的出现，也说明他与黄一鸣有某种联系。
    黄一鸣设计害自己，是冲着吴书记去的。
    说明雷丁山的最终目标，也是为了对付吴书记。
    现在慕容花海正在为吴书记的房子装修。
    雷丁山又恰好出现。
    所以，雷丁山应该不是冲着慕容花海来的，而是冲着吴书记来的。
    雷丁山想在房子装修上动手脚？
    有这个可能。
    如果是这样，对方已经露了行迹，杜玉峰反倒不担心。
    杜玉峰现在倒是担心把慕容花海牵扯的更深。
    “这个人和我有过节，现在却跟踪你。”
    “我怕他会来找你麻烦。你注意一下，有事及时电话沟通。”
    谁料，慕容花海却很淡定。
    “好啊！”
    杜玉峰喝了两杯茶，心中想的都是雷丁山的事情，无心久坐，便告辞离开。
    杜玉峰刚走，慕容花海便拿起手机，拨通了吴若兰的电话。

 第58章 送车

    吴若兰接通慕容花海的电话便问道：“杜玉峰去你的‘花海’干嘛？”
    慕容花海抱怨道：“姐，你都不关心我。一上来就问杜玉峰。”
    吴若兰‘啧’了一声。
    慕容花海只好说：“杜玉峰说有人跟踪我。”
    “我怀疑，有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了。”
    吴若兰的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怎么回事？”
    慕容花海把杜玉峰说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吴若兰一时也沉默起来。
    她原本就没想让妹妹慕容花海帮她装修房子，担心的就是会有牵扯。
    谁料杜玉峰这么巧，洪州这么大，他居然还是找到了妹妹。
    兜兜转转，还是转回来了。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样。
    现在，她担心的事情，果然应验。
    这让她心中不免来气：都怪杜玉峰。
    吴若兰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杜玉峰都不和我汇报。”
    慕容花海又笑了，“他哪里知道我们的关系。”
    “那天他拿出房子的照片给我看时，我都吓一跳。”
    “太巧了。你不让我装，他又偏偏找到我。”
    “才六十平的房子，我报价五十万都没有吓退他。”
    “我都怀疑这就是命了。”
    “笑死。”
    “还笑！”吴若兰生气地道：“你注意一点，那些人可是什么都敢做的，海叔什么时候到？”
    慕容花海道：“今天到。”
    吴若兰手指轻敲道：“背后的人，还没有浮出水面，我们不能乱动。”
    “知道的！”慕容花海应了一声。
    “你们在公路上遇险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吴若兰道：“刑警队余虎在查。余虎不是秦百川的人，和方庆元走的近。”
    “现在的情况，还看不清，只能先看他们怎么走。”
    慕容花海担心道：“几次三番，就怕还有下次。”
    吴若兰道：“我已经和省委钟书记做过汇报了。”
    “相信省里会有点风头，吹到市里。”
    “上头看的紧，他们就不敢再乱来的。”
    “有了这个空间，我们就可以看明白更多事情。”
    “不动则已，一动就要连根拔除。急不来。”
    慕容花海想想就来气，“有些人真是土皇帝当久了，真以为洪州是法外之地呢？”
    “这次，要不是姐姐那个秘书，咱们后悔都来不及。”
    吴若兰道：“嗯！”
    慕容花海想起了什么，又道：“昨天，杜秘书说，要把你的床改成双人床，往大里改。”
    吴若兰：“你想说什么？”
    慕容花海小心地问道：“姐，你不会把你的小秘书给吃了！”
    “胡说八道什么？”吴若兰语气平淡地道。
    “姐，我不信，他一个小秘书，床，这种事情，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除非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估计我有可能住在姐姐那里。”
    “不然，他哪来的那个底气？连问一下你的想法都没有？”
    吴若兰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关心我的事情，不如想想你自己。”
    慕容花海轻笑道：“我有什么好想的，姐姐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吴若兰道：“我的情况特殊。”
    慕容花海忙阻止道：“我可不想听什么解释，反正事实就摆在那里。”
    “除非，你再结一次婚，我就相信有爱情。”
    吴若兰道：“每个人的缘法不同”
    慕容花海笑道：“所以，你也不要劝我了。”
    “我可得提醒你，你那个秘书，女人缘挺不错。”
    “昨天女人一个电话就叫走了，你小心点。”
    吴若兰很想说：你说晚了。
    “既然你这么担心，过两天，我换个秘书。”
    慕容花海忙道：“别，我错了。你这个秘书还不错，你当我没说。”
    “再说了，你这个秘书两次三番救了你，不能这么没人情味。”
    挂断慕容花海的电话后，吴若兰眉头皱了皱。
    ‘被女人一个电话就叫走了？’
    吴若兰拨通了杜玉峰的电话。
    “书记好！”杜玉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吴若兰道：“我订了一台车，待会你打电话，取一下车。”
    杜玉峰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谢谢书记。我太爱你了。”
    吴若兰连忙挂断电话，深呼吸了两口气，才把电话号码发了出去。
    ‘叮咚！’
    杜玉峰收到一条短信，吴若兰发来的，是一个手机号码。
    杜玉峰立刻打电话过去，“你好，我是杜玉峰，订了一台车要取。”
    “杜先生您好。”一个男人的声音道：“这个号码可以加您吗，我把取车地址发给您，您随时可以过来办手续。”
    加了联系方式后，对方发来车行的地址。
    杜玉峰重新启动车，很快就来了车行。
    是一台白色的suv，运动型，外观流畅美观，很合杜玉峰的心意。
    女人眼光不错。
    什么时候订的车，也不提前说一下。
    有点小惊喜。
    提了车的杜玉峰满心的高兴。
    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吴若兰。
    吴若兰看了两张照片，就把手机放到一边，嘴里小声嘀咕道：“得瑟！”
    杜玉峰委托车行帮忙办理一个省城的车牌，又让车行的人开着自己的黑色车，跟着白车，一起把车开回到市委停车场。
    黑色车杜玉峰肯定也要留着，毕竟因为捡这么个便宜，差点被钟佳佳拿下，不可能再把车还回去。
    白车就专门接送吴若兰用。
    话分两头，且说，雷丁山被杜玉峰拍了照之后，意识到麻烦大了。
    那小子，肯定也是认出了自己。
    自己的照片在他手里，他迟早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回头，再传到警局里，那自己就麻烦了。
    “喂，大哥。”
    “今天跟着慕容花海的时候，杜玉峰认出我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晚点你到祠堂去，到时候我们再说。我先问问三爷的意思。”
    小七放下电话，看向三爷程三业，“雷子说，杜玉峰开始盯上他了。”
    “一定是酒店那晚的事情，露了痕迹。”
    程三业抽着雪茄，听了小七的话后，才缓缓掏出手机，抬头看了小七一眼。
    小七会意，转身朝外面走去。
    程三业拨通程半安的电话，小声地问道：“大哥，余虎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再没有答复，就要扫百乐会的场子。”
    “知道了，等消息。”程半安挂了电话。
    程半安望向车外，车子已经驶进了温泉度假村。
    换衣间，程半安换了衣服，拿了条毛巾，走进了温泉区。
    一个写着‘老泉’的温泉池子里，正冒着丝丝的热气。
    整个池子里，此刻只有一人，泡在里面。
    程半安缓缓地走进池子，微烫的温泉水，慢慢浸至他的胸腹。
    远处青山含黛，近处层林叠染。
    有山有水，再加上温泉净尘。
    世间，哪有这般闲暇。
    程半安，吐出一口浊气，精神为之一震。
    池中原本就有一人，此人头发灰白，正紧皱着眉头，闭目靠在池边养神。
    程半安往那人身边移动几步，走到近前。
    深深地看了此人一眼，才轻轻开口道：“方书记，好久不见。”
    方庆元猛地睁开眼，看着程半安，笑了。

 第59章 收拾首尾

    方庆元看着年过半百，头发也像自己一样灰白的程半安，笑了。
    “老程啊，确实好久不见了。来，坐，咱们聊会儿天。”
    程半安缓缓地在方庆元的边上坐下，“聊天不敢，领导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方庆元轻笑道：“你这是心里有怨气？”
    程半安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方庆元道：“吴书记新上任，你搞这么多的小动作，你要干什么，我很清楚。”
    “可是，你就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混混，你想玩政治？老程，你越界了。”
    程半安冷笑道：“方书记想从洪则清那里，找拿捏我的证据？”
    “你想甩开我，洗白自己？”
    “方书记，黑的洗不白，白的洗不黑。白就是白，黑就是黑。”
    “我这么做，也是你逼我的。你不给我活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程半安是混混，确实上不了台面，那我们就在台面下面玩！”
    “方书记，您说怎么玩？我接着。”
    方庆元道：“不是我让你怎么玩，而是你要怎么玩。”
    “上头已经有所察觉，我要自保，你的那些事，都要收手。”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要上岸要上岸，你不听。”
    “我又有什么办法？”
    程半安道：“怎么没有办法？只要把吴书记拉下水，洪州还不是平安无事。”
    方庆元道：“政治，不是你江湖上玩的那套。”
    “吴书记有来头，有背景，你居然还想制造车祸。”
    “你嫌自己命不够长，不要把我一起带进去。”
    程半安沉默了，半天才道，“方书记，我也是为了你好。”
    “我现在很不好，你让我很被动。”方庆元生气地道。
    程半安道：“你说怎么办？”
    方庆元道：“把人交出去给警察，让事情有个交待。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程半安轻笑道：“然后方书记再一步一步的剪除我的左膀右臂，最后卸磨杀驴？”
    方庆元道：“老程，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怎么会这么想？”
    程半安气道：“方书记还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我以为，方书记为了更进一步，要把船沉掉，独自游上岸呢？”
    方庆元喝道：“程半安，你想干什么？”
    “得意忘形了，是不是？洪州地面，不是你姓程的天下。”
    “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你是要造反吗？”
    程半安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沉默了下来。
    程半安泡了半天，终于还是先开口了。
    “人我会交，不过，只能是死人。”
    “方书记，咱们风风雨雨这些年，如今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我还是那句话：咱们从根子上就长在了一起。”
    “不是谁想掰就能掰开的，包括你我。”
    程半安离开了，方庆元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恢复到刚来时的样子。
    程半安冲洗了一遍，离开温泉度假村后，才给程三业打了电话过去。
    “把人交给余虎，死人。”
    程三业反问道：“凭什么要我们死人？”
    程半安没有说话，电话里只有汽车在路面快速驶过的风声。
    程三业没有等到程半安的第二句话，只好回应道：“好。”
    程半安把电话挂断。
    程三业握着手机，想了想，电话打给了二哥，程平仙。
    “二哥，老大说了，让我们把首尾收一收。”
    程平仙此时正在平安物业总部办公室。
    听到程三业这么说，倒是很平静。
    “你打算怎么做？”
    程三业有点冒火道：“老大畏首畏尾的，事做了，哪有往回收的道理。二哥，你和大哥说说？”
    程平仙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老三，我们三兄弟，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一条心。”
    “以前是听大哥的，现在仍然是听大哥的。”
    “你让我去劝大哥。我不会去。”
    “你想窝里反，我这里，首先过不去。”
    程三业忙道：“二哥，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凭什么是我们服软？”
    程平仙淡淡地说道：“我不会去想凭什么。我只问，是不是大哥吩咐的。”
    “大哥说要收尾；现在，你只要说，你想要怎么做。”
    程三业爆脾气道：“还能怎么做，黄一鸣得死；雷丁山得死；”
    “这两个人死了，就没人能查到我们这里。”
    程平仙道：“罗天呢？”
    程三业没有说话。
    程平仙冷道：“罗天手太长了，罗大明都被他支使了，现在罗大明不见了。”
    程三业道：“我知道了。”
    程三业放下电话，把那截没有抽完的雪茄拿起来，用力吸了两口。
    长长地喷出一口清烟，程三业进入沉思。
    许久，敲门声响起。
    程三业在沙发中坐正，拿起雪茄夹在手里，才喊道：“进来！”
    “三爷，余虎的人，撤了。”小七走到程三业身边道。
    程三业点了点头，说道：“嗯，坐。小七啊，做事的人，除了你，就是小九了。”
    小七立刻站直身体道：“跟着三爷做事，是我们的运气。”
    程三业摆了摆手道：“最近几件事，都没办好。”
    小七低下头，没做辩解。
    程三业继续说道：“余虎那边要交差，火不能烧到我们这里。”
    “你去处理一下，该断的都要断掉。黄一鸣和雷丁山不能留了。”
    小七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处理。”
    程三业点了点头道：“你自己去，处理干净一点。”
    小七看程三业没什么要吩咐的了，便慢慢地退出来，朝祠堂赶去。
    雷丁山的车已经来了，小七打开祠堂的大门，两人把车开了进去。
    走进大堂里，雷丁山道：“大哥，我今天在杜玉峰面前露了相，现在要怎么办？”
    “案子现在在余虎手上办，咱们可以搞的定！”
    小七笑了笑道：“有什么搞不定？你又没抓被现行，那天酒店也没有录像。”
    “就算姓杜的知道，或者通知警局了，那又怎么样？谁能证明。”
    雷丁山想想也是。
    “打电话，把黄一鸣叫过来，让他带上老婆。”小七掏出烟递给雷丁山一支，自己也掏出一支。
    雷丁山帮大哥点上烟，自己也点上。
    便把电话打给了黄一鸣。
    挂了电话，雷丁山道：“大哥，他们马上过来。”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要教训他们。”
    小七斜了雷丁山一眼，没有说话。
    雷丁山讪讪地笑了笑，换过话题道：“大哥，你让我去跟的那个娘们，贼她娘的漂亮。”
    “比黄一鸣的老婆还漂亮两分。”
    小七来兴趣了，问道：“有照片？”
    雷丁山立刻掏出手机，指纹解锁，翻开相册，找到慕容花海的照片道：“大哥你看！”
    小七接过雷丁山的手机，看了看，“没胸，身材还行，脸蛋不错。”
    雷丁山哈哈笑道：“大哥的眼界就是不一样。”
    “真是样样都具备，那就是极品了。”
    “往往那样的，都是改装过的，不是原汁原味。”
    小七拍拍雷丁山道：“兄弟，悠着点，有些女人，不是我们想上就能上的。”
    “上次，酒店里，办事的时候，那个张莺，你上手了？”
    雷丁山挠了挠头道：“那个，哈哈。”
    小七摇了摇头道：“迟早你得死这上头。”
    雷丁山却无所谓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对了，大哥。最近有没有机会，我的职位再往上调调？”
    小七道：“回头我问问老板。”
    院门外，响起了汽车驶过来的声音。
    雷丁山道：“有车来了，应该是黄一鸣他们，我去开门。”
    雷丁山想起黄一鸣老婆的样子，就心痒难耐，急急地跑去开门。

 第60章 逆杀

    黄一鸣把车缓缓开进院子后，雷丁山便把铁皮院门紧紧关上，在门里上了锁。
    黄一鸣下车，走到雷丁山身边道：“雷子哥，今天是什么情况。”
    “上次的事情，才过去几天？就这也太不把我们当人了。”
    雷丁山骂道：“有本事，你和大哥说去。我哪知道什么情况。”
    黄一鸣脸色阴晴不定，看了一眼坐在车里，不肯下车的女人，拉着雷丁山道：“今天无论是啥事，都不能再拿我老婆泄愤了，不然”
    雷丁山一巴掌拍在黄一鸣后脑道：“不然怎么样？”
    黄一鸣的骨头软了下去，只好对车上的女人道：“下车。”
    女人道：“黄一鸣，你说过，今天不会有事。”
    黄一鸣咬着牙道：“放心，没事。”
    女人这才下车，走到黄一鸣的身边。
    三人走进大堂，小七正阴沉着脸，坐在大堂的方桌边。
    黄一鸣摆出笑脸道：“大哥，上次我可是很卖力的。”
    小七指了指桌边道：“你先坐。雷子，你把她带到后面去。”
    “我和黄一鸣说点儿事。”
    雷丁山哈哈笑道：“好嘞！”
    女人连忙看向黄一鸣道：“你答应过我的。”
    黄一鸣看向小七道：“大哥！”
    “坐！”小七指着座位，目光冷冷地看向黄一鸣。
    黄一鸣全身打了个寒颤，把女人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拉开，缓缓地坐了下去。
    雷丁山过来拉女人。
    女人不肯。
    雷丁山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
    把女人抱到后面。
    黄一鸣双手抱头，捂着耳朵，坐在桌边，双目开始无神。
    小七似乎不急着说话，而是点起一支烟，自顾自地慢慢地抽了起来。
    也就是十来分钟之后，雷丁山衣衫不整地从后头走出来。
    “坐！”小七招了招手，让雷丁山也坐下。
    雷丁山坐下，看见黄一鸣一脸的衰样，便骂道：“特么的，一副臭脸给谁看？”
    “放心，不会让你吃亏，回头我找个，回给你。”
    小七从烟盒里，抽出两支烟，一支递给雷丁山，一支扔在黄一鸣的面前。
    自己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雷丁山给大哥点上，自己也点上，把火机扔给黄一鸣。
    黄一鸣见小七阴冷的眼，看向自己，只好把烟点了起来。
    小七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今天，找你们过来，是有个事，要和你们说说。”
    雷丁山笑道：“大哥有事，尽管说，我们这次一定办好。”
    “嗯！”小七点点头道：“前两次的事情，咱们没做好，露了底。”
    “老板那边的意思是，要我们停停手。”
    “现在警察那边逼的太紧，我们这边要有个交待。”
    “所以，要委屈一下，你们两个。”
    雷丁山一愣，黄一鸣也是猛地抬起头。
    “什么意思啊，大哥！”雷丁山问道。
    小七站起来，不急不缓地往后退了两步才道：“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雷丁山反应比黄一鸣快，猛地站起来道：“大哥，别开玩笑，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小七摇了摇头道：“对不住了，兄弟。”
    雷丁山感觉头有点晕，看了手里的烟一眼，一股怒意冲上脑门。
    把烟朝小七身上一扔，雷丁山便掏出裤兜里的折叠刀。
    简单两下，刀尖挑出，雷丁山就朝小七扑了过来。
    雷丁山虽然是后勤，可是身手还在。
    此刻暴怒，刀势更凶。
    小七能混成程三业的左膀右臂，手头上的功夫，肯定不弱。
    烟里头下迷药，只是后手，以防万一。
    所以，动起手来，他根本不惧雷丁山。
    避开雷丁山前两招的猛攻之后，雷丁山的药劲就上来了。
    手开始发飘，眼也开始犯迷糊。
    剧烈的运动，加剧了药效，脚也开始打绊。
    小七一个擒拿手，捏住雷丁山的手腕，反手一掰。
    雷丁山的手便握不住刀。
    刀掉在了地上。
    小七习惯性的踩住刀，把刀往身后一拔。
    一用力，把雷丁的手往后一压，‘啪’，雷丁山的手，直接被掰断了。
    雷丁山的惨叫声，在大堂中，响了起来。
    黄一鸣只抽了一口烟，现在只觉得全身发软，也不知道是药力发作，还是吓的。
    ‘杀人灭口’四个字，在他脑子里冒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消失过。
    这四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镇得他如死人一般，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小七心中的狠劲被雷丁山给激了起来。
    掰起雷丁山的另外一只手，用力一压，‘啪’，另一只手，也给压折了。
    “大哥，大哥，我还有用，饶了我。”
    “我走，我远走高飞。我那里还有点钱，五十万，大哥，你饶了我。”
    “我自己消失，不会让人找到我。”
    小七看雷丁山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黄一鸣又是一副傻样，心里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蹲下身子，小七看着雷丁山道：“刚才玩的时候，没有保护措施？”
    雷丁山有点晕。
    小七用手指按压在雷丁山的痛处道：“说话。”
    “没，没！”
    “好！没有就好，没有保护措施，那就有证据了。”小七开心地站起来道：“兄弟，你安心上路。”
    小七套上手套，捂住雷丁山的口鼻，渐渐的，雷丁山稍稍挣扎的身体，便慢慢瘫软下去。
    “啊！”女人尖叫声传来。紧接着女人穿过大堂，朝外跑去。
    小七看了看女人，没去管她。她跑不了。
    确定雷丁山死了之后，小七才站起来。
    女人正在拍打院子里的铁皮门，大喊‘救命’！
    小七歪了歪嘴，朝外走。
    这个时候，黄一鸣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般。
    一把扑在小七的脚下，抱着小七的裤腿。
    “大哥，大哥，你饶了她。让我去死，你饶了她。”
    小七骂道：“今天她必须死。”
    “雷丁山强奸了你老婆，你杀了雷丁山。”
    “然后你和你老婆双双自杀。”
    “你们必须死，这就是你们的命。”
    黄一鸣手上加力，拉住小七道：“大哥，放过她。一切，我来担。”
    “松手！”小七转过身，一脚踢在黄一鸣的身上。
    踢开黄一鸣，小七抽身就走。
    可是，黄一鸣像是中了魔一般，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飞扑了过来。
    小七转身要挡，却被黄一鸣抱了个正着。
    黄一鸣魔怔一般死死的抱住小七的身体。
    嘴里呓语道：“放了我老婆，放了我老婆，放了我老婆！”
    小七心中骂道：特么的神经病。
    却挣不开。
    突然，小七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巨痛。

 第61章 收尾

    ‘咝！’
    小七扭过头，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女人披头散发，血红的眼，手里拿着一把折叠刀。
    像发了神经一般，口中呓语。
    “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一刀，一刀，女人机械一般，把刀一刀一刀地往小七后腰里捅去。
    “找死！”
    小七暴怒，开始死命猛推黄一鸣。
    可是黄一鸣全身绷的更紧，急切之间哪里推得开。
    “杀死你，杀死你！”
    小七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在流失。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小七终于把黄一鸣开始发软的身子推开。
    小七自己身子也是一软，往前扑倒。
    倒地之后，小七艰难地背转过身，双手撑着上半身，往后蠕动。
    女人手里拿着刀，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步步逼近。
    “别过来，你别过来！”
    小七往大堂的后面蹭着，背后巨大的疼痛，让他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拖着一地的血，蹭到了墙壁边，小七靠着墙壁，喘着粗气。
    女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别，别过来。别过来，过来，来！”
    小七的头歪向一边，嘴里开始往外涌着血沫。
    女人跪在小七身前，一刀一刀地往小七胸口捅去。
    “杀死你，杀死你。”
    直到女人的力气用尽，才瘫软下来，软倒在血泊之中。
    张阳爬墙进来之后，就一直站后堂，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直到一切都消停之后，张阳才慢慢地走到大堂中间。
    女人看到了张阳，可是却无动于衷。
    张阳左看看，右看看，这才走到黄一鸣身边，然后蹲下身子。
    戴手套的手，缓缓地压在黄一鸣的口鼻之上。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僵硬的身体动了动。
    张阳看向女人，轻声道：“他不死，你活不成。”
    女人看着张阳道：“我能活？”
    张阳想了想才道：“如果你想活的话，可以让你活。”
    女人看着黄一鸣蠕动的身体，慢慢失去了活力。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解脱。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张阳没管女人，而是对现场开始整理。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张阳才把现场整理完毕。
    地也洗了，该擦地方，也都擦过了一遍。
    “会开车？”张阳站在女人面前道。
    女人点了点头。
    张阳道：“你回不了头了，跟我走。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人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目光。
    张阳让女人脱衣服站到水管边上，冰冷的水从水管中流出，
    不断地冲刷着女人身上的血迹。
    在冰冷的刺激下，女人似乎得到了重生。
    张阳从自己车上，拿来衣服，让女人换上。
    带着女人离开了祠堂。
    车上，张阳拨了一个电话，“三爷，事情弄完了，尸体还没处理。”
    “罗天不是我动手杀的，对。是黄一鸣老婆下的手，下手蛮凶的。”
    “嗯，好，我把人给三爷带来。”
    张阳放下电话，看了女人一眼道：“见了三爷，好好表现。你是三爷喜欢的类型。”
    “能不能活，能不能活得有尊严，要看三爷的意思。”
    女人咬了咬嘴唇，开口道：“谢谢！”
    张阳又道：“你可以叫我小九。放心。三爷肯留你，就会给你一个新身份的。”
    “以前的一切，既然回不去，你就当是一场梦。”
    “谢谢小九哥！”
    夜色深沉。
    一些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一些人和事，正在泯灭。
    古往今来，从来如此。
    可，太阳，仍然会照常升起。
    方晓华周一上班，就给钟佳佳打了一个电话。
    “佳佳，明天我去省城出差，晚上有空一起吃饭逛街吗？”
    钟佳佳笑道：“当然有空，上班无聊死了。”
    “我哥可能也会一起去！”方晓华笑道。
    “别！”钟佳佳道：“我们玩我们的。”
    方晓华再问道：“我哥不是你的菜？”
    钟佳佳哈哈一笑道：“我有喜欢的人，咱们就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好不好？”
    方晓华道：“好，以后不扯了。保证！不过，我多问一句，你不会真看上杜玉峰了？”
    “我周末和你说的，可不是我凭空捏造的，是真事。”
    钟佳佳道：“这事你也打住，不讨论了。”
    “是真是假，我知道的。你放心，还有我爸盯着我呢。”
    方晓华心中一紧，说道：“那好，算我多嘴了，那明天见喽。”
    “明天见！”钟佳佳笑道。
    挂了电话，方晓华把电话打给方泽楷道：“哥，人家对你没感觉。我看，这事还是算了。”
    “而且，钟佳佳刚才点我了，让我们不要再动这个心思了，人家爸爸盯着呢。”
    方泽楷沉默了一会才道：“知道了。我会和爸爸说的。”
    方晓华放下手机，想起钟佳佳对杜玉峰的态度。
    明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杜玉峰有嫌疑，为什么公安那边就是‘证据不足’呢。
    方晓华把市刑警大队重新送过来的资料又看了一遍。
    深深的不解，浮现在脸上。
    职业的敏感，让她感觉这里头一定还有事。
    “晓华！”田检走了过来。
    方晓华站起来道：“田检。”
    田检道：“杜玉峰的案子，你就按周末办公会议的决定来。”
    “这个案子不发起公诉了，你走程序通知市局撤案。”
    “明天是新案子要去省城？”
    方晓华道，“是的，田检！”
    田检道：“行，那今天你把这个案子，整理结束一下。”
    方晓华点了点头，嘴上却不肯松口。
    田检留意到方晓华的表情，小声道：“这个案子，方书记和秦局都特别说明了。”
    “特殊情况，你就别刨根问底了。按决议来，听到没。”
    “行了，田检，我知道了。”方晓华叹了一口气。
    田检见方晓华服软了，这才转身离开。
    方晓华把资料整理好，放进档案柜中，开始填报表，走撤案程序。
    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方晓华始终没有放下心结，便开车往阮玉玲的住处驶去。
    她要找阮玉玲问个清楚，为什么撤案？
    找到地方，方晓华正要下车，却见阮玉玲从单元门走出来，开着一辆小车离开。
    方晓华想了想，跟了上去。
    阮玉玲的车，越开越远，快开出市区的时候，最终在一个偏僻的路边停了下来。
    方晓华把车超过去，远远的停住车，趴在车后座上，拿起望远镜，朝阮玉玲的车看去。
    阮玉玲的车已经熄火，可是阮玉玲并没有下车。
    等了足有半个小时，就当方晓华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有一辆车缓缓地开过来，停在了阮玉玲的车后。
    紧接着，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余虎？”
    方晓华吃了一惊，怎么是余虎？

 第62章 事故汇报

    只见余虎坐进了阮玉玲的车里。
    方晓华从阮玉玲的前挡风玻璃看进去，看到两人抱到了一起。
    紧接着，阮玉玲的车，开始晃动。
    方晓华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余虎怎么和阮玉玲搞到了一起？
    阮玉玲告杜玉峰强奸，现在却又和办案的警员搞到了一起。
    阮玉玲和杜玉峰，到底是谁有问题？
    虽然她现在没有答案。
    可是，方晓华至少已经知道，阮玉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过了半个多小时，余虎才从车上下来。
    随后，两车先后离开。
    方晓华此时对这桩强奸案，信心已经动摇。
    领导的决策，是对的！
    自己还是太嫩了。
    转过天来，是周二。
    市委常委会再一次召开。
    除了‘三圈二场一改’的工作布署。
    市长王伯雄对高速路重大交通事故的情况，做了全面汇报。
    这场交通事故，共有五人死亡，三十八人受伤。
    王伯雄对救援行动做了总结。
    不足的地方，也一一指出，并要求各部门形成机制，加以完善。
    吴若兰听完王伯雄的汇报后，发表了意见。
    她指出，那天晚上，她去到修远县。
    县长张宁远，玩忽职守，电话不接，还聚众打牌。
    虽然没有造成直接的严重后果，可是这种工作的态度，是严重的失职。
    吴若兰建议纪委，从市里派出工作组，进驻修远县。
    对所有相关人员，进行严肃查处。
    吴若兰之所以要主张严格处理，当然不是为了一时之气。
    她需要借这次的事件，给所有领导干部一个警示。
    方庆元立刻表示赞同，“下面的干部，太不像话了。”
    “市委是他们的大家长，要负起教育的责任。
    “自家的孩子，时不时的打一打，我看，是好事。”
    “好干部，有能力的干部，越要严格要求。”
    “严肃处理，有利于他们发展。”
    “吴书记用心良苦！”
    纪委孟书记并没有表态，她只需要按决议结果去执行就好了。
    紧接着几个常委也认为吴书记的做法，很合理，表示同意。
    这个时候，做汇报的吴伯雄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吴书记的意见，很中肯。”
    “张宁远等人在值班期间，尤其是在县政府办公室的办公场合打牌，肯定是不对。”
    “牌桌都放到值班室了，说明积习已久，作风很成问题。”
    “应当严肃批评。”
    “同时，我们也需要多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这次重大的交通事故，修远县虽然稍有滞后，可是并没有贻误抢救的时机。”
    “在抢救的工作中，他们不畏艰险，表现出色。”
    “否则死亡人数至少还要翻倍。”
    “我们做领导的，要给他们将功补过的机会，对不对？”
    “大家多少也在基层干过，基层的工作不好干。”
    “事故多，灾害频发，光是车祸，大大小小的，一年到头，也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次。”
    “如果每一次，都要县长出面，也不现实。”
    “张宁远电话不通这不对，对紧急情况的出现，不够重视，是事实。”
    “可是他当时，也不知道车祸的严重程度，也是事实。”
    “所以啊，我的意见是：该批评，也该保护。”
    “对他们的错误，要适度的宽容。”
    “我想，这是有利于干部成长的，也是一种培养和教育干部的好方式。”
    吴伯雄的言下之意是：市纪委派工作组下去，就太过了。
    市领导要胸怀包容，不要锱铢计较。
    这样的发言，就已经是和吴书记的意见冲突了。
    一时之间，常委会的气氛化成冰点。
    吴若兰脸色平静，并没有再发表意见的意思。
    而是轻缓地说道：“市长的考虑，是合理的。”
    “只是在处理的程度上，有所不同。”
    “我看，可以让他们展开自我批评。”
    “依照他们认识的程度，再考虑是不是要加强处理的力度。”
    吴若兰看向王伯雄，王伯雄点头表示赞同。
    常委会散会之后，吴若兰刚回到办公室。
    杜玉峰便进来道：“书记，修远县的张宁远来了。”
    张宁远听说今天开常委会，讨论如何处理他们的事情，所以在市里等消息，顺便请罪。
    吴若兰便让杜玉峰把人叫进来。
    杜玉峰出去，把张宁远领进来，又去给张县长倒了茶，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两天，杜玉峰很留意是否被跟踪。
    对车的检查，也更谨慎了。
    好在一切都很平安，雷丁山也再没有出现。
    洪则清案和公路撞车案，刑警大队那边已经并案处理，余虎全权负责。
    虽然杜玉峰对余虎感观不错，可是周小雪的提醒，还是让他没有把自己了解的情况，毫无保留地通知给警局。
    事情好像突然平稳了下来，这让杜玉峰感觉似乎有大事将要发生。
    不安的情绪，一直在心头萦绕。
    忙到下班之后，吴若兰直接回小红楼。
    送吴若兰回到小红楼后，杜玉峰给周小雪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有接通。
    五分钟后，周小雪才回复了一条消息道：“不回！”
    好！
    杜玉峰也懒的去做饭，随便找了个饭店，炒了两个菜，自己一个人吃。
    吃到一半，钟佳佳的电话打了进来。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不到。
    不知道这女人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有事？”杜玉峰接通电话。
    钟佳佳神神秘秘地道：“告诉你一个惊天秘闻！”
    杜玉峰差点笑了，还惊天秘闻呢。
    “好啊！”杜玉峰笑道。
    “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钟佳佳又补了一句。
    杜玉峰听钟佳佳这么说，倒来了一丝兴趣，放下筷子道：“行！不生气。”
    钟佳佳便把从方晓华那里听来的，关于余虎和阮玉玲私会的事情，说了一遍。
    杜玉峰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说话。
    “哎，不会生气了？”钟佳佳见杜玉峰不说话。
    “生气？不会。”
    “她是她，我是我，现在我们又没关系，我生哪门子的气啊。”杜玉峰说道。
    钟佳佳却道：“方晓华不让我和别人说，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哈！”
    钟佳佳挂了电话，杜玉峰却暗骂起来。
    ‘你个傻子，人家就是想让你告诉我。’
    方晓华这个女人，心机婊，心眼子贼多。
    钟佳佳的性格，被她吃的透透的。
    不过，方晓华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地把消息传出来，让自己知道呢？
    不会是因为上次在钟佳佳面前摆了我一道，现在来赔礼道歉。
    女孩子面子薄，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示好？
    或许。
    杜玉峰稍稍想了想这事，就放在一边。
    可是，等他吃完饭，钟佳佳又发来一条短信。
    杜玉峰点进去看，‘渣男，你是不是招惹方晓华了？’
    ‘一晚上，方晓华都在问你的事情？老实交待，你对她干什么了？’

 第63章 道理都懂

    钟佳佳没来由的发来这么一条信息。
    杜玉峰自己都感觉有点儿懵。
    回复道，‘什么招惹？你发什么神经。’
    ‘你来洪州时，才见的面，之前，之后，根本没联系啊。’
    钟佳佳又发来一条信息。
    ‘那天下午！你们两个，独自开车走了。’
    ‘两人在车上，一下午，你们之间肯定有故事！’
    杜玉峰晕了，女人脑子里塞的是草吗？
    杜玉峰下指如飞，回复道，
    ‘是的，你猜对了。我们两个有故事。’
    ‘不仅有故事，还有事故。’
    ‘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在车上，我们私定了终身。’
    ‘我们都商量好了，如果父母反对，我们就以死相逼。’
    ‘这事，我没和别人说过，现在你知道了，一定要为我们保密。’
    杜玉峰把这一大段发出去之后，就不再理会这女人了。
    神经病，和阮玉玲有的一拼。
    阮玉玲！
    杜玉峰眉头皱了皱，暗骂一句：也是一个有病的女人。
    靠。
    余虎。
    不行，我得找周小雪仔细问问。
    杜玉峰等不得了，开车到了市局。
    市局灯火通明，这里没有所谓的白天黑夜，有的只是案情如火。
    在停车场刚把车锁好，下车准备往市局里头走。
    却看到停车场里，一辆车上，依稀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周小雪？
    杜玉峰后退两步，仔细看了看。
    果然，是周小雪。
    周小雪显然也是看到杜玉峰在看她，神情有些慌张，头侧对着车窗，不肯对视。
    杜玉峰目光一转，便看到副驾上，坐着一个男人。
    杜玉峰站住脚步，既没有走过去，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靠在自己的车旁，掏出烟。
    点着后，杜玉峰很凶的抽了一口。
    烟丝燃烧发出的‘咝咝’声，在这寂静的初冬，听得分外清晰。
    过了大约五分钟，男人从车上走下来。
    龙行虎步，很有气势一个男人。
    男人走到杜玉峰的近前，停下。
    杜玉峰看了男人一眼，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警服，然后才掏出烟，递过去一支。
    男人摆了摆手道：“戒烟很久了，你是杜玉峰？”
    杜玉峰被男人这种审问的语气，问的极不自在。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郝兵，周小雪的男朋友。”郝兵的眼睛，盯着杜玉峰。
    杜玉峰想起周小雪说过，在大学里谈过一个师兄，后来离的太远，就分了。
    难怪这两天周小雪回信息都慢了许多，原来是师兄追过来了。
    杜玉峰的心情有点儿烦躁。
    “是不是男朋友，周小雪说了才算！”杜玉峰淡淡地说了一句。
    郝兵不理会杜玉峰的反击，自顾自地说。
    “我申请调在洪州市局了，这周已经正式上班。”
    “我为了小雪而来，我会守护在小雪的身边。”
    “你的事，小雪和我说了一些。”
    “我在想，你们认识的时间，其实不长。才几天而已。”
    “所以，你们彼此，可能还并不熟悉。”
    “你是市领导的秘书，细心稳重；”
    “小雪性格火爆，做事干脆利落。”
    “你们在一起，我觉得不会长久。”
    “不如早点分了，彼此也就没那么多伤害。”
    “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小雪。”
    杜玉峰恨不能把钥匙掏出来，砸在郝兵的脸上。
    和他说一句：我特么的，是这样照顾的。
    可是，他没有资格这样做。
    他也没有问，为什么是你下来说这些，而不是周小雪。
    周小雪不下车，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也没必要让周小雪难堪。
    他怎么想打人呢？
    看郝兵身强体壮的样子，杜玉峰估计自己干不过他。
    特么的，
    杜玉峰把烟头扔了，推开车前的郝兵道：“好狗不挡道！”
    说完，杜玉峰径直回到车上。
    刚把车子启动，副驾的门被打开了。
    周小雪一身警服，坐了进来。
    杜玉峰看了看周小雪，周小雪目视前方道：“开车！”
    郝兵跑到车窗边道：“小雪，你要干嘛？下车。”
    周小雪看着郝兵道：“我要干嘛，你不知道用脑子想啊！”
    “滚一边待着去，别烦我。开车。”
    杜玉峰缓缓地把车开出停车场。
    郝兵站在那里看着，表情难看至极。
    杜玉峰和周小雪，都没有说话。
    杜玉峰把车开到湖边停下，掏出烟。
    周小雪说道：“其实，我不喜欢烟味，所以郝兵就把烟给戒了。”
    杜玉峰点烟的手，顿了顿，索然无味地放下火机，把烟塞回了烟盒中。
    “他是技术警种，在那边干的挺好的，为了我，才申请到了洪州。”
    “当年，是我脾气不好，不想跟着他过去。”
    “现在我脾气改了点，他又跟着我过来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不是小孩子了，这几年过来，他心里还有我，我只有感谢的份。”
    杜玉峰到底还是掏出了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长久的沉默，周小雪突然说道：“杜玉峰，要不你向我求婚。”
    “只要你现在向我求婚，我立刻就嫁给你。”
    杜玉峰手猛地一抖。
    忽然，杜玉峰发现，自己并没有准备好。
    周小雪看到杜玉峰的表情，有错愕，有震惊，还有茫然。
    唯独没有欣喜。
    便叹了一口气，别过脸去。
    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杜玉峰走不长。
    两人，无非是各取所需罢了。
    没结婚，两人倒还可以相安无事。
    真要是结了婚，两人必然会有许多矛盾出现。
    杜玉峰人品出众，性格洒脱，说话和气，很少与人红脸，这性格，很招女生喜欢。
    再加上，杜玉峰长相不俗，女生倒贴都有可能。
    她也不想自己在外面办着案子，自己老公给她戴绿帽子。
    喜欢的东西吃两口就好了，放在家里天天吃，就不好吃了，还会被别人惦记。
    居家过日子，还是得找普通一点的。
    郝兵，是她可以拿捏得住的人。
    如果不能找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人。
    杜玉峰第二根烟抽完，也没有想出要怎么挽回。
    只好掏出钥匙，抓起周小雪的手，把钥匙郑重的还了回去。
    周小雪捏紧钥匙，眼圈一红，整个人都扑了上来。
    “不，不要！”杜玉峰慌忙用手拦住。
    可是，下一刻，他只觉得身体往后一仰，却是周小雪把车座给放平了。
    杜玉峰道：“小雪，你不要冲动，别乱来。想想郝兵。”
    周小雪不管不顾了，压住杜玉峰道：“你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我。”
    “分手，咱们也要分个轰轰烈烈。”
    杜玉峰想起这女人，就是用反锁门这一招，把自己拿下的。
    现在，杜玉峰不想再被这女人拿捏。
    “你听我说，我说完，你再动手。”
    周小雪，双肘把杜玉峰按住，膝盖顶住杜玉峰的腹部。
    感觉杜玉峰跑不掉了之后，才说道：“现在，你说。”
    “小雪！”杜玉峰忙道：“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想和郝兵走一路了？”
    “是！”周小雪并不否认，她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郝兵是良配，杜玉峰不是。
    杜玉峰道：“对啊，既然这样，你就不能背叛他。”
    “而且，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这样做。”
    “如果分手是必然，我们就好聚好散。”
    “说开了就好，这样真的没必要。”
    周小雪看着杜玉峰道：“说完了？”
    杜玉峰道：“嗯，说完了！”
    周小雪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不想听。”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和郝兵在一起。”
    “事实上是，此时此刻，我们俩，才是一对。”
    “郝兵才是第三者插足，他有什么资格管我做什么？”
    “你说你不想，可是你的身体很诚实。”
    “再说，你又不是女人，你不想有什么用？”
    “我和你，男女朋友，一点都不违法，警察来了，都不会管。”
    “而且，在这种事情上，你不能违背我的意愿。”
    杜玉峰脑子有点儿晕，是这样吗？

 第64章 有女朋友

    说服不了周小雪，
    武力值也没有周小雪高，
    还不能违背妇女意愿，
    杜玉峰只好积极配合。
    两人愣是在初冬的寒夜，出发一身大汗。
    看着杜玉峰一脸委屈地靠在车座上抽事后烟。
    周小雪亲了亲杜玉峰的脸道：“好聚好散，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找我也没用，咱们结束了。”
    杜玉峰心里不好受，可是被周小雪这么弄了一番之后，又好像可以接受。
    “好！”
    “对了，差点忘了，我找你是有事要问。”
    杜玉峰这才想起找周小雪的初衷。
    周小雪看着杜玉峰。
    “关于余虎的。”
    杜玉峰想了想，把余虎和阮玉玲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小雪皱了眉头道：“余虎结过婚，可是老婆死了好几年了。”
    “这几年也有人给他介绍，他都以工作忙为理由，回绝了。”
    “他没孩子，单身一个人。”
    “都说，他是方书记在警局的代言人。”
    “我说要防着他，是因为他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官面上那套，他吃得住，让人没话可说；”
    “私底下和混混们，也能打成一片。”
    “说他是黑白通吃，也不为过。”
    “为什么会和阮玉玲搞在一起。”
    “我也想不通。”
    “不过，你那个前女友，太漂亮。”
    “他没有忍住诱惑，也是有可能的。”
    “强奸案发回重新稽核的时候，阮玉玲也要面临坐牢的风险。”
    “阮玉玲的性格你也知道，很善于利用身体抓住机会。”
    “她如果有意讨好余虎，这种事情，她是做得出来的。”
    杜玉峰道：“余虎和程氏三兄弟那边，有没有关联？”
    周小雪笑了，“怎么可能没有？”
    “自古以来官匪分不开。”
    “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两边有联系，也不可能是一条心。”
    “官就是官，匪就是匪。”
    “好的时候，可以坐在一起；不好了，就是仇人当面。”
    “两边肯定都在挑对方的刺，至于牵扯有多深，不好说。”
    杜玉峰又道：“余虎上次来市委找我问话。”
    “提到了程三业。还说让我们注意这个程三业。”
    周小雪点点头道：“余虎既然这么提醒，那说明，他肯定是掌握了什么信息。”
    杜玉峰道：“你说，余虎在程三业那边，会不会有卧底？”
    周小雪看了杜玉峰一眼。
    杜玉峰忙道：“别误会，我不是打听。只是突然想到。”
    周小雪道：“别瞎问了，事情还是交我们来处理。”
    “对了！”周小雪又道：“罗大明放出去了，平安物业那边来要人。”
    “咱们又拿不出什么更多的证据。”
    “罗大明这点事，违法不犯罪。最多拘几天，罚点款。”
    杜玉峰道：“弄半天，还没咱们那天晚上打砸一顿，问的东西多。”
    “罗大明这事，秦局和吴书记汇报了。”
    周小雪道：“肯定汇报了啊。吴书记也说让放人。”
    两人讨论了一回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
    “你是回警局，还是回住处？”
    杜玉峰问了一句。
    周小雪想了想，“回警局！不然，郝兵会发疯的。”
    杜玉峰点点头道：“那以后，我们就形同陌路了？”
    周小雪道：“公事除外，怎么，你还想把我发展成情人？”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把车开往警局。
    郝兵居然还在停车场打转转，手里拿着手机，就是不敢打电话或发信息给周小雪。
    看来，周小雪还真把郝兵吃的死死的。
    别看郝兵壮的和头牛似的，这一物降一物，是真没办法。
    郝兵看两人的车进来，立刻就跑了过来。
    一双审视的眼睛，一个劲地往车里看。
    周小雪刑警出身，能让他看出问题来？
    “我已经和杜玉峰把话说清楚了，怎么，你是不是还要和他再聊聊？”
    周小雪关上车门，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郝兵看了看周小雪，又看了看车上的杜玉峰，想了想：
    既然已经谈好了，而且已经回来了，那么自己就不要再瞎掺和了。
    回头再把事情弄复杂了，反倒不好处理。
    郝兵便朝杜玉峰点了点头，跟着周小雪走了。
    看着周小雪，头也不回，一步一步的走远，
    杜玉峰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得到很多，又失去很多。
    正感叹之间，钟佳佳发来信息。
    ‘给你买了两身衣服，已经寄到洪州去了，你记得查收哦！’
    顿时，杜玉峰脑袋就大了起来。
    胡小伟。
    这不是两顿饭可以解决的。
    “胡小伟，我不管了，你得给我把事情摆平喽。”
    胡小伟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大哥，什么事啊！”
    “我明天还要陪领导出门，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摆平什么。”
    杜玉峰怒了，“睡，你还有心情睡！刚才，钟佳佳给我寄衣服了。”
    “好事啊！寄就寄呗，有什么大不了！”胡小伟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好，这可是你说的，是好事是，那你等着。”杜玉峰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胡小伟又把电话打了回来。
    “峰哥，峰哥，我错了。”胡小伟道。
    “当然是你错了，你就不该把我扯进来。”
    “现在你说怎么办，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个省委书记的千金，我凑上前去，那叫攀高枝；”
    “我要是不理会，那叫不识抬举。”
    “我招谁惹谁了，要拿这种事情来折磨我？”
    杜玉峰此刻心情正烦，又碰到这事，正好抓住胡小伟一顿输出。
    “要不，你找个女朋友，然后直接告诉钟佳佳，让她知难而退？”
    胡小伟小心地建议道。
    对啊！
    杜玉峰觉得这个主意，有点含金量。
    他又没有承诺钟佳佳什么。
    自己有‘女朋友’，先把她应付过去，不就得了？
    等钟佳佳的心冷下去，也就不会这么步步紧逼了。
    有道理。
    直接挂了电话。
    胡小伟还在等杜玉峰的回话，便听到电话传来忙音。
    有病，就这么直接挂电话啊！
    睡觉睡觉。
    杜玉峰有了主意，便给钟佳佳回了一条信息：
    ‘真的啊，太谢谢你了。’
    ‘我女朋友就很少给我买东西，回头我去气气她。’
    ‘谢谢哈。’
    杜玉峰检查了一下内容，没有错别字，表达的也比较清楚，这才把信息发出去。
    果然，下一刻，钟佳佳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什么女朋友？”钟佳佳气势汹汹。
    杜玉峰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胡小伟没跟你说？”
    钟佳佳立刻挂了电话。
    杜玉峰估计，钟佳佳是去找胡小伟去了。
    果然，没一会儿，胡小伟的电话过来，“杜玉峰，你要死啊。”
    “你别往我这里扯啊。钟佳佳她神经病你不知道啊。”
    “你怎么说的？”杜玉峰不理会胡小伟的抱怨，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
    “我怎么说？我还能怎么说，我只能说，好像，仿佛，似乎，有一个女朋友。”
    杜玉峰挂了胡小伟的电话，钟佳佳又是一个电话过来。
    “喂，佳佳，还没睡呢？”杜玉峰笑道。
    “杜玉峰，我告诉你。我们已经那个过了，你不许有除我以外的女朋友。”
    “周末我会去洪州，你说你有女朋友，那请你准备好你的女朋友！”
    噗！

 第65章 南湖水库

    “怎么，就那个过了。”杜玉峰急了，明明没有啊。
    “我不管，都睡一晚上了，就是那个过了。周末等着。”
    钟佳佳挂了电话。
    杜玉峰麻了，这样，就是那个过了？
    这是什么逻辑。
    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就不该在钟佳佳家过夜。
    不行，一定要打消她的念头。
    她要一直这么想，
    那绝对要出事。
    上哪去找能让钟佳佳死心的女朋友啊。
    吴若兰？
    靠，
    想也别想。
    别说她不是女朋友，现在连暧昧关系都算不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吴若兰现在算是什么。
    反正提也不用提。
    找李青？
    自己哪来的那个脸！
    找慕容花海试试？
    恐怕也只有那样的女人，才能压得住钟佳佳？
    可是怎样才能让慕容花海同意配合呢？
    头痛。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方晓华跑了过来。
    “方检察官怎么来了，找吴书记？”杜玉峰让方晓华坐下，倒水。
    “找你！”方晓华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
    “这个要签一下，这是购车的发票，手续，单据。”
    杜玉峰看了看，随手签了，“专程送这个过来？”
    “顺便送。专程来，是因为你案子的事情。”
    “你的案子，我这边已经封档了。”
    “警局那边可以按流程撤案了。”
    方晓华认真地道：“以前，可能有些误会。”
    “所以，我想当面和你说一下，会比较好。”
    杜玉峰看方晓华认真的样子，心里那点介意，也就消失了。
    “庆祝你的案子撤了，晚上赏脸一起吃个饭？”方晓华笑道。
    杜玉峰道：“你是自由身，我可不自由。”
    朝里面呶了呶嘴道：“随时待命。”
    方晓华能理解，“晚上再说。”
    送走方晓华后，吴若兰打电话叫他进去。
    杜玉峰看吴若兰脸色奇差，忙问道：“吴书记，怎么了？”
    杜玉峰本想问是不是‘好朋友’来了！
    可一想，好像日期不太对，
    吴若兰道：“秦局那边打电话过来，在南湖水库里，发现黄一鸣的车。”
    “你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杜玉峰一愣，继而猜道：“杀人灭口？”
    吴若兰站起来，走到杜玉峰近前道：“不要做无谓的猜测。”
    “你去现场看看，了解了解情况，不要发表什么意见，回来告诉我就好。”
    杜玉峰只好点点头，转身离开。
    南湖水库在市西郊，开出市区，再过一座大桥，就进入到南湖水库的地界。
    昨天南湖水库腾库容，放了不少水。
    有人就发现水库边上，有一辆车的车屁股露出水面。
    警方按照车牌查找，发现是失踪好几天的黄一鸣的车。
    于是，大批警员出动，又调了一台吊机到现场，把车从水库中吊起。
    结果在车的驾驶室和副驾上，发现了泡肿的黄一鸣和雷丁山。
    杜玉峰到场的时候，警局技术科的警官正在搜证。
    杜玉峰看到了郝兵也在现场。
    此时，正拿着相机，在那里拍照。
    杜玉峰又看到余虎，便走了过去道：“余队，这里是什么情况？”
    余虎朝杜玉峰点了点头道：“身份确认了，一名死者系市政府的黄一鸣；”
    “另一名死者，是宁仙区公安分局的雷丁山。”
    “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会在同一台车上。”
    “目前正在排查他们的社会关系，以及两人的交集。”
    “相信，更多的情况这两天就可以汇拢。”
    杜玉峰知道在余虎这里肯定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便点了一支烟，在警戒线外看着。
    不一会儿，涂华也跑来了。
    “杜秘书，你也在啊！”涂华看见杜玉峰道。
    杜玉峰递给涂华一支烟道：“书记让我过来看看。”
    黄一鸣是市政府的人，王伯雄也想了解第一手的情况。
    涂华点着烟，问了一些情况，杜玉峰把余虎说的情况说了一遍。
    “雷丁山？”涂华显然有点儿懵，不知道这个雷丁山是什么情况。
    杜玉峰当然也没有细说，便问涂华，关于黄一鸣的情况。
    “他这几天都没来上班，请假的时间早就过来了。”
    “电话不通，他老婆也联系不上。”
    “找到他们父母那边，也没人知道两人的去向。”
    “哎，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杜玉峰这才想起，黄一鸣确实结了婚。
    这个时候，余虎走了过来道，“两位，通报一个情况。”
    “我们已经对黄一鸣的住处进行了搜查。”
    “从搜证的情况看来，有迹象表明，黄一鸣参与了洪则清的谋杀案。”
    “而且极有可能与吴书记的遇险案，也有很大的关联。”
    “黄一鸣是不是主使，或者另有主使，还需查证。”
    “进一步的情况，我们还需要时间。”
    杜玉峰与涂华对望一眼，便见余虎匆忙离开，往市区去了。
    两人见这里也没什么新情况好了解的，便也一齐开车返回了市里。
    刚回到市委，还没下车，杜玉峰便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杜玉峰不急着下车，接通电话道。
    “是杜玉峰，杜秘书吗？”一个男人压低着声音说道。
    声音有些耳熟，杜玉峰一时之间没有听出来是谁。
    “哎，是，我是杜玉峰。您是？”
    “我是罗大明啊！那个偷拍你们的那个。”罗大明在电话小声地道。
    杜玉峰连忙坐直身体，打起精神道：“罗大明，你出来了？”
    罗大明道：“出来了，可是，我现在麻烦大了。有人在追杀我。你得救救我。”
    杜玉峰道：“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罗大明深吸一口气道：“我有个弟弟，叫罗天。外号‘小七’。”
    “他一直是跟着三爷做事的，三爷就是百乐会的老板，程三业。”
    “找我偷拍你们的，不是我们梁副总，其实是我弟。”
    “我弟肯定也是三爷吩咐他这么做的。”
    “我一出来，就联系我弟弟，可是现在联系不上了。”
    “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我弟说过，如果联系不上他，那他肯定是出事了。”
    “他手头上有很多百乐会的内幕资料，现在就在我这。”
    “三爷他们，现在正在满世界找我。”
    “找到我，我就死定了。”
    “为什么打电话给我？”杜玉峰问道。
    罗大明忙道：“我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了。真的。”
    “他们调查你，就说明你肯定不是他们那边的人。”
    “我把资料给你们，你们就可以找他们的麻烦。”
    “不然我脱不了身。我绝对没有骗你。我发誓。”
    杜玉峰觉得罗大明确实没有必要骗自己。
    “你在哪，资料在哪？”杜玉峰问道。
    罗大明突然气息变得慌乱，小声道：“好像有人过来了，晚点联系你。”
    说完，罗大明就挂了电话。
    百乐会，罗天，小七？
    杜玉峰点着烟，细细的思考起来。
    如果罗天手里真有百乐会的内幕消息，这事情就好玩了。
    还有，这个罗天，会不会和黄一鸣或者雷丁山有关系呢？
    杜玉峰决定和这个罗大明再碰一碰。
    那些资料，他一定要拿到手。
    还有。
    罗大明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
    之前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肯说，现在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使阴招了。
    自己也不能放过他。

 第66章 葛总来访

    回到市委楼上，
    杜玉峰把南湖水库看到情况，和吴若兰说了一遍。
    事情出现这样的变化。
    可以说是意料之外，
    似乎又合情合理。
    对方开始收缩，那就意味着事态开始趋于缓和，两人的安全问题，似乎变好。
    可是，也正是因为对方开始收缩，那也意味着破绽在减少。
    能把他们查出来的可能性，也在变小。
    “黄一鸣有一个老婆，他老婆也失踪不见了，估计也是遇害了。”杜玉峰说道。
    吴若兰却更关心雷丁山的事情，“这个雷丁山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杜玉峰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却把雷丁山跟踪慕容花海的那一段隐去了。
    “雷丁山应该就是那晚出现在酒店过道里的人。”
    “这样的话，他和黄一鸣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常紧密。”
    “所以，两人出现在一起，可以理解。”
    “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
    吴若兰不置可否。
    杜玉峰道：“车祸当晚撞我们车的人，到现在也没有查清楚对方的身份。”
    “后来出现的那两个人，也查不到踪迹。”
    “吴书记，秦百川也不给力啊。”
    吴若兰道：“等周五，专题汇报之后，再说。”
    杜玉峰刚准备出办公室，吴若兰又道：“你通知食堂晚上开个小灶，多炒几个菜。”
    “葛总晚上会过来吃饭。”
    “好的！”杜玉峰退了出去。
    去食堂吃饭，这么随意的吗？
    葛总好歹说是上百亿身家的大老板。
    随便吃，这合适吗？
    杜玉峰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和食堂那边交待了一下。
    市委食堂有专门的包厢，装修很简单。
    平时，也就是市委内部的工作人员，偶尔会聚个餐。
    其实就算是部门聚餐，多半也不会选择在食堂里进行。
    吴若兰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要在食堂请客。
    给方晓华发了一条信息道，‘晚上书记有接待，我需要陪着，咱们下次再找机会呗。’
    方晓华的信息立刻回了过来道：“好啊，下次一定。”
    葛翠梅葛总，是下午四点多到的市委。
    吴书记在办公室门口迎着葛总进了办公室。
    葛总年纪不大，约摸四十多岁，保养不错，看着还挺有活力。
    杜玉峰倒了茶，便走了出来。
    不一会儿，尹思思也跑了出来。
    “怎么，被赶出来了？”杜玉峰和尹思思说话就比较随意，毕竟一起喝过酒。
    “大佬们讲话，我还是不要听的好，不然活不长。”尹思思笑道。
    杜玉峰给尹思思倒了一杯茶道，“你这也太夸张了。”
    “听了不该听的，最多把你毒哑，手脚打断，狗命还是会留下的。”
    “你才狗命呢！”尹思思道，“听说修远的张县长受处分了？”
    杜玉峰道：“哟，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园区那边加了一个大姐的号码，就经常找我嘘寒问暖的。”
    “什么八卦都往我这里说。我都成‘修远通’了。”尹思思笑道。
    “哟嗬！”杜玉峰道，“还是下面的工作做的扎实。这是走感情路线啊。”
    “人家天天找你聊天，你们这次过来，就没想着给他们一个机会？”
    尹思思道，“别想套我的话，这事我做不了主，一切都要看葛总的意思。”
    杜玉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零食道，“先垫垫，晚上我们书记安排了大餐。”
    尹思思看了零食一眼，拿过来撕开吃着道，“你这里经常有女生来啊？”
    “不然你一个大男人，抽屉里还准备小零食。”
    杜玉峰当然不会说，是给吴书记准备的。
    可是吴书记好像不吃这些，所以才便宜了你。
    “我自己喜欢吃不行啊。”杜玉峰道，“你坐着，我手头上还有文件要整理，不然晚上就要加班弄了。”
    到了五点半，杜玉峰问了食堂那边准备的情况之后，才带着尹思思敲门，进了里间办公室。
    “吴书记，葛总，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是不是现在过去？”
    吴书记便笑道，“随便吃一点，就在市委的食堂，干净卫生。”
    葛翠梅很随意，笑道：“这样最好。”
    想来正事已经聊完，吃饭的时候，便是闲聊。
    没有叫其他人来陪客，杜玉峰和尹思思自然就凑个数，上桌一起吃饭。
    不然，就吴若兰和葛翠梅两人吃饭，也没气氛。
    不过，三女一男的席，吃起来也挺怪的。
    之所以说怪，是因为，杜玉峰成了被关注的焦点。
    “小杜是省师的研究生吗？”葛总对杜玉峰笑问道。
    “是的，在省师前后读了六年书，终于学成，这才被吴书记给选上了。”杜玉峰笑道。
    用‘选’这个词，是杜玉峰故意的。
    尹思思第一个笑出声来，吴若兰则瞪了杜玉峰一眼。
    倒是葛总又问道，“结婚了没有啊！”
    杜玉峰立刻倒苦水道：“葛总你是不知道啊！”
    “现在女生的眼光都高。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呢。”
    说罢，特意朝尹思思看了两眼。
    葛总闻弦而识雅意，立刻道：“正好，我这个助理，也没有男朋友，你们男才女貌，一双璧人，不如试试？”
    杜玉峰看吴若兰一脸的平静，假意喜道：“我是很愿意的。”
    “上次思思到修远县的时候，我就觉得思思性格开朗，谈吐大方。”
    “就是不知道思思，是不是愿意。”
    尹思思笑道：“愿意，怎么不愿意。要不咱们先领个证，恋爱慢慢谈？”
    杜玉峰一愣，有点儿接不上话来。
    被这个女人给呛住了。
    吴若兰补刀道：“我也觉得挺合适的。”
    “成家立业，男人总该是要先成家，再立业的。不然，不稳重。”
    葛总哈哈一笑道：“听见没，小杜秘书。”
    “领导不满意了，要让领导满意，这个婚，你就和我们思思结了。”
    杜玉峰被三个女人一番夹击，一时也是‘怒’了。
    “好啊，就怕思思嘴上答应的痛快，其实真实心意不是这样。”
    “说说，谁不会？是不是真情，要先试一下才行。”
    杜玉峰嘴角露出坏笑。
    尹思思立刻感觉不太对劲！
    试？
    要怎么试？
    杜玉峰如果要求亲自己一口，那自己要不要让他试？
    试了就是自己吃亏，不试就不是真情。
    尹思思立刻跳出圈套道：“真情岂用试？”
    “用心就可以感觉得到，杜秘书，你感觉不到我的真情吗？”
    杜玉峰见尹思思不上当，暗道，混商界的，也不简单。
    站起身，伸出双手，杜玉峰笑道，
    “来，让我们俩，手牵着手，心贴着心，好好的感觉一下！”

 第67章 被抓

    身体上接触，男人永远不会吃亏。
    杜玉峰抓住这一点，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尹思思脸一红，瞪了杜玉峰一眼，不再理他。
    尹思思没讨到杜玉峰的便宜，葛总就把话题扯开。
    “杜秘书心思敏捷，不从政的话，经商也会是一把好手。”
    “我这里到处找总经理，却没有合意的人。”
    “我觉得，杜秘书，就十分合适。”
    挖墙角？
    杜玉峰既不能不识抬举的回绝，更不可能同意。
    一时两难。
    只好以进为退，“我们吴书记，舍不得！”
    葛总‘哦’了一声，看向吴若兰。
    吴若兰，刀子磨的，贼快，“要去趁早，报告拿来，我立刻签字。”
    葛总一拍手道：“好，小杜，赶紧打报告？”
    杜玉峰又被逼到坑里，还是吴书记挖的坑。
    避无可避，破釜沉舟。
    “书记，你舍得我，我可舍不得你。”
    “我生是书记的人，死是书记的死人。”
    “书记骂我，我不会走；”
    “书记打我，我也不会走；”
    “书记牵着我，我就跟着书记走。”
    “死也不回头。”
    噗，
    葛总笑的前仰后合，拍着吴若兰的手道。
    “得了，得了，如此‘主仆’情深，我就不横刀夺爱了。”
    四人说说笑笑，吃完饭都八点了。
    葛总和尹思思去酒店休息，吴若兰也自往小红楼走。
    杜玉峰一直没有收到罗大明的信息，心道：罗大明是不是让人给逮着了。
    吴若兰看杜玉峰心不在焉地跟在身后，便收住了脚步。
    杜玉峰还想着事呢，不小心就撞在了吴若兰的后背上。
    连忙扶住吴若兰。
    “想什么呢？”吴若兰低喝。
    拍开杜玉峰的手道，“葛总说的对，你是该找个对象了。”
    杜玉峰一愣，心情立刻烦躁起来。
    周小雪没了，现在吴若兰又说这样的话。
    怎么，自己就是一份盒饭呗，
    吃完就扔？
    没人爱惜？
    心中有气，说话就不会好听。
    “好啊，书记帮我介绍吗？”
    杜玉峰硬梆梆地回了一句。
    “你应该不缺备选！”吴若兰冷冷地道。
    杜玉峰心头火起，“倒是有十来个备选。”
    “既然书记也这么说，这两天，我就选一个，带给书记看看？”
    吴若兰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也不示弱，直直地看着吴若兰。
    “行，你带来。”
    “我是你的领导，给你把把关，也是应当的。”
    吴若兰说完，便往前走，“别跟着了，滚。”
    杜玉峰道：“好的，书记，您也早点休息，晚上风大，别闪了腰。”
    吴若兰脚步一顿，继而快步走进小红楼。
    杜玉峰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太情绪化了。
    自己刚才，瞬间就上头了呢？
    这么幼稚，
    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是酸酸的。
    自己就该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电话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
    “找谁！”杜玉峰火冒三丈。
    “是我，罗大明！”
    杜玉峰立刻稳住心神。
    “你在哪？”
    罗大明道：“杜哥，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快点来。”
    “过了今晚，我就要离开洪州了。”
    “这里我待不下去了，只有离开洪州才有活路。”
    “资料如果你不要，我就直接烧了。”
    杜玉峰道：“别废话，地址发过来，我现在过去。”
    紧接着，罗大明发来一个地址。
    杜玉峰也没迟疑，开了导航，便朝地址行驶过去。
    地址是一处商业写字楼。
    到了地方，杜玉峰才发现，这处写字楼是那种比较老旧的商业楼。
    这种商业楼，现在很少有人租来办公了，很多都改成居住使用了。
    有些人，为了省钱，租这种地方，既办公，又居住。
    找到a-908，杜玉峰敲了敲门。
    没人开门。
    杜玉峰轻轻地拉了一下门，发现门并没有关死。
    稍一用力，门就拉开了一道缝。
    门里漆黑一片。
    正当杜玉峰想着要不要就这样进去的时候。
    突然身后窜出一个人影。
    杜玉峰吃了一惊，正要转身，不料门又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门里伸出一只手，把自己拉住。
    杜玉峰用手一挡，挡住了门里的手。
    可是下一刻，自己就被身后的人一推。
    整个人就进到了门里。
    ‘嘭！’
    门被重重地关了起来。
    杜玉峰被推了一个跟头，扑倒在地。
    随后就有人把他死死的压在地上，两三个人一起动手，把自己给绑了起来。
    灯光亮了起来。
    “跪下！”
    三个男人。
    一人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杜玉峰身前。
    一人施施然坐到椅子上。
    杜玉峰身后还有一人。
    拉着杜玉峰手上的绳头，一脚踹在杜玉峰的腿弯。
    杜玉峰‘卟’跪倒在地。
    好汉不吃眼前亏，形势比人强，跪就跪。
    杜玉峰看着眼前的人，寻思着，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你不是罗大明？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椅子上的男人问道。
    杜玉峰立刻意识到，自己被罗大明给摆了一道。
    一定是罗大明不确定这房里的情况，让自己来探雷了。
    死胖子。
    现在怎么脱困？
    千万别把自己交待在这里。
    能说自己是送快递的吗。
    你个死胖子，你叫个外卖送到这里不行吗，为什么要害我。
    “三位大哥，我叫杜玉峰，我和罗大明是朋友。”
    “刚才他打电话给我，说在帮人家做项目书。”
    “让我帮他个忙，到这里拿一下资料。”
    “说家里有人，已经准备好了，让我直接上来拿就行。”
    “我这刚喝完酒，本来不想来。”
    “可是罗大明欠了我十万块，说我帮他把资料送过去，先还我五万。”
    “大哥，你们，这，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死胖子，这是在害我。”
    椅子上的男人听了杜玉峰的话，并没有再问。
    给杜玉峰身后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男人便在杜玉峰身上搜索起来。
    很快，就把杜玉峰的钱包找了出来。
    身份证，驾驶证，几张备用的钱钞，七八张银行卡信用卡。
    男人看了一眼身份证，便朝椅子上的人点了点头。
    “你被那死胖子害了，他欠了我们两百万，我们也正在找他人呢。”
    椅子上的那男人随口说道。
    杜玉峰轻吐一口气。
    “死胖子，他自己不敢来，却让我来探雷。”
    “待会他打电话来，看我怎么骂他！”
    椅子上的男子，眉毛一挑，“你说罗大明还会打电话来吗？”
    杜玉峰理所当然地道：“为什么不会？”
    正说话间，杜玉峰的电话响了。
    一个陌生电话。
    杜玉峰立刻道：“肯定是那死胖子。”
    “刚才就是用的陌生电话给我打的，现在不知道在哪盯着呢。”
    椅子上的男人反应倒也快，立刻道：“接，不过，不要说我们在。”
    “你把他叫过来，你就可以走。”

 第68章 脱身

    杜玉峰当然是要脱身的。
    连忙道：“好嘞！”
    说话间，身后的男人，已经解开杜玉峰手上的绳索。
    杜玉峰立刻抓起地上的电话，接通免提道：“罗大明？”
    电话里没有声音。
    杜玉峰破口大骂道：“罗大明，你个死胖子。”
    “是不是耍我，资料呢？”
    “你就让我自己这么瞎找吗？”
    “资料在哪？”
    罗大明试探的声音传了过来：“啊，你已经到了啊！”
    “我朋友不是在屋里吗？你问问他：资料在哪！”
    三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杜玉峰把语气放缓道：“我说，罗大明。”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听不懂你要说什么。”
    “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有个屁的朋友。”
    “你想让我帮忙，可你这是闹哪样？”
    “这个忙我还就不帮了！”
    罗大明忙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东西在哪，你先把窗帘打开！”
    杜玉峰朝窗子看去，窗帘拉的很严实。
    胖子，肯定是在对面某个地方朝这里看。
    杜玉峰朝三个男人看了一眼。
    三个男人，立刻闪身走到窗帘下面，蹲到窗子的下方。
    杜玉峰边走边说道，“你还说不是耍我？你是不是在对面？不然你要开窗帘干嘛？”
    说完，‘哧拉’一声，杜玉峰把窗帘打开了。
    这仅仅是打开了一半。
    又‘哧拉’一声，把另一半窗帘也拉开了。
    杜玉峰趴在窗口朝外看，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没见人影。
    再有可能，就是对面的楼里有人了，可是看不清。
    转过身，杜玉峰对着电话里骂道：“死胖子，你要看，现在都给你看了！你看，你看。”
    杜玉峰随意地翻着东西，把桌子上的东西翻来翻去，移动间，脚步已经靠近了大门。
    “现在，立刻，你给老子出现，不然”
    杜玉峰踢翻一个桌子，跑两步来到门前。
    开门，
    反锁了。
    拧开反锁，
    再打开门，
    三个男人已经冲了过来。
    杜玉峰把门打开，窜到过道里，反手把门一带。
    三个男人中的一个，撞在了门后，反倒把门给关死了。
    杜玉峰险之又险的逃出来，
    哪里还敢停留，直接就跑下楼了。
    过了不多一会儿，杜玉峰就看到三个男人，从楼道里冲出来。
    三人在街面上看了几眼，便不约而同的，朝对面的房子冲了进去。
    杜玉峰咬了咬牙，趁着这个空当，再次回到a-908。
    先把窗帘拉上，把自己的钱包，身份证装起来。
    一边装着，一边眼睛在房间中打量。
    刚才在楼下，他就已经想过了。
    罗天肯定有东西留下，罗大明的话，不全是假的。
    全是假的，骗不了自己。
    罗大明费这么大力气试探，肯定在这房子里，是有东西的。
    三个男人必然是在这里翻过了，可是他们应该没有找到。
    罗大明断定别人找不到，所以就算有人在，他也想试试回来拿东西。
    罗大明既然断定别人找不到，那就肯定不是常规能找到的地方。
    杜玉峰肾上腺急速飙升。
    这种感觉，只有在极限拉力车赛时，他才有过。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是楼房，地面肯定没问题；
    墙面也不会，都是隔出来的墙，边上就是别人家。
    至于房间里的陈设，杜玉峰根本不考虑。
    于是，杜玉峰目光看向了吊顶。
    吊顶是集装的扣板，家庭家装一般用这种扣板装修卫生间。
    杜玉峰把被自己踢倒的桌子扶正，又搬了一张椅子。
    站上去去取下几块扣板。
    把头从扣板中间伸上去，用手机电筒一照。
    发现屋角扣板的骨架上，托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找到了。
    不过有点远，要移桌子过去。
    杜玉峰也不迟疑，立刻行动。
    且说三个男人，走到写字楼对面的房子后，很快就发现这个楼只有一个进出口。
    连忙守住出口。
    如果运气好，那胖子稍有迟疑的话，还能抓到人。
    突然，一个男人指着对面窗子道：“大哥，快看！”
    大哥朝窗子看了一眼，面带疑惑地看着小弟。
    小弟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出来的时候，那个窗帘没拉上？”
    大哥头皮一懵道：“坏了！”
    小弟忙道：“大哥，咱们不要两头都落空。”
    “两个人回去，一个人守在这边。”
    大哥点头道：“老三，你机灵，你守在这边。”
    “老二，你跟我回去。”
    两人又匆忙杀回来。
    可是电梯一直卡在9楼没有下来。
    大哥骂道：“一定是那小子把电梯门给卡住了，走，跑上去。”
    等两人一阵急跑上了楼，推开908门的时候，哪里还有杜玉峰的人影。
    二弟道：“大哥，我们是跑上来的，说不定，人还没走。”
    大哥一拍脑袋，跑回过道一看，电梯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且已经朝底层降下。
    大哥道：“你在这里等电梯上来，我下楼。”
    “给老三打电话，让他留意有没有人出去。”
    可是他们忙活了半天，也没见着杜玉峰的人。
    杜玉峰站在楼顶，看到三个人，再一次进入对面的楼里。
    这才慢腾腾地下楼，回到自己的车上。
    在路口等了半天，才看到三个人推着一个胖子，进了一辆面包车，飞快地开走了。
    杜玉峰有点无语。
    罗大明如此小心，结果，还是被人给逮着了，活该。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杜玉峰启动车子，缓缓地往回开去。
    确定没人跟着自己，杜玉峰这才在路边把车停下。
    副驾上就是那个旅行包，死沉死沉的。
    打开包。
    包里全是钱。
    十万一扎，用保鲜膜缠住，大约二十扎，两百万。
    侧袋里有两本护照，还有一把保险柜的钥匙。
    钥匙上刻有‘中集金柜-108’的字样。
    中集金柜？
    杜玉峰掏出手机查了查，发现是私人银行推出的保险柜业务。
    这家银行在洪州有一个分行。
    把钥匙装好。
    杜玉峰看着这些钱，有些麻手。
    他没有想到，自己才当几天秘书，竟然接连得了两柱大财。
    这还是自己没动什么歪心思的情况下。
    不过，这些钱都见不得光。
    没人来查就还好，一旦有人查，那就是巨额财产来路不明。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来钱快的人，要把钱洗白的原因所在。
    洗钱，就是把黑钱洗成白钱。
    不正当得来的钱，变成正当的钱。
    杜玉峰把钱放到一边，抽起烟来。
    今天晚上那三个人，还有被抓的罗大明，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现在，自己手里，还拿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恐怕这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明面上，他们不敢乱来。
    可是暗地里，他们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自己这是在玩火，一不小心，得把自己给搭在里头。
    一定要尽快把保险柜里的东西拿到手，
    手里有了挟制，对方才不敢乱动。
    想到这里，杜玉峰狠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弹出车外。

 第69章 警醒

    睡到半夜，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又是一个陌生的来电。
    杜玉峰把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罗大明的惨叫。
    杜玉峰猛地清醒过来，从床上坐直了身体。
    “杜秘书，求求你，救救我，你把东西给他们，求求你了。”
    杜玉峰没有说话。
    惨叫声一直在持续。
    对面的电话，肯定是开着免提，就那样放在那里。
    杜玉峰听了一会儿，缓缓地挂断了电话。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又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杜玉峰照样接听了起来。
    一个很温和的男音从电话那头响了起来。
    “你好，杜秘书！”
    杜玉峰道：“你好！”
    “我姓程，道上的人叫我‘三爷’！”
    男人缓缓地说了一句。
    “三爷好！”杜玉峰顺着程三业的口风喊了一句。
    程三业听杜玉峰喊他三爷，便哈哈大笑了几声。
    “明天，有没有时间？请你吃个饭。”
    杜玉峰道：“三爷，我的时间，在吴书记手里。不见得有空吃你的饭。”
    “理解！”程三业顿了顿，“我呢，一直就听说过杜秘书，很想和杜秘书认识一下。”
    “既然杜秘书，不见得有空，吃我的饭；”
    “那么杜秘书，有没有空，赏我一碗饭吃呢？”
    杜玉峰心里明白。
    生死，只此一念之间。
    程三业从主动，自降身段，变成被动。
    请吃饭变成被请吃饭。
    再不给程三爷的面子，就是鱼死网破的绝决。
    可以现在情况来看，和程三爷斗。
    程三爷死不死，他不知道。
    冲突起来，自己必死无疑。
    生死局，不能不应。
    “三爷说笑了，这个号码能联系到三爷吗？”
    “明天晚些时候，我得空了，就给三爷打电话？”
    杜玉峰说的不急不缓。
    程三业笑了，“好，有胆。等你电话！”
    程三业把电话挂了。
    杜玉峰在心里冒出一个疑问。
    罗天，手里究竟掌握了什么？
    会让程三业，客客气气的对待自己。
    本来就睡得晚，凌晨又是接连两个电话惊吓。
    再放松下来的时候，哪里睡得着。
    杜玉峰总觉得，自己只要一睡着。
    下一刻就会有人闯进门来，把自己给抓走。
    然后，各种严刑拷打。
    睁着眼，熬到天亮，杜玉峰躺不住了。
    起来收拾了一下，吃个早餐，直接去市委。
    把办公室打扫了一遍，吴书记还没有来。
    回到自己办公室，才坐一会儿，便哈欠连天。
    也是怪，吴若兰今天没有从自己办公室的门进来；
    而是从杜玉峰这边的办公室，推门进来。
    吴若兰正看到杜玉峰一脸的困意。
    “昨晚到哪鬼混去了？”吴若兰冷眼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觉得这女人，太让自己上头了。
    一句话，就能点中自己的死穴，让人发狂。
    原本冷静的头脑，瞬间就会充血。
    “是啊，大战了三百回合，累死我了！”杜玉峰也是有脾气的。
    吴若兰很不喜欢杜玉峰的语气。
    走进办公室后，假意看了一眼，才喊道，“过来，把卫生打扫一下！”
    “书记，刚打扫过了！”
    吴若兰把包放在办公桌上，手指着一个角落道，“那里，怎么那么脏？”
    “还有这里，这里。你确定打扫了？”
    吴若兰用手指在桌面电脑屏上划了一下，比着手指给杜玉峰看。
    “屏幕也是脏的，一手灰，这就是你打扫的？”
    “你是怎么干工作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杜玉峰咬着牙，“对不起书记，我重新打扫。”
    吴若兰恨恨地坐在办公椅上。
    杜玉峰故意走到办公桌里面，去打扫键盘和电脑屏幕。
    办公桌后空间小，两人难免就蹭到了一起。
    “走开！你去扫地，办公桌我自己来！”
    被杜玉峰蹭的气不过，吴若兰恨恨地道。
    杜玉峰心道：你要治我，我还不得讨点儿利息啊。
    转身离开办公桌，杜玉峰很认真地把地面再次打扫了一遍。
    这一遍几乎是大扫除式的打扫。
    出了一头的汗。
    可是，吴若兰不罢休。
    站起来，看看这，看看那，又挑了几个地方的毛病。
    杜玉峰指哪扫哪。
    “书记，您看，还有哪里要清理的吗？”
    吴若兰端着茶杯，走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
    却假装‘一不小心’把茶水全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这里这么多水？你没看见吗？”
    吴若兰恶狠狠地道。
    “小心眼！”杜玉峰拿起拖把。
    “你说什么？”吴若兰瞪着眼睛。
    “书记，我说‘小心点’，别滑倒了。”杜玉峰拖着地。
    “哼，你不是有力气使不完吗？大战三百。”
    “把沙发区调一下位置。”
    吴若兰指着沙发道。
    没完没了，这女人。
    正好贺任之过来汇报工作，杜玉峰连忙把人请进来，给贺任之倒茶，借机闪了出去。
    熬到中午，给吴若兰打了饭过来，“吴书记，中午我有事外出一会儿。”
    吴若兰皱了皱眉头，看着饭菜道：“吃完了再走！”
    杜玉峰估摸着时间也来的及，便陪着吴若兰一起吃了饭，这才急急地出了市委大楼。
    转了两条路，看到没人跟着自己，杜玉峰便把车往银行开。
    眼看前边到了银行，杜玉峰心中猛的一紧。
    一种不安，转上心头。
    怎么没来由的心头一阵悸动？
    眼看银行就要到了，杜玉峰心中愈发的不安。
    心念一转，车子直接开过银行，开到附近一座商场里。
    杜玉峰在车上缓了一口气，下车，走进商场。
    皮鞋旧了，有点渗水，杜玉峰正好去挑了一双新皮鞋，这才回到市委。
    一直回到市委，杜玉峰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心悸。
    上次，周小雪在百乐会门前蹲守黄一鸣的时候，
    百乐会就表现出了强大的技术能力。
    后来，自己要对百乐会进行监控，周小雪没答应。
    可是自己偏偏一意孤行。
    如今想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自己怎么能，忽视一名在一线作战的刑警的感知力？
    一路来，顺风顺水，自己似乎有点忘乎所以了。
    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不负责任。
    之前，或者说，程三业还没有认真的盯着自己。
    可是，现在罗天手里突然冒出一些秘密，
    程三业想不用心都不行。
    自己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可以瞒过所有人吗？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自己感到不安的原因所在。
    杜玉峰想到这里，头的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反思下来，他想到自己有太多的破绽了。
    看来，现在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程三业是昨晚把罗大理给抓回去的。
    从抓罗大明回去开始，程三业就肯定知道自己参与其中。
    恐怕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了。
    好在，这段时间，自己什么也没做。
    其实，自己太想当然了。
    就算自己拿到了罗天留下的东西，又能如何？
    吴书记立足不稳，自己也没有根基。
    拿了东西，都不敢交出去。
    交给谁？
    余虎？秦百川？还是方庆元。
    自己如果没有摸清楚情况，随便一交。
    交出去的不是证据，交出去的是自己的性命。
    如果，今天自己把银行里的东西拿出来，
    那才真是引火自焚。
    头痛。
    杜玉峰举起双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开始揉按太阳穴。
    一边按一边小声念道，“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杜秘书，这是在念咒语呢？”

 第70章 企业家晚宴

    杜玉峰抬头看去。
    只见孟思清和肖景贵站在门口。
    说话的是孟思清。
    杜玉峰连忙站起来。
    “孟书记，肖副书记，让你们看笑话了。”
    “我这昨天没睡好，按一会，调整一下。”
    从办公桌后转出来之后。
    “吴书记应该正在等两位，我先进去看看书记中午休息好没。”
    敲门。
    “进！”吴若兰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杜玉峰把门打开，朝里看了一眼。
    见吴若兰已经开始办公了，才扬声道：“吴书记，纪委孟书记和肖副书记过来了。”
    说罢，让出身子，请两人进来。
    吴书记已经从办公桌后起身，朝沙发区走来。
    杜玉峰也自顾自的，去准备茶水。
    三人寒暄的时候，杜玉峰也倒好了茶水，离开。
    下午工作很忙，杜玉峰几乎没什么时间去思考杂七杂八的事情。
    晚上吴书记和市长，准备请十位市里的知名企业家，一起吃饭。
    经济工作，毕竟是吴书记在任上的最重要的工作。
    这类宴请，避无可避。
    虽然是一个晚宴的名义，其实算是一个小型的议事会。
    在不太正式的场合，借吃饭的机会，听听企业家们的心里话。
    挑出的这十家企业，也是发展前景好的重点企业，高成长型企业。
    当然，今天的晚宴，虽然是吴书记发起的，可是唱重头戏的，还是市长。
    酒店，饭菜，以及统筹安排，是秘书长在安排。
    杜玉峰只负责好沟通协调就好。
    想想吴书记一天到晚，也是挺忙的。
    每一件事情，都是大事。
    每件事情后面，都关系着数万，甚至几十万人的生计。
    任何一个决定，都需要谨重。
    责任太大。
    想到这里，杜玉峰开始反省自己。
    是不是，不该和吴书记置气？
    晚宴没有安排在市委招待所，而是安排在市里的清风大酒店。
    吴书记会同了王市长后，一前一后，进入清风大酒店。
    企业家们已经先到了，全都在酒店门前，迎接洪州市的一二把手到场。
    “失礼了！”吴书记一下车道：“我们请客，倒让客人来迎，这不合适。”
    企业家中便有人笑道：“不论早到晚到，咱们一起进，才是正道。”
    吴书记与王市长便笑了起来，“好，那我们一起进！”
    领导们入席，秘书们自然就在门外守着。
    贺秘书长安排周到，大席边上的包间，还开了两桌小席，给各位秘书助理用餐的。
    说是晚宴，其实没正经吃饭。
    时不时，还有助理要进去送个资料什么的，以便老板向市领导汇报。
    所以，助理们也是个个紧张，捧着手机，关注着屏幕。
    一旦老板有信息来，立刻就打开包，各种翻找。
    拍照，发信息，各种忙活。
    杜玉峰本来还想多认识几个人的，现在看看他们也是没什么心思聊天的，自己也只好闷着头吃饭。
    涂华凑到杜玉峰边上道：“明天就是专案组专题汇报的时间了？你知道什么消息吗？”
    杜玉峰道：“鬼个消息，警局那边不说，我们就跟瞎子聋子一样。”
    “明天周五，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涂华摇了摇头道：“我估计够呛。”
    杜玉峰还惦记着晚上要和程三业碰面，吃了两口，也没什么心情吃了。
    晚宴六点开始，一直吃到九点多才结束。
    酒才打开一瓶，看来没人喝酒，光说话去了。
    大家在酒店门口告别，杜玉峰便把吴若兰送回了小红楼。
    换回了自己的车后，杜玉峰找出程三业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杜玉峰把碰面的地方，选在了一中对面的烧烤店。
    这个点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之前，一中门口都人车不断。
    学生那个时候下晚自习，家长很多来接送的，所以街面上很热闹。
    把车停好，老板正忙的不停，学生们喜欢吃他这里的鱿鱼烧。
    老板得先烤好，热在一边，等学生来了，直接就可以带走。
    小生意，赚大钱。学生的钱好赚的很。
    店里头，这个点，正经吃饭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哟，杜老师，这么晚还没吃呢。”老板招呼了一声。
    杜玉峰笑道：“有个朋友待会要过来，一起吃点。”
    “烤鱼，茄子，你准备一下，其他的再随便上点就行。”
    “再来两瓶小劲酒。”
    老板应了一声，赶紧忙活起来了。
    现在还有点儿空，待会学生出来了，他可就没空了。
    杜玉峰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便看到马路对面驶来三辆车。
    程三业在车里，看到杜玉峰一个人坐在烧烤店里，便要直接下车。
    张阳连忙也要下车。
    程三业道：“小九，你不用过去了，其他人也不用过去，我自己过去。”
    “三爷！”
    程三业摆了摆手笑道：“你三爷还没老。他一个政府工作人员，怕什么。”
    张阳只好停住。
    程三业道：“你们把车开走，别堵着路，回头再来接我。”
    说完，程三业走下车去。
    张阳想想不放心，等程三业走过了马路，连忙也下了车。
    并且让几个小弟也下车，陪着自己，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店里的情况。
    程三业走进店里的时候，老板已经把菜上齐了。
    杜玉峰不认识程三业，只看到一个中年男子，龙行虎步的走进来。
    估计，这人就是程三业。
    店老板想上前招呼客人，可是程三业一眼看过去，店老板愣是被程三业眼中的凶光给摄住了。
    程三业没有去理会店老板，而是把目光定在了杜玉峰的脸上。
    杜玉峰心中已经认定了程三业的身份，便站起来道：“三爷？”
    程三业这才动了动嘴角，脸上有了点笑意，走到杜玉峰的对面。
    “三爷，这个点了，正餐也过了，咱们就随便吃点宵夜？”
    杜玉峰请程三业坐下。
    “我还不知道，这附近居然这么热闹。”程三业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把椅子往后一拉，大马金刀的坐下。
    一次性的筷子，酒杯，自己动手，就像朋友聚餐一样随意。
    杜玉峰笑道：“今天晚上，吴书记请市里的企业家代表吃饭，刚结束。”
    “给三爷打电话时候，我还没想到要去哪里吃宵夜合适。”
    “以前，我就在对面教书，只对这一片熟悉一些。”
    “就找了这个最熟悉的地方，三爷不要见怪。”
    程三业笑道：“什么见怪不见怪的。”
    “你们这些当了老师的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
    “朋友，随便吃点东西，哪里不能吃？”
    “那些面上带笑，心里藏刀的人，才会找些高大上的场子，装门面。”
    “我们用不着，这就挺好。正好饿了，我们先吃两口。”
    程三业拿了一瓶劲酒，给自己的一次性杯子里倒了一杯酒。
    提了一个。
    又拿筷子吃了两口鱼。
    “嗯，味道不错。想起以前在街上打打杀杀的日子。”
    杜玉峰强压住心思，也陪着程三业一起吃喝起来。
    时不时，两人还举个杯子，谈笑自若。
    杜玉峰口才好，专挑好听的说。
    上学期间特别羡慕那些可以往外跑，不用上课的同学。
    事实是，但凡是胆子大的，不守规矩的同学，
    如今，还都混得比较得意。
    反倒是，认真读了书的，考了好大学的，
    出来后，都给这帮调皮的学生们打工，算账。
    可见早点到社会上摸爬滚打才好。
    程三业对这个观点很赞同。
    是啊，读那么多书，越读胆子越小，这个不敢，那个不敢的。
    都不敢，还上哪赚钱去？
    敢做人家不敢做的，才能发大财。
    杜玉峰点头，原本是身家过亿的命。
    可惜，书读多了：知识改变命运。
    酒也喝了，菜也吃残了，程三业放下筷子。
    杜玉峰连忙递烟。
    程三业摆了摆手，抽出一支雪茄，也不让杜玉峰，自己烧着，抽了起来。
    杜玉峰知道要见真章了，内紧外松地等着。
    程三业吐出一口烟，“罗天的东西，你给我。”
    “你要什么，直接说。”
    “不为难的话，三爷都能办。”
    来了，
    程三业一上来就是杀招。
    自己要承认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那绝对是个：死。

 第71章 交锋

    杜玉峰没有急着回答，也没有急着去否认。
    越在意什么，越说明什么。
    看了程三爷一眼，杜玉峰才慢慢地道：“罗天是有点东西在我这。”
    程三业嘴角扯动，玩味地看着杜玉峰。
    “三爷想拿走也没问题。其他的，我不要，就只问三爷，几个问题。”
    程三业‘哦’了一声，笑道：“行，东西拿来。”
    程三业伸出手。
    杜玉峰一愣，立刻道：“我怕三爷拿了东西就离开了，要不，我先问？”
    “好啊！”程三业收回手，抽了一口雪茄。
    杜玉峰单刀直入，“洪则清高速上被撞，还有当天我和吴书记被撞的事情，是三爷干的？”
    程三业笑了笑，没有回答，仅仅只是笑了笑。
    杜玉峰就当程三业是默认了，“黄一鸣，还有雷丁山的死，也是？”
    程三业又笑了笑，没有否认。
    杜玉峰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问题了？”程三业淡淡地道。
    杜玉峰抬起头，目光变冷道，“我需要一个理由。”
    程三业看了杜玉峰一眼，想了想道：“这样，今天三爷我，心情好。”
    “我呢，给你讲个故事。”
    杜玉峰抽出一支烟，静静地听着。
    此时，外头学生已经开始下晚自习，人声车声鼎沸。
    程三业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景，自己愣了一会神，才慢慢开口。
    “以前呢，一户人家，有三兄弟。整天吃不饱饭，更别提讨老婆了。”
    “逼的没法，就到街面上讨生活。三兄弟相互扶持，下手也狠。”
    “打拼了几年，渐渐有了一点起色。”
    “可是，街面上混，总归不是个事。”
    “眼看着，好多跟三兄弟一起混饭吃的人。”
    “今天进去一个，明天又进去一个。”
    “这三兄弟寻思着：得找个靠山。”
    “还真是巧了，有个吃官饭的，也是个有心人。”
    “两下里看对眼了，大家处成了好朋友。”
    “这以后啊，有什么事，两边都互相照应着。”
    “吃官饭的，有这三兄弟拿钱撑着，官越做越大；”
    “三兄弟呢，有官撑着，混的风生水起。”
    “相安无事，过了好些年。可是饱暖思淫欲。”
    “人到了一定的层次之后，就开始想玩花活。”
    “当官的开始忘恩负义了。”
    “各种手段使出来，要把老底子洗干净。想上岸。”
    “杜秘书，你说这洗得干净吗？”
    “也能洗干净，除非这三兄弟全部死光光。”
    “然后也没有人来深究这些年，乱七八糟的事。”
    “那个时候，这个底子还真就洗干净了。”
    “可是，这三兄弟肯去死吗？肯定不愿意啊。”
    “那怎么办？那就只能各凭手段喽。”
    “当官的不让三兄弟好过；三兄弟也让当官的下不来台。”
    “死几个当官的，这个当官的办事不利，恐怕也要倒台。”
    “反正就是闹呗。”
    “最后，你猜怎么着？”
    “这当官的，被三兄弟活活的搞死了。”
    “死的那叫一个惨啊！”
    “三兄弟呢？”
    “三兄弟，找了一个更好的靠山，照样风风光光地活着。”
    杜玉峰抖掉烟头上的烟灰，抬手抽了一口。
    程三业看了看时间道：“好了，该说的也说了，你想问的也问了。”
    “杜老弟，三爷我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现在看你的了。”
    杜玉峰也不多说，“跟我来！”
    说罢付了款，带着程三业走到门外。
    接学生的家长，现在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街道上变得空空荡荡。
    几分钟的热闹，像极了散场后的影院。
    喧嚣之后，归于平静。
    张阳几个人，也慢慢地靠拢了过来。
    三辆车前后开过来，停在杜玉峰车的边上。
    杜玉峰扫了张阳等人两眼，打开车后备箱。
    后备箱里躺着一个旅行包。
    程三业眉头皱了皱。
    这和他想的东西，有很大的差距。
    看了张阳一眼，张阳立刻上前，拉开旅行包。
    旅行包里全是钱。
    张阳好像对这些钱，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惊讶。
    直接把钱抖出来，借路灯的光，一包一包的细看。
    看完钱后，张阳又把袋子侧口袋都掏摸了一遍。
    翻了两本护照。
    再摸时，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张阳直起身，站在那里似乎在思索什么。
    突然，张阳掏出一把刀，开始划拉旅行包。
    旅行包被划的支离破碎，突然一个东西，从包的夹层里掉出来，落到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杜玉峰面露讶异地看了一眼。
    张阳立刻蹲身捡了起来。
    是一把钥匙。
    程三业接过钥匙拿在手中，细细地看了看。
    一边看，程三业一边拿眼斜看杜玉峰。
    杜玉峰一脸的错愕，又有些懊恼的样子。
    程三业便把钥匙装进兜里，朝张阳眨了眨眼。
    张阳把车后备箱关上，突然一拳打在杜玉峰的肚子上。
    杜玉峰根本没想到张阳会突然发难，顿时腹中巨痛，差点没把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紧接着两个小弟就靠上杜玉峰，把杜玉峰往车后座上一推，坐了进去。
    张阳问杜玉峰拿了车钥匙。
    就有人用头罩把杜玉峰的头给蒙了起来，手也用扎带给绑在身前。
    杜玉峰的心，一直往下沉，心说，程三业不会明目张胆的把自己给杀了。
    自己有意挑了这么个地方，人多眼杂的。
    可是，正如程三业所说的，程氏三兄弟在官场中有保护伞，自己说不定真得送命。
    就算有人可以当目击证人，可程三业也可以说：
    人是我带走的不错，可是我带走人，只是和他说几句话，然后就又放了。
    他人走后，被谁杀了，我哪里知道？
    只要警方，没有程三业杀人的实质证据，照样没办法治程三业的罪。
    想到这些，
    杜玉峰也是暗骂自己蠢笨。
    常人的思维，怎么可以用来度量这些混江湖的人的思维呢。
    好在，头上的头罩，给了杜玉峰一点点安慰。
    如果一个人，注定要被杀死的话。
    戴头罩，应该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但愿，程三业不是要杀自己。
    杜玉峰被人拉下车。
    然后有人上前搜身。
    接着就有人拉着他往前走。
    拐弯抹脚的，不知道走了多久。
    最后进了电梯。
    电梯上升，然后停下。
    走了几步，有人打开一道门，把他推了进去。
    杜玉峰被人一推，身形不稳，摔倒在一个软软的地方。
    杜玉峰感觉了一下，应该是沙发。
    也就在这个时候，杜玉峰的头罩被人摘掉。
    杜玉峰已然身处一间昏暗灯光的房间。
    揭开自己面罩的是张阳。
    张阳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尖插入杜玉峰手腕之间，轻轻一挑。
    绑着杜玉峰双手的扎带断开。
    双手自由，给了他一点安全感，杜玉峰微微松了一口气。
    张阳把杜玉峰的手机，掏出来，扔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然后看了杜玉峰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杜玉峰这时才有空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装修豪华，三面是墙，一面是玻璃的房间。
    自己坐的沙发，正对着玻璃墙，坐在沙发上，感觉有点像小影院看电影的感觉。
    昏暗的灯光下，沙发的当头，一个单人座的沙发上，此时正坐着抽雪茄的程三业。
    杜玉峰看到程三业时，连忙站起来，“三爷？”
    程三业笑了笑，伸手按了按道，“坐！”
    门轻轻地敲响。
    “进来！”程三业应了一声。
    一个女人打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女人穿一身锦袍，古风的装扮，身材很好，脸看不清，戴了口罩。
    “小云？怎么是你过来了！好点没？”程三业笑道。
    “好多了！”女人的声音有些嘶哑。
    一边说着，女人一边把手里的果盘放下，然后缓缓离开。
    杜玉峰注意到茶几上，还有一个大纸箱摆着，一时也不明所以。
    程三业拿起遥控器，对杜玉峰笑道：“杜秘书，咱们先看个电影。”
    “今晚时间足够，咱们慢慢聊。”
    按了一下遥控器，眼前的玻璃幕墙，慢慢的明亮起来。
    杜玉峰朝玻璃幕墙看去，瞬间，他的眼睛瞪到最大。

 第72章 讲道理

    杜玉峰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玻璃幕墙是一面单向的透明玻璃。
    玻璃的另一面也是一间房。
    可是那间房与他身处的房间，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在地狱里，有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光溜溜的人。
    正是罗大明。
    罗大明双手双脚被特制的镣铐，固定在手术台上。
    脖子和头，都固定的死死的。
    手术台上，一组巨大的无影灯，把人的毛发，照的纤毫毕现。
    两间房有落差，天堂这边可以俯视整个手术台。
    因此，罗大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那边的房门打开了。
    一个全身穿着手术服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走到手术台边，开始整理手术用的一些器械。
    罗大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大声呼喊。
    “我什么都说了，真的什么都说了，你们放过我，放过我。”
    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杜玉峰听得寒毛竖起。
    那人却并不理会罗大明的哭喊，仍然不紧不慢地整理。
    随后，那人挑了一把手术刀，一手举着刀，一手掏出一把钥匙。
    “我只问一次，你听好。”
    “钥匙，是在你弟弟那里找到的。”
    “现在，三爷想知道，钥匙对应的锁，在哪里？”
    “来，你好好看着这把钥匙，对，好好看清楚。”
    “看清楚了吗？”
    “现在，你只需要说一个地址就好了。”
    “记住了，不要用假地址来蒙混过关。”
    “那样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死才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罗大明很认真，很用心地在看。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这把钥匙，会开哪里的锁。
    他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地方。
    罗天的事情，基本不和他说。
    唯一交待给他的事情就是：
    如果罗天出了事，就到罗天租的一间写字楼里，去取那个旅行包。
    包里的东西，可以帮罗天报仇。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那人把钥匙收了回去，等着罗大明开口。
    罗大明嘴唇颤抖的说不出来。
    “看来，你需要一些刺激，才可以想起来。”
    “不要，不要，我求你，我求你，让我再想想。”罗大明喊道。
    可是，那人已经不想等了，手术刀轻轻一旋，就旋下来一块肉。
    罗大明的哭喊声，立刻充斥着两个房间，可是现场的人已经麻木了。
    那人取来一个瓶子，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在伤口上。
    罗大明的喊声立刻提高了一个八度。
    可是这才仅仅是开始。
    那人再次下刀，开始在罗大明的身体上‘雕花’。
    到后面罗大明已经没有力气喊了。
    巨大痛苦，让罗大明鼻涕横流。
    他的大小便，也早已失禁，污液从手术台上往下滴答。
    可能是雕累了，那人直起身，放下手术刀。
    看着意识有点不清楚的罗大明道：“现在是一个喘息的机会，你有想到那个地方吗？”
    罗大明喃喃地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人摇了摇头道：“no no no，这不是正确答案。”
    然后那人从器械台上拿起一把小锯，比着罗大明小腿中间的位置，‘咔咔’锯了下去。
    杜玉峰强忍着反胃，把眼睛闭上。
    程三业的声音，却突然响起道：“我建议杜秘书，还是接着看完，比较好。”
    对于三爷的这个建议，杜玉峰没有理由拒绝。
    一部电影有多长，这部电影就有多长。
    这部电影对杜玉峰来说，足够震撼心灵。
    剧终的时候，罗大明是分别装进一个大袋子里的。
    玻璃那边，地狱的世界里。
    那人从墙边拉出一支高压水枪，开始认真的冲洗着整个手术间。
    漫天水珠激荡着血沫，扑撒在玻璃上。
    把玻璃变成了粉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三业按了一下遥控器，影片结束。
    玻璃墙变成黑黑的一片，把另一个世界隔离开。
    杜玉峰呆呆地看着那玻璃墙，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般。
    似乎一切发生了，又没有发生。
    “坐这么久了，吃点东西！”程三业拍拍手，自己拿起一块水果慢慢地吃。
    杜玉峰刚才没吐出来，就已经是在强忍。
    现在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
    程三业笑道，“杜秘书知道那把钥匙的地址吗？”
    杜玉峰像是惊弓之鸟一般。
    一下弹了起来。
    “三，三爷，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真不知道啊！”
    “看把你吓的，来，坐。”程三业笑了。
    “三爷我呢，不是不讲理的人。”
    “罗大明，罗天，他们吃着我的饭，却犯了我的忌。”
    “我程三业最恨的就是背叛。吃里扒外的东西。”
    “端着我的碗，还想砸我的锅。”
    “要不是罗天死的早，我一定亲自上手术台收拾他。”
    杜玉峰坐了半个屁股，满心的不安。
    程三业又道：“你呢，不用怕。”
    “你不是我的人，也没有背叛一说。”
    “就算有什么说错话，办错事的地方，我也不怪。”
    “对朋友，我还是比较宽容的。”
    “我呢，想和杜老弟交个朋友。”
    “交朋友嘛，就要有诚意。现在，我把我的诚意拿出来。”
    说罢，程三业站起来，抱起茶几上的箱子，往地上一倒。
    三脚架，望远镜，手机，电脑，金条，哗啦啦，倒了一地。
    看到三脚架，望远镜这些，杜玉峰还算是有心理准备。
    11楼那边被抄，他能理解。
    可看到金条时，杜玉峰的心也不淡定了。
    好家伙，自己的家底，都被对方给剥了个干干净净啊。
    杜玉峰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程三业笑道，“这些东西，都还熟悉。”
    “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三爷我没有做好。”
    “我做初一，你做十五。是三爷我的问题。”
    “所以，你做的这些，我不计较。”
    “这些金条，我也不想知道老弟是哪儿来的。”
    “诚意是什么？诚意就是要为对方着想。”
    “之前的一切，咱们现在谁也别说对错。”
    “从今天起，就翻篇。”
    “三爷我在江湖上混，讲的是一个信字。”
    “三爷我今天保证：今个起，不碰你和吴书记。”
    “另外，你杜老弟，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办的事情要办。”
    “交给我，我帮你办。”
    杜玉峰的目光开始闪动。
    程三业把杜玉峰的表现看在眼里，然后他打了一个电话。
    张阳敲门进来，送进来几份合同。
    程三业把合同递给杜玉峰，又递过来一支笔道。
    “罗天的那两百万现金。既然是老弟先拿到手的。那就是你的。三爷不要，给你。”
    “这里的这些黄金，你花不出去，我帮你折现，五百万，这个本来就是你的。”
    “另外，三爷交你这个朋友，直接给你凑个整，加三百万，总共一千万。”
    “这里是合同，有专利买断合同，还有文学作品版权合同。”
    “你看，把你发明的专利，还有你写的文学作品，今天卖掉，可以卖一千万。”
    “原稿我这里都有，回头你带走，这合同你先签掉。”
    “留一个账号，周末之前，所有的钱，都会陆续到位。”
    “放心，这些钱，都是可以花的钱，不怕查的钱。”
    “如果有人查，你就把这些合同交出去，没问题。”
    “签了！”
    杜玉峰心知签了，就有把柄在程三业手里。
    这些钱，就是程三业拿捏自己的利器。
    可是，不签根本过不了关。
    杜玉峰咬了咬牙，也不废话，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程三业一拍手道：“今晚别走了。”
    “三爷给你安排了一个特别的节目。”
    “保管小老弟灵魂升天。”

 第73章 计将安出

    杜玉峰把几份合同全部签完，轻轻地放下笔。
    “三爷，合同签了。”
    “其他的好意，改天再来领。”
    “今天，身体不适，想先走。”
    杜玉峰认真地说着。
    程三业一顿，身体前倾道：“哦？”
    程三业目露凶光：不给面子？
    杜玉峰还真就不给面子了。
    “心脏不好，心慌意乱。”
    杜玉峰指着自己的心，“三爷，改天？”
    程三业见杜玉峰梗着脖子，不肯退让。
    突一转脸，笑道：“好，三爷就喜欢和你这样，心直口快的青年人打交道。”
    “你说改天，那就改天。有事电话，三爷安排。”
    程三业拍拍手，张阳走进来。
    仍旧给杜玉峰把眼罩戴上。
    专人把杜玉峰给送了出去。
    张阳看到杜玉峰被人送走后，重新回到楼上房间。
    程三业抬头看了张阳一眼。
    张阳小声地道，“三爷，这些钱，应该拴不牢那小子。”
    “这小子的心气，还没有捊顺。”
    程三业笑了，指了指地上的金条道：“你觉的，这些金条，他是从哪里来的？”
    “父母早亡，只一个奶奶还活着。”
    “哪里来的这些金条？”
    “姓杜的，不是什么好鸟。”
    “不是好鸟就对了，正好和我们走一路。”
    “他能收别人的金子，就收不下我的钱？”
    “字签了，钱收了，他想脱钩，没那么容易。”
    “气不顺，先不急。”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今天已经给他抻到顶了，不能再抻了。”
    “好饭还在后头，他一个小秘书，还不值得花太多力气。”
    “三爷看中的是他背后的那个女人。”
    程三业邪魅地舔了一下舌头。
    张阳道：“今天他看到的这些，会不会告诉那女人？”
    程三业淡淡地笑道：“如果是你，你站在他那个位置上，你会吗？”
    张阳觉得应该是：不会。
    程三业道：“男人一旦沾了权力的边，就会永远被套牢。”
    “他当了一个月的秘书，刚享受到权力的滋味，他舍得？”
    舍得吗？
    杜玉峰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他想的倒不是权力。
    此时，他已经在自己的车里。
    来人开着他的车，把他送到这里，就关上车门走了。
    他自己把头罩摘下来后，发现就自己的租房外，不远。
    杜玉峰不急着下车。
    而是点着一支烟。
    他需要好好想想。
    此时，他夹烟的手，还微微有些颤抖。
    今晚发生的一切，杜玉峰显然受了刺激。
    他明知道，这是程三业在向他示威，向他恫吓。
    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
    可是，他仍然，止不住的会害怕。
    他怕，下一次，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自己。
    他怕，看到自己大小便失禁，慌张无措的样子。
    他怕，自己没有尊严的死去。
    晃了晃脑袋，杜玉峰把这些可怕的想法，从头脑中清理出去。
    过去的，就是过去。
    想再多，只会是内耗。
    与其问那么多：为什么会这样？
    不如好好想想，现在是什么状况。
    强行稳住心神，杜玉峰开始思考接下来，自己应该如何去走。
    其实，他有一个很好的退路。
    辞职。
    辞去市委书记秘书职务。
    他就彻底离开了危险的中心。
    带着一千万，他可以环游世界。
    可是，他不舍得。
    既不舍得，好不容易得到的职务机会；
    更不舍得离开吴若兰。
    他离开，吴若兰必然还得找个秘书。
    新秘书，也将面临同样的危险。
    到时候，新秘书会像自己这样，守护在吴若兰左右吗？
    绝无可能。
    杜玉峰思考良久，突然灵光一现，或许，这样做，是一个办法。
    只是，如果这样做的话，自己好像牺牲很大啊。
    不管了，先保命要紧，其他的东西，就先放一边。
    有办法就好办，杜玉峰最怕的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轻松下来，杜玉峰连忙回到住处。
    出租屋的门，完好无损。
    如果不是在程三业那里看到那些金条。
    杜玉峰绝对不会想到，有人进过他的房子。
    打开门，杜玉峰一件事情，就是检查。
    看有没有被人装摄像头。
    还好，没有。
    不过，这里这么容易就被人进来，
    已经不安全了。
    必须得换一个地方。
    至少要把监控给装起来。
    杜玉峰目光扫过书桌上，一堆书籍中的笔记本。
    黎军的日记本，就夹在其中，并没有被人动过。
    最显眼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胡乱地睡了一夜，早起第一件事，杜玉峰便给慕容花海打了一个电话。
    麻烦她一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安保设计。
    ‘东方花园’那个公寓房：走廊，过道，门口，都要安装监控探头。
    慕容花海听杜玉峰絮叨了半天，最后才吐出一句话：“加钱！”
    “好！”杜玉峰现在关心的是安全，并不是钱的问题。
    来到办公室，打扫完卫生后，吴书记正好走进来。
    今天吴若兰情绪不错。
    目光时不时地看杜玉峰两眼。
    弄得杜玉峰以为裤子的拉链没拉上，低头看了几回。
    “吴书记，今天是周五了，专案组那边，今天确定一下汇报时间？”
    杜玉峰拿着笔记本，汇报了一下今天的行程，然后提到这个安排。
    他为这个汇报，空出来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吴若兰点头道，“把时间和秦局说一下。”
    “看是我们是到市局那边，还是他们过来。”
    “嗯，市长的时间，也约一下，一起。”
    杜玉峰觉得吴若兰今天眼角都是带着笑的，
    话也比平时多了一点，却不知道什么原因。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杜玉峰联系了秦百川。
    省委组织部的人已经和秦百川谈过话了，新的任命，很快就会传达。
    不过，新任命，只会是候选提名。
    正式任命，还需要市人大常委会开会，进行补选。
    正式任命后，其实秦百川也还是分工干老本行，办公室都不用换。
    只不过是头衔前面加了一个副市长。
    秦百川接到杜玉峰的电话，很客气。
    “是不是可以安排在市局？”
    “用案情汇报室做专案汇报，会更方便一些。”
    杜玉峰已经得了吴书记的许可，当然表示同意。
    下午两点，正式开始专案汇报。
    杜玉峰又立刻给涂华打去电话，确认了一下时间。
    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杜玉峰其实对案情的最终的结果，并不看好。
    余虎没有把程氏三兄弟给拿住，那所有的案子，其实只是一个表面功夫。
    根本没有实际的作用。
    任重而道远啊！
    正当杜玉峰感叹的时候，门前一暗，走进来两个人。
    杜玉峰抬头去看，见是李青和宋江河。
    杜玉峰起身相迎，却见李青一脸愁眉苦脸，宋江河也是面色铁青。
    “找吴书记？”杜玉峰试探地问了一句。
    李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宋江河急的不行，弯着腰，连连躬身道，“杜秘书，今天一定请你，帮帮我们。”
    杜玉峰忙把宋江河扶住，道：“会议室去说。”

 第74章 专案汇报

    杜玉峰把李青和宋江河请到小会议室。
    又去和吴书记报告了一下，这才回来。
    会议室里，李青和宋江河并排坐着。
    李青正在小声的抽泣，宋江河慌乱地递着纸巾。
    杜玉峰看了看两人的状态，估计两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掏出口袋里的烟和手机，放在桌面。
    杜玉峰才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
    李青性子要强，不是特别麻烦的事情，不会哭成这个样子。
    看李青一脸痛苦的模样，杜玉峰也不好受。
    “你给李青气受了？”杜玉峰瞪了宋江河一眼，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
    宋江河，“我”
    宋江河没说话，手捂着头，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是我没用。”
    杜玉峰这下更奇怪了。
    “今天周五，工作挺忙，我请了十五分钟的假，呆会还要去忙。”
    “你们谁把情况说说？”
    李青抹了一把眼泪，抬头道：“我爸被人抓走了，杜玉峰，你，你帮帮我。”
    杜玉峰有点儿晕，李青的爸爸被人抓走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找自己帮忙？
    李青又开始哭了，杜玉峰只好把目光看向宋江河。
    宋江河好歹是当领导的，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先把事情说清楚。
    “李叔和一个叫郑东的闹了点矛盾。郑东带人把李叔给抓去了。”
    郑东？
    杜玉峰没有听说过。
    他现在好奇的是，既然都知道是这个郑东把人带走了，为什么不报警。
    “郑东有什么背景？”
    宋江河见杜玉峰这么问，便知道杜玉峰上心了。
    换个关系不熟的，或者彪呼呼的，肯定会问：为什么不报警。
    “郑东之前是个混子，后来开了一家正东建筑公司。”
    “专门包一些拆迁，土地平整之类的工程。”
    “郑东以前一直是跟着天安干活的。”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找到李叔的鸿飞这边了。”
    “李叔这边有固定的合作伙伴，就没有搭理这个郑东。”
    “郑东先把鸿飞的合作商给打了，李叔很生气，就说了几句重话。”
    “结果，结果，郑东就把李叔给抓走了。”
    杜玉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着。
    想了想才道，“来找我，是想我怎么做？”
    宋江河搓着手，有些为难地道：“不知道杜秘书，认不认识郑东。”
    “方不方便，打个招呼，把李叔放回来。”
    报警，人肯定可以回来。
    可是报警只能解决一次问题。
    房地产公司涉及的层面多，其中一部分是江湖事。
    江湖事，江湖了，捅到官面上，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可是，自己并不认识郑东。
    “你们，为什么认为，我这个上任才一个月的秘书，会认识郑东？”
    “并且有能力说服他，把李叔放回来。”
    杜玉峰把烟灰弹落，慢慢地问了一句。
    宋江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李青这个时候，抬起头道：“我找了好多人，都没有办法。”
    “现在，我不知道找谁了，你是唯一有可能帮得上忙的人。”
    好，理由很强大。
    杜玉峰把目光从李青的俏脸上移开。
    “你们回去，我想想。”
    拿起烟，杜玉峰站了起来。
    李青和宋江河对视了一眼，也只好站起来。
    杜玉峰把两人送到电梯口，看两人进了电梯才回办公室。
    电梯里，宋江河有些迟疑地问李青道，“他会帮忙？”
    李青道，“我晚上再约他出来吃个饭。”
    宋江河道，“一起！”
    李青道：“关你什么事，我一个人请。”
    “不许你去！”宋江河拉着李青的手。
    李青用力一甩，“那你把我爸弄出来！”
    电梯门开了，李青抢先走了出去。
    宋江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如果他有办法，是不可能允许李青到市委来找杜玉峰的。
    他不想知道李青与杜玉峰，在他之前，有没有什么事情。
    他能做的就是，在他之后，不允许李青和杜玉峰有事情。
    可是，他现在拿什么去阻止？
    李青已经走到门口了，看宋江河还站在原地，一时也是无助。
    蹲在大厅里，眼泪又流了出来。
    杜玉峰回到办公室后，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周五事情比较多，杜玉峰暂时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情。
    忙到中午，抽空去打了饭来，稍微休息了一下。
    便往市公安局赶去。
    大家都是卡着点来的，所以吴书记和王市长在市局停车场碰了面，直接就进到会议室来。
    二十人的会议室，座无虚席。
    市领导，局领导，专案组成员。
    专案汇报由余虎主导。
    首先余虎对案情做了陈述。
    “上周四，洪则清从宁仙区公安分局离开后，先开车回了一趟老家红山县。”
    “从红山县回洪州的途中，所开轿车在高速公路上被人逼停。”
    “继而造成重大交通事故，洪则清当场死亡，车体遭大火烧毁。”
    “案发当晚，一辆黑色suv，从修远县内跟踪尾随吴书记所乘车辆，并在途中进行冲撞。”
    “该车翻下公路后，司机当场死亡。”
    “经过对suv的车痕检测，我们在该车上，发现与洪则清车，碰撞的痕迹。”
    在场的人，听到这里，表情开始起了变化。
    “随后，我们锁定了两起案件的主犯车辆，为同一台。”
    “排查高速公路的监控，我们发现了该黑色suv车的行驶轨迹。”
    展示屏上，余虎调出一张手绘的车辆行驶轨迹图。
    “该车碰撞洪则清车后，迅速脱离现场。”
    “随后，在这一段位置，该车调头，回转修远县。”
    “大约在这一带，守候吴书记所乘车辆。”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起有组织，有团伙，有预谋的系列案件。”
    “主犯一人，所驾黑色suv经过改装，负责计划的具体实施；”
    “另有两名团队成员，负责善后，清理痕迹。”
    “洪则清案发生后，参与救援的人员，有交警，公安，消防，过路司乘，以及医院工作人员。”
    “现场人员复杂，很难排查清楚。”
    “我们推测，主犯驾车离开后，两名团伙成员，就在现场。”
    “他们需要确认洪则清的死亡，并且确保车上没有留下什么暴露的线索。”
    “所以，当时两名团伙成员，肯定参加了救援行动。”
    “在随后的案件中，这两名团伙成员，也曾出现在公路坠车现场。”
    “也就是，身上还穿有‘洪州救援’马甲的那两人，就是善后人员。
    “案件到此，具有高度相关性。”
    “我们把两案进行了并案处理。”
    余虎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
    “查证期间，我们发现。”
    “洪则清与张莺丑闻曝光事件，有被人下药的情况。”
    “由此，我们怀疑，黄一鸣在案件中有高度的关联。”
    “决定对黄一鸣进行传讯。”
    “当时黄一鸣已经多天没有上班，并且无人知其下落。”
    “对suv车主的排查上，我们也没有得到进展。”
    “该车为改造车，没有车架号，车牌也是套牌，车主身份，不详。”
    “我们对suv车上案犯的dna进行了比对，没发现此犯的过往记录。”
    “案情的转机，出现在南湖水库的报案上。”
    “有人报案，在南湖水库发现落水车辆。”
    “经过车牌查证，我们确定车主系黄一鸣。”
    “打捞上来后，我们发现车内有两名死者，其一是黄一鸣；其二是雷丁山。”
    “雷丁山的出现，让我们感到意外。”
    “后续的调查中，我们发现，雷丁山是宁仙区分局的后勤工作人员。”
    “不清楚，为什么雷丁山会和黄一鸣在同一辆车上。”
    “经过对黄一鸣家进行搜证，我们对案件进行了复原。”
    “按照，最多事实，最少假设的原理，”
    “我们推理了如下经过，这个经过，是最有可能的事情经过。”

 第75章 最可能的事实

    余虎在汇报屏上，展示了许多证据照片。
    然后才说出专案组的推理判断。
    “黄一鸣利欲熏心，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利，满足个人的欲望。”
    “他利用金钱，美色，拉拢腐蚀政府官员。”
    “并且通过录音，视频，拍照等媒介，收集所谓的‘把柄’。”
    “对政府官员进行控制。”
    余虎指着屏幕上的照片。
    “我们在黄一鸣的家中，查获的个别官员的视频及音频资料。”
    “虽然没有找到黄一鸣直接指使洪则清的证据。”
    “可是我们意外的发现，黄一鸣曾指使市委综合科科员何思诚。”
    “在杜秘书的车上，安装定位仪。这是我们找到资料录音。”
    余虎播放了一段录音。
    录音中，黄一鸣确实让何思诚趁聚餐的机会，把定位仪安装在杜玉峰的车里。
    “此目的，是为了监控吴书记。我们已秘密抓捕了何思诚。”
    “洪则清被曝光后，黄一鸣认为其没有利用价值，已经动了杀意。”
    “洪则清手里，可能握有关于黄一鸣的证据资料。”
    “我们怀疑洪则清回红山老家，就是为了把证据拿回来。”
    “为什么洪则清会急着去拿证据，我们分析，可能与雷丁山有关。”
    “先说，黄一鸣察觉到洪则清的举动，因此，急切地想要杀人灭口。”
    “到这里为止，都有或多或少的证据可以进行证明。”
    “至于，为什么黑色的suv又折返，”
    “专程回来撞击吴书记的车，我们还没有找到更合理的动机。”
    “关于雷丁山的死亡，我们可以确认的事情是。”
    “洪则清在宁仙分局的时候，曾与雷丁山有过接触。”
    “我们有理由相信，雷丁山正在暗中调查洪则清的事件。”
    “也许雷丁山发现事情与黄一鸣有关，却没有料到黄一鸣这么危险。”
    “我们推理，可能是雷丁山在调查过程中，与黄一鸣发生冲突。”
    “对雷丁山的尸检，我们发现雷丁山双手骨折。”
    “极有可能，两人在车内发生争执，殴斗，导致两人双双落进了南湖水库。”
    “以上很多关键点，都缺失证据，当事人死亡，造成事件无法还原。”
    “我们只是进行了稍微合理的判断。”
    “另外，在案件的查证过程中，黄一鸣的爱人，一直处于失踪的状态。”
    “相信，找到她，会让案件有一个很大的突破。”
    余虎把案情的进展做了汇总，汇总的同时，也展示了部份相关的证据。
    既然余虎这样汇报，那就说明，警局里对余虎汇报的内容，是认可的。
    推论的部份暂且不说，其他部份，基本上都有证据支撑。
    让杜玉峰意外的至少有三处。
    何思诚安装定位仪，
    黄一鸣变成主谋，
    雷丁山变成好人。
    因此，在杜玉峰看来，余虎这些话，骗骗不知情的人，听起来，还算有道理。
    其实，狗屁不通。
    秦百川在余虎汇报之后，做了补充说明。
    “目前的推断，只是基于一些已知的事实，做出的猜测。”
    “并不是最后的定论。”
    “我们还在努力发掘更多的线索。”
    “比如suv车上，那名死亡案犯的身份！”
    “还有另外两名从犯的身份。”
    “又比如，黄一鸣拥有大量金钱的资金来源。”
    “黄一鸣经常出入百乐会，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更多问题？”
    “这个都要一一查证，相信更多的资料被汇总出来，案情会进一步明朗。”
    秦百川点出了百乐会。
    余虎全程没有往百乐会上说一个字。
    这里就说明秦百川在专案会前，与余虎的意见并不统一。
    杜玉峰能察觉到这一点，
    吴书记和王市长，也必然能察觉到这一点。
    王市长道：“今天的汇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定论。”
    “也就是说，案子，还没有破，真正的凶手，到底是不是这个黄一鸣？”
    “这样的结果，市里不满意，也没有办法报到省里。”
    “专案组的同志，还需要再加把劲。争取早日破案”
    王市长唱了黑脸，吴若兰很有默契的唱起了白脸。
    “案发至今一个星期，能查到现在这样，相信大家都非常辛苦，也非常的努力。”
    “我代表市委向专案组的同志们说一声：大家辛苦了。”
    “公安战线的工作，需要直面各种冲突和矛盾。”
    “压力大，困难多，阻力更是不小。”
    “斗智斗勇还要拼身体。”
    “考验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是心力，更是意志力。”
    “不容易。所以，大家在辛苦工作的同时，也要多注意调节。”
    “局里也要做好保障工作，适当的给大家减减压。”
    “对一线的同志，要更多的关心，更多的爱护。”
    “专案组在办案的时候，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罪犯迟早会落网。”
    “我们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在罪犯没落网之前，自己就先累垮了。”
    “我看，今天的案情，就汇报到这里。”
    “市长，既然今天来了，我们就四处转转。”
    “看看市局的工作，是如何开展的？”
    王伯雄道：“好啊，老秦，接下来，我们就听你安排了。”
    在公安局转了一圈，再回到市委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杜玉峰把手头上的事，紧赶慢赶的处理完后，也即将到了下班的时候。
    李青在信息上问，‘晚上，到家里来吃饭？’
    杜玉峰才想李叔的事情。
    李青的爸爸叫李朋飞，是个实干家。
    搭上房地产开发这条快车道，这些年在洪州也是干的风生水起。
    虽然和天安这样的大公司没法比，可是洪州市场大了去了，又是房地产发展的黄金年份。
    照样还是有大把的项目可以做，照样赚大钱。
    只不过近两年来，房地产行业开始持续走低。
    一些项目需要靠手段，靠抢，才可以拿到手。
    赚钱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今天，李青和宋江河过来，也只是说了一个大概。
    具体的情况是不是像宋江河说的那样，现在他也弄不清楚。
    他也不需要弄清楚。
    帮忙这种事情，从来就是帮亲不帮理的。
    想讲理，那就不要帮忙。
    帮忙，肯定是屁股坐哪边，就帮哪边。
    杜玉峰本来想问一下周小雪，关于郑东的情况。
    可是，想到郝兵，杜玉峰便熄了找周小雪的心思。
    电话打给了秦百川。
    “秦局，有个事情，想找你打听一下。”
    秦百川显然还没有下班，还在局里。
    “你说。”
    杜玉峰道：“正东建筑的郑东，您了解吗？”
    秦百川稍稍沉默了一下，才道：“他得罪你了？”
    杜玉峰忙道：“那没有，就是帮朋友问问，看通过什么方式能和他搭上话。”
    秦百川道：“郑东之前跟程三业混的，后来自己开了建筑公司，算是单飞了。”
    “不过他那个公司，一直是跟着程半安吃饭的。”
    “所以，程家三兄弟，谁放个屁，郑东都得兜着。”
    “你要有什么麻烦的事情，我也能收拾他。”
    “在我面前，他还不敢炸毛。”
    杜玉峰笑道，“那可得谢谢秦局。”
    “这样，我再问问情况，实在搞不定，再求秦局帮忙。”
    秦百川没有多问，见杜玉峰不肯说，也就挂了电话。
    杜玉峰挂了电话，看到李青又发来一条信息：‘？’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骂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李青说：到家里吃饭？
    可家里的饭，那么好吃吗？
    你别把我吃了，就算万幸。
    李青脑子里打得什么算盘，杜玉峰心知肚明。
    还，还，硬着头皮，也要把这个‘情债’给还了。

 第76章 谈判

    没办法，李青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他不得不尽最大的努力了。
    杜玉峰现在能想到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程三业了。
    “喂，三爷，我是小杜啊！”
    程三业十分的意外，没想到杜玉峰会这么主动的打电话给他。
    “哈哈，杜老弟啊！”
    “怎么？后悔昨天没有享受到特别的安排？”
    “今天要不要过来，三爷一定给你安排好。”
    程三业笑呵呵的说道。
    “三爷，是有个事，想和正东建筑的郑东郑老板，打个商量。”
    “可是我也不认识他，以前没打过交道，说不上话。”
    杜玉峰苦笑道。
    程三业笑道：“郑马脸啊，找他打什么商量，有事直接安排他做就完了。”
    “这样，我让小九给你们安排吃个饭。”
    “你随便拿捏，他要不服，三爷我削他。”
    杜玉峰道，“那就麻烦三爷了。”
    过了没多一会儿，张阳打了电话过来，很客气。
    “杜秘书，你看晚上就安排在‘雅趣阁’怎么样？”
    杜玉峰忙道，“小九哥，太感谢了，我这就过去。”
    “别，千万别叫我哥。”
    “你叫我小九，或者张阳都行。”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张阳说完挂了电话。
    杜玉峰放下电话，想了想，给宋江河打了过去。
    “宋哥，李青约我，待会上家吃饭去。她亲自下厨。”
    “我可能要晚一点。你先去帮李青的忙，我忙完就过去。”
    宋江河连忙道：“好，好，我们等你。”
    放下电话，不一会儿，杜玉峰就收到了李青的信息：‘为什么叫他？我和他没关系。’
    杜玉峰心想，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没关系？
    如果真没关系，你会和他一起到市委来向我求助？
    这么重要事情，宋江河是第一个知道的，而且还深度参与了。
    你现在说没关系？
    你李青但凡是有点其他的办法，绝对不会想着要来找我的。
    你说没关系，谁信？
    不理会李青的信息，杜玉峰开车往‘雅趣阁’去。
    雅趣阁离市委很近，张阳约人的时候，应该是以自己的距离做为首要考量的。
    这说明，与郑东相比，自己更重。
    “张阳先生定的包间在208，请跟我来。”
    服务员把杜玉峰领到208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到。
    郑东也来的很快，可能是一接到电话，就直接过来了。
    进了包间，见到里面坐着一个身着西装，长相俊朗的年轻人，正在玩手机。
    “这是张阳定的包间。”
    杜玉峰站起来道：“你是郑东郑老板？”
    郑东不认识杜玉峰，便问道：“您是？”
    “小姓杜，杜玉峰。是为李朋飞的事情来的。”
    杜玉峰单刀直入，直接表明了目的。
    郑东一听是这事，刚才还有点笑模样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
    为了李朋飞的事情，居然请动了张阳。
    郑东下意识地问道：“兄弟是混哪的，和李朋飞是什么关系？”
    杜玉峰并不想告诉郑东自己的身份，只是简单地说道，“李朋飞算是我的长辈。”
    “我不知道郑老板和李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借九哥的场，看看能不能把这事说开喽。”
    郑东脸上阴晴不定。
    这个时候，宋江河的电话打了进来，杜玉峰接了电话。
    “好的，你们先准备，我要稍晚点。”
    杜玉峰说了一句之后，便请郑东落坐。
    郑东有点骑虎难下，他既然不想和李朋飞和解，也不想落了张阳的面子。
    想想，等张阳来了，看情况再说。
    便坐了下来，也不理睬杜玉峰了，自顾自的抽烟。
    张阳进来前，已经叫服务员上菜了。
    一进来就道：“抱歉，临时有点事，就晚了一点。”
    郑东笑道：“九哥，咱们好久没碰面，今晚可得多喝一点。”
    张阳避而不答，对杜玉峰道：“你们认识过了？”
    杜玉峰笑道：“刚认识。”
    张阳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这才回答郑东的话道，“今晚有事，不能喝酒 。”
    “三爷让我请两位过来说事，你们有事，现在就说，我吃点东西，待会就要走。”
    郑东一愣道：“三爷发的话？”
    张阳点点头，便不再多话。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张阳招呼了一下两人，便自己开吃了。
    郑东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对杜玉峰道：“说说，你要怎么样？”
    杜玉峰也不知道要怎么了局，可是他知道有一个人知道。
    “郑老板，方不方便让我和李叔通个电话？”
    郑东看了张阳一眼，见张阳不管不问，便道，“你能不能做主，不能做主，就换个说话能做主的来”
    郑东还没说完，只见张阳猛地一抬手，手上的筷子，‘啪’就朝自己的头上甩了过来。
    郑东吓了一跳，被筷子砸了个正着。
    杜玉峰也是一愣，没想到张阳看起来挺文静的，脾气原来这么暴。
    这让他想起，那晚张阳的那一拳。
    杜玉峰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张阳。
    张阳接了过去，“谢谢。”
    张阳仍然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郑东脸胀的通红，终究还是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道，“让李朋飞接电话。”
    说完郑东把电话递给杜玉峰。
    杜玉峰接过电话，“谢谢郑老板。”
    郑东点点头，头偏向一边。
    杜玉峰听到电话对面有声响了，便问道，“是李叔吗？”
    “你是！”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还有轻轻咳声。
    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
    杜玉峰眉头皱了皱，看向郑东。
    郑东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淡淡地回看了杜玉峰一眼。
    “李叔，我是李青的朋友，杜玉峰啊。”
    李朋飞知道杜玉峰，而且知道杜玉峰现在是市委书记的秘书。
    精神一振，立刻道：“玉峰啊，你帮帮李叔啊。”
    “李叔您别急。我现在正在和郑老板在一起吃饭。”
    杜玉峰等李朋飞缓和了一点才道：“打电话来是问李叔。除了回来这个要求，李叔还有什么其他要求要提的吗？”
    李朋飞一愣，快速消化了杜玉峰话里的意思后，便小心地问道，“让郑东不参与这个项目，能不能做到？”
    杜玉峰道：“我试试。”
    把电话递还给郑东，杜玉峰道：“郑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把李叔人放了；李叔那个项目，你也不要参与了。”
    杜玉峰不管郑东难看的脸色，又补了一句，“刚才听李叔的声音，好像受了伤？”
    “李叔年纪不小了，这伤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补得回来。郑老板再给点汤药费。”
    郑东一拍桌子，对着张阳道：“九哥，不是兄弟不给面子啊。”
    “今天你露面了，没二话，人我肯定放。”
    “项目不可能。老子已经花了几十万进去，再让我吐出来？”
    “再说了，话我都放出去了，现在往回收，让我以后怎么混？”
    “还汤药费，我汤你妹。”
    张阳脸色平静。
    又吃了几口菜，吃饱了。
    抬手看了看时间，便站起来，看向对杜玉峰。
    “三爷那边有事情，我现在就得过去。杜秘书，今晚我就少陪了。”
    杜玉峰忙站起来道：“张阳，你有事情，尽管忙。”
    张阳这才转头看向郑东，淡淡地道：“刚才杜秘书说的，你照办就好了。”
    “汤药费，先按二十万给。如果下手太重，再追加。”
    “三爷来前说了，给杜秘书的面子，就是给三爷的面子。”
    “你给不给，自己定。”
    说罢 ，张阳走了。
    郑东心中有气，也没站起来送。
    杜玉峰送到门口，也自坐回来。
    他要等一个答复。
    郑东突然问，“杜秘书？你是哪里的秘书。”
    杜玉峰笑道，“哦，抱歉，忘说了，我是市委书记秘书。”
    “哎呀！你看，这事闹的。啊，哈哈。”
    郑东站起来。
    “早知道是杜秘书出面，那还要用三爷的面子吗。”
    “放人，必须放，现在就放。”

 第77章 父女情深

    郑东突然变热情。
    和张阳离开有关，也和杜秘书的身份有关。
    张阳在，郑东拉不下脸。
    秘书这个身份，也让他正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杜玉峰也不管郑东真正的用心是什么。
    反正郑东同意了条件，这件事情就算办完了。
    “来，来，杜秘书，快请坐。之前还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郑东热情地道：“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喝一点。”
    杜玉峰为难地道：“郑老板，这样。”
    “今天时机不对。你看，我李叔那边，我也不放心。”
    “今天这顿，咱们先记着。改天，我专请郑老板。”
    “换个地方，换个场合，换个心情，单请，你看好不好？”
    郑东见杜玉峰如此说，也就借坡下驴道：“怪我，都怪我。”
    “下次我来请。那咱们现在就去接李叔，走，走。”
    杜玉峰接到李朋飞的时候，发现李朋飞其实伤的不重。
    可能只是被人打了几下，踢了几脚。
    年轻人下手重，手下没个分寸。
    李朋飞在洪州也算有点名气，平时又养尊处优惯了。
    被几个年轻人拳脚相加，有羞有愤，惊吓之中，难免状况不佳。
    杜玉峰把李朋飞扶上车，郑东很不好意思的一个劲的赔礼道歉。
    又搬了两沓现金放在车上。
    郑东在车窗边表示：他的人明天撤出项目，再不找项目的麻烦。
    杜玉峰和郑东告辞后，直接往李青的别墅开去。
    “李叔，李青和宋江河在家里准备饭菜。我们现在过去？”
    李朋飞道：“好！玉峰啊，这次多亏你了。”
    “应该的！”杜玉峰笑道，“李青也帮了我不少的忙。”
    李朋飞道：“哎，你说李青那丫头，怎么就没和你走到一起呢？”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李青漂亮开朗，性格中还有点辣。
    很难不讨男生喜欢。
    自己自然也是喜欢的。
    可是，李青出现的时机不对，
    有时候，缘分也要看时机。
    车开到别墅院子的时候，李青和宋江河都迎了出来。
    路上，杜玉峰早把李朋飞会一起回来的消息告诉了李青。
    他不想要什么惊喜，有时候惊喜会变成惊吓。
    李青急不可耐的等着，
    看到车来，立刻就抢过来打开车门。
    看到李朋飞一脸的憔悴，完全不似往日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李青眼泪止不住的哗哗直淌。
    一声‘爸’，叫得让人心酸。
    看着两人搀着一起流泪的样子，杜玉峰心里也不好受。
    “先进去，李叔也要换身衣服，都饿了？”
    大家便一起进了屋。
    李朋飞壮年丧妻，一直没有再娶，如今也就是一个女儿伴身。
    之前生意忙，天天在外面应酬，现在才体会到家的重要。
    经此一难，李朋飞对金钱的热爱会少许多，说不定也是好事。
    李朋飞整理一番以后，下楼随便吃了一点，
    感觉精神不济，回楼上休息了。
    杜玉峰把二十万从车上拿下来，说是郑东给的汤药费。
    李青哪里肯收，一定要杜玉峰收下。
    杜玉峰怎肯拿这个钱，李青都气哭了，说杜玉峰看不起她。
    杜玉峰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好把钱，又拿回了车里。
    偷偷拉着宋江河在门口抽烟道，“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睡了没？”
    宋江河吓一跳道：“碰过一次手，还被她骂了。”
    杜玉峰翻了翻白眼。
    宋江河不好意思的搓着手。
    杜玉峰本想说：今天晚上，就是一个很好的下手机会。
    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拍了拍宋江河的肩膀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江河二话不说，上前帮杜玉峰开车门。
    这待遇，
    杜玉峰见宋江河给面子，
    自己也不好客气，
    只得上车走了。
    李朋飞对宋江河并不讨厌，杜玉峰可以感觉的到。
    虽然李朋飞说：为什么不是李青和自己走到一起。
    但，恐怕实际上，李朋飞更希望宋江河这样更实在的人，
    守在女儿身边。
    杜玉峰摇了摇头，管他呢。
    好久没回老家了，想奶奶了。
    杜玉峰刚才见李朋飞和李青相扶而立，不由的想起了奶奶。
    这周没时间回老家，下周一定回老家看看。
    今天周五，明天，钟佳佳，会不会，真的杀过来？
    杜玉峰正想着钟佳佳，钟佳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到了，过来接我！”
    杜玉峰把车靠在路边，“什么就到了？你到洪州了？”
    钟佳佳周五一下班，就坐高铁到了洪州。
    现在就在高铁站。
    姑奶奶，
    这是要人命啊。
    “你等着！”
    杜玉峰挂了电话，并没有重新启动车，而是掏出烟来，慢慢的思想。
    慕容花海那里还没有铺垫好，
    要他现在就变一个女朋友出来，肯定不现实。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干脆，这么办。
    杜玉峰拿定主意后，驱车来到高铁站。
    钟佳佳背着一个包，一上车就道：“走，去看你那个女朋友！”
    靠。
    果然。
    杜玉峰也不多话，
    直接启动车，七转八转，上了去省城的高速路。
    钟佳佳感觉到不对的时候，杜玉峰才不紧不慢地道：“幸亏你电话打得早。”
    “再晚一点，我都上高速了。”
    “我和胡小伟约好在省城碰面，今天晚上先过去。明天不耽误时间。”
    钟佳佳感觉有点懵圈，自己这才刚到洪州，怎么又往回去了。
    “你，你把我放下。”钟佳佳气道。
    “别闹，在高速上呢。”
    “你这么想看我女朋友啊？”
    “那下周，下周我指定在洪州等你来视察。”
    “我明天在省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这周真没空。”
    钟佳佳哪里肯信杜玉峰的鬼话。
    电话打到胡小伟那里，“胡小伟，你在干嘛？”
    胡小伟诧异地道：“在酒喝酒泡妞，也要和你打报告吗？”
    钟佳佳冷道：“你和杜玉峰最近有联系吗？”
    胡小伟道：“峰哥待会就到省城了，怎么？你想一起？”
    钟佳佳道：“你要带杜玉峰到酒那种地方混？”
    胡小伟，“”
    钟佳佳道：“你自己要玩，你自己去，别把杜玉峰也给带坏了。”
    说完钟佳佳挂了电话。
    杜玉峰听的牙花子都痛，幸好和胡小伟提前打了招呼。
    “你到省城什么事？”
    杜玉峰道：“公事！”
    “你真有女朋友？”钟佳佳整整一周，都在想这件事。
    杜玉峰正有事，要托在钟佳佳的身上。
    把钟佳佳惹毛了，他半点好处都没有。
    “有没有，下周你就知道了。”杜玉峰道：“你不是说，周末带我在省城好好玩玩吗？”
    钟佳佳听杜玉峰这么说，眼神不由一亮道：“你不用陪女朋友吗？”
    杜玉峰暖昧地说了一句：“这不是有你吗？”
    “真的？”钟佳佳道。
    杜玉峰心想：豁出去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什么真的假的，我人都在这里了，周末都听你安排，行了！”
    钟佳佳道，“那好。今晚睡我家。”

 第78章 越陷越深

    杜玉峰好险没把车蹭到高速护栏上去。
    “别，孤男寡女，再闹出人命来，就麻烦大了。”
    杜玉峰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道，“再说了，你父母愿意我们交往？”
    钟佳佳听杜玉峰说出‘交往’两个字，心神就开始转移了。
    “我的事情，不用他们管。”钟佳佳笑道：“我自己愿意就行！”
    杜玉峰扯了扯嘴，“父母之命，媒说之言，你能一意孤行？”
    杜玉峰顿了顿又说：“没听说吗？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钟佳佳脸一红，“怎么就说到婚姻了？还早呢。”
    杜玉峰怒道：“合则，你是闹着玩儿呗。不是奔着结婚去的啊。耍流氓呢？”
    钟佳佳一愣，“什么呀！我的意思是说，太快了。先处一段啊，怎么就说到结婚了。”
    杜玉峰道：“嫌快，你还让我去你家睡？不去。”
    看钟佳佳生气不话说，杜玉峰又道：“佳佳，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朋友？”
    钟佳佳道：“不是吗？”
    杜玉峰道：“那我是不是该买点东西，去看望一下你的父母？”
    钟佳佳意外地道：“你想见我父母？”
    杜玉峰道：“是啊。早见早好。不行，就早点翻篇。”
    钟佳佳侧着头看着杜玉峰道：“我怎么，看你目的，不纯呢？”
    杜玉峰道：“什么话？趁还没开始，先让你父母过过目，不是挺好？”
    “他们觉得我人还不错，那我们就试试看。”
    “他们觉得我还差点意思，那正好，趁早死了心，以免都痛苦。”
    钟佳佳这下扭捏起来了，“不好，这么早就上家里去？”
    杜玉峰道：“别当是男女朋友啊。就当是普通朋友上家里坐坐啊。”
    钟佳佳道：“你只要去了，父母肯定以为是带来见家长的。”
    “那把胡小伟一起带去，或者再叫几个你的朋友，一起去。”
    杜玉峰道，“这样就不扎眼了，对。万一，你父母没看上我，你也不用太为难。”
    钟佳佳道：“总感觉，你在耍什么花样。”
    杜玉峰苦笑道：“我能有什么花样耍。你能安排就安排，不能安排就算了。”
    “反正我父母早就不在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
    “你的事情，你自己能不能做主，你自己心里有数。”
    “你身份特殊。我又在体制内。”
    “我和你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就是别有用心。”
    “你父母也可能会这么想。”
    “所以你父母那关，能过就早过；过不了，我也懒的用什么心思。”
    “注定没影的事。”
    钟佳佳听杜玉峰这么说，一时也犹豫起来。
    她也知道自己身份比较特别，
    所以，她的感情问题，并不是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的。
    杜玉峰有这样的担心，实属正常。
    “你让我考虑一下。”钟佳佳想了想说道。
    杜玉峰道：“好。我周末都在省城。”
    下了高速，杜玉峰把钟佳佳送回住处，直接就开车跑了。
    钟佳佳知道留不住杜玉峰，便叮嘱他，不许去找胡小伟。
    杜玉峰很少去那种比较闹腾的地方，当然点头应承。
    直接去‘海天一色’开了间房睡觉。
    胡小伟的电话追了过来，“你真到省城了？要不要出来喝点酒。”
    杜玉峰看了一眼时间，半夜了。
    “改天，今天有点累。钟佳佳说了，不让跟你一起混。”
    胡小伟感叹道：“她说不让，你就不敢了？你们发展这么迅速吗？”
    “滚！”杜玉峰道：“你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自己？”
    “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钟佳佳为什么会说，‘不让跟你一起混？’”
    “你就没点问题？好好反省一下。”
    胡小伟道：“我有什么问题，女人就是管得宽。”
    “男人，泡个，喝个酒，太正常了。”
    “就允许女人压力大的时候，逛街，购物，大吃大喝。”
    “就不允许男人喝酒？没道理嘛。”
    “缓解压力，有人吃点东西就好了，有人哭哭就好了，”
    “有人安静呆着，听听音乐，就能恢复精力。”
    “像我这种，就得是到热闹的地方，蹦一蹦，跳一跳，喝点酒，才能好。”
    杜玉峰靠在床头道：“那你去蹦呗，还有空和我说这么多。”
    胡小伟笑道：“这不是有个小妹，挺竦的，我觉得应该是你的菜。”
    胡小伟又用女人来诱惑自己。
    杜玉峰呛道：“你别再给我添乱了。”
    “你要喜欢那小妹，你就自己上，我的事啊，不用你操心。”
    “我现在，消受不起你胡大公子的好意。”
    杜玉峰和胡小伟闲扯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杜玉峰拿着手机，心想，是不是和吴书记说一下，自己到了省城？
    算了，她周末从来不会找自己。
    一晚好睡，早上在酒店吃了早餐，杜玉峰便过去接钟佳佳。
    杜玉峰大学就是在省师读的，待了六年，对省城其实很熟悉。
    能玩的地方，也都玩过。
    钟佳佳要带他去的地方，他也只当是故地重游了。
    玩到半上午，钟佳佳才醒过神来道，“对了，你就是在省师上的学，这些地方你都来过。”
    杜玉峰笑道，“来是来过，也有好些年了，现在再来，感觉不一样。”
    钟佳佳偏着头问，“是不是带着不一样的女孩子，所以感觉不一样？”
    杜玉峰没搭这个茬。
    上次来，确实是和一个女人。
    黄丝丝。
    外语学院的女神。
    现在想来，算是初恋了。
    钟佳佳见杜玉峰目露怀念，便知道有故事。
    “还真是带着女孩子来的啊。说，是谁？”
    杜玉峰想想，说说也没事。
    “大学里谈的女朋友，外语学院的，老家也是本省的。”
    “那时我在学校挺活跃的，一次活动的时候认识的。”
    “后来就试着交往了一段，毕业的时候，她要去首都发展，我正在考研，暂时分开了。”
    “后来，我考研考上了，听说她在首都，也有了新的追求者。”
    “再后来，就没怎么联系了。”
    “算下来，也有三四年没联系了。”
    标准的校园爱情，毕业死。
    钟佳佳道：“同居过？”
    杜玉峰看钟佳佳一脸的八卦相，就知道自己又说多了。
    “问那么多干嘛，你现在有资格问吗？”杜玉峰直接打击了一下。
    钟佳佳道：“这么凶干嘛，肯定同居了。”
    杜玉峰看到边上有奶茶店，去买了两杯果饮。
    钟佳佳突然道：“中午去我家吃饭？”
    杜玉峰一时间，没有明白这个‘家’是指哪里？
    是钟佳佳家，还是钟佳佳父母家？
    “我和我妈说了，今天中午带朋友回家吃饭。”钟佳佳不好意思地道。
    成了！
    杜玉峰心中狂喜。

 第79章 重要汇报

    可是，高兴过后，杜玉峰又拉下了脸。
    “哎哟，姑奶奶，你倒是早说啊，这都十一点了！”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刚好十一点。
    这去人家家里，不得买点儿东西啊。
    吃饭，再晚不能超过十二点钟进门。
    路上还要花时间。
    杜玉峰拉着钟佳佳就往景区外头跑。
    钟佳佳见杜玉峰拉着她的手，脸红红的也跟着加快脚步跑。
    杜玉峰问道：“我的姑奶奶，你这心里，是真能藏事啊。”
    “一时半会，我怎么准备东西啊。买点什么好？”
    钟佳佳笑道：“不是说，当普通朋友嘛！就吃个饭，还买什么东西？”
    杜玉峰见她这么说，也不跟她商量了，看路边有个名烟酒专卖店，便进去买了烟和酒。
    把东西放到车上，都已经十一点半了。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在十二点之前，赶到了省委大院。
    省委大院就在省委办公大楼的后面，是一个封闭的超大小区。
    钟意民住二号楼。
    省委大院前十号楼，比外圈更多了一层警卫。
    不过，车上有钟佳佳在，一路人脸识别，畅通无阻。
    很快就到了二号楼外。
    特意整理了一下衣着，头发，这才把礼品拿在手里。
    钟佳佳在旁边看着好笑，小声问道：“紧张？”
    “不紧张！”杜玉峰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点儿小紧张。
    毕竟要见的是一省大佬好不好。
    钟佳佳上前挽住杜玉峰的胳膊道，“不怕，有我！”
    有你，我才怕。
    两人走进二号楼一单元，早有保姆红姨过来开门。
    对着杜玉峰笑道：“快请进。”
    钟佳佳的妈妈是省财政厅的副厅长，工作也忙。
    平时没时间照顾钟书记的生活起居。
    所以，家里请了红姨在收拾。
    钟佳佳凑在杜玉峰的耳边，小声的介绍家里的情况。
    “红姨，你好！”杜玉峰连忙答应。
    红姨已经拿了拖鞋给杜玉峰更换。
    两人换好鞋进来，便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对夫妻。
    都是五十来岁的年纪，面相沉稳，举止威严。
    钟佳佳率先叫道，“爸，妈！”
    杜玉峰也连忙喊道：“钟书记，徐厅长。”
    这个称呼，比较官方，没有往‘伯父伯母’这上头靠。
    钟意民首先就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徐秀芬倒没在意称呼，看了杜玉峰一眼，便觉小伙子挺精神。
    这才站起来笑道：“是小杜？”
    “佳佳这孩子，搞突然袭击，大清早说要带朋友回家吃饭。”
    “家里都没有做什么准备。来，这边坐。”
    杜玉峰并没有高攀钟家的心态，所以姿态比较放得开。
    “谢谢徐厅长！”杜玉峰笑道。
    徐秀芬这下听得真切。
    不是应该叫‘伯母’或者‘阿姨’吗？
    叫徐厅长，像外客到访。
    不明所以，徐秀芬把目光看向钟佳佳。
    钟佳佳拧了杜玉峰的胳膊一下，小声地道：“叫阿姨，你会死啊！”
    杜玉峰没理睬钟佳佳，而是站到钟意民面前道：“钟书记好！”
    钟意民点点头道：“坐！”
    杜玉峰犹豫了一下，没坐。
    钟意民这下彻底诧异了，从沙发上站起来道：“小杜是洪州市委书记的秘书？”
    杜玉峰连忙点头道：“是的，钟书记！”
    “嗯！”钟意民点点头道：“来，我们到书房来聊一聊。”
    杜玉峰立刻道：“好的，钟书记。”
    徐秀芬道，“这都准备吃饭了，有什么不能边吃边聊的？”
    钟意民看了徐秀芬一眼，又朝钟佳佳看了一眼，没说话，抬腿往书房走去。
    徐秀芬看杜玉峰跟着钟意民进了书房，才把钟佳佳拉到沙发上坐下。
    “佳佳，你快说，这是什么情况！”
    “这架式，可不像是朋友上门；”
    “我看倒像来汇报工作的。”
    钟佳佳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难怪感觉不对。
    杜玉峰从始至终，都是想要和老爸搭上线。
    可是，钟佳佳怎么敢承认自己是被杜玉峰骗了呢。
    “什么，什么情况？聊聊不是很正常吗？”钟佳佳干脆来个装傻。
    徐秀芬是什么人？
    用手指点了钟佳佳一下才道，“你是认真的？这小伙，看着还不错。”
    钟佳佳道：“胡小伟的同学，省师的研究生，脾气好。”
    “对咱们家的背景也不感兴趣。不像其他人。太功利。”
    “所以，我想试试。”
    徐秀芬道：“不感兴趣？不感兴趣，一进门就要找你爸说事情？”
    “你啊，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你傻不傻。”
    “等着，妈帮你出这口气，利用到咱闺女头上来了。”
    钟佳佳道：“还是妈好，我肯定：你是我亲妈。”
    徐秀芬瞪了钟佳佳一眼，寻思着要怎么收拾杜玉峰。
    此时，杜玉峰已经把程三业协迫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和钟书记说了一遍。
    “钟书记，这事，我还没有和吴书记说。”
    “我是担心，她知道以后，会影响工作。”
    钟意民抽着烟，眉头紧锁。
    他没有想到，程三业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
    洪州的环境，比他估计的，还要恶劣。
    “要保护好吴书记！”钟意民终于开口了。
    杜玉峰点了点头。
    “那张银行卡，暂时不要再用了，收到的钱就放在账上，不要动。”
    “账号报备给省纪委胡宗钦书记。我会和胡书记打招呼，你晚一点，去一趟胡书记的家里。”
    钟意民安排道。
    “事以密成，你的一举一动，要注意。”
    杜玉峰又点了点头。
    “小杜啊，这事情你做的很好。”
    “洪州市的情况，现在还不明朗，不能轻举妄动。”
    “狗急了是要跳墙的。”
    “近期省里会有工作组下去，你要配合好工作。”
    杜玉峰心下大喜，事情如果能从省里头往下解决，无疑阻力会小很多。
    钟意民见正事说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问了一句，“你和佳佳，是什么情况？”
    杜玉峰见终于还是难逃这一关，立刻坐直身体道：“我和佳佳才认识没两周，感觉更像兄妹。”
    钟意民冷哼了一声，“佳佳有大哥，不需要再认个哥哥。走，吃饭。”
    呃，这是警告自己，连朋友都别做的意思吗？
    两人离开书房，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徐秀芬招呼大家到饭厅用饭。
    “家常便饭，小杜来坐！”
    菜很丰盛，煲了一只鸡，炒菜还有七个。
    “徐伯母，这么多菜啊，还有我喜欢吃的虾仁。”
    “太好了，今天中午终于可以多吃一碗饭了。”
    怎么又叫上徐伯母了？
    难道是和老钟谈好了？
    徐秀芬看向钟意民。
    钟意民脸上古井无波，随手在酒柜上拿了一瓶酒，“正好，小杜陪我喝一点。”
    杜玉峰连忙接过酒瓶，红姨递过来两个杯子。
    杜玉峰给钟意民加满了酒，又自己满上。
    事情说出去以后，杜玉峰心情也很愉快，端起酒杯对钟意民表示感谢。
    “谢谢钟书记！”
    两人喝了一杯。
    徐秀芬也不知道杜玉峰在谢什么，看两人喝开了，这才道，“别光顾着喝酒，吃菜吃菜。”
    杜玉峰忙道，“谢谢徐伯母！”
    徐秀芬看杜玉峰吃了一口菜，才道，“小杜到洪州市委，有一个月了！”
    杜玉峰放下筷子回答道：“是的，徐伯母，有一个月了。”
    “借调之前，我还在市一中教书。”
    “这几天正在办调任手续，到时候就真正是市委的人了。”
    徐秀芬笑道：“吴书记在省里挂职的时候，我见过，性子很温和。”
    “你在吴书记身边工作，不要太浮躁。要多注意影响。”
    “有些决定，你要比正常的领导秘书，多想一层。”
    “特别是在男女问题上，不要太随便。”
    杜玉峰：“”

 第80章 敲打

    男女问题不要太随便？
    杜玉峰不是很明白徐秀芬话里的真正意图，
    只能沉默不语。
    徐秀芬又道：“年轻人，很容易在男女问题上犯错误。”
    “有时候谈个恋爱，也会掺杂很多目的，这一点尤其要多注意。”
    杜玉峰这下明白了，这是夹枪带棒地敲打自己呢。
    自己利用钟佳佳，达到想见钟书记的目的。
    这一点，明眼人稍稍想想，就能明白。
    原本就是用心不良，现在被徐厅长数落也是应该。
    错了就要罚，挨打要立正。
    能不能得到谅解，态度都要端正。
    连忙端起酒杯，站起身道：“徐伯母，您提醒的太对了。”
    “有时候，我就是心性不稳，毛躁，还容易冲动。”
    “很多事情，脑子一热，根本不及细想，就去做了。”
    “没有充分考虑到后果，最后，不仅害人，而且害已。”
    “这是大忌。我一定认真反省，深刻检讨。”
    说罢，杜玉峰干了一杯白酒，颇有自罚一杯的感觉。
    钟意民这个时候开口了，“年轻人，还是要有年轻人的闯劲。”
    “什么事情都深思熟虑，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徐秀芬瞪了钟意民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
    杜玉峰借钟佳佳的名头，搭上了钟意民的线，用心就是不正。
    这种用心，虽然不正，但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杜玉峰对钟佳佳，是不是有心。
    杜玉峰扪心自问，
    并没有。
    所以，被徐秀芬当面点破，心中自然有愧。
    于是绞尽脑汁，使出逢迎的手段，要哄徐秀芬开心。
    迎合他人，无非就是，
    ‘对方说事实，自己补充结论’
    ‘对方说结论，自己补充事实’
    ‘对方事实和结论都说了，那就补充体会和想法。’
    主打就是一个感同身受。
    “伯母刚才提到了吴书记很温和。”
    “这一个月来，我跟在吴书记身边工作，感触也是很多。”
    “吴书记不仅有徐伯母说的温和，骨子里更是透着坚韧。”
    “洪州市的情况复杂，女性要想做出点成绩，往往会比男性付出更多精力。”
    “没点超出常人的能力，肯定是不行的。”
    “我们吴书记，在市里那个小圈子里忙活，就已经很不易了；”
    “伯母在省里，面对全省的财政系统，统筹兼顾，想来更不容易。”
    徐秀芬听杜玉峰这么说，心中也是稍有触动。
    不过，她久在官场，什么逢迎的话没听过？
    “小杜才刚刚进入体制，就有这样的感悟，真是不容易。”
    “有没有兴趣到省里来啊，财政系统也是一个很锻炼人的地方。”
    “再说佳佳也在省里，你们平时接触起来，更方便！”
    靠，
    杜玉峰没想到，自己拍马屁，不仅没达到效果，反被徐厅长将了一军。
    徐秀芬的话，既有试探，又有考验。
    试探杜玉峰和钟佳佳到底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因为佳佳到省城来？
    考验的方面，自然看杜玉峰接触钟佳佳的真实目的。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笑道：“伯母，我这几斤几两，自己太清楚了。”
    “就现在的水平啊，在吴书记那里都没有过关！”
    “真要到省里来，那肯定也是给您添麻烦。”
    “我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抱紧吴书记的大腿，再磨练几年。”
    徐秀芬之前是开玩笑，现在听杜玉峰这么说，倒还真起了一点这个念头。
    想到杜玉峰现在还是借调，调任的手续都没有走完，徐秀芬也就暂时先按下这段心思。
    她对杜玉峰第一印象很好，机会合适的时候，当妈的肯定要顾着自己的女儿的。
    吃完饭后，杜玉峰也不有多待，起身告辞。
    钟佳佳想一起走。
    钟意民道：“佳佳，你难得回来，下午就陪爸爸写字。”
    钟佳佳嘟着嘴，满心的不情愿，却又没办法。
    杜玉峰知道钟意民这是在暗示自己：没想法，就滚远点。
    杜玉峰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告辞出来。
    钟佳佳跑到车前道：“今天不许回洪州！”
    杜玉峰苦笑道：“不走！”
    钟佳佳这才回去，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来道：“不许跟胡小伟去鬼混！”
    杜玉峰这下不乐意了，论关系，自己和胡小伟肯定更亲近一些。
    “怎么就是鬼混了，我这来了省城，还不得和他吃个饭啊！”
    钟佳佳道：“吃饭可以，酒，迪厅那些地方，不许去。”
    杜玉峰只好点头道：“行行行，你爸叫你了，还不快回去。”
    杜玉峰出了2号楼，在路边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往省纪委书记胡宗钦那边去。
    胡宗钦也住在省委省政府的大院里。
    整个省政府大院，前后有一百多栋楼房，很多机关干部都住在这里。
    胡宗钦见到杜玉峰的时候，显然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
    杜玉峰把程三业的情况，还有其中可能涉及到的问题，做了一个汇报。
    胡宗钦显然认识到洪州问题的严重性。
    对于钟意民暂时引而不发的交待，胡宗钦也觉得十分有必要。
    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问题肯定不仅仅是程三业一个人的问题。
    其中必然有庇护他们的保护伞。
    如果要打掉这个祸源，那就要连根拔除。
    树德务滋，除恶务尽。
    一定要小心谨慎。
    杜玉峰此时，也还是藏了私心的。
    至少罗天存在银行里的东西，杜玉峰就没有透露。
    他也担心，万一洪州那边与省里也有关联。
    那自己同样小命不保。
    关系到自己的小命，他更谨慎。
    胡宗钦比钟意民问的东西更多，更细。
    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杜玉峰才告辞出来。
    今天，自己的账上，已经到账了五百万，估计剩下的款，这两天也会陆续到了。
    把账号报备给胡宗钦后，杜玉峰也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
    没有了程三业的钳制，杜玉峰像重获了新生。
    出了省委大院，都下午三点多了。
    李青打电话来，要请吃饭。
    “我现在，在省城呢！”
    李青道：“我爸说，今天正东建筑那边的人，都撤走了。”
    “一定要请你吃个饭。好好谢谢你。”
    杜玉峰道：“咱们这关系，说什么谢不谢的。”
    李青笑道：“咱们什么关系？”
    杜玉峰‘呃’，一下愣住了。
    李青道：“你想有什么关系吗？”
    杜玉峰听李青的语气变软，话语中充满了暗示，不由心思活络起来。
    他相信，只要自己提出要求，李青不会拒绝。
    可是，杜玉峰还真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吃饭，改天。”
    李青骂道：“你别给我东扯西扯的，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嘛？给你，你都不要？”
    “又不用你负责，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你怕什么？”
    杜玉峰心说：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可是电话里，杜玉峰只好‘嘿嘿’地笑了笑。
    李青道：“我爸说，一定要给你一点辛苦费。多了也没有，二十万。”
    杜玉峰忙道：“别啊，也没帮什么忙，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朋友之间，咱不来这一套，好不好。”
    “汤药费那二十万现金，还在我车上放着呢。”
    李青笑道：“杜玉峰，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你当我是一般的朋友，那就收这个钱。以后我也不来烦你。”
    “你当我是特别的朋友，那这钱，你就当是给我的零花钱，你别收。”
    “普通朋友，还是，‘特别’朋友，你选。”
    说罢，李青把电话挂了。
    不一会，信息里有转账的通知。
    ‘来自李青的￥’
    收下，普通朋友！
    退回，特别朋友！
    什么是特别朋友？
    李青都不要求当女朋友了，
    都不要求自己负责了，
    爱的已经这么卑微了，
    自己还想怎么样？
    所以，现在，是收，还是不收？
    杜玉峰手捧着手机，表情复杂。

 第81章 黄丝丝

    杜玉峰拧着眉头，
    反复再三，
    心中一狠，
    对不起了，老宋。
    杜玉峰点在了‘退回’键上。
    ‘转账已退回’
    下一刻，李青的信息，就追了过来。
    ‘亲吻jpg，我在别墅等你！’
    杜玉峰只感觉浑身燥热，暗骂自己：你真渣！
    连忙把屏幕划走。
    打电话，约胡小伟出来吃饭。
    见到胡小伟的时候，胡小伟胖了一圈。
    “才多久没见，怎么胖成这样，多久没运动了。”杜玉峰接到胡小伟后道。
    “别提了！”胡小伟苦笑道：“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大。”
    “省里提的‘五圈五改’，办公室天天加班，加班整资料。”
    “上周就没休，我都干麻了！”
    “领导平时还有其他的工作要交待，两头都不能耽搁。”
    “你就想，得有多忙。”
    杜玉峰道：“那你还有时间？”
    胡小伟道：“不就昨晚得了空？平时哪有时间去。”
    “这不，睡到现在，才起来。”
    “晚上，咱们再过去玩玩？”
    “反正明天也休息。”
    杜玉峰看看时间，才五点，“早得很，到时候再说。”
    “咱们同学，还有几个在省城的，晚上有空聚聚？”
    胡小伟呆了呆，没说话。
    杜玉峰看了胡小伟一眼道：“不会，和同学都没联系？”
    胡小伟扯了扯嘴角道：“不是我不联系，是大家混不到一起了。”
    “混不好的，不会主动来联系我。”
    “我也没去打扰别人，根本说不到一起去！”
    “不过，有个人在省城，你绝对想不到。”
    杜玉峰笑了，“你是说黄丝丝！”
    胡小伟一愣，“你和她还联系呢？”
    杜玉峰摇了摇头，“有联系方式，不过从来没发过消息。”
    “朋友圈看到她回了一趟学校。”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她在省城的？”
    “我记得，你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胡小伟笑道：“现在有了，前天省政府有外事活动，她也在参观团里。”
    “她现在，比在学校时，更有气质了，你就没想过再续前缘？”
    杜玉峰道，“怎么？我不续的话，你还惦记上了？”
    胡小伟嗬嗬笑道，“那不能够，黄丝丝，女神，能看得上我？也只有峰哥你，才搞得定。”
    “你不是不想和钟佳佳发展吗？”
    “我是说，正好黄丝丝出现了，你把她给追回来，”
    “这不是一举两得，挺好的吗？”
    “旧情复燃，总比再发展一段，来得靠谱。”
    杜玉峰把车停到路边，掏出烟，两人抽了起来。
    “回不去了！”杜玉峰夹着烟，手搭在车窗外，淡淡地说着。
    脸上却写满了回忆。
    “不见得回不去，不然的话，黄丝丝不会一直问你的近况！”胡小伟道。
    杜玉峰眯了眯眼，猛地一拳打在胡小伟的肩膀。
    “那你不早说？前天的事情，你现在才说？”
    “我不问，你是不是，就不说了？”
    胡小伟被杜玉峰一拳打的生痛，“你不是说回不去了吗？那，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杜玉峰看胡小伟是欠揍的。
    “嘴硬，嘴硬好啊！走，练练去。看你的拳头，是不是和嘴一样硬，练完再吃饭。”杜玉峰启动车。
    胡小伟道，“练练就练练，谁怕谁。”
    杜玉峰开车来到省师附近的‘真彩搏击俱乐部’。
    他的野路子，就是在这里练的。
    胡小伟正好也要运动运动，两人进来戴了护具，直接开打。
    杜玉峰这几天压力也大，等胡小伟一进圈，就扑了上来。
    胡小伟之前和杜玉峰都在这里练过一段，后来他自己就停了，杜玉峰却一直没有停过。
    在他想来，就算自己和杜玉峰比，体格差一点，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小看了杜玉峰。
    杜玉峰虽然打的猛，可是章法一点都不乱。
    完全碾压。
    被杜玉峰打了两拳在脸颊的护具上，胡小伟也是打出了真火。
    呼哧呼哧地追着杜玉峰打，完全没有章法。
    终于在第五次被杜玉峰击倒后，胡小伟完全没有了脾气。
    躺在拳击台上，死活不肯再起来了。
    “再来！”杜玉峰喊道。
    “再来，老子就是狗！”胡小伟把拳套，头套摘下来，朝杜玉峰砸了过去。
    杜玉峰灵巧地躲过了，“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
    胡小伟把护胸也解下来，扔在一边。
    “你行，你倒是上啊！”
    “我现在就给黄丝丝打电话，就说你也在省城！”
    “我就看你约不约她。”
    胡小伟顶了一句。
    杜玉峰用拳套摸了摸鼻子，“行了行，打你两拳就生气了？”
    “这样，钟佳佳的事情，咱们就算两清了。”
    “以后我不拿这个事说你，这下，总行了。”
    胡小伟钻出拳台道：“你说的啊。”
    “走了走了，洗洗去吃饭。饿死了。”
    “我一天没吃东西，不然一准让你下不来台。”
    洗完澡出来，杜玉峰看到有一个钟佳佳的未接电话。
    “刚和胡小伟在打拳，没听到电话。”
    “出了一身汗，刚洗完澡出来。”
    “怎么，有事？”
    钟佳佳道：“晚上一起吃饭！”
    杜玉峰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
    又看了看胡小伟。
    胡小伟猜到是钟佳佳。
    看杜玉峰的口型，是钟佳佳也要来吃饭，连忙摇头。
    杜玉峰道，“明天去找你，我和胡小伟有些事情要谈。”
    钟佳佳生气地挂了电话。
    胡小伟道，“还是你牛。没有人可以拒绝钟大美女。”
    正说着，胡小伟的手机响了起来。
    胡小伟掏出来看，一脸苦相地道，“钟大美女的电话！”
    杜玉峰：“接呗！”
    胡小伟接通电话，还没说话，钟佳佳就问道：“在哪吃饭？”
    胡小伟咳了两声，看杜玉峰看着他，偏过头去道：“嗬嗬，江南居！就差你了。我们这还没到地方，你赶紧来，路上慢点，不急。”
    杜玉峰看胡小伟挂了电话，才骂道：“你这样的，换解放前，就是叛徒！”
    两人来到江南居，要了一个卡座，又点了几个菜，等菜上齐了，钟佳佳也正好到。
    胡小伟笑道：“赶早不如赶巧，佳佳来的正好。来来来，开吃，开吃。”
    钟佳佳挤着杜玉峰坐下去，“进去一点！”
    杜玉峰见钟佳佳是真不客气啊，大庭广众之下，就占自己的便宜。
    忙往里头移了移。
    胡小伟边吃边对着杜玉峰挤眉弄眼。
    杜玉峰只当是没看见。
    其实杜玉峰一点也没想明白，钟佳佳对他这么上心，到底是为了什么。
    以钟佳佳的长相和家世，不应该啊？
    她什么样的优秀男生没见过？
    杜玉峰虽然自认长相还可以，身材还可以。
    可除此之外，还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关键是自己也没有勾搭钟佳佳的举动和意图啊。
    难道是大小姐脾气发作？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得到？
    可也没必要‘以身伺狼’。
    那天早上，如果自己再往前一步，肯定可以吃掉啊。
    真当了省委书记的女婿，怎么看，自己也不吃亏。
    “好看吗？”钟佳佳看杜玉峰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杜玉峰把眼睛转开，“还行！”
    钟佳佳一拳就打了过来。

 第82章 打架

    钟佳佳的拳头，哪有什么力量。
    杜玉峰却假意喊痛。
    胡小伟看两人这样，啧了一下嘴，“注意点影响，辣眼睛了哈。”
    钟佳佳坐正道：“吃你的饭，哎，不对。”
    “我们还没吃呢，你就吃一大半了，你是猪啊。”
    胡小伟刚才一顿猛吃，他实在是饿不行了。
    胡小伟道：“你们打情骂俏的不吃饭，还说起我了。”
    “我必须要看着你们撒狗粮啊！”
    钟佳佳脸红了红，又打杜玉峰道：“都怪你。”
    杜玉峰心道：怎么又是我了。
    杜玉峰对胡小伟道：“哪有狗粮？正常说话，怎么就成狗粮了？”
    “你是不是对狗粮有什么误解？没吃过狗粮，看啥都像狗粮。”
    胡小伟火了，拿起手机道：“不装了，我要把我的丝丝叫来！”
    钟佳佳眼睛一亮道：“丝丝？你女朋友？快叫来，我看看。”
    胡小伟挥了挥手机，眼睛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忙道：“叫什么叫，等人来了，我们都吃饱了。叫人来吃残羹剩饭啊，吃饭吃饭。”
    钟佳佳道：“有什么不能叫的，我们慢点吃，等人来了，再点两个菜。”
    “趁这个机会，正好见一面呗。”
    杜玉峰看胡小伟一脸得意，瞪了胡小伟一眼，对钟佳佳道：“我不是想着快点吃完，咱们早点出去逛逛吗？”
    钟佳佳道：“还早着呢，逛街急什么。”
    “小伟，你把那个‘丝丝’叫来，一会一起去逛街。”
    “和男人逛街有什么意思？男人拿东西就好了。”
    杜玉峰心说好，老子不管了。
    “那，小伟你叫人！”
    “看我干什么，佳佳都说让叫了，你就叫呗。”
    “让大家都见见你的女朋友：丝丝！”
    杜玉峰摆烂了。
    胡小伟坐蜡了。
    愣了一下，拨了个号码，嗯啊了半天，挂了电话。
    才不紧不慢地道：“那什么，过不来。我们自己吃。”
    钟佳佳一脸的遗憾道：“什么情况啊，小伟。”
    “你这，被那个丝丝拿捏的死死的。”
    “你叫她都不出来，你还不发火，不是你性格啊。”
    杜玉峰听着这话，直戳牙花子。
    胡小伟被这话也气得不轻道：“这方面，她确实比你会拿捏一点，你还没拿捏住我峰哥？”
    钟佳佳道：“你想死是不是？”
    胡小伟不说话了，好男不跟女斗，吃饭。
    杜玉峰也闷头吃饭，他也怕了钟佳佳了。
    三人说话少了，吃饭就快了。
    没喝酒，半个小时就吃完了。
    要不是等钟佳佳，两人只需要十分钟。
    吃完饭后，钟佳佳拉着杜玉峰要去逛街。
    “你不是说，吃完饭去逛街吗？”钟佳佳站在杜玉峰的车前。
    杜玉峰道：“你不是说和男人逛街没意思吗？”
    胡小伟连忙道：“你们逛，我不陪着了，我有安排。”
    杜玉峰知道推脱不了，正要带人上车。
    不远处传来几声叫喊：“小子，别动，叫得就是你！”
    六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围了过来。
    杜玉峰看了看几人，四男二女，都不认识。
    转头看向胡小伟，却见胡小伟冷冷地打量着那六人。
    显然是认识。
    好，看来是走不了了，这六个人，明显是来找麻烦的。
    “你上车去！”杜玉峰让钟佳佳上车。
    钟佳佳却兴奋的不得了，不肯上车。
    “胡小伟，是不是你招惹人家姑娘了？”
    胡小伟指着杜玉峰道：“为什么就不能是他招惹的？”
    钟佳佳立刻道：“那不可能。”
    胡小伟气笑了。
    六个人见胡小伟没拿他们当回事，更来气了。
    “跟你说话呢，昨天晚上，是不是你调戏小怡？”
    钟佳佳朝那个小怡看去。
    小怡看着年纪挺嫩，身材却是不嫩。
    大冷的天，
    上半身穿的挺厚实，披着一件撒着毛的大外套；
    下半身却是超短裙配黑丝网袜，透着清凉。
    钟佳佳道：“就说是你招惹了人家。”
    胡小伟没功夫搭理钟佳佳，看着几个年轻人。
    “还挺有缘份的哈，吃个饭，还能碰到一起。”
    “你就是小怡？昨晚我不就是搭了个讪，邀了个酒？”
    “既没动手，也没动脚，更没有胡言乱语，你们管搭讪叫调戏？”
    小怡冷笑道：“行了，大叔。”
    “你一脸的色相，谁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啊。”
    “让你滚，还不识相。非赖着不走。”
    “有本事，你现在倒是再硬一个啊。”
    杜玉峰看着这小怡，也不是个讲话好听的主。
    “你管谁叫大叔呢？”胡小伟不干了，他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成大叔了。
    “还不高兴了。”小怡继续道：“满脸的老褶子，粉底都盖不住了。”
    “学着别人搭讪泡妞，也不看看自己啥样。”
    “你这种的，我见得多了。”
    胡小伟是真被气到了。
    小怡却说上劲了，对着几个男孩子就说，“让你们过来看热闹的吗，能动手就别逼逼，你们看戏呢？”
    听了小怡这话，其中一个男孩抬腿就朝胡小伟踢了过来。
    胡小伟正是一肚子火，没处撒。
    一侧身，让过那男孩的一腿，猛得一个膝顶，正撞在男孩的大腿根。
    那男孩吃痛，身形不稳。胡小伟又一拳打在那男孩的脸上。
    胡小伟的拳力，还是很重的。
    最近又吃的多，力气肯定不亏。
    这一拳下去，那男孩立刻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操，干他。”
    另外三个男孩见好朋友吃亏，一齐叫嚣着就冲了上来。
    以三敌一，胡小伟当然要吃点亏。
    杜玉峰这个时候，也不能光看着了。
    把钟佳佳往后一拉，也冲了上去。
    杜玉峰和胡小伟的身手不好比。
    左一拳，右一拳，三两下的功夫，就把人给打倒在地。
    也就是一分钟不到，杜玉峰干倒了两个，胡小伟也解决了第三个。
    “抱头蹲下！”
    胡小伟挨了两腿，脸上也被人打了一拳，虽然没吃大亏，但是也被打出真火。
    让四男孩都抱头蹲下，谁不好好蹲着，胡小伟就是一顿输出。
    四男孩见打不过，也跑不脱，只好蹲在那里让胡小伟教训。
    “厉害啊！小屁孩，高中毕业没有？就学着别人打架。打啊，再打啊。”
    胡小伟又说又踢，杜玉峰这个时候，也只能帮着胡小伟控场子。
    胡小伟又指着两个女孩道：“能动手就不要瞎逼逼，还真特么的会说。这会不叫大叔了？”
    和小怡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生叫小雯。
    小怡铁青着脸不说话，小雯便出声讨饶道：“大哥，我们也就是气不过，不是真想挑事。”
    “我们错了，大哥放了我们。”
    胡小伟见远处的停车场外，有人正指指点点，还有人录视频，便皱了皱眉头。
    杜玉峰也觉着，再弄下去，就不是很好了。
    对方先动的手，自己还手，那还算是正当防卫。
    持续动手，那就变成打架斗殴了，这性质就变了。
    胡小伟是政府工作人员，闹大了，影响不好。
    杜玉峰便抢在胡小伟前头道：“行了，行了，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你们几个起来，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影响人家饭店做生意。”
    小雯便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杜玉峰瞪了两个女生一眼，又道：“别一天天的瞎混，总有一天要吃亏的。”
    小雯却不以为意，“大哥刚才的身手真帅，加个联系方式呗。”
    小雯拿出手机笑道。
    杜玉峰简直无语了，弄不清楚现在女生怎么这样了？
    刚才还打生打死的，现在就过眼云烟了？
    正要再数落几句。
    “小怡，你在干嘛？”一个女人声音传来。
    杜玉峰看去：尹思思？
    尹思思这时也看到了杜玉峰，“杜秘书？”

 第83章 好孩子

    这还真是巧了。
    尹思思把杜玉峰拉到一边道：“什么情况？”
    杜玉峰苦笑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问道：“小怡是谁？该不会是你妹妹？”
    尹思思白了杜玉峰一眼。
    “葛总的女儿。小怡在江南居请朋友吃饭，葛总让我过来结一下账。”
    杜玉峰笑道：“结账，拍个二维码不就完了吗？再说，葛总这样的身家，女儿身上没点钱？”
    “还用你这个总裁助理，专程跑一趟？”
    尹思思苦笑道：“陈怡和葛总，哎，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你也看到了，陈怡不省心。”
    杜玉峰眼珠子转了转，“葛总的意思是，吃完饭，要把小怡带回去？”
    尹思思道：“肯定的啊，不然让我专程跑一趟？”
    “可也要带得回去才行。”
    “这种任务，我很少完成。”
    杜玉峰道：“包在我身上。你等着。”
    杜玉峰走到钟佳佳和胡小伟身边。
    “我走不了，来的是三都实业的总裁助理尹思思，我得陪着。”
    “小伟，你送钟佳佳先回去，我没那么快。”
    钟佳佳不干了，“干嘛要我走，我不走。”
    “你们有事，你们说你们的，我等着就好了，总不能说一晚上。”
    杜玉峰瞪着眼道：“行了哈，忙正事呢。”
    “吴书记要把三都实业引到洪州去，我得把事往上凑。”
    “待会可能还要到葛总家里去。”
    “你在旁边，算怎么回事？”
    “介绍你是省委书记的女儿？再把人家给惊着。”
    “行了，赶紧回去。”
    钟佳佳道，“你凶我？”
    杜玉峰脑瓜子嗡嗡地，给胡小伟使了个眼色。
    胡小伟忙道，“走，走，正事要紧，胡搅蛮缠的女人，没人喜欢。”
    钟佳佳被胡小伟的话给触动了，偏过头去不说话。
    杜玉峰把车钥匙塞给胡小伟道，“赶紧的，回头把车给我开到‘海天一色’去。钥匙放前台。”
    胡小伟上了车，招呼钟佳佳上车。
    钟佳佳气呼呼的上车走了。
    看胡小伟把钟佳佳送走了，杜玉峰心里才松一口气。
    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处理与女人感情相关的事情。
    在这方面，他很纠结。
    其他的事情，在他看来，就容易很多。
    看着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生们，杜玉峰拍了拍手。
    “没吃饭呢，走走走，不打不相识，今天我请客，一起吃饭。”
    陈怡他们原本就是来吃饭的，碰到胡小伟那只是巧合。
    打了一架，倒打出关系来了。
    既然杜玉峰大包大揽，
    大家被打，肯定要憋着劲宰杜玉峰一刀。
    不过，年轻人，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几瓶啤酒一下肚，心里那点不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一个劲儿地夸杜玉峰的身手好。
    如果今天不是杜玉峰在场，他们一准把胡小伟给干趴下。
    杜玉峰要敲打他们，自然要捧一捧胡小伟。
    你们还想把胡小伟干趴下？得亏没有。
    真要干趴下了，你们几个，全都得进到局子里，蹲个十天半个月的，家里求情都没用。
    这些人，才明白，胡小伟也不好惹。
    小雯又凑上来要联系方式。
    杜玉峰索性把所有人的都加了，只陈怡一直板着个脸，对杜玉峰爱搭不理的。
    杜玉峰和这些人搞好关系的目的，当然是要抓陈怡回家。
    和尹思思是打了包票的，不把这事办成，杜玉峰可下来台。
    尹思思见饭吃的差不多了，便提出，让陈怡饭后一起回去。
    “我不回去！”陈怡双手环抱道，“待会我们还要去唱歌。”
    尹思思看向杜玉峰。
    杜玉峰便转向四男一女道：“唱歌以后有的是机会。”
    “陈怡老妈有事让她回去。你们既然是她朋友，那就多为她想想。”
    “你们总不想朋友被老妈骂。唱歌什么的，改天再约。”
    “今天给哥一个面子，就到这里结束，行不行？”
    几个人吃了杜玉峰一回，喝的就快称兄道弟了，小雯也对杜玉峰崇拜的紧。
    杜玉峰提出这个要求，大家肯定是要给面子。
    陈怡却道：“你们不许走，走了，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杜玉峰见陈怡是真杠啊。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刚才你挑事，我还没说你。”杜玉峰指着陈怡骂道。
    “怎么着，你朋友都挨打了，反倒你这个挑事的，屁事都没有，皮痒了是！”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你不让他们走，那行，我杜玉峰做事最公平了。”
    “我也打你一顿，你和大家一起受个挨打的难，然后你们再一起去享唱歌的福。”
    “这样大家就扯平了。到时，你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我随便你。”
    陈怡道：“你是我什么人，要你管我？”
    杜玉峰道：“我和你妈是朋友，现在就是你的长辈。管你，正正当当。”
    “尹思思不敢拿你怎么样，我还真就不吃你这一套。”
    “摆在你面前，现在，就两条路。”
    “要么上车，回去；要么把你打个乌眼青，你去唱歌。”
    “你选。”
    杜玉峰是真想动手，把陈怡揍一顿的。
    就算不为了葛总，他也不希望看到陈怡这么瞎玩。
    小雯忙劝道：“小怡，别跟峰哥抬杠啊，吃亏的是自己。”
    “峰哥打人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们就是想帮忙，也干不过啊。”
    “这次就给峰哥一个面子？”
    陈怡别着头还是不服软。
    杜玉峰上前去，一把抄起陈怡，把陈怡给夹在胳膊底下。
    “行了，不早了，都回去。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
    陈怡在杜玉峰的胳膊底下，又叫又闹，可是无济于事。
    杜玉峰低声喝道：“再喊，就当众打你屁股，看你脸往哪里搁。”
    果然，陈怡吃了杜玉峰这一吓，不敢动了。
    小雯偷笑，背着陈怡，比了一个赞的手势。
    “散了！”
    杜玉峰大手一挥，带着陈怡上了尹思思的车。
    把陈怡塞在后座上，杜玉峰坐在了副驾。
    等车开出了江南居，才问道：“去修远投资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尹思思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
    把陈怡送到家，葛总出来道：“小杜来了，进去坐坐！”
    杜玉峰站在车旁，看着陈怡头也不回的从两人中间走了过去。
    才笑道：“葛总，挺晚的了，就不进去了。”
    “我正好借思思的顺风车，回住处。”
    葛翠梅便笑道：“思思，那你送小杜回住处！路上开慢点。”
    重新上车后，尹思思神神秘秘地道：“葛总和老陈关系不是很好。”
    “所以，陈怡的性格有点儿特立独行。”
    “我看这丫头，挺吃你这一套的，”
    “以后有事，托到你这里，你可得帮忙。”
    杜玉峰纳闷了，“我可没看出来，这丫头吃我这一套。威逼用强，也不能老用。”
    尹思思道：“能用，关键是，我用不了强，你可以啊。”
    “我用强，她知道我下不去手；”
    “你用强，她知道你能下去手。”
    “小丫头，聪明的很，不肯吃亏的。”
    杜玉峰道：“穿那么成熟，天天在外面混？葛总能愿意？ ”
    尹思思扑哧笑出声了，“这不是周末嘛！陈怡学习很好的，属于那种一学就会的类型。”
    杜玉峰愕然，“你确定？”
    尹思思道：“你以为人家是小太妹？”
    “这都是做给她妈看的。她在气她妈呢。”
    “你想想，为什么请朋友吃饭，还要让她妈知道？”
    “她又不是没有钱！”
    “陈怡你别小瞧她，她已经提前半年确定保送首都大学了。”
    “脑瓜子灵光的很，主意不比你少。”
    “动脑子的事情，你真不见得玩的过她，所以，武力对她才是最有效的。”
    杜玉峰愣了好半天，才苦笑道：“我是真没看出来！”
    “就她那说话做事的腔调，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学生。”
    尹思思道：“我可没说她是好学生！我只是说她学习成绩很好。”
    “有知识和有修养，这是两码事。”
    说完尹思思自己突然笑了，“她学校的老师和校长都拿她没办法。”
    “平时动不动还逃课，可愣就是不掉成绩。”
    “全年级第一名，只要她在，没跑。”
    “第一名啊，你说她是抄别人的，都说不过去。”
    “后来，老师和校长也不管了。”
    “还在学校里说，‘你们谁，能次次拿年级第一名，也可以天天逃课。’”
    “哈哈，笑死我了。”
    这倒是十分的意外。
    更让杜玉峰意外的是，尹思思说，“今晚那几个，学习其实也都过得去。”
    “那个小雯，单亲家庭，她妈也不管她。”
    “成绩能保持一定的水准，也不容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不然，葛总还能让她们几个一起混？”
    “他们几个，也经常去图书馆的。”
    “至于酒那种地方，他们去的少，偶尔才会去放松一下。”
    “有时候，我觉得，葛总就是故意要挑小怡的问题，目的就是锻炼培养她。”
    “这和葛总对付我的办法，一样。”
    杜玉峰茫然了，时代变了？
    这帮孩子是怎么做到，玩和学习兼顾的？

 第84章 危机来临

    回到酒店，好好的休息了一晚。
    一大早，钟佳佳就到了‘海天一色’。
    杜玉峰放下所有心事，认认真真地陪钟佳佳玩了一天。
    在杜玉峰看来，这算是自己‘骗’钟佳佳的报答。
    可是看到钟佳佳开心的样子，杜玉峰又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无耻。
    让钟佳佳越陷越深？
    和钟佳佳一起吃过晚饭，杜玉峰才开车回到洪州。
    市里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杜玉峰不知道的是，一场危机，正在来临。
    周一上班，杜玉峰照例打扫好卫生。
    吴若兰一进办公室，就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吴书记，跟您汇报一下今天行程安排？”
    杜玉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吴若兰一大早就是一张冷脸。
    于是，小声地请示道。
    吴若兰并不理睬杜玉峰。
    而是拿起电话，“贺秘书长，你现在忙不忙？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好的！”
    杜玉峰拿着本子，被架在当场。
    他不知道是该接着说，还是退出去。
    办公室里，透着诡异的气息。
    贺任之夹着一个笔记本，来的很快。
    吴若兰也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办公桌后道：“上次提报的秘书人选，文件一直压在我这里。”
    吴若兰抽出一份文件道：“我看这个李东阳各方面都还不错，先试着用用。”
    杜玉峰瞬间瞪大了眼睛。
    贺任之也是诧异，看了杜玉峰一眼，便上前去接过李东阳的资料。
    “好的书记，我这就去安排，让东阳明天就来上岗。”
    吴若兰道：“今天就过来！”
    贺任之一愣道：“好的。书记，还有什么安排吗？”
    吴若兰又道：“就是这件事。秘书长辛苦一下，安排好。”
    贺任之笑道：“都是本职工作。谈不上辛苦，那我先去安排。”
    贺任之拉着还在发呆的杜玉峰走出书记的办公室。
    在秘书的办公室里，贺任之看着杜玉峰，叹了一口气道：“收拾一下，待会我带小李过来。”
    “嗯，你暂时就在综合科大办室办公。”
    贺任之走了。
    杜玉峰脑子还有点儿晕，重重地坐在椅子里，点着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打击，杜玉峰感觉脑子受了一拳重击。
    没过多久，贺任之带着李东阳过来。
    李东阳明显被这个好消息给砸懵了，脸上驼红驼红的，动作都有点变形。
    李东阳这边是兴奋与激动交织在一起，却又不好在杜玉峰面前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杜哥，您看咱们要怎么交接？”李东阳倒没有得意洋洋。
    杜玉峰把第三支烟捺熄，把手边的笔记本往前一推。
    “这是每天的行程安排。未尽的事宜，上面也写了。”
    “你在秘书科也呆了好几年了，都是老规矩，你照着来就好。”
    “其他的特别情况，你就看吴书记，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说完杜玉峰站起来，拿一个盒子，把自己的东西装起来。
    综合科办公室，杜玉峰也不想进了。
    “秘书长，想向您告个假，身体不舒服，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贺任之点头道：“身体是很重要的，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干好工作。”
    “不舒服，不妨多休息几天，你想告多长时间的假？”
    杜玉峰道：“五天！”
    休五天，其实就是一周了。
    下周是什么情况，再说。
    贺任之点点头道：“好，我同意了。”
    贺任之答应的很干脆。
    杜玉峰说了句‘谢谢！’，就抱起小箱子。
    想了想，杜玉峰用手夹着箱子，掏出一把车钥匙递给李东阳。
    “这是书记的私车，你帮我还给书记。”
    李东阳木然的接过钥匙。
    杜玉峰朝两人再次点点头，就离开了办公室。
    贺任之看杜玉峰走了，这才带着李东阳进了吴书记的办公室。
    吴书记对李东阳勉励了一番，做了一些要求。
    贺任之这才离开。
    李东阳拿着笔记本，磕磕绊绊地开始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
    在吴书记鼓励的目光，他才平静了下来。
    最后李东阳把车钥匙放在桌上道：“书记，这是杜玉峰离开前留下的车钥匙！”
    李东阳满心里以为，吴书记会顺势把车钥匙留在自己这里。
    可是吴书记看了一眼车钥匙，仅仅是皱了皱眉头，才道：“知道了！”
    李东阳离开大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开始熟悉自己的工作。
    杜玉峰坐回自己的车上后，已经隐约感觉到出了什么问题。
    自己去了省城，没有汇报；
    自己去见了省委书记，没有汇报；
    一个市委书记的秘书，背着书记，去见比书记更高一层的领导。
    这算是一种背叛。
    杜玉峰不清楚，为什么吴书记知道自己去见了钟意民。
    钟意民自己当然不会说。
    一定是有人看到了，汇报给了吴书记。
    也好，
    或许离开，
    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一时之间，杜玉峰有种被掏空，心灰意冷的感觉。
    莫名其妙地把车开到了‘花海’。
    小洋楼里，慕容花海正在给员工开晨会。
    “你怎么来了，气色这么差，生病了？”
    慕容花海看到杜玉峰进了花园，便走出来道。
    杜玉峰勉强笑了笑道，“我就是想到你这后院的小湖边坐一坐，不打扰？”
    慕容花海示意一下，“你随意，我这还开着会呢！”
    杜玉峰摆了摆手，让慕容花海尽管去开会。
    自己则穿过花廊，走到后边的湖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已经十一月中旬了，天上虽然挂着白花花的太阳，却没有一丝暖乎气。
    早会散去之后，几名员工各忙各的。
    慕容花海坐在茶台边，泡了一壶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茶香四溢，慕容花海却看着窗外那个男人，有些‘落魄’。
    没有以前那样，生龙活虎。
    “姐，杜玉峰在我这？”
    “嗯！”吴若兰轻轻地嗯了一声。
    慕容花海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他整个人，感觉很丧啊！”
    吴若兰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吴若兰才开口道：“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说了。”
    慕容花海收起电话：你们肯定有事！
    不然，杜玉峰周一一大早，没有上班，傻傻地跑到这里，干坐着？
    正当慕容花海想去找杜玉峰聊聊的时候，杜玉峰走了进来。
    似乎情绪好了一点？
    慕容花海给杜玉峰倒了一杯茶笑道：“大清早的，没上班呢？”
    杜玉峰嗬嗬笑道：“上班也不一定待着不动啊！”
    “老板的房子快装修好了，我这不得和你，再合计合计？”
    慕容花海有点生气地道：“你还知道合计一下啊！”
    “整个周末也没看你出现，现在倒想起来了？”
    杜玉峰道：“房子的安防方案，你这边出了吗？”
    慕容花海便让员工去打印了一份资料过来。
    杜玉峰看了看道：“所有的安防设备都移到室外，室内不要有。”
    “除此之外，没什么问题。”
    慕容花海笑道：“行，两万块！”
    杜玉峰也没多说，把钱转过去。
    然后，杜玉峰有些扭捏地道：“有个事情想求你。”
    慕容花海一时也是好奇。
    杜玉峰便把钟佳佳的事情说了一遍。
    “朋友介绍认识的女生，其实也没见过几次，可这女生对我挺上心的。”
    “女生家境很好，我和她，那是高攀。门不当，户不对的。”
    “关键是，我和她在一起，没有那种来电的感觉。”
    “直接拒绝，我怕不合适。”
    “如果我有个女朋友的话，她应该会知难而退。”
    慕容花海讶异地道：“你想让我做你女朋友？”
    “假的！”杜玉峰忙道：“就是关键的时候，出个场，帮我应付一下。”
    慕容花海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一时也是有些尴尬。

 第85章 老家

    看慕容花海脸色越来越难看。
    杜玉峰尴尬的笑了笑。
    “哈，我这，临时起意，突然想到这茬，就顺便说说。”
    “我朋友中，就数你最优秀了，找个其他女生，我怕压不住钟佳佳。”
    “不行就算了，当我没说，我再想其他办法。”
    “那个安防方案，你尽快实施。”
    “争取早点完工，我这边也好跟老板交差，了一桩心事。”
    慕容花海道，“装修的事情，你放心。”
    “收了钱，我自然会把事情办好。”
    “那就好！那就好！”杜玉峰狼狈地走出小洋楼，开车走了。
    杜玉峰想想有些后悔。
    自己不该和慕容花海提男女朋友这件事。
    现在自己连饭碗都没了，也不是市委书记秘书了。
    说不定，钟佳佳那边，
    自己就算不找个‘假’女朋友，
    她也会疏远自己。
    实在不行，还可以找李青帮个忙。
    想起李青，杜玉峰便觉身上恢复了一些力量。
    吴若兰不要自己，那是她瞎了眼。
    自己还有李青，日子照样可以过。
    杜玉峰把这些心思抛开，回去拿了几件衣服，又去买了一些糕点，往老家开去。
    原本是计划周末回老家的，现在时间空出来了。
    回家的心情，就变得有些急切。
    杜玉峰老家是安宁县远望乡。
    安宁县是离洪州市辖区内，最远的一个县，山好水好，风景不错。
    下了高速又走了一个小时的乡间县道，才到老家。
    杜家山！
    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山村。
    村子里几十口人家，全姓杜。
    奶奶就住杜氏祠堂边上，一座古朴的木结构小楼。
    古朴，是因为杜家山，已经没有这样的小楼了。
    大家都盖了了小洋房。
    唯有杜玉峰家，奶奶坚决不允许改建。
    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修缮。
    光修缮的钱，都够起两栋三层的小洋楼了。
    不过，奶奶有钱。
    奶奶从来没有提过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杜玉峰只是知道，奶奶有一个账户，每个月都会有钱进来。
    后来，杜玉峰怀疑奶奶是离退休干部。
    每个月进来的钱，应该是工资。
    而且，这工资，并不少。
    具体有多少，杜玉峰也不知道。
    反正，自己需要用钱的时候，奶奶都能拿得出来。
    早几年，杜玉峰问过奶奶一次：关于钱，关于奶奶的经历。
    奶奶只说了一句：‘时机成熟，崽崽自然会知道！’
    此后，杜玉峰便再也没有问过。
    木结构的小楼，不仅有上下两层，还分了前后两进。
    前后进的中间，有大天井，两侧有回廊，回廊上方的第二层，还可住人。
    下大雨的时候，水会从四周的屋檐流下，汇入到天井中间的水道，从地底下流出去。
    现代的建筑，很少再会有，把自己的家与大自然连结的设计。
    而这个天井，恰巧是杜玉峰童年时代，快乐的源泉。
    “奶奶！”
    “姑姑！”
    姑夫走后，姑姑这几年，就搬来和奶奶一起住了。
    母女两个人，有个说话的伴。
    “小峰回来了？”
    正是中午，姑姑在厨房做饭。
    看着走进来的杜玉峰道：“不是说周末回么？”
    杜玉峰把糕点放下。
    笑道：“想奶奶了，正好不忙，请了假，就回来了。”
    奶奶从一侧的书房走出来，脖子上还挂着一副老花镜。
    “崽崽回来了！”
    奶奶很欣喜。
    杜玉峰连忙走过去：“奶奶！”
    “唉！”奶奶拉着杜玉峰的手，拍了拍，又上下打量起来。
    “工作不忙？今天不走？”
    杜玉峰挽着奶奶道：“不走的，要住几天的。”
    奶奶便点头道：“住几天好。”
    “适当的放松心情，才能更好的工作。”
    “正好，你姑姑抱的一窝鸡仔，还没有打鸣。”
    “正好吃了，补补身子。”
    杜玉峰开心的笑道：“好，把那一窝全吃完再走。让姑姑心疼去。”
    姑姑在一边听见，高声道：“有十几只呢，吃完了，还有大的。”
    “留着过年也是吃。准备开饭了。”
    姑姑只准备了两个人的饭。
    临时又下了面条，切了腊肉一起煮在面里。
    一大碗面条，把杜玉峰肚子都吃圆了。
    吃完饭，陪着奶奶在村子里遛弯。
    村里多是老人在家，年轻人要么在安宁县城，要么就是去了外面打工。
    偌大一个杜家山，也只有过年那几天，才是热闹的。
    慢慢地走了一圈回来，杜玉峰的心境，莫名其妙的就平静了下来。
    下午就坐在书房里，陪着奶奶聊天说话。
    时间闲散着往前，这一刻，放慢了速度。
    杜玉峰缓缓地说着，“奶奶，婚结不成喽，您老莫生气。”
    “那要气它干什么？奶奶这么多年，什么人情事故没见过？”奶奶微笑着说。
    “崽崽你自己，要放宽点心。没结成，不要有心结。”
    “缘起缘灭，没有来由。没结成，就是缘份没到。”
    “莫要强求，强求不来的，你要相信，还会有更好的女仔。”
    “不过啊，你也要收收心。碰到好女仔，要好生用心，不要调皮嘞。”
    奶奶没问，为什么谈的好好的，结不成婚了。
    在她看来，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崽崽的心，宽不宽。
    走到外边散步，钟佳佳的电话打了进来。
    杜玉峰挂掉没有接。
    李青发了一条信息：‘消息传疯了，说你被吴书给踹了，不好受，晚上来找我？’
    杜玉峰想了想，回了一句信息：‘刚回老家看奶奶！想在老家呆几天。’
    李青回复：‘我去陪你？害羞jpg。”
    ‘谢谢，晚两天再说呗！’
    晚边上，很意外的是，涂华居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虽然知道不该问，但是还是想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玉峰心想：涂华问这个话，应该是王伯雄的意思。
    能得到市长的关注，杜玉峰还是挺欣慰的。
    “华哥，你就别问了。我现在也有点晕，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涂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的，知道了。有什么想法，你可以和我说说。”
    杜玉峰忙谢道：“好的，华哥。”
    杜玉峰把电话丢在一边，看看天色，心里想的却是：明天钓鱼！
    与此同时，李东阳却在市委，手忙脚乱。
    他是秘书一科的秘书，写文稿比较拿手。
    可是做市委书记的专职秘书，更多的能力，要体现在与外衔接上。
    领导不好说，不方便说，不能直接说的事情，
    秘书要能体会到领导的真正意图，并且去执行。
    这里头，需要很好的灵活性。
    领导不怕你做事出错，而是怕你太死板，不晓得变通。
    李东阳稿子写的太多了，思维有点固化。
    所以，李东阳感觉，很吃力。
    不像杜玉峰在这个位置上，得心应手，如鱼得水。
    李东阳惶乱了一天，也没有理清一个头绪。
    好不容易看到吴书记下班，从过道上走过。
    连忙站起来。
    吴书记在门口停了停，“小李，还适应？下班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李东阳忙道：“正在适应，书记慢走。”
    吴若兰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下了楼。
    取了车。
    吴若兰调整了一下车座的位置，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轻轻地闻到了一下，才慢慢地把车开出车位。
    四十分钟后，吴若兰在‘花海’前停了车，走进小洋楼。
    员工已经下班了，慕容花海正在一楼厨房，煮粥。
    “鱼片瑶柱粥，还有二十分钟就可以吃了。”
    慕容花海开了小火，从厨房走出来。
    “姐，你真把杜玉峰给支开了？”
    吴若兰把手包放在一边，在茶桌边坐下，“他胆子太大，不可控。”
    慕容花海擦了擦手，也走到茶桌边坐下，准备茶具。
    “难道说，姐是想要一个胆子小的秘书，唯唯诺诺才喜欢？”
    吴若兰摇了摇头。
    “王铎说，在省府大院，看到杜玉峰和省委钟书记的女儿钟佳佳在一起。”
    “两人手挽着手，还拿着礼物，一起进了钟书记的房子。”
    “这是周六中午的事情，今天都周一了。”
    慕容花海愣了愣才道：“你猜今天杜玉峰找我什么事？”
    吴若兰抬了抬头，看着慕容花海。
    慕容花海道：“他让我假冒他的女朋友。”
    “原因是，帮他拒绝一个叫钟佳佳的女生。”
    “他倒没说钟佳佳是省委书记的女儿。”
    “只说这个钟佳佳家庭条件比较好，他配不上人家。”
    “所以，就想用一个比较温和的方式拒绝。”
    吴若兰目光微微闪动。
    慕容花海一边烧水，一边说道：“钟书记，对姐姐是支持的？”
    “杜玉峰真要是和钟书记有联系，对姐姐来说，不应该是好事吗？”
    “又多了一个和钟书记联系的渠道，沟通起来更方便。”
    “别的领导，就算想让自己的秘书，往上接触一下，都够不着。”
    “姐姐倒好，这接触上了的秘书，还往外推？”
    “就因为，他没有和姐姐汇报？”
    “还是姐姐生气杜玉峰和钟佳佳手挽着手？”
    “没汇报，姐姐你就逼他汇报不就完了？需要用这种方式吗？”
    “姐，你用这种方式，是不是恰巧说明，你对杜玉峰动心了？”
    吴若兰没有说话。
    慕容花海又道：“姐，你就说，你知道消息后，有没有给杜玉峰机会，让他说话？”
    吴若兰缓缓地摇了摇头。
    慕容花海知道姐姐不是做事这么冲动的人。
    如果冲动，那么说明姐姐一定是上了头。
    这一刻，慕容花海几乎可以肯定，
    姐姐和杜玉峰之间，并不是单纯的上下级的关系。
    姐姐到洪州才多长时间？
    这关系发展的也太迅速了。
    不过想想也觉的正常。
    市委招待所发生的那件事，差点让姐姐名誉扫地，是杜玉峰及时出现，挽回大局。
    还有撞车事件，如果不是杜玉峰反应得当，能力突出，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两次极端的事件，杜玉峰都表现的极有担当，很难不让女生喜欢。
    叹了一口气，慕容花海认真地道。
    “不教而诛！万一，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姐就不怕是冤杀？”
    “女人的心伤不得，男人的心就能随便伤了？”
    吴若兰气道：“他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不说，还怪我吗？”
    “上次，你被那个雷丁山跟踪的事情；”
    “还有这次他为什么去钟书记家？”
    “就算不是和那个钟佳佳有什么关系，那也是攀附，也是政治投机。”
    “怎么着？一个洪州市的盘子，还不够他施展的，他想大闹天宫吗？”
    慕容花海很奇怪吴若兰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可是，他用心是好的。”
    “今天来，还给了我两万块，要我把房子的安防弄好。”
    吴若兰道：“你不说，我还忘了，还有就是钱。”
    “他哪来的那么多钱？我就给了他十万装修。”
    “你这里报价五十万，他轻轻松松就同意了。”
    “现在又付两万做安防，也是瞒着我的。”
    “那天，他的车被撞了，转天自己就提了一辆新车。”
    “他哪来的这些钱？”
    慕容花海道：“其实加安防，我也才收到他十二万，其他的尾款，他还没付呢？”
    吴若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胆子太大，我无法控制他。”
    慕容花海道：“姐，有能力的人，不要想着控制。”
    吴若兰轻轻一敲桌子道：“你处处替他说好话，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慕容花海：“”
    水‘咕噜咕噜’，烧开了。

 第86章 汇总情报

    慕容花海给吴若兰的茶盅里，倒上绿茶。
    “喝点茶，清清火。和我呛什么火。”
    慕容花海就差明说‘你该找个男人了’，火气大的很。
    可是，她也知道，她要真这么说，火也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慕容花海说道：“不说杜玉峰了。”
    “海叔说今晚会过来，这也有好几天了。”
    “估计有新情况。”
    “姐，你和那个王铎，现在算是彻底分了？”
    吴若兰捏着茶盅，暖了暖手，想起那天在酒店门外的事情。
    “还是老样子。”
    慕容花海自己也加了一杯茶。
    “以前没问过。你和前姐夫，到底是谁的身体出了问题，怎么就没孩子呢？”
    吴若兰白了慕容花海一眼。
    慕容花海认真地道：“正经的，你们都离了这么长时间，有什么不好说的。”
    吴若兰无奈地道：“检查结果都说没问题。”
    “后来，他在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
    那就是说吴若兰的身体有问题了。
    慕容花海没想到会是这样。
    正说着话，外头有车灯渐亮。
    “应该是海叔回来了！”
    孙如海，五十多了，干干瘦瘦的一个小老头。
    走起路来，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人，是一个内家拳的高手。
    慕容花海把门打开，便看到孙如海站在门前。
    “海叔！”
    孙如海笑了笑，点了点头，背着手，缓缓地走进来。
    吴若兰也已经站了起来，“海叔！”
    孙如海仍然是笑笑，鼻子吸了吸道：“海丫头煲了粥？”
    慕容花海点头笑道：“鱼片瑶柱粥！”
    孙如海哈哈一笑道：“晚上能喝上一碗粥，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兰丫头，你啊，现在主政一方了。”
    “晚上可要注意了，吃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吴若兰笑道：“注意的，晚上是尽量少吃。偶尔没办法，也尽量少喝酒。”
    孙如海洗手，慕容花海去准备碗筷。
    吴若兰看着孙如海道：“海叔，这次实在是挺麻烦的，我没想到洪州的情况这么严重。”
    “如果不是海叔亲自过来，我都心慌。”
    孙如海接过吴若兰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点了点头道：“这边的问题，确实很严重。来，边吃边聊。”
    慕容花海已经把粥端到了桌上，又加了一碟泡菜，一碟花生米。
    孙如海招呼两人先喝粥，自己也吃了两口。
    “味道不错，以后谁要娶了海丫头，也是享福的命！”
    慕容花海便笑，“海叔也来催婚吗？”
    孙如海认真地道：“现在你们两姐妹都在这里，说实话，来之前，老爷子有交待。”
    “老爷子的原话是：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都要认真对待。”
    吴若兰与慕容花海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又喝了几口粥，孙如海便把这个话题放在了一边。
    “这些天，发现了一些情况。咱们通个气。”
    两人忙竖起耳朵听。
    “兰丫头提供的那瓶水，我查到来源是一个叫‘百乐会’的地方。”
    “这种水，他们一直在使用，不仅自己用，还对外出售。”
    “我怀疑这些人手里，有一个专门调配这种‘迷魂水’的作坊。”
    “‘百乐会’是一个叫程三业的人在把持，人称‘三爷’。”
    “那个地方不简单，防备很严密。我们要小心。”
    “目前，我也找不到好的方法潜进去。”
    吴若兰心下惊诧。
    海叔可是经过专业培训，在役的，安保人员。
    老爷子的安保工作，都是海叔一手操持。
    这个是国家级的。
    海叔都说百乐会很严密，可见这个百乐会的门道，不是一般的深。
    “里面的具体情况，现在还不好掌握。”
    “外围的情况是，程三业还有两个亲哥。”
    “分别是平安物业的程平仙和天安房产的程半安。”
    “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比对了三兄弟的成长经历，一直可以追到二十多年前。”
    “那时他们还只是欺行霸市的小混混。”
    “他们发展到现在这样，有组织，有规模，有固定的结社。”
    “可以肯定的是，市里头一定有他们的保护伞。”
    “而且，这个保护伞，在很早就存在了。”
    “一直伴随着他们发展。”
    “这么多年，保护伞没有暴露出来，可见隐藏的比较深。”
    孙如海吃完了一碗粥，稍停了停说道：
    “上周四的晚上，兰丫头的秘书被百乐会的人抓进去了。你知道吗？”
    吴若兰吃了一惊，放下手里的勺子。
    孙如海便知道，吴若兰并不知情。
    皱了皱眉头，孙如海继续道：
    “当时我并不知道是小杜，小杜被人蒙着面，夹在车里。”
    “车开到里面，人在里头，呆了有两个多小时。”
    “后来被人放出来后，我跟过去，才发现是小杜。”
    “在此之前，我还看到百乐会的人，去了对面的11楼。带走了一些东西。”
    “我去调查，发现那地方是小杜租下来，用来监视百乐会的地方。”
    “兰丫头，你这个秘书，胆子很大呢。”
    “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
    “小杜应该是对百乐会，早有怀疑，并且采取了行动。”
    “只不过，他太嫩，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慕容花海急道：“那他们把杜秘书抓进去，又放出来，这是要干什么？”
    “应该是胁迫！”孙如海说这个话的时候，很平静。
    “我想和小杜聊聊这件事，这很重要。”孙如海看向吴若兰。
    吴若兰皱着眉头道：“周四晚上？第二天杜玉峰还来上班了，没什么异常的样子。”
    孙如海没有说话，猜没有必要，直接找杜玉峰问一下就好。
    慕容花海突然开口道：“杜玉峰突然去找钟书记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孙如海看向慕容花海：找钟书记是什么情况？
    慕容花海便把杜玉峰周六出现在省府大院钟书记家的事情，
    还有吴若兰今天上午，把杜玉峰赶走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孙如海倒是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变故。
    “两件事，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现在还不好说。”
    “不过，两件事情，发生的都很异常，有联系的可能性很大。”
    “可以肯定的是，小杜被抓进百乐会之前，心还是在兰丫头这边的。”
    “被抓是一个变化点。”
    “两三个小时，在特定的场合下，人会发生很多改变。”
    “小杜的心，有没有变，现在还说不准，很有必要进行一次考察。”
    “为什么没有汇报？我们也不用过度猜想，查一查就知道了。”
    慕容花海和吴若兰都静静地思索着。
    “这个先不说！”孙如海道：“上次和你们提过，那个叫余虎的。”
    “他派人在百乐会边上摆开威压的阵势，却迟迟不动手。”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我查了查余虎，发现这个人有问题。”
    “很多牵扯到百乐会的事情，到他那里就终止了。”
    “兰丫头说，周五的专案报告，余虎全程没有提到百乐会。”
    “这不合理。黄一鸣和雷丁山都和百乐会有牵连。”
    “两人经常出入百乐会，甚至把百乐会当家了。”
    “正常的一个警察，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些问题。”
    “没发现问题，就是大问题。”
    “雷丁山跟踪过海丫头。”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说明，雷丁山并不是要查什么案子。”
    “我查过雷丁山的住处了，找出很多与黄一鸣联系的痕迹。”
    “甚至黄一鸣爱人的失踪，也与这个雷丁山有关。”
    “雷丁山和黄一鸣在百乐会有一个固定的对接人，”
    “这个对接人就是百乐会里一个叫小七的人。”
    “不过，很可惜，这个小七不见了。”
    孙如海最后总结道：“百乐会是针对兰丫头的幕后黑手无疑。”
    “同时，余虎与百乐会，有着隐秘的，不可告人的关联。”
    慕容花海道：“那杜玉峰，现在是站在我们这边，还是靠到百乐会去了？”
    “很简单！”孙如海掏出电话道：“打电话问问就行！”
    吴若兰道：“海叔的意思是，诈一诈杜玉峰？”
    孙如海笑着点点头，“如果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想？”
    “或者他的心，在不在我们边儿，不妨使个诈。”
    吴若兰点头道：“好！”
    孙如海便拿起手机，稍稍想了想，便拨通了杜玉峰的号码。

 第87章 有诈

    杜家山的夜晚，寂静且安宁。
    早早的吃过晚饭，剩下的全是空闲时间。
    姑姑给自己在二楼，布置了一个暖暖的被窝。
    和奶奶道了晚安，杜玉峰便早早的上床睡觉。
    这些年来，他很少有天黑就上床睡觉的机会。
    奶奶这里，既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
    一切都是很原始的状态。
    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振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分外刺耳。
    杜玉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陌生的手机号码。
    随手挂掉，换个姿势侧躺，透过窗子，看向窗外的月光如洗。
    电话再一次打过来，仍然是刚才那个陌生的号码。
    骚扰电话只会打一次。
    杜玉峰拿起手机，接通。
    顺手开了免提，放在床边。
    仍然侧躺回去，语气淡然地开口。
    “喂？”
    “小杜秘书你好！”一个沉稳的，略显老态的男声传来。
    杜玉峰提起一丝兴趣，问道：“你好，您是？”
    男人道：“我听说小杜秘书，碰到一点麻烦。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杜玉峰略感诧异，半坐起来，靠在床头，平拿手机凑到嘴前。
    “哦，那我们要谈些什么？”
    对方不紧不慢地道：“比如上周四晚上，小杜秘书，被抓进百乐会的事情；”
    “又比如，小杜秘书周六中午，在省委钟书记家求助的事情？”
    杜玉峰猛地坐了起来。
    手机关了免提，拿远一些，深吸一口气。
    脑子也急速地转了起来。
    对方知道自己的行踪，这一点确凿无疑。
    可是，对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向钟书记求助？
    这是在使诈。
    做为一个优秀的辩手，他很清楚这种语言陷阱。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杜玉峰把手机拿近，轻轻地回复道。
    男人哈哈笑了起来：“我们应该互相帮助。”
    “我解决你的麻烦，你也可以提供我想要的信息。”
    “如果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那我们没有谈的必要。”
    电话挂断。
    杜玉峰看着挂断电话的屏幕，缓缓地靠了回去。
    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
    知道自己被抓进百乐会，却又跑来说这件事情的人。
    肯定不会是百乐会的人。
    不是百乐会的人，却要来和自己谈百乐会。
    很显然，这人是冲着百乐会去的。
    谁会冲百乐会去？
    这个范围很大，很难推理。
    我需要了解更多信息，才能判断。
    如果想要更多信息，那么我就必须要给出一些信息。
    哪些是可以说的？
    杜玉峰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
    孙如海把电话挂断。
    慕容花海便开口道：“杜玉峰会打回来吗？”
    “会！”
    孙如海和吴若兰异口同声。
    孙如海微笑地看着吴若兰，示意她来说。
    吴若兰道：“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盯着，正常人，很难置之不理。”
    “再说，海叔连抛两个诱饵，杜玉峰不得不咬钩。”
    慕容花海道：“他又不是鱼，还上钩呢？”
    “就算是鱼，也不见得，见饵就扑。”
    “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
    “他要是明天打回来，后天打回来呢？”
    吴若兰道：“脑子转的越快的人，回过来的速度就会越快。”
    “杜玉峰如果超过十分钟还不打回来，都不配做我吴若兰的秘书。”
    慕容花海不信，“说得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那我现在开始计时，挂完电话到现在，我就算两分钟”
    慕容花海还没说完，孙如海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正是杜玉峰打过来的。
    吴若兰笑了。
    慕容花海则吐了吐舌头，幸好自己还没有夸海口。
    按下免提，孙如海接通了电话。
    杜玉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几乎听不出来情绪的波动。
    “你想怎么解决我的麻烦？我又可以帮你什么？”
    孙如海缓缓地道：“很简单，我们可以从交换信息开始。”
    杜玉峰道：“很好，你说说看，想知道什么？”
    孙如海直截了当地道。
    “周四晚上，你在百乐会里，发生了什么，说一说。”
    杜玉峰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我看到一个叫罗大明的人，被人杀死了，他身体被切成一块一块。”
    孙如海目光闪动，吴若兰则是皱起了眉头。
    罗大明，她当然记得。
    那个偷拍自己的人，现在居然被人杀死在百乐会？
    而且还是虐杀的方式。
    杜玉峰周四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吴若兰心中一紧，莫名的有些难受。
    孙如海继续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死罗大明？”
    杜玉峰道：“罗大明是罗天的哥哥，罗天也就是小七，是程三业身边的亲信。”
    “罗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程三业弄死了。”
    “可是罗天手里有一些关于程三业的东西。”
    “罗天把这些东西托付给了哥哥罗大明。”
    “这就是罗大明会死的原因。”
    孙如海想了想又问道：“他们从罗大明那里，拿到你说的那些东西了吗？”
    杜玉峰很干脆地道：“拿到了一把钥匙，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把钥匙，能开哪里的锁。”
    孙如海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们为什么会让你看到罗大明被杀？”
    “他们是不是威胁你，并胁迫你为他们做事对不对？”
    杜玉峰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从手机中传过来：“我已经说了很多了。”
    孙如海笑了，“那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杜玉峰用很轻缓地声音说道：“你对我的举动，了如指掌。”
    “那你应该知道，我对什么事情感兴趣？”
    孙如海眉头微微一皱。
    很明显，杜玉峰并不好对付。
    这是一个开放式问题。
    如果自己不能说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没有什么接下来了。
    而且，杜玉峰很聪明，他这么问，也是在试探，试探自己对他有多了解。
    可惜，杜玉峰打错了算盘，孙如海对他恰巧很了解。
    孙如海并不想跟着杜玉峰的节奏走。
    “百乐会，程氏三兄弟，吴若兰，方庆元。”
    “这所有，只要是关于洪州的事。”
    “你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电话里轻轻笑了一声。
    “你倒是洪州通啊，那我问你：你倒是说说看，吴书记，现在在干嘛？”
    杜玉峰貌似不经意地问着。
    孙如海抬头看了吴若兰一眼，心说，为什么杜玉峰不关心其他的，唯独会关心吴若兰的事情。
    吴若兰，缓缓地舀了一勺粥，慢慢地咀嚼，像似没有看到海叔的目光。
    孙如海道：“你们吴书记，此刻正在喝粥！你想看现场照片吗？”
    ‘哗啦！’
    对面电话里，传出一声响动，继而归于平静。
    孙如海再次加码道：“吴书记，此刻，正在一个叫‘花海’的地方。”
    “杜秘书，你应该知道那个地方对？”
    杜玉峰语速极慢地道：“知道，一个园子嘛！”
    “我还到那里去过几次，景色不错，”
    “可惜现在是晚上，白天去看的话，感觉会大有不同。”
    “特别是那后面有一个湖，湖边种了许多不同季节的花，”
    “任何时候去看，都是花团锦簇”
    孙如海微笑地听着，突然抓起手机，把手机免提关掉。
    用手捂住通话孔，小声对慕容花海道：“这小子，可能会打你电话。”
    慕容花海连忙掏出手机，调成振动。
    果然，慕容花海的电话震了一下。
    虽然不是电话，却是杜玉峰发来的一条信息。
    ‘你是不是和一位叫吴若兰的女人一起，在花海？’
    慕容花海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是啊，她说是你的老板。’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市委大秘书哟，藏挺深啊。’
    杜玉峰没再回复。
    孙如海打开免提。
    杜玉峰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可是我记得，那里好像不是饭店餐厅啊？”
    “吴书记怎么会跑到那里？”
    孙如海淡淡地道：“你想知道？要不，我叫人进去问问看？”
    杜玉峰没说话了，沉默了许久才道：“你究竟要干什么，不妨直说。”
    孙如海道：“不如，你先把我刚才问的问题，解答一下。”
    “嘟”
    杜玉峰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第88章 讨论

    “这小子，挺精明！”孙如海笑了笑。
    慕容花海纳闷道：“我怎么没看出来，哪里精明了？”
    孙如海自己又盛了一碗粥，“兰丫头，你说说看，这小子哪里精明？”
    吴若兰道：“百乐会的敌人，才会关心杜玉峰在百乐会里看到了什么。”
    “杜玉峰把百乐会里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其实就是要祸水东引。”
    “精明就在于，除此之外的任何信息，他都没说。”
    “胁迫是肯定。可是，他如何被胁迫？为什么去找钟书记，都没说。”
    “更精明的地方是，他对于自己关心的问题，都没问。”
    “他选择不问问题，你就不知道，他的关注点在哪。”
    孙如海却笑道：“怎么没问？兰丫头，你这个秘书，对你的关心程度，胜过其他所有啊！”
    吴若兰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慕容花海一边听一边想，最后才说道：“这么说，杜玉峰的心，还是在咱们这边的喽。”
    “姐，你说，你把杜玉峰赶走，现在杜玉峰是不是难受死了。真冤。”
    吴若兰瞪了慕容花海一眼。
    慕容花海才不怕吴若兰，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
    孙如海想了想道：“目前看来，小杜那天晚上，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没和兰丫头说，却突然去找省委书记，可能是担心兰丫头力量不够。”
    “他怕你控制不了局面，回头再出现什么更大的麻烦。”
    吴若兰气道：“他就是一个很小心眼的人。”
    “而且总喜欢自作聪明。他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孙如海看着吴若兰的举动，心知杜玉峰这小伙不简单。
    杜玉峰应该已经和吴若兰有了某种更深的关系。
    孙如海默默把这事，放在心里。
    “小杜怎么搭上省委书记这条线的？”
    “是你带小杜去见过钟意民？”
    吴若兰摇了摇头。
    慕容花海解答道：“钟书记有个女儿，叫钟佳佳，和杜玉峰认识。”
    孙如海眼一眯，问道：“和钟佳佳一起去家里，也可能是去见家长？”
    慕容花海笑道：“海叔，你不知道。”
    “今天上午，杜玉峰还在我这里，求我做他的假女朋友。”
    “目的就是让钟佳佳知难而退。”
    “所以，见家长，肯定是个幌子。”
    “他见钟书记的真实目的，必然是找钟书记来背书。”
    “可是，这家伙，用的却是下流手段。”
    “玩弄钟佳佳的感情，杜玉峰不是什么好东西。”
    孙如海‘哦’了一声，点点头道，“你管这叫玩弄感情，是站在钟佳佳的立场上；”
    “可是站在小杜的立场上，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立场不同，无所谓对错；同一立场之下，才有谈论对错的必要。”
    “小杜如果和兰丫头是一条心，那就是同一立场。”
    “这样的情况下，才有讨论对错的必要。”
    “兰丫头，你的立场，是不是没摆对？”
    “亲者痛，仇者快。小杜心里确实会不好受。”
    “任谁一心付出，却被错误对待，都不会好受。”
    吴若兰面色平静，看不出来，她心里想些什么。
    “也许，他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她还是知道杜玉峰行踪的。
    “准备怎么让他回来？”孙如海问了一句。
    吴若兰想了想，把目光看向慕容花海。
    “小妹，你去做他女朋友！”
    啥？
    慕容花海没想明白，这个弯是怎么转到她这里的。
    吴若兰解释道：“他不说要找个假的女朋友，拒绝钟佳佳嘛？”
    “你帮一下，他这个忙。”
    慕容花海眨着眼道：“这和把他叫回来，有关系？”
    吴若兰道：“找他回来，很简单啊，一个电话就行了。”
    “海叔的意思是，怎么把他的心找回来。”
    “他的性格，人回来，心还是会我行我素。”
    “你和他多一层联系，对我们很有利。”
    孙如海补充道：“兰丫头，你也别端着了，累不累？再造成什么误会多不好。”
    “他不和你说，并非不信你，是怕你知道的太多，反受影响。”
    “该展示肌肉的时候，也要展示，什么都藏着掖着，人家没把你卖了，就不错了。”
    “上位者，要恩威并施。你不让他知道你厉害，人家也有担心。”
    “你得让他知道你在布局。”
    “不然，你做你的，他做他的，还不是浪费精力，增加风险？”
    “你把我介绍给他，我挺喜欢这小子的。”
    “这小子现在手头上可以用的资源太少。”
    “我倒是很想知道，给他多一点资源，他会怎么做？”
    吴若兰点点头，“好！”
    慕容花海说道：“海叔去和杜玉峰接触就好了，为什么要我去冒充女朋友，我不干。”
    吴若兰道：“小妹，现在，他还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关系。”
    “你和他保持一个单线联系。正好做一手防备。”
    “万一他背刺你姐，你正好帮我看着！”
    “像雷丁山的事，他会和你说，却不会和我说。”
    慕容花海还是不肯，好半天想出一个理由道：
    “海叔和杜玉峰搭上线后，肯定会再想起今天我们试探他的事情。”
    “到时候，以他的精明，肯定会怀疑我和姐姐关系不一般。”
    “要知道，我和姐姐的关系，真有心去查，是不经查的。”
    吴若兰摇了摇头道：“程三业能查得到我们的关系，可杜玉峰不见得有这种能力。”
    “而且，我是我，你是你。你给我装修房子，我来盘你的底，很正常。”
    “我到‘花海’来一趟，杜玉峰就能猜到你是我的妹妹？”
    “我们的姓不样，平时也没什么交集，杜玉峰哪里就会往这上头想？”
    “而且，就算杜玉峰有怀疑，你只要不认，他也没办法。”
    慕容花海说不过姐姐，便直接说道：“你就不怕，我们，假戏真做？”
    吴若兰看了看慕容花海，“为什么怕？假戏成真，也是好事。”
    好，慕容花海不想说话了。
    慕容花海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慕容花海看了一眼，抬头看吴若兰。
    “你的杜大秘书又发短信来问了，他问我：姐姐怎么会在这？”
    吴若兰没理会慕容花海，而是把碗收起来，拿进厨房。
    慕容花海叹气，也只好回复起来。
    ‘来说房子装修的事情啊！’
    ‘你是不是出差了，怎么没有陪你领导一起来？’
    杜玉峰心里想着：之前自己和吴若兰提过慕容花海。
    现在自己离开了，吴若兰这是，自己去找慕容花海询问装修进展。
    糟了，装修款的事情。
    ‘装修款五十万的事，我只和领导说了十万，你别漏了底！’
    慕容花海回了一个笑脸，‘不好意思，刚才已经说了。’
    ‘你领导还纳闷呢。’
    ‘我也纳闷呢。’
    ‘害我去翻了合同出来。’
    杜玉峰呆了呆，心说：好。
    慕容花海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们领导刚才还在问我，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又问我，我这里这么偏，’
    ‘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杜玉峰一愣，‘我领导现在在干嘛？她为什么会问我们俩的关系？’
    慕容花海回复道，‘在食粥！’
    ‘我正煲粥，你领导就来了，就请你领导一起食粥喽。’
    ‘我也就是客气一下，结果，你领导还真不客气！’
    ‘至于为什么问我们俩的关系？我也不知道啊？”
    ‘或者这要问你呢！你是不是在你领导面前，说过我什么？’
    ‘你这领导，对你挺关心啊！有猫腻jpg。’
    杜玉峰坐起来，想了想，‘你就说，咱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呗？’
    ‘然后，你看看她，怎么说？’
    慕容花海：‘愤怒jpg，我不干，假冒你的女朋友，我有什么好处？’
    杜玉峰看慕容花海没早上那么抵触，便顺着竿子往上爬。
    ‘只要你帮我撑这个场面。’
    ‘你想要什么好处，尽管提。’
    ‘拜托jpg。’
    ‘这可是你说的！要求尽管提！’慕容花海道，‘那我就这样说了？’
    ‘嗯呢！’杜玉峰把手机放到一边。

 第89章 钓鱼

    放下手机，杜玉峰开始思考吴若兰现在的处境。
    他现在担心的是，正在监视吴若兰和慕容花海的人。
    上次是雷丁山跟踪慕容花海。
    后来知道，雷丁山是程三业的人。
    这一次，他只能肯定一点：跟踪吴若兰的，不是程三业的人。
    程三业的人，绝对不会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正在跟踪吴若兰。
    程三业说过，不再对付自己和吴若兰。
    就算程三业言而无信，也不会这么明明白白的说给自己知道。
    那是打自己的脸。
    既然不是程三业？
    那自己要不要，假装就是程三业。
    打个电话给程三业，把消息透过去，
    让这两边的人，对碰一下？
    反正是鬼打鬼。
    正好把这个装神秘的人，给逼出来？
    杜玉峰调出程三业的电话，有些犹豫。
    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了，
    程三业还会不会给自己这个脸？
    他没来找自己的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
    自己可是收了程三业那三百万。
    这不是一笔小钱。
    杜玉峰想想，退出拔号界面。
    这时，慕容花海的消息发了过来。
    ‘我和你领导说了，说你是我男朋友，你猜，你领导说啥？’
    杜玉峰问道，‘说什么？’
    ‘她说我们俩挺配的，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问道，‘她就没表示出一点点不高兴；或者一点点生气的样子？’
    慕容花海回复道：‘没有啊！反正我没看出来。’
    ‘不是，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看你领导生气？还是不想看你领导生气？’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你领导？’
    ‘你领导这样的女人，有气质，还漂亮。’
    ‘是个男人，都很难不喜欢？’
    杜玉峰不想理会慕容花海的八卦。
    吴若兰没有一丁点儿生气的样子，让他瞬间觉得这种玩笑，没啥意思。
    ‘那你随便应付她一下。咱们认识也没多长时间，还不了解，结婚没影呢！’
    放下手机，杜玉峰也完全没有了睡意。
    死女人，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要不要让她小心点？
    杜玉峰翻来覆去的躺不安稳。
    索性穿了衣服，靠到窗边抽烟。
    夜晚的小山村，静谧的可怕。
    远处的山影在灰白的月光下，狰狞起伏。
    有心把所有的事情，从心头斩断。
    可往往按下了这头，又起了那头。
    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询问慕容花海，吴若兰是否离开。
    得知吴若兰半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
    杜玉峰估摸着时间，给吴若兰发了一条信息：你回到住处了吗？
    十分钟过去了，吴若兰也没有回复。
    杜玉峰很担心，立刻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
    “有什么事？”吴若兰的声音传来。
    杜玉峰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发信息给你，你没回！”杜玉峰说道。
    “没看手机，你在哪里？”吴若兰说道。
    杜玉峰道：“请了几天假，回老家看看奶奶！”
    吴若兰道：“奶奶身体还好？”
    “还好！”
    吴若兰又道：“好就好！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嗯？”杜玉峰有点儿懵。
    “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吴若兰提高音调。
    “回哪上班？综合办，还是秘书科？还是你外面的小办公室？”杜玉峰小心地确认道。
    “你原来在哪上班，你不知道吗？我有说过让你走了吗？自作主张。”
    杜玉峰愣了，“不是，你找了一个新秘书，我以为”
    “什么叫你以为？就不能是给你找个人，打打下手？”
    “你以为，你以为，总喜欢自作聪明。”
    “为什么不问问我，就离开？”
    “快点回来。”
    说罢吴若兰，把电话挂了。
    杜玉峰呆了片刻，有种满血复活的感觉。
    虽然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是，很明显，事情起了变化。
    哈哈哈哈！
    “就这样被你征服，”
    “呸呸，我这是唱的啥啊！”
    “取一杯天上的水，照着明月人世间晃呀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红尘里飘摇 ”
    噫，
    不对啊！
    杜玉峰冷静下来后，
    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吴若兰赶走自己的时候，那绝对是真真的啊。
    当时，她都懒得和自己说一句话。
    自己的判断怎么可能出错？
    现在，她却倒打一耙。
    不行，
    她让我走，我就走；
    她让我回，我就回？
    狗，也没那么听话。
    不回。
    明天仍旧钓鱼去。
    美美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开开心心的去钓鱼。
    奶奶和姑姑，都起得早。
    奶奶每天早上，都在天井边打太极。
    杜玉峰小时候，经常跟着打。
    现在也自然跟在奶奶身边，有样学样。
    打完一趟，杜玉峰去收拾渔具，这些东西，好久没用了。
    奶奶笑道：“看样子，今个儿高兴了。去钓鱼，河边冷，多穿些。”
    杜玉峰去翻出一件大军袄道：“这样就不冷了。”
    奶奶看着杜玉峰整理，突然笑道：“崽崽这是效仿，姜太公钓渭水之滨，享国千秋吗？”
    噗！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道：“奶奶，您这想的也太深了，我就是瞎钓。”
    奶奶却摇了摇头道：“万一有周文王来猎呢？”
    杜玉峰哈哈笑道：“奶奶，那敢情好。真有周文王来，那我也当一回姜尚，来一出愿者上钩。”
    奶奶也跟着笑了起来。
    准备好鱼具，姑姑也煮好了早饭。
    稀饭，面条，咸菜，煮了几个红薯。
    面条是怕杜玉峰吃不饱，专门做的。
    一大碗面条，杜玉峰在灶下呼哧呼哧就吃完了，出一头的汗。
    又剥了个红薯边吃边往外走。
    姑姑叫道：“上午杀鸡，等你中午回来吃。河里现在鱼少，没鱼就早点回。”
    “好嘞！”
    杜玉峰钓鱼，也就是发散下心情。
    并不是仅仅为要钓鱼。
    十一月中旬，河边还是比较冷的。
    挑了一处水面平缓的水湾，把渔具摆弄好，下饵放竿，杜玉峰就不管了。
    看了看手机，
    如果，吴若兰再打电话来，那自己就回去。
    不打，就先歇够五天，下周再说。
    爷们必须得有点儿爷们的脾气。
    眼看快到了中午，看着桶里装着的几条手指粗细的餐条鱼，
    杜玉峰的心情，倒还不错。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才看到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精瘦的老者站在不远处。
    说是老头，其实也就是五十多岁，看着面相老。
    穿着打扮，倒是普通，可是站在那里的气势，却绝不普通。
    这人，不是附近山村里的人。
    他突然出现在杜玉峰身后不远，而且还静静地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看到他时，也吓了一跳。
    “吓我一跳，没见过你啊大叔！”
    “您是外地人，这附近的人，我大都见过。”
    那人笑了笑，便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近前。
    “外地来的，才过来这边，没多久！”
    杜玉峰便笑道：“我们这边是小山村，外地人进来的可不多。”
    杜玉峰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
    “哟，都十一点半了，该回去吃饭了。”
    “大叔，是到这边找人吗？”
    杜玉峰一边看着眼前的人，一边拨出去一个号码。
    不一会儿，对面那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杜玉峰猛地一抬头。
    那人掏出手机，朝着杜玉峰晃了晃，笑道：“小伙子，挺机灵！”
    杜玉峰苦笑：这人就是昨晚，电话打过来的神秘人。
    他居然，这么轻易就找到了这里，并且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堂而皇之的，以真面目示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90章 到访杜家山

    看着杜玉峰十分警觉的目光，
    以及身体做出的防御姿态，
    孙如海笑了笑，拨通一个电话，递了过来。
    “吴书记找你！”
    杜玉峰一愣，连忙接过电话。
    “吴书记？”
    吴若兰说道：“你很清闲，有空钓鱼！”
    杜玉峰看了孙如海一眼，笑道，“那个，马上就回，立刻就回。”
    “书记，这位大叔，什么情况？”
    杜玉峰稍稍走远一点。
    孙如海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桶里的鱼，并不理会杜玉峰。
    吴若兰道：“海叔是家里人，可以托底的人。”
    “你想要什么，你想怎么做，可以和海叔商量。”
    杜玉峰小声地道：“海叔，是不是很厉害？”
    吴若兰想了想，决定还是听从海叔的建议，适当的亮一亮肌肉。
    “海叔是家里老爷子的警卫。”
    “家里很多的资源，都可以调得动。”
    “这次过来，海叔还带了两个帮手，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事情。”
    “我希望在过年前后处理好洪州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明年开春，要把精力更多的用在经济工作上。”
    “你不要再自作聪明，擅自主张了。”
    “有什么问题，和海叔多请教。”
    “动手的事情，让海叔他们去做。”
    杜玉峰不好意思的笑笑，“行，明白了。那我明天去上班？”
    吴若兰道：“嗯！”
    挂了电话，杜玉峰喜形于色。
    “海叔！”
    杜玉峰把电话还给孙如海。
    孙如海接了过来笑道：“聊好了？”
    “聊好了。”杜玉峰搓搓手道：“海叔，那什么，吃饭。先回家吃饭。”
    孙如海呵呵笑道：“好啊！不过，吃饭之前，咱们先解决一件事。”
    杜玉峰不明所以。
    孙如海却是没有再做解释。
    两人沿着河道，走回到村子里。
    孙如海的车，就停在祠堂前，和杜玉峰的车停在一起。
    孙如海从车上拿出一件手持的仪器，开始对杜玉峰的车进行扫描。
    很严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杜玉峰道：“叔，这车，我每天都会检查。”
    孙如海没有说话，而是拿着仪器开始扫描杜玉峰的全身。
    ‘滴滴滴’
    仪器扫到裤子的时候，绿灯跳红，并且红灯连闪。
    杜玉峰吓了一跳，连忙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放在仪器下面。
    果然，仪器一直红灯连闪。
    孙如海没说话，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用仪器去扫描。
    很正常，是绿灯。
    再把仪器移回到杜玉峰的手机上，又开始闪红灯。
    这下，杜玉峰反应过来了。
    手机有问题。
    孙如海不紧不慢的回到自己的车上，打开后备箱。
    拿出一个工具箱。
    工具箱里，有各种各样的工具，手机专用的拆解工具全都有。
    孙如海就在工具箱上，很快地把手机给拆开了。
    又用摄子，从手机里，夹出一张很薄，指甲盖大小的元器件。
    孙如海把元器件放到扫描器下，
    仪器再次闪起了红灯。
    孙如海看了看这东西，才开口道：“这东西没有监听的功能。”
    杜玉峰一直没敢开口说话，见孙如海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
    孙如海把手机安装好，“类似定位仪。”
    “不同的是，无法远距离实时传输位置信息。”
    “只能对位置信息进行记录和存储。”
    “这东西内置存储单元，可以记录至少100的位置信息。”
    “每隔1秒或5秒，就会自主产生一个时间戳和一个位置坐标。”
    “这样的容量，连续记录一个月的位置信息肯定没问题。”
    杜玉峰皱着眉头道：“周四那晚，在百乐会，他们搜走过我的手机。”
    “肯定是程三业动的手脚，这东西这么隐秘，我完全没有察觉。”
    孙如海点头道：“不知道他们拿回这上面的位置信息没有？”
    “他们要收回这里面的信息，就需要靠近你。”
    “接收者，至少要在你一米之内的距离，停留一分钟以上。”
    “接收仪器可能是类似手机一样的东西。”
    “元器件上保存的信息，会被接收仪器无线自主采集。”
    “你想想，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你附近，并停留时间较长？”
    “特别是周六之后，如果是周六之后有人接近你。”
    “那你去省委书记那里的事情，估计藏不住。”
    “真是这样，此时此刻，程三业肯定已经对你起疑。”
    “恐怕他们会再次用强。”
    杜玉峰开始回忆，从周四晚上开始的行程。
    周五在市委，下班后去了赴了张阳的约，见了郑东。
    周五晚去的省城，周日晚上从省城回来。
    在省城期间，程三业应该不会对自己跟那么紧。
    程三业没有必要派人，跑到省城去找自己，并且采集信息。
    从省城回来后，已经是晚上了，自己回家睡觉。
    身边没有机会出现什么异常的人。
    再就是周一，自己去过市委，然后就回来了老家。
    杜玉峰摇了摇头，“这几天，他们应该还没有下手。”
    孙如海稍稍松了口气。
    想了想道：“这东西不能留了。”
    把元器件，用摄子夹紧，用一根小针，在元器件上划了几下。
    然后用一个小盒子装好。
    “回头我有时间查一下，这东西的源头。”
    “你这头，你想怎么处理？”
    “他们这几天肯定会找机会，来掌握你的行踪。”
    “如果发现不对劲，还是会起疑。”
    杜玉峰想了想道：“晚上回市区，我第一时间就去换个手机。”
    孙如海点点头，“他们肯定还会想其他办法。”
    杜玉峰咬咬牙道：“太被动了！这样肯定不行。”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否则太被动了。”
    两人正说着话，姑姑出来，站在门口喊两人吃饭。
    显然，孙如海和姑姑已经见过面了。
    两人应了一声，孙如海很客气，从车后座上拿了许多给老人家的礼物出来。
    递给杜玉峰道：“这是给老人家买的。”
    杜玉峰接了过去，连连道谢。
    奶奶已经走过来，站在堂屋里。
    “老婶子，你好！身体挺好的？”孙如海和奶奶打着招呼。
    奶奶笑道：“都挺好的。你是小峰的同事？”
    杜玉峰忙道：“奶奶，海叔是同事家的长辈。”
    奶奶便问杜玉峰道：“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女同事！”
    奶奶便拉着孙如海的手，上下打量，看得孙如海如芒在背。
    “小海啊，小峰这孩子其他都好，唯有感情上，不太擅长处理。”
    “他父母去的早，平时缺少关怀，感情上，不能很好的区分边界。”
    “你是小峰同事的长辈，自然也是小峰的长辈，你多照看照看呐？”
    孙如海哈哈笑道：“老婶子，您放心。孩子们都大了，各有各的想法。”
    “我们想照看，有时，也要看他们的愿意呢。”
    奶奶道：“再大，也是孩子。”
    “关键时刻，还是要我们这些老同志把把关的。”
    孙如海便点点头道：“婶子，您说的太对了。我知道了。”
    杜玉峰帮着姑姑端菜，根本没听到奶奶说的那番话。
    不然，他得尴尬死。
    中午烧了两只仔鸡，装了一小盆。
    另有三个素菜小炒，都是地里极新鲜的时蔬。
    别看孙如海瘦，饭量可不小，吃得不比杜玉峰少。
    杜玉峰曾听说，习武的人，饭量都不小。
    这个海叔似乎像这样的习武之人。
    饭后，杜玉峰给孙如海泡了大碗茶，继续昨天晚上的话题。
    谁料，孙如海第一句话就问：“小杜，你奶奶，是什么身份？”

 第91章 制定方案

    杜玉峰听孙如海这么问，一时也是有点儿愣神。
    奶奶的身份这个事，一直也是他心中的疑问。
    他自己也不清楚奶奶的身份，自然也没有办法回答孙如海的问题。
    杜玉峰只好笑道：“奶奶她，爱读书，经常读书，家里就有一个大书房。”
    “通常像这样的老太太，很多都不识字。”
    “所以，奶奶她看起来，可能就和别的老人家不太一样。”
    “海叔说的什么身份？我还真不晓得。”
    “在我看来，其实就是普通的一个老人家啊。”
    “这样的老人家，城市里很常见的。”
    “可能，出现在小山村里，海叔才会觉得不一样？”
    孙如海看了看杜玉峰，也没有再多问，回到正题。
    “嗯，不说这个了。把你了解的情况说一说！”
    杜玉峰也端正精神，从头开始讲起。
    先说了黄一鸣的有意接近，酒店下套的事情。
    酒店下套又涉及到雷丁山，便顺带着把雷丁山的事情，也说了一个详细。
    再到后面，罗大明偷拍的事情。
    以及罗大明放出来后，如何联系自己，自己又如何上当的事情也说了。
    自己被三个人在写字楼里抓住，最后拿到旅行包的事情，杜玉峰还是第一次与外人说。
    孙如海也没想到还有这个情节。
    特别是杜玉峰虎口脱险，以及大胆返回，更是让孙如海意外。
    这种紧急状况下的反应，在普通人中，极少出现。
    而且，杜玉峰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把那个旅行包给找到。
    突发状况下的冷静思维能力，已经够得上优秀的标准了。
    刮目相看。
    孙如海再一次刷新了对杜玉峰的认知。
    杜玉峰没过于讲述细节。
    拿到旅行包后，就跳到了后面程三业如何主动找上门。
    自己又怎么被程三业抓走。
    以及抓走之后发生的事情，也都说了一遍。
    “周四那晚，虽然戴着头罩，可是我从墙体涂料的颜色，已经判断出那里就是‘百乐会’。”
    “我曾去过百乐会，楼下的涂料色与那间房子里的涂料色系，是一致的。”
    “但是那间房，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不知道。”
    孙如海点点头道：“百乐会经过重新装修，里面的布局，肯定经过调整。”
    “现在就算是警察过去查封，如果不了解内部的格局情况，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从警察到场，到找到他们，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销毁证据。”
    “所以，大张其鼓的针对百乐会，可能收效甚微。”
    “从他们用的这些手段可以看出，他们那边一定也有一位高人。”
    “他们一定有应付极端情况下的，紧急预案。”
    孙如海想了想，把他知道的一些情况，也和杜玉峰通了通气。
    当杜玉峰听到自己喝过的那瓶瓶装水。
    不仅源自于‘百乐会’，而且‘百乐会’还在对外出售这东西。
    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百乐会简直就是一个大‘毒瘤’。
    如果不及早铲除，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
    “情况，兰丫头早已经向钟书记做过简报。”
    “在你去找钟书记之前，工作组的人选，已经选定。”
    “工作组的组长，是省纪委的朱波。人是钟书记和纪委胡书记亲自定的。”
    “工作组现在正在外围工作，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时机进入洪州。”
    “照以往的工作经验来看，工作组如果没有掌握什么真凭实据就下到市里。”
    “作用并不是很大。”
    “因为工作组一旦到了市里，必然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行动会受限，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盯着，能发挥的空间，很小。”
    “我们要另外开辟一条战线，辅助工作组，守正出奇，才有机会。”
    杜玉峰心中暗暗腹诽。
    钟书记也是‘老奸巨滑’，自己去汇报的时候，他可没说工作组已经组建好了。
    只是说，近期会派工作组到洪州，要自己配合。
    看来，省里早就注意到洪州出了问题。
    就算自己不去省里，工作组也会如期而至的。
    “刚才海叔提到了余虎，还有方庆元。”
    “再加上我刚才说的，程三业讲的那个故事。”
    “综合看起来，这两边的人，一定是存在着某种密切的联系。”
    “工作组如果到洪州，白天在方庆元的眼皮子底下，晚上在程三业的眼皮子底下。”
    “工作还真不好开展。”
    孙如海道：“小杜你脑子活，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打开一下眼前的局面？”
    杜玉峰道，“海叔，你让我想想。”
    杜玉峰拿着烟，走到窗边，目光遥望着谷底的那条河。
    心中不断地思索。
    现在，杜玉峰也不管孙如海是不是在考较自己。
    反正他是想要把程三业给弄倒的。
    有程三业在，他吃饭睡觉都不会安稳。
    那天晚上，罗大明在自己的面前，悲惨的死在那里。
    那种屈辱的死，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灵魂的深处。
    表面上，他可以装着完全不在乎。
    可是他心里明白，生死之间是有大恐怖的。
    换他在手术台上，恐怕也是一个屈辱的结局。
    他不想，自己也落得个罗大明的下场。
    屈服不可能。
    如果他和程三业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死。
    那他希望，这个人，是程三业。
    所以，就算海叔不问自己，自己也要积极谋划。
    他不可能，让别人，有机会任意伤害自己。
    你就算是老虎，要吃我，我也要崩你一口牙下来。
    当杜玉峰抽完第三支烟的时候，一个大胆的计划，出现在杜玉峰的脑海里。
    “海叔，我想到一个法子。”
    孙如海有些讶异地看向杜玉峰，见杜玉峰表情认真。
    才道：“你先别急着说出来，咱们效法古人。”
    “你把你的主意写出来，我把我的主意写出来。”
    “比照一下，如何？”
    杜玉峰现在确定了，孙如海是在考较自己了。
    一拍手道，“好！”
    掏出手机，杜玉峰在对话框里写了几个字。
    孙如海也写好几个字。
    两人一同发送。
    杜玉峰一看，孙如海发过来的是：擒贼先擒王。
    而杜玉峰自己写的是：密捕程半安。

 第92章 定计

    两人思路一致，杜玉峰的想法，更具体。
    孙如海哈哈大笑道：“可以啊。”
    “我这还只是有个思路，你已经这么明确了。”
    “是不是，连执行的计划都有了？”
    “不然，写不出，这个密捕的‘密’字。”
    杜玉峰摸摸鼻子笑道：“计划没有，想法倒是有一个。”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开局面。”
    孙如海指着杜玉峰笑道，“谦虚了哈！”
    “技术上来说，你说的密捕，没问题。”
    “工作组那边可以直接进行安排。”
    “密捕程半安，可以异地用警，也不会有事先走漏风声的危险。”
    “问题是：平白无故，抓程半安，这个不行。”
    “程半安是天安房产的老板，洪州的知名企业家。”
    “抓人，一个不好，是要负重大责任的。”
    “而且，警察也不能胡乱抓人！”
    “抓人的事情，洪州市里不用交待，省里肯定要有个交待的。”
    “密捕，可以，凭什么抓？就是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这件事就没有问题。”
    “说说你的想法？”
    杜玉峰嘿嘿笑了笑。
    孙如海看杜玉峰的样子，不由问道：“难道，你手里，有程半安的把柄？”
    杜玉峰道：“现在还不好说。”
    孙如海皱了皱眉头，不明白杜玉峰这话的意思。
    杜玉峰干脆明说了：“罗天藏起来的那把钥匙，在我这里。”
    “什么？”孙如海惊讶地道：“钥匙不是那个叫张阳的，从旅行包里找出来的吗？”
    “现在应该在程三业手里，对？”
    杜玉峰摇了摇头道：“张阳找到的那把，是我玩的一个小花招。”
    “我去和程三业碰面之前，就把自己出租房的备用钥匙，偷偷塞进去了。”
    “真正的钥匙，一直就在我手里。”
    “罗天留下的那把钥匙，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罗天肯定在保险柜里留下了什么东西。”
    “我没敢去拿，所以不知道那里头有什么。”
    “但是，我认为：其中必然有涉及到程氏三兄弟的东西。”
    “如果其中有关于程半安的罪证，那密捕程半安，绝对是师出有名。”
    “其实罗天的东西里，有没有程半安的证据，都不重要！”
    孙如海笑了，“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杜玉峰斩钉截铁地道：“有没有证据，程半安都要消失一段时间。”
    “我估计不错的话，程半安就是程氏三兄弟中的定海神针。”
    “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可是这根针一拔掉。”
    “海水就会翻滚，越翻越大。最终吞噬所有人。”
    “定海神针一拔，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
    “到时候，是人是鬼，他们自己会一个个的跳出来。”
    “我们只需要看着，最后，一网打尽！”
    杜玉峰握紧拳头，智珠在握。
    孙如海看着胸有成竹的杜玉峰。
    有些恍神。
    他从来到洪州开始，就一直在思考怎么破局。
    他看似很轻巧地就写出了：擒贼先擒王。
    可是，只有他知道，这很不容易。
    擒贼先擒王，并不是任何时候，都适用的。
    他是在梳理了大量程氏三兄弟的过往事迹之后，才发现，
    程氏三兄弟中，大主意其实都是程半安在拿。
    程三业看起来，是最显眼的一个，其实在组织中，只是执行层。
    三个人中，老大程半安，才是最有心智的那个，是组织的核心。
    别看程半安看似已经成功上岸，变成一名商人。
    道上也似乎早已忘记了有程半安这个人。
    可是，毫无疑问，洪州道上，他程半安，是一个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孙如海能从诸多的信息中，把这个点找准，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而依据这一点，再完善出一个可执行的方案，更难上一层。
    擒贼先擒王，怎么擒？
    这个有讲究。
    是制造事端抓，还是光明正大的抓，还是找个借口抓，这都需要仔细衡量。
    孙如海自己还没有想明白，杜玉峰便给出了答案：密捕。
    这是个好主意。
    只是孙如海，没有想明白。
    杜玉峰是怎么，在这么快的时间，就想出这个思路的？
    “你为什么觉得，程半安就是定海神针？”
    “难道就因为，他是三兄弟中的大哥，所以就必然是核心？”
    杜玉峰笑道：“不是，道理其实很简单。”
    孙如海愕然：很简单吗？还是自己真的老了？
    “哦，你说说看？”
    杜玉峰笑道，“海叔，是在考我？”
    孙如海没接这个话茬，其实心里在骂：简单个屁，考你个屁。
    我花了好几个晚上，又动用了吴家的众多资源，
    才好不容易分析出，程半安才是‘程氏王朝’的核心人物。
    你一句简单就出了结论，现在还来问我，是不是考你？
    懒得理你。
    杜玉峰见孙如海不回答，就当是孙如海在考较自己了。
    杜玉峰也很希望有机会，把自己的才能多展现一些。
    “说很简单，是因为：年龄。”
    孙如海一愣。
    杜玉峰点着一支烟，夹着烟屁股，扬着手道：“据我了解的情况。”
    “程家兄弟姐妹其实有六人，不算女人，只算三兄弟。”
    “三兄弟，老大程半安，现年五十六，老二程平仙现年五十，老三程三业现年，四十四。”
    “程氏三兄弟开始发家的时候，是在老大二十六七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老三才十四五岁。”
    “因此，我料定，程家所谓的‘基业’！”
    “是在老大程半安的思维框架下，奠定的。”
    “框架这种东西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后来者只能跟随。”
    “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一定不会改变。”
    “所以，我说老大才是真正的核心。”
    孙如海道：“为什么不会是老二？老二也是正当年的时候。”
    杜玉峰道：“这也很容易判断。”
    “老大开的是房地产公司，老二开的是物业公司。”
    “公司的性质上，就是相互依托的关系。物业靠着房产公司吃饭。”
    “这说明什么？说明物业公司的老板程平仙，其实是程半安的跟随者。”
    “思维上的跟随，会外显为，公司性质上的跟随。”
    “如果老二程平仙有自己的想法，或者如海叔所说，程平仙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大。”
    “那么，天安房产的老板就应该是程平仙。”
    “再不济，程平仙也会自己单干，不会依附于程半安的房产公司。”
    “这是人性。”

 第93章 劝导

    孙如海不死心，想了想又道。
    “现在的事实是，老大已经老了。”
    “老二如你所说，又是老大的附属。”
    “可是，老三已经有了气候。”
    “你看百乐会的经营，再看其中隐藏的手段。”
    “无一不说明，老三已经成长为一个厉害的人物。”
    “说不定，最近几年，三个人中，就是老三做主呢？”
    杜玉峰摇了摇头道：“不会。”
    “框架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形成了。”
    “想要跳出框架，哪有那么容易。”
    “整个程家，现在变成这样的‘风光’，完全是活在老大程半安的意志之下。”
    “他老三想当老大，只有两种可能。”
    “一，程半安死了。二，革‘老大’的命，造老大的反。”
    “而他们是亲兄弟。造反这条路走不通。”
    “所以，只有程半安死了，程三业，才有机会，对现有的格局进行重构。”
    “否则，他程三业的所有精采，都只是在程半安允许下的精采。”
    “程三业就算再不甘心，也没办法改变。”
    孙如海不说话了。
    因为，杜玉峰说的这些，已经涉及到了人性的最底层。
    杜玉峰已经破开了很多人都在执迷的东西。
    孙如海很想说：你这些判断太武断，缺少必要的逻辑推理。
    可是，杜玉峰判断的结果，和他判断的结果，是一致的。
    “还有！”杜玉峰挥着手道：“还有一个佐证，可以证明三个人中。”
    “真正的老大，就是程半安。就是我们要擒的那个‘王’。”
    孙如海看着杜玉峰，这一刻的杜玉峰有种挥斥方遒的豪壮。
    “佐证就是方庆元。”
    “我很愿意相信，方庆元就是程三业嘴里说的那个保护伞。”
    “方庆元多大？五十五。”
    “很恰巧的是，方庆元的成长经历和程半安的几次转变，都有巧妙的关联。”
    “最后一次，方庆元当上公安局长的时候，程半安在同年，开办了天安房地产。”
    孙如海道：“看来，小杜你也分析过他们的成长轨迹。”
    杜玉峰道：“是的！虽然我的资料不够多。”
    “可是我可以就现有的资料，做出最符合事实的假设。”
    “有了这个假设，我们就可以设计方案。”
    “至于结果，是不是和设想的相同。”
    “有时候，只有下手去做了，才会知道。”
    “一味的被动挨打，只会越来越受缚。”
    “机会，只会在运动中产生！”
    “坐在家里干等，是没有机会的。”
    孙如海笑道：“小杜，你的想法很激进啊。”
    “不过，也确实不失为一个破局的好方法。”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道：“其实，这也是从吴书记身上学到的。”
    “吴书记说过，一潭死水是没有机会的。”
    “浑水摸鱼，主动出击，在风险中抓机遇，才是勇者该做的事情。”
    孙如海点点头道：“这一点上，兰丫头，倒是像极了老爷子。”
    “难怪，我在你小子身上，看到一点老爷子的影子。”
    杜玉峰笑道：“海叔，咱家老爷子，是哪位啊？”
    孙如海瞪了杜玉峰一眼，根本不理睬他这个问题，只是伸手道：“拿来。”
    “什么？”杜玉峰一愣。
    “钥匙啊！”
    杜玉峰‘哦’了一声，跑去车子边，从车子座垫下，取出那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孙如海苦笑道：“你就藏在那里？”
    杜玉峰道：“对啊，我感觉挺安全的。”
    孙如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杜玉峰了。
    脑子是好用，就是做起事来，太粗。
    也是，他也没有接受过训练，做这种具体的事情，粗枝大叶，很正常。
    孙如海接过钥匙，钥匙上写着‘中集金柜-108’。
    杜玉峰解释道：“我查过了。”
    “这是私人银行推出的保险柜业务。”
    “这家银行在洪州有分行，就在平海路上。”
    孙如海点点头，把钥匙装起来。
    “秘捕的事，我来安排。”
    “保险柜里，如果有程半安的证据，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同时，我也赞同你的观点。”
    “不管有没有程半安的证据，哪怕就是牵强一点的证据，都要先把程半安拿下。”
    “小杜，你想没想过，程半安一旦消失。”
    “整个洪州，很可能就要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你要小心啊！”
    杜玉峰笑道：“风暴就风暴呗，关我什么事？”
    “程半安不见了，程三业自然会找他‘假想’的人去要。”
    “我肯定不是他假想的那个人。”
    “所以，到那时，我就只是一个看戏的。”
    “戏里头的人，哪怕打到天上去，和我也没关系。”
    孙如海知道杜玉峰说的对，不过，还是叮嘱道：“不要试图进场，有事和海叔说。”
    杜玉峰连忙道：“谢谢海叔，我知道的。我这小身板，可不敢开玩笑。”
    孙如海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你和兰丫头睡过了？”
    杜玉峰点点头。
    啊！
    不对，
    海叔玩诈。
    杜玉峰看孙如海目光如电地看向他。
    心中暗骂自己太大意了，居然着了道。
    脸上立刻摆出一副听错了的样子。
    “不是，海叔，你说的啥啊？”
    “吴书记和我，怎么可能？”
    “您玩笑开大了，刚才我根本没听清。”
    “我”
    孙如海摆了摆手，阻住了杜玉峰的话。
    “兰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
    孙如海坐回椅子上，靠了靠，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好强，性子冷；感情问题，她并不擅长处理。”
    “其实，这些年来，能被她看进眼里，并且上到心里的人。”
    “很少。”
    孙如海拿眼来打量杜玉峰。
    杜玉峰连忙站直站正。
    “小杜你呢，也还不错。”
    杜玉峰连忙把茶端给孙如海。
    孙如海接过来，喝了一口。
    杜玉峰又接过来，放在桌上。
    “可是！”孙如海道：“难。”
    杜玉峰一愣，脸色便有点不太好看。
    “海叔，你给说说，是年龄的问题吗？”
    吴若兰大杜玉峰六岁。
    孙如海摇了摇头道：“海叔说话直接，你别怪。”
    “到了吴家现在的地位，家庭背景很重要。”
    “你说俗也罢，说不合理也罢。门当户对，任何时代都没有变过。”
    “人言可畏啊。吴家的女人，哪怕不嫁，都可以。”
    “可是要嫁，那就必须要嫁得好一点。”
    “小杜，你还年轻，可能不太理解。”
    “可这就是现实。”
    “婚姻，已经有了阶层。”
    “平民百姓，有可能娶得到县长的女儿。”
    “可是，想娶市长的女儿，不太可能。”
    “小杜，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第94章 心志

    杜玉峰点点头，孙如海说的很直白。
    他也能听懂。
    可是，他并不接受。
    杜玉峰坚定地道：“我还年轻，仕途上，一定还会有进步。”
    孙如海点头道：“不错。以小杜你的能力，只要有机会，当然会有进步。”
    “可是机会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吗？”
    “有能力的人，天底下多的是。”
    “你以为，那些碌碌无为的人，难道都没有能力吗？”
    “不是的，他们只是没有机会。”
    “他们不仅没有试错的机会，更没有上位的机会。”
    “机会就那么几个。同样的能力，机会只会落在有关系的人头上。”
    “关系是什么？关系就是门当户对。”
    “有时候，机会甚至不看能力，只看关系。”
    “你现在是副科，还是正科？”
    “你准备花几年的时间，到厅一级？”
    “你只有达到这个级别，才勉强有资格在吴家人面前，说喜欢。”
    “可是，等你到了这个级别，你自己都多大了？”
    “想明白一点。”
    “你现在的努力，其实是在给你的下一代打基础。”
    “你和吴家这样的人家，所不同的就是。”
    “这些人家，在上一代就已经下打了这个基础。”
    “差距是整整一代的时间。你能弥补？”
    “我再问你，就拿你来说。”
    “如果，你奋斗了一辈子，取得了一些地位。”
    “那个时候，你会愿意你的孩子，再掉回去？”
    杜玉峰脸色变幻不定。
    想了半天，杜玉峰的脸色终于平缓了下来。
    孙如海看着杜玉峰，他很好奇，杜玉峰现在的想法。
    是放弃，还是继续？
    杜玉峰对孙如海道：“海叔！你说的道理，我都懂。”
    “同时，我们也知道一点，那就是这天底下。”
    “很多事情的发生，有时候毫无道理。”
    “凡事，皆有例外。”
    “我的信念里，有一句话：万事皆有可能。”
    “如果我和某人，没能走到一起。”
    “我宁愿相信，那是彼此之间，没有感情的分道扬镳；”
    “而不是其他的任何外在原因。”
    “海叔，也许你说的都对。可是，我仍然想试试。”
    “难，并不是没有可能。一代人的差距，也不一定必须要用一代的时间来弥补。”
    “时代在变化，思维在发展。上一代人用一辈子去积累的东西，在这个时代，或许只需要几年。”
    “用一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话来形容：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我不怕难，我怕不难。”
    孙如海有些看不懂杜玉峰了。
    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出来的。
    没到最后，都是输家。
    到了最后，既分生死，也决输赢。
    可是，这个最后的定义权，又偏偏在每个人手里。
    不放下，就没到最后，就没有输赢。
    杜玉峰要如何决定，要如何选择，孙如海没办法左右。
    该聊的，该说的，他尽力了。
    孙如海没等杜玉峰一起，自己先行返回了洪州。
    杜玉峰晚上要陪奶奶吃了饭再走，也不必与孙如海同行。
    满打满算，这趟回来，也只能待一天半不到。
    奶奶吃饭的时候，见杜玉峰有点闷闷不乐，便让杜玉峰饭后到书房来。
    奶奶的书房，是小时候，杜玉峰经常呆的地方。
    别的孩子正在漫山遍野撒欢的时候，他更喜欢拿一本书，斜靠在窗边，安静的阅读。
    书房的书很多，有一面墙都是各种各样的书。
    这在小山村的人家中，绝无仅有。
    杜玉峰拿一本《作为意识和表象的世界》，随便翻了翻。
    奶奶才走了进来。
    姑姑端着茶，也走了进来。
    木制的书房，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很有温度。
    奶奶坐在书桌后，招了招手笑道：“崽崽最近在看什么书啊？”
    杜玉峰坐到书桌边，“奶奶，前两个月还在学校的时候，看了一些哲学类的书。”
    姑姑泡好茶，便开始整理散乱的书籍。
    杜玉峰把书放到奶奶面前道：“奶奶，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只存在于大人物的意志之中。”
    “我们这些普通人，只能在伟人的思想中存活？”
    姑姑停下手里的活计，侧过头，诧异地看着杜玉峰，“小峰，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了？”
    杜玉峰摇了摇头，“只是有点儿困惑。”
    奶奶戴着老花镜，拿起杜玉峰放在书桌上的书，看了一眼。
    然后又放下。
    “崽崽，中午的鸡，姑姑烧的好吃啵？”
    杜玉峰点头道：“好吃！”
    奶奶笑道：“哪天鸡变成了凤凰，你还想吃啵？”
    杜玉峰道：“还想吃！”
    奶奶道：“能吃得着啵？”
    “变成凤凰了，普通人，肯定就吃不着了！”
    杜玉峰摇着头，继而反应过来，奶奶是在鼓励自己。
    让自己从鸡变成凤凰，让自己变得强大，没人可以吃掉自己。
    那个时候，自己就是大人物，别人只可能活在自己的意志之下。
    “我是怕，鸡还没有变成凤凰之前，就被吃掉了！”
    姑姑在一边笑道：“不要怕，怕的话，鸡永远变不成凤凰。”
    奶奶也跟着笑道：“崽崽，莫怕。”
    杜玉峰便也笑了，“不怕！”
    奶奶对姑姑道，“阿华，把那本《资治通鉴》给崽崽！”
    姑姑找到资治通鉴，递了过来。
    奶奶拍着这本书道：“这本书，所有的历史，就只有四个字：实事求是。”
    “崽崽既然做官了，这个书是要读的。”
    杜玉峰不好意思地笑笑，秘书叫什么官啊！
    奶奶又问道：“那个小海走后，崽崽就不开心了。”
    “说说看，有什么困难，说不定奶奶能帮得上忙。”
    杜玉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道：“海叔下午的时候，问奶奶您是什么身份。”
    “他觉着奶奶你，很特别呢。”
    “在这样的小山村，像一个世外的高人。”
    奶奶把老花镜摘了下去，她心里明白，崽崽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身份从来只是世俗人眼中的屏障。”
    “奶奶一直不想说，一来，是没什么值得说；”
    “二来，身份这东西，更多的是锦上添花。”
    “鸟站弱枝而不惧，不是因为鸟的这个身份，而是鸟的飞行能力。”
    “没有与身份相匹配的实力，就是名实不符，反而会伤害自己。”
    “古时帝王家的身份高不高，背景大不大？”
    “碰到能力与帝王身份不符的时候，通常也会死得很惨。”
    “历史上，被杀死，被饿死，被乱刀砍死的帝王，比比皆是！”
    “世人讲身份，讲背景，其实是走了误区。”
    “奶奶以前说，时机到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
    “现在，奶奶，还是这样说。”
    杜玉峰认真地点点头道：“懂了！”
    奶奶便笑道：“崽崽一定要把心放宽，困难都会有。”
    “有些人怕困难，有些人怕没有困难。”
    “崽崽想做什么样的人啊？”
    杜玉峰点头道：“奶奶，我想做迎难而上的人。”
    “下午，海叔也想看我的想法。”
    “我说：我不怕难，我怕不难！”

 第95章 重回市委

    周三早上，杜玉峰很早就进了市委大楼。
    昨晚和奶奶聊过以后，他也想了很多。
    很多事情，如果碰到困难，就退缩而不去尝试，就会永远的进入内耗。
    越困难，越要迎难而上，进步也会越快。
    他杜玉峰，人生才刚开始呢。
    吴若兰他要拿下。
    仕途上，也要力争上游。
    一切，皆有可能。
    海叔说的只是他的个人观点，
    这并不能成为自己的阻碍。
    怀着这样的斗志，进到办公室的时候，李东阳正在打扫卫生。
    杜玉峰朝李东阳点点头道：“忙着呢？”
    “杜哥！”李东阳忙点头微笑道。
    “这两天，辛苦你了！正好，趁现在有空，和你聊聊。”杜玉峰说道。
    李东阳当然也感觉到了什么。
    其实，这两天，吴书记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不像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么‘和蔼可亲’。
    这让他压力很大。
    现在杜玉峰又突然出现在办公室，他当然也不是傻子。
    已经预感到，自己可能要扫地出门了。
    “杜哥，您说！”
    杜玉峰把李东阳拉到小办公室道：“领导的意思呢，以后工作的任务会越来越多。”
    “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这两天对你的试用，也了解了你的能力特点。”
    “现在，咱们俩要配合，要稍微分工一下。”
    “各用所长。”
    “我的想法是，以后书记这边的文字方面的工作内容。”
    “就由你专职来弄，你觉得的呢？”
    以前，书记的文稿，是会分派到一科或二科的办公室来起草。
    现在指定由李东阳来做，或者由李东阳来指派，也相当于是提高了李东阳的地位。
    虽然和书记的专职秘书没法比。
    可是，李东阳也算是看出来，杜玉峰能再回来。
    说明之前，绝不是失去了吴书记的‘欢心’。
    恰恰相反，杜玉峰能回来，正是得到领导‘欢心’的明证。
    只不过，这是不是领导的意思，还需要领导亲口确认。
    “杜哥，您说的，我都没问题。待会，是不是和书记汇报一下？”
    杜玉峰拍了拍李东阳的肩膀笑道：“肯定的。待会书记来了，我们一起汇报。”
    说话间，吴若兰已经从大办室那边走了进来。
    “小杜回来了！”吴若兰把手提包放在办公桌上，走到沙发区坐下。
    杜玉峰拉着李东阳过来笑道：“书记，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回来了。”
    “刚才还和李东阳商量以后工作的分工呢。”
    “李东阳笔杆子不错，我的想法是，以后文字方面的事情，就直接交给李东阳去统筹安排。”
    “算是专职的文字秘书，这样一来，文稿方面也可以有指定的对接人，不像以前那么乱。”
    吴若兰点点头道：“我看可以。小李啊，你就还在大办室那边办公。”
    “有什么事情，小杜会交待给你的。”
    李东阳立刻道：“好的，书记。”
    李东阳又连忙把笔记本拿过来，递给杜玉峰。
    对书记道：“那，书记，我先回大办室了。”
    “等下！”杜玉峰转过身来对书记道：“李东阳是从秘书一科出来的，再回秘书一科大办室恐怕不合适。”
    杜玉峰这是推己度人。
    他从学校被借调出来，就没有想过再回学校。
    吴若兰想了想，打电话给了贺任之。
    贺任之才刚到办公室，连忙就过来了。
    看到杜玉峰和李东阳都在场，贺任之面色如常地道：“书记！”
    吴若兰道：“经过两天试用，小李表现的很不错。”
    “接下来，小李会配合小杜，加强稿件，文字方面的工作。”
    “负责的事情可能会杂一些，再呆在秘书一科，恐怕不合适。”
    “秘书长，有什么建议吗？”
    贺任之点点头，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书记，我觉得，李东阳应该去综合科。”
    “综合科，洪则清和何思诚先后出了问题，现在人心不稳。”
    “李东阳在办公室也呆了很长时间，也有资历。”
    “既然现在，书记让他做专职的文字秘书，那不妨就让李东阳，代理一下综合科。”
    吴若兰想了想道：“可以！”
    李东阳这下可是开心了。
    一早上，他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
    一下被打到谷底，一下又升上高空。
    综合科代科长，接下来可就是综合科的科长了。
    他才做了吴书记两天的跟班，就落这么大一个缺，谁还敢说闲话？
    原本这个缺，应该是杜玉峰的。
    可是杜玉峰现在连调任的手续都没走完。
    就算走完了调任，一进市委就直接上任综合科科长，也难免让人不服。
    体制内讲究一个水到渠成，硬拉，是会出问题的。
    贺任之正是考虑到这一点。
    觉得这样安排最合适。
    商量已毕，贺任之便和李东阳去了综合科大办公室。
    综合科大办室里头，可是有一个单独的小办室的，
    依李东阳的能力，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他也是要偷笑的。
    等两人走后，杜玉峰便拿起笔记本查看。
    吴若兰则拿起水壶给兰花浇水，时不时的看两眼杜玉峰。
    杜玉峰把笔记本上的内容细细看了一遍。
    发现工作内容添加了不少，书记行程安排的很紧密。
    不禁皱眉，有些不紧要的安排，完全可以让其他人出席，没必要事事都吴若兰出席。
    特别是涉及商业项目的场合，吴若兰是不是要出席，这个是有讲究的。
    出席，即是站台和背书。
    对项目不了解，还是站台，是很容易掉坑里的。
    杜玉峰看完后，道：“书记，这个农业项目座谈会，怎么会邀请市委这边，还请您参加？”
    吴若兰接过杜玉峰泡好的茶，慢慢地喝了一口道：“市长那边发来的邀请。”
    农业项目历来周期长，收效慢。
    王伯雄这是唱的哪一出？
    杜玉峰想了想，没有想出结果，便把这事先放到一边。
    简单的汇报了一下今天的安排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小办室。
    离开两天，有很多事情，要重新接洽。
    忙了一会儿，尹思思打电话进来。
    “听说你不干了？”尹思思问道。
    “哪听来的消息，我在市委啊，正忙着呢，有事说事。”杜玉峰也不客气。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犯不着和尹思思解释。
    “陈怡私奔了！”尹思思叹了一口气。

 第96章 私奔详情

    私奔？
    杜玉峰一愣，感到十分的惊讶。
    陈怡不是高中生吗？
    怎么就和私奔扯上关系了？
    这从何说起？
    而且，这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啊？
    又不是和我私奔。为什么尹思思要说给自己听？
    “你告诉我的意思是？”
    “情况有些复杂，葛总想请你帮帮忙！”尹思思苦恼地道。
    杜玉峰这下有点儿犯难了。
    这种事情，怎么也找自己帮忙？
    这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尹思思道：“峰哥，你可一定要帮忙啊！”
    “如果峰哥，是因为时间上不好安排的话。”
    “葛总说了，她来和吴书记打招呼。”
    杜玉峰感觉没有退路了。
    “很麻烦？你都不能处理？”杜玉峰问了一句。
    尹思思道：“葛总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麻烦级别，又高了一级。
    “什么情况？先说说。”杜玉峰还是想问一下具体的情况，再决定。
    尹思思见杜玉峰询问，立刻说道：“我马上到市委了，咱们见面再说。”
    杜玉峰见尹思思人都来洪州了，便知避不了，“好！”
    杜玉峰挂了电话，直接敲门进了大办公室。
    把陈怡的事情和吴若兰说了一遍，又道：“这事，要不要掺和？”
    吴若兰想了想才道：“为什么会找你？”
    杜玉峰把上次在省城晚上吃饭的时候，碰到陈怡的事情，说了一遍。
    吴若兰道：“你看情况，能处理就处理一下！”
    杜玉峰见吴若兰也同意了，心想，吴若兰和葛翠梅关系肯定不错。
    不然，这种事情，都让自己管。
    既然吴若兰同意了，杜玉峰也没什么话好说的，转身准备出去。
    吴若兰突然又问了一句。
    “那晚在省城吃饭，你是不是和钟佳佳在一起？”
    杜玉峰一顿。
    怎么吴若兰总是会关注这个？
    杜玉峰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
    吴若兰又道：“听说，你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那个叫慕容花海的？”
    “现在又和钟佳佳搞一起，你这朝三暮四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杜玉峰想和吴若兰解释一下。
    慕容花海是假女朋友，钟佳佳也根本没开始过。
    可是吴若兰根本没给他机会，“你出去！”
    杜玉峰想想，还是等和钟佳佳说清楚之后，再说。
    走到外面，杜玉峰把这些心思刚放下，李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杜玉峰有些心虚地看向大办公室，见门是紧闭的状态。
    才接通了电话，小声地问道：“怎么了？”
    李青听杜玉峰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小声问道：“你又回市委了？”
    “这才多长时间，你是顺风耳啊！”杜玉峰说道。
    “你又不和我说，还要我来问你。”李青埋怨道。
    杜玉峰苦笑道：“我这不是才刚确认嘛。”
    李青道：“现在市里都传疯了，说市委像菜市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杜玉峰皱了皱眉头，虽然吴若兰那天赶走自己的事情有点草率。
    可是，这话传出来，明显是有心人在背后推动。
    李东阳只是试用，自己这个专职秘书，也没有正式走程序裁撤。
    哪里就来的这些难听的话。
    “帮我看看，到底是谁在传这些小话，回头告诉我。”
    杜玉峰得把这个‘有心人’找出来。
    传这个话的，必然是市委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
    开玩笑，自己才回来办公室，没几个小时。
    小话就递的满天飞了，不好好整治一下，市委还真就成了菜市场了。
    李青一口应了下来笑道：“我要是找着人了，你怎么谢我？”
    杜玉峰抬眼看了看大办公室的门，再次压低声音道：“晚上我去找你。”
    挂了李青的电话没多久，门外走进两个人。
    杜玉峰抬眼看，见不认识，便站起身问道：“你好，你们是？”
    前面一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女人，看样子是秘书或者助理之类的。
    长相甜美，身材有形。
    “杜秘书你好！”
    那男子连忙走进来，伸出双手和杜玉峰握在一起。
    “我叫李子文，从修远县过来市里开会。”
    “正好，张县长让我顺路捎点土特产，给杜秘书。”
    “我这不就送过来了嘛！”
    李子文一边说，一边掏出名片，恭敬地递了过来。
    杜玉峰看了看名片：中远实业，董事长，李子文。
    李子文他知道，这人和张宁远关系很近。
    张宁远曾经为李子文，向黎军说过情。
    “李董你好！”杜玉峰笑道，“土特产就不用了，回去帮我谢谢张县长。”
    杜玉峰可不想收什么‘土特产’。
    李子文以商人的身份出面，这个土特产肯定不是真正的‘土特产’。
    现在张宁远还在反省期，上次玩忽职守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
    这一棒子最后怎么打下去，主动权还在吴若兰的手里。
    所以，张宁远才会想要攻略杜玉峰，继而把情托到吴书记那里。
    杜玉峰怎么可能去趟这个浑水？
    所以‘土特产’，也绝对不会收的。
    “杜秘书晚上有没有空？”
    “晚上正好约了涂华涂秘书一起吃饭。”
    “有没有机会也请杜秘书一起，赏光。”李子文又问道。
    杜玉峰听他提到涂华，稍愣了愣。
    李子文生意应该做的不错，市政府那边管经济，涂华给李子文面子，很正常。
    杜玉峰笑笑道：“今天恐怕不行”。
    正说话间，尹思思走到了门外。
    杜玉峰对尹思思笑了笑，尹思思就没进门，只是在外面站着。
    杜玉峰接着说道：“晚上已经有了其他的安排。下次有机会，再一起？”
    李子文也注意到有人到访，便也顺着杜玉峰的话头道：“没请到杜秘书，那真是可惜。”
    “那就期盼下次，杜秘书能拔冗一聚。”
    杜玉峰哈哈笑着，把李子文送到门外道：“感谢李董的邀请，今天还特意，亲自跑一趟。”
    “真是不好意思，李董，以后有事，您直接打个电话来就好了。”
    李子文的女秘书给杜玉峰抛了一个笑脸，清纯可爱。
    杜玉峰目光扫过那女秘书，没有停留，就又回到了李子文的脸上。
    李子文连连躬身，请杜玉峰留步。
    又转头看了尹思思一眼，这才和女秘书快步离开。
    进了电梯，女秘书抱怨道。
    “李董，人家脸都笑抽筋了，这个杜大秘，也没看我一眼。”
    “不是说，他是‘杜一夜’吗？这也不像啊！”

 第97章 座谈会

    李子文摇了摇头道：“传言罢了。又或者，你就不是他喜欢的款。”
    “行了，再想其他办法，请他出来。”
    “刚才来找他的那个女人，是光都实业的总裁助理，尹思思。”
    “我见过她。光都实业啊，省城的大企业，市值几百亿都有了。”
    “听说，光都实业要在修远县建一个工业园。”
    女秘书道：“那我们有没有机会？”
    李子文示意女秘书不要在这里讨论这个话题。
    回去再说。
    尹思思看李子文两人走了，这才从稍远一点的地方走回来。
    杜玉峰在门口接住道：“来的这么快？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市里了？”
    尹思思道：“我都急死了，一大早就过来了，从来没看到葛总发这么大的火。”
    杜玉峰请尹思思进来聊。
    “说说，我可不确定，能不能帮上忙！”
    请尹思思在沙发上坐下，杜玉峰先去关了门，然后又倒了杯水。
    尹思思道：“周一的时候，学校通报葛总，说陈怡没去上课。”
    “这也是常事，学校也只是例行通报。”
    “可是到了晚上，没看到陈怡回家，葛总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
    “打电话给陈怡，陈怡说晚点回，可是当晚并没有回去。”
    “周二的时候，葛总再打陈怡的电话，陈怡就不接电话了。”
    “葛总手机上有追踪家人位置的功能，发现陈怡在一家酒店。”
    “找过去的时候，陈怡已经走了，并且关闭了追踪功能。”
    “只好又托了警局的朋友帮忙，调了监控录像，才查到了陈怡居然和一名男子开车走了。”
    “车是洪州的牌照，高速公路的车辆记录中，也查到了这车是回了洪州。”
    “葛总听说是跟一个男人走了，急的不得了。”
    “动用了不少关系，警察才在昨天晚上找到陈怡。”
    “可是陈怡并不想回家，一定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杜玉峰掏出烟来点上。
    警察也带不回去人？
    “陈怡多大了？”杜玉峰问道。
    尹思思道：“满十八了。”
    “和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法律上够判的是十六以下。”
    “这一点上，我们抓不到什么问题。”
    尹思思当然知道杜玉峰在想的是什么？
    杜玉峰又问道：“男方是干嘛的？”
    这才是尹思思真正担心的地方，“混混！”
    杜玉峰一愣，混混？
    不能够啊！
    以陈怡对付胡小伟的见识，能和混混待一起？
    “混混？怎么认识的？”
    尹思思道：“应该是在酒认识的。”
    “男人是那种专门混迹这种场合，很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人。”
    “说白了，就是专门欺骗感情的那种人。”
    “算是牛郎，会同时和很多女生交往，找各种理由问她们借钱。”
    “麻烦的是，现在，这个人已经知道了葛总的身份了。”
    “他已经咬住了我们，不咬下一块肉来，是不会那么容易松口的。”
    “花点钱，倒还是小事。”
    “现在就怕陈怡。她还小，不懂这些事。”
    “现在和这男人打的火热。哪里抛得开！”
    “闹到最后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杜玉峰听了很是头痛。
    他听明白了，并不是警察带不回去人。
    而是，强行带走陈怡，没有用。
    带得走人，带不走心。
    也是白搭。
    如果不能把事情从根子上解决，后患无穷。
    杜玉峰道：“男人的资料有吗？”
    尹思思连忙把手机里的资料发给杜玉峰。
    杜玉峰看了看。
    有照片。
    很帅气的一个男生，看起来年纪很轻。
    打扮的很像奶油小生。
    眼睛很亮，笑容很亲切。
    好皮相。
    又打开文字资料。
    陶涛，男，二十五岁，高中毕业，洪州市人
    尹思思在一边苦笑道：“现在这个男人，已经把陈怡带回家见父母了。”
    “这家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把陈怡当成一个宝，就差没有供起来了。”
    “警察不敢乱动，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事也并不违法。”
    杜玉峰想了想又问道：“和陶家人亮过牌没有？”
    尹思思指了指自己，苦笑道：“葛总就是让我来谈的。”
    “可是这怎么谈，根本不敢谈。”
    “那一家子都是无赖的，这一口要不吃饱，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我现在根本不敢开口提钱。我怕越提钱，他们越不放手。”
    “真要那个男人把陈怡的肚子搞大了，再弄出个孩子，这事就”
    尹思思没有往下再说。
    杜玉峰也猜到，可能陶家正是打的这个主意。
    现在人家全家上下都哄着陈怡，陈怡又和那个男人火热的很。
    这种情况下。
    硬拉不行，不拉也不行。
    两难。
    如果，那男方是真情实意，就算家庭条件差点，可能葛总还不是这个反应。
    现在，明明前面就是个火坑，葛总怎么可能再让陈怡去跳。
    杜玉峰看尹思思着急，忙宽慰道：“你也别急。急也急不来。我来想想办法。”
    “葛总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交待？”
    尹思思道：“葛总说，洪州是杜秘书的地盘，如果杜秘书也搞不定，她也没办法。”
    杜玉峰当然不信葛总没办法。
    “我是说，葛总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尹思思沉吟着道：“最好是不给男人一分钱，还能让陈怡认识到错误。”
    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
    葛总还真看得起他。
    “你先住下来。我想想办法。”
    “对了，你在洪州有没有关系，打听一下这个陶涛的社会关系，”
    “看他和哪些人玩的熟，可以搭得上话。”
    光靠杜玉峰一个人，肯定不行。
    尹思思肯定也要动起来。
    尹思思道：“有，有熟人，我这就去查。”
    杜玉峰让尹思思先去查，查完了回头再来商量。
    还没说完，杜玉峰从窗口看到组织部长曾小理走了过来。
    连忙起身开门，把曾小理迎了进来道：“曾部长，书记正在等你。”
    把曾部长让进去后，尹思思也没多说，告辞走了。
    曾部长是来汇报党建工作的。
    党建这块事情比较多，两人一直聊到中午才结束。
    杜玉峰送走曾小理，才把饭送进办公室里。
    边吃饭，一边就把尹思思说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吴若兰道：“你准备怎么做？”
    杜玉峰叹了一口气道：“明着来肯定不行。”
    “这事要出奇招，要快刀斩乱麻，不然越拖越麻烦。”
    “我准备对这个陶涛下一剂猛药。”
    吴若兰道：“帮忙归帮忙，分寸要掌握！”
    杜玉峰笑道：“嗯，还是书记关心我。”
    吴若兰见杜玉峰又开始油腔滑调，瞪了杜玉峰一眼。

 第98章 想办法

    吴若兰准备午休。
    杜玉峰也把桌面收拾了一下，回办公室休息。
    下午的事情，还挺多。
    到了下午三点，吴若兰到市政府那边，参加农业项目座谈会。
    与会的有三十家本省和外省的副食产品加工企业。
    一同参会的还有投资机构，投资商。
    杜玉峰看到了李子文也在现场。
    便找到涂华问道：“李子文是什么情况，今天来办公室，邀我晚上去吃饭。”
    涂华道：“他那个中远实业，原来是采矿的。”
    “现在上面抓的紧，开矿的空间有限了。”
    “他手头上有钱，要找投资。”
    “今天这个座谈会，其实就是一个搭桥会。”
    “为政府站台背书的项目，拉资金。”
    杜玉峰正要问，干嘛把市委拉一起。
    不料，一个人从边上窜了出来。
    看那人面相，匪里匪气的，一开口江湖气息就很重。
    “涂老大，涂老大。”
    涂华看来人，是金永鑫，便和杜玉峰点点头，拉着人走到一边。
    杜玉峰也没想要打听这人是谁，目光跟着吴若兰游走。
    吴若兰正在和一些围拢在身边的企业家们打招呼，闲聊。
    过了好一会儿，看看时间到了，座谈会正式开始。
    杜玉峰便走到外面，不一会涂华也出来。
    递了一支烟给涂华，杜玉峰问道：“刚才窜出来那人，谁啊？”
    涂华摇了摇头道：“金永鑫。”
    “一老板，之前还有点钱。”
    “后来开发一个项目，投了八千万。”
    “没做出来，资金链断了，想找市政府背书。”
    “早两年项目很风光的时候，余副市长让他来介绍一下项目。”
    “可是人家不搭理。”
    “现在混不下去了，没办法了，又找回来了。”
    “余副市长肯定不理他啊，他就想烧市长的灶。”
    “什么人啊。”
    “我直接就给挡了。”
    杜玉峰笑了笑，也没多问。
    涂华道：“前两天，你是怎么回事？”
    杜玉峰道：“能有什么事？”
    “书记嫌我笔头不够硬，找了一个文字上头，比较拿得出手的秘书呗。”
    涂华见杜玉峰找借口遮挡，也不以为意。
    两人正闲聊，便看到方学军从外头走进市政府。
    方学军眼尖，远远就看到涂华和杜玉峰在一起。
    不过方学军就当没看见，没往他们这边走。
    而是走进了办公楼。
    不一会儿，涂华的电话就响了。
    涂华看了看电话，接也没接，直接挂掉。
    “我去上个洗手间。”
    说罢，涂华往办公楼走去。
    会议楼这边多的是洗手间，没必要舍近求远。
    杜玉峰估计，电话是方学军打给涂华的，这两人肯定有事。
    不过，这与他无关。
    杜玉峰要等吴若兰会议结束，不方便走开。
    现在又一个人，也是无事，便把电话打给李青。
    “干嘛呢？”杜玉峰转到会议楼前的花园里，站在空旷的地方打电话。
    李青压着声音道：“除了上班，还能干嘛？”
    “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杜玉峰笑道：“想你了呗！”
    “骗鬼呢！”李青轻笑道：“有正经事就说正经事，不正经的事，晚上说。”
    杜玉峰把陶涛的资料发过去给李青。
    “你看看。我看这家人的住址，应该是你们洪湖街道的。”
    李青戴上耳机，又点开资料看了看道：“这地址，确实是我们街道的。”
    杜玉峰道：“帮我查查这家人的情况，然后告诉我。”
    李青道：“那得问社区的人。行，交给我。”
    杜玉峰道：“等你消息。”
    李青道：“那有什么好等的。”
    “你晚上来找我，肯定有消息给你。你要不来，什么消息都没有。”
    杜玉峰笑道：“讲条件，可不是好习惯；小心我收拾你。”
    “胆小鬼，你来啊！”
    李青这女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杜玉峰深吸一口气，压住心火，挂了电话。
    李青那边从社区入手，多少能了解到一些情况。
    不知道尹思思会从哪里下手调查。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什么都不了解，肯定无从下手。
    等座谈会结束，已经是五点多了。
    会场有自助茶点提供。
    投资人和企业家，会在这个时候，充分进行沟通。
    杜玉峰看会议结束了，也走进去，跟在吴若兰后面收名片。
    那个金永鑫也上前来搭了几句话，说的是关于土地酸碱性调节的项目。
    吴若兰对这些项目的事情一般是听听就算了，最后不免让金永鑫去找市长沟通。
    忙到六点，吴若兰就先行离开了。
    杜玉峰把吴若兰送到小红楼道：“吴书记，估计不用到月底，房子就可以入住了。”
    “您有空，抽个时间过去看一看。”
    “现在改动，还比较方便。回头弄好了，就不方便改了。”
    吴若兰点点头，“周末。”
    送吴若兰到门口，吴若兰照例是把门一关，不让杜玉峰进屋。
    杜玉峰也不以为意。
    看看时间，问了李青的位置，才把车开了过去。
    “换住处了？”杜玉峰一走进李青的公寓房就笑道。
    李青道：“这边近，没吃饭，我正在做饭。”
    杜玉峰其实吃了一些茶点，不过那东西也不管饱。
    “哟，亲自下厨呢？今天可有口福了。”杜玉峰换鞋进来。
    李青道：“以后我就住这儿了。别墅那边太远，不方便。”
    杜玉峰呵呵笑道：“到处都有住处，有钱，就是任性。”
    李青拍了杜玉峰一下道：“倒贴给你，你还不要。”
    杜玉峰走了进来，李青便到厨房炒菜。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
    李青道：“喝点？”
    杜玉峰笑道：“喝啥？是下了药的，还是没下药的？”
    李青脸一红，小拳头雨点一般打在杜玉峰的背上。
    “行了哈，得了便宜，还卖乖！”
    杜玉峰转过身来，一把拉住李青，拥进怀里。
    “那次我都是晕的，根本没尝到味道。”
    “你说便宜，我可是没占到。”
    “不过嘛，今天这个便宜，我是占定了。”
    李青被杜玉峰抱住，就没了往日的大胆，一时害羞，便有些躲闪。
    杜玉峰哪里还能忍，饭也不吃了，把李青一打横，抱了起来。
    “房间，房间在哪？”
    杜玉峰一时急得有些转向。
    李青害羞地指了一下方向，连脖子都粉透了。
    两人都有情意，消磨了许久，等结束的时候，菜早就凉透了。
    把李青当饭，先吃了一顿，杜玉峰是更饿了。

 第99章 惯犯

    整理收拾了一番，把菜重新热了一遍。
    两人也没有喝酒的兴致了，胡乱的填饱肚子。
    杜玉峰才问起陶涛的事情。
    李青道：“那家人是出了名的难缠。社区对他们家还真有了解。”
    “半年前，陶涛把一个女孩的肚子搞大了。女方家长找来闹了一场。”
    “当时还是社区出面调解的。”
    “那个陶涛看起来一表人才，其实是个骗人感情的骗子。”
    “哎，偏偏法律没办法收拾这样的人。”
    “最后，还是女方出了三十万，才让陶涛主动和那女孩分的手。”
    “没办法，女孩家长也不想眼睁睁地看女儿跟了这种人。”
    “那女孩不能体会父母的用心，还跳楼，以死相逼。”
    “说父母用三十万，毁了她的爱情。”
    “最后那女孩是真跳了，虽然被气垫接住了，可孩子却流产了。”
    “后来听说那女孩得了忧郁症，哎。”
    杜玉峰一听，这陶涛还是‘惯犯’。
    李青自然要问杜玉峰为什么要打听陶家的事。
    杜玉峰只得把陈怡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陶涛真是混账，上次的事情，他尝到了甜头，竟然把这事当成买卖来做了。”
    “陈怡这女孩，还真是倒霉，居然碰到这种人渣。”
    “一定要教训一下这个家伙， 接下来，我们怎么干？”
    杜玉峰笑道：“关你什么事？你还想掺和进来。”
    李青不肯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收拾这个陶涛。”
    “你就带我一个嘛！人家也很想收拾这种渣男。”
    杜玉峰笑道：“你还是收拾我这个渣男！”
    李青听了，饭也不吃了，坐到杜玉峰的怀里去，又要使坏。
    这个时候，尹思思的电话打了进来。
    李青抓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
    杜玉峰伸手接过手机，很认真地道：“以后，不许动我的手机！”
    李青‘哼’了一声，从杜玉峰怀里跳出来。
    “谁稀罕！”
    杜玉峰接通电话，走到沙发边坐下。
    李青泡了一杯茶，又把饭桌上的烟和打火机递了过来。
    “查到什么了吗？”杜玉峰问尹思思。
    尹思思还在外面，手机传过来的声音，有点杂。
    “这个陶勇，高中毕业后，无所事事，曾经在外面混过一段时间。”
    “在警局这边，有打架斗殴的案底。这个情况有用吗？”
    杜玉峰觉得没什么用，“打架斗殴的案底，恐怕劝不回陈怡那个倔脾气。”
    “能找到他当时和谁打架，还有和谁混的吗？”
    尹思思道：“你等一下，我拍了照片。”
    一不会儿，尹思思，把当时的案宗发了过来。
    杜玉峰道：“你可以啊，这样的东西都能弄到。”
    尹思思道：“也不是什么机密。对了，我问过了，警官说，陈怡这种事报不了案。”
    “如果那个陶勇问陈怡要过钱，又有骗钱的事实，那还能安个诈骗罪。”
    “可是陶涛这次根本不是奔钱来的，他就是想做陈家的女婿。”
    杜玉峰一边通着话，一边翻看案宗。
    案宗有好多页。
    事件陈述，当事人笔录，处理结果，保释手续等。
    陶涛喜欢赌博，打架就是因为赌资问题。
    翻看案宗时，杜玉峰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
    “噫！”
    尹思思在电话里听到，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杜玉峰道：“没事。对了，虽然葛总的意思是不给陶家一分钱。”
    “可是，这事要办出来，肯定少不了花钱的地方。”
    尹思思道：“明白！”
    杜玉峰便问：“咱们可以动用的钱，有多少？”
    尹思思道：“我能做主调动的，有两千万！”
    杜玉峰心想：还得是大企业家，一个助理，一出手就是两千万。
    “知道了，你准备钱。”
    “我大概有个主意，等我通知，我再好好想想。”
    挂了尹思思的电话，李青好奇宝宝地钻过来道：“有办法了？”
    杜玉峰伸手拿烟。
    李青连忙先杜玉峰一步抽出一支烟，放到杜玉峰的嘴里。
    又双手捧着打火机，笨拙地给杜玉峰点着。
    “快说快说啊！”
    杜玉峰一手抽烟，一手搂着李青，很舒服的吐了一口烟。
    才缓缓道：“主意是有一个，我正在完善。”
    李青道：“那你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杜玉峰一拍李青的屁股道，“行了，说话就说话，别跪在我大腿上扭来扭去的了，腿脚都麻了。”
    李青不肯，还来来回回的扭动，把杜玉峰痛的呲牙咧嘴。
    “怕了你了，先下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李青这才靠边坐下。
    杜玉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李青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默默地听了一遍才道：“那要社区也配合一下，才行。”
    杜玉峰道：“必须要配合，而且要好好配合。”
    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
    李青兴奋地道：“那今晚就动手？”
    杜玉峰道：“别急，还有一环没完成，我打个电话。”
    说罢，杜玉峰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等了十几分钟，杜玉峰回来道：“成了，就今晚动手。”
    李青一拍手道，“好，下任务！要我怎么配合？”
    杜玉峰道：“走，我们边走边说。”
    杜玉峰和李青出门，开车往陶家去。
    “你现在联系一下社区那边，看能叫来几个人，都到陶家那边集合。”
    李青道：“好，我们去那边干嘛？”
    杜玉峰道：“我要把陈怡带走。你们负责吸引陶涛父母的注意力。”
    李青兴奋地道：“没问题。”
    李青立刻开始摇人。
    社区的人，李青其实都熟悉，她好歹在街道上干了好几年了。
    杜玉峰没管李青，而是给尹思思打电话，“你那边能不能叫到洪湖派出所的民警？”
    尹思思道：“现在？”
    杜玉峰道：“现在。不论叫得到，叫不到，你都过来陶家这边。”
    尹思思道：“肯定能叫到，我和葛总联系，让老板来安排。”
    杜玉峰道：“好，叫到了人，你就和他们一起过来。”
    杜玉峰挂了电话，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东哥，你那边怎么样？能把陶涛叫出去吗？”
    “行，那等他人去到了，一定要把他的电话给扣下来。”
    “行，东哥办事，我肯定放心。”
    “钱，东哥也放心。我担保，一分不少。”
    “客气，帮忙归帮忙，辛苦钱要的。”
    “好，不着急，咱们慢慢来。”
    挂掉电话，杜玉峰把蓝牙耳机摘掉，问李青道：“你那边怎么样？”
    李青道：“放心！”
    杜玉峰把车开到陶家所在小区的附近，便安心等了起来。

 第100章 抓人

    等了有十来分钟，电话进来，杜玉峰接通。
    “好，人已经到了，好。”
    “手机呢。行，明白。”
    “先稳住，等我消息。”
    杜玉峰挂了电话对李青道：“那边已经把陶涛给叫出去了。”
    “现在只有陶涛父母，还有陈怡在家。”
    “待会要看我们的了。”
    杜玉峰从后备箱，找了一卷胶带，拿到车厢里来。
    又等了一会儿，社区三个大姐骑着电瓶车，来到小区附近。
    李青招呼三人上车来。
    “李姐，芳姐，何姐。这是市委杜秘书。”
    三人一听是杜大秘在车上，情绪就更高了。
    杜玉峰便道：“三位大姐，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陶涛不是个玩意。陈怡还在读高中，就被他骗到家里。”
    “陶涛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女孩今晚一定要先弄出来。”
    “所以，今晚就要麻烦三位姐姐了。”
    “陈怡我来抢。”
    “到时候，你们千万把其他人给缠住。”
    三位大姐立刻拍了胸脯道，“放心，这事包在我们身上。”
    又等了一会儿，前边开来一辆警车。
    尹思思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我们到了，你们在哪？”
    杜玉峰便下了车，和尹思思打了个照面。
    尹思思那边下来三个民警。
    “杜老师？”有一个民警认出了杜玉峰的身份。
    杜玉峰一看，巧了，原来是一中时，自己班上学生的家长，吕先贯。
    “吕所？这还真是巧了，你是在洪湖所啊。”
    大家都认识，就好说话了。
    今晚就是吕先贯带队。
    尹思思来的路上，就把事情说了。
    杜玉峰再补充道：“尹思思是代表陈怡的妈妈，把陈怡带走。”
    “我们这是合理合法正当的。”
    “有你们在场，是为了避免事情恶化和复杂化。”
    吕先贯道：“行，这事，我们来托底。”
    大家稍稍商议了一下。
    三位大姐打头阵，其他人看情况而定。
    开了杜玉峰的车，把车开到陶家单元楼下。
    杜玉峰留尹思思在车上等着。
    三位大姐和李青先上去敲门。
    杜玉峰和吕先贯跟在后面，没有第一时间露面。
    李姐性格豪放，到了陶家所在的楼层之后，便开始拍门。
    陶母起先还不肯开门，只说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可是李姐几个人哪里肯，站在楼道里大嗓门说话。
    说陶涛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怎么有人打听陶家的情况云云。
    陶母听说有人打听她家情况，又见几人在外头吵闹，也怕事情闹大，便开门让四人进来。
    李青最后进门，进了门，就卡在门口不动。
    三位大姐一进门，就扯着陶母边说边往客厅里去。
    客厅里，陶父披着衣服，手里拿着电话在打电话。
    应该是打给陶涛，可是陶涛的电话没人接听。
    陈怡在房间玩手机，听见吵闹声。
    便拿着手机，走到客厅里来，看什么情况。
    陶母连忙让陈怡进屋去。
    芳姐一个箭步过去，把陈怡拉住道，“你就是陈怡，小姑娘长的还真好看。”
    李青看陈怡露了面，又被芳姐拉住，逃不走。
    便连忙探出半个身子朝门外招手。
    吕先贯便和两个民警急步上前，走了进来。
    吕先贯一马当先，走进来便高声道：“这里是不是陶涛的家？”
    陶父一愣，正要上前。
    吕先贯等人直接把陶父和陈怡隔开道：“我们接到报案，说陶涛非法拘禁未成年少女。”
    杜玉峰趁这混乱的劲，跟在民警后面，就走了进来。
    陈怡立刻就发现了杜玉峰，刚要大叫，已然被杜玉峰一把夹起。
    陈怡立刻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
    杜玉峰哪里管那么多，夹住陈怡，直接就往外走。
    陶父大叫要往上赶，却被吕先贯等人拦住。
    陶母又哭又叫，“抢人了，抢人了，警察打人了！”
    陶母要往上抢，也早被李姐和何姐给拉住了。
    陶母疯了一般朝两人的脸上抓去。
    可是李姐和何姐，那也是老社区，战斗经验不要太丰富。
    两人夹一个，还有一个芳姐在一旁撩阵。
    怎么可能让陶母撒泼。
    杜玉峰走出门，李青已经按开了电梯。
    两人一起下到楼下。
    杜玉峰把陈怡往后座上一塞，自己也钻了进去。
    陈怡猛地一窜，想开另一边的车门，跳车。
    被杜玉峰拉住腿，往怀里一拉，便按在了车座上。
    杜玉峰刚才被陈怡咬了一口在腰上，现在也是火起。
    照着陈怡的屁股上就甩了七八个巴掌。
    凶残的程度，把刚坐在副驾上的李青，都吓了一跳。
    杜玉峰把车门关上，从车座下翻出胶带。
    把陈怡两手双脚都绑了起来。
    陈怡一个劲的叫喊。
    杜玉峰索性用胶带去封她的嘴，
    陈怡又是扭头，又是反咬，可是杜玉峰一掌把陈怡的头按在后座上，让她动弹不得。
    然后用胶带把陈怡的嘴死死封住。
    忙活了半天，车厢内才安静下来。
    杜玉峰吐出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尹思思已经把车开到了大马路上，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光把人捞出来，肯定没用。
    杜玉峰甩了甩手，刚才有点乱，手挤了一下。
    掏出电话。
    “东哥，我们现在过去，你地方准备的怎么样？”
    “好，你发个地址给我，我们先过去等。”
    地址发了过来，杜玉峰转给尹思思导航。
    车开了二十分钟，来到一处工地。
    工地上有一排彩钢瓦做的施工房。
    有人守在门口见杜玉峰他们过来了，便上前指着一间屋子。
    “东哥说用这间房。”
    “房子是前后间，你们到后间去。”
    “不开灯，没有声响，就没问题。”
    杜玉峰没有多说什么，把陈怡一扛，领着尹思思和李青便走了进去。
    一个前后间，前间有几张办公桌；
    后间有一个门通着，打开，里面是几张铁架子的高低床。
    前后间中间，还有一个全封闭的玻璃窗。
    完美。
    那人道：“你们就在这里。我到外头等东哥。”
    杜玉峰连忙从钱包里的掏出一沓钱塞过去，“辛苦！”
    那人笑了笑，顺手接了，热情了不少。
    趁东哥还没来，他把里屋的几床被子铺好，给大家坐。
    杜主峰到前边去搬了一张椅子，把陈怡给绑在椅子上，手脚都固定好，让她不能发出声响。
    关了灯，里间就是漆黑一片，透过中间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间。
    杜玉峰把陈怡的椅子，就放在玻璃窗前。
    “所有人的手机，都调成静音。”
    杜玉峰吩咐了一句，剩下的就是等。

 第101章 诈骗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正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紧接着，东哥一马当先的走进外间。
    两个马仔，把陶涛也推了进来。
    陈怡看到陶涛时，便开始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全身开始剧烈挣扎。
    杜玉峰已经防着了，用力按住椅子，控制着陈怡不要发出声响。
    郑东找了个干净的办公椅，跷腿坐着。
    陶涛躬着腰，脸上全是不安。
    被带到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主意。
    这时便主动开口道：“东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欠的钱，连本带息是二十万。”
    “我现在签一张四十万的欠条，时间半年。”
    “半年之后，一定翻倍还四十万。。”
    郑东扯了扯嘴角，笑了。
    “你小子，欠钱不还，还躲到省城去了。”
    “人都找不着。要不是有人说看到你回了洪州。”
    “老子还真不知道到哪去找你。”
    “你说还四十万，你猜我信不信。”
    陶涛急了，“真的，东哥，我最近有个好活，肯定能来钱。”
    “只是，这活要时间。不能急。所以东哥再宽限一下。”
    “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手机不关机，二十四小时在线。”
    “再也不玩消失。”
    郑东突然暴起，一巴掌甩在陶涛的脸上。
    陈怡见了，也跟着摇晃起来，又被杜玉峰按住。
    “特么的，你是什么货色，还和老子谈条件。”
    “你不就是个小白脸吗？今天陪这个富婆，明天陪那个富婆。”
    “人家心情好，就给你个三瓜两枣的。”
    “那点钱，还不够你一天赌的。你还会想着还爷的钱？”
    陶涛被打了一巴掌，不敢炸毛，连忙道：“这次钱肯定不少，肯定能搞来钱。”
    “东哥，你再信我一次。”
    郑东点了一支烟道：“那你倒是说说，让我怎么个信法？”
    陶涛不想说。
    郑东给马仔使了个眼色。
    两马仔便朝陶涛踢去，把陶涛踢倒，接着拳脚相加。
    陶涛捂着头叫道：“别打了，别打了。”
    马仔骂道：“东哥给你个机会，你还发呆。”
    “特么的，一看就知道在耍心眼子。打死你。”
    陶涛不敢再迟疑，忙喊道：“我钓了一个小女孩，她家有钱。”
    “要个五六十万，肯定没问题。”
    “东哥，你信我，给我点时间，我一准能还你钱。”
    “等我把那女孩的肚子搞大了，要一百万都没问题。”
    郑东摆了摆手，马仔便收了脚。
    “哦，一百万都没问题。”
    “那女孩叫什么？哪里人？家里干什么的？”
    陶涛哪里肯说，真要说了，万一郑东也动了心，要分一份，他也没办法。
    郑东见陶涛又迟疑。
    便指着办公桌道，“把他按住！”
    两马仔上前，把陶涛的脸按在办公桌上。
    郑东从办公桌里，翻出一把美工刀，推出刀片。
    “你小子，就仗着脸吃饭。”
    “不想说是，老子今天就把你的脸给刮花喽。”
    “看你还得意个屁。”
    说罢把刀片压在陶涛脸上。
    这下，陶涛是真吓着了，动也不敢动。
    “别东哥。我说，我说，你手稳着点。”
    “那女孩叫陈怡，高中还没毕业，我才上手，没多长时间。”
    “好不容易才带回来，现在就在我家。”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她还没有完全信我。”
    “再容我一两个月，我一准让那女孩对我死心蹋地。”
    “我打听过了，她妈是一个大老板，公司价值上百亿。”
    郑东骂道：“骗鬼呢，家里上百亿，你才想要一百万？”
    “你小子是良心发现，还是脑子缺根筋？”
    陶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不是还没开始下手吗。”
    “先要个百把万，回头再看情况。”
    “缓几个月，我要真把孩子搞出来，分一半家产，也不是不可能。”
    “少说也能搞个把亿出来。”
    说实话，当听到个把亿的时候，郑东是真动心了。
    可是，现在动心也晚了。
    门后就是杜玉峰等人。
    而且，陈怡肯定也听到这些话了。
    陶涛这层皮已经剥下来了，
    没有了陈怡的信任，
    陶涛一毛钱，都不可能要到。
    突然郑东的手机响了两下，有信息过来。
    郑东指着陶涛道：“跪下！”
    趁马仔让陶涛跪好的时候，郑东拿起手机来看。
    信息是杜玉峰发的。
    “陶涛已经废了，陈家不可能给他一分钱的。”
    “从陈家过来的人，现在就在我边上。”
    “刚才陈家的人说了，今晚给你的酬劳加到三百万！”
    “如果你能想办法让陶涛向陈怡要钱，能要多少，就给你多少。”
    郑东心中一喜，白捡。
    而且，这事儿容易。
    郑东心思电转，目光慢慢看向陶涛道：“老子在道上混，讲的是一个信。”
    “该是老子的，一分不能少。”
    “不该是老子的，老子分文不取。”
    “你小子能捞多少钱，我不眼馋。那是你的本事。”
    “不过，今天晚上，你要想过我这一关，不掏钱，不可能。”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搞不来钱，你这张脸，别想要了。”
    郑东把美工刀往地上一扔道：“计时！”
    马仔掏出手机，把手机的秒表调出来，放在陶涛的眼前。
    陶涛脸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脑子也在急速旋转。
    家里肯定是没有钱的，现在能搞到钱的地方，就只有陈怡了。
    “东哥，我，我，打个电话？”
    郑东淡淡地道：“打给谁？”
    陶涛道：“打给那个陈怡！”
    郑东便让马仔把陶涛的电话拿过来，看着陶涛拨了陈怡的电话。
    陈怡的电话亮了起来，杜玉峰握在手里，并没有去接。
    连续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
    郑东看着时间道：“还有二十分钟！”
    陶涛那叫一个急啊，“她可能睡着了，手机听不到。”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郑东淡淡地道。
    陶涛只好给陈怡发了信息过去，
    ‘亲爱的，睡着了吗？我有点急事，你马上回信息给我好吗？’
    隔了两分钟，杜玉峰回复道：
    ‘还没有回来吗？有什么急事？’
    陶涛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再次拨通了电话。
    杜玉峰不紧不慢地挂断，又发了信息过去道，‘困，懒得讲电话。’
    陶涛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发信息道，‘我在外头，碰到同学了。’
    ‘他失恋了，女友骗掉他所有的钱，跟别人跑了。’
    ‘现在他自己的生意，因为缺少资金，马上就要倒闭了。’
    ‘如果有三十万资金周转的话，就能起死回生。’
    ‘我觉得，我们应该帮帮他。他毕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杜玉峰回复道，‘嗯，确实应该帮忙，那你帮帮他呗。’
    陶涛道：‘你太好了，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结婚，可是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所以，我现在每用一分钱，都要和你报备才行。’
    ‘你真好！’杜玉峰又回了一句。
    ‘只是’陶涛道。
    ‘只是什么？’杜玉峰回复。
    陶涛发了一个为难的表情，‘我现在手头上只有十万，还有二十万的缺口。’
    ‘我准备找爸妈要点，不过，我爸妈也没什么钱，估计也凑不到多少。’
    杜玉峰用陈怡的身份再次回复道：‘我倒是有点零花钱。’
    陶涛忙道，‘那你能不能借点我先用一下。’
    ‘我这同学能力很强的，资金盘活后，用不了两个月就会还回来。’
    杜玉峰道，‘那好，发哪个账号？’
    陶涛连忙把自己的账号发了过来。
    杜玉峰拿了账号便让尹思思转钱。
    尹思思没有二话，转完钱，又把凭证发到陈怡手机上。
    杜玉峰便把转账截屏转给陶涛。
    陶涛根本没有查察到，转款的户头是尹思思的。
    ‘收到了，亲爱的。爱你！’
    陶涛立刻把二十万还给郑东。
    郑东不干了，骂道：“你耍我呢，为了找你，我这些兄弟，已经把洪州翻了个遍，你现在拿这个钱打发我？”
    “车马费，花的时间，兄弟们跑腿，这些不花钱的吗？”
    一边说，郑东一边打。
    陶涛无法，只得朝陈怡再次开口。
    编了无数理由，又骗来二十万。
    郑东收了二十万之后，本想收手。
    杜玉峰发来信息道：“不够，再要六十万”
    有一百万打底，够重判了。

 第102章 五百万

    再要六十万？
    郑东哭笑不得，财运来了，钱不拿都不行。
    八百年也碰不到这样的好事啊。
    郑东自然又找理由，无非是：你这门生意，我就不插手了。
    可是你一个人吃肉，我们也得喝点汤。
    最后一次，六十万，以后两不相欠。
    我不坏你好事，你就算拿十个亿，我们也不眼红。
    陶涛没法，只能找陈怡要钱。
    陈怡很痛快，直接道，‘我直接再借你一百万好了，再多就没有了哦。’
    陶涛开心死了。
    这女人这么好骗。
    才刚开始，不仅了结郑东的事情，还能剩余。
    等款一到，给了郑东六十万，还落了个四十万。
    郑东把借据还给陶涛，没有再为难陶涛。
    在郑东眼里，陶涛已经是死鱼一条，不可能翻身。
    接下来，陶涛不仅要把这些钱如数的吐出去，还会有牢狱之灾。
    同时，郑东也在心里告诫自己，最好不要招惹杜玉峰。
    这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让人把陶涛给送走了。
    等郑东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后面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杜玉峰已经把陈怡给解开了。
    陈怡此时，已经受了很大的打击，神情有些恍惚。
    越执着的人，越容易受重伤。
    郑东走进来，杜玉峰便迎了上去，“今晚谢谢东哥！”
    郑东看了陈怡一眼，心里骂道：陶涛这小子，有一副好脸蛋，还真是吃香，这样漂亮的学生妹，也是随便睡。不仅睡，还能有钱捞。真特么的不公平。
    “别，叫我阿东就好，今晚这事，我也是举手之劳。”
    “其实是真巧，你电话来的时候，这小子正好欠着我的赌债，我也正找这小子呢。”
    “说起来，反倒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杜玉峰是从案宗记录上，看到有郑东的名字。
    便想到郑东和陶涛可能会有联系。
    这才想到，要从郑东这边入手。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运气。
    当时，杜玉峰也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旦郑东不肯出手，自己今晚也要把陈怡先带走。
    回过头来，再收集陶涛的黑历史。
    可是那样一来，时间就拖长了，会很麻烦。
    幸好一切顺利。
    天助我也。
    “转三百万给阿东！”杜玉峰对着尹思思道。
    尹思思也没迟疑。
    没这三百万，郑东不会陪着唱这场戏。
    不一会儿，钱就到了账。
    郑东很开心。
    今晚稍微用点手段，就大赚了两笔。
    要是赚钱都有这么轻松，他还开个屁的建筑公司啊。
    一天天的，屁事贼多，也没赚几个钱。
    “杜秘书，以后有事。但凡是用得着我的，只管开口。”
    “一定帮你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杜玉峰再次道了谢后，便告辞离开。
    尹思思搂着失了魂的吴怡上了车。
    杜玉峰不放心，先把李青送回去，然后把两人送到了省城。
    去省城的路上，尹思思就把事情的经过和葛总说了一遍。
    事情的经过，大家为陈怡做的努力，尹思思也没有避着陈怡。
    都在电话里说了。
    葛翠梅正在家里和老陈呛火。
    老陈怪葛翠梅对孩子太放任。
    葛翠梅心里有委屈也没处发，正好接到尹思思的电话，心情才稳定下来。
    两点多，车开到葛总家的别墅。
    葛翠梅和老陈，都上前迎着陈怡。
    陈怡一路没出声，这个时候，扑到葛翠梅的怀里，就放声大哭起来。
    女儿在母亲面前，总是脆弱的。
    葛总也是陪着流泪，连声说道：“都怪妈妈不好，让怡宝受了委屈。”
    陈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妈，我错了！”
    葛翠梅从来没有听女儿说过：我错了。
    此时听到这句话，一时又有触动：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不免又是一阵落泪
    过了许久，葛翠梅才抱着女儿，朝杜玉峰看来。
    她知道，女儿能认这个错，完全是杜玉峰的功劳。
    葛翠梅看向杜玉峰的目光，便透着十分的感激。
    杜玉峰突然想到了什么。
    拉着尹思思走到一边道：“有种七十二小时内都有效的避孕药，弄过来给陈怡吃，应该还来得及。”
    尹思思连忙点头，走到葛总边上小声说了一句。
    葛总连忙点头，让尹思思快去。
    杜玉峰便也跟着一起出来，找二十四小时的药店买药。
    买了药回来，又陪着宽解了一番，葛翠梅让两人在陈家睡了。
    别墅里多有客房，随便睡一下，肯定没问题。
    杜玉峰给吴若兰发了一条信息，“陈怡的事情，搞定了！”
    “不过我人现在在省城，明天上午会晚点进办公室。”
    又给李东阳发了一条信息：“明天去打扫一下卫生，我会晚点到。”
    吴若兰没有回信息，肯定是睡着了。
    李东阳倒是回了一条信息：收到。
    这小子要么就是夜猫子没睡，要么就是被自己的信息给吵醒了。
    倒是很警醒。
    杜玉峰睡到早上七点起来，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往洪州回去。
    等到了市委，已经半上午了。
    吴若兰上午有会议，办公室没看到人。
    杜玉峰看看时间，先打了个电话给吕先贯。
    吕先贯很快接通了，“杜老师！”
    杜玉峰笑道：“吕所，后来，有什么麻烦没有？”
    吕先贯道：“别提了。现在，还闹着呢。”
    “一大早陶家人，先去闹了社区，现在被带到派出所来了。”
    杜玉峰把陶涛向陈怡骗钱的聊天截屏发给吕先贯。
    “吕所，你看看，这样的情况，能不能抓人？”
    吕先贯收到信息，便查看起来。
    “钱，是不是按陶涛说的那样，是用来借给他同学生意周转的？”
    杜玉峰道：“肯定不是。”
    吕先贯道：“那就是诈骗，这样的金额够判十年了。”
    杜玉峰道：“那要走什么流程？”
    吕先贯道：“本人报案就行！嗯，不要在我们这边报，让被骗方在本地报。”
    杜玉峰道：“好，明白了。”
    杜玉峰又打个电话给尹思思，“派出所那边，陶家人正在闹腾呢。”
    “葛总那边怎么说？陈怡能不能去报个案？”
    “那个陶涛，不能再放任他害人了。”
    尹思思道：“葛总本来不想闹大，毕竟有些丢脸。”
    “这次，反倒是陈怡不肯，她想让陶涛坐牢。”
    杜玉峰笑道：“可以啊，敢爱敢恨，性子够烈。”
    “还别说，陈怡这性子，以后肯定不一般。”
    “她还好，昨天看她受的打击不小。”
    尹思思道：“应该没什么问题。葛总让我谢谢你。”
    “葛总说：干净利落，比她预想的好太多。”
    杜玉峰道：“一方面是葛总运气好，正好碰到郑东可以拿捏陶涛；”
    “再要谢，那就谢吴书记，我就是个干活的。”
    “领导不开口，我哪敢乱动。”
    尹思思笑道：“换个人，哪能处理的这么妥贴。”
    “我也学了不少，峰哥，改天，我私人请你吃饭。”
    杜玉峰笑了，“你这都叫上峰哥了，我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
    “还有，李青那里，你看着打个万把块钱过去。”
    “社区几位大姐那边，也不好让人家白跑一趟。”
    “接下来的事，我可就不管了，我这边也是一大堆的事情。”
    尹思思道：“放心！接下来的事情，也没什么难度，我可以搞定。”
    “不敢再麻烦峰哥了。”
    挂了电话，杜玉峰开始整理今天的工作。
    中午，吴若兰下了会，没有参加午宴，回来办公室吃饭。
    杜玉峰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简短地汇报了一遍。
    吴若兰点点头，也没多问，“早上的时候，葛总已经来过电话了。”
    “私事归私事，公事归公事。”
    “你不要趁机和葛总提什么投资的事情，这是两码事。”
    杜玉峰笑道：“放心，我拎的清。”
    饭后，杜玉峰刚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便接到李青的电话。
    杜玉峰道：“吃饭没？”
    李青认真地道：“还没呢，有大事和你说。”

 第103章 议论

    杜玉峰听李青语气认真，便笑道：“怎么了？什么大事，这么认真。”
    李青有些纳闷地道：“刚才，尹思思给我转了五百万，几个意思？”
    杜玉峰缓缓坐直身体道：“五百万？大手笔啊！”
    “我就让她转万把块给你，昨天几个大姐都挺受累的。”
    “我听说，今天陶家人，还跑到社区去大闹了一场。”
    “我的想法是给大姐们意思一下，表达一下谢意。”
    “葛总出手大方啊！”
    李青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这钱，退还是不退？”
    “还有，我其实是想问，她为什么把钱转给我？”
    “是你让转的？”
    “你和尹思思什么关系？你把我们的关系说给她知道了？”
    杜玉峰见李青误会，连忙解释道：“我和她说这个干嘛啊！”
    “尹思思这人，鬼精鬼精的，察言观色的功夫，很厉害的。”
    “估计，你含情脉脉的看我，都被人家看在眼里了。”
    “我说，你以后注意点，眼神特别不对劲。”
    李青骂道：“滚，谁含情脉脉看你了。要看，也是你看我。”
    “肯定是你露出了马脚。才让她猜到我们的关系。”
    杜玉峰笑道：“行行行，我的错。猜就猜呗，反正我们不承认，她也只能是猜 。”
    李青道：“钱怎么办？”
    五百万如果直接给杜玉峰，杜玉峰肯定不可能收。
    给李青的话，杜玉峰好像可以接受。
    “收下呗！”杜玉峰道：“她敢给，咱们还不敢收啊。也没有什么以权谋私的事情，收着。”
    李青笑道：“那我转给你。”
    杜玉峰‘啧’了一下嘴道：“放你那，转来转去麻烦。再说你转过来，我还要去解释这钱的来由。麻烦的。”
    李青便笑道：“好，我帮你拿着。谢谢亲爱的。”
    挂了电话，手机传来信息提醒。
    ‘叮咚，微光请求加你为好友！’
    杜玉峰点进去看，是小雯推荐过来的好友。
    杜玉峰觉得对方应该是陈怡。
    添加了好友之后，查看朋友圈，果然是陈怡。
    微光：谢谢！
    杜玉峰想了想，回复：收到。
    两人的第一次聊天，就这样结束了。
    好事接踵而来，杜玉峰刚收了五百万，半下午的时候，又收到另一个重大喜讯。
    调任的程序终于走完了。
    从事业编到正式编，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
    万校长专门打来电话，表示祝贺。
    调档要经过万恒，他倒是第一个知道的。
    电话说，老师们办了一个欢送宴，邀请杜玉峰晚上一起吃个饭。
    杜玉峰是从一中出去的。
    万校长又把学校的老师，都邀在一起给自己‘践行’，也是有心。
    这个面子，杜玉峰必须给。
    晚上下班前，杜玉峰便和吴若兰汇报了这个情况。
    吴若兰自无不可。
    下班后，杜玉峰去到万恒万校长订的酒店包厢。
    “杜老师！杜大秘！哈哈。”万恒一看到杜玉峰进来，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这是一个大包厢，装修豪华，一个大圆桌，可以坐二十人，边上有配置沙发休闲区。
    来的人，除了万恒和陈洁之外，其他的都是和杜玉峰共过事的老师。
    杜玉峰正要一一打招呼。
    万恒一让，拉着身后一人道：“杜老师，胡局今天过来一中，听说今晚有欢送宴，也特意过来了。”
    杜玉峰一听便知道，是万恒特意和教育局胡德安说的。
    不然，胡德安不可能这么巧会出现在这里。
    李风平被监查，胡德安是最有可能上位的人。
    胡德安当然说不上要巴结自己，
    可是，能结识一下自己，先铺个路，把灶先烧热，肯定只有好处。
    杜玉峰也没什么可以清高的，
    胡德安能来捧场，出席这个饭局，也算是给自己在老同事面前充了场面。
    杜玉峰忙上前握手道：“胡局大驾光临，感谢，感谢！”
    胡德安笑道：“也是凑巧，恰逢其会，不要怪我搅局才好。”
    杜玉峰也没多聊，又和其他老师一一打了招呼。
    之前在学校里，大家聊天随意。
    今天这个场合，杜玉峰身份发生了变化，气场也有改变。
    连教育局的胡局，对杜玉峰都语带亲近。
    一众老师不免拘谨起来。
    一直到酒过三巡，酒桌上的气氛才慢慢起来。
    老师之间，也没什么话题。
    在场有女生，除了陈洁，还有四名女教师。
    当然也就不适合聊女性话题。
    聊来聊去，便聊到了学生。
    杜玉峰走后，郑老师接了班主任。
    郑老师喝了几杯白酒，一时兴起，就吐槽起班上的一位学生：宋成功。
    调皮，上课讲话，喜欢和女同学开玩笑，还经常和男同学发生肢体冲突。
    老师教育他几句，他不服气，顶嘴，还捉弄老师。
    差点没把老师气死。
    可这小子，学习成绩就是好，每次考试班里铁定是第一名。
    全年级不会掉出前十名。
    杜玉峰之前带班的时候，也被宋成功给气到过，
    不过，杜玉峰是有办法的，而且下手很阴。
    经常把宋成功收拾的没脾气。
    弄了几次之后，宋成功也就不敢当着杜玉峰面搞鬼了。
    杜玉峰是班主任的时候，宋成功其实是很怕他的。
    现在，杜玉峰一走，他自然是故态萌发。
    杜玉峰因此想起陈怡的事，便也接着话题道：“宋成功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老郑，你回头找机会特别针对他两次，那小子就服贴了。”
    “不过，现在学生还真是，比我们读书的时候，活跃太多了。”
    “我们那个时候，但凡是调皮的，就没有一个学习成绩好的。”
    “无一例外。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前些天，我在省城，也碰到一帮五六个孩子，有男有女。”
    “周末嘛，一个个打扮的匪里匪气的。男生夹着耳环，女人穿着黑丝。”
    “ktv，酒，也是常客。看着他们都显成熟，我还以为大学毕业了。”
    “一问，全是高中学生。”
    “当时闹了不愉快，还打了一架。”
    “回过头一了解，才知道，女生就是他们学校的全年级第一，还提前保送首都大学。”
    “这上哪说理去？其他几个，也是成绩拔尖。”
    “哎，时代在变，人也在变。谁要再说，乖孩子学习才好，我第一个不信。”
    这个话题说开之后，大家也是议论纷纷。

 第104章 酒驾

    话题说开了之后。
    胡局也是感叹道：“素质教育说了很多年，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教育体制的改革，不能一蹴而就，有时候不免就收效甚微。”
    “品学兼优，才是教育的根本，可惜现在大家都在卷成绩。”
    “社会主流的意识，是认成绩的，教育部门如果放松一点，立刻就会被社会绑架。”
    “倒逼着我们也不敢乱动。”
    “我们心里都清楚，一味的只强调成绩，却不注重品行，终究还是会出大问题的。”
    万恒要凑胡局的趣，所以借着胡局的感叹，开始发挥。
    “谁说不是呢？”
    “这种事情，历史上，是有大量经验教训的。”
    “我记得，有一个三家分晋的故事。”
    “那个时候晋国，是姓智的家族说了算。”
    “智襄子，要让儿子智瑶，来继承王位。”
    “智氏族人，智果劝说智襄子，不要以智瑶为国君。”
    “为什么？这个智果，就说到了品格的重要。”
    “他说：能力越强的人，需要有更高的品格来相配。”
    “智瑶有五大才能，比如：能说善辩，勇猛强壮等，可是偏偏没有仁德。”
    “智瑶有这么多的才能，却没有德行；如果他用这些才能来对待朋友，那后果不堪设想。”
    “据此，智果下了结论：如果传位给智瑶，一定会亡国。”
    “最后，正是因为智瑶的没有仁德之心，把朋友变成了对手。”
    “离心离德，才造成了赵魏韩三家，瓜分了晋地。”
    “这也正如胡局所说的一样，品行，才是一切的基础。”
    “没有这个基础，国家都要灭亡，何况是一个人的人生？”
    “那肯定是要出大问题的。”
    “基础没打好，孩子就算长大了，也是要惹大祸的。”
    “胡局指导的对：教育，就是要达到品学兼优的境界才行。”
    “咱们在座的诸位，任得道远呢。”
    “来，我们敬胡局一个，感谢胡局给我们紧了紧这根弦。”
    一众人，说说话，聊聊天，一场酒宴也吃到八点多才收场。
    杜玉峰一再感谢，大家也是一再恭喜，大家才尽欢而散。
    今晚杜玉峰喝的不多，半斤白酒。
    开车走到路口，正想着是要回出租屋，还是要去找李青的时候。
    路口有两个交警，示意杜玉峰右拐，按指定的路线开车。
    杜玉峰心中暗道要遭。
    前两天，市里才开过会，要严查酒驾。
    而且，元旦以后，刑法修正案就要正式实施了，到时候，再有酒驾，可以判刑了。
    杜玉峰暗骂了一句：倒霉。
    把车减速，慢慢地往右拐去。
    拐过来，才发现，这边路上，已经抓了一大排车，正在挨个查酒驾。
    杜玉峰估计自己不能幸免，便打电话给李青。
    “李青，你没喝酒？没喝的话，到东风路口来接我一下。”
    “这边查酒驾，我被逮着了，估计要扣车。”
    李青道：“托个关系？”
    杜玉峰道：“没那个必要。”
    “查了就查了，回头交罚款，来拿车就好。”
    “现在，你就过来接我就行。”
    挂了电话，车外便有交警示意开窗接受检查。
    杜玉峰把车停稳，刚一开车窗，交警便闻到了酒味。
    “熄火，停车，出示驾照！”
    交警立刻说道。
    杜玉峰也没托大，一一照做。
    递了驾照之后，交警并没有查看证照，而是道，“下车！”
    杜玉峰一下车，交警便拿了测试仪过来，“吹气！”
    一测，80毫克，达到醉驾标准。
    “你涉嫌危险驾驶了，我们要依法对你进行拘禁醒酒。车钥匙拿来。”
    杜玉峰一听还要拘禁，也是微微有些诧异。
    虽然，这是合规的处理方式，可是常规情况下，一般不会这么操作。
    杜玉峰也没有必要和现场警官去争吵。
    把车钥匙递过去，很配合地跟着警官坐到了警车里。
    杜玉峰离开众人的视线后，便笑了笑道：“能打个电话吗？”
    交警也经验丰富，见杜玉峰这么配合，现在又要求打电话，便知对方有关系。
    看了看左右，没人注意，便道：“你打。”
    杜玉峰便拨了秦百川的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
    “主要是还要拘禁，怕影响工作，不然就不麻烦您了。”
    秦百川那边也没什么废话，直接让杜玉峰把电话给在场的交警。
    交警已经从杜玉峰的对话中，知道对方是市公安局秦百川。
    连忙接过电话，走开几步接听。
    过了一会儿，交警递还了手机道：“你在车上稍等一下。”
    说罢，这交警走到一边和现场负责人说了几句。
    现场负责人一听秦百川亲自打了电话，便也走了过来。
    负责人拿了杜玉峰的驾照看了几眼，然后坐进警车道：“杜玉峰？”
    杜玉峰忙笑道：“是，警官好！”
    那警官道：“看你样子，挺清醒，喝多少酒？”
    杜玉峰知道这是给自己台阶下。
    “就喝了一瓶啤酒，以为没事，就大意了。”
    “我也知道，一瓶啤酒，那也是酒啊。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我这是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事，是我的错。认罚，认罚。”
    那警官便道：“行了，你既然知道错了，那也达到了我们上路巡查的目的。”
    把驾照和钥匙递给杜玉峰道：“车就放路边停着，明天醒酒了再来拿。你自己叫个车回去。”
    杜玉峰连忙称谢，又加了警官的号码，才知道是交警大队第一中队中队长陈昊。
    从警车上下来，便看到李青已经开车过来。
    和陈昊道了别，杜玉峰直接上了李青的车。
    没想到李青居然和陈昊认识，还是同学。
    李青又和陈昊隔着车窗又聊了几句，这才离开。
    “早知道找你了，还麻烦秦局。”
    李青笑道：“他也不太出现场，这不是市里才开的会，大队下了任务。”
    “市里这几天都在大检查。几个中队都上路了。你也是，怎么没得到风声？”
    杜玉峰吐了一口酒气：“哎，也是个教训。不能抱侥幸心理，以后要开车，还是不喝酒了。”
    李青道：“你会那么老实？”
    杜玉峰愕然，把手搭在李青的牛仔裤上，来回摩梭道：“在你眼里，我不老实？”
    李青被杜玉峰骚扰，忙道：“老实，老实，你是个老实人。别捏，踩着油门呢。”
    杜玉峰见李青怕了，便也不闹了，掏出烟来点上。
    李青说道：“对了，你让我查的那个大舌头，我查到了！”

 第105章 大舌头

    大舌头找着了？
    杜玉峰来了精神，“你太厉害了。”
    李青开心地道：“那是，不看是谁办事。”
    “你办公室去问问，都说我办事，干净利落。”
    “昨天社区那三位大姐，今天一人一个包包，开心死了。”
    杜玉峰笑道：“每人给一万块，更开心。”
    李青白了杜玉峰一眼道：“你得了啊，男人花钱就是大手大脚的。”
    “给钱就一定好了？见外，知道吗？”
    “再说，包也不便宜，品牌包，两千多一个。”
    杜玉峰也没多说，便问道：“大舌头是谁？”
    李青道：“许梦溪。”
    杜玉峰想了想，才道：“市委督查办有个叫许梦溪的，你说的是她？”
    “许大美女哟！”李青讥笑道：“你这反应故意慢半拍，是在装不认识吗？”
    “我就不信，你天天进出市委，会不认识这位大美女。”
    “市委一枝花，说的可就是许梦溪。”
    “渣男！你老实交待。”
    “你肯定和她有事，不然她天天说你的小话？”
    杜玉峰那叫一个冤。
    不过，李青这么一说，杜玉峰倒是认真思考起来。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天天说小话，是什么鬼？
    “唯一的可能！”杜玉峰道：“竞争关系！”
    李青道：“什么意思？”
    杜玉峰道：“怀璧其罪呗。这个‘壁’就是秘书的职位。”
    “许梦溪有机会当吴书记的秘书。”
    “现在没当上，这是迁怒于我。”
    李青笑道：“还怀璧其罪。你不当，也轮不着她。”
    “李东阳都比她有机会，不就是长的好看一点。”
    “根本就不是她的‘和氏壁’，她的恨意，好没来由。”
    杜玉峰道：“谁知道那女人怎么想的！”
    李青道：“你们之间真没有，什么猫腻？因爱生恨之类的？”
    杜玉峰嬉骂道：“找死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我连她什么样都没见过。”
    “市委办公室大了去了，上百号人，我才来多长时间？”
    李青嘿嘿笑道：“脾气还不小。”
    “算了，不说这个。现在，大舌头找出来了，你想怎么办？”
    杜玉峰道：“还能怎么办？要是个男的，我肯定好好收拾一下。”
    “现在嘛，好男不跟女斗。”
    李青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杜玉峰，她怎么就不信呢。
    杜玉峰瞬间就读懂了李青目光中的意思。
    “我一个男人，和一个长舌妇有什么好计较的，爱信不信。”
    李青哼哼地开车，没过多久，便进了家门。
    一宿无话。
    杜玉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先去拿了车，又回住处换了一身衣服。
    这才不紧不慢地到市委上班。
    周五，可以预见的忙碌。
    很多事情，杜玉峰不想拖到下周。
    该落实的，抓紧落实；
    该跟进的，抓紧跟进。
    大半个上午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李东阳走进来，“峰哥，下周一书记会议的讲稿，出来了。”
    “我看看！”杜玉峰把讲稿看了一遍笑道：“术业有专攻，稿子挺不错。”
    “走，我们一起进去，给吴书记看看。”
    敲了敲门。
    吴若兰道：“进！”
    杜玉峰便和李东阳一起走了进来。
    “吴书记，周一大会的稿子，李东阳写出来了。”
    吴若兰接过杜玉峰递过来的稿子，对两人道：“你们坐，我看看。”
    稿子就两页纸，看起来，还是比较快的。
    吴若兰走到沙发区，示意两人都坐，不用站起来。
    “小李写的稿子还不错。”
    “‘三圈二场一改’是关乎民生的重大工程。”
    “省里又统一部署统一规划。”
    “多重视都不过份。”
    “市里上一次常委会，就做过专项讨论，并提前做了一些前期部署。”
    “现在，为了更快更好的统一思想，才有了这次大会。”
    “大会的主旨，是动员，而不是具体的实施。”
    “所以，稿子在动员的力度上，还要加强。”
    李东阳点点头，“好的，书记。”
    李东阳离开。
    吴若兰对杜玉峰道：“这项工作，你怎么看？”
    杜玉峰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市委书记当面提点的机会，肯定要珍惜。
    “省里的规划我认真看了。”
    “从执行的层面来讲，难度不大。”
    “居民圈，商圈，公共资源圈，三圈在城市规划之初，已经考虑了叠加效应。”
    “在这个方面，市里只需把资源进行细分就好。”
    “比如说图书馆做为公共资源，要星链式发展。”
    “每个社区或街道，都要有图书馆。把阅读的机会变得简单易得。”
    “用商业连锁的思维去布局图书馆。”
    “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品质就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也符合人性化的需求。”
    “二场，菜市场和停车场，和老旧小区改造，也是同样的道理。”
    “比如说停车的问题。”
    “重点区域停车难，资源紧缺。”
    “核心区就那么大，地下停车场，高层停车场，收效甚微。”
    “好不好把停车场建大一点，放远一点。”
    “建到商圈步行距离十五分钟或二十分钟的边缘去。”
    “把共享单车，共享电动车的资源规划到这些停车场。”
    “与其找十来分钟的车位，还找不到。”
    “不如停远一点，骑个车去办事，把车位资源分流出来。”
    “达到一个相对的平衡。”
    “总之，执行层就是想办法。”
    “把空置，空闲的资源进行利用，复用。”
    “把资源拥堵的节点，进行重新定位，规划分流。”
    “书记，这就是我的想法。”
    吴若兰点点头，“嗯，这个思路，比较适合去做具体的工作。”
    “主意多，想法多，是你的优势。”
    “这件事，愿意干，想干好的人，是会有很多方法。”
    “只是，站在全市的角度，市里更多关注的是：愿不愿意干的问题。”
    “而不是怎么干的问题。”
    “脑子通不通的问题不解决，事情就干不成。”
    “人性是趋利避害的；社会组织，会放大人的这个特性。”
    “各县，各局，各部，都有他们的‘利益’诉求。”
    “改变，就意味着打破旧有的平衡，是在动一部分人的利益。”
    “市委要做的角色，不是和稀泥。”
    “而是要把利益打散，重新分配。”
    “分配给谁？分配给没有资源的普通人。”
    “你是省师研究生毕业，历史学的如何？”
    “从历史借鉴的角度去考虑，你会怎么想这件事。”
    杜玉峰思考了一会才道，“农耕社会的旧王朝，三百年必然产生动乱。”
    “究其根源，是土地被高度集中到了一部分人手里。”
    “土地做为农耕社会的唯一资源。”
    “一旦过于集中，农民就无法生存，就会被迫起义。”
    “这造成了，多数王朝，都是败在农民起义手里。”
    “每一个王朝的建立之初，都是一次土地资源的打散重新分配。”
    “这也是每个王朝开始都很兴盛的原因。”
    “近现代以来，工业革命，改变了社会的性质。”
    “土地不再是唯一资源。”
    “可是，不管是土地也好，石油也罢。”
    “资源的总量还是有限的，并且仍然会被集中。”
    “一旦被高度集中，还是要出大问题。”
    “书记的意思是，政府要充当资源调配的角色。”
    “不仅要控制，资源过度集中。”
    “还要适时的打散旧有资源配给方式。”
    “让更多的人，有更好的机会获取资源？”
    吴若兰轻笑道：“在任何一个时间段里，总会有一些人。”
    “因为各种原因，慢慢地把资源占为己用。”
    “重新分配，看似不合理，看似破坏了旧体系；”
    “可其实，破而后立玩的是一场无限游戏。”
    “争一时的输赢，是有限游戏。”
    “跳出输赢，以延续为目的，是无限游戏。”
    “市委不能想着，得一时之利，不能急功近利；”
    “而是要想着，长远的发展，要想每一件事情做下去的意义。”
    “这一点，很重要。”
    杜玉峰似乎明白了一点，可是又没有完全明白。
    “到底是领导讲话，境界就是高。”
    吴若兰‘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境界太高，不落地？”

 第106章 意外的见面

    吴若兰‘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境界太高，不落地？”
    杜玉峰愣了一下：啊！
    他可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
    看到杜玉峰傻眼，吴若兰道：“今天就聊到这里。”
    杜玉峰只好告退出来。
    到了下午，李子文拎着一个手提袋，再次上门。
    杜玉峰皱了皱眉，看了李子文的手提袋一眼。
    装茶叶的袋子。
    里头是不是‘真’茶叶，很难说。
    “哈哈，杜秘书，你好，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
    杜玉峰站起来迎道：“李董，大驾光临。找吴书记？”
    李子文摇手道：“专程来请杜秘书的。吴书记那里，我可不敢惊动。”
    杜玉峰心道：你倒是想惊动，可是得我同意。
    眼下，我这一关，你就过不去。
    李子文把茶叶往桌上一放道：“空手不好来，这就是普通的茶叶。”
    “不值几个钱，绝对没有什么猫腻。随手礼。”
    杜玉峰本想拒绝，见李子文强调没有‘猫腻’，反倒不便推拒了。
    “李董真是客气，请坐！”
    李子文给面子，杜玉峰当然要兜着。
    佛菩萨都要讲点香火情，何况是他这样的俗人。
    当着李子文的面，把茶叶打开。
    见是真的茶叶，顺手泡了两杯，递给李子文一杯。
    李子文接过来，连声道谢。
    “杜秘，你说巧不巧？”
    李子文喝了一口茶，立刻说道。
    杜玉峰知道李子文想吊他胃口。
    见他说的很兴奋，便应和了一句：“哦，怎么巧了？”
    李子文笑道：“这段时间，那个金永鑫一直缠着我拉投资。”
    “我被缠的没法了，就说，项目要想重新启动，一定要找背书。”
    “这样瞎碰，谁也不敢给你投资。”
    “而且，普通的背书肯定没用，必须得是，有名望的专家，来背书。”
    “结果，这金永鑫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人脉，说是可以帮忙引见院士。”
    “一定要拉着我去见这个人。”
    “今天中午，我就去了，也见到人了。这人，还是个大美女。”
    “一问这美女，居然和杜秘书，还是老相识。”
    “你说这巧不巧？”
    杜玉峰‘啊！’。
    这一下，他是真惊讶了。
    “李董说的这个美女，不会是姓黄？”
    李子文一拍大腿，手上的茶水都撒了一点，连忙把茶杯放在一边。
    “杜秘还真认识黄总啊。这可不就是巧了吗？”
    黄总？
    胡小伟说过，黄丝丝在省里的一个什么考察团里。
    可没说过黄丝丝什么时候做老板了。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笑道：“那还真是，挺巧的哈！”
    “就是说巧啊！当时我就说了，改天一起约个饭。”
    “黄总却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呗。”
    “杜秘书，你看，这。”
    李子文期待的目光看向杜玉峰。
    杜玉峰心时盘桓了一下，又看了看时间，才道：“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问题不大。”
    “不过，可能会晚一点，今天比较忙。”
    李子文笑道：“那太好了！就在鸿运酒楼，离市委不远，我把地址发给杜秘书。”
    “那就不打扰了，晚上再聊，告辞告辞。”
    说罢，李子文很干脆地站起来，拦住杜玉峰起身相送的步子，快步走了。
    李子文的身家，几个亿肯定是有的。
    能沉下心，曲意相交。
    待人接物，不焦不躁，杜玉峰也不想太扫李子文的面子。
    黄丝丝居然到了洪州。
    杜玉峰回到办公桌后，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给黄丝丝。
    “你到洪州了？”
    黄丝丝的信息，几乎是秒回。
    “害羞jpg！”
    “上午到的，中午和客户见面，晚上本想单独请你一起吃个饭。”
    “结果李董说，晚上他来约。”
    杜玉峰不晓得该怎么回复，只好说：“那晚上见。”
    黄丝丝回复道：“嗯呢！晚上见。”
    愣了一会儿神，杜玉峰又恢复了工作的状态。
    直到下班的时间都过了，杜玉峰的工作才处理的差不多。
    里间，吴若兰还在忙着工作。
    杜玉峰进去给吴若兰换了茶，见一时半会，吴若兰收不了尾，便去打了饭回来。
    吴若兰随便吃了几口，便又去看文件。
    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如果想做一点事情。
    会有海量的事情去做。
    杜玉峰呆呆地看着吴若兰工作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欣赏。
    认真工作的女人，其实很美。
    吴若兰察觉到杜玉峰在看她。
    看完一份文件后，杜玉峰还在看她。
    吴若兰便感觉心里一阵躁动。
    放下笔，抬起头看向杜玉峰。
    “吃完没有？吃完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杜玉峰摸了摸鼻尖，下意识地道：“该‘干’嘛？”
    吴若兰眼一瞪。
    杜玉峰连忙站起身收拾桌面。
    吴若兰面若寒蝉地道：“收起你的歪心思。”
    “不用你在这里了，回去，今晚我会加班到很晚。”
    杜玉峰只好道：“好的，书记，我先回去了。”
    在小办公室又等了二十分钟，杜玉峰才离开市委，朝鸿运酒楼开过去。
    找到包厢，开门进去。
    包厢里，三个人。
    李子文，金永鑫，黄丝丝。
    人不多，适合说事。
    看来是个说话局。
    “真是抱歉，来晚了。”
    “今天周五，事情比较多，领导在忙，我也走不开。”
    “该罚，该罚。”
    李子文笑道：“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反正就是吹牛聊天，等到半夜都没事。”
    “只是为难了黄总，只能干等着，一直要听我们瞎聊。”
    “待会杜秘书直接和黄总告罪就好，我们两个大老粗，没关系的。”
    金永鑫也站在沙发边微笑应和。
    杜玉峰目光划过金永鑫，落在黄丝丝的身上。
    黄丝丝穿着很干练。
    一头短发，也没能压住她精致的五官。
    和以前在学校时相比，少了青涩，多了些内敛和含蓄。
    看起来，沉稳了许多。
    两人相视一笑。
    杜玉峰主动开口道：“还是心动的感觉！”
    黄丝丝‘噗’的笑出声，“还是油腔滑调！”
    李子文与金永鑫对望一眼，李子文笑道：“那就入席，让服务员上菜，咱们边吃边聊。”
    杜玉峰要了果汁陪着黄丝丝一起喝。
    李子文只好和金永鑫两个人开了一瓶白酒在喝。
    金永鑫比较急，稍稍进入一点气氛，便提起项目的事情。
    杜玉峰只是安静地听着。
    事情也很单纯，金永鑫有个农产品公司，比较赚钱。
    有了钱后，金永鑫也没吃喝玩乐，而是一门心思的想搞农技研发。
    投入了不少，终于得到了一个比较有前景的专利成果。
    这项成果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改善土地的酸碱度。
    每种作物的生长，对土地的酸碱度是有依赖的，所以才有了‘源产地’一说。
    研发成果确实很有意义。
    金永鑫也这么认为，于是加大了投入。
    可惜，他犯了一个错。
    他选择自己拿一块地，做试验田。
    用试验田的方式，来获取市场的认可。
    试验田发展的确实不错。
    以前这块地不能种的东西，现在能种了。
    他雄心勃勃要的推广，又花了很大的代价。
    只是，人家却不信。
    很简单的道理。
    你说你的专利成果，很厉害，可是人家看不懂原理，很难接受。
    而且土地改善需要时间，种植作物也要花时间。
    证明有效的时间成本太高。
    这样，直接就把金永鑫拖垮了。
    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点，那就是不能拿专利本身去背书。
    而是要用专利去说服政府，由政府去背书，然后才能推广。
    为此，他找了很多地方的农业局，可是一直没有找到真正的有效途径。
    后来，还是认识了李子文。
    李子文和官员打交道多，一听就知道金永鑫的问题出在哪里。
    李子文说：官员也是要业绩的，你一个农业项目，也不像什么经济作物，
    一两年人家还等的起，你这个要出点成绩，至少三年起步。
    人家等不起。
    不仅等不起，而且风险还很大。
    一个没弄好，官声都要砸在这个坑里。
    所以，光靠专利，不行。
    光靠嘴皮子去和政府说，也不行。
    项目要想真正启动。
    必须找个有影响力的人物来牵头。
    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得着有影响力？
    院士！
    农业方面，在全面都有名，有影响力的院士，就那么几个。
    因此，只要拿下其中某一位专家，就全都通了。
    金永鑫找到了方向，自然就开始找人脉。
    东打听西打听，听说黄丝丝的资源里头，可以挂得上边。
    这才有了洪州的这次见面。
    黄丝丝上午先去看了金永鑫的试验基地，也觉得项目可以谈，可以出方案。
    才有了这一切的后续。
    金永鑫涛涛不绝的说个不停。
    杜玉峰也只是面带微笑的听。
    到了后面，金永鑫还要讲更多，李子文连忙止住了金永鑫的话头。
    话不宜多，过犹不及，说清楚了，就适可而止。
    “老金就是话多，这几年都扑在地里了，对着玉米杆都能说半天。”
    “来，老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有些事也急不来，喝酒，喝酒。”
    李子文又拿脚在桌子底下猛踢金永鑫。
    金永鑫才勉强收住了话头。
    吃得差不多了，李子文起来道别，顺便把金永鑫给拉走了。
    只留下黄丝丝和杜玉峰两人单独在一起。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杜玉峰道。
    黄丝丝的目光，却有些游离，看向酒楼边上一处景观园。
    杜玉峰道：“那边景色好像不错，过去走走？”
    “好啊！”黄丝丝笑道。

 第107章 准备好女朋友

    两人沉默着穿过景观园。
    园子边缘，是依着清水河护栏修的。
    两人靠在护栏边，看着灯光映在水面。
    水面上的光点，在河流中流淌跳跃，像极了调皮的精灵。
    “有三四年没联系了？”黄丝丝笑道。
    杜玉峰点点头：“经常翻你的朋友圈。”
    “有人关注，感觉很好。”黄丝丝笑道。
    杜玉峰手搭在栏杆上，“有一次，看到你和一个男生的合影，在朋友圈里。”
    黄丝丝沉默着没有说话。
    杜玉峰看黄丝丝没有回应，便接着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黄丝丝苦笑道：“那是我哥！亲哥。”
    杜玉峰一愣。
    黄丝丝道：“为什么，当时，不问问我？”
    杜玉峰回忆了一会儿才道：“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家庭，我也就没往你亲哥上面想。”
    “没问你，可能是当时，我们离的太远了。”
    “好像正在失去彼此。”
    “在那之前，我们几乎每天都会聊天。”
    “到后来，几天聊一次。”
    “再后来，甚至一周都难得说上一句话。”
    “彼此，都开始忙了起来，各有各的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停摆了。”
    黄丝丝道：“前几天碰到你的室友，胡小伟。”
    “他说你还没有女朋友？”
    杜玉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有，只是分了。
    他不想这样说。
    “该不是还惦记着我？”黄丝丝笑道。
    杜玉峰摸摸了鼻尖道：“如果还惦记呢？”
    黄丝丝偏过头去，“你还是老习惯，纠结的时候，会摸鼻子。”
    杜玉峰看着黄丝丝无敌的侧颜。
    曾几何时，他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只有她。
    现在，时过境迁。
    什么事情，都有固定的保鲜期。
    不能在保鲜期内煮熟，东西就会变质。
    杜玉峰叹了一口气道：“你结婚了吗？”
    黄丝丝皱了皱眉，看着杜玉峰的脸，突然指向侧面道，“你看！”
    杜玉峰顺着黄丝丝手指的方向，转过头。
    转一半，杜玉峰又把头移回来。
    黄丝丝原本想亲吻杜玉峰的脸，现在正好碰到了杜玉峰的嘴。
    黄丝丝脸一红。
    “啊！”
    惊叫着，跑开了。
    “你变坏了！”黄丝丝边跑边说道。
    杜玉峰哈哈笑道：“不能总上你的当。”
    两人走回酒楼门前，黄丝丝恢复了正常，“金永鑫的项目，我实地考察过。”
    “这个项目含金量很高。”
    “他请我给他的项目做融资方案，下午刚签了合同。”
    “如果我能拿到合适的权威背书，这个项目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到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引见一下吴书记。”
    “金永鑫在洪州有基础，从洪州市率先推广，有利于项目更快启动。”
    杜玉峰想了想道：“我做不了书记的主，我会提前和书记说说看。”
    黄丝丝道：“谢谢！能送我去高铁站吗？我晚上直接去首都。”
    杜玉峰道：“当然！”
    两人上了车，杜玉峰边开车边问道：“这几年挺辛苦，公司都开起来了。”
    黄丝丝点点头道：“还好，公司其实没几个人。”
    “算是一个中介公司。”
    “房产中介是中介房产，我们是中介资源。本质上都是中介，没区别。”
    “这几年，每年都要对接近百个项目，忙是挺忙的。”
    “只是，真正成功的案例却不多。”
    “好在，每成功一个，收入还不错。”
    杜玉峰点点头道，“还不错是多少？”
    “打听我的底细？”黄丝丝笑道。
    杜玉峰道：“矫情！”
    “一般我们会收6-10个点，以项目方收到投资款的具体数目为准。”
    黄丝丝解释了一句。
    “那你这几年，成功接洽的投资额是多少？”杜玉峰道。
    “噗，讨厌，我不想说。”黄丝丝侧过脸去，不理睬杜玉峰。
    很快，车便开到了高铁站。
    黄丝丝看了看时间，才道：“我没结婚，也没男朋友。”
    杜玉峰道：“什么？”
    这个时候，杜玉峰有电话进来。
    黄丝丝便摆了摆手道：“我走了，回见。”
    说罢，黄丝丝拿了包，下车往站内进去。
    杜玉峰也只得和黄丝丝摆了摆手，接起了电话。
    黄丝丝一直走到了站内，杜玉峰的车，还停在送客区，没有离开。
    黄丝丝掏出手机，打开与杜玉峰的聊天窗口。
    ‘要不，我今晚留下来？’
    输入完毕，犹豫了半天，黄丝丝刚想按‘发送’键。
    却见一个背着包的靓丽女生，上了杜玉峰的车，坐到了她刚坐过的位置上。
    黄丝丝气息一乱，手指一抖，信息发了出去。
    连忙撤回。
    杜玉峰看了看手机，提示有一条消息撤回，也没有在意。
    对着钟佳佳道：“你总是搞突然袭击，这谁受得了？”
    “你就吃准了，我一定会来接你？”
    “你不接，我就找方晓华。对了，这次怎么这么快？”钟佳佳鼻子抽动了两下，闻了闻道：“怎么车里有女生的香水味？”
    “你确实属狼狗的！”杜玉峰道：“接你，还这么多问题。大小姐，去哪啊。”
    钟佳佳道：“去看你女朋友啊，你不会再推拖了。”
    杜玉峰扯了扯嘴角道：“明天，今天都这么晚了。她一般都睡的早！”
    “真有女朋友？”钟佳佳见杜玉峰这么淡定，她反而不淡定了。
    杜玉峰愣了一下，“合着，你一直就没有信过？”
    钟佳佳不说话。
    杜玉峰也懒得理她，启动车，想着找一个酒店给钟佳佳住下。
    钟佳佳拿着手机在和别人聊天。
    杜玉峰猜想，和钟佳佳聊天的人，肯是方晓华。
    这两人，神神叨叨的，不会在密谋什么？
    自己把慕容花海扯进来，真的合适吗？
    车刚开出去几米远，张阳的电话打了进来。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不接。
    张阳又发了一条信息，‘找你有事，看到了，回个电话。’
    杜玉峰一阵头痛，张阳找自己，准没好事。
    不过，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去莲花酒店！”钟佳佳说道。
    杜玉峰看钟佳佳把自己当成出租车司机了。
    苦笑道：“好的！仙女请坐好，仙女请系安全带。”
    开到莲花酒店的大门前，有服务生过来打开车门。
    杜玉峰侧着脸道：“你自己上去，我边还有点事。”
    钟佳佳‘哼’了一声道：“明天，上午，九点，过来接我！准备好你的女朋友。”
    钟佳佳还是不信。
    酒店大堂里，方晓华迎了出来。
    果然，这两人又凑到了一起。
    杜玉峰看着钟佳佳死盯着自己的眼睛，不答应不下车。
    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一句：“行了，知道了！”
    开车离开酒店，杜玉峰给张阳回了个电话。
    “有事？”杜玉峰语气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张阳道：“你在哪里？”
    杜玉峰想到，张阳是不是来采集他手机里的行动轨迹的？
    “正准备回住处！”
    张阳道：“行，在你住处外，我们见个面。”
    说罢，张阳就挂了电话。
    杜玉峰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仅仅是采集自己行动轨迹的事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108章 会议

    车灯扫过坐在马路牙子上的张阳。
    张阳正懒散地坐在路边抽烟。
    杜玉峰把车靠边停好。
    走过去，在张阳的边上，挑了个干净的路牙子，坐下。
    张阳的神情有些忧郁。
    “心情不好？”杜玉峰掏烟。
    张阳有三十了，不爱笑，看着显老。
    张阳淡淡地道：“路一旦走错，是不是没法回头？”
    杜玉峰诧异地看了张阳一眼，感到有些意外。
    这个问题，他可没办法回答。
    杜玉峰自己点着一支烟，似是而非地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管走哪条路，反正都是修行。生命的意义，只在于过程。”
    杜玉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些。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叮咚，有条信息。
    杜玉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未读信息是钟佳佳发来的，熄屏提示上就显示两个字：‘晚安！’
    杜玉峰没点进去回复。
    扔掉烟屁股道：“找我什么事？”
    张阳看了看杜玉峰的新手机，稍愣了愣才道：“三爷有个事，托你帮个忙。”
    杜玉峰道：“三爷的事，肯定要帮的。”
    张阳又认真地看了看杜玉峰道：“罗天的那把钥匙，我们没查到地方。”
    杜玉峰心想：能查到，才奇怪。
    张阳掏出一张纸道：“纸上，是与罗天有关联的人。”
    “三爷的意思是，这上面的人，在哪里有哪些房产，帮忙查查。”
    杜玉峰没有立刻接过那张纸，而是轻笑道：“房管局那边，三爷还能找不着人？非要我去？”
    张阳摇了摇头道：“你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三爷就是这么吩咐的，我只是转达。”
    “三爷什么用意，我不想猜。现在，帮不帮，你直说。”
    “我回去后，和三爷有个交代。”
    抖了抖那张纸，张阳目光变得阴冷。
    杜玉峰接过纸张道：“要花点时间。”
    张阳站起来。
    杜玉峰也站起来，把纸张折起来，放进口袋。
    “换手机了？”张阳状似无意地问道。
    杜玉峰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道：“哦！换几天了。老手机摔了。也该换了。”
    张阳又道：“查房产的事情，你尽快！三爷的耐性，不太好。”
    杜玉峰点头道：“行！”
    张阳摆了摆手，坐回自己的车上，开车往百乐会而去。
    把车停进百乐会的地下停车场后，张阳没急着下车。
    而是拨通了程三业的电话。
    “三爷，杜玉峰换手机了，运动轨迹，没有采到。”
    程三业在电话那头顿了顿，才道：“有意，还是偶然？”
    张阳想了一会儿才道：“像碰巧！”
    程三业道：“知道了！”
    张阳等程三来挂了电话，才下车。
    电梯上刷了卡，下到了负二层。
    负二层，是整个百乐会唯一没有安装监控的地方。
    张阳就住在这里。
    张阳刚进到自己的住处，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走过去，打开门。
    冯云云站在门外。
    一进门，冯云云就扑进了张阳的怀里。
    张阳挑起冯云云的下巴，看着她的脸颊道：“削骨后，脸更精致了。”
    冯云云道：“九哥，带我走好吗？我怕，我不想等在这里。”
    张阳看着冯云云道：“杀人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冯云云道：“我怕待得时间长了，会变成像三爷一样的人。”
    张阳没有说话了。
    冯云云又道：“我还怕，万一哪天，三爷知道我们”
    “我不怕死，我怕害了九哥。”
    张阳摸着冯云云的脸，然后缓缓地吻了下去。
    两人越来越热，双双倒在床上。
    良久之后，终于平息。
    冯云云道：“带我走，我能感觉得到，九哥你不想待在这里。”
    张阳身体紧了紧，又放松下来。
    冯云云趴在张阳的身体上，把张阳的头扶正，直直看着张阳的眼睛。
    “你把我从黄一鸣他们手里，解脱出来。”
    “给了我新生。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如果你不要我，你就杀了我。”
    “我早该死的，死在你手里，我愿意。”
    张阳狠狠地拍了冯云云的屁股一下道：“死还不简单？活着才难。等着！”
    冯云云眼眸一亮，安心的睡着了。
    再说程三业。
    挂掉张阳的电话后，程三业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程半安微眯着眼，正在沙发上养神。
    程平仙与胡权正小声地交谈着什么。
    程三业把手机放在一边，拿起搁在桌边，正在缓慢燃烧的雪茄，轻轻地抽了一口。
    程平仙便中止了与胡权的聊天，坐回到沙发上。
    程半安睁开眼，开口道：“杜玉峰这个人，老三你怎么想的？”
    程三业皱了一下眉头，他搞不懂，为什么程半安对杜玉峰这么重视。
    “杜玉峰不过是个小秘书，现在，他连位置都没有坐稳，朝不保夕的。”
    “前几天，差点被炒掉，有必要这么重视吗？”
    程平仙也拿目光看向程半安，其实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老大对杜玉峰这么上心。
    程半安把目光扫向胡权。
    胡权便假意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三爷，我在外面等！”
    说完，胡权站了起来，离开。
    程三业看胡权走出了书房门，才很不满地说。
    “让老胡离开干嘛，又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事情。”
    “整个百乐会都是老胡规划的，这样的人都不能信任，还怎么收拢人心？”
    程半安的目光渐渐锐利起来。
    程三业想想收住了嘴。
    程半安淡淡地道：“事以秘成。”
    “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不要让他多知道。”
    “否则，知道的事情越多，会越失去敬畏之心。”
    “任何时间，都不要让别人摸着我们的底细。”
    “老三，不要掉以轻心啊。”
    程半安见程三业默然不语，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杜玉峰这个人，能从陈东三兄弟手里逃出去，不简单。”
    “逃出去之后，还敢回来，并且找到了陈东他们没有找到的那个包。”
    “这样的人，你觉得会好收服吗？”
    “你收服的越快，就越有问题。”
    “以杜玉峰现在表现出来的实际情况来看。”
    “你就那么确定，他手里没有拿到罗天的东西？”
    “罗天跟你做事，这么多年，手里头捏着我们多少秘密？”
    “哪怕罗天手里没有实质的证据，可是，只要他描述了事情的经过，讲了线索。”
    “那都是天大的麻烦。”
    “小七出了这样的事，你是不是该想想，小九该怎么控制？”
    “小九有没有像小七一样，也会防上我们一手？”
    “老三，不要大意。”
    “我只问你，下周能把这个杜玉峰给真正收服了？”
    程三业道：“这两天，我处理一下。”
    程半安见程三业答的漫不经心。
    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如果你不能收服，那你最好尽快把这个人除掉。”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程三业抽了一口烟，没有吱声。
    程半安停了停才说道：“最近省里，传出风声。”
    “会有工作组来洪州！”
    程三业一愣道：“工作组冲谁来的？”
    程半安摇了摇头，“老三，你这边，一些首尾能收的，尽快收收。”
    “这几天，我眼皮子总跳，一直心神不宁。”
    程三业点点头道：“知道了，大哥。”
    程半安摆了摆手道：“警醒着点，和老方，咱们算是撕破了脸，一不留神，前功尽弃。”
    程平仙与程三业齐齐点头。
    程三业见程平仙不走，便独自一人，离开了程半安的别墅。
    回到车上，胡权已经坐在驾驶位上，启动了车。
    程三业一上车就冷笑道：“大哥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仅胆子越来越小，说话还颠三倒四的。”
    “一会说杜玉峰很重要，要收服；一会儿又说，要把杜玉峰给干掉。”
    “我们三兄弟在洪州这块地方，用得着这么提心吊胆的怕谁吗？”
    “搞笑了！”

 第109章 抓捕

    程平仙看三弟走出去后，重新坐回沙发上。
    沉默了半晌才道：“大哥，老三那边，现在势头越来越大。”
    “我听说，现在都开始碰毒品了，不太听得进去我们说话了。”
    程半安看着程平仙担忧的脸色，缓缓地道：“有我在，一切都还在控制之内。”
    程平仙点点头，又道：“不如，我去找人，把那个杜玉峰给做掉？”
    程半安摇摇头：“不行，你不要动。”
    程平仙苦笑地道：“老三想拉姓吴的女人下水。”
    “可他想的太简单了。”
    “我打听了半天，也没有打听出来这个女人的来历。”
    “搞不好，他要栽一个大跟头的。”
    程半安揉了揉太阳穴道：“哎，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老三的想法没错，只是选的人，不对。”
    “市里的一二把手们，为官一任，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把级别低一点的人，维系在手里，才会更把稳。”
    “他的心太大，让他吃点亏，也是好事。”
    程平仙见程半安这么笃定，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起身离开。
    程半安也站起来，送程平仙到门口。
    “老三那里，你还是要多盯着一点！”
    “盯着就好，其他什么事情都不要做。”
    “他碰毒，是自找死路。”
    “实在不行，你要做好断的准备。”
    程平仙愣了愣，猛地看向程半安。
    程半安脸色平静，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可这件事情，却是要‘分家’的意思。
    程平仙脸色不停的变幻，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送走了程平仙，程半安返回书房。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打通了和女儿程随心的视频。
    “随心，在干嘛儿呢？”
    程随心从图书馆里走到外面道：“老爸，我正在图书馆查资料呢。”
    “现在实验已经收尾了。”
    “教授需要我把实验的结果整理一下，很多内容要形成理论。”
    程半安看着视频中女儿专心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也不要太辛苦，要好好吃饭。科学家也要注意身体的。”
    “在那边没人欺负你？”
    程随心笑道：“没有。国外这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乱。”
    “至少，我们学校所在社区，还是很安全的。”
    “我也不会瞎跑，到处旅行什么的，所以不会有什么事情。”
    程半安又道：“总看到有什么‘零元购’的新闻，你去购物时，也要注意避让。”
    “好的，老爸！”
    程半安道：“钱还够用吗？我刚给你妈又转了一笔钱，没钱就问妈妈要。”
    程随心道：“知道了！实验室研究的工作，也有科研经费。”
    “研究员也是有薪水的，我自己的钱，都花不完。”
    “这两天，我才换了一辆稍好一点的代步车，是花我自己的钱。”
    “所以啊，老爸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本身也不太花钱。”
    “听妈妈说，老爸最近要过来呆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来？”
    “我们全家一起去旅行？”
    程半安道：“还不一定，年底看情况。今年不去，明年肯定会去的。”
    程半安听到门外，有些响动，便对程随心道：“好了，你忙，注意不要熬夜！”
    程随心也道：“好的，老爸，你也照顾好自己。”
    “现在国内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早点休息。”
    “知道了！”程半安笑了笑，挂断了电话的同时，打开抽屉。
    从抽屉的隔层里，抽出一支手枪。
    程半安拨通了保镖阿虎的电话。
    电话铃声在外头响了起来，却没有人接听。
    程半安挂断电话，把手枪的保险打开，放在桌上。
    又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三声后，才被接起。
    程半安按开了免提。
    程半安没有说话，对面也没有说话。
    书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程半安把手枪拿在手中，道：“阿虎？”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停，然后响起阿虎的声音道：“老板，我被人抓住了，你快跑。”
    程半安手中的枪微微一抖，差点走火。
    安逸的太久了，身边只带了一个阿虎，终究是大意了。
    现在还能往哪儿跑？
    一阵稀稀嗦嗦的声音响过，‘啪’地一声。
    书房的锁被撬断，门被缓缓地推开。
    客厅的灯是熄的，三把枪从门边伸出，瞄着书房中的程半安。
    有人在黑暗中说道：“程半安，我们是公安局的，你已经被批准逮捕。”
    “放下手中的武器，慢慢地走出来。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程半安看了看情形，知道自己逃不走。
    便把枪松开，缓缓地放在桌上。
    随后缩回手，身体慢慢地靠进坐椅中。
    有人喊道：“抬起双手！”
    程半安没有理睬，而是微微地眯上了眼睛。
    这一天来的很突然，又似乎有迹可循。
    程半空感觉很平静。
    两人举着枪，走了进来。
    缓缓地走到桌后，猛地把程半安按住，用扎带把程半安的两只手给扎在了一起。
    其中一人，看到桌上的手机屏还在亮着，正在通话的状态。
    连忙示意房中安全，让外面的人进来。
    邹志勇走了进来。
    看了看桌上的手机，以及通话的时长。
    电话是在开门之前，就保持着通话的状态。
    “喂？”邹志勇问了一句。
    ‘嘟嘟嘟’，电话那头，被人挂断了。
    邹志勇对两个人示意，把程半安带上车。
    又一挥手，三人走了进来。
    三人一进来，就戴上手套，开始对书房进行检查。
    重要的东西，必然要拿走。
    邹志勇走到阿虎面前道：“别墅里有监控？”
    阿虎摇了摇头。
    “程半安身边怎么只有你？其他的人呢。”
    阿虎没说话。
    邹志勇又问道：“程半安的家人呢？”
    阿虎仍然摇头。
    邹志勇见问不出什么，让人把阿虎也押上车。
    他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清理了痕迹，分乘两辆车快速离开了别墅。
    异地出警，没有和本地警方打招呼，邹志勇这趟差办有些鸡贼。
    现在人抓到了，要赶紧送到法定的地方拘押，不然后面会有麻烦。
    好在，一路无惊无险，邹志勇在凌晨三点，终于把人带到指定的法定地点。
    “徐组，我们已经安全返回。”
    邹志勇把人安排妥当之后，立刻和工作组组长徐一鸿汇报了最新的进展。
    “好，邹队，安排好审讯工作，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是一个跨越时间很长，有犯过重案的黑社会团伙。”
    邹志勇道：“徐组，现场抓捕的时候，程半安携有枪支，再加上我们前期掌握的资料，他肯定是出不去了。”
    “另外，有个情况，对我们不利。”
    徐组一听，便仔细问道：“什么情况？”
    邹志勇道，“在实施抓捕的时候，程半安有一台手机，一直处于免提的通话状态。”
    “我认为，已经有人知道程半安，被我们抓了。”
    “所以，异地出警的事情，恐怕”
    徐组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会汇报的，一切照计划进行。”

 第110章 野望

    杜玉峰睡到早上七点自然醒。
    起床做了半个小时的组合动作后，思维便开始活跃起来。
    现在，他算是正式调任到市委了。
    市委秘书这个，还真不能算低。
    只是，他肯定不会满足仅仅做个秘书。
    以后，他还想主政一方。
    所以，最佳的方式，是从秘书岗，跳到管理岗。
    也就是有机会，就要去基层历练一下才行。
    没有基层的工作经历，想有很大的发展，几乎不太可能。
    他现在有很大的机会，下到县里去做更实际的工作。
    不过嘛，眼下，还是考虑怎么把级别提上去。
    最近的目标，当然是把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拿下。
    方学军就是在市委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上，下到县里做了副县长。
    如果他要想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方学军走的这条路，就是样板。
    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要怎么拿下来？
    很简单，那就是要得到吴若兰的认可。
    这种认可，当然是工作能力上的认可。
    所以，自己应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实际的工作中。
    秘书工作，其实也是很锻炼人的。
    正想着吴若兰的时候，吴若兰的电话打了进来。
    人，还真经不起念叨。
    “早，领导！”
    休息日，杜玉峰说话的语气就比较轻松了，没那么正式。
    “过来接我下，去看看装修。”
    杜玉峰忙道：“好嘞。”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
    想了想，把电话打给慕容花海。
    电话接通后，杜玉峰道：“慕容老板，有事要麻烦你了。”
    慕容花海道：“你麻烦我的事，还少吗？”
    杜玉峰反正脸皮厚，嘿嘿笑道：“上次和你说的，钟佳佳。来洪州了。”
    慕容花海道：“来就来呗！和我说干嘛？”
    杜玉峰挠头道：“上次和你说了嘛，假女朋友的事。”
    “想让你帮忙，帮帮忙呗！气质上，也只有你能胜钟佳佳一头了。”
    慕容花海：“行了，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杜玉峰忙道：“待会，我们吴书记要去房子里看看，你要不要过去？”
    慕容花海：“这么早？”
    杜玉峰讶然道：“你不会还没起床？”
    慕容花海怒道：“才八点，又是周末！再说，我起没起床，要你来管？”
    电话挂断。
    看来，自己是撞到慕容花海的起床气了。
    这个教训要反省一下，以后别这么早打电话给女生了。
    不然，好事都会办坏掉。
    杜玉峰出门吃了点东西，又绕到市委去换了车，这才开车到小红楼外。
    敲开门，吴若兰正拿着一杯麦片在喝。
    杜玉峰抬高手里提着的一碗白粥道：“书记，给你带了白粥，喝点粥舒服些。”
    吴若兰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道：“行，给我，你到车上等！”
    说罢，便伸手过来拿粥。
    杜玉峰把抬起的手放下来，吴若兰拿了一个空。
    迎着吴若兰诧异的目光，杜玉峰侧着身子，挤进了门。
    “我帮书记放在桌上，这里头，还有一碟小菜。”
    吴若兰一手举着杯子喝麦片，一手环抱胸前，看着杜玉峰在餐桌前忙活。
    “好了，书记！请用餐。”
    杜玉峰充分发挥了脸皮厚的优势，无视了吴若兰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吴若兰没有关门，反而把门全部打开，这才走到桌边坐下。
    杜玉峰看在眼里，没有做声。
    等吴若兰坐下后，杜玉峰便接过吴若兰手里的杯子，拿到厨房里清洗了一下。
    从厨房出来后，杜玉峰看了看正在喝粥的吴若兰，又看了看敞着的大门。
    走过去，把门关上。
    吴若兰身形一顿，喝粥的手就停住了。
    杜玉峰不紧不慢地走到吴若兰的身后。
    吴若兰放下勺子，轻轻地站起来，转过身，目光逼视着杜玉峰。
    “你敢碰我？滚出去。”
    杜玉峰微微地笑着，慢慢地靠了过去。
    吴若兰往后退，后面是餐桌。
    杜玉峰把脸往前凑。
    这时，吴若兰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
    吴若兰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我接电话！”
    说完，挤着杜玉峰就要脱身。
    杜玉峰怎肯！
    “放手！”吴若兰低喝道。
    杜玉峰直接把人抱起，往楼上闯了进去。
    等两人出门坐上车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杜玉峰手机上有慕容花海的两个未接电话，还有一大串钟佳佳的信息。
    杜玉峰在来接吴书记前，就已经给钟佳佳留过言了。
    现在，他也懒得理她。
    回了一个电话给慕容花海，开了免提。
    慕容花海的声音，直接从电话那头就炸了过来。
    “八点打电话给我，现在几点了，快十一点了？”
    “电话不回，信息不回，我的时间不是时间？”
    “还能不能来？我要走了。”
    杜玉峰连忙赔罪道：“临时发生了点状况，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慕容花海道：“十分钟！十分钟不到，我就走人。”
    “好嘞，马上到！”杜玉峰挂了电话，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看了吴若兰一眼。
    不料，吴若兰也正瞪着他。
    杜玉峰连忙收回目光，随后便感到自己的座椅被重击了一下。
    吴若兰此刻确实有点火。
    因为慕容花海发来信息道：“姐，你和杜玉峰在搞什么鬼？”
    “两个人都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你们不会是我想的那样，正在做那种事？”
    吴若兰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慕容花海。
    索性就不回复了。
    很快，车开进了‘东方花园’。
    吴若兰没有实地来看过房子的装修，杜玉峰汇报的时候，会发一些照片给她。
    上周她和慕容花海视频时，也看过房子。
    现在过来看看，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
    把吴若兰领到房子里，慕容花海还假模假样地道：“吴书记你好！”
    吴若兰也装不熟，点了点头道：“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慕容花海提着腔调道：“看在五十万的份上，这点麻烦不算什么。”
    杜玉峰头皮一麻。
    装修款，他给吴若兰说的是十万块，当时存的心思，自然是：巴结。
    十万块要是能装出现在眼前的效果。
    那吴书记肯定得夸自己办事得力。
    给吴书记留下这个好印象，那他多花四十万，也是值得的。
    当时在那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杜玉峰觉得自己的思路，也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现在看来，问题不小。
    从事实的角度上来说，这属于欺骗领导了。
    吴若兰回头看向杜玉峰。
    杜玉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掏出手机道：“书记，你慢慢看，我打个电话。”
    逃也似的走到门外，还很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把电话打给钟佳佳时。
    钟佳佳那边，火已经冒了三丈高了。
    “说好的九点，你怎么回事？”钟佳佳道。
    杜玉峰不想解释太多：“我的错，我的错。”
    “吴书记有事找我，我正在忙。”
    钟佳佳道：“骗子！”
    杜玉峰道：“没必要骗，今天肯定让你见着我女朋友。”
    “什么时候？”钟佳佳道。
    杜玉峰道：“现在还走不开，晚一点。”
    钟佳佳‘威胁’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中午前一定要见到，不然，不然”
    杜玉峰苦笑道：“行了，大小姐，你也威胁不了我什么。”
    “中午尽量，吴书记这边事情一结束，我就安排。”
    挂了电话，杜玉峰点开海叔刚才发来的一条信息。
    “虎已离山！”

 第111章 虎已离山

    房间里。
    慕容花海看杜玉峰走了出去，便拉着姐姐上下打量。
    吴若兰镇定自若，岂会在慕容花海面前着了相？
    “姐，你和杜玉峰”慕容花海说道。
    “不可能！”吴若兰淡淡地回答道。
    吴若兰的确考虑过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答案是：确实不可能。
    所以，两人之间，注定只能在生理需求的这个层级进行。
    她不认为，杜玉峰存在往上再升一层的通道。
    所以：不可能。
    慕容花海见吴若兰答的这么干脆，不禁皱了皱眉头。
    “如果确实不可能，你要和他说清楚。”
    吴若兰偏过头看向慕容花海。
    慕容花海也认真地看向吴若兰。
    吴若兰点点头道：“知道了！”
    慕容花海又道：“钟书记的女儿，钟佳佳来洪州了，杜玉峰让我出面。”
    吴若兰没有说话。
    慕容花海看着吴若兰的眼睛道：“姐姐。”
    “如果我和钟佳佳说我是假的。”
    “你说，会不会反而促成，钟佳佳和杜玉峰走到一起去？”
    “钟书记家和我们家，不完全一样。”
    “钟书记家如果开明一点。”
    “我倒是觉得，他们俩凑一对，还挺有可能的。”
    “毕竟，杜玉峰是有潜力的。”
    “杜玉峰搭上钟书记的顺风车，至少有一个更好的发展空间。”
    “姐姐，你说呢？”
    慕容花海这样问吴若兰，其实也有试探姐姐心意的想法。
    吴若兰却听的一阵烦躁。
    生硬地道：“如果你要这么做，最好和杜玉峰，先说明白。”
    慕容花海双手抱胸道：“我偏不先说！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吴若兰道：“你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替别人做主。”
    “你以为是为了对方好，其实仅仅是你以为，也许并不是。”
    “人都是活在自己的选择中的。”
    “如果都是自己的选择，就算这个选择是痛苦的，也会无怨无悔。”
    “而活在别人的选择中，只会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无尽的痛苦。”
    “你想替别人做主，把别人推进无尽的痛苦之中吗？”
    慕容花海气道：“姐，我算是看透了。”
    “你嘴上说‘不可能’，其实你根本不想放手。”
    两人正聊着，杜玉峰推开门，站在门边说道，“吴书记，有个消息。”
    吴若兰看杜玉峰没有进来，便走了出去。
    杜玉峰又走远了几步才道：“海叔发来消息，程半安落网了。”
    吴若兰眼中闪过冷芒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最近一个月要注意了。”
    “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杜玉峰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会注意的。有什么事，我也会和海叔说的。”
    吴若兰看了杜玉峰一眼，想起慕容花海的话。
    于是，拉下脸来道：“我能有什么不放心？”
    说罢转身离开。
    吴若兰并没有再回新房，而是直接走向电梯。
    杜玉峰心说：什么情况？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女人心，海底针，捉摸不定啊。
    说翻脸，就翻脸。
    闹哪样？
    匆忙和慕容花海打了个招呼，杜玉峰追着吴若兰就进了电梯。
    慕容花海追到门外道：“你们就这样走了？”
    杜玉峰在电梯里喊道：“有点急事，先走了。”
    慕容花海气死了，回去拿了自己的手机，也准备离开。
    这时，杜玉峰发来的信息。
    ‘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这边先送书记回去！’
    慕容花海：‘不吃！’
    杜玉峰：‘不吃饭，你修仙吗？你已经很仙了，不用再修了。’
    ‘待会，请你吃海鲜大餐。想吃什么，随便点。’
    慕容花海：‘不稀罕！’
    杜玉峰：‘对，不稀罕的咱不吃，要吃就吃点稀罕的。’
    ‘你千万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接你。’
    把吴若兰送回小红楼。
    吴若兰直接就关了门，不肯再放杜玉峰亲近一点。
    杜玉峰也猜不到吴若兰心里的想法。
    换了车，才去接慕容花海。
    慕容花海自己也是开车过来的。
    杜玉峰想了想道：“开你的车，你的车好，有面子。”
    正准备往副驾的位置上去坐。
    慕容花海道：“怎么？还得我受累开车带你呗！”
    杜玉峰苦笑地折回来，上了驾驶位。
    女人真难缠。
    今天周末，慕容花海穿的很休闲，阔腿牛仔裤加一件浅黄色的厚卫衣。
    慕容花海坐上副驾后，看杜玉峰看自己的穿着。
    冷着脸道：“是不是还要换一套高档点的衣服，才能配得上你女朋友的身份，才可以见钟大小姐？”
    杜玉峰忙道：“不用不用，你天生丽质，什么衣服配你，都在拉低你的颜值。”
    “好看，你这样已经很好看了，很好，很好。”
    慕容花海系上安全带道：“不会说话就少说点话。”
    “按你的意思，不穿衣服，就不拉低颜值了，对。”
    “渣男！”
    杜玉峰一囧。
    还是开车走。
    都是怎么了？
    一个个的，火气这么大。
    杜玉峰把碰面的地点选在朝阳街。
    这边饭店很集中，什么口味都有的选。
    挑了一间口味不错的海鲜酒楼，见慕容花海没啥意见，杜玉峰才把地址发给钟佳佳。
    慕容花海这次真没想过，要放过杜玉峰。
    点单的时候，火力全开。
    三文鱼、龙虾、海螺、海参这些，是基本操作。
    帝王蟹，象拔，大黄鱼，慕容花海是看见什么，就点什么。
    差点就把酒楼里有的菜品，全点了个遍。
    杜玉峰看慕容花海这股狠劲，暗自咂舌。
    “吃得完吗？不要浪费。”杜玉峰劝了一句。
    慕容花海一瞪眼道：“是谁说的随便点的？吃不完，打包还不行？”
    “行行行！”杜玉峰也懒得劝了。
    点完了单，服务员把单交到柜台老板那里。
    老板看了看单，立刻走过来道：“先生小姐，打扰一下。”
    “您是三位用餐是，这个菜量，似乎有点多，确定吗？”
    杜玉峰看了慕容花海一眼，才对老板道：“没事，听说你家味道好，吃不完，我们打包走。”
    “谢谢客人！”老板又道：“我们这里帝王蟹是一千一斤。”
    “客人点了一条大黄鱼，这条是野生的。是四斤重。”
    “每斤是八千元，所以，您这一单，预估超过四万了。”
    老板觉得还是有必要再确认清楚一下。
    毕竟有些菜品，野生的和养殖的，价格差异还是很大的。
    杜玉峰见慕容花海玩味地盯着自己，虽然也觉得这个钱花的有点儿大。
    可是，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自己待会还要，求着人家，应付钟佳佳的。
    “四万就四万，结账的时候，能不能刷信用卡？”杜玉峰咬着牙关，装可怜地道。
    老板看了看漂亮的慕容花海，又看了看杜玉峰。
    好嘛，舔狗无疑，刷信用卡都要讨好女仔。
    “信用卡当然可以，价格我现在只是估算，应该不止四万。”老板有些担心，收不回来账。
    杜玉峰又道：“那我们消费这么多，是会有点优惠的？”
    老板心里盘算一下，就算是刷四万，也不会太亏，现在没必要把生意做黄了。
    “那肯定有优惠。那我现在就去下单！”
    老板说完，就离开了。
    慕容花海一拳打在杜玉峰的胳膊上道：“装什么可怜！请不起，就别逞那个能。”
    “现在撤单还来得及。”
    杜玉峰怎么可能请不起，就是觉得太奢侈了。
    由奢入俭难啊。
    “哎，慕容大老板，你要知道，俭朴是一种美德。”
    “浪费是最大的原罪。”
    慕容花海才不吃杜玉峰这一套，“那我走？”

 第112章 言语交锋

    “那我走？”
    杜玉峰连忙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认真地说道：“别，我开个玩笑。”
    “不浪费，这肯定不可能浪费。”
    “每人都自己打包一点带走。”
    “回头我给我们吴书记，也打包一份带走。”
    “不能我们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书记没饭吃，对不对。”
    慕容花海看着杜玉峰道：“你还真是处处都想着你的领导啊。”
    杜玉峰笑道：“那是，秘书就得为领导服务。”
    “领导才可以集中精力，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嘛。”
    钟佳佳和方晓华走了进来。
    服务员把两女领到这边桌前。
    老板站在柜台里，有些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舔狗，同时舔三个？
    不对，一定是那个女人，把这男的当冤大头。
    宰人家一顿的同时，还要把闺蜜都给带上。
    对，一定是这样。
    这男人真悲剧。
    都说舔狗不值的可怜，还真是。
    看那男的，还一脸开心的样子，死得不冤。
    老板暗暗摇头。
    杜玉峰见钟佳佳和方晓华走了过来，便站了起来。
    “来的挺快！”杜玉峰微笑道。
    钟佳佳今天画了点淡妆，衣服不是昨天来时的那一套。
    现在是十一月，外套衣服会比较厚。
    昨天接钟佳佳的时候，她背个小包，肯定装不了衣服。
    估计衣服是方晓华的友情赞助。
    她们俩身材倒是差不多。
    米白色的外套，还是很衬钟佳佳皮肤的。
    肤白貌美，指的就是钟佳佳这种人了。
    不过，论长相，慕容花海才是神颜。
    素面朝天，也稳稳的压了钟佳佳一头。
    这也是杜玉峰为什么要让慕容花海来假冒的原因。
    换李青来，最多是平分秋色。
    慕容花海没有起身相迎，而是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看着两女点头微笑。
    “介绍一下，我女朋友慕容花海。”杜玉峰又转过头对慕容花海道：“这是钟佳佳，方晓华。”
    慕容花海这才缓缓起身，淡淡地点头微笑道：“你们好！”
    慕容花海一站起来，个子明显就比钟佳佳高了一头。
    钟佳佳感觉自己的气势被慕容花海压住了，稍稍有些郁闷。
    “你好！”钟佳佳和方晓华都招呼了一声。
    杜玉峰道：“都坐。”
    钟佳佳并没有急着坐，而是环顾一圈道：“没有包间吗？”
    方晓华来过这里吃饭，便对钟佳佳解释道：“这家酒楼没有包间，不过味道还不错。”
    方晓华边说边坐了下去。
    钟佳佳便挑了一个靠近杜玉峰的位置，坐了下来。
    看座位的距离，钟佳佳反而靠杜玉峰更近一些。
    “菜已经点好了，点得还挺多，待会，你们要把战斗力都释放出来才行。”
    杜玉峰笑道。
    钟佳佳没理会杜玉峰，而是好奇地看着慕容花海。
    “慕容花海？这名字很特别啊。”钟佳佳笑道。
    慕容花海点点头道：“谢谢，确实特别。”
    钟佳佳道：“你和峰哥交往多长时间了？”
    慕容花海脸上带着笑，可是语气却很呛人：“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杜玉峰把头偏过去，看向别的地方。
    两人话风不对！
    和小说中的情节对不上。
    小说中，这种场合，两人应该相见如故，然后‘情同姐妹’。
    再不济，也应该是口蜜腹剑，指桑骂槐。
    不会这样直接硬怼。
    钟佳佳道：“怎么没关系？”
    “我已经和峰哥上过床了，你这是第三者插足。”
    杜玉峰猛地回过头，一脸的愕然。
    钟佳佳，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啊。
    钟佳佳语出惊人，可惜慕容花海也非常人。
    更何况，慕容花海是个假女朋友。
    假女朋友，会被这个话给惊到吗？
    慕容花海玩味地看着杜玉峰。
    “我没有！”杜玉峰忙道。
    慕容花海耸了耸肩膀：“有没有，你心里有数。”
    慕容花海又看向钟佳佳。
    “帅气的男生，有过几个女生，很正常。”
    “这样就说是第三者插足，有些问题。”
    “你不如问问你峰哥，你在他心中，排在什么位置？”
    “我们再来讨论谁是第三者的问题？”
    钟佳佳一急，脸胀的通红。
    她这一招，是她和方晓华商量出来的杀招。
    正是要挑起慕容花海对杜玉峰的猜忌。
    可是，现在看起来。
    慕容花海根本不在意，甚至根本不想问。
    不仅如此，慕容花海反手就回了一个大招过来。
    让杜玉峰表态。
    钟佳佳怎么可能在这种没有把握的情况下，逼杜玉峰表态？
    真要是表了态，她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杜玉峰也感觉事情进展的不对。
    慕容花海这是怎么了？
    难道起床气到现在还没有消？
    直接扫人家的脸，这不合适。
    他确实不想和钟佳佳继续交往，但也不想以这样难堪的方式，收场。
    慕容花海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杜玉峰有点后悔，把慕容花海给扯进来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
    慕容花海看杜玉峰真生气了。
    想起姐姐说的那些话，不免心中叹气。
    这小子哪里好了，让姐姐上了心。
    行，看在姐姐的份上。
    今天，就帮你把这个场子给圆回来。
    慕容花海笑着对杜玉峰道：“开个玩笑嘛，你还急眼了。”
    又对钟佳佳道：“佳佳妹妹，你真和我男朋友，那个了？”
    慕容花海‘回马枪’又杀了回来。
    钟佳佳脸皮薄，顿感吃不消。
    慕容花海说话的语气，有种：睡了，也是白睡的感觉。
    吃亏也是白吃亏。
    这让人很挫败。
    钟佳佳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方晓华。
    方晓华拍了拍钟佳佳的手，示意不要急。
    方晓华笑道：“慕容姐，这种事情，当事人才最清楚。”
    “你要想知道，自己问问杜玉峰就好了？”
    “佳佳刚才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吗？”
    慕容花海看了方晓华一眼，又看向杜玉峰。
    杜玉峰：“没有，绝对没有。”
    方晓华扯了扯嘴角道：“没有就没有呗，你急着否认干什么？”
    杜玉峰眉头一挑：方晓华这是在暗示。
    慕容花海如果是真正的女朋友，一准会在心里埋进一根刺。
    可是现在，慕容花海却对杜玉峰笑道：“我信你！”
    方晓华道：“慕容姐，你好像对杜玉峰的事情，不太关心。”
    “正常的男女朋友之间，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方晓华不愧是检察官。
    慕容花海直视着的方晓华的逼问，并不回避，“你观察的很仔细。”
    “只是理解能力稍差一点。”
    方晓华也不生气，轻笑道：“那应该怎么理解？”
    慕容花海道：“不是不关心，而是太了解。所以，我压根就没信。”
    方晓华道：“慕容姐和杜玉峰交往很长时间了吗？一年，两年，还是更多？这么了解。”
    方晓华这是在设套。
    交往的时间很长，才会比较了解。
    如果慕容花海说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方晓华就会拿阮玉玲来说事。
    毕竟，杜玉峰和阮玉玲闹崩，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此前，杜玉峰和阮玉玲都准备要结婚了。
    所谓的交往很长的时间，那就是个谎言。
    杜玉峰第一时间，就看破了方晓华语言中的陷阱。
    可是，他没有办法示意。
    慕容花海淡淡地对方晓华道：“虽然和你说不着。”
    “可你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教给你知道。”
    “方晓华是吗？你应该没有真正去投入过一段感情？”
    “要知道，真正看对一个人，只是一眼之间的事情。”
    “如果了解一个人，要用一年，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那大概率，你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了解这个人。”
    “了解一个人，是一种能力。有这种能力的人”
    “只需几句话，或共同经历一两件事情，就可以了解一个人。”
    “所以，认知一个人，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在于共同经历事情的困难程度。”
    “用时间来衡量对人的认知，你的认知，是比较浅的。”
    方晓华皱着眉，她感到，自己的对手很强劲。

 第113章 抢单

    方晓华见慕容花海根本不上当，一时也是无计。
    杜玉峰连忙暖场，缓和气氛。
    杜玉峰没想过，仅靠一次见面，就把钟佳佳的念头给扑熄。
    感情的事情，不可能快刀斩乱麻那样去处理。
    山高水长，人这一辈子，路还很远。
    身边出现的人，还是要更多的珍惜，才对。
    做不了夫妻，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没必要搞的那么僵。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开动，忙一上午了，饿死了。”
    杜玉峰确实是‘干’了一上午，身体都掏空了。
    早饿的前胸贴后背。
    杜玉峰估摸着四个人，肯定吃不完，便让店家先准备了打包盒过来。
    上一个菜就先打包一点出来，放在一边。
    “点的有点多，我先打包点出来。”
    “今天周末，领导也不开火，待会正好带过去。”
    起先，方晓华和钟佳佳还没在意。
    以为杜玉峰说点的多，仅仅是多点了几道菜罢了。
    可是，随着菜越上越多，十七八个菜占满了桌子时，两人的表情也变得怪异起来。
    钟佳佳道：“峰哥，你这是？”
    钟佳佳不解。
    四个人，这菜把桌子都堆满了。
    方晓华道：“杜玉峰，这是你点的菜？”
    在方晓华的认知里，杜玉峰干不出这种事来。
    做为秘书，什么程度是适宜的，这是修炼的基本功。
    所以，方晓华虽然在问杜玉峰，目光却是看向慕容花海的。
    慕容花海很认真地在吃。
    听到方晓华问，迎着方晓华的目光，很自然地道：“我点的！”
    钟佳佳顿时就不乐意了，“今天谁买单？”
    杜玉峰道：“今天我请客，当然是我买单。”
    “还好，不算很多，吃不完，我们每人再打包点带走。”
    方晓华有些好笑地道：“杜玉峰，你才当上秘书没两个月？”
    “这一桌多少钱？你一个月的工资够不够买单？”
    杜玉峰道：“够的够的。”
    方晓华无语了。
    钟佳佳招来服务员道：“这一桌，费用是多少？”
    服务员看了看杜玉峰，又看了看钟佳佳。
    一个在问，一个挤眼不让说。
    服务员只好叫来老板。
    老板一直在关注着杜玉峰这一桌呢，连忙跑过来。
    “老板，这一桌多少钱？”钟佳佳又问。
    老板已经算好账了，“还有两个菜没上来，总共四万八千六百五十。果饮没收钱。”
    钟佳佳看了看桌上的菜品，然后估了一下价格，觉得对不上。
    便道：“有什么特别贵的菜吗？”
    老板忙道：“店里正好收了一条野生的大黄花，这个比较少见。”
    “所以贵一点。八千块一斤，有四斤。这条鱼就三万二了。”
    钟佳佳微笑着对老板道：“谢谢，知道了，您先忙。”
    老板笑道：“好嘞，你们慢吃。”
    老板离开了，方晓华笑道：“杜秘书的工资还真高哈。一个月工资有五万块。”
    “大方，真是大方。”
    “我哥一年下来，两三千万的收入，也没看见他对女生这么大方过。”
    “吃一顿饭要花五万块！”
    杜玉峰看钟佳佳和方晓华就咬死了这个菜价来挑慕容花海的事。
    知道这事不能再避了。
    “客是我请的，菜是我让慕容点的。”
    “点菜的时候，要花多少钱，我心里也有数。”
    “钱不重要，重要是大家吃好，吃开心。”
    “其实也没多少钱，就是大黄鱼贵一点。”
    “正是因为这个很稀罕，很少，所以才特意让大家一起尝尝。”
    “我一番好意，大家就放心吃，好不好？”
    杜玉峰一边说，一边起身，用公筷，每人碗里夹了一块大黄花鱼。
    说实在话，这条大黄花和那只帝王蟹就把桌子中间给占满了。
    这一桌子的菜，满满当当的。
    在视觉上，还是蛮冲击的。
    杜玉峰又道：“来，大家都尝尝这条鱼。”
    方晓华嘀咕道：“我们四个，能把这条鱼吃完，就不错了。”
    杜玉峰听到了，“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打包走。原则是不浪费。”
    美食当前，大家也开足马力大吃起来。
    奈何，东西点的实在太多。
    大多数的菜，基本没怎么动过。
    吃到一半，慕容花海去洗手间。
    其实，慕容花海是想宰杜玉峰一顿的。
    大几千，她都能下得去手，根本没想点这么贵。
    野生大黄鱼，是在她的预算之外的。
    当时点的时候不知道是野生。
    后来，老板来确认时，才知道。
    不过，那个时候，慕容花海，不想改单。
    点了就点了，大不了她来买单。
    所以，这个钱，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杜玉峰来付。
    洗手间出来，慕容花海便直接绕到了收银台。
    正巧，钟佳佳也走到了收银台。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就发现了对方的目的和自己是一样的。
    钟佳佳要抢这个单，当然是奔着杜玉峰去的。
    慕容花海皱了皱眉头，心里当然不情愿。
    就算这个菜不是她自己点的，她也不想钟佳佳来买这个单。
    她不想杜玉峰欠钟佳佳这个人情。
    老板有点闹不清楚状况，见两人都站在收银台前，不禁问道：“你们是来买单？”
    慕容花海点头道：“刷卡！”
    钟佳佳掏出手机道：“我付！”
    老板愣了愣，脑子有点儿宕机。
    这情况，好像和自己猜的不太一样啊。
    老板开店也有些年头了，各种各样的结账场面，也是见过的。
    今个，却是见了一个新鲜。
    不是舔狗局啊！
    老板没和两个女人纠缠，直接给了服务员使了一个眼色。
    杜玉峰这一桌，是今天中午酒楼的大单，服务员都提着小心呢。
    服务员远远看到老板使眼色，立刻就走到杜玉峰身边提醒道：“先生，那边两位女生好像有些争执。”
    杜玉峰一愣，转过身来，就看到收银台前的慕容花海和钟佳佳。
    杜玉峰有些无语。
    对服务员微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又对方晓华道：“你先吃，我去看看。”
    说罢，走到收银台前。
    钟佳佳和慕容花海见杜玉峰过来，就知道，单是买不成了。
    杜玉峰笑道：“你们俩聊啥呢？还要背着我们。快点回来吃饭。”
    钟佳佳有些固执，不肯听话。
    慕容花海却笑道：“嗯呢！”
    说完便抱着杜玉峰的胳膊，返回饭桌。
    钟佳佳气得直哼哼，却拉不下脸来和杜玉峰亲密。
    只好恨恨地坐回来。
    “说好是我请客，你们不要再抢着买单了。”杜玉峰给两人碗里，一人递了一只蟹腿。
    方晓华见钟佳佳生气，便小声地和钟佳佳嘀咕。
    “那个慕容花海也抢着买单，是不是说明，她和杜玉峰的关系还不是那么确定？”
    “她也想让杜玉峰欠她人情？”
    钟佳佳眼中一亮，心想，可不就是？
    于是，钟佳佳又斗志昂扬起来。

 第114章 钟佳佳的心迹

    慕容花海很快也认识到自己买单的举动，有些欠思考。
    杜玉峰请她‘友情出演’女朋友的目的，是打消钟佳佳的心思。
    可是，她迟迟没有进入角色。
    正如姐姐所说：
    打消钟佳佳的念头，真是杜玉峰想要的。
    自己应该成人之美，而不是把事情搅黄。
    再说，这也是姐姐的意愿。
    正想着这个的时候，吴若兰的信息‘回’了过来。
    来酒楼之前，慕容花海就和姐姐说过，中午要和钟佳佳碰面。
    海鲜大餐上桌时，慕容花海也拍给姐姐看了。
    甚至杜玉峰在细心地给吴若兰打包时的样子。
    慕容花海也偷偷地拍了两张照片，调侃了姐姐。
    直到这个时候，姐姐才回了信息。
    ‘搞定没有？’
    慕容花海看着这条信息，直摇头：这是什么话？
    搞定没有？
    看来，姐姐啊，你的心，早就被某人给拿捏了。
    你嘴上叫着：不可能！
    可是你的心，却很诚实。
    既然如此，我也豁出去了。
    “阿峰，你来！”慕容花海拿着手机，招呼杜玉峰坐过来。
    杜玉峰稍一愣，便坐到慕容花海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
    慕容花海拿着手机，假意胡乱地翻着。
    装做两人正在手机上看什么东西，一起讨论的样子。
    头却凑到杜玉峰的耳边小声地道：“真想把钟佳佳弄走啊！”
    杜玉峰一听就知道，慕容花海这是终于要进入状态了，
    终于要开演了。
    弄这么久，终于要进入正常轨道了，不容易啊。
    杜玉峰配合地道：“肯定的啊，五万块都花下去了，没个结果，我得哭死。”
    慕容花海面带微笑，可是说的话，却是另外的意思。
    “小气，待会就让你知道，为了你这一顿饭，我牺牲有多大了！”
    杜玉峰目光盯着慕容花海的手机屏幕道：“你要干嘛！”
    慕容花海道：“你镇定一点，不要乱动，顺其自然就好。”
    慕容花海巧笑嫣然，就好像在手机里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
    轻轻地挤了一下杜玉峰的肩膀。
    杜玉峰只好傻笑。
    慕容花海借势抱着杜玉峰手臂，稍稍抬高一点声音道：“好不好吗？好不好吗？”
    似乎在向杜玉峰要求什么。
    杜玉峰顺着慕容花海的语气道：“好，好！”
    慕容花海很开心，凑上杜玉峰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一下。
    慕容花海其实心情也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吻男生。
    此前，她根本没有和男生这么亲近过。
    搂胳膊，吻脸，今天付出巨大。
    姐姐，你得补偿我。
    “谢谢阿峰！”
    杜玉峰很自然地接受了慕容花海的吻。
    就像真正的男女朋友一样，习以为常。
    演戏嘛。
    “行了，其他的事情，回去再说。”
    “先吃饭了。还有，以后买单这种事，你不要再抢了。”
    慕容花海不同意，拉着杜玉峰的手道：“人家就是觉得：女朋友就是男人的钱包嘛。”
    “买单都要男人亲自动手，要女朋友干嘛？”
    “再说了，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我的钱不也就是你的钱？”
    “我们谁买单不是一样？”
    “以后买单，都得我来，不用你操心。”
    “特别是，不允许你接受别的女人买单，知道了吗？”
    杜玉峰连连点头，“知道了。”
    杜玉峰拍了拍慕容花海抱着自己胳膊的手又道：“好了，吃东西。”
    杜玉峰看着钟佳佳冷着脸，漠然不语的样子，心知这一波，才算是收到了效果。
    心中又不免有些不安起来。
    不过，现在，杜玉峰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被慕容花海撒了一波‘狗粮’，钟佳佳哪里还吃得下。
    杜玉峰看看也差不多了，便买了单。
    四人一齐走到外面的停车场。
    杜玉峰掏出慕容花海的车钥匙，把后备箱打开，把打包盒放进车里。
    三女维持着面子上的‘善意’，站在停车场边说话。
    杜玉峰走到正在说话的三女面前道：“佳佳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方晓华道：“我开车来了。”
    杜玉峰便道：“那我就不送你们了。我给我们书记打包了吃的，趁热正好送过去。”
    钟佳佳却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杜玉峰一阵头大，看了慕容花海一眼。
    希望慕容花海帮自己拦一下。
    慕容花海却道：“我在车上等你！”
    杜玉峰拉住慕容花海的手，眼神中尽是：不想聊。
    慕容花海见杜玉峰的样子，只好假意看了看手表。
    又补了一句道：“你们聊快一点，最多五分钟啊，我下午还有事。”
    杜玉峰叹了一口气，这才放开慕容花海的手，和钟佳佳走到一边。
    方晓华也避开了，坐回自己的车里。
    杜玉峰不知道该和钟佳佳说什么，看钟佳佳不说话，只好开口道：“佳佳，我挺喜欢慕容花海的”
    钟佳佳打断了杜玉峰的话道：“你不用说，我已经看出来了。”
    杜玉峰笑道：“你看出来了，那就太好了，男女之间的”
    钟佳佳根本没有听杜玉峰说话，而是自顾自地说：“我看出来，她不是你的女朋友。”
    “呃！”杜玉峰一下噎住了。
    钟佳佳继续说道：“我相信我的判断。你也无须辩解。”
    “虽然我已经看出来她是假的，同时，我也看出来，你是真不想和我在一起。”
    “你不讨厌我，我能感觉得到。你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到底是什么原因？”
    “也许是因为，你觉得我和胡小伟之间，有什么？”
    杜玉峰道：“不是，你误会了。”
    钟佳佳道：“胡小伟是我妈逼我的，我也只是装个样子，并没有动心过。”
    “也许在胡小伟看来，我对他有纠缠。可其实，我都是演给我妈看的。”
    “于你，我是不同的。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你像其他男人一样，很花心，这我知道。”
    “可是，你有一点，别人没法比。”
    “那就是，你根本没想过要攀附我们家的权势。”
    “你骨子里，有一种对自己能力很自信的精神，这个很特别。”
    “和我接触的人，很少有不打我家主意的。”
    “方晓华的哥哥就是一个例子。”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对你这么死缠着不放。”
    “现在看来，是我做错了，我太急切了。反而把事情搞砸了。”
    杜玉峰道：“真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是真喜欢慕容花海。”
    “虽然我和她接触的时间短，可是现在发展还不错。”
    “所以，你别瞎猜。”
    钟佳佳道：“是不是瞎猜，我还会再看的。”
    “你和她是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其实并不重要。”
    “结婚还有离婚的，何况你们才哪到哪？”
    “重要的是你对我的感觉。”
    “我也承认慕容花海很优秀，气质长相都高过我一头。”
    “我不知道，她是成长在什么样的家庭。”
    “可是，我有预感，你们俩走不到一起去。”
    “你们始终有种隔离感。起先我还不确定，可是方晓华也有这种感觉。”
    “你和慕容花海的事，我不想谈。”
    “我想谈的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实话和你说，我妈对你感觉不错。”
    “其实我妈是很挑剔的一个人。”
    “如果我妈这一关你都过了，我爸肯定也没有什么意见。”
    “你如果是在担心这个的话，其实这个并不是什么问题。”
    “今天之后，我仍然会试着更多的了解你。”
    “因为，我相信，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弥合的问题。”
    “你以后也不必用这样的手段来应付我。”
    “我自己会重新调整的。”
    “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杜玉峰咂巴咂巴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总不能说，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李青。
    而且，自己心里还在‘贪图’着吴若兰。
    可以预见的是，他不会只和一个女人保持亲密关系。
    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你就得接受我有别的女人？

 第115章 冻结财务

    杜玉峰没有给出什么答复。
    看了看时间道：“让我想想，改天再说。”
    杜玉峰没有再给钟佳佳说话的机会，转身返回了车上。
    车上慕容花海见杜玉峰的脸色纠结。
    不由问道：“钟佳佳挺不错的，你心软了？”
    “没有！”杜玉峰说道。
    慕容花海有些好奇地道：“那她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纠结。”
    杜玉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我们走。先去取车。”
    慕容花海见杜玉峰不说，也不好再问。
    杜玉峰换了车之后，慕容花海自己开车回去。
    杜玉峰则去小红楼，给吴若兰把打包的海鲜送了过去。
    吴若兰没有让杜玉峰进门。
    甚至连门都没有开，只让杜玉峰把吃的放在门外。
    等杜玉峰走远了，吴若兰才开门拿进去。
    杜玉峰趁着有时间，便去‘东方花园’另外租了一间房。
    下周，吴若兰就会搬到东方花园来。
    杜玉峰并不想离开太远。
    杜玉峰忙着搬家的时候，程半安失踪的事情，才显露出来。
    天安房产那边，第二天上午联系老板程半安时。
    发现老板和保镖阿虎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等保卫处的阿豹，带着一帮人赶到别墅，破门而入之后。
    才发现别墅里被绑的生活阿姨和她丈夫。
    这才知道，昨天晚上，有七八个人冲进了别墅。
    程半安与保镖阿虎，同时失踪。
    阿豹一时失了主见，只好打电话给程平仙。
    程平仙大惊失色。
    带着几个小弟，大中午的赶到了别墅。
    详细询问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和她丈夫，可是得到的信息却非常有限。
    两人被关在别墅的偏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有七八个蒙面人闯进了屋子。
    程平仙犹疑了很久，觉得不可能是老三下的手。
    这才和程三业通了气。
    程三业一听老大被人抓走了，也是吃了一惊。
    急急的赶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此时，距离程半安被抓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谁干的？”
    程三业一进书房就问道。
    程平仙坐在沙发上，看着与三弟一起走进来的胡权一眼，没有说话。
    胡权也没有在意程平仙的目光。
    而是与程三业说道：“三爷，先检查一下书房，再说话。”
    程三业一愣，便点了点头。
    胡权带人进书房，开始细细地检查起来。
    程平仙其实已经检查过一遍，此时却没有多嘴。
    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后，胡权准备出去。
    程三业把胡权留下道：“老胡，你也听听。”
    程平仙不想胡权在场。
    可是，程三业已经开口了，他也不能直接扫三弟的脸。
    程平仙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才说道：“七八个人，干净利落，我想不到会是谁。”
    程三业掏出雪茄，这一刻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程家在洪州的仇人多不多？
    很多。
    可是能找七八个人，这么干净利落地把程半安抓走的仇家。
    一个也没有。
    程三业是不可能让仇家强大到这种程度的。
    程三来想了一圈，心里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方庆元。
    当程三业想到这个可能时，他就越想越肯定，一定是方庆元干的。
    “老胡，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胡权直截了当地道：“我问过阿姨了，我感觉是警方的风格。”
    程平仙抬了抬眼皮，继而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胡权的判断。
    程三业见胡权的想法和自己一致，便对程平仙道：“二哥，你说，咱们怎么办？”
    程平仙道：“必须找到大哥，把大哥给救出来。”
    程三业并没有接二哥的这个茬，而是身体往后一靠，坐进了沙发里。
    程平仙皱眉道：“老三，这事要靠你，打听一下大哥在什么地方。”
    程三业道：“怎么打听？向谁打听？打听到了，你敢去抢人？”
    “人家敢动这个手，就不怕咱们抢。”
    “明着来，那是找死。”
    程平仙一滞，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
    程三业道：“要逼他们主动把大哥放出来！”
    “二哥，你来报警。我去大哥公司煽动大家去闹。”
    胡权主动道：“三爷，要不要把我们的人撒出去，把动静弄大一点？”
    程三业想了想道：“好，那就弄大一点。”
    程平仙欲言又止。
    程三业带着人，很快就离开了别墅。
    程平仙掏出手机刚想报警的时候，突然想起很早之前，老大的一句交待。
    老大给过自己一个电话号码，如果碰到紧急情况，大哥让他打这个号码。
    程平仙暗骂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连忙找到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六声，才被接听。
    虽然接听了，可对面没有任何声音。
    程平仙只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
    程平仙不知道对方是谁，现在他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大哥。
    “我是程平仙，我大哥程半安让我紧急的时候，打你这个电话。”
    对面终于有了声响：“嗯？”
    程平仙道：“我大哥失踪了，就在昨天晚上。”
    对面传来了一些杂音，手机似乎受到一些干扰。
    一个干巴巴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是警察干的，不过，不是洪州警方。”
    程平仙从沙发中站起来道：“你知道内情？”
    手机里的声音道：“是异地用警，不是方庆元动的手，极有可能是省里的人。”
    程平仙急道：“那有没有办法把人弄回来？”
    手手机里的声音道：“我正在想办法。”
    程平仙想了想道：“老三让我报警，他要把事情搞大。”
    手机里的声音道：“不要乱来，否则谁也帮不了你们。”
    说罢，对面挂了电话。
    程平仙想了一会，决定相信这个电话里的判断。
    把电话打给了程三业。
    程三业听程平仙说完，立刻暴跳如雷。
    “二哥，你脑子是不是让狗吃了？”
    “你宁愿相信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兄弟？”
    “这种时候，老子谁特么的都不信。”
    “你不报警，行，我安排人报警。”
    “这事，你别管了。”
    程三业挂了电话，嘴里还骂道：“老二这几年做老板做傻了。”
    “上岸上岸，上的脑子都上锈了。”
    “这种时候，要是没反应，别人只会觉得我们好欺负。”
    “一旦失势，咱们全特么的要完蛋。”
    “让我靠一个陌生人来想办法。”
    “真特么的有病。”
    程三业骂了一通，打电话给张阳道：“小九，我大哥被条子抓走了。”
    “你给我把人动起来，把消息放出去。”
    “具体怎么办，你找老胡商量一下。”
    程三业带着阿豹等人，走进天安集团时。
    天安集团内部，已经知道老板失踪的事情了。
    公司群里，所有人都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公司员工，人心惶惶。
    程三业既是公司的股东，又是老板的亲弟弟。
    一进公司就理所当然地接管了公司的控制权。
    第一件事，通知所有高管回公司开会；
    第二件事，所有普通员工，即刻放假休息，上班时间等通知；
    第三件事，停止总部和分公司的一切财务结算。

 第116章 天安集团

    天安集团的老板程半安，被绑架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一样，迅速在洪州传开。
    最先有反应的，自然是天安集团内部。
    程半安的弟弟程三业出现在了天安集团。
    集团公司，所有高管，不管身处何地，都被召回公司开会。
    一切业务，财务，各种结算，都暂时终止。
    一家员工近千人的公司，像是被人踩了刹车一样，来了一个急停。
    这种影响，不可避免地，传导给了，所有跟在天安集团后面，混饭吃的公司。
    一切正常在支付的款项，都被通知，暂时停止支付。
    所有在建工地，都被天安集团通知停工。
    程半安几乎是用了最极端的手段，强行按停了天安集团的所有业务。
    市刑警大队接到绑架报警后，十分重视。
    蒋百川带着余虎，亲自赶到现场了解情况。
    消息第一时间，也传到了政法委书记方庆元那里。
    方庆元指示：无论如何，也要及时营救程半安。
    可是，绑架现场早已被程家人破坏的干净。
    警方根本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市委市政府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
    周日上午，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出现在公安局了解最新情况。
    市长王伯雄紧急约见程平仙与程三业。
    程三业没有去市政府和王伯雄见面。
    程平仙代表天安集团接受了市长的询问。
    市长要求：天安集团不能乱，楼盘的开发工作不能停。
    程平仙告求：
    天安集团实控人，没有任何消息。
    集团上下人心惶惶，实在没有办法把工作往前推进。
    王伯雄气的大骂，可是程平仙仍然表示无能为力。
    事情的症结，被推回到程半安的下落上来了。
    可是程半安在哪？
    没人知道。
    整个周日，杜玉峰也是跟着吴若兰跑。
    蒋百川压力山大，因为余虎在现场根本没有任何进展。
    面对市委市政府的压力，蒋百川咬牙做出了五天破案的承诺。
    可是，到了周一，突然之间，影响就扩大了。
    周一，市委正在召开‘三圈两场一改’的动员大会。
    各区，各县，各市局主要领导干部都有参加。
    结果，会议开始之后，市委外，就开始有群众聚集。
    一些是建筑公司的员工和工地的工人。
    紧接着又有天安集团的部份员工到达现场。
    还有许多不明身份的人，都围堵在市委外面。
    有人拉起了横幅：
    ‘还我工程款’‘还我血汗钱’
    更有人在喊：“为什么天安集团开发的楼盘，全都停工了？”
    “是不是开发公司的老板跑路了？”
    “我们的房子怎么办？”
    现场人数一度达到近千人，把市委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而且，肉眼可见的，人数还在增加。
    市委信访局的人到场了解情况，无一例外，这些人的出现，都与程半安有关。
    也不知道哪里传出去的风声。
    有的说程半安卷款跑路了，有的说程半安被警察抓去了，也有的说程半安被人绑架了。
    众说纷纭。
    不管谣言怎么传，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几个事实就摆在那里。
    跟着天安一起干的建筑公司，是真的结算不到工程款了。
    天安集团的员工集体放了大假，保安拦着，没让一个人上班。
    所有在建的工地都通知不会放款，干也是白干，一律停工。
    这几个事情，明晃晃地摆在那里。
    材料供应商慌了。
    建筑公司，分包公司慌了。
    员工慌了，
    购房者也慌了。
    从上到下，影响在程三业的强力催动下，即刻就引爆了起来。
    根本不用酝酿。
    再加上程三业的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这些人，才一齐跑到市委市政府这边请愿堵门，讨要一个说法。
    由于大家了解的情况不一样，所以，拿的条幅也各式各样。
    虽然事发突然，可周一的动员大会，肯定不会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而中止。
    吴若兰暂停会议十分钟的时候，与王伯雄商量了一下。
    会议还是要正常进行。
    至于说上访现场，就让蒋副市长出面处理。
    蒋百川是副市长，又是公安局长，如果这个场面处理不好，那就要怀疑他的工作能力了。
    蒋百川也没有迟疑，接了任务，直接就去了现场。
    先是出面喊话，亮明了身份。
    接着打开信访室的门，让各方派两三个代表进去对话。
    其他人，立刻散开，不要围聚，否则按非法聚会处理。
    蒋百川又调动警力，在现场，对人员进行逐一登记。
    这一拉一打，人群很快就散开了。
    回到信访室后，蒋百川就没那客气了。
    怒斥众人道：有问题，按正常程序登记，为什么要聚集闹事？
    天安集团的问题，自然由天安集团来处理。
    是谁鼓动你们到市委来讨说法的？
    一番打压之后，现场到访的人，也不敢炸刺了。
    关键面对一个公安局长，他们心底里是发怵的。
    蒋百川也知道事情仅仅这样威吓，肯定也解决不了问题。
    便打电话给程平仙与程三业，让两人立刻到现场来处理问题。
    程三业谁的面子也不给，哪怕是蒋百川直接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他也不给面子。
    他就是要挑事，怎么可能来平事。
    程平仙却不能不给蒋百川的面子。
    来到信访室之后，程平仙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围堵市委市政府，你们是要想要给我程家施压吗？”
    “天安不差你们这三瓜两枣的。”
    “今天我程平仙就放一句话在这里，还敢来上访，就一分钱也别想从天安拿回去。”
    “还有你们这些业主，工地是停工整顿，又不是不建了。”
    “整顿，是为了更好的建房子。”
    “你们跟着瞎起哄干嘛，房子有房子的交期。”
    “交期到了，天安如果还没有交房子，你们倒是有闹的理由。”
    “现在闹，你们是想干嘛？把天安闹倒了，你们向谁要房子？”
    程平仙早年也是在街面上混着的，如今也是一个场面人。
    三两句话，就把这些人打发了。
    蒋百川拉着程平仙道：“你那个老三是什么情况？这些事情搞这么大，市里很被动。”
    “回头再惊动省里，谁也别想过太平日子。”
    程平仙也是苦恼。
    一方面他也不希望程三业把事情搞这么大，回头没办法收场；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搞大一点，老大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到了周一下午，余虎那边终于有了一些进展。
    可是这些进展，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消息传来，不仅市政府感到头痛，而且程家两兄弟，也有些惊讶。
    余虎发现，整个天安集团账上只有一百多万的现金。
    据天安财务总监交待，天安集团一直有流动性上的问题。
    新的情况出现，蒋百川立刻把经侦的人，也派驻到了天安集团。
    结果发现，整个天安集团都在靠贷款活着，负债比率已经高达80。
    程半安正在申请一笔一个亿的贷款。
    这笔贷款，周三不到位的话，不用程半安失踪。
    整个集团也会出问题。
    而现在，程半安失踪了。
    银行也肯定不可能再放这笔款了。
    所以，天安集团这个雷，要提前爆了。

 第117章 新任务

    麻烦大了！
    到了周三的时候，又有一个消息传回市里。
    程半安，一早就在转移资产。
    经调查，有近二十亿的公司资金去向不明。
    这些钱里面，有银行的钱，还有购房者的钱。
    这下吴若兰坐不住了。
    天安房产有大量的楼盘还没有交付，如果这个时候天安出现问题。
    这必然会成为一个恶性的群体事件。
    吴若兰一方面要求市里派出工作组，立刻进驻天安集团。
    一方面直接到省里，汇报这个情况。
    杜玉峰开车把吴若兰送到省委。
    吴若兰到达之前，省委书记钟意民就已经对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等吴若兰把最新的情况，进一步汇报清楚后。
    钟意民，也感到问题十分的棘手。
    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将会给洪州带来巨大的经济影响。
    “市里一定要想办法，保证楼盘正常开发，正常交付。”
    “不能让购房者受到损失。”
    吴若兰感到很为难。
    “钟书记，有两个困难。”
    “第一，处置权限。市委市政府不能代表天安集团来处理这件事情。”
    “第二，资金缺口。要想平稳落地，再放20亿都不够。”
    钟意民想了想道：“工作组下周就去洪州。”
    “程半安会跟着工作组一起过去。”
    “给他一间办公室，让他在工作组的监管下处理善后。”
    “同时程半安自身的那些问题，也要彻查。”
    “资金的问题，你回去后，做一个更详细地评估。省委这边上会讨论。”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省里是不会为企业买单的。此例不可开。”
    “现在，是要考验洪州市领导干部决策能力的时候了。”
    “这一次，确实是一块硬骨头，可洪州市也一定要啃下去。”
    吴若兰离开省委的时候，心情很沉重。
    钟书记虽然很支持自己的工作，可是在这件事情上，省里也表明的了态度。
    那就是市里自己解决好，不要给省里找麻烦。
    杜玉峰看着吴若兰上了车，还是沉默不语。
    看看时间，便道：“书记，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
    吴若兰点点头。
    杜玉峰对省城很熟，很快找了一个干净的小包间，点了几个菜。
    “书记，省里有什么指导意见吗？”
    吴若兰摇了摇头道：“资金上没有任何支持，工作组下周会到洪州。”
    杜玉峰也一直在思考这些事情。
    “听说，吴半安的家人，早就移居国外了。”
    “我在想，能不能把人给骗回来。”
    “不然的话，想从吴半安手里抠出钱来，肯定没戏。”
    吴若兰眼睛眯了眯道：“你有办法？”
    “有没有办法，都得试一下。”
    杜玉峰道：“而且要试的话，得尽快。趁现在程半安的行踪还没有暴露之前。”
    吴若兰见杜玉峰有想法，又想起他处理陈怡事情的果断。
    便道：“好，我和钟书记打招呼。”
    “推荐你进工作组，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人给弄回来。”
    “只要人回来了，钱就能回来。到时候，就算钱还不够，也能解决大问题。”
    “不然这一关，过不去。”
    杜玉峰点头道：“好！”
    吴若兰道：“现在是周四，工作组周一到洪州，”
    “到时候程半安的行程就必须要通知他的家人了。”
    “你现在就留在省里处理这件事，吃完饭我自己去省委要一台车回市里。”
    杜玉峰也知道事情紧急，也就没有提要送吴若兰回去的事情。
    两人匆匆吃过午饭。
    杜玉峰把吴若兰送到省委后，便得到了工作组徐一鸿组长的电话号码。
    “徐组长，你好，我是杜玉峰！”
    徐一鸿已经接到了钟意民的电话，知道杜玉峰要进工作组。
    大佬亲自打电话塞人进来，而且又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徐一鸿也是十分的重视。
    杜玉峰要求和吴半安见面，徐一鸿自然不会反对。
    吴半安被拘押在省城第一看守所。
    第一看守所，有几间单独的监室，与其他的监区是分开的。
    这几间单独监室，自成体系，管理人员，全都是有任务时，临时抽调。
    而这里，现在由邹志勇的人接管着。
    “邹志勇邹队，工作组副组长，负责执行层的工作。”
    徐一鸿介绍了一句，又对邹志勇道：“洪州市委书记的秘书，杜玉峰。”
    “钟书记特别交待，加入工作组。”
    邹志勇对着杜玉峰点了点头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任务？”
    杜玉峰这个时候，也不客气了。
    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所以，现在其他的事情，还得往后放一放。”
    “逃出去的资金要优先追回来。不然会很麻烦。”
    邹志勇对这件事情是否能做成功，表示怀疑。
    徐一鸿也认为难度很大，不过可以一试。
    “具体来说，你想怎么做？让邹队和你打个配合。”
    徐一鸿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既然杜玉峰专为这件事情而来，那不如让他来主导处理这件事情。
    徐一鸿并不想沾边。
    杜玉峰已经有了主意，只是实施起来，需要做些准备。
    而且，这个计划，失败的可能性极大。
    现在杜玉峰也顾不上会不会失败了，他只能尽力一试。
    “我的主意很简单，就是骗！”
    “具体的方案，要看过程半安的资料，并且和程半安聊过之后，才能确定。”
    邹志勇道：“资料有，程半安你也可以去聊，可是诱骗行为，我们不能参与。”
    杜玉峰讶然：“为什么？”
    邹志勇解释道：“我们可以对嫌疑人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可是不能对正常公民采用这些手段。”
    “而且，你要骗的对象，已经移民国外。警方不方便参与。”
    杜玉峰一阵头大。
    没有警方的协助，靠他自己，成功的可能性更小了。
    杜玉峰咬了咬牙道，“好，那就我自己来。”
    邹志勇去取资料，杜玉峰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徐一鸿没有留在这里，把杜玉峰交给邹志勇后，就离开了。
    杜玉峰拿到资料，顾不上吃饭了，摊开在桌上仔细阅读起来。
    这些资料是关于程半安的家庭背景的资料。
    邹志勇在现场陪着杜玉峰。
    杜玉峰看资料很快，资料很快就翻看结束。
    “邹队，我们有没有拿到吴半安的手机？”
    邹志勇道：“有！手机就在我们手里。”
    “太好了！”有手机就有了联系的通道，这是最关键的节点。
    杜玉峰手指急速地在桌面起伏起来。
    “我需要一支录音笔！”杜玉峰提了一个要求。
    邹志勇道：“没问题。”
    邹志勇取来录音笔。
    杜玉峰把录音笔试用了一下后，便道：“现在去找吴半安聊聊。”
    邹志勇点头道：“好，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自从吴半安进到这里后，就没有开过口。”
    杜玉峰愣了一下。
    没有开过口？
    这下麻烦了。

 第118章 骗局

    不开口。
    杜玉峰感到很麻烦。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审讯水平要高过警察。
    如果警察都不能让程半安开口，那自己大概率也是不行。
    杜玉峰道：“先安排见面。我打个电话。”
    邹志勇见杜玉峰坚持，自无不可。
    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有办法把程半安的嘴给撬开。
    “行，你等一下，我让人把程半安给提到审讯室里去。”
    邹志勇打电话安排。
    与此同时，杜玉峰也思考怎么才能让程半安开口。
    或许‘惊’字诀会有用，不过还要准备一些‘道具’才行。
    杜玉峰找到‘小莫’的电话，打了过去。
    “莫大侠，求助！”
    电话一接通，杜玉峰就急忙道。
    “说！”邓莫很淡然地道。
    “我有一个人的照片，还有这个人国外的通讯方式。”
    “现在，我需要几张这个人，两天前从国外机场起飞，然后到达国内机场的相关照片。”
    邓莫道：“不帮！”
    杜玉峰忙道：“十万！”
    邓莫道：“把钱先转过来！”
    杜玉峰也没二话，直接就转了十万块过去了。
    邓莫并没有挂电话，看到真转了款，才道：“认真的？”
    杜玉峰道：“你说呢？”
    邓莫沉默了片刻才道：“什么时候要？”
    “现在！”杜玉峰趁邓莫没有开骂前，立刻道：“以你的实力，分分钟就可以搞定的。”
    邓莫无语道：“看在同学的份上，帮你一次，把资料发过来，然后等着。”
    杜玉峰连忙把照片和资料发了过去。
    因为是开的免提，邹志勇当然也听得到。
    看杜玉峰挂了，才问道：“你同学，是极客？”
    杜玉峰微微笑道：“性格挺怪的一个人，喜欢在网上搞事情。”
    “可惜，大二的时候，被学校开除了。”
    “你们缺不缺网警？我这同学，挺正派一个人，他经常说自己是白帽子，是红客。”
    邹志勇笑了笑道：“有机会见见。”
    邹志勇当然不会表态收人，见见也只是托词。
    别说他没有这个权力把人往警队里带，就算他有这个权力，也不可能随意就承诺。
    而且，还是一个大二就被学校开除的人。
    杜玉峰顺口一提，邹志勇同不同意，他也没太在意。
    闭上眼睛，杜玉峰开始回忆自己在辩论赛中掌握的那些语言技巧。
    直到杜玉峰感觉自己已经充满了斗志。
    才听邹志勇道：“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杜玉峰猛地睁开眼，眼神中已经是自信满满的。
    “不急，让程半安先等着。”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杜玉峰手机上收到四张照片。
    一张是程随心在国外机场的自拍照；
    三张是程随心在国内机场出机场时，被别人抓拍的抓拍照。
    牛人。
    图片真实感就不用说了。
    连细节都是满满的。
    国外机场用的是程随心的自拍照，这就是细节。
    公安总不可能到国外去抓拍程随心的。
    自拍再合适不过。
    杜玉峰连忙一通电话打过去道：“莫大侠，你是真牛，我这辈子谁也不服，就服你。”
    邓莫道：“别给老子戴高帽。我这些设备都是花钱买的，下次你想再用我，必须得收钱。”
    杜玉峰哈哈笑道：“进行的顺利的话，很快就有下次了。”
    “对了，你这些照片是哪搞来的。”
    邓莫也是很兴奋地道：“我先找到程随心这女人的社交账号，从里面拿了她的日常照片。”
    “机场图是别人的社交账户里找到，最后我自己p了一下。这个比较简单，没什么难度。”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道：“牛啊，四十分钟就搞定了。”
    “你就是把图全给我，我光p图，都要花四十分钟。”
    邓莫笑道：“不要自卑，我们这种人的世界，你们普通人，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杜玉峰道：“好，服了。再联系。我现在去办正事。”
    挂了电话，杜玉峰笑着对邹志勇道：“这四张照片现在打印出来，我们这就去撬开程半安的嘴。”
    邹志勇笑了笑，也没有打击杜玉峰。
    先打印了照片，接着便带着杜玉峰走到审讯室外。
    杜玉峰道：“让我一个人进去，其他人不要进来。”
    邹志勇点了点头道：“行，强调一点，不许使用武力。”
    杜玉峰笑笑道：“放心！我不是那种用蛮力的人。”
    说罢深吸一口气，尽量把眼神放温和，嘴角挂起浅浅的微笑。
    轻轻地打开审讯室的门，缓缓地走了进去。
    程半安坐在一张固定的地面的椅子上，手脚都不能自由活动。
    程半安抬起眼皮看了杜玉峰一眼，又微微地合上眼皮。
    杜玉峰看到程半安身后有一名警官站着，便微笑道：“你出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
    那名警官点点头，走了出去。
    审讯室里，就只有两个人了。
    杜玉峰掏出烟，自顾自地点上一根，饶有兴致地看着程半安。
    程半安年过半百，头发灰白，这几年可能是缺乏运动，体型稍显臃肿。
    这几天，他应该是时常被提溜出来审讯，所以他的精神很差。
    一脸的憔悴。
    杜玉峰坐在审讯位，静静地观察着程半安。
    他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程半安心神波动的时机。
    可惜程半安心态很稳。
    仅仅是在杜玉峰进门的时候，抬过一下眼皮。
    随后就一直在闭目养神。
    杜玉峰沉住气，缓缓的抽完了一支烟后，又掏出烟，点着了第二支。
    此时，邹志勇和一干警员都在审讯室后面的玻璃墙看着。
    “邹队，这人谁啊？他想干嘛？”
    邹志勇看了看时间，杜玉峰已经进去十来分钟了。
    “干嘛？无非是让吴半安开口呗！”邹志勇站得不耐烦了，拖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我们这几天各种方法都用了，这姓程的也没有理睬咱们一下，这人能行？我还就不信了。”
    邹志勇骂道：“不要小瞧天下英雄。你们是没有见过审讯高手。”
    “就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别丢人现眼了。”
    那名警员还想开口，却听审讯室里，杜玉峰开口了。
    杜玉峰第二根烟快抽完的时候，斜眼看到程半安再一次抬起眼皮，微眯着眼睛看向自己。
    杜玉峰暗道机不可失。
    抓住这个程半安好奇的机会，直接开口道：“我叫杜玉峰。”
    程半安愣了愣，眼神微微放大了一些。
    居然听过我？
    杜玉峰看到程半安的反应，微感诧异。
    不过，现在他来不及想这些。
    杜玉峰抓住这片刻的窗口期，趁程半安心绪微开的时候，再次开口。
    “你的女儿，程随心，知道你快要死了，已经被我骗回了国！”
    程半安扯了扯嘴角，身体动了动，又要回复闭目养神的状态。
    他根本不信。
    杜玉峰不紧不慢地从口袋掏出照片，缓缓地走到程半安的身前。
    然后微笑地把照片竖在程半安的眼前。
    第一张，就是程随心在国外机场登机前的自拍。
    杜玉峰抽下第一张，第二张是在国内机场的照片。
    程半安眼睛剧烈地收缩着。
    杜玉峰加快速度，第三张，第四张。
    然后，杜玉峰把照片直接就甩在程半空的椅子前的小桌台上。
    “程随心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你的老婆魏惠妹也被我骗回来了。”
    “现在正在回国的途中。”
    “程半安，你以为把资产转移到国外，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现在，你的家人全都回来了，你偷出去的钱，还能跑得掉？”
    “你还想一走了之，没门。”
    程半安目光死死的盯着照片，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半天才道：“我要和家人通电话！”
    邹志勇在另一边猛地站了起来。
    居然，真的，开口了？

 第119章 整合力量

    “我要和家人通话！”
    程半安心中虽然急躁，可还是保持着理智。
    他必须确定杜玉峰，是不是在骗他。
    杜玉峰此时已经进入了状态。
    让人开心的是，程半安终于开口了。
    这说明，家人，在程半安的心中，很重要。
    “要通话，没问题。”
    “我问你”
    程半安阻止道：“没通话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杜玉峰耸耸肩道：“你不配合，我很难做。”
    “连流程都不愿意配合走一下，凭什么让你和家人通话？”
    程半安沉默不语。
    “姓名！”杜玉峰语气强硬地道。
    程半安咬紧了牙关没开口。
    杜玉峰缓缓地收起小桌台上的照片。
    “最后问一次，姓名、年龄、籍贯？”
    杜玉峰声音不高，可是语气却加重不少。
    程半安直直地瞪着杜玉峰，终于还是开口了。
    “程半安，56，洪州。”
    杜玉峰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人皆有弱点。
    就像牛的鼻子一样。
    扣紧了，就可以牵着走了。
    杜玉峰缓和脸颊，笑笑道：“放心，肯定可以和家人通话。”
    “我这里也就是应付一下，得和领导交个差。”
    “你一句话都不说，我一点成果也没有，肯定没办法帮你争取更多。”
    “通话之前，几个事情，我们先通一下气。”
    程半安既然已经开了口，也就无所谓多说几句。
    这一个关口，他让了杜玉峰一程。
    下一关口，可说不定。
    程半安早过了好勇斗狠的年纪了，所以此刻，他一点也没有什么恼怒的感觉。
    看着杜玉峰，程半安淡淡地道：“请说。”
    杜玉峰道：“你被抓后，你三弟，叫停了集团所有的开发项目。”
    “并且，公然煽动群众，围堵市委市政府。”
    “你的两个兄弟，在天安房地产集团，都有股份。”
    “你转移这么多资产的事情，恐怕你还没有和你的两个兄弟说过？”
    “现在，你的弟弟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程半安淡淡地道：“天安是我一手打造。他们拿的股份，也是我送给他们的。”
    “我就算把天安全都赔光，他们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杜玉峰冷笑道：“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钱财是小事，感情才是大事。”
    “重点不是你两个弟弟的股份值多少钱。”
    “而是，你有没有提前和他们说。”
    “你转移这么多钱出去，你想干什么？不就是想跑路吗？”
    “你想跑路，你却没有和他们说过！”
    “你这是要甩掉他们，偷偷跑路。”
    程半安没有说话。
    “这是背叛！”杜玉峰冷冷地道：“背叛知道吗？”
    “来自最信任大哥的背叛，你猜他们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愤怒？”
    程半安看向杜玉峰，很轻地扯了一下嘴角。
    “你就是要和我通这个气？”
    “我既然做了，就不会担心他们知道。”
    “怎么，你该不会是想用我的两个弟弟来威胁我？”
    “搞笑，打断骨头连着筋。关键时候，亲人就是亲人。”
    “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
    “我可是知道，你和我三弟，关系不浅！”
    杜玉峰一愣。
    “老三说过，给了你一千万。你不仅收了，还收的很开心。”
    “我当时就说，一千万太少了。”
    “现在看来，以你表现出来的能力，至少值一个亿。”
    杜玉峰缓缓地站直身体，冷冷地看着程半安。
    “你在这个场合，说这样的话，是觉得可以把我拉下水？”
    “我能自由地站在这里，而你只能坐囚椅上，你觉得，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可以打倒我？”
    “不妨告诉你，抓你，就是我的提议。”
    “只要把你抓起来，不用你开口，也不用你举证。程家自己就会乱。”
    “你看，事实证明，已经乱了。”
    “第一个暴露出来的，就是天安集团的危机。”
    “接着就是你私下转移了资产，与兄弟离心离德。”
    “再接下来，你猜，程平仙和程三业会有什么变化？”
    “会不会自乱阵脚？会不会把更多的东西暴露出来？”
    程半安眼睛圆睁，一股怒意，强压着没有爆发。
    把自己控制起来，确实起到了把整个链条从中间打断的效果。
    杜玉峰这个点，抓的太准。
    接下来，肯定还会更乱，很多以为平息了的事情，都会再起波澜。
    早知道，自己就该同意老二的意思。
    让老二动手干掉杜玉峰。
    如果当时同意了，也许现在杜玉峰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自己也不用在这里，面对杜玉峰刁钻的试探。
    程半安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杜玉峰见程半安再次进入封闭的状态，心知自己的话对程半安很有触动。
    很好，杜玉峰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
    有情绪的人，总比一点情绪都没有人，更像人。
    “想和家人通话，先想想自己的处境。”
    “下次，也许，我们能心平气和的交谈。”
    杜玉峰转身出了审讯室。
    邹志勇急步走过来，远远的就竖起大拇指。
    “厉害！我们这些人，轮番上阵，也没让他开口。”
    “还得是你，做大领导秘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程半安说的那一千万是什么情况？”
    杜玉峰道：“这件事，钟书记知情。”
    邹志勇听杜玉峰这么一说，神情也立刻放松下来。
    审讯室里发生的事情，他肯定是要和徐组汇报的。
    回头工作组里本身就有问题，他可没法交待。
    无论何时，工作组本身‘干净’，才是基础。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杜玉峰道：“现在有了程半安的声音资料。”
    “我想下一步，要直接和程半安的女儿通话。”
    邹志勇道：“我们翻看了程半安与她女儿程随心的聊天记录。”
    “程半安经常使用视频聊天的功能。”
    杜玉峰一愣，骂道：“麻烦。”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这个时间，太平洋的另一侧，应该是早上。
    要尽快了。
    杜玉峰脑筋急转道：“我会让程半安变成一个病人，以便把程随心骗回来。”
    “以防万一，我现在需要一间真实的病房。”
    “还需要真实环境下的医生配合。”
    邹志勇点了点头。
    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什么样的法子没用过？
    关键是要看具体怎么操作。
    “病房，医生，都好办。”
    “可是，程半安肯定不会配合。这方面你想怎么办？”
    杜玉峰道：“声音，我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人的话，化妆可不可行？”
    邹志勇道：“特定环境下，化妆可以。”
    “可我们没有这样的化妆高手。”
    杜玉峰想了一圈，自己的朋友中，也没有这样的人。
    想了想，掏出电话，打给尹思思。
    “有急事要帮忙。”
    尹思思显然是在一个酒局上，说了一句‘稍等’后。
    过了一会儿，听筒里，才安静下来。
    “什么急事？”
    杜玉峰把自己碰到的问题解释了一下。
    “要找个化妆高手，把人化妆成指定的样子。”
    尹思思直接问道：“什么时候要人？在哪里？”
    杜玉峰道：“就在省城，现在就要，越快越好。”
    尹思思道：“倒是有个人，仿妆很厉害。”
    “你有没有指定人的视频资料？”
    杜玉峰喜道：“有！”
    尹思思道：“那好，人你也认识。我来问问她。”
    我也认识？

 第120章 喜欢啥样的

    杜玉峰刚想再多问几句，尹思思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杜玉峰转头对邹志勇道：“化妆高手找到了，能不能弄一份程半安的视频录像资料出来？”
    “这个没问题。”邹志勇道。
    杜玉峰点头道：“现在就差声音了。”
    说完，杜玉峰把录音笔里的声音下载出来，发给邓莫。
    “莫大侠，生意来了！”
    邓莫看了一眼音频文件，有些诧异地道：“你在搞什么？”
    杜玉峰道：“发给你的音频，里面有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把这个声音的频段，抓出来，然后进行仿声。”
    “我知道这个事，你肯定能办。你开价。”
    邓莫道：“不是，你现在混哪了？犯法的事，老子不干。”
    杜玉峰道：“等一下，我和你视频聊一下，你就知道了。”
    杜玉峰把电话挂了，把视频拨了过去。
    邓莫那边虽然接了，可是那边的视频却没有打开。
    杜玉峰不以为意，用视频扫过现场。
    又对着，身穿警服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
    弄了一圈之后，杜玉峰才把镜头对回自己。
    “咱现在是在给警方办事。”
    “你这事要是办成了，我推荐你进警局。”
    邓莫道：“真的假的？你现在都混的这么牛掰了？”
    杜玉峰道：“是真是假，还能骗得过你这位大黑客吗？”
    “告诉你，咱现在也是体制内的人。”
    “今天的事情是这样。”
    “我们现在要用案犯的声音，把一个人从国外给诱捕回来。”
    “你现在办的这个事情，关系重大。”
    “弄好了，说不定还有警方的表彰。”
    “不过表彰是以后，现在，我也不让你白干。”
    “要收多少钱，你开口。现在，我只要你帮忙，能把这事搞定，就行。”
    “能不能搞定？”
    邓莫很显然被杜玉峰说动了，“你在哪里？”
    “在省城！”
    邓莫又道：“钱不钱的，再说。这事我肯定能办妥。不过，我有个小要求！”
    杜玉峰道：“你说！”
    “我要出现场！”邓莫道。
    杜玉峰道：“你也在省城？”
    邓莫道：“对！”
    杜玉峰看了看邹志勇。
    邹志勇道：“可以做为你的私人助手，直接去医院那边，我们的人不参与。”
    “好！”杜玉峰道：“你先把声音处理一下，我待会发你个地址。”
    “对了，我的要求是：可以用案犯的声音，和案犯亲人正常沟通。”
    “就是那种，我说一句话，就要即时用案犯的话，翻译出来的那种。”
    邓莫道：“明白，给我一点时间！”
    杜玉峰道：“尽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这里规划的时间节点是十一点半。”
    “这个时间，正好是国外午饭时间。”
    “我得让案犯的家属能赶得上红眼航班回国。”
    “现在没多少时间了，时间很紧。”
    邓莫道：“你催我，也没用。换个人，给他两周，都搞不定，行了，我尽快。”
    说完挂了电话。
    邹志勇道：“走，我们现在过去省第一人民医院。”
    “病房已经安排好了，内科住院部的洪敏，正好是我爱人。”
    “这下医生也齐备了。”
    “之前，我们也有过类似的行动，洪敏那边一切都轻车熟路。”
    杜玉峰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得亏有邹队你在，要不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这下不用担心了，对了，程半安有没有什么旧疾？”
    “在他的旧疾上做做文章，可以减出露马脚的机率。”
    邹志勇道：“看守所的医生，给程半安做过体检。”
    “待会我把检查报告发给洪敏，你和她讨论。”
    杜玉峰拍着手道：“完美！”
    电话响了起来。
    杜玉峰拿起来看了看，是小雯弹过来的语音。
    小雯时不时的会和杜玉峰聊天，杜玉峰有空就回一两个字。
    没空就直接无视。
    现在她打语音过来，杜玉峰哪有心情和小姑娘聊天啊。
    直接挂了。
    没过一会儿，‘微光’又拨了一通语音过来。
    陈怡的语音电话。
    陈怡和小雯在一起？
    小雯刚打过，陈怡又打来了？
    懒得理她们。
    杜玉峰也没接。
    陈怡直接来了一条信息：‘仿妆高手报道！’
    杜玉峰心中一跳，大感意外，不会。
    难道，小雯和陈怡就是尹思思找来的‘高手’？
    杜玉峰把电话拨了回去。
    陈怡道：“思思姐说，你需要帮忙？”
    “思思说的高手，真是你们啊！”杜玉峰道：“这可真是没想到。”
    “事不宜迟，你们把东西准备好，我发个地址给你们，你们直接过来。”
    既然尹思思推荐了这两人，杜玉峰当然选择无条件信任。
    他现在也没人帮忙，死马，也要当活马来医的。
    何况，来的还是两匹活马呢。
    邹志勇倒是没想到，杜玉峰两个电话，把就关键节点的事情给解决了。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可是，这效率，还真是够快的。
    邹志勇道：“我们也过去，程半安的手机，已经在我这里了！”
    杜玉峰道：“好，邹队，待你得帮我们把把关。”
    “如果，能把你都骗过去，那骗过程随心的机率就很大了。”
    邹志勇是经验丰富的老刑侦。
    现在又站在局外人的角度，
    肯定可以对一些明显有破绽的地方，给出指导意见。
    如果杜玉峰他们能瞒过邹志勇的眼睛，那么大概率也可以骗到程随心。
    当然，杜玉峰也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
    能行最好，不行，自己也尽力了。
    也没什么好迟疑的，干就对了。
    杜玉峰和邹志勇稍稍准备了一下，离开了看守所，赶往省第一人民医院。
    有邹志勇在，对接洪敏，肯定没什么问题。
    陈怡和小雯来的很快，同来的还有尹思思。
    杜玉峰把程半安的视频发给两人，强调了要保密。
    两个小女生，明显很兴奋，拍着有点规模的胸脯道：“保证完成任务。”
    杜玉峰又和洪敏交流了一会。
    按照洪敏给的建议，程半安有胃病。
    以胃病做为住院借口，最合适。
    杜玉峰道：“到时候，程半安的女儿，可能会和洪主任沟通程半安病情。”
    “我们的目的是要把人给诳回来，所以病情这一块，要说重一点。”
    洪敏哈哈笑道：“明白，这个我们拿手！”
    陈怡走过来道：“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陈怡指了指杜玉峰的头道：“要剪短，染成灰白！”
    杜玉峰看看时间道：“走，现在还有时间，去染一下。”
    阿怡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手艺又好，又快，我来带路。”
    杜玉峰对小雯道：“你就在这里，待会有个叫‘莫大侠’的大神要过来。”
    “他可是，超级大黑客来的，你先给他打个下手。”
    小雯道：“黑客？我喜欢！”
    杜玉峰和邹志勇打了个招呼，离开医院。
    陈怡强力推荐的店，就在她自己学校的边上。
    指定的托尼老师，果然有两下子。
    手脚快不说，把灰白相间的那种苍桑感，都给染了出来。
    收费也才一百块。
    匆忙回到医院时，
    邓莫已经到了。
    和小雯正聊的火热。

 第121章 模拟演练

    “什么时候来的，也没说一声？”
    杜玉峰看邓莫和小雯聊的火热，便问了一句。
    估计这小子到了有一阵子了。
    邓莫瞪了杜玉峰一眼，心说：你早说有妹子啊。
    早说的话，我来的速度还能再快一点。
    “忙着调试呢，哪有功夫理你。”
    邓莫看了陈怡一眼，再看杜玉峰的目光，就更幽怨了。
    更好看的妹子，你小子居然带走了。
    杜玉峰现在哪有功夫去理睬邓莫的感情戏。
    他现在，所有注意力都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上。
    “怎么样，你这东西，行不行？”
    “你这可是关键一环。”
    “你这里要是走不通，我们都不用开始了。”
    “我这头发，也白染了。”
    邓莫不搭理杜玉峰，而是自顾自地拿起一只麦，对着麦说。
    “小子，不要和你莫大侠，说‘行不行’这三个字！”
    “但凡是说了，你莫大侠这里，就只有一个答案：肯定行！”
    卧槽！
    邹志勇在门口，听到邓莫说话的声音，‘卧槽’叫了一声。
    洪敏拍了邹志勇一下道：“不准讲脏话！”
    邹志勇对着邓莫比了个大拇指道：“像，我差点以为是程半安来了。”
    杜玉峰心中也是一喜道：“牛，莫大侠，你就是我的偶像！我爱死你了。”
    小雯没有听过程半安的声音，所以感触不深。
    但是，这不妨碍她从别人的表情中，读懂邓莫的厉害。
    “莫哥哥，你居然这么厉害？”
    “刚才听你说的神乎其神，我居然还怀疑你！”
    “莫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小雯抱着邓莫的胳膊摇晃起来。
    胸口擦着邓莫的手臂，让邓莫这个‘老阴b’都脸红了。
    邓莫一改玩世不恭的样子，摆出最真诚的笑脸，看着小雯。
    “这要说起来，就涉及到一些技术上的环节了，可能你不太听的明白。”
    小雯道：“莫哥哥，你就说嘛。我肯定喜欢听。”
    杜玉峰见邓莫被小雯的‘莫哥哥’给整的五迷三道的。
    便转头对陈怡道：“我们也抓紧时间准备，上妆，是你来，还是小雯来？”
    陈怡道：“我来，小雯还是我教出来的，我们经常会去漫展帮人化妆赚钱。”
    陈怡一边说着，一边拿来一个小推车，上面已经摆好了许多化妆品。
    “都能赚钱了？厉害。”杜玉峰道：“我需要怎样配合？”
    “坐着就好！”陈怡让杜玉峰坐在病床边，自己则搬来一个椅子，坐在杜玉峰的身前。
    陈怡的个子不矮，发育也很好，如果打扮再成熟一点，并不像一个高中生。
    说大学毕业工作了两三年，也会有人信。
    现在陈怡凑得近了，身上便有股淡淡的香味，窜进杜玉峰的鼻孔。
    让人心神为之一荡。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陈怡，变了一个人。
    人变成熟了，一改那种青涩的感觉，举止之间，兼具了另一种风情。
    在长相上，有一个词：‘童颜巨’，是形容长相与身材的反差。
    此时的陈怡，给人的感觉上，却是另一种反差。
    清亮透澈的眼神，配上了风情万种的腰身。
    是一种妖与清纯兼具的反差。
    这要是陈怡上了大学，校花都要给她让道。
    “峰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陈怡拿起一张湿巾，开始擦拭杜玉峰的脸。
    陈怡说的很小声。杜玉峰离她很近，才勉强听清。
    杜玉峰看着陈怡微微有些发红的脸，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呃，什么样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感觉。”
    “喜不喜欢，一见面，就知道了。”
    陈怡‘嗯’了一声。
    “年龄相差很大，会是阻碍吗？”陈怡给杜玉峰上粉底。
    杜玉峰想起了吴若兰。
    “生理年龄不是阻碍，阅历年龄会是！”
    陈怡问道：“阅历年龄？”
    杜玉峰闭着眼睛道：“你为什么想问这些？”
    陈怡道：“瞎聊呗，化妆也没这么快，都不说话，感觉挺怪的。”
    杜玉峰便道：“有些人看着年龄很大，可是心智却比较低。”
    “有些人年纪虽然小，心智却很高。”
    “这里说的，并不是知识和文化水平。”
    “更多是经历，是独立面对事情的处理能力。”
    “我把这个称为阅历年龄。”
    “阅历一般反映在，独立处理过多少事情！独立协调过多少人事关系上。”
    “如果没有一定的阅历，那么我很可能和她，聊不到一起。”
    “这就会是很大的阻碍。”
    陈怡还想再问。
    杜玉峰睁开眼，眨了眨道：“你专心上妆，我正好借这个机会。”
    “好好思考一下，待会该怎么做？”
    陈怡笑了笑道：“好的！你想，我不说话了！”
    杜玉峰又重新闭上眼睛。
    他需要思考，待会要如何抓住程随心的心理。
    现在能得到的资料，也就是程随心朋友圈里的一些内容。
    大致能分析到她性格的一些点滴。
    可是，这远远不够。
    不确定性太大！
    杜玉峰必须设想更多的可能性。
    正当杜玉峰想这些的时候。
    另一边，邓莫‘好为人师’地，正在给小雯讲解他的软件。
    讲解他是如何实现变声的。
    小雯显然很感兴趣，听的眼中放光。
    邓莫很享受这种被人崇拜感觉。
    当然，前提是，对方是一个青春美少女。
    而且，这样的美少女，还拥有动漫人物那样诱人的声音。
    “刚才说的是声音的提取，这个最简单。”
    “声音提取出来后的操作，才是最关键的部份。”
    “因为，我们需要对提取的声音，进行训练。”
    小雯忙问道：“训练？莫哥哥，声音也可以训练吗？在电脑上训练？怎么训练？”
    邓莫调出一个界面道：“别急，听我慢慢说。”
    “提取的声音，多数情况下，只是部份。”
    “相当于我们只是拿到了一颗声音的种子。”
    邓莫指着一个正在跳动代码的界面道：“种子声音，要进行拆分。”
    “拆分后的声音，要建立专属声音库。”
    “建立专属的声音库。这里就有一个关键要素。”
    “那就是声音的质量和数量。”
    “老实说，现在我们拿到的种子声音，质量上还可以，数量上是远远不够的。”
    “这就需要在建库的时候，特别的小心。”
    “因为，很多字的发声，在种子声音中，是没有出现过的。”
    “这里我们需要对声音先做迁移。”
    “迁移之后才是训练。”
    “你问声音怎么训练，其实你可以这样理解。”
    “种子声音被拆解和迁移后，变成了十几万颗种子。”
    “可是这十几万颗种子，生发出来的东西，和原始种子的声音，大概率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肯定不行。要想声音的真实，声音就一定要进行训练。”
    “训练，就是要把十几万颗种子，变成和原始种子，长相一样的修剪过程。”
    “声音，就是在不断的训练过程中，不断的修剪，最后变成和原始种子音质一样。”
    “这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也是最花时间的过程。”
    “你看，哪怕是此刻，其实专属声音库里的声音，也仍然在进行声音的训练。”
    小雯好像听懂了，又听得不是很懂。
    “莫哥哥，那你能告诉我，那个原始声音种子，是怎么拆分和迁移的吗？”
    “我无法想象这件事。”

 第122章 技术男与迷妹

    邓莫笑道：“拆分和迁移，是两个大步骤，可以用代码来实现。”
    “你学过编程吗？如果学过，我可以给你讲解原代码的功能。”
    “当然，还有我自己开发和定义的一些函数。”
    小雯道：“就像python中的，那些类似‘替换’‘拼接’之类的吗？”
    邓莫讶道：“看来你接触过一些编程的内容，不过，我更喜欢偏底层的编程语言。”
    “在声音处理方面，我其实花了许多时间。”
    “你现在能看到的东西，我已经积累了一年多了。”
    “这些底层的函数，功能的复用，调用，都是我自己写的。”
    小雯道：“莫哥哥，你这么厉害啊！”
    “哈哈，小意思了！”邓莫道：“我现在，就是在靠这个生活嘛。”
    “我会接一些音频制作的活，来养活自己。”
    小雯道：“这个能赚很多钱吗？”
    小雯的兴奋点已经达到极致，她是穷人家的孩子，对钱有一种莫名的欲望。
    邓莫笑道：“肯定的啊，弄明白这些，赚钱是很轻松的事情。”
    小雯道：“那我可不可向莫哥哥学啊！我对这些很感兴趣。”
    邓莫道：“跟我学，那得先从基础学起。”
    小雯道：“莫哥哥，你就教教人家嘛，人家学起来很快的。”
    “这样，你先告诉我，要从哪里学起，我先学学看。”
    “莫哥哥要是觉得小雯够格了，再亲自教小雯，好不好嘛。”
    邓莫被小雯抱着胳膊晃的身子都轻了二两，‘勉勉强强’同意了。
    小雯又让邓莫接着讲解。
    邓莫再往下讲就讲到了‘神经卷积’等一系列的算法，
    通过不同的算法的组合，把声音进行迁移，形成专属声音库，
    然后对声音库里的声音，进行训练。
    大型的音库训练，需要大型服务器的大算力来支持。
    只是训练程半安一个人的声音，运算量就会小很多。
    “通过声音训练，声音的还原度，在初期可以达到95左右。”
    “不过，这个还原度，是不够的。”
    “一些个人对语言的使用习惯，个人的口音，在这个阶段，还无法还原。”
    “我们需要对声音库持续不断的训练。”
    “你看，现在这个声音库的训练，受限于我设备的性能。”
    “训练的次数还不够多，所以，现在的还原度还只有96。”
    “越往后训练，训练的时间会越长，消耗的性能是指数级增长的。”
    “理论上，我们可以训练出100还原度的声音。”
    “可实际上，真正要达到100，可能需要一百年。”
    “而且还要动用整个地球的能源。”
    “正常情况下，能达到98以上，就已经足够好了。”
    小雯表示不理解。
    邓莫便适时的收住了这个话题，指着电脑的一个界面。
    “其他的，你暂时不用了解。你现在只需要知道，如何调用便好。”
    “我现在用的声音调用功能，底层还是‘拆解功能’的那一套代码逻辑。”
    “把即时声音与声音库进行了互换。”
    “无论谁说话，我都可以用这套软件，把声音库里声音，进行调换。”
    “而这中间的延迟只有50毫秒！”
    小雯道：“意思是，这很厉害？”
    邓莫高深莫测地道：“这一套软件，有人出价五千万要买，我没有卖！你说历害不历害！”
    小雯眼中再次冒出金光。
    “这么值钱？我决定了，莫哥哥，你以后就是我的师父。”
    “师父在上，快加一下我的号码。”
    邹志勇把目光从邓莫和小雯两人身上移开。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洪敏碰了一下邹志勇道：“靠谱吗？”
    邹志勇苦笑道：“没其他办法了，现在只能试一试。”
    “不然的话，洪州那边，估计会有大麻烦。”
    陈怡也感觉时间比较紧了，让小雯别聊了，赶紧一起上手，加快进度。
    邓莫那边，也收了心，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准备。
    邹志勇走进去，朝杜玉峰的脸上去看。
    不由呆了呆：像，真像。
    这两个小姑娘，还真有一手哈。
    小雯却觉得眉毛还差点意思，正在修补。
    杜玉峰注意到邹志勇的脸色，便知道这妆肯定没问题。
    汪敏也没有闲着，拿了病号服过来。
    陈怡则让杜玉峰脱光上衣，她要开始处理脖子和肩部，锁骨，以前手部。
    这些地方，都要进行一个简单的处理。
    细节很重要。
    等所有工作都完工后，已经十一点了。
    杜玉峰套上病号服，模拟躺在床上去。
    邹志勇等人便一齐开始来挑毛病。
    灯光太亮，肯定不行，拆掉一组灯管，只留离的最远的一组灯光。
    “眼神不对，你眼神太亮了，不是中年人的眼神！”陈怡对照着视频中程半安说道。
    小雯带来的东西里，倒是有美瞳，可是那些都是带颜色的，
    不是那种中年人眼神中略显灰蒙蒙的感觉。
    杜玉峰想了想，“我把眼睛弄红一点，弄出那种，布满血丝的感觉，是不是好点！”
    几人觉得，好像只能这么办。
    好在，生病住院休息不好，眼中有血丝，这个很正常。
    这个弄起来很容易，洪敏有办法可以让眼睛变成充血的状态。
    邓莫过来道：“待会通视频的时候，你要戴这个线控的耳机。”
    “你说话的声音要先通过我的电脑，然后再到对方的手机上。”
    “这里会有一点点的延迟，所以，你语速要放慢。”
    杜玉峰回想着程半安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情道：“这个没问题。”
    小雯指出另一个致命的问题。
    “牙齿！不能露牙。你们两人的牙不一样。”
    杜玉峰觉得这个也没有问题，“那我把声音放虚弱，嘴唇尽可能的小幅度的动。”
    邹志勇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需不需要演练一下？”
    杜玉峰立刻点头道：“要的。这样，你们站在程随心的角度，提一些问题。我好先有个准备。”
    众人也觉得有必要。
    不然，到时候又要想着如何回答，又要进行表演，还要注意眼神嘴型，不可能兼顾那么多。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提问。
    杜玉峰也直接真实场景拨通陈怡的视频，进行了真实的模拟。
    直到最后，大家提不出问题了，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杜玉峰稍稍整理了一下之后，才对邹志勇道：“差不多了，把程半安的手机拿来。”
    “能不能行，就看这最后一趴了。”

 第123章 诱骗

    清场！
    所有东西都收拾出去。
    手机静音，所有人都退到门外。
    邹志勇关照洪敏及护士站做好应急的准备。
    杜玉峰接过邹志勇递来的手机，插上耳机。
    十二点，并没有超出程半安惯常的通话时间。
    杜玉峰准备好一切之后，深呼吸，专注好精神。
    这才拨通了程随心的视频通话。
    程随心那头，接通视频很快。
    杜玉峰耍了一个小心机，在视频接通的那一刻，有意关掉了摄像头。
    可是，留了心的程随心，已经看了一个大概。
    “老爸，昨天打你视频你没接，你怎么了？”
    “你现在这是在哪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随心那边有点儿紧张，她已经觉出，不太对劲了。
    杜玉峰通话中喘着粗气，却偏偏要把声音，假成没事人一样。
    “没事，好好的，能有什么事？你这几天，还好？”
    杜玉峰尽量避免直接的称呼，这是最容易暴露的。
    程随心听着程半安的声音，感觉老爸的声音，与平时稍稍有点不太一样。
    声音有些嘶哑，没有原本的那种平和的感觉。
    不过，程随心没有朝‘假冒’这个方向去想，
    而是下意识的认为，老爸肯定是生病了。
    “老爸，你把视频打开！我看看你。”
    程半安呼吸粗重，并没有回应。
    程随心的心，越发的不安起来。
    在程随心的连声催促下。
    ‘程半安’终于，点亮了视频。
    程随心看到视频的对面，光线不是很足。
    不过，程随心还是第一眼就认出，这是病房。
    老爸正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着病号服，正在朝她微笑。
    “老爸，你住院了？”程随心一时心痛。
    “老毛病，胃有点不舒服，过两天就好了。”程半安微微地笑着说道。
    程随心知道老爸有胃病，也就没多问病由，只是问道：“是谁在医院陪护？”
    程半安道：“没谁，现在，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在住院！”
    程随心讶然道：“为什么？二叔三叔他们也不让知道？”
    程半安点头道：“我特意到省里来住院，就是要避开他们。”
    “你不要让他们知道，也别让你妈知道。”
    “任何人都不要说，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程随心中纳闷，担心老爸没人照顾，脸上不由焦急起来。
    程半安又说道：“老爸一直在往国外转钱，这个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如果我住院的消息透露出去，说不定会有人去公司查账。”
    程随心顿时恍然大悟。
    “我回国照顾老爸！”
    程半安忙道：“不用。你忙你的，老爸请了护工，明天动完手术就没问题了。”
    “你不用回国，老爸只是想在动手术之前，看看你。”
    程半安说的很慢，也很动情。
    程随心见程半安神情憔悴，眼中也是血丝遍布，一时难过异常。
    听到老爸说，想‘看看你’时，不禁掉下了眼泪。
    “老爸，你在哪里住院？”
    程半安勉强笑笑，喘着粗气，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老爸在省里，第一人民医院，咳咳。”
    “好了，很晚了，不多说了。”
    “晚两天再通话！”
    程随心注意到老爸的状态不对，好像强忍着痛苦的样子。
    忙问道：“老爸，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程半安挂断了视频。
    程随心连忙拨了回去，程半安却没有接听。
    程随心，心中慌乱。
    脑筋急转，程随心飞快打开电脑。
    网络上，程随心很快就找到省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的电话。
    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
    “一院住院部，你是哪里？”一名值班人员接听了电话。
    程随心连忙道：“你好，我家人现在在您那边住院，我想问一下情况。”
    接听员道：“你确定？现在都半夜色十二点了。”
    程随心一想，国内可不就是半夜了嘛。
    程随心忙求告道：“麻烦你了，我这边在国外，刚得到家人住院的消息，拜托。”
    接听员也没多说，直接问道：“哪个科室？”
    程随心愣了一下，立刻道：“胃病，胃病住的院！”
    “稍等！”
    接听员直接按了转接键。
    程随心又等了一会，才有人接听道：“你好！”
    程随心急道：“你好，你好，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叫程半安的病人。”
    护士道：“你是？”
    程随心道：“我是他的女儿！”
    护士顿了顿道：“程半安的家属是？你们是怎么回事？”
    “就让他一个人在这里住院。”
    “刚才病人腹部疼痛，洪医生已经过去察看病人了。”
    程随心一时大急，可是又不得不定住心神道：“我现在人在国外，我立刻会回国。”
    “方不方便把洪医生的电话给我一下！”
    护士道：“你记一下号码！”
    程随心立刻在把洪医生的电话给记了下来。
    稍稍平静了一下心神，才把电话打了过去。
    洪医生并没有接听。
    程随心按捺住性子，等了十分钟，又拨打了一次。
    这一次，洪医生接听了电话，是一位女医生。
    洪医生的声音比较疲倦。
    “哪里？”
    程随心立刻把自己的目的表明，紧接着问道：“我爸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洪医生道：“病人胃穿孔，现在正在进行补液和抗感染治疗。”
    “刚才病情又有恶化，需要抓紧时间进行手术。”
    “不然情况可能再次恶化。到时候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需要有家属来签手术风险单。”
    “现在你爸爸不是很愿意配合，也不想通知任何家属。”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是病人的女儿，我建议你还是亲自过来一趟。”
    “现在的情况，风险还是很大的。早动手术早好。”
    程随心道：“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洪医生道：“正在控制，还是尽快手术，越拖下去，越麻烦。”
    “我还有其他的病人要照料，你来了再说。”
    洪医生挂了电话。
    程随心收了电话，心中也是着急。
    顺手查了一下省第一人民医院的官网资料，发现洪医生是主任医师。
    是比较权威的专家级医生。
    关了电脑，程随心有心想打电话给老妈，可又怕老妈担心。
    老爸在国内，混过黑道，程随心在上学期间，多少了解一些。
    她一直都知道老爸的钱，可能来的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可是老爸从来还会在家里说这些，所以她也只是当着不知，也不想多问。
    现在老爸独自一人跑到省里住院，除了胃病，可能还有其他的风险。
    程随心考虑到老爸那种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便觉得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不行，必须得回去一趟。

 第124章 骗子的成功

    程随心是想到就做的性格，立刻开始查看航班。
    最近一趟直飞国内的航班是晚上八点。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
    程随心立刻订了机票，便回去实验室向教授请假。
    实验已经进入尾声，教授对程随心的家事，也表示理解，批准了程随心的请假要求。
    吃完中午饭，稍稍收拾了一下行李，程随心和老妈打了个电话。
    并没有说要回国的事情。
    只说这几天可能会比较忙，会呆在实验室，电话接听会不及时。
    在程随心想来，这次回国，应该待不了多长时间。
    等老爸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再说给老妈知道也不迟。
    甚至，可能都不用说，自己就回来了。
    老妈也没有多想，实验室加班，联络不及时的情况，不止一次。
    程随心又处理了几张账单，预交了房租，这才开车前往jfk机场。
    考虑到这次回去，还不能让洪州那边知道，所以程随心也就没有通知同学朋友。
    也没有为他们准备礼物。
    她准备悄悄的回国，先陪老爸把手术做完，再看接下来的安排。
    在机场，程随心在航站楼自拍了一张照片，又拍了机票，把照片发给老爸。
    ‘老爸，我十五个小时后就回到国内了！女儿会陪着你的，加油老爸。’
    当清晨，杜玉峰把这条信息，展示给病房中所有人看时。
    整个病房都爆发出极为压抑的欢呼声。
    如果，这里不是医院的话，大家一定会跳起来庆祝。
    杜玉峰心中也是激动万分。
    他已经做好了不成功的准备。
    没想到，事情还真做成了。
    大家守了一夜，终于得到这样一个反馈。
    不得不说，运气很好。
    杜玉峰立刻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给吴若兰。
    吴若兰虽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可是杜玉峰还是从吴若兰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些意外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要把程随心‘控制’起来。
    这个直接让邹志勇安排就好。
    把程随心弄回国，还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最好，要把程半安的妻子魏惠妹也弄回国，事情就会更稳妥一些。
    老婆女儿都在国内，程半安就必然有所顾忌。
    好在，最关键的一步已经走通了。
    局面大好。
    尹思思送陈怡和小雯回去休息，邓莫也有他的事情要忙。
    几人约好有机会再聚之后，杜玉峰与邹志勇回到看守所。
    邹志勇要安排人员前去接机，等‘控制’了程随心后，杜玉峰就要和魏惠妹摊牌。
    吴若兰让杜玉峰专心处理这件事情，不必急着回洪州。
    杜玉峰现在是干劲十足，稍稍休息了几个小时，半下午就开始和程半安泡蘑菇。
    可惜程半安已经回归到那种古井不波的状态。
    杜玉峰也不气馁，就把程半安，当成一个老朋友一样，谈心。
    终于在持续单方面‘谈心’三个小时后，程半安说了第一句话。
    “我女儿回国的事情，是你编出来的？”
    “我已经看破了，你不用再演了！”
    程半安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当然是试探。
    杜玉峰猝不及防，愣了半晌，立刻就暴露了。
    程半安目光一闪，心中已是大定。
    杜玉峰不由苦笑，没想到程半安一直在算计自己。
    自己还是大意了。
    虽然，自己的大意，与计策成功，放松了心态，有关系。
    但，终究，还是被程半安给试探出来。
    多少是有些大意的。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又查了一下航班。
    航班正在正常飞行。
    杜玉峰想了想把航班给程半安看了看，道：“这是今天早上八点从fjk起飞的国际航班。”
    程半安看着杜玉峰，不动声色。
    杜玉峰又从手机里调出一段录像。
    录像，是杜玉峰对着程半安手机录的。
    录像中，有程半安手机与程随心，半夜的一条视频聊天记录。
    接下来，就收到了程随心发来的照片和信息。
    杜玉峰把录像放在程半安的面前，点了播放键。
    等录像播完，杜玉峰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又看了看程半安的头发。
    其他的，杜玉峰就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了。
    好半天，程半安才想明白。
    “所以，你到底还是骗了我？”
    杜玉峰笑了笑道：“还骗了你女儿。”
    程半安眼光透着一股寒意。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杜玉峰毫不怀疑，自己现在就是死人一个。
    杜玉峰默默地收回手机。
    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程半安的杀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因为，程半安明白，现在这个时候，再放什么狠话。
    于事无补。
    杜玉峰想了想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程半安没有很配合的询问，杜玉峰想知道什么。
    杜玉峰自顾自地道：“人们都在说，真正能伤害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我在想，如果我把程随心回国的消息，告诉程家的老二和老三”
    程半安眼睛猛地一睁，气势陡然一变。
    “你敢！”
    杜玉峰双手抱胸道：“有什么不敢的？”
    “程随心回国也不是什么十分需要保密的消息！”
    “程随心难道就不是程家人？”
    “让程平仙和程三业知道程随心回国了，又如何？”
    “难道，他们还会因为你转走了超过二十亿的资产，去找程随心的麻烦？”
    “有些人打生打死一辈子，就是图个财！”
    “不过，你们是亲兄弟，应该不会出现因为财产，出现手足相残的局面？”
    程半安突然笑了：“没把你弄死，现在是真后悔了。你是个懂人心思的人。”
    “可是，你弄错了一点。”
    杜玉峰坐直道：“哦？我弄错了哪一点。”
    程半安道：“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背负了很多东西。”
    “我女儿，程随心。也是一样。”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得到了很多，也同样会失去很多。”
    “如果，你刚才说的那些，是她必然要承受的结局。”
    “那么，她应该自己去面对。”
    “这是她的命。”
    “所以，你想如何做，请便。”
    杜玉峰眉头皱了皱，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是程半安又缓缓的闭上眼睛，不再多说一句。
    当一个人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他就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程半安，就是这个状态。
    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125章 谈条件

    杜玉峰离开审讯室，看到邹志勇也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两人走到外头抽烟。
    邹志勇看了看时间道：“再过三个小时，航班就到了。我们的人，已经到位了。”
    杜玉峰苦笑地摇头道：“刚才，程半安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意思？”邹志勇道。
    “我感觉！”杜玉峰道：“就算把程随心和魏惠妹押在国内，恐怕也掏不出程半安手里的钱。”
    邹志勇愣了愣道：“为什么？”
    杜玉峰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程半安已经做了最坏的设想。”
    邹志勇道：“他舍得自己的女儿和老婆一起来扛？多少会吐出来一点！”
    杜玉峰摇了摇头道：“不是他舍不舍得的问题，是我们会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的问题！”
    “我们会把程随心交给程家人吗？”
    “或者我们会忍心让程随心处于危险之中吗？”
    “如果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情况下。”
    邹志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有时候，并不是愿意不愿意，而是形势比人强。
    形势所迫之下，是没什么个人意愿的。
    两人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到了十一点左右。
    机场那边传来消息。
    程随心没出飞机，就已经被控制了。
    邹志勇笑道：“无论如何，我们已经把事情往前推进了一步。”
    “就算程半安不肯把钱交回来，说不定，其他的事情，他也会交待。”
    杜玉峰不置可否。
    走到一边，把程随心回国的消息通报给了吴若兰。
    “书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程随心被我们叫回来了；”
    “坏消息是，程半安好像认命了，不再考虑家人的安危问题了。”
    吴若兰详细询问了杜玉峰为什么会有这个判断。
    杜玉峰便把和程半安交谈的细节，一一和吴若兰复述了一遍。
    哀莫大于心死。
    吴若兰道：“程半安是一个刀尖舔血的人物。”
    “这样的人，对生死问题的考虑，比普通人要透彻。”
    “看不到一丝希望，他一定不会配合。”
    “我们需要他的配合。”
    “你一定要找到，找到一条让程半安可以看到希望的路。”
    杜玉峰道：“可是，我找不到啊！”
    吴若兰道：“现在的问题，不是找不找得到的问题，而是必须要找到的问题。”
    杜玉峰愣了，这是什么逻辑。
    吴若兰命令道：“必须找到。”
    杜玉峰道：“那我真找到了，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吴若兰在电话停顿了一下，猛地提高声音道：“你的觉悟”
    杜玉峰道：“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就是俗人一个。”
    “我就就问你，我真做到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吴若兰道：“好。但有个前提。”
    杜玉峰说道：“什么前提！”
    吴若兰道：“你不仅要抓住程半安的弱点，把他转移出去的钱弄回来。”
    “还必须把天安集团的麻烦，给我平稳落地！”
    “只要你能做到，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同意。”
    杜玉峰道：“你不如让我去死。或者你直接拒绝，我还好受些！”
    吴若兰道：“怎么？怕了？怕自己做不到？”
    杜玉峰心中一气，咬牙沉住道：“你也不要用什么激将法。”
    “书记是觉得我有处理这样一件大事的能力，对吗？”
    吴若兰道：“我一直认为，你缺少的是做大事的机会，而不是能力。”
    杜玉峰一愣，没想到吴若兰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
    “书记还真看得起我！”
    吴若兰又道：“真正看不起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杜玉峰道：“不是，书记。你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处理，你就不怕我弄砸了？”
    吴若兰道：“做砸了有我，怪不到你头上。这样你都会怕？我就要重新审视你了。”
    “我不是怕”杜玉峰道。
    “那是什么？”吴若兰问道。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那我试试？”
    吴若兰道：“不要说试试这种话。是一定要完成，必须要完成。”
    “这没什么条件好讲。”
    “我到省里，省里的领导也只会提要求，不会给你讲条件。”
    “你如果想更进一步，这是必须要有的素质。”
    “你以为当领导很容易？你还想不想进步？”
    杜玉峰道：“好，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组织上的信任？”
    “感谢吴书记给我这样的锻炼机会？”
    吴若兰道：“不用谢，把事情做好，就是对组织最大的回报！”
    杜玉峰无语了，自己说的是反话，吴若兰就直接认领了。
    杜玉峰想了想道：“名不正，言不顺！真让我去做，也可以。”
    “书记，你得给我个名分。”
    吴若兰道：“这个不需你说，其他的，你还有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的话，你就直接开始做。有事，再和我汇报。”
    杜玉峰挂了吴若兰的电话后，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像上了大当。
    天安集团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平稳落地。
    就算能把程半安转移出去的钱给弄回来，
    这也仅仅是完成了一小步。
    程半安为什么要转移资金？
    如果天安集团一直在盈利，而且能周转的开，他需要这么做吗？
    正是因为程半安，发现自己无法经营了，所以才会想着法子要转移资产。
    所以，天安集团的问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且还涉及到管理的问题。
    这个才是大问题。
    如果管理的问题不解决，再多的钱放进去，也是无底洞。
    特么的，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坑啊。
    杜玉峰仅仅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头大。
    看来，还得从程半安的身上着手。
    不把程半安摆平，这事情根本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可摆平程半安，又谈何容易？
    自己手里，有什么牌面可以压程半安一头呢？
    没有。
    杜玉峰很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感觉。
    可是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可以想。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没有办法的时候：等待！或者才是最好的办法。
    杜玉峰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把程随心骗回国后，继续，把魏惠妹给骗回国。
    可是，魏惠妹，并不是那种不经世事的人。
    当杜玉峰故技重施，仍旧以程半安的病情入手，想把魏惠妹骗回国时。
    魏惠妹立刻就觉察出不对劲。
    不是声音不对，也不是人不对。
    是杜玉峰的思维方式与真正的程半安，有很大的不同。
    几个问题下来，魏惠妹就觉出不对劲来。
    杜玉峰没办法，只好以程随心已经回国，相胁。
    魏惠妹只有一句道：“如果你对我是心存歹意的，那么我就不该顺从你的意思。”
    “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对我的家人不利，那么下一刻就是你的死期。”
    “一千万能不能买到你的命？不行就两千万，一个亿。”
    “我估计，五百万都用不到，就有大把的人，想拿下你的命。”
    “所以，你对我女儿最好好一点。”
    “不然，你会知道一个女人绝望之后，是如何疯狂的。”
    靠，
    想骗魏惠妹，居然反被魏惠妹给威胁了。
    这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第126章 棋局

    结束了与魏惠妹的通话后，杜玉峰才知道，能把程随心骗回来有多侥幸。
    但凡是程随心和她妈露一丁点口风。
    程随心也回不来。
    既然骗不回来魏惠妹，杜玉峰就及时调整策略，开始主攻程半安。
    程半安不吃硬的，那就来软的。
    软硬都不吃，那就只能慢慢磨了。
    很快，杜玉峰的正式身份下来了。
    市委决定，以洪州市委特派专员的身份，委派杜玉峰进驻工作组。
    对于杜玉峰的这个安排，吴若兰已经向钟书记请示过了。
    现在，杜玉峰可以名正言顺地负责一切与天安集团有关的事宜。
    也即是说，在工作组这个层面，
    可以把天安集团相关的部分，完全剥离出来，交由杜玉峰统一处置。
    这一任命的权限，还是很大的。
    这就意味着，杜玉峰这个专员的身份，变相成了省委的特别任命。
    杜玉峰从一个市里的秘书，变成了省里认可的‘钦差大人’。
    很离奇的是，钟书记居然很同意这一安排。
    徐一鸿在想：难道杜玉峰是钟书记的私生子？
    不然，钟书记冒这么大的政治风险，去指定处理事情的人？
    同时，徐一鸿其实也大松一口气。
    他很担心这种经济案与刑事案交织的状况。
    所以，杜玉峰能承担起经济案的部份，他求之不得。
    杜玉峰得到授权后，很快就主动与程半安打成了一片。
    周六周日整整两天时间，杜玉峰没有再询问与案件相关的事情。
    仅仅是陪着程半安下棋。
    没错，程半安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下下象棋。
    在只有，象棋和审讯这两个选项时，
    程半安毫无疑问选择了下棋。
    反倒是发起这个提议的杜玉峰，不太会下棋。
    以前，他总觉得下棋，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所以下的很少。
    在下象棋上，他仅限于知道下棋的规则。
    以及，可怜的不超过五十局的下棋经验。
    相反，程半安，却是业余象棋至少七级的高手。
    高手和菜鸟，原本是混不到一起去的。
    可是，程半安能有什么法子呢。
    与其被不断的提审，被人不断的提问，还不如陪着杜玉峰这只菜鸟下棋。
    虽然提不起劲，可是虐菜，总比被虐好。
    第一天，杜玉峰下的很慢，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杀伤之力。
    可是越往后下，杜玉峰的水平就越来越高。
    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提升。
    到了第二天，杜玉峰不仅行棋的速度加快了，而且开始有些杀招变化了。
    程半安只当杜玉峰比较聪明，学棋比较快，浑不在意。
    可终于在一局中，程半安疲劳之下，大意被杜玉峰逼平一局。
    程半安才发现，杜玉峰不仅是聪明，而且还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方法。
    这就不简单了。
    杜玉峰看程半安发愣，拍手笑道：“再来再来！再下几局，胜利的天平，就要倒向我了。”
    程半安晃了晃已经有点不太清醒的脑子道：“年轻人，脑力好，恢复快。”
    “你想用一直耗着我的办法来赢棋，倒不如等我睡着了，拉着我的手去下，我保你局局能赢。”
    杜玉峰笑道：“程老板，你不是说，闭着眼睛都能赢我吗？”
    “怎么，现在又来说这些怪话，这是要认输了？”
    程半安把棋子一丢道：“不下了。脑子不清醒了。”
    杜玉峰道：“别啊，咱在外头混的人，不都是，趁人病要人命的吗？”
    “下棋也是一样，就是要趁对方出了状况，才趁势猛攻。”
    “程老板现在不下，那我们就一起来回忆一下，你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程半安一摆手道：“接着下。你小子。”
    “你小子是个受虐狂，就别怪我下手太狠。”
    杜玉峰摆着棋，突然说道：“程老板，市里已经把天安集团的事情，交给我全权处置了。”
    “其他方面我管不了，可是涉及到经济相关的事情，我还能说得上话。”
    “你呢，做过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可是那些购房的普通人，市里不能让人家吃亏。”
    “在你看来，也许无所谓，可是在我这里，却是大事。”
    “我想过了，无论多难，我都要把这事给做好。”
    “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政绩，不仅仅是为了往上爬。”
    “我骨子里，还是想做点实事的。”
    “所以，在做这个事情的过程中，如果一定要让我牺牲谁，比如说程随心。”
    “我会义无反顾，而且，不会有一丁点心理压力的把人给交出去。”
    “立场不同，选择就会不一样。我杜玉峰也没那么滥好人。”
    “你程家与我，其实也没什么太多关系。”
    “今天我就给你交了这个底，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说了。”
    “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趁现在还能提，就尽量提。”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杜玉峰压着声音把这个话说完后，便不再多说了。
    两天亲密接触，他已经对程半安的性格有了一些了解。
    这就是一只老狐狸。
    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知道他手里藏着什么杀招。
    不过，杜玉峰料定。
    虽然程半安说过程随心的死活，听天由命的话。
    可是，这绝对是他逼不得已的最后选择。
    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身处险地。
    所以，杜玉峰也把自己的底交了出去。
    至于那个所谓的出路在哪，自己也许想不出来。
    可是，杜玉峰相信，程半安心里肯定很清楚。
    程半安肯定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
    以前，程半安还指望着，老三有可能会把他从警察手里抢出去。
    可是，现在，他转移资产的事情也曝光了。
    虽然三兄弟没有说开，可是事实上已经离心离德了。
    老三不可能再为程半安拼命。
    谁也不年轻了，谁后面不是跟着一大帮人吃饭呢？
    程半安出不去，能让程随心安全去国外，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安排的事情。
    杜玉峰想来，现在就看程随心在程半安心中的重要程度了。
    程半安要花什么样的代价换自己女儿的自由。
    程随心在警方手里，多半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是，如果程随心落在别人的手里。
    别人可没有警方守规矩。
    程三业是什么手段，做为大哥的程半安，难道会不清楚？
    真到了生死关头，程三业会做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杜玉峰没再说话了，沉默地陪着程半安下棋。
    程半安思想，早已不在棋路了。
    连续十个小时的下棋，再厉害的棋手，都会下糊涂。
    高手到最后，拼的是身体，而不是棋力。
    何况，杜玉峰还扰乱了程半安的心神。
    进入残局，杜玉峰终于占了上风，再走一步，便可形成绝杀之势。
    反观程半安，已经棋慢两步，救无可救。
    杜玉峰停下了手，不再下了。
    “明天就要回洪州了，今晚程总你，好好休息。”
    “回到洪州，就没这么轻闲了。”
    “这局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下棋了，算是最终局。”
    “这个最终局，咱们算打平，程总，你觉得呢？”
    程半安手提起最后的精神，看清棋局后。
    便知道无力回天了。
    和？
    “好，那就，和了！”

 第127章 视频通话

    杜玉峰想看程半安，还会说些什么。
    可是，程半安直到被重新送进监室，也没有多说半个字。
    这让杜玉峰略感失望。
    在他想来，他已经给了程半安机会。
    如果程半安一点都不珍惜的话，他是真会把程随心给抛出去的。
    周一上午，徐一鸿带着工作组的其他成员，直接去了洪州。
    邹志勇与徐一鸿同行。
    执行组的其他成员，并没有随工作组一起出动。
    邹志勇需要先行与洪州本地警方协调，然后才会安排其他组员押着程半安返回洪州。
    可以预见，邹志勇一旦与洪州警方通报消息，说出程半安的下落。
    一定会被洪州警方责怪。
    这事干的，原本就不地道。
    被洪州警方责怪也不稀奇。
    异地用警，首先就是不相信本地警方。
    这一条，还可以理解。
    现在很多异地用警办案的情况，有些案件确实不会和当地警方事先通报。
    可是，事后二十四小时都不通报，这事情就有点儿过分了。
    本地警方投入了大量的警力在查找程半安的下落，
    而同为警察系统的异地警方，却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本地警方怎么可能心平气和？
    现在邹志勇还想得到本地警方的支持？
    搞笑呢。
    可以预见，邹志勇此行，一定不可能讨到好。
    恐怕要拉扯一番，总得本地警方把这口气给顺下去。
    不顺下去，肯定不行。
    程半安到洪州，肯定需要本地警方来配合保护。
    不然，只靠工作组的几名异地警员，要什么没什么，肯定不行。
    现实是，时间很紧，没有时间去给，邹志勇和洪州警方拉扯。
    杜玉峰想了一圈，感觉自己也得介入一下。
    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尽快把天安集团的事情，给处理掉。
    可现在，如果‘程半安’都回不到洪州，那还怎么搞。
    于是，他把电话打给邹志勇，问问他事情的进展。
    “邹队，你那边怎么样了？”
    “别提了！”邹志勇骂骂咧咧。
    “人是见到了，还好没吃闭门羹。”
    “可是，蒋百川，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我晾在办公室了。”
    “真就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我才从公安局出来。”
    “杜老弟，你在洪州这么久，要不你和蒋局说说？”
    杜玉峰想了想才道：“邹队需要蒋局怎么配合？”
    邹志勇道：“提供警力，提供扣押场地，提供情报支持，合作办案。”
    杜玉峰苦笑道：“你这是要求洪州全力配合啊，这种情况下，人家能愿意配合？”
    邹志勇道：“没办法啊！早知道程半安那里一点东西都问不到。”
    “我肯定抓了人之后，就给洪州通知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往年，也有抓到人不给本地通报的情况存在。”
    “七天是最后时限，有没有进展，七天之内，无论如何，都要通知一下本地警方。”
    “我这还是提前了，他蒋局怼着我发这个脾气，也没用。”
    “工作还得做，对不对？除非他这个公安局长不当了。”
    杜玉峰道：“好，我和蒋局沟通一下。”
    挂了电话，杜玉峰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蒋百川。
    “蒋局！”
    “说！”蒋百川心情很不好。
    杜玉峰慢慢地说道：“市里把我放到，省里下派的工作组了，我正在承担协调的工作。”
    蒋百川淡淡地道：“邹志勇刚离开，你的电话就进来了，你是来做邹志勇的说客喽。”
    杜玉峰道：“哪有那个资格做说客！就是想问一下，蒋局现在怎么想？”
    “现在的事实是，工作组把程半安抓了。”
    “而这个抓捕行动，肯定是知会了省里，也肯定是在省公安厅，省检查厅走了程序的。”
    “虽然工作组坏了规矩，让市局很被动，可是事实没法改变。”
    “咱们有火可以撒，有脾气也可以发，最后，还是要收场。”
    “我就是问问，蒋局要怎么收这个尾，我能配合做点什么？”
    蒋百川问道：“程半安现在什么情况？”
    杜玉峰道：“人还在省城第一看守所。不过肯定要带回洪州的。”
    “天安集团牵扯的面很大，市里要保持一个良好的经济局面。”
    “所以，天安集团的事情，一定要落地。”
    “我们需要程半安做一个衔接。”
    蒋百川又问道：“工作组异地用警，扣下了程半安。说明程半安很重要。”
    “程半安说了些什么？现在可以告诉市局了吗？”
    “现在，市局很被动，你晓不晓得？”
    “刑侦大队和经侦大队，现在都还在出现场。”
    “我们市局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动用了这么多人，来找人。”
    “我还在市政府下了五天找到人军令状！现在，这不成了儿戏吗？”
    “这个情况。下面的人，会如何看我？”
    “其他人怎么看洪州警方？”
    “洪州市的警方做错了什么？”
    “事前得不到组织上的信任，事后也得不到组织上的重视。”
    “以后，洪州市局，是不是可以直接撤掉了？”
    杜玉峰心知蒋百川是在向自己抱怨。
    这话，他应该没有和邹志勇说。
    也只能私底下在自己面前说说。
    真要是放在公面上说，那蒋百川也一定会得上级组织一个‘不堪大用’的评价。
    谁在工作中，还不受点委屈呢。
    “蒋局，程半安守口如瓶，半个字也没有说。”
    “现在天安集团的事情闹这么大，最后损失的是洪州市。”
    “站在这个角度上，我们也必须配合工作组啊。”
    蒋百川道：“行，别让那个邹志勇再过来了，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说。”
    “我看见他就火起。我会和林天打招呼的，你晚点直接找林天来安排。”
    杜玉峰道：“好嘞！”
    挂了蒋百川的电话，杜玉峰便和邹志勇通了气。
    邹志勇道：“还得是杜秘书出马，不然，我只能往上汇报了。”
    “这要再从上头往下压，洪州市局就算表面配合，心里也不会舒服。”
    “说不定，关键时候，还会坏大事。”
    杜玉峰道：“那我们晚点，就过去洪州？”
    邹志勇道：“等我通知，我先和徐组打个招呼。”
    挂了邹志勇电话，警员贺胜章跑过来。
    “杜秘，程半安想见你！”

 第128章 程半安的条件

    杜玉峰听贺胜章一说，立刻开心起来。
    总算有点动静了。
    不容易。
    “好事！我现在就过去。”
    贺胜章对杜玉峰还是服气的。
    工作组花了两天时间，也没能从程半安嘴里，问出半个字。
    杜玉峰也没看他怎么动作。
    不仅让程半安开了口，而且还把程随心给诱回了国内。
    虽然，程半安也没有交待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可是，程半安只要还在工作组的控制之下，那他就是有价值的。
    毕竟，程半安有没有开口这种事情，对外界来说，是一个谜。
    只要程半安在，对相关人员来说，就是一种威慑。
    见到程半安的时候，程半安的精神很好。
    目光中炯炯有神，似乎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
    杜玉峰递了一支烟给程半安，“找我？”
    程半安接过烟道：“两件事情。”
    “一，保证我女儿在事情结束后，安全离开国内；”
    “二，这期间，每天让我和女儿视频通话一次。”
    杜玉峰道：“可以，做到这两点，我能得到什么？”
    程半安道：“我会有限度的配合。”
    杜玉峰道：“就这？”
    程半安笑道：“你还想怎样？”
    “真想让我把钱全吐出来？”
    “最好，把我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交待个清清楚楚？”
    “你想什么好事呢？”
    杜玉峰皱着眉头道：“没钱，天安集团的事情，处理不好。”
    “处理不好，我就过不了关。”
    “我过不了关，你也别想好过。”
    程半安却并不着急，“小杜，放狠话有用的话，要法律干嘛。”
    “你心不要太大，咱们一步一步的来，好！”
    杜玉峰觉得程半安已经松口了，自己也不能逼太急。
    想了想才道：“三天，三天之后，如果你的想法还没有变化的话。”
    “我的想法，可能就会变了。”
    程半安也道：“三天就三天！我现在就要和女儿通话。”
    杜玉峰先给徐一鸿打了电话，请示了一下这件事情。
    徐一鸿耍了一个滑头道：“你如果觉得这样做是有益的，那我不反对！
    好，杜玉峰也不管徐一鸿是怎么想的。
    只要徐一鸿不反对就行。
    程随心被邹志勇的人，拘押在酒店之中，手机和护照，都被扣了下来。
    杜玉峰和邹志勇又通了一下气，需要酒店那边配合让程随心接听一下视频。
    邹志勇现在是配合杜玉峰工作，当然不会反对。
    杜玉峰顺利地加了程随心的通讯方式后，对程半安道：“你的通话，会被全程记录下来。”
    “通话现场，我会和警员，至少两人在场。”
    “不要沟通任何我们认为，不合适的话题。”
    “话题只允许交流生活日常。”
    “最后，不能超过5分钟。”
    程半安点头道：“我只是要确认家人的安全。”
    杜玉峰这才拨通了程随心的视频，并且开启了录屏。
    程随心那边接的很快。
    程随心的长相，有点像程半安，眉毛很有英气。
    “你好，程随心！我是杜玉峰。”
    程随心冷道：“你就是那个骗我回国的人？让我和我爸通电话，我不想看到你。”
    杜玉峰道：“好的，通话之前，我强调一下。”
    “你们的话题不能脱离家长里短，生活日常。”
    “一旦脱离，这将是最后一次通话。”
    程随心道：“哼！”
    杜玉峰这才把手机递给程半安。
    程半安此时正在审讯室中，除了右手解开禁制之外，左手和双脚，还在控制之中。
    谁也不敢忽略一位黑帮大佬的能力。
    程半安接到电话，先是看了看程随心，确认无误后才笑道：“傻孩子。”
    程随心第一时间就哭出声来了。
    “老爸！”
    程半安笑了笑道：“被骗了？以后小心一点。”
    “这次，是爸爸连累了你。”
    程半安把摄像头，对着自己身处的环境照了照。
    程随心看到程半空被拘禁的样子，不由又是一阵难过。
    “老爸没事，你好好的配合警察工作。记住，千万不要想着逃出去。”
    “外头没有警察这里安全，你也没犯什么事，不乱动，就不会有事的。”
    “还有，不要想着和妈妈，和你两个叔叔联系。”
    “就一个人待着就好了，什么都不要做，明白了吗？”
    程随心道：“老爸，我明白了。”
    程半安点点头道：“嗯，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没事的。”
    “到时候，你仍然回去做你的科学家，好好生活。”
    程随心道：“老爸，你呢？”
    程半安摇了摇头道：“老爸？老爸恐怕出不去了。”
    “记得爸爸和你说过的话吗？”
    “对待生命，不妨放纵一些。因为，我们始终会失去它。”
    “爸爸这一辈子，都是这么做的。”
    “如今，老爸，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了。”
    “临到终了，也没什么可以抱怨的。”
    “爸爸这一辈子做过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无论什么结果，爸爸都接受。”
    “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不要难过。”
    “谁都会面临死亡，不是吗？”
    程随心感觉父亲像似在交待后事。
    心中更是难过。
    同时，她又不想让老爸看到自己这么脆弱的样子。
    这样，反倒会让老爸担心。
    于是，抹干眼泪，振作起来。
    “不管爸爸做过什么，你都是我最亲爱的爸爸。”
    程随心试探地问道：“老爸，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程半安沉默了一会才道：“记得小时候做过的游戏吗？你哭的很厉害的那次。”
    程随心点了点头道：“爸爸，我记得。”
    程半安笑道：“你现在，就照着游戏中老爸教你的去做就好了。”
    “以前，你不喜欢做，现在就算是为爸爸，做一次好吗？”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为爸爸操心！”
    杜玉峰在边上听着，明显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可是他也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问题。
    程随心道：“好的，爸爸，这次我听你的。”
    程半安又道：“意外随时都会来临，生死，老爸早已置之度外。”
    “唯一觉得，对你们母女十分的亏欠。”
    “早些年，一直提心吊胆过日子，你妈跟着我，也没有少受罪。”
    “爸爸永远爱你们，一生一世。”
    “我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说的，该说的，也早已说给你知道了，懂了吗？”
    程随心点点头道：“老爸，我懂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事情也许可以挽回呢？”
    程半安摇了摇手笑道：“老爸信命。劫数到的时候，老天爷是会给暗示的。”
    “很不幸，老爸收到了这样的暗示。”
    程随心有些为难地道：“我怕，我怕我做不来！”
    程半安哈哈笑道：“我程半安的女儿，有什么做不到？”
    程随心被程半安给逗笑了。
    杜玉峰明显感觉到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可是，他却半点端倪也没有听出来。
    看看时间，已经超过5分钟了。
    杜玉峰走上前道：“已经有五分钟了。”

 第129章 父女交心

    已经五分钟了。
    程半安对着视频里的程随心道：“好了，老爸要协助警方做一些事情。”
    “今天就先聊到这里，以后咱们每天都通个话。”
    程随心欲言又止，不舍地道：“老爸，明天见。”
    “明天见！”程半安把手机递还给杜玉峰。
    杜玉峰把视频保存下来，看着程半安道：“老天爷暗示了什么？”
    “你是觉得回洪州，会发生什么意外？”
    程半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杜玉峰皱眉道：“你如果知道什么，提前告诉我们，或许我们可以防范。”
    “这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
    程半安这次开口了：“该来的防不住！”
    杜玉峰下意识地道：“方庆元？”
    程半安摇了摇头道：“一只掉了牙的老虎，不会！”
    杜玉峰道：“程三业？”
    程半安愣了愣道：“老三倒是有可能！”
    杜玉峰道：“难道你认为的危险，还不是来自这两人？难道会是程平仙？”
    程半安道：“别猜了。反正，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回到洪州后，你想怎么做？”
    杜玉峰对经营企业，肯定不在行。
    见程半安这么问，他一时也没有什么主见。
    “程总，你觉得该怎么做？”
    程半安干脆利落地道：“拆分！”
    拆分？
    杜玉峰反问道：“程总的意思是，把天安集团拆分掉？”
    程半安道：“对，而且要抓紧拆。”
    “你现在第一要解套的是商品房的平稳落地。”
    “商品房是预售，后面跟着的都是老百姓。”
    “你如果真心为这些人打算。那么，你就找人来接盘。”
    “把这些项目全都接过去。”
    “其他的商业地产项目全部先放一放。”
    “不过，这样一来，就会有压力。”
    “购买商业地产的都是有钱人。一边是来自老百姓的压力；一边是来自有钱人的压力。”
    “你自己去权衡，去做取舍。现在的情况是，你只保一头的话，还能勉强支应。”
    “两头都保，你根本不用开始。”
    “你第二要做的事情，就是卖掉天安集团的优质项目，以及天安对其他公司的股权。”
    “我投资过很多企业。有亏的，有赚的。”
    “把这些股权全部出让掉，回收资金，力保商品房项目按工期进行！”
    杜玉峰被程半安这么一说，思路倒是打开了许多了。
    “就算这样，可能也是杯水车薪！”
    程半安道：“你先朝这个方向去走。走着走着，可能就会有转机！”
    杜玉峰道：“什么转机？”
    程半安道：“我哪里知道是什么转机。”
    “你不做到那一步，别人怎么会给你机会？”
    “也许到时候，市里看到有解决的可能，会愿意多掏点钱出来呢？”
    “又也许，有冤大头，会砸钱进来，接盘呢？”
    “你只能先去做，再来看有什么转机。”
    杜玉峰道：“为什么这个转机，就不是你把钱转回来？”
    程半安笑道：“也不是不可能。”
    杜玉峰现在也弄不清程半安是开玩笑，还是真会掏钱。
    不过，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远了。
    下午，接到邹志勇的通知：可以出发。
    大家便收拾东西，往洪州赶去。
    行动组只负责行动安排。
    这次加邹志勇在内，一共是一个十人组的配置。
    省城这边会留两个人看守着程随心。
    工作组会抽调四个人，编成一支小队。
    这支小队，会暗中跟随，以防有什么机密的任务需要执行。
    不算邹志勇，就还有三人。
    三人加上杜玉峰和程半安，开了两辆车，光明正大的前往洪州。
    程半安交给后车两人护送。
    杜玉峰的车上，坐着贺胜章。
    贺胜章目前的身份还是保密的，杜玉峰只知道对方是某个市的刑警。
    可是贺胜章具体是哪个市的刑警，杜玉峰现在也不清楚。
    甚至贺胜章是不是真名，杜玉峰也不确定。
    车上，杜玉峰问贺胜章道：“中午，程半安的话，老贺你也听到了！”
    “你觉得，程半安会不会真有什么危险？”
    贺胜章摇了摇头道：“不好说。”
    “程半安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想他死的人，估计不在少数。”
    “危险的可能性很大。”
    杜玉峰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防范？”
    贺胜章道：“看情况，要借助洪州市局的力量。”
    “只要看管严密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想从警方手里杀人，难度，还是很大的。”
    “怕就怕！”
    贺胜章说到这里，没有往下再说了。
    杜玉峰想了想，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进一步追问。
    最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工作组为什么要异地用警，抓捕程半安呢？
    说到底，还不就是不信任本地警方？
    现在又要借助本地警方的力量来保障程半安的安全。
    这其实又回到了原点。
    这个问题，现在还不能进行公开讨论。
    毕竟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洪州，林天带了一支特警队，前来协助。
    特警队有十名成员，由中队长单铁带队。
    用特警做为单独保卫程半安的力量，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单铁，杜玉峰没有接触过，不过看起来，身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
    眼中精光闪闪，很是干练。
    杜玉峰和单铁打过招呼之后，把贺胜章等人也介绍给大家。
    大家互相熟悉了一下。
    杜玉峰原本的想法是把程半安，安排在天安集团里面。
    在天安集团所在的办公大楼里，专门隔出一块空间，这样可以方便处理后续工作。
    蒋百川觉得天安集团，人多眼杂。
    特别是，物业，电力，都不受控，很容易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建议就近找一个别墅，单独看押。
    杜玉峰盘算了一下，觉得可以。
    毕竟，程半安在洪州只是起到一个‘顾问’的角色，不需要过多的出面。
    于是林天便带着所有人，进驻到天安集团一公里外的一处别墅中。
    这处别墅是充公的资产。
    在‘喜珠花园’小区里面。
    不过，有单独的门，可以通到街道。
    用来做安全屋，很合适。
    特警队和执行组的人，都要在别墅中执勤。
    所以很快把房间都打扫出来。
    杜玉峰抽了个空，回市里找吴若兰和王伯雄，汇报了一下情况。
    吴若兰只有一句话，“你就按你的想法做，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王伯雄对吴若兰的决定，表示十分的支持。
    当然，他也不能不支持。
    不支持，就意味着市政府要接手。
    这会更麻烦。
    吴若兰能主动把这个大麻烦给接过去，市政府只有高兴的份。
    杜玉峰的工作思路，得到吴若兰和王伯雄的当面确认后。
    杜玉峰也立刻进入全力工作的状态。
    他第一个接洽的人，是李青的父亲李朋飞。

 第130章 一口吃胖

    在李家别墅里，李青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杜玉峰和李朋飞几杯酒下肚后，杜玉峰便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天安集团，现在出现很大的状况。”
    “程半安，因为涉嫌持枪，还与多起案件有牵边，已经被拘押了起来。”
    “现在天安集团的资金已经被程半安转移了。很多项目不能持续进行。”
    “市里的意思，是让我来专项处理。吴书记和王市长都找我谈过话了。”
    “市里的要求是，天安集团旗下涉及到的那些项目，特别是涉及到群众商品房项目的部份。”
    “一定要平稳落地。”
    “李叔，你看看，你这边，是不是能接手一些商品房的项目过去？”
    李朋飞放下筷子，“杜秘书，这事呢。恐怕不太好办。”
    “现在的情况是，程半安把房子全卖掉了，钱他也收到了腰包里。”
    “你现在让我来接手这些项目，我们怎么接？”
    “项目接过来，是要组织施工的，要不断的往里投钱。”
    “投完钱，把房子盖好了，如期交付，市政府确实没麻烦了。”
    “可是我们就完蛋了。贴钱做公益，谁会做？”
    “如果就是贴个千儿八百万的，鸿飞房产咬咬牙，说什么也要支持市里一把。”
    “可是天安的那些项目，我们也知道，动不动就是几亿，十几亿的盘口。”
    “搞不动，我这边庙小，真搞不动。”
    “我算了一下，没有流动资金，别说几个项目了，一个项目砸过来，我都扛不住。”
    杜玉峰点点头道：“天安集团有一些盈利性还不错的商业。可以填这个洞。”
    李朋飞道：“天安集团有多少商业，我不知道。”
    “不过，我很清楚一点，现在天安集团就是只病猫。”
    “正常情况下，那些商业还能值点钱。”
    “现在谁会花那个代价去收这些商业？价值一个亿的商业，能值回五千万，天安集团都要偷笑的。”
    “这些商业，能撑得住天安集团在建的那七八个大楼盘吗？”
    杜玉峰道：“撑不住全部，总能撑得了一小半。先来的先吃肉。”
    “如果都是吃亏的事情，我干嘛来找李叔你呢？”
    “坑人，也不能从自己人先下手。”
    李朋飞一怔，然后沉默了下来，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你能做主？”
    “在商言商，用最少的钱，做最大的事，才是经商的本质。”
    “我要去接手，肯定要谋求利益最大化的，这里头，可没什么人情好讲。”
    杜玉峰道：“不需要讲什么人情。”
    “我这次来，就是问问李叔。”
    “如果你想吃，你想怎么吃，你想吃多少？”
    “你要告诉我，我心里好有个数。”
    李朋飞苦笑道：“容我想想。”
    杜玉峰道：“当然，明天告诉我就好。”
    李青这个时候插话道：“爸，你放心好了，玉峰不会让你吃亏的。”
    “亏你，和亏他，没什么区别！”
    李朋飞稍稍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女儿，跟杜玉峰混到一起去了。
    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生气好。
    反正，此刻李朋飞的心情不太好受。
    就好像什么珍贵的东西，从他手里飞走了一样。
    “行！”李朋飞道：“既然这样，我李朋飞就再受累几年。”
    “把鸿飞地产再往上推一推。方案，我明天就给你。”
    杜玉峰道：“好，李叔的方案，不妨大胆一点。”
    李朋飞立刻精明起来，“荡湖花园，金香里，这两个项目，我都想吃下来。”
    胃口不小。
    可是，杜玉峰觉得，格局还可打得更开。
    不过，杜玉峰不准备自己来和李朋飞说。
    事实上，荡湖花园和金香里，也算是不错的两个项目。
    从这一点上来说，不得不说李朋飞的眼光很毒。
    荡湖花园是建在荡湖旁的湖景小区，风景优美，离市区很近。
    小区外有地铁直达，天安集团还规划了广场，大型商业，以及游乐场所。
    天安集团在这个项目上的投入很大。
    荡湖花园依托着荡湖，从第一期开始，房价一直都是居高不下的。
    现在在建的是二期，后面还有两期。
    金香里就更别提了，市区内的精品联别。
    独一无二。
    在市区拿下这么一大块地，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的事情。
    不去盖楼，而是盖别墅，更是操作起来极难的一件事情。
    因为这块地的用途改变，已经进去了一位地建局的副局长。
    可是，这别墅最终还是盖了起来了。
    虽然多数别墅都已售出，可是没有售出的部份，仍然是一大块的肥肉。
    因为，别墅的价格已经远远高于预售时的价格了。
    天安集团惜售，手里到现在都还留着一部分的房源。
    其实在杜玉峰想来，这个项目就拿李朋飞再投一点钱进去，也能有不错的回报。
    看来，李朋飞的眼光还是很毒的。
    杜玉峰点点头道：“好，李叔这边先准备。”
    从李家出来，李青送杜玉峰到门外。
    杜玉峰揽着李青的腰，走到车边。
    李青小声地道：“天安集团价值几百亿的盘子，拆分的话，恐怕几十亿都值不上。”
    “市里能同意这么贱价拆分吗？”
    杜玉峰苦笑道：“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贱卖。”
    “几百亿那是虚的，能卖几十亿，市里要偷笑的。”
    “你用手巴拉一下，洪州市，有谁能掏出几十亿来的？”
    “更何况，几十亿进来之后，里头还有很多窟窿要填。”
    “再说市里，凭什么不同意的？又不是国有资产，都是私人企业。”
    “这事吴半安同意就行了。现在的情况是，吴半安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所以，最后能把事情平息下去，才是市里最想看到的。”
    “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哪怕是全部贱卖，只要接手方能把这个盘子给脚踏实地做下去。”
    “我就都可以接受。”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能扶起一个和天安集团不相上下的企业。”
    “那都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所以，你可以和你爸说说。机会难得。”
    “李叔在业界这么多年，让他出头，联合几个有实力的开发商，成产一个大型房产公司。”
    “再一口把天安集团的优质资产，一口吃下去。”
    “这种好事，你爸到现在，还没想通呢。”
    “我也不好说，你去说。”
    李青道：“你还盯上我爸了？”

 第131章 大胆一点

    杜玉峰吻了吻李青的额头。
    “那肯定要盯着你爸。”
    “那可是我的岳父大人。”
    “正是因为是自家人，所以，我才说的这么透。”
    “眼下鸿飞地产还太小。体量和名气都不够大。”
    “洪州市未来十年的发展，必然是均衡发展。”
    “其他地方的房地产行业，我不敢说。”
    “就洪州这片地方，包括下面的区县，至少还有十年的黄金发展期。”
    “现在天安倒了，鸿飞不趁着这个机会吞并掉天安集团。”
    “那就太可惜了。这个好处，谁拿都是拿。”
    “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自家人。”
    李青笑道：“怎么就是自家人了？我又不是你老婆。”
    杜玉峰捧着李青的脸道：“虽然你说过不要名份的话，可是在我心里，你是有名份的。”
    “你事实上，已经是我老婆了。”
    李青道：“就知道说好听的。”
    杜玉峰又道：“你和宋江河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李青道，“他还缠着我，我都不想去上班了。”
    杜玉峰看着李青道：“那就别去上班了，辞了。”
    “过几天，李叔这边肯定要忙起来了，也需要有个贴心人搭把手。”
    “你回鸿飞帮忙。”
    李青反亲了杜玉峰一口，开心地道：“你能帮我安排，我很开心。”
    杜玉峰道：“我这段时间，会比较忙。你抓紧时间过去帮李叔的忙。”
    “马上到12月了，事情不能再拖。”
    “而且，天安这块肉还是有些利益的。”
    “如果等大家都醒过味来，我就不好操作了。”
    “我要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事情给处理掉。”
    “不然，越拖到后面会越麻烦。”
    “后天，最晚后天，我就会把拆分的方案递到市里去。”
    “后天之前，你爸那边能整合到多少资源，就尽量去整合。”
    “两个项目，太少！你爸的心，太小了。你去帮你爸壮壮胆。”
    李青打了一下杜玉峰道：“谁像你，心这么大。”
    “你这么大的心，用去干事业多好！偏偏用来找女人。”
    “你老实说，你心里要装多少个女人，才肯罢休？”
    杜玉峰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心意。
    “我要打十个！”
    李青哭笑不得道：“收收，身体能吃得消吗？”
    杜玉峰又道：“无论多少个，你都是第一个。”
    “你想想，我所有的钱都在你手里。”
    “而且，等鸿飞起来后，你就是我的经济支柱了。”
    “你要是跑了，我岂不是立刻一穷二白了？”
    “所以，跟了我，你就什么都别问。也别想太多。”
    李青见杜玉峰说的直白，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自己愿意的。
    杜玉峰拍拍李青的手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渣？”
    李青笑了：“男人就没有不渣的。”
    “不渣的男人，女人看不上。”
    “女人都看不上的男人，还能叫男人吗？”
    “所以，男人都渣。”
    杜玉峰道：“哈，原来你是这样理解男人的啊。”
    “其实，渣一点才是男人，对吗？”
    李青道：“说是这么说，可是女人也挺矛盾的。”
    “既喜欢男人坏一点，又不喜欢男人对自己坏。”
    杜玉峰不是很能理解女人的这种思维。
    “我得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李青把杜玉峰送到车上，这才返回别墅。
    李朋飞还没有睡，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这么晚了，老爸你还抽烟啊，待会该睡不着了！”李青走进来说道。
    “杜玉峰那小子和你说啥了，说这么长时间。”李朋飞道。
    李青笑道：“老爸，什么那小子，这小子的。”
    “人家好歹是个大秘书，而且，现在吴书记还那么信任他，委以重任。”
    “我听说，王市长那边也很认可杜玉峰的能力。”
    “让他全权处理天安集团的事情。”
    “估计市里，消息灵通的人，也都知道了。”
    李朋飞道：“那你觉得，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老爸能不能拿下，那两个项目？”
    李青坐到李朋飞身边道：“爸，杜玉峰说你太胆小。”
    “让你整合整合，争取做个洪州房产界的第一名。”
    “天安集团的那些盘子，他让你一口全部吃掉。”
    李朋飞一下站了起来道：“认真的？”
    李青道：“你是不信我说的，还是不信自己能做成！”
    李朋飞挠了挠头道：“不是，我是想问，你和杜玉峰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李青见李朋飞问的是这个，一时脸上害羞起来道：“什么啊，就是朋友！”
    李朋飞摆了摆手道：“如果是普通朋友，那这件事就算了。”
    “程家还有两个兄弟在外面，那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就算天安集团的那些东西是肥肉，老爸也得先看看自己是不是有那样的好牙口。”
    “老爸想吃，也得问问自己，凭什么？”
    李青只好道：“比普通朋友好一点！”
    李朋飞扯了扯嘴角道：“你们上过床了？”
    李青忙道：“爸，你说什么呀！哪有你这么问的啊。”
    李朋飞看着李青的神情就知道所料不差，叹了一口气道：“你妈走的早。”
    “这些年，老爸虽然在外头有过女人，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娶回家。”
    “你也老大不小了，杜玉峰这个人，老爸拿捏不住。”
    “你更拿捏不住，我是怕你吃亏。”
    李青抱胸道：“能吃什么亏？只要他对我好就行了。”
    “我也不图他什么。再说了，他的钱，全都在我手里。”
    “真要闹翻了，我总不会人财两空。我打算找时间，和他说说，生个宝宝。”
    “结婚证这东西，也就是一张纸，没什么牢靠的。”
    “真正的牢靠的，还是一起经历，一起走过，一起在各种事情中的牵扯。”
    “我也没必要拿捏他什么。同时，我也看得出来，杜玉峰他，不是不讲感情的人。”
    “从他和阮玉玲在一起时候，我就知道他是重感情的。”
    “现在他的性格虽然变化很大，这和阮玉玲的刺激有关。”
    “可是，他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我十分确定，就算我们两个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去。”
    “他也不会舍弃我。”
    李朋飞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小宋才是良配！”
    李青皱皱眉道：“如果没有杜玉峰，我也就认了！”
    “可是，现在，不行了！”
    “我已经无法再接纳宋江河了。”

 第132章 出让股份

    杜玉峰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李朋飞的态度。
    想把天安集团的项目给吃下去的人，一定不会少。
    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话说回来，天安集团的那些项目，还真心是不错的。
    程半安在经营上，虽然不太得法，但他知道国内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就是人情世故。
    所以，程半安拿到的，都是稀缺性的项目。
    这些项目，光靠黑道上那点手段，肯定不行。
    程半安肯定是会搞关系的。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天安集团留下的这摊子资产，还是值钱的。
    眼下，就要看如何处置。
    且说，徐一鸿带着工作组的工作人员，住进了市委招待所。
    邹志勇因为要和徐一鸿保持密切沟通，所以也在招待所那边办公。
    杜玉峰对招待所没什么好感。
    而且，他主要的任务也是与程半安有关。
    所以，杜玉峰现在是把‘关押’程半安的别墅，当成了住处。
    早晚有事，也好向程半安请教。
    杜玉峰从现在开始，就每天在天安集团办公了。
    为了避免麻烦，从现在开始。
    杜玉峰对陌生的电话，一律不接。
    只有熟人找上门的电话，才会接听。
    第二天，杜玉峰以程半安的名义，把天安集团的高管，招来开会。
    他要了解天安集团的第一手情况，以便接下来的安排。
    直到这时，杜玉峰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天安集团的，还有分公司的公章，财务章，都被程三业给拿走了。
    现在就算杜玉峰想拿一个程半安的全权委托书，都没有办法。
    不仅如此，没有公章和财务章，后续进行拆分的时候，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询问程半安时。
    程半安道：“老二和老三在公司里，虽然只占10的股份。”
    “可是除了我之外，他们两个才是大股东。”
    “你想从他们手里拿回公章，很难。”
    杜玉峰也是一阵头大。
    拆分还没有开始，就碰到这么大的问题，杜玉峰都想放弃了。
    “程老大，要不你出面要一下？”
    程半安道：“我出面可以，可是，现在他们应该不会听我的。”
    “试试？”杜玉峰道。
    程半安自无不可，他其实也要试探一下程平仙和程三业的态度。
    杜玉峰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程三业的电话。
    程三业接听的很快，“你肯露面了？”
    程半安对着免提的手机道：“老三，是我！”
    程三业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
    程半安等了几秒钟，见程三业没有吱声。
    便直接道：“你把公司的印章，送到公司里来。”
    “小杜现在主持公司的事情，需要用章。”
    “接下来，很多事情的安排，也需要用到公章。”
    程三业那头笑了。
    “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
    “从你把钱转到国外开始。”
    “从你没有和我们支会一声开始。”
    “从你瞒着我们准备偷偷出国开始。”
    “你就已经不是我们的大哥了！”
    “二哥，你过来，你来表个态。”
    显然，电话那头，程平仙也在。
    程平仙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哥，我想知道，为什么？”
    程半安淡淡地道：“没什么为什么，只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
    程三业骂道：“你这是背叛。好兄弟，就该同进同退，你这算什么？”
    程半安回应道：“大哥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了。”
    “老二你也知道，天安集团是一个空架子，这两年都在亏钱。”
    “你们那点股份，也值不了几个钱。”
    “我转移走的那些钱，也仅仅是银行的钱。”
    “老二你有你的物业公司，老三也有你自己的生财之道。”
    “在赚钱这件事情上，我已经帮不了你们什么了。”
    “我不走，还待在这里干嘛？”
    程半安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现在你们都有各自的一摊事，我说的话，你们也听的很少了。”
    “所以，你们想干嘛，我也管不动。”
    “大哥带了你们三十多年了，现在大哥想离开，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
    程三业道：“你这话也就是糊弄鬼。”
    “你如果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你就该知道，我们哪有什么全身而退？”
    “要么都死，要么都活。”
    “可你在给自己安排后路，而且，你都没有想过我们。”
    程半安道：“老三，不要说这种话。”
    “你是什么性子，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我怎么没想过要安排你们。我明说暗说了多少次？”
    “你老三是傻子吗？我问你，我现在让你离开，让你跟我出国，你愿意吗？”
    “你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吗？”
    程三业道：“呵呵，想不想走，和你说不说，那是两码事。”
    “可惜，大哥现在已经身为阶下之囚了。”
    “你倒是离开啊，怎么不离开呢？”
    程半安道：“无论离不离开，过去的都是过去。”
    “谁也别想从我口中掏出去一个字。”
    “其他的都不说了，现在，你把公章送回来。”
    程三业道：“做梦！”
    电话被程三业挂断了。
    这个电话其实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反倒是，程半安给了程家两兄弟一个承诺，保证不会吐露一个字。
    杜玉峰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现在他也不得不硬起头皮，自己来和程三业说说。
    于是，杜玉峰又把电话打了过去。
    “三爷，我杜玉峰。”
    程三业冷冷地道笑道：“杜大秘，有事？”
    杜玉峰忙笑道：“确实有事。就是公章的事。”
    程三业气笑了，“你以为你打个电话来，我就会乖乖把公章双手送上？”
    杜玉峰忙道：“误会了。三爷，我要公章，完全是为了你着想。”
    程三业道：“哈哈，你说，我听听，你怎么为我着想了。”
    杜玉峰道：“刚才开会，我了解了一下。”
    “天安集团已经欠债超二百亿。早已经资不抵债了。”
    “一直拖着不解决，绝对会拖垮。”
    “把公章给到我，我现在就可以对集团的资产进行拆分。”
    “甚至我可以内部操作一下，把一些优势的资产，让两位程总优先拿去。”
    “天安这边目前还是有一些优质项目的。比如商业广场的上百间铺子。”
    “又比如十来家公司的股权。”
    “这些都是拿到手就可以赚钱的东西。”
    “现在公章在你们手里，一点用也没有。”
    “因为，就算你们有拆分的方案，也得不到市里的认可。”
    “没有市里的认可，没有人敢进来买单。”
    “而我，是市委的特派专员，专门处理这件事情。”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何必置气？”
    “还是拿些实际的好处，比较好，三爷，你们是干大事的人。”
    “干大事的人，不会和钱过不去。”
    “你们和大程总的事情，我不想问，也管不了。”
    “可是天安集团的事情不解决，谁也别想好过。”
    “现在省里的工作组已经下到了市里。”
    “这说明省里已经对市里的很多事情都不满意。”
    “这个时候，不是该出风头的时候，您说是不是，三爷？”
    程三业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第133章 谈钱就好

    杜玉峰现在也是豁出去了。
    虽然，罗大明的阴影还在心底抹不开。
    但是，他总要面对这一切。
    如果，现在在电话里都不敢硬刚程三业，那他还活个什么劲啊。
    今天低了这个头，明天他连自己的女人都可能保不住。
    怕这种东西，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他曾问过自己，自己是怕程三业吗？
    不是，自己怕的是没有价值的死，是对自己默默无名死去的恐惧。
    而不是慑服于程三业那恐怖的手段。
    “三爷，谁敢威胁您啊！还是那句话，我这是在帮你。”
    “如果你硬要理解为威胁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程三业还要再说话，很显然那边程平仙拿过了电话。
    “杜秘书！”
    杜玉峰连忙调整语态道：“程总！”
    程平仙道：“不多说了，你到天安去，我们也带着章过去！”
    “咱们见面详聊。”
    杜玉峰同意，“好，半个小时，天安集团见。”
    挂了电话，杜玉峰稍稍松了一口气。
    程半安拍手鼓掌道：“还是杜秘书更懂人心。”
    “能讲钱的时候，就不要讲什么感情了。”
    杜玉峰并没有理会程半安的话。
    他现在想的是，程氏两兄弟过来，他怎么把两人给踢出天安集团去。
    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程氏兄弟不出局。
    知道程氏兄弟底细的人，就不敢进场。
    和特警队的人打了个招呼，
    杜玉峰带着贺胜章与两名特警，一起前往天安集团。
    杜玉峰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上次单独面对程三业，被人家给强行带走。
    虽然这次情况不同，可是杜玉峰也不敢冒险。
    程三业可不是什么讲规矩的人。
    杜玉峰离的近，先一步到达天安集团办公楼。
    董事长的办公室，在顶层11楼。
    整个11层都是程半安的办公区，其他的部门都在楼下。
    程平仙和程三业来的时候，杜玉峰已经办公室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显然，程平仙与程三来来之前，还是有一些争执的。
    程三业带来了张阳，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程平仙身边也跟着两个人。
    杜玉峰站起来迎着两人道：“两位程总，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
    “天安集团的拆解已成定局。不仅是市里，省里的大佬也盯着这里。”
    “任何阻挠的人，最后都很难脱身。”
    “以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程半安已经无法脱身。”
    “天安集团的事情，要尽快且平稳的处理。”
    “所以，不仅仅是公章，还有两位在公司的股份。”
    “把股份退出去，恐怕在目前看来，对两位都好。”
    杜玉峰一上来就先声压人。
    可是程三业也不是吓大的，“好啊，想要股份，拿钱来买！”
    程平仙道：“坐下来，慢慢谈。”
    程半仙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两个人退出门外。
    程三业却并没有让张阳和胡权离开的意思。
    杜玉峰肯定是不想让贺胜章离开的。
    他的一切行动，最好还是公开在所有人眼里比较好。
    这对他，也是一种保护。
    避免回头出了什么岔子，再有人来找他的旧账。
    程平仙见两人都这样不避人，一时也是心念急转。
    程平仙自有程平仙的考量。
    自从上次程半安暗示，让他盯着老三，并且有机会要和老三断开的时候。
    其实，他就已经预感到会出现现在的结果了。
    程半安被抓，一时半会，程家的船还沉不了。
    程平仙可以不相信自己，但是他却可以相信老大。
    老大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主动交代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
    所以，现在他们还是安全的。
    不过，这种安全，会到什么时候，程平仙也不确定。
    他已想好，要做撤的打算。
    物业公司那边账上是有点钱，可是那些钱还远远不够他安逸的生活。
    能把天安集团的股权全都出让出去，对他而言，肯定是好事。
    不过，他要收现钱。
    他可不想拿股份换什么资产。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程平仙现在，也已经顾不上程三业了。
    程三业那个销金窟，一个月的利润，都够得上他大半年的利润了。
    而且那些利润都是他一个人的，没有分过他和老大半毛钱。
    真到了要跑路的时候，程三业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甚至，程平仙敢肯定。
    别看程三业说起老大来，义正言辞。
    可是真要到了跑路的时候，他一定是那个，跑得最干脆的人。
    程平仙道：“我在天安有5的股份，我和老三加一起10。”
    “现在集团这边能出多少钱收回去？”
    程三业朝程平仙看了一眼。
    程平仙没有正视程三业的目光。
    杜玉峰看着程平仙，又看了看程三业这才道：“两位10的股份，一千万！”
    程三业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说话。
    不过那眼神，杜玉峰可以理解。
    ‘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程三业有钱，杜玉峰知道。
    当初程三业花钱收买他，不算那些金条，他一出手就是三百万。
    现在花五百万就想拿他手里5的股份，程三业就算扔掉，也懒得动一下心思。
    杜玉峰也很无奈。
    不说一千万，现在他连一百万都拿不出去。
    就算是两人同意了，他还得想办法去筹这个钱。
    程平仙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淡淡地道：“天安集团几百亿的盘子，随便估，都超过一百亿。”
    “就按一百亿算，收我们手里的股份也要10个亿。”
    杜玉峰笑了笑，没有说话。
    别说是估值了，就算是天安集团什么风险都没有，10的股权，想卖10个亿都不可能。
    程平仙见杜玉峰没有说话。
    只好接着说道：“我们也知道现在集团情况不太好。”
    “可是再怎么不好，还是有很多优质资产的。”
    “我有个建议：10的股份，1个亿。”
    “行的话，我们立刻就可以签协议。”
    “至于以后，公司这边想怎么拆解，都和我们没关系。”
    杜玉峰掏出烟，点着道：“两位程总，你们应该知道，整个天安集团的账上，只有一百万？”
    “员工的工资还没有发，这里就有近五百万的缺口。”
    “银行也在催债，天安集团随时就要崩的。”
    “一千万，我都还要想办法去凑钱。”
    “两位老大，这个钱不是我想给多少，就能给多少的。”
    “我说给一个亿，那也得有一个亿给才行。”
    “要不然，这样，你们看，天安集团的那些盘子，你们有没有喜欢的！”
    “看看能不能换你们的股份。”
    “不用给现钱，那可以把两位股份的估值估高一些。”
    “但要想太高，也不可能。”
    “我虽然是专员，但也不可能独断专行。”
    “我求的，是天安集团平稳落地。”
    “一切有违这个目标的估价，都是不可能的。”
    程平仙道：“五千万！10全拿走。老三，你说呢？”
    程三业懒洋洋地道：“二哥，你做主。这些都是小钱。”
    程平仙眼角抽了抽，对你是小钱，对我可不一样。
    程平仙对杜玉峰道：“怎样？”
    杜玉峰摇了摇头道：“两千万！如果两千万不行，那两位就把股份拿在手里。”
    “我也知道，两千万放不进两位大老板的眼里。”
    “不过，我也只能尽力去筹这个钱。高过这个价格，我没有信心筹到。”
    程平仙这下不说话了。

 第134章 许大美女

    卖两千万，程平仙只能拿到一千万。
    虽然不少，可是离他心理的价位，是有差距的。
    只是，股份是当年老大给的干股，现在让出去，也算是意外之财。
    另一边，胡权趴在程三业耳边说道：“三爷，两千万，三天内到账，快点了结。”
    “没必要纠缠在这里，现在事多，能低调就低调一点。”
    程三业想了想，便对着张阳摆了摆手道：“把印章给杜老弟。”
    张阳便把一个小包放桌上。
    杜玉峰连忙拿过包看了看，有集团公司的章，还有财务专用章，程半安的私章。
    另外，就是分公司的章，林林总总，一大包的印章。
    程三业道：“三天，三天款不到位，协议作废。”
    杜玉峰道：“好，就三天！”
    天安集团有法务部，出一个股份转让协议，还是很快的。
    签完协议后，程平仙和程三业根本没有多留，直接就离开了。
    杜玉峰拿了章之后，立刻把程半安出具的全权委托书给盖了章。
    有了这份全权委托书，杜玉峰可以光明正大，对整个天安集团进行控制。
    就算程半安没了，也不影响杜玉峰行使权力。
    当然，现在，他还得让所有管理层，知道这件事。
    完成‘权力’的顺利交接。
    招来信息部和行政部的负责人。
    “通知下午两点，召开集团公司全部中高层的线上会议。”
    “我和程半安程总，会在线上，一同参加会议。”
    等两人走后，杜玉峰把电话打给吴若兰。
    杜玉峰想问问，吴若兰要不要参加一下。
    “吴书记。下午两点，天安这边会开一个中高层的管理会议。”
    “程半安在会议中，会把管理权处置权，过渡到我这里。”
    “您要不要抽个时间，在线上会议中，露个面？”
    吴若兰想了想道：“可以！”
    杜玉峰见吴若兰这么挺自己，也很开心。
    吴若兰道：“接管天安之后，你的事情会比较多，我给你派两个帮手过去。”
    “一个保障你的安全，另一个，协助你处理文件的工作。”
    杜玉峰笑道：“还是书记好！”
    吴若兰道：“人，下午会过去报到。你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你需要百分百投入。”
    “一定要尽量控制事态，不要恶化。”
    “保交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另外，天安集团内部的员工情绪，也很重要。”
    “你要协调好！不要搞出什么群体性的事件。”
    杜玉峰道：“好的吴书记。”
    方方面面要协调的事情，肯定很多。
    杜玉峰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中午和程半安一起在别墅里吃饭，讲好了下午会议的安排。
    线上会议，程半安就在别墅里参与。
    贺胜章会带着人，全程陪同。
    午饭后，杜玉峰仍然回天安集团去。
    原董事长办公室，现在已经划出来，专门给杜玉峰使用了。
    下午两点召开会议的事情，已经在工作群里，进行了公告。
    行政部那边也会挨个打一遍电话去确认。
    这个不需要杜玉峰去操心。
    杜玉峰拿出笔记本，刚要把思路理清楚一下的时候。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杜玉峰看着门口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都不认识。
    男人先开口，“杜秘书你好。海叔让我过来的，你可以叫我阿东！”
    杜玉峰一听海叔，心中大喜，知道这肯定是吴若兰提到的两个帮手。
    说实话，这段时间，他要处理天安集团的事情，肯定会处于利益的中心。
    必然会有许多冲突事件。
    他也不能老带着特警在身边，这会让人觉得他‘谱’太大。
    吴若兰为他想到了这一点，他再开心不过了。
    “阿东！你来的太好了！”
    杜玉峰上前，握着阿东的手笑道。
    阿东过来‘护卫’杜玉峰，来前，心里是有排斥的。
    不过见杜玉峰这么热情，阿东，也就暂时把心安稳了一下。
    杜玉峰请阿东先在沙发上坐下，这才看向，眼睛一直在四下转动的女生。
    很漂亮的一女人。
    难道，也是海叔叫过来的？
    “你是？”
    许梦溪见杜玉峰并不认识她，只好道：“杜秘书你好，我是市委督察室的许梦溪。”
    “吴书记调我过来，这段时间协助你在天安集团的工作。”
    杜玉峰愣了愣。
    许梦溪？
    在自己背后，说自己‘坏话’的那个大嘴巴——许梦溪？
    吴若兰怎么把她派来了？
    李青说许梦溪是市委‘一支花’，现在看起来，还确实。
    长的确实是漂亮。
    可是，吴若兰为什么会选她过来？
    难道是‘考验’自己？
    许梦溪和自己，暗地里，并不对付。
    她到天安与自己共事，能高效？
    不知道吴若兰是怎么想的！
    杜玉峰来不及想太多，愣了一下之后，连忙打了个招呼。
    “许梦溪？久仰大名。”
    “我可是听说，梦溪你是，市委里，少有的大才女啊！”
    “书记能把你调来协助我，我是求也求不啊！”
    “这下好了，有你帮忙，我一定可以省不少事了。”
    “这段时间，可就要辛苦你了。”
    杜玉峰稍稍和许梦溪握了握手，许梦溪也只是淡淡地笑。
    显然，类似的夸赞之词，她听的太多了，已经免疫了。
    杜玉峰也就是例行客套一下，吴若兰既然把人派来了，他还能挑三拣四不成？
    “梦溪你来的正好，眼下有一个急事要做。”
    杜玉峰抬手看了一下时间。
    “下午两点，有一个全体中高层的线上会议。比较重要。”
    “你和行政部那边确认一下，尽量要保证中高层全员参加。”
    “到时，吴书记也会参加这个会议，现在也没多少时间了。”
    许梦溪点了点头道：“好的！”
    “不过，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杜玉峰一愣，笑道：“你问！”
    许梦溪指着杜玉峰的头发道：“你才过来天安，没几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之前我见过你，那时你的头发，还很精神。”
    杜玉峰眼睛一眨，叹了一口气道：“这边的工作，不容易啊！”
    “我这也是犯愁啊，急的头发都白了。”
    “你既然来了，那就多受受累，帮我分担一点。”
    许梦溪当真了，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看来现场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杂乱。
    杜玉峰看着许梦溪有点发白的脸色，忙道：“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在。”
    “你只管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好了。”
    “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的人。咱们从市委出来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会怕这个？”
    “无非就是多花一点时间罢了，等过几天，理顺了，也就没那么事儿了。”
    许梦溪点了点头，便开始去熟悉情况了。
    杜玉峰现在也帮不了她，天安集团的情况，他自己也不是很熟悉。
    他现在只能抓关键的点，关键的人。
    掌控的力度，还比较弱。
    到现在为止，他连一众高管都还没有认清楚呢。
    看着许梦溪出去忙活了之后，杜玉峰又走到阿东这边。
    “阿东，海叔是怎么吩咐的？”
    阿东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很年轻。
    这个年纪，和大学生的模样，也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阿东的皮肤明显要黑一些，气质也很沉稳。
    阿东的成长经历，肯定与普通人不太一样。
    看阿东的坐姿，就知道，他肯定在部队里待过。
    阿东道：“海叔让我呆在你这里。其他的没说。”
    杜玉峰点点头，“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段时间，要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可得多担待。”
    阿东笑道：“没关系。你忙你的事情，把我当透明就好。”
    杜玉峰道：“好，那我做事去了，你随意。”
    阿东笑了笑，径自走到一边坐下。
    杜玉峰走回办公桌，发现手机上，有李青发来的信息。
    点开看了看。
    李青在信息里说：许梦溪怎么跑你去了？

 第135章 线上会议

    杜玉峰看到李青的信息，一脸无语。
    李青的小道消息，有一种要赶超他这个当事人的感觉。
    看来自己得和许梦溪打个招呼。
    你人都还没到场，这消息就传开了，你嘴得是有多快？
    市委工作，是有保密条例的。
    你还是在督查室待着的人，这根弦这么松，那以后可能要犯大事的。
    杜玉峰不用想，就知道这种信息，如果不是许梦溪主动张扬出去，是不可能连李青都知道的。
    许梦溪啊，许梦溪啊，难道你的颜值和智商是成反比的吗？
    杜玉峰给李青回了一条信息：‘许梦溪才从办公室出去，都不到十分钟。’
    ‘我也才知道十分钟不到，你这消息，可真是灵通。’
    ‘许梦溪呢，是吴书记派过来，协助我在天安集团工作的。’
    ‘我也才刚知道，来的人会是她。’
    李青秒回：‘你给我把裤腰带系紧一点！认真工作，不要胡思乱想。’
    杜玉峰又是一脸无语。
    ‘我难道是那种见个女人就上的人？’
    李青道：‘你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杜玉峰道：‘不说了，两点要开会。’
    杜玉峰懒得和李青扯这个，扯来扯去，也是没结果的。
    放下手机，整理了一下思路，写了几个要点之后，再看时间，差不多两点了。
    便用电脑，连进线上会议室。
    程半安那边已经在线了，视频中，程半安正坐在一张书桌后面，很悠闲地看书。
    杜玉峰上线后，信息部就把主持人的权限抛给了杜玉峰。
    杜玉峰调整了一下发言的权限，解开了静音状态，与程半安打了个招呼。
    “程总！”
    程半安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视频里笑了笑：“嗯，杜总好！”
    一边从桌上拿了烟，点着一支。
    杜总？
    这个称呼倒是挺新鲜的。
    杜玉峰初掌天安集团，后期还要主持拆分，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次会议，杜玉峰需要把自己强势的一面，给立起来。
    不然以后不好工作。
    所以，和程半安打过招呼后。
    杜玉峰就主动控制起会议的节奏来：“距离会议正式开始，还有五分钟！”
    “还没有进来的中高管，大家互相再通知一下，提前进来。”
    “行政部记录一下缺席的人员，随后把名单报到我这里。”
    “信息部控一下场，过了两点，就不要再有人加入会议室了。”
    杜玉峰看了看参加会议的人数，有86人。
    中高层的定义，至少是部门副经理以上的级别。
    天安集团的管理层，人数不算少。
    提完要求后，杜玉峰把自己的本子打开。
    记录：管理团队要精简。
    手机上，李东阳发来信息道：‘吴书记这边已经接通了，随时可以连线！’
    杜玉峰回复道：‘收到！’
    杜玉峰去会议室管理界面，把吴书记，程半安，以及自己的账号，设置成可发言的状态。
    其他人，都设置了静音。
    过了两点之后，杜玉峰便直接在会议室里开口。
    杜玉峰参加过的会议很多。
    今天这场，他既是主持人，又是主讲人，所以当仁不让。
    杜玉峰道：“现在已经是两点了，天安集团的管理会议正式开始。”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杜，双名，玉峰。杜玉峰。”
    “现在任职于洪州市委办公室。”
    “这次我以市委特派专员的身份，到咱们天安。”
    “是因为天安集团，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人民群众的实际利益。”
    “我过来，是受程半安程总的请求，是受市委市政府的委派。”
    “过来的目的，就是全权处置天安集团接下来的，一切管理事宜。”
    “接下来的会议，会分成三个部分。”
    “首先，是程总讲话，主要是授权我管理天安集团的相关事项；”
    “第二部分，是市委吴书记发表重要讲话；”
    “第三部份，是我对天安集团管理的一些思路。”
    “会议时长大约会是一个小时左右。”
    “下面就有请天安集团董事长程半安讲话。”
    线上没有掌声。
    杜玉峰把发言权，交到了程半安的麦克风。
    程半安把烟按熄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对着镜头里。
    “天安集团目前已经处于资不抵债的境地。”
    “负债比较严重，而且积重难返。”
    “我自感，无力处置集团，即将要发生的危机。”
    “可是天安集团，还有许多项目正在进行中，这是集团必须要承担的社会责任。”
    “为了确保项目的顺利实施和交付。不让置业者受到损失。”
    “我特别请求市委市政府协助，帮天安集团渡过这次难关。”
    “这里有一份授权委托书，我已把天安集团的处置权，全权委托给了市委特派专员杜玉峰。”
    “这个处置权是百分之百的。并且，我要说明的的是。”
    “公司的股东，程平仙，程三业手里的股权，集团已经全部回收。”
    “天安集团所有的股权都集中在我的手里，而我又全权委托杜玉峰处置。”
    “所以，现在，我要求所有天安集团的管理者，全力配合杜总，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好。”
    “我也会协助杜总，更快更好的进入工作的状态。”
    “你们从此刻开始，有什么事情，不必找我，都可以到杜玉峰杜总那里寻求解决方案。”
    “你们也不必私下里来找我问任何事情，我不会再亲自处理。你们也找不到我。”
    “情况大约就是这样，杜总，你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杜玉峰道：“程总这边，会盯着我们，把集团的事情逐一理顺。”
    “大家也要抓紧这个时间，把问题都抛出来。”
    “如果我这边不知有什么问题，是很难提前准备，并且妥善处理的。”
    “好的，感谢程总。接下来，是洪州市委吴书记，发表重要讲话。”
    “吴书记，您请！”
    杜玉峰静了音，把麦克风交给了吴书记，并等待吴书记讲话。
    会议室主界面的屏幕，变成了吴书记办公室的视频画面。
    吴若兰坐在办公室的书桌后面，办公桌上，还放着两面小红旗。
    “各位天安集团的管理者们，你们好！我是市委书记吴若兰。”
    “天安集团目前碰到的危机，市委市政府很重视。”
    “本着防范重于救火的原则，我们在这把火还没有烧起来之前，就进行了介入。”
    “”
    吴若兰说的内容，都是比较官方的，只表明了一个态度。
    那就是力挺杜玉峰全权处理天安集团的事情。
    她必须要为杜玉峰正这个名。
    不然，接下来的工作，不好开展。
    吴若兰大约讲了十分钟后，就收住了。
    杜玉峰接过主持人的位置道：“感谢吴书记的指导，也感谢程总的协助，接下来是比较具体的管理工作安排，就不占用两位更多的时间了。”
    吴书记和程半安都下线后，杜玉峰开始进入自己的主场。

 第136章 贷款

    线上会议无法进行有效的点对点沟通。
    杜玉峰主要讲解了他的对天安集团的处置思路。
    他必须要在会议上为接下来的安排，做一个铺垫。
    铺垫的内容，无非是接下来公司会拆分。
    天安集团里的一部份人，一部分资产，可能会被另一家公司接手过去运营。
    在人事上，公司也会进行调整。
    随着资产的剥离，原有的管理队伍以及员工人数，都要进行调整。
    当然，今天这个会议，杜玉峰说的比较模糊，只说了一个大概的意思。
    没有说很明确，主打一个铺垫。
    接下来，杜玉峰要求：每个部门，每个分公司的负责人，从散会开始，就到他这里来汇报工作。
    杜玉峰需要全盘了解每个部门的工作内容，以及现在碰到的问题。
    当然，最主要了解的，就是人事与财务。
    这两块是管理者的左右手。
    把人事和财务的问题搞通了，其他的问题，基本都是具体的实务问题。
    财务会议定在下午四点；
    人事会议定在下午六点；
    其他部门以及分公司的会议，安排在第二天。
    杜玉峰把这些内容通告下去后，会议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
    这次的会议，无疑会是一颗巨型炸弹，让整个天安集团，都人人自危起来。
    天安集团如果拆分，意味着许多人要失业。
    这不是小事。
    四点的财务会议，是杜玉峰认为的最佳的切入点。
    他现在急需要一个更高效的财务部。
    许梦溪走进来道：“杜总，四点的财务会议，哪些人参加？”
    杜玉峰很高兴许梦溪立刻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财务部全员参加，再通知人事部主管也列席一下，这次的会上，我要进行人事调整。”
    许梦溪道：“分公司的财务呢？”
    杜玉峰想了想道：“也要参加，只要是集团的财务，都要参加。”
    “现场，到大会议室去，在现场参会。不能到场的，线上参会。”
    许梦溪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杜玉峰点了点头，又道：“对了，所有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都要保密。”
    “不许和朋友讨论，尤其不能大嘴巴宣扬，弄的人尽皆知。”
    “包括你这段时间不在市委当班，而是在天安集团协助工作的事情。”
    “也属于保密的范围，市委的保密要求，你都知道？”
    许梦溪愣了愣道：“知道！”
    杜玉峰道：“不允许向外界透露你的工作内容，更不能透露天安集团的一切信息。”
    “你可以做到的，对？”
    许梦溪张了张嘴，脸微微有些发烫。
    她感觉，杜玉峰这话是在针对自己。
    她很想反嘴说：‘姓杜的，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长的像大嘴巴？’
    可惜，她没有那个底气。
    此时，她心里想的是：自己说他的那些坏话，难道，他一直都知道？
    如果杜玉峰有心去查，查到自己的头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许梦溪强压住自己的心绪道：“能做到！”
    杜玉峰点了一下，便不再说这个事情了。
    “嗯，程半安的全权授权委托书，已经生效了。”
    “现在还仅限于公司的高管们知道。这还不够。”
    “发公告出去。不仅要通知给每一位员工知道，而且还要通知天安的所有合作伙伴。”
    “这个事情，你跟进一下。”
    “这段时间，你从行政部挑几个合用的人手，给你打打下手。”
    “单纯的文字工作，你不要花太多时间。”
    许梦溪再次点点头。
    等许梦溪出去后，杜玉峰开始思考起天安集团所有问题的症结。
    所有事情的处理，最后都脱不开一个字，那就是‘钱’！
    没有钱，自己说过的话，生不了效。
    没有钱，自己做的决策，只会是一句空话。
    账上现在只有一百万，待会就要面对集团的财务人员。
    没钱，这帮人，首先就搞不定。
    没钱，恐怕自己连上手的机会，都不存在。
    杜玉峰打了个电话给程半安道：“是不是有一笔一亿的贷款，银行那边准备放出来的？”
    程半安道：“有的。一笔一亿的贷款，商业银行那边，同意上周三放款的。”
    “这笔钱，原本我是要解决员工工资，处理一部分工程款的。”
    “多余的钱，还要支付银行利息。”
    “有这笔钱的话，我原本可以挺到过年后。”
    杜玉峰道：“是不是过完年，你就在国外了？”
    程半安笑道：“哈哈，你反应很快，原本是这样想的。”
    “不过，现在说这个，没什么意思了。”
    杜玉峰道：“老哥，你给我交个底，这笔贷款，现在还有没有操作的空间？”
    程半安想了想道：“我可以打这个电话，应该有可能。”
    杜玉峰心里盘算了一下道：“那我现在过去你那边。”
    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四十了。
    杜玉峰直接招呼阿东道：“我们先去一下别墅那边。”
    四点的财务会议，让他们先准备着。
    十五分钟后，杜玉峰进了别墅。
    在杜玉峰想来，程半安在这种情况下，还认为有可能从银行掏出这一个亿。
    那说明，程半安手里，肯定捏着银行人员的把柄。
    不然，在这种情况下，银行还敢给一个亿出来，那可真是头铁的。
    杜玉峰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没有钱，寸步难行。
    他必须要把这笔钱给落实下来。
    别墅里，当着杜玉峰的面，程半安，打给了洪州商业银行的行长朱明。
    对面接通了电话后，程半安直接通报了姓名。
    “朱行长你好，我是天安集团的程半安。”
    朱明那边顿了顿，才笑道：“程总你好。”
    程半安道：“现在天安集团交给杜玉峰杜总托管了。”
    “现在杜总也在我身边一起听这个电话。”
    “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谈一下，那笔一个亿的贷款。”
    朱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天安集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老程，你现在也管不了事了。”
    “贷款的事情，现在不好办，你也是知道的。这事，你就别管了，行？”
    程半安淡淡地道：“朱行长，既然我打这个电话，那就有我的想法。”
    “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在打这个电话了。”
    “当然，朱行长可以认为我不管事了，可以不办。”
    “我也无所谓的。”
    朱明又沉默了一好会儿才道：“老程，你这是在为难我！”
    程半安笑道：“杜总也在这里听着呢，我有哪句话为难你了？”
    “你说我为难你，那行。那我就为难你一下。”
    “朱行长，这笔款，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再难办，你也把这件事给办了。”
    “其他的事情，我也求不着你。”
    “咱们的关系，随着这笔贷款下来，就算是两清了。”
    “以后，谁也别拉扯谁，你说如何？”
    朱明似乎在确认程半安这话的可信程度。
    足足等了两分钟，朱明终于还是松口了，“杜总在？”
    杜玉峰连忙接过话头道：“朱行长，你好，我是杜玉峰。”
    朱明道：“为了支持天安集团早日脱困，我们可以放这个款。”
    “不过，除了议定的资产担保之外，我行，还需要市委市政府出个担保。”
    杜玉峰讨价还价道：“朱行长，放心。我以市委特派专员的身份，给你出这个担保。”
    朱明当然不愿意。
    杜玉峰肯定也不可能再为这个事情去找王伯雄或吴若兰。
    就咬死了用自己的身份做担保。
    两人拉扯了一会，吴半安在边上说道：“朱行长，能交待的过去，就行了。何必再找麻烦？”
    朱明便不说话了。
    杜玉峰顺着话头道：“朱行长，你看我明天过去补一下手续，钱能不能当天就到位？”
    朱明只好道：“你明天早点过来。”

 第137章 整顿财务部

    朱明挂电话的时候，显然既生气，又无奈。
    杜玉峰也没多管。
    朱明与程半安之间的事情，现在他根本顾不上。
    他要走通自己的路，有时候，就不能计较那么多。
    他只是路过，哪怕脚下是泥泞一片，他也只能先想办法过去再说。
    他的目标，是更远的地方，而不是停下来整理脚下这块泥泞地。
    不然的话，他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结束通话后，杜玉峰有这一亿打底，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
    杜玉峰笑道：“感谢老哥支持！不是你这通电话，朱明肯定不会放款。”
    程半安摇了摇头道：“我反正是无所谓了，以前积攒的东西，能用就尽量用喽。”
    “反正也带不进棺材里。”
    杜玉峰没和程半安多说什么，急急地带着阿东赶回天安集团。
    财务部的所有人员，已经在会议室等了半个小时了。
    财务部四十多号人，算是比较大的部门了。
    进门的时候，财务部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有抱怨，时间都过了半个小时，为什么还不开会。
    有抱怨，早知道这样，该晚点过来，手头上的事情还很多的。
    有抱怨，杜玉峰一点都不守时，对大家不尊重的。
    杜玉峰在进门的前一刻，听了几句，根本没太在意。
    他一进来，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杜玉峰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会议室的当头。
    许梦溪也跟着杜玉峰进来，找了个椅子坐下。
    杜玉峰朝众人点点头道：“会议开始！”
    杜玉峰把本子摊开，在本子中间画了一道竖线。
    左边写上：姓名、职务；
    右边写上：问题。
    然后抬起头道：“今天这个会议，一是，了解财务部的工作状况；二是，了解大家面临的问题。”
    “大家放轻松，待会，咱们一个个来。每个人都发一下言。”
    “发言是这样，先说姓名，职务，然后再说工作的职责，最后说现在碰到的问题。”
    “姓名，职务，职责，问题，四个点，好。从我左手边依次下去。”
    “对了，人事部的人到了？”
    坐在杜玉峰右手边的一名中年女人举手道：“杜总，我是何青，人事部总监！”
    杜玉峰点头笑道：“我知道你，程总说，天安集团发展到今天的规模，你功不可没。”
    程半安事实上并没有说过这个话，杜玉峰也就是应个场。
    说完后，便对着众人道：“开始！”
    这种人数偏多的会议，要么就是主讲人一直说；
    要么就指定发言，要想大家自主发言，那几乎不太可能。
    杜玉峰也没那个时间等候。
    示意左手边的一个人开始后，就把笔拿起来，准备记录。
    左手边第一位，就是财务总监，苏城峰。
    苏城峰能做财务总监，肯定是程半安的亲信。
    而且能掌管天安集团这么大一个公司的财务部，专业水平，肯定也是够的。
    不然混不下去。
    因此，苏城峰很圆滑。
    他的问题，说的很隐晦，而且也没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深里说。
    只说，现在整体上，现金流较弱。
    如果集团没有新的资金补入，会碰到结构性的危机。
    杜玉峰在笔记本的左边人物栏里，苏城峰的名字下，标记了，谨慎圆滑，四个字。
    右手边问题栏则写上：没钱！
    接下来，就是一个一个，往下去。
    普通的财务人员，并不能提出什么有效的问题。
    甚至有些问题，都并不是财务人员应该操心的。
    比如发工资的问题。
    管理者会不知道，如果不发工资，员工的心绪就会极不稳定？
    知道还不发，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财务人员去操心发不发工资，员工情绪稳不稳定，这个算是瞎操心。
    这不是财务人员的真正职责。
    了解了一圈后，一个大致的想法，就在杜玉峰的脑子里展开了。
    他后面要做的事情，是要对天安集团进行拆分。
    现行的财务部，却是按财务内容进行分类分组。
    这不符合杜玉峰的战略要求。
    他要把财务打散，重新按项目来分组。
    杜玉峰在本子上大致画了一下才道：“从明天开始，财务部要进行调整。”
    所有财务人员的目光都汇集了过来。
    杜玉峰直接就是吩咐的语气，并不是要和大家商量。
    杜玉峰道：“分公司的财务体系暂时不变。总部的财务体系要按项目进行划分。”
    苏城峰问道：“按项目划分的意思是？”
    杜玉峰道：“我在说话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断。听我说完，好？”
    “天安集团，有一些店铺，有一些物业，还有一些在建的项目。”
    “店铺物业这一类的，划一个财务小组出来，就叫商业地产财务组；”
    “商品房住宅这一类的，要按每个楼盘的项目，分成小组；”
    “商业地产开发的项目，也是如此。”
    “原则上，每一个大项目，就要有一个财务小组。”
    “小项目可以几个并在一起，组成一个财务小组。”
    “特别是现行，正在建的项目，如果有二十个项目，原则上就要有二十个小组。”
    “财务账要按项目进行分列，独立核算。”
    “好了，现在有什么问题？”
    苏城峰道：“可是，这样的话，每个项目最少也要两个财务人员，我们人手肯定不够。”
    杜玉峰道：“何总监，你和苏总监商量一下，看缺多少人，全部补齐。”
    “看看，有没有可以合作的会计外包公司，让他们派遣一些熟手，过来工作几个月。”
    “我这边也会向市财政局借调一些人过来。”
    “现在，必须要保证，每个项目独立核算。”
    “而且要在短期内就厘清每个项目的状况。”
    苏城峰为难道：“现在工资还没有发，员工的工作积极性不高。”
    杜玉峰摆了摆手道：“整个集团的工资，我了解的是，9月份的已经发完。”
    “还有10月，11月的没发，现在是11月底，11月的工资，按例是12月才发。”
    “现在还早的很，也即是说，现在天安不过是拖欠了一个月的工资。”
    “站在员工的角度，你们也要看看，现在很多企业，拖两三个月工资的，很普遍。”
    “还有，你们是财务部的人，公司财上有没有钱，你们心里最清楚。”
    “以前的工资，发不发，怎么发，我要想一想。”
    “不过，我可以预支财务部12月的工资。”
    “我不仅要预发12月的工资，而且财务部的员工，还要涨薪20。”
    “我刚才提到的项目财务小组。组长人选的工资，要涨40。”
    “这个工资，可以提前算出来，钱我来准备。”
    “我不要所有人都有工作积极性，但是我要财务部的你们，要有工作积极性。”
    “下面还有时间，我们现场，就开始分组。何总监，你协助一下。”
    “我强调一下，重新调整后的项目财务小组，要直接向我汇报。”
    杜玉峰一句话，变相就架空了财务总监苏城峰的权力。
    苏城峰的脸色有些难看。
    杜玉峰见没人说话，便直接刺激道：“何总监你记一下，荡湖花园这个项目，财务负责人，月薪2w，工资提前发，在场的，谁报名负责这个项目？”

 第138章 一个亿

    杜玉峰这么直接，一下就有人不淡定了。
    “杜总，我叫汪菲，现在是财务部主办会计。我申请这个职位。”
    杜玉峰看了看汪菲一眼，见对方目光坚定，眼神锐利，便直接点头。
    “何总监你记录一下，汪菲，负责荡湖花园项目。”
    杜玉峰又看回汪菲道：“荡湖花园这个项目规模稍大。你一个人肯定不行。”
    “你现在就可以再挑两三个人，跟你一起干。”
    “包括你在内，我给这个项目的财务人员提供月薪7w的操作空间。”
    “具体你要带几个人，四个人，还是三个人，还是更少，或者更多？”
    “这些我都不管，反正就是7w，如何分配，你自己考虑。”
    “反正这个项目的财务情况，你按我的要求做，我最后找你负责就对了。”
    汪菲大喜，立刻现场就点了三个要好的同事。都是业务能力较强的好手。
    何青把名单一一记录在案。
    杜玉峰道：“好了，你们四个人去忙你们的。”
    “明天汪菲你来找我汇报荡湖花园的情况，我听听你们的工作思路。”
    汪菲道：“好的！”
    杜玉峰又道：“让行政部专门给你们找一个独立的办公的地方。”
    “以后没什么财务部了，就只有荡湖项目财务组。”
    汪菲点着头，直接带着人就走了。
    汪菲的想法也很干脆。
    与其在财务部耗着，没工资拿。
    不如拿一个项目在手，自己2万，小组还有5万的薪资空间。
    工资还是预支，有这样的待遇，他们就算加班加点，也要把项目的账给理清楚。
    何况，对他们来说，理账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所有账杂在一起，要清出来会比较费时间罢了。
    现在仅仅是一个项目的账，汪菲觉得还是很单纯的。
    杜玉峰看汪菲带人走后，直接道：“下一个项目！”
    这一次，不等杜玉峰报项目名，就有人站出来道：“我是金艳，也是公司的主办会计，我想接手‘金香里’”
    杜玉峰还没点头，另一个人也站起来道：“我也想接手金香里项目”
    好，很好，有竞争，才有动力。
    在杜玉峰强力的调配下，所有项目的财务小组都已组建完成。
    当然，有些小组没人可用，这没关系。
    他们自己可以去找人，也可以向人事部申请人。
    反正薪资的标准已经给下去了，接下来就是各显神通了。
    杜玉峰的目标很简单，他要让财务部成为整个公司，最高效的部门。
    所有的项目都划定后，便只剩下苏城峰一个人坐在那里，拉不下脸来。
    杜玉峰没去理会苏城峰的心情，他接下来的动作，要十分依赖财务部。
    原有的财务体系不打破，他根本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些人给自己耍小心眼。
    财务部要给自己磨一下洋工，自己想发火都没处发。
    只有先破而后立，才是王道。
    会议结束，紧接着便是人事部的会议。
    原本约定六点的会议，现在时间也早过了。
    尽管如此，人事部的人也都没有走，都在等待着会议开始。
    人事部的人，并不多，加何青在一起，也只有十个人。
    杜玉峰让何青先把人员组织过来开会，自己就在会议室等着。
    何青现在也知道，这位从市委下来的杜总，别看头发灰白，看起来很文弱。
    可这杀伐却是果断的，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
    现在，她也不知道，杜总对人事部会怎么发落。
    是不是会像财务部一样，也要来个大变革？
    苏城峰那难看的脸色，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回头，自己也像苏城峰那样被架空的话，自己明天也就不用干了。
    何青走后，许梦溪看着杜玉峰的目光便有些异样。
    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其实很吸引女生的目光。
    不过，许梦溪有些不解，便问道：“你从哪里搞钱，来给财务部发那么高的工资？”
    杜玉峰想了想道，决定给许梦溪交一些底。
    “你要保密。明天我会去一趟商业银行。商业银行会给我们一个亿的贷款。”
    许梦溪第一反应是杜玉峰居然这么厉害？
    一来就搞定一个亿。
    银行那种地方，没点能量，就是弄个几百万都要费老鼻子劲了。
    一个亿，说真心话，并不是碰碰嘴皮子就可以弄到的。
    再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一个亿，市长打招呼，都不见得好用。
    现在天安集团又是这个状况。
    银行还敢放一个亿？开玩笑。
    “真的假的？”
    杜玉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钱没拿到之前，这个消息，他都不该和许梦溪说。
    再说了，谁知道，明天去商业银行那边，会不会出状况呢。
    杜玉峰道：“明天就知道了。不说这个。”
    “嗯，你关注一下。”
    “天安的财务和人事，是我们内部要调整的核心部门。”
    “市里认可的方案是拆分，拆分就意味着，财务和人事上的剥离。”
    “所以，这两个部门，我会压下去很多事情，两个部门，最近可能要很多的加班。”
    “你得盯着。所以，除了市委的那份工资外，我给你在天安集团这边，再开一份工资。”
    许梦溪似乎对钱并不太感兴趣，笑道：“那可是要谢谢杜大老板了。”
    杜玉峰苦笑道：“人前你叫个杜总也就算了，最后咱们可都是要回市委的。”
    “论资历，你还是我的前辈。”
    “你过来的时候，书记也和我说清楚了，你就是来帮忙的。”
    “咱们可千万别搞混了。”
    “在天安这一块，虽然我们职份不一样，可是咱们其实都算是外来者。”
    “可不是什么上下级。”
    “我要是什么地方没有做到位，你可不能放心上去。”
    许梦溪眨眨眼道：“你真这么想？”
    杜玉峰愣了愣道：“这叫什么话，我当然是这么想的。”
    许梦溪笑道：“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
    “为什么？”杜玉峰道。
    许梦溪认真地道：“天安集团里头，你就是我的上级，我就是一个干活的。”
    “你说帮忙也好，打下手也好，都随你。”
    “可是，最后真出了什么问题，可没我什么事。你别想往我头上扯，门都没有。”
    杜玉峰：“噗！放心。真要有什么事，绝对找不到你的头上。”
    “你也没有什么任命过来，谁能怪得到你啊。放心。”
    两人交谈着，人事部的员工都走了进来。

 第139章 风言风语

    看大家都坐好后，杜玉峰道：“现在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
    “占用大家时间开会，一来是因为，时间很紧，很多事情要先安排下去；”
    “二来，也是和大家熟悉一下，见面聊一下。”
    “天安集团，现在的状况很不乐观，我也不和大家遮掩。”
    “接下来的情况，可能会愈演愈烈。”
    “会有很多人事的调动，组织结构的调整，以及人员的进出与离开。”
    “我对大家的期望是，人事部不能乱。”
    “战略的重心，要紧紧地抓住一个‘稳’字来进行。”
    “具体来讲，就是你们一定要稳。”
    “并且把这种稳，带给其他人。”
    “情绪要稳，过渡要稳，人员要稳。”
    “接下来，何总监从你开始，先把各自的工作情况介绍一下。”
    “回头，人事部的职责分工，也要进行一个适当的调整。”
    何青已经在上一次的会议中，知道了杜玉峰的思路。
    当下连忙点头，把部门的情况进行了介绍。
    紧接着所有员工都把各自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杜玉峰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最后对人事部也提出了要求。
    专门成立一个小组，对薪资进行调整。
    杜玉峰提出：所有在职人员，特别是高管，都要降薪。
    降薪幅度在20-50之间，人事部要把调整方案拿出来。
    然后，取消一切奖金福利。
    工资核算的权利，从财务部收到人事部来进行。
    财务部那边，已经打散了，也没人来核算工资了。
    人事部何青认为工作量增加了很多，问：是否可以增加人手。
    杜玉峰道：“人事部的整体薪资上调20。你如果增加人手，这从这增加的20的空间里去调配。不增加，就把这个加到在职的每个人的头上去。”
    何青心下立刻就有了取舍。
    不再提人手的问题了。
    人事部的会议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集团要开始大整顿的消息，立刻就传开了去。
    一时之间，什么难听的话，都传开了。
    说杜玉峰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胡搞瞎搞。
    好好的一个天安集团，本来还有一口气的，现在被杜玉峰这么一折腾。
    马上就要死的透透的。
    这个传言，在第二天，杜玉峰对集团所有部门都‘指手划脚’了一番之后。
    变得更加有凭有据了。
    许梦溪提醒杜玉峰注意这些言论。
    杜玉峰心知，这种事情肯定是难免的。
    可是他多少，也有点担心。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当局者，不能不注重舆论的重要性。
    群众是盲从的，多数时候，会被集体的言论所裹挟。
    从而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
    特别是杜玉峰，实际上，停发了所有员工的工资。
    却要给财务和人事涨薪，并且对两个部门，要预发12月的工资。
    这个消息，无疑对其他部门的员工，是一个相当大的刺激。
    人心里一旦出现了不平衡，那说出各种各样难听的话，也就不奇怪了。
    杜玉峰见许梦溪提醒自己，便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许梦溪接话道：“肯定是要平息大家的情绪啊。”
    “老实说，你要么都不发工资，要么全都发掉。”
    “你这样厚此薄彼，我都看不过去。”
    “要是我，我就把所有员工10月份的工资，全发掉。”
    “再有多余的钱，甚至11月份的钱，我都可以提前发。”
    杜玉峰想了想道：“平复情绪，两种办法。”
    “一是顺从，也就是所谓的讨好；”
    “二是逆从，也就是打压，压迫，恐吓。”
    “你用的是第一种办法。这没有对错。”
    “可是我准备用第二种办法。”
    “我要用裁员的方式，打压他们对不发工资的不满。”
    “让一个人从危险中转移目光，需要有另一个，更危险的事情来代替。”
    “我刚才已经给所有高管，还有人事发了通知了。”
    “公司现在经营困难，为了保证在职的人员，可以有持续的生活保障。”
    “从即日起工资要降薪20-50，所有奖金取消。”
    “其次，各部门还要精减30的人员。”
    许梦溪讶然道：“你不怕他们闹？”
    杜玉峰道笑道：“这是私企，天安集团已经养不活这么多人了。”
    “这些优秀的人才，还是趁早放到社会上去另谋高就。”
    “别耽误人家，更好的前途。”
    许梦溪对杜玉峰的办法不置可否。
    可事实上，通知一发出去之后，果然，公司里的各种闲言碎语就少了很多。
    之前非议杜玉峰的传言变了。
    传言变成，谁谁谁被人事部约谈了；谁谁谁准备要离职了。
    想留下来的，开始忙着保住自己的位置。
    不想留的，降薪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虽然要降薪20-50，可是天安集团原本就给得多。
    这样的降薪，其实大家是可以承受的。
    而且，现在都快年底了，天安集团就算要倒，一时半会也不会倒。
    现在又有市委市政府在后面支持，说不定还会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不发的工资，迟早是会发的，无非是晚发一段时间罢了。
    可真要这个时候，被清退出门，那可就难受了。
    许梦溪虽然不认可杜玉峰的做法，可是事实上，杜玉峰的做法是有效的。
    杜玉峰和许梦溪聊过后，已经很晚了。
    杜玉峰当然还走不了，要在公司里等李朋飞。
    与李朋飞同来的，是另外三家公司的人。
    李青陪着李朋飞，是代表鸿飞房地产一起过来了。
    另外三家公司中的两家，都是洪州的房产界大佬。
    洪禧房产的陈同仁，千城房产的彭浩民。
    最后一位，居然是远腾建筑的郑东。
    这些人都带了秘书和团队成员，留在会议室里，并没有带进杜玉峰的办公室。
    杜玉峰和几人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把门关上，开始商谈最核心的拆分方案。
    杜玉峰率先开口，给天安集团的拆分方案，定一个调子。
    “你们共同出资成立一家新公司，来接手天安集团的项目，我表示欢迎。”
    “我们今天可以花一点时间，商讨出一个可执行的方案来。”
    “大的方向是，你们的新公司要接手掉，所有商品房住宅相关的项目。”
    “做为补偿，你们可以相应的，挑选一些天安集团的优质资产，做为接手的回报。”
    “具体的内容，现在我们心里都没有底。”
    “最后要等财务那边核算清楚，才能知道，具体要如何分割。”
    “我建议你们也抽调一部分财务人员过来，从明天开始，就了解这些项目的具体的情况。”
    “以便做出更好的评估。你们看看，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一提。”
    几人面面相觑，今天谈的可是几十亿的大项目啊，就这样聊？

 第140章 几十亿的项目

    见四人都不说话，杜玉峰也大约猜到四人在担心什么。
    想了想，杜玉峰直接对郑东道：“郑总怎么也进来了，你在新公司准备投入多少？”
    郑东和杜玉峰打过交道。
    当李朋飞找到郑东的时候，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有机会参与。
    不过，他听说这事是杜玉峰在主导时，就果断的同意了。
    四家公司总出资10个亿，组一个新公司。
    郑东凑出来的五千万，可以说是最小一个股东。
    拿这五千万出来，相当于是抽空了整个远腾的血。
    这要是硬亏进去，他想翻身都难。
    不过，他觉得，这是个机会。
    李朋飞与杜玉峰的关系，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
    至于李朋飞为什么找上他，还不是看中了他在道上的那点儿关系。
    这是李朋飞要带自己玩，这个情，他得上点道。
    “投了五千万，100股中占了5股。”
    郑东笑了笑。
    杜玉峰看向李朋飞。
    李朋飞道：“我这边筹了51亿！”
    杜玉峰看了李青一眼：你家是真有钱啊。
    李青微微把头别过去。
    杜玉峰想，这钱估计也不是李朋飞一个人的，他应该是这笔钱的代表。
    不过，这个公司，李家能占到绝对控股，杜玉峰也能放心大胆去操作。
    10个亿，想把几十亿的盘子给玩下去，还差很多。
    只是，不管能不能玩下去，首先要先下场来玩才行。
    机会从来不是等来的。
    从这一点上，也说明李朋飞，确实是一个做事的人。
    真拿定了主意，就不会畏首畏尾的。
    李朋飞也是不容易。
    一天之内就说服了三个人陪他一起玩。
    而且自己还准备砸下去这么多钱，
    这钱要是回不了头，李朋飞这辈子估计也就砸里头了。
    可以想见，陈同仁，彭浩民，也应该是倾力而出的。
    杜玉峰看着五人道：“你们把秘书还有律师都带来了。”
    “看来，今天也是准备讨论出一个结果来的。”
    “我们今天，就草签一个合作协议出来，我拿到市里去报备。”
    “大家要干，就抓紧时间来。不要拖。”
    “拖到最后，连我也做不了主的时候，那就是个大麻烦。”
    “所以，有什么疑问，抓紧提，不要有什么顾虑！”
    陈同仁从进来后，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他一直在观察杜玉峰。
    他自信看人很准，一个人，能不能成事，他多少能看出来。
    做大事的人，气质是不一样的。
    杜玉峰身上有一股沉着冷静的气质。
    确实是办大事的人，所拥有的气质。
    陈同仁从进门前的观察，一直到现在。
    他觉得，杜玉峰这个人，多少靠谱。
    所以，这个事情，是可以认真的搞一下的。
    “杜总，天安集团的事情，老李和我们都说过了。”
    “不瞒您说，这事我们从早上一直聊到晚上。”
    “我这里有一个问题，是我们觉得可能绕不过去的地方。”
    杜玉峰坐直身体道：“陈总，您说！”
    陈同仁道：“银行贷款！”
    “据我所知，天安集团所有的项目都拿到银行去贷过款。”
    “事实上，我们也是这么干的。一个项目从拿到地开始，就去银行拿贷款。”
    “我们就是花个买地的定金钱，就开始干项目的。”
    “拿到手的地，就去银行批贷款。”
    “接着又从购房者手中，去收预售款。”
    “工程上，我们付给别人的款，也是尽可能的拖，往后推。”
    “不然我们自己也没有那么多资金做这个事。”
    “项目也根本进行不下去。”
    “也正是我们都是这么干，所以我们都知道天安集团目前的处境。”
    “天安集团如今资不抵债，说明了什么？”
    “说明，天安集团每个项目上头，肯定都背着银行贷款。”
    “要我们接项目，除了一部份天安集团之前惜售的，没有出卖的资产，我们可以回一点血。”
    “其他的，都要靠我们的自有资金去把项目给进行下去。”
    “如果再背上银行贷款，或者其他的借款，恐怕这个事情，根本不用开始。”
    杜玉峰点点头。
    这个问题，杜玉峰有想过。
    银行那边是很难说话的，利息晚付一点，都要挂上失信的名单。
    动不动就要封账。
    天安集团的这些项目，虽然名义上，还是天安集团的。
    可是那些银行贷款如果不及时还，那产权，立刻就会变成银行的了。
    项目的产权是抵押物时，银行是可以把项目直接收走的。
    这里涉及到产权归属的问题了。
    这很麻烦。
    很多项目都是这样拖成烂尾楼的。
    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
    银行的钱，那么好借的吗？
    杜玉峰想要拆分，那就得保证天安集团，对这些项目有百分百的物权。
    而保证百分百的物权，那就要保证银行的贷款保质保量，按要求来支付。
    这里头，没多大的商量空间。
    可杜玉峰是谁？
    如果这个事情，他解决不了，他敢提拆分的事？
    杜玉峰早已经想好了这个问题的处理方式。
    不过，这个方式，有点下三滥。
    杜玉峰看了看在场的五个人，见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他。
    他才慢慢地道：“出了这个门，我现在说过的话，我是不认账的。”
    “现在我就给你们交个底，银行的钱，要还。”
    “可，不是现在还，也不是全还。”
    “所有的商品房住宅项目，都是拿地去做的贷款。并没有把房子拿去贷款。”
    “所以，地权是地权，房子是房子。”
    “房子的产权是购房者的。”
    “天安集团，所有的，已经建成，或者正在建设的商品房地产项目。”
    “银行有能力拆除地块上，已建成的项目吗？”
    “银行敢承担所有购房者对银行的冲击吗？”
    “只要银行敢到工地上叫停项目，第二天，银行就会被购房者挤爆。”
    “这也正是市委市政府要插手天安集团这家私企的根本原因。”
    “你们只要接手的是这部分商房品的项目，就不用担心银行贷款的事情。”
    “你们的任务，只是把项目做进行下去。与项目用地无关。”
    “所以，你们也根本不用担心银行会把地块给收回去。”
    “因为我准备让地权烂在天安，银行连封你们账的机会都不会有。”
    “而天安怕银行封账户吗？不怕，因为账上根本就没什么钱。”
    “如果是商业地产，天安集团不仅拿了地权去贷款，还拿了项目去贷款。”
    “银行是可以完整的把项目拿走的。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是一个大坑。”
    “我们现在只要注意区分，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很明显，只要拿的项目合适，银行就拿你们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那些空地，还没有开建的地块！你们看，如果觉得划算，就接过去。”
    “不接也没关系，大不了，银行就是把地收回去，重新拍卖。”
    “所以，总结下来，天安的这些项目，就算银行贷款再多，也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而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在你们接手项目之前，让项目爆雷。”
    “以免银行出面阻拦拆解。为什么要快一点，这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我们要在所有体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段，就把事情给过渡好。”
    “你们觉得呢？”

 第141章 太帅了

    大家齐齐一愣，他们设想过很多可能，可是完全没有想到杜玉峰，根本没想着去还这个钱。
    而且，大家细细一想，也是了然。
    地是地，房子是房子。
    地上盖了房子，银行就是把地收回去，也无法拍卖。
    更不可能把地上的建筑给推平掉。
    银行还能把购房者赶走？
    把住房者赶走了，他们放出去的住房贷款，还要不要了？
    那也是一大笔钱啊。
    所以，只要是有购房者的地块，银行就算拿回了地权，也阻拦不了开发商建房。
    开发商是裹挟着购房者一起，在对搞银行。
    这个时候，银行也不敢下狠手。
    按这个思路操作下来，最后就会变成另一种麻烦。
    这个麻烦就是：所有的购房者，最后拿到手的，就只有房屋所有权证，而没有土地使用权证。
    因为，天安没有还贷款，地被银行收回去了。
    没有土地使用权证，会影响很大吗？
    有影响，可是相比较于花了钱买房，结果没有房子住的麻烦，就小很多了。
    这个，是可以接受的范围。
    后期，可以慢慢的协调。
    郑东哈哈一笑道：“杜总，你这个思路，我喜欢！”
    最关键的问题，被杜玉峰三言两语给解决了。
    大家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这并不是说杜玉峰给他们承诺了什么，他们就相信了。
    而是，凭着他们的经验，如果真到了那一步。
    他们确信银行是拿他们没有办法的。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抢时间。
    杜玉峰见大家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便道：“那我们今晚加加班，你们几位老板亲自坐镇，就用我的办公室。”
    “我把法务部的人也招过来，你们一起，今天就把草拟的协议拿出来。”
    “我这边，本周之内，让财务部按项目进行核算，把财务理顺。”
    “接下来，你们都要深度的参与进去。能拿下多少项目，那要靠你们去整理。”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去看那么细。”
    “我希望的是，你们不仅要把项目带走，最好还要把项目相关的人，也一起带走。”
    “这不仅有利于项目平稳的交接，也有利于新公司的迅速扩大。”
    “人才，才是发展的源动力。洪州未来十年，一定是一个大发展的十年。”
    “无论是商业地产，还是住宅楼，都是一个发展的大好时机。”
    “你们既然看准了这个时机，就要把公司发展成比天安还要大的房产公司。”
    “程半安能做到的事情，你们不可能做不到。”
    “你们缺少的就是一个时机。”
    “而这个时机，现在，就在你们眼前。”
    “哪怕这一次不能赚钱，甚至极有可能还亏一点钱。”
    “你们也要把这一块肉给吃进去。”
    “项目，人，资源，以及这中间牵扯到的隐性关系，这些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真正消化完了，至少减少了你们十年的发展时间。”
    “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
    “我说的这些，相信各位大佬都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所以，接下来，大家也不要把账算的太细了。”
    “算的太细了，肯定花时间。而我们缺的就是时间。”
    “抓紧，加班加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进来。”
    四位老板被杜玉峰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
    谁不想做洪州地产界的老大？
    以前洪州是程半安的天下，以后可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想想都让人激动。
    李青看着杜玉峰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不禁荡漾，眸中更是星光闪闪。
    这男人，让一众地产大佬，都如此信服的样子，真让人心动。
    李朋飞左右看了看，压着声音道：“那个，我们大家的意思是，给杜总你，也配点股份。”
    “不多，10。”
    杜玉峰看着四人，见四人都是盛意拳拳，生怕他不收。
    杜玉峰又看了看李青，见李青点点头。
    “各位老板，听我说一句。”
    四人都看向杜玉峰。
    “这次的拆分，必然会有许多非议。”
    “无论什么分配方案，都会被人诟病。”
    “哪怕最后，你们可能还会吃亏，别人也会说我出让了利益。”
    “利益如何分配，这是一个说不清楚的话题。”
    “我甚至已经想到，这个差事结束后，我自己恐怕都会有麻烦。”
    “所以，在这中间，我更要把身子坐直，坐正。”
    “钱呢，我杜玉峰也喜欢。可是，这个利，我还真不能沾。”
    “并不是清高，而是我没那个资格去拿这个钱。”
    “我可以承诺给大家的是，项目你们去挑，方案以你们提的方案为主。”
    “利益也尽量为你们着想，可只有一点，你们要听我的。”
    “那就是所有的项目，都要依照施工规范，保质保量的完成。”
    “不能给我打折扣，也不能打马虎眼。”
    “只要做到这一点，我就会尽力保证方案的执行。”
    “你们不用担心，我不尽力。好？”
    众人见杜玉峰这么说，而且也是真心诚意坦诚相待。
    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来前，大家商量的两个大问题，都被杜玉峰几句话，说的他们没脾气。
    那他们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那就干！
    “好，干了！”
    “干了！”
    几个人一齐叫了起来。
    杜玉峰也道：“好，既然大家达成共识，那么开干！”
    众人就一起进了大会议室，连带着大家带来的人，开始商议这个拆解方案要怎么弄。
    杜玉峰也陪着大家一起改方案。
    随着方案的慢慢浮出水面，杜玉峰对项目的情况，也了解的越来越多。
    杜玉峰其实对地产行业不是很了解。
    好在，现场这几位都不陌生，杜玉峰反正是不懂就问。
    大家现在已经建立共信，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中间涉及到什么坑，会碰到什么麻烦，也都一一给指明了。
    连续搞了四五个小时，直到凌晨三点钟，方案才搞出一个头脑来。
    这个方案，暂时还没有涉及到具体拿走哪些项目，具体用什么项目来平衡亏空。
    涉及到项目的部分，都空在那里。
    等财务核算出来之后，就是填项目名称，填项目作价多少的问题了。
    杜玉峰仔细看了一遍方案道：“好，今天先这样收个尾。”
    “回去后，公司要尽快成立，该筹的款，也要尽快。”
    “协议一旦完成，就要重新开工，不能再拖。”
    李朋飞表态道：“放心！干项目，我们都是老手了。”
    “十几个项目一起动工，都没问题。”
    送几位大佬上车后，李青看着杜玉峰的目光也是依依不舍。
    可是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表现的太过亲近。
    两人点点头，错开身子，各自回去。
    阿东把车开过来，杜玉峰便也没抢阿东的司机位，坐到后座上。
    正好李青发来信息：‘你今天三言两语就把说服的样子，太帅了！爱死你了。’

 第142章 避而不见

    杜玉峰笑了，‘哈哈，怎么就帅了？我一直这样啊！’
    李青道：‘我爸也算是老江湖了，陈同仁，还有彭浩民，都是行业里的老油子了。’
    ‘来你这之前，他们都争论一天了。结果到你这里，全不是问题。’
    ‘哈哈，笑死我了。你真棒。’
    杜玉峰回复道，‘还好，我不过就是用的法子无赖了一点。’
    ‘他们还算是正人君子，所以没想到这一招也很正常。’
    李青道，‘他们还正人君子？郑东那个，笑面虎，心黑着呢。’
    ‘还有我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他们今天争什么？’
    ‘在你面前，表现的各种担心，其实他们早就憋着坏，要吃下这块肉呢。’
    杜玉峰道，‘各取所需。他们要的，正好是我要扔的。我得谢谢他们有这个坏心。’
    李青突然话风一转道，‘到我公寓去吗，我想你！’
    杜玉峰一下噎住了，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四点了。
    ‘快四点了，一个小时也不可能解决问题，忍忍。明天我还要早起去商业银行。’
    李青道，‘去银行干吗？’
    杜玉峰道，‘还能干嘛，贷款呗。商业银行会给我们一个亿，我过去落实一下。’
    李青道，‘他们可真胆大，这个当口，还敢放款出来。’
    杜玉峰道，‘什么话！又不是他们的钱，我也不是不还。’
    ‘再说我后头还有市委市政府撑着呢。”
    李青道，‘骗鬼呢，钱到了你手里，还有出去的份？’
    杜玉峰笑道，‘那可说不好。我可没那么心黑，是我经手借的，还是会还的。’
    ‘我可不是程半安，把银行当成自己家的小金库。’
    李青道，‘行，不打扰你了，忙完这段，我们去旅游呗。’
    杜玉峰苦笑道，‘就知道玩，忙完估计到年后去了。到时候看，争取抽时间出来。’
    结束了与李青的聊天，杜玉峰对阿东道：“今天辛苦了。明天还要早起，早点休息。”
    别墅里还是比较安全，晚上又有特警值勤，不用太担心。
    第二天，杜玉峰带着许梦溪来到商业银行洪州支行办理贷款。
    事情果然被杜玉峰料中，并没有那么顺利。
    杜玉峰一早赶到商业银行时，就被告知朱明去省里参加会议了，今天不在支行。
    杜玉峰当时的脸色就异常难看起来。
    许梦溪道：“会不会是托词？”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
    把电话打给朱明，朱明没有接听。
    “肯定是托词啊！去省里开会，总不能是今天早上通知的！”
    “再说，通知开会，朱明真要有诚意，难道不知道先给我打个招呼？”
    “特么的，这是看我好欺负。”
    杜玉峰昨晚睡的时间少，今天又满怀期望的跑来。
    正所谓希望越大，落差就越大。
    许梦溪看着杜玉峰阴沉的脸道：“这下麻烦了，如果没有这笔钱，很多事情，都没有法开展了。”
    杜玉峰见许梦溪一脸悠哉的样子，心头来气。
    “说这些怪话有什么用，你难道还有什么办法不成？”
    许梦溪不干了，“对我发火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倒是想个办法出来啊。”
    杜玉峰强压着心火，不断的深呼吸。心境才慢慢平复下来。
    冲动，是无能的表现。
    许梦溪看杜玉峰闭目深呼吸，也感觉自己有点幸灾乐祸。
    便不再说话，走到一边会客区坐下。
    杜玉峰眼睛眯了又眯，想出一条计策。
    杜玉峰看了看会客厅，见告知他朱明到省里去开会的那人，正在一边偷偷看着这里。
    便高声对许梦溪道：“走了，人家都不在，我们等着也没用。”
    许梦溪应道：“回天安？”
    杜玉峰笑了笑道：“走，先去一趟检察院反贪局。”
    杜玉峰说完，带着许梦溪，离开会客区。
    许梦溪走到门外，才小声地问：“反贪局？吓唬他们的？”
    杜玉峰笑笑，没有说话，许梦溪还是有脑子。
    许梦溪又追了两步道：“我都能看出来，朱明难道看不出来？”
    当局者迷，杜玉峰没解释。
    回到车上，阿东启动车子，杜玉峰道：“先等等，抽根烟再说。”
    阿东下车。
    杜玉峰和阿东走开两步，抽一支烟递给阿东，自己也点着一支。
    许梦溪在车里看着，嘴里嘀咕道：“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杜玉峰当然是在赌。
    他在赌，朱明不敢冒这个险。
    朱明不肯露面，大概率是在试探自己在这件事情中，是处于什么位置。
    毕竟杜玉峰现在是省里工作组的成员。
    好歹是个‘钦差大臣’。
    朱明不能不小心。
    反观杜玉峰呢？
    杜玉峰，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一方面，他不好再回去，求程半安再打一次电话，这显得他很没有能力。
    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回去面对程半安时，是很难再从程半安身上再得到更多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的。
    你能做到多少，别人才会相应的提供多少。
    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别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是多余的。
    另一方面，杜玉峰又必须要拿到这个钱。
    现在，他唯一能凭借的就是，朱明并不知道自己知道他多少事情。
    程半安在工作组的监管之中。
    杜玉峰从程半安那里知道了多少，朱明肯定很关心。
    杜玉峰现在就是利用这个信息差。
    虽然我杜玉峰不知道你朱明的水有多深，可是你朱明也不知道，我知道你多少事。
    你想赌，我就陪你赌。
    杜玉峰现在的底气，完全来源于，朱明不干净。
    不然，绝不可能，程半安一个电话，朱明就敢放一个亿的贷款。
    一个亿啊，在这个风口上。
    这里头得是多大的事垫底。
    你朱明敢赌？
    你现在既然放我‘鸽子’，那我就要更‘硬’一点。
    不然，反倒让你看出‘破绽’。
    果然，朱明的电话在杜玉峰的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就打了过来。
    杜玉峰直接挂断了，根本没想着要接听。
    不一会儿，许梦溪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朱明的电话！”许梦溪把头探向车外道。
    杜玉峰讶道：“你认识朱明？他怎么有你的电话？”
    许梦溪道：“你不用管这些，要不要接？”
    杜玉峰道：“不接！”
    许梦溪奇怪地看了杜玉峰一眼，便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
    杜玉峰把烟抽完，伸了个懒腰。
    这两天没睡好，也没有好好运动，好在底子好，不然精力跟不上。
    过了这段时间，得好好运动一下了。
    吴若兰现在已经从小红楼搬出去到东方花园住了。
    自己竟然在这里干这些破事，没有机会陪书记早上晨跑。
    还是抓紧时间，把天安集团的事情，处理出一个头脑来。
    杜玉峰对阿东道：“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阿东点点头，两人返回车内。

 第143章 硬气

    车还没有开出停车场，便见一辆小车挤在杜玉峰的车前，拦住了去路。
    阿东松开油门，轻点刹车，把车稳稳停住。
    那边车上，朱明一脸紧张的从车里下来。
    一出车门就连连拱手，一边走到了杜玉峰的侧窗。
    阿东把车窗降了下来，朱明手攀着车窗摆出笑脸。
    “哎呀，刚收到通知，会议又取消了。”
    “我这是紧赶慢赶的，往回跑。”
    “幸好，及时赶到，没让杜老弟你白跑一趟。”
    “杜老弟，你看，我们回办公室谈？”
    杜玉峰没下车，也摆出一副笑脸。
    “朱行长，你看，是这样。”
    “市里呢，把天安集团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也确实缺钱。”
    “不过，缺钱是缺钱，大不了也就是天安集团的事情，处理的不好。”
    “处理不好，那我也是尽了力，对不对。领导了不起就骂我两句。”
    “我呢，以后该干嘛，就还干嘛，是不是这样？”
    朱明笑道：“是，是，是！”
    杜玉峰又道：“可话又往回说，我当一天和尚，得敲一天的钟。”
    “既然我还在天安做这个事情，那我当然还是想做好。”
    “谁要是让我做不好，答应的事情，还出尔反尔。”
    “我特么的也就不管不顾了，管他水深水浅，管他什么营营苟苟的。”
    “我也让他过不去。”
    朱明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
    “杜秘，哈哈，你大人有大量。”
    “你看这里也风大，我们还是进去谈，行不行？”
    杜玉峰看着朱明脸上极为‘真诚’的表情，淡淡地道：“只此一次！”
    朱明如释重负地道：“哈哈，杜老弟，以后我们还要经常打交道的。”
    “我这人，咱们接触多了，你就知道。”
    “肯定是不会让朋友吃亏的。肯定是愿意帮忙的。来，办公室请。”
    朱明帮杜玉峰打开车门。
    杜玉峰对阿东道：“阿东就在停车场等一会，许梦溪你跟我来。”
    朱明看了车后坐着的许梦溪一眼，也笑了笑。
    不过，朱明不知道杜玉峰和许梦溪私下里有没有那个关系。
    两人，一个帅哥，一个美女，走到一起，难免会让人猜疑。
    “梦溪也在？来，一起，一起。”
    朱明早知道许梦溪和杜玉峰是一起来的。
    现在却装着，才刚发现许梦溪的样子。
    这装傻的功力，也是很深的。
    杜玉峰听朱明对许梦溪的称呼，便知道两人肯定是旧识。
    只是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有多深。
    看来，自己在许梦溪面前，也不能露太多的底。
    真要是透露的太多了，保不齐哪个地方，就被这女人给害了。
    女人漂亮，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太漂亮总会被人惦记，说不定哪天就惹出一堆麻烦来。
    进了朱明的办公室，便有工作人员进来倒茶送水。
    朱明等工作人员离开了，才开口道：“杜秘书，你看，昨天说的贷款的事情。”
    “你也知道，年根来了，银根收紧。都是催收的时候”
    杜玉峰一听朱明的话风不对，便知对方还要扯皮。
    杜玉峰眉头皱了起来，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
    自己手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断没有时间和朱明在这里磨嘴皮子。
    便直接站了起来。
    朱明看杜玉峰突然站起来。
    明显愣了愣，收住了话头。
    许梦溪坐在一边，也有些意外，不明白杜玉峰为什么突然站了起来。
    杜玉峰站起来后，侧头对着许梦溪道：“你抓紧一点时间，和朱行长一起，办理一下贷款的手续。”
    “上午，我还要去市委汇报；天安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杜玉峰又转回头对朱明道：“朱行长，你看要办什么手续，和许梦溪说一下。”
    “我这昨晚弄材料，弄到凌晨三四点，没睡两小时就跑你这儿来了。”
    “正好，趁这个功夫，我眯一会儿。”
    说罢，杜玉峰也不管两人，直接走到沙发那边，侧靠在沙发里头，闭目养神起来。
    现场就只剩下许梦溪和朱明面对面傻坐着。
    朱明脸上阴晴不定，想要发火，却偏偏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许梦溪看着朱明的样子，心里冷冷发笑：你也是个男人？
    这样，也不发火。
    朱明哪敢发火？
    杜玉峰越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心里越慌。
    刚才他还想讲讲条件，把一亿的金额给降一降，或者分个批次，这次只批一部份。
    可是，看杜玉峰这架式，他打的腹稿，完全都没有用。
    到现在为止，他一晚上的算计，全都落空了。
    先是避而不见，人家把自己给逼出来了；
    现在他想大额变小额，人家根本不理睬。
    姓杜的，好像是从学校老师的岗位，调任到市委的。
    一个只会教书的老师，应该不会太难拿捏啊。
    谁知道，人家像个刺猬，哪里也下不去嘴。
    “梦溪！”
    许梦溪连忙拦住道：“朱行长，你叫我全名，或者叫我小许。我们不熟。”
    朱明讪笑道：“那个，你看，咱们接下来？”
    许梦溪道：“办手续呗！杜总刚才不是说了嘛！”
    “朱行长，我说话直接。”
    “你要是不想办，你直接和杜总说。”
    “我就是一个跑脚儿的！”
    屁个杜总。
    朱明歪了歪身子。
    心想：要不是那个什么，老子抬一下眼皮看你，都是看得起你。
    朱明想了想，便给信贷的人打了电话，交待了一下。
    随后才对许梦溪说道。
    “之前的材料都是齐备的，现在就是要再补一个材料。”
    “杜秘书这边，要补一个担保。”
    许梦溪从包里把资料掏出来道：“准备好了，这个行啵？”
    朱明拿着材料看了看，便让信贷部的人过来办公室。
    忙了一会儿，事情也就结束了。
    许梦溪问道：“这样就行了呗，还有什么我们要做的没？”
    朱明道：“差不多了，接下来等放款。”
    许梦溪道：“等放款？什么时候能放款。”
    朱明没说话了。
    许梦溪还想再说话，却看到那边杜玉峰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朱明也跟着站起来。
    杜玉峰笑道：“朱行长，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十点，我要到市委汇报。”
    朱明道：“方不方便单独聊聊？”
    朱明看了一眼许梦溪。
    杜玉峰哪有时间和朱明单独聊。
    朱明想单独聊，无非就是想试探自己，拿了他多少把柄。
    杜玉峰道：“朱行长，你放宽心。”
    “我一向都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其他事情对我来说都是闲事。”
    “款今天能到，那就一切风平浪静，你放一百个心，好。”
    “我呢，今天的事情，确实挺多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咱们缓过这一段。”
    “找个机会，咱们慢慢聊。”
    朱明还想说话，杜玉峰对许梦溪道：“走，你待会打个车，先回天安那边。我自己去市委。”
    说罢，一马当先，直接离开朱明的办公室。
    许梦溪朝朱明点点头，跟了出去。

 第144章 市委汇报

    朱明站在办公室里，愣了半天。
    好半晌，才猛地抓起桌上，刚才那杯给杜玉峰倒的茶水。
    狠狠地砸在地上。
    “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有你好受。”
    强忍了十来分钟，朱明才不情不愿地抓起桌上的电话，打到信贷部。
    “中午前天安集团的款，你们直接办过去。打到他们的专款账户。”
    信贷部道：“行长，这边程序还没有走完呢。”
    朱明骂道：“什么叫没走完？”
    “这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本来早就要放的款，还有什么程序要走？”
    “放款，中午前。”
    ‘啪’，朱明把电话给挂断了。
    放下电话，朱明在想一件事情。
    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要不要安排一下后路？
    程半安是一个炸点，现在又多出个杜玉峰。
    头痛。
    可是，自己这个行长的职位啊，特么的还有晋升空间啊。
    就这样走了，不划算啊。
    再等等。
    再等等。
    杜玉峰让许梦溪自己先回天安，那边事情还多的很，需要许梦溪居间协调。
    杜玉峰则带着昨天晚上，商议出来的拆解方案，一路回到市委。
    “书记在忙？”杜玉峰走进小办公室的时候，李东阳正低着头，在整理资料。
    “杜哥来了。蒋局在里头汇报工作。”李东阳赶紧站起来。
    杜玉峰也没着急，询问道：“怎么样，最近还顺手？”
    李东阳笑道：“没少挨批评，不过有进步。”
    杜玉峰也笑笑道：“慢慢来，对了，现在下班，是你送书记回去？”
    李东阳苦着脸道：“书记不让我送。下班后，都是书记自己开车回。”
    杜玉峰听李东阳这么说，心中却莫名的有些开心。
    脸上却是不悦。
    “怎么好让领导自己开车？”
    “哎，这几天，市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李东阳不是很理解杜玉峰指的特别事情，具体是指的什么。
    寻思了一圈，才道：“听说，刑警支队的余虎被纪律审查了！”
    杜玉峰一愣，忙问道：“什么情况？”
    李东阳道：“不是很清楚啊！说是纪委带走的。”
    “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查实了。”
    杜玉峰见李东阳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便没有多问。
    不过，这个事，他却有点儿留心。
    余虎，这个人，他有点儿看不太清。
    上次做专案汇报的时候，明摆着事情与百乐会有很深的牵扯。
    可是，他的汇报内容里，却没有半点指向百乐会。
    当时，蒋百川直接了当的在会上，指出了百乐会。
    这也间接说明了，蒋百川与余虎两人不是一条心。
    警局内部的这个问题，自己还和吴书记专门提过。
    现在余虎居然被纪委的人带走调查，恐怕没那么容易走出来。
    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蒋百川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杜玉峰和蒋百川打了个照面问道：“蒋局，余虎什么情况？”
    蒋百川小声道：“不正确履行工作职责，和阮玉玲的事情有关。”
    “他们两个搞一起去了，被人举报了，纪委带走调查。”
    杜玉峰没想到，事情还扯到了阮玉玲。
    这事自己倒是知情的，最早还是方晓华先发现的。
    蒋百川提了一嘴便不再多说了，又问道：“程半安，能不能给到洪州警方这边来问询？”
    “现在工作组在市里，各方面都很紧张，我们又迟迟没找到突破口。市里很被动。”
    杜玉峰道：“吴书记怎么说？”
    蒋百川摇了摇头道，“书记说，要先问问省里的意思。”
    在这件事情上，杜玉峰明显帮不了什么忙。
    杜玉峰也想不明白，蒋百川为什么要向他提这件事。
    难道，蒋局认为，自己有能力影响吴书记的决策？
    蒋百川见杜玉峰对这事不感兴趣，便道个了别，走了。
    杜玉峰进去书记的办公室时，李东阳正在收拾桌子。
    杜玉峰笑道：“书记！”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资料，放在茶几上。
    和李东阳搭把手，把茶几整理了一下。
    吴若兰道：“这是那几个房地产商，提出来的方案？”
    杜玉峰道：“是的，书记。您看看？”
    把方案递过去给吴书记。
    又看书记的杯子里，没什么茶水了，杜玉峰顺手给书记换了一杯新茶。
    李东阳见没他什么事儿了，便轻轻退出办公室。
    吴若兰把方案快速地看了一遍，便放了下来思考起来。
    杜玉峰在沙发的边上坐下来，尽可能的靠近吴若兰。
    吴若兰认真思考的时候，目光会微微散开，变得没有什么焦距。
    过了好一会儿，吴若兰才目光一转，焦距回归。
    吴若兰看杜玉峰正盯着自己的脸上发呆，不由心中也是微微一漾。
    收紧心神，认真地道：“这个方案，目前看来，只解决了商品房相关的项目。”
    “你几乎是把天安所有的优势资源，去解决居民住宅的问题。”
    “那些商业地产项目，你准备怎么处理？总不能烂尾！”
    杜玉峰道：“现在的情况是，把所有的，所谓的，优势资源都用上。”
    “去解决居民住宅的问题，都还要这些接盘的人，肯吃点亏。”
    “他们之所以还要接这些项目，是因为长期来看，这个方案他们会受些益；”
    “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些人是想为本地经济发展做出实绩的。”
    “他们也想扎根在本土，发展并壮大。”
    “要不然，让他们不断地往里面砸钱，却没什么很大的收益，是没人会干的。”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解决掉商品房住宅的问题，就已经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
    “商业地产的项目，我想等等看！咱们现在，只能先顾一头。”
    “集中力量解决掉最关系民生，民计的问题。”
    吴若兰点点头道：“原则上，我同意你的思路。”
    “不过，我提醒你，这个方案执行到最后，压力肯定会非常的大。”
    “你甚至都要做好，可能会受委屈的准备。”
    杜玉峰道：“只要书记能理解我，并且支持我。再多的委屈，我都愿意。”
    吴若兰看了看杜玉峰，心知杜玉峰应该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才道：“好，你也到市政府那边，和市长也汇报一下。”
    “真有问题，也不能市委单独来面对。再怎么说，你出面处理这件事。”
    “市长是要承这个情的。”
    杜玉峰点头道：“好的，书记。”
    “还有一件事要和书记汇报。”
    “商业银行那边，刚才已经给天安放了一个亿的贷款。”
    “我用市委特派专员的身份，出具了一个担保。”
    吴若兰愣了一下道：“市长那边给几个银行都打过招呼，可是没人肯给天安再放贷款。”
    “你能让商业银行放一个亿出来？”
    杜玉峰笑了笑道：“程半安打得的电话。”
    吴若兰眼睛微微一眯，“行，我知道了。”

 第145章 市政府兜底

    杜玉峰从吴书记办公室出来。
    先电话打给涂华。
    涂华说，午饭前，市长这边还有点儿时间。
    杜玉峰便直接到市政府来找王伯雄汇报。
    王伯雄很关心天安集团的事情。
    毕竟现在工作组已经在市里，市里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原封不动的传达到省里去。
    天安集团的事情，绝对不能演变成一个群体事件。
    像上次那样围堵市委市政府的事件，一定不能再有。
    不然，他这个市长在省里的印象，绝对不会好。
    这直接关系到，他是否能再进一步。
    所以，这几天，他会让涂华时不时的过问一下杜玉峰那边的进展。
    涂华见杜玉峰进来，便笑道：“钦差大臣来了！”
    杜玉峰‘噗’地一笑道：“涂哥，你玩笑开大了。”
    “我是钦差大臣，那你说，谁是皇帝？”
    “吴书记，还是王市长，还是省里的钟书记？”
    涂华捂了捂嘴道：“你当我没说。”
    “你啊，算是摊着一个好机会。”
    “这次的事情，如果处理好了，说不定，你要直接到地方上去了。”
    杜玉峰心中一动，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涂华倒是给他提了一个醒。
    “前提还是要把事情处理好。”
    “没处理好，我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涂哥觉得是个好机会，那咱们换换呗。”
    “我现在可是头痛死了。你看，我这头发都熬白了。”
    涂华骂道：“你这头发，也就骗骗别人，别人倒还真能信。”
    “还熬白了？我还能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可是听说，市委第一美女，都被你要去，被看添香了！”
    杜玉峰讶然，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男女话题，他可不太好接，这方面，他在市委的名声，可不太好。
    涂华也就是开个小玩笑，紧接着又道：“对你呢，是个好机会。”
    “对我来说，这个机会可有可无。”
    “我做了六七年的秘书，要想下去，资历也是够了。”
    “你才做了多久，想下去也不可能。”
    “可是，这事真要被你处理平整了，你至少节省三四年的时间。”
    “现在很多人，并不是没有那个处理事情的经验和能力。”
    “而是需要负责，需要全权做主的机会，太少。”
    “你这救火救的好，绝对可以堵上不少人的嘴。”
    “到后面，你职务上再有个什么变动，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
    “那个时候，领导要真心提拔你，也没那么大的压力和麻烦。”
    “你加把劲。”
    杜玉峰见涂华说的真诚，便也点头道：“知道了，涂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不过，能不能处理平整，这事，现在我也说不好。”
    “天安集团的事情，就像一根烧红的烙铁。”
    “要想把温度降下来，我肯定要脱掉一层皮。”
    “现在，我是架在火上烤，只能尽力而为。”
    涂华拍了拍杜玉峰的肩膀道：“有什么情况，和我通个气。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个主意。”
    杜玉峰见涂华这么关照，便也点点头。
    见到王伯雄时，王伯雄把涂华也留下来，一起听听杜玉峰在天安集团的工作安排。
    杜玉峰把拆解的方案，递给了王伯雄，一边介绍了目前的现状。
    “王市长，您看，市政府这边，好不好和各大银行打个招呼。”
    “其他的不求，就是还款的事情，到了账期，能不能往后再拖一拖？”
    杜玉峰不想在拆解的关键时候，银行冒出来搅局。
    先拖上一拖，等拆解完成，再来应付银行。
    不然，事情肯定没办法弄。
    打一个时间差，当结果已成定局的时候，自己就从被动变成主动了。
    到时候，就不是自己来求市里向银行讨面子。
    而是银行要找市里，向自己施压了。
    王伯雄此时对银行是有气的。
    他已经预料到天安集团资金肯定有问题。
    吴若兰以市委的名义，把自己的秘书杜玉峰，都派出去解决问题了。
    他在市政府这边，肯定也不能不出力。
    其他的忙帮不上，银行那边弄点钱出来的话，杜玉峰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到时候，市委也不能说市政府一点都没管。
    可是，偏偏银行都不给面子。
    现在好了，杜玉峰自己搞到一个亿。
    这不是啪啪打脸吗。
    所以，现在杜玉峰提出让银行缓颊，不要急着催收。
    王伯雄觉得这个事，是一定要做到的。
    一来，是必须要这么做；二来，也是要出出力。
    “涂华！”
    涂华连忙拿起笔记本打开道：“市长，您说！”
    “这个事，你来联系各个银行，用我的名义来打电话。”
    “你下去后和小杜一起看看，都有哪些银行给天安贷了款，分别是什么账期。”
    “各个银行的对接人，又是谁！”
    “你一个个的沟通，如果有说不通的，不肯通融的，你再来和我说。”
    “我亲自和他们聊。”
    涂华道：“好的，市长！”
    王伯雄心知杜玉峰来他这里之前，肯定是去了吴书记那里的。
    所以，对于拆解方案，他没有其他的具体指示。
    只是在态度上做了支持。
    “小杜啊，天安集团的事情，最后无非是亏多少钱的问题。”
    “天安可以亏，可是普通老百姓不能亏。我们还是要以人为本的。”
    “事情的关键，是要保交房。这个是核心。”
    “只要这个处理好了，其他的，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杜玉峰道：“是，王市长！我一定贯彻市委市政府的指示，按照王市长的要求来完成。”
    从王市长那里出来后，杜玉峰刚坐回车上，许梦溪打了个电话过来。
    “什么事？不急的话，我马上就回公司了！”杜玉峰道。
    “就要在你回公司前说。两件事，第一，款到了！”许梦溪道。
    杜玉峰知道款到了。
    见许梦溪停住不说了，便道：“另一件事，是坏消息？”
    许梦溪道：“不知道算不算坏消息。”
    “来了一个叫周玉刚的人，指名道姓要找你。”
    周玉刚？
    杜玉峰印象中，可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许梦溪道：“这人是个房地产开发商。”
    杜玉峰愣了一下，房地产开发商？
    难道，已经有人嗅到鱼腥味了？
    许梦溪低声道：“我看到，是那个苏城峰在楼下，把人引进来的。”
    “你看，还要不要现在就回天安这边？”
    苏城峰？
    靠，
    白眼狼，二五仔。
    事情，肯定是他透露出去的。
    有内奸，这事就不太好办了。
    还别说，许梦溪还真有打探小道消息的潜质。
    难道，吴书记早就知道她有这个特点，才有意安排的？
    “周玉刚这是奔着我来的，我这还能躲得掉的吗？”
    “我现在回去。”

 第146章 故意的

    回到天安集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许梦溪在走廊里迎着杜玉峰。
    “看情况，那个周玉刚，今天中午要宰你一顿。”
    “所以，我自己先叫了餐，没帮你叫。”
    杜玉峰看了一眼，会客区里坐着的周玉刚。
    “帮我也点一份啊！”
    “我下午忙得很呢，哪有时间出去吃饭。”
    “出去吃，至少两小时没了。”
    许梦溪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引着杜玉峰，走到周玉刚面前。
    “周总，这是我们杜总！”
    周玉刚抬起眼皮看了看杜玉峰，并没站起来，反而往沙发里靠了靠。
    “小杜是，听说你还是洪州市委书记的秘书，天安这边你只是托管？”
    杜玉峰伸出去，准备和周玉刚握手的手，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杜玉峰便收回手笑道：“周总的消息，蛮准确的哈。”
    周玉刚这才缓缓地站起来，像是施舍一般，居高临下的样子，把手伸了出来。
    杜玉峰早过了年轻气盛，立刻就要报回来的逆反时期。
    现在见周玉刚要和他握手，他也不计较对方刚才的倨傲。
    反而摆出笑脸，伸手与周玉刚握了一下。
    周玉刚略握了握，便收回手道：“今天，是到了你小杜的地盘了。”
    “这也中午了，午饭你安排，我这边加司机三个人。”
    杜玉峰笑道：“一顿便饭，那肯定要安排的！”
    侧头对许梦溪道：“加我一起，四个人，你赶紧，叫四份快餐，到我办公室来。”
    “都是男生，饭量大，点餐的时候，多点四份米饭。”
    说罢，杜玉峰若无其事地对周玉刚道：“来，周总，我们办公室里聊。”
    “待会餐送到了，我们还可以边吃边聊。”
    “我办公室里，有好茶，饭后，泡一杯好茶，那是享受。”
    “下午我这还有一摊子的事情，办公室吃，省时间。”
    周玉刚眯着眼，见杜玉峰装傻充愣，便冷冷地道：“省时间，呵呵，那要不要，等杜总不忙了，我们再说？”
    杜玉峰笑道：“啊，这样啊。”
    “周总您这么体谅我，我怎么好意思？”
    “好，我也不能辜负了周总的美意，对不对？”
    “既然周总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等不忙了再说。”
    “我这里，就抓紧时间，先去忙了。周总，您随意。”
    和周玉刚点了点头，又对许梦溪道：“那就只点我一份。”
    说罢，杜玉峰离开会客区，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把周玉刚给晾在那里。
    周玉刚走到哪里，不是呼风唤雨？
    在省里，他也没吃过这个瘪。
    没想到，来到洪州这种小地方，居然被人这样轻贱？
    因此，周玉刚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
    许梦溪想笑，却知道这个时候，肯定不合适笑。
    只好强忍住，对周玉刚道：“周总，要不您也先忙您的？”
    “下次您来之前，可以先打个电话，看我们杜总是不是空下来了。”
    “您这边请！”
    许梦溪朝门外，做了一个‘请走’的示意。
    周玉刚一脚踢在沙发扶手上，把沙发踢开，大摇大摆地走了。
    送走周玉刚，许梦溪打开杜玉峰办公室的门。
    看到杜玉峰正在泡茶，便走进去，把刚才周玉刚的表情学了一遍。
    “哎哟，笑死我了，我可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许梦溪哈哈大笑。
    杜玉峰喝了一口茶，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大早上的，他也没好好喝口水。
    许梦溪又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这位周总，好像是什么省长的亲戚，”
    杜玉峰‘噗’地把茶给喷了出来。
    呆呆地看着许梦溪道：“你是故意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先说？”
    许梦溪道：“有区别吗？你会怕这个？”
    杜玉峰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不怕这个的？体制内，有不怕这个的吗？”
    许梦溪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如果你事先知道周总是哪个省长家的亲戚，你就不会这么做了？”
    杜玉峰无语道：“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你不说，就是在害我！”
    “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许梦溪道：“我就看这人不爽，我就是故意不说的，我就是要看你硬顶周玉刚。”
    “我不想所有人都对权势卑躬屈膝，我认为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才没说。”
    “我就是故意的，你现在，想怎样？要不要，我现在就走？”
    杜玉峰还能怎样，这女人，果然是故意的。
    而且，看她现在激动的样子，还故意的理所当然。
    以她能在市委混这么久，肯定知道事情的轻重。
    他也弄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啊。
    还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想看自己‘低头’的样子。
    可是，自己低不低头，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女人的脑回路，还真是奇怪的。
    亏自己刚才还说这女人有打探消息的潜质，是个好帮手。
    结果，事实上，自己被这女人反手就捅了一刀。
    不过，杜玉峰仔细想想，好像自己也怪不着许梦溪什么？
    因为，就算他知道对方和某省长有关系，也大概率会这么做。
    什么狗屁周总，从见面开始，就居高临下，盛气凌人。
    让人请吃饭，还一副施舍自己的感觉，居然还指派起自己来了。
    什么东西！
    “行了行了，走什么走，你当这是菜市场啊，说走就走啊。”
    “你是吴书记派过来的，我还能把你怎么样？”
    “我说你这性子，也没看出你这么嫉恶如仇啊！”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啊，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拿捏的主！”
    杜玉峰说着说着，目光情不自禁地扫到许梦溪的胸前。
    许梦溪脸蛋漂亮，胸形也很漂亮。
    拿捏这个词，让杜玉峰有些心猿意马。
    “流氓！”
    女人的第六感，相当敏锐。
    许梦溪感受到杜玉峰侵略性目光，硬生生地退后了一步。
    杜玉峰为了掩饰，忙低头喝一口茶，压住心火。
    昨天晚上，被李青撩出来的邪火，时不时就要窜出来。
    现在许梦溪这么个大美女就在眼前，杜玉峰多少有点受不住。
    时不时会有邪念出来。
    “赶紧的帮我找点吃的来，饿死了。早上也没有吃几口。”
    许梦溪‘哼’了一声，道：“我的饭到了，你先吃。”
    说罢把自己的饭拿了过来。
    离开时候，许梦溪有点儿，小得意。
    接触杜玉峰这两天，她还是第一次从杜玉峰的眼中，看到‘侵略性’的目光。
    在此之前，她差点以为杜玉峰，不是男人呢。
    现在看来，杜玉峰，也不过如此。
    还不是和那些男人一样，看自己时，眼冒绿光。
    哼，男人。
    杜玉峰把一份饭吃完，胃里才舒服一点。
    打电话和李朋飞把上午落实的情况说了一遍。
    “现在市委市政府大体上都是支持的。”
    “我们要抓时间了，要尽快。你们的财务人员有准备好没，抓紧过来理账。”
    “对了，有个叫周玉刚的，李叔你听说过这个人没有？”

 第147章 宏安地产

    周玉刚？
    李朋飞在电话那边嘀咕了一声。
    “有点印象！你等一下，我开免提，看看他们几个认不认识！”
    李朋飞把免提打开。
    显然李朋飞边上，不止他一个人在。
    “你们谁认识周玉刚？”李朋飞问道。
    彭浩民就在边上，听到李朋飞问，忙道：“是不是宏安地产的周玉刚？”
    一听宏安地产，大家都静了静。
    杜玉峰倒是没听说过什么宏安地产，所以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宏安地产是什么鬼？”
    彭浩民轻咳一声道：“杜总，是这样。咱们这一行里，还有一类地产公司。”
    “这类公司，专靠资源过活。公司没几个人，也不做实际的项目。”
    “就是靠着几张资质，然后到处接工程，再把工程分包出去。”
    杜玉峰皱眉道：“宏安就是这样的公司？”
    陈同仁也道：“这家公司在省里还是有点名头的，接过不少大工程。”
    “工程做的倒也差强人意，只是懂行的都知道，这就是一家皮包公司。”
    “从宏安接工程的公司，成本稍微没有控制好，很容易亏本。”
    “就算赚，也赚的不多。大头早都被宏安拿走了。”
    “而且，有什么麻烦，都是分包公司在担着。”
    杜玉峰并没有问为什么这样的公司还能活的傻问题。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这些工程，别人都拿不到，只有宏安，才可以拿得到。
    为什么宏安能拿？
    因为，有关系！
    所以，意思就是，宏安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很硬。
    进一步来说，宏安如果盯上了天安，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杜玉峰想了想道：“宏安地产我来周旋。”
    “这种情况，我们之前也有预料。现在看来，我们还得再加加速。”
    “你们放心，就算这个宏安地产的后台，亲自来打招呼。”
    “我也能扛得住，宏安地产只是一个发包商的话，是不会受市里欢迎的。”
    “咱们还是抓紧时间。”
    刚放下电话，杜玉峰的手机紧接着就又响了起来。
    杜玉峰一看号码，是市委的短号。
    便接听了起来。
    “杜秘书吗？我是胡千山！”
    杜玉峰坐直身体，胡千山，市委常委，宁仙区的区委书记。
    市里的大佬之一，地位举足轻重。
    “胡书记您好！”
    胡千山笑道：“最近都在天安集团那边？”
    “是啊！”杜玉峰摸不清胡千山的意图，所以含糊地道：“这边千头万绪的，我还没有找到头脑。”
    胡千山沉声道：“市里对天安集团的情况很重视。”
    “你在具体实施的时候，也要多注意控制。”
    “天安集团留下来的坑，如果咱们洪州没有特别有实力的开发商接手。”
    “目光也可以放大一点，省里的，其他市里的，有能力的，有实力的，也是可以考虑的。”
    “很多时候，外来的和尚更好念经。你说，对不对啊？”
    杜玉峰心里打了个突突。
    外来的和尚？
    胡千山指的是：宏安地产？
    特么的，胡千山居然第一个跳出来，给宏安地产打头阵。
    不然不会这么巧
    周玉刚，才被气走，平时都不联系的胡千山，就巴巴的打电话来指导工作。
    扯什么把目光放大一点，放远一点，往省里放一放。
    省里能有谁？
    露头的，不就是周玉刚代表的宏安吗。
    想到这些，其实也就是一瞬息的事情。
    让杜玉峰更意外的是另一点。
    自己刚才还说市里不会支持像宏安这样的皮包公司插手。
    结果，打脸来的这么快。
    虽然胡千山不能完全代表市里，可是一个常委的能量，不可小觑啊。
    “是的，胡书记！”
    杜玉峰见胡千山没有把话挑明，他自然也乐得含糊。
    “现在天安集团还真是一个烂摊子。”
    “我是巴不得有实力的，有能力的人，能来支持一下。”
    “外来的和尚能来念经，那肯定更好啊。”
    “能有现金投入进来，就最好。”
    “我这，也好腾出空间，尽可能多的，把天安的资产，多盘活一点。”
    胡千山道：“嗯，有这个想法就很好。”
    “来者是客嘛，真有人来了，就算人家只是来看看情况的，也要接待周到嘛。”
    “多接触接触，也许就是一个机会呢！”
    杜玉峰算是听明白了。
    胡千山这是打的场面电话，并不是硬性要求自己必须要接纳宏安。
    言下之意是，对人家宏安的人，客气一点。
    如果胡千山是这个意思，那这个，好说。
    杜玉峰忙应道：“有实力的人，天安这边是求也求不来的啊。”
    “真要是带着诚意来的，哪怕对方就是蹬鼻子上脸，我也得赔着笑脸不是。”
    “怕就怕人家是想在天安身上抢肉吃。”
    “现在天安这种情况，我就怕别人不敢来，来了，肯定好好接待。”
    胡千山也听出杜玉峰是在暗示自己，宏安那边来的人太傲慢，而且心怀不轨。
    “嗯，广撒网才能多捕鱼。这样才能更好的完成市委交待下来的任务。”
    “你这边有什么情况需要宁仙区协调的，也尽可以打电话给我。”
    “行，那你忙。”
    杜玉峰道：“好的胡书记，谢谢胡书记关心。”
    挂了电话，杜玉峰估计下午，周玉刚还会再来。
    苏城峰这家伙，既然把周玉刚给引过来，那绝对会把公司内部的情况，也给透露出去了。
    此时的天安集团在周玉刚那里，就像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
    周玉刚不仅看光了，现在还要上下其手。
    天安哪块肉好，估计周玉刚比自己还清楚。
    苏城峰！这人不能留了。
    把苏城峰给断了，至少可以让周玉刚摸不准情况。
    正想着这些，人事部何青敲门进来汇报。
    杜玉峰让何青坐下后，才问道：“各部门的裁员名单出来了吗？”
    何青把名单递过去道：“这是裁员的名单，现在有个问题。”
    杜玉峰接过名单道：“你说！”
    何青道：“现在员工的意见很大，我也想请示一下杜总，裁员的政策是什么？”
    “像这种大规模裁员，要解除劳动合同，是会涉及到赔偿条款的。”
    “一般要补偿两到三个月的工资。”
    杜玉峰翻看着裁员名单，一边道：“你说员工意见很大，具体是哪些人有意见？”
    “是被裁的员工有意见？还是仍然在职的员工有意见？”
    “你说的意见，可以说具体一点吗？是什么样的意见。”

 第148章 裁员政策

    何青愣了愣，“都有，主要还是降薪，以及待遇降低的意见。”
    杜玉峰把名单按在手下，平静地看着何青。
    何青被杜玉峰看的有些发热。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随意，没有充分准备。
    杜玉峰看了何青一会儿后，又拿起名单道：“所有裁退人员，人事部要逐一面谈。”
    “情绪很大的员工，你要告诉我，我来面谈。”
    “裁员补偿，肯定要有。”
    “你看这样行不行？”
    “裁退人员：第一，之前没发的工资，全部补完；”
    “第二，现在是十一月底，再补一个月的工资，补到十二月。”
    “不过，不能按原标准补，而是按减薪以后的标准补。”
    “现在公司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我们还要留点余力，养活在职的员工，你懂的！”
    何青点头。
    “裁员，是让人事部去做恶人。”
    “所以，公司会对参与裁员工作的员工，进行一些经济上的补偿，以奖金的方式。”
    “所以，我要求参与裁员的工作人员，一定要性格好。”
    “原则上是不要和任何员工起冲突，做好完抚工作，平稳过渡。”
    “把我的邮箱发给每个裁员的员工，有什么问题，他们可以写邮件给我。”
    “人事部要对裁退人员的家庭进行了解，碰到家庭特别困难的员工。”
    “要及时报告，以免出现极端的事件。”
    杜玉峰在这件具体的事情上嘱咐的很细，原则上是以人为本。
    说完这些之后，杜玉峰这才把话题绕回来。
    这时，杜玉峰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起来。
    “我听说，hr这个行当里，流传着一句话，‘人事人事，不干人事’。 ”
    “虽然这话说的很难听，可是也说明了很多问题。”
    “站在公司的层面，人力资源要站在企业生存的角度，去规划。”
    “企业能否生存是基础，就好像身体是否健康一样。”
    “健康是1，其他的都是0。没有健康，再多的零都没有意义。”
    “天安集团如果活不下去，员工的抱怨将没有任何意义。”
    “你站在人力总监的位置上，情绪不应该被员工左右。”
    “他们有情绪，谁没有情绪？在职的员工有情绪，觉得不合适，他们可以申请离职！”
    “被辞退的人有情绪，他都不再是天安的员工了，有情绪我们需要过多的关注吗？”
    “人文关怀，是在温饱问题都解决了之后，才可能出现的事情。”
    “我现在说的，可能很残酷，可是现实是，天安的现状就摆在这里。”
    “我们把这些员工都拖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逼他们一把，让他们走出去，也许是人生的另一场契机。”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天安已经无法承受再多。”
    “所以，不要再提什么无谓的情绪了。”
    杜玉峰看何青。
    直到何青消化了自己所说的，并且没有反驳之后，杜玉峰才拿起名单。
    把工程部，项目部，等几个部门的裁员名单给划掉。
    “这几个部门，过段时间，可能会并到其他公司去。暂时就不列入到裁员计划中。”
    “还有，你要去吹吹风，留下来的员工，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
    “降薪是必然的，而且随着项目的剥离，公司的事务会越来越少。”
    “这意味着，这次的裁员，并不是唯一的一次。调整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公司可以平稳运行为止。”
    何青心里其实有数，她自己也是在观望。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该轮到她离开了。
    杜玉峰道：“另外，这段时间，是一个测试期。”
    “你可以去关注所有员工，哪些是比较踏实肯干的员工。”
    “踏实的员工，我都会愿意推荐他们，去一个更好的去处。”
    “同时，我也在观察你们，观察你们这些高管。”
    “如果你们想平稳的过渡到一个更好的发展空间的话。”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能力。”
    何青一愣，心中一下警醒过来。
    杜玉峰见何青已经听明白了。
    便转移了一个话题道：“那个苏城峰是什么情况？”
    何青想了想道：“苏总监是大前年才进的公司，是程总从省城挖来的。”
    这个答案，肯定不是杜玉峰想要的，所以，杜玉峰并没有说话，而是再次看了何青一眼。
    何青大脑也是急转，杜总突然提到苏城峰，肯定不只是想听常规的内容。
    何青咬了咬牙道：“听说，苏总监和财务部的金艳关系很好！”
    金艳？
    杜玉峰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想拿金香里项目的财务人员。
    不过，自己最后挑了她的竞争者。
    没想到，金艳和苏城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何青又道：“金艳的老公走了好几年了，她一个人带着儿子过生活。”
    “苏总监是省城人，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
    何青说到这里，便不说了。
    苏城峰和金艳的事情，虽然有些风言风语。
    可是，这事情，又不会影响别人。
    他们也不是正主，谁会多管闲事，去弄‘捉奸’那一套。
    严格来说，她自己说的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
    没有经过实证的。
    杜玉峰点了点头。
    省城人？
    难怪和宏安那边可以搭得上线。
    恐怕苏城峰早已经在宏安那边占了位置，只等这边把天安的肉吃完，就可以直接到宏安那边入职了。
    如果是这样，苏城峰必然还会在财务部拉人下水。
    自己必须采取行动，把苏城峰给打压下去。
    不然，真被他圈住几个人，再把项目合并的进展透露出去，自己就更被动了。
    其实现在，已经很被动了。
    李朋飞他们成立的‘远帆’公司，已经有财务人员进项目了。
    周玉刚也必然也从苏城峰那里，了解到了这些情况。
    要不然，周玉刚会亲自出现在洪州？
    看，如果周玉刚很急切，他一定会很快找过来的。
    果然到了下午两点，周玉刚再次出现在天安集团。
    虽然这次周玉刚没有表现出盛气凌人的样子，可是杜玉峰还是从他眼底，读到了不屑。
    “哎呀，周总，快请进。”杜玉峰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在许梦溪把周玉刚引进门的时候。
    周玉刚跟在许梦溪的身后，心中暗骂杜玉峰。
    杜玉峰你自己也就是一个小秘书，特么还用上了这么漂亮的女秘书。
    现在，还给我摆这么大的谱。
    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杜总，现在不忙了？”
    杜玉峰也是随意地道：“周总来了，再忙也要停下来。”
    周玉刚心知，肯定是胡千山的电话起了作用。
    也是，胡千山一个常委出面，你一个小秘书，还想炸毛不成。

 第149章 请客吃饭

    只是，胡千山也说了。
    对方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代表的是市委书记。
    大家有什么话，好好说，互相商量嘛。
    言下之意很明显。
    你宏安想要进来吃肉，至少要让彼此能下得来台。
    你周玉刚老板做的再大，背景再硬，人家杜玉峰也不是你的下属，至于看你脸色行事吗？
    都像你这样强压，就算是有方案出来，市里头也不方便站你的台啊。
    周玉刚自己也明白，杜玉峰这一关，一定要过。
    如果不过杜玉峰这一关，宏安的方案，根本都到递不到市领导的案头上。
    这一步都没走通的话，就更别提下一步了。
    所以，周玉刚要想从天安身上撕一块肉下来，自己就不得不和杜玉峰打交道。
    杜玉峰也大致能猜到，周玉刚的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虽然他从政的时间不长，可是之前还在学校的时候，也是有过锻炼的。
    学校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地方，勾心斗角的事情，也不少。
    而且当老师的人，动起心思来，弯弯绕绕的心思，不弱于那些老机关。
    因此，周玉刚这点手段，杜玉峰还能应付的来。
    杜玉峰当然不会主动提天安的事情，而是车轱辘话，转着圈儿说。
    主打就是一个闲扯。
    周玉刚可能是常年被人捧习惯了，见杜玉峰给他甩洋腔，不带正调，心中极为不爽。
    耐不住性子，直接说道：“天安这边，想把一些项目剥离出来，减轻负债，方便轻装上阵，这事，是不是真的？”
    杜玉峰见周玉刚主动说到正题，很干脆地点头道：“是的！”
    周玉刚道：“宏安这边希望参与进来。”
    “一来，这是在支持洪州市的工作。”
    “二来，也是救天安于水火。”
    “我相信，如果有宏安参与，有省里的协助，市里更好过关。”
    “我可是听说，工作组就在洪州。市里的日子，不太好过。”
    杜玉峰知道周玉刚这是语带威胁了。
    让宏安进来，省里就不干涉，不然的话，宏安不介意，帮个倒忙。
    杜玉峰心里早有准备，便直接问道：“当然欢迎，不过，宏安希望怎么参与？”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宏安要是把真金白银投进来，那我管你是分包，还是自己干，你全拿走都行。
    不过，以宏安这种资源型的房地产公司，做的就是拿人脉资源换钱的买卖。
    指望他们真金白银拿钱出来做事，那是做梦。
    宏安打的主意，无非是低进高出。
    一进一出，赚的就是这个价差。
    如果宏安的胃口大，可能千把万，就会把天安几十亿的项目给吞进去了。
    这硬赚几个亿的买卖，周玉刚不眼红才怪。
    可是，真要让周玉刚把所有项目吃进去。
    别人不知道会怎么样，自己肯定要完蛋。
    肉被人吃掉了，坑留下来，还得自己处理。
    到时候，自己的政治生涯，都要给搭进去。
    就算周玉刚能给自己一些金钱上的好处，那又有什么用呢？
    钱，不是杜玉峰的人生目标。
    他杜玉峰既然进了体制，还是想做点实事的。
    当然，有钱的话，他能发挥更大的力量，做更多的实事。
    只是，这钱也要看是什么钱。
    周玉刚听杜玉峰问了最核心的问题。
    他却没有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在还没有拿捏住杜玉峰的时候。
    周玉刚是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给亮出来的。
    “哈哈，杜总。宏安当然是想深度的参与。”
    “这样，晚上有没有空？”
    “我这边约几个省里的朋友，可能以后对杜秘书也有帮助。”
    “要不，晚上，咱们边吃边聊？”
    杜玉峰抬手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三点不到。
    “现在还早，晚上，应该有空。”
    “要不，我们到晚边上，再联络？”
    周玉刚见杜玉峰没拒绝，心想，给你个胆，你也不敢拒绝。
    “行，那晚上，鸿运酒楼见！”
    杜玉峰便站起来笑道：“好的，好的。”
    “晚上我这边一空下来，就给周总打电话。确定晚上的安排。”
    杜玉峰说的是晚上再确定，其实杜玉峰已经打定主意不去。
    周玉刚却是认为，杜玉峰不过是保持矜持，故作姿态。
    到了晚上，肯定会出现。
    把周玉刚送走后，许梦溪贼贼地跑进来问道：“说了些什么？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杜玉峰看许梦溪一副八卦的样子，懒得理会。
    拿起电话打给贺胜章道：“老贺，我这边需要几名警官协助一下。”
    贺胜章笑道：“加我，总共也就三个人可以安排。”
    “而且，我们天天猫在别墅里，都呆烦了。”
    “你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协助，直接说，我们正好出门走动走动。”
    杜玉峰道：“是这样，天安这边要处理一个小问题，要你们控一下场。”
    “下午六点，至少要两个人过来天安这边。撑下场子，要穿警服。”
    贺胜章道：“行，六点前，我们准时到。”
    许梦溪见杜玉峰自顾自的打话，一点也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生气的跺了跺脚，不甘心地邀功道：“刚才，我看到苏城峰也急急地走了。”
    “我趴到窗边去看，结果就看到苏城峰上了周玉刚的车呢？”
    杜玉峰‘哦’了一声，才道：“是这样，周玉刚邀我晚上去吃饭。”
    “你也看到了，我这边忙的很，可能没有时间去。”
    “到时候，你代表我过去参加一下，吃饭的地方，在鸿运酒楼。”
    许梦溪道：“啥，让我去？不去！”
    “你自己都不想去的酒局，还扯着我了。我最烦那些酒局了。”
    杜玉峰道：“去是有任务的，不是让你去应酬喝酒的。”
    “什么任务？”许梦溪眨着眼睛道。
    杜玉峰道：“周玉刚呢，想在天安集团的拆分中，插一脚。”
    “你也猜到了，那个苏城峰必然是个内奸。”
    “咱们现在的情况，已经被苏城峰给出卖的差不多了。”
    “想必，周玉刚现在比咱们还了解天安的情况。”
    “可是，周玉刚是个什么想法，咱们可一点都不知道。”
    “你要是能把这个问出来，我给你记一个大功。”
    “而且，绝对不让你白干。”
    许梦溪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白干，你能给我什么？”
    杜玉峰道：“什么叫我能给你什么？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能给你的，是组织。”
    “我问你，你想要什么？”
    “你如果想要政绩，这个就是一个天大的政绩。”
    “你做的这些，我肯定要和书记汇报的啊。”
    “你以为书记让你过来，就是帮忙那么简单？”
    “要帮忙，秘书一科，秘书二科，综合科里，有的是人。”
    “为什么要把你从督查室里抽调出来？”
    “你想想？领导是不是在考验你，如果考验通过了，不久的将来，会对你委以重任？”
    “就算你不为政绩，不为了进步，你总得图个名气吗。”
    “市委里，谁不知道你许梦溪是市委一枝花啊。”
    “说实在话，一枝花，并不是什么好名头，你就不想正名一下？”
    “把市委一枝花，变成市委第一女将？”
    “要正名，你得增加更多的实证，这次不就是机会吗？”
    “你以为今天晚上的酒局，谁都可以控场吗？”
    “周玉刚肯定要在酒局上亮一亮肌肉的。”
    “随便找个人去，根本镇不住场子。”
    “不然，会让你亲自出马？”
    许梦溪眼睛转来转去，终于一咬牙。
    “明知道你在哄我上当，可我偏偏就上你这个当了。”

 第150章 明知山有虎

    “好，晚上，看我单枪匹马，把周玉刚的话给套出来。”
    杜玉峰看许梦溪叉着腰，连带着胸前也抖动了几下，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艰难地移开目光道：“好，祝你成功。”
    “不过，我提醒你哈，千万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任务完不成，就不完成。你自己可别被别人套路了。”
    许梦溪‘哼’了一声道：“那也要他们有那个本事才行。”
    杜玉峰见许梦溪语气颇大，有点不太放心道：“那什么，晚上，让阿东送你过去。”
    阿东正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如果他不说话，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许梦溪看了阿东一眼，好像也认可了这个安排。
    反倒是阿东看杜玉峰一眼，见杜玉峰认真的点头，阿东这才算是默认了。
    刚才杜玉峰的电话他也听到了，晚上贺胜章会过来这边。
    安全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等许梦溪离开，杜玉峰便开始逐个梳理天安集团的这些项目了。
    账上有一个亿的资金摆在那里，不仅给了杜玉峰底气，也让整个公司有了活力。
    明天，就是自己和程半安约定的三天后。
    他准备好好地和程半安再聊一次。
    无论如何，转移出去的钱的，肯定得要回来。
    不能回来全部，至少也要回来部分。
    下午杜玉峰忙的不可开交，五点半，贺胜章带着两名警官走了进来。
    杜玉峰这才把手里的事情，先放一放。
    杜玉峰对贺胜章道：“待会，我要和一个叫金艳的员工，过过招。”
    “咱们分分工。我负责施压，你们负责配合。”
    贺胜章道：“待会在哪里进行？”
    杜玉峰道：“2号接待室，那里空间大，没什么摆设，比较空旷，有压迫感。”
    杜玉峰把贺胜章带到2号接待室门口。
    贺胜章朝里看了一眼道：“要先做些布置。”
    杜玉峰点点头，让贺胜章尽管布置。
    便转到许梦溪那里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让陈东过来，送你过去鸿运酒楼。”
    “你能不喝酒就尽量别喝酒，回家的时候，让阿东送你到家。”
    许梦溪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婆婆妈妈的！”
    得，
    杜玉峰也懒得再理会许梦溪，这女人的心情一会一个变。
    下午的时候，还扬言晚上要大显身手。
    可这临到跟前了，好像又不太愿意去了。
    反正杜玉峰也没指望许梦溪真能套出周玉刚的口风。
    让许梦溪出个面，只是不想把局面弄的太僵。
    许梦溪道：“你晚上，是不是有什么大行动？”
    许梦溪显然是看到了贺胜章他们。
    今天贺胜章他们都穿了警服，所以还是比较惹眼的。
    许梦溪这贼眼，雪亮雪亮的，这个时候好奇心又起来了。
    杜玉峰心想还是解释一下，回头许梦溪去那边酒局正好也有个借口。
    “嗯，工作组里的特别安排。具体的事情，你就别打听了。”
    “所以，今天我肯定去不成鸿运酒楼那边。”
    “周总那边发了包厢号过来了，三个888。”
    杜玉峰把阿东叫来，让他和许梦溪一起去。
    阿东道：“晚上，过来接你？”
    杜玉峰道：“晚上和我老贺他们一起回去！你不用回来接我了。”
    阿东点点头，和许梦溪一起朝外走。
    许梦溪拿了手包，走了两步，回头道：“那我去了？”
    杜玉峰见许梦溪就是去吃个饭，还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你行不行啊。
    杜玉峰现在也只能鼓励道：“祝你成功，家人们，正在等待你胜利归来的好消息。”
    许梦溪‘噗’地一声笑了。
    那一刻的灿烂，看得杜玉峰都为之一呆。
    许梦溪看杜玉峰一脸的猪哥相，便白了杜玉峰一眼，一扭一扭地走了。
    杜玉峰收回心神，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便打了个电话给金艳道：“金组长，你到11楼来一趟。”
    金艳颇感诧异，道：“所有小组成员一起？”
    杜玉峰道：“就你自己！你现在上来。”
    金艳在财务部，是颇有姿色的，主要是身材很好，很匀称。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这种身段，是很招男人的目光的。
    所以，平时她的打扮是尽量选宽松的衣服，也从不化妆，尽量的不去突出自己的身形优势。
    饶是如此，也很难逃过男人的贼眼。
    所以，现在金艳听到杜玉峰让她一个人上楼，而且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又是下班，又是她一个人。
    这让她有些迟疑。
    杜玉峰挂了金艳的电话，见2号接待室，已经布置成审讯室的样子。
    单独的一张椅子，被放置在接待室的中间。
    生生的营造出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不错。
    杜玉峰在等金艳上来。
    刚把手机调成静音，李青的信息发了过来。
    点开一看，是李青的穿着睡衣，在镜子前吹头发的自拍照。
    灯光打在李青的凹凸有致的身形上，明暗之间，仿佛像精修出来的写真海报。
    非常有感觉的的一张照片。
    李青是故意发过来诱惑自己的。
    杜玉峰回复道：‘这才六点，你就沐浴更衣了？’
    李青发来一个贼笑的表情道：‘就等你了！”
    李青昨晚也很晚睡，今天早起忙了一天，今晚肯定是想早点休息的。
    杜玉峰道：‘你早点睡，我这晚上还有正事。’
    李青道：‘不准偷吃！’
    杜玉峰苦笑道：‘上哪偷吃去，你给指条明路，我试试！’
    李青道：‘那个许梦溪，天天跟在你身边，你小心点！’
    杜玉峰道：‘你这话说的，一点根据都没有。’
    李青道：‘我不管，她天天在你面前晃，我想想就不舒服！’
    杜玉峰正要回复，那边金艳已经乘电梯上到了11楼，正站在过道里张望。
    杜玉峰回复道：‘安心，要忙了，晚安。’
    杜玉峰走出办公室，指了指2号接待室道：“到2号接待室！”
    金艳见杜玉峰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稍稍放下一点。
    可是等金艳推开2号接待室的门时，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只见两名警官，一本正经地站在一张椅子后面。
    这张椅子前面，摆着一张桌子。
    桌子前已经坐了一名警官。
    杜玉峰的声音在金艳身后响起道：“进去啊，堵在这里干嘛？”
    杜玉峰跟在金艳后头走进来，指着那张椅子道：“坐！”
    随后，自顾自地和贺胜章坐在一起。

 第151章 心理战

    现场气氛，安静且压抑。
    金艳心中七上八下，神色有些慌张。
    贺胜章一看金艳没有定气，而且神色紧张，便知这个女人心中有鬼。
    正常人看到警察，是会心安的。
    看破了这一点，贺胜章就感觉，今天晚上，可能会有收获。
    于是，他紧紧绷着脸，演好他自己的角色。
    杜玉峰察言观色，觉得时机还没成熟。
    金艳还在思考，还在构建自己的‘防火墙’。
    他需要金艳把自己的‘防火墙’构建好，然后他再来强拆。
    拆几次，金艳就会完全放弃防守。
    他也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心理素质很强的人，不是思维能力很强的人。
    很难构建出完美的‘防火墙’。
    往往这种情况下，编出来理由，是不完美的，是错漏百出。
    很容易被击穿。
    因此，杜玉峰把笔记本放在桌上后，也不急着说话，而是掏出烟，慢慢地点上。
    现场一片寂静，可是金艳的神色却越来越不安。
    金艳时不时会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两名警察。
    她感觉如芒在背，十分的不自在。
    忍了好一会儿，金艳才主动开口。
    “杜总，您这是？我这还要早点回家给孩子做饭，您这是干什么呀！”
    回家给孩子做饭？弄半天，只想出这么个理由吗？
    杜玉峰点了点头，脸色平静地道：“今天晚上，我是以省工作组的名义和你谈话。”
    “这几位警官，也是工作组的成员。专为你的事情而来。”
    “你要不，先和家人打个招呼？把家里的事情，先安排好。”
    “快与慢，完全取决于你。”
    杜玉峰一边说着，一边把笔记本摊开，一脸的郑重，似乎金艳今晚别想回去了一样。
    金艳心中惊慌不定，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玉峰道：“你不和家里联系的话，我们就开始？”
    金艳咬了咬牙，不说话，松手把手机放开了，目光看向杜玉峰。
    似乎已经做了某种决定。
    杜玉峰也抬起头，目光平视着金艳。
    这女人，心里确实有些慌，可是这会儿，已经有了心理建设。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打破她的这个心理围墙。
    杜玉峰朝贺胜章点了点头。
    贺胜章朗声问道：“姓名！”
    金艳愣了一下，心中又慌了起来。
    好半天才道：“金艳！”
    “年龄！”
    金艳：“三十二！”
    “籍贯！”
    金艳：“洪州！”
    贺胜章在稿纸上，把信息写好后，这才抬起头，转向杜玉峰。
    杜玉峰把金艳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才不徐不急地问道：“说一说你和苏城峰的关系！”
    轰，这一句话，就突破了金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火墙’。
    金艳一愣，顿时大惊失色。
    杜玉峰目光微微一凝，仔细观察金艳的每一个细节变化。
    金艳强压住心慌道：“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杜玉峰淡淡地对贺胜章道：“把她说的话记下来，待会要给她签字。”
    然后，杜玉峰又回过头看着金艳，“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金艳期期艾艾地道：“就是平时见面打个招呼，有工作谈工作这样。”
    杜玉峰静静地看着金艳，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
    虽然只有四五秒，可是金艳却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
    杜玉峰缓缓地道：“你接着说！”
    金艳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想着，可能对方知道些什么。
    想了又想，又不敢确实，越想脑子就越糊。
    “我们，那个我和苏城峰，偶尔下班后。”
    “会一起吃吃饭什么的，都是正常同事之间的往来。”
    金艳在补漏洞，她以为，有人看到过，她和苏城峰单独吃饭。
    甚至看到过两人举止亲密。
    杜玉峰看金艳说完了，不紧不慢地又道：“你再想想！”
    金艳心中已经有些失据，目光开始游离。
    一会儿看着杜玉峰，一会儿又看向贺胜章。
    心里完全没有了主见。
    各种猜疑纷至沓来，让她完全进入了自我否定的状态，没有了理性的思维。
    终于，巨大的压力之下，金艳露了一丝口风。
    “苏城峰他，他想和我发展那个关系，我没有同意！真的！”
    杜玉峰狡猾的很，听到金艳自己裂开了一条缝，立刻就把‘橇棍’给伸了进去。
    他要把这条缝，给彻底撑开。
    杜玉峰道：“你说的这个，我们都知道。”
    “你们的关系到什么程度，这个不重要。我们要问的是什么？你心里很明白。”
    “不妨提醒你一下，苏城峰的问题很大。”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纠缠不清，考虑考虑你的孩子。”
    杜玉峰说的很慢，每说一句都要看着金艳的神色变化而调整。
    在这一方面，杜玉峰一向很有优势。
    金艳的心理防线被一再击穿，此时又陷入了自我挣扎之中。
    好半天才咬咬牙道：“苏城峰，一直在纠缠我。”
    说完这一句后，金艳算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把她和苏城峰的关系抖露了出来。
    “苏城峰这人很好色，很喜欢动手动脚。他自己有老婆孩子，却想和我处朋友。”
    “总是借着工作的机会，语言暧昧，举止轻浮。”
    “我碍于工作，很少接他的话，尽量不和他接触。”
    “今年上半年，他还是在办公室对我非礼，要不是我拼死反抗，大呼小叫，差点被他得逞。”
    “后来，他就经常邀我去吃饭，我一个女人，怕他用强，也怕他在工作中为难我。”
    “有几次，不情不愿的去了。所以，才有些风言风语。”
    杜玉峰没有去信金艳的这番话，而是进一步说道。
    “你和苏城峰的具体关系，不用说这么清楚。”
    “刚才说了，这不是我们想要了解的重点。”
    “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在这些事情中，牵扯有多深。”
    “今天我们特别选择，在这个场合下询问，而不是在审讯室询问，是想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
    “你应该知道，我们想问的是什么！”
    “你要脱身，需要说点特别的！”
    金艳没说话了。
    杜玉峰又道：“不要抱什么侥幸心理！说说，不然，你真想陪着他去坐牢？”
    金艳吃了杜玉峰一吓，顿时慌了起来。
    “我，他，他挪用了公司一百万！”
    “不是，我不知道。”
    “这个，是他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
    “他，他还说要把钱放在我这里。”
    “我，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钱。”
    “所以，他，他是不是拿了公司的钱，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和他没关系，除了，除了那个关系，他的事，我都不知情。”

 第152章 全盘交待

    杜玉峰冷道：“一百万？他在骗你！一千万都不止。”
    金艳愣了愣！
    杜玉峰道：“他跟你说，只挪了一百万是？哼！”
    “行，你先说说这一百万的事情。”
    金艳一听杜玉峰的言下之意，竟是苏城峰远远不止挪用了一百万。
    那也就是说，苏城峰根本就是在骗她。
    而且，那一百万，他说放在自己这里，也没有兑现承诺。
    从自己跟了他，他也就是拿过几万块打发自己。
    现在自己恐怕还要被他拉下水。
    越想，金艳越觉得不值。
    此时，金艳心中，已经莫名的愤怒起来。
    接下来，不用杜玉峰再用攻心计或产婆术一直追问下去。
    金艳不仅承认了与苏城峰有地下情人的关系。
    还交待了许多苏城峰违规操作的细节。
    问到最后，金艳都破罐子破摔了，为了能脱罪，连带着还交待了程半安的许多事情。
    原来程半空最近一年多，都在转移资产。
    这中间，很多事情都是苏城峰在经手，金艳也有参与其中。
    金艳大约知道，程半安把公司的钱，兑成了u，流了虚拟币市场。
    这其间，苏城峰自己上下其手，也没少捞好处。
    程半安对钱一直卡的很紧。
    苏城峰上下其手，程半安也多半知道。
    可是程半安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深究。
    苏城峰还因为这个事情，很得意。
    在金艳面前说过：就算明着拿钱，程总也不会管。
    为什么？
    因为，苏城峰自认为，程半安有把柄在他手里。
    金艳被杜玉峰问到差点崩溃。
    杜玉峰见没什么可问的了，便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现场的警员跟进。
    自己与贺胜章走到外头抽烟来了。
    贺胜章对杜玉峰，真是心服口服。
    刚开始只是想诈一下，谁知道，能钓出这么多东西。
    工作组的任务，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把程半安的事情给搞清楚。
    他根本没有想到，查一个金艳，攀出了苏城峰不说。
    现在又带出了程半安转移资产的重要线索。
    “你不当警察真是可惜了。”
    杜玉峰抽着烟笑道：“运气好。”
    “我原本就是想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机会，把那个苏城峰给搞走的。”
    “苏城峰那小子吃里扒外，勾结外面的人，要算计我。”
    “我想给他点颜色瞧瞧。结果好嘛，苏城峰跑不脱了不说。”
    “程半空那边，也有了一个新的突破点。”
    贺胜章道：“我建议今晚，就把苏城峰给控制起来。”
    杜玉峰道：“哈，好啊，越快越好。”
    “老贺，这事就交给你了，你来和邹队和徐组汇报！”
    “我还是专心搞天安这边的拆解工作。”
    贺胜章笑道：“行，你不想揽功，就交给我们办。”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八点多了。
    突破金艳的心理防线，看来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金艳原本的家庭生活就不稳定，她的情感一直很脆弱，且处于不稳定的状态。
    今天两个小时，就让她彻底放弃了坚持。
    一方面当然是来自于环境与警方的压力。
    可更多的是她内心，极不稳定所造成的。
    从她交待的事情来看，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已触犯了法律。
    说来，也不免让人叹息。
    杜玉峰坐回办公室，给许梦溪发了一条信息：‘现在，情况如何了？’
    许梦溪没有回复。
    杜玉峰给阿东打了个电话，才知道那边酒局还没有结束。
    皱了皱眉头：吃个饭，聊这么久？
    许梦溪有这么能聊？
    杜玉峰想了想，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许梦溪是市委的人，周玉刚还能起什么坏心不成？
    不太可能。
    放下这段担心，杜玉峰便开始思考如何打开程半安这个缺口。
    苏城峰和金艳很明显，是帮程半安转移资产的帮凶。
    程半安转移出来的钱，通过虚拟币市场流到不受监管的真空地带。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国内的银行系统，没有察觉到程半安的动作。
    虚拟货币这东西杜玉峰自己也接触过，那还是在大学的时候。
    最早向他布道的，就是邓莫那小子。
    杜玉峰对经济类的东西，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对新的事务，并不排斥。
    所以，一直也有在关注这些东西，并且偶尔还会进行一些现货交易。
    最近极具代表性的btc，已经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点。
    突破了六万刀，朝七万刀逼近。
    市场相当的狂热。
    世界各地，海量的热钱，都进入到了这个市场。
    杜玉峰偶尔会想，退潮之后，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在沙滩上。
    阿东发来信息道：‘许小姐出来了，我现在送她回家！’
    杜玉峰回复道：‘好，不用来接我，老贺他们还在这里。’
    阿东道：‘海叔正好找我有事，晚上不回来！’
    杜玉峰讶然，海叔那边找阿东，估计今晚是有什么行动？
    刚想问阿东什么事情，接着又想，应该阿东也不知道。
    而且，就算阿东知道，也不会说给自己知道。
    ‘好，注意安全！’
    刚和阿东聊完，贺胜章走进来道：“金艳，我们要带到洪州分局去拘押。”
    “我们已经联系了洪州局的人，晚上就要去拘捕苏城峰。”
    杜玉峰见贺胜章的效率这么高，“那你们去，我再处理一下公司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贺胜章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
    “你要不要一起行动？”
    杜玉峰忙摇手道：“有消息，你和我说就好。”
    “我这一大堆的事情，实在腾不出手。”
    “再说，今天晚上，还想早点回去补个觉。”
    贺胜章也知道最近杜玉峰是连轴转，压力很大。
    于是，便带着金艳和两个警员，一起走了。
    杜玉峰回转到办公桌。
    今晚他没有去参加周玉刚的晚宴。
    明天，周玉刚必然会火力全开。
    自己有市委市政府的支持，可是架不住人家是高射炮，直接从省里往下压。
    省长的关系，到底是哪位省长？
    反正不可能是钟书记。
    只要不是钟书记，那自己就还有腾挪的空间，不然还真不好弄。
    杜玉峰思索了一会儿，便查看起今天各财务小组发来的工作报告。
    他现在最要抓的就是财务小组，这是他拆解方案能否快速推进的关键节点。
    其他的事情，都还有腾挪的空间。
    杜玉峰一边查看，一边把笔记本摊开，把一些想法记录下来，以便及时校正。
    正忙着，门外传来响动。
    杜玉峰抬头看去，便见许梦溪从门外探进一个头来。

 第153章 贱男人

    杜玉峰道：“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跑来了！”
    许梦溪侧身走了进来，顺手锁上门，脸上却带着哭痕，一脸的委屈。
    杜玉峰看见许梦溪楚楚可怜地样子，不禁心中一紧。
    急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梦溪好像压着许多委屈一般，听到杜玉峰关切的问话，蹲在门边就哭出声来。
    难道是酒宴上发生了什么？
    杜玉峰看许梦溪蹲在门边，哭的撕心裂肺的，心中也是着紧。
    急走过去，拉她起来。
    许梦溪顺势扑在杜玉峰的怀里，死命的放声而哭。
    杜玉峰知道女人这个时候情绪不发出来，是说不出话来的。
    只好任由许梦溪先哭一会儿才问话。
    “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放心，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许梦溪道：“我，我被人非礼了！”
    杜玉峰脑门一炸。
    被非礼！
    靠，
    许梦溪要真出什么事，他可不好交待。
    往远了说，他们都是市委的人。
    市委的人在他这里，被人欺负了，他负有领导责任。
    往近了说，许梦溪是听他命令办事。
    今天，就是他让许梦溪去赴宴的。
    被非礼，受委屈，都是在打他的脸。
    “谁干的？周玉刚？”
    许梦溪道：“一个叫周小天的。”
    周小天？
    许梦溪看杜玉峰不知道这人，一边哭泣一边哽咽地说着。
    “周玉刚是周小天的二叔。周小天是周省长的公子。”
    杜玉峰道：“周省长？省里姓周的省长——周青松？”
    周青松，常务副省长，省常委之一。
    许梦溪伏在杜玉峰的怀里道：“是，就是周青松的儿子。”
    “他捏我这里！”
    许梦溪指着自己的胸口。
    杜玉峰低头看了一眼，许梦溪的那一对宝物，确实很惹眼，而且很壮观。
    再配上她有点娇小的身材，确实有反差。
    许梦溪被称为市委‘一枝花’确实是有根据的。
    别说是周公子了，就是杜玉峰也很有邪念，想把手抓上去。
    不同的是，杜玉峰只是想想，而周公子已经付诸了行动。
    靠，
    我都没上过手，却被别人上了手。
    周小天，你哪来的胆？
    许梦溪哭诉道：“上完洗手间，我在洗手。”
    “周小天突然从身后抱住我，手使劲的揉捏。”
    “臭嘴，还从后面往前凑。”
    “恶心死我了，我甩开他，直接就离开了！”
    杜玉峰道：“阿东不知道？”
    许梦溪道：“他一直在车上，并不知道。”
    “回到家，我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压不住气。”
    杜玉峰见许梦溪情绪激动，越说越上头。
    只得安慰道：“我帮你出气，这事，我一定给你出头。”
    许梦溪见杜玉峰这么说，心中不禁微暖。
    “嗯，我信你。我知道，只要你想帮我出气，你就一定可以。”
    杜玉峰没想到许梦溪这么信任他。
    不知道她的这种信任是从哪里来的。
    他现在，只感觉两人的姿势，有点儿古怪。
    许梦溪一直搂着自己的腰，全身都贴在他的身上。
    头也深深地埋在他的怀中。
    杜玉峰拍了拍许梦溪的后背，抬手搭在她的双肩上，缓缓往后推。
    “好了，先别生气，我们过去坐，我先给你倒杯水。”
    可是，许梦溪并没有被杜玉峰推动。
    许梦溪只是轻轻地挣了一下肩膀，就把杜玉峰的手给抖开了。
    头仍然伏在杜玉峰的怀中。
    杜玉峰看到许梦溪因为害羞，耳后都红了，领口更是露出一截粉颈。
    十分的诱人。
    杜玉峰知道刚才许梦溪‘挣脱’那一下，代表了什么。
    他也算是经验丰富了，一个女人赖在自己的怀里，还推不开。
    就是代表可以更进一步的意思。
    他再清楚不过。
    只是，杜玉峰还是想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那个，你好点没？现在很晚了，我现在送你回去！”
    许梦溪抬起头，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呼出来的气，都带着酒力，眼神也很迷离。
    “你平时一直都盯着我看，今天反便宜了别人，你难道不想吗？”
    靠，
    杜玉峰发誓，他绝对有这个想法。
    可是他绝对没有看的那么明显。
    没想到，自己那点小心思，全被这女人看在眼里了。
    杜玉峰被许梦溪发热的身子，偎的有些心猿意马，“你，你喝多了！”
    许梦溪把头往上凑，够到杜玉峰的嘴。
    杜玉峰‘大意’了，没能闪开。
    这娘们喝了多少酒啊，全是酒味，嘴倒是挺软的。
    “唔唔！”
    杜玉峰被许梦溪主动把舌头伸进来的举动，搞的有点儿被动。
    轻咬了一下舌头，以施‘薄惩’！
    许梦溪吃痛，不服气。
    反咬住，杜玉峰的下嘴唇。
    杜玉峰哪吃过这个亏，反吻回去。
    两人一来二去，你来我往。
    顿时，火星四溅。
    干柴碰着烈火，‘嘭’地一下，便烧着了。
    火势一起，一发不可收拾。
    办公室后面有一个小间，平时是程半安用来午休的。
    杜玉峰憋了有段时间，这两天又被李青弄的火起。
    现在有这样的便利，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
    直接就把许梦溪拉进了小间。
    许梦溪做为始作俑者，肯定是早有‘图谋’的。
    骨子里你情我愿，表面上却是‘欲拒还迎’。
    两人几番拉扯，终于还是进入正港。
    一番风雨，几度春秋。
    杜玉峰吃的有点儿急，等到第二次的时候，才察觉出许梦溪有点勉强，似乎有些痛苦。
    杜玉峰连忙打开灯，看向许梦溪。
    许梦溪脸色有些惨白，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感觉。
    这？
    这种事情，应该是双份的快乐才对。
    许梦溪这是怎么了？
    杜玉峰再低头一看时，脑门又是一炸。
    简易小床上的毛巾垫单，一片殷红。
    愣了好一会儿，
    杜玉峰才反应过来，
    他居然拿下了头血。
    杜玉峰有些慌，这种情况，他只在黄丝丝身上碰到过。
    掏出烟，杜玉峰坐在床沿边，抽了起来。
    他此刻的心情，有点乱。
    许梦溪也感觉到了杜玉峰的紧张。
    此刻，她身体蜷在一起，不想动弹。
    天气有点儿冷，许梦溪感到身体微微发颤，全身冰凉。
    杜玉峰在柜子里，找到一床被子，抽出来，给许梦溪盖好。
    许梦溪才慢慢感到有些暖呼劲。
    又见杜玉峰一直不说话，便淡淡地道。
    “我看你压力很大？放心，不要你负什么责任！”
    “今晚是我愿意的，如果我不愿意，你什么也不可能得到。”
    杜玉峰道：“你多大了？”
    许梦溪道：“二十五，怎么了？”
    杜玉峰道：“你这么漂亮。高中，大学，工作，这大把的时光！”
    “你难道，就没有谈过男朋友？”
    许梦溪冷道：“说了不要负责，你问这么多干嘛。”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把烟熄了，也缩到被子里去。
    “你干嘛！”许梦溪赶紧把被子抓紧，身体往里缩。
    杜玉峰蛮横地把许梦溪拉进怀里。
    一只手绕过许梦溪的脖子，手掌紧紧的抓住一直想握的地方。
    许梦溪被杜玉峰捏的没脾气，挣扎了两下，挣不开，也就算了。
    杜玉峰道：“你也没喝醉啊。”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给我？”
    “我们才认识没多长时间。”
    “而且，你之前，还不断的说我的坏话。”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给我！为什么会选我拿头彩？”

 第154章 枪击

    许梦溪全身一紧，继而又放松了。
    “你果然知道，是我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杜玉峰低头吻了吻许梦溪的头发道：“别打岔，说，为什么给我？”
    许梦溪在杜玉峰怀里扭动着，两人的身体微微的摩搓着。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舒服的体位，许梦溪这才微微抬头看着杜玉峰，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可以给，就给了。”
    杜玉峰苦笑道：“不知道？凭感觉？这不可能。”
    “你留了二十多年，一句凭感觉，这可能吗？”
    “你这么出众的人物，每年追你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就没有一个有感觉的？”
    许梦溪道：“可能是因为，你长的还行。”
    “也可能是因为，我一早就在关注你，对你有点上心，结果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也可能是因为，时间刚刚好。在我正想要谈恋爱的时候，你出现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以前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杜玉峰想了想，觉得可以理解那么一点点。
    许梦溪轻轻地吻在杜玉峰的胸口，用耳朵紧贴，听着杜玉峰强健有力的心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
    杜玉峰把许梦溪的脸捧起来，狠狠地吻了一会儿。
    “确实很随便！”
    许梦溪脸白了白，神情有些失望。
    杜玉峰却笑道：“你守了二十五年，却在这种地方给我，你确实太随便了！”
    “你值得拥有一个更好，更完美的第一次。”
    “而不是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而且，我还那么粗鲁。”
    许梦溪脸上飘起两朵红云，“坏男人，嘴都甜。”
    杜玉峰刚要再说话，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杜玉峰没接听，而是任由电话响着。
    “我确实是一个坏男人。可能，给不了你所期待的未来。”
    许梦溪道：“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对你有什么期待。你想多了。”
    杜玉峰道：“你这么说，我有点难过。”
    许梦溪从杜玉峰的怀里出来，侧躺在一边道。
    “身体上我是第一次，可并不代表，我不懂男人。”
    “男人就是贱！女人没期待，男人就难过。”
    “女人有期待呢？”
    “男人又嫌烦。”
    “就会说：‘我是坏男人，你对我还是少一点儿期待。’”
    “你刚才说，不要对你有期待。没期待又说失望。”
    “呵呵，天下男人，都是一个货色。”
    “穿上裤子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只有女人才傻傻的会信。”
    杜玉峰讪讪地笑了笑。
    确实，男人很贱。
    拉良人下水，劝妓女从良。
    男人双标的很。
    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正好，杜玉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许梦溪。
    便咕哝了一句，伸手去摸自己的衣服，掏出手机。
    是贺胜章的电话。
    许梦溪也看到手机上的名字，便不说话了。
    “喂，老贺！”
    贺胜章地声音急切且粗重。
    “快回别墅，程半空中枪了，快不行了。要见你。”
    杜玉峰‘啊’了一声，跳了起来。
    “马上过来！”
    小房间里很安静。
    电话虽然没有开免提，可是许梦溪也听的很清楚。
    杜玉峰挂了电话，飞快地穿起衣服。
    许梦溪也勉强站起来，帮杜玉峰找衣服，递到杜玉峰的手里。
    杜玉峰看着片缕不着的许梦溪，没忍住，在许梦溪身上又揩了一会儿油，才匆匆出来。
    “你早点回去，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许梦溪道：“你去，我没事。”
    杜玉峰紧赶慢赶的来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十来分钟之后了。
    贺胜章等人还有几名特警都在。
    杜玉峰一进来，贺胜章就指着书房道：“还有一口气！”
    杜玉峰一边走一边问道：“救护车还没到？”
    贺胜章道：“快了！”
    贺胜章在说这个话的时候，远处就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杜玉峰走到书房里。
    程半安已经被放在沙发上，腹部用一大块医用的纱布绑着。
    纱布已经浸透了血。
    杜玉峰冲过去，程半安此时虽然失血很多，可是意识还很清醒。
    杜玉峰一过来，程半安就伸出手。
    杜玉峰抓着程半安的手，道：“救护车马上就到，坚持！”
    程半安猛地勾住杜玉峰的脖子，把杜玉峰往他怀里扯。
    随后，程半安凑到杜玉峰的耳边，小声且快速地说了几句话。
    杜玉峰听的莫名其妙。
    程半安此时已经收回了手，道：“快，打随心的电话，开视频！”
    杜玉峰想了想，也没有拒绝，直接拨通了程随心的视频。
    那边接听电话的是值班的警员。
    “快让程随心接一下电话。”
    很快，程随心就拿到了手机。
    可是，程随心看到程半安的下一刻，心就猛地一紧。
    程半安此时，已经无力拿手机了。
    杜玉峰拿着手机，拉远了一点，对着程半安全身照了照。
    然后才凑近到程半安的面前。
    “程随心，快和你爸说几句话。医生马上就到。”
    程半安嘴有点儿哆嗦。
    刚才搂杜玉峰脖子那一下，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程随心已经泪流满面，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程半安看着镜头里程随心，声音颤抖地道：“不哭，我的女儿，不哭！”
    程随心抹干眼泪道：“爸爸，我不哭！”
    程半安笑道：“听爸爸的话，记得爸爸和你说过的话吗？就那样去做。不要难过。”
    程随心点着头。
    医生已经在特警的引领下带着担架走了进来。
    杜玉峰拿着手机离开一些。
    程半安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目光仍然看着手机的方向。
    事实上，程半安已经看不清什么了。
    医生给程半安带上氧气罩，开始处理腹部的流血。
    紧接着程半安被抬上了救护车，一名特警和一名工作组的警官随车一起。
    另有三名特警驾车跟在救护车后，一起前往医院。
    贺胜章看着远去的救护车，摇了摇头。
    程半安在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眼神就已经有些涣散了。
    杜玉峰看着视频中，程随心一直盯着视频中远去的救护车，一言不发。
    杜玉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道：“警方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程随心看着杜玉峰，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挂掉了视频。
    杜玉峰收回手机，看着贺胜章道：“到底什么情况？”

 第155章 巨额资金

    贺胜章正要说话，又有几辆车开了过来。
    邹志勇，蒋百川等人，都下车，走了进来，随行的，还有一大帮刑侦人员。
    现场很快就被市局的人接管了。
    邹志勇走过来，看着贺胜章和杜玉峰道：“什么情况？”
    蒋百川和邹志勇虽然一起到，可是两人仍然不说话。
    此时，也是各站一边，看着贺胜章和杜玉峰。
    杜玉峰先开口道：“我在天安集团加班，晚上十一点左右接到贺胜章的电话。”
    “说程半安中枪受伤，快不行了，要找我说话。”
    “我十一点十五到达别墅。发现程半安腹部受伤。”
    “正躺在沙发上，失血过多，脸色惨白。”
    “程半安要求和女儿程随心通话，我照做了。”
    “随后救护车赶到，救护人员对程半安进行了紧急救治。”
    “就在你们到达的前一刻，救护车刚走，开往医院急救。”
    杜玉峰说的这些，是枪击之后的状况。
    于事无补。
    蒋百川与邹志勇便把目光看向贺胜章。
    现场的报警，是贺胜章发出的。
    可是，贺胜章的叙述，很简单。
    “十点五十，我执行完任务，铡回到别墅。”
    “才走进客厅时，枪声响起。”
    “抢进书房，程半安已经中枪，倒卧在地上。”
    其实，贺胜章并没有比杜玉峰早很多。
    蒋百川道：“现场谁在监护程半安，我们到现场去看！”
    现场已经有刑侦人员在检查。
    单铁走过来道，“我和小刘在书房监看程半安。”
    蒋百川并没有责备单铁怎么看的人，怎么就让人中了枪。
    而是说道：“说说情况。”
    单铁道：“前几天，程半安都睡的早，十点左右就会上床睡觉。”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说要到书房看书。”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同意了。”
    “看到一半，程半安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窗前。把窗子推开。”
    “窗后是侧院墙，我们就没太在意。”
    “谁知道，就是这个时候，窗外突然传来枪响。”
    “然后程半安就腹部中枪，倒在地上。”
    “我让小刘保护好程半安，我自己朝窗外看去。确实只能看到侧院墙。”
    “我绕出屋外，并没有发现枪手。”
    蒋百川站在书房门口，朝窗子看了一眼，随后就往外走。
    一行人，也随着走到外头。
    窗子的侧墙外，就是街道。
    只不过，侧墙到这里，正好是个转角，那里有一棵树，树冠正好盖在墙头。
    墙头的位置，可以看到别墅的窗子，射击的视角很好，距离也只有十米左右。
    很近。
    一群人走到树边，蒋百川指着树周围道：“找一下，看有没有弹壳！”
    蒋百川又问单铁道：“响了几枪？”
    “一枪！”
    “听得出来是什么枪吗？”
    单铁道：“手枪，枪声很熟悉，似乎”
    单铁刚想说，可突然住嘴。
    他发现他说快了，这话不该说。
    可是要收回来已经晚了。
    邹志勇道：“似乎什么，据实说，不要影响案情。”
    单铁咬了咬牙道：“似乎是警枪，听声音很熟悉，具体是不是，不确定。”
    现场静了静。
    蒋百川面色阴沉，看了单铁一眼，才转头看向属下。
    “通知下去，整个市局范围内，谁领了枪，弹药的使用情况是什么样的。给我查！”
    邹志勇道：“蒋局，现场就交给你了。”
    “我去医院走一趟。看人能不能救过来。”
    蒋百川没有理睬。
    邹志勇也仅仅是告知，而不是请示。
    说完之后邹志勇，就招呼贺胜章一起，朝医院走去。
    杜玉峰现在没地方去。
    刚才和程半安讲话，自己身上还沾了一点血渍。
    回别墅里换了一身衣服，又拿了一些行李，直接回天安集团。
    办公室后面有休息室，先在后头将就两天。
    回到天安集团后，许梦溪已经离开了。
    休息室也整理过了。
    那块暗红的垫单已经被许梦溪拿走了。
    杜玉峰没有急着去睡，而是缓缓地坐在办公桌后，开始思考起程半安说的那几句话的意思。
    程半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俯在他的耳边说。
    “钱，办公室，维纳斯，日历。把我女儿送走。”
    杜玉峰站起来，目光开始环视办公室。
    程半安的办公桌后有一排书架。
    上面，确实有一尊维纳斯的小雕塑。
    杜玉峰走过去，把雕塑拿在手中。
    看了看，没什么异常，摇了摇，也并没有什么响动。
    用手叩了叩，中空。
    杜玉峰走到一边，用力把雕塑嗑在窗台上。
    雕塑从脖子中间断开。
    杜玉峰朝里头看去，瞧见一只黑色的u盘，粘附的雕塑的内部。
    继续砸，直到取出u盘。
    杜玉峰拿着u盘，插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
    结果没有任何反应。
    坏的？
    程半安说的日历是什么？
    难道是办公桌上的台历？
    杜玉峰取过办公桌上的台历，这个台历一直就放在这里，并没有人去动过他。
    台历翻开的是11月的月份。
    逐一翻阅之后，发现每月的台历上，都被人用笔在日期上画了一个圈。
    包括还没有到的12月，也画了一个圈。
    有的圈住了日期中的1号，有的圈住了日期中的5号，很乱。
    从一月到十二月，每月都有一天被圈出来。
    每月圈出来的天数各不相同。
    细看下来，圈出来的日期数字，居然是1到12的数字，只不过排列的顺序不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杜玉峰在靠背椅上坐下来，仔细的思考起来。
    u盘，12个标记在日历上的日期。
    杜玉峰突然坐直。
    他想到了金艳说过话：虚拟币。
    程半安的钱是通过虚拟币市场转出去的。
    那这个u盘，难道是一个冷钱包？
    如果这真是冷钱包的话，要么就是128位加密，要么就是256位加密。
    不同的加密方式，有不同数量的助力词辅助加密。
    通常128位加密，需要12个助记词解密；
    12个？
    杜玉峰拿起日历。
    1月份，圈出的日期是3。
    这会不会是意味着，1月份的英文单词，就是排序第3的助记词？
    会是这样吗？
    杜玉峰决定测试一下。
    打开交易软件，安装一个交易钱包，随后打开转账交易界面。
    这个时候，再插入u盘。
    果然，系统提示，检测到冷钱包设备，是否安装转账环境。
    杜玉峰心中一喜。
    他的第一个想法，果然得到了验证。
    这u盘，确实是一个冷钱包。
    既然这是一个冷钱包，那可能就意味着有大量的btc在钱包里。
    一般情况下，只有大量现货，才会选择这种存储方式。
    杜玉峰没有过多的考虑，直接就点击了‘安装’。
    顷刻，冷钱包的启动程序便安装完成。
    电脑可以正常打开冷钱包。

 第156章 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冷钱包的打开，需要密码的验证。
    电脑中跳出一个简单的验证框。
    验证框提示：‘请输入验证词’；
    验证词，杜玉峰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日历上，关于月份的提示。
    除此之外，
    他没有其他的验证词可以输入。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输入了再说。
    杜玉峰找到日历中，日期圈出为1的那张。
    日期标记，很可能就是顺序标记。
    而顺序为1的月份，是11月的那张台历。
    杜玉峰在提示框中，输入：noveber
    下一刻，这个验证词，顺利通过验证。
    界面一跳，提示：请继续输入第二个
    杜玉峰一挥拳头，心中狂跳几下。
    心道：果然被自己给猜对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很多。
    强捺住心中的激动，
    杜玉峰按日历上的顺序，一个一个，按照提示开始输入。
    最终界面跳出提示：验证通过，欢迎回来！
    紧接着冷钱包的金额界面，呈现出来。
    btc总额：
    转账私钥：
    钱包地址：
    杜玉峰的眼睛瞬间瞪大，震惊之情，无以言表。
    海量的虚拟币，差点亮瞎了杜玉峰的双眼。
    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死死地瞪着的这个数字，以及btc这三个极简的字母。
    他想确认一下，这数字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小数点之类的。
    自己是否看错。
    因为，他很明白这三个字母和这个数字，究竟代表的是什么。
    杜玉峰反复确认无误之后，连连倒抽了几口凉气。
    随后，他感觉自己全身开始热血沸腾。
    他掏出手机，打开交易软件，查看当下的市场行情。
    一枚btc现货的价格，如今已经达到六万五千刀。
    实时的交易行情显示，这个价格还在持续上涨的趋势之中。
    脑子有点儿晕，杜玉峰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飞快地抓过桌面的计算器。
    x
    等于。
    计算的结果是：三十一亿一千捌佰柒拾万刀。
    靠，
    按当前，76的比价，折算下来。
    杜玉峰倒吸了一口凉气：两百三十多亿。
    一瞬间，杜玉峰就感觉脑子有些缺氧，头有些晕忽忽的。
    杜玉峰走到窗边，深呼吸了几口气。
    缓了好一会儿，杜玉峰也没能平复激动的心情。
    程半安，当初挪用二三十亿人民币换成了比特现货。
    当时买入的价格，肯定还是相对较低的时候。
    以现在的行情，当时的二三十亿，现在翻了十倍不止。
    如果程半安顺利跑到国外，这笔钱，可以让程半安舒舒服服享受完人生。
    而且，这里还存在着另一种可能。
    程半安要可以把手里的比特现货，以现在的行情卖出。
    然后，再把钱给抽回来的。
    这样一来，
    不仅可以把天安的麻烦完全解决，而且还有上百亿的盈余。
    上百亿啊！
    就算不跑路，他在国内也可活的很好。
    只不过，程半安大概率不会这么做。
    他想跑路，也并不完全是因为天安集团出了问题。
    而是，他身上还背着许多说不清的案底。
    杜玉峰不明白，程半安为什么会在中枪之后。
    选择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透露给自己。
    可是从事实的角度来看，他现在似乎有机会把这笔钱给截留下来。
    机会，简直太好了。
    没有人会知道，他手里会有这么一大笔的钱。
    杜玉峰一想到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个钱给黑下来。
    就觉得心砰砰直跳。
    钱就在自己手里。
    没有人知道，
    这个钱就在自己手里。
    除了程半安。
    正想着程半安会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的时候。
    电话响了起来。
    贺胜章的电话。
    杜玉峰强压住心事，接通了电话。
    “程半安，死了！”贺胜章说道。
    杜玉峰默默地挂掉手机。
    此刻，杜玉峰的心情，很奇怪。
    他并没有因为程半安的死，而感到难过。
    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好像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死得好。
    他心里，现在，有种一蠢蠢欲动：最后一个知情人，也死了。
    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知道这笔钱的人，死了。
    再没有人可以约束自己了。
    这笔钱，现在，完全受自己掌控了。
    杜玉峰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果断地转回电脑边。
    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的数字。
    脑子里，似乎有一万个小人在打架。
    差点没把他的脑子给搅成浆糊。
    “啊~，特么的，别吵了，都给老子消停一点。”
    杜玉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随后，直接把枚现货，一股脑的，全部转入到自己的交易账户上。
    链上转账虽然是即时的，可是也需要时间去记账。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枚比特现货，全部进入到杜玉峰自己的交易账户。
    杜玉峰看到转账成功后，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直接瘫软在老板椅上。
    这一刻，感性战胜了理性。
    好半天，杜玉峰缓过劲来之后，才拿过手机。
    打开手机上的交易软件，果然已经在现货账户上了。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杜玉峰便不再去想：应不应该的问题。
    他开始逐步的卖出手中的比特现货。
    随着btc现货不断的变成dt，杜玉峰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短期大量出手现货，必然会被注意，虽然链上不受监管，可也并不是全无有心人注意。
    一些有心人，会注意到同一地址的大量卖单。
    杜玉峰也不想太惹眼，出手了几千枚，便收手。
    其余的，他会在近几天内全部出清。
    至于出清之后，这些钱，该如何处理，他现在还没想好。
    虽然他已经决定要黑下这笔钱。
    可是他还没有完全说服自己。
    此时此刻，他的心境，还处于矛盾之中。
    一方面他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唯一的知情人，已经死亡。
    可是潜意识里，他的人生信条却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钱帛动人心的同时，也会让人走入深渊。
    杜玉峰不想自己的人生，被金钱所奴役。
    可是，当海量的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可以毫不费力拿到手上时。
    他的人生信条，受到了冲击。
    钱啊！
    多少人奋斗一生，赚到手的钱，也不过十来万，几十万。
    在有钱人眼里，二三十万就可以买条人命。
    就算杜玉峰对钱一向不太在意，
    他也明白这两百多亿的钱，是一个什么概念。
    杜玉峰把手机放在一边，点起一支烟。
    此刻，他的心，很乱。
    也许，这事，应该和奶奶谈谈。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还是改天再说。

 第157章 雷厉风行

    虚拟币市场的btc交易盘口，是万亿级别的。
    并没有因为杜玉峰出手的几千枚现货，产生较大的波动。
    反而有大量的买单，把杜玉峰抛单给吃了进去，币值隐隐还有上升的趋势。
    这么大的吞吐量，也着实让杜玉峰吃惊。
    没有引起市场上的关注，按理说，杜玉峰会更安心。
    可是，杜玉峰心中的那块基石仍然不稳，安心也就无从谈起。
    在没有完全想明白之前，他决定暂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就当程半安什么话，也没有说。
    就当这笔钱，从来没有出现过。
    第二天，当杜玉峰双眼布满血丝开始办公的时候。
    何青一大早就敲门进了办公室。
    “杜总，不好了。”
    “公安局那边通报，说把苏城峰和金艳都带走了。”
    何青的惊慌是有道理的。
    昨天她还在和杜玉峰打苏城峰和金艳的小报告。
    是她说，苏城峰与金艳可能有问题。
    结果，她才把这个话和杜玉峰说完，现在这两人就双双进了局子。
    何青想当然的认为，这是杜玉峰出的手。
    一夜之间，杜玉峰能量很大。
    事实上，她也没有猜错。
    所以，现在何青，对杜玉峰是又敬又畏。
    谁身上，还没有点儿毛病？
    杜玉峰用手势，示意何青坐下后。
    这才把手里的文件放下道：“事情，我都知道了。”
    “昨天晚上，警方那边，查到金艳和苏城峰都有挪用公司钱款的事实。”
    “通过查证，警方认为，这种情况，不是个案，而是一起窝案。”
    “也就是说，在天安集团里，可能还有人参与其中。”
    “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人陆续被警方带走，你不用太惊慌。”
    “对了，你没有参与！”
    何青吓的汗都冒出来了，忙摇头道：“杜总，我不仅没参与，而且，一点都不知情。”
    杜玉峰点点头，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参没参与，警方肯定会去查证的。
    现在，谁说的话，他也不会全信。
    只不过，在他这里。
    在没有查实之前，该用的人，还是得用。
    “好，没参与就好。那就不要被外事影响，踏踏实实的干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接下来，人事部这边，一是配合；二是要对集团员工进行说服沟通。”
    “如果有类似情况的，主动揭发检举，可以判罪从轻。”
    “今天还有机会，不要等到苏城峰和金艳把他们交待出来，再来求情。”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坦白从宽的问题了。”
    “你把这件事情通知下去，我今天就在办公室等着。”
    “主动交待，还是让警察来带人，让某些人，自己选。”
    何青满怀心事地走了。
    财务部有很大的问题，她大约也收到一点儿风声。
    当时程总还在公司。
    老板都没有去过问这些事情，她当然不会主动去介入。
    现在，情况又有不同。
    杜总主动提出，让她参与。
    她现在不参与都不行。
    不参与，就有嫌疑。
    可参与，又不能不尽心。
    以杜总现在表现出来的精明与干练，由不得何青打马虎眼。
    很快，苏城峰与金艳的事情，就以公司公告的形式，正式向集团所有员工进行了通告。
    公告中不仅点明了苏城峰与金艳挪用了资金的事实。
    还劝告所有关联者主动坦白。
    主动检举。
    不仅仅是挪用资金有关的事情，可以举告。
    其他的事情，也在举报之列。
    这则公告从另一个侧面，变相通知了整个集团：警察正在深挖公司内部的违法情况。
    一时之间，这件事情，又取代了降薪与解职的关注度。
    很多人都在议论，天安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肯定就是这帮‘蛀虫’在侵蚀。
    大家激烈地讨论起来。
    一致的意见是，对于这帮人，要全都抓起来。
    从严从重处理。
    要让这些人，把吃进去的钱，全都要吐出来。
    继而也有人开始为杜玉峰点赞，夸赞杜玉峰干的漂亮。
    ‘乱世’用重典。
    天安集团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是要强势，就是要重拳出击。
    这样，才有可能力挽狂澜。
    终于在杜玉峰入主天安集团的三天后。
    员工层面，对杜玉峰的评价，有了很积极的一面。
    认为，杜玉峰是一个做事果断，雷历风行的人。
    天安只有交到这样的人手里，才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同一时间，
    杜玉峰自己听到这个传言时，却是很无奈。
    如果要说最大的‘蛀虫’，现在应该是自己。
    两百多亿，这几乎可以再造一个天安集团了。
    要抓，自己才最应该被抓。
    可是，普通员工，又哪里能知道这些呢？
    另一个无奈是，天安还有救吗？
    在他看来，是没有救的。
    唯一的希望，就是他把那两百多亿给掏出来。
    可就算如此，天安也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程半安已经死了。
    杜玉峰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天安。
    他来天安，就是为了把天安拆解掉。
    拆解之后的天安，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安吗？
    其实，从自己进入天安的那一刻开始。
    就已经决定了天安的必然灭亡的命运了。
    许梦溪进来办公室，看见杜玉峰怔怔地，看着窗外发呆。
    很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
    杜玉峰晃了晃脑袋，使劲地睁大眼睛，极力地让自己精神一些。
    “事情太多了，昨晚没怎么睡，也睡不着。”
    杜玉峰把身体往前坐了坐，神情却有些疲倦。
    他心里知道，自己完全是在内耗。
    心神始终被那笔钱，而挂住了。
    突如其来的财富，有时候，并不全是好事。
    现在的他，心里，一半是水，一半是火。
    他就这样，在水火之间，不间断的，反复横跳。
    无法平静，无法心安理得。
    许梦溪看着杜玉峰伤神的样子，一时也是心痛。
    缓步走到杜玉峰的身后，把杜玉峰的头，轻轻地扶正，扶进自己的双峰之间。
    随后又伸双手，慢慢地按压在杜玉峰的太阳穴上，缓缓地揉压起来。
    “不要太累，工作的事情，没有尽头。”
    “你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扑在工作上，也不可能有做完的一天。”
    “该休息，还是要休息；该放松，还是要放松。”
    “你看看你，头发都花白了，再不注意，小心猝死。”
    许梦溪的手指很软，按的很舒服。
    杜玉峰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享受着美人用心的服务。
    听到许梦溪提到自己的头发，一时不禁笑出声来。
    “头发是染的，过段时间，就会变回去了，前天的话，是骗你的。”
    “我因为要做一件很特别的事情，所以，特意把头发，染成灰黑相间这种样子。”

 第158章 撞破

    许梦溪听了杜玉峰的话。
    也是来气。
    狠狠地一拍杜玉峰的肩头，俯下身嘴唇凑在杜玉峰的耳边。
    吐气如兰地道：“就知道你是骗人的。”
    杜玉峰哈哈笑了一回，见许梦溪早猜着了，竖起大拇指道：“就说你肯定与众不同，聪明！”
    许梦溪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杜玉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许梦溪问的是什么事情，不禁反问道：“什么怎么办？”
    许梦溪道：“程半安死了啊，接下来，天安集团这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杜玉峰一听，问的是这个，摇了摇手道：“小事情。”
    “今天我会安排，把程氏两兄弟的股权款转出去。”
    “没有程氏兄弟找麻烦，其他人，还有谁能找天安的麻烦？”
    “我这里有全权的委托协议，有市委做背书。不会出问题。”
    杜玉峰拍了拍许梦溪的手道：“放心，肯定不会有事。”
    许梦溪见杜玉峰这么笃定，心中也是沉稳了下来。
    在她看来，很大的问题；在杜玉峰这里，却是‘小事情’。
    许梦溪确实认为，杜玉峰的格局，比她要大很多。
    至少在大局观上，杜玉峰肯定强自己不少。
    这让她，对杜玉峰的认同，又多了几分。
    感觉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李朋飞带着李青走了进来。
    李朋飞刚进门，就笑道：“我看外头没人招呼，就直接进来了。”
    许梦溪飞快的缩回按在杜玉峰肩上的手，并且飞快的后退一步。
    李青早就在李朋飞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杜玉峰与许梦溪两人的情状。
    杜玉峰心中一紧，有种做坏事，被人撞破的感觉。
    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即视感。
    所幸，李青只是跟在李朋飞身后，静静地看着，表现的很平静。
    反倒是李朋飞，虽然看到了，可却表现的没有看到一样。
    既便李朋飞已经知道，杜玉峰和自己的女儿，关系不一般。
    也一直是微笑着脸，并没有表现出半分情绪上的变化。
    许梦溪道：“杜总，我先出去忙了！”
    杜玉峰点点头，站了起来，迎着李朋飞走过来。
    “李叔来了，这边坐！”
    李朋飞是来聊财务进展的，顺便也询问周玉刚的情况。
    杜玉峰便把昨晚周玉刚宴请自己，自己没有去的事情说了说。
    “周副省长？周公子也亲自过来了？”
    李朋飞一脸的担心。
    杜玉峰道：“情况还没那么糟，我们先按正常节奏走。”
    李朋飞道：“宏安能接受什么条件，我们可以比他们更低的条件接受。”
    “现在是怕他们，不按常理出牌，不走常规路线。”
    杜玉峰道：“我得想法是，天安集团这件事，关系重大。”
    “谁要敢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那就要承担相应的政治责任。”
    “就我所知，吴书记那边，在洪州还是想做一点实事的。”
    “不会由着有人乱来的。”
    “李叔，你还是先专心做眼前的事情。”
    “现在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没有发生的事情，不用过度担心。”
    李朋飞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要走的时候，李朋飞却发现李青没有动身。
    李青道：“老爸，我想和杜总，单独说两句话。”
    李朋飞看了杜玉峰一眼，直接离开了。
    杜玉峰看办公室只有李青了，便站起来，要上前去揽李青的腰。
    李青一拧身躲开，气呼呼地坐到另一边。
    杜玉峰厚着脸皮坐近过去，“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我听着！”李青双手抱胸，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像没法解释。
    他和许梦溪事实上，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再如何解释，都逃不出这个事实。
    所谓的解释，无非就是‘欺骗’或‘抵死不认’。
    杜玉峰却不想这样对待李青。
    李青已经不要名份地和自己在一起了，
    自己再去说谎，那是在彻底破坏两人之间的信任。
    李青见杜玉峰张了张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么说，你们真的那个了？”李青道。
    杜玉峰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青抓起手包，就要离开。
    杜玉峰连忙上前，把李青紧紧地抱住。
    李青反嘴就是一咬，咬在杜玉峰的肩头。
    杜玉峰吃痛，可是也只能受着。
    李青咬到最后，自己反而不舍得了。
    松开嘴，怒骂道：“你是不是，是个女人，你就想上？”
    杜玉峰心知昨晚自己确实太冲动了。
    也知道，确实是许梦溪长在他的审美上。
    自己心里又不讨厌许梦溪。
    再加上许梦溪也主动。
    归根结底，他确实是定力不够，裤腰带太松。
    杜玉峰不解释，只是默默地吻干李青脸上的泪痕。
    李青道：“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她就是一个长嘴婆。”
    “之前，她还一个劲的说你的坏话，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
    “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不可能。”
    “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你都干什么了？”
    “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你怎么就和她睡到一起去了？”
    “这才几天，你们就到一起了。”
    “”
    李青越说越来气。
    杜玉峰知道自己再不开口，李青就要进入‘自毁’程序了。
    “许梦溪，我谈不上喜欢！也没什么感情。毕竟只接触了短短几天。”
    “同时，我对她，好像也讨厌不起来。”
    李青恨恨地从杜玉峰的怀里挣脱出来。
    “都是借口，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你们男人，都是先上，上完之后，再考虑是不是要继续。”
    “什么喜欢讨厌，都是废话。”
    杜玉峰不想反驳，因为，李青说的是事实。
    李青看杜玉峰沉默不语。
    心知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管他的资格。
    想了又想，心中虽然气苦，又不免为他开脱。
    “不许你把她当女朋友，不许你和她正常交往，更不许你娶她。”
    “一切高于我的待遇，你都不许给她。如果你给她，那我们就完了。”
    说罢，李青再也不理睬杜玉峰的阻拦，绕过杜玉峰，直接摔门走了。
    女人有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心理。
    自己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李青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另一边，杜玉峰现在，只感到头痛。
    对于许梦溪，他实在是没有准备好。
    这事，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

 第159章 周小天到访

    李青走后不久，许梦溪走了进来。
    许梦溪站在杜玉峰的办公桌前，眼睛盯着杜玉峰。
    十分肯定的地说道：“你和李青有事！”
    杜玉峰心里一紧。
    特么的，
    该死的，女人的，直觉。
    杜玉峰刚被李青闹了一场。
    现在，又被许梦溪质问。
    心中也是不爽。
    “你没事做了吗？”
    “不该问的，别问。”
    许梦溪眼一瞪，见杜玉峰回避话题。
    心里顿觉委屈。
    左右也是无法。
    哼。
    许梦溪把门一摔，气呼呼的走了。
    杜玉峰此刻，也什么心情，去哄她开心。
    手上一大摊子的事情，要处理。
    真没那个心力，去管女人的心情。
    在杜玉峰的认知里。
    一个男人的行为。
    如果，全都随着女人的心思，来转变。
    最终的结果，是鸡飞蛋打，什么也得不到。
    女人的心，瞬息万变。
    你转得过来？
    过了一会儿，阿东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东离开一晚，现在回来，已经半上午了。
    杜玉峰问阿东道：“事情还顺利吗？”
    阿东点了点头，“中午，海叔想见杜哥一面。”
    杜玉峰道：“好，正好我也想见海叔。”
    现在去还太早，杜玉峰让阿东先在边上休息一会，自己先处理公务。
    几件紧急的事情刚处理完，敲门声响起。
    “进！”
    许梦溪进来站在门边，手扶着门把手，没有进来。
    站在门边扬声道：“杜总，宏安的周总，还有周小天来了。”
    周小天？
    就是昨晚欺负许梦溪的那个省长家的公子？
    杜玉峰看向许梦溪。
    只见许梦溪脸上一脸的不耐烦。
    很显然，许梦溪十分讨厌周小天。
    杜玉峰放下手头的事情，迎出办公桌，道：“请进！”
    许梦溪请周玉刚和周小天进来。
    周玉刚一马当先，周小天跟在周玉刚的身后。
    周小天一双贼眼，始终在许梦溪的身体上，上下打量。
    周小天对许梦溪，有一种变态的向往。
    这种‘向往’的意图，已经不仅仅是表现在眼睛上。
    周小天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给了反应。
    那是一种很原始状态的兽欲。
    如果不是在大众广庭之下，杜玉峰都觉得周小天，会扑到许梦溪身上去。
    杜玉峰看周小天那色迷迷的样子，便觉怒气翻涌。
    只是现在，他没有借口发作，只得暂时隐忍。
    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把许梦溪挡在了身后，阻断了周小天的目光。
    周小天昨天借酒非礼，许梦溪心里早就恨死他了。
    此刻看到周小天淫邪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感觉，就好像被一头狼盯住了一般。
    让人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战栗感。
    被杜玉峰挡住后，许梦溪才回过神来。
    连忙闪在一边，想要离开。
    不料周小天，突然开口道：“许小姐，也一起？”
    许梦溪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杜玉峰。
    杜玉峰当然能感受到许梦溪的目光。
    不过，杜玉峰没有去看许梦溪，而是把目光看向周小天。
    周小天身高有一米八三，个头上和自己差不多。
    可是，周小天瘦。
    瘦的像麻杆一样。
    风一吹都可以吹倒的感觉。
    周小天的黑眼圈特别的重，皮肤也略为干涩。
    就算不是酒色掏空了身子，那也是长期熬夜，才会有的样子。
    这种人，杜玉峰碰见过。
    因为有钱，或者有权，所以获取什么东西，都比较轻松。
    长此以往，这种人会认为，什么事情都该围绕着他转。
    什么事情，就应该服从他的意志。
    这种人，其实很可怕。
    因为，这种人很狂妄，狂妄到，没有任何理性可言。
    所作所为，完全任由自己的原始欲望做主。
    任何想要去按下‘停止键’的人，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可是，你不按‘停止键’，又会让自己很受伤。
    这个时候，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避开这个人。
    杜玉峰不想去当那个按下‘停止键’的人。
    同时，他也避不开。
    所以，现在很麻烦。
    他不想顺着周小天的心思，让许梦溪在这里受罪。
    可是，现在这个场合，他也肯定收拾不了周小天。
    漂亮女人，麻烦多。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
    杜玉峰咬了咬牙，
    心里骂道：干，怕你不成。
    留许梦溪在这里，便宜周小天的贼心。
    杜玉峰自问做不到。
    “梦溪，你先去忙你的。有事，我再叫你。”
    杜玉峰直接逆了周小天的意思，宣示了‘主权’。
    他在告诉周小天，这里是老子的地盘，
    还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周小天冷冷地看了杜玉峰一眼，轻‘哼’了一声。
    刚想发作。
    周玉刚恰在这个节点上开口道：“小天，到那边坐！”
    周小天虽然‘急色’，可是好歹还知道，自己想过‘声色犬马’的生活，离不开钱。
    今天，他跟着二叔过来，是来谈‘大生意’的，不是来挑事儿的。
    看在钱的份上，周小天强压住了火气。
    走到沙发区，看了一眼阿东，便喝骂道：“哪来的杂种，滚一边去！”
    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里。
    阿东眉尖一挑，看向周小天和周玉刚。
    杜玉峰心中火起，怒气浮现在脸上，刚要上前对周小天发火。
    却见阿东微微地摇了摇头。
    杜玉峰刚上前半步，硬生生又稳住了身形。
    阿东不紧不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更远一点的小台边坐着。
    看阿东如此沉稳，杜玉峰也调整了一下气息，迅速把刚才的事情给淡化掉。
    翻脸，不是明智之举。
    别人疯狂，自己却没有必要以疯狂回敬。
    狗咬一口，没有必要学狗一样咬回去。
    杜玉峰侧转身，邀请周玉刚也一起坐下。
    懒得倒茶，直接对着周玉刚说道。
    “周总，昨晚，真是不好意思。”
    “省里的工作组就在洪州，我呢，正好挂在工作组里做事。”
    “昨天，工作组临时来了通知，有重要任务要我这里配合执行！”
    “所以赶巧了，实在是走不开，周总千万不要责怪。”
    周玉刚和杜玉峰打过两次交道了。
    多少已经知道，眼前这个杜玉峰，算得上是一个角色。
    如果小瞧他，自己也不会得到什么便宜。
    以前，那种强压对方一头的方法。
    在杜玉峰这里，讨不了什么好。
    所以，周玉刚也及时改变了策略。
    “哈哈，杜总说笑了。”
    “当然要以工作组的事情为重，吃饭嘛，有的是机会，不打紧。”
    “再说了，昨天，许小姐也亲自解释过了。工作嘛，理解，理解。”
    “改天，杜老弟时间松动了，咱们再约也是一样。”
    杜玉峰客套了几句，才又道：“这位，气度不凡的兄弟，是？”
    周小天，此时，整个身体都陷在沙发里不说。
    还架着个二郎腿，斜着眼睛看向杜玉峰。
    那眼神，就像在看小弟一样。

 第160章 自以为是

    周玉刚，听到杜玉峰询问，才不紧不慢地介绍道：“啊，哈，忘了给杜总介绍了。”
    “我侄子，周小天。”
    “我大哥很关注咱们天安集团的事情，所以让小天过来搭把手。”
    周玉刚没有直接点明他大哥的身份。
    他相信，杜玉峰这样的人物，一定提前打听了。
    不然的话，也不需要他这么几次三番的‘折节’下交。
    杜玉峰演戏演全套。
    立刻摆出笑脸，站起来，伸出双手来和周小天握。
    “哎哟，走眼了，走眼了。”
    “竟然不知道咱们这位气度非凡，年轻俊朗的大帅哥。”
    “就是周省长家的公子，失敬失敬。”
    周小天看杜玉峰这么‘真诚’。
    心情也是稍稍爽了那么一点。
    马屁精！
    这人和自己以前打过交道的那些个官员，有什么不同？
    还不是自己一亮招牌，就屁颠屁颠地往上凑？
    识相就好。
    待会，让你配合一点把许梦溪给老子弄上手，自然会有你好处。
    周小天心里转着这些心思，便把身体略往前倾了一点，伸手与杜玉峰稍握了一下。
    对于周小天的态度，杜玉峰当然不以为意。
    杜玉峰面对省委书记时，都没刻意逢迎过。
    岂会对周小天假以颜色？
    之所以，会如此做作。
    无非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演技’罢了。
    面对自己讨厌的人，还能演出‘真诚’。
    那才叫演技。
    握了手之后，杜玉峰便又坐回去。
    随后，又假意叹一口气，才道。
    “哎，不瞒两位，最近事太多。”
    “两位可能还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
    “市里头，又发生了一些大事。”
    “我这也是忙的几乎一晚没睡，眼睛都熬红了。”
    周玉刚见杜玉峰开始扯闲篇，心中已经有点儿不耐。
    杜玉峰忙不忙，和周玉刚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说难听一点，杜玉峰就算累死了，他周玉刚也不会感到有一丝丝的可惜。
    他要的是项目，是天安集团那些可以变现的项目。
    周玉刚稍稍坐直一点身体，准备把话题往正事上引。
    不料，周小天直接开口了。
    “尽特么的说些废话，你忙不忙关老子屌事。”
    “杜玉峰是，你特么的，很大牌啊！”
    “我叔请你吃饭，给你脸了，你不来，还特么一堆的屁话。”
    “请你，你不来，就是不给面子。你以为老子好骗？”
    “你特么的，就是给脸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就是一个破秘书吗？你这样的，省里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什么玩意？你以为，你混到省工作组里了，就很厉害？”
    “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你从哪儿来，就得滚回哪里去？”
    “信不信？”
    周小天扬着手机，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杜玉峰本着磨练心志的心态，心平气和地听着周小天大放厥词。
    心里却是默念：
    要你死亡，必先让你疯狂。
    要你死亡，必先让你疯狂。
    既然你属狗的，一上来就喷，
    那我就让你多飞一会，助长你的‘气焰’。
    杜玉峰假意生气，却偏偏把语气放软，显得很怂包的样子。
    “周公子，你这话过了。我这，确实是有事。”
    “周总，你不信，可以打听打听。”
    “昨天，确实是工作组临时发的特别任务，真的，不骗你。”
    “本来不方便和你们说的。既然你们不信，那只好给你们透露一点。”
    “这原本是工作组的机密，不能对外说的。你们别外传。”
    “昨天晚上啊，工作组来天安集团进行专项治理。”
    “在天安内部，抓出两个挪用资金的蛀虫。”
    “一个叫苏城峰，一个叫金艳。”
    “哎，为了这事，昨天从下午五点开始，一直弄了一晚上。”
    “是真的走不开，绝对不是不给你们面子。”
    周玉刚听到苏城峰三个字时，面色就有了变化。
    苏城峰是他的人。
    居然被抓了？
    难怪今天早上，苏城峰没有接电话。
    周玉刚这个时候，也不好去向杜玉峰去询问苏城峰的事情。
    如果，苏城峰真是因为挪用资金被工作组带走的话。
    周玉刚的第一反应是：放弃这个人。
    周小天倒是觉得杜玉峰说的‘确有其事’的样子，很真诚。
    觉得杜玉峰算是比较好‘拿捏’的人。
    于是，便放缓了自己的火气，掏出烟，抽出两支。
    一支很随意的甩给杜玉峰，一支递给了周玉刚。
    周玉刚接了烟。
    周小天，这才又抽了一支，自顾自地点着。
    猛吸一口，吐出一口浓烟。
    杜玉峰搂在怀里，才接住周小天抛过来的烟。
    不过，杜玉峰并没有抽，而是把烟缓缓地放在茶几上。
    掏出自己的烟，点着一支。
    周小天看杜玉峰不抽自己的‘敬烟’，眉毛不由紧了紧。
    他认为，这是一种挑衅。
    杜玉峰却没给周小天发作的机会。
    “您这烟，真心抽不惯。”
    “还是我自己这个烟对口。哈哈。”
    周小天虽然想拿捏杜玉峰，同时也明白不能绷得太紧的道理。
    摆了摆手，扯着嘴角道：“行了行了，说正事，我问你。”
    “天安的事，你都能做得了主，对？”
    杜玉峰呵呵笑道：“周公子你太看得起我了。”
    “名义上，我是挂在工作组里，处理天安的事情。”
    “其实，我就是一个小喽啰，小蚱蜢，是领导手里的枪。”
    “领导让我来，就是让我来跑腿，顶黑锅的。”
    “稍大一点的事情，我都要请示市委市政府的同意。”
    “您看，我现在，级别上就是一个普通科员，连科级干部都算不上。”
    “做主，怎么可能？周公子，太高看我了。”
    杜玉峰明摆着说：你们宏安想进来，市委市政府首先得同意。
    你找我，白搭，我就是一个当差干活的。
    可是周小天也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装傻。
    还就认定了杜玉峰了。
    周公子吐出一口烟道：“跑腿好啊，能跑腿，说明你还有点用。”
    “你既然在这个位置上，有事，我就认你。”
    “别的我也不说，天安不是要拆分嘛。”
    “我叔叔的宏安房产，实力资源都有，各方面的关系也都ok。”
    “一句话：我们宏安房产，在省里，什么事情，都能摆得平。”
    “天安集团要拆分，宏安也想参与。”
    “你既然是跑腿，那就麻烦你，给市里打个报告！”
    “让宏安，从天安拆几个项目出来，玩玩！”
    “你放心，只要你用心帮忙，肯定亏待不了你。”
    “我这人说话直接，有事就直说，没你们那么多弯弯绕。”
    “今天，我们过来，就是要你，交个底。”
    “你给个痛快话：行还是不行！”
    “不行的话，咱们就换个，‘行的通’的方式来。”

 第161章 真假态度

    杜玉峰心道：你倒是说的挺直接，不过怎么看你，都觉你有点二呢？
    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这是最基本的社会准则。
    你洪州，是你周公子的洪州。
    你周公子是洪州的皇帝？
    所有人，都必须看你脸色行事吗？
    省委书记，亲自出面，也不能毫无顾虑啊。
    偏你一个傻大胆。
    杜玉峰侧头看了周玉刚一眼。
    周玉刚并没有觉得周小天这话有什么毛病。
    反而悠哉悠哉的抽着烟，认为周小天说的很对。
    好嘛，这一对叔侄，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真是不客气啊！
    这是吃定我了？
    靠，
    什么人啊。
    虽然杜玉峰这么想，可是：想归想，做归做。
    杜玉峰肯定不会在这种横人面前，耍横。
    让杜玉峰耍横，他都耍不出来，演都费劲。
    另一方面，和周小天这种人耍横。
    那不是拉低自己的身段吗。
    明明段位比周小天高很多，却偏要舍弃自己的优势。
    这种做法肯定不明智。
    杜玉峰道：“行啊！怎么可能不行？”
    “宏安房产，真能参与进来，我个人，那是举双手欢迎啊！”
    “其实，今天早上一上班，我就详细问过许小姐。”
    “昨天晚上，你们谈的怎么样？我可是热切的希望宏安能参与进来的呢。”
    “你们不知道，我这里，正愁没办法解决天安集团的问题。”
    “宏安能加入进来，那绝对，真是，太好了。”
    “这样，周总，咱们就按周公子的意思来。”
    “不搞什么弯弯绕绕。”
    “宏安这边，周总，你，立刻出一个，拆分方案。”
    “我这边，一拿到方案，马上，就拿到市委市政府那边，去报批。”
    “市里一批准，咱们没二话，立刻就启动拆分程序。”
    杜玉峰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颇有‘一锤定音’的感觉。
    周小天见杜玉峰这么支持，当然觉得很有面子。
    到了这一步，周小天认为，他今天出场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来之前，周玉刚还说杜玉峰很难搞定。
    扯蛋，
    自己出马，还有人不给面子？
    周玉刚却觉得杜玉峰的话说的漂亮，可是实际行动，一点也没有。
    接收到周小天的目光后，周玉刚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自己出马了。
    周玉刚接过话头道：“杜总，我们出方案，肯定拿不准市里的脉。”
    “再说了，天安的项目，我们哪有你杜总清楚？”
    “杜总，既然支持宏安进场。”
    “那你看看，有什么方案合适宏安的！杜总帮我们出一个？”
    “只要方案合适，我们宏安这边都没问题。”
    周玉刚一边说，一边偷眼看了看坐的较远的阿东。
    确定小点声音，那边肯定听不到之后。
    才压低声音道：“杜总你放心，只要进展顺利，利益怎么分，我们心里有数。”
    “方案有利，我至少可以抽出10个点，给你。”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赚一个亿，你就有一千万。”
    “而且，这钱，你可以放心拿，我保证，没人敢来查你。”
    杜玉峰眼一眯，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周总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心里也就有数了。”
    “这样，我来天安的也才几天而已。”
    “要说我多了解天安，也不现实。”
    “现在，我正在摸排天安的实际情况。”
    “一些情况，还没有这么快出来。”
    “现在集团的账目啊，乱七八糟的，我都不知道具体的实情。”
    “估计最快也要到十二月初的时候，才能摸出点头脑来。”
    “所以，十二月上旬，我这边，才能有具体方案出来。”
    “这是最快的时间了，可不是我的托词。”
    杜玉峰说的都是实情，这些情况，苏城峰肯定都告诉周玉刚了。
    所以，杜玉峰也不怕两人不信。
    “要不，咱们先保持联络。”
    “我这里抓紧，等出了草案，咱们再来商量？”
    周玉刚现在也吃不准杜玉峰这话，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真的部分肯定是集团的情况，确实是有点乱。
    杜玉峰刚来，确实很多情况不清楚。
    自己再逼，就有点不近情理。
    这部分，周玉刚知道是真的。
    假的那个部分，是杜玉峰的态度。
    杜玉峰到底是在拖着他们，还是真心要和他们一起玩？
    周玉刚不确定。
    周玉刚心里想的是，听说杜玉峰在市委的风评不太好。
    这个人，比较好色。
    自己是不是先组个局，把杜玉峰再往水里拉一拉。
    只有掌握了对方的把柄，办起事来，才会比较听话一点。
    周玉刚正在心里转着这些心思的时候。
    周小天却不管那么多。
    在周小天想来，宏安能参与进来，并且给杜玉峰一分利。
    那对杜玉峰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为什么是好事？
    因为他的后台够硬。
    你杜玉峰把项目给别人，别人偷摸着给你一点钱，你收的还胆战心惊。
    宏安不同。
    宏安给你钱，别人查都不敢查。
    而且，宏安接的工程，没人敢找后账。
    这就是周小天的底气。
    这不是好事，是什么？
    所以，在周小天想来，杜玉峰说的那些话，是有‘诚意’的。
    于是站起来道：“那就先这样。杜总尽快，把草案给我们弄出来。”
    “放心，只要大差不差的，市里那边肯定没问题。”
    “方案就算要上常委会，你都不用担心通不过。”
    杜玉峰立刻也跟着站起道：“一定一定，我一定抓紧。”
    周小天却拉着杜玉峰多走几步，与周玉刚拉开一点距离。
    才凑到杜玉峰的耳边低声道：“杜老兄？”
    杜玉峰不知道周小天这是要唱哪一出？
    “嗯？”
    周小天嘿嘿地笑道：“许小姐，那里，你帮我讨个情。”
    “昨天我特么的喝多了，平时不那样。”
    “主要是许小姐，身材太好，一时冲动了。”
    “帮帮忙，看看有没有机会，约许小姐出来喝茶。”
    “我当面赔礼道歉。”
    杜玉峰心中一怒，狗屁道歉。
    靠，
    还不要让自己来拉皮条。
    他不用想，都知道周小天的脑子里，想的是啥。
    此刻他恨不能一脚把周小天踹飞。
    等着，
    不让你彻底绝了这个念想，
    我不姓杜。
    “周公子！”杜玉峰直接拒绝道：“许小姐我可惹不起。”
    “市委把许小姐派来天安帮忙，其实是盯着我。”
    “她可不是我的下属，反而，我还要受她监管。”
    “她要是在市里说我一句坏话，我可受不起。”
    “这个忙，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帮不了。”

 第162章 想不想上进？

    周小天皱着眉头，看杜玉峰不似说谎，便道：“那许小姐的情况，你总该了解！”
    杜玉峰道：“不了解。我才来市委两个月不到，人都还没有认清呢。”
    “听说，许小姐家里挺有背景的，具体的，我还真是不清楚。”
    周小天对杜玉峰的回答，十分，不满意。
    问什么都是不了解，不知道，不能办。
    这人，能力不行啊。
    周小天道：“那你帮我打听打听？”
    周小天说的理所当然，杜玉峰也就随便的应付了一下。
    “那没问题，我这段时间，去了解了解。”
    杜玉峰拍着胸脯道。
    周小天便掏出手机加了杜玉峰的通讯方式。
    “好，兄弟！我周小天做人做事，都爽快。”
    “这事，你要是帮我办成了，以后你想调哪里，给我说一声。”
    “我一定帮你搞定，我这里，别的没有。升官发财的资源多的是。”
    “只要你想上进，就没有我办不成的。”
    杜玉峰轻笑道：“那可是要周公子多关照了！”
    周小天类似的承诺做过很多。
    每次，都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他相信，只要杜玉峰还想在体制里待。
    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来巴结他。
    这种事情，周小天玩的炉火纯青。
    稍加暗示，有的人，会直接把女人，送到自己的床上。
    他认为，杜玉峰也不会例外。
    一个小小的秘书，难道会没有上进心？
    男人，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绝对不可能再放手。
    官位越高，患得患失的心，越重。
    周小天别的不懂，这方面，他绝对拿捏的很准。
    所以，他认定，自己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
    杜玉峰应该会知道怎么办。
    他只需要再忍两天，等杜玉峰的电话就好。
    杜玉峰就算安排不好一切，至少会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一想到许梦溪那绝妙的身材，周小天就很冲动。
    这个女人，他是一定要到手的。
    杜玉峰送走周玉刚和周小天。
    返回办公室后，许梦溪便走了进来。
    “我看他们，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难道你被他们搞定了？”
    杜玉峰‘啧’了一下嘴道：“怎么说话呢？”
    “什么搞定了？对我就那么没信心？”
    许梦溪问道：“那他们那么开心？”
    “还是说，你真的让他们参与进天安的拆分中？”
    “杜玉峰，你可要当心，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别落进他们的坑里，回头自己爬不起来。”
    杜玉峰看阿东没往这边看，飞快地在许梦溪的脸上亲了一下。
    “怎么？担心我？”
    许梦溪白了杜玉峰一眼，“和你说正经的呢！”
    杜玉峰笑了笑道：“放心，还没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撕破脸的地步。”
    “这事，目前，我用的法子，就是拖。一切，先拖着。”
    许梦溪道：“拖？与虎谋皮。别没把人家拖住，反被人家给拖走了。”
    杜玉峰见许梦溪始终不信，也懒得再说更多。
    主事之人，是没有办法和属下去商议什么的。
    重要的事情，只能自己拿主意。
    “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且看他们如何出招。”
    说到出招，杜玉峰想到了胡千山。
    胡千山算是他们递出来的第一招。
    一出手，就是市常委，确实够‘排面’。
    胡千山是王伯雄的嫡系，胡千山如果有偏向性，可能也会影响到王伯雄。
    上次和王伯雄沟通的时候，王伯雄并没有提到过宏安房产。
    不知道，王伯雄那里有没有变化。
    看来这几天，还要探探市里的口风。
    这事，得找涂华聊聊。
    如果宏安房产找过王伯雄，涂华多半知道王伯雄的态度。
    于杜玉峰而言，只要市委市政府的态度一致。
    那杜玉峰还真不怕周小天背后的人。
    常务副省长又如何。
    很多事情，权势，是不会摆到场面上来说的。
    阴谋碰到阳谋，根本影响不了大局。
    大的层面上，杜玉峰是不担心的。
    小的层面上，杜玉峰觉得，有一个地方，需要提醒许梦溪也多加小心。
    那就是周小天这个极不稳定的因素。
    不按常规出牌的人，是最难控制的。
    他可不想，让许梦溪因为周小天，而受到什么伤害。
    周小天离开前，说的那些针对许梦溪的话，
    才是杜玉峰今天最为重视的话。
    也是他今天，唯一上心的话。
    “周小天让我邀你，陪他喝茶。”
    “他说想要和你道歉，因为昨天的事情。”
    许梦溪立刻面带寒霜：“那你怎么说？”
    杜玉峰道：“我说让他去死，别特么的以为老子不知道！”
    “你这个色鬼，心里想的是什么龌龊心思。”
    许梦溪‘噗’地一下笑出声，“你肯定不是这么说的。”
    杜玉峰道：“说不说，我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这个周小天，被惯坏了。”
    “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违逆他的想法。”
    “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棍子打死。”
    “打残都不行，就得打死。”
    “如果打不死，那最好的法子，就是先稳住他。”
    “千万不要让他咬住不放。”
    “我现在，还没找到机会，来弄他。”
    “所以，你这些天，要注意一点，多留点心。”
    “那小子精虫上脑！不得到你，他是不会甘心的。”
    “我是担心，这种二世祖，无法无天的。什么烂事，都能整出来。”
    “偏偏这种人，整出事情来，一些普通手段，又治不住他。”
    “所以，你注意一点。”
    许梦溪压着声音道：“那我不管，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得保护我。”
    杜玉峰也小声道：“行，为了减少风险，你不要每天回家了。”
    “就跟着我，一起睡办公室。”
    “床虽然小了点，挤一挤还是挺暖和的。”
    许梦溪见杜玉峰说的暧昧，脸一红道：“想得美！”
    “那个李青是怎么回事？”
    “你还没说清楚呢，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对。”
    “你们肯定有事。”
    “你不说清楚，以后别想碰我。”
    “你们男人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贪得无厌的男人，永远都是在追求新鲜感。”
    “哼，你也不是例外。”
    “所以，我懒得和你说。”
    许梦溪抛下这些话，便走了。
    这些话，表明了许梦溪的态度。
    杜玉峰现在也没什么好法子解决，便也只能先放一放。
    不让碰，那就暂时不碰。
    自己也好专心工作。
    刚处理了几个公务流程，许梦溪又返回来了。

 第163章 碰面

    来的时候，还带进来一名财务部的员工。
    “杜总，他说有事情要向您举检揭发！”
    杜玉峰立刻道：“好，太好了。”
    “许助理，你带这位，先去1号接待室。”
    “坐一会，等一会儿，我这边，先调配两个人过来帮忙。”
    杜玉峰把电话打给邹志勇，让安排至少一个人过来天安这边待两天。
    这两天，可能受苏城峰和金艳事件的影响，会有一些连锁反应。
    邹志勇虽然觉得天安集团内部的事情，都是小事。
    于大局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不过，杜玉峰既然开了口。
    为了支持杜玉峰的工作，邹志通还是抽调了一名工作组的警员过来。
    顺带一起来的，还有洪州经侦支队的一名警官。
    杜玉峰收到邹志勇的回复，说人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位之后。
    便让许梦溪，来对接这件事。
    许梦溪也知道杜玉峰忙，这类事情，当然是责无旁贷，很乐意的分担。
    杜玉峰中午要和海叔碰面，时间一到，便和阿东一起离开天安，去赴海叔的约。
    海叔把碰头的地方，安排在一间砂锅粥店。
    海叔已经先到了，叫了一锅粥，又让炒了四五个小菜。
    杜玉峰和阿东进来后，海叔直接招呼两人。
    “都坐，粥还有一会儿，咱们先吃菜，边吃边聊。”
    杜玉峰心中有很多问题，刚坐稳就问道。
    “昨天晚上，局势大变。”
    “程半安被杀，到现在，也没有查到凶手是谁？”
    “咱们没有收到半点风声吗？”
    海叔点点头道：
    “程半安被杀之前，我们就有预感。”
    “不过，我们还是大意了。”
    “程半安到洪州开始，我们就盯紧了程氏两兄弟，还有方庆元的动静。”
    “这是我们认为，最有可能会出问题的地方。”
    “可是，偏偏这两边都没有动静。”
    “程氏两兄弟，不想把程半安给抢出来！”
    “方庆元，似乎也算准了程半安，不会开口。”
    “正当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结果还是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们分析，洪州还有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力量，隐在暗处。”
    “而这股力量，恰恰很担心程半安会透露他们。”
    “现在想来，我们忙活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抓到重点。”
    “搞错了方向。”
    杜玉峰愣了愣：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
    这倒是一个新情况。
    这样一来，似乎局面更加复杂了。
    “那现在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海叔道：“现在的情形，还不是十分的明朗。”
    “不过，有变化，总比没有变化好。”
    “程半安还活着的时候，我们监控的各方面，都很克制。”
    “我们并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
    “现在程半安死了，反倒让事情起了许多变化。”
    “正如当初我们预料的那样，程半安确实是一个关键的节点。”
    “只是没想到，打破这个关键节点的平衡。”
    “并不是从控制程半安开始的。”
    “反而是以程半安的死亡做为开启。”
    “程半安一死。”
    “不仅，程氏两兄弟，开始躁动起来。”
    “而且，方庆元这只老狐狸，也耐不住性子。”
    杜玉峰坐直身体道：“方庆元有什么动作？”
    海叔道：“今天上午，方庆元亲自去了市公安局。”
    “在现场，他狠批了蒋百川。”
    “对市局最近的工作，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程半安出事，市局责任很大。”
    “程半安其实是在市局的监控之中，出的事情。”
    “市局在这件事情上，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可是方庆元的反应，还是太强烈了一些，超出正常。”
    “这说明，程半安死了，比程半安活着，更让方庆元不安。”
    “是什么，让方庆元如此不安？”
    “这个，正是我们要深入去查的地方。”
    “随后方庆元，又去了纪委，亲自出手，把余虎给捞了出来。”
    杜玉峰讶然道：“亲自去纪委捞人！而且还捞出来了？”
    这个有点儿打破杜玉峰的认知了。
    纪委那种地方，是随便可以捞人的吗？
    海叔道：“纪委那边只是接到一个举报，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而且，就算余虎和阮玉玲搞到一起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个人都是单身状态。就算是审查，结果也不会有多严重。”
    “方庆元在纪委发了火，说纪委：拿着鸡毛当令箭，正事不干，闲事管一堆。”
    “这说明了什么？”
    杜玉峰道：“方庆元，确实急了！”
    海叔点头又道：“程氏两兄弟，也被程半安的死，给刺激到了。”
    “程半安不死，程氏两兄弟，可能还会觉得，至少明面上，事情还有个底限。”
    “可是，程半安死的不明不白，现在凶手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们也着急了。”
    “程半安会死，难道他们不会死？”
    “有人杀程半安，难保下一个，不是他们。”
    “现在程氏两兄弟，比警方更想找出凶手来。”
    “在没有确认谁是凶手之前，你猜他们会不会四处攀咬？”
    “方庆元急着把余虎捞出来，应该也是想让余虎把凶手给找出来。”
    “毕竟，余虎在凶杀案上，是一把好手。”
    “接下来的局面可能会比较混乱。”
    “今天找你过来，其实是想向你讨一个主意。”
    杜玉峰又愣了一下，不由苦笑道：“海叔，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啥情况也不知道啊，哪里会有什么主意？”
    海叔认真地道：“不知道情况，才有可能站在圈外来分析。”
    “你就站在你的角度，根据我刚说的情况，想一想。”
    “看看怎么打破这个僵局！拿到主动权。”
    杜玉峰点点头。
    海叔进一步解释道：“现在，我们碰到一个问题。”
    “方庆元动了，程氏两兄弟也动了。”
    “隐藏在暗处的第三方更是早就动了。”
    “可是，他们怎么动的，要做什么，我们很难知道。”
    “所以，我们很被动！这不行。”
    “乱是乱了，乱了才有机会，也不错。”
    “可如果，机会不是我们自己创造的，也是白搭。”
    杜玉峰很认同海叔的话。
    跟随别人的脚印，跟的再紧，也必然会慢一步。
    等人家把事情都做完了，你才反应过来，肯定不可能抓到别人的把柄。
    杜玉峰道：“意思是，咱们要主动做个局。”
    “让他们入局？”
    “并且，按照我们的设计来玩？”
    海叔点头道：“对，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走。”
    “我得让他们跟着我们的步调来走。”
    “我要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自己露出马脚？

 第164章 诱饵

    杜玉峰认真地想了起来。
    这可不容易。
    做局者，往往要考虑所有入局之人的真正需求。
    现在，他连那个第三方是谁都不知道，却要设计别人。
    当然会很困难。
    或许，自己可以不必纠结细节。
    再上升一个维度。
    不要去关注他们都想干什么。
    而是，找一件他们都必须要参与进来的事情去做局。
    有没有，这样的一件事情：可以调动所有人呢？
    想到这里，
    杜玉峰灵光一动。
    “还别说，我恰巧想到个法子。”
    “之前，我还想过用这个法子来布局的。”
    “现在似乎正好用上。”
    海叔讶然。
    他没有想到杜玉峰这么快就有了主意。
    大感意外。
    “说来听听！”
    杜玉峰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
    这才开口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程半安的死，打破了平衡。”
    “同时也说明，这几股势力之间猜疑很深。”
    “而且，他们心中的那根弦，都绷的很紧。”
    “此时，只要抛出一个诱饵，或者把弦再拔动一下。”
    “隐藏在暗处的人，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会跳出来。”
    海叔道：“道理是这样，饵是什么，怎么放饵，才是关键？”
    杜玉峰道：“恰巧，我这里有一个准备好的诱饵。”
    杜玉峰便把自己的想法，缓缓地说了一遍。
    海叔越听眼中越亮。
    杜玉峰说的这个饵，不仅对方一定会上钩。
    操作的好，极有可能会钓上来一大串的鱼。
    关键这个饵，还很容易放。
    容易到，这个饵，不会引起局中人的怀疑。
    “好！”海叔道：“这个主意好。”
    “这样，你把东西给我，我来做准备工作。”
    杜玉峰道：“行。不过，这个下钩的时机，要掌握好。”
    “现在这时机，可能还不成熟。”
    海叔哈哈一笑道：“行啊，你小子。是个做大事的。”
    “不急不躁，心中有定气，很不错。”
    “放心，这个饵，到最后，还得是你来下，才不会让人怀疑。”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笑道：“也是，我确实是那个最佳的下饵的人。”
    海叔道：“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另外，还有一个新情况。”
    “程家老二，程平仙，准备出逃！”
    杜玉峰眉头一皱道：“徐组长知道吗？”
    海叔道：“已经和徐组打过招呼了。”
    “徐组的意思是，要把程平仙秘密控制起来，在他出逃之后。”
    “你觉得如何？”
    阿东在一边，听到海叔说话的语气。
    已经有征询杜玉峰的意思了，不免有些惊讶。
    什么时候，海叔这么重视别人的意见了。
    杜玉峰却没有注意到海叔语气的变化。
    他觉得这很正常。
    认真思考了海叔的问题后，
    杜玉峰说道：“海叔，我们正愁没有借口，在火上浇把油。”
    “程平仙如果确实要出逃，这就是个机会。”
    “这个时候，警方突然出手，把程平仙给控制起来。”
    “程三业心中更加不稳定。”
    “局势必然会更加紧张。”
    “而这个，正是我们想要的。”
    海叔心里叫了一个好。
    杜玉峰的想法，正是他的想法。
    他觉得工作组，徐组的想法，太保守。
    现在可不是什么，要暗中操作的时候。
    程氏兄弟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很多都过去很久了。
    没有证据，没有关系人，很难起底。
    现在，只有不断的挑起事端，不断的挑动大家的神经，才能让他们出错。
    才能让那些已经沉底的东西，都重新‘飘浮’起来。
    程半安的死，虽然影响很大。
    可是站在工作组的角度上来看，其实是一件好事。
    这至少是一件新案子，只要抓准了，就可以牵出一大堆的事情。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找杜玉峰的原因。
    从上次交谈之后，他就发现，杜玉峰在这种事情上的大局观，比他要强上不少。
    杜玉峰对人性，往往会有精准的判断。
    也许，杜玉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战术上，他很厉害；可是大局上，他还有欠缺。
    也就是说，他不过是个将才；
    而杜玉峰这种人，却是可以为帅的。
    海叔道：“工作组现在是徐一鸿说了算。”
    “我不方便，也不可能给徐一鸿下命令。”
    杜玉峰一听海叔的话，便明白了问题的症结。
    两人都认为把程平仙，大张其鼓的拿下，影响更大，更容易让局势紧张。
    可是徐组却觉得，要保守一点。
    海叔说这个话的意思，当然是希望自己来影响徐组。
    可是，自己在工作组中，也就是‘边缘’性的人物，如何影响徐大组长？
    杜玉峰看向海叔。
    海叔也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看来，海叔觉得自己可以。
    杜玉峰想了想，掏出手机，打给了邹志勇。
    “邹队！”
    邹志勇现在天天都往市局跑，程半安的死，他担的责任很重。
    毕竟，程半安是在工作组和市局的联合看守下，被人枪杀的。
    贺胜章等人都没有执法权，也只能天天守在市局，时刻了解案情的进展。
    两边的人，互不信任，情况很微妙。
    邹志勇从程半安死的种种迹象分析出，市局肯定有内鬼。
    那个枪击的位置，太巧合，也太便利。
    那一枪，就好像是有人，专门等在那里。
    在程半安打开窗子的那一刻开枪。
    干净利落，没有第二枪。
    子弹是朝胸口打的。
    开枪的人，枪法很准，瞄的位置也很准。
    可是，却忽略了院墙与窗子的高低差。
    子弹是擦着心脏边缘的位置，击中了程半安的上腹部。
    所以，才让程半安，没有立即死亡，多活了一个小时。
    邹志勇详细询问过单铁。
    程半安，去书房看书，是临时起意。
    是打破常规的。
    这会不会是有人通知程半安，让他在指定的时间，出现在窗口？
    当然，这种猜测有不合情理的地方。
    程半安，如果明知道有人在窗外枪杀他。
    他还会出现在窗口吗？
    或者，程半安自己也是被骗去窗边的。
    只是，现在这些情况，都无从说起。
    而且，邹志勇的很多猜想，都没有机会去查证。
    市局这边，一早对邹志勇就有不满，自然就不可能，主动配合邹志勇的猜想。
    现在，邹志勇是憋着一口气，想要有所突破的。
    邹志勇道：“小杜，有事？”
    杜玉峰压着声音道：“程家老二，程平仙。一直在催他的退股钱。”
    “我这里刚给程家两兄弟，转了两千万。”
    “刚才，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邹队，你说，程平仙这么急着拿钱，是不是想要跑路？”
    邹志勇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海叔的存在，有通报给徐组知道。
    徐组知道海叔的来历不凡，而且是洪州吴书记专程请来的帮手。
    这个事情，钟书记专门和他打过招呼。
    当然，这事属于机密。
    徐一鸿知道海叔存在，邹志勇却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因此，虽然海叔给徐组通报了程平仙想要跑路的消息。
    徐组却没有把这个消息，传给给邹志勇。
    杜玉峰说起这个猜想时，邹志勇自己也没有想过程平仙会跑路。
    现在被杜玉峰一提醒，似乎还真有这个可能。

 第165章 隔山打牛

    邹志勇心中一动。
    仔细思考了程平仙跑路的可能性。
    越想，邹志勇越觉得，很有可能。
    便询问杜玉峰道：“小杜，我们现在在市局，束手束脚的。”
    “什么资料都很难拿，你那里对程平仙有些什么了解吗？”
    杜玉峰见邹志勇动心了，立刻道：“在工作组没下来之前，我自己就调查过程氏三兄弟。”
    “我这里有一些资料，也许可以帮到邹队。待会发给你。”
    邹志勇道：“行！谢谢！先这么说。”
    挂了电话，杜玉峰看着海叔道：“海叔，我们把程平仙的资料给邹队。”
    “很大概率，邹志勇可能会动用‘暗队’的人，来监控程平仙。”
    海叔点头道：“那然后呢！就算邹志勇监控程平仙，也没什么用。”
    “真正要抓人的时候，邹志勇还是会请示徐一鸿。”
    “到时候，还是秘密抓捕！”
    杜玉峰笑道：“那就不给邹志勇请示的机会！”
    “只要邹志勇派人去监控程平仙，海叔你就制造事端，惊动程平仙。”
    “程平仙如果一心想跑，又被惊动了，邹志勇肯定会选择立刻抓人。”
    海叔道：“邹志勇打个电话向徐一鸿请示，并不会很困难。”
    杜玉峰轻笑道：“瞅准时机，让徐组处于没人能联系到的状态下。”
    海叔用手指点了点杜玉峰道：“就你的鬼主意多。”
    “不过，好像这些条件，我们还真都能够得着。”
    “到时候，只要抓捕行动，热闹一点，工作组想瞒也瞒不住。”
    杜玉峰认真地点了点头。
    “海叔，程平仙也不是那么好抓的。”
    “我最近和程平仙见过面，感觉这人很阴狠。”
    “他真有心想要逃走的话，肯定有万全之策。”
    海叔道：“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杜玉峰只是提了个醒，自己一大摊子的事，当然没有心思来操这个心。
    “那行，待会海叔把程平仙的资料给我，我转给邹志勇就行。”
    吃完午饭，杜玉峰仍然回到天安。
    避开阿东的耳力范围，掏出电话，给姑姑杜中华打了过去。
    “表哥！”接电话的竟然是表妹许少云。
    “少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杜玉峰讶然。
    许少云电影学院毕业后，做了演员。
    熬了两年多，事业终于有了一点儿起色。
    虽然不是大红大紫，但是在国内的演艺界，已经能叫得上名了。
    “昨晚到的洪州，今天早上就到杜家山了。”许少云笑道。
    “到洪州没打我的电话啊？”杜玉峰道。
    “老妈说你忙，让我不要去打扰你！”许少云也很生气，回了一句。
    杜玉峰这段时间，还真没有时间去接待许少云。
    不过，打个照面，说几句话的空档，还是有的。
    “这次准备呆多久？”
    许少云笑道，“那可不一定，有通告来了，立刻就得走。表哥，你回杜家山吗？”
    杜玉峰道：“我这里走不开。你要是过来洪州，咱们就在洪州见面。”
    许少云又道：“恭喜表哥，听老妈说，你调到市委去了。”
    “这下得偿所愿，可以大展身手了！”
    杜玉峰笑了，之前和许少云说过想当官的话，那是小时候的事情。
    起因还是姑夫许邦德在县里做官，一出行就前呼后拥的。
    那个时候觉得做官很威风。
    后来，年纪大了，这个想法也就淡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进了体制内。
    “还行，咱们有话还是等见面聊。我想和奶奶说说话。”杜玉峰笑道。
    那边许少云叫道：“外婆，我峰哥找你！”
    过了一会儿，奶奶接听了电话。
    杜玉峰没敢把手里有大笔资金的事情说出来，而是旁敲侧击地询问。
    “奶奶，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手里突然有了一大笔钱。”
    “而且没人知道这钱的来路， 我是不是能留下这笔钱？”
    奶奶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想留？”
    杜玉峰肯定想留啊，将近三百亿啊！
    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
    “想！”
    奶奶又道：“那就留！”
    杜玉峰讶然，“可是，我怕别人会知道。”
    奶奶笑道：“别人知道，还是不知道，是你决定留不留的标准吗？”
    杜玉峰刚想说，别人不知道，那我就留；
    如果别人有可能知道，那我就不留。
    可是下一刻。
    杜玉峰突然明白，奶奶话里的意思。
    留与不留的标准，是：该不该；
    而不是，别人知道与否。
    该不该呢？
    每个人准则却有不同。
    奶奶已经说过了：你想不想留？
    想不想，就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思。
    你想留就留，不想留就不留。
    奶奶其实是把问题，又给抛回来了，并没有解答自己的问题。
    杜玉峰沉默了起来。
    他其实心里早有答案，那就是：不义之财，不可留。
    奶奶见杜玉峰长久没有说话，便问道：“留下来之后，你想怎么用这一大笔钱？”
    杜玉峰又愣了一下。
    对啊，怎么用？
    吃喝玩乐？住豪宅，买豪车，全世界旅行，挥金如土？
    那自己现在还待在天安做什么？
    自己这样，每天费心费力的做事，又是为了什么？
    辞职呗，去玩呗，去潇洒呗。
    如果，他人生的意义，就是吃喝玩乐的话。
    可是，杜玉峰似乎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
    奶奶又问道：“崽崽，你告诉奶奶，你最希望用钱来做什么？”
    杜玉峰不假思索地道：“首先是解决生存问题。”
    “再有多余的钱，就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其实我也不知道哪些是有意义的事情。”
    “我只是，只是简单的想让更多人的，过的舒服一点。”
    “特别是我认识的人，我身边的人。”
    “我想让他们过的好一些。就这么简单。”
    杜玉峰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当着奶奶的面，他也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奶奶笑道：“这很好，那你就照这样去做，就好了。”
    “奶奶相信，钱在你的手里，可能比在别人手里，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钱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用对了地方，才有价值。”
    “把钱用来解决私欲，价值很小；”
    “用钱来解决更多人的问题，价值就很大了。”
    “如果不能正确的认识钱，更多的钱，只会是负累。”
    “一个人，终其一生，能花多少钱呢？”
    和奶奶通完电话后，杜玉峰的心里亮堂了很多。

 第166章 黄丝丝的喜讯

    钱到了一定的程度，真就是数字。
    如果人的欲望追随着金钱的数字而膨胀的话，再多的钱，都不够用。
    反过来，人如果能控制欲望，不被金钱奴役，就可以驾驭金钱，做很多事情。
    普通人的正常生活，一辈子，可能只需要一百万，就可以解决的很好。
    更多的钱，其实意味着更大的责任。
    如果你拥有大量的金钱，却不去尽相应的社会责任时，是会有灾祸的。
    杜玉峰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一点金钱的意义了。
    自然，杜玉峰也明白了，他应该如何去做。
    这些钱，可以留下来，也可以交出去。
    只要能起到更大的作用，发挥更大的社会效应，杜玉峰觉得怎么选择都可以。
    这样，他可以无愧于心。
    他现在，只需要把自己放在这笔钱的托管人的角色上，就可以了。
    想明白这个之后，杜玉峰顿感一阵轻松。
    再回到工作状态后，工作效率便十分高效起来。
    转眼来到十一月底。
    杜玉峰正在天安忙的热火朝天，一个劲爆的消息传了出来。
    工作组邹志勇带队擒拿程平仙时，中枪了。
    杜玉峰吓了一跳，连忙打听消息。
    很快他就从贺胜章那里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邹志勇，发现程平仙准备开车，从桂省出境。
    虽然通知了市局，可是现场情况紧急，邹志勇就直接带着工作组的警员进行拦截。
    工作组的警员，都没有佩枪。
    程平仙以及两个手下，却是带了枪的。
    程平仙被警察拦住，心知行踪已经被警方盯着了。
    再不逃，更没有机会。
    而他手边又有枪，肯定不想被邹志勇等人截停。
    于是程平仙果断让手下开枪，往外逃窜。
    邹志勇在混乱中，中了枪。
    幸好，没有打在要害部位，经过抢救把命给救了回来。
    事情闹大了，市局也动员起来，全市抓捕程平仙。
    可是，程平仙似乎隐身了。
    到现在，人还没有抓到。
    杜玉峰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给邹志勇透这个风，可能也就没有这一档子事了。
    心里自责了一回后，有心想打电话给‘海叔’，想想也就算了。
    人在算，天在看。
    意外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总不能因为怕出意外，就什么事情都不做。
    月底最后两天，是周六和周日。
    杜玉峰不准备放假，要求财务小组也陪着他一起加班。
    周玉刚打电话来询问事情的进展，杜玉峰把草案出来的时间安排在十二月的第二周。
    忙到周日，突然接到黄丝丝的电话。
    “周一，我们会和袁院士，一起到洪州市。”
    杜玉峰一惊道：“袁院士？什么情况！你现在都玩这么大的吗？”
    黄丝丝笑道：“什么呀。”
    “金永鑫那个项目，确实还可以。他那个发明的专利技术，我托人转给袁老看后。”
    “袁老也很认可，认为是一个很不错的技术，应该要大力推广。”
    “恰巧，袁老有个学生在省农业厅。”
    “到时候，袁院士会以学生邀请的名义，到省里。”
    “再由袁老的学生会安排，前往洪州，去看看金永鑫的实验基地。”
    “你看，市里要不要安排接待？”
    “我这先给你打个招呼，免得你措手不及。”
    杜玉峰道：“要，肯定要接待。”
    “我得赶紧和吴书记汇报一下，这可是大事。”
    黄丝丝道：“行，我们保持沟通。其他的事情，等周一见面再聊。”
    杜玉峰道：“你先别挂。”
    “你们的行程，还有项目的资料，你发份给我啊。”
    “汇报总得有点东西啊。”
    黄丝丝道：“行，待会就发给你。”
    挂了电话，杜玉峰也很重视。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金永鑫的那个项目，被袁老看中了。
    到了袁老那个程度，如果不是项目真心不错的话。
    确实没什么东西能打动袁老。
    这一下，金永鑫肯定能打一个翻身仗。
    杜玉峰连忙打电话给吴若兰道：“吴书记，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吴若兰迟疑了一下，“今天？周一到办公室汇报行不行？”
    杜玉峰道：“周一恐怕来不及。”
    吴若兰道：“那你到东方花园来！”
    杜玉峰心中一喜，“好的，我准备一下资料，马上过去。”
    点开黄丝丝发来的资料，杜玉峰亲自打印了一份，先翻看了一遍，这才放进包里。
    阿东和杜玉峰一起出门，许梦溪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下午了。
    “杜总，还回公司吗？”许梦溪问道。
    杜玉峰也不确定，便道：“不确定。”
    “我这里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吴书记汇报。”
    “你这边忙完了，没什么事情，就直接下班。”
    许梦溪笑道：“那我现在就下班，今天正好有事。”
    杜玉峰看许梦溪很开心的样子，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事？”
    问完之后，杜玉峰就有点儿后悔。
    许梦溪的私事，他不该过多的过问。
    许梦溪见杜玉峰询问的样子，有点吃味。
    便猜到这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怪。
    杜玉峰心里肯定会想，自己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出去有事。
    便笑道：“老家的一个小妹来找我玩，一起去吃吃喝喝。”
    杜玉峰便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周小天，便问道：“周小天，没骚扰你！”
    许梦溪道：“天天送花，算不算？”
    杜玉峰看了一眼许梦溪的桌面，没有花。
    许梦溪用下巴指了一下垃圾篓。
    垃圾篓里一大捧的玫瑰花。
    多好的花，可惜了。
    “杜总，你什么时候动手啊？这人，天天，弄这些，烦都烦死了。”
    许梦溪想撒个娇，可是阿东就在边上，她没机会。
    杜玉峰现在还腾不出手来，而且也没有什么好机会。
    杜玉峰道：“上着心呢！总得有机会才行。”
    许梦溪把嘴嘟了一下，也就不再说话了。
    和阿东一起来到东方花园，杜玉峰道：“一起上去！”
    阿东摇了摇头，“我在边上转转，看看环境！杜哥下来前，打我电话！”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道：“应该没那么快。”
    阿东道：“没事，提前打电话就好！”
    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阿东都会查看一下周边的环境，这也是他的老习惯了。
    杜玉峰也就随阿东去了。
    自己拿着公文包，就上了楼。

 第167章 拖字诀

    杜玉峰在东方花园已经租了房子。
    房子，就在吴若兰这一栋，只是低了一层。
    自从把东西搬过来之后，他还没在这边睡过一天。
    今天也算是过家门而不入。
    来到吴若兰的住处，吴若兰把杜玉峰让了进来。
    杜玉峰把公文包放下后，就自顾自地打量房子。
    吴若兰住过来之后，杜玉峰还是第一次过来。
    家里增加了许多生活的气息，不过，吴若兰生活比较规律。
    布置上，也比较简单，并没有增加太多东西。
    就是小厅里，增加了一张茶桌，占用了不少地方。
    “喝什么茶！”吴若兰坐到茶桌后，水已经烧开，杯子都已经烫好了。
    显然，吴若兰让杜玉峰过来时，已经有了一些准备。
    杜玉峰从茶袋里挑了一包单丛，撕开包装，递给吴若兰。
    吴若兰接过来，倾在泡茶的茶海里。
    “天安这几天的进展如何？”
    杜玉峰道：“财务情况快理顺了。”
    “我准备最晚在下周结束之前，就让工地复工。”
    “所以，周五之前，就要通过商品房的拆解方案。”
    “周三之前，就要有方案出来。”
    吴若兰道：“赶这么急，肯定会有疏漏。”
    杜玉道：“顾不得了。”
    “十二月份再不动工，我怕购房者的情绪压不住。”
    “已经有不少购房者，去售楼部闹事了。”
    “另一方面，已经有不少人来询问天安拆分的事情了。”
    “我陌生电话都不敢接了，很多市里的关系，现在都通过许梦溪传话过来。”
    “特别是那个宏安房产，再不给他们一个计划。”
    “吴书记你这边，可能就要承受省里的压力了。”
    吴若兰把茶倾在玻璃樽里，再分到茶杯中。
    “宏安房产，你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杜玉峰其实已经想好了，这个时候，也就直接说了。
    “我准备让宏安来接手几个大的商业地产。”
    吴若兰抿了一口茶道：“会有什么问题？”
    杜玉峰道：“嗯，两个问题，一个是，不知道宏安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再一个就是，商业地产项目其实是一个坑，可能会让他们狗急跳墙。”
    吴若兰抬头看了杜玉峰一眼道：“说清楚一点。”
    杜玉峰道：“下周我会出一个方案，拿两个天安在建的商业地产项目出来。”
    “看看他们到底胃口有多大，再看看他们可以接受什么样的条件。”
    “但不管他们是什么条件，我都会把他们的项目控制在商业地产上头。”
    “商业地产，不管是地，还是地上的商业项目，其实都已经抵押给银行了。”
    “天安如果把商业地产转给宏安，那属于一女二嫁。”
    “坑就坑在，银行是有能力把商业地产给收回去的。”
    “到时候，就会变成宏安与银行扯皮。”
    吴若兰道：“这样，你也会有很大的麻烦。”
    杜玉峰轻笑道：“我准备坑宏安一点钱进来再说。”
    “至于后面宏安和银行怎么扯，我反正就是一个字：‘拖’！”
    吴若兰反对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这样做，是把自己置于险地。我不赞同。”
    杜玉峰道：“宏安房产一定要进来，市委和市政府，能顶得住省里的压力吗？”
    “如果能顶得住，那我就不搭理他们。”
    吴若兰道：“市长那边如果没问题，我也没问题。”
    杜玉峰又道：“让领导直接面对省里的压力，不是一件好事。”
    “王市长也不会想太多的得罪省里。”
    “不是每个人都有书记这样的背景。”
    吴若兰没说话，而是仔细地思考这样做的后果。
    如果能避免，她当然也不想直面省里的压力。
    宏安能在省里做的风生水起，其实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的。
    “那也轮不到你去做恶人，你何必要坑宏安的钱进来？”
    杜玉峰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拿权力换钱。”
    杜玉峰说出来的理由，只占了他一半的心思。
    看不惯宏安靠着权势赚钱只是一方面，
    另外一个方面，是看不得，周小天看许梦溪的嘴脸。
    杜玉峰正憋着坏要收拾周小天。
    能有机会让他吃一个闷亏，他再高兴不过了。
    吴若兰还想说两句，可看杜玉峰一意孤行的样子，便只好顺了杜玉峰的意。
    “行，不要做的太狠，不然我可能保不住你！”
    杜玉峰点点头道：“现在还只是这样想，具体的情形，再看情况！”
    说完这件事情之后，杜玉峰便提起了金永鑫的事情。
    他把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之后，
    又把项目资料拿出来给吴若兰看。
    吴若兰听说袁院士也会来洪州，对这个事情，就十分的重视了。
    详细地看了看项目的资料之后，才道：“这事，市政府那边还不知道？”
    杜玉峰道：“这里头，还有一个情况。”
    “当初金永鑫混的还不错的时候，市政府想和金永鑫搭上线。”
    “常务副市长余上前，那个时候，还只是主管农业口的副市长。”
    “曾让金永鑫去汇报工作。”
    “金永鑫没去，恶了余上前。”
    “后来金永鑫把赚来的钱，全投到这个项目中，却迟迟无法铺开。”
    “这个时候反过来要求市里帮忙。”
    “有了之前那一出，金永鑫把市政府的人找了一圈，也没人理睬他。”
    “不知道是余市长的意思，还是下面人的猜测余市长的想法。”
    “反正，金永鑫被市政府那边被人嫌弃的很。”
    “上次书记去市政府那边参加会议的时候，金永鑫还想往咱们这边靠拢来着。”
    “估计有之前的经历，金永鑫这次，应该不会直接通知市政府那边。”
    吴若兰道：“嗯，那这样。”
    “你还是把这个项目的情况，先和市长先汇报一下。”
    杜玉峰并没有立刻点头。
    而是轻轻说道：“市政府如果知道袁老要来，那这个项目，肯定就要变成了市政府主导了！”
    吴若兰笑道：“本来就应该是市政府主导。”
    “麻烦的事情，市委揽了，那叫帮忙；”
    “好事，市委再往自己怀里揽，那叫讨嫌。”
    “你现在不往市长那里汇报，难不成，你想吃独食？”
    “你把天安的事情弄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市委也不需要去抢市政府的功劳。”

 第168章 拉扯

    杜玉峰承认自己的格局有点儿小了。
    听了吴若兰的话，才点头道：“嗯，明白了。”
    “我晚上先给涂华打个招呼。”
    吴若兰道：“为什么要晚上，你现在就可以去汇报了。”
    杜玉峰没说话，而是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却在吴若兰身上瞄。
    吴若兰瞬间明白了杜玉峰的想法。
    立刻全身紧绷，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杜玉峰看吴若兰十分抗拒的样子，便也熄了亲近的心思。
    “没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
    杜玉峰站起身，收拾了一下公文包，夹在腋下。
    吴若兰也感觉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好像自己很怕杜玉峰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也多少有些恼怒。
    站起来送杜玉峰到门口道：“天安的事情，要多用点儿心。”
    “许梦溪表现的如何？”
    杜玉峰听吴若兰问到许梦溪，突然想一件事，便在门边停了停。
    这还是吴若兰第一次问杜玉峰关于许梦溪的事情。
    杜玉峰道：“一直想问书记，你怎么会调许梦溪到天安来？”
    吴若兰听到杜玉峰语气不是很好，不由也皱了眉头。
    “怎么，能力不行？”
    许梦溪的工作能力，没话可说。
    很多方面都比杜玉峰强很多，而且，常规的事情处理起来，也游刃有余。
    杜玉峰是想知道吴若兰调许梦溪过来的用心。
    所以，杜玉峰转过头来，看着吴若兰。
    “能力很好，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许梦溪。”
    吴若兰道：“调一个美女和你一起，搭配干活，不是很好吗？”
    杜玉峰见吴若兰语气有点躲闪，便强硬起来道：“能告诉我，书记的真实想法吗？”
    吴若兰没说话，而是摆正脸色，打开门道：“行了，今天就谈到这里！”
    杜玉峰去抓吴若兰的手。
    吴若兰连忙把手收回来。
    杜玉峰便用脚把门顶回去，重新关好。
    吴若兰往后退了一步。
    杜玉峰直接上前，把吴若兰逼在墙边。
    “我想听你说真心话！”
    杜玉峰目光逼视着吴若兰。
    吴若兰把目光看向一边。
    杜玉峰凑近。
    吴若兰连忙用手去推。
    杜玉峰抓住吴若兰的双手，一齐按在墙上，整个身子又上前挤住吴若兰。
    吴若兰气息变乱道：“松手！”
    杜玉峰贴在吴若兰的耳边道：“告诉我，你的想法。”
    吴若兰仍然不肯说。
    杜玉峰也是火气上涌，他现在已经肯定，吴若兰的这个安排，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思。
    吴若兰越是不肯直接明说，杜玉峰就越是上头，气息也变得粗重。
    吴若兰的身子被杜玉峰紧压在墙壁，对杜玉峰身体的变化，当然很清楚。
    “你快松手，我告诉你！”
    杜玉峰这个时候，却不想知道了。
    “晚了，我不想知道了。”
    说罢，杜玉峰就朝吴若兰吻了过去。
    吴若兰躲闪了两次，实在躲不过，嘴里骂道：“杜玉峰，你混蛋。”
    却不料，吴若兰的话，却愈发刺激了杜玉峰。
    很快，事态便升级了。
    等战火平息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杜玉峰也终于知道吴若兰的用心。
    吴若兰之所以把许梦溪调到杜玉峰身边，就是想让他们俩有机会凑成一对。
    许梦溪的父亲，是市财政局的局长，许海城。
    许梦溪本人又是名牌大学毕业，工作能力也不错，长相也很出众。
    吴若兰觉得，如果杜玉峰和许梦溪如果能走到一起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一来，杜玉峰自然而然，就会远离自己。
    杜玉峰了解到吴若兰的想法后，不免心中不爽。
    连动作都粗野了几分。
    你吴若兰以为我杜玉峰是什么人？
    找个女人送过来，就能把我的心给带走吗。
    不过，好像吴若兰的计划，确实也奏效了。
    只是，杜玉峰的心更大。
    他是既要这个，也要那个。
    左也不想放，右也不想放，吃了还想吃。
    吴若兰道：“你的电话一直在响，你去接电话。”
    “阿东是不是还在楼下等着？你快点走，晚了别人会多想。”
    杜玉峰一听吴若兰又在赶他走。
    不由又来了气。
    “为什么每次，你都这样赶我走。我不走，今晚我就睡这里了。”
    “今天不管谁的电话，我都不接。”
    杜玉峰一翻身，躺进被窝里，顺便把吴若兰拉进自己的怀里。
    现在天都没黑，离晚上还早的很。
    吴若兰见杜玉峰耍赖也是没办法。
    便问道：“你觉得许梦溪如何？”
    杜玉峰反问道：“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想娶！”
    吴若兰看杜玉峰很认真的样子。
    很难得的，主动吻了杜玉峰一下。
    “那你就单身一辈子。”
    杜玉峰道：“单身就单身。”
    吴若兰道：“哼，我问你！”
    “这次参与商品房项目拆分的主体，是那个李青家的产业？”
    杜玉峰心中一紧，不明白吴若兰为什么突然提到李青。
    吴若兰又道：“葛翠梅给了你五百万，你是不是把钱放在李青那里了？”
    杜玉峰心里骂道：钱是尹思思直接转给李青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里头的事情，杜玉峰也没法说的清。
    因为，原本自己和李青，原本就不清不楚的。
    尹思思把钱给了李青，李青也没有退回去，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现在吴若兰说起这个事情，怎么看，都好像是一招刺探。
    很多事情，其实不用拿到什么实际的证据。
    更多的时候，只是要判断对方的真实态度就行了。
    以吴若兰的智慧，很容易就能猜到杜玉峰和李青之间的关系。
    “是！钱在李青那里。我不可能收这个钱。所以，就放在李青那里了。”
    吴若兰‘哼’了一声，从杜玉峰的怀里挣脱了出去。
    杜玉峰这下就不敢用强了，毕竟理亏。
    吴若兰穿了一件睡衣，靠在床头，“现在你还一定要娶我吗？”
    杜玉峰立刻道：“娶！”
    吴若兰一脸的不信，心道：男人的脸皮真厚。
    此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手机在衣服里，而衣服正好扔在了吴若兰那边的床头。
    吴若兰找到杜玉峰的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
    来电显示是许梦溪。
    “给！”
    杜玉峰接过来，看是许梦溪的电话。
    下意识就要挂断，不想接。
    谁知道许梦溪，会不会口无遮拦，暴露出什么。
    现在吴若兰已经知道一个李青和自己不清不楚了。
    再知道许梦溪也和自己有关系的话，那绝对完蛋。
    结果，吴若兰却淡淡地再次开口道：“接，开免提！”

 第169章 表妹

    杜玉峰听到吴若兰的话，也是没有办法。
    如果此时不接听，更容易让吴若兰看出问题。
    女人太聪明，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心中祈祷许梦溪不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这才不情不愿地按下了接听键，打开了免提。
    “怎么一直不接电话？”许梦溪问道。
    这个问话，就很亲密，杜玉峰心下一突。
    立刻就用话，堵了许梦溪的嘴。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我这正和吴书记汇报工作呢？”
    在床上汇报，那也是汇报。
    杜玉峰一边说，一边还有心力，去偷看吴若兰的身体曲线。
    吴若兰正盯着杜玉峰看呢。
    见杜玉峰贼眼溜溜的，便一脚踢了过来。
    杜玉峰受了吴若兰一脚，才听到许梦溪道：“这么久，还没汇报完啊！”
    杜玉峰特意压低声音道：“有事说事！”
    压低声音，是一个心理暗示，暗示吴书记可能就在边上。
    果然，许梦溪是很吃这种暗示的。
    “那你抓紧时间汇报。”
    “刚才少云打了你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才打过来的。”
    少云？
    杜玉峰讶然道：“少云！什么意思？”
    “哈哈！”许梦溪笑道：“我也是才知道。你居然是许少云的表哥！”
    “我是许少云的姐姐啊！”
    杜玉峰有点儿晕，姐姐？
    许梦溪道：“你姑夫，是我亲房的二叔。”
    “我爷爷和少云爷爷是亲兄弟。”
    “哈哈，还真是没想到。我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我发地址给你，咱们一起吃个饭。”
    “你快点汇报完出来，见了面再说。”
    杜玉峰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以前还真没有太在意姑父那边的亲戚。
    当然这和姑夫走的早有关系，也和姑姑与许家人不是很亲近有关系。
    “行，你把地址发过来，我结束了就过去。”
    杜玉峰把电话挂了。
    吴若兰似乎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的。
    虽然许梦溪与杜玉峰说话的语气很随意，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杜玉峰也觉得没露出什么马脚，所以还算镇定。
    “快到晚饭时间了，我给你做点饭，一起吃了，我再走。”
    吴若兰不置可否。
    杜玉峰见吴若兰不理睬自己，一时又‘狂躁’起来。
    把吴若兰拖进被子，弄得她喘气声都变粗之后。
    杜玉峰才下了小阁楼，去做饭。
    两个人的饭，很好做。
    吴若兰晚餐吃的很简单。
    杜玉峰也是看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什么。
    冰箱里，其实没什么。
    也就是鸡蛋，土豆，西红柿之类比较耐放的菜。
    杜玉峰把这些菜全用了，又下单买了一些，新鲜的菜，准备补进冰箱里。
    简单地陪着吴若兰吃了一点，吴若兰一声不吭的去休息了。
    杜玉峰这才下楼会同阿东一起，来到和茂广场。
    找到许梦溪和许少云的时候，两女正逛的起劲。
    许少云和许梦溪都戴了口罩，不过两人身材都极好，打扮也很时尚。
    还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许少云一看到杜玉峰，便直接甩开了许梦溪。
    飞跑到杜玉峰面前，上上下下打量。
    两人从小感情就很好。
    杜玉峰是把许少云当亲妹妹来看待的。
    现如今，两人也有将近三年没见面了。
    许少云毕业后，就一直呆在京城。
    后来碰到疫情，过年也没能回来。
    一拖就是三年时间。
    “帅，不仅更帅了，气质也更沉稳了！”
    “哥，你这么帅，得让多少女人害相思病啊！”许少云笑道。
    杜玉峰看许少云都长成大姑娘了，少了许多羞涩。
    看来，这几年在外头也是历练了很多。
    以前见人说话脸都红，现在居然可以当着自己面，这么‘厚颜无耻’的夸人了。
    自己长的还可以，这是事实。
    可绝对没有帅到，许少云说的那么离谱。
    这点自知之明，杜玉峰还是有的。
    杜玉峰笑道：“小妹，这是念台词吗？”
    “这么大一只口罩一戴，路上碰到，都认不出来。”
    许少云便把口罩摘下来，“你妹我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最近有一部剧正在热播，我还不是怕麻烦嘛。”
    这事，姑姑说给他听过。
    那剧是一部古装剧，杜玉峰还没有时间去看。
    “那你还是快戴上！”杜玉峰笑道：“以后要想看看你啊，直接看你的电视剧就得了呗。”
    许少云的目光转向阿东。
    杜玉峰笑道：“这是阿东，身份保密。”
    许少云有些诧异，可看杜玉峰又不像开玩笑，便只好简单地打了个招呼道：“阿东你好！”
    阿东不太擅长与人交流。
    特别是女人。
    尤其特别是漂亮女人。
    微微点了点头，阿东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很酷地把目光移向别处。
    许少云不免又多注意了阿东两眼。
    许梦溪等杜玉峰与许少云聊了几句后，这才开口道：“我还真是没想到。”
    “少云说有个大表哥也在市委工作，我当时还挺奇怪的。”
    “没想到那个大表哥，居然是你！”
    许梦溪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兴奋，眼眸中都闪着光。
    如果不是许少云和阿东在场，许梦溪一定会抱着杜玉峰的胳膊说这些话。
    杜玉峰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与许梦溪多了一些羁绊，让杜玉峰感觉被多束缚了一层。
    说实话，他还没准备好。
    只不过，这个已经变成了事实，也就没什么好想的了。
    “你们还没吃饭？”
    “别站在这儿了，找地方吃饭，边吃边聊。”
    “我记得，这商场里有家酸菜鱼的味道还不错，我们今天去吃鱼！”
    两女已经逛了一下午了，要不是等杜玉峰来，早就找地方吃饭了。
    听到杜玉峰的提议，当然赞同。
    杜玉峰已经陪吴若兰吃过一点了，这个时候并不是很饿。
    带着两女上了商场的四楼，找到那间吃酸菜鱼的铺子，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已经错开了晚高峰，店里的人并没有太多。
    阿东起先不肯跟着大家一起吃饭。
    杜玉峰哪里会放阿东一个人吃，硬扯着阿东在一起。
    阿东见杜玉峰硬扯着自己，自己再要拒绝，杜玉峰肯定得生气。
    也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坐到了一起。
    其实阿东也并不是矫情。
    而是，面对两个大美女一起吃饭，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对他而言，那不是吃饭。
    而是受刑。

 第170章 恰逢其会

    许少云倒是对阿东挺感兴趣的。
    见阿东有些局促不安，便主动与阿东说话。
    “阿东，你是哪儿人？”
    阿东脸红红的，言语有些木讷。
    “湘省！”阿东答道。
    许少云道：“湘省好啊，湘省出美女。”
    “我正在播的剧里，就有好几个湘省的美女。”
    “你结婚了吗？”
    阿东吓了一跳，女人思路还真是奇怪。
    说的好好的湘省出美女，怎么就跳到结婚上去了。
    阿东连忙摇头，道：“没！”
    许少云不是很在意阿东的答案。
    几乎是在下一刻就又问道：“阿东哥当过兵，对吗？”
    阿东沉默以对。
    许少云见阿东不说话，就又找其他的话题来问。
    两人一问一答，全程尬聊。
    杜玉峰也没给阿东解围的意思，任由着两人对话。
    许梦溪的小腿，在桌子底下，时不时的蹭一下杜玉峰。
    目光却在许少云和阿东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那意思是暗示杜玉峰：这两人挺有意思哈。
    杜玉峰把许梦溪的小腿夹住，不让许梦溪乱蹭。
    又给许梦溪一个眼色，让她安安静静吃鱼。
    不要管正在尬聊的两人。
    许少云和木头人阿东聊了一会儿之后。
    终于被木头人打败了，才转向杜玉峰。
    杜玉峰看到阿东明显有松一口气的样子，不禁也是好笑。
    这世间，还真是一物克一物的。
    “哥，你怎么突然从学校，跑市委去了啊？”
    杜玉峰觉得许少云就是一个好奇宝宝，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
    “正好新来的市委书记选了我做秘书，不然也没机会。”
    “其实，教书也挺好的！我还挺喜欢教书的。”
    “可惜，现在回不去喽。”
    “松哥还也在教？”
    许少云笑道：“教书太枯躁了，我反正是打死也不会去教书！”
    许少云和哥哥许松，两兄妹，是两种性格的人。
    一个活跃，一个安静。
    许松的性子就适合教书，比较能沉得下心。
    “听说，松哥现在干的还不错。”
    “去年提了副教授，这么年轻的副教授可不多见。”
    许少云哈哈笑道：“上次看到我哥，打扮的跟个老年人一样。”
    “笑死我了，才三十出头，看起来就像五十岁！”
    许松确实长相老成，博士出来后，就更是‘老气横秋’的感觉。
    杜玉峰也有好些年没见到许松了。
    “松哥，应该要结婚了？”杜玉峰记得许松是有女朋友的。
    许少云点头道：“定在明年五一结婚，现在还不确定，回不回来办酒。”
    杜玉峰道：“不回来办，岂不是姑姑和奶奶都要去京城？”
    “那不行，得和你哥哥说说，必须回来办一场。”
    “不回来办也行，至少得把人带回来认认家门。”
    “没有让姑姑和奶奶跑到京城去的道理。”
    许少云道：“我妈也这么说，我哥轴的很！我才懒得管他。”
    杜玉峰想了想道：“有机会，我找松哥说说。”
    许少云道：“我哥现在脾气可大了，谁的话都不听。比我腕还大。”
    “还一堆的大道理，一开口就是各种引经据典。”
    杜玉峰可以想象得出许松的样子。
    许松从小到大，都是那种认真读书的孩子，有时候，想法也很单纯。
    单纯的人，认死理。
    杜玉峰很多时候都在想，其实这样的人生，也没什么不好。
    没有雄心壮志的人生，不会那么痛苦。
    想到雄心壮志，杜玉峰不禁又想到自己。
    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也并不是很好。
    雄心壮志都被自己给消磨了。
    只有短期的目标，没有什么很长远的规划。
    有点随遇而安的感觉。
    太随性。
    许梦溪一直在边上听着，看杜玉峰走神了。
    便抽动了一下腿，牵动了杜玉峰的注意力。
    许梦溪道：“杜大表哥，这么认真，在想什么呢？”
    杜玉峰回过神来笑道：“没想什么！”
    又对许少云道：“小妹你明天回京城？”
    许少云苦笑道：“明天上午要飞深市，明天晚上有个活动要参与。”
    “接下来，又要忙一段了。”
    杜玉峰看许少云愁眉苦脸的样子笑道：“忙一点好！”
    “干你们这一行的，如果不忙了，那就相当于凉了。”
    “你认认真真地忙几年，等赚到了钱，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干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许少云不认同了，“别提赚钱了。”
    “我们也就是外面看着风光。赚的那点钱，还要用来各种包装自己。”
    “出席个活动，穿的稍差一点，就一堆人评头论足的。”
    “真正赚钱的，也就是头部的那一波人。其实大部份的演员，过得都很辛苦的。”
    “我们这一行，如果不能沉下心来做，只是跑个流量，这一行，也干不长。”
    杜玉峰心道，哪一行都一样，都要长期主义。
    不过，许少云能有这样的心性，又有这样的理解，倒还真是不错。
    “那就祝你演艺事业长青！”杜玉峰以茶代酒，所有人就举杯祝了一下。
    许少云也很开心，举杯与大家碰杯。
    大家齐饮了一杯。
    可是，等大家都喝过之后，却发现杜玉峰并没有喝。
    杜玉峰举着杯子，杯子停在嘴边，他的目光却是平视着前方。
    整个人就像定格在那里一样。
    许少云和许梦溪都很好奇，顺着杜玉峰的目光，转头看去。
    杜玉峰正在看的人，是一名清艳的女子。
    这女子，下身穿一条灰黑色紧身牛仔裤，腿型很美；
    上身一件米白色短款棉衣。
    棉衣敞开着，没有扣起来。
    棉衣里面是乳白色的线衫打底。
    女人头发高高的扎起，扎成一个丸子头，
    脸白白的，粉扑扑的，少女感十足。
    许少云心里赞了一回，心道：这样姿容的女子，在演艺圈里也不多见。
    很显然，表哥正在看的人，就是这个女人。
    因为，这女人站在门边，也看到了表哥。
    也是有点儿发愣。
    女人双手都抓在肩包背带上，目光看着杜玉峰，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而女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这男人，个子不太高，只与女人齐平。
    头微微有点儿秃，也正顺着女人目光，朝里看。
    显然，是刚看到杜玉峰。
    当男人看到杜玉峰时，脸色就变了变。
    许少云，有点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表哥和门口的这对男女，是认识的。
    而门口的男女，也认识表哥。
    听说，表哥最近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难道，这是前女友？
    许少云看到的，许梦溪当然也看到了。
    与许少云不同的是，许梦溪第一眼就认出，来人是李青。
    于是，她转回头来，狠狠地瞪了杜玉峰一眼。

 第171章 偶遇

    阿东也第一时间，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正好找到一个可以离开的理由，便站起来道：“我吃饱了，到外面抽根烟！”
    杜玉峰收回目光，看向阿东道：“好！待会打你电话。”
    这个时候，许少云注意到。
    门口的那个女人，已经做出了决定。
    走进来，朝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
    随后，那男人，也紧走了两步，跟在女人身后，也走了过来。
    女人走到阿东的位置上，紧挨着杜玉峰的身边，坐了下去。
    坐下之后，女人的目光先是看了许梦溪一眼。
    然后又定定地落在许少云的脸上。
    许少云，顿时便感到这女人，目光有点灼热。
    杜玉峰对李青道：“这是我姑姑的女儿，我的小妹：许少云！”
    杜玉峰又看向许少云道：“这是李青，我的”
    杜玉峰看了看跟进来的宋江河一眼。
    才一字一句，很认真地道：“李青，我喜欢的人！”
    许少云恍然。
    果然，表哥的眼光不俗。
    许少云再看向李青时，便发现李青看向自己的目光。
    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这转变的功力，可以混演艺圈了。
    可是，这男人什么情况？
    许少云看了宋江河一眼。
    只见宋江河，在听到杜玉峰的话后，脸色变得很差。
    杜玉峰这时，才把目光看向宋江河。
    “宋书记你好啊，一起吃点？”
    杜玉峰这一桌，是四个人的位置。
    一面是墙，两边是对开的卡座。
    宋江河见李青坐下就不动了，他也不想走。
    现在听杜玉峰招呼他，便也厚着脸皮，招来服务员道：“加个椅子！”
    李青看了宋江河一眼，没说话。
    许少云倒是看出点什么，不过她只是好奇，不好点破。
    杜玉峰站起来道：“李青，你坐里边去，我坐外面。”
    “我靠着老宋坐，方便说话。”
    李青自然求之不得，很果断地起身和杜玉峰换了一个位置。
    服务员很快拿来椅子，请宋江河坐下。
    李青顺便把服务员留下，也没拿自己当外人，自顾自的又加了几个菜。
    又笑着看向许少云，自来熟地问道：“少云，你还有什么想吃的？一起加！”
    许少云忙摆手道：“嫂子，我够了，你点你们吃的。”
    “我都吃差不多了，现在要保持身材，不能多吃！”
    李青被‘嫂子’这个称呼，叫的很舒服，所以，连笑容里都渗出甜意。
    却不料，许少云突然‘啊’了一声，显然是手臂被人捏了一下。
    许少云很无辜地看向许梦溪。
    许梦溪冷冷地道：“小妹，什么嫂子？别瞎叫。”
    李青却对许少云道：“别理她！”
    “以后，你就这么叫！”
    “少云，我看你很眼熟，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李青直接无视了许梦溪，和许少云热切的交谈起来。
    李青在社区干过，最擅长的就是和不同的人聊天。
    相比较许梦溪的清高。
    李青更能放得下身段。
    特别是面对她自己想要结交的对象时，李青的身段，可以放得更低。
    在李青的刻意逢迎之下，李青很快就知道了许少云是演员。
    而且许少云主演的电视剧，她还看过。
    这样一来，话题打开。
    两人越聊越投机起来。
    许梦溪觉得自己和许少云才是正经的姐妹。
    却不想，仅仅初次见面。
    反倒是许少云和李青更亲近了。
    许梦溪看着李青与许少云聊天，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不由有些气恼。
    怪许少云当然不可能。
    许梦溪便拿眼神去‘杀’杜玉峰。
    可惜杜玉峰看都没往她们这边看。
    杜玉峰正在与宋江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宋江河在体制内也混了好些年，颇有几分沉着，喜怒不形于色。
    李青和杜玉峰，现在表现出来的亲近。
    虽然让宋江河心里很不对味，可是他到底没把脸蹋下来。
    仅这一点，就说明，宋江河也是有城府的。
    “听说你升任街道的工委书记了！”杜玉峰给宋江河倒了茶。
    宋江河笑道：“是啊！虽然是工委书记，不过还是在街道混。”
    “连办公室都没挪地方，直接换了个门牌，就成了。”
    杜玉峰点点头，也没怎么说。
    实际上，宋江河在级别上，也算是正科级了。
    这个级别比杜玉峰的普通科员的身份还要高两个台阶。
    至少，宋江河现在，也算是个入了流的干部。
    再往前进一步，就是副处，处级的干部了。
    就现在宋江河这级别，要是放到县里去，也能当个镇长，或者是某局的局长了。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宋江河还算是官运享通的。
    在他这个年龄段，他是比较优秀的。
    不过，李青也说过一句话，宋江河撑到头了，也就是这个级别。
    要再想往上走，有点困难。
    宋江河是实干型的干部，在街道里办实事，领导们会很喜欢。
    可是，宋江河要再往区里走，当个副区长，区委副书记什么的，那就不是那么讨喜了。
    这个时候，就不是踏实肯干，就可以的。
    宋江河见杜玉峰没接话，便找话题道：“还是杜秘书前途远大。”
    “现在又主持天安集团的一切事务，还进了省里的工作组。”
    “等天安的事情处理完了，恐怕就有新的任命了！”
    杜玉峰看了宋江河一眼，自己拿起茶来喝了一口。
    同样的话，涂华也说过。
    看来，大家也都认定，自己到天安，是被委以重任的。
    如果不出意外，肯定会高升。
    可是，杜玉峰却知道，这里头风险很大。
    一个不小心，自己恐怕要‘粉身碎骨’了。
    “我是被拖进天安顶罪去的！”杜玉峰轻轻地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了。
    外面的人，看到的，都是好的一面。
    身处局中，才知道其中的困苦。
    宋江河对官场中的弯弯绕绕，也多少了解，听杜玉峰这么说，也是了然。
    他自问，如果是他被委派去处理天安的事情，他绝对搞不定。
    人和人是不同的。
    宋江河自认很多地方，他不如杜玉峰。
    比如上次，李叔的事情。
    这可能，才是李青为什么会对杜玉峰上心的原因。
    宋江河看了一眼李青，李青正和许少云聊的开心。
    这让他莫名的心中一痛。
    李青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言笑过。
    却对杜玉峰的表妹这样殷勤。
    今天两人见面的这种状态，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宋江河感到一阵沮丧。

 第172章 对她好点

    宋江河心里叹息了一声，便注意到脸色同样不好的许梦溪！
    许梦溪是什么情况？
    宋江河之前见过许梦溪。
    毕竟是市委第一大美女，名声在外。
    她怎么也在这里？
    杜玉峰一直在关注着宋江河的举动。
    看到宋江河看向许梦溪，便开口道。
    “忘了介绍了，老宋，这是市委督察室的许梦溪。你们还不认识。”
    杜玉峰又给许梦溪介绍道：“这是宁仙区洪湖街道工委书记宋江河宋书记！”
    许梦溪点点头道：“宋书记，你好！”
    许梦溪的情绪不高，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便把目光移开了。
    宋江河也只是略略打了个招呼。
    杜玉峰看两人也没什么话题，便仍然和宋江河闲聊。
    杜玉峰因为胡千山替宏安房产站了台，所以对胡千山很上心。
    正好宋江河也算是胡千山手底下的得力干将。
    所以，杜玉峰‘旁敲侧击’的想问问胡千山的情况。
    宋江河心思不在这上头，也没防着杜玉峰，不知不觉说了一些事。
    倒让杜玉峰了解到，胡千山是一位实干家。
    说与做之间，胡千山更偏向做。
    一位实干家，怎么会和宏安这样的资源型公司，搞到一起去了？
    有点儿让人费解。
    宋江河心里难受的紧，吃的也不对劲，。
    勉强吃了一些，见李青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便提出有事要走。
    李青见宋江河要走，也仅仅是多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杜玉峰和李青，今天算是当着宋江河的面，表明了态度。
    所以，杜玉峰多少有点不太好意思。
    毕竟，之前，自己还主动为宋江河追求李青‘出谋划策’过。
    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想。
    李青现在已经和他在一起了，除非是李青变心。
    现在，再想让他让出来，那绝对不可能。
    因此，只能对宋江河说一声抱歉了。
    站起来陪着宋江河一起走到抽烟处。
    两人抽了一支烟。
    宋江河才期期艾艾地问道：“你和李青？”
    杜玉峰点了点头道：“老宋，你的心思我都懂，可是，这事没法让。”
    宋江河心知是这个结果，不死心问出了口，现在却更加痛苦。
    按熄烟头，宋江河看着杜玉峰道：“对她好点！”
    杜玉峰道：“肯定的！”
    宋江河点点头，离开了。
    杜玉峰再回到饭桌的时候。
    许少云已经和李青坐到一起去了。
    杜玉峰看了看许梦溪边的上坐位，并没有坐过去的意思。
    李青心思多，说不定就是对他的考验。
    他没有必要在这些小事上，给自己找不痛快。
    “吃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呗！”
    许少云晚上要坐高铁去省城，明天上午还要赶班机飞深市。
    李青抢先结了账出来。
    杜玉峰想送许少云去高铁站。
    阿东那边把车开到了商场外。
    李青把许少云送上杜玉峰的车后，却没有上车。
    杜玉峰看看李青，又看看许梦溪道：“一起，待会送你们回去！”
    李青没理睬杜玉峰，而是对许梦溪笑道：“许小姐有没有时间，陪我再逛一会儿？”
    许梦溪双手拎着手包在身前，亭亭玉立地站在车前，也没有上车的意思。
    很显然，许梦溪也想找机会和李青聊一聊。
    “好啊，正好吃饱了，要多走动走动。”
    杜玉峰见两女都不上车，又摆出一副要深聊的样子。
    也是很无奈。
    他也没有办法阻拦。
    而且，阻止也是无用。
    两女早晚会碰到一起去。
    与其拖到后面，无法收场。
    不如，让她们去摊牌。
    反正，两女，杜玉峰现在都不想放手。
    杜玉峰看了两人一眼，这才坐上车。
    阿东驾车往高铁站开去。
    杜玉峰一离开，李青便转向许梦溪道：“走，聊聊？”
    许梦溪‘哼’了一声道：“那边有家奶茶店！”
    李青道：“小孩子才喝奶茶！”
    许梦溪往李青的胸前看了看道：“你该多喝点木瓜奶茶！”
    李青瞅了一眼，许梦溪的那对，与身材明显不成比例的豪乳。
    又想到杜玉峰，极有可能上下其手，不免心中吃味。
    许梦溪直接朝奶茶店走去，“来啊，我请客。”
    李青一跺脚，跟了上去。
    许梦溪点了两杯奶茶，到里边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说，聊什么？
    聊什么？
    肯定是聊杜玉峰。
    其他的，和你什么好聊的。
    李青看许梦溪装傻，便直接了当地道：“杜玉峰不可能娶你，你如果不能接受他有其他女人，趁早分。”
    许梦溪看着李青道：“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个，其他的女人？”
    李青被许梦溪那种‘无所谓’的语气，弄的有些恼怒。
    “你很漂亮，追求你的人，肯定很多。”
    “杜玉峰有什么好？渣男一个！”
    “你们之间，没有未来！”
    许梦溪奇怪地看着李青道：“你是想说，这样一个渣男，可以给你未来？”
    李青没有说话。
    许梦溪又道：“有没有未来，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
    “我一旦选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再说，我的第一次，已经给了杜玉峰。”
    “我相信，很少有女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你想让我离开，你凭什么？”
    李青定定地看着许梦溪道：“第一次？哼，我不信，补的！”
    许梦溪也不生气。
    是真是假，她没有必要向一个外人证明。
    如果是假的，又被人说是假的。
    才会因为被人揭穿而生气。
    对于李青的质疑，她无所谓。
    “既然你说杜玉峰是渣男，那你离开好了？”
    “如果你真离开，我想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李青见许梦溪吃定杜玉峰了，顿感麻烦。
    这女人各方面的条件，都有比自己更有优势。
    长相不弱于自己，身材甚至还强过自己。
    她这种类型，对男人非常有吸引力。
    李青调查过许梦溪。
    知道许梦溪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
    她家中还有许多人在体制内，老爸更是市财政局的局长。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依靠家庭关系。
    而是，硬生生通过公务员考试考进了市委。
    许梦溪除了没李青家有钱。
    其他方面，都要优于李青。
    这也是李青一早就感受到威胁，一个劲提醒杜玉峰的原因。
    因为，李青面对许梦溪时，基本没什么心理优势。
    尽管这样，李青也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感情的事情，可不是比这些外在条件的。
    她已经上了杜玉峰这条船，只要她不下船，没人可以把她推下去。
    李青道：“你为什么选了杜玉峰？”
    “杜玉峰也就是长的稍好一点，其他的，也很普通。”
    “以你的条件，比杜玉峰优秀的追求者，一大把？”
    “我实在想不通，这才几天啊，你就被杜玉峰拿下了！”
    “还第一次？你二十五六了。留了二十多年的第一次。”
    “才几天，就送人了？你还真是挺谨慎的。”
    李青语带讥讽。

 第173章 相互试探

    奶茶被服务员端了过来，许梦溪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才慢慢地说着。
    “你想激怒我？”
    “杜玉峰如果真的很普通，你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我看你李青，也不像缺追求者的样子。”
    “你还不是被杜玉峰拿下了？”
    “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李青冷道：“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才和他认识多长时间？几天而已。”
    “你不了解他。”
    许梦溪看着李青道：“也许，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他呢？”
    李青冷道：“你所说的了解，就是所谓的那些传言？”
    “整天在背后搞小动作，听到一些消息，就说人坏话！”
    “这就是你所谓的了解？”
    许梦溪一愣，继而明白过来。
    原来，杜玉峰之所以知道自己在背后说他坏话。
    一定是眼前这个女人在‘告密’。
    许梦溪冷道：“我说呢，我也就和几个朋友发过牢骚话。”
    “怎么就传到杜玉峰的耳朵里了。”
    “原来是你和这几个人有交集啊。”
    李青不置可否，而是追问道：“你私底下，这么关注杜玉峰，是不是一早就上了心？”
    许梦溪轻笑道：“我承认，一开始，我想方设法的打听他的情况，确实用心不良。”
    “谁让他抢了我的机会。可是，后来，我对他越了解的多，就越觉得他还不错。”
    “要不然，追我的男人，都排到市委门外了，我会选他？”
    李青道：“你从哪里看出来他不错了？”
    许梦溪道：“你不必多问了。我相信，你也不是傻子。”
    “你都选了他，不就说明了很多问题吗？”
    “你现在找我来聊，还不是担心我抢走他！”
    “你这么紧张，不也说明很多问题吗？”
    “杜玉峰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你或许比我更清楚。”
    “你相信你的眼光，我也相信你的眼光，同时我更相信我的眼光。”
    “你今天找我聊，难道就只是想告诉我，杜玉峰不值我付出？”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找我聊？根本不需要聊。”
    “终不成，你还是在为我着想？你自己在坑里，所以不想让我再掉进坑里？”
    “你觉得，你是在为我好吗？”
    李青已经发现，许梦溪这个女人，太聪明了。
    头脑很清醒，并不是那种，为爱，发狂，发热的恋爱脑。
    她的每个举动，都是经过思考的。
    一个女人，能守住自己身体的欲望，把第一次交给想给的人。
    那这个女人，无疑也是很强大的。
    自己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李青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你总得有个理由！”
    “不然，你一直在说杜玉峰的坏话，怎么突然就转变了？”
    “还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你一定是有特别的理由。”
    许梦溪不想回答李青的这个问题。
    可是，她突然意识到，李青很有可能会把她的话，转达给杜玉峰。
    她可以不在意李青的想法。
    却不能不在意杜玉峰的想法。
    上次杜玉峰走的太匆忙，此后一直没有机会说这些。
    她可不想让杜玉峰觉得，她很随便。
    她要让杜玉峰理解，她之所以要把第一次给他。
    那是很认真的决定。
    “两个理由！”
    李青看着许梦溪，等着她继续说。
    “女人要想在体制内进步，不靠身体，很难！”
    “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女人，是很多人贪图的对象。就会更难。”
    “我一直都知道，人必须要靠自己，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你也是像我一样的女人，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从小到大，我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连家里都没有依靠过。”
    “吴书记还没有来洪州之前，我就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
    “在我看来，这已经是我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可以上升的最好通道。”
    “这个通道，就是成为吴书记的秘书！”
    “我不怕告诉你。在吴书记没来之前，我就在积极的向吴书记靠拢了。”
    “可惜，最后，杜玉峰横空出现。”
    “我不知道吴书记为什么会选杜玉峰。”
    “不过现在看来，吴书记选人的眼光，似乎更好。”
    “之前，我很不服气。所以，千方百计的打探杜玉峰的消息。”
    “并且，到处说杜玉峰的坏话。我承认，这很不理智。”
    “直到，有一天，我得到一个消息。”
    “杜玉峰把准备结婚的婚房卖了。”
    “并且把大部份的钱，都给了阮玉玲的父母。”
    “我这才发现，杜玉峰并不是传言中的那么不堪。”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理由。”
    “我的第二个理由更简单：那就是你！”
    李青一愣道：“我？”
    许梦溪点头道：“你和阮玉玲是闺蜜，而且，你家还很有钱。”
    “你长相不差，又很优秀，认识你的人也都说你很仗义！”
    李青没想到许梦溪专门打听过她。
    就像她打听过许梦溪一样。
    许梦溪也是有备而来。
    许梦溪道：“如果像你这样的女生，都青睐杜玉峰的话。”
    “我想，这应该成为我的第二个理由。”
    李青确实没想到，自己的存在，反而成为助力许梦溪决心的证明。
    偏偏她又没办法否认这个事实。
    李青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深思熟虑了？这可真是理智的爱情啊。”
    许梦溪却是淡淡一笑，“不可以吗？”
    “到了我这样的心智，难道还梦想着那种无所顾虑的爱情吗？”
    “难道说，你现在，是冲动的爱情？而不是理智的爱情？”
    “还是说，你竟然是那种，为了爱，义无反顾的人？”
    “不像啊！”
    李青一时语结。
    许梦溪道：“我说了我的理由，现在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李青根本不想和许梦溪聊这个。
    “我就是单纯的喜欢，看对了眼。”
    “我也没那么多算计，我就是义无反顾地喜欢杜玉峰。”
    “就算他有别的女人，我也照样愿意跟着他。”
    许梦溪轻笑道：“你愿意跟着他，是因为你算准了，他不会抛弃你，对？”
    “别否认，因为，你我都明白，只要不背叛他，他是不会主动抛弃的。”
    “这就是你愿意跟着他的理由？”
    李青一滞。
    这个理由，许梦溪说的这么顺畅。
    很显然，许梦溪的想法和自己的几乎一致。
    李青觉得，今天自己找许梦溪来聊，是个错误。
    这女人，和自己一样，极有主见。
    可偏偏这个极有主见的女人，是自己的对手。
    这让李青很讨厌和许梦溪一起说话。
    李青站起身，想要离开。
    许梦溪也立刻站起来道：“所以，我是不会离开的，你也不会离开对吗？”
    这是示威，李青皱着眉头道：“随你！”

 第174章 女人靠哄

    李青走了。
    许梦溪却有点儿打退堂鼓了。
    如果杜玉峰没有那么多风流事，许梦溪就肯定认定了杜玉峰。
    可是，很明显，杜玉峰并不是。
    今天出来的是李青，明天又会是谁呢？
    李青可以死心塌地的跟着杜玉峰，自己凭什么呢？
    自己是没人要了，还是找不到更优秀的男人？
    想想，许梦溪就有点儿来气。
    她一点也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感觉。
    我应该及时‘止损’，退出吗？
    李青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出现，已经给了许梦溪一记‘重击’。
    并且，深深地动摇了许梦溪的信心。
    所以，回到公寓后，李青还一直闷闷不乐。
    翻来覆去，到了半夜，也没睡着。
    突然，外面传来开门声。
    李青猛然惊起，打开房门，朝客厅看去。
    却见，杜玉峰按亮客厅的灯，正走进来，在门厅换鞋。
    李青见是杜玉峰，心中有气，狠狠地把房门，用力关上。
    重重的关门声，反倒把杜玉峰吓了一跳。
    杜玉峰把阿东支开，偷偷摸摸地跑到李青这里。
    当然是不放心，两女在自己走后，说了些什么。
    杜玉峰虽然怪自己克制力太差，不该招惹许梦溪。
    可是现在既然已经招惹了，便又存着鱼和熊掌兼得的心思。
    这就是标准的渣男心态：从‘要’，到‘既要’，到最后‘全要’。
    轻轻地打开房门，李青侧躺在床上。
    杜玉峰看了一眼，也没有立刻进房间。
    而是先去洗漱了一下，这才进房间，躺进被窝。
    今天，杜玉峰在吴书记家已经吃饱了。
    所以并不急切。
    轻轻地碰了一下李青，李青假装睡着了，并不理睬。
    杜玉峰开口道：“今天忙的不可开交，明天袁院士会到市里来。”
    “下午还在给吴书记汇报工作，小妹就打电话说来了市里。”
    “我去找小妹的时候，才发现，许梦溪也在。”
    “而且，许梦溪居然还是少云的姐姐。”
    “还真是巧。许梦溪家一直在是市里，而小妹他们家在县里。”
    “过年的时候，大家也很少碰到一起去，所以一直都不知道。”
    李青‘哼’道：“这下知道了。”
    “这下方便了！”
    “亲上加亲了，你们都睡到一起了。”
    “还说什么巧合？我看，是天作之合。”
    “别碰我！把你的脏手拿来！”
    杜玉峰讪讪地收回手问道：“你怎么和宋江河一起来吃饭了？”
    李青道：“就允许你和许梦溪一起吃饭？”
    “就不许我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
    杜玉峰把李青强行扯过来，直直地看着李青的眼睛。
    “问你话呢，你先说清楚。”
    李青使劲去拧，却哪里有杜玉峰的力气大。
    “你就知道欺负我！”李青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带了哭腔。
    然后，两行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杜玉峰一时慌了，连忙用手去擦李青的眼泪，哪里擦的干。
    只好连连亲吻，试图把泪水吻干。
    李青边哭边道：“你走，你去和你的许梦溪过！”
    “反正人家今天也说了，非你不嫁。”
    “而且，她那么优秀，长的又好看，身材又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
    “要是她爸爸升了副市长，对你仕途肯定有帮助。”
    “我看，她才是你的良配。”
    杜玉峰不说话，只是一味亲吻着，任由李青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
    李青哭诉了好一会儿，见杜玉峰始终不开口，不由训斥道：“你倒是说话啊！”
    杜玉峰撑起身子，俯视着李青笑道：“你觉得钟佳佳如何？”
    李青大约知道一点钟佳佳和杜玉峰的事情。
    “论家势，许梦溪和钟佳佳比呢？”
    李青没回答，杜玉峰也不用李青回答。
    而是继续说道：“男人和女人能长久的呆在一起。”
    “不仅仅只是看长相和身材。”
    “最关键还是要聊得来，还是要互相理解和支持。”
    “长相和身材只是一时的，总有走样和衰老的一天。”
    “心与心的温暖，却是永久的。”
    “在我心里，你是最善解人意的，你是最懂我的。”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几乎是在认识阮玉玲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存在。”
    “我们不要管别人，好吗？”
    李青道：“可是，许梦溪，她，她也很”
    杜玉峰吻住李青的嘴道：“没有人，比你更好！”
    李青恨道：“你就是会哄人！”
    杜玉峰道：“我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去哄的！亲爱的。”
    说罢，杜玉峰深吻了下去。
    李青被杜玉峰的话，给打动了。
    此时，也不再抗拒。
    积极的回应起杜玉峰来。
    紧接着，室内不可避免的升温了。
    当李青终于把心里所有的怨气，都释放之后，杜玉峰也再次放空了自己。
    第二天，杜玉峰仍然起了一个大早。
    连续的战斗，并没有让杜玉峰精神不振。
    反而精神越来越好。
    杜玉峰觉得自己一定在这方面有些特异。
    这可能也是他在这方面，比较难克制的原因。
    因为，这种事情，总是让他信心满满。
    反倒是李青，被杜玉峰征伐的太重，早上不想起床。
    杜玉峰赶着时间，来到市委的时候，吴若兰已经在办公室了。
    “书记，袁老昨天晚上就到了省城，今天上午就会到市里。”
    吴若兰道：“市农业局接到了省农业厅会来考察的通报。”
    “却不知道袁老也会来。”
    “看来袁老很低调，不想兴师动众！”
    杜玉峰道：“市长那边的意思也是不要搞什么欢迎仪式。”
    “只需要吴书记和市长前往陪同就好。”
    吴若兰觉得王伯雄这个想法是合适的。
    弄的动静太大，会让袁老很为难。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杜玉峰忙道：“黄丝丝，大学时的校友！”
    吴若兰看了看杜玉峰又道：“天安的事情，你先放一放，把今天的事情先安排好！”
    袁老的影响力还是巨大的，吴若兰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明显高于其他事情。
    杜玉峰当然明白轻重，一直在跟进黄丝丝的行程。
    还有半个小时，黄丝丝等人就要进入洪州时。
    杜玉峰载着吴若兰，会同市长王伯雄，一起前往市农业局等候。
    农业局的领导，还蒙在鼓里，见市里的一二把手先后来到。
    也意识到，今天省厅来的人，不一般。
    这下把市农业局的人，也弄的紧张的不行。
    农业局的局长，还跑到杜玉峰这里探听消息。
    等到十点多钟，一辆小车打头，一辆大巴车跟着，驶进了市农业局。
    吴若兰一马当先，迎了上去。

 第175章 项目考察

    王伯雄自觉地跟在吴若兰的身后。
    市长的后面，又跟着一众农业局的干部。
    袁老已经提前知道，洪州市里的一二把手，在这里等着了。
    车停之后，也是立马从中巴车上下来，与众人见面。
    吴若兰上前接洽寒暄，并把在场的人员，向袁老进行介绍。
    袁老笑道：“准备悄悄的来，看看项目的成果，就走的。”
    “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地方。”
    吴若兰笑道：“袁老来到洪州考察项目。”
    “我们正好也想跟着学学，听听袁老对项目的看法！”
    “这个项目，市里虽然了解一些情况，可是我们对这些不懂。”
    “对怎么决策，一直是很迟疑的。”
    “袁老能亲自到洪州看看，我们心里就有数了。”
    袁老之前得到的信息，是市里对这样的项目并不重视。
    所以，来之前，对地方上，还是有一些看法的。
    现在一听，却是因为，市里面不懂行，所以才不敢乱来。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是可以理解的。
    金永鑫听了吴若兰的话，情商在此刻也立刻爆棚起来。
    “都怪我，能力有限，很多技术上的事情，也解释不清楚。”
    “才造成市里对项目的成果，不能全面理解。”
    王伯雄对金永鑫的说法，还是认同的。
    之前，市政府对金永鑫不热情，确实是因为项目的技术很难验证。
    市政府也怕踩坑，所以决策很审慎。
    至于金永鑫不断地找机会向市政府做解释，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事也怪不到他王伯雄的头上。
    因为，这个项目从始至终，王伯雄都没有机会去深入了解。
    在涂华那里，就把这个项目给打掉了。
    金永鑫也是厉害，为了项目，居然把袁老都给请动了。
    王伯雄也很奇怪。
    能惊动袁老的项目，为什么他都没听到什么风声。
    一问涂华，才知道涂华帮他把金永鑫给挡了。
    昨天晚上，王伯雄还因为这个事情，狠狠的批评了涂华。
    领导干部，不能因为个人的面子，就把事情给拦在那里，不去处理。
    现在市里正是要多面开花，助力经济的关键时期。
    对于项目，那是多多益善。
    挑三拣四可不是什么好事。
    市里头，在这上面，已经花了许多精力。
    各种各样的招商会，是变着法子开。
    可是，这么有潜力的项目，居然，连报都不报。
    这要是把项目逼到别的市，或逼到外省去了。
    那丢的可是洪州市的脸，是他王伯雄的脸。
    还好，现在还有机会。
    王伯雄因此，主动表态道：“市里对这项目，起先是不了解，不主动。”
    “也确实有技术上，不理解，怕决策的问题。”
    “金总说的情况，是事实，也是实际问题。”
    “今天，市委市政府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
    “跟在袁老身边，认真调研，认真分析。”
    “碰到疑问，还望袁老能为我们答疑解惑啊！”
    袁老是实干家，见洪州市内的态度很谦虚，倒也放了心。
    “我也只是看了书面的报告，具体的成果，还是要实地看了才放心。”
    “两位领导有时间，那我们大家就凑到一块，一起去现场看看？”
    吴若兰和王伯雄求之不得。
    农业厅的干部，是袁老的学生。
    便邀请两位领导一起上了中巴车。
    黄丝丝从中巴车上下来，坐到了杜玉峰的车上。
    涂华和杜玉峰各开一辆车，跟在中巴车后。
    再后面，就跟了农业局的车。
    大家，一齐朝金永鑫的实验基地赶去。
    杜玉峰边开车，边和副驾上的黄丝丝说话。
    “你们行程挺紧啊，早上起那么早，从省里赶到这里。”
    “紧接着，下午袁老就要离开。”
    黄丝丝道：“袁老起的早，我们当然就以袁老的时间为主。”
    杜玉峰道：“你本事不小啊，把袁老都请动了！”
    “我跟你说，你可是入了我们吴书记的法眼了。”
    “昨天，吴书记还在问你的情况。”
    黄丝丝道：“袁老可不是我说请，就能请动的。”
    “这一次，是袁老自己看好这个项目，想亲自来看看效果。”
    “要不然你以为呢？这可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道：“哪有，我可没这么想过。”
    黄丝丝道：“午饭，市里怎么安排的？”
    杜玉峰道：“就安排在金永鑫的农业基地。”
    “市里安排了两个做饭的师傅过来。”
    “现在已经在准备了，都是农家菜。”
    “没做什么特别的安排。”
    黄丝丝道：“嗯，袁老吃的很简单，早上也就是喝粥和粗面馒头。”
    杜玉峰点点道：“你接下来怎么安排？”
    黄丝丝看着开车的杜玉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话。
    “我会陪着这个项目跑一段。”
    “直到项目铺开，项目投资款全部进来。”
    杜玉峰道：“也就是说，会在洪州呆一段时间？”
    黄丝丝笑道：“问这么清楚，难道，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杜玉峰现在哪敢有什么想法，李青和许梦溪的事情，还拦在前头呢。
    再说了，黄丝丝，是他有想法，就可以再次重归于好的吗？
    杜玉峰暂时不想往这个方向去尝试。
    于是，不接黄丝丝的话茬，把话题引开。
    “这段时间，市里把我派到一家私企处理债务危机。”
    “你思路广，有时间，我们详细聊聊。”
    “有些问题，正好想请教一下你！”
    “谁叫你，现在是一个‘高手’呢！”
    黄丝丝道：“从市委到私企？”
    “你这是唱的哪出？”
    “怎么听着这么怪呢！”
    “你怕不是，被人穿了小鞋？”
    杜玉峰笑道：“重用！这是提拔重用。委以重任。”
    “哪里是穿小鞋。这个债务危机要是解决好了，我就有资本往上走走了。”
    “跟你说，我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小问题。”
    “一家房产公司，负债上百亿。关系到很多购房群众。”
    “不解决这个问题，市里都会有大麻烦。你说这算不算重用？”
    黄丝丝认真地听着，随后瞪着眼睛道：“我怎么听，都感觉是拉你来堵枪眼的呢！”
    “上百亿的负债，让你去解决？”
    “你确定没在开玩笑？”
    黄丝丝在投资的第一线。
    她太清楚上百亿的负债，是一个什么概念了。
    就眼前，金永鑫这个项目，弄到最后，也不过就是一两个亿的盘面。
    上百亿的债务。
    这还不是堵枪眼？
    杜玉峰是傻大胆！
    杜玉峰懒得和黄丝丝在车上说这么细。
    “你就说，有没有时间！”
    “抽点时间我们详聊。”
    “我有几个问题，要咨询一下你！”
    黄丝丝道：“时间当然有，不过，我的时间，都是要付费的。”
    “你如果付咨询费的话，那当然有时间！”
    杜玉峰道：“你财迷啊！多少钱，才能请动你！”
    黄丝丝笑道：“别人嘛，想要商业咨询，最少20w起步！你嘛，给个友情价。”
    杜玉峰道：“友情价是多少？”
    黄丝丝道：“就两顿饭！你请我吃两顿大餐！”
    杜玉峰哈哈笑道：“那我占大便宜喽。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176章 实地考察

    一行人，五辆车。
    赶到金永鑫的农业基地时，已经十一点了。
    袁老一到田间地头，兴致就很高。
    金永鑫和实验室的技术员，一起陪在袁老和袁老的团队身边。
    袁老首先问了这片地方的原始酸碱值。
    然后又问了土地是从什么时间改良的，有没有实验数据。
    金永鑫连忙拿出实验数据，技术员也在一边进行汇报。
    金永鑫这些年的时间，都花在土地上了。
    所以，很多袁老提的问题，都是金永鑫在回答。
    “第一年，我们深耕了50，形成耕层。”
    “在1号地，2号地，3号地，分别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加酸。”
    “一个月后，再次翻耕，加入自研的改良剂；”
    “又一个月后25复耕。”
    袁老问道：“改变酸碱度，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
    “土地，用了你们的专利技术。”
    “在植株上，有没有做什么改良？”
    金永鑫道：“我们的能力有限，植物的改良，需要很长的时间。”
    “我们培种育种的技术不够，所以这几年来，用的都是自然淘汰，优选育种。”
    袁老点点头道：“种植的时候，有没有铺设过滤层？”
    金永鑫道：“有的，每颗植物都有设置吸附棉，锁营养，隔离种植层。”
    袁老又道：“现在有几年了？土地返酸返碱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便有技术员上前汇报相应的数据。
    吴书记和王伯雄一直跟在边上，饶有兴趣的听着袁老向基地的人员了解情况。
    杜玉峰听了几句，完全没听明白他们在聊些什么。
    便走远一点，和黄丝丝站在一处。
    “你当时，怎么就认定这个项目是可以的？”
    “我可是知道，你对农业这些，可是一窍不通的。”
    黄丝丝道：“干我们这一行，什么都要懂一点。不懂就去学。”
    杜玉峰道：“你这也太离谱了。”
    “你们外语学院出去的，要么做了翻译官，要么出国混了。”
    “当导游的也不少，像你这样的，太少了。”
    “现在连农业项目都弄得像个专家似的。你太行了！”
    黄丝丝轻笑道：“专家？太夸张了。我看项目，其实是看人。”
    “教给你啊！看项目的关键。”
    “第一就是要看人；第二还是看人；第三，仍然是看人。”
    “创始人不行，项目再好，也没用。”
    “金永鑫能花这么长的时间在这上头，并且把这些东西说的头头是道。”
    “我认定，肯定是有真东西，要不然，人家能钻研到这么深？”
    “再加上金永鑫这种不服输的劲头，我一眼就认准了，这个项目有搞头。”
    杜玉峰对黄丝丝的这个说法，倒是比较认可的。
    姑且不说黄丝丝的这套逻辑是不是对。
    事实上，这个项目进行到这种程度，基本上是不愁投资了。
    而且，今天，只要得到袁老的肯定。
    市里边，也肯定会给金永鑫支持。
    市里就算没钱投，也会给相应的扶持政策。
    绝对不可能错过这样一个有潜力的，而且是有利于农业发展的好项目。
    退一万步说，这个项目，现在有了院士背书。
    就算万一之中出了差错，省里头也怪不到决策者的头上。
    所以，这个项目在政治层面上来说，已经风险很小了。
    “这次能拿到多少投资？”
    黄丝丝道：“之前的计划是找一个亿！”
    “现在看来，金永鑫不会满足一个亿了。”
    “看现在的情况，一亿五千万打底。”
    “原先和投资人谈的方案，要调整一下。”
    “其实这个项目关键的还不是投资额，而是市里愿不愿意铺开来用。”
    “像这类项目，前两年，还是要政府加以引导的。”
    “单纯靠市场行为，收效还是很慢的。”
    杜玉峰没有去询问其中的细节。
    现在黄丝丝说出来的，也只是凭经验的猜测。
    最后的结果，都会体现在实际的投资额上。
    真金白银掏出来钱，那才是最终的结果。
    杜玉峰看袁老他们已经远远地走进了田间细看。
    便问黄丝丝道：“都十二月了，这光秃秃的，地里有种了啥吗？”
    黄丝丝也陪着杜玉峰远远地看着，事实上，大部份的人都没有跟过去。
    能陪在袁老身边的人，不多。
    “上次来，金总说要实验播种小麦。现在应该是播种了。”
    “十一月底，十二月初，天气变冷，早过了小麦的适播期。”
    “咱们这边种小麦，会出现两个问题。”
    “一个是土地适不适宜；一个是晚播减不减产。”
    “正常情况下，就算是北方适宜种小麦的地区，晚播也会减产，亩产最多六七百斤”
    “金总做这个试种的目的，就是在实测这两个问题。”
    “一来咱们这边，地域比北方暖，二来土地有作技改调整。”
    “试种能达到亩产一千斤以上。”
    “就说明，实验室的专利技术，还是比较过硬的。”
    杜玉峰也没看到地里有麦苗出来，可能是新播不久。
    见自己的问题，黄丝丝是信口拈来，回答的还的确有那么个意思。
    杜玉峰也是感叹了一句：术业有专攻。
    就算是做‘中介’，也是要全身心去投入的。
    果然，这世上，是没有什么随随便便的成功可言。
    稍远处，袁老的团队也在和金永鑫等人交流。
    今天，金永鑫可算是捞着说话了，风头一时无二。
    从选的什么种，红皮白皮的区别，
    再到播种的用量，匀播技术，土地的要求等等说的头头是道。
    都快赶上专家级了。
    袁老对金永鑫做的这些努力也是很肯定的。
    袁老一直都在致力于改善盐碱地的技术推进。
    金永鑫的专利方案，也给了袁老一些灵感。
    盐碱地，之前的总体思路是压盐压碱，
    再辅助育种，优播，不断的对土地进行改良。
    从而把废地变成宝地。
    金永鑫的思路是中和，通过不同的辅剂来中和酸碱度。
    这个法子，之前也用过，只是实验的不深。
    现在看来，还是可以用，而且可能还有大用。
    在田里待了大约一个小时，基地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便饭。
    吴若兰和王伯雄见袁老兴致很高，吃饭的时候，都在交流。
    便知道金永鑫这些年，真是很用心的在做这个项目。
    现在看来，项目的结果，是可以被证实的。
    将来，如果能推广应用，在本地的农业上，肯定有一个很大的促进。
    最兴奋的人，莫过于市农业局的干部们了。
    他们嗅到了发展的契机，一个优于别市别省的发展大契机。
    一瞬间，金永鑫就从一条人憎狗嫌的臭鱼，
    变成了大家要追捧的心肝宝贝了。

 第177章 态度变冷

    袁老带来的团队，与金永鑫的基地，建立了联系之后。
    最主要的行程安排，告一个段落了。
    市里极力地邀请袁老，到其他地方再转转。
    袁老事务多，又没有做这样的计划。
    也就一律婉拒了。
    吴若兰退而求其次。
    邀请袁老，在项目铺开之后。
    再过来洪州，看看规模应用后的效果。
    这个提议，正中袁老下怀。
    约好一个大致的时间，再过来验看。
    下午两点多，袁老满载而回。
    市里主要领导，送到高速路口，才返回。
    金永鑫和黄丝丝陪同袁老到省里。
    项目上还有事情，需要磋商。
    两人总要理出个头脑来，才会再回来洪州。
    涂华抽了个空子，拉住杜玉峰说话。
    “市长让我跟进这个项目的进展。”
    “哎，之前和老金，弄的不是很愉快。”
    “没少给他脸色看！这事闹的。”
    “到时，你得帮衬我一下！这次袁老过来，也是你居中联系的。。”
    “我看你和那个黄总也很熟悉，金总又很听黄总的话。”
    杜玉峰道：“华哥，你放一百个心。”
    “金永鑫倔再牛，还能跑出洪州市？给他十个亿，他都不敢跑。”
    “等他们这两天回来后，我安排一个饭局，到时把李子文李总也带上。”
    “金永鑫要想在市里把项目推广下去，不可能绕过王市长。”
    涂华苦笑道：“就怕金总犯轴，以前得意的时候，余市的面子也没给。”
    “现在这架势，金总又该抖起来了。万一”
    杜玉峰道：“此一时，彼一时。”
    “经过这些磨难，金总不可能一点记性不长？”
    “再说了，现在还有李子文和黄丝丝在背后使力！”
    “不至于到那一步。”
    “放心，沟通的渠道，又多，又通畅！没事，不用担心。”
    涂华听杜玉峰这么说，才放心。
    送吴若兰回到市委后，杜玉峰换了车，赶回天安集团。
    天安这边的事情，很多都没有理顺。
    这么大一条船，要完全扭转过来，仅沟通的工作，就是海量的。
    人的工作，其实是最难做的。
    又耗精力，又耗时间。
    很多时候，一件事情不可能只说一遍，下面就不折不扣的去执行。
    总要沟通个两三次，才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效果。
    就目前的状态，如果杜玉峰不专项去盯。
    能有百分之二十的完成度，就算是比较好的状态了。
    这还是没有什么外力干预的情况，才有的完成度。
    但凡是有点儿外力，来点儿制肘。
    事情只会往反的方向去走。
    真出现那样的苗头，杜玉峰就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去协调。
    像中午的时候，许梦溪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说：周小天又跑到公司骚扰了。
    周小天，就是这样一个外力。
    而且，还是那种，很讨人厌的外力。
    别说许梦溪烦了，杜玉峰也烦死了。
    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总是能让人，不能集中精力工作。
    许梦溪在信息里哭诉，为了避开周小天。
    她一直呆在人事部的办公室，不敢露面。
    周小天等不到杜玉峰，又看不到许梦溪，发了一通火，才走的。
    周小天是走了，许梦溪又开始作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李青谈过之后，许梦溪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反正许梦溪对杜玉峰的态度，明显由热转冷。
    昨天晚上开始，杜玉峰发给许梦溪任何的消息。
    许梦溪都没有回复。
    中午发来的这个消息，还是骂周小天的。
    杜玉峰一脑门的官司，回到办公室。
    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
    许梦溪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开口第一句，就是要求杜玉峰解决周小天的骚扰。
    “如果不能处理，那我申请调回市委去。”
    “他周小天再大胆，也不可能天天跑到市委去骚扰我！”
    杜玉峰看着许梦溪，明显能感觉到她态度上的变化。
    以往亲近的感觉，变淡了很多。
    女人变起脸来，还真是快。
    许梦溪说话的语气，让杜玉峰稍稍有点儿失落。
    不过失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为女人产生过多的内耗，不是他的性格。
    杜玉峰很快就振作起精神。
    周小天骚扰许梦溪的事情，他肯定要处理掉。
    就算许梦溪对他的心意变了，他也不希望许梦溪被讨厌的人骚扰。
    杜玉峰的手指有节奏地桌面跳动。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许梦溪现在，在天安这边，已经上手了。
    工作进展迅速。
    实话实说，许梦溪的工作能力很强。
    很多地方比他做的要好很多。
    如果因为周小天，就把许梦溪放回市委，那他损失就太大了。
    一来，许梦溪回市委，可能会被别人说他杜玉峰容不了人；
    二来，自己这边的工作进度，肯定会受影响。
    所以，必须要处理好周小天。
    头痛。
    周小天如果那么容易处理的话，他早就动手了。
    杜玉峰手指快速的敲击了半天，猛地一顿。
    抬眼看向许梦溪，坚定地道：“三天！”
    不管了。
    能不能处理好，都必须在三天里处理。
    先把时间限定下来，然后再来想办法。
    许梦溪有些意外地看向杜玉峰，三天之内收拾周小天，这个可不容易！
    她不信杜玉峰能完成，
    但是，
    她愿意给杜玉峰这个证明的机会。
    “好！我就再等三天，三天后如果没有什么结果。”
    “周小天还继续各种纠缠我，我就回市委。”
    许梦溪并没有说多余的话，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前一天还温情脉脉，现在却形同陌路。
    成年人之间的转变，不需要解释。
    得到杜玉峰的保证后，许梦溪果断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杜玉峰看着许梦溪曼妙的身姿，不禁一声叹息。
    一念生爱，一念生恨。
    杜玉峰相信，这个时候，他过去把许梦溪拦下。
    并且，温言款款。
    大概率，可以挽回许梦溪的心。
    可是，这种挽回，必定只是暂时的。
    要知道，女生越优秀，对男生的要求就会更多。
    而且，女生很难会接受，自己喜欢的男生，还喜欢别的女人。
    就更别说，这个男生，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杜玉峰自问，自己给不了许梦溪那么多。
    所以，现在让他主动去‘挽留’，他也做不到。
    主动去求，就意味着要被动接受对方的条件。
    许梦溪会提什么样的条件？
    杜玉峰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
    无非就是：有她就没有李青，有李青就没有她！
    这种非此即彼的条件，杜玉峰没法接受。
    他的想法是：全要。
    所以，就当下的情况看。
    他还是不要太主动为好。
    对许梦溪，他可以做到不管不问。
    因为，和许梦溪，他自问没什么心理负担。
    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承诺。
    同样的情况，如果发生在李青身上。
    杜玉峰的处理方式，肯定是有区别的。
    李青说：他不能娶许梦溪。
    他是默认，李青有提这个要求的资格的；
    相反的，如果许梦溪要求他不娶李青，杜玉峰是不可能，接受的。
    杜玉峰不认为，现在的许梦溪，可以向他提什么要求。
    因此，如果许梦溪因此‘远离’他。
    那么，杜玉峰不会主动往上贴，而是会‘顺其自然’。

 第178章 逼迫

    男人只有把自己做到十分优秀，女人才会降低她的要求。
    如果女人没有降低要求，那是因为，男人没有十分优秀。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他杜玉峰，如果想享受‘齐人之福’。
    就必须，十分，十分的优秀。
    优秀到，普通人，难以望其项背。
    以现在许梦溪表现出来的若即若离。
    杜玉峰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优秀’程度，还远远不够。
    远远达不到，许梦溪自降身段，主动接受他花心的程度。
    杜玉峰深吸一口气，抛开这些内耗的念头，专心开始处理起公务来。
    杜玉峰一旦专心起来，处理事务的效率是很快的。
    两个小时，便把积压的要务处理完毕。
    这个时候，周小天的电话打了进来。
    杜玉峰正愁没机会‘收拾’周小天。
    周小天主动出现，就是在给他机会。
    接触才有机会。
    “喂，小周总！”
    周小天阴阳怪气地道：“大杜总，上次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杜玉峰立刻道：“放心！宏安进场的事，我已经有想法了，这两天就出草案！”
    “特么的！”周小天骂道：“我说的是那个女人，怎么搞定！”
    杜玉峰也不生气，慢腾腾地道：“想办法，正在想办法啊，小周总，你别急啊！”
    “好饭不怕晚，得有机会才行啊！对不对？”
    周小天道：“对个屁！”
    “我只问你，你想不想上进？”
    杜玉峰敷衍地道：“当然想上进啊！”
    周小天道：“想上进，你就按我的意思来。”
    “你不是说想办法嘛，我这里有个法子。”
    “待会我送个东西给你，你找机会让那女人喝。”
    “只要她喝了，你立刻叫我！接下来，就没你什么事了。”
    杜玉峰讶然，周小天这是想用强啊！
    想让自己给许梦溪下药。
    杜玉峰想试探周小天的底线，便假意认真地道：“小周总，这么弄，会不会不太好！”
    周小天道：“怎么？你要是不敢，那就算了！”
    杜玉峰心中一转。
    不行！
    周小天如果在他这里走不通，那肯定会想其他的招。
    不能让周小天脱离自己的视线。
    杜玉峰忙道：“不是，小周总。你别急，东西你先送过来。”
    “我这边找找机会，别到时候弄僵了，再把事情给办砸了。”
    周小天哈哈笑道：“放心，砸不了。”
    “女人弄过，和没被弄过，是两种人。”
    “她难道不要脸？还敢把这事宣扬出去？”
    “等我上手了，说不定，你也有机会尝尝。”
    “女人和上进的机会，只要动动手，两样全都有了。”
    “你说，这机会，上哪儿找去？”
    周小天这是诱惑他啊！
    杜玉峰也不知道周小天哪来的这个自信。
    笃定自己一定会上他这个当。
    “那先谢谢小周总了！”
    杜玉峰挂了电话，心里开始急速盘算起来。
    ‘仙人跳’？
    让许梦溪配合一下，给周小天来个‘仙人跳’？
    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也只好这么办。
    不过，周小天不是体制内的人。
    就算，这事弄到网上去，周小天也就是丢一点面子。
    不痛不痒的。
    一棒子打不死他。
    接下来，可能就是他狂风骤雨般的反扑。
    周小天这种人，发起疯来，是没有什么理性可言的。
    真要是闹大了，吃亏的反而是许梦溪。
    那时，许梦溪的名声，肯定毁了。
    没办法在市委待了。
    哎，不省心啊。
    半小时左右后，许梦溪敲门进来。
    许梦溪拿了一个快递包裹道：“刚才有个跑腿，把这个包裹送过来的！”
    杜玉峰把包裹接了过来。
    心说，你要是知道，这里头的东西，是用来‘算计’你的，那还不得跳起来。
    杜玉峰道：“谢谢！”
    随手把包裹放在一边，杜玉峰又低下头，去处理公务。
    许梦溪见杜玉峰对她也很冷淡，心知自己的态度影响了他。
    许梦溪停了停，似乎想说什么，杜玉峰却没有给她目光对视的机会。
    见杜玉峰头也不抬，许梦溪心气也上来了，果断的转身离开。
    杜玉峰见许梦溪离开后，这才抬起头，慢慢地拆开包裹。
    包裹里头是一瓶‘瓶装水’。
    杜玉峰皱着眉头。
    这水，和上次市委招待所的水，一模一样。
    瓶子和商标都一样。
    靠，
    周小天这家伙，是从百乐会那里搞的水？
    这水喝下去，会是什么效果，杜玉峰太知道了。
    喝得少，这水能让人陷入颠疯状态，人会十分的兴奋。
    喝得多，就兽化了。
    一股怒火，直接从杜玉峰的心底窜起。
    周小天，套路用的这么熟。
    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玩了。
    还不知道多少女人，被周小天害过。
    人渣！
    就算不为许梦溪，这种人，自己也不能轻易放过。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心底里转了好几个弯，终于决定要行一下险。
    “阿东！”
    阿东正在远端的沙发区休息，听到杜玉峰的喊声，立刻走了过来。
    “我想和海叔碰个头！现在。”
    阿东愣了一下，心说不是才碰过头吗？
    可是，阿东见杜玉峰眼神锐利，杀气升腾，心中不由一凛。
    点头道：“我联系一下海叔！”
    阿东没打电话，而是选择发信息给海叔。
    不一会儿，杜玉峰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海叔的电话。
    显然，自己的要求，阿东已经传达给了海叔。
    杜玉峰接听后道：“海叔，我这有个急事，能见个面吗？”
    杜玉峰想借用海叔的力量，‘仙人跳’这种事，不是他一个人可以玩的转的。
    海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能在电话里，先说一说吗？”
    杜玉峰心中一阵烦躁，不明白为什么海叔没同意见面。
    他现在也不知道海叔在什么地方，不然就直接找过去了。
    想了想，杜玉峰他感到自己有些毛躁了。
    连忙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想了想，杜玉峰把周小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除了没把许梦溪和自己，已经上过床的事情，说出来之外。
    其他的情况，杜玉峰毫无保留地说了。
    海叔听完之后，立刻骂道：“你糊涂！”
    杜玉峰一愣，不明白海叔什么意思。
    海叔骂道：“你这不是找死吗？”
    “我问你，周小天手里为什么会有百乐会的‘瓶装水’？”
    “周小天和程三业，是什么关系？”
    “你对周小天了解多少？”
    “百乐会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不清楚？”
    “那里既是程三业赚钱的地方，也是程三业拉拢势力的地方。”
    “周小天是周青松的儿子，你敢肯定，程三业不是周小天的帮凶？”
    “你敢说，他们不是早就串通一气？”
    “说不定，现在周小天的人，或者程三业的人，就在盯着你。”
    “你还想找我？你是想把麻烦带到我这里来吗？”
    杜玉峰被海叔一阵骂，猛然警醒了过来。

 第179章 骂醒了

    海叔没听到杜玉峰的回复。
    想想，应该还是不解气。
    接着骂道：“小杜啊小杜，你平时的精明劲上哪去了？”
    “是什么把你的眼睛给蒙蔽住了？太年轻！”
    “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就开始小瞧所有人？”
    “那个周小天，我虽然没有接触过。”
    “可是，你不觉得周小天的表现太浮夸了吗？”
    “出生在官员家庭里的孩子，从小开始，身边就充满了各种算计。”
    “你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人家从吃奶开始，就已经在经历了。”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父承子业？有那么多富二代，官二代？”
    “人家在那种环境下，天生的就比你学习的机会更多。”
    “你觉得周省长能当省长，会让自己孩子成为废物吗？”
    “不要去相信那些靠臆想和揣测出来的东西。”
    “我告诉你，在高官家庭里，对孩子的要求，更严格。”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抓这些人的把柄吗？”
    “所以，你再想想！你再好好想想。”
    “你看到的周小天，是真正的周小天吗？”
    “宏安地产，能让周小天出面，甚至隐隐以他的意思为主。”
    “难道，人家就只会咋咋呼呼？”
    “要真如你所说，宏安是一个资源型的房产公司。”
    “你觉得，周小天可能会那么幼稚吗？”
    “在体制内，要摆平各种关系，只靠以上压下这一套，肯定是行不通的。”
    “从逻辑的角度上来说，周小天如果能摆平这些关系，那他不应该是那么弱智的人。”
    “就算他再好色，也肯定能分得出孰轻孰重。”
    “你想算计周小天？你却没有去调查过这个周小天。”
    “你啊，别到时候，反被别人给算计了。”
    杜玉峰听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海叔这一番话，就像连续的闪电一般，把他劈了个外焦里嫩。
    杜玉峰感觉自己好像渡了好几个‘劫’。
    愣是，老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海叔发过来几张照片给杜玉峰。
    然后说道：“我发了几张照片，你先看看。”
    “那个瘦高个，是不是你说的周小天？”
    杜玉峰连忙点开手机接收到的图片信息。
    照片里的人，正是周小天。
    第一张照片，周小天站在车旁，显然刚从车内走出来。
    杜玉峰划到第二张照片。
    这张照片中，程三业和周小天拥抱在一起，互相拍着背。
    杜玉峰看的脸都白了。
    “是，他就是周小天！”
    杜玉峰从照片中，可以看到周小天和程三业见面时的表情。
    周小天一改在自己面前那种‘嚣张’劲。
    在程三业面，他甚至有些‘低调’和‘谦虚’。
    两种神态，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麻杆一样的身材，和那浓重的黑眼圈。
    都在证明，这人就是周小天。
    他一准不会把这人与周小天联系在一起。
    就算联系在一起，也可能会猜想，这两人是不是双胞胎啊。
    海叔接着说道：“如果这人是周小天的话，你得小心一点。”
    “周小天，这几天可是经常去百乐会的。”
    “而且，你应该可以看出来，周小天与程三业关系不一般。”
    杜玉峰此刻，已经彻彻底底地冷静了下来。
    海叔不想再打击杜玉峰了。
    便道：“你先好好想想？”
    “再看有没有见面的必要。”
    杜玉峰道：“好的，海叔！谢谢海叔。”
    海叔那边挂了电话。
    杜玉峰看了阿东一眼苦笑道：“不出去了！”
    阿东站的远，自然不知道海叔说了什么。
    出去，还是不出去。
    也不需要他来考虑。
    不过，杜玉峰的情绪，似乎比刚才要稳定很多了。
    刚才的杜玉峰，确实有点急躁。
    阿东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杜玉峰点着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
    冲动了，自己确实冲动了。
    关心则乱。
    而且，自己一开始就对周小天带了成见。
    一开始，就落入了周小天预设的情景之中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从许梦溪说周小天非礼她开始。
    杜玉峰在那个时候，就认定了周小天是一个精虫上脑的周衙内。
    现在回过头去想。
    周小天必然是在没有见面之前，就开始布局设计他了。
    甚至非礼许梦溪，都是刻意的安排，都是冲着他来的。
    人啊，手里一旦握有了一定的利益。
    难免会被人时刻算计着。
    杜玉峰这也是初掌天安的‘大权’。
    还没有完全适应，就着了道。
    现在种种迹象表明，
    周小天甚至在很早之前，就和程三业有联系。
    一个可以和程三业直接打交道的人，
    杜玉峰无论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可是，他却还想着要摆弄别人。
    却不知道，自己才是被摆弄的那个人。
    靠，
    小瞧天下‘英雄’了。
    正思考间，海叔又发来一些资料。
    这些资料是关于周小天的。
    杜玉峰只看周小天毕业的学校是京城的某着名大学。
    便知道，自己被骗的太深。
    有些学校是可以花点钱，就进去念书的。
    有些学校，是花钱进去，都很难的。
    周小天应该是属于那种，学习很好的坏小孩。
    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哪有别人算计他的份。
    杜玉峰心道：自己对许梦溪的承诺，太口嗨了。
    别说是三天了，给他三年时间，估计也对付不了周小天。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
    周小天如果真是隐藏很深的那种厉害角色。
    那么，他对许梦溪表现出来的‘志在必得’。
    那就有一大半演的成分。
    对周小天而言，能把许梦溪拿下，固然是意外之喜。
    拿不下，他也不会亲自上阵用强。
    那有失他周公子的身份。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傻。
    之前，自己还以为，对付周小天，是降低自己的身段呢。
    现在好了，自己的段位，还没人家的高。
    搞笑了。
    其实，周小天从始至终，
    都是奔着天安集团的这些项目来的。
    几个亿的收益，不比搞女人，更爽吗？
    自己还想着玩‘仙人跳’。
    别仙人跳没玩好，反把许梦溪给搭进去了。
    杜玉峰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
    叫你大意。
    早晩你得死在自己的小聪明上。
    人家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各种算计，连人设都准备好了。
    自己却傻傻的跟着别人转，
    还不自知。
    你妹的。
    好，
    周小天你喜欢玩是？
    那我还就陪你玩了。

 第180章 周小天的算计

    你周小天不管怎么算计。
    只要你最想要的东西，还在我手里。
    我就有牵制人我的筹码，
    我就不怕你玩花样。
    之前是不知道你的核心目的，才被你骗了。
    现在，我已经看透你了，还会怕你玩花样？
    只要我专注一点，你再多的算计也白搭。
    你敢算计我！
    我特么，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杜玉峰抽出一张白纸。
    在纸上，把周小天周玉刚以及程三业等人的名字，都写了出来。
    在纸上画起思维导图，推演着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以及这些人之间，可能会出现的变化。
    周小天伪装出‘好色’的一面来迷惑杜玉峰。
    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拉他下‘水’。
    拉他下水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获得天安的项目。
    最大可能的压榨天安的利益。
    周小天之所以，预设了一个‘好色’的身份。
    很可能就是冲着，他也有‘好色’的名头来的。
    周小天挑许梦溪下手，可能已经算到，他对许梦溪，也有色心。
    事实上，周小天没选错。
    他确实对许梦溪挺上心的。
    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心智。
    没有一个男人，能容许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一个男人觊觎。
    人啊，在女人身上，总是很容易上头。
    一上头，就容易犯错。
    当然，周小天如果仅仅是用‘美色’，来试探杜玉峰的人性。
    那也算不得高高手。
    周小天的高段位，表现在：
    周小天把自己扮成‘急色’的花花公子。
    把自己扮成‘猎物’，并且‘献’到杜玉峰的案头。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高手，往往以身入局。
    高手，才会把自己伪装成‘猎物’。
    只差一点儿，杜玉峰就栽进去了。
    真要是栽进去了，估计杜玉峰下半辈子，都要被周小天控制，翻不了身了。
    杜玉峰现在，越想越后怕。
    而且，杜玉峰感觉，周小天选许梦溪，远没那么单纯。
    许梦溪是市委的人。
    从身份的角度上来说，许梦溪也代表着市委的脸面。
    一个有脸面的女人，如果出了事情。
    会让事情的后果，变得更严重。
    试想一下！
    如果杜玉峰按照原计划，要和周公子玩一出‘仙人跳’。
    那势必要把许梦溪拉到这个局中来。
    只要杜玉峰敢这么干，那接下来的局面，可就不受杜玉峰控制了。
    周小天会把杜玉峰吃的死死的。
    真到了那个时候，和许梦溪躺在一起的，肯定不是周小天。
    很可能就是，杜玉峰和许梦溪。
    而且，事情远不是睡一起那么简单。
    因为，单纯是杜玉峰和许梦溪睡到一起，并没什么大不了。
    就算被周小天，录了视频，也影响有限。
    许梦溪是单身，杜玉峰也是单身。
    两个单身的人，不论什么原因，睡到一起。
    仅仅是一个公开的视频，那顶多也就是丢人罢了。
    这也不违法，甚至连工作都不会受影响。
    周小天真要拿这个视频来要挟。
    许梦溪和杜玉峰都摆烂，都不要脸。
    周小天也是没法。
    可是，周小天的算计会止步于此吗？
    当然不会。
    周小天当然不会拿这种没有威力的视频，来收场。
    周小天要拿的，是杜玉峰给漂亮女同事下药的证据。
    为此，周小天特意准备了这瓶‘霸王水’。
    圈套，其实早已经展开。
    如果大家撕破脸，杜玉峰不肯受制于周小天。
    很快，‘跑腿小哥’会出来做证，‘霸王水’是他送给杜玉峰的。
    还会有莫名其妙的人，跳出来承认，‘霸王水’是杜玉峰向他购卖的。
    到时候，杜玉峰给许梦溪下药，就会成为一个‘事实’。
    这个‘事实’如果被曝光出去。
    杜玉峰不仅名声彻底完蛋。
    还要担上法律责任。
    这才是最致命的杀招。
    到那个时候，杜玉峰不屈服，都不行。
    不屈服，就去坐牢。
    有人会想说，真到了那个时候。
    只要许梦溪自己不承认被杜玉峰下了药，
    或者表示自己和杜玉峰在一起，那是自愿的。
    周小天不就没办法要挟了吗？
    真要这么想，那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此一时，彼一时。
    真到了所有事情都曝光的时候。
    人的想法，有时候，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有私情，被人拍下来曝光。
    和被人下药，被人玩弄，曝光。
    几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形。
    哪个女人会承认自己是自愿被人下药，被人玩弄呢？
    真到那个时候，许梦溪就算再喜欢杜玉峰。
    也会把杜玉峰给抛出去，保全自己的名声，
    这是概率很大的事情。
    杜玉峰自己也没幻想过，许梦溪会为了他，搭上一切。
    他们俩的关系，还没有达到可以做出这种付出的地步。
    周小天其实一直都是从人性上去下手的。
    他已经预判了后续可能的发展。
    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
    周小天，很历害。
    或者说经验丰富。
    只要自己信了周小天经营出来的假象，开始配合。
    那不管是真配合，还是假配合。
    基本上都会被周小天给钉死。
    自己以为，是在‘设计’周小天。
    可是周小天，早就把网布好，就等自己钻。
    杜玉峰想了想，其实这个局很好破。
    那就是不要耍小聪明。
    不要想着去算计周小天。
    直接不搭理周小天，就行。
    持身以正，不理，不睬。
    周小天肯定找不到自己的弱点。
    到那时，周小天就该从其他方面入手，想法子把自己从天安给挪开了。
    只是，现在杜玉峰会不理不睬吗？
    哼，
    我还非要玩一出‘仙人跳’！
    想到这里，杜玉峰直接把‘霸王水’拿到洗手间，给倒空了。
    连空瓶上的指纹都擦了一遍，才扔掉。
    又掏出手机，给周小天发了一条信息。
    ‘东西收到了！’
    周小天回复的很快，‘行，你准备差不多了，提前通知我一下！’
    ‘尽快一点啊，我等不及了。’
    杜玉峰再看周小天的回复时，已经收起了小觑之心。
    细细品来，便看到了周小天信息中的满满心机。
    ‘先通知我一下’。
    就意味着，自己要动手的时候，他会提前知道时间和地点。
    ‘等不及’。
    是催促，也是进一步的麻痹自己。
    暗示他很急色。
    这小子，是个高手。
    只是，我的手段会低吗？
    你周小天想以‘猎物’的身份，诱捕‘猎手’。
    那你就要有猎物被猎手杀掉的觉悟。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打断了杜玉峰的思路。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杜玉峰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这段时间，杜玉峰对于陌生号码一律不接听。
    电话挂断没有多长时间。
    这个陌生号码居然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接电话！’
    杜玉峰看着这条信息，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这人是谁？
    居然是‘命令式’的语气！
    随后，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杜玉峰没有直接挂断，而是等铃声响了几秒之后，才接听起来。
    对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半小时后，你单独出门。我有事找你！”

 第181章 张阳约见

    电话那头，是张阳的声音。
    张阳换手机号了？
    怎么是用陌生的号码，联系他。
    有点奇怪。
    对于张阳要见他。
    杜玉峰有些迟疑，他不太想这个时候，和张阳见面。
    张阳的背后是程三业。
    张阳找他，估计是程三业有事找他。
    上次，程三业让他去房管局弄资料，自己到现在也没当一回事。
    估计程三业早就想收拾自己了。
    这种情况下，杜玉峰肯定不想和张阳见面。
    张阳又道：“你身边的那个保镖，不要带。”
    “就你自己出来。”
    杜玉峰根本不想见。
    “九哥，有什么事，电话里说。”
    “我这边挺忙的，没时间外出。”
    张阳听杜玉峰这么说，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以个人的名义请你出来，有什么事情，咱们见面聊。”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出来聊，那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说完张阳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杜玉峰缓缓地把手机放下。
    张阳这是唱的哪一出？
    以个人名义？
    不是代表程三业？
    可信吗？
    杜玉峰想起上次见张阳时，张阳坐在马路牙子上，说的那些话。
    当时张阳说：‘路一旦走错，是不是没法回头？’
    张阳这个人，他有点看不懂。
    他是想回头吗？
    难道，这个节骨眼上，他想出卖程三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见，还是不见？
    见！
    为什么不见。
    看看张阳要出什么招，再说。
    “阿东！”
    阿东走了过来。
    杜玉峰直截了当地道：“我待会要出门一趟。单独一个人！”
    阿东愣了愣，确定杜玉峰是认真的之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定位仪。
    “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杜玉峰想了想，接过来道：“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个事可能比较重要。所以”
    阿东道：“杜哥，不用解释。我理解。”
    “你想清楚了就行！”
    阿东帮杜玉峰把定位仪塞进衣服的夹层里。
    然后又掏出手机，校正了一下定位仪的频率，才道：“五公里！”
    “我会在距离你五公里的范围之内。”
    “所以，如果有危险，你需要用其他的方式通知我。”
    “并且要坚持至少十五分钟。”
    “这枚定位仪有效的工作时间是8个小时。”
    “8个小时后就会失效，那时，我会失去你的位置。”
    “所以，有什么事情，最好在8小时内解决。”
    杜玉峰点点头，认真地道：“明白！”
    到了时间，杜玉峰拿了手机就直接自己出门了。
    电话打给张阳道：“我出来了，一个人。现在呢？”
    张阳道：“停车场，你先上了车再说。”
    杜玉峰不紧不慢地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然后缓缓地开出天安集团。
    刚出天安集团的大门口，张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右拐两百米，开慢点，路边，有辆黑色的轿车，车牌尾号6786。”
    杜玉峰往右开去，很快就看到路边的那辆车。
    “看到了！”杜玉峰道。
    张阳又道：“减速，我在黑车上。”
    “你不用停车，挨着我的车过去。”
    “车门解锁，我上来。”
    张阳说完挂了电话。
    杜玉峰见张阳这么谨慎，不由的也是谨慎起来。
    这次见面，可能真有意外的惊喜，也不一定。
    杜玉峰把车，开到黑车的近前，车速已经降到时速20公里以下。
    几乎是在怠速前进。
    张阳在两车相汇的时候，从黑车上猫腰下来。
    又很快地打开杜玉峰的后车门，钻了进来。
    杜玉峰朝后看了一眼。
    见张阳穿一件连帽衫，戴着口罩，把整个头都藏在帽子里。
    “这么神秘？”杜玉峰想调节一下气氛。
    张阳没理杜玉峰的茬。
    “正常开，到和茂广场附近，找个位置停。”
    张阳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掏出一个检测仪器。
    开始对车子进行检查，随后又从车座后面，对杜玉峰的身上进行扫描检测。
    “嘀嘀嘀！”
    张阳皱了一下眉头。
    杜玉峰掏出定位仪道：“是个定位仪。”
    张阳接过来看了一眼，又塞回给杜玉峰道：“这个没关系！”
    没关系？
    杜玉峰心想，张阳可能是怕自己有什么监听的设备。
    看来，是真有大事要说。
    张阳道：“手机关机，录音笔之类的没有？”
    杜玉峰掏出手机，长按关机后，把手机放在导航支架上。
    杜玉峰道：“放心，没有录音的东西。”
    张阳这才缩回到杜玉峰的座椅后面，安静了下来。
    杜玉峰好奇地道：“九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张阳没回答杜玉峰的问题，而是反问。
    “你对周小天，怎么看？”
    杜玉峰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关键的是，杜玉峰根本不知道，张阳问这个话的目的。
    如果自己说，周小天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好色之徒。
    那相当于是承认，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懂周小天。
    张阳如果真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
    肯定不会把真心话，告诉一个，连人都看不明白的糊涂蛋。
    可是，自己要把对周小天的真实看法说出来。
    又怎么知道，张阳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杜玉峰决定‘保’一手。
    “小周总？还行！九哥，也认识小周总？”
    张阳没有做声。
    杜玉峰从后视镜中往后看，看不到张阳。
    因此，也不知道，张阳是什么反应。
    车内陷入了沉默。
    杜玉峰弄不清张阳的企图，不免又开口试探。
    “九哥！三爷和小周总，是不是，很早就认识啊？”
    张阳有些不耐地道：“我说过了，今天，我是以个人名义来见你的。”
    “你不用左右试探。你直接说你对周小天的看法就行！”
    杜玉峰很敏锐地感觉到，张阳对周小天很反感。
    所以，杜玉峰立刻就确定了想法。
    决定开诚布公。
    “好，九哥，我信你，那就以个人名义来说话。”
    “周小天，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人心思诡密。而且，很擅长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
    “表面上，他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色欲缠身的样子。”
    “其实他一早就在暗地里，算计我。”
    “而且，周小天和程三爷，关系很不寻常。”
    “我不知道九哥你找我到底是干什么。也不知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你现在，不是应该和周小天一伙，准备算计我吗？”
    “难道我理解错了？”
    “九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说，你现在，到底想干嘛？”
    张阳见杜玉峰果然在提防周小天，心中也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杜玉峰果然还是有眼力劲的。
    张阳缓缓地说道：“那瓶‘霸王水’，是我安排人送的！”

 第182章 算计

    杜玉峰一惊。
    张阳又道：“不错，我现在，确实是在帮周小天做事。”
    “三爷和周小天两年前就认识。”
    “两人之间有生意上的往来和合作。”
    “三爷看中了周小天官场上的背景。”
    “周小天看中了三爷在黑道上的势力，能做一些越界的事情。”
    “不过，周小天很谨慎。让三爷做的事情，基本上是擦边的。”
    “就算摆到台面上，也伤不到姓周的根本。”
    “像现在，周小天让三爷派人盯着你。随时报告你的行踪。”
    “这种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三爷就算拿这个说事，也动不了姓周的。”
    杜玉峰苦笑道：“你们果然在算计我！”
    张阳又道：“准确地说，是周小天在算计你。”
    “我刚才问你，你对周小天的看法。”
    “就是要确认，你知不知道有人在算计你。”
    “如果你大难临头，还不自知，没有半点察觉。”
    “那我们也不用合作了。因为，就算合作，你也是被人算计的命。”
    杜玉峰暗道惭愧。
    如果不是海叔一棒子把自己敲醒自己，此时此刻，自己还真被蒙在鼓里了。
    杜玉峰问道：“合作？合作什么？”
    张阳道：“很简单，除掉周小天，这个麻烦！”
    杜玉峰愣了一下，不免有些诧异。
    自己想除掉周小天的意图，这么明显吗？
    张阳不仅猜到了，还要和自己合作！
    杜玉峰不想落人口实，谁知道张阳是不是在套自己的话。
    所以，杜玉峰否认了。
    “我为什么要除掉周小天这个麻烦？”
    “我不觉得，周小天是我的麻烦啊？”
    张阳道：“哼，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为什么，你比我清楚的多。”
    “怎么，还要我点明？”
    杜玉峰道：“小九哥，人家周小天，是省长家的公子。”
    “我有几个胆，敢搞人家？您这是在开玩笑。”
    张阳听杜玉峰一味回避这个话题，多少也猜到杜玉峰的心思。
    有些事情：只适合做，不适合说。
    杜玉峰混体制的，肯定是不想落人口实。
    想明白这个，张阳便道：“周小天看上天安集团的资产，要一口吞下去。”
    “这两天，周小天没少说这个事情。”
    “程三爷也想插一手。既有钱拿，又帮了周小天的忙。”
    “现在市里的这个情况，你也清楚。”
    “三爷正是要借重周小天官场能量的时候。”
    “周小天想一口气吃掉天安，也想借三爷的力。”
    “现在天安集团，你首当其冲。”
    “摆平了你，后面的路才走的顺。”
    “你怕是不知道周小天的手段？”
    “你猜猜看，周小天会怎么对付你？”
    杜玉峰道：“无非是制造一些问题。”
    “拿到我的把柄罢了，怎么他还想上天啊！”
    张阳冷冷地道：“猜的倒也不错。”
    “只是你可能低估了周小天这种人的下限。”
    “我告诉你。给你‘霸王水’，让你给女人下药，那都是幌子。”
    杜玉峰全身一紧，车速都降慢了不少。
    张阳接着道：“周小天，仅仅只是要你和那个女人，单独出来，就行了。”
    “他要控制的是你们两个人。”
    “下药这种事，你不干，他也有办法变成是你干的。”
    “当然，你主动干，那就更好。”
    “而且，周小天已经安排了至少两个人，准备把那个女人给干了。”
    “到时候，那两个人干的事情，都会变成是你指使的。”
    “你在市委的名声，不好，是事实。”
    “你被人告过强j，也是事实。”
    “到时候，姓许的女人，都弄不清，到底是不是你指使。”
    “你想想，那个时候，你会是什么处境！”
    杜玉峰道：“周小天安排人，要轮j许梦溪？”
    张阳道：“很奇怪吗？”
    “不把女人搞崩溃，不把事情的影响搞足够大。”
    “他怎么收服你这头狮子？”
    “按周小天最开始的设想，是要直接把那女人搞死搞残的。”
    “到时候，直接做出一个无头的公案出来，逼你低头。”
    “一切不利于你的证据，都在他手里。”
    “你那时还能翻到天上去吗？”
    “不听话，他就直接送你去坐牢。”
    “到时候，还要让你身败名裂，永远翻不了身。”
    杜玉峰浑身震了一下。
    他想到过周小天会用下作的手段来控制他。
    却没有想过，周小天为了控制他，甚至对许梦溪动过杀心。
    这人太可怕了。
    这样的周小天，简直比那个‘粗鄙’的周衙内，更有危害。
    张阳道：“周小天现在，会不会仍然这么做，我不知道。”
    “如果你愿意赌他会大发慈悲，那你尽管去赌。”
    “反正我知道，你现在不收拾周小天，那就要任由周小天摆布。”
    “而且，天安集团的坑有多大，你我都心中有数。”
    “你要是被周小天给控制了，最后你肯定是炮灰。”
    “他们吸干了天安集团的血之后，就是你登场背锅的时候了。”
    “你信不信？”
    杜玉峰知道张阳说的是对的。
    可是，他不能顺着张阳的口风往下说。
    “小九哥，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张阳直接说道：“狡猾！”
    杜玉峰一愣，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评价他狡猾的。
    张阳道：“你很贪心，却又很胆小；你有时干脆，有时却很纠结。”
    “你敢在陈氏三兄弟面前胆大包天的去找罗天留下来的包。”
    “胆大，机警，聪明，有血气。”
    “同时，你又胆小到，不敢光明正大的和别人硬碰硬。”
    “从对待周小天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你整个人就是拧巴的。”
    “在我看来，你是属狐狸的。”
    “狡猾！”
    杜玉峰苦笑道：“狐狸？哈哈。”
    张阳道：“我问你一件事情！”
    “罗天藏的证据，那把藏了三爷秘密的钥匙。”
    “现在，是不是，就在你手上？”
    杜玉峰的手猛地用力，手掌紧紧的握死了方向盘。
    同时，却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张阳在杜玉峰的身后，自然看不到杜玉峰的这些变化。
    张阳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你不用否认。”
    “我说你狡猾，这就是你狡猾的地方！”
    “那把假钥匙，确实是我从包里找出来的。”
    “我虽然用蛮力撕开了夹层，可是你拆开夹层的那个开口，却没逃过我的眼睛。”
    “小七那小子的性格，我了解的很。”
    “他是不会把钥匙塞在包的夹层里的。”
    “对小七来说，那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小七宁愿会把包藏的更严实一点。”
    “而不是费劲在包上面，再动什么手脚。”
    “这类事情，只有像你这样狡猾类型的人，才会想得出来。”
    “我当时虽然被你骗过了。”
    “可是我回来后一想，那钥匙肯定是被你掉了包。”
    “所以，那把钥匙一定在你手中。”

 第183章 合作计划

    杜玉峰道：“小九哥，这个玩笑开大了。”
    “要是被三爷听到，我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可别瞎猜，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钥匙。”
    张阳道：“你不承认没关系。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只是告诉你，如果我把这个怀疑，告诉三爷。”
    “以三爷的性格，宁杀错，不放过。”
    “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罗天好到哪去吗？”
    “我一直没说，就说明，我没有说的打算。”
    “所以，你的否认，很没必要。”
    杜玉峰咬了咬又道：“我真没”
    张阳道：“说了，这事不重要。”
    “我之前没有和三爷说，以后也不会说。”
    “而且，过了今天，或许连说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们还是谈合作的事情。”
    杜玉峰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不过，在谈合作之前，杜玉峰，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九哥，你为什么想要收拾周小天？”
    “周小天得罪你了吗？”
    “我不是很理解。”
    “你是三爷的人，三爷又是周小天的合作伙伴。”
    “你现在却说要收拾周小天。”
    “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三爷的意思？”
    “总不可能毫无来由的，就要收拾某个人。”
    张阳沉默不语。
    杜玉峰也不着急。
    如果张阳说不出为什么，他不可能相信张阳。
    两个本就不是同路人，相信就等同于自杀。
    如果，他都不知道张阳想做什么？
    那就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张阳沉默了很久，才语气低沉地道：“记得雷丁山和黄一鸣吗？”
    杜玉峰当然记得。
    “嗯？记得。”
    张阳道：“这两人都是小七罗天杀的！”
    杜玉峰心中一动。
    这是他可以听的事情吗？
    张阳可不管杜玉峰在想什么。
    他既然决定开口了，当然就不会停。
    “小七杀人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我一直在暗处看着。”
    “之所以我会在现场，是因为，三爷下了灭口令。”
    “三爷让我在小七处理完雷丁山和黄一鸣之后，就把小七给灭口。”
    “小七那晚，在烟里下了迷香，先后杀死了雷丁山和黄一鸣。”
    “现场还有个女人，是黄一鸣的老婆。”
    杜玉峰心中很是讶异。
    黄一鸣的老婆，居然也在现场。
    再联想起，黄一鸣死亡之后，他的老婆也离奇失踪。
    杜玉峰心中也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一直被黄一鸣用‘感情’困住了。”
    “几乎沦为了小七和雷丁山的玩物。”
    “那晚，小七让黄一鸣把老婆也带过来，就是要除掉她。”
    “后来，我还没来得及对小七动手。”
    “小七竟然被她给反杀了！真是好笑，用的还是雷丁山的刀。”
    杜玉峰心中不由翻起滔天的巨浪。
    反杀？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吗？
    “她第一次杀人，精神在那晚，彻底崩溃了。”
    “同时，那晚，也是她重获新生的一晚。”
    “那一晚，她与过往彻底告别了。”
    张阳说到这里，停了停，似乎在回忆那晚的情景。
    杜玉峰道：“重获新生？九哥的意思是，你没有把她杀掉。”
    “而且，还帮助她重获了新生？”
    “这么说，你反倒成了她的救世主了？”
    张阳收回遐思，没有理会杜玉峰的试探，而是淡淡地道。
    “我把她带回了百乐汇。”
    “三爷很喜欢收留这样有案底的人，为他所用。”
    “她很漂亮，身材很好。”
    “三爷让她‘微整’了一下，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
    “其实，你在百乐会的那晚，也见过好。”
    杜玉峰想起罗大明被推上手术台的那天晚上。
    那天，确实有一个女人，端着水果进来。
    当时，那个女人戴着口罩。
    看不清脸。
    可是，身材确实不错，和许梦溪有的一拼。
    都是极品的身材。
    杜玉峰回忆了一下便道：“叫小云的那个？”
    张阳道：“是！”
    “前几天周小天过来洪州，看到了小云。”
    “周小天是色中恶魔，对女人有特殊的癖好。”
    “当天晚上，就让小云过去陪他。”
    “小云不肯。三爷那里，却由不得小云不肯！”
    杜玉峰听着张阳说话的语气，透着一股阴冷的感觉。
    瞬间，杜玉峰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张阳和小云之间，有故事。
    张阳那种语气，就是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咬牙切齿发狠的语气。
    杜玉峰试探着问道：“你和小云，凑一对了？”
    张阳沉默不语。
    杜玉峰顿时了然。
    两人果然走到了一起去了。
    也是，小云从极端中解脱出来的时候，正是张阳陪在身边的。
    在那种极端情况下，很容易在感情上，形成一个执念。
    两人能走到一起，很正常。
    以张阳的性格，一旦和小云走了一起。
    恐怕是不会再让别人有染指小云的机会。
    所以，这就是张阳要收拾周小天的原因？
    可是，张阳要收拾周小天。
    就相当于是在忤逆程三业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张阳将如何面对程三业的怒火？
    程三业是什么人？
    岂会容忍手下人，不听话！
    张阳无论如何对付周小天，
    无论做的多隐密。
    都会被程三业怀疑。
    除非，张阳不打算在程三业手底干了。
    张阳如果真不想干了，他为什么不带着小云直接走？
    难道说，走不了？
    还是说，必须要解决这些麻烦，才有可能走？
    这些，杜玉峰不得而知。
    他不在张阳的那种处境之下，
    所以，不知道张阳会怎么做。
    不过，现在，他可以肯定的是。
    张阳这次找他合作，确实不是程三业的意思。
    完全是他个人的意思。
    这个合作，也意味着，张阳与程三业的反目。
    张阳如果要做，那就要连程三业，都要一起做掉。
    难怪张阳这么谨慎。
    杜玉峰浑身一颤。
    靠，
    事情搞大了。
    杜玉峰试探地问道：“为了那个小云，值得？”
    张阳苦笑了一声。
    “打打杀杀这么多年，什么人是真心，什么人是假意。”
    “我很清楚。”
    “那天晚上，我无心之下，促成了小云的新生。她视我为唯一。”
    “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无非是给自己的心，找个归宿。”
    “对自己的人生，有个交待罢了。”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是可以选。”
    “值得不值得，谁能说得清楚？”
    杜玉峰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张阳给了他，为什么要对付周小天的理由。
    甚至还隐隐点出了，他有更大的图谋。
    杜玉峰不想问的那么细。
    现在，他才真正开始思考，要不要与张阳合作的事情。
    张阳，可不是什么善类。
    和张阳合作就是与虎谋皮。

 第184章 确定合作

    别看张阳把自己说的很深情的样子。
    谁知道张阳，有没有把自己也给算计进去？
    万一，张阳搞出什么大事。
    再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那自己不还是一样，被张阳给拿捏住了吗？
    张阳主动提出合作，说明处理周小天的事情，他更紧急。
    既然这样，你张阳，就应该拿出‘投名状’来。
    表示，你合作的诚心。
    杜玉峰把车缓缓地停在和茂广场外的路边。
    熄了火，杜玉峰掏出烟，递给张阳一根。
    两人在车上抽了起来。
    杜玉峰道：“九哥，你也说了这么多。”
    “我就直说了哈，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空口说的。”
    “总感觉像故事，没什么实际的证据可以证明。”
    张阳自然听出了杜玉峰的意思。
    杜玉峰这是不信他。
    如果他想取信杜玉峰，想要合作。
    那就得拿出点真东西来。
    张阳显然已经有准备了。
    “周小天和三爷算计你的录音，我可以给你！”
    杜玉峰一听，便知张阳早有准备。
    录音都有，肯定不是临时起意。
    既然张阳已经准备了这么多，
    那张阳肯定也料定他必然会合作。
    如果他不合作！
    恐怕张阳接下来，就要灭自己的口。
    刚才张阳说的那些话，实际上，就是在背叛程三业。
    自己不同意合作，后果可想而知。
    想到这一层，杜玉峰背后又是一阵冷汗。
    “好，九哥，我也听出来了！”
    “你是认真的。”
    “既然这样，你说，怎么合作？我要做什么？”
    杜玉峰想到这里，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再不答应，那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张阳也郑重起来。
    “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传个话。”
    “传话这件事情，必须你来做。”
    “别人传话，周小天会怀疑。”
    杜玉峰认真的听着。
    张阳接着说道：“周小天要算计你，就必须要知道你和女人在哪里。”
    “这个地点，我要你按照我的指定，通知给他。”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杜玉峰道：“就通知一下？接下来呢？”
    张阳道：“没有接下来。”
    “接下来，你什么都不要做。”
    “你就好好的待在天安，不要乱动。”
    “那个姓许的女人，你管住她，不要让她在外面瞎转悠就行。”
    “我给你地址，你通知周小天。”
    “然后，结束。很简单，你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
    “我会用陌生的号码和你联系。”
    “没人知道，你和我联系过。”
    “放心，你不会有任何麻烦。”
    张阳递过来一只普通的手机。
    杜玉峰接了过来，就是很普通的那种老年机。
    “手机上存了一个号码，你可以打这个号码联系我。”
    “刚才我们通话的那个陌生号码，不要用了。”
    “你就当是骚扰电话来处理。”
    “给你的录音，在这个手机上。你想听，就自己听。”
    “完事后，这个手机你自己处理掉，不要留着了。”
    杜玉峰见张阳不肯说他的计划，心知张阳也在防着他。
    能防着他，说明张阳还是很谨慎的，这是好事。
    “你告诉我地点。”
    “我把地点，通知给周小天。”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用过问？”
    “我没有理解错，对。”
    张阳道：“对！”
    杜玉峰想了想，仍然不放心。
    他很讨厌这种被人指挥，自己又一无所知的情况。
    “你确定？”杜玉峰还是问了一句。
    张阳以为杜玉峰是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便解释道：“在周小天看来，你的所有行动，都在他的监控之内！”
    “你和周小天说的任何信息。”
    “周小天肯定不会全信，他也要防着你设计他。”
    “所以，他会来向我求证。”
    “我是那个派来，监视你的人。”
    “我提供的信息，如果和你提供的信息，是匹配的。”
    “那就没问题了。”
    “现在，我们的信息会有偏差吗？”
    “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不信。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
    好，从这个角度上来，反正自己没什么风险。
    唯一的风险，就是张阳有可能搞不定周小天。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那也无非是自己和周小天撕破脸罢了。
    现在，自己难道还有退缩的余地吗？
    除非自己辞去现在所有的职务，远走他乡，远远地避开这一切。
    否则，自己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
    “好，我听你的！”
    “那现在，我们就这么等着？”
    杜玉峰看了看外面的和茂广场。
    这里算是洪州市的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了。
    张阳道：“等！”
    等了有二十分钟，张阳才开口道：“现在我们回去！”
    “你在哪里接的我，就在哪里把我放下。”
    杜玉峰也没有多话，直接启动车子，朝天安集团的写字楼驶去。
    同一时间，周小天正在百乐会中。
    张阳的信息发过来时，周小天正和程三业说话。
    张阳的信息很简单。
    ‘杜玉峰刚才在和茂广场的‘嘉和酒店’，订了一间房，现在正要离开。’
    周小天看了一眼信息，笑道：“三爷，姓杜的鱼儿，上钩了！”
    程三业笑道：“小天啊，我说你费那个劲干嘛！”
    “我一个电话过去，姓杜的，老老实实要给你出方案。”
    周小天摆了摆手道：“三爷，杜玉峰可没那么好拿捏。很狡猾的。”
    “你那点把柄，恐怕拿捏不住他。”
    “这种人，不把他真正的置于死地，让他无法翻身。”
    “他是不会从心里惧怕你的。”
    程三业笑道：“哈哈，老弟，你这也太小心了。”
    “谁要是做你的敌人，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天安的那些个项目，真有那么大的油水？”
    “至于让你这么上心去弄？”
    周小天淡淡地道：“四五个亿，肯定能弄到。”
    “不过，后面的麻烦事也多。花钱的地方也多。”
    “老哥要不要也掺一脚？”
    程三业有些意动，可看周小天微眯着眼盯着自己。
    立刻道：“我可没那个心思去玩这些项目。麻烦的很。”
    “再说了，我可是听说，老大把那些项目都抵押出去了。”
    “那些项目，现在，基本上都是银行的。”
    “小天，你可别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周小天道：“杜玉峰想把商业地产的项目推给我们宏安。”
    “把商品房项目推给本地的房地产商。”
    “却不知道，我要的，就是商业地产。”
    “商品房项目，牵扯到普通老百姓。”
    “普通百姓一旦出了问题，事情一闹大，我还真没什么控制的好法子。”
    “可是商业地产项目，都是有钱人在玩，谁敢闹？谁闹我削谁。”
    “越是有钱人，越是顾虑多。有钱人最怕的就是官。”

 第185章 计中计

    程三业道：“银行呢？银行可是很麻烦的。”
    周小天道：“银行？”
    “银行不就是有钱人的印钞机吗？”
    “他们每年坏账那么多，多我一个又不多。”
    “再说了，这些商业地产，总不可能全成烂尾楼。”
    “银行敢卡我？”
    “我这是在给洪州市政府减负。”
    “银行还想怎么样？”
    “他动我一下试试！”
    程三业在道上可以耍狠。
    可是面对银行，政府这些官面上的，其实是很怵的。
    周小天之所以要和程三业说这么多。
    当然不是要显摆什么！
    他是要借程三业的力，
    所以才告诉程三业，他的能力。
    当然，他知道程三业对他，也是有所求的。
    程三业这几天，就在问他工作组的事情。
    对于周小天而言。
    打听工作组有哪些人，还是比较容易的事情。
    毕竟，工作组已经到了洪州，所有人员，都已现了形。
    程三业要问，他就帮帮忙，也没多大的风险。
    没两天，周小天就把工作组的情况打听的七七八八。
    把徐一鸿和邹志勇等人的底细，在程三业这里卖了个精光。
    不过，最近程半安被杀，紧接着程平仙又枪击工作组警员。
    这两件事都闹的有点儿大，省里都惊动了。
    这也间接说明，程三业这里，肯定不干净。
    周小天对于程三业干净不干净，并不在意。
    利用自己的资源，干个通风报信的事情，谁拿他都没办法。
    可是深入到程三业的事情中去，那肯定不行。
    他不会真正掺和到程三业的事情之中去。
    很多程三业提出来的事情，他都拖着。
    程三业不把稳。
    自己要避避嫌。
    周小天想着，等这两天把杜玉峰的事情搞定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叔叔周玉刚来处理。
    他赶紧回省里，避开程三业这个是非。
    程三业真要是栽了，
    自己不仅不会花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救’他，
    还可以，趁机和程三业中断干净。
    程三业身上担的干系，肯定不小。
    他没有必要和程三业绑到一块。
    周小天和程三业聊了一会儿之后，起身去找‘小云’。
    程三业已经把‘小云’送给他了。
    这女人身材与许梦溪有的一拼，想想就很冲动。
    回头再收服了许梦溪，这两个极品，够自己玩一阵子了。
    周小天给小云发信息道：‘过来四楼找我！’
    小云那边回复的很快，‘周少，今天来红了。’
    周小天嘴里骂了一句，刚来的一点兴致，就消退了。
    周小天从程三业这里离开后。
    程三业把胡权叫了过来。
    “三爷！”胡权很恭敬地道。
    程三业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胡权点头道：“已经准备好了！”
    程三业道：“好，这事你亲自办，不要让小九插手。”
    胡权道：“明白！”
    程三业想了想又道：“老胡，这次是个难关。”
    “我也不怕告诉你。老大没了，老二又没有跑出去。”
    “我能不能平稳落地，靠市里这几个人，现在已经不行了。”
    “这次不把周小天给拉下水，咱们就没有省里的强援。”
    “没有强援，关键时刻，这能要了咱们的命。”
    “老胡，这次咱们只能成功。”
    胡权脸色郑重地道：“明白了，三爷！”
    程三业又道：“我总感觉这几天，小九有点儿不太对劲。”
    “小九那边的行程，你有没有每天都跟进？”
    胡权道：“在跟进，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小九不出门办事，多半会待在这里。”
    “没看到他和别人接触过。”
    程三业点点头，摆了摆手，让胡权出去待命。
    自己则点起一根雪茄抽了起来。
    工作组明显就是冲着程氏兄弟来的。
    老大是在工作组的保护下死掉的。
    老二差点又被工作组的人给抓走。
    工作组一定是掌握自己什么东西。
    这样下去太被动了。
    只知道工作组那几个人的底细，有个屁用。
    他必须得知道工作组的工作进展如何。
    这事得从周小天身上下手。
    利用他的关系，拉拢一两个工作组的‘内线’。
    不然，很麻烦。
    电话响了起来，程三业拿起手机看了看。
    一个陌生的号码。
    程三业想了想，接听了起来。
    “老三！”
    程三业心中微微一讶，“二哥？”
    程平仙道：“帮我个忙！”
    程三业道：“二哥，你说！”
    程平仙道：“搞辆车，再搞十万现金，让人送过来。”
    程三业道：“你还在洪州？”
    程平仙苦笑道：“没走成！”
    程三业道：“好，你给我个地址，我让人送过去。”
    程平仙道：“就派一个人，悄悄地过来，注意，不要带尾巴来。”
    程三业道：“知道了！”
    程三业挂了电话，很快就收到了一个地址。
    程三业眼中透出一抹凶光。
    二哥，你自己没跑成，就不要怪我下黑手了。
    你的性子，真要落在警方手里，肯定没我的好。
    程三业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接听。
    “三爷！”
    程三业道：“有事要你们三兄弟去做！你们先上楼来一趟。”
    “记着，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要和任何人多说什么。”
    陈东挂了三爷的电话，招呼陈西和陈北道：“走了，上楼去，三爷有活让我们干。”
    二弟陈西，关了正在刷的小视频，便站了起来。
    三弟陈北，则是一挺身，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开始整理衣服。
    三人出了地下室的房间，乘坐单独的电梯，上到五楼。
    程三业见三人来了，便指着前面的沙发道：“坐！”
    三人很谨慎地坐了下来。
    程三业看着三人道：“你们三个，是我一手带起来的。”
    “最重要的事情，都是交给你们做的。”
    “好好干，三爷这里别的没有，钱和女人，多的很。”
    “待会，带十万现金，从仓库里挑一辆没有痕迹的车，给我二哥送过去。”
    “小北你一个人去送，小东，小西上，你们两个，在远处跟着。”
    “我二哥那个人，不信任何人。他要人单独去送，他才放心。”
    “去的时候，小北你注意一下，我二哥在什么地方。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然后！”
    程三业说到这里，顿了顿，紧接着声音变冷道：“然后，找机会，做掉他。”
    三人齐齐一愣，确认了程三业说的‘做掉他’，是他们理解的意思后。
    三人才一齐点了点头。
    程三业道：“小北，你机灵点，不要露了马脚。”
    “你们看情况，有机会，才动手。”
    “要么不动手，一旦动了手，就要做的干净一点。”
    陈氏三兄弟道：“三爷，晓得了。”
    程三业从沙发边扯出一个箱子。
    “动手后，在外面待几天。等我电话。”
    三人得了任务，就一齐下楼来。
    回到房间，三人打开箱子看了看。
    箱子里有二十万的现金。
    十万是给程平仙的。
    当然，如果程平仙被干掉了，给程平仙的十万块。
    也还是会回到了他们的手上。
    另外十万是给他们避风头的。
    这次的事情了结后，他们每人至少还有二十万打底。
    钱拿出来后，箱底有三把手枪，七八个备用的弹夹。
    弹夹里都卡好了子弹。

 第186章 山雨欲来

    陈西见猎心喜，把枪拿出来。
    “这东西我们干完了活，能留下来吗？”
    陈东一巴掌拍在陈西的后脑勺。
    “能不开枪，不要开枪。”
    “枪一响，动静太大。”
    “真要是开了枪，这枪就不能留了。”
    陈北没去拿枪，而是对大哥道：“大哥，这枪你帮我拿着。”
    “程二爷是个小心的人，这趟差事，估计不好干。”
    陈东也有这个担心。
    程平仙能从警察手里逃走，并且到现在还没有被逮住。
    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陈东道：“老三，你想想，看咱们该怎么动手！”
    正说话间，陈东手机上，接到一个地址。
    然后是程三业的语音传了过来。
    “出发前，把要送的车牌号给我。”
    陈东连忙回复：是，三爷！
    陈北道：“边走边看，到地方先看情况，再商量。”
    三人整理收拾了一下，去车库取了两台车。
    小北先开了一辆出门。
    后面跟着陈东和陈西的车。
    三人两台车从后院的地下车库出去的时候。
    胡权的车，也慢慢地从车库中驶离。
    胡权的电话打给张阳，“你现在在哪里？”
    张阳从车上坐直身体，“天安集团楼外的路边，正在盯梢呢。”
    胡权道：“我现在过来！”
    胡权找到张阳的时候，张阳正缩在车后座上抽烟。
    胡权一进车，差点被烟呛死。
    “老远就看到你这车冒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车着火了呢！”
    张阳笑了笑，把车门打开，让烟味透了透。
    胡权缓了缓才道：“杜玉峰什么情况？”
    张阳伸个懒腰道：“还能有什么情况，就出了一趟门，去了和茂广场。”
    “这人是个工作狂，吃饭都是叫外卖的。”
    胡权拿出一个手机设备，对着张阳招了招手。
    张阳懒懒地掏出手机道：“天天采集，有必要吗？”
    胡权接过张阳的手机，一边读取数据一边道：“没办法，三爷的规矩。”
    “谁都一样，我的不也是天天采集！”
    张阳扯了扯嘴角，眼睛瞄着前方的路口。
    路口可以看到所有进出天安集团的车辆和行人。
    这个时候，快到了下班的点了。
    胡权状似随意地问道：“今天晚上动手？”
    张阳心中一紧，讶异地道：“什么？”
    胡权进一步解释了一句：“你估计，今天晚上，杜玉峰会不会按周少的‘指示’，动手？”
    张阳想了想道：“难说。”
    “杜玉峰这人，很有心计的。”
    “他不一定会落入周小天的算计里去。”
    “说不定，这个时候，他也想着要算计周小天呢。”
    胡权点了点头道：“不管他们怎么算计，和我们都没关系。”
    “你盯着杜玉峰，如果杜玉峰动了，你记得也通知我一下。”
    “三爷让我跟进一下，了解周少的进展。”
    张阳点了点头道：“好嘞！”
    胡权很快就开车离开了。
    张阳看着胡权开车离开，眼睛也微微地眯了起来。
    三爷要知道周少的进展？
    难道三爷要算计周小天？
    张阳想了想，感觉有点焦躁起来。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变化。
    希望这个变化，不会打乱他的部署。
    看了看时间，张阳把电话打给了小云。
    小云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
    “九哥！”
    张阳道：“能出来？”
    小云道：“应该可以！”
    张阳道：“那你出来后，给我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小云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云道：“九哥，我在出租车上了。”
    张阳道：“注意不要让人跟着，你到约定好的地方等我！”
    “没我的电话，不要乱走。”
    小云声音有些颤抖地道：“九哥，我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张阳道：“不要多问。”
    小云没有说话了。
    张阳想想还是又补了一句道：“你小心点！”
    小云道：“好的，九哥！”
    张阳正要挂电话。
    小云又道：“九哥，你，也小心一点。”
    张阳默默地挂了电话。
    脑海里把行动计划，全都复盘了一遍，最后才定了定心神。
    时间来到晚上七点半。
    张阳打通了杜玉峰的电话。
    “在哪里？”
    杜玉峰手里拿着张阳交给他的手机，听到是张阳的声音，才回答。
    “在办公室！”
    张阳又问道：“许小姐呢？”
    杜玉峰道：“也在！”
    张阳道：“现在，你们都不要走动了。”
    “也不要见任何人。”
    “就待在办公室不要动。”
    杜玉峰道：“然后呢？”
    张阳道：“等我电话！”
    杜玉峰道：“好！”
    张阳挂了电话之后，掏出另一部手机给周小天发了一条信息。
    ‘杜玉峰和许梦溪一起，出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张阳发完信息后，把车开到了和茂广场。
    停好车后，张阳又发了一条信息：“两人到了和茂广场，正在吃饭！”
    过了半小时后，张阳又发了条信息给周小天：‘杜玉峰扶着许梦溪进了酒店。’
    发完信息后，张阳打通了杜玉峰的电话。
    杜玉峰正等着张阳的电话。
    “你通知周小天，你已经办好了。”
    “你和许梦溪在嘉和酒店8818房！”
    “通知好了，你告诉我！”
    杜玉峰道：“好的！”
    杜玉峰挂了电话，拿起自己的手机，走进了休息室。
    打通了周小天的电话道：“小周总！”
    周小天欣喜道：“怎么样，是不是有好消息！”
    杜玉峰压着声音道：“嘉和酒店8818房。”
    “你要快点过来了，我感觉这水起效很快，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了。”
    周小天假意诡笑道：“你特么的，我没到之前，不许碰她。”
    “一切等我来，再说。我马上就到。”
    周小天挂了杜玉峰的电话。
    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了张阳道：“九哥！”
    张阳道：“周少”！
    周小天道：“刚才，就杜玉峰和许梦溪两个人，进了酒店？没其他人？”
    张阳道：“是！就他们俩人。没发现其他人。”
    周小天道：“待会我有两个人过去嘉和酒店那边。”
    “九哥，方不方便搭把手？”
    “我要把杜玉峰和那个女人，换个地方。”
    张阳淡淡地道：“周少！我只负责盯梢。”
    “你想让我做额外的事情，最好让三爷给我打个电话。”
    张阳很不客气地拒绝了。
    周小天皱了皱眉，他可不想和程三业接触过深。
    算了，
    周小天心道：自己派两个人过去，只对付一个杜玉峰。
    谨慎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周小天也就不再多说。
    挂了电话，直接就对自己的两个手下，下了指令。

 第187章 九哥张阳

    另一边，张阳放下手机。
    想起了胡权的话。
    心里寻思了一会儿，才发了条信息给胡权。
    ‘权哥，杜玉峰和许梦溪两个人，刚出了天安集团。’
    ‘两人似乎有事，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外人！’
    胡权道：‘好，有消息再报！’
    张阳下了车，从楼梯后面进了酒店。
    8818房间就在楼梯口的边上。
    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专门挑这个房间，张阳是做足了准备的。
    十来分钟后，两个男人鬼鬼崇崇地出现在8楼。
    并且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张阳嘴里叼着烟，从楼梯间出来。
    那样子，就像是在楼梯间抽烟的客人。
    两个男人，被楼梯间门的开合声，吓了一跳。
    两人心中有鬼，第一时间就朝张阳看去。
    见张阳正背对他们，在边上的一个熄烟台上，把烟头按熄。
    两人见张阳没什么异常，便又把脸背过去，尽量避免张阳看到他们的脸。
    张阳此时，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持电击器，压在手中。
    眼角余光看到两人转过身。
    张阳便紧走两步，直接把电击器扎在一人的脖梗上，电晕一人。
    另一人没想到张阳突然出手，有点儿懵。
    待要反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时机。
    张阳根本没有给他声张的机会，直接把他的头，往墙上一撞。
    那人，撞的晕死过去。
    张阳环顾四周，没人注意。
    取出房卡，快速地打开房门，把两人拖了进去。
    掏出两人的手机，指纹解锁后，查看了一遍。
    便看到其中一人与周小天的聊天记录。
    张阳先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周小天发了一条信息。
    ‘看到有两个人上了8楼，进了杜玉峰的房间。是你的人。’
    周小天并没有回复。
    张阳又用收缴的手机回复周小天：‘成了，现在准备带人离开。’
    周小天立刻回复道：‘把脸挡一挡，不要被监控拍到。’
    ‘把人直接带到我发给你的位置。’
    ‘注意，不要把尾巴带过来。’
    张阳回复道：‘明白！’
    不一会儿，手机上收到一条地址信息。
    张阳看了看地址，才不紧不慢地把这两人的手脚扎好。
    又取出药盒，给两人各注射了一支镇静剂。
    这能保证两人明天早上之前，都醒不过来。
    张阳拿了手机，从楼梯间下来。
    用车钥匙，找到两人开过来的车，驶离了酒店。
    周小天给的地址，从酒店开车过来，只要十来分钟。
    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一座别墅。
    张阳看了看附近的环境，
    别墅边上有绿化带，很安静。
    真要是在别墅里弄出点什么动静，绝对没人知道。
    张阳在别墅边上转了一圈之后，确定别墅边上，没什么异常后。
    才用自己的手机发信息道：‘你的两个手下，已经把杜玉峰和那个女人架到车上去了。’
    周小天的信息很快回复过来了，‘谢了九哥！你就到这，不用再跟了。’
    张阳回复道：‘好的！’
    过了十来分钟，张阳又拿起收缴的手机发消息。
    ‘没看见有尾巴跟着我们，我们现在过去？’
    周小天道：‘好！’
    张阳走回车内，抽了一支烟后。
    才把帽沿压低，开着车，朝别墅驶去。
    别墅的门自动打开，张阳驾车缓缓地停在别墅的门前。
    周小天打开门，从别墅里走出来。
    张阳也从车里走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
    下一刻周小天一愣，即刻想往别墅里跑。
    张阳早有准备，一个前扑，把周小天给扑倒在地。
    周小天脑子聪明，可是身手却很笨拙。
    见逃不脱便喊道：“九哥，你干嘛？”
    张阳见周小天很大声，怕别墅里，还有人。
    便一掌切在周小天的脑后。
    把周小天给拍晕了过去。
    张阳抽出枪，飞快地进入别墅。
    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除了卧室准备好的摄像机及照明器材，有些古怪之外。
    整个别墅里，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张阳返回大厅，把昏迷的周小天手脚扎好。
    扔在一边。
    稍缓了缓气，掏出手机，给胡权发信息。
    ‘权哥，杜玉峰和许梦溪两人进了酒店。’
    ‘周小天要让我帮忙绑人，我没肯。’
    胡权道：‘好，你别掺和了。”
    “等他们完事了，你再通知我一下。’
    张阳道：‘行！’
    收了自己的手机，从周小天的身上，翻出周小天的手机。
    解锁后，开始查看周小天的相册以及聊天信息。
    周小天的手机相册里有大量女人的图片。
    其中就有小云的。
    周小天这人有点变态，很喜欢拍女人的私密照片。
    张阳的火气，嘭地一下就爆了。
    一伸脚，直接踹在周小天的裤档里。
    周小天闷哼一声，巨痛，竟然把周小天给刺激醒了。
    周小天憋红了脸，蜷缩着身子，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下一刻，周小天就意识到了危险。
    他的手脚，都被张阳用扎带给扎紧了。
    他现在，还不明白张阳为什么突然袭击他。
    可是，他知道，现在他必需要做点什么。
    直觉告诉他：危险！
    “九哥，是不是三爷要你挟制我？”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九哥放我一马？”
    “钱，还是女人，或者其他。”
    “九哥，只要我能做到，要求你随便提。”
    “只要九哥你提，我保证一次性给到位。”
    “而且保证没有任何麻烦。”
    “你，何必把自己卖给三爷？”
    周小天努力地想抬起头。
    可是脖子后面一片生痛，脖子好像要断掉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张阳翻着周小天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根本没有理睬周小天。
    周小天又道：“九哥，我交易市场里有一百多个比特币。”
    “这东西是虚拟黄金，谁也没办法查到。”
    “现在一个比特币，快涨到七万刀了。”
    “100个，就是700万刀，五千万人民币。”
    “五千万，动动手，转一下账的事情，银行也查不到。”
    “九哥，我不知道三爷对你如何。”
    “可是五千万，绝对够你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打打杀杀，不一定能拿到这么多钱。”
    “九哥，只要你高抬贵手，放了我。”
    “这钱就是你的。没有追踪，没有风险，没有任何问题。”
    “你拿了钱，随便上哪都行，直接消失，也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你。”
    “更没有人，可以报复得到你。”
    “九哥，你知道的。这些钱，对我来说，小意思。”
    “损失这些点钱，我根本不在意。”
    “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点钱，来找九哥的麻烦。”
    “你放了我，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有什么问题，我会直接找程三业去算，如何？”

 第188章 周小天求饶

    周小天认为，自己和张阳，并没有什么过节。
    张阳没必要这样搞自己。
    问题必然是出在程三业身上。
    程三业肯定是想借他的力量脱困。
    他绝不能落在程三业的手里。
    不然，程三业可能会比他做的还要过分。
    五千万，不是一笔小钱。
    就算是周小天这样的身家，这也不是一笔小钱。
    可是，花五千万，能脱身，他愿意。
    周小天猜想，张阳跟三爷混了这么多年。
    手头上可能连五百万都没有。
    五千万的数目，对张阳应该有吸引力。
    所以，周小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张阳。
    如果不够，他还要加码。
    直到可以脱困为止。
    张阳心动了吗？
    心动了。
    五千万，对张阳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
    可是，周小天还是小瞧了张阳的克制力。
    张阳这些年，打打杀杀，早练出喜怒不形于色了。
    虽然，张阳心动了，可是他却一点额外的表情都没有。
    张阳告诫自己，人一旦动了心，就很容易被人利用。
    周小天就是这样一个很擅长利用人心的人。
    不然，这才短短的几句话，就把话说到了自己的心里去了！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去想。
    他得把五千万从脑子里抹出去。
    不然，后面的事情，他不可能专注的去做。
    张阳站起来，一脚踢在周小天的头上。
    周小天立时就晕了过去。
    安静了！
    张阳正准备把周小天拖到车上去，手机便振动了起来。
    是网络摄像头的振动提醒。
    张阳在百乐会之外，有一个藏身之处。
    作为后手，张阳在藏身之处的外面，很隐密的地方，设置了网络摄像头。
    有人出现时，摄像头会自动捕捉画面，并进行录像。
    现在，手机振动，就是提示，有人被摄像头‘捕捉’。
    张阳点开录像。
    两个人闯进了自己的藏身之处，抓住了小云。
    张阳的手指紧了紧。
    意外，还是发生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抓小云的人会是谁。
    除了三爷的人，不可能有其他人会跟着小云。
    一个更大的麻烦是：藏身之处，有他准备的后手。
    跑路用的钱，护照，假身份证，都在藏身之处。
    现在被三爷的人追踪到了那里，就意味着自己的逃跑意图。
    已经被人知晓。
    张阳暗骂了一句。
    给周小天注射了一支镇定剂后，又把周小天的嘴用胶带封好。
    这才把周小天搬到车的后备箱中放好。
    刚在驾驶位上坐好，胡权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张阳心跳快了两拍。
    没有发信息，而是直接打电话。
    胡权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藏身之处，有些什么东西了。
    张阳接通电话。
    “在哪？”胡权的声音很平静。
    张阳随意地道：“正找地方吃东西，饿死了，中午饭就没吃。”
    胡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要么你快点吃，要么你现在就回去。三爷找你有急事。”
    张阳道：“行，我随便买点可以带走的东西，在车上吃，现在就回去。”
    胡权顺口又问道：“知道小云上哪儿了吗？电话不通，三爷也在找她！”
    张阳道：“我哪儿知道啊？”
    胡权道：“行，那你快点回来，挂了。”
    张阳挂了电话，心念急转。
    刚才，胡权特么的，是在试探他。
    明明已经把小云给抓住了，却故意贼喊抓贼。
    有意降低自己的防备心。
    之前的计划，随着这一变化，也要大变起来。
    不过，一切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同一时间，胡权的电话也打给了程三业。
    “三爷，确定了，小九准备和小云一起跑路。”
    “我的人在房间里，发现了两人准备的各种证件，还有大量现金。”
    程三业破口大骂起来，“狗娘养的，老子要把他碎尸万段。”
    胡权道：“幸好，我们要抓小云办事。”
    “所以盯的紧了一点，不然还真被他们跑了。”
    “三爷，接下来怎么办？”
    程三业气归气，毕竟是老江湖了。
    只一瞬间就有了计划。
    “你那边按你的计划走，用我的名义，把周少给调出来。”
    “我估计小九那兔崽子，八成不会再回百乐汇来了。”
    “我现在就带人去他的藏身之处埋伏。”
    “应该还能守到他。他要跑路，肯定得回去拿钱。”
    “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窝被我们发现了。”
    “你把地址发过来，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胡权道：“好！”
    程三业挂了电话，立刻叫了四个保镖一起出门。
    程三业又让保镖把枪带好，小九的身手，他很清楚。
    胡权给程三业发完地址后，留了一个人在这边接应三爷。
    自己则带着小云，往另一处地址走去。
    张阳正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周小天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号码是胡权的。
    胡权在找周小天。
    张阳当然不接，直接挂掉。
    不一会儿，胡权的信息发了过来，“周少，三爷找你有事。”
    张阳回复道：“今天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胡权又打来电话。
    张阳仍旧挂掉了。
    胡权又发信息道：“三爷有急事找周少！”
    “周少要是嫌麻烦，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嘉和酒店接你们？”
    张阳见胡权故意点出嘉和酒店，并且语气强硬。
    便缓和语气回复道：“三爷在哪？百乐会？”
    胡权道：“我发个地址给周少。”
    “在这个地址，周少到了，发个信息给我，我来接你。”
    胡权发了一个地址过来。
    张阳看了看，才道，“好，对了，把小云叫过来陪我。”
    胡权回了个笑脸道：“小云在的！”
    张阳回复道：“行！我现在过来。”
    张阳放下手机，从后腰掏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弹药。
    然后又别回到腰里。
    才驾车朝胡权发的地址开过去。
    这处地址是一座小高层。
    张阳远远的停车，看着这处地方。
    感觉十分的不妥。
    以张阳对程三业的了解，程三业找周小天。
    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
    这里，怎么看，都是居民楼的格调。
    程三业怎么可能把见面的地方，放在居民楼里。
    所以，见面的人，肯定不是程三业。
    一定是胡权借假三爷的名义，让周小天过来。
    胡权把周小天邀在这个地方，是想干嘛？
    张阳下车，慢慢地朝小高层走过去。
    很快，就发现一个跟在胡权后头做事的小弟。
    躲在阴暗处，探头探脑。
    正盯着进出的单元楼门附近。
    张阳把衣领别了别，快步走了过去。
    那小弟以为是楼里的人，并没有太在意。
    胡权说过，周小天是瘦高个，比较好认。
    张阳走过去后，便绕到小弟的视线死角。
    随后，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小弟身前。
    张阳戴着口罩，小弟根本认不出来他。
    只是觉得，这人身影有些眼熟。
    可是不等他细想，张阳便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第189章 杀上门

    张阳一拳轰出，小弟顿时受创弯腰。
    张阳随即扑上去，一摔，把小弟压在身下，膝盖顶在小弟的胸前。
    从裤子侧袋，掏出一把短刃匕首。
    张阳一手握紧匕首，一手顶在匕首刀柄的上方。
    顶在小弟的心脏处。
    压着声音说：“想死，就叫。”
    小弟此时已经猜到了张阳的身份。
    他们前脚发现张阳想要跑路，后脚张阳就出现在这里。
    小弟心知，麻烦大了。
    九哥在三爷的体系里，身手好，那是出了名的。
    平时九哥独来独往，不显山不露水。
    现在一交手，小弟便知道，差距在哪儿了。
    就算九哥不用刀，他此时，也不敢炸毛。
    何况，匕首正顶在他的胸口。
    小弟根本不用怀疑，惹恼了九哥。
    九哥会不会杀人。
    “九哥，我是小五，我不动，有什么话，九哥尽管问。”
    小弟摊开双手，抱在脑后。双脚也伸的笔直。完全放弃了抵抗。
    张阳道：“楼上什么情况？”
    小五道：“权哥在楼上，我们抓了云姐。”
    张阳道：“为什么抓小云！”
    小五愣都不打一个，直接就说。
    生怕迟疑一下，小命不保。
    “三爷让权哥把周少控制起来。”
    “权哥想把周少诓到这里，胁迫周少和云姐干那个事。”
    张阳皱眉，腾出手，一巴掌甩在小五的脸上。
    “胁迫个屁。”
    “他们早就干过了，还用胁迫？”
    “再说一半留一半，别怪我手黑。”
    小五彻底怕了。
    “不是，重要是要在云姐身体里留点周少的东西。”
    “然后，云姐可能会从楼上跳下来。”
    “这样警察手里就有了周少的致命线索。”
    “我们手里就有了周少的把柄。”
    “九哥，这点伎俩，我不说，你也懂的。”
    “三爷要托周少办事，怕周少不尽心，所以要先拿住周少。”
    “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张阳心里基本信了，这是三爷的风格。
    没有把柄在手里，三爷是不会安心让人做事的。
    可是，张阳心里有个疑问。
    为什么会是小云，而不是其他的女人？
    不过，这个问题，小五肯定答不上来。
    “你们抓了小云后，我那个房子里，有没有留人！”
    小五道：“留了，留了一个。权哥和三爷说，九哥你想跑路。”
    “三爷猜你一定会去那边拿东西。所以，亲自带人去房子里守你了。”
    小五其实很纳闷，九哥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这个地方，是小五按胡权的要求找来的。
    完全一个新地方。
    九哥怎么可能摸到这里来。
    小五当然不知道，这里的地址，正是胡权发出来的。
    张阳感到手机振动。
    掏出来看了一眼。
    便看到几个人闪身，进了自己藏身之处的那所房子。
    张阳邪邪一笑：想蹲我，找死。
    张阳收回手机，看着小五道：“你手机呢？”
    张阳从小五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解了锁后，又道：“胡权让你在这里干嘛？”
    小五道：“看到周少过来，就报告。”
    “然后就是守住楼道，确保周少没有离开的机会。”
    张阳道：“他们在几楼？”
    小五道：“顶楼03号房间。”
    张阳道：“上面几个人？”
    小五道：“权哥在内4个人。”
    “权哥和两个兄弟在屋内。”
    “还有一个兄弟在楼道里。”
    张阳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了。
    小五一直盯着张阳的眼睛，见张阳不问了，立刻又说道。
    “九哥，我最崇拜你了。跟着权哥做事，我也是不得已。”
    “你千万不要杀我，我还有用。”
    “九哥不是要跑路吗？带上小五。”
    “三爷这边最近事情越来越多，兄弟们都在说，可能要出大事。”
    “九哥，我以后跟你混，别杀我。”
    张阳眼中精光一闪。
    下一刻，刀口就按进了小五的胸口。
    小五身体剧烈的挣扎起来。
    张阳一手扶着刀，一手按住小五口鼻，不让他发出声音。
    等小五慢慢失去了力量，张阳才把口鼻上的手收回来。
    小五的眼睛正在失神，大口喘气地同时，居然说出最后一句话：“为什么？”
    张阳道：“兄弟，你卖的太彻底了，还是死着比较好。”
    把人拖到墙角，张阳用小五的衣服包住刀口，缓缓地抽出匕首。
    把自己的头脸遮掩好，张阳坐电梯来到顶楼，先去楼梯间看了一眼。
    楼道里，果然偷看到一个小弟，拿着手机，正背坐在台阶上抽烟。
    张阳挑着门缝看见，便二话不说，抢进去，就把人给敲晕了，拖放在墙角。
    捡起这人的手机，找到另一个认识的小弟，发一条信息道：‘尿急，你过来下，我们换换！’
    张阳一边发信息，一边站到03号房的门边。
    等了一会儿，门果然从里头打开。
    张阳闪身出来，抬脚就把人给踢进屋里。
    这一脚势大力沉，直接把人给踢到客厅的茶几边。
    站也站不起来。
    张阳擎枪在手，朝屋里打望。
    客厅里，一名小弟，看到张阳的那刻，便双手举起。
    老老实实地站在沙发边上，不敢动弹。
    另一个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连起身都不敢了。
    九哥凶名在外，就算现在遮掩的严实，两人也认出了九哥。
    张阳见控制住了场面，这才轻轻地把门带上。
    目光扫过不大的客厅，然后定定地盯着沙发边站着小弟。
    那小弟一看张阳的眼色，便知道张阳在问他胡权在哪！
    那小弟，便把目光，朝一间房，挑了挑。
    暗示的意味非常的明显。
    张阳扔过去几根扎带。
    两人很听话的，自己就把双手双脚给扎了起来。
    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不敢乱动。
    没办法，不听话，下一刻就得吃枪子。
    张阳看两人飞快地把手脚扎好，这才朝房门移动。
    房门没锁，张阳轻轻地一拧，缓缓把门推开。
    房间中，胡权拿着枪，顶着小云的太阳穴，整个人都藏在小云的身后。
    小云衣冠不整，嘴角带血。
    很显然，胡权刚才在房间里，也没干什么好事。
    胡权微微露出半只眼睛看了一眼门口的张阳。
    “小九，事是三爷安排的。”
    “我知道你和小云好，你要怪就怪三爷。”
    张阳把目光看向小云。
    小云眼中尽是一片决绝。
    她以为自己今天必死，却没有想到张阳会突然出现。
    张阳把目光微微地往右一挑。
    小云没有片刻迟疑，直接往张阳目光指示的方向歪头。
    同一时间，张阳的枪响了。
    子弹擦着小云的耳边，从胡权的眼窝打了进去。
    胡权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死，一脸的诧异。
    随后，胡权的手一软，拿枪的手先垂了下来。
    紧接着人往前一扑，靠在了小云的身上。
    血滴滴答答地流往小云的肩头。
    小云稍稍懵了一会，才发现胡权已经中枪，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了。
    这才连忙跳前几步，扑进了张阳的怀中。
    感受着张阳身上的气味。
    小云只觉得找到了依靠。
    心气一失，腿肚子也开始打软，差点摔倒。
    张阳左手轻轻地揽住小云。
    才看到胡权跪了下去，一头扑倒在地板上。

 第190章 爆炸

    小云缓了好一会儿，才感到舒服了一点。
    张阳看着小云的眼睛道：“出了点意外，今晚就得走！”
    小云道：“可是证件，钱，都被他们拿走了！”
    张阳道：“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张阳拍了拍小云的后背，然后转身走到客厅里。
    客厅里的两人已经听到了枪声。
    现在看张阳出来，就知道胡权肯定玩完了。
    两人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敢移动，生怕引起张阳的注意。
    张阳上前，一人给了一枪托，把两人打晕在沙发上。
    房间里的枪声，并没有惊动别人家。
    张阳给小云一个口罩，让她也稍稍遮掩一下。
    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
    必要的遮挡，很有必要。
    回到车里，小云看张阳开车往藏身的那处房子开去。
    忙道：“不能回去，那边有人守着。”
    张阳笑了笑，点头道：“知道的！放心。”
    张阳一边开车，一边掏出一个手机，打通了杜玉峰的电话。
    杜玉峰那边接的很快。
    张阳道：“不用再联系了。”
    说完，张阳把手机挂断关机，路过桥面时，把手机扔进了河里。
    几分钟后，张阳来到了藏身之处的楼外。
    张阳从工装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型的起爆遥控器，并启动了开机键。
    很快摇控器正常启动，开始一闪一闪，闪着绿光。
    绿光代表遥控器，已经可以接收到爆炸物的信号。
    小云全程看着张阳的动作。
    张阳笑道：“房子里有一颗遥控炸弹！我们这个位置，可以引爆。”
    “等下你来按？”
    小云紧张的点点头，从张阳手里接过引爆器。
    张阳掏出手机，拨通了程三业的电话。
    电话那头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可是程三业，并没有讲话。
    这也是程三业的老习惯，总是会等对方先说话，他才会说话。
    可惜这次，张阳也没有开口说话。
    张阳把电话换到左手，右手指着引爆器的s键，朝小云点了点头。
    小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按下s键。
    s意味着引爆。
    遥控器开始不断地闪着红光。
    大约两秒之后，藏身之处所在楼层，突然发生爆炸。
    剧烈的爆炸声，让四周的空气，都为之一颤。
    小云惊骇地看着楼上。
    如果那房子里有人，估计不可能活下来。
    张阳听到手机里，传来更为确切的爆炸声，以及大喊声之后。
    便已确定程三业就在房子里。
    张阳扯了扯嘴角，心中一阵轻松。
    启动车子，迅速离开了现场。
    再说杜玉峰。
    杜玉峰接听完张阳的电话后，便知道，张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而且，张阳可以安然无恙地打这个电话，那说明，有麻烦的肯定是别人。
    杜玉峰关了机，又取出电话卡，抄起剪刀，把电话卡剪断。
    远处的阿东，看着杜玉峰古怪的举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许梦溪却是早就不耐烦了。
    下班之后，她就被杜玉峰拉进办公室里。
    先是谈工作，后来是闲聊。
    许梦溪现在对杜玉峰很不爽，所以，也没什么耐心陪杜玉峰聊天。
    杜玉峰偏偏又找各种话题聊，就是不肯放她离开。
    而且，连办公室的门都反锁起来，摆出要聊一晚上的感觉。
    若不是阿东也在，许梦溪都怀疑杜玉峰是不是想强行要了自己。
    强行上，许梦溪也就认了。
    可是，杜玉峰都是正常聊，连一点开车的迹象都没有。
    时不时，杜玉峰还跑到休息室里去接打电话。
    现在许梦溪见杜玉峰又是拆电话，又是剪电话卡的。
    古怪的很。
    不由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都十点多了，我还不能走？”
    杜玉峰没办法给许梦溪什么合理的解释。
    就算他知道张阳要干什么，
    他也不可能和许梦溪说。
    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张阳要干什么。
    他现在，只希望张阳真的能解决掉周小天这个麻烦。
    不然，他会更麻烦。
    他和周小天之间。
    地位不对等，资源不对等，
    同时，周小天还比他奸诈，比他更没有下限。
    说实话，这样的周小天，很棘手。
    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和善的。
    社会阶级中，存在着‘人吃人’。
    低阶的人，甚至没有狗活的好。
    高阶层的人，是不会把普通人，对等看待的。
    虽然大家都被称为人，
    可是谁都知道，此人与彼人，并不是同一类。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大过人与狗的差距。
    周小天的能力，在现阶段，确实是秒杀杜玉峰的存的。
    可是，张阳这种人的存在，对周小天，也是一种威胁。
    如果，要在程三业与周小天两个人中，选一个人来面对。
    杜玉峰宁愿选择和程三业对抗。
    对付程三业，他还能想点办法；
    对付周小天，他确实有点儿放不开手脚。
    周小天那种阴损劲，等你发现他对你不利时，就已经晚了。
    在他还没有显露出来对你不利时，你又不可能发疯似的，把自己弄成被迫害妄想症。
    这种，老阴人，很难对付。
    对于这种人，就算没有许梦溪的事情，杜玉峰也很想收拾他。
    只要周小天对他不死心，那么他就一直处于周小天的威胁之下。
    偏偏，他又不可能主动的对周小天做什么。
    想到这里，杜玉峰一阵烦躁，强压住燥气，温声对许梦溪道：“再等等！好！”
    许梦溪已经被一晚上的‘再等等’给烦死了。
    站起来道：“不等了，我现在就要回家！”
    杜玉峰见许梦溪好话听不进。
    狠狠地一拍桌子喝道：“坐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了：再等等！”
    许梦溪很想说：你说等，我就必须要等吗？
    可是许梦溪看着杜玉峰那凶狠的目光时，便有些畏缩。
    杜玉峰给她的感觉是：你要再敢反对或是顶嘴，老子就揍死你！
    许梦溪不确定杜玉峰会不会打她。
    只是此刻，她还是被杜玉峰的气势所慑。
    站在那里，想走，又不敢走；想坐，又不愿坐。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
    外面：‘轰’，地一声巨响传来。
    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阿东反应最快。
    一闪身，人就来到了窗前。
    杜玉峰和许梦溪慢了好几拍，才凑到窗前张望。
    天安集团是在11层，不算太高。
    此时，只听到响声，根本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阿东估算道：“应该有七八公里，而且是高层建筑上，发生的爆炸声。”
    地面的爆炸声，受楼栋房屋的阻碍，不会传得这么远。
    阿东拿目光看向杜玉峰，眼中似乎带着疑问。
    不外乎阿东会有怀疑，全因为，杜玉峰今晚的行为，颇为古怪。
    他下意识里，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和杜玉峰有关？
    杜玉峰也在想，这件事是不是与自己有关。
    如果真是张阳搞出来的。
    那还真是和自己有关。
    杜玉峰迎着阿东的目光，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阿东看杜玉峰什么话也没说，
    想了想，还是把今天晚上杜玉峰的表现。
    特别是，今天杜玉峰单独出去过一次的事情，汇报给了海叔。
    十来分钟之后，海叔的电话便打到杜玉峰这里。

 第191章 后续反应

    杜玉峰接起电话。
    海叔直截了当地道：“出大事了。”
    杜玉峰问道：“怎么说？”
    海叔把他现在收集到的消息通报给杜玉峰道。
    “今天一整天，百乐会的人员，进出就异常频繁。”
    “晚上，程三业更是亲自出动了。”
    “我们跟踪程三业，到了一处高层住宅楼。”
    “结果，就在刚才，住宅楼上发生了爆炸。”
    “现在消防车刚到，正在救火。”
    “我们的人，当时也在楼里，只是离的比较远，没有受到爆炸波及。”
    “等我们的人到了爆炸点时，发现程三业受了重伤，现场还有四死一伤。”
    “人，现在还在现场等救护车，准备送往医院急救。”
    “阿东刚才说你那边有情况，现在，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杜玉峰心中震惊不已。
    他以为张阳对付的是周小天。
    怎么程三业差点被弄死了？
    这事，如果不是张阳干的，杜玉峰也想不出来，会是谁干的。
    海叔见杜玉峰沉默不语，又追问道：“没有吗？”
    杜玉峰想了想，决定透露一点口风。
    “海叔，其实我也弄不清，出了什么事！”
    “不过，我倒是可以猜猜看。”
    海叔见杜玉峰以猜的方式，透露消息。
    一时也不及深想，便道：“好，那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杜玉峰看了阿东一眼，又看了看，正盯着他看的许梦溪一眼。
    便快步走进了休息室里，才说道：“有没有可能是，程三业手底下的人干的？”
    “要知道，现在省里和市里是高压态势。”
    “这种情况下，总会有聪明人，绷不住，想着要脱离的。”
    “从程三业那里脱离，如果不把程三业干掉。”
    “那就是无休无止的追杀。”
    “所以，我觉得，肯定是有人，想要离开，所以趁程三业不防备，抢先动了手。”
    海叔道：“你觉得会是谁？”
    杜玉峰苦笑，“会不会是那个张阳？就是程三业手底下那个小九！”
    “这个张阳，我打过交道，是个挺危险的人物。”
    “如果有人告诉我，爆炸是张阳干的，我是愿意相信的。”
    海叔道：“那好，我去查查看。还有，你注意安全！”
    “程三业受伤昏迷，局势开始失控了。”
    “你最好还是安分一点，不要引火烧身。”
    杜玉峰知道这是海叔在提点他。
    “好的，海叔。我知道了，我就安安心心在天安做事，不瞎弄。”
    海叔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许梦溪看杜玉峰从休息室出来。
    实在没忍住，不禁问道：“发生了什么？”
    杜玉峰懒得搭理许梦溪的问题，淡淡地道：“你不是想要走吗？”
    “现在可以走了，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回去。”
    杜玉峰一边说着，一边在老板椅上坐了下来。
    调出周小天的手机号，杜玉峰拨了过去。
    三个小时前，他打过周小天的号码。
    如果张阳真的去处理了周小天这个麻烦。
    杜玉峰觉得现在应该做些补救。
    许梦溪见杜玉峰对她冷冰冰的，心中不免有些委屈。
    可是，她现在，反而不敢走了。
    外面突如其来的爆炸。
    以及阿东看杜玉峰时，那奇怪的表情。
    甚至杜玉峰之前的一系列的古怪表现。
    包括，杜玉峰强行要把自己留在公司的事实。
    让她感觉杜玉峰今晚好像在居中指挥什么，控制什么。
    很神秘。
    许梦溪刚才还在想，杜玉峰该不会对周小天，
    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三天！
    杜玉峰和她说过，三天之内解决问题。
    三天，解决一个省长儿子对自己的骚扰。
    他杜玉峰凭什么敢说这个话？
    而且，杜玉峰还说过。
    像周小天这样的人，要么不打，要么就要一棒子打死。
    打死！
    打死？
    炸死？
    许梦溪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一瞬间，无数种可能在许梦溪的脑海里不断的串连起来。
    这无数种可能中，有一半的可能，都与周小天的死亡有关。
    随后，许梦溪在自我暗示的过程中，给杜玉峰‘判了刑’。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成立。
    许梦溪心里，杜玉峰的犯罪事实如下：
    杜玉峰为了不让周小天骚扰自己，
    雇佣杀手，把周小天给‘咔嚓’了。
    这个‘事实’，让许梦溪浑身一震，傻在那里。
    此时，她的心里。
    一半是感动；一半是恐惧。
    感动的部份是：杜玉峰很爱她，为了她，愿意杀人；
    恐惧的部份是：杜玉峰很爱她，为了她，居然杀人；
    天使还是魔鬼？
    她不敢走了！
    现在，杜玉峰越是让她走，她越不敢走。
    杜玉峰连续拔打了两次，周小天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抬起头，却看见许梦溪，坐在对面，瑟瑟发抖！
    冷吗？
    杜玉峰皱了皱眉头，把空调的暖气直接调到最高。
    然后，杜玉峰又拔打周玉刚的电话。
    周玉刚的电话很快接听了。
    电话那边很吵。
    杜玉峰道：“周总，小周总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啊！”
    “你们有没有在一起？”
    周玉刚走到了安静点儿的地方，“没在一起，有什么事？”
    杜玉峰便道：“周总，明天上午，你和小周总，一起过来天安一趟呗。”
    “宏安地产如何参与的事情，我们明天上午详细讨论一下。”
    “争取在明天，就落实出一个具体的草案出来。”
    周玉刚立刻道：“好！小天那里我来通知，明天上午，我们准时到。”
    杜玉峰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桌面一滑。
    冷哼一声，心道：准时到？
    呵呵。
    许梦溪一直在偷听杜玉峰打电话。
    这时，很不巧地抬眼看向杜玉峰。
    却看见杜玉峰一脸的冷笑，还发出几声鼻音。
    再联想起杜玉峰刚才对周玉刚做的‘邀请’！
    敏感的许梦溪再把自己刚才的‘结论’两下里一印证。
    最后，许梦溪又是一个冷战。
    妈呀！
    不会，真的，是真的。
    杜玉峰看许梦溪又冷的寒战了一下，便道：“回去，别熬在这里了。”
    “别再冷着了，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行了，你这是什么眼神？说了，今晚没你什么事儿了，走！”
    许梦溪没动。
    杜玉峰看许梦溪一动不动。
    甚至都不敢和自己正视。
    也是无法。
    不管她了。
    杜玉峰打开交易软件。
    把最后一笔七千多个比特币全部挂了上去交易。
    两分钟不到，所有的比特币都交易完毕。
    虚拟币市场还真是狂热到了极点。
    几亿美金的抛压，几分钟就吃了进去。
    正在感叹的时候，突然比特币的交易价开始极速往下掉。
    杜玉峰吓了一跳。
    不会自己乌鸦嘴，把市场给说崩了。
    结果还真是。

 第192章 吃面

    原本还有较大涨幅的红柱，被这一波突如其来的空单，直接给干成了绿柱。
    这里头，可能也有杜玉峰那个大空单的助力。
    也就是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原本已经无限触及7万刀的价格，瞬间就跌到了6万5千刀。
    而且，价格还在持续下跌。
    杜玉峰还在庆幸自己全部空仓的时候，价格已经跌破了6万刀。
    正在6万与58万之间来回横跳。
    这一波，竟然跌掉了六分之一。
    杜玉峰不知道，这个跌势是不是暂时的。
    反正，这样的跌幅确实有点儿吓人。
    与此同时，张阳的车，已经开出了洪州市郊。
    车慢慢地开进了，浮游山前的一处农家乐。
    现在农家乐已经不流行了，很多农家乐都干不下去。
    张阳有心算无心，两个月前，就把这个地方给租了下来。
    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几个后手中的一个。
    把车开进院子后，张阳把院门关上。
    “你先在车里坐一下，我去检查一下周围。”
    “没问题的话，我们会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
    张阳和小云说了一声之后，才把整个院落都检查了一遍。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才拎着周小天走进了一间客房。
    小云道：“我来弄点吃的。”
    屋子里有张阳准备的一箱泡面。
    进来的院子里有菜地。
    虽然菜地没人打理了，长了很多杂草，可是，还有些没有收的菜，长势还很旺。
    小云借着院子的灯光，摘了一些菜，去水龙头下冲洗。
    水龙头有段时间没人用了，冲出来一些黄水后，水流才正常。
    找到一个农家乐不用的电火锅，试了一下，还能用。
    便也拿出来擦洗。
    客房里传来哭嚎声，还伴随着惨叫声。
    小云担心周小天的叫声，引来外人。
    便走到院门口朝外打量。
    这里离最近的村户，都隔三四里路远，远远的才能看到灯光。
    这里平时少有人来。
    何况是这个半夜的时间。
    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后。
    小云才又走回去，安静地冲洗着锅碗。
    等青菜都下锅之后。
    小云走到客房边，看看九哥还要多长时间。
    如果时间不长，就可以煮面了。
    如果九哥还需要蛮长时间，就晚点煮面。
    泡面煮久了，会很烂，不好吃。
    客房里，张阳一身血渍，正在摆弄着周小天。
    看到小云出现在门口。
    张阳把手里的匕首转了转，贴到手腕边。
    左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很温和地笑道：“我快好了，你在外面等，这边乱糟糟的。”
    小云暖暖地笑了笑，看张阳一时半会应该好不了。
    “嗯呢，那等九哥弄好了，再煮面。”
    目光从周小天那见了鬼一般的脸上扫过。
    然后缓缓地退出房间，把门带上。
    周小天看着关上的门，眼中带着绝望。
    “九哥，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知道小云是你的马子。”
    “是程三业强行把小云往我怀里塞的。”
    “我以为程三业要求我办事，有意讨好我。”
    “我就收下了，没想到犯了这么大的错。”
    “我真没想到你们是一对儿。程三业害我。”
    “我错了，九哥，九爷，我该死。”
    “我那还有价值五千万的黄金，全送给九爷。”
    “求求九爷，九爷，你放我一条生路。”
    张阳扭了扭脖子，轻轻地笑了。
    “周少！我们两个，都是不得好死的命！”
    “我呢杀过人，你呢也是个害人精。”
    “你手机的内容我都看了。”
    “我再狠，无非就是取人性命，一刀毙命！”
    “你周少是让人倾家荡产，还要来舔你的臭屌。”
    “太损阴德了。”
    “所以，今天不是我要收你的命，是老天爷让我来收你的命。”
    “周少，你也不要太怨我，你放心，！”
    “晚几年，说不定，我也会下去陪你的。”
    周小天看着张阳那邪邪的笑容。
    一时之间，吓傻在那里。
    直到胸口传来剧烈地痛苦。
    周小天低头去看，只见一把匕首，正扎在自己的胸前。
    他觉得自己还年轻，人生还有很长。
    不应该就这么死掉。
    甚至，他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死。
    而且，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这种破烂的地方。
    一阵空虚无助的感觉向他涌来。
    他感觉眼前慢慢进入永远的黑暗。
    灵魂在此刻，无尽的沉沦。
    张阳看着周小天慢慢的软倒在地上。
    才满身血渍的从房间里出来。
    “九哥！”小云走过来道：“我在那边房子的衣柜里，找到几件干净的衣服。”
    “热水器是好的，我刚换了水，现在水正在加热，还没有这么快。”
    张阳笑了笑。
    衣柜里的衣服，原本就是他准备的。
    准备的时候，没有想到会带着小云。
    所以，并没有准备女人的衣服。
    “你衣服上带了血，明天就穿我的外套。”
    “这里，我先处理一下，吃饭要晚一点。”
    “热水器开着，估计我收拾好了，水也热的差不多了。”
    对小云，张阳总是很有耐心。
    很愿意解释，很愿意多说话。
    说完后，张阳才去找了个袋子，又走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张阳扛着袋子出来。把袋子扔在院子边。
    院子里，有一大片的菜地。
    张阳脱了外套，开始在菜地中间挖坑。
    菜地土质松软，张阳也很有经验。
    大半个小时，挖了一个大坑。
    张阳把袋子拖进坑里，又把自己的外衣外裤，全都扔了进去。
    随后又把地给填平。
    多出来的土，平摊到边上，又去边上铲了几块草皮铺上新土上。
    “小云，给这里，浇几盆水，慢慢的浇，不要把鞋弄脏了！”
    张阳指了指眼前的地面，对小云道。
    小云笑了笑道：“九哥，你快去洗洗，别闪了汗！”
    张阳便进去冲洗。
    小云找了个盆，往那片新土上多浇了几盆水。
    几天前，地下的男人，还在自己肚皮上耀武扬威。
    现在轮到自己给他浇土施肥。
    这种感觉，让小云全身都很舒畅。
    那是一种，很古怪，很冲动的感觉。
    所以，两人草草地吃了几包泡面后，小云就有些急切地想往张阳怀里钻。
    当张阳说，从周小天那里拿到了几千万，够他们以后生活的时候。
    小云那种冲动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九哥，我们现在是不是自由了？再也不受别人控制了？”
    “九哥，我想让九哥要人家，狠狠地要。”
    “我要，快给我！九哥。”
    张阳也很冲动，心底里，也有一种想要彻底释放的需求。
    两人只觉得，这一刻，灵魂都在燃烧。
    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两人分离了。

 第193章 阿东的想法

    早上七点，杜玉峰准时，在休息室里醒来的时候。
    许梦溪趴在他的怀里，睡的正香。
    昨晚，杜玉峰越让许梦溪走，许梦溪反而越不走。
    杜玉峰后来懒得理她，和阿东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进休息室睡觉去了。
    办公室里开了空调，并不冷。
    阿东拿了一条薄被在沙发上将就。
    倒是许梦溪想走又不敢走，迟疑地坐到将近十二点。
    困得不行，却又不敢睡。
    终于还是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脱了外套，偷偷地趴进杜玉峰的怀里，才轻松一点，慢慢睡着。
    杜玉峰醒过来后，便闻到许梦溪身上的香味。
    这是女人身上，很特有的一种气味。
    让人很上头。
    杜玉峰的身体瞬间就有了反应。
    不过，杜玉峰想起许梦溪那不冷不热的样子。
    心里刚起来的那团火，又很快就熄了下去。
    轻轻把许梦溪的头，扶到一边。
    没有惊醒她。
    杜玉峰才缓缓地起床，离开休息室。
    等到杜玉峰离开休息室时。
    许梦溪悄眯眯地睁了一下眼。
    看到杜玉峰静静地带上了休息室的门，出去以后。
    才翻个身，调整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接着睡了起来。
    杜玉峰去洗手间清洗整理。
    阿东这个时候，也起来整理。
    杜玉峰苦笑道：“这几天，辛苦了。”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连个私人空间都没有。”
    “这样，今天开始，咱们去附近酒店订个房间。”
    “咱们也不能老睡办公室里。”
    阿东摇了摇头笑道：“没关系。”
    “我也发现了，坐办公室的人，其实也没那么舒服。”
    “反正，你让我，像你这样，一坐，坐一天，我绝对很难受。”
    阿东这几天看杜玉峰的工作状态，也是多有感触。
    以前，总觉得，那些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现在，天天跟着杜玉峰，才知道，动脑子，算计人，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杜玉峰听阿东说这个，不禁也跟着笑了。
    “是啊！坐办公室，都是动脑子，算计人的事。”
    “我们这些人，不仅要算计人。”
    “还得算计的，让人找不出毛病，挑不出理来。”
    阿东点点头，认真地道：“其实和我们，道理一样。”
    “动脑的人要脑子快，动手的人要出手快。”
    “不管是动脑还是动手，都得要拔尖才行。”
    杜玉峰搓了一把脸，讶异地看了阿东一眼。
    没想到，整天跟闷葫芦一样的阿东，心里的想法不少。
    阿东的话，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哪个行业，都得力争上游。
    竞争的内核，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本质上，都是同行业内拔尖。
    杜玉峰笑道：“对啊。可惜，这人啊，是偷懒的动物。”
    “能躺着，就不坐着；”
    “能坐着，就不走着；”
    “能走着，就不跑着。”
    “必须要跑时，也只会慢跑。”
    “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是不会想着，要逼迫自己跑很快的。”
    “可是，人不保持一些极限的拉扯，不自己找点虐。”
    “很快就会退步，最后泯于众人。”
    “部队里能锻炼人，就是因为大家，都处于那个竞争的环境中。”
    “又是尖兵，又是标兵的，每天在你耳边喊。”
    “你想偷懒，想不进步都不行。”
    阿东笑道：“确实，部队里，拔尖的人，都会自找‘苦’吃。”
    杜玉峰道：“一样的，体制里，脑子慢一点的。”
    “注定要被脑子活一点的，吊打。”
    “平时如果不极限操作训练，关键时刻，根本派不上用场。”
    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聊天。
    洗漱完，就感觉关系更近了一层。
    “阿东，你也不用天天待在办公室。”
    “我这边在办公，有时一坐就是一天。”
    “在办公室里，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所以，你没事，就可以出去转转。”
    “我要出门了，就叫上你。”
    “现在程三业也昏迷了，应该没人会想来动我。”
    “我这里，不必这么紧张。”
    阿东道：“行，峰哥忙的时候，我在边上走动走动。”
    阿东在办公室待的也确实烦的很。
    无聊，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人一旦无聊了，极有可能做出很多无厘头的事情来。
    杜玉峰可不想阿东整天圈在办公室里。
    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快到上班时间了。
    掏出电话给何青打了过去，“何总监，你一上班，就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有些事，我们当面拉通一下。”
    “嗯，再麻烦你，过来的时候，帮我带点早餐来。”
    “早餐要三个人的份量。”
    何青正在开车，听着电话，正好看到路边有早餐店，就把车靠在路边。
    她自己一般是在家里吃过早饭的，买早餐这种事情，这些年都没做过了。
    “好的，杜总，马上就到。”
    何青不知道，杜玉峰是真找她有事，还是找个借口，让她买早餐。
    领导能让自己办事，这说明，至少自己的工作，还是被认可的。
    何青可不敢小看这位杜总的心机。
    所以，每件事情，何青都要想清楚杜总的用意。
    别到最后，好事做了九件，最后砸在一件事上。
    就前功尽弃了。
    何青想着，杜总说的三人的量，会是哪三个人！
    杜总自己肯定算一个；
    还有这几天，都呆在杜总身边的那个男生，应该是第二个；
    第三个人，会是谁？
    还是说：杜总和那个男人，可以吃三个人的量？
    何青一边看着早餐摊，一边想着这些。
    然后，要了三份早餐，却准备了四个人的份量。
    急急地赶到天安集团时，大多数人还没来上班。
    何青不急着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拎着早餐上了11楼。
    何青没有在外面的办公室，没看到许梦溪。
    心想：许梦溪应该没有这么早过来上班。
    便直接敲门！
    “进！”
    何青打开门，极快地扫了一眼整个办公室。
    才笑道：“杜总，早！早餐来了。”
    杜玉峰已经开始工作了，看到何青进来，便从办公桌后站起来。
    “这么快！”
    何青笑道：“杜总电话打的及时，再晚一点，我都进公司了。”
    何青暗指自己每天都来的很早。
    杜玉峰指了指沙发区，“坐！”
    何青便过去，把早餐放在茶几上，把早餐都取出来。
    杜玉峰招呼阿东道：“阿东，吃早饭了！”
    阿东原本坐在小台那边，此时已经走了过来。
    朝何青点点头道：“谢谢！”
    何青忙对阿东笑道：“哪里的话，顺便的事。”
    吱呀！
    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许梦溪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何青的目光中闪出一丝讶异。
    许梦溪听到外头有动静，看看时间都快上班了，这才起床。
    一出来，见到何青，也是一惊。
    许梦溪好歹是在市委混的，早就掌握了一两手控制情绪的法宝。
    稍一愣神，借着侧身轻轻关门的空，就调整了过来。
    “杜总，休息室收拾好了！”
    “您这天天睡休息室，也不合适啊！”
    何青目光又是一闪，心中恍然。
    原来是帮杜总在收拾休息室。
    杜玉峰很随意地对许梦溪道：“吃了早饭没有？”
    “一起来吃点，何总监买了很多。”
    许梦溪便微笑地走了过来。
    看着一大堆的早餐，笑道：“那我帮你们消灭一点。”
    阿东看着两人演戏，心说：明明就是睡在一起了，真会装。
    杜玉峰泰然自若地吃着包子，喝着豆浆。
    见何青没动，便招呼道：“何总监，你也一起吃啊！”
    何青虽然不饿，可是这个时候，肯定也要陪着一起吃的，“好嘞！”
    看了看情况，何青拿了一只烧麦，慢慢地嚼了起来。

 第194章 许梦溪的心事

    杜玉峰一边吃，一边问人事工作的进展。
    何青早就做好了汇报的腹稿，说起来了也是头头是道。
    杜玉峰一边听，一边点头。
    末了，又让许梦溪和何青，要紧密地配合。
    许梦溪今天特别听招呼。
    杜玉峰说什么，她都点头，没有其他多余的废话。
    杜玉峰心说，昨晚‘凶’了她一下，效果这么好的吗？
    果然，女人，不能太宠。
    偶尔也要‘打’一下，才肯听话。
    早饭吃完，各忙各的。
    一直到中午，许梦溪有点儿坐不住了，心不在焉起来。
    昨天晚上，她可是听的真真切切的。
    杜玉峰和周玉刚约好，今天上午来天安集团谈合作的。
    可是，直到中午了，宏安的周总都没有出现。
    许梦溪看了看杜玉峰办公室的大门一眼。
    又看了看时间，咬了咬牙，敲门走了进去。
    杜玉峰抬头看了看许梦溪。
    “什么事？”
    许梦溪问道：“杜总，中午了，直接点餐？”
    杜玉峰见许梦溪说这个，便笑道：“好，那就点餐。今天心情好，加个餐。”
    “你找个好点的饭店，送一些菜过来，多点几个。”
    “另外，你看一下，离天安近一点的酒店，环境好点的。”
    “定一间套房，先定十天，我和阿东，老睡办公室肯定不行。”
    许梦溪的心思，全被杜玉峰说的那句：今天心情好，给吸引过去了。
    心情好？为什么心情好？是因为收拾了周小天，所以心情才好的吗？
    不知道！
    许梦溪心里极快的闪过这个念头后，心想：还是确认一下。
    “宏安的周总那里，要不要联系一下？”
    “好像上午他们没过来！”
    杜玉峰摆了摆手道：“我打过电话了，周总过不来。”
    “他那边可能出了什么事情，要晚两天。”
    许梦溪‘哦’了一声，“那我去订餐。”
    杜玉峰点点头，便又开始处理事情。
    出到门外，许梦溪就寻思开了！
    周玉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重要到，连讨论天安拆分方案都不顾的？
    这可不是什么几百万上千万的生意，是极有可能要上亿的生意。
    许梦溪看着扔到垃圾桶里的鲜花一眼。
    把电话打给了花店。
    “你们天天送花到天安这边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花店老板娘赔笑道：“客人给了一个月的钱，让我们送。”
    “您要是不喜欢，你直接自己处理，别为难我们小本经营了。”
    许梦溪挂断电话。
    调出周小天的手机号，心道：我就以反对你送花为借口，打个电话过去，应该理由充分。
    于是，许梦溪把电话打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rry , the nuber you called is not avaible now’
    许梦溪听着提示音，不免有些发愣。
    看来，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杜玉峰，果然很毒辣！
    自己对杜玉峰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此刻，许梦溪很不安。
    且不说许梦溪不安，现在连杜玉峰也有些不安了。
    刚才海叔打来电话，和他通报了两个消息。
    程平仙死了！
    程平仙藏身的屋子里，发生了激烈的交火。
    现场有三具尸体。
    程平仙自己，一个女人，另外还有一个小女孩。
    包括孩子在内，每人至少身中三枪。
    现场弹孔，弹壳掉了一地。
    爆炸案刚发生，现在又是一起枪杀案。
    整个洪州市的气氛异常的紧张。
    另一个消息是：在市内一座高层住宅的楼后，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警方内部的调查表明，这人经常出入百乐会。
    是百乐会程三业手下的马仔。
    由于所有事件都与百乐会有关，警方正在考虑并案处理。
    刚放下海叔的电话。
    吴若兰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杜玉峰以为吴若兰是来询问天安集团拆解进展的。
    谁料，吴若兰根本没问天安的事情，张口就问道：“你说，周小天去哪儿了？”
    杜玉峰被吴若兰问的差点一呛。
    “吴书记，什么情况？”
    杜玉峰回答问题的方式，已经忽略了上下级之间的关系。
    哪有下属反问领导的？
    到底是领导重要，还是下属重要？
    你一个秘书，你敢要主动权？
    吴若兰沉默了。
    她很敏锐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杜玉峰如此反问。
    一反常态的想在她面前占主动。
    肯定有鬼。
    所以：对于周小天的事情，杜玉峰必然是知道一点什么。
    不然，杜玉峰不可能，下意识的：反问。
    这不符合杜玉峰，原本的说话风格。
    可是怎么才能让杜玉峰说出点什么来呢？
    吴若兰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刚才，周副省长亲自打电话给我。”
    杜玉峰听的眉头一皱。
    周副省长亲自打电话给吴若兰，必然是为了周小天的事情。
    不然，吴若兰不可能一上来，就说周小天。
    吴若兰接着说道：“周小天到洪州来洽谈天安集团项目的事情。”
    “一直是和你在接洽的。”
    “可是周小天，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联系不上了。”
    “周小天的叔叔周玉刚，已经在洪州市局报了案。”
    “你这里，有没有周小天的情况？能不能提供一些找人的线索？”
    杜玉峰认真地道：“吴书记。”
    “我昨天晚上还和周小天通过话。”
    “后来，再打他电话的时候，就打不通了。”
    “今天上午，我约宏安的周总和周小天过来天安商讨项目。”
    “他们到现在，也没有过来。”
    “电话打给周玉刚周总，周总说他那边很忙，说晚两天再约，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再多的，我是真不知道啊。”
    吴若兰语气加重道：“你确定？”
    杜玉峰听吴若兰的语气不善，透着丝丝的怀疑，心中不免生气。
    “吴书记，您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你怀疑是我对周小天做了什么吗？”
    吴若兰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之前，你和海叔说起过周小天。”
    “当时，你还说，想要收拾周小天的。”
    “昨天的爆炸案，你也有猜测，你猜测事情可能与张阳有关。”
    “我有理由相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小杜，你听我讲，周省长就这么一个儿子。”
    “可能是有点儿娇纵的情况。”
    “也有可能出现，待人接物不是那么让人开心的情况。”
    “人无完人，不至于到伤及性命的地步。”
    “现在周小天失踪，周省长也在想尽办法了解情况。”
    “省长希望洪州市委市政府，也协助市公安局一起寻找。”
    杜玉峰心里骂道：协助个屁，周青松就是怕洪州市局不尽心。
    让市委市政府去施压。
    周青松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整个洪州市局，其他的事情，不要干了。
    全都放下手里的活，来找他儿子。
    杜玉峰觉得周青松就是这个意思。
    哎，洪州市局还真是难啊！
    这段时间，接连出事。
    蒋百川的日子不好过啊。
    “吴书记，您的意思是？”
    吴若兰听杜玉峰装傻，一时也无话可说。
    耐着性子提醒着。
    “你有什么情况，尽早说，还能有些主动空间。”
    “错过了时机，万一有些牵扯，说不清楚。”
    杜玉峰道：“错过什么时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吴若兰有点儿生气了。
    海叔给她说的情况可不是这样。
    现在，连她亲自来问，杜玉峰连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这就让她很生气了。
    吴若兰直接把电话挂了！

 第195章 远帆公司

    杜玉峰放下被挂断的电话，一时也是无奈。
    不是他不说。
    而是，他不能说。
    秘密只在自己的嘴上。
    如果，一个人想保密，那最好的保密方法，就是永远不要开口。
    不要把秘密说给第二个人知道。
    如果，你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嘴。
    怎能寄希望于别人，帮你保密？
    周小天的事情，他已经决定永远不开口了。
    谁来也不说。
    因为：说出来，就是麻烦。
    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听秘密的人。
    不要小瞧了一位省委常委的能量。
    吃过中午饭后，远帆的李朋飞，彭总，陈总，郑总相约一齐来到天安。
    杜玉峰在会议室召集了项目方案的定稿会议。
    现在定稿正当时。
    宏安房产自顾不瑕。
    不趁这个时候，把该拆的，先拆分掉。
    再往后拖，问题就越大。
    杜玉峰几乎是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在过方案。
    每个项目都要把相应的财务小组给召集在一起讨论。
    一直到晚饭时间，方案还没有复核完。
    让许梦溪准备了盒饭，就在会议室加班解决。
    快到下班时间，黄丝丝打了电话进来。
    杜玉峰走到会议室外接听。
    “回洪州了？”
    黄丝丝笑道：“下午回来的。”
    “要不要出来吃点？先兑现两顿饭中的一顿！”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四十。
    这个时间点，黄丝丝倒是卡的蛮好。
    可惜，今天正巧有事，需要忙很晚。
    “今晚还真走不开。”
    “一大帮人，都在会议室里等着我拿主意。”
    黄丝丝笑道：“这么大场面？”
    杜玉峰道：“咱们改在明天中午，好不好？”
    “正好吃饭的时候，我们聊聊。”
    黄丝丝道：“行啊！那明天见！”
    杜玉峰回到会议室，接着整理方案。
    忙到晚上十点多，总算整理出一个头脑来。
    杜玉峰打印了两份文字稿，准备明天上午去市委市政府汇报。
    李朋飞拉着杜玉峰道：“这两天，市里头发生了好多事！”
    “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杜玉峰道：“那会有什么影响？”
    “市里头，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天安集团的事情。”
    “咱们这个事，是关系到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大事。”
    “每拖一天，风险就大一分，不会受其他事情影响的。”
    李朋飞道：“听说都搞出爆炸事件了？什么样的矛盾，能干成这样？”
    杜玉峰道：“哪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就不能是燃气爆炸之类的情况吗！”
    “一切以官方的通报为准。”
    无怪乎李朋飞担心。
    现在市里头，都是人心惶惶的。
    第二天，杜玉峰一早先去了市委市政府汇报了工作进展。
    并且递交了天安集团，商品房项目的拆解方案。
    方案的核心内容就是远帆这边，接下了几乎所有的商品房建设项目。
    这些项目，有些是刚开工没多久的，有些是在建设中段的，部分是快要竣工的。
    可不管项目是哪种状态，都需要远帆投入海量的资金。
    资金从哪里来？
    第一，远帆自有资金；
    第二，天安集团出让之前惜卖的资产，转卖出来的资金；
    第三，天安集团出让的一些优质物业。
    物业，每月都有房租和其他的经营性收入，可以补充远帆公司的流水。
    不过，物业这一块，资金量比较小，对整体的帮助不大。
    吴若兰仔细的看完方案后，抬头道：“你评估了资金的缺口没有？”
    “远帆如果真的拿下这些项目，资金链中断的风险有多大？”
    杜玉峰道：“保守估算，差额的部份，还有至少十个亿。”
    “远帆这次想要完全通关，让这些项目要想平稳落地。”
    “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吴若兰道：“十个亿？能从银行拿到钱吗？”
    杜玉峰摇头道：“难！这些项目，其实都是背着银行贷款的。”
    “仅靠这些项目，再从银行拿钱，肯定不现实。”
    没有钱，远帆崩盘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远帆接手天安集团的项目后，再面临崩盘，事情的复杂程度，就更大了。
    杜玉峰心里知道这个风险，吴若兰也知道。
    可是，两人谁也不会提这个风险。
    因为，这个风险，在当下，谁也解决不了。
    现在只能挑，能解决的部分，去解决。
    想不能解决的问题，只会让事情陷入，无法推动的地步。
    吴若兰道：“好，那就这样。你和远帆多保持沟通。”
    “市委市政府能解决的问题，会尽力去解决。”
    “这个方案，市里在周五上会。”
    “我会和市长打招呼，你今天也先和市长汇报一下。”
    “再就是，周五上完会后，项目立刻就要启动。”
    “不能再拖了。”
    杜玉峰道：“是的书记！远帆已经在着手项目接洽了。”
    “今天是周三，有两天时间，够他们准备了。”
    吴若兰点点头道：“从现在起，你要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天安集团的事情上来。”
    “其他的事情，不要参与，不要过问。”
    杜玉峰心知，这是吴若兰在敲打自己。
    一定是昨天那个电话，自己的态度有问题。
    自己和海叔透了口风，却对吴若兰半点口风都不露。
    这确实，是有点儿‘离’心的感觉。
    只是，杜玉峰可以和海叔说，却不能对吴若兰说。
    一方面是吴若兰太厉害了。
    一旦你说了一个开头，以吴若兰的本事，她能把事情，一件一件地给剥离出来。
    与其说的越多，到最后，圆不了场，把自己弄的下不来台。
    不如干脆闭口不言，啥也不说。
    让吴若兰找不到可以发挥的空间。
    另一方面也是杜玉峰不太想骗吴若兰。
    毕竟两人的关系，在实质上，远超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在感情上，杜玉峰不太想和吴若兰说假话。
    而张阳找自己的事情，杜玉峰肯定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所以面对吴若兰，就只有说假话和不说，两种选择。
    杜玉峰只能选择不说。
    从市委出来后，杜玉峰又去了市政府那边。
    杜玉峰还担心，宏安地产，会和王市长打招呼。
    之前还特意先问过了涂华。
    可是涂华根本没有听说宏安与王市长有什么接触。
    王市长在天安集团的事情上，完全是按吴书记的要求在办。
    几乎是放弃了主导权的。
    也许，有人给王市长打过招呼，可是，王市长并没有想过要‘介入’。
    所以，给市长汇报的时候，很顺利。
    市长并没有给出什么‘指导’意见。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涂华忙拉着杜玉峰道：“我可是听说。”
    “金永鑫他们咱们下午就回洪州了。”
    “我知道你那边很忙，但是拉通市政府和金总关系的事情，你可不能不管。”
    杜玉峰道：“行，知道了！”
    “我看看能不能安排在今天晚上。晚一点给你电话。”

 第196章 探望病人

    从市政府出来，杜玉峰没急着回天安集团。
    中午约了黄丝丝一起吃饭，现在还有时间。
    杜玉峰决定先去一趟医院。
    邹志勇中枪，在死亡线上跑了一回。
    现在脱离了危险，医院可以允许探视了。
    于情于理，杜玉峰都要过去看看。
    买了点水果，找到邹志勇的病房时，嫂子洪敏也在。
    洪敏是请假过来陪护的。
    不过，洪敏的脸色很不好看。
    估计这两天，和邹志勇正闹着别扭。
    洪敏看杜玉峰拿着两袋子水果进来，勉强露出笑脸，接了水果。
    “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杜玉峰忙道：“不用了嫂子，我和邹队说说话就走。”
    阿东在门边站了站，没进来的想法，又退到了走廊中。
    洪敏可能也是想避开，给杜玉峰和邹志勇说话的空间。
    到底还是拿了一些水果出去洗了。
    杜玉峰看洪敏走了，才道：“邹队，你这是和嫂子闹别扭了？”
    邹志苦笑道：“我哪敢？是洪敏给我脸色看。”
    “我这不是伤着了嘛。”
    “上次受伤还是六年前，还没伤这么重，那个时候洪敏就和我闹了一场。”
    “让我提离职，不让干警察了！”
    “这次，差点把命丢了，她能不着急吗？”
    “她到这里来后，就没和我说过话，哎。”
    这是一个单独的病房，安排的条件还不错。
    杜玉峰一边听，也是一边叹息。
    不可否认，警察是一个高危工种。
    “可惜，程平仙，还是死了。”
    邹志勇也跟着叹了一声，没说话。
    没有活抓程平仙，就意味着，他这枪子白挨了。
    邹志勇道：“程家三兄弟，两死一伤。”
    “那个伤的，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邹志勇压着声音又道：“这次连炸弹都用上了。”
    “你们洪州的水，真深啊。”
    杜玉峰道：“我收到的风声，可能对外不会说是炸弹。”
    “警情通告上，应该是燃气泄漏的锅。”
    邹志勇对洪州市的做法，不置可否。
    邹志勇用手指了指病房当头的方向道：“程三业也在这一层。”
    “经过这一出，或许他醒过来，会提供一些情况。”
    “现在，我们是不指望洪州市局了。”
    “工作组来这么久，洪州市局，什么动静都没有折腾出来。”
    “还尽给我们扯后腿。”
    “省厅已经决定加强工作组的警力。”
    “估计抽调来的十来名警力，今天下午就会进驻工作组了。”
    邹志勇对洪州市局十分不满。
    所以，向省公安厅求援了。
    现在与洪州市局的对接工作，邹志勇根本不想过问。
    全都交给了贺胜章来处理。
    这样的操作，相当于是降格处置，冷处理了。
    杜玉峰倒是没有邹志勇那么反感洪州市局。
    蒋百川毕竟是吴若兰投票支持的公安局长。
    再说了蒋百川还是周小雪的师父。
    从这两层关系来论，杜玉峰和蒋百川有天然的亲近感。
    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也不能说市局的工作能力不行。
    海叔他们专门盯着程氏兄弟，进展也很缓慢不说，到底也没能防到程家两人被杀。
    这说明，这里头的情况，确实还是比较复杂的。
    并没有那么简单。
    过错不完全在市局不努力上。
    杜玉峰和邹志勇虽然都在工作组。
    可是杜玉峰毕竟还是洪州市的人，立场问题，不容混淆。
    所以，杜玉峰也就没和邹志勇深聊这个方面。
    等洪敏洗了水果回来，杜玉峰便给邹志勇削了一个苹果。
    自己也吃了一个苹果。
    洪敏在洪州也待不久，过了这两天，她便要回省里。
    医院的工作也忙，她是主任医师，手上也有病人，工作是很忙的。
    再说孩子上学，也不能没人照顾；
    邹志勇家，有两个孩子。
    洪敏这次是吓得不轻，很担心邹志勇就这样走了。
    到时候，她和孩子们，以后怎么过？
    来洪州市的时候，洪敏一路都是流着泪来的。
    那个时候，邹志勇还在抢救。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杜玉峰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便告辞离开了。
    走到过道里，阿东正站在门边，正朝过道的左手边看。
    杜玉峰也顺着阿东的目光看过去。
    见过道的尽头，有一间病房门前，放了一张长椅，一张桌子。
    两名身穿警服的人，在那里值勤。
    阿东道：“病房里还有一个警卫！看守的挺紧的。”
    杜玉峰道：“那是要看紧一点，程三业就在里头！现在还昏迷不醒。”
    “这要是程三业没醒过来，他们三兄弟干的那些事。”
    “估计很多都扯不清楚了。”
    阿东收回目光。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杜玉峰指了指右手边的电梯道：“走，中午约了人吃饭！”
    两人刚走到电梯门口，电梯的门打开了。
    余虎和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两人在电梯口碰面。
    余虎率先打了个招呼，“杜秘书！”
    余虎的目光从阿东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杜玉峰的身上。
    杜玉峰道：“余队，真巧，我刚过来看望了一下邹队。”
    余虎点点头，表情很淡然。
    也许是常年在一线办案，见惯了生死。
    对于邹队中枪的事情，余虎并没有普通人那样重视。
    余虎道：“邹队命大，子弹只是击中了腹部。”
    “现在既然救回来了，那就死不了。”
    “躺个一两周，正好休息一下。”
    “干我们这一行的，受伤就当是放假了。”
    “邹队在这当口，能放个小长假，还是不错的。”
    杜玉峰总感觉余虎的话里，透着一些古怪。
    具体是什么样的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把余虎往边上带了两步，不要堵在电梯门口说话。
    杜玉峰又问道：“周小天的事情，惊动了省里，周玉刚去市局报了案。”
    “失踪这种事，是刑警队在管吗？余队知道这个事吗？”
    “现在，吴书记那边压力很大啊！工作组那边，对市局也很多怨言。”
    杜玉峰既然碰着了余虎，那当然也要给余虎施加一点压力。
    说实话，他对余虎也是看法颇多。
    能不让余虎好受，杜玉峰还是很愿意做的。
    余虎摇了摇头道：“有怨言也没办法啊！”
    “市里的事情，都云遮雾绕的，有时候，连路都看不清。”
    “我这里，也是焦头烂额，千头万绪的，更不敢乱动。”
    “周小天的事情，我哪有空去过问啊！”
    “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弄弄清爽，才是正经的。”
    余虎看着杜玉峰，居然，微微笑了笑。
    那状态，很松弛，很无所谓。
    杜玉峰看余虎说的很紧张，却一脸的无所谓。
    再想到邹志勇中枪的事情。
    心中便有一股无名的火，腾腾地往上窜。

 第197章 与黄总的谈判

    按说，余虎现在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啊。
    在洪州市局内的实权，不低于普通的副局长了。
    现在市局面临着市里和省里的双重压力。
    就是在社会面上，也有许多不好的风评。
    这种时候，余虎在说这个事的时候，
    怎么会笑？
    怎么会这么‘无所谓’？
    杜玉峰心里一阵逆反。
    强行压住。
    匆忙告了个辞，就离开了。
    他担心，再和余虎说下去，自己可能会‘暴’起‘伤’人。
    一直到出了医院，坐回车里。
    杜玉峰才骂道：“这姓余的，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肚子里全是算计。迟早有一天，蒋局要让他给卖了。”
    阿东开车把杜玉峰送到饭店后，不肯进去一起吃。
    杜玉峰因为是要见黄丝丝，席间肯定也要说一些往事，也就没有强拉阿东一起。
    黄丝丝还要一会儿才能到，杜玉峰便进包间先点了菜。
    等黄丝丝到了，菜也上的差不多了。
    “看你差不多到了，我就让服务员直接上菜了！”
    杜玉峰和黄丝丝之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没有必要刻意的那么生分。
    黄丝丝看着桌上七八个菜，苦笑道：“就我们两个吗？”
    杜玉峰道：“那肯定是专请你啊！”
    “再请别人一起，那多没诚意！”
    黄丝丝把包放在一边，杜玉峰站起来给黄丝丝拉了一下椅子。
    等黄丝丝坐下后，杜玉峰便直接在黄丝丝边上坐下。
    两人要说话，没必要坐太远。
    杜玉峰问道：“喝点酒？”
    黄丝丝知道杜玉峰不用开车，自己更是打车就行了。
    “那就红酒！”
    杜玉峰哈哈一笑，从椅子后面拿出一个木盒。
    抽出一支红酒。
    竟是猜到黄丝丝会要喝红酒。
    “珍藏的红酒，也就是你，别人我还真舍不得开。”
    杜玉峰把酒打开，出门，让服务员拿醒酒器进来。
    黄丝丝全程只是看着笑，并没有接杜玉峰的话。
    等酒倒下去醒，服务员离开以后，黄丝丝才问道：“酒不急着喝。”
    “先说说你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不定，我还真能出点主意。”
    杜玉峰原本就是为这个事来的。
    所以，就把天安集团，程半安挪用公司款，准备跑路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正好是阴差阳错，工作组暗地里扣住了程半安，才发现了这么个大坑。
    如果，不是工作组提前行动，等程半安跑到国外，那才更麻烦。
    黄丝丝对房地产行业，确实不太熟。
    房地产行业，基本不用找她这种公司来融资，来策划方案。
    不过，来之前，她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的。
    对天安集团，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黄丝丝做投融资和资源嫁接这一行。
    对如何背调还是很有一套的。
    黄丝丝问道：“那你现在觉得，最麻烦的问题，是什么？”
    杜玉峰苦笑道：“当然是钱。”
    “我现在用的策略是保民弃商。”
    “民用住宅要救，商业地产，是准备摆烂的。”
    “尽管这样，民用住宅这一块，还是会有很大的缺口。”
    黄丝丝又问了天安集团内部的一些情况。
    这才动筷子道：“吃饭，饿死了。”
    “你啊，也是给我出难题。”
    “说出来的问题，不是我擅长能处理的。”
    杜玉峰听黄丝丝的话，却是一喜。
    在杜玉峰想来：不擅长，那就是，还能处理的意思。
    “我就知道问对了人，不擅长，那就是还是可以试试的意思？”
    “哈哈，大神，你给指点指点。”
    黄丝丝道：“得了哈，别用你对付别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我自己是什么水平，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来戴高帽。”
    杜玉峰连忙告饶，“真心的，真心求教！”
    黄丝丝这才认真地说道：“你这情况，像什么，你知道吗？”
    “像极了，输红了眼，欠着赌债，还要借钱翻本的赌徒。”
    “指点我就不指点了。我说归说，不过，我不认为，你可以做的到。”
    杜玉峰道：“喂，你也别用你那套来激我。”
    “你先说你的，听不听在我，也别管我做不做的到，你尽管说。”
    黄丝丝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借钱翻本呗！”
    “没钱，你还能玩出花来？”
    “两个条件，首先能找来钱；其次有翻本的本事；”
    “就这两个，你能搞定？”
    杜玉峰认真思考着黄丝丝的话，并没有接话。
    黄丝丝又道：“借钱和翻本，这两个条件中，借钱，最难；”
    “翻本的话，相对来说，还容易一些。赌术不够，那就找个赌术好的人。”
    “钱才是关键，我问你，钱从哪里来？”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心道：好像，在他这里，找钱更容易一些；
    毕竟，手里有价值近三百亿的u币。
    至于，怎么翻本，于他而言，似乎更难一点。
    杜玉峰笑笑道：“我这不是求教于你吗？”
    “你这么大个黄总，就不能帮我找找投资？”
    “弄个十亿八亿的！”
    黄丝丝忙道：“别，天安这个情况，我真找不着投资人。”
    “你要是想从我身上打这个主意，我求你还是放过我。”
    杜玉峰笑道：“看把你吓的。”
    “钱的事情，我来解决。”
    “我们说第二个条件。”
    “翻本这个事情，你总该有点办法？”
    “我实话告诉你，我‘赌术’不行，你得帮我找个会‘赌’的人来。”
    “你要是找不到，你就亲自来。”
    黄丝丝没听杜玉峰后半段的话。
    而是奇怪地看着杜玉峰道：“你能找来钱？”
    杜玉峰双手环胸道：“怎么？不信？”
    黄丝丝当然不信。
    天安集团是什么状况？
    白送都没人敢接盘。
    接了盘，就意味着还要再投进去上百亿。
    不仅要投上百亿，而且，这上百亿，几乎是没有什么收益的上百亿。
    上百亿，仅仅是填了程半安留下的洞罢了。
    可是，在程半安没有挪移资金之前，天安集团的状况就已经不好了。
    如果是别的企业，外资可能还会感兴趣。
    可是，房地产这一行，就算是过江龙，那也不敢随便就杀到洪州本地来啊。
    不过，黄丝丝情商高，说话就不会那么直接。
    就算不信，怎么可能直接说‘不信’呢？
    再说了，男人最讨厌女人质疑他们的能力。
    很多时候，男人也是需要女人去‘哄’的。
    所以，黄丝丝笑道：“信！怎么会不信！”
    “你先说说，能搞多少钱？”
    杜玉峰认真地思考着。
    “嗯，三十亿怎么样？”
    吓，三十亿？
    牛都吹到天上去了，你也太敢说了。
    还怎么样？
    似乎还有余力的样子。
    服了你了。

 第198章 这是包养

    说实话，黄丝丝根本就不信。
    黄丝丝顺着杜玉峰的口风往下说着。
    “三十亿的话，重新起一个盘子。”
    “也不会太费劲的。”
    “何必要去盘天安集团？”
    “费力还不讨好！”
    杜玉峰道：“费不费力，那是我的事情。”
    “我想这么干，肯定是有我的道理。”
    “我可不是开玩笑哦！你就当真的听就行了。”
    黄丝丝见杜玉峰很认真的样子，心中不免一动。
    杜玉峰的性格，她很了解。
    信口开河，这种情况，在杜玉峰身上，她还真没有碰到过。
    就算他喝醉的时候，都不会夸海口。
    杜玉峰的酒量她可是一清二楚。
    别说这点酒喝不醉他。
    喝醉了的杜玉峰，是一个很安静的人。
    再说了，现在喝的还是红酒，醉的可能都没有。
    难道，他还真能弄到三十个亿？
    也许，他找的是：国有资金？
    黄丝丝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杜玉峰的资金来源。
    不过，好像也不太对劲。
    市里，哪有这么大的国有企业？
    就算有，那也轮不着杜玉峰来主导这个事情啊。
    洪州市，能拿得出三十个亿资金的企业，那还不得被市里捧在手心啊。
    省里还差不多，洪州市没有这么大规模的企业。
    如果真是省里有支持的话，那可能还有点儿意思！
    黄丝丝想了想道：“你确定能有三十亿进来的话。”
    “而且这三十亿资金，没什么太多的额外条件，并且你可以控制的话。”
    “我就建议你把天安集团，进行破产重组。”
    杜玉峰道：“破产重组？”
    黄丝丝道：“对，直接申请破产重组。”
    “从法律意义上，强制剥离天安集团的债务。”
    “在这个过程中，由一家投资公司出资三十亿，对天安进行重组。”
    “整体上是两步走。首先要申请破产。”
    “在合适的时机，做第二步：进行重组。”
    “重组这个阶段，也要分两步来走。”
    “一，小资金试水走起。如果有三十亿，只建议出资五亿到十亿来重组。”
    “继而再慢慢投入全部资金，争取最大利益。”
    “这里头有很多技巧，总体上来说，其实是做了三件事。”
    “第一，把大债务变成小债务；”
    “第二，把不可避免的债务变成公司的股权；”
    “第三，把必须要解决的债务，用尽可能少的资金解决。”
    “操作上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到那么细。”
    “我只是不明白，谁会去花三十亿，买一个空壳公司？”
    “按你刚才说的，你现在，正在拆解公司；”
    “住宅项目，你已选定了远帆公司；”
    “商业项目，你说有一个天安房产在盯着。”
    “据我所知，天安集团除去这两块业务，就没什么东西了。”
    “一个空壳，什么都没有！能值得起30亿的代价？”
    “天安都拆解完了，谁还会投资进来接烂摊子？”
    杜玉峰道：“烂摊子，有时候也得接。”
    “别人可以选择不接，但我这里，不能不接。”
    “远帆公司接手居民住宅，是以小吞大。”
    “长期利益很高，可是风险也同样很大。”
    “远帆公司目前只解决了当务之急，我必须要有后手，以防万一。”
    “宏安接手商业项目，原本就是奔着抽血来的，我也必须正视宏安撤走后的巨大风险。”
    “基于这两个原因，我必须要先有准备。”
    “不然，我就是最大的背锅侠。”
    黄丝丝有些不懂地道：“远帆接不住，这个错并不在你。”
    “市里头也会理解，如果你能拆解成功，至少还有苦劳。”
    “宏安，你认为对方是来吸血的，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
    杜玉峰摆了摆手道：“拒绝不了！”
    黄丝丝道：“为什么？”
    杜玉峰道：“宏安房产背后是常务副省长周青松！”
    黄丝丝一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道：“可是，你明知道前面是坑，还往下跳？”
    杜玉峰道：“对！必须跳。不然，领导那边就有很大的压力。”
    黄丝丝道：“你不过就是一个秘书，至于吗？”
    杜玉峰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过了，有时候，必须跳。”
    黄丝丝道：“说不定，你跳下去，就上不来呢？”
    杜玉峰道：“所以，这不是找你来商量嘛，咱们找个可以上来的法子。”
    黄丝丝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杜玉峰不是找她来‘请教’的。
    而是用‘请教’的法子，让自己还原一下他现在处境。
    然后，让自己入局。
    这家伙，心思，还是这么深。
    黄丝丝白了杜玉峰一眼道：“好啊，你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合着，一直在设计我。”
    “说，我的杜大秘书，大杜总，你想怎么做？”
    杜玉峰笑道：“丝丝，如果，我给你找到三十亿！”
    “你能不能帮帮我，把我从坑里拉出来？”
    黄丝丝歪了歪嘴道：“你要真能给我三十亿，我人都是你的。”
    杜玉峰道：“那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黄丝丝一愣道：“什么就说定了？”
    杜玉峰道：“我来找三十亿的资金，你来做投资商，对天安集团进行重组收购。”
    “在我深陷‘泥潭’的时候，你及时出现，解救我于水火之中。”
    黄丝丝看杜玉峰很认真的模样，头有点儿晕。
    “你快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开玩笑。”
    杜玉峰却不理睬黄丝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远帆集团自筹了部分资金，要维持项目的进展，估计很难。”
    “我需要一个外在的公司，能够在资金上给到远帆支持。”
    “包括后面，我也需要有人配合，对天安进行收购。”
    “想来想去，我觉得只有你最合适。”
    “你的经历，你的思维方式，以及你和我的关系，都很合适。”
    “你是我可以把后背交出去的人，是我信任的人。”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放心。”
    黄丝丝古怪地看着杜玉峰道：“你想让我转行，直接做实体？”
    “你想出资收购我的公司，然后让我帮你实现，你的这些想法？”
    “或者，我换一句话说：你想包养我？”
    尽管黄丝丝的说法很不妥当，
    但是杜玉峰没有纠正黄丝丝的说法。
    因为，要往深里去计较的话。
    本质上，也确实是这样。
    三十亿要注入到黄丝丝的公司，那可不就是收购了黄丝丝的公司吗？
    只是，不能以杜玉峰本人的名义罢了。
    收购黄丝丝的公司，可不就是变相‘包养’了黄丝丝吗？
    谁会无缘无故地把三十亿，放到一个陌生人的公司里。
    黄丝丝如果不是杜玉峰的女人，杜玉峰会这么做吗。
    所以，黄丝丝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隐性条件。
    包养！
    确实，前提就是包养。

 第199章 强制包养

    黄丝丝冷眼看着杜玉峰。
    这是一个把‘包养’说的如此光明正大的男人。
    杜玉峰变了。
    变得没有以前那么纯洁了。
    难道不应该是婚姻吗？
    为什么是包养？
    黄丝丝很生气。
    她怎么可能接受‘包养’这种方式？
    她难道见不得人吗？
    对于婚姻。
    杜玉峰是没有定见的。
    杜玉峰想过婚姻的问题。
    可是，娶谁做老婆，他没办法定。
    走进婚姻，意味着约束。
    他现在，对谁也不想放手。
    杜玉峰微微侧着头，没说话。
    黄丝丝不安起来。
    她在来之前，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变化。
    如果真有三十亿资金给她来主导，她完全可以在吃掉天安集团之后。
    把公司变成一个巨大的投资性公司。
    这对她来说，有巨大的想象空间。
    不可否认，杜玉峰提出的这个想法，让她很兴奋。
    可是这个隐性条件，真得让她很为难。
    理性与情感，黄丝丝只纠结了两分钟，便有了偏移。
    “真有三十亿？”
    黄丝丝干脆也不吃东西了，现在，她一点东西也吃不下。
    杜玉峰肯定地点了点头。
    黄丝丝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资金的性质是？”
    杜玉峰道：“你可以理解为是我的个人资金！”
    “三十亿，我可以交给你全权支配。”
    黄丝丝这下，是真吃惊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富豪！”
    杜玉峰整理了一下衣服，很得意地笑道：“没看出来，对不对？”
    黄丝丝道：“隐藏够深的啊！”
    杜玉峰道：“所以，你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呢？”
    黄丝丝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偏向，可是并不意味着她就愿意。
    如果被‘包养’的，只有她一个人。
    自己对杜玉峰有独占权，那要不要婚姻，黄丝丝觉得，似乎也并无不可。
    黄丝丝突然想起，上次在高铁站分手时的情景。
    “那天，上你车的那个女人是谁？”
    黄丝线见杜玉峰有点儿发愣，没有反应过来。
    便补充了一句道。
    “你送我去高铁站的那天。”
    “有一个女生，坐到你的车上去了。”
    “你该不会说，那个女人，你不认识？”
    黄丝丝紧紧地盯着杜玉峰的动作。
    杜玉峰不自然的时候，会摸鼻子。
    可是，这一次，杜玉峰并没有这个动作。
    杜玉峰想起来了，那天上他车的是钟佳佳。
    没想到的是，黄丝丝竟然看到钟佳佳上他的车了。
    当时，杜玉峰记得，黄丝丝进去都好一会儿了，钟佳佳才找过来的。
    看来，黄丝丝，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这是好事，对不对？
    “你说的那个女人，叫钟佳佳，是省委钟书记的女儿！”
    黄丝丝当然知道钟书记是谁。
    她惊讶的是，杜玉峰怎么和钟书记的女儿，走那么近。
    杜玉峰看黄丝丝没有说话，心里也明白了黄丝丝问这句话的意思。
    黄丝丝的潜台词是：你有几个女人？
    杜玉峰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话说清楚才对。
    如果，自己真的要把后背托负给黄丝丝的话。
    他不希望，从一开始，就离心离德。
    “我和钟佳佳，目前来说没什么关系。我对她，也没什么想法。”
    “不过，我身边确实有其他的女人的。”
    “嗯，不止一个！”
    黄丝丝脸微微一沉，嘀咕道：“渣男！”
    其实，这个答案，黄丝丝早就猜到了。
    独占，怎么可能？
    如果能独占，为什么不直接说结婚。
    杜玉峰没听清黄丝嘀咕什么，顺口问道：“什么？”
    黄丝丝把脸别过去，没回应。
    杜玉峰看黄丝丝的样子，也知道，她刚才没说什么好话。
    只好苦笑道：“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往这上面想！”
    黄丝丝道：“往哪方面想？”
    杜玉峰道：“没想把你拉进天安集团这件事里来。”
    “那天和你聊了你公司的情况后，才慢慢的有了这个想法。”
    “如果，必须要有一个公司，来解决天安集团最后的问题。”
    “我很希望那个人是你。”
    黄丝丝冷笑道：“希望是我？你面子真大。”
    “就因为，我们俩个一起睡过两年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无耻！”
    黄丝丝确实有生气的理由。
    杜玉峰今天突然提到三十亿，突然提到要黄丝丝来帮他善后。
    这一切，都在说明，杜玉峰要把他自己，托付给黄丝丝。
    这是莫大的信任。
    三十亿啊，就算是三个亿，甚至三千万，都是莫大的信任。
    现在这个社会，哪个男人，会把这么多钱，交到女人的手上。
    信任归信任，无耻归无耻。
    杜玉峰居然说：他不止一个女人。
    这不是无耻是什么。
    面对黄丝丝的怒火，杜玉峰无法辩解什么。
    虽然，这样，确实很无耻，可是在他所有的女人之中。
    反倒是黄丝丝最了解他。
    毕竟他们那个时候，都还没有受到社会的浸染。
    彼此展现在对方面前的，都是最真最纯最原始的性情。
    这种感情，放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在社会上待久了，很多真感情，都隐藏在许多伪装之下。
    让人难以分辨。
    杜玉峰看着黄丝丝那英气十足的脸。
    不禁伸出手，去挑黄丝丝的下巴。
    黄丝丝对杜玉峰的这个突然的接触举动，有点反应过度。
    吓了一跳的同时，猛地站了起来。
    杜玉峰也站起来。
    黄丝丝道：“你想干什么？”
    杜玉峰靠近黄丝丝一点。
    黄丝丝拿起椅子上的手包，就要往外走。
    杜玉峰追上去，在黄丝丝要开门之前，把她按在了门背上。
    黄丝丝太了解杜玉峰了。
    她瞬间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的身体并不排斥，甚至她心里也不排斥。
    可是，她现在气不顺。
    黄丝丝怒道：“杜玉峰，你以为你是谁？”
    “谁都得围着你转吗？放开我！”
    杜玉峰没理会黄丝丝。
    他也很了解黄丝丝。
    如果现在放她走了，黄丝丝不可能再回头的。
    再回头，可能是几年之后了。
    之前，他就犯过这个错误。
    不然，他们俩早就结婚了。
    哪还有阮玉玲什么事儿啊。
    杜玉峰把黄丝丝的手包直接扯下来，往边上一扔。
    黄丝丝很生气。
    手动不了，就拿脚来踩杜玉峰。
    杜玉峰凑近一点，不让黄丝丝有抬脚的空间。
    随后，就把嘴给印了上去。
    黄丝丝反口就是一咬。
    杜玉峰忍着痛，很快嘴唇就被黄丝丝咬出了血。
    黄丝丝也尝了血腥味，连忙松口。
    可是杜玉峰却不退缩，把舌头也伸了过来。
    黄丝丝又去咬舌头。
    不一会儿，杜玉峰就被黄丝丝咬的嘴无完嘴。
    可也正是这一番交战，
    黄丝丝终于还是‘软’了下来。
    “你放开我，我们坐下来再谈谈。你别这样。”
    黄丝丝放软声音，她也知道杜玉峰，在这种时候，是很霸道的。
    这么多年，杜玉峰在这方面，还是那个杜玉峰。
    杜玉峰嘴唇都在泛血。
    自己泯了泯，“我不能放开你。”
    “你现在是不可能和我好好谈的。”
    杜玉峰腾出一只手，直接把包间的门给反锁了。
    黄丝丝感觉到杜玉峰的动作，忙道：“你别乱来。”
    “不要在这种地方！喂，你，放开我。”

 第200章 组局吃饭

    杜玉峰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必须得拿下黄丝丝。
    黄丝丝感觉，已经挡不住杜玉峰了。
    这家伙，一旦疯起来，简直是不管不顾的。
    黄丝丝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和杜玉峰单独待在一起。
    “你疯了啊！我的衣服。”
    黄丝丝彻底无语了，只好配合杜玉峰施展。
    不然，她都没有办法，保持完整的衣服，出这个包厢的门了。
    那还不丢死人了啊。
    可是，越配合，杜玉峰越起劲。
    黄丝丝在社会上待久了，做的事情，是女强人做的事情。
    性格比较强势，很多男生，她都看不上眼了。
    而且，她现在，对很多男人，都很排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吃杜玉峰这一套。
    上次见面，就发现，感觉一直都在。
    再见杜玉峰就感觉，还是很上头。
    总之，现在，慢慢的感觉又上来了。
    如果反抗不行，不如享受当下。
    这一顿饭，从中午十二点开始吃，一直吃到近两点多，才结束。
    出门的时候，黄丝丝抱着杜玉峰的胳膊骂道：“这下你满意了？无赖啊你。”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道，“一时没忍住，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诱人。”
    黄丝丝使劲拧了杜玉峰一下，然后松开手，一马当先的走了饭店。
    杜玉峰忙跟上来道：“我送你！”
    黄丝丝甩开杜玉峰的手道：“不用你送，你那些捧小女生的话，对别人说去。”
    “我现在要赶紧时间，去金总的基地。”
    杜玉峰看黄丝丝走的快，便也不追了，高声道。
    “你和金总说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
    “市长秘书涂华也会来，回头再叫一下李子文李总。”
    黄丝丝当然也希望和市政府保持密切的关系。
    “知道了！”
    杜玉峰又道：“你什么时候，还有空。”
    “我们再详聊一次。”
    黄丝丝收住步子，转过身来，白了杜玉峰一眼道：“像今天这样聊吗？”
    杜玉峰被黄丝丝噎了一下。
    黄丝丝看杜玉峰吃瘪，才主动缓和道：“你的事，还早的很，过完年再说也不迟。”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同意要和你绑在一起了。”
    说完，黄丝丝一溜烟的跑了。
    杜玉峰回到天安集团的时候，才知道宏安的周玉刚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哎哟，不知道周总您过来了！”
    “不然，中午就一起吃一点了。”
    周玉刚没有第一次来的嚣张劲了。
    也没有第二次时，那样有底气了。
    不过，今天，他还是过来了。
    说明，宏安房产，想在天安集团身上抽血的心，还是没有变的。
    请周玉刚坐下后。
    杜玉峰主动地问道：“听说，小周总出了点事！”
    “那咱们合作的事情？”
    周玉刚现在过来，就是来谈合作的。
    “杜总不是已经有方案了吗？我们今天就可以确定一下。”
    杜玉峰也不迟疑，直接从办公室桌上，拿出准备好的草案。
    这个草案是仿照远帆的方案来的。
    比对的条件，也是雷同。
    唯一不同的是，商品房住宅的房屋贷款，是购房者在支付；
    而商业项目的房屋贷款，是天安集团在背。
    杜玉峰并不打算和周玉刚明确的说明这一点。
    周玉刚有点儿心不在焉地翻看了一会儿，便直接把草案往包里一塞。
    看了看时间，周玉刚道：“我赶时间回省城。”
    “方案我先带走，回头看有什么地方要修改的。”
    “下周，我们再找个时间来定。”
    杜玉峰当然求之不得。
    今天是周四，下周的事情，还早的很，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化，也不一定。
    依照现在的情况，其实杜玉峰是想让宏安先进来。
    宏安进来后，可以在前面顶一阵。
    不然，他就得硬着陆。
    硬着陆会那么好着陆吗？
    商业地产项目涉及的有钱人很多，这些人能量可不小。
    如果牺牲一点钱，让宏安能顶在前头，杜玉峰觉得，他至少也不能算太亏。
    送走周玉刚之后，连开两场会，就到了七点。
    黄丝丝电话打过来道：“大忙人，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了。”
    “客人都积极的很，都到齐了！”
    “你这个组局掏钱的人，却迟迟不出现。”
    “你是想放大家的鸽子吗？”
    杜玉峰道：“你们先开动，不用等我。”
    “今晚的主角是涂秘书，我就是去买个单就好了。”
    “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黄丝丝可不信杜玉峰马上就到的鬼话。
    “这个电话可不是我想打的。是涂秘书让打的。”
    “涂秘书可是说了，你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论位份，你更高。”
    “说是一定要等你到了，才开席。”
    杜玉峰敢肯定，这一定不是涂华的原话。
    黄丝丝有点儿挑自己的理了。
    应该是中午那档子事儿，她心气还不顺。
    “行，十分钟就到。”
    杜玉峰挂了手机，招呼了一下阿东道：“晚上有个饭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要不，阿东你先到酒店休息？”
    阿东道：“海叔说最近有点儿乱，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要掉以轻心。”
    杜玉峰不以为然，工作组这边，自己也完全是一个边缘人。
    而且，自己现在专注在天安集团了。
    根本没什么利益冲突，谁会来对付自己？
    最有可能对付自己的，也就是程三业。
    可现在，程三业自己都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
    杜玉峰看阿东这么坚持，心想晚上可能也会喝酒，阿东一起去也好。
    点点头，杜玉峰和阿东一起出门。
    许梦溪在董事长办公室的外间，见两人出来便站起道：“需要我一起吗？”
    杜玉峰愣了愣，没想到许梦溪这么主动。
    “晚上就是一个人情饭局，没什么正经事。”
    “你工作做完了，就直接回去。”
    “女生少在外头应酬喝酒！”
    许梦溪有些幽怨地看了杜玉峰一眼。
    明明上次的酒局，你不想参加，非让我去参加，还让人非礼了。
    现在，却说女生少在外头应酬。
    典型的双标。
    许梦溪心想：是不是有什么鬼？
    要不然，怎么不敢带我去。
    杜玉峰还真不敢把许梦溪带去晚上的酒局。
    黄丝丝还没有搞定，他可不想许梦溪又蹦出什么妖蛾子。
    再说了，许梦溪忽冷忽热的，他还没弄明白，许梦溪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最好还是放一放。
    阿东已经把电梯按上来了，杜玉峰连忙紧走几步，上了电梯。
    许梦溪站在办公桌后，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就知道吃喝玩乐！”
    杜玉峰看电梯门关上，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阿东瞄了杜玉峰一眼，没说话。
    其实，很多时候，阿东都奇怪，杜玉峰是怎么在女人中间周旋的。
    这种技术，他就是再练八辈子，估计也赶不上。

 第201章 炸弹

    杜玉峰似乎能听到阿东在心里想什么一样。
    “阿东，你可别和海叔瞎传，我和她没什么关系的。”
    阿东心说：昨天晚上，许小姐在休息室里呆了一晚上。
    只凭你说：没关系，那就没关系了吗？
    还有那个李青，也是没关系的吗？
    阿东没管别人私事的习惯，可是如果海叔问起来，他肯定要汇报。
    不问的话，他当然不会主动去提起。
    便点点头道：“嗯呢！”
    杜玉峰很矛盾。
    有时候，他很担心：阿东把看到的情况告诉到吴若兰那里。
    有时候，他又担心：阿东不把情况告诉给吴若兰。
    他既想让吴若兰知道，自己并不是没有女人喜欢；
    你不要对我爱理不睬。
    又不想让吴若兰确切的知道，他身边已经有了其他女人。
    而对他没有期待。
    反正，就是很纠结。
    到了楼下停车场，杜玉峰还没从这种纠结中理出一个头绪。
    正准备打开车门上车时，突然，阿东大喊了一声。
    “别动！”
    杜玉峰一愣，手停在车把手上，看向阿东。
    阿东立刻道：“杜哥，你走远一点！”
    杜玉峰从来没有见过阿东这么认真，立刻转头就往回跑，远远的离开自己的车。
    阿东动作很快，几乎是在杜玉峰一离开的瞬间，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强光手电。
    整个人也俯到车下，开始检查汽车。
    杜玉峰几乎是刚在远处站定。
    阿东便也快速跑到杜玉峰身边道：“杜哥，报警！”
    杜玉峰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这时听到阿东确定，不由猜测地问道：“炸弹？”
    阿东点了点头。
    杜玉峰心中一哆嗦，连忙掏出手机，想了想，拨给了蒋百川。
    电话响了三声，蒋百川才接听。
    杜玉峰忙道：“蒋局，打扰你一下。”
    蒋局道：“你说！”
    杜玉峰道：“我现在，在天安集团，楼下停车场。”
    “我车底，有炸弹。”
    蒋百川惊道：“炸弹！确定？”
    杜玉峰道：“是的，确定。”
    蒋百川道：“好，那你站远一点，警方没到之前，不要让人靠近。”
    “我会让周小雪带着特警过去。”
    洪州市特警支队有拆弹专家，一般爆炸物的处理，都需要特警出动。
    杜玉峰挂了电话，不由叹息起来。
    上次高层楼的爆炸案还没有头脑，影响还没有消除。
    现在又发现一枚炸弹，市局肯定紧张。
    杜玉峰和阿东再次离远一点，并且注意不让其他人靠近。
    停车场停的车，都是天安集团员工的车。
    这个点，陆陆续续有人来取车回家。
    杜玉峰打电话叫来天安集团的保安队，让他们封锁住停车场。
    才安排好，周小雪的电话打了进来。
    周小雪道：“你没事儿！”
    杜玉峰满满的感动，好久没听到周小雪的声音了。
    “没事，幸好发现了。不然可能真报销了。”
    周小雪道：“拆弹组的人，也已经上路了。”
    “我们马上就到，你控制一下现场，不要让人靠近。”
    杜玉峰道：“好的！已经在做了。”
    大约十分钟左右，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就在警车驶到停车场入口，周小雪准备下车的时候。
    突然。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只见杜玉峰的那辆车，直接原地弹高两米，火光四射。
    巨大的冲击波，夹带着车上的玻璃，塑料件，向四周激射。
    边上停着的车，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波及。
    幸好大家都离得远，没有靠近停车场。
    人员都没有伤亡。
    周小雪此时已经打开车门，站在停车场的边缘，观望。
    站在她这个位置，都能感觉到冲击波的气浪，可见这枚炸弹的威力巨大。
    如果车上有人乘坐，这种程度的爆炸，没有生还的可能。
    杜玉峰远远地看着，只觉得腿肚子有点儿抽。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在车里，现在会是怎么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离死亡会这么近。
    就算那天，他被抓进百乐会，亲眼看到罗大明的死。
    也没有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
    可是，今天，真的只是差了一点点。
    如果不是阿东及时发现，他绝对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往头顶上冲，让杜玉峰遍体生寒。
    周小雪看着重新落地后的汽车，正在剧烈的燃烧。
    便吩咐同来的警员，先拉一下警戒线，保护一下现场。
    待会，肯定有人会过来看热闹。
    现在这个时间点，街面上的人，可不少。
    周小雪拨了火警的电话之后。
    就看到一脸煞白的杜玉峰坐在一边的台阶上，
    呆呆地看着燃烧的汽车，愣愣的出神。
    周小雪快步走了过去，随后用身体挡住杜玉峰的目光。
    见杜玉峰从失神中反应过来，才开口问道。
    “你没事，炸弹是怎么发现的？”
    杜玉峰看到周小雪后，才稍稍感觉安全一点。
    杜玉峰指了指边上站着的阿东道：“我兄弟：阿东。”
    “今天就是阿东拦了我一下，没让我上车。炸弹是他发现的。”
    周小雪看向阿东。
    阿东看起来偏瘦，可是眼中的神光却很锐利。
    周小雪看阿东第一眼，便觉出这人不一般。
    应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
    她没想到，杜玉峰身边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人物。
    杜玉峰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吴若兰打来的。
    杜玉峰从台阶上站起来，道：“你们聊，我接个电话。”
    说罢，杜玉峰走远一点，接听吴若兰的电话。
    周小雪问阿东道：“你是怎么发现有异常的。”
    阿东只要不是私事，面对美女时，都是正常的。
    周小雪今天穿着一件皮夹克，很竦。
    往那里一站，就有很有气势。
    阿东道：“我发现车门下的地面上，有一小截胶带。”
    “电工胶带的那种，黑色的。这东西，不太应该出现在停车场。”
    “而且，我停车的时候，地面很干净，并没有这东西。”
    周小雪眉头一挑，仅仅是一截胶带，就觉出不正常？
    确实，电工胶带出现在停车场，算是一个异常。
    可是，正常人，哪里反应的过来。
    阿东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
    “我拍了一张车底的照片！”
    “炸弹就是用这种电工胶带绑在车架上的。”
    周小雪接过阿东的手机看了看。
    又递回给阿东道：“这个照片，转发给我。”
    “你是不是训练过，这么小的痕迹！”
    “你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能发现？”
    阿东没有接话，他并不想在这个方面解释什么。
    周小雪见阿东不说话，刚要再问，又是一辆警车驶了过来。
    周小雪一看那车，便知道是特警的人过来了。
    拆弹组是从特警大队那边过来，路途稍远了一点。
    没想到，他们人还没有到，就爆炸了。
    也好，要是正在检查时发生爆炸，恐怕又是一个大麻烦。
    如此看来，提前爆炸，也是一件好事。

 第202章 排查笔录

    爆炸声，吸引了许多人围观的群众。
    警戒线外，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很多人，拿着手机在那里录像和拍照。
    停车场紧邻街道，在两个侧面上，几乎没什么遮拦。
    这会儿功夫，已经有视频播主，抢占了有利地形，开始搞起现场直播了。
    周小雪先中断了与阿东的谈话，和走过来的谭绍华介绍道：“谭队，应该是遥控炸弹！”
    又让阿东把照片拿给拆弹专家看，“这是没有引爆之前，拍到的照片。”
    谭绍华仔细的辨认后，点头道：“看样子，确实可以通过电话拨号，进行远距离引爆。”
    周小雪提出一个问题。
    “从我们接警到赶到现场，有将近二十分钟。”
    “如果可以遥控引爆，为什么会选择在，我们刚到现场时，才引爆？”
    又指着阿东道：“为什么不在你和杜玉峰，发现有异常的时候，就引爆？”
    阿东对这个问题，有自己的推测。
    “从我发现到检查结束，只用了十秒的时间。”
    “其中，只有两秒钟，杜哥在车子旁边。”
    “我们的车是停在靠近通道的这边。”
    “从我们出现在停车场，到远离车，中间时间只有半分钟不到。”
    “也即是说，如果当时有人监视，只要超过半分钟没有注意到停车场的情况。”
    “就有可能反应没那么及时。”
    “另一个更可能的情况是，引爆炸弹的方式并非只有遥控这一种。”
    “对方不想时刻盯着现场，所以遥控引爆并不是首选。”
    “当对方，听到警笛声响起，才反应过来，现场出了问题。”
    “继而才引发了引爆的动作。”
    周小雪觉得阿东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点点头，又看向拆弹专家。
    拆弹专家道：“从照片上看到的遥控装置，引爆炸弹的人。应该不超过附近三百米的直线距离。”
    “之所以对方会选择主动引爆，是不想让炸弹暴露出太多线索。”
    “很多炸弹都要徒手组装，不方便使用手套。很容易留下指纹。”
    “所以炸弹如果被我们拆除，必然会有相应的线索被我们找到。”
    “你们到场后，罪犯见无法挽回，所以引爆了炸弹。”
    “这可能也是其中一个动因。”
    周小雪又点了点头。
    招来同事道：“现在需要对周边三百米的范围 ，进行排查。”
    “看看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停留。”
    “注意查看附近的摄像头，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爆炸案又是一个大案，必要的排查，肯定是必须的。
    今天这个初查，只是先粗筛一遍，接下来还会有更细致的盘查。
    周小雪拿起电话，向蒋局做了汇报，现场需要增派人手。
    市局其实已经调派了人手，正在赶往现场。
    杜玉峰挂了吴若兰的电话，心情便高兴了起来。
    能在第一时间，接到吴若兰关切的电话。
    说实话，杜玉峰也没有想到。
    这让他想起，那个雨夜。
    他与吴若兰撑着伞，躲在树后的情景。
    两个人，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把对方当成了彼此的依靠。
    虽然两人都没有明说，可是那种经历，却刻在记忆的深处。
    每每想起，便会更多一分牵绊。
    不过，吴若兰也提到一个问题。
    如果刚才，阿东没有发现，现在会是什么结果？
    会是什么结果？不敢想。
    幸好是阿东发现了异常。
    现在想想，背后还是会发冷。
    正想着的时候。
    黄丝丝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杜玉峰才想起，自己今晚出门是为了什么。
    赶紧接通电话，不等黄丝丝说话，就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黄丝丝听到一半，就开了免提。
    一桌人都听着杜玉峰讲‘生死瞬间的故事’，不免问东问西，关切连连。
    大家也知道，今晚杜玉峰肯定是过不来了。
    事出有因，大家那点小‘怨气’，也立刻消解。
    好在，今晚的饭局，虽然是杜玉峰组的局，他却不是主角。
    大家聊了几句，杜玉峰也不愿多说，也就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许梦溪也从楼上下来。
    楼下停车场发生这么大的爆炸声，许梦溪早就吓坏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是她第一反应，就是把门关上，反锁。
    然后，趴在窗户边，朝外张望。
    可惜，办公室的窗子，不在停车场那边，所以根本看不到情况。
    胡思乱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爆炸，会不会和杜玉峰有关？
    在周小天的事情上。
    许梦溪自认为自己已经‘了解’了一些杜玉峰的小‘秘密’了。
    杜玉峰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所以，说不定，这个爆炸声，还真和杜玉峰有关系。
    想到这里，许梦溪才把电话打到杜玉峰手机上。
    可是，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许梦溪这才下楼去。
    还没下到楼下，便从集团的工作群里听说，爆炸果然是针对杜玉峰去的。
    天安集团的工作群里，已经开始陆续有人发现场的照片出来了。
    许梦溪边下楼，边看着群消息。
    居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周小天。
    难道，杜玉峰对付周小天的事情，败露了。
    现在是周小天在报复？
    急匆匆找到杜玉峰后，许梦溪怯生生地问道“杜，杜总，这是，发生了什么？”。
    周小雪看了许梦溪一眼，这女人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杜玉峰身边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美女。
    不知道这位又是谁？
    看了看许梦溪，周小雪抢在杜玉峰回答之前道：“杜秘书，你没什么事的话。”
    “待会就跟我去局里做个笔录。”
    杜玉峰点点头，走近许梦溪一点回道：“没什么，有人在我的车底，放了炸弹。”
    “幸好爆炸时，没伤着人。”
    许梦溪见杜玉峰说的风轻云淡。
    可是，事情的严重程度，却是明摆在那里的。
    生死攸关啊！
    “你，没伤着！”许梦溪本想问杜玉峰：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想想，就算是问了，也是白问，就临时改了口。
    杜玉峰拍了拍身上道：“离的远，没伤着。不用担心。”
    “你还是早点儿回去，这附近也不安全。”
    杜玉峰是怕远处有人关注他。
    如果，这个时候，许梦溪和自己走的太近的话。
    难免会落在别人的眼里。
    到时候，对付自己的人，对付不了自己。
    再来伤害他身边的人，那就麻烦了。
    “何总监走了没有？你们结伴走。”
    “我这里不方便离开，而且，我现在算是危险人物。”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许梦溪想留下来陪杜玉峰。
    可是杜玉峰说完话，转头和阿东走到了一起。
    许梦溪想了想，还是不要给杜玉峰添麻烦了，这才转身离开。
    杜玉峰现在也没心思去关注许梦溪的感受。
    现在，他思考的是：是谁，在针对他？

 第203章 小雪的用心

    杜玉峰想了一圈，对于是谁下的黑手。
    他并没有一个十分确定的答案。
    当初海叔把阿东派过来，最大的作用，
    是为了防止杜玉峰再次被人绑架，被人限制自由。
    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提前发现了炸弹。
    这可真有运气的成分。
    多谢老天爷关照，没有收走自己这条小命。
    周小雪忙了一会，等大部队来了之后。
    便安排了现场勘察和更大范围的周边排查。
    现场这些工作，都是老套路了。
    大家都是按部就班的操作就行了。
    随后，周小雪带着杜玉峰和阿东，一起前往刑警大队。
    一路上，周小雪都很沉默，没开口说话。
    杜玉峰也闭目养神，想着心事。
    到了刑警大队之后，周小雪打开一间会议室，让两人先坐。
    “晚饭吃了没？”
    杜玉峰摇了摇头道：“没呢，正要去吃饭，就碰到这档子事。”
    看看时间，这一闹腾都九点了。
    周小雪掏出手机道：“吃点什么，我给你们叫外卖！”
    杜玉峰不太想吃外卖，“做笔录要很长时间？”
    周小雪没说话，而是打开手机找吃的。
    杜玉峰见周小雪一直沉着个脸，不禁想起，周小雪上次质询他的场景。
    上次周小雪是怒气冲冲。
    这次周小雪是有点儿担心。
    杜玉峰猜想，周小雪并不想很快就结束笔录。
    笑了笑，杜玉峰：“还是我来点餐！”
    “我从附近好一点的饭店，让他们送一点过来。”
    杜玉峰找了个较大的饭店，打电话过去订了餐，让送到刑警大队来。
    大饭店虽然不经营外卖，但这种客人点了一个席面的外卖单，他们肯定是照接不误的。
    周小雪见杜玉峰点了，也就放下手机。
    “那你们先坐一会儿！”周小雪道：“待会我过来给你们笔录。”
    “现在，我要先去安排一下。”
    等周小雪离开后，阿东对杜玉峰道：“我感觉这位周队，有点儿奇怪。”
    杜玉峰道：“怎么奇怪了？”
    阿东道：“我们是受袭方，怎么现在，好像把我们当犯人一样，看管起来了呢？”
    “难道，杜哥你不觉的奇怪吗？”
    杜玉峰心说，你要知道我和周小雪的关系，你就不奇怪了。
    笔录，完全可以当时在现场就做的；
    周小雪为什么要带把他们带回警局？
    就算带回了局里。
    做个笔录，也不要二十分钟。
    至于要给他们点餐，让他们先吃饭，故意拉长滞留时间吗？
    一切，都是周小雪在担心杜玉峰的安危。
    可是周小雪的这种担心，偏偏又没办法明说。
    只好把担心化在行动中。
    杜玉峰已经感受到，周小雪不想杜玉峰待在外头的情绪了。
    在周小雪想来。
    如今杜玉峰的安危已经和炸弹这种东西，挂上钩了。
    那杜玉峰身上，肯定有什么，利害相关的东西，让罪犯上心。
    罪犯，这次没有得手，说不定还会选择再次下手。
    周小雪把杜玉峰‘拘’在警局，此时就显得用心良苦了。
    杜玉峰当然不好把周小雪的这些心思和阿东说。
    只好解释道：“警方办案，有自己的一套。”
    “我们还是尽力配合，不给警方找麻烦。”
    杜玉峰掏火机和烟，往桌上一放，和阿东一人一根抽了起来。
    阿东问道：“杜哥，你感觉会是谁要对付你？”
    杜玉峰其实想过张阳。
    会不会是张阳，事后又想要‘杀人灭口’。
    可是，杜玉峰想想，又觉得张阳没必要多此一举。
    因为，迟早警方会查到是张阳动的手。
    而自己也仅仅知道这些事情，大概是张阳干的而已。
    其他的事情，他也并不知情。
    他对张阳应该是无害的才对。
    杜玉峰也想过是不是程随心？
    程半安的死，他多少也掺和其中。
    最后一次和程随心通话的时候，程随心对自己是非常不满的。
    程随心有这个动机，可是她应该没有这个执行的条件。
    程三业这个可能性，杜玉峰第一时间就过滤掉了。
    一个昏迷的人，不可能在昏迷之前就安排好要收拾自己？
    那么，又回到了原点，会是谁在对付他呢？
    杜玉峰心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自己虽然知道，却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很重要？
    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想不明白。
    大半个小时之后，杜玉峰点的菜送了过来。
    这家饭店比较讲究，专门带了一个可以推的送餐车过来。
    而且菜都是带着盘子，用保鲜膜封好的。
    一名服务员，跟着餐车，一起过来，提供现场摆餐服务。
    十个菜，往会议桌上一摆，直接把会议室变成了小包厢。
    周小雪很随意地夹着一个笔录本过来，看着杜玉峰点了这么多菜。
    “吃得完吗？”
    杜玉峰笑道：“一起吃点，还有没有同事饿着的，一起叫过来。”
    服务员把菜摆好，又端了一锅饭过来。
    “先生，您点的餐准备好了！我们就在外面，用完餐，我们会再过来收拾。”
    杜玉峰笑道：“谢谢！”
    服务员推着小车走了出去。
    周小雪还真没客气，打电话到值班室，看有谁要过来吃的，尽管过来。
    自己也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块鱼。
    “嗯，味道不错。你这一顿，花不少钱。”
    杜玉峰道：“安全的吃饭，才最重要。”
    “这个节骨眼上，我都怕到外头去吃饭，回头再给我餐桌下面弄个炸弹。”
    “那不是要命吗？”
    “感谢周队，让我们在安全的地方，吃顿饱饭。”
    “来，再麻烦周队，你先每样都试吃一遍，先试试毒。”
    “我怕人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周小雪瞪了杜玉峰一眼，真就每样菜都吃一遍。
    这时，有警员进来，加入饭局。
    杜玉峰忙站起来招呼警官们吃饭。
    又给阿东盛了一碗饭，阿东连声说：自己来。
    杜玉峰道：“不行，今天，这饭，必须得我来盛。”
    阿东听明白了杜玉峰的意思，也就只好接受了。
    杜玉峰又给周小雪盛了一碗。
    周小雪不接，“晚上不吃米饭了，吃点菜就好了。”
    杜玉峰朝周小雪丰盈的身材看了一眼。
    周小雪反应多快，立刻瞪住杜玉峰。
    杜玉峰连忙把碗收回来道：“那行，我自己吃。”
    阿东有一个感觉。
    好像杜哥和这位周警官的关系，也不一般。

 第204章 小雪的担心

    杜玉峰和阿东是真饿了，加了几名警官吃饭后，现场就更热闹了。
    大家也不说话，闷着头就是一顿狂吃。
    舒服。
    幸好菜的份量够多，米饭更是连锅都端了过来。
    尽管如此，几个人也把菜和饭，吃了个七七八八。
    等服务员进来把东西全收拾出去了。
    周小雪才叹气道，“还是有钱好啊！享受。吃饭直接送上门，还配服务员。”
    杜玉峰笑道：“也就是这个点，他们不忙了，才能有这个服务。”
    “正是饭点的时候，不可能抽得出来人的。”
    递了一支烟给阿东，杜玉峰又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阿东看周小雪是个女生，就没好意思抽，把烟放在一边。
    周小雪把笔录本打开，拿起一支水性笔道：“说说情况。”
    杜玉峰真感觉没什么好说的。
    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到现在杜玉峰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把自己从下楼开始，到阿东提醒，自己走开，阿东检查，发现炸弹。
    然后自己打电话给蒋局的事情，仔细地说了一遍。
    除此之外，杜玉峰也没什么可说的。
    周小雪又问道：“想过没有？为什么有人想要炸死你？你干了什么要人命的事情？”
    周小雪现在把阿东定位成一个保镖的角色，所以爆炸肯定是针对杜玉峰来的。
    杜玉峰已经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了，摇了摇头道：“真的想不出来。”
    “我最近也没干什么啊，老老实实在天安集团主持拆分的工作。”
    “要说得罪人嘛，天安集团倒是有些被我辞退的员工，对我确实有些怨言。”
    “可是，应该不会到放炸弹的地步。”
    周小雪能信杜玉峰的话，那就出了鬼。
    你没干什么？
    你没干什么，人家吃饱饭撑的！要炸死你。
    周小雪把目光往阿东那边挑了挑。
    意思是：你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干，你身边带个保镖，是几个意思？
    而且，你这保镖还挺厉害，能从很细微的痕迹，就发现了炸弹。
    今晚要是没有阿东这个发现，杜玉峰现在应该被炸死在汽车里。
    并且变成一堆焦炭。
    杜玉峰当然读懂了周小雪的暗示。
    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这个不方便说，或者是不能说。
    周小雪愣了愣，意识到这里头肯定还有很多事情，她不知道。
    周小雪可是知道杜玉峰胆挺大的。
    而且，之前，一直都在追踪程家的事情。
    这次程三业差点被人炸死，说明杜玉峰在这里头，肯定是有牵扯的。
    不过，杜玉峰现在不肯说，她也就没有办法再多问。
    她相信，如果可以说，杜玉峰是会告诉自己知道的。
    周小雪开始例行询问杜玉峰：身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人和事。
    杜玉峰心说：异常的人和事肯定有。
    可是没一件能说。
    三人聊了一会儿，时间到了十一点半。
    该说的，该问的，也都说了一个遍。
    周小雪看看时间道：“这么晚了，你们就别回了，在警局里将就一晚。”
    “我给你们弄两床军大衣，搞两张简易床。”
    “你们就在这边空调下面休息一下。”
    “回头，我要是想起什么，还随时可以问问你们。”
    阿东有些诧异。
    杜玉峰却抢先道：“好啊！还是局子里安全。”
    “不然，回去，我们也睡不安稳。”
    周小雪笑了笑，便招呼两人跟她一起去拿大衣和床。
    布置好后，周小雪又出去忙了。
    今晚碰到这样的事情，估计又要忙一个晚上。
    洪州市区，接连发生爆炸，把洪州都推上了风口浪尖。
    前一起爆炸，还可以推说是煤气燃爆。
    可是发生在天安集团楼下停车场的爆炸案，就在马路边上。
    多有行人围观拍照录像。
    想瞒都瞒不住了。
    这种事情，多半能上一下热搜。
    如果不抓紧警情公告的话，仅是谣言就能让洪州市，再出一次名。
    这种名，洪州市并不想要。
    从洪则清那里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之后，洪州市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一样。
    频频吸引了网络上的眼球。
    有时候，杜玉峰都在想，吴若兰是怎么睡着觉的。
    虽然这些事情，都是之前留下来的问题。
    可是，吴若兰一过来，这些脓包就是各种爆破，弄的一片狼藉。
    不管是什么原因，省里头的大佬们，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舒服的。
    真要是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到时候，市委书记就是第一责任人。
    首先拿来祭旗的，一定是吴若兰。
    杜玉峰在会议室里躺下，想着这些，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杜玉峰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阿东也是翻了个身，朝杜玉峰这边看。
    会议室里漆黑一片，杜玉峰摸黑找到手机。
    电话居然是工作组组长徐一鸿打来的。
    徐一鸿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
    印象中，这还是工作组到洪州后，徐一鸿第一次主动打电话。
    并且，还是在深夜。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1点。
    种种异常让杜玉峰浑身一紧。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连忙坐起来，并且按下了接听键。
    “徐组！”杜玉峰低沉着声音道。
    徐一鸿见电话接通了，反而不急了。
    “听说你今天晚上遇袭了？”
    杜玉峰苦笑。
    虽然自己遇袭是一个秘密，但是徐一鸿做为工作组的组长，必然很早就知道了。
    爆炸都发生几个小时了，那时没问。
    这个时候，问上这么一句，很明显是顺口一问。
    杜玉峰当然也不是挑理的人，毕竟和徐一鸿不是很熟。
    徐组做为工作组的组长，肩负重要任命，也不好和下面的人太‘熟络’。
    这会影响工作。
    杜玉峰当然也理解。
    “谢谢徐组关心，确实碰到了一点麻烦。”
    “不过，人没什么事情，现在正在洪州市局，配合调查。”
    杜玉峰主动把自己的位置和状况告诉了徐一鸿。
    让徐一鸿赶紧有事说事，不用绕圈子。
    徐一鸿听杜玉峰没什么事，便道：“没事就好。”
    “咱们工作组自来洪州之后，举步维艰。”
    “幸好，今天晚上，事情有了一些重大的突破。”
    杜玉峰心道：正事来了。
    连忙迎合道：“徐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徐一鸿道：“洪州市局里，有一名警官，在没有经过任何允许的情况下。”
    “出现在程三业的病房里，这名警官化妆成了医生。”
    “口袋里还装有不明药剂，工作组在医院里抓住了这人。”

 第205章 内鬼

    杜玉峰立刻反应过来：抓到了内鬼！
    这可真是一个大突破。
    居然，抓到一个内鬼。
    而且还是抓了个现形。
    这意味着，前一段时间持续保持的高压态势。
    终于让某些人，露出了马脚。
    杜玉峰立刻问道：“抓到的是活人？”
    徐一鸿道：“人就在我们手里，已经被工作组控制，活的。”
    “现在的问题是，对方不肯开口。”
    “我们现在，不想借用洪州市局的审讯力量。”
    “工作组新到的人员里，没有审讯高手。”
    “老贺那边，推荐你过来试一试。”
    杜玉峰道：“徐组，我试一下，肯定没问题。”
    “不过，我真不是专业的，问不问得出来，不敢打包票。”
    徐一鸿道：“你的情况，我知道。我们也在协调审讯力量。”
    “不过，现在，时间紧迫。”
    “我们得抓紧时间，拿到一些结果。”
    “现在是关键时刻，夜长梦多啊。”
    杜玉峰当然明白时间紧迫。
    可是你老人家说话慢吞吞的，也没看出来，你在着急啊。
    “好的，徐组！我现在就过去，给我个您的位置。”
    徐一鸿道：“我们就在市委招待所：鸿宾楼。”
    鸿宾楼，是一座三层楼的小洋房，现在被工作组整栋征用了。
    鉴于目前的情况，这座楼，没有使用一个洪州的本地人员。
    饮食，都是工作组的成员，自己人到外面随机采买安排。
    杜玉峰道：“好，马上到！”
    此时阿东也已经起来穿衣服了。
    杜玉峰和阿东走到外面时候，没看到周小雪。
    和值班人员打了个招呼后，便急急的出了大门。
    正好叫的专车赶到，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市委招待所。
    今天市委招待所，是王琨在值夜班，他也感觉到鸿宾楼那边不太对劲。
    一晚上，人员进进出出的。
    很热闹。
    杜玉峰和王琨打了个照面，让安排一间房给阿东休息。
    自己则快步走向鸿宾楼。
    阿东现在不方便进工作组的驻地。
    而且，现在工作组里，警备力量，就超过二十人。
    都是精干人员。
    安全方面，肯定不成问题，阿东不用跟着。
    杜玉峰心里装着事，走进鸿宾楼时，才发现这里戒备森严。
    负责警戒的警员，是生面孔，不认识杜玉峰。
    反复求证后，才放杜玉峰进楼。
    杜玉峰问清了贺胜章在二楼后，便直接找了过去。
    二楼警戒的人更多。
    楼道里都有站岗。
    贺胜章在房间里探出头，看到杜玉峰上了楼来，便招了招手。
    杜玉峰走过去，进了房间。
    房间里烟气缭绕，里头坐了四五个人。
    杜玉峰只认识徐一鸿和身边站着的贺胜章。
    和大家点点头，杜玉峰直接和徐一鸿道：“徐组，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徐一鸿便对贺胜章道：“老贺，你来说一说。”
    贺胜章请杜玉峰坐下，杜玉峰也没客气，现在也不是客套的时候。
    杜玉峰掏出本子，自顾自的点着一支烟。
    很快就是融入到工作的氛围之中。
    事情和邹志勇有关。
    医院里，到了十点以后，就不准探视了，走道里也安静了下来。
    邹志勇有个习惯，就是会默默的关注周边的一切规律性的事务。
    他在医院闲的无聊，便拿这个观察周围当成消遣。
    十一点多的时候，突然从门口过去一个医生，还戴着一只大口罩。
    邹志勇自己的爱人，就是医生。
    他很了解医生的日常。
    这人的出现，让他感觉很不好。
    立刻他就觉得情况有点儿不对劲。
    便让洪敏扶他起来，去门口查看。
    洪敏拧不过邹志勇，只好扶他起来，去门口。
    结果就看到门口两个警卫趴在那里在睡觉。
    而那个医生，却不在楼道里。
    虽然说，医生也有可能进了其他病房。
    可是，邹志勇却不敢冒这个险。
    便在楼道里大叫起来。
    这才惊醒了两名警卫。
    邹志勇让警卫赶紧进去看看。
    却碰到那个医生惊慌的从里头出来。
    几个人在楼道里面面相觑了半天，两名警卫才朝那人扑了上去。
    那人身手不错，而且人高马大的。
    两名警卫制不住他，被他脱身。
    两人顺着楼道就要追下去。
    邹志勇骂道：“留人！以防万一。快去看程三业的情况。”
    两名警卫只好又留下一个。
    另一名警卫连忙追了出去。
    邹志勇行动不便，只好电话摇人。
    合该内鬼被抓。
    正好有两名工作组的警员，就在医院门口。
    上下一堵，才把人给抓住。
    工作组的人，也没客气，直接就把人给带到了市委招待所。
    这边，程三业也出现了状况。
    心脏出现骤停，整个人都在打颤。
    警卫连忙拔了吊针，呼叫医生。
    医生上了呼吸机，又上了紧急措施，才把人给救回来。
    结果，这一折腾，反倒把程三业给折腾醒了。
    接下来的事情，虽然乱，但还是受控的。
    警局加派了警力到医院。
    开始调查警卫玩忽职守的问题。
    最关键的是，原本病房里是有一名警卫的。
    为什么那名警卫离岗了？
    再一听说工作组把‘内鬼’给带走了。
    洪州市局也第一时间，向工作组要人。
    可是，工作组已经把消息捅到了省公安厅。
    省公安厅直接出面，电话打到蒋百川那里：‘没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
    言下之意，就是让洪州市局消停一点。
    蒋百川听到这个电话，很想骂人。
    可是，他半句话，都骂不出来的。
    病房里的人为什么不在？
    警卫为什么会睡着？
    程三业这是救回来了，如果没救回来，程家三兄弟就死绝了。
    这种种情况，都让蒋百川，百口莫辩。
    省厅也是很恼火：就你们这样的表现，还好意思来要人？
    如果不是工作组的邹志勇也在同一层住院。
    洪州市局，现在又得吃一个大瓜。
    程三业会死，嫌疑人也不可能抓到现行。
    蒋百川，还能有什么脾气？
    贺胜章把事情的经过，大略地说了一遍。
    杜玉峰道：“老贺，抓到的这人是谁，现在搞清楚了没？”
    贺胜章道：“他没开口，不过，我们查证了。”
    “这人是洪州市局技术科的三级警司郝兵。”
    “咳，咳，咳！”杜玉峰呛了一口烟。
    贺胜章转过头看向杜玉峰。
    杜玉峰好像就是被烟呛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
    贺胜章便顺着往下说道：“这个郝兵，已经抓到有近两个小时了。”
    “怎么问也不开口。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说点什么。”
    “现在，这是一个关键的突破口，他背后肯是一条大鱼。”
    “搞定了郝兵，我们绝对会有大收获。”

 第206章 审郝兵

    贺胜章觉得胜利就在前方。
    这段时间，他是憋着一口气，要给洪州警方看看的。
    你们不配合我们，好，那我们就自己来。
    照样玩的转。
    杜玉峰也明白郝兵背后肯定有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冲在前面做马前卒的人，会是郝兵。
    郝兵才进洪州市局多久？
    内鬼，真轮不着他。
    杜玉峰抬起头道：“我要找一个人过来！”
    徐一鸿道：“谁！”
    杜玉峰深吸一口气道：“市刑警大队副队长，周小雪！”
    徐一鸿和贺胜章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杜玉峰把笔记本重重一合道：“周小雪和郝兵是男女朋友。”
    “要不要找她过来，你们商量。”
    “我是在想，如果郝兵有问题，那周小雪有没有问题？”
    “如果周小雪有问题，那她敢不敢来工作组？”
    “老贺，先安排我去见见郝兵！”
    “如果周小雪来了，告诉我一下。”
    周小雪来与不来，杜玉峰都要和郝兵见面。
    郝兵一个从外地调过来的警员，和本地的社会关系，本就不多。
    他出现在病房之中，必然是有人指使。
    而且，事情已经牵扯到了周小雪。
    杜玉峰很担心周小雪会不会也参与其中。
    郝兵很听周小雪话的。
    能让郝兵去冒这么大风险‘杀人’，周小雪绝对是可能的人选之一。
    当然，杜玉峰希望不是。
    如果是，
    他希望郝兵永远不要说。
    贺胜章，把杜玉峰带到同一层楼的另一间房外。
    “郝兵就在里面，里面所有的情况，都在监控之中。”
    “小李，来，你来协助杜秘书审讯。”
    过道里的小李看了杜玉峰一眼，连忙应了一声。
    去拿了纸笔过来。
    杜玉峰在门外整理了一下思路，等小李拿了纸笔回来，这才和小李一齐走了过去。
    这个房间已经腾空了。
    布置成了审讯室的样子。
    此时，郝兵正背对着门口，坐在房子的中间。
    房间里，门口的边上，坐着值班的警员。
    小李对值班警员道：“你休息一下，换我们来。”
    那警员，便站起来，离开审讯室。
    杜玉峰和小李，从郝兵身边走过，一直走到审讯桌前才停下。
    小李绕过审讯桌，坐到桌后并排的两张审讯椅中的一张，坐下。
    开始整理纸张，准备记录。
    杜玉峰并没有绕过桌子，坐过去。
    而是站在桌前，把背部，对着郝兵。
    杜玉峰先是把本子，手机，烟和火机全都掏出来，放在桌上。
    随后，又顺手取了一支烟，点着，抽了起来。
    抽了两口，杜玉峰才慢慢地转过身，屁股靠在审讯桌沿。
    目光看向郝兵。
    郝兵的医生服装已经剥掉了，身上是正常人的装束。
    郝兵应该是在行动之前，做过一定的化装。
    所以，乍一眼看去，郝兵并不像郝兵。
    要认真的细看，才能认出是郝兵。
    郝兵看到杜玉峰时，目光微微一凝，似乎十分的意外。
    不过，很快，郝兵就恢复了平静的状态。
    杜玉峰没急着说话，看郝兵双手都被拷在审讯椅上。
    便对小李道：“打开右手的一个铐子。”
    小李掏出钥匙，走过去，帮郝兵把右手的手铐打开。
    郝兵甩了甩手，稍稍活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杜玉峰等小李重新坐好，才从烟盒里顶出一支烟。
    走到郝兵的身边，递了过去。
    郝兵看了看杜玉峰，摇了摇头。
    杜玉峰并没有把手缩回来，而是淡淡地道：“知道你因为周小雪戒烟多年了！”
    “现在这种时候，你还顾虑那么多干嘛？”
    “谁还会在意，你抽不抽烟呢？”
    “再不抽，以后没什么机会抽了。”
    郝兵苦笑。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杜玉峰顺手把烟盒就放在审讯椅前的小台子上。
    然后把打火机递给郝兵，让他自己去点。
    杜玉峰去门边，把那张椅子拖过来，放在郝边的右侧，在三十度角的侧面坐下。
    左边是人的心脏，不是很亲近的关系，最好不要太靠近人的左边。
    人会下意识的有防范心理。
    坐右手边，会让对方稍稍舒服一点。
    大多数人，都是利右手的。
    右手边，在人的意识中，基本上是受控区。
    小李坐的审讯桌那边，离郝兵太远，会形成压力，不利于交谈。
    所以，杜玉峰决定把两人的距离缩在两米之内，并且尽可保持方向平行。
    面对面坐，会产生对立。
    并排坐，会形成，立场一致的错觉。
    这些技巧，不明说，其实很难体会。
    只有经常这么用的人，才会做的很自然。
    杜玉峰很快就抽完了一支烟。
    从郝兵面前的烟盒里，又抽出一支。
    用火机点着，并把火机又扔回小台上。
    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抽烟了，郝兵适应了一会儿，才找到以前那种抽烟的感觉。
    一支抽完，郝兵又取了第二支，点上。
    两个人，就这样吞云吐雾，好半天。
    郝兵很奇怪杜玉峰为什么不问他话。
    所以，会时不时地看向杜玉峰。
    当郝兵再次斜视杜玉峰时，杜玉峰开口了。
    “小雪知道你这么做吗？”
    这是杜玉峰最关心的问题。
    杜玉峰猜想，这也是郝兵最想避免，别人误会的问题。
    不管是不是周小雪‘指使’，郝兵都不会想别人把周小雪给扯进来。
    所以，郝兵第一时间就开了口。
    “不知道！”
    另一个屋子里，贺胜章一拳打在自己的手心里。
    “徐组，你看，还得是杜秘书。”
    “专治这种不肯开口的。”
    徐组摆了摆手，让贺胜章，不要说话。
    大家都在看监控中，杜玉峰如何展开。
    审讯室中，杜玉峰也分不清郝兵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如果，郝兵说的是真的，那么郝兵就必须交待出真正的主使之人。
    不然，光靠他嘴上说，和周小雪没有关系，那不现实。
    杜玉峰点点头道：“我相信，你说的。”
    “同时，你也知道，事情现在已经扯到周小雪了。”
    “如果，我们不能知道真正的主使之人的话，小雪会很麻烦。”
    杜玉峰说到这里，停了停，缓缓地吞了一口烟。
    看郝兵没有回答的意思，杜玉峰又说道。
    “你说，让你去杀程三业的人，会不会也让人来封你的口？”
    “你要是真的被封了口，小雪可就更说不清楚了。”
    郝兵的神色不变，可是他的手，却微微地抖了抖，烟灰掉了下来。
    事实证明，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杜玉峰叹了一口气道：“说了，说了之后，我安排你和周小雪见一面。”
    “有什么话，你还能有机会和周小雪交待一下。”
    “不然，过了今晚，你可能永远没机会了。”
    郝兵的脸色，开始变的惨白。
    呼吸也是加快了许多。

 第207章 郝兵的交待

    杜玉峰看准时机，站了起来。
    起来的时候，杜玉峰故意收起烟和火机。
    装出要走开的感觉。
    郝兵呼吸紧凑了一下，继而长吐一口气道：“是胡秘书！”
    杜玉峰放下烟，问道：“哪个胡秘书。”
    郝兵道：“市政法委书记，方庆元的秘书：胡柄南。”
    杜玉峰这时走回到审讯桌边坐下，问道：“说一说具体的经过！”
    原来，郝兵能调到洪州，是需要经过方庆元那道关卡的。
    郝兵为了能和周小雪在一起，就走了方庆元的关系。
    从那个时候起，郝兵才认识胡柄南的。
    来到洪州后，郝兵保持着与胡秘书的联系。
    对郝兵来说，这是一个往上走的渠道。
    直到昨天，有人打电话来说让他杀程三业的事情。
    这人是用的陌生电话，声音也不是胡柄南本人。
    可是，话里话外，对郝兵能过来洪州的事情，很熟悉。
    郝兵干的是警察这一行，再实诚，心眼也比普通人多。
    不可能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过来，他就会去杀人。
    可是，随后胡柄南亲自打电话过来。
    虽然没有说杀人的事情，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按上一个电话里的要求去做。
    郝兵当然也知道，这是胡柄南不留后患的做法。
    就算郝兵录了音，胡柄南也可以一推二五六，甩个干干净净。
    而且，郝兵十分肯定，这背后肯定是方庆元的意思。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做不做，郝兵自己去决定。
    好处是什么，大家不用说，都明白。
    这其中，郝兵有没有激烈的思想斗争？
    肯定也是有。
    可是，最后的事实是：郝兵最终还是选择了动手。
    并且，动手的过程中，还有人提供帮助。
    郝兵既然松了口，那基本上，就是有问必答了。
    可是，按照郝兵的说法，这也是他的片面之词。
    郝兵手里既没有实证，也没有旁证。
    现在就算郝兵松了口，要往前推进，还是有很大的难度。
    杜玉峰出来审讯室之后，徐组他们正商量着，要不要对方庆元采取措施。
    方庆元是洪州市政法体系的老大，是市委常委。
    洪州市排第三的人物。
    动他，影响很大。
    最终，徐组还是决定保守一点，从胡柄南身上着手。
    而且，是要先控制了胡柄南，再向市里通报这一情况。
    因为事涉方庆元，徐组就直接把事情捅到省公安厅了。
    公安厅直接授权工作组在洪州市先行控制住胡柄南。
    具体的行动，杜玉峰当然不用去参与。
    他今晚能把郝兵的嘴给打开，那就是奇功一件。
    周小雪被叫到鸿宾楼，已经凌晨四点的事情了。
    尽管，程三业被暗杀的事情，闹的很大。
    可是周小雪却不知道，那个实施暗杀的人，居然是郝兵。
    所以，来到工作组这边的时候，她的脑子都是晕的。
    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杜玉峰并没有在事前和周小雪碰面。
    周小雪得到工作组的许可，进去与郝兵进行了交谈。
    直到天空蒙蒙亮的时候，周小雪才一脸疲惫地从审讯室里出来。
    郝兵也被带到指定的地方去休息了。
    杜玉峰在鸿宾楼外等到周小雪，指着招待所的花径道：“走走！”
    周小雪看了看杜玉峰，没说话。
    她已经从郝兵的口中知道，是杜玉峰审讯的郝兵。
    跟在杜玉峰的后面，周小雪慢腾腾地走着。
    此刻的她，感觉身体没有力气，未来一片迷茫。
    杜玉峰把周小雪带到一个避静的地方，转身抱紧了周小雪。
    周小雪任凭杜玉峰抱紧了自己，她靠在杜玉峰的怀里，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
    杜玉峰轻叹了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周小雪决定，放弃杜玉峰，和郝兵走下去之后。
    却发生这种事情，对谁都是一个打击。
    故意杀人罪，被抓了现行，幸好程三业没死。
    就算这样，至少也是十年以上的刑期。
    以郝兵的身份，知法犯法，必然是从重判的。
    三十年或无期的可能性非常大。
    周小雪感觉心里很苦，小声地道：“他说，是为了我！”
    杜玉峰皱了皱眉。
    周小雪哭道：“他简直是疯了，刚才在审讯室里。”
    “他说完全是为了我，才走到今天。”
    “为了我，他不断的找关系，好不容易才来到洪州；”
    “为了配得上我，他想尽办法要往上爬。”
    “不是我，他不可能为了抱粗腿，甘心冒这个险。”
    “他说，他职位上没我高；警衔上也没我高。”
    “他要给我攒面子。”
    周小雪越说越伤心，越说哭的越厉害。
    杜玉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说。
    郝兵说这个话，很可恨。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把责任抛给了女人。
    没有担当。
    同时，杜玉峰也很能理解郝兵的心情。
    他的那些想法里，周小雪是不是占了一个很大的因素？
    杜玉峰觉得多少有周小雪的刺激。
    可是，一个男人，如果心里上是自卑的，那么，往上爬，抱粗腿，找捷径，这就是常规操作。
    没有周小雪，就一定会有别的什么事情刺激。
    这种躁动，是根植在内心深处的。
    郝兵的那些‘出人头地’的想法？
    压人一头的想法？
    才是根源。
    这一切，还不就是他自己的那颗欲望的心在作祟？
    现在把责任全推到周小雪的身上，想让周小雪一直负疚。
    这其实很可恨。
    杜玉峰让周小雪哭了一会儿，才温言劝解道。
    “无能的人，才会从别人那里找问题。”
    “郝兵，他不值得你这样难过。”
    “他走到这一步，源自于，他对权力的渴望。”
    “源自于，他内心的不确定感。”
    “你只是恰好充当了一个诱因。而且还不是所有的诱因。”
    “他的心态是不平衡的，情绪是不稳定的，这样迟早会出大问题。”
    周小雪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家人交待！”
    杜玉峰拍着周小雪的背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周小雪道：“可是，他和家人也是说，到洪州是因为我。”
    “现在，他这样，也是因为我。”
    杜玉峰果断打断周小雪的话道：“放屁，什么是因为你？”
    “一切都是他想满足自己的欲望，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想抓住你，才想跑到洪州来；”
    “他想得到更高的地位，所以才犯下了这个错。”
    “一切都是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你既没有逼他，也没有劝他。”
    “甚至你都没有流露出嫌弃他的意思。”
    “你和我分手，不就说明，你想要和他厮守一生吗？”
    “他自己没有想明白，自己想当然。才走到了这一步。”
    “他不明白，谁也不会是谁附属。”
    “所以，这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
    “如果你连这个都想不明白，活该你痛苦。”
    周小雪仰着脸，一脸无助地望着杜玉峰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第208章 劝解

    杜玉峰看着周小雪的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随后，杜玉峰轻轻地吻了下去。
    周小雪热烈的回应着杜玉峰的吻，直到杜玉峰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周小雪像受惊了一样，从杜玉峰的怀里跳了出来。
    杜玉峰看了一下手机，是李青打来。
    连忙挂断，回了一条信息道：我没事，现在正有事情，晚点和你说。
    李青秒回道：好！
    杜玉峰收了手机，看到周小雪已经往前走了几步，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
    杜玉峰上前，揽着周小雪的腰。
    周小雪全身一紧，往边上移开半步。
    杜玉峰只好把手收了回来，拉开一点距离道：“接下来，怎么办？”
    周小雪苦笑道：“还能怎么办？”
    周小雪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道：“太阳还是会升起，每一天，还是会如期而至。”
    “生活，始终还是会向前，对。”
    杜玉峰点了点头道：“我一直都在！”
    周小雪侧转过头看着杜玉峰道：“相比郝兵，你才是那个该被抓起来的人。”
    杜玉峰喊冤道：“天啊，我可不敢杀人。”
    周小雪道：“你不敢吗？”
    杜玉峰心里一突，真不敢吗？
    “不敢！”
    周小雪冷道：“这么说，郝兵比你还好一些。”
    “至少郝兵肯为我走出这一步。”
    杜玉峰有点儿生气了，“说了，他不是为了你。”
    “他要是百分百为了你，我二话不说，从此不再骚扰你。”
    “让你为他守身如玉。”
    “可是，我十分肯定，他肯定不仅仅是为了你。”
    “你当时还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郝兵就感觉我压了他一头。”
    “你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又岂止我一个？”
    “郝兵的压力，并不完全来自于我。还来自于其它比他更优秀的人。”
    “他的压力来自于他的不自信，来自于他对权势的片面认知。”
    “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也说明了，他没有看懂你。”
    “他把你看成，一个只欣赏权势的女人。”
    周小雪看着杜玉峰道：“好像你很懂我的样子？”
    杜玉峰道：“我虽然也不是十分的懂你。”
    “可是，我至少知道，你是有正义感的，对强权是反感的。”
    “甚至，你内心深处，还是排斥权力。”
    “要知道，我那顿打，可不是白捱的。”
    “那可是用差点牺牲我后半生的性福为代价，换来的血淋淋教训。”
    周小雪脸一红道：“当时就该再用点力，免得你祸害别人。”
    杜玉峰嬉皮笑脸地道：“不就是祸害过你，还能有哪个别人！”
    周小雪突然觉得此时和杜玉峰‘打情骂俏’的很不合适。
    于是，赶紧再远离几步，走开道：“你走，我想一个人待着。”
    杜玉峰便立刻站住了。
    周小雪的心结，应该梳理通了。
    杜玉峰觉得今天就适可而止。
    很多事情，是需要时间，才能抹去的。
    今天这事发生的太仓促，饶是周小雪这样，天天处理意外的人。
    也有点儿措手不及。
    杜玉峰刚才也是担心，周小雪一时念头转不过来。
    现在，看样子，周小雪已经过了最初的那种执念。
    杜玉峰道：“晚一点，我就回天安集团了。”
    “今天周五，市里要开常委会。”
    “哎，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常委会估计又要多讨论两个议题了。”
    “你要有什么事情找我，就给我电话。”
    “我一直都在！”
    周小雪已经走远了，“我找你干嘛？你该忙，就忙你的去。”
    杜玉峰转身离开花径，并没有回鸿宾楼，而是找到阿东，一起返回天安集团。
    忙了一晚上，杜玉峰也是有点累。
    稍稍休息了一个小时，便又进入工作状态。
    到了中午，常委会上通过了杜玉峰提交的拆解方案。
    这是一个好消息。
    原本，这种方案，是上不了市常委会的。
    如果不上常委会，一旦犯了错，那就是杜玉峰一个人的错。
    可是，现在上了常委会，再出现什么问题。
    就是市里整个决策体系的错。
    虽然杜玉峰的干系也脱不了，却不可能出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其实，这也是吴若兰对杜玉峰的保护。
    杜玉峰当然可以感受得到。
    因此，在天安的实务中，杜玉峰肯定是全力以赴的。
    到了中午，工作组传来一个新的消息。
    胡柄南失踪了。
    方庆元也不知道胡柄南去了哪儿。
    这事，透着极度的诡异。
    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
    眼看着工作组的进展又陷入了僵局。
    程三业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也不知道程三业在病房中，怎么得到的消息。
    知道了郝兵给他下毒的事情。
    并且，让他知道了幕后的主使人，是方庆元。
    程三业立刻做出了反应。
    他要求立即出院，回到了百乐会。
    程三业现在并不是嫌疑人，反而是爆炸案的受害人。
    警方也不好扣留程三来在医院里待着。
    程三业是周五早上提出出院的，真正出院回到百乐会，是周五的中午。
    结果，晚上不到，工作组就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包裹。
    包裹里有一些文件材料，以及照片资料。
    所有的材料，都是奔着方庆元来的。
    工作组以极快的速度，整理了材料，并且推敲材料的真实性。
    推敲下来，这些材料并非捕风捉影，涉及到人和事，都是确有其人，确有其事的。
    当然，如果要想证实这些材料上的内容，是否都与方庆元有关，也肯定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徐一鸿整理完这些材料后，立即决定，回省里汇报一下。
    事情越来越不受控了，徐一鸿感觉压力山大的同时，也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是他晋升的一个机会。
    如果工作组能在洪州放一个大卫星，那代表他这个组长的能力很强。
    之前，徐一鸿理解省里的意图是：工作组下来，只是做个样子，把压力给到市里，就算是完成任务。
    现在，徐一鸿有了不同的想法。
    机会已经摆在了眼前。
    事情，已经大到可以让省里的每位大佬都上心的地步。
    原本走过场的任务，变成他表现和证明能力的时机。
    他还不抓紧，搞点动作出来，那就是白瞎了他来洪州一趟了。
    徐一鸿这一态度上的转变，立刻就让整个工作组的运作能力，提高了许多。
    到了周六中午的时候，徐一鸿就已经带了省纪委的人员，回到了洪州。
    紧接着，周六下午，方庆元被省纪委的人，从家里带走了。
    顿时，洪州的天，似乎都阴沉了许多。
    冬意愈来愈强了。

 第209章 项目重启

    老牌常委被双规。
    无疑会给洪州官场带来巨大的冲击。
    短短几个月内，市委书记黎军被双规；
    紧接着，又是市委副书记方庆元被双规；
    如此频繁的发生官场震荡，
    很多人都在心里疑问：洪州到底怎么了？
    谁没有一点裙带的关系？
    方庆元的双规，较之黎军的双规，给洪州带来的震荡，显然更剧烈一些。
    黎军算不上过江龙，方庆元却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
    洪州市重大的人事任免，都会有方庆元的身影。
    千万不要小瞧，一个老牌常委的能量。
    哪个想上进的官员，不得到他那里拜拜码头，烧烧香？
    现在，方庆元被双规，
    这种影响，可想而知。
    说一句，人人自危，绝对不夸张。
    官场上如此震动，社会面又是各种凶杀，枪战，爆炸。
    在很多人眼里，此时洪州的情势，已经危如累卵。
    杜玉峰并没有太过于关注这些。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空想上，不如专注于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
    周六一整天，杜玉峰忙的不可开交。
    这天，是远帆承诺，所有住宅项目，重新启动的日子。
    这些项目停摆，已经有段时间了。
    普通百姓花了几辈子的钱，才购置的房产，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很多购房者，天天都会去现场，哪怕是远远地看看自己将来的房子。
    都会觉得很心安，很自在。
    如果，这些房子停建，普通百姓的利益受损。
    那市委市政府，将永无宁日。
    程半安可以不管这些。
    私人企业也可以不管这些。
    他们钱赚到了手，企业可以直接申请破产，人可跑到国外。
    最后却是普通老百姓去为他们买单。
    老百姓不想买单，就会去找政府。
    毕竟，政府才是老百姓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依靠。
    可是政府只做事后处置的话，总是力量有限。
    这就造成了，很多地方政府，会把管理前置。
    对市场经济进行前置管理，避免老百姓的资金，出现无可挽救的巨大风险。
    管理前置，又意味着对企业的限制。
    本来经营企业就有很大不确定性，现在政府再一插手，不确定性成倍增加。
    有人说政府管多了，要回归市场经济，把市场还给市场。
    可是，政府真的什么都不管了，肯定又是普通百姓受苦。
    有时候谁对谁错？
    还真说不清楚。
    在吴若兰眼里。
    洪州少几个官员，或者多几起谋杀案，爆炸案，还不能算是大事。
    更大的事情，就目前而言。
    就是如何保障那些购买了天安集团房产的购房者的利益。
    以及，如何避免，以后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因此，吴若兰在天安集团暴雷的时候。
    就开始对本市所有房产企业进行内审。
    密切的关注这些企业的现金状况。
    她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候，再次出现像天安集团这样的事情。
    天安集团拆解出去的这些项目，重新启动。
    吴若兰非常的关注。
    特意安排时间，挑了两个项目，进行实地考察。
    并在现场听取了闻讯而来的业主们的反馈。
    现场业主对于房产能重新启动开工，还是很激动的。
    在他们眼里，谁是房地产开发老板，不重要。
    重要是，要把房子保质保量地给到他们。
    普通老百姓，攒了十几年的钱，甚至动用了上一代人的棺材本。
    才勉强付了一个首付，拿下一套房子。
    这套房子，基本上承载了整个家庭的希望。
    如果房子一旦停建，甚至烂尾。
    不仅投入的钱，打了水漂。
    还要定期还银行的贷款。
    还完贷款，仍然没有房子住。
    这种不满的怨气，将会是社会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如果政府默认这种情况的出现，那整个国家就已经是出现了大问题。
    政府在允许房地产商搞预售时，就应该承担起协调解决这类事件义务。
    业主们围着吴若兰诉说着这段时间的煎熬。
    说到动情之处，吴若兰的眼圈，也微微泛红。
    杜玉峰站在吴若兰的边上，心里也越发坚定，让黄丝丝入局的想法。
    黄丝丝不入局不行。
    仅靠远帆那点力量，不出半年，项目还是会有许多问题会出现。
    这些问题，虽然可以往后拖。
    甚至可以拖到让普通老百姓，不得不接受，更为苛刻的条件。
    到时候，事情也勉强能够解决。
    可是，杜玉峰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
    谁会希望，自己花十块钱，却买来了一块钱都不值的东西呢？
    受限于认知，普通老百姓，始终是处于弱势的。
    弱势群体解决问题的惯用办法，不是据理力争，而是不断的退让。
    退让到无法再退，无法再让的地步，就会出现暴力事件，出现人间惨剧。
    而强势的一方，其实很多时候，是无底线的。
    你退一步，他便进一步；
    你越退，他就越往前进。
    直到，把普通人，逼进死胡同。
    杜玉峰看着这些业主把这些委屈说出来的时候，心底里，其实是叹息的。
    任何社会，其实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可言。
    每个社会阶段，都只是相对的公平。
    所以，历史上会出现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百姓，始终是苦的。
    陪着吴若兰走了两个已经开工的项目，吴若兰回了市委，杜玉峰没有离开。
    他需要把所有合同上约定的的项目，都走一遍。
    然后形成汇报资料给吴书记和王市长。
    启动，只是一个时间节点。
    启动以后，项目是否可以保持顺利进行。
    这才是杜玉峰关注的重点。
    项目因为中途中断，进度已经滞后。
    赶工期，意味着比原预算更大的投入。
    如何兼顾进度，保质保量，按期交房，这考验的就是远帆的能力了。
    好在，远帆的几个核心股东，都不是行外人。
    至少在目前而言，项目他们还是接住了的。
    能不能稳下来，还要看持续的情况。
    这里头的事情，少不了。
    阿东开着从天安集团里调用的车，带着杜玉峰。
    车后座上，还坐着许梦溪和李青。
    李朋飞和其他三个股东，也是各开一台车。
    一行人，从早跑到晚，天快要黑了，才把所有的项目走了一遍。
    好在走了一遍，现场还是出现了很多问题的。
    走一遍的好处就是，远帆的几个大老板都在，现场出现了什么问题，立刻就能解决。
    他们也不用再走什么流程，慢慢再把问题反馈上来。
    直接就可以现场拍板。
    杜玉峰觉得，自己是不是每半个月，就带远帆的人来转一圈？
    晚上，杜玉峰让许梦溪定了饭店，请远帆的几位大老板吃饭。
    吴书记也难得赏脸，在晚饭上露了一下面，没有喝酒。
    吃了一点菜，询问了一下今天所有项目的大致情况后，就离开了。
    杜玉峰晚上，喝得就比较多。
    远帆的几个人都是很能喝的。
    杜玉峰这段时间也挺累，也想借机轻松一下。
    所以也就放开量喝。
    凭着一己之力，把所有人都喝倒后，杜玉峰自己也是东倒西歪的。
    不知东南西北了。
    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杜玉峰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身边躺着的是李青。

 第210章 要孩子

    缓了一会儿，才认出，这里正是李青的房子。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透过纱帘照进来，温暖而柔和。
    杜玉峰侧过身子，看着李青姣好的面容。
    不禁伸出手去，细细地抚摸。
    李青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睡梦中，享受着杜玉峰的触摸。
    良久，李青才从睡梦中清醒。
    睁着眼睛，便看到正微笑看着她的杜玉峰。
    回应了一个微笑，李青往杜玉峰的怀中挤了挤。
    杜玉峰的身体，触及到李青像锦缎一般柔滑的身体时。
    便有了强烈的欲望。
    其实，男人所有的感情，都是建立在下半身满足的基础上。
    只有满足了下半身的情况下，男人才会产生最初的感情。
    杜玉峰没有丝毫阻滞，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风调雨顺之后，李青趴在杜玉峰的怀里道：“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杜玉峰愣了愣。
    孩子的事情，他一直没有想过。
    现在李青突然提起来，杜玉峰也不能回避。
    “没有名分，就有孩子，可能会不太好？”
    李青道：“我不管，名份，那是你考虑的事情。”
    “我只想要孩子！”
    杜玉峰觉得李青说的没毛病。
    自己这个年纪，生孩子，也是时候了。
    可是，杜玉峰真得不想结婚。
    不结婚，却有了孩子，回头怎么和奶奶说呢？
    奶奶会气的跳起来揍他一顿？
    头痛。
    “明年好吗？”
    杜玉峰现在下不了决定，还是觉得拖一拖会比较好。
    李青撑着杜玉峰的胸膛，坐在杜玉峰的肚皮上。
    两人什么都没有穿，杜玉峰只觉得肚皮上，潮潮的，微微发痒。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明年就明年。现在是十二月，明年，可没有几天了哦！”
    杜玉峰又是一愣，苦笑道：“别啊，我从今天开始戒烟戒酒。”
    “每天开始锻炼身体，专家说，至少要调半年。”
    “你也希望有一个健康的宝宝。”
    李青拍了杜玉峰一下道：“借口。”
    “听专家的话，就是找死。”
    “那么多人，还不是照样生了？也没说就不健康了。”
    “这个也担心，那个也担心，那还生什么娃啊！”
    杜玉峰道：“奇怪，按道理，这该是女人很关心的问题啊！”
    “你不觉得，我应该把自己调整的棒棒的，再来要小孩吗？”
    李青道：“你现在壮的和牛一样，精神旺盛的很。”
    “我看你做完比做之前还精神，少给我说什么要调理的鬼话。”
    “生孩子，就一条，那就是趁早。”
    “别等到两个人身体都开始往下走的时候，再去生。”
    “我们这个年纪就是正该要生娃的时候。”
    “你不要给我找什么借口，明年，可是你自己说的。”
    “现在就差半个月了。”
    杜玉峰把李青拉进怀里，温声道：“好歹过完年再说，行不行？”
    “这段时间，确实又熬夜，又抽烟的。”
    “缓个两三个月，我适当调整一下。”
    过完年，就到三月份了。
    其实拖两三个月，也没拖多长时间。
    可是，杜玉峰就是下意识里，想把这件事情，往后拖。
    李青此时已经是很满意的。
    杜玉峰只是说晚点生，并没有反对和她生孩子。
    有这个态度，李青就很知足。
    “行，我看你到时候，还找什么借口。”
    杜玉峰苦笑。
    不想和李青在这个事情上纠缠，有意岔开话题道。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别人做完之后，都会很累，想要睡觉。”
    “我做这事，感觉有瘾一样，一茬接一茬。”
    “我身体是不是有病，改天去检查一下。”
    李青‘噗’一声笑了出来。
    侧躺下来道：“怎么听着，你是在显摆的意思呢？”
    杜玉峰哈哈笑道：“我显摆什么？再显摆，不还是便宜了你？”
    说起这个，李青就不干了。
    “鬼知道你便宜了谁，反正不是我。”
    杜玉峰暗道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这么说，那是找死。
    连忙又转开话题道：“八点多了，赶紧的，我要去公司上班！”
    李青道：“今天周日，你都连续好几周都在上班了。”
    杜玉峰坐起来道：“没办法，今天还约了‘丝路天下’的黄总。”
    “我准备从她那里抠钱出来，让她投到远帆来。”
    李青听杜玉峰说起正事，也不好蛮缠。
    “黄总，就是那个黄丝丝吗？”
    杜玉峰道：“你知道她？”
    李青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能和袁老都扯上关系的人。”
    “市里的人都说，这位黄总能量很大呢？”
    “她手里有钱，能投到远帆来？”
    “对了，你是怎么和这位黄总认识的？”
    “我听说这位黄总很年轻，也很漂亮。”
    “为什么，你身边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你就是招蜂引蝶的性子，哼。”
    李青连珠炮似的发问，结果她自己又把自己带入到埋怨杜玉峰的情景中去了。
    让杜玉峰更无语的是，李青居然还又说对了。
    这让杜玉峰上哪儿说理去？
    “行了，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杜玉峰道。
    李青抱着杜玉峰的腰道：“那今天我也去，不是说要投资远帆吗？”
    “我正好和这位黄总认识一下，先拉拉关系。”
    杜玉峰哪敢？
    “别，人家还没那个意向，只是我有这个想法。”
    “再说，今天也是代表吴书记，问问那个农业技改项目的事情。”
    “我说，你在远帆，是不是太闲了。”
    “远帆刚吃下这么大一口蛋糕，正是最忙的时候。”
    “你这个董事长助理，不称职啊。这个点了，还赖床。”
    李青道：“哪有，我也连续加班在忙啊！”
    “今天不是周末嘛，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杜玉峰见把李青的缠人的劲给压下去了，连忙找准这个机会撤。
    “对了，昨天我怎么来的？阿东呢？”
    李青道：“昨天阿东帮我一起，扶你进来啊！”
    杜玉峰心中一沉，暗说：坏了。
    猜测和实证，那可是两码事。
    阿东多半会把这个事说给海叔知道。
    海叔又多半会把这个事说给吴若兰知道。
    吴若兰虽然早就猜到，他和李青不清不楚。
    可是，确切的证实，多少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杜玉峰心中不安起来。
    李青道：“怎么了？”
    李青看杜玉峰怔怔地在想着什么。
    杜玉峰道：“没事！”
    李青道：“你是怕许梦溪吃醋？”
    “许梦溪昨天晚上，还说要扶你回酒店呢？”
    “我理也没理她，让阿东帮忙把你扶上我的车了。”
    “我就气死她！”

 第211章 方检察官

    杜玉峰亲了李青一口，心里想的却是吴若兰。
    许梦溪反正是知道自己和李青是怎么回事儿的。
    而且，杜玉峰这两天，也不想和许梦溪太亲近。
    两人接触的时间太短了，彼此还不了解。
    杜玉峰那天，也是一时冲动。
    事后，多少觉得自己的裤腰带太松了点。
    后来，恰巧许梦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他很冷淡，
    才让他找到，可以‘光明正大’冷许梦溪一段时间的借口。
    不然，平白无故的，他还真狠不下心来，冷脸对许梦溪。
    “你接着睡，我得走了！”
    “一大堆的事。”
    李青幽怨地道：“现在就这么忙，以后还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
    “你答应要抽时间陪我去旅行的，不要忘记了。”
    杜玉峰笑道：“记得！你放心，等过了这一段，我们出去玩一整个月！”
    李青道：“你就是个大骗子，你说的哈：一整个月！”
    杜玉峰穿好衣服，伸手去被子里掏摸。
    却不防，李青直接勾住杜玉峰的脖子，把他拽倒在床上。
    两人腻歪了一会，杜玉峰才走出门。
    刚走到楼下，便看到阿东靠在车边。
    杜玉峰走过去道：“该不会一直在这里守着？”
    阿东笑道：“没有，早上才过来。”
    杜玉峰看阿东确实是换了衣服才相信。
    杜玉峰不急着上车，递了一支烟给阿东问道：“你们这次出来，计划是待多久？”
    阿东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总归是要把事情处理好，才会离开。”
    杜玉峰道：“那估计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阿东道：“可是看情形，好像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杜玉峰摆手道：“越是动静闹的越大，就越接近最后的结束。”
    “最怕是没有动静，没动静，时间就没底了。”
    阿东想了想，便也点头认可了。
    杜玉峰道：“我的手机号你有的，如果你碰到什么麻烦的。”
    “不管什么，告诉我。”
    “能处理的，不能处理的，我都会尽力处理。”
    阿东知道杜玉峰这句话是代表什么意思。
    杜玉峰想报救命之恩呗。
    可是阿东真不觉得自己于杜玉峰有什么恩。
    在他看来，这就是常规的操作。
    他干的就是保卫的工作。
    发现问题，处理问题，保护安全，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阿东也能理解杜玉峰的心情，便点点头，算是接受了。
    至于，会不会有事要找杜玉峰，控制权还是在他自己的手里的。
    两人说了一会话之后，便回到了天安集团。
    刚走到办公室外间，许梦溪就站起来道：“杜总，有一位方晓华检察官找你！”
    杜玉峰已经看到站起来的方晓华。
    方晓华眼中有些失神，没有往日的光彩。
    杜玉峰估计方晓华来，是因为方庆元的事情。
    朝方晓华点了点头，又转头对许梦溪道：“你怎么周日也过来了？”
    许梦溪认真地道：“事情这么多，趁周末没有人打扰，正好理顺一下。”
    杜玉峰又道：“那中午早点吃饭，你帮我们点些好吃的，嗯，多点一点。”
    许梦溪点头道：“好的！”
    杜玉峰便对方晓华道：“走，我们进办公室谈！”
    阿东已经先进办公室里转了一圈。
    等杜玉峰和方晓华进来之后，他便走了出来。
    许梦溪看见阿东出来，便问道：“你怎么不待在里面？”
    阿东很少和许梦溪说话，昨天晚上他也没听许梦溪指挥。
    而是把杜玉峰送到李青那里了。
    这时，听到许梦溪问话，便有点不太自在。
    “我在外面待着好了，里头闷。”
    许梦溪看着阿东道：“昨天，你为什么要听那个女人的话？”
    “我们才是一边的啊！你就不担心，那女人把杜总给害了吗？”
    阿东见许梦溪到底说到这个事情上来了，顿感一个头两个大。
    李青昨天晚上表现的很强势。
    而且，阿东在早先吃饭的时候，就知道杜玉峰和李青关系很好。
    他认为，杜玉峰是更愿意和李青待一起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错。
    事实，也确实是没有做错。
    至于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
    阿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挠头道，“不会害！”
    许梦溪真恨不得踢死阿东。
    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巴结阿东。
    “以后听我的，知道吗？”
    “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和杜总的关系吗？”
    谁会看不出来？
    阿东在心里翻白眼。
    女人现在都这么开放了吗？
    直接当自己有面，点明这个事情，真的好吗？
    许梦溪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烟，往阿东怀里一塞。
    阿东顿时有点慌手慌脚的。
    许梦溪塞了烟，便转身进办公室去倒水了。
    阿东看看手里的烟，想了想，也就夹在胳膊下面，到一边的招待室坐着去了。
    杜玉峰示意方晓华在沙发上先坐。
    自己去电脑边处理掉几个重要的流程。
    看许梦溪倒完水出去后，杜玉峰才走回沙发区坐下。
    杜玉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和方晓华的关系，说熟不熟，说不熟嘛，也见过好几次面了。
    要说不麻烦的事情，帮个忙也无所谓
    毕竟，还有钟佳佳这层关系在。
    可是，方晓华明显就是为了方庆元的事情来的。
    杜玉峰可不想牵扯到这件事里头去。
    “你来，是关于方书记的事？”
    杜玉峰觉得，直接说比较好，揣着明白装糊涂，总不是个事。
    方书记在洪州市，可是大佬级别的存在。
    常委会上，排位第三。
    他可不仅仅是政法委书记。
    他还是市委副书记，另外还兼任了市委党校的校长。
    余上前这个常务副市长。
    在影响力上，比方庆元可差远了。
    何况，方庆元还是一个老牌的市委常委。
    他在市里的关系，那是盘根错节的。
    可以说，只要不是特别重大的错误，那谁也动不了方庆元。
    甚至省里，没有正当的，合适的理由，也没办法动方庆元。
    方晓华手里捧着茶水，点了点头道：“杜秘书。”
    “你能帮我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杜玉峰看着方晓华有点激动的样子，寻思着如何开口。
    方晓华接着说道：“程三业是什么人，省里不清楚，市里难道也不清楚吗？”
    “那些举报材料，肯定是程三业找人干的。”
    “这是栽赃，陷害。他就是想把我爸给搞掉，没人盯着他了，他才能脱罪。”
    “工作组这么做，那是亲者痛，仇者快！”

 第212章 愿意帮忙

    方晓华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肚子的话，不知道向谁去说。
    杜玉峰掏出烟，默默地点着了一支。
    立场不同，注定了想法也不相同。
    方晓华根本不会怀疑自己的父亲，有没有问题。
    就算方庆元有问题，方晓华也没有反叛自己父亲的道理。
    杜玉峰问道：“你是不是和钟佳佳打过电话了？”
    方晓华一愣，不知道杜玉峰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有关系吗？
    “嗯，我是和钟佳佳联系过。”
    “钟佳佳在钟书记那里没问到什么。”
    “她建议我来问问你！”
    杜玉峰在心里骂钟佳佳。
    别说现在没和你处朋友，就算处了朋友，也没有把男朋友往坑里推的道理。
    钟佳佳自己都没办法帮忙，他杜玉峰哪里有这个本事？
    可是，偏偏杜玉峰，面对方晓华的求助，又不能直接拒绝。
    人在困难的时候，如果你不能帮上忙，最好也不要直接拒绝。
    很伤人的。
    “工作组中，我一直处于边缘。”
    “很多事情，我都没有资格知道。”
    “我可以去打听一下事情的进展。”
    “更多的事情，恐怕就不是我的能力范围了。”
    方晓华显然想过这个问题，“能不能麻烦吴书记？”
    杜玉峰心下一沉，认为方晓华有点儿过了。
    吴书记岂是自己可以算计的？
    方庆元是常委。
    就算省里要双规方庆元，也肯定会和吴书记，打招呼。
    吴书记难道还要去干涉省里的决定，去干扰工作组的任务？
    方晓华见杜玉峰没有接话，又开口道。
    “如果市里头对长年在洪州工作的老同志，都不管不问，岂不是寒了人心？”
    “我爸常年在政法线上工作，得罪的人很多很多。”
    “要是每个人都来举报，一举报就要查，那我爸的工作，都不用做了。”
    杜玉峰弹了一下烟灰，看向方晓华道：“方书记在常委会上，对吴书记很支持。”
    “这样，周一，我会回市委去汇报天安集团的进展。”
    “到时，我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吴书记的态度。”
    方晓华忙道：“谢谢杜秘书！”
    杜玉峰摆了摆手苦笑道：“同时啊，你也不要把指望全寄托在我这里。”
    “吴书记过来洪州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能发挥的地方，还不多。”
    “这次方书记被暂停工作，是省里的工作组在主导。”
    “出面的人，也是省纪委的人。”
    “这种情况下，你在市里使力，终究作用有限。”
    方晓华当然也知道这是事实，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能认识的，能使得上力的，不就是市里的几个人吗？
    杜玉峰接着说道：“你是检察官，这类的事情，其实你的经验应该比我丰富。”
    “最省力的方式，应该是尽可能的配合工作组的调查。”
    “早日厘清有没有问题。”
    “你担心工作组会立场错误，会针对方书记。”
    “这个担心，有一定的道理，可在这种时候，质疑工作组其实没什么必要。”
    “市里头这么多目光，都盯着工作组，工作组也不敢乱来。”
    “据我所知，工作组到目前为止的一切做法，还都是合法合规的。”
    “我们现在去扰乱工作组的视线，会不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如果你很肯定方书记没有什么问题，那么你要做的事情。”
    “就是让省纪委的人，合法合规的去走流程就行了。”
    “在这个方面，我觉得，我，还有吴书记，甚至是王市长。”
    “我们的立场和你是一致的。”
    “我可以在这个方面。在如何监督省纪委的人，合法合规的问题上。”
    “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方晓华眉头皱了皱，她觉得杜玉峰搞错了重点。
    杜玉峰见方晓华不认可，便从另一个角度上去解释。
    “现在的情况是，省里头做了决策，需要方书记配合。”
    “其实，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方书记可以向组织证明清白的机会。”
    “往往很多经历过考验的干部，都会有一个更好的发展前途。”
    “所以，你也不要太着急，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方晓华这回真生气了，明明是一件坏事，居然说成是一件好事。
    “如果，换成是你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还会觉得是一件好事吗？”
    杜玉峰又抽出一支烟点着：是啊，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自己还会这么从容，还会这么淡定吗？
    杜玉峰反省了一下，自己至少在两件事情上，有污点。
    第一，就是隐藏了黎军的东西；
    第二，程半安的那笔巨额财产。
    当然，还有和吴若兰的不清不楚的关系，以及下黑手阴洪则清的事情。
    这里头的事情，任何一个自己承认了，那都是前途尽毁的。
    有时候，人要想做点事情，很多时候都会游走在黑白之间。
    只走黑道不行；只走白道，也不行。
    历史上，像海瑞那样顶天立地的存在，又有几人呢？
    他杜玉峰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很多事情，也上不得台面。
    想到这里，杜玉峰已经能理解方晓华的想法了。
    确实，能做到方书记这个位置上，又哪有可能一件错事也没有？
    上纲上线，用最密的网去筛，谁也没办法逃脱。
    方晓华就是报着，就算方庆元有问题，
    也要尽可能减轻方庆元压力的心态来找他的。
    杜玉峰弹了一下烟灰道：“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不管方书记那边是什么情况，我这里，会力所能及的帮帮忙。”
    “还是那句话，我这边职小位卑，影响力很小。”
    “你不要把所有的指望，都压在我这里。”
    “好，你看还有什么想说的。”
    方晓华知道这是杜玉峰在下逐客令了。
    心知现在多说也是无益。
    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现在的情况，在很多人眼里，她爸算是‘倒台’了。
    很多平时还在走动的关系，现在都避之唯恐不及了。
    他们根本不想惹上这个麻烦。
    这些年，方庆元其实也主动减少了社交。
    一些能不出席的，能不参加的活动，都一概往外推了。
    所以，特别是近五六年，其实方庆元在政法体系中的风评，是非常好的。
    尽管这样，
    在这种关键时刻，能和方庆元站在一起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官场冷暖，只有碰到麻烦的人，才能自知。

 第213章 三天之约

    方晓华站起来道：“谢谢！”
    杜玉峰能够愿意听她说话，
    并且愿意帮她分析一下情况。
    很难得。
    不像那些满嘴说着：没问题，一定帮忙。
    转过身，就把说过的话，忘的一干二净的人。
    杜玉峰至少是真诚的。
    没有什么敷衍。
    杜玉峰把烟熄了，也站起来。
    陪着方晓华往外走，杜玉峰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家里头，也要多注意安全！”
    “方书记在政法体系，肯定也得罪过不少人。”
    “这种动荡的时候，得多加一倍的小心。”
    杜玉峰真正担心的是：程三业会抓住这个机会，收拾方庆元的家人。
    不论方庆元是否对错。
    至少，方庆元在洪州这么多年，是做了许多真正的事情的。
    因为方庆元的原因，牵累到家人。
    这并不是杜玉峰想看到的局面。
    方晓华听杜玉峰提醒自己，倒是想到了杜玉峰遇袭的事情。
    “听说，你的车又被炸了？”
    杜玉峰苦笑道：“啧，什么又被炸了？”
    “上次是被撞了，这次才是被炸了。”
    “哎，其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
    “不知道谁这么处心积虑地要对付我！”
    “我就是一个小秘书，没碍着谁，也没招惹谁。”
    “动我干嘛呀？”
    “反正，上次也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这次，到目前为止也没查出什么名堂来。”
    “我都纳闷了，究竟是谁弄出来的。”
    杜玉峰能猜到，上次被撞的事情，和吴若兰有关。
    可是，这次，他是真的半点也猜不到，是谁在针对自己。
    方晓华道：“你自己也小心点！”
    “似乎你最近，经历的事情也不少。”
    杜玉峰被方晓华从这个角度上一说，心中也不免有些触动。
    以前有事，也就是学校那点儿事，还比较单纯。
    进市委这段时间，各类复杂的事情，便多了起来。
    进过局子，住过医院，被人撞过车，还差点被人炸死。
    这还是摆在明面上的。
    私底下，自己还被程三业威胁过，居所都被人翻动过。
    人们都说，位置越重要，诱惑就越多。
    其实，位置越重要，承担的压力，也会越大。
    收益与风险，大多数时候，是成正比的。
    “谢谢！我会注意的。”
    杜玉峰送方晓华进了电梯，返回办公室的时候，许梦溪正在办公室收拾茶几。
    杜玉峰回到办公桌后，开始做下周的计划，并且处理本周遗留的事情。
    远帆能把住宅项目接过去，这让杜玉峰身上的压力减少了一多半。
    商业地产的项目，他就没那么十分上心了。
    他不可能一直呆在天安集团，最多过完年，他这一摊子，就要交出去。
    现在开始，这两个月，他就要安排好一切。
    寻思着这些的时候，杜玉峰发现许梦溪还在办公室里。
    这女人把东西从左边收拾到右边，又从右边收拾到左边。
    就是不肯干净利落地收拾完。
    这不是许梦溪的做事风格。
    “有事？”
    杜玉峰觉得许梦溪这两天有点儿古怪。
    躲躲闪闪的。
    似乎有点儿怕自己的样子。
    以前，可不是这样。
    之前，一不高兴，她是会硬怼的。
    许梦溪听到杜玉峰的询问，便走到办公桌前道：“杜总，我得给你提个醒。”
    提个醒？杜玉峰有些诧异地看着许梦溪。
    “说说看？”
    许梦溪道：“昨天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李青就也让阿东，把你往她的车上扶。”
    “这样很不合适，影响也很不好。”
    “别人会误以为你们之间，不清不楚。”
    “这对你的名声很不好，对你的前途也不好。”
    “李青，她应该避避嫌。”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
    这事啊！
    许梦溪这哪是为他的名声着想，这是变着法子找李青的茬儿呢。
    昨天晚上，人虽然多，可是这些人或多或少的，大概知道自己和李青的关系。
    要不然，凭什么远帆公司，李朋飞能拿大头呢？
    “好，谢谢，我知道了！”
    杜玉峰也不想点破许梦溪的小心思，随便敷衍一下得了。
    许梦溪闭了嘴，却不离开。
    杜玉峰奇了，“还有事？”
    许梦溪欲言又止。
    “啧，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直接说啊！”
    “我这，还忙着呢！”
    许梦溪一咬牙道：“三天，三天的时间过了！”
    杜玉峰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啥？什么三天时间过了。”
    许梦溪道：“你不是答应我，三天之后，周小天不来骚扰我吗？”
    杜玉峰反应过来了。
    可是，下一刻，杜玉峰又有点儿晕了。
    “不是？周小天，他还在骚扰你？”
    按说不可能啊！
    周玉刚报了失踪案，虽然许梦溪还不知道，可是周小天不可能突然自己蹦出来。
    就算张阳没把周小天收拾掉，周小天也不应该蹦出来的第一时间，来骚扰许梦溪啊。
    这不合理啊。
    许梦溪一直留心着杜玉峰的反应。
    见杜玉峰有点迷糊的样子，她也没看懂。
    便小心地道：“是啊，周日他都安排人送花过来。”
    “我在想，他是怎么知道我在上班的？”
    “所以，他肯定是在盯着我。”
    “杜总，你是不是没处理这件事啊。”
    许梦溪已经知道周小天，连续订了一个月的花。
    所以，无论周小天有没有出事，花都会照送。
    风雨无阻，不论节假。
    她这样和杜玉峰说，是：试探。
    杜玉峰听说是送花的骚扰，也就没当回事。
    本想着，再次打个马虎眼。
    糊弄一下就算了。
    却突然看到许梦溪，正偷偷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心中一动，杜玉峰仅凭着感觉，就把眉头给皱了起来。
    这女人，好像在阴自己。
    那我就偏不如你的意。
    “是啊，这么快啊，就已经三天了是。”
    “确实，我是答应过你三天之内把这个问题处理掉。”
    “可是，现在好像没什么好的机会。”
    “既然时间到了，你又提起这件事，看来你是很关注这个事情的。”
    “那好，既然现在解决不了，我也愿意接受后果。”
    “这样，明天是周一。麻烦你明天上午，再过来一趟。”
    “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
    “交接完了，你就直接回市委去。”
    “我这边，会和吴书记解释一下的。”
    许梦溪没料到杜玉峰会这么说。
    一时有些慌了。
    她很想硬气一点的说：回就回。
    可是，这个时候，她一点也硬不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并没想要回市委。”
    “我只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时间不够，我们可以延长一点时间。”
    “我，我不是很着急。”
    许梦溪解释道。
    杜玉峰见好就收，没必要让许梦溪下不来台。
    “除了送花，还有没有其他的骚扰？”
    “比如说，有没有打电话给你？有没有再过来找你？”
    许梦溪摇了摇头。

 第214章 已经报案

    杜玉峰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有电话，不是本人。
    杜玉峰道：“既然没有更严重的骚扰行为。”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还要待在这里？”
    “还是说要回市委？”
    许梦溪没说话。
    杜玉峰当然也不想她走。
    “这样！”
    “如果周小天再有其他骚扰的行为，你再来和我说。”
    “那个花，你不喜欢，你就拿到我办公室里来。”
    “就当是周小天给我办公室买的。”
    “我会去感谢周小天的。”
    “我是爱花的人。”
    许梦溪瞪了杜玉峰一眼道：“你是爱采花的人才对。”
    杜玉峰见许梦溪又开车了，他可不想接她的话。
    冷战呢！
    “没其他的事，你就回去忙。”
    “我这里正要做下周的计划安排呢。”
    许梦溪见杜玉峰赶她走，冷着脸道：“你为什么这么不耐烦？”
    “看到李青，你就是一脸的笑模样。”
    “看到我，就是一副冷脸。”
    “我有欠你什么吗？”
    许梦溪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
    杜玉峰在阮玉玲那里，吃过心软的教训。
    现在，并不是很吃女人流泪这一套了。
    所以，并不是女人一哭，他就会去哄的。
    稍稍提高一点声音，打断许梦溪的哭意。
    “工作时间，咱们就说工作。”
    “其他的话，我们下了班再说。”
    许梦溪顺着杜玉峰的话头说道：“好，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谈谈。”
    说罢，许梦溪站起来走了。
    晚上，好好谈谈？
    怎么谈？
    杜玉峰瞬间就想到好几种谈的方式。
    连忙压住心中的臆想，告诉自己：忍住，忍住。
    这都压不住，以后还不得失去控制啊。
    要不，下午还是找个机会，早点离开公司。
    不给许梦溪‘谈’的机会？
    正寻思着要找什么借口的时候，吴若兰的电话打了过来。
    “吴书记！”
    杜玉峰飞快的接通了电话。
    “在哪？”
    吴书记声音威严，语气沉稳。
    杜玉峰道：“在天安集团，正在整理周一的汇报资料。”
    “还有下周的计划，也要重新调整，趁星期天没有人打扰。”
    “我在公司这边清清净净地整理一下。”
    吴若兰道：“你下午来接我一趟，有事！”
    杜玉峰道：“下午有约了‘丝路天下’的黄总。估计要四点左右才能结束。”
    吴若兰道：“那就四点过来。”
    杜玉峰也没多问，“好的，书记！”
    得了，这下不用找借口了。
    是真有事儿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东和许梦溪一起陪杜玉峰吃。
    杜玉峰就顺便和阿东说道：“下午四点，要去吴书记那里一趟。”
    “你要出去逛的话，四点前回来就行。”
    阿东点了点头，“好的！”
    许梦溪听的一愣，抬头看了杜玉峰一眼。
    意思是说：那我呢？晚上我聊的事情，还有没有谱？
    杜玉峰没看许梦溪，而是自顾自地道：“也不知道吴书记找我有什么事？”
    “搞不好，要弄蛮久的。哎，今天还想做些事情，看来又干不成了。”
    “但愿不要连晚上的时间，也占用了。”
    许梦溪心知杜玉峰这个话是递给自己的。
    生气地吃了两口菜，就把筷子一扔，不吃了。
    阿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许梦溪乱扔的筷子吓了一跳。
    这女人发什么神经？
    一惊一乍的。
    看着气呼呼，离开的许梦溪，又看看杜玉峰。
    “杜哥，她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
    怎么，突然就扔筷子，连饭也不吃了。
    杜玉峰要怎么解释呢？
    “女人就这样，别理她们就对了。”
    阿东‘哦’了一声，又埋头干饭。
    杜玉峰想了想，别再把许梦溪给饿着。
    拿起许梦溪的饭，弄了一点菜，递给阿东道：“给她送过去！”
    阿东忙道：“别，杜哥，我，我怕！”
    杜玉峰挤出笑容对阿东道：“我也怕！你就放她桌上，放下就走。”
    阿东很不情愿地接过饭菜，送到外头。
    许梦溪正趴在桌上，拿着一支笔，在纸上画小人。
    一边画，一边还在嘴里念念有词。
    阿东把饭菜轻轻地放到桌上，连忙转身，想要离开。
    许梦溪喝道：“站住！”
    阿东身手很厉害。
    可是，这个时候，一点武力值都用不上。
    阿东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
    “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梦溪指着饭菜道。
    阿东道：“菜是杜哥帮你夹的；送也是杜哥让我送的。”
    “不关我的事啊，你有什么事情，找杜哥。”
    许梦溪‘哼’了一声，“谁稀罕！”
    手却很老实的拿过饭盒，打开看了一眼菜。
    几样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许梦溪这才心情好一点，看来很‘用心’嘛。
    于是，摆上笑脸，开心的吃了起来。
    抬头看见阿东还站在那里。
    便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去吃你的呀。”
    “哦，对了，忘了说谢谢了，谢谢，阿东哥！”
    阿东听到这声‘阿东哥’，全身都坟起了鸡皮疙瘩。
    菊花一惊，连忙跑回了办公室。
    女人，太可怕。
    一秒钟，可以在魔鬼与天使间，自由切换。
    阿东是真怕了。
    还是赶紧吃饭，离这两人远一点比较好。
    杜玉峰见阿东回来后，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干饭。
    不由问道：“送那么久，她怎么说？”
    阿东又想起了那句‘阿东哥’，浑身打了个激灵。
    “没，没，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
    杜玉峰皱了皱眉头。
    “那她吃了送出去的饭没？”
    阿东道：“吃了！”
    吃了就好！
    杜玉峰松了松眉头。
    肯吃饭，就说明，不是很生气了。
    就算还有那么一点点气，
    至少不是那种气到吃不下饭的气。
    中午休息了一会后，黄丝丝倒是很准时，两点就到了。
    杜玉峰听到办公室外头有声音，看了看时间，估计是黄丝丝到了，便站起来开门。
    打开门，正看见黄丝丝和许梦溪在那里聊天。
    杜玉峰已经和许梦溪说过黄丝丝要来。
    许梦溪却没想到黄总，竟然是这样一位黄总。
    这么年轻，这么漂亮。
    一时，不免警惕起来。
    同样，黄丝丝也很关注许梦溪。
    杜玉峰说他已经有了女人，难道是眼前这位？
    “来了？里面坐！”杜玉峰笑道。
    黄丝丝便朝许梦溪笑笑，点点头，才走进杜玉峰的办公室。
    “嚯，你这办公室可真够大的，那边还有台！”
    “可以啊，大杜总！”
    杜玉峰哈哈笑道：“我只是借用人家的办公室。”
    “我以后要是有自己的办公室，一定是摆满书的。”
    “这种又大，又阔的风格，不适合我。”
    “这么大的地方，空调费都不简单。太浪费了。”
    “来坐！”
    许梦溪进来道：“黄总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第215章 斗气

    黄丝丝笑道：“有咖啡的话，那就冲杯咖啡。”
    杜玉峰摆了摆手道：“睡觉前十个小时内，喝咖啡都会影响睡眠。”
    黄丝丝立刻顺着杜玉峰的意思，朝许梦溪道：“那麻烦你，茶！”
    许梦溪看了杜玉峰一眼，心说这么听你的话？
    黄丝丝看许梦溪就在办公室的茶台边泡茶。
    便看似无意地对杜玉峰说道：“其实，你应该很喜欢这个办公室。”
    杜玉峰傻傻的，还不知道黄丝丝在暗算他，应道：“为什么这么说？”
    黄丝丝这下顺理成章，可以‘开火’了，笑道：“你在学校时，就喜欢户外。”
    “你是那种，特别喜欢，空旷环境的性格。”
    “像飞鸟一样自由。”
    “记得那次去大沙漠参加极限越野拉练之前吗？”
    “你整晚上都兴奋的，睡不睡觉。”
    “我到现在都记得，你那时兴奋的样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
    “你现在，也有这么大的办公室了。”
    杜玉峰觉得黄丝丝的语气有些奇怪。
    学校的事情，偏要往‘大办公室’上扯。
    太牵强。
    随后，杜玉峰突然反应过来，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而是说给正在那里泡茶的许梦溪听的。
    学校，整夜！
    靠，
    杜玉峰感觉防不胜防。
    女人要是动起心机来，他还真防不住。
    防不住，他索性也就不防了。
    他总不可能一直不让黄丝丝和许梦溪接触。
    以后的工作中，肯定还会有许多交集。
    难免的。
    杜玉峰有些幽怨地看了黄丝丝一眼。
    黄丝丝也没客气，回瞪了杜玉峰一眼。
    此时，黄丝丝已经从杜玉峰迟疑的表现中猜到。
    杜玉峰和许梦溪之间，肯定有问题。
    不然，杜玉峰不会用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果然，男人身边，容不得漂亮的女人。
    允许漂亮女人出现在身边，那就是‘罪名’！
    不用试，猜都能猜得出来了。
    杜玉峰尴尬的笑道：“是啊！那个时候心性活跃，想法也是海阔天空的。”
    “总是喜欢挑战极限。现在年龄渐长，知道要藏拙了。”
    许梦溪把茶泡好，端了过来笑问黄丝丝道：“黄总和我们杜总。”
    “以前是校友啊？”
    杜玉峰心道：看看，要糟。
    不让两个女人见面，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两人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才是相安无事的基础。
    千万不要低估女人敏感度。
    黄丝丝笑道：“是啊，不仅是校友，以前还是恋人呢？”
    “这不，现在又找回来了。”
    “这次来洪州，我可是奔着你们杜总来的。”
    “不把你们杜总拿下，我是不会回京城的。”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
    许梦溪脸上的笑模样没了。
    转身拿了杜玉峰的保温杯，往茶几上一顿，道：“杜总，你的绿茶！”
    这几个字，说的有点儿咬牙切齿。
    杯子都是空的，哪有什么茶？
    杜玉峰苦笑地看了黄丝丝一眼，见黄丝丝正在幸灾乐祸。
    便对许梦溪道：“谢谢！嗯，你离开的时候，帮我们把门带上！”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黄总商议。”
    许梦溪生气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功夫，便听到外间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黄丝丝这个时候也不装笑脸了。
    冷脸道：“天底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有人，晚上，有的忙了，有一颗受伤的心，要安慰。”
    杜玉峰端正脸色道：“好了，这些事情，就不要在办公室聊了。”
    “说点正经事儿。”
    黄丝丝冷道：“合着，这个事，是不正经的事呗，是？”
    杜玉峰头都大了。
    他又不能表态，只能想着含混过关呗。
    许梦溪把水杯，订书机，还有笔筒，通通摔在了地上。
    自己则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气到极处，许梦溪也不想一个人生气了。
    一个电话打给李青。
    李青还纳闷，许梦溪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接起电话。
    许梦溪开门见山地道：“你男人都被别人拐跑了。”
    “你还整天得意的跟什么似的。”
    李青愣了一下，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多。
    杜玉峰这个点，应该是在天安集团。
    今天许梦溪也去了？
    不然，她怎么提到了杜玉峰了。
    “你在天安集团办公室？”
    许梦溪道：“可不？你猜我看到谁？”
    李青道：“‘丝路天下’的黄总？”
    杜玉峰和李青提过今天的这个安排。
    许梦溪冷道：“你还知道有个黄总啊！”
    “黄总是个女的，还是大美女呢？我看啊，长的不比你差。”
    “比我，也就是胸小了一点。”
    “你还不知道？黄总，黄丝丝女士，是杜玉峰的大学校友，准恋人呢？”
    “他们两个，在学校的时候就睡在一起了，现在正重温旧情呢。”
    李青顿时也炸了。
    “你说的是真的？”
    许梦溪见李青这么紧张，莫名的一阵舒坦。
    “可不就是真的！”
    “你要不要来？他们现在就在办公室里头。”
    “现在门也关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里头搞什么。”
    李青下意识就想要冲过去。
    可是，下一刻，她忍住了。
    思考了一下，才道：“那你还在天安干嘛？”
    “给那个女人，端茶送水？”
    许梦溪一时气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青道：“出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许梦溪道：“你还真行，真沉得住气。”
    “行，这里老娘也不伺候了。”
    说罢，许梦溪和李青约了一个地方，许梦溪直接拿包走人。
    等杜玉峰和黄丝丝把后期介入天安的思路理顺，出来的时候。
    两人便看到外间满地的狼藉，许梦溪已经不见人影了。
    杜玉峰看着从接待室出来的阿东，问道：“许梦溪人呢？”
    阿东看了黄丝丝一眼，不方便说，自己听到许梦溪是和李青约了碰面。
    便含糊地道：“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杜玉峰蹲下来收拾了一下。
    黄丝丝也陪着收拾。
    黄丝丝低声道：“齐人之福，不好享。”
    杜玉峰没理会黄丝丝。
    这事，完全是黄丝丝挑起来的。
    现在却来幸灾乐祸。
    阿东没从招待室出来，露了个面，见杜玉峰不会出去，便又退回招待室里。
    杜玉峰把黄丝丝送到电梯口。
    黄丝丝进去，按住了电梯，才对杜玉峰说道：“我不管你有多少女人！”
    “我必须是那个最重要，最特别的。”
    “你想三妻四妾。”
    “我得是那个最大的，必须是正宫娘娘。”
    “不然，你别想碰我。”
    黄丝丝说完，自己的脸都红了。
    不等杜玉峰回答，电梯门就合上了。
    杜玉峰觉得黄丝丝的话没毛病，要真论起来，黄丝丝还真就是初恋。
    同时杜玉峰又觉得，黄丝丝有这样的想法，是不和谐的开始。
    看着关起来的电梯门，杜玉峰一时也是无法。
    还是那句话，男人只有把自己做到最优秀。
    才能让女人降低标准。
    如果女人没有降低标准，那就是男人还不够优秀。
    杜玉峰叹了一口气，心道：还得继续努力啊。
    努力到没有人可以和自己讲条件，才是真正的风平浪静。

 第216章 陷阱

    看看时间，也快四点了。
    杜玉峰锁了办公室的门，招呼阿东一起，开车往东方花园过去。
    到东方花园时，吴若兰已经提前从楼上下来了。
    吴若兰和阿东打了个招呼道：“我和小杜有点儿事，出去一趟。”
    “正好海叔找你有点儿事。”
    阿东明白吴若兰的意思，是不让自己跟着，便道：“好的。”
    吴若兰又对杜玉峰道：“你开我的车走！”
    把车钥匙递给杜玉峰，吴若兰便上了车的后座。
    杜玉峰和阿东打了个招呼，慢慢把车开出小区，开到了大路上。
    “书记，咱们这是去哪儿？”
    吴若兰低头看手机，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杜玉峰有些无语，到哪个地方啊？
    “书记，车现在要往哪儿开！”
    吴若兰没有说话。
    杜玉峰便知道，吴若兰也不知道要往哪儿开。
    想了想，杜玉峰也没停车，而是随着车流往前开动。
    周日下午，很多人回城，车流开始多了起来。
    市内的交通显得有点儿堵。
    过了十来分钟，杜玉峰手机振动了一下，收到吴若兰发来的信息。
    “地点发给你了！”
    杜玉峰把手机放到导航支架上，点开导航。
    地点是近郊的一处地方。
    像是民宅区。
    杜玉峰稍稍有点儿意外，不过也没有多想。
    可能是吴若兰要会什么朋友？
    把车绕回到正确的路线，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是钟佳佳的电话。
    这女人有段时间，没和自己联系了。
    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杜玉峰没接，直接挂断了。
    随后，钟佳佳又是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杜玉峰，你小心一点，最近有人对你不利。’
    杜玉峰看了一眼信息，稍稍有些诧异。
    谁对自己不利？
    难道是自己车被炸的事情，钟佳佳知道些什么？
    如果真是这件事情的话，那钟佳佳这个提醒似乎已经晚了。
    可能，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车被炸了。
    不是，钟佳佳是怎么知道有人对自己不利的呢？
    杜玉峰很想打电话过去问个清楚。
    只是，现在时机不是很对。
    晚上找个时间，好好问问。
    杜玉峰开着车，车行了大约二十来分钟。
    到了一处花园式的小别墅区。
    杜玉峰把车停在一处房子前。
    仔细核对了一下地点之后，才道：“书记，我们应该是到了！”
    吴若兰一路都在闭目养神。
    此时睁开眼睛看了看环境才道：“按一下喇叭！”
    杜玉峰依照吴若兰的指示，按了一下车的喇叭。
    便见一栋别墅的二楼，有个人打开了窗子，朝他们招了招手。
    杜玉峰便把车停到别墅门前，别墅的铁门自动打开。
    院子里可以停车，此时已经停了两台车。
    杜玉峰一看，都是省城的车牌号。
    杜玉峰把车开进去，熄火。
    卡在对方打开别墅大门的时候。
    这才下车，帮吴若兰打开车门。
    这个车门不能开的太早，否则会让人觉得，是书记在等，这样显得很被动。
    一个男人从里头迎出来，热情地说道：“吴书记，周日还要麻烦你出门一趟，辛苦了。”
    “快请进，周省长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吴书记和孙伯龙握了握手道：“孙秘书，你好！这是我的秘书，杜玉峰。”
    孙秘书？周省长？
    杜玉峰立刻反应过来。
    周青松来洪州了。
    眼前这个人，就是周青松的秘书，孙伯龙。
    孙伯龙有三十多岁了，脸有点儿圆微微泛红，身材也稍稍偏胖。
    杜玉峰连忙上前两步，双手向前握住孙伯龙的手笑道：“孙前辈好！”
    孙伯龙笑了笑道：“小杜你好。”
    孙伯龙招呼了一下，便侧过身子，引着两人进了别墅。
    走在最后的杜玉峰，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吴若兰肯定知道此行是来拜访周青松的。
    可是，她一点儿口风都没有露。
    这还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周青松这个时候来洪州，肯定是因为周小天的事情啊。
    吴若兰这是故意不告诉自己的。
    杜玉峰心中要是没有鬼，那也就罢了。
    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现在杜玉峰脑子里，连个预案都没有。
    杜玉峰脑子紧急思索了一下，现在只能随机应变了。
    好在，他已经不断暗示过自己。
    自己和周小天就是正常的关系。
    关于张阳和自己商量的事，根本不存在。
    稳住心神，杜玉峰状态放松，暂时把对吴若兰的不满，放到一边。
    周青松是一个头发微微有点发白的男人。
    此时，周青松正坐在一张茶台后面看书。
    茶台上，已经烧开了水，茶具也已经准备妥当了。
    “省长好！”吴若兰原本是跟在孙伯龙的后面的。
    看到周青松后，便快走几步越过孙伯龙，和周青松打了个招呼。
    孙伯龙也在一边道：“省长，洪州的吴书记来了！”
    周青松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书，抬起眼，朝前看去。
    周青松目光锐利。
    目光扫过吴若兰，却在杜玉峰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随后收回目光笑道：“若兰书记来了，坐嘛！”
    杜玉峰本来还想和周青松打个招呼的。
    可是，周青松的谱，摆的比钟意民还要大。
    他连打招呼的机会也没有。
    吴若兰听到周青松的招呼，便朝前坐了过去。
    孙伯龙走到杜玉峰边上道：“我们到那边去抽烟，不影响老板们谈事儿！”
    秘书一般也会称领导为‘老板’。
    吴若兰是女生，杜玉峰没有这么称呼过。
    涂华有时候也会称王市长为‘老板’。
    体制内，现在听得也习惯了。
    杜玉峰听了孙伯龙的招呼，却没有动作。
    那边吴若兰坐下去后，又侧转过身，看着杜玉峰道：“我这边可能要一会儿！”
    “你听孙秘书安排。”
    杜玉峰便点了点头道：“好的，吴书记！”
    孙伯龙呵呵地笑了笑，朝一间书房走去。
    杜玉峰其实想到别墅外头去抽根烟。
    不过孙伯龙把他往书房带，他也没有逆孙伯龙的意。
    刚走进书房。
    杜玉峰便觉得颈后一阵冷风袭来。
    下意识里，杜玉峰全身一紧，身体就朝前扑。
    可是，杜玉峰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
    毫无防备之下，杜玉峰的脖子被人击中。
    杜玉峰只觉得脑子一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不过，此时杜玉峰的意识还没有完全失去。
    他看到孙伯龙一个健步，绕过自己，关上了书房的门。
    随后，又和一个男人一起，把他搬到了一张椅子上。
    这张椅子，明显是特制的。
    可以用来铐住手脚。
    是审讯椅。
    随后，有人把他的嘴，用胶带给封了起来。
    孙伯龙则在一边拿出一支注射器。
    杜玉峰趁心里还有一丝清明的时候，暗示自己：
    我和周少是好朋友。
    我和周少是好朋友。
    我和周少是好朋友。

 第217章 精神控制

    正在默念中，杜玉峰便觉得手臂被扎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意识开始支离破碎。
    孙伯龙把注射器收起来。
    刘春波开始检查杜玉峰的受药状况。
    孙伯龙道：“这个药，大约四五分钟就会起效。”
    “半个小时后，达到峰值！”
    “他知道什么，都会说出来。”
    “怎么问，就交给老刘你了！”
    老刘，刘春波。
    审讯高手。
    周青松专门带他过来，就是想打开一下局面。
    周小天失踪已经五天了。
    音信全无。
    周青松实在是坐不住了。
    他必须使用一切手段，来打开局面。
    哪怕，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老刘刚才差点儿失手，很明显眼前这小伙子的身体素质，非常好。
    不然，也不会反应那么灵敏。
    幸好自己的身手也没有落下。
    此时听了孙秘书的交待，刘春波点点头道：“好！”
    刘春波一边回应着孙伯龙，一边翻着杜玉峰的眼皮。
    杜玉峰的眼神开始慢慢涣散。
    刘春波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然后掏出录音笔，开始做准备工作。
    杜玉峰只感觉头剧烈的痛疼。
    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侵入到他的意识之中。
    杜玉峰极力的想保持清醒，可是外力却一路摧枯拉朽般的挺进。
    杜玉峰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资源不够，守十城，不如弃九城，集中一切力量，死守一城。
    杜玉峰干脆放弃对身体的一切控制，把意识控制到最里层。
    这样有意识的控制，别人或许做不到。
    可是，杜玉峰经常做这样的训练。
    他可以嘴上说着话，脑子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这是杜玉峰的绝招。
    这个绝招，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可以学的会。
    无非就是要把说的内容给固化掉。
    尽可能少的占用大脑。
    很多人，都有过这样一种经历。
    那就是背得滚瓜烂熟的东西，背出来时候，是不需要任何思考的。
    背诵的内容，已经固化在大脑中。
    变成了所谓的‘嘴巴上的记忆’。
    只是这个，需要有意识的去训练。
    杜玉峰因为要参加辩论赛的原因，训练过这个技能。
    此后，在学校讲课时，他就经常有意识的训练。
    经常的情况是，嘴巴讲着课，脑子就会想其他的事情。
    而且，还互不影响。
    脑子，可以切片式的，来回调动资源。
    这个技能，无非也就是‘唯手熟尔’，没什么神秘。
    所以，现在，杜玉峰直接把思绪退到最底层，开始做绝地坚守。
    凡是触发了周小天这样的字眼，大脑就做出‘好朋友’的解答。
    不触发时候，杜玉峰就利用一切大脑资源，对抗药力。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药力不要大于他的意志力。
    否则，一切还是无用。
    刘春波默默地看着时间，又看着杜玉峰瞳孔的变化。
    “这小子的意志力，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定！”
    刘春波看着时间才过去两分钟不到，杜玉峰就已经提前进入了迷离的状态。
    孙伯龙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这是好事，我们抓紧时间问。”
    刘春波道：“好，你往边上站一点！”
    孙伯龙站到杜玉峰的身后，尽量不要出现在杜玉峰的视野里，不干扰刘春波。
    刘春波开始轻轻地拍打杜玉峰的脸。
    杜玉峰没什么反应。
    刘春波随后加力，猛地的一巴掌打在杜玉峰的脸上。
    杜玉峰的头，猛地往边上一甩，人好像回过来了一点神。
    刘春波揭开杜玉峰嘴上的胶带，又用毛巾把杜玉峰嘴角的血抹干净。
    “杜玉峰，醒醒，醒醒，别睡了，别睡了。我有事找你。”
    杜玉峰像是在梦游一般。
    “有事找我？你是？”
    刘春波搬了椅子过来，坐在杜玉峰的对面笑道：“我是老刘啊！”
    杜玉峰好像在极力地思考，可是又想不起来，这个老刘是谁。
    “杜玉峰，周小天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刘春波把声音放的很随意，很轻松。
    “周小天？好朋友！”杜玉峰嘿嘿地笑着。
    刘春波皱了一下眉头。
    “你把周小天带哪里去了？”
    杜玉峰傻笑道：“好朋友，玩女人！”
    “小天，好朋友。”
    孙伯龙看了刘春波一眼。
    事情和他们了解的很不一样。
    刘春波笑道：“小天说，你让他到嘉和酒店去，你让他去干嘛？”
    杜玉峰沉默了一下道：“玩女人！好朋友，送女人。”
    刘春波道：“你是不是在嘉和酒店安排了人？把小天的人打伤了？”
    杜玉峰道：“呵呵，嘉和酒店，嘉和酒店。去嘉和酒店，玩女人。”
    刘春波又是一巴掌甩在杜玉峰的脸上，提高声音道：“你把周小天带到哪里去了？”
    杜玉峰被打的有些晕，情绪有点崩溃，“小天，好朋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刘春波又收起凶脸，温声道：“ 是，不关你事，知道不关你的事。”
    “你不要怕，不要怕，好，安静一点，安静一点。”
    “你只要告诉我，小天在哪？小天是不是死了？”
    死这个字眼，对杜玉峰似乎刺激很大。
    杜玉峰道：“没死，没死。小天不会死。和我没关系。”
    “我不知道，我们是好朋友。”
    刘春波便又问道：“那小天在哪里？”
    杜玉峰道：“不知道！”
    刘春波又换了一种方式问：“你是不是有同伙，把小天带走了？”
    杜玉峰嘴角都在发颤，“好朋友，我们是好朋友。”
    刘春波又是一巴掌打在杜玉峰的脸上。
    杜玉峰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满眼都是无助。
    刘春波恶声恶语地道：“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是不是有同伙？”
    杜玉峰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
    “是我害了小天。”
    孙伯龙眼睛一亮。
    刘春波立刻温声道：“你是怎么害小天的？”
    杜玉峰哭道：“女人，好朋友。”
    刘春波道：“你怎么用女人害小天的？”
    杜玉峰哭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孙伯龙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了。
    刘春波也注意到了孙伯龙的动作。
    刘春波决定下猛药，喝问道：“是不是小九？”
    杜玉峰突然愣住了，连哭都忘了，下一刻，杜玉峰头一歪，晕了过去。
    孙伯龙吓了一跳，道：“怎么晕了？”
    刘春波思考了一下道：“有可能是被小九的名字给刺激的。
    “也有可能是我的威慑给吓的。”
    孙伯龙道：“现在怎么办？”
    刘春波这个时候，只有往前走，不可能放手了。

 第218章 严刑逼供

    刘春波道：“我把他弄醒！”
    虽然明知道，再次唤醒，会对人的精神有永久性的伤害。
    可刘春波必须这么做。
    不问出点什么，他的作用体现不出来。
    刘春波打开背包，背包里用厚厚的棉毛巾包着两瓶冰水。
    刘春波打开其中一瓶，对着杜玉峰的头顶，就倾倒了下去。
    水倒了一半，杜玉峰就被‘激’醒。
    刘春波也不给杜玉峰擦水，而是捏着杜玉峰的下巴又问。
    “周小天死了，你把周小天害死了。”
    “他做鬼也不放过你。”
    “周小天现在来找你报仇了。”
    杜玉峰吓得一个激灵，“不，不是我干的，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春波道：“你怎么不知道？嘉和酒店的事情，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
    杜玉峰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刘春波一喜，道：“你把嘉和酒店的事情，都告诉谁了？”
    “他叫什么名字？”
    杜玉峰道：“小天，告诉周小天。周小天，好朋友。”
    刘春波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杜玉峰的脸上。
    杜玉峰嘴角有血流了出来。
    刘春波捡起毛巾，胡乱地给杜玉峰擦了一下。
    “你没有说实话！你在逼我打你。”
    “我不想打你，你要说实话。”
    “你说实话，我就不会打你，还会给你洗热水澡，铺上暖暖的床。”
    “所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密谋害周小天？”
    “你是不是和小九一起在密谋？”
    杜玉峰又哭了起来：“好痛，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刘春波温声道：“好，不打，不打。”
    “可是你要说实话，你不要隐瞒任何信息。”
    “是不是小九做的？是不是你在害小天？”
    杜玉峰情绪崩溃了，本能地，大声痛哭道。
    “不是，我什么都没做。”
    “小天，我们是好朋友！”
    “求求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杜玉峰的突然大声，让刘春波也吓了一跳。
    刘春波看了一眼书房的大门。
    孙伯龙却在看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
    孙伯龙道：“继续！”
    刘春波道：“好，不打，不打你，你冷静一点，你看看我是谁？”
    “我是小天啊！我是周小天！“
    杜玉峰傻傻地看着刘春波。
    “周少？”
    刘春波道：“对啊，我就是周少！你看，我们是好朋友对。”
    杜玉峰有些疑惑，“周少，好朋友。”
    刘春波点头，随后像变脸一样喝问道：“好朋友，你为什么要害我！”
    杜玉峰吓了一跳，忙摇晃着身体往后躲，可是他的身体已经被控制在椅子上。
    哪里动弹的了。
    杜玉峰不敢看刘春波的脸，极力地避开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害你。”
    刘春波捏着杜玉峰的脸，让杜玉峰无法逃开。
    “那是谁，那是谁在害我。”
    杜玉峰道：“是，是！”
    嘭嘭嘭，嘭嘭嘭。
    先是有人拧锁，随后外面响起了剧烈的拍门声。
    “把门打开！”
    杜玉峰似乎被外界的声响惊了一下，嘴里又开始念叨：“是好朋友，是好朋友。”
    刘春波抬头看了孙伯龙一眼，外头是吴若兰在叫门。
    孙伯龙道：“不用理会，继续。”
    刘春波便又是一巴掌打在杜玉峰的脸上，喝道：“你撒谎，明明是你害了我。”
    “你现在还在这里嘴硬，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杜玉峰‘啊啊’的大喊，眼中充满了恐惧，又晕了过去。
    门外似乎听到了杜玉峰的叫喊，拍门更急了。
    “开门，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我让你们永远走不出洪州市。”
    吴若兰的声音，高亮而尖利。
    孙伯龙听到了，刘春波也听到了。
    可是孙伯龙脸色不变，“继续。”
    刘春波觉得已经够了，如果现在杜玉峰没有说，那说明他确实不知道。
    没必要了。
    可是孙伯龙却不甘心。
    他做了这么多准备，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刘春波一咬牙，拿起第二瓶冰水，倒了下去。
    吴若兰已经气炸了。
    掏出手机，看着站在一边的周青松道。
    “现在，立刻，马上，让里面的人把门打开。”
    “不然，我会倾尽所有力量，不给你留一点余地。”
    周青松脸色很难看。
    他没有想到吴若兰这么激动。
    他认为，以他的地位，压住吴若兰个把小时，肯定没什么问题。
    至于事后，周青松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周青松看了看时间，从杜玉峰进去，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这个时间是不是够，周青松不敢确定。
    因为，按约定，有结果，孙伯龙是会给他发信息的。
    现在没有信息，就说明，里头还没有搞定。
    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周青松决定不理会吴若兰。
    吴若兰喝道：“周青松，我父亲是吴世川！”
    “你现在不让他们开门，我现在就打给我的父亲。”
    周青松一愣，目光复杂地看向吴若兰。
    吴世川啊，那可是天大的来头。
    周青松有些为难。
    吴若兰不再多说了，离开门边，开始拨打电话。
    周青松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不用打了！”
    周青松说完走到门边，大声道：“把门打开。”
    里面的孙伯龙听到周青松的声音，全身一震。
    刘春波，也停住了手。
    孙伯龙咬了咬牙，虽然心有不甘，可是老板的话，他却不能不听。
    “快，收拾一下。把东西收掉。”
    孙伯龙一边帮着刘春波收拾，一边高声道：“来了，来了。”
    吴若兰手指停在拨号键上，听着门里传来一阵响动。
    足足过了一分钟，门才从里面打开。
    吴若兰在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就用力把门一推，冲了进去。
    杜玉峰正瘫软在一张椅子上，手脚都有勒痕，明显被锁住过。
    他整个人，全身湿透了，头发也粘在了一起，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还是鼻涕。
    眼睛正处于迷离的状态，目光空洞地斜望着虚空。
    吴若兰飞快地走到近前。
    却闻到一股异味。
    杜玉峰已经大小便失禁。
    裤裆里全是屎尿，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而且，杜玉峰此时还在一挺一挺的，全身微微的颤动。
    显然失禁没有结束，往外翻出污物。
    刘春波把脸转到一边。
    孙伯龙也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时候，杜玉峰大小便失禁。
    吴若兰眼里闪动着怒火，
    理智在此刻，已经完全泯灭。

 第219章 解救

    吴若兰很想大声喊出来。
    身体也因为极力的想控制，而不停的颤抖。
    吴若兰转过头，不断的深呼吸，勉强才恢复一点理智。
    她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冲动的时刻。
    吴若兰的目光从孙伯龙和刘春波的身上扫过，最后看向周青松。
    周青松也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况。
    见吴若兰望过来，却不与吴若兰对视。
    而是对孙伯龙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就是让你们问几句话，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
    “你们这是非法的，知不知道？”
    “还不赶紧看看人怎么样了！”
    孙伯龙忙道：“是，是，来，一起把他扶一下。”
    孙伯龙拉着刘春波一起。
    刘春波见避不开，只好转过身来，与孙伯龙一起上前，去搭把手。
    吴若兰早已出奇的愤怒了，一声暴喝道：“滚！”
    孙伯龙和刘春波收住了脚 。
    吴若兰独自上前，也不避着杜玉峰身上的异味，尝试着想把杜玉峰扶起来。
    她希望把杜玉峰扶到车上去，并且不希望，这里的任何人，再碰到杜玉峰。
    可是，吴若兰小瞧了杜玉峰的体重，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她还没把杜玉峰扶起来，杜玉峰就倒在吴若兰的身上。
    吴若兰身上沾了一身的屎尿。
    孙伯龙和刘春波连忙上前，把杜玉峰搬到一边。
    吴若兰这个时候，十分的恨自己。
    一腔怒火全都爆发，发疯了一般的怒吼道：“别碰他，你们全都给我滚。”
    “滚出去，全部，立刻！”
    吴若兰掏出电话，打给海叔：“海叔，我发你个位置，你立刻带人过来。”
    海叔听吴若兰情绪激动，说话带着颤音，隐有哭腔。
    瞬间，孙如海便觉得有股凉气从脚底往上窜。
    尾巴骨都在发凉。
    印象中，吴若兰上一次哭，还是在小时候。
    “兰丫头，你怎么了？”
    吴若兰稍稳了稳心神，才道：“我没事，是杜玉峰有事。”
    “海叔你快点来，手头的事都放下，快来。”
    说完，吴若兰挂了电话，颤抖的手，好半天，才把地址发出去。
    地址发出去之后，吴若兰才稍稍轻松了一点。
    她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杜玉峰的身边。
    “小杜，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杜玉峰神情很紧张，迷离之中，根本发不出声音。
    吴若兰道：“我是吴若兰啊！”
    杜玉峰全身一紧，迷离的眼神在吴若兰脸上聚焦：“若兰，你是若兰？”
    吴若兰忙道：“是啊，我是若兰，你怎么了？”
    杜玉峰前言不搭后语，思维极其混乱。
    “不，你不是若兰。啊，你是若兰。”
    “不，若兰，快跑，快跑。”
    杜玉峰的呼喊声，让吴若兰想起那个雨夜。
    树干后，杜玉峰把自己保护在怀里。
    可是，今天，自己做了什么？
    自己居然把他推进了火坑。
    自己亲手把杜玉峰送到‘敌人’手里。
    现在，弄成这副样子。
    吴若兰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讨厌自己。
    正是由于自己的轻信，自的无知。
    才让杜玉峰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她恨自己。
    吴若兰双手握紧杜玉峰的手。
    杜玉峰的手很软，没有力量，完全不像平时那么有力。
    吴若兰感觉心里好痛，好痛。
    “别怕，没事，没事了。我也不用跑，我也没事。”
    吴若兰把杜玉峰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
    “你也一定不要有事啊，杜玉峰，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杜玉峰却是喃喃地道：“若兰，我想娶你。娶你。”
    吴若兰的心，此刻已经完全熔化。
    “好，我答应你。”
    周青松听的脸一抽一抽的。
    现在，他理解了，为什么吴若兰的情绪这么激动了。
    周青松觉得，现在他还留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和孙伯龙使了一个眼色之后，便退了出去。
    孙伯龙便对刘春波道：“我们先离开。你在外面远远地盯着。”
    “等吴书记的人来了，你再悄悄离开。”
    刘春波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背包背了起来。
    很快，周青松和孙伯龙就开车离开了。
    刘春波也驾着自己的车，远远停出去。
    孙如海来的很快，剧烈的刹车声，在外面响起。
    刘春波看到孙如海带着三个人，冲进了别墅，便也启动车离开了。
    很快，海叔便带着杜玉峰和吴若兰离开了。
    杜玉峰一直处于半游离的状态，最后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冲击，从脑海中慢慢地褪去。
    杜玉峰闻到一阵花香。
    缓缓地睁开眼睛。
    灯光柔和，房间明亮。
    一名女子坐在床边。
    慕容花海。
    杜玉峰看着慕容花海，慕容花海也恰恰抬起头，看到他。
    两人目光一碰，慕容花海脸上便漾起了笑意。
    杜玉峰目光微微一躲，慌忙闭上眼睛。
    他可以感觉得到，慕容花海靠近了一些。
    杜玉峰可以闻到慕容花海身上的香味。
    一切，显得那么的真实。
    可是杜玉峰知道，这并不是真实。
    可怕的，美好的，交织在一起。
    一切都是试探，一切都是梦幻。
    杜玉峰只想保持最后一点清明。
    虽然，他不知道，需要保持多长的时间。
    但这，现在就是他的执念。
    他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坚持到无法坚持。
    而且，他现在已经开始忘了，为什么必须要保持这最后一点清明。
    “你感觉好一点没？”
    慕容花海的声音很温和。
    声音直直透进了杜玉峰脑海的深处。
    像是在灵魂深处响起的一般。
    杜玉峰没有理睬，心里默念着：周小天，好朋友。
    如果有人说周小天，那就自己就说好朋友。
    对，就是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
    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只知道，本能的就得这么说。
    慕容花海耐心地看着杜玉峰的眼睛。
    杜玉峰的眼珠在眼皮底下转动。
    明明已经清醒，却不愿再睁开。
    对于外界，杜玉峰显得异常的麻木。
    慕容花海知道，海叔说的那种坏情况出现了。
    被精神控制的人，很难自己从困境中脱离出来。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相信，自己是安全的。
    那时，他才会自己打开心防，否则一辈子，他的精神，都会处于封闭的状况之中。
    “杜玉峰，你听我说。”
    “你被周省长的人抓去了，吴书记发现后，让人把你送到了我这里。”
    “他们给你下了药，类似那种‘吐真水’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对神经刺激很大。”
    “你需要从自我保护中解脱出来，我们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帮自己。”
    “你需要自己相信，你已经脱离了危险。”
    “你可以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慕容花海啊！”
    “你记得吗？你第一次到我这里，是和一个女孩子。”
    “你们坐在花园里的小湖边，那里有一张长椅，你们俩就安静地坐在那里。”
    “那时，我站在窗子边，静静地看着你们。”
    “落日的余晖照在你们的身上，我当时都觉得，你们是好般配的一对。”
    “可是，你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女孩生气了。女孩气走了。”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么美好的画面却因此破裂。”
    “我心里非常难受。我给你倒了杯热茶，和你说话聊天。”
    “极力的想舒缓，希望这样的美好，不要在我的花园里消失。”
    “也许，你不能明白，我那时的感觉。可是，你应该能听懂，对吗？”
    “这件事情，是我们共同的经历，别人不知道。”
    “甚至你也不知道我的想法和感受，现在我说给你听。”
    “你能相信，这是真的吗？”
    杜玉峰听着听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第220章 清醒

    杜玉峰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他并不确定，眼前的就是事实。
    慕容花海说出来的话，他能明白。
    同时也认为，别人不可能说出这些话。
    可是，他不确定，眼前的慕容花海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能说这些话的人，还有一个。
    那就是他自己。
    那天在花园长椅边的事情，自己就是亲历者。
    眼前的慕容花海，也许就是自己脑海里的一个幻象。
    是自己用意识幻化出来的。
    也许，这就是个梦。
    眼前的慕容花海，只是他梦中的幻影。
    所以，幻影中的慕容花海，能说出那些话，又变得可以理解。
    是真是假？
    杜玉峰用力的揪了一下自己。
    生痛。
    可是，梦境中，也可能会有生疼的感觉。
    还是不知道，是不是梦。
    杜玉峰想触碰慕容花海的脸。
    他抬起手，微微的有些吃力。
    慕容花海面对杜玉峰的手，也有些迟疑。
    不过，最终她还是把脸，凑上前，凑到杜玉峰手心。
    捧着杜玉身的手，摁在自己的脸上。
    杜玉峰的手，触及到慕容花海的脸。
    温温的，软软的，很细，很嫩。
    “你不是慕容花海！”
    杜玉峰神情古怪，像是看透了一切。
    慕容花海奇怪地道：“为什么？”
    杜玉峰道：“真正的慕容花海，是不会让我摸她脸的。”
    “更不可能主动把脸凑上来给我摸。”
    “所以，你骗不了我，你不是慕容花海。”
    慕容花海心中暗骂，得了便宜还卖乖。
    脸上却不得不笑着说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杜玉峰笑道：“男女朋友吗？那你敢亲我吗？”
    慕容花海愣了愣。
    杜玉峰看着慕容花海，似乎在等待。
    慕容花海只迟疑了一会儿，便缓缓地把杜玉峰的手从她的脸上拿开。
    随后，靠近一点，慢慢地凑近杜玉峰的嘴唇。
    杜玉峰的呼吸变的急促。
    慕容花海的呼吸也变的有些粗重。
    终于，慕容花海还是把嘴唇印了上去。
    慕容花海碰了一下，就想回头。
    可是，杜玉峰却仿佛在刺激之下，恢复了生机一般。
    一个机灵，便用手揽住了慕容花海的脖子。
    慕容花海受了惊吓，想要抬起头。
    杜玉峰断声低喝道：“别动！”
    慕容花海看着近在咫尺的，杜玉峰的眼睛，果然便没有再动了。
    杜玉峰的手上，缓缓地加力。
    把慕容花海的头，往下拉。
    重新的把慕容花海的嘴唇印在他的嘴唇上。
    杜玉峰轻轻地吻着慕容花海的嘴，似乎在品尝着什么美味珍肴。
    亲一下，品一下；再亲一下，再品一下。
    似乎在证明什么。
    先是嘴唇，随后是脸，随后又回到嘴唇。
    最后，杜玉峰尝试着把舌头伸进慕容花海的嘴里。
    慕容花海不肯张开嘴。
    杜玉峰命令道：“张嘴！”
    就不！
    杜玉峰不断的尝试。
    用舌头。
    最后，慕容花海不知道想通了什么，还是心软了。
    任由杜玉峰的舌头进来。
    杜玉峰不断地探索着。
    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力气越来越大。
    慕容花海，可以感觉得到杜玉峰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有活力。
    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明明，刚才还是一个很虚弱的样子。
    好像，亲吻，触碰，在给杜玉峰加血一般。
    活力，肉眼可见的活泛起来。
    慕容花海把杜玉峰的手打开。
    杜玉峰的手，却锲而不舍的再次往慕容花海的胸前袭来。
    终于，在杜玉峰手，伸进了慕容花海的衣服里面。
    并在慕容花海的胸前，用力捏了一下的时候。
    慕容花海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杜玉峰的脸上。
    杜玉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
    慕容花海已经离开了床边，站到两米开外。
    看到杜玉峰失神的样子，再看杜玉峰的脸，两边都是肿肿的样子。
    不由又是后悔。
    虽然这一巴掌没有用力，可是仍然是打在了他的痛处。
    他的脸，此前受过伤。
    “对不起，刚才”
    杜玉峰却没有在意慕容花海在说什么。
    而是直直地坐了起来。
    慕容花海不明白杜玉峰想干什么。
    呆呆地看着他。
    杜玉峰坐在那里，歪着头在思考。
    突然，他猛地揭开被子。
    杜玉峰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光溜溜的。
    现在，他两腿之间东西，精神勃发地挺立在那里。
    慕容花海此时，早已面颊绯红，骂道：“流氓！”
    说罢，慕容花海立刻转身离开房间。
    杜玉峰心想：似乎确实是获救了？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生理反应。
    杜玉峰看向慕容花海道：“你，你是真的？”
    可是，回过头，哪有慕容花海啊。
    她早就离开了。
    慕容花海敲响一间房门。
    房门很快打开，吴若兰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后。
    慕容花海走了进去道：“人醒了！”
    吴若兰立刻问道：“精神上，有没有问题？”
    慕容花海想到杜玉峰那很精神的东西，脸又红了红道：“你们都错估了。”
    “我看他精神没毛病。他这种人，这个时候，还知道怎么要女人，能有什么毛病。”
    “你别瞎操心了。人家神经粗的很，没你们想的那样会崩溃，会得精神病。”
    吴若兰不信。
    刚才她睡了一会，杜玉峰就醒了，现在肯定要再去看看。
    转身离开房间，走进了杜玉峰的房间。
    杜玉峰还在看着小弟弟发呆。
    听到门响，便转头去看。
    只见吴若兰穿着睡衣出现在房间内。
    杜玉峰心中那个不真实的感觉又浮现了起来。
    吴若兰没在意杜玉峰裸露的身体。
    而是关好门，走到近前，抚摸着杜玉峰的额头。
    “你感觉好点没？头还痛吗？”
    此前，杜玉峰在睡梦中，一直在叫头痛。
    杜玉峰感受着吴若兰手上的温度，闻着吴若兰身上的气味。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吴若兰会这么温柔吗？
    不真实。
    只是，吴若兰身上的气味。
    却让他心中蠢蠢欲动。
    那感觉，就好像吴若兰是移动的补品。
    只要把她‘吃下去’，那么就一定可以恢复。
    身体上那种，熟悉的，原始的感觉，正在复苏。
    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自信，强大的感觉，从记忆的深处，被释放了出来。
    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把手伸进了吴若兰的睡衣里。
    吴若兰的身体紧绷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了下来。
    杜玉峰似乎是得到了某种许可。
    下一刻就把吴若兰往床上一拉，疯狂的‘嘶咬’起来。
    仿佛只有在这种激烈的动作中，杜玉峰才能找到那种真实的确定性。
    杜玉峰不断的确定着，一次不够，就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慕容花海在另一间房，都能听到两人的喘息声。
    不由在心中骂道：杜玉峰还是不是人啊？
    都这样了，还这么兴奋。
    不要命了啊？
    姐姐也真是，什么时候，这么‘放荡’了。
    居然，还这么配合。
    三次，还是四次了？
    吴若兰被折腾的完全没有了力气。
    可是杜玉峰的精神，却好像获得了巨大补给，蓝都加满了一样。
    杜玉峰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221章 生气了

    吴若兰看着杜玉峰的后背，侧躺着的身体，微微地靠了上去。
    “你不累吗？睡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下。”
    杜玉峰没有躺下去睡觉。
    而是，突然说了一句：“我确定了，你是真的。”
    “我想，我已经恢复正常了。”
    吴若兰能听懂杜玉峰的话。
    杜玉峰刚才一直都是在找确定感。
    凶猛而执着。
    他似乎很擅长从这种水乳交融的事情中。
    找到记忆深处的东西。
    找到那种无可替代的感觉。
    继而证明，那是真实的存在。
    现在，杜玉峰已经完全从迷离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这是好事。
    至少，杜玉峰恢复了。
    而且，看起来，没什么不正常。
    吴若兰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
    不然，她真的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她伸手抚摸着杜玉峰后背，然后微微坐直。
    胸前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脸在杜玉峰的肩头轻轻抚摩着。
    她把鼻尖，深深地印在杜玉峰脖颈，用力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
    床上，身上，整个房间里，都是爱的气息。
    吴若兰感觉，心里隐藏的‘饥渴’，又在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宁愿杜玉峰一直进行下去。
    可是，杜玉峰却微微一挣，轻轻地扳开她的手。
    吴若兰身体紧紧一绷，心中讶异。
    失落感，接踵而至。
    杜玉峰站起来，离开吴若兰。
    他走到窗边，朝外看。
    窗外，是一个花园，花园中有一个人工小湖。
    园中有一挑路灯，把园中照朦朦胧胧。
    这里，正是慕容花海的花海小园。
    此时，正值深夜。
    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杜玉峰不明白，吴若兰为什么会把他带到了这里。
    不过，不重要。
    此时，杜玉峰什么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他已经活过来了。
    从那种地狱般的痛苦中，活了过来。
    他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的清香。
    让清冷的寒气，冲击着他裸露的皮肤。
    吴若兰道：“小心风寒，到我这里来好吗？”
    杜玉峰半转过身，看着吴若兰。
    此刻，他已经回想起了一切。
    事情的起因，经过，以及可能的结果。
    杜玉峰想了想，才问道：“周青松从我这里，问到了什么吗？”
    吴若兰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当然问不出什么。”
    杜玉峰笑了，他瞬间觉得，一切都没有白费。
    其实，他早猜到了，自己什么也没说。
    如果他真说了什么，那么现在，他不会安逸地待在这里。
    杜玉峰，开始在房间里，寻找自己的衣服。
    可是，哪里还能找得到衣服。
    只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和钱包。
    杜玉峰看向吴若兰，眼神中似乎在问：我衣服呢？
    吴若兰看出杜玉峰是在找衣服——他想走。
    吴若兰不想杜玉峰离开，温声道：“我们说说话好吗？我想和你说说话。”
    吴若兰请求着。
    她揭开被子，让自己的全身，也暴露在空气中。
    她娇弱的身躯，往床里缩了缩，自然而然的，就是一种诱人的姿势。
    吴若兰拍了拍身边的床，拍着空位，哀求地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的目光从吴若兰的身体上，一扫而过。
    没有半分停留，说出来的话，异常的冰冷：“对不起，你不是我的菜。”
    “我对老女人，没兴趣。”
    吴若兰脸一白，目光微微一凝。
    杜玉峰拿着手机和钱包，光着身子，就离开了房间。
    慕容花海正站在二楼的过道中，刚才她在偷听。
    现在，她正要往房间退回去。
    “帮我找几件衣服！”杜玉峰赤条条地站在那里，看着慕容花海的背影。
    慕容花海转过身，惊叫一声，用手捂着脸道：“没有，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
    杜玉峰道：“那你的车借我用一下！”
    慕容花海忙道：“好，你等一下！”
    说罢跑回房间，去拿车钥匙。
    杜玉峰回到吴若兰所在的房间，随意看了一眼。
    便走到床边。
    吴若兰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没有理会她，抓起床单，用力一抽。
    床单被抽出来大半，连带着吴若兰都被拉倒在床上。
    吴若兰放弃了被子，抱着半截床单道：“杜玉峰，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这件事情，就算是我错了。你也不必那么冷言冷语地中伤我。”
    “留下来，我们谈谈好吗？”
    杜玉峰没理会，把吴若兰的手扳开，把床单扯了出来。然后围在身上。
    走到过道里的时候，慕容花海已经拿了钥匙在手上。
    杜玉峰穿着吴若兰的拖鞋，走到慕容花海身边，伸手去拿钥匙。
    慕容花海却把手掌一合，把钥匙握在手心。
    杜玉峰疑问地看向慕容花海。
    慕容花海看了看房间里，坐在床上发呆的吴若兰。
    随后才抬眼对杜玉峰道：“你不觉得，应该给吴书记一个解说的机会吗？”
    杜玉峰冷冷地看着慕容花海道：“你以为你是谁？”
    “你凭什么来劝我？”
    “你和吴若兰是什么关系？”
    慕容花海生气了，把钥匙往杜玉峰身上一扔道：“滚，滚。没良心的东西。”
    杜玉峰没接住钥匙，低身去地上把钥匙捡了起来。
    想了想，这里头好像也没慕容花海什么事情。
    反而，自己刚才一直在麻烦慕容花海。
    甚至还亲了她。
    “谢谢！”
    杜玉峰对慕容花海说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杜玉峰下楼去了，慕容花海气得跺脚，走进房间。
    “姐，你今晚不解释，以后可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吴若兰苦笑道：“错已铸成。解释无非是亡羊补牢。”
    “并不能弥补已经失去的。算了，他已经有自己的态度了。”
    “我又何必，再去多说。缓缓，先让他去，只有他自己想明白了，才是真明白了。”
    慕容花海便道：“姐，你也是。”
    “你怎么就把杜玉峰这么交给别人来问话呢？”
    “他对你那么巴心巴肺的，你这不是在他背后捅刀子吗？”
    “再说了，他身上也有很多我们的秘密，你就不怕别人针对你？”
    “哎，杜玉峰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这滋味不好受？”
    吴若兰瞪着慕容花海道：“说够了没有？”
    慕容花海吐了吐舌头，走到二楼过道的窗边。
    楼下，杜玉峰已经启动了车子，慢慢地倒出大门，开走了。
    这事闹的。
    慕容花海环抱着双手，站在窗前。
    看着杜玉峰的离去，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随后，又把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胸前那处软肉，现在还在微微发痛。
    慕容花海的脸红了红，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222章 负气出走

    杜玉峰把车开出花海后，把车上的空调调到最暖。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杜玉峰本想回自己的住处拿衣服。
    可是，一想到住处就在吴若兰的楼下。
    杜玉峰就逆反的不想回去。
    想了想，杜玉峰试着发一条信息给周小雪。
    “睡了吗？”
    周小雪几乎是秒回：“没！”
    杜玉峰又问道：“在哪？”
    周小雪迟疑了一下，一分钟，才回复，“在家！”
    杜玉峰一喜，“家里有吃的东西没，我好饿。”
    周小雪道：“方便面？”
    杜玉峰道：“好，我半个小时到。”
    周小雪道：“好！”
    杜玉峰放下手机，心里好受了许多。
    周小雪总是可以给他安全感的。
    和周小雪待在一起，会觉得很舒服。
    车很快，就开到了周小雪的楼下。
    夜深人静的，这个点，没人闲逛。
    杜玉峰熄了火，裹紧床单，快步上楼。
    敲门，
    周小雪穿着睡衣，披着厚外套，打开门。
    看到杜玉峰这般模样，吓了一跳！
    杜玉峰也没解释。
    周小雪也没多问。
    赶紧先把客厅的空调也打开。
    又去房间找了衣服出来。
    衣服原本就是为杜玉峰准备的，网上买的。
    可是衣服还没有到，两人之间就出现了变故。
    现在衣服还在包装袋里，根本没有拆开。
    杜玉峰胡乱的换了衣服，没有内衣，里头空空的。
    周小雪已经提前煮了面，一碗泡面下肚，才感觉是彻底活了过来。
    周小雪看杜玉峰的吃相，就知道一碗肯定不够。
    已经泡了第二碗，放在一边。
    又去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煎熟，端了出来。
    杜玉峰拿过第二杯泡面，才吃两口。
    对面刚烧好水的周小雪才坐下来问道：“这是，被别人家的老公，给发现了？”
    噗！
    面，差点从杜玉峰的鼻子里，喷出来。
    “我从来不和有夫之妇打交道！”
    周小雪一脸的不信，看着杜玉身脚上那双女士拖鞋道：“那你这是，发生了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
    杜玉峰没打算现在说。
    “别问了，肯定不是通奸就对了。”
    “我还没那么下作，去破坏别人的婚姻。”
    周小雪也就没再问了。
    杜玉峰两碗面下肚，身体微微有了一些汗意。
    喝了点茶，去洗手间清洗了一下。
    才陪着周小雪，躺进了被窝。
    周小雪顺势趴在杜玉峰的怀里，也不说话。
    杜玉峰问道：“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周小雪道：“师父知道郝兵的事情了。”
    “为了避嫌！师父让我这段时间不要去警局。”
    “我白天也睡，晚上也睡，哪里睡得着。”
    杜玉峰没想到郝兵的事情，还影响到了周小雪的工作。
    现在洪州市局正是‘多灾多难’的时候，肯定是缺人的。
    “休息一下也好！”
    “我感觉你们局里，现在也乱的很，好几个案子，都没什么进展。”
    周小雪苦笑道：“其实是有进展的，只是秘而不宣罢了。”
    杜玉峰刚要问。
    周小雪连忙道：“你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杜玉峰摇了摇头道：“别这么警惕好不好。”
    “我是问你周小天的事情。”
    周小雪看着杜玉峰没说话。
    杜玉峰身上没有烟，便往床头上坐了坐才道。
    “今天，我被周青松叫去了。”
    周小雪微微一动，“周小天的父亲，那位省委常委？他来洪州了？”
    杜玉峰点点头道：“在一间别墅里。他们对我用了一些精神类的药水。”
    “要从我嘴里，问出周小天的下落。”
    周小雪全身一紧，虽然杜玉峰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联想到刚见杜玉峰时的惨样。
    周小雪知道，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周小雪问道：“周青松为什么会找你问周小天？”
    杜玉峰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一些思考。
    “我猜想是周小天失踪前，我们有通过话。”
    周小天手机的通话记录，可以通过通讯公司查出来。
    以周青松的能力，这一点应该比较容易做到。
    再加上，周玉刚大抵也是知道周小天想干些什么的。
    但凡是知道周小天在设计杜玉峰的人，
    都会怀疑是不是杜玉峰在反向设计周小天。
    这是人之常情。
    周玉刚具体知道周小天多少东西，还真不好说。
    另外一个可能让自己变得有牵边的地方：就是程三业。
    程三业是周五清醒出院的。
    周青松是周日下午，借吴若兰的手，把自己给‘骗’出去的。
    周青松和程三业，是不是有直接的联系？
    如果有，那么程三业和周小天的密谋，连张阳都能知道。
    程三业肯定也不会瞒着周青松。
    面对周青松寻子心切的心情，程三业为了平熄周青松对他的怒火，
    甚至都会出谋画策，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那种精神控制类的药物，说不定都是出自程三业之手。
    程三业虽然不知道，张阳和自己在密谋周小天。
    可是程三业，必然会把周青松的怒火引向张阳。
    张阳叛离，程三业不仅失去了威信，失去了好几个帮手。
    甚至差点把命丢掉。
    程三业，此时估计正在想一切办法来找张阳。
    有周青松一起找，他肯定轻松一些。
    而事实上，张阳在周小天的事情上，绝对有嫌疑。
    因为，同时失踪的人，还有小云。
    程三业认为，周小天的失踪一定是张阳干的。
    可在周青松看来，杜玉峰比张阳更有嫌疑。
    毕竟，周小天是在算计杜玉峰。
    那被杜玉峰反向算计的可能，也会很大。
    周青松之所以会怀疑杜玉峰更多，而不是去怀疑张阳。
    是因为，程三业根本没有说小云的事情。
    小云是程三来安排给周小天的。
    谁知道，这个安排，竟然是害死周小天的关键。
    程三业心中有很多猜疑，却不敢和周青松明说。
    如果把小云说出来，那简直是找死无疑。
    可是不说小云的事情，周青松理所当然的，就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张阳要对付周小天。
    在周青松看来，张阳就算背离了程三业，也没有必要拉周小天垫背。
    因此，周青松才会对杜玉峰下死手。
    大人物，都会有自己的判断，继而去求证。
    杜玉峰已经把这里头的事情，推测了个七七八八。
    纵使不对，应该也不会相去太远。
    周小雪问道：“那你有对周小天做过什么吗？”
    杜玉峰想了想道：“我是想对他做点什么的。”
    “周小天逼我给许梦溪下药，我本来想给他来一个‘仙人跳’的。”
    “可是，我还没机会做，他就失踪了。”
    周小雪疑问道：“许梦溪是谁？”
    杜玉峰解释了一句：“市委派过来协助我工作的一个女生。”
    “你在天安集团停车场看到过的那个。”
    周小雪想起来了，停车场爆炸案现场，是有个漂亮女生在找杜玉峰说话。
    “她是你的情人？”

 第223章 杜玉峰的猜测

    杜玉峰一滞。
    周小雪看到杜玉峰的表情，就知道不需要杜玉峰明确回答了。
    杜玉峰的表情，已经给了她答案。
    “那我算你的什么人？也是情人吗？”
    杜玉峰头微微一痛。
    事情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不是在讨论周小天的案子吗？
    情人？
    他很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要直接这么问出来呢？
    成年人之间，真得需要解释的这么清楚吗？
    可是，女人，有时候，就是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哪怕这个答案是假的。
    甚至假的不能再假的答案。
    只要你敢说，她就敢信。
    “情人？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们认识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你在我心里有特别的地位，你不要拿自己和她比，好不好。”
    “我心里，始终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再说了，如果，不是你把我甩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过得多好。”
    “说不定，孩子都生出来了，有她什么事儿啊。”
    周小雪拧了杜玉峰一下。
    “满嘴跑火车。”
    “我们才分开多久？你身边就又多出个女生。”
    杜玉峰心知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十分的不明智。
    轻轻地吻了周小雪一下，“你帮我分析分析，我能控告周青松吗？”
    “他非法拘禁，动用私刑，使用管制药品。”
    “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身体上，心理上。”
    “我现在恨不能把周青松给生吞活剥了。”
    周小雪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把周青松骗你过去的事情说说。”
    杜玉峰也没迟疑，便把吴若兰叫自己出门，到了别墅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小雪听到后面，不禁问道：“那你是怎么离开的？”
    “又怎么光着身子，跑到我这里来的。”
    杜玉峰不想把慕容花海也扯进来，便道：“我现在不想提吴若兰那个女人。”
    “特么的，一个领导这么赤裸裸地把属下给卖了。”
    “亏我还巴心巴肺地替她卖命。”
    “哪次出事，不是我挡在前头？”
    “结果换来了什么？出卖！”
    杜玉峰说起这个就很生气，十分生气，出奇的生气。
    以至于，胸口都有点发闷。
    周小雪道：“可是，你现在还是她的秘书，你想怎么办？”
    杜玉峰恨道：“还能怎么办。我稀罕当她的秘书吗？”
    “老子不干了，天亮了我就提离职。”
    “这样的领导，我不一巴掌搧她脸上，就算是她走了大运。”
    周小雪并没有和杜玉峰在这件事情上顶真。
    而是从另外一个角度上问道。
    “你想告周青松，也不是不可以。”
    “关键是，你有没有证据可以钉死周青松。”
    “他是省委常委，没有十分确凿的证据，你拿他没有办法。”
    “一个没弄好，说不定，还会把你自己给栽进去。”
    “你有什么物证或人证吗？”
    “还有，你和吴书记闹这么僵，她会为你做证吗？”
    杜玉峰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叹一口气。
    其实，周小雪说的这些，他都想过。
    说去告周松青，他也只是图个嘴上舒服。
    真要去告，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靠。
    难道这场屈辱就白受了吗？
    杜玉峰爆了一句粗口。
    周小雪没有继续往下说，以她对杜玉峰的了解。
    杜玉峰是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两人相拥着，虽然什么都没有做。
    却能从对方那里，感受到慰藉。
    有时候，在一起，并不是指望对方能为自己做些什么？
    单纯只是分享一些秘密，讨论一些隐秘的话题。
    就已经是最贴心的事情了。
    人生中，能有一两个这样分享秘密的人，很不容易。
    第二天，杜玉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杜玉峰还是体质好的。
    昨天那一场折磨，他的精神，能很快的恢复过来。
    不得不说，他的天赋，是有些禀异的。
    杜玉峰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不是修习了什么采补之术。
    为什么，那种事情之后，他就恢复的特别快。
    周小雪点了一桌子的外卖，看到杜玉峰起床，便笑道：“你睡的可真熟。”
    “我怕电话吵到你，就把你手机拿到外面来了。”
    杜玉峰拿起桌上的手机来看。
    有很多未接电话，有个人的，也有工作上的。
    吴若兰打了一个。
    慕容花海打了两个，还发来了信息。
    许梦溪打了一个电话，发了一串信息。
    李青又是电话，又是信息。
    手机上的未接电话，一半都是李青打来的。
    时间集中在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
    杜玉峰看了一遍之后，便把手机放下。
    先吃饭，饿死了。
    “吃饭，酒暂时别喝了。”
    “过一段时间，你身体没什么不适了，再喝！”
    饭是周小雪自己煮的，煮了满满一锅。
    周小雪盛了一碗过来，放在杜玉峰的面前。
    杜玉峰点点头道：“嗯，不喝酒。吃点饭舒服。”
    端起饭一顿猛吃。
    “你吃慢点！”
    周小雪自己也坐下吃。
    杜玉峰点点头道：“有点饿！”
    “昨晚睡着了，你还没说，周小天失踪的案子，是什么进展呢？”
    周小雪道：“案子是师父亲自在抓，主办的是重案二组的徐民。”
    “前天我听了一嘴。他们找到了周小天被绑的现场。”
    “周小天应该是被一辆车带走的，事发当晚，那辆车就在附近。”
    “而且，那辆车是与周小天有关系的两个人在用的车。”
    “徐民正在寻找那辆车以及那辆车的原主人。”
    “目前只知道，那辆车在嘉和酒店出现过。”
    “酒店的监控拍到了两个人从车上下来，进出酒店的画面。”
    “更多的，我就没有详细听。”
    杜玉峰一边听，一边吃饭。
    心里其实对事情的脉路大致有了一些分析。
    果然，周小天安排了两个人去嘉和酒店。
    张阳肯定在酒店有了布置，随后找到了周小天。
    那两个人，要么现在是死了。
    要么是躲起来了，徐民找不到。
    徐民找不到，周青松可能多少能知道一点。
    杜玉峰不断的把信息进行组合。
    不过，现在信息还是比较少，杜玉峰也只能约摸的地去猜测。
    两人吃完饭，周小雪道：“你今天怎么安排？”
    杜玉峰被吴若兰出卖以后，对天安集团的工作，突然不感兴趣了。
    他在天安集团那么卖命的干，内心深处，是想取得吴若兰的认可。
    可是，现在，他还需要得到吴若兰的认可吗。
    去她的。
    “走，我们去省城逛逛！散散心。”

 第224章 出游

    周小雪眼前一亮道：“好啊！我也不想在洪州待了，烦。”
    杜玉峰笑道：“天塌下来，反正有高个子挡着。”
    “我们啊，就是普通人，让他们忙去。”
    “我们自己个儿玩去。”
    两人说走就走。
    出门，打车，到高铁站。
    一直到了高铁站，杜玉峰才给李青，许梦溪发了‘报平安’的信息。
    说：自己有事，会在外地耽误几天，目前不在洪州。
    慕容花海那里，杜玉峰也回了一个定位，让她自己拿备用钥匙去取车。
    至于其他的信息，他一概没有回复。
    省城，杜玉峰很熟。
    周小雪只是公务来过几次，每次来都很匆忙，没有时间好好逛过。
    杜玉峰把自己当地主。
    哪里好玩，好吃，直接就杀了过去。
    逛了几个地方之后，杜玉峰便了解了周小雪的喜好。
    周小雪对吃喝和逛街不感兴趣，对电玩城却很感兴趣。
    杜玉峰兑了三百块的游戏币，两人居然在电玩城里消磨了大半个下午。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小雪还在说：
    如果再给她两次机会，她一定可以打破纪录云云。
    杜玉峰对打电动不太感冒，不过见周小雪开心，他就觉得很开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因为是在省城，所以杜玉峰就想到了钟佳佳。
    昨天钟佳佳的电话和信息，他都没有回复。
    现在才想起来。
    点看信息再看：杜玉峰，你小心一点，最近有人对你不利。
    之前杜玉峰猜测会不会与爆炸案有关。
    现在，杜玉峰再联想起昨天自己的经历，不由心中一动。
    难道，钟佳佳是提醒自己小心周青松？
    再也按捺不住好奇，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钟佳佳倒是接电话很快。
    劈头就是一句：“昨天为什么不接电话？”
    杜玉峰也是无语，不接就是不接了，还有什么理由吗？
    两人又没什么很亲密的关系，你这么问，要是别人听去了，该误会了。
    “昨天在开车！”杜玉峰笑道：“后来忘了回，现在一想起来，立刻就回了。”
    钟佳佳道：“听说，你的车被炸了？”
    杜玉峰听到这话，心里却是在想：是不是该再去买辆车了。
    那辆被炸的车，还是从方晓华哥哥那里淘来的。
    杜玉峰想到了方晓华，便想到了钟佳佳唆使方晓华来找自己的事。
    “是啊，不知道谁在针对我。不过，我人没事。”
    “对了，方晓华昨天来找我了，她是不是也找你了？”
    钟佳佳道：“是啊！方叔叔不是被省纪委的人控制了嘛。”
    “晓华托我打听一下消息。”
    “我哪能打听到什么？还被我爸凶了一顿。”
    杜玉峰苦笑道：“所以，你就往我这里推？”
    钟佳佳道：“还不是想着，你的鬼主意多吗？”
    “也许，你会有什么办法！”
    杜玉峰道：“我谢谢你！”
    “昨天那个信息是怎么回事？是谁要对我不利？”
    钟佳佳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问道：“你在哪？”
    杜玉峰看了一眼正在点菜的周小雪，才道：“在省城！”
    钟佳佳立刻道：“那好，你发个位置给我，我来找你。”
    说完，挂了电话。
    杜玉峰用手机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周小雪看着杜玉峰那懊悔的样子，笑道：“怎么了？”
    杜玉峰把地址发给钟佳佳，一边道：“嘴快了。”
    “待会，省委书记的女儿，钟佳佳要过来。”
    “多点两个菜，我把同学胡小伟也叫来。”
    周小雪有些为难地道：“那，我在场合适吗？”
    “你待会要怎么介绍我？”
    杜玉峰道：“怎么不合适？你又不是见不得人。”
    “该怎么介绍，就怎么介绍，没事。”
    杜玉峰给胡小伟打了个电话。
    胡小伟一接通就问：“在省城？”
    杜玉峰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省城？”
    胡小伟歪了歪嘴，“你除了到省城，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兄弟之外？”
    “回了洪州，哪还记得我啊。”
    杜玉峰怼道：“得了啊，你一大老爷们，还要我天天惦记？”
    “出来吃饭，已经在点菜了。”
    胡小伟挑起理来了，“都开始点菜了，才想起我来。”
    杜玉峰觉得胡小伟废话真多。
    “我发位置给你，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
    胡小伟道：“别发，我去不了。”
    杜玉峰‘噫’了一声：“有安排？”
    胡小伟苦笑道：“要跟着领导走，没办法。”
    杜玉峰一听是工作，也就没多说了。
    这年头，公务员也没啥自由。
    但凡是想上进一点的，都要紧跟领导的步伐。
    二十四小时全天在线，还真不是夸张的。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要去钻营的东西。
    可惜，此时杜玉峰反倒有些心灰意冷了。
    “行，改天。”
    胡小伟笑道：“别啊，改天干嘛？”
    “晚点，我要是空下来，我带你去酒。”
    胡小伟一直想带杜玉峰去酒，这几乎成了执念。
    杜玉峰对酒还真不感兴趣。
    喝酒，他不用上酒；泡妞他更不用上酒。
    所以，酒，对他而言，淡而无味，没什么诱惑。
    “又不是周末，好好的去什么酒啊！”
    “你先忙，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挂了电话，杜玉峰道：“胡小伟在省政府，节奏要跟着领导转。”
    “今天来不了。”
    周小雪已经下好了单，这边上菜的速度还挺快。
    十来分钟，菜就上齐了。
    又过了五六分钟，钟佳佳才找过来。
    钟佳佳看到地址是个饭店，就猜到杜玉峰，肯定不是单独一个人吃饭。
    可是没想到，是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女人。
    这女人身形健美，穿一件皮夹克，坐在那里身姿挺拔，一看就是很硬朗的风格。
    偏这女人眉宇之间，又透着一丝柔态，与硬朗的穿衣风格，颇有一些出入。
    乍一看起来，就分外的引人注目。
    钟佳佳先是朝周小雪笑了笑。
    周小雪不擅笑，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索性不笑了，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一下。
    钟佳佳对杜玉峰道：“怎么没把女朋友带出来？慕容姐姐呢？”
    杜玉峰看了钟佳佳一眼，心想，女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越漂亮的女人，越不省油。
    钟佳佳一开口就是两记杀招。
    点明他有女朋友，点明他女朋友是一个叫慕容的人。
    钟佳佳这点儿心思，杜玉峰一听就反应过来了。
    不由把目光看向周小雪。
    果然，周小雪正拿眼睛看着他。
    周小雪眼神里探询的意味很浓。
    杜玉峰只看周小雪的表情，便知道周小雪是在用眼神询问：女朋友？慕容花海？
    周小雪知道慕容花海。
    而且这个名字很特别，很难让人记不住。
    杜玉峰朝周小雪微微摇了摇头。
    却对钟佳佳道：“慕容姐姐叫的这么亲热，她如果真来了，我才不会给你地址呢！”
    “快坐，一来，就这么多话，少说两句，会死？”

 第225章 不利之人

    钟佳佳心道：不就是试探一下嘛，至于的吗？咒人家死？
    钟佳佳气呼呼地和周小雪坐在了一起。
    杜玉峰介绍道：“周小雪，钟佳佳！”
    钟佳佳比较有亲和力，没那么高冷。
    “小雪姐，你皮肤真健康，形体也很好，学过舞蹈的？”
    周小雪点点头道：“学过一点！”
    钟佳佳眼睛一亮道：“真的啊，我就说呢，学的什么？”
    “国标，拉丁，还是古典，爵士？”
    钟佳佳说的这些周小雪都没练过，“五禽戏！”
    五禽戏，在学校的时候，教官让练过。
    用来做高强度训练的热身动作。
    这算是最接近舞蹈的了。
    反正都是形体动作呗。
    擒拿，空手道这些和舞蹈，也没差多少。
    钟佳佳有点晕：五禽戏
    杜玉峰笑了，“周小雪是警官。”
    钟佳佳恍然，“警官的皮肤都这么好的吗？”
    还别说，周小雪的皮肤确实不错。
    杜玉峰不自觉的吞了一下口水。
    周小雪眼睛雪亮，一眼就看到杜玉峰的细微动作了。
    桌子底下踢了杜玉峰一下，看着钟佳佳笑道：“谢谢！”
    “这几年出外勤多，饮食休息也不规律，差很多了。”
    钟佳佳咂舌道：“那之前，岂不是天生丽质？天啊。”
    周小雪觉得钟佳佳说话很好听。
    小小的夸张表情，捧的人心里很舒服。
    “还好！确实比一般的女生要好一点。”
    这是事实。
    周小雪实事求是。
    她的皮肤很光洁，很平滑，毛孔很小。
    不抹粉，都没什么坑坑洼洼。
    之前，还比较白的时候。
    用光彩照人来形容，绝对不过分。
    现在嘛，其实也就是被晒黑了一点。
    肤色虽然不白，却也是很健康的浅浅的小麦色。
    周小雪，其实有做一些保护。
    钟佳佳便问起周小雪有没有用什么化妆品。
    两人似乎一见如故，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周小雪不太爱说话的性子，也被钟佳佳带动起来。
    杜玉峰也乐得轻松，让两人别光顾着说话，边吃边说。
    回头菜再冷了。
    其实，杜玉峰心里不免会想。
    现在钟佳佳还不知道，周小雪和自己真正的关系。
    真要是知道了，可能就没有这么和善了。
    人们总是在不损伤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会表现的更和善一些。
    好不容易等两人把化妆品聊完，正要准备开始聊衣品着装的时候。
    杜玉峰瞅准一个空，道：“钟佳佳，你先说说那个‘对我不利’的事啊！”
    钟佳佳却好像忘了这件事一般，愣了一下才反问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杜玉峰道：“大小姐，怎么就好好的了？”
    “有人对我不利的风声，你是从哪听到的。话说一半的。”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好歹说明白点啊。”
    钟佳佳这才道：“其实，也没什么！”
    钟佳佳看了周小雪一眼。
    杜玉峰立刻道：“你直接说。”
    钟佳佳见杜玉峰不避着周小雪，心中虽然微微不爽，却还是说了出来。
    “周末在家，听我爸说，周省长去了洪州。”
    “周小天，不是失踪了嘛。这事，在省里影响挺大的。”
    “不过，周小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我早先听说周小天跑去洪州了，就想提醒你来着。”
    “后来想着，洪州那么大，你们不一定能碰着。”
    “我也不能太大惊小怪了，所以就没说。”
    杜玉峰道：“你和周小天很熟？”
    钟佳佳用筷子拨弄着碗里菜，也不吃，只是拨弄。
    “就那样，我不太和他们这些官二代接触，玩不来。”
    杜玉峰心道，你不也是官二代嘛，而且，你自己还进了体制内。
    人家周小天，还没有进体制。
    “周省长来洪州，和‘对我不利’，也搭不上边啊？”
    “你为什么要特别提醒我？说清楚点。”
    钟佳佳道：“你不是吴若兰的秘书吗？”
    “我听我爸接电话的意思，好像周青松要找吴书记。”
    “还特别提了你的名字。”
    “当时，我看我爸表情很严肃的样子。”
    “我才估计，你可能会有麻烦。”
    杜玉峰心里倒是奇怪，照钟佳佳的说法。
    那就是周青松的行动，是和钟意民汇报过了的！
    虽然具体的手段，应该没有明说。
    但钟意民至少知道，周青松在洪州，肯定是要找吴若兰和自己麻烦的。
    想到这里，杜玉峰也是头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青松的所做所为，其实也算是‘报备’了的。
    这就像自己上次，为什么要找钟意民汇报是一个道理。
    尽管杜玉峰可以肯定，周青松在汇报的时候，只是说找自己谈谈。
    绝对不可能指明具体‘谈’的方式。
    所以，就算出事，也算是‘绑架’了钟意民在一起。
    周青松这老小子，做事的风格，滴水不漏啊。
    靠，
    有其子，必有其父。
    这对父子，手段都玩的滴溜溜的转。
    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舒坦。
    至少，我得让钟意民钟知道，你这个老阴逼玩的是什么手段。
    你给我玩皮里阳秋这一套，我也要原封不动，回敬你一套。
    钟意民如果在心里不认可周青松了，那周青松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杜玉峰脑子里转过这个念头，便笑道：“你还别说，我还真见着周省长了。”
    钟佳佳道：“周青松，还真得是去找你和吴书记了？”
    杜玉峰道：“那可不！约我们到一个小别墅里头。”
    “省长拉着吴书记说话。他的秘书，那个姓孙的，拉着我到小房间说话。”
    “在房间里，另外还有一个什么人，我也不认识，也没看清，只知道那人身手不错。”
    “我也不知道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弄的头脑都不清醒了。”
    “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太记得了。离开都不知道怎么离开的。”
    “我怀疑我身体是不是出了毛病，这不，吴书记放了我的假，让我来省城看病。”
    “我吓得，一大早就跑到咱们省城的大医院检查。”
    钟佳佳上上下下看着杜玉峰。
    “真的假的？头脑不清醒？”
    “好像你现在，确实是在说胡话。”
    “你认真的？看你根本没病的样子。”
    “也就是脸有点肿。真去看病了？那医生怎么说的？”
    杜玉峰道：“还能怎么说，治不了，脑子里出了问题，没救了。”
    “医生说，我以后啊，精神会有问题，时不时就会疯一下。”
    “疯起来，谁也拦不住，见女人就会打。”
    “让我以后少碰女人，最好不要看到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钟佳佳觉得杜玉峰是在鬼扯。
    歪了歪嘴道：“全没正经。”
    “疯起来只打女人，不打男人？”
    “疯子也恃强凌弱的吗？”
    “那碰到孩子，疯子打不打？”
    “碰到老人，疯子打不打？”
    “疯子碰到疯子，还打还打？”
    杜玉峰愕然，竖起大拇指道：“论胡扯，你比我厉害多了，你绝对是这个！”
    周小雪在一边听，都听笑了。

 第226章 还是被看破

    钟佳佳便拉着周小雪的胳膊道：“小雪姐姐，你是警察，你得管管这人！”
    “胡说八道，难道就不犯法吗？把他抓起来。”
    杜玉峰道：“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说了可不算。”
    “警察说的，也不算！”
    “要不，你回家问问你爸。”
    “看我刚才说的这些，算不算胡说八道？”
    钟佳佳不理会杜玉峰了，又和周小雪说回衣服的话题。
    钟佳佳很想学周小雪的穿衣风格。
    可是，她根本学不来。
    周小雪的穿衣风格，只有一条，那就是‘省事’。
    怎么省事，怎么穿。
    不要裙子，不要花边，不要蕾丝，不要任何装饰。
    所以，衣品比较偏中性。
    可如果是钟佳佳，穿一身中性。
    杜玉峰想半天，都想不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吃完饭后，钟佳佳要拉着周小雪去买衣服。
    这可是要了周小雪的命了。
    逛街买衣服这种事情，她上辈子开始就没干过了。
    她自己的衣服，全是网购的。
    包括她帮杜玉峰买的衣服，也都是在网上买的。
    周小雪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杜玉峰。
    杜玉峰倒是心中一动，自己也要买件冬装穿穿。
    这一身还是早先周小雪买的，现在穿稍嫌单薄了点。
    天气越来越冷了。
    正好吃饭的地方，就有商场，买衣服也就是上下楼的事情。
    也不用跑远。
    “我正好也要买几件衣服。”
    杜玉峰开口了，周小雪也就只好俯就了。
    钟佳佳早就开足了马力，一间一间的店看过去。
    男装和女装不在一层楼。
    钟佳佳买了好几件，周小雪也没有选到一件。
    不是周小雪不想选，是真没有看到合适的。
    杜玉峰也觉得这些女装太女性化，不太适合周小雪的风格。
    整层逛完，周小雪才红着脸挑了几件内衣。
    杜玉峰虽然也想厚着脸皮跟进去帮周小雪一起选。
    奈何钟佳佳直接把他往外推。
    杜玉峰心说：买内衣，这个他内行啊。
    再说了，周小雪买内衣，穿给谁看？
    他的意见，才重要，好不好。
    钟佳佳尽帮倒忙。
    女装逛完，三人再上一层，来到男装。
    男装相比女装，档口就少了很多。
    整层一大半，竟然是童装。
    来来去去，正儿八经的男装，也就是五六间男装的铺子。
    实在没什么好逛的。
    杜玉峰反正也不挑，能穿就行。
    选了一套休闲的，又选了一套商务西装，厚外套选了一件。
    鞋子也配了两双，一双运动鞋，一双皮鞋。
    先前用的皮带，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皮带也带了一条。
    走到卖包的地方，看见一个背包比较好看。
    也选了一个。
    眼看着东西多了，不好拿。
    干脆又买了一个拉杆箱。
    男装这一层可以统一付账。
    钟佳佳抢着要买单。
    杜玉峰看到周小雪古怪的眼神。
    连忙拉住钟佳佳道：“你买什么单？”
    “别让人误会好不好？”
    钟佳佳其实就是想让周小雪误会。
    周小雪也是有脾气的。
    趁着杜玉峰拉着钟佳佳说话，她直接把单付了。
    五千多，快六千。
    刷掉周小雪一个月工资。
    不过，周小雪还挺开心。
    支付成功的声音传来，钟佳佳一时有些发愣。
    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不能帮他买单。
    那你怎么付款了。
    杜玉峰却觉得很正常，却不解释。
    “来，来，帮忙把东西放箱子里，咱们再走。”
    “包装袋就不要了。”
    说罢把衣服鞋，往箱子里放。
    还顺手拿过周小雪手里的内衣，一起塞进箱子里。
    钟佳佳此时，感觉就很不好了。
    两人的这些动作，做的太自然了。
    钟佳佳拿目光来扫周小雪。
    周小雪的脸微微有点红，不过很快就很自然地与钟佳佳对视起来。
    钟佳佳眼睛一红，胸口一闷，张口道：“累了，我想回去了。”
    杜玉峰头也不抬地道：“确实该回去了！”
    “我和周警官再逛逛，晚点要去吃宵夜。”
    “你早点回去，晚了钟书记会说你的。”
    钟佳佳见杜玉峰送都不送她，生气地道：“我自己有住的地方。”
    杜玉峰当然知道钟佳佳有自己单独的小公寓。
    “啊，你今晚不回家住啊。”
    钟佳佳见杜玉峰在‘赶’自己走，心中极不舒服。
    勉强和周小雪打了个招呼：“小雪姐姐，我先走了。”
    周小雪便瞪了杜玉峰一眼道：“我们也要离开了，一起出去。”
    钟佳佳现在才看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暗骂自己太傻。
    “不了，我车在停车场，这里正好有直降梯下去，我自己去就好。”
    说完，自己拿着几个包装袋走了。
    周小雪只好陪着钟佳佳等到了电梯，才回来。
    “瞧你干的好事！我看人家对你是真心的。”
    杜玉峰确实是有意显得和周小雪很亲近，要不然怎么办？
    “那我把她追回来，你走？”
    周小雪气的一伸脚。
    杜玉峰连忙闪开，他可不想和周小雪动手。
    输了太难看。
    “早断了她的心思，早好。”
    周小雪似乎想起什么事，
    或者说周小雪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个事。
    “慕容姐姐，是慕容花海？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周小雪虽然没有见过慕容花海，但是却知道慕容花海是谁。
    杜玉峰之前说雷丁山的事情的时候，提到过她。
    “还不是因为钟佳佳。”
    “我才求慕容花海帮帮忙，做一下挡箭牌。”
    周小雪想了想道：“是不是因为慕容花海，比钟佳佳还好看，所以你才找上她的？”
    杜玉峰觉得周小雪不愧是警察，一眼就看到了关键点。
    “本来那个时候，要找你来的。”
    “可是你也算是体制内的人，我怕给你添麻烦。”
    “慕容花海反正就一商人，无所谓。”
    周小雪道：“你是觉得慕容花海更好看，对？”
    女人太聪明，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哪有，论好看，肯定是你更好看啊。”
    “请她帮忙，完全是因为她身份没冲突。”
    周小雪道：“你和慕容花海之间，真没事？”
    杜玉峰立刻道：“我和慕容花海，绝对清白，就是装修那点儿事。”
    “其他的事情，绝对没有。”
    有，也只能说成没有？
    杜玉峰好像昨天才把慕容花海给亲完了。
    顺带着还过了一把手瘾。
    不过，要说没事嘛。
    好像，也确实没什么事。
    两人，仅仅是身体上的接触，不带感情的那种。
    所以，杜玉峰这个‘保证’，就显得很真诚了。
    周小雪觉得，可信。

 第227章 一心向峰

    这边杜玉峰和周小雪说说闹闹。
    那边钟佳佳出了电梯，找到自己的车，傻傻地发了一会儿呆。
    出了无数口闷气，不得已才开车往回走。
    几乎都开到自己住处楼下了，钟佳佳才突然想起刚才杜玉峰说过的话。
    杜玉峰刚才说的话：话里话外，都意有所指。
    钟佳佳‘家学’渊源，多数时候看着心思单纯，其实并不是真的不懂思考。
    她真诚对人的前提：是那人无害她之意。
    对她好的人，她可把自己变成小白，变成傻白甜。
    却并不意味着，她听不懂人话，听不明白那些弯弯绕绕的话。
    钟佳佳仔细的回想起杜玉峰说的话。
    几个关键词，就浮现在了脑海里。
    ‘小别墅’‘头脑不清醒’‘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精神有问题’。
    后来又说，其他人说的不算，钟书记说了才算。
    钟佳佳心道，这是想让我给他传话啊。
    死杜玉峰，臭杜玉峰。
    想让自己传话，还不想落自己的人情。
    简直是坏透了。
    有心不传这个话。
    又觉得心里过不去。
    为什么过不去？
    因为在钟佳佳想来。
    杜玉峰她可以欺负，可是别人欺负杜玉峰，她就觉得不是那么爽了。
    杜玉峰说的那些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周青松在欺负人。
    不知道周青松对杜玉峰具体干了什么？
    周青松该不会给杜玉峰下了什么药？
    要不然，怎么意识不清醒都出来了呢？
    不行，我还是得和老爸说说。
    老爸也真是的，被别人蒙在鼓里，还不自知。
    于是，钟佳佳果断调头，直扑省府大院。
    回到家，还不算太晚，九点不到。
    钟佳佳往沙发上一坐，就在那里生闷气。
    红姨已经收拾完厨房，在客厅里陪徐秀芬说话。
    徐秀芬看了钟佳佳一眼，道：“进来招呼都不打一个？”
    “这是在外头受了谁的气，把气撒到家里来了？”
    钟佳佳道：“还不就是那个杜玉峰！”
    徐秀芬‘噫’了一声，“小杜到省城来了？”
    “怎么没叫到家里来坐坐。”
    钟佳佳道：“也要人家敢来才行，咱们家都成龙潭虎穴了。”
    “人家敢来，那才叫出鬼呢。”
    话里有话啊！
    徐秀芬倒是奇了，自己的女儿，当妈的最了解。
    平时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今天怎么拐弯抹角起来了。
    徐秀芬皱了皱眉头，看钟佳佳眼神闪烁，明显是有话要说。
    心说，别把她给憋着了。
    便从沙发上站起道：“走，你爸在书房。”
    “咱们讨论讨论，怎么这个家，就成了龙潭虎穴了。”
    说罢，一马当先，朝书房走去。
    钟佳佳是正中下怀。
    两人敲了敲门，才进了书房。
    钟意民正在书桌后面看书。
    看了看时间，九点钟。
    把书合上，钟意民取下眼镜，拿探询的目光，看向两人。
    徐秀芬在椅子上坐下道：“你女儿说，咱家成了龙潭虎穴！”
    “吓的她的心上人，都不敢来家里了。”
    钟佳佳被徐秀芬说的脸有点儿红，“怎么就心上人了。”
    “杜玉峰就是一个花心男，我才不喜欢他。”
    徐秀芬奇道：“我说你心上人是谁了吗？你就急着扯上小杜！”
    “再说了，男人不花心那是男人吗？”
    “杜玉峰一表人才，又是师范毕业的，有口才。”
    “有女人喜欢不是很正常吗？”
    “你都能看的上，不正说明，人家很优秀吗？”
    “小伙子没结婚，有几个异性朋友，不是很正常？”
    “结婚了以后，自然会踏实下来。”
    “叫我说，这样才好。该玩的年纪好好玩。”
    “结了婚，就安安心在家庭里，好好搞事业，好好生活。”
    “别在可以玩的时候没玩好，结了婚了，才想到玩。”
    “那才要命。”
    钟意民咳了一声。
    徐秀芬便适时的住了嘴。
    钟意民看向钟佳佳道：“小杜来省城了？”
    钟佳佳道：“是，他说是来省城看病的。”
    徐秀芬吓了一跳，年纪轻轻的，挺健康的，怎么还有病了呢？
    而且，还跑到省城来看病，什么大病？
    徐秀芬紧张地问道：“什么病？”
    钟佳佳道：“精神病，脑子有问题。”
    徐秀芬愣了一下，瞪了钟佳佳一眼道：“好好的咒人家干嘛？”
    钟佳佳在书柜边找地方坐了下来道：“这可不是我咒的。”
    “是杜玉峰自己说的。”
    “他说，昨天下午，被一个姓周的，叫过去。”
    “不知道怎么了，脑子就不清醒了，离开都不知道怎么离开的。”
    “他自己说，精神出了问题，来省城看病的。”
    钟意民挑了挑眉头，什么话也没说。
    徐秀芬倒是听出钟佳佳的话里，意有所指。
    可是她却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提出疑问。
    “那和咱们家怎么扯上关系的，还龙潭虎穴？”
    钟佳佳道：“哼，问爸！”
    “说不定，人家精神出了问题，就会怀疑到咱们家呢。”
    “谁让，这些都是老爸同意的呢！”
    徐秀芬这下品出点味来了。
    原来，钟佳佳的矛头，直指钟意民啊。
    “老钟，什么情况？”
    这里头还有钟意民的事，徐秀芬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态度，也郑重了起来。
    钟意民一直没说话，现在听徐秀芬来问，才慢腾腾地对钟佳佳道。
    “说过多少次了。”
    “在家里听到什么，不要往外传，不要乱说话。”
    钟佳佳生气地道：“我也没乱传啊，我就是提醒杜玉峰小心一点。”
    徐秀芬问道：“老钟，你说清楚一点，什么情况。”
    钟意民想了想，也没隐瞒的必要。
    “老周嘛，周日来电话。他儿子小天不是失踪了吗？”
    “他要去洪州盯一下这个事情，说会找市委吴若兰谈话。”
    “也提到了小杜一句。”
    徐秀芬想起刚才钟佳佳说的话，猛地一惊道：“不会！”
    “周青松用了非常手段？”
    钟意民没说话，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是钟佳佳出了事。
    他会怎么做？
    会不会做出格呢？
    同一时间，徐秀芬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周青松，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找上杜玉峰。
    杜玉峰有问题。
    徐秀芬问道：“小杜，不会真和周小天的失踪，有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问题，很大了。
    钟意民提高一点声音道：“瞎猜什么？”
    “小杜不是好好的跑到省城了吗？”
    “周青松如果真问过话了，他还能跑到省城来。”
    “那他，能有什么关系？”
    徐秀芬也反应了过来。
    是啊，如果周青松连非常手段都用了，有什么问题，也早就暴出了来了。
    不可能放杜玉峰来省城闲逛的。
    “那这么说，杜玉峰是受委屈了喽？”
    “而且，这个委屈还是在老钟你的授权之下。”
    “偏巧，佳佳还告诉杜玉峰，是你同意过的？”
    徐秀芬想到这里，把眼瞪住钟佳佳道：“说了半天，你才是祸首？”

 第228章 指责

    钟佳佳都服了。
    要论倒打一耙的本事，老妈绝对是个人物。
    可是，钟佳佳怎么可能吃这个闷亏。
    立刻不肯了。
    “怎么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某人敢做还不敢认了吗？”
    钟意民低喝道：“胡闹！”
    某人是谁？
    这就是直接在说他吗？
    徐秀芬和钟佳佳都没有明白，这句‘胡闹’是指什么。
    是说周青松胡闹，还是说钟佳佳胡闹。
    钟意民拿起手机，找到吴若兰的电话。
    拔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钟书记，你好！”
    吴若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钟意民沉声问道：“杜玉峰是什么情况？”
    吴若兰没想到钟意民，直接就问杜玉峰。
    心说，钟书记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来不及思索，只好应道：“小杜有点不舒服，请假了。”
    “今天没上班。”
    钟意民道：“请什么假？精神出了问题，是治不好的。”
    “只要不死，工作还得继续干。”
    “一点点风浪，就经不起了？就闹情绪了？”
    “他人在省城，你把他带回去。”
    吴若兰听钟意民这么说，便明白，事情的经过，钟书记应该知道了。
    只是不知道钟书记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杜玉峰去找了钟意民？
    其实，她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此时虽然钟意民是在说杜玉峰。
    可是，何尝不是在暗戳戳地说她。
    “我带不回他，昨天就是我带着他去见的周青松。”
    “他现在也没接我电话。”
    钟意民‘啧’了一声。
    吴若兰声音有些激动，语速也比之前快很多。
    钟意民便明白昨天的事情，肯定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吴若兰见钟意民不说话，实在没忍住，到底又补了一句。
    “昨天他们用了精神类的控制药物。”
    “小杜他，二十分钟不到，被他们弄的，连大小便都失禁了。”
    “意识完全失去了，到晚上都没恢复过来。”
    “我问过人了，那种强度，一个正常人很容易会造成精神创伤。”
    “所以，小杜去省城，就让他去。只要精神没问题，我也懒得管了。”
    钟意民沉默了一会儿，周青松是个狠人啊，这是要把杜玉峰往疯里毁啊。
    放缓语气，钟意民放慢语速道：“你是他的领导，同时也是他的领路人。”
    “有误解，更要耐心的去解释清楚。”
    “任何灿烂，都要用寂寞去偿还。”
    “所有屈辱，也必须要用灿烂来洗刷。”
    “过得了坎的人，才是强者。”
    吴若兰这时，也勉强控制住了倾诉的欲望。
    对面必竟是镇守一方的大佬。
    自己这点心思，说了一个开头，大佬便大概率知道了全部。
    “好的，钟书记，找机会，我和小杜再聊聊。”
    钟意民‘嗯’了一声。
    这才挂了电话。
    钟佳佳好奇地问：“吴书记说了什么？”
    钟意民喝道：“你哪来的，这些好奇心？”
    “自己的工作干好了吗？”
    “把心思多用在自己的工作上，不要让人家说三道四行不行？”
    钟佳佳见老爸把火烧到自己这里了，顿时不敢说话了。
    徐秀芬却不依了。
    “老钟，这说小杜的事情呢，你逃避话题，也用不着拿佳佳的工作说事儿啊。”
    “在家里，你还玩乾坤大挪移呢？民主还要不要了？”
    钟佳佳偷偷给老妈点了个赞。
    钟意民见自己的套路被母女两人都摸熟了。
    也不想多说了。
    百言不如一默。
    我不开口总可以。
    钟意民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徐秀芬看钟意民已经结束了对话，也不好再纠缠下去。
    哼，
    徐秀芬便带着钟佳佳离开书房了。
    一出来，徐秀芬便道：“你也是，家里听到的事情。”
    “你转身就卖给了别人。”
    “别人记你的好了吗？”
    钟佳佳道：“我要别人记我的好干吗？”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徐秀芬也被钟佳佳整不会了。
    什么是好事？你想要什么样的‘前程’？
    钟佳佳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给杜玉峰发了一条信息。
    好半天，杜玉峰才回了两个字：谢谢！
    死男人，臭男人，再不理你了。
    这么敷衍。
    其实，钟佳佳倒是错怪杜玉峰了。
    杜玉峰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赶高铁，去往湘省雁城的路上。
    这话还要从三人在商场分开说起。
    钟佳佳走后，杜玉峰和周小雪，也不想逛了。
    两人正准备回酒店，周小雪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家里来电话了，家里来电话了。’
    这应该是周小雪，为家人专门设置的铃声，杜玉峰这么想着。
    周小雪走到人少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杜玉峰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可以抽烟的地方，也就算了。
    再回头时，却见周小雪情绪十分激动，眼眶发红。
    正在电话里询问着什么。
    杜玉峰连忙走近一点，便听到周小雪在电话里问：“人抓到了吗？”
    “别急，我来想办法。”
    “好，好！”
    周小雪挂了电话，杜玉峰便凑过来问道：“什么情况？”
    周小雪也没有隐瞒，“我爸骑电动车，被车给撞了。”
    “腿折了，现在在医院，不知道身体其他的地方有没有事情。”
    “开车的人，当时跑了，现在调了监控。”
    “车主现在被拘了起来。”
    交通事故！
    杜玉峰听明白了。
    “那现在是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
    周小雪摇了摇头道：“没事，家里亲戚朋友多，帮忙的人有。”
    杜玉峰刚才听周小雪说‘别急，我来想办法。’
    可是，现在却说没事。
    杜玉峰估计周小雪是不方便说。
    “你家是哪儿的，要不要回家一趟？反正，你现在也强制休息了。”
    这个建议，周小雪有些意动，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老家了。
    只是
    杜玉峰见周小雪意动，便直接给她做主了。
    “你家哪的，怎么过去方便，高铁，还是飞机。”
    周小雪道：“湘省雁城！”
    杜玉峰看了下时间，再看了看高铁。
    “全程不到三个小时，现在还有一班高铁，四十分钟后发车。”
    “来的及，我们快点走。”
    杜玉峰拉着周小雪就往外走，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高铁站赶。
    周小雪道：“你不会也要跟着我去？”
    周小雪看杜玉峰那架势，好像是要一起去的样子。
    杜玉峰理所当然地道：“要不然呢？我一个人睡在酒店里？”
    周小雪无语了。
    杜玉峰反问道：“不方便？”
    周小雪很想说不方便，可是又不想打消杜玉峰的热乎劲。
    杜玉峰问周小雪要了身份证号，买了两张车票。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赶上了高铁。
    检票上车的当口，钟佳佳的信息发了过来。
    杜玉峰顺手点看了一眼。
    ‘你说的事，我和我爸说了。我爸说，所有的屈辱都要用灿烂来洗刷。’
    杜玉峰心说，钟佳佳别看表面傻乎乎的。
    其实，心思透亮的很。
    ‘谢谢！’
    周小雪看杜玉峰盯着手机看，便道：“我来拖箱子！”
    “没事！”杜玉峰已经发完了信息，把手机放了回去，和周小雪一起过了检票口。
    到了车上，周小雪见没法避开杜玉峰了。
    便只好当着他面，给蒋百川打电话，说明情况。

 第229章 钱不是问题

    蒋百川听周小雪说家中有事，关心的问了几句，便让她安心回家。
    周小雪期期艾艾地说道：“师父，动手术需要一些”
    话还没说完，杜玉峰就把电话抢了过来，把电话挂断了。
    “干嘛？”周小雪看着杜玉峰道。
    杜玉峰道：“是不是缺钱？”
    周小雪没说话。
    杜玉峰道：“缺多少！”
    周小雪道：“十万！”
    噗，
    杜玉峰被气笑了。
    周小雪瞪着杜玉峰道：“你想死？”
    蒋百川的电话打了回来。
    杜玉峰把手机给周小雪道：“我有钱，你不要和你师父开口了。”
    就算杜玉峰有钱，周小雪也不太想用杜玉峰的钱。
    两人现在这种关系，再牵扯上钱的事情。
    有点说不清楚。
    而且，拿了杜玉峰的钱，周小雪总觉得很被动。
    再说了，周小雪也知道，杜玉峰应该没什么钱。
    他房卖了，大部份的钱给了前女友家。
    后来还买了车。
    结果车还被炸了。
    现在还在租房子住。
    杜玉峰才工作多少年？
    十万块就算能拿出来，估计也是倾其所有。
    让杜玉峰拿这个钱，周小雪觉得自己的心理压力挺大的。
    所以，周小雪想找局里的熟人，凑凑。
    这钱，是应急用。
    回头，医疗保险会报销一些。
    肇事人，也要赔钱的。
    有钱还。
    “听我的，接电话！”
    周小雪见杜玉峰语气强硬，而且有点生气了。
    叹了口气，也就顺了杜玉峰的意，接通了电话。
    “师父，刚才信号不好断了。”
    “嗯，没事，刚才是说动手术会需要有人照顾，我可能会待久一点。”
    “嗯，是，是，放心师父，有困难我会说的。”
    “没事，真没事，有事我肯定说。好的，好的。”
    周小雪挂了电话。
    杜玉峰道：“给我一个你的银行卡号！”
    周小雪也没废话，反正钱是要还的。
    要谁的钱，不是要？
    自己和杜玉峰已经这样不清不楚了。
    还非要分那么清楚，也是自欺欺人。
    杜玉峰在虚拟币交易软件里，发起了u币的交易请求。
    很快就有购买u币的交易者响应了订单。
    订单的交易额区间，可以手动设置。
    杜玉峰设置的是二十万人民币起的交易限制。
    五分钟不到，就成交了三单。
    看看差不多了，杜玉峰才关闭了持续的交易请求。
    随后，周小雪的手机里，就开始提示，有钱到账。
    周小雪收到第一笔转账时，就拿起手机来看。
    紧接着，还不断的钱转过来。
    这钱，都不是杜玉峰转来的，而是陌生的账号转进来的。
    杜玉峰凑过去看了看，
    总共有三笔，每笔都几十万，总额加起来，超过一百万。
    杜玉峰核对了一下到款，便在交易软件上确认了收款。
    把交易的u币放行给了买家。
    “一百多万？”周小雪惊讶地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杜玉峰道：“你知道就好了，这钱不受法律保护，国家不认可的。”
    “只是，现在国家也不禁止。只要不是洗钱，就没什么风险。”
    周小雪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在炒虚拟币！”
    杜玉峰笑道：“厉害，一猜就中。”
    “我从大学时代就玩这个，前些天行情好的时候，赚了一些。”
    周小雪没想到了杜玉峰视野这么开阔。
    并且还拿到了结果。
    一百多万，杜玉峰拿出来很轻松的样子。
    这说明，杜玉峰手里，肯定不止这些钱。
    周小雪身为警察，对虚拟币知道的比普通人多的多。
    最近两年来，派出所那边都接到过很多报案。
    一些山寨币圈钱，很多资金盘充斥其中，有人血本无归。
    这种案子，往往没法查。
    因为很多资金盘都是在国外。
    国内查处的力量有限。
    这种案子，派出所能做的，就是了解情况，然后上报。
    市局汇总之后，能处理的也只有国内的部份。
    多少能找回来一点，可是也有限。
    因此，周小雪对虚拟币并不陌生。
    她有心想劝杜玉峰两句，可是一想，没那个必要。
    杜玉峰能拿到这样的结果，说明他在这方面的认知，比自己要高很多。
    周小雪不想因为自己认知不到的东西，而去劝杜玉峰放弃。
    这是一种‘认知绑架’，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正常相处的。
    周小雪了解到了杜玉峰的资金来源后，便也放下这段心思。
    捧着杜玉峰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道：“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我还担心什么呀。”
    周小雪担心的是杜玉峰倾其所有来帮她。
    这会让她很有压力。
    如果，这些钱，只是杜玉峰一小部份的钱。
    那她，反而可以坦然接受。
    杜玉峰哈哈笑道：“钱这东西，够用就行。”
    “你缺钱就找我要，这些钱，你就当是我给你的零花钱。”
    “千万不要说还钱的话。”
    周小雪虽然对钱这方面不是很着紧。
    可是，男人掏钱爽快的时候，周小雪还是很开心的。
    “你说的，零花钱？”
    杜玉峰确定地道：“你没听错，就是零花钱。你尽管花，不够再问我拿。”
    “唯一一个要求，就是不准拿我的钱，用在别的男人身上。”
    “一分钱都不可以。”
    周小雪又亲了杜玉峰一下道：“不就你一个男人，哪还有其他男人！”
    “噫，不对啊。你老实说，你几个女人了，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杜玉峰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周小雪道：“霸道！”
    杜玉峰笑道：“那要看对什么事！”
    “这方面，我就是霸道！其他的事，都好商量。”
    周小雪道：“你应付的过来吗？”
    杜玉峰诧异地道：“我能不能应付的过来，你还不清楚吗？”
    “每次，是谁先求饶的？”
    周小雪脸一红道：“有本事，我们实打实的，拳脚上来一场。”
    杜玉峰道：“行啊！你不怕我报仇，就尽管放马过来。”
    周小雪现在就想把杜玉峰给放倒，好好教训杜玉峰一番。
    让你老占我便宜。
    两人说说闹闹。
    时间也过很快。
    不到半夜，车到了雁城东站。
    这个点去医院肯定不行。
    周小雪还没和家里人说，回来了。
    更不方便把杜玉峰往家里带。
    便开了房间，在酒店先睡一晚再说。
    两人在车上聊的‘火’起，现在到了地头，难免谁也不服谁。
    远离了洪州，周小雪的精神似乎也放开了。
    所以，两人也算是‘情投意合’，做起事来，也就特别的有激情。
    再次把周小雪拉回身边，杜玉峰也是很珍惜。
    两人相互配合，都照顾着对方的感受，很快就把事情推上了高潮。
    一次，又一次。
    事实证明，周小雪虽然能打，可是在这方面却是不耐受的。
    情绪很容易被吊起来，满足感也来的很快。
    满足了以后，再多一点，就会有吃撑了的感觉。
    周小雪便只能打退堂鼓。
    两人，各有擅长。
    反正，最后，谁也没服谁。

 第230章 三女相争

    第二天，周小雪没让杜玉峰去医院。
    她自己去医院交了手术费，便在医院进行看护。
    杜玉峰理解周小雪不想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带到家人面前的想法。
    也就没有强硬的要求过去。
    其实，杜玉峰自己也是有点儿为难的。
    真要是见了周小雪的家人，人家再把女儿托付给自己。
    回头自己又不能给周小雪名分的话。
    杜玉峰也不好受。
    现在周小雪拦着不让见，那就不见也行。
    得亏是周小雪来了。
    周父实际的问题，比之前打来电话说的情况，要严重的多。
    周母怕影响周小雪的工作，所以有意说的轻了一些。
    可怜天下父母心。
    眼见周小雪没时间陪着他，他也就自己给自己放了风。
    就在雁城附近逛一逛。
    晚上，周小雪没回家住，仍然陪着杜玉峰在酒店里。
    杜玉峰在雁城待了两天，闲不住。
    心里多少还惦记着天安集团的事情。
    许梦溪一直在问他上哪去了？
    怎么还不回公司！
    杜玉峰也没搭理她。
    直到，黄丝丝一个电话追了过来。
    “杜玉峰，你在哪？我简直要疯了！”
    黄丝丝在电话那头，有点气急败坏。
    杜玉峰奇了怪了，问道：“怎么了？”
    黄丝丝道：“两个女人，李青和许梦溪。”
    “天天堵着我，让我把你人交出来。”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你上哪儿了，我哪知道。”
    “我走哪，她们就跟到哪，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杜玉峰瞠目结舌。
    挂了黄丝丝的电话，杜玉峰便把电话打给了李青。
    许梦溪这两天还经常问他在哪儿？
    可是，李青却从来没问过。
    杜玉峰还以为李青挺省心，却不料，她自己干了这么大的事。
    这事，绝对不是许梦溪能干出来的。
    电话一接通，李青的声音就传过来了，“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了！”
    “我这正忙着呢？”
    杜玉峰骂道：“你忙个p，天天堵人家黄丝丝干嘛 ？”
    “是不是闲的慌啊！”
    李青道：“黄丝丝那个女人告状了是？”
    “我怎么堵她了？我就是和许梦溪一起。”
    “下班后无聊，想找她聊聊天而已。”
    “她高冷的很，理也不理我们，老娘当然就给她添添堵。”
    “怎么？心痛了？你这是要怪我喽！”
    杜玉峰心里一万头槽泥马路过。
    可是事情的源头，还真就在他这里。
    他能怪谁？
    李青道：“怎么不说话了？”
    “你还藏着掖着。”
    “上次问你，还一口一个黄总！”
    “私底下，是不是‘丝丝宝贝’的叫啊！”
    杜玉峰深吸一口气。
    “我是不是要把我那三十个女朋友，都拿到你这里报个备才行啊？”
    李青被杜玉峰阴阳了一下，心中十分气苦。
    “你和我凶什么？你不在我这里报备，你要到黄丝丝那里报备吗？”
    “黄丝丝可是说了，她可不管我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货色。”
    “以后想和你在一起，就要先让她点头。”
    “你说，你想让我们怎么办？我们都走？”
    杜玉峰被李青这样抢白，一时也无话可说了。
    黄丝丝的脾气，这种话，像她能说得出来的。
    杜玉峰缓和语气道：“别找她了。有什么事，我回去再说。”
    “你让许梦溪也消停一点。不是，你们俩不是不对付吗？”
    “怎么走一路了？”
    李青道：“还不是你逼的。”
    杜玉峰无语了。
    李青见杜玉峰不说话了，也不想闹的太过分。
    “你什么时候回来？”
    杜玉峰道：“明天。”
    挂了电话，杜玉峰感觉必须要回去了。
    后院起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真要让她们闹起来，回头伤了和气，以后没法收场了。
    便和周小雪打了个电话。
    周小雪要陪老爸，就不和杜玉峰一起回了。
    送杜玉峰到了高铁站，杜玉峰直接就回了省城。
    到省城已经是半下午了。
    因为要换车回洪州，杜玉峰干脆出站，准备吃点东西。
    此时，却接到了尹思思的电话。
    “大杜总，听说你在省城？”
    杜玉峰笑道：“听谁说的？”
    尹思思道：“保密。”
    “现在说了，下次可逮不着你的行踪了。”
    “晚上一起吃个饭？有事找你这位大秘书。”
    现在是下午三点，不上不下的。
    吃晚饭还要再等两三个小时，没那闲功夫。
    “晚点要回洪州，我中午饭还没吃，要不，咱们吃个早晚饭？”
    尹思思道：“那好啊，早点吃好啊。”
    “我也怕吃太晚，上了桌又收不住嘴，吃多了，又不消化。”
    “这个时间点，吃一点，再好不过了。”
    “早点吃，晚上就不用吃了。”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杜玉峰想了想道：“就到解放路那家‘怡情西餐厅’！”
    尹思思笑道：“那可情人约会的地方！”
    杜玉峰立刻道：“啊，还有这个说法？”
    “那咱们换一家。”
    尹思思忙道：“别，就这家。这家味道还不错。”
    “食材比较新鲜。我二十分钟就到。”
    杜玉峰道：“不急，慢慢来。”
    结束通话，杜玉峰心道：尹思思找自己干嘛？
    难道是葛总找自己有事？
    还是说，和葛总很熟的那个女人，找自己有事？
    杜玉峰寄了行李，打了个车，往怡情餐厅过去。
    车上，杜玉峰掏出手机来看钟思思那天发给自己的信息。
    ‘我爸说，所有的屈辱都要用灿烂来洗刷！’
    杜玉峰看向车窗外。
    钟意民的意思是：忍？
    杜玉峰离餐厅很近，四五分钟就到了餐厅。
    此时餐厅只有来喝下午茶的人，并不多。
    杜玉峰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先点了杯红茶。
    才拿起菜单来看。
    无非是各式的牛排，沙拉，甜品。
    杜玉峰想了想，也没等尹思思，直接就选了两份套餐。
    估计一个套餐吃不饱，又单点了一份牛排。
    餐还没有上来，尹思思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杜玉峰一眼看见，便在坐位上站起来，朝尹思思招了招手。
    尹思思正在游目四顾，看到杜玉峰后便走了过来。
    杜玉峰一身商务装，人显得特别的精神。
    尹思思看到杜玉峰不由地称赞道：“你这着装，什么品位都拿捏的很稳啊。”
    杜玉峰笑了笑道：“还好，长的不难看，穿什么都差不到哪去。”
    尹思思‘噗’的一声笑了：这人脸皮真厚。
    “人长的帅只是其中之一，关键还得要身材好才行！”
    尹思思上下看着杜玉峰。

 第231章 尹思思的请求

    杜玉峰当然不会怕女人探究的目光。
    动作没有半点儿拘谨。
    反而目光很玩味地看着尹思思。
    心道：这女人一进来，就开始捧自己。
    就算对自己没那种意思？
    那也是有事求自己。
    不然，这么‘讨’自己开心？
    很不对劲。
    杜玉峰估摸着：尹思思这是有事求自己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杜玉峰也没心情回应尹思思的‘调戏’。
    “行了，别看了。”
    “再把我给装进你眼里，我可爬不出来。”
    “说说，尹总助找我，有什么事啊？”
    尹思思笑道：“你难道就不该配合一下嘛！”
    “大家都这么熟了，还让人家下不来台。”
    “缓和一下气氛，再说事，多顺当啊。”
    杜玉峰苦笑摇头，不待说话。
    侍应生过来上餐。
    一个大推车，上面各种菜品，有些还加了盖子。
    先一样一样的摆在桌上，再揭开盖子。
    整的仪式感满满。
    先不说味道好不好，这种小资情调，还是挺有逼格的。
    难怪尹思思说这家还行。
    都上齐了之后，杜玉峰也不急着问尹思思有什么事儿了。
    “中午就没吃饭，我们开动！”
    尹思思道：“好啊！”
    尹思思没有很好奇地去问杜玉峰上哪儿去了。
    中午饭都没捞着吃。
    这个话题，脱离了她的控制范围。
    尹思思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
    刚把牛排一块块的切好，杜玉峰那边已经吃完了一块牛排。
    开始吃第二块了。
    尹思思一边感叹杜玉峰胃口好，一边细嚼慢咽地看着杜玉峰狼吞虎咽。
    女人有时候很奇怪。
    看男人对眼的时候，男人吃饭快，那叫胃口好，有男人味；
    看男人不对眼的时候，那就是猪刨食，哼哧哼哧的，太难看。
    颜值即正义，在女人这里，几乎成了真理。
    杜玉峰把牛排当鸡腿啃，吃的嘴角都是汁水。
    舌头在嘴角一舔，那野性与商务正装的反差，让尹思思春心悸动。
    慌忙把眼睑垂下，专注在自己的餐盘上。
    好半天，才勉强压住狂乱的心思。
    那边，杜玉峰两块牛排下肚，才舒服了一点。
    把手里的骨头丢下，擦了嘴和手之后，对沙拉和甜品，半点兴趣也没有。
    红茶喝了一口，看尹思思反反复复地在扒拉着一块切好的牛排。
    便问道：“找到了吗？”
    尹思思讶异地抬起头，目光看向杜玉峰。
    “什么？”
    杜玉峰指着尹思思的餐盘道：“你是在找虫子？”
    尹思思脸一黑，把叉子放下道：“什么呀！太恶心了。”
    杜玉峰道：“不合胃口？”
    尹思思是想吃的，只是刚才走了神。
    现在被杜玉峰这么问，再一看杜玉峰‘欲求不满’的样子。
    便把盘子往杜玉峰面前一放道：“吃了几块，不能吃多。”
    “热量太高，你帮我。”
    杜玉峰讶然，看着基本没动的牛排，确认尹思思是真不吃了。
    这才拿起叉子道：“我知道了！”
    尹思思见杜玉峰不嫌弃她。
    心中暗暗高兴，把沙拉移过来，还是吃点沙拉，总不能饿着。
    “你知道什么了？”
    杜玉峰道：“你的本命属相，是‘蚕’？”
    “只能吃一点点。”
    尹思思笑道：“有得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杜玉峰这次没有吃很快，吃相文雅了很多。
    尹思思瞄了一眼：慢慢吃，也很吸引人。
    尹思思暗骂自己，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发春了？
    轻咳一声。
    杜玉峰抬头看向尹思思道：“有事就直接说，咳什么？”
    “就咱们两个人。”
    尹思思瞪了杜玉峰一眼道：“我过来，是有东西要给你。”
    杜玉峰扎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慢慢嚼。
    这个时候，他才尝出点儿味道来。
    味道还行。
    尹思思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子。
    袋子里有两把车钥匙，还有一本行驶证。
    车钥匙上有套在一起的四个圈，那是品牌标记。
    尹思思把袋子递过来，伸到杜玉峰的面前。
    杜玉峰没接。
    尹思思没管那么多，直接就把袋子放在杜玉峰的右手边。
    “问，给你三个提问的机会！”
    尹思思把东西拿出来之后，也算是放开了。
    之前的小心谨慎，全都收了起来。
    杜玉峰想了想，把行驶证拿出来看了看。
    见上面是自己的名字。
    嗬，
    能量真大哈。
    本人没出面，这行驶证都可以办成自己的。
    “吴若兰安排的？”
    尹思思道：“猜对，确实是吴书记安排的，别看我！”
    “我就是个跑腿的，为了办这台车，我腿都跑细了。”
    “你可别不领情。你们这些大人物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可不想知道。”
    “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车送到，让你收下。”
    “你该不会让我这个小女子为难？”
    杜玉峰没说话，而是继续把牛排往嘴里送。
    “第二个问题，谁掏的钱？”
    尹思思道：“当然是吴书记！”
    “来，你看，这是转款记录，吴书记直接转给我的。”
    杜玉峰看了尹思思手机银行里的转款记录。
    吴若兰转给了尹思思四十万。
    这女人，还挺有钱。
    尹思思壮着胆试探道：“你们家书记，对你真好。”
    杜玉峰知道尹思思在怀疑什么！
    尹思思肯定是猜测他与吴若兰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有这个怀疑很正常。
    正常的关系，谁会花四十万去给下属买车？
    就算是买，为什么还要借手于人，兜这么大的圈子。
    甚至，尹思思都有可能怀疑。
    是不是吴若兰有什么把柄落在自己的手里了。
    杜玉峰感觉尹思思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其实，这几天过来，杜玉峰也慢慢从最初的愤怒中平静了下来。
    吴若兰把自己带到别墅去，让自己受尽了屈辱，是事实。
    可是细想下来，吴若兰当时也必然是被蒙在鼓里的。
    她并不知道周青松会用那么苛酷的手段。
    其实，这事也有点怪自己。
    自己当初就不该给海叔露口风。
    让吴若兰‘误’以为自己知道点什么。
    不然，吴若兰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周青松。
    如今，她如此拐弯抹角的送车给自己赔礼。
    她心里，也是难过的？
    杜玉峰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可是面子上却转不过来。
    所以，这车，收还是不收呢？
    杜玉峰想给吴若兰这个台阶下来。
    想把车收下，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收。
    吴若兰啊，吴若兰啊，你要送，你自己来送啊。
    就像上次那样。
    你打个电话，让我自己去取车不就完了吗？
    至于要通过葛总，又通过尹思思吗？
    她们难道不会曲解？
    她们难道不会误以为，是我拿了你的把柄，胁迫你给我买车的吗？
    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第232章 你跟我来

    其实，杜玉峰这也是事后诸葛。
    如果没有尹思思居中转寰一下，
    他能这么容易体会到吴若兰的良苦用心？
    可是，现在杜玉峰不想就这么收啊。
    不能让尹思思或葛总有其他别的不好的想法啊。
    现在关键的问题的是：不好解释。
    周青松把自己搞的那么狼藉。
    他也没办法说。
    这事闹的。
    杜玉峰抬头看向尹思思。
    尹思思眨巴着眼，正等着杜玉峰的第三个问题。
    “吴若兰和葛总，是什么关系？”
    尹思思一愣，没想到杜玉峰居然问的是这个。
    可是，她哪里知道？知道也不能说。
    尹思思摇了摇头，“换一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
    杜玉峰道：“那好，我们换个地方，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杜玉峰把牛排全都塞进嘴里。
    擦着嘴走向门口。
    尹思思忙拿起车钥匙，又拿手包，慌忙到前台结了账。
    走到门外，杜玉峰已经抽了半根烟了。
    “车在这边！”
    尹思思引着杜玉峰走到外面的路边。
    路边靠边的位置，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车。
    低调沉稳的风格。
    杜玉峰只能说，这款车，确实是挑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用心了。
    尹思思解了锁，杜玉峰直接坐在副驾上。
    尹思思苦笑，看来，只能自己来开车了。
    尹思思穿着职业裙，高跟鞋。
    打开车门，先把职业裙抚了一下，才坐进来。
    手包放在一边，一边关门和系安全带，一边问道：“去哪？”
    杜玉峰手指着前方道：“往前开就行了！”
    杜玉峰掏出手机，在网上找了间条件好点儿的酒店，定了一间房。
    指挥着尹思思把车开进了酒店的前厅。
    门前的侍应生帮忙打开了车门，杜玉峰走下车。
    看尹思思没下车，杜玉峰就站在酒店的门边，望着尹思思。
    尹思思此刻有些慌。
    这里是酒店啊！
    尹思思什么准备都没有啊。
    此刻，她坐在司机位上，眼神浮动，迟迟下不了决心。
    直到后面又来了一辆车。
    尹思思才红着脸下了车，把车钥匙往侍应生手里一塞。
    跟在杜玉峰后头，进了酒店。
    尹思思感觉身体麻麻的，像个木偶一样，只知道低头前行。
    杜玉峰在前台登记入住，随后伸手到尹思思面前。
    尹思思的脑子根本没在线，抬头疑惑地看着杜玉峰。
    “身份证拿来！”
    尹思思‘哦’了一声，飞快地从包里翻到身份证，递给杜玉峰。
    拿到房卡，杜玉峰领着尹思思进了房间。
    一间大床房。
    杜玉峰看尹思思一脸的局促不安，不由笑了。
    “最后一个问题。”
    尹思思看向杜玉峰。
    杜玉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尹思思‘啊！’了一声。
    再没想到杜玉峰会问这个。
    脸微微一红，好感有。
    喜欢，还没顾得上想。
    当然幻想过：如果是男友，该有多好。
    只是，从来没想过，会来开房。
    尹思思一时思绪有些飘移。
    喜欢吗？
    尹思思想了想，还是决定遵从本心：点了点头。
    只论外表的话，很难说不喜欢。
    何况，杜玉峰并不是没能力的人。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
    尹思思对杜玉峰，确实是有感觉的。
    杜玉峰伸手去捏住尹思思的下巴，又问道：“下午不回公司，葛总不会说你？”
    尹思思摇了摇头道：“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搞定你。”
    杜玉峰道：“那你现在，想怎么搞定我？”
    尹思思感受着杜玉峰侵略性的目光，嗅到杜玉峰身上的气味。
    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发软，脚根本站不住，摇摇欲坠。
    杜玉峰适时的揽住了她了腰。
    尹思思也就顺势倒进杜玉峰的怀中。
    后面发生的一切，就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杜玉峰对这种事，是百尝不厌。
    尹思思第一次和杜玉峰在一起，还比较羞涩，慢慢的才放开了。
    良久之后，云消雨收。
    尹思思累的不行，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依偎在杜玉峰怀里，闻着杜玉峰吐出来的烟味，有一种完满的感觉。
    奇怪的是，她之前很排斥烟味。
    可是，现在，却觉得烟草的味道，原来也可以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杜玉峰道：“你是不是觉得，吴书记给我买车，是因为我和她之间发生了男女关系？”
    尹思思和杜玉峰都坦诚相见过了，心里的想法也就不再隐瞒了。
    “难道不是？”
    杜玉峰没正面回答，“书记送车给我，是因为有一件事情，她做错了。”
    “她觉得对我有亏欠，她心里过意不去，正好我车没了，她才送车给我。”
    “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知道吗？”
    尹思思问道：“她做错了什么事情？”
    杜玉峰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尹思思的臀部。
    ‘啪’，微微晃动，很有弹性。
    “领导的事，你也瞎打听？”
    尹思思吃了一痛，委屈地道：“是你先勾起话题的，却又不让我问。”
    看杜玉峰抬手还要再打，忙道：“我错了，不问了不问了。”
    杜玉峰熄了事后烟，躺下来一点，揽着尹思思的身体。
    近距离地看着尹思思的眼睛道，“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你躺在一起。”
    尹思思脸红道：“你现在不仅想了，还做了。”
    杜玉峰笑了。
    尹思思却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就想着带我来酒店的？”
    “难道，你就吃准了我，会跟着你进来？”
    杜玉峰道：“谁让你今天一来，就各种讨好我。”
    “你都往上送了，我再不吃，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
    尹思思生气地用手指，点了杜玉峰胸口一下道：“谁讨好你了？”
    “我只是想完成葛总交给我的任务罢了。”
    “反倒是你，肯定是蓄谋已久。早就藏着吃掉我的心思了？”
    “也就是我傻傻地上当！”
    “你还说我是送上门的，我有那么差吗？”
    杜玉峰道：“漂亮女人都喜欢生气！”
    “是我送上门给你，行了！”
    尹思思根本没生气，只是不想吃这个口头亏罢了。
    “你们书记还真大方，一台四十万的车，说送就送了。”
    杜玉峰道：“你是话里有话啊。”
    “你是想问，吴书记哪来的四十万？”
    “吴书记没贪过钱，至少我知道的，没有。”
    “不过，她家里，应该是有钱的。”
    “这年头，有钱才能当官。”
    “不然，当官的净钻到钱眼里去了。”
    “也就做不了几件实事。”
    尹思思道：“那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哈。”
    “如果，你正好有机会，可以拿钱，而且没有人知道，你会拿吗？”

 第233章 陈怡的饭局

    杜玉峰哈哈一笑道：“说什么如果，你直接问就是了。”
    “我告诉你，我要想拿钱，肯定有机会。”
    “你上次不是就给了我钱吗？”
    尹思思道：“那个不算！”
    杜玉峰道：“为什么不算？不也是好处费吗？”
    “我帮葛总办了事，解决了葛总的问题。”
    “不管这个问题，是葛总私人的问题，还是葛总公司的问题。”
    “那不都是使用了公权力吗？”
    “如果，我不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街道的人会那么配合吗？”
    “派出所的人，会那么配合吗？”
    “我用了手中的权力，为葛总谋取了便利。”
    “葛总再给我钱。”
    “这不就是贪污受贿吗？”
    “你如果出头举报我，你猜我有没有麻烦？”
    尹思思有心想要辩解，可是却发现无法辩解。
    本质上，也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只是，这好像又有些区别。
    具体是什么区别，尹思思又说不上来。
    杜玉峰又道：“再说了，做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没有人知道？”
    “送的人知道，收的人知道！这就两个人了。”
    “你可以保证你自己不说，难道还能保证别人不说？”
    “你收了钱，你不得花钱吗？不然你收那钱干嘛？”
    “你开始大手大脚的花钱了，或者你的家人开始大手大脚花钱了。”
    “你觉得，还有谁，看不出来吗？”
    尹思思道：“有时候，收钱也是没办法啊，和光同尘的情况也很多。”
    “不收钱，有时候事情，都没法进行下去。”
    “同一个单位，别人收了钱，你不收。”
    “别人的钱，也收不安心。”
    “同事还好，如果你的上级都收了钱，你却不想收。”
    “那个时候，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是挪地方，另一条就是辞职。”
    杜玉峰知道尹思思说的也是事实。
    不过，杜玉峰不想深入去讨论这些。
    “你刚才问，如果是我，我收不收。”
    “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收。”
    “因为，我不缺钱！”
    尹思思‘噗’地一声笑了，“首富也不敢说自己不缺钱呢。”
    “你刚才还在说收了葛总的钱，就是贪污了。”
    “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
    杜玉峰一愣，感觉自己都被自己蠢哭了。
    “葛总那次不能算。”
    尹思思笑死了，问道：“怎么又不算了呢？”
    杜玉峰理直气壮地道：“我又不是变卖权利，出卖利益，才拿到的好处。”
    “我更没有，以损害谁的利益为前提，来谋取私利。”
    “再说咱们这也是私事。又恰巧我在公职上，认识一些人，有了一些便利。”
    “如果，我不在公职上，这件事情，不也是要这么办的吗？”
    “这也算贪污的话。那是不是以后，我的所有个人的私事，都不能找关系了？”
    “你仔细想想，陈怡这件事上，哪一个环节，产生了金钱上的收益？”
    “没有！都没有产生收益，这贪污一说，又从何说起。”
    “再说，那些钱，是葛总感谢李青帮忙的心意。”
    “我可没收钱，那些钱，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尹思思有些无语地看着杜玉峰道：“行，你颠倒黑白的本事，真心不差。”
    “看来，你离领导职位，不远了。”
    杜玉峰眉头一竖道：“你讨打，在你眼里，领导就是颠倒黑白的？”
    “一杆子打倒一船人，你是不想好好活了啊。”
    尹思思道：“本来就是嘛。”
    “反正，好赖话都是你一个人在说。”
    “公也是你，婆也是你，公婆你都有理。”
    “我们升斗小民，就只有听话照做的份呗。”
    杜玉峰道：“你还升斗小民，我看你就是刁民。”
    “看朕怎么收拾你这个刁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小话不断。
    说到情动之处，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战。
    人都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靠嘴巴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得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才能决出胜负。
    谁拳头硬，谁才是王者。
    在这一方面，杜玉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输过。
    一直是王者。
    两人运动消耗不小。
    杜玉峰还好，尹思思本就吃了一丢丢，现在饿的不行，吵着要吃东西。
    杜玉峰也不想费事，正要叫客房服务。
    尹思思的手机屏亮了起来。
    尹思思拿起电话，心想着。
    如果是业务上的电话，就挂掉，明天再处理。
    如果是葛总找过来，那肯定是要接电话的。
    看了一眼手机，尹思思坐直身体。
    杜玉峰见状，便暂时没有拨打客房服务。
    “是葛总？”
    杜玉峰问了一句，尹思思摇头。
    杜玉峰面带疑惑，尹思思苦笑道：“小老板！”
    小老板？
    陈怡？
    “是陈怡的话，你这么紧张干嘛？”
    尹思思摆了摆手，示意杜玉峰别说话，“喂，小怡，有事？”
    “是啊，这样啊，那好。”
    尹思思无奈地挂掉电话。
    杜玉峰看见尹思思一脸无奈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什么呀？”
    尹思思道：“还能是什么，小怡知道你在省城了。”
    “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说要和你一起吃饭。”
    杜玉峰才懒得跟小屁孩一起吃饭呢。
    “现在都这么晚了，我和她吃什么饭啊。”
    尹思思道：“她会有办法让你答应去吃饭的。”
    杜玉峰刚想反驳一下：不可能！
    自己不想去，谁也不可能叫动自己。
    可还没等杜玉峰说出口，他的电话就响了。
    果然是陈怡打来的。
    杜玉峰接了电话，准备打死都不带她玩的。
    “峰哥，上次帮你的忙，你来省城也不请我吃饭啊？”
    陈怡在电话那头，有点皮地笑道。
    杜玉峰一愣笑道：“哈，这不是一直在忙嘛！”
    陈怡道：“忙也不能不吃东西呀，我好饿啊！”
    杜玉峰心道：你饿，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找点吃的吗？
    无奈地道：“那你找个地方，我请你？”
    陈怡道：“好啊，想吃鸡煲，我发地址给你。”
    杜玉峰挂了电话。
    尹思思笑道：“我说，小怡很厉害。很懂人心的。”
    “不能把她当一般的小女生来看待。”
    “鬼精的，葛总可是把她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
    杜玉峰道：“还不是被陶涛给骗了。”
    尹思思打了杜玉峰一下道：“别瞎说，女人一旦情绪上来了，理智就直线下降。”
    “小怡在感情方面一直被保护的太好，猛然间碰到一个这样的。”
    “现在她自己都已经很难受了，你就不要再给她的伤口上撒盐了。”
    杜玉峰道：“知道了，走，吃饭去。”
    尹思思拿着手机看了看，才苦笑道：“我还是不去了，小怡专门发信息给我，让我不要跟着一起去吃饭。”

 第234章 小女生的心思

    杜玉峰凑到尹思思的手机边看了一眼。
    只见陈怡发给尹思思的信息是：我妈找你有事。
    杜玉峰一愣道：“她想干嘛？”
    尹思思道：“不好说，不过，她最近老是从我这里打听你的事情。”
    杜玉峰古怪地看着尹思思道：“她该不会对我有那个方面的兴趣？”
    尹思思苦笑着道：“小怡比其他的女生都成熟的早。”
    “她有任何想法，我都不奇怪。”
    杜玉峰道：“任何想法？她脑袋瓜子里装的是啥？”
    尹思思道：“我哪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啥。”
    “反正上次的事情之后，她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穿衣风格都有很大变化，越来越女人了。”
    “上次的事情，对她冲击不小。”
    “现在，她大多数时间，都会去学校。”
    “这样一来，老师反倒担心了。”
    “跑来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不然小怡怎么突然转性了呢？”
    杜玉峰也是觉得好笑，不过，这似乎也是好事。
    尹思思道：“葛总说，小怡已经在看大学的课程了。”
    杜玉峰拍了拍额头道：“学霸的世界，真搞不懂。”
    “想当年，我在高三的时候，每天都是各种背，各种刷题。”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才考进省师。”
    尹思思道：“小怡之前没什么目标，学习很随意。”
    “这一次，她应该是确定了目标了。”
    “不然，不会这么用心的。”
    杜玉峰轻笑一声道：“有目标的人生才会迷路。”
    “没目标，就当是散步。散步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尹思思道：“这是什么道理？有目标还错了？“”
    杜玉峰也就是随口一说，没在这个话题上深聊。
    既然陈怡找的吃饭理由，是上次帮忙的事。
    杜玉峰肯定不可能和陈怡单独去吃。
    掏出电话打给莫大侠。
    邓莫那边半天才接电话，一接电话就是呛人：“有屁快放，忙着呢。”
    杜玉峰早就了解邓莫的说话风格。
    “忙啥忙，我在省城，出来吃宵夜。”
    邓莫刚想说‘没空’。
    杜玉峰直接就用话把邓莫的话给堵在嘴里了。
    “上次医院帮忙的人，我都叫上了，就差你了。”
    邓莫舌头转不过弯来，“位，位置，发来！”
    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杜玉峰‘啧啧’，还得是有美女才请得动闷骚男。
    杜玉峰问尹思思道：“邓莫这个闷骚男，最喜欢的就是萝莉了。”
    “你说，他会不会和小雯搞一起去？”
    尹思思道：“有可能。高雯家境不好，单亲家庭，少爱。”
    “邓莫老实巴交的，不太和人接触，比较踏实。”
    “关键是，邓莫好像很有钱。”
    “他们俩要在一起，肯定是高雯把邓莫搞定。”
    杜玉峰道：“老牛吃嫩草，我看莫大侠也是上心的。”
    “不然，不会浪费这个时间，而且还这么积极。”
    杜玉峰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了高雯。
    高雯接电话的声音很小。
    “峰哥，有事？”
    杜玉峰道：“你在干嘛？有空吃宵夜吗？上次的事还没感谢你。”
    高雯道：“正上晚自习！可以出来，没事，发地址给我。”
    杜玉峰知道高雯的学习还可以，‘逃课’也是经常。
    并不是那种很‘常规’的女生。
    杜玉峰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道：“邓莫和陈怡也会来。”
    高雯高兴地道：“莫哥也来，太好了，我更要去了。”
    杜玉峰见高雯对邓莫并不反感，也感觉两人之间肯定有那么点意思。
    只是高雯年纪太小，邓莫怎么下得去嘴？
    把地址发给了高雯，杜玉峰对尹思思道：“一起去，不要理会陈怡。”
    “就说是我硬拉着你去的。”
    “如果不是你饿了，不是为了陪你吃饭，我才懒得跑这一趟。”
    “你要是不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尹思思就笑道：“那好，我和葛总说一声。”
    杜玉峰起来洗漱，衣服寄存在高铁站了，杜玉峰没换衣服。
    还就是商务装那一套。
    尹思思虽然明知道陈怡就是不想让她去。
    可是现在明显就是个组团局，陈怡的算计落空了。
    所以，尹思思也不想逆了杜玉峰的意思。
    而且，私心里，她也不想陈怡与杜玉峰有过多接触。
    葛总虽然很欣赏杜玉峰，可是从欣赏变成女婿这种可能性。
    估计葛总还没有考虑过。
    其实，不用考虑。
    等陈怡再上几年大学回来，杜玉峰也早就结婚了。
    让两人有机会在一起，那才叫不理智呢。
    尹思思现在担心的是陈怡的性格。
    陈怡是那种认准了，就义无反顾的性格。
    对陶涛是那样，对杜玉峰可能也会那样。
    尹思思心想，自己还是提醒一下杜玉峰比较好。
    出了酒店，上车之后，尹思思假作随意地聊起陈怡。
    “葛总是想让陈怡读个经济类的专业，国际贸易，金融管理这些。”
    “最好能到欧美去留个学，有一些国际视野。”
    “小怡在学业上，现在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了，待会，你帮忙打听打听呗。”
    “看她大学时期想怎么过。这事啊，葛总找小怡谈了好几次了。”
    “她总是避而不答的。”
    尹思思的想法很简单。
    既点明了葛总对陈怡的期望很高。
    又暗示杜玉峰不要打陈怡的主意，也不要接受陈怡的‘好意’。
    还借杜玉峰的手，帮忙探听一下情报，看看陈怡到底怎么想。
    别人问，陈怡或许不会理睬。
    杜玉峰问，她也许就会说了。
    杜玉峰听尹思思这么说，觉得也就是顺口一问的事，便答应了。
    学院街的宵夜，挺热闹。
    大冬天，这里也不冷清，满街飘香。
    停好车，走进陈怡指定的那家鸡煲店里。
    最先到，居然是邓莫。
    邓莫看杜玉峰和尹思思一起进来，不由说道：“请客的人，反倒来的最慢。”
    杜玉峰反讥道：“你小子敢说，不是因为有妹子，你才积极的？”
    邓莫老脸一红，看了尹思思一眼，又拿起菜单看，不说话了。
    尹思思存着一些鬼心思，便对邓莫道：“小雯她们好像喜欢吃‘鲍鱼烧小公鸡’。”
    “你别忘了帮她们点这个！”
    邓莫连忙在菜单上找‘鲍鱼烧小公鸡’！
    服务员见桌上已经来了不少人，便拿着记单本过来点菜。
    杜玉峰看邓莫还在找，便拿抢过菜单道：“你看了半天，一个也没点啊。”
    邓莫‘哼’了一声，“你请客，我点什么菜？你来点。”
    杜玉峰道：“你上次不是吹牛，一个软件可以卖三千万吗？”
    “怎么，不得请个客啊？”
    邓莫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一码归一码，今天是你请客。”
    邓莫对服务员道：“鲍鱼烧小公鸡，两份！”

 第235章 席间戏谈

    尹思思对杜玉峰挑挑眉。
    那意思是，看见没？
    确实是有意思的。
    杜玉峰见邓莫，想掩饰，又不擅掩饰的样子，也不禁觉得好笑。
    看见服务员找他确认的眼神，便道：“按他说的，两份。”
    “再来个香茹土鸡煲，还有再来一个这个：肥龙鸡煲。”
    “看这个图片的样子，感觉挺好吃的。”
    尹思思看杜玉峰还要再点，“这边份量还可以的，四个鸡煲足够吃了。”
    杜玉峰便把菜单一放，对服务员道：“再上两个叶子菜。”
    “莫大侠，喝点酒？”
    邓莫不太能喝酒，一喝脸就红，更不想在高雯面前喝。
    尹思思是经常和陌生人喝，熟人一起，反而懒得喝。
    杜玉峰看两人都摇头不想喝，便让拿凉茶。
    大冬天喝凉茶，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陈怡和高雯是同时到的。
    估计后来高雯找上了陈怡，陈怡见避不开，只好一起来了。
    高雯穿的是校服，可见是从学校直接就过来了。
    陈怡却换了一身休闲装，十分的青春。
    杜玉峰心道：陈怡是回去换衣服了？两人才这么久才到。
    女生爱美，不喜欢穿校服到处跑，杜玉峰也能理解。
    尹思思却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陈怡平时是很随性的。
    今天却刻意打扮了。
    女为悦己者容。
    陈怡这么认真的打扮，是为了谁？
    尹思思看了眼杜玉峰。
    她总觉得杜玉峰太招惹女生了。
    如果他自己再管不住自己的心，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总有一天，会在这上头吃大亏。
    “来，快坐，就等你们了！”
    杜玉峰让两人坐下。
    高雯像只小燕子一般，飞快地跑到邓莫身边坐下。
    坐下之后，还把椅子往邓莫那边移了一下。
    “莫哥哥，你回我信息，怎么一点都不及时啊？”
    “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啊！”
    邓莫贼眼看向杜玉峰，就好像偷吃被人抓到了一样。
    杜玉峰一笑，对高雯道：“我们莫大侠说话，丁是丁，卯是卯。”
    “他每句话，都要想很久，不会乱说话的。”
    “一个字能解决的问题，他绝不会多说第二个字。”
    “你看看你的信息，如果都超过三个字，那表示他对你很重视；”
    “如果超过五个字，那就是对你有感觉。”
    “如果超过七个字，达到10个字的标准，那就是喜欢。”
    “而且，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连续回复你超过三次。”
    “超过三次回复你，每次都超过10个字，那绝对是真爱。”
    高雯脸一红道，“哪有，莫哥哥回信息，都是一段一段的回的。就是慢了一点。”
    杜玉峰张着嘴，惊讶地看着邓莫。
    邓莫老脸通红。
    杜玉峰刚才说的，也不算是夸张。
    邓莫真就是个十分怕麻烦的人。
    相交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
    划下屏，就能翻到底。
    杜玉峰道：“莫大侠，你回复的那么慢。”
    “该不会是不知道怎么回复。”
    “然后自己去写个ai，让ai代表你回复的！”
    邓莫瞪了杜玉峰一眼，刚才解释的很好，现在的解释就跑偏了。
    邓莫怕高雯误会，忙看向高雯道：“有时候，正好在忙！不是故意不回复的。”
    杜玉峰又在一边道：“也可能是太紧张了。”
    “你想啊，大灰狼想吃小红帽。既想吃，又怕吓着你。”
    “所以，得花很多时间思考，要怎么回复你呢。”
    高雯听出杜玉峰在打趣他俩。
    便拉着邓莫道：“莫哥哥，你还会ai？”
    说起技术，邓莫就自然多了。
    两个人的脑袋慢慢就凑近到一起去了。
    杜玉峰一边感叹高雯情商高，一边见两人都不理他。
    竟觉得讨了个没趣。
    陈怡靠近杜玉峰一点儿笑道：“小雯经常提起莫大侠。”
    “还说以后也要报考计算机方向的专业。”
    杜玉峰便顺势问道：“你准备报什么专业。”
    尹思思在杜玉峰的另一边竖起耳朵听。
    陈怡笑道：“哪个专业都行啊，我无所谓的。”
    “不过学校嘛，我已经决定了，要读省师范。”
    靠，
    杜玉峰心中一紧。
    省师范，自己的母校啊。
    你一个保送生，选省师范？
    你要闹哪样
    杜玉峰猛地转头看向陈怡。
    陈怡面带微笑，很认真地点着头。
    杜玉峰感到自己的小腿肚被尹思思踢了一下，生痛。
    尹思思为什么踢他，他心里有数。
    以陈怡现在成绩，是确定可以保送的。
    如果陈怡去了省师范，这绝对是一个大新闻。
    她这个意愿要是被学校知道了，学校都要急死。
    一个可以去一流名校的学生，却报了本省的范师大学。
    对学校的影响绝对很大。
    他也在学校待过，太清楚学校的想法了。
    师范大学并不是说不好，只是，这明显不是很合常理的选择。
    学校如果默许这种做法。
    家长们会觉得自己把孩子送过来，是很有风险的。
    原本孩子明明是可以上超一流的大学。
    结果在学校就变成要去读师大了！
    真要是造成这个影响，学校也担不起。
    学校肯定要过问，陈怡为什么要去省师大？
    这不是一件小事。
    杜玉峰问道：“不是，你！去师大，这个不合适。”
    杜玉峰其实想问：是因为我在那里毕业的缘故吗？
    感觉上，好像是。
    可是杜玉峰不敢这么问。
    问出口，就是自以为是。
    而且，他不敢去证实什么。
    他担心，陈怡直接说出什么他接不住的话。
    他感觉如芒在背。
    杜玉峰觉得自己应该要打消掉陈怡要去省师大的想法。
    就算打不掉陈怡的这个想法，他也要消除掉陈怡是因为自己去省师大的想法。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听说，你的成绩不错。确定可以保送到首都比较靠前的大学。”
    “你现在是学文的，还是学理的？”
    陈怡道：“没关系，文理都可以的。”
    “现在是在理科班，文科也可以报，还有半年时间。”
    “考文的话，提前准备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峰哥是省师毕业的？有什么推荐的专业吗？”
    杜玉峰再一次如芒在背，他可没有和陈怡说过自己是省师毕业的。
    “是的，其实母校，也就是在本省有点名气。“
    “一流二流都算不上，顶多是三流的大学，仅仅是国内知名罢了。”
    “专业什么的，也没什么太大的特色。”
    “你应该有更好的前途，去更好的学校。”
    “学校是平台，好的平台，可以带你走更远。”
    “好学校的学生，以后在社会上，得到好资源的概率更大。”
    “这对个人而言，将是很大的帮助。”
    陈怡并没有中间插话，而是很认真地在听杜玉峰在讲。
    一边听，一边还点头。
    见杜玉峰不说了，陈怡才道：“我有认真的想过这些。”
    “平台对平凡的人来说，确实很重要；”
    “同时，我也觉得，一些特别的人，是可以创造出一个新平台的。”
    “峰哥你认为，那些现存的平台，是从哪儿来的呢？”
    “还不是有人创造出来的？”
    “人不要总是想着去依托平台，不然创造平台的事情谁做呢？”

 第236章 陈怡的人生使命

    杜玉峰吓了一跳，陈怡的想法，与众不同啊。
    杜玉峰下意识想说：
    一个平台从小到大，从弱到强，
    是要经过无数时间和无数人才，
    不断的积累才能形成的。
    不是随便一个人创造一下，就建成了一个平台。
    可是，下一刻，杜玉峰自己就把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驳倒了。
    首先，能想到自己创造一个平台，有这种想法的人，就够大胆，就应该支持。
    其次，新平台的建成，真的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吗？
    现在是一个全新的社会，一个充满着奇迹的社会。
    新思路，新模式，新方法，层出不穷。
    有些平台，仅仅两三年的发展，就已经强过了绝大多数的知名企业。
    老平台不断扼杀新思想的时候。
    新平台正在快速倔起。
    而且，在老平台的夹击之下，
    这种新平台，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生命力。
    杜玉峰张了两次嘴，都没想好怎么劝。
    只好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因为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使命。”
    “所以，才决定，要去读师范大学的？”
    “你的人生目标与师范大学有关？”
    如果，你是为了你自己的人生使命，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我就不必费什么劲要去劝你了。
    杜玉峰在这个问话里，还留了个坑。
    如果陈怡的人生目标与师范类大学有关，那也没必要非选省师大。
    省师，就算在师范类大学中，也不算排名靠前的学校。
    排在省师前面的，至少还有六七所双一流的师范类学校。
    陈怡语出惊人地道：“我对现在的教育体制不满。”
    “所以，我想办一所全世界一流的大学。”
    “一流的大学要一流的老师，我想去省师，这是主要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因为那是峰哥曾经待过的地方。”
    “我想和峰哥有更多的话题。”
    好，这算是表白吗？
    杜玉峰又被尹思思踢了一脚。
    杜玉峰有些儿慌了。
    幸好这个时候，点的鸡煲端了过来。
    邓莫指着鸡煲，对高雯道：“我点了你喜欢吃的‘鲍鱼烧小公鸡’。”
    高雯喜道：“呀，莫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煲呀。你太好了。”
    陈怡看着邓莫与高雯，侧过身，小声对杜玉峰道。
    “他们俩，看着也挺好的哈，莫哥是不是和峰哥一样，都没有结婚啊？”
    尹思思正竖着耳朵听呢。
    尽管陈怡压低了声音，可是尹思思耳尖，听了个正着。
    陈怡太过分了，居然开始打听起杜玉峰对婚姻的看法。
    实在忍不住了，尹思思对陈怡道：“小怡，你想办一所，世界一流的大学，这志向很好。”
    “办大学，刚开始可是很烧钱的，没钱，可不容易。”
    “我看啊，你不如从商，先赚他个几百亿。”
    “到时候，想开什么样的大学都行。”
    陈怡白了尹思思一眼，不想和尹思思说话。
    杜玉峰肯定是要帮尹思思的腔啊。
    “是啊，小怡，尹思思说的在理啊。”
    “在国内办大事，没钱可不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钱就是办这件事的粮草。”
    “你看，国内办大学的人，都是经商有了一些成就的人，在办的。”
    陈怡不理尹思思的话，可当杜玉峰也这么说的时候。
    陈怡便很耐心地解释起自己的想法。
    “峰哥说的当然是有道理的。”
    “钱是实现我这个目标的，很关键的一个点。”
    “同时，我以为：钱，并不是最，最关键的那个点。”
    “我只是办一所普通大学，那么，有点钱，可能就够了。”
    “可是，如果我想办的是一所世界一流的大学，那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
    “而是思想层的问题了。”
    “在世界一流大学这个目标之下，钱只是基础条件。”
    “我需要的是一个思想！一个文化！一个创新的教育理念。”
    “这个思想，必须要我一步一步的去思考，去创造。”
    “当我达到一定的高度的时候，钱不会成为我的阻碍。”
    尹思思道：“这很难！你说的这个思想？”
    陈怡又摇了摇头道，“什么不难呢？”
    “追求确定性，那是追随者做的事情！”
    “开创者做的任何事情，都充满着不确定性。”
    “像思思姐你，你想要确定感。”
    “所以，你只适合去做跟随性的事情。”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当着杜玉峰的面，尹思思被陈怡‘刀’了一下，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就是尹思思每次面对陈怡时的感觉。
    总感觉自己跟不上她的思维。
    杜玉峰见尹思思吃亏，不乐意了。
    只是，他也不好去数落陈怡。
    只得缓和氛围。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个人，每个想法都是独特的。”
    “开创者中，也有不同的开创者；追随者中也会有不一样的追随者。”
    “而且，谁也不可能一辈子就是一个角色。”
    “人们总是在不同的角色中转移。有时是开创者，有时又是追随者。”
    “同时，我们也没有必要，拿自己的观点，去要求别人。”
    “好了，说说，小怡，你这个宏伟的目标，你具体打算怎么做呢？”
    陈怡笑道：“我已经开始做了。”
    “第一步，先考一个师范学校，这个问题不大。”
    “接下来，大学毕业后，肯定也是要到学校去教书的。”
    “这么长的时期内，我要把我的思想完善，然后进行推广 。”
    “最后，积累到一定的声望之后，就可以做一点有益的事情了。”
    杜玉峰觉得陈怡的想法，是真得很好。
    可是，这条路很难。
    越好的想法，执行起来的难度就越大。
    思想的推广，是改造别人大脑的事情。
    有时候，是需要花几代人的时间和精力去做的。
    记得有一个民科的哲学家，用了三十年时间，都在推广他的‘递弱代偿’的思想。
    三十年时间。
    到现在，知道他这个思想的人，还是很少。
    而且，这个思想，从来没有人，有去实际验证过。
    陈怡不仅要推广她现在还没有的思想，还要实践她的理念。
    这是从无到有，然后知行合一的路啊！
    这种境界，在陈怡这个年纪，就有了。
    杜玉峰想想都为自己有些汗颜。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
    杜玉峰心里轻叹了一声。
    自己还是不够努力啊。
    场面突然冷了下来。
    尹思思在发呆。
    杜玉峰似有所思。
    陈怡则怔怔地看着杜玉峰。
    小雯碰了邓莫一下道：“莫哥哥，他们怎么了？”
    邓莫看了三人一眼，对他们的表现，半点兴趣都没有。
    继续他和邓莫的话题道：“寒假，你可以来我的工作室，我教你一些东西。”
    小雯立刻就不关心其他三个人了，拍手道：“太好了，太好了。”
    “我正愁上哪去弄电脑呢”！
    邓莫一拍胸口道：“我那里就是电脑多，你随便用。”
    小雯夹着菜放到邓莫的碗里。
    “莫哥哥，最好了”！
    邓莫闷闷地笑着。
    眼角的老褶子都笑出花来了。
    这要是天天呆在一起，教学相长，哈哈。

 第237章 非省师大不可

    杜玉峰看着邓莫憋着笑意，自己也慢慢地回过神来。
    陈怡选的路，是‘英雄式’的路。
    现实中，不是每个人都能过‘英雄式’生活的。
    英雄的生活方式，外表看着光鲜亮丽。
    可是，那种亮丽，是以牺牲正常生活为代价，燃烧出来的亮丽。
    杜玉峰不觉得自己会适应这样的生活。
    话说到这个份上，杜玉峰还拿自己那套去规划她，就显得很不合适了。
    境界都不一样，还怎么规划？
    现在，他只能选择支持陈怡的想法了。
    杜玉峰打破沉默道：“那你就去，找个一流的，好的师范类大学去学习啊！”
    陈怡显然思考过这个问题。
    “所谓的一流大学，受名气所累，学风已经固化了。”
    “省师我觉得就很好，校训是：为人师表，知行合一。”
    “正好契合我的人生愿景。而且峰哥你不觉得，省师的氛围很新潮。”
    “学校每年都会组织很多比较特别的活动。”
    “学风活跃新颖，不像别的学校那么死气沉沉。”
    杜玉峰觉得自己又被陈怡说服了。
    虽然省师并不在双一流之列，但正是因为没有那些名望所累。
    所以在教学上，省师有很多创新。
    几乎所有的校长，都有一个梦想。
    那就是把自己的学校，打造成名留青史的名校。
    想成为名校，仅仅是去捡别的名校，玩剩下的东西去玩。
    那什么时候，才能追得上别人的步伐，成为名校呢？
    不断的创新，不断的尝试更多的可能。
    才能出奇制胜。
    省师，就是走在这条路上。
    省师，不排斥各种有益可能的尝试。
    在这一点，杜玉峰也是受益很多。
    正是因为，他在学校里接受的，并不是单一的死板的教育。
    所以，他的视野是开阔的，能力是多重的。
    在学好自己本专业的同时，他还能涉足计算机和金融等多个领域。
    可能也正是因为他这种多学科的思维能力，让他处理起事情，比较灵活，不死板。
    所以，他才有机会被黎军和吴若兰选中，从老师变成秘书。
    继而有机会，代管天安集团。
    念及母校的优秀。
    陈怡再这么一说，他还能反驳什么。
    杜玉峰只好道：“看来，你还真的有去认真了解过。”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专业什么的，我想对于你来说，也挺无所谓的。”
    “你要不要试试哲学？”
    陈怡‘噗’地一下笑了。
    “不行，不能学哲学。”
    杜玉峰诧异道：“为什么不能学哲学？”
    陈怡道：“没见过哪个哲学家，能干出大成绩的。”
    “大多数哲学家，都困在那些伟人的思想中，无法动弹。”
    “要想做出点成绩，那得先打破这些伟人的思想框架。”
    杜玉峰道：“不会啊，很多哲学家本身都有大成就啊！”
    “王阳明，泰勒斯，苏格拉底，欧几里得，亚里士多德，马克思”
    “还有很多，数都数不过来，他们都在世俗中有不差的成绩。”
    “有经商成功的，有打仗很厉害的。有数学上有建树的。”
    “这些人，哪个没有不世的伟业啊。”
    陈怡听着杜玉峰说完，才慢慢地道：“你说的都是伟人。”
    “人对自己要有认知。”
    “把自己看低了不好，把自己看太高了，也不合适。”
    “我去学哲学，就很容易被他们给框住。我宁愿自己去摸索一条路。”
    “而不是跟随别人的脚步。”
    “再说了，任何事，都是要与时俱进的。”
    “当代的哲学家，不都是把最古老的思想，在现时，进行改进复现吗？”
    “伟大的思想，早在轴心时代就已经发现完毕。”
    “我们这些人啊，都是在那些伟人的意志之中存活。”
    “我尽可能的少接触这些思想，其实是有利于我自己去探索发展的。”
    杜玉峰很难把这样的陈怡和被陶涛骗的陈怡联系在一起。
    他感觉这完全是两个人。
    陈怡的很多想法，已经远远超越他很多。
    很多观点，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陈怡，我才知道，你的思想原来这么深。”
    “你让我觉得，我自己这些年是白活了！”
    陈怡道：“噗，我说的这些，也都是书上的东西，我只是拿来主义。”
    “一切都没机会去实践。”
    “人啊还是情绪的动物。实践起来，就会发现没那么简单。”
    “自己很容易被自己的情感所欺骗。”
    “我做不了哲学家，是因为，我没有像孩子那样的纯粹。”
    杜玉峰道：“纯粹才能做哲学家？”
    陈怡道：“肯定的啊！孩子才是天生的哲学家。”
    “每个孩子问出来的问题，都是哲学家毕生在解决的问题。”
    “你说，可笑不可笑？”
    杜玉峰心说：好，我已经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得了，不说这个了，老老实实吃东西。
    尹思思见杜玉峰也被陈怡给‘说服’了，劝不动陈怡。
    只好把话题带开，“快吃点东西，净说话了，我都饿死了。”
    尹思思一边吃，一边在手机上发信息给杜玉峰。
    ‘说了，对付陈怡就只有一招，那就是动手。’
    ‘能来硬的，那就硬着来，不听话就打屁股。’
    杜玉峰回复一个：‘这下深刻领会了。这小妮子，不简单。’
    陈怡原本的想法是和杜玉峰单独吃饭的。
    现在变成一个团建类的活动。
    虽然与自己的计划不相符，但好歹能和杜玉峰相处一段时光。
    她也觉得蛮开心。
    陈怡把身上的那股子玩世不恭的气质给抹杀了之后，整个人开始变得温文大方起来。
    她说话不快。
    往往每句话，都能切中要点。
    杜玉峰突然想起，那晚在饭店门外。
    陈怡叉腰说‘能动手就别逼逼’时的情景。
    不由‘噗’地一下，笑出声来。
    那时的陈怡，和现在陈怡，是一个人嘛？
    陈怡和尹思思听到杜玉峰独自一人发笑，都看向杜玉峰。
    两人用眼神询问：怎么突然就笑了呢，笑啥？有什么事，这么好笑？
    杜玉峰也没藏着自己的心思。
    坦诚地说道：“刚才，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小怡骂人的场景。”
    “小怡指着我同学胡小伟的鼻子说。”
    “‘满脸的老褶子，粉底都盖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粉底。噗！”
    陈怡的脸一黑，尹思思也是没忍住，笑出声。
    随即看到陈怡的黑脸，又收了回去。
    杜玉峰感觉，能让陈怡吃点瘪，居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一晚上，他都被陈怡境界压制。
    郁闷了半天，终于报了点小仇。
    说出那么伟大愿景的人物，居然也有像小太妹一样的时候。
    想想都是好笑。

 第238章 回洪州

    被提起过往，陈怡也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虽然，这个过往，似乎也没过去多长时间。
    陈怡任由杜玉峰笑了一会儿，也不生气。
    看他笑够了，才说道：“有知识和有修养是两件事情，人家正在加强嘛！”
    杜玉峰听陈怡这么说，就不好意思再笑了。
    只好拿之前在省师校园的一些事情，说来给陈怡听。
    让陈怡有更多的了解。
    陈怡听的很认真，时不时的还问一两句。
    最后陈怡给杜玉峰下了一个总结。
    给杜玉峰听舒服了。
    “峰哥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啊！”
    杜玉峰得意地道：“那是！”
    尹思思在一边内心翻腾：陈怡一旦用起心来，满满的情商啊。
    一场宵夜，虽然没有喝酒，几个人，也吃得很尽兴。
    晚上，杜玉峰自己开车，先把小雯和邓莫给送回去。
    再把陈怡给送回家。
    把尹思思留到最后，杜玉峰肯定是有想法的。
    可是，陈怡作妖。
    陈怡下车时，硬拉着尹思思一起下车，说有事要问尹思思。
    让杜玉峰先走。
    杜玉峰怀疑陈怡是有意的。
    不想自己和尹思思走太近，减少尹思思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
    小屁孩，心思还挺多。
    这种事情，你能管得了？
    杜玉峰把车开到外面的路口，发信息给尹思思：外面等你！
    过了好一会儿，尹思思信息才回过来：
    ‘苦笑jpg，别等了，葛总真找我有事。不知道要聊多久。’
    杜玉峰看看时间。
    算了，现在手里有车，还是直接回洪州。
    ‘那我退房，直接回洪州。’
    尹思思没回复，杜玉峰估计她正在忙。
    酒店里没什么东西，直接电话过去就退了。
    去高铁站拿了行李箱，一路开车回洪州。
    上了高速，才收到尹思思的消息。
    ‘到哪儿了？’
    杜玉峰语音回复了一下：‘高速上，正开车。’
    尹思思：‘嗯，晚上开车，注意安全，到了告诉我一下。’
    杜玉峰专心开车，晚上车速也不敢开快，好在车子也比较少。
    很顺利就回到了洪州。
    其他地方也不去了，杜玉峰直接回东方花园自己租的房子。
    第二天，杜玉峰起了个大早。
    看看外头，天刚蒙蒙亮，是个晴天。
    便换了跑步服，下了楼，在车上坐等。
    不一会儿，便看到吴若兰一身运动装从楼里走出来，往小区外的湖边跑。
    杜玉峰忙下车，追了上去。
    “早，吴书记！”
    吴若兰听到声音，稍稍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看向杜玉峰。
    吴若兰的眼中，有惊喜一闪而过，继而恢复了平静。
    两人在湖边，四目相对。
    吴若兰上上下下打量杜玉峰，想判断他的身体是否无恙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玉峰走近两步，轻声回答道：“昨天晚上。”
    吴若兰点点头，“一起跑跑？”
    杜玉峰跟着吴若兰往前跑，两人跑了一个齐平。
    吴若兰介绍道：“绕着湖跑一圈，正好3公里。”
    “不下雨的天，我每天会跑一圈，才回去。”
    杜玉峰笑道：“我听说，很多跑步的人，都喜欢一个人跑。”
    “因为想找到一个跑步同频的人很难。”
    吴若兰道：“同频很难，只能迁就。肯迁就，就可以。”
    “是迁就，就会有人牺牲的多一点，有人牺牲的少一点。”
    “要计较谁牺牲的多少，肯定就很难。”
    杜玉峰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吴若兰的这个说法。
    跑步不适合聊天，杜玉峰也就压着步调和吴若兰保持同频。
    三公里跑下来了，也就是二十分钟不到。
    吴若兰跑完步，还要回去跳绳。
    杜玉峰自己回去洗了个澡。
    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昨晚和莫大侠还聊了一会虚拟币。
    现在市场正在进行恐慌性抛售，币值已经跌超了一半。
    原本快七万的价格，现在价格已经到三万四千u了。
    莫大侠现在没放多少钱在市场上，不过这段时间，他还是很关注市场的动态。
    他认为，现在是恐慌性超跌，这个跌势是不正常的。
    并没有形成跌的长期趋势。
    目前的情况，只是高位的报复性反弹。
    所以，价格，很快会回复到高位。
    杜玉峰问莫大侠：那你会买进吗？
    莫大侠却说：已经在买进了。
    只是不知道真正的低位，会在什么地方。
    杜玉峰这骆驼关注虚拟币市场。
    其实存着要把btc再买回来，然后交出去的想法。
    这次周青松对他使用非常规手段的事情，也变相给他提了一个醒。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你以为自己做的密不透风，可是只要你自己知道，就有透风的可能。
    这笔钱太大了，杜玉峰不可能心安理得的拿着这笔钱。
    与其拿着不安生，干脆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隐患。
    杜玉峰把行李箱的衣服和鞋子整理出来后。
    便掏出手机，看了看btc的价格，还在持续的走低中。
    杜玉峰，开始回购的操作。
    如果能平均在目前这个价位，顺利把u全换成btc的话。
    那么，至少在btc的数量上，是翻了一倍的。
    这就意味着，他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
    把程半安留下的btc，在数量上又翻了一倍。
    他完全可以把程半安的那些btc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至于此后，btc是涨是跌，杜玉峰都没所谓。
    如果btc再次涨回到前一段的高位，那更好。。
    给出去近三百亿的btc，自己手里的btc还可以变现接近三百亿。
    如果btc跌回去，反正给出的部份，要怎么处理，他管不着。
    他自己手里的这些，完全可以持有不动。
    就算他低到一万刀的价格出货，手里也有几十个亿。
    足够了。
    所以，杜玉峰也不做他想了。
    先回购到手上来再说，其他的就交给市场去变化。
    杜玉峰放平心态，下楼去吃了早餐。
    吴若兰一般会在家里吃早餐。
    杜玉峰也就没给吴若兰带早餐的想法。
    边吃早餐，杜玉峰边打了个电话给许梦溪。
    许梦溪接电话很快，第一句就问，“你回洪州了？”
    杜玉峰道：“是的，回洪州了，待会要去市委。”
    “市委十点，开常委会。吴书记通知我在常委会上做简报。”
    “主要的汇报方向是：天安集团商品房拆解后的情况。”
    “这个资料，我知道你已经弄好了。”
    “现在需要你打印出来，并且在开会前送到市委来。”
    许梦溪道：“时间有点儿紧了，数据上我还要调几个地方。”
    杜玉峰道：“是，书记也是临时起意，让我在常委会上列席汇报。”
    许梦溪道：“知道了，我马上出门，先去天安集团。”
    杜玉峰道：“好！”
    舒舒服服吃完早餐，等吴若兰下楼来。
    杜玉峰开着吴若兰的车，两人同去市委。

 第239章 会前谈话

    去市委的路上，吴若兰没提买新车的事情。
    倒是问起杜玉峰，被炸的那辆车的保险相关的事情。
    杜玉峰苦笑道：“保险倒是及时报了。”
    “隔了两天，保险公司定损后，只给赔70。”
    “这车买的时候，我捡了个便宜。”
    “开票的时候，又是原价去报的税。”
    “里外里，就算保险公司只赔70，也值回了我的买价。”
    “只是这些钱就算保险公司那边划下来，落到我手里也留不下多少。”
    “爆炸案中，还有其他的车，因我的车，间接受损。”
    “这些保险公司是不给赔的。”
    “可是这些，会找到我赔啊。”
    “估计这里要赔个五六万出去。”
    “好在那些车，都是天安集团的员工车，比较好沟通。”
    “我让他们修完车，拿条子到我这里来报账了。”
    杜玉峰当是闲聊，没话找话说，说的比较细。
    吴若兰也只是静静的听，默默地感受着杜玉峰的絮叨。
    “你心态还挺好！”
    杜玉峰心说：手里握着几百亿，谁心态都会好。
    如果银行卡里只有几千块，你看急不急。
    杜玉峰道：“早前有个笑话，有人搭出租车，一上车，就开始抱怨生活艰难。”
    “司机就劝他：心态要平和，早几年，我和你一样，见什么就怼什么，各种抱怨。”
    “可是抱怨一点也解决不了问题，你看我，现在好了，心态宽了，心境也平和了，对谁都笑脸相迎。”
    “那人就问司机：你怎么变好的？”
    “司机说：自从家里拆迁之后，心态就好了。”
    吴若兰道：“你的意思是，葛总给你的那笔小财，让你的心态变好了？”
    杜玉峰呵呵地笑了笑。
    岂止。
    车很快开进了市委。
    吴若兰没在前门下车。
    坐在车上，一直到停车场，才和杜玉峰一起，从大楼的后门上了电梯。
    办公室这边的日常工作，是李东阳在负责。
    现在李东阳也渐渐适应过来了。
    虽然有些事情还会偷偷的征求杜玉峰的建议。
    但比起之前的生涩来，当然强了不少。
    吴若兰一般是走自己的门，进办公室。
    杜玉峰当然从秘书门这边走。
    走进去，便看到李东阳已经把大办公室收拾好了。
    “杜哥，早！”
    杜玉峰道：“行啊，来的够早的啊！这个点就已经把卫生收拾好了。”
    李东阳这人灵活度差了点，可是‘萧规曹随’这一点，就做的很好。”
    指定好的流程，他比较能坚持去做。
    不像杜玉峰，有时候，真有点‘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感觉。
    总觉得不是那么十分的稳当。
    就说打扫卫生这件事，指定李东阳8点前打扫完毕。
    李东阳绝对不会超过半秒钟，往往是提前完成。
    可是在杜玉峰这里，他的标准就变成：吴书记来之前打扫好。
    吴书记要是不进办公室。
    杜玉峰不打扫，他也觉得正常。
    两人处理事情的风格上，存在着明显差异。
    李东阳笑了笑道：“习惯了！”
    杜玉峰道：“我待会要和书记汇报一些事情，可能需要时间长一点。”
    “今天早上书记有什么安排吗？”
    李东阳笑道：“没有，上午都是常规工作，因为有常委会要开，就没安排约见。”
    杜玉峰点点头，正要进去。
    李东阳忙拦了一句笑道：“今天周五，晚上综合科这边有个小聚。杜哥一起呗。”
    杜玉峰讶道：“每周五都聚吗？”
    李东阳摆手道：“听说以前每周五都聚，后来那个事后，就没聚过嘛，今天这是第一次。”
    杜玉峰觉得，今天不见得有时间。
    晚上他想和黄丝丝，李青她们聊聊。
    “别做我的指望，晚一点，我们再聊这个事。”
    李东阳忙道：“好，晚点再说。”
    李东阳也知道，天安集团那边挺麻烦的。
    前一段时间，很多在建的小区都在闹事，市委的信访办，也接到不少投诉。
    一些老干部都会打电话来询问这个事情。
    杜玉峰那边能起个盘子，把商品房的事情接过去。
    至少在市委市政府的范围内，工作能力是得到一定认可的。
    这几天，随着很多在建的项目重新动工。
    麻烦的事情就少了很多，说明杜玉峰还是扛住了压力的。
    这也间接说明吴书记能力很强。
    一是，用人的眼光很不错；
    二是，预判了天安集团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市委提前介入。
    李东阳总是会想，自己也是吴书记选出来的，能力应该也是有的。
    如此一想，李东阳也觉得与有荣焉。
    杜玉峰敲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吴若兰刚给兰花浇完水。
    “书记，这大冬天的，还浇水？”
    “我当时买兰花的时候，店家说，这兰花不用天天浇水。”
    “一个星期浇一次，一次浇透了就好。”
    吴若兰道：“按你那个浇法，这花活不了。”
    “我这不是浇水，而是喷一些水气到浅土层。”
    “办公室天天开空调，太干燥了。”
    杜玉峰确实不懂养花，看吴若兰把这两盆兰花侍弄的很好。
    冬天来了，都在发苗。
    便知道，事实胜于雄辩。
    自己听来的那一套，有点不切实际了。
    看到花，杜玉峰又想起当时买花时的那些小心机。
    现在倒回去想想，好像还挺可笑的。
    “书记，关于天安集团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和近期的一些思路。”
    “我想给书记汇报一下。”
    吴若兰道：“嗯，我也有些事情和你沟通。”
    吴若兰看了看时间道：“你先说，简单一点。”
    杜玉峰看吴若兰的样子，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和自己说。
    便很简短地把天安的事情交待了一下。
    杜玉峰要铺垫的内容主要有三个。
    一个是宏安可能出现的一些变数；
    第二个是自己从天安集团撤出来的时间；
    第三个是关于引入第三方资本，为将来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做预案的打算。
    吴若兰对杜玉峰提到的宏安房产的问题，不表态。
    这个市里不好表态，因为宏安房产，目前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危害。
    这个时候就去急着反对，很容易引火烧身。
    至于杜玉峰从天安集团撤出的问题，目前讨论还早。
    吴若兰的想法是：要撤，也只能在相对平稳的时候撤。
    设置一个具体的时间点，现在还不行。
    而且，她其实已经有安排了。
    对于引入‘丝路天下’做为资本后盾这个想法，吴若兰就比较重视了。
    吴若兰道：“丝路天下的实力够吗？要托底，这个资金是要以亿计的。”
    “资本讲回报，丝路天下的回报在哪里？我没有看到。”

 第240章 资本回报

    面对吴若兰究根查底的询问。
    杜玉峰认真地说道。
    “丝路天下的存在，其实是给银行，给远帆，甚至后面的宏安，一个希望。”
    “我们必须要让这么一家公司出现，缓和必然会出现的问题。”
    “必须要给大家一个解决问题的出口。”
    “至于说，丝路天下的实力够不够，这个问题，黄总那边会全面衡量。”
    “我和黄总已经谈了一轮，目前，她是有意向的。”
    “如果她有意向，那就说明，她是能搞到钱的。”
    “至于说回报，我认为，丝路天下有转型的需求。”
    “之前，丝路天下是以资源嫁接为主。”
    “丝路丝路，做的都是牵线搭桥的业务。”
    “赚的是中介费，这已经满足不了丝路天下的需求了。”
    “丝路天下，可以借由这个机会，在天安集团的骨架上，获得一个转型做投资的机会。”
    “通过破产重组的方式，丝路天下，可以用最低成本切入进来。”
    “这对丝路天下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另一个回报是：丝路天下，会获得长远且稳定的地产收益回报。”
    “如果，把宏安房产，远帆比喻成螳螂的话，那丝路天下，无疑是只黄雀。”
    “宏安和远帆出了最大的力，做了最专业的事情，争取来的时间。”
    “最后很可能会被丝路天下，吃掉一大部份。”
    “丝路天下，仅仅是坐等，不用花最大的力气，又可以获得最大的收益。”
    “我认为，丝路天下，是很愿意去做的。”
    “前提是，丝路天下，得有盘活整个盘子的资本。”
    吴若兰道：“你觉得丝路天下，有这个资本？”
    杜玉峰笑道：“有没有，我看我们不用下结论。”
    “没有这个资本，黄总不会下场；如果黄总愿意下场，我就当她有。”
    “到时候，真没有，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吴若兰怎么感觉杜玉峰有点在忽悠丝路天下的黄总一样。
    “好，这个事你往前推推看。”
    “再就是宏安地产那边，你也不要太放任。”
    “市委市政府也不是泥捏的，一碰就会碎。”
    “谁要是吃相太难看，不管洪州的死活，我这里是不会允许的。”
    “我同意让宏安来顶第一轮，前提是他们不能带走太多东西。”
    杜玉峰心道：带走东西？不让他们倒贴，他就不姓杜。
    杜玉峰现在是巴不得宏安能入局。
    生怕周玉刚因为周小天的事情，再给缩回去。
    缩回去了，就没有交集了，他还怎么找机会咬宏安一口。
    他可不想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周青松差点把他整疯，两人之间已经是死仇。
    宏安地产就是周青松手里的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
    杜玉峰一定要想办法，把这只手给打痛，打断才行。
    不过，这些事情，现在还没有苗头。
    也不好在吴若兰这里夸什么海口。
    说完了杜玉峰的事情，吴若兰开始通报几个情况。
    “市局那边有几个新的进展，你这里也了解一下。”
    “一个是：周小天失踪案有重大进展。”
    “重案二组那边，在邻市发现了嫌犯人遗弃的车辆。”
    “目前正在追踪嫌犯以及车辆的行进路线。”
    “估计这两天，案情就会有重大进展。”
    杜玉峰心中一凛，看来，重压之下，倒是周小天的案子，进展更快。
    张阳会被抓吗？
    被抓住后，会把自己牵出来吗？
    杜玉峰心中不免忐忑起来。
    这件案子上，他目前得到的最新细节，还是周小雪说的那些。
    吴若兰没有关注杜玉峰的神色，接着说着。
    “市局通报的第二件事情。”
    “是关于程平仙案的进展。”
    “通过现场排查和事后技术比对，程平仙枪击案中，案犯使用的枪支中的一支，与枪击程半安的那支枪，为同一支。”
    杜玉峰眨巴眨巴眼，问道：“程平仙案，使用了几支枪？”
    吴若兰道：“市局的说法是，从弹头上的比对来看。”
    “现场有四支枪出现过，程平仙使用了一支，其他人使用了三支。”
    “程平仙的那支枪，在现场没有找到。”
    “从综合的情况来看，嫌犯应该有三个人。”
    杜玉峰又道：“也就是说，这三个人中，有一个人，是枪击程半安的人？”
    吴若兰道：“这个可能性很大，无论如何，至少枪是同一把。”
    杜玉峰道：“那三个嫌犯有没有锁定？”
    吴若兰道：“这个案子是重案一组在负责。”
    “他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可是还没有证实。”
    “这伙人手里现在至少有四支枪，任何人碰到都要小心谨慎。”
    吴若兰一边说一边提醒着杜玉峰。
    “这个先不说，市警那边通报的第三个情况”
    杜玉峰插话道：“天啊，咱们市局，像过大年一样。”
    “案子扎堆，还都是大案。”
    “怎么就没人把我车子的爆炸案，给查清楚一下？”
    吴若兰没有理会杜玉峰的抱怨，待会还要开常委会。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和杜玉峰通一下气。
    为什么要通气。
    是因为，吴若兰也担心。
    担心杜玉峰心思太活，怕他自己出去整事情。
    所以，这些案情的进展，还是和他通通气，免得杜玉峰不知轻重。
    “市局那边还是在高效运转的。”
    “通报的第三个情况，其实就是高效运转的证明。”
    “派出所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郊区掩埋尸体。”
    “市局接到派出所汇报后，去郊区现场，发现一具被枪杀的尸体。”
    “证实，此人曾是特警部队受伤退伍的警官。”
    “叫胡新洪，化名胡权，是百乐会的公关部经理。”
    “胡新洪，眼睛中了一枪，一枪毙命。”
    杜玉峰对胡权这个名字，没有印象。所以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吴若兰道：“现在综合这几个情况来看，事实证明，在我们没有看到的地方。”
    “事情正在发生许多变化。”
    杜玉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吴若兰又道：“市局正想把程平仙案与程半安案，进行并案处理。”
    “这里头，恐怕还需要你做一些配合。”
    杜玉峰道：“配合什么？”
    吴若兰道：“这些案件，内在，显然有很多关联性。”
    “可是，现在这一系列的案子，有一部分案件，被工作组给接管了。”
    “这就造成了信息沟通不畅的问题。”
    “比如，医院有人给程三业下毒的事情。”
    “市警这边，只知道郝兵出了问题。”
    “具体情况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工作组查到的内容，也没有通报。”
    “还有，关于方庆元的情况，工作组到底掌握了哪些具体的证据？”
    “方庆元在洪州的政法体系中，是老资格，影响力很大。”
    “工作组的查证流程规不规范？到底有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
    “这些都是问题，需要协调解决，不然会出大麻烦。”

 第241章 诸多进展

    杜玉峰点点头道：“省里调查方书记，事先和书记打过招呼？”
    吴若兰道：“招呼打了！只是现在现实的情况是，需要两边紧密配合起来。”
    杜玉峰想了想道：“工作组那边对市局不信任。”
    “正是因为不信任，才造成了邹志勇的负伤。”
    “原本这种情况是可以避免的”
    吴若兰摆了摆手，打断了杜玉峰的话。
    “两边必须要紧密配合，这是市委现在要协调的事情。”
    “具体的原因，你现在不用说。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既然了解原因，以及事情的发展，那么这件事情，我交给你来做。”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要怎么完成，要我做什么配合，就可以。”
    杜玉峰苦笑地看着吴若兰道：“你杀了我？”
    吴若兰不所动，从茶几上拿起一包招待烟，取出一支亲自递给杜玉峰。
    杜玉峰诧异地看向吴若兰。
    领导亲自递烟，这还是第一次啊！
    吴若兰就那样，拿着烟，递在杜玉峰的面前。
    杜玉峰只好接过来。
    吴若兰道：“给你一支烟的功夫，你现在就想个办法。”
    “看看，怎么把这件事情协调一下。”
    杜玉峰觉得吴若兰太高看自己了。
    吴若兰却认真的说：“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杜玉峰心道：d，老子还真就吃你这一套。
    杜玉峰掏出火机，点着烟，不紧不慢的思索起来。
    抽到半支烟的时候，杜玉峰抬起头来道：“工作组的工作我可以去做。”
    “问题的根结在于，洪州市局，没有工作组可以信赖的对接人。”
    “吴书记，你能保证谁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是干净的吗？”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你指给我，我来负责两边的顺利对接。”
    吴若兰似乎就在等杜玉峰这么说一样。
    “余虎怎么样？”
    杜玉峰差点跳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吴若兰提的这个人，会是余虎。
    这是要疯？
    余虎查吴若兰的那个案子，查的那叫一个稀碎。
    而且，后面这些案子中，哪一个是余虎在使力的？
    有进展的案子，都是重案组那边在具体推进。
    余虎？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比余虎好？
    杜玉峰心里虽然已经是极力反对了，可是做为一个心志成熟的人。
    他很快意识到，吴若兰如果选择余虎，那必然是有她的理由。
    也许，我是说，也许。
    也许余虎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杜玉峰皱起眉头，抬眼看向吴若兰道，“书记，您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吴若兰见杜玉峰没有第一时间去反对，而是反问自己理由。
    不由的笑了，杜玉峰越来越成熟了。
    “余虎一直在跟进我遇袭的那件事。”
    杜玉峰觉得余虎持续跟进，倒也正常。
    关键问题是，有没有结果？
    结果是不是清楚的。
    难道？
    吴若兰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杜玉峰表现出来的疑问。
    “过程我简短地说。”
    “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了，目前，很多地方，还不能证实。”
    “有些情况，余虎和海叔那边也有互通，算是两边配合了解到的情况。”
    “市委招待所那次事件，还有后来公路撞击事情，我一直没想明白是对方的动机。”
    “看似问题，指向了百乐会。可是动机是什么，很难想明白。”
    “程三业对我这个新上任的市委书记，只有巴结的份，不至于想要我的命。”
    “我们分析，是有人想让我从洪州市委书记的位置上消失。”
    “如果，我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下来，谁会最得利？”
    杜玉峰按熄了手头的烟，把对余虎的偏见先放到一边，仔细地想了想。
    “王伯雄，王市长！吴书记你下去，他顺位上来的机会很大。”
    “省委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空降市委书记下来。”
    吴若兰点头道：“余虎那边通过艰难的查证。”
    “在那名翻下山坡司机的身份上，得到了一个线索。”
    “海叔那边通过追踪那瓶水，也查到了一个叫阿昌的中间贩子。”
    “这两条线索，都指向一个人。”
    “这个人叫方学军。”
    杜玉峰猛地一抬头：“方学军？”
    吴若兰点点头。
    杜玉峰十分的惊讶地说道：“就是那个，我的前任。”
    “黎军书记的秘书，现任修远县副县长的方学军？”
    吴若兰再次肯定地点点头道：“所有线索都指向他，我们还没有对他采取措施。”
    “一方面是证据不足，一方面是我们还没有想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
    杜玉峰苦笑地说道：“方学军和王伯雄的女儿王婷，育有一子。”
    吴若兰愣了好一会儿，看着杜玉峰道：“你确定？”
    杜玉峰道：“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王婷也没在洪州。”
    “方学军经常会去找王市长的秘书涂华。”
    “方学军和王市长是有紧密联系的。”
    “吴书记，你的意思是，针对你的事情，是王市长的授意？”
    吴若兰果断地打断了杜玉峰的话道：“现在还不能下这个结论。”
    “不排除是方学军个人行为的可能。”
    吴若兰让杜玉峰不要说话，她微微地靠在沙发上思考起来。
    杜玉峰又拿出一支烟来，点着抽了起来。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背后是方学军在策划。
    方学军，黎军！
    可见方学军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他能找人来对吴若兰来下死手，简直是胆大包天。
    和自己比，方学军也不遑多让啊。
    感叹了一会儿，杜玉峰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市委招待所那边，不是方学军说伸手，就能伸手进去的。
    范彬和赵丽丽在这件事情中，很有嫌疑。
    他们与方学军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配合？
    方学军又是怎么取得范彬和赵丽丽的支持的？
    这里头，还有很多事情，不清不楚啊。
    杜玉峰很想问，可是见吴若兰正在思考，便忍住了。
    好半天，吴若兰才收回思绪，开口道：“这事先放一放！”
    好，
    杜玉峰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
    吴若兰寻思了一会，找回了之前的话头。
    “余虎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不是方庆元的人，反而，这些年，他一直在秘密的收集方庆元的资料。”
    “所以，让他和工作组对接，是一个好的人选。”
    杜玉峰又是一惊：余虎一直在收集方庆元的资料？
    不是，吴若兰是怎么知道的？
    必然是余虎向吴若兰汇报的。
    余虎为什么要向吴若兰汇报？
    投靠吴若兰了？

 第242章 破格提拔

    杜玉峰忽然意识到。
    吴若兰让余虎和工作组进行对接。
    是要助余虎上位啊。
    谁都知道，这场风波之后。
    洪州市的整个政法体系，肯定会有很大的变动。
    上位者，早在此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只有自己这个傻瓜，还在这里傻不愣登地闹脾气呢。
    想到这一层，杜玉峰不由急切了起来。
    余虎在市里没什么关系，所以上紧着巴结吴若兰。
    自己特么的守着‘金山’却整天随意嚯嚯，天天喊穷。
    正事没干一件，杂事做了一箩筐。
    自己的政治敏感度到哪里去了？
    活该活到这个岁数上，都没有什么进步。
    杜玉峰想明白这个道理后，立刻道：“好的，这事情我去办！”
    杜玉峰干脆利落地把这个事情给接了下来。
    吴若兰点点头道：“下周开始。还有，这两天，你和海叔联系一下。”
    “海叔在找你。”
    杜玉峰这几天谁的电话也没接，包括海叔的。
    现在吴若兰重点提出来，杜玉峰便知海叔肯定是找自己有事。
    可能，上次说的那个计划，要开始实施了。
    “好，晚点，我给海叔打电话。”
    吴若兰见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才最后又补了一句。
    “待会开常委会的时候，也会提一下你的新任命！”
    新任命？
    杜玉峰心中一紧，立刻看向吴若兰。
    吴若兰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是从一中调任过来的，你以前的工作经验，也是要计入档案，算成工作经历的。”
    “你调任到市委暂时挂的是副科级，组织部对你的之前，在事业编的管理岗位，进行了复核。”
    “充分认可了你在学校的表现，认为你级别评低了。”
    “市委这边，鉴于你近期的工作表现，也希望给到你更重的担子。”
    “天安集团的事情要继续跟进，可这个并不是你的最重要的工作。”
    “你的工作重点，还是在市委。”
    “我已推荐对你进行破格重用，出任市委办公室主任一职。”
    “这个任命，今天会过一下会！”
    “过一段时间，我希望你把市委内部的工作，好好抓一抓。”
    “现在，市委的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我是不满意的。”
    杜玉峰的心，猛跳了好几拍。
    市委办公室主任！
    这可是要职。
    天啊，从副科起跳的话，相当于是跨了正科和副处了。
    市委办公室主任可是是正处级职位。
    正处级是什么概念？
    在地方上，正处级，就是县长和县委书记的级别啊。
    级别还在其次。
    关键这个职位，是一个很关键的位置。
    这个职位，相当于是市委的大管家。
    市政府那边的办公室主任见面都要低上一头的。
    这么重要的职位，很多都会是市委秘书长兼任。
    目前，洪州市就是市委常委秘书长贺任之兼任的。
    自己如果拿到这个位置，那就意味着，贺任之手上的权利要削弱很多。
    杜玉峰知道，既然吴若兰把这个话说出来了，那么她的把握就是十足的。
    常委会过一下，只是走一个过场。
    同时，杜玉峰也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贺秘书长那边？”
    吴若兰摆了摆手道：“这里面还有内情，你以后会知道。”
    “你现在要抓紧把天安集团的事情做好，过一段时间，你就不能长驻在天安了。”
    “市委办公室主任的事情很多，也很杂，需要你更细致的工作。”
    杜玉峰忙保证道：“放心，书记！”
    “只要你信任，我绝对没问题。”
    吴若兰怀疑杜玉峰好像开车了。
    杜玉峰说的话，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有点儿问题。
    可是，现在她只能装傻，不去点明。
    吴若兰强调道：“按说你的能力和资历，是不太够的。”
    “你的任命，是特殊时期的破格重用。”
    “破格意味着打破了常规。”
    “到时候，难免会让人心里不舒服，你要低调一些。”
    “认认真真地做事，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扎扎实实地做好。”
    “不要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通过实际工作的表现，来得到大家的认可。”
    杜玉峰心中戚戚。
    根基肯定是不稳的。
    他才进市委多长时间？
    之前，他也就只是一个普通老师。
    说的再好听一点，他就是个比较优秀的普通老师罢了。
    万恒给他运作了一个副校长，硬生生的把他的管理职级，给拉起来了一大截。
    这才勉强可以和副处级找平。
    可是事业编到公务员编制，本身就要降格使用的。
    给个正科级就很给脸了，让你呆在副科的位置上，你也不敢说什么。
    挂着正科级的名义，让你去干着股级干部的活，也不少见。
    位置就那么多，给了你，就给不了别人。
    每个位置，都是无数双眼睛盯着的。
    你突然冒尖，肯定有无数人要踩你。
    他有想过，天安的事情做完后。
    吴若兰会给他挂一个科室的科长，级别上也给他调成正科级。
    最理想的情况，也就是给个副处级，低配个科长的职位就到顶了。
    完全没有想到，现在吴若兰操作下来，各个环节都是顶格处理了。
    从学校调任过来，能够得着副处是？
    好，那就按副处来定基调；
    副处的基调上，现在要破格提拔使用。
    什么叫破格提拔？
    级别往上调，位置上也要是关键位置，那才叫破格提拔。
    不然的话和原级重用或者提拔重用，有什么区别？
    结果这一破格，一步到位，直接就干到办公室主任。
    意外，太意外了。
    杜玉峰能不能干这个办公室主任？
    严格意义上说，资历上确实是差了许多。
    可是，这个职位，偏巧有一个别称：市委大管家。
    管的是市委的家。
    而市委谁是当家人？
    毫无疑问是市委书记吴若兰。
    只要吴若兰信任，那杜玉峰这个大管家，就算能力目前还达不到。
    那也没什么大问题。
    无非就是吴若兰会多冒点政治风险。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
    吴若兰是顶着巨大的风险，在扶杜玉峰上位的。
    这是真上心啊！
    杜玉峰恨不能直接扑上去，亲吴若兰一口。
    之前，还有些怨言，认为吴若兰对自己的事情，不太上心。
    现在看起来，自己还真是小肚鸡肠。
    吴若兰看杜玉峰喜不自胜，提醒道。
    “你是有潜力的，能力上稍加提升，也是可以胜任的。”
    “都待在能胜任的位置上，也不会有进步。”
    “所以，我才有这个提议。”
    “你不要理解错了。我是认为你可以干好，才推荐。”
    “对我来说：工作就是工作，不会讲什么私情。”
    “我提醒你，你对工作要认真对待，不能马虎。”
    杜玉峰当即保证，一定端正态度，一定好好提升。
    事情说完，杜玉峰便退出了大办公室。
    心里开心啊！
    ‘是郎给的诱惑，我唱起了情歌’
    杜玉峰小声地哼着歌，心情特别的好。
    李东阳看杜玉峰从大办公室出来，连忙站了起来。

 第243章 常委会简报

    李东阳一直在关注杜玉峰进去谈话的时间。
    他现在已经了解。
    吴若兰的做事风格是：干脆利落。
    谈话的时间越长，说明交待的事情越多，越重要。
    谈话时间的长短，几乎就可以理解为信任程度的深浅。
    杜玉峰在里面谈了这么长时间，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他很清楚。
    如果什么时候，自己能和吴书记谈话，谈这么长的时间。
    那说明自己的地位，已经无人可以替代了。
    可是，现在，无法被替代的人，是杜玉峰。
    “杜哥，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李东阳其实有听到一些风声，关于杜玉峰的工作岗位调整的事。
    现在看杜玉峰这么高兴，看来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歌都哼起来了，肯定是大好事。
    听到李东阳的话，杜玉峰心中却是一紧。
    自己犯了大忌。
    上位者，不可喜怒形于色啊！
    自己还是太嫩了，着相了。
    转了转眼睛，杜玉峰笑道：“我啊，是在替你高兴！”
    李东阳心中狂跳，“杜哥，你给说说？”
    杜玉峰正要说，许梦溪推门进来。
    李东阳连忙收嘴，看着许梦溪道：“许梦溪来了！”
    许梦溪冷着脸，理也不理李东阳。
    李东阳曾经追求过许梦溪。
    说实话，许梦溪在市委里头，那绝对是极出众的人物。
    追求者众多。
    不过，许梦溪对任何男人都是不假颜色的。
    对于许梦溪直接的无视，李东阳也习以为常。
    许梦溪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朝杜玉峰笑道：“杜总，这是你要的资料！”
    杜玉峰走近两步，接过许梦溪怀里的资料，放在一边笑道：“辛苦了！”
    许梦溪：“我生怕误事！一早上，紧赶慢赶的，饭都没吃，不晚！”
    杜玉峰道：“事情交给你，就是靠谱。”
    “不晚，时间刚刚好。”
    “你先在这等一下，我给吴书记拿一份进去。”
    许梦溪道：“一起？”
    杜玉峰稍一顿道：“好啊！一起。”
    李东阳看着两人结伴进去大办室，有点儿落寞在坐了下来。
    许梦溪这个冰川大美人，好像也被杜哥给搞定了。
    哎，人和人，是真不同啊。
    “书记，许梦溪把上周天安集团商品住宅房的推进情况，整理出来了！”
    杜玉峰拿着一份文件，递到吴书记的办公桌上。
    吴若兰看着许梦溪笑道：“这段时间辛苦了！”
    许梦溪忙笑道：“都是份内的事情，书记选我过去天安协助杜玉峰。”
    “我可不能给书记丢脸，在天安，我可是代表着咱们市委的面子呢！”
    吴若兰笑了笑，放下手头的事情，拿起报告看了起来。
    资料上有一些表格和数据。
    吴若兰便问了几句，杜玉峰尽管这周没在岗，但对这些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
    不过，这个当口，他也就没抢许梦溪的表现机会，让她直接汇报。
    许梦溪当然是有心要在吴若兰面前刷存在感。
    不然也不会要求一起进吴若兰的办公室。
    既然进了，当然对这些资料上的内容，是了如指掌的。
    没这个本事，她进来，那就是找罪受的。
    吴若兰听了许梦溪的陈述之后，也觉得许梦溪是用心在做这件事的。
    便笑道：“嗯，很好的！这些数据要每周更新，定时汇报到市里来。”
    “我单独提点要求，就是汇报资料上，能不能把一些财务的数据也带上。”
    言下之意，就是资料其实还是有缺漏。
    吴若兰关心的重点，是远帆的财务状况，会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问题。
    可是，这个话，不能明说。
    只能通过查看财务数据上来看。
    杜玉峰秒懂。
    一瞬间，他就明白，吴若兰想看什么样的财务数据。
    可是，许梦溪就有点儿晕了。
    财务数据，是远帆的运营机密，这样报到市里，相当于是‘家底’外扬。
    虽然可以协调，但这个难度有点儿大了。
    所以，许梦溪一时迟疑起来。
    吴若兰提的要求，在杜玉峰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算自己在远帆里头没有那点关系。
    市里想要监控远帆的财务，远帆还敢不配合？
    远帆要敢不配合，杜玉峰能把远帆给拆喽。
    杜玉峰见许梦溪迟疑了，知道该自己来拿主意了。
    立刻接口道：“还是书记考虑的周全。”
    “下期汇报，我们就把相关的数据给补上。”
    吴若兰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其他的事情要汇报的，便又走了出来。
    许梦溪就是来送个资料，
    杜玉峰待会要进常委会做一个简报。
    许梦溪不肯先回去，一定要等杜玉峰一起。
    杜玉峰也没管她，拿起资料来翻看。
    同样的资料，许梦溪打印了二十份，生怕不够。
    待会简报，其实就是把关键的进展和数据进行一个口头报告，然后接受常委们的询问。
    拆解的决策是常委会做的，那么跟踪进展，也会是常委会需要接续的事情。
    没出问题，就一切都好。
    出了问题，常委会一点苗头都没有预见，肯定不行。
    简报，杜玉峰并没有觉得会有什么难度。
    只是在常委会上，肯定会见到王伯雄。
    此时，杜玉峰对王伯雄已经起了‘成见’。
    王伯雄极有可能是针对自己和吴若兰的主谋。
    这像一根针一样，扎在杜玉峰的心里，总是让人不得劲。
    强迫自己压下这种情绪，杜玉峰深吸一口气，把情绪放平。
    如果吴若兰在明知可能是王伯雄在对付她的情况下，
    还能做到与王伯雄谈笑风生。
    那么，杜玉峰相信，自己也可以。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专注于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其他的心思不要有。
    十点钟，常委会正式在市委小会议室准时召开。
    简报安排在第一场。
    十点十来分的样子，杜玉峰被叫进去做简报。
    前后也就是十五分钟不到的样子，汇报五分钟，答常委问，十分钟。
    因为常委会的时间比较紧凑，接下来还有很多议题要进行。
    杜玉峰在简报结束后，就先行离开了。
    回到天安集团已经过了十一点。
    杜玉峰是坐许梦溪的车子回的天安。
    许梦溪问道：“阿东上哪儿去了？”
    阿东到海叔那边去了，现在海叔那边也进入到关键时刻，需要人手。
    之前自己又和吴若兰之间有嫌隙，所以杜玉峰直接就和阿东说了，让他自己安排。
    现在，杜玉峰也不好意思再叫阿东回来。
    有阿东在，杜玉峰当然会安心很多。
    到现在为止，他的那个爆炸案，警方还没有半点头绪。
    周边三百米的监控都调取了，目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天安集团也算是商业区了，这里往来的人很多。
    虽然摄像头也足够多，可是从那么多人里头，去找可疑的人，那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疑的人啊，怎么去界定？
    除非案犯把自己头脸全罩起来起，行为大异于常人。
    否则，谁还把坏人写在脸上不成。
    而且，疫情以后，大街上就很多戴口罩的人了。
    戴口罩成为一个日常的行为。
    区分的难度，又加大了很多。
    爆炸案原本是周小雪负责的。
    现在周小雪也撤下来了，
    杜玉峰也不知道向谁去打听这件事。
    暂时也只能放下。
    安全问题，目前只能小心加小心了。
    “阿东有事去忙了！”
    杜玉峰在办公室坐下，掏出烟点上一支。
    看着许梦溪道：“晚上，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我想约上李青，还有黄丝丝，咱们四个人一起聊聊？”
    许梦溪道：“就我们四个？”
    杜玉峰道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第244章 莲花厅

    许梦溪是话里有话。
    “我哪有什么意思啊！”
    “既然要聊，那还有没有要一起来聊的？”
    “还有谁？都叫过来一起聊，省得麻烦。”
    杜玉峰心说：倒是还有，可是敢叫吗？
    别说再出来几个，只要再多一个，今天晚上，都不用聊了。
    再说了，给他叫，他也叫不出来。
    周小雪那脾气，如果知道自己这么花！
    一准暴打自己一顿，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尹思思嘛，现在还说不好。
    可是，只要是女人，谁会愿意自己喜欢的男人滥情？
    除非，她对那个男人没什么感情。
    再就是吴若兰了。
    吴若兰就算了，瞒都瞒不过来。
    杜玉峰心里想着这些，眼睛却瞪着许梦溪道：“不如，你帮我再物色几个？”
    “回头你们打牌，也好有个牌搭子？”
    许梦溪骂道：“亏你想的出来，还要不要脸？”
    杜玉峰已经摸清了许梦溪的性子了。
    此时，把脾气放硬一点说道：“你要是嫌挤，不如退出算了。”
    许梦溪不干了，“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退出？”
    “你，你是不是不想认账了？”
    杜玉峰道：“就你喜欢挑事，挑起来了，又不接受结果。”
    “行了，行了。问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你又扯这么多话。”
    “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地方推荐啊！”
    许梦溪‘哼’了一声，想了想才道：“‘青青世界西餐厅’行不行？”
    杜玉峰眼前一亮，是个不错的地方。
    青青世界西餐厅确实比较特别。
    西餐厅在近郊的一片草坪当中。
    草坪中间是圆形拱顶的西餐厅主厅。
    另外有二十个小型圆形拱顶的副厅，环布在圆形主厅的四周。
    像一个圆球上，插了二十个小圆球一样。
    每间副厅，有单独的花径，连通主厅和副厅。
    副厅其实就是一个个独立的包间。
    不同的是，这样的包间，环境很安静，而且布置很温馨。
    听说那边生意很好，今天是周五，估计位置不太好定。
    “我先订个位置。”杜玉峰找到订餐的电话，打了过去。
    许梦溪没离开，看着杜玉峰订餐。
    杜玉峰听到电话那头回答说，“对不起，我们的花厅都已经订满了。”
    “四个人的话，给您安排在主厅可以吗？”
    当然不行。
    杜玉峰听对方没有包间了，应付了一下，便挂了电话。
    “我们定晚了，没地方了！还有其他推荐的地方吗？”
    许梦溪道，“订满了吗？我问问！”
    “瑶瑶手里，有一个不对外的包间。”
    “不熟的人定不到那间。”
    许梦溪一边说，一边找到电话，打了过去。
    “瑶瑶是谁？”杜玉峰小声问！
    许梦溪刚把电话放到耳边，看着杜玉峰道：“餐厅的老板，大美女，单身。”
    “要不要，我把她的号码给你？”
    杜玉峰被许梦溪怼了个没趣，心想自己有那么渣吗？
    电话接通，许梦溪说了订包间的事。
    杜玉峰一看许梦溪眉间带了笑，便知道，应该是拿到了包间。
    果然，下一刻许梦溪挂断了电话。
    “搞定！晚上，莲花厅！”
    “随便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一晚上都给我们用。”
    杜玉峰竖起大拇指道：“可以啊！许大美女一出手，几句话就搞定了。”
    “轻轻松松，厉害啊！”
    杜玉峰凑上前去，在许梦溪的额头吻了一下。
    许梦溪心情很好，笑了笑道：“小事情！”
    杜玉峰道：“行了，其他的事，晚上再说。”
    “把这几天的文件拿进来，我把先把事情处理好。”
    许梦溪喜孜孜地出去整理文件。
    整理到一半，许梦溪突然停手了。
    不对啊！
    自己上赶着订位置，到底是在干嘛啊？
    你个死杜玉峰。
    老娘还得意洋洋的，图个啥？
    就图一个和别的女人，来争你？
    想到这里，许梦溪心里不平衡起来了。
    ‘你个臭男人，就知道忽悠我，我怎么就上了你的鬼当呢？’
    ‘居然还用私人关系，为你‘泡妞’提供便利。’
    ‘我是喝了你的什么迷魂汤，要这么巴心巴肺？’
    当许梦溪抱着文件，狠狠地把文件摔在杜玉峰办公桌上的时候。
    杜玉峰看到的，就是许梦溪那张，冷的不能再冷的脸。
    杜玉峰凭感觉，就大约猜到了许梦溪的心情。
    没去管掉落的文件，而是微笑地走到许梦溪的身边。
    轻轻地捏着许梦溪的脸道：“老是拉着个脸，一点也配不上你高贵淡雅的气质。”
    许梦溪心中带气，脸往边上侧着。
    不想杜玉峰的手碰到自己的脸。
    杜玉峰强行扳正许梦溪的脸，深深地吻进许梦溪的嘴里。
    深吻之后，许梦溪脸红朴朴的。
    “讨厌，这是办公室，你总是这样，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杜玉峰忙道：“啊，对对对，下次不敢了。”
    “工作，在办公室，就要认真工作。”
    许梦溪再次从办公室出来后，虽然感觉还是不太对劲，只是情绪上却好了很多。
    杜玉峰不急着看文件，而是看了一会儿btc的价格状况。
    发现价格还在不断往下降，便持续回购了一部份btc在手上。
    限价下了十来笔购入单后，杜玉峰也就先把这事放在了一边。
    现在他手里的币数，已经超过，当初程半安冷钱包里的数量了。
    是可以安排归还的事情了。
    可是，这些币，怎么交出去，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给谁？怎么给？
    杜玉峰还不确定。
    把电话打给邓莫。
    邓莫现在接杜玉峰的电话，很积极，不会拖着半天不接。
    不过，语气还是那样，“又有什么事？”
    居然说了五个字！
    虽然邓莫语气不耐烦，但是已经说明了邓莫重视的态度。
    “问你个技术问题！”
    邓莫：“有屁就放！”
    杜玉峰道：“我有个冷钱包，现在想存一点比特币进去。”
    “可是，我们不想让人知道存进去的时间。”
    邓莫对于杜玉峰这种古怪的要求，感觉很诧异。
    不过，技术男不会去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是，直接进入正题：能不能解决这样做的问题。
    “想屁吃呢？不可能。”
    杜玉峰道：“你莫大侠出手都不可能？”
    邓莫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半天说道。
    “区块链上所有的信息，都是可溯的。”
    “而且无法被人为篡改。”
    “每次交易，存取，都是有时间戳的。”
    “时间戳又是记账信息的一部份，这些信息保存在所有记账人手里。”
    “隐藏和修改，就相当于要和所有人串通起来，一起修改。”
    “从理论上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就算是举国之力，也无法修改。”
    “不可能修改全网的账本。”
    杜玉峰皱着眉头道：“所以，答案是，连你都没有办法？”
    邓莫道：“什么话？我又不是神！”
    杜玉峰道：“在我心里，你就是神！”
    邓莫骂道：“神经病！”
    邓莫‘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杜玉峰心想：这下麻烦了，想还，还还不回去了。

 第245章 做个好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杜玉峰心中苦笑：区块链的这种可回溯的特性。
    自己真要交出去，与自首何异？
    杜玉峰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叫什么事啊。
    有些路，一旦走上去，就下不来了。
    进退两难。
    此时，杜玉峰脑海里浮现出一句经典台词。
    ---- 我也想做个好人！
    可是，好像没机会做好人了。
    下午，吴若兰突然打来电话。
    杜玉峰连忙接了电话：“书记！”
    吴若兰道：“两件事。第一件事，周小天找到了！”
    杜玉峰的心，猛地一沉。
    坏了！
    吴若兰接着说道：“人在浮游山的一间农家乐里找到的。”
    “死了好几天了。”
    杜玉峰轻舒了一口气。
    虽然感觉后背微微发凉，可是心，倒底放了下来。
    如果周小天还活着，再加上一个周松青。
    杜玉峰相信自己以后绝对没什么好日子过。
    真到了那种境地，自己远远地避开，可能才是唯一的出路。
    此时，听到周小天死亡的消息。
    杜玉峰心里，更多的是庆幸。
    吴若兰听到周小天的死讯，虽然有些替周青松惋惜，可是她也早有预感。
    此时得到确定的消息，也没有多少意外。
    “警方推测，凶犯应该是偷渡出境了。”
    “市局那边还在组织力量，进行追捕。”
    杜玉峰心中不觉又紧了紧。
    吴若兰道：“第二件事，明后天是周末，你陪我出去一趟。”
    杜玉峰道：“两天吗？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吴若兰道：“就带换洗的衣服，我们去海边。”
    说完，吴若兰就把电话挂了。
    去海边？什么意思？
    不是公务？是度假？
    杜玉峰心中一喜，这可是第一次吴若兰主动约自己出行啊。
    哈哈。
    哎哟，一高兴，忘了问：办公室主任的人事任命通过没。
    应该是通过了。
    如果没通过，吴若兰肯定会说。
    高兴了一会儿，李东阳打来电话。
    “杜哥，晚上聚会的事情，有空没？”
    杜玉峰晚上肯定没空，已经和李青、黄丝丝约好了晚上的聚会。
    这件事，在杜玉峰的心里，可是头等大事。
    “下次，今晚脱不开身。”
    李东阳也料到是这个结果，小声问道：“杜哥，听说，你提办公室主任了？”
    靠，
    自己都还没确定。
    李东阳就听到风声了。
    说明常委会的结果，还是透露出去了。
    可见，这个级别的人事任免，还是很牵动神经的。
    杜玉峰道：“我还没收到消息啊！”
    李东阳一听杜玉峰语气平静，就断定杜玉峰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
    不然的话，听到自己高升的消息，不会这么平静。
    至少要追问，打听一下才对。
    “嘿嘿，听说今天上会了，全票通过。”
    “就等组织部走程序了。”
    “恭喜杜哥，这个一定要请客。”
    杜玉峰笑道：“一切以正式文件为准，真要是这样，那必须请客。”
    在正式任命文件没下来之前，事情都有可能起变化。
    常委会的决定，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特别是人事任免类的决定，往往会在最后关头起变化。
    一个萝卜一个坑啊，人心复杂的很。
    谁也不能保证，十拿九稳。
    吴若兰也不敢拍这个胸脯。
    李东阳倒是觉得这事肯定没跑了。
    杜玉峰要是真做了市委办公室主任，那他这个秘书的位置也算是坐稳了。
    李东阳心想：昨天杜玉峰说自己有好消息，可能就是指的这个。
    李东阳是市委里少数不多，希望杜玉峰高升的人。
    所以，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才挂了电话。
    杜玉峰被这个消息刺激了一下，觉得浑身精气神十分的饱满。
    干起活来，更有劲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许梦溪敲门走了进来。
    杜玉峰还以为时间差不多了，该去‘青青世界’了。
    却不料，许梦溪很正常地道：“杜总，修远的张县长来了！”
    张宁远？
    怎么跑到天安集团来了？
    杜玉峰连忙起身，便看到张宁远夹着个包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他的秘书于诚，手里还拎着两大包东西，跟在后面。
    杜玉峰哈哈地笑道：“张县长，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啊！”
    “是什么风，把张县长吹到我这里来了？”
    张宁远也笑道：“当然是东风啊！杜主任，恭喜恭喜！你这是青云直上啊！”
    杜玉峰心中一动，张宁远消息也是灵通啊，杜主任都叫出来。
    许梦溪还不明白，为什么张宁远称杜玉峰为杜主任，有些诧异。
    杜玉峰与张宁远握手笑道：“还没影的事。”
    张宁远又道：“常委会都通过了，还能有什么变化不成？”
    “别藏着掖着了，该请客请客。”
    “我这次，可是专程跑过来，要吃你一顿饭的。”
    “这不，礼品都准备好了。”
    “小于，你把东西给杜主任放好。”
    杜玉峰看着礼品，不禁问道：“这是唱的哪出啊？”
    张宁远立刻说道：“临时得到消息，没准备。”
    “正好车上有些土特产，都不值钱。”
    “我就是赶着第一时间就过来祝贺一下。”
    “这要是消息传开了，估计你的电话都打不进来了。”
    杜玉峰笑了笑，看向许梦溪道：“梦溪，你帮忙，接一下。”
    许梦溪大概也听明白了，杜玉峰要高升了。
    现在不及细问，顺手把于诚手里的礼品接了过去。
    杜玉峰请张宁远坐下道：“请客要改天了，今天有重要的安排，待会就要走。”
    “张哥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都离开了。”
    张宁远道：“那改天嘛，我是恰好在附近，听到这个喜讯，顺便来当面道个喜。”
    “再说了，上次的事，还没谢杜主任援手呢。”
    杜玉峰心知张宁远是指上次交通事故的事情。
    其实这事，杜玉峰后来也没有问过。
    常委会上，吴若兰的意思是要严肃处理的。
    当时是王伯雄拦了一刀。
    吴若兰才妥协了一下，让张宁远写检讨，以观后效。
    这事，张宁远要感谢，肯定是要感谢王伯雄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张宁远的态度。
    反而是在积极的向吴若兰靠拢。
    张宁远有意亲近，杜玉峰又是吴若兰的秘书。
    这种情况，当然要帮吴若兰先兜着。
    回头再问问吴若兰，看她是什么意思。
    至于张宁远硬要说自己帮过他的忙，这无非也是找个亲近的理由。
    杜玉峰当然没必要否认说：我没帮什么忙，也没援什么手之类的。
    这种事情，也就是听个态度，具体怎么说，不重要。
    杜玉峰看到张宁远，就想到了方学军。
    有心想打听一下方学军的情况，杜玉峰想着要把话题往方学军身上引。
    朝办公室门口看了看，见许梦溪和于诚都出去了。
    才问道：“张哥，老书记，学习有段时间了？”
    “这调也不调，人也不回县里，是不是中间有什么事啊？”
    老县委书记现在确定是要调任的，张宁远是县长，同时也是县委副书记。
    已经代行了一段时间的县委书记职责了。
    这人啊，一旦坐上了更高的位置，再让他下来，那比死还难受。
    张宁远这么主动的烧吴若兰的灶，甚至追着自己，都追到了天安集团来了。
    杜玉峰猜，张宁远肯定是在动‘转正’的心思。
    有意提起县委书记的事，当然就是想确认一下张宁远的想法。
    不然，自己给吴书记汇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246章 张县长的心思

    张宁远见杜玉峰主动提起这茬，却是正中下怀的。
    不过，张宁远也不好直白的说，自己想再进步一下。
    就算杜玉峰现在是市委办公室主任，张宁远也不想表现的太功利。
    笑道：“老书记的事，我还真不清楚。”
    “不过，老书记在修远的工作，还是做的很扎实的！”
    “如果有机会能向老书记学习，为修远人民做点贡献。”
    “我也就满足了。”
    向老书记学习？
    如果不当书记，怎么向老书记学习？
    杜玉峰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话锋突转，直接问道：“方学军副县长最近怎么样？”
    张宁远一愣，眼珠急速的转动起来，很显然，这个问题，他没有准备。
    方学军是杜玉峰的前辈。
    两人应该没有冲突，没什么问题。
    可是，杜玉峰现在突然问方学军，这是什么情况？
    随口一问，还是刻意要问？
    张宁远脑子转的极快，瞬间想了这许多之后，才笑了笑。
    “方县长嘛，工作还是可圈可点的！”
    张宁远一边说，一边看着杜玉峰的表情变化。
    杜玉峰哪有什么表情变化，他只是想打听一下方学军的近况罢了。
    张宁远没从杜玉峰的脸色上看出什么，便决定继续说方学军的好话。
    “搞经济，方县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在如何激活县域经济上，方县想法很多！”
    杜玉峰没想听这些：“可圈可点？方学军去的时间不长？这么快就可圈可点了？”
    张宁远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杜玉峰这是要听方学军的不足啊。
    连忙把话往回圆。
    “就是功利心有点过了，三天两头的往市里跑，有事找他，都找不着人。”
    “这不，老书记要调任，方县也想往常务副县长上的靠一靠。”
    “县里啊，最近也是人心浮动，这书记的人选，一天没定下来啊。”
    “大家做事情都不安心啊。”
    三天两头往市里跑？
    看来，张宁远也是管不住方学军的。
    方学军在市里的关系，不一般，张宁远也不太想得罪方学军。
    做为一县之长，手里有一个管不住的副县长，张宁远心里有没有不爽呢？
    杜玉峰觉得张宁远，肯定是不爽的。
    只是，现在张宁远腾不出手来收拾方学军罢了。
    原本就是在竞争县委书记的关键时刻，后来又出了重大交通事故的事情。
    张宁远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再给自己找麻烦。
    张宁远虽然只简单的说了两句方学军的事情。
    可是，这两句里头，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杜玉峰笑了笑道：“方学军可是我的前辈，该照顾，还是要重点照顾的。”
    张宁远立刻品出不对了。
    杜玉峰嘴里说着前辈，可是却直呼方学军其名。
    ‘重点照顾’中那个‘重点’，杜玉峰还加了重音。
    暗示的意味很明显了。
    张宁远在想，这是杜玉峰的意思，还是吴若兰的意思。
    不确定是谁的意思。
    不过，不要紧。
    这对张宁远来说：又是正中下怀。
    他正好也想要收拾方学军，只是目前没有办法。
    收拾是收拾，张宁远肯定不能在杜玉峰在的面前，表现的那么明显。
    “那是，那是，张县长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嘛！”
    杜玉峰也是一笑，张宁远还真是个懂人心的。
    一句话，就把方学军的功劳给抹杀了，剩下的就只有苦劳了。
    意思已经说明了。
    杜玉峰便与张宁远闲聊几句，大约半小时左右。
    张宁远见杜玉峰看了一下手表，便主动起身告辞。
    杜玉峰送到电梯口道：“上次，在省城，正好碰到光都实业的尹总助。”
    “关于光都实业投资的事情，尹总助还是希望能得到张书记的亲自指导。”
    张宁远‘唔’了一声，立刻道：“欢迎啊，欢迎啊！”
    “如果光都实业能在修远落地，那对全县经济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利好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要亲力亲为。”
    “感谢杜主任一直关心着这件事，下次光都实业再来，我一定全程陪同。”
    杜玉峰呵呵地笑着，握手送张宁远进了电梯，又和按住电梯的于诚点了点头。
    于诚微微弯腰告别道：“杜主任，留步！我们告辞了！”
    电梯门慢慢合上之后。
    张宁远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杜玉峰虽然年轻，可是心思远非普通人。
    张宁远之前还以为，杜玉峰是‘讨’了吴书记的欢心。
    现在看来，人家能从学校跳到市委，又在极短的时间成为市委办主任。
    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
    还好，自己对他足够尊重。
    想想自己刚才没有什么冒失的话，张宁远才放下这一段心思。
    于诚一直在注意张县的神色，一时没敢多问。
    直到上了车，于诚才问道：“领导，刚才杜主任说话那意思。”
    “是想让领导亲自牵头，抓光都实业投资的事情？”
    张宁远道：“嗯，杜主任和光都实业的关系很好。”
    “杜主任这是不想让方学军得这个好处啊，啧啧。”
    于诚听明白了：领导这是告诉自己，杜主任和方学军不太对付。
    以后碰到事情，注意不要得罪人。
    只是，光都实业的事一直是方学军在跟进的。
    现在领导贸然去接手，恐怕也不合适？
    于诚心里有这个想法，不过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这事太浅显，他能想到，领导肯定也能想到。
    提意见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领导又不是傻子，不需要他教！
    如果领导主动来问他的看法，他倒是可以适当说说。
    现在嘛，最好闭嘴。
    送走张宁远后，杜玉峰看了看时间，这个点过去‘青青世界’也差不多了。
    位置早已经发给黄丝丝和李青了。
    黄丝丝会自己过去。
    李青说到天安集团来接他。
    和许梦溪下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李青的车已经在等着了。
    李青开了一辆新车。
    杜玉峰一过来，李青便把车钥匙递过去。
    “给你定的新车，你试试！”
    杜玉峰已经有一辆车了，吴若兰刚给他买过。
    现在又多了一辆，杜玉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微笑地接过钥匙，绕着车看了一圈。
    好家伙，一百来万的车。
    “前两天，在省城刚买了一台车。现在手上有车开。”
    “这车，就上你的牌，车也放你那边。”
    “我要开这车上下班，恐怕不合适，风言风语的，没那个必要。”
    李青一心想着让杜玉峰用好点的车，所以，没往这边想。
    许梦溪看李青给杜玉峰买了一台车，心中早就不平衡了。
    “你还不知道，他现在高升了。市委办公室主任，大人物了。”
    “要注意影响了！”

 第247章 瑶瑶

    李青吃了一惊。
    市委办公室主任，可是正处级的领导职位。
    杜玉峰进市委才多长时间？
    李青在体制中待过，耳濡目染的，自然知道正常提拔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杜玉峰这样的情况，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正常。
    李青心中诧异，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
    如果现在都是领导了，那用车确实要注意一下影响。
    一百多万的车，确实不好往外开了。
    李青很快说道：“行，那车就放我这里用！”
    许梦溪不想自己开车，免得看李青和杜玉峰单独在一起。
    心理不平衡。
    便拉着李青一起坐到后排。
    杜玉峰开着车，李青则和许梦溪坐到后座，嘀咕了起来。
    开到半路，李青突然问杜玉峰道：“你哪来的钱买车？”
    杜玉峰心知逃不过这一问，实话实说地道：“吴书记安排的。”
    许梦溪看着李青，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李青一时闷了头，不爽起来。
    她感觉：吴若兰对杜玉峰太好了一点。
    升职这么快，还买车给下属。
    李青不可避免的会想歪来。
    问又不能问，李青心里闷闷不乐。
    许梦溪也沉默了，头朝车窗外看着街景。
    杜玉峰心知两人肯定会多想。
    不过，这件事情，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这关系到吴若兰的名声，他可不敢随便说。
    开车来到‘青青世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在外面停车场停好车后，还要步行一段，才进入到餐厅主厅。
    杜玉峰没来过这里，还有点儿好奇。
    这里的主体建筑是框架的，使用了大量的玻璃。
    白天明亮，晚上闪亮。
    大厅中布置了很多古朴的装饰，感觉不像餐厅，像进了博物馆的感觉。
    许梦溪很快看到了瑶瑶。
    抬手和大厅角落里的瑶瑶招了招手。
    瑶瑶在远处，微微地笑了笑，并没有走过来照面。
    而是对身边的服务员说了两句。
    那服务员走过来笑道：“晚上好，请往这边到莲花厅。”
    “已经有一位女士，先到了。”
    杜玉峰心想：应该是黄丝丝先到了。
    便掏出手机来看。
    果然黄丝丝十分钟前就发了信息过来说：已经到了。
    杜玉峰连忙回复了一句：我们刚进门，现在就过来。
    服务员领着，大家穿过一条长长的花径。
    花径两侧摆放着一些小水缸，水缸里应该有养着睡莲。
    只是，这个季节看不到了。
    花径的尽头，是一个大部份由玻璃组成的包间。
    玻璃包间的外头，套着一个温室。
    温室里种了花草植物，用射灯照着，像进入了花的世界。
    温室可以保证，这个包间，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鲜花。
    因此，即使现在是年底的季节，这里还是可以被鲜花簇拥。
    除此之外，温室里的花草，还有隔离其他包间视线的作用。
    让这个包间既安全又温馨。
    这间包厢面积不小了，足有半个网球场大小。
    左侧一张可以坐六人的餐桌，右侧还放着一张茶桌。
    茶桌的两边，左边是一组懒人沙发；右边是一组大书柜。
    书柜上，摆了许多书。
    这些书并不是那种用来装饰的空壳书，而是实实在的书。
    整体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的风格。
    基调主打一个温馨浪漫。
    可见，这里的主人，还是很有格调的。
    服务员道：“客人请坐。这间是我们老板自己用的。”
    “平时是不对外待客的。老板说，今天有尊贵的客人要来。”
    “所以才开放了这里。”
    服务员的话，其实是要给许梦溪长脸。
    看来许梦溪和这里的老板，关系不是一般的熟。
    李青以前来过‘青青世界’，知道其他花厅大概是什么样的布置。
    现在看到这里的布置，便知道服务员说的应该不差。
    沙发上叠着一个薄被，显然经常有人会在这里午睡。
    茶桌边，有堆着几本书和一个平板。
    桌面上的一些布置，也有很浓的生活气息。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个包间是带门，门还可以上锁。
    李青去过的其他花厅，没有这么多布置不说，也没有门。
    正如服务员所说，这里并不开放，是老板自己用的。
    餐桌边，黄丝丝已经坐在那里了。
    看见三人进来，也没起身，只是点头招呼了一下。
    “我已经点了一些餐品，你们还需要点什么？”
    李青没理黄丝丝这个话头。
    许梦溪倒是接了话：“这里特色的野菌汤，意式小面包都还不错。”
    转头对服务员道：“这两样没点的话，也都上一些来。”
    杜玉峰也跟着道：“再来壶茶！红茶。”
    服务员笑着点头道：“好的，现在就安排上餐吗？”
    杜玉峰点点头：“人到齐了，上餐。”
    给李青和许梦溪拉开椅子，让两人坐了一起。
    自己则拿椅子坐在长桌的当头。
    左手边是黄丝丝，右手边李青和许梦溪。
    其实，杜玉峰是有意，离三人‘远’一点儿。
    他很担心，坐的太近了，搞不好谁就给自己一脚。
    这种事情，李青干过，许梦溪也干过。
    杜玉峰把烟和火机都掏了出来，道，“我要抽烟，坐远一点，别把你们给呛着！”
    杜玉峰给自己坐远一点，找了个借口。
    黄丝丝对杜玉峰的小心思，一眼就识破了。
    今晚，杜玉峰就是想做一个旁观者。
    黄丝丝反正是一直做主，做习惯了。
    这个时候，也不指望杜玉峰出来‘主持’大局了。
    今天她之所以要早到，就是要先建立起‘主场’的优势。
    所以，黄丝丝把目光转向长桌对面的李青和许梦溪。
    李青很随意地撑在桌子上，目光看着四周的鲜花。
    许梦溪显然对这里的环境更熟，现在正靠在椅子上，也在打量着黄丝丝。
    “叭！”
    杜玉峰点着一支烟。
    这个声音，好像一下就拉开了‘战争’的序幕一样。
    四处张望的李青，反而率先开口。
    “想和杜玉峰结婚领证的人，最好现在就表个态。”
    “我反正，目前没打算和杜玉峰奔着结婚去。”
    “做个情人挺好的，你们谁想和杜玉峰结婚，就说说。”
    “说明白了，别人才好‘让路’嘛！”
    杜玉峰差点呛着。
    黄丝丝也皱起了眉头，没想到李青这么‘露骨’！
    许梦溪也没想到李青，会拿这个做为切入点。
    一时也愣住了。
    两个女人，都不是那种傻白甜。
    肯定不会上李青的当。
    其实，她们三个，谁不想奔着结婚去？
    谁都想和杜玉峰奔着结婚的方向去走。
    可是，眼下杜玉峰都有三个女人了。
    谁要是再提结婚的事情，那就是要逼杜玉峰表态。
    三选一，杜玉峰要怎么选？
    私底下，可以逼。
    这个当口，谁要是逼着杜玉峰表态，那无疑就是宣布‘放手’。
    你不放手，也是在逼杜玉峰被迫对你放手。
    这个选择题很好做。
    是跟一个女人长长久久，还是和两个女人左拥右抱。
    多数男人，做这样的决定都不会有什么选择困难症。

 第248章 女人之间的谈判

    黄丝丝可没把握杜玉峰会为了她。
    放过眼前这两个，优秀程度不输于她的女人。
    在她和杜玉峰的感情中，她是有过‘逃避’行为的。
    当年，两人分隔两地，为什么会渐行渐远呢？
    她有没有‘变心’呢？
    肯定也是有的。
    经营事业的过程中，自然也有很多优秀的男生，吸引了她的目光。
    相比较那个时候还很稚嫩的杜玉峰。
    社会上成功的男人，对她那颗事业心来说，更有吸引力。
    当然，那个时候，她的心志也不成熟。
    很容易把成熟的男性，当成自己的梦想。
    现在回过头去想，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很幼稚。
    可是，没有经过那一段，现在又怎么体会到当初纯洁感情的不易呢？
    这些个人的感受，黄丝丝当然没有必要去向谁说。
    她心里很清楚：把之前的那种初恋的感觉再找回来，已经不现实了。
    而现在，在她重新找回杜玉峰之前，李青和许梦溪就已经存在。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后来者。
    她现在，能逼杜玉峰和她结婚吗？
    不能。
    黄丝丝没这个自信。
    何况，黄丝丝现在也不觉得，她逼一下，杜玉峰就会听她的话。
    如果，杜玉峰这么‘听’她的话，她反倒不稀罕了。
    黄丝丝苦涩地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许梦溪。
    许梦溪有点怪李青没和她商量。
    在她想来，不是应该两人联合，一致对外吗？
    怎么一上来，就把自己也给装进去了。
    你李青都已经熟到可以和杜玉峰讨论结婚这个话题的地步了。
    我呢？
    许梦溪立刻感觉到自己才是现场中，与杜玉峰感情最脆弱的那一个。
    特别是，上次李青和自己谈过以后，自己还有意冷了杜玉峰一下。
    原本最好的发展时机，也被自己给浪费了。
    那可是自己付出第一次的代价换来的机会啊。
    许梦溪感觉很委屈，目光扫向杜玉峰。
    杜玉峰显然也看到了许梦溪的为难。
    只是，他能说啥。
    许梦溪心中把杜玉峰骂了一通，恨恨不已。
    随后又想到，李青逼着她们表态，杜玉峰此时恐怕要笑死了。
    出这个主意的人，肯定会得到杜玉峰的‘欢心’？
    平白的又被李青做了一个‘好人’。
    许梦溪恨死了，早知道，自己就该说这个话。
    这个讨杜玉峰欢心的机会，应该是自己的才对。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好喃喃地道：“我，我暂时还没想那么多。”
    李青一拍手道：“那好，既然咱们三个，目前都没想和杜玉峰结婚。”
    “那大家的地位就都是平等的，其他的，一切交给时间去决定就好了！”
    “为什么有人会要说，有大有小？都是情人，分什么大小？”
    这话就是针对黄丝丝去了。
    黄丝丝道：“你不用暗戳戳地说，有什么话，明明白白地讲。”
    “‘有大有小’的话，我确实说过。”
    黄丝丝看向杜玉峰。
    她曾和杜玉峰说过，如果杜玉峰有别的女人，那女人的事情都要依着她。
    杜玉峰没同意，但也没有反对。
    此时，杜玉峰看了黄丝丝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承认了大小，与承认结婚，没什么区别。
    杜玉峰不愿意表态。
    黄丝丝收回目光，平静地看向李青和许梦溪。
    “感情是精神生活，遵循理想原则；”
    “在这一点上，人人都可以要求平等。”
    “精神层面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谁也管不着。”
    “可是涉及到实际生活，就是社会生活了。”
    “社会生活这个层面，遵循的是现实原则。”
    “现实中，有强有弱，有大有小，有尊有卑，有先有后。”
    “当一个人，变成两个，三个，或者四个人的时候。”
    “就不是两人之间的精神世界了。”
    “此时，理想要走进现实。所以，我才说，必须要有大有小。”
    “除非，咱们四个人，变成三个人，最后又变回两个人。”
    “两个人的时候，谁大谁小，就由两个人自己去决定。”
    “四个人的时候，谁大谁小？。”
    李青微微收回一点自己的气势，许梦溪倒是认可黄丝丝的说法。
    许梦溪反问道：“你说的，我能理解，可为什么是你！”
    黄丝丝对许梦溪问出这个问题，有些无语。
    “我没说过，我要做大。”
    “我只是说，要分大小。”
    “不过谁要想做大，就要先想想，大不大得过我！”
    “有没有让我低头服软的本事。”
    时至今日，已经很少会有人让黄丝丝服气了。
    不让她服气，还想让她雌伏，她心理上是过不去的。
    李青环抱着胸道：“呵，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服过谁。”
    好嘛，
    许梦溪也不说话了。
    她难道就没有脾气？
    从小到大，她靠过谁了？
    进市委都是她自己硬考的，没托家里的关系。
    谁还不是个角？
    她和李青之间还没有彼此认可呢，现在更不可能会服黄丝丝了。
    杜玉峰觉得今天三人肯定谈不到一起去。
    以后，或许三个人接触多了，彼此有了一些了解，可能会好一些。
    现在嘛，吃饭。
    正好服务生敲门，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两名服务生，轮流上餐，很快把各色菜品，上齐了。
    黄丝丝点的东西不少，林零总总摆了一大桌。
    昨天杜玉峰刚在省城吃了西餐。
    现在感觉这里吃的东西，和省城那家怡情餐厅，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真要说有区别，可能也就是摆的更漂亮一点罢了。
    “吃东西！”
    杜玉峰拿过红茶给黄丝丝倒了一杯。
    又给许梦溪倒了一杯。
    李青不喝茶，喝了茶晚上睡不着觉。
    杜玉峰给李青倒一杯温水。
    李青看桌面没酒，对正准备出去的服务员道：“店里有什么好一点的红酒？”
    黄丝丝没点酒，是因为知道大家是开车来的。
    而且，喝酒是加深感情。
    她不认为和两个情敌，有什么好喝的。
    服务员听到李青的招呼，连忙应道：“店里新进了一些波尔多，二万八一支的，可以吗？”
    李青一拍手道：“行，来两支。”
    服务员点点头退了出去。
    李青道：“庆祝你高升，今晚必须喝一点。”
    许梦溪也反应了过来，后悔自己总是慢半拍。
    此时也只好暖场道：“对，这个要庆祝的，高低得喝一点。”
    黄丝丝有点儿没明白，高升？高升到哪儿了？
    杜玉峰回应着黄丝丝询问的目光，微笑地说道。
    “还没有下正式任命文件，没什么变化的话，要调任市委办公室主任了。”
    “今天常委会上刚通过的，现在就等组织部那边走程序了。”
    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许梦溪拍手道：“简直是连升三级啊！还得是吴书记胆子大。”
    黄丝丝问道：“市委办公室主任是不是正处级了？”
    杜玉峰点点头道：“是正处级。”
    黄丝丝和体制内的人，打交道少一些。
    还不能很准确的品味出一个市委办公室主任的份量。
    不过，这不妨碍她理智的给出提醒。

 第249章 提前庆贺

    黄丝丝提醒道：“你到市委还没有半年？”
    “提这么快，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杜玉峰解释道：“之前在学校，还工作了几年。”
    “这次提拔，是把学校的工作资历也算上去了。”
    “离开学校时，在学校里，我有兼了个副校长的职级，这方面借了点力。”
    “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也有些特殊，主要是对市委负责，在市委书记的指导下工作。”
    “我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只要信任上没问题，做事还难不倒我。”
    “再说了，提拔这个事，是吴书记亲自提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黄丝丝心中不以为然，总是感觉不太对劲。
    体制内，最讲资历。
    就算市委书记力挺，这样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难免有人心中不服，工作中就会各种使绊子。
    何况，吴书记自己来洪州的时间也不长，根基也还不牢。
    最近洪州的治安情况，又不是很好。
    黄丝丝做为一个外来户，都听到很多人对市委政府不作为的议论。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飞速提拔，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历史经验证明，超出常规，往往出事。
    黄丝丝想提醒一下杜玉峰。
    可是，这个场合，她也不好往杜玉峰的兴头上浇凉水。
    有机会的时候，再私下里提一提。
    酒很快就拿了过来，服务生让杜玉峰现场验过瓶后，这才把瓶塞取出来。
    每人倒了半杯，便把酒冰在冰桶里，退了出去。
    李青提议大家一起干杯，祝贺杜玉峰高升。
    黄丝丝没有去抢李青的风头，只是跟着一齐举杯。
    “干杯！”“干杯！”“干杯！”“干杯！”
    “大展鸿图！”
    四只酒杯碰到一起，罕见的，大家在这一刻保持了一致。
    杜玉峰看到这样的场景，真的很开心。
    一瞬间，他觉得，好像齐人之福，唾手可得。
    高兴之下，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话题，三个聪明的女人就没再把话题，往回找了。
    大家很默契地避开了感情上的话题。
    明显讨论不出一个结果的事情，难道还要争吵，在现场‘打一架’吗？
    真要打起来，杜玉峰第一个就该‘讨厌’那个挑事儿的人。
    大家讨论了一会儿杜玉峰的仕途发展。
    开始展望起从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再往上走的方向。
    从办公室主任再往上走，要么就是往秘书长的方向走；要么就是放到区县去锻炼。
    两条路，很明显，秘书长那个方向不是杜玉峰的擅长。
    尽管市委秘书长这条路，更快捷。
    可以让杜玉峰在一个更短的时间内，有可能达到市委常委的位置。
    可是，这样一来的局限也是很明显的。
    因为，秘书长这个职位很可能就是杜玉峰仕途的终点。
    没有主政一方的经历，是很难得到组织进一步重用的。
    真到了秘书长那个职位，下放都没什么机会。
    秘书长能下县去做县委书记或县长吗？
    显然不太现实。
    可要往副市长或市长的位置上靠，又需要有主政一方的经历。
    到了那个时候，就必然进退两难了。
    抛开这些不说，以杜玉峰的能力和性格。
    只在秘书的职位上待着，也不符合。
    天天和文字打交道，时间做长了，杜玉峰自己也会消磨了。
    所以，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待个两三年，找机会，再谋求到区县去，才是正途。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讨论着，为杜玉峰规划着未来。
    杜玉峰在一边哭笑不得。
    自己连办公室主任都没做上去，她们就开始为自己操心两三年后的事情了。
    真应了那句话，女人是感性的。
    聊着聊着，也不知道从哪开始，
    三个人女人自然而然就聊到洪州有哪些好吃的话题上去了。
    杜玉峰都没有察觉风向什么时候转变的。
    不过，这也正好顺了他的心意，一边吃着，一边听着三个女人聊。
    安安心心扮演一只小透明。
    三个女人坐在一起，虽然心里都看不上对方，可是偏偏能聊得很热闹。
    杜玉峰觉得女人肯定是天生的演员。
    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可以完全不一样。
    脸上笑的灿烂，心里极有可能已经给对方判了死刑。
    好在，三女都属于那种内秀的女生。
    都知道对方不是很好惹，真要是给对方太难堪，下不来台。
    对方也是有能力还回来的。
    三人一进来，交锋了几个回合后，便明白，今后攻略的重心，还要放在杜玉峰那里。
    三个人之间斗来斗去，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斗下去，最大的可能，还是惹杜玉峰厌烦。
    如何抓住杜玉峰的心，才显得最为重要。
    一顿饭吃的有点儿波澜不惊。
    和杜玉峰之前所想的，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
    四人喝了两瓶红酒，都没喝多，也就收住了。
    看吃得差不多了，杜玉峰快走两步，出来付款。
    他可不想，最后因为谁来买单，再闹的不愉快。
    三个女人，都不可能想欠对方人情的。
    欠人情，就意味着以后说话要有顾虑。
    很多事情，就被动了。
    可是刚穿过花径，招来服务员要买单。
    服务员却说：今天的单，许小姐已经付过了。
    许梦溪付过了？
    那不可能。
    许梦溪全程都没出来过，这肯定是那个老板‘瑶瑶’关照的。
    这个面子给的有点大，毕竟两瓶酒的价格在那里。
    杜玉峰私心里，不想让许梦溪占别人这么大的便宜。
    便道：“今天我请客，晚上的单我来买。”
    “许梦溪付过了，你就退给许梦溪。”
    “你把价格告诉我就好，ok？”
    服务员见杜玉峰态度坚决，便让杜玉峰稍等一下。
    转身去找老板请示。
    老板瑶瑶在大厅的角落里关注着现场。
    听了服务员的汇报，往杜玉峰这边看了一眼。
    便吩咐了两句，服务员就又走了回来。
    杜玉峰还没来得及和服务员说话，便看到三女已经说笑着从莲花厅里走出来。
    便笑着对许梦溪道：“许梦溪，你和这里老板的关系，这么熟啊？”
    “几万块的餐费，说免就免了。”
    许梦溪并没有很意外，只是轻松地道：“免了就免了呗，正好帮你省点钱。”
    杜玉峰见许梦溪避而不答，也不想深问，“那不行，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拿这个人情。”
    许梦溪见杜玉峰这么说，也没有阻拦。
    服务员走过来，手里还拿了刷卡机，“先生，总共是五万八千七百元！这是账单。”
    杜玉峰接过账单扫了一眼，便递给李青。
    自己掏出手机，把款付掉了。
    许梦溪也没过去和这里的老板打招呼，四人一齐走了出去。
    三女都是青春靓丽，吸引了大厅里许多人的目光。
    继而都开始羡慕起杜玉峰来。

 第250章 许梦溪的小心思

    杜玉峰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如果可能，他倒宁愿自己的女人低调一点。
    越漂亮的女生，往往招惹事情的能力，也成正比。
    红颜祸水，这句话，可不是说笑的。
    而是千百年历史总结出来的经验。
    当然，现在，男女越来越平等了，蓝颜也有可能是祸水。
    男生长的太帅，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也会被各种各样的诱惑，带进虚荣的空间。
    从此，沦为别人的玩物。
    越出色的人物，其实越要有更强的定力。
    因为他们面对的诱惑比普通人，更多。
    四人走出餐厅。
    杜玉峰明后天要和吴书记出门办事。
    所以，今晚要回去，把住处收拾一下。
    黄丝丝说，明天一大早要飞首都，晚上要住机场那边去。
    不然来不及。
    如果不是等杜玉峰，她今晚就飞走了。
    李青和许梦溪，肯定是各回各的住处。
    新规后，喝酒开车，抓得很紧。
    大家都喝了酒，犯不着冒这个险。
    所以，车就先放在这边，打车回去。
    杜玉峰招了一下手，餐厅外排队等着的出租车，就开过来了一辆。
    许梦溪不同路，让许梦溪先走。
    又招来一辆，李青和黄丝丝可以同一段路，便一起走了。
    杜玉峰等大家都上车走了，这才又招来一辆车，回东方花园。
    家里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昨晚只是将就睡了一下。
    出租车，刚到东方花园门口，便见许梦溪站在小区的门边。
    杜玉峰下车道，“你怎么过来了？”
    许梦溪道：“你不是说要整理一下住处嘛，我想着过来搭把手。”
    杜玉峰看着许梦溪。
    很明显，许梦溪这是在找托词。
    许梦溪脸微微一红道：“喂，你不要瞎想。”
    “我就是来帮你收拾一下，待会儿我就回去了。”
    杜玉峰便笑道：“那可要辛苦大美女了，我那里可乱了。”
    许梦溪便欢喜的上前，挽着杜玉峰的胳膊。
    杜玉峰领着许梦溪上楼的时候，心有点儿慌。
    他很担心会在电梯里碰到吴若兰。
    幸好，一直到进了住处，都没发生什么意外。
    “吴书记就住在楼上，我搬这里，也是为了以后接送吴书记方便。”
    “这个小区不大，大家很容易碰面的。”
    “梦溪，你现在是自己住吗？有空带我去你那里看看呗。”
    “免得在这里碰到吴书记，不好解释。”
    许梦溪：“不带。”
    “你和吴书记住这么近，你们之间，就真的没那个什么吗？”
    “吴书记那么有气质，身材又那么好。”
    “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杜玉峰自然不可能承认，“我动心有什么用，吴书记不动心啊”！
    “哎，我们背后说领导的小话，这不好。”
    许梦溪最喜欢八卦了，私底下她还真不怕，什么话都敢说。
    “书记也是人啊，七情六欲，真要全断了，那不是成佛了啊。”
    杜玉峰不想和女人谈论另一个女人。
    “你随便坐！我就是简单收拾一下，不敢麻烦你动手。”
    杜玉峰租的户型比吴若兰的还要小一点。
    如果不是把新房子卖掉，搬过来了一些家具。
    他本身的东西，很少的。
    而且，他现在都在外面吃，家里也没开过火。
    干净的很。
    根本没什么好收拾的。
    许梦溪一进门，就大概看了一圈。
    杜玉峰所谓的没什么可收拾的房间，在她眼里，却是要大整理的。
    所以，她二话不说，很主动地开始收捡。
    杜玉峰也没管许梦溪。
    只是把一些换下来的衣服，全往洗衣机里丢。
    许梦溪看到了，走过来道：“你真是啊，西服也往洗衣机里扔啊！”
    “这个是要进干洗店的好不好。”
    许梦溪看了看，扔到洗衣机的两套西装，都是质量上乘的。
    杜玉峰道：“我的西服，选的都是那种免烫的，很挺的料子。”
    “洗完挂在那里，自然就顺了。”
    “以前每次也都是这么洗的。”
    许梦溪无语了。
    男人，就是这样，一点儿也不讲究。
    杜玉峰凑上前，在许梦溪脸上亲了一口。
    “行，你看要怎么弄，你就怎么弄！听你的。”
    许梦溪把衣服捞出来，先把衣服的领口和袖口给洗了。
    西服已经打湿了，也不好再往干洗店送。
    便拿出来手洗，手洗对料子稍微损伤小一点。
    这种不用挤干水，就直接晾，比脱水后晾，效果要好一些。
    杜玉峰见许梦溪一副女主人的感觉，便也去书柜书桌那边整理。
    黎军的那本笔记本，还堆在书堆里。
    里头的内容，杜玉峰差不多都看过了。
    说这个笔记本，是他官场的启蒙书一点也不为过。
    里头的事情，无疑向他揭示了官场的阴暗面。
    告诉他，在官场中，还是有很多潜规则的。
    杜玉峰初看到这些时候，是震惊的。
    可是，现在回过头去想的时候。
    也觉得正常。
    世界就是这样。
    有阳的一面，就有阴的一面。
    阴阳总是共生共存的。
    明面上有规则，暗底下也有规则。
    两类规则互相左右，互相牵制，又共生在一起。
    如果，不能正视这个现状，一味执阳。
    就会应了那句话：过刚易折。
    于事无补。
    一切事情，到最后，无非是要取一个势。
    审时度势，在杜玉峰看来，才是成事的关键。
    人要做成一点事情。
    外方内圆不行，
    外方内方也不行。
    杜玉峰更希望自己是个：外圆内方的人。
    有自己的准则，在处事方法上，又能迂回圆通。
    这就是黎军留下的这个笔记本，带给他的最大收益。
    他认为，这个本子，还有这几个u盘，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使命’。
    所以，杜玉峰找了个袋子，把笔记本和那几个u盘给装了起来。
    他决定把这些东西给处理掉。
    “我出去扔个垃圾！”
    许梦溪正在收拾卫生间，“你出去的话，就带瓶清洗剂回来？”
    杜玉峰道：“没问题。”
    杜玉峰下楼，先顺手扔了垃圾，又取了车，开到偏远一点的湖边。
    给笔记本和u盘，浇上打火机油，一起烧了。
    火光中，笔记本开始散开蜷曲。
    塑胶燃烧的气味和浓黑的烟尘，一齐散发在空中。
    杜玉峰站在边上，看着火光渐渐暗了下去。
    又从车上找到一根千斤顶的撬棍，从湖边上挖松一点儿土。
    把残渣给掩盖起来。
    开车回去，绕路去买了一瓶清洗剂。
    进门的时候，许梦溪道：“你这出去一趟，够久的啊？”
    “该不会是和哪个女人碰面！”
    杜玉峰扬了扬手中的清洗剂道：“附近没有，走远了一点。”
    许梦溪凑上前，在杜玉身身上闻了闻，只闻到一股烟味和塑料燃烧的味道。
    没找到什么证据，许梦溪嘀咕道：“大半个小时了，干什么都够了。”
    杜玉峰噗地一笑。
    把许梦溪拉进怀里笑道：“大半个小时够干嘛的？”
    “你要是怀疑，那我证明给你看。”
    “真要是干了别的，现在应该啥也干不了？”
    许梦溪道：“谁知道你！”
    杜玉峰闻着许梦溪身上的香味，一时不免情动，低头拥吻起来。
    许梦溪被弄的心慌意乱，好不容易把嘴移出来才道：“我正打扫卫生呢，身上脏！”
    杜玉峰道：“只是衣服脏，脱了不就干净了！”

 第251章 出行

    杜玉峰说完就行动了起来。
    许梦溪自从上次之后，也是尝过这种事情的快乐了。
    守了那么久，一旦放开之后，需求就异常的强烈。
    此时，杜玉峰就算动作粗野了一点，她也没什么反抗。
    半推半就的，就被杜玉峰拉上了阁楼。
    来杜玉峰这里之前，许梦溪就做好了被‘吃掉’的准备。
    所以，真到了床上，许梦溪很温顺。
    今晚在‘青青世界’，李青和黄丝丝，给了她很强的危机感。
    如果她还想和杜玉峰在一起话，那两人现在的这种状况，就很危险。
    许梦溪先走一步，悄悄地守在东方花园这里。
    本就是打着恢复关系的目的来的。
    现在，都已经到了床上，那肯定也是尽力而为。
    可惜。
    她心理建设做的很好，动真格的，却不行了。
    她只是理论上丰富，实战完全是小白。
    哪里经得起杜玉峰的狂浪。
    只打了半场，堪堪顶了半个小时，便实在吃不住了。
    在梦幻与现实之间来回穿越了三四次之后。
    终于熬到杜玉峰完全释放。
    此后，许梦溪就紧紧地抱住杜玉峰，不肯让他再乱动了。
    大战结束后，没十分钟，许梦溪便睡着了。
    杜玉峰此时，却比之前更精神了。
    看着已经困到睡着的许梦溪，杜玉峰心中的一个疑问越来越深。
    好像每次干这种事情之后。
    都是女人很困，自己反而很精神。
    难道，自己身体里，真藏着什么秘密？
    心里起了这个念头，杜玉峰就开始回想起来。
    高中时期，自己确实痴迷过一段时间‘气功’。
    那个时候，看过几本气功的书之后，就梦想着自己也能不能练出绝世内功。
    隔山打牛，摘叶伤人。
    那时，每每想起这个，就会很兴奋。
    找了很多书来看，还自己整理了一本笔记，依照练习。
    记得，那时。
    奶奶书架上，还有一本古籍残本。
    就是记载着如何‘炼气’的。
    自己的笔记，也是以那本残本为基础整理的。
    难道，自己身体的这种异常，是那段时间瞎练，练出来的结果？
    不太可能？
    那个炼气的法子，确实也练了近半年多。
    当时也没练出什么效果。
    后来上了高三。
    学业更紧。
    也就没那个闲功夫去研究‘练气’了。
    从那以后，只有累的时候，他才会拿之前的法子，来打坐练气。
    其实是当成冥想的方法，来调整作息用的。
    说白了，那法子，其实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法门罢了。
    再后来，上大学，到参加工作。
    冥想都少了很多，偶尔累了，才会想到去用用。
    有没有效果，他其实也不知道。
    如果，真是自己总结的那套功法在这方面有用，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缓缓地把许梦溪，从胸口移开。
    杜玉峰来到书桌边，开始翻找。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本专门用来记录气功心法的笔记本。
    那笔记本应该还在老家放着。
    奶奶应该不会扔掉，或许还能找到。
    回到床上，揽着许梦溪重新睡下。
    许梦溪睡的很沉，杜玉峰上下床，也没有惊醒她的好梦。
    散乱的头发，蓬松地掩着许梦溪精致的脸。
    杜玉峰轻轻地把她的头发拔到一边。
    借着床头淡黄的灯光，安静地看着许梦溪。
    许梦溪，微微泛着粉红色的皮肤，配着微微嘟起的小嘴。
    仅仅是看着，都让人心动。
    杜玉峰心道：自己前辈子修的是什么福，这辈子能得到这些美人的青睐。
    没来由的，杜玉峰想到了阮玉玲，不免心中又是隐隐一痛。
    轻轻地吻了吻许梦溪，没有吵醒她，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入睡。
    早上七点，杜玉峰自然而然的醒来。
    糟了，起晚了。
    原本还想着，今天要陪吴书记晨跑的。
    现在这个点，肯定跑不了了。
    许梦溪还在睡，这妮子还真能睡。
    杜玉峰起来冲了个澡，刚要发信息给吴若兰。
    吴若兰的信息就先过来了。
    吴若兰发来的是航班信息。
    航班是九点，从省城飞深市。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七点十来分了。
    便回了一条信息道：‘七点半，在楼下等！’
    手机，钱包，钥匙。
    身份证在钱包里。
    杜玉峰检查了一下，又把几件衣服往行李箱中一塞。
    留了一张纸条在床头，便出门了。
    下电梯的时候，吴若兰也拉着个箱子，在电梯里。
    吴若兰朝杜玉峰看了一眼道：“昨晚干什么了，为什么不提前问一下行程？”
    杜玉峰没主动问行程，肯定是不对。
    现在再解释什么，也是找借口。
    “脑子有点儿糊涂了！”
    吴若兰见杜玉峰提到‘脑子’，便没有了脾气。
    两人沉默着下了电梯。
    杜玉峰准备开自己这台车过去机场。
    便打开车门，让吴若兰先上车。
    又把两人的行李，往到后备箱一塞。
    开车启程。
    机场在省城。
    现在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不到。
    赶飞机，不可能掐着点到机场，至少要提前半小时。
    幸好机场是在省城靠近洪州市的这一边。
    所以，去机场，其实不用进省城，半路就可以拐到机场。
    周六早上路上车不多，很快上了高速，只花了四十多分钟，就开到了机场的停车场。
    两人分工。
    杜玉峰拖着行李，吴若兰先去选了机票。
    等两人拿了机票，到值机厅检票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
    杜玉峰估摸着，吴若兰是算好了时间，才压着点通知自己的。
    可见，吴若兰发信息的时候，心里肯定也是带着气的。
    她都主动约杜玉峰出来了，杜玉峰还这么不上心。
    吴若兰必然是生气的。
    杜玉峰朝吴若兰比了一个赞美的手势笑道。
    “还是书记时间卡的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刚刚好。”
    吴若兰不太想理睬杜玉峰。
    自己是小女孩吗？
    还需要你来表扬。
    杜玉峰看吴若兰转过脸去，不理他。
    便厚着脸皮凑上前去，在吴若兰脸上亲了一下。
    吴若兰吓了一跳，连忙把头往后一闪，用手抹了一下脸，左右看了看，才道。
    “想死吗？坐回去！”
    杜玉峰笑了笑，不以为意。
    现在在公众场合，也不好过于亲密。
    便把探出去的身体收了回来，杜玉峰掏出手机来看。
    许梦溪发来几条信息：
    ‘唔唔唔，睡好死，你走都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走的？’
    ‘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想你了。’
    杜玉峰回复道：
    ‘刚在开车，现在机场，待会上飞机就要关机了。’
    ‘大约是周一回公司，一切还要看书记的安排。’
    许梦溪好奇地问道：
    ‘你们去哪儿啊？周末都要出去！’
    杜玉峰想了想，扯了个谎。
    ‘到深市，听吴书记说了一句，说是要见投资商。’
    ‘哎，我发现书记也是劳碌命。’
    许梦溪听说是正事，也就没敢再多问了。
    ‘那你注意安全，男生在外面，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女人里面，也有很多坏人的。’
    杜玉峰苦笑地摇了摇头。
    ‘知道了！’
    想了想，杜玉峰又拍了几张机场的照片，发了个圈。
    免得一个个通知了。
    刚把朋友圈发完，广播便通知可以开始验票登机了。

 第252章 深市海滩

    省城和深市，都是大晴天。
    航班很顺利就抵达了深市。
    实际在天上飞行的时间其实只有半个小时。
    吴若兰只负责到深市，其他的行程安排，就不管了。
    杜玉峰之前只知道来海边。
    具体是哪个海边，他根本没问。
    现在人都到深市了，他仍然有点儿抓瞎。
    毕竟，深市他也没来过。
    海在哪儿，他都摸不清。
    临时查电子地图，又在网上浏览了一圈。
    就把房间订到小梅沙那边的一个度假酒店。
    把酒店的位置给吴若兰看了看。
    吴若兰点点头道：“小梅沙在盐田区。”
    “我明天约了人，要空出半个下午的时间到南山区。”
    “大约下午三点左右，有个朋友要在南山区见面。”
    “你安排一下明天晚上回程的机票，周一要正常上班。”
    得嘞，也就是说，今天中午到明天中午，随便自己安排。
    叫了车，一边往酒店去，杜玉峰一边开始看地图，查各种吃喝玩乐。
    机场到小梅沙，居然很远，车行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有这时间，都能飞回去了。
    到酒店，已经中午了。
    洪州那边，十二月底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再冷一点儿的话，羽绒服都要穿上身的。
    可是在深市，却是暖的很。
    这天气，早晚最多加个外套就可以了。
    站在客房的阳台，吹着微醺的海风。
    杜玉峰感叹地道：“还得是深市啊，这里的气温很适合奋斗。”
    “这个时候，如果在北方，大家都开始猫冬了，哪还有心情干经济啊。”
    吴若兰也走了过来，到杜玉峰身边道：“海水冷吗？可以下水吗？”
    杜玉峰指着海水里的游客道：“中午下水，估计没问题，也有人下水。”
    “我们先少吃点东西，待会也去海边玩。”
    酒店里有提供餐饮，两人随意吃了一点，便来海边闲逛。
    杜玉峰不会游泳，也没有准备泳衣。
    倒是吴若兰一早就打算下海的，所以一来海边，就很想下海。
    杜玉峰不想扫吴若兰的兴，买了条泳裤就跟着吴若兰一起进了海滩。
    杜玉峰年轻，身体没什么多余的脂肪，线条虽然没健身的人那么明显。
    可整体上还是很匀称的。
    反倒是吴若兰，身材很完美。
    泳衣也是精心挑选，很衬皮肤。
    原本并不饱满的地方，被这套泳衣一托，看起来，也非常的有型。
    杜玉峰感觉下面有了反应。
    连忙别过头，扑进水里，避免裤子鼓起来太显眼。
    凉！
    海水还是有点儿凉的。
    杜玉峰连忙在海水里站起来，把海水浇在身上，稍适应了一下，才缓缓往前走。
    海面上有微风，浪不是很大。
    杜玉峰也就是在浅水区潜来潜去，完全是一个旱鸭子。
    吴若兰显然是游泳健将。
    从浅水里已经游进了深水区了。
    杜玉峰想喊，让吴若兰小心一些。
    可是看到远远的有救生船在前边，杜玉峰也就收起了担心。
    无非自己多盯着点儿，也就是了。
    吴若兰一直游到最远处。
    那里有两条浮漂，浮在水面上，划出了警戒区。
    警示游客不要再往前去了。
    前面已经很深了，不适合再往前游。
    浮漂之外，有两条救生船，在来回巡检。
    吴若兰挂在浮漂边休息了一会儿。
    杜玉峰已经上到岸边，远远地朝着吴若兰招手。
    吴若兰贴着水面，海水微微泛起小浪，根本看不到岸边的情形。
    没有久留，吴若兰歇了歇，便松开浮漂，开始往回游。
    杜玉峰一直盯着吴若兰游进了浅水区。
    才重新下水与吴若兰汇合在一起。
    “你真厉害啊！游的够远。感觉有超过两百米了。”
    杜玉峰在水里，搂着吴若兰。
    吴若兰便抱着杜玉峰脖子，双腿绕在杜玉峰的腰间。
    差点把杜玉峰在水里带倒。
    吴若兰笑的像个小女生：“你不会游泳？”
    杜玉峰有些汗颜。
    “老家山下有条小河，小时候经常去玩水。”
    “后来邻村有个一般大的孩子淹死了。”
    “那时小，胆子大，大人们把那孩子捞上来的时候，我跑去看。”
    “那小子，全身都泡白了，皮都是皱的，手脚僵硬的曲在那里。”
    “我就看了一眼，结果，那一眼，到现在都记得。”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去那河里游泳了。”
    “一直到读大学之后，才会偶尔去学校的游泳馆。”
    “可游泳这个技能，死活就学不会了。”
    吴若兰抱着杜玉峰，头放在杜玉峰的肩头安静地听着。
    杜玉峰发现在水里抱着人，好像并不是那么费力。
    只听吴若兰说道：“你大学去游泳馆，不是去学游泳的。”
    “其实是去看女孩子的。”
    杜玉峰噗地一下笑了：“是！也不是。”
    “那个时候，是被同学拉着一起去的。”
    “结果，便宜了那帮小娘们。”
    “好多女生都来打听我是谁，怎么那么帅。”
    “后来，我就没敢去了。办的月卡，也浪费了。”
    吴若兰对着杜玉峰肩头的伤疤，轻轻地咬了一下。
    杜玉峰看吴若兰有点情动，便笑道：“走，我们回房间！”
    吴若兰看着杜玉峰道：“你不是说我是个老女人吗？”
    杜玉峰忙解释道：“那时是气话，你怎么还信了？”
    吴若兰道：“你哪句话能信？”
    杜玉峰道：“我喜欢你！这句话，就能信。”
    吴若兰伪怒，一巴掌打在杜玉峰的脸上。
    没使力。
    像是从杜玉峰的脸上抚过去一样。
    杜玉峰厚脸皮，凑上去，亲了吴若兰一下。
    吴若兰星眸含情，“带我回房间！”
    “好嘞！”
    杜玉峰抱着吴若兰先去冲洗，换了衣服，便赶紧回了房间。
    一下午，两人乐此不疲地交流着，直到吴若兰不想动弹了为止。
    吴若兰依偎在杜玉峰的怀里问道：“你还怪我吗？”
    杜玉峰搂紧一点道：“不怪！这事，从根子上来说，还是我的问题。”
    “周青松怀疑我有问题，就算你不被他骗，他也会想法子直接从我这里下手。”
    吴若兰语气有些低沉地道：“可是我还在怪我自己！”
    “你不知道，我那天看到你的样子时，我有多责怪我自己。”
    “我恨自己太无能。”
    “让你在房间里受罪，而我当时却在那里自在的喝茶。”
    “我恨自己太弱小。”
    “就算发现了他们的行为，也没有能力，及时阻止。”
    “这些天，我经常会时不时的想起你那天的情形。”
    “我会在睡梦中被惊醒。”
    “我怕，怕你从此变成了傻子。”
    吴若兰往杜玉峰的怀里，贴的更紧了一些。
    杜玉峰吻了吻吴若兰道：“那天，我是什么样的状况？”
    吴若兰道：“糟糕透了！”

 第253章 结婚的讨论

    吴若兰缓缓地把那天杜玉峰的情况说了出来。
    她需要让杜玉峰清楚地知道，他那天的样子。
    只有全部说出来，她或许才会真正的平静下来。
    杜玉峰安静地听着，虽然他已经想过自己当时的情况，肯定不会很好。
    可是，听到大小便失禁时，还是不寒而栗。
    难怪自己那天的衣服都不见了。
    吴若兰道：“不要恨我好吗？”
    杜玉峰捧着吴若兰的脸道：“不恨你，永远都不恨你。”
    吴若兰道：“你还记得，那天你和我说过什么吗？”
    杜玉峰道：“不记得了！”
    吴若兰道：“你问我，能不能嫁给你！”
    杜玉峰身躯微微一颤道：“你怎么回答的？”
    吴若兰道：“我说，我愿意。”
    杜玉峰一喜道：“真的！”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定日子了？”
    吴若兰用手按着杜玉峰的胸口，示意杜玉峰冷静。
    “你告诉我，如果你和我结婚，你的那些红颜知己怎么办？”
    杜玉峰不确定吴若兰知道几个。
    可是吴若兰似乎也不想明确地知道杜玉峰有几个。
    她只知道杜玉峰不止有一个，除她以外的女人，就足够了。
    面对吴若兰的诘问，杜玉峰认真地想了想，心思已经有些动摇了。
    吴若兰只是静静地看着杜玉峰，安心地等着杜玉峰的决定。
    突然之间，杜玉峰感觉自己太无耻了。
    居然有了放弃所有女人，要和吴若兰待在一起的想法。
    只和吴若兰在一起，看起来自己是专一了。
    可是，和吴若兰结婚这件事。
    如果发生在他与其他女人，没有交集的情况下，那是专一。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果还决定和所有女人分手。
    不顾其他女人的感受，坚持和吴若兰待在一起。
    那不是无耻是什么？
    你已经既要还要了，那就该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这个时候回头，伤害更大。
    自己有能力照顾身边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放手呢。
    除非女人自己想要离开，否则杜玉峰实在不想放手任何一个。
    杜玉峰为难了半天，才轻声地说道：“我们可以，只是结婚吗？”
    吴若兰淡淡地道：“就仅仅是名义上的结婚，是吗？”
    “结婚后，互不干涉？”
    杜玉峰艰难地点了点头。
    吴若兰道：“无耻！无耻都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你了！”
    杜玉峰不敢回话。
    吴若兰道：“你的意思是，结婚后，我也可以和别的男人来往！”
    “不行！”杜玉峰一下坐直了，激动地道：“我受不了，这不行。”
    吴若兰好笑地看看杜玉峰。
    “那天，我是同意嫁给你了；”
    “我不想反悔。”
    “现在，我让你再认真地提一次要求。”
    “你认真想好，只要你提那天同样的要求，我的答案也会如那天一样。”
    “我吴若兰说出去的话，都是算数的。”
    “同时，你真要让我嫁你，我们组建家庭，那就必须按一夫一妻的标准来。”
    “你做不到的话，你就别开口说要我嫁给你。”
    杜玉峰知道吴若兰的性子。
    欺骗，根本过不了关。
    杜玉峰喃喃地道：“让我想想，改天再说好吗？”
    吴若兰一眼就看破了杜玉峰的心思。
    他想拖下去。
    其实，吴若兰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没有失望。
    反而有种，把话说明白了的畅快感。
    之所以，吴若兰要把这个问题抛出来。
    也是要让杜玉峰死心。
    她已经决心要把杜玉峰从身边挪开。
    从秘书变成办公室主任，这只是第一步。
    过了一段时间，就是外放。
    等杜玉峰外放了，两人连碰面都困难的话。
    又没有那一纸婚书，想来感情会迅速降温。
    此后，就永存在记忆中了。
    吴若兰之所以要专程陪杜玉峰出来玩一趟，
    心里也存了一个‘了结’的念头。
    两人之间，一开始就是上下级的关系。
    上下级发展成情侣关系，这在体制之内，多少属于禁忌之恋。
    虽然说，吴若兰自己是单身。
    杜玉峰也是单身。
    看起来没有什么妨碍。
    可是，体制内，无风还起三尺浪。
    这种事情，最影响风评。
    两人就算不顾忌这些禁忌，不顾一切的结合在一起。
    又真的能走的顺利吗？
    就不说杜玉峰在感情上拖泥带水的性子。
    两人真在一起了，工作上，杜玉峰肯定要进行调动。
    洪州市范围内，杜玉峰当个小干部还有可能。
    可是，再要往上走，吴若兰就是杜玉峰最大的阻碍。
    其他的不可控的情况，还更多，比如：两方的家庭，是否接受？
    就算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了，最后，还有一个坎。
    杜玉峰能接受没有孩子的婚姻吗？
    杜玉峰还这么年轻，和自己结婚，大概率也生不了孩子。
    杜玉峰会愿意？
    所以，分开似乎是必然的结果。
    正是有了这些思考，吴若兰也就没有去责怪杜玉峰的犹豫。
    两人休息了一会，天色渐暗。
    吴若兰很少会在下午睡觉。
    今天精神和肉体，全都放松下来，一时也睡着了。
    杜玉峰正翻看着手机，见吴若兰醒来。
    便道：“刚才我看到网上，推荐了一个百层高楼上的酒店。”
    “一百层！晚上我们去那里住？”
    “坐在一百层的高楼上吃东西，那感觉，一定很不错。”
    吴若兰道：“你安排就好！”
    杜玉峰见吴若兰不反对，便开始收拾行装，叫了专车，往‘京基一百’去。
    京基一百是一座一百层的高楼，八十六层以上都是酒店，并配有餐厅。
    反正海边玩过了，去市里转转，也不错。
    杜玉峰在网上订了一间套房。
    网约车，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进到酒店门前。
    到酒店大厅之后，全程有人服务，引着进了房间。
    房间是朝东的，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港岛。
    晚上，港岛那边的灯光并不多，深市这边则是灯火通明。
    两下里，反差有些大。
    杜玉峰指着港岛那边道：“也不是那么繁华啊！”
    吴若兰道：“港岛最繁华的地方，在港口那边，和我们这里还隔着一些山。”
    “靠口岸这边，是山地和水塘居多，开发的还比较少。”
    杜玉峰道：“有机会过港去看看。”
    吴若兰道：“很容易，从这里过去港岛，一个小时都不要。”
    “不过，要提前办港澳通行证，这次我们没准备。”
    杜玉峰看了一会才道：“走，我们去吃东西。”
    餐厅在八十五层和八十六层。
    都是偏西餐的风格。
    杜玉峰随便点了几样，感觉还没有‘青青世界’的西餐好吃。
    吴若兰看杜玉峰吃的挺勉强，知道菜不对口。
    眼睛转了一下，便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里吃的东西比较多，都是吃口味的。”

 第254章 逛出来的政治课

    （过渡章节，不喜可跳过。）
    吃什么，杜玉峰还真无所谓。
    吴若兰主动带他去吃，他就很高兴。
    吴若兰选择的地方，至少吴若兰自己是愿意的。
    他就不用考虑吴若兰是不是会满意这个问题了。
    杜玉峰一拍手道：“太好了，走，走！”
    吴若兰主动上前，拉着杜玉峰的手，到酒店外拦了辆车道：“去东门！”
    杜玉峰上了车，心中很是高兴。
    吴若兰主动拉他的手，让他十分的开心。
    “你对深市很熟？来过深市几次了？”
    吴若兰道：“只来过一次，不过那一次，住了大约一个月。”
    “逛了不少地方。”
    杜玉峰心道：难怪。
    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那你明天要见面的朋友，是男是女啊？”
    吴若兰看了杜玉峰一眼，心想男人还真是小气的很。
    “女生，是同学。”
    “她也在体制内，现在落户深市了。”
    “儿子十岁了！”
    杜玉峰点点头，又问道：“那明天”
    吴若兰道：“明天下午你自己随便逛逛。”
    “我就是和她见见面，聊聊天。”
    杜玉峰的心里，稍稍有些失落。
    今天下午那会，如果自己没有迟疑。
    很明确的确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明天，肯定可以以男朋友的身份，和她同学见面。
    现在嘛，吴若兰已经不可能，把他介绍给亲人朋友了。
    同时，他也能理解吴若兰的想法。
    如果，今天吴若兰把自己介绍给朋友认识了。
    过几年再见面，又把另一个男人介绍给朋友。
    以吴若兰的心智，她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这样的见面，必然是深思熟虑的。
    吴若兰不可能去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
    车很快到了东门。
    路上的车流，路边的人流，多了起来。
    “这里应该算是深市最热闹的地段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很冷清。”
    “想不到这次这么热闹了。”
    两人下车，穿行在街道上。
    东门这里还保留着步行街的格局。
    两边是店铺，中间是步行道。
    一个商圈，连着一个商圈，形成了聚集效应。
    走进步行街没几步，便看到有人扎堆。
    左一堆右一堆，形成不同的人群，十分的热闹。
    两人在远处张望，发现是很多网红在那里‘练摊’。
    一个立架，一台手机，网红们就在手机前唱跳。
    吸引了很多路人驻足围观。
    杜玉峰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街上，全是搞直播的人。
    粗略数过去，十几个主播，是有了。
    “人真是多。这么多人搞‘街头直播’。”
    “确实把人气炒的很旺啊。”
    “这种模式，好像可以借鉴。”
    杜玉峰看着人群热闹的样子，心中似有所感。
    有人，才会有消费。
    不然大家都宅家里，购物全靠线上，实体体系可就废了。
    吴若兰道：“直播到最后，都是要变现的。”
    “直播本质上是销售方式上的演变，对实业其实是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直播链接了个人，所以让产供销这条线，反应更快，更符合消费者的需求。”
    “这种越控制人性的销售方式，就越容易成功。”
    杜玉峰看着不断的直播镜头前扭动的主播们，想了想才说道。
    “很多观点，都认为现在的直播，越来越趋向于‘疯狂’。”
    “‘太过了’的说法很多？你怎么看？”
    吴若兰却不急着回答，而是驻足观望了片刻，才道：“你呢，先说说你的看法！”
    杜玉峰笑道：“我不觉得太过啊。”
    “而且我也认为，没必要控制。而是要顺其自然，因势利导！”
    “靠堵，肯定是堵不住的。”
    吴若兰道：“做法上，我认同。”
    “内在原因呢？为什么要顺其自然，因势利导？”
    杜玉峰道：“我的逻辑很简单。”
    “社会存在不公平，认知弱些的人，会被认知强的人引导。”
    “大众是盲目的，是乌合之众。”
    “这就是我的底层思考。”
    “基于此，全民直播的氛围之下，泥沙俱下，很正常。”
    “以前是公知们在宣传自己的观点！”
    “现在全民都在宣传自己的观点！”
    “所以，同一个问题，会有好多种解答。”
    “专家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说，往往答案还是相反的。”
    “一部分人在这个过程中，会培养出独立思考的能力。”
    “另一部分人会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茫然。”
    “直播，小视频的盛行，只是放大，外显了这种社会状况。”
    “很多人担心直播会不会把民众带进娱乐至死的深渊。”
    “我的答案是，肯定不会。”
    “我反而把这种现象，视为磨练心志的利器。”
    吴若兰道：“磨练心志的利器？”
    杜玉峰点点头。
    吴若兰淡淡地道：“磨练不成功呢？”
    “有几个人会主动去磨练心志？又有多少人会成功？”
    “没成功，就让他们在痛苦中挣扎吗？”
    “没有人是全能的。”
    “你要在每个行业，和行业中的顶尖的人竞争吗？”
    “是这样的磨练吗？”
    杜玉峰一时哑然，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高学历的人，也会被诈骗的人骗。
    这些人在学习上，经历了心志上的磨难；
    可在生活上，却比普通人更像白纸。
    所以，才会被骗。
    像自己，也许在工作上，事业上有一些定力。
    可是，在面对女人的时候，自己又经不起诱惑。
    任何一个人，不可能在所有的方面，都有定力。
    总归会有短板。
    从这个方面来说，所谓的磨练心志，也是个伪命题。
    人，都是有弱点的。
    有弱点，就都有痛苦。
    杜玉峰缓缓地说道：“适当的磨练也是要有的。”
    “同时，挣扎也正常。”
    “饮食男女，无法摆脱欲望。”
    “选择多了，就有痛苦和烦恼。”
    “七情六欲是烦恼的根源，这是人性。”
    “入世的人，要讲人性；”
    “出世的人，要讲灭绝人性。”
    “不想做人了，就什么都不要想了。”
    “我嘛，俗人一个，还是保留点人味比较好。”
    “所以，我也会在痛苦中挣扎。”
    吴若兰道：“你刚才说，一部分人，会培养出独立思考的能力？”
    “独立思考，可是反人性的。你是要讲人性，还是讲反人性？”
    杜玉峰一时被吴若兰的语气，激起了好胜之心。
    “当然要有独立思考精神，当然要反人性啊。”
    “反人性，又不是灭绝人性！”
    “我们是要认知人性，进而掌控人性。”
    “人，只有反人性，才能管理那些放任人性的人啊。”
    “学习是反人性，自律是反人性，修行也是反人性。”
    “反人性，就是控制自己；控制了自己，才可以影响别人。”
    “社会就是这样，你自己不控制自己。”
    “那就相当于是把控制权交到了别人手里。”
    “你不控制自己，别人就会来控制你。”
    吴若兰看杜玉峰情绪有些激动了，便笑了笑，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吴若兰才抛出另一个问题道：“依你所说。”
    “世界上应该有三种人。”
    “一种是反人性的人；”
    “一种是充满了人性的人；”
    “一种是灭绝人性的人。”
    “反人性的变成了精英；”
    “有人性的人，陷于各种欲望；”
    “灭绝人性的人，成仙成佛。”
    “那问题来了：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种人！”
    “那是不是就没什么问题了？”
    “所有人，都是一类人。”
    “大家相安无事，不会看不惯对方，社会就和谐了？”
    杜玉峰愕然说道：“有作用力，才有反作用力；”
    “有阴才会有阳；一正一反，一饮一琢，相互依存啊。”
    “正是因为世界上有那么多充满人性的人，才会有那么多反人性的人。”
    “两种人都不可能少啊！”
    “清除反作用力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清除作用力。”
    “反人性的人，如果去消灭有人性的人，等于在消灭他们自己。”
    “世界不可能只有一类人！”
    吴若兰点头道：“那反人性的人，其实是要保护有人性的人喽。”
    “因为，保护他们，就相当于在保护他们自己。”
    “精英阶层，不应该是剥削平民。而应该保护平民。”
    “掌握财富的人，要把财富用于没有财富的人，不然就是在消灭自己的财富。”
    “权力取之于人民，就应当为人民服务。”
    “所以，我们想的，不应该是‘消灭’，而应该是‘保护’。”
    “不要以为自己站在高位，就得意洋洋，就漠视众生。”
    “也不要以为平民就是‘蠢’‘笨’的代名词，可以随意欺瞒，凌压。”
    “管理者要站在平民的立场去思考。”
    “保护平民，就是保护管理者。”
    “没有这个理念，就不要从政。”
    “没有这个理念，还不如自己灭绝掉自己的人性，遁入空门比较好。”
    “至少那样是无害的。”
    杜玉峰一愣，他没想到，吴若兰不动声色之间，已经给他上了一堂政治课。
    （过渡章节）

 第255章 执政理念

    杜玉峰默默地思考着吴若兰的话。
    吴若兰接着说道：
    “老生常谈的一句话：水能载舟，亦可覆舟。”
    “简单朴素的道理，往往是最底层的逻辑。”
    “所以，你问我对于直播趋于‘疯狂’的观点。”
    “我的观点，并不认为他们是‘傻’，并不认为他们是‘疯’。”
    “我看到的是：民众的灵魂在挣扎。”
    “这是我们这些坐在位置上的人，需要去思考和改善的地方。”
    “从现象看到本质，再从本质出发，用实践去验证。”
    “在实践中不断调整和优化，最后产生积极有益的效果。”
    “同时，要紧紧抓住与时俱进这个动态的思维，这是我们要去做的事情。”
    杜玉峰点点头，多少认可吴若兰的这个观点。
    同时，杜玉峰也提出自己的疑问。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当我们去做一些调整的时候，产生了一些积极的效果的时候。”
    “其实也在产生一些反向的效果。”
    “也许当下看不出来，可是，事实是。”
    “‘小恶魔’只有放出‘大恶魔’才能收服；”
    “等‘大恶魔’不受控了。”
    “ 我们又得找到一个更大的恶魔来收服现在的‘恶魔’。”
    “任何政策，都会有反噬，经年累月下去，最后会发现，我们已经无能无力。”
    吴若兰打住杜玉峰的话道：“你不应该去想这些。”
    “不应该去想那些不确定的将来，那样想，你是在自寻死路。”
    “我们应该着眼当下，立足事实。”
    “如果按你的想法来，那我们难道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我们原则是什么？是实事求是，是为人民服务。”
    “这不是什么口号，是必须要这么做。”
    “空想，让空想家们去想。”
    “务实，创新，不断的用新方法，解决实际问题。”
    “这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佛教用‘空’去救助众生；”
    “道教用‘无’去救助众生；”
    “我们用‘实’去救助众生。”
    “讲那些虚的，还是等我们失去了肉身，不要人性的时候，再说。”
    杜玉峰确实被吴若兰的说法给影响了。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所以很难说一个人的观点是对是错。
    吴若兰在体制内，她的立场，就是要造福一方。
    而自己，现在也在体制内。
    立场和吴若兰并无二致。
    “好，我想，以我们现在的立场而言。你说的更合理。”
    “我问你，如果，我拿到了一笔钱，这笔钱不应该在我这里。”
    “我现在要交出去，又怕误会，应该怎么做？”
    吴若兰猛地收住脚步，看向杜玉峰。
    “你说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杜玉峰道：“如果是从程半安那里呢？”
    吴若兰一愣道：“程半安把挪用的钱，交给你了？”
    这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程半安怎么可能把钱给杜玉峰？
    吴若兰感觉这事透着古怪。
    程半安会那么好心？
    杜玉峰道：“我是说如果！”
    吴若兰没听杜玉峰说什么如果不如果！
    吴若兰道：“这笔钱，必须要交出来！”
    杜玉峰道：“可是拿都拿到手里了，现在交出来，产生误会怎么办？”
    吴若兰一挥手道：“那不重要，重要是有没有交出来。”
    “事实胜于一切雄辩。什么心思，误会，都会在事实中消解。”
    “你不要有任何顾虑，除非你想把这些钱给私吞下来。”
    “而且，我告诉你，程半安的钱，肯定没那么好拿。”
    “永远不要相信感觉，要相信理智。”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不如理智思考的真实。”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杜玉峰感觉自己在吴若兰面前就像小弟。
    吴若兰的认知，高出自己一大截。
    杜玉峰很明显能体会到吴若兰的用心。
    从她的用词‘必须’‘一定’，上就可以体会的出来。
    她是真的很用心在引导着他前进。
    自己纠结了那么长时间的问题。
    她只是听了两句话，就立场鲜明的做出了决定。
    似乎在她这里，这类问题，并不是问题。
    这让杜玉峰不得不仰视吴若兰。
    人与人之间，是存在影响力的。
    你在某一方面弱小，就必然会被强者带领。
    杜玉峰想了想，才道：“程半安临死前，把一批btc给了我。”
    “枚，依照现在的市场价值，至少在一百五十亿朝上。”
    “一百五十亿，已经比当初程半安挪移出去的钱，还要多了。”
    “现在btc价格还在跌，当然不排除也会有涨的可能。”
    “无论如何，我希望把这一笔钱交出去。”
    “只是这些钱，在区块链上是有路径记录的。”
    “我担心，交出去，会是自找麻烦。”
    吴若兰没有接话，而是和杜玉峰走进了一家烤鱼馆。
    烤鱼馆面积不大，坐满了人，街边也都搭了桌子。
    杜玉峰拉着吴若兰坐到一张人家刚吃完离开的位置上。
    服务员很快过来收拾干净，张罗着给两人点菜。
    吴若兰对这样的环境，并没有什么不适。
    杜玉峰没想到吴若兰会陪他吃这种‘苍绳’小馆。
    很高兴。
    刚才没怎么吃，杜玉峰点了一条四斤重的鱼，配菜就随意选了几样。
    两人等菜的当口，吴若兰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方向上，肯定是要交。”
    “怎么交，要讲究一些方式方法。”
    “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经过，说的明白一点？”
    杜玉峰道：“程半安只是说了些暗语。”
    “我是连蒙带猜的，才找到这笔钱的。”
    “现在，这笔钱过了我的手，并且在我的手里放了一段时间。”
    “说不清了。”
    吴若兰想了想道：“把这个钱拿出来，就是最实际的行动。”
    “细节上，我们得慎重一点。你刚才说一百多个亿，这不是小数目。”
    “真要是往细节里去查，估计很麻烦。”
    “这样，你把钱再过一道手。”
    杜玉峰道：“过一道手？具体怎么做？”
    吴若兰道：“很简单，钱如果直接从你手里出去，不经查。”
    “可是，钱如果是从一个不方便，也不能查的地方出去。”
    “那就没人会去查，也不敢去查。”
    “查也查不到。”
    杜玉峰听是听明白了，“那种地方，你有门路？”
    吴若兰轻轻一笑道：“当然！”
    杜玉峰看着吴若兰道：“什么门路？这是我可以知道的吗？”
    吴若兰道：“当然，就是海叔啊。”
    “现在，你有接触的，就是海叔了。”
    “换了其他人对接，太突兀，你不好解释。”
    “正好海叔他们最近都在洪州。”
    “通过海叔那边走一下，就很好解释了。”
    “海叔身份比较特别，他在国安局有身份；在中央警备保卫处也有身份。”
    “无论是哪种身份，地方上要想去查，都很难够得着。”
    “回头我们要问一下海叔想把这些钱放在哪边处理。”
    “这对海叔来说，这是送上门的一个大功劳。所以，很容易操作。”
    “然后再通过海叔那边，把钱返回到咱们省里来。”
    “这样一来：有一个好处，也有一个坏处。”

 第256章 处理方案

    杜玉峰立刻就想到了好处。
    “我可以直接否认收过这笔钱。”
    “程半安说过的话，我可以说，只是转述给了海叔。”
    “至于海叔怎么通过细致的工作，怎么把钱找出来的，与我无关。”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那笔钱，是什么样子！”
    “没经手，就没有嫌疑，也就不会让人怀疑！”
    吴若兰点点头道：“是的，好处就是把你摘出来了。”
    杜玉峰道：“坏处是什么？”
    吴若兰道：“对你来说，谈不上是坏处。因为你已经摘出去了。”
    “对洪州来说，是一个坏处。”
    “人过留声，雁过拔毛。”
    “这笔钱，在海叔那边会剥一层下去；”
    “钱到了省里，又要剥一层下去。”
    “原本，这些钱，都会在洪州的。”
    “现在却要剥掉两层皮。”
    杜玉峰之前没朝这个方向想，现在被吴若兰点醒，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吴若兰道：“每个部门都有部门的利益。”
    “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去干？”
    杜玉峰道：“海叔那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万一钱进了海叔那边，出不来，那怎么办？”
    吴若兰道：“所以，要事先磋商好啊！”
    “而且这个事情，我们也要通告给省里。”
    “最终让省里人去和他们扯皮。”
    “我这边也要做好和省里扯皮的准备。”
    “说不定是一个三方扯皮。”
    杜玉峰道：“洪州这边直接和海叔后面的人对接不就好了？要省里干嘛？”
    吴若兰道：“不行，这笔钱太多了。”
    “真要有人翻这个账，市里扛不住，也护不住你。”
    “要省里的人来扛才行。”
    “你不想有麻烦的话，还是要在省里这个层面解决。”
    杜玉峰稍稍一想，也便明白了。
    两人理清了这个思路后，就开始商量具体要操作的一些细节。
    事关重大，牵扯上百亿，吴若兰也不敢含糊不清的交待。
    事无巨细，一条一条的都要仔细的梳理下来。
    一顿饭吃完，总算把个中的细节，都理了个明白。
    连时间的节点，都一一给确定了下来。
    这件事情，商定之后。
    吴若兰像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丝路天下的黄总，你之前说，想把她引进来托底。”
    “我之前还在想，你的信心从哪里来的！”
    “原来，你当时已经拿到了这些钱了。”
    “现在想想，应该是你在给她兜底。”
    “所以，你和这位黄总，很熟？”
    “熟到，可以把钱交给她的地步？”
    “这可不是几个亿的资金。”
    “说说？黄丝丝，第二个李青？”
    杜玉峰无语了。
    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吴若兰就想到这上头来了。
    关键，她猜的，都对。
    “黄丝丝，是我大学的校友，我们之前就认识。”
    吴若兰只是淡淡地看看杜玉峰。
    杜玉峰见吴若兰盯着自己看，也只好交待的更清楚一些。
    毕竟，仅仅是校友的话，也不可能想着，要把数以亿计的资金交给对方。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有过一段恋情。”
    吴若兰这才夹了一块煮烂的黄瓜，慢慢地咬着。
    “所以，你之前的想法。”
    “是想从这些钱里，划一部分钱给她！”
    “让她来给远帆和宏安托底？”
    杜玉峰道：“我准备拿三十亿出来干这件事。”
    吴若兰道：“三十亿！这么信任黄丝丝啊！”
    “看来不仅仅是旧情复燃那么简单。”
    “你要是把她和你，深度绑定在一起啊。”
    杜玉峰摸了摸鼻尖，没说话。
    吴若兰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
    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以你的分析，btc接下来是会涨，还是会跌？”
    杜玉峰没打这个包票，不过，莫大侠的分析，他还是很信任的。
    杜玉峰把邓莫的话，复述了一遍。
    吴若兰道：“这样，依照现在市价，如果还跌下去，我就问省里要三十亿回来；”
    “如果不跌，还是现在这个价格，那我问省里要五十亿出来；”
    “如果涨了，就朝一百亿，去要。”
    “这钱，如果不要到洪州来，就太可惜了。”
    “省里胃口肯定很大，你把钱给了海叔那边之后。”
    “我要去搞一个三方协议，钱不能直接去省里的账上。”
    “一部分钱可以往省里去，另一部分钱要直接到市里的专款账户上。”
    “这样就不必一点一点的去讨了。”
    杜玉峰道：“那这个钱，用来投资‘丝路天下’？”
    吴若兰道：“想的美，从现在起，这笔钱和天安集团就没有关系了。”
    “丝路天下，你自己去想办法。”
    杜玉峰急了，“不是，我掏出去这么多钱，就没点好处？”
    吴若兰道：“是你的钱吗？你掏了什么钱？钱是你掏出来的吗？”
    “你有证据，证明钱是你掏出去的吗？你敢证明是你掏出去的吗？”
    杜玉峰心里骂道：这女人翻脸就无情。
    一下就是五连问。
    从她手里抠钱，难如登天。
    还好，自己还藏了一手。
    没有说钱在自己手里，已经翻了一倍的事情。
    刚想到这里，就听吴若兰说道。
    “就你的性格，我不信，这钱过了你的手，你就没有一点好处截留下来。”
    杜玉峰感觉喉咙，一下被人用手给扼住了一样。
    呼吸为之一滞。
    要命，吴若兰真是自己的克星。
    自己的想法，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咳咳咳！”
    吴若兰白了杜玉峰一眼道：“能不能沉稳一点？”
    杜玉峰忙道：“你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吴若兰道：“这还差不多！”
    杜玉峰急道：“什么差不多，我真没有听懂。”
    吴若兰道：“听不懂就算了。”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
    “我从省里要来的钱，你就不要打主意了。”
    “洪州万事待举，这点钱，我还要精打细算着用。”
    “托底的事情，想要市里出面，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市里肯定是要股权的。”
    “你要是觉得，这块蛋糕，丝路天下一家，吃不下去。”
    “那就尽管来市里找我。”
    杜玉峰被说的哑口无言。
    自己这钱，还没有掏出去，吴若兰就已经把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这上哪儿说理去。
    不掏行不行？
    杜玉峰郁闷了。
    人和人没办法比。
    明明钱就在自己口袋里，可是控制权，却在别人的手上。
    一个人，有没有钱，并不是自己本身拥有多少钱。
    而是，能控制多少钱，为自己所用。
    吴若兰就是这个境界的存在。
    好，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达到这种境界？
    吴若兰可能是觉得凭空多了这么多钱。
    很多事情可以加快速度往前推进，所以心情大好了起来。
    “老板，来瓶酒！”
    小店没什么好酒。
    口粮酒拿来一瓶。
    拿过来后，杜玉峰帮吴若兰满上。
    吴若兰道：“今天算是我上任洪州以来，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
    “来，干一杯。”
    杜玉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苦笑道：“这一杯，可就是一百个亿啊！干！”
    吴若兰看到杜玉峰拉长个脸，像被偷走了什么贵重的宝贝似的。
    不由说道：“是你的，每一分你都要争；”
    “不是你的，哪怕是金山堆在你面前，你也不要去取。”
    “洒脱一点，不就是一百亿嘛！”
    “重要不是钱的数额，而是心中的定力。”
    “如果没有这份定力，你永远也只是在现状里混日子。”
    “你的人生会有什么大成就呢？不会！”
    “等你年长之后，你有什么可以值得回忆？”
    “又有什么，能让你不用抱憾终身呢？”
    “不要把钱，看得太重！”
    杜玉峰心想：你倒是大气，花的又不是你自己的钱。
    好，其实吴若兰的话，还是有说服力的。
    吴若兰出生不一样的，她对钱的态度，确实与普通人有差别。
    这种态度，杜玉峰是认同的。
    可是，说归说，自己还是要留点钱，过生活。
    不能全掏出去。
    钱可是男人的尊严。
    没钱，没胆啊。
    而且，都混成吴若兰那样的境界，
    那自己还修炼个啥？

 第257章 我服输

    吴若兰的这番话，让杜玉峰想起了黎军。
    黎军也是市委书记。
    可是，黎军干的那些事，还有黎军的所思所想。
    跟吴若兰，根本没法放在一起比。
    自己也是一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起之前，自己拿走黎军那些金条时的小心思。
    人都掉进钱眼子里去了，格局太小。
    把金条包在一起，偷偷拿走，还患得患失的模样。
    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吴若兰看杜玉峰一直在思考。
    便接着说道：“一个人如果总是考虑拥有多少钱。”
    “那他的层级还是比较低的。”
    “当别人的财富，也可以为你所用；”
    “当社会的财富也能为你所用时。”
    “你就站在了一个更高的层级。”
    “那时，你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很多。”
    “可以去做那些真正的，有意义的事情了。”
    “这个前提是：心要正。”
    杜玉峰点点头。
    换个人说这个话，杜玉峰也许听不进。
    可是，这个话从吴若兰嘴里说出来，很有说服力。
    而且，杜玉峰也能听得出来吴若兰的用心。
    事实上，奶奶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钱，是给人用的；
    一味的想着拥有，却不去很好的使用。
    到后来，只会被钱奴役。
    连续两个自己信服的女人都这么说。
    杜玉峰也开始在心里，狠狠地批斗起自己来。
    太局气了。
    思维太窄了。
    格局还是要大一点。
    吴若兰看见杜玉峰已然听进去了。
    适时终止了说话。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听懂了，也就听懂了。
    不懂，那就注定：这个话说早了，或者说晚了。
    当下的杜玉峰，与这些话没有缘份。
    她做了她该做的事情，像钟意民建议的那样，做好一个领路人的责任。
    从另一层关系上来说，吴若兰也不希望杜玉峰像普通的人一样。
    总是在钱的事情上打着转。
    世界上，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去做的。
    人生确实没有意义，
    可是人在人生中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有意义的事情，普通人是做不了的。
    只能由他们这些，思想已经有了一定认知的人去做。
    吃完饭，两人就沿着街道散步消食。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往港岛去的通关口岸边。
    吴若兰指着依然繁忙的口岸说道。
    “这里过去就是港岛了，地铁可以直达港岛最繁华的地段。”
    “听说，周末的时候，港岛那边都会通关到深市来休闲购物。”
    “早十年，都是深市人往港岛跑；现在都是港岛人往深市跑。”
    “时也，势也！眼光终究要看长远，不要为眼前所束缚。”
    杜玉峰拉住吴若兰的手，看着吴若兰道。
    “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这么聊过。”
    “现在，我感觉，我配不上你。”
    “在你面前，我的很多想法，都很幼稚，可笑。”
    吴若兰连忙道：“不要这么想！”
    “想法简单，没有关系，这个可以历练。”
    “唯有心，是很难改变的。”
    “做事的源头，都是从那颗心开始的。”
    “你的心在哪，事业就在哪！”
    “以我的判断来看，你的心，很好。”
    杜玉峰很感激吴若兰这么说。
    轻轻地把吴若兰揽在怀里，用力抱紧她。
    吴若兰此刻没有了刚才那种指点江山的气势。
    温顺的靠在杜玉峰的怀中，没有去在意路人的目光。
    杜玉峰的嘴，贴在吴若兰的耳畔，轻声地道：“走，我们回酒店。”
    吴若兰全身一颤道：“不要，我们再逛逛？”
    杜玉峰根本不听吴若兰那略带哀求的语气。
    伸手拦停了一辆车，连推带扯的把吴若兰带上了车。
    急匆匆地到了房间，吴若兰又说要先去洗个澡。
    可是，杜玉峰已经等不及了。
    他要证明一点：尽管在政治上，他很嫩。
    但是，某些方面，他还是很成熟的。
    男人，可以接受女人的指点；
    可是，在指点之后。
    男人还是要找补回来。
    不然，阴阳不会平衡。
    谁要说，这样做，格局终究小了。
    随你怎么说，小就小。
    杜玉峰必须要找回一场。
    吴若兰被剥的跟小鸡崽似的，颤抖着缩进被子下面道：“能不能放过我？”
    杜玉峰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摇头道：“辩论赛的规则是，你发过言了。”
    “现在该我发言了。”
    吴若兰轻咬着嘴唇，手里抓紧着被子道：“我认输！可以吗？”
    杜玉峰道：“不行，我还没喊‘缴枪不杀’之前，不准投降。”
    吴若兰见杜玉峰是一定要找回场子。
    就知道自己逃不脱了。
    尽管已经吃饱了，此时，吴若兰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桌了。
    生活总是这样。
    有时候，会饿好几天，没有东西吃。
    有时候，又酒局扎堆，赶场也要喝。
    吴若兰道：“那，你慢点，轻点。”
    杜玉峰爱惜地道：“放心！”
    两人的房间，在第99层。
    身处高层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拉窗帘。
    两人就在繁星的闪映之下，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灵魂升腾。
    压抑的声音，在不可抑制的时候，嘶喊起来。
    两人的神魂，合并在一起，纠缠中不断跃升。
    最后，冲破这高楼的禁锢，腾空而起。
    激射进这满天的星空中，
    与天地纠缠在一起，
    与星光混和在一起，
    从此，不分你我。
    一夜贪欢的结果就是：吴若兰打破了常规。
    第二天早上，还在昏昏沉沉地睡觉。
    杜玉峰倒是七点就醒了，先去餐厅吃了早饭，又带了食物回来。
    吃饭回来，吴若兰还是不想起床。
    杜玉峰照顾着吴若兰在床上吃了一些。
    吴若兰在床上吃着东西，
    并不感到高兴。
    此刻她是十分生气的。
    原因是，昨晚杜玉峰太贪婪了。
    她已经极力的阻止了，可是杜玉峰却不管不顾。
    导致她今天行动不便。
    她下午还要与朋友见面，真要是走路都别扭，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
    幸好，休息了一上午，吴若兰也渐渐地缓了过来。
    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看杜玉峰还在偷笑，吴若兰就恨不能踢死他。
    不过，踢是不可能踢的。
    因为，踢腿就要用力，现在用力是自己受罪。
    中午，两人专门找了一间网评不错的汤粉店吃粉。
    据说，这家店是本地，三巨头之一的特色潮汕粉店。
    等汤粉上桌，果然味道清香，汤汁鲜美。
    正适合他们这种大量运动后，补补身子的人吃。
    两人吃的开心。
    饭后，又在莲花山附近，市民中心，图书馆一些地方转了转。
    深市的公共建筑，很有特色，规划上也很新颖。
    总体上看过去，大气中透着开放创新的气息。
    相比较而言，洪州市的建筑就显得古朴，没有朝气。
    逛到下午两点，吴若兰先去了南山和朋友见面。
    杜玉峰自己回酒店拿行李。
    航班定在晚上七点，这样十点前就可以回到洪州。
    不影响第二天上班。
    两人约好在机场碰面，吴若兰几乎是卡着点，六点半才赶到机场。
    杜玉峰推着行李箱，守在检票口。
    却看到一个女人陪着吴若兰，一起出现。
    杜玉峰猜，这女人就是吴若兰的同学。
    ‘不是不把自己介绍给她同学吗？这是唱的哪一出？’
    杜玉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258章 默契的配合

    只见那女人微笑着，打量着杜玉峰。
    杜玉峰一边迎上前去，一边用目光，偷偷看向吴若兰。
    吴若兰不动声色地介绍。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学，张洛！”
    “这位是，杜玉峰。”
    没有介绍杜玉峰的职务和身份，仅仅是介绍了一个名字。
    ‘那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相处呗。’
    也是，这个时候介绍自己是秘书的话，不太好解释。
    杜玉峰立刻就调整了态度，以一个男性朋友的身份出现。
    杜玉峰没伸手去和张洛握。
    不是商务场合，没有必要打破‘零’点。
    现在，杜玉峰更多的是不能让自己和张洛太‘亲近’。
    以免张洛借题发挥。
    于是，杜玉峰抬起手，简单的晃了晃，不冷不热地笑道：“张洛你好！”
    张洛也笑道：“杜玉峰，你好！你和吴若兰是？”
    单刀直入。
    吴若兰瞪了张洛一眼。
    张洛可不怕吴若兰。
    往前半步。
    不仅把吴若兰卡在身后，阻断了吴若兰与杜玉峰的目光交流。
    还把压迫感，集中在了杜玉峰一个人的身上。
    张洛脸带好奇，
    目光锐利地盯着杜玉峰。
    她要得到一个答案。
    就像一个好奇的女孩，
    想要探索一个‘巨大’的秘密一样。
    杜玉峰本来就脸皮厚。
    这点压力，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
    应付起来，自然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而且，张洛又不是他的领导。
    不是她问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的。
    闲扯，谁不会？
    杜玉峰笑道：“你猜？”
    张洛已经做好了十二分的准备，一旦杜玉峰吐露半点口风。
    她就要乘势追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结果：你猜？
    我猜你个大头鬼啊，我猜！
    张洛差点没气吐血。
    张口还要追问。
    吴若兰的配合来了。
    吴若兰看了一下时间，抢先说话。
    “要抓紧时间进去了。”
    “从这里到候机口，还要走很长一段路呢。”
    “再不进去，赶不上了。”
    杜玉峰配合着，把机票递给上前的吴若兰。
    又和张洛打了个招呼道：“洛姐有空的话，到洪州来玩啊！”
    张洛才不理会杜玉峰，她是来抓‘奸情’的，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个小滑头。
    想着吴若兰应该不会看上这样的滑头。
    可是，这家伙，皮相还不错。
    说不定吴若兰，就是老牛吃嫩草呢。
    张洛又看着吴若兰红光满面的样子，这肯定是被滋润过啊。
    这样子，比前一次吴若兰来深，那精神头，强了不止一倍。
    一定有问题。
    “哼！我会去的，我要去洪州，找一个答案。”张洛看着吴若兰。
    吴若兰装听不懂，和张洛摆了摆手道：“行了，来洪州的话，提前打招呼。”
    “快回去，我要走了。”
    说完，领着杜玉峰往验票口过闸。
    张洛看两人进去了，也没看出两人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
    心知，这次是抓不到吴若兰的‘把柄’了。
    那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没有得逞。
    张洛是带着疑惑不平的心，走的。
    杜玉峰跟在吴若兰的身后，一直走到了候机口。
    才开口问道：“刚才什么情况？张洛怎么跑进来了？”
    吴若兰道：“原本没想让她来送，她偏要亲自来。”
    “送到门口了，又说只送到大厅就回去。”
    “进了大厅，她就直奔值机口跑过来了。”
    “说是要看看，帮我拿行李的人是谁！”
    很明显，张洛这是一早就打定主意了的。
    杜玉峰道：“你肯定是说漏了什么，不然她这么鸡贼？”
    吴若兰道：“我又没什么公务活动。”
    “突然跑过来，肯定会让人多想。”
    “她这人很八卦的。”
    “肯定是猜出了什么，才搞了这么一出。”
    杜玉峰苦笑道：“和你一个等级的人，都不简单。”
    “现在我露了脸，她肯定有怀疑。”
    吴若兰道：“我会怕她怀疑吗？”
    “怀疑，又不是事实。”
    杜玉峰觉得吴若兰的话，没毛病。
    很快，广播就通知登机，整个飞行过程，也非常的顺利。
    下了飞机，拿了行李，开车回到洪州，也才晚上十点多。
    杜玉峰拖着两个人的行李，走到吴若兰的门外。
    吴若兰在门外站定，看着杜玉峰，也不说话。
    杜玉峰有些疑惑地看着吴若兰，又看了看门。
    眼神里的意思却是在询问：站在干嘛，为什么不开门？
    吴若兰伸手，拉过自己的行李箱道：“已经很晚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在办公室聊。”
    “你回去！”
    杜玉峰感到吴若兰的语气有些古怪。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这两天，吴若兰和他说了很多话。
    杜玉峰觉得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当然，这并不是说，两人之间就毫无隔阂了。
    该有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
    就比如说，现在。
    如果今天晚上，他可以‘自由’的进出吴若兰的房间。
    那么，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要提供这种‘自由’进出的合理身份。
    不理顺这个，肯定会有问题。
    很明显，吴若兰想保留一块‘自留地’。
    不想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界限感。
    杜玉峰理解，也愿意接受。
    “那你早点休息，我就在楼下。”
    吴若兰点头道：“你也是，早点休息。”
    杜玉峰拉着自己的箱子，转身走进了电梯。
    吴若兰呆呆地看着电梯下行了一层，然后停下。
    她知道，两人的关系从今天开始，已经从顶峰，开始往下走了。
    她能给杜玉峰的，已经全都给了。
    不能给的，她也不想给了。
    和杜玉峰的这一段，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不想再纠缠不清。
    转过天来，就到了周一！
    杜玉峰刚到天安集团，就接到组织部曾部长亲自打来的电话。
    让他上午到组织部去一趟。
    杜玉峰赶紧把许梦溪叫过来，稍稍安排了一下，便急匆匆地往组织部赶。
    组织部办公室，曾小理专门给杜玉峰预留了时间。
    杜玉峰被曾小理的秘书丁华严引进来的时候，很郑重地喊道：“曾部长！”
    曾小理哈哈一笑，站起来，伸手示意到沙发区就坐。
    “来的挺快啊，半小时不到！”
    曾小理的语气里，有点儿打趣的成份。
    丁华严见曾部长对杜玉峰用这么‘亲热’的语气，不免多看了杜玉峰一眼。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笑道：“曾部长相召，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放一放，立即就过来了嘛。”
    两人在招待区的沙发上落座。
    丁华严给杜玉峰倒了杯茶，又把曾小理的杯子拿过来，放在曾小理的面前。
    杜玉峰和曾小理吃过一次饭，当时是秦百川组的饭局。
    后来，就没有在私底下碰过面。
    这次曾小理找自己来，肯定是因为市委办公室主任的任命。
    这个任命，常委会大多数人是投了赞成票的。
    别人可能不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以为是全票通过。
    杜玉峰却知道，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顺利。
    方庆元因为被双规，没有参加常委会，这次表决的人数是双数。
    表决的时候，贺任之没有举手。
    也就是说，市里九个常委。
    来了八个，七票赞成，一票反对。
    贺秘书长的反对意见是：杜玉峰没有经验。
    没有经验，是事实，这个无可辩驳。
    可是，市委书记信任，再加上杜玉峰的工作能力并不差，这也是事实。
    所以，多数常委，对这个任命，是没有什么太多异义的。
    也犯不着，为了这个职位，与吴书记唱反调。

 第259章 组织部谈话

    组织表决的原则是，少数服从多数。
    七票通过，占了绝大多数，所以任命也算是顺利通过了。
    曾小理看杜玉峰坐好，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话。
    “天安集团那边的压力不小？”
    曾小理主动问起天安集团的事情，杜玉峰当然要抓住机会‘诉苦’。
    不在组织部长面前诉苦，那就是政治不敏感。
    “哎，提起来就是一把心酸泪。”
    “天安集团那边，全是坑，巨坑，真坑。”
    “刚去的时候，账面上只有百把万。”
    “工程款，材料款，一大堆没有结算。”
    “各种费用，员工工资都没着落。”
    “粗略一估算，缺口几个亿！”
    “我当时吓的，手脚冰凉，差点没昏死过去。”
    “如果不是从朱明朱行长那里，拿到一个亿的贷款。”
    “天安集团，我连一天，都待不了。”
    “那张椅子，就像烧红的烙铁，是坐不下去的。”
    曾小理也听说了洪州商业银行给杜玉峰放款的事情。
    当时，他就觉得杜玉峰能力不错。
    天安集团，在那样的情况下，杜玉峰还能拿到银行的钱。
    这就不容易。
    朱明那个人，曾小理也是认识的。
    绝对的老滑头一个。
    不管杜玉峰怎么做的，做到了，就是本事。
    曾小理笑了笑道：“就目前的情况看！”
    “天安集团，还是比较平稳的。”
    “之前，市里一直在担心，天安集团的事情会持续恶化。”
    “现在看来，你在这里头，确实做了很多的工作。”
    能得到曾小理的认可，杜玉峰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其实，他做的这些事。
    换一个能力强的人，能不能干？
    也能干。
    只是，换一个人，就算能干成，也不见得能得到领导的认可。
    有时候，不是事情做了，就有成绩的。
    成绩，要被领导看到，那才叫成绩。
    所以，关键的，还得是上头有人。
    上头有人，帮忙说。
    领导们才能看得见。
    现在杜玉峰能做出这点成绩，还能落在这些常委的眼里。
    吴若兰绝对是敲了很多边鼓的。
    不然的话，领导们都忙。
    哪会关心杜玉峰在天安集团干的点点滴滴啊。
    既然领导已经看到他的成绩了。
    这个时候，还是要谦虚一点的，不能再表功了。
    “工作确实做了一点，大多数也只是执行上的事情。”
    “决策层，战略层，还是在市委市政府，我只是‘听话照做’。”
    “曾部长就给了天安集团很大的支持啊。”
    “如果不是组织部协调，抽调精兵强将，把许梦溪借调到天安集团。”
    “我一个人在天安，也是抓瞎。”
    “光是文件类型的工作，都会把人给磨死。”
    “关键点上的支持，就是最大的支撑。”
    曾小理哈哈笑道：“原来，还有我们组织部的功劳呢？”
    “许梦溪调过去，可是吴书记的意思。”
    “我这里，也就是走个程序，记一笔的事情。”
    杜玉峰认真地道：“我在天安集团做事，为什么那么有底气？”
    “就是因为，我背后是整个市委的组织力量在支撑。”
    “要说到组织力量，还不得是咱们组织部吗？”
    “那还得是曾部长英明决策才行吗？”
    “不然，我哪来的底气！”
    曾小理摆了摆手道：“你啊，应该去说相声。”
    “不相干的事，也能扯出三分理来。哈哈！”
    “嗯，对了，听说你的车被炸了？在天安，得罪了人？”
    杜玉峰收起笑脸道：“在天安集团，肯定是得罪人了的。”
    “天安集团发展到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管理肯定有问题。”
    “现在管理要调整，战略也要调整。”
    “一调整，一些岗位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岗位调整，人员调整，不可避免。”
    “车子被炸，我也弄不清楚，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
    曾小理点头道：“干工作，不容易。”
    “干部在工作的时候，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君子不立于危墙，智者不陷于覆巢。”
    “不要把自己置于险地。”
    “解决问题的同时，也要注意，不要激化矛盾。”
    “要控制火候，不能太急躁。”
    曾小理这是拿话来点他了。
    杜玉峰愣了愣，突然有点儿醒悟过来。
    自己的车被炸，无论是什么原因。
    在别人看来，一定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自己一定是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
    才把人家给逼急了，来炸你的车。
    不然，为什么不炸别人的车，
    一定要炸你的车呢？
    得罪人，过激，这都是不成熟的表现。
    在体制内，不成熟，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不成熟，就是情绪不稳定的表象。
    百姓会希望自己的父母官，总是耍小孩子脾气吗？
    杜玉峰被曾小理这么一点拨，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是的，曾部长您说的很对。”
    “前一阶段的工作中，我确实急躁了一点。”
    “吴书记也告诉我，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来。”
    “把事情做扎实，做牢靠来。”
    曾小理看杜玉峰确实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感到有些欣慰。
    最怕就是那种愣头青，认为自己很有道理，听不进前辈的话。
    如果杜玉峰是这样性格的年轻干部。
    曾小理是有点后悔，在常委会上投了赞成票的。
    曾小理见杜玉峰认识到自己这个不足后。
    就适时的收住了这个话题。
    “哈哈，年轻人有闯劲，也是对的。”
    “小杜你的工作能力，市里还是认可的。”
    “所以啊，组织上也决定，给你更大的发展空间。”
    此时，丁华严早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曾小理要开始进入正题了。
    杜玉峰正襟危坐，仔细聆听曾部长的讲话。
    “周五的时候，你做完简报之后。”
    “吴书记提议，讨论了关于你的人事任命。”
    “会议表决的结果，充分尊重了吴书记的管理意图。”
    “同意让你到市委办公室主任这个岗位上，补强市委的保障能力。”
    “按惯例，这样的人事任命，在上会之前，就要征询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组织部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书记的意思是。”
    “组织任命，要提高效率。”
    “不是非常必要，不用处处征询。”
    “书记的意思，也是符合组织原则的。”
    “组织上，原本就要求干部：讲政治，顾大局，守原则。”
    “我们也经常说：‘干部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干部要服从组织安排，只要任命下达，那就要即刻奔赴。”
    “这是每个干部必须要有的素养。”
    “所以，直到，今天，才找你过来谈话。”
    “你心里，不要对组织上，有什么意见。”
    杜玉峰心道：你这是升我的职，我肯定没意见。
    回头，要是降我的职，一个招呼不打，就把我打入‘冷宫’。
    那是个人，都会有点儿意见。
    杜玉峰道：“没有意见。”
    “我就是组织的一块砖。”
    “组织怎么需要，我就怎么搬。”

 第260章 员工闹事

    曾小理知道杜玉峰说的都是‘场面话’。
    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也只有杜玉峰自己知道。
    事情的缘起，曾小理简单地说了一下。
    接下来，曾小理便开始很有‘技巧’地了解杜玉峰的个人情况。
    这是组织部和干部对话的必要过程。
    干部需要把自己的近况，如实的向组织上进行汇报。
    特别是在重大任职之前，组织部要对干部的所有情况，都要摸排一遍。
    这些情况，几乎包含了个人的所有情况。
    比如杜玉峰在大学期间的事情，在一中工作的情况，以及家庭状况。
    杜玉峰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
    直系亲属只有奶奶和姑姑还健在。
    父母在杜玉峰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曾小理之前很认真地看过杜玉峰的档案，所以对杜玉峰的心理状态很关注。
    一般像父母双亡的家庭出来的孩子。
    性格普遍比较孤僻，内心深处，是很自卑的。
    如果是这样的性格，其实是不太适合在主要领导岗位上。
    组织部对如何挑人，选人，有一套切实可用的标准。
    至少要保证，不能让性格极端的人，坐到重要的领导岗位上去。
    不过，杜玉峰很明显不属于这种性格。
    杜玉峰的性格还是很开朗的，偶尔的年轻气盛，也是可以理解的。
    为人处事上，杜玉峰还是比较擅长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思考问题。
    曾小理和杜玉峰聊了大约半个多小时，
    又拿出一张表格给杜玉峰回去填写，便结束了谈话。
    表格是‘领导干部个人有关事项’的报告表，一般到了处一级的干部。
    组织上，都会要求填写。
    而且，这种填写不是一次性的。
    处级以上，每次升职，都要求填写。
    填写的内容除了常规的婚姻状况、持有护照、港澳通行证等证件情况。
    最重要的就是资产情况。
    资产情况，不仅指个人资产，还包含家庭资产，家族资产。
    这东西，只要填了，将来是可以做为‘呈堂证供’的。
    “天安集团的工作，也很重要。”
    “无论接下来，你的工作怎么变动。”
    “天安集团的事情，你还是要持续处理的。”
    “还有，今天的谈话内容，是需要保密的。”
    “虽然组织上已经决定给你加担子了。”
    “可是到最后，我们都要以正式的任命文件为准。”
    “你要有定力，把良好的工作状态，放到每天的工作上去”
    杜玉峰听到曾小理收尾的话，便站起来道：“放心，曾部长。”
    “天安集团的工作，不仅不会停顿，而且还会迎难而上。”
    曾小理又点了一句：“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省里对天安集团也很关注，迎难而上，也要有所兼顾。”
    杜玉峰心中一动，曾小理这话，似乎在暗示什么。
    不过，现在杜玉峰也没时间细究。
    笑道：“好的，曾部长！”
    从曾小理的办公室出来后，杜玉峰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天安集团。
    出市委的时候，很多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看来，自己即将上任市委办公室主任的事情，应该是传开了。
    果然，到了半上午，电话，信息，就没有停过。
    以前，八竿子打不着的，只要是能扯上点关系的。
    都会趁这个机会，来刷刷脸。
    杜玉峰也不是什么电话都接，什么信息都回的。
    之前存了号码的，就接一下。
    陌生的来电，就一概不接了。
    要不然，也应付不过来。
    正忙的时候，海叔打电话来约见面。
    杜玉峰手头上很多事情没处理完，下午周玉刚还要来谈项目签约。
    可能要晚一点才能脱得开身。
    海叔道：“多晚都没关系，我这边单位上来人了，今天要和你碰个面。”
    杜玉峰心知海叔说的，应该就是保密单位的人。
    没想到，吴若兰的动作挺快。
    前天晚上商量好的事情，今天人就到了洪州。
    看来，还是钱的吸引力大啊。
    暂时先约在了晚上八点，具体时间，到时候再电话联系。
    正忙的不可开交，吴若兰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杜玉峰忙放下手头上事情，接起电话。
    “书记？”
    吴若兰道：“余虎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杜玉峰一拍脑袋，这事还真没有上心安排。
    倒也不是忘了。
    而是杜玉峰对余虎还有反感，所以就没很积极的去推。
    现在领导来催了，杜玉峰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正在安排，今天我就约两边对接一下。”
    吴若兰道：“加快！事情不等人！”
    说完，吴若兰就挂了电话。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今天事情都挤到一堆去了。
    哎，周末有多愉快，现在就有多紧张。
    归根结底，还是之前自己太任性，跑到湘省去了一趟。
    现在工作积压在这里，活该受累。
    还好，许梦溪的工作效率，一直在线。
    帮他把很多琐碎的事情，分担了出去。
    不然，够呛。
    正想着许梦溪的时候，许梦溪敲门走了进来。
    “杜总，何总监上来了！”
    杜玉峰招了招手，跟在许梦溪身后的何青，赶紧走了进来。
    原本何青进来，也不需要许梦溪专门来通知的。
    可是，今天的事情有些特殊。
    公司要裁员，有些人是好说话的。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
    虽然补偿少了一点，可是人家也不愿在这里干耗着。
    可是，也有一部分人，不太好说话。
    他们总觉得补偿太少，就是不肯办离职走人。
    就要是跟你耗在这里。
    耗在这里，不干活不说，还很影响其他员工的工作效率。
    不离职，意味着，工资还要照发。
    这是一件很头痛的事情。
    事情，反映到杜玉峰这里。
    杜玉峰哪有时间去处理这类事情，当然是压着何青去处理。
    何青只好用‘强’。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
    员工一方面是去劳动局‘仲裁’。
    另一方面几个有手段的员工，联合起来‘闹事’。
    拉横幅，锁办公室的门。
    把公司上下，闹的鸡犬不宁。
    恰巧，那几天，杜玉峰‘撂挑子’，没在公司。
    这事就越闹越大了。
    杜玉峰得到何青的再次汇报，也就没多说什么。
    只是让她把这些‘刺头’一起约到公司。
    他来见面聊。
    何青正是因为这件事没办好，所以见到杜玉峰就有点‘怕’。
    杜玉峰把何青招过来，也没让许梦溪离开。
    杜玉峰之前，让何青把不肯办离职手续的人，全都叫过来。
    现在应该是这件事有回音了。
    杜玉峰直接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何青道：“人都叫来了，有二十三个！”
    杜玉峰点点头，伸手朝何青要这些人的资料。
    何青连忙把怀里抱着的资料，全都递了过去。

 第261章 闹别扭

    资料里有二十三个人的简历、入职登记表、在公司服务的部门等信息。
    杜玉峰一张一张地看。
    杜玉峰一边看的时候，许梦溪在一边小声地说着。
    “我已经通知保安部的人过来会议室了。”
    “让他们在外面守着，这样放心一些。”
    杜玉峰没接许梦溪的话茬，而是认真地看完了资料。
    又看了看时间，才对许梦溪道：“快中午了，你给大家都叫一下餐！”
    许梦溪忙道：“好的！”
    杜玉峰把资料放在一边，对何青道：“你先过去会议室，安抚一下他们。”
    “我这里还在调整下午宏安地产的方案。”
    “这件事也很紧急，晚一会儿，到吃饭的时候，我再过去。”
    何青见杜玉峰并没有把员工闹事的事儿，很认真地放在心上。
    有心想要提醒一下：这些人，蛮不讲理的，不要大意。
    可是，看杜玉峰很沉稳的样子。
    心中迟疑了一下：还是等等看，杜总未必心里没数。
    何青看杜玉峰又埋头去看文件了。
    这才和许梦溪一起走了出来。
    许梦溪打了个电话，让对方送三十五份餐过来，米饭多带一点。
    放下电话看到何青还在边上没离开，没去会议室那边。
    “怎么？”许梦溪问道。
    何青看了看了杜玉峰的大办室方向，小声地对许梦溪说道。
    “要不要，提醒一下杜总！”
    “这些人里头，有几个人，在社会上有些那种朋友的。”
    “那些人，混社会的，不太好惹。”
    “真要闹起来，吃亏的可是咱们。”
    许梦溪本来想顺着何青的意思，和杜玉峰说一说。
    可转念一想，好像不必说。
    杜玉峰难道就是善茬？
    周小天，就是个例子。
    周小天死在农家乐的事情，许梦溪在周末的时候就听说了。
    本来这种事情，许梦溪不太可能会知道。
    可是，谁让她有心要打听呢。
    许家在洪州市还是有点儿能量的。
    正是因为知道了周小天的下场，许梦溪对杜玉峰从心底里就有一种畏惧感。
    实在是：杜玉峰的外在表现与‘实际’的杜玉峰，反差太大了。
    许梦溪既不想相信，周小天的事情，与杜玉峰有关。
    可是，内心里，又认定了，周小天的死，必然是杜玉峰的手笔。
    如今，她与杜玉峰的关系，又纠缠不清。
    如果她想要离开杜玉峰，都要考虑一下，杜玉峰还让不让她离开了。
    为了她，杜玉峰连周小天都肯干掉。
    她还想往哪里跑？
    所以，周小天的事情，时刻都在提醒她。
    杜玉峰，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许梦溪摇了摇头道：“放心，闹不起来。”
    “杜总要是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
    “那咱们也趁早别干了，收拾收拾回家得了。”
    何青没想到许梦溪这么‘相信’杜玉峰的能力。
    这件事情，在她看来，可是十分棘手的。
    看许梦溪的样子，这事，在杜玉峰那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难道自己还真是‘小瞧’了杜总？
    何青咬了咬牙。
    好，既然这样，那自己也硬气一点儿。
    现在就过去给这帮人，一点颜色瞧瞧。
    点点头，何青离开办公室，走到同一层的会议室里。
    这间会议室，原本是用来给中高层开会用的。
    一般情况下，董事长召集的会议，才会选在这里召开。
    所以，会议室的装修，还算豪华。
    可何青一进到会议室，差点就被烟味给呛着。
    二十来个人，一大半都在抽烟，这烟的浓度，烟感报警器都该报警了。
    何青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热闹的说话。
    看了何青一眼，也没理睬她，还是接着抽烟说话。
    何青走过去，把窗子打开，让冷空气吹进来。
    冷空气一进来，暖和气就跑没了。
    郑强叫道：“喂，有病啊！一点暖呼劲全没了！”
    会议室开了空调，又不通风，全是烟味，何青哪受得了。
    便高声道：“要么你们到外面去抽烟，要么就别喊冷。”
    吴聪一拍桌子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天安集团也不是你家开的。”
    “你也不过是个打工的，给你个面子，我们才过来。”
    “这都等了多长时间了？我们不抽烟，不抽烟就这么干等啊？”
    “姓杜的人呢？让他过来。”
    另外几个人，也跟着一起起哄。
    叫嚷着，让姓杜的赶紧过来。
    何青一拍桌子道：“喊什么喊！说话声音大就有理了是不是？”
    “谁要是不想解决问题，你们现在就直接走。”
    “我今天话还就放在这里了，今天是杜总亲自过来解决问题。”
    “不想等的，直接走，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你们也不要再来找我。”
    “想闹，尽管闹，看谁耗得过谁。”
    何青做了这么多年的人事，吵架的事情，可没少干。
    她怕的可不是吵架，而是怕吵完了架，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她一个人事主管，可没有必要把人往死里得罪。
    这对她，可没什么好处。
    何青的态度变硬，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吃素的。
    林秀兰阴阳怪气地道：“哟，何总监！”
    “你这说话挺硬气啊？是谁给你撑了腰了。”
    “去了一趟董事长办公室，回来说话就这么冲了！”
    “你该不是被潜规则了！”
    “他姓杜的，不过是一个代理的董事长，你这么舔人家。”
    “你这是想干嘛？”
    这话把何青给气得够呛。
    何青虽然风韵十足，可是她一直都是洁身自好的。
    以前，也有人传她和程半安有私情。
    不过，没人会当面这样直白的去说。
    所以，以前何青听到传闻，也只是笑笑罢了。
    在职场，女人只要漂亮一点。
    这种事情，就难免会被别人拿来猜疑。
    她一个人，纵有十张嘴，也不可能解释的清楚。
    心知讨不了好，何青气道：“行，你们都很厉害。”
    “这话，你们有本事，最好当着杜总的面去说。”
    “等着，杜总待会就过来！”
    何青也不在会议室待了，直接坐到许梦溪的小办室里去了。
    何青一出去，身后就是一阵哄笑。
    许梦溪的小办公室外面也站着保安，门也没有关。
    当然也听到会议室那边传来哄笑声。
    继而就看到何青一脸铁青的走进来。
    许梦溪也没多理会，她手头上的事情，也多的很。
    现在没心思管何青的心情。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
    保安在门边道：“许总助，中午的饭，都送到了！”
    许梦溪这才收了手头上的事情，“都拿到会议室！”
    许梦溪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敲响了大办公室的门。
    “进！”
    许梦溪打开门，站在门边。
    “杜总，中午饭送到了，我让送到会议室了。”
    杜玉峰道：“好，现在过去。”

 第262章 员工谈判

    何青看见杜玉峰手里拿着自己刚才送进去的那叠资料。
    从大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立刻站起来道：“杜总，那些人太过分了，说话很难听。”
    “你要小心一些，他们有几个在社会上还有点复杂关系。”
    杜玉峰摆了摆手笑道：“还没吃，走，一起吃点。”
    说罢，领着何青和许梦溪，一起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闹哄哄的。
    大家正在抢饭菜，现场一片混乱。
    保安都被挤到一边了。
    杜玉峰一进来，现场就静了静。
    门口保安也进来了两个，怕出什么事情。
    杜玉峰看着现场这么混乱，便高声道：“拿个饭挤什么？”
    “每个人都有份，抢撒了，谁都没得吃！”
    “都坐回去！来两个人，给分派一下。”
    “全坐回去，你，还有你，你们俩为大家服务一下。”
    杜玉峰把资料往会议桌上一放。
    然后把烟和打火机掏出来，放在桌面上。
    这才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大家原本也没想这么挤。
    只是没人出头规范一下，又不知道饭够不够，所以就有点儿乱。
    杜玉峰一出声，大家也就安静下来了。
    被点的两个人，把饭都分了下去，还多了许多份在会议桌上。
    杜玉峰看着两人调侃地道：“你俩，是不是我们三个给忘了。”
    “我们也没吃饭啊。不给我们饭吃啊！”
    杜玉峰指着自己，还有何青，许梦溪。
    众人听杜玉峰说的有趣，不由笑出声来。
    那两人一愣，连忙又回来，把饭递给杜玉峰，何青和许梦溪。
    杜玉峰对着众人道：“别看着我啊，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聊。”
    杜玉峰也没理睬他们，把盒饭打开吃饭。
    许梦溪叫的饭单价比较高，一份饭三十块钱。
    当然，饭菜的质量也不错。
    许梦溪不想吃那么多米饭，就分了杜玉峰半份米饭。
    杜玉峰反正是来者不拒，也确实是饿了。
    一份饭，肯定不够吃。
    杜玉峰看到会议室的桌上，还有多余的饭菜。
    又对保安道：“你们也没吃？一起吃啊！”
    “其实不用你们辛苦守在这里。”
    “大家都是天安的员工，还能闹出什么大事？”
    “一起吃，一起吃，把门外的兄弟也叫进来。”
    饭菜肯定是够的，米饭还多送了十盒。
    保安没好意思进来吃，杜玉峰便起身，把人拉进来。
    直到所有人，都有饭吃了，杜玉峰才坐回去。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里，都是吃饭的声音。
    会议室里空气不太好，许梦溪吃了几口，就想把饭菜端回自己的办公室吃。
    许梦溪找了个借口，对杜玉峰道：“我去给你泡点茶来！”
    杜玉峰嘴里塞了饭，含糊地道：“多烧点，烧一大壶茶过来。”
    “还有，我办公桌上还有两盒烟，也一起拿过来。”
    许梦溪点点头出去了。
    杜玉峰一边吃，一边和何青聊着私人话题。
    问何青家几个孩子，孩子多大了？在哪上的学！
    何青说孩子在一中上学。
    杜玉峰笑道：“巧了，我就是一中的老师啊。”
    “孩子的班主任是谁？”
    何青又说了班主任是俞昆。
    杜玉峰当然认识俞昆。
    俞昆比杜玉峰大几岁，都是骨干老师，平时相熟的很。
    何青倒不知道杜玉峰原本是一中的老师。
    听杜玉峰说起来，也是有些惊讶。
    两人聊着天，声音也不大。
    可是会议室里，其他人都没说话，所以大家也就听的真真的。
    杜玉峰道：“一中我待了四五年了，万校长和我兄弟一样。”
    “你家孩子要是在学校碰到什么事。”
    “和我说一下，一句话就可以搞定。”
    “当然，前提是，咱们的要求是合理的。”
    何青也不知道杜玉峰是在这个场合下，故意这么说啊！
    还是，真打算帮她的忙。
    何青试探地道：“孩子刚考上一中的时候。”
    “考的不是很好，没进去重点班。”
    “高一现在半个学期过去了，孩子表现挺不错的。”
    “最近一次考了年级54名，在普通班里排到第一名了。”
    “孩子想换到重点班去。成绩是够的，可是这个班早就分好了。”
    杜玉峰笑道：“我看，不是孩子想换班，是你想让孩子去一个好点的班！”
    何青笑了笑。
    当然是她想了，她可是托了很多人，找了很多关系。
    可是得到的回复是，学校有学校的制度，怎么能说换班就换班呢。
    你家孩子在普通班考了全班第一，就要去重点班。
    都这么干，普通班的老师，还会用心教其他孩子吗？
    培养好一个，就往重点班送一个；
    普通班就是后娘养的呗？
    普通班就不是班了？
    何青得到这样的答复，也就死了心。
    今天是杜玉峰聊起这个事，她就随口一说，其实还真没指望。
    何青洒脱地承认道：“是想啊！”
    “可是学校说，俞老师不放人。”
    杜玉峰当然知道为什么班主任不愿意放人。
    班上有个优秀的孩子，班主任多少还有个指望，有个念想。
    万一多考出去几个一本，班主任脸上也有光啊。
    杜玉峰一边大口吃饭，一边点头。
    想了想道：“小事，俞老师是个有能力的老师。”
    “不靠一个两个优生吃饭。”
    杜玉峰掏出电话，看看时间，学校应该也是午餐的时间。
    打电话正合适。
    拨通了俞昆的电话，顺手就开了免提。
    俞昆在电话那头接了起来道：“杜老师？”
    杜玉峰哈哈笑道：“俞老师，你还记得我呢？”
    俞昆也笑道：“怎么，你当了官，就开始随便拿我开玩笑了？”
    “你不记得我，才是真的。”
    杜玉峰停住吃饭，认真地道：“那可不敢。我这离开了学校啊！”
    “想找个人聊天都没有。”
    “想来想去，也就是和俞老师你熟点。”
    “这不，有空就想找你聊聊天。”
    俞昆‘哦’了一声道：“你就扯！万校长都和你称兄道弟的。”
    “你还缺人聊天？”
    “上次你调任市委，也没看你请我去喝杯酒啊！”
    杜玉峰笑道：“你看，你看。”
    “我就知道，你在心里怪我。”
    “那天是老万请客，我也不知道他叫了哪些人。”
    “再说了，我就调个任，多大点的事啊。”
    “实在是不敢劳动大驾。”
    “过几天，我这里还有新情况。”
    “到时候，一并请大家喝个酒。”
    俞老师脑子反应也挺快，立刻就意识到：这个新情况，是高升了。
    不然，不会说要请喝酒。
    俞昆可不满足于当一个普通的老师，所以这方面比普通的老师要敏感一些。
    杜玉峰也正是因为了解俞昆的性子，所以才会选择直接打电话给他。
    不然，直接让万校长来办这个事，也能办成。

 第263章 举手之劳

    俞昆心里转过几个念头后，便笑道：“那到时候，可一定要叫我。”
    “你杜老师的酒，我可一直没机会喝呢。”
    杜玉峰道：“喝酒的机会，一大把。”
    “我这边有个同事叫何青。”
    “她家的孩子就在你班上，就是班级第一名，年级54名的那个孩子。”
    “那天和何青聊天时候，何青说：要感谢你。”
    “半个学期的功夫，他家孩子都够上重点班的资格了。”
    “一直说，要请你喝酒。”
    “我说：喝酒好啊，正好带我一个！”
    “你看，这不就是现成的喝酒的机会嘛！”
    俞昆一听是这事，不由笑道：“酒，咱们肯定有机会喝。”
    “何青这酒，我还真不能去。教书育人，这是本职。”
    “教得好了，就有酒喝；没教好，家长是不是要砍我了。”
    “哈哈！我也希望班里的孩子，都有一个更好的学习氛围。”
    “做老师的，哪有不为自己学生考虑的？”
    “朱越同学这半学期的表现很不错，我都看在眼里。”
    “上次，我还向重点班的陈老师，推荐这孩子来着。”
    “如果何青家长能同意，我是很建议她把孩子，放到陈老师班上去的。”
    “重点班的学习氛围更好，更容易出成绩。”
    “以后孩子出成绩了，考上名校了，也还能记得我。”
    “对不对！”
    杜玉峰道：“那哪行啊！你这不成了散财童子了吗？”
    俞老师笑道：“一切为了孩子嘛。”
    “以我的能力，还怕培养不出多几个像朱越这样的孩子？”
    杜玉峰赞道：“还得是俞老师，才有这样的底气。”
    “那行，我回头问问何青的意思。”
    俞老师道：“我这里，肯定没问题，就是学校不太鼓励这么做。”
    杜玉峰笑道：“放心，万校长肯定会支持俞老师的想法。”
    两人又扯了两句闲篇，杜玉峰才挂了电话。
    何青看到杜玉峰挂了电话，连忙道：“感谢杜总，您这真是帮了大忙”
    杜玉峰摆了摆手道：“我再给万校长打个电话，回头你先找万校长。”
    “然后再给俞老师点面子。”
    “说实话，如果俞老师不用心，你家朱越也没那么快适应高中的节奏。”
    “你家朱越踩点踩得好，成绩一下上来了。”
    “回头去了重点班，也要注意调整。”
    何青连连点头应是。
    杜玉峰便把电话打给万恒，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万恒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杜主任，我的大主任。”
    “你闲的啊！至于专门为这事，打个电话吗？”
    “你让那家长直接过来，来的时候提一下你的名字，不就行了嘛！”
    杜玉峰没开免提，上午万恒才打过电话来祝贺他。
    所以，现在万恒称他为杜主任，他也没什么意外。
    现在他还没有正式被任命，所以就不开免提，让别人知道了，多少麻烦。
    招呼打完，杜玉峰又接着吃饭。
    边吃边对何青道：“你看什么时候去找一下万校长。”
    “然后和俞老师一起把事情办一办。”
    “其实也不着急，快一月份了，没多长时间就放寒假了。”
    “换班的话，过了寒假再换也不迟。”
    何青当然是千恩万谢，没想到自己办了一个月也没办成的事情。
    到杜玉峰这里，分分钟钟就搞定了。
    而且，杜玉峰根本没怎么开口。
    只是稍稍暗示了一下，事情就润了。
    杜玉峰吃饭很快，两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影响他干饭。
    全部吃完之后，何青也只吃了一半不到。
    何青光顾着听杜玉峰打电话去了。
    哪有心思吃饭啊。
    会议桌上有纸巾，杜玉峰擦了擦嘴。
    然后把空饭盒，装回提饭盒进来的袋子里。
    许梦溪，拿了烟和一大壶茶过来。
    何青此时也不吃了，帮着许梦溪，拿了一些一次性的杯子过来。
    开始给现场的人分茶。
    杜玉峰把烟拆开，看谁吃完了，就把烟派过去一支。
    一边派，一边认识一下这些人。
    杜玉峰这么给大家的面子，亲自发烟点烟。
    大家也不好冷脸相对。
    刚才杜玉峰打电话的全过程，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之前，大家还不了解杜玉峰。
    现在看下来，杜玉峰肯定是一个社会关系很厉害的人。
    这样的人，大家潜意识里觉得，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所以，杜玉峰主动攀谈之下，大家也都很给面子。
    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叫嚣’了。
    杜玉峰做老师的时候，就培养了一个技能。
    那就是可以很快地，把很多人记住。
    通常一节课的时间之内。
    他就能把全班的新生，名字和人对应起来。
    这里头，有涉及到一些特定的记忆法的技巧。
    看起来很困难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复杂。
    每递出一支烟，杜玉峰就和那人聊两句。
    问了名字和部门之后，便基本记住了这人。
    这种记忆一般可以持续三四天。
    如果三四天内没有加强的话，很快也会忘。
    杜玉峰也不强求永久记住，今天能记住就行。
    都聊了一圈后，大家也基本都吃完饭了。
    保安很勤力，快速地收拾了桌子，就退到门外去了。
    许梦溪倒茶，何青派茶，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氛围，倒有点儿像茶话会一样。
    杜玉峰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再次拿起资料来看。
    这一次看，杜玉峰就能把资料上的内容和人对上号了。
    资料看完，杜玉峰把资料按他心中的标准，分成了三叠。
    这才抬眼扫视着整个会议室。
    刚才杜玉峰还面带笑容，平易近人。
    此时，杜玉峰脸色一正。
    目光环视之下，威严顿生。
    一时之间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连喝水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杜玉峰见压住了场子，也不急着开口。
    而是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
    许梦溪递过来一个烟灰缸，放在他的面前。
    杜玉峰夹着烟开口。
    “天安集团的情况，想必大家也都了解个大概。”
    “不过，我想，你们的了解，肯定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今天，既然大家找到我这里了。”
    “那我，就给大家透个实底，把话说明白。”
    “远帆的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商品房居住楼的项目，我们都甩出去了。”
    “下午我还要和另一家叫宏安的公司谈。”
    “谈好了，到了明天，天安集团的几个商业地产项目，也都会甩出去。”
    “两大块全都出去后，天安集团也就不剩什么了。”
    “到时候，不仅是你们在场的各位，天安集团的大部份人都要滚蛋。”
    “这就是现状。你们不过是早走几天而已，过几天我都要打铺盖走人。”
    “你们还耗在这里干什么？”
    “我事情做完了，我是可以直接甩手走人的。”
    “你们耗在这里，要找谁去说理去？”
    “程董他人，都已经在土里了！”
    “你们难道还要向死人要工资？”
    “咱们这是私企，你们能闹到什么程度？”
    “直接把天安闹倒闭了，是不是就到底了？”
    “我告诉你们，不用你们闹！”
    “天安集团能不能过完这个年，还两说。”
    “不想天安倒，你们就得找上百亿进来。”
    “你们觉得这可能吗？如果你们觉得有这可能，那你们就等着。”
    “我可不保证你们不干活，还能拿到钱。”
    “现在你们还能拿到一点补偿，等到元旦以后，情况只会更糟。”
    “也许一分钱，你们都拿不到。”

 第264章 手段百出

    杜玉峰说完之后，也不给在场众人说话的机会。
    这种场合，要让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
    一下午的时间，都不够用。
    而且，到最后，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
    最好的方式就是：
    给一个解决方案，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拉倒。
    没什么好商量的。
    直接拿起手边，三叠资料中的一叠。
    扬了扬了资料道：“现在，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什么。”
    “我杜玉峰既然还在天安集团干。”
    “就得保持面子上，大家都过得去。”
    “谁要不给我面子，那也不要怪我不客气。”
    杜玉峰把手里的资料抖的‘哗哗’直响，随后高声道：
    “我喊到名字的这几个人，你们可以离开了。”
    杜玉峰把手里资料中名字给念了出来。
    “蒋丽，杨军，施健，朱泉河，沈直朝，还有陈山民，卢金升。”
    “七个，你们七个人，自己出去，不要让我发火。”
    七个被点了名的人，面面相觑。
    没点到名的，也感觉杜玉峰这一出‘唱’的有些莫名其妙。
    杜玉峰也不和他们解释。
    把资料递给左手边坐着的何青道：“这七个人的入职材料。”
    “一看就有很多地方是假的。”
    “学习经历，工作经历，简直就是乱填的。”
    “你人事部资料是怎么审的？”
    “入职资料进来，不做背调的吗？”
    “知不知道，专门有一种人，假入职，来骗公司工资的。”
    “你把资料拿过去，让他们赶紧走。”
    “还有脸给我闹事，再闹，咱们直接法院见。”
    “现在走，我还能留点情面，不然的话。”
    “我让他们把之前拿到的工资，都给我吐出来。”
    何青慌不迭地，接过这七个人的资料。
    杜玉峰和何青说完，便把目光看向那七人。
    这个时候，杜玉峰强记的技能，就起了作用。
    他很快就在人群中，定位到了这七个人。
    逐一看过去，那七人的神情从愤怒变得平静，然后由平静开始变得迟疑。
    终于，在杜玉峰的目光逼视之下，有人顶不住了。
    蒋丽站起来一甩手道：“我就是婚姻状态填错了而已。”
    “哼，懒得说，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老娘还不伺候了。”
    杜玉峰看蒋丽已经动了，才对何青道：
    “现在他们识相走，还可以按之前议定的补偿标准来。”
    “不走的，你直接准备材料起诉。”
    “敢欺骗公司，就要有承担相应法律责任的魄力。”
    杜玉峰的这个话，相当于是给其他六个人，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那六个人，犹豫了一下，也都站了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杜玉峰看着七个人离开之后，才又看向何青。
    “你也是老人事了，散会之后，把所有在职的员工的入职资料都再过一遍！”
    “不要让公司这么被动行不行？”
    何青这个时候，哪敢吱声，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杜玉峰点着手边的资料，对何青道：“这两天。”
    “如果还有类似提供假入职资料的员工，直接通知走人。”
    “补偿都不要和他们谈。”
    何青配合道：“是，杜总！”
    杜玉峰在这种场合这么打压何青，也是杀鸡儆猴的意图。
    对着何青发了一通火后，杜玉峰这才转回头。
    看着现场的众人，拿起第二叠资料。
    “念到名字的，跟我出来一下。”
    杜玉峰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不知道杜玉峰那里，又拿捏到他们什么把柄。
    一个个地都看着杜玉峰。
    都觉得，今天恐怕是闹不起来了。
    杜玉峰又念了八个人的名字。
    然后也不解释，直接站起，朝自己的大办公室走去。
    那八个人想不配合，可是又弄不清楚杜玉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要不过去，回头杜玉峰又真拿住了他们什么！
    再闹到法院去。
    他们心里也慌的啊。
    不确定性，产生敬畏。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才会觉得事情可怕。
    八个人，只好站起来，跟着杜玉峰走了出去。
    杜玉峰把八个人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并没有多说。
    他自己先出来，把许梦溪叫到面前。
    “我下午还要碰周玉刚周总。”
    “中午时间有限，我们分下工。”
    “这是里面八个人的资料，你去把他们的问题解决一下。”
    “我的底线就是让他们按补偿标准走人。”
    “你只要把他们弄走就行。”
    许梦溪先接过资料看了看，然后才小声问道：“何姐都没有搞定的，我能行吗？”
    杜玉峰指着这些人的入职资料道：“仔细看，这一栏是什么？”
    许梦溪看了看道：“亲属关系啊！”
    杜玉峰道：“对，这八个人，我看了，父母都在有编制的单位。”
    “要么是公务员，要么是事业编，或者是国企。”
    杜玉峰道：“你人面广，咱们又是市委的人，这八个人，谁要敢炸刺。”
    “你就和他们父母的单位联系联系？吓一吓，他们肯定怕的。”
    “懂？”
    许梦溪眼中一亮，笑道：“不用真打，只要口头上吓一吓，他们恐怕就服软了。”
    杜玉峰道：“你看着办，吴书记的大名你可以用；”
    “你自己也是在市委上班的，我准岳父更是一尊大佛。”
    “只要他们家庭里有在体制内的，还怕他们不听招呼？”
    “再说，我也没说不给他们补偿。”
    “都这种情况了，他们的家人，还不能理解。还让自己的孩子闹事。”
    “这样的人，也最好不要留在单位企业了。”
    许梦溪笑道：“你真坏！谁是你准岳父了！”
    杜玉峰道：“财政局的许海城许大局长，不是你爸吗？”
    “你爸，不就是我准岳父吗？”
    许梦溪道：“别做梦了！我爸要知道你有其他女人，能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
    不信，也得信。
    许梦溪见杜玉峰讪讪不语，便主动打圆场道：“这边交给我，吓唬人，我拿手。”
    杜玉峰见许梦溪已经知道怎么做了，便一齐走进大办公室。
    杜玉峰拍了拍手，吸引八人注意后道：“这位是许梦溪，在天安集团是总助的职位。”
    “她本人，同时也是市委督查组的领导。”
    “你们八个人的问题，现在就由她来处理解决。”
    杜玉峰朝许梦溪点了点头，便离开大办公室。
    顺便又叫两名保安，守在大办公室门外，给许梦溪壮胆。
    毕竟是女人，一个人面对多个人，难免胆气不足。
    杜玉峰自己则回到会议室。
    现在会议室里，走了十五个人，还有八个人。
    这八个，家庭平平无奇，可能家境也不宽裕。
    现在被辞退，都想走之前再捞一笔。
    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想法的。
    杜玉峰现在，也没有时间一个一个去详聊。
    只能用粗暴一点的办法。
    八个人稀稀落落地坐在会议室里。
    都拿目光来看杜玉峰。
    那感觉，就好像杜玉峰是头狼，闯进了羊圈一样。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杜玉峰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几个跟着他出去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难道，这么快，那几个人，就被吃掉了？
    何青也有同样的疑问，可是现在她可没机会去问。

 第265章 摆场子

    杜玉峰重新坐下。
    自顾自地抽出一支烟点上，随后拿起桌上最后一叠资料。
    身体往后一仰，脚就架在了会议桌上。
    何青看杜玉峰一副痞子样，忙把头低了下去。
    杜玉峰不耐烦地翻了几下手里的资料，然后随手往桌上一扔。
    有几张资料纸飘起来，飞出去很远，散落在会议桌上。
    杜玉峰吐了一口烟，这才看向众人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天安集团就是这个鬼样子，之前的赔偿标准。”
    “你们要是今天能认，那咱们还按那个标准来。”
    “要是你们不满意，还想接着闹，那我也无所谓。”
    “你们要玩阴的，那我就陪着你们玩阴的；”
    “你们要玩闹的，那我就陪你着你们一起闹。”
    “我杜玉峰，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头铁。”
    “楼下停车场的爆炸案，你们知不知道？”
    “炸的就是我杜玉峰的车！”
    “你们自己去想，我如果什么都没做，谁会想着要炸我的车？”
    “再说给你们知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要炸我的车。”
    “而不是和我面对面，明刀明枪的干？”
    “我告诉你们，明刀明枪，那也得干得过我！”
    “你们，明不明白？”
    “洪州市里，叫得出名号的大哥，哪一个我搞不定？”
    “和我玩狠的，你们先要去打听打听我的手段。”
    “今天，我给你们几位一个机会。”
    “你们几个，只要能找个有点份量的人，给我打个电话。”
    “让那个人，把我搞定。”
    “那你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
    “补偿翻倍。我个人，再每人给你们每人一万块的额外补偿。”
    “只要你们找个人，能让我服软。我杜玉峰说到做到。”
    “来！你们叫人！我给你们时间商量。”
    “如果叫不来，你们就自己掂量掂量，还要不要接着搞。”
    “丑话说在前头，接下来还要搞，那就不是搞天安集团了。”
    “那就是在搞我。”
    “谁要是搞我，我就搞他！”
    “到时候，真闹得大家都没脸，我可不负责。”
    “十分钟，我等你们十分钟。”
    说罢，杜玉峰收回架在会议桌上的脚，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随后把手机往桌上一摆。
    在场的八个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让他们玩赖，他们肯定是一把好手。
    可是让他们喊人，那就有点儿难为他们了。
    他们现在，也是真吃不准杜玉峰的底细。
    杜玉峰的车被炸是事实。
    刚才杜玉峰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警告他们。
    能和杜玉峰叫板的人，都得是玩炸弹这一级别的狠人。
    你们还不够格。
    无赖最不怕的，是和他们讲道理的人。
    最怕的，是不讲道理直接玩愣的，直接动手的人。
    杜玉峰刚才还说自己是老师，现在又变成痞子了。
    这说出去，谁信？
    有心不信，可爆炸案又做不得假。
    想想不甘心，郑强拉着吴聪小声地道：“你不是认识一位道上的大哥吗？”
    “现在能不能使上力？”
    “咱们今天这个场子，不能丢啊！”
    “真要能请动大哥，姓杜的答应的那一万块，我不要了，我送给你大哥了。”
    郑强心里其实是不信，杜玉峰能黑白两道通吃的。
    你一个老师，现在还在市委，是公职人员。
    怎么可能和社会上的人，混的那么熟。
    他不信。
    吴聪小声地回应道：“一万块，人家怎么可能卖我面子。”
    郑强道：“你不是也能拿一万嘛。”
    “搞定了姓杜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万。”
    “八万！还搞不定？”
    吴聪有点心动了。
    关键是这一段时间，他也闹的很凶。
    就这么被姓杜的给唬住了，他心里也过不去。
    吴聪道：“那你和他们说说，大家都能掏这个钱，我就和大哥说说。”
    郑强见吴聪同意了，连忙把其他人都招过来，小声的议论了一番。
    有几个人不想同意的，心里多少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毕竟，杜玉峰一进来，三下五除二，立刻就干趴下了两拨人。
    和杜玉峰对着干，他们心里也没底。
    可是当有四五个人同意之后，其他人也只好同意了。
    吴聪得了大家的支持，心气也起来了。
    抬头看着杜玉峰道：“我打个电话！”
    杜玉峰淡淡地看着吴聪道：“你打就是了，不过，你最好先告诉我。”
    “待会要和我谈的是谁。”
    “特么的，层级太低的，说不定，我还真不认识。”
    吴聪想了想道：“皇田区，平头哥！”
    杜玉峰哪里听说过道上的人的名号啊。
    这位平头哥，他听也没听过。
    不过，平头哥，混到给这位吴聪出头，想来份位也高不到哪里去。
    杜玉峰冷笑道：“诨号倒是挺响亮，平头哥。”
    “不好意思，没听说过。你先打电话，让他和我盘盘。”
    吴聪当下也不迟疑，拿了电话，走到门外去打电话了。
    杜玉峰发了条信息给郑东。
    刚才进会议室之前，杜玉峰就和郑东通过气，说过现场的情况。
    所以，把‘皇田区平头哥’的字号报过去后，郑东直接就回了个电话过来。
    “平头啊，这小子是有点硬气。”
    “在皇田区那边，也确实算有点儿名气，就是死认钱。”
    “你那些离职的员工，要是肯出钱，平头还真会撑这个场。”
    “说几句话，亮个字号，就收钱的事情。”
    “换我年轻的时候，我也会干。”
    杜玉峰道：“那郑哥你觉得，现在要怎么弄？”
    郑东道：“最不伤和气的法子，就是出钱。”
    “有钱，再加上我的面子，平头那边还有什么话说？”
    “强压也行，我这边有一个搭子。”
    “和平头交情不错，应该也会给这个面子。”
    杜玉峰一边听一边就在想。
    吴聪这小子哪来的底气请平头撑场子。
    靠，
    一人补一万，就是八万！
    弄一圈，居然是自己给了他们底气。
    自己花八万块，让他们请人来压自己。
    杜玉峰苦笑，自己这是嫌钱多吗？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事已至此，杜玉峰也不好反嘴。
    “就用不伤和气的法子！”
    “郑哥你打个电话给平头。”
    郑东也没多话，“你等好消息！”
    挂了郑东的电话。
    杜玉峰心中也定了一些。
    刚才他还真有点担心，这些人找的关系。
    是他搭不上的关系。
    现在，能花点钱解决，那最好不过了。
    杜玉峰宁愿把钱花在平头身上。
    也不能把补偿的钱，花在这八个刺头身上。
    按说，杜玉峰同意这八个人，每个人额外补一万。
    其他的，还按正常的补偿走。
    能不能搞定这八个人？
    当然能。
    可是，这八个人，仅仅就是这八个人吗？
    天安集团的人，现在都在盯着离职补偿好？
    今天杜玉峰妥协了，明天就会有八十个人来闹。
    而且，先前那些离职的人，心里肯定也不平衡。
    自己真要花钱解决麻烦，到头来，只能是自找麻烦。
    也不要说，让八个人签保密协议的话。
    钱只要给了他们，他们肯定会得意洋洋的去说的。
    这就是人性。
    那一纸保密协议，你还真能花精力去告他们吗？
    举证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这些问题。
    给钱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也不一定。
    你现在这么轻易地就答应多补偿这八个人。
    这八个人，可能到时候，就会想要更多。
    经济危机时期 ，农场主宁愿把牛奶倒掉。
    也不愿意把牛奶低价卖给穷人。
    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事情一定不能这么办。
    这钱，给谁，都不能给到这八个人。

 第266章 全部解决

    杜玉峰正想着这些细节的时候。
    吴聪走了进来。
    其他人都看向吴聪。
    这种众望所归的感觉，让吴聪感觉很棒。
    吴聪努力的收住高兴的神情，朝众人点了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大家看吴聪这样的动作，便都心领神会。
    吴聪转过头，对杜玉峰道：“杜总，我们这边的事情，我刚才已经和平头哥说过了。
    “平头哥正好有电话进来，等一会，平头哥会亲自打过来，和杜总聊聊。”
    杜玉峰耸了耸肩道：“可以啊！时间不长的话，我就在这等着。”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
    大家烟还没抽完一支。
    吴聪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吴聪喜道：“是平头哥的电话打过来了！”
    吴聪面带喜色。
    一边说，一边就接通了电话。
    电话刚通。
    吴聪就迫不及待地道：“平头哥，我现在已经在会议室了。”
    “杜总就在我边上，我现在开免提。”
    “平头哥，你帮我们，和杜总说道说道哈。”
    平头哥那边必须是同意了。
    吴聪这才打开免提，把电话放在了杜玉峰的桌前。
    杜玉峰看着正在通话的手机，又抬眼扫了一下会议室的众人。
    一瞬间，杜玉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好像，这样的画面，曾经出现过来。
    这感觉，让人有些怪异。
    杜玉峰放下这个感觉，对着吴聪的手机道：“皇田区的平头哥？”
    平头在电话那头，语气很客气：“杜总是吗？您太客气了！”
    “叫我平头就好，我其实和余队，挺熟的。”
    杜玉峰一时之间有些晕。
    余队？余虎！
    刚才不是，郑东和你打得电话吗？
    怎么扯到余虎身上去了。
    平头见杜玉峰没回应，心知开着免提不好多聊。
    忙笑道：“杜总，领导。”
    “您看，为这点小事，这帮不懂事的小子们，还让我来出头。”
    “他们不知道和您作对，那是找死吗？”
    “我这也没您的联系方式，本来就直接打您的电话告罪了。”
    “领导，您放心。回头我直接收拾吴聪那小子。“
    “他这是吃饱撑着了，净给领导找事，添堵。”
    “放心，回来，我一定收拾他。”
    杜玉峰看向会议室里的众人。
    所有人，都面带惊疑。
    他们完全没料到，他们最后的指望‘平头哥’，会是这个态度。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吴聪绝对是他们一伙的。
    他们此刻都怀疑，吴聪是不是‘投靠’了杜玉峰。
    随便找了一个人过来，给杜玉峰当托的。
    这家伙，
    你是请帮手啊？还是请对手？
    杜玉峰见这些人都面如死灰，心知效果也达到了。
    便对电话里说道：“待会你让吴聪把你的号码给我，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
    “其他的事情，我们晚点再说。”
    “我现在关一下免提，你再和吴聪说说？”
    平头笑道：“好嘞，好嘞。我先教训一下吴聪。”
    “领导，我们晚点再聊，晚点再聊。”
    杜玉峰把免提关了，把手机往吴聪那里滑了一下。
    吴聪连忙把手机拿住，小跑到外头接电话去了。
    杜玉峰也没说话，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
    约周玉刚是两点。
    杜玉峰站起来，把烟和手机拿在手上。
    转过身对何青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我两点钟，还约了重要的会谈。”
    “你这边快点结束，把会议室腾出来。”
    “还有，你们走的时候，把会议室整理一下，通下风。”
    吴聪还在外面打电话，其他七个人，此时，也没有了心气。
    杜玉峰扫了众人一眼道：“我还是那句话，今天办手续离职的，补偿标准照旧。”
    “过了今天，随便你们怎么弄，我陪着。”
    说完，杜玉峰就径直回办公室去了。
    办公室里，许梦溪这边还没有结束。
    杜玉峰刚进来的时候，大家还有争论声。
    杜玉峰也没理会他们，“你们继续！”
    自己就坐回办公桌后面了。
    杜玉峰通知法务的人，还有财务的人，做好两点钟会议的准备。
    周玉刚这里，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杜玉峰在那边打电话，大办室的人，好像就集体哑火了。
    许梦溪趁这个当口道：“行了，好话歹话，都已经说了一大堆了。”
    “你们最好还是回去和家人说说。”
    “我，还有杜总，还有市里的那些领导。”
    “虽然不能给你们家里捧个高，但是踩个低，还是没问题的。”
    “行了，就说到这。我这里还有事，忙的很，散了。”
    办公室里的八个人，也是无奈。
    虽然这些人心里已经松动了。
    可是这些人也存了回去会议室，再看一看的心思。
    毕竟，会议室里的那些人，才是最难搞定的人。
    如果，那些人也被搞定了，他们也没必要再争了。
    可是当他们回去的时候，正碰到会议室那边的人出门。
    两下里脸色一对碰，就知道，两头都没人讨到好。
    这样一来，大家似乎心态也平和了。
    不患寡，患不均。
    天性使然。
    何青也跟着出了门，看到另外八个人也在门口。
    便道：“大家想好了，就抓紧时间，到楼下人事部办手续。”
    “先前那几个，都已经办好手续走了。”
    “杜总给了今天一天的期限。现在也没几个小时了。”
    “能办你们就办，不能办，我回头还要抓紧时间给杜总汇报一下。”
    刚才林秀兰语气还很冲，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气了。
    吴聪更是脸色难看，很显然，平头哥对他可没什么好语气。
    郑强是这帮人里的主心骨，可是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而且，郑强总觉得刚才杜玉峰的眼睛盯着他。
    那眼神中闪着寒芒。
    郑强心下已然是怯了。
    搞不过杜玉峰，就别搞了。
    真被杜玉峰给惦记上。
    回头好了别人，自己可绝对讨不了好。
    郑强已经决定要办手续了。
    可是这么多人在场，他面子上也下不来。
    便在嘴上逞起英雄来。
    “行了行了，该办就办！”
    “这破公司，也没啥好待的了。”
    “何总监，你也迟早是要走的。”
    “杜总那边，总不可能把你往市委里带？哼！”
    何青扬声道：“我的前途，不劳你费心。”
    郑强走了。
    其他人，也都陆续下了电梯。
    何青已经通知部门的人，给这些人办手续了。
    所以，她也就，不急着下楼去。
    最近，这些人，天天来烦她，她都被搞的神经衰弱了。
    结果，杜玉峰一个小时不到，就把事情给处理了。
    何青自问，没这个能力。
    还得是杜总，
    果然，能被市委选中，来代理天安集团事务的，
    没点能力，不行啊。
    何青走进小办公室时，许梦溪正在认真的准备资料。

 第267章 平头哥

    何青见许梦溪抬头看她。
    便指了指大办公室，又比了个大拇指给许梦溪。
    “还是许总助你，了解杜总！”
    许梦溪笑了笑道：“小事。”
    “这不是杜总那几天没在公司嘛。”
    “不然，事情也不会拖成这个样子，早就解决了。”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公司的法务，还有财务的五六个人，也都上来了。
    何青知道杜玉峰今天肯定很忙，便打了个招呼下楼去了。
    何青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
    而是等部门的人说，那些人都办完手续离开了。
    这才慢悠悠地转回办公室。
    办公室的人事专员，正在讨论杜总是怎么一下子。
    就把这二十几个人给协调好的。
    钱也没多给啊！
    这些人上去之前，还斗志昂扬的。
    结果，下来就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要求办手续了。
    何青一进来，几个人倒是收住了议论。
    不过，都缠着何青问，发生了什么。
    何青哪会说这个啊，今天，她至少学到了两招。
    要是都和她们说破了，以后自己还玩什么啊。
    “都没事做是不是？”
    “没事做，就自己打辞职报告。”
    几个人和何青熟，也知道何青这只是找个‘不想说’的托词。
    便只好坐回去做事去了。
    吴聪鬼鬼祟祟转进来，看到何青，招了招手。
    何青皱眉道：“什么事？”
    吴聪拿着一张纸道：“这是平头哥的电话。”
    “平头哥特意吩咐我交给杜总的。”
    “刚才忘了给杜总，麻烦何总监给转交一下。”
    何青心说，你是不想和杜总打照面？
    接了纸过来道：“行，还有什么事没有？”
    吴聪忙道：“没，没有了。走了。”
    何青看吴聪走了，便顺手把这个号码发给了杜玉峰。
    杜总要的东西，自己还是不要误了事才好。
    现在看来，杜总路子是真广啊。
    社会上混得开，体制内也混得开，学校里也能帮得上忙。
    杜总是不是还没结婚啊？
    自己有个表妹，名校毕业，长得也不错。
    有机会可以介绍给杜总啊。
    何青越想越觉得可行。
    这要是和杜玉峰沾亲带故，那可是相当完美了。
    正想着，杜玉峰的信息回了过来：‘谢谢！’
    杜玉峰存下平头的电话，把电话先打给了郑东。
    郑东当然猜到了杜玉峰来电的意图，所以不等杜玉峰问，便笑道。
    “我刚才一提你啊，平头就说知道你。”
    “我说了你这边的事。”
    “他那边还真是刚接了这个活！”
    “不过，他一听这事，有你在里头。”
    “是你在天安集团那边做主，他立刻就表态了。”
    “他说，事情他来搞定，如果你那边还有谁敢刺头，他去削他们。”
    “我都还没提钱的事，他一直说没事，让我不必管了。”
    “我想嘛，也是小事，就没特意和你说。”
    “怎样，平头处理好了？”
    郑东觉得平头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必要再和杜玉峰专门说了。
    其实杜玉峰打电话，也不是想问这个。
    而是想打听平头和余虎是什么关系。
    现在听郑东这么说，便明白，郑东应该也不知道，平头和余虎的关系。
    平头和余虎的关系，是平头有意，主动说明的。
    平头刚才直接点明，一点也不避讳。
    看起来，粗线条，大嘴巴。
    可是，杜玉峰却觉出这人不简单。
    换个其他的人，如果知道平头在道上混，还提自己和哪个警官很熟。
    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一定是‘扯虎皮拉大旗’。
    那种‘熟’，最多也就是和人家打过照面。
    彼此知道，只是那种，场面上的‘熟’而已！
    杜玉峰刚开始也以为，平头就是这样的情况。
    吴聪都说开免提了，现场还有那么多人在。
    更坐实了，平头把余队扯出来，是想和自己攀关系的‘意图’。
    但是，深入的想一想，却并非如此。
    因为，这里有一个关键点没理顺。
    那就是余虎和自己的关系，并不是谁都清楚的。
    哪怕是现在去问许梦溪，许梦溪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和余虎是什么关系。
    平头是从什么地方得知，在自己面前，提余虎是有用的？
    余虎‘投靠’了吴书记，所以在余虎的认知中，杜玉峰应该算是‘自己人’。
    平头提余虎，其实已经表明：平头知道余虎已经是吴书记这一条线的。
    同时，平头话，也表明余虎对杜玉峰的重视。
    为什么？
    因为，平头的话，至少证明：余虎不止一次，在平头面前，提到过杜玉峰。
    平头几乎是在用明示的方式暗示：杜玉峰，我很了解你。
    所以，平头是在很认真地说：我和余虎，真得很熟。
    杜玉峰转过这些想法后，才笑对郑东道：“已经没问题了，感谢郑哥。”
    郑东忙道：“小事，小事。”
    两人结束了通话，杜玉峰想了想，还是给平头打个电话。
    平头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
    “平头你好，我是杜玉峰！”
    杜玉峰看电话接通后，笑道。
    平头之前还是沉默的状态。
    听出杜玉峰的声音后，立刻就笑了起来。
    “高夏，杜老板，你叫我高夏就好。”
    杜玉峰心中一挑：不想让我叫他诨号？
    平头是很急切地，想要给自己‘正名’。
    直接说名字的潜台词就是：不想让自己把他归在‘道上’那一类。
    高夏是正经人，‘平头哥’是混子。
    平头给自己正名的意图，很明显。
    他不想用‘平头’的名号和杜玉峰打交道。
    再联想起，高夏和余虎关系很紧密。
    杜玉峰立刻就对高夏的身份起了疑心。
    杜玉峰顺着高夏的语气道：“高夏，你和余队是？”
    高夏稍停顿了一下才平静地道：“有时候，余队会找我问些事。”
    杜玉峰见高夏说一半藏一半，便知他最多只能说这么多。
    至于更深的内容，要靠猜。
    杜玉峰想了想，也觉得需要表个态。
    “前一段时间，和余队还经常见面。”
    “这一段有点忙，一直没机会见到。”
    “改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到时候也叫上余队一起！”
    高夏道：“听领导安排！”
    杜玉峰心中又是一突：领导？
    自己升办公室主任的事情，高夏也知道了？
    高夏一个‘混道上’的人，是不太可能关心市委办公室主任是谁的。
    如果他知道，必然是有谁说给他听的。
    谁会说给高夏听？
    除了余虎，还能是谁？
    余虎为什么要把市里发生的事情，说给高夏听？
    这说明，余虎觉得有必要说给高夏听。
    所以，高夏根本不是什么‘混子’。
    杜玉峰心中有了猜想，当然也不可能去求证什么。
    便道：“那好，改天约一下。”
    高夏挂了杜玉峰的电话后，便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余虎。

 第268章 高夏

    余虎一直在听高夏和杜玉峰聊天。
    现在见高夏挂断了电话，才说话。
    “你这么说，估计杜玉峰基本上，能猜得出你的身份。”
    “这个杜玉峰，可不是什么寻常人。”
    “程半安和郝兵的嘴，可都是杜玉峰给撬开的。”
    “他要干咱们这一行，也是一把好手。”
    “我看他，是惯于拿捏人心的。”
    高夏道：“我总共也才说了三四句话，他要是能这么敏锐，也挺好。”
    “他要是能自己猜出我的立场，到时候，我也不用费力解释了啊。”
    “是时候，也该结束了。”
    “我总不能一直靠在你身上，自己一点关系都不走动。”
    “杜主任如果真如你所说，是个厉害的角，以后说不定能帮帮我呢？”
    “我现在也算是活明白了，能力这东西，只是最基础的。”
    “工作了四五年以后，还口口声声的说能力最重要的人。”
    “那是脑子有问题。”
    “务务虚，才是成熟的表现。该有的关系，我也要维护起来才对。”
    余虎点点头，其实是很欣慰。
    他很高兴高夏有这个认知。
    “赶紧结束，早点回归。”
    高夏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上次杜玉峰的车被炸，可能是那边做的妖。”
    “程半安临死前，到底和杜玉峰说了什么？”
    “这个话，重要到，让人很担心的感觉！”
    “担心到，要除掉杜玉峰而后快。”
    余虎道：“我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杜玉峰自己，好像并不知道的样子。”
    “之前是不方便问，现在我还是当面去问问杜玉峰！”
    “也许杜玉峰自己都不清楚，他拿到的信息有什么价值。”
    高夏道：“吴书记那边是什么回复？”
    余虎道：“书记已经在安排我和工作组对接了。”
    高夏看着余虎道：“这一波下来，你该往局长的位置上走了。”
    余虎苦笑地看着高夏道：“如果可能，我倒是想单单纯纯地做个刑侦。”
    “可是，你不玩政治，相当于是给别人做帮凶。”
    “我啊！不甘心。”
    余虎一边说着，一边望向窗外！
    高夏则是低头不语。
    余虎的老婆孩子是怎么死的，他心里有数。
    余虎把目光转回来，见高夏低着头，连忙又宽慰地说道。
    “市局这些年，弄的乱七八糟。”
    “你早点回来，还可以帮帮忙。”
    “过去的，就都过去。”
    “你也不要多想！”
    “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高夏抬头看着余虎道：“那个阮玉玲，配不上你。”
    余虎摆了摆手道：“说这个话干嘛，我自己就很干净吗？”
    “我心里，已经容不下，心思单纯的女人了。”
    “阮玉玲经历的事情，挺多的，有时候也是好事。”
    “至少不用我费心来照顾她。”
    高夏不满地道：“你变了！”
    余虎愣了愣，继而有些无奈地苦笑道：“你就没变？”
    “刚才是谁说，自己也要拉点关系的？”
    “说别人变了的人，其实自己也在变。”
    “再说了，我还知道找个女人。”
    “你呢？想打一辈子光棍？”
    “阮玉玲挺好啊，婚姻不就是搭伙过个日子。”
    “她不爱我最好！”
    “她不爱我，我也不用爱她。”
    “她就永远也影响不了我心里的那片空间。”
    “这对我来说，是当下最优的选择。”
    高夏道：“你这是自私。你其实，根本没有放下。”
    余虎不想和高夏讨论这个话题。
    没有任何意义。
    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
    正巧电话响了起来。
    余虎看了一眼，便对高夏道：“杜玉峰的电话！”
    余虎说完，便接听了电话，“杜主任！”
    “行啊，我都可以。有时间，肯定有时间。”
    “没关系，我是夜猫子，越晚越精神。”
    “好，我等你电话。”
    余虎说完，挂了电话。
    高夏站起来道：“行了，我走了。没事别来找我。”
    余虎也连忙起来道：“你别走那么快，把单结一下。我的钱花完了。”
    高夏骂道：“你就不能请我一次？”
    余虎道：“我哪来的钱请你？你刚才一单就能赚八万。”
    “混道上，都这么好赚钱的吗？”
    高夏道：“要不我们换换？而且，我不是没赚到手吗！”
    余虎道：“你可别糊弄我，这几年，你手上没赚个百把万，我可不信。”
    高夏懒得和余虎说话，去买了单，出来的时候，余虎早就没影了。
    同一时间，周玉刚带着宏安的人，来到了天安集团。
    宏安虽然业内名声不好，可是明面上，他们接手的工程，还都能交待的过去。
    宏安一定要吃掉天安集团这一块肉，杜玉峰是没有办法反抗的。
    就算是市里的重点工程，宏安想要插一下手，市委市政府也不会在明面上拦着。
    何况，现在还是天安集团这家民营企业的烂摊子。
    虽然，其中牵扯着巨大利益，可是，只要能过得去。
    政府那边，也只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吴若兰说过，如果宏安吃相太难看，市委市政府也不是摆设的话。
    可真要是把事情捅到明面上。
    让吴若兰和周青松走到对立面，也绝不是杜玉峰想看到的。
    杜玉峰在电梯口，迎到周玉刚一行。
    周玉刚肯定是想要把天安集团一口吃掉的。
    明面上，却还是打着投资洪州。
    打着帮市里解决问题，解决麻烦的旗号来的。
    所以，待人接物上，杜玉峰不想落人口实。
    “周总！”杜玉峰上前半步与刚出电梯的周玉刚握了一下。
    周玉刚面色阴沉，和杜玉峰碰了一下手，就直接往前走。
    许梦溪看周玉刚面色不善，便伸手示意道：“周总，会议室在这边！”
    周玉刚却没有进会议室，而是直接往杜玉峰的大办室走。
    杜玉峰朝周玉刚身后的团队点了点头。
    示意他们跟着许梦溪走，自己则跟在周玉刚的身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周玉刚想要先聊一聊，这很正常。
    项目合作书，两边其实已经在线上拉扯过两个回合了。
    今天要磋商的内容，无非是一些额外的要求。
    杜玉峰进了大办公室，也不着急问。
    先给周玉刚泡了一杯茶，然后才缓缓地坐在周玉刚的对面。
    “抽烟？”
    杜玉峰递了一支过去。
    周玉刚本不想接，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在杜玉峰看来，周玉刚接了烟，就代表：
    周玉刚今天不是要来‘硬’的，还有商量的余地。
    来硬的，杜玉峰自然也不怕。
    解决了商品房住宅的问题，他心里就轻松了一大块。
    接下的事情，他其实可以缓一缓。
    现在急着要吃肉的人，是周玉刚。
    周玉刚点着烟，就看着杜玉峰道：“签约仪式，不要搞了。”
    “今天定了，我们自己就把合约签掉。”

 第269章 必须要五千万

    （今日四更，这是第一更。）
    （上周几位大哥给了豪赏，周末才腾出时间多写了点。）
    （没写出来前，不敢说加更，怕写不出来。）
    （现在写出来了，才来感谢！）
    （特别再感谢一下：喜欢麻核组的忘峰、南荒殿的吕府、大陆哥等各位大哥的打赏支持。）
    （平时写书时间有限，努力在做的事情是：保证每天两章，不断更！）
    （感谢一直支持本书的大哥们，谢谢！）
    （欢迎多多评论，把书评评级刷上去，使本书，可以让更多的兄弟看到。谢谢！:)）
    （感谢：‘无处安放的心’等大哥，在评论上的用心支持，感谢。）
    —————————
    杜玉峰不慌不忙地点烟。
    周玉刚的这个要求，有一点点不太合理。
    天安集团和远帆的合作，合作的协议，是过了常委会的。
    签约仪式市里也有宣传，这是市里背书过的。
    这个是有先例的。
    周玉刚现在不想让市里站台，就是在打破惯例。
    为什么周玉刚一来就提这个点。
    那是因为，周玉刚从一开始，就做好了，随时要翻脸的准备。
    有洪州市委市政府牵扯在里头，翻脸的戏不好唱。
    所以，周玉刚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把市里从合作协议中剥离出去。
    这应该是周青松在背后的授意。
    宏安房产也不是傻子。
    他们吃这一口饭，首先肯定是要保障自己不被牵连。
    其实，杜玉峰也担心会把市里给牵扯进来。
    不让市里过手，杜玉峰心里很愿意。
    只是，他不能主动表这个态。
    “周总，还是把最后的方案，给市里过下会，会比较好。”
    “远帆的合作模式，已经走通了。”
    “我们没有必要搞特例。”
    周玉刚不耐烦地道：“远帆也有你的份？”
    “我之前，没有搅你的局，就是给你面子。”
    “现在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个事情。”
    “而是告诉你一下。”
    “市里怎么说，你自己去说。”
    “我相信，如果不是吴书记坚持，其他的常委，是不会管这个事的。”
    “这么屁大点事，值得上常委会？”
    吴若兰极力支持远帆的合作协议上会，其实是在绑架所有的常委。
    现在和宏安的合作，周玉刚不想上会。
    就是不想以宏安一己之力，对抗洪州市所有的常委。
    周青松就算是省里的领导，也不敢与市一级的所有常委公开唱反调。
    这是不智。
    周玉刚肯定已经打听过远帆与天安合作的详情了。
    宏安可不会像远帆一样，规规矩矩地做生意。
    杜玉峰咬牙道：“好，不上会，不搞签约仪式，我去和吴书记说！”
    “可是五千万必须提前到账，必须转到市里的专用账户上去。”
    周玉刚一愣道：“远帆一分钱没出，你还给了他们，很多能进钱的资产。”
    “怎么着，是看我们宏安好说话？五千万，我早说过了，没门。”
    杜玉峰道：“周总，您这么说，就很没有意思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远帆拿去的那些资产，那样的条件。”
    “你要愿意接，我原封不动的全过给你。”
    “只要你肯接，我立刻就通知远帆把协议转让给周总。”
    “不仅如此，我再帮周总去市里讨五千万来，给周总。”
    “算做周总肯接手的喝茶费。以后，商品房住宅这一块，全部交给宏安来处理。”
    “市里只有一个条件，按时保质交楼。”
    “周总，你只要说要，我立刻就来协调这件事，三天之内给你搞定。”
    周玉刚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民用住宅项目，他不敢碰。
    就算钟意民是他的靠山，他也不敢公然去和百姓对着干。
    杜玉峰又道：“周总，宏安好不好说话，我不知道。”
    “五千万的事情，我和市里都通过气了。”
    “这是底线，是宏安进场的前置条件。”
    “必须五千万，必须先入账，必须进专用账户。”
    “这是能谈下去的基础。”
    周玉刚道：“天安集团，商业地产这一块，我宏安不接，没人敢接，你信不信。”
    杜玉峰道：“信！但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还真不怕告诉你周总知道。”
    “今天，宏安签与不签。”
    “本周我都要启动破产流程。”
    “到时候，这些资产都交给银行，交给法院来拍卖。”
    “到时候，周总你还有兴趣，不妨参与拍卖。”
    周玉刚很想说，特么的都是半成品，买来有个屁用。
    而且，要等到法院来拍卖，估计最快也是一年以后了。
    停工一年多的工地，那不叫资产，那叫烂尾楼。
    那时候，不管是续建还是拆迁，都是巨额成本。
    人家买一块空地，都会比买这个楼划算。
    谁会脑子抽疯了，来拍这些资产。
    五千万，周玉刚不是不能出。
    而是出了这个钱，利润就凭空少了一大截。
    他要用多少手段，才能把这五千万给抠出来？
    周玉刚心知，这是市里的态度，自己绕不过去。
    “五千万分期付，协议先签了，付30；其他70分两次”
    杜玉峰摆手打断了周玉刚的话。
    “周总，这个问题，我们不谈。”
    “我是真心给周总建议。”
    “天安集团现在剩下的这点东西，不好吃。”
    “现在放在这里烂掉，所有人都没有指望，也许还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真要被宏安接手了，又有了指望，恐怕事情没那么容易善了。”
    “这就是个烂泥塘，周总，三思啊。”
    周玉刚的思路和杜玉峰肯定不一样。
    他接手，肯定不是为了这些项目本身去的。
    再大的风险，他自信能收拾得了残局。
    杜玉峰的建议，他根本不考虑。
    五千万，就五千万。
    周玉刚点头道：“五千万，行！我付。”
    “你这边要配合做好交接。”
    杜玉峰拍胸脯道：“交接肯定没问题！”
    周玉刚见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大便宜。
    五千万也要出了，也就不想再聊了。
    杜玉峰让周玉刚先去会议室，自己要先和吴书记通报一下最新情况。
    周玉刚起身走了，杜玉峰这才把电话打给吴若兰。
    吴若兰听完杜玉峰的话后，轻声地道：“你的风险很大。”
    “没有市委在背后顶着，你肯定要背锅。”
    杜玉峰道：“周玉刚就是怕市里牵扯在里头，这肯定是周青松的授意。”
    “我调研过宏安地产的行事风格，到目前为止，宏安地产在省里，还没怕过哪级政府。”
    “可是，到了咱们洪州，宏安地产，却有点儿怕了。”
    “他们特别提出这一点，我感觉周家是在怕你。”
    杜玉峰的意思是，吴若兰肯定很有背景，这个背景连周青松都在顾虑。
    这说明，周青松是知道吴若兰来历的。
    杜玉峰也很想知道吴若兰的来历。
    可是，吴若兰很快就回避了这个话题。
    上次，为了救杜玉峰，吴若兰自己主动露了‘獠牙’。
    宏安地产明知道，他们接手天安集团的资产后，肯定不规矩。
    所以，不想和吴若兰直接过招。
    吴若兰道：“你说说看，宏安接手过去后，会怎么做？”
    杜玉峰道：“宏安后面跟了一些开发商。”
    “宏安从天安集团吃进去的这些商业地产资产，很快就会转包给这些开发商。”
    吴若兰道：“这些我不想知道，你直接说：宏安从哪里赚钱？”
    杜玉峰道：“宏安把资产发包出去，就能赚钱。”
    “这个钱我估摸着，能有两个亿。”
    “后面还有项目重新打包出售，宏安也会跟着分钱。”
    “跟着他们的开发商，也赚钱。”
    “因为，他们会把这些项目包装后，重新发卖。”
    “他们可不怕之前的买主，来找他们的麻烦。”
    “开发商敢卖第二轮，是因为宏安会在后面撑腰。”
    “这些开发商接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认前账。”
    “可能连建筑图纸都会改掉。”
    “然后重新开发，重新卖。”
    “上次他们拿了省城的一个盘，原本的设计是16平一个铺。”
    “他直接改了设计，开发的时候，就变成了20平一个铺。”
    “原本按图纸卖出的铺位，连地方都找不着。”
    “就这样，硬卖了第二轮，那个项目现在还在扯着皮呢。”
    “这些年来，他们这一套玩的很熟。里头手段多的很。”
    “卖第二遍的时候，他们价格拉的低，出手很快。”
    说白了，宏安赚的就是扛事的钱。
    变相地把周青松的政治权利，给变现了。
    还不违法。

 第270章 私心里的想法

    （今日四更，这是第二更。）
    在普通人的思维里，
    宏安接过去的，是已经卖给了别人，
    并且还背着银行贷款，
    没有建成的半成品。
    在宏安的思维里，
    他们是花了五千万现金，
    买来了价值几十个亿的，
    干干净净的资产。
    这些资产可以任凭他们处理。
    里面的利润空间巨大。
    官面上的麻烦，宏安出面搞定；
    开发的部分，开发商来完成。
    然后，大家一起，把这些资产再卖一轮。
    赚到的钱，大家分。
    这里头，宏安至少赚了两道钱。
    一道是项目发包的钱；
    一道是项目再次出售的返点。
    开发商也赚钱。
    在开发商看来，他们就是花钱接了一个项目。
    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完成开发，卖出项目，然后数钱。
    他们这一套已经玩了很多年了。
    麻烦事有没有？
    肯定有！
    他们解决起来，也轻车熟路。
    先是拖，
    拖不过去了，就玩赖。
    你要走法律程序，我都陪你玩。
    反正就是扯。
    过程中，把你的心气一点一点的给磨没了。
    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人，能从他们手里抠出钱来。
    一种是不要命的人；
    一种是关系特别硬的人。
    其他的人，你想怎么玩，他们都可以陪。
    不过，宏安之前没有玩过这么大的盘子。
    这次是机会难得。
    碰到天安集团底下有这么多好的商业项目。
    这些商业地产，处理的好，投个二三十亿进去，可以转出来三四十亿。
    留一部分给各个开发商，剩下的可都是宏安的。
    这一票干完，宏安能捞到十个亿，可以直接注销了。
    周青松赚了这一大笔钱，干什么也都够了。
    而且，这钱来的，还没有人会来查他。
    所以，就算周小天的死，也没让周青松对天安集团松口。
    当然，吃这碗饭的，也不是宏安一家。
    就不说其他地方，洪州市里，也有吃这种饭的‘强人’。
    天安集团，原本也有人想打主意。
    其实是暗地里，都被宏安的人给‘劝退’了。
    杜玉峰很看不上，这种捞偏门的手段。
    这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抢劫。
    可是没办法，市里总要选一家。
    不是这个‘宏安’，就会有另一个‘宏安’。
    吴若兰道：“你的退路在哪里？”
    杜玉峰道：“本周就开始申请破产。”
    吴若兰道：“协议是你签的，并不是破产了，问题就解决了。”
    “你会有连带责任，几十亿的怒火，总要找一个爆发点。”
    “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落井下石。”
    杜玉峰道：“所以，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我会引入托底的合作伙伴。”
    吴若兰道：“你这是拿自己的前途在冒险。”
    “你根基本来就不稳，再弄出这些事情，不确定性太大。”
    杜玉峰没有再说话了。
    其实，如果真让他选的话，他也不想冒险。
    可是，当初让他来天安的是吴若兰。
    来之前，就知道这是一个坑。
    这个坑，不是有多少钱，就能解决好的。
    从进入这个坑开始，他的前途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吴若兰道：“还是我来做做其他常委的工作。”
    杜玉峰拦了一下道：“吴书记，不必了。”
    “上次你能让市委市政府担下远帆的主要责任，这次可没那么轻松。”
    “上次牵扯到四五千户家庭，几万人的大事。”
    “常委们是不得不决策。”
    “这次情况不一样，了不起，也就是两三百个，有钱人之间的事情。”
    “就算闹，影响也有限。有钱人的顾虑可比没钱的人要多。”
    “闹也不会闹的太离谱，所以，市里没那么大的压力。”
    “而且天安集团又是私企，常委们有充足的理由不干涉。”
    “政府不是一直在倡导，少一点管理，多一点市场吗？”
    “常委们，巴不得宏安房产，在市场的层面，来了结这个麻烦。”
    “书记，你又何必在这件事上，再强行推动？”
    杜玉峰的潜台词是，没必要在这件事上，与所有的常委为敌。
    把自己弄成了孤家寡人，省里也不会放心把洪州交给吴若兰来打理。
    常委会的形势，吴若兰当然比杜玉峰更有数。
    宏安入场这件事，她能不能说服其他常委？
    说实话，能。
    不仅能，而且，她还有很大把握能通过。
    可是，通过之后呢。
    宏安必然是麻烦不断的。
    这个结果，也必然是会把市委给逼到被动的局面。
    任何有理智的市委书记，都不会让局面变成这样。
    如果变成这样，那这个市委书记，绝对待不长。
    杜玉峰道：“书记，这件事情，我们之前讨论过。”
    “这次，就听我的。”
    “我也想借这个机会，看看，我能承受的极限在哪里。”
    “我在根基不稳的时候，能经受得住这次的风波。”
    “那根基不就稳了吗？”
    “书记，你也不可能帮我一辈子。”
    “换一个领导，正常情况下，可能巴不得要我在前边挡风挡雨？”
    “既然正常情况下最可能是这样的安排，那就按正常情况走。”
    “没经历过风雨的干部，是长不好的。”
    吴若兰被杜玉峰说服了。
    “既然你有这个心，那就试试。”
    杜玉峰挂了电话，呆呆地看着前方，好半天才用手搓了搓脸，站了起来。
    他心里还有个计划，没有和吴若兰说。
    宏安地产他肯定是要收拾的。
    如果吴若兰掺和在其中，他也有顾虑。
    没有吴若兰的因素，杜玉峰可以放胆和周青松扳一下手腕。
    杜玉峰坚定了这个心之后，这才站起来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里很安静，只有‘沙沙地’的翻阅纸张的声音。
    天安集团的人，宏安房产的人，都翻着手里的协议文件。
    具体的条款，早已商定。
    关键的内容，杜玉峰和周玉刚定好后，其他人也不敢更改。
    最多就是检查，看看有没有，哪些显而易见的漏洞。
    杜玉峰一走进来，会议室里就更安静了一点。
    周玉刚朝杜玉峰看了过来。
    杜玉峰点了点头。
    周玉刚见杜玉峰点头了。
    便道：“那就抓紧时间，协议没什么修改的话，就打印出来签了。”
    这么签，肯定是很草率。
    银行没告知，原有的开发商没告知，直接这样签掉。
    杜玉峰肯定要被别人怀疑，收了周玉刚的好处。
    杜玉峰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道：“那就签！”
    既然两位老大都表态了，那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尽管如此，修修改改，又重新整理协议，也弄了两个小时，才得到两边的法务认可。
    杜玉峰拿着签字笔，把协议按在手下道：“周总，转款！”
    周玉刚眼一睁，想说：你还怕我不给钱怎么的？先签。
    却见杜玉峰又把笔放了下去，态度坚决。
    只好临时改口道：“已经在安排了！”
    杜玉峰点头道：“那等周总安排完了，我再签。我先抽支烟！”
    放下笔，杜玉峰抽起烟来。
    周玉刚其实根本没有准备付这笔钱，见状只好起身去打电话安排。
    过了十来分钟，周玉刚才回到会议室道：“转过去了，现在签。”
    杜玉峰却不急，钱转没转过来，不是周玉刚说了就算的。
    杜玉峰看向许梦溪。

 第271章 商业项目签约

    （第三更）
    许梦溪会意，
    立刻去问市政府那边，款有没有收到。
    杜玉峰为这笔款，已经在市政府那边，协调了一个专款专用账户。
    不然的话，这笔钱，放在天安集团的账户上，恐怕会被银行冻结。
    又过了十来分钟，许梦溪收到了回复。
    起身走到杜玉峰身边，小声地道：“只收到了两千万！”
    会议室里安静的很，许梦溪声音再小，也足够周玉刚听清楚。
    周玉刚轻咳了一声，“还有三千万，会晚一点。”
    杜玉峰脸一冷，从烟盒里抽出第二支烟道：“那就再等等。”
    周玉刚脸色变幻不定。
    宏安账上的现金并不多，之前没有打算要交这个钱。
    就算交，也没打算全付。
    周玉刚没法，只好出会议室给周青松打了一通电话。
    周青松接通后，就一直听周玉刚说。
    听到最后，周青松才说了一句：“银行走手续很慢。”
    “你半个小时后，打电话给财政厅旗下的基金公司，找包美玉。”
    “先拆借三千万！这个钱，你一个月内还过来。”
    周玉刚忙道：“好！”
    周青松挂了电话，叹了一口气。
    如果小天还在，这种事情根本不用他来操心。
    想到周小天，周青松心中又是一痛。
    缓了缓，周青松把电话打给了秘书孙伯龙，让他进来办公室一下。
    孙伯龙很快敲门进来。
    周青松道：“玉刚那边急要三千万用，你去协调一下。”
    “这个钱，一个月会还回来。”
    孙伯龙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在原地思考了一下。
    最后才说道：“现在银行年底关账不好借，急要的话？”
    “您看，我和包总那边商量一下，让他协调一下，行不行？”
    周青松点点头道：“好，去办！”
    孙伯龙没有离开办公室，而是走到招待区那边坐下。
    当着周青松的面，打电话给包美玉。
    包美玉接通电话，笑道：“孙秘书你好！有事？”
    孙伯龙把语气放轻松，也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道：“包总啊！我朋友公司。”
    “资金周转不畅，现在急等用钱，三千万。”
    “现在年底来了，银行都在关账，银行走手续也很麻烦。”
    “你这里方不方便过桥一下，一个月这个钱就回头。”
    包美玉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个事情了。
    一般情况下，省里的领导开口了，这个情肯定要给。
    而且，这个钱，也赖不掉，肯定会回头，这是一个顺水的人情。
    孙秘书打这个电话，说是他的朋友。
    其实，没有周青松的授意，他一个秘书敢张口就借三千万？
    包美玉笑道：“孙秘书开口了，那我肯定遵命照办。”
    “我这边，让专员对接一下，走下手续？”
    孙伯龙道：“好，我让朋友联系你，你来安排呗。”
    包美玉挂了孙伯龙的电话，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接通以后，才知道，要过桥的是周省长的弟弟周玉刚。
    周玉刚的宏安地产，包美玉早就听说过。
    便让周玉刚直接和专员对接一下。
    该走的手续，肯定是要走的。
    借款协议要签，章也要盖。
    好在，今年省里推行电子化，合同协议都可以电子签了。
    一个网络地址，就可搞定一切。
    专员按照包美玉的吩咐，发起了一个电子借款协议。
    让周玉刚到指定的网址去电子签。
    又忙了半个小时，借款流程才走到包美玉这里。
    包美玉也没有急着审批，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了徐秀芬。
    三千万的借款，他是可以做主借的，不用专程向财政厅报备。
    可是，事关周省长。
    包美玉感觉还是给厅里打个电话比较好。
    基金公司，投资公司，钱都是财政厅的钱。
    他这里负责的是，怎么把省里的资金，花出去。
    然后赚更多的钱回来。
    他要保证这些钱的安全，还要让这些钱能生钱。
    不然，包美玉就是省里，最大的罪人。
    打给徐秀芬，是因为，他是徐秀芬力主，放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在包美玉的心里，徐秀芬才是他的真正的领导。
    “徐厅！周省长的弟弟，宏安地产的周玉刚。”
    “要从基金公司这边过桥三千万。”
    徐秀芬对过桥三千万这个事情，没什么兴趣。
    不过，听到是周青松的事情，徐秀芬便留了一点心思。
    “知道为什么要过桥吗？”
    包美玉一愣，继而冷汗都冒出来了。
    该死，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居然没问原因。
    刚要说：不清楚！
    却看到专员发起的流程上，有说明。
    忙凑到电脑边看了看，才道：“是在洪州那边，收购天安集团的商业地产项目。”
    “钱不凑手，要从我们这里周转一下！”
    徐秀芬‘哦’了一声，缓缓问道：“天安集团哈，说了多久还吗？”
    包美玉道：“一个月！”
    徐秀芬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行，到时候提前提醒他们一下，不要让他们拖到年后去。”
    包美玉道：“好的，徐厅。”
    包美玉挂了电话，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了。
    往常这种情况，徐秀芬最多也就是‘知道了’，就算是回复了。
    今天，居然问的这么细，而且还‘叮嘱’自己要盯紧这笔钱。
    这可真是误打误撞，汇报对了。
    小心谨慎，多请示，多汇报，还是有好处的。
    在自己看来很小的事，也许在领导那边就有其他的考量呢。
    万幸。
    包美玉想了想，直接打给周玉刚，强调了一下还款的时间。
    周玉刚那边拍着胸脯打了保票。
    包美玉这才放了款。
    这一折腾，杜玉峰从收到两千万开始计算。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得到另外三千万。
    杜玉峰确认款都到了，这才大笔一挥，签了自己的名字。
    公章，齐缝章，都盖了一遍。
    天安集团悄咪咪地就把商业地产的相关的六个项目，全都转给宏安地产。
    卖了五千万。
    宏安地产其实没有专业的开发团队，只是个空壳子。
    所以，财务的交接，才是接下来这几天的重点。
    宏安地产急着要先签协议，就是要凭着协议去签开发商。
    签了开发商，宏安就有现钱进账。
    至于移交的工作，就可以让天安集团直接和开发商对接就行了。
    宏安房产，可不想去做那些繁琐的对接工作。
    其实，宏安招来的那些开发商，也就是象征性地对接一下。
    他们早就打定主意要赖账的，怎么可能会想着要去好好的理账呢。
    如果原先的开发商或者购产者找上门，他们完全可以说正在账务交接中。
    至于要交接多久，那绝对可以是永久。
    反正，不是用刀逼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会想要动那些账的。
    那些前期帮程半安施工的公司，还有赊欠给程半安材料款的商人。
    宏安那边肯定是不会管他们死活的。
    开玩笑，这些账他们要是都认的话，他们还赚什么钱？
    那不是倒贴钱，做义工吗？

 第272章 讨论破产

    (第四更)
    协议一式四份。
    一份到市委存档；
    一份给王伯雄，到市政府去存档。
    宏安房产拿一份。
    天安集团留一份。
    一旦开始走破产程序，天安集团的一些重要资料，往哪放都是个问题。
    协议签好，杜玉峰请周玉刚的团队再留一会儿，一起去吃个晚饭。
    也算是个签约的完结仪式。
    谁料，周玉刚直接以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给拒绝了。
    杜玉峰预留了这个时间，没想到周玉刚会拒绝。
    他还想找机会了解一下周小天的事情呢。
    现在周玉刚要走，杜玉峰也不想放弃这个询问的机会。
    临进电梯之前，杜玉峰把周玉刚拉到了一边。
    “周总，周小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周玉刚还以为杜玉峰把自己单独拉到一边，是想要好处呢。
    如果杜玉峰真开这个口，他多少也要给。
    毕竟这个话，他们之前说过的。
    而且，能把杜玉峰这个市委办会室主任给‘拉下水’。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周玉刚眼下还不知道，杜玉峰被周青松算计的事情。
    所以，还想着把杜玉峰给‘变’成自己人。
    这也是周小天惯用的手法，周玉刚也算是学会了一两招。
    可是，杜玉峰开口却是问周小天的事情。
    还假惺惺地说：有什么要他帮忙的。
    最该帮忙的就是不要收宏安的钱。
    或者同意宏安把五千万分批付。
    周玉刚心中有气。
    宏安原本是有钱的，可是为什么五千万都拿的这么紧巴呢？
    因为钱都在周小天那里。
    现在周小天死了，有些钱，连周玉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要你帮什么忙？让你分期都不肯。”
    “哼，要是小天在，这些钱，分分钟钟能拿出来。”
    周玉刚冷冷地说了一句，直接转身朝电梯进去，带着人走了。
    杜玉峰咂磨着周玉刚的话。
    心道：不会是宏安地产的钱，基本都在周小天的手里。
    现在周小天突然死了，这些钱也跟着不见了？
    靠，
    周小天的钱，难道没有存在银行？
    哈，哈哈。
    真要是这样，那简直是太完美了。
    宏安这些年搞来的钱，一下子消失了。
    那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让人解气呢。
    此时的杜玉峰，真的很想放声大笑。
    许梦溪看着杜玉峰憋着笑，一脸通红的样子。
    走过来道：“这么高兴？”
    “宏安地产把项目接过去了，你还开心？”
    “他们安的什么心，你不会不知道！”
    “你看着，过一段时间，肯定有你受的。”
    “还高兴？”
    杜玉峰笑道：“反正有你陪着我，我怕什么。”
    许梦溪看边上没人，轻捶了杜玉峰一下道：“现在协议也签了。”
    “接下来，我也待不了几天了，要回市委了。”
    “你这边任命下来后，也是要回市委的，还能老待在这边啊。”
    “这边的烂摊子，你准备怎么收场。”
    杜玉峰道：“你看何青怎么样。”
    “破产的事情，我想交给她来推进。”
    “现在天安集团，程半安的个人资产被冻结了。”
    “属于天安集团的就只有这栋楼了。”
    “这楼也早被程半安给抵押贷款了。”
    “所以，天安集团现在其实就是一个空壳。”
    许梦溪问道：“不破产的话，进行股权重组如何？”
    杜玉峰笑道：“又不是赚钱的公司，这股权送给人，都没人要的。”
    “谁要了，就还得贴钱进来。”
    “眼下，天安集团唯有破产一途。”
    许梦溪道：“那都要破产了，何青还会跟着干？”
    杜玉峰道：“公司没有活路了，人又不受影响。”
    “没有了天安，还有其他的出路。”
    “我会安排好的。”
    “你准备一下，没什么问题，下周就回市委！”
    许梦溪道：“原本想着元旦前结束不了。”
    “你动作还真够快的。”
    杜玉峰苦笑道：“其实不是我快，是事情逼到这个份上。”
    “不快一点，会更麻烦。”
    “幸好有宏安进场。”
    “不然，我还真没办法这么快脱身。”
    “不过，这么快，肯定还有很多后遗症。”
    “估计一直到过年之前，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许梦溪道：“你怕什么，回了市委。”
    “你往市委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一坐。”
    “有些麻烦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哦，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吴书记这么急的，要推你上位。”
    “你要是不上位，靠你这小身板，根本顶不住天安集团这边的反噬。”
    杜玉峰不知道吴若兰是不是有这个意图。
    反正，有办公室主任这个身份在，确实会少很多麻烦。
    至少，能进到市委找自己的人，就多不了。
    杜玉峰道：“好了，我现在要去一趟市政府。”
    “待会，就不会回公司了。”
    许梦溪道：“晚上给我电话？”
    杜玉峰亲了许梦溪一下道：“今晚上有很多事情要做！”
    许梦溪不高兴了，“是去找李青？”
    杜玉峰觉得李青挺懂事的，一点也不粘人。
    相比较而言，许梦溪的猜疑心，就挺重的。
    “是正经事，好了，你别问了。”
    “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
    杜玉峰把这个话说出口后，便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
    果然，自己的话音刚落。
    许梦溪就收住了话头。
    许梦溪像似想到了什么一样，不仅不问了，脸色都稍稍变了一变。
    “那，你注意安全！”
    许梦溪突然变温柔的语气，让杜玉峰在想：许梦溪是不是讨好型人格？
    好好的说，不听；
    恶狠狠地说，才听？
    杜玉峰回办公室拿了协议，先去了一趟市政府。
    王伯雄很耐心地问了一下，杜玉峰与周玉刚会商的一些细节。
    杜玉峰一一汇报清楚。
    王伯雄并没有表什么态，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就结束了汇报。
    杜玉峰感觉王伯雄的态度，一下来就淡了很多。
    以前，听天安集团的汇报，他还是很亲热的。
    难道是因为，王伯雄觉得天安集团已经‘软着陆’了。
    现在也用不上自己了。
    所以，才会这么冷淡的？
    杜玉峰没太在意王伯雄的态度，又回市委送协议。
    吴若兰没在市委。
    下午带着李东阳外出了。
    杜玉峰只好把协议放在吴若兰的办公桌上。
    正要离开，在电梯间，恰好碰到秘书长：贺任之。
    “小杜？”
    “正好，正要找你！”
    “来，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感谢各位大哥多发书评！）

 第273章 贺任之的用心

    杜玉峰有些无奈。
    在没有正式上任市委办公室主任之前。
    他不想和贺任之面对面。
    他其实也是后来才知道，
    贺任之对自己的人事任命，是持保留意见。
    并且，投了反对票的。
    再加上，吴若兰对贺任之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没有亲近过。
    上周在和吴若兰谈话的时候，
    他提起过贺任之。
    吴若兰似乎对贺任之另有打算。
    市委办公室主任，之前一直是贺任之在兼任。
    洪则清那个时候，也只是办公室副主任，代行主任的职权罢了。
    所以，整个市委其实真正的大管家是贺任之。
    虽然市委秘书长的职权更大。
    不仅要管理市委办公室，还要主持市委机关的日常工作。
    这些工作，包括管理政研室，改革办，保密局，机要局，档案局等一系列的局办单位。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秘书长是整个市委最大的大管家。
    而市委办公室主任，顶多是办公室这一块的大管家。
    权责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市委办公室主任，更靠近市委书记，而且接触的频率更高。
    如果把这一块工作给挖出去。
    那么市委秘书长和市委书记之间，就总感觉，有一个人第三者插足一样。
    所以，多数情况下，市委办公室主任都是由市委秘书长来兼任。
    不兼任的，那就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市委书记不待见市委秘书长。
    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换新领导的时候；
    第二，现任的市委秘书长要退下去了。
    需要把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让出来，扶新人上马。
    现在，从外界来看：吴若兰是要把市委办公室主任一职给收回去了。
    这个信号：很明显表明，吴若兰不喜欢贺任之。
    外界可以这么看，杜玉峰却不会把事情想这么简单。
    不喜欢那是肯定的，为什么不喜欢？
    原因，绝对没那么简单。
    杜玉峰总感觉，贺任之与吴若兰遇袭的事情，有关。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和贺任之单独见面。
    杜玉峰真得不是太情愿。
    如果等到自己真正上任了。
    有了市委办公室主任这个身份。
    到时候，再碰面。
    那他的主动性就高多了。
    现在嘛，
    贺任之不仅是大领导，还是常委。
    他份位太低。
    没什么话语权。
    见面，也只是‘听话照做’的份。
    哎，谁让碰上了呢？
    领导相招，他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只好跟在贺任之的身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贺任之的办公室很简单。
    书架，沙发茶几，再就是一张办公桌。
    办公桌上的资料，整理的很整齐，桌面上一尘不染。
    书架上的书籍，明显也是经常整理。
    不同的书，按大小和颜色，都有分类。
    一眼看上去，简洁、自然。
    贺任之让杜玉峰在自己的办公桌对面就坐。
    他自己也坐在办公桌里面，然后双手交叉平放在桌面上。
    杜玉峰正襟危坐地笑道：“秘书长，您的书架，整理的可真整齐。”
    “一眼看上去，赏心悦目。”
    贺任之淡淡地笑了笑道：“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务虚，也是为了更好的务实。”
    “有时候，态度要靠一些外在的表象，来传达。”
    “这种传达，很多时候，比真正做实事，还要重要。”
    杜玉峰笑道：“秘书长的境界，真高。我只能体会到一点点。”
    贺任之又道：“既然你说我境界高，那常委会上我保留意见的事情。”
    “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我怎么看，都是：你看我不顺眼。
    杜玉峰笑道：“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个人！”
    “不可能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
    贺任之点点头又道：“我并不是冲你去的，我是：对事不对人。”
    杜玉峰静静地听着。
    贺任之道：“市委办公室的工作，很重要。”
    “而且代表的是市委的形象。”
    “这个职位，把它说成是隐形的市委书记，也不为过。”
    “我一直认为，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说经验多么丰富。”
    “至少不能是刚进市委没几天的人。”
    杜玉峰点点头，表示同意贺任之的说法。
    说实话，换位一下。
    杜玉峰也会投反对票。
    贺任之的做法，杜玉峰不认为错。
    可是，贺任之说的话，杜玉峰不认同。
    什么叫对事不对人？
    所有的对事不对人，其实都是冲着人去的。
    湖面上有一条小船，撞向另一条小船。
    另一条小船上有人，看到后，急的大骂：‘快停船，快停船，要撞了。’
    可是，船还是撞上去了。
    小船上的人，破口大骂。
    结果，一抬头，发现：撞上来的船，竟是一条随波逐流的空船。
    顿时：满腔怒火，消逝一空。
    所以，这世上哪有什么对事不对人？
    所有的情绪，都是冲着人去的。
    同样一件事，别人家孩子做，和自己家孩子做。
    大人，反应就是不同。
    所以，贺任之所谓的对事不对人，其实就是冲着他来的。
    贺任之的心里，就是看不惯他。
    无论他怎么掩饰，这就是事实。
    贺任之不仅看不惯他，现在居然还想让杜玉峰相信：他没有看不惯杜玉峰。
    杜玉峰怎么可能上这个当！
    他好歹算半个心理学的专家。
    如今贺任之越解释，越掩盖，杜玉峰就越觉得，这里头有名堂。
    进而，杜玉峰想到。
    贺任之，为什么要隐藏针对自己的意图？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还要从自己身上下手！
    贺任之，这是要解释一下，以取得自己的‘信任’？
    想到这里，杜玉峰不由警醒起来。
    既然这样，不如将计就计？
    贺任之觉得他可以蒙骗自己，
    那自己就顺了他的意好了。
    接下来，看他要走什么棋！
    想通了这个关窍。
    杜玉峰便故意摆起难看脸色。
    有意表现出自己对贺任之没有支持自己，感到很不高兴。
    杜玉峰语气淡淡地道：“秘书长说的道理，我都明白的。”
    “我们在学校里学习的时候，教授曾经讲过一个原理。”
    “这个原理叫‘不胜任原理’。”
    “在各级组织中，通常会把工作中，表现优秀的人员，进行晋升提拔。”
    “所有被提拔的人员，总是会趋向于被晋升到其不称职的职位上。”
    “比如：教授变校长，运动员变教练，如此种种。”
    “这就造成，刚开始的阶段，大部份的职位。”
    “都是，由不能胜任的人所担任。”
    “这是必然的。”
    “同时，能不能胜任，不取决于刚任职的那一刻的表现。”
    “而应该考察这人工作一段时间后，产生的结果。”
    “要给出一个适应‘不胜任原理’的时间。”
    杜玉峰的意思很简单，我行不行，不是你现在看到的为准。
    行不行，总要试过以后再说。
    就算不是我来试，也总要有一个人来试。
    反正我不来，你也别想兼任这个办公室主任。
    换谁来，你也没戏。

 第274章 用心不明

    杜玉峰这么说，其实就有点儿生闷气的意思了。
    胜不胜任，那要做了以后才能知道。
    谁到一个新职位上，刚开始，都不会是胜任的。
    你贺任之不用刚开始就下这个定论。
    而且，你觉得其他常委都是傻的吗？
    如果自己这么明显，不可能胜任市委办公室主任。
    哪些常委还会赞同？
    决策者，是要对结果负责的。
    贺任之平静地听着杜玉峰的话。
    对杜玉峰抛出来的这个‘不胜任原理’，表示理解。
    最后，好像是被杜玉峰说服了一样。
    回应道：“好，我想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领导干部不能静态的去看待一个人的成长。”
    “我确实有些偏颇，如果我们能事先聊聊这个话题。”
    “常委会上，我想，我应该不会那么坚持。”
    杜玉峰已经猜到，贺任之必然会转变态度。
    不然，贺任之怎么取信于他呢？
    还别说，贺任之的段位，还真是蛮高的。
    为了自己的目标，在他这么一个小秘书面前，都能放得下身段。
    比洪则清可厉害太多了。
    杜玉峰心里早有计较。
    此时，却装出，因为说服了秘书长，所以很高兴的神态。
    给人的感觉，杜玉峰现在是说服了大人物以后，才有的，那种满满的成就感。
    贺任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继续说道：“好在，最后表决的结果，是积极的。”
    “常委会的组织原则是：会上畅所欲言，会后坚决服从。”
    “畅所欲言，是要所有常委，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衡量和思考。”
    “避免出现重大的决策失误。”
    “坚决服从，是要求把不同意见放在常委会上。”
    “会后，不论产生什么样的表决结果。”
    “都要积极配合，主动推进，坚定地服从组织的决议。”
    “所以，不论我之前怎么想，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是什么样。”
    “等组织部对你的任命程序走完，我们接下来，是要好好配合的。”
    “市委办公室的工作，前期受洪则清事件的影响，乱了一阵子。”
    “你现在进来，正好要发挥你年轻的优势。”
    “要敢想，敢干，把市委办公室的工作，好好重整一下。”
    靠，
    杜玉峰在心里骂娘了。
    敢想，敢干？
    市委办公室的工作，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萧规曹随的事情。
    想在这些工作里头搞创新，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贺任之这是给自己挖坑啊。
    杜玉峰压住心中的怒气，面带笑容地道：“市委办公室也还是在秘书长的指导下工作的。”
    “不管怎么做，都要得到秘书长的批准才行。”
    “我还年轻，很多地方，不是很懂，还是要秘书长好好指导才行。”
    贺任之摆了摆手，笑着起身，让杜玉峰坐到沙发这边。
    贺任之是个老烟枪了，递了烟过来笑道：“天安那边，有什么困难吗？”
    杜玉峰一时也不知道贺任之的真正意图在什么地方。
    只能泛泛而谈地道：“天安集团还是很麻烦的。”
    “这周，我都准备要推动破产流程了。”
    贺任之听到‘破产’两个字，便觉得麻烦比较大。
    他当然不会想要沾惹到天安的事情里头去。
    刚才顺口问一句，只是抛砖引玉，做个过渡。
    “有什么问题，你看我能帮得上忙的，只管开口。”
    “天安的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市委的脸上也不好看。”
    “对了，工作组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杜玉峰道：“我这段时间忙，工作组那边没怎么去过。”
    “其实我去了也没用，他们那边，现在防谁都跟防贼似的。”
    贺任之点头道：“工作组那边，小杜，你还是要上心。”
    “你呢，毕竟是工作组的专员，是代表市里和工作组对接工作的关键纽带。”
    “市局那边和工作组那边，现在各做各的，太浪费人力物力。”
    “不利于快速高效的完成省里对我们的期望。”
    “我听说，工作组现在人员都超过三十个了。”
    “大部份，还是各地调来的警员。这不是瞎胡闹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洪州出了大问题呢。”
    “我这里都有不少人来询问。”
    “都在问，洪州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哎！”
    “现在全省的眼睛，可都关注着咱们洪州局势的变动。”
    “这不是小事啊！”
    杜玉峰故作震惊，好像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一样。
    贺任之引导道：“吴书记那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交待？”
    杜玉峰心中微微一惊，却故作不懂地说道：“吴书记让我专心把天安集团的事情搞好。”
    “要专心一点，更专心一点，不要被外事所打扰呢。”
    贺任之稍稍有些意外，见杜玉峰不似撒谎。
    也不好急问。
    岔开话题道：“可能吴书记另有安排。”
    “听说你和方庆元的女儿方晓华检察官走的很近？”
    杜玉峰心道：听说？你是专门打听的。
    “哦，方晓华啊，认识的，不是很熟。”
    “之前，阮玉玲闹的那件事，案子是从方检察官手里过的。”
    “那几天，打了一些交道。”
    贺任之道：“现在，方检察官被停职了！”
    杜玉峰讶然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贺任之道：“就是上周末的时候，现在她人，已经被工作组带走了。”
    杜玉峰又是吃了一惊。
    心想，可能是方庆元的事情，工作组有了什么突破。
    方晓华应该是牵涉其中，才会被工作组带走。
    杜玉峰此时也不及细想，他现在不能分散关注点。
    他的关注点，就是贺任之想干嘛？
    杜玉峰道：“方检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我看她平时行事刚正，应该只是被工作组叫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贺任之点点头，似乎是认可了杜玉峰的说法。
    至于他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就只有贺任之自己知道了。
    两们聊了半个多小时，贺任之看杜玉峰在看时间。
    便结束了交谈，亲自送杜玉峰离开办公室。
    杜玉峰一直到坐回车里，才能细细地思考刚才贺任之表露出来的意图。
    可惜，贺任之‘老奸巨滑’，提到了很多事情。
    每件事情，好像都是随口一问。
    像极了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的感觉。
    每个话题，也不深入，只是浅浅的提一句，听一听，就中止了。
    杜玉峰盘桓了一会儿，实在没分析出什么来。
    心中却越发的对贺任之感到警惕。

 第275章 种业公司

    难怪吴若兰不想留贺任之在身边。
    这样一个心思让人捉摸不定的属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爆炸，就要致人死命。
    杜玉峰想到了自己那台，被炸上天的车。
    莫名的想到：这事，会不会是贺任之干的？
    继而，杜玉峰自己都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给逗笑了。
    自己这是过度紧张啊。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现在正好过去找海叔。
    赶紧发个信息给海叔，‘现在就过去！’
    海叔回复很快：‘好！不急。反正你是大财主。我们老实等着。’
    杜玉峰苦笑地摇了摇头，把车开出市委。
    朝着海叔给的定位地点，不紧不慢地开了过去。
    很快，车就开到了珠玉街上。
    珠玉街比较窄，是单行道。
    街道两边很多古旧的建筑，属于老城区，很有历史感。
    珠玉街里，进来的车辆很少。
    进来的人里，多半是进出骑电瓶车的居民。
    海叔怎么把见面的地点约在这里？
    要不是定位的地址，确定是海叔自己发出来的。
    杜玉峰都要再次电话过去确认了。
    杜玉峰减慢车速，沿着珠玉街缓慢向前。
    很快看到路左侧有个古旧的院子。
    院子外有一个旧式大铁门。
    铁门此时是敞开的。
    铁门有两扇，镶在两根方形的水泥柱子上。
    水泥柱子连着院墙。
    左侧的水泥柱子上，挂着个一块泛黄的白色竖长条的木制招牌。
    斑驳的牌子上，从上到下写着：洪州种业公司。
    院门里头，还有个老式的小岗亭。
    一老头坐在里头悠闲地看报。
    杜玉峰见找到地方了，便把车开进了院子。
    那老头看了杜玉峰一眼，便又低头去看报了。
    车开进来之后，才发现这边的院子里还蛮大。
    院子四周都是有围墙的，院子中间有一幢七八十年代的那种灰砖洋楼。
    洋楼少说也有五层，方方正正的。
    洋楼的两侧都有马路，汽车可以通往后院。
    前院门前，只停了一些电瓶车，并没有停车位。
    有一个指示牌，示意进来的车辆，可以从右边的路，绕到房子后面停车。
    杜玉峰也没有多想，从右侧把车开到后院。
    绕过洋房，才发现，后院又是别有洞天。
    前面看的很憋屈，后面却很宽敞。
    不仅有三个篮球场大小的停车场。
    而且停车场的两侧还有绿化带，绿化带的后面，左右两侧又各有一排小楼。
    小楼虽然都没超过三层，可是小楼看起来却很素雅整齐。
    楼后都种有大树，大树之后四五米开外，才是围墙。
    真是别有洞天。
    没进来之前，还真不知道，这里头有这么大。
    杜玉峰在停车场看到了吴若兰的车。
    便把车停到吴若兰的车边。
    随后，从车上下来，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点起一支烟。
    这地方，太安静了。
    进来之后，除了大门口看见一个老头之外。
    再没有其他人了。
    杜玉峰朝面前这栋灰砖小洋楼看去。
    似乎看到窗户里有人影站在窗后。
    再仔细去看时，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座楼，就是刚进院子的那栋楼。
    一楼中间，有一条长长的过道，通着前后院。
    从杜玉峰站的位置，目光可以直接透过通道，看到前院停着的电瓶车。
    杜玉峰正想着，自己是进这栋灰楼啊，还是进左右两侧的新楼好。
    便感觉自己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继而铃声响起。
    杜玉峰掏出手机，是吴若兰打来的。
    “你往左边看！”
    杜玉峰听到吴若兰的声音，便往自己的左侧的小楼看去。
    吴若兰穿着西装工作服，在二楼摆了摆手。
    杜玉峰也回应了一下：“看到你了，我现在过来。你穿这么少？不冷啊。”
    吴若兰愣了一下才道：“外套在房间里，有空调，不冷。”
    “你上来。就等你了。”
    杜玉峰心道，之前在市委打你电话的时候，你也没说在这儿啊。
    不然，自己哪会和贺任之聊啊。
    聊半天，也不知道贺任之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杜玉峰又抽了两口烟，这才轻快地往左边走去。
    左边楼的上楼梯的地方，被铁栅栏做了一个门禁。
    杜玉峰走到门禁边上，人脸识别的屏幕便亮了起来。
    杜玉峰也不知该干嘛，就干等着。
    不一会儿，门‘啪’地一下，开了。
    杜玉峰上到二楼，走到一间半开的枣红色门边，朝里看了看。
    这是间带套间的办公室。
    前半间是接待区，后半间可能是办公间。
    此时，接待区坐着五个人。
    海叔还有吴若兰，另外三个人，不认识。
    海叔看到杜玉峰，便招了招手道：“进来，关上门。”
    杜玉峰走进来，顺手关上门。
    海叔道：“你被人跟了一路，你不知道啊？”
    杜玉峰一愣，感觉有点儿懵。
    一路过来，他还真没发现有人跟着啊。
    海叔摆了摆手道：“等消息，已经追过去了。”
    “回头看看是什么人在跟你。”
    “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省国安分局外派洪州的警官。”
    “这位是从京里来的。”
    杜玉峰见海叔连名字也不说，只好微笑点头道：“各位警官好！”
    海叔道：“事情，我和三位都说了。”
    “吴书记和三位也谈了一轮了，现在你来的刚好。”
    “我们把款交接一下。”
    杜玉峰看看吴若兰，吴若兰点点头。
    一百多亿啊！
    杜玉峰到真要拿出这笔款子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心痛。
    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了海叔。
    海叔示意杜玉峰交给京里来的那位警官。
    警官表情很平淡，就好像在例行公事一般。
    接过u盘之后，拿在手里看了看。
    随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说说这个！”
    杜玉峰坐下道：“这是一个冷钱包，里面有枚btc。”
    “这是程半安挪用企业资金，兑换成的btc。”
    “我半枚都没有动过！”
    警官对btc有了解，所以也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这两天btc已经止跌了，正在横盘。
    市场虽然唱衰一片，可越是这样，涨的可能性越大。
    要知道btc现在每涨一个点，这u盘里的价值就是上千万美金的上升啊。
    警官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台电脑，操作了一下后，朝杜玉峰招招手。
    “过来的急，没有专业的技术人员。”
    “你能把这个冷钱包里的钱，转到交易平台上来吗？”
    杜玉峰走过来，看到电脑上是一个知名的虚拟币交易平台。
    交易平台上的交易账户，只有100u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100u显然是用来测试用的，这个账户，也是专门为这次交易开设的。
    “可以！”
    杜玉峰点了点头。
    警官道：“那你把btc转到平台上来。”
    杜玉峰看着警官道：“确定？”
    海叔在一边插嘴道：“让你怎么做，你就照做！”
    杜玉峰心知自己确实不该质疑。
    以什么样的方式收钱，对方肯定早就有商讨。
    如果只收一个u盘，谁知道里头有没有钱。
    估计说没有专业技术人员，也只是个借口。
    警官只是不想接手操作罢了。
    万一出了问题，说不清楚。

 第276章 交接

    杜玉峰坐到电脑边上，开始小心地检查起电脑的环境来。
    他之所以能跟莫大侠聊得来。
    在电脑技术方面，并不是小白。
    和普通的电脑使用者相比，杜玉峰相当于半个大神。
    检查了电脑的使用环境没什么问题后。
    杜玉峰又把电脑的杀毒系统给关闭了。
    这才把u盘插到电脑上。
    冷钱包里有自带的检测工具。
    一旦检测程序，确认本地电脑中，没有适配的钱包启动程序之后。
    会自动启动u盘里的自带安装包。
    警官这台电脑，肯定没有启动程序。
    所以，安装包跳出安装界面后，杜玉峰立刻自定义安装。
    安装结束，很快，电脑屏幕上，就跳出冷钱包的进入界面。
    密码，杜玉峰已经记了下来，逐一输入之后。
    很快，钱包里的btc存量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不过，现场的人，也只是边上盯着看的警官，看了一眼。
    甚至没有仔细看btc具体的数量。
    这特么的可是上百亿啊，都这么淡定的吗？
    当时自己看到这些钱的时候，差点没激动的晕过去。
    杜玉峰见没人关心，索性接着操作。
    从平台交易账户中，找到账户的专属的电子钱包地址。
    线上的专属电子钱包和普通的钱包一样，有很多隔层。
    每个隔层，都是对应着不同的公链。
    btc，是专属的比特公链，只有选对了公链，才有可能转账成功。
    不然，嘿嘿，所有的钱，都会消失。
    找到btc公链的电子钱包地址。
    杜玉峰复制下来之后，回到冷钱包中进行转账操作。
    杜玉峰小心又小心，反复确认无误后，先提交了一笔小额转账。
    两三分钟后，提示，小额转账成功。
    杜玉峰去交易平台上复核，果然查到了这笔小额的转账。
    有了一次成功的提交，杜玉峰这次就索性把剩下的币，全部提出来。
    btc公链转款的效率没那么快，特别是大额的转款，等待的时间更长。
    当然转款的效率，与公链上是否拥堵，花费的gas费多少，也有关联。
    这次，杜玉峰足足等了七分钟。
    趁有时间，杜玉峰掏出烟，自顾自地点上一支，缓解一下紧张的心。
    因为这会儿功夫，他的手心，都冒汗了。
    七分钟后，钱包收到公链反馈，提示：转账成功。
    杜玉峰按熄烟，到电脑上的交易平台去刷新。
    刷新了三遍，才看到btc现货的账户，已然全部进账。
    杜玉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下来。
    把电脑屏幕转到警官面前，指着账户里的余额道：“行了。”
    警官看了看又问了一句道：“这个就可以在交易平台上交易了？”
    杜玉峰肯定的点了点头。
    警官道：“这么快！难怪这东西，会成为洗钱的工具。”
    杜玉峰没敢说话。
    当一个不可以被干扰的机器信用，得到大家普遍的信任时。
    这种信任，对国家信用，是有很大打击的。
    除非这个机器信用，能为国家所控制。
    可是，真被国家控制了，就又是成了，有确定结果的东西。
    我们都知道：确定性产生罪恶；不确定性才让人敬畏。
    如果一个规则被指向一个确定的结果。
    那一定会被人利用来做恶。
    无一例外。
    杜玉峰没就这个话题和警官来讨论。
    从国家安全的角度上来说，虚拟币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警官合上电脑，并把电脑收回到包里。
    这才抬头和吴若兰道：“按照我们约定的比例。”
    “你给我一个专属的，线上接收btc的电子钱包地址。”
    “我们会把对应比例的btc存过去。”
    “我可以答应的是，只转入到你指定的钱包地址。”
    吴若兰点头道：“感谢！”
    警官道：“应该谢谢你们，这可是一笔不小的经费。”
    警官直到这个时候，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看来，这一趟差，他很满意。
    警官拿起包，站了起来。
    “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和大家告别之后，三名警官一同出去了。
    只留下吴若兰和海叔在屋里。
    杜玉峰问道：“怎么谈的？洪州能分多少。”
    吴若兰道：“他们拿走百分之四十！”
    杜玉峰道：“过个手，就拿走百分之四十？”
    吴若兰道：“那还不是你。如果你直接拿出来，洪州本来可以拿百分之百。”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就算我当时拿出来，百分之百也不可能。”
    “省里要是闻到腥。还不得上来咬一口啊！”
    “对了，现在和省里怎么分？”
    吴若兰道：“这个要谈，不过，好在省里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杜玉峰默算了一下，百分之六十，按现在这个行情，也有七八十亿。
    吴若兰掏出手机道：“我打个电话给钟书记。”
    杜玉峰道：“就电话里汇报？不要专程去一趟？”
    吴若兰道：“送钱给省里，还要我们专程去一趟？想的美。”
    “我就露个口风，省里都得疯！肯定会派人来，你瞧着。”
    吴若兰找到钟意民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通，才接。
    吴若兰道：“钟书记，打扰你了，有个紧急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嗯，是这样。上次和您汇报过，我家里派了孙如海等几个人过来，在洪州帮忙。”
    “嗯，对。洪州天安集团的董事长程半安被刺的时候，临死之前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些话，当时是说给杜玉峰听的。后来杜玉峰就把话传给了孙如海。”
    “经过孙如海的分析，发现这些话，与程半安藏起来的巨额资产有关。”
    杜玉峰看吴若兰说到这里，便停住了。
    然后，吴若兰就一直听着钟书记在说，一边回应：嗯嗯。
    最后才道：“应该有近百亿。”
    随后，吴若兰也没有说话了。
    钟书记那边似乎也沉默了，正在消化这个消息。
    停顿了好一会儿，两人才重新开始对话。
    “对，这个钱，现在就在孙如海他们单位那边。”
    “是，我也是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就在协调这个事情。”
    “对，对，他们已经答应把钱给回来了。”
    “不知道具体会是多少啊，百把亿会有，他们会截留一部份。”
    “是，是，对，是虚拟币，在线上。”
    “对，可能需要我们自己套现才行。”
    “书记，这个钱你看，是不是直接挂到我们洪州来。”
    “我可以直接对接，对方说只要给他们一个btc电子钱包地址，就转过来。”
    “不是，书记，这钱是洪州出去的钱，理应回到洪州。”
    “好的，书记。那我等包美玉过来，再讨论一个方案出来。”
    “好的，书记，你也早点休息。”
    吴若兰挂了电话，轻笑道：“上百亿，书记也急眼了。”
    杜玉峰好奇地道：“钟书记怎么说？”

 第277章 分脏

    吴若兰道：“还能怎么说，书记说先把钱要过来。”
    “等把钱要过来了之后，再安排怎么分呗。”
    “反正他们联系不上那边，只能通过我。”
    “我不同意省里的安排，那就没人可以拿到这笔钱。”
    杜玉峰觉得也对，“省里如果同意了，然后又反悔了怎么办？”
    吴若兰当然明白，杜玉峰说的可能性，一定存在。
    这钱就算给到包美玉那边，包美玉应该也不会傻到一下兑现出来。
    毕竟行情一直在波动。
    省投公司那边也有人才，这钱肯定会最大化利益，再兑出来。
    这个时间，可能是比较长的。
    吴若兰必须要约定好比例，并且设立共管账户。
    交易市场里的钱，先进共管账户，然后再按比例分配。
    最后一部分进省里，一部分进市里。
    吴若兰要从市财政局调两个人过去，专项去跟进这笔钱。
    不然，吴若兰可不放心。
    也不是说不相信钟意民。
    而是省里一旦知道这笔钱的存在，那有时候，就不会以钟意民的意志为转移了。
    没有一些强制手段，钟意民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意志完全得到实行。
    总会有人‘绑架’着钟意民去‘反悔’的。
    省委书记也有很多无奈的时候。
    这种事情，太正常了。
    所以，吴若兰不得不防一手。
    不要以为上百亿在省里，就是小钱。
    省里为几个亿的资金，就打破脑袋的事情，一大把。
    钟书记手里要多个几十亿周转，他这个大家长也当的舒心一点。
    钱，有时候，也是官员的英雄胆啊。
    没钱，‘家长’当得都没有威信。
    你去看看，哪个家庭里，掏不出钱的家长，会有威信的。
    说话都不硬气。
    道理一样。
    省里那么多关口，哪个关口不要钱来解决？
    空口画饼，开始还能用一用，可也不能一直画下去啊。
    果然，后来，杜玉峰才知道，包美玉当天晚上，就从省城来了洪州。
    第二天一大早，就守在了吴若兰的办公室门口。
    没办法，老大直接下令，让他去对接一下上百亿的资金。
    这个资金几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要捡到这笔钱，还不得趁早啊。
    吴若兰道：“我会安排人去盯着这笔钱。”
    “交易的密码或者验证方式，必须要有代表洪州的人控制。”
    “每动一次钱，都要经过我们洪州同意。”
    “不然，我不放心。”
    杜玉峰听吴若兰这么说，便没有多问了。
    吴若兰见这边没她什么事了，就先行离开。
    海叔和杜玉峰有事要商量，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海叔道：“没吃饭！”
    “我已经通知食堂那边送饭过来了。”
    杜玉峰指着这院子道：“国安在洪州还有分局吗？”
    “不是省一级才有分局的吗？”
    海叔笑道：“正常情况下确实只到省一级。”
    “不过特殊的市，比如说直辖的，高新技术集中的市，也都会设立分局。”
    杜玉峰道：“洪州好像也不属于这个情况啊！”
    海叔道：“洪州有矿，而且还是稀有矿，懂了吗？”
    杜玉峰听海叔这么一说，便反应了过来。
    两人没在这个话题上深谈。
    海叔道：“程三业那边最近动作不断，我们上次讨论的那个计划。”
    “现在要启动了。不能再等了，再等，恐怕会出大问题。”
    杜玉峰道：“程三业干什么了？”
    海叔道：“工作组传来的消息是，程三业把方庆元的儿子给抓了。”
    “为此，工作组已经把方庆元的女儿给保护了起来。”
    杜玉峰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方庆元交代了？”
    如果方庆元没交代或者没准备交代。
    工作组不可能会主动去保护方晓华的。
    让工作组保护方晓华，必然是方庆元的安排。
    方庆元凭什么安排工作组？
    肯定是他说出了什么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这样看来，方庆元已经没有机会翻身了。
    海叔道：“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
    “我这边的主要动作，还是和兰丫头有关的。”
    “这个才是我们来洪州的目的。”
    杜玉峰心中一动，问道：“我来这里之前，贺任之叫我过去谈话。”
    “海叔，你说，这些事情里头，贺任之有没有参与其中？”
    海叔缓缓地摇头道：“现在还不好说，下结论还早！”
    杜玉峰听海叔的意思，便知道，贺任之嫌疑很大。
    又问道：“那，方学军还是不能动？”
    海叔道：“要先把那个阿昌控制起来才行。”
    “现在工作组没有执法权，我们这几个人，也不方便动手。”
    “兰丫头，想让余虎那边下手。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你和余虎聊过了没有？”
    杜玉峰心道：原来吴若兰是要借余虎的手，干一些海叔不方便干的事情。
    杜玉峰道：“今天就会聊，不过，我是想问，为什么秦局那边，不能处理？”
    海叔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海叔的这个表现，让杜玉峰有点儿看不明白了。
    秦百川总不可能参与对付吴若兰？
    严格意义上来说，市里头，秦百川算是很早就向吴书记靠拢的。
    控制住阿昌，继而把方学军给揪出来，让秦局来处理，这会有什么问题？
    杜玉峰心知，海叔肯定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
    包括吴若兰也是，领导们总是会有自己的考虑。
    吴若兰那天通报的很多情况，也是有选择性的说。
    杜玉峰心头，不由升起一阵逆反。
    逆反之心刚起，杜玉峰就又自己调整过来了。
    如果，别人不想把话和你交底。
    那并不是别人没把你当自己人。
    而是怕你知道的信息太多，控制不住，自作主张。
    说到底，就是对你不放心。
    杜玉峰觉得自己应该检讨。
    如果别人觉得自己不靠谱，对自己不放心。
    而选择不把重要的信息，托付给自己。
    问题，一定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杜玉峰熄掉怒气，平静下心情。
    仔细的捋了一遍现在的状况。
    总体来说，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
    自己还是在迷雾之中。
    方学军，阿昌这一条线，中间可能还有贺任之的问题。
    程三业与方庆元，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
    现在，他们之间，似乎还有第三方的影子。
    另一个让他无法理解的问题是。
    自己遇袭，车子被炸，对方到底是什么动机？
    刚才，海叔又说有人跟着自己。
    什么人对自己，这么不依不饶啊！
    杜玉峰真的很想知道。
    此时，海叔的电话响了起来。
    海叔接通了来电：‘嗯嗯’了两声，就挂掉了电话。
    杜玉峰见海叔看向他，心中灵光一动。
    “是不是，发现了，那个跟着我的人，是谁了？”

 第278章 神秘人

    海叔摇了摇头。
    继而轻叹一声。
    “跑了，对方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而且，身手也很不错。”
    杜玉峰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好奇地问道：“海叔你是怎么发现有人跟踪我的？”
    海叔道：“这座院子，地理位置比较特殊。”
    “平时，很少有车辆走这一条路。”
    “附近住家的车辆，我们这边都有摸底。”
    “院子外头是单行道，异常的车辆进来，都会被监控到。”
    “你一进入珠宝街，你的人和车，也在这里的监控之下。”
    “院子前面那个灰楼，上下五层，就是保卫室，监控室和宿舍。”
    “别看这里看起来静悄悄的，常驻的人员，至少二十人。”
    杜玉峰恍然，继而说道：“对方能在这里的反追踪下没暴露身份。”
    “那说明，对方还是很厉害的！”
    “我说，我怎么没发现有人跟踪我呢。”
    海叔也有点儿头痛。
    对方这么棘手。
    常规的方法，已经没有办法阻挡对方了。
    现在，又搞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再要发生像上次停车场爆炸那样的事件。
    杜玉峰必死无疑。
    不行，
    一定要尽快把计划实施下去。
    饵抛下去，把鱼钓上来。
    海叔道：“现在情况比较紧急了。”
    “我们必须要启动‘游龙计划’。”
    “不能再拖了。”
    游龙计划，是海叔给上次商量的计划取的名字。
    杜玉峰也有紧迫感，说实话，上次爆炸发生之后，他一度想躲出去的。
    大好青春，他还没有放纵过。
    不明不白的死了，实在是可惜啊。
    到底是谁要弄死自己啊？
    “海叔，你说，咱们要怎么开始！”
    海叔道：“地方，我已经选好了，门锁也已经换好了。”
    杜玉峰道：“可是，离上次程三业让我查地址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我现在怎么把消息传过去？”
    海叔道：“你就用上次的爆炸事件，去质问程三业。”
    “装出害怕的样子，再帮他一次忙。”
    杜玉峰点着一支烟道：“他肯定要问消息来源，市房管局那边怎么安排的？”
    海叔道：“程三业的用意是想查一查罗天有没有在洪州买房。”
    “你没有给他消息，他自己肯定也要去找的。”
    “所以，我们再到房管局那边去安排。”
    “必然会打草惊蛇。”
    “所以，房管局你不用管，我们挑的是一间房主人在国外的房子。”
    “这个房子是用来出租的。所以，你根本不用交待与房管局相关的事情。”
    “因为，就算你去房管局，也调不到相应的资料。”
    杜玉峰又问道：“那我是从哪里知道罗天或罗大明租了这处房子的？”
    海叔道：“房子只能是罗天租的，不是罗大明。”
    “如果是罗大明租的，你被绑的那天晚上，罗大明在那种状态下，肯定会说。”
    “所以，这个房子不能是罗大明租的，只能是罗大明的弟弟，罗天自己租的。”
    “你之所以知道是罗天租的，是因为这个地址，就写在你找到包的地方。”
    “就在藏包的那处天花板的龙骨架上写着。”
    “你那天太急，没细看，也没有在意。”
    “后来，你想起来了，才去查看的。”
    杜玉峰苦笑道：“海叔，这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
    “我还不如直接隐瞒信息来源，不说可能会更好？”
    海叔拍了拍杜玉峰道：“都可以，你可能没有体会过。”
    “当局者迷！这个时候，如果罗天手里的东西流出去。”
    “程三业肯定是会很慌张的。”
    “所以，程三业的心里，对这些东西是志在必得的。”
    “关心则乱，只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对方是不会管这个理由是否牵强的。”
    “他会自己说服自己去相信。”
    杜玉峰见海叔说的肯定，便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事实上，杜玉峰对心理问题，也多有涉猎。
    当事人在情境之中的思维模式与冷静的第三者思维模式。
    是有巨大差异的。
    杜玉峰提出一个新问题道：“这个饵，只下给程三业吗？还有没有其他对象。”
    海叔这时才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痛起来。
    “我们现在只知道，有人确实是在对付程三业。”
    “但是不是方庆元，现在还说不准。”
    “方庆元说不是他。”
    杜玉峰道：“胡柄南是不是还没有找到？”
    海叔点点头道：“所以，我们现在也没办法确认，方庆元是不是有隐瞒。”
    “假设，他没有隐瞒，那就是有人故意借方庆元的名义，想要干掉程三业。”
    “这个人是谁？我们现在没办法知道，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消息传过去。”
    杜玉峰道：“没有怀疑的对象吗？”
    海叔道：“胡柄南或者方学军。他们两个都有很大嫌疑。”
    “再就是今天这个跟踪你的神秘人！”
    杜玉峰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跟着我的神秘人，和程三业有关系吗？”
    “方学军有什么动机要干掉程三业？”
    “可能胡柄南还勉强说得过去。”
    海叔道：“这个不讨论了。”
    “就算和他们有关联，我们也没办法把饵放过去。”
    杜玉峰紧张的思考起来。
    于他而言，他肯定想能尽可能钓出更多的鱼。
    最最重要的，他得搞清楚，是谁在暗地里对付自己。
    这个隐患不除，整天提心吊胆的，那会很痛苦。
    杜玉峰想了一圈之后，决定还是要把范围放大。
    海叔也同意放大。
    不过他想听听杜玉峰具体要怎么做。
    杜玉峰道：“吴书记想把余虎扶一扶。”
    “我的想法是，也把这个事情，来探探余虎的底。”
    海叔道：“你想怎么和余虎说？”
    杜玉峰道：“嗯，我就直接说，发现一个地址。”
    “这个地方可能藏着一些对程三业不利的东西。”
    “接下来，再看余虎的反应。”
    海叔道：“如果，他想知道那个地址，那就说明，可能有问题？”
    杜玉峰道：“我到时候，报一个假地址，咱们暗中观望？”
    海叔点点头道：“可以！还有谁？”
    杜玉峰道：“方学军，还有贺任之，都用这个办法！”
    海叔道：“可能有些突兀，余虎你反正要见面的，有机会可以说。”
    “方学军和贺任之，你专程去说，痕迹太重！”
    “这样极有可能打草惊蛇。”
    “你不如说给秦百川知道？”
    杜玉峰道：“秦局？”
    海叔道：“我感觉，消息一旦进了市局。”
    “就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
    “市局就好像漏风的筛子一样。”
    “我一直找不到症结所在。”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秦百川无论如何也有责任。”
    杜玉峰道：“海叔的意思是唱一出，反间计。”
    “看看程三业在市警里，有没有通风报信的人？”
    海叔看了杜玉峰一眼，想了想才道。
    “我只是单纯的想把消息放进市局里。”
    “至于会收获什么，我这里没有明确的指向。”
    “我们只是尽可能的出大招。”
    “至于谁要往里闯，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杜玉峰觉得可行。
    两人又讨论了一下具体的细节。
    最后海叔道：“行动在即，还是让阿东和你再待几天。”
    “等这几天过去了，一切都明朗了，再撤回来，也不迟。”
    杜玉峰心里是巴不得。
    可是面子上，又有点下不来。
    毕竟，当时是自己把阿东‘赶’开的。
    海叔道：“其实也是兰丫头的吩咐！”
    杜玉峰心中一阵感动，便点头道：“行，那就再麻烦阿东几天。”

 第279章 栀子花厅

    海叔站起来道：
    “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计划就算是正式启动了。”
    “你丢饵的几个节点，要随时通知给我。”
    “这几天，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好在，辛苦这么久，总算要收尾了。”
    杜玉峰能感受到海叔有些兴奋的情绪。
    可是，于他而言，他是有点儿晕的。
    在他看来，很多问题，都是藏而不露的状态。
    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理顺。
    远远没有达到要解决的程度。
    其实，杜玉峰也明白，自己最多算半个局内人。
    很多事情，根本不知情。
    所以，还是相信专业的人，能干专业的事情。
    既然海叔说事情差不多了，那就应该是差不多了。
    杜玉峰只要选择相信就好了。
    从海叔这边离开，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幸好这边有食堂，炒了两个菜上来，就着馒头吃了。
    不然，杜玉峰一准得饿死。
    刚来到车边，阿东从另一辆车里走下来道：“杜哥！”
    杜玉峰忙上前拉住阿东的手笑道：“还是有你在安心！”
    阿东笑了笑，看杜玉峰掏出烟，便接在手里，点着。
    杜玉峰也点着一支，正要说话，阿东先开口。
    “晚边上，跟着你来的那人，很厉害。”
    “我最后，还是跟丢了。”
    杜玉峰没想到是阿东在追踪，讶然道：“能在你手里跑掉，那人确实不简单，是个高手。”
    阿东道：“这人有两个特点，一，肯定当过兵，或者经过训练；”
    “二，经常在危险的第一线，感觉很敏锐。”
    这个信息，还是很有价值的。
    可是，杜玉峰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可能会是谁。
    “这人，会不会是上次放炸弹的人？”
    杜玉峰想听听阿东的专业判断。
    阿东点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杜玉峰心中一跳，阿东这么肯定，那绝对是发现了什么。
    杜玉峰忙道：“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阿东沉默地抽着烟，好半天才说道：“直觉！”
    杜玉峰‘啊’，看向阿东。
    阿东认真地点点头。
    好！
    有时候，直觉比逻辑更准确。
    杜玉峰记得自己上高中的时候。
    有一次代数课，老师叫几个同学上台演板。
    他和其他三个同学一起上去，算同一道题。
    结果，他静静看完题目，就有一股强烈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这道题的答案就是：1。
    于是杜玉峰很二的，没写过程，直接把答案写了上去。
    然后，很潇洒的把粉笔扔进粉笔盒里，回到座位。
    另外三位，算了半天，也得出了结果。
    还真就是‘1’。
    杜玉峰那次，也算是一战成名。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挺幼稚的。
    直觉，有时候，真的是妙不可言的。
    杜玉峰见阿东这么自信，下意识里就相信了。
    可惜的是：今天，没把那人给逮住。
    “下次，有机会，一定逮住他。”
    阿东却觉得不容易。
    之前，这人认为杜玉峰发现不了他，所以才会跟着杜玉峰。
    现在，这人已经警觉了。
    恐怕会更加谨慎。
    再说，这人展现出来的能力，绝不会低于他。
    越是能力强的人，就越相信这个世上有比他更厉害的人物。
    无知才会无畏。
    这种经过训练的人，知道‘人力有时穷’的道理。
    所以，不会轻易冒险的。
    阿东没有打击杜玉峰的信心，点点头道：“下次碰到，一定逮住。”
    抽完一支烟，两个上车。
    阿东在杜玉峰下来之前，已经对车子重新做了检查。
    现在又在车内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什么异常之后才问道：“现在去哪？”
    杜玉峰想了想道：“去‘青青世界’西餐厅！”
    阿东点点头，把车开了出去。
    杜玉峰给余虎发了信息，约了十点在‘青青世界’见面。
    这个时间点，肯定有空的包厢。
    杜玉峰还是挺喜欢那边的氛围。
    余虎显然一直在等杜玉峰的消息。
    收到消息后立即回复：‘好，十点准到！’
    杜玉峰放下手机。
    看着前面开车的阿东。
    有阿东开车，他可以用全部心神来想事情。
    而且，安全的问题，也不用太担心。
    现在，杜玉峰有点体会到，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带司机和保镖出门了。
    省心啊！
    杜玉峰闭上眼睛，开始思考接下来和余虎怎么接洽。
    车很快开到了‘青青世界’。
    两人下了车，杜玉峰道：“今晚见的是市局的余队长，应该没什么问题。”
    阿东看了看四周，便对杜玉峰道：“那我在附近转转。”
    两人在停车场分开，杜玉峰步行几十米，进到餐厅的正门。
    餐厅是晚上十二点打烊，真正闭店要到凌晨一点去了。
    这个时间点，店里已经在上第二拨客人了。
    不过，这个点，能过来的客人，多数是有消费能力的情侣。
    主要是这里的环境和氛围，很适合调动情绪。
    晚场，主厅里有乐队在演奏轻音乐。
    有歌手在大厅那里唱歌。
    今天是周一，客人并不太多。
    服务员很热情的上前道：“客人几位，有预定吗？”
    杜玉峰道：“两位，没预定，有包间吗，需要安静一点。”
    服务员立刻道：“玫瑰厅可以吗？”
    杜玉峰也不知道这里的厅有什么区别。
    不过玫瑰厅，听着就像是男女朋友浪漫的地方。
    “换一个素静点的厅！”
    服务员道：“栀子花厅？”
    杜玉峰点点头，服务员便往前带路。
    杜玉峰给余虎发了条信息，便进到了栀子花厅。
    栀子花厅比较小巧，整体的风格是米白色。
    玻璃外的花，也是选的那种很素雅的花。
    与上次不同的是，整个厅内，就只有一张可供四人用餐的餐桌。
    外加一些装饰，两张单人沙发和一个小的圆茶几。
    温馨确实挺温馨，只是地方小了一些。
    当然，这里的设计，只是为四个人准备的。
    杜玉峰胡乱的点了几样点心，叫了一壶红茶。
    一边和李青发着信息，一边等着余虎过来。
    看看时间都到了十点十分，余虎还没到。
    杜玉峰便有些不耐起来。
    好在，杜玉峰这段时间，经历了蛮多。
    心性中毛躁的部分，也慢慢修剪掉了很多。
    喝了一口茶，杜玉峰深吸一口气，散掉心中的烦躁。
    专心和李青说话，一时间，心境倒也平和了下来。
    也就恰在此时，余虎走了进来。
    “真是抱歉，有点事耽误了，来晚了，该罚该罚。”
    余虎一进来，就把态度放得很低。
    杜玉峰也没把自己那点脾气给放出来。
    既然余虎都说认罚了，那他也不会太小气，死抓着这点不放。
    “哈，我也才来没多久，说什么罚不罚的，见外了。”
    “咱们又不是商务会谈。就朋友间见个面，聊聊天。”
    “早到一会，晚到一会，有什么打紧？”
    余虎立刻道：“聊天好啊，正好带了个朋友，这个朋友，你也认识的。”
    “玉玲，进来啊！”
    杜玉峰心中一紧，目光朝通道里看去。
    只见阮玉玲挪着步子，慢腾腾地往里走。

 第280章 余虎的心迹

    杜玉峰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余虎想干嘛？
    阮玉玲一直在关注着杜玉峰的脸色，她本来还在往前走的。
    现在见杜玉峰的脸色，由晴转为暴风雨，她立刻就收住了脚步。
    不肯再多走一步。
    余虎见状，硬着头皮对杜玉峰道：“杜主任，今天带阮玉玲过来呢。”
    “是想把我俩的事情，和你说说。以免产生什么误会。”
    杜玉峰冷道：“能有什么误会？我和她都是过去式了。”
    “她和谁交往，关我什么事。”
    说完，杜玉峰直接坐了下去，掏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余虎看阮玉玲脸色也是铁青，不由走到阮玉玲近前。
    “你到外面喝点东西，等等我。”
    “我今天有正事和杜主任聊。”
    阮玉玲是被余虎劝过来的。
    阮玉玲纠结了半天不肯来，劝了又劝，所以余虎才晚到了这么久。
    其实阮玉玲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杜玉峰的脾气，她还不清楚？
    阮玉玲有点埋怨起余虎来。
    自己和杜玉峰之间的那些事情，余虎也清楚的很。
    两人永不见面，才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不明白，为什么余虎一定坚持要带她过来。
    阮玉玲白了余虎一眼，转身离开。
    余虎目送阮玉玲出去后，才返身坐到杜玉峰的对面。
    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余虎先开了口。
    “前段时间，阮玉玲醒悟了很多。”
    “她也认识到之前，错的太离谱。”
    “我在刑侦一线待的时间很长，太知道人性了。”
    “人和鬼，有时候，真的就只在一线之间。”
    “你说这人，有什么好坏之分吗？”
    “无非是一念之差罢了。”
    “任何人，走近了看，都是鬼，无一例外。”
    “相比而言，阮玉玲只是在为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倾尽全力。”
    “有时候，这种人不顾一切追逐的精神，也是值得肯定的。”
    “只要，不是用错了地方就好。”
    杜玉峰打断了余虎的话。
    他现在很不想听有关于阮玉玲的任何事情。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余虎笑了笑，杜玉峰说这个气话，说明他还是在意的。
    杜玉峰很讨厌余虎的笑容。
    这人，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笑得出来。
    你都不知道余虎的脑子里在想的是什么。
    人家就笑了。
    余虎见杜玉峰不耐烦地按熄了烟头。
    便掏出自己的烟，递给杜玉峰一支。
    杜玉峰接了过来，却不抽，只是放在手边。
    双手抱着胸，背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游离。
    余虎给自己点着一支烟，才缓缓地开口道：“我其实有老婆。”
    杜玉峰眼睛微微一眯，目光盯在余虎的脸上。
    你有老婆，你还和阮玉玲走在一起？
    余虎没看杜玉峰，而是侧身坐着。
    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夹着烟。
    顺手把烟灰缸往自己身前的桌面拉进了一些。
    余虎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把烟灰在烟灰缸的上方弹了一下。
    随后夹着烟的右手撑直在桌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五年前，我老婆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被人杀了。”
    杜玉峰一愣，把目光移开。
    余虎看着玻璃上方的虚空道：“动手的人是罗天！”
    “那时罗天还只是程三业手里的一个打仔。”
    “我虽然认定了凶手是罗天，幕后主使人是程三业。”
    “可是我没有找到证据。”
    杜玉峰缓缓坐好，他没有问余虎为什么知道是罗天干的。
    余虎接着说道：“当年，我查到关键的时候，是方庆元阻止我往下查的。”
    “我是不是很没用？一个警察。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不住。”
    “还谈什么保境安民？”
    杜玉峰坐直，顺手拿起那支余虎递过来的烟，点了起来。
    余虎接着道：“后来，我开始查方庆元。”
    “可是方庆元隐藏的太好。”
    “或者说方庆元已经洗白了，不需要靠什么卑劣手段上位了。”
    “到了他那个位置，他想的是怎么洗干净自己。”
    “不可否认，自从方庆元坐上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以后。”
    “还是做了很多有力的举措。”
    “甚至不夸张的说，他比大多数的政法委书记，更尽职，更尽责。”
    “这可真是讽刺。一个靠着阴暗手段上位的人。”
    “却赚尽了好名声。”
    余虎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杜玉峰似乎能体会到一点余虎的心情。
    这种心情，更多的是憋屈。
    余虎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五年了，我终于查到一点东西了。”
    “尽管这些事情，都是很多年前发生的。”
    “可是，发生的，便是发生的。”
    “隐藏，掩盖，都无法改变，曾经做过的事实。”
    “我有证据证明，方庆元一直在给程家三兄弟，提供保护。”
    “可以说，程家能在洪州呼风唤雨，与方庆元的支持分不开。”
    “方庆元也是靠着程家人，积累了功绩，才得以快速晋升。”
    余虎不无感叹地道：“这恐怕就是所谓的捷径。”
    杜玉峰在程三业那里，听到过一个程家发家史的版本。
    故事的内容与余虎说的，比较接近。
    只是，杜玉峰当时，并不能确定，程三业故事里的保护伞，是谁。
    杜玉峰问道：“我听说，程三业把方泽楷给抓了？”
    余虎不置可否地道：“程三业与方庆元的对立，已经挑明了。”
    “现在双方都没有找到压倒对方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以前做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摆平的，都摆平了。”
    “没摆平的，也被程家人强行给灭了口了。”
    “程家人手里，肯定还有一些方庆元的把柄。”
    “可是，程半安一死，那些东西在哪里，谁会知道？”
    杜玉峰道：“为什么警方不对百乐会下手？”
    “那地方，藏污纳垢，却一次都没有被警方查封过！”
    余虎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打蛇打七寸，一击不死，反而会贴了性命。”
    “查百乐会，这个决策权，之前在方庆元那里，现在是在秦百川手里。”
    “程家绑了太多的人在船上，之前黎军在位的时候，也没敢动程家。”
    杜玉峰心道：黎军也不是很干净，估计也有东西被程家人掌握了。
    哎，这真是一张巨大的保护伞啊。
    程三业和周小天都搭着关系，说明程家的手已经伸进了省里。
    全市上下，哪怕明知道程家不规矩。
    恐怕也只能闷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余虎道：“谁要是敢动程家，谁就要先断了自己的退路。”
    “搭上自己的命倒在其次。”
    “如果连自己亲人朋友的命，都要搭上。”
    “试问，还有几个人敢？”
    余虎的语气有些凄凉。

 第281章 高夏的身份

    余虎语气低沉。
    杜玉峰知道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
    以己度人，杜玉峰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得住这样的痛苦。
    杜玉峰不想让余虎总是停留在这种思绪之下。
    转移了一个话题。
    “高夏是什么情况？”
    余虎听杜玉峰问起高夏，不由有些诧异。
    不明白，为什么杜玉峰对高夏这么上心了。
    当下，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说了。
    “也是五年前，在我老婆的那桩案子里。”
    “他在追凶的过程中，开枪误伤了路人。”
    “现在虽然编制还在局里，只是没有机会再起来。”
    “杜主任有机会，也帮帮我这位好兄弟。”
    “这几年，他也吃了不少苦，为市局做了很多事。”
    “只是这些事，都算不到他头上，被我代领了。”
    余虎没把话说的很清楚，高夏似乎变成了余虎的‘线人’一类的存在。
    杜玉峰没把高夏的话题往深里引。
    又换了一个话题：“贺任之，你了解吗？”
    余虎点燃第二支烟。
    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
    杜玉峰道：“你就捡能说的说！”
    余虎心里苦笑。
    杜玉峰这是逼他把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今天，说好听一点，那叫碰个面，两人加强了解。
    说难听一点，就是杜玉峰在‘面试’自己。
    他今天晚上要是没有取得杜玉峰的信任。
    那么在接下来的变局之中，他与吴书记之间的联系就不牢靠。
    他已经过够了，待在下面，不能做主的日子。
    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他不允许自己错过。
    余虎道：“按我的分析，贺任之与方学军，很可能是保王伯雄上位的两员干将。”
    杜玉峰心中一跳，整个人的神情都凝重起来。
    余虎这句话里头的信息量，可是十分巨大啊。
    余虎补充道：“有时候，不见得是上位者的直接授意。下面才开始行动。”
    “官场上，不排除下面的人，揣测了‘上意’之后，就直接执行的。”
    “很多时候，请示领导，是在害领导。”
    “相信杜主任，对这个，有体会。”
    杜玉峰明白这层意思。
    也听明白了，余虎是在暗示：
    方学军和贺任之做的事情，极有可能连王伯雄本人，也不知情。
    涂华有没有参与其中呢？
    一时间，杜玉峰想了很多。
    余虎没在这个话题多说，很多事情，他也是靠猜的。
    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拿不到台面上来说。
    余虎决定说一些能引起杜玉峰重视的话题。
    能让杜玉峰重视的话题，当然必须得是与杜玉峰本人有关的事情。
    余虎轻声道：“杜主任，王市长在洪州经营日久。”
    “有些事情，难免要牵扯到他。”
    “市长身边挤满了谋求利益的人，很多时候，他本人恐怕也难以区分良劣。”
    “吴书记则不同。吴书记，在洪州是清清白白的。”
    “而且，我也知道，吴书记来历不俗。”
    “这类领导对利益一般考虑的比较淡，是希望在地方上好好做一些事情的。”
    “我的观点是：领导想要做些事情，就需要境内安定。”
    “我余虎，想在这方面给吴书记打一下辅助。”
    “所以，我才向吴书记‘主动请缨’。”
    “要官不可怕，可怕的是要官后不干实事。”
    “方庆元不去说他，算是做了一些工作的。”
    “秦百川，我知道他和你挺亲近。”
    “你和周小雪也走的很近。”
    杜玉峰不知道余虎想表达什么。
    难道是要说秦百川的坏话？
    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疏不间亲，这个道理余虎不懂？
    可是余虎仍然说了一句道：“秦百川，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好！”
    杜玉峰皱起了眉头。
    余虎当然看到杜玉峰的表情，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继续说下去。
    “林天，杜主任知道？”
    杜玉峰点点头。
    林天，林队。
    经侦的队长。
    论级别上，和余虎是同一层级上的。
    余虎道：“最近，林天，总是神出鬼没的。”
    “我这边在汇总资料时发现。”
    “林天神出鬼没的时间与好几件事情，都有重叠。”
    “所以，杜主任要小心一些。”
    什么意思？
    杜玉峰皱眉道：“把话说清楚一些，我听不明白。”
    “就算林天神出鬼没，和我有什么关系？”
    余虎道：“程半安被刺那天，林天联系不上；”
    “你的车被炸那天，林天也联不上。”
    杜玉峰想起阿东追丢的那个神秘人。
    该不会是巧合？
    “巧合？”
    余虎道：“巧不巧合的，我说不上来，我再说一件事。”
    “程平仙被杀的现场，出现过四支枪。”
    “其中一支枪，与程半安被刺杀的枪，弹道相同，属于同一支。”
    “程半安被刺后，局里最先怀疑的是，内部出现了问题。”
    “可是，程平仙枪案发生后，调查重点，就完全转了向。”
    “我认为，是有人故意把枪安排进了程三业的手里。”
    “目的就是要转移警局内部的压力，混淆视听。”
    杜玉峰刚想说：这都是你自己的臆测。
    可是余虎接着说道：“高夏那边已经查到一个叫阿邦的人。”
    “这人手里时不时会出现一些枪械。”
    “程三业，恰在程半安被杀之后，进过一批枪支。”
    “我和高夏分析，这批枪里，就有那支杀死程半安的枪。”
    “现在，阿邦已经被我控制，我正在追查枪支的来源。”
    “这些消息，目前是没有公布的，局里的人，知道的都不多。”
    杜玉峰抓到了这些话里的关键字眼。
    高夏，正在追查，没有公布。
    看来，余虎也在担心事情会泄密。
    市局有问题，余虎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都不相信。
    可是，现在余虎却把消息告诉了自己。
    仅仅是取信自己？
    突然，杜玉峰意识到：余虎是在试探自己。
    今天余虎把这个消息给了自己。
    如果，明天这个消息，被别人知道了。
    那就说明自己是有问题的。
    就像，自己也想用‘游龙计划’来试探余虎是一个道理。
    看来，余虎对自己也是防着一手的。
    杜玉峰决定不再多问。
    问得越多，越容易引起余虎的疑心。
    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把余虎带去和工作组接洽的。
    另一个目的，是把‘游龙计划’这个饵也放给余虎，试探一下的。
    于是，杜玉峰道：“行，你们干你们的。”
    “有了确实的消息，再和吴书记汇报。”
    “我们这里，其实也查到一些情况。”
    “你说的那个罗天，应该已经死了，应该是被程三业给干掉了。”
    这个消息，其实是张阳告诉杜玉峰的。
    罗天是被黄一鸣的老婆刺死的。
    善后的工作，是张阳干的。
    到现在，尸体都还没有被警方发现。
    所以，目前，其实罗天算是‘失踪’的。
    杜玉峰之前也没有想到，罗天和余虎还有仇。
    “这个罗天藏了一些程三业的罪证。”
    “先前，程三业只找到了一把钥匙。”
    “却并不知道这把钥匙可以开什么地方的什么锁。”
    “现在，我们查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估计明天，就可能会拿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余虎欣喜地道：“那太好了！”
    “最好是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将程三业绳之以法。”
    杜玉峰淡淡地看了余虎一眼，见余虎根本没有询问地址的意思。
    也没有提出，要不要他来协助的建议。
    杜玉峰心知，余虎也猜到了他的意图。
    果然，聪明人，根本不需要说的很明白。

 第282章 红颜祸水

    见没什么效果，杜玉峰便适时收住这个话题。
    看看时间已经到晚上十一点了。
    “我们还要去一趟市委招待所。”
    “邹志勇邹队那边我还能说得上两句话。”
    “已经约好邹队在市委招待所见面了。”
    “不过，这事，还没有和徐组通过气。”
    “我们要先搞定邹队才行。”
    杜玉峰的意思很简单，要搞定工作组，余虎你必须得拿出点诚意出来才行。
    余虎显然已经有了准备。
    “没问题。”
    杜玉峰见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余虎这人，他总觉得和自己脾性不对付。
    所以，也没打算往深里相处。
    今天的事情，就当是完成吴若兰交待的任务。
    回头，把余虎‘举荐’给邹志勇。
    这事，在他这里，就算是完结了。
    至于余虎能不能说服邹志勇合作。
    或者说，邹志勇给不给市委这个面子。
    那就只能交给工作组的人，自己去衡量了。
    杜玉峰和余虎一起走回大厅。
    余虎根本没有买单的自觉，杜玉峰便朝收银台去买单。
    余虎一进到大厅，就游目四顾，寻找阮玉玲的位置。
    此时乐队已经散场。
    大厅里原本并不多的客人，此时都朝着一张桌子张望。
    那张桌子，有客人，正在高声说话。
    声音在大厅中，显得有些喧闹。
    杜玉峰顺着喧闹的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张桌子，坐了三个人。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其中一个白衣男子，正在高声训斥着一名站立的女服务员。
    杜玉峰还没看清楚状况，余虎便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不愧是干公安的，碰到这种事情，反应就是快。
    紧走两步，杜玉峰也靠了过去。
    杜玉峰原本以为是客人喝多了，耍酒疯。
    走近了才发现，酒肯定没少喝，可要说有多醉嘛，看着也不像。
    余虎先杜玉峰两步，卡在吵闹的桌子和阮玉玲的桌子中间。
    原来，余虎一早就看到阮玉玲就坐在这边。
    余虎卡在两张桌子中间，当然是不想吵闹波及到阮玉玲。
    杜玉峰是走近了，才发现，阮玉玲也坐在这边。
    只见阮玉玲双手抱着胸口，全身戒备地在那里，脸色阴沉。
    杜玉峰一看阮玉玲这样子。
    便猜出，这场吵闹，一定与阮玉玲有关。
    她是‘惯’犯了，杜玉峰太了解她了。
    之前，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
    就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像两人出门，总是会有不同的麻烦事，找上阮玉玲。
    阮玉玲长相确实不俗，而且身材又好。
    这种女人，带到外面，确实比较‘惹’眼。
    另一个，就是阮玉玲本性还是很强势的。
    没有理，还要强辩三分；
    得了理，更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余虎也察觉出事情可能与阮玉玲有关，问道：“怎么回事？”
    阮玉玲站起来，挽住余虎的手道：“他们欺负人。”
    “这个黑衣服的，调戏我！”
    余虎还是很沉稳的，并没有因为‘调戏’两个字，就发怒。
    杜玉峰却觉得：大概率是阮玉玲在混淆视听。
    余虎看了看阮玉玲指着的那个黑衣男子。
    这男人穿着得体，年纪大约在二十三四岁上下。
    比余虎肯定要年轻，要帅气的多。
    余虎又看了看另外两人。
    白衣男子和女人，显然是一对情侣。
    训斥服务员的，并不是‘调戏’阮玉玲的男人，而是白衣男子。
    服务员则是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黑衣男子见阮玉玲张口就说他‘调戏’，肯定不愿意。
    见余虎目过扫过来，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如果隔着桌子敬个酒，给她点份甜品，也叫调戏的话。”
    “那就算我是调戏！”
    黑衣男子翘着脚，手平放在桌面，坐姿有点痞里痞气。
    很明显，这个黑衣男子，看阮玉玲一个人坐在那边。
    心生好感，所以献献殷勤。
    男人那点小心思。
    懂的都懂。
    算调戏吗？
    算，
    如果阮玉玲还是杜玉峰的女朋友。
    在杜玉峰来看，就算。
    可是，现在还算吗？
    不算，
    杜玉峰觉得，男生对女生有好感，采取一些不讨厌的举动示好。
    这很正常。
    自己也有可能干这样的事。
    阮玉玲道：“他端着酒杯过来，说要和我喝一杯。”
    “我都说座位有人了，他还厚着脸皮要坐下来。”
    “我不想理他，想换了一个桌。”
    “让服务员帮我把东西移走。”
    “他们就开始狂吠了。”
    “两个大男人，和服务员过不去。”
    “哼，一点格局都没有。”
    “不想理他们，他们还闹上了。”
    “这不是调戏是什么？”
    “女人不顺从了，就开始发火了，也是个男人？”
    “我呸。”
    杜玉峰皱了皱眉头：如果阮玉玲说的没错，那这就有点儿过了。
    看热闹的人，显然是站在阮玉玲这边的。
    刚才的情况，他们也大体知道。
    可见，阮玉玲说的大差不差。
    余虎表情仍然还是很平静。
    目光看向三人道：“是这样吗？”
    白衣男子，用食指关节敲着桌面道：“是不是，不重要。”
    “给她脸了，她还不识抬举。”
    “给她点了东西吃，也是好意，不要就不要嘛。”
    “有必要说‘是猪吃的，赶紧拿走’的话吗？”
    余虎冷道：“你的意思是，她必须要接受这位的‘好意’。”
    “不接受，就是不识抬举？不接受调戏，就是没道理？”
    白衣男子神情一滞，脸上有些挂不住。
    恼羞成怒，又不太敢。
    毕竟，余虎和杜玉峰两个大身板，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闹僵了，很容易吃眼前亏。
    便硬着嘴皮道：“给脸不要脸，还不是要给人草的！”
    “什么玩意啊！真特么的扫兴。”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们吵。”
    女伴拉了还在‘碎嘴’的白衣男子一下道：“少说两句！”
    白衣男子冷眼瞪了女伴一下道：“还不能说了？”
    没理会女伴，白衣男子把目光看向余虎。
    “怎么着，我就说了，你还想咬人不成？”
    这男子话里透着阴损。
    ‘咬人’的潜台词，比直接骂人是‘狗’，还难听。
    杜玉峰把目光看向余虎，要看他怎么处理。
    说实话，这种场面，要是杜玉峰，他直接就上手了。
    可让余虎来处理，那还真是有些为难他。
    让他去对骂，肯定不行；
    让他直接上手段，那也有点小题大作。
    可是不动手，又实在是让人有点儿生气。
    余虎的身份在那里，阮玉玲又是他的女朋友。
    这事，闹大了，风闻对余虎就很不利。
    这两个男子，似乎也是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种做派，说明两人，在洪州市也是有点儿能量的。
    真要来硬的，必然会闹起来。
    闹起来，影响可就不好了。
    余虎眼中寒芒闪动。
    人一辈子活着，为得是什么？
    不就是活一口气嘛。

 第283章 对峙

    阮玉玲看余虎面色平静，眼神却不断的闪烁。
    连忙拉了余虎一下。
    “算了算了，这种人，我们懒得计较。”
    杜玉峰心道：以前阮玉玲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看样子，还真是有长进了。
    余虎笑了笑，拍了拍阮玉玲的手。
    指着两个男人，对阮玉玲轻声地道。
    “去，每人两个耳光，这事儿才算完。”
    阮玉玲看着余虎的眼睛。
    确定余虎的话，是认真的之后，便把目光转向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像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耸着肩，差点笑出声来。
    打他们两个，每人两个耳光？
    搞笑呢！
    余虎看阮玉玲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意图后。
    就向前两步，朝白衣男子走近。
    白衣男子站起来，食指指向余虎道：“你想干什么？”
    却不料，阮玉玲趁着余虎吸引住这人注意力的机会。
    从另一边闪过来，狠狠地一脚踹在这男人的腰间。
    杜玉峰早就注意到了阮玉玲的动作。
    提前一步，把傻站着的服务员拉到自己身后。
    以免被波及到。
    心里却在给这个白衣男子默哀。
    阮玉玲这女人，发起疯来，那也是透着一股子‘狠’劲的。
    有时候，杜玉峰还真就吃阮玉玲这股子的‘狠’。
    余虎没理会倒地的白衣男子。
    而是侧转身，把手搭在黑衣男子的肩膀上。
    死死的压住，让他没有办法起身。
    阮玉玲也是虎。
    刚把白衣男子踹倒，转身就是‘啪啪’两巴掌，朝黑衣男子的脸上扇出去。
    打人不打脸。
    黑衣男子，都被打懵了。
    主要是余虎和阮玉玲，配合的太丝滑了。
    说打就打，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白衣男子的女伴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指着阮玉玲道：“你怎么打人呢？”
    阮玉玲很鸡贼。
    打完人后，也不回嘴，老实的往后站，站到了杜玉峰的身后。
    和服务员站到了一起。
    余虎松开压着黑衣男子的手，也走到杜玉峰的边上。
    黑衣男子被打的呆若木鸡，脸色涨红地坐在那里。
    白衣男子捂着腰，已经站了起来。
    刚才两人不信，现在两人是震惊。
    白衣男子冷笑道：“你们完了，你们完了。”
    “今天这事，没完了。”
    黑衣男子已经愤怒异常了，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再也压制不住，暴喝一声。
    “给我打！”
    黑衣男子猛地把桌子掀倒。
    招呼着白衣男子，一起朝阮玉玲扑过来。
    要扑阮玉玲，当然要过余虎这一关。
    余虎一直看着现场的变化。
    处理这种应急的事情，余虎肯定经验丰富。
    所以，在黑衣男子掀翻桌子的时候。
    余虎就已经掏出警官证，拿在手上。
    等两人刚启动，要扑的时候，余虎立即断喝道。
    “警察，站住，不要动。”
    “再往前，就是袭警。”
    黑衣男子愣了愣，还好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收住了脚步。
    原本要上前帮忙的白衣男子，刚迈出半步，也被余虎如雷一般的断喝，给震慑住了。
    场面为之一静。
    余虎看两人的势头被自己阻碍了。
    紧接又道：“你们和这个女人的纠纷。”
    “已经影响到其他客人用餐了。”
    “再闹下去，就是寻衅滋事，我有权拘留你们。”
    这个女人？
    黑衣男子恨道：“你刚才协助她打人，你们是一伙的。”
    余虎道：“是不是一伙的，你说了不算。”
    黑衣男子道：“这里有监控，你知法犯法。”
    余虎道：“我刚才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动手打你。”
    “要不这样，你们两个和这个女人，一起到局子里去协商一下？”
    “看看问题要怎么解决？”
    黑衣男子恨的牙直痒痒。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是有监控，也不太可能录到声音。
    刚才余虎和阮玉玲吩咐的声音，并不大。
    他当然也不会傻到，跟余虎去警局。
    那不是看着吃亏嘛!
    白衣男子指着余虎道：“你是哪里的警察？”
    余虎懒得理白衣男子。
    拍了拍腰间隆起的一块，轻声警告道：“我今天出门，带了配枪。”
    “你们如果想伸手，我建议你们考虑好后果。命只有一条。”
    “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
    “你们只需要想想，我敢不敢开枪就行了。”
    余虎目中凶光闪动。
    很显然，余虎手头上是有过人命的。
    杀过人的人，与普通人，是有很大区别的。
    余虎说的话声音并不大，可正是这不大的声音，让两人举止失措。
    白衣男子的女伴，更是拉着白衣男子的手，不肯撒手。
    生怕白衣男子冲动。
    不过，这女伴显然不了解这两个男人。
    从两个男人收住前扑的势头开始，就已经注定事情闹不大。
    真正失去理智的人，到了这种关口，可不会管什么警察不警察的。
    这说明，两个男人，一直都是理智在线的。
    杜玉峰见余虎镇住了场面，知道接下来，肯定要收尾。
    果然，余虎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占了便宜之后，立刻就撤。
    余虎收回威慑两人的目光。
    转头与杜玉峰点点头，干脆利落地带着阮玉玲往外走。
    杜玉峰要买单，便留在大厅里，拉着服务员走到收银台去买单。
    两个男人有心要纠缠，可是心里又不敢。
    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被其他人，看了一个笑话。
    两个男人见余虎已经走出了餐厅。
    才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放几句狠话，试图找回一点‘面子’。
    两人骂了几句，可能也觉得没啥意思。
    便一甩手，往餐厅外走去。
    女人见两个人不等自己。
    忙走到收银台，掏出一千块钱，放在收银台。
    “打坏了餐具，这些的钱，够不够？”
    桌子没有损坏，桌上的碗碟碎了一地。
    收银的服务生忙道：“够了够了！”
    杜玉峰扫了这女人一眼，还挺懂规矩。
    怎么就和这两个‘碎嘴’的男生在一起了呢？
    等女人走了，自己这边的单也算出来了。
    杜玉峰买了单，正准备要走，瑶瑶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瑶瑶看了看满地的狼藉，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来到收银台，瑶瑶看了杜玉峰一眼，也认出了杜玉峰。
    朝杜玉峰点了点头，转头问收银小妹道：“怎么回事？”
    小妹嘴快，很快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瑶瑶认真听着，听完了，也没多说什么。
    一抬头，却看到杜玉峰还在盯着她看。
    瑶瑶皱了一下眉头，她很不喜欢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
    疑惑地看向杜玉峰道：“有事？”
    杜玉峰笑道：“你是瑶瑶？我叫杜玉峰，和许梦溪是同事。”
    瑶瑶只知道杜玉峰昨天和许梦溪一起来的。
    一同来的，还有两个女人。
    都是很漂亮的女人。
    童瑶本能地对这种在女人圈里打混的男人，没什么好感。
    便冷冷地回应道：“童瑶！”
    杜玉峰，刚要再说话。
    却见黑衣男子，去而复返。

 第284章 起色心

    黑衣男子看见杜玉峰在收银台。
    稍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杜玉峰看着黑衣男子，有些疑惑，他为什么去而复返。
    黑衣男子反瞪了杜玉峰一眼道：“我警告你，不要掺和进来。”
    “否则，别怪我连你一起收拾。”
    童瑶看看黑衣男子，又看看杜玉峰。
    小妹连忙拉着童瑶，咬着耳朵，把黑衣男子的身份说了一遍。
    童瑶看了黑衣男子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头。
    都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要找事？
    杜玉峰肯定不会与黑衣男子作对，没那个必要。
    有时候，不同层面的人，你忍一忍。
    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退后半步，杜玉峰示意，你想干什么，随意。
    黑衣男子见吓住了杜玉峰，以为杜玉峰不过是个小角色。
    可能是刚才凑巧和那个警察在一起。
    现在杜玉峰没和那警察一起走，说明两人不是同路人。
    黑衣男子放下防备心，对着柜台里的小妹和童瑶道：“你们谁说话算数？”
    童瑶已经知道眼前这黑衣男子是干什么的了。
    只见这男人脸上还有两个红印子，显然刚才那个女人的巴掌，力气不小。
    “我是餐厅的经理，小姓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童瑶说话很职业。
    黑衣男子仔细地看了童瑶一眼。
    很有风情的一个女人，不由眼前一亮。
    黑衣男子稍稍走了走神，语气缓和了一些了。
    男子指着头顶的监控道：“把刚才的录像调出来，给我一份。”
    童瑶很职业地笑道：“对不起客人。”
    “店里的监控坏了。还没有修好。”
    “所以，这几天都没有录像。”
    黑衣男子微微有些诧异。
    突然想到，杜玉峰在这里没走，是不是在和童瑶说监控的事情。
    看了看杜玉峰，又看了看童瑶。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成立。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也总是先有了决定，再去找支持决定的理由。
    几乎是一瞬间，黑衣男子就认定了：杜玉峰刚才正在和童瑶商量，如何销毁证据。
    刚要放狠话。
    童瑶却猜到了点什么。
    怕对方误会。
    连忙指着柜台侧面下方的位置。
    那里摆着一台电脑，童瑶道：“客人不信的话，可以看看，确实没有修好。”
    说罢，童瑶把电脑的屏幕转过来，给黑衣男子看。
    确实，整屏，九个镜头，只有大门口那个镜头，是有画面的。
    其他的画面，都是黑屏，上面写着‘no signal’。
    可是黑衣男子已经不信了。
    一拍收银台，骂道：“草！是你关掉的。”
    “好，好，都特么的玩我是。”
    “等着，有你们好看。”
    随后狠狠地瞪了杜玉峰一眼，转身就走。
    杜玉峰看黑衣男子这个样子，心知他这一走，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人，大本事没有，小手段能玩出花来。
    想了想，杜玉峰看向童瑶道：“估计会有点麻烦。”
    “事情和我这边还有点关系。”
    “这是我的号码，如果这人找回来。”
    “你要是处理起来很麻烦，可以联系我！”
    杜玉峰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童瑶一张。
    他经常有公务，所以身上会携带‘名片’这种罕见的东西。
    现在的人，已经很少使用名片了。
    童瑶本想拒绝。
    如果她也处理不了的话，她不认为，杜玉峰就能处理的好。
    不过，杜玉峰的目光很真诚。
    童瑶想想，也就不好当面，驳了他的面子。
    把名片接在手里。
    杜玉峰晚上还有事，递了名片就走了。
    走到外面，联系上阿东，驱车出来。
    “我们去市委招待所。”
    余虎已经发来了信息，先送阮玉玲回去，再到市委招待所汇合。
    杜玉峰也没在意，想了想还是回复了一条信息。
    ‘得空了，查一查今晚这两个人的身份。’
    ‘别给餐厅的主人，带来什么麻烦。’
    ‘刚才那个黑衣小子，又回来要监控了。’
    ‘监控没拿着，看样子，连店主人也恨上了，估计不肯善了。’
    余虎回复了一个字：好。
    杜玉峰快到市委招待所的时候，联系了邹志勇。
    邹志勇没把杜玉峰往‘鸿宾楼’带。
    让杜玉峰在楼外开了一间房，他们直接去房间谈。
    杜玉峰明白邹志勇是对余虎不放心。
    根本没想着要把余虎给放进去。
    余虎基本上是和杜玉峰差不多时候，到达市委招待所的。
    杜玉峰先去要了一个套间，没等多长时间，邹志勇便带着贺胜章一起过来了。
    杜玉峰和两人介绍余虎。
    其实邹志勇和贺胜章都认识余虎。
    邹志勇刚到洪州的时候，天天往市局去，和余虎打了不少交道。
    现在再次见面，并不陌生。
    杜玉峰做为‘联系人’，也不说什么废话。
    一开场就定了调子，至于他们听不听，听到什么程度，杜玉峰不想管。
    “是这样！”
    杜玉峰轻咳一声道：“大家都挺忙，我就直接说了。”
    “现在工作组这边也来洪州个把月了。”
    “我听说省里一直在盯着工作组的进展。”
    “洪州市这边，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市委市政府也要给全市人民一个交待。”
    “眼下，确实存在不少阻隔的地方。”
    “信息不通，行动不配合，互相之间，还有牵制和影响。”
    “吴书记这边，对余虎队长，很信任。”
    “所以，提出市局这边以余虎为代表，与工作组通力合作，信息互通。”
    “争取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把洪州存在问题给理清。”
    “今天邹队，还有贺组能抽时间过来，就说明是有合作诚意的。”
    “我想这其中，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要解决掉信任的问题。”
    “我建议这样，先由余队这边，通报一下市局的最新进展。”
    “邹队您这边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
    “今天晚上，就把信息先互通起来。建立起初步的信任。”
    “如果可以谈，还能往下谈，那你们再聊聊怎么具体配合。”
    “如何充分利用起两边的资源。”
    “大家看，怎么样！”
    余虎立刻响应道：“我没意见！”
    邹队道：“行啊，那就先看看市局那边是什么进展！”
    邹志勇可没那么轻易就松口。
    毕竟，现在工作组算是打开局面了。
    没有像刚开始那样，要十分依赖市局的力量。
    杜玉峰连忙站起来道：“行，那你们聊，我到外面透透气。”
    邹队见杜玉峰不想参与，连忙道：“明天你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
    杜玉峰不明白邹队要干什么，想了想明天的安排。
    明天主要是天安集团内部推动破产的事情。
    有些事要和何青谈谈。
    再就是‘游龙计划’的事情。
    “明天下午，下午能抽点时间出来。”
    邹队看了看余虎，想想道：“行，那你明天下午来一趟。”
    “方庆元想见你！”

 第285章 发现神秘人

    啥？
    方庆元要见自己干嘛？
    杜玉峰倒是见过方庆元。
    第一次常委会的时候，方庆元有参加。
    一个头发灰白的精干老头。
    不过，两人连招呼都没有打过一个。
    他怎么会想要见自己？
    “好！明天下午我过来！”
    杜玉峰现在也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走到外面，也不等余虎了，鬼知道他们要谈多久。
    直接招呼阿东闪人。
    阿东道：“现在去哪？”
    阿东心说：他跟着杜玉峰这半天来，也够忙的。
    杜玉峰道：“回东方花园！回去睡觉，明天事还挺多的。”
    “你去我那边将就一下！外面也不见得安全。”
    阿东把车开出市委招待所，一路往东方花园开去。
    路上，阿东特别注意有没有人跟着。
    然而，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
    杜玉峰给吴若兰发了个信息。
    ‘余虎和工作组接上头了！’
    ‘能不能对接好，就要看余虎的本事了。’
    吴若兰回复道：‘知道了！’
    杜玉峰这两天和吴若兰一起待习惯了，有点想吴若兰。
    ‘这么晚还不睡嘛，我帮你按按？’
    吴若兰道：‘已经睡了，你也好好休息。’
    杜玉峰也就是逗逗吴若兰。
    突然想起每周二要送远帆的报告给市委市政府的事情。
    忙问李青是不是把数据给了许梦溪。
    李青发了个‘懒得理你’的表情。
    随后才道：‘等你来问，黄花菜都凉了。’
    ‘今晚是临幸那家啊？’
    杜玉峰忙回复道：‘刚从工作组出来，现在回东方花园。’
    ‘阿东跟我在一起，最近可能不太平，阿东会一直跟着我。’
    李青心下舒服了一些，叮嘱道：‘你自己也多注意一点，尽量减少外出。’
    杜玉峰笑道：‘也就是和阿东这种专业的人来比，我身手差一点。’
    ‘和普通人比，我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等闲三四个人，哪近得了我的身。’
    李青道：‘你就吹！你什么时候休息啊！’
    ‘我想出去玩，天天待在洪州烦都烦死了。’
    杜玉峰想了想道：‘元旦呗，元旦会放假，看能不能腾出时间来。’
    李青道：‘必须要腾出时间来，不然我可生气了。’
    杜玉峰道：‘遵命。你睡，晚安。’
    想到出去玩，杜玉峰又想起周小雪来。
    ‘还在雁城？’
    周小雪没立刻回复。
    杜玉峰又去翻周小雪的朋友圈。
    没什么更新的内容，周小雪不太爱发圈。
    爱发圈的，是钟佳佳。
    周小雪半天才回复道：‘还在家里，准备这两天回去。’
    杜玉峰忙道：‘还是多待几天，这几天洪州恐怕不太平。’
    ‘工作组有重大发现，如果成了，应该可以把程三业的势力一举拔除。’
    ‘所以，这几天洪州肯定很乱，你就待在雁城。’
    周小雪道：‘那我更得回去了！’
    杜玉峰道：‘你啊，天生是劳碌命，回来那是找罪受。’
    周小雪道：‘所以，我这样，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杜玉峰想到周小雪看似强悍，实则娇弱的样子。
    不由心中一热，巴不得她现在就出现在眼前。
    ‘喜欢！那你早点回来。’
    周小雪回了一个‘飞吻’的表情过来。
    ‘飞吻’已经是周小雪到现在为止，发出的，最‘出格’的情感表达了。
    杜玉峰也回应一张撩图，便收了手机。
    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东方花园楼下。
    东方花园的安保还算是完善的，至少还有保安岗亭，有进出车登记。
    门禁虽然和形同虚设差不多，可是至少还有一个门禁。
    杜玉峰租住在这里，其实费用并不低。
    比市委办公楼后面的那个住处，贵了一半不止。
    上了楼，杜玉峰一边和阿东说，吴书记就住在楼上。
    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刚把门打开一条半尺宽的细缝，杜玉峰的便停了停。
    阿东见杜玉峰蹲下身子，轻轻地揭开门内一块门垫的一角。
    门垫下，有一块薯片。
    此时，薯片是碎片的状态。
    杜玉峰把门垫放下，缓缓地站起来，小声道：
    “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待会你正常进来，看看有什么异常。”
    阿东点点头。
    杜玉峰率先进门，阿东紧随其后。
    两人举止正常。
    杜玉峰进来后，就带阿东熟悉一下房间。
    并把沙发打平，晚上只能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
    被子有现成的，沙发打平后，铺上被子。
    空调全部打开，睡觉也很舒服。
    整理好床铺，又给阿东找到备用的充电器。
    一切都安排好后，杜玉峰自己爬到阁楼上去睡觉了。
    ‘有什么发现吗？’
    杜玉峰给阿东发了一条信息。
    杜玉峰自己刚才也在查看房间里有什么变化。
    可惜，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阿东回复道：‘我刚才在窗口站了一下，借故打开窗子抽了一支烟。’
    ‘光线不好，如果没瞄错的话，窗口上方。’
    ‘墙面上，应该贴有一个微型摄像头！’
    这都能发现？
    要知道窗外可是漆黑一片啊。
    谁会往窗外的墙上看啊。
    杜玉峰也是一个大写的服字。
    杜玉峰想了想，把海叔和阿东都拉进一个会话窗口里。
    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海叔很快就回复了过来：‘好事！’
    好事？
    杜玉峰不太明白。
    海叔接着说道：‘如果你们确定，对方没有发现，你们发现了他的话。’
    ‘你看有没有有机会，把游龙计划，透露过去？’
    杜玉峰一愣，心中喊了一声赞。
    他刚才一直处于担心之中，根本没想到要这么玩。
    现在海叔一提醒，他立刻觉得，这是个钓鱼的大好机会。
    可是，具体要怎么做呢。
    这个海叔没什么建议。
    毕竟海叔也没有在现场，情况不可能了解的那么细微。
    阿东也没什么好主意。
    杜玉峰细细地思考了一会，一个主意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杜玉峰立刻把自己的主意给说了出来。
    海叔觉得这个主意没问题，可是现场毕竟是阿东在。
    海叔问阿东，这个法子的可行性如何？
    阿东想了想道：‘可以！’
    海叔见阿东也赞同，便就着杜玉峰的方案，再细化了一下。
    大家大约商量了十来分钟，才终于议定。
    只等明天早上，把计划实施下去了。
    准备睡觉，收到一条加好友的信息通知。
    原来，是童瑶的加好友申请。
    杜玉峰的社交号码与手机号是同号的。
    杜玉峰通过了申请，顺手发了个笑脸。
    童瑶那边，没有回复。
    又点开了童瑶的好友圈。
    童瑶发的都是工作圈。
    基本都是‘青青世界’的用餐环境，菜品，活动之类的信息。
    应该是工作号，杜玉峰便没再翻了，熄屏睡觉。

 第286章 包美玉到访

    第二天，早上，七点。
    杜玉峰被生物钟准时催醒。
    伸了个懒腰，起床。
    走下阁楼，阿东早已经起来了，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沙发上的被子都叠成了豆腐块状。
    什么时候起来的？
    一点声响都没有啊。
    杜玉峰先去洗手间清洗，刚刷牙到一半，电话响了起来。
    匆忙刷两下，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拿起置物架上的手机。
    电话是海叔打来的，杜玉峰接通后，嗯嗯啊啊的应着。
    急匆匆地走到小书桌前，随便拿出一个本子，翻到一个空白页。
    又抽出一支笔，在本子上记录着。
    通话结束后，杜玉峰把纸撕下来，塞进口袋里。
    收拾清爽后，杜玉峰给阿东打电话。
    “刚买了早点，就在楼下。”
    杜玉峰听到阿东这么说就道：“那你别上来了，我这就下来了。在车里等我，”
    看看时间，才七点二十。
    这个时间，吴若兰应该在跳绳。
    到了楼下，阿东拿着早点从车上下来。
    杜玉峰接过来，准备对付两口。
    包子味重，车上吃，味太重。
    阿东问道：“弄好了？”
    杜玉峰点点头道：“套子是准备好了，上不上钩，就只有天知道了。”
    阿东道：“海叔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有鱼上钩，这次一定可以抓到。”
    “我感觉，进你房子的这人，恐怕和我追丢的人，有关系。”
    杜玉峰心中一喜，道：“那就好，今天还要接着下钩子。”
    “我倒要看看，能抓几条鱼。”
    来到天安集团的时候，还不到八点。
    李东阳的电话打了过来。
    杜玉峰道：“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李东阳小声地道：“一个叫包美玉的，说是省里来的。”
    “一大早，我还没打扫卫生的时候，就来了。”
    “堵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见吴书记。”
    “我问他什么事，这人一脸的高深莫测。”
    “爱搭不理的，不肯和我说话。”
    杜玉峰细心一想，便明白了李东阳看似多此一举的电话用意。
    李东阳其实完全可以直接打电话向吴若兰汇报的。
    却偏偏打给了自己。
    李东阳这是想要更多的主动权。
    大事小情，都往吴书记那里捅，会显得他很没主见。
    可是，不往吴书记那边请示，李东阳又怕出错。
    所以，能从自己这里打听到消息，就最好了。
    这样，李东阳处理起事情来，会更从容一些。
    小心思，也挺多哈。
    杜玉峰昨天晚上听吴若兰和钟意民讲电话的时候，提到过包美玉。
    很显然，包美玉是钟意民叫过来处理那笔钱的。
    省里的，能管钱的，还能让钟意民第一个想要派过来的人。
    不能说是钟意民的绝对亲信，至少是很亲近的人。
    这样的人，确实不用太给一个市委书记秘书的面子。
    杜玉峰道：“这个包美玉不谦和啊。”
    “你晾着他好了。”
    “他这么早过来找书记，那肯定是有求于咱们啊。”
    “那你还能惯着他？”
    李东阳心中还是怕，毕竟是省里来的。
    “杜哥，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敢。”
    好嘛，
    换成是杜玉峰，杜玉峰一定是冷处理了。
    你看不上我，还才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呢。
    李东阳不敢，当然也有他的考虑。
    杜玉峰也不能由此，就看轻了李东阳。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个人，每个人的做事方法是不一样的。
    没必要苛求别人一定要按自己的想法来。
    杜玉峰给了建议，李东阳没采纳。
    杜玉峰便按李东阳想要的方式，稍稍地解释了一下。
    “包美玉，应该是省委钟书记让过来的。”
    “这次来，是和书记商量事情的。”
    “吴书记也知道这个事！你不用额外再通知吴书记了。”
    “吴书记只是不知道，这个包美玉会来这么早。”
    “你看看吴书记早上的安排？”
    “最好把吴书的时间，腾出来个把小时！”
    “他们谈的事情，还蛮重要的。”
    “一个小时，应该够的。”
    李东阳心想：果然还得是杜哥。
    杜玉峰人在天安，对吴书记的事情，居然还能了解的这么清楚。
    杜哥还得是杜哥。
    自己可千万别拜错了码头。
    挂了杜玉峰的电话，李东阳把吴若兰的办公室整理清爽后。
    才走到外面小办公室。
    一边倒了杯热茶给等候的包美玉，一边笑着说话。
    “包美玉先生，您请喝茶，吴书记大约还有十分钟才会到。”
    “待会我把吴书记今天的安排腾出来一个小时！”
    “让包先生，先和吴书记谈，好？”
    包美玉对于李东阳一再示好，拉不住脸了，笑着点了点头。
    李东阳见包美玉神态缓和了，便接着说道。
    “包这个姓，在咱们这边，还是挺少的。”
    “包先生祖籍不是本省的？”
    包美玉见李东阳语气比刚见面时，更亲和了很多。
    语态中，也是极力亲近他的感觉。
    心想：现在等着也等着。
    便也放下架子，和李东阳闲聊起来。
    都是在体制内打滚的人，只要不是利益冲突，想把话题找开，简直太容易了。
    李东阳这些年也没有白混，他的目的很简单。
    包美玉是省里来的，而且是钟书记叫过来的。
    这相当于是省里的钦差大人了。
    在钦差大人面前，不失体面的把自己身段给抬高。
    让对方有一个好印象，这就是李东阳此刻想要的。
    李东阳自己肯定没什么可以说道的。
    当然就不好刻意抬高自己。
    何况，就算自己很历害，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自己夸自己。
    可是，李东阳可以夸杜玉峰啊。
    自己和杜玉峰那是什么关系？
    铁哥们啊！
    抬高了杜玉峰，当然也就是变相抬高了自己。
    包美玉道：“吴书记一般都提前来办公室的吗？”
    李东阳见包美玉试探吴书记的习惯。
    也就不动声色地道：“只要不外出，吴书记都会提前来。”
    包美玉又道：“你早上，不去接吴书记来上班？”
    李东阳笑了：“我啊，其实就是个临时秘书。”
    包美玉稍稍有些意外，不明白这个临时秘书是什么意思。
    李东阳见话题按自己的意思展开，不由施展起来。
    “真正的秘书，是杜玉峰，我杜哥。”
    “杜哥他就比较厉害了，我们市里有个天安集团。”
    “董事长挪用了上百亿，这事挺大的。”
    “为了处理这个事，吴书记把专职秘书，也就是我杜哥。”
    “调过去平这个事去了。”
    “杜哥好像和省里，甚至是京里的关系都不错。”
    “省里的宏安地产，包先生知道吗？”
    “还有京里的‘丝路天下’公司，这都是杜哥引进来的。”
    “现在，这些公司，都在市里有了投资。”
    “上次，丝路天下，更是请来了袁院士。”
    “专门为洪州市的农业发展，助力。”
    包美玉‘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明显关注起来。
    至少，宏安地产在洪州有投资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昨天，周玉刚从自己那里拆借了三千万走。
    原来从周玉刚手里抠钱出去的人，竟然是吴书记的秘书杜玉峰。
    能从周玉刚手里掏钱出去，就已经算是个人物了。
    能让周玉刚临时错钱，都要凑钱出去。
    这说明，杜玉峰确实，蛮厉害。

 第287章 和我秘书谈

    包美玉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光。
    “你刚才说，杜玉峰在天安集团？”
    李东阳点头道：“是啊！”
    包美玉心中一紧。
    天安集团，杜玉峰！
    杜玉峰，天安集团。
    包美玉怎么感觉，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紧皱着眉头。
    包美玉忽然眉尖一挑，眼光明亮了起来。
    想起来了。
    给周玉刚放款的时候，
    徐厅长是不是特别提起过：天安集团。
    啊！
    对，徐厅长说的就是天安集团。
    难道说，徐厅长知道杜玉峰？
    包美玉连忙问道：“杜玉峰和省财政厅的关系熟不熟的？”
    李东阳哪知道杜玉峰和省财政厅的关系啊。
    可是，这不影响李东阳加强杜玉峰的影响力。
    “包先生”
    包美玉连忙道：“唉，别包先生包先生的叫了。”
    “我年纪大你一点，你就叫我包哥。”
    “包哥我，在省投、省基金那边，当个差，跑跑腿，混口饭吃。”
    靠，
    李东阳吃了一惊！
    省投啊！
    正厅级单位。
    省投可是省政府授权范围内，国有资产的国有独资公司。
    这可是给个市委书记都不换的肥缺啊。
    “包，包哥！”
    这样的人，自己叫一声包哥，那算是攀上点关系了。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结这个善缘。
    李东阳压住心里激动的情绪。
    更加坚定了，要抬抬杜玉峰的心了。
    效果很明显！
    药力要加强！
    “杜哥对财政系统，肯定很熟啊！”
    李东阳想起了许梦溪。
    许梦溪的老爹可不就是市财政局局长吗？
    这不就是财政系统嘛。
    省财政厅和市财政局，不都是一条线吗？
    自己这么说，肯定没毛病。
    “不过具体怎么熟，我就不清楚了。”
    “有机会啊，包哥和杜哥聊聊，肯定能聊得来。”
    包美玉很想说：特么的，我一个大包总。
    和一个小秘书，能聊出什么来。
    只是，看李东阳言之凿凿，十分肯定的表情。
    包美玉倒也没把这个情绪给表现出来。
    两人正聊着天，那边吴若兰已经从外面进了大办公室。
    李东阳听到响动，看看时间便道：“包哥，吴书记应该到了。”
    “你稍坐一下。”
    “我先进去把今天的行程，向吴书记汇报一下。”
    这是正常程序，包美玉再大，也不可能不经通报，就闯进去。
    在洪州的地盘上，他就算是条过江龙，那也只能先盘着。
    李东阳敲门。
    “进！”吴若兰的声音响起。
    李东阳抱着笔记本，整理了一下着装，开门走了进去。
    关好门后，开始向吴若兰汇报工作。
    “吴书记，省投的包美玉包总，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吴若兰正在笔记本上记着东西，听到李东阳的汇报，便抬起头。
    似乎是想了想，吴若兰便拿起手机，打通了杜玉峰的电话。
    “吴书记？”
    杜玉峰在天安这边已经工作一会儿了。
    许梦溪刚把一叠文件放到他的桌面。
    吴若兰道：“上午有没有时间，过来市委一趟。”
    “省投的包美玉过来了，你和他谈。”
    杜玉峰瞬间就明白，吴若兰是不想直接和包美玉面对面。
    一个市委书记和一个‘体制商人’，讨价还价。
    怎么看，都有点儿别扭。
    吴若兰问杜玉峰有没有时间，那就是‘客套’一下。
    没时间，那也要挤出时间去市委。
    这可不是有没有时间的问题。
    杜玉峰道：“好的，书记。我现在就去市委。”
    吴若兰放下电话，对李东阳道：“等杜玉峰过来后，你再带包美玉一起进来。”
    “现在就说，我手上有急事在处理，让他稍坐一会儿。”
    李东阳心说，吴书记就是牛。
    人家一大早的来，说不见，就不见。
    等着。
    李东阳立刻也把腰挺直了，“好的，书记。”
    汇报也就是四五分钟的时间，结束后，李东阳走到外面。
    包美玉认为，李东阳汇报完了，就该他进场了。
    便站了起来。
    李东阳连忙摇手，一边把笔记本放下，一边拉着包美玉道：“包哥，你先坐，先坐。”
    包美玉一头雾水地坐下。
    李东阳道：“吴书记手头上有一件紧急的事情在处理。”
    “您稍坐一会儿。”
    包美玉皱了皱眉头。
    李东阳又补了一句：“杜秘书也在往这里赶，待会咱们一起进去。”
    这下包美玉就有些诧异了。
    吴若兰的意思，竟是想让自己和杜玉峰谈？
    有点儿戏了？
    看李东阳很认真的样子。
    包美玉自己也迷惑了。
    ‘好，我倒要看看这个杜玉峰，到底是何方神圣。’
    杜玉峰把电脑流程的权限交给许梦溪，让她帮着批一下流程。
    又打电话给何青，把谈话的时间推后。
    招呼了阿东，一起前往市委。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李东阳正陪着一个中年男子说话。
    杜玉峰估猜，这人应该就是包美玉了。
    杜玉峰忙把手朝包美玉伸来道：“包总是吗？”
    李东阳忙点头。
    杜玉峰顺着话头就往下说：“一直就听说，包总是省里的大神级的人物。”
    “想见，一直就没有机会见。这下好了，今天总算是认识了。”
    “下次去省城，有地方吃饭了。”
    包美玉心里嘀咕：嚯，你小子嘴还挺大啊。
    这才刚见面，就惦记着下次去省城吃我的啊。
    你谁啊？
    我会稀罕你？
    李东阳忙介绍道：“包哥，这是我杜哥，杜玉峰。”
    “吴书记的正牌秘书。”
    包美玉淡淡地握了杜玉峰的手一下，“既然来了，那就进去聊？”
    杜玉峰对包美玉的态度，不以为意。
    当下一马当先，领着包美玉去敲门。
    “进！”
    杜玉峰打开门，一边引包美玉进门，一边道：“吴书记，省投的包总来了有一会儿了。”
    吴若兰从座位后站起来，往接待区示意了一下，走了过来。
    杜玉峰请包美玉接待区落座。
    李东阳也跟进来，端茶送水。
    这里是吴若兰的主场，当然是吴若兰开场。
    寒喧之后，吴若兰主动开场。
    “让包总久等了，刚才有个急件在处理。”
    包美玉在级别上和吴若兰是平级的，他也是厅级干部。
    不同的是，他是在企业里。
    所以，面对厅级主官的时候，包美玉的态度还是很谦和的。
    只是，该摆的态度，包美玉还要摆出来。
    他也不是纸糊的。
    “紧急和重要之间，我也会选紧急的事情先处理。”
    “我这边，事情虽然重要，却并不是十分紧急。”
    “不过，为了赶上与吴书记见面。”
    “我可是昨天晚上就过来了。”
    吴若兰愣了愣，倒也听出包美玉心里是有火气的。
    杜玉峰在一边。
    自然也听出了包美玉的火气。
    这个时候，正是杜玉峰发挥的时候。
    连忙出声打个圆场。
    “钟书记的指示，那肯定是最最重要的。”
    “怎么优先，都不为过。”
    “哪怕钟书记交办的事情，咱们受了些波折，也是要不折不扣完成的。”
    “上次，钟书记还专门和我说：‘所有的屈辱，都要用灿烂来偿还。’”
    “我就在想啊！”
    “钟书记肯定是在教导我们：哪怕是受了委屈，事情仍然要完成的漂亮。”
    “钟书记的境界，是真高啊。随便一句话，就让人受用无穷。”
    李东阳还不知道杜玉峰居然和钟书记这么熟？
    钟书记居然亲自指点过杜玉峰。
    自己果然抱对大腿了。
    包美玉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绝不相信：杜玉峰敢拿钟书记的名头，撒谎。
    就算撒谎，也不会在自己这个很熟悉钟书记的人面前撒谎。
    那么，
    杜玉峰说的就是真的？
    他和钟书记很熟吗？
    没听说啊？
    包美玉想了想，决定收起小觑之心。
    火气也暂时压一压。
    他准备先探探杜玉峰的底，再说。

 第288章 紧急状况

    吴若兰听杜玉峰主动提起钟意民。
    便明白，杜玉峰要‘镇’一下包美玉。
    不然，接下来的谈判，根本没法谈。
    两人关系不对等时，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
    既然这样，吴若兰当然就只要配合就好了。
    不然的话，今天上午，自己就得亲自下场和包美玉拉扯。
    不拉扯不行啊，一两句话没说好，可能就少拿几个亿啊。
    她还真不擅长和人讨价还价。
    现在是巴不得杜玉峰大包大揽。
    包美玉笑着对杜玉峰问道：“杜秘书见过钟书记？”
    杜玉峰假意一愣，诧异地看了包美玉一眼。
    继而又看向吴若兰，小声地问吴若兰道：“书记，是钟书记让包总过来的？”
    吴若兰配合地道：“是啊，昨晚钟书记亲口说，让包总过来的。”
    杜玉峰有些纳闷了。
    转头又问包美玉道：“来前，钟书记没和包总提起过我吗？”
    包美玉被杜玉峰唬得又是一愣。
    这话从何说起？
    你谁啊？
    你就是一个秘书啊！
    我来洪州，钟书记还要亲自交待，让我要见你杜玉峰？
    搞笑？
    你脸也太大了。
    可是，杜玉峰认真的表情，还真不像是在扯谎。
    杜玉峰见包美玉摇头，不由沉默不语起来。
    似乎不想多说什么了。
    这一冷下来，反倒是包美玉犯起了猜疑。
    这杜玉峰估计是以为：自己是钟书记亲自派过来的。
    如果自己是钟书记的亲信，那钟书记肯定会提到杜玉峰。
    现在没有提杜玉峰。
    那说明，自己不是钟书记的亲信。
    所以，杜玉峰立刻就换了态度。
    瞬间，包美玉就想通了这些。
    不是，你一个小秘书，居然有资格小瞧我？
    吴若兰这个时候，也看出点意思来了。
    她也即刻调整姿态，看了看李东阳已经出去了。
    才道：“小杜啊，今天包总就是来谈那笔款子的事情。”
    “你呢，看看有没有空，协助我把这件事情，处理一下。”
    吴若兰用了‘商量’的语气。
    这让包美玉，意识到：杜玉峰就算是吴若兰的秘书。
    也不能当普通的下属下对待。
    吴若兰是很尊重这个秘书的。
    靠，
    什么情况啊？
    杜玉峰到底是什么大神啊！
    钟书记真没有说啊。
    杜玉峰忙对吴若兰道：“好的吴书记，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吴若兰又对包美玉道：“小杜呢，过几天，就要上任市委办公室主任了。”
    “待会，就让小杜和包总商量，小杜的意思，基本就可以代表市委的意思了。”
    “我呢，上午还有会议要参加，具体的细节，我就不谈了。”
    “包总，你看呢？”
    包美玉被两人的组合拳打下来，头有点儿晕。
    不自觉的就点了头。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外头敲门。
    这个时候，敲门，是有问题的。
    李东阳明知道里面在谈重要的事情。
    这个时候还敲门，显然是没有规矩的。
    打破常规，那就是有异常状况。
    吴若兰眉头一紧道：“进！”
    李东阳打开门，看了一眼吴若兰一眼，语气有点打结。
    “有，有一个叫阿东的，一定要找杜秘书！说很急很急，我就”
    阿东？
    紧急状况！
    杜玉峰连忙站起来，对吴若兰道：“吴书记，我有点儿紧急的事情要先处理一下！”
    吴若兰当然知道阿东是谁，也站起来道：“行，那你快去处理。”
    “我们这边不急，先等等你。”
    杜玉峰快步离开。
    包美玉刚清醒一点的头，又晕了。
    什么情况？
    什么叫我们这边不急！
    而且，吴书记才是市委书记。
    市委书记在座，你一个秘书，有紧急的事情？
    然后就这么公然的离开了？
    不是，我还在这里呢。
    吴书记，你这么惯着他？
    吴若兰看到包美玉诧异地看着她，便笑了笑道：“可能是更紧急的事情。”
    “我们说我们的。”
    杜玉峰急步走到外面，阿东上前说道：“快，网里有鱼了。”
    杜玉峰估摸着就是这个情况。
    连忙引着阿东，进了市委的小会议室，把门关好。
    “什么情况，说说。”
    阿东道：“海叔那边发现有人进了你的房间。”
    “那人应该是拓印了你留在本子上的字迹了。”
    “所以说，他肯定要往我们刻意留的那个地址去了。”
    杜玉峰道：“不着急，那人肯定会很小心的。”
    “海叔说我们要怎么做？”
    阿东道：“海叔的意思是，让你把地址，现在就给到程三业。”
    “最好的状况是，让这两拨人先碰一场。”
    “时间紧急，所以我才找你。”
    杜玉峰也没迟疑，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
    当下，把电话打给了程三业。
    程三业等声音响了四五声，才接通。
    接通后，程三业也没有说话。
    杜玉峰已经深呼吸，缓下来了心情。
    和程三业打交道，他不会大意。
    所幸，之前已经想好了各种细节，此时只是把预案呈现出来罢了。
    “三爷，郝兵没有把你弄死，还真是可惜啊！”
    杜玉峰用了‘惊’字诀，做为开场。
    就是为了抓住程三业的注意力。
    这个开场，是思考了很久的结果。
    杜玉峰的语气，但凡是柔一点，也得不到程三业的重视。
    程三业冷哼一声道：“墙倒众人推。”
    “别人踩我一脚，但还罢了。”
    “你一个臭虫一般的东西，也敢来踩我？”
    “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杜玉峰立刻道：“呵，三爷，你敢炸我的车。”
    “我特么就踩你了，你还想怎样？大不了就是一死。”
    “有本事，你再来炸我一次啊！”
    “我还不怕告诉你，下午我就要和方庆元见面。”
    “我就不信整不倒你。”
    程三业皱着眉头，杜玉峰的车，根本不是他的手笔。
    杜玉峰误会他，他不怕。
    怕的是，杜玉峰在这个时候踩他，他不能因小失大啊。
    有时候，小人物，是可以起到关键作用的。
    程三业在江湖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每团结一份外力，自己就强大一分。
    换一个时间，程三业会直接把杜玉峰抓过去，好好‘解释’一番。
    可是，现在不行。
    现在‘百乐会’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的。
    他的很多动作都受限了。
    而且，这些天，他都在清理百乐会，把一些罪证都处理掉。
    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三业骂道：“你是要疯啊！”
    “我好好的整你干什么？”
    “老子怎么就炸你的车了。”
    “你特么一个小人物，还值得三爷我亲自下手？”
    杜玉峰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我又没有得罪过别的人。”
    “我不就是没有按你的要求，去找那个什么鬼地址吗？”
    “而且，张阳之前就和我说了，不完成这个任务，就是死。”
    “所以，不是你，那是谁？”
    程三业很快就想明白了，肯定是张阳吓唬杜玉峰。
    结果又碰上了杜玉峰的车被炸。
    这才误会上了自己。
    张阳的手段，程三业是知道的。
    杜玉峰肯定吓得不轻，所以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靠，
    张阳还在的话，也没这一出。
    杜玉峰车被炸的事情，反正，绝对不是他吩咐人干的。
    他手底下能干这种活的人，也就是一个胡权。
    其他人，还真干不了汽车炸弹的活。
    “你特么的想是谁，就是谁！”
    “这事反正和我没关系。再说了，找地址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至于要你的命！”
    “你爱信不信，我警告你，你最好给老子消停一点。”
    “惹火了我，下一次就是真的了。”
    杜玉峰道：“真不是三爷你让人干的？”
    程三业懒得解释，“滚！”
    说完就要挂电话。

 第289章 试探

    杜玉峰感觉程三业要挂电话，连忙说道。
    “等一下，地址我找到了，三爷现在还要不要？”
    程三业一愣，沉默了一会儿才放平语气道：“是那把钥匙的地址？”
    杜玉峰道：“对！”
    程三业道：“嗬嗬，要啊！怎么会不要呢。”
    “你是怎么找着的？”
    杜玉峰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我这个道，三爷你不要盘。”
    “那地方，是罗天租的。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地址就在我这里，我要两百万辛苦费。”
    程三业都气笑了：“你觉得一个地址值两百万？”
    “还是你觉得三爷我的钱，是大风吹来的？”
    “不要有命拿钱，没命花！”
    杜玉峰道：“三爷，现在情况，你比我清楚。”
    “工作组正盯着你呢！我虽然没天天待在工作组。”
    “可是，那边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点。”
    “你抓了方泽楷，方庆元难道不和你鱼死网破？”
    “这个时候，再出现点什么不利于你三爷的东西！”
    “那就有好戏看了！”
    “三爷，钱是身外之物。”
    “两百万，可是关系到三爷你的性命。”
    “三爷，你的命，不止这两百万！”
    程三业心中一动，问道：“你刚才说，下午要和方庆元见面？”
    杜玉峰道：“我说过吗？不记得了。”
    程三业笑了笑道：“帮我带句话，加你一百万！”
    杜玉峰没说话。
    程三业道：“医院那档子事，我现在查得差不多了。”
    “事情和方老头基本没什么关系。举报的事，是我办的冲动了。”
    “胡柄南，现在就在我的手里，我可以把胡柄南交给工作组。”
    “这样一来，工作组也会知道，事情不是方庆元搞的。”
    “他可以干干净净的出来。”
    “只要方庆元守口如瓶，他儿子，我也不动。”
    “你只要帮我把话，单独传到方老头的耳朵里，一百万就是你的！”
    杜玉峰没想到胡柄南也在程三业手里。
    看来，这段时间，程三业也没有少干活。
    杜玉峰心里紧密地盘算着。
    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取信程三业。
    只有让程三业相信，他不是在设计他。
    计划才有进行下去的可能。
    “方庆元在工作组里，单独传话给方庆元，这不可能。”
    程三业淡淡地道：“容易的话，我会给你一百万？”
    杜玉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五百万，我帮你传话，地址也给你。”
    “这钱，你不要转我私人账户，按我的要求来转。”
    “三爷你现在准备一份协议。”
    “协议中，承诺要购买‘荡湖花园’总价一个亿的房产。”
    “五百万是定金，付全款的时间，写在半个月后。”
    “要写明：如果逾期不付全款，定金不退。”
    “五百万，你转到远帆公司的对公账户上。”
    “还有，你先把方泽楷放了。”
    “不然，我没办法取信方庆元。”
    “五百万和放人，这两个三爷做到了。”
    “方庆元那里，我来想办法搞定。”
    程三业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地址是真的？”
    杜玉峰道：“当然。我要是敢和三爷你说谎，三爷随时可以收拾我。”
    程三业道：“成交。”
    杜玉峰挂了电话，连忙和李青通了一下气。
    这笔款是权宜之计。
    但是用这个方法，确实能把钱给截留下来。
    杜玉峰当然不是为了这五百万。
    绕这么一大圈收钱，是要取信程三业。
    李青不无担心地道：“你小心点，程三业可不是什么好人。”
    “玩火，小心别把自己给烧着了。”
    杜玉峰道：“没办法啊，事情都逼到这一步了。”
    李青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也就不方便给更合适的建议。
    把公账的账号给了杜玉峰。
    远帆公司的公账，就算收到来历不明的钱，也可以解释。
    毕竟，公账的账号是公开的，谁都有可能拿的到。
    别人打进来五百万，公司也控制不了。
    大不了，就是把钱先放在账上不动而已。
    程三业那边动作很快，直接手写了个协议，拍了个照过来，给了杜玉峰。
    只不过，到转钱的环节，钱转的有点慢。
    钱是从不同的账户转过来的，五笔款，才凑够了五百万。
    就这样，弄了个把小时。
    李青那边确认钱进了远帆公司的账上。
    杜玉峰这才把地址报给了程三业。
    “三爷，地址我给你了，方泽楷什么时候放人？”
    程三业道：“你什么时候去谈？”
    杜玉峰道：“下午三点左右！”
    程三业道：“我会在三点前把人送回去，到时候你自然会得到消息。”
    “我警告你，你谈的时候，小心点。”
    “你要是露了口风，让工作组知道了，你自己也落不了好。”
    “另外，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今天下午之后，我会去打探消息。”
    “如果方庆元继续不依不饶。”
    “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杜玉峰沉默不语。
    程三业道：“如果拿了我的钱，不给我办事。”
    “你要好好想想你的家人。”
    “不要给家里人惹祸。”
    杜玉峰冷哼道：“知道！”
    挂了电话，杜玉峰感觉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连忙掏出烟，自顾自地点着一支，狠吸了一口。
    继而对阿东道：“你看我刚才，有没有什么地方，有问题的？”
    阿东道：“五百万，程三业给的那么痛快。”
    “应该，是信了你的话。”
    阿东一边说着，一边给海叔通报了杜玉峰这边的进展。
    杜玉峰点点头，突然道：“房子安排的妥当不妥当。”
    “程三业可不好糊弄。”
    阿东道：“放心，房东在国外，我们联系过了。”
    “那个房东也很精明的，我们把可能的情况做了预演的。”
    “不会出问题。”
    杜玉峰竖起大拇指道：“还得是专业人，才能做专业的事情。”
    那边程三业挂了电话，拿起记在纸上的地址看了看。
    随后拨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下这个地址，房主是谁，有没有留电话。”
    电话那头，那人应了一声，也不挂断电话。
    竟是直接就去查了。
    没过多长时间，那人报来了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三爷，查是查到了，可是这人好像在国外。”
    程三业愣了愣，“所以，房子很可能租出去了？”
    那人道：“那就不知道了，这要去社区问问看。”
    程三业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程三业试着拨打了一下电话。
    这个号码，提示已经关机。
    程三业又试着用手机号，加对方的社交好友。
    没想到，对方竟然很快就通过了好友申请。
    程三业也不迟疑，立刻语音拨了过去。
    可是，对方却没有接。
    程三业再拔。
    这次对方接听了，“who are you?”
    程三业没听明白，当然他也不用明白，直接问道：“雷先生吗？”
    “你在仙水街的房子，卖不卖？”
    雷先生一愣道：“你谁啊，中介公司？”
    “不卖不卖！”
    说完就要挂语音。
    程三业又道：“不卖的话，租给我！”
    雷先生道：“不是，你哪来的我电话。”
    “谁介绍你打我的电话的？”
    程三业笑道：“朋友介绍的，雷先生，我是诚意租你的房子。”
    “那个地段不错，交通方便”
    雷先生道：“打住，打住，我房子已经租了。”
    程三业道：“租给谁了？”
    雷先生火了，“你这人，莫名其妙。”
    “晚了，我这边要休息了。bye。”
    说完，直接挂了语音。
    程三业再拨过去，可是对方已经把程三业拉黑了。
    程三业放下手机，没感觉有什么问题。

 第290章 陈氏三兄弟

    程三业细细地想了一圈，以他的经验，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问题。
    便把电话打给了陈东。
    陈东接通电话道：“三爷！”
    程三业道：“怎么样，你们都还好！”
    陈东道：“三爷，挺好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里有吃有喝，还有女人。”
    “就是不能外出，有点气闷。”
    程三业道：“再熬一段时间。”
    “今天有个事，要让你们办。”
    陈东立刻道：“三爷，你吩咐。”
    程三业也没废话，“五十万，你们去帮我取一些东西。”
    “地址我会发给你，待会还有一把钥匙，我会叫跑腿的，给你们送到指定的地点。”
    “你们拿钥匙后，先叫人去那个地址试一下。”
    “如果钥匙能开锁，说明地方是对的，没问题。”
    “一定要确认没问题，你们再进去找我要的东西。”
    “东西大概是一些照片，文件，或者u盘，内存卡，之类的。”
    “到了地方，如果不太确定，就开视频过来。我亲自看看。”
    “东西找到后，我会给你们一个指定的地点。”
    “你们把东西放过去，顺便把钱拿走。”
    陈东道：“三爷放心，我们一定办好。”
    陈东挂了电话，陈西和陈北都围了过来。
    “有活了，五十万。”
    陈西笑道：“五十万？好活啊！”
    陈北却没有那么乐观道：“我怎么感觉心里不踏实呢？”
    “五十万，给这么多，这活恐怕不好接。”
    陈东摆了摆手道：“就是去一个地方，拿一些资料。”
    “可能那资料对三爷比较重要，所以三爷给的钱多。”
    陈西道：“管他呢，拿个东西，能有什么风险。”
    陈北没说话了，心中七上八下的，感觉就是不对劲。
    同一时间，海叔这边收到了雷先生的通报。
    “感谢雷先生的通力配合，谢谢！”
    海叔挂了电话，对技术员道：“刚才房管局那边，是谁在调用那个地址的信息？”
    技术员道：“已经拿到ip地址了。回对核对一下现场就能明确是谁。”
    海叔道：“标记下来，回头一起抓人。”
    海叔给阿东回了个信息道：‘鱼又上钩一条！’
    阿东看到海叔的信息，递过来给杜玉峰看。
    杜玉峰松了口气道：“两拨人，你觉得他们能碰到一起去的机率大不大？”
    阿东笑道：“不碰到一起也没关系。”
    “我们的人，一部份在外围，远程监控。”
    “一部分人已经部署在隔壁房子了。”
    “只要有人进去，就会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谁先到，就先抓谁；”
    “如果正好他们碰一起了，那就正好看他们先斗一场。”
    杜玉峰觉得神秘人，与程三业肯定不是一波人。
    两边真要是碰到一起去了，那才叫好戏呢。
    “如果你是那神秘人，你会去那个房子吗？”
    阿东想了想道：“去肯定是会去。”
    “只不过，我一定会在外面先观察一段时间。”
    杜玉峰道：“一段时间是多长？”
    阿东道：“看情况，几个小时打底。”
    “盯一天再行动，也有可能。”
    “而且，我还会用其他办法去试探。”
    “比如，叫快递小哥去送外卖。”
    “让开锁公司的人去开锁之类。”
    杜玉峰一拍大腿道：“好，又学了一招！”
    阿东道：“杜哥，你是干大事的人。”
    “我们这些都是手段，上不得台面。”
    杜玉峰道：“你这是不自信。”
    “别小看了小技巧，小方法。”
    “术用好了，是可以直接上升到战略层的。”
    “毛委员弄出游击战，刚开始不就是战术嘛！”
    “可后来这个战术太有用了，直接就上升到战略层了。”
    “没你这些小手段，小方法，说不定我们整个人都要栽进去了。”
    “人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台面不台面啊。”
    阿东笑了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杜玉峰自我解嘲道：“是了，你们做这些事，肯定是专业的。”
    “我在这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费这个心干嘛啊。”
    “我现在就算想破脑子，可能也只是达到你们正常发挥的水平。”
    “不想了，我还是干我自己的活。”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这一弄，都十点多了。
    杜玉峰让阿东自由活动。
    有重要消息，及时告诉他就行。
    他自己则来到办公室。
    只见包美玉一脸委屈地坐在李东阳对面。
    不发火，确实是受了‘冷遇’。
    想发火，包美玉又发不出来。
    刚才杜玉峰一离开，吴若兰就借口有事要做，把包美玉给‘赶’出来了。
    包美玉那叫一个气啊。
    一出来，包美玉就给钟意民打了电话。
    包美玉当然抱怨啊！
    吴若兰居然让她的秘书杜玉峰来和自己谈。
    这不是玩吗？
    包美玉在陈述事实的同时，其实也是在试探钟意民。
    试探钟意民在听到杜玉峰名字后的态度。
    但凡是钟意民表现出一点点疑问。
    包美玉都知道，该怎么收拾杜玉峰。
    可是，谁料，包美玉刚把杜玉峰的事情说完。
    钟意民仅仅是沉默了一下，便道：“那你就和小杜好好谈嘛！”
    小杜？
    好家伙，包美玉深吸了一口气。
    心态平和了！
    杜玉峰果然在钟意民那里是挂了号的。
    挂了电话，包美玉发现，自己这个火发不出去了。
    杜玉峰和钟意民，还真有关系。
    关系还不浅。
    小杜！
    这个称呼，可就不是认识，那么简单了。
    包美玉也是个心思很细的人。
    他已经从钟意民的语气中，听出。
    在钟意民心里：杜玉峰是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一起谈话的。
    靠，
    一个科级的小秘书和自己一个厅级干部，平起平坐。
    这哪是一个小人物啊？
    这是一尊真神啊！
    包美玉想了想，又把电话打给了徐秀芬徐厅长。
    徐厅是自己的引路人，同时还是钟书记的夫人。
    该不会，徐厅和杜玉峰也很熟？
    “徐厅，我到洪州来了。”
    “钟书记说洪州这边有笔钱，可能有上百亿。”
    “让我过来找吴书记对接一下。”
    徐秀芬知道包美玉到洪州。
    却不知道是来对接上百亿款子的事情。
    包美玉其实到现在也不清楚，哪里就冒出来上百亿的。
    “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啊！”
    “钟书记就是让我来谈个比例，省里分多少，市里分多少。”
    “我来是来了，可是洪州的吴书记不跟我谈。”
    “指定让她的秘书来和我谈。”
    “结果，杜秘书把我撂这儿了，我都等老半天了，还没见到他人影呢。”
    徐秀芬道：“是要你和小杜谈是？”
    “嗯，吴若兰不方便讨价还价倒也是。”
    “那你要和小杜好好谈。”
    “小杜心思很活络，你可不要被他带进沟里了。”
    “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惯会给人设套的。”
    徐秀芬想起上次，杜玉峰‘设计’钟佳佳的事情。
    好好的，让钟佳佳把家里形容成‘狼窝’了。
    所以，给包美玉提个醒。
    不要等会被杜玉峰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徐秀芬在心里，其实还是很喜欢杜玉峰这小伙子的。
    年轻人，确实要有点儿心计。
    要是没有这个心计，就不要在官场上混了。
    官场是精英场，没点本事，很难活下去。
    甚至，徐秀芬在心里，还期望着杜玉峰把包美玉给卖了。
    能把包美玉卖了的杜玉峰，才对徐秀芬的胃口。
    不要弄什么‘君子欺之以方’那一套。
    迂腐！

 第291章 边吃边聊

    挂掉电话的包美玉傻眼了。
    他怎么听出，徐厅嘴上说杜玉峰‘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语气里，却透着亲近呢？
    包美玉那颗心啊，
    一直就往下沉。
    哎，
    杜玉峰啊，杜玉峰啊。
    你这不仅仅是和钟书记有关系。
    连徐厅长对你小子都很熟悉啊。
    这，
    难道是通家之好？
    咝！
    姓杜的，什么来历啊。
    自己还是大意了，来前没做好功课。
    太急了。
    洪州有这么个人物在，自己都没有留意到。
    包美玉突然想起刚才吴若兰说：杜玉峰过几天就要上任市委办主任。
    这么年轻，就上正处级干部了？
    这要没点背景，打死包美玉，都不信。
    包美玉回到秘书的小办公室，开始套李东阳的话。
    绕来绕去，才搞明白。
    原来杜玉峰进市委，根本没有多长时间。
    来市委之前，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师。
    普通老师？
    谁会信。
    反正包美玉是不信的。
    换一个人可能会说，杜玉峰是得了吴若兰的势，才火速飞升。
    可是，包美玉这么两个电话打下来。
    自然不会这么认为。
    何况，刚才，吴若兰对杜玉峰都很客气的。
    这不像上级领导对下属的相处方式。
    这说明什么？
    说明吴若兰都要借她这位‘下属’的势。
    包美玉想通这一层，那一腔子的火，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没法，
    人家是大神，
    自己只能是：等，
    哪怕是等到下午去，他也得等啊。
    “哎呀，包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刚才突然有一件急事。”
    包美玉心想：急事？
    我上哪说理去。
    先前是吴书记有急事，晾自己半小时；
    现在是你有急事，好家伙，晾自己一个多小时了。
    杜玉峰拉着包美玉，十分的抱歉。
    语气和态度，都透着真诚。
    这让包美玉的心情稍稍舒服一点。
    杜玉峰再次敲响吴若兰办公室的门。
    三人再次坐到一起。
    杜玉峰道：“吴书记，我那边的事情，告一个段落了。”
    “有没有结果，就看今天了。”
    吴若兰点点头，和气地说道：“那行。”
    “小杜，那你和包总，你们就去小会议那边谈。”
    “有什么重要的情况，再和我说。”
    吴若兰边说边站起来。
    与包美玉握了一下手，“包总大老远的来，中午就让小杜陪你用饭。”
    “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中午不回来了，有事打电话。”
    包美玉忙道：“好的好的，吴书记。”
    “您忙您的，我就和杜秘书聊聊就行了。”
    “我相信，和杜秘书聊，一定可以聊出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吴若兰见包美玉对杜玉峰的态度，已经有了九十度的转变。
    便知道杜玉峰之前那番借势的话，起效了。
    有时候，吴若兰也有些感叹。
    杜玉峰是真有当官的天份。
    很懂借势。
    拿起腔调来，丝毫不亚于，在官场混了十几年的老油子。
    现场抓机会的能力非常的强。
    这也就是自己段位高一点，还能跟得上杜玉峰的思路和想法。
    换一个人，都没法和杜玉峰打配合。
    包美玉跟着杜玉峰离开大办公室的时候。
    已经开始和杜玉峰称兄道弟了。
    “杜老弟，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再慢慢聊？”
    “我这一大早的，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这也十一点了。”
    杜玉峰当然是顺着口风道：“正好，我也没有吃早饭。”
    “走走走，我们一起先去对付两口。”
    “包哥放心，洪州，最有特色的就是吃。”
    “我找个吃饭的地方，一定让包哥满意。”
    两人下了楼来到停车场。
    阿东也刚下来没多久。
    没想到杜玉峰这么快就下来了。
    便缓缓把车开到两人近前。
    杜玉峰请包美玉上车。
    包美玉则在心里暗忖。
    这好像是配了专职的司机？
    全程在车上等杜玉峰？
    包美玉可是很清楚，从自己提出先吃饭，到下楼这一路。
    杜玉峰根本没有碰过手机。
    没通知人在楼下等，却立刻有车停在杜玉峰跟前。
    这，
    省长都没这样的待遇。
    杜玉峰却习以为常的样子。
    包美玉不由想到：钟书记恐怕都要看杜玉峰的眼色行事。
    这个想法，让包美玉自己都吓了一跳。
    难道，杜玉峰的家势是在京里？
    包美玉不由的有点儿拘束起来。
    杜玉峰一上车便对阿东道：“去‘青青世界’！”
    轻车熟路。
    阿东应了一声，便把车开出市委。
    一路上，杜玉峰涛涛不绝的讲起洪州的历史。
    包美玉小心地问道：“杜秘书，是土生土长的洪州人？”
    杜玉峰道：“这个嘛，祖籍不是这一块的。”
    “不过确实是在这边长大的。”
    包美玉只是在找证据来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
    确实，很多大佬都会把自己下一代。
    放在偏远一点的地方教养。
    包美玉为自己的猜测，又找到一条佐证。
    人啊，
    其实就是这么怪。
    总会有一种‘孕妇效应’。
    怀孕的女人，在街上，总是会看到孕妇。
    胖的人，在街上，总会觉得胖子很多。
    身材很好的人，在街上，总是会觉得身材好的人很多。
    人，总是会随时随地的在找理由，证明自己是对的。
    包美玉此时，就是这么一种心理状态。
    认定了杜玉峰不简单之后。
    杜玉峰的每句话，都变得不简单了。
    车很快来到了‘青青世界’。
    结果没有包间。
    所有的包间，在前一天，都已经预定出去了。
    杜玉峰也不想麻烦许梦溪来定位置。
    “包总，那就大厅？”
    包美玉见杜玉峰很随性。
    不像有些人，小家气：没有包间，就会发火，动不动颐指气使。
    那是刚沾染上权利的暴发户，才会有的做派。
    杜玉峰的举止中，透着的是一股子贵族的感觉。
    “大厅好啊，大厅还有乐队。”
    “一边听音乐，一边吃饭。”
    “这才是享受啊！”
    “杜老弟，你是个懂情调的。”
    包美玉不自觉的开始迎合杜玉峰了。
    阿东没有跟着杜玉峰，而是自己往台那边坐着去了。
    杜玉峰挑了一个安静点的位置坐下，请包美玉点餐。
    点完餐，巧了，过来送餐的。
    是昨天被杜玉峰拉开的那个小妹。
    昨天，这小妹被人训的想哭。
    杜玉峰看了一眼，她胸前扣着的一块胸牌。
    胸牌上写着：小南。
    便笑问道：“小南，昨天没什么事？”
    小南也认出了杜玉峰。
    甜甜地笑道：“有时候是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了，都习惯了。”
    杜玉峰心知干服务业，这种情况，确实是难免的。
    特别是两拨客人闹别扭的时候，往往会迁怒到服务员头上。
    昨天晚上，白衣男子就是把对阮玉玲的怒气，都发到了小南的头上。
    小南，其实是替阮玉玲顶了缸。
    包美玉见杜玉峰和这里的服务生都这么熟，也没多想。
    熟，才是正常的。
    不过，包美玉倒好奇昨天发生了什么。
    不由问道：“杜老弟，昨天发生了什么？”

 第292章 钱的由来

    杜玉峰见包美玉好奇，便把昨晚的事情说了说。
    反正是闲聊，刚好是个谈资。
    包美玉道：“男人嘛，最喜好的就是两件事。”
    “好色，好面子。”
    “昨晚，他们是又没好到色，也没好到面子。”
    “不过，他们应该不至于不依不挠！”
    杜玉峰想到黑衣男子去而复返，摇了摇头。
    “人性啊，谁说的清楚呢？”
    “说不定就不依不饶了呢！”
    小南上完餐后，便离开了。
    杜玉峰朝收银台那边看了一眼。
    见童瑶的身影晃了一下，进了‘莲花厅’。
    现在离中午饭，还早了一点。
    大厅里并没有什么客人。
    趁着安静，杜玉峰直接问包美玉。
    “这笔款，钟书记是怎么指示的？”
    包美玉想了想，决定开诚布公的来聊。
    “钟书记，没什么特别的指示。”
    “事实上，我连这笔钱是什么，都还是一头的雾水。”
    杜玉峰点点头，“洪州有个天安集团，包哥知道！”
    包美玉当然知道。
    杜玉峰接着说。
    “董事长程半安是天安集团的实控人。”
    “其他的股东，是他的两个亲兄弟。”
    “从去年开始，程半安就开始陆续转移资产。”
    “挪用公司的款，往海外转移。”
    “程半安的老婆，女儿，都去了国外。”
    “他本人，也准备出国。”
    “省里的工作组下来洪州后，就把程半安给控制了。”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挪用钱款的事情。”
    “后来知道了，市里便觉得这是个大麻烦。”
    “天安集团在洪州开发了很多居住楼盘。”
    “真要是暴了雷，那必然会造成社会动荡。”
    “当时，市里就想着把这笔钱给弄回来。”
    “弄钱回来，那可不容易。”
    “最后还是动用了特殊的力量，才查到这些钱的下落。”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
    “应该是找到了一些虚拟币。”
    “btc，包哥听过没有。”
    包美玉就是搞投资，搞金融的。
    对‘数字货币’并不陌生。
    杜玉峰看包美玉知道，便没有详细解释。
    “我推测程半安当时购买了不少btc。”
    “可能当时几十个亿，都投进去了。”
    “后来btc持续上涨，程半安挪出去的钱。”
    “升值了不少，高峰时期，估计都有两百多个亿。”
    包美玉感觉是在听故事一样。
    这事情，有些玄幻的感觉了。
    杜玉峰又道：“挪出去几十亿，结果赚了上百亿。”
    “本来把钱再抽回来，也能把天安集团救回来。”
    “可是，程半安已经动了出国的心。”
    “而且这人早年起家的时候，不是很干净。”
    “所以，就算是赚了钱，他也不想把钱抽回来。”
    “总之，这钱，最后在洪州的配合下，让秘密部门给找回来了。”
    “吴书记想着这事挺大的，所以，就拉着省里一起来争取这个钱。”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没有省里参与。”
    “我们也能要回钱，可能会稍微少一点。”
    “有省里参与，我们总数上，肯定要的多一些。”
    “不过，不管哪种方式，都不能让洪州吃亏。”
    “否则，我们这么巴心巴肺的，就没有意义了。”
    包美玉见杜玉峰给他做铺垫，也没在意。
    不过，钱的来龙去脉，总算是搞清楚了。
    包美玉切一块牛排放在嘴里道：“确定能有一百亿回来？”
    杜玉峰道：“我们最后，会接收到一些btc。”
    “最后这些btc能值多少钱，要看情况。”
    “如果，能涨回到前一段时间的价格，两百亿也有可能。”
    包美玉的眼中放光。
    省财政厅有钱，那是不假。
    可那些钱，都是有去处的。
    都要支付预算的。
    这两百亿可不同，那可是一笔横财啊。
    杜玉峰道：“具体多少，那要看包总这边怎么操作。”
    “这钱因为是不受监管的钱，恐怕省里还要费一点手脚兑现。”
    包美玉道：“这个是小问题。”
    杜玉峰道：“好，那咱们还是先说好，不管有多少btc。”
    “只要包总你这边每出售一笔，我们洪州就都要分上一笔。”
    “这个比例，今天咱们就先定好。”
    “是我们九，省里一啊。还是我们八，省里二。”
    “包哥，你看？”
    包美玉立刻道：“怎么可能，反过来还差不多。”
    “这事要省里出头，大头肯要在留在省里啊。”
    “不然，我这么上心，巴巴的赶来干嘛？”
    “你想啊，回头，我们还要负责把钱正常化。”
    “这些可都是费心不讨好的事情啊。”
    杜玉峰道：“包哥，你这么说就不合适了。”
    “这次的事情，全程是市里在主导啊。”
    “要知道，我们现在给对方一个电子钱包账号。”
    “钱立刻就可以转过来，我们根本不需要和省里商量。”
    “要省里出什么头？”
    “吴书记，无非就是看着省里也不容易，送一点钱给省里花罢了。”
    “可不能把好心当成冤大头啊。”
    “而且，把钱正常化，市里做不了吗？”
    “无非就是手续麻烦一点，要花点时间和精力罢了。”
    “有个一两百万做经费，都可以解决了，有什么需要费心的？”
    “有钱，又不用我费心，我怕什么费心不费心？”
    “我先前就和吴书记说过，这事，其实根本不用省里参与。”
    “我们自己搞定就可以了。”
    “一百亿搞不来，我们搞来八十亿，那也是我们自己的。”
    “搭上省里，就算搞来一百亿，回头再让省里吃一大口，我们就只二三十亿。”
    “那还玩个球啊！”
    “再说了，就算把省里拉进来，也不需要省里主导啊。”
    “洪州市就不能主导了吗？”
    “钱可以直接进市里，市里拿到了钱，送一点给省里花就好了。”
    “干嘛要把主动权给省里，等着省里拔钱呢？”
    “包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包美玉哪会和杜玉峰讲道理。
    讲道理，能讲一天。
    道理这东西，永远是要看立场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讲道理，能讲的清吗。
    反正，现在这事，已经捅到省里了。
    洪州之前想要独吞，根本就没有必要通知省里。
    现在通知省里了，就说明洪州这边是有顾虑的。
    有顾虑，就好啊！
    有顾虎，你就得拿钱出来买单。
    包美玉商务谈判，也是一把好手。
    一开始他就找准了这个锚点。
    其他的，杜玉峰讲的天花乱坠都没用。
    包美玉只要知道，他这里有杜玉峰想要的东西，就行。
    甚至这东西是什么，他都不需要弄清楚。
    只是现在，包美玉也不能太给杜玉峰难堪。
    “都有道理，都有道理。”
    硬压是不行的。
    包美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压太低肯定也不行。
    “这样，杜老弟，你也知道，最后的结果，我也要通报给钟书记。”
    “到时候，钟书记”
    杜玉峰打断道：“包哥，这话可不兴这么说。”
    “别我们聊半天，最后到了钟书记那里又要重新来过。”
    “这种事，我可不干。”
    “你能不能谈？能谈嘛，咱们就认真谈。”
    “不行的话，就让吴书记去省里找钟书记谈。”
    包美玉听杜玉峰这话，这是在比自己啊。
    换个人，他包美玉掉头就走了。
    可是，杜玉峰当面，他还真不能生气。
    包美玉道：“杜老弟，老哥我也不容易啊。”
    “我可不像你老弟。”
    “我这一举一动，自己都做不了主啊。”
    “体谅一下，体谅一下。”
    杜玉峰想了想道：“这个事呢，之前也没有个先例。”
    “我刚才想了想。”
    “既要把这个事谈好，又不能伤了和气，最后还能双赢。”
    “这样的法子，有没有？”
    “有，我这里正好有个法子。”

 第293章 双赢之法

    包美玉一愣道：“不伤和气，还能双赢。有这样的法子吗？”
    杜玉峰笑道：“肯定双赢。”
    “当然了，前提是建立在我们双方都足够诚心的基础上。”
    “但凡是谁要动点歪心思，那肯定吃亏。”
    “到时候，吃了大亏，可不许反悔。”
    包美玉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有点儿好奇，会是什么法子！”
    “我只知道，利益分配嘛，是一个零和游戏。”
    “有亏的人，才会有赚的人。你多拿一点，我就会少拿一点。”
    “双赢，那都是面子上的话！”
    “哪里有真正的双赢呢？”
    杜玉峰道：“包哥，肯定是双赢，你按我的方法来就行。”
    “现在，你听我说，咱们分析一下。”
    “看看，事情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如何分配这个钱，其实最后，真正拿主意的。”
    “还是钟书记和吴书记，对不对？”
    “所以，只要他们俩位，认可了分配比例，这事也就完结了。”
    “所以，我这个法子，是个一步到位的法子。”
    “现在，包哥你去做一件事！”
    “你去问一下钟书记对这个比例的真正的心理预期。”
    “我呢，我也去问一下，吴书记的真正的心理预期。”
    “这样，我们就有两个心理预期了。”
    “为了保证这个预期是大家认真的最真实的心理预期。”
    “我们加一个前置规则。”
    “规则也很简单：就是反转。”
    “什么意思呢？”
    “就是我们双方提出来的分配比例，是可以反转的。”
    “把对方的方案，变成自己的方案。”
    “比如，省里的方案是：省里拿八，市里拿二。”
    “钟书记如果要提这样的方案的话，市里有权反转省里的方案。”
    “变成市里拿八，省里拿二。”
    “同样的，省里也可以选择反转市里的方案。”
    包美玉刚想问：那都选对方的方案，那还不是无休无止？
    不过，下一刻包美玉反应过来了。
    这个规则是有漏洞的。
    如果省的方案是省八市二；
    市里偷个鸡，也出一个和省里一样的方案：市二省八。
    那省里根本没有机会反转市里的方案。
    因为，市里出的方案，就是省里的方案。
    而市里却可以选择反转省里的方案，直接拿了大头。
    到时候，钟书记会反悔吗？
    会说自己上了当吗？
    所以，这条规则的本意，就是约束双方，都不要吃相太难看。
    包美玉想了想道：“我不知道钟书记那边是什么想法！”
    “我可以把你的建议说给钟书记听。”
    杜玉峰一拍手道：“包哥，你信我。”
    “你只管去问钟书记。”
    “只要钟书记同意这个规则，再给出一个真实的分配比例。”
    “小弟担保，绝对不会让包哥你吃亏！”
    包美玉怎么感觉杜玉峰是在忽悠他。
    徐厅长还特别叮嘱他，杜玉峰惯会给人下套。
    包美玉心里一下就没底了。
    不由问道：“我不吃亏，那就是你吃亏。”
    “吴书记能饶了你？”
    杜玉峰道：“放心，绝对，都不会吃亏。”
    包美玉心下惴惴。
    正迟疑间，却听到收银台那边起了争执。
    杜玉峰转头看向收银台。
    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昨天晚上那两个男人。
    包美玉也听到响动，也侧头去看。
    待看清两人后，不由‘噫’了一声。
    杜玉峰看包美玉意外的表情，不由问道：“认识？”
    包美玉思索了一会才道：“想起来了，那边那个是贾台达的儿子贾许。”
    贾台达？
    杜玉峰想了想，感觉没听过这一号人物。
    包美玉直接点破道：“省政府的秘书长贾台达！”
    杜玉峰‘哦’了一声，看向两人道：“哪个是贾许？”
    “左边那个！”包美玉说道。
    左边那个，就是长得有点儿小帅，昨晚穿黑衣的男子。
    也正是那个，厚着脸皮，坐到阮玉玲对面去的那个人。
    杜玉峰道：“刚才和你说的，昨晚那个事。”
    “诺，就是这两货。”
    “昨晚他们还有一个女伴。”
    包美玉没想到事情这么巧，刚还说这事，现在就碰到正主了。
    “贾许怎么跑到洪州来了？”
    “哦是了，我听说贾秘书长，是洪州人。”
    “他老家就是洪州的。”
    “这两人在那里把拍桌子拍的叭叭响！”
    “该不会是来找店主人麻烦的。”
    杜玉峰看着昨晚穿白衣的男子，在那里与收银员争论着什么。
    一边说话，还一边激动的拍桌子。
    看那样子，肯定是在找麻烦。
    另一边，童瑶也得了消息。
    匆匆地从莲花厅里走出来。
    杜玉峰轻轻地喝了一口茶。
    关注着事情的变化。
    现在正是大厅里上客的时候，这样闹肯定不行。
    童瑶请两个男子，一起到‘莲花厅’里说话。
    小南看童瑶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一起交谈不合适。
    便也跟着往莲花厅里走了进去。
    杜玉峰看在眼里，心说：这个小南，倒是个有心思的。
    收回目光，杜玉峰和包美玉道：“不管他们了。”
    “我们说我们的。”
    “现在，包哥你就按我刚才说的。”
    “让领导们把心里预期的拿出来。”
    “拿出来后，接下来，我们再来议。”
    “我保证，肯定让两位大领导，都满意。”
    “如果满意了，下次去省里，就该包哥你大餐招待我了。”
    包美玉现在还不清楚杜玉峰最后的手段是什么。
    不过，现在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
    包美玉笑道：“那我可事先说好了！”
    “如果不能让两位领导都满意！”
    “那杜老弟去省里，可是你自掏腰包的。”
    “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尽地主之宜。”
    杜玉峰道：“好！那我们就各自沟通，到时候，一起亮底牌。”
    吴若兰的心理预期，其实杜玉峰已经知道了。
    现在不清楚的是包美玉。
    如果自己和包美玉这样瞎聊，肯定是无效的谈。
    包美玉自己做不了主。
    最后还是要请示钟意民。
    在包美玉看来。
    他现在是不得不接受杜玉峰的建议。
    他感觉，自己肯定‘搞’不动杜玉峰。
    压不住，打不得，骂也不行。
    这还怎么谈？
    除了接受他的建议，自己还能做什么？
    以势压人？
    人家根本不怕好不好。
    反正，杜玉峰已经保证了，最后的结果，是双方都满意。
    真到最后，杜玉峰不能让钟意民满意。
    那也是杜玉峰没把事情搞定。
    到时候再谈，包美玉就占主动了。
    包美玉道：“好，杜老弟，待会我就给钟书记汇报。”
    “你可不能害我，要是钟书记说我，你可得帮我兜着点。”
    杜玉峰道：“别，那我哪里兜得住，太看得起我了。”
    两人说笑着吃完饭。
    付完款，杜玉峰对收银小妹道：“你们老板娘，和那两个男的。”
    “进去好像有一会儿了，你不打个电话问一下？”
    小妹愣了一下，也认出了杜玉峰。
    这帅哥和老板娘好像认识。
    而且，昨晚是和警察是一路的。
    想了想，小妹决定听从杜玉峰的建议。
    和老板娘打个电话。
    可是，电话一直没人接。
    小妹看着杜玉峰摇了摇头。
    杜玉峰皱了皱眉。
    包美玉走过来问道：“是不是有麻烦？”
    杜玉峰掏出自己的手机，给童瑶打了过去。
    童瑶带着人进去有很大一阵子了。
    主要是那两个男人，人品着实不能让人放心。
    电话通了，没人接听。
    杜玉峰对包美玉道：“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的朋友。”
    “我还是进去看看，比较放心！”
    说罢，便往莲花厅走过去。
    包美玉想了想，也跟上杜玉峰的步子。
    杜玉峰动作很快，手机也一直没有挂断。
    刚走到花径通道口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杜玉峰紧张的心，稍稍缓了缓。
    却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童瑶的惊呼：“喂，你干什么？手机还我”
    电话挂断。
    杜玉峰心中猛地一紧，飞快地朝花径里跑了进去。

 第294章 使用暴力

    莲花厅是有门的，现在门紧闭着。
    杜玉峰抓着门把手，扭推了一下。
    门从里面锁上了。
    大白天的，锁什么门？
    推门的声音，惊动了里面。
    有女人的声音在喊。
    能听出是小南的声音。
    杜玉峰后退两步，一个前冲。
    脚高高蹬起，对着锁头的位置就踹了出去。
    ‘嘭，咔啪！’
    门应声而开。
    把莲花厅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杜玉峰冲进来，飞快地扫了一眼。
    还好，
    四个人的衣着，还是齐整的。
    只是两女似乎被两男人吓着了。
    两女很戒备地站在一起，怒视着两个男人。
    贾许朝杜玉峰看了一眼。
    随后又看到杜玉峰后面跟着进来的包美玉。
    不禁脸色一沉。
    这人，怎么总是坏自己的事。
    另一个男人，指着杜玉峰道：“特么的，又是你。”
    “你这是干什么？”
    “我们找老板聊聊天，还妨着你了？”
    “这么大动静，显得你能啊？”
    “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
    杜玉峰理也不理这两人。
    径直走到小南和童瑶面前问道：“没事？”
    童瑶缓缓地摇了摇头。
    小南却是个柔中带刚的性子，“他们要让瑶瑶姐陪他们睡觉。”
    “说睡一晚，就不计较监控的事情。”
    童瑶拉了小南一下道：“没事，他们只是开个玩笑。”
    “我也不是任谁可以拿捏的。”
    “洪州市里敢动我的人，还没有几个。”
    童瑶确实很漂亮，是那种乍看很惊艳，越看还越耐看的类型。
    这种女人，身材再犯点规，被男人动心思很正常。
    杜玉峰见童瑶情绪稳定，而且说话很有底气。
    便知，童瑶确实没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
    可是，这女人终究是有点儿自大的。
    要知道，你终究是个女人。
    又在这种环境下。
    男人就是用强：摸你一下，亲你一口，那也是白捡。
    好女不吃眼前亏啊！
    你有关系，有后台，那也是后一步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
    你就算是皇帝的女人，
    结果被别人给睡了。
    睡了不就睡了！
    你就是把那人碎尸万段，那也改变不了，被人睡了的事实啊。
    杜玉峰看着童瑶，淡淡地道：“逞强，容易吃亏。”
    童瑶皱着眉：她可没让杜玉峰帮什么忙。
    就算是现在，童瑶也不想让杜玉峰插手。
    她从开店到现在，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碰到过。
    她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把事情处理好。
    要钱，她有钱；
    要关系，她也有关系。
    根本不需要不相干的人，表达好意。
    这个好意，她也不想要。
    她根本不想欠杜玉峰的人情。
    而且，杜玉峰太暴力了。
    自己那个门，已经被踹裂了。
    门框都岔开了。
    相比较眼前两个细狗男人，童瑶觉得杜玉峰更有威胁。
    她很不习惯，别人对她好。
    任何男人的好，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她很不耐烦面对这些。
    杜玉峰转过身，看到贾许手里还捏着童瑶的手机。
    很明显，刚才是贾许抢了童瑶的手机。
    靠，
    都已经动手抢女人手机了。
    贾许这是不想让童瑶和外界联系啊。
    再往前一步贾许是什么打算，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这女人还自信满满的。
    真被别人吃干抹净了，都不自知。
    贾许看杜玉峰转向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已经看出来，童瑶和杜玉峰也不是很熟。
    “人家都说是开玩笑了。”
    “你吃饱了撑着，管什么闲事？”
    “再说，我们就是说说话，又没做什么。”
    “要不，你打电话，把你那个警察朋友叫过来？”
    “我还不信了，就这，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小南抢道：“他们的嘴，都快凑到瑶瑶姐的脸上了。”
    另一个男人怒视着小南道：“草，臭娘们。”
    “睁着眼睛净说瞎话啊，我们碰你了？”
    “哪只手碰到你们了？”
    “把监控调出来看看啊。”
    小南一时语塞。
    说实话，确实没碰到。
    可是，差一点就碰到了。
    杜玉峰也感到有些头痛了。
    这两人，看着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这个岁数，思想其实还挺单纯的。
    毕竟大学毕业就有二十一二岁了。
    这个年龄段在社会上也没待几年，性格不会这么油滑。
    这两人一看，就是经常出入各种复杂场合的。
    知道怎么把事情控制在可控的边界上。
    也就是说：既骚扰了别人，满足了自己的欲望。
    却又让别人抓不到半点儿把柄。
    你要是先动手，先发火的话，他们就主动了。
    两人身上的这一点习气，和周小天就很相近。
    都有那么一种：就是让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死我的感觉。
    杜玉峰，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拿来！”
    杜玉峰指着童瑶的手机。
    贾许冷笑着，把手机一扬道：“怎么着，又不是你的手机。”
    “你还想抢”
    杜玉峰抬腿就是一脚，踢在贾许的肚子上。
    贾许虽然年轻，可是身体却不结实。
    看着阳光帅气，其实就是细狗本质。
    他也根本没想到，杜玉峰会突然对他动手。
    被踢了个正着。
    “哎哟！”
    贾许倒地。
    杜玉峰动了手，就没打算收手。
    上前，又在倒地的贾许后背补了一脚。
    边上的男人也吓了一跳，要冲过来动手。
    杜玉峰一个眼神飘过去，就把他给吓住了。
    杜玉峰看着那男子道：“你特么的，动手试试！”
    “你敢对我动手，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怎么？碎嘴皮子，挺会说的，真动手，就不敢了？”
    那男人被杜玉峰一激，顺手就抄起桌上的茶洗，往杜玉峰身上砸了过来。
    杜玉峰用手一挡，那茶洗划着杜玉峰的手背过去。
    顿时一阵生痛。
    靠，
    杜玉峰火了，冲过去，一个摆拳就把男子给击翻在地。
    紧接着杜玉峰就扑上去，一只手把男子的头摁在地上。
    另一只手，一拳一拳往男子的背上捶了下去。
    杜玉峰的手背被划破了，正在流血。
    整个拳头，都被自己手背上流出来的血，给沾满了。
    拳头打在男子背上，也是溅了对方后背一片血花。
    包美玉见杜玉峰打了几拳下去，火气下去了一点。
    忙上前劝道：“老弟，老弟，差不多行了。”
    杜玉峰可不是倔种。
    听人劝吃饱饭，才是他的人生信条。
    包美玉来劝的时候，他也就收了手。
    踩着男子的身体，站了起来。
    此时，两人都被杜玉峰给击倒在地。
    贾许一脸的怨毒，看着杜玉峰。
    杜玉峰看到贾许的眼神，心里不由升起一阵烦躁。
    他觉得贾许的眼神，有点儿像周小天。
    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暴戾。
    “草，我特么的让你看！”
    包美玉没拉住，杜玉峰又扑了上去。
    杜玉峰冲着贾许，又是一阵暴力输出。
    包美玉都没眼看了。
    忙道：“好了，好了，杜老弟。”
    “再打下去，我都没法和贾秘书长交待了。”
    贾许，正被杜玉峰的疯狂的殴打，给打怕了。
    有一刻，他是真怕被杜玉峰给打死的。
    此时突然听到包美玉提起他爸。
    贾许是真没想到，跟着杜玉峰进来的这人，还认识他爸。
    连忙喊道：“大哥，救我。让他别打了。”

 第295章 劝和

    包美玉只好上前，抱住杜玉峰。
    杜玉峰被抱起来的时候，还用力踢了贾许一脚。
    痛得贾许闷哼一声。
    包美玉也没有想到杜玉峰这么暴力。
    果然，世家子弟，没一个是有好脾气的。
    这贾许摊上这么一位，哪能有好。
    还是劝一劝，别让贾许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不然，下次见了贾秘书长。
    得知自己也在场，没有‘保住’他儿子。
    让他儿子得罪了高人，那自己也过意不去。
    “冷静，冷静，杜老弟，消消气，消消气。”
    包美玉看到杜玉峰的手还在流血。
    便转头对小南和童瑶道：“有纱布没有，给包扎一下。”
    童瑶看了杜玉峰一眼，也不作声。
    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急救箱子，塞给小南。
    小南接过来箱子，很熟练的把纱布，双氧水，等东西翻找出来。
    “我帮你包扎一下！”
    小南走到杜玉峰的身前。
    杜玉峰此时，浑身还散发着戾气。
    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今天之所以这么暴躁，完全是周小天留下来的后遗症。
    现在打完人后，杜玉峰也完全冷静下来了。
    只是身上那股戾气，一时半刻还消不干净。
    小南似乎并不害怕这样的杜玉峰。
    反而很适应。
    很自然走过来，又很自然地抓过杜玉峰的手。
    然后细心地清理手背，处理伤口。
    绑上绷带。
    伤口其实不深，只是划开的口子有点儿大。
    半个手背都是口子。
    杜玉峰在小南细心的动作中，才真正地平静了下来。
    小南身上有一种能让人安定的力量。
    包扎好后，小南微微一笑道：“好了，短期内，最好不要用力了。”
    “不然还要重新包。”
    杜玉峰被小南的淡然感染了，笑了笑道：“谢谢你！小南。”
    微微侧头看了看童瑶。
    童瑶也朝杜玉峰看了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开。
    包美玉刚才一直在跟贾许小声地说话。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贾许再看杜玉峰的目光。
    没有了怨毒。
    在贾许的认知里。
    如果一个比他还大的‘太子爷’，动手打了他。
    贾许是可以接受这个屈辱的。
    甚至，贾许都认为，这个是正常的。
    包美玉已经向贾许表明了身份。
    然后又暗示了杜玉峰背景不简单。
    确认自己给贾许的暗示，贾许明白了。
    包美玉这才站起身，走到杜玉峰身前道：“老弟，太冲动了。”
    “手没事儿！”
    杜玉峰笑了笑，没接包美玉的话茬。
    而是看着地上还没有起来的两人道：“你叫贾许，你叫什么？”
    那男人刚才也在一边听到了包美玉的话了。
    不过，他显然还没完全转过弯来，所以，不想回答。
    杜玉峰眼睛一瞪，男人想起刚才杜玉峰发疯的样子。
    心想：还是别再吃眼前亏了。
    “贾科！”
    都姓贾？
    “两兄弟？”
    贾许接话道：“堂兄弟。”
    “您是杜哥是，这个我们就是闹着玩儿。”
    贾许的觉悟比贾科可高多了。
    他们在外面玩归玩，最重要的底线就是不要给家里的长辈惹麻烦。
    能和包美玉称兄道弟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再说了，包美玉已经暗示，就算是他爸来了，恐怕对方也不会给面子。
    这话，就有点警告的意思了。
    包美玉显然是警告自己，不要乱来。
    看来，今天是注定要栽了，碰到硬茬了。
    杜玉峰冷冷地道：“都赖在地上干嘛，坐那边去！”
    贾科被杜玉峰连着重捶了好几下。
    现在都感觉胸口发闷。
    一下没站起来，还是贾许扶了他一把，两人才坐在西餐桌旁。
    杜玉峰也拉了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
    “刚才的事呢，我道个歉！”
    “最近碰到的事挺多的，很多怨气压在心里。”
    “所以，刚才，没忍住。”
    “下手重了点，不好意思啊。”
    贾许和贾科，听了杜玉峰这话，面面相觑。
    大哥，别闹！
    不用道歉，真的！
    贾许扯着有点疼的嘴角道：
    “杜哥，您这话说的，谁都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
    “今天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对。”
    “您受累，给我们上了上课，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心道：这两人被自己打傻了吗？
    盯着两人的表情，好像也不是那种‘口服心不服’的感觉啊。
    被打服了？
    不能啊！
    杜玉峰转过头来看向包美玉！
    难道是包美玉说了什么，把两人给唬住了！
    这倒是有可能。
    包美玉认识贾许的老爹，说不定还真是包美玉把这两人给压住了。
    杜玉峰朝包美玉点了点头。
    包美玉笑了笑，那表情似乎在说：应该的，应该的。
    杜玉峰心里记了包美玉一个人情。
    不然，今天这事，还真不好收场。
    转回头看向两人。
    “前些天，有人要搞我。”
    “把我的车都给炸了，我现在还没找着对头呢。”
    “确实心情不太好。”
    贾科猛地睁开有些肿的眼皮。
    “啊！杜哥，那个停车场，被炸的车，是您的啊。”
    杜玉峰有些奇怪地看着贾科道：“你知道？”
    贾科一扯嘴角道：“哎哟，我就是洪州人啊！”
    “这事整个洪州都传遍了，我今个算是碰着真人了。”
    “有人拍到汽车被炸的视频放到网上了。”
    “我的天，当时我们还说，没想到洪州还有这样的狠人呢。”
    “不，是能人，能人。”
    说到这里，贾科突然脸色一白。
    完了。
    姓杜的能和炸车的人凑一路。
    自己今天真特么的嘴欠。
    刚才是不是骂了人家？
    杜玉峰似乎猜到了贾科在想什么，“你们可别误会。”
    “我可是好人，多数时候，我都是‘非暴力’的拥护者。”
    “能不动手时候，我是尽可能的不动手的。”
    “政府官员的形象还是要有的。对。”
    两人心中苦笑！
    所以，今天是能动手的时候是？
    贾许一般在省城呆的多，这两天才过来洪州玩。
    对那起在洪州市传的沸沸扬扬的爆炸案，还知道的不是很真切。
    不过，他从贾科的表情中，已经明白。
    杜玉峰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加上包美玉的铺垫，贾许已经完全相信，杜玉峰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了。
    这么一位惹不起的存在，为了这里的老板娘出头。
    那杜玉峰和童瑶是什么关系，贾许也多少能猜出几分。
    帅哥，靓女，不就那点儿事。
    昨天晚上，自己没对美女老板娘动什么心思。
    人家就没动自己。
    今天，也活该自己鬼迷了心窍。
    贪图人家的美色，想对美女老板娘动心眼。
    自己特么就是个傻缺，这么美的女人，肯定名花有主啊。
    姓杜的，肯定是在讨好这美女啊。
    所以，关键是要这女人肯放过自己才行。
    不然，这杜玉峰心里还是有芥蒂。
    想到这里，贾许也光棍。
    缓缓地站起来，走到边上，把手机捡起来。
    双手托着，递到童瑶的面前。
    “对不起，刚才是我们俩做的太过分了。”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
    “你尽管说，我们都接着。”

 第296章 不要脸了

    这一下，童瑶反倒被贾许弄不会了。
    冷着脸，偏坐到一边，根本不想理睬贾许。
    事实上，童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贾许一看：这不行啊！
    不能让童瑶原谅，自己以后还怎么和杜玉峰打交道啊！
    贾许把童瑶的手机，轻轻地放在茶桌上。
    想了想，咬咬牙！
    猛地朝自己的脸上抽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响起。
    小南略微有些诧异。
    杜玉峰也有点儿懵圈：贾许这是干嘛？
    吃错药了？
    自己抽自己？
    包美玉这是给贾许下的什么‘药’？
    药效这么猛的吗？
    居然让贾许自己抽自己的脸？
    童瑶更是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
    童瑶实在想不通，刚才还一脸痞相的贾许。
    怎么突然就抽起自己的耳光来了。
    贾许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不要脸了。
    干脆就把面子放在地上踩了。
    此时说起话来，倒也光棍。
    “只要老板娘今天能消气，这个脸我不要了。”
    说罢，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
    童瑶愕然。
    拿目光来看杜玉峰。
    她在心里想：肯定是杜玉峰暗中使的坏。
    能迫使贾许，用这样的方式和自己道歉。
    杜玉峰只能是那个比贾许更坏的存在。
    恶人自有恶人磨！
    童瑶心里那是一阵腻味。
    看向杜玉峰的目光，有厌恶，又有请求。
    你这是‘逼’着我接受贾许这样的道歉吗？
    你这是‘逼’着我接受你的‘好’意吗？
    童瑶根本不想接受。
    特别在这种被‘逼’的情况下。
    可是，贾许再次抬起了手时。
    “够了！”童瑶咬着嘴唇，断声说道：“你们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童瑶不耐烦地摆着手。
    她话中的‘你们’，其实把杜玉峰也包含了进去。
    贾许肯定不想再抽自己的耳光了呀。
    抽自己，完全是给杜玉峰的面子。
    保留和杜玉峰打交道的后路啊。
    贾许把目光看向杜玉峰。
    最后，他还是要听杜玉峰表态的。
    杜玉峰不是很能理解贾许现在心理。
    不过，此时，他也不想再‘逼’贾许。
    至始至终，他也没想让贾许这样做。
    自己抽自己，
    那可是贾许自作主张。
    跟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
    “行了，你们还有事没有？”
    “没事就先走。”
    贾许忙道：“没事了，没事了。”
    “杜哥，留个联系方式呗！”
    杜玉峰很不想留，可是贾许涎着脸要。
    转头看了包美玉一眼。
    包美玉装作没看到杜玉峰的眼色。
    低头去口袋里到处摸烟。
    杜玉峰收回目光。
    想了想，也无所谓，递了手机过去，让贾许扫码加好友。
    贾许见杜玉峰肯留联系方式，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连忙上前扫码。
    贾科见了，也厚着脸皮上前道：“杜哥，我也加您一个！”
    “小弟一直在洪州，有什么事杜哥招呼一声，小弟准到！”
    杜玉峰心道：我还能招呼你做事？
    加就加一个。
    让贾科也扫了一下。
    通过了两个人的好友申请后。
    “行了，你们先走。”
    “哦，记得把这扇门，叫人来修理一下。”
    杜玉峰指了一下，被自己踹裂的门。
    贾许和贾科两人看了一眼门，心道：杜哥确实够暴力。
    两人和杜玉峰打了个招呼，又和包美玉告了别。
    见童瑶把目光看向窗外，没理会他们，便只好讪讪地走了。
    杜玉峰见麻烦解决了，再看童瑶对自己似乎没什么好脸色。
    一时，也觉得意兴阑珊。
    这算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吗？
    肯定算啊！
    拍了拍包美玉道：“走了！”
    包美玉还坐在那里抽烟，似乎是神游物外。
    听杜玉峰说走，还有些诧异。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维护’一下和美女的感情吗？
    这么好的机会，浪费？
    包美玉转头去看了一眼童瑶。
    见童瑶根本没关注房间里的动态，一脸的冷傲。
    心下有些了然。
    原来是个冷美人！
    杜玉峰这次的‘英雄救美’，好像效果不是很好啊。
    “好，走了！”
    “回去办正事。”
    包美玉是场面人，一眼之下，心中就已了然。
    和杜玉峰一起往门外走。
    小南忙道：“杜哥，我送送你！”
    小南还是很懂事儿的。
    一出来，小南就小声地道：“瑶瑶姐性子冷，杜哥您别生气！”
    杜玉峰哪有什么气啊，无非是看在许梦溪的面子上。
    不想让她的朋友吃亏罢了。
    包美玉在一边听了小南的话，也来劝杜玉峰道。
    “杜老弟，来日方长！”
    “女人最怕的就是赖汉。”
    “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
    “只要功夫下的深，多赖几次，肯定能行的。”
    什么呀！
    杜玉峰有些纳闷地看向包美玉。
    包美玉却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杜玉峰有些无语了，转头看向小南道：“不相干的。”
    “别听包哥胡说八道。”
    小南笑了笑，也没多说。
    却掏出手机道：“杜哥，加个好友呗！”
    “万一，店里还有什么事，能找你帮忙？”
    杜玉峰感觉自己无法拒绝。
    便掏出手机加了一下小南。
    小南的头像是一只卡通猫，很萌的感觉。
    杜玉峰笑道：“最好没什么事！”
    杜玉峰可不是什么惹事的性子，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也是提醒小南，不要真以为自己是爱管闲事的性子。
    以后，有事没事的就来找自己。
    真要这样，杜玉峰对小南的好感，就消磨殆尽了。
    小南把杜玉峰和包美玉送到餐厅外，便转头回来莲花厅。
    莲花厅里，刚才被几个男人一顿造，有些乱。
    小南看着童瑶还在发呆。
    一边收拾一边说道：“瑶瑶姐，杜哥也没做错什么呀！”
    “你干嘛给人家脸色看。”
    童瑶瞪了小南一眼道：“越是帅的男人，就越要小心。”
    “小南，你还年轻，看人不要只看外表。”
    小南吐了吐舌头道：“反正，我感觉杜哥人挺好的。”
    童瑶懒得跟小南说，男人的好坏，是凭感觉，可以感觉得出来的吗。
    “行了行了，别收拾了，出去。我想静静。”
    小南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活计。
    童瑶看小南表情一滞，心知刚才自己的话欠妥。
    小南刚才是真心在担心自己，所以才跟着自己进来的。
    在杜玉峰没来之前，小南也受了一些惊吓。
    尽管如此，小南还是想抢在前头，护着自己。
    这份心，童瑶没法不领。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
    有人对她好，她也不是瞎子。
    所以，刚才自己这么不耐烦的说话，显然是很不合适的。
    “小南，我的意思是，这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回头我自己来收捡。我想打个电话。”
    “现在外头也忙起来了，你先去外头帮忙。”
    小南点头道：“好的，瑶瑶姐，那我先出去忙了！”

 第297章 经营策略

    小南还是很善良的。
    童瑶心道：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太准。
    童瑶看小南离开后，才抽出几张纸巾，包裹着，把手机拿了过来。
    又从桌屉里取出一小瓶的酒精。
    细细地喷在手机上，用纸巾擦了又擦之后，才点亮屏幕。
    拨通许梦溪的电话。
    许梦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嫂子，有事？”
    童瑶问道：“那个杜玉峰是什么情况？”
    许梦溪愣了一下，卡在那里，没说话。
    没头没尾的，嫂子怎么突然提起杜玉峰？
    童瑶静静地等着回复，也不说话。
    许梦溪想了想，还是先问清楚：“杜玉峰怎么了？”
    童瑶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许梦溪听完，倒也没觉得怎么了？
    反问道：“嫂子觉得，这会是什么情况？”
    童瑶问道：“我打电话是提醒你，这个男人不靠谱。”
    “上次，他就带着另外两个女人和你一起出现。”
    “这次，他又是无端的对我示好。”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最好擦亮一下眼睛。”
    “这个杜玉峰眼带桃花，看着没笑，眼神中却是笑。”
    “这种男人都花心，不适合你。”
    许梦溪心中有气，反呛道：“杜玉峰非礼你了？”
    童瑶一滞，没有说话了。
    许梦溪虽然和杜玉峰相处时间不长，可是对杜玉峰还是很了解的。
    她又不是瞎子。
    杜玉峰确实风流，可是绝不下流。
    许梦溪道：“你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所有接近你的男人，就都是对你有想法。”
    “我哥去世也有三年多了，你这样一直防备着，哪有男人敢靠近你？”
    “杜玉峰今天做的一切，肯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会帮你的，你不要多想。”
    童瑶问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和他关系这么近了？”
    “爸妈知道吗？”
    许梦溪立即道：“不许和爸妈说！”
    童瑶冷笑道：“你看，你都不敢和家里说，这说明了什么？”
    许梦溪一滞。
    童瑶又道：“我相信我的直觉。”
    “如果一个男人，在两天之内，几次三番地出现在我面前。”
    “那就一定有问题。我不相信什么缘份天注定。”
    “一切的注定，都是刻意的安排。”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考虑。”
    说完，童瑶结束了通话。
    许梦溪那叫一个气啊。
    有心想打电话给杜玉峰，却终于还是把手机放了下来。
    其他的不说。
    童瑶的那句：你不敢和家里人说。
    还是触痛了许梦溪。
    小南回到餐厅，很快就忙碌起来。
    收银小妹抓了个空档问小南道：“刚才‘莲花厅’里怎么了？”
    小南道：“杜哥把那两个人赶走了！现在麻烦彻底解决了。”
    小南想到贾氏兄弟走时的样子，那样子，算是彻底解决了的。
    收银小妹道：“杜哥，就是那个很帅很帅的帅哥吗？你都知道人家姓杜了？”
    小南看收银小妹，一脸迷妹的样子笑道：“我有加他好友，要不要推给你？”
    收银小妹脸一红道：“瞎说什么呢？”
    “对了，他怎么加你好友了？看上你的了？”
    小南道：“你才瞎说呢，不理你了！”
    说完，小南就要走开。
    收银小妹连忙说正事道：“我房子下个月到期了，我们要不要一起租个两室啊！”
    “钱少花一点，空间还大一些，你房子也是十二月底到期！”
    小南摆了摆手道：“晚点再说，我那住着挺好的，我还没想这事儿！”
    收银小妹道：“你那里就是个村子，全是陪读的人，环境不好。”
    “还是换到正经小区里住，多好啊。”
    “你快点想，快点给我答复哦，不行的话我找眉姐了！”
    “月底可没几天了，我都在提前找房子了。”
    餐厅其实有提供集体宿舍，条件也还过的去。
    可是宿舍，毕竟是多人合住，总归有不方便的时候。
    没什么隐私空间。
    所以，收银小妹计划着要住出去。
    小南一早就住不惯集体宿舍。
    所以，自己在附近的黄村租了一个单间。
    黄村距离餐厅不远，步行也就是二十分钟。
    都是大马路，晚上回去的晚一点，也不怕。
    如果要租两室一厅的那种房子，恐怕要往城区的方向去找了。
    小南不想离城区太近。
    青青世界餐厅在闹市区与城郊的结合部。
    这样的环境，既在城市，又不吵闹，小南更喜欢。
    其实小南心里已经否决了要搬的方案。
    只是不好一下就拒绝。
    晚点再说。
    “好的，我想一想，明天之前告诉你！”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餐厅里的活，差不多在收尾了。
    童瑶走过来招呼小南和餐厅经理翟与飞。
    “你们俩，过来‘莲花厅’一下。”
    童瑶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招呼两人进莲花厅。
    小南拉着一边的翟与飞小声地道：“翟姐，老板找我们啥事？”
    翟与飞笑着反搂住小南的胳膊道：“肯定是好事！”
    小南有些莫名其妙。
    两人走进莲花厅时，翟与飞看到破裂的门。
    换门的人，已经联系了餐厅，晚点会过来更换。
    费用的事情，不用餐厅过问。
    翟与飞指着门，小声地问小南道：“那个帅哥干的？”
    小南点点头。
    翟与飞‘啧啧’笑道：“这要是我男朋友，安全感爆棚呢。”
    翟与飞昨天休息，没见到大帅哥。
    中午贾氏兄弟在前厅吵闹的时候，她又正在后厨。
    等她听到消息出来的时候，老板已经介入了。
    有老板在处理，她也就没管了。
    如果老板也搞不定的事情，她肯定也搞不定。
    可是，她不知道，中午的事情，又牵扯到了昨天的帅哥。
    所以，两次都完美错过了，服务员口中，口口相传的帅哥。
    翟与飞对此，还是挺郁闷的。
    合着，全餐厅的人都看到过，就自己没看见过。
    有点亏。
    小南道：“我有加杜哥的好友，翟经理你要吗？要的话，我推给你。”
    翟与飞一拍小南的肩膀笑道：“等我把我的男朋友下岗了，你再推给我。”
    小南笑道：“那你没机会了。说不定到时候，就被瑶瑶姐拿下了！”
    两人发出低低的轻笑声。
    头都快凑到一起了，蟋蟋蟀蟀地说笑个不停。
    童瑶看了两人一眼道：“拉拉扯扯的没个正形！”
    小南和翟与飞连忙收了笑脸。
    翟与飞问道：“老板，有好事？”
    童瑶让两人坐下才道：“两个事情。”
    “元旦前后，我要出去一趟，不在洪州。”
    “店里的事情，你们要多上点心。”
    翟与飞笑道：“放心，老板。”
    “只要没人闹事，店里一切都正常的很。”
    青青世界餐厅运营有三年多了。
    日常管理，早就成熟了。
    再说，翟与飞是开店起，就在店里的老员工。
    参与管理也有两年多了。
    稳的很。
    童瑶又道：“小翟是前年提的领班，去年升的经理。”
    “小眉今年升的领班，我准备年后升小眉到副经理。”
    “小南，你来店里也挺长时间了。”
    “过了元旦，你把大厅，试着管起来。”
    “先从大厅领班的事情做起，明年争取也升个副经理。”
    “店里的领班是可以配3个点的干股的。”
    “一年下来，除了工资，也能分个几万块钱。”
    “小南，你跟着眉眉，还有与飞，好好学。”
    今天眉眉调休，没来上班。
    童瑶本来要把三个人拉来一起说这个事情的。
    不过，此前童瑶也问过翟与飞和宋眉的意见。
    两人都推荐了小南。
    所以，今天也就是找个机会通知一下小南罢了。
    小南有些意外，又有些激动：“谢谢老板，谢谢瑶瑶姐！”

 第298章 请假

    童瑶摆了摆手道：“每个认真且用心工作的伙伴，都值得拥有更好的收入。”
    “店里，我会慢慢放手。你们都起来之后，干股只会越配越多。”
    “你们把这个店，当成你们自己的店来干就行了。”
    “我挑管理层，不看中能力，只看中品行。”
    “我不允许店里有偷奸耍滑，心思不正的人。”
    “还有一个要提醒你们的，你们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
    “交男朋友，一定要多注意。”
    “不要结交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的朋友。”
    “特别是，不允许你们在店里谈男朋友。”
    “也不允许谈的男朋友，到店里来工作。”
    “这样是做不好事情的，你们知道吗？”
    两人齐齐点头。
    童瑶又叮嘱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才让两人离开。
    走到外面，翟与飞笑道：“小南，怎么样？是不是好事？”
    小南笑道：“翟姐，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翟与飞道：“小南，好好干。”
    “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小南认真地点了点头。
    下午，大家有大约三个小时的闲散的时间。
    紧接着就到了晚场要忙的时间。
    餐厅的事情，有很多细节要兼顾。
    如果员工不用心的话，餐厅的服务根本上不去。
    领班的工作，一部分是按照餐厅的要求来进行；
    另一部分，当然就是要关照每个餐厅员工的状态。
    小南一直忙到近八点，才轻松了一些。
    走过收银台时，收银小妹道：“小南姐，你的手机振动了好几下哦。”
    小南‘哦’了一声，走进收银台拿到手机。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
    另外还有两条未读的信息。
    小南匆忙看了一下信息后，脸色变了变，继而又恢复了正常。
    翟与飞从另一边走过来道：“待会就是后半场时间了。”
    “小南，趁现在有时间，把餐具好好补充一下。”
    小南忙拉着翟与飞小声地道：“翟姐，我要请个假！”
    “家里人出了点事！”
    翟与飞听小南家里出了事，不由紧张起来。
    “那你快去！是出了什么事情？”
    “要不要紧，缺不缺钱？”
    小南忙道：“现在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我先过去。”
    翟与飞道：“好，那有事情，你打电话给我。”
    小南慌张地朝外走了。
    收银小妹道：“小南去哪？”
    “之前，一直没听她怎么提过家人啊！”
    翟与飞道：“怎么？你要打听别人的隐私干嘛？”
    收银小妹吐了吐舌头。
    翟与飞道：“小南走了，晚上要是大厅忙不过来，你搭把手，招呼下客人！”
    收银小妹笑道：“知道了翟姐。”
    翟与飞往后厨去，碰到童瑶走过来。
    童瑶道：“刚才看小南急匆匆的出去了，发生了什么？”
    翟与飞道：“小南家人出了点事情，刚请了假。”
    童瑶点点头又道：“我看她走的挺急的，你多关注一下。”
    “事情要是大的话，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翟与飞点头道：“好的老板。”
    “瑶瑶姐，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童瑶看了一下时间才道：“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电话。”
    翟与飞道：“应该没什么事！”
    童瑶点点头，走出去，到停车场，把车开出来。
    刚开出一里地，童瑶便看见小南在路边小跑。
    童瑶把车开到小南的近前，摇下车窗道：“小南，上车，我送你。”
    小南有些迟疑地站在路边。
    童瑶道：“傻站着干嘛，上车啊！”
    小南想了想，还是上了车。
    “去哪儿？”
    小南道：“瑶瑶姐，我先回黄村拿东西。”
    “就在前面叉路左边的黄村。”
    童瑶松开刹车，往黄村开了过去。
    黄村是城乡结合部的小村子。
    这里靠近城区，黄村对面还有一个洪州第十中学。
    第十中学，是洪州的重点中学，教学质量很高。
    很多家长会选择在村子里租房子，陪读。
    所以，黄村的人，生活还蛮滋润，房子也修的不错。
    并不是那种环境很差的村落。
    童瑶住市区，是路口往右拐，并不顺路。
    青青世界餐厅出来的这条路，到了岔路口。
    往右拐直接进入洪州市区，往左拐才是黄村。
    反正童瑶开车，也就是两脚油门的事情，绕一下，就绕一下。
    她总不能看着小南一路小跑着回去。
    岔路口左拐之后，车很快就开到了黄村。
    黄村这时候，还是很热闹的。
    街边有许多排挡，城郊这片许多人，会来黄村吃宵夜。
    这边主供学生伙食，味道还行，价格还不贵。
    有学生的家长不愿烧饭的，也会买着吃。
    小南道：“瑶瑶姐，到了。就在这里，我在这里下车！”
    童瑶看了一眼车外，马路对面是学校。
    学校对面，就是黄村的大片住宅。
    沿着马路，有好几条小巷钻进住宅区，里面的光影斑驳。
    不是很明亮。
    “你去拿东西，我等你！”
    小南一愣道：“瑶瑶姐，不用等了，待会我自己叫网约车。”
    童瑶看着小南的表情，一愣一愣的。
    心中不免有些怪异。
    忙问道：“你家人是出了什么事？方便说吗？”
    “应该不是生病之类的事情？”
    “我在医院有认识人，有什么状况，可以帮忙的。”
    童瑶的逻辑很简单。
    对员工好，就是对生意好。
    员工的工作，是把客人招待好。
    她的工作，就是把员工的事情，安排好。
    员工碰到困难，对她来说，是好事。
    是求也求不来的机会。
    这让她有机会向员工施恩。
    当然，小南平时也挺会做人的。
    童瑶就算不从老板的角度去考虑，也想多用点心。
    小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谓的家事，她根本不想让外人掺和进来。
    “瑶瑶姐，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姐，你还是别等我了。”
    “真要是搞不定，我一定会打电话给您！”
    “我先走了！”
    说罢，小南风风火火地下车，往小巷中跑了进去。
    童瑶叫了小南两声，小南也没理睬。
    奇怪！
    童瑶看小南的样子，心中不由起了疑心。
    这不像平时的小南。
    该不会是被网络上的骗子给骗了。
    现在杀猪盘那么多。
    童瑶的眉头越皱越紧。
    再说小南，下了车之后，连忙钻进小巷里。
    直到看不到外面的马路了，小南才缓缓地停下脚步。
    此时的小南，完全没有刚才匆忙的感觉。
    而是挑墙檐下比较黑的地方，缓缓的往前走着。
    走了大约二三十米。
    小南在一团浓黑的屋檐下站定。
    头像一只猫头鹰一样，朝四周张望。
    再往前十米，就是她租住的单间。
    单间的门直接是朝着小路开的。
    不用进房东的院子，直接开门就可以进入房间。
    小南，选择租在这个位置。
    考虑的，就是方便。
    不仅方便自己，也方便突发状况时。
    家人来这里，比较方便。
    黑暗中，小南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之后。
    才慢慢地朝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可是，当她刚刚走出阴暗区，便停住了脚步。
    因为，她看到一个人，就在前边阴暗的地方，露出半个脚尖。
    小南很奇怪，自己刚才竟然没有发现对方。
    猛地站住身形，手伸进口袋，握住一把从餐厅带出来的餐刀。
    阴暗中那人，发出一声轻笑。
    从阴暗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第299章 危险危险

    一个男人，从阴暗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一直走到小南的身前。
    在两米左右的地方，收住脚。
    静静地看着小南。
    小南也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个子不是很高，一米七二左右。
    脸色有点偏黄，表情木然。
    男人双手自然地下垂，就那么站在那里。
    静静地看着她。
    小南盯着这人的双眼。
    那双眼睛，有种淡漠。
    或者叫漠视。
    那是一种经历过生死，视生命如无物的淡然。
    小南读出了危险。
    很艰难地问道：“你是谁？拦着我，想干嘛？”
    那人眼神微微一眯，一只手微微抬起，朝小南的脸伸出来。
    小南想抽出口袋里的餐刀。
    可是她十分明白。
    只要自己一动，这只手很快就会扼住自己的喉咙。
    这是一种对危险，与生俱来的感知。
    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来。
    “住手，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童瑶晃着点亮屏幕的手机，在不远的地方，大喊。
    男人目光一闪，杀意迸溅。
    小南没想到童瑶竟然没走。
    再见身前男人身形开始启动，惊叫道：“不要！”
    小南掏出餐刀。
    可是下一刻，男人经过她身前的时候，手臂诡异的扭了一下。
    小南便觉得胸口受到了重击。
    闷哼一声。
    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话分两头。
    只说杜玉峰和包美玉吃完饭后，也不回市委了。
    直接去了天安集团。
    在天安集团谈事情，比在市委自在多了。
    相比较而言，杜玉峰还是更喜欢在天安集团的环境里待着。
    毕竟，在天安集团，他还是当家作主的存在。
    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意志之下。
    领着包美玉来到办公室，便看到许梦溪正在那里发呆。
    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进来。
    杜玉峰轻咳了一声。
    许梦溪这才转了一下眼珠，看向两人。
    许梦溪的目光很平静，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两人。
    就好像看见了两个陌生人一样。
    好，对许梦溪来说，包美玉确实是陌生人。
    可是，对自己，不应该啊！
    杜玉峰感觉许梦溪现在的情绪不太对劲。
    便对包美玉道：“包总，这位是许梦溪，在市委督导室工作。”
    “市委为了支持我在天安集团的工作，特意委派到天安来协助我的。”
    包美玉见杜玉峰介绍的正式，便也笑着打个招呼：“许梦溪，你好！”
    杜玉峰又对许梦溪道：“这位是省投的包总！”
    许梦溪的目光已经从杜玉峰的身上，转到了包美玉身上。
    在目光移开的瞬间，许梦溪脸上就爬满了笑容。
    那感觉，就好像之前绷着脸的人，不是许梦溪一样。
    “包总，你好！”
    包美玉见惯了官场的变脸。
    可是像许梦溪变脸变的，反差这么大的，还真不多见。
    杜玉峰也不知道许梦溪哪根神经搭错了。
    引着包美玉进了大办公室。
    包美玉小声地问道：“是不是你，得罪这位许大美女了？”
    杜玉峰也是一头的雾水。
    没得罪啊！
    早上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许梦溪还好好的啊。
    包美玉‘啧啧’两声劝道：“杜老弟啊，你长相不错，很招女孩子。”
    “老哥我可是过来人，色是刮骨的钢刀，女人这东西，适量才好！”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杜玉峰看了一眼包美玉，见人家是真心实意地在劝。
    便只好笑道：“包哥，我知道的。”
    适量？
    多少才是适量？
    杜玉峰目前还没有答案。
    请包美玉在招待区坐下后，许梦溪进来给包美玉倒了一杯茶。
    全程对包美玉是笑脸相迎，却对杜玉峰冷脸相对。
    包美玉心道：看这样子，杜老弟把人家，得罪的可不轻。
    杜玉峰对包美玉道：“包总，你看看，咱们中午谈的。”
    “我现在可就，专等钟书记的答案了。”
    包美玉道：“钟书记现在应该在休息，我晚点就打电话汇报！”
    杜玉峰道：“那你坐一会儿，我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
    “下午还要出门办事。”
    包美玉见杜玉峰是真忙，便道：“你忙你的。”
    杜玉峰在回天安的路上，就铺垫了今天的事情比较多。
    所以，包美玉也没有要求杜玉峰全程陪同。
    杜玉峰给何青发了信息，让她上楼来谈事。
    一边走到门外小办室，看向对着电脑正在做事的许梦溪。
    杜玉峰走近一些，轻声问道：“是不是家里有事？怎么冷着个脸！”
    许梦溪冷道：“谁家里有事？你家才有事，我家没事。”
    “我平时就这样，哪里冷了？”
    “只有自己冷的人，看别人才是冷的。”
    “我好的很，不用你来管我！”
    杜玉峰也不知道许梦溪哪里来的这股子的邪火。
    当下再走近一些，捧着许梦溪的脸，直接俯吻下去。
    许梦溪剧烈地挣扎。
    杜玉峰却捧着许梦溪的脸不肯放手。
    许梦溪见挣不脱了，就任由杜玉峰吻着。
    放弃了抵抗，像个木头人一样。
    杜玉峰看到许梦溪眼角有眼泪流出来，连忙松手。
    许梦溪却仍然保持着，刚才被杜玉峰定住的姿态。
    像似被强行那个之后的麻木。
    杜玉峰一阵的心痛，蹲下身子，把许梦溪扶正。
    轻声地问道：“到底怎么了？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杜玉峰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梦溪看着杜玉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僵持了好半天，许梦溪才弱弱地问道：“如果，我带你回家，见我父母，你愿意吗？”
    杜玉峰道：“好事啊！为什么不愿意？”
    许梦溪一愣，坐直一点身体，好奇地打量着杜玉峰。
    杜玉峰认真地点头。
    许梦溪道：“可是，李青，还有黄丝丝。”
    杜玉峰立刻明白了许梦溪的担心。
    耐心地解释道：“我又没有结婚，现在还是单身。”
    “你说我脚踩两只船也好，说我花心也罢。”
    “我对你，都是真心实意的。”
    “我不怕见家长，我也很乐意见你的家长。”
    “甚至，我都认为，只有见了家长，才会有更好的发展。”
    “我不想欺骗谁。如果你家人见了我，不喜欢我。”
    “或者是认为我配不上你，那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得到祝福。”
    “我为了你，我会努力的求得他们的认同。”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而是我来操心的事情，好吗？”
    许梦溪道：“可是，你。我父母是不可能同意你有别的女人的。”
    杜玉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真的，一点都不能同意吗？
    杜玉峰不想和许梦溪讨论这个话题。
    轻轻地抚着许梦溪的头发道：“别生气好吗？”
    “找时间，你带我回家去。”
    “其他的我来想办法，好不好？”
    许梦溪轻轻地点点头。
    杜玉峰再次吻向许梦溪。
    刚才的吻，是杜玉峰从上往下强吻。
    这一次，杜玉峰蹲的很低，仰起头，向上够。
    许梦溪看见杜玉峰仰头求吻。
    一时，也是心软，缓缓低头，吻了一下。
    杜玉峰当然不满足，把许梦溪的头挽住。
    又吻了半天。
    直到听到外间传来响动。
    许梦溪才慌乱的抬头。

 第300章 贾秘书长

    ‘叮咚’
    电梯停住，何青走出电梯。
    没走几步，何青便进到了许梦溪的小办公室。
    只见，杜总正站在许梦溪的身侧。
    与坐着的许梦溪说话。
    许梦溪的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
    显然，是刚刚哭过。
    何青只扫了一眼，立刻就转身离开。
    可是，两人已经看到了何青。
    “何总监来了，你先进去，我马上进来。”
    何青连忙扫住脚步，转过身来笑道：“好，好的。”
    何青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小办室这个‘是非之地’。
    杜玉峰看何青进了大办公室，并关好了门。
    才对许梦溪道：“好了，都是我的错。”
    “你别再一个人，把气闷在心里难受了。”
    “以后有什么事，都和我说。”
    “我不想我的女人，跟着我太委屈。”
    “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的。”
    杜玉峰靠近一点，轻轻地抚弄着许梦溪的脸庞。
    眼神中透着关切与爱护。
    杜玉峰的人生信条中这么一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勇于承担。
    他相信，只有敢承担，才能获得更多的人生能量。
    许梦溪感受着杜玉峰的温柔，心已经软成一团了。
    杜玉峰在许梦溪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整理一下，待会也进来。”
    “我和何青谈一下破产推进的事情。”
    “你也参与一下？”
    许梦溪点点头，连忙拿出自己的小镜子。
    杜玉峰见许梦溪正常之后，便回到大办公室。
    何青看包美玉坐在招待区。
    她也不知道包美玉的身份，也就没有坐过去。
    而是，站在杜玉峰的办公桌边等着。
    杜玉峰进来，便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儿事，你坐！”
    “待会许助理也进来，我们一起谈。”
    大办公室足够大，办公桌这边如果不大声点说话，招待区那边是听不清楚的。
    包美玉没去管杜玉峰处理天安集团的日常工作。
    这些事情和他没有交集。
    他正拿着手机，想着怎么回复刚收到的一条短信。
    信息是省政府秘书长贾台达发来的。
    内容也很简单：‘在洪州？’
    好，一定是贾许把事情和贾台达说了。
    不然，贾台达闲的没事，问自己是不是在洪州？
    贾许虽说是很‘皮’，可是从官员家庭出来的人。
    很懂一条规则：那就是不要给家里惹麻烦。
    如果惹了，也千万不要试图隐瞒。
    否则，后果难讲。
    贾许或许是吃了点亏，面子上下不来。
    可是，这事情，贾许还是第一时间给他老子说了。
    因为，贾许认为，这事情，可能已经影响自己家了。
    包美玉本来不想搭理贾台达。
    贾台达是省政府的秘书长，平时和自己也不太打交道。
    相比而言，包美玉和省委秘书长卢家华，更亲近一些。
    卢家华和钟书记走的更近。
    不过，官场上就是这样。
    风水轮流转，广结善缘，才是王道。
    不亲近，最好也不要得罪。
    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是啊，秘书长，刚好在洪州。’
    包美玉回复了一句。
    结果，贾台达那边立刻把电话打了过来。
    包美玉直接把电话挂断。
    想了想，站起身往台那边走过去，坐下。
    这才把电话给拔了回去。
    包美玉道：“贾秘书长！”
    贾台达笑道：“包老板，我那个不成气的儿子，在省城已经不让人省心了。”
    “现在去到洪州，也净给我添麻烦。我已经让他今天必须回省城了。”
    “回来省城，就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好好的闭门思过。”
    “哎，现在的小孩啊，难管，毛病一大堆，纠都纠不过来。”
    包美玉懒得听贾台达闲扯。
    如何教育孩子这话，和他说有什么用？
    和杜玉峰说说，可能还有点用。
    “小事，小事！”
    贾台达放低身段，打这个电话。
    当然不是为了交待一下，要教训贾许的事情。
    他是真不知道，杜玉峰是哪路的神仙。
    省里的人，他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打听清楚，他哪里能放心啊。
    “包老板，你现在和杜玉峰在一起？”
    包美玉看了看办公室另一头的杜玉峰，
    当然知道贾台达为什么会主动提杜玉峰。
    “是啊，钟书记让我过来洪州找杜玉峰办点事。”
    “刚才啊，正在和杜总说话聊事。”
    “正巧秘书长的电话就来了。”
    “我是到外面来，才回的电话。”
    贾台达听到钟书记让包美玉来洪州找杜玉峰办事！
    心中极为诧异，却没想到，这是包美玉故意省了其中的细节。
    “那还真是打扰了。没太影响你们说正事？”
    包美玉听贾台达用‘正事’加重语气来试探。
    便露了一点口风道：“没什么大事，我这里左右都是钱的事情。”
    “这次也就是谈百把亿的事情。”
    贾台达眉角一挑，百把亿，这可是大事啊。
    心中虽然很好奇，怎么跑洪州去谈百把亿。
    而且，还是找杜玉峰谈。
    可是，贾台达也清楚，包美玉能露这个口风，也算是给了情面的。
    包美玉是在暗示：事情是钟书记在关注的；事情与百把亿有关；事情与杜玉峰有关。
    所以，综合起来，包美玉是在说：杜玉峰这人不简单。
    贾台达能听明白，只是他还想问的更清楚一些。
    所以，贾台达又问了一句：“省里也没听说，哪家是姓杜的啊？”
    外人如果听起来，会觉得这一句话来的莫名其妙。
    可是，包美玉一听就明白，贾台达这句看似自言自语的话，是在问什么！
    毕竟，这个时间节点，贾台达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
    包美玉心知肚明。
    既然贾台达要盘杜玉峰的底，那包美玉当然也要帮杜玉峰扎这个场子。
    只是，包美玉自己对杜玉峰的身份，也是猜测。
    没什么真料提供给贾台达，所以说的自然也是含糊。
    “那可能是京里的？”
    贾台达‘哦’了一声，立刻收住话题笑道：“什么时候回省里？”
    包美玉知道，谈话该结束了。
    “我哪能离开的久，什么时候聊完了事，立马就得回去啊。”
    “都年底来了，到处都要轧账。我得盯着啊！”
    “玩脱了，可没人给我兜底。”
    贾台达笑道：“你可是财神爷，大家都指着你那边有个好收成发奖金呢。”
    “你可别总盯着省委那边，省政府这边也要雨露均沾啊！”
    包美玉被贾台达给逗笑了，你贾台达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包美玉也听出来了，贾台达这是给自己示好。
    虽然贾台达在省里的排位在卢家华之后。
    可是贾台达自己本身，也是一尊大神。
    多少人要到贾台达那里烧香礼拜的。
    面对贾台达的主动示好，包美玉当然要收下。
    人家的好意，你不收，那就是与人为敌。
    懂的都懂，不需要说。
    包美玉道：“我的好秘书长，雨露均沾，那也得是您来分发雨露啊！”
    “我哪有那个本事和资历嘛。”
    “我这里可是十分欢迎省政府的领导来指导工作的。”
    贾台达把好意传达到了，就收尾了。
    难得，包美玉也是个识趣的，两人谈笑了几句，也就收了线。

 第301章 心理上的赢

    包美玉挂了电话，微微地吐出一口气。
    和这些人打交道，有时候，真费劲。
    叹了一回，心里又高兴了起来。
    他倒还真没有想到，来洪州这一趟。
    反倒收获了贾台达的好意。
    以后再往省政府那边有什么事情。
    从贾台达那里过一下，肯定会润很多。
    贾台达五十多岁，能在省政府秘书长的位置上牢牢地待着。
    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么一个官场不倒翁，能在第一时间。
    打电话给他，来询问一个洪州市的小秘书。
    说明，贾台达的心性，是修行的很到位了。
    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是省里的大佬，就轻视任何一个人。
    自己应该向贾台达学习啊。
    今天早上，自己是不是对李东阳那小子，不理不睬了？
    这可是典型的，上位者心态啊。
    这不对。
    有这个心态，迟早要吃亏。
    包美玉自我反思了一回。
    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钟书记如果在办公室，一般会在十二点半到一点，午休半小时。
    这会儿功夫，差不多该起来了。
    包美玉刻意再等了一会儿，到了一点二十分，才拨通了钟意民的电话。
    长话短说。
    包美玉早就打好了腹稿。
    很快就把杜玉峰提到的主意和规则说了一遍。
    钟意民倒也没多说什么。
    杜玉峰说的那个规则，钟意民一听，就明白了杜玉峰的用意。
    心里盘桓了一会儿才道：“那就46。省里拿4，市里拿6”
    包美玉急道：“钟书记，这样省里，是不是拿太少了？”
    钟意民都被包美玉逗笑了：“对省里来说，白捡来的。”
    “还是不要贪心的好！”
    “就46。省里已经表达了诚意，洪州市如果觉得拿的高。”
    “可以选择反转嘛！”
    包美玉一时之间，没能完全懂钟书记的意思。
    “好的！钟书记。”
    放下电话，包美玉开始思考钟意民的意图。
    洪州市觉得拿的高，可以选择反转？
    书记是怎么想的？
    市里拿6，省里拿4。
    洪州市，可能只会觉得拿的低了。
    洪州可能选择反转吗？
    再反转的话，变成省里6，市里拿4了。
    这不是更少了吗？
    洪州市可能选择反转吗？
    包美玉朝杜玉峰那边看去。
    只见，杜玉峰站起来，走到两个女生中间。
    一边握着其中一个女人的手，一边说着话。
    包美玉看那情形，便知道，他们谈完了。
    走到近前，包美玉便听到杜玉峰道：“只管去做，有什么事情，我给你兜底。”
    何青面色有些忐忑。
    不过，眼神中，却透着一种异样的斗志。
    两女很快离开办公室。
    包美玉走过来道：“刚才听了一耳朵，天安集团要开始走破产程序了？”
    杜玉峰点头道：“是想破产的。”
    “只是，有时候，也不见得会顺利。”
    “刚才那个是何青，天安集团的人事总监。”
    “事情交给她来处理，我过几天，也是要回市委的。”
    “这对何青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她做惯了副手的角色，现在独当一面，不见得能行。”
    “我希望她可以做好，如果能做好，将来她或许有更长远的进步。”
    包美玉对杜玉峰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格局，很赞赏。
    杜玉峰这是完全站在培养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
    这个格局，不得了。
    一个小小的秘书，之前还是老师，会有这样的格局？
    包美玉不信。
    这更说明了，杜玉峰出身不凡。
    其实，包美玉不知道的是，杜玉峰这是在向吴若兰学习。
    杜玉峰现在是深深感觉到，靠自己一个人的能力。
    再强，也做不了多少事情。
    抓住机会，不断的培养人才，才是关键。
    并不说，培养人才，就要为自己所用。
    而是，自己要有随时随地培养人才的思维。
    只要有这个思维，那么随时随地，都会有人用。
    这种思维，并不是说。
    你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才有的。
    这是本末倒置。
    因为，你如果没有这样的思维，不肯给别人机会。
    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那你永远也到不了高位。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杜玉峰招呼包美玉到沙发上就坐。
    “钟书记的分配比例出来了？”
    包美玉道：“出来了！”
    杜玉峰也不含糊，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吴若兰，把事情说了一遍。
    再次和吴若兰确认了一下分配比例。
    通完话后，杜玉峰道：“咱们把分配比例，一起写在手机上。”
    “然后一同亮出来？”
    包美玉道：“好！”
    掏出手机，在手机文件夹里写下：省4，市6。
    杜玉峰也掏出手机，写下：省5，市5，对半。
    两人写好，确认无误后，把手机屏幕一齐放在茶几上。
    够着头，看了看对方的分配比例。
    两边的分配比例，都不离谱。
    甚至来说，钟意民还显示出了大领导的大格局。
    包美玉笑道：“市里要使用反转规则吗？”
    杜玉峰笑道：“包哥，你开什么玩笑呢。”
    “领导们的想法，我们怎么能说反转就反转呢？”
    “市里要是敢反转钟书记的想法，那不是和省里对着干吗？”
    “洪州市委可是紧跟省委步调的，听话照做，才是正道。”
    包美玉道：“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杜玉峰道：“规则定出来，是为了保证，大家不要漫天开价嘛！”
    包美玉抓住杜玉峰的痛脚道：“你的意思是，要防着钟书记漫天要价？”
    杜玉峰苦笑道：“包哥，包哥，我的好包哥！”
    “你姓的这个包，是包容的包吗？”
    “别把小弟往沟里推啊！”
    包美玉拍拍手道：“好了，规则的事且不说。”
    “现在两个领导，两个意思。你说的双赢呢？”
    杜玉峰道：“这不就，已经是双赢了吗？”
    包美玉有些纳闷了：“怎么着？说清楚点。”
    “你打算按钟书记的意思办，还是按吴书记的意思来？”
    杜玉峰道：“哎哟，包哥。你怎么不动脑子啊！”
    “钟书记是好意，想让市里多拿一点；”
    “吴书记是不想市里太吃亏，所以才说要对半分。”
    “咱们平衡一下。省里拿45，市里拿55。”
    “这样，钟书记拿到了一个超过预期的比例，心里肯定开心；”
    “市里本来只想拿一半，现在还多出来一点，吴书记也开心。”
    “这不是双赢是什么？”
    “不仅是双赢，还是三赢！我们两个，解决了领导的问题。”
    “也开心，既圆满完成了任务，还没伤了和气，多好啊！”
    “省里45，市里55，就按这个比例来。”
    “放心，钟书记，肯定得说包哥，你这趟差办的好。”
    包美玉一拍大腿。
    这个方案，肯定行！

 第302章 劝进

    随后包美玉突然有点醒悟地说道。
    “我看你，早就猜到钟书记的想法了。”
    杜玉峰发誓道：“钟书记的心思，我哪能猜得着。”
    “我要有那个本事，早就到省里干去了！”
    包美玉一愣道：“那去啊，去省里多好！你可别说，没机会。”
    “远得不说，你要想到省里，我这个位置就可以给你了。”
    “你来省投，我回财政厅去。”
    杜玉峰吓了一跳，白了包美玉一眼。
    “包哥，你这是将我的军呢。”
    “省投，那么大的名头，我可去不了。”
    “你那个，可是厅一级的！”
    “咱可不敢开玩笑！”
    “我现在连正科都算不上。”
    包美玉道：“过几天不就是正处了吗？”
    “再说省投那个厅级就是虚衔。”
    “回去财政厅，都要降格使用的。”
    “你处级再往上提提，不就副厅了吗？”
    “我看正好！”
    杜玉峰苦笑道：“真当升官是坐火箭啊！”
    “正处的位置上，我不待够三年。”
    “哪也动不了。”
    “本来就是压着红线提拔重用的。”
    “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吗？”
    处级到厅级，比科级到处级，难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越往上走，椅子越少啊！
    包美玉心里当然不认为杜玉峰能一下到副厅。
    可是，场面话嘛。
    不这么说，不亲近嘛。
    再说了，包美玉也是有意试探。
    试探嘛，
    当然就要往出格里试嘛。
    这就像酒桌上。
    不知道对方的酒量是多少。
    直接夸对方是四斤不倒，两斤起步，是一样的道理。
    往多里说，往大里造。
    “也不是没机会的，只要钟书记点头。”
    “再次破格提拔，也并非不可能。”
    “就算钟书记不点头也没关系。”
    “你自己的能力，摆在这里的。”
    “李东阳可是把你在天安集团做的事情，都和我说了。”
    “我在省里，可是也听说过你的。”
    “以你这个能力，特选到财政系统。”
    “给你放到副厅的职级上，挂两三年。”
    “回头自动给你扶正了，那多省事啊。”
    “你可别说徐厅那边，你没有关系。”
    杜玉峰想到钟佳佳的妈妈徐秀芬，可不就是在省财政局的副厅长吗？
    想来包美玉提到的这个徐厅，就是徐秀芬了。
    “徐姨倒是说过让我去财政厅。”
    “可我哪敢啊，德不配位，去了也是给徐姨丢脸。”
    “再说了，包哥，你这玩笑可开大了。”
    “徐姨也才是副厅级？”
    “你这说的，我听着都心慌。”
    “过了哈！”
    包美玉当然是开玩笑的，过没过分，也就是图个热闹。
    如果杜玉峰当真的听了，包美玉才会看不起杜玉峰。
    包美玉更关心的是杜玉峰说出来的：徐姨，这两个字。
    心下一跳。
    果然！
    果然啊！
    通家之好，
    绝对的通家之好。
    肯定有背景。
    没跑了。
    于是，包美玉更上心了。
    “什么德不配位？”
    “没那么难。业务上你要是不熟，老哥我不是在省城吗？”
    “放心，不敢说手把手带着你。”
    “关键的地方，帮衬一下，绝对没问题。”
    “只要你肯到省城，我这就回去和徐厅说。”
    “反正，徐厅之前不是也说过这个意思吗？”
    “对不对？”
    杜玉峰忙摆手，
    靠，
    包美玉也太热情了。
    这要是让他到徐秀芬面前去说自己想到省里。
    那说不定，
    还真能调到省里去。
    可是，杜玉峰一点也不想去省里。
    去了省里，他就没有机会主政一方了。
    没有这点根基，他以后想走远一点，都不可能。
    现在看起来，是走了捷径。
    可是，没有经过基层的锻炼，再厉害的人，组织上也不会给你很大的机会。
    伟人一句话已经道明了。
    人间正道是什么？
    是沧桑。
    哪有什么捷径可走。
    真正的捷径，就是慢下来，用心去做事。
    慢就是快，这个最简单的道理，才是真道理。
    “别，包哥，快打住。”
    “我还是先安心，把市委办公室主任这工作干好。”
    “你这是在乱我军心。”
    “放古代，你这是要推出去斩首的。”
    包美玉见杜玉峰主意拿的正，心下倒也佩服。
    果然，有背景的家庭出来的孩子。
    目光就是长远。
    其实，包美玉也很赞成杜玉峰在洪州这种地方，锻炼。
    不要太锋芒毕露。
    这样，才有试错的空间。
    真要三十岁不到，就搞到副厅，或正厅级。
    那才叫树大招风，死得快。
    包美玉竖起大拇指道：“行，有主见！”
    “好，那我就不提这个茬了。”
    “改天，你到省里，记得打老哥的电话。”
    “你要是去了省里，又不找我，老哥可是要生气的。”
    “除非你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杜玉峰立刻说道：“那肯定得让包哥你知道啊，我能放过你？”
    “今天中午可是花了我大几百，我还不得吃回来了啊。”
    两人见说话的氛围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便知道该收场了。
    话再多了，就不甜了。
    总要留些话头，下次再聊的。
    包美玉说要赶着回省里有事。
    杜玉峰赶紧把吴若兰的几个小要求提了一下。
    比如账户共管，交易确认之类的。
    这都是小事，分配比例都搞完了，细节的事情，只要不是太离谱，都不叫事。
    包美玉知道洪州市的担心，其实他也担心。
    他担心这钱的消息传开了，省里也有人想要染指。
    有洪州市提的这些要求，他也有挡箭牌可以用。
    所以，包美玉当然同意。
    回去就会着手安排这个事情。
    杜玉峰送包美玉到门口，包美玉还在说。
    “那我就不去市委了，现在直接就回省里。”
    “吴书记那边，就麻烦杜老弟帮忙说一声。”
    “明天，我准备好电子钱包的账号。”
    “你们的人也可以过来省投这边了。”
    “到时候，我直接安排一间办公室。”
    “做为这段时间，专管账户的办公用。”
    杜玉峰道：“没问题，我来和吴书记说。”
    送包美玉离开后，杜玉峰就把事情的结果通报给了吴若兰。
    吴若兰对结果比较满意。
    至于其他的事情，也不需要杜玉峰来管了。
    派人去省里的事情，吴若兰会来安排。
    杜玉峰下午要赶去市委招待所。
    所以放下电话后，也是抓紧时间处理了一下公务。
    到了两点半，才和阿东招呼了一下，一起前往市委招待所。
    车上，杜玉峰就一直在思考，方庆元找自己干嘛？
    正想着，突然电话响了。
    杜玉峰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便直接挂掉。
    可是这个电话，不依不饶了。
    连挂两次，又再次打过来。
    杜玉峰接了起来。
    对方立刻道：“喂，喂，先别挂，我，我是方泽楷。”
    方泽楷的声音有些虚弱。
    杜玉峰也立刻问道：“程三业把你放了是，你回来了吗？现在是不是安全了？”
    方泽楷道：“你是？”
    杜玉峰一愣，忙道：“我是杜玉峰！”
    方泽楷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杜玉峰直接问道：“你那边是什么情况，你安全没有？”
    方泽楷现在也顾不得想太多了。
    “我现在就在大街上，这些人让我打你的这个电话。”
    “说：只要打通了，通报了姓名，我就可以走了。”
    “不然”
    杜玉峰道：“行，其他不说了。”
    “你立刻离开那里，马上到安全的地方去。”
    “这样，你直接到市委招待所来。”

 第303章 方泽楷的心思

    方泽楷连忙应是，在街边拦车往市委招待所赶。
    杜玉峰挂了电话，心想程三业竟然说话这么算话？
    这是要赌自己，可以把话带到？
    程三业凭什么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就凭他那句‘带不到，就伤害自己家人的话？’
    杜玉峰心下一跳，立刻打电话给海叔。
    海叔没接电话，而是发来一条信息，询问什么事情？
    杜玉峰回复。
    ‘程三业让我给方庆元传递消息，如果消息传不到，可能会动我的家人。’
    海叔回道：‘安心，杜家山那边，我专门安排了两个人。’
    杜玉峰听海叔这么说，心里才安定下来。
    之前，杜玉峰一直在赌程三业腾不出手来，去挟制自己的家人。
    可是，杜玉峰忽略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赌？
    赌对了，杜玉峰没得到什么便宜；
    赌错了呢？
    抱撼终身。
    杜玉峰暗怪自己，做事不稳重。
    幸好，海叔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好的，谢谢海叔！’
    海叔回道：‘没其他事的话，那就这样。’
    ‘我这边好戏要开场了，不和你多说了。’
    杜玉峰收了手机，才能安心思考方庆元的事情。
    没等杜玉峰想出个头脑来，车已经到了市委招待所。
    杜玉峰没让阿东把车开进去，而是让车在外面等一等。
    等方泽楷过来了再说。
    没有见到方泽楷安全，杜玉峰多少有点不放心。
    等了十来分钟，方泽楷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衣服还算齐整，就是脸色不太好看，眼睛里都是血丝。
    比上一次见到时的精神劲头，差太远了。
    头发也没有打理，蓬头垢面的，很是狼狈。
    杜玉峰打开车门，招呼方泽楷上车。
    方泽楷看到杜玉峰，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终究还是走了过来。
    杜玉峰看着方泽楷，有些关切地问道：“没受什么伤？”
    方泽楷这人，看着也不坏，没有那种衙内习气。
    这次受他老爸连累，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方泽楷摇了摇头，“有水没？”
    杜玉峰去后备箱拿了瓶水。
    方泽楷一口气喝完一瓶。
    看样子是渴的厉害。
    杜玉峰又给他拿了一瓶。
    顺手碰了碰方泽楷的肩膀道：“出来就好！走，我们先进去。”
    百乐会，说是魔窟也不为过。
    程三业这是没对方泽楷上手段。
    真要是上手段，方泽楷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尽管这样，方泽楷精神上的折磨，肯定也少不了。
    正是因为，杜玉峰经历过一场。
    所以对方泽楷现在的状况，很能理解。
    重新上了车，车开进了市委招待所。
    市委招待所面积不小，从大门口到‘鸿宾楼’，稍稍有点儿距离。
    鸿宾楼左侧是一个小花园，右侧是一片草坪。
    楼后过去没多远就是围墙外面。
    市委招待所选址的位置，就是靠着江的。
    市里现在都还有人在建议。
    要把市委招待所给改个名字，叫滨江宾馆。
    叫招待所太难听，不符合时代的潮流。
    不过，现在还没有定论。
    招待所后墙出去，走一段小路就是江堤。
    有些领导住在市委招待所，有晨跑的习惯。
    所以，市委招待所在围墙上开了一个小门，可以方便进出。
    从草坪中间的小石头路穿过去，就可以出后门，去到江堤上。
    阿东直接把车开到‘鸿宾楼’前。
    楼前有一个专用的停车场，划了十个停车位。
    再有车多，可以暂时往小花园方向的路边停。
    规划的还是很方便。
    杜玉峰已经通知了贺胜章，自己马上会进来。
    所以，车一到‘鸿宾楼’门口，贺胜章就走到了一楼的门厅。
    ‘鸿宾楼’是一座拥有独立完整功能的三层小楼。
    二楼和三楼，主要是接待室、休息室、和客房。
    一楼有专门的接待厅、大会议室、值班房以及配套的厨房。
    一楼的层高比二楼三楼，要高很多。
    属于七八十年代的老楼，没有电梯。
    楼的右侧，有楼内步梯可以上下。
    每一层，都是一条过道连通着步梯。
    过道之前是开放式的。
    后来经过改造，整个过道加装了玻璃窗。
    这样从楼上到楼下，显得整栋楼就显得很整洁。
    从一楼往二楼三楼上去的地方，也就是进门的位置，是个前厅。
    前厅里，靠墙放了两排沙发，做为临时休息之用。
    工作组有规定，进楼的人员，都要在前厅里，接受检查。
    杜玉峰也不例外，方泽楷更不可能例外。
    贺胜章站在前厅后的台阶下等着。
    两名工作人员，一人朝杜玉峰走来；一人朝方泽楷走来。
    方泽楷显然很不习惯有人拿着东西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往后退了退，坐在前厅的沙发上道：“我在楼下等！”
    杜玉峰看了贺胜章一眼。
    贺胜章觉得方泽楷也没有必要上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便点了点头。
    杜玉峰抬起双手，让工作人员检查。
    一边对阿东道：“阿东，你和方泽楷一起，在楼下等我好了！”
    又对方泽楷道：“到了这里，肯定是安全的。你先坐着，休息一下。”
    “具体的事情，等我下来了，我们再聊聊。”
    方泽楷点点头，怎么坐着都不得劲，干脆躺倒在沙发上，睡起来。
    杜玉峰心想方泽楷这段时间，肯定也没睡好。
    便没管他，与贺胜章上了楼。
    “邹队呢？”
    杜玉峰进门时，先打了邹志勇的电话，被挂断了。
    才打的贺胜章的电话。
    贺胜章道：“你不知道？”
    杜玉峰有些纳闷，工作组的安排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而且，他也不想牵扯太深，所以从来不会主动问。
    所以，邹队的行踪，他怎么可能知道。
    贺胜章小声地道：“孙指导，你知道的？”
    “工作组过去了十几个。”
    杜玉峰一听就明白了。
    孙如海把工作组的人调走了。
    也不能说是调，肯定是人手不够，把工作组的人，抽走配合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工作组主动要求要参与行动的。
    海叔自己带来的人不多，不过洪州有一个特别分局在。
    按理说，孙如海手上不缺人。
    把工作组的人也抽走，说明这次要控制的环节比较多。
    人手不够用。
    而在洪州，能放心用的，也只有工作组这些人了。
    经验又丰富，又有战斗力。
    也是，海叔连杜家山都安排了两个人。
    确实不够用。
    杜玉峰道：“看来事情小不了。”
    贺胜章也没有多说。
    杜玉峰又问，“方庆元找我干嘛？知道吗？”
    贺胜章摇了摇头，“你先去见徐组！”
    “徐组应该会交待。”
    徐一鸿！
    杜玉峰点点头，先上到二楼。
    现在二楼全部变成了宿舍和办公室。
    三楼专门腾出来，变成关押和讯问的地方。
    到了二楼。
    两人来到徐组的临时办公室外。
    贺胜章示意杜玉峰停一停。
    “等一会，你们市里纪委的孟书记，还在里头。”
    杜玉峰微微有些诧异。
    不明白孟思清怎么今天也来工作组了。
    等了好一会儿，徐一鸿才送孟思清出门。
    几个人在门口眼神对碰了一下。
    徐一鸿朝杜玉峰点了点头。
    仍然转回头，对孟思清道：“孟书记，既然您和王组也谈过了。”
    “那我也什么别的补充了，我就不远送了！”
    孟思清笑道：“徐组长客气了，你先忙，我回市里。”
    两人握了握手，贺胜章便要把杜玉峰往里带。
    孟思清看了杜玉峰一眼，却叫道：“小杜！”
    说完往边上走了两步停下。
    这意思很明显。
    要先和杜玉峰说几句话。
    杜玉峰没管贺胜章，连忙上前两步，走到孟思清的近前。

 第30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贺胜章只好收住脚步，在门口等着。
    孟思清看了看和贺胜章的距离，感觉不够远。
    便又往楼梯口，走了几步，才停住。
    杜玉峰跟上前，小声地问道：“孟书记？”
    孟思清的脸色很不好，蜡黄蜡黄的。
    杜玉峰在孟思清脸上，还看到了一些落寞。
    她在洪州是标准的外来户，工作压力其实蛮大的。
    孟思清强自笑了笑道：“过段时间，我可能就不在洪州了！”
    杜玉峰心中一惊。
    调离？
    在这种关键时候！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段时间，洪州官场就要大地震了。
    不知道多少人要受牵连，栽进去。
    孟思清这个时候离开，难道是省里对孟思清的工作不满意？
    孟思清在常委会里，是最力挺吴若兰的。
    如果，孟思清在这个时候离开。
    吴若兰刚稳定一点的势头，就很容易出现变故。
    杜玉峰问道：“知道会去哪里吗？”
    孟思清摇了摇头。
    杜玉峰再问道：“吴书记知道吗？”
    孟思清苦笑道：“我也是猜测，现在还不确定。”
    绝不可能是猜测。
    猜测的话，孟思清是不可能和自己说这件事情的。
    现在既然这么说了。
    那么，孟思清就是想借自己的嘴，把这个消息过给吴若兰。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为官一任，总有离开的时候。
    官场就是这样，人来人往，有时候和走马灯，也没什么区别。
    人来了，热闹一阵子。
    人走了，茶很快就凉了。
    杜玉峰叹息道：“正是洪州需要孟书记发挥的时候。”
    孟思清摆了摆手，说道：“小杜，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一点。”
    “现在市里对你的风闻，有点不太对劲。”
    杜玉峰心中一跳，还想再问。
    孟思清已经开口道：“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杜玉峰站在过道里，一时有些走神。
    孟思清专程把他拉在一边说话。
    这是在提醒他。
    不，是在警告他。
    孟思清在纪委，能听到的风闻，能是什么好的风闻？
    肯定是有人在往纪委那边传自己的‘小话’了。
    甚至说，有人‘举报’自己。
    杜玉峰心中惕惕，一时之间也抓不住重点。
    透过二楼过道的窗户，
    杜玉峰看到孟思清已经上了车。
    车很快，就开出了杜玉峰的视线。
    杜玉峰左想右想，想不出个缘由，只好转身回来。
    贺胜章察觉出杜玉峰的脸色不太好。
    似乎是孟思清和他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
    不过，贺胜章可没空操这个心。
    拍了拍杜玉峰的肩膀。
    杜玉峰看着贺胜章略带询问的眼神，笑了笑：“没事！”
    贺胜章点点头道：“那我们进去！”
    杜玉峰道：“好的！”
    进到徐一鸿的办公室。
    上次来这里，还是很简单的几个沙发。
    这次再来，已经有文件柜和办公桌了。
    贺胜章和杜玉峰异口同声叫了一句：“徐组！”
    徐一鸿精神头很足，工作组的局面彻底打开。
    正是高歌猛进的时候。
    指了一下沙发，中气十足地道：“坐嘛！”
    随后自己也放下笔，把笔记本合上，从办公桌后站起来。
    也往沙发区来。
    杜玉峰知道徐一鸿是那种慢条斯理的作派。
    文人的气息很重，很注重礼仪礼节。
    一板一眼的。
    所以，杜玉峰根本没坐。
    贺胜章也没坐。
    两人站在沙发区边上等着徐一鸿。
    等徐一鸿走到了沙发边上，再次示意两人坐下。
    两人才齐齐坐了下来。
    徐一鸿对两人的表现，很满意。
    抚了抚额头上有些稀疏的头发，靠坐在沙发上，放松了身体。
    静默了几秒，徐一鸿才慢慢地开口。
    “邹队已经和我说过，市局余队长和我们通力配合的事情。”
    “很好啊！现在看来，市局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啊。”
    杜玉峰心想，应该是余虎给工作组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
    徐一鸿应该是看到了‘政绩’扑面而来，所以才会这么高兴。
    猛然间，杜玉峰猜测：工作组该不会是还没有把方庆元给拿下。
    让自己来，是为了撬开方庆元的嘴。
    这种可能性挺大的，有几件事都可以佐证。
    一来自己协助工作组，说服过程半安和郝兵；
    二来程三业之所以‘委托’他来给方庆元递消息。
    肯定是方庆元还没真正交代。
    不然，程三业也不会来做这种傻事。
    徐一鸿接着说道：“现在已经到了攻坚的关键时刻了。”
    杜玉峰连忙坐直身体。
    徐一鸿道：“越是这种时候，矛盾的冲突，越是剧烈。”
    “可这是没有办法的。”
    “事物总是在矛盾的交织中，前进并且发展。”
    “旧的体系不打破，新的体系就没有办法生根。”
    “斗争总是残酷的，总是会有牺牲的。”
    杜玉峰觉得徐一鸿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虽然这个话，很理论化。
    洪州现在的局势，用‘山雨欲来风满楼’来形容。
    一点都不过分。
    正是矛盾最剧烈的时候。
    旧事物在奋力挣扎，新力量在迅猛生发。
    孰强孰弱，一时之间，也很难说。
    徐一鸿把话，转到了正题上。
    “方庆元主动要求见你！”
    “我们也不知道方庆元的心中所想。”
    “不过，我们知道，你代表的应该是新生的力量。”
    “新老交替，是规律，是必然。”
    “千万不可以有所牵绊，立场一定要明确。”
    杜玉峰突然有点听不懂徐一鸿的话了。
    这话什么意思？
    提醒自己不要和方庆元走近？
    不要和旧体系纠缠不清？
    不是，
    你有没有搞错啊！
    又不是我想见方庆元啊。
    而且，我的立场，要你徐一鸿来定吗？
    杜玉峰从徐一鸿的话里听出不对味来。
    求生欲，在杜玉峰心中涌起。
    “徐组，我有个重要情况汇报！”
    徐一鸿的思路，被杜玉峰打断，眉头微微有些发紧。
    “哦！什么情况？”
    自然是程三业要求杜玉峰‘策反’方庆元的事情。
    杜玉峰在来之前，已经向吴若兰汇报过了。
    吴若兰和海叔是通着的。
    所以知道杜玉峰向程三业提要求，是为了要下饵。
    下饵的过程中，去‘索要钱款’，是连带的必然动作。
    吴若兰对这件事情，没什么意见。
    可是，现在杜玉峰从徐一鸿的话语里，听出了警告的意味。
    杜玉峰便决定把和程三业的‘交易’向工作组说明。
    他可不想冒这个险。
    在没有和方庆元接触之前，他还是赶紧把这个事情，交待清楚。
    不然，晚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杜玉峰想通了这个关节。
    直截了当地道：“孙如海那边，有个计划，我一直在配合。”
    “今天我和程三业联系过，并向程三业索要了五百万。”
    “索要五百万是为了取得程三业的信任，也是计划所需。”
    “这笔钱，转到了远帆公司的账户上。”
    “程三业给我这笔钱，是因为知道我要来和方庆元见面。”
    “所以，他要求我，说服方庆元，不要出卖他。”
    “程三业说，胡柄南在他的手里。”
    “他已经知道方庆元与郝兵毒杀他的事情，无关。”
    “另外，程三业会放掉方庆元的儿子方泽楷。”
    “以示对方庆元的诚意。”
    “在来的路上，程三业已经释放了方泽楷。”
    “方泽楷本人，现在就在楼下。”
    “徐组，其实，我不打算见方庆元。”
    “我之前和方庆元并没有打过交道。”
    “我并不认为，我见到方庆元会有什么收获。”
    “现在，又有这个情况在里头。”
    “徐组，您看，为了避免嫌疑。”
    “我最好，还是不要和方庆元碰面？”
    杜玉峰想法很简单，随你说破天去。
    老子不玩了。

 第305章 被利用了

    徐一鸿听了杜玉峰的话。
    一时间，也变得迟疑起来。
    他没想到杜玉峰这边，还有这样的内情。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他也不清楚，方庆元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见杜玉峰。
    据他了解：杜玉峰与方庆元也确实没什么交集。
    方庆元的这个要求，工作组这边也是感到莫名其妙。
    可越是莫名其妙，就越说明，有很多信息，是工作组没有掌握的。
    所以，工作组立刻开始复盘。
    居然发现，在很多个关键点上。
    都有杜玉峰的存在。
    徐一鸿心里，不免对杜玉峰在整件事情中的身份。
    起了怀疑。
    当然，这种怀疑，到现在为止。
    也没有半点证据。
    完完全全，就是他心中突然冒出的一个念头。
    可是，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好像就无法消除了。
    所以，徐一鸿，才说出了刚才那些话。
    结果，好嘛！
    效果确实是有了。
    杜玉峰干脆：不想见方庆元了。
    效果好过头了。
    这一下，
    徐一鸿立刻陷入了两难。
    如果，自己还是强硬地让杜玉峰去见。
    万一出了问题，似乎就是他徐一鸿的问题了。
    这种可能性，让徐一鸿心里很不爽。
    可是，不让杜玉峰见。
    事情又僵在这里了，没办法往前推进。
    徐一鸿想了想，一时拿不定主意。
    便打算先把杜玉峰支开，组内再商量一下。
    “这样，方庆元的女儿，方晓华方检察官，现在就在工作组。”
    “你先和她谈谈。我们再讨论一下你刚才说的新情况。”
    杜玉峰不知道徐一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不想见方庆元，难道就想见方晓华了？
    这是什么逻辑。
    贺胜章连忙起身，拉着杜玉峰先出来。
    杜玉峰根本没答应徐一鸿要见方晓华。
    也就是贺胜章硬扯着他起身出来。
    不然，杜玉峰一准能想出借口来。
    贺胜章也是看出来了，杜玉峰不太想掺和这些事情。
    所以一出来就道：“就当是帮个忙，走个过场。”
    “不然领导的面子上，下不来。”
    杜玉峰不忿地道：“贺组，你说说，我这是图什么？”
    “万一没弄好，还成我的不是了？”
    “你听听他说的那话：立场一定要明确！”
    “我要明确什么立场？至于吗，谁想来了啊？”
    “如果不是邹队打了这个招呼，我根本不用花这个时间。”
    贺胜章忙往回圆场道：“哎哟，徐组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这次，就是方庆元主动提的要求。”
    “我们也挺奇怪的，按理说你和方庆元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
    “他怎么会找你！所以，徐组就多说了两句。”
    “你看，这事闹的。”
    “哎，我看还是这样。”
    “这几天方检察官那边情绪也不是很好，你就算帮我个忙。”
    “去劝导劝导她！”
    “我这里再和徐组聊聊。”
    杜玉峰问道：“方晓华又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感觉，我成聊天机器人了？”
    “什么人都让我来聊？”
    “我自己那边一大堆的事，不是闲人好不好。”
    贺胜章搂了搂杜玉峰的肩膀笑道：“谁让你在工作组里，出了名呢？”
    “我可是知道，你是有拿过心理咨询证的。”
    “聊天这种事，你肯定是专业的。”
    “再说了，你好歹也是咱们工作组的人啊！”
    “你想想，你可是市里派驻工作组的特派专员啊！”
    “对不对，怎么？现在，领导让你做点事，你还推三阻四啊！”
    杜玉峰心说：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自己人了？
    我这个特派专员，进门不还是照样要被检查。
    杜玉峰都懒得说。
    贺胜章带着杜玉峰来到二楼最里的一间房门前停住。
    “方检察官在这！”
    “我们这不是关押，是方检察官主动请求住在这里的。”
    “工作组为了能让方庆元安心交待问题，也就同意了方检的要求。”
    “为了不影响工作组的工作，节省人力，这间房平时是反锁的。”
    “当然，这个也经过方检同意的。”
    贺胜章敲了敲房门。
    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请进！”
    贺胜章这才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方晓华朝门外看了一眼，见进来的贺胜章和杜玉峰，便又把头转了回去。
    贺胜章笑道：“方检，杜玉峰今天过来工作组。”
    “听说你在这边，特意过来看看你。”
    “呵呵，你们聊，我这边还有事。”
    贺胜章又对杜玉峰道：“聊完了，你敲门，会有人过来开门。”
    杜玉峰懒得理会贺胜章。
    这家伙刚才说自己主动过来看望方晓华。
    自己什么时候主动要过来了？
    贺胜章的大白话，也是张口就来。
    贺胜章交待完了，转身出去，仍旧把门反锁上。
    杜玉峰环顾了一下房间。
    这里就是普通的客房，中间一个大床。
    有独立的卫生间，沙发电视什么的也都有。
    除了比酒店的房型要大一点之外，并无区别。
    方晓华穿着瑜珈服，正盘腿坐在床上。
    显然，她刚才是在做瑜伽。
    杜玉峰的目光从方晓华的身上扫过。
    没过多的停留。
    房间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气氛还是有些尴尬的。
    杜玉峰看房间有点暗，便很自然地穿过房间，走到窗边。
    把窗帘打开，让自然光透进来。
    “这大白天的，窗帘也不开，一直开着灯，你不难受啊？”
    杜玉峰朝窗外看了看。
    窗外是草地和稀稀落落地树。
    更远的地方是围墙。
    方晓华看向杜玉峰道：“反正每天就是睡。”
    “我都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杜玉峰也不知道聊什么。
    上一次两人说话，还是方晓华来天安集团找他。
    虽然，杜玉峰并不知道方晓华后来做了什么。
    但现在来看，方晓华能住进‘鸿宾楼’，肯定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只是，现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
    鬼知道工作组，有没有在房间里安装什么监听监视的设备。
    杜玉峰掏出烟，抽出一支，放在嘴里。
    又掏出打火机。
    方晓华从床上下来，走到杜玉峰的身前。
    杜玉峰立刻就闻到一股好闻的沐浴露香气。
    杜玉峰不知道方晓华靠自己这么近，要干嘛。
    瞪着眼看向方晓华。
    却见，方晓华伸出手。
    把杜玉峰嘴里的烟给摘了下去，顺手扔在了一边。
    随后双手绕过杜玉峰的腰，紧紧地抱住杜玉峰。
    脸紧紧地贴在杜玉峰的胸口。
    杜玉峰手里还拿着火机，双手凌空抬起，不知道往哪里放。
    方晓华这样的举动，让他觉得怪异。
    他当然不会认为，方晓华是主动投怀送抱的。
    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
    不过，杜玉峰明显地感觉到，方晓华的身体在打颤。
    这说明，方晓华很少和男生这样亲密接触。
    所以，方晓华能打破这种亲密接触的心理障碍。
    仍然要‘投怀送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
    只是，不好光明正大的说罢了。
    杜玉峰想了想，配合着把打火机一扔，双手搂紧了方晓华。
    方晓华身体微微一惊，继而又平静了下来。
    方晓华身材偏瘦，很有骨感。
    杜玉峰低头，轻轻地嗅了嗅方晓华头发上的味道，引得方晓华一阵不自在。
    杜玉峰笑了笑，嘴贴近方晓华的耳边。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方晓华立刻踮起脚，用嘴，把杜玉峰的嘴给堵住了。
    同时示意杜玉峰。
    小点声！
    好，她确实是有事情想说。

 第306章 捡了个便宜

    方晓华用堵嘴的方式，告诉他。
    谨慎，这里不是能随便说话的地方。
    说实在话，方晓华并不是杜玉峰想要的女人。
    方晓华理性更多，心里很多算计。
    所以，就算方晓华吻着他。
    他也不至于反应太强烈。
    反而，方晓华似乎很激动。
    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腿都快站不住了。
    嘴角都在颤抖。
    杜玉峰心里有好笑。
    却不想方晓华强撑着，站在这里，这么难受。
    便把方晓华打横一抱，往床上一扔。
    “啊！”方晓华尖叫一声。
    满面通红。
    杜玉峰做戏做全套，下一刻就扑了上来。
    随手把被子一扯，把两人给盖在了被子下面。
    压着声音问道：“到底什么事，要这么谨慎？”
    方晓华被杜玉峰压住，一脸的羞红！
    “我实在没办法了。”
    “哥哥失踪了，我用这个借口，躲进了工作组。”
    “其实是想问问我爸，拿个主意。”
    方晓华一边喘气，一边小声地贴在杜玉峰的耳边说。
    杜玉峰也配合着，上下其手。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顺便弄出被浪翻动的效果。
    两人身体不断的摩擦，杜玉峰就当是演戏，所以还没什么太多的感觉。
    只是觉得方晓华的身体柔韧性还不错。
    在自己的身体底下，像只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不过，也有可能是瑜伽服比较光滑的原因。
    方晓华应该是男女之间的经验太少。
    所以她想和杜玉峰说话交流是真的。
    同时，喘，也是真的。
    “我爸，和我说了一些，关键的事。”
    “你要帮我！”
    杜玉峰眉头一皱，轻声道：“你不要说，不要开口，打住。我不想听。”
    杜玉峰一点儿也不想听。
    什么关键信息，和自己有什么毛线的关系。
    方晓华道：“你要怎样才肯帮我？”
    无论方晓华怎样，杜玉峰都不想帮方晓华。
    开什么玩笑，
    玩火吗？
    可是方晓华，却不给杜玉峰拒绝的机会。
    她主动做出了选择。
    两人纠缠间，方晓华居然主动伸手了。
    杜玉峰心中一慌，连忙把方晓华给翻过身去，压住。
    不让方晓华乱动。
    “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也不要说了。”
    “我们就这样待一会！”
    杜玉峰双手按住方晓华的双手，双腿压住方晓华的双腿。
    身体死死地压在方晓华的上方。
    不允许她有任何额外的动作。
    方晓华心中焦急。
    没想到自己都送到杜玉峰嘴边了，杜玉峰都不要。
    自己就这么差吗？
    方晓华道：“我保证，不会害你！”
    杜玉峰道：“不相干，我不需要。”
    方晓华气的一拱屁股，发现根本没办法撼动杜玉峰。
    方晓华高喝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突然的高声，把杜玉峰吓了一跳。
    方晓华也被自己的高声吓了一跳。
    两人一时沉静了一下，被子也停止了翻动。
    方晓华看杜玉峰一动不动。
    心中不由后悔。
    小声地道：“对，对不起！”
    杜玉峰松开方晓华，再次把方晓华给翻了过来。
    “你再说一遍！”
    方晓华连忙道：“对不起！”
    杜玉峰道：“前面那句，你再说一遍。”
    方晓华不说了。
    杜玉峰把被子掀开一点，把两人的头给露了出来。
    “我让你再说一遍！你耳朵聋啊！”
    方晓华被杜玉峰恶狠狠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在杜玉峰的目光逼视之下，不情不愿地说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杜玉峰看着方晓华，硬生生地把陈述句，变成了疑问句。
    紧接着又躲闪着，把眼睛移开。
    杜玉峰便把方晓华的头拨正道：“你说，要怎么证明？”
    方晓华把头移开。
    杜玉峰再次加力扶正。
    “说！你要我怎么证明？”
    方晓华闭上眼睛，不想回答。
    “怎么？你怕了？”
    “刚才不是叫的很厉害吗？”
    方晓华猛地睁开眼睛，恶狠狠地回瞪着杜玉峰。
    杜玉峰用冰冷地声音，小声地道：“你想利用我？”
    “没门！”
    方晓华浑身一震，心中多少有些委屈。
    愤怒之下，猛地张口，朝杜玉峰的脖梗咬去。
    我去，
    杜玉峰躲了一下，两人离的很近，没躲过去。
    还是让方晓华咬到了肩头。
    靠，
    又是肩头，
    咬着还不放了，越咬越紧。
    “松口，松口。”
    杜玉峰甩了两下，没甩开。
    方晓华整个身体都缠在他的身上。
    杜玉峰无法，只好以牙还牙。
    你咬我，我也找你的弱点。
    果然，这一下，奏效了。
    方晓华果然从暴怒中，稍稍清醒了一点。
    杜玉峰感觉肩头稍松动了。
    可是，还没等杜玉峰放手，方晓华又较上劲了。
    还没完没了了。
    杜玉峰是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升。
    柿子，老子找软的捏。
    方晓华终于松开了咬在杜玉峰肩头的牙。
    嘴里发出轻微的‘啊’声。
    杜玉峰的理智也稍稍恢复了一些。
    可是此时情形，那点理智根本不够用。
    方晓华迷离的眼神，
    以及几乎抠进杜玉峰肉里的指甲。
    都在明确的暗示。
    杜玉峰又不是木头，
    当然能感觉到方晓华的‘决心’。
    好。
    到了这个时候，杜玉峰也不矫情了。
    该怎样就怎样，
    与其禽兽不如，不如当回禽兽。
    杀！
    杜玉峰把被子重新蒙上。
    一时之间，被浪再起。
    屋中，顿时，惊叫连连。
    方晓华差得远，战斗力连周小雪的一半都赶不上。
    没过多久，杜玉峰就感觉方晓华不行了。
    杜玉峰也不敢乱来了。
    安静地搂着方晓华不再动作。
    好半天，方晓华才缓过劲来。
    杜玉峰看方晓华汗津津的样子，小声问道：“这算证明吗？”
    方晓华沉默不语。
    杜玉峰又道：“刚才你想和我说什么事？”
    方晓华悠悠地道：“你不是不想听吗？”
    “我不连累你了，所以，我不想说了。”
    杜玉峰看方晓华不像开玩笑。
    “真不说？”
    方晓华懒得理会杜玉峰，闭上眼睛，假意睡觉。
    方晓华并非不想说，而是，在她看来，自己都已经给了杜玉峰。
    杜玉峰就算不情愿，至少心里应该是要向着她的。
    再有什么事情发生，杜玉峰心里，至少会装着她。
    装了她，不就也装了她的家人吗？
    那她，现在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忙了半天，杜玉峰这个时候，才发现。
    两个人上半身都还穿着衣服呢。
    这事闹的太急。
    也怪方晓华没顶住。
    不然，时间稍长一点，杜玉峰肯定要把她剥干净的。
    现在，弄得他，欲求不满。
    方晓华也感觉杜玉峰，还没有到位。
    她是有心，想成全了杜玉峰。
    可是，现在她是真心不敢惹。
    “你，你，趴着。”
    方晓华不好意思地道。

 第307章 关键证据

    杜玉峰转了转身体，趴在床上道：“是这样吗？”
    方晓华点点头，然后贴在杜玉峰的后背，把腿压在杜玉峰的腰上。
    不让杜玉峰再翻过来。
    杜玉峰诧异地道：“就这？”
    方晓华一拳打在杜玉峰的后背。
    杜玉峰道：“对着被单，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方晓华大羞，“够了啊！”
    杜玉峰调笑道：“还不是没够，才会这样吗。”
    方晓华懒得理会杜玉峰，头趴在杜玉峰的耳边。
    “我爸说，秦百川和程半安，有点不清不楚的。”
    “你要小心一点！”
    杜玉峰心脏猛地一缩，“当真？”
    方晓华道：“我懂事以来，我爸就和程家很少接触了。”
    杜玉峰小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后来程家就和秦百川搭上线了？”
    方晓华道：“我爸没去查，不过八九不离十。”
    杜玉峰道：“为什么告诉我？”
    方晓华道：“是我让我爸找你来的！”
    杜玉峰道：“所以呢？”
    方晓华道：“钟佳佳喜欢你，如果有一个人能保住我爸，就只能是你。”
    杜玉峰想翻过来。
    方晓华连忙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杜玉峰的背上。
    杜玉峰好像是背了一只乌龟壳一样。
    杜玉峰只好又趴回去，“你都知道钟佳佳喜欢我，你还和我这样？”
    “你们不是好姐妹吗？你都算计她多少回了，她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你这样，对得起她？”
    方晓华道：“没办法，不给你点好处，你不会帮我。”
    杜玉峰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帮你？”
    方晓华回复道：“随你！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
    杜玉峰道：“所以，刚才你的那些感觉都是假的？”
    方晓华轻声地道：“不是假的！”
    杜玉峰冷冷地‘哼’了一声。
    方晓华道：“我确实有点喜欢你，可是我也不想佳佳知道。”
    杜玉峰没说话了。
    静了半天，杜玉峰又问道：“听说你检察官不做了？”
    方晓华道：“没有的事，过了这一段，我还回去的。”
    “现在只是避下风头，暂时停职。”
    “我爸在检察院还是有点香火情的。”
    “不会有人太为难我。”
    杜玉峰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方晓华轻轻地贴着杜玉峰的后背道：“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杜玉峰道：“你先说！我再决定要不要帮。”
    方晓华道：“我爸那里有些东西，可以交出来。”
    “可是，交出来的前提是不能进去。”
    “要你来做个中间人。”
    杜玉峰奇道：“你凭什么认准了我能做这个中间人。”
    方晓华道：“感觉！而且，我也不认识谁可以帮我。”
    “上次去找你，就是试探你。”
    “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我相信你。”
    “而且，你确实可以和钟书记搭上线。”
    “再说你一点也不吃亏。”
    “拿下了我，额外还有参与拿下我爸的功劳。”
    杜玉峰道：“你特么的心思挺深啊！”
    方晓华双腿用力夹了夹杜玉峰的腰，“说脏话不好！”
    杜玉峰一挺身，直接把方晓华给甩了下来。
    小样，
    我没用力，你还没完没了了，你能压住我？
    方晓华惊叫一声，差点摔下床去。
    连忙抓紧被子，扯在自己的身上。
    “你干嘛啊！”
    方晓华气道。
    杜玉峰找到自己的裤子，声音恢复正常地道：“吃干抹净，不认账呗。”
    方晓华又气又恼，恨恨地把整个身体都缩进被子里。
    杜玉峰进洗手间，冲了个澡，整理完毕出来。
    方晓华已经靠坐在床头，看着杜玉峰。
    “你不难受？不洗洗？”
    方晓华脸一红，羞怒道：“要你管？”
    杜玉峰在地上捡起火机还有那支烟，直接点着抽了起来。
    方晓华道：“你也不嫌脏！”
    杜玉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方晓华，来回扫了两遍，才轻笑道：“嗯，不嫌脏！”
    方晓华肺都快气炸了，“你！”
    杜玉峰悠哉着抽烟。
    方晓华现在知道，和杜玉峰争论，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这人，根本不让着女人。
    杜玉峰这个时候，才想起方泽楷来。
    “对了，你哥回来了！”
    方晓华坐直身体道：“什么意思？”
    杜玉峰便把程三业托自己的事情，和方晓华说了一遍。
    方晓华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杜玉峰道：“你哥就在楼下，你要不要见见你哥？”
    方晓华却道：“不要！”
    杜玉峰有些奇怪地看着方晓华。
    方晓华的目光却有些闪躲。
    杜玉峰也猜不出方晓华是出于什么心态。
    不见就不见。
    不然，自己还要去和贺组做工作。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方晓华躲闪的目光又变回了恳请，却没有说话。
    杜玉峰知道方晓华想说什么。
    却故意道：“再来一次？”
    方晓华连忙把目光移开。
    杜玉峰走到近前，挑起方晓华的下巴，看方晓华的眼睛。
    “洗洗，不然睡觉不舒服！”
    方晓华脸羞的通红，张嘴就往杜玉峰手指上咬。
    杜玉峰缩回手，退开两步，转身去敲门。
    好半天，才有人过来打开门。
    仍然是贺胜章来开的门，边上还站着一名警官。
    杜玉峰出了门，便把贺胜章拉到一边。
    “老贺，你说实话。”
    “房间里有没有监控？”
    贺胜章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杜玉峰脸色一沉：果然有。
    贺胜章心道：你还摆上脸了。
    我才是信了你的邪。
    之前，你小子，说什么都不肯和方晓华见面。
    现在，瞧你干的，那叫一个
    哎，你小子，太会演戏了。
    合着，我求了你的半天，让你和方晓华见面。
    却不曾想，你俩早就是老相好。
    我这是当了一回‘月老’，还没落着好啊。
    贺胜章心里早把杜玉峰给骂了一万遍。
    可现在这种情形，贺胜章也不好当面直接说。
    真要当面数落杜玉峰，那还不得撕破脸啊。
    “只能听到声音，没有画面。”
    “这个也是在方检住进去之前，就弄好的。”
    “我们自己的房间里也都有，这是内控的手段。”
    “再说了，事先也提醒过方检察官的。”
    “她自己也是司法体系的，都能理解的。”
    杜玉峰一想到，刚才方晓华没忍住，最后都叫出声了。
    便感觉浑身不自在。
    贺胜章可能也猜出杜玉峰的心思，“放心，所有的东西都是存在工作组里的。”
    “事后会销毁，不会带出洪州市，更不会传到外头。”
    事已至此，杜玉峰还能说什么呢？
    贺胜章道：“现在，安排你去见见方庆元？”
    杜玉峰道：“徐组的意思没变？”
    贺胜章道：“杜老弟，帮帮忙，你就和方庆元谈一谈。”
    “说不定，方庆元以后都是你的老丈人了。”
    “于公于私，你不得出点力啊。”
    “以前是方庆元不想和我们谈。”
    “但凡是他之前开出点条件，我们都能有谈的余地是不是？”
    “现在，方庆元终于想谈了，你帮我们问问。”
    “要什么条件，才能松口？”
    “只要他开口，什么都好谈。”
    杜玉峰听明白了。
    方庆元之前根本没和工作组开口。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杜玉峰不想谈，也得谈了。

 第308章 同意见面

    贺胜章见杜玉峰同意了，便引着杜玉峰上了三楼。
    三楼，目前只锁着两个人。
    一个是郝兵，一个是方庆元。
    贺胜章道：“过两天，余队要把郝兵给提过去。”
    “对了，你刚才说胡柄南被程三业抓去了。”
    “然后程三业是从胡柄南的口中得知，毒杀案与方庆元无关。”
    “你觉得这个说法，可信？”
    “胡柄南会不会是在蒙骗程三业，保护方庆元。”
    贺胜章说到郝兵，就想到了毒杀案，继而想到了胡柄南。
    对于胡柄南在程三业那里的招供，贺胜章当然不会轻信。
    按他的逻辑来说，胡柄南做方庆元那么多年的秘书。
    一心里要帮领导顶事，也是极有可能的。
    可是，对于杜玉峰来说，他宁愿相信程三业说的话。
    因为杜玉峰相信。
    如果胡柄南上了那张手术台，是不可能不说真话的。
    至于程三业有没有说谎，那就不得而知了。
    杜玉峰道：“现在还不清楚。你让我说，我也是猜。”
    贺胜章只是想到这里，随口问了一句。
    杜玉峰这样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贺胜章带杜玉峰进了一间房。
    房间里还有两名审讯人员，坐在一张大桌的后面。
    大桌的另一端，方庆元坐着，手里拿着安全笔，正在书写材料。
    现在方庆元每天的任务，就是写交待材料或者接受询问。
    重点是交待问题。
    基本上，方庆元就是每天被那些问题，反反复复地问。
    换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从不同的角度来问。
    这种压力，其实是很折磨人的。
    会营造出一种，你不交代清楚，这种日子就会遥遥无期的感觉。
    那是一种极致的无聊。
    无聊到，让人，崩溃。
    两人进来的时候，方庆元甚至头都没有抬一下。
    仍然慢腾腾地在纸上书写。
    一笔一划，就像初学写字的孩子，正在认真写字。
    两名问询人员看贺胜章带人进来，便开口道：“方书记，材料回头慢慢写。”
    “现在领导过来问你几句话，你要好好交待，认真反省。”
    方书记这个称呼，现在被人叫出来，绝对没有什么‘敬意’。
    反倒是极尽嘲讽的意味。
    没办法，到了这里，就不要谈什么尊严了。
    方庆元好像写完了一个字。
    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朝贺胜章和杜玉峰看了一眼。
    方庆元的气色还好，只是往日的那种精神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头发没有很好的整理，胡渣也没有刮的很干净。
    看起来，与普通的老头，也没什么区别。
    贺胜章看两名询问人员离开，才开口道：“方庆元，你要见杜玉峰！”
    “现在我给你带来了。我给你们争取了一个小时。”
    “有什么话，你们抓紧时间谈。”
    贺胜章给了一个时间的限定，制造了一些紧迫感。
    方庆元似乎这才认出，眼前的这个精神小伙，是杜玉峰。
    贺胜章说完，和杜玉峰点了点头，就离开房间。
    门没有关。
    贺胜章和两名问讯人员，在外头抽烟说话。
    在房间里，能隐隐地听到他们在走道中谈话的声音。
    杜玉峰走到方庆元的对面坐下。
    房间里几乎没有尖锐的地方。
    桌子和椅子，都包了角。
    写字的笔都是用的安全笔。
    烟灰缸是用一个方便纸杯代替的。
    杜玉峰掏出烟，递给方庆元一支。
    方庆元看了看杜玉峰，伸手接过。
    杜玉峰站起来，俯过身帮方庆元点着。
    自己也点了一支。
    刚上了人家的女儿，现在又这样面对面的坐着。
    杜玉峰浑身有些不自在。
    方庆元长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
    整个人的精神好像稍稍恢复了一些。
    “什么时候来的？”
    方庆元缓缓地问道。
    杜玉峰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不明白方庆元为什么一开口就问这个。
    杜玉峰看了看时间。
    现在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不知不觉来了两个小时了。
    “三点到的！”
    方庆元点点头，“见到晓华没有？”
    杜玉峰点了点头。
    方庆元的目光在杜玉峰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窗户。
    窗户被窗帘挡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有意。
    窗帘没有完全闭合。
    只留了一道缝，可以看到外面的景物。
    只能看到一点，有但不多。
    像极了，给了一点希望，但不多一样。
    此时，方庆元正透过那道缝，看向外面。
    杜玉峰站起来，走过去，把窗帘拉开。
    外头天还很亮。
    冬日，
    太阳光要到五点半以后，才会逐渐暗淡。
    方庆元眼睛微微一亮，眸中闪动着，生的希望。
    杜玉峰注意到方庆元神情上的变化。
    轻声地道：“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主动说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可能对大家都好。”
    方庆元没有说话。
    杜玉峰接着说道：“我来之前，程三业给了我五百万，让我来说服你。”
    “只要你不开口，他就不找你麻烦。”
    “他说，胡柄南在他手里，他相信你没有想杀他。”
    “我来这里之前，他又把方泽楷交给我了。”
    “他说，只要你不搞他；那他就不搞你。”
    方庆元略微有些诧异地看着杜玉峰。
    这个，是可以这么‘公开’说的吗。
    继而，方庆元很快就明白了杜玉峰的聪明之处。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说与不说。
    关键是，方庆元现在会信谁。
    是相信工作组，还是相信杜玉峰，还是相信程三业。
    说，谁都可以说的很好听。
    可是，那又能有什么用呢？
    有价值的东西，交出去了之后，谁来托底，谁来保障？
    到时候，谁也靠不住的。
    方庆元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平静地看向杜玉峰。
    “听晓华说，你和钟书记很熟！”
    “可不可以，帮我安排一下！”
    “我想和钟书记谈谈。”
    杜玉峰并没有问方庆元，为什么要把自己拉到其中。
    这种事情，方庆元只要让工作组安排。
    工作组为了能得到方庆元这里的东西，一定会想办法联系钟书记的。
    为什么拖上自己？
    杜玉峰推己度人。
    如果自己处于方庆元的境地，也当然希望知情人越多，越有保障。
    人心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当人们要推翻自己的承诺时，
    人们往往会在心里权衡。
    权衡知情人对他们的看法。
    这些知情人，会不会因为他们失信，而不信任他们。
    这些不信任，在将来，可能会带来什么不利的后果？
    当然，或许钟书记处事有自己的原则。
    并不会这么去思考。
    可是，这并不妨碍方庆元会这么去想钟书记。
    人们总是以自己的思想，去揣摩别人。
    这样难免有偏差。
    要知道。
    你眼中的你，不是真正的你；
    别人眼中的你，也不是真正的你；
    你眼中的别人，才是真正的你。
    人，很难认清自己。
    方庆元之所以会借助程家的力量，让自己‘平步青云’。
    说明，方庆元的弱点中，就有投机取巧的本性。
    这种本性，让他在关键的时刻。
    难免还是会‘重蹈旧辙’。
    人生中，只有第零次和第一次，是真正的分水岭。
    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
    一次都没有越界，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
    方庆元会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钟书记，
    最正常不过了。
    杜玉峰抛开这些奇怪的想法。
    看着方庆元道：“好！”
    “我把徐组也叫过来，咱们就在这里。”
    “当着你的面，联系钟书记！”
    “同时，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钟书记可能什么表态都不会有。”

 第309章 王铁峰

    方庆元没想到杜玉峰直接就同意了。
    甚至没说，要和工作组商量的话。
    这么自信？
    方庆元感觉，杜玉峰与其他人，果然是不同的。
    这个杜玉峰，敢于承担一些事情。
    并且，有种勇于承担的精神在。
    这是一种敢于负责的表现。
    这种人，碰到事情，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拖泥带水。
    方庆元点了点头。
    表示明白杜玉峰话里的意思。
    杜玉峰见方庆元点头，便立刻起身，朝外走。
    贺胜章等人一直在留意屋子里的动静。
    双规最怕的，就是自杀。
    因为，对外界来说，人是不是自杀，说不清楚。
    好好的人进来了，结果死了！
    你说是自杀，外面的人怎么信？
    到时候，就要落别人的口实。
    因为，这人就算有罪，你也只能是移送司法机关来量刑定罪。
    纪委、工作组，最多就是给违规违纪的处分。
    贺胜章让两名问讯人员，回到房间。
    杜玉峰走出来和贺胜章道：“方庆元手里应该有些有价值的东西。”
    “他需要钟书记做个担保。”
    “我同意了。”
    “你看，徐组能不能当着方庆元的面，和钟书记联系一下。”
    “我也和方庆元说了，钟书记不可能承诺什么。”
    “也不可能有什么纸质的调解文件。”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老贺，你看看，工作组里是什么态度，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贺胜章根本不去思考，因为这个事情，不需要他来决策。
    “你等一下，我去和徐组汇报一下。”
    贺胜章说完，走进了徐组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徐组领着贺胜章走出来，并且对着过道里的杜玉峰，招了一下手。
    杜玉峰连忙走过去。
    徐组则是往前走了两步，敲响了另一扇房门。
    贺胜章托后和杜玉峰走了一个并排。
    “里面是省监查委第七室的王铁峰王处长！”
    杜玉峰有些诧异地道：“没听说省纪委也来人了？”
    贺胜章笑了笑，没说话。
    早来人了。
    其实省纪委来人，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洪州目前发生的事情，可能算是省里近期非常重大的事件了。
    其中违规违纪的事情，绝对不会少。
    杜玉峰看贺胜章笑笑没说话，自己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难怪，孟思清也出现在工作组。
    原来省纪委也有人在这里。
    孟思清要调离，可能也是从省纪委里传出来的风声。
    徐一鸿领着贺胜章和杜玉峰进来的时候。
    王铁峰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想事情。
    王铁峰似乎对徐一鸿很不客气，随手指了指沙发，也没说话。
    徐一鸿虽然是工作组的组长，此时也没有拿腔拿调。
    直接开门见山地就把方庆元的要求说了一遍。
    王铁峰随手按熄了烟，目光从杜玉峰的脸上扫过。
    杜玉峰笑了笑，打了个招呼：“王处！”
    王铁峰扯了扯嘴角，想笑，可是没笑出来。
    扯得挺别扭的，不如不笑。
    “胡书记说起过你！”
    胡书记，当然就是胡宗钦，省纪委书记。
    杜玉峰去过胡宗钦的家。
    王铁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杜玉峰立刻就明白。
    王铁峰是胡书记的得力干将。
    徐一鸿没想到杜玉峰和纪委的胡书记还有关系。
    一时之间，不免多看了杜玉峰一眼。
    心想，之前，自己是不是对杜玉峰太冷了？
    杜玉峰笑了笑，“有幸聆听过胡书记的指导。”
    王铁峰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把目光移开，看向徐一鸿。
    方庆元的要求，徐一鸿完全可以自行决定。
    自己又不是工作组组长。
    现在徐一鸿弄这么一出，不就是要把自己也给绑一起嘛。
    王铁峰最不喜欢徐一鸿这种做事力求周全的风格。
    洪州的事情，如果让他过来，他早就办的妥妥贴贴的了。
    割腐肉，需利刃。
    要快刀去剜。
    瞻前顾后的，能成什么大事？
    “方庆元手里到底有什么料？”
    “还要惊动钟书记给他‘保驾’。”
    “我们这样直接去找领导，不是找骂吗？”
    徐一鸿是既想要功劳，又不想担责任。
    现在被王铁峰呛了一句，便拿目光往杜玉峰身上扫。
    杜玉峰心想：得，背锅的，还得是自己。
    也怪自己答应了方庆元，现在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方庆元刚才提这个要求的时候，我是同意了的。”
    “我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做一个了结。”
    “洪州的事情，不要拖到年后去。”
    “也要留时间给市里，给吴书记做接下来的调整。”
    “方庆元既然想惊动钟书记，我判断，方庆元手里，必然有足够匹配的重要资料。”
    “不然，方庆元也要考虑惹恼工作组，惹恼王处的后果。”
    “钟书记那里，我倒是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
    无论发生什么，勇于承担。
    既然你们俩都不想挨骂，那让我来。
    我只想把事情，尽快的处理掉。
    徐一鸿没说话，不仅没说话，而且还皱了皱眉。
    他觉得杜玉峰太浮躁，不沉稳。
    王铁峰倒是露出点欣赏的目光，“扯蛋，要你打什么电话？”
    “你什么身份，就要抢这个电话打？”
    王铁峰的意思是，工作组里，还轮不着你打电话。
    这话，其实是将了徐一鸿一军。
    王铁峰看似在说杜玉峰，其实也算是担责的一种表现。
    “我打，我先和钟书记说说这里的情况！”
    王铁峰很干脆，看了看时间，直接就打通了钟书记的电话。
    工作组情况特殊，目前徐一鸿和王铁峰都是可以直接打电话给钟书记的。
    要换平时，王铁峰这个电话绝对不可能绕过胡书记。
    电话接通后，王铁峰用尽可能短的语言，介绍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几乎是没有什么废话。
    “钟书记，原洪州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方庆元，被请到工作组，已经好几天了。”
    “在工作组的不断公关下，方庆元已经松动。”
    “现在，他需要省里，给他一个定心丸，才肯和盘托出。”
    “我们现场想请求钟书记的配合。”
    钟书记思考了一下道：“可以，需要我怎么配合？”
    王铁峰也没有想到钟书记根本没问具体的细节，就直接同意配合了。
    连忙道：“方庆元想用电话会议的形式，和钟书记直接交谈。”
    “我和徐组会在现场，还有方庆元特别指定杜玉峰也要参加。”
    钟书记倒是没想到，哪里都有杜玉峰。
    “可以！”
    王铁峰道：“十五分钟后，给书记您电话！”
    杜玉峰等人，都听到王铁峰的话了。
    徐一鸿心中有些后悔。
    早知道钟书记答应的这么干脆，就该自己打这个电话的。
    毕竟自己才是正牌的组长。
    工作组的大事小情，优先汇报权，可是在他手里。
    自己居然把这个权利拱手让人了。
    不过，现在也没啥好说的。
    既然钟书记都已经同意了，徐一鸿便和贺组道：“走，我们先去和方庆元聊聊。”
    “到时候，不要瞎说一气。”
    该有的铺垫，还是要铺垫的。
    不然，方庆元狮子大开口，瞎说一通，板子还是要打在他身上的。
    王铁峰道：“小杜，你留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徐一鸿和贺组已经起身了。
    听王铁峰招呼住了杜玉峰，也没多说什么。
    杜玉峰则在想：王铁峰留自己，是什么事？

 第310章 会谈

    等两人离开之后，王铁峰才把板着脸松了下来。
    “你叫杜玉峰，我叫王铁峰，哈哈。”
    “君子温润如玉，人如其名啊。”
    杜玉峰有些愕然，他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连笑都费劲的王铁峰嘴里说出来。
    这话说的，是要和自己亲近亲近？
    杜玉峰可没看出来，自己的性格，哪里温润如玉了。
    他的性格更侧重在那个‘峰’字上。
    勇攀高峰，追求极限。
    这才是他性格的底色。
    他骨子里，是喜欢冒险和刺激的。
    杜玉峰拿不准王铁峰的意思。
    也就顺着王铁峰的口风笑道：“好玉还需雕琢，玉不琢不成器。”
    “琢玉可是要用到钢铁的。领导，这么一说，您可是我的贵人啊。”
    王铁峰哈哈大笑起来。
    杜玉峰这人，有趣。
    递了一支烟给杜玉峰问道：“小杜你进洪州市委，没多长时间？”
    杜玉峰点着烟，心里突然一紧。
    王铁峰可是省纪委的人。
    纪委的人，无论是什么情形下和人谈话。
    那都是带着目的的。
    如果，自己以为对方是在亲近，而选择畅所欲言。
    那估计会被人叫成傻子。
    在一个省纪委的处长面前，不懂谨言慎行。
    那与找死无异。
    心中一紧，杜玉峰立刻收起忽视之心。
    “是，今年九月份进的市委。”
    “原市委书记黎军的秘书方学军，到修远县去做副县长了。”
    “黎军就把我从市一中，借调过来做了秘书。”
    “后来，黎军出了问题，新来的吴书记仍然用我做秘书。”
    “就一直到现在了。”
    据说黎军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查清。
    人就在省纪委的手里。
    杜玉峰看见王铁峰灼灼的目光，心中不免有些慌张。
    毕竟，黎军的笔记本和金条，都是自己给处理的。
    黎军如果交待了。
    告诉省纪委的人，有这些东西存在。
    而省纪委的人，又没有找到这些东西。
    那必然会怀疑上自己或者是方学军。
    哎，天底下，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再厚，再严实的墙，总归是有边界的。
    杜玉峰心中在叹：还真是，人在做，天在看。
    王铁峰点点头，又道：“听说，快要升市委办公室主任了？”
    靠，
    听说，听说？
    你到底听谁说的啊！
    “啊，这个，市里组织部的曾部长，找我谈过话了。”
    “不过，最后还是要以正式的任命文件为准的。”
    王铁峰看杜玉峰答的拘谨，便知杜玉峰已经在防着他了。
    心里叹息一声。
    以他的身份，基本上，想和别人交心。
    别人也是会有各种担心的。
    也是，今天自己也才第一次和杜玉峰见面。
    虽然他提了一句胡书记，可是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事实上，两人还不熟悉。
    官场最忌的是什么？
    交浅言深。
    王铁峰知道，两人还没有到真正可以交谈的时候。
    时机没到。
    王铁峰笑了笑道：“从学校到市委，从秘书到市委办公室主任。”
    “这是大跨越，不容易。”
    “说实话，单纯从工作的角度来看，只要不笨，能力都够用。”
    “而且，实际工作中，具体的事情，往往有例可循，多数人都能做得过来。”
    “可为什么有人走的远，有人走几步就倒了呢？”
    “关键的关键，还是初心。”
    “初心是不是执正，这很重要。”
    杜玉峰不明白王铁峰这是在暗示什么。
    只好，迎合着点头，“是的，是的。”
    王铁峰说到这里，也就收住了。
    明显不想再多说了。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道：“差不多了，我们也过去。”
    重新回到三楼的问询室时。
    徐一鸿和贺胜章以及两个问讯员都在现场。
    看到王铁峰和杜玉峰走进来。
    贺胜章便带着两名问讯员离开房间，并带上了门。
    徐一鸿朝王铁峰点点头，“我们也开始！”
    王铁峰坐了下去。
    杜玉峰则从桌上抽出两张a4纸，拿着安全笔坐的稍远一点。
    做出要记录的样子。
    王铁峰见方庆元一脸平静，也不多话，开门见山地道。
    “方庆元，该说的话，徐组肯定也和你讲过了。”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心里也多少有数。”
    “具体的，我就不细说了。”
    “你有什么话，你直接和钟书记说！”
    方庆元点了点头。
    王铁峰这才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钟书记的电话。
    “钟书记，我们现在已经在问询室了。”
    “问询室，现在有我，还有徐组，杜玉峰，方庆元四个人在。”
    “现在，我开免提？”
    “好的钟书记！”
    王铁峰打开免提，站起来，把手机放在桌子的中间，才又坐了回去。
    方庆元直到这个时候，情绪才有些起伏。
    声音有些颤抖地道：“钟书记！”
    钟意民轻轻地‘嗯’了一声，钟意民和方庆元打的交道并不多。
    方庆元这几年在洪州干的还是有些成绩的。
    当然，现在看来，问题也同样很多。
    “老方啊！有什么问题，你好好地同工作组说清楚。”
    “这次，也是一个难得的反省的机会。不要存什么侥幸。”
    方庆元控制住情绪道：“钟书记。”
    “年轻的时候，拼命做事；有做对过，也有做错过。”
    “辛苦了这么多年，本想好好的，过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现在看来，似乎不容易啊。”
    钟意民语气变硬起来。
    “能不能好好过闲散的生活，取决你做过什么和要做什么。”
    “你好好说，组织上自然会有判断。”
    “至于结果，不是你考虑的事情，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情。”
    方庆元不想和钟意民闹僵，同时机会他肯定是要争取的。
    说功劳，诉苦劳，肯定是没什么用处的。
    他现在都已经是阶下之囚了，说这些，无非是哀求。
    好的结果，从来不是哀求可以求来的。
    只能是交换。
    他现在手里，能交换的东西，就是掌握着洪州官场上，大量人的黑历史。
    是的，你没听错。
    不仅仅是关于程家的那点东西。
    而是，整个洪州官场。
    “钟书记，您说的对。我会好好交待的。”
    “我之前犯过错，可是现在，我不想再错下去了。”
    “这一路走来，我也看到过，很多人在犯错。”
    “这些人，在市政府，在市委，在各个局办。”
    “他们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犯过的错负责。”
    场面为之一静。
    王铁峰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
    这是一个大瓜啊。
    市委市政府还有各个局办。
    这是要给洪州市来个大起底吗？
    钟书记可能都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但，如果真是这样。
    钟书记安静了一下之后，才重新开口道：“小杜在？”

 第311章 没有条件好讲

    杜玉峰一愣。
    连忙道：“钟书记，我在的！”
    钟书记道：“你是省师范毕业的，在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专业？”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钟书记怎么和杜玉峰聊起天来了。
    杜玉峰也不明白大佬心里的想法，现在也只能跟着钟书记的节奏来。
    “本科是汉语言文学，研究生主修的是中国史。”
    钟书记沉默了一下，才问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你怎么理解的？”
    这？
    杜玉峰皱起了眉头。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这两句话，杜玉峰当然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为什么钟书记在这样的场合，突然问自己这两句话。
    杜玉峰一直认为，古言最大的魅力在于。
    不同的人，可以给出不同的解读。
    事实上，多数人学的，都是后人的注解。
    原解究竟是什么意思，千人千解啊。
    钟书记突然让他来解这两句话，确实让杜玉峰有点意外。
    杜玉峰一边大脑急转，思考着这些。
    一边就已经开始解说了。
    杜玉峰习惯于边说边思考。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从文学的角度去理解。”
    “简单说就是：人心总是险恶的，自私的，消极的，危险的。”
    “道心总是精妙的，微妙的，是好的，积极的。”
    “人心怕变恶，道心怕变弱。”
    说到这里，杜玉峰就停住了。
    这个现场可不是吊书袋子的时候。
    他需要边说，边观察。
    审时度势。
    钟书记并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杜玉峰接着说。
    好。
    杜玉峰接着说道：“从历史的角度来理解，这两句话，又有传承。”
    “最早，这两句是在尚书中出现，代表的是上古思想。”
    “春秋百家争鸣，其实是上古思想的一脉相承。”
    “我们现在所处的文化体系，都能在上古思想中找到根源。”
    “从这个角度上来理解。”
    “人心最原始的本意，其实就是人性；”
    “道心就是对抗人心，对抗人性的东西。”
    “就好像阴阳的两个极，又像手的两个面。”
    “人心是这一面，道心是另一面。”
    “上古人讲道心的时候，这个道心是没有什么太具体的指向的。”
    “到了春秋之后，道心就有了具体的所指。”
    “孔子的道，是仁；孟子的道是义；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老子的道是无为，道法自然；”
    “佛家的道心是空。一切如梦幻泡影。”
    “到了朱熹那里，他的道是‘灭人欲’。”
    “陆象山的道是，‘存天理’。他说：心即理。”
    “到了王阳明，他的道是：良知。”
    “后来才有了‘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的逻辑自洽。”
    “综合来讲，都是在求那个道心，求那个可以对抗人性的东西。”
    “追求的这个过程，叫‘道一’‘惟一’。”
    “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道，而且最好是唯一的一个道。”
    “这个道，不论是什么。到头来，都是在对抗人性。”
    “古往今来，所有的圣贤。”
    “所追求的东西，都是这颗‘道心’，再无例外。”
    杜玉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后，就收住了。
    这个话题，要讲下去，给杜玉峰一天的时间，也讲不完。
    他现在用极简的方式说出来，懂的人，也许能听个大概。
    没研究的人，可能都是云里雾里的。
    钟书记听杜玉峰不说了，反倒有些意犹未尽。
    今天确实不是谈论这些的时机。
    钟书记说道：“杜老师，不愧是当过老师的人。”
    “国学的东西，张口就来。”
    杜玉峰有些汗颜。
    他当老师的时候，先教的是体育，后来被拉了壮丁，又教了一段时间的数学。
    再后来，才教回了语文。
    教回语文的时候，也没讲过国学的这些内容。
    其实，国学博大精深，他悟的还浅薄的很。
    今天说出来的，也无非是他的一家之言，只是他的个人观点罢了。
    钟书记接着又说道：“人心惟危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人生的所有苦难，也都是这些小九九给闹的。”
    “这些小九九是什么？就是人性的弱点。”
    “人的心，一旦被自己的弱点给占领了。”
    “那，此生都不太可能得到安宁。”
    “想闲云野鹤？那就不要向外去求，多去自己的内心找。”
    “找不到，就别想安宁。心安处，才是归途。”
    “有时间，都去监牢里看看。”
    “监牢里哪一个，不是被那些小九九，左右的人？”
    “老的，少的，美的，丑的，无一例外都是。”
    “圣人追求的是征服人心；英雄却都倒在自己的弱点上，更何况是普通人？”
    “我们讲一个人，不是讲他们有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
    “有哪些功劳，又犯过哪些过错。”
    “我们要讲的是，他的这颗心，有没有被弱点所占据。”
    “这颗心，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
    “知道了人心，我们就不需要去讲什么道心。”
    “真正知道了人心，你也就做到了道心。”
    “真知即行嘛！”
    “杜老师，这是我的一点理解。”
    “有机会，我们再深入交流一下。”
    “好了，待会我这边还有个会。”
    “老方啊，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你们继续！”
    说完，钟书记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铁峰和徐一鸿对望了一眼，有点儿没明白钟书记的意图。
    这就结束了？
    虽然说不会直接表态，但至少有个方向性的指导。
    就留了两句话，就结束了？
    杜玉峰倒是听出一点意味来。
    钟书记似乎是在对方庆元说：
    ‘你还在那里提要求？’
    ‘那说明，你不是真心悔悟。’
    ‘说明，你仍然是被人性的弱点所控制。’
    ‘你一个被弱点控制了的人，这些年就算做了一点成绩。’
    ‘你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你不想抛弃这些欲望，那你就必须承受欲望带来的苦。’
    ‘放不下，那就去承担，这是理所应当的。’
    ‘那现在，你还在这里，对我提什么要求呢？’
    杜玉峰掏出烟，自顾自地点了一支。
    钟书记是不是这个意思，杜玉峰当然也不知道。
    这一点想法，也只是他个人的猜测。
    可是，钟书记在这个场合，突然说这么多。
    目的，肯定不是来和杜玉峰交流学术的。
    必然是为说服方庆元而来。
    杜玉峰偷眼瞄向方庆元。
    只见方庆元一脸的呆滞，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方庆元这个样子。
    钟书记说的话，对方庆元的冲击很大啊。
    三人很默契在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
    谁都看得出来，方庆元似乎正在剧烈的思想斗争中。
    这种时候，还是让他自己说服自己比较好。
    一个有主见的人，是不会被别人说服的。
    所谓的说服，都不过是自己说服了自己。
    过了很长的时间，就在徐一鸿都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
    方庆元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似乎突然放松了一样。
    杜玉峰隐约看到方庆元的眼中，透出一股淡然，一种轻松。
    这一刻的方庆元，目光变得透亮，清澈起来。

 第312章 醒悟

    果然，还得是钟书记啊！
    揣摩人心的本领，让人望尘莫及啊。
    徐一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怎么样？想好了没！”
    方庆元看了徐一鸿和王铁峰一眼。
    最后目光转向杜玉峰道：“小杜！”
    杜玉峰坐直身体道：“那个，方叔叔，您说！”
    杜玉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方庆元了。
    只好叫了一句：方叔叔。
    反正没吃亏。
    方庆元道：“在你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认知。”
    “不简单啊！”
    杜玉峰一时有些汗颜。
    他这些认知，基本上都是理论上的认知。
    人说，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
    他有自知之明。
    他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
    “方叔，我还差的远呢。”
    “说的太多，做的太少。”
    “才刚开始。”
    方庆元摆了摆手道：“我在你这个年纪，如果有你这样的认知。”
    “走不到今天这样的结果。”
    杜玉峰心中一动，不免劝了一句：“凡事，皆有利于我。”
    “方叔，安知这个结果，不是好事呢？”
    方庆元一愣，又点了点头道：“你是个有悟性的。”
    方庆元看了看窗外的早已黑下来的天，对杜玉峰又说道：“你走！”
    “帮我带一句话给泽楷：离开洪州，好好生活。”
    杜玉峰有些诧异。
    可还不等杜玉峰追问，方庆元便看向了王铁峰和徐一鸿。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徐一鸿便拿目光来看杜玉峰道：“小杜，帮我叫一下贺胜章他们进来。”
    潜台词是：你可以离开了。
    杜玉峰心道：都是一群过河拆桥的家伙。
    我还懒得待在这里呢。
    拿上自己的烟和打火机，杜玉峰直接开门出来。
    招呼贺胜章他们进去之后，杜玉峰也不打算待在这里了。
    走到二楼。
    杜玉峰看没人跟着自己，便走到方晓华的房间外。
    敲了敲门，“我要走了！”
    方晓华的声音，在门后响起，“见到我爸了吗？”
    杜玉峰道：“见到了！”
    方晓华又问道：“我爸怎么说？”
    杜玉峰想了想回答道：“我们和钟书记通了话，你爸应该是想明白了。”
    “现在正在上面交代问题。”
    “对了，你爸还让我给你哥带句话：离开洪州，好好生活。”
    “这是什么意思？”
    方晓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回，我过几天，也会出去。”
    杜玉峰就是过来打个招呼。
    有一楼的守卫听到声响，从楼梯下跑上来，朝杜玉峰这边张望。
    杜玉峰便离开二楼，下到一楼。
    阿东坐在一楼待接区的沙发上，正在吃饭。
    工作组人多之后，把一楼的食堂用了起来。
    专门从省直机关里调了一个厨师过来做饭。
    阿东也不知道杜玉峰还要待多久。
    便让工作人员，也帮他弄了一份饭过来。
    这才刚吃上没几口。
    杜玉峰坐在阿东边上，让他先吃。
    抽出烟点上道：“方泽楷呢？”
    阿东道：“他睡醒后，说到那边小花园里去走走。”
    “我没跟过去。”
    杜玉峰想了想，也起身往小花园走去。
    小花园这边，杜玉峰来过来一次。
    上次，周小雪和郝兵谈完之后，在这里走了一圈。
    小花园并不大，走了一圈，没看到方泽楷。
    杜玉峰还有点儿纳闷。
    电话打了过去，老半天，方泽楷才接了电话。
    “你没在市委招待所吗？”
    方泽楷轻咳了一声道：“哦，我刚转了一圈，现在走到外头来了。”
    “你和我家老爷子见过了？”
    杜玉峰道：“见过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方泽楷语气有些怪，“呵，他有什么话？”
    杜玉峰也没隐瞒，直接道：“你爸说：离开洪州，好好生活。”
    方泽楷轻笑了两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
    杜玉峰听电话没了声音，拿在手里一看，方泽楷早就挂断了。
    靠，
    什么人啊。
    这么没礼貌？
    走回鸿宾楼，杜玉峰招呼已经站在门口的阿东道：“我们走了！”
    阿东也没问方泽楷上哪去了，直接跑去开车。
    回到车里，杜玉峰问道：“海叔那边有消息没？”
    阿东道：“我没主动问！”
    意思是，海叔那边也没有主动说。
    冬天，天黑的早，七点不到，天已经黑的透了。
    杜玉峰道：“回天安集团！”
    车子刚启动，杜玉峰就收到短信。
    ‘我回洪州了！’
    周小雪发来的信息。
    杜玉峰心中一痒，问道：‘已经到了？怎么没让我去接你啊。’
    ‘你在住处？我现在过去！’
    周小雪，‘在局里，晚上不回去！’
    杜玉峰刚热起来的心，又凉了回去。
    周小雪又问道：‘你前天说，工作组有重大发现，能把程三业给打掉？’
    杜玉峰眉头微微一挑，不明白周小雪为什么突然又提起这事。
    杜玉峰想了想回道：‘是，估计今明两天就有结果了！”
    信息发过去不久。
    周小雪的电话直接就打了过来。
    杜玉峰看了阿东一眼，接通了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小雪那边很安静。
    “中午回的，下午就到了局里！”
    “我到局里，才发现很多人都不在局里。”
    “秦局好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整个局里，有股诡异的感觉。”
    “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
    杜玉峰想想也知道，余虎肯定把自己手中得力的人，都抽出去了。
    杜玉峰道：“你说的很多人不在局里，是说刑警支队那边？”
    受限于经费，刑侦支队、经侦支队和市局机关都是在一个大院里办公。
    一直说要分开，却一直没钱。
    事情就一拖再拖。
    周小雪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说重大的事情是什么？”
    这是周小雪第二次问了，而且还是主动打电话来问。
    杜玉峰笑道：“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周小雪道：“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连我也不能说吗？”
    杜玉峰轻声地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你听听就好了。”
    “不要和别人说！”
    周小雪道：“当然！”
    杜玉峰想起方晓华说的话。
    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才道：“程三业那边，有些东西被人藏了起来了。”
    “那些东西，工作组一直在查”
    “听说，藏东西的地方，这两天有了点眉目。”
    “这不，应该是快要找着那地方了。”
    周小雪道：“东西很重要？”
    杜玉峰笑道：“那可不清楚，估计很重要，程三业也很重视。”
    “只是，到底多重要，谁知道呢？”
    周小雪又问道：“你在哪？”
    杜玉峰道：“在天安，你要过来吗？”
    周小雪道：“看情况！我先忙一下。”
    杜玉峰挂了电话，目光看向窗外！
    小雪啊，
    你可千万不要是那只露风的筛子啊。
    车窗外。
    夜色被灯光，反衬着，更深重了一些。

 第313章 找错了人

    黑狐从黑暗中走出来，沿着街道，缓缓地往前走。
    路边有几家大排档，架着炉子在外面烤串。
    店门与马路中间的位置，每家都支了一个透明塑料布的暖棚子。
    棚子挡风，里面的空间，可以摆六七套桌椅。
    这种夜市摊档，在洪州很常见。
    不过，现在是正经饭点儿。
    来宵夜的人，反而不多。
    黑狐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看了看时间。
    随便挑了一个棚子走了进去。
    “客人几位！”
    一名中年女子上前招呼黑狐坐下。
    “就一位，炒盘牛肉，弄点米饭来。”
    中年女子笑道：“好嘞！”
    黑狐挑了个可以看到马路对面的位置坐下。
    棚子的另一边，还坐着两桌客人。
    一桌是一对情侣，另一桌坐着三个男人。
    才这个点，三个男人喝的，就有点儿多了。
    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大，粗里粗气的。
    黑狐等饭菜上来，才吃了几口。
    那桌情侣结账走人。
    女人背挎包时，不小心，挎包挂了一下邻桌的男子。
    一时之间，两边起了争执。
    情侣中的男子，怕女朋友吃亏，护着女人，推了男子一下。
    男子酒多，没站稳，摔了。
    这一下，事情闹大了。
    黑狐想安心吃个饭，没成想碰到这种事。
    眉头皱了一下，把米饭往盘子里一扣。
    端着盘子站到棚子的角落里。
    一边吃，一边往外看，根本不关心棚子里的打闹。
    棚子里，闹的愈发凶了。
    店里的老板上前劝架，被醉汉一拳给打倒了。
    老板娘连忙打电话报警。
    而此时，背包的女人已经被醉汉按倒在地。
    一拳一拳的往脸上招呼。
    黑狐把饭菜吃完后，随手掏出一百块，扔在桌上。
    掀开棚帘走了出去。
    外面有人在看热闹。
    黑狐走远几步，瞅一个空，穿过马路。
    来到马路的对面后，黑狐才缓下来。
    点着一支烟，站在路边，远远地看着热闹。
    陈东、陈西和陈北，在另一个棚子里吃饭。
    见那边棚子闹的挺凶，连忙也结了账，沿着马路走远了一点。
    陈北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上去？”
    陈东觉得没什么问题，便道：“好，动。”
    陈西道：“我去把车开过来！”
    陈东指了一下位置道：“就停在那个路口！”
    陈西便往另一边走去。
    陈北道：“大哥，咱们再稳一点，找个人先过去试试水！”
    陈东看了看四周道：“这样的人不好找！”
    “毕竟是要拿钥匙开门的，外卖和跑腿都不敢干这样的活。”
    “不要再弄的，节外生枝了。”
    陈北四下里打量了一下，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驻足抽烟的男人。
    那男人靠在路边的树上，正悠闲地看着这边的热闹。
    陈北再看了一圈，没找到别的合适的人，便指着那人道：“就他！”
    “那人痞里痞气的，多给点钱，估计是肯的。”
    陈东也没多话，对着那人看了一眼，点头道：“那行，我去那边路口盯着。”
    陈北便不迟疑，直接跑过马路，绕到男人的近前。
    “兄弟，借个火！”
    陈北夹着一支烟，看着抽烟的黑狐。
    黑狐看了陈北一眼，松开握住上衣口袋里的匕首。
    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火机。
    陈北接了火机，捧着火，点着烟。
    上下打量了几眼黑狐。
    却不把火机还给黑狐，而是直接往口袋里一塞。
    眯着眼笑道：“兄弟，看你这样子，混得不太行啊！”
    “有没有兴趣，赚点外快？”
    陈北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折在手中。
    千把块。
    黑狐愣了愣，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道：“危险的事，免谈！”
    陈北一笑，心中有谱了，对方是个不守规矩的主。
    数出三百块，往黑狐眼前一递。
    “很简单的事。”
    “我这有把钥匙，这个居民楼。”
    “你过去，用这把钥匙，去开一个房间的门锁。”
    “只开锁，不需要进门。”
    “这个钥匙，能不能打开那个门，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然后关门，把钥匙给我。”
    “上楼，开门，关门，离开。”
    “这事就算结束了。三百块是定金。”
    “完事了，还有七百！”
    “就十分钟不到，就赚一千的外快。”
    “怎么样？”
    黑狐脸上有些古怪起来。
    哈！真是巧了。
    陈北抖了抖手上钱又道：“怎么？怕了？”
    黑狐把钱从陈北的手上抽走。
    “为什么找我？”
    陈北拍了拍黑狐的肩膀道：“兄弟，多赚点钱，快过年来了！”
    “好歹整几件好点衣服过年，对不对。”
    黑狐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陈旧的衣服，明白过来。
    找上他，是看出他缺钱了。
    黑狐淡淡地看着陈北道：“钥匙呢！”
    陈北却不急着掏钥匙，而是掏出电话道：“待会，我们就一直保持通话。”
    “你电话多少？“
    黑狐把三百块钱又递回去道：“没手机！”
    陈北一时讶然，这年头穷到连手机都没有的人，可不多。
    当然，也可能是其他的情况，人家不愿意给手机号。
    陈北笑了笑，无所谓。
    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只手机道：“先用这个，待会还回来！”
    陈北掏出一副耳机线，连同手机一起递给黑狐。
    陈北自己也把蓝牙耳机戴上，拨通了电话。
    黑狐把钱收起来，接过耳机戴好，顺手接通了电话，把手机揣进裤兜。
    陈北这才掏出钥匙道：“放心，很简单的活。”
    “我就在这边等你，你过去。”
    黑狐点点头，朝四下里看了几眼。
    这才慢慢地朝楼那边走过去。
    陈北踩熄了烟头，往路口看了看。
    陈西已经把车开到了路边，朝陈北点了点头。
    陈北朝楼另一边的陈东看了看。
    陈东抽着烟，朝陈北看了一眼。
    陈北吐出一口气，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缓缓地跟上黑狐。
    亲眼看见黑狐上了楼，陈北压着声音道：“地方在二楼，203！”
    黑狐淡淡地道：“知道了！”
    黑狐从单元门上去，很就找到了203。
    这是旧式的居民楼，一层有三户。
    左右各一户，当中是一户。
    203室，是上楼靠左手边的一间。
    黑狐看准了房间，一边取出钥匙，一边说道：“我到了，现在开门。”
    钥匙很顺利地就插进了锁孔里。
    拧了两圈。
    “啪！”
    黑狐微微把门往外一拉，门开了一条缝。
    “开了！”
    黑狐小声地说了一句，立刻又关上门。
    从二楼，往下走。
    居民楼离正街很近，出行还是很方便。
    走到外街上，黑狐看到站在墙角的陈北。
    陈北选的位置在视线的盲区。
    如果不是在电话里报了方位，黑狐都没看到他人。
    黑狐把手机耳机钥匙一起递给陈北道：“钱呢！”
    陈北笑着把钱递过去道：“这钱好赚。”
    黑狐接了钱，立刻就走，头也不回。
    陈北当然不会黑这个钱。
    没必要，
    眼前这人，也古怪的很。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比较好。
    见黑狐往一边转到正街上去后，陈北便收回目光。
    并拨通了陈东的电话。
    “大哥，三爷给的钥匙，是对版的。”
    “而且，刚才开了门，门里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我看，没什么问题，直接上？”
    陈东道：“不急，我先给三爷打个电话。”

 第313章 找错了人

    黑狐从黑暗中走出来，沿着街道，缓缓地往前走。
    路边有几家大排档，架着炉子在外面烤串。
    店门与马路中间的位置，每家都支了一个透明塑料布的暖棚子。
    棚子挡风，里面的空间，可以摆六七套桌椅。
    这种夜市摊档，在洪州很常见。
    不过，现在是正经饭点儿。
    来宵夜的人，反而不多。
    黑狐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看了看时间。
    随便挑了一个棚子走了进去。
    “客人几位！”
    一名中年女子上前招呼黑狐坐下。
    “就一位，炒盘牛肉，弄点米饭来。”
    中年女子笑道：“好嘞！”
    黑狐挑了个可以看到马路对面的位置坐下。
    棚子的另一边，还坐着两桌客人。
    一桌是一对情侣，另一桌坐着三个男人。
    才这个点，三个男人喝的，就有点儿多了。
    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大，粗里粗气的。
    黑狐等饭菜上来，才吃了几口。
    那桌情侣结账走人。
    女人背挎包时，不小心，挎包挂了一下邻桌的男子。
    一时之间，两边起了争执。
    情侣中的男子，怕女朋友吃亏，护着女人，推了男子一下。
    男子酒多，没站稳，摔了。
    这一下，事情闹大了。
    黑狐想安心吃个饭，没成想碰到这种事。
    眉头皱了一下，把米饭往盘子里一扣。
    端着盘子站到棚子的角落里。
    一边吃，一边往外看，根本不关心棚子里的打闹。
    棚子里，闹的愈发凶了。
    店里的老板上前劝架，被醉汉一拳给打倒了。
    老板娘连忙打电话报警。
    而此时，背包的女人已经被醉汉按倒在地。
    一拳一拳的往脸上招呼。
    黑狐把饭菜吃完后，随手掏出一百块，扔在桌上。
    掀开棚帘走了出去。
    外面有人在看热闹。
    黑狐走远几步，瞅一个空，穿过马路。
    来到马路的对面后，黑狐才缓下来。
    点着一支烟，站在路边，远远地看着热闹。
    陈东、陈西和陈北，在另一个棚子里吃饭。
    见那边棚子闹的挺凶，连忙也结了账，沿着马路走远了一点。
    陈北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上去？”
    陈东觉得没什么问题，便道：“好，动。”
    陈西道：“我去把车开过来！”
    陈东指了一下位置道：“就停在那个路口！”
    陈西便往另一边走去。
    陈北道：“大哥，咱们再稳一点，找个人先过去试试水！”
    陈东看了看四周道：“这样的人不好找！”
    “毕竟是要拿钥匙开门的，外卖和跑腿都不敢干这样的活。”
    “不要再弄的，节外生枝了。”
    陈北四下里打量了一下，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驻足抽烟的男人。
    那男人靠在路边的树上，正悠闲地看着这边的热闹。
    陈北再看了一圈，没找到别的合适的人，便指着那人道：“就他！”
    “那人痞里痞气的，多给点钱，估计是肯的。”
    陈东也没多话，对着那人看了一眼，点头道：“那行，我去那边路口盯着。”
    陈北便不迟疑，直接跑过马路，绕到男人的近前。
    “兄弟，借个火！”
    陈北夹着一支烟，看着抽烟的黑狐。
    黑狐看了陈北一眼，松开握住上衣口袋里的匕首。
    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火机。
    陈北接了火机，捧着火，点着烟。
    上下打量了几眼黑狐。
    却不把火机还给黑狐，而是直接往口袋里一塞。
    眯着眼笑道：“兄弟，看你这样子，混得不太行啊！”
    “有没有兴趣，赚点外快？”
    陈北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折在手中。
    千把块。
    黑狐愣了愣，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道：“危险的事，免谈！”
    陈北一笑，心中有谱了，对方是个不守规矩的主。
    数出三百块，往黑狐眼前一递。
    “很简单的事。”
    “我这有把钥匙，这个居民楼。”
    “你过去，用这把钥匙，去开一个房间的门锁。”
    “只开锁，不需要进门。”
    “这个钥匙，能不能打开那个门，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然后关门，把钥匙给我。”
    “上楼，开门，关门，离开。”
    “这事就算结束了。三百块是定金。”
    “完事了，还有七百！”
    “就十分钟不到，就赚一千的外快。”
    “怎么样？”
    黑狐脸上有些古怪起来。
    哈！真是巧了。
    陈北抖了抖手上钱又道：“怎么？怕了？”
    黑狐把钱从陈北的手上抽走。
    “为什么找我？”
    陈北拍了拍黑狐的肩膀道：“兄弟，多赚点钱，快过年来了！”
    “好歹整几件好点衣服过年，对不对。”
    黑狐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陈旧的衣服，明白过来。
    找上他，是看出他缺钱了。
    黑狐淡淡地看着陈北道：“钥匙呢！”
    陈北却不急着掏钥匙，而是掏出电话道：“待会，我们就一直保持通话。”
    “你电话多少？“
    黑狐把三百块钱又递回去道：“没手机！”
    陈北一时讶然，这年头穷到连手机都没有的人，可不多。
    当然，也可能是其他的情况，人家不愿意给手机号。
    陈北笑了笑，无所谓。
    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只手机道：“先用这个，待会还回来！”
    陈北掏出一副耳机线，连同手机一起递给黑狐。
    陈北自己也把蓝牙耳机戴上，拨通了电话。
    黑狐把钱收起来，接过耳机戴好，顺手接通了电话，把手机揣进裤兜。
    陈北这才掏出钥匙道：“放心，很简单的活。”
    “我就在这边等你，你过去。”
    黑狐点点头，朝四下里看了几眼。
    这才慢慢地朝楼那边走过去。
    陈北踩熄了烟头，往路口看了看。
    陈西已经把车开到了路边，朝陈北点了点头。
    陈北朝楼另一边的陈东看了看。
    陈东抽着烟，朝陈北看了一眼。
    陈北吐出一口气，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缓缓地跟上黑狐。
    亲眼看见黑狐上了楼，陈北压着声音道：“地方在二楼，203！”
    黑狐淡淡地道：“知道了！”
    黑狐从单元门上去，很就找到了203。
    这是旧式的居民楼，一层有三户。
    左右各一户，当中是一户。
    203室，是上楼靠左手边的一间。
    黑狐看准了房间，一边取出钥匙，一边说道：“我到了，现在开门。”
    钥匙很顺利地就插进了锁孔里。
    拧了两圈。
    “啪！”
    黑狐微微把门往外一拉，门开了一条缝。
    “开了！”
    黑狐小声地说了一句，立刻又关上门。
    从二楼，往下走。
    居民楼离正街很近，出行还是很方便。
    走到外街上，黑狐看到站在墙角的陈北。
    陈北选的位置在视线的盲区。
    如果不是在电话里报了方位，黑狐都没看到他人。
    黑狐把手机耳机钥匙一起递给陈北道：“钱呢！”
    陈北笑着把钱递过去道：“这钱好赚。”
    黑狐接了钱，立刻就走，头也不回。
    陈北当然不会黑这个钱。
    没必要，
    眼前这人，也古怪的很。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比较好。
    见黑狐往一边转到正街上去后，陈北便收回目光。
    并拨通了陈东的电话。
    “大哥，三爷给的钥匙，是对版的。”
    “而且，刚才开了门，门里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我看，没什么问题，直接上？”
    陈东道：“不急，我先给三爷打个电话。”

 第314章 突袭

    陈东挂了陈北的电话，直接打通了三爷的电话。
    “三爷，按您的吩咐 ，刚才拿钥匙去试过了。”
    “钥匙是对的，现在我们正准备进门。”
    程三业一听，钥匙是对的，便放宽了一大半的心。
    “好，到了房子里，把视频打开。”
    陈东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朝陈北那边招了招手，两人一头一尾，慢慢地走到单元楼前汇合。
    “没什么异常？”陈东问道。
    陈北确实没什么发现。
    “应该没事，我们这前前后后，都逛了一下午了。”
    “如果有异常，也早该发现了。”
    陈东有些兴奋地道：“看来这五十万，好赚。”
    “三爷让我们到了房间里，就打开视频。”
    陈北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地上到二楼。
    陈北让陈东先停一停，自己往楼上一直走到七楼。
    楼层也只有七层，单元楼，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也没有门可以上去楼顶。
    陈北轻缓地又走下来，陈东一直握着怀里的枪。
    见没异常，才稍稍松了松劲。
    陈北到203门前，轻轻地打开门。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地闪到门内，又轻轻地带上门。
    两人就安静地站在门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半点响动。
    打开手电，找到灯的开关，陈北直接就把灯打开了。
    两人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
    陈东往客厅，陈北往客房，两人转了一圈，没看到半个人影。
    这个时候，陈东才真正放松下来。
    陈北道：“大哥，咱们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开视频。”
    “早点结束，早点离开。”
    陈东也没多话，直接打开与程三业的聊天窗口，开启视频通话。
    陈北则走到客厅的窗边，朝窗外看去。
    窗格上，很大的灰尘。
    显然，这里很久没人居住了。
    陈东那边已经和程三业联系上了，正拿着镜头在房子里转着。
    程三业仔细地看着房间，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把耳机戴上！”
    陈东一愣，另一边的陈北则是心中一沉，立刻站到门边。
    陈东虽然诧异，不过还是听了程三业的话，把耳机戴上。
    程三业道：“你不要开口说话，我感觉你哪里不对劲！”
    程三业没有说的很明白，他对罗天很熟悉。
    如果这个住址是用来藏东西的地方，那房子里绝对不会有女人生活的痕迹。
    这不是罗天的风格。
    程三业想了想，觉得还是让陈氏兄弟先走，保险一点。
    如果这里真没有异常，先撤出去也没事。
    如果有异常，现在想撤都麻烦了。
    “你们先离开那里！先离开，注意看看有没有尾巴。”
    陈东走到陈北边上，小声说道：“三爷让我们先离开！”
    兄弟三个人中，大主意是陈东在拿；
    可是这种临场的应变，陈东习惯性要看陈北的意思。
    陈北苦笑一下。
    心说，真要是有问题，估计此刻也晚了。
    陈北捏了一下陈东的手，示意大哥先稳住。
    程三业的视频通话，仍然在继续。
    陈北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陈西发了一条信息。
    ‘二哥，立刻离开，在城西碰面。’
    没人回复。
    陈北心中感觉不妙。
    按理说，陈西会一直关注着手机的。
    陈北立刻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
    “二哥，”陈北叫了一声。
    对面却传来一声轻笑。
    这不是二哥！
    “呵呵，你们能逃出来，再打这个电话。”
    陈北‘啊’了一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陈北的心无限地往下沉。
    立刻反锁了房间的大门，随后对着陈东招手。
    两人进了一间朝北的房间，窗子的防盗网，已经很腐朽了。
    陈北朝窗子下指了指，陈东立刻点头。
    陈北则是把房门关紧，反锁，掏出怀里的手枪。
    同一时间。
    孙如海这边不断地接到信息的回报。
    “四号目标进了街口二号目标的那辆车。”
    “街口那辆车启动了！”
    “车，正在加速。”
    孙如海感觉不太对劲，怎么车直接走了？
    “房间里是什么情况？”
    立刻有人回复道：“两人刚进了b号房间！”
    孙如海把东西放在了a号房间的衣柜顶上。
    两人却待在了b房间。
    还有，今天突然出现的这第四号目标。
    这些都是新的变化。
    邹志勇在一边道：“应该是出状况了！”
    “不然，目标车不会直接离开。”
    “孙指导，抓！”
    邹志勇急不可耐，两人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就想动手的。
    孙如海却阻止了。
    孙如海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让进房间的人，找到东西。
    然后让他们带着东西走。
    东西里有定位仪，和真实的u盘一模一样。
    特制的。
    孙如海肯定不想只抓几个拿东西的小杂鱼。
    而且，地址的消息已经传出去那么久。
    不会只有一条鱼上钩，此时说不定还有人盯着那里。
    孙如海费这么大的劲，怎么甘心现在就动手。
    “跟上目标车，现场这边继续等！”
    孙如海斩钉截铁地道。
    指挥现场一片沉静。
    大家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了。
    吃的东西，都是早就备好的，没有人走动。
    大约等了五分钟。
    “报告，车跟丢了！”
    邹志勇脸色一变，目光看向孙如海。
    孙如海目光微微一凝。
    他手下的水平，他太知道了。
    能在他手下把一辆车给跟丢，光有能力肯定是不行的。
    还得对洪州市的交通了如指掌。
    孙如海心里转过几个念头，知道不能再等了。
    “监控组保持，一，二，三行动队，现在，抓人！四队待命。”
    埋伏在对门201的人，立刻开门，朝203冲来。
    破门锤第一时间就使用上了。
    ‘嘭’一声巨响，203的门应声而开。
    指挥部里传来对讲机里的声音。
    “一队已经进入房间！”
    “b房间有人朝门外开枪，有队员手臂中枪！”
    孙如海立刻道：“可以击伤凶犯，但绝不能击毙。”
    现场声音有些杂乱，b房间已经被人用衣柜顶住。
    虽然锁被破坏，却无法进入。
    “二队报告，发现有人从楼上窗户，跳下来。”
    “对方手里有枪，我们正在还击。”
    在‘抓人’的命令下达后。
    三支小队从三个不同的位置，到达指定的地点。
    二队一早就盯着b房间的窗口位置。
    所以，第一时间传来汇报。
    陈东的枪法很好。
    可是，落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几个必经的之地都有人守着。
    而自己落脚的地方，根本没什么很好的遮挡。
    要不是对方不想击毙他，他已经死好几轮了。
    他知道自己跑不脱了，硬要跑。
    对方，就算打死自己，也不会放自己跑脱的。
    对着楼上大喊道：“走不掉了！”
    一直保持着通话的程三业，此时默默地挂掉电话。
    抽出电话卡，直接绞碎在烟灰缸里。
    顺手拿过点雪茄的火机，朝着电话卡喷去。
    电话卡迅速变成一堆发黑的铜皮，继而蜷曲成一团。
    如果陈氏兄弟落进警方手里，恐怕会把他给带出来。
    程三业叹了一口气，起身收拾东西。
    还在指挥室里的孙如海等人，紧密地关注着现场。
    “疑犯中枪，疑犯中枪，停止射击。”
    二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孙如海心中一沉。
    千万别弄死了。
    现场的枪声已经停止。
    “看到疑犯的手了，枪已离手。”
    孙如海心脏一收：完了。
    枪离手，说明凶犯已经没有力气控枪了。
    这说明，极有可能是要害部位中枪了。
    陈北在楼上，也在往楼下射击。
    希望可以帮助大哥跑出去。
    两个人中，总要有一个可以跑出去才行。
    可是视野有限，根本没法提供有利的帮助。
    直到，陈东倒在一辆电动车的后面。
    陈东的枪已经丢在了一边，人仰躺在地上，头却看向二楼。
    现场很安静。
    陈东几乎是有尽了最后的力气，喊着。
    “小北，投降，活，活下去。”

 第314章 突袭

    陈东挂了陈北的电话，直接打通了三爷的电话。
    “三爷，按您的吩咐 ，刚才拿钥匙去试过了。”
    “钥匙是对的，现在我们正准备进门。”
    程三业一听，钥匙是对的，便放宽了一大半的心。
    “好，到了房子里，把视频打开。”
    陈东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朝陈北那边招了招手，两人一头一尾，慢慢地走到单元楼前汇合。
    “没什么异常？”陈东问道。
    陈北确实没什么发现。
    “应该没事，我们这前前后后，都逛了一下午了。”
    “如果有异常，也早该发现了。”
    陈东有些兴奋地道：“看来这五十万，好赚。”
    “三爷让我们到了房间里，就打开视频。”
    陈北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地上到二楼。
    陈北让陈东先停一停，自己往楼上一直走到七楼。
    楼层也只有七层，单元楼，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也没有门可以上去楼顶。
    陈北轻缓地又走下来，陈东一直握着怀里的枪。
    见没异常，才稍稍松了松劲。
    陈北到203门前，轻轻地打开门。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地闪到门内，又轻轻地带上门。
    两人就安静地站在门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半点响动。
    打开手电，找到灯的开关，陈北直接就把灯打开了。
    两人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
    陈东往客厅，陈北往客房，两人转了一圈，没看到半个人影。
    这个时候，陈东才真正放松下来。
    陈北道：“大哥，咱们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开视频。”
    “早点结束，早点离开。”
    陈东也没多话，直接打开与程三业的聊天窗口，开启视频通话。
    陈北则走到客厅的窗边，朝窗外看去。
    窗格上，很大的灰尘。
    显然，这里很久没人居住了。
    陈东那边已经和程三业联系上了，正拿着镜头在房子里转着。
    程三业仔细地看着房间，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把耳机戴上！”
    陈东一愣，另一边的陈北则是心中一沉，立刻站到门边。
    陈东虽然诧异，不过还是听了程三业的话，把耳机戴上。
    程三业道：“你不要开口说话，我感觉你哪里不对劲！”
    程三业没有说的很明白，他对罗天很熟悉。
    如果这个住址是用来藏东西的地方，那房子里绝对不会有女人生活的痕迹。
    这不是罗天的风格。
    程三业想了想，觉得还是让陈氏兄弟先走，保险一点。
    如果这里真没有异常，先撤出去也没事。
    如果有异常，现在想撤都麻烦了。
    “你们先离开那里！先离开，注意看看有没有尾巴。”
    陈东走到陈北边上，小声说道：“三爷让我们先离开！”
    兄弟三个人中，大主意是陈东在拿；
    可是这种临场的应变，陈东习惯性要看陈北的意思。
    陈北苦笑一下。
    心说，真要是有问题，估计此刻也晚了。
    陈北捏了一下陈东的手，示意大哥先稳住。
    程三业的视频通话，仍然在继续。
    陈北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陈西发了一条信息。
    ‘二哥，立刻离开，在城西碰面。’
    没人回复。
    陈北心中感觉不妙。
    按理说，陈西会一直关注着手机的。
    陈北立刻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
    “二哥，”陈北叫了一声。
    对面却传来一声轻笑。
    这不是二哥！
    “呵呵，你们能逃出来，再打这个电话。”
    陈北‘啊’了一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陈北的心无限地往下沉。
    立刻反锁了房间的大门，随后对着陈东招手。
    两人进了一间朝北的房间，窗子的防盗网，已经很腐朽了。
    陈北朝窗子下指了指，陈东立刻点头。
    陈北则是把房门关紧，反锁，掏出怀里的手枪。
    同一时间。
    孙如海这边不断地接到信息的回报。
    “四号目标进了街口二号目标的那辆车。”
    “街口那辆车启动了！”
    “车，正在加速。”
    孙如海感觉不太对劲，怎么车直接走了？
    “房间里是什么情况？”
    立刻有人回复道：“两人刚进了b号房间！”
    孙如海把东西放在了a号房间的衣柜顶上。
    两人却待在了b房间。
    还有，今天突然出现的这第四号目标。
    这些都是新的变化。
    邹志勇在一边道：“应该是出状况了！”
    “不然，目标车不会直接离开。”
    “孙指导，抓！”
    邹志勇急不可耐，两人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就想动手的。
    孙如海却阻止了。
    孙如海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让进房间的人，找到东西。
    然后让他们带着东西走。
    东西里有定位仪，和真实的u盘一模一样。
    特制的。
    孙如海肯定不想只抓几个拿东西的小杂鱼。
    而且，地址的消息已经传出去那么久。
    不会只有一条鱼上钩，此时说不定还有人盯着那里。
    孙如海费这么大的劲，怎么甘心现在就动手。
    “跟上目标车，现场这边继续等！”
    孙如海斩钉截铁地道。
    指挥现场一片沉静。
    大家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了。
    吃的东西，都是早就备好的，没有人走动。
    大约等了五分钟。
    “报告，车跟丢了！”
    邹志勇脸色一变，目光看向孙如海。
    孙如海目光微微一凝。
    他手下的水平，他太知道了。
    能在他手下把一辆车给跟丢，光有能力肯定是不行的。
    还得对洪州市的交通了如指掌。
    孙如海心里转过几个念头，知道不能再等了。
    “监控组保持，一，二，三行动队，现在，抓人！四队待命。”
    埋伏在对门201的人，立刻开门，朝203冲来。
    破门锤第一时间就使用上了。
    ‘嘭’一声巨响，203的门应声而开。
    指挥部里传来对讲机里的声音。
    “一队已经进入房间！”
    “b房间有人朝门外开枪，有队员手臂中枪！”
    孙如海立刻道：“可以击伤凶犯，但绝不能击毙。”
    现场声音有些杂乱，b房间已经被人用衣柜顶住。
    虽然锁被破坏，却无法进入。
    “二队报告，发现有人从楼上窗户，跳下来。”
    “对方手里有枪，我们正在还击。”
    在‘抓人’的命令下达后。
    三支小队从三个不同的位置，到达指定的地点。
    二队一早就盯着b房间的窗口位置。
    所以，第一时间传来汇报。
    陈东的枪法很好。
    可是，落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几个必经的之地都有人守着。
    而自己落脚的地方，根本没什么很好的遮挡。
    要不是对方不想击毙他，他已经死好几轮了。
    他知道自己跑不脱了，硬要跑。
    对方，就算打死自己，也不会放自己跑脱的。
    对着楼上大喊道：“走不掉了！”
    一直保持着通话的程三业，此时默默地挂掉电话。
    抽出电话卡，直接绞碎在烟灰缸里。
    顺手拿过点雪茄的火机，朝着电话卡喷去。
    电话卡迅速变成一堆发黑的铜皮，继而蜷曲成一团。
    如果陈氏兄弟落进警方手里，恐怕会把他给带出来。
    程三业叹了一口气，起身收拾东西。
    还在指挥室里的孙如海等人，紧密地关注着现场。
    “疑犯中枪，疑犯中枪，停止射击。”
    二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孙如海心中一沉。
    千万别弄死了。
    现场的枪声已经停止。
    “看到疑犯的手了，枪已离手。”
    孙如海心脏一收：完了。
    枪离手，说明凶犯已经没有力气控枪了。
    这说明，极有可能是要害部位中枪了。
    陈北在楼上，也在往楼下射击。
    希望可以帮助大哥跑出去。
    两个人中，总要有一个可以跑出去才行。
    可是视野有限，根本没法提供有利的帮助。
    直到，陈东倒在一辆电动车的后面。
    陈东的枪已经丢在了一边，人仰躺在地上，头却看向二楼。
    现场很安静。
    陈东几乎是有尽了最后的力气，喊着。
    “小北，投降，活，活下去。”

 第315章 四号目标

    陈北在楼上看着大哥那渐渐松软下去的身体。
    一时心神失守，大喊着摇着窗栅叫道：“大哥！大哥！”
    可是，陈东已经没有回应了。
    “啊，啊，啊！”
    陈北朝着楼下，疯狂地射击。
    直到‘叮’的一声，子弹放空。
    枪机被销子卡死。
    陈北心中狂怒，把手里的枪朝楼下扔了出去。
    可是，整个世界，还是那么安静。
    发泄了一通之后，陈北无力地贴着墙边，瘫坐了下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
    此时，一队的人员，已经把b房的房门打开。
    一众人员，拿着枪，走了进来。
    孙如海一直在听着现场的进度汇总。
    “一队已经进入b房间，疑犯已经被制服。”
    有了一队的进度，二队也开始从掩体后出来，朝陈东靠近。
    “疑犯胸腹中枪，已经死亡，已经死亡。”
    孙如海虽然已经料到是这个结果。
    心里仍然骂了一句。
    准备了这么久，结果先是莫名其妙出现的4号人物，打乱了节奏。
    现在，干脆，2号目标和4号目标一起消失了。
    剩下两个目标，又死了一个。
    这个结果，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
    根本没有达到预期。
    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的余虎道：“余队！”
    余虎站起来了道：“孙指导！”
    “全市搜捕疑犯那辆车！争取把2号和4号给逮住。”
    余虎其实已经在调动警力了，此时却像后知后觉一样：“好的！”
    正在这个时候，余虎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秦百川打来的。
    余虎之前一直没接，此时却是直接按了免提接听键。
    秦百川怒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余虎，你反了天了？”
    “是什么行动，让你几乎把刑侦支队的人都抽空了？”
    “你在搞什么？有重大行动，为什么不和局里汇报？”
    “你现在在哪里！立刻中止所有行动，给老子回局里来。”
    余虎已经要撕破脸了，所以根本不在意秦百川的态度。
    “秦局，我们正在执行省里的秘密任务。”
    “等任务结束了，再和秦局汇报。”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余虎看着孙如海和邹志勇道：“错过今晚，我和他就算是彻底翻脸了。”
    孙如海和邹志勇都没有说话。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他们也给不了余虎什么建议。
    对讲机响起声音，现场传来汇报。
    “我们在倒毙的疑犯手机中发现。”
    “疑犯一直在和一名叫‘三爷’的好友，视频通话。”
    “通话一直保持到疑犯被击中。”
    仅仅是一个叫‘三爷’名字的好友，
    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个三爷，和事实上的三爷，是不是同一个人。
    并没有法律上的认定。
    可是现场三人，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个三爷是谁了。
    该下决定了。
    孙如海道：“我们手里有罗天留下的资料，虽然都是罗天的口述。”
    “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过，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有了一个人证了。”
    “是时候，可以收网了。”
    陈北就是那个关键人证。
    一队的人，正在把陈北带回来。
    有这个人证在手里，再加上之前的间接证据。
    至少可以先把程三业关起来。
    所以，不能给程三业反应的时间。
    余虎道：“好，我来！”
    孙如海让渡了指挥权，余虎呼叫早已待命的特警队。
    这次的行动，余虎特别申请，特警中队长单铁带队。
    让单铁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当然，余虎对单铁很熟悉。
    心里是信任单铁的。
    秦百川被余虎挂掉电话后，面色依然很平静。
    周小雪问道：“余虎怎么说？不肯服从命令？”
    秦百川摇了摇头，苦笑道：“有人撑腰了，胆子大了。”
    “有自己的主意啊！”
    周小雪皱眉道：“我去把刑侦的人抽回来！”
    周小雪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这个命令她可以下。
    而且，她身后有秦百川坐镇，效果肯定有。
    余虎是刑侦支队的队长不假。
    可是，刑侦支队也要听秦百川的。
    秦百川摆了摆手道：“刚才杜玉峰不是说了吗？”
    “这里头，还有工作组，还有吴书记从京城请来的人。”
    “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
    周小雪还想再说什么。
    秦百川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秦百川接听时，脸色极其的难看，良久才道：“知道了！”
    周小雪问道：“师父，又怎么了？”
    秦百川摇了摇头，“余虎调动了特警队，正在对百乐会发起突袭！”
    周小雪一愣。
    特警队？
    刑侦支队是没有权利调动特警的。
    余虎这是越级调动。
    调动特警必须要局里同意，也就是必须要秦百川批准才行。
    现在余虎不仅调动了，而且调动了。
    特警队那边不可能跟着余虎瞎闹的。
    这说明，余虎在调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协调的工作了。
    能不通过秦百川，就调动特警。
    余虎必然是得到了省厅的支持。
    余虎什么时候，能力这么大了？
    周小雪看着师父一脸的疲态，心中不忍。
    劝解了一句道：“师父，等工作组走了，我们有大把时间来整顿。”
    “现在这个风头，就让余虎出。”
    周小雪其实心中也明白。
    省厅既然支持余虎，那其实就是对师父的否定。
    所以，就算工作组走了，余虎和师父也是对峙的局面。
    师父现在该努力的方向，应该是省厅。
    秦百川抽出一支烟，点上。
    周小雪很少看师父抽烟，看烟灰缸里的烟头，这两天师父抽的可不少。
    秦百川对周小雪道：“你回去！”
    “别急着销假，等这周过完，再回来上班。”
    之前，周小雪一直都没有放过这么长时间的假。
    现在这个假放的，让她心里很没有着落。
    从办公室出来，周小雪决定去找林天。
    林天是经侦支队的队长，也是整个局里，对师父最忠心的人。
    周小雪想找林天去拿个主意。
    “你们队长呢？”
    来到经侦这边的大楼，周小雪问值班的警员道。
    周小雪在局里的名气还是比较响的。
    不仅仅是因为她刑侦副队长的身份，还因为她很漂亮。
    漂亮女人，谁不惦记两眼？
    “队长受伤了，这几天都没过来。”
    “日常事务是段队在处置。”
    周小雪皱了一下眉，掏出手机，直接给林天打了过去。
    林天那边的电话通了，可是没有人接听。
    “关键时候，找不着人！”
    周小雪心里暗骂了一句，只得往刑侦支队那边走去。
    她今晚得守在队里，不能让余虎做的太过火。
    -- --
    黑狐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两条未读的信息。
    扫了信息一眼，黑狐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便把手机重新塞进衣服里。
    黑狐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到目前为止。
    他这边还没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状况。
    便站起来，踢了踢像死狗一样躺着的陈西。
    陈西的身体在地面扭动了一下，脸上是扭曲的痛苦。
    黑狐歪了歪嘴，关上灯，直接走出房门。
    黑狐左右看了看，挑了一处黑影中站住。
    他就那么站在黑暗里思考着。
    通过陈西的交待，黑狐已经知道。
    陈西这几个人，是跟着程三业混饭吃的黑手套。
    给自己钱的人，是陈北。
    三兄弟之中，还有一个叫陈东，是三人中的大哥。
    三个人，居然是亲兄弟。
    这倒是少见。
    不过，往往是这样的组合，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办起事来，更凶悍。
    今天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人设下的一个局。
    陈北和陈东肯定是陷进去了。
    这个局是谁做的？
    不仅要钓程三业，连自己也钓进去了。
    所以，杜玉峰故意在纸上留下字印，也是设计的一环。
    黑狐心中思想着：眼下的形势，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今晚这出戏一唱，程三业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里，黑狐的心情有些糟糕。
    为了自己这边的安全，程三业不能留啊。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不能留。
    杜玉峰！
    这小子参与的事情太多了。
    而且，难保那件事情中，他是不是拿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越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就越不能留下一丁点的线索。
    不行，还是得创造机会，问清楚。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一个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女人长相圆润，身材很健美。
    尽管女人穿着宽松的厚外套，但从绷紧笔直的双腿，可以看出。
    这女人，经常锻炼。
    黑狐一眼就认出，这女人，就是陈西手机中的女人。
    陈西的妹妹，陈南。
    黑狐轻笑一声，慢慢地移动身体，从黑暗中走出来。
    陈南惊疑地看着黑狐，“你是谁？你想干嘛？”
    黑狐看着这张美好的脸，缓缓地把手朝陈南的脸上伸了过去。
    “住手，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远处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315章 四号目标

    陈北在楼上看着大哥那渐渐松软下去的身体。
    一时心神失守，大喊着摇着窗栅叫道：“大哥！大哥！”
    可是，陈东已经没有回应了。
    “啊，啊，啊！”
    陈北朝着楼下，疯狂地射击。
    直到‘叮’的一声，子弹放空。
    枪机被销子卡死。
    陈北心中狂怒，把手里的枪朝楼下扔了出去。
    可是，整个世界，还是那么安静。
    发泄了一通之后，陈北无力地贴着墙边，瘫坐了下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
    此时，一队的人员，已经把b房的房门打开。
    一众人员，拿着枪，走了进来。
    孙如海一直在听着现场的进度汇总。
    “一队已经进入b房间，疑犯已经被制服。”
    有了一队的进度，二队也开始从掩体后出来，朝陈东靠近。
    “疑犯胸腹中枪，已经死亡，已经死亡。”
    孙如海虽然已经料到是这个结果。
    心里仍然骂了一句。
    准备了这么久，结果先是莫名其妙出现的4号人物，打乱了节奏。
    现在，干脆，2号目标和4号目标一起消失了。
    剩下两个目标，又死了一个。
    这个结果，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
    根本没有达到预期。
    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的余虎道：“余队！”
    余虎站起来了道：“孙指导！”
    “全市搜捕疑犯那辆车！争取把2号和4号给逮住。”
    余虎其实已经在调动警力了，此时却像后知后觉一样：“好的！”
    正在这个时候，余虎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秦百川打来的。
    余虎之前一直没接，此时却是直接按了免提接听键。
    秦百川怒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余虎，你反了天了？”
    “是什么行动，让你几乎把刑侦支队的人都抽空了？”
    “你在搞什么？有重大行动，为什么不和局里汇报？”
    “你现在在哪里！立刻中止所有行动，给老子回局里来。”
    余虎已经要撕破脸了，所以根本不在意秦百川的态度。
    “秦局，我们正在执行省里的秘密任务。”
    “等任务结束了，再和秦局汇报。”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余虎看着孙如海和邹志勇道：“错过今晚，我和他就算是彻底翻脸了。”
    孙如海和邹志勇都没有说话。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他们也给不了余虎什么建议。
    对讲机响起声音，现场传来汇报。
    “我们在倒毙的疑犯手机中发现。”
    “疑犯一直在和一名叫‘三爷’的好友，视频通话。”
    “通话一直保持到疑犯被击中。”
    仅仅是一个叫‘三爷’名字的好友，
    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个三爷，和事实上的三爷，是不是同一个人。
    并没有法律上的认定。
    可是现场三人，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个三爷是谁了。
    该下决定了。
    孙如海道：“我们手里有罗天留下的资料，虽然都是罗天的口述。”
    “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过，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有了一个人证了。”
    “是时候，可以收网了。”
    陈北就是那个关键人证。
    一队的人，正在把陈北带回来。
    有这个人证在手里，再加上之前的间接证据。
    至少可以先把程三业关起来。
    所以，不能给程三业反应的时间。
    余虎道：“好，我来！”
    孙如海让渡了指挥权，余虎呼叫早已待命的特警队。
    这次的行动，余虎特别申请，特警中队长单铁带队。
    让单铁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当然，余虎对单铁很熟悉。
    心里是信任单铁的。
    秦百川被余虎挂掉电话后，面色依然很平静。
    周小雪问道：“余虎怎么说？不肯服从命令？”
    秦百川摇了摇头，苦笑道：“有人撑腰了，胆子大了。”
    “有自己的主意啊！”
    周小雪皱眉道：“我去把刑侦的人抽回来！”
    周小雪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这个命令她可以下。
    而且，她身后有秦百川坐镇，效果肯定有。
    余虎是刑侦支队的队长不假。
    可是，刑侦支队也要听秦百川的。
    秦百川摆了摆手道：“刚才杜玉峰不是说了吗？”
    “这里头，还有工作组，还有吴书记从京城请来的人。”
    “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
    周小雪还想再说什么。
    秦百川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秦百川接听时，脸色极其的难看，良久才道：“知道了！”
    周小雪问道：“师父，又怎么了？”
    秦百川摇了摇头，“余虎调动了特警队，正在对百乐会发起突袭！”
    周小雪一愣。
    特警队？
    刑侦支队是没有权利调动特警的。
    余虎这是越级调动。
    调动特警必须要局里同意，也就是必须要秦百川批准才行。
    现在余虎不仅调动了，而且调动了。
    特警队那边不可能跟着余虎瞎闹的。
    这说明，余虎在调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协调的工作了。
    能不通过秦百川，就调动特警。
    余虎必然是得到了省厅的支持。
    余虎什么时候，能力这么大了？
    周小雪看着师父一脸的疲态，心中不忍。
    劝解了一句道：“师父，等工作组走了，我们有大把时间来整顿。”
    “现在这个风头，就让余虎出。”
    周小雪其实心中也明白。
    省厅既然支持余虎，那其实就是对师父的否定。
    所以，就算工作组走了，余虎和师父也是对峙的局面。
    师父现在该努力的方向，应该是省厅。
    秦百川抽出一支烟，点上。
    周小雪很少看师父抽烟，看烟灰缸里的烟头，这两天师父抽的可不少。
    秦百川对周小雪道：“你回去！”
    “别急着销假，等这周过完，再回来上班。”
    之前，周小雪一直都没有放过这么长时间的假。
    现在这个假放的，让她心里很没有着落。
    从办公室出来，周小雪决定去找林天。
    林天是经侦支队的队长，也是整个局里，对师父最忠心的人。
    周小雪想找林天去拿个主意。
    “你们队长呢？”
    来到经侦这边的大楼，周小雪问值班的警员道。
    周小雪在局里的名气还是比较响的。
    不仅仅是因为她刑侦副队长的身份，还因为她很漂亮。
    漂亮女人，谁不惦记两眼？
    “队长受伤了，这几天都没过来。”
    “日常事务是段队在处置。”
    周小雪皱了一下眉，掏出手机，直接给林天打了过去。
    林天那边的电话通了，可是没有人接听。
    “关键时候，找不着人！”
    周小雪心里暗骂了一句，只得往刑侦支队那边走去。
    她今晚得守在队里，不能让余虎做的太过火。
    -- --
    黑狐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两条未读的信息。
    扫了信息一眼，黑狐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便把手机重新塞进衣服里。
    黑狐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到目前为止。
    他这边还没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状况。
    便站起来，踢了踢像死狗一样躺着的陈西。
    陈西的身体在地面扭动了一下，脸上是扭曲的痛苦。
    黑狐歪了歪嘴，关上灯，直接走出房门。
    黑狐左右看了看，挑了一处黑影中站住。
    他就那么站在黑暗里思考着。
    通过陈西的交待，黑狐已经知道。
    陈西这几个人，是跟着程三业混饭吃的黑手套。
    给自己钱的人，是陈北。
    三兄弟之中，还有一个叫陈东，是三人中的大哥。
    三个人，居然是亲兄弟。
    这倒是少见。
    不过，往往是这样的组合，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办起事来，更凶悍。
    今天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人设下的一个局。
    陈北和陈东肯定是陷进去了。
    这个局是谁做的？
    不仅要钓程三业，连自己也钓进去了。
    所以，杜玉峰故意在纸上留下字印，也是设计的一环。
    黑狐心中思想着：眼下的形势，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今晚这出戏一唱，程三业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里，黑狐的心情有些糟糕。
    为了自己这边的安全，程三业不能留啊。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不能留。
    杜玉峰！
    这小子参与的事情太多了。
    而且，难保那件事情中，他是不是拿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越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就越不能留下一丁点的线索。
    不行，还是得创造机会，问清楚。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一个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女人长相圆润，身材很健美。
    尽管女人穿着宽松的厚外套，但从绷紧笔直的双腿，可以看出。
    这女人，经常锻炼。
    黑狐一眼就认出，这女人，就是陈西手机中的女人。
    陈西的妹妹，陈南。
    黑狐轻笑一声，慢慢地移动身体，从黑暗中走出来。
    陈南惊疑地看着黑狐，“你是谁？你想干嘛？”
    黑狐看着这张美好的脸，缓缓地把手朝陈南的脸上伸了过去。
    “住手，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远处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316章 故布疑阵

    那女人，手里举着手机。
    手机还在通话中。
    居然，还是开的免提。
    眼神好的话，可以看到，那正是110报警电话在线。
    黑狐心中冷笑。
    猛地启动身体，朝前一扑。
    “不要！”
    陈南见黑狐要去伤害童瑶，惊叫一声。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餐刀，朝黑狐腰腹划去。
    很明显阿南手里是带着一点功夫的。
    可是，黑狐轻轻一闪，躲过陈南手里的餐刀。
    在穿过陈南身侧时，手肘猛地一撞。
    撞在陈南的胸口。
    黑狐停也没停，就从陈南身边掠了过去。
    陈南只觉得胸口一闷，两眼一黑，‘哼’的一声，倒在地上。
    黑狐继续前冲。
    童瑶没料到对方这么凶悍。
    报警都没有吓住对方。
    而且，还笔直的朝自己冲过来。
    童瑶吓的要死，连忙转头就要跑。
    可是，她穿着高跟鞋，哪里跑得动。
    惊慌之中，才跑两步，就摔倒在地。
    黑狐此时，已然扑到近前。
    却没想到童瑶自己就倒了。
    便一脚踩在童瑶的后背，手起掌落，切在童瑶的脖梗。
    童瑶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把两个女人背进出租屋内，屋内陈西还像死狗一样的躺着。
    黑狐先去把车开到出租屋边上，然后把三个人都塞进车里。
    这车已经不是陈西那辆了，是他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车。
    这车经过改造，甩开警察更容易。
    车出了黄村，黑狐沿着洪州城的边缘，开了二十分钟。
    才把车开进了洪源化工厂。
    洪源化工厂多年前经营不善，卖给别人做了物流仓库。
    后来物流仓库要升级改造，这附近又污染严重，不方便扩建。
    物流仓库不得已，重新选址迁了出去。
    这里便闲置了下来。
    头年里，还有人在这里看门。
    年后，这里连看门的人都走了。
    这片地方，空下来有半年了。
    黑狐一直有留意这个地方。
    这里虽然靠近大路，其实还比较偏僻。
    又能开车进来，是个办事的好地方。
    黑狐把大门的锁捅开。
    把车开了进去，又下车把大门的铁锁重新锁上。
    整个大院子里，也就是值班室这边还能住人。
    其他地方都改成了那种高顶棚的仓库，空空旷旷的。
    值班室的屋子里很干净，门窗完整。
    黑狐把门打开，把电闸推上去。
    灯亮之后，黑狐看了看环境。
    值班室，有里外两间。
    外间有办公桌、饭桌和简易的一组沙发。
    专门还隔了一个地方，可以做饭，边上还有卫生间和洗浴间。
    里间是睡觉的地方，有一张高低床，有柜子。
    柜子里还有几床干净的被子。
    转了一圈，黑狐出来，把车上的三个人背了进来，扔在地上。
    两个女人是醒着的。
    只是手脚都被扎了起来，嘴上也贴了胶带。
    除了惊惧，身体状况还算好。
    陈西的状况，就不是很妙。
    显然之前，被黑狐折磨过。
    像似受了极重的伤害。
    精神和意识，一直模糊不清。
    偶尔有些清醒的时候，嘴里却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知道在表达些什么。
    大多数时候，陈西都是在无意识的抽动着。
    黑狐又从车的后备箱里，抱出一个纸箱，放在饭桌上。
    又从纸箱里，取出一台信号转接仪，接在办公桌的电源插座上通电。
    随后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接到了这台仪器上待机。
    黑狐忙完这些，才懒懒地坐在桌边，点着一支烟。
    森然麻木的脸，看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桌面上这台转接仪可以保证，所有人的手机，都无法被定位到。
    黑狐想了想，才拿起陈西的手机，漫无目的翻看着。
    陈西的手机，刚才他只是略微翻了翻。
    现在才有空，仔细检查。
    不过陈西手机里的信息，很干净。
    阿西联系的人并不多，社交好友只有那么几个。
    黑狐正在查看那条好友备注是‘小北’，发来的信息。
    陈北在信息上说：‘二哥，立刻离开，城西碰面。’
    城西暗指陈南的出租屋。
    哥三个都有陈南出租屋的钥匙。
    紧急状况，或者有人受伤，他们都会到陈南这里暂时落脚。
    陈南的住处在城乡结合部，很少有人盘查这里。
    而且陈南学过医，住处会常备药品，能帮他们处理伤口。
    陈南是陈西的妹妹，也是陈北的姐姐。
    这些信息，黑狐都是从陈西的口中得知的。
    黑狐看了陈南一眼，阿南头靠在沙发上，也正盯着他看。
    黑狐扯了扯嘴角，心里继续地捋着。
    从陈西这里问到地点后，他就把陈南也绑了起来。
    现在他手里有两个人，如果陈东和陈北拿到什么东西。
    然后又侥幸逃脱的话，那也是在帮他做嫁衣。
    陈西和陈南的两条命，肯定能把东西给换过来。
    不过，看情形，陈东和陈北逃出来的可能性很小。
    那自己还留着陈西和陈南，这两兄妹，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现在自己还多绑了一个女人来！
    黑狐用陈西的手机，给陈北和陈东的手机上都发了一条一样的信息。
    ‘不想陈西死，就把屋子里找到的东西交出来！’
    就算没用，黑狐也要试探一下。
    如果是警察拿到了陈东和陈北的手机。
    那么，警察的套路，他一眼就可以识破。
    与此同时，孙如海接到报告。
    “孙指导，两个嫌犯的手机，都收到了一条新消息，你来看一下！”
    审讯陈北的工作已经开始。
    临时指挥部里，孙如海接到报告，立刻上前查看。
    发现两个嫌犯的手机，都接到一条相同的短信。
    孙如海转头看向邹志勇道：“嫌犯还没有开口？”
    邹志勇摇头。
    孙如海道：“之前，我们判断4号目标和1，2，3号目标是一伙的。”
    “现在看来，这中间还有地方没有搞清楚。”
    邹志勇苦笑道：“孙指导，您之前不是说，咱们是在钓多个目标吗？”
    “这个4号目标，会不会其他目标？”
    孙如海不置可否。
    “这个陈北和4号目标有接触过。”
    “必须让陈北开口交待清楚，不然会错过最佳战机。”
    “去，把这个信息给那个陈北看看。”
    “他如果不交待，这个陈西可没什么好结果。”
    “如果那个4号不是他一伙的。”
    “那现在陈北就只有配合我们一条路可走了。”
    邹志勇点头。
    很快陈北就在临时的审讯室中，看到了陈西手机发来的消息。
    陈北的脸色很难看。
    该死，到底是谁。
    是谁抄了他们的后路？
    三爷的人？
    不像，也没那个必要？
    那会是谁？
    陈北自己也没有答案。
    邹志勇看着陈北的脸色道：“你进来这里，已经出不去了。”
    “你得明白，落在我们手里，还能活命。”
    “落在别人手里，可没那么好的事情了。”
    “说，这个发信息的人是谁？”
    陈北翻白眼道：“我怎么知道？”
    邹志勇一拍桌子道：“你怎么不知道？”
    “这个人你和他说过话。”
    “他还帮你开了门，你会不知道他是谁？”
    陈北眼睛一瞪，愣了半晌才道：“你是说，抓走我二哥的人。”
    “就是那个路边和我说过话的人？”
    邹志勇道：“别给我装蒜，是不是，你心里没数？”
    “我劝你，还是老实地交待清楚那人的身份。”
    “不然，谁也帮不了你。”
    陈北突然想到了城西的姐姐，陈南。
    如果二哥落在那人手里，那城西的陈南会不会也危险了？
    应该不会，二哥虽然笨了一些。
    却并不是傻。
    就算被人抓去了，也不可能扯到姐姐身上。
    陈北现在有些后悔给二哥发了那条信息。
    当时就该直接打电话的。
    邹志勇道：“抓紧时间交代。”
    陈北思考了一通，觉得必须要交待了。
    如果二哥保不住，至少也要保住姐姐陈南。
    “好，我说！”
    邹志勇心下一喜，果然，还是那条信息起了作用。
    于是，立刻让人记录。
    陈北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第316章 故布疑阵

    那女人，手里举着手机。
    手机还在通话中。
    居然，还是开的免提。
    眼神好的话，可以看到，那正是110报警电话在线。
    黑狐心中冷笑。
    猛地启动身体，朝前一扑。
    “不要！”
    陈南见黑狐要去伤害童瑶，惊叫一声。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餐刀，朝黑狐腰腹划去。
    很明显阿南手里是带着一点功夫的。
    可是，黑狐轻轻一闪，躲过陈南手里的餐刀。
    在穿过陈南身侧时，手肘猛地一撞。
    撞在陈南的胸口。
    黑狐停也没停，就从陈南身边掠了过去。
    陈南只觉得胸口一闷，两眼一黑，‘哼’的一声，倒在地上。
    黑狐继续前冲。
    童瑶没料到对方这么凶悍。
    报警都没有吓住对方。
    而且，还笔直的朝自己冲过来。
    童瑶吓的要死，连忙转头就要跑。
    可是，她穿着高跟鞋，哪里跑得动。
    惊慌之中，才跑两步，就摔倒在地。
    黑狐此时，已然扑到近前。
    却没想到童瑶自己就倒了。
    便一脚踩在童瑶的后背，手起掌落，切在童瑶的脖梗。
    童瑶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把两个女人背进出租屋内，屋内陈西还像死狗一样的躺着。
    黑狐先去把车开到出租屋边上，然后把三个人都塞进车里。
    这车已经不是陈西那辆了，是他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车。
    这车经过改造，甩开警察更容易。
    车出了黄村，黑狐沿着洪州城的边缘，开了二十分钟。
    才把车开进了洪源化工厂。
    洪源化工厂多年前经营不善，卖给别人做了物流仓库。
    后来物流仓库要升级改造，这附近又污染严重，不方便扩建。
    物流仓库不得已，重新选址迁了出去。
    这里便闲置了下来。
    头年里，还有人在这里看门。
    年后，这里连看门的人都走了。
    这片地方，空下来有半年了。
    黑狐一直有留意这个地方。
    这里虽然靠近大路，其实还比较偏僻。
    又能开车进来，是个办事的好地方。
    黑狐把大门的锁捅开。
    把车开了进去，又下车把大门的铁锁重新锁上。
    整个大院子里，也就是值班室这边还能住人。
    其他地方都改成了那种高顶棚的仓库，空空旷旷的。
    值班室的屋子里很干净，门窗完整。
    黑狐把门打开，把电闸推上去。
    灯亮之后，黑狐看了看环境。
    值班室，有里外两间。
    外间有办公桌、饭桌和简易的一组沙发。
    专门还隔了一个地方，可以做饭，边上还有卫生间和洗浴间。
    里间是睡觉的地方，有一张高低床，有柜子。
    柜子里还有几床干净的被子。
    转了一圈，黑狐出来，把车上的三个人背了进来，扔在地上。
    两个女人是醒着的。
    只是手脚都被扎了起来，嘴上也贴了胶带。
    除了惊惧，身体状况还算好。
    陈西的状况，就不是很妙。
    显然之前，被黑狐折磨过。
    像似受了极重的伤害。
    精神和意识，一直模糊不清。
    偶尔有些清醒的时候，嘴里却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知道在表达些什么。
    大多数时候，陈西都是在无意识的抽动着。
    黑狐又从车的后备箱里，抱出一个纸箱，放在饭桌上。
    又从纸箱里，取出一台信号转接仪，接在办公桌的电源插座上通电。
    随后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接到了这台仪器上待机。
    黑狐忙完这些，才懒懒地坐在桌边，点着一支烟。
    森然麻木的脸，看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桌面上这台转接仪可以保证，所有人的手机，都无法被定位到。
    黑狐想了想，才拿起陈西的手机，漫无目的翻看着。
    陈西的手机，刚才他只是略微翻了翻。
    现在才有空，仔细检查。
    不过陈西手机里的信息，很干净。
    阿西联系的人并不多，社交好友只有那么几个。
    黑狐正在查看那条好友备注是‘小北’，发来的信息。
    陈北在信息上说：‘二哥，立刻离开，城西碰面。’
    城西暗指陈南的出租屋。
    哥三个都有陈南出租屋的钥匙。
    紧急状况，或者有人受伤，他们都会到陈南这里暂时落脚。
    陈南的住处在城乡结合部，很少有人盘查这里。
    而且陈南学过医，住处会常备药品，能帮他们处理伤口。
    陈南是陈西的妹妹，也是陈北的姐姐。
    这些信息，黑狐都是从陈西的口中得知的。
    黑狐看了陈南一眼，阿南头靠在沙发上，也正盯着他看。
    黑狐扯了扯嘴角，心里继续地捋着。
    从陈西这里问到地点后，他就把陈南也绑了起来。
    现在他手里有两个人，如果陈东和陈北拿到什么东西。
    然后又侥幸逃脱的话，那也是在帮他做嫁衣。
    陈西和陈南的两条命，肯定能把东西给换过来。
    不过，看情形，陈东和陈北逃出来的可能性很小。
    那自己还留着陈西和陈南，这两兄妹，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现在自己还多绑了一个女人来！
    黑狐用陈西的手机，给陈北和陈东的手机上都发了一条一样的信息。
    ‘不想陈西死，就把屋子里找到的东西交出来！’
    就算没用，黑狐也要试探一下。
    如果是警察拿到了陈东和陈北的手机。
    那么，警察的套路，他一眼就可以识破。
    与此同时，孙如海接到报告。
    “孙指导，两个嫌犯的手机，都收到了一条新消息，你来看一下！”
    审讯陈北的工作已经开始。
    临时指挥部里，孙如海接到报告，立刻上前查看。
    发现两个嫌犯的手机，都接到一条相同的短信。
    孙如海转头看向邹志勇道：“嫌犯还没有开口？”
    邹志勇摇头。
    孙如海道：“之前，我们判断4号目标和1，2，3号目标是一伙的。”
    “现在看来，这中间还有地方没有搞清楚。”
    邹志勇苦笑道：“孙指导，您之前不是说，咱们是在钓多个目标吗？”
    “这个4号目标，会不会其他目标？”
    孙如海不置可否。
    “这个陈北和4号目标有接触过。”
    “必须让陈北开口交待清楚，不然会错过最佳战机。”
    “去，把这个信息给那个陈北看看。”
    “他如果不交待，这个陈西可没什么好结果。”
    “如果那个4号不是他一伙的。”
    “那现在陈北就只有配合我们一条路可走了。”
    邹志勇点头。
    很快陈北就在临时的审讯室中，看到了陈西手机发来的消息。
    陈北的脸色很难看。
    该死，到底是谁。
    是谁抄了他们的后路？
    三爷的人？
    不像，也没那个必要？
    那会是谁？
    陈北自己也没有答案。
    邹志勇看着陈北的脸色道：“你进来这里，已经出不去了。”
    “你得明白，落在我们手里，还能活命。”
    “落在别人手里，可没那么好的事情了。”
    “说，这个发信息的人是谁？”
    陈北翻白眼道：“我怎么知道？”
    邹志勇一拍桌子道：“你怎么不知道？”
    “这个人你和他说过话。”
    “他还帮你开了门，你会不知道他是谁？”
    陈北眼睛一瞪，愣了半晌才道：“你是说，抓走我二哥的人。”
    “就是那个路边和我说过话的人？”
    邹志勇道：“别给我装蒜，是不是，你心里没数？”
    “我劝你，还是老实地交待清楚那人的身份。”
    “不然，谁也帮不了你。”
    陈北突然想到了城西的姐姐，陈南。
    如果二哥落在那人手里，那城西的陈南会不会也危险了？
    应该不会，二哥虽然笨了一些。
    却并不是傻。
    就算被人抓去了，也不可能扯到姐姐身上。
    陈北现在有些后悔给二哥发了那条信息。
    当时就该直接打电话的。
    邹志勇道：“抓紧时间交代。”
    陈北思考了一通，觉得必须要交待了。
    如果二哥保不住，至少也要保住姐姐陈南。
    “好，我说！”
    邹志勇心下一喜，果然，还是那条信息起了作用。
    于是，立刻让人记录。
    陈北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第317章 打硬仗

    兄弟三人都是给程三业干脏活的。
    这次是帮程三业取东西。
    小北交待完之后。
    邹志勇连忙把审讯的笔录拿过去和孙如海、余虎通气。
    余虎看完立刻道：“工作组有没有多余的人手，立刻去几个人。”
    “去这处取现金的地方。”
    “这地方，很可能是程三业的另一个据点。”
    “我们这边对百乐会的突击行动还没有结束，消息可能没那么快传出去。”
    “说不定有收获。”
    其实不用余虎提醒，邹志勇已经第一时间安排人员过去了。
    “已经派人去了。”
    孙如海看完审讯记录道：“这个陈北，还要深挖！”
    “既然这兄弟三人是给程三业做事，那么就不应该只做了这一件事。”
    “重要的事情，程三业都让这三个人来做。”
    “说明三人之前还帮程三业，做过很多的事情。”
    “没有一定的信任度，这三个人，入不了这个局！”
    “肯定还有大料。”
    余虎转头对邹志勇道：“问问看，这个陈北知不知道程三业其他的藏身地！”
    特警队在现场的突击行动中，还没有找到程三业的下落。
    程三业极有可能已经潜逃。
    余虎正在心里发急。
    现在程氏三兄弟，就只有程三业一个了。
    很多事情，都要着落在程三业的身上，去揭开谜底。
    真让程三业给跑了，余虎肯定不答应。
    邹志勇问道：“那个陈西有消息了吗？”
    陈北之所以交待这些，当然是为了要保住陈西。
    陈东已经死了，陈北不想二哥也死掉。
    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人在，就有希望在。
    孙如海看向一边的技术组道：“定位到阿西的手机没有？”
    技术组那边道：“还要一分钟。”
    孙如海等三人，一齐走到技术员的身后，看着他电脑屏幕上的软件在运行。
    进度已经有80了。
    理论上，一切手机，都是可以被定位的。
    不能被定位的手机，无法接收通讯信号。
    当然，这种定位需要运营商授权。
    被允许的情况下。
    任何一条信息，任何一通电话。
    都可以把手机的位置，暴露出来。
    当然，这种定位，有一定的约束性。
    有一些情况，不是技术手段可以解决。
    终于，进度条跑到了百分百。
    电脑屏幕上跳出地图画面。
    一个信号源开始在屏幕中跳动。
    “出来了！信号闪动，对方没有关机。”
    如果对方关机，信号源会是静止的状态。
    没有关机，就会像现在一样，是闪动的状态。
    余虎凑近一点看了一下地图。
    “这是广场附近，那边写字楼林立，恐怕不好找。”
    余虎一边说着，一边打电话。
    他会派两名有经验的刑警过去，刑警可以调动派出所民警和联防队员。
    人手肯定是够的。
    余虎对电话里说道：“你们要小心，碰到异常的情况，不要打草惊蛇。”
    “对方手里极可能有枪！”
    挂了电话。
    孙如海道：“陈西被人抓了，这个抓人的人，到底是谁？”
    “看审讯记录，陈北也不知道是谁。”
    “这人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你们觉得这人会是谁？”
    孙如海看着电脑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红点，心中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容易。
    能在五分钟之内，就把自己手下给甩开的人。
    不太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不可能把阿西的手机位置，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找到。
    余虎却是心中一动。
    拍了拍技术员的肩头道：“你查一下这个号码的位置，139。”
    技术员看了孙如海一眼。
    孙如海点了点头。
    技术员立刻操作起来。
    这需要时间，余虎也没有多解释，到另一边开始关注百乐会的突击进度。
    百乐会里的障碍很多，到处都是暗门，暗道。
    目前为止，特警队正在逐层搜查。
    “有了！”
    技术员叫了一声。
    孙如海和余虎回到技术员的身后。
    邹志勇已经盯着审讯室去了，没在现场。
    余虎朝屏幕看去。
    只见自己报的号码和阿西的手机，居然在一起。
    屏幕上，两个红点几乎是重合在了一起。
    孙如海看向余虎，他需要一个解释。
    余虎心中暗道：果然是他。
    “孙指导，这个号码是市局经侦支队林天队长经常使用的一个号码！”
    “也就是说，陈西的手机与林天队长常用的手机号，在同一个地方。”
    余虎不能说林天就是抓走陈西的人。
    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余虎不敢说太绝对。
    他只能陈述两个手机在一起的事实。
    孙如海皱了皱眉头，“林天的资料有没有？”
    余虎却答非所问地道：“林天是秦百川的得力帮手。”
    孙如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余虎这才道：“资料我可以找市局政委何向劲拿！”
    孙如海道：“行，你安排，尽快把林天的资料拿过来。”
    余虎走到一边给何向劲打电话。
    何向劲没有问余虎为什么急着要林天的资料。
    他其实很不想掺和。
    他本人和方庆元走的近。
    现在方庆元倒台，他在局里的位置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不想有任何动作。
    现在在局里，眼瞎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余虎和秦百川，已经是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
    何向劲虽然不知道余虎哪里来的底气，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选边站。
    现在可不是政治，而是‘战争’。
    战争，是没有中间派。
    余虎把难题抛给何向劲之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何向劲是给资料，还是不给，那是何向劲的问题。
    余虎紧接着又给高夏打了个电话。
    快速地把陈氏三兄弟的事情，还有手机定位的事情说了一遍。
    “现在的猜测是：林天也出现在了我们布置的现场。”
    “并且他还参与进来了，绑走了陈西。”
    “你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林天现在的位置？”
    余虎根本不相信，广场那个位置能找到林天。
    林天的手机信号，肯定做过一定程度的伪装。
    普通人，也许不知道该如何伪装和隐藏信号源。
    可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物，整天和罪犯打交道。
    市面上有什么可用的，新的犯罪技术，他们太知道了。
    有心要伪装一下，并不会十分的困难。
    高夏仔细地思考了一圈才道：“想到几个可疑的地点，我要去看看才能确定。”
    高夏一直在关注林天。
    只是林天这小子太谨慎，他也不敢盯太紧。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只发现几个似是而非的地方。
    余虎道：“那你要加快！”
    “别的都不重要，抓到林天，这个才最重要。”
    余虎心里很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对他而言，抓到林天，继而牵扯上秦百川，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不然，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将面对秦百川的反扑。
    秦百川毕竟是现任的市局局长。
    对付他，有天然的优势。
    高夏当然明白余虎的心思，“知道了！”
    余虎不放心地道：“还有，注意安全。”
    林天可不是什么善茬。
    别看林天，体型偏小。
    可是，林天是有真功夫的。
    有时候林天看似轻轻一摸，那力道都大过常人许多。
    应该是练出了暗劲。
    这种功夫，可不是警校里教的那些功夫。
    据说是有传承的。
    高夏道：“知道了，婆婆妈妈的！挂了。”
    高夏挂了电话，推出自己的摩托车。
    冲入夜色之中。

 第317章 打硬仗

    兄弟三人都是给程三业干脏活的。
    这次是帮程三业取东西。
    小北交待完之后。
    邹志勇连忙把审讯的笔录拿过去和孙如海、余虎通气。
    余虎看完立刻道：“工作组有没有多余的人手，立刻去几个人。”
    “去这处取现金的地方。”
    “这地方，很可能是程三业的另一个据点。”
    “我们这边对百乐会的突击行动还没有结束，消息可能没那么快传出去。”
    “说不定有收获。”
    其实不用余虎提醒，邹志勇已经第一时间安排人员过去了。
    “已经派人去了。”
    孙如海看完审讯记录道：“这个陈北，还要深挖！”
    “既然这兄弟三人是给程三业做事，那么就不应该只做了这一件事。”
    “重要的事情，程三业都让这三个人来做。”
    “说明三人之前还帮程三业，做过很多的事情。”
    “没有一定的信任度，这三个人，入不了这个局！”
    “肯定还有大料。”
    余虎转头对邹志勇道：“问问看，这个陈北知不知道程三业其他的藏身地！”
    特警队在现场的突击行动中，还没有找到程三业的下落。
    程三业极有可能已经潜逃。
    余虎正在心里发急。
    现在程氏三兄弟，就只有程三业一个了。
    很多事情，都要着落在程三业的身上，去揭开谜底。
    真让程三业给跑了，余虎肯定不答应。
    邹志勇问道：“那个陈西有消息了吗？”
    陈北之所以交待这些，当然是为了要保住陈西。
    陈东已经死了，陈北不想二哥也死掉。
    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人在，就有希望在。
    孙如海看向一边的技术组道：“定位到阿西的手机没有？”
    技术组那边道：“还要一分钟。”
    孙如海等三人，一齐走到技术员的身后，看着他电脑屏幕上的软件在运行。
    进度已经有80了。
    理论上，一切手机，都是可以被定位的。
    不能被定位的手机，无法接收通讯信号。
    当然，这种定位需要运营商授权。
    被允许的情况下。
    任何一条信息，任何一通电话。
    都可以把手机的位置，暴露出来。
    当然，这种定位，有一定的约束性。
    有一些情况，不是技术手段可以解决。
    终于，进度条跑到了百分百。
    电脑屏幕上跳出地图画面。
    一个信号源开始在屏幕中跳动。
    “出来了！信号闪动，对方没有关机。”
    如果对方关机，信号源会是静止的状态。
    没有关机，就会像现在一样，是闪动的状态。
    余虎凑近一点看了一下地图。
    “这是广场附近，那边写字楼林立，恐怕不好找。”
    余虎一边说着，一边打电话。
    他会派两名有经验的刑警过去，刑警可以调动派出所民警和联防队员。
    人手肯定是够的。
    余虎对电话里说道：“你们要小心，碰到异常的情况，不要打草惊蛇。”
    “对方手里极可能有枪！”
    挂了电话。
    孙如海道：“陈西被人抓了，这个抓人的人，到底是谁？”
    “看审讯记录，陈北也不知道是谁。”
    “这人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你们觉得这人会是谁？”
    孙如海看着电脑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红点，心中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容易。
    能在五分钟之内，就把自己手下给甩开的人。
    不太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不可能把阿西的手机位置，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找到。
    余虎却是心中一动。
    拍了拍技术员的肩头道：“你查一下这个号码的位置，139。”
    技术员看了孙如海一眼。
    孙如海点了点头。
    技术员立刻操作起来。
    这需要时间，余虎也没有多解释，到另一边开始关注百乐会的突击进度。
    百乐会里的障碍很多，到处都是暗门，暗道。
    目前为止，特警队正在逐层搜查。
    “有了！”
    技术员叫了一声。
    孙如海和余虎回到技术员的身后。
    邹志勇已经盯着审讯室去了，没在现场。
    余虎朝屏幕看去。
    只见自己报的号码和阿西的手机，居然在一起。
    屏幕上，两个红点几乎是重合在了一起。
    孙如海看向余虎，他需要一个解释。
    余虎心中暗道：果然是他。
    “孙指导，这个号码是市局经侦支队林天队长经常使用的一个号码！”
    “也就是说，陈西的手机与林天队长常用的手机号，在同一个地方。”
    余虎不能说林天就是抓走陈西的人。
    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余虎不敢说太绝对。
    他只能陈述两个手机在一起的事实。
    孙如海皱了皱眉头，“林天的资料有没有？”
    余虎却答非所问地道：“林天是秦百川的得力帮手。”
    孙如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余虎这才道：“资料我可以找市局政委何向劲拿！”
    孙如海道：“行，你安排，尽快把林天的资料拿过来。”
    余虎走到一边给何向劲打电话。
    何向劲没有问余虎为什么急着要林天的资料。
    他其实很不想掺和。
    他本人和方庆元走的近。
    现在方庆元倒台，他在局里的位置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不想有任何动作。
    现在在局里，眼瞎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余虎和秦百川，已经是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
    何向劲虽然不知道余虎哪里来的底气，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选边站。
    现在可不是政治，而是‘战争’。
    战争，是没有中间派。
    余虎把难题抛给何向劲之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何向劲是给资料，还是不给，那是何向劲的问题。
    余虎紧接着又给高夏打了个电话。
    快速地把陈氏三兄弟的事情，还有手机定位的事情说了一遍。
    “现在的猜测是：林天也出现在了我们布置的现场。”
    “并且他还参与进来了，绑走了陈西。”
    “你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林天现在的位置？”
    余虎根本不相信，广场那个位置能找到林天。
    林天的手机信号，肯定做过一定程度的伪装。
    普通人，也许不知道该如何伪装和隐藏信号源。
    可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物，整天和罪犯打交道。
    市面上有什么可用的，新的犯罪技术，他们太知道了。
    有心要伪装一下，并不会十分的困难。
    高夏仔细地思考了一圈才道：“想到几个可疑的地点，我要去看看才能确定。”
    高夏一直在关注林天。
    只是林天这小子太谨慎，他也不敢盯太紧。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只发现几个似是而非的地方。
    余虎道：“那你要加快！”
    “别的都不重要，抓到林天，这个才最重要。”
    余虎心里很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对他而言，抓到林天，继而牵扯上秦百川，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不然，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将面对秦百川的反扑。
    秦百川毕竟是现任的市局局长。
    对付他，有天然的优势。
    高夏当然明白余虎的心思，“知道了！”
    余虎不放心地道：“还有，注意安全。”
    林天可不是什么善茬。
    别看林天，体型偏小。
    可是，林天是有真功夫的。
    有时候林天看似轻轻一摸，那力道都大过常人许多。
    应该是练出了暗劲。
    这种功夫，可不是警校里教的那些功夫。
    据说是有传承的。
    高夏道：“知道了，婆婆妈妈的！挂了。”
    高夏挂了电话，推出自己的摩托车。
    冲入夜色之中。

 第318章 放火烧楼

    “起火了，起火了！”
    鸿宾楼的警卫大叫起来。
    抄起灭火器，就要朝楼厅里的大火喷去。
    枪声，突然响起。
    一名警卫中枪倒地。
    另一名警卫连忙扔了灭火器，把中枪的警卫往楼道里拉。
    楼前的监控探头，在几声枪响后，被击碎。
    楼外，至少有三个人，正在往楼道里扔汽油瓶。
    整个一楼，不用十几秒，就都被大火给吞没了。
    王铁峰和徐一鸿龟缩在二楼的墙角。
    徐一鸿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哆嗦地道：“是谁这么大胆。”
    王铁峰现在可没心情想，是谁干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活命。
    二楼往一楼去的通道，火光冲天。
    直接冲下去，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何况，楼下还有人拿枪守着。
    工作组上下，没有一个人配枪，想反击都没有机会。
    贺胜章从三楼跑下来，差点被火给撩到。
    “快上三楼。”
    三楼毕竟要高一些，楼下往上扔汽油瓶，没那么容易。
    贺胜章一边说，一边跑进二楼的过道。
    开始招呼其他的工作组人员，往楼上撤。
    贺胜章冒险下来，最关键是要把方晓华的门锁给打开。
    楼下，看到二楼有人跑动，连忙朝二楼射击。
    玻璃碎裂声，不绝于耳。
    贺胜章没有靠窗跑，而是贴着房门的一侧，低着身子跑。
    王铁峰看徐一鸿往楼上跑了上去，他并没有跟上去。
    而是缩在墙角，打电话报警。
    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报警。
    先拨通了消防队的电话，又打通了110报警电话。
    现在只希望警察和消防快点来。
    来的快，他们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王铁峰俯着身子，从窗缝往外看。
    远远地看见，市委招待所主楼那边，跑过来几名拿着灭火器的工作人员。
    可是，几个人才冒头，就被几枪，打了回去。
    工作人员根本没办法过来。
    而楼下，已经有人，开始从破碎的玻璃窗里，往二楼过道上扔汽油瓶了。
    这些人很阴狠，第一步先封住一楼，不让人出去。
    然后用枪封锁楼下，不让人有跳楼求生的机会。
    最后再往二楼和三楼的楼道里扔汽油瓶，把楼道点着。
    把所有人逼进房间里，不让人有出门的机会。
    这是要把他们所有人全烧死的节奏啊。
    王铁峰尽管心中焦急，可是却没有半点办法。
    楼下的人，早有计划，不是临时起意。
    才半分钟不到。
    一楼通往二楼，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上就全是火。
    楼道里，也开始过起火来。
    王铁峰见上不去三楼了，只好往二楼楼道的内侧逃窜。
    贺胜章与两个工作组成员，以及方晓华，此时已经大惊失色。
    楼道里的火势已经起来，根本过不去了。
    “回房间，回房间。咳咳。”
    王铁峰跑过来，大喊几声，还呛了一口烟。
    几个人一齐回到方晓华的房间。
    关上门，大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两名工作人员，进卫生间放水，用毛巾把门缝堵住。
    不让烟尘进来。
    烟感消防喷头，根本没有水喷出来。
    贺胜章骂道：“消防喷头没水。”
    随后，大家发现，连水龙头里，都不出水了。
    王铁峰说道：“预谋，有人策划好了！”
    “连水闸都给关了。”
    贺胜章也不多话，跑到后窗往外看。
    这里是二楼，跳下去肯定不会摔死。
    可是，这窗外都是有铁栅栏的，而且还是非常结实的那种。
    当初市委招待所肯定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所以，铁栅栏维护的很好。
    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中都开始有炙烤的气息了。
    这样高的温度，会引起燃爆。
    用不了多久，房间里的东西，都会自燃起来。
    连铁制品都会烧融。
    真到了那个时候，人也早就闷死了。
    看这情形，三楼的情况，应该更糟。
    谁都知道，火苗上方的温度远高于火中的温度。
    二楼的燃烧会把三楼的氧气全部抽空。
    现在看来，三楼更危险。
    贺胜章让所有人，就着洗手池里，还存着的那点水，把毛巾衣服等打湿。
    捂着口鼻，让众人尽量伏低身体。
    浓烟已经开始从门缝里往房间钻了。
    这个房间不大，要不了多久，房间里就会全是烟。
    贺胜章把两扇推拉窗都拆下来，扔在一边。
    这样至少房间里不是密闭的，烟也可以从窗口流出去。
    又把窗帘也扯下来，扔到门边上去。
    保证窗子附近没有任何可燃物。
    五人按照贺胜章的批导，全都趴在窗口下方，尽可能的伏低身体。
    现在，只能祈祷。
    希望消防队快点来。
    不然，
    贺胜章不敢多想。
    该做的，他已经都做了。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死啊。
    鸿宾楼大火。
    第一时间惊动了市委和省委。
    工作组驻地，被人纵火，这事情大发了。
    钟意民亲自打电话给吴若兰，要求无论如何要抢救伤员。
    吴若兰也是心慌。
    说实话，从政这些年，紧急的事情，碰到过不少。
    可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现在，她只能希望现场不要出现伤亡。
    不然，她真的扛不住。
    消防官兵比警察先赶到现场。
    此时，现场的枪手，早已经逃走。
    灭火组立即铺设干线到达现场，可是，鸿宾楼的水，不知道被谁关停了。
    灭火组只好重新开始检查水闸。
    终于通水之后，两把水枪对火势进行夹击扑救。
    现场有警察赶到，高喊：“211房有人，先扑211！”
    211房两分钟前，还有人向报警中心求救。
    消防官兵问道：“哪间是211房！”
    王琨从人群中出来，指着二楼最里面的那间道：“最里的那间！”
    消防官兵也没有迟疑，在指挥的命令下，抽出一支水枪往211射去。
    整个鸿宾楼，一大半都在火中。
    远离楼道的房间，才刚刚开始燃烧。
    指挥官现场判断。
    过了火的房间，有人生还的可能性比较小。
    便道：“两支水枪都过去！先把火势分界点的火给压住。”
    很快，又有消防车赶到。
    架设了多路干线之后，前后夹击扑救，火势很快被阻挡。
    随后，攻坚组铺设干线进入楼道内部，对火势进行近距离扑救。
    经过四十分钟的紧急处置，大火被成功扑灭。
    吴若兰远远看着火势，再看着满目狼藉的现场，几乎都要站立不住。
    太惨烈了。
    秦百川和其他几个常委也早已经赶到。
    站在附近，远远地看着。
    大家都在等待现场的汇报。
    “有活的，有活的！”
    有人在高喊，吴若兰全身猛地一震，准备往前。
    却突然转身对秦百川道：“秦局，控制好现场，不允许有闲杂人等进入控制线。”
    秦百川连忙道：“是，吴书记！”
    秦百川把市局的文职人员都调动了。
    宁仙分局袁小华也带着人，来到现场。
    市委招待所，就在宁仙区。
    袁小华心中叫苦不迭。
    最近分局摊上不少事，他这个分局局长不好干啊。
    现在又碰到有人纵火烧省里的工作组。
    这是要捅破天吗？
    秦百川亲自上阵，组织人手，保护现场。
    这个案子，秦百川不放心让分局的人上手。
    想了想，直接打电话给周小雪。
    “你现在立刻调一组人过来市委招待所这边。”
    周小雪已经知道市委招待所的事情，可是她现在手上无人可用。
    她又把电话打给了徐民。
    徐民平时跟周小雪跟得多，虽然被余虎调出来了，可是不敢不接周小雪的电话。
    “徐民，我现在命令你，带着你重案二组的人，十五分钟内必须赶到市委招待所。”
    “市委招待所有人有纵火案，我要你亲自带队。”
    徐民在余虎这边是待命的状态。
    听到周小雪的话，徐民明白这既是压力，也是领导信重，因此也没什么迟疑。
    一边催着手下上车，一边打电话给余虎。
    余虎听徐民说完，也没多话，让徐民立刻过去。
    徐民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余虎不同意，他还真不知道该听谁的。

 第318章 放火烧楼

    “起火了，起火了！”
    鸿宾楼的警卫大叫起来。
    抄起灭火器，就要朝楼厅里的大火喷去。
    枪声，突然响起。
    一名警卫中枪倒地。
    另一名警卫连忙扔了灭火器，把中枪的警卫往楼道里拉。
    楼前的监控探头，在几声枪响后，被击碎。
    楼外，至少有三个人，正在往楼道里扔汽油瓶。
    整个一楼，不用十几秒，就都被大火给吞没了。
    王铁峰和徐一鸿龟缩在二楼的墙角。
    徐一鸿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哆嗦地道：“是谁这么大胆。”
    王铁峰现在可没心情想，是谁干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活命。
    二楼往一楼去的通道，火光冲天。
    直接冲下去，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何况，楼下还有人拿枪守着。
    工作组上下，没有一个人配枪，想反击都没有机会。
    贺胜章从三楼跑下来，差点被火给撩到。
    “快上三楼。”
    三楼毕竟要高一些，楼下往上扔汽油瓶，没那么容易。
    贺胜章一边说，一边跑进二楼的过道。
    开始招呼其他的工作组人员，往楼上撤。
    贺胜章冒险下来，最关键是要把方晓华的门锁给打开。
    楼下，看到二楼有人跑动，连忙朝二楼射击。
    玻璃碎裂声，不绝于耳。
    贺胜章没有靠窗跑，而是贴着房门的一侧，低着身子跑。
    王铁峰看徐一鸿往楼上跑了上去，他并没有跟上去。
    而是缩在墙角，打电话报警。
    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报警。
    先拨通了消防队的电话，又打通了110报警电话。
    现在只希望警察和消防快点来。
    来的快，他们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王铁峰俯着身子，从窗缝往外看。
    远远地看见，市委招待所主楼那边，跑过来几名拿着灭火器的工作人员。
    可是，几个人才冒头，就被几枪，打了回去。
    工作人员根本没办法过来。
    而楼下，已经有人，开始从破碎的玻璃窗里，往二楼过道上扔汽油瓶了。
    这些人很阴狠，第一步先封住一楼，不让人出去。
    然后用枪封锁楼下，不让人有跳楼求生的机会。
    最后再往二楼和三楼的楼道里扔汽油瓶，把楼道点着。
    把所有人逼进房间里，不让人有出门的机会。
    这是要把他们所有人全烧死的节奏啊。
    王铁峰尽管心中焦急，可是却没有半点办法。
    楼下的人，早有计划，不是临时起意。
    才半分钟不到。
    一楼通往二楼，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上就全是火。
    楼道里，也开始过起火来。
    王铁峰见上不去三楼了，只好往二楼楼道的内侧逃窜。
    贺胜章与两个工作组成员，以及方晓华，此时已经大惊失色。
    楼道里的火势已经起来，根本过不去了。
    “回房间，回房间。咳咳。”
    王铁峰跑过来，大喊几声，还呛了一口烟。
    几个人一齐回到方晓华的房间。
    关上门，大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两名工作人员，进卫生间放水，用毛巾把门缝堵住。
    不让烟尘进来。
    烟感消防喷头，根本没有水喷出来。
    贺胜章骂道：“消防喷头没水。”
    随后，大家发现，连水龙头里，都不出水了。
    王铁峰说道：“预谋，有人策划好了！”
    “连水闸都给关了。”
    贺胜章也不多话，跑到后窗往外看。
    这里是二楼，跳下去肯定不会摔死。
    可是，这窗外都是有铁栅栏的，而且还是非常结实的那种。
    当初市委招待所肯定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所以，铁栅栏维护的很好。
    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中都开始有炙烤的气息了。
    这样高的温度，会引起燃爆。
    用不了多久，房间里的东西，都会自燃起来。
    连铁制品都会烧融。
    真到了那个时候，人也早就闷死了。
    看这情形，三楼的情况，应该更糟。
    谁都知道，火苗上方的温度远高于火中的温度。
    二楼的燃烧会把三楼的氧气全部抽空。
    现在看来，三楼更危险。
    贺胜章让所有人，就着洗手池里，还存着的那点水，把毛巾衣服等打湿。
    捂着口鼻，让众人尽量伏低身体。
    浓烟已经开始从门缝里往房间钻了。
    这个房间不大，要不了多久，房间里就会全是烟。
    贺胜章把两扇推拉窗都拆下来，扔在一边。
    这样至少房间里不是密闭的，烟也可以从窗口流出去。
    又把窗帘也扯下来，扔到门边上去。
    保证窗子附近没有任何可燃物。
    五人按照贺胜章的批导，全都趴在窗口下方，尽可能的伏低身体。
    现在，只能祈祷。
    希望消防队快点来。
    不然，
    贺胜章不敢多想。
    该做的，他已经都做了。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死啊。
    鸿宾楼大火。
    第一时间惊动了市委和省委。
    工作组驻地，被人纵火，这事情大发了。
    钟意民亲自打电话给吴若兰，要求无论如何要抢救伤员。
    吴若兰也是心慌。
    说实话，从政这些年，紧急的事情，碰到过不少。
    可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现在，她只能希望现场不要出现伤亡。
    不然，她真的扛不住。
    消防官兵比警察先赶到现场。
    此时，现场的枪手，早已经逃走。
    灭火组立即铺设干线到达现场，可是，鸿宾楼的水，不知道被谁关停了。
    灭火组只好重新开始检查水闸。
    终于通水之后，两把水枪对火势进行夹击扑救。
    现场有警察赶到，高喊：“211房有人，先扑211！”
    211房两分钟前，还有人向报警中心求救。
    消防官兵问道：“哪间是211房！”
    王琨从人群中出来，指着二楼最里面的那间道：“最里的那间！”
    消防官兵也没有迟疑，在指挥的命令下，抽出一支水枪往211射去。
    整个鸿宾楼，一大半都在火中。
    远离楼道的房间，才刚刚开始燃烧。
    指挥官现场判断。
    过了火的房间，有人生还的可能性比较小。
    便道：“两支水枪都过去！先把火势分界点的火给压住。”
    很快，又有消防车赶到。
    架设了多路干线之后，前后夹击扑救，火势很快被阻挡。
    随后，攻坚组铺设干线进入楼道内部，对火势进行近距离扑救。
    经过四十分钟的紧急处置，大火被成功扑灭。
    吴若兰远远看着火势，再看着满目狼藉的现场，几乎都要站立不住。
    太惨烈了。
    秦百川和其他几个常委也早已经赶到。
    站在附近，远远地看着。
    大家都在等待现场的汇报。
    “有活的，有活的！”
    有人在高喊，吴若兰全身猛地一震，准备往前。
    却突然转身对秦百川道：“秦局，控制好现场，不允许有闲杂人等进入控制线。”
    秦百川连忙道：“是，吴书记！”
    秦百川把市局的文职人员都调动了。
    宁仙分局袁小华也带着人，来到现场。
    市委招待所，就在宁仙区。
    袁小华心中叫苦不迭。
    最近分局摊上不少事，他这个分局局长不好干啊。
    现在又碰到有人纵火烧省里的工作组。
    这是要捅破天吗？
    秦百川亲自上阵，组织人手，保护现场。
    这个案子，秦百川不放心让分局的人上手。
    想了想，直接打电话给周小雪。
    “你现在立刻调一组人过来市委招待所这边。”
    周小雪已经知道市委招待所的事情，可是她现在手上无人可用。
    她又把电话打给了徐民。
    徐民平时跟周小雪跟得多，虽然被余虎调出来了，可是不敢不接周小雪的电话。
    “徐民，我现在命令你，带着你重案二组的人，十五分钟内必须赶到市委招待所。”
    “市委招待所有人有纵火案，我要你亲自带队。”
    徐民在余虎这边是待命的状态。
    听到周小雪的话，徐民明白这既是压力，也是领导信重，因此也没什么迟疑。
    一边催着手下上车，一边打电话给余虎。
    余虎听徐民说完，也没多话，让徐民立刻过去。
    徐民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余虎不同意，他还真不知道该听谁的。

 第319章 有人活着

    邹志勇听余虎说市委招待所失火，大惊失色。
    从归置箱中，翻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有贺胜章的电话。
    电话是二十分钟之前的。
    邹志勇心神慌乱。
    孙如海按住邹志勇的肩头道：“沉住气！”
    “你现在回去，也是于事无补！”
    “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
    邹志勇手抖着抽出烟。
    如果，不是孙如海把自己调出来，自己现在应该也在楼里。
    杜玉峰听到鸿宾楼失火的事，还是听李东阳说的。
    市里的大小领导，已经都赶到了现场。
    李东阳当然也是第一时间，前往现场。
    领导在什么地方，秘书就该在什么地方。
    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候，李东阳越不敢怠慢。
    当然，李东阳也不忘要招呼杜玉峰一声。
    一来，杜玉峰是正牌秘书；二来，杜玉峰以后可是要管着他的。
    杜玉峰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就挂了李东阳的电话。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杜玉峰的脑子有点儿乱。
    “阿东，咱们下午待过的那个鸿宾楼，被人纵火了。”
    阿东吓了一跳。
    继而平静下来，陷入思索。
    突然阿东说了一句：“杜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方泽楷有点怪？”
    杜玉峰夹着烟的手，猛地一抖。
    因为，他恰巧在思考：是谁纵的火。
    恰好想到方泽楷。
    方泽楷那么容易就被程三业放出来？
    就凭自己的三言两语？
    程三业凭什么轻易就相信自己可以说服方庆元？
    方泽楷为什么都到了市委招待所，也不争取见一见方庆元？
    还是说，方泽楷原本就是程三业的暗手。
    来鸿宾楼，就是为了踩点的？
    方泽楷出现的太巧了。
    所以，当阿东提到方泽楷的时候。
    杜玉峰立刻就明白了阿东话里的意思。
    继而杜玉峰又觉得不太可能：“不太可能？”
    “他爸和他妹都在楼上。”
    阿东也没想通这个，听了杜玉峰的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种事情，猜测没什么必要。
    只能查！
    杜玉峰想不明白，一阵心烦意乱。
    方泽楷可是他带进去的。
    还有，
    现在，方晓华还在楼里，门还上了锁。
    火势一起，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逃得出来。
    杜玉峰心中实在放不下，站起来道：“走，我们去招待所。”
    阿东刚站起来。
    却不料，杜玉峰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杜玉峰看了一下电话，不是李东阳打来的。
    而是许梦溪打来的。
    杜玉峰挂掉，不想接。
    可是，许梦溪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杜玉峰已经走到电梯口了，只好示意阿东等一下。
    进了电梯，可就没信号了。
    杜玉峰的语气有些不善：“有事？”
    许梦溪道：“杜玉峰，你要帮帮我！”
    许梦溪的语气很急，声音还带着哭腔。
    杜玉峰立刻调整心态，沉声道：“别急，发生了什么，好好说话。”
    许梦溪道：“我，我，我嫂子，被人绑走了。”
    杜玉峰有些纳闷：“你嫂子？”
    许梦溪道：“童瑶，青青世界的老板娘，是我嫂子。”
    童瑶？
    杜玉峰第一反应是贾许和贾科两人干的。
    继而，又猛地摇了摇头。
    杜玉峰道：“报警了？”
    许梦溪道：“就是警察找过来的。”
    “我嫂子在城西黄村那边，打通了报警电话。”
    “然后人就不见了。”
    “警察赶到现场，什么发现都没有。”
    杜玉峰知道黄村那个地方。
    黄村离青青世界餐厅并不远，城西近郊。
    那里并不偏僻，甚至说，还比较热闹。
    城里的路灯，都是铺过了黄村的。
    既然警察去了都没用，许梦溪打电话给自己干什么？
    许梦溪带着哭腔道：“家里人都急死了，小宝一直在吵着，找妈妈。”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找人的，对不对？帮帮我，好吗？”
    我特么，
    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上哪找人去。
    杜玉峰无语了。
    “你先别急，我去问问。”
    说罢，杜玉峰把电话挂了。
    许梦溪收了手机。
    父亲许海城，盯着许梦溪：“杜玉峰？马上要上任办公室主任的杜玉峰？”
    许梦溪看了爸爸一眼，又看到朝这边张望的妈妈沈高叶。
    事急从权。
    父母肯定从刚才自己的语气中品出了点什么。
    许梦溪，点了点头。
    许海城抽着烟，没有再说话了。
    沈高叶压着声音对着许海城道：“抽烟到书房去，别把辰辰给熏着了。”
    许海城看着沈高叶手里，已经四岁的孙子，带着泪痕，已经睡着了。
    才默默地把烟给按熄了。
    沈高叶轻轻地拍着辰辰的后背，安抚住孩子，刚才突然一惊的颤抖。
    才小声问许梦溪道：“警察都不知道瑶瑶的去向，那个杜玉峰能查得到？”
    “溪溪，你可别病急，乱投医。”
    许梦溪见沈高叶一脸不信的样子，有心想说什么，却只能忍住。
    她能说什么？
    她难道能说，杜玉峰连周小天都能干掉。
    说不定就有路子去查警察都查不到事情呢。
    许梦溪隐隐觉得，这事，只有杜玉峰能办成。
    靠警察，可能什么都晚了。
    嫂子可是大美女。
    这要是被绑匪给祸祸了，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哥哥！
    杜玉峰挂了许梦溪的电话，一时之间，有些坐蜡。
    阿东见杜玉峰迟迟不进电梯，便只好走出来，等杜玉峰想完事情再说。
    杜玉峰想了想，给小南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电话通了，可是没人接听。
    杜玉峰这下也没什么法子好想了，“走！”
    阿东和杜玉峰一起下了楼，直接往市委招待所赶去。
    吴若兰此时已经调动了武警支队。
    市委招待所，已经全部戒严。
    案发时，还在市委招待所的所有成员。
    被勒令不允许离开，原地待命，不允许随意走动。
    等待专案组逐一排查。
    市里的，听到消息，过来的领导，全都被请离。
    市局负责警戒的警员，也被武警替换。
    只留下负责侦破案件的专案人员。
    杜玉峰和阿东，被武警堵在市委招待所的门口，进不去。
    吴若兰在电话里的意思是：杜玉峰，你就不要再掺和进来了。
    所以，现场，你不要进了。
    杜玉峰虽然心里着急，也是没有办法。
    幸好，李东阳电话里偷偷告诉杜玉峰，现场有救出来五个人。
    王铁峰，贺胜章，方晓华，还有两位工作组的成员。
    其他人，现在还在辨认之中。
    杜玉峰听到‘辨认’两个字时候，心中就有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只有烧糊了的人，才需要辨认。
    好在方晓华和贺胜章，都活了过来。
    现场已经有急救车进去了。
    杜玉峰心想，方晓华现在就算去了医院，可能也会被严密保护。
    自己今天想要见方晓华，可能是见不到了。
    正要离开，电话响了起来。
    是周小雪的电话。
    杜玉峰接通电话，“小雪。”
    对面却传来方晓华的声音：“我是方晓华！”
    杜玉峰心中一喜道：“太好了，你没事！”
    方晓华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烫伤。”
    “我爸，我爸，可能”
    杜玉峰心中一沉。
    纵火人的目标，很大概率是奔着方庆元去的。
    当然，顺带着把工作组一锅端了，也是有可能的。
    杜玉峰又想到郝兵。
    郝兵也没能逃脱这场大火。
    叹了一口气。
    杜玉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方晓华。
    方晓华问道：“你能来接我出去吗？”
    杜玉峰反问道：“你可以出来了吗？”
    方晓华当然出不来。
    周小雪现在就是在找方晓华了解情况。
    可是方晓华一定要和杜玉峰通话才肯配合。
    这才有了这一通电话。
    周小雪拿过电话道：“她现在还出不去。先就这样。”
    “还有，杜玉峰，你自己也悠着点。”
    周小雪的语气很平淡。
    看似，好像熟人之间的叮嘱，其实隐有暗指。
    以周小雪的心志，从方晓华强烈要求和杜玉峰通话开始，便猜到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结果，通话的内容，更是明证。
    洪州市这么多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找杜玉峰来接？
    依赖成这样，还不明显吗？
    周小雪很生气。
    你杜玉峰是属土狗的。
    杜玉峰刚要说话，电话已经被周小雪给挂断了。
    周小雪应该是在现场负责案件的处理。
    不过，杜玉峰更在意周小雪的心情。
    周小雪，现在心情肯定不好。
    虽然周小雪的语气极为平静。
    可是，周小雪说出来的话：悠着点！
    什么悠着点？
    不就是暗指自己和方晓华也有一腿，自己太滥情吗？
    滥情，杜玉峰承认。
    哎，
    只能怪自己最近像开了挂一样，
    这个挂，还是个桃花挂。
    挡都挡不住。
    现在也没办法劝周小雪了。
    郝兵就是在楼里没的，现在周小雪的心情，不会好。
    再加上自己又多个女人被她发现，更让人沮丧。
    眼看待在市委招待所门口，也没什么用处。
    杜玉峰只好对阿东道：“走，去青青世界！”

 第319章 有人活着

    邹志勇听余虎说市委招待所失火，大惊失色。
    从归置箱中，翻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有贺胜章的电话。
    电话是二十分钟之前的。
    邹志勇心神慌乱。
    孙如海按住邹志勇的肩头道：“沉住气！”
    “你现在回去，也是于事无补！”
    “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
    邹志勇手抖着抽出烟。
    如果，不是孙如海把自己调出来，自己现在应该也在楼里。
    杜玉峰听到鸿宾楼失火的事，还是听李东阳说的。
    市里的大小领导，已经都赶到了现场。
    李东阳当然也是第一时间，前往现场。
    领导在什么地方，秘书就该在什么地方。
    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候，李东阳越不敢怠慢。
    当然，李东阳也不忘要招呼杜玉峰一声。
    一来，杜玉峰是正牌秘书；二来，杜玉峰以后可是要管着他的。
    杜玉峰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就挂了李东阳的电话。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杜玉峰的脑子有点儿乱。
    “阿东，咱们下午待过的那个鸿宾楼，被人纵火了。”
    阿东吓了一跳。
    继而平静下来，陷入思索。
    突然阿东说了一句：“杜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方泽楷有点怪？”
    杜玉峰夹着烟的手，猛地一抖。
    因为，他恰巧在思考：是谁纵的火。
    恰好想到方泽楷。
    方泽楷那么容易就被程三业放出来？
    就凭自己的三言两语？
    程三业凭什么轻易就相信自己可以说服方庆元？
    方泽楷为什么都到了市委招待所，也不争取见一见方庆元？
    还是说，方泽楷原本就是程三业的暗手。
    来鸿宾楼，就是为了踩点的？
    方泽楷出现的太巧了。
    所以，当阿东提到方泽楷的时候。
    杜玉峰立刻就明白了阿东话里的意思。
    继而杜玉峰又觉得不太可能：“不太可能？”
    “他爸和他妹都在楼上。”
    阿东也没想通这个，听了杜玉峰的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种事情，猜测没什么必要。
    只能查！
    杜玉峰想不明白，一阵心烦意乱。
    方泽楷可是他带进去的。
    还有，
    现在，方晓华还在楼里，门还上了锁。
    火势一起，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逃得出来。
    杜玉峰心中实在放不下，站起来道：“走，我们去招待所。”
    阿东刚站起来。
    却不料，杜玉峰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杜玉峰看了一下电话，不是李东阳打来的。
    而是许梦溪打来的。
    杜玉峰挂掉，不想接。
    可是，许梦溪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杜玉峰已经走到电梯口了，只好示意阿东等一下。
    进了电梯，可就没信号了。
    杜玉峰的语气有些不善：“有事？”
    许梦溪道：“杜玉峰，你要帮帮我！”
    许梦溪的语气很急，声音还带着哭腔。
    杜玉峰立刻调整心态，沉声道：“别急，发生了什么，好好说话。”
    许梦溪道：“我，我，我嫂子，被人绑走了。”
    杜玉峰有些纳闷：“你嫂子？”
    许梦溪道：“童瑶，青青世界的老板娘，是我嫂子。”
    童瑶？
    杜玉峰第一反应是贾许和贾科两人干的。
    继而，又猛地摇了摇头。
    杜玉峰道：“报警了？”
    许梦溪道：“就是警察找过来的。”
    “我嫂子在城西黄村那边，打通了报警电话。”
    “然后人就不见了。”
    “警察赶到现场，什么发现都没有。”
    杜玉峰知道黄村那个地方。
    黄村离青青世界餐厅并不远，城西近郊。
    那里并不偏僻，甚至说，还比较热闹。
    城里的路灯，都是铺过了黄村的。
    既然警察去了都没用，许梦溪打电话给自己干什么？
    许梦溪带着哭腔道：“家里人都急死了，小宝一直在吵着，找妈妈。”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找人的，对不对？帮帮我，好吗？”
    我特么，
    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上哪找人去。
    杜玉峰无语了。
    “你先别急，我去问问。”
    说罢，杜玉峰把电话挂了。
    许梦溪收了手机。
    父亲许海城，盯着许梦溪：“杜玉峰？马上要上任办公室主任的杜玉峰？”
    许梦溪看了爸爸一眼，又看到朝这边张望的妈妈沈高叶。
    事急从权。
    父母肯定从刚才自己的语气中品出了点什么。
    许梦溪，点了点头。
    许海城抽着烟，没有再说话了。
    沈高叶压着声音对着许海城道：“抽烟到书房去，别把辰辰给熏着了。”
    许海城看着沈高叶手里，已经四岁的孙子，带着泪痕，已经睡着了。
    才默默地把烟给按熄了。
    沈高叶轻轻地拍着辰辰的后背，安抚住孩子，刚才突然一惊的颤抖。
    才小声问许梦溪道：“警察都不知道瑶瑶的去向，那个杜玉峰能查得到？”
    “溪溪，你可别病急，乱投医。”
    许梦溪见沈高叶一脸不信的样子，有心想说什么，却只能忍住。
    她能说什么？
    她难道能说，杜玉峰连周小天都能干掉。
    说不定就有路子去查警察都查不到事情呢。
    许梦溪隐隐觉得，这事，只有杜玉峰能办成。
    靠警察，可能什么都晚了。
    嫂子可是大美女。
    这要是被绑匪给祸祸了，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哥哥！
    杜玉峰挂了许梦溪的电话，一时之间，有些坐蜡。
    阿东见杜玉峰迟迟不进电梯，便只好走出来，等杜玉峰想完事情再说。
    杜玉峰想了想，给小南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电话通了，可是没人接听。
    杜玉峰这下也没什么法子好想了，“走！”
    阿东和杜玉峰一起下了楼，直接往市委招待所赶去。
    吴若兰此时已经调动了武警支队。
    市委招待所，已经全部戒严。
    案发时，还在市委招待所的所有成员。
    被勒令不允许离开，原地待命，不允许随意走动。
    等待专案组逐一排查。
    市里的，听到消息，过来的领导，全都被请离。
    市局负责警戒的警员，也被武警替换。
    只留下负责侦破案件的专案人员。
    杜玉峰和阿东，被武警堵在市委招待所的门口，进不去。
    吴若兰在电话里的意思是：杜玉峰，你就不要再掺和进来了。
    所以，现场，你不要进了。
    杜玉峰虽然心里着急，也是没有办法。
    幸好，李东阳电话里偷偷告诉杜玉峰，现场有救出来五个人。
    王铁峰，贺胜章，方晓华，还有两位工作组的成员。
    其他人，现在还在辨认之中。
    杜玉峰听到‘辨认’两个字时候，心中就有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只有烧糊了的人，才需要辨认。
    好在方晓华和贺胜章，都活了过来。
    现场已经有急救车进去了。
    杜玉峰心想，方晓华现在就算去了医院，可能也会被严密保护。
    自己今天想要见方晓华，可能是见不到了。
    正要离开，电话响了起来。
    是周小雪的电话。
    杜玉峰接通电话，“小雪。”
    对面却传来方晓华的声音：“我是方晓华！”
    杜玉峰心中一喜道：“太好了，你没事！”
    方晓华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烫伤。”
    “我爸，我爸，可能”
    杜玉峰心中一沉。
    纵火人的目标，很大概率是奔着方庆元去的。
    当然，顺带着把工作组一锅端了，也是有可能的。
    杜玉峰又想到郝兵。
    郝兵也没能逃脱这场大火。
    叹了一口气。
    杜玉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方晓华。
    方晓华问道：“你能来接我出去吗？”
    杜玉峰反问道：“你可以出来了吗？”
    方晓华当然出不来。
    周小雪现在就是在找方晓华了解情况。
    可是方晓华一定要和杜玉峰通话才肯配合。
    这才有了这一通电话。
    周小雪拿过电话道：“她现在还出不去。先就这样。”
    “还有，杜玉峰，你自己也悠着点。”
    周小雪的语气很平淡。
    看似，好像熟人之间的叮嘱，其实隐有暗指。
    以周小雪的心志，从方晓华强烈要求和杜玉峰通话开始，便猜到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结果，通话的内容，更是明证。
    洪州市这么多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找杜玉峰来接？
    依赖成这样，还不明显吗？
    周小雪很生气。
    你杜玉峰是属土狗的。
    杜玉峰刚要说话，电话已经被周小雪给挂断了。
    周小雪应该是在现场负责案件的处理。
    不过，杜玉峰更在意周小雪的心情。
    周小雪，现在心情肯定不好。
    虽然周小雪的语气极为平静。
    可是，周小雪说出来的话：悠着点！
    什么悠着点？
    不就是暗指自己和方晓华也有一腿，自己太滥情吗？
    滥情，杜玉峰承认。
    哎，
    只能怪自己最近像开了挂一样，
    这个挂，还是个桃花挂。
    挡都挡不住。
    现在也没办法劝周小雪了。
    郝兵就是在楼里没的，现在周小雪的心情，不会好。
    再加上自己又多个女人被她发现，更让人沮丧。
    眼看待在市委招待所门口，也没什么用处。
    杜玉峰只好对阿东道：“走，去青青世界！”

 第320章 查问

    阿东有些诧异，十点了，还往青青世界跑？
    尽管好奇，阿东可不会多问。
    驾着车，平稳地往青青世界开去。
    “海叔那边有消息传过来没？”
    杜玉峰问了一句。
    阿东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杜玉峰揉了揉太阳穴。
    许梦溪的请求，让他感到有些棘手。
    关键是没什么头绪。
    李青发了条消息过来。
    ‘今晚有点心神不宁，你在干嘛？街上到处都是警笛响。’
    杜玉峰拍了一张汽车行驶的照片，‘刚从市委招待所出来，工作组驻地--鸿宾楼，起火了。’
    李青立刻发了一串震惊的表情。
    ‘有人纵火？’
    杜玉峰，‘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武警封锁了现场，现在谁也不给进去。’
    李青，‘武警都出动了？’
    一般情况下，不是特别恶性的状况，是不会出动武警的。
    武警一般都是在重大的节庆活动上，才会调用。
    就算动用，也仅仅是维持秩序，控制局面罢了。
    真正恶性事件，动用武警的情况，在各地，少之又少。
    李青又问了许多。
    杜玉峰把能说的，稍稍说了说，满足了一下李青的好奇心。
    车开进了青青世界餐厅的停车场后，杜玉峰才停住。
    李青知道杜玉峰那边肯定在忙事，也不好过份打扰。
    杜玉峰走进餐厅时，餐厅还没有结束营业。
    餐厅里，还有客人在饮酒说话。
    杜玉峰直接找到收银小妹问：警察有没有来过？
    收银小妹一眼就认出了杜玉峰。
    却是反问道：“什么警察？”
    杜玉峰心道果然。
    警察根本没到餐厅来问童瑶的行踪。
    杜玉峰也不知道童瑶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所以，也不好说童瑶就一定是失踪了。
    便假意铺垫了一句：“你们老板娘呢？”
    收银小妹立刻按住对讲机呼叫餐厅经理翟与飞过来。
    翟与飞现在不是很忙，很快就到了前台。
    “杜先生，你好，我是餐厅经理翟与飞，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收银小妹和翟与飞嘀咕了几句。
    翟与飞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帅哥，就是这两天，她心心念念地想见的人。
    帅气吗？
    还行！
    不是那种奶里奶气的帅，而是阳光中略带点棱角的帅。
    耐看型。
    杜玉峰点点头道：“你知道童瑶在哪里吗？”
    “我电话联系不上！”
    翟与飞心道：这是看上我们老板娘了？
    可是老板娘没接他电话，自己是不是得收着点啊。
    “老板很早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上哪儿了呀！”
    杜玉峰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黄村，童瑶住在黄村吗？”
    翟与飞警惕地看着杜玉峰，心想：这是打听住处啊。
    她肯定不能说。
    收银小妹嘴快：“老板住市区，小南住黄村。”
    杜玉峰转向收银小妹道：“那小南人呢？”
    收银小妹道：“小南家里出了点事，晚上请假了。”
    杜玉峰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小南和童瑶一起走的？”
    翟与飞想拦一下收银小妹的话头。
    没拦住。
    “一前一后！小南先走的。”
    翟与飞瞪了小妹一眼：你虎啊，什么话都往外兜。
    收银小妹这才注意到翟与飞的眼神。
    杜玉峰道：“你知道小南的住处吗？”
    收银小妹欲言又止，只得摇了摇头。
    杜玉峰看了翟与飞一眼，他早看到翟与飞在和收银小妹使眼色。
    杜玉峰想了想，便对翟与飞道：“你别误会！我在市委工作。”
    “问这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小南不是说家里出事了吗？”
    “现在看来，恐怕是真出大事了。”
    “我没恶意，现在是真的需要，找到小南的住处。”
    “具体的内情，现在也没办法解释。”
    “所以，你们有谁知道地方吗？”
    杜玉峰说的很真诚！
    翟与飞一时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杜玉峰。
    杜玉峰只好又拿起手机，翻出照片给翟与飞和收银小妹看。
    “你看，这个是我和市委书记的合影。”
    “这是参加签约活动的照片，对了，我和许梦溪是同事。”
    “许梦溪你们知道吗？是你们老板的小姑子。”
    杜玉峰又翻到许梦的照片。
    翟与飞已经信了。
    收银小妹更是早就信了，直接道：“我知道小南住处的大概位置，远远的看到过。”
    杜玉峰道：“那带我们过去！”
    翟与飞不放心收银小妹一个人去，道：“我让大飞陪你一起。”
    大飞是厨房的师傅，膀大腰圆，手上带点功夫。
    性格也强硬，胆子也壮。
    杜玉峰当然没意见。
    阿东开车，小妹坐在副驾指路。
    大飞和杜玉峰坐在后座，一起往黄村过去。
    车到开黄村路口，小妹指着路边的一辆车道：“那不是老板的车吗？”
    大飞也朝外看去，大家都认得老板的红色车。
    “还真是！”
    阿东把车停在红色车的边上。
    大家一起下来查看。
    阿东转了一圈，“没什么异常，人应该是自己下车走的。”
    杜玉峰看道：“小南是不是就住在这边上？”
    小妹指着一条巷道说：“住在这里面，不远。”
    小巷子虽然不宽，但过一辆车，还是可以过的去。
    杜玉峰看了一下村子的建筑。
    纵横交错，路也是弯弯绕绕的。
    现在正是下晚自习的高峰，来往的电瓶车和行人，很多。
    学校附近就是这样。
    放学的时候，人特别的多。
    过了那么半个小时，就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了。
    现在学校都卷的很。
    十点半下晚课，是很正常的操作。
    “走，我们进去看看！”
    小妹和大飞走了并排，朝巷子里走了十来米就停住了。
    杜玉峰和阿东，跟在两人的后面，也收住脚。
    巷子是弯的，回过头来，只能看到一丁点，外面的大马路。
    小妹指着前边一个门道：“就是那个门，我看到过小南，从那里面，出来过。”
    黄村这边有一个大点的超市。
    东西也便宜。
    青青世界餐厅的员工平时买东西都会来这里。
    收银小妹就是来黄村买东西的时候，曾看到过小南出门。
    杜玉峰朝阿东看了一眼，示意阿东过去看看。
    阿东点点头，独自一人往前走去。
    杜玉峰没让小妹和大飞再往前，而是让两人留在原地。
    阿东很快来到门边，并且把门锁打开了。
    杜玉峰则站在门外，没有直接进去。
    如果房间里有情况的话，那也算是案发现场。
    最好，不要弄乱才好。
    有阿东在，有问题，肯定能发现。
    如果发现不了，他进去，也没用。
    不一会儿阿东走出来道：“地上有血迹。”
    杜玉峰心中闪过不妙的感觉。
    问题大了。
    “能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阿东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拿着手机，在门前又查看起来。
    前后转了两三分钟后，才回到杜玉峰身边。
    “有辆车，开进来过，先停在了那个位置。”
    阿东指着巷尾的一个地方。
    “然后，车在门前停留过；”
    “最后，车沿着小巷子，开了出去。”
    杜玉峰心想：童瑶肯定是被人带走了，而且中间肯定有小南的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杜玉峰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些可怕的想法。
    难道，这个小南，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是她伙同他人，绑走了童瑶？
    又或者说，有人来绑小南，顺带把童瑶也绑走了？
    这个小南长相倒也甜美。
    会不会是有人因爱生恨？
    还是说，为了钱？
    一时间，杜玉峰想了很多可能。
    只是，这些，都是猜测。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只有天知道。

 第320章 查问

    阿东有些诧异，十点了，还往青青世界跑？
    尽管好奇，阿东可不会多问。
    驾着车，平稳地往青青世界开去。
    “海叔那边有消息传过来没？”
    杜玉峰问了一句。
    阿东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杜玉峰揉了揉太阳穴。
    许梦溪的请求，让他感到有些棘手。
    关键是没什么头绪。
    李青发了条消息过来。
    ‘今晚有点心神不宁，你在干嘛？街上到处都是警笛响。’
    杜玉峰拍了一张汽车行驶的照片，‘刚从市委招待所出来，工作组驻地--鸿宾楼，起火了。’
    李青立刻发了一串震惊的表情。
    ‘有人纵火？’
    杜玉峰，‘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武警封锁了现场，现在谁也不给进去。’
    李青，‘武警都出动了？’
    一般情况下，不是特别恶性的状况，是不会出动武警的。
    武警一般都是在重大的节庆活动上，才会调用。
    就算动用，也仅仅是维持秩序，控制局面罢了。
    真正恶性事件，动用武警的情况，在各地，少之又少。
    李青又问了许多。
    杜玉峰把能说的，稍稍说了说，满足了一下李青的好奇心。
    车开进了青青世界餐厅的停车场后，杜玉峰才停住。
    李青知道杜玉峰那边肯定在忙事，也不好过份打扰。
    杜玉峰走进餐厅时，餐厅还没有结束营业。
    餐厅里，还有客人在饮酒说话。
    杜玉峰直接找到收银小妹问：警察有没有来过？
    收银小妹一眼就认出了杜玉峰。
    却是反问道：“什么警察？”
    杜玉峰心道果然。
    警察根本没到餐厅来问童瑶的行踪。
    杜玉峰也不知道童瑶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所以，也不好说童瑶就一定是失踪了。
    便假意铺垫了一句：“你们老板娘呢？”
    收银小妹立刻按住对讲机呼叫餐厅经理翟与飞过来。
    翟与飞现在不是很忙，很快就到了前台。
    “杜先生，你好，我是餐厅经理翟与飞，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收银小妹和翟与飞嘀咕了几句。
    翟与飞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帅哥，就是这两天，她心心念念地想见的人。
    帅气吗？
    还行！
    不是那种奶里奶气的帅，而是阳光中略带点棱角的帅。
    耐看型。
    杜玉峰点点头道：“你知道童瑶在哪里吗？”
    “我电话联系不上！”
    翟与飞心道：这是看上我们老板娘了？
    可是老板娘没接他电话，自己是不是得收着点啊。
    “老板很早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上哪儿了呀！”
    杜玉峰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黄村，童瑶住在黄村吗？”
    翟与飞警惕地看着杜玉峰，心想：这是打听住处啊。
    她肯定不能说。
    收银小妹嘴快：“老板住市区，小南住黄村。”
    杜玉峰转向收银小妹道：“那小南人呢？”
    收银小妹道：“小南家里出了点事，晚上请假了。”
    杜玉峰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小南和童瑶一起走的？”
    翟与飞想拦一下收银小妹的话头。
    没拦住。
    “一前一后！小南先走的。”
    翟与飞瞪了小妹一眼：你虎啊，什么话都往外兜。
    收银小妹这才注意到翟与飞的眼神。
    杜玉峰道：“你知道小南的住处吗？”
    收银小妹欲言又止，只得摇了摇头。
    杜玉峰看了翟与飞一眼，他早看到翟与飞在和收银小妹使眼色。
    杜玉峰想了想，便对翟与飞道：“你别误会！我在市委工作。”
    “问这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小南不是说家里出事了吗？”
    “现在看来，恐怕是真出大事了。”
    “我没恶意，现在是真的需要，找到小南的住处。”
    “具体的内情，现在也没办法解释。”
    “所以，你们有谁知道地方吗？”
    杜玉峰说的很真诚！
    翟与飞一时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杜玉峰。
    杜玉峰只好又拿起手机，翻出照片给翟与飞和收银小妹看。
    “你看，这个是我和市委书记的合影。”
    “这是参加签约活动的照片，对了，我和许梦溪是同事。”
    “许梦溪你们知道吗？是你们老板的小姑子。”
    杜玉峰又翻到许梦的照片。
    翟与飞已经信了。
    收银小妹更是早就信了，直接道：“我知道小南住处的大概位置，远远的看到过。”
    杜玉峰道：“那带我们过去！”
    翟与飞不放心收银小妹一个人去，道：“我让大飞陪你一起。”
    大飞是厨房的师傅，膀大腰圆，手上带点功夫。
    性格也强硬，胆子也壮。
    杜玉峰当然没意见。
    阿东开车，小妹坐在副驾指路。
    大飞和杜玉峰坐在后座，一起往黄村过去。
    车到开黄村路口，小妹指着路边的一辆车道：“那不是老板的车吗？”
    大飞也朝外看去，大家都认得老板的红色车。
    “还真是！”
    阿东把车停在红色车的边上。
    大家一起下来查看。
    阿东转了一圈，“没什么异常，人应该是自己下车走的。”
    杜玉峰看道：“小南是不是就住在这边上？”
    小妹指着一条巷道说：“住在这里面，不远。”
    小巷子虽然不宽，但过一辆车，还是可以过的去。
    杜玉峰看了一下村子的建筑。
    纵横交错，路也是弯弯绕绕的。
    现在正是下晚自习的高峰，来往的电瓶车和行人，很多。
    学校附近就是这样。
    放学的时候，人特别的多。
    过了那么半个小时，就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了。
    现在学校都卷的很。
    十点半下晚课，是很正常的操作。
    “走，我们进去看看！”
    小妹和大飞走了并排，朝巷子里走了十来米就停住了。
    杜玉峰和阿东，跟在两人的后面，也收住脚。
    巷子是弯的，回过头来，只能看到一丁点，外面的大马路。
    小妹指着前边一个门道：“就是那个门，我看到过小南，从那里面，出来过。”
    黄村这边有一个大点的超市。
    东西也便宜。
    青青世界餐厅的员工平时买东西都会来这里。
    收银小妹就是来黄村买东西的时候，曾看到过小南出门。
    杜玉峰朝阿东看了一眼，示意阿东过去看看。
    阿东点点头，独自一人往前走去。
    杜玉峰没让小妹和大飞再往前，而是让两人留在原地。
    阿东很快来到门边，并且把门锁打开了。
    杜玉峰则站在门外，没有直接进去。
    如果房间里有情况的话，那也算是案发现场。
    最好，不要弄乱才好。
    有阿东在，有问题，肯定能发现。
    如果发现不了，他进去，也没用。
    不一会儿阿东走出来道：“地上有血迹。”
    杜玉峰心中闪过不妙的感觉。
    问题大了。
    “能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阿东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拿着手机，在门前又查看起来。
    前后转了两三分钟后，才回到杜玉峰身边。
    “有辆车，开进来过，先停在了那个位置。”
    阿东指着巷尾的一个地方。
    “然后，车在门前停留过；”
    “最后，车沿着小巷子，开了出去。”
    杜玉峰心想：童瑶肯定是被人带走了，而且中间肯定有小南的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杜玉峰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些可怕的想法。
    难道，这个小南，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是她伙同他人，绑走了童瑶？
    又或者说，有人来绑小南，顺带把童瑶也绑走了？
    这个小南长相倒也甜美。
    会不会是有人因爱生恨？
    还是说，为了钱？
    一时间，杜玉峰想了很多可能。
    只是，这些，都是猜测。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只有天知道。

 第321章 小南的信息

    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
    两人把收银小妹和大飞送回餐厅。
    一时之间，杜玉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蹲在青青世界餐厅停车场的路边抽烟。
    阿东问道：“杜哥，现在干嘛？”
    杜玉峰在考虑要不要和余虎打电话。
    毕竟，这类事情的处置，还是专业人士，经验更老道。
    正考虑间，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杜玉峰看完信息，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阿东注意到杜玉峰的脸色，不由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杜哥？”
    杜玉峰把信息给阿东看。
    阿东朝杜玉峰的手机上看了一眼，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杜哥，我有点不舒服，你能到黄村来陪我一下吗？一个人！’
    信息是‘小南’发来的！
    一条极为暖昧的信息。
    杜玉峰慢慢地从鼻孔里喷出一团烟雾。
    阿东问道：“这个小南，不知道是什么路子！”
    “这是被迫，还是协助，不太好说。”
    “杜哥，我建议咱们还是谨慎一点好。”
    杜玉峰抽着烟，目光望向远方。
    紧张的思考起来。
    早一些时候，在化工厂的值班房里。
    小南全身的衣服，都被脱光。
    直挺挺地站在房中。
    尽管值班房里空调已经打开。
    小南还是冷的浑身打抖。
    黑狐的手，捏着小南的下巴，目光冷冷地在小南全身打量。
    随后手指头一搓，把小南的下嘴皮往下扯了扯。
    露出小南嘴里的牙。
    那感觉，就像在审视这具身体的健康程度。
    黑狐的举动，让小南的害怕更加剧烈。
    此时，小南抱着胸口，语气温顺地道：
    “求你放过我哥！”
    “只要你肯放过我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求求你。”
    陈西，就在黑狐的脚下。
    眼珠往外凸起，血丝布满了眼珠。
    大冷的天，陈西的额头，居然起了汗。
    显然，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这就是为什么小南，主动脱掉衣服的起因。
    她不想让二哥受罪，就只能听从黑狐的命令。
    黑狐收回手。
    玩味地眼神，还在小南姣美的身材上。
    腿外侧只是随意地一用力。
    便踹在了陈西的背上。
    陈西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踢的一直。
    身体也被踢开。
    不过，也正是这一脚。
    让陈西从巨大的痛苦中缓过劲来。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南刚想移动，去看看二哥的状况。
    黑狐冷冷地哼了一声，便把小南给定住了。
    黑狐冷笑道：“取悦我，让我开心，他才能活。”
    “手，放下来！”
    黑狐的目光贪婪地盯着小南的胸口。
    小南只犹豫不到一秒，就把双手放下。
    黑狐目光中的贪婪，更盛。
    吃人的目光，把小南看的心胆俱裂。
    黑狐很喜欢小南那种害怕的样子。
    毫无顾忌地伸手抓住。
    小南害怕的颤抖，盖过了因为寒冷而产生的冷战。
    小南几乎没有站住，差点软倒。
    “呵呵呵！”
    黑狐喉咙里发出另类的呻吟。
    真是，变态。
    可是，黑狐的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对应着那双贪图的眼神。
    就好像，这张脸不是黑狐的一样。
    小南闭上眼睛，不敢与黑狐对视。
    心里无尽的委屈，此时也只能默默咽下。
    一旁躺着的童瑶，看到这一幕。
    剧烈的挣扎起来！
    嘴里发出‘呜呜’地声音。
    身体把桌子和沙发碰的‘哐哐’作响。
    她想做点什么。
    她不能任由这个变态再进行下去。
    现在对方还只是动手。
    再发展下去，会是什么，她不敢想。
    现在，童瑶唯一想的，就是要中止对方。
    可是，这个举动，是极其危险的。
    果然，
    乱七八糟的杂音。
    让黑狐从迷醉中清醒过来。
    赤红的血色，从眼中慢慢消散。
    黑狐把目光看向童瑶。
    倒也是个妖媚的女人。
    抽出一根扎带，把小南的双手，扭在背后扎了起来。
    黑狐这才蹲在童瑶身前。
    童瑶剧烈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把童瑶嘴上胶带，猛地扯开。
    “变态，无耻，流氓！离我远点，别碰我，滚开。”
    黑狐‘啪’的一巴掌甩在童瑶的脸上。
    这女人，有点拎不清啊。
    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这是要疯吗？
    童瑶被这狠狠地一巴掌抽的有点儿晕。
    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对方是在打她。
    黑狐冷笑道：“你想替代她是吗？”
    “好啊，不让她来，那就你来。”
    说完黑狐抽出刀，玩弄似的拉开童瑶外套的拉链。
    刀尖挑起童瑶上半身，穿在里头的打底衫。
    童瑶往后缩。
    黑狐把刀尖上抬，按在童瑶白嫩的脸上。
    “再动一下试试？”
    童瑶被吓得不敢再动分毫。
    女人爱惜脸，有时候，胜过了一切。
    逼停了童瑶，黑狐戏耍般的挑破了童瑶的衣服。
    很快童瑶温暖的身体与寒冷的空气接触，加上害怕。
    光洁的皮肤像撒了盐粒一样，
    坟起了许多细小的疙瘩。
    黑狐像发现了什么宝物一下，上下其手。
    强烈的占有欲让黑狐嘴角都流出口水。
    童瑶哪里经历过这个。
    忘记了黑狐的威胁。
    再也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童瑶的身体里涌动无限的恐惧，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开始后悔，今天晚上就不该送小南。
    甚至她就该在店里多待一会，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笑的是，刚才她还想救下小南。
    现在却连自己也赔了进去。
    童瑶的嗓子都叫哑了，
    换来的却是黑狐无限的恣意。
    童瑶看到黑狐猥琐到了极致的眼神，心中猛地一阵反胃。
    偏过脸，往一边干呕。
    黑狐的手停了停，捏着童瑶的脸，把脸扶正。
    童瑶那极度厌恶的眼神，落在了黑狐的眼里。
    瞬间，
    黑狐的眼中闪过杀意。
    左手一扼，直接扼住了童瑶粉嫩的脖颈。
    “特么的，给我死！”
    童瑶的脸立刻因为缺氧而变得惨白。
    “不要，求求你，不要杀瑶瑶姐。”
    “有什么你冲我来！我配合，我会配合的。”
    “我会很乖的，求你！
    小南叫喊着，用身体推阻着黑狐，希望黑狐可以收手。
    死亡的恐惧，从童瑶心底涌起。
    童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最后，还极可能衣衬不整的，被人暴尸荒野。
    心中转过这些念头。
    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死亡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一直控制着的身体，瞬间失控。
    再也控制不住。
    失禁了。
    黑狐闻到一股异味。
    “草！”
    正准备手上再次加力，直接扼死童瑶算了。
    却听“叮咚！”一声响。
    小南的手机，有一条信息传来。
    黑狐心神微微一松，又看见童瑶嘴角流出口水与血水的混合物。
    眼见着就要滴到自己的手上。
    黑狐闪电般的收回手。
    下意识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
    尽管，血水并没有滴在他的手上。
    黑狐一阵心烦。
    “啪！”
    反手一巴掌抽在童瑶的另一侧脸上。
    黑狐骂了一句。
    猛地站起来，抬腿把正往他身上蹭的小南，踢开。
    这才走回到仪器旁。
    小南倒在地上后，也没叫喊。
    而是挪到沙发边，和失神的童瑶挤在了一起。
    “瑶瑶姐，瑶瑶姐。你还好。”
    童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才，她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小南把声音放低，凑在童瑶的耳边道：“瑶瑶姐，他肯定有生理缺陷。”
    “不然不会那么变态，所以，肯定不会真正那个的！”
    “瑶瑶姐，现在不是硬气的时候，咱们顺着一点，少受点罪。”
    童瑶不明白小南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现在让她硬气，她也不敢啊。
    弱弱地问道：“我们还有机会逃出去吗？”
    死亡的恐惧，还在支配着童瑶。
    小南道：“现在只能希望杜哥不会那么蠢了！”
    童瑶还想再说什么。
    黑狐那边已经从思考中清醒过来。
    转过头对着小南道：“走，我们出门一趟。”
    小南并没有站起来。
    黑狐看小南并不愿意，便一脚踢在陈西的身上。
    “我去，我去！我配合！”
    小南只好说道。
    黑狐抽出匕首，给小南把扎丝削断。
    “穿衣服。”
    小南一边穿好衣服，一边问道：“是杜哥回的信息吗？”
    “杜哥说什么？”

 第321章 小南的信息

    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
    两人把收银小妹和大飞送回餐厅。
    一时之间，杜玉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蹲在青青世界餐厅停车场的路边抽烟。
    阿东问道：“杜哥，现在干嘛？”
    杜玉峰在考虑要不要和余虎打电话。
    毕竟，这类事情的处置，还是专业人士，经验更老道。
    正考虑间，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杜玉峰看完信息，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阿东注意到杜玉峰的脸色，不由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杜哥？”
    杜玉峰把信息给阿东看。
    阿东朝杜玉峰的手机上看了一眼，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杜哥，我有点不舒服，你能到黄村来陪我一下吗？一个人！’
    信息是‘小南’发来的！
    一条极为暖昧的信息。
    杜玉峰慢慢地从鼻孔里喷出一团烟雾。
    阿东问道：“这个小南，不知道是什么路子！”
    “这是被迫，还是协助，不太好说。”
    “杜哥，我建议咱们还是谨慎一点好。”
    杜玉峰抽着烟，目光望向远方。
    紧张的思考起来。
    早一些时候，在化工厂的值班房里。
    小南全身的衣服，都被脱光。
    直挺挺地站在房中。
    尽管值班房里空调已经打开。
    小南还是冷的浑身打抖。
    黑狐的手，捏着小南的下巴，目光冷冷地在小南全身打量。
    随后手指头一搓，把小南的下嘴皮往下扯了扯。
    露出小南嘴里的牙。
    那感觉，就像在审视这具身体的健康程度。
    黑狐的举动，让小南的害怕更加剧烈。
    此时，小南抱着胸口，语气温顺地道：
    “求你放过我哥！”
    “只要你肯放过我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求求你。”
    陈西，就在黑狐的脚下。
    眼珠往外凸起，血丝布满了眼珠。
    大冷的天，陈西的额头，居然起了汗。
    显然，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这就是为什么小南，主动脱掉衣服的起因。
    她不想让二哥受罪，就只能听从黑狐的命令。
    黑狐收回手。
    玩味地眼神，还在小南姣美的身材上。
    腿外侧只是随意地一用力。
    便踹在了陈西的背上。
    陈西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踢的一直。
    身体也被踢开。
    不过，也正是这一脚。
    让陈西从巨大的痛苦中缓过劲来。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南刚想移动，去看看二哥的状况。
    黑狐冷冷地哼了一声，便把小南给定住了。
    黑狐冷笑道：“取悦我，让我开心，他才能活。”
    “手，放下来！”
    黑狐的目光贪婪地盯着小南的胸口。
    小南只犹豫不到一秒，就把双手放下。
    黑狐目光中的贪婪，更盛。
    吃人的目光，把小南看的心胆俱裂。
    黑狐很喜欢小南那种害怕的样子。
    毫无顾忌地伸手抓住。
    小南害怕的颤抖，盖过了因为寒冷而产生的冷战。
    小南几乎没有站住，差点软倒。
    “呵呵呵！”
    黑狐喉咙里发出另类的呻吟。
    真是，变态。
    可是，黑狐的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对应着那双贪图的眼神。
    就好像，这张脸不是黑狐的一样。
    小南闭上眼睛，不敢与黑狐对视。
    心里无尽的委屈，此时也只能默默咽下。
    一旁躺着的童瑶，看到这一幕。
    剧烈的挣扎起来！
    嘴里发出‘呜呜’地声音。
    身体把桌子和沙发碰的‘哐哐’作响。
    她想做点什么。
    她不能任由这个变态再进行下去。
    现在对方还只是动手。
    再发展下去，会是什么，她不敢想。
    现在，童瑶唯一想的，就是要中止对方。
    可是，这个举动，是极其危险的。
    果然，
    乱七八糟的杂音。
    让黑狐从迷醉中清醒过来。
    赤红的血色，从眼中慢慢消散。
    黑狐把目光看向童瑶。
    倒也是个妖媚的女人。
    抽出一根扎带，把小南的双手，扭在背后扎了起来。
    黑狐这才蹲在童瑶身前。
    童瑶剧烈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把童瑶嘴上胶带，猛地扯开。
    “变态，无耻，流氓！离我远点，别碰我，滚开。”
    黑狐‘啪’的一巴掌甩在童瑶的脸上。
    这女人，有点拎不清啊。
    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这是要疯吗？
    童瑶被这狠狠地一巴掌抽的有点儿晕。
    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对方是在打她。
    黑狐冷笑道：“你想替代她是吗？”
    “好啊，不让她来，那就你来。”
    说完黑狐抽出刀，玩弄似的拉开童瑶外套的拉链。
    刀尖挑起童瑶上半身，穿在里头的打底衫。
    童瑶往后缩。
    黑狐把刀尖上抬，按在童瑶白嫩的脸上。
    “再动一下试试？”
    童瑶被吓得不敢再动分毫。
    女人爱惜脸，有时候，胜过了一切。
    逼停了童瑶，黑狐戏耍般的挑破了童瑶的衣服。
    很快童瑶温暖的身体与寒冷的空气接触，加上害怕。
    光洁的皮肤像撒了盐粒一样，
    坟起了许多细小的疙瘩。
    黑狐像发现了什么宝物一下，上下其手。
    强烈的占有欲让黑狐嘴角都流出口水。
    童瑶哪里经历过这个。
    忘记了黑狐的威胁。
    再也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童瑶的身体里涌动无限的恐惧，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开始后悔，今天晚上就不该送小南。
    甚至她就该在店里多待一会，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笑的是，刚才她还想救下小南。
    现在却连自己也赔了进去。
    童瑶的嗓子都叫哑了，
    换来的却是黑狐无限的恣意。
    童瑶看到黑狐猥琐到了极致的眼神，心中猛地一阵反胃。
    偏过脸，往一边干呕。
    黑狐的手停了停，捏着童瑶的脸，把脸扶正。
    童瑶那极度厌恶的眼神，落在了黑狐的眼里。
    瞬间，
    黑狐的眼中闪过杀意。
    左手一扼，直接扼住了童瑶粉嫩的脖颈。
    “特么的，给我死！”
    童瑶的脸立刻因为缺氧而变得惨白。
    “不要，求求你，不要杀瑶瑶姐。”
    “有什么你冲我来！我配合，我会配合的。”
    “我会很乖的，求你！
    小南叫喊着，用身体推阻着黑狐，希望黑狐可以收手。
    死亡的恐惧，从童瑶心底涌起。
    童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最后，还极可能衣衬不整的，被人暴尸荒野。
    心中转过这些念头。
    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死亡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一直控制着的身体，瞬间失控。
    再也控制不住。
    失禁了。
    黑狐闻到一股异味。
    “草！”
    正准备手上再次加力，直接扼死童瑶算了。
    却听“叮咚！”一声响。
    小南的手机，有一条信息传来。
    黑狐心神微微一松，又看见童瑶嘴角流出口水与血水的混合物。
    眼见着就要滴到自己的手上。
    黑狐闪电般的收回手。
    下意识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
    尽管，血水并没有滴在他的手上。
    黑狐一阵心烦。
    “啪！”
    反手一巴掌抽在童瑶的另一侧脸上。
    黑狐骂了一句。
    猛地站起来，抬腿把正往他身上蹭的小南，踢开。
    这才走回到仪器旁。
    小南倒在地上后，也没叫喊。
    而是挪到沙发边，和失神的童瑶挤在了一起。
    “瑶瑶姐，瑶瑶姐。你还好。”
    童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才，她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小南把声音放低，凑在童瑶的耳边道：“瑶瑶姐，他肯定有生理缺陷。”
    “不然不会那么变态，所以，肯定不会真正那个的！”
    “瑶瑶姐，现在不是硬气的时候，咱们顺着一点，少受点罪。”
    童瑶不明白小南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现在让她硬气，她也不敢啊。
    弱弱地问道：“我们还有机会逃出去吗？”
    死亡的恐惧，还在支配着童瑶。
    小南道：“现在只能希望杜哥不会那么蠢了！”
    童瑶还想再说什么。
    黑狐那边已经从思考中清醒过来。
    转过头对着小南道：“走，我们出门一趟。”
    小南并没有站起来。
    黑狐看小南并不愿意，便一脚踢在陈西的身上。
    “我去，我去！我配合！”
    小南只好说道。
    黑狐抽出匕首，给小南把扎丝削断。
    “穿衣服。”
    小南一边穿好衣服，一边问道：“是杜哥回的信息吗？”
    “杜哥说什么？”

 第322章 求死

    黑狐呵呵地笑道：“你杜哥说，半小时就到！啧啧，还真是性急啊。”
    小南当然明白黑狐的笑里，藏着什么意思。
    当然，这也是小南故意引导的结果。
    故意伪装出杜玉峰对自己有意思。
    还在餐厅调戏过她。
    小南也不知道为什么。
    眼前这人，很相信她的话。
    不仅没有怀疑。
    而且还认为，就应该是这样。
    难道，眼前这人，对杜玉峰很熟悉？
    无论如何，小南心里却明白，刚才以自己名义发的那条消息。
    杜玉峰肯定不会轻信。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而且，现在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赌一把了。
    她只能相信，杜玉峰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
    说实话，小南自己也纳闷的很。
    到现在为止，她也没看出来，眼前这人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事情怎么还扯上了杜玉峰呢？
    从杜玉峰打了一个语音过来，暴露了自己和杜玉峰认识的关系之后。
    眼前这人，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又是语言恫吓，又是性命相胁。
    就是要套问出杜玉峰的事情。
    他为什么对杜玉峰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杜哥，你可千万别犯浑。
    这可不是我出卖你的。
    是好巧不巧的，
    你自己把电话打进来，被这人看见的啊。
    要不是杜玉峰打电话给自己，
    眼前这人，根本不会发现杜玉峰和她认识。
    老天爷保佑！
    小南心中焦急，却没办法说。
    慢腾腾地穿好衣服，黑狐拉着小南上了车。
    “放心，只要你帮我把姓杜的弄上车！”
    “我就把你们兄妹俩给放了。”
    “你还不知道，你的大哥，那个叫陈东的，已经死了。”
    “你的弟弟陈北，也落在警察手里了。”
    “他们帮程三业拿东西，该拿的东西没有拿到，反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原本我是想用你们换程三业想拿的东西。”
    “现在这样子，也没办法换了。”
    “所以，我再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了。”
    “你老实点配合我，我自然会把你们放了。”
    “否则再把你和你二哥的命搭进去。”
    “可别怪我。”
    小南强压住心中的震动。
    大哥死了？小北被抓了？
    小南有心不想相信黑狐说的话，可是黑狐说的言之凿凿。
    让人不得不信。
    黑狐把小南的双手双脚重新扎紧之后，塞到车里道：“先老实点待着。”
    说完，关上车门，重新又返回到值班室。
    只见童瑶正在地上蹭着。
    童瑶以为黑狐走了，所以是朝陈西蹭。
    想做什么，一眼便知。
    现在，黑狐直接回来了，女人慌乱之下，又往回蹭。
    笨女人！
    黑狐好笑地看着童瑶。
    拿起桌上的胶带，把童瑶的嘴，重新缠了起来。
    随后，又拉着童瑶的头发，扯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把童瑶牢牢地绑在椅子上。
    看了一眼陈西。
    黑狐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才拉起地上的陈西，让他跪在地上。
    陈西的手，脱臼了，一碰就是剧烈的疼痛。
    黑狐扯开陈西嘴上的胶带。
    陈西的呼吸稍稍轻松了一点。
    可是，他的精神早已崩溃。
    一获得说话的机会，阿西是一心求死。
    “杀了我，杀了我。”
    “让我死！让我死！”
    死，才是最终的解脱。
    死，在此时，才是幸福的终点。
    死，是现在的陈西，唯一的愿望。
    他甚至都不想睁开眼睛看眼前的一切。
    他不需要知道是谁来杀自己，
    也不需要知道自己怎么死。
    他只求死，立刻，马上。
    在别人看来，他可能只被折磨了几个小时。
    可是，这几个小时里，对于身处地狱中的他而言。
    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那种清晰，剧烈，连昏迷保护机制都失效的痛苦。
    已经让他彻底的崩溃。
    为了解脱，他不仅把为程三业拿东西的事情说了。
    连城西小妹的住处都交待了。
    他不想给小妹惹麻烦，可是这痛苦，他实在是扛不住。
    他只求一死。
    黑狐‘呵呵’地笑道：“我真是个好人，那你去死！”
    说完，黑狐蹲在陈西的身背，两只手，按住陈西头的两侧。
    黑狐故意把陈西的头，对着童瑶。
    童瑶眼中一片惊恐，呜呜地发不出声音。
    黑狐很喜欢童瑶惊恐的样子，就在童瑶恐惧到了极致的时候。
    黑狐像舞台上的魔术师一样，猛地用力一扭。
    ‘咔啪！’
    陈西的头，转了九十度。
    随后，黑狐还特意把陈西的头扶正，对着童瑶。
    此时，陈西已经睁大了双眼。
    临死的一刻，陈西在解脱的同时，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
    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死的向往。
    很矛盾的目光。
    却是那么真实的呈现在童瑶的眼前。
    童瑶看着陈西的眼珠，慢慢地黯淡下去。
    从一件活物变成死物，
    原本有着灵气的眼睛，也渐渐变成一片灰白。
    此刻，童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黑狐一直扶着陈西的头。
    甚至还很惬意地把下巴枕在陈西的头顶。
    欣赏着童瑶目光中的惊恐与迷茫。
    这种执掌生杀大权的感觉，让黑狐有些痴迷。
    他已经开始提前幻想，眼前这个女人死去时，会是什么眼神。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黑狐才猛地两手张开站起，，任由陈西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黑狐很开心，跨过陈西的尸体，走到童瑶身前。
    童瑶的眼神从涣散中聚焦回来，眼前却是黑狐那张死人一般的脸。
    想叫，
    童瑶却叫不出半点声音。
    黑狐呵呵地笑着。
    幻想了一会儿，
    才拿起童瑶的车钥匙。
    走出门外。
    再次回到车上，小南还在车后座上躺着。
    黑狐用一个黑头套，把小南的头套了起来。
    车开到大马路上后，开始加速。
    夜深人静，路上几乎没车。
    大约二十分钟后，到达黄村附近。
    黑狐扯下小南头上的头罩道：“前面就是黄村。”
    “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只要杜玉峰。”
    “你看，这是你的手机，这是那个女人的车钥匙。”
    “我已经把刚才我们待的那个地方定位了，并且发在你的手机上了。”
    “你打开这个聊天窗，就可以看到定位。”
    “你二哥在那里，那个对你很好的女人也在那里。”
    “我知道你想救他们。”
    “所以，你们三个人的命，换杜玉峰一个。”
    “你，那个女人，你的哥哥，换一个随时可以再找男人。”
    “你明白吗？”
    “到时候，手机你拿走，那女人停在黄村的车，你也开走。”
    “你开车回去，把你二哥还有那个女人都带走。”
    “你看，我是诚心要放你的。”
    “事实上，你们对我也没什么用。”
    “待会，你看到杜玉峰，就把他骗到我这边来。”
    “只要我得到杜玉峰，你就没事了，你就可以走了。”
    “这些东西，你就可以全部拿走。”
    “手机，车钥匙，都是你的。”
    “一手交人，一手交这些东西。”
    “这件事，就和你永远没关系了。”
    “你很快就可以忘掉这一切。”
    “重新过你的生活。”
    “不会有人知道。”
    “你以前干嘛，以后就仍然干嘛。”
    “明白吗？”
    “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小南点头。
    黑狐抽出刀，给小南把手脚上的扎带削断。
    随后，重新启动车，慢慢往黄村开去。
    小南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
    黑狐便道：“到了，你下车去，把他带过来。”
    小南朝外看去。
    杜玉峰就在站那个小巷口。
    他正靠在一辆红车边。
    杜玉峰一只手，拿着手机在查看。
    一只手夹着烟，正在抽烟。
    小南这辆车，连大灯都没有打开，就这么滑着，停在了路的对面。
    杜玉峰已经注意到这辆车，正在朝小南的方向看。
    小南没有看到其他人，心想，该不会杜哥真是一个人来的。
    完了，
    完了。
    小南，打开车门。
    下车时，差点没站住，只感觉腿在发软。
    黑狐的车并没有熄火。
    他回头看了小南一眼，心想，女人真是麻烦。
    等小南下车，把门关上后。
    黑狐的目光，也在快速地朝左近张望。
    他已经确认过，这附近没有警察。
    所以，此刻，他并不是很担心。
    杜玉峰看见小南下车，朝自己走过来。
    小南的头发有点乱，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杜玉峰把烟头扔掉，然后把手机也揣进口袋里。
    目光却朝那辆车看去，
    车上有个人男人，坐在驾驶位上。
    小南刚一靠近杜玉峰便道：“快走，他要抓你！”
    杜玉峰却不慌乱，而是抱着差点跪倒的小南道：“童瑶在哪？”
    小南道：“也被他抓去了。”

 第322章 求死

    黑狐呵呵地笑道：“你杜哥说，半小时就到！啧啧，还真是性急啊。”
    小南当然明白黑狐的笑里，藏着什么意思。
    当然，这也是小南故意引导的结果。
    故意伪装出杜玉峰对自己有意思。
    还在餐厅调戏过她。
    小南也不知道为什么。
    眼前这人，很相信她的话。
    不仅没有怀疑。
    而且还认为，就应该是这样。
    难道，眼前这人，对杜玉峰很熟悉？
    无论如何，小南心里却明白，刚才以自己名义发的那条消息。
    杜玉峰肯定不会轻信。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而且，现在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赌一把了。
    她只能相信，杜玉峰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
    说实话，小南自己也纳闷的很。
    到现在为止，她也没看出来，眼前这人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事情怎么还扯上了杜玉峰呢？
    从杜玉峰打了一个语音过来，暴露了自己和杜玉峰认识的关系之后。
    眼前这人，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又是语言恫吓，又是性命相胁。
    就是要套问出杜玉峰的事情。
    他为什么对杜玉峰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杜哥，你可千万别犯浑。
    这可不是我出卖你的。
    是好巧不巧的，
    你自己把电话打进来，被这人看见的啊。
    要不是杜玉峰打电话给自己，
    眼前这人，根本不会发现杜玉峰和她认识。
    老天爷保佑！
    小南心中焦急，却没办法说。
    慢腾腾地穿好衣服，黑狐拉着小南上了车。
    “放心，只要你帮我把姓杜的弄上车！”
    “我就把你们兄妹俩给放了。”
    “你还不知道，你的大哥，那个叫陈东的，已经死了。”
    “你的弟弟陈北，也落在警察手里了。”
    “他们帮程三业拿东西，该拿的东西没有拿到，反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原本我是想用你们换程三业想拿的东西。”
    “现在这样子，也没办法换了。”
    “所以，我再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了。”
    “你老实点配合我，我自然会把你们放了。”
    “否则再把你和你二哥的命搭进去。”
    “可别怪我。”
    小南强压住心中的震动。
    大哥死了？小北被抓了？
    小南有心不想相信黑狐说的话，可是黑狐说的言之凿凿。
    让人不得不信。
    黑狐把小南的双手双脚重新扎紧之后，塞到车里道：“先老实点待着。”
    说完，关上车门，重新又返回到值班室。
    只见童瑶正在地上蹭着。
    童瑶以为黑狐走了，所以是朝陈西蹭。
    想做什么，一眼便知。
    现在，黑狐直接回来了，女人慌乱之下，又往回蹭。
    笨女人！
    黑狐好笑地看着童瑶。
    拿起桌上的胶带，把童瑶的嘴，重新缠了起来。
    随后，又拉着童瑶的头发，扯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把童瑶牢牢地绑在椅子上。
    看了一眼陈西。
    黑狐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才拉起地上的陈西，让他跪在地上。
    陈西的手，脱臼了，一碰就是剧烈的疼痛。
    黑狐扯开陈西嘴上的胶带。
    陈西的呼吸稍稍轻松了一点。
    可是，他的精神早已崩溃。
    一获得说话的机会，阿西是一心求死。
    “杀了我，杀了我。”
    “让我死！让我死！”
    死，才是最终的解脱。
    死，在此时，才是幸福的终点。
    死，是现在的陈西，唯一的愿望。
    他甚至都不想睁开眼睛看眼前的一切。
    他不需要知道是谁来杀自己，
    也不需要知道自己怎么死。
    他只求死，立刻，马上。
    在别人看来，他可能只被折磨了几个小时。
    可是，这几个小时里，对于身处地狱中的他而言。
    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那种清晰，剧烈，连昏迷保护机制都失效的痛苦。
    已经让他彻底的崩溃。
    为了解脱，他不仅把为程三业拿东西的事情说了。
    连城西小妹的住处都交待了。
    他不想给小妹惹麻烦，可是这痛苦，他实在是扛不住。
    他只求一死。
    黑狐‘呵呵’地笑道：“我真是个好人，那你去死！”
    说完，黑狐蹲在陈西的身背，两只手，按住陈西头的两侧。
    黑狐故意把陈西的头，对着童瑶。
    童瑶眼中一片惊恐，呜呜地发不出声音。
    黑狐很喜欢童瑶惊恐的样子，就在童瑶恐惧到了极致的时候。
    黑狐像舞台上的魔术师一样，猛地用力一扭。
    ‘咔啪！’
    陈西的头，转了九十度。
    随后，黑狐还特意把陈西的头扶正，对着童瑶。
    此时，陈西已经睁大了双眼。
    临死的一刻，陈西在解脱的同时，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
    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死的向往。
    很矛盾的目光。
    却是那么真实的呈现在童瑶的眼前。
    童瑶看着陈西的眼珠，慢慢地黯淡下去。
    从一件活物变成死物，
    原本有着灵气的眼睛，也渐渐变成一片灰白。
    此刻，童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黑狐一直扶着陈西的头。
    甚至还很惬意地把下巴枕在陈西的头顶。
    欣赏着童瑶目光中的惊恐与迷茫。
    这种执掌生杀大权的感觉，让黑狐有些痴迷。
    他已经开始提前幻想，眼前这个女人死去时，会是什么眼神。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黑狐才猛地两手张开站起，，任由陈西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黑狐很开心，跨过陈西的尸体，走到童瑶身前。
    童瑶的眼神从涣散中聚焦回来，眼前却是黑狐那张死人一般的脸。
    想叫，
    童瑶却叫不出半点声音。
    黑狐呵呵地笑着。
    幻想了一会儿，
    才拿起童瑶的车钥匙。
    走出门外。
    再次回到车上，小南还在车后座上躺着。
    黑狐用一个黑头套，把小南的头套了起来。
    车开到大马路上后，开始加速。
    夜深人静，路上几乎没车。
    大约二十分钟后，到达黄村附近。
    黑狐扯下小南头上的头罩道：“前面就是黄村。”
    “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只要杜玉峰。”
    “你看，这是你的手机，这是那个女人的车钥匙。”
    “我已经把刚才我们待的那个地方定位了，并且发在你的手机上了。”
    “你打开这个聊天窗，就可以看到定位。”
    “你二哥在那里，那个对你很好的女人也在那里。”
    “我知道你想救他们。”
    “所以，你们三个人的命，换杜玉峰一个。”
    “你，那个女人，你的哥哥，换一个随时可以再找男人。”
    “你明白吗？”
    “到时候，手机你拿走，那女人停在黄村的车，你也开走。”
    “你开车回去，把你二哥还有那个女人都带走。”
    “你看，我是诚心要放你的。”
    “事实上，你们对我也没什么用。”
    “待会，你看到杜玉峰，就把他骗到我这边来。”
    “只要我得到杜玉峰，你就没事了，你就可以走了。”
    “这些东西，你就可以全部拿走。”
    “手机，车钥匙，都是你的。”
    “一手交人，一手交这些东西。”
    “这件事，就和你永远没关系了。”
    “你很快就可以忘掉这一切。”
    “重新过你的生活。”
    “不会有人知道。”
    “你以前干嘛，以后就仍然干嘛。”
    “明白吗？”
    “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小南点头。
    黑狐抽出刀，给小南把手脚上的扎带削断。
    随后，重新启动车，慢慢往黄村开去。
    小南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
    黑狐便道：“到了，你下车去，把他带过来。”
    小南朝外看去。
    杜玉峰就在站那个小巷口。
    他正靠在一辆红车边。
    杜玉峰一只手，拿着手机在查看。
    一只手夹着烟，正在抽烟。
    小南这辆车，连大灯都没有打开，就这么滑着，停在了路的对面。
    杜玉峰已经注意到这辆车，正在朝小南的方向看。
    小南没有看到其他人，心想，该不会杜哥真是一个人来的。
    完了，
    完了。
    小南，打开车门。
    下车时，差点没站住，只感觉腿在发软。
    黑狐的车并没有熄火。
    他回头看了小南一眼，心想，女人真是麻烦。
    等小南下车，把门关上后。
    黑狐的目光，也在快速地朝左近张望。
    他已经确认过，这附近没有警察。
    所以，此刻，他并不是很担心。
    杜玉峰看见小南下车，朝自己走过来。
    小南的头发有点乱，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杜玉峰把烟头扔掉，然后把手机也揣进口袋里。
    目光却朝那辆车看去，
    车上有个人男人，坐在驾驶位上。
    小南刚一靠近杜玉峰便道：“快走，他要抓你！”
    杜玉峰却不慌乱，而是抱着差点跪倒的小南道：“童瑶在哪？”
    小南道：“也被他抓去了。”

 第323章 缠斗

    黑狐一看小南的状态，就知不妙。
    靠，
    死女人，
    敢不听话。
    一起死。
    激烈的汽车轰鸣声，响了起来。
    杜玉峰一直在注意着男人的车。
    此时，男人的车，横跨着马路就要撞过来。
    杜玉峰强压住狂跳的心脏。
    他惯于在最危险的时刻保持理智。
    一把抱起小南，杜玉峰就往来车的车尾方向跑。
    对方的车是转过来撞击他的。
    他往后跑，相当于是跑了一个反‘t’字型。
    没有足够的距离转向，调过来没那么容易。
    对方不得不再次调整车体。
    一调整，车速肯定要下降。
    果然，一切都如杜玉峰所料。
    对方本想直接把杜玉峰怼在童瑶那辆车上的。
    黑狐是确实想要一个活着的杜玉峰。
    可是黑狐也仅仅只是要一口活气的杜玉峰。
    实在不行，死的也可以。
    所以，撞过来的时候，他是毫无顾虑的。
    杜玉峰跑动的方向，几乎是他转向的死角，这让他转向起来很难受。
    只好猛地刹死车，急急地甩尾。
    以帮助车身能快速摆过来。
    刚摆好车位，对面突然亮起了一对大灯。
    一辆车，开着远光灯，就朝他冲了过来。
    黑狐心中也是一紧，他预料到杜玉峰可能不是一个人。
    可是，他仔细查看过四周，并没有发现埋伏有其他人。
    这辆车的出现，多少有点意外。
    来不及想太多，黑狐直接挂了倒挡。
    两辆车，车头对着车头，相距不到五米。
    一个快速倒车，一个加速冲撞。
    黑狐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倒车档，肯定快不过行进档。
    如果等到对方的车速上去，他连转向的余地都没有。
    咬咬牙，黑狐直接猛打方向。
    “嘭！”
    毫无悬念，黑狐的车头被来车撞击了一下。
    幸好他这辆车是改过的，车身很重，很稳。
    对方的车，似乎也很扎实。
    两车飞快的错开。
    来车在前面二十米远的地方，一个急刹转向，车头又调了回来。
    黑狐从对方这两下操作中，感觉到对方车技不俗。
    不过，这和他比，还差一点。
    黑狐此时已经调整了车位，油门踩到底，然后松开刹车。
    对面的车，也踩死了油门，轰鸣着往前冲。
    两辆车，迎着头就冲了上去。
    车头对车头，油门都踩到了底。
    这要撞上去，绝对是要命的节奏。
    阿东咬紧牙，克服掉心中的恐惧。
    此时，不是退让的时候。
    但凡他手抖一点，他的车都会被对方顶翻。
    眼下，只有硬扛。
    要么赌对方，先避让，要么就赌两辆车，谁的车况更好。
    唯一让阿东有点信心的是，这辆车的骨架还算比较扎实的。
    黑狐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丝毫没有避让的打算。
    他自己改装的这辆车，正面冲撞，他很有信心。
    两人都是持续的加速。
    两车之间的距离，本都不远。
    一脚油门踩到底，速度还没完全起来，两车就对撞在一起。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了整个黑夜。
    附近很多熄了灯的住户，都把灯打亮了，朝窗外观看。
    阿东开的是吴若兰送给杜玉峰的那辆车。
    如今整个车头都陷了进去。
    安全气囊爆开，阿东只觉得头一阵的晕眩。
    晕了片刻，阿东慢慢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连忙朝车外看去。
    从破裂的前挡玻璃朝外看去。
    只见对面车上，一个人影推开车门，从车上滑落下来。
    那人跪倒在地上，正在喘着粗气。
    阿东没想到，对方居然比他还要早清醒。
    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刻。
    阿东连忙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可直到此时，阿东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被变形的车体给卡住了。
    并且，腿上传来巨痛。
    靠，
    骨头断了。
    阿东心中大惊。
    抬头看去，对面那人已经站了起来。
    摇摇晃晃地扶着车门，正在站直。
    另一边，杜玉峰拿着砖头，正朝着那人跑过去。
    阿东心想，完了。
    对面不是普通人。
    如果自己在正常的情况下，眼下的情况，还能有一丝抵抗之力。
    可是现在。
    阿东四处张望，也没有找到可以用来撬动车体的东西。
    只得抽出绑在小脚上的刀，割断安全带。
    用安全带绕住卡在脚下的车体，然后用刀柄缠绕住安全带，不停的旋转。
    旋转安全带可以扭曲鼓出来的车体。
    到时候脚就可以抽出来。
    不过，这需要时间。
    阿东再朝外看去。
    只见杜玉峰手里拿着一块砖头，正要拍向那人的头顶。
    好！
    只要拍中
    可是，下一刻，阿东不忍直视。
    因为，前一刻，那人还像喝醉了酒一样。
    随时都会跌倒。
    可是，下一刻，在砖头就要拍到那人后脑勺的时候。
    那人的头，突然一矮，往后一退，从杜玉峰的手肘下钻了过去。
    钻过去的同时，那人的右手五指并拢，并指如刀，竖起来。
    快如闪电一般，猛地直直往上，扎在杜玉峰的腋下。
    精准无比。
    腋下，人的五大死穴之一。
    完了。
    腋下被人这样击中，非死即伤。
    阿东都不用想，也知道结果。
    对方完全是肌肉反应，那么快的速度，可见对方指尖的力量有多大。
    果然，杜玉峰只觉得身体像被高压电击中了一样。
    瞬间脸色变白，半边身子都发麻了。
    就好像动画片里，那只被电击中的汤姆猫一样。
    双肩一耸，双脚并拢，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倒地之后，还伴随着全身的颤抖，口吐白沫。
    瞬间，杜玉峰便失去了战斗力。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杜玉峰是个战五渣。
    可是，知道杜玉峰身手的人，便会明白。
    不是杜玉峰渣，而是对方太强大。
    那人又重新站稳身体，双手拄着膝盖，看着杜玉峰在身侧倒下。
    而且，他还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阿东。
    阿东也紧盯着那人，手上的动作，根本不敢停。
    脚下的车体正在变形，可他脚部的痛感却越来越强。
    黑狐掏出匕首，反手捏在手心，刀尖藏在袖中。
    一步一步地朝阿东走来。
    距离并不远，只几秒钟，那人就走到了车窗前。
    这下阿东看了个仔细，这人一定是戴了假面具。
    虽然这面具制作精良，贴合度很好。
    可是刚才撞击带来的影响，明显面具的眼部那里，没有对缝，胶体有些偏移。
    阿东双手持续的转动着刀柄。
    黑狐站在窗前，拉了一下车门。
    车门已经变形，打不开。
    黑狐手一抬，刀光在手中一旋，藏刀式，变成了直刀式。
    直直的朝车窗里，阿东的面门上刺来。
    阿东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人的眼睛。
    一刀刺到。
    阿东身体一扭，脸一别，险险躲开一刀。
    黑狐回手再刺。
    从车窗外到车内，距离就是这么远，阿东腾挪的空间有限。
    慌乱之中，阿东朝副驾一仰，再次躲开一刀。
    那人‘噫’了一声。
    把刀一转，直刀变成侧握，这是要削了。
    真要削，阿东屁股没法动，肯定没办法躲。
    刺是一个点，削是一个面。
    躲无可躲。

 第323章 缠斗

    黑狐一看小南的状态，就知不妙。
    靠，
    死女人，
    敢不听话。
    一起死。
    激烈的汽车轰鸣声，响了起来。
    杜玉峰一直在注意着男人的车。
    此时，男人的车，横跨着马路就要撞过来。
    杜玉峰强压住狂跳的心脏。
    他惯于在最危险的时刻保持理智。
    一把抱起小南，杜玉峰就往来车的车尾方向跑。
    对方的车是转过来撞击他的。
    他往后跑，相当于是跑了一个反‘t’字型。
    没有足够的距离转向，调过来没那么容易。
    对方不得不再次调整车体。
    一调整，车速肯定要下降。
    果然，一切都如杜玉峰所料。
    对方本想直接把杜玉峰怼在童瑶那辆车上的。
    黑狐是确实想要一个活着的杜玉峰。
    可是黑狐也仅仅只是要一口活气的杜玉峰。
    实在不行，死的也可以。
    所以，撞过来的时候，他是毫无顾虑的。
    杜玉峰跑动的方向，几乎是他转向的死角，这让他转向起来很难受。
    只好猛地刹死车，急急地甩尾。
    以帮助车身能快速摆过来。
    刚摆好车位，对面突然亮起了一对大灯。
    一辆车，开着远光灯，就朝他冲了过来。
    黑狐心中也是一紧，他预料到杜玉峰可能不是一个人。
    可是，他仔细查看过四周，并没有发现埋伏有其他人。
    这辆车的出现，多少有点意外。
    来不及想太多，黑狐直接挂了倒挡。
    两辆车，车头对着车头，相距不到五米。
    一个快速倒车，一个加速冲撞。
    黑狐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倒车档，肯定快不过行进档。
    如果等到对方的车速上去，他连转向的余地都没有。
    咬咬牙，黑狐直接猛打方向。
    “嘭！”
    毫无悬念，黑狐的车头被来车撞击了一下。
    幸好他这辆车是改过的，车身很重，很稳。
    对方的车，似乎也很扎实。
    两车飞快的错开。
    来车在前面二十米远的地方，一个急刹转向，车头又调了回来。
    黑狐从对方这两下操作中，感觉到对方车技不俗。
    不过，这和他比，还差一点。
    黑狐此时已经调整了车位，油门踩到底，然后松开刹车。
    对面的车，也踩死了油门，轰鸣着往前冲。
    两辆车，迎着头就冲了上去。
    车头对车头，油门都踩到了底。
    这要撞上去，绝对是要命的节奏。
    阿东咬紧牙，克服掉心中的恐惧。
    此时，不是退让的时候。
    但凡他手抖一点，他的车都会被对方顶翻。
    眼下，只有硬扛。
    要么赌对方，先避让，要么就赌两辆车，谁的车况更好。
    唯一让阿东有点信心的是，这辆车的骨架还算比较扎实的。
    黑狐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丝毫没有避让的打算。
    他自己改装的这辆车，正面冲撞，他很有信心。
    两人都是持续的加速。
    两车之间的距离，本都不远。
    一脚油门踩到底，速度还没完全起来，两车就对撞在一起。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了整个黑夜。
    附近很多熄了灯的住户，都把灯打亮了，朝窗外观看。
    阿东开的是吴若兰送给杜玉峰的那辆车。
    如今整个车头都陷了进去。
    安全气囊爆开，阿东只觉得头一阵的晕眩。
    晕了片刻，阿东慢慢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连忙朝车外看去。
    从破裂的前挡玻璃朝外看去。
    只见对面车上，一个人影推开车门，从车上滑落下来。
    那人跪倒在地上，正在喘着粗气。
    阿东没想到，对方居然比他还要早清醒。
    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刻。
    阿东连忙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可直到此时，阿东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被变形的车体给卡住了。
    并且，腿上传来巨痛。
    靠，
    骨头断了。
    阿东心中大惊。
    抬头看去，对面那人已经站了起来。
    摇摇晃晃地扶着车门，正在站直。
    另一边，杜玉峰拿着砖头，正朝着那人跑过去。
    阿东心想，完了。
    对面不是普通人。
    如果自己在正常的情况下，眼下的情况，还能有一丝抵抗之力。
    可是现在。
    阿东四处张望，也没有找到可以用来撬动车体的东西。
    只得抽出绑在小脚上的刀，割断安全带。
    用安全带绕住卡在脚下的车体，然后用刀柄缠绕住安全带，不停的旋转。
    旋转安全带可以扭曲鼓出来的车体。
    到时候脚就可以抽出来。
    不过，这需要时间。
    阿东再朝外看去。
    只见杜玉峰手里拿着一块砖头，正要拍向那人的头顶。
    好！
    只要拍中
    可是，下一刻，阿东不忍直视。
    因为，前一刻，那人还像喝醉了酒一样。
    随时都会跌倒。
    可是，下一刻，在砖头就要拍到那人后脑勺的时候。
    那人的头，突然一矮，往后一退，从杜玉峰的手肘下钻了过去。
    钻过去的同时，那人的右手五指并拢，并指如刀，竖起来。
    快如闪电一般，猛地直直往上，扎在杜玉峰的腋下。
    精准无比。
    腋下，人的五大死穴之一。
    完了。
    腋下被人这样击中，非死即伤。
    阿东都不用想，也知道结果。
    对方完全是肌肉反应，那么快的速度，可见对方指尖的力量有多大。
    果然，杜玉峰只觉得身体像被高压电击中了一样。
    瞬间脸色变白，半边身子都发麻了。
    就好像动画片里，那只被电击中的汤姆猫一样。
    双肩一耸，双脚并拢，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倒地之后，还伴随着全身的颤抖，口吐白沫。
    瞬间，杜玉峰便失去了战斗力。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杜玉峰是个战五渣。
    可是，知道杜玉峰身手的人，便会明白。
    不是杜玉峰渣，而是对方太强大。
    那人又重新站稳身体，双手拄着膝盖，看着杜玉峰在身侧倒下。
    而且，他还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阿东。
    阿东也紧盯着那人，手上的动作，根本不敢停。
    脚下的车体正在变形，可他脚部的痛感却越来越强。
    黑狐掏出匕首，反手捏在手心，刀尖藏在袖中。
    一步一步地朝阿东走来。
    距离并不远，只几秒钟，那人就走到了车窗前。
    这下阿东看了个仔细，这人一定是戴了假面具。
    虽然这面具制作精良，贴合度很好。
    可是刚才撞击带来的影响，明显面具的眼部那里，没有对缝，胶体有些偏移。
    阿东双手持续的转动着刀柄。
    黑狐站在窗前，拉了一下车门。
    车门已经变形，打不开。
    黑狐手一抬，刀光在手中一旋，藏刀式，变成了直刀式。
    直直的朝车窗里，阿东的面门上刺来。
    阿东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人的眼睛。
    一刀刺到。
    阿东身体一扭，脸一别，险险躲开一刀。
    黑狐回手再刺。
    从车窗外到车内，距离就是这么远，阿东腾挪的空间有限。
    慌乱之中，阿东朝副驾一仰，再次躲开一刀。
    那人‘噫’了一声。
    把刀一转，直刀变成侧握，这是要削了。
    真要削，阿东屁股没法动，肯定没办法躲。
    刺是一个点，削是一个面。
    躲无可躲。

 第324章 两人被绑

    正在此时，阿东感觉到自己的脚松动了，连忙把脚抬起来。
    果然，两脚都可以活动。
    只不过，其中一只脚已经骨折，根本无法用力。
    阿东快速松了两圈安全带，抽出匕首。
    当黑狐削过来的时候，阿东手中匕首一个上举。
    险险地挡在那人的刀身上。
    “咔”
    两刀接触，闪出火光。
    黑狐反应很快，硬碰之后，手肘直接下击，撞在阿东的胸口上。
    阿东是双手握刀，才挡住了黑狐的抹脖子的一削。
    胸口这一下，实在躲不过了。
    硬捱了一下。
    黑狐手肘击中阿东之后，刀尖朝下，就要往下扎来。
    阿东没有办法，只好刀尖上挑，要挑黑狐的小臂。
    如果都不躲，势必是两败俱伤。
    当然，这个两败俱伤，肯定是阿东吃亏。
    他是用胸口换对方的小臂。
    阿东说不定就要交代了。
    尽管如此，对方却明显不想受伤，把手缩了回去。
    阿东趁着这个空隙，连忙一腾身，钻到副驾上。
    车外传来汽车开过来的声音。
    小南把红车开了过来，正在死命地拉着杜玉峰，往车上抱。
    黑狐回头看了一眼，没去管她。
    而是，死命地又拉了几下车门。
    还是没打开。
    黑狐看了看副驾上的阿东，然后去自己车上，抽出一根标枪。
    这杆标枪，是罗纹钢一体裁切的。
    标枪的枪尖，就是把枪尖头部压平磨尖。
    而且开了刃。
    黑狐拿了标枪在手，从副驾的玻璃破口处，往里扎。
    阿东只得又躲到主驾上。
    黑狐索性一跳，跳上了车前盖。
    那架式，是要从前挡玻璃往里扎了。
    阿东心里暗骂一句。
    靠，
    难道真要交待在这里？
    飞快地放下主驾靠椅，借势往后一倒，躺进后排。
    他现在根本不敢出去。
    出去，就是个死。
    他脚受伤，肯定打不过眼前这人。
    后座的车门应该是可以打开的，可是黑狐见阿东在车内身手灵活。
    也顾虑阿东手上有刀，在车内缠斗，容易吃亏。
    毕竟，刚才阿东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他知道，阿东不是好对付的人。
    那边小南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杜玉峰给搬到车上。
    可是，当她想往驾驶位上去开车离开的时候。
    ‘卟’，一支标枪，扎在了小南的身前。
    只要她再快一秒，多走一步，这标枪就会从她的腰子里扎进去。
    看力道，能扎一个对穿。
    小南吓的不敢再动。
    黑狐走过来，抽出一根扎丝，把小南的双手一绑。
    塞进后座。
    又一根扎丝把小南双腿一绑，才直接把后车门关上。
    抽回标枪，黑狐望向仍在车里的阿东。
    远远地传来警笛声响。
    黑狐骂了一声。
    在自己的车上翻找了一下。
    拿出一些东西，才直接上了红车，往另一个方向驶离。
    红车开走不到十秒，警灯闪烁，至少有三辆警车驶来。
    阿东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小命是保住了。
    可是，杜哥？
    哎。
    阿东见自己无法收场了，只得打电话给海叔。
    警察看到现场一片狼藉，大喊着慢慢地围拢了过来。
    有人发现了阿东，大喊道：“举起手，从车里出来！”
    阿东打开后车门，从车里爬出来。
    双手放在大家可以看到地方道：“嫌犯开一辆红车跑了，车牌是：洪g。”
    “朝那个方向走了。我这里正在和市局余虎队长通话，你们谁接听一下。”
    阿东把手机往前推了一下。
    有名警官上前接听了电话。
    确认了阿东不是凶徒之后，赶紧调派车辆往前追击。
    “车上还有两个人，是被凶犯绑走的。一男一女。”
    “男的叫杜玉峰，女的是一个叫小南的姑娘。”
    其他的细节，暂时也不用详细说。
    还是找人比较重要。
    不过，阿东对眼前这些警察的实力，不作幻想。
    阿东现在有种感觉。
    今天和他对撞的人。
    一定就是那天把自己甩开的神秘人。
    如果是那个神秘人。
    警察就算追上去，也不可能找到对方。
    不停车，直接追过去，还有点可能，吊住对方的车尾。
    像现在这种情况，红车都开出去了一两分钟了。
    有这时间，两公里都开出去了。
    这又是在城郊结合部，路面监控少，根本没办法抓人。
    希望海叔那边能加快动作。
    那人心黑手毒，晚了，阿东不觉得杜玉峰有存活的可能。
    退一万步说。
    警察现在最好不要追上那人。
    追上去，就是加速杜玉峰的死亡。
    阿东叹了一口气。
    杜玉峰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自己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也是自己大意，根本没想到神秘人会与童瑶失踪有什么关系。
    大意了。
    阿东深刻地反省起来。
    只是，于事无补了。
    黑狐开着车，绕了一大圈，重新返回化工厂。
    化工厂一切正常。
    值班室里，就算开着灯，因为有围墙，在外头看起来，也是漆黑一团。
    黑狐打开化工厂的大门，把红车开了进去。
    小南再次被黑狐拖进房间的时候，便看到早已死去，身体都已凉透了的二哥。
    小南一时大哭起来。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黑狐在车上说的那些话，都是骗她的。
    可是当猜测变成事实，她还是难以接受。
    从一开始，小南就知道，这个变态就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现在果然应验了。
    哭声惊醒了处于迷离状态的童瑶。
    从黑狐当着她的面，弄死陈西开始。
    童瑶就已经陷入一种自闭之中。
    无尽的恐惧，将她拉到了无底的深渊。
    她望向哭泣的小南，只觉得那哭声很远很远。
    随后，她便看到被扔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的杜玉峰。
    不由瞳孔瞬间放大。
    终究，还是没有逃脱吗？
    杜玉峰此时虽然已经醒转。
    可是整个人，佝偻在那里。
    不是死狗，胜似死狗。
    腋下的巨痛不仅没有消失，
    而且，随着身体慢慢有了知觉，
    更加痛苦了。
    同一时间，杜玉峰已经看出童瑶的惨状。
    童瑶很明显被‘非礼’过，衣着凌乱。
    胸前白腻腻的一片。
    两只丰满挺拔的大灯，被胶带勒成两团大饼。
    暴露在被剪开的衣服的夹缝中。
    可以看到，白腻上面，布满了指印和抓痕。
    杜玉峰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苦笑摇头。
    现在连自己也栽进来了。
    哎，
    怪许梦溪，
    还是怪自己。
    靠，
    怪个屁啊。
    谁也怪不着。
    凡事，皆利于我。
    振作起来。
    后悔有个屁用。
    杜玉峰心里给自己加了一把劲。
    这才把目光看向坐在一边的黑狐。
    黑狐正在查看着手机。
    这段时间，手机上多了许多信息。
    他正在不断地回复着消息。
    过了许久，小南的哭声也停住了。
    房间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黑狐才放下手机。
    目光在三人身上依次转了转，最后停在杜玉峰的身上。
    “杜玉峰！啧啧！挺厉害啊。”
    “听说，你很擅长分析人心。”
    “有意思哈，现在，反正有时间。”
    “我们不如来玩个游戏？”
    “你不妨猜猜看，接下来，你会不会死？”
    黑狐懒散地坐在沙发上。
    顺手拉着小南的头发，把小南扯到自己的脚边。
    一只手从小南的衣领中伸了进去，不断的揉捏着。
    小南已经目现死志。
    陈西的死，让小南彻底放弃了一切的幻想。
    而黑狐明显没有察觉到小南的变化。
    或者说，黑狐就算察觉到了，也不会把小南当一回事。
    现场的三个人，在黑狐的眼里，与案板上的肉，没什么区别。
    杜玉峰很快就判断出，黑狐反人性的特点。
    这种人，有一种心理。
    会把自己想象成唯一的主宰。
    在他眼里。
    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都是畜生，都是猪狗不如。
    他可以随意杀死，可以随意逗弄。
    他决定着这些人的命运。
    这种人，骨子里就是反人性的。
    在这种人的控制之下，只有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不可能不死。
    杜玉峰几乎是在黑狐问出问题的时候，就判断出：不出意外，自己必死。
    不需要怀疑。

 第324章 两人被绑

    正在此时，阿东感觉到自己的脚松动了，连忙把脚抬起来。
    果然，两脚都可以活动。
    只不过，其中一只脚已经骨折，根本无法用力。
    阿东快速松了两圈安全带，抽出匕首。
    当黑狐削过来的时候，阿东手中匕首一个上举。
    险险地挡在那人的刀身上。
    “咔”
    两刀接触，闪出火光。
    黑狐反应很快，硬碰之后，手肘直接下击，撞在阿东的胸口上。
    阿东是双手握刀，才挡住了黑狐的抹脖子的一削。
    胸口这一下，实在躲不过了。
    硬捱了一下。
    黑狐手肘击中阿东之后，刀尖朝下，就要往下扎来。
    阿东没有办法，只好刀尖上挑，要挑黑狐的小臂。
    如果都不躲，势必是两败俱伤。
    当然，这个两败俱伤，肯定是阿东吃亏。
    他是用胸口换对方的小臂。
    阿东说不定就要交代了。
    尽管如此，对方却明显不想受伤，把手缩了回去。
    阿东趁着这个空隙，连忙一腾身，钻到副驾上。
    车外传来汽车开过来的声音。
    小南把红车开了过来，正在死命地拉着杜玉峰，往车上抱。
    黑狐回头看了一眼，没去管她。
    而是，死命地又拉了几下车门。
    还是没打开。
    黑狐看了看副驾上的阿东，然后去自己车上，抽出一根标枪。
    这杆标枪，是罗纹钢一体裁切的。
    标枪的枪尖，就是把枪尖头部压平磨尖。
    而且开了刃。
    黑狐拿了标枪在手，从副驾的玻璃破口处，往里扎。
    阿东只得又躲到主驾上。
    黑狐索性一跳，跳上了车前盖。
    那架式，是要从前挡玻璃往里扎了。
    阿东心里暗骂一句。
    靠，
    难道真要交待在这里？
    飞快地放下主驾靠椅，借势往后一倒，躺进后排。
    他现在根本不敢出去。
    出去，就是个死。
    他脚受伤，肯定打不过眼前这人。
    后座的车门应该是可以打开的，可是黑狐见阿东在车内身手灵活。
    也顾虑阿东手上有刀，在车内缠斗，容易吃亏。
    毕竟，刚才阿东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他知道，阿东不是好对付的人。
    那边小南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杜玉峰给搬到车上。
    可是，当她想往驾驶位上去开车离开的时候。
    ‘卟’，一支标枪，扎在了小南的身前。
    只要她再快一秒，多走一步，这标枪就会从她的腰子里扎进去。
    看力道，能扎一个对穿。
    小南吓的不敢再动。
    黑狐走过来，抽出一根扎丝，把小南的双手一绑。
    塞进后座。
    又一根扎丝把小南双腿一绑，才直接把后车门关上。
    抽回标枪，黑狐望向仍在车里的阿东。
    远远地传来警笛声响。
    黑狐骂了一声。
    在自己的车上翻找了一下。
    拿出一些东西，才直接上了红车，往另一个方向驶离。
    红车开走不到十秒，警灯闪烁，至少有三辆警车驶来。
    阿东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小命是保住了。
    可是，杜哥？
    哎。
    阿东见自己无法收场了，只得打电话给海叔。
    警察看到现场一片狼藉，大喊着慢慢地围拢了过来。
    有人发现了阿东，大喊道：“举起手，从车里出来！”
    阿东打开后车门，从车里爬出来。
    双手放在大家可以看到地方道：“嫌犯开一辆红车跑了，车牌是：洪g。”
    “朝那个方向走了。我这里正在和市局余虎队长通话，你们谁接听一下。”
    阿东把手机往前推了一下。
    有名警官上前接听了电话。
    确认了阿东不是凶徒之后，赶紧调派车辆往前追击。
    “车上还有两个人，是被凶犯绑走的。一男一女。”
    “男的叫杜玉峰，女的是一个叫小南的姑娘。”
    其他的细节，暂时也不用详细说。
    还是找人比较重要。
    不过，阿东对眼前这些警察的实力，不作幻想。
    阿东现在有种感觉。
    今天和他对撞的人。
    一定就是那天把自己甩开的神秘人。
    如果是那个神秘人。
    警察就算追上去，也不可能找到对方。
    不停车，直接追过去，还有点可能，吊住对方的车尾。
    像现在这种情况，红车都开出去了一两分钟了。
    有这时间，两公里都开出去了。
    这又是在城郊结合部，路面监控少，根本没办法抓人。
    希望海叔那边能加快动作。
    那人心黑手毒，晚了，阿东不觉得杜玉峰有存活的可能。
    退一万步说。
    警察现在最好不要追上那人。
    追上去，就是加速杜玉峰的死亡。
    阿东叹了一口气。
    杜玉峰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自己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也是自己大意，根本没想到神秘人会与童瑶失踪有什么关系。
    大意了。
    阿东深刻地反省起来。
    只是，于事无补了。
    黑狐开着车，绕了一大圈，重新返回化工厂。
    化工厂一切正常。
    值班室里，就算开着灯，因为有围墙，在外头看起来，也是漆黑一团。
    黑狐打开化工厂的大门，把红车开了进去。
    小南再次被黑狐拖进房间的时候，便看到早已死去，身体都已凉透了的二哥。
    小南一时大哭起来。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黑狐在车上说的那些话，都是骗她的。
    可是当猜测变成事实，她还是难以接受。
    从一开始，小南就知道，这个变态就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现在果然应验了。
    哭声惊醒了处于迷离状态的童瑶。
    从黑狐当着她的面，弄死陈西开始。
    童瑶就已经陷入一种自闭之中。
    无尽的恐惧，将她拉到了无底的深渊。
    她望向哭泣的小南，只觉得那哭声很远很远。
    随后，她便看到被扔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的杜玉峰。
    不由瞳孔瞬间放大。
    终究，还是没有逃脱吗？
    杜玉峰此时虽然已经醒转。
    可是整个人，佝偻在那里。
    不是死狗，胜似死狗。
    腋下的巨痛不仅没有消失，
    而且，随着身体慢慢有了知觉，
    更加痛苦了。
    同一时间，杜玉峰已经看出童瑶的惨状。
    童瑶很明显被‘非礼’过，衣着凌乱。
    胸前白腻腻的一片。
    两只丰满挺拔的大灯，被胶带勒成两团大饼。
    暴露在被剪开的衣服的夹缝中。
    可以看到，白腻上面，布满了指印和抓痕。
    杜玉峰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苦笑摇头。
    现在连自己也栽进来了。
    哎，
    怪许梦溪，
    还是怪自己。
    靠，
    怪个屁啊。
    谁也怪不着。
    凡事，皆利于我。
    振作起来。
    后悔有个屁用。
    杜玉峰心里给自己加了一把劲。
    这才把目光看向坐在一边的黑狐。
    黑狐正在查看着手机。
    这段时间，手机上多了许多信息。
    他正在不断地回复着消息。
    过了许久，小南的哭声也停住了。
    房间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黑狐才放下手机。
    目光在三人身上依次转了转，最后停在杜玉峰的身上。
    “杜玉峰！啧啧！挺厉害啊。”
    “听说，你很擅长分析人心。”
    “有意思哈，现在，反正有时间。”
    “我们不如来玩个游戏？”
    “你不妨猜猜看，接下来，你会不会死？”
    黑狐懒散地坐在沙发上。
    顺手拉着小南的头发，把小南扯到自己的脚边。
    一只手从小南的衣领中伸了进去，不断的揉捏着。
    小南已经目现死志。
    陈西的死，让小南彻底放弃了一切的幻想。
    而黑狐明显没有察觉到小南的变化。
    或者说，黑狐就算察觉到了，也不会把小南当一回事。
    现场的三个人，在黑狐的眼里，与案板上的肉，没什么区别。
    杜玉峰很快就判断出，黑狐反人性的特点。
    这种人，有一种心理。
    会把自己想象成唯一的主宰。
    在他眼里。
    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都是畜生，都是猪狗不如。
    他可以随意杀死，可以随意逗弄。
    他决定着这些人的命运。
    这种人，骨子里就是反人性的。
    在这种人的控制之下，只有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不可能不死。
    杜玉峰几乎是在黑狐问出问题的时候，就判断出：不出意外，自己必死。
    不需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