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疯批游戏》 第1章 谁才是猎物 西市区的颐和京茶社包厢内。 一个身穿素雅,简洁工作服的女泡茶师毕恭毕敬地跪坐在茶桌一边,小心翼翼地置茶,眼神时不时瞟向今天的客人。 客人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男子,一身笔挺昂贵的西装,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细细的镜框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微微低下头看手机,镜片后面的长睫毛像黑天鹅般栖息在漂亮的桃花眼上,鼻梁和线条优美的薄唇在茶阁的灯光下,有种特别禁欲的冷淡气质。 长相姣好的人总能引起别人的多看几眼,女泡茶师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客人大概是感受到她的视线,放下手机,抬起头冲她一笑,温柔又有些暧昧的笑意让女茶师脸红起来。 茶师连忙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幸好客人的手机此时响起,才让她不是特别尴尬。 “你今天不是和江氏大千金相亲?”林子承的说话声音不大,却温柔带着笑意,“不合心意?江氏大千金长得不错,品性也行,家境和你也算门当户对。” “行,我一个小时到。” 女茶师听到他的话,急忙把泡好的茶水毕恭毕敬递过去。林子承镜片后面的眼角微妙一弯,深情的桃花眼不由得让人多想几分,他轻声了一句谢谢,茶师更加慌乱的低下头假装忙其他事。 装饰精致华丽的聚会上,沈清宁端着酒杯站在窗子边,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扫视着聚会上的每个人,像一个猎人在漫不经心的寻找心仪猎物。 可惜一整天下来,没有一个人能激起他的兴趣,听到其他富家千金夸江氏大千金江云云的眼睛好看,沈清宁嘴角微微扬起。 如果有人问他,这世界上谁的眼睛让他沉迷。 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林子承。 无论看多少次,沈清宁只要一对上林子承多情的漂亮眸子,总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那双漂亮的眼睛如果在自己身下挂满泪珠,那该多么的动人,肯定比江氏大千金,更加绝代风华。 沈清宁实在受不住无聊的宴会,礼貌告别离开时,江云云拽住他,不让离开。沈清宁凑到她耳边低沉的笑道:“怎么江大小姐,要留着我过夜吗?” 江云云白皙漂亮的脸庞瞬间通红,她没有想到堂堂沈家独子会说出这种话。 沈清宁侧着头鼻梁高挺,皮肤很白,半眯着有些魅惑的丹凤眼,长睫毛遮住眸底,声音带着慵懒裹着清绝。 江云云松开沈清宁的手,她对沈清宁是绝对满意的,但沈清宁对自己却好像不合心意。他礼貌保持距离,与她像只见一面的陌生人。 “如果沈爷爷问起,这次见面怎么样,能不能请你回答,我们都没有看上对方。”江云云咬着嘴唇,她有自己的高傲。 “那是自然。” 沈清宁从宴会离开后,驱车前往“乐生千载”。 “乐生千载”是一家有风雅有格调的私人娱乐会所,名字是由林子承的太爷爷取得,来自李白的两句诗“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来这里的人,有为了交际,有为了谈生意,还有单纯来放纵,每晚停车场里总是停满各色豪车。林子承很早把车开到停车场,坐在里面,翻看手机上的信息,翻到曹志邀请参加他的恋爱一周年纪念日,停留了几秒。 突然屏幕上显示沈清宁发来“已到”信息,林子承才关闭手机,从车里出来。 隔着很远就听到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林子承慢悠悠的双手插兜往大门走,突然有人在不远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子承,这里。” 林子承扭头一看,沈清宁一身深蓝衬衫黑西裤站在花丛边,丹凤眼微弯,薄唇边荡漾出令人目眩的笑容。 “老地方。” 沈清宁走到林子承身边,两个人身高差不多高,真要比较的话,林子承略高。 两人并肩大步走进乐生千载。 五彩斑斓的炫光下,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在酒精和音乐的刺激下,舞池里的人群情绪被轮番带起,俊男靓女在音乐中舞动着身体,肢体互相交错着。 林子承和沈清宁路过时,不少人还是惊于他们的长相,有意无意地瞟向他们。 对于林子承和沈清宁来说,习以为常。 他们穿过几条走道来到“亥时”包厢,乐生千载有以十二时辰命名的包厢,他们每次来都只会去亥时,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因为沈清宁喜欢。 大堂经理陪笑着帮他们打开房门后,又送来几瓶名贵的酒:“林总,最近新来一批嫩葱,要喊过来吗?” 林子承懒洋洋坐在沙发上,交叠着腿,双手摊开搭在沙发背上,勾人的桃花眼带着笑意看向沈清宁:“江氏大千金都打动不了我们沈少,那些不入流的葱姜蒜叶就免了。” 沈清宁听后并未生气,坐在林子承旁边,兴趣盎然的倒着酒:“今晚只想喝酒,你不用再来打扰。” 大堂经理一听立马识趣退下,关上房门。 沈清宁把桌子上的一杯酒递给林子承,自己也端起一杯,小酌一口:“不错,好酒。” 林子承见他好像真只是来喝酒,眉眼带笑,饮下手中的酒:“沈老爷子如果知道,你拒绝了他搭线的好婚姻,恐怕今晚就是你最后的狂欢。” “所以我必须提前出去躲避一阵子。” “嗯?” “曹志前几天不是约我们去参加他的一周年恋爱纪念日,本来不想去,不过眼下也就那里能躲一段时间。” “所以你今晚找我,是让我和你一起出去躲避?” “啊哈~我已经订好明天一早的机票。” “怎么听着像私奔小情侣。” 沈清宁听到林子承的话,突然近距离盯着他,浓浓的酒味夹杂着温热的气息喷到他脸上。林子承歪着脑袋,浓密的睫毛下眼神有几分暧昧,他温柔的笑着,没有挪动身子。 “子承,没有想到你也会说这样的话。”沈清宁笑着靠向沙发后背,嘴唇贴着杯口,双眼闭着,似醉非醉的样子,“如果和你相亲,我愿意用沈氏全部作为聘礼。” 富人惯用的撩人手段之一,既显家世显赫,又画出全心全意的大饼。不过这些小伎俩,富人通常用在花花世界,一心幻想的傻子身上。 林子承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冷淡地看着沈清宁。 林子承笑起来时,是温柔和煦春风里盛开的桃花。一旦收起笑意,那种锐利的压迫感,冷峻逼人。 沈清宁感受到林子承森冷的目光,睁开眼,有股莫名的冲动,想要拥抱眼前这个冰美人,不过他还想活过明天。 所以直起身子,一口闷下手中的那杯酒:“说错话,对不起,自罚一杯。” 沈清宁很少向人道歉,林子承见他还算真诚的态度,嘴角也柔和下来,摆摆手,喝下手中的酒,算刚才那话翻篇。 林子承是彻头彻尾的弟控,除了对亲弟林子意无距离,对其他人,林子承淡漠疏离。 对和他一起长大的沈清宁还有邱泽宇和周沐深应该还算有些人情味。 “有些人情味”是在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越界的前提下。 林子承喜欢漂亮的人,从小到现在都是,对于漂亮的人他总有些宽容,比如沈清宁要求一起去参加曹志的纪念日,再比如他刚才的口不择言。 但宽容不是纵容,如果沈清宁再有下次,林子承不介意自己少一个好兄弟。 第2章 游戏 隔天,a国a市娱乐会所大厦。 价值不菲的红色跑车风驰电掣穿过大街,一个漂亮的漂移,在轮胎尖响中,稳稳停在大门口。尔后两个穿着昂贵休闲服的年轻男子相继走下车,在旁人好奇和羡慕的目光中,迈着长腿跨进装修豪华的大门。 曹志站在前台看见林子承和沈清宁,立即大笑着拉上身边的佳人一起走上前,三人边寒暄边往包厢走去。 一路沈清宁和林子承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曹志身边的人身上,这个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和曹志不是一路。曹志是官n代,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商业上都裹着浓重的烟火味,但身边的人却长得极漂亮,五官轮廓俊秀端正,没有半点风尘烟火味。 曹志追爱故事,他们略有所闻。美人叫宋念,刚大学毕业,找工作时被曹志看上了。普通人遇到霸总求爱,不是想着祖上冒青烟就是无奈妥协,但宋念宁死不屈。 最后曹志没法了,直接把人绑到自己家里,吃喝拉撒都守着,可这人依然不屈服。曹志只好用最后一招,说他再不答应,就把宋念父母的骨灰挖出来冲下水道里。 宋念最后才答应,但一直没给过曹志好脸色。刚才见面,宋念和他们也只是冷冰冰的点头示好。 虽然会所里有不少新鲜漂亮的交际花,不过富家子弟,在朋友间的聚会上更习惯带比较亲近的男女朋友。这种男女朋友和陪笑的小姐少爷不一样,只有金主才能动。 比如曹志和宋念。 包厢里还有很多人没有伴儿,不过还有很多各色男女任他们挑选,房间里欢声笑语响成一片,到处可见视觉刺激画面。 相比之下,周围干净的沈清宁和林子承还有曹志和宋念就显得格格不入。沈清宁和林子承的脾性,曹志摸得还算清楚,除非他们亲自点人,否则都不喜欢有人靠近自己。 所以即使有人虽不知沈清宁和林子承是何方神圣,但一看长相还是想借机亲近,也被曹志凶神恶煞的眼神吓退回去。 “这样安静坐着,搞得我们像个异类。”沈清宁晃着酒杯,对曹志一笑,准确来说是对宋念。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沈清宁一说,曹志和宋念都盯着他看,只有林子承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挑眉一笑问:“奖励是什么?” 一般人听到玩游戏,第一反应问玩法,但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利己商人,林子承只关心奖励。若奖励没有足够吸引力,他连题目也懒得去听,即便是他兄弟提出来的。 “奖励当然是在游戏里。”沈清宁狡诈一笑,让服务员拿来一个骰子和一个盒子,“点数最大的相当于国王,可以使唤点数小的做一件事,记住是任何事情。” “没有真心话,只有大冒险,敢不敢玩?” 林子承看着沈清宁,笑起来。最近确实无聊,找点乐子也不错。曹志没犹豫就答应,世界上还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宋念沉默几秒后,也点头答应。 众人见四尊大佛终于动起来,立马围了过来,又明智的与他们保持距离。 第一轮,林子承六点,沈清宁六点,曹志三点,宋念六点。 曹志不可置信看着他们三人,心里嘀咕,这三人是赌神在世? “有没有谁弃权?” 沈清宁刚问完,宋念第一个放弃,只剩下林子承和沈清宁。 “我们两个来?” 沈清宁把骰子再次丢进盒子里,五点。 林子承嘴角向上,冲沈清宁莞尔一笑:“游戏里可没说只允许一个国王,在第一轮中谁都没有行使国王权利,所以相当于作废,现在是第二轮,宋念弃权,现在只剩下我和曹志。” 典型的钻空子,强词夺理,但好像又无法反驳。 “曹志你要放弃吗?”林子承把玩着手里的骰子,保持着从容淡定的笑。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曹志,任傻子都能看出来,林子承的目标是沈清宁。曹志二话没说,立即放弃。 毫无悬念,林子承六点。 沈清宁轻轻叹气,林子承的目标从他说任何事情开始,就已经瞄准了他。 是他低估了林子承比自己更恶劣的恶趣味! 全部人都屏住呼吸等着高高在上的林子承吩咐沈清宁做事,无论做什么,两个漂亮的人在一起玩,都令人赏心悦目。 “我想想……” 林子承似乎故意吊人胃口,他先给沈清宁倒酒,又看向曹志,众人都在猜不会是牛屎上插一朵鲜花?十几秒后林子承微微一笑,又把目光转向宋念,众人稍稍松一口气,两个好看的人也还能接受。 宋念咬着牙根,缄默地迎上林子承的目光。 林子承对冷若冰霜的宋念温和一笑,又环视了一圈众人,让很多人心里一喜,毕竟和一等一美人相处的幸运机会少之又少。 “清宁。”林子承伸出修长的食指勾了勾,清宁把酒杯一放,乖巧的站到他面前。 林子承又示意他俯下身,沈清宁照做,不一会,沈清宁露出好看的笑容。 两个人在耳边低语的模样,像极了热恋期间小情侣窃窃私语,怪不得偶像剧都要找俊男美女,只要贴一起,都觉得美好。眼前这两人,比电视里更好看,即使都为同性,也令人移不开目光。 沈清宁直起身子,嘴角的笑意没有淡去,他又坐回沙发上。众人都迫不及待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好奇心已经被这两人提的老高。 几分钟过去了,沈清宁依然不急不躁的喝酒,林子承也是。 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 旁人从期待到好奇再到焦急,曹志实在忍不住,替众人问出了,到底是做什么事。 沈清宁笑着回答:“让我听他讲笑话而已。” 听他讲笑话?就这? 所有人大失所望,都在等着这两人玩什么刺激事情,结果如此简单? 沈清宁侧头看一脸满意的林子承,忍不住轻笑出声。 如果只有他沈清宁一个人,那就不是林子承。 他要的是所有人。 刚才林子承在他耳边只是说,一二三四五六七。 拍电视剧或者电影时,导演会要求演员做出说悄悄话的样子,演员一般会说一串数字,来到达表演的最佳效果。 别人在等沈清宁表演,而林子承在等所有人表演。 这才是他行使的真正权利。 从他满是笑意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众人的反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第二轮刚开始,曹志的手机一直在响,号码是李家的李思楠,李家和曹家不知从何时起,一直来往密切。李思楠今天本来也要来,不过被上头人喊去做升职准备。 第3章 玩具 “喂,李哥,怎么了?”由于房间里的音乐,曹志扯着嗓子对着手机大声问。 李思楠不知道说了什么,曹志脸色一下变了:“你说真的?” 曹志的脸越来越黑,紧接着对手机说:“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先让李思然在警察局里待着,让他不要说什么……” 曹志电话一挂,端起桌子上的酒一口闷下,愤愤的说:“遇事了,靠,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老子去捞人。” 沈清宁和林子承互相对视一眼,沈清宁又给曹志倒满酒:“怎么了?” “李思然酒后开车撞死人,靠,李思楠现在再配合机密工作,脱不了身,让我去捞他弟。” 周围懂的人都抽了几口凉气,李思楠凭借家庭关系,一路直升到机密部门,如果不出意外,马上就是最关键位置。没有想到意外来了,李思然的事情如果李思楠插手,那他可能会错过那个位置。 为了以防万一,只能让曹志去捞人。 沈清宁问:“撞死的是什么人?” “好像是普通的一家三口,那傻逼刚成年就喝酒飙车,撞人了还瞎信网上的撞死人赔得少,又把人撞死。”曹志恨铁不成钢的骂,“到处都是监控,现在好了,有人把监控发网上,事情闹大了,被抓去警察局候着,你说他是不是傻逼。” 沈清宁好心提醒:“这事你别掺和,现在算半透明时代,搞不好,你自己也有影响。” “我不帮不行,欠他家的。” 林子承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漆黑的眸子盯着曹志身边的宋念。 宋念双手紧紧按在桌子上,指甲和关节都泛出青白色,似乎要把十指都生生撇断,整个人像在极力克制和压抑,身体微微发颤。 林子承像发现一款新玩具般,毫无波澜的眸子瞬间来了兴趣。 沈清宁也发现宋念的异样,从见面开始面无表情,冷冷冰冰,现在却突然有了异常反应。 像被突然装上电池的玩具,有了生命。 好玩的玩具,怎么能少得了他沈清宁。 早晨七点,a市最豪华酒店的总统套房。 林子承在餐桌边一口一口的吃东西,目光低垂着凸显浓密弯曲的睫毛,脸颊上皮肤在阳光照射下泛着细瓷的白光,宽松的睡衣领口露出一段突出的锁骨。沈清宁坐在他对面,边吃早餐边看林子承,心情莫名的很好。 林子承很少在他们面前这样随性,每次见他基本都是带着眼镜,西装革履,斯文禁欲。现在慵懒的模样,像在阳光下漫不经心吃食的猫,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林子承吃完,轻轻舔舐了一下唇边,像猫吃完东西,顺便舔了舔爪子,十分诱人,差点让沈清宁没有握住手里的勺子。 沈清宁假装无事的低下头喝粥,平息内心的火后,再次抬眼,没曾想刚好对上林子承深情的桃花眼,目光相撞,沈清宁的呼吸不由得一滞,勺子彻底掉在地上。 “怎么了?” 林子承好像不知道刚才的行为很勾人般,温柔的问,伸手从旁边精致的盒子里,重新拿了一把勺子递给沈清宁。 沈清宁看着手里的勺子,无奈一笑。 没有想到一大早,他林子承竟然牺牲色相的恶趣味故意整自己! 沈清宁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碗里的粥,稳条有序的说:“我让人查了宋念的背景,十岁那年和父母一起出来吃饭,发生车祸只有他活下来,撞死他父母的人也很有趣,是李思楠。李家为了李思楠的仕途之路,找人做了伪证,又买通了所有关系,所以最后只给了一点安葬费和医疗费,还抵不上他一个晚上玩的消费。” “有其兄必有其弟,这也是另一种代代相传。” 林子承用毛巾擦了擦手,起身离开餐桌。 沈清宁内心暗道,你和你弟林子意也一样,经常利用美貌为所欲为!重点别人还都吃这一套,包括自己! “我们知道的,曹志和李思楠肯定也清楚,宋念相当于一个暂时带上止咬器的宠物狗,一旦挣脱止咬器,事情马上变得有趣了。”沈清宁喝下一口粥,漂亮的丹凤眼发出异样的光亮。 林子承停下脚步,转过头淡淡提醒沈清宁:“对待漂亮的玩具,温柔些。” 李思然撞死人的事情,在各大网媒和纸质报刊争相报道,大众舆论铺天盖地,然而曹家还是在两天后把他捞出来。李思然为了庆祝自己重获自由,晚上邀请大批狗友庆祝,包括曹志。 身为东道主的曹志见林子承和沈清宁没有回国的意思,又把两人一起喊过来凑热闹。 “唉……这么快就有和玩具见面的机会,我都想去买张彩票。”沈清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眼里是隐藏不住的笑意。 林子承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盯着前面的车辆问:“前面的车是李思然?” 沈清宁定睛一看,李思然是家里的小太子,平时嚣张跋扈,车牌号也是很顺的豹子号,看到马上知道是李家小少爷。 “嗯。”沈清宁啧啧了几声,前面的车子几乎开成了火箭n号,毫无顾忌的往前冲。 林子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沈清宁也跟着笑起来,李思然大概是该倒霉了。 李思然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一辆车紧贴自己,像一比车技,顿时来了兴致,又加快了车速。 路人看着两辆快如风的车,大骂,赶着去投胎啊。幸亏现在路上的车辆少,否则一撞毁十。 “靠!敢超我小爷!找死!”李思然不甘心的猛一拍方向盘。 当他准备找人查这个车时,它刚好停在娱乐会所大厦面前,一个人斜靠在车上。 那个人身材高挑,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穿着一件白衬衣,黑西裤笔直,单手插兜,双腿放松地交叠,与他对视,才发现镜片后面漂亮的桃花眼。 李思然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得好看车技又好的人。他刚准备上去打招呼,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长相妖媚的男子,看见两人热火朝天的聊天,心里莫名嫉妒。 带着恼怒的气息,李思然一路谁都不搭理来到包厢,刚打开门又看到刚才的两个漂亮人。他愣了一下,看两人身边坐着曹志,怒火瞬间没了。 李思然想要的东西,无论是李家还是曹家都会满足,自然他想和谁认识,曹志也没理由拒绝。 第4章 拉开序幕 林子承和沈清宁身边没有陪伴,只有曹志和宋念,李思然拿着一瓶酒一路直奔到四个人面前,目的也很明确。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林子承宁可和一个床伴宋念说话,也不愿搭理自己半句。 而曹志也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李思然从小没吃过什么闭门羹,一脸烦躁不悦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林子承那边。 围着李思然的人群看出他的不开心,所以都挖空心思的讨他开心,只要攀上李家的高枝,那往后的日子更加顺畅。一个打扮妖娆的女生,戳了戳李思然:“哎呦谁惹我们李少爷不开心了?今天是解放的日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们一醉解千愁。” 她不提还好,一提李思然的脸更黑,一口喝下杯子里的酒:“别提这事,真t晦气。” “不气,不气,当做花钱消灾。”旁边的另一个女生立即拍上马屁。 “滚,老子的钱就是烧成灰也不给这些下等贱民”李思然说着一拍桌子,满脸不耐烦。 妖娆女生见自己马屁拍在老虎屁股上,只能讪笑着打圆场。 李思然又猛地灌了几口酒,肆无忌惮的大骂:“早上我爸和我哥还骂我一顿,这口气老子咽不下,他们没做过吗……”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急转口:“d,不就撞死人还能把我怎么了?难道他们还能化为鬼魂杀我!” 包厢里光线昏暗,林子承和沈清宁看不清宋念什么表情,但察觉到宋念的眼神极其深刻,仿佛挟裹着毁灭实质性的力量,死死冷凝的定在李思然身上。 玩具又活了。 没有舞台的话,那就真可惜了。 沈清宁晃着酒杯,丹凤眼露出一抹狡黠。 谁来搭建舞台,拉开序幕? 林子承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出包厢,李思然见状,立马甩开身边人,后脚跟着出去,同时有一个人也跟在后面离开包厢。 房门左转,走过一条走道就来到会所的一个小型人造花园,花园里铺满名贵像草地般的地毯,暧昧的灯光为花园添上一种浪漫和神秘。传闻有很多纨绔子弟来这里寻欢,享受在花草间的快乐。 林子承懒散地坐在花园吊椅上,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仰着脖子,性感的喉结微微一动,嘴里吐出一圈烟雾,样子张扬又高贵。 李思然从小到大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但林子承身上混杂出的独特之美还是惊艳到他,于是快步走到林子承身边:“一个人在这里抽烟多无聊,不如我陪你看看风景。” 林子承笑起来,李思然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如此蹩脚的搭讪也只有他能说出来。 “你还不配。”林子承用手指掐灭烟头,站起来。 刚才的闭门羹和现在的侮辱性话语让李思然直跳火,横冲直撞,伸手捏住林子承的手,怒视问:“我有什么不配,谁不想和我李家搭上关系。” “我不喜欢和杀人凶手做朋友。” “是他们自己命不好,命该绝,我也只是开我的车,要真怪就怪他们不该走那条路。再说被我撞死还能赔个十几万,换别人谁能拿出这么多钱?我哥还因为这个骂我,难道他就没有撞死过人吗?他赔了吗?凭什么只骂我!” 李思然丝毫没有觉得自己错,满口争辩。 林子承挑了挑眉,厌恶地甩开李思然的手,轻描淡写的说:“我对你没兴趣。”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李思然刚抬手去攥林子承的胳膊,没想到林子承抢先一个快速抬腿,狠狠踢在他的膝盖处。 “啊!”李思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抱着膝盖,左右来回翻滚。 林子承像国王般居高临下的冷漠看他,语气森也冷得可怕:“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说脸?这次当作替李家教育,下次就不会再有下次!” 回到包厢,沈清宁献殷勤般立即给林子承递上酒:“辛苦你了。” 林子承喝着酒,眼神瞟向曹志身边的空位,若有所思的笑起来。 舞台已经搭成,幕布也拉开,演员可以尽情发挥。 李思然好不容易缓和膝盖的痛感,艰难站起来,一道人影却突兀地挡在面前。他满眼嫌弃的看宋念,一个靠身体活在他们上层阶级的低贱人。 “让开,垃圾。”李思然不屑地抬手去推,但宋念纹丝不动。 “到底谁才是垃圾?”宋念掀起眼皮,眼神异常冰凉。 李思然刚张口:“你……” 李思然几乎无声地倒在地上,和那一家三口一样,睁大双眼,死不瞑目。 天未亮,无论是纸媒还是网络上,各大显眼之处都贴着,李家二公子李思然死于xxx会所花园内。看到消息的人,纷纷叫好,拍手称快,同时也对凶手进行各种猜测。 李思楠本来在秘密处配合工作,因为李思然的事情也提前回来,他带着曹志和一群人来到花园查看作案现场。 “警察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还是没什么线索。”曹志双手叉腰,无奈的看着地上的血迹。 李思楠问:“监控看出什么?” “上次许明招待一帮人,来这里搞聚会,然后让人把这里的监控给撤了,走道监控也因陈旧看不出具体人像。” 许明是李思楠肇事时做伪证的人,仗着李家日子过得还不错,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搞什么聚会也不用明说,大家也都清楚。李思楠愤然地一脚又一脚踢向旁边的柱子,曹志也只能在一旁干看他发泄。 李思楠咬牙切齿的说:“把昨晚参加聚会的人都带到我面前,我要一个一个问。” 曹志:“有一个人恐怕不行。” “林家大公子林子承?”李思楠从聚会人的口中得知,李思然是跟在林子承后面出去的,然后才被杀。 “嗯。” 李思楠自然知道林家的背景,但现在死的人是他亲弟弟,无论他是谁,他都要问。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必须给我把林子承请过来。” 第5章 挥水摸鱼 林子承礼貌地跟给他倒水的保姆道了一声谢,接过来没有犹豫地喝了一口就放在一边。 李思楠皱着眉,眼神非常恐怖,好像很肯定杀死李思然的就是林子承。 窗外疾风骤雨打得玻璃啪啪作响,屋里一个看似温柔和煦,一个看似凶残无比,两个人对坐无言。 李思楠见过商业上的很多人,不是圆滑狡诈就是凶狠恶毒,林子承给他的感觉却大相径庭,虽然自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扰的冷淡,但又有一种冷肃稳重的感觉,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把斯文禁欲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一开口,从里到外散发的书香气,让人突然想安静下来,和他说说话聊聊天,从刚才倒水的保姆眼神里就能看出来,想和他再多说几句话。 “李长官是在怀疑我?”林子承靠在椅子背上,微微仰头,两条长腿交叠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反问。 李思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林子承丝毫不在意地一摊手:“我的确算得上是最后一个见李思然,当时他调戏良家民男的模样,需要我给李长官现场表演一次吗?” 雨越下越大,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长鞭,狠狠地抽在玻璃上,与屋里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李思楠皮笑肉不笑地说:“林少长得一表人才,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也确实唐突了,有句话说死者为大,现在能不能请林少告知当时还有谁在场?” 林子承手肘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莞尔一笑:“李长官是经历军事训练的人,想必一眼就看出一刀毙命,也就是说李思然是在凶手拔刀出鞘,横手一刀,连疼都没有感觉到就死了。” “李长官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凶手的刀是什么刀,只有经历过训练的军人才有这样的刀法。” 李思楠听到他说的话,紧紧握紧拳头,手心不可抑制的痒起来,很想把眼前人拎起来暴揍一顿,几十秒后才忍住,他沉下脸色:“林少话里的意思是,凶手是一个军人或者是一个警察,当天出入会所的人我查过,没有这类人。当然也查过只有宋念和我家算有些摩擦……” 突然李思楠话锋一转:“你在暗示我凶手是宋念?一个刚大学毕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干出杀人的事?” 林子承重新靠回椅背上,与李思楠拉开距离,保持着一贯的温柔声调:“李长官的想法而已,我只是随便说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不是看在林家的背景上,李思楠此刻想一颗子弹毙了对面的人。 林子承手肘撑在凳子扶手上,手掌撑着下巴,笑起来:“曹志是我朋友,宋念是曹志心尖上的人,我虽然单身但我可不喜欢曹志。” 沉闷的打雷声在非常遥远的地方模糊地响起,给林子承的话加了一个似乎肯定的尾音。 李思楠眼神一凝。 “林少的话,我记下了。” 走出李思楠的别墅,林子承撑起雨伞,没有看一眼李思楠,径直离开。 路口停着一辆昂贵汽车,沈清宁自觉的下车走到副驾驶位置上,林子承从会开车起,无论是谁的车,他只坐驾驶位。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收起伞坐到驾驶位上。 “刚才曹志让你有空去找他,一起去签房子转让手续。” “一个早上换一套海景房不亏。” 林子承发动车子,心情愉悦的往酒店开去。沈清宁默默叹气,曹志估计想不到,林子承开始的厉声拒绝,只为后面让他不得不拿一套海景房去换。 沈清宁靠着垫子,闭着双眼,悠悠问了一句:“李思楠会不会去找宋念?” “曹志暗自在监控上做了手脚,他不会轻易交出宋念” “没有想到兔子急了也能做老虎,下手干净利落。” “可能这个行为已经在他梦境里想了无数次,他这次不仅替那家人动手,也替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动手。” “那家人的父母,我已经按照你说得给了一笔不小的数额,他们安享晚年绰绰有余。子承,我有时候觉得你还是一个人,有时候又觉得你比我们更像个恶魔。” 如果没有林子承在李思楠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宋念此时应该算安全,但这场舞台剧将毫无乐趣可言。 沈清宁睁开眼,看着车窗外踩着积水玩耍的小孩子,笑起来。 李思然的死虽然李家极力压下,但依然占据头条新闻,有点风吹草动也能激起千万人的围观,最后李家为了保存颜面,硬逼着警方对外宣称是谋财害命。 草草结束这件事在表面上的风波,暗地里加大侦察力度。一些看不惯李家这几年作风的阶层,也趁机搅浑水,使得整个阶层风潮暗涌。 “听说曹志要带宋念去见家人,你的建议还真被采纳了。” 沈清宁把手里剥好的虾,放在林子承手边的盘子里。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沈清宁好像成了林子承的私人助理,当然是他自愿的,林子承似乎并不在意。 林子承瞥了一眼剥好的虾,继续吃东西,脖颈处露出小小的颈窝,让沈清宁看得食欲大增。 “我们在这里很长时间,沈老爷子没有找你麻烦?”林子承夹起虾在汤里涮了几下,才细嚼慢咽起来。 “啊哈~他一时兴起牵的红线,我和江云云都拒绝,两家也没辙,强扭的瓜不甜。”沈清宁给林子承重新盛了一碗汤。 林子承垂下眼睫,默不作声。 沈清宁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眼神却像要把眼前人一口一口慢慢吃掉。 “难道不是你私发几张我没头的照片给沈老爷子,蒙混过关?” 林子承抬眼淡定地瞥了他一眼,像看小孩子般懒得跟他计较:“沈老爷子拿着照片去找我家还有周家和邱家,追问到底谁家的小孩。” “啊哈?这样啊,失误了,没有想到我家那爷子虽然老也挺八卦的。” 沈清宁没有半点被拆穿的尴尬,伸了一个懒腰,对林子承笑着问:“你不会介意?” “嗯?你说呢?” “也没人能看出来是你。” “嗯?” “需要多少钱?” “以后剥虾带上手套。” “那你是同意我可以发?” “英年早逝这个词对你来说,恰到好处。” 第6章 戏剧推动 林子承种下的种子,在愤怒的李家以最快速度生根发芽。没过几天,李思楠便要求曹志尽快把宋念交给他们。 曹志必然不肯,尽量拖延时间。期间他对宋念依然关爱更甚,宋念对他依旧视若无睹。几次想开口问宋念的真实想法,都被冷冷得拒之千里。 李思楠逼迫得越来越紧,曹志不想因宋念的事情牵动整个曹家,又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坐在酒里喝着闷酒。喝多了对着林子承哭诉,难道要把心掏出来宋念才看他一眼吗? 林子承收起笑容,几分严肃反问:“如果他真要你掏心,你敢吗?” 曹志愣了一下,大笑起来,一口闷下手里的酒:“我不能死在他前面,就算要死也要等他先死,或者一起死。” “你既然这样在乎他,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让曹家知道?”林子承给曹志倒上酒,提醒他:“你一个人在李思楠眼里如同一只毫无威胁的蚂蚁,他迟迟不敢动手恐怕也是忌惮曹家。” 曹志望着快溢出的酒,眼神像一潭死水,无半点波动。 “当然如果需要我的帮忙,我也会竭尽全力。” 林子承拍拍曹志的肩膀,嘴角却露出诡异的笑容。 曹志的太爷爷是开国元勋,家里几辈靠着这层关系在a国混得风生水起,如果不是李家的手段毒辣,李思楠那个位置应该是曹志的哥哥曹光。 曹家似乎也没想着去争,两家关系还算好,在外人眼里似乎谁坐在那个位置,两家都不亏。 曹志和父亲曹国说要带宋念来见他时,曹国嘴角抽搐了几下,想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但一看长得比自己高的小儿子,威风还没上来就泄气了。一旁的曹光乐呵呵的安慰父亲,他真心喜欢就随他,难得有人不嫌弃。 其实曹光和曹国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李家因为李思然的死全然变成无头苍蝇,只要沾染一点因果,都没什么好下场。 现在曹志光明正大的想把宋念领进家,相当于让曹光和曹国同意用曹家护宋念,两家的关系由此也会变得相对立。 三人谈了很晚,最后同意在周日见宋念。 周日,林子承和沈清宁起了一个大早,简单洗漱完,坐在窗子边细品酒店送进来的特色早餐。 “曹志难得一见的有些小心思。”沈清宁边喝粥边感叹,“一边让你在曹家外面候着,一边又让我盯着李思楠,像早就知道李思楠今天有重要的事情,不能亲自来曹家。” “子承,曹家如果只是单纯因为曹志死护宋念而断绝和李家的关系,好像显得不太正常,政治家族一般讲究格局,像曹家几辈都为官宦之人,更明白其中的道理才对。看来其中必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这场演出越来越有趣。” 林子承像没太大惊讶,甚至心情还有些愉悦的说:“如果每一步都如我们想象中进行,那就没多少意思。我们只是故事的推动者,而非创作者。” “也对。”沈清宁点头附和。 两人离开酒店后,沈清宁把车停在李思楠必经路段的一个路口处,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眼睛紧紧盯着前面。没一会,李思楠果然开着车从他旁边经过。 “子承,李思楠还真没去曹家,像有急事去其他地方。” 沈清宁边小心翼翼跟着李思楠的车辆边打电话给林子承汇报情况。 “李思楠最近为了那个位置都快顾不上李思然的事情,估计是去见什么大人物,你回来酒店等我,让其他人去盯。” “你是担心我出事?我会小心的,你我也不也好奇,那个大人物是谁吗?” “那你最好活着回来,否则我家可赔不起沈老爷子。” 沈清宁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握着方向盘大笑起来。 豪华高级轿车车明晃晃亮堂堂的停在曹家大院门口,林子承坐在车里把玩着手里的骰子,看着曹志带着宋念进曹家大院。 曹家和李家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不出所料李家夫妇带着一群人从正门正大光明的进入曹家,路过林子承的车子时,停顿了几秒。 夜幕逐渐拉开,无数的星辰和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一个充满未知的夜晚。 安静许久的林子承猛然意识到不对劲,一整天沈清宁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和他的脾性很不符合。 除非遇到事情! 林子承连忙打电话给沈清宁,但无人接听,又打了几次依然没有接通。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准备调头去找沈清宁。 此时曹家里面传来尖锐刺耳的枪声,而沈清宁的电话也在这时接通。 “子承。”沈清宁急迫的喊了他一声,电话又被挂断。 林子承平日温和的桃花眼,突然阴森可怖,双手握紧方向盘,急速调整车头,往屏幕上显示沈清宁的位置飞快开去。 沈清宁跟着李思楠开到灰暗的盘山路上,两辆车本来保持一段距离,忽然不知何时后面突然多出来一辆车,与自己几乎车尾相连,沈清宁的车技不差,几个拐弯把车子甩开。 李思楠的车也在甩得过程中,消失了! 正在沈清宁寻找李思楠车子时,一辆速度极快的车直直的朝这边冲过来,沈清宁快速转动方向盘,想要避开,但是车速太快,车头弯向了另一边,直愣愣的往山崖下冲去。 黑夜里静寂的高速公路下传来一声巨响,片刻后惊起一片鸟雀和树林间刷刷的直响。 沈清宁慢慢清醒过来,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他勉强睁开眼,几秒后才看清状况,车头撞进一个大坑,车前窗和侧窗玻璃都全碎了,车厢挤满的安全气囊救下自己一条命。 从刚才的形势看,李思楠见的人肯定是想要杀死自己,不出意外马上会派人来找自己。 沈清宁艰难的点开手机,看见林子承给自己打了很多个电话,苦笑一下。 没有想到这场舞台剧,比想象中的更加有趣,把旁观者也拉进来。 第7章 差一点 林子承再次打电话过来,沈清宁点开,刚说两字,忽地听到不远处有很多脚步声。他立即挂了电话,拖着疲惫不堪伤残得身体从车里逃出来。 沈清宁从小算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像现在满身是伤,在如人高的草丛里借着月色走狼狈逃命,锋利的草叶碰到伤口,疼得他忍不住“嘶”一声。 沈清宁本来想给林子承发信息,发现手机打不开了,真是出门跌炭窑里,倒霉到家。 脚步声似乎在快速的朝他逼近,沈清宁不由得心里暗叹,他堂堂沈家少爷,这次不会真栽在这里? 沈清宁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很久没有的恐惧之感,迅速占据全身,心也快提到嗓子眼里。他不敢再往前走,免得发出声响招来那群人。 突然脚步声像接到一个电话,又往其他方向走去。 得救了? 沈清宁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无力的望着眼前随风摇曳的草,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再回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到天亮。 想起林子承的话,沈清宁突然笑起来。 “想什么?一个人傻笑。” 林子承的声音像黑夜里突然照过来的光,像寒冷的冬天里突然多了一把篝火,像濒临死亡的自己突然抓住那根救命草。 沈清宁闭上双眼。 想你。 “那你最好活着回来。” 沈清宁再次睁开眼,笑笑,他必须活着回去。 刚才忙着逃离车子,没有时间看自己的伤势,现在细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流着血的伤口,尤其小腿上被玻璃刺穿的肌肉,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沈清宁此时唯一希望自己的脸完好无损。 毕竟脸在,江山在。 沈清宁哆嗦着再次好不容易站起来,如果林子承来找他,最起码也得走到能让他发现的地方,在这些杂草丛生的地方,就算化为白骨,估计林子承也找不到。 由于小腿受伤,沈清宁走几步就摔一次,每次又艰难的站起来,继续走。沈清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少路,他只感觉全身越来越没力气,每走一步,他都像在死亡边缘行走。 腿再也提不起来,脚也没力气再跨一步。 子承,我这次可能回不来了…… “清宁!” 一双温热的手突然一把抱住沈清宁的身体,从死亡的边缘把他拉回来。 “子承……” 沈清宁笑起来,确认自己没有再次做梦。 我终于等到你。 “醒了?” 林子承担忧的坐在床边,看见沈清宁睁开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露出安心的笑。 沈清宁费力的看了一圈周围,发现自己在医院,又看到林子承少有的温情笑容,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怎么天使变成男的了?真是大煞风景。” “我给你去找个女白衣天使过来。” 林子承站起来,佯装要走,沈清宁一把拽住他的手,妥协:“行了,女天使也没你好看。” 林子承听到他的话,没忍住笑起来。 “李思楠的事情怎么样了?” 在山路上把沈清宁置人于死地的做法,可以看出李思楠背后是一个可怕的人。 “你有这个操心的劲,不如想想怎么支付我的救人费用,我可不便宜。” 林子承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沈清宁。 “第一次在游戏里翻车,我不甘心。” 沈清宁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得,以前从来都是别人吃亏,他看戏,这次差点就挂在半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就此罢休。 “我记得以前上学考试,我总是第一名,你每次都第二名,你就经常和所有人说,是你让着我。” “你知道也没拆穿我。” “有些事情没必要较真,输赢是游戏常态。” 沈清宁一愣,看着一脸平静的林子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个人说得话只是在安慰他而已。 由于沈清宁的腿受伤严重,林子承充当起他的拐杖。沈清宁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几乎除了上厕所,任何事情都要林大少爷帮忙。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大少爷,可能出于愧疚,一直任劳任怨。 “你上次在曹志家听到的枪声是曹志打伤自己保全宋念?”沈清宁边吃林子承剥好的葡萄边问。 “嗯,李家夫妇当时逼着曹家交出宋念,说只要问清楚绝不动宋念。大家都了解李家的手段,曹志肯定不会交出去,所以拿枪打伤了自己,逼走李家夫妇。” 沈清宁若有所思的说:“这样看起来,曹家算跟李家断绝了关系,不过也说不准,表演如果不生动,怎么骗得了观众。” “嗯,所以猫抓老鼠的游戏才开始。” “那提前祝我们的林猫警长早日抓到老鼠,也好让我睡个安稳觉。” 林子承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沈清宁看着面前满目琳琅剥好皮的水果,一股淡淡的忧愁环绕在心头。 他林子承是把自己当猪喂? 沈清宁好的差不多,不靠搀扶也能行走。他一个人实在无聊,索性参观一番医院,由于沈清宁吃香的长相,大部分女护士看见都会主动问一声,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沈清宁笑着摇摇头,继续走,这时身后传来其中一个女护士的声音。 “我记得他,那天晚上他满身是伤被另一个男的抱着跑进医院,那个男的自己都快虚脱,还抱着他不停的喊医生。” “后来呢?是小情侣吗?”一个女护士像吃到什么大瓜,憋着笑地急切追问。 “听男的说不是,是兄弟。” “啊……只是兄弟啊。” “唉……就说让你少看点那些小说。” 沈清宁抬起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勾唇轻笑, 呵,是兄弟…… 整栋房子的落地窗严严实实遮住外面的光,房间里一片昏暗,就算使劲睁大眼睛,也只能看清一个轮廓。粗重的喘息声与濒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随时被大风折断的船只桅杆。 宋念颤抖着咬紧牙,承受曹志像发泄般的折磨,结束时他手指冰凉想要推开曹志,动作颤颤巍巍。曹志因此迟疑一下,又紧紧抱住宋念,不断亲吻,像在渴望一丝回应。 但是宋念从来不会给他半点温情,如同一具尸体活在曹志身边。 清理完事后,曹志把宋念搂在怀里,低声问:“宋念,你睡着了?” 一片寂静,连呼吸声也没有。 “你还记得林子承,他想见你一面。” 宋念还是没有说话,但曹志感觉到怀里人身体微微一紧。 第8章 利用合作 林子承与宋念的见面全权交由曹志安排,地点选在曹志的一栋别墅内,无论是房子里还是房子外都里三层外三层的安排很多保镖。 “你要这么害怕,为什么还同意我见宋念?”林子承看着门口两排保镖,打趣的问曹志。 曹志边在前面带路边冷冷回答:“你以为我想,还不是看他听到你的名字又像活了一样。” “宋念吃软不吃硬,你对他温柔些,凡事先询问他的意见,或许他有一天能听到你的名字也活了。” 曹志被林子承的话堵了一下,从认识宋念开始,他一直都一股脑把所有好的坏的塞到宋念手里,从来没有问过宋念想不想要,或者想要什么? “你见宋念到底什么事?因为李家?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知道什么?” 曹志脚步稍稍放慢,沉吟片刻后才问:“最近李家被调查,是你搞得?速度真快,不过李思楠背后的人恐怕也不简单,我听说上面派下来的人,什么都没查到。” 林子承像早就知道结果般,风轻云淡地回答:“我这个人比较记仇而已,没有要他们的命,因为我仁慈。” 曹志狐疑地瞅了他一眼,想到沈清宁前不久受伤的事情,肃然道:“不信,调查只是开胃菜?” 林子承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没有回答。 宋念坐在顶楼客厅的沙发上,曹志将林子承带到时,宋念并没有起身甚至连表情也没有任何起伏,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林子承向宋念礼貌一笑,坐在对面的沙发 上,两人之间隔着约一米宽的茶几。曹志想坐到宋念身边,突然想起刚才林子承的话“凡事先询问他的意见”,身子一顿,眼神下意识看向林子承。 只见林子承对自己微微一笑,似乎在提醒他。 他绝对是故意说那句话! 曹志轻叹一声,第一次开口征求宋念的意见:“宋念,我……我可以留下来?” 宋念原本如同死水的眼神先一惊,又很快恢复平静,表情淡淡的盯着曹志,过了十几秒才说:“请你离开。” 曹志想起他强硬的进入宋念家时,他也是这样说,请你离开。那个时候的自己完全无视宋念的话,自认只要是他想要的,没有人能拒绝。 或许他有一天能听到你的名字也活了…… 曹志握紧拳头,没有强求留下来,离开之前看了一眼林子承又有几分难得柔情的看宋念:“有事情就叫我,我就在门外面。” 宋念没有回答,林子承懒散地靠着沙发看两人冰点气氛。 偌大的客厅,两个人都没说话,安静得可以听到,窗户外面风轻轻拂过花坛里的草丛,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宋念先打破沉默,平静地说:“林少今天很闲,竟然有空找我见面。” “那也得看有没有让我很闲的人,我这个人只喜欢做愿意做的事情。” 林子承声音不大,温柔的嗓音从他口里出来,勾出莫名的亲昵感,宋念微微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不熟悉的朋友第一次见面,一般都会准备小礼物,不知道这份礼物合不合你心意?” 林子承像变魔术般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茶几上。 宋念不可思议的看向他,沉默了几秒后,伸出手拿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是两块精致的红枣糕和一根父亲常抽的香烟。 宋念的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林子承立即绅士般递过手帕。 半晌后,宋念恢复往日的冷漠:“你安排这些,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只是朋友间闲聊而已。” 林子承靠着沙发后背,长腿交叠,一副懒散的神情,似乎真的只是朋友间偶尔闲聊。 “我和林少应该够不上朋友?”宋念冷冷回绝。 “哦~”林子承拖着尾音一笑,“朋友不是你愿意我愿意就可以吗?怎么会说够不上?” 宋念皱眉看他,在普遍人意识里位高权重的人,基本不会和底层人说话更别说做朋友。只有另有所图的人,才会拐弯抹角地扯上莫须有的关系。 “如果你觉得我有所图,那容我说下目的。” 林子承坦诚的模样,让宋念眉心皱得更紧。 “我喜欢漂亮的人,当然我的喜欢不是占为己有,是欣赏,像我走在路边,看见一朵漂亮的花,我就会经常路过这里,停下欣赏,我对你也是一样。” “你这人很奇怪……”宋念慢吞吞的说,“你明明可以不用管死去的那一家三口……也不用管我……” “漂亮的花如果被人践踏折断,那不是很可惜。既然已经走到这里,应该也看明白,只依靠曹家可能还不足以杀死李家。” 宋念一怔,他当初同意曹志见家人,确实想让曹家和李家反目成仇。然而那天在曹家发生的一切,证实了曹家只会保自己安危,绝对不会做任何出格行为。李家也是聪明人,一个死去的儿子还不足以牺牲掉整个李家。 所以这个时候需要第三方势力!林子承或许适合…… “林少的话我不明白。”宋念说着,不确定的停顿一下,“难道全凭一个喜好做事?即使毫无报酬?” “我刚才说了,我这个人只喜欢做愿意做的事情。” “我一个平民恐怕帮不了……”说到这里宋念突然明白林子承来这里的目的,真是狡猾啊。 林子承一开始就看出宋念留在曹志身边只为调查李家和曹家,现在找他无非是想空手套白狼。 “呵!刚才还说朋友,现在不也只是利用关系。”宋念冷冷的看着林子承。 “朋友之间没有利用,只有合作。”林子承粲然一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宋念脸色沉下来,默认同意。 和曹志他们分开后,林子承驱车来到医院帮沈清宁办理出院手续。 “再住下去,我都觉得可以把这个医院买下来了。” 沈清宁穿戴昂贵一副准备去参加重要派对的行头,完全没有一丝作为病人刚康复的脆弱感。这样四肢健全,完好无损的人,竟斜靠在病床头,等林子承给他倒水。 而一向聪明的林子承像没看到一样,把水杯递给他,满眼笑意。 “那沈老爷子又得感叹,自己养了一个败家子。” “唉,提起老头子,等这趟行程结束,我还得回去挨训。” “挨训完记得顺便让他把费用直接打到我卡上。” 第9章 搅局 那天林子承从曹志别墅离开后,宋念像忽然有了生机,面对曹志也不再视若无睹,而是多了几分难得的同情?特别的变化,让曹志几乎发疯嫉妒,他一把扛起宋念,大步流星地走进卧室。 “你是不是看上林子承了?那个疯子只是把你当玩具,他玩腻了就扔,你要一心在他身上,你就是傻逼。”曹志压在宋念身上,眼球被气得通红。 宋念仰起头,闭上眼,一言不发。每次曹志想要更靠近宋念,他都会沉默闭上眼,坚决无声推开。 曹志最讨厌他这样,双手紧紧抓住宋念的手腕,抵在床上,从颈侧一直狠狠咬。 宋念一动不动,仿佛意识已经昏沉,任由曹志撕咬发泄。 一切平息,曹志才听到宋念轻轻的说:“我没有。” 房间里静默半响,曹志从身后抱住宋念,低声说:“你稍微喜欢我一下可以吗?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宋念蜷缩起身体,不答话。 林子承从外面回到酒店,沈清宁正窝在窗子边的沙发上晒太阳,听到脚步声,转头朝他一笑。 “曹志如果知道你给宋念安排工作,肯定会提着枪杆子过来毙了你。” “那我得加快速度,在他毙我之前,先把他毙了。” 林子承不以为意的靠着沙发,边喝茶水边看手机里宋念发过来的文件。 沈清宁坐到林子承对面,双脚盘在沙发上,右手肘杵着膝盖,手掌托着下巴调侃:“认真的男人最帅,这句话不假。” “你有这个调侃的时间,不如把你查到的东西一起发过来给我。” 林子承抬眸看他一眼后,又继续看手机。 沈清宁轻叹一笑,从小一起长大,似乎都很了解彼此。 沈清宁把资料发给林子承时,想起以前上学,每次到考试之前林子承都会把他们四个人做过的错题,认认真真整理出来,再带着他们一起复习一次。 不对!一个人出现后,林子承就把这项任务交给自己! 一个如同疯狗的人…… “清宁,你看这里,你查的是李思楠被曹国推荐到现在的位置。而宋念查到的是,最高层阶级的人直接任命。” 林子承把手机的文件传到电脑上,又把沈清宁发过来一起做对比,突然发现一个不同之处。 沈清宁回过神,拉了椅子坐在旁边,细看李思楠的仕途之路,的确前面都一致只有这里不一样。 “现在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军事的核心重要官职,曹家虽然和李家关系好,但这种好事怎么都应该想到自己儿子曹光。”沈清宁目光如鹰,像发现一块不小的肥肉。 “没有想到曹家不过也是一个走狗。”林子承靠着椅背,笑着反问沈清宁,“李家背后的人应该就是上次在山路上要杀你的人?” 沈清宁若有所思的点头,忽然想起在草丛时,那些人接了一个电话后就撤离了。 “当时明明快找到我,后来接了一个电话就往其他方向走去,蹊跷。” “看来我们在查别人的同时,有人也在查我们,帮你那个人恐怕是谁安插进去的卧底。” “到底是谁不动声色的观察棋局?” 沈清宁盯着屏幕,从他得到的信息可知,能做到这样的人,算a国顶尖人物。 林子承把眼镜摘了,揉了揉双眼,懒洋洋的说:“猫抓老鼠的游戏参与者越来越多,奶酪不够分了。” “子承,你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 沈清宁扭头看他,这个从来亏天亏地绝不亏自己的主,不知道又在惦记什么。 林子承突然靠近,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呼出的热气让沈清宁心里痒痒的。 “当然是游戏奖励,天下没有的午餐。” “子承,这场游戏比以往的更加复杂。” “嗯,但有什么关系,赢的人只会是我。” 林子承接到曹志的电话时间,是凌晨五点整,正是夜夜笙歌分子该休息的时候。 “许明也死了。”曹志语气有些急促。 “嗯?” “是宋念,我亲眼看着他手起刀落,许明就倒在地上。” 曹志停顿了几秒,又补充了一句:“和李思然的刀法一样。” “早就在你心中的答案,只是现在得到肯定回复而已。” “我不能让李思楠发现都是宋念干的,我要保护宋念!” “你用什么保护?上次你开枪打伤自己才逼退李家暂保宋念的无辜,这次你难道想打伤曹司令?” “你什么意思?”曹志扯着嗓子吼道。 “曹志你上次喊我在门口接应,其实是想告诉李家,我站在你这边,让李家做的不要太绝。你从一开始就把算盘打在我们这里,在清宁没有受伤之前,我的确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帮你,但现在不一样,房东该收租了。” 林子承慢条斯理的说着,看似客气,实则冷漠毫无商量的余地。 “宋念和曹家,你选一个。” 曹志握紧电话,久久没有说话。 许明的死并没有像李思然那样掀起轩然大波,但也有不少人拍手叫好,许明背地里做了很多不人道的事情,如今他死也算报应。 果然如曹志所想,许明死得第二天,李思楠就打电话过来。曹志一口否定此事与宋念有关,最后还勃然大怒质问李思楠,宋念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的人,怎么能连续杀两人? 李思楠最后挑明说:“许明是什么位置,你和我都清楚,如果不找出凶手,下一个不是我们李家就是你们曹家。” 曹志:“那也不会是宋念,他的背景,你和我都清楚,如果他有这个能力,还能轮到现在?” 李思楠:“听说他和林家那个大少爷最近走得很近,你最好看紧你的宠物,不要咬了主人。” 曹志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宋念。 “……”曹志沉默了一会,突然把宋念搂进怀里,“不,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无论是李思楠还是林子承。” 寂夜无声。 在李思楠眼里,李思然的死如果是下马威,那许明的死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李思楠是一个自恃清高的人,他绝不能容忍别人在他眼皮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 于是,拨通了上面人的电话。 许明死的消息只用一天就被撤的干干净净,背后人的势力可想而知的恐怖。 沈清宁喝着粥,刷着新闻:“小白兔这招真狠,逼迫曹志不得不背叛李家,不过也只有这样,曹家才会希望我们来访,这场表演该接近尾声了。” 林子承嘴角淡扬:“全部演员已经上场,该是谈判的时候了。” “游戏结束之前,我还有一笔账要算。” 沈清宁妖孽的脸庞突然变得凶狠可怕。 第10章 筹码 一个月前,曹志把林子承当做酒肉朋友,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然没有当初狐朋狗友之意。a国有名的茶社包厢内,曹志点了根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贯游手好闲的官n代竟然露出异乎寻常的凝重。反而坐在对面的林子承,神态十分从容,细品杯中的茶。 曹志紧紧盯着林子承,似乎想看穿他里面到底有多少弯弯道道。 “想好选哪一个了吗?”林子承漫不经心的问。 曹志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艰难的开口:“宋念我不会交给你,但我可以让你见见我爸,曹家还是我爸说了算。” 林子承突然想到一个词“爹宝男”,一下笑起来:“嗯,我等你的好消息。” 曹志心里一沉,脸色有微许慌张。保宋念安全,算曹家最大的让步。如果要对付李家,算一场豪赌,赌赢了,往后享太平盛世,赌输了,曹家几辈的努力毁之一旦。 作为一个父亲,曹国一见小儿子要单独说话,心里十分清楚要说的内容。于是在曹志未开口之前,把现在所有利害关系都理清一遍。 “爸,难道我们家一辈子都要低于李家吗?”曹志咬着牙,满眼不甘的问。 曹国盯着儿子看了半天,冷哼一声,声音还是低了一个度:“你拿什么和李思楠斗?” 曹志握紧拳头:“如果我再加上林子承和沈清宁。” 曹国一怔,又有几分欣慰的笑起来。 林子承接到曹志的电话,没多久就来到曹府。 曹志打量着满面春风,早有准备的林子承,忍不住在心里骂人面鬼心。 曹国坐在书房听见林家大公子来,霍然起身,还未迈开脚,只见曹志哗啦一下推开门,神情格外紧张,似乎身后带着一个炸弹。 一个相貌生的很不错,气质却稳重的年轻男子跟在曹志身后,这个人虽然挂着笑容,却有明显的距离感。林子承不失礼数的对曹国礼貌点头,又客气的握了手。 曹国让林子承坐下后,又让曹志出去,他要和林子承说几句话。 曹志虽然很想在场,但曹国的威严还在,他只能退出房间,关上门。 “听曹志说,你想见我。”曹国坐在书房正中间的檀木椅上,面色冷峻。 “曹司令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曹光狼窝里长出来的刚正不阿狮子王,小儿子曹志被狼群庇护的不谙世事幼狼。可怜天下父母心,曹光想凭真本事爬上去,可惜世道不平,否则李思楠那个位置恐怕就是他的。不过曹司令为了两儿子以后的道路,也是煞费苦心,不惜降低身份刻意推荐李思楠,企图攀上李家背后的人,这份父爱实在让人感动。” 林子承说到这里,视线转移到关上的门,停顿了几秒,又转去看曹国:“据我所知,曹家和李家是从十年前突然来往密切,想必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曹国猛地一拍桌子,经历岁月雕琢的脸上,表情过于骇人。 林子承依旧风轻云淡,完全没有被曹国震慑到:“我是商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筹码,怎么敢和曹司令谈判?” 曹国往椅背一靠,缓缓开口:“你要保证我的两个儿子不受牵连。” “只要曹司令亲力亲为,法律会公平对待每个人。” 曹国把一个包裹严实的文件袋交到林子承手里,眉头紧皱,眼神深邃而沉重。 林子承拿着文件,一副轻松的模样:“放心,我家老爷子从小教育我,不准干杀人放火违法的事情,一切都由法律来办。” 回到酒店,林子承打开文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呵呵,好戏又要开场了,接下来就是真正的猎捕时刻。按照法律,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暗潮涌动的阶层突然被定格,位高权重的人一个接一个被审查,阶层人员意识到有人在背后递刀子,黑黑白白的关系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曹志给沈清宁打电话,气急败坏地问:“林子承最近是不是开始动手了,上面的人把我爸请去很多次,他是不是想一起把我家搞垮?” 沈清宁粲然一笑:“那你可误会子承了,他怎么闹也不是本国人,怎么能撼动开国元勋世家,你再好好想想。” 曹志“呸”了一声:“我又不像你们整天精得跟狐狸一样,反正你告诉林子承他无论怎么做,只要不伤害我家人就成。” 沈清宁笑着说:“我替他答应你了,最近李家也没空管宋念,不如让他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你整天关着他,没死也会被你关出病来。” “你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 “劝他回归正途是坏主意吗?” 曹志对沈清宁的话有几分犹豫,林子承上次见完宋念,就送了一份大礼给他。这次沈清宁主动要求见宋念,不知道又要给他制造什么惊喜。 自从听了林子承的话,凡事先问下宋念,他是一个人,他不需要另一个人完完整整的安排。曹志后面强迫自己去改变,虽然效果不太显着,不过宋念现在能多看他两眼。 所以曹志还是把沈清宁约见面的事情告诉宋念。 宋念对沈清宁约他出来吃饭没有太大惊讶,只是十分排斥曹志也要跟着去,后来干脆说如果曹志跟着就不去。为了让宋念开心点,曹志只好答应不跟着。 一家普通的餐厅里,宋念一言不发盯着玻璃外的马路,五彩斑斓的灯光映照着夜空,路上游人如织,年轻男女亲密的互相挽着,还有一家人带着小孩出来玩,一副安详快乐的场景。 宋念出神地看着,仿佛被外面幸福的气氛所感染,眼底露出孤寂,甚至忘了对面坐着的沈清宁。 沈清宁凝神仔细地看着宋念,像在欣赏某件艺术品。 桌子上的饭菜从热气腾腾到已有少许油块,宋念终于回过神,他神情冷淡地看着沈清宁:“沈少,费劲约我到这里,有什么事?” 沈清宁没有回答,而是招手让老板娘把桌子上的饭菜撤了又重新做一份一样的。 “我和子承不一样,我不是找你合作的,我是来找你聊天的。”沈清宁笑起来,右手撑着下巴,“听说你儿童时期就失去父母,期间一定吃了很多苦。” 第11章 礼物 宋念不答话,老板娘手脚麻利又把菜做了一份送上来。 “我来这里这么久,觉得这家的菜最有家的味道,没有精致的外观却有浓浓的热情。” 沈清宁说着给宋念夹了很多菜,宋念拿起筷子,停顿了几秒,开始吃起来。 “是不是味道不错?以后有空我们还可以一起出来吃饭。” 宋念牙根很难察觉的一紧,定定看着沈清宁。 沈清宁脸上依然挂着笑,迎着他的目光,表情上看不出来是实话还是假话。 “在这世界上有些最普通的事情反而对某些人来说最艰难,比如失明的人无法看见五彩斑斓的世界,失聪的人无法听见刺耳或悦耳的声音,失去生命的人无法再继续未完成的事情。” “我们现在过得每一天,都是他们期待的每一天。” 宋念停下手中的筷子,唇边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沈少是在劝我回头是岸吗?” 沈清宁收起笑容,难得正经地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我想说的是既然活下来,就好好的活着。” 宋念转头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眼神黯淡下去:“承哥也说过,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 承哥? 沈清宁眉梢微挑,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他从承哥两个字琢磨出,宋念和林子承在合作的期间,关系似乎变得亲密了。 在宋念心里,或许林子承的地位已经高于曹志。 沈清宁不自觉的握紧手里的筷子。 “沈少,喜欢过人吗?或者有喜欢的人吗?”宋念突然生硬的转移话题,问沈清宁。 “没有。”沈清宁回答的干脆利落。 “我以为能随意撩拨别人感情的人,是曾经喜欢过人或者有喜欢的人才会这样轻松拿捏别人的感情。” 宋念此刻像反客为主,一语道破沈清宁今天的目的。 沈清宁忽然大笑起来,旁边吃饭的人对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有喜欢的人?”沈清宁嘴角的笑意尚在,却没笑到眼睛里。 “没有,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只为报仇。可单凭我一个普通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向李思楠他们复仇,更别提向那些徇私舞弊的司法人讨公道,在黑暗里摸索时,曹志却把道路送到我面前。” 宋念突然邪恶一笑:“只有他们都死了,我才能真正活着。” 沈清宁不是第一次面对偏执疯狂的人,宋念不计后果,轻贱自己生命到病态的模样,让他想起学生时期那个疯狗的人。那个人把昏倒在教室里的林子承死死抱在怀里,不让任何人上前一步,嘴里一直念“只有这样,他才属于我一个人”。 “承哥,让我把一切交给法律,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宋念的话把沈清宁的思绪拉回来,承哥…… “权贵富人一心向权,为了更上一层,不择手段,而底层贫民最值钱的就是命,可为了苟活,连命都要贱卖。沈少,你说有多少像我这类的人能等到正义?” 宋念看着窗外的阳光苦笑一下。 “宋念,如果你一开始就错了,你会怎么办?”沈清宁放下筷子,神色淡然,似乎不在乎宋念的回答。 “那就一错到底。” 宋念犹如深井般的瞳孔里,透露出一股冷血。 “那我在不久后,送你一份见面礼物。”沈清宁笑起来。 “你和承哥真像,见面都喜欢送人礼物。” 宋念若有所思的回答。 又是承哥? 沈清宁默默叹气,林子承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李思楠把桌子上的红色文件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本就凶狠的脸庞,现在涨的通红更加令人胆战心惊,家里的佣人都纷纷避而远之。 “绝对是林子承他们,这一切肯定都是他们干的,老子要一枪毙了他们。” 李思楠暴跳如雷地掏出手枪,一枪打在窗子上,“砰”一声脆响,玻璃碎成渣渣。 虽然上面的人让李思楠安稳在家待着,不要搞出任何动静,但李思楠心中隐隐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如果真要他死,那也要拉个垫背。 李思楠让下面的人偷偷盯着林子承和沈清宁,只要两个人其中一个到了可以下手的地方,立即通知他。 沈清宁后来让人查过山路,但无任何线索,看来那段山路只是单纯为了让跟踪李思楠的人死!沈清宁的人生格言,在哪里跌倒就把哪里炸了。 夜色降临,同样的山路,沈清宁打开远程灯,像那天般再次走在路上。还没开到那天事发点,突然一辆车跟在沈清宁后面,沈清宁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等得就是你们! 沈清宁猛踩油门,后面的车子也同样,两辆车快得像道影子,在山路上疾驰。 不出所料沈清宁的前方又出现一辆车速极快的车子,试图想同归于尽。沈清宁打开车门,轻蔑一笑:“你以为你还能成功吗?” 沈清宁找准时机,包裹好全身,纵身一跃,从车里跳出去。由于车速极快,他身子直接顺着山坡一路滚下去,即使提前准备,身体还是受了不小的伤。 “砰”一声枪响,在他身边响起。 沈清宁感觉子弹像擦着自己的身体飞过,接着“轰”一声巨响,三辆车撞到一起,从山路上滚落下来。 “砰”又是一声枪响,连续几声枪响后,山路又恢复了平静。 坑坑洼洼的山路上,李思楠痛苦地躺在地上,两条中弹的小腿流淌着鲜红的血。他带过来的人也和他差不多一样,没死但不是伤手就是伤退。 沈清宁一脚踩在李思楠右腿的伤口上,弯着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一脸痛苦的李思楠,把玩着手里的枪:“这是我送李家的结束礼物,李长官可要收好了。” 说完又狠狠地猛踩一脚,李思楠顿时痛得佝偻着身子,全身直冒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沈清宁早就做好万全准备只等着他上钩。 山路上没有任何照明,只有皎洁的月光。李思楠抬头看沈清宁,月光和夜色混杂的洒在他身上,散发着恐怖气息,妖孽脸庞上冰冷的眼神,让沈清宁完全像一个恶魔。 让人不寒而栗。 李思楠的腿被沈清宁打伤后,躺在家里不停咒骂着。但令他百思不得解沈清宁为什么不杀他?当时的环境,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全部人的命,再扔在荒山野岭,也不会有人知道。 是因为上面的人? 酒店的书房里,林子承喝着沈清宁特别送的茶,目光盯着电脑屏幕,嘴角勾出一抹奸笑:“猎捕游戏该结束了。” 第12章 回礼 可能因为李思楠受伤的事情,宋念最近几天心情很好,连曹志也被允许一起坐着看电视。换在以前,只要曹志挨着坐下来,宋念马上没有好脸色的离开。 对曹志来说,只要宋念稍微给他一点柔情,他连命都可以给。所以当宋念说,想请沈清宁和林子承来家里吃饭时,曹志二话没说立马答应。 林子承和沈清宁一进门就看见宋念穿着围裙,拿着汤勺,在慢慢搅着浓厚鲜甜的汤。 曹志一副心安理又十分紧张的干站在一边,见他们来,立马招呼着到沙发上坐着:“来来,坐下喝喝茶,今年刚出的好茶,尝尝。” 林子承安详地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水,小酌一口,夸道:“入口甘醇,伴有清香,好茶。” 沈清宁瞥了一眼忙得不可开交的宋念又看向曹志问:“你不去厨房帮把手?” “他不让,我说找个酒店订一桌饭菜,也不同意,非要亲手做给你们吃。”曹志白了他们一眼,脸色有些黑,“托你们的福,我才能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饭菜。” “呵~可能是托承哥的福。” 沈清宁把承哥说得特别重,林子承看着他,笑而不语。 宋念一个人炒了六个菜,味道不算特别好也算合格,对于吃惯酒店豪华饭菜的林子承他们来说,是另一种独特享受。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除了宋念少语,沈清宁和林子承时不时逗曹志,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结束时,曹志积极要求碗他来洗,他刚站起来,突然倒在地上。 沈清宁和林子承意识到不妙,同时看向宋念,在昏过去之前,只听到他轻声道歉:“对不起。” 宋念先把曹志扶到卧室,把门用链子锁上,又把沈清宁扶到沙发上,最后把林子承放在椅子上,然后用绳子把他反捆在椅背上。他跪在林子承面前,几乎是虔诚的眼神,声音很低地说:“承哥,对不起,我也只是回礼。” 同一天晚上,李思楠因为事事不顺,在一家酒店里喝多了。 这个时候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刻,千娇百媚的床伴扶着李思楠往春香阁走去。春香阁是李思楠单独的一个寻欢作乐公寓,为了避开麻烦的大众媒体视线,春香阁位置偏僻,几乎没有人住。 到了春香阁门口,李思楠边伸手打开指纹锁边难自控的往床伴身上靠。 “进去,进去,让别人看到了。”小姐甜腻的欲拒还迎推拉李思楠。 李思楠哈哈大笑着:“没,没有人,这里不会有人。” 说完眯着眼,伸手去拉身边人,没有想到却拉了一个空。李思楠顿时睁大眼睛一看,只见身边人被人打晕在地板上。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想要快一步进屋,但受伤的腿此时明显没有跟不上。一个身影一掌把门关上,此人眼神看似平静,却散发出一股冷漠,无情。 李思楠受过训练,平时可以应付棘手的打架,但上次被沈清宁打伤,现在完全发挥不了实力,甚至连逃跑都有些困难。坠入昏迷之前,他感觉脖颈处传来刺骨的寒冷,一刹那深入骨髓。 鲜红的血伴随着利刃,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感觉不到,最终他连“宋念”二字都未说出来,就结束了。 沈清宁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半夜,旁边手机刺眼的亮光在黑暗里异常显目,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拿起手机。 屏幕上宋念打了一大段文字,先道歉后又阐述自己将结束所有一切,最后感谢把李思楠留给自己。 沈清宁了解疯子的偏执,心里长了疙瘩,如果不亲手去了,一辈子都得不到安生。 看来宋念很喜欢他送的见面礼物。 继续滑动屏幕,文字最后一段,只有两字“回礼”。 沈清宁从沙发上站起来,边借着手机亮光开灯,边想着“回礼”是什么? 屋子亮起来那刻,沈清宁连呼吸都停顿几秒。 林子承半敞开衬衫捆绑坐在椅子上,因为昏迷脑袋垂下,从沈清宁的角度看,像饱受欺凌又欲拒还迎的高级猎物。 不省人事的林子承比往常看上去安静极了,尤其没有带着那副拒人千里的眼镜,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出半圈阴影。黑色的头发凌乱垂落在额前,衬得极其漂亮的脸庞更加诱人。 沈清宁想起宋念在离开餐厅之前问,你能看懂自己的感情吗? 这就是回礼吗? 看来是他低估了,小白兔的洞察能力和胆量。 沈清宁感觉全身都有些发颤,刺激的画面让他身体迸发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兴奋。 现实果然比想象中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林子承以前总被衬衫完全遮挡的性感锁骨,此时半遮半掩,让人忍不住想要褪去障碍物,一口咬下去。敞开的衬衫露出皮肤白瓷光洁,狭窄的腰线被一个好看的腰带束缚成完美弧度,腰上的肌肉在衬衫下紧致却不过分削薄,一看就想把手放在弧度里,然后慢慢滑下。 林子承的腿由于弯曲而匀称富有弹性,西装长裤完美展现出修长腿部的性感禁欲。 沈清宁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垂下眼帘,似乎在逃避眼里的炙热,薄唇紧抿,死死压制着从下腹腾起往心口烧的火苗。 “看够没有?看够了就帮把手。” 林子承突然仰起头,不咸不淡的说。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沈清宁被惊出一身冷汗,像偷腥被抓到,心虚的连话也说得不连串。 “刚醒。”林子承似乎并不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什么丢人,笑着看向沈清宁。 这一笑,反倒让沈清宁觉得,他其实早就清醒。 “好看吗?” 林子承趁沈清宁在帮他解开绳子时,低声问。 “的东西都好看。” 沈清宁哼笑一声,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否则又给林大少爷多了一份笑料,于是把话题转移到宋念身上。 “小白兔现在应该结束了?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 沈清宁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起来。 宋念:“一切都结束了。” 还没等沈清宁说话,电话里突然传来大型金属碰撞的巨大响声。 第13章 真相 尖锐的金属撕裂声冲破漫漫长夜,仿佛一只巨手掐断猛兽的脖子。两辆车猛然相撞,连地面也有些颤动,仿佛壮烈话剧结束时留下的悲鸣哀乐。 一个黑色的身影驻足在车祸远处,赞扬道:“你干得不错。” 清晨天未亮,无论是纸媒还是网媒,在显眼的地方到处报道昨晚的车祸,李xx家一三口死于醉汉酒驾的车祸中,然后配上烧得面目全非的车祸现场照片,还有无关紧要的旁白说明。 “好像都结束了,又好像才刚开始。”沈清宁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手机新闻,“酒店送得早餐,怎么会这么慢,我都饿的快脱相。” 除了脸色因为一夜未眠,稍显苍白,实在看不出哪里脱相。林子承没有理会沈清宁的话,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原本关着曹志的卧室走去。 从昨晚他们打开卧室门开始,曹志就一直僵硬得坐在地板上,无论怎么喊也不说话,像个活死人。身边的手机一直循环播放一段十年前曹国和李思楠父母的谈判现场录音,语言激烈,但最后双方还是谈妥。 “节哀顺变,这个词,可能不适合你。因果报应,才最适合你。”林子承选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在床边,神情淡然。 此时曹志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只手下意识的抓紧手机,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林子承再次平静开口:“十年前如果你没有因为一时好奇,开李思楠的车,就不会撞死宋念的父母,或许你们都会有个不同的结局。再如果当初曹司令不护子心切,什么都瞒着你,把一切都推给李思楠,让你心安理得的长大,或许曹家也不用一直看李家眼色,你和宋念也不用走到如今地步。” 曹志仰起头,睁大眼睛,像在缓慢漂浮的灰尘中寻找什么重要东西,半晌才“啊……”地痛苦闷哼起来。 林子承缓慢而笃定的说:“你从调查宋念背景开始,就一直明白自己才是他真正想杀的人,每天活在提心吊胆与侥幸中,又无法真正面对比命重要的人,你以为曹家护他一命就能弥补当初的错吗?现在宋念把一切都摆在你眼前,曹志,你一生都将活在悔恨中,永远不会被最爱的人原谅。” 曹志深吸了一口气,无比痛苦懊悔,眼泪盖过扭曲的脸庞。 沈清宁吃完早餐才和林子承从宋念家里离开,在车上,他手肘撑着一侧车窗,若有所思的问:“宋念是什么时候有这段录音,又是怎么找到的?还是谁在暗中下棋?” “我猜可能是上次帮你的神秘人,曹司令给的名单中,我细查过,都对不上号。看来这场话剧导演,深藏不露。” 林子承挑了一下眉,镜框后面的桃花眼浮起一丝凶狠。 沈清宁收回手,身子坐直:“我上次试探的问过宋念,如果一开始他就错了,会怎么办?他说一错到底。从当时的表情看,他很可能是此前不久才知道真相,而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某个命令,下棋人最后的目的可能是铲除李家削弱曹家。” “谁知道呢,或许都是巧合。”林子承笑着,猛地一踩油门。 沈清宁意味深长靠着椅背一笑:“说得有道理,曹家也并不简单。” 三天后,和李家有裙带关系的无一不被牵连,有些很早意识风向不对,早早退场的人,也没有幸免于此。 至于当初直接任命李思楠位置的人,听说半个月前在家意外摔倒,至今还处于昏迷状态。而李家背后权力真正大得可怕的那个人,只是坐在豪华沙发上,年迈的手随意地翻看报纸。 “李思楠的位置和我们想的一样,由曹光接手。人人都是棋子,却人人都在下棋。”沈清宁边收拾行李,边啧啧感叹。 今天是他们离开的日子,原本只是躲避相亲失败的挨骂,没有想到还经历了a国政治变动。 “子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沈清宁把衣服放进行李箱,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林子承。 “嗯?”林子承笑起来。 昨天曹光正面答应以后多关照林家在a国的生意。 “我不信,宋念的报复只在李家,当年一手挡住的曹司令能安享晚年!”沈清宁说着突然依靠着林子承,蹭着他的肩膀,声音夹了n倍,“承哥,你就告诉人家,好不好嘛?你到底做了什么呀?” “秘密。”林子承微微一笑,拨开沈清宁的脑袋,“我建议沈老爷子以后给你换个类型相亲,比如超级猛1,或许就没有落跑沈娇妻这出戏。” 从小到大,只要林子承不想回答的问题,他都会说“秘密”。沈清宁也没有继续追问,笑着说:“啊哈?这个建议不错,我记下了。” 沈清宁没敢再贴着林子承,再越界,林子承应该会把他放在黑名单里。 点到为止即可。 沈清宁和林子承离开的当天晚上,那个权力最大的人,死在豪华沙发上。 一座巍峨壮丽的城堡内,出名的心理咨询师史珍妮仔细端详着眼前人,有一瞬间,她发现这个漂亮的年轻人脸上闪过一抹狂喜,让他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史珍妮不禁有些好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史珍妮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师,专攻现在年轻人心理问题。她接触过无数个年轻人,也帮助解决过无数个年轻人问题,唯有眼前这个叫闻言的年轻人,让她很棘手。 初见闻言,他安静得像一个王子般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钢笔,在白纸上画画。画的很凌乱,从画中看不出闻言想什么,史珍妮看了许久,才发觉他只是在打发时间。 每次治疗时间,闻言都会画画,起初杂乱无章,后来开始有人坐着的姿势,再后来能看出一个人坐在王座上,但人的脸却一直空白。 史珍妮的父亲与闻言的父亲是挚交,所以被委托帮助治疗,当然费用也是成倍付。 闻言不排斥史珍妮,甚至可以说十分配合,无论是谈童年缺失的关爱,还是上学时做出的异常行为,甚至他父亲死后逼迫他回来继承家产的事情,他都不回避,态度诚恳,话术谦逊。有时史珍妮接不上他的话,他还会故意给个台阶,简直正面的不像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 越正面,问题才越严重。 第14章 结束?开始 史珍妮从业十多年,从来没遇到过有人能精准的表达情绪,像到该吃饭的时间,闻言即使没有任何饥饿感,但他会准确的表达饥饿情感。 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喜怒哀乐,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但闻言却能完美压下,他只会把每一种该有的表情演绎得很生动,而非发自内心。 所以刚才看到那抹突如其来的狂喜神色,让史珍妮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史珍妮小心翼翼的问:“发生什么开心的事情?” 闻言冲她一笑:“帮我的国王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国王? 第一次听闻言谈到这个词,是他画上的国王? 史珍妮又小心谨慎的问:“你的国王是谁?” 闻言回了她一个假笑,拿起笔,在空白的人脸上迅速勾勒出五官,好像这副面孔早已烂熟于心才能落笔一挥而就。 画上的人长得极其好看,尤其那双桃花眼,似乎多看一眼,并多份千言万语。 “我的国王善于利用一切,权位、金钱,或是人心。他不喜欢血腥味,所以他位于高处,俯视脚下可怜的人。”闻言眼神变得温柔,嘴角却带着一抹邪笑。 还没等史珍妮抓到闻言话里的意思,只见他把画纸折成一个简易飞机模样,站起来走到窗子边,然后像儿童时期,对着纸飞机哈一口气,又扔出去。 “史珍妮,我下周回国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谈话。”闻言斜靠在窗子边,又恢复往日的彬彬有礼。 史珍妮一愣,下意识的问:“你找到解决的办法了?还是换个地方治疗?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闻言礼貌点头:“嗯,我想应该是解决的办法,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史珍妮苦笑一下,从始至终她都还没找到闻言的病因,哪里谈照顾。 “祝你好运。” 史珍妮有些不舍得离开每月必来的城堡。 “我的国王,你只要坐着就好,你不愿做的,我都会帮你解决。你没有结束的游戏,我会为你终结。” 闻言眯起眼睛,看着远处,尔后发出近乎疯狂的笑声。 “我的国王,我爱你,所以绝不允许再次失去你。” 上飞机之前,曹光突然发消息告知,曹司令自杀于书房中。 林子承看着手机,深如寒潭的眸子染上一层阴沉。曹国是他在这场游戏里,唯一不想动手的人。其一岁数已高也没几年可以活,其二隐藏在游戏里的人,他还没完全找出来,曹国还有利用价值,其三算是作为曹志的朋友,最后留下的善念。 “曹司令自杀,是宣告这场游戏彻底结束吗?”沈清宁把座椅放平,躺着仰视林子承。 林子承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关闭手机,靠着椅背,看窗外。 机身快速上升,白色的云彩如同积雪,踩于脚下。 “子承,在这场表演里,我们只是旁观者。演出结束,落下帷幕,我们也该离开会场。” 沈清宁看似随意的一说,实则已是深思熟虑。 “可惜了宋念,难得有这么好看又个性的玩具。”林子承转过头,朝沈清宁玩味一笑。 “的确很有个性,普通大学毕业的学生,竟有专业的军刀手法。连我们都查不到的机密文件,他也能查到,我可不信曹志会傻傻的送上。还有最后曹志手里的那段录音,简直把戏剧烘托到最高潮,他要让曹志如同他生前般生不如死。还有曹司令的自杀,绝对和宋念脱不了关系,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一环扣一环连续解决当年的两家仇敌。” 沈清宁双手枕着脑袋,娓娓道来。 “宋念曾经说为了苟活,连命也要贱卖,所以在十年前就有人盯上宋念,一直循序渐进地下棋到现在,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好像最大的赢家只有曹光一个人,难道是一个特别爱国分子,不惜一切代价要让曹光为国做贡献?” 说完沈清宁自己先笑起来。 “或许真正的猫抓老鼠游戏才刚开始。”林子承皱了皱眉,语调暗淡深沉。 “林猫警长随时待命。”沈清宁调侃道,“沈副助手随时送命。” 林子承闻言一弯眼角,揶揄的问:“给你颁发一个舍己为人好市民锦旗?” “锦旗免了,给我安排一个猛1。” “噢……”林子承拖着尾音转了几个调,几分认真的说:“泽宇那应该有存货,下了飞机,让他给你安排。” 沈清宁有些无奈,泽宇那存货质量再上等,还能比得过眼前这个人!忽然他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林子承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闭上眼之前,沈清宁再次强调:“我说猛1是开玩笑,不要让泽宇还有沐深又给我添麻烦,最近太累,只想清心寡欲,一心向佛。” 坐着翻看文件的林子承,听到后扭头看他,嗤笑一声。 夜幕降临,百鬼夜行于黑夜之中,无数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皆在夜色之下潜行。 游戏序言 一片勃勃生机向上的校园中,古老庄严的建筑散发出青春气息。绿树掩映其中,繁花似锦簇拥的操场校园后山,四个学生簇拥在一起,似乎在激烈讨论着什么问题。 “这次考试肯定又是林子承第一名,唉……”一个模样几分清秀,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学生无奈的捧着书,叹气。 旁边一个小胖子傻乎乎地乐着问:“林子承第一名有什么不好,考试之前他还帮我整理了知识难点。” “他有什么不好!就是太好才是最大的不好!”另一个俊美绝伦的黄发学生朝小胖子大吼,“只要他在,我们连一粒芝麻也算不上,凭什么这所学校要以分数论人!” 小胖子和黑框撇撇嘴,纷纷低下头,不敢说半个字。 “方景舟,你说这句话显得你很无知愚蠢。”最后一个带着黑色耳机,手拿一本英语书,穿着整齐的校服,细碎的额前黑发,挡住雕刻般的眉眼,身形修长,薄唇下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温司贤,你也没有比我们好到哪里,我听说上次你找老校长谈聚会的事情,结果被一口否决。然而换林子承提议,却成功了,你也是和我们一样的蝼蚁。” 方景舟不屑的嘲讽,黑框和小胖意识到气氛不对,一股剑拔弩张的杀气迅速扩散。 “蝇营狗苟形容的是你们几位,没能力又喜欢狗咬狗。”一个黑发碧眼,长相极其俊美,皮肤白皙的身材高挑清瘦少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鄙夷的看着他们。 “闻言,你说谁是狗?”方景舟目光如刀的怒视闻言。 “当然……”闻言故意看了一眼每个人,幽幽的继续说,“是在场的每一位。” “你!” 方景舟挥着拳头欲上前,想要用武力解决问题,但被温司贤拦住:“方景舟,你还想让他看笑话吗?” “噢~没有想到单细胞生物也会长脑子。”闻言似乎瞅着两人,似笑非笑。 “闻言,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在同学眼中,不,就是在老师眼里,你也只是一条疯狗。高兴了就乖乖趴着,不高兴了就随便咬人。”温司贤摘下耳机,抬手指着闻言额头,语气挑衅的说:“你才是真正的狗。” 闻言看着他,眉眼突显诡异笑容,莫名的恐惧让所有人油然而生。温司贤察觉不妙,想要收回手,可惜闻言比他更快,修长有力的手指,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力道极大。 “咔”一声闷响,所有人惊恐的看向闻言,但没人敢上去阻止。 “你……放……”剧烈的疼痛感,让温司贤连话也说不出来。 闻言此刻的神色越发冷厉,从唇边冰冷的一字一句抛出:“凭你?也配说我是狗!” 温司贤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大片冷汗,如果闻言再不放手,他的食指可能要残废。闻言轻蔑的冷哼一声,终于放开,甩了甩手,离开之前还不忘说一句:“即便用尽极端方法,却也只是蝼蚁,还不如人人眼中是狗的我,真是可怜啊。” “闻言,我会永远记得今天。”温司贤轻声开口,漆黑眸子中尽是翻腾的杀意。 回过神的方景舟,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温司贤:“别只顾说漂亮话,拿出点实际行动。” 温司贤冷笑一声,转身就走:“最好你也是。” 沈清宁几乎快找遍整个校园也没见到林子承,刚想放弃时,只见他从校园后山的方向慢悠悠走过来。 “你在后山做什么?” 校园后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演变成坏学生的“发泄”场所,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欢去。林子承好学生中的好学生,而且他有轻微洁癖,更没有理由去。 “看了一出好戏。”林子承神秘一笑。 “什么好戏?不会又背着我们搞什么奇怪聚会?” 沈清宁微微挑眉,上次这个人背着他们三个发小,偷偷和老校长申请举办一场新生联谊聚会。正常聚会也就罢了,主要他在聚会里混杂了各种小动作,搞得来参加聚会的人,上演喜怒哀乐。 “关于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好戏。” “你又发现什么?” “不久后,你就会知道。” 林子承把校服扣子解开,露出干净整洁的衬衫,带着秋意的微风吹过,沈清宁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洗涤剂味道。柔和的阳光洒在林子承身上,再配上无可挑剔的五官,形成浓厚的青春昂扬气息,让沈清宁一时忘了继续追问。 “啊!才开学一个月,为什么要重新调整座位?”清秀的女同学抱怨着整理书桌。 “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让我和闻言坐在一起。”另一个女生双手合十祈祷。 “我记得上次他的同桌,因为不小心碰到他的课本,就被撕毁所有课本。” “唉……还有一次上体育课,别人不小心踩到他的鞋子,他就把人的腿打断。”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这里?” “因为他成绩好呗,每次考试次次拿第三,除了林子承和沈清宁,他就是最好的。” “可能也是因为长得好看哈哈哈……” “如果他性格好点,肯定和林子承他们一样受欢迎。” 第15章 野花游戏 林子承不喜欢有人在机场里迎接自己,他更喜欢一个人拉着行李箱,穿过层层的人群,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人间烟火的气息。 沈清宁说过,他的这种行为属于孤独中寻找一丝慰籍。 林子承没有反驳,只是一笑而过。 作为林子承的发小邱泽宇和周沐深自然知道林子承的不喜欢,于是他们就在停车场里等林子承和沈清宁。 半小时后,林子承和沈清宁两个高挑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子承,你们终于回来了。”周沐深大步迈过去,大喇喇的把手搭在林子承的肩膀上,“你们再不回来,我们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要移民定居了。” 林子承连眼皮也不抬的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穿增高鞋垫了?能和我齐肩了。” 周沐深刚才无比灿烂的笑容瞬间定格,几秒后装作不在意的拉拉衣服:“有没有可能我再次发育。” 他一说完,沈清宁和邱泽宇终于憋不住的笑起来。四个人除了周沐深一米八五,其他三人都是一米八五以上,身高成了周沐深的痛。为了不掉队伍,只要四个人在场,他都会穿上鞋垫。 林子承朝他看了几秒,略微思索了一会:“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专家带去研究再次发育的秘籍。” 邱泽宇和沈清宁听后笑得直不起腰,周沐深尴尬的立即转移话题:“好了,一回来就拿我寻开心,你们收到以前高中同学徐思敏的邀请函没有?” “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明星徐敏敏?”沈清宁微微皱眉问,前不久他的确收到一份来自超级明星徐敏敏的邀请函。 “对,做明星了改艺名叫徐敏敏。”邱泽宇把他们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今天他们只开一辆车出来,所以驾驶位只属于林子承,沈清宁按照往常坐副驾驶,后面坐邱泽宇和周沐深。 周沐深身体前倾,看着沈清宁说:“我记得徐敏敏以前好像喜欢清宁,为了和清宁做同桌,硬是在当着全班人的面哭了半小时。” 邱泽宇:“她当时哭的梨花带雨,班上很多男生都要为她打抱不平了。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就有做明星的潜力。” 周沐深:“不过她当时的同桌闻言还真是不一般人能忍受的,好像除了犯法的事情不做,校规上的每一条都有他的署名。” 沈清宁眉头微蹙,看着面无表情的林子承。 周沐深和邱泽宇的目光也转移到林子承身上,周沐深想了想说:“说来也很奇怪,为什么闻言欺负所有人就是不欺负子承。” “可能我帅。”林子承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切。”周沐深嗤之以鼻,即使在他心里,林子承是真的帅! 邱泽宇:“徐敏敏应该不会邀请闻言,当时她宁可自己坐也不和闻言坐在一起。” 沈清宁靠着垫子,闭上眼淡淡的说:“你们谁去参加,我不去。” 邱泽宇:“我们四个人从来都是一条心,你不去,我们肯定也不会去。” 周沐深:“对,子承你明天有没有时间,飙车啊。” 林子承没正面回复,笑着反问:“前不久撞护栏的伤好了?” 周沐深急着回答:“好了,早好了。” “我没空。” 周沐深顿时像打了霜的茄子,蔫在后座上。邱泽宇勾着他的肩膀大笑起来,沈清宁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石头路两边是稀疏的树木,一株株树木毫无序列,树种混杂,树冠疯长,树影落在杂草之上,疯长的草丛里有无数繁星般的无名野花。 野花上方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正精心挑选这些野花。 “要把花送给谁?”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少年身后传来。 闻言转过头看见一个漂亮精致的少年,他俯下身看了看闻言手中的花又盯着闻言,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可以送我吗?” 闻言站起来,把手中的花全撒在地上:“我就是丢掉也不会送你。” “那真是可惜,我还想用手中的钢笔换你的花。” 林子承略带惋惜的转过身,几步就见不到身影。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笔被人扔了。” “林子承,所有人都讨厌我,你为什么不讨厌我?” “林子承,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害怕我?” 林子承猛地惊醒。 他正坐在办公室里,翻看曹光发过来的a国某个高官心肌梗塞死于家里的消息,看到一半靠着椅子睡着了。 死的这个高官,正是当时下令杀沈清宁的人,因为与林老爷子有些渊源,所以林子承也只是警告。 到底是谁杀了他? 此时已是下午,一股带着潮气的凉风从窗口涌进来,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风起云涌,似乎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兆。 与梦里阳光灿烂,茂木丛生,野花繁星,形成鲜明对比。 还有那个美丽的少年。 林子承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去关窗子,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 周沐深的声音叽叽喳喳的撞进他耳朵里:“子承,别整天只知道赚钱,钱是赚不完的,趁年轻就该享受,再不享受,人就老了,人老了,就只能享受冥币……。” “什么事?”林子承头有些沉,揉了揉眉心,打断周沐深。 “晚上出来浪啊。” 还没等林子承拒绝,周沐深振振有词道:“你回来一个多月,除了公司就没点其他娱乐,人这样容易更年期提前,城东新开了一家叫“尽时”会所,逼格虽然比不上乐生千载,但新鲜啊。听说人老板还拉来一个艺术团把逼格提升了几个档次,里面的文青个个都是百里挑一,跟那些蛇精脸不是一个档次……” 林子承听他吹得天花乱坠,笑着回答:“行了,再吹卖瓜的都准备收摊回家种地,给个时间和地点。” 到了停车场,林子承把衬衣扣子解开了几个,把眼镜放进口袋里。 远处今时的音乐中夹杂着笑闹和喧嚣,林子承走在路上,眯起眼看了一眼,看见一群女生正跟几个地中海啤酒肚的资深年轻人玩游戏。 林子承从一个树下经过,路边的杂草里有星星点点的野花,他蹲下来,借着路灯光,精心选了一朵最干净的花,拽在手里。 “你还放不下过去?”沈清宁站在林子承面前。 林子承淡然一笑,双手插兜:“当时徐敏敏怎么说我和你,两只狐狸永远把别人的感情当做游戏,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闻言的感情对你来说不适合。”沈清宁走到他旁边,拉住他有花的那只手,眸底深如寒潭, 林子承眯缝着双眸,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又夹杂着一丝探究,还有一丝不耐烦,随后挣脱开沈清宁,把手中的花放在路边的垃圾桶盖上。 “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对我来说都一样,即使他长在垃圾堆里,并不比其他人低贱。” “游戏投入过多的感情,对玩游戏的人不是一件好事。” “不投入感情,又怎么玩得尽兴” 在林子承和沈清宁走远后,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捡起垃圾桶盖上那朵花。 闻言摊开手掌,细看着那朵花,半晌后,发出狂笑。 第16章 照片风波(1) 一群年轻气盛的纨绔子弟聚在一起,不玩到后半夜,那绝对是奇迹,林子承今天刚好创造了奇迹。 在人扎堆的舞池里,林子承如同野兽般敏锐的直觉,还是感受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像盯猎物般牢牢盯住自己。林子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猎物? 林子承漆黑的眸子露出一丝阴狠。 他更喜欢做寻找猎物的猎人。 周沐深面对林子承的提前离开很是费解:“为什么走啊?” 林子承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约了个暖床的,如果你想帮我暖床,可以和我一起走。” 说完林子承没有理会周沐深在后面的哇哇乱叫,步履飞快的穿过人群,走出尽时大门。 邱泽宇看着林子承离去的方向,晃着酒杯问坐在身边的沈清宁:“子承今天看着似乎有心事。” 沈清宁放下酒杯,目光一沉:“想起闻言了。” 周沐深听到闻言,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我一直觉得闻言和子承之间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清宁,你和子承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吗?” 沈清宁朝邱泽宇和周沐深露出一抹邪笑:“我现在追出去问他,问到了告诉你们。” 周沐深一听惊呼:“你也要走?” 邱泽宇倒没周沐深吃惊,无奈摆摆手:“你们两个从来都是闷着有趣的事情自己玩。” 沈清宁离开尽时,围着停车场走了一圈,终于在一棵没剩下多少叶子的树下看见林子承,他背靠着树干。 “子承,一直纠结于某个错点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沈清宁走到林子承面前,看见林子承把解开的扣子又扣回原位,夜风鼓起他的衬衫和额头前的碎发,如果是在白天的阳光下,可以用阳光美少年来形容。 “你也觉得我是错的?”林子承带着玩味的笑问,没有任何严肃正经。 沈清宁一顿,低声笑起来:“你林大少爷怎么会错,错也是这个世界错。” “闻言没错,我也没错,世界也没错,只是当时没有机会而已。” 林子承站直身体,双手插兜的往车子的方向走去,沈清宁紧走两步追上去:“我懒得开车,搭个顺风车。” “沈清宁!”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从他们背后传过来。 林子承和沈清宁转身看见一个高挑女生,她穿着一袭粉红色束腰长裙的,肌肤雪白,长发如瀑,部分在肩头,湿漉漉的眼睛粉嫩的嘴唇,精致秀气的鼻子凑成一张可人的脸。 “徐思敏?现在应该叫徐敏敏。”沈清宁彬彬有礼的对徐敏敏一笑。 “好多年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谁都有礼貌。”徐敏敏站在两人面前,热情大方的说,“林子承,你也一样,任何时候都挂着一副笑容。” “你也一样,任何时候都喜欢表演。”林子承亳不留情面的直接戳穿。 徐敏敏对林子承的话似乎不在意,嘟着小嘴做出一个可爱撒娇的表情:“林子承,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有话想和沈清宁说。” 林子承听完自觉与他们两个保持距离,沈清宁微微皱眉。 徐敏敏见林子承走后,又上前几步靠近沈清宁,脸有些微红的问:“清宁,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很好。”沈清宁冷淡的回答。 “那你有……没有……有没有对象?” “没有。” “真的吗?”徐敏敏大喜过望,双手突然抱住沈清宁。 “清宁,我一直都喜欢你。” 徐敏敏踮起脚,轻轻吻了一下沈清宁的脸颊。 沈清宁感觉不适,想要推开她,徐敏敏像早预料他会这样做般,提前放开他,蹦蹦跳跳的笑着离开,最后又说了一句:“沈清宁,我特别喜欢你。” 沈清宁拿出纸巾擦了擦脸上被吻的地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已经笑得直不起腰的林子承闷闷地说:“明天又有得忙了,我家那老爷子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儿媳从平胸瞬间上升到d。” “明星的大多归宿都是找个土豪家族嫁掉,你只是众望所归中的归而已,当然我指的是许愿池里的龟。” 沈清宁噗嗤一声笑出来,林家大公子还是喜欢有仇当场就报。 “子承,我忽然想到明天要怎么回应了,就说沈家独子和林家大公子争抢一个当红明星徐敏敏,结果林家大公子惨遭出局。” “你编故事的能力还不如你刚才的演技。”林子承停下脚步,冷淡的说,“当时你不和她做同桌,她就转学了,这次不知道又会做什么。” “你一说,我倒有些期待了。” 徐敏敏刚坐上车,手机里便收到无数张高清晰的照片,上面是她亲吻沈清宁的照片,她没有一丝恼怒,反而看着很安心般回电话:“随便你们怎么说,我不会花钱买这些照片的。” 天未亮,沈清宁的手机上已经有无数个未接来电,他打着哈欠,手指划拨着一长串红色号码,滑到底又重新反拉上去,依然没有想看见的号码。 他在期待什么?恐怕昨晚即使和徐敏敏做点其他,林大少爷连眼皮也不会抬一下。 沈清宁点了几下手机,看见各大网媒亮堂堂明晃晃的写着,当红超级明星徐敏敏半夜与不明男士约会,疑似恋情曝光。 为了证明标题的真实性,下面附上了几张昨晚徐敏敏和他亲密的照片,他的那部分照片还贴心地打了码。 沈清宁放大照片,仔细端详了好一会,突然嘴角的笑容慢慢褪去,手指轻轻敲打着手机屏幕,眼神异常恐怖。 位于江边的一座大别墅内,奢华优雅的沙发上,一个俊秀的男子正坐在那里,身形修长,白皙的手指微颤地拿着手机,碧绿的眸子透着刺骨的寒意。 放大的徐敏敏和沈清宁照片,在最末端角落出现一个虽然模糊但依然能看出优雅高贵的身影。 闻言起身对身边的人淡漠地吩咐:“把徐敏敏在我们这里的所有代言都撤了。” 身边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也不敢说半个字,在巨额遗产里,违约金对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还有把拍照者的手剁了。” 闻言又拿起放大的照片,看了很久,最后近乎疯狂的大笑起来。 “我的国王,我绝不允许有人打扰到你。” 第17章 照片风波(2) 徐敏敏的经纪人赵梦在收到照片和视频时,第一时间联系徐敏敏,徐敏敏只是神秘莫测的让她放心。 放心个屁! 赵梦和工作室的人整晚想着如何解决问题,徐敏敏现在是他们手里的摇钱树,绝不能出一点问题。 出具否认声明,有照片有视频等于打脸,不出来说几句,粉丝又不停的叫嚣。 在他们左右为难时,徐敏敏代言的大品牌相继打电话过来解约,甚至连约好的剧组也被告知停工。 代言这种东西,都是见风使舵,如果大牌解约,小品牌也不会来找你。 赵梦不停追问原因,如果是因为徐敏敏的恋情新闻,他们马上出具否认声明。 对方只说,不知道。 和她关系最好的朋友被磨得受不住最后才偷偷说,有一个超级有钱的世家把徐敏敏所有的工作都停了,补偿金只需要出具一份明细报给他们就行,连保洁阿姨都有补偿。 赵梦又想到当初一手扶持徐敏敏的人,立即打电话,然而都是变成空号。她瘫坐地板上,摇钱树遇见活阎王,没得救了。 徐敏敏没有想到会引来这么大动静,她的想法很单纯,想靠大众舆论把自己与沈家拉近,她喜欢沈清宁不假,但只要进了沈家的门,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金钱都会比现在好。 最终她还是低估了沈家的势力,所有公布的照片只有她的脸最清晰,沈清宁的马赛克厚的像堵城墙,而且花钱停掉她所有工作。娱乐圈换血特别快,一旦没有作品或者不经常出席活动,就会被大众所遗忘,现在相当于变相的把她从顶端踢下来。 徐敏敏没有勇气再接赵梦的电话,窝在公寓里刷着自己的新闻,有粉丝脱粉,有粉丝祝福也有粉丝不信。徐敏敏心里五味杂陈,她赌得太大,失败得也很彻底。 突然徐敏敏看到一个评论“后面这个素人看着好帅啊”,后面好几个评论也跟着附和。 林子承! 那年她哭了半小时,老班最后受不住让林子承去和闻言坐,让沈清宁和自己坐。 林子承没有说一句话,带着温和的笑容,连人带书的搬到闻言身边。而沈清宁当着全班的面,也收拾完自己的书,站到林子承旁边。 “只有我想做还没有人能逼我做。” 沈清宁当时异常恐怖的眼神,连老班都吓得愣了几分钟,最后无奈的问有没有人愿意换同桌。 全班静默,徐敏敏从小就是高傲的小公主,哪里受的住这种安静的抛弃,第二天哭着让父母转学。 徐敏敏突然大笑起来。 “只有我想做还没有人能逼我做。” 原来昨晚沈清宁早就知道有人在偷拍,也知道她的故意行为,他只是想看超级明星的恋爱八卦新闻。 但因为照片上有林子承,所以沈清宁才把自己赶尽杀绝,像当年为了林子承,让全部人都不敢和自己坐同桌? “看今天的娱乐新闻没有,超级巨星徐敏敏恋情大曝光。” “看了看了,可惜看不到对面是什么人,不过我看见好几个人说后面的那个模糊身影很帅,我看了好久,有点眼熟。” “你们快看手机,徐敏敏代言的很多大品牌发出解约函,好像还不止代言连电影也被停了……” 三个小白领正在茶水间摸鱼聊天,太过于投入,当林子承闯入他们视线时,其中一个吓得手哆嗦差点把一整杯咖啡洒在地上。 “小心。”林子承伸手托住她手里的杯子,“下次聊天记得不要倒水太满。” 林子承平时对女员工算温柔,尤其他温柔的嗓音让普通的话语都带着几分拉丝。不过他说完就走,让别人幻想还没有开始就结束。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张模糊的身影有点像林总。” “……不可能,林总最大爱好就是看文件,看明星不可能。” “嗯……啊!我的市场调查报告还没做完。” 林子承坐在办公室里,靠着椅子,目光盯着桌上厚厚的文件却没有打开。刚才的聊天内容,他打开手机就看见,当然也知道是谁做的。 林子承深吸一口气,喝下一口茶,继续日理万机,突然电脑边上的手机响起来。 沈清宁调笑着说:“子承,今天必须请我吃饭。” “理由。” “老爷子说我花钱玩也不找个质量好的,脆弱的心灵受创。” “与我有什么关系?” “一起长大的,不心疼一下?哪怕只是一顿饭的安慰。” “徐敏敏最大的那几个代言是你提出解约的?”林子承突然严肃正经的问。 “不是,怎么了?” “没什么,看后面的大老板像你的超级粉丝,再看到新闻第一时间宁可赔违约金也要解约。” “你这样的语气让我不禁有些多想,晚上我请你吃饭。” “那你再多想一下,我会不会去。” 林子承的拒绝在沈清宁的意料之中,他对着手机苦笑一声,发动车子从林子承的办公大楼停车场离开。路过以前的高中学校大门,他又停下来看了几分钟,幸亏现在不是放学或者上学时间,否则他可能已经被其他车的喇叭声吵死。 他离开后,又有一辆车也停在门口几分钟。 闻言把车窗摇下,看着和当年一样的大门,眼底泛着一抹春花般灿烂的笑意。 “子承,你竟然会开锁。” 十六岁的闻言不可思议看着和他同龄的林子承,轻而易举的打开学校后门的大锁。 “很难吗?” 林子承几分得意地晃着手中的铁丝。 “我以后逃课就不用翻墙了。” “是我们以后逃课不用翻墙。” 闻言关上车窗,趴在方向盘上,双肩微颤从起初的憋笑到最后似哭似笑。 “子承,现在还是我们吗?” 如果当年徐敏敏不固执的换同桌,或许闻言和林子承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林子承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成绩永远年级第一,而且待人温和,谦虚有礼貌,长得又特别好看。 闻言是老师眼里最头疼的学生,除了成绩好和绝佳的混血长相,不性格极其恶劣。 为什么不被退学? 因为闻言是只无人要的野狗而已。 第18章 死亡事件(1) 林子承刚忙完审批的文件,起身给自己泡好一杯茶,沈清宁的电话此时打过来。他微微皱眉,淡淡的不悦从眼底慢慢散开。 从a国回来,沈清宁似乎比过去更加频繁联系自己。 “子承,徐敏敏死了。”沈清宁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件小事。 “你是想告诉我,让我去警局接你?” 从周沐深口里得知,徐敏敏被迫停工后,三番五次上门堵沈清宁。现在徐敏敏的死还没有任何判定,沈清宁自然而然的被请去警局喝茶。 “嗯哼~最近不太想开车,司机又都请假……” “打车。” 林子承挂了电话,靠着椅背,一边喝茶一边看手机。超级明星死亡的新闻,占据半壁江山,随便点一个软件都是争先恐后的报道。 “昨日深夜,在我市城东区尽时会所停车场,发生一起车内烧炭死人案件,截止目前,警方还未公布任何消息,据悉死者为超级明星徐敏敏,根据知情者爆料,最近徐敏敏所有代言等活动都被取消,疑似为自杀……” 这段新闻来自一个娱乐频道,还贴心附上现场的视频和照片。 林子承把现场照片放大,仔细看了很久,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起身,拿起外套往警察局去。 沈清宁看着挂掉的电话,刚才的笑意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可怕。 上次林子承问完大牌解约的事情,沈清宁就一直在查这几家背后的最终老板是谁,可惜一无所获。但在查的其中得知,当时拍照的记者被砍去双手。 只有闻言才会这样做! 沈清宁用力握紧拳头,压下心底的起伏。 当年在高中,林子承和沈清宁打赌,能不能驯服疯狗的闻言。先是耍了一些小手段,在开学一个月又重新调座位,作为幸运者徐敏敏,意外和闻言成为同桌。 徐敏敏自然不肯,她要求老师重新调座,而且一个心高高傲的女生,她要换,肯定会要求和沈清宁坐。 沈清宁只需要做的是逼退徐敏敏,因为徐敏敏勾不起他任何兴趣,林子承在其中只需要做好人,顺势成为闻言的同桌。 沈清宁以为只是一个单纯的打赌,但林子承和闻言之间似乎多了很多东西。 让他当时极力压制嫉妒的东西。 林子承刚到警察局门口,沈清宁和尽时老板周立初一前一后出来。周立初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穿了件黑色卫衣,戴着钻石耳钉,轮廓清秀,眼尾狭长。 因为周沐深和邱泽宇经常去尽时,和老板也就熟悉,林子承后面去的几次周立初也在,对他也就眼熟。 “林少,真巧。” 周立初上前一步,抢在沈清宁面前,热情和林子承打招呼。 “不巧,我是专门来做司机的。” 林子承很直白的回答,让身后的沈清宁忍不住笑起来,笑里带着一丝得意。 周立初:“林少如果不愿意,今天我来做司机,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林子承一皱眉,目光把周立初全身上下刮了一遍,周立初即使面带笑容,眉眼间仍带着傲慢的阴狠。 “不用,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林子承明确拒绝,周立初没有气馁,摆着笑容:“那有空来尽时喝酒,我请客。” 周立初刚说完,一对穿着朴素的年老夫妻,突然窜了出来,猝不及防冲进三人的中间。身材瘦小的妇女,嘴唇哆嗦着看他们问:“是谁杀了我家敏敏,我家敏敏不可能自杀的,不可能自杀……” 她身边同样瘦弱的男子颤颤巍巍扶住她:“我们等警察怎么说,警察不会骗我们的。” 周立初脸色微沉,率先退后几步,像避瘟疫般厌恶地避开这对夫妻。此时有个警察刚好出来,他边安抚两人边带着他们进去局里面。 “可怜人啊。”沈清宁回头看了一眼,不禁感叹。 林子承弯下腰,拍了拍刚才被妇女抓到的裤子,一旁的周立初立即殷勤地问:“林少没事?” 林子承笑着摇头,打发了周立初,车子里,沈清宁沉下脸转向林子承问:“你私下还和他很熟?” 林子承握着方向盘,扬了扬眉:“你现在差不多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我还有私下?” 沈清宁一偏头看向窗外,掩盖克制不住的笑容。 “徐敏敏的事情怎么说?”林子承目不斜视的问。 “警察疑似在车里烧炭自杀,连自杀宣言都整整齐齐打在手机备忘录里。” “徐敏敏不像是为情自杀的恋爱脑女生,可能另有他人。” “子承,你是想说闻言?” 沈清宁转头看向林子承,沈清宁手里能查到的东西,林子承只会多不会少。 “在你的印象里,闻言会做让死者体面的事情?” 沈清宁耸肩:“查案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来做,我们又不是民间柯南。” 说着沈清宁枕着垫子,闭上眼睛,假装睡觉,防止林子承继续追问。 “林司机”把沈清宁送到家门口,沈清宁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又转过头扫了一眼林子承,慢吞吞地说:“无论怎么样,游戏结束也就是关机,再开机就是新的体验。” 林子承眼角浮起一点笑意,随后抬手拂过沈清宁的下巴:“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你。” 沈清宁一愣,似笑非笑地回答林子承话里的意思:“我最近在看一本书,上面描述自作多情的人很像你。” 林子承挑挑眉:“下次换本好的书,宁肯与好人一起咽糟糠,不愿与坏人一起吃筵席。” 沈清宁“哈”地笑起来,站在原地看着林子承一踩油门光速离开视线范围。林子承无论从哪方面都符合他猎物标准,不过真把林子承当做猎物,那就要先做好死的准备。 林子承没有回公司,他一拐弯开到曾经的高中学校大门口。这所尖子中的尖子高中学校,它的入学要求只有一个,成绩考核过关。当年的老校长柴米油盐不进,无论孩子的父母是高官政府,还是富可敌国,或者一贫如洗,一律用成绩来评判。 正因为如此,成绩好在这所学校拥有更多特许权利。 第19章 死亡事件(2) 即使今天是周末,进入学校也得必须上报登记,林子承等了半小时,才同意进入。 林子承顺着记忆中的水泥路一直往学校后面走,曾经草木丛生,野花盛开的学校后院如今改建为学习乐园。坑坑洼洼的泥土铺上一层鲜艳的草地,草地上建起大小一样的亭子,亭子里放着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方便学生看书。 林子承走到曾经的位置,虽然此时已经成为鲜艳的草地,他站在那里,突然有几个学生的打闹声从旁边传到他耳膜里。 恍惚间,林子承看见十六岁的闻言垫着课本坐在树下,一边双手握着游戏机快速按着一边用胳膊捅自己。 “子承,为什么我总比你慢几秒通关。” “唉……子承,你别笑,我觉得是你的游戏机比我的好,不行!我们两个换一下。” “换一下嘛~就换一次……换一分钟……” “你是小孩子吗?” 闻言“切”了一声,随即坐着转过身去抢林子承手里的游戏机,突然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在林子承身上。但手还是没有忘记抢游戏机,在林子承扒拉他时,闻言趁机夺过游戏机。 “我拿到了!” 闻言晃着手里游戏机,笑得一脸灿烂。 极尽奢华的别墅内,一眼望见的是宽敞豪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散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穿过两面挂有名人名画的长长走廊,内室的装修却极其简单,整间屋子满是冷冷清清。 闻言靠在窗子边,双手握着早已退休的老款游戏机,手指灵活的快速按着。按键的声音在空寂的屋子里回荡,清晰可闻。 “恭喜你战胜了所有关卡,你的勇气和实力真让人佩服。” 游戏机发出恭喜的声音,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又再次按下重新再来。 这是第几次重新开始? 十六岁的林子承扶起倒在自己身上的闻言,打开两人交换过的游戏机,低笑着:“如果想赢,就要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到自己手上。” 毫无意外,即使换了游戏机,闻言还是没有赢过林子承。 “我的国王,我的主动权都在你手里,我又怎么会赢!” 游戏机再次发出恭喜的声音,“恭喜你战胜了所有关卡,你的勇气和实力真让人佩服。” 沈清宁为了不被林子承快速拉入黑名单,沦落到跟着周沐深和邱泽宇,去娱乐会所隔三差五豪掷千金。大堂经理一看到他们跟看到财神爷一样,只差拿三柱高香拜上一拜。 周沐深从舞池的人群中挤回来,大喇喇坐在包厢沙发上,看见沈清宁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个人喝酒,身边的各色美女仿佛就是一个装饰物,于是对大堂经理招招手。 大堂经理一见财神招手,立即屁颠屁颠地跑到跟前:“周少什么吩咐?” “你们老板没有再新进一批文学青年?”周沐深说着往沈清宁身上挤了挤眼,“给我们沈少安排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最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别找徒有其表败絮其中毁了沈少的心情。” “不敢,不敢,马上,马上来!”大堂经理赶紧赔笑退下,没一会果然领着几个戴眼镜一看就有文学深度的好看男女进来。 邱泽宇一看乐了,一拍沙发:“这一看还不如子承的一半,不对,是还不如子承的手指好看。” “子承那是仙品级的,人间少有。”周沐深转过身,拍了拍沈清宁的肩膀,“清宁将就,这一排你看着顺眼的随便点。” 沈清宁放下手里的酒杯,瞟了一眼如同菜市场等着挑的“文学白菜”,随手指着一个带金丝边框皮肤白暂,一看很清纯的男生,笑着说:“就你了,今晚陪我喝酒。” 白菜男非常机灵,假装青涩般蹲在桌子边给沈清宁倒酒,又害羞带怯的递过去。 “有眼力见。”邱泽宇搂着身边的美女对男生夸奖。 “清宁就好这口。”周沐深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沈清宁的杯子,“今晚不醉不归。” 沈清宁笑起来,一口喝下男生倒的酒,又冲男生妖媚一笑:“好酒。” 一个晚上沈清宁只让男生倒酒没有做其他,到最后竟有些醉了,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才发现邱泽宇和周沐深早搂着美人离开包厢进入温柔乡,现在只剩下他一人。 沈清宁搂着白菜男的肩膀,脑袋昏沉的朝门口走去,途中像被宿命驱使般,无意看向台时,只见周立初在和一个人背对群众,谈笑风生。 一般他们来,周立初都会露个面,今天没有来,是因为这个人? 这个人身材高挑,肩膀平正,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随意撑在地面上,灰色的衬衫熨帖而笔挺贴着身子,勾出性感腰身。 以爱好“男”的眼光去看,这个人仅靠背影已经让人赏心悦目。 沈清宁自从像中了林子承的毒一样,看谁都差点后,很难再有看顺眼的人,可今天这个人却十分符合他的眼。沈清宁放开白菜男,笑逐颜开的稍稍整理着装,让自己有几分绅士风度。 在这种场合,第一印象很重要。 “周老板,和谁在聊天?”沈清宁像假装路过,偶遇熟人般,上前打招呼。 当顺眼的猎物转过身时,沈清宁身子都僵直了。林子承右手撑着下巴,勾人的桃花眼故意眨巴着,一副烟花柳巷待人采摘的模样。 “子承,你怎么在这里?”沈清宁迅速从美色中找回北。 “我让林少帮我尝尝新调的酒。”周立初抢着回答。 他主动说明事情的行为,在沈清宁眼里成了宣告领土,在炫耀林子承是为他坐在这里,这让沈清宁很不爽。 酒意伴着醋意的驱使,沈清宁完全没有往日的绅士礼貌,他一把推开周立初。 周立初为此踉踉跄跄的站到地面上,沈清宁厌恶的瞥了一眼,没有一丝道歉的意思。 他伸出双手扶住台边,把林子承圈在怀里:“你来就是为了找他?” 语气有明显的不悦。 林子承微微皱眉:“没有想到你竟然醉成这样。” 说完站起来,两人间的距离可能只差几毫米并可亲密接触。 沈清宁此时的手和脑子似乎不受控制,想一品眼前人的美味,可惜当他刚伸手搂上林子承的腰,就被狠狠的过肩摔在地上。 第20章 死亡事件(3)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到屋内,沈清宁抬手挡住光亮,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脑子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沈清宁记得最后他被林子承摔地上后就晕过去,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昨晚不爽的感觉是? 吃醋? 记得某名人也曾经说过,友情之间也有占有欲。 在a国宋念问他,你可以轻易看透别人的感情,那你能看清自己的感情吗? 沈清宁深呼一口气,只有所有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被别人轻易掌控。他的感情,自然只能他自己来掌握。 热水“哗哗”冲在沈清宁身上,温热的触感让沈清宁想到昨晚腹部的灼热,还有……腰间的手感。 为什么有的野兽一旦吃过肉就必须杀死,因为太过美味而克制不住自己。 沈清宁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手感让人想再次犯罪。 为了感谢林子承昨晚的不杀之恩,沈清宁特别亲自去林子承的公司等他。 沈清宁和林子承不一样,沈清宁连自家的公司都很少去坐镇指挥,而林子承总是亲力亲为地在公司卖命。公司前台接待美女一见二世祖沈清宁,立马贴心把他请到贵宾招待室,又给他泡好咖啡。 沈清宁长腿交叠,靠着椅子,丹凤眼微眯笑着问:“子承,还要开多久会议?” “可能还有两个小时。” “这么久,下次我和子承建议以后开会半小时就行,说来说去,员工也烦,还没多大作用。现在都在讲不要一直给员工开会,没意义,重要的只有结果。” 接待美女虽然知道他在扯淡,还是被哄得很开心,又给他端来一些点心。 沈清宁在招待室待得快睡着时,林子承终于从会议室走出来,沈清宁一见人立马跟着后脚进入办公室。林子承把外套脱了放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松垮地挂在胸前,又解开了衬衫的领口扣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林子承斜靠着宽大办公桌,随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沈清宁的目光不自觉落在林子承解开的扣子处,突出的半截锁骨以及下限的颈窝似乎卡住他的呼吸,沈清宁微微咳嗽了一下:“感谢你昨晚送我回家,今天请你吃饭。” “沈家没落了?” “啊?” “沈少只值一顿饭?” “啊哈~那你想我怎么报答?以身相许?” 沈清宁轻佻一笑,目光落在林子承刚才因喝茶而红润的薄唇上,腹部不由得腾起一股火苗,直往上窜。 林子承并没有被沈清宁的话调戏到,他面不改色地回击:“虽然我喜欢漂亮的人,但我还没饿到什么都吃。” 沈清宁面对林子承的暗示警告,没有一丝收敛,继续有几分认真的说:“我虽然不及邱泽宇和周沐深身经百战,但硬件可以,你可以试试。” 林子承打量着靠近他的沈清宁,轻轻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食指点了点沈清宁的胸口。 无比语焉不详,又暧昧极致的动作,沈清宁的身体生理性地窜起一层小电流,渗出一层薄薄的热汗。 罪魁祸首林子承撩完没等沈清宁做出反应,一个后退,再抬腿一脚,毫不客气的踢在沈清宁屁股:“下次记得泄完火再来我办公室,我这里不是动物乐园配种处。” 沈清宁没有想到林子承会动手,是动腿,很想体面的不管屁股,但踢得太用力,他只能侧着身子,拍拍裤子,顺便揉了揉,暂时缓解疼痛。 林子承见一向优雅冠名的沈清宁做出如此不雅的行为,微微偏头,努力憋笑地走到沙发上,拿起外套,背对着:“现在吃饭还算来得及。” 沈清宁:“子承,专家说过憋笑不利于健康。” 林子承:“是吗?哈哈哈……” 沈清宁:“……” 为了沈清宁刚受伤的屁股着想,林子承选了最近的一家餐厅解决晚饭,他们的餐桌在二楼,靠着窗子,扭头就可以看见五光十色的夜景。 林子承和沈清宁两人可能都饿了,没怎么说话,只顾吃着东西,气氛还算和谐。 吃到一半,林子承电话响起,他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周沐深扯着嗓子哭喊:“子承,快来救我和泽宇,我们竟然输给周立初。” “为什么救?有什么好处?” “生死关头你和最好的兄弟讲好处,子承,你有没有良心!” “没有!没好处我挂了。” “行行行,别挂,你说要什么?” “嗯……先记在账上,想到了再告诉你。” 沈清宁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进食的动作问:“昨晚周立初找你,真的是为了品酒?” “不是找,昨晚邱泽宇见你心情不好,让我过来接你,免得你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有徐敏敏一个前科。” “所以你来找我,结果被周立初截胡?” 沈清宁怎么也没想到缘由竟是自己! 林子承似乎捕捉到沈清宁那一丝尴尬,玩味地笑问:“看你昨晚点的那个小男生,怎么又让猎物跑了?” 沈清宁此刻体会到什么叫有苦说不出,只能敷衍的“嗯”了一声,又顾左右言他地说:“刚才沐深说他们输给周立初,周立初这个人还有些手段。” “从平民爬上来的人没有手段,难道是靠开挂?” 沈清宁:“……你查过他?” “还记得我第一次来尽时提前走吗?当时我感觉像被无端窥视,正确来说是野兽盯着猎物。后来再去,却没这种感觉,但多了一个人。” “周立初!你怀疑当时是周立初,所以现在以身作饵引他入局……” “好的猎人懂得投其所好,更不会让猎物在抓捕前感到一丝异样。” 林子承轻轻一笑,带着点勾引和促狭。 沈清宁看着林子承想,如果眼前的人不是林子承,只是在路上或者像昨晚娱乐场所里偶遇的陌生人,那他绝对是一个让人浮想联翩好一会的好看男人。 如果不是…… 沈清宁突然意识到自己内心的问题。 第21章 死亡事件(4) 去尽时的路上,沈清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昨晚的触感让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林子承腰上,在顺着腰下就是匀称的长腿。沈清宁的手随意舒展并可能碰到林子承的身体,想到这里沈清宁竟有些绷紧,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手贱。 林子承:“周立初是小村子里长大的人,靠着一个好心人的资助念完大学,后来还为周立初提供了一笔不菲的创业资金,才有现在混得风生水起的周立初。” 林子承平时声音本就温柔又带些暧昧的拉丝,在狭小的空间,暧昧的酥麻让沈清宁耳朵痒痒的,像小猫咪在舔。 林子承:“从小村子里出来的人更能体会穷人一夜暴富的艰难,徐敏敏从一个小县城来的,能成为超级明星实属不容易。现在突然又死了,按理说周立初应该有些同情才对,但在上次在警察局门口,他对徐敏敏父母的冷漠态度以及厌恶,看着很有趣。” 沈清宁没注意听林子承的说话内容,他偏头看着林子承那双桃花眼。林子承视力不差,但会经常架着金丝边框眼镜,看上去斯文且禁欲,实际无声无息地把与他人的距离拉远,透着一股无情的冰冷。 或许是沈清宁盯的时间太长,或者是林子承发现他没接话,转过头随意瞟了一眼。两人目光相撞,沈清宁倒抽一口冷气。 林子承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笑反问:“怎么了?” 沈清宁:“啊?嗯……” 即使沈清宁脸皮如同城墙,也扛不住不住林子承让人无可遁形的玩味视线,沈清宁只能靠着垫子把目光移向前方,轻缓地吐出一口长气:“最近可能撞邪了,明天去寺庙烧柱香,避避邪。” 林子承难得没有落井下石地顺嘴说几句,他面无表情地睥睨盯着沈清宁几秒又转过头看着前方。 车内安静好一会,沈清宁率先开口:“周立初你打算怎么做?” “逗着老鼠玩会,我比较好奇他背后的神秘好心人。” “你不会又想到闻言?”沈清宁说完,顿了顿,发现自己好像进了一个死胡同,只要林子承说一点他不熟悉的事情,他总是能想到闻言。 林子承清秀的眉毛挑了挑,嗤笑一声:“上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想象力这么丰富。” “因为你上学的时候总和闻言在一起,忘记了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三兄弟。” “我和闻言好像也只待了两年,我们可是一起待了二十年多年。” 沈清宁蓦地一顿,差点被林子承的话呛到,他清楚林子承的意思,但总觉得有些歧义。 到了尽时门口,周沐深像闯祸的孙猴子见到大慈大悲的观音,满面愁容的脸顿时心花怒放,拽着林子承往包厢里走。 “你再拽一分钟,手就不用洗了。” 林子承淡淡地看着周沐深,周沐深立马快速收回手,谄媚一笑:“哈哈,一时忘了。” 跟在后面的沈清宁抬手摸了摸嘴唇,笑意一泻而出。 昨晚被搂腰是林少爷第一次? 打开包厢门,邱泽宇被灌得瘫倒在沙发上,身边各色美女轮流伺候着。坐在沙发上的周立初看见林子承,起身站起来,面带笑容迎上去。 “没有想到周少还真把你请来了。” 林子承瞥了一眼桌子,上面放着很多瓶酒有白的红的,邱泽宇酒量不算差,不过两种一起喝,就很容易醉。 “他答应给我报酬。”林子承坐在沙发上,抬手指了指坐旁边的周沐深。 “没有想到林少也会为钱做事。”坐在对面的周立初给林子承和沈清宁倒酒。 “谁不喜欢钱。” 林子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坐在林子承旁边的沈清宁端起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桌上的道具问:“你们在玩深水炸弹?看着挺有趣。” 周立初往里面放着小杯子的大杯子里倒满白酒,又在小杯子里倒下二分之一的红酒:“嗯,轮流倒酒,谁溢出来,谁就整杯喝下。” “唉……今晚我和泽宇一直输,子承你必须帮我们赢回来。”周沐深抬手想要拉林子承又想到刚才的话,立即缩回来,有些委屈。 “清宁,我们三个一起来?”林子承拿起桌上一瓶红酒递给沈清宁。 “清宁来,胜算更大了。”周沐深惊呼。 “可以,看今晚谁第一个喝酒。”沈清宁接过酒,抬手优雅地往小杯子里倒酒,但只倒了几滴。 周沐深:“啊!清宁,你为什么只倒这么点。” 沈清宁:“我优先把自己排在第一位,必须有些人情味。” 周立初不以为意,嘴角带笑,但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林子承:“林少,你来还是我来?” “周老板先。”林子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立初也当仁不让地拿起酒开始往小杯子里倒,小杯子里的酒快速上升几乎快与白酒齐平。 “周老板可真一点也不心慈手软。”林子承慢吞吞地说,“不过这样才有趣。” 林子承连姿势都没换一下,直接往小杯子里倒酒,精准一滴,小杯子没有洒出来。 周沐深:“子承,你太厉害了。” 周立初:“没看出来林少技术这么好。” 林子承意味难明地看着沈清宁,沈清宁一耸肩:“果然最难的都是我来做。” 沈清宁嘴上说着很难,但丝毫不慌地往小杯子里倒酒,和林子承一样精准一滴,小杯子里的酒已经有小小的弧度。 周沐深两眼发直地盯着惊心动魄的小杯子:“下一滴会不会就溢出来?” “那要看周老板给不给这个机会。”林子承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立初笑笑,从沙发上移下来,半蹲在桌子边,谨小慎微地倒酒。小杯子里的酒似乎激起小小的水花,“哗”一声,小杯子落入大杯子里。 周沐深刷一下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个兄弟,大声夸:“清宁,子承你们赢了,太厉害了。” “运气好而已。”林子承冰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视着周立初。 “愿赌服输。”周立初端起大杯子一口喝下。 “这次还是我先来?”沈清宁端着酒杯,笑着问。 “让周老板来。”林子承笑着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周立初。 “那鄙人就不客气了。” 周立初再次把小杯子的酒几乎倒满,沈清宁想接着,被林子承拦住。 林子承嘴角一挑,露出一抹略带戏谑和挑逗的笑,让人看不起他到底琢磨什么。 这一场两个轮回,林子承输。 沈清宁微微颦眉,似乎懂林子承的玩法。 整晚不是周立初输就是林子承,沈清宁一直赢。 散场时,周立初眯着双眼对林子承说:“你真不一样。” 林子承冲他颔首一笑:“你见过我?” 周立初身子一顿,连连摇头:“我这种人哪里去见过你。” 林子承淡然一笑。 第22章 死亡事件(5) 回去的时候,林子承喝酒太多不能开车,于是只能让沈清宁开车。 林子承闭着双眸,薄唇微微张开地靠在副驾驶位的椅背上。沈清宁一扭头就看到林子承微醉的诱人样子,有种让人一看就触目惊心的病娇与优雅。 沈清宁系安全带的手倏地一顿,想起在宋念家里,那时的林子承像个无生命的漂亮玩具,虽然很有吸引力,但和现在相比却少了特有的张力。突然他发觉握方向盘的手有些微颤,是激动,是兴奋,夹杂着少许害怕。 林子承喝醉比往常更加话少,沈清宁也一言不发迅速挂档,车速极快地一路冲向林子承的别墅。 到了别墅门口,沈清宁暗暗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林子承一笑:“子承,到你家了。” 林子承睁开眼,打了一个哈欠,推开车门正想走,又回头耐人寻味的问:“去我家坐坐?” 沈清宁一愣,林子承的行为属于花花公子玩暧昧的撩人手段之一,作为同道中人的他,自然深知各种套路的险恶。 在路上的那股冲动,他花费很大力气才压下来,可惜现在被林子承简单一句话轻而易举又挑起来。 “你没完没了了。”沈清宁无奈地抬手狠狠推了一把林子承。 林子承也没继续,背对沈清宁挥挥手,打开大门走进别墅。 沈清宁看着林子承进去后,没有立即调转车头,他安静地坐了一会,才缓缓离开。 几天后的一个大早上,沈清宁意外地出现在林子承的公司前台处,他一脸妖媚弯着腰和前台接待聊天,把两个小美女引得连连发笑。 林子承一进公司,看见两女一男嬉笑的场景,微微皱眉。 “早,子承。”沈清宁两眼眯成一条线,跟着林子承走进办公室。 林子承脱下外套,挂在巨大办公桌旁边的衣架上,又解开领口的扣子,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沈清宁问:“你一大早来我这里是为了和两美女聊天?” “和美女聊天是顺便,主要是想看你。”沈清宁自来熟地拉过椅子坐在林子承对面。 “看一天一千万,美色也是明码标价。”商人林子承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两眼近距离看着沈清宁。 林子承的眼睛属于纯黑,当他直勾勾地盯着什么人时,像一个千言万语的无底洞,让人不由自主地掉落下去。沈清宁每次对上这双眼睛,像双脚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无限下落。 沈清宁一笑:“我认输,我来找你,是调查了周立初,看他似乎对你非同寻常,不是见色起意,是像追星,私生粉追星。” 林子承:“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不像因为某个人而想要占据另一人,如非同寻常的三角恋里,你喜欢我,我喜欢另一个人,你因为我的原因去想占据那个人。” 沈清宁听到“占据”两个字,像身体某处被蚂蚁咬了一口,又痒又疼,他努力收起眼看要一发不可收拾的色心:“怎么听着像宠物为了讨好主人而去讨好主人喜欢的人。” “宠物不适合周立初,不自量力的蝼蚁才对。”林子承说着起身走到门口饮水机旁,亲手给沈清宁接了一杯水。 沈清宁道了声谢,接过杯子,林子承却没有松手,手指似乎故意往前一送,似有若无地碰了一下沈清宁的指尖。然后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压低声音:“清宁,我发现逗你比逗周立初有趣。” 指尖的触感和低沉的声音,让沈清宁全身有一股细微的电流在流淌,但他没动,用同样的耳语声音:“我也发现你比外面的花更好看。” 林子承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用某种食肉动物的眼神盯着沈清宁看了一会,笑起来,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的优秀不是你一直有目共睹吗?” 沈清宁轻轻往后一靠:“你的恶趣味我也一直有目共睹。” 林子承轻佻一笑:“我还有更恶趣味的,你要不要深入了解。” “在办公室不好?如果你的秘书送文件进来,看到不该看的怎么办?” “嗯?” “旁边酒店我订房间。” 林子承一听大笑着,靠向椅背:“看来沈少是真的闲,我刚才还在犹豫,现在看来是该给沈少找点事情做。” 沈清宁:“……” 午后,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毫无征兆地黑下来,乌云密布地包裹住大地,压抑的风声中带着浓重的潮气,眼看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即将来袭。 沈清宁刚走出警察局,无数的媒体早已在门口蹲守多时, 见有个人出来立马涌上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不停问:“巨星徐敏敏是自杀还是他杀?” “徐敏敏的遗书大概写了什么?” “徐敏敏是为情自杀吗?” …… 保护沈清宁的几个保镖一手护着他,一手用力拨开人群,沈清宁头疼地避开人潮,快速钻进车里。 徐敏敏的死亡因存在诸多疑点,警方一直未公布原因,网络上虽一直在煽风点火的议论,但也没引起巨大风浪。真正掀起巨浪的是一篇关于徐敏敏死亡的分析文章,让淡下去的热度再次占据热搜第一。 文章根据徐敏敏的性格和家庭环境还有警方公布的死亡照片,逐一分析,最后得出徐敏敏是他杀。 沈清宁也因为这篇文章再次被叫来警察局喝茶。 车窗外疾风骤雨,沈清宁面色凝重地坐在后座,眼神如同雨水般冰凉,司机后背直挺地开车,完全不敢看后方。突然手机响起,沈清宁又恢复以往的淡然。 林子承:“下雨了,路上小心。” 听到林子承毫无温度的关心,沈清宁喉咙有些发紧,他轻轻咳嗽一下:“林少送的温暖真贴心,晚上请你吃饭。” “吃饭免了,为了表示我的关心,我请你喝酒。” “尽时?” “嗯,晚上我去接你。” “子承,我也是你游戏里的一颗棋子?”沈清宁说这句话时,有说不出的无力和愤怒。 林子承轻笑一声:“我是看你太闲,邀请你一起玩游戏。” 沈清宁握紧手机,皱眉看狂风乱炸的窗外。 第23章 死亡事件(6) 城东区灯火通明的中央商圈,人潮一波退下又迎来新的一波,有寻欢作乐的玩客也有费尽心思挖新料的记者。林子承费了很大劲才把车驶入尽时的停车场,沈清宁打开车门环视一圈:“尽时的保安工资应该不低,外面风起浪涌,这里却依然灯火辉煌。” 尽时在徐敏敏死的那几天频频涌上浪尖,吃瓜群众和粉丝还有不少记者蜂拥而至,身为老板的周立初没有一丝慌张,甚至让尽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本来平息的风波又因网上的议论再次把尽时推上浪尖。 “说明浪潮不够大,还得再加一把火。”林子承解开领子扣子,不急不慢地往大门走去。 “不会又是我来?”沈清宁嘴上抱怨着,脚步却加快几步走到林子承身边。 林子承对他莞尔一笑:“除了你,谁还能胜任。” “打巴掌给颗糖,下次也让你体验被警察叔叔围着的感受。” 沈清宁笑着伸手搭在林子承的肩膀,林子承瞥了一眼,没有拿开。 酒是很多人作为宣泄情感与欲望的场所,甚至到半夜依旧客人络绎不绝,欢声笑语不断,昏暗的灯光让每个人的脸庞都带上一层面纱,分不清真真假假。 “林少和沈少,今晚这么晚来?”周立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穿过跃动的人群,大步走到林子承面前,看见林子承肩上的手,嘴角的笑有一瞬间的停滞。 沈清宁偏头看着林子承,有些暧昧地笑着:“如果不是等他,我可能更早就来。” 林子承意味深长一笑:“最近事情多,周老板这里生意还是一样好,完全不受影响。” “你别提,因为徐敏敏的事情,我已经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周立初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林子承,眼神完全忽略林子承身边的沈清宁。 沈清宁微微叹气,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他却不配拥有名字。 林子承:“警察又找你了?” 周立初点头,又无奈地说:“唉……该说我的也说了,监控录像也给了,还是不行。” “毕竟是现下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死了自然要麻烦些。”林子承跟在周立初后面进入包厢,坐在中间的沙发上, “林少说得对,如果普通人死了,恐怕早就草草结束。”周立初笑着看向沈清宁,“同为人,只是位置不一样,区别就如此大。” 沈清宁丹凤眼微眯,坐在林子承旁边,交叠着长腿:“所以才说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有的人天生高贵,而有的人天生低贱。” 沈清宁说“低贱”二字特别加重语气,周立初轻哼了一声,给他们倒酒:“也有人后天为王。” 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林子承饮下一口酒,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淡然一笑,打破现在冰冷场面:“无论位置高低,死了都只是一堆灰烬。” 周立初也靠着林子承旁边坐下来,扭头朝林子承笑笑:“也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清宁端起酒杯,朝玻璃处看向周立初:“周老板,我用这样的方式看你,发现你很特别。” 周立初:“怎么特别法?” “扭曲,像阴暗里爬行的某种动物。”沈清宁举着酒杯晃了晃,没有被酒杯挡住的薄唇轻轻吹了一下,魅惑得像看穿红尘的妖精。 五光十色且暗淡的光线像给周立初带上一个面具,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真实表情,只见他一口闷下杯中的酒,和善地笑着回答:“像我这种无背景的人,活在阳光下立足,那就真的是天大笑话。” 林子承听后笑起来,伸手给周立初倒酒:“不如我们玩个游戏,看谁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猜错了就罚喝酒。” 沈清宁身子靠向林子承,样子十分亲昵:“怎么玩法?怎么知道对方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周立初也饶有兴趣地看向林子承:“林少会读心术?” 林子承放下酒杯:“我不会,这个游戏玩的是你想与不想,你想说真话自然可以说真话,你如果不想自然就是假话。” 沈清宁:“子承,那怎么猜,如果我说了真话,你又猜假话,那谁喝酒?” 林子承抬起酒杯,在沈清宁和周立初面前绕了一圈,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所以这个游戏玩的是随心,我说了真话,你觉得是假话,那酒自然你可以喝,我也可以喝。” 周立初听完大笑起来:“林少无非是想增加点喝酒的乐趣。”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更想知道谁想说真话。”林子承一口饮下杯中酒,“游戏开始,我先来,上高中的时候我驯服过一只见人就咬的狗。” 沈清宁一怔,盯着林子承看了几秒,随即回答:“假话。” 周立初低下头想了一会又看向林子承:“真话。” “周老板怎么会认为是真话?”林子承又一口喝下杯里的酒,对周立初莞尔一笑,“但这是假话,见人就咬的狗最后被打死了,我连机会都没有。” 周立初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马上又恢复如初:“在我眼里,林少是一个完美的人,自然有能力驯服一只疯狗。” 林子承:“唉……周老板高看了,周老板的真话假话又是什么?” 周立初放下酒杯,想了想说:“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别人施舍一样东西,我都像宝贝一样珍藏着,现在我有一堆东西放在家里。” “真话。”沈清宁率先回答。 周立初定定地看向沈清宁,冷笑一声,没说话。 “我猜是假话。”林子承靠着沙发看向周立初,“人一旦有了更好的东西,就会摒弃以前低廉的东西。” 周立初笑着没说是真是假,一口闷下眼前的酒。 沈清宁:“现在轮到我,我上初一时见过一个精灵。” 他刚说完,林子承和周立初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然后大笑起来。 沈清宁没有任何尴尬,脸色平静地说:“行,这个假得太突出,我重新换一个,我家老爷子让我下个月继续相亲。” 林子承没有猜真假,只是垂着脑袋,双肩微颤,似乎再狠努力憋住不笑。 周立初挺坦然地朝沈清宁敬酒:“真话,顺便祝沈少相亲成功。” “你们两个真真假假,只有我最诚实。”沈清宁一副无奈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少说得也有真?”周立初像抓住了什么重点,目光紧紧锁在林子承身上。 林子承笑着反问:“我见过疯狗,算不算真?” 周立初收起刚才的紧张,笑笑:“疯狗到处都有,能让林少记忆深刻,应该是很特别。” 林子承靠向沙发,眼神有些飘渺:“是很特别。” 第24章 死亡事件(7) “你说的疯狗,是不是那只杂交狗?”沈清宁突然放下酒杯惊讶问。 林子承笑着点点头:“你还被凶过。” 周立初眼神一转,盯着沈清宁:“沈少被凶过?看来是不得了的事情。” 沈清宁一笑:“不是特别的事情,我们班上的人都被凶过。” 周立初:“那是被谁打死的?” 林子承靠着沙发,朝周立初略带叹息地说:“不知道,当时发生一场火灾,传闻说它是被打死然后丢入火里。” “没有想到一只狗也能让周老板这么好奇。”沈清宁玩味地看着周立初。 “只是好奇林少眼中的特别而已。”周立初低下头给他们倒满酒,又端起自己酒杯笑着问,“林少和沈少就读的高中应该是昂贵的国际学校,怎么会允许一只疯狗在学校里吓唬学生?” 林子承放下准备喝得酒,神秘一笑:“那就得说我们的校长,他是一个富有爱心的奇怪老头,不忍心看无家可归的动物在外面流浪,所以只要踏进校门,就算学校的一份子。只要不是自愿走出校门,可以长久生活在学校里。” 沈清宁紧接着说:“比如像周老板这样的人,即使身无分文也可以在学校念到毕业。” 周立初苦笑一声:“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 林子承:“我有些好奇周老板是如何念到大学?靠国家补助和自己的勤工俭学?还是爱心人士的帮助?” 周立初握酒杯的手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笑着回答:“靠社会爱心人士的帮助,时至今日我依然一直记得这份帮助,所以现在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帮助那些没钱的学生。” “没有想到周老板是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敬周老板一杯。”林子承笑着一口闷下杯中所有酒。 沈清宁身子往周立初这边凑,眼神凌厉地说:“我更想见见当年帮助周老板的人,如果没有当年的帮助,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爱心传递。” 周立初毫不避讳迎上沈清宁的目光,坦然回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当年的人是谁,我想可能是不想产生不必要的纠缠。” “我们来敬好人一杯。”林子承举着杯子再次打破两个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林子承:“干。” 周立初:“干……” 林子承和沈清宁到凌晨五点才离开尽时,沈清宁不顾林子承的反对愣是要挤一辆车。 沈清宁闭着眼,头靠着林子承,像睡着一样。 林子承意外地没有把他掰开,身子靠着后背,眼神微沉看车窗外明明暗暗快速闪过的风景。 司机问:“林总,是先把沈总送回去吗?” 林子承眼神没有移动回:“不用。” 到了林子承的豪华住宅,沈清宁很自觉地睁开眼:“我以为你会把我送回去。” “你要愿意回家,一开始就喊司机来接你。” “唉……和你这样聪明的人玩情调,真无趣。”沈清宁假装叹了一口气,打开车门,跟在林子承身后,“子承,今晚你有什么收获?” “你的演技太拙劣,他一眼就看出来。”林子承毫不给沈清宁留一点颜面点评。 沈清宁撇撇嘴,两步走到林子承身边:“你这样说,我可真要伤心了,不过可以知道他不认识闻言,但应该认识和闻言有关的人。” 林子承突然停下脚步,冷淡地看了沈清宁一眼:“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在查找闻言?” 对上林子承逼人的严肃感,沈清宁感觉全身拂过一阵冰冷,立即抬手拍了一下脑袋:“啊……说话没过脑子,我错了。” 林子承并没有理会沈清宁,边解开衬衫的扣子边走到客厅。 “子承,你不会是想查当年那个kdness(善良)助学集团?”沈清宁收起平时的玩世不恭,一脸严肃地问。 见林子承没有回复,沈清宁着急地提醒:“林家老爷子和我家老爷子都警告过我们,不要妄图去查这个集团,你不会忘了?” 林子承坐在宽敞的沙发上,揉了揉眉心:“在沈少眼里,我像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吗?” “我是提醒你。” “我自有分寸,今晚你自己随便找间客房睡。” 沈清宁还想说什么,林子承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硬生生拒绝交流。 东街区警察局,清晨八点整。 张局端着和他一样年迈的茶杯,喝了几口茶水,算消消火。接着他握住略显太小的鼠标,瞪大眼睛看着电脑,点了几下。 一段他们寻找很久的尽时停车场视频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张局长:“视频是谁给的?” 李益泽瞅着张局两条难舍难分的眉,思索了一会回:“一个当天跟踪徐敏敏的狗仔队。” 张局瞥了一眼他,靠在椅背上,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说谎的样子和你老子一个模子,李益泽,这案子是你一直坚持要查清楚,行,细节我也不过问,但你必须给我马上把案子结了,再拖着谁都不好交差。” 李益泽沉重点点头,走出张局办公室。 李益泽犹豫再三最后回复了一个号码:“我同意你的要求。” 林子承站在窗子边,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神情平静,手指一滑,点下手机屏幕上的删除键。 围猎开始…… 周沐深和邱泽宇听到周立初又搞来一批新款,二话不说拉上无事可做的沈清宁一起早早来欣赏。 偌大的包厢里,三人像名副其实只知玩乐纨绔子弟,坐在沙发上,轻浮地挑剔新来的文艺“大白菜”。 周沐深:“啧啧……现在很流行制服py?搞得我像在摧残花朵。” 邱泽宇:“你摧残得也不少,周老板说让我们尝个鲜,你还不好意思下口了?” 周沐深:“我也就随便客气一下,清宁,有没有顺眼的?” 沈清宁放下酒杯,挺无所谓瞟了一圈:“没有,我只是来喝酒。” 邱泽宇和周沐深同时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喝酒不会去乐生千载吗? 新来的白菜经过上岗培训后,熟练地伺候起邱泽宇和周沐深,一身清冷感的沈清宁与旁边的艳色画面格格不入。 邱泽宇咽了一口酒突然问:“清宁,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周沐深挡下旁边美女献上来的美酒,忍不住凑到沈清宁跟前:“是谁让我们沈少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 沈清宁狡黠一笑,放下酒杯,伸手勾住周沐深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是你得不到的人。” “你和子承一样,总拿我寻开心。” 周沐深推开沈清宁,重新投入美女的怀抱。 邱泽宇:“子承来的话,一屋子的人都不够他玩。” 周沐深:“也不知道最近子承又在忙什么,喊他出来玩,都喊不动。” 沈清宁喝完最后一口酒:“我替你去看看他在忙什么。” 说完不顾周沐深和邱泽宇的挽留,打开包厢门,没走一会,撞见周立初。 “沈少,这么早走?是不合心意?”周立初笑着问。 “子承还在床上等我,我不能晚回去,否则他会生气。” 沈清宁笑起来,语气里满是得瑟。 第25章 死亡事件(8) “沈少似乎对我有些误解。”周立初语气温和,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不如趁林少不在,到我的办公室里把我们之间的误会说清楚。” 沈清宁面无表情眯起眼,瞅了周立初几秒,点头,同意。 周立初带着沈清宁走员工通道来到四楼的办公室,打开指纹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桌子上除了一台办公电脑还有一台精致小巧的饮水机,桌子后面是一个巨型书架,干净的架子上摆放着几个文件夹。办公桌两侧是长长的欧式沙发,一米九的男子躺在上面打滚都绰绰有余。 “周老板平时在办公室睡觉?”沈清宁自觉坐在沙发上,好奇地问。 “嗯,晚上陪些熟客,喝多了就在这里将就。”周立初从饮水机旁边小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沈清宁。 沈清宁思索了一会接过水,道了声谢。 “怎么沈少对我忌惮?”周立初聪明的像拥有上帝视角,他微笑着先喝了一口。 “在这种场所,小心是必要的。” 沈清宁依然没有喝水,似笑非笑地看着斜靠在桌子边的周立初。 “说的也是,即使我毫无想法,沈少爷未必信我。”周立初放下水杯,摆出一副无辜模样。 周立初表现得越像好人,沈清宁心里越起疑。 “你看,比如在林子承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越界。”这是周立初第一次直呼大名林子承而不是林少,他的声音里带着舒缓的轻慢,“我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开始,他给我展现出来的是绝对聪明和危险,像我这种游走在边缘的人,是不敢招惹惹森林之王,只能表示友好。” 沈清宁想起林子承说第一次来尽时感受到猎人目光,如果这道目光不是来自周立初,那只能来自周立初上面的人。 “人总是要清楚自己的立场,才活得久……”周立初突然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叹息的声音轻微到几乎听不见。“不清楚自己立场的人,迎接的只有死亡。” 沈清宁意识到周立初说的人可能是徐敏敏。 也有可能是自己。 沈清宁知道此时他应该赶紧离开这个一看就不舒服的办公室,但他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勾住,无法起身。 “沈少,你第一次说我恶心时,我想不通,我哪里没有隐藏好,让你嗅到一丝阴沟里的气息。”周立初顺着桌子,慢慢蹲下来,仰起头,阴狠的双眼浮现出一丝狞笑。 沈清宁想到恐怖电影里,那些在臭水沟里爬行的虫子,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三番五次试图撕开我的伪装,是为了什么?因为林子承?看着不太像,那就是为了徐敏敏。” 周立初保持姿势不变,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个女人自以为做了明星就可以肆意妄为,随意指点别人,她不也和我一样吗?从阴沟里爬出来的人,无论未来怎么样骨子里都流着肮脏低贱的血液。”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们这些天生就高高在上的人,是无法理解我们骨子里的卑劣,即使成为明星,成为不为钱所困的老板又如何,那些不堪的过去,永远都会伴随我们,它不会消失,只会更加精锐。” 沈清宁呆了一下,久久说不出一个字,半晌他才缓过神:“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周立初站起来,淡淡一笑:“林子承说只有死是公平的,也只有死人才不会把我这些光鲜外表下的丑陋暴露出去。” 沈清宁自认从跟着周立初,一路他都格外小心,周立初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但周立初的话音刚落,他脸色轰然一下苍白起来,全是血液似乎被凝固,呼吸变得极其困难。 “你……敢……杀我……”沈清宁眼前一黑,倒在沙发上。 周立初像捕猎成功的猎人,露出满足和自信。他走到沈清宁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沈清宁白嫩脸庞,像小孩子玩游戏赢的最后胜利般雀跃笑着:“你不是一直想抓住我,现在我就在你眼前,你来抓我啊。” “长这么好看,简简单单就死了,太可惜。不如……” 李益泽一边风驰电掣地往尽时赶,一边打电话给张局。 今天夜里,毫无预兆地燥热起来,烦闷逼人,似乎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憨厚的中年男子两只手紧紧抓着安全带,生怕下一秒就躺在路上,同时心里想着保险是否过期。 “死不了,你要做的只有,等下不要手抖。”林子承说完又一个猛踩油门,仿佛阎王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林……总……我……一定不抖。”男子咬着牙闭上眼,如果真要死,堂堂林家长子陪着也不算亏。 尽时依然灯火通明,喝醉的人差不多躺倒钟卡座沙发上,只剩下酒量好的还有几分清醒。 林子承健步如飞地穿过几条走道,后面憨厚男小跑跟其后。 到了四楼,憨厚男已经气喘吁吁,然而还没等他喘口气,林子承面色冷峻,指着一道门命令:“三秒。” 憨厚男心里直叫苦,但还是从口袋里拿出开锁工具,几秒钟后大门打开。 欧式沙发上躺着一个几乎算一丝不挂的睡美人,虽然性别为男,但修长的双腿下搭着沙发,让门口的人都呼吸一滞。 “林总,我能不能下班了?”憨厚男受不住刺激艳色画面,脸红撇过脸。 见过沈总的身子,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不测?还是先开溜,保命要紧。 见林子承点头,他像逃命般,比刚才上来速度还快地跑下楼。 林子承边走进房间边脱下外套。 沈清宁本就魅惑的脸庞,此刻因为发丝的凌乱,更加妖媚,一只手搭在沙发边缘,如同做出邀请手势。 林子承把外套盖在沈清宁的重要部位,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看出外表有什么伤害,细致方面只能回去再看。 “我抓到周立初了,你答应给的证据在哪里。”李益泽打来电话。 “我等下让人送到警察局,我这里有点麻烦。” 林子承微微皱眉,目光落在沈清宁白皙的上身。 要不要先拍几张照片,找沈老爷子要一笔巨款? 第26章 死亡事件尾声(1) 沈清宁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同时头晕脑胀,全身无力,喉咙深处像被扼住,无法出声。林子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闲情逸致地削苹果,见沈清宁醒了,略显炫耀地咬了一口苹果,又放在桌子上,随手拿着水杯递过去。 “沈英雄,辛苦了。”林子承笑着慰问。 沈清宁没好脸色瞥他一眼,喝完整杯水,喉咙终于舒服些,可以说话。 “周立初在哪里?我要杀了他!”沈清宁嘶哑的声音和他的决心明显成反比,气势上也毫无威胁力度。 林子承扭过头几秒,强烈压下笑意才转过来说:“他自有法律裁决,你先把身体养好。” 沈清宁此刻觉得现在是他二十三年来最丢脸一次,但他马上发现一个问题:“子承,你怎么找到我的?” 靠警察叔叔的及时拯救,明显不太可能。 林子承:“当然是靠窃听器,我在你衣服里放了这玩意。” 沈清宁的脸更黑,他完全没有印象林子承什么时候在他身上放了这玩意。 林子承似乎没有见他的尴尬,逐步解释:“你靠着我回家的那段路上,你一路上都在想着我为什么不推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把窃听器放在你衣服里。” 沈清宁不得不承认,那天晚上的确全部心思都放在疑惑上,加上那天装睡,一直闭着眼,根本不会注意林子承还有一手。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完全计划好,就等我愿者上钩?”沈清宁几乎是咬着牙说完。 林子承朝沈清宁倾城一笑:“也亏你第三天还一直没有换衣服,才得以让计划顺利进行。” “你……” 沈清宁还想控诉林子承坑兄弟行为,周沐深和邱泽宇此时手捧鲜花,打开房门,一跃而到床边。 周沐深连连惊讶的问:“清宁,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周立初?你怎么猜到周立初会对你用和徐敏敏同样的迷药?你怎么知道子承会去救你?你怎么会预料……”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沈清宁杀人的视线定格在一副没事人的林子承身上。 邱泽宇比周沐深稳重,没有问太多问题,他把鲜花放在桌子上,有些愧疚地说:“晚上不放你一个人走,也不会让你差点出事。” 沈清宁略微尴尬笑笑,说没事。 即使没有昨晚,以后也会有。 罪魁祸首林子承拍拍邱泽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难得千年狐狸也有失手的时候,以后多给清宁找些不错的苗子,不要让他闲着去做沈雷锋。” 邱泽宇和周沐深一听来劲了,立马围着沈清宁开始介绍各国俊男美女。 沈清宁眼神瞟过林子承,突然明白他话的意思及莫名的“雷锋”行动。 是在警告他!可惜他不是知难而退的人,只会迎难而上! 在一个偏僻的茶馆包厢内,李益泽把周立初搜查结果文件,递给对面的林子承。 “你怎么知道,周立初有收藏的癖好?”李益泽思索很久问出心中的疑惑。 林子承边细致翻看文件,边回答:“他自己说的。” 李益泽:“……” “李警官,你确定上面是所有物品?”林子承抬头看着李益泽,意味深长地弯了一下桃花眼。 “你在找什么东西?”李益泽一顿,紧张的问。 林子承坦然回答:“和你一样。“ 李益泽有些俊黑的面孔突然变得五颜六色,林子承不疾不徐地说:”你十九岁的天才哥哥在一个暑假,曾经和几个同班同学去参加登山夏令营,结果坠崖身亡。” 说着林子承轻轻一笑,把刚才的文件推到李益泽面前:“我和你的猜想一样,猜一个恐怖组织,在杀人灭口。” 李益泽蓦地睁大眼睛:“你究竟想干什么?” 林子承扶了一下眼镜,露出救助者才有的表情:“救自己。” 李益泽一顿:“他们想杀你?” 林子承听完大笑起来:“以前是,不过没有成功。” 李益泽不明所以的看他,林子承似乎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像小时候你和你最好的朋友去河里游泳,结果你朋友被水淹死,而当时你因为能力不足,无法救他,所以长大后一直想去救河里被水淹的人。” “李警官,这算不算救自己?” 面对林子承的反问,李益泽默认点头。很多时候,每个人都想穿越到过去,拯救那些当时没有能力的事情。 李益泽:“我既然答应过你,绝不食言,我在周立初的地下室找遍所有,只发现半截烧掉的纸,残存部分印着k英文。我审问过周立初,起初他一直不认杀了徐敏敏,后来我把药检结果递给他后,他还在强词夺理。但我提到那残存部分,他又突然认了,后面怎么问也不说。” “和我想的差不多,鱼不是他,而那残存的部分应该是他意外得到,保存起来的珍贵物品。”林子承微微失望地望着茶杯,思索几秒又抬眼问:“李警官,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你哥哥的事情,我查到的只是表面。” 李益泽没有半点犹豫,在他眼里,林子承无论是智商还是财力上来说都比他强。如果有希望查清哥哥的死亡原因,那林子承就是那束希望。 “我哥李丰泽,在我们家是百年难遇的天才,有个本领过目不忘,无论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易如反掌。但我家只有我爸一个耿直的小警察,可以说家徒四壁,即使靠政府补助,也供不起他往更高处走。” “在我十二岁时,我记得很清楚,有个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的男子来到我家,和我爸还有我哥说了几句,后面我哥就离开我们去上更好的学校,只有放寒暑假才回来。” “他还没有离开之前,我们是关系好得无话不谈兄弟,但回来后,他也不和我说话,有的时候还会在家莫名发脾气。我爸就让他以后都不要再回来,当做家里没有这个孩子。我哥也就真没在回来,直到他坠崖,我们才算四年后第一次见面。” “他的遗物我一直没有扔,直到我考上警察,我重新翻看那些遗物,才发现一本崭新的笔记本里有一页纸,用石墨灰覆盖后,显现出来kdness英文。再查发现它是一个爱心救助组织,专门救济贫穷无法上学但智商超群的人,不过很多年前突然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什么资料都没有。” 林子承听完,面无表情地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李益泽有些紧张的看他:“我怀疑我哥每次回来发脾气是为了不让我们受到牵连,他可能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可能再做什么危险实验,而你哥可能拒绝继续实验才被杀了。当时你哥发脾气和你爸让他永远都不要回来的行为,应该都是为了保护你。他们可能已经意识到有些事情,超乎他们的想象,唯一能做的只有让你活下去。” 林子承笑眯眯地看向李益泽:“李警官,可否有兴趣合作?” 第27章 事件尾声(2) 李益泽一怔,神情严肃:“为什么选择我?” 无论从哪方面看,林子承完全可以找到比李益泽更优秀的人。 林子承收起一直面带的笑容,略带几分沉重的味道回答:“人的初心里都含有正义二字,我也是,所以我选择你。” 李益泽握着茶杯的手指轻颤一下,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答应你。” 警局门口停着一辆高约一米九的越野车,一个身材高挑,长相妖媚的满脸笑意男子,斜靠在车头。门卫焦急站在他旁边,不停劝他把车开去停车场。 “不用考虑金额,大胆开罚单。”沈清宁像不知钱为何物般,展露壕无人性的一面。 “先生,不是罚钱的问题,是你停在这里不好……” 门卫苦恼到底是谁家的祖宗,非要来这里耀武扬威! 林子承还未走近警局门口,并一眼看见门口沈清宁,两人对视上,沈清宁把长腿一收,瞅着林子承似笑非笑。 李益泽和门卫同时感受到两人之间不动声色,剑拔弩张的气息。 “李警官,这位先生在这里停了一个早上,无论我怎么说,都没用……”门卫急切解释,绝没有玩忽职守。 “王叔,没事,你先去忙。”李益泽把门卫打发走后,定定地看了沈清宁一眼,“沈先生,找我还是找其他人?” “当然是找你,我一个牺牲者有权利去见一见那个凶手?”沈清宁虽然是话术上的普通询问,语气却不容置疑。 “嗯,但你先把车挪个位置。”李益泽看向堵在门口的车子,如果眼前的人不是沈清宁,换个人,张老头恐怕早就找人收拾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沈少浪费一个早上只为见周立初,这种小事让我来。” 林子承毫无任何负罪感,笑着看向沈清宁伸手,拿车钥匙。 沈清宁笑嘻嘻把钥匙放在林子承手里,同时用力握住,低声说:“麻烦林大公子了。” 李益泽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似乎有一团浓雾环绕在他们周身。 “李警官,我有个小要求,等下我看向监控室时,可以把监控室的设备关闭一分钟吗?” 走去审讯室的路上,沈清宁突然对李益泽提出违背规定的要求。 “你想干什么?” “和你们想干的一样。”沈清宁轻然一笑。 李益泽愣了一下,难道林子承同时也邀请沈清宁一起参加调查? “子承可不像李警官那么好说话,只是我个人而已,李警官,麻烦了。” 沈清宁仿佛猜到李益泽的想法,正面回答。 李益泽苦笑,谁说有钱人脑子里都是金钱,身边两人的聪明,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周立初在警察局已经度过难熬的一天一夜。 原本几分俊秀的面孔,干熬这么久,脸上的胡渣和无神的双眼让周立初看起来很狼狈,然而他依然面无表情地保持着坐姿,看见沈清宁,狭长的眼尾微微上弯,如同两人之间毫无间隙地问候。 “他除了承认自己杀了徐敏敏,其他什么都不说。”李益泽有些无奈,他们软硬兼施,周立初都不肯多吐露半个字。 沈清宁拉开凳子,坐在周立初对面,李益泽示意让其他人出去,整间审讯室只留下和沈清宁和周立初。 “周老板,撕下伪装后的你,感觉怎么样?看着现在丑陋的自己恶心吗?还是后悔当时不该与我们认识?” 沈清宁微笑着,将右手掌抬起,食指和中指相互交替地在桌子上做出爬行的动作:“阴沟爬行的动物,本就应该永远藏在不见阳光的地方,你为什么要爬到地面上?” 周立初坐的时间太久,身子有些僵硬,连本该游刃有余的冷笑,都有些不太自然扯了扯嘴角:“沈少,请继续你的表演。” “做诱饵?那你很成功,你成功帮我们引出来。把你挂在鱼钩上的人,此刻应该在开怀大笑,你没有辜负他对鱼钩的挑选和你的栽培。” “听说你杀徐敏敏,是因为她骂你肮脏丑陋,所以你失手错杀了她。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她发现你最肮脏的想法?比如……”沈清宁说到这里,停顿几秒,低声继续说:“你喜欢上鱼钩?鱼饵喜欢上鱼钩实在荒唐可笑。” 沈清宁敛去笑容,把中指和食指收回,握成一个拳头。 周立初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的拳头上,尔后又冷冷地笑起来:“沈少,平时没少看恋爱剧。” 沈清宁丝毫没有被他的话语影响,平平淡淡地看着他,摊开手掌:“没有正经恋爱过的人,不得多看几部恋爱剧,学习经验,否则怎么知道你和鱼钩不过都是一场空而已。我猜鱼钩只是把你带在身边,但你却误认为是爱你,周立初,你的爱情和你的出生一样令你拿不出手。它们只配生活在令人恶心的臭水沟里,永远得不到正眼一看。” “……”周立初放在桌上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看起来像一条虫子在做最后的挣扎。 “哦,我说得不对吗?”沈清宁没有给周立初喘息的机会,继续火上浇油:“听说你曾经在大学暗恋过一个人,把与那个人在一起的每件事都画在本子上,最后被室友无意发现,公布出来。那个人为了保护弱小的你,说你们两情相悦。” “可惜这世道从来不如人愿,那个人最后怎么死的?我想你现在也记得,是被你杀死的。因为鱼钩说,你的身边只能有他。多么pua的话语,你为什么会信?你为什么会杀那个敢于站出来保护你的男生?你失去了你一生最爱你的人。” 周立初突然站起来,猛地一锤桌子,敲断沈清宁的话音,身子往前倾,像一条准备扑上去勒住沈清宁的猛蛇。椅子边上的脚链又把他死死扣住,无法再做其他。数秒后,周立初强行压下自己的暴怒,重新坐回去。 “我没有杀他。”周立初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我没有杀他。” 沈清宁突然转过头看向监控室里的李益泽。 李益泽思索一会后,让下面的人关闭监控室的监控。 “那个人是被组织杀死的,所以你代替他,对吗?”沈清宁略微压低了声音,“你保存下来,那张印有ki的烧毁字条,其实是男生最后留下来的东西,他才是真正的鱼饵。” 周立初的眼角无意识跳动几下,好一会,他深吸一口气:“你一开始说的鱼饵和鱼钩原来不是指我和他,是让李益泽他们相信我因为爱上鱼钩所以才揽下所有罪名,好让他们从我身上找到鱼钩的信息。沈清宁啊,我承认你刚才的演技的确骗到我。” “我和他都是可怜人,无法选择出生,好不容易抓到一束光,以为是救赎,不曾想是更深的地狱。” “沈清宁,有的时候聪明也是一种罪。” 第28章 事件尾声(3) “你调查到方书知想必也知道,他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医学系教授,而我就读工商管理系,我们本无交际,因为一场资助。你们查不到谁在背后资助我,因为他是你口里的鱼钩。” 周立初说这句话时,神色比方才冷上几分。 “我和方书知都不知道他是男女,是老是少,或者可能是一个组织,只有方书知用电子邮件联系。当时方书知的研究被鱼钩看上,愿意出钱资助,而我只是方书知在教学楼里捡到的落魄小狗。他要求鱼钩同时帮助我,这种微乎其微的要求,鱼钩自然答应了。” “方书知的研究终于找到入门时,方书知突然死在实验室,重要数据连同方书知和鱼钩联系的邮件都消失不见。警察说方书知死于劳累过度,引起心肌梗塞而死。” 周立初垂下头,目光凶狠地看向手铐:“他绝对不是死于劳累过度,他死前和我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于意外,一定是被杀。我整理他遗物时,找到桌子脚下那张你们发现的带k纸条,我暗中调查过很多只要带k的新闻,包括kdness。那天晚上徐敏敏拿出一张纸条说出kdness时,我突然明白她原来也受过kdness的恩惠。” “我让她告诉我关于kdness的事情,结果这个女人以为自己做了明星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让我求她!她配吗?她也不也是和我一样出身低贱,换一副皮囊就可以做人上人,简直痴心妄想……” 他话还没说完,沈清宁倏地打断:“周立初,我侮辱你许多次,你都没什么激烈反应。徐敏敏只有这一次,你就把她杀了,理由是不是太牵强。” 难堪的沉默此刻在周立初身上生动演绎。 几秒后周立初难以自已笑起来,沈清宁倒也不着急,他看了看手表,还有二十多秒,够了时间。 “因为你需要我帮你继续查,对吗?方书知是鱼钩的鱼饵,而你是这场游戏里的鱼饵,你需要明星效应和财阀世家能力。徐敏敏的不明死亡,引起社会轰动,警方无论出于任何原因,一定会找她前面一直纠缠的我。” 沈清宁丹凤眼微弯,微笑着鼓起掌:“周立初,好算盘啊。” 当年大学的画本根本不存在,沈清宁故意说错,是告诉周立初,他已经完完整整调查过 “你一直想知道鱼钩是不是kdness?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是。” “方书知也不是kdness杀的,至于是谁杀的,我也不知道。” 一分钟,监控设备再次打开,周立初全身颤栗起来,手铐“哗啦”一阵乱响。 沈清宁欣赏完他的表情,不慌不忙地说:“周立初,希望你下辈子当羊做牛做马或者猪,也不要再做人。对你来说,做人你还不配。” “不……不……不可能……” “徐敏敏那张字条是我给她的,当时我们班上有个同学也受过kdness的恩惠,徐敏敏问我是谁把她的星途路毁了,为了让她不再烦我,突然想到这个词,索性写了这个词给她。没有想到你因为这个杀了她,你以为自己是为了他报仇,殊不知一切都是意外。” 周立初呆若木鸡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沈清宁走出审讯室,扫视一圈眼前人,发现没有林子承。 李益泽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把沈清宁拉到无人的房间,表情严肃:“刚才关监控时,你们聊了什么?有没有kdness的信息?” 沈清宁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缓缓开口:“没有,周立初什么都不知道。他大学暗恋对象被杀时,只留下你们找到的那张纸,所以故作聪明以为说被那个组织所杀,才把徐敏敏误当做那个组织的人,杀了。” “你在审讯室说你们班上有个同学也受过kdness的恩惠,还能找到那个同学吗?” “找不到,他死了。” 李益泽蓦地睁大眼睛,又垂目有些沮丧。 沈清宁此时没功夫欣赏他的表情,急忙绕过他,快步往停车场走去。 林子承坐在越野车里,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沈清宁敲了敲车窗,他才睁开眼,十分彬彬有礼打开车门。 “沈少笼中抓兔辛苦了。”林子承发动车子,“这车还行,换新车时记得卖我。” 沈清宁见他这样,又好气又好笑,反问:“你怎么不进去?我演技已经差到不入林家大少爷的眼?” 林子承不以为意地说:“还记得我们拼酒那晚,我问他是不是见过我?他说没有。很明显他说谎,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已经成为一颗弃子,我再进去,只会激起他继续战斗的毅力。” 困兽犹斗,的确费时费力。 沈清宁突然意识到,林子承早就预料他会在警局门口等,也知道他会单独见周立初,所以一开始林子承就没有打算亲自见周立初。 沈清宁再次被林子承算了一道! “你怎么知道周立初不会像杀徐敏敏一样杀我?”沈清宁最后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林子承轻笑一声:“你是沈家独子,你要有半点事,沈老爷子恐怕就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周立初还没有笨到分不清波浪和巨浪的区别。” 沈清宁:“你又怎么知道周立初只是一个诱饵?” 林子承:“从我查不到他背后的资助人,就知道对方开始落子了。不过我没想到,他和kdness没什么关系,这场猎捕游戏的参与者比我想象中的还多。” “你还是在调查kdness。”沈清宁长叹一声,“当年闻言也是kdness的天选之子,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被家族无情的丢到外面一年之久。” “因果轮回而已。”林子承轻飘飘地中二总结一句。 “子承,说到我爷爷,他说明天请你吃饭,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沈清宁几乎咬着后槽牙说“救命之恩”,沈老爷子看到他躺沙发上的那几张照片后,气得拿起拐杖抽了他几棍。 “那我明天得认真准备一下。”林子承笑呵呵地回答。 沈清宁心里暗想,他准备什么? 第29章 事件尾声(4) 闻言半躺在海景别墅阳台的椅子上,欣赏着傍晚夕阳下天海相接的美景。一旁的老管家唐元神情紧张,看见闻言眼角微弯似乎在笑,他不由得汗毛竖起,冷汗如同一条巨蛇顺着脚底快速往上爬。 “戏子,商人,警察,一场毫无惊喜且无趣的演出。提线下的戏子妄想攀上高枝做凤凰,虚伪丑陋的商人居然愿意做善人,维护正义的警察想秉持公正。最后戏子死于商人的‘好人’棋子下,商人做了警察的正义嫁衣,多么欣欣向荣的结尾。” “幕后导演抛出如此无聊的开头,谁能坚持看到最后?除非把观众拉进去,即使在无聊的剧情,一旦亲自扮演,总是让人深陷其中。” “我的国王,这场游戏的参与者不止一个,你开始了吗?” 闻言说完大笑起来,甚至笑得幅度太大,连身子也弯曲起来。 唐元狂跳的心脏直提到嗓子眼。 华丽的别墅内,金色的巨大吊灯映照着精致餐桌,桌子上放着满目琳琅的美味佳肴,高雅的餐具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营造出一种高贵又神秘的氛围。 沈清宁的爷爷沈西辞坐在餐桌的正前方,衣着整洁优雅流露出一种精致,骨相巨佳的脸庞虽有时间印记,却掩盖不了自身的俊朗,炯炯有神的丹凤眼扫过人时,带着年长者的威严。 沈清宁的父母在国外忙所以不在场,沈清宁坐在长桌的左边,桌子右边坐着林子承还有江家大千金江云云和孔家二千金孔意欢。 沈西辞时不时问些关于恋爱及婚姻的问题,颇有一种给太子选妃的味道。 林子承今天意外地没有喷任何香水,白色衬衫甚至遗留着某牌子洗涤剂清香,也没有带上平日显得斯文禁欲眼镜,漂亮的桃花眼看向人时,给人一种清澈,干净,真诚,好像穿过树下阳光里的男高。 沈清宁一见反常,心里顿时提高警惕,但四肢却与大脑背道而驰,身子似乎不受控制得想要亲近,视线也不经意地总瞟向对面的林子承。 而林子承似乎像感应到般,每次都能捕捉到沈清宁的视线,但他只是眼角微弯,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示,礼貌又疏离。 “清宁,云云说上次你们见面时间很短,没说几句话你就走了。”沈西辞的语气带着责备。 江云云有些心虚地低头,不敢看沈清宁。 沈清宁在沈老爷子面前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回答:“上次突然想起一件急事,所以匆忙离开,真是对不住江大小姐。” 孔意欢突然插上话:“什么事,难道比江姐姐还要重要?” 江云云的脸更红。 沈清宁轻笑一声:“私事,我们可以私下找个时间慢慢说。” 孔意欢原本只是陪同江云云来沈家吃饭,顺便帮她出谋划策,可是面对无论是外表还是家世都无可挑剔的沈清宁,内心还是多出一些喜欢。 刚才沈清宁带着暧昧的话语,让孔意欢顿时脸红心跳,但又想到姐妹夫不可想,连忙回答:“那我和江姐姐等你约我们。” 沈清宁微笑点头。 沈西辞看沈清宁并未拒绝,心里顿时安慰不少,寻思两家亲事应该八字有一撇。 突然林子承温和建议说:“择日不如撞日,等下吃完饭,清宁应该没什么事,可以和两位细说。” 孔意欢一听,立即兴奋附和:“好啊,好啊,等下吃完饭,沈哥哥就和我们说说到底什么事?” 江云云含羞带怯地看着沈清宁问:“清宁,等下没什么事?” 沈清宁避开江云云的视线,眯起眼睛看向林子承:“子承说没事,我还敢有什么事。” 孔意欢和江云云还没来得及从沈清宁的话里读出什么,沈西辞已经用咳嗽掩盖住,并命令沈清宁:“等下陪云云和欢欢到处走走,年轻人应该多在一起玩玩。” 沈清宁不敢违抗沈老爷子,只能边老老实实答应,边想着用什么办法让两位姑奶奶最快离开。 沈西辞老练的目光从沈清宁身上扫到林子承身上,又停顿了几秒。两家很早以前就是世交,所以沈西辞特别清楚林家从上到下的狐狸特性,外表看着牲畜无害,实际狡猾机警。 不过今晚的林子承却格外乖巧,服饰也不过分精致昂贵,没有丝毫抢沈清宁的风头,让长辈沈西辞看着特别舒服,最起码比见林老爷子林言舒服。 想起林言,沈西辞又有说不出的气愤。 吃完饭,沈清宁把江云云和孔意欢打发结束已经到半夜三点,沈清宁拖着身心疲惫的躯壳从后花园经过时,看见林子承坐在竹亭里喝茶。 明明暗暗的光线撒在林子承身上,让沈清宁一时看不清眼前人。 “你今天是故意的?”沈清宁自觉地坐在对面,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嗯?”林子承歪着头,右手撑住下巴,满眼带笑。 “你早就看出来我家老爷子没有邀请你来吃饭,是我故意喊你的,位置也是我故意安排的。”沈清宁说完,放下手里的茶杯,“你既然看出来,为什么还要答应?” “我如果不答应,你怎么平复被捉弄的心情?”林子承连装也不装的回答。 沈清宁突然明白,林子承昨天说得“准备”是什么意思…… “心情好些没有?”林子承放下手,身子前倾,玩味地问。 这一问,带着林子承特有的游戏味道,刚才的宠溺好人形象,立刻灰飞烟灭,熟悉的配方把沈清宁拉回现实。 沈清宁笑着提起茶壶,给自己和林子承分别倒了一杯茶:“下次请林大公子手下留情,我没有九条命让你玩。” 林子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徐敏敏的葬礼安排在明天,一起去?” “老同学一场,不去不适合,明天早上你来接我。”沈清宁也没问林子承为什么特意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我们应该会见到很多老同学,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沈清宁敏锐地从林子承话里听出,老同学包括闻言,他笑着又给林子承续上一杯茶:“明天见了就知道。” 第30章 葬礼 徐敏敏的葬礼安排在生前住的别墅里,大批粉丝送来的菊花在门口堆积成山,因为按照徐敏敏父母要求,只有徐敏敏认识的人才能进去祭奠,所以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边远亲戚和聚会时邀请过的同学。 徐敏敏的遗照放在一楼客厅正中间,边上摆满白色的菊花和花圈,她年迈的父母跪坐在一边,低头落泪。林子承和沈清宁手持白色菊花进入时,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他们,徐敏敏的母亲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而徐敏敏的父亲则紧紧握住老伴的手,像在阻止她不要乱说话。 林子承微微低头,算礼貌回应。 沈清宁轻笑一声,像早已预料到般,把手里的菊花放下。 两人简单和徐敏敏父母说了几句后,离开客厅,刚走到门口,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俊秀男子迎面朝他们走来。 “林子承没有想到你也会来!”陶君安惊讶的问。 林子承礼貌一笑:“大家同学一场,来做最后的道别。” 陶君安又看向沈清宁:“听说徐敏敏的案件能破多亏沈清宁帮了大忙。” 沈清宁挑了挑眉:“谁让是我一个热心的好市民。” “哎呀,沈清宁和林子承也来了,看来当年学校的四大名人都到齐了呢。”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由远至近。 三人闻声望去,一张秀雅绝俗自带轻灵之气的脸庞,又身穿黑色长裙显得清雅高华,像一朵在夜间绽放的百合。 陶君安疑惑的问:“苏羽,你说得四大名人指谁?” 苏羽伸手指了指沈清宁和林子承笑着说:“还有闻言和俞墨书。” “闻言!”陶君安惊呼又不敢相信再次问:“那条疯狗闻言也来了?” 苏羽摇头摆了摆手,神秘一笑:“现在可不是什么疯狗,他高贵的像一个王子,刚才他和我们说话的时候,礼貌又谦逊,完全不像当年的样子呢。” 沈清宁心一下沉了下去,瞥了一眼林子承,见他依然面带笑容,没有一丝惊讶。 陶君安:“难道他离开后,被他那个英国爹改造成功了?” 苏羽:“应该是,等你们有机会见到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苏羽你刚才说还有俞墨书?”林子承突然把闻言的话题转移。 苏羽点头:“嗯,高中时期他说话就挺老成,现在和他说话完全像在跟一个古董成精对话,听着耳朵都疼。” “他们家就干这行的,说话老成也正常。”陶君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哎,我想起来,好像下个月一号,他们家好像要拍卖一件古董,到时你们有没有兴趣去看?”苏羽说完,目光落在沈清宁和林子承身上,在高中时期大家就知道两人家底丰厚,这种富人拍卖活动肯定少不了。 沈清宁无奈耸耸肩:“我对古董没兴趣,如果拍卖其他东西,比如猫女,或者犬男,我还有兴趣一看。” 陶君安一听身子不自觉往后一退,苏羽大笑起来:“沈清宁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 沈清宁笑着打趣说:“人不能越活越没劲。” “唉……”苏羽叹气一声,“俞墨书如果和你一样的想法就好了。” “林子承对古董也没兴趣?”陶君安转头看向没怎么说话的林子承。 林子承笑着点头:“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聊着。” 沈清宁微微皱眉,他敢肯定林子承绝对不是去洗手间,他要一个人去做一些事情。 林子承的确没去洗手间,他先大步走到别墅后院,又绕着房子走了一圈,都未看见俞墨书或者闻言的身影。 是已经走了吗?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 林子承双手插兜,慢慢悠悠往大门走去,突然看见一个修长笔挺的身影站在一辆豪华轿车面前,身边的保镖手持一把黑伞毕恭毕敬为他遮阳。 “闻言。” 这一声毫无任何波澜的声调却像脱弓的箭弦,飞速地跨过漫长时间和冗长的回忆,一下击中灵魂最深处的渴望。闻言身子不受控制轻颤了一下,他没转过身,握在车门扣上的手,像突然被抽干了血,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闻言,要走了吗?不想和我说几句话吗?”林子承站在半米距离的地方,温柔询问。 闻言闭上眼,嘴角忍不住扬起,林子承现在的声调和当年第一次见面一样。 “可以送给我吗?”十六岁的林子承弯下腰,温柔笑着问拿花的闻言。 闻言轻吸了一口气,手放开门扣,转过身,对林子承微微弯腰,优雅一笑:“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林子承对上他的目光,多情的桃花眼微弯,笑意顷刻泄出。 闻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认他的国王比记忆里甚至是照片中更加让人疯狂。 “这场游戏里,你扮演怎样的角色?”林子承没有一点绕弯子,直截了当问出心中的疑惑。 “旁观者。”闻言毫不隐瞒的正明回答,“就像当年他们旁观我失去最重要东西的时候,也只是旁观。” 林子承依然保持刚才的笑意,闻言倏地一笑反问:“怎么?不佯装慈善也有错吗?” “更何况。”闻言转过身,背对林子承,“谁又是真正的无辜受害者?游戏一旦开始,旁观者也有罪。” 沈清宁见林子承迟迟不来找自己,意识到他可能遇到闻言或者俞墨书,立即焦急往门口大步走去。 “呵……”闻言的笑拖了长长尾声,伸手把保镖手里的黑伞拿过来,又转身走到林子承面前。 “马上就要下雨了,不要淋湿身子,我会心疼的。” 闻言的声音不大,却能让赶来的沈清宁听得一清二楚。 林子承扫了一眼闻言,神情平淡,从容一笑,伸手准备接过他手中的伞。 突然闻言身子向前,凑到林子承耳边低声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林子承握着伞,定定看他。 闻言神色笃定,没有一丝违心的模样,语气铿锵,“这点绝无欺瞒。” 两人周身流转着不明所以的暧昧气息,让沈清宁特别不爽,他走到林子承身边,丢弃往日的伪善,带着火药味的问:“你们在聊什么?” 闻言笑笑:“秘密。” 第31章 葬礼尾声 简单两个字“秘密”,让沈清宁胸口像被一团大火堵住,思绪瞬间被拉回高中时期。当时沈清宁只要问起林子承和闻言的事情,林子承总会笑着回答“秘密”。 想要抓住又无从下手的无奈,失落。 沈清宁再次清晰感受到。 闻言像欣赏完沈清宁极力克制的愤怒表情,心情愉悦地朝林子承说:“我走了,希望下次见面,不是在谁的葬礼上。” 林子承握着伞,微微一笑,目送闻言离开。 “我的国王和我说话了,哈哈哈……他的味道真令人回味无穷哈哈哈……好想,好想……”闻言靠着后排椅背,发出疯狂的笑声,司机顿时感觉全身冒冷汗,眼球完全不敢移动半分。 沈清宁自觉地钻到伞下,好奇的问:“子承,闻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难道还有人要遭殃?” “应该是,我们可能打开了潘多拉盒子,一件又一件的坏事会接踵而来。”林子承看着天空,早上还晴空万里,现在却被黑云逐渐吞噬。 “不过也有件好事。”沈清宁往林子承身边靠近,几乎贴着手臂,“那就是坏事来的时候,我们至少站在同一线上。” 林子承第一次破天荒的没有推开沈清宁,两人衣服间的摩擦像细碎火花,燃掉林子承身上少许疏离:“哦~那我得建议沈老爷子尽快安排二胎事情,不能让沈家断后了。” “像我这样运气好的人,定能让沈家香火更旺。” 林子承瞥了一眼沈清宁,懒得继续再搭话,正要抬着伞往停车场走去,一个身穿黑色正装,眉眼俊朗的男子,走路姿势特别板正地朝他们走过来。 “今天的运气是真好,前几分钟还在说遇不到闻言和俞墨书,现在排着队来。”沈清宁一耸肩,懒洋洋地感叹。 “林子承和沈清宁,您们好,很久不见。”俞墨书礼貌的伸出手,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都像会见国家领导般正式。 “俞班长很久不见,近几年过得怎么样?”林子承也伸出手,礼貌回应。 一般这种客套问题,别人都是随便应和几句,当作寒暄,但俞墨书却很认真的回答:“家父身体每况愈下,我每天都在积极学习他撰写的笔记。” “那一定很辛苦,今天恐怕也是百忙之中抽空来?”沈清宁露出十分同情的神情。 俞墨书轻轻摇头:“不算辛苦,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古老物件,也相当于在解读我不知道的历史。我经常因为学习忘了时间,今天也是苏羽提醒才及时赶过来。人生无常,死亡难以推测。” 沈清宁:“我听苏羽说,你家下个月一号要卖一件古董,为什么要卖?” 俞墨书低下头轻声说:“因为没钱。” “哎呦,俞班长还没走?是在向沈少和林少推销你家那个不值钱的古董?”一个高傲不屑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过来。 俞墨书如果算古董,那这个声音的主人尤沐元算潮流前端。 尤沐元即使在葬礼的今天也穿着一件色彩鲜艳的涂鸦衬衣,外面套着长到膝盖的风衣,裤子又短得在膝盖之上,两只耳朵以及脖子还有手腕都挂满了金属挂件,厚重的眼影把原本清秀的面孔装饰得异常狰狞。 两人在高中时期相处就不算愉快,尤沐元只要找到机会总会挑衅俞墨书,而俞墨书每次都是诚恳道歉解释。由此尤沐元逢人便说,俞墨书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伪君子。 “抱歉,我刚才没有向他们推销我家的东西,我们刚才在说我最近的生活情况。” 俞墨书像听不懂尤沐元的讥讽,真诚解释。 尤沐元没有因为俞墨书的“退让”收敛,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听说你那个爹就是因为玩了老祖宗不该玩的东西才命不久矣,你千万别把那东西拿出来祸害人,否则死了也下不了地狱。” “家父的身体是因为长年累月辛苦工作,劳积成疾,并非你说得原因,还请不要妄加定论。我家准备卖的东西,我可以保证没有丝毫害人的地方。” 俞墨书越正经解释,尤沐元脸色更加难看,只能把话题转移到林子承他们身上:“林少沈少,你们准备去看伪君子的为父变卖家产的把戏?” 林子承:“到时再说,可能会去。” 原本他们对俞墨书卖东西没兴趣,不过刚才听到说因为没钱,突然升起好奇之心。 俞墨书家算古董世家,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家里放着的物品都足够让人大开眼界。随便拿出一件,价值百万,怎么会没钱? “哎呦呦,我就知道你俩老好人,不过我得提醒你们看一遍蛇与农夫的故事。” 尤沐元甚至在离开之前又特别叮嘱:“记得拍卖之前看一遍。” 俞墨书九十度弯腰行礼,道谢:“谢谢,感谢你们能来。” “不用客气,大家同学一场,应该不止我们来?”沈清宁随口一问。 俞墨书:“对不起,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们并未告诉我。” 沈清宁:“……” 林子承忍不住笑起来,沈清宁此刻心里十分赞同苏羽的观点。 大滴大滴的雨珠狠狠地砸在挡风玻璃上,随着噼噼啪啪的雨声,玻璃外流下了一道道水痕。雨刮器刷刷的不停扫清车玻璃,林子承的车子在暴雨中慢慢前进,沈清宁坐在副驾驶位上,来回翻看手中的拍卖会入场券。 “子承,俞墨书守株待兔等我们这么久,恐怕不止为拍卖这么简单。” “他可能是游戏参与者也可能像当年在学校一样,只是一个见证者。” “尤沐元最后的话也很有趣,蛇与农夫。”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正义警察的参演。” “你要带李益泽一起去?” “越是见不得光的地方,越需要正义警察的帮忙,而且有些疑惑需要证实。” 沈清宁聪明地没顺着林子承挖的坑往下跳,伸手弹了一下入场券,又把它卷成一团,塞在车门内侧的内饰板里。 前方的车流尾灯突然在雨雾中像一条红色巨龙亮起来,林子承一脚急刹车,沈清宁的身子不按常理地朝林子承方向靠去。如果不是安全带,他整个人可能应该在林子承怀里。 “前面好像发生车祸。”沈清宁在林子承发难之前,把身子挪回原位。 “嗯。”林子承淡淡地说,“我们可能要在车里多待一会。” 沈清宁笑起来,却不说话。 第32章 车祸 两人彼此沉默了一会,前面车子依旧亮得特别刺眼,雨点打在车顶的声音逐渐减小。林子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方向盘上跃动,沈清宁靠着垫子,目光跟着他手指一上一下。 如果没有后面车辆的喇叭声,此刻的氛围很美好。 林子承突然停止受伤的动作,开口说:“刚才我只是问闻言,在游戏里他扮演什么角色。” 上学时,无论沈清宁怎么逼问林子承关于和闻言的事情,林子承都只会说“秘密”。所以刚才闻言学着林子承说秘密时,沈清宁像无端坠入深渊,伸手去抓,什么都没有。 林子承第一次主动解开“秘密”对沈清宁而言,如同一扇密不透风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即使只能略微感受到缝隙间的空气流动,也让他万分欣喜。 “旁观者,和我们一样的角色……宋念,徐敏敏,周立初,他们像毫无联系的话剧,但又一场结束,另一场马上跟上,生怕我们这些旁观者离开。”林子承半眯着眼看前方,“幕后的导演像在聚集观众,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林子承说到这里,偏头看向沈清宁:“清宁,把手给我一下。” 随着他话音刚落,沈清宁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到极致,还未说一个字,林子承十分轻缓地把一只手覆盖在他手背上。 冰凉的触感。 沈清宁盯着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有一瞬间的想永远抓住。 “如果你不想参加这场游戏,现在还有机会离开。” 听着像某款恐怖游戏开始前的恐吓警告。 沈清宁发现,林子承的手力很轻,像允许他随时可以撤离。难以形容的感觉顺着手蔓延全身,沈清宁轻轻叹气一声,小心翼翼的反手扣住林子承的手。 “传闻林家大少爷薄情寡义,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卸磨杀驴?兔死狗烹?”沈清宁加重手力,“游戏还没结束,我这个热心市民,还有利用价值。” 林子承桃花眼尾轻轻一弯,指尖有意无意的摩擦着沈清宁手部敏感的地方。痒酥酥的感觉,令沈清宁全身像被无数只蚂蚁在爬行,不由得猛地抽回手。 肇事者一脸很无辜的反问:“这么快就反悔?” 沈清宁:“……” 明明是你使诈,让人不得不抽回手! “子承……”沈清宁的话被后面车辆狂响的喇叭声打断,原来交警已经疏通道路,他们前方空了很大一块,拥挤的道路又不能超车。 林子承边跟着车流前进,边问:“嗯?” 沈清宁轻笑一声,林子承刚才的种种,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担心他? “晚饭吃什么?” 沈清宁最后问出了一个“世纪”难题,林大少爷应该不喜欢”吃饼”。 “海鲜火锅,你请客。” “啊哈……” 经过事故发生地,看见黄色警戒线内,一辆黑色小轿车的车尾基本镶嵌在大货车头底下,可以说是一起非常惨烈的交通事故,恐怕车主凶多吉少。 李益泽跟在一个中年交警老陈身边,仔细勘察车祸现场,没有发现轿车车主口中重复念叨的“谋杀”痕迹。 “要我说那人就是脑子不太正常,很普通的大货车追尾小车事件,很明显货车的速度太快,又在下雨天,很容易发生事故。”老陈把旁边的监控视频拿给李益泽,“从监控里看,大货车右转直行后,加速没有减过,还能算准他刚好经过,一股脑撞上去,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是谋杀,侦探小说看多了。” 李益泽掏出一根烟递给老陈问:“货车司机怎么说?” “一个跑运输的大货车司机叫赵伟,四十五岁,从行车记录仪上,没有疲劳驾驶,也没有酒驾,说是家里打来电话,小女儿生病,老来得女,一心急就超速行驶,这不祸不单行。”老陈点燃香烟,啧啧感叹了几句,“这场车祸不知道要赔多少钱,就刚才那被撞的年轻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李益泽没说被撞的年轻人是国际有名的建筑师方山海的独子,方景舟。否则也没那么大能耐,一个电话就把刑警叫过来暗中调查。李益泽面色凝重,没有妄下结论,转身去其他地方看看。 这时林子承和沈清宁同时看到他,在徐敏敏的案件中李益泽表现优异,获得提升资格,但权利再大,也不可能沾到交警这边。 除非另有隐情。 林子承和沈清宁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是我想的那样吗?”沈清宁笑起来。 “嗯?”林子承扫了他一眼。 “下一场演出已经开始,这次谁又是主演。”沈清宁偏头看着车窗外,淡淡的说,“应该是我们认识的人。” 李益泽回到警局,把车祸录像,仔细复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疑点。于是又点开电脑把方景舟的资料重新看一遍。有钱有地位人家的小孩就是不一样,一水的名校经历,很早就跟着父亲到处游历,常年在国外。 看到xxx国际学校,李益泽握着鼠标的手指,顿了一下。他曾经查过林子承和沈清宁的背景,刚好也就读过这所学校,还有死去的徐敏敏也是。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把这些人都串起来,还是说巧合? 李益泽一整晚没睡,脑子一直在想林子承说过的自救。当时林子承模糊的回答,让他以为只是借口,现在看来,确有其事。 早上,林子承刚开车出停车库,李益泽的电话就打过来。 “昨晚的车祸,我想你可能有兴趣知道。”李益泽连张局都没上报就先通知林子承,“被撞的人叫方景舟,昨晚送去医院的路上,一直说谋杀。我查过货车司机赵伟,老实人一个,没有任何杀人动机,也查了经济状况,没有买凶杀人的嫌疑。” 林子承问:“方景舟抢救回来没有?” “嗯,度过危险期,现在处于昏迷,麻烦的是方山海,一直要求按刑事案件查,今天晚上到这里。赵伟一家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问不出个所以然。” “你们最好多派几个人看紧赵伟,不要让他死了。” 林子承略带警告的提醒了一句。 第33章 车祸(2) “你也认为是谋杀?”李益泽带着明显的惊讶问。 “李警察,合作讲究诚意,你演戏的样子,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想终止合作。”林子承语调十分淡定,听不出是生气还是稍稍警告。 李益泽眉头一皱,林子承可能是他遇到过,心眼多得让密集恐惧患者避而远之的人,所以不再多说废话:“我把调查资料都发给你。” 一分钟后,林子承的手机“滴”了一声,所有资料果然都发过来了。 林子承眼角微微一挑,脸色沉了下来,当然不是因为李益泽发来的资料,是沈清宁修长的身躯,斜靠在他办公室门口,一脸媚笑。 “一大清早来做门神,有工资?”林家少爷的嘴上功夫一如既往了得。 “子承,你能不能稍微把我往正经人位置那一挪。”沈清宁嬉皮笑脸的跟在后面进入办公室。 林子承坐下后,瞥了他一眼:“正经人,过来这里。” 沈清宁一听立即很听话的往林子承身边快步走去,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温顺得像某种宠物。 林子承把李益泽发过来的资料,拷贝到电脑上,而一旁的沈清宁没有让秘书搬来椅子,只是一只手扶在林子承的椅背上,从后面越过林子承的肩头去看显示屏。 沈清宁:“很普通的车祸,看不出一丝其他信息,如果是有意为之,我只能说赵伟已经演练过上百次。” “的确,这种车祸存活下来的概率很低,赵伟还在危险期中,而方景舟却安全度过危险期。”林子承若有所思的抬起左手撑住下巴,又点鼠标把照片放大。 沈清宁:“赵伟想必过不了危险期,他如果活着,很多事情会变得很复杂,只有死人才不会麻烦人。” “方景舟已经出现,温司贤应该也不远了。”林子承身子往后背一靠,头压到沈清宁的手,但他没有挪开也没有让沈清宁换个姿势。 沈清宁意味不明的一笑,轻轻在他耳边问:“等方景舟醒了,一起去看望老同学?” 林子承岿然不动的掀起眼皮看他:“我拒绝的话,你也会换另一种方式。” 沈清宁没有否认,带有占有欲的猎鹰眼神,明显比以前更上一层楼。 “我查了周立初那间会所的接手人,是闻言。他把会所里当初被周立初以救助名义做肮脏交易的大学生都解救了,甚至还给每人一笔丰厚的补偿金,和苏羽说得还真像,宛如相同的皮囊里,重新装了一个灵魂。” 沈清宁说得漫不经心,实际滴水不漏的观察林子承变化,可惜林子承只是表情冷淡几分。 “当然我认为现在他所呈在我们面前的善,都是伪装。一个人最难摆脱的就是原始生活环境,如果他从小生活在开明和被宠爱的环境里,我可以理解他童话王子行为。一个从小生活在暗无天日,整日与垃圾打交道的环境里,我不认为才几年就能洗心革面。” 沈清宁还是和在学校时一样,对闻言抱有敌对的心态。他身子站直,动作也从林子承身后换到对面,斜靠在办公桌边。 林子承右手肘依靠着椅子扶手,手掌撑住下巴,完美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盯着沈清宁。 沈清宁心口一滞,这双眼睛,果然绝代风华。 “我把当年学校发生火灾时,所有涉及到的人员又重新调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新线索。当时被困在火灾里的人,只有你和闻言,进入搜救的人,也只找到你而闻言却离奇失踪。后来传闻言自己跑出来,被好心人救了,再后来被亲生父亲接回英国。”沈清宁话音一转,几分一本正经的问,“如果传言是真的,闻言跑出去是找人救你?” “或许,那天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 林子承一副随便你说的模样,让沈清宁恨不得把他揪起来,厉声告诫,离闻言那小子远些。 “午饭吃什么?”林子承突然转移话题。 吃饭这个话题,真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作为最完美的理由。 沈清宁:“……” 一辆破三轮车旁边,放着两张简易小木桌,再放上几颗塑料凳子,就能开始卖碗面。沈清宁没有想到自己死皮赖脸敲诈来的一顿午饭,竟是如此不拘一格,别有风味,接地气的路边摊子。 两人干净整洁,一看就能看出价格不菲的服饰,在一群普通人中格外显眼,所以那张桌子只有他俩。旁边吃面的人时不时对他们小声点评几句,最后又带着惊恐的表情快速吃面,也有人不停的在刷滑手机。 沈清宁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们当做干违法勾当的人,在逃命。内心唯一希望,千万别报警,否则又是一桩麻烦事。 “子承,你现在的爱好越来越独特。”沈清宁边把面拌匀边感叹。 “上次李益泽带我来吃了一次,我觉得味道还可以,所以带你来吃一次。” 林子承此刻单纯的表情,像小孩子找到一个好玩的玩具,分享给最好的朋友。 但只有傻子才会信他林子承,如此童真! “欲盖弥彰。”沈清宁也没再继续追问,林子承不想说的事情,无论软硬都不好使。 “哎!快看,那个人又来了。”他们旁边桌的小女生惊喜的拉了拉旁边女生的衣服,用眼神示意看摊子对面的马路。 只见一个长相精致,黑发碧眼,身材修长的男生,穿着熨烫笔直的西装,右手扶着一根拐杖,坐在路边的木椅上。这条街道的行人很少,三三两两的人经过都会忍不住看他一眼。 “混血就是长得好看,可惜就是瞎子。”女生叹息的拿出手机,快速拍下对面的人。 “这张完全可以做吸血鬼素材。” “白天是看不见的绅士,晚上是看破黑夜的吸血鬼,这个设定好。” “今天是不是走了什么桃花运,我们旁边的两个人也长的超帅。” “如果三个人同框,啊!那就完美了!” …… 旁边的女生起初还很小声议论,后面见沈清宁和林子承似乎也不介意,更加明目张胆的探讨,时不时发出几声大笑。 第34章 车祸(3) 沈清宁看着对面像盲人的闻言,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装瞎子? “他在做什么?”沈清宁把双眉挑得一丈三尺,愤怒指数直线上升。 “你去问他不就知道。” 林子承的一句话堵得沈清宁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少爷的恶习依然稳定发挥。早上那点多出来的好感,沈清宁默认自己起床太早的错觉。 闻言一只手搭在拐杖上,一只手放在椅子上,靠着椅子,闭着眼,像电影里失明的人在感受温暖的阳光。如果身边再有一圈随时振翅而飞的鸽子,那就是电影照进现实。 沈清宁自知不可能去问闻言,于是换了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发现他来这里?” 林子承轻轻一挑眉:“为什么不是他发现我在这里?” 沈清宁:“……” 在学校的时候,是林子承主动找上闻言,现在换成闻言主动找上林子承? “你是故意让他发现的,子承,你很早就开始赌命游戏。”沈清宁很想平静的说出结果,但又不可遏制心底升起的怒火,“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那天火灾的真相。”林子承原本和煦的脸庞突然变得异常冰冷,“你们都告诉我,那天我和闻言刚好在那间废弃教室休息,因为有人乱丢烟头点燃旁边的草丛,所以发生了火灾。但我认为不是,我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找过很多经验丰富的催眠师,可惜都没成功,在我快放弃时,曹光后来找到曹国留下的一份文件,关于kn组织(kdness爱心救助组织简称),曹国也是成员之一,我大胆猜测有人和我一样在查这个组织,宋念是这个人的棋子。” “闻言曾经是kn救助的对象,我敢肯定是他们救走了他,而那场火灾应该是为了掩盖什么。kn一个令你家和我家都忌惮的救助组织,如果真想让我什么都忘记,也是易如反掌。” “知道了又怎么样?”沈清宁打断林子承,kn的恐怖从两家老爷子态度上看就知道,绝不是他们可以触碰的领域。 他内心不想林子承因此受伤。 “治疗心理疾病。”林子承转头看向闻言,“当时的我其实很想救他,也想救火灾里的自己。” 在尽时的时候,林子承反问沈清宁,他也觉得是林子承的错? 当年林子承把自己和沈清宁打赌的事情,告诉当事人闻言。游戏结束,无论是哪一方都有知情权。没曾想被温司贤还有方景舟偷听到,两人把事情大肆宣传,整个学校都议论纷纷。 疯狗闻言,再次变成人人口中没人要的野狗。 林子承把闻言约到废弃教室,想做什么? 完全不记得…… 一场大火燃尽,灰烬里什么都没有。 如果当时林子承保持对赌约的沉默,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没有如果…… 沈清宁一直告诫林子承,不要纠结于某个错误的点,游戏结束,一切归于零。 但这场游戏真的结束了? “闻言也忘了。”沈清宁沉默了好一会,轻轻地说,“你们都在寻找自己的答案,而我……” 他顿了顿又自嘲的说:“我只是一个热心市民。” “热心市民不要锦旗,要猛1,我记得。”林子承又恢复往日的和煦,调笑说。 “哎呦,我x,我随口一说,你怎么一直记得。” 沈清宁很少爆粗,他吃瘪的样子,让林子承忍俊不禁。 闻言静静看着对面谈笑的两人,手下意识的握紧拐杖,他的国王一直懂得如何让他撕裂伪装。 不过既然是国王的希望,他乐意照做。 闻言起身,拿着拐杖,一步一步不慌不忙的走过来。如同在学校时,林子承一步一步不急不躁的走到他面前。 “介意我坐在旁边吗?” 闻言温柔的嗓音,像极了当年林子承温柔的问他,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吗? “我从来不拒绝漂亮的人。”林子承伸手把旁边的凳子拉开。 闻言笑着道谢。 旁边的小女生们一脸雀跃,纷纷用吃瓜的眼神盯着这里。 相对林子承和闻言的温柔和煦,沈清宁魅惑的脸庞就显得特别臭,好像谁欠了他几个亿。 “老板来一碗面,不要辣椒。”闻言转身对忙得不可开交的煮面老板说。 “我现在特别期待老板一时手误,给你放辣椒。”沈清宁面对轻易看懂人心的闻言,也懒得再装,直言不讳。 “我一吃辣椒就会又痒又长痘,没有想到清宁还记得。”闻言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满眼笑意。 “非正常的人总能让人铭记在心。”沈清宁又没好气的回怼。 闻言倏地一笑,深情的看向林子承:“哦~那子承应该也对我铭记于心。” 两人的战火源头林子承像早料到,战火最终会引到自己身上,似意无意的回:“我心胸广阔,容纳百川。” 沈清宁和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像两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一决高下,却突然被一道光,风轻云淡的隔开,两人蓦地转开。 “我们不如来打个赌,赌方景舟的车祸是他自编自演还是有人故意制造这场车祸。”林子承饶有兴趣的看向两人。 “如果他真的是自编自演,那目标应该是我,他怕我回来找他报仇。”闻言两眼带笑的看向林子承,“也只有他这样愚不可及的人才会认为,我为他回来。” 没有明说,却又显而易见的侵占欲。 沈清宁掀起眼皮看他,丹凤眼里裹着说不出的冰冷,让人一看就从脊椎里升起的寒气。他冷淡地说:“那真是可惜了,一场好戏还没上演就宣告夭折。” 闻言:“哦……清宁希望我表演什么?把方景舟杀了?还是让他也像当年的我一样,痛不欲生?说起当年,子承一直都站在我这边。” 两人之间的火势,因为闻言最后的这句话,瞬间火星四射,越烧越浓烈。 林子承索然无味的看着两人 ,冷淡的反问:“你们当着我的面,上演争抢把戏,是不是我对你们太过纵容?” 解铃还须系铃人,火源还得从源头灭。两人一顿,心里都明白,林子承平日和善,但一越界,他从来不管你的身份。 两人聪明的收回刚才那逼人的气势,从零下冻人气氛一秒回到老同学寒暄的友好画面。 第35章 车祸(4) 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子承,笑着问:“奖励是什么?” 林子承:“一碗面钱。” 闻言:“好。” 一直以来闻言打赌从来不看奖励,全凭心性,即使奖励只是一句话,他也不在意。林子承随便说一个奖励,闻言凭心情答应。两人之间好似形成容不下第三者的磁场,亦如回到学生时代。 沈清宁觉得自己不能再像学生时期,一直驻足观望,如果当时他阻止林子承去找闻言…… “这个奖励毫无吸引力,换一个。”沈清宁带着淡淡的笑意看林子承。 林子承讶异的看他:“你想要什么?” “女装,赢的人穿女装。” 当沈清宁说出来时,闻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眼神扫了一遍林子承,带着肯定的味道。 “普通人打赌求赢,但对我们来说太过简单,不如换个玩法。输的人没有惩罚,而赢的人却有特别奖励,所以不想穿女装的话,就只能求输。” 林子承的目光落在沈清宁身上许久,带着若有所思的笑容。 三个人分开时,林子承像扫了一眼沈清宁,又转头问闻言:“为什么要带拐杖出门。” “装一个残缺的帅哥。”闻言用力握了握拐杖。 沈清宁:“……” 闻言:“一般人看到长得好看且健全的人,最多只会看他两眼。但如果一个长得好看但又不完整的人,会不由得多看几眼,心里会猜测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闻言说到这里,目光第一次在沈清宁身上停留较长时间:“越是传统正义家庭长大的孩子,心中越容易滋生同情的心理。为什么古代的书生喜欢拯救烟花柳巷的人,因为他们心怀正义,对美好抱有期待。” “当然我指的是倾国倾城的人。”闻言最后不忘点明。 沈清宁脸上表情凝固:“你现在是欺骗。” 闻言:“如果我不说,你怎么又知道是欺骗,难道我用拐杖只是为了方便走路?” 林子承目测两人再继续唇枪舌剑,对他的耳朵很困扰,于是化身和解大师:“方景舟醒的时候,你们再一决高下。” 两人都听出林子承有些生气,于是“友好”的互看一眼,停止了这场无硝烟的战争。 晚上,沈清宁在自家沙发上坐了好一会,才拿过手机点开林子承的微信界面。 沈清宁:林老板把今天被拿来引出闻言的工具人工资结一下。 林子承的信息在沈清宁洗完澡,躺在床上快昏昏欲睡才回过来,不过没有任何话语,甚至连表情包也没有,只有一长串的各色猛1照片。 没过一会,周沐深的头像突然窜上来:清宁,你深藏不露。 沈清宁懒得和他解释,准备“调戏”林子承,但又想到这个人连坑都挖好了,现在只等自己跳进去。索性关掉手机,闭上眼。 可能因为刚才的图片刺激,他一闭眼,脑子不受控制的想起,在a国林子承被捆绑在椅子上的画面,并且因为这点不受控制,他身体有些燥热。 一夜无眠…… 林子承,他绝对是故意卡着时间回信息! 方景舟康复的还算不错,过了一周可以正常说话,所以李益泽把林子承叫上一起去私访。而林子承说,如果只有他们两个,那方景舟的戏就不好演,于是又喊上两个人。 当李益泽见到闻言时,惊讶了许久。方山海一直要求单独问话闻言,可惜闻言总能巧妙躲开,这么长时间,别说闻言,连闻言的头发也没见着。 为了不被方山海影响,李益泽特别挑在上面人有事喊方山海的今天。 方景舟脱离危险期后,并被转入豪华病房。他躺在中央巨大的病床上,床头有精致的雕花,床品也是顶级的羊绒和丝绸材料,既柔软又透气。床边桌子上陈列各种高级医疗器械,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专业高超的医疗水准。窗边摆放着舒适的休闲椅和茶几,供来访者闲坐。 即使在奢华与严谨的病房内,林子承他们四人齐刷刷出现时,依然具有一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气势。 林子承和李益泽站在方景舟床边,闻言则一脸平静的站在床尾,用一种居高临下的鄙夷眼神看向李益泽。而沈清宁坐在窗子边的椅子上,虽然在病房,他还是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尤其经历a国的住院日子。如果不是为了打赌结果,他宁可和周沐深他们一起浪费青春。 方景舟见到闻言那一刻,倏地一颤,强装镇定又尖酸刻薄的说:“你是不是来看我死没死,看没死,是不是又在计划在哪里杀了我。没有想到你也学会伪装,和警察在一起假扮无辜。” 李益泽上前试图阻止,被身边的林子承拉住,眼神示意让他在一边等着就行。 闻言既不恼怒也不无视,他俯下身子,双臂交叉搭在床尾的栏杆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容:“姣好的皮囊是谎言最好的伪装,比如你现在的惶恐不安,即使我今天不到现场,你也会像死里逃生般装出恐惧害怕,让警察相信你口口声声的嫌疑人。” “我们讲究证据,不是随便他说什么,我们就相信什么。”李益泽突然正言道。 闻言连看都没看李益泽,笑着说:“噢……那为什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一直传唤我。因为方山海为了保护他的宝贝儿子,所以携势压迫?难道他的命比我高贵?” 李益泽一时没话说,他突然发觉眼前一直温柔高贵得像一个王子的混血青年,此时像一个带着面具的恶魔,他每说一句话,都像在你身上钉下一颗钉子,想挣扎却被钉得死死的。 方景舟冷笑一声:“闻言,你现在不仅学会了伪装还学会了巧言善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杀我!” 闻言:“为什么?我这个杀人凶手想听听将死之人的原因?” 方景舟:“因为当年是我和温司贤把你被林子承和沈清宁当做赌约的事情,说出去的。你一直怀恨在心,这次趁我来看徐敏敏,故意找人撞死我。” 李益泽听到“赌约”立即看向林子承,只见他轻轻点头。 “说得很有道理,那为什么我要选在这个时候,在国外不是更容易,反正你和我又不属于这个国家。”闻言直起身子,抬手比一个手枪的手势,朝方景舟轻轻一指,“啪,多容易。” 方景舟原本惨白的脸庞更加毫无血色,仿佛闻言真的拿枪指着他。 第36章 车祸(5) “方景舟,你为什么诬陷我?在为谁争取时间?”闻言轻笑一声,又俯下身子,阴冷的眼神让方景舟想起学生时期的闻言。 “人在面临生命危险时,都会第一个想到生前恨自己的人,我说你做的,又有什么问题。”方景舟藏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觉的抓紧裤子。 “警察先生你看到了,当事人自己也承认是他的臆想,与我没有任何关系。”闻言很无辜的看向李益泽。 李益泽:“……” 此时方景舟突然醒悟过来,闻言一直都在诱导自己,一下急了:“闻言,难道你不恨我!” “啊!”闻言站起来,惊讶了一声,“为什么恨你?年少无知的学生时期又怎么会记挂到现在。人只要上了年纪,就很难像年少般勇猛,只想一心向善,多做些好事,为子孙后代积福。” 二十三岁的年龄能叫上年纪? 李益泽心里一顿,再看向林子承和沈清宁,两个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戏的表情。 这两人今天安静得有些可怕…… 方景舟像垂死挣扎的烈兔,目光牢牢锁死闻言:“我不信,你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唉……”闻言轻叹一声,耸了耸肩,“真难办……” “不如我坐实。”闻言说完大笑起来。 方景舟身子一下僵直住,额头冒出大片汗珠。李益泽也紧张的看向闻言,时刻提防他做出什么意外举动。 房间内顿时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氛,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警察先生,我开玩笑的,不要紧张。”闻言又恢复高贵的模样。 “我的戏演完了,你们还有需要补充的吗?”闻言看向一直坐在窗边的沈清宁。 “没有,答案已经很明显。”沈清宁一副了无兴趣的模样。 听到“答案”两个字,方景舟握紧拳头,面露凶残。他们三个人,亦如当年,从来不把别人当做人看,为了一己私欲,为所欲为。 林子承似乎没有察觉到方景舟的恶意,他绕过李益泽,走到床头边,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来:“方景舟,如果这场车祸不是你自编自导,那恭喜你也被拉入这场游戏里。他为什么把你拉进来,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方景舟瞳孔突然放大,充满惊恐,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看过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无人生还》,我们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至于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使者,可能只有都死了才能揭晓答案。”林子承把死亡说得格外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 “林子承,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你和闻言一直都是一伙的,你们的话谁会信。”方景舟冷冷的看他。 听到方景舟说“一伙”,有人欢喜有人愁。 沈清宁从窗子边走过来,卡在李益泽和林子承的中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你不妨碍到我们,即使你被路边的野狗叼去,我们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从入学开始,方锦舟一直厌恶优越感巨强的沈清宁。除了林子承能让他多看一眼,似乎其他人就像路边的杂草,连看一眼都觉得贬低身份。 “你们今天来看我,是通知我不要妨碍你们?”一直被闻言牵着走的方景舟,终于意识到沈清宁和林子承来的目的。 “这是其中之一,作为老同学,来探望也是理所应当。”林子承笑着回答。 方景舟面对他温和的笑容,心里的防线又拔高了很多。 笑面虎! 李益泽这时发挥出警察的作用,把车祸的报告详细说给方景舟听,又询问了不少问题,完全可以确定方景舟的这场车祸,是一场意外。 四人要离开病房时,闻言突然要求,想单独和方景舟说几句话。 面对李益泽狐疑紧绷的神情,他坦然的笑着说:“警察先生,放心,我再愚蠢也不会现在杀了他。” 林子承拍拍李益泽的肩膀,示意没事,走在最后面的沈清宁若有所思扫了一眼闻言,体贴的关上房门。 此刻房间只剩下方景舟和闻言,安静得可以听到针水滴下来的声音。 闻言收起笑容,神情异常淡漠。他不慌不忙的走到床头,伸手往床头柜上摆放的花束捣鼓了几下,一个精致小巧的摄像头落在地上,随即被踩得粉碎。 “现在可以认真说话了。”闻言坐在刚才林子承坐过的椅子上,低沉阴冷的声线从薄唇中吐出。 方景舟想去按急救铃,猛地被一只肤白如雪的手抓住,他的神色比刚才更加惶恐不安。 李益泽斜靠着护栏,从裤兜里刚摸出烟,林子承指了指墙上的“禁止吸烟”警告牌,他又无奈的放回去。 “你的朋友是不是都有喜欢单独和人聊天的喜好?沈清宁当时也和我要一分钟的单独审判周立初,现在这人又单独和受害者聊天。”李益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林子承背靠着护栏,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笑笑:“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李警察不也有自己的秘密?” 李益泽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阴狠,他低下头笑了几秒,又看着林子承:“和你这样的聪明人合作,真是麻烦。” 林子承:“放心,我是商人,讲究诚意,既然是合作,自然不会做背后捅刀的事情。” 李益泽沉下去的心又被猛地提上来,不清楚林子承到底查了他多少老底。 “李警察,如果没其他事情,可以先回去交差,我朋友估计还得好一会才能出来。”林子承善解人意的找了一个台阶给李益泽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带着录音笔进去?”李益泽虽然明白可能是白问,但还是想得到肯定回答。 林子承淡淡一笑反问:“电视剧不都这样演吗?” 李益泽:“……你们刚才和方景舟说得话,有些也是说给我听得。” 林子承笑着点头:“李警察,看你自己需不需要?” 沈清宁从厕所回来时,李益泽已经不见踪影,而房门依然紧闭着。 “闻言在里面帮方景舟洗脑,洗这么长时间……”沈清宁挨着林子承趴在护栏边。 “嗯?” “子承,你这个嗯,搞得好像你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沈清宁忍不住白了一眼身边的“奥斯卡演帝”。 第37章 车祸(6) “传闻方山海年轻时与女助理发生不正当关系,为了保住名誉以及当时他一心攀上的高枝上官家族,联合身边几人一起诬陷助理,说她学术不端正,伺机引诱。最后女助理不堪外人所唾弃,跳楼自杀了。有趣的是,她跳的楼还是她与方山海第一次一起设计的大楼。” 沈清宁望着远处的高楼感叹了一声,“旁人心里都知道真相,可惜没人敢站出来,几十年过去了,那些旁观者在当事人眼里也是罪人。” 这话说者看似无意,听者却入了心,林子承脸上顿时冷淡了很多。 当年那场大火,知道真相的人肯定有,但谁敢站出来?连林家都忌惮几分的人,谁又会去轻易招惹。 “方景舟,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那名可怜的助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划这场车祸?费尽心思把我拉进来对你有什么好处?”闻言深邃碧的绿瞳孔沉如幽潭,嘴角带笑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嗜血戾气。 “还是你从徐敏敏的死意识到,现在的我可以和你父亲一博,所以想借我的手,杀死你最亲爱的父亲?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过着毫无负罪感的生活?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丑陋又愚笨。” 闻言说完放开方景舟的手,两道很深的红印触目惊心。他歪着头上下打量着方景舟,语气平淡地接着说:“赵伟你那可怜的舅舅,知道你的计划后,听到你保证他家人衣食无忧,果断付出生命。” “即使以后你或许假装善心大发,给他家一点钱,也会被很多人拿来赞扬,没有人知道你肮脏的交易,甚至认为你继承你父亲的衣钵,一心向善。所以越老实巴交的人,越容易轻信别人,越容易做别人成功的棋子。” 方景舟咬着后槽牙,双眼瞪着闻言,但却没有否认闻言半句。 “但我有个疑惑。”闻言站起来,伸手替方景舟拉了拉被子,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你怎么会甘愿做一个棋子?” 方景舟随着他的话音,慢慢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 “你也是猎人之一。”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景舟,一字一顿地说,“方景舟,你有没有想过,这场车祸游戏的始作俑者其实是我,我在寻找那些隐于夜色下的猎人。” 方景舟震惊的看着他。 “是我故意放出回国的消息,也是我故意宣扬来参加葬礼,同样也是我让你知道徐敏敏那些代言都是我撤的。我要让你知道,只要我想也能让你父亲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热心公益’彻底清空。” “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果然想到我,联手和你那爱子心切的愚蠢父亲一起施压于我。方景舟好算盘,可惜你没有看清自己的位置。” “我在学校时是kn的救助对象,如果你不清楚kn的救助对象意味着什么,你可以问一下你最尊敬的父亲,他会告诉你真相。” 闻言关上房门那一刻,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方景舟在房门关上后,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全身忍不住的颤栗,几次想要伸手去按急救铃,都哆嗦的抬不起手,目光紧紧盯着房门,冷笑着:“闻言,你还能狂吠多久!” 这家医院内的庭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和草木,阳光洒落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看着充满生命力与活力。闻言路过时,弯下身,摘了一朵黄色小花置于掌心中。 沈清宁见状,慢悠悠的说:“同样的花,长在路边就是无人问津的野花,长在医院里就是让人心情愉悦的鲜花。换一个位置,就换了一种身份,花的心境也不一样。” 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将手里的花递给林子承:“根部茎叶都一样,还是原来的花。” 像在回应沈清宁刚才的话。 林子承接过小黄花,笑着看向沈清宁:“这朵花配女装应该很搭。” 在这场赌约里,沈清宁赌的是方景舟自编自演,闻言赌得是有人为之,而林子承赌的是意外。 沈清宁听到林子承的话,妖媚的脸庞顿时黑了一大截。他明知赌约答案却还要说出来,纯属不想林子承在闻言面前穿女装。没有想到牺牲小我,保全私心的下场是不仅要穿女装还要带闻言摘得小黄花,让他郁闷中更加郁闷。 闻言上下扫了他几眼,满意的点头:“清宁,和花很配呢。” 沈清宁淡淡一笑:“不如你也试试,肯定不比我差。” “下次赌约开的时候,我应该有机会。”说着闻言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林子承。 傻子也能听出来,闻言想再约林子承,明目张胆的样子在沈清宁眼里,像两个人想背着第三个人偷偷摸摸干什么事。 林子承冷眼旁观着两人的明争暗斗:“不用下次,今晚两个女神可以陪我吃一顿饭吗?” 闻言和沈清宁互相对视了几秒,同时说出:“他请客。” “我请客,怎么能让女伴付款。”林子承说完拿出电话,手脚麻利的订好了酒店,同时对两人彬彬有礼的说,“礼服应该已经送到两位的管家手里了,晚上七点,我去接两位女神。” 此时沈清宁和闻言突然明白过来,林子承一开始就知道沈清宁在“保护”他,所以故意猜错,而闻言肯定不会放过机会奚落沈清宁,在两人争斗不下的情况,他只要略施小计就能做到如上大圆满结局。 一个人女装,怎么能满足林家大少爷的恶趣味…… 唐元战战兢兢地拿着价格不菲的白色礼服长裙,脑子不停的旋转,该怎么向闻言解释长裙的来历。 沈老爷看着女管家手里的白色礼服长裙,略带忧心的问:“清宁,有心上人了?身高不错,就是比一般女生壮。” 方山海得知李益泽他们来过医院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见到方景舟安然无恙,心里松了口气。 “闻言现在还不会杀我,他说他曾经是kn的救助对象。”方景舟冷冷的看着他。 方山海一愣,年迈的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慌张。 第38章 车祸(7) 两人沉默了许久,像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kn的救助对象是什么意思?”方景舟耐着性子问。 方山海猛地睁大眼睛,耳畔轰鸣作响,好似方景舟的问题如同导火的引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燃起燎原大火,他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成为kn的成员。” “你也是kn之一?”方景舟急着问。 方山海摇头,眼神飘忽不定。 方景舟傲慢的冷冷的说:“kn很多年前就彻底消失,就算他是kn成员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有其他人帮他!” 方山海没说什么,站起来,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他。 “没用,胆小的老不死。”方景舟冷漠的看着走出房间的方山海骂道。 第二天一大早,李益泽把做了手脚的录音笔递给张局,录音内容明明白白宣告,方景舟的车祸是一场意外。 张局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有些混浊的双眼盯着李益泽,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爸和你哥的死,但与豺狼虎豹为伍,你又有几分胜算。” “张叔,我没有后退之路。”李益泽紧紧握住拳头。 听到这话,张局心里窜起一层无名火,恨不得马上搞一张离职表扔给李益泽。 他深吸一口气,好半会,才慢慢说:“我能为你做得不多,方山海这边我会帮你看着。” 李益泽咬着牙,点点头。 走出张局办公室,李益泽嘴角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阴笑。 经历女装事变,闻言和沈清宁都聪明的很长时间没在林子承面前晃悠,即使两人心心念念的想贴在他身边,也知道不能破了规矩。 但一对“凤雏”走了,马上又有鸠占鹊巢。周沐深眼见林子承不被沈清宁缠着了,立即争分夺秒拿下林子承休息时间的使用权。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内,周沐深坐在茶桌前边泡茶边一遍又一遍的说:“子承,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周沐深是四个人中月份最小的,也是最会撒娇的,如果不是林子承不喜欢有人碰他,周沐深能如同章鱼般紧贴不放。 林子承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你被泽宇和清宁嫌弃了?” “你怎么能这样想?”周沐深不满的站起来,大声抗议,但一对上林子承的眼神,又老老实实的坐回原位。 “是和他们玩太无聊了,泽宇每天不是美人就是在找美人的路上,清宁更不用提了,每天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路上。沈老爷子是有多担心他沈家的香火,我和泽宇不也是独子,怎么就没见一天到晚的相亲。” 周沐深嘟喃着泡好茶,站起来,把第一杯茶送到林子承面前。 林子承端起茶,轻抿一口,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周沐深:“沐深长大了,我该和周叔叔谈谈你的终身大事。” “你要向我家提亲!”周沐深一脸惊恐的看向林子承,“那我得先和我爹说一声,我怕他同意太快。” 林子承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周沐深几秒,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带着几分威胁的说:“我给你时间弥补刚才不过脑子的话。” “啊……哈……子承,我刚才随便说说的,你别计较。” 周沐深一脸讨好的双手合十求林子承放过,被林子承玩过的下场,那简直生不如死,沈清宁的女装照历历在目! 林子承右手撑着下巴,眉眼带笑。周沐深面对如此堪称绝色的笑颜,只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我用方山海换我平安。”周沐深像忽然抓住救命稻草般,着急的往上爬。 “前几天,方山海来找我家老头子谈一笔生意,关于b国b市的一块土地,你也知道,我家那老头子近几年一直在b国奋斗。那块地荒废很久,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被大力开发,现在方山海要拉我家入股。” 周沐深思索了一会又继续说:“老头子觉得蹊跷没同意,你如果想借机淦方山海,我让老头子给你牵个线。” 林子承没有回复周沐深的话,而是反问他:“你把自己看得这么不值钱?” “嗯?” “再加一顿今晚的饭。” “子承,难道我只值一顿饭?”周沐深终于摸清林子承话里的意思。 “一年也行。” “我便宜,我只值今晚的一顿饭。” 周沐深委屈又不能狡辩的把茶当做林子承,狠狠喝了一大口。 大别墅的顶层设有一个巧夺天工的人工花园,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闻言窝在花园里吊床上,一晃一晃的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唐元把心悬在喉咙上等着吩咐。 “b国……”闻言把文件合上,“kn养的狗真是令人惊叹,鼻子灵敏得这么快就探测到一个事发地。” “唐元,把之前那份《明水亭》的企划案实施了。”闻言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唐元。 “……我先问问……其他人。”唐元支支吾吾的回答。 “我的财产还需要问其他人?”闻言冷厉一问,深邃的碧绿瞳孔如同地狱大门,让唐元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 “我马上去办。”唐元被吓得马上退下,马不停蹄的离开。 “我抓到尾巴了哈哈哈。”闻言从吊床上下来,忍不住发出狂笑。 沈老爷子隔三差五就来问沈清宁,当初那件白色礼服到底是送谁家千金,沈清宁无奈的只能瞎编,一个朋友托自己买的。 沈老爷子半信半疑,趁吃饭的时候又转个方向说:“和林子承的事情忙完就去找云云出去玩一玩,一整天窝在家里什么事,你房间里金屋藏娇?” 沈清宁敷衍着点点头,吃完饭又钻进房间里。沈老爷子敢怒不敢言,自己的孙子什么脾气最清楚,把他逼急了,说不准分分钟马上离家出走。 宽敞的房间里,“哒哒哒”的鼠标声音一直在响,沈清宁坐在电脑前,再次复查周立初的案子,方书知和鱼钩的关系,像一个出力一个出钱。 kn在外界宣称是一个救助组织,但实际谁被救助,怎么救助,没有一个人知道。像为了掩盖核心目的,而创建的一个子虚乌有的组织。从闻言是kn的救助对象来看,kn不缺顶级人才,方书知可能连门槛都进不去。而能让林家和沈家都让步,说明kn也不缺钱不缺势。 所以鱼钩肯定不是kn,它在模仿kn。 它是要逼出真的kn,还是混乱在调查kn的人? 现在这场游戏的幕后人,变得有趣了…… 第39章 资源共享 “入山从此不须深,君子亭中人不寻。” “青竹短篱园昼静,梅花两树照春阴。” “子承,我在学校找到一处和诗中描写一样的地方。” 树木间一处荒废许久的教室,窗户的玻璃早已破碎不堪,墙角也覆盖着大大小的青苔,周围的草木花枝也无人打理,野生植物更是茂盛,形成了一幅冷清而荒凉的画面。 “嘘……好像有人。” 一个人影?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 林子承努力睁大眼睛去看,依然一团模糊。 “子承,你为什么不救我!” 林子承猛然从床上惊醒,此时,太阳还没升起来。 在他的记忆里,学校没有这样教室,即使是荒废许久的后山也是除了树木就是杂草野花。 教室?人影? “风吹柳花”酒店位于本市的风水宝地,早晨,光线照的刚好,打在酒店透明的落地玻璃上,折射成光怪陆离的光线。 酒店设有自助餐厅,西餐厅,东南亚餐厅,甚至还有出名的私房菜。私房菜只有晚上八点至十点营业,但今天早晨九点,紧闭的拉门里面却亮起灯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子承,你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沈清宁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拉面,手握筷子几分钟还是不敢动。 林家的好男儿上至林老爷子,下至林子意,每个人都会做饭,而且做饭水平超一流,只是很难吃到。林子承唯一一次给他们四人做饭,还是在初中,年少的美味,现在还回味无穷。 “没下毒。” 坐在他对面的林子承难得实诚回答,甚至为了验证食物的安全,率先吃了一口。 沈清宁犹豫几秒后,终于放下忐忑的心,开始吃万年难得一次的美食。 “这碗面的价格该不会是一个亿?”沈清宁喝完最后一口汤,慢悠悠的问。 “嗯,记得打卡。”林子承点头站起来,端起碗走进厨房。 “黑店!” 沈清宁拿出手机,准备付款时,林子承又来了一句:“你也可以用一天的时间交换。” “啊哈?苦力活?那我还是付款。”沈清宁靠着椅子,满眼笑意的看向厨房里的林子承。 嘴上说付款,摆放在一旁的手机却连碰也没碰。几天没见到林子承,他仿佛度过了几个世纪,现在有一天的时间在一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义不容辞。 咖啡厅里放着婉转悠扬的钢琴声,咖啡的香浓和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弥漫,在舒适的环境与美好氛围中,几乎每个客人都带着愉悦的心情,除了靠窗子的两位俊美男士。 闻言右手拿勺轻轻搅拌着咖啡,嘴角带笑看沈清宁,似乎对同是抛弃者感到很满意。 “我们两个为什么要听话得相看两不厌?” 沈清宁略带无奈的问。 一个亿和一个情敌比起来,一个亿算不值一提。 “子承,让我们交流病情。” 闻言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窃听器,晃了晃又放回去。 沈清宁:“病情?” 闻言放下手中的勺子,双手搭在桌子上:“简单来说叫资源共享。” “方山海这次回国,不仅为了他的热心公益,主要为了b国b市一块荒废很久的土地,那里基本都是本土贫民,都盼着有朝一日冤大头来开发,让他们拆一得百,一夜暴富。” “你做那个冤大头?”沈清宁明知故问。 “要不你来?沈家的家产也够败了。”闻言依然带笑的问。 沈清宁突然发觉为什么再次见到闻言,会有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因为他在模仿林子承!他把以前的自己彻底隐藏起来,戴上“林子承”面具。 谦谦贵公子!笑面虎!连“林子承”式玩味的语气也被他刻画得入木三分。 “方山海为什么这样做?” 沈清宁没有拆穿闻言,而是顺着他的话题问。 “猎人养狗的作用是什么?不就是让它寻找猎物踪迹。” “猎人指谁?” “真正的幕后之手。” 沈清宁皱起眉,真正的幕后之手是模仿kn的鱼钩?还是下棋的人?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全部回答。”闻言依然面带笑容。 “闻言,你还记得那场大火发生了什么?” 林子承一大早给自己煮面又把闻言安排在眼前,肯定不止资源共享这么简单,他还想让自己记得那天在拉面摊上讲的事情。 他为什么不亲自问? 闻言听到沈清宁的问题,刚才伪善的笑容瞬间变成阴笑:“子承让你问的,他为什么不亲自来问我?” 低沉的声音充斥着暴戾的占有欲。 眼前的闻言和学生时期的闻言重叠在一起。 沈清宁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林子承不亲自问。 因为他无法面对学生期的闻言,亦如无法面对什么都记不起来的自己。 沈清宁没说话,安静得看着周身散发狠戾气息的闻言。 半晌后,闻言又恢复到刚才和善的模样。 “你现在应该懂了,他为什么不亲自来问你。” 沈清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微微皱眉,现在的他好像更爱喝茶了。 “呵……”闻言轻叹了一口气,“那场大火把所有都烧尽了,包括我最重要的东西。” “我只记得子承在校园后山找到我,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当时所有人嘲讽我只是一个游戏赌注的感受,也不记得了。” “我醒过来时已经躺在英国的医院里,无论怎么想都记不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用过很多方法,没用。那天的记忆像被浇灌上厚厚的水泥,完全封锁起来,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闻言的目光有些涣散,而后又苦笑一下。 “子承和你一样。” 沈清宁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说完这句话时,闻言眼里闪过近乎病态的狂喜。 两人离开咖啡厅后,一个穿着印有米老鼠白色卫衣和深色牛仔裤,长相过分好看的少年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和少年很像的青年。 “你又给谁下了圈套,让我等到现在才能来。”林子意轻车熟路点完咖啡。 林子承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回答:“没有。” 林子意淡淡瞥了他一眼,提醒道:“距离上次的鞭子才过去一个月。” 第40章 演戏 医生帮方景舟仔细检查完后 ,对方山海说:“恢复很好,过不久就能自由活动了。” 方山海欣慰的点点头,跟着医生离开病房。 “装,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老不死的东西。”方景舟冷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刚才被方山海关上的房门。 几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打开,方景舟以为是方山海又回来了,于是侧着身子头也不回的呵斥:“我要睡觉了,你继续扮演好你的大慈善家。” “哦……”林子承拖着尾音,笑了笑。 方景舟听到林子承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你来干什么?那天的表演还不够精彩?” “我单纯来看望老同学。” 林子承把手里的鲜花放在桌子上,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方景舟上下打量着他,今天的林子承没有穿西装革履,一件很普通的白色卫衣加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还斜挎着一个黑色单肩包。 这身打扮让方景舟想起第一次春游,林子承也是这样普通的穿着,他热情的帮助每一个人,包括自己和温司贤。他的完美让方景舟嫉妒,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撕毁他的完美。 机会来了,他和沈清宁的赌约,让所有人知道品学谦优的第一名,只是把所有人当做玩物。那些曾经被他帮助过的人,都只是他随手玩一玩的玩具。 原本身败名裂的结局因为一场大火彻底改变。 所有人都说,林子承为了救闻言差点死在那场火灾里,他没有拿人去做赌注。 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方景舟神情紧绷的说:“林子承,收起你的伪装,在我这里没用。” “方景舟,你在害怕我。” 林子承从床头柜上的一堆水果里挑出一个橘子,慢条斯理的剥起来。 “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害怕得事情?” 方景舟冷笑一声:“你为了洗清自己,连教室都敢烧,你还不觉得可怕吗!你以为让沈清宁他们说几句别人的烟头点燃引起,就能瞒天过海?” “你亲眼见到了?”林子承没有一丝恼怒,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一块。 方景舟死死盯着那块橘子,没接,铿锵质问:“如果你没有预谋,为什么偏偏那天让闻言去那间教室?” “如果我说那里人烟稀少,好说事情。”林子承把方景舟没接的橘子扔进垃圾桶里,又重新掰了一块吃起来。 “那不是更合你意,谁都不知道真相。”方景舟看着垃圾桶里的橘子,仿佛像在看自己,眼里满是不甘心。 林子承吃着橘子,意味不明的看着方景舟约半分钟,最后笑起来:“方景舟,给你一个诚恳的建议。” 方景舟不明所以的看他。 “下次演戏,先骗过自己。” 林子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原来你也不是旁观者。” 方景舟愣了一下,那天他和温司贤的确准备跟在林子承和闻言后面,半路却被俞墨书叫住,让去帮忙抬一张桌子。 沈清宁坐在林子承办公室的椅子上,长腿交叠,耷拉着眼皮,淡定又缓慢地打了一个哈欠。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盘算着林子承开会还要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后,林子承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沈清宁自觉地腾出宝座,林子承扫了一眼并未坐下,斜靠着办公桌,摘了眼镜又单手扯了扯领带,顺便解开领子的扣子,露出一小块颈窝。 这么冷淡的一个人,怎么就让人有股冲动?沈清宁趁着给林子承倒茶的时候,微微咽了一口水。 “给,大忙人。”沈清宁把茶递给林子承。 林子承可能因为开会太久,有些口干,也不像平时优雅品茶,直接大口喝下,衣领处的喉结随之上下滚动。沈清宁看着那诱惑性的喉结,没想到即使只是喝水,都差点让他把持不住。 他轻咳了一下说:“子承,我算不辱使命完成任务。” “嗯。”林子承放下茶杯,轻哼了一声。 只是简单一个“嗯”?沈清宁觉得这不像林子承的作风,不应该再说点其他的东西?比如我们一起去b国…… 等了几秒,还是没有等到林子承的再次开口,沈清宁只能开口问:“一起去看方山海找的猎物?” “比起去看猎物,我更想一起去吃个晚饭。”林子承朝他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 原来林家大少爷也会开会开到饥饿! 沈清宁不动声色的消化掉这笑容带给自己的刺激,半笑不笑的说:“和你一起开会的员工应该早就在心里咒你,吃饭也赶不上热乎的。想吃什么,我请客。” 林子承眯起眼睛:“海鲜。” 每次两人吃海鲜,基本都是沈清宁在剥,林子承在吃。这次也没意外,沈清宁小心的剥着蟹壳,又挑出大块蟹肉放进林子承手边的盘子里。 林子承:“我梦到发生火灾之前的一些零散碎片。” 关于火灾的事情,林子承像在四周建起一道铜墙铁壁,任谁都无法打开一丝细缝。现在肯主动说起,绝对不是好事,沈清宁心一沉。 “一间很破旧的教室,墙角长满青苔,玻璃也只有打碎剩下的几块,里面有人,不知道是一个还是两个,看不清。” 林子承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沈清宁耐心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后续。 “我们学校有这样的教室吗?”林子承问完笑起来尔后又吃了一口蟹肉,“我可能因为见到闻言,急于求解的心理扭曲了记忆。” “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再过不久,你又能梦见其他的东西。”沈清宁又给林子承剥了一只虾,当做安慰。 林子承一瞬间脆弱的表情像是沈清宁的错觉,只见他桃花眼一弯,夹起虾肉:“梦见沈家大少爷嫁给一只超级大猛虾也说不准。” 沈清宁:“……” 这顿饭不但花大钱,还要遭受语言攻击。 “恭喜你战胜了所有关卡,你的勇气和实力真让人佩服。” 游戏机不知道第几次发出恭喜的声音,闻言再次按下开始键。 “我的国王,原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哈” 闻言双手颤抖的握住游戏机,克制不住的大笑动作,让原本站立的身体弯下腰。 “那我要开始表演了。” 第41章 小忙(1) 每个城市基本都存在以市中心为主的市区富得流油,而城市边缘则与之格格不入的贫穷破旧。李益泽跟着导航,几乎是贴边的高手级操作,才安全通过忽宽忽窄的巷子。 成排的老旧筒子楼与平房群之间好不容腾出一块空地,李益泽刚把车停下,一老太太立马拿着一本沾有饭粒的收据小跑到他面前:“停一个小时,八块钱。” 李益泽想起出发前,林子承友情提示,让他多带些纸币零钱去。 他也来过? 李益泽一边琢磨一边根据文件上的地址,爬了三层楼梯才来到赵伟家。 红色的锈迹铁门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李益泽敲门很久,一个约十岁的小女孩才战战兢兢的打开门。 像赵伟这种外来打工人士,没钱送小孩去上各种兴趣班,只能把小孩关在家里,防止出去外面发生不好的事。 李益泽表明身份后,赵伟的小女儿赵婷才打开门,把他请进去。 “警察叔叔,请喝水。”赵婷还算有礼貌,给李益泽倒了一杯水,只是很认生,不肯抬头,耷拉着脑袋看地板。 李益泽端详她一会,才开口问:“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赵婷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李益泽皱起眉,一般小孩即使还不能体会亲人的生死离别,但知道最疼爱自己的亲人死了,也会难过甚至别人提及都会忍不住哭起来。而面前的小女孩,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麻木得像没有任何感情。 “你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李益泽放缓语速询问。 赵婷又快速的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有没有见过这个哥哥?”李益泽掏出手机,把方景舟的照片递给赵婷看,又加了一句,“在你爸爸手机里有没有看过?” 赵婷紧紧地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好孩子不能骗警察叔叔,你真的没有见过?”李益泽再次耐心询问。 赵婷肉眼可见的有些慌张,然后像下定决心般,跑进小卧室里,不一会拿着一个糖果塑料盒子走到李益泽面前。 “这是我全部的钱,能不能放过我们家,我们家没钱了。” 赵婷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贿赂行为,把盒子打开都是一毛五毛一块的纸币,目测加起来可能不足一百块。 李益泽:“……” 赵婷见李益泽没有接,露出穷途末路的慌张,连声说:“我只有这些了,我奶奶还要吃药,她的钱不能给你。” 李益泽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赵婷的头发安慰:“叔叔不要钱,叔叔只想听你说实话。” 赵婷双手牢牢抱紧盒子,左右张望。 李益泽见她还是不说话,只能使用林子承教的威逼利诱:“如果你和叔叔说实话,我保证不会让你们赔一块钱。但如果你现在不说实话,你奶奶和你连房子也不能住。” 赵婷瑟缩了一下,好一会,才发出难以抑制的哭泣。 “见过这个哥哥?”李益泽趁赵婷放弃抵抗,乘胜追击的问。 “见……见过……爸爸说……说不能……告诉……任何……任何人……”赵婷艰难地从哭泣中挤出这几个字。 李益泽意识到方景舟和赵伟之间必然存在某种交易,于是敏锐地一问,“你爸爸是不是还给你留了什么东西?” 赵婷哭得一抽一抽的摇头,表示没有。 “在你爸爸出事之前,有陌生人进来你家吗?” 赵婷揉着眼睛,点头。 李益泽思索了一会,把一个号码保存到这个家里唯一的老年手机上。 “婷婷,如果想起你爸爸和你说过奇怪的话就打这个电话给叔叔,或者有什么困难也打给叔叔。” 赵婷茫然的握着手机,点了点头。 李益泽离开之前,特别叮嘱:“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奶奶。” 离开令人压抑的落败城区,李益泽首先打电话给林子承:“我们还是慢了一步,方景舟找人把赵伟留下的东西拿走了。” “你怎么确定就是方景舟?” “不是他还能是谁?” “赵伟是最清楚自己妹妹怎么死的人,他就算再傻也应该知道前车之鉴,没有见到真正的钱,他肯定不会以命相换。所以他留在家里的东西绝对不是针对方景舟,至于是什么,麻烦李警察再重新翻阅一下当年赵辛夷的跳楼自杀案件。” 李益泽此时才明白过来,林子承让他亲自走一趟赵伟家的目的。 查阅封存很久的案件需要各种麻烦手续,但李益泽算是名正言顺的“关系户”,没有人会去多加阻挠。 一家特别讲究的日式餐厅,进门必脱鞋,经过一条很短的走廊,并可以看见一个一个的精致小巧雅间。林子承刚推开门,邱泽宇没好脾气的白了他一眼。 邱泽宇往日不是跟着其他公子哥,扎在美人堆里风流快活就是扎在车队里驰骋赛道,难得像今天有空特别等林子承到来。更难得一见豪门富公子今天只是穿着一件朴素和服,连头发也没打理,面色憔悴,像风尘仆仆急着赶来。 林子承朝邱泽宇略带歉意一笑。 “这家店的品性和你一样恶劣,果然店如其主。”邱泽宇不满的又给自己倒一杯茶。 “等下让沐深带你去乐生千载,补偿你一周的工作劳累,我请客。” 林子承用毛巾擦了擦手,给邱泽宇倒了一杯茶。 “难得你这个不锈钢铁公鸡,拔一根毛施舍我。”邱泽宇假装受宠若惊死死地盯着林子承。 只可惜林子承已经修炼到脸皮厚如城墙,邱泽宇这道带深刻谴责的目光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唉……没劲。”邱泽宇收回目光,伸手拿了一块小点心吃了一口,“你让我调查的上官家族秘史,在我陪喝了五天后终于套出来几句真话。” 林子承:“我不喜欢求人。” 邱泽宇听到这话,暗自气了几秒才开口:“上官凌枫算方山海的半个导师,经常把方山海叫到家里一起研究,一来二去方山海和上官凌枫的独女上官念希就有了感情。凌枫当时很反对,就是你可以在我这工作,但不能成为这的主人意思。” 第42章 小忙(2) “保温室长大的念希一心只要爱情,最后凌枫被逼无奈拿出一部分财产,断绝了父女关系。方山海当时就图上官家产,拿到部分财产后,也带着念希一起断绝了和凌枫的来往。人一旦老了就怀念亲情,凌枫快死的那几年,十分牵挂自己的女儿,默默去看过几次念希,最后遗嘱还是把所有财产留给念希,可惜他的女儿到他死也没去看过他一眼。” 邱泽宇轻蔑一笑:“电视剧演了几百遍的情节还是出现了,结婚后,方山海整日奔波各地,很少回家。听说念希为此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后来有了方景舟,她才把对方山海的爱转移到儿子身上,整日带在身边。不过也没活多长时间,方景舟十六岁时就离世了。” “还有个没有证实的传言,当时方山海能这么快拿到上官凌枫的全部财产,是因为背后有个团体在帮他。但没人见过,大家只是猜测以方山海的财力和人际关系,要在庞大的上官家族中完成这项壮举还是太难。“邱泽宇神秘莫测一笑,”不过也有人说,他运气好。” 林子承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桌子。 邱泽宇见他认真思考的模样,忍不住问:“子承,你调查上官家是想趁方景舟回国,狠狠整他一顿?” “我有这么无聊?”林子承放下茶杯,不怀好意一笑,“你们哪一个不比方景舟有趣?” 邱泽宇瞅着他那不安分的德行,恨不得穿回几秒前,给自己掌嘴,叫你嘴欠多问! 在繁华城市无数忙碌的人们,如同机器般日夜奔走在各个城市角落,为了遥不可及的梦想以及更好的生计而奋斗。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即使作为最好的朋友,也不见得能几天就见上一面。 可是闻言却能隔三差五与林子承“偶遇”。 不缺钱的人,必然有时间,创造偶遇的时机。 林子承刚走出办公大楼,闻言招摇的车已经明晃晃停在大门口,只是人和车比起来却中规中矩很多。 闻言斜靠在车头,脖子上挂着一副耳机,纯棉的白色衬衣下搭配很普通的牛仔裤,如果不是等下要坐车,林子承猜测他可能还要背一个双肩包。闻言的皮肤属于冷白皮,即使在晚上的路灯下也泛着白瓷般的光泽,深邃的碧绿眼眸带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即使在普通装扮下也透着一股清澈干净的俊美。 林子承走过去,瞥了一眼他“等人”的架势问:“这次也是偶遇?” 闻言露出一个毫无隐瞒的笑容:“这次专门等你。” 林子承眯起眼,看了他几秒,走到副驾驶位方向的车门前,一拉:“正好,我的车坏了。” 闻言轻笑一下,刚准备走到另一边,林子承用下巴指了指刚拉开的车门:“这里才属于你。” 他的国王一如既往的喜欢掌握主动权。 闻言乖巧的坐到副驾驶位上,林子承也十分有风度的帮他关上车门,刚绕到另一边。后面的一辆黑色跑车狂按喇叭,林子承转身看了一眼,意味不明一笑,又钻进车里。 “吃饭没有?”林子承点了几下,打开音乐播放器,悠扬的英文歌曲立即填满整辆车。 “等你一起。”闻言跟着音乐哼唱了几句,“when good old days are passg away,will you proise your heart reas the sa……” 林子承:“你请客。” “以前在学校我们都是平摊,现在却要我一个人全付。”闻言带着撒娇的语气控诉。 林子承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在学校我们吃得便宜。” “不去高档酒店吃的话,也很便宜。”闻言打开车窗,指了指旁边的小饭馆,“一个素菜十块钱,一个荤菜二十块钱。” “所以你故意穿这么朴素,是为了和我一起平分晚饭钱?” “我一直这么穿,除了需要装逼的时候,才西装革履。” 林子承也没和他继续争辩,把车开到一个购物广场的停车场,又两人一起并肩走到小餐馆。 现在是下班时间,小餐馆挤满了下班后消遣时光的人,烟火缭绕。支起的简易小木桌和只够屁股放下的凳子,他们今晚的用餐工具。 “我们明明分开很久,但现在你坐在我对面,感觉又像才分开一天。”闻言边用热水帮林子承涮了一道碗筷边笑着感叹。 “等以后你结婚生子成为老大爷时还这么穿,我们也会像才分开一天。”林子承抽出纸巾,又擦了一遍碗筷。 “子承,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闻言像找到了什么有趣话题,兴奋的看着林子承。 林子承本想把手搭在桌子上撑着脑袋,可惜脆弱的桌子不支持,又改放在膝盖上。 “我年少时不懂事,只喜欢好看的,后来长大了,还是只喜欢好看的。” “哈哈哈……”闻言听完笑起来,“专一。” 林子承偏着头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 闻言假装认真思索了一会,笑着回答:“和你一样。” “你每次回答不上就说和我一样。” “所以老校长才说,只有你才能管的下我。” “嗯?说过吗?” “嗯。”闻言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年迈的样子,“林子承啊,以后多照顾一下闻言,他是一个好孩子。” 林子承被闻言的模样逗得发笑:“哈哈……我怎么不记得了?”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黑暗里,停着一辆黑色车子,沈清宁停下敲打方向盘的手指,盯着前面欢笑的两人。漂亮的丹凤眼因为极力克制而发红,全身似乎在禁锢着一头猛兽。 “你看得清自己的感情吗?”宋念的声音再次在沈清宁脑子里响起。 沈清宁趴在方向盘上,他对林子承的感情究竟是爱情还是占有欲作祟? 对他的冲动是见色起意,还是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黑暗中,中控台上的手机忽然亮起来,一条简短的信息。 “东西已找到。” 第43章 猫抓老鼠游戏(1) “一!” “二!” “三!” “藏好了吗?我要过来找了哦。” 一个约六岁小男孩双手搭在路边的风景树干上,闭着双眼大声问,后面不停找藏身的其他小朋友。 藏起来的小朋友聪明地保持安静,没有回应他,只有大人们聊天喝酒的声音。 小男孩转过身,边开始寻找边兴奋的说:“我来了哦。” 闻言看着那个一直在寻找人的小男孩,笑了笑:“以前我们学校每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并举行一场躲猫猫游戏,没有找到全部老鼠得猫会有一个特别的新年奖励,找到全部老鼠得也有一个特别的新年奖励。” “你们四个从来不参与这场游戏,很多人为此很遗憾。” 闻言略带失望一笑,转头看见林子承盯着那盘爆炒虾却不动手,心领神会一笑,找老板要了一双一次性手套,自动帮他剥虾。 “板上钉钉的结局,参加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林子承夹起剥好的一块虾肉,吃得甚是满足。 闻言轻笑一声:“游戏的发起人永远都是学生里最有话语权的人,家世和成绩缺一不可,他们像握着权柄的国王,借一场游戏随意处置他们不喜欢的人。” “参加者有为了自保,让下一年的游戏里自己不是被处置,还有想趁此机会依附于权柄之下,也有只是闲着无聊,消磨时间,因为他们知道处置的人永远不会是自己,而有一个人是被迫参加,那个人就是最终的表演者。” “无论输与赢,等待的都是一场无声的特别奖励。现在想来也算正常,弱肉强食。那些没有参加的学生,冷眼旁观,置之事外,像看戏般欣赏。在受害者的眼里,旁观者又怎么会是无辜者。” 社会有社会的生存规则,象牙塔只是稍比社会温和,但也拥有同样的规则。弱小不合群的人,会毫无意外成为统治者眼里随意可以欺负的对象,这样的人即使从世界里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强大不合群的人,会成为统治者眼里的钉子,他们联合其他人一起“顺从民意”,拔除眼中钉。 “你有一年也做了被迫的那只猫。”林子承掀起眼皮看了闻言一眼。 “嗯,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我排在沈清宁后面,占了别人的名额,所以他们要把我从中剔除。可惜能力不足,又喜欢自负,那一天晚上,我找到全部老鼠,然后把他们一个一个扔进垃圾桶里。” 闻言别有深意一笑,压低了声音,”很是费劲,差点没了半条命,更要命的是第二天还得装作毫发无损,但只要有人掀开我的衣服,就能看见血肉模糊的样子。” “多亏你当天的校服,才让人没有发现,也让老校长可以名正言顺的公布与我无关。不过没机会还给你了,它后面被人偷了,应该被扔在哪个垃圾桶里了。”闻言说到“扔”语气不自觉的加重,手下意识的握紧筷子。 林子承微微一哂,没接他的话,只是和风细雨地看着他说:“第二年就没人再敢把你的学生证扔进游戏箱子里,杀百儆一。” 闻言把盘子里所有的虾剥完,像完成一项大工程,目光乞求奖励的看向林子承:“明面上不敢来,背地里动作可不少,一直在耳边嗡嗡叫的虫子,真让人难办。” “所以只能做人人害怕的疯狗,只有不敢再接近,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是当时没有任何能力的我,唯一想到自救的办法。”闻言叹了一口气,视线没有任何移动,依然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林子承。 他们身边不远处的小男孩终于把其他小朋友都找齐了,他们又兴奋的开始新一轮游戏,石头剪子布,谁输谁做猫。 林子承放下筷子,眼神略过闻言,飘向他们不远处的黑暗方向:“新的游戏开始了,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我们都参加到这场游戏里。如果只是找老鼠,太无趣,不如我们打个赌,猜这场游戏的发起人,是手握权柄的人上人,还是我们看不见的蝼蚁。” 闻言一顿,又笑起来:“我以为你会和我赌,谁先找到老鼠。” “显而易见的答案,太无趣。” “徐敏敏,方景舟,下一个会是谁?” “俞墨书。”林子承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拍卖场入场券,递给闻言,“一号,俞墨书家将在xxx号游轮上举行一场拍卖会。” 闻言看着入场券,没说什么,眼角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沈清宁在两人都离开小餐馆很长时间后,才启动车子离开,回到自己很久没有居住的别墅。 房子很大,尤其在没有亮光的情况下,散发着一股阴冷,死气的味道。 借着月色,沈清宁没有打开灯光,一路走到二楼,打开很多年前不曾打开的一扇门。 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玻璃展示柜,里面放着一个被烧毁的学生证,残存的部分上赫然写着“沈清宁”。 沈清宁打开刚从信箱里拿出的信封,一个同样被烧毁的学生证,上面也还留有名字“徐思敏”。他把两张学生证放在一起,盯了很久,勉强笑了一下:“旁观者。”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年的最后一天,会有学生发起猫抓老鼠的游戏,只要把学生证投入到游戏箱子,即视为同意参加。由家世和成绩都服众的人抽取谁做猫,林子承第一弃权。于是改为高年级的一个女生,她叫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一年闻言做猫。 那年的惨状让每个人都触目惊心,也是从那天起,林子承笑着和他说,他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 游戏里过为己甚,便会挽弩自射。 闻言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聪明,或许一开始他就清楚,林子承的接近都是他们刻意为之。所以借方景舟和温司贤的口,打破所有的谎言,让林子承不再被人接受。 然后借一场大火,把林子承永远留在身边。 只是那场大火多了很多人,旁观者,纵火者,遇难者,还有救火者。 第44章 猫抓老鼠游戏(2) 那张写有kn的字条不是他随意写给徐敏敏,是故意。当时围观那场大火的沈清宁,清楚的看见老校长只把闻言救出来,不闻不问其他人,任其火势发展。身为旁观者之一的沈清宁喊来人把火扑灭,编织出烟头烧了杂草引起火灾,林子承为了救闻言,深陷火灾中,最后闻言不知下落的完美缘由。 沈清宁深知那场火灾是林子承的心病,但他不能暴露自己,旁观者未必清楚兰因絮果,他们只窥探到一二。在所有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查过老校长的背景,很干净,越干净才越可疑。一个国际学校有威望的校长,不可能靠一身清白坐到这个位置。于是联合林子承一起查老校长和闻言的关系,终于他们查到闻言是kn的救助对象,而老校长可能是kn成员之一。 为此他们被沈家和林家以学业太差的理由,特别扔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被保护起来。 在宋念的事情中,一环扣一环,一步一步把他们拉入其中。除了那场火灾,沈清宁想不到其他事情,所以他故意写了纸条,拿给同样身为旁观者的徐敏敏,试探是不是kn在下棋。 结果很明显,不是。 曹国的死,让他意识到,有人在杀kn成员。周立初的案子,又让人猜不到,是有人在混淆,还是在逼出真的kn。无法确定两起事件,是不是同一个主谋。 已经转学很久的徐敏敏为什么会出现在火灾面前?林子承梦里的人影? 那间教室里还隐藏着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方景舟在大火里,是什么身份?他的车祸绝对是有人故意挑唆,否则不可能挑在此时,栽赃给闻言,对谁有好处? b国b市的自华区! 沈清宁关上门,离开了这栋隐藏于黑暗中的房子。 林子承刚把闻言的车开到门口,打开车窗,便看见沈清宁靠着黑色跑车,脚旁边散落着几根烟头,看着像等了很久。 “送人回家这么久?” 沈清宁走到车窗前,似笑非笑的瞅着林子承。 “专职送人才是司机本职,而非我本职。”林子承说完关上车窗,没等沈清宁做反应,一溜烟把车开到停车库。 沈清宁也没急,守株待兔的等在门口。 “子承,长夜漫漫,不如我们谈个……”沈清宁一见林子承从车库出来,立马笑吟吟地摇曳着身姿,半挂在林子承身上。 “我数到三!”林子承瞥了一眼,冷冷的威胁,“一!” “唉……难道我不比闻言好看?”沈清宁收回刚才的魅惑姿态,与林子承保持微小距离。 林子承原本伸手按指纹锁,听到他的话,转过头,挑了挑眉,嗤笑一声:“你从刚才一直跟到吃完饭,就为了比较谁好看?” 沈清宁一顿,此时的心理是一会欢喜一会忧愁,欢喜林子承知道自己一直跟着,忧愁得也是他知道自己一直跟着,所以该怎么解释这诡异病态的跟踪。 他磕磕巴巴地辩解了一句:“我怕闻言对你图谋不轨,保护你安全。” 不等林子承开口嘲讽他,沈清宁也反应过来,此时的自己可能比闻言更加图谋不轨, 林子承静静的看了他几秒,嘴角浮现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又转过身,伸手打开门。 “子承,我……”沈清宁跟在后面,准备再说点什么。 “清宁。”林子承忽然停下脚步,沈清宁差点撞上去。 “叫得真好听,多叫几声。”沈清宁抬脚大步跨到林子承面前,调笑。他怕听到林子承说‘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之类的话,所以率先用花花公子调戏的语言,打断林子承。 林子承十分敏锐的抓到沈清宁那一丝堪称莫名其妙的害怕,轻佻的桃花眼顿时换上几分深情,凑到沈清宁耳边,低声问:“你喜欢在什么地方叫?床上还是沙发上?” 说着轻轻吹了一下,温热的感觉,让沈清宁全身血液都像倒流,一股热浪一阵接一阵掀翻理智大门。如果不是林子承后面的话,他以为今晚要春宵到天亮。 “以上都不适合你,棺材板里最适合你。” 林子承这次很给面子的没有踢屁股也没有过肩摔,只是冷冷的看着,目光如刀刃,刀刀削在沈清宁身上,比肉体的伤痛更痛。 “我错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沈清宁收起刚才的油腔滑调,一本正经的问。从林子承刚才的话里,他已经清楚自己的担心太过多余。 “一号的拍卖会,我准备点天灯。”林子承幽幽的冒出一句。 沈清宁微微后退一步,像被塞了一个巨大气球,再毫无防备情况,“砰”一声炸开。 所谓“点天灯”在拍卖里的是指无论所有东西的买家是谁,最后付钱的都是一个人。 “你要什么?” “不是我要什么,是他们要什么。俞墨书缺钱,我给他钱,只有最明显的经济流动才清楚最后的使用者。” 沈清宁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笑着说:“现在轮到林老爷子哭养了一个败家子……等等……”他突然意识到林子承和他说这件事的目的,追上去问,”你该不会想……让我也一起挨骂?” 林子承没回答,快速解开衬衫领子,脱了下来,白皙性感后背。然而还没等沈清宁沉迷于突如其来的美色,马上被背上的四道痕迹稍淡鞭痕抓住眼球。 林家有个家法,凡是小辈做错事,林老爷子并用鞭子教育,至于抽多少鞭,看事情轻重。 四鞭不算小事! “你怎么被打了?”沈清宁眼里说不出的心疼,想伸手去摸,但林子承很快躲过去。 “上次调查资助周立初背后人的事情,不知道老爷子怎么知道,所以被罚了。”林子承不以为意的说,“看来都是位高权重的人,这场游戏的设置者堪称胆量过人。” “唉……热心市民上次伤身,现在还得伤钱。”沈清宁知道林子承不会退出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假装难受的哀叹。 林子承边往楼上的浴室走边不忘调侃:“上次泽宇说,他刚找到一批美貌与技术并存的猛1,我帮你送货到家。” 沈清宁坐在沙发上,目光跟随林子承渐行渐远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我已经找到奖励了。” 第45章 猫抓老鼠游戏(3) 李益泽本就和档案室的人比较熟,他拿着一条好烟,不刻意的递给过去,今天值班的档案室保管员轻车熟路接过,拍拍他的肩膀:“最近上面查的严,进去别乱动,快点出来。” 李益泽憨笑着点头:“我就进去看看,你上一个厕所的时间,我就出来了。” 保管员拿着烟,把钥匙递给他。 李益泽打开门,根据系统里显示的档案保管书架标记,马上找到赵辛夷的档案。二十多年的文件袋,上面积满很厚的灰尘,李益泽吹了吹灰,快速打开档案袋。 看到案件负责人“李廷威”三个字时,让李益泽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当年赵辛夷的案件负责人,竟然是他的父亲。当年的父亲与现在的自己,此时像穿越时空,把若隐若现的线连接在一起。 正卷记录着当时的照片以及各种鉴定材料。 赵辛夷,女,二十五岁,于xxxx年xx月xx日跳楼自杀……后面赵辛夷的生前资料,从小学到大学都是文静,乖巧成绩优异的好孩子,大学毕业之前就是方山海的助理。 方山海? 李益泽此刻有很多问题想问林子承,他敢确定那个心眼最多的合作伙伴,恐怕早就预料到一些事情。 赵辛夷即使在当年像素很糟糕的年代,也能看出天生丽质。案发现场,她穿着一身淡蓝色雪纺连衣裙,在那个年代算中上消费,薄唇上涂着鲜红口红,眉毛也是特别修剪过,一看完全不像自杀的人。 李益泽又翻看了尸检报告,头部和颈部多处裂伤,肋骨,脊柱,腰部多处骨折……全身多处有大大小小的刀痕,鞭痕。说明赵辛夷生前,可能被虐待。 因为不堪方山海或者其他人虐待,所以跳楼? 那怎么又被定义为自杀? 李益泽继续查看,案发当天,唯一家属赵伟来到警局,告知他妹妹那个时候和他在打电话,说她活不下去了。然后一跃而下,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当时不像现在一样监控和手机摄像满天飞,警方在走访调查后,发现赵辛夷患有严重抑郁症,有过几次轻生事件,再来因为赵伟的说明,确定是一起自杀案件。 李益泽面色凝重走出档案室,一刻也等不了的打电话给林子承。 城区最偏僻的茶馆,几乎没有人来,二楼竹编阁楼的雅间内,林子承闲情逸致的给李益泽倒茶,好似没有注意到电话里李益泽憋着火气的声音。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所以故意让我去查。”坐在对面的李益泽,有些恼怒的看向林子承。 林子承:“我要说,我只知道赵辛夷是方山海的助理,且传出过不雅谣言,你信不信?” 李益泽被他的反问噎住,的确如果林子承知道什么,早就开始动手,又何必兜兜绕绕的让他去查档案。 林子承喝了一口茶问:“李警察,你在当年的调查资料中看到什么?” 李益泽的眼角眯了一下,盯着林子承看了几秒。 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直接发照片,而是问看到什么? 试探? 李益泽:“赵辛夷身上有大大小小不同时期的伤痕,可能是方山海也有可能是其他人造成的,她当天跳楼的穿着应该是精心打扮过,可能是在死之前给自己留个体面的遗体。其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还有赵伟说当天赵辛夷给他打电话说,活不下去。” “奇怪了……”林子承拖着尾音,手指一圈一圈划着茶壶的茶盖。 “哪里奇怪?”李益泽急着问。 “既然尸检报告上明确写出赵辛夷身上的伤,为什么不盘问当时嫌疑最大的方山海,而是直接根据赵伟的口供就定义为自杀。” 说完林子承对着李益泽,微微一笑。 李益泽的手握紧了茶杯,静默了约半分钟,才开口:“当年办案的人是我父亲,他不是一个随便下结论,草草结案的人。相反他耿直,他哪怕只要有一点不对,他都会加班加点的去查。” 林子承了然于胸的接着他的话说:“所以当年赵辛夷的案子,是有人逼着你父亲赶紧结案,你父亲应该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对方是拿什么逼迫你父亲?作为一名警察,家人永远都是软肋。” 李益泽眼睛开始通红,双手握紧那杯茶,当年肯定有人用他们作为胁迫,让李廷威不要多管闲事。 “李警察,你有没有一种被宿命选定的感觉,当年你父亲接手了赵辛夷的案子,现在你接手了赵伟的案子,是不是很像天选之子?” 话音刚落,李益泽猛地抬头看林子承,方景舟发生车祸那天,他刚准备下班,张局突然打电话来让他去处理。 “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巧的接了赵辛夷的案子吗?”林子承又抛出第二个看似巧合的问题。 李益泽反应过来林子承的话,警局内部也有参与游戏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李益泽手放开了茶杯,握成拳头,压制住内心的悲愤。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小警察,为什么会被卷入这场奇怪的游戏。 “你忘了你那过目不忘的哥哥?”林子承别有深意的笑起来。 李益泽:“……” 林子承没继续刚才的话题,突然转口问:“李警察,你一号有时间吗?” 李益泽点头,好奇的看他。 “我有个朋友在游轮上举行一场拍卖会,我想邀请你一起去。”林子承嘴角带笑看他。 “为什么是我?”李益泽即使和林子承是合作关系,但对他依然多一份提防。 “因为你也被邀请进入这场游戏,作为游戏里的人,多见一下其他人,没有坏处。” 林子承说得很坦然,李益泽却不太信。 离开茶楼时,林子承对李益泽特别说了一句:“李警察,万事小心,人的欲望是永远喂不饱的猛兽。即使你什么都不求,只要你身上还有它缺的东西,它也会从深渊里爬出来抓你。” 李益泽的心一下子提起来,而后又笑笑。 第46章 游轮(1) 一枚设计精致巧妙的男士胸针,安静的放在一个盒子里,胸针上的闪耀宝石与金属质感完美结合,完美显现出独有的高贵与不凡。 “第一次用心给人挑礼物,不知道子承会不会喜欢?”沈清宁把盒子盖上,一起放在一套高级燕尾服盒子里。 像他们这种从小长在花花公子世界的人,熟知各种感情套路,也玩转于感情游戏之间,久而久之,越来越难动真感情。遇见符合眼缘的人,会周旋一段时间,尔后各自和平分开,继续遇见新的人。 所以沈清宁不确定自己对林子承是色心作祟,还是动了真感情?像他这样的人,最怕的不是动心,而是这份动心的保质期有多久。 以前两人虽然关系密切,但又保持礼貌的疏离,他对林子承即使有过美色的非分之想也只是多看一眼。大家各自保持不深入交心的兄弟关系,各自戴着伪装的面具保持友好。 在a国,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以往更加陷入林子承的美色陷阱,尤其宋念给他的回礼,简直把他深藏在面具之下最直白的欲望深挖出来。 他想得到这个人!想要他于自己身下,让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挂满泪珠。 林子承的精明向来在四人中,遥遥领先,自己那点肮脏思想,早就一目了然。所以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但又马上提醒警告,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自私国王。 沈清宁苦笑了一下,真是狡猾啊,只准看不能吃。 但什么时候开始,一些连他都没发觉的变化,在慢慢超出他的掌控。什么时候开始会担心林子承突然离开?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有人抢先一步? 他反复确认难以掌控的感情,又反复推翻自己的心动,在那晚的车子里,沈清宁终于敢肯定一件事。 他很贪心,他不仅想要林子承的人,还想要林子承的心。 期限:永远。 林子承刚回到家,看见客厅里放着的两个包装精美大礼盒,轻叹一声:“两虎相争,麻烦得总是清理战场的人”。 两套可以说一模一样的高级燕尾礼服,还有连胸针样式也大同小异,可以看出都参考了他带过的款式。 林子承坐在沙发上,深深叹了一口气,这算上次送礼服的回礼吗? 最后还是忍不住骂道:“演玛丽苏电视剧也要有个限度!” 当晚无论是闻言还是沈清宁都打不通林子承的电话,两人都默契的认为林子承穿了对方送的衣服。 李益泽一大早就站在和林子承相约的路口,他头天晚上特别找了一套只穿过两次的西服,还小心熨帖,又特别修剪了发型,生怕丢了林大少爷的脸。 “不用紧张,当做一次出差。”林子承边开车边安慰李益泽。 李益泽还是紧张的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林子承。发现他没穿特别华丽昂贵的服饰,就穿了一套很普通的西服,两人坐在一起,如果不是林子承的气场强大,可能此时像一个司机。 巨大的轮船停靠在码头,船身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庞大且闪烁着刺眼亮光,像是一个浮动的城市。甲板上,已有几名游客们在享受着海风和阳光。 如果没有沈清宁和闻言杀人的视线,李益泽觉得坐游轮也是很开心的事情。 四人刚登上游轮,一个身穿白紫相搭配的高级汉服和腰间佩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短发男子迎了上来,他的短发,与汉服格格不入,而汉服又与游轮格格不入。 “林少和沈少,很久不见,别来无恙。”男子嘴角带笑,如同雕刻般完美的五官,再有汉服加持,像天生自带优雅与尊贵。 林子承礼貌一笑:“韩书亦,很久不见。” 沈清宁也和善寒暄:“没有想到你也来凑热闹。” 韩书亦边把他们引进船舱边解释说:“此番我来,可不仅只是为了热闹,这次拍卖会由我韩家全权负责。” 林子承嗅出他话里的意思,好奇的问:“俞墨书最近有什么事?” 韩书亦微微摇头:“他的父亲久病不起,恐怕命不久矣,所以拍卖的事情都交给我家。” 四人除了李益泽没懂韩书亦的意思,其他三人都玩味一笑。 游轮内部有宽敞舒适的客房和套房,配有现代化的设施和贴心的服务,有一流的健身中心、温泉、游泳池等。李益泽算大开眼界,富人的快乐永远想象不到。 韩书亦带着四人来到豪华套房后说:“拍卖会在明天晚上七点d厅举行。” “我们四个人住在一起?”李益泽在韩书亦离开后,拘禁的站在套房内,看着完全不输总统套房的房间问。 “嗯哼~难道李警察想要一个人住?”林子承笑着说,“李警察如果想一个人住,我让韩书亦安排,这艘油轮只有参加拍卖的人,不会有多少人,应该还有很多空着的房间。” 李益泽一顿,马上摇头,拉着有些破旧的行李箱,看着四间屋子又问:“我住哪一间?” “随便。”林子承再次笑着回答。 李益泽想了想,拉着行李箱走进挨门的那间。 沈清宁坐在窗子边的豪华欧式沙发上,似意无意的说:“看来这场拍卖会,有新的猎物加入。” 闻言环视了一圈,走到煮茶台前,打开开关:“这间房子,看来是为我们特别准备。” “煮茶时间不宜过长。”林子承提醒闻言。 “刚才那个人挺有意思,眼里好像只有你们两人,只有见面时随意扫过我们一眼。”闻言有模有样的首先温杯,用热水将茶具预热,又使用茶匙将茶叶放入冲泡器皿中。 林子承坐在沈清宁对面的沙发上,解释:“韩书亦算俞墨书家的同僚,一样是玩古董的世家,家里的宝贝也不少,这次拍卖估计他家也添了不少火。” 沈清宁一笑,站起来坐到林子承身边,伸手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在林子承面前晃了晃。 林子承摇头,他又拿起苹果,林子承还是摇头,他又拿起樱桃,林子承笑了起来。 沈清宁把樱桃清理干净,递给林子承:“老鼠喜欢夜间活动,晚上谁值班,我今天太累,不宜活动。” 李益泽此时从房间里出来:“我来。” 林子承吃完樱桃,对着李益泽一笑:“李警察,辛苦了。” 一旁的闻言,目光盯着林子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47章 游轮(2) 李益泽原本以为他们三人在一起,会像当时在方景舟病房里一样“吵闹”。可是服务员送来午餐,四个人吃完后,林子承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沈清宁拿来毛毯帮他盖上,然后坐在旁边看书,闻言则拿着笔和纸在林子承对面的沙发上画画。 偌大的屋子里竟有特别的和谐之感。 李益泽听出沈清宁刚才问谁值班话里的意思,他们三人有其他行动,自己需回避。于是吃完午饭,打开房门,准备出去走走,为晚上值班做个预习。 “警察先生,我建议你出去,不要和别人说话,也不要有多余的行为。”闻言突然抬起头,善意的提醒。 李益泽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艘巨大游轮,宛如一个高级五星级酒店,名贵的地毯,价值不菲的装饰物,眼前的富丽堂皇让李益泽目接不暇。约两米距离并有一个戴着动物面具的服务员,他们会主动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李益泽聪明地听从闻言的提醒,他只摇头,继续前进。 “兮河,走慢点。”身穿黑色礼服的俊美男子跟在一个约十五六岁岁的妙玲少女身后。 少女双眸似水,肤如凝脂,身穿淡绿色长裙汉服,外罩白色纱衫,腰间束着一条洁白的素绫,配有一块高级玉佩,随奔跑动作,左右摇曳。 “哥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清宁哥哥?”少女终于站住,转过身,巧笑嫣然对着身后男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带你去找他。”男子宠溺的摸了摸少女头发。 清宁?难道是沈清宁? 两人与李益泽擦肩而过时,男子上下扫视他几眼,又礼貌一笑。 李益泽也礼貌回应一笑,但未说话。 除了权贵富人的休息之地,李益泽基本把游轮逛了一圈,发现船上所有服务的人员都带着面具,心里嘀咕富人的快乐,平民不懂。 林子承睡得很不踏实,伸手拉了拉毛毯,紧紧裹住身子,似乎想从中寻求到更多温暖。沈清宁和闻言见状同时皱起眉,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像比谁更快一样,猛地站起身,结果两人还未开始下一步,林子承闭着眼警告:“玛丽苏电视剧,到此为止。” 可能因为刚睡醒,林子承本就温柔的嗓音带着些鼻音,让人听着像小猫在撒娇。 闻言和沈清宁虽然此刻都很想上去宠爱这只“猫咪”,但又不想被扔进海里喂鱼,于是都选择坐下来,继续做各自的事情。 林子承翻了个身,面朝里面,好像又睡着了。沈清宁放下书,轻笑一声,这人怎么睡觉也这么高警惕? 闻言像看稀世珍宝般目不转晴盯着露在毛毯外的脑袋,碧绿的瞳孔里映射出,林子承短发下精致得如同晶莹瓷器的耳朵,饱满且柔软的耳垂宛如可口的樱桃,让人很想咬一口。 游轮设有不同口味的餐厅,林子承他们选择了中式,四人刚点完餐,韩书亦眉飞色舞的踏着汉服飘过来,自觉坐在沈清宁旁边。 韩书亦:“子承,清宁,等下吃完饭要不要一起去娱乐?” 富人间的娱乐活动主要为赌,林子承和沈清宁在圈子里算出名的赌徒,韩书亦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林子承没回答,一口接一口的吃东西。 沈清宁看着林子承,假装叹气一声:“你们的奖励不够吸引人啊。” 韩书亦啧啧了几声,刚准备问,你们还想要什么奖励?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由远至近袭来。 “清宁哥哥。”少女欢呼雀跃的小跑到沈清宁旁边,嘟着嘴不满地瞪着韩书亦,占了她的位置。 李益泽一看,是他遇见的那个少女,沈清宁艳福不浅啊。 “哎呦,我的兮河小公主,我错了,我让你。”韩书亦一脸谄笑的站起来,给兮河让位。 两人的衣服都是汉服,韩书亦站着,兮河坐着,一眼看过去也算碧玉佳人,只可惜兮河的目光都落在沈清宁身上。 “梁兮河,你怎么有时间在这里?你爸爸同意你带书玩耍?”沈清宁像对小妹妹般,揉了揉梁兮河的头发。 “我哥哥替我求情了,所以我就来了,主要是很想见你。”梁兮河满脸兴奋,伸手拉住沈清宁的手,撒娇的晃了晃。 韩书亦:“上学早恋要被骂的。” 梁兮河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上学给多少女同学写过情书,好意思说我。” 韩书亦一时无语,林子承停下手中进食动作,玩味一笑:“兮河还是从小到大只有清宁是哥哥。” 梁兮河一看见林子承,立马站起来,蹦到他旁边,想粘上去又马上缩回来:“清宁哥哥对我好啊,哪里像你,只会偏心子意哥哥。” “梁兮瑾对你不好吗?”林子承眉眼带笑看她,梁兮河一下子脸红起来,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一句话。 “谁说我对她不好,我可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护着。”梁兮瑾走过来,手搭在梁兮河肩膀上。 韩书亦也站到梁兮瑾旁边,拱火:“她不爱你的手心,只喜欢清宁的。” 梁兮河狠狠刮了一眼韩书亦,强力辩解:“我对清宁哥哥是哥哥感情。” “哦哟……兮河小公主喜欢谁啊?”韩书亦又把火拱了上一个台阶。 “你!韩书亦!你……”梁兮河一时被说得连耳朵也一起发红。 “兮河过来我这里,他们那里太危险。”沈清宁巧妙地把快贴着林子承的梁兮河拉过来。 “还是清宁哥哥最好。”梁兮河又坐回沈清宁身边。 “你们旁边这两位看着很面生啊。”梁兮瑾看着闻言和李益泽笑着说。 “我叫闻言,是清宁和子承的同学。”闻言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当他说完时,他们隔壁一桌突然安静了几秒。 李益泽一时没想好怎么介绍自己,正在思索怎么说时,林子承帮他说:“我新交的警察朋友,李益泽。” “听说警察很辛苦,希望这次你玩得开心。”梁兮瑾别有意味的一笑。 李益泽心里一紧,电视剧里只知吃喝嫖赌,谈情说爱,脾性二百五的富二代都是瞎编骗人,他眼前这些富二代不仅谦逊有礼貌,而且个个都是八百个心眼。 “刚才听到那位朋友说娱乐,能不能带上我?” 闻言突然看着韩书亦问。 第48章 游轮(3) 韩书亦第一次注意到眼前这个漂亮的混血儿,他看了一眼林子承和沈清宁,又笑着回答:“当然可以。” “也加上我。”没有想到梁兮瑾也加入。 “清宁哥哥,你们也要去吗?”梁兮河仰着天真的脸庞问。 林子承还没等沈清宁回答,先一步问梁兮河:“让清宁哥哥陪你去看星星要不要?” “哎呀,你们真的是!我对清宁哥哥,真的只是哥哥感情!”梁兮河双眼瞪着林子承,好像她越解释越没人信。 “兮河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沈清宁温柔的问。 梁兮河即使再单纯也知道哥哥他们玩得是什么游戏,于是摇头:“不去,我等下还得写作业。” “哎,清宁和子承也去了。”韩书亦听到沈清宁的话,突然抓住了重点,兴奋地组局,“吃完饭,等下去青瓷厅一决高下。” “我最近被霉运缠身,不想参加。”林子承说完视线淡淡的扫过沈清宁和闻言。 “哎……那你在旁边看?”韩书亦退一步问,娱乐里没有会玩的林子承,乐趣相当于减半。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看在你这么希望的份上,勉强答应。” 韩书亦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为林子承玩得第一人,可惜为时已晚,连梁兮河都朝他扮鬼脸。 青瓷厅算一个不小的赌场,但由于船上只有参加拍卖会的人,所以里面也没有多少人。他们一进来,四周的人基本都围了过去。 赌桌上四个人,沈清宁,闻言,梁兮瑾和韩书亦。 上下搓牌后又彻底洗牌一遍,沈清宁把牌递出去,闻言和梁兮瑾还有韩书亦又各洗了一次,随即发牌。首先每人可拿一张面向下的底牌,这张底牌的大小决定赌局的胜负。 赌场有句话这么说,生手怕熟手,熟手怕高手,高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失手会剁手。 旁人眼里,他们像赌各自的手气,但只有四人知道,他们之间赌得不是运气,而是手技。谁能把牌技发挥到极致,谁就是真正的赢家。 六场下来,沈清宁赢三场,闻言赢三场。 “哎呦……今晚不会一场都不赢。”韩书亦哀嚎着,再次拿牌。 “清宁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好。”梁兮瑾看了一眼自己的牌,意味深长的看向沈清宁。 “可惜我这样好的运气也被人当做霉运。”沈清宁瞥了一眼坐在旁边打瞌睡的林子承。 “不如我们换个玩法。”闻言突然提议。 韩书亦:“哦!闻言兄说说看?” 闻言:“各自拿出一样代表性的东西,藏在这个厅的某个角落,谁先全部找齐了,谁就是赢家。” 梁兮瑾思索了几秒说:“这个游戏难度很大,既要防止别人找到,又要抢先一步。听着像两人在追求同一个人,既要防着另一个人,自己又要努力。” 韩书亦点头附和,又马上笑着说:“那这个游戏不用玩都知道谁赢,肯定是子承,他从小就清楚我们几个喜欢把东西藏在哪里……”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林子承,发现这个人竟然靠着椅子呼呼大睡,顿时很无奈的看向其他三人问:“我们玩得很无聊吗?还是子承最近很累?” 沈清宁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牌,站起来:“我先把子承送回去。” “清宁,是担心游轮的安全性吗?还要亲自送子承回去。”闻言微微一笑,眼神看向韩书亦。 韩书亦被看得一愣,随即也站起来:“算了,子承不参加也没什么意思,今晚就到这里,改天再赌,赌个更大的。” “再大也没命大。”闻言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转身和沈清宁一起扶着林子承回去。 “这个人很危险。”梁兮瑾在他们走后对韩书亦说。 韩书亦转头看了他一眼,鄙夷一笑:“只要不影响我们的计划,让他做秋天的蚂蚱随便蹦。” 游轮最顶层是一个庞大的光景房,里面坐着两男一女。 “闻言也来了!”女生有些紧张。 “孙雨潇,你紧张什么,疯狗而已!”其中男生不屑的一说。 “向仕之,你忘了当年他怎么对我们的吗?”孙雨潇有些绷不住的看向另一个男生。 “钟宇文,你说现在怎么办?”向仕之把手中的酒杯一放,同时看向钟宇文。 “既然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我们就趁天时地利人和,一起把他解决了。”钟宇文得意地笑起来。 林子承回到房间,也懒得理会沈清宁和闻言,把门一关,将两人拦截在外。 沈清宁和闻言对视一眼,两人都苦笑一下,又回到各自房间。 “谁能杀了那个疯狗,奖励一百亿。” 此时游轮上,大大小小的圈子里在静谧夜晚里都收到这条捕猎游戏。 “一百亿吗?”闻言看着手机里发来的信息,狂笑起来。 “一百亿太少了,我再加一百亿。”闻言打电话通知唐元。 唐元担忧的问:“少爷,你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此次游轮,闻言没有带任何一个人上船,也就是说闻言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孤军奋战。 “就当是给我的国王先上开胃菜。” 闻言关闭手机,打开房门,斜靠在林子承房门旁边的墙壁上许久才离开。 沈清宁看着手机上的捕猎游戏信息,略显无趣:“重蹈覆辙而已。” “杀了闻言,奖励两百亿。”几乎所有的地下老鼠都收到,这条震惊的捕猎游戏奖赏信息。 “谁和我们一样厌恶那只疯狗,竟然也开出了同样的价格。”观光房里的孙雨潇拿着手机,发出大笑。 “闻言这次恐怕不会像在学校那样幸运。”向仕之像马上迎接胜利般,高举酒杯庆祝。 “听说这次闻言是和林子承和沈清宁一起来的,恐怕有些麻烦。”孙雨潇有些担心的说。 “来了又怎么样?”钟宇文神色漠然,“他也只会像在学校里一样,冷眼旁观,再说……” 钟宇文突然停下来。 “再说什么?”向仕之急切地问。 “没什么,只要杀了闻言就行。”钟宇文冷冷的看向不平静的海面。 孙雨潇无端有些发冷,缄口不言。 第49章 (游轮4) 林子承躺在床上处于半昏迷半昏睡状态,从中午吃完饭,他整个人就一直很困,像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沾着沙发就睡着了。他艰难的回想了一遍中午之前闻言和沈清宁所有诡异行为,得出一个结论,闻言在茶水里下药。 中午昏睡的感受似曾相识……好像在火灾那天也是这样…… 但现在比中午又更加难受…… 林子承在清醒与昏迷之间痛苦挣扎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打开房门,并迅速把房门锁死。林子承想说话,但药效此刻正发挥作用,最后连意识也处于不清醒状态。 模糊视线里,沈清宁坐在床边,虎视眈眈。 林子承微微张口,可能因为药效,薄唇樱红,长长的眼睫不停抖动,在昏暗的床头灯下,让人垂涎欲滴,沈清宁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一只手轻轻扫过林子承的脖颈,而后向上小心地摩擦着薄唇,继而沈清宁俯下身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 即使林子承现在不清醒也本能的颤抖了一下,沈清宁感受到他的轻颤,似乎更加兴奋,舌尖沿着耳廓划了一圈,压着声音:“子承,我只是提前来领取奖励的一部分。” 这两人分别都下了药! 在林子承拒绝参加娱乐时,沈清宁已经做好下药的准备,在打牌时又计算着药效发酵时间,再找个理由亲自护送回来,没有想到被闻言看穿,只能三人一起回来。 然而捕猎游戏的出现又让事情发生了转机…… 担心沈清宁趁机干事的闻言在林子承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先出去清理老鼠。 沈清宁自然知道闻言会很快回来,所以他只是先领取游戏奖励的一小部分。 李益泽清晨六点回来,发现三人的房门都敞开着,心里暗道都还没回来,但转念一想,他们都是做事不留尾的人,于是紧张的敲了敲林子承房门。 每个人的房间并不像普通酒店一样,开门即是床,门开后有个玄关,才是套间。 “李警察,能请你帮我关上门吗?”林子承像还处于睡得迷糊时期,声音也虚无缥缈。 李益泽刚关上门,林子承对面的房门突然走出来一个人,闻言倚靠着门框,笑着问:“警察先生,昨晚有没有什么收获?” “没有。”李益泽如实回答,昨晚他巡查了一圈,的确没什么收获,只有后半夜游轮上的气氛好像变得十分紧张,但又没发生什么事。 闻言:“今天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沈清宁此时也从房门走出来:“希望如你所愿。” 李益泽不明所以的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聪明地先回到房间补觉。 早晨九点,一个小型私人用餐雅间内,坐着三人。 “两百亿也不够杀掉那个疯狗吗?”向仕之愤然问道。 “昨晚动手的人都被扔进海里了,肯定是闻言干的。”孙雨潇惊叫起来,“他会不会发现我们?会不会像当年一样!” “当年有老校长包庇他,现在又没人!” “不……” 钟宇文抬手拍在桌子上,响亮沉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再制造无端的恐惧,我先把你扔进海里。”钟宇文冷冷地扫了一眼孙雨潇,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昨晚杀狗行动肯定惊动了韩书亦他们,昨晚有人看见他们一起打牌,无论如何韩书亦都会表面保护起那只疯狗。所以只要在保护的人中,掺杂进去一些要钱不要命的人,趁机杀了那只疯狗就成。” 孙雨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问:“那万一失败呢,韩书亦丢不起这个脸,到时我们就与韩书亦他们为敌……” 钟宇文站起来,缓缓走到窗子边,笑着看外面:“不会失败,韩书亦他们还有一个大行动,绝不会让人搅局。” 孙雨潇和向仕之看着他别有深意的笑容,隐约猜到了什么,也不再说什么。 此时,林子承他们正在中式餐厅里吃早餐。 “两百亿!”李益泽发出一声绝世骇俗的惊叹,更让他惊叹的是,作为目标的闻言竟然风轻云淡的和自己说这件事。 闻言笑着点头:“嗯,从第n辈开始不停的买彩票中五百万,才能有的两百亿。” “在大大小小的案件中,买凶杀人并不奇怪。”沈清宁扫了一眼李益泽,又盯着林子承。 从林子承出房门,闻言和沈清宁的视线大部分都像定格般稳稳的落在林子承身上。 “不奇怪,只是没有人愿意出两百亿去杀一个人。”李益泽还是心有忐忑,在这些富人眼里,钱是不是只是一个数字。 “清宁哥哥,好巧你们也在。”梁兮河今天换了一身淡紫色的汉服,及腰的长发今天也被高高梳起来,扎了一个高马尾。 梁兮瑾和韩书亦两人跟在后面,一起走过来。 “闻言兄,实在对不住。没有想到船上竟还有这样歹毒小人,你放心我一定多安排些保镖保护你。”韩书亦有些惭愧的看向闻言。 “麻烦韩公子了,此次给你们添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闻言学着韩书亦的腔调回复,逗得拉着沈清宁的梁兮河笑成一团。 梁兮瑾沉思了一会说:“两百亿不是小数目,最少也是我们这种人半年的零花钱,看来幕后之人不可小觑。” 韩书亦点头,又看向沈清宁和林子承:“对了,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们,因为两百亿的赏金游戏,我们商议后决定,把拍卖会延期。先找出发布游戏的人,否则大家都悬着一个吊着的心。” “有清宁哥哥在,肯定会马上找出来的。”梁兮河撒娇的晃了晃沈清宁的手。 “我的兮河小公主,你吃里扒外的样子真不可爱。”韩书亦假装生气地捏了捏梁兮河的脸庞。 “清宁哥哥再厉害,也不是船的主人,这件事还是交给兮瑾和书亦解决。”沈清宁的视线终于从林子承身上挪开。 “子承最厉害。”梁兮河突然放开了沈清宁,蹦到林子承旁边,凑到眼前,“子承上次做得草莓蛋糕特别好吃,天下第一。” 梁兮瑾和韩书亦一同看向,一直很安静吃饭的林子承。 第50章 游轮(5) “又没大没小的不喊子承哥哥。” 梁兮瑾做出一副长辈训人的模样,梁兮河嘟着小嘴,故意不看他。 “我都习惯了。”林子承把梁兮河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温柔的笑着说,“等你十八岁生日,我再给你做一个大的草莓蛋糕,好不好?” 这是林子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第一次开口说话,闻言和沈清宁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真的?可不许忽悠我。”梁兮河想伸手去拉林子承,又放下来。 林子承拍拍她的肩膀,笑着点头。 梁兮瑾和韩书亦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将李益泽打发离开套房后,林子承像一个国王般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闻言和沈清宁则沉默又带着几分心虚的站在不远处。 “你们两那是什么表情?我只是一个一天被人下过两次药的柔弱分子。我给你们时间,自己说服自己。” 林子承端起自己刚泡好的茶,轻抿一口,戏谑的看向两人。 沈清宁倏地一顿,即使意识不清醒,感觉也是有的,所以林子承清楚的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现在没有当面揭发,也没有做出符合“林子承”风格的事情,只是像赌气般不理人。 是觉得可以被原谅还是…… 林子承等了他们约一分钟:“六!五!四!……” 闻言:“……” 沈清宁:“……” 强大的压迫感死死笼罩住两人。 “三!二!” 平时巧舌如簧,从容不迫的两人此时却说不出一个字。 “一!既然你们无法说服自己,那只能由我这个柔弱分子帮点小忙了。” 林子承站起来,用蜗牛爬行般的速度,慢慢走过来,他每走一步,两人的心都往上提一截。 两人还在好奇他要做什么时,膝盖往上,腹部往下,避开传宗接代重要工具的部位,在接下来几秒内,痛彻心扉,痛到骨头。 如果不是男子的尊严死撑着,闻言和沈清宁此刻已经跪在地毯上。 林子承下脚是不留一点情面! 黑夜里,凌冽的海风如魔爪般狂乱地肆意挥舞,掀起惊天巨浪,庞大的游轮也随之摆动。 孙雨潇藏在一个黑暗的死角处,脚下踩着黏糊糊,似乎还带着温度的红色液体。她发抖着,紧紧地缩成一团,咬着右手虎口。一片漆黑中,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男子粗重的粗喘声,还有刀刃剁在骨头上发出来的“哒!咔!……”钝响。 她已经二十四岁,可以单独打理家里很多生意,商场上的阴狠毒辣,她都毫无畏惧。现在却懦弱得只敢缩在一个小小角落,丝毫不敢与之反抗。 突然,没有任何声音……连男子的喘气声也没有了。 “藏好了?我要来找了……”男子用沙哑的声音,欢快愉悦地再次问起来,“藏好了?” 拖沓沉重的脚步声重新响起来,一步两步,越来越近,孙雨潇的心也跟着脚步声一起颤抖,在极度恐惧之下,她全身竟无法动弹,眼睁睁听着脚步声来到面前。 孙雨潇屏住呼吸,与一个可怕的杀人狂魔仅仅隔着一个兔子面具。她似乎闻到面具之下,血腥味。 “找到了。” 诡异的笑声在黑暗中尤其刺耳,孙雨潇紧绷的神经骤然断开,剧烈地哆嗦着…… “啊!” 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响彻整片黑暗,距离她两米的地方,钟宇文的尸体,悄无声息的横在那里,四肢已被砍下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起,血液还在不停的往外流。 林子承他们赶到的时候,游轮上的人已经把事发地围得水泄不通。这次参加拍卖的人不是非富即贵,是富贵皆全,现在发生虐杀惨案又没找到凶手,此时都人心惶惶,纷纷叫嚷着下船。 韩书亦和梁兮瑾站在人墙中间,强烈表示,已经向最近的码头提出申请靠岸。 李益泽还没靠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尸体已经被放进游轮停尸房,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事发时的大概位置。按照他近来查看游轮的情况,安保系统堪称完美,还有随处可见的摄像头还有服务人员,想要发生命案简直和中彩票一样算奇迹。 他猛地看向林子承,发现他也正看向自己。林子承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命案,所以特别叫自己过来? 可是一个小警察能做什么? 韩书亦他们终于把躁动的人群安抚好,又让人保护好案发现场,保证到岸后会立即通知警察过来查看。 回到套房内,李益泽不安的问林子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死人?” 林子承淡然一笑:“所有人都知道。” 李益泽愕然。 闻言眯起眼:“警察先生没有发现,这艘轮船上的人都是和我们年龄相仿的人。” 的确,李益泽无论走到哪里都没有见过年长或年幼的人。 沈清宁坐下来给李益泽倒茶水:“李警察小时候有没有玩过捉迷藏?” 李益泽茫然不解的点头。 沈清宁:“我们曾经的学生时代,在每年最后一天会举行一个猫抓老鼠的游戏,参加游戏的人会把学生证扔进游戏箱子里,然后由一个代表抽取,谁做猫。” 李益泽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 闻言解释:“登上这艘轮船的人,即视为参加这次游戏。” 李益泽愣了半天,才看向林子承问:“不是参加拍卖会吗?” “拍卖会只是一个噱头,当然也是真的拍卖会。不过只要稍稍调查一下,参加拍卖会的人就知道,都是当年念过同一所学校的人。”林子承无视沈清宁递过来的茶水,继续说,“李警察你接触过方景舟,你应该清楚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艘远离陆地的大船,都是调查了几千次甚至几万次,确认安全才上船。” “也就意味着同意这场游戏。”闻言深邃的眼眸忽然露出一丝凶狠。 沈清宁放下手中的茶水,苦笑一下说:“不过和在学校时又不一样。” 李益泽追着问:“怎么不一样?” 林子承:“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清楚猫是谁,无论猫有没有抓到老鼠,都有一份特别的礼物……” 李益泽像抓到了可怕重点,面色一沉问:“抽猫的时候,有人做了手脚?” 闻言轻笑了一声问:“警察先生念书时,有没有小团体?有没有同仇敌忾过另一个人?” 第51章 捕猎游戏(1) 李益泽手脚突然一阵发凉,小团体何止学校有,住房,单位,只要是有人活动的地方,都会形成大大小小的团体。但是以全部学生为一个团体,简直是庞大不可小觑的数量。 这股强大的团体力量,就算是毁天灭地也不足为奇。 闻言似乎看出李益泽内心的惊吓,给他续上一杯茶:“警察先生的想象力太过于丰富,每年参加游戏的人实际很少,很多人都不愿沾染是非,所以选择作壁上观。” “参加的人基本都是以小团体为主,他们一起参加游戏,在游戏里折磨那个被选定的人。结束游戏后,部分旁观者还会拾取小团体给予的小恩小惠,让选定的人坠入更深的深渊,还美名为民除害。” 闻言说到这里,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声:“他们以为只要攀附上权柄,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益泽无法想象被选定的那个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痛苦的经历。他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舌头,从拧巴的喉咙里问出:“没有人管吗?为什么不报警?” 林子承和沈清宁不约而同一笑,闻言也像看外星人般看向李益泽:“警察先生应该知道古代皇家设有专门的狩猎场,在场内猎物没有发言权。” “为什么还有人去念……?”李益泽没有说完话,他实在不能把地狱和象牙塔联系在一起。 沈清宁:“有个曾经的朋友说过这样的话,底层的贫民最值钱的只有命,可为了苟活连命都要贱卖。送他们进去的人,自然懂其中的道理,但也心存侥幸,万一在里面攀上不得了的关系,就不用像他们一样卑躬屈膝却挣不了几个钱。你可能想不到,有的人为了进去里面,倾家荡产。” “但只要顺利毕业,从这里出去的学生,没有人会过得不如从前,除了……”沈清宁顿了顿,“死人。”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厚重的担子不仅压着父辈,也压在那些未经社会的人。 “游戏内容讲完了,现在进入正题。”林子承提醒其他三人。 “正题?”李益泽还没从五味杂陈的心情里缓和过来。 “钟宇文谁杀的?为什么留着孙雨潇?轮船虽然大,但两人应该清楚往哪里跑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什么会偏偏跑到一个监控死角,甚至挑在没有服务人员的地方?我可不信他俩是为了避开别人,去做男女之事。” 林子承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后,三人同时看向李益泽。 “警察可以说是所有人心中最正义的象征,也是在走途无路时唯一想到的最后救命草。”林子承轻轻挑眉一笑,“所以你现在是我们所有人中,唯一可以正面接触这件事的人。” 李益泽还是不明白,以他们和韩书亦的关系,为什么还要经过他? 沈清宁双手交叉,手肘撑着大腿上,一笑解释:“如果子承摆在明面上去关心这件事,在旁人眼里相当于我们和这场游戏的国王同为一条船,那钟宇文这件事就麻烦了,他的父母可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谁又能保证,没有下一个钟宇文。查案办事是警察的本职,你去了解,再好不过。即使知道我们是朋友,大家也没有正当理由为难林家和沈家。” 李益泽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林子承在这艘船上的一颗棋子。 “这场游戏的国王是谁?”李益泽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警察先生你的幽默可以颁发一个国际搞笑奖。”闻言菲薄的唇角忍不住上扬。 沈清宁:“第一天我们就认识了。” 李益泽一顿,韩书亦,梁兮瑾。 “各取所需。”林子承把李益泽送出门时,拍拍他的肩膀,神秘的说了这句话。 沈清宁看着他们,沉吟片刻问:“现在去看孙雨潇,应该算关心学姐?” 林子承背靠沙发,掀起眼皮看着他,别有意味一笑:“孙雨潇,十岁时,亲生父亲抑郁吃药自杀,后由强势的母亲独自带大,所以她孤傲又懦弱,曾经被作为傀儡国王,抽取过一只猫,可惜那晚的猫过于厉害,反杀了所有人。” “当时指使的人是钟宇文,现在钟宇文一死,再加上捕猎游戏奖赏的两百亿,所有人都会怀疑到我头上,我变相的成为这场游戏里的猫。”闻言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林子承身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从邀请我上船,就已经指定我做这场游戏的猫。”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没有否认,站了起来:“我是一个商人,讲究有往有来。下次再下药,不仅只是做猫。” 沈清宁原本见他俩亲昵的样子,心里不舒服,但一听到下药那晚,一丝甘甜的口感瞬间抚平怒火。 “哦……”闻言拖了很长的尾音,“下药的又不只有我,清宁为什么没有惩罚?” “来日方长。”林子承丢下这句话,自顾自的往门口走。 沈清宁和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都没吭声,但两人之间的熊熊烈火却烧的更旺。 “孙雨潇不见了。”林子承他们还没走到孙雨潇的房间,经过身旁的医护人员焦急的在打电话通知。 没一会,船上的所有服务人员都在紧急搜查孙雨潇的下落。 “她在停尸间。”一个戴着老虎面具,看着像管理的人大声通知身边的人。 沈清宁皱眉问:“她是不是想自杀?” “为什么不是她受人指使而是自杀?”闻言玩味一笑,“杀钟宇文的人一看就是杀人狂魔,最后却放过她,不是在暗示他们都接受同一个人的命令?” 沈清宁:“孙雨潇父亲自杀那天,只带她一人上了自家的私人游轮,最后当着她的面在停尸房里吃药自杀。一般来说人在最无助,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效仿曾经最亲近的人,孙雨潇母亲的强势不仅只在生意场上,还有家里,所以孙雨潇从小怕她,跟温和的父亲比较亲近……” 他话还没说完,林子承意味不明的看他:“没有想到,清宁对学姐的关心已经到这种地步。” 第52章 捕猎游戏(2) 沈清宁诧异的看他,在一瞬间,他觉得林子承在吃醋,想要解释。 不过看到林子承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又恢复理智。 “她不会自杀。”闻言似乎很肯定的说,“她恨自己的父亲但又不敢像他一样勇敢,长期处于打压状态下的人,想要迈出第一步,比登天还难,更何况死。” 沈清宁还想继续和闻言争辩,林子承却伸了一个懒腰,打断两人的你来我往,懒洋洋的望着他们说:“我对孙雨潇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坐着喝一杯茶。” 他话音刚落,一直面带伪装的闻言像突然揭掉面具,望着林子承,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仰望自己的神灵。 沈清宁一怔,此时的林子承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很像当年在学校,他对闻言说,我对其他人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 “你们既然对孙雨潇这么关心,不如你们一起去一趟停尸房。”林子承双手插兜,笑着看他们。 闻言又重新戴上面具,沈清宁也收起回忆,互相看着对方。两人都不会把单独和子承在一起的机会,拱手相让,所以最后三人又转回房间内。 李益泽如林子承他们所说,没有一丝阻碍的进入调查中,听到孙雨潇来到停尸房,也跟着过来。 停尸房的温度很低,孙雨潇穿着一套刚换的睡衣,坐在地板上。吹弹可破的皮肤,此时冻得通红,她却似乎感觉不到一丝冷。 她记得当时自己跟着父亲,兴高采烈的来到游轮上。父亲带她参观游轮的每一处地方,并耐心的讲解知识。说到停尸房,突然父亲安静了几分钟,摸着她的头说‘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进入这里’。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说,又不敢问。 那天父亲让她在甲板上等他,可是她等了很久,父亲还是没来。她找遍每个角落,最后站在停尸房门口。 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进入这里。 她知道父亲就在里面,她知道父亲过得不开心,很痛苦。强势冷漠的母亲,只要不开心就会大声辱骂父亲,甚至无缘无故遭到肉体的伤害。 父亲为什么不反抗?父亲好像是最底层的平民,因为一次英雄救美得到母亲抛来的橄榄枝,以为是美满生活,结果却是地狱的开始。 缄默善良的父亲,守着她一直成长,一直教她无论如何都要善良勇敢且心怀美好。 可是最后,善良的她得到了十岁亲眼看着父亲自杀,得到了“可以欺负”的标签,最后母亲把她扔进更深层的地狱。名为锻炼,实际呢? 她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伪装,学会了依附他人,学会了逃避,却忘了父亲最后教的勇敢。 以韩书亦和梁兮瑾为首的大批人都站在停尸房门口,纷纷关心询问她的状况。孙雨潇感觉心脏跳动得越来越缓慢,当年的父亲有没有像她这样既畏惧死亡又渴望死亡。 “砰”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医护人员连忙把躺在地上的孙雨潇抬到担架上。 李益泽回到房间时,看见林子承悠闲的坐在茶台前,边喝茶边刷着手机,沈清宁坐在沙发的一头看书,另一头则是闻言抬着画板在画画。 外面闹得鸡飞狗跳,这里却一片祥和盛世。 “警察先生回来了,情况怎么样?”闻言放下画板,给李益泽倒了一杯茶。 李益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才开始说今天的工作。 孙雨潇和钟宇文还有一个向仕之本来在顶层的观光房喝酒,喝到一半,孙雨潇和钟宇文突然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后来检查了向仕之的酒,发现里面被下药了。 所有人都猜测是钟宇文和孙雨潇下的药。 根据监控显示,他们两人先是走到甲板站了好一会,才一前一后的走到监控死角。说到这里,李益泽不禁好奇的问:“高级游轮怎么会存在监控死角?” 闻言一笑:“警察先生应该也注意到了,船上工作人员都带着面具,他们不仅是工作人员也是服务人员,字面意思。大家都不想以后被谁拿着录像威胁,所以会有特定的监控死角。” 李益泽心里啧啧了几声,不作死就不会死。 后面查看了旁边的监控,看见一个约一米八五左右身高清瘦的男子,带着兔子面具,手拿大刀,在案发地前面的拐角处站了一会,看到钟宇文他们后,才跟着进入死角之处。现在所有人都根据监控录像,寻找戴兔子面具的男子。 至于孙雨潇,刚吃了大把安眠药准备在停尸房自杀,后来被韩书亦他们救了,现在还在昏迷期。估计醒了也问不出什么,她的精神受到了巨大刺激,从工作人员发现她开始,就一直不说话,谁要问点什么,就会大喊大叫。 李益泽说完,看了看闻言,欲言又止。 闻言似乎猜出李益泽的内心想法说:“警察先生,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很可能是我让人去杀了钟宇文。” 李益泽撇了撇嘴点头:“从现在得到的信息来看,你的嫌疑最大,你曾经在学校与孙雨潇和钟宇文他们有过节,现在钟宇文他们又拿出两百亿来杀你,你为了保证自身安全,所以花钱找人先杀了他们。” “哦,听起来很合情合理。”闻言依然安之若素,丝毫没有一丝慌张。 李益泽转头看向林子承,想要从他那里得到回复。 “李警察你看我没用,抓捕犯人这种事情,你比我在行。”林子承轻抿一口好茶,对他微微一笑。 沈清宁放下书,漫不经心的说:“兔子为什么知道钟宇文和孙雨潇会来到那片死角?他好像不是一开始就跟踪,像是特意等在那里。” 李益泽一顿,除非有人事先通知兔子。钟宇文死了,只有没被杀的孙雨潇存在这种可能。 闻言:“我和孙雨潇可没有熟到联手作案,警察先生,是不是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 林子承倚靠着椅子,手上还端着茶杯,眼神却透着清冷的笑意:“现在的游戏有趣了,一边是自杀未遂的孙雨潇,一边是在逃的兔子。我们现在是在游轮上,一只笼子里的兔子,如果没有特别的关照,现在应该早就被抓住了。” 闻言站起来,叹了一口气:“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要亲自抓兔子,真是麻烦。” 第53章 捕猎游戏(3) 闻言打开房门,在离开之前,突然转身意味深长的看向沈清宁一笑:“清宁,你的运气真好,这是第二次了。” 沈清宁嘴角上扬,略显得意地微微点头:“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李益泽茫然的看着他们两个,又看向正在悠闲淡定喝茶的林子承。 林子承抬手递给他一杯茶:“李警察,见过两虎争斗吗?” 李益泽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不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沈清宁一下子笑起来:“还一种情况,为了争取配偶主动权。” 李益泽还想问沈清宁谁家女孩子这么不幸,被林子承冷冷打断:“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昧先几者非明哲。” 沈清宁唇角勾起,荡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清冷的丹凤眼却饱含深情:“来日方长。” 林子承没在接话,靠着椅背,带着勾引与促销一笑,修长的手指玩转着茶杯。 为了找被隐藏起来的兔子,闻言花费了不少金钱,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 一般的老鼠都会觉得地底下最安全,越往下越不容易被发现,犯事后都会往游轮最底层躲着,但聪明的老鼠会隐藏自己的气息,藏匿于人群中。 闻言坐在中式餐厅靠窗的座位上,身边的服务员礼貌询问他,需要点什么?闻言没有回答,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一……二……三……” “找到了!”闻言迅速一个起身,越过刚才的服务员,径直朝一个带鹿的面具服务员奔去。 “鹿”此时正推着一个用餐车,朝餐厅门口走去,准备去送餐。 “我们聊聊?”闻言一把抓住用餐车。 “鹿”愣了一下,即使带着面具也感受到他的疑惑,他礼貌道歉:“对不起,先生,我现在必须先把餐点送过去。” “哦……让我猜猜,这份餐点是不是要送给韩书亦?” 闻言走到他身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鹿的腰间,压低声音:“我们一起去见见你的雇主。” 鹿没有反抗,一路顺从的带着闻言来到韩书亦的房门前,原本应该站在走道上的工作人员,此时却空无一人。 房门刚打开,鹿猛地从餐车里掏出一把约半米的长刀,转身往闻言身上砍去。 闻言冷笑一声:“就这?”随即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扑过来的鹿,还没等鹿站稳,又猛然补上一个回旋踢,单腿横扫,鹿已然倒在地上。 面具落下,是一张极其清秀俊美的脸庞。 “你可能毕业得很早,不知道我曾经反杀过很多老鼠。”闻言没有欣赏美色的心情,一脚使劲踩在鹿握着长刀的手指上,鹿仍不放弃,还想拼死再去拿刀,可惜被闻言抢先一步。 “该说不说,这刀竟然能削人,你模仿不到家,最起码也得拿个砍刀,这样砍起来,又快又准。”闻言拿着长刀研究了一会,猛然一刀插在鹿的耳边。 只差几毫米,鹿的耳朵就与脑袋分离,鹿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韩兄,戏演到这里,你难道不出来以正道之光说几句。”闻言说着解下领带,紧紧捆住鹿的双手,“莫非还要等着他把我杀死。” 房门终于打开,韩书亦今天换了一身高贵西服,他鄙夷的看了一眼闻言脚下的鹿,又望着闻言:“闻兄既然是校友,那应该懂得猫抓老鼠的游戏。” “我愿意洗耳恭听,英雄救世的故事。”闻言提起鹿,不请自进地走进韩书亦房内,挑了一个顺眼的沙发,坐下来。 韩书亦也没生气,关上房门,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又解开鹿的手。 “每年的最后一天,会抽取一只老鼠,他的任务是躲到新年钟声响起,如果安全躲过,那他一年都不会被干扰。但如果躲不过,你也知道下场,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很多人排斥对象。”韩书亦的眼神转向鹿。 “其实参加游戏的猫手里都有一份实时跟踪地图,在游戏开始时他们早在老鼠身上安装定位器,所以无论老鼠怎么逃,他们都能轻而易举的捉弄一个晚上,直到游戏结束。他叫孔唯,和钟宇文同届,入学考试成绩前十名,在一次考试中,占了钟宇文的名次。那年钟宇文不仅被父母骂,还禁止他花钱。” 韩书亦说着突然有些好奇的看向闻言,又继续说:“我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断了经济来源等同于断了半条命。所以钟宇文那一年,指定孔唯为老鼠。在游戏途中,他剥光孔唯的衣服,肆意发泄,最后又像扔垃圾一样扔给其他人,而那些讨好他的人,有样学样,甚至变本加厉。” “好不容易挨到游戏结束,回到宿舍,结果所有东西都被扔出门外,只剩下床板。和他一样靠成绩进入学校,拿奖学金过日子的舍友,却落井下石的嫌弃他说,和他住一间简直就是晦气,让他滚远点。” 闻言微微一笑,他曾经也是这样,那晚他拿着胜利的旗子回到宿舍,结果连书本也被扔的干净。在他认为自己一无所有时,一套崭新的校服和书本放在宿舍门口。 韩书亦:“有对老鼠感兴趣的人就会假装施舍,给老鼠身边的人一些钱,带走老鼠。孔唯的名字就是家里唯一的希望,所以他只能忍着去了旁边宿舍,后面的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 一旁的孔唯时至今日,想起当年的事情,依然会忍不住轻颤,缩着脑袋,像要埋进脖子,与监控里的杀人狂魔判若两人。 “如果是我,只会当场有仇就报,我这个人不喜欢拖着。” 闻言碧绿的瞳孔猛然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韩书亦愣了一下,他想到老虎的眼睛在光线越弱时,越显绿色,眼前的人如同一头随时会在黑暗中吃人的老虎。 “我在钟宇文身上安装了定位器,这样他在哪里,我都知道,然后让孔唯杀了他。”韩书亦说得轻描淡写。 闻言翘起二郎腿,一副玩味样子问:“你为什么帮孔唯?你和钟宇文之间好像没什么矛盾。而且在你负责的拍卖会上发生这样大的事情,恐怕你也不好交差。” 韩书亦像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问,淡然一笑:“只有把事情搞大了,大家才知道当年他们随意处置的人,有朝一日也会提着刀子捅在他们胸口上。” 他缓缓站起来,走到窗边,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照亮整间屋子,在耀眼的光线下,无数的细小灰粒清晰可见。 第54章 捕猎游戏(4) 闻言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刀尖的亮光,明明暗暗地闪过他碧绿的瞳孔。 “抱歉,韩兄,我这人向来没有同情心也没有救世的正义心。我只知道梁兮河过一年也要入读那个学校,其实以你们的家世来说,完全不用顾忌,但如果有人发出威胁……” 闻言说着大笑起来,把手中的匕首随手一扔,却丝毫不差地稳稳插在韩书亦脚边:“人只有在自己利益受到损害时,才会想扶起摔在地上的人。” 韩书亦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我这样做保护得又不止是兮河。” 闻言无视韩书亦手里的警报器,走到他身边,温柔和煦附在耳边说:“韩兄,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麻烦,我今天来无非只是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至于其他事情,与我无关。” “闻言……你!”韩书亦冷冷的看向他,停顿几秒后问,“你们打算怎么样?” 闻言:“别担心,游戏还会继续进行。” “你是子承派来的,你和孔唯又有什么区别。”韩书亦轻蔑一笑。 闻言掀起眼皮看他,刚才和煦的笑容变得森冷诡异,伸手把兜里的窃听器捏碎,慢慢走到韩书亦面前。 韩书亦脚底升起一阵阵刺骨寒意,如同站在悬崖边上,面对一头步步逼近的凶猛野兽,而自己连跑的余地都没有。还未等他开口,闻言倏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歪着头,眉眼间带着天真的笑容:“很遗憾,你还没有资格评价我。” “你敢杀我?”韩书亦强装镇定的说,“你杀了我,子承那里也不好交差。” “哦~”闻言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韩书亦感觉越来越难呼吸,双手使劲掰着他的手指,想要挣扎开。 “的确,你还有作用,只能下次了。”闻言似笑非笑的叹息了一声,放开了韩书亦。 “韩兄,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两百亿里有一百亿是我加的,目的也很简单,让无趣的游戏多些特色。可惜钟宇文实在太过愚蠢,以为自己偷到了奶酪,却不知猫的爪子已经伸到他身上。” 闻言弯腰把鹿的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大笑起来问:“像不像你们要找的猎物?” 韩书亦此刻觉得闻言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丧心病狂的疯子! 没有听到闻言和韩书亦的声音,李益泽一下坐不住了,怀疑闻言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想着要不要出去寻找。而林子承和沈清宁却和他大相径庭,一副没事的样子。 林子承依然低着头,在看秘书发过来的手机文件,沈清宁继续翻着一本外语书。 “嘀”一声,房门被打开,闻言双手插兜,笑容可掬的走进来。 “警察先生,现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 闻言嘴上问着李益泽,修长的双脚却走到林子承面前,端起他手边的茶杯,看了一圈杯口,找到带有水泽的地方,就着喝了一大口茶水:“好茶。” 林子承抬起头,目光冷淡得可怕:“那是自然,我没有下药。” “子承,你还真是记仇。”闻言笑起来。 原本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沈清宁,突然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两人旁边,迅速把茶台上的所有茶具撤下,一言不发地重新换了一套崭新的。 林子承莫名有些想笑,嘴角微微提起了一点,就听到沈清宁说:“他洁癖不喜欢和人共用一个杯子。” 闻言:“……” 李益泽虽然还不太懂他们三人间的弯弯道道,但看得出闻言此刻心情还算很好,于是连忙问:“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兔子?” 闻言其实已经捕捉到林子承那星星点点的笑意,不过他也不在乎,难得他的国王心情好。林子承心情好,他的心情也自然好,所以对李益泽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 “监控里他杀完钟宇文,把四肢摆的整整齐齐,第一反应这个人应该经常干些家务劳动,所以这个人肯定是平民阶级。然后再花点小钱,查一查钟宇文在校期间都欺凌过哪些人,再把人和监控里的身影做个对比就出来了。” 闻言说得轻而易举,李益泽却只能默默感叹,钱是万能的。 李益泽:“你怎么知道是韩书亦?” 闻言:“如果我是国王,我的游戏里出现了另一个国王,我最应该做得是紧急找亲朋好友,一起帮忙找背后的人。但韩书亦的表现却是安抚其他人,完全没有想过来找子承他们帮忙,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场游戏他还是国王。” 李益泽沉默了一会问:“你们和我说是猫抓老鼠的游戏,为什么韩书亦又说猫逗老鼠。” 林子承和沈清宁还有闻言都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李益泽尴尬的摸了摸自己脸,十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的眼神。 沈清宁:“李警察,谁会把自己比喻成老鼠。而且在我们眼里,他们连孔唯都不如,所以他们就只是沾沾自喜的老鼠。” 说起孔唯,录音里的内容让李益泽瞠目结舌,他想起沈清宁说过的话,那些荒缪可笑的侥幸,那些承担着全家希望的人,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过完以后的人生。 李益泽:“沈清宁,那天说只要顺利毕业的人都会有一份不错的‘未来’,除了死人,是不是说有死过人?” “嗯……”沈清宁转头看向林子承,“那个学生说来也很惨,只差三个月就能毕业,可惜因为孙雨潇,选择跳楼。” 闻言:“我记得那个人,长得很好看,不亚于女生,所以很多男生都喜欢让他扮女生。如果不是子承,恐怕他很难摆脱困扰。” 李益泽看着悠闲淡定喝茶的林子承,他对林子承的印象一直处于,这个人太聪明也太危险,每一步棋都下的精准,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他手中的棋子。至于林子承会好心去帮一个人,李益泽还是有些不信。 沈清宁看着李益泽脸上闪烁着脸上五光十色的表情,暗自表示深有体会。林子承就像一面黑一面白的人,他玩弄人的时候,如同恶魔在世,但他又会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施以援手。 第55章 捕猎游戏(5) 沈清宁无声的看向林子承,像在那深不见底的黑瞳里寻找什么,可惜连一丝涟漪也没有。 作为警察李益泽见过很多活雷锋,本应该相信社会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但一对上林子承,他不由自主的加上一层怀疑,于是思索了一会看向闻言问:“这个跳楼同学的事情能详细说一下吗?” 闻言一耸肩,十分无奈的把视线转移到沈清宁身上:“这个事情只有清宁和子承最清楚,毕竟那个时候的我,也只够自保。” 沈清宁弯了一下眼角,有种从众多嫔妃中升为正宫的升迁之感。还未等李益泽发问,他先说起来:“他叫姜飞耀,十六岁时,父母在的工厂发生火灾,两人都没有跑出来,后来赔了十几万。家里只剩下他和一个双腿残疾坐着轮椅的爷爷,他爷爷因为这场火灾,生出一种可怕的执念。” “炸锅卖铁也不能让姜飞耀重走父母做工人的老路,于是跪在老校长面前,把工厂的赔款和积蓄都拿出来,也要让姜飞耀在这里上学。当时我和子承都在老校长的办公室,目睹那种面对不公平又无能为力只能寄托于烛火的执念,姜飞耀,一只待宰的羔羊,跟他爷爷跪在门口,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手,抠得指甲盖都快要掉了。” 李益泽一声不吭地听着,他的心中像憋着一口气,想要抓破又找不到突破口。十几万买两条人命,剩下的人又执拗的寻找那零星希望,又再次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尊严。 沈清宁:“老校长让我和子承先把两人送回家,言外之意就是让我们去实地考察。姜飞耀的家在老城区边上,一栋破旧死气沉沉的老居民楼,听说还没有房产证。破旧宿舍似的小楼,基本没有采光,阴暗,满目灰尘,甚至楼道里还有不明液体和刺激的气味。姜飞耀边艰难的扶着他爷爷上楼,边不停得对我们抱歉。” “子承回来后如实报给老校长,最后同意姜飞耀进校,以为是光明的未来,结果是更深的黑暗,第一天被同舍的同阶层锁在宿舍门外,后面就是人间皆知的不是这丢就是那丢,在教室上课也会无缘无故摔倒。很多人看他姿色不错,逼迫他穿女装,把他当女生处理。” 李益泽听到这里,猛然想起猫抓老鼠的游戏,急着追问:“他是不是也做过……老鼠?” 一直没说话的林子承十分温和的回答:“没有,他最后一次穿女装站在宿舍楼顶时,我刚好在楼下,我花钱把他买下了,所以没有人敢把他指定做老鼠。” 李益泽:“……那为什么会跳楼自杀?” 沈清宁略微回忆了一下:“姜飞耀有了子承这棵大树,后面的日子过得还算很好,没有人欺负也没有人再逼迫他穿女装。以至于他本就精致的面孔越发吸引人,再加上他温柔的气质,引来很多女生的喜欢,其中包括孙雨潇。” “孙雨潇算深得她强势母亲的熏陶,三番五次耀武扬威的找姜飞耀,不过打狗也得看狗主人,孙雨潇也没做得太出格。”沈清宁朝李益泽丹凤眼一弯,“最起码没出人命。” “子承因为小意生病,所以离开学校一段时间,那时姜飞耀也没明着受到什么伤害,但背后插刀更让人防不胜防。一个晚上,学校的巡逻老师在女厕抓到姜飞耀偷窥女生,而被偷窥的正是孙雨潇。姜飞耀当时一直解释是孙雨潇把他叫到女厕,承诺只要他去了,以后都不会骚扰他,他才同意去。” “可惜无论他怎么解释,没有人信他,尤其孙雨潇那强势的母亲来到学校,上窜下跳,非逼着老校长把快要毕业的姜飞耀退学。” “甚至为了逼老校长,还叫来了些记者,第二天无论是电视还是报纸,姜飞耀成了人人诛之的偷窥病态。他爷爷一心就盼着毕业,过上点好日子,没有想到快毕业了,来这么一出。他家不仅门口被泼粪,还被左右邻舍骂得猪狗不如,老头子一时想不开,连轮椅带人的从楼上跳下去,当场死亡。” “姜飞耀一直强忍到现在,都是为了他爷爷,为了支离破碎的家,结果连最后的稻草也没了,后来也和他爷爷一样从楼上跳下去,一命呜呼。”沈清宁说完,轻轻吹了一口气,“呼……” 此时李益泽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许久才开口问:“为什么不报警?” 问完后,他又自己苦笑一下,“没有任何证据,即使报警,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啪”林子承打了一个很脆响的响指,把所有人从姜飞耀的故事中拉回来,他慢条不絮的说:“如果韩书亦真要做救世英雄,他大可让孔唯一起将两人都杀了,反正杀一个也是死,杀两个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独独留着孙雨潇?孙雨潇身上还有其他秘密,还有这场游戏里的老鼠只有钟宇文?” 沈清宁看着林子承,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察觉到这时的林子承身上裹着一层凌冽的寒冰,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火气。 李益泽毛遂自荐的说:“我现在去找孙雨潇,再询问当时的情况,肯定有哪里是遗漏的。” 林子承瞥了他一眼,略带嫌弃的说:“你这种天生不讨女孩子喜欢的长相,去了也只能问个好。”又歪头打量着沈清宁,语气平淡的说:“清宁自小就挺讨女孩子喜欢,兮河都整天喊着清宁哥哥,让他去可以问出更多。” 李益泽下意识得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认为好像也没长的太差,只是有点黑。但男人黑是正常肤色,哪里像他们几个白里透红,尤其闻言白得像绿眼吸血鬼。 不知为什么,沈清宁冒出一种,林子承在吃醋的想法。虽然过于荒唐,甚至毫无根据,但就那么觉得。 闻言玩味地笑着看沈清宁:“清宁,你也算物尽其用。” 沈清宁冷冷笑着说:“我们一起去,我这款不吃香的话,你这款伪君子的样子或许适合她口味。” 第56章 捕猎游戏(6) 林子承托着下巴看他们:“你们两个一起去。” 闻言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说:“抓兔子太累,我现在没有力气再去干别的事了。” 说完走进自己的房间,似乎是真的累了。 沈清宁也站起来,稍稍整理一下仪容仪表,丹凤眼轻佻地问:“这样去,算不算合格?” 林子承像打盹的猫,突然被挠醒,桃花眼半睁不睁地看着他:“如果只是合格,离色诱还很远。” 沈清宁笑起来,俯下身,凑到林子承耳边,带着诱惑性的声音:“如果色诱你,我必全心全意,晚上要不要试试?” 林子承偏头看他,两个人的鼻尖可能只差几毫米就贴在一起,或者林子承只要上前几厘米,两个人的唇就贴在一起。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超级猛1。”林子承嘴角一扬,一字一句带着亲昵的语气说,“沈……娇……妻。” 呼出的热气直喷到沈清宁脸上,弄得痒痒的,扑闪的睫毛也让沈清有些眩晕,但他的话又让沈清宁顿时坠入冰窖。 沈清宁微微皱眉:“这个梗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嗯?” “我错了,我先去见见孙雨潇。” 沈清宁双手插兜,准备离开时,又转过头盯着李益泽:“李警察,你最好去保护好那只兔子,否则马上就成死兔一只。” 李益泽:“……” 怎么感觉像讨食不成的野兽,路过一只狗也得骂两句? 林子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李警察,这是良言。” 李益泽:“……好……好的” 孙雨潇这个时候已经清醒过来,见房门被打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有些慌张的看向沈清宁。 “孙学姐,你在怕什么?”沈清宁拉了一颗凳子坐在床边,看见孙雨潇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杀死钟宇文的人已经找到了,你也不用再害怕有人会来杀你。” 一直沉默的孙雨潇,突然毫无预兆的坐起来,抓着沈清宁的袖子说:“你……你知道是谁做得……对?” 沈清宁轻笑一声,把她的手从自己袖子上拿下来,塞进被子里,才说:“嗯?你是说真正的幕后凶手?” 孙雨潇倏地哭起来,沈清宁也没安慰,安静的坐着等她哭结束。十多分钟后,孙雨潇才上气不接下气地点点头。 沈清宁:“韩书亦让你把钟宇文带到监控死角那里?” 孙雨潇迟疑了一会,又点了点头:“钟宇文做过猫,他知道游戏里的老鼠都会带上定位器,所以他十分谨慎,没有给韩书亦下手的机会。后来韩书亦找到我,让我只要带着钟宇文去那里就行,其他事我不用管。我以为他只是教训一下钟宇文,没有想到……” 沈清宁接着她的话说:“没有想到韩书亦竟然把钟宇文杀了。” 孙雨潇抓着衣角,使劲点头。 “为什么韩书亦要杀钟宇文?为什么独留你?难道不怕你说出来吗?”沈清宁给孙雨潇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因为你还有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孙雨潇又开始哭起来,哭得比刚才更厉害,像要随时背过气去。 “学校里的那场火灾,你也在场。”沈清宁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你看见了什么?” 孙雨潇一脸震惊的看他,被子下的手始终不敢拿出来去接那杯水。 沈清宁端着水杯笑了一会,又放回桌子上:“我大胆猜测一下整件事经过,韩书亦接到某个信息,比如每年玩得猫抓老鼠游戏,信息的末端应该威胁他,如果不举行这场游戏,那兮河会遭遇不测。韩书亦只能逼着俞墨书把这场拍卖会的主动权交给自己,然后邀请曾经的校友参加这场游戏。” “韩书亦也算有几分聪明,猜测发信息那个人也上了这艘游轮,在他们还在找猎物时,钟宇文却突然蹦出两百亿悬赏游戏,打乱了韩书亦抓猎物计划。所以只能先除掉钟宇文,至于留着你……”沈清宁顿了顿笑起来,“你还没说你在火灾里看见什么,孙雨潇你很聪明,知道这是保命符,所以一直藏在心里。” 孙雨潇身子明显一顿,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也知道……” 沈清宁略微挽起衬衫袖子,笑着说:“我知道什么?” 孙雨潇声音有些含糊地低声说:“知道那场火灾。” “哦……”沈清宁轻哼了一声,“你看见我了?” 孙雨潇突然抬起头,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们说得,我没有看见。” “他们?”沈清宁接上她的话音,“指谁?” 孙雨潇缩着身子,低着头,紧紧捏着被子:“温司贤和方景舟。” “这样啊……”沈清宁拖着长长的尾音,笑起来。 孙雨潇突然像见到什么恐怖东西,一个劲的说:“沈清宁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闻言上船来了,他们肯定也上来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真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就像当年你为什么要写纸条让姜飞耀来女厕,你喜欢他这么久,没有发现他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枕头里吗?” 沈清宁叹了一口气,忽略孙雨潇此刻惊慌恐惧的神情,实话实说:“你一直说你不知道,但你却又在看见闻言时,说他们上来了。韩书亦自然把发威胁信息的人和当时在火灾里的人联系在一起。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却无缘无故把所有事情链接在一起。” “我该怎么办?” 孙雨潇此时像当年游戏里忙着逃命的老鼠,仓皇无措,困在随时捉弄的游戏里,不知下一个意外是什么。 “好自为之。” 沈清宁笑着看向她,勾人的丹凤眼里映照出,孙雨潇惨白无血色的脸庞。 李益泽根据林子承给的地址,来到兔子住的地方,其实就是工作人员的休息房间,游轮的负一层。他刚走下楼梯,一个年轻的人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出来,口里直喊:“死人了!死人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奔李益泽脑海,他赶紧拨开看戏的人,往里面跑去。 第57章 捕猎游戏(7) 孔唯穿着整齐,甚至算精心装扮一番,连额头前的发丝都没有一丝凌乱。他安详平静的躺在床上,身边是一张手写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下,自己曾经遭受过得所有虐待。李益泽还想进一步细看,韩书亦带着医护人员迅速把孔唯搬运到停尸房。 李益泽站在人群里,想起在说赵辛夷案子时,对林子承说过的一句话“她当天跳楼的穿着应该是精心打扮过,可能是在死之前给自己留个体面的遗体。” 孔唯算是被韩书亦利用,那赵辛夷当时是不是也被人利用?他们的死可能并非自愿,而是被逼无奈。 在层层叠叠的人群中,一双眼睛用赞赏的目光跟着随孔唯尸体,口里发出无声的话语:“你做得不错。” 林子承站在人群末端,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他看到一个人。 “原来如此。”林子承笑起来,“终于找到一个游戏npc。” 李益泽跟随运尸队伍来到停尸间,韩书亦并未阻挠,甚至在一边充当解说员。李益泽自然知道,韩书亦是把他当做见证人,孔唯的死必须有个正义的人,来证明的确死于自杀。 沈清宁回到房间时,看见林子承坐在窗边,杵着脑袋,看窗外的波浪,看着似乎心情很好。他搬来椅子坐在对面,笑着问:“我出去一会的功夫,发生了什么喜事?” 林子承偏头看他,笑起来:“韩书亦猜的没错,一个游戏npc果然在船上。” 一开始他们就像被牵着走的观众,现在找到一个游戏npc,沈清宁连忙问:“谁?” “我和你都不认识的人,我已经找人盯着了。”林子承眨巴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从他身上找到线索的希望不大,在必要情况下可能会选择自杀终结。” 沈清宁每次对上那双眼睛,心神都像被紧紧抓住,以至于他没理清林子承的意思,很傻逼的回了一句:“他为什么选择自杀?” 林子承看了他几秒,面不改色一笑:“为了把游戏拉上最精彩时刻。” 沈清宁一愣,终于把理智找回来,刚准备说话,房门“砰”一声打开。 李益泽气冲冲的走过来,像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波动,好一会才咬着后槽牙问:“你们都知道孔唯会死,为什么不救他?” “孔唯不死,游戏怎么进行到下一步?”林子承理所应当的看向他。 李益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上游轮就为了游戏,游戏在一步一步进行,明知道会死人,但他不愿那些善良的人,成为游戏的牺牲品。 他紧紧握住拳头,有些哽咽的说:“他才二十四岁,他经历过这么多折磨,现在又做了别人的棋子,到底为什么?” 沈清宁递给他一张纸巾:“万事皆有代价,既然选择常人所达不到的高度,自然也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林子承:“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是别人的棋子?” 李益泽接过纸巾的手,明显一怔,两眼通红的瞪着林子承。 林子承:“还记得闻言去找韩书亦吗?当时闻言与韩书亦在房间里发生不愉快,如果你的雇主或者你的合作伙伴,遭到另一个人的威胁,你会怎么做?” “帮忙,或者找人,但孔唯却只是站着,像一场戏剧里表演完自己的部分就退在一边,等候下一场戏的演出。” 李益泽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孔唯是主动做韩书亦的棋子?” 林子承:“李警察有这么惊讶?我们也不是这场游戏里的棋子。你是游戏里的正义象征,我和清宁是游戏的见证者,韩书亦是游戏的发起者,钟宇文是游戏的道具,孔唯是游戏的操作手,你现在发现我们少了什么吗?” 李益泽一年到头基本都在找猫找狗,要不就是各种街坊邻居的调解,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玩游戏,所以完全不清楚林子承的问题。他只能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游戏的开发者,也就是说,给韩书亦发威胁信息的人,他也在这条船上。” 当林子承点出来时,李益泽更加震惊,好一会才理解林子承的意思:“孔唯实际听从的是另一个人也就是开发者,我们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开发者的意料之内。” “嗯哼~”沈清宁站起来,拍拍李益泽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李警察你新手的像,一个没有入学过警校的人。” 李益泽一顿,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说:“我以前在的地方,你们也知道都是各种小猫小狗的鸡毛蒜皮事,徐敏敏已经算我接手过最大的案子。” “哦……”林子承像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好奇的问,“李警察的意思是,你以前完全没有经手过什么大案子,徐敏敏案子是第一件?” 李益泽点了点头,沈清宁看着他,开玩笑的问:“这难道就是升职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升职?”李益泽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看向林子承,“有人在暗中帮我升职?” 林子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说:“天选之人,李警察。” 李益泽想起当年父亲接手赵辛夷的案子,现在轮到自己。如果他一直处于下层,完全没有机会接触方景舟,赵伟的案子。所以先用徐敏敏的案子,提上一个台阶,才能有机会接触赵辛夷的案子。 有人在试图翻旧案! 沈清宁离开孙雨潇的房间后,一个人又再次打开房门。 孙雨潇看见向仕之走进来,悬着的心,稍稍放松起来:“你教得吃安眠药根本没用,韩书亦他们完全不信我。” 向仕之环视了一圈房间,发现孙雨潇的房间竟然没有摄像头,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有人动了手脚。 “你用假死都不能骗过他们,那不如直接真死,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你了。” 向仕之看着孙雨潇,阴沉一笑。 孙雨潇心生不安,大声责骂:“向仕之,你什么意思?别忘了,韩书亦也还在等你。” 第58章 捕猎游戏(8) “我的戏份还没到,但你可以先死了。”向仕之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孙雨潇惊恐的挣扎起来,可惜吃安眠药的副作用,导致现在完全没有力气,等同于她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你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是韩书亦指使的?”孙雨潇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子,心有不甘的问。 向仕之大笑起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该死?” 孙雨潇茫然的看他,努力回想这么多年,她似乎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向仕之的事情。 “姜飞耀,你还记得。”向仕之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冷笑,“你当时为什么要逼他,我们只差三个月就可以去另一个国家,你为什么非要说他偷窥你。” 孙雨潇终于想起那个曾经被他诬陷而跳楼的漂亮男生,当时她和姜飞耀表白,没有想到他却说,自己有对象。当时自己还嘲笑他,林子承也算你的对象?他懦弱的说,没有。 当时姜飞耀一副手若缚鸡,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她想起那个任打任骂,最后吃药自杀的父亲。突然心中涌起一股不明所以的愤怒,他们明明什么都依附着别人,为什么却不肯妥协自己。于是她写了纸条给姜飞耀,告诉他,如果他不来就公布他意淫林子承,背地里对林子承做不见人的行为。 姜飞耀最后来了,也背上病态偷窥狂的骂名。孙雨潇想,只要他什么都没有,他就会来找自己。像当年父亲一无所有,只能靠着母亲生活。 孙雨潇张口结舌问:“你是姜飞耀……的对象?” 向仕之狞笑起来:“对,我们约好毕业一起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可是你!” “你!”向仕之痛苦的哀嚎着,“你为什么要逼着他,只差三个月了,三个月!我们就能一直一起生活……” 孙雨潇眼睁睁看着,向仕之的刀子捅进自己胸口。她想起姜飞耀咬着牙根,却一直说,孙雨潇把他叫到女厕,承诺只要他去了,以后都不会骚扰他,他才同意去。 他为什么不说实话? 原来他在保护另一个人。 ”潇潇,以后长大了记得要善良勇敢。” “潇潇,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进入这里。“ 孙雨潇想不起父亲说这句话的表情,但她很怕死。 巨大的游轮依然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像渺小的生物在全力一搏时发出的叫喊。 孙雨潇的死再次刺激游轮上的人,他们无法再继续这场游戏,纷纷叫嚣着下船,其中向仕之最为突出,韩书亦只能保证马上靠岸。 套房内。 闻言坐在窗边,在画画,这么久了,没有人看过他的画。沈清宁还是坐在沙发上,继续看那一本外语书。林子承则永远坐在茶台边,一边看手机里的文件数据,一边喝茶。 “停在b国b市。”闻言停顿了一下手中的钢笔,又继续画画,“这场游轮游戏到此结束了?” 李益泽此刻和游轮上的其他人一样,十分迫切急切的想下船。现在这艘船不能说是度假旅游好地方,简直和幽灵冥船一样。 “没有想到,兜兜转转竟然一分钱没有花出去,害的我提前还被老爷子骂了一顿。”沈清宁放下书,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走到林子承对面,“给我一杯安慰茶。” 林子承掀起眼皮看他,重新拿了一个茶杯,又把自己的递到他面前:“老爷子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赶紧实施二胎计划。” 沈清宁看着面前还沾着水泽的茶杯,嘴角忍不住上扬,不说破又浅浅的暧昧气息:“子承,你这就不对了,就不能盼我老沈家点好?” “嗯~”林子承给他倒了一杯茶,“那还是建议沈老爷子多安排几个相亲。” 李益泽听到“相亲”,惊讶的看向沈清宁,心里暗道,富家子弟也需要相亲? 闻言收起画板,也坐到林子承左边:“以清宁的家境和长相,沈老爷子估计得安排好几年。” 沈清宁冰凉的目光,狠狠刮了几道闻言:“还是你好,就一个人。做什么都没人管,就算把所有家当败完了,也没人敢说。” “嗯?”闻言笑起来,“怎么会没人说?我上次刚说要实施一个方案,结果我身边的人就开始反对,真是不知道谁给了他们胆子。” 林子承微微皱眉,闻言的巨额家产来自他的父亲,闻言的父亲闻临是一个独断专横且心狠手辣的人,不可能特别设置一个管理机构。 “你是不是怀疑,你父亲的死与他们有关?”林子承同样也给闻言倒了一杯茶。 “关心死人的事情,我倒没什么兴趣,不过我这几年查账的时候,发现一个很不寻常的地方,他每年都会花费大量金钱去投资稳亏不赚的生意。” 闻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舔了舔嘴唇,像在回味吃了什么山珍海味。 林子承:“他的钱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转移财产什么的完全说不通,除非是为了掩盖不可告人的项目。那些反对的人,或许也知道这个项目,可能现在还在运作,怕你把钱花完了,没钱继续。” 闻言露出一个堪称绝美的笑容:“子承,我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是这样想。” 林子承还未开口,玩转着茶杯的沈清宁把茶杯放下,接了一句:“是傻子都能想到。” 闻言笑着看向林子承,带着一些委屈的说:“子承,清宁说我们两个是傻子。” 沈清宁:“……” 在旁边观看的李益泽都深刻体会到电视剧里的左右为难,而林子承只是右手撑着下巴看两人,笑着问:“我是不是曾经提醒过,玛丽苏电视剧到此为止?” 林子承的语气与平时并无一二,但笑面虎最恐怖的不是表情,而是话的内容。沈清宁和闻言默契的又互相看了一眼,心里虽然都想在争一二,但表面上还是得保持“友好”氛围,否则林子承一旦真的生气,恐怕后半辈子都不会再见一面。 闻言:“子承,我们好像并没说什么做什么。” 沈清宁:“我们什么时候有那闲情逸致演电视剧,游戏都还没摸清。” …… 游轮上的一个富人,发出一条简短信息:好像看见丢失的猫。 第59章 捕猎游戏(9) “离开?谁都别想离开!” 一张干净洁白的纸张上,清晰的印有这行字。晚上十一点整,游轮上每个房间都收到这张纸。 套房客厅内,灯光柔和而温暖,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米色地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茶桌旁的林子承轻蔑一笑,把这张恐吓纸张折成简易的纸飞机,准确无误的飞向垃圾桶内:“看似逼迫所有人不准离开,其实更加刺激所有人加速离开。” 沈清宁双腿交叠,靠着沙发,若有所思的问:“b国b市到底藏着什么凶猛野兽,让我们不得不来这里。” 闻言:“上次方山海回来不就为了b国b市的一块荒废土地,看来有人要在他动手之前,把真相挖出来。” 沈清宁偏头看他,上次闻言说做冤大头,现在听起来怎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闻言朝沈清宁微微一笑:“清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我做冤大头?” 沈清宁也朝他微微叹气:“何止是迫不及待,简直心急如焚。” 闻言也没生气,看向林子承:“子承,会不会帮我?” 沈清宁突然想起一个词,绿茶。闻言应该算千年绿茶成精! 林子承没说帮,也没说不帮,坐在茶台前慢吞吞地挑拣摆放的茶叶。沈清宁一看,马上走过去,帮他挑了一份新上市的春茶,放进茶壶里。林子承一笑,伸手递杯子时,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到沈清宁指尖。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迅速传遍全身,沈清宁看着岿然不动的林子承,好似刚才那不经意撩拨暧昧,不是发自这个人。如果不是林子承眼底的笑意渐浓,沈清宁都认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哎……”林子承叹气,端起茶,却没喝,闻言和沈清宁像盯猎物一样,紧紧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钱。”林子承说完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沈清宁忍不住笑出声,闻言转头看向他,轻叹一声:“看来只有清宁能帮我。” 沈清宁端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我帮是算利息的,而且不便宜。” 闻言好像真的在思考沈清宁的话,一会也走到他们身边,弯下身子,双手撑在茶桌上问:“一条命可以吗?” 沈清宁瞥了他一眼:“命又不值钱。” 闻言:“在我们眼里不值钱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是价值连城。我敢肯定现在韩书亦的房门口,已经堵满人。” 林子承手指划着茶杯,一笑:“此时需要一个领头羊平息这场风波。” 沈清宁一听,立马看向他,自嘲问:“领头羊?不会又是我这个热心市民去做?” 闻言转头盯着沈清宁看了几秒,笑起来:“清宁,给你发个好人锦旗?” 沈清宁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林子承垂眸低笑。 闻言:“嗯?不喜欢?那给你小金人奖杯,纯金打造。” 沈清宁:“请给我一个超级猛1。” 林子承玩味一笑:“可惜了这次不需要你。” 沈清宁和闻言狐疑的看向他,林子承又在背地里做什么。 “这次轮到我。”林子承神秘一笑。 叫嚣立即靠岸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到快完全失控的地步,韩书亦抓着那张纸条,问梁兮瑾:“现在怎么办?如果靠岸就抓不到发恐吓的人,不靠岸的话,这些人都不会乖乖听话,已经有不少人通知私家游轮。” 梁兮瑾俊秀的脸庞上闪过一抹阴狠问:“还没有找到发纸条的人吗?” 韩书亦点头,监控被动了手脚,完全找不到人。 梁兮瑾苦笑一下:“没有想到,最后还得找他帮忙。” 在林子承喝完第三杯茶时,电话突然响起来,是韩书亦打过来的。 韩书亦开门见山的问:“子承,你是不是早就等着我们找你?” 林子承笑着回答:“大家都在等而已。” 韩书亦:“现在怎么办?真的要靠岸?” 林子承一口否决:“不行,一旦下船,下一个游戏马上接踵而来,这个游戏还没有结束。” “可是现在局面不好控制。” “我发一个人资料给你,你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这个人,剩下的交给我。” 韩书亦看着林子承发过来的人物照片信息,总觉得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现在他没时间去细想,立马喊让人时刻盯着游轮上的人。 沈清宁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勉强笑了一下:“子承,我家那老爷子说得挺对,你们家从上到下都是狐狸,太精明。” 从接到俞墨书的邀请券起就开始布局,先查了参加拍卖会的每个人信息,又细查了把柄。现在每个人手里应该都收到了一份,比纸条更加具有威胁性的私人信息。 林子承没有接受他的“夸奖”,而是若有所思的说:“这道笼子困不了他们多久,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找到游戏的关键点。” “关键点?”沈清宁谨慎一问。 闻言晃着茶杯,看着他的国王笑起来:“这场游轮游戏表面看上去像替弱者报仇,最后坏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好人也可以终于放下,多么光明正义的结局。但实际上如果游轮游戏结束,那就没有纸条这件事,也就说游轮只是开场白,连韩书亦他们也不知道,这场游戏的猎人到底是谁。” 林子承点头:“我看了几遍游轮上的人信息,每个都细查过,没有特别突出的部分,也没有与b国的相关的信息。也就是说,真正的参与者和我们一样,都是被迫前往b国。” 沈清宁也同意的轻微点头:“只有了解清楚,到底还有谁和我们一样受邀参与游戏,大概也就明白幕后人的真正目的,也能摸清到底谁在组织这场游戏。” 漆黑的屋内,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挡在门口,他轻蔑一笑:“当年逃跑的猫,没有想到竟然做上了游戏主导者。” 游戏npc:“江泽,没有想到你竟然也在这艘游轮上。” 江泽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还记得当时怎么教你们的吗?做事情千万不要留尾巴,怎么就记不住呢?” 第60章 捕猎游戏(9) 游戏npc脸色一沉,即使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出,他脸上露出明显的慌张:“江泽,你们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迟早有报应。” 江泽抬起右手揉了揉耳朵,蔑视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报应?你们把人骗到游轮上,然后带着他们去挖坟墓,不也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说着江泽大笑起来,游戏npc没回答,他在这盘棋局上的作用是保证游轮中途靠岸到b国,至于接下来的任务,自然有其他人做。 “收到信息没有,有人在阻止你们的任务,唉……”江泽叹了一口气,“看在以前养过你们的份上,不如我帮你把任务继续做完,也顺便看一下作为宠物你们到底创造了什么惊喜。” 游戏npc还没来得及回答,心脏突然加速跳动,眼里不甘心的望着江泽,最后倒在沙发上:“你……什么时候……” 江泽蹲在他旁边,啧啧地叹息着,但眼里的那股兴奋劲却完全克制不住:“明知我们不是好人,却不加防备,真是白养了这么多年。” “身为你们的主人,让你最后死得其所也算最后的疼爱。” 韩书亦带人还未到达目的房间,突然“轰”一声巨响,那间房门被炸开,里面烟雾滚滚。韩书亦见状立马撤退,等了许久发现没有再次爆炸,才让人上前查看。 林子承让保护的游戏npc,被小型炸弹炸得血肉模糊,屋内也一片狼藉,无法查出是自愿还是被杀。 套房内,韩书亦焦急又无可奈何的看着林子承,本来已经平息的暴动,因为这场爆炸,再次攀上高峰。 “现在无论如何都要靠岸,事情已经发展到不能控制的地步。”梁兮瑾深深叹了一口气。 林子承握着茶杯没有吭声,他预想过游戏npc会以自杀的方式,逼迫游轮在b国靠岸,但又和他预计得不一样。现在还没有到非要自杀才能靠岸的地步,而且以这种方式逼迫,显得很愚蠢,既不能准确表明目的,又会让人早早下船逃离b国。 如果不是非自愿自杀,那这艘船上还有其他人,他在推进游戏的进程。 沈清宁见林子承拧着眉心,也下意识跟着抿着两条眉毛,当林子承抬眼看他时,他才反应过来。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林子承的眉心,安慰说:“再皱眉,比许愿池的王八还像王八。” 林子承忍不住嗤笑一声:“也是,毕竟许愿池里只能有一只王八。” 沈清宁没有想到林家大公子即使在自己努力逗他笑的份上,也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损人特长,但看他笑起来,沈清宁又觉得值了。 放在古代帝王上,他可能就是为博美人一笑,而牺牲江山的昏君。 旁人见他俩还能说笑,零下安静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韩书亦也不在藏着掖着问:“子承,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游戏npc?” 林子承:“孔唯死的那天,他站在人群里,表情不像别人慌张,而是一种肯定。我就知道他是游戏npc,他布置了任务,孔唯负责完成任务。” 韩书亦此时才反应过来,孔唯也是幕后游戏的参与者。他猛然看向梁兮瑾,张了张口,又舔了下嘴唇说:“明天早上就到达b国b市,这场游轮游戏终于谢幕了。” 闻言看了看表:“还能睡两个小时,我先去睡个觉。” 说完大步走进房间,梁兮瑾和韩书亦见状也站起来,纷纷离开房间。 沈清宁从坐在林子承对面换到右边,一只手搭在林子承肩膀上:“今晚还有两个小时的春宵,我要好好珍惜。” 林子承偏头看了一眼,却没推开那只手,轻笑一声:“我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 沈清宁嘴角上扬:“你什么时候对我有过纵容?”而后又凑到耳边低语,“那不是你给我的奖励吗?” 如果不是尚存一丝理智,沈清宁很想舔舐咬住近在眼前的美味,真是越看心里越痒痒。 林子承没说话,看着手里的茶杯,几秒后突然转过头,沈清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本能地后退了一点。 “怎么?不是要共度春宵?你怎么还后退了?”林子承桃花眼微弯,伴着一种似温柔似恐怖的气息,“是怀疑我不如泽宇手里的那些超级猛1?还是认为我的技术不能让你满意。” “两个小时虽然有点短,但也够你了。” 沈清宁面对这种“盛情”邀请,背后一阵发凉,尤其配上林子承那抹诡异的奸笑,他还是觉得保命要紧。于是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今晚两个小时恐怕不够,改日再来领取剩下的奖励。” 林子承端着茶杯,目光一路随沈清宁看似落荒而逃的背影,直至被房门阻断。 “呵……”林子承放下茶杯,伸手摸了摸刚才沈清宁搭过的肩膀,笑了笑,“真是胆小的人,如果是我……” 闻言窝在被子里,双手紧紧抓住被子,似乎在使劲压制心底快冒出来的兴奋。 “果然这些人都还活着。” 李益泽在爆炸的房间里呆了很久,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被炸过的地面,泪水不停的往下落,口里含糊不清地小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b国b市是一个贫富差距很大的城市,一条宽阔笔直的车道将b市划分为沿海一带,高楼大厦,纸醉金迷,而另一边则像被遗忘的老残病弱,苟延残喘的活着。 游轮靠岸后,大部分人都从b市直接回家,少部分人则呆在b市算旅游。 梁兮河一下船立马拉着沈清宁去逛各大商场,沈清宁揉了揉她的头发问:“你很长时间没有出来玩了吗?” 梁兮河不停的点头,嘟着小嘴抱怨:“自从爸爸生病后,哥哥就不让我跟其他人一起玩,每天都是上学回家,还不准我让其他人来家里。” 突然她看到一条裙子,刚才的抱怨一扫而空,拉着沈清宁进去:“清宁哥哥,这套裙子好漂亮。” 逛完一个商场,沈清宁觉得自己以后还得加强锻炼,否则就像现在梁兮河还活蹦乱跳,他已经瘫软在椅子上,不过也就现在有空思考刚才梁兮河说的话。 梁兮河的父亲梁傅明生病后,梁兮瑾就格外紧张,其中一定有其他事情。 第61章 捕猎游戏(10) 林子承在旁人眼里是有一个君子如玉,温柔好相处的人,但只要稍稍加深了解,并可看出他骨子里的冷漠,以及对生活品质的挑剔。所以在选住酒店时,沈清宁煞费苦心的挑选了一番,最终选了一个环境优雅,装修风格略带复古,卫生超级干净的酒店。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个酒店套房设计深得他的心,比如套房里三间私人房间的房门只是一个精致帘子,再比如坐在客厅里不用特别走到书房,也能看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或者再比如客厅的沙发很大,足够他躺着观看林子承的一举一动。 林子承踏进房间时,别有意味的看着沈清宁,但也没说什么。跟在后面的闻言,直接躺在沙发上:“清宁,选的房间很特别,让人都毫无隐私了。” 沈清宁面不改色的回他:“这样谁都别做贼心虚。” “哦……”闻言交叉着手臂,枕着脑袋邪笑,“那如果想做那种事情,是不是还得起床去厕所?” 沈清宁:“难道你交欢还需要我们旁观?酒店这么多房间,还差你那一间。” 闻言:“一时兴起怎么办?打着帐篷去订房?” 沈清宁:“你即使光着去,前台美女也能笑着帮你订房。” 一直没说话的林子承,走到客厅靠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右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歪着头,对他们微微一笑:“再吵,你们两个都出去。” 沈清宁和闻言识趣的闭上嘴,各自假装忙自己的事情。 一整天林子承都坐在书房里,忙着看秘书发过来的文件邮件,沈清宁被梁兮河拉出门后,闻言的位置从沙发上,移动到林子承对面。 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林子承,但凡换个一般人,一直被一双含情脉脉的碧绿双眸看着,都会有一丝不好意思,甚至脸红。但林子承不是一般人,在他眼里似乎不存在闻言这个人,只有工作。 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的国王在安静认真做事时,与年少并无区别。人人都羡慕林子承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但谁又知道每次在图书馆时间,最长的人是他。每天都计划好每一件事,如同现在每一步棋都按照他的预想进行。 林子承那双多情桃花眼,还是年少时的模子,只有长长的眼睫似乎更长了,他掀起眼皮时,明明是漫不经心的一瞥,但却像刷子般轻轻刮过心底,让人心里痒痒的。 或许是闻言盯得时间太长,林子承抬起头,用笔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说:“自己的事情做完了?” 闻言微微一怔,一瞬间像回到在校时,坐在图书馆里的林子承用笔敲了一下他的手说:“自己的书看完了?” 他直起身子,笑起来:“不想做,反正对方的棋子早就落下,只需要等着就行。旁观者做太多,会引起很多麻烦,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林子承像预料到他后面的话,打断说:“后面的话不用说了。” 闻言了然于心一笑:“子承,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害怕?” 林子承放下手中的笔,眉头轻轻一扬,看着他。 “害怕面对当年火灾里的自己,但又迫切的想解开这个死结,所以任人牵着走,都想知道这场庞大的游戏背后,是不是一场自我救赎。”闻言低下头苦笑了一下,“那场火灾里的你和我,其实都不无辜,我们……” 林子承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闻言,是李益泽打过来的。李益泽刚下船就接到上级命令,要求立即回岗,像发生了重大事件。 李益泽语气很急促:“林子承,梁兮瑾的父亲梁傅明死在一场交通事故,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上面的人让我秘密调查,如果没有任何异常,他们就要按交通事故上报。” 林子承:“你想让我调查梁傅明?” 李益泽:“嗯,一切都来得太巧,游轮上的事情刚结束,梁傅明就死于一场车祸,特别挑在避开梁兮瑾和梁兮河的时候。” 林子承笑起来:“李警察,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刑警。” 李益泽:“……” 林子承:“通知梁兮瑾没有?” 李益泽:“通知了,他说不能让梁兮河知道,他自己先过来处理。” 林子承:“嗯哼~我等下把梁傅明的资料发给你。” 挂了电话,林子承看着闻言,似乎还在等他说完刚才未说完的话。 闻言靠着椅子,摸着下唇,玩味一笑:“我们还要继续游戏,游戏不结束,永远无法真正活着。” 林子承冷眼看着他,既没有否认闻言的话,也没有肯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还是年少的你比较可爱,一眼就看穿你想什么。” 闻言笑起来,突然起身凑到他眼前,林子承鲜少碰香水,他身上大部分都是淡淡的洗涤剂味道和沐浴露香味,就是这种干净清澈的味道,让人想要伸手抓住。 “说明我长大了。”闻言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林子承肩膀,如同当年林子承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长大了,自然会有很多不同。” 林子承微微皱眉,眼前的闻言和年少的闻言,像又不一样。 闻言收回手,坐回椅子上说:“梁傅明出生在一个贵族世家,家族名声显赫,财富实力雄厚。他为人低调,生活算简洁,又十分热衷于公益,帮助了很多人。他的死即使是真的车祸,估计也会有不少侠客帮他逐一分析,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警察才这么谨慎。” “不过有个鲜少人知的传闻,他年少时曾经暗恋自己的嫂子,以至于他亲哥的死亡车祸,也有人猜测是他设计的。但又没人证实,尤其后面他娶妻生子,也就更没人再提他暗恋的事情。过了很多年,他丧妻,他的嫂子又突然嫁给了他,生了梁兮河,可能梁傅明天生克妻,两年后他嫂子也生病去世。” 闻言说完,笑着站起来:“梁兮河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但怎样的根决定开出怎样的花,梁傅明心思深沉,梁兮河也一样。” 闻言又特别点明了一句:“当然梁兮瑾也一样。” 林子承的电话再次响起来,这次是沈清宁。 第62章 捕猎游戏(11) 沈清宁不安的说:“子承,梁兮河说梁傅明在很早之前就生病,这里面有蹊跷。” 林子承听完没有一丝惊讶,反而笑着说:“清宁,你再多陪陪兮河。” 沈清宁:“……” 林子承:“等你结束了一天的工具人生活,我们在细说。” 沈清宁看着挂掉的电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重大事情。 李益泽接待了梁兮瑾,此时的梁兮瑾和在游轮上不一样,前不久意气风发的美少年,现在变得有些颓废,甚至连胡子都没剃干净。 梁兮瑾和张局在办公室里说了很久,后面出来时,双眼通红。李益泽上前想安慰几句,梁兮瑾婉拒了,和家里的管家回去了酒店。 夜幕降临,吃完晚饭,沈清宁把梁兮河送回住的酒店后,马不停蹄赶回来,想问林子承细说是什么意思。 刚走进客厅,沈清宁就看到闻言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但视线却时不时瞟向书房。沈清宁此刻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冷冷刮了一眼闻言后,大步流星走进书房。 林子承此刻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沈清宁突然舍不得打扰眼前的睡美人,他小心不发出声响地坐在林子承对面。林子承睡觉的时候,像把一切伪装都卸下,让人不再沉迷于他那温柔和煦带笑的模样。 沈清宁静静地坐着,像看稀世珍宝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 不知多久,林子承突然惊醒,看见沈清宁,一瞬间像掉落悬崖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藤蔓。眼神从惊慌,转成安心,而后才是平时那种温柔和煦。 林子承揉了揉眼睛,又解开领子扣子,露出突出的锁骨,然后对沈清宁眉眼一弯:“好看吗?” 沈清宁看着他这副戏谑表情,真想拖出书房,然后干点其他事情。 “收费吗?收费高的话,我保留意见。”美色陷阱的坑,他被林子承坑过很多次,这次他绝对不会再跳。 “清宁,原来是用金钱衡量美色。”林子承心领神会一笑,“怪不得乐生千载的大堂经理,看见你们像看见衣食父母。” 沈清宁听完,自觉回想了一遍,去乐生千载的经历,自认为没点过几次人,而且每次都只是让他们倒酒,喝开心时,的确给了不少小费。 “那些小费是给酒钱不是给美色。”沈清宁极力争辩,生怕林子承误会他在乐生千载干了其他事。 林子承:“酒也是人帮你倒。” 沈清宁一听更心急,开口说:“以后我自己倒酒。” 林子承歪着头,看了他几秒,“噗嗤”一声笑起来:“你紧张什么?” 沈清宁:“……” 如果不是为了自证清白,他也不会像傻逼一样紧张! 林子承的电话又再次响起,这次是韩书亦。 韩书亦慌乱的说:“兮河不见了。” 林子承一怔,梁兮河是梁家的宝贝明珠,出门有专车,即使在酒店也配有保镖与保姆,更何况刚刚沈清宁才送回酒店。梁兮河住的酒店和他们住的酒店仅十分钟的路程,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一个人无缘无故不见了。 总统套房里已经挤满了不少警察,忙着查看监控,盘问在场的人,场面显得特别混乱。 韩书亦一见他们,马上走过来:“子承,清宁,哎……这次没有想到会发生在兮河身上……” 沈清宁拍拍他的肩膀,算安慰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刚送兮河回来没多久,怎么不见了?” 韩书亦:“根据保姆说,兮河回来后,说想去楼下的花园走走。还不让保姆和保镖跟着,说玩一会就回来。保姆拗不过她,只好同意,说十分钟后就去楼下找她。后来他们下楼去找,发现兮河不在楼下,打电话也没人接,然后又把酒店找了一遍,也不见踪影,最后连电话关机。兮瑾也在赶回来的路上……” 说着他双手揉了揉眼睛,蹲了下来,肩膀微颤。林子承伸手递给他一块手帕,韩书亦胡乱的擦了几下,紧紧拽着手帕。 闻言:“韩兄,我们不如换个地方,等着警察先找到手机定位。” 话音刚落,警察那边的一个技术人员抬起头:“找到了,定位到梁兮河的手机。” “江鹤区……” 带头警察立即吩咐:“派人去江鹤区找。” 韩书亦身子明显一顿,闻言嘴角上扬,林子承和沈清宁互相看了一眼,三人都调查过方山海一直拉投资的土地就在b国b市的江鹤区。 原来这里才是游戏的真正开始。 这时屋里的一个警察突然大声说:“不好。” 带头警察:“怎么了?” 警察:“网上有人发出梁家小女儿梁兮河被绑架的信息,甚至还有一段视频。” 韩书亦立即惊慌哑着嗓子大喊:“你们赶紧让人删了。” 警察点头,几秒后网上再没有这条信息,然后把保存的那份递到他们面前。 屏幕上,晃动模糊的镜头在几秒后,对准了昏迷在椅子上的梁兮河,镜头不慌不忙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基本把每个角度拍了一遍。 韩书亦握着拳头,咬着牙喊:“兮河。” 林子承皱起眉,这绑匪真有趣,不是第一时间联系梁兮瑾或者韩书亦,而是先把视频发到网上,像准备引起一番爆炸轰动新闻。 拍视频的人非常小心,视频里除了梁兮河,只有坐着的那张椅子和捆人的绳子,背景一片漆黑。而且视频非常短,十几秒,完全看不出在什么特别地方。 除此以外,也没有绑匪该有的勒索恐吓话语。 警察:“发视频的人用了手段,一时半会还追踪不到。” 韩书亦咬着嘴唇,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的梁兮河。 “书亦,我们先不要急。”沈清宁说,“警察已经在找,马上就能找到兮河。” 林子承打开手机,刚才撤下的绑架新闻再次登上新闻头条。虽然可能只是十几秒的时间,但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大家忙完一天的事情,躺在床上刷手机的悠闲无聊时间,网上一旦有点明显的风吹草动,立即有大批人发现。 一般普通人不知道梁兮河是谁,也不知道梁家是什么家族,但发现被快速撤下,第一反应都是什么惊天事情,即使不了解也会去查。马上消失的新闻,再次滚上头条。 第63章 捕猎游戏(12) 大张旗鼓的炫耀绑架,除了让警察和梁家格外紧张,还带着明显的炒作,似乎想让所有人都注意到江鹤区。林子承慢慢滑动屏幕,很多抓住这次流量的人开始科普梁家是什么人,梁兮河又是什么身份。底下评论除了一片羡慕,还有很多人希望好人有好报,赶紧找到梁兮河。 除了一个评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子承看着那条评论,桃花眼微弯,真正的表演马上开始。 在警察争分夺秒寻找时,其中一个技术人员突然说:“老大,刚才发视频的人又发了一条视频。” 所有人心里倏地一沉。 只有林子承和沈清宁还有闻言一脸平静,三人挑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小憩,甚至让保姆送来三杯红茶,好似台下等着表演的吃瓜群众。 和上一个视频一样的黑色背景和昏迷不醒的梁兮河,但这条视频多了一只带黑色手套的手,手上拿着一把刀,锋利的刀刃抵在梁兮河胸口处,然后突然用力往前一按,在所有人下意识的惊呼中,梁兮河粉色上衣慢慢渗出点点红色。 梁兮河本能地抽搐了一下,旁边一个沙哑的声音提醒:“删一次就刺一刀。” 正准备删的网警被吓出一身冷汗,立马问带头警察:“怎么办?要不要删?” 宁静安详的夜晚,此刻变得热闹非凡,网上像滚开的热水,一波又一波的评论此起彼伏。 韩书亦咬着牙,紧紧握紧拳头,眼泪一滴又一滴顺着俊秀脸庞落下来。旁边的人只能言语安慰,也爱莫能助。 闻言把茶杯放在一边,有些不耐烦的说:“这段开场白过于漫长,不如我去帮他拉进度。” 说完站起来,拿出手机,迅速发了一段信息后,第二个视频在一分钟后也被删除。在场的警察和其他人立即慌起来,更加抓紧时间找梁兮河。 林子承轻抿一口红茶:“过于粗鲁。” 沈清宁点头同意:“会吓到兮河。” 闻言偏头看林子承,略带歉意一笑:“只有刀子真的捅进胸口,人们才知道时间的宝贵。” 一片喧哗中,刚才的网警又大喊:“又发过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梁兮河已经清醒过来,却和刚才的睡美人大相径庭,及腰的长发胡乱散落在肩膀上,脸上有明显的泪痕,一脸惊恐交加,绳子绑得更紧。 画面里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说:“念。” 梁兮河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我父亲……梁傅明……是一个……杀人……” 还没念完,突然梁兮河惊叫大吼:“不可能,我爸爸不可能是杀人犯,你们这些坏人……” 她还没说完,连人带椅被踹到地上,镜头一阵晃动,随后陡然一黑。 警察这边气氛凝重,依然一无所获。 韩书亦此时怒气冲霄,一把抓着带头警察的衣服:“花这么多钱养你们,有什么用,这么长时间时间还找不到人!” 一旁的警察纷纷来劝,带头的警察脸色也黑了一片,但面对韩书亦的家世,又只能憋着,最后吐出几个字:“我们会加快速度。” 韩书亦双眼瞪得特别大,哆嗦着嘴唇,发不出一个音,只能又松开手,带头警察立即打电话通知加派人手。韩书亦在屋里焦急的走了几步后,又转身走出房间。 “热心市民,现在该上场了。”沈清宁把茶杯一放,站起来跟着韩书亦出去。 韩书亦拿出电话打给梁兮瑾,语气急迫带着斥责:“不是说好不伤害兮河吗?现在怎么回事?” 梁兮瑾:“我看到了,我在回来的路上了。” 韩书亦还准备说什么,梁兮瑾已经挂断电话,他愤愤地骂道:“我x。” “书亦,现在急也没用,只能等着警察这边。”沈清宁拍了拍韩书亦肩膀。 韩书亦被身后的沈清宁吓了一跳,脸上有明显的闪躲,他愣愣的点了点头。 “韩兄,还记得我们在游轮上玩游戏时,我最后提出的那个游戏吗?”闻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他们身边。 韩书亦在孔唯那件事上,就看出来闻言不是一个善茬,所以冷冷的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闻言斜靠着墙壁说:“拿出喜欢的东西,藏在某个角落,谁找到,谁就是赢家。” 韩书亦眼神突然变得凶狠,骂道:“你这个疯子,我现在没空跟你玩什么游戏。” “啊……哈……”闻言十分好奇的看着他,“你和梁兮瑾一开始把梁兮河藏起来,不就是等着我们去把她找回来?” 韩书亦瞬间身子僵直,咬着牙问:“你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沈清宁拍了拍韩书亦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书亦,现在是救兮河要紧,你也看到了,你们合作的人变卦,如果再找不到兮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闻言:“那天你也说了,要赌就赌个最大的,我当时就提醒你们,再大也没命大。” 韩书亦瞪着他,又无可奈何,最后才说:“就算我们毕业很早也听说过你的传奇,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是真的,你在当天就察觉到我们。” 闻言突然打断他的感慨:“你最好长话短说,毕竟时间很宝贵。” 韩书亦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一个月前收到一封邮件,上面要求的内容和你们在游轮上看到的一样,最后做完这一切必须停靠在这里,然后要求找人绑架兮河,但他们保证不伤害兮河,还说会让警察安全找到兮河。” 沈清宁微微皱眉:“你和梁兮瑾也不像如此天真的人。” 韩书亦一下变得沮丧:“本来我们打算当做谁的恶作剧,但信得后面说如果怀疑是假的,可以先做一轮实验。” 沈清宁:“什么实验?” 韩书亦:“梁叔叔生病,梁叔叔一向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无论是作息还是饮食都严格遵守健康标准,而且五十岁的身子也不是说生病就能生病。但那天收到邮件后,梁叔叔突然卧病不起,请了很多医生看,都说是病毒感染,又无法找到病因。” 沈清宁想起梁兮河也曾经说,梁傅明生病后,梁兮瑾格外紧张,看来韩书亦没有说谎。 斜靠着墙的闻言突然站直身子,绿眸转了一圈,像开玩笑的问:“没有请巫婆来驱鬼吗?或许是鬼上身。” 第64章 捕猎游戏(13) 韩书亦白了他一眼,才说:“没有办法只能找俞墨书把这次的拍卖会交给我们,按照信上的要求做。”说到这里他异常激动的吼道,“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说不伤害兮河,现在却出尔反尔。” 闻言走到他面前,天真的问:“所以要不要玩找东西游戏?” 如果不是沈清宁拦着,韩书亦准备对闻言拳打脚踢。 “韩兄,时间很宝贵。”闻言又再一次提醒。 韩书亦颓丧的问:“你要什么奖励?” 闻言嘴角上扬:“我要点假天灯。” 韩书亦一顿,看着他,这不就是相当于把那些值钱的古董,白手送人? “韩兄,怎么样?再大也没命大。”闻言又笑着提醒。 韩书亦握紧拳头,低着头,想了约半分钟:“好,但你要保证兮河不能受一点伤害。” 闻言笑着对他比了一个ok手势。 沈清宁回到房间,看到林子承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兴趣盎然地看着那群还在努力找人的警察。他坐在旁边,凑到林子承耳边问:“他们有我好看吗?” 林子承偏头看他,挺拔的鼻尖好似故意般,明明可以躲开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鼻尖。沈清宁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早玩遍任何暧昧手段的游戏人,此时却因两人的鼻翼只是触碰了一下而意外脸红起来。 沈清宁低下头,假装咳嗽,掩盖自己这纯得像小白菜的模样。 林子承没有就此放过他,又凑到他耳边,低语:“原来沈娇妻这么纯情,难道第一次还在?” 沈清宁面对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能游刃有余玩撩拨手段的林大侠,啼笑皆非。他伸手一把勾住林子承的肩膀,用食肉动物的眼神看着林子承,带着威胁性地说:“我不是个好人,我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林子承桃花眼弯了一下:“嗯?那就是第一次还在。” 沈清宁一时语塞,只能放开他的肩膀,打算不再和他讨论私人问题:“我和闻言刚才一个唱白一个唱红的,现在如你所愿了,其实你早就算到不用花钱,为什么那天还要跟我说点天灯的事情?” 林子承放下茶杯,身子往后一靠,眼底闪过一抹忧伤:“没有,我没有算到兮河这里。如果我早知道梁兮瑾会狠到利用兮河,我可能在游轮上就做绝了。” 沈清宁没有问,林子承的做绝是什么意思,他想起有一次林子意的腿被人捅了一刀,结果持刀人被自己亲爹砍死,最主要两个人都是自愿,因为有个需要大笔钱治病的弟弟。再有一次家里的佣人说了一句林子意是小三儿子,当天被辞退,结果拿了巨额辞退费后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抢劫砍断了双腿。虽然钱保住了,但又被家里的哥哥嫂嫂占为己有,至今还住在猪圈里,生不如死。 林子承在太子圈里,算出名的活阎王,所以很多人都像韩书亦和梁兮瑾一样,只愿意和他保持表面上的友好。 沈清宁算安慰的说:“闻言已经去找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刚才那个视频里,兮河说得那句梁傅明是杀人犯,很有意思。”林子承玩味一笑,“生在梁家真是辛苦。” 果然温情话题在林子承这里永远都是死路一条,上一秒沈清宁还在想他可能有些难受,下一秒他就找到游戏的乐趣。 沈清宁:“梁兮瑾现在应该在权衡,是兮河重要还是家族荣誉重要。” 林子承:“今晚真是一个多事的夜晚。” 沈清宁还没理解他的意思,忙碌的网警突然说:“老大,网上关于梁兮河的报道全部被撤了,有很多流量博主开始争先恐后报道几个巨星的私人不雅生活。” 带头警察盯着屏幕,啧啧了几声最后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花几个钱就能平息一场风暴。” 一场不清楚的绑架案件与每天在网上都能看到的明星私生活相比,很明显后者对普通人来说更具有吸引力,至于那场绑架早遗忘在网络一角。 沈清宁看着林子承笑起来,眼前人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如果一开始就用明星新闻压住梁兮河的事情,那韩书亦也不会急得早早自爆,最后被逼无奈同意点假天灯。 闻言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找到梁兮河,他先找人分析视频里面的每一处细节,最后通过那个梁兮河椅子倒地的声音,确定在一辆大卡车里。 “我的国王,你不愿做得事情,我都会帮你解决。”闻言坐在车里,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半小时后,唐元打电话过来:“少爷,人跑了,人质现在已经送给韩书亦。” 闻言挂了电话,笑起来,一脚踩向油门,往江鹤区里去。 江鹤区属于老弱病残区里最荒废的区,一排排的危房像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把里面的人牢牢关住。即使其他区已拍出天价土地使用费,这里仍然像寸草不生的地狱。 坑坑洼洼的道路边,有几个因电压不稳定而不停闪烁的路灯,还有占一半马路的烧烤摊,甚至还有拖着拖鞋排队倒尿盆的贫民。 闻言开着车像参观原始遗迹般,慢慢欣赏这里的生活,当看到当年未建成的高楼大厦,他打开车窗,拍了几张照片。 “当年这里到底埋了什么秘密?” 梁兮河因为受伤,被送到医院。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走道上,韩书亦挡在林子承面前,叹了一口气说:“子承,兮河这件事,谢谢了。” 林子承装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样:“你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韩书亦愣了一下,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他不发话,闻言怎么可能会帮忙! “你真的什么都没做?”韩书亦再次狐疑的问。 林子承点头,又转移话题问:“梁兮瑾还没到?” 韩书亦看了看手表,疑惑的说到:“按照这个时间,他应该到了才对,我刚才还打电话和他说,兮河被救回来了。他说半小时后就到。” 沈清宁戏谑一笑问:“不会这次换他被绑架了?” 第65章 捕猎游戏(14) 沈清宁话音刚落,韩书亦手机马上收到一段视频。 和梁兮河被绑架的视频几乎一模一样,一把破旧的木凳子和被捆绑的梁兮瑾,背景依然是一片纯黑,视频也是短的只有十几秒。与梁兮河不一样的在于,这十几秒的时间里,镜头全方位三百六十度都在拍摄梁兮瑾,生怕韩书亦不信这是梁兮瑾。 除此以外,绑匪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韩书亦不吭声,低头一遍一遍循环播放视频。 沈清宁打趣的说:“梁家今天是不是和绑架牵上红线了,刚找回一个,马上另一个又被绑架。” 林子承打开手机,刷了一会说:“梁兮瑾这次和兮河的不一样,这次没有明显的炒作,网上没有任何信息,可能是真的绑架。” 韩书亦关掉视频,靠着医院的墙壁瓷砖,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不要报警?”沈清宁不慌不忙地说,“刚才离开的那批警察应该还没走远。” 韩书亦握紧拳头,抬起头看着林子承,双眼通红:“林子承,是不是你们在捣鬼!从游轮开始,你们就等着我们一步一步走进你们的陷阱,现在又假装绑架兮瑾,想要套出更多信息。” 林子承收起笑意,目光如刀似得落在他身上:“什么信息?你们瞒着我们干了什么?” 沈清宁伸手勾住林子承的肩膀,头顺势也靠上去:“子承,他说我们设置了陷阱,明明是他们被别人套牢了,却赖在我们身上。哎……作为怪天怪地就是不怪自己的案例,那真是太成功了。” 韩书亦冷冷地看着他们,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两个人比当初发威胁的人更加恐怖。 “既然书亦认为是我们做的,那就不用担心了。”林子承顺手搂住沈清宁的腰,微笑着火上浇油,“反正我们又不会对梁兮瑾做什么,先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再说。” 说完朝着沈清宁,露出一抹邪笑,指尖轻轻戳了戳。 沈清宁身子一下变得僵直,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向不喜欢与人过多碰触的林子承,竟如此正大光明地攀上他的腰。那指尖像带着火焰,隔着衬衫也能让全身燥热起来。 他刚想回搂过去,林子承的手指却从腰间,食指和中指交互一步一步慢慢移动至后背,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刺激着全身。这种撩人的暧昧手段简直让他,欲生欲死,但马上一盆冷水就浇灭了燃起的大火。 林子承在他后背上写了一个“猛1”,嘴角上扬,桃花眼里满是戏谑。 沈清宁此刻最想的是,韩书亦如果是一个瞎子就好了。这样他一定把林子承按在墙上,一口咬住那一直笑得薄唇。 韩书亦没有看到两人的行为,他的眼里和心里都在纠结到底该不该信林子承。 “滴”一声,韩书亦的手机再次收到一段视频。 同样的黑色背景和昏迷不醒的梁兮瑾,和梁兮河一样这个时候屏幕里多出来一双带黑色手套的手,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刀尖抵在梁兮瑾的喉咙处,但没有往下压。 依然是只有十几秒的视频,没有任何声音。 林子承似乎像捉弄够沈清宁,终于放开了手,走到韩书亦身边说:“有趣的绑匪,每次视频都让我们去猜。第一段让我们知道梁兮瑾被绑架,第二段又让我们知道随时都可以要了梁兮瑾的命,但又没有明确告知是不是真的会要他的命。” 沈清宁强忍下内心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盯着林子承。 林子承带着几分恶劣的回视过去,像在回应沈清宁的视线,又像说给韩书亦听:“不知道接下来又是什么让人期待的场景。” 沈清宁被他这句话气笑了,十分无奈的轻哼一声。 韩书亦手里握着紧紧手机,视线定格在梁兮河的病房。 没一会,再次收到一条视频。 视频里的梁兮瑾已经清醒过来,但眼睛上多了一圈黑布,他和梁兮河一样狼狈不堪,定型的头发也乱成一团,衣服上也沾有泥土痕迹,像挣扎过但又被镇压了。脸上和身上也多了很多道淤青,他不停的说着什么,可惜做了静音处理,韩书亦完全不知道他说什么。 这个视频同样没发出任何声音,像在回答刚才林子承的问题,他们会真的要梁兮瑾的命。 韩书亦艰难的喘息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最后终于说:“现在梁家只有兮瑾了,我不能让兮瑾出事。” 林子承装出几分担心的眼神问:“怎么了?梁傅明只是生病又不是死了。” 韩书亦:“梁叔叔刚刚发生车祸,去世了。” 沈清宁诧异的看了一眼林子承,只见他对梁傅明的死好像早就知道,十分镇定的等着韩书亦继续说。 韩书亦:“我们刚下游轮,梁叔叔就恢复如初,还和兮河打电话说,经历了这次生病,想落叶归根,但没有想到刚回国,就发生了车祸。” “兮河还小,什么都不懂,如果兮瑾再出什么事情,梁家怎么办?”韩书亦呜咽了一声。 沈清宁拍了拍韩书亦的肩膀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这次绑架的梁兮瑾和梁兮河的是不是同一波人?你开始说兮河的绑架是你们策划的,但动手的人是对方,那就说明了对方不到目的誓不罢休。” 韩书亦抬起头看他,像下了很大决心才说:“一直以来负责沟通的人都是兮瑾,我只负责按照命令做事,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 林子承和沈清宁互相看了几秒,不约而同的嘴角上扬,果然梁兮瑾才是这场游戏最关键人物。 沈清宁露出为难的表情,轻叹一声:“我们没有闻言的找人手段,只能守株待兔了,看还有没有其他视频。” 提及闻言,韩书亦猛地看向林子承,追问:“闻言,不是你带过来的吗!现在不能让他过来找?” 林子承双手一摊,很坦然地说:“我们只是参加了一场同学葬礼,恰巧遇到,后来偶尔联系。至于你说的我带过来,是他听说了俞墨书缺钱,所以才来参加,想为当初的同学出一份力。” “你也知道,两百亿里有一百亿是他自己出的,所以参加拍卖会的确是善举。” 第65章 捕猎游戏(15) 韩书亦一脸茫然,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那现在可以让他帮忙找兮瑾吗?多少钱都行。” 林子承轻笑起来:“书亦,他不缺钱,现在正如清宁说得一样,我们只能守株待兔。” 韩书亦没说话,医院都走道上,安静像可以听见梁兮河打点滴的声音。 一间豪华房间内,闻言坐在沙发上,手里摇曳着酒杯,无趣地盯着正前方的屏幕。 屏幕里梁兮瑾一直挣扎着大喊:“你们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闻言把酒杯放下,拿起电话说:“他太吵了,让他安静会。” 没一会,梁兮瑾被打晕了过去。闻言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窗外霓虹灯闪烁,流光溢彩,五光十色的灯光照亮了夜空。 “果然只有鬼喜欢夜晚。”闻言感叹一句,又坐回沙发上,盯着手机,笑起来,“一个晚上应该够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国王身边。” 忽然他眼神一狠:“如果不够,那就直接宣布游戏结束。” 从游轮下来,林子承一直没怎么好好睡觉过,只有刚才在书房里睡了一会,又赶上梁兮河遭绑架,现在又在医院里待了很久。即使是钢铁打造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他一双眼皮早就打架。刚才调戏沈清宁也只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下,他背过身,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 沈清宁看他睡意浓重,于是开口对韩书亦说:“有什么消息,你打电话告诉我们,我和子承先回去休息。” 韩书亦看了一眼黑屏的手机,点了点头。沈清宁拍拍他的肩膀说:“兮河现在还不会醒,你也找个地方休息会,否则明天没精力够她折腾。” 林子承看着沈清宁别有深意的笑起来,四人团体里,周沐深是最单纯的阳光大男孩,邱泽宇是心狠但又没多少城府,喜欢直来直往。而沈清宁通透精明,喜欢高高在上的观察每个人,随性不随心,他知进退,不会让每个人处于尴尬局面。他懂世俗,却又不限于世俗,表面纨绔子弟,实际却比谁都懂生活规则。 沈清宁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笑让人不安,像自己马上要倒大霉。 天未亮,李益泽的电话就打过来,一副很着急的模样:“一个叫张悦洋的人称自己是梁家的管家,全权办理梁傅明的事情。” 林子承笑着安慰他说:“我们这次等的就是他。” 李益泽疑惑的问:“难道梁兮河绑架的事情是这个人做的?” 林子承:“李警察,你的第六感和你的人一样可信。” 李益泽不知道林子承是夸他还是损他,所以聪明的避开这个问题继续说:“张局说梁兮瑾和他说过这个人,当时在办公室还郑重说如果是这个人来,那所有事情交由他办理。”说着停顿了一会:“怎么感觉,你和梁兮瑾都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来。” 林子承:“等回来,我和你细说。李警察,有空的话,多观察一下你身边的人,或许有意外收获。” 李益泽一听他这样说,悬着的心更加拔高,从徐敏敏到方景舟,的确有人在动手脚。 病房里,梁兮河醒来后就一直哭喊着要梁兮瑾,韩书亦无论怎么哄都没用。最后哭成一团泥粘在病床上,打着滚带哭腔的大喊:“我要哥哥,我要哥哥,为什么哥哥不来看我!哥哥到底去哪里了?” 忽然她看见房门走进来林子承和沈清宁,西子捧心地揪着被子说:“我昨天被绑架,哥哥都不来,现在我醒了也不来,是不是连哥哥都不喜欢我了。” 韩书亦连忙安慰,说梁兮瑾在忙其他事情。 沈清宁走过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怎么会没人喜欢你?看书亦为你一个晚上都没睡。” 梁兮河这时才瞥见韩书亦顶着国宝眼圈,一脸担忧的看向自己,又很愧疚的低下头。 沈清宁身边的林子承帮她拉了拉被子问:“昨天被刺伤的胸口还疼吗?” 梁兮河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好一会,小声问:“子承,我爸爸真的是……” 林子承笑着问:“梁叔叔对你好吗?” 梁兮河使劲点头,林子承又接着说:“可能他在别人眼里是坏人,但在你这里他就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爸爸。” 韩书亦愣了一下,林子承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却安抚了梁兮河不安的内心。他忽然发现林子承,其实也不像自己眼里那样冷漠无情,最起码对梁兮河不是。 突然,病房门口有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冷冷地说:“兮河,昨晚你受惊了,现在该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交给我处理。” 沈清宁他们回过头,只见梁家保镖“呼”一下让开一条道,一个精瘦的老人缓缓走进来,他约一米七五,略微佝偻着身子,深邃的法令纹从鼻子两侧而下,将下巴分成三半,让嘴角显得特别沉淀,像从未笑过。 见这人,韩书亦下意识的站直,梁兮河也变得很温顺。 “张爷。”韩书亦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张悦洋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主场,朝林子承伸出一只手,十分诚恳地感谢:“昨晚的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 本来昨晚的事情只是梁家的事情,但现在张悦洋却像二把手准正为一把手,无论是形式还是话语里都明明白白地把自己当做梁家第一人。 林子承微微一笑,带着敷衍地在他手上握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回击过去:“不算麻烦,林家和梁家本来也有很多生意往来,这也只是帮了点小忙。” 张悦洋眼角很明显一跳,脸色沉了下来。 林子承的话提醒他,林家和梁家经常有往来,但却没听过他这号人物,把他刚才当做一把手的气势,一下子削了很多。 张悦洋冷冷地看向林子承:“林家大少爷,胆量过人。” 林子承朝他眼角一弯,笑着说:“我也觉得,谢谢你的夸奖,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梁兮瑾。日后有空,我愿请您喝一杯茶。” 第66章 捕猎游戏(16) 梁兮河听到“梁兮瑾”的名字一下子坐起来,完全不注意还在打点滴的手,挣扎着抓住林子承的手问:“子承,我哥哥怎么了?” 沈清宁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梁兮河和林子承交叠在一起的手上,淡淡的不悦从心底逐渐漫开,还未等林子承开口,他不动声色地把梁兮河的手抓起来,放回被子里安慰:“兮河,你哥哥没事,只是现在很忙,等忙完了就回来看你。” 林子承瞥了一眼被抓红的手腕,再看向沈清宁,嘴角微微上扬。 张悦洋此时陡然提高了声调:“兮河,这里还有我,你先好好养病。” 梁兮河胆怯地看了张悦洋一眼,又双眼泛红地看着林子承。 林子承温柔一笑,轻轻点头。 张悦洋面带冷笑,把韩书亦叫出病房,询问关于梁兮瑾的事情。 梁兮河一见张悦洋离开,刚才紧绷的情绪突然没了,她靠着枕头,呜咽着:“你们都当我是小孩子,不敢和我说实话,我知道哥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林子承坐在床边问她:“你觉得自己长大了?” 梁兮河点头:“子承,我哥哥到底怎么了?” “和你昨晚的经历一样。”林子承笑着看她。 梁兮河一怔,咬了咬嘴唇,小声问:“是张悦洋做得吗?” 林子承摸了摸她的头:“不知道。” 梁兮河看着他温柔和煦的笑容,思索了几秒后,撒娇的说:“我不想一直躺着,我想出去走走,想呼吸清鲜空气。清宁哥哥,子承你们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沈清宁心领神会地笑笑:“兮河,我先去给你找个轮椅。” 梁兮河点了点头。 梁兮河住的医院是私人医院,这里的医疗水平和它的价格一样高昂,所以没多少人。他们来到一处安静的小花园内,梁兮河回头看了几眼确认没保镖跟上来,才放下心来。 沈清宁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兮河,昨晚我送你回酒店后,怎么突然想下楼。” 梁兮河仰头看着沈清宁,撇了撇嘴,像要哭出来一样,又强忍憋回去。 林子承:“是不是因为你哥哥让你下楼?” 梁兮河身子一怔,低下头,没吭声。 林子承温柔一笑说:“在病房的时候,谁说自己长大了?长大意味着很多事情可以做决定,比如今天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可以说什么。” 很久以前,沈清宁一直觉得林子承是一个不折不扣,吃人血馒头的恶魔。只要他觉得有趣好玩的人或事,都会巧妙地达成目的,最后又伪装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现在沈清宁明显感觉到林子承像把自己生活在另一个空间里,那个空间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它的规则依林子承决定,所以好也是真的好,坏也是真的坏。他大概也觉得这样的自己与别人格格不入,所以戴上人人喜欢的面具。 不知为什么,这想法冒出来后,沈清宁心里竟隐隐作痛起来,他知道戴面具的痛苦,更何况像林子承这样强大无比,那比常人还要忍受更多。 沈清宁在百感交集的柔软疼痛里,生出了一种想无尽宠着他的想法。 这时梁兮河抽泣起来,打断了沈清宁的思绪。 “其实我不想下楼,我很害怕,我知道一直有人跟着我,但哥哥说爸爸生病了,只有我这样做,爸爸才会好。” 林子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有人跟着你。” 梁兮河:“好几个月前,见过张悦洋后,一直有人跟着我。” 韩书亦说一个月前,但梁兮河说几个月前,而且是在见过张悦洋后,所以刚才梁兮河才问是不是张悦洋干的。 游戏变得越来越复杂有趣…… 林子承端在轮椅边问:“张悦洋是谁?你好像很怕他。” 梁兮河又回头看了一下才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跟着爸爸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我爸爸说让他见一见未来小主人。他看我的眼神很恐怖,像要把我吃了一样。我不喜欢他,我和我爸爸说,我不要做他的主人。” 沈清宁和林子承微微皱眉,很多富豪家族都会有个私密打理事务的团体,而团体又有个管理人,张悦洋就是团体的头目。 梁兮河:“第二次是我爸爸说那些人已经盯上他了,让我以后有事就找张悦洋。当时张悦洋看我的眼神比第一次还可怕,像随时扑上来要把我吃了。” 从梁兮河的话里,林子承和沈清宁听懂了,张悦洋对梁兮河完全没有主仆的身份,甚至还可能想翻身做主人。 林子承若有所思地问:“梁叔叔有没有说是哪些人盯上他?” 梁兮河摇了摇头:“我爸爸从来不跟我说这些。” 沈清宁:“你哥哥知道吗?” 梁兮河突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安静了好一会说:“我也不知道,我爸爸让我不要把这些告诉哥哥。” 林子承拉过梁兮河的手,很慎重的说:“兮河,你听好,我现在说得每个字,你都必须记在心里。” 梁兮河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好一会才点头。 林子承:“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谁的话,你都不要信,包括我和清宁。你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关于你爸爸的事情,我说得任何人包括你哥哥梁兮瑾。” 梁兮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似懂不懂的点头。 病房里除了张悦洋和韩书亦还多了几个陌生面孔,一见到梁兮河,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就大步走上前问:“兮河,你还有没有哪里受伤?昨晚真是太危险了。” 梁兮河见到这人本能的往后一躲,韩书亦立即走过来解释:“这人叫马冠,梁兮瑾的左膀右臂,是高中至大学的同学,也是一个低调的太子爷。” 林子承和沈清宁没有上前去交好,安静的站在一边。 梁兮河抓着轮椅的把手,低声问:“马哥哥,我哥哥……” 她话未说完,旁边一个保镖走到张悦洋身边,小声说了什么。 张悦洋一抬眼扫过林子承和沈清宁,又冷冷地看着梁兮河和马冠:“梁兮瑾找到了,在自华区。” 第67章 捕猎游戏(17) 马冠听到这里,脸色一下变了,连忙追问:“兮瑾现在,在哪里?” 张悦洋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犹如一阵寒风刮过,马冠忍不住伸手拨了拨头发,掩盖内心的紧张:“张爷,兮瑾从小也没受过什么罪,我担心他受了什么伤。” 张悦洋冷哼一声:“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马冠和韩书亦顿时都松了一口气,空气这时像突然凝固,好一会,梁兮河才颤颤巍巍地说:“我想去看哥哥。” 韩书亦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我的兮河小公主,你现在先去床上躺着休息,我去看兮瑾。” 梁兮河白了他一眼后,才无奈的爬上床。 一场梁家绑架事件,暂时告一段落。 酒店内,闻言穿着深蓝色睡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本漫画书,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摆着十几种水果,一副悠闲懒散的场景。见林子承和沈清宁回来了,抬起书,挥了挥算打招呼。 沈清宁一看他这样,想起自己就是种树的前人,没好脾气的问:“要不要再给你叫两个美女,伺候你?” 闻言从书上方看着他,深情地说:“美女哪里有你漂亮,不如你来伺候。” 沈清宁面无表情地冷漠说:“难得你还有这么高的欣赏水平,可惜眼力见太差。” 闻言笑着放下书,故意晃着修长的腿,深深叹气:“昨晚抓梁兮瑾,太累,可能伤到视力了,哎……” 沈清宁把他从头到脚地狠狠刮了一遍,就没找出他口里的累为何样。 林子承没理会两人的日常争斗,弯下腰,仔细看了一圈茶几上的十几种水果,最后拿起叉子每种吃了一口。沈清宁和闻言都紧张地看向他,生怕他不合胃口。 “下次不用掐着时间点摆水果,我更喜欢亲手剥的。”林子承一语道破闻言假装的随意摆放。 沈清宁憋笑了一会,才坐到另一个较小的沙发上说:“我找人查了张悦洋,年轻的时候作奸犯科,无恶不作,后来偷渡出境,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梁傅明扯在一起。” 闻言也放下书,坐起来,双腿盘膝:“梁兮瑾嘴很硬,问什么都不说,看来是笃定我们不敢对他做什么,也有可能是相信张悦洋的手段。” 林子承边给自己泡茶边问:“你故意放跑的那几只老鼠,有没有线索?” 闻言无奈叹了一口气:“一锤子买卖,就是b市里的小混混,拿了钱办事的,看来对方很谨慎。” 沈清宁思索了一会问:“你故意把梁兮瑾放在自华区?” 闻言点头,理所当然地说:“放在江鹤区那不就是很明显是我们干的,不得换个其他地方。” 沈清宁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但没说话。 林子承轻抿一口茶,淡淡地说:“都是千年聊斋,现在装聂小倩是提醒对方太傻?” 沈清宁偏头,盯着林子承看了几秒,觉得林子承像在骂他和闻言都太傻。 闻言轻轻一挑眉,不以为意的笑起来:“自华区应该算老弱病残这片土地里富裕的地方,虽然不及沿海那片,但人口数量也多,房价也是一涨再涨。不过有趣的是,听说投资自华区的那些股东,本来打算投资江鹤区,但在签合同前几天,一个精神病疯子,提着刀子疯狂乱砍里面的老人和小孩。” “死了好些人,上面带官帽的人为了保住官位,硬是不敢报实数,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死了多少人。当时信息也闭塞,那些破碎的家庭只能拿着微薄的赔偿金,忍气吞声。投资方听说这件事后,也不敢在买地建房,所以改为投资自华区。” 闻言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时梁兮河在视频里说他爸爸是杀人犯,我想到的只有这件事,所以就把梁兮瑾抛在那里,看能不能引出个什么妖魔鬼怪。” 林子承修长的手指一圈又一圈地轻轻划着茶杯,垂下的桃花眼尾修长,像在思考什么,又含着心不在焉的冷漠。 沈清宁:“那个精神病疯子真的有精神病?这里面如果只是巧合,那电视剧演得再荒诞不经也可以原谅。” “如果对方不继续做点什么,游戏就会陷入僵局。”闻言长叹一声,又倒回沙发上,拿起漫画书继续看。 沈清宁转头看向林子承,游戏的进程终于来到自华区,当年他查方山海,查到自华区的所有设计都来自方山海。即使一个人再有天大的才华,以本国的利益为主,也不能可能全权交给一个外国人。 其中肯定有一个团队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梁傅明说得那些人盯上他了,“那些人”指得又是谁?他们和梁傅明之间又有什么交易?还有梁兮瑾为什么这么敢肯定,自己会毫发无损? 越来越庞大的游戏,到底谁在指挥? 或许因为沈清宁盯林子承的时间过长,林子承嘴角上扬,桃花眼一弯,目光不怀好意地在沈清宁的嘴唇和脖颈处,肆无忌惮地来回扫视,看见沈清宁回过神,又挑逗性舔了舔嘴唇。 沈清宁即使身经百战,也受不住喜欢的人向自己抛如此强烈的桃花信息。他战术性地端起手边的咖啡,假装若无其事地喝起来,眼神却不受控制的瞟向林子承。 林子承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笑着问:“清宁,在想什么?” 他一问,闻言也放下书,看向沈清宁。 沈清宁心里轻叹,林家大少爷的恶趣味能不能少一点! 他假装咳嗽了几下说:“张悦洋这个人不简单,一个小混混能坐到梁家背后的第一把手,背后的团队不可小觑。” 闻言啧了一声说:“他也就这样,他带领的团队又能做什么,我倒是好奇,梁傅明和他之间的问题。主人不发话,狗群里的狗们又怎么会听从他。” 林子承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清宁:“马冠也有趣,好好的太子爷不做,跑去做梁兮瑾的左膀右臂。难道梁兮瑾色诱了马冠?说起来梁兮瑾长得也不错,有小白脸的资质。” 沈清宁碰上他的目光,差点打翻手里的杯子,那双风华绝代的桃花眼实在太勾人,明明不是深情的眼神,却总让人深陷其中。 林子承的话似乎不仅在说马冠和梁兮瑾,也在暗示自己和他现在的关系。 让一个从小就规避情感的人,相信喜欢,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我找人去查马冠。”沈清宁心累地说。 第68章 捕猎游戏(18) 如闻言所说,对方如果一直不采取行动,游戏将陷入静止画面。连续几天,整个b市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像给游戏参与者稍微喘息的机会。 林子承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会开车转一圈,像给自己短暂的放个假。沈清宁本以为他喜欢一个人出去转转,但每次都叫上沈清宁,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气氛都变得有些暧昧。 沈清宁注意到他今天的行车路线和平时不一样,似乎更远了,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往城边开的话,来回需要更长时间。”林子承对他轻佻一笑,“你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我一直以为你想和我待在一起。” 这是花花公子玩暧昧撩人的惯用手段之一,若即若离,神秘莫测地勾一下,又突然放开,如果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挽留,就毫无意外一步一步走进他设置的陷阱。 沈清宁作为同道中人的佼佼者,自然知道此套路的欲擒故纵,不过头一次被林子承这样高高举起,又温柔放下的撩拨,他竟心猿意马,说不出话来,也是真是哭笑不得。 “你想在哪里下车?”林子承朝他露出一副毫无城府的笑容。 沈清宁:“……” 林子承:“前面路口?” 世上漂亮的人千千万万,愿意倒贴给他沈清宁的人没有千万也有百八十万,唯独林子承,且不说他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虚虚实实,心眼多得让人避而远之。连在青春期每个人都会萌发懵懵懂懂的情感,在他林子承这里好像都不存在。 沈清宁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甘愿做傻逼。 “我认输,我是很想和你待在一起。”沈清宁轻叹一口气,“你也不用刻意报复在游轮上的那晚,那晚我的确做得略微过分。” 只是轻轻舔舐了一下耳朵,应该只算略微过分。 “嗯?”林子承拖着长长的尾音笑着。 “你要愿意,我现在也能让你舔回来。”沈清宁说完往林子承身边凑了凑,“我不记仇,也不会报复你。” 林子承嘴角上扬,没说话,车子往路口的方向开去。 “你真的要把我放在路口?我可不想打车。”沈清忍不住叹气一声,追妻路漫漫。 车子停稳,林子承转过头,眉眼带笑的问:“刚才的话还作数吗?” 沈清宁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林子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身边带,一股热气直喷他的脖颈。林子承压低声音:“清宁,你紧张什么?心跳声都快震耳欲聋。” 沈清宁即使厚颜无耻,很想否认些什么,但也扛不住林子承温柔暧昧的嗓音。 “这么害怕吗?”林子承在他耳边,轻笑。 沈清宁觉得自己不能太被动,好不容易自动送入口的美食,岂能再让他溜走。但他刚抬起手,林子承像有预见性般,用另一手用力压住他的行动。 “子承。”沈清宁笑起来,“现在是你害怕。” “主动这件事,怎么能让……”林子承话未说完,却先轻轻舔舐了一下沈清宁的耳朵。 沈清宁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倒灌在那只耳朵上,身子僵直的不能动。 “沈……娇……妻。”林子承说完,咬住沈清宁的耳垂,逐渐用力。 “嘶……”沈清宁忍不住疼得轻哼一声。 林子承微微皱眉,收回刚才不规矩的行为,重新启动车子。 沈清宁此时像被人撩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像突然被人掐住喉咙,无法呼吸又无法挣脱开。 “张悦洋也不是我们要等的人,他和梁兮瑾肮脏的勾当,也只限于梁家。” 林子承一本正经地说着,好像刚才的行为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清宁靠着椅背,眼珠子转了一圈,通过后视镜看着林子承:“你怀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威胁邮件?梁兮河是梁傅明最宠爱的小女儿,甚至让张悦洋早早认主。一个家庭的不公平总是容易滋生另一个小孩内心的报复,所以梁兮瑾才策划出这起游轮事件,把梁兮河带出来,联和张悦洋对付梁傅明。” “听起来……你也许是对的,但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了解孔唯这种下层平民的痛苦,他应该是收到了一份建议。”林子承突然笑起来,“一份双方都有利的建议。” 沈清宁好一会没吭声,随后他更换了原先懒散的坐姿,坐直翘起二郎腿,肢体语言显得稍微严肃起来。 林子承:“我找人细查了梁傅明的前妻死亡,很巧,也是车祸。在接梁兮瑾放学回来的路上,与一辆货车相撞,车上三人,除了梁兮瑾全都死了。梁傅明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梁兮河的母亲,是胃癌而死,这应该算最正常的死亡。” “子承,”沈清宁低头笑了一会,“你不用试探我,在a国摔下山崖时,我唯一想到的人,不是家人,而是你。” “如果只是作为旁观者,看你一个人在这场生死游戏里周旋,那如同杀了我。还记得徐敏敏葬礼上,我说得话吗?在坏消息面前,最好的消息是,我们站在同一线上。” 车流不算拥挤的路口,信号灯由黄变红,林子承缓缓地踩下刹车。 “那天下雨的时候,也是在红绿灯下,你逼着我退出这场游戏。当时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希望我退出吗?”沈清宁沉默了一会,“你这么精明,不是早就应该看出我的答案吗?” 林子承转头看着他,忍不住笑起来。 “从小,我就把你归为和我一样的同类人,带着獠牙和面具,玩弄于生活。喜欢漂亮的人,喜欢有趣的事,对谁也不会在意,好的坏的于我们这样独来独往的人而言,不过都是生活的调味剂。”林子承的目光微微闪烁,沈清宁似乎听见那道密不透风的门,又再次稍稍打开了一点。 “你现在的样子会让我心生一种本能的排斥。” 第69章 捕猎游戏(19) 林子承沉默下来,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两人并肩坐在狭小的空间里,距离不过几个拳头,刚才也还暧昧到极致,此时中间却仿佛隔了一道冰冷又厚重的铜墙铁壁。 绿灯亮起来,车子继续前行。 越来越接近城边,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黄土狼烟的建筑工厂,泥泞的道路,车轮碾过,留下深深的痕迹。 “时代进步”是可以破坏一切的推土机,把很多人自以为的“秘密”深深埋在地下,殊不知,那只是盖了一层厚土,只用手一挖,就露出遮盖不住的丑陋模样。 “这里不是江鹤区。”沈清宁打破一路的沉默,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还没有到目的地。”林子承笑着瞥了一眼他。 沈清宁没问要去哪里,他现在的思绪和这辆车子一样,颠簸一路,却理不清林子承真正的想法。如果真的本能排斥,不是早就应该把他打发走,毕竟林家大公子有的是手段。 越过工厂,彻底远离城市的喧嚣,一个不算大的湖水出现在眼前。阳光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仿佛刺眼的珍珠在闪烁,湖边有一排稀疏的树木环绕,宛如一道绿色屏障。 “到了。”没有想到林子承一路消消停停地把车开到这里。 沈清宁:“……” 所以呢?然后呢?就这样? “真到了,我就只想带你看我新发现的风景。”林子承敏锐地捕捉到沈清宁目光里的莫名其妙,所以嘴角若有若无地带着‘林子承’式的玩味笑意。 这一笑把刚才挑明立场的形象,彻底粉碎。 林子承暧昧地压低了声音,凑到沈清宁耳边:“你是不是期望我对你做什么?” 又是这种踩线不过线的暧昧,带人看风景,借着看风景的理由,把人勾到手,也是花花公子撩人的手段之一。没有想到一天之内,林子承连续对他使用这些手段,沈清宁心里暗叹一声,以前他使用这些招式,怎么就没想过有一天也会落自己头上。 “哦……”沈清宁一口气镇压住心底翻滚的心情,摆出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干脆利落地推开车门,伸手一拍:“好风景,有花有树有水有美人。” 说完潇洒地下车,假装若无其事,头也不回地往湖水边的草地上走去。 “小心,草下面是泥……”林子承话还没说完,沈清宁的脚不负所望地陷入泥潭里。 林子承忍不住笑起来,沈清宁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今天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天。 鞋子上沾满了泥土,林子承提着沈清宁的两只鞋子,就着湖水洗了一遍。沈清宁则光着脚坐在不远处,眯着眼睛,带着笑意看他。 “等着鞋子干了,我再穿。”沈清宁看着林子承把鞋子晾晒在旁边说。 “那我们得在这里过夜了。”林子承说完坐在旁边,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递到沈清宁面前,“你先穿我的。” “多少钱?”沈清宁盯着鞋子,没动。 “刚才在车里不是给了报酬。”林子承站起来,蹲在沈清宁面前,帮他把鞋子穿上。 “味道比想象中的美味。” 穿好鞋子,林子承仰着头,挑逗性舔了舔嘴唇。沈清宁被他这副浪子行为逗得哭笑不得,伸手一把推了过去,林子承踉跄了一下,倒在旁边的草地上。 林子承没有起来,顺势躺着,双手交叉枕着脑袋,看天空,如果没有林子承下面的话,此刻温馨的画面属实算一种幸福。 “清宁,你第一次真的还在?” 沈清宁:“……” “初吻也在?” 沈清宁:“……” “沈老爷子有得愁了,相亲对象必须精挑细选,否则被吃干抹净最后还没在一起,那就真是沈家一大笔人财双失。” 沈清宁的脸色沉了下来,长眉快扬到天上:“所以你不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有钱有颜又好骗,你难道想肥水流入外人田?” 林子承闭起眼,嘴角上扬,笑而不语。 梁兮瑾其实没受什么伤,只有后脖颈处有一道明显淤青,身上有大大小小被挨打的伤痕,没有伤其筋骨,不过毕竟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富贵少爷,细皮嫩肉,他在医院躺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梁兮河早就康复,所以有事没事就窝在梁兮瑾床边。她拉着梁兮瑾的手指,一根一根玩弄着,沉默片刻后说:“哥哥,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梁兮瑾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问:“说什么?” 梁兮河回头看了一眼房里的大棒保镖,又低下头,不吭声。 梁兮瑾笑笑,示意保镖先退出去,病房里只剩下梁兮河和他。 “想问什么?”梁兮瑾温声问。 “爸爸的事情……还有张悦洋……”梁兮河低声说着,“我知道,我都知道,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我只有你这个亲人……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哥哥。” 话音刚落,梁兮瑾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凶狠,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兮河,关于爸爸的事情,对不起。以后我会更加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梁兮河蹭了蹭他的手,紧绷的肩膀逐渐放松,清纯可爱的脸庞露出一个天真幸福的笑容。 “哥哥,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到时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梁兮瑾的出院场面不算轰动,大部分都是些有生意往来的人,马冠在后面推着轮椅,口里还大声指挥着一大帮黑衣保镖,简单粗暴地把梁兮河和梁兮瑾围在中间。 梁兮河紧张地在旁边拉着梁兮瑾的手,韩书亦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调侃:“我的兮河小公主,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梁兮河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又一只手搭在轮椅上。 一双眼睛远远地看着他们,心想:多么温情的画面,有家人有朋友,家财万贯,豪车保镖,多么幸福美满。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背后的肮脏龌龊,大家都只会羡慕为什么这样的好事轮不到自己。 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有的人仅仅因为他们的私欲,家破人亡。 有的人从生到死,大概只因为别人的一句话。 第70章 捕猎游戏(20) 梁兮河的电话响起来,她愣了一下才接起来:“清宁哥哥。” “往前方看。 梁兮瑾随着他的话音往前面看去,在不远处的医院大门口看见了林子承和沈清宁。 “兮河,”沈清宁朝她招了招手,“保护好自己。” “嗯……”梁兮河握着电话,看着梁兮瑾,“清宁哥哥,我……我只有我哥哥了,我……我也会保护好我哥哥。” 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梁兮瑾和梁兮河慢慢移动到医院门口,路人看见架势稍显宏大的场面,都纷纷放慢脚步,试图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隔着人群,林子承把眼镜摘了,桃花眼微弯:“对方的目标不知道是梁兮瑾还是梁兮河?” “或许……也是我们。”沈清宁把手搭在林子承肩上,“在这场游戏里,我们并不是绝对的安全者。” 一辆高级豪华轿车停在门口,梁兮瑾在马冠的搀扶下,从轮椅上慢慢下来。 “哥!”梁兮河还没来得及说完话,一道寒光疾速而来,电光火石之间,梁兮河没来得及细想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挡在梁兮瑾前面,金属冰冷的触感穿进她的腹部,而后剧烈的刺痛慢慢散开,梁兮瑾推开马冠,一把抱住梁兮河,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 一个身穿保镖黑色衣服的男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长刀,一刀捅进梁兮河的腹部,歇斯底里地吼道:“都是因为你们,你们该死!” 他双目赤红,精神异常,狠狠地一拉一抽,把刀子又扯回来,挥舞着染血的刀,活像个癫狂的恶魔,转身冲向呆在原地的人群。 原本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人们,猛然意识到这个人的不正常,伴着惊叫声四处逃命,除了个别不要命的勇士躲在角落举着手机拍摄。一时推推搡搡,四处乱窜,完美地形成了一道人肉墙,挡住了其他不知所措的保镖。 沈清宁的血液直冲脑门,想也不想地拔腿就去追,跑出十几米后,又回头看向林子承。 林子承站在事发点不远处,侧对沈清宁,身边空无一人。目光冷冷的看着梁兮瑾抱着满是鲜血的梁兮河,余光扫到沈清宁,又转身对他轻轻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沈清宁觉得林子承一开始就知道,梁兮河会死。然而现在他来不及细想,眼看持刀人穿过人群,马上就要跑到对面的马路上,他快速拨开人群,飞檐走壁似得追上去。 梁兮瑾抱着梁兮河,脸上茫然地瘫坐在轮椅边,突然,他被韩书亦一把拎起来。 “你说过不会伤害兮河!”韩书亦带着悲鸣大吼。 梁兮瑾双眼无神的看着他,张了张口,手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书亦,兮河可能伤了内脏,腹部出血量大,可能有生命危险。”林子承不知何时走过来,用冰冷又急促的语气说。“如果你们还想救兮河的话,马上把这家医院最好的急救人员叫出来,梁兮瑾,我知道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没伤,所以你最好别继续装傻。” 韩书亦一顿,松开了梁兮瑾,随后好似大梦初醒,慌乱的拿起电话。 梁兮河如同一条被开膛破肚的美人鱼,鲜血染红了裙子,身子由于本能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一圈人围着,谁也不敢贸然行动,血越流越多。林子承听见韩书亦语无伦次地叫人,又看着他把手机狠狠摔地上,又瞪着梁兮瑾,嚷嚷叫骂“你答应我不伤害兮河”,“你这样对得起梁叔叔吗?”,“兮河没有对不起你”…… 没用且毫无意义的话语,林子承抬起眼皮,对上梁兮瑾的视线。梁兮瑾的眼睛越来越黯淡,目光越来越迷茫,在林子承的眼里,他像一个失意的复仇者,忘了最初为了什么而行动。 浓重的血腥味,排山倒海般涌入林子承的鼻腔里,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器官乃至血液都跟着沸腾,连禁锢的记忆也微微起伏。 那场火灾里,他闻到比现在更加浓烈的血腥味,熊熊烈火中他抬起手,想要去抓什么,突然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抓住他的手。 “你逃不掉的。” 林子承狠狠地握紧拳头,关节一阵脆响,他用力找回思绪,在心脏毫无规律的乱跳中大步离开这里。 急救人员满头大汗地从医院里冲出来,围着梁兮河开始实施急救,又一阵风似的把人抬走,韩书亦和梁兮瑾一路跟到了急诊室,等待结果。 沈清宁仗着个高腿长,体能特好的优势,与歹徒的距离不断缩短,他大吼:“站住,你真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歹徒可能是精疲力尽,逃跑的速度稍慢下来,听到这句话,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林子承,举起了长刀。 沈清宁倒不怕他挥刀而来,毕竟从小就锻炼护身的应对刀法,眼前这个没任何技巧的持刀人,对他而言,小菜一碟。但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杀梁兮瑾或者梁兮河,根据以往的游戏规则,又怕他以自杀来解释此事,所以停在了半米之外。 “冷静,不要害怕。”沈清宁尽量用平和不具有攻击性的目光看向持刀人,试图稳住他,“听我说,你刚才捅人的行为,不严重,你别害怕,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持刀人还处于应激状态,听到“不严重”三个字,手狠狠哆嗦了一下,似乎在后悔没再加一刀。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沈清宁沉声说着,双手举起来,“我们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梁家对你做了什么?我和梁家也不是一伙的,我们或许还可以成为合作伙伴。” 持刀人后退一步,落在沈清宁身上的目光也逐渐回神过来,片刻后,沾着血迹的脸上,狂躁和扭曲的神色逐渐消褪,唯有刻骨铭心的悲愤化为泪水,洗刷着红色印记。 他像个哑巴,这个世界的所有声音都听不见,想说些什么,竟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沈清宁小心地试着靠近:“我们还有时间,不要急,慢慢来,先把刀放下。” “我……”持刀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话语,下意识的把刀尖稍稍放下了一些,颠三倒四地说,“我……他……他们……” 第71章 捕猎游戏(21) 沈清宁视线刻意避开他的刀,谨慎的估算自己抓到他的把握,一边不动声色的往持刀人身边靠近,一边语速平缓地说:“他们怎么了?我谁都不认识,你可以和我说说,他们是不是伤害了你的家人?” 持刀人听到最后的那句话,面目变得更加狰狞:“他们不仅伤害我的家人,他们还做……” 沈清宁一愣,难道还有其他事情:“做了什么?” “他们还做……做……地下……” 持刀人刚说到这,突然有道疾风扫过,一辆突如其来的轿车毫无征兆又准确无误地在加速后,没有一丝偏差地撞在持刀人的身上,沈清宁还没看清,持刀人的身子已经擦着他身边,飞了出去,刚才的话音甚至没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来。 前挡风玻璃的碎片像狂风暴雨般,疾速落在沈清宁脚边。而行凶者极有经验,知道耽搁一秒就危险立即降临,一脚踩向油门,不浪费时间。此时的路段不是高峰期,马路上空荡荡,丧心病狂的车子就这样顶着破碎的前挡,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在大众视线里。 持刀人的头部已经变形,鞋子也不知飞到何处,手脚沾满了灰尘,血肉模糊得像剁碎的鱼肉。 “我x,就差一点。”沈清宁忍不住骂了一句,忽然感觉手臂有些刺痛,抬起来一看,原来是刚才飞溅的玻璃割破了手臂。 刚才被持刀人的吓得到处乱窜的群众又重新汇聚过来,但不敢靠近,只敢在一米之远的地方,小声指指点点。 杀梁兮河的凶手就这样死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最后的那句话到底想说什么? 做地下…… 做地下交易?又是什么交易? 还有刚才撞人的车辆,竟然敢在朗朗乾坤下,明目张胆的杀人,太有恃无恐。 沈清宁深深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冒血的手臂,漂亮的丹凤眼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韩书亦勾着腰,蜷缩着身子,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沾满血的手胡乱的搅在一起,脖子上的青筋狰狞地露在领子上面。忽然一条毛巾从天而降,韩书亦茫然地抬起头,看见林子承走到他身边,却不看他,只是望着手术室里的灯。 沉默许久,林子承率先开口:“擦一下。” 韩书亦揪着毛巾,双肩微颤:“我没事,兮河她……” “你们把她拉进游戏里,不是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林子承打断了她,“兮河虽然年纪小,但她不傻。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所以她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韩书亦深吸一口气,毛巾掉落在地,双手紧紧的死扣在一起。 这时,几个医护人员神情紧张地匆匆忙忙经过他们,这动静一下惊住了韩书亦,他跟着一惊一乍地站起来,往手术室的方向焦急望去,俨然无法继续安静坐着等下去。 平时带在脸上心无城府的年少俊秀脸庞,此刻多了些沧桑,头发散乱,双手不由自主的合十,好像在祈祷神明的垂帘,喃喃自语的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一定没事,她还小,不可能这样死了。” “一把长刀,一进一出,没事的概率太低。”林子承无情的打断他,“书亦,你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吗?” 韩书亦倏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不解,悲愤,但最后都成了无尽的悔恨。 “你还在相信梁兮瑾?”林子承有些咄咄逼人地看着他,“当然我指的不仅仅是这件事,从游轮开始的所有事情。你相信因果报应吗?哪怕心存一丝侥幸,最后不也得到该有的惩罚。” 韩书亦猛地一颤。 “你要不要从你们自编自导的威胁邮件,开始说起。” 旁边的几个保镖在慢慢靠近林子承,最后又把他围住。林子承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如果他们真敢上前动手,梁兮河又怎么会躺在急救室里。 许久,韩书亦对着保镖摆了摆手,无力地说:“都退下,我和我朋友有几句话要说。” 林子承坐在韩书亦身边,靠着椅背,像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没有所谓的威胁邮件。”韩书亦深吸一口气,“兮瑾找到我说,梁傅明跟他说,有人找上他,现在梁家很危险。必须让兮河出去避一避。” 梁兮河曾经也说过,梁傅明说有人盯上他,并且让张悦洋早早认主梁兮河。梁傅明宁可让梁兮河跟着张悦洋,也不愿跟着梁兮瑾,恐怕那时他就已经察觉梁兮瑾的不简单。 现在根据韩书亦说得内容,可以知道,张悦洋和梁兮瑾早就勾搭上,所以趁这次有人盯梁傅明的机会,借刀杀人。 “你怎么确认梁兮瑾没有骗你?” 林子承话音刚落,韩书亦身子一顿,垂着脑袋,自问:“我为什么相信兮瑾,我到底为什么要相信他?为什么?” “优秀的表演,不仅要让观众相信,也要让自己相信。恐怕连梁兮瑾在平时也信,自己喜欢这个妹妹。只有在夜深人静,所有的不公平涌上心头时,心中的仇恨就疯狂蔓延。” 林子承语速缓慢地替他回答问题。 韩书亦抬起头看他,双眼瞪大,林子承继续说,“梁兮瑾当时要带兮河上游轮时,梁傅明应该是不同意的,但因为你的在场,而且这次拍卖会全权由你韩家负责,梁傅明清楚自己一个人无法保护兮河。但他是看着你和兮河长大的,他知道你喜欢兮河,你一定会保护好她,所以也就把兮河交给你。” 韩书亦想起当时在梁家,梁傅明的神情的确不是那么愿意。离开时,还抓着自己的手叮嘱,兮河年纪小,多加注意。 原来一切早现端倪,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 “我!我……成了杀兮河的……帮凶……”韩书亦的眼圈从眼皮红到眼珠,眼泪“唰”一下落下来,“我明明是想保护她的,为什么会这样?我……我要去……找……兮瑾!” “找到他又能怎么样?”林子承长腿交叠,翘起二郎腿,冷笑着看他,“他会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还是诚恳的对你道歉,把所有罪责推给梁傅明,说一切都是因为梁傅明?” 第72章 捕猎游戏(22) 韩书亦的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低语:“对不起,兮河,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林子承歪头打量着韩书亦,语气平淡地问:“做棋子这么久,难道没有想过执棋人?韩家这么多年,只养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韩书亦诧异的看着他,努力眨了眨眼,试图把自己从刚才颓废悲伤的情绪里拉回来,好一会,才哑声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打算办这场拍卖会,上游轮目的是为了引出一个人,也就是兮瑾口里威胁梁家的人。兮瑾说他通过张悦洋得知,这个人年少曾经遭遇过特别欺负,只要把戏做足,这个人必定会露出马脚。” “他给了一份名单,让我在里面挑一个诱饵,当时看资料,发现孔唯的遭遇和那个人很像,而且兮河一年后也要入读那所学校,我怕她也遭受这种经历,所以也当做给所有人打预防针。后来我找到孔唯,说明了原因,没有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说只要能杀了钟宇文,他什么都愿意做。” “在游轮的最后一天,你说孔唯也是对面的棋子时,我才知道孔唯也是兮瑾的棋子。我后来去问他,爆炸的那个人是不是他的人,他说不是,是威胁梁家人里的其中一个。后来我拐弯问过兮河,有没有人跟踪她,她迟疑地点点头,我才又信了兮瑾。” “来到b市,我以为结束了,但梁傅明又遭遇车祸,兮瑾找到我说,还没结束。他想用兮河引出,幕后的人。我当时很反对,他说都是他的人,不会让兮河受伤。” “是我,一次又一次没有保护好兮河。”韩书亦哽咽地继续说,“兮河回来后,我们争吵过一次,我执意要带兮河离开这里,兮瑾和张悦洋拦住我说,只要被盯上,无论逃到哪里都没用。而且兮瑾是兮河的亲哥哥,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兮河。” “书亦。”林子承慢吞吞地说,“你的话里有个明显漏洞,你们怎么知道威胁梁家的人一定会上游轮?其实无论那个人在不在游轮上,你们的目标都是我,梁兮瑾怕我扰乱他的计划,而你只想少一个情敌。” 说着林子承笑起来,“我虽对感情不怎么有兴趣,但小女生的心思还能读懂,兮河从小喊谁都是哥哥,唯独喊我,直呼大名。小女孩喜欢用独特之处吸引心上人,借其他人的存在,靠近真正喜欢的人,掩盖住那份胆怯的爱意。” 韩书亦的喉咙动了动,没有解释,算是默认。同时也反应过来,林子承在游轮上为什么安静的不寻常,因为他早就知道一旦有所行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 林子承:“以众敌寡,你们最擅长的愚蠢游戏。你们真正确定凶手在船上是发生爆炸的时候,也是那时你真正相信梁兮瑾和张悦洋说得威胁梁家这件事的确存在,以至于后来你一步一步跟着他们走。” “一步一步把兮河推进梁兮瑾设置的深渊。” 此时,几个医护人员端着医用血浆,一路小跑地从他们面前经过,急匆匆的脚步声进入手术室,那急躁的声音像带着不祥的旋律。 韩书亦猛然站起来,急切地问:“医生,兮河她……她……怎么……” 虽然不是本地人,但看院里的反应,都知道眼前人不简单,一个女医生咽了咽口水,委婉地说:“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抢救。” 韩书亦听出话里的意思,脚步踉跄,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 林子承坐在他旁边,继续捅刀子的说:“梁兮瑾承诺给你的好处不只是兮河,可能还有梁家的其他东西,比如一些股份。” 韩书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陡然发生变化,瞳孔也跟着震颤。 林子承冷笑一声,继续说:“韩家虽也是古董世家,但也以经商为主,大家都是商人,简言而知也是吃着人血馒头长大的人。对于只保本的买卖,恐怕难以填满张开血口的欲望。” “我当时只想……”韩书亦还想狡辩什么,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借口。 “你当然想财色双收,梁兮瑾也是正是利用你这点,才一开始就找你,利用你。”林子承的这句话像尖锐的刀子又快又狠地捅进韩书亦的胸口。 “说到底,兮河不过是这场欲望游戏里的牺牲品,你借着喜欢的名义,填补自己的欲望。”林子承凑到韩书亦耳边,压低声音,“不用再把自己那份喜欢看得多么珍贵,在利益面前,你的感情不值一提。” 韩书亦闭上眼睛,嘴唇微微蠕动,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如果兮河是林子意,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小意受伤,我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如果他死,那我会让所有人一起陪葬。” 林子承说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开玩笑的,我哪里有这么神通广大,但你也知道,我一向很记仇。” 手术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医院墙壁上的挂钟,仿佛也跟着门被打开而停顿下来。韩书亦惶恐地奔向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这时林子承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一看,是沈清宁。 沈清宁哀嚎了几下,痛苦地说:“我追到半路,一辆车把人撞死了,等到医院再说。” 林子承皱着眉问了一句:“你受伤了?” 沈清宁“嘶”的一声轻哼:“没事,就是车撞过来的时候,伤及无辜群众。” 林子承还想说什么,身边的韩书亦已经“噗通”一声,跪在医生面前,双手无力地垂在地面上。一旁的护士医生连忙去扶他,“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沈清宁没听见林子承说话,以为是信号不好,“喂”“喂”了几声,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安静了好一会才说:“兮河是不是?” 林子承轻“嗯”了一声。 梁兮河可能是这场游戏里最无辜的人,她像普通小孩一样享受父母的疼爱,像青春期小孩一样怀着懵懂的感情,对未来充满期待。但她生在这个家庭,接受了这个家庭带给自己的一切。 理所应当也该接受这个家庭的罪责。 第73章 捕猎游戏(23) 这家富人专属的医院,专门为病人设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繁花似锦,各种花卉竞相开放,像谁都不肯认输,园中还设有一个小巧玲珑的喷泉,喷出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生命最后散发出的光亮。 梁兮瑾坐在轮椅上,定定地看着喷泉,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兄,好雅致,亲妹妹还躺在急救室里,自己却一个人躲在这里,享受美景。”闻言双手插兜,晃晃悠悠的朝他走过来。本就白皙的肤色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白得异常,再配上绿色的瞳孔,一刹那,梁兮瑾以为自己见到恶魔。 “怎么不敢面对亲手杀妹妹的自己?”闻言走到梁兮瑾对面,弯下腰,嘴角带笑,“你策划了二十多年的计划,终于实现了,你不高兴?” 梁兮瑾冷目怒视看他,转头想喊保镖,结果发现周围安静的得可以听到泥土里虫子爬行的声音。 “为了打发掉你那些没用的保安,我还花费不少时间,身体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闻言挽起袖子,除了在白色皮肤下异常凸现的红色血管,没有任何一道伤口。 睁眼说瞎话,大概也就是这样。 梁兮瑾神情紧张地瞪着他,温文尔雅的脸庞上强扭出一抹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说八道,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我对兮河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哦……是吗?”闻言挑了一块干净的石板坐下,双手撑着下巴,十分天真的模样,“梁家大儿子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哥哥,即使知道梁傅明把四分之三的家产留给梁兮河,也无动于衷。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因妹妹的生母而死,也袖手旁观。知道自己只是妹妹的随身保姆,没用的时候,并会丢弃,也毫不在意。” “啧啧……”闻言放下双手,歪头打量梁兮瑾,“真是一个感天动地的好哥哥。” 梁兮瑾听到他的话,双手死死抓住扶手,努力压制住胸口的愤怒,用平静的语气说:“你和我好像也没什么交情,为什么要对说我这些?” 闻言笑起来:“怎么会没交情,那天晚上你被绑架的时候,我不是在你身边?我们也算过命的交情,不过是过你的命而已。” “你!你们绑架我!” 梁兮瑾气的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但被闻言下一句话拦住:“你最好先坐在轮椅上装柔弱,否则我们两个动起手来,我可不保证还像那天晚上一样,温柔对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梁兮瑾冷冷的看着他,“你和林子承还有沈清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子承和清宁不知道想对你干什么,但我对你只是想确认身份而已。”闻言站起来,从轮椅后方,凑到梁兮瑾耳边,“你也是猎人之一。” 梁兮瑾身子一顿,惊恐的看着他,却没说话。 闻言直起身子,走到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其实谁死啊,怎么死,我都不关心。我只是好奇,明明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为什么现在却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猎人的心如果不坚定,那就危险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梁兮瑾强装镇静的问,“你到底是谁?” 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我是谁?我只是这场游戏的旁观者,至于你说得关系,应该只是好奇你们能不能活到最后而已。” “对于你来说,杀父杀妹应该是顺道的事情,你真正想要的是这场游戏的奖励。梁傅明和梁兮河一死,钱和地位你都不缺,那就只剩下寿命。”闻言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真相信青春永驻,长命百岁?” 梁兮瑾的脸上比刚才更加阴冷,好似被闻言说中了心声。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闻言离开之前,转身对梁兮瑾说,“你知道盯上梁傅明的人是谁吗?是我。” 说完发出他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病态疯狂的笑声,如同夜枭般尖锐刺耳,让梁兮瑾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沈清宁吊着裹满石膏的右手臂从骨科出来时,正好碰见和他一样右手裹着石膏出来的闻言。两人一见面,都愣了一下,又心照不宣的互相鄙夷了对方好一会。 沈清宁和闻言刚回到酒店,就看见客厅里多出两名前凸后翘,一身情趣衣服,黑丝高跟,顾盼生辉沉鱼落雁的美女。两个美女一见他们,立即贴了上来,贴心地帮他们褪去外套。 两美人刚从眼前消失,又有两个长相秀色可餐的俊秀青年,给他们端茶倒水。 沈清宁实在受不住屋里多出来的陌生人,把四人都请出门外后,钻进书房质问林子承到底怎么回事? 林子承略带委屈的看着沈清宁和闻言,扑扇着长长的眼睫:“知道你们因为这次的事情受伤,我内心深感不安,尤其看到你们都无法正常衣食住行,更加忧虑。” “痛心疾首思考一番后,我花巨资请来有美色又有技术的人来服侍你们,直到你们康复。”说完林子承还深深叹气,一副为了他们花很多钱而痛惜的样子。其实他只是打电话跟邱泽宇,几句话后就得到那四个美人。 沈清宁和闻言虽然很喜欢看他这副委屈得楚楚动人模样,但不是在这种时候!两人心中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又栽在老狐狸手里”。 沈清宁和闻言没有想到,他们原本只想装受伤,让林子承稍微伺候一下自己。结果林子承像早就知道他们的阴谋,进门就安排好四个美人伺候。两人即使看不顺眼对方,但也比林子承对着那四个美人,谈笑风生,很感兴趣强。 情敌从一个变四个,任谁都不舒服,更何况四人还占用了他们霸占林子承的时间。于是四个美人还没挨到晚上又被闻言和沈清宁,请退出去。 沈清宁自认错误:“我们错了,下次别再请多余的人进来。” 林子承笑着看他俩,缓缓说了一句:“刚才那四个美人的确有些不足,我再看看其他人。” 闻言和沈清宁互相对视了一会,默默扯开手上的绷带,早早结束这场闹剧。 第74章 捕猎游戏(24) 梁兮河被刺视频像烧不尽的野草般,随春风疯狂生长,各种旁白解说,只有细致更细致,生怕漏掉一丝抓住流量的机会。杀人凶手信息也被第一时间挖出来,一个精神病的儿子。 在警方公布后,各大流量博主根据这根细长的藤蔓,迅速找到凶手家里。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的临时搭建铁皮房内,挤满了人。 一个约六十多岁皮肤粗糙的妇女,像布景板似的站在一群光鲜亮丽的主播身边。她一张瘦脸拉的很长,脸上长满褶子,透着一股浓浓的愁苦气息。 主播在一边滔滔不绝的介绍:“这里就是杀人凶手方扬的家,站在旁边的是凶手母亲,苗春……” 苗春脸色却一片惨白,干裂的嘴唇一直不停哆嗦,干瘪的脸颊也不自然的抽搐起来。她十分不知所措地茫然看着镜头,手指不停抠着大片冻疮。 书房内,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沈清宁无聊地刷着铺天盖天报道方扬的新闻。 好一会,他索然无味地边点手机边说:“现在的巧合连起来,可以买一张必中五百万的彩票。杀兮河的凶手方扬恰巧是当初砍杀江鹤区神经病方百盛的儿子,当年因为精神疾病无法定罪,再加上都想捂住这个口子,所以就让家里人领回去,关起来。后来方百盛的父母为了续香火,硬是找人从外地接了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过来。” “自从方百盛父母去世,一家三口就靠方百盛的残疾补助金生活,不过巧得又是方扬七岁时方百盛意外掉进下水道淹死了。失去补助金的母子生活更加艰难,方扬早早辍学,因为有个精神病父亲,去哪里找工作都被拒,后来还是同一片的人见他太可怜,所以才让他当了保安。” “根据当天保镖的回忆,他们从未见过方扬,也就是说方扬是有预谋的混入保镖中,趁现场观众越来越多,才杀人。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梁兮瑾?梁家当年也参与江鹤区的案子?” 沈清宁抬起头看向林子承,只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嘴角忽然提起一个,半笑不笑的笑意,仿佛正在期待下面的话。 “子承,你这样看我,会让我有非分之想。”沈清宁身子前倾,靠近林子承。 林子承并没被他的调戏影响,语气平稳地问:“当时方扬对你说了什么?” 沈清宁心跳加速了一下,而后又强笑着问:“你怎么知道?” 刚问完,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林子承:“难道你一开始就找人在旁边埋伏好?你想抓活的?” 林子承面带笑意:“你受伤的场景也拍得很清晰。” 他的这句话成功让沈清宁想起,当天装残的场景。同时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行动和闻言的行动,其实都在林子承的视线之内,所以那天他才能早早预定好美人。 这人的心眼子,怎么这么多! 沈清宁一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摆烂模样,双手一摊说:“当时他说,梁家不仅伤害他的家人还做地下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车撞死了。我查过那辆车,是一个小市民紧衣缩食才买下的车,没有想到在保养的时候,被有心人动了手脚。” 话音刚落,沈清宁猛然意识到林子承一直跟踪的话,应该抓到撞人的凶手。 林子承叹了一口气,往椅背一靠:“这场游戏里的人好像都不惜命,动不动就自杀,什么都没问到。” 沈清宁看着他握紧笔的手指,笑起来:“如果这么早就让我们抓到,那这场游戏早就结束了,也就没什么乐趣了。” 林子承瞥了他一眼,暂且把他的话当做安慰:“虽然安慰的话没什么用,不过也能当做废话听一听。” 沈清宁:“想听更好的话?那就是另外的价格。” “算命的比你便宜。” “算命的有我好看?” 林子承听到他的问话,上下左右扫视了约一分钟后,摸着嘴唇,邪恶一笑:“是一个不错的半仙。” 沈清宁面对堪称邪恶的笑意,本能的往后一退,没有想到林子承猛地抓住他的双手,手指暧昧地轻轻摩擦着,勾人的桃花眼深情凝视:“让人欲仙欲死的半仙。” 赤裸裸的风流浪子调戏,沈清宁心理上的火和生理上的火交替上升,七窍生烟,又无从排解。 林子承似乎发现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放开了沈清宁,恢复往日的漫不经心:“方扬说得地下,指地下交易?可能还指其他……” 沈清宁被撩起的火气还没散去,目光火热的看向林子承,思绪完全没回归,木愣的点了点头。 林子承见状挑了挑眉,嘴角忍不住上扬:“清宁,要不要先帮你找个猛1?” “猛1”二字彻底让沈清宁冷却下来,他丹凤眼微弯:“等着游戏结束,我会自觉领取剩下的游戏奖励。” 林子承没吭声,只是静静看向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扬的身份被争抢流量的人,挖的干干净净,终于有人从方扬挖到方百盛,又挖到江鹤区案子,当年的疯子砍杀案件,再次登上新闻。现在的热点信息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汇聚成一场巨浪,不停的拍打着官位上的人。 无数的普通人自愿加入这场名为“保护下一个自己”的行动中,难以控制的民愤和转发量一样,快速猛涨。想要捂住秘密的人,这次再也无法用同样的手段平息。 雪球越滚越大,终于压垮了权利的防线。 当年的江鹤案子终于重见天日,那些被捂住口鼻的普通人,也终于可以开口说话。 争夺流量的人发现在苗春身上再也挖不出更加爆炸新闻时,也逐一散去,未曾留下什么。沈清宁和林子承沿着坑坑洼洼的道路,一路来到方扬的家。 方扬家的住址在城边,属于发展中片区,大大小小的房子被拆得乱七八糟,而无处居住的人们都聚集在低矮不一的铁皮房里,心心念念等着建设完,住上新房子。 苗春见两人没有带着摄影师也没有举着手机不停拍摄,内心像松了一口气,几分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屋。林子承扫了一圈屋内,发现小小的地方五脏内腑俱全,桌子上的桌布,以及旧电视上发白的挡灰布,都特别干净。 看得出苗春为了让这个家更好一点,已经做出最大努力。 第75章 捕猎游戏(25) 大门一进去的墙壁上贴着不少奖状,以及一张不算大的全家福,沈清宁看了一眼照片,方扬和方百盛除了眼睛很像,其他地方都遗传了苗春。大大小小的奖状都是方扬上小学时获得的,奖状下方是一张摇摇晃晃的破旧书桌,上面整齐摆放着小学的课本。 桌子的一角贴着一张七八岁小男孩的照片,摸着红色胭脂脸蛋,右手恭恭敬敬地敬礼,朝镜头笑得格外开心。 “这是方扬?”林子承指着照片问。 苗春没想到有人会问这个,愣了愣,才露出一抹望子成龙的欣慰笑意,点了点头。 沈清宁:“当时成绩很好,为什么上完小学就不继续念了?” 苗春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松弛的眼皮压着只留一条缝隙的双目,混浊而又迷茫。她双手扭在一起,重复抠着手上冻疮,好一会才小声解释:“孩他爹精神病,学校说有遗传,不让上。” 林子承微微皱眉:“你当初为什么同意嫁过来?” 苗春一听到这个问题,战战兢兢地看着林子承很久,又垂目盯着自己鞋底炸开的布鞋。她把下巴抵在胸口,头发稀疏,发丝上还沾有不少头皮屑,沉默半响,含含糊糊地说:“家里人说,跟着他有钱,不用干活也有钱。我在家干活也没钱,还吃不饱,在这里有饭吃。” 多么简单朴素的理由…… 如果苗春不嫁给方百盛,如果方扬出生在另一个家庭,如果没有江鹤案子…… 一个悲剧连着一个另一个悲剧,无限延续悲剧,最终形成了死循环。 清晨,阴天,陵园内碑影重叠,鸟雀低飞,混杂的泥土气息从地下慢慢渗透出来,如同沉睡的亡者慢慢苏醒,和往来的生人打招呼。 一个中年男子捧着两束菊花,轻车熟路地踏在一条由石板铺成的路上,他来到一座有些陈旧的墓碑前,碑上刻着两个很普通的名字。他静静凝视着那两个名字,然后伸出手,轻轻滑过凹凸的字体。 压在心底的那口棺材终于被放置下来,但还没有尘埃落定…… 雨点从天而降落下,冰凉的落在他脸上,他正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头顶上方却多出一道黑影。 男子身边的林子承一手举着伞,一手把一束白菊花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男子静静地看着他,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也未离开。 林子承转过身,笑着打招呼:“唐志老师,你好。” 唐志看着眼前这个架着金丝边框眼镜的长相极佳男子,看着温柔和善,却在无声无息中透着一股毫无人情的冷漠。急雨快速落下,打在伞上发出脆响,周围没有多少人,只有整整齐齐的墓主纷纷向他们投以注目礼。 “雨好像越下越大,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到那里等雨停了在离开。” 林子承的声音很温柔,却和他的气息一样,柔情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淡。 唐志淡然笑笑,眼角处的鱼尾纹更加凸显成熟老练。 亭子静静地立在路边,与周围的树木相映成趣。小巧精致的顶部镶嵌着琉璃瓦,亭子的四个角向天空舒展开来,仿佛一只欲从群山墓林中飞出的鸟雀。亭子的角落里,摆放着长凳,供人休息。 林子承把伞收起来,坐在长凳上,对唐志礼貌一笑:“唐志老师,我们就当寒暄过,省去没必要的内容,直接进入正题。” 唐志靠着护栏,嘴上带着了然于胸的笑意点了点头,似乎早就想到林子承会到来。 林子承:“方扬的行凶应该有唐老师的一份功劳。” 唐志没有否认,只是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林子承从容地说:“方扬的父母一个是精神有疾病,口语不清的人,另一个是不识字的文盲。一旦家庭无法给予教育,大概率都来自学校,方扬按理说应该很难和普通小孩一起上学,但他却能和同龄人一起上完小学,想必也有你的功劳。” “我查过方扬上学的班主任和老师,发现你和方扬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他受你的影响也是最深。无论是成绩上的优异还是内心公平公正的信念,都来源于你。可以说,你就是他的另一个亲人。当然这一切都为了现在的结果,做好所有铺垫。” “方百盛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神病患者,但在行凶那天却变得癫痫疯狂,我猜测应该是被注射了某种药剂,导致而成。方扬在得知真相后,内心的正义信念和命运的不公,促使他在那天想要杀了梁兮瑾亦或者梁兮河。” “唐老师,你一个人恐怕无法完成这场游戏,还有谁在帮你?” 说完林子承桃花眼半睁不睁地淡淡看向唐志,似乎也没刻意等答案,只是话语结束随意一问。 唐志站了起来,走到亭子入口,手扶着柱子,褶皱的眼角弯了弯,像在笑:“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忙着生计,无暇顾及我。一整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也养成了我孤僻不喜欢说话的性格。在班上,没有多少人愿意和我说话,大家都喜欢和长的好看,或者学习成绩好的人玩,基本没有人愿意去碰像钉子的我。” “下雨的时候,有伞的小孩都打着伞回家了,没有伞的小孩也被亲人接走,只有我什么都没有。但我也习惯了,淋雨的次数多了,也就忘了自己也需要伞。” “那天放学,天空也是下着这样的雨,我一个人背着书包,埋头往家的方向赶,希望在书包没有全湿透的情况下,回到家。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一人勾着我的脖子,一人搭着我的肩膀,把唯一的一把伞塞在我手里,嘴里嬉笑问,‘走这么快干嘛,我们有伞可以一起回家。’我们三个人就这样举着同一把不大的伞回家。” 唐志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那天的路是我这辈子走得最开心的路,原来我也是有伞的小孩。” 只是笑声很短暂,扶着柱子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一个人在黑暗里待久了,就会紧紧抓住那道照进来的光。可能我不是上天眷顾的那个人,我们都住在江鹤区,和往常一样放学回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疯子和他身形一样高大的长刀,就这样把我得之不易的幸福,砍断了。” 第76章 捕猎游戏(26) “一群高高在上的人,把这么多条人命当皮球,互相踢来踢去,最后还打算当做没发生过。他们怎么能……”唐志的语气充斥着坚硬质问,却没说完,只是吸了一下鼻子。 雨渐渐变小,细小如丝的雨点打在叶子上,汇聚成水滴,顺着叶脉缓缓滴落。唐志苦笑一下,伸手接住滑落的水珠:“又能干什么?他们也只是作为寄生虫自保而已,真正的凶手依旧毫无愧疚的活着。”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唐志的目光死死钉在林子承身上,像要把他一片一片切开,找到寻求的答案。 林子承此时的坐姿十分放松,手指搭在膝盖上,听到唐志的问话,一弯眼角:“等死。” 唐志一顿,迟疑了一会,皱着眉想了想:“你没有想过复仇?” 林子承温柔一笑,但话里的刀子却锋利无比:“唐志老师,刀不扎在自己身上,无法知道感受。你问我会怎么做,我只会根据你的实际能力做出相应判断,而非根据我的实力,以你的现实状况,除了等死一无是处。” 唐志深深地看着他,嘴角勉强上扬:“是啊,以我的能力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和恶魔合作。各取所需。” 年轻人说“恶魔”二字,无论是听的人还是说得人,内心都会觉得中二。但唐志说出来时,两人都没有觉得突兀,敢把这么多人拉进游戏的人,除了恶魔也想不到其他形容词。 林子承疑惑地一扬眉,唐志口中的恶魔正是他要找的幕后之手。 唐志:“你找我,无非是想让我告诉你,这个恶魔是谁?可惜我不会告诉你,你和那群人一样,高高在上,以为只要稍稍动动口,就能得到想要的。” 说到这里,唐志从刚才的悲壮可怜模样倏地转换成得意,高傲:“你们错了!即使我们鬓毛不觉白毵毵,一事无成百不堪,也有自己的良心。既然答应合作,我绝不会反手把刀子扎在他身上,否则和那个杀人疯子有什么区别?” 林子承像看戏一般,静静地看他表演。亭子里安静了好一会,雨停了,一丝光亮穿过黑云,照射在大地上。 “唐志老师,现在雨过天晴了。”林子承站起来,把手中的伞递给唐志,“但回去的路上可能还会下雨,路上注意安全,你们的命并不比任何人低贱。” 唐志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伞,又抬头看着逐渐远去的林子承,眼泪“刷”地流下来。 林子承顺着石板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时,一个修长的身影驻足在台阶的一角。 沈清宁撑着伞,看见他下来,丹凤眼眯了起来。从伞上沾满的水珠和裤脚边因雨水而粘上的泥土点子,可以看出沈清宁站在这里很久。 “你怎么在这里?”林子承微微皱眉,眼里有淡淡的疑惑。 “我在这里等你。”沈清宁把伞倾向林子承那边。 “在车里也可以等。”林子承脚步微微放慢,两人并肩走在狭小的台阶上。 “我怕等不到你。” “你没有我电话号码?” “我怕你避而不见。” 林子承停下脚步,沈清宁一顿,以为刚才的话是不是惹林子承不高兴,慌忙解释:“其实很久没有看雨景,这里风景也是很好,我就在随便看了一会。” “把伞给我。” “啊……哦” 沈清宁的视线一边盯着台阶,一边时不时用余光扫向林子承,心里嘀咕着,林子承到底什么想法? 还没等他理出思绪,林子承转头笑着说:“这样你就可以把手搭在我肩上。” 沈清宁的心像被高高抛起来,在无限下落的慌乱中,被一双手温柔地接住。他笑起来,抬手勾住林子承的肩膀,两人间的缝隙更小了。别人十多分钟走完的台阶,他们走了半小时多。 回去的路上,沈清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靠着椅背,轻叹:“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活人,结果没想到这么有道德心。” “通晓游戏规则的人,才能活下来。不过他也说了一个很有趣的点,合作。也就说明,他们和幕后人只是合作关系,而非服从关系。宋念的执念是父母,周立初的执念是方书知,唐志的执念是江鹤案子,幕后人巧妙的利用了他们的执念,进行游戏。时间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很多年前,可能十多年前就开始策划。” 林子承说着转头朝沈清宁露出一笑:“我现在越来越好奇这场游戏的策划人,我们像他邀请的见证者,为见证游戏而来。” “你这句话是不是在暗示我傻?”沈清宁回他一个无奈的笑意,“在你面前,我偶尔可能会犯傻,但你不能把我从你的一类人中剔除。如果只是见证者,为什么每场游戏都发生在我们身边,不过是还没轮到我们而已。” 沈清宁打开车窗,看着快速往后倒退的风景,轻笑。 谁又甘愿在游戏里,任人摆布。 梁兮河的尸体从医院运出来时,梁兮瑾的脸上既没有泪痕,也没有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直到尸体拉上车,他不知怎地突然一把扑在尸体上面的白布上,幸亏被旁人拉住。 “梁少爷,梁少爷,节哀顺变!” 众人在一旁不停的安慰,梁兮瑾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块白布上,像被勾去了神。 林子承站在梁兮瑾身边,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我们提醒过兮河保护好自己,她却说她想保护你。” 有那么一瞬间,梁兮瑾的瞳孔骤缩,试图在他的话语里寻找一丝真相,林子承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 尸体被拉上车,梁兮瑾没有跟着去,他来到梁兮河生前最喜欢的医院小花园里,他想起梁兮河还是婴儿期,特别喜欢哭,每次哭,都是他去哄。每次哄都要半小时之久,那个时候他对兮河完全没有仇恨的想法,甚至很开心,自己有个可爱的妹妹。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他变了? 一份快递,一个很厚的信封。 第77章 捕猎游戏(27)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林子承走到梁兮瑾身边,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你的游戏结束了,不应该高兴?” 梁兮瑾接过瓶子,抬起来,把瓶子抵在眼睛前,看向林子承问:“你看现在的我,是不是很不像人?” “你一开始是人,为什么后来变了?”林子承找了一块干净的石板坐下来,淡然的看向梁兮瑾,“说之前先润润嗓子,我猜不是一个简短的故事。” 梁兮瑾的脸上表情凝固好一会,才冷笑起来:“二十多年的故事,的确不简短。” “我妈和梁傅明是利益婚姻,从我妈死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我爸要杀我。好在梁傅明常年不在家,所以我只是在梦里害怕,醒来我还是梁家的儿子,梁少爷。后来兮河的母亲夏青嫁过来,应该算我舅妈。她不喜欢梁傅明,是梁傅明逼着她嫁过来,也是梁傅明逼着有了兮河。” 林子承一皱眉:“你怎么知道?” “那天晚上,学校临时放假,我早早回家,路过书房时,看见他和张悦洋在里面密谋。张悦洋说,梁傅明既然把梁君明杀了,不就等着夏青无依无靠嫁过来。梁君明是我舅舅,当时我听到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他们是疯子,因为一个女人,杀了我妈和我舅舅。” “梁傅明说,夏青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他。张悦洋说,他有办法。我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但后来夏青真的嫁给了梁傅明,还怀有兮河。我舅妈本不想要小孩,所以从兮河生下来,她很少照顾兮河。于是我就每天照顾兮河,梁傅明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猜测有了兮河,肯定也会找机会杀了我,所以我把兮河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在手里。” 梁兮瑾说到这里,顿了顿,打开水瓶子,喝了很大一口:“兮河就每天跟着我,梁傅明看见后,可能人老了,心也软了,他对我不再漠视,有时还会和我说上几句话。但我从来都不渴望这种施舍的父爱,对我来说,他还不如多分些家产给我。” “有一天我收到一份快递,里面有梁傅明早早立得遗嘱,这么大的家产,我只有四分之一,而且还是必须保证兮河一生无忧的前提下。还有撞死我妈的录音,真是可笑,如果我身上没有流淌着他的血液,他也会把我一起撞死。我妈就是什么都不做,才成了他梁傅明刀下的鱼肉,如果我继续什么都不做,那我早晚也是砧板上的鱼肉。” “等等。”林子承打断激动的梁兮瑾问,“那份快递是不是张悦洋寄给你的?” “除了他,谁还能拿到这么详细的东西。”梁兮瑾冷哼了一声,“他想靠我从梁家获得更多的钱财和权利,我们都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林子承:“也是他把你拉进这场游戏?” 梁兮瑾的脸颊突然绷紧,冷冷地看向林子承:“你也加入到这场游戏里?你也想要游戏奖励?” 林子承摇了摇头,淡淡一笑:“说实话我是被迫参与这场游戏,我既不知晓这场游戏到底要做什么,也不知晓游戏结束到底有什么,我像被拉过来围观你们。” “旁观者?”梁兮瑾笑起来,“见证者。” 林子承没有给他怀疑的机会,十分直白的说:“我对这场游戏没有任何兴趣,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你不用把我当做其中一个竞争者。我很惜命,也很怕死。” “林子承,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我肯定不信,但你说,我信。我既然活下来了,那一定不能辜负兮河的死,我会拿到最后的奖励,我会让梁家在我手里更加壮大。” 梁兮瑾说完大笑起来,林子承起身,轻轻叹了一口气:“祝你好运。” 走出小花园,林子承刚摸出电话,准备让人再细查张悦洋,突然铃声响起来,是许久未见的李益泽。 李益泽有些忐忑的说:“我在查梁傅明的哥哥梁君明时,发现张悦洋偷渡出境是梁君明一手安排,张悦洋在b国b市犯事,后来被梁君明接出国,你们刚好又在b市,这是不是很巧?” 林子承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张悦洋在b市犯了什么事?” 李益泽:“不知道,我翻找了很久,没有找到案件记录。” 林子承笑了笑:“李警察,为什么你现在翻找案子,没有人插手阻碍?” 李益泽一愣:“我回来后,上级领导突然告诉我,游轮上的案子他们都知道了,还收到了乘客的感谢信。然后我就这样什么都没做的被表彰,提拔,现在翻找以前的旧案件,也就不用什么审批程序。” 说完他又小心的问:“林子承,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林子承笑着说:“李警察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帮我查,b市从二十年前意外死亡无家属认领的案件。” 李益泽疑惑:“那不是很多?这种案子找起来,能堆一个房间。” “李警察,我相信你一眼就能看出,我想要的案子。” 李益泽被他这句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答应。 唐志在陵园待到傍晚才回去,走在回家的路上,雨突然下起来。他看了看手中的雨伞,若有所思,忽然他意识到什么,立即大步往方扬的家赶去。 沈清宁撑着伞,不急不慢地走在路上,手上提着从便利店买来的零食。突然一个疾速的黑色身影,猛地撞到他身上。还未看清对方的脸,那人一手推开他,径直的往前面跑去。 “真是没礼貌,撞到人,不应该说声对不起吗?”沈清宁重新把伞端正,看着消失在雨幕里的人影,阴沉一笑,“我有的是时间,等你道歉。” 唐志赶到方扬家时,已经被火烧的满目疮痍,四面的墙壁一片漆黑,唯一剩下的东西只有钢架之类的东西。他不停在屋子四角挖土。他曾经教过方扬,要保存好一样东西,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藏在墙角的地下,越深越好。 “你在找这个?唐志。” 一个声音极淡,不带一丝温度,没有丝毫起伏,从他身后响起。 第78章 捕猎游戏结束 唐志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下雨天的潮湿气息,让他想起那间空旷的地下室,墙壁上清晰的投影着各种杀人的血腥画面,被绑住的四肢,电流像无数根针刺般,不停的刺进肉里,耳边一阵一阵响起惊叫声,脑子像随时被炸掉。 “江泽……”唐志微微靠着墙壁,让自己看不起来不那么颤抖,可惜发白的嘴唇背叛了他。 “我早建议过,没用的猫狗就该当场解决。现在好了,以前没用的猫狗也学会……”江泽话没说完,抬脚狠狠踢在唐志的腹部,和膝盖处。 唐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江泽嘴上带着笑意,抬起一只脚踩在他的肩膀上,突然“咔”一声,唐志倒在地上,手臂无法克制的剧烈颤抖。 “你教别人杀人时,有没有教他刀子藏在哪里才不会被发现,有没有教他刀子插在哪里,才会死亡?”江泽居高临下的冷漠看着唐志,“有没有教他,做事千万不要给自己留后路,否则会心软?” “江泽,你们这群疯子。”唐志脸色惨白,咬着牙,忍着剧痛,冷笑,“你们培养杀人机器,总有一天也会死在他们……” “嘴硬!”江泽收回脚,在唐志还没反应过来时,猛地把鞋子塞进唐志嘴里,而后发出刺耳的笑声,“这样就听不到噪音了。” 唐志的嘴角慢慢流出鲜血,他瞪大的双眼,眼里满是愤怒与不甘。 “这种表情才最适合你们,没用又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当垃圾扔了,也没人在意。”江泽边说边用力往唐志嘴里塞,“痛吗?以前比这样还痛,你忘了?” 唐志无法回答他,眼泪和嘴角的鲜血一样不停的往外流,原本还算和蔼的样貌此刻变得狰狞,扭曲。 江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扔在唐志面前,嘲笑着说:“刀就在眼前,你拿起来杀了我啊,你不是想复仇吗?还联合一群没用的猫猫狗狗,做些无聊乏味的表演。” 唐志不甘心地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快速地想要去拿近在眼前的刀子,在他拿到刀子的时候,一把和手中一模一样的刀子深深刺穿他的手背,插在地上。 “不是教过你们,不要贪图眼前的优势,否则同样的刀子会刺进你的心脏,要懂得伺机而动。”江泽说着,叹息了一会,“没用的猫狗就是怎么都教不会。” 江泽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子,愉快的在手里玩转:“你们制造的乐趣真是太乏味,还不如我……” 他话还未说完,被一个笑声打断:“这里真热闹,原本只是想过来要个道歉,没有想到还能看到这么有趣的画面。” 沈清宁斜靠在门口,丹凤眼微弯,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唐志不停的用眨巴着眼睛,让沈清宁赶紧离开,江泽用眼角瞟了一眼唐志的无用功,脸上奚落的笑意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与无能。 “沈清宁,你跟谁要道歉?”江泽双手抱怀,一副狂傲不可一世的模样。 “嗯?江教授,贵人多忘事啊。”沈清宁头一歪,带着愚不可及的目光看向江泽,“刚才在路上,你撞到一个人,这么快就忘了?” 沈清宁站直身子,话锋一转,神色阴戾:“撞到人,不应该说声对不起吗?” “这么巧?我撞到的人是你?”江泽右手伸进衣服兜里,“为什么每次你都这么巧的出现,学校火灾,游轮爆炸,现在连我解决当年未完成的事情你也在?” “我运气一向很好,所以每次都在。” 沈清宁勾唇一笑,江泽的手还未拿出口袋,他耳边像略过一阵疾风,手臂多出来三个子弹孔。 “你!”江泽恼羞成怒,把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飞刀,倏地飞向沈清宁。 “真是一点也不懂礼貌。” 沈清宁单腿直接踢飞刀子,“哐当”一声,随着刀子落地,江泽的手臂上还有腿上又多了好几个孔,高大的身子,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江泽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沈清宁,眼里出现了很久都未出现的恐慌,连忙求饶:“别杀我,我还有很多你想知道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 “哦……”沈清宁捡起地上的刀子,笑起来:“既然是秘密,那就让它永远藏在地底下好了。” 江泽意识到沈清宁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发出困兽犹斗的最后嘲笑:“沈清宁,你以为你能藏多久?我一死,他们肯定有所察觉,到时你这个邀请我上船的人,还能躲在哪里?” 沈清宁快速地玩转着手里的刀子,用赞同的目光看着江泽:“江教授说得很有道理,这样就能把你们一个一个引出来,你们活得够久了。” 江泽此时才反应过来,沈清宁的真正目的,整个人如坠冰窖,还张口说什么,但被沈清宁打断:“不过和你的死比起来,我应该算久。” 沈清宁把刀子放在唐志手里,温和一笑,“唐老师,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很好,培养杀人机器的人,总有一天也会死在自己的作品里。” 说完,他转过身,带着隐藏在其他地方的射击手,离开了这间难闻的屋子。 唐志紧紧握住刀子,瞳孔周围布满血丝,眼底的血色快速上升。 “唐志,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江泽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唐志一把扑在江泽身上,两人同时倒在地上,他手里高举着刀子:“我知道刀刺在哪里,你必死无疑。” “我不会死在你们这些猫狗手里。”江泽鞋底突然冒出一把锋利的刀子,猛地刺向唐志。 “我并不比你慢。”身后插着刀子的唐志,一刀刺在江泽胸口。 江泽瞪大双眼,似乎不相信曾经看不起的宠物居然杀了自己。 “结束了。” 唐志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但他却感觉很温暖,风带着雨滴从门口飘进来,是干净清鲜的味道。 “你们走这么快干嘛?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了。” 破旧的房子,再次燃起熊熊烈火,像要把一切秘密都埋于地下。 雨一连下了很多天,沈清宁原本还琢磨着怎么再让林子承带自己单独“约会”一次,可惜天公不作美。他们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酒店,对于工作狂林子承来说,没有任何区别。闻言则后人乘凉的躺在大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漫画,眼神时不时瞟向书房。 在他们无聊的时间里,关于梁兮河,还有关于方扬,再关于方扬家火灾后找到的盒子报道,轰轰烈烈的热闹几天后,也归于沉寂。大家依然热衷于网上各大明星的八卦新闻,似乎这是繁琐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乐子。 沈清宁坐在窗子边的沙发上,手里还是拿着那本未读完的外语书,这时闻言长腿一收,坐起来,望着沈清宁,幽幽地说:“官方发布的通告很有趣,方百盛原本是一个健康的小孩,因为儿时被虐待导致成了傻子,方扬知道这个消息后,恼羞成怒,仇富心理增长,所以才杀了梁兮河。这很明显是一个漏洞百出的公布,不过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沈清宁放下书,面不改色的回答:“对于他们来说,方扬是谁,他干了什么,都不重要。在这场表演里,他们只清楚他们撼动了权利的手柄,为自己赢得最后的胜利。” “清宁,说得很有道理,但方扬如果只是知道方百盛怎么变成傻子,就去杀了梁兮瑾,很明显不合理,应该是有人在方扬藏得盒子里动了手脚,把重要的真相抹去。” 闻言说完,笑着看沈清宁一会,又伸了一个懒腰,躺回沙发上,视线转向书房问:“子承,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了?” 林子承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客厅,淡淡地说:“如果你喜欢这里,还可以再待几天。” “算了,我们应该还有机会再来这里,方山海不是还等着我们?”闻言合上漫画书,故作叹气的样子,实则非常愉悦的说,“一场又一场的表演,真是让人目不暇接,我都想休息了。” 沈清宁和林子承没有回答他,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安静的房间里,三人各怀心事。 第79章 捕猎游戏结束尾声 本市最大的娱乐会所,乐生千载。 这里要格调就有格调,走进去仿佛到了另一个新世界,不仅包含“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还有金樽玉液映瑶池,肉林酒池展芳醇。到年底,宾客更甚,车子来来往往,载着一批又一批意犹未尽的酒客。 其中一名酒客就是沈清宁,从b市回来后,林子承闭门谢客,去办公室堵人,结果告知林总没有来公司。去家里找人,结果保姆说林少爷不在家。 像故意躲着他…… 明明触碰到了,为什么又突然拉开距离…… 林子承从小到大,很多时候,都喜欢来乐生千载,像在酒肉池林里,寻找那一丝特别的热闹,来抚平内心孤独。所以沈清宁只能守株待兔,大堂经理一见他,有眼力劲的不去打扰,每天给他预订好“亥时”房间,再摆上满桌名酒。 反正无论酒多贵,沈少爷也会全部买单,名酒业绩拔高有沈少的功劳。 沈清宁坐在会所前方的花园秋千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条薄荷味的口香糖,撕了糖纸,扔嘴里嚼碎。清凉的口感,让他的脑子恢复了几分清醒,拿出手机,点到林子承的微信聊天界面。 该说什么?才能勾起林家大少爷聊天的欲望? 晚上吃什么?要不要我请你吃饭? 其实沈清宁不太喜欢聊微信,他更喜欢打电话,每次看见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他都忍不住想林子承到底要给自己发什么。焦灼而又期待的心理,让他觉得自己很没骨气,堂堂沈家的独子,为什么要有这种傻逼的心情? 想了许久,沈清宁终于还发出“子承,你为什么躲着我?怕我硬上你?” 发送完毕,他也没期待林子承会回复自己。他只是想让林子承清楚,不用躲着自己,大不了,做一辈子朋友…… 手机“滴”一声在车水马龙的声音里,异常的响亮,沈清宁连拿手机的手都微微颤抖。 “这么想我?我不在本市。” 沈清宁看着这几个调侃的字眼,昏沉的脑子顿时清醒无比,也越是清醒越觉得自己傻逼!这几天的苦情戏码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此刻最想返回亥时,再多喝几瓶,这样就当自己醉了手误发出,当做无事发生! 同时他也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信息,或者打电话!明知道林子承从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沈清宁收回思绪,回:你在哪里?又背着我去玩什么? 林子承:在梁家,送兮河最后一程。 沈清宁愣了一下,一直喊自己清宁哥哥的小女孩,也牺牲在这场游戏里。闻言曾经说过,游戏一旦开始,旁观者也有罪。 没有人是真正的无辜者,除了死人。 这时乐生千载的门口比刚才更加热闹,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不停传来,沈清宁闻声望去,看见周沐深和邱泽宇左拥右抱地被一大群俊男俏女包围着。两人的下半身基本都是靠人行动,走起路来颇有鸭子模样。 两人和那群人十分伤风败俗甚至有失体统的粘在一起好一会,才摇摇晃晃的往停车场走去。 沈清宁丹凤眼微弯,似乎找到什么乐趣,从秋千下来,大步往那群人走去。 “有美人有酒也不喊我。”沈清宁站在周沐深背后,一只手提起他的后背衣服。 “谁敢拉小爷我!活得不耐烦了!”周沐深扭着发软的腿,两手在半空中胡乱抓着。 “嗯?”沈清宁绕到周沐深面前,眼底的阴冷一瞬间冒出,“许久未见,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可是很伤心的。” 周沐深原本被酒灌的不知东南西北,现在听到沈清宁的声音,以为是幻觉,双手一摆:“谁又在冒充清宁?别以为我醉了就分不出真假猴王!” 邱泽宇的酒量比周沐深好,虽然脑子也昏沉但还能看清眼前人的确是沈清宁,立马推开身边的鸳鸳燕燕,一把抱住沈清宁,关心的问:“上次子承说,你需要四个美人,疗养身体。我专门给你精挑细选,那都是要技术有技术,要颜值有颜值,现在好了?实在不行,我们还是上医院!” 沈清宁:“……” 他现在可以完全想象得到林子承,当初怎么跟邱泽宇说得情真意切! 周沐深揉了揉眼睛,看见邱泽宇抱住一个人,再定睛一看,打叉的双腿立马站的笔直:“清宁,你怎么不跟着子承了?一个人来找我们。” 沈清宁皱了皱眉:“以前我也是找你们?” 邱泽宇:“你都说是以前了,从你相亲失败后,你和子承就基本形影不离,否则他也不可能知道你的私密问题。” 沈清宁刚想解释关于私密问题的事情,周沐深插嘴说:“对啊,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每次你俩出去的时候,我和泽宇都有事情。像第一次你们去a国,我和泽宇飙车撞护栏,那条路明明跑过很多次,就那次出问题。还有你们去徐敏敏的葬礼,我和泽宇又通知家族聚会,被七大姑八大姨围着整整一天。还有你们最近的游轮游玩,我和泽宇又被家里人拉去国外学习,真的是害我们错过好玩的游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清宁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那天林子承如此干脆的同意来乐生千载。 有的人一开始就在下棋,只不过他刚好适逢其时。 隆重庞大的葬礼一直持续到傍晚,所有热闹褪去,只剩下孤零零的墓碑。林子承提着一个草莓蛋糕,站在碑前,深深鞠了一躬,对着墓碑上笑得阳光灿烂可爱女孩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坐在墓碑前,把蛋糕打开,又切成两半,一半放在墓碑前,一半端起来,慢慢细嚼慢咽。 像在提前庆祝,梁兮河十八岁生日。 “子承?”向仕之站在不远处大喊。 林子承抬头看去,抬高手上的蛋糕,示意要不要一起吃? 向仕之走过来,坐在林子承对面,扭过身看着墓碑上的梁兮河,咬牙切齿的说:“为什么死的不是梁兮瑾?他做得事情,足够下十八层地狱!” 林子承舀着手中的蛋糕,笑着问:“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向仕之冷哼一声:“当年为了给自己找个靠背,不惜把朋友的秘密告诉学校里的国王秦北,简直就是一个小人。” “哦?他都告诉了什么秘密?” “其他不记得了,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那一届有对出名的情侣,郎才女貌。两人每次都是秘密约会,有次被他这个小人告知了秦北。当时秦北一直对那女的有非分之想,后来你也就猜到,那晚秦北得逞。后来秦北还用视频威胁,最后女的不堪所逼,带着自制炸药和秦北一起被炸死。” 林子承略微思索了一会:“秦北?是不是秦牧阳的独子?” 向仕之嗤之以鼻地点头:“除了他家教出这样的儿子也没谁家了,不过后来听说,秦北死后,秦牧阳一夜白头,几年后也死了。真是活该,恶有恶报!” 林子承没接话,只是好奇的问:“你今天怎么来这里?” 向仕之望着远方的墓碑,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来看飞耀,如果当初我和现在一样勇敢,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先离去。”说着他转头看向林子承,苦笑了一下:“罢了,如果我当初够勇敢,也不会让你替我去买飞耀,从一开始,我就没做对。” 林子承笑了笑:“其实你不要求,我也会买。” 向仕之愣了一下,才支支吾吾的问:“你也喜欢?孙雨潇的纸条上说,飞耀对你有非分之想?难道你?” 林子承被他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起来:“飞耀对你的感情,还能有第三人插足的机会?我只是认为努力爬起来生活的人,值得再给一次机会。不过你刚才说纸条,是什么意思?” 向仕之有些诧异看他:“沈清宁前不久给了我飞耀的遗物,里面有最后飞耀被孙雨潇逼着的纸条,我也是后面才知道。沈清宁说,应该物归原主。” 林子承若有所思的问:“也是清宁邀请你上游轮?也是他建议玩两百亿悬赏游戏?连最后杀孙雨潇也是他帮忙?” 向仕之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他还让我在孙雨潇死后,最大程度的要求在b市靠岸。他帮我这么多次,这个小忙,我觉得我没什么。” 林子承别有深意一笑:“的确,是一个小忙。” 夜深了,沈清宁再次来到那栋空荡荡的别墅,玻璃柜内多出两张证件。 旁观者:孙雨潇。 参与者:江泽。 下一个又是谁? 第80章 死亡游戏开场前言 大巴车最后一排的男人估摸约一百多公斤,一人占了三四个位置,口里说着不知道哪里的口音,东拉西扯的和旁边的女大学生调侃。 女大学生秉着礼貌待人的原则,一边忍受他中气十足,嗓门洪亮,几乎把这车当私家车的气势,一边往窗子另一边慢慢挪动拉开距离。 大巴车上的乘客,除了胖子,女大学生,还有几个进城务工农民。他们面对几乎算咆哮的胖子,敢怒不敢言,毕竟胖子全身上下都带金,大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大家也只敢靠看窗外风景,转移心情,顺便同情女大学生。好不容易等他终于结束噪音污染,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胖子,这时恰巧撞上胖子的视线。 胖子刚才和女大学生各种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什么矿山老板,手下百来号员工,家住海边小别墅,家里佣人也是十几个。但大家都不傻,如果真这么有钱,怎么跟着他们一起挤大巴车,不得开着私家飞机一溜烟,来无影去无踪。 司机连忙职业微笑:“老板,在哪里赚大钱呢?听着很了不得啊。” “前不久在家开矿山,这几年生意不好做,矿山也没多少矿,这不有个兄弟喊我过来这里发展,我就来了。”胖子坐得有些不舒服,大屁股又往女大学生那边挪了挪,嘴里说着,“你们这车坐得不舒服啊,不够宽敞。我家那车,够我躺着来回滚,现在我脚都舒展不开。” 司机假装没听懂他的嘲讽,赔笑着说:“老板,我们不能和你比,公司也就给我们配这样的车。下次你做老板,给我们配点好的车。” “好说,都好说。”胖子听到别人吹捧,顿时乐开了花。 车子一路行驶,终于到了城里,女大学生和务工农民都相继下车,只剩下胖子。等了许久,胖子还坐在位置上,司机看着后视镜催促:“老板,到车站了。” “哦……到站了啊。” 司机还没反应说话,后颈猝不及防地遭到重击,他眼前一黑,接着并昏了过去。等他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被人蒙上了双眼,他还没完全清醒,此刻一阵凄凉的惨叫直击耳膜,他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忽然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绑住,嘴也封贴住,躺在地面上。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害怕得挣扎求饶,但司机却只是象征性的左右摇了摇,心理素质堪称高到极致。 这时,有人在他后腰上狠狠踩了一脚:“好久不见,陆简。” 十多年未听到名字…… 陆简倒抽一口冷气,对面是练过家子的人,一脚踹在他的腰窝,疼得他整个人缩成弓字,他的脸贴在冰凉的地面上,鼻尖抽动了几下,闻到周围满是血腥的味道,后背渗出一阵冷汗。 这时他又听见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阴柔,像唱戏般,带着尖锐:“陆简,没有想到你有一天也会害怕血腥味,当年那个疯狂的医生,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简没吭声,心里大概猜测,面前的两人大概是以前的仇人。 “工作服内有张工作证,还有手机和一串钥匙。”是刚才车子胖子的音色,但现在变得磁性好听,“陆简你改名叫李威了?手机里还有全家人的照片,你的小女儿长得真不配你。” 陆简听到他说家人,身子一下紧张起来。突然一只手粗暴地撕开她嘴上贴的胶布,似乎给他求饶的机会。 视线模糊了好一会,才恢复清晰,眼前的两人大约都是二十七八岁,剑眉星目俊朗。 陆简一脸讨好,讪笑:“我现在也不是什么陆简,也没什么本事了,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一个大巴司机,什么都做不了,大家和气生财。” 阴柔男并不买账,一脚踩在他的手指上:“我很好奇,你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陆简疼得脸色惨白,手指受大脑驱使,想要弯曲,又被脚狠狠踩住,十指连心,痛得冒出冷汗:“一场……”他结巴了一下,心往下沉了沉,“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一场大火。” 对方很明显不吃这一套,阴柔男笑着说:“陆简,卸你女儿一条胳膊,能不能让你想起来?” “等……” 陆简刚吐出一个字,他的手机突然亮起来,一个甜美可爱小女孩声音:“爸爸,你怎么还不回家?我和妈妈在家等你吃饭……” “等……等……” 胖子按下挂断键,一脸不耐烦的等着陆简。 “是闻临。”陆简急迫大喊出来,“是他让我们放火烧了一切,通知以后都没有kn。” 四周变得极其安静,连刚才的惊叫声也没了,只有陆简急促喘气的声。 “为了以后能安稳生活,我让梁君明帮我伪造了档案……”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七窍流血,失去反应。 阴柔男踢了几脚,陆简都毫无反应。 胖子仔细查看过陆简尸体后,“呸”了一声:“他体内的芯片爆炸,看来闻临当时为了保留住某些秘密,做了手脚。” 阴柔男冷笑一声:“闻临死了,他的儿子还活着,我就不信找不到。” 名为“亥时”的房间内,林子承坐在宽大的沙发中间,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一只手端着酒杯,桃花眼微眯,半睁不睁地看着站在房门口的沈清宁。 昏暗的灯光,让沈清宁原本妖媚的脸庞,更加捉摸不透。 林子承微微一笑,带着些许醉意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清宁把房门一关,走了过去,半蹲在林子承脚旁边,仰头轻轻叹息:“每次你心情不好,都会来这里喝酒。” 林子承放下酒杯,弯下腰凑到他眼前,笑起来:“清宁,你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呼出的浓浓酒味直钻沈清宁口鼻,但他却没退一点。他把林子承架着的那副眼镜,摘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林子承那双平时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却多出了很多道不清的忧伤。 沈清宁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尤其还不关自己事,他故作平时调侃的口吻说:“林家大少爷,生平只爱两件事,一是钱,二是美人。心情不好也只有钱和美人,钱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不,不关钱和美人的事情。”林子承直起身子,靠着沙发,闭着眼睛,慢吞吞地说:“我只是觉得这场游戏,像一场离别。你一直说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总想从别人身上找到一丝温暖气息,抚平孤独。” “我为什么孤独?因为我害怕离别。” 林子承最后这句话的声音很轻,轻到沈清宁怀疑自己听错了。 “清宁……”林子承沉重忧伤的呼喊声,差点让他在站起来时摔倒。他坐在林子承身边,倒了一杯酒。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沈清宁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林子承刚才喝过的酒杯,“不会有离别。” 沈清宁等了许久,林子承都没有反应,再看过去,发现这个人竟然睡着了。 “唉……”沈清宁深深叹气一声,一口喝完杯中的所有酒,“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见?” 沈清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独自饮酒一边看着身边熟睡的林子承,轻笑一声:“如果当年,我早点主动走向你,也就不会有太多人死亡。” “每当我觉得自己够了解你时,你总是突发意外,让我倍感吃惊。”沈清宁握住林子承的手,轻叹,“每次明明近在眼前的人,为什么会抓不住?” “子承,你什么时候才会走向我?什么时候也能打开手机的时候,想给我打电话,想给我发信息?什么时候才会看见我的信息时,也能笑得格外开心?” 沈清宁小心地拨开林子承额头前的头发,轻轻地吻了一下:“这次算半次奖励,剩下的半次,就当是给下一场游戏增加点乐趣。” 李益泽刚打完上班卡,就被张局叫去办公室。 张局端起泛黄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把一大早的火气消下去才和李益泽说:“今天凌晨c市的局长让你过去协助一桩命案,你等下就过去报道。” 李益泽一怔,忧心忡忡的点头。 第81章 死亡游戏(1) c市和平大道附近,为上班最早的高峰期,拥堵时段可从早上六点至晚上十点半。四轮的车子与满大街乱窜的两轮车子,往往狭路相逢,若出现一个意外,能创造出一个“谁都别想走”的世界级灾难点。 c市的路况堪称错综复杂,有的道路宽到可齐行四辆大货车,有的道路窄到只能通行一辆小轿车,如果对面再开过来一辆,就看谁先认输。误入其中的两轮车子,像爬行的壁虎般贴墙而走。 很不幸今天沈清宁就误入小道中,他特意把墨镜摘了,看了一眼后视镜的自己,自认帅到没毛病,才把头探出窗外,对着对面那辆一直鸣笛的车子大喊:“美女,我赶着去上班,劳驾你先退一步,通融方便你我他。” 对面的车子终于停止制造噪音,也探出头,是一个长相极其妖孽长发的“美女”,他阴柔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令人难忘,像唱戏的花旦捏着嗓子:“帅哥,开着全球限量跑车去上班,奢侈啊。” 沈清宁一听,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笑着说:“老板的车,我就一个代驾司机,美女让一让。” 长发“美女”也没多少废话,转回车里,没一会,拿起手机,上面显示一个收款码。 “上道啊,美女。” 沈清宁拿出手机一扫,“xx安”,金额一万……不算多…… 如果对面是林子承,他可能要多加两个零。 对面的车子刚退出去,突然“汪汪”的叫声,又从车旁边传过来,沈清宁把墨镜一压,打开车窗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黄田园狗,也出来要过路费。 大黄狗一边把尾巴摇成螺旋桨,一边在他车门边叫嚣,实在看不出是欢迎他还是凶他。沈清宁低头看着它,啧了一声:“好狗不挡道,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大黄狗似乎能听懂他说的话,又叫了两声后,公然对着他的前轮,抬起了右腿。 “哎呦……你还光天化日之下,公报私仇。小心,我让你主人把你变公公。” 沈清宁这次可不惯着大黄,猛地按喇叭,大黄被吓得滴着排泄物,夹着尾巴逃之夭夭。此时,他忽然后悔答应老爷子来参加什么青年聚会。 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沈老爷子特意从国外赶回来,风尘仆仆且威风凛凛的说,江云云有个表哥在c市举行一个青年才俊交流会,让他也一起去参加,增进和江云云的感情。 沈清宁自从明确自己的心意,也没想在沈老爷子继续装疯卖傻,直接坦白,已有心悦之人。 沈老爷子被他这句话堵得好一会,才略带犹豫的问了一句,是林家那小子? 别人出柜都是拐弯抹角,做好万全准备,到沈清宁这里,主打一个横冲直撞。他嬉皮笑脸地搂着沈老爷,几分撒娇地哄着:“爷爷,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发现他的好?” 沈老爷狠狠白了他一眼,才有气无力的说:“那天一起来吃饭,你两只眼珠子都快钉在他身上,瞎子都看出来。” 沈清宁抬起手,摸了摸嘴唇,试图掩盖那压不住的嘴角。沈老爷子一见他这模样,更加恨铁不成钢,抡起手里的拐杖,一棍往他身上打去。 沈清宁也没躲,一脸认真的说:“爷爷,你打了就是同意这门婚事。” 沈老爷子气得又加了几棍,最后把拐杖一扔,坐在雕有长龙的椅子上,吹胡子瞪眼:“我同意有个屁用,人家也看不上你!” 沈老爷好歹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看人还算准,就那天的场景,他敢肯定自家孙子就是一个单相思,所以他才不停的给他相亲,好转移目标。 结果没有想到,沈清宁是半步不退。 “爷爷,你孙子人中龙凤,家世样貌哪样差了,怎么看不上?” 沈清宁斜靠着椅子,一只手搭在沈老爷子的肩上安慰:“爷爷,你别操心了,等着我给你娶个好孙媳妇回来。” 沈老爷扭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懒得管你。” 嘴上这样说,沈老爷子现在只想马上赶到林老爷子面前,做出严重警告,让你家那小狐狸别整天算计我孙子。 “我不管你怎么讨好林家那小子,但现在你必须给我去参加江云云表哥的聚会。我已经替你答应了,你不去,我的老脸往哪里放?” 沈老爷被气得连夜坐飞机离开时,丢下这么一句话。 沈清宁拿着地址东摸西找终于在一个路口的尽头找到一家可以称为历史遗物保护的古代王权贵族房子。 房子采用土木结构,外观古朴典雅,散发着浓厚的历史气息。屋顶用青瓦覆盖,远远望去,一片片青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犹如一幅精美的画卷。墙壁上雕刻着各种图案,既有寓意吉祥的花草鱼虫,墙脚也种满各种奇花异草,每一处都充满了艺术的美感。 处处彰显着房主的钱和权,好一副气派模样。 门口有个黑色的按铃,沈清宁按了几下,一会就有一个穿着女仆的可爱萝莉出来迎接。沈清宁冷笑,什么青年才俊交流会,还不是上流社会那套无聊的交际会。 走进屋内,木质家具散发出淡淡的木香,给人一种温馨而宁静的感觉。窗户上挂着精致的窗帘,微风吹过,窗帘轻轻飘动,透出一丝清凉。正厅布局简洁大方,既实用又不失美观,正中间摆放着各种散发出诱人的食物香气,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沈清宁环视一圈,发现参加聚会的人基本都是熟人抱团,不熟得也互相引见,再或者就像他这样来敷衍完成任务,不搭理人。 女生堆里的江云云看见他走进来,并离开人群,朝他走过来。 “清宁,没有想到你会来。”江云云含羞带怯一笑,从侍从手里端起一杯红酒递给沈清宁。 “闲着没事,所以过来看看。”沈清宁也没拒绝,接过红酒,轻抿一口,“这里有好酒有美人,是个不错的聚会。” 明知道他的话和那些调侃浪子没有区别,但江云云听到他说“美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捋了捋耳边发丝,樱唇轻扬:“我们第一次聚会的时候,你没待多久就走,这次不会还像上次一样?” 沈清宁本想回答看情况,话还未说出口,一个磁性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这就是云云口中的俊朗才子,沈清宁啊。” 沈清宁转身看过去,一个有着一头黑色短发,带着几分狠戾的深邃双眸,挺鼻薄唇,修长的身形穿着一席时尚高端,笑起来时,带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的男子。 “我是江云云的表哥,江泉阳,幸会。”江泉阳礼貌伸出手。 沈清宁也礼貌回应:“像我这样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不敢担起俊朗才子。你们这样的人,才能把这次聚会的主题形象化。” 江泉阳笑着说:“清宁谦虚了,大家也都是忙里偷闲。” “表哥,那边好像有人在等你。”一旁的江云云用眼神示意,江泉阳不要再耽误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光。 江泉阳自然知道表妹的小心思,和沈清宁礼貌道别:“清宁,你们先聊,我去看看。” 沈清宁心有领会的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眼神无意瞟向江泉阳走去的方向,突然他一怔。 三三两两的人群中,有个面带温柔和煦笑意的人,礼貌疏离地应和旁边一直献殷勤的人。 林子承为什么会来这里? 江云云看见刚才还面带笑意的沈清宁,一下子变得有些可怕,所以担心的问:“清宁,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有些差。” 沈清宁回过神,又恢复刚才的笑容:“没事,见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有些激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和林子承从那天在亥时见过面后,一直未见,应该可以算许久未见。 “是老朋友吗?要不要过去看看?” 江云云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蔷薇,她自小识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沈清宁对这个人异常特别,所以顺着他的心意问话,也算为自己争取一份好感。 “不用了,如果打扰到他的兴致,那就不礼貌了。” 沈清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82章 死亡游戏(2) 林子承的身边鸳鸳燕燕换了一批又一批,仍不见空档期,把江云云打发掉的沈清宁,等得开始急躁起来。正要放下手中的酒杯,把林子承抢夺过来时,梁兮瑾和几个世家子弟走了进来。 隔着老远就听到,正厅里的一个富二代小团体不停朝梁兮瑾吆喝:“梁哥,这里。” 沈清宁闻声望去,还真都是游手好闲,纨绔子弟。其中为首的是秦慕远,全身上下挂着价值六位数的奇特挂件,一头银白色头发被扎成高高的狼尾,形象的把狐朋狗友具体化。 秦慕远大步迈过去,有种相见恨晚的味道。 沈清宁又让服务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选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丹凤眼微眯,笑看这两位提前“登基”的太子爷。 在这栋屋子的人基本都是举头三尺有长辈,都处于“太子”等级,而秦慕远是秦牧阳死后唯一的亲属,地位一下子从表亲富二代转正为皇帝登基。梁兮瑾前不久刚死了爹又死了妹,也属于提前登基。 两人在所有的太子爷中,位置明显高了一级。 秦慕远大喇喇地勾住梁兮瑾的肩膀:“你怎么才到,在这等你半天,还有你这身卖保险装扮,怎么是来签大合同协议?” 梁兮瑾眼皮也不抬地回:“滚。” 秦慕远乖乖听话一分钟后,从梁兮瑾的左边滚到右边,伸手扒那碍眼的西装外套:“太碍眼了,大家都是来玩的,搞这么正经。” 梁兮瑾抬手甩开他,又整理了衣服,往林子承的方向走去。 “子承,好久不见。” 梁兮瑾从身边服务员的手中端起一杯红酒,朝林子承敬一杯。 林子承笑了笑,轻抿一口手里的酒:“也没多久,兮河的葬礼现在还记忆犹新。” 梁兮瑾脸色微变,但仍保持着表面上的和善:“你自己一个人来?” 听到梁兮瑾的问题,沈清宁不动声色的慢慢走到一边,两只耳朵恨不得再拉长些,好听清林子承说得每个字。 林子承的余光扫过沈清宁,眼里的笑意更深:“和朋友一起,刚好最近也没什么生意,过来看看能不能交上一份好运。” 沈清宁微微皱眉,难道刚才那批鸳鸳燕燕是来谈生意? “朋友?”梁兮瑾轻轻一挑眉,“清宁?” “闻言。”林子承的话音刚落,包括梁兮瑾和秦慕远在内的不少人都小小震惊了一把。 闻言从接手亲生父亲庞大家产,基本不露面,每天都住在英国庄重宏伟的城堡内。这群太子党就是想拉拢一下关系,也无从下手。 这次江泉阳能把他请过来,看来其中也花费了不少精力,而江泉阳的目的也不可言说。 沈清宁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火。 “嗯?”闻言的声音从门口由远至近,带着温柔的笑意,“刚进门就听到子承喊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群太子党见到闻言,自动让开一条路,梁兮瑾则不太友善的凝视他。 “梁兄,巧啊,没有想到你也在。”闻言走到林子承身边,朝梁兮瑾神秘一笑,“你也是来玩游戏的吗?” 旁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不知道闻言的话是什么意思。 梁兮瑾冷哼一声:“我只是应朋友邀约来聚会而已,不知道你说得什么游戏。” “哦……”闻言仰头似乎在寻找什么,看了一会才叹息地说,“可惜江兄现在不在,否则他可以告诉你是什么游戏。” 秦慕远见梁兮瑾脸色大变,连忙打圆场:“什么游戏?是不是比喝酒?来我先敬两位一杯,今晚不醉不归。” 说完,从服务员端得盘子中端起一杯白酒,一口闷。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正厅左前方的位置,一个长相俊美,眼角有一颗美人痣的青年,嘴角带笑,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们。 由于闻言的关系,围着林子承的人群终于散去,现在只有两人坐在椅子上,讨论得热火朝天,旁若无人。 沈清宁终于压不住内心的火,他慢吞吞地走到林子承身边的空位,极力忽视闻言的存在,用力挽起袖子,一开口,并是少见的正经:“刚才听见其他人说,林总来找人谈生意,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空和我谈一笔?” “机械制造,还是建筑行业,或者医疗,金融……” 沈清宁说到一半,瞥见林子承嘴角上扬,眼里满是被逗乐的笑意。昏君一旦见到妲己一笑倾城,也就忘了自己还有江山这事。沈清宁也一样,刚才的满腔怒火,立即烟消云散。 他假装咳嗽了几下,又继续装大尾巴狼的问:“你想谈哪个行业?或者你想谈哪几个行业。” 沈老爷子如果知道他拿沈家的家产去哄美人一笑,可能当天又坐飞机回来,抽几棍。 “清宁,真想知道?”林子承左手撑着下巴,笑着朝他勾了勾右手食指,“靠近一些,这样比较清楚。” 沈清宁迟疑了一下,但美人计的陷阱,即使跳过一次,第二次还是一脚踏进去。他乖乖地靠过去,做好脸皮厚如城墙地面对林大少爷的恶趣味。 “我刚才没有和他们谈生意,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一直在旁边偷听?” 林子承呼出的热气喷得沈清宁耳朵一下子红起来,而他的话直接让沈清宁的红引伸至脖子。 一直安静的闻言,像抓住沈清宁的大尾巴,好奇的大声问:“清宁,你怎么一下子脸红了?是想到了什么吗?还是喝酒过敏?” 由于闻言的出色表演,他们不远处的男男女女都纷纷看向这里,八卦眼神节节攀升。 沈清宁干笑了几声,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慌乱解释:“我……我是有些热,喝酒喝多了,身体发热。” “嗯……”林子承先是假装震惊了一下,又有恃无恐地伸手摸了摸沈清宁的脸庞,笑起来“的确很烫,好像生病了。” 林子承无疑有双好看的眼睛,尤其笑起来,漆黑的瞳孔像突然有了光芒,带出不同层次的美感,很有小说中经常描写的眼眸星辰,引人入胜。 沈清宁在近距离注视着他,喉咙有些发紧,现在真的连身上也开始燥热起来。 “我陪你出去散散热气,正好我也出去透透气。” 林子承大大方方地扶起沈清宁,顺便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游走在腰间,正大光明的揩油。 沈清宁挣扎了几下,还是被林子承“搀扶”着走出门。 闻言端起面前的酒杯,笑起来:“呵,原来我的国王喜欢这样。” 这栋“古风”建筑不仅体现在屋子上,连供人歇息的地方也如同故宫后花园,数不胜数的奇花异草,还有高矮不一修剪好看的树木,甚至还有很多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的古树。 走在廊亭中,清风掠过,带来不同的清香,的确适合“谈情说爱”。 “子承,你为什么来这里?” 沈清宁是挺想谈情说爱,不过眼下最关键的问题,还是闻言和林子承为什么会来这?刚才闻言说得游戏,又是什么意思? 林子承没回答,而是扭头反问:“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老爷子通知来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游戏。”沈清宁怕林子承怀疑沈家也参与这场莫名的游戏,连忙很实诚地接着解释,“老爷子本来希望我和江云云多增加些感情,所以就没通知我的情况下,先答应了这场聚会。不过……” 沈清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故意清了清嗓子:“不过他以后不会再这样做,因为我和他说,我已有心悦之人。” 林子承平时总是淡然一笑的脸庞,在沈清宁话音刚落时,慌乱一闪而过。仿佛像第一次才知道,沈清宁的意思。 不知为什么,他的这点慌乱让沈清宁心里一沉,比他一开始正面拒绝,亦或是后面玩弄式的暧昧,都让人更加惶恐不安。 “前不久接到李益泽的电话,他被调来c市辅助一起杀人案件,尸检报告上面显示,这个人死于体内一种特殊芯片的爆炸。” 林子承避开沈清宁的目光,看着远处某点,“这种高科技的芯片,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完美的嵌入人体内,也就是说除了kn。而这时江泉阳又特别邀请闻言来参加聚会,可以推断这具尸体和江泉阳脱不了关系……” “子承。”沈清宁突然握住林子承的手,“我也是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感情,也有过恐慌,也会反复思考自己是不是一时兴起,或者又不自知的进入一场感情游戏,游戏一旦结束……” 沈清宁没有说完,而身边的林子承微笑起来。 第83章 死亡游戏(3) “清宁,下次说话的时候,不要太用力。” 林子承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像一个路人给了一个诚恳的建议。 沈清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用力”指得是什么?他刚才的话也没有过分内容。 “我的手疼了。” 林子承用力晃了晃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沈清宁尴尬一笑,但没有放开,只是稍稍减少力度。 “子承,你不用马上回答,我不急着答案。”沈清宁将林子承往自己身边一带,“我可以用一生去等答案。” 林子承没有挣脱,甚至神情平淡,了然轻笑:“我对你说过好话吗?” 沈清宁没回答,想听林子承说好话,除非在梦里。 “我为你做过好事吗?” 好事没有,坏事接二连三。 沈清宁还是没吭声,沉默的看他,但心脏却随着他的问题,越跳越快。 “我不是一开始清清楚楚的拒绝过你吗?” 沈清宁清晰的感觉到心脏有一刹那停止跳动,他假装不以为意的说:“那又怎么样?又没说拒绝了就不能再喜欢。” 林子承盯着他看了约半分钟,才话音一转:“原来我是你心里最持久的猛1。” 沈清宁愣了一下,笑骂了一句:“我x,这个时候你还来。” 林子承笑起来,漫不经心地说:“最近太累,清心寡欲,一心向佛,等哪天想吃肉了,再让你洗干净等我。” 沈清宁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前半句话怎么如此耳熟? 一辆黑色轿车踩着昏黄的路灯缓缓行驶在狭小路道上,大黄狗听见机动车的轰鸣声又站在路边狂吠。 “真吵。”坐在后排身穿黑色礼服的俊美男子,打开车窗,从车里拿出一包鸡肉干扔了出去。 大黄狗摇着尾巴,叼着鸡肉干,雄赳赳气昂昂的返回狗窝。 坐在驾驶位的男子,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冷笑:“人和狗一样,只要尝到点甜头,并会想要索取更多。下次有人再从这里经过,它依然还会摇着尾巴,大声叫嚣着来讨食。” “所以没有下次了。”俊美男子眼底露出一抹意犹未尽的笑意。 车子走后没多久,正在吃鸡肉干的大黄狗,突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聚会接近尾声,不少富二代都已醉醺醺被自家司机接回去,只有少数人还在趁着酒劲,玩富人间的各种小把戏,其中最吸引人的无非就是赌,在这些富二代眼里,一个晚上输个百十万都是不值一提的零花钱。 闻言还坐在原来位置,晃着手中第六杯酒,嘴角带笑的看着门口:“再不回来,可要错过最精彩的游戏开场白了。” 秦慕远今晚手气很好,几乎没怎么输,他大笑着吆喝:“还有谁要赌,今晚我奉陪到底。” 富二代即使再有钱,也没有天真的想去做送财童子,尤其像现在这样小鱼送大鱼,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大冤种。 见没人回答他,秦慕远站起来,走到梁兮瑾旁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弯着腰,嘻哈笑着:“梁哥,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玩了,来赌一把?” 梁兮瑾放下手中的酒杯,扭头看他,冷冷地说:“没兴趣。” 秦慕远像无意间踩到钉子,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坐在梁兮瑾旁边的江泉阳见状立即解围说:“兮瑾不玩,我来,我也很久没玩牌了。” “江哥,你玩牌都是一套接一套,我刚才赢得还不够付你。” 秦慕远虽然提前登基,但在谁面前都是一副二傻子模样,只要见到比自己年龄大的人,都喊哥。在太子圈里,混的如鱼得水,他嘴上说着拒绝,已经帮江泉阳拉开凳子。 江泉阳也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略带忧伤的说:“我最近运气不好,或许今晚还是你赢。” 秦慕远双手抱拳,乐呵呵地接话:“借你吉言。” 第一场结束,秦慕远赢。 第二场结束,秦慕远赢。 第三场结束,秦慕远赢。 江泉阳的脸色越来越黑,秦慕远一边用手指不停拨起纸牌的一角,一边讪笑地说:“江哥,今晚我先走运,后面可能就轮到你了。” “你就别安慰我,我都说我最近运气很差。”江泉阳伸手拿起发过来的纸牌,看了一眼,默默压在桌子上。 “江哥,你一直说最近运气差,怎么了?”秦慕远拿起牌一看,嘴角微微上扬。 “没什么,只能说事事不如意。”江泉阳拿过第二张牌,又默默压在桌子上。 “那我再赢,应该不算占了江哥的便宜。”秦慕远拿起两张牌,眼里的笑意更浓。 “只要你有本事拿去,我不会说一个字。”江泉阳把第三张纸牌,也默默压在桌子上。 “江哥,果然慷慨大方。”秦慕远笑着抚摸手里的牌。 第四场,秦慕远赢。 …… “到了。”闻言端起酒杯,饮完最后一口酒。 一个身材修长的俊儒男子,身穿黑色礼服,优雅的从门口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脖子上有一道伤痕的西装男子。 江泉阳一见到他,也顾不及和秦慕远的赌局,刚才微怒的脸庞也换成满面笑容。他走到俊儒男子面前,双手搂住对方的肩膀,笑着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 随即又在耳边低语:“他就在正厅里。” 俊儒男子没有对江泉阳抱有同样的热情,目光冷淡的扫过正厅一角的闻言,又对江泉阳问:“何安走了?” 江泉阳:“他说有事,过一会再回来。” 俊儒男子轻轻挑眉,经过闻言时,眼神冷冷刮过。 “有趣,我的国王应该很喜欢,我为他挑选的这些玩家。” 闻言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慢慢地走到秦慕远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笑着问:“刚才见这位仁兄一直赢,不知能不能和我比一场。” 这时一旁的梁兮瑾,有些惊恐的看向闻言。当初在游轮上,闻言也是这样主动加入游戏,到最后才知道,他才是这场游戏的导火索。 难道这次也是? 秦慕远的脖颈在闻言搭过来的一瞬间,感觉到一阵凉气,像冻在冰柜很久的肉,拿出来时,散发的冷气。他也不傻,知道此人来者不善,所以故意打了一个哈欠:“今晚赢的差不多,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再说也困了,现在刚好可以睡觉。” “他不赌,我来。”俊儒男子走了过来,当仁不让的坐在对面。 “和你这样高贵的客人赌,赌金钱过于腐烂,不如我们赌点其他的。”闻言的手还是搭在秦慕远身上,似乎暗示秦慕远不准离开。 “赌什么?赌命吗?”俊儒男子,冷笑起来。 闻言微微一笑,面露害怕之色:“命何其珍贵,我不敢赌。” 旁人看着他虽然在示弱,但都觉得这个人更可怕。 俊儒男子有一丝不耐烦的问:“那赌什么?” 闻言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听说来得这次贵宾里有个唱戏很好听的人,如果我赢了,能不能让他唱一曲助个兴。” 俊儒男子嘴角微微上扬,知道闻言口里的贵宾是指何安。 何安小时候家里特别贫穷,母亲为了生计,把他卖到戏院。院里的老鸨见他姿色不错,并剁去了命根子,跟着前花旦学艺,后来也真成了戏院里的有名角色。 权贵富人豪掷千金,只为听他唱一曲,而有的普通人,则是倾家荡产。 后来戏院无故遭了一场大火,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何安躲在一口枯井里,逃过这场灾难。 何安从此再也不用唱戏,他也不会再唱戏。 站在俊儒男子身边的江泉阳立即呵斥:“闻言,何安都不在,你拿别人做赌注,是不是很不礼貌?” “哦……”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竟然不在,真是可惜啊。” “我可以让他回来。”俊儒男子,抬手止住江泉阳,“但如果我赢了,你的命就是我的。” “都说了,命很珍贵,我不堵,而且……”闻言碧绿双眸,猛地露出凶残目光,“它另有所属。” 俊儒男子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但我只要这个。” 秦慕远夹在中间,两道寒气冲击他快晕厥过去,他一脸赔笑的对着闻言说:“我能不能去个洗手间?” 闻言站直身子,对着俊儒男子,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赌局开始了。” 林子承和沈清宁不知何时回来,他们站在闻言身边,一个赌桌把双方分离成两个相对面。 “林少爷,难得你也来参加这种聚会。”俊儒男子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顾今安,许久未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我。” 林子承嘴角上扬,扯出邪恶的弧度。 第84章 死亡游戏(4) 应江泉阳的热情“邀约”,林子承他们并未当晚离开,三人被服务员带着来到各自的房间。整栋房子以古风为主,进屋也是上等檀木配套家具,屋内照明的灯也被制作成古代时蜡烛模样,一进屋颇有一种进入某皇亲国戚的房子。 沐浴的方式也为盥洗桶,四周由四张画有精致古代女子的大屏风作为遮挡,林子承三人进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沐浴,而且时间几乎算同时。 闻言不知是有意还是在家也如此,赤裸着身子在屋内像模特秀身材般,走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的进入浴桶内。监控的另一端,江泉阳手握成拳,冷冷的说:“他绝对是知道房间内装有监控,才故意这样做。” 秦慕远双手抱怀啧啧了几声后,夸赞说:“他身材不错啊,虽然皮肤很白,但腰间没有赘肉,腹部肌肉也明显,腿部也修长没有过分纤细……” 他话还未说完,忽然感受到两股杀人的眼神,立马识趣的接着说:“也就是一只白斩鸡。” 梁兮瑾并不买他最后的话,傲然地说:“你以为世家子弟,谁的身材会差。” 秦慕远“嘿嘿”笑了两声,视线从闻言这里转移到林子承那里,只见这人身上穿着一身泡澡专用浴袍,头靠在桶边,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湿透的衣服贴着锁骨,竟多了几分妩媚。 秦慕远不喜男色,但这时却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尤其因为水汽而更加柔软的黑发贴在额头前,即使在泛黄的灯光下也透着一种白瓷般的光洁,长长的睫毛也沾着水汽,垂落在眼睑上,让人一看心底不由得化成一片柔情。 “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了,三个人中,他最让人防不胜防。”顾今安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扶手。 秦慕远狐疑的看了几眼林子承,又转头看向顾今安,总觉得无论是平时或者是现在这样的林子承,怎么都只能是个柔软的世家子弟。 梁兮瑾:“上学的时候,有人和你一样的想法,看着他一副好脾气好欺负的样子。在一次放学时,故意把他锁在教室内,还买通巡逻保安,故意不让人发现他被锁。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打开教室门,才发现他在教室里待了一晚。” “他没有手机吗?”秦慕远接着说,“你们学校应该可以带手机,只要打电话就能让其他人来救自己,而且我看那个沈清宁挺在意他的,不可能也发现不了他锁在教室。” “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转折点?”梁兮瑾阴沉一问,“他早就从被害者,转为整件事的主导者。” “根据当事人的说法,当天林子承说自己手机坏了,和几个同学借了手机,打电话给自己司机说,晚上和朋友约好一起玩,不用来接自己。也是因为听到林子承的话,他才选在那天动手。” 秦慕远不可置信的问:“难道是林子承故意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谁知道,可能因为无聊。”梁兮瑾无可奈何的继续说,“第二天学校查监控看到底谁做的时候,发现监控早被做了手脚,而林子承就像大善人一样,不计较这件事,也因为这件事他成功向老校长申请到新生联欢晚会的举办权。” 秦慕远愣了一下,一个学生竟然能完美的把所有事串联起来,最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心思缜密的可怕。 顾今安冷笑了一声:“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 秦慕远一怔,难道还有更可怕的地方? 梁兮瑾:“过了几周后,大家都遗忘这件事时,当事人有天也被锁在体育器材室一个晚上。当时他刚把篮球放进去,门突然被关了起来。他的手机和衣服都放在寝室,而寝室的人又刚好请假回家。学校旁边这时正在修路,施工队因为意外失误,导致那天下午学校刚好没电,所以没有人知道他被锁在里面。” “而他本人患有严重幽闭恐惧症,那天晚上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再出来,整个人像丢了半条命,后来因此休学一年。学校查监控发现,是学生养的一只猫跑出来,刚好把门带上。养猫的人说,那天猫粮断货,猫可能是饿了,才跑出去。” 秦慕远听完梁兮瑾的话,缓了好一会才问:“这一切不会都是林子承算计的?” 梁兮瑾没回答,看着屏幕里睡着的林子承:“他最擅长从毫不相干的关系网中,找到最致命的联系。当初在游轮上,他把每个人的弱点都找到,甚至在b市,也一早就看出我所有的计划。” 顾今安盯着屏幕,带着些许兴奋的语气:“只有他,才能让游戏玩得更加尽兴。” 秦慕远又把视线移向他们都很少观看的沈清宁,这个人泡澡时间极短,现在已经穿着浴袍,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放大屏幕,可以看见他在给别人发微信。 发完后,抬起头,漂亮的丹凤眼故意朝摄像头露出清冷的笑意。秦慕远不满地轻哼一声,三个人都知道房间里装有摄像头,还敢这样肆无忌惮! 秦慕远看着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沈清宁问:“那沈清宁又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在林子承被锁的事情里,秦慕远隐隐觉得沈清宁绝对不简单。 “他善于隐藏,林子承被锁教室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换了监控,也让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林子承消失。事后所有人都只注意到林子承和锁门人,但却忽略了沈清宁完美的让这件事结尾。” 梁兮瑾说完,又看着江泉阳,似笑非笑的说:“听说你的表妹很喜欢他,为了踏进沈家的大门,费尽心机,这次聚会也是借着你的名义邀请他来。” 江泉阳瞥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如果他碍着我的事,一样解决。” 秦慕远看到屏幕里的三人都上床睡觉,他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说:“我要去睡觉了,明天希望有个好天气。” 走出监控室时,他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余光瞥了一眼屋内的三人。而后嘴角不经意的上扬,眼底也露出许久未出现的愉悦。 半夜这个时候,c市最热闹的市中心,大部分店门也都打烊了。还在娱乐会所内流连忘返的“君子”也正式进入“酒肉池林”的环节,一个长发及腰的男子却像真君子般,一个人坐在卡座里,喝着柠檬水,眼神却紧紧盯着台前的一个男子。 十分后,代驾赶过来,战战兢兢接走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男子。 代驾是一个为了早日还清房贷的工作狂,白天在办公室里兢兢业业,晚上就道路上勤勤恳恳,像不知疲倦,无休无止地埋头苦干的驴。 这是他第四次接这位客人,粗略估算为每周一次。每次接送完,客人也会额外再给一笔不菲的小费,所以再晚他都能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风里雨里的去接这单。 这时,对面开来了一辆开远光的车,刺目的光亮瞬间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傻逼开车啊”,又紧急避开把远光灯当做探照灯,疾驰而来的车子。 代驾因为光亮的原因,来不及看清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车子什么样子,只模糊觉得价值不菲。心里暗骂,有钱了不起啊,开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啊。 他一边心里暗骂,一边在宽窄不一的道路上稳稳行驶。而刚才那辆“有钱了不起”的车子则在他们走远后,关上了大灯,悄无声息地进入一条单行道路内。 黑暗中,一只发情的野猫,一边“嗷,嗷”地此起彼伏叫着,一边身入轻燕地走在墙头上。突然,它“嗷”的声调一下子变尖,全身的毛和尾巴一起高高翘起来。 略显苍白的月光照在狭小的道路上,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张扭曲的脸庞面向浩瀚无垠的夜空。野猫从墙头跳下去,“嗷嗷”叫着,后腿一蹬踩着他的肚子,猛地一跃,跳到另一个墙头。 原来已是一具尸体。 清晨七点,林子承刚醒,李益泽像催命鬼一样,电话一个接一个。 刚接通,李益泽语速飞快地说:“又死人了,就在你告诉我的聚会地址必经的单向道路上。” 林子承平静反问:“李警察,这不是必然吗?” 李益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避开旁边的警察,咬着牙根问:“林子承,这场游戏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才结束?” 林子承淡然一笑:“等到欲望把他们都杀死的时候。” 李益泽听到这句话,苦笑一下,抬头看了看上空,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第85章 死亡游戏(5) 林子承三人来到案发现场时,警察已经把现场围起来,法医们也忙忙碌碌不停采集信息,现场的警察比平时发生命案勘察的数量还多了几倍。 李益泽一见到他们,立即越过警戒线,把他们带到人少的地方说话。 沈清宁随便看了一眼,狭小道路上站着几圈的警察,开玩笑的问:“今天来的警察这么多,死的是皇亲国戚?” 李益泽摇了摇头,面色沉重:“c市的局长年龄快到了,副局长也差不多年纪,所以上面的意思是准备从分局里提拔上来。现在是他们的关键时刻,所以都希望在这案子上做出点成绩。” 沈清宁又转头看向这片区的分局负责人,是一个地中海中年男子,挺着啤酒肚在几个警察旁边,有模有样的指挥。 “哎……有趣了。”闻言看着李益泽,笑起来,“你一个其他市的小队长,竟然被c市的局长喊过来,而且还当着分局负责人的面,处理这起案子。他没有别有用心,那就是你的局长别有用意。” 李益泽被他的这句话堵得面露尴尬,的确在来c市的时候,张局特别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在那边别缩在别人的影子下做事,想要更多,就要赢得更多人的眼光。 “分局负责人李伟,拉关系精英,干工作废柴,有人把尸体丢在他的地盘上,明摆着是要把他拉下去。而本市局长听说算一个清官,自然也是想在他下岗之前,把这些蛀米虫都拉下去。” 林子承说着,和张局一样伸手拍了拍李益泽的肩膀:“所以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死。” 李益泽抿了抿嘴唇,俊黑的脸庞有些通红。 “子承,你不要吓唬李警察,其实这具尸体放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替我们挡灾。”沈清宁抬起李益泽的右手,左右挥了一下,笑着问:“李警察发现什么没有?” 这条路,只能一辆车通过,如果对面行驶来一辆车速极快的车子,那两车相撞,生还几率极低。 “还没有吗?像不像方景舟出车祸的场景,可能那个有点远,说个近点的事情,像不像梁傅明发生车祸的场景?” 沈清宁一说完,李益泽全身僵直了一下,又看向林子承,有些结巴的说:“有……有人……要杀你们?” 林子承笑着点头:“不过现在因为这具尸体,这条路被你们警察封锁,他们不可能在我们开车出来时,用同样的方法。” 李益泽急切地问:“你们既然知道有人要杀你们,为什么还要来?” 闻言听后大笑起来,微微弯腰,一只手勾住在李益泽的肩膀:“警察先生,猫抓老鼠的游戏还没结束,如果不来,怎么引蛇出洞?”他说着眼神,定格在林子承身上,“而且以子承的技术,应该在死的时候能留个全尸。” 李益泽第一眼见到闻言,从内心就觉得这个人非正常,无论是话语还是行为,都像一个顶级疯子,但又是一个聪明的疯子。现在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李益泽竟然有种他想拉林子承一起死的错觉。 “李警察,别再被他们误导了,先和他们说一下体内芯片那个人,在说这起案子。” 林子承温柔的声音把李益泽拉回现实,他咳嗽了一下说:“体内芯片的人叫李威,是一个大巴车司机,最后一班车结束时失踪,找到时四肢都有被捆绑的痕迹,解剖尸体后发现,死亡原因是体内芯片爆炸,一种不知名的病毒随着血液在体内流窜,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市里已经往上报,为了不引起恐慌,只说是因被抢劫而死。我照着你说得细查李威生活过得每个地方,发现他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一个早就荒无人烟的村子。后来我又找了曾经在村子里生活的人,他们都纷纷表示没有见过李威这个人,所以可以推断出李威是假身份。” “我又在全国系统里面查找这个人的dna匹配,发现还是没有这个人,说明他在很久之前就干干净净地抹去了身份。能做到以上这些条件的人,我想只有kn。” 李益泽说完下意识握紧拳头,咬了咬牙。 林子承微微皱眉:“那现在这个人又是什么身份,怎么死的?” 李益泽松开拳头,轻呼吸了一下:“这个人叫杨鑫,是一个快递员,脖子上有明显勒痕,除判断被人用绳子之类的东西勒死,具体细节还要等回去解刨尸体才知道……” 他的话还未说完,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双手叉腰,站在警戒线的旁边破口大骂:“哪个王八孙子把我家大黄毒死,d,死了爹妈没人教……” 大黄安静的躺在她的脚旁边,似乎在等主人为自己抓到凶手。 林子承看着那只大黄笑起来:“李警察,我诚恳的建议你把大黄一起带回去,或许有意外惊喜。” 李益泽愣了一下问:“难道凶手是同一个人。” 沈清宁勾着林子承的肩膀,朝李益泽一笑解释:“不是同一个人,但你会有一个晋级的机会。” 李益泽现在把林子承和沈清宁看作福尔摩斯二代,只要他们说得话,他基本都按照去做,这次也不意外。他和中年妇女交流了好一会,才成功把狗尸体交到法医那里。 为了争夺副驾驶位,闻言和沈清宁谁也不退让,结果林子承在看够两人的争斗好戏后,慢悠悠的来一句:“我给你们叫了代驾司机。” 闻言和沈清宁一听,那还不如自己开车,于是三辆限量跑车相继离开了这片区。 顾今安站在楼顶,眯起眼,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子,阴冷一笑:“给你们的礼物正在路上。” 林子承随意瞥了一眼后视镜,看见闻言和沈清宁还一直跟着,微微叹气,然后一脚踩下油门,快速的打方向盘。在几条车道后,沈清宁和闻言成功把林子承跟丢了。 沈清宁轻笑一声,把车子停在路边,打开车窗,又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拿出手机准备看定位器。他早就猜到林子承绝对不会让自己跟着,所以事先在他车里放了跟踪器。 可惜一点开,手机上明明白白地显示位置,某个垃圾桶内! “哎……”沈清宁手指夹着烟,吐出一段漫长的烟雾,“追妻路漫漫啊。” 这时一条短信发过来:东西已送过去。 沈清宁两指掐灭烟头,又双手抱头靠着椅背,丹凤眼微眯,嘴角上扬。来参加聚会之前,他查过江泉阳的背景,和江云云不一样。他们家不是财阀世家,准确来说江泉阳的父亲江树靠贵人帮助才富裕起来。 而所谓的贵人恐怕和资助周立初的人是同类,因为同样查不到到底是谁。 游戏到顾今安这里,已经出现大概轮廓。 游戏中的人,可分为猎物,猎人,旁观者也可叫见证者,还有幕后者也就是整场游戏的策划者。 猎物为:以闻临为主的kn组织,从李威的死可以完全猜出,kn组织手上掌握着大量足以震惊全世界的神秘资料。现在闻临死了,所以闻言成了一把钥匙。 猎人为:方景舟,梁兮瑾,顾今安,可能还有其他人。 猎人在抓捕猎物的时候,喜欢用猎狗。 目前猎狗为:方山海,张悦洋,江泉阳,周立初勉强算一个。 旁观者自然就是自己和林子承,或者还有其他人。 而策划者的游戏目的只有一个,杀死所有kn的人。 曹国是第一个被杀的kn成员,江泽是第二个,第三个应该就藏在c市。 前两个kn成员被杀时,都连带着把权利阶层中一些正在晋升的蛀米虫一起撸下去,这次应该也会如此。 既然策划人故意把方扬留下的包裹,暂时交给自己,那也不能辜负了对方的心意。 所以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沈清宁把方扬留下的包裹寄给刚才的分局负责人李伟。 黑,一直都是最容易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到底会引出什么怪物,沈清宁也好奇了。 不过更让他好奇的是,林子承到底背着他,去做什么? 想到这里,沈清宁只能拿出金钱的魅力了,他迅速发出一条简短的信息。 “晚饭我请客。” 第86章 死亡游戏(6) 林子承甩开沈清宁他们后,在一个商场地下车库换了一辆很普通的车子,又从另一道车流较多的出口离开。 c市最古老也最有名的别墅区位于江边,一个停车位都在千万以上,物业费也高昂的可怕,所以作为门口的保安,生怕出一点失误,就丢了这份来之不易的高薪工作。 年轻的保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前这辆小破车子不安全,愣是让林子承坐在车里等了半小时,才小心翼翼让他通过。 “单爷,真是家底丰厚啊,你这小别墅现在市值快上百亿了。”林子承坐在可以作为文物保护起来的椅子上,轻抿一口刚上市的绿茶,“好茶。” “钱都是身外之物。”单逸群坐在林子承对面,剑眉星目的俊秀脸庞露出慈祥一笑。 “有钱人都这样说。”林子承把茶杯放在手边的桌子上,朝单逸群狡黠一笑,“这套茶具的价格应该也是七位数了,还有你放茶叶的茶柜也是八位数,都是稀世古董。你要哪天放久了,看腻了,通知我来帮你扔出去,劳动力。” 单逸群端坐在椅子上,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林老头子怎么教出,你这个爱财如命的小狐狸。” 一眼看过去,单逸群只比林子承大上几岁,但语气却像大了几辈。 林子承双手一摊,真诚无比的说:“钱是好东西,谁不爱。” “别给我贫了,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我这几套茶具来?”单逸群算看着林子承长大,自然知道这小子绝不会平白无故来他这里耍花枪。 林子承淡然一笑:“作为kn成员的单爷,不担心自身的安危?” 单逸群略微诧异地看着他问:“林老头子现在都蒙在鼓里,你怎么知道我是kn成员?” “说起这个,还得感谢梁兮瑾。历代皇帝有钱有权,但他们都怕容颜老去,暮年已归。梁兮瑾就像皇帝,他渴望也就这两样,所以我就从这方面查。巧了,还真在我家老爷子的照片里看到你,容貌可以通过化妆改变,唯独眼睛永远无法遮掩。” 林子承故意把眼镜摘下来,对着单逸群眨了眨眼睛,调侃:“我家老爷子的眼睛,是不是没有我的眼睛好看?” 单逸群被他的动作,逗得“噗嗤”一声笑起来,微微摇了摇头:“你啊,明知道我最喜欢林老头子那双眼睛,还故意这样问,真是比林言还贼精。” 林子承并未接受单逸群的夸奖,而是礼貌,谦虚的回答:“我当你夸我爷爷,毕竟我也是他教出来的。” 单逸群伸手指了指林子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眼前这只小狐狸,是吃准了自己与林言的交情,怕自己等会不说实话,故意搬出林言来打感情牌。 他沉默了一会说:“如果下一个是我的话,甘之如饴。” 单逸群轻叹一声,年轻俊秀的脸庞突然多了一道暮年之气,他抬起右手,左右端详了一会,才缓慢地说:“有得必有失,有因必有果,这个世界是公平得,最起码对身体来说是公平。” 林子承微微皱眉,坐正身子,追问:“你身体怎么了?” “每晚入睡如千万蚂蚁在啃食,也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纵享人间快乐,我已经忘了酒是什么味道。与喜欢之人,也不能亲近一二,整天活得提心吊胆。” 单逸群到底没压制住内心的悲凉,露出一丝凄惨的神色:“连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这种青春永驻,仿佛都在嘲笑我当年的无知与幼稚。” 林子承心里一惊,但没有表露出来,与他对视片刻才问:“单爷,你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体内也有芯片?” 单逸群缓慢地摇了摇头:“芯片是闻临自作主张,让人装进当年那些医生体内,我们作为实验体,即使没有芯片也会死,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闻临是kn的老大?” “不,闻临只能算一个小头头,我们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老大。这样说起来,我们都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他利用我们发现世界未知的秘密,创造百岁不老的神话。” 单逸群脸上忽然闪过难以言说的神色,过了好一会,才苦笑一下,长长叹了一口气,重重靠在椅子背上:“或许也不存在真正的老大,我们聚在一起,不过都是年少无知而已。” 林子承轻轻一挑眉,这次来找单逸群的目的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kn是不是真的拥有青春永驻的方法。现在看来,都是年少的荒唐之举。 如同爱美之人不停的整容,即使做到最完美的模样,与之相伴也是一生的痛苦,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比普通人更加艰难。 林子承深深看了一眼单逸群问:“单爷,你和其他kn成员还有联系吗?” “没有,自从闻临解散kn,大家都通过不同方法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比如你们找到的那个大巴司机,他在kn里是一个操刀医生,他的真名叫什么,只有闻临才会知道。我们在组织里都有代号,大家擅长的区域不一样,也很少来往。” 单逸群揉了揉眉心,双眼皮都被揉成三层:“你现在问我,他们长什么样,我也不记得了。” “单爷,感谢你的感慨告知。”林子承站起来,双手抱拳,深深鞠一躬。 “你这个小狐狸,让你别碰这滩浑水,肯定不会听。”单逸群看着林子承,眼神有些混杂,轻声低喃,“我要是不做那些荒唐的事情,大概也有你这么大的孙子。” “这辈子无法实现的事情,下辈子可能来双倍。”林子承挺欠揍的回了一句。 单逸群一听他这话,气得拿起茶杯,准备扔时,看见林子承早已做好接住的准备,又笑着放回去:“行了,改天我让林言给你送过去一套差不多的,别整天惦记我这套。” 林子承坐回椅子上,笑着说:“一顿鞭子换一套茶具,不亏。” “我刚才见你手机亮了一下,是沈老头子那孙子给你发信息。”单逸群了然于胸的盯着林子承,“他喜欢你?” 林子承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看了一眼手边的手机,嘴角微微上扬。 单逸群一看,心里暗叹年轻真好,他笑着说:“我想起前不久沈老头在聊天群里,无缘无故骂林言,原来是为他的宝贝孙子出气。林言知道你小子肯定又算计了清宁,就憋着装死不回,最后换了一尊大佛的头像,气得沈西辞差点退群,还是周老头和邱老头打了圆场。” 林子承微微皱眉,这些老头子是不是闲得过于活泼了些…… “清宁是一个好孩子,即使知道被你利用,也心甘情愿。” 单逸群站起来,走到林子承身边,感慨颇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才是最愚蠢的自我保护。没有拥有不代表不会失去,你越害怕失去的东西,就更应该紧紧抓住,而不是明知可为,而弃之。” 林子承微微一笑,看着手机,若有所思。 沈清宁坐在车里,如同望夫石般,趴在方向盘上,目光盯着前方的手机屏幕。 这么久,林子承为什么还不回信息?难道出了什么事?要不先打电话去问?会不会打扰他? 沈清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像暗恋中的小女生一样犹豫不决,摇摆不定,胡乱猜测,继而心生惶恐。 “沈清宁啊,沈清宁,你为什么非他不可啊?” 沈清宁长长叹了一声,突然手机亮起来,是林子承打电话过来。 林子承温柔的笑意瞬间抚平了沈望夫石焦灼的心:“沈大少爷,一个人在车子里,做什么?” 沈清宁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自己坐在车子里,难道他就在附近。 想到这里,沈清宁慌忙的打开车门,站在车子边,四处张望。 “在找什么?”林子承倏地从沈清宁身后探出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满眼笑意的问,“找我吗?” 只是一个简单的肢体接触,沈清宁的心一下子拔到最高点,他身子轻颤了一下,才缓过神,蹭了蹭林子承的脑袋,心满意足的说:“没有想到有一天,钱包会自动找主人。” 林子承笑了笑,站直身体,他还是不太习惯与人这么亲近。 沈清宁也没有急于求成,林大少爷前一秒的行为,对于一个感情封闭者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进步。 他不急,正如林子承说过的那句,来日方长。 第87章 死亡游戏(7)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沈清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心情甚好的得意说,“难道我们两个心有灵犀,点都不用点就通?” 林子承笑着扫了他一眼,当即不解风情点破他撩人的手段:“在你车上扔了定位器,所以找起来方便快捷。” 沈清宁:“……” 原本是用在林子承身上的小心思,没有想到成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费劲力气把我们甩开,一个人去了做什么?” 沈清宁聪明的转移话题,再继续原本的话题,他敢肯定林子承能把如何放定位器的过程一字不落的说一次,像当时在他身上放窃听器一样! “去见了一个闻言不喜欢的长辈。” “他不喜欢的人数不胜数,只有一个喜欢的你。”沈清宁皱着眉,皮笑肉不笑地说,“子承,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上你后,脑子里全都是你,完全没有任何判断能力,所以随便找个理由就把我忽悠过去。” “哦?看来你对自己前不久的表现也这样认为。”林子承语速缓慢,拖着懒散的声调,“沈总,我还有几笔生意想和你谈。” 沈清宁听了这话,瞬间想起聚会时的场景,心底不可抑制的痒了起来,很想一把推倒眼前人,堵住他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只要你从了我,整个沈家都是你的,还用谈什么生意。”沈清宁说到这自己都没绷住,先笑起来,“买一送二,稳赚不亏。” 林子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在导航在上点了几下,确定目的地,c大酒店。 沈清宁一听名字,刚才还在扬起的嘴角,现在也没那么高兴了。他记得这家超级豪华酒店是闻言众多产业中的其一,绕来绕去还是甩不开闻言。 林子承看他撇下去的嘴,忍不住笑起来,又改了目的地,“还记得单逸群吗?” 沈清宁疑惑的点了点头:“我记得青少年时期,他教我们骑马射箭打枪,严厉得像拿工资办事。我们几个小孩子只要面对他,都要想几十条请假理由,除了你和顾今安。” “顾今安讨厌你也是有据可依,当时单爷最喜欢你,夸你从不给自己找理由,认真完成每个任务。即使顾今安和你同一时间完成,单爷夸你的话总要多几句,大人的偏爱总会无形之中影响小孩子的心理。” 沈清宁深深叹了一口气,又狐疑的问:“你去找他?他不是在国外养生?”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哈……顾今安这次是想轰轰烈烈干一把,把这位爷都请来了,看来这次不拔点羊毛下来,不罢休。” “这次不仅请了单爷,还有他堂哥,顾秋池,也就是曾经让顾氏差点跌落谷底顾爵的儿子。”林子承桃花眼微眯,“顾秋池现在住在c酒店。” 沈清宁一怔,所以刚才林子承是打算去见顾秋池,见自己不高兴又换了地方。想到这,沈清宁忍不住抬起手,咬着右手大拇指,假装思考的样子,掩盖喷涌而出的笑意。 林子承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顾今安还真是看人下菜的送大礼,秋池和单爷对我来说都意义非凡。” “单爷像你爷爷,秋池像你哥哥,一个教人,一个救人。顾今安打算用这两人牵制你,让你不要管闻言?”沈清宁低头思索了一下,“不对,闻言这样的人完全不需要你搭手,他想要得难道是……” “嗯。”林子承脸色一沉,“顾今安还是想要在这两人死之前,证明他比我优秀。” 沈清宁往椅背一靠,几分调戏地看着林子承:“要不要来一个爱的安慰抱抱?” 林子承一扬眉:“等下记得带手套剥蟹。” 沈清宁:“……” 钱包不仅主动花钱,还要主动献殷勤。 李伟正值壮年,然而几日的酒池肉林,让他脸颊的肥肉也松弛的垂落下来,乍一看有未老先衰的征兆。他往前探身,顶着啤酒肚,一边用豆大的眼神盯着电脑屏幕,一边夹着根烟吞云吐雾。 电脑上正播放一段时间很久的视频,像素像现在的老年机拍摄般,但还能看清具体人脸。画面是针孔摄像头拍摄,刚一开始是一段漆黑的背景,随后一声刺耳的惊叫,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猛地扑到屏幕正中央,他眼神涣散,拼命向前伸手,像在求救又像在求死。 这时,画面里有个冷淡的声音:“差不多得了,这么好的宠物死了,可惜了,再来一次。” 摄像头缓缓地转动,拍到说话的人正是梁君明,旁边还有梁傅明和张悦洋。 李伟倒抽了一口冷气,b国b市的江鹤案件爆发时,他们曾经组织学习研讨过。对那个杀人的疯子样貌记忆犹新,当时有个小警察还开玩笑说,这疯子长得还算可以。 而屏幕上的俊美男子和那疯子一模一样。 梁君明和梁傅明是社会名流,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梁家为人低调,又十分热衷公益,每年做公益的钱都是千万。 “人模人样”瞬间成为“人模狗样”。 摄像头重新对准那个疯子,一个托盘从镜头前闪过,一双手拿起一个注射器,片刻后,男子身子抖动了几下,又平静地躺在一个小榻上,和镜头的人对视许久。 突然镜头猛地晃动,像躲避什么,一会儿,张悦洋走到镜头里,对着男子嫌弃地说:“失败了,又是实验废品。” 镜头又再次晃动,比上一次更加剧烈,像被谁推了一把,梁傅明的声音:“赶紧去处理了。” 镜头再次对准疯子,梁君明叼着一根烟,蹲在半失去意识的男人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直至锁骨,很感慨的一笑:“这种类型吃多了,就腻了,下次换个其他口味。” 张悦洋:“那边还没给新的药剂,等来了,我找找其他类型。” 视频结束,李伟手里的烟也燃到烟屁股。 谁把这份视频送到自己手上,他到底想干什么?从视频里可以知道,有人卖新药剂给梁家两兄弟做实验,失败的下场不是死就是疯,长相好看的还会被折磨侮辱。 李伟把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豆大的眼睛眯起来。一辈子当牛做马,看人脸色,还不如卖个人情给梁家,一笔感谢费,一辈子都花不完。 c市是一个四季都只有夏季的城市,烈日当空,成片的树木也被晒得有些干枯,闻言站在大别墅的露天阳台上,提着水壶不急不躁地浇花水。 唐元战战兢兢站在旁边,一起接受日光浴,尤其他一身西服,再晒下去,衬衫可以拧出汗液来。 “顾今安既然送了一份大礼给我,那我也必须礼尚往来。” 闻言浇完最后一捧花,突然大笑起来,好一会,才轻轻放下水壶,转身对唐元说:“李警察现在应该很想要那条黄泉路的监控,你找人装作另一个受害者,把视频送过去。” 唐元得到解脱的差遣,立马“嗯”了一声,疾速逃离烈日的毒打。 “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闻言从口袋中拿出一只破旧的钢笔,小心翼翼地握在手里,又凑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还是当年的味道。” 当年考试的时候,明明放在桌子上的笔全都不翼而飞,而考试铃声又刚好响起,完全没有机会再去重新买一支。在这所学校成绩永远都是第一位,如果这次考试成绩零分,闻言的救助金也会为零。 “给你。” 林子承踩着铃声从教室门口,不疾不徐走了过来,他的位置明明不经过自己的座位,为了送笔,特别绕了一大圈。 “林子承,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考试了。” 监考老师的声音很严厉,林子承一边转过身对讲台歉意一笑,一边又飞快地朝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林子承,他们都讨厌我,为什么你不讨厌我?” “你有做什么让我讨厌的事情吗?在我看来,你像待破茧而出的蝴蝶,长大了一定很漂亮。” 闻言喉结微动,邪魅森冷的绿眸,深深凝视着手中的笔。 第88章 死亡游戏(8) 午夜十二点,娱乐会所的音乐声与嬉笑打闹声,混合而成纸醉金迷的乐曲,路过门口也会被沾染。代驾敬业职守站在车子旁边,等着每周必接一次的客人。 按照往常的习惯,这周已经接过一次,不应该再接。不过哪个傻子会错过赚大钱的机会,代驾也没在多想,见客人走出来,立马走过去接“上帝”。 今天的“上帝”没有像往常一样醉的不省人事,甚至可以说身上都没有酒味。修长的身躯,面容温和而深邃,宛如一幅细腻的水墨画,既不失东方的韵味,又带着现代的简约,这也是他第一次清楚的看清客人的容貌气质。 代驾也不敢多问,为什么没喝酒也要喊他过来,默默帮忙打开车门。 “这是最后一次,你接我。”客人的声音和面容一样温润如玉。 代驾一听,慌了起来,自己也没做什么事,怎么无缘无故就把他炒了。他从后视镜看闭目养神的客人,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默默点了点头。 客人似乎明白他的疑惑,又说了一句:“我要死了,你和我待久了,也会死。” 封建迷信中,拉客人从来不拉将死之人或者死人,会招来不好的东西。 代驾干瘪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轻声“嗯”了一声,按照往常把客人送到c大酒店。 回去的时候,代驾收到往常十倍的小费,他一边心里欣喜一边默默祝愿那位客人长命百岁。 第二天早晨,李益泽刚上班,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稳稳停在警局门口。他一看,马上意识到事情又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正摸出手机给林子承打电话,一个不慌不忙的声音叫住了他:“警察先生,是要打电话给子承吗?” 李益泽往豪车的方向一看,见车里出来一对俊男美女,女孩子眼圈红红的,像刚哭过,男子体贴的站在旁边,像伴侣。 驾驶位的车门打开,闻言修长的双腿落地,左手插兜,右手朝他打招呼。李益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心里暗道这疯子又吹哪门子风过来。 “警察先生,不要误会,我只是陪朋友来报案的。” 闻言指了指旁边的女生:“c大酒店总经理方山池的妹妹,方南锦,旁边是她的未婚夫,章冠。” 李益泽一皱眉,他昨天收到一份监控视频,正是快递员尸体抛尸的那条路视频,视频里清晰显示尸体是被一辆豪车扔在那条路上。他们从车子下手,找到车主正是c大酒店总经理方山池,又调取了c大酒店的视频,看见快递员死亡之前的确在c大酒店办理快递业务,其中与方山池产生矛盾。 方山池接受审问的时候,称自己只是殴打过快递员,没有杀人,但又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至于车子,他停在酒店地下私人车位,什么时候车子被开走,完全不知道。 案子负责人分局李伟,认为方山池在狡辩,绝对是他行凶。 案子再次陷入僵局…… 方南锦正要开口,旁边的章冠伸手拉住了她,然后往前一步,递上自己的名片:“警察先生您好,我叫章冠,是c大学的教授。” 李益泽伸手接过,随便瞟了一眼,c大心理学系副教授。目光又狠狠刮过有些攀炎附势的章冠,发觉这人眉眼间带着天生的傲慢与冷漠。 闻言轻笑一下:“警察先生,方南锦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李益泽目光扫过旁边唯唯诺诺的女生,点了点头,把他们带到接待室。 方南锦拘谨的坐在凳子上,章冠坐得挺端正,只有闻言懒洋洋的斜靠着椅背,像享受一个下午茶般,喝着用一次性纸杯装的接待茶水。 “方南锦,”李益泽盯着方南锦,用严厉的声音说:“你哥的案子,现在算板上钉钉,如果你没有其他重要信息,那你哥就是杀人凶手。” 方南锦被他的话,吓得一哆嗦,紧紧抓住章冠的衣角。章冠有些冷漠的摸了摸她的头,当做安慰。 “警察先生,不要这样严肃,我们来,也是为了给案子一点明目。” 闻言说完,又温柔对方南锦说:“没事,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李警察会给你哥做主。” 或许是闻言的话起作用,亦或许为了救自己的哥哥,方南锦不停地揉搓着手指,紧张地点了点头:“那个快递员离开酒店后,在路上撞到我,他拉着我问尽欢待娱乐会所怎么走?当时他的脸色很凶,我害怕就说不知道,然后我哥刚好出来接我,碰见他,以为他是不是因为刚才吵架要打我,所以两个人就打起来。” 李益泽问:“你确定他是问尽欢待娱乐会所?” 方南锦使劲地点了点头:“我们市最出名的娱乐会所就是尽欢待,我不会听错的。” 李益泽一皱眉:“你现在是嫌疑人的家属,如果没有确切证据,你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方南锦低下头,搓着手指,章冠伸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声音冷漠的说:“南锦,你再想想有没有遗漏的地方,警察办事不是全靠你的口头描述。” 闻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意味不明的对李益泽说:“警察先生,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如果去尽欢待娱乐会所看看,可能也有其他新发现。方山池在c酒店也是老员工,我也不忍心看他被冤枉,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李益泽看着他,立马想到心眼贼多的林子承,每次有什么目的,都要拐弯抹角的去让他做。一想到这,李益泽突然觉得闻言今天特意送人过来,恐怕不只是做闻雷锋,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他们做完笔录,离开时,闻言突然停下来,在李益泽耳边说:“要是方山池真杀了人,我今天不是送方南锦过来,而是送另一个假凶手过来。警察先生别忘了,有钱可以买命。” 李益泽一怔,目光冷峻的目送他们离开。 闻言把方南锦他们送回去后,又把车开到林子承住的酒店门口。他打开车窗,看着高楼好一会后,缓缓伸出手,想要去抓什么,又缩了回来。 “我的国王,愿你有个好心情。” 林子承站在窗子边,看着闻言的车子离开,玩味一笑。 这时沈清宁刚从外面回来,打开门看见林子承盯着窗外看,好奇的走过去,往外面瞅:“在看什么?” 林子承笑着回:“秘密。” 沈清宁一愣,还来得及软磨硬泡,就被林子承打回来:“有人给顾今安和闻言设置了一场狗咬狗的游戏。” “啊?难道那具尸体又发生什么重大新闻?” “刚才李益泽打电话给我说,闻言带着嫌疑犯方山池的妹妹去做笔录,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快递员死之前去了尽欢待娱乐会所。方山池是c大酒店的总经理,自然也就是闻言的人,尽欢待娱乐会所是江泉阳的店,里面的猫腻多如牛毛。” 林子承别有深意的看着沈清宁:“听说梁兮瑾最近春风得意,看样子是拿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沈清宁轻轻一笑:“或许梁家开始走好运了。” 林子承笑了笑没说话,贴着他的身子,绕过去,像故意人身测量沈清宁的身体尺寸大小。 室内的空调温度刚好,但沈清宁却觉得有些燥热,全身都渗出一层细汗,他转过身去看林子承,发现这个人刚好端着一杯茶递过来。 林子承微微一扬下巴:“凉茶去火。” “子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沈清宁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一耸肩。 “哎……”林子承见他不接茶水,又收回来喝了一口:“做好人真难,看见你脸红,以为你热才给你送茶水。” 沈清宁一听立马伸手去抢那杯茶,林子承把茶杯往身后一藏,沈清宁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倒在他身上。 尴尬又甜蜜的画面…… 沈清宁自认早就过了青春暧昧的悸动,也玩遍所有纨绔子弟撩人的手段,但只是这样靠在林子承身上,他脸色突然精彩起来,全身的血液都集于脸上,紧接着恨不得以头抢地尔。 他竟然脸红心跳,像暗恋中无意撞到心上人身上,心情不言而喻。 “清宁?”林子承剩下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趴在身上不动的沈清宁肩膀。 “到手的豆腐,不能放过。” 沈清宁双手紧紧抱住林子承,以防他看到自己羞红脸的模样。 林子承慢悠悠的说:“抱一抱,一亿接一亿。” 沈清宁:“……” 第89章 死亡游戏(9) 林子承勾人的桃花眼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在沈清宁耳边低语:“清宁,这么害羞,该如何进行到下一步?” 这个问题成功让沈清宁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两人从来都是上位者,他和林子承谁愿意在下面? 沈清宁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菊花一凉,身体也快速跟着凉了下来。他恢复神情,放开林子承,又巧妙夺过那杯茶,喝了一大口,调侃:“好茶,不仅祛火还醒脑。” 林子承好似玩够了也没继续捉弄,接过沈清宁手中的茶杯,放回茶桌上:“我找人调查了那个快递员的身份,很奇怪,就是一名很普通的入城打工人,老家有个年迈的母亲,每月工资除了用在必须的吃穿,都存了起来。按照他节衣缩食的生活方式,应该是在城里打工努力存钱买房的打工人。” 沈清宁的目光一直紧随林子承,直到林子承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手掌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他,沈清宁才真的“醒脑”过来。 “……那也不可能意外死亡,又扔在那条路上。”沈清宁故意避开林子承玩味的目光,摸了一下鼻子,继续说,“凶手必然是这场游戏里的人,他清楚江泉阳的计划,所以才会把尸体扔在路上。” 说着沈清宁假装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林子承,发现他眼里的笑意更浓,心里一下子警惕起来,这人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 “看来找凶手,还得从江泉阳的关系网入手。”沈清宁站起来,故意伸了一个懒腰,“热心市民,马上去查江泉阳那天聚会到底有哪些人参加。” 林子承放下手,靠回沙发后背上,两条大长腿弯曲着,呈现出一种慵懒而舒适的姿态,嘴角上扬:“要不要超级猛1,现在先颁发奖励?” 说完还诱惑性地舔了舔嘴唇,十足的勾人魅态。 沈清宁挑了挑眉,林子承此时的动作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认为自己很饥渴?饥渴到可以在下面! “热心市民还没开始做事,哪有脸先领奖励。” 沈清宁转过身朝天花板,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快速离开酒店。沈清宁敢肯定,只要他往前一步,绝对不是想象中的场景,林家大少爷的恶趣味,永远始料未及。 在没有想出一个把林子承吃干抹净的万全之策之前,沈清宁只能先望梅止渴。 对付精明的狐狸,耐心是第一位。 林子承坐在沙发上,轻笑了一下,又起身走进浴室。 李益泽刚准备申请调查尽欢待娱乐会所的视频,李伟就把他单独喊到办公室,一见他进来,立马关上门,抓着李伟的手上下摇了好几下。 “李警官,这起案子,劳费你多心了我实在过意不去。这样,等下班,我订一桌好菜,一起喝一杯。你来这么几天,也没好好招待你,真是抱歉。” 李益泽一皱眉,从李伟的动作和话里可以看出,最终的目的,让自己不要去调查尽欢待娱乐会所视频。 “李局,我下班还有其他事情,改天再一起喝一杯。” “李警官,折日不如撞日,就今晚,说定了。” 李伟也没等李益泽再拒绝,立马拿出电话,预订了饭菜。 李益泽无奈地只能向林子承求救,但只得到简短的回了一句,玩得开心。 于是,下班后,李益泽只能硬着头皮赴这场“鸿门宴”。不过令他惊奇的是,饭桌上,只有自己和李伟两人。 李伟先把李益泽高高捧起,酒过三巡后,又开始扯这起死亡案件:“李警官,这绝对是私人矛盾杀人案件,我们一起把这个案子结了,功劳绝对少不了你,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结束。” 说着伸手勾住李益泽的肩膀:“李警官,我听说赵局亲自点名让你过来帮忙,他的意思我们都明白,这起案子结束,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就算你坐到赵局的位置,我李伟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像李伟这种人,欺上瞒下,努力往上爬的人,自然把身边的人分为三六九等,低等人不值一提,比如那个快递员,死了也就当死了一只蚂蚁,而有的人即使在痛恨也会巴结。 李益泽自认没有林子承那种一目识人的本事,但他还是清晰感觉到,李伟前倨后恭的态度。如果不是自己本身的问题,那就是李伟的问题。 比如这起案件结束,给他带来的利益,远超坐上局长的位置…… 看来尽欢待娱乐会所的内幕深不可测,但是林子承又让自己玩得开心,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李益泽一边想方设法应和李伟,一边找机会开溜,终于在李伟醉得不省人事后,被人接走,他才得以脱身。 饭店门口停着几辆出租车,李益泽被李伟强迫喝了几杯,也没在想着自己开车回去,于是随便上了一辆出租车。快到家时,司机突然神色紧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李益泽手里。 “有人让我交给你,不要问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开出租车的。” 李益泽摸了一下信封,确认里面不是钞票,而是一个u盘类型的东西,才塞进包里。 第二天,李益泽如愿申请到可以调查尽欢待娱乐会所视频,但视频内容很明显早就被改动过。昨天李伟拖着自己,只是在试探自己会不会退步。 但他已经不需要,昨晚司机给他的信封里面,是快递员到尽欢待后的完整视频。 又是谁专门找人送来? 李益泽还在思考是不是林子承又雪中送炭,突然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警察先生,”闻言笑着问,“我送你的礼物还算称心如意?” 李益泽一惊:“那个信封是你?” “啊哈……难道你以为是子承送的?”闻言轻叹一声,“哎,警察先生心里原来只有子承,真是让人伤心,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子承才能佯装慈善……。” 李益泽实在受不住这个人的颠言颠语,立即打断他问:“你明明是想借我的手,一石二鸟,你怎么拿到这段视频?尽欢待的负责人应该没有傻到一直保留,等你去复制。” 闻言突然笑起来:“警察先生,你再想想,那个快递员开始在哪里与谁产生矛盾?” 李益泽一听,恍然大悟,方山池与快递员产生矛盾是闻言一手安排的,然后又借着方南锦的描述,把方向指向尽欢待,最后又把视频送到自己手中。 这种连环招,李益泽倏地想起林子承,又想到他回复“玩得开心”的简短话语。 原来他们早就一步一步算计好,但为什么快递员必须死?还有方山池的车子? 李益泽思索了一会,谨慎的问:“抛尸那段视频也是你送给我的?” “这个倒不是我,原本我也想这样做,但有人提前做了,我也就只能顺着游戏发展继续进行。” “不是你,也不是林子承,难道是游戏策划人?” “恭喜你,警察先生答对了,奖励你一个盯紧李伟的机会。” 李益泽:“……” 这人打这通电话来的最终目的,原来是让他盯紧李伟。 c大学的一个小凉亭里,林子承坐在石凳上,笑容可掬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章冠。大学的男教授多半都是地中海,架着一副度数不低的眼镜,通常上身穿有些褶皱的白色衬衫,下身就是一条肥大的西裤。 而眼前的章冠穿着讲究,可列为高大英俊一类。眉眼间除了淡淡的傲慢与冷漠,还有一种特殊的纯净朴素,两种混杂在一起,结合成一股特别的气质。 “冒然拜访,不知有没有打扰到章教授?”林子承朝他一笑,笑出千言万语的感觉,“刚好到午饭时间,我们边吃饭边聊?” 章冠眉头轻轻一皱,好像打算拒绝,可林子承已经站起来,不由分说的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林子承一个早上坐在教室旁听,直到结束,才彬彬有礼的跟过来。章冠虽不知林子承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有什么目的,但他的行为,十分加分,于是说:“我先给我太太打个电话,让她不要等我一起吃饭。” “章教授和你太太的感情真好,什么时候结婚的?” “我们还未结婚,但在我心里,她已经是我太太。” “她一定是特别的女生,改天一起吃饭。” 第90章 死亡游戏(10) “不知道你平时有没有忌口,我照着本地人的大部分口味点了菜。” 林子承坐在包厢内的桌子主位,礼貌地微笑着,声音温和而诚恳又不经意的问:“章教授,是本地人吗?” 这句本来家常的问题,一般人都会很容易接话,但章冠却突地卡壳,几秒后,他才解释:“在这里上大学后,就把户口一起迁过来了。” “哦……”林子承冲他微微一笑问,“章教授以前老家哪里?” 章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随口回答:“一个不起眼的小农村而已。” “寒门生贵子,白屋出公卿,章教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章冠没有过多谦逊,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个“嗯”。 这时,包厢门被打开,李益泽满头大汗的冲进来,章冠握着茶杯的手轻颤了一下。 李益泽一脸震惊的看着林子承,电话里林子承一直让他抓紧时间过来,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是和章冠一起吃饭。 林子承站起来,给李益泽拉开凳子:“我想二位都认识,就不用介绍了,李警察过来坐,今天点了很多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李益泽摸不着头脑的有些木讷地坐在林子承身边,章冠的对面:“你叫我来,只是吃饭?” “当然不是。”林子承给他倒了一杯茶,“快递员的死亡,需要章教授的帮忙,现在刚好有机会。” 李益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需要章冠帮什么忙? 章冠听到他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安,而后冷冷地说:“我只是一个教书的,能帮什么忙?” 林子承淡然一笑:“就是因为章教授是一个教书的,才起到关键性作用。” 章冠盯着他,轻哼一声:“什么作用?” 林子承:“方南锦做笔录的时候,说过死亡的快递员马锋,在路上撞到她,并且询问尽欢待的在哪里。一个快递员,而且还不是刚入职的快递员,不可能不熟悉本地最有名的娱乐会所在哪个位置。所以他是故意问方南锦,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问方南锦?” 李益泽忽然顿悟,立即接话:“他那个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有危险,但又没有其他办法,所以只能找认识的朋友帮忙。我查过他的人际关系,平时很少说话,也没有几个朋友,而且那些朋友也都是普通人,真遇到麻烦也帮不了什么。” 林子承笑着点头:“所以他当时所有希望寄托在有能力的朋友上,也就是作为老乡的章冠教授。老师在很多人眼里,都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存在,觉得他们一定会像课本里讲得一样仁义道德。” 章冠一怔,原来开始的那些家常问题都是在给他设置心理障碍。 “章教授,没错?”林子承玩味地看着章冠,“你和那个快递员应该很早就认识了,他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章冠没有一丝紧张,而是游刃有余的冷笑:“我和他早就认识,那又怎么样?你怀疑我杀了他?你有什么证据?” 李益泽面对这种高智商的嫌疑犯,最头疼,没有一番唇枪舌战,完全挖不到重要信息。 “我没有说你杀人,我只是问你在哪里?在尽欢待,看着他被人杀,还是等着他被人杀。”林子承收起笑意,锋利的气息,让人有些畏惧,“章教授,其实我今天找你和李警察来,是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略微调查过你的背景,你父亲在你小的时候发生过车祸,失去双腿,无法干活,所以家里所有的经济收入都来源你的母亲,最后也劳积成病。你从小成绩优异,但家庭的累赘让你无法继续深造,甚至你勤工俭学的工资和奖学金都要全都贡献给这个痛苦的家庭。” 林子承每说一句话,章冠的神色就更加冷峻。 “后来你母亲大概觉得不能再拖累你,于是在你去上大学的第一天,一把火帮你所有累赘都烧干净。你母亲用命换来的现在,你想要就此断送?” 章冠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全力压住身子的颤抖。 “哈……”林子承没有想要就此罢休的迹象,而是火上浇油的说,”还有你的爱人方南锦在你的成功调教下,可是连出门都要依赖你的生存困难者,如果你进去了,恐怕她和她肚子里的小孩都有些危险。” 章冠猛地一锤桌子,站了起来,眼角通红,像随时准备扑过来撕咬林子承的猛兽。 林子承淡淡的看着他,嘴角翘起:“怎么样?章教授要不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章冠死死地盯着他,几分钟后,终于强行压回自己的怒气,重新坐了下来。 “我说,”章冠喉咙有些干巴,端起茶水猛喝了一口,“我和马锋是在一次送快递的时候,他和我讲方言,我顺嘴就回了一句,得知是老乡又看我是大学老师,所以对我格外的亲切敬佩。几个月前,他突然找到我说,他遇到麻烦了。” “我问怎么了,他说在送快递时,误把尽欢待让送的一盒药送到另一个客人手上。我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还安慰他,就是一盒药,送错就送错。他当时的神色紧张,但也没说什么。过来几天,尽欢待被停业整顿,我才意识到那盒药绝对不是普通的药。” “因为上次送错药的事,他就再也不送尽欢待的所有快递,以为这样就没事。但尽欢待那天特别点名让他过去收快递,他那天特别害怕,心情也紧张,在c大酒店的时候,因为快递编号还和方山池吵起来。” “他知道小锦是我的未婚妻,所以在路上是故意撞到她,还特别问了几句尽欢待怎么走。如你所说,小锦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所以她当时就打电话给我,说了方山池打马锋的事情。我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开车去尽欢待。” “我不敢打电话给马锋,所以只能在现场假装玩乐的寻找,结果一无所获。最后在要放弃时,在会所后门对面的马路上,看见一个人影,拖着马锋的尸体,往一辆面包车上塞。” “我不敢跟过去,后来才知道有人用了方山池的车子,把马锋尸体丢在那条路上。”章冠低垂着脑袋,思考了一会说,仰起头,“我知道的就这些,当时天太黑,我看不清,只能大概看出那个人影可能一米八左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尽欢待的人。” “我看过马锋进入尽欢待的视频。”李益泽声音一沉,“他按照流程,收取快递,同时左右张望,神色十分紧张,后来他还去了厕所,然后又急匆匆地离开。” “一个害怕尽欢待的人,为什么会去厕所?不是应该赶紧做完赶紧离开吗?还有尽欢待让送的那盒药,是经常这样送?还是只有那一次?如果长期经常让快递员送,说明尽欢待和马锋是合作关系,只是那一次出现了意外。” 林子承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看着章冠,“章教授,马锋没有和你说过那种药是什么药?” 章冠一怔,在刚才的话里,他已经明确表明自己不知道那种药是什么药,林子承现在再问一遍,是真的在给自己机会? 他把目光移向李益泽,眼神复杂,怀疑夹杂着恐惧。 李益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咽了一口水,假装咳嗽一下说:“我不会把你的任何信息,透露给其他人。” 章冠似乎还在犹豫,眼神飘忽不定。 林子承略带威胁的说:“章教授,如果不在敌人发现之前,清理干净,下一个就是你。” 章冠深吸一口气:“他当时说送错的时候,提过几句,这个药可能让人意识不清,做什么都不会反抗。” 李益泽愣了一下,双手紧握筷子。如果是真的,尽欢待必须严查。 “李警察,请爱惜生命。”林子承似乎看出李益泽的想法,“上次尽欢待停业整顿的时候,谁负责,谁就在盯紧你,所以李警察只有不停的往上爬,才能揪出深埋的根。” 李益泽看着他,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沈清宁找江云云喝了一个下午茶,轻而易举地套出江泉阳的关系好友,又找人从这些好友中,找其所有人。目前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只能在细查,才能知道谁才是这局游戏里的npc。 刚回到酒店,前台打电话通知他,取一个快递。 沈清宁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个u盘。 第91章 死亡游戏(11) 一段经过后期技术清晰还原的监控视频。 十一岁的林子承站在一个小型花园里,手上提着一只正在挣扎的兔子,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低声抽泣:“我做不到,这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对面的老人身材修长,背脊笔直,没有一丝佝偻,仿佛用最后的血气支撑着早已衰败的身子,棱角分明的脸庞爬满皱纹,凹进去的眼眸,犀利又冰冷。 只有一层白皮包裹住的手,抓过奋力挣扎的兔子,轻柔的问:“它可爱吗?” 声音像从干裂的海绵中艰难挤出一丁点,温柔的模样。 “嗯。” 林子承似乎松了一口气,仰起头,儿时初现深情的桃花眼,干净清澈,眼角微弯。 一道刺眼的金属光亮,兔子挣扎了几下,突然不动了,鲜红的血液从兔子腹部一滴一滴落在林子承的鞋子上。 “废物,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你怎么做夏家的传人,你比你妈妈更没用。” 老人丢下那把杀死兔子的锋利刀刃,失望的转身离去。 林子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躺在地上的兔子,鲜红的血液流成一条红色血溪,汇聚在他的鞋底。 屏幕一黑,再次亮起,面无表情的林子承,站在一间空旷的屋子里,右手紧紧握住一把刀子,血液随着刀子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地面满是各种动物的尸体,鲜红的血液把整间屋子变成一个巨大的血池。 “要想赢,就必须掌握所有权,包括那些卑贱的生命。只有掌握他们的命运,才能更好的控制他们。” 屏幕再次一黑,等再次亮起,林子承那双桃花眼,已然变得冰冷刺骨,手里依然握着一把滴血的刀子,但脚下只有开头的那个老人。 夏是林子承母亲的姓氏,视频里的老头应该是林子承的外公,夏德堂。 沈清宁听爷爷说起过这个人,夏德堂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虐待狂,林子承的母亲也深受影响,与林子承的父亲结婚后,控制欲变得更加强大,甚至只是去个洗手间,她也不能完全信任。 最后林子承的父亲实在无法忍受,在林子承很小的时候就结束了这段婚姻。 也正是如此,林老爷子一直不让林子承与夏家有任何来往。但在林子承十一岁那年,他的母亲因为被从小养大的白虎咬死,所以林老爷子只能被迫让夏德堂接走林子承,去参加葬礼。 也就是那年暑假后,林子承有了洁癖,不喜欢有人碰自己,也不喜欢血腥味。他的周围建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围墙,把所有人阻隔在外,也把自己牢牢锁在墙内。 沈清宁想起在a国,宋念对林子承的吸引,突然找到林子承喜欢的那些美人身上,有的共同点。 弱小生命,在最后时刻的奋力挣扎,飞蛾扑火般的绝美惊艳和视频里滴血的兔子,如出一辙。 沈清宁看着视频里,冷漠的漂亮少年,许久。最后抬起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擦拭少年那不明显的抖动眼睫,像隔着屏幕,抚平他的不安。 “这份礼物,真是深得我心。” 林子承顺路送李益泽回警局,路上,李益泽有些狐疑的问:“章冠的母亲,真的把自己和丈夫一起烧死?” “你觉得呢?很多家庭,含辛茹苦把小孩养长大,不都指望着以后过得比现在好点?” 李益泽一顿,明白林子承说得那句“将功补过”的意思,他想起以前调解的一场家庭矛盾,大概情况和章冠的很像,半大的孩子站在自己身边,无助的问,警察叔叔,我该怎么办?家里都只靠我,我又该靠谁? 李益泽当时鼓励他说,只要好好学习,未来一定很好。 那孩子没说话,垂着脑袋。 现在想来,他一定认为自己是一个只会说好话的傻逼,和全天下那些只会随便说几句安慰的人一样。 “你怎么知道方南锦怀孕,她来警局时,不像怀孕的人。” “我邀请章冠吃饭的时候,他称方南锦为太太。在很多未婚,传统观念极强的人眼里,喊对方太太,大概率意味着女方怀孕,我当时也是随口猜的。” 李益泽一愣,精准下棋的林子承,有的时候也是靠猜? “你和闻言很早就调查马锋了?早就知道他在给尽欢待跑腿,饭桌上的那些话是说给我和章冠听得。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马锋会死,所以让方山池故意激怒他,又引来方南锦,把矛头指向尽欢待,再把马锋在尽欢待的视频送到我手里,借助国家的力量,搞垮尽欢待。” “李警察,变得聪明了,以后的棋局就方便多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闻言让我盯紧李伟,又是怎么回事?” “等到游戏结束的时候,你自然知道。” 李益泽看了他一眼,没在追问。他有的时候觉得,林子承像知道游戏里每个人的命运,周立初的案子,游轮上的游戏,还有b市的死亡案子,甚至现在马锋的案子。 每一个死亡的人,都在适合的时间,适合的地点。 有时候李益泽都怀疑,这场庞大的游戏,是不是林子承一手操作。 沈清宁把u盘又放进信封里,刚停稳的跑车又再次离开酒店。 尽欢待白天的客人很少,只有闲得没事做得纨绔子弟,才呼朋引伴来这里消遣。其中一个纨绔子弟就是秦慕远,他坐在一圈年轻貌美的姑娘堆里,嘴里不停嚷嚷着:“别停,谁能兜住更多红酒,我今天发超级大的红包。” 陪玩的姑娘一听超级大红包,两眼放光,秦慕远这种不缺钱的人,只要是超级大红包绝对不低于六位数。于是个个拿出看家本领,往锁骨里倒红酒,恨不得自己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一个长发“美女”居高临下地扫了秦慕远那一圈的男男女女,悄无声息地离开。 “嗨~美女。”沈清宁伸手拦住刚准备走的长发“美女”,“没有想到,我们还能再次遇见。” 长发“美女”冷淡地看着他,伸手准备推开眼前的手臂,沈清宁抢先一步,把他按在墙壁上。 沈清宁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像你这样的美人,怎么只能做顾今安的跑腿?” 长发“美女”扭过头,冷笑:“沈大少爷,何出此言?” “也该做一次我的跑腿,我给的小费不比顾今安的低。”沈清宁勾起一抹诱人的笑容,“何安,应该这样称呼你。” 何安一听,猛然奋力推开他,又捋了捋散乱的长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啊?”沈清宁故作吃惊的问,“顾今安送我称心如意的大礼,我不得投桃报李?” 何安娇艳的脸上飞速闪过一抹喜色,又冷哼一声:“你愿意合作?” 沈清宁轻柔一笑:“何美人,估计你误解我的意思,我得报李是其他意思,比如怎么快速让警察发现尽欢待的秘密。” 何安倏地面露凶狠,冷冷地说:“看来沈家大少爷,还没看清情况。” “哦?”沈清宁摸了摸嘴唇,邪笑,“什么情况?一个视频就让我怀疑,林子承是一个披着伪装带掌控欲的虐杀狂?然后让我远离林子承,加入你们的阵营,是你们太天真?还是认为我太傻?” 说着他把口袋里装有u盘的信封,塞到何安手里,一字一句的说:“告诉顾今安,我沈清宁喜欢的东西,就是一个死物,也不准别人碰一下。” 何安紧紧拽着信封,双目充血,像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离开的沈清宁。 “秦少,你在看什么?难道我们不好看吗?”一个漂亮的女生,娇滴滴地靠在秦慕远身上,纤纤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慕远收回视线,笑嘻嘻地端起酒杯,朝怀里的女生身上倒红酒:“这样才有趣。” “哎呀,都湿了,你得赔我。” “好,好,多少都赔你。” 秦慕远一口饮尽,女生递过来的红酒,大笑起来。 林子承刚回到酒店,就看见沈清宁像个保安一样,立在门口。见到他回来,丹凤眼弯成一条线,像猎人见到逃跑的猎物又自动回来,压不住的嘴角一直往上扬。 第92章 死亡游戏(12) “看来顾今安送你得礼物,你很满意。”林子承扔下这句话,就自顾自的走进卧室,换衣服。 沈清宁自然跟着进去,原本想和林子承坦白视频内容,再来个促膝谈心,深入交流,加深感情。但一看到林子承解开衬衫全部扣子,露出部分细腻光滑的肌肤,透着一股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勾人遐想。 他顿时忘了,自己进来做什么。 “……”林子承换好衣服,转身去客厅泡茶,绕过沈清宁身边的时候,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冷静地提醒:“把口水擦一擦。” 沈清宁一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捉弄了! 林子承见状,忍不住笑起来:“清宁,你越来越有趣了。” 沈清宁咳嗽了一下,言归正传:“子承,你不好奇,顾今安给我送了什么?” 林子承打开茶桌的热水器,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没事,为什么要好奇自己的过去?” 沈清宁:“……” 他莫名想为上一秒还在沾沾自喜的自己,上一柱高香。 果然林家大少爷,一如既往的“不解风趣”! 林子承边从茶罐中取出茶叶,边看似随意的问:“有什么感想?同情的话,就免了,不如直接打钱安抚,来得更快更直接。” 沈清宁眉眼间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林家大少爷有的时候也会体贴入微,比如现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即使台阶有些硌脚。 林子承提起茶壶缓慢地将热水浇在茶叶上,如同耐心等待沈清宁开口。 因为第一次正式谈论林子承避而远之的东西,沈清宁显得格外紧张,端坐在对面,双手局促地摆放在桌子上。 林子承把第一杯茶递到沈清宁面前:“还记得顾氏因为顾秋池的父亲,顾爵差点跌落谷底吗?” 沈清宁一怔,没曾想林子承会率先开口。 “后来又死而复生,这种奇迹归功于我的外公夏德堂,他投入大量的金钱,把顾氏救了回来。当然绝对不是好人好事的例子,他只为能更好的掌控顾家,方便他监视我。” “他一直视我为夏家血脉的唯一传人,让代代相传的极端掌控欲与虐杀乐趣,一直延续下去。还记得小时候,顾秋池一直和我很亲近,他亲近我的原因只有一个,随时向夏德堂报告我的情况。” “看我越长大越偏离他的轨道时,他就利用我母亲的自杀,把我带离林家。当时林家上下都不同意,但我太想见母亲最后一面。”林子承顿了顿,苦笑一声,“她在我两岁的时候就离开林家,我们原本就没有多少感情,也早就不记得她的模样,但又渴望再次见到她,即使只是一具尸体。” “夏德堂把我带到私人岛屿后,答应我只要杀死房间内所有的动物,就可以见一眼母亲的尸体。” “我杀第一只兔子的时候,它用尽生命全部力量挣脱我的双手,带着鲜红血液奔向自以为安全的地方。我在它迫不及待的逃跑中,体会到一种振奋。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和夏德堂流着一样的血。” “那一晚,血腥味充满整间屋子,血液顺着刀尖,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像钟表的指针,滴答,滴答,转瞬即逝。我觉得我马上要成为一只十恶不赦的恶鬼,在午夜来临,把人带入黄泉路,背负一生的罪恶。” “呵……”林子承笑了一下,“我终于见到我的母亲,她和她最心爱的白虎,躺在花圈围着的棺材里。她嘴角带笑,好像死亡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我想起那只挣脱我双手的兔子,于是我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胸口,鲜血干涸,我便自由。夏德堂还是我把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我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我看见怯懦又无助的自己。” “夏德堂没有善罢甘休,我的自杀让他更加疯狂,他急切的想要把我塑造成理想中的样子,道具不再是动物,而是人。夏德堂崇尚,身临其境才能感同身受的教学模式。” “当他用细长的铁丝将我勒住,我的挣扎恐慌让他发出兴奋的笑声,他的笑声让我很刺耳,像一把螺丝刀刺穿耳膜,插入脑袋。也就是那时,我意识到只有杀了他,我才能真正的自由。” 林子承讲这些的时候,语气平淡,面部没有明显变化,他甚至一边喝茶一边像在讲旁人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沈清宁皱起的眉头轻轻舒展开,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林子承,忽然意识到,如果没有顾今安的这份“大礼”,林子承可能永远都不会说这些,如果没有这场游戏,他就会永远把自己关在墙内。 “说完了?”沈清宁凝视着他,房间的灯光折射进林子承漆黑眸子里,隐约间,好似一道温暖的光,“是不是该轮到我说了?” 林子承荡着笑意的嘴角,僵直了一下,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清宁清了清嗓子:“明知道我会被你的美色诱惑,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引诱我,看见我自愿跳坑了,又拍拍屁股走人。做人不能太林子承!你得赔!赔一直在我身边,否则你做鬼我就做鬼,你做人我就做人。” 林子承喉咙一动,端起的茶水,停在半空一会,又放下,带着危险性的笑容:“我流着和夏德堂一样的血,会把你牢牢掌控在手里,窃听器跟踪器会永远伴随你一生,你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我的视线内。说不定哪天,我虐杀狂爆发,还会杀了你。” 说着林子承伸手一把掐住沈清宁的脖子,冷冷地说:“以后离我远点,否则下一个死得就是你。” 掐住脖子却没丝毫用力的手,被沈清宁当做头部支架,他很心宽地笑起来:“会心疼兔子的人,怎么会体会到振奋,你是想成为那只兔子,逃离那座岛屿。还有宁可自杀也不屈服的人,又怎么会向夏德堂妥协。至于什么掌控在手里,窃听器跟踪器,子承,你但凡前面有一点这迹象,我早就把你抓在手里,何必像现在这样。你编故事的能力,什么时候和我齐平了?” 林子承笑起来,收回手,端起茶,饮了一口,略带无奈地说:“骗一只狡猾的狐狸,真是伤脑筋。” 第93章 死亡游戏(13) 沈清宁倏地一笑,抢过林子承手里的茶,就着还留有水泽的地方,喝完剩余的茶水,很认真的说:“你是十恶不赦的恶鬼,我便与群尸为伍,你带人引入黄泉,我便撑船摆渡。这一生,我非你不可。” 林子承垂眸盯着沈清宁手里的茶杯,他起先觉得逗沈清宁很有趣,看见一只狡诈的狐狸,露出平时难得一见的神情,心情也会变得格外愉悦。于是第一次放纵自己,任凭心性而来,但看清沈清宁的心意,他又不由自主的退缩。 他习惯每一步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把一切都安排的有条不紊。对于感情,最难把控的东西,所以他从不交付真心,无论对谁的感情,他都当做一场游戏。 游戏结束,感情也就结束。 沈清宁在林子承眼里,算半个知己,人生难得遇知己,所以他贪恋地不想结束。于是在沈清宁看不清自己时,将两人的关系变为暧昧不明,若即若离,如沈清宁所说,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抓不住。 但路尽河回人转舵…… 明知顾今安会送什么礼物,但他却没有阻止,他甚至想借这个礼物,把自己和沈清宁从这场感情游戏里剥离出来。可惜他预料出错,此时的自己和沈清宁都像坐在一条小船上,顺水而行,什么时候遇到暗礁漩涡,溺于其中,也不打算挣扎上岸。 沈清宁伸出一根食指,用力戳了戳林子承的胸口,“这里其实一直希望我走进去,否则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我?” 林子承在他的注视下,身体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全身肌肉紧绷如弦。好一会,站起来,伸手一把抓住沈清宁的领子,猛地拉到眼前,用力吻住他的嘴唇。 沈清宁被突如其来带有霸道的吻,震惊的差点忘了呼吸,这不是他的初吻,但却是最渗入心底的吻。 林子承像个新手毫无技巧,笨拙的扫荡他的口腔,直到他舌尖感觉生疼,才慌乱地退了出去。 沈清宁像早已干涸的土地,突然来了一阵短促的暴雨,还没湿透地面就结束了。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看着林子承,准备上手,绝不委屈自己时,那个罪魁祸首却早已退到安全距离。 林子承若无其事地说:“这是剩余的半次奖励。” 沈清宁:“……” 原来那天在亥时,林子承只是装睡,沈清宁的一举一动他都一清二楚。沈清宁一愣,来了一个“敌进我退”的迂回计策:“游戏还没结束,既然拿到奖励,必然要肝脑涂地,两肋插刀,敌不死,我必存。” 林子承轻叹一声,给他倒了一杯茶:“清宁,真正的爱情,会给生活带来希望与美好,会让人变得越来越好,你随时都可能遇见那个人,而不是孤注一掷地压在我身上。” “我的爱情,不劳烦林大少爷操心了。”沈清宁喝了一口茶,调笑说,“早知道是这样的奖励,我就该拿一瓶好酒,还能酒后那个啥,茶真是令人太清醒了。” “哦……”林子承又恢复往日那种淡然带笑的神情,调戏地说,“看来沈老爷子的担心是有必要的,他有天在他们的老年群里,警告我不要趁人之危,让我……。” 他眯起眼睛,目光很有侵略性地扫过沈清宁的脖子以下的部位,好似随时准备扑上去脱干净,带着温柔低沉的嗓音继续说:“让我……光明正大……疼爱你……下次的奖励,我觉得可以选在床上。” 林子承这只老狐狸,欲擒故纵玩得跟吃饭喝水一样,家常便饭。满嘴没有一句实话,弯弯绕绕,虚虚实实,沈清宁至今还是摸不透林子承的心里到底怎么想,他此刻很想拨开林子承的层层伪装,看看自己到底排在什么位置。 夜幕降临,百鬼夜行。 李益泽深知尽欢待是一个巨大深渊,如果没有人下去探查,还会有更多的人掉下去。李益泽原本想找一个互相协助的队友,但他身边的人都是拖家带口,所以思来想去,决定一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益泽特别装扮了一番,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来玩得浪子,他抓了抓头发,做出大摇大摆的姿势走进尽欢待。 大厅铺着昂贵的大理石,欧式的大吊灯闪着五彩斑斓的光亮,令人眩晕,灯光昏暗的地方,好几个游手好闲的小青年,在大厅周围巡视,一见面生的人来,就偷偷上下仔细打量。 李益泽当做没有看见,径直走到前台,伸手敲了敲桌子:“订个包间,心情不好,多叫个人来。” 随即,他又假装不经意地扫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任何疑点。 “先生,你的房间在d05号。”前台客气地让旁边的服务员带李益泽进去。 二楼的一个豪华包间内,何安和江泉阳坐在沙发上,透过镜头和耳机盯着李益泽。 江泉阳指着屏幕说:“这小子有胆量,敢一个人进来,如果他不做警察,和我们可以做朋友。” “他敢进来,我们就让他没命出去。”何安甩了甩长发,“那个快递员到底谁杀的,有没有查出来?敢明目张胆的把锅甩到我们这里,也是不可小觑。” 江泉阳点了点头:“我往局里打过招呼,他们查到什么都会通知我们,现在最烦的就是李益泽这种一直嗡嗡叫的苍蝇,今天晚上就不动声色的把他解决了。” 李益泽跟着服务员走进包房,随后就有两个穿着暴露的女生走了进来,李益泽装模作样的趁着喝酒聊天,旁敲侧击地询问有没有其他黑暗链接。 其中一个女生像意识到李益泽可能要玩大的,眨了眨眼:“有,只要老板你的钱包够厚,什么都有。” 李益泽顿时想给林子承打电话,借他的钱包用一用。 事情本来进行的很顺利,那个女生刚走出房门准备通知上面的人有人要买药,就在这时,李益泽在爆炸性音乐的空隙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来不及思考,做出下意识的反应,抓起桌子上的厚底烟灰缸,当做临时护身武器。 第94章 死亡游戏(14) 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的同时,另一个女生突然趁着躲避的行为,撞到李益泽身上,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然后抱着头,惊叫的跑到外面。 进来的几个染着红黄绿的长发小青年二话不说,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和特殊的气味,直接动手。李益泽借着拿烟灰缸避开一道金属打击,把刚才那个女生给的东西塞进兜里。 而后李益泽又抬腿抵在持刀人的腹部,又顺势把人逼到墙上,夺过长水果刀。这几人虚张声势,徒有其表,力道和技术都远不如李益泽,几个回合下来,李益泽略占上风。 江泉阳见形势不对,又加大人手,李益泽见状,立即翻窗从三楼顺着管道快速来到地面。 李益泽还没站稳脚跟,远处几道刺眼的摩托灯光朝他奔涌而来,带头的是江泉阳,李益泽忍不住骂了一句:“d。” 这时一辆明亮红如赤练蛇的跑车过来如闪电般,横冲直撞地从摩托车后面杀过来,硬是闯出一条道路。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子停在李益泽面前。 他没看李益泽,只简短地说:“上车。” 林子承像救世主一样从天而降,李益泽和那群摩托杀手一样震惊,然而形势所逼,李益泽也没多问,快速跳上副驾驶位置,还没坐稳,车子“刷”一声,冲出包围。 李益泽听闻言提起过林子承的车技牛批,但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动漫里的华丽漂移,车身几乎贴着护栏绕过前面的小车,疾速行驶,像和黑白无常的手速争个高下。 此时虽然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可也是法治社会,李益泽看着后视镜里求追不舍的摩托车,心里只能祈祷赵局的人赶紧到来,林子承的跑车是好车,但没有防弹功能。他感觉身边的子弹与车身只差几毫米,就打在自己身上。 江泉阳估计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地盘还能让李益泽逃跑,现在还搭上林子承,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决定丧心病狂到一起杀了林子承和李益泽。 c市的路况总是出人意料,道阻也长,时宽时短,就算开火箭,也比不上小黄车。林子承车技再牛批,最后也输在不熟路况上,在一条小路尽头,四五辆摩托车蹲点似的在那里等他们。 穿破黑夜的轰鸣声,从身后传来,他们此时被前后夹击,前有狼,后有虎,处境十分危险。 林子承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平时和煦的桃花眼冷得可怕,引擎发出爆炸性的轰鸣。如同赤练蛇的跑车仿佛真成了一条激怒的毒蛇,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住敌人的喉咙。 林子承轻笑地说:“李警察,我不喜欢血腥味,等下结束的时候,先不要开窗。” 李益泽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下意识的拉紧安全带,他再次看向林子承,发现这人眼神非常冰冷,又坚硬,像一道铜墙铁壁。 就在这时,警笛声终于响起来,红蓝爆闪灯照亮了整片黑夜。 警局门口,沈清宁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瞪着面带微笑的林子承,一腔的怒火还没开口,就被美人计的笑容再次浇灭。 “你花钱买的证据,还不错,尽欢待这次应该算半残了。”林子承伸手捏了捏沈清宁的脸,笑着问,“要不要给热心市民颁发一个超级猛1?” 沈清宁既尴尬又哭笑不得。 在尽欢待的很多服务女性,有些是因为钱被拍视频而沦落到这里的女大学生,所以对她们来说,删视频,再给一大笔钱,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当然也包含着巨大风险,稍有不慎被发现就是死亡,沈清宁找了很多人,才找到一个愿意冒险的女大学生。 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但在女大学生刚拿到视频时,江泉阳这边起了疑心,而李益泽又幸运地今天到来。沈清宁就让她把证据交到李益泽手里,这样既能趁乱逃跑,保证她的安全又能让视频安全送到李益泽手里。 然而没想到江泉阳这个亡命之徒,竟然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杀李益泽,更没有想到林子承居然连这步棋都算到。 眼前这个人每次都口口声声说,很惜命,怕死。每次最危险的事情,他都要掺和! 还没等沈清宁“百感交集”过来,林子承凑到他耳边,低语:“春宵一刻值千金,距离天亮还有时间。” “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金光闪闪地在亮在两人头顶上方,林家大少爷竟然在如此正义的地方说出……他非常想的事情,沈清宁此刻只想把这个人塞进车里,一溜烟扔床上。 “林子承,等下,还要做笔录。” 李益泽不识趣地喘着大气跑出来,阻止了还未开始就结束的“春宵”。后来李益泽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沈清宁那天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一般。 “大家看到了,我所在的地方就是尽欢待的大门,现在警方已经正式进入调查,具体情况还要等进一步调查。根据多方资料了解,尽欢待是我市最大娱乐会所,真正老板叫江泉阳,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据说他有一年生日,包下一座私人岛屿,邀请了很多会所的顶级花魁,还有各方名流人士……” 视频里争抢流量的网红博主,嘴皮子像按了一组弹簧,语速飞快,略带口音地介绍尽欢待被查的消息。 与此同时,“特殊药品”四个文字,被疯狂的传播霸占各大热搜头条一段时间后,马上被列为禁词。 顾今安坐在c市装修最豪华的一家咖啡厅内,修长的手指轻轻搅动着咖啡,耳朵里塞着小巧的耳机,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各种网红博主争相报道关于尽欢待的信息。 他薄唇轻扬,又如在思量什么,此刻安静的他与咖啡厅仿佛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身边的何安过于夺目,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林子承啊,林子承,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幸运?” 十多年前,因为顾爵的失误判断,整个顾家几乎快到流落街头的地步。单逸群没有因为顾家的处境,而忽略他和顾秋池,一如既往地给他们发了邀请函。 “你们现在也配和我们一起学习?” “顾家连饭都吃不起了,还有钱参加单爷的培训,是不是哭着求来的?” “丧家之犬滚远点,还有脸来,我要是你们,早找个洞钻起来。” “没钱没地位,还没点自知之明,顾家倒闭都是活该。” …… 在太子爷这个圈子里,永远用钱和地位衡量一切,家世好的小太子,身边不乏攀炎附势,讨好的人。他们察言观色,只要家世更好的人对谁不满,并群嘲而起,以欺为乐。 家道中落的人更会被剔出太子圈,他们完全不顾以前的情分,当众欺辱发泄。 一群小太子爷七嘴八舌像一场无休止的噪音,嘈杂得让顾今安想快速逃离这个地狱,但手却被顾秋池紧紧拉住。 顾秋池把他护在身后,挺直身子,不卑不亢地说:“我们既然收到邀约,自然可以来参加这场培训。” “是不是单爷忘了,你们家已经没有资格参加?”一个小太子指着顾秋池的脑门,嘲讽地说,“可能也是单爷,慈悲,收留两只可怜的小狗。” 其他小太子附和,嘲笑着。 顾今安双目瞪大,凶狠的盯着以前与他还交好的“朋友”,小手握成拳,准备揍他们。此时,顾秋池却紧紧拉住他,微微摇了摇头。 “看!狗要咬人了,好可怕哦,快来咬啊。” “你敢动手,我就让我爸明天去你家要钱。” “怕了,也不看自己有几斤几两,还凶我!” …… 顾今安实在无法继续忍受下去,当他准备挣脱顾秋池离开这里时,一个很好听的笑声传过来。 “我在很远的地方就听见动物的叫声。” 六岁的林子承,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款款而来。 那是顾今安第一次见林子承,柔软的发丝随意地飘逸在饱满的额头前,清澈干净的桃花眼,好奇往他们这里看来。 身边的小太子爷都安静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 第95章 死亡游戏(15) 单逸群,一个在商界还是政界都有很高威望的独孤老人。他会在寒暑假邀请各界名流小孩,来自己的私人岛屿做客,期间会亲自教授各种才艺,琴棋书画,刀枪剑戟。很多名流世家并不在意他教什么,把小孩送来这里,只是拓展交际圈,为以后的道路做铺垫。 林子承今天是第一次来,也是这群小孩子里年纪最小,但他气质已然独特,仿佛天生就拥有一种高贵典雅的风范,站在比他高很多的大孩子面前也丝毫不落下风。 “刚才我好像听见一种鸟叫声。”林子承笑着环视了一圈刚才还在说话的小太子们。 其中一个小太子厉声说道:“林子承,什么鸟?” 林子承没有胆怯,仰着天真的脸说:“我在一本书中看过对这种鸟的描述,它们的舌头很长,拉出来可以打一个结,但没有人喜欢,知道为什么吗?” 小太子被林子承的话带起,接着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整天叽叽喳喳,又爱狗占人势,虚张声势,即使剪了舌头,也只能扔进垃圾桶里,毫无可用之处。” 林子承一说完,这群小太子爷才明白过来,他在骂他们。 “林子承,你一个小不点还敢说我们。” “你不也是占着家里的地位,好意思说我们!” “逞强可不是你这种小屁孩该做的事情,还是回家找妈妈去哈哈哈” …… 面对年长的小太子们的气势凌人,林子承只是淡然地说:“我想起书上还介绍了,一种和你们应该有血缘关系的妇女。她的舌头很长,有一次,儿子想要挂在树梢上的一枚红枣,用竹竿怎么也够不着,急得想哭。妇女一着急,舌头哧溜窜上去,就把那枣子衔进嘴里。这时,儿子却不要红枣,惊惧的直往后退,哆嗦着问,妈妈你是蛇吗?她天生喜欢两件事,你们应该也喜欢哦。” 小太子们还想张口反驳,林子承却抢先一步开口:“其一,把舌头伸进别人的浑水中搅混,其二,伸进别人的清水中企图搅混。各位,是不是和你们很像?应该有血缘关系?” 在场的小太子们都听出来,林子承在骂他们是长舌妇,爱嚼舌根。于是纷纷围住小小的林子承,在单逸群来之前给他点教训。 “林子承!不要以为你小,我们就不敢打你,今天就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林子承,你今天就是找死!” …… 顾今安一看这架势,立即想上去帮林子承,但又被顾秋池拦在后面,他只能焦急的看着林子承。 此时林子承全然不惧,甚至朝他们笑着摇了摇头,以示没事。 在小太子们刚准备出手,林子承突然指着家世最大的一个小太子说:“哎呀,堂堂x家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名门世家,没有想到竟也要和旁人一起评头论足,x叔叔是一个优秀的文雅之人,你不但没有学到一星半点他的模样,最后还想动手。” 为首的小太子突然被他说得愣住了,停下手中的动作,也让其他人一起停下,冷冷地看着林子承。 “我对你们的行为并不生气,只是替你们难过。倘若家中长辈知道此事,恐怕也自觉颜面丢失,到时还得来林家道歉,那真是一件令所有人不愉快的事情。” 林子承说完还深深叹了一口气,那模样让人又爱又恨。 顾今安此时才反应过来,林子承一开始就故意激怒他们,到忍无可忍要动手时,及时搬出家长的颜面。名流世家最在意的就是名声,如果真的打了林子承,恐怕真如他所说,都是令所有人不愉快的事情。 这群太子爷无奈地只能吃瘪瞪着林子承,同时心里也都明白,一个六岁的小孩,心机竟然到了这种田地,令人有些恐惧。再继续下去,恐怕都没有好果子吃。 远处一直观看的单逸群,看见这群小孩子消停了,才走过来,象征意义地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又正式介绍林子承也加入这次的学习。 顾秋池在学习的时候,悄悄对林子承表示了感谢。 林子承笑着说,他没有帮他们,只是觉得无聊而已。 话虽如此,但因为林子承的这次帮助,顾秋池和顾今安也很少在遇到明面上的冷言嘲讽。 顾秋池为了表示感谢,和林子承走得很近,一整天基本都以林子承为主。顾今安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以前顾秋池都是在自己身边,围着自己转,无论大小事,顾秋池都以他为中心,如今却把自己抛之脑后。 年少的顾今安不满地问顾秋池,是不是喜欢林子承?不喜欢他? 顾秋池那闪躲的眼神,时至今日顾今安都还记得,也正是顾秋池的支支吾吾,让顾今安拼命地向他们证明,自己并不比林子承差。 可惜现实总是不尽人意,即使顾家东山再起,恢复往日的辉煌,他和林子承一样的成绩,别人都只会夸他,对自己只有寥寥几句敷衍。 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顾今安关掉手机,紧紧握住勺子,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多看自己一眼? 何安感受到顾今安无声的愤怒,伸手轻轻握住那只紧握住勺子的手,安慰地说:“没事的,现在机会来了。” 顾今安冷笑了一下,抬眼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走进来,坐在靠窗子的一角,手足无措,胆战心惊地点咖啡。旁人都在小声议论他的穿衣举止,而后发出窃笑,仿佛看见一个笑话走了进来。 “我曾经也像他一样,被人嘲笑,甚至还被驱赶出咖啡厅。” 何安听见顾今安的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个小男孩似乎感觉到大家赤裸裸的嘲笑眼神,慌张地收起手机,站起来,准备逃离这里。 “顾先生,你等我一下。” 何安走到小男孩身边,笑容可掬地和他说了几句话,小男孩仰头看过来,朝顾今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又尴尬地挤出一抹笑容。 顾今安礼貌回他一笑,思绪却飘到那座岛屿。 那群小太子们明面上没有在欺负他和顾秋池,但背地里却各种找麻烦。有次骑马的时候,突然下起大雨,有个小太子趁机做了手脚,他和顾秋池的马都受到惊吓,他们被狠狠地甩在泥泞的草地上,全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土,很是狼狈。 单逸群让大家都进咖啡厅内,喝杯热咖啡暖暖身子。 他和顾秋池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发出嘲笑的声音。 “这里是咖啡厅,不是乞丐收留所。” “全身都脏兮兮的,怎么好意思进来,这里的桌子凳子都价值不菲,他们赔得起吗?” “我要是他们就去洗手间,蹲着喝马桶水……” …… 顾秋池一只手紧紧拉住他,一只手死死揉搓着衣角,咬着牙,似乎在压制身子的颤抖。 顾今安轻声喊了一声:“哥。” 顾秋池打了一个激灵,转过头强挤出一丝安抚他的笑容说:“小安,我们先去洗手间把身上洗干净。” 顾今安沉默地点了点头,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这里不欢迎他们。 “怎么不进来呢?” 九岁的林子承,已经长高了很多,他打开咖啡厅的门,一脸温柔的笑意。 那一刻,顾今安感觉到顾秋池那只拉住自己的手,狠狠用力了一下,才放松下来。 “单爷的马真是太不道德了,怎么能随便把主人摔在地上,下次再骑马的时候,我和你们一起。” 林子承这句简单的话语,无意在宣告所有人不准在动手。 九岁的林子承比六岁的林子承更加可怕,那个舌战群儒的小不点,不再仅限于口头上让人害怕,更多的是他的恶趣味。 今天谁的裤衩被挂在阳台上,明天谁的漱口杯里多了一只蟑螂,后天又是谁的手机自动爆出一大段尴尬的聊天内容…… 大家都知道是林子承做得,但都没证据,而且单逸群又偏爱这个任何项目都第一的漂亮小孩,所以都只能避而远之,少惹这个少年阎王。 后来林子承身边只剩下顾秋池和顾今安。 每次顾秋池谈起林子承都会忍不住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即使到现在也如此。 第96章 死亡游戏(16) c酒店有一层逼格颇高的日式餐厅,进门必须脱鞋,套上专用的一次性袜子,空旷的大堂四周挂满“附庸风雅”的壁画,经过大堂两侧又是一间一间的小型雅间,唐元独自走进去,推门,看见闻言穿着宽松浴袍,正闲情逸致地泡茶。 “查清楚了?”闻言瞥了他一眼,又优雅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啧”了一声,“味道相差甚远,有些想念我的国王了。” 唐元低头鞠躬,小心翼翼地站在对面说:“那晚江泉阳带着十来个人一起围堵林少爷,幸亏警察的来的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江泉阳也被逮捕进行调查。” “啊~”闻言放下茶杯,歪头笑看唐元,在视线对上那一刹那,唐元心底升起一阵寒冷。 过了一会,闻言给唐元倒了一杯茶:“我的国王不喜欢血腥味,所以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帮他解决。唐元,除了江泉阳,其他人就都砍去双腿,这样就没有人能跑得过他们了,哈哈哈……” 唐元没有去接那杯茶,后背都渗出一阵冷汗,连忙点头:“我马上去办。” “为什么不喝茶呢?怕被下毒吗?”闻言右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轻笑说,“别怕,只有做错事的人,才会被惩罚。” 唐元一听,战战兢兢地端起那杯茶,一口闷完,脸上的神情仿佛喝毒药。 闻言满意地看着他,在他准备关门时,又传来一句:“唐元,男生装纸巾是绅士行为。” 唐元心里一惊,以为闻言给自己下了泻药,连忙去药店买药,事实是他每隔十几分钟就放一个巨响的屁,没有任何拉肚子迹象。 他心里对闻言的诅咒又加了很多…… c市周围还有被大城市剥去了劳动力和人力,十年如一日无法发展的小村镇,沈清宁坐在副驾驶位上,随着路上大坑小坑的来回交替,他整个人也上下左右晃来晃去,晃得他早上刚吃的早点都快吐出来。 “子承,你有没有点晕车?”沈清宁说着伸手去,扶手箱里拿瓶水,但一个大坑,他的手一下子摸到林子承的腿上。 刚才的手感来的快,去得也快,沈清宁还没摸出什么感觉,又被大坑倒了回去。 林子承笑着瞥了他一眼:“怎么你晕车,要靠腿来缓解?” “你愿意吗?” 沈清宁故意色迷迷地盯着林子承的大腿,不看还好,一看,心里暗骂,平时也没见他怎么锻炼,这腿怎么长得又修长又匀称,隔着西裤都觉得诱人,腿部往上…… 林子承扫了他一眼,邪笑的问:“好看吗?” 沈清宁脸有些发烫,故意咳嗽了一下,把视线转向窗外,再看下去,估计他得着火。 “的东西都好看,你看窗外的那些大树也挺好看的。” 林子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意味不明地笑起来:“那看来以后得收费了,看一次,一万怎么样?沈家大少爷,向来喜欢用钱办事。” “我还喜欢超级猛1,也没见林家大少爷牺牲下自己来满足。” “原来你前面说那么多撩人的情话,只图我的身子。” 说完林子承单手解开了衬衫的纽扣,沈清宁一转头,并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锁骨部分肌肤。 对于只能看又吃不到的沈清宁来说,无疑是一种慢性折磨,所以他只能妥协地说:“我认输。”又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凶手?” 林子承:“从宋念开始,我们每次的游戏都有一个苦命的人,所以我猜这次也一样。上次听章冠说,因为快递员马锋的失误,尽欢待有次被查,但没多大影响。长期合作的人出现这种失误的概率很低,期间可能出现某种意外,所以我查了当时的情况,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马锋路上撞到一个老人,还被老人家里讹了一部分钱。” 沈清宁若有所思地接话:“马锋送得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调包?那家人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否则江泉阳他们早就查出来了,应该是在解决撞人事情的时候,被旁观者中的一个人偷偷换了。” 林子承:“嗯,所以我又把调查时间往前推,还真查到尽欢待有一次对一个女大学生用药过度,导致死亡。她的父亲在报警后,在等待的过程中,几次去尽欢待讨说法,最后都被赶了出去。” 沈清宁轻叹一声:“以江泉阳的关系,这名父亲当时的处境,应该上天无路,人地无门。” 林子承:“我又查了那天这个父亲那天的行踪,巧了,他那天的确在c市。” 沈清宁刚想靠向后背,发表感想,突然一个大坑,把他颠起来,手连忙往旁边一抓,刚好抓到林子承伸过来的手臂。他一愣,有些怀疑地看向林子承,这人的小心思是不是有点多? “不用谢,抓一次,一千万。”林子承朝他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打卡。” 沈清宁挑了挑眉,以林家大少爷这种赚钱方式,迟早有一天能把他敲诈空。于是沈清宁故意咳嗽了几下,又夹着嗓子说,“小生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报答林家大少爷的搭手之恩。” 林子承转头看了他几秒后,忍不住笑起来:“你确定不是以身报仇?” 沈清宁无视他的话语攻击,依然捏着嗓子:“人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林公子就收了人家,不亏。” 林子承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移话题说:“清宁,说实话,你是不是背地里学何安很久,才有今天的东施效颦。” 沈清宁:“……” 孔雀开屏似的沈清宁面对林子承的话语,也只能暂时收起华丽的尾翼,接话说:“何安的嗓子那是拿命根子换的,我的命根子还有用,不能比。” 说着沈清宁顿了顿:“说起何安,我想起在调查资料里说,当时何安的名气特别大,很多富家贵公子都想为他赎身,可惜老鸨打死都不放开这棵摇钱树,后来有一年的大年三十那晚,不知是谁燃放鞭炮,点燃了干草。而那天晚上全院的人,因为过年都喝得不省人事,结果都烧死了,只有何安上厕所意外摔在枯井里,才捡了一条命。” “后来遇到顾秋池,被收留,现在跟顾今安身边做事。那场大火其实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大家都只会觉得老鸨们罪有应得。就像我们现在的游戏一样,没有人会觉得那些死的人可怜,都只会认为那是报应,连那个仁慈的李益泽警察也如此。” 沈清宁说完,靠向后背,深深叹息了一句,“这场游戏,可以叫复仇者联盟。” 林子承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 小村子的道路不仅有坑,还有玻璃碎片。由于林子承的沉默,沈清宁的心思都在他那里,下车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踩到玻璃碎渣,脚下一滑,摔了一个跟头。 林子承憋着笑地把他扶起来,几分关心地问:“要不要背你?” 沈清宁瞅了他几秒,他都快滑到门口了,还问要不要背?是故意的! 为了证明自己不虚,沈清宁推开林子承,站直身子,结果腰至臀部疼得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虽然林子承故意把头扭朝一边,不看他的走过去,但他清楚地看到林子承的嘴角都快扬到天上! 或许因为那位父亲为了女儿,倾尽所有,导致家里一贫如洗。几根木头绑在一起做成的大门,两侧是泥土堆砌而成的围墙,从木头缝隙间看过去,里面只有一间土屋。一只有些消瘦的黑色土狗,隔着木头朝他们狂吠。 好一会,一个约一米八的瘦弱中年男子,打开了木头门。 “有什么事?”男子声音沙哑,说完又不停地咳嗽起来,原本还算高的身子,因为剧烈咳嗽,佝偻起来。 林子承递过去一瓶未开封的小瓶糖浆:“我有的时候,也会这样无缘无故咳嗽,所以都会装着一瓶糖浆,这个可以止咳。” 沈清宁见状会心一笑,即使林子承带着目的而来,但他每次给予别人的温暖,又恰到好处。 第97章 死亡游戏(17) 男人犹豫了一会,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林子承温柔地笑起来:“既然收了礼物,要不要顺便邀请我们进去坐一坐,有些事情谈起来可能很费时间。” 暮气沉沉的男子,深陷的眼窝,阴鸷地看着他们,只剩下一层肉皮的包裹的腮帮,抖动了几下,手指拽紧那小瓶糖浆。 沈清宁连忙安抚解释:“别误会,我们不是警察,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了解清楚。放心,我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和主人一样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黑狗,狗占人势地站在男子,叫声比刚才更大声,似乎不欢迎突如其来的两位不速之客。 好一会,男子才慢吞吞地说:“进来,小黑,别叫了。” 黑狗听到命令,立即乖巧地围在男子身边摇尾巴,时不时回头看林子承和沈清宁。忽然它看见沈清宁走路一瘸一拐,像发现奇怪玩法,摇着尾巴跑到后面,学着沈清宁一瘸一拐地走。 沈清宁见它这副模样,气得做了几个吓唬动作。黑狗后退几步,装模作样地收敛,但沈清宁一不看它,又开始学。 林子承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沈清宁一看他笑起来,也就不再驱赶黑狗,甚至还想多表演几个动作,让黑狗学起来,逗一逗快把眉毛拧在一起的美人。 男子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身,赶走了学瘸子走路的黑狗。 一进屋内,灯光昏暗,灯泡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整间屋子,房间内的桌子家具简单而陈旧,显然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更换过了。靠木窗的床铺破洞连连,能坐人的三张木凳表面也满是划痕和污渍。 屋内正中间掉漆的红色木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两张黑白遗像。一个年轻貌美,应该是男子的女儿,另一个则看上去有些苍老,应该是男子的妻子。 男子提起两张木凳,放在林子承和沈清宁面前,自己则坐在剩余的那张凳子上:“家里没有什么招待的,你们来有什么事?” 林子承搬起一张凳子,放到靠墙的边上,对沈清宁说:“靠着墙,对你的腰舒服些。” 沈清宁一顿,丹凤眼微眯,坐到凳子上,如果不是男子在场,他还想得寸进尺些…… 林子承坐在男子面前,也没有任何客套含蓄:“杨岁,今年五十九岁,五年前女儿杨欢死于尽欢待,尽管你报警了,但警方并没有查到什么,后来了无音讯。在那段时间里,你三番五次去尽欢待讨要说法,都被赶了出来,甚至还遭过毒打,你妻子也因丧女,过于悲伤,在同一年死亡。” 杨岁听到“杨欢”倏地死死盯着林子承,没一会,像喘不过气来般剧烈咳嗽起来,手忙脚乱的扭开,拽在手里的糖浆,喝了几口后,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来。 “他们害了我女儿。”杨岁手指不由自主地一颤,声音嘶哑地说,“都是他们害我得家破人亡,我女儿才十八岁啊,就这样没了。” 沈清宁大概猜到是怎么悲伤的故事,新闻也有过类似的案件。 “杨欢我的乖女儿,从小就懂事,知道家里穷,也没像别人家的小孩一样,要这样要那样,一套衣服穿小了才不穿,放学还要去地里帮我们干活。你们说,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可能去吃什么药,还吃死了啊!我去和警察说,警察让我等,他们会去查,几年了啊!查出个屁来!那些害我女儿的人,不都活的好好的!” 说着杨岁的身子颤抖起来,呸了一声,用发硬的袖子擦了擦眼角不甘心的泪水。 林子承及时地递过去一块柔软的纸巾说:“容我大概猜一下整件事的经过,你女儿杨欢当时高考完后,跟着章冠去城里打工,赚取大学生活费。两个月的工作结束,在回家的前一天,杨欢被人带去了尽欢待,被迫吃了药,由于药量过大,导致杨欢死在尽欢待的厕所里,警察过来调查,也没有查出重要信息。” 杨岁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手里接过纸巾,握成拳头:“对,章冠是我们村里有名的大学生,欢欢当时听说他在城里工作工资高,就说跟着他一起出去打工两个月,赚到的钱一部分给家里用一部分给自己用。我们不该让她出去,也就不会死。” 沈清宁从林子承和杨岁的话里,抓到一些疑点,杨欢一个农村小女孩,即使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娱乐会所是一个多发事故的地方,一般按她这样的品性来说,绝对不会去。而杨岁的话里可以知道,杨欢一个孝顺的女儿,最期盼的就是父母过得好一点,所以有人利用金钱,把杨欢带到尽欢待。 林子承没有说杨欢究竟是被谁带进去,也就说明尽欢待的录像被人动过,所以警察查不出明显痕迹。 林子承微微皱眉,沉声问:“那你为什么杀快递员马锋,难道他是带你女儿进入尽欢待的人?” 老实巴交的杨岁,认为杀人必须偿命,此时有些坐立不安地低下头,双手搅在一起:“我问过跟欢欢一起上班的人,他们都说是欢欢有段时间跟马锋那畜牲走得很近,我跟踪他几年后,还真发现他在尽欢待的人办事,所以欢欢肯定是他带进去的,他死有余辜!” 林子承顺着他的话,继续说:“所以你在一次跟踪中,偷偷换了他派送的药,以为能把他和尽欢待拉下水,但最后只是一点小水花,在你走途无路的时候,有个人找到你,问你想不想为你女儿和老婆报仇?” 杨岁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原本只剩下一层皮的手背,绷紧了青筋。 “其实我们这次来,主要想问你这个人是谁?”林子承诚恳一笑,又带威胁地说,“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把整个尽欢待连根拔起。你一直关注尽欢待的新闻,应该也看到了,最近警察调查的事情,恐怕也听说了尽欢待有人被砍去双脚的事情。” 沈清宁一怔,林子承早就知道闻言会做这样的事,所以那天晚上他故意避开闻言的人去接李益泽,只为这里做铺垫…… 杨岁垂下的眼皮,突然用力往上提,眼睛睁得老大,本就没血色脸上,写满震惊:“你做得?” 林子承笑而不答。 杨岁如遭雷击,眼前这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好看男子,竟然会做出如此狠绝的事情。好一会,他才会恢复神情,沉默了一分钟后,才说:“我告诉你可以,但你必须说到你保证的事情。” 林子承笑着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先转账给你一千万,当做保证金。” 一千万? 沈清宁咋觉得有些耳熟,刚刚在路上,林子承是不是说过,抓一次手臂,一千万? 杨岁可能第一次听到这么多钱,嘴唇哆嗦了片刻说:“我要钱没用,我只要他们都死,你做到就行。” 林子承和沈清宁同时看向他,一副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 杨岁略微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我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我只见过他一次,他全身上下都包裹严实,只露着两只眼睛,没说话,都是在手机上打字,但看着应该很年轻,和你们差不多。” 林子承皱起眉问:“他有多高?” 杨岁打量了他一下说:“个子很高,但可能比你矮一点。” 林子承没有再继续追问,道了一声谢。 在临走之前,林子承突然转过身对杨岁说:“我多说几句,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是谁告知你女儿城里的工作好找工资又高,而且还顺利找到了工作,据我所知,很多高薪地方并不要暑假工。一个小女孩第一次进娱乐会所,肯定是跟着信赖的人一起去,比如当时帮她找工作的人。” “还有为什么你杀了人后,那个人会帮你把尸体运出去,他难道真的只是当作老乡帮忙?你在你女儿的话语里听过马锋的名字有几次,如果跟一个人走得很近,小女孩的心思总是隐藏不住的。” 杨岁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第98章 死亡游戏(18) 回去的路还是原来那一条路,却没有来时颠簸厉害,沈清宁强烈压下内心波浪,假装毫不知情地问:“车子怎么坏了?怎么越走越慢?” 林子承无声地笑起来:“老年人的腰经不起颠簸,所以开慢点,否则闪到了,沈老爷子以为他孙子终于扬眉吐气了。” 沈清宁:“……” 他莫名觉得自己刚才还被人捧在手心里怕化掉,这马上一朝就回到解放前,果然恶趣味加嘴上淬毒的林家大少爷,只会迟到永远不会缺席,时不时给颗甜枣,才是林子承的本质。 “章冠为什么要带杨岁的女儿杨欢去城里?一个农村小女孩,去了也帮不上忙。” 沈清宁聪明地跳过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林子承绝对要无情地“关心”一番他的老腰,虽然他自认是公狗腰。 林子承:“章冠和周立初有些类似,都是从草根里出来的人,他们极度自卑又敏感。大学是一个自由的地方,也是无需物质要求的爱情萌芽地方,当看见身边的人都有对象,心里会产生一种向往,而且杨欢长得还不错,带在身边也满足虚荣心。” 沈清宁微微皱眉:“章冠为什么要带杨欢进去尽欢待?难道为了工作?” 林子承点了点头:“章冠控制欲极强又自私自利,认为天下没有的午餐,羊毛就该出在羊身上,可能某个领导刚好看上他手上的这只绵羊,所以顺水推舟把绵羊送出去,换来前途一片光明。” “尽欢待顶层是上流人士的专用地,里面的混水真是想起来就头疼。”沈清宁一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冷笑地看着林子承,“你刚才保证杨岁把尽欢待连根拔起,不会又想让我这个热心市民去试水?” 林子承干笑了一声,目光扫了一眼沈清宁:“对于这些上流玩法,你比我熟。拿钱找人办事的事情,还是交给你这样的专业人士。” 沈清宁挑了挑眉,终于明白,林子承为什么带他来找杨岁了,敢情就是为了让自己出钱出力,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当然带你来也不全都是因为杨岁。”林子承像看懂沈清宁的想法,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这样你就不怕等不到我,也不怕我不接你电话。” 沈清宁暗自在心里叹气,他心中那点星火才刚点燃,就这样被林子承随手一句话,平息了…… 他眉梢一动说:“帮助杨岁的那个人也不简单啊,这场游戏终于露出原形,黑衣人先假装尽欢待的人,把马锋引来,让杨岁在厕所里把马锋杀死,同时也把章冠引来,而章冠可能以为马锋把他与杨欢的事情,告诉杨岁,于是假装好意搬运尸体,趁此套话,知道杨岁毫不知情才放心地陪方南锦来警局,甚至后面还在你和李益泽面前演戏。” “是一个连环巧妙的游戏,杨岁在知道马锋帮尽欢待办事时,就可以杀了他,但一直等到现在,应该也是黑衣人告诉他只有时机到才能把尽欢待一起杀死。当他按照黑衣人说得把马锋杀后,尽欢待还是像上次一样只受调查,他心里的阴影再次扑过来,所以你抓住这个点,利用他的复仇心切,套出找他的那个人。” 沈清宁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子承,还好你还算半个好人,虽然啃着人血馒头,但也不真的啃人血。” 林子承听后难得地没有回怼他,而是思考了一会说:“杨岁口中的黑衣人,应该也是火灾中的一员。他全身包裹严实,唯独露着眼睛,如果他真不想让杨岁看清自己,那应该再戴副墨镜,由此说明他是因为身体表明有伤才包裹起来。不说话,只打字,以杨岁的文化程度,他就算说话,杨岁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所以他是不能说话。我想这场游戏的策划者,应该是火灾里的受难者。” 沈清宁听到“火灾里的受难者”,心跳突然慢了半拍,果然那场火灾里不仅有林子承还有闻言,还有其他人。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林子承,发现他并未看自己,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假装脸色一沉说:“你上次让我调查江泉阳聚会的名单,我细查了一遍,发现除了顾今安和梁兮瑾还有秦慕远是在站在我们的敌对位置,其他人都是借着聚会来潇洒的纨绔子弟。” “你给分局负责人李伟送得大礼,被他转头送给梁兮瑾了,想以此得到一笔丰厚报酬,然后辞官出国安享下半辈子。”林子承说着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沈清宁的耳朵,“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否则沈老爷子得把我家大门哭倒。” 沈清宁被他这个带有暧昧的动作和宠溺的语气一下撩得,小鹿都在撞死在心里,顺着耳朵一直引申至全身,开始燥热起来。虽然林子承一直未说喜欢自己之类的话,但他为自己的改变,就是傻子也能感受到一二,想到这里,沈清宁竟然有些害羞了。 像一直暗恋的人,原来也一直喜欢自己,那种从心底生出的幸福之感。 沈清宁摸了摸耳朵,努力压下嘴角:“我早该想到,你在b市全程盯着唐泽,肯定也知道我清理了尾巴。” 林子承笑起来:“我们不都是一直这样吗?每次事情的结尾,你都会处理得很完美。” 沈清宁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在闻言没有出现之前,的确是这样。 如果当时不打那个赌,那该多好…… 沈清宁收回思绪问:“你怎么知道,那卷录像被藏在屋子里?” 林子承淡淡地说:“夏德堂曾经教过我,越是弱小无助的动物,越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家里,以为只要把家守住了,就能万无一失。” 夏德堂估计算到掌握林子承的时间不多,所以争分夺秒地把夏家的控制欲和虐杀欲手段,交到林子承手里。 可是为什么,沈清宁总觉得有些不安,一个暑假的时间而已,林子承不喜欢,却又全部都记得,是自愿还是被迫…… 沈清宁:“你认为给梁家药剂的人,是kn吗?” 林子承:“闻言的父亲闻临,是一个高傲又自负的人,他要研究的东西绝对不是这种下三滥的玩意。看李益泽他们找到的那具带有芯片尸体就知道,他们不缺钱也不缺技术,完全没有必要去讨好梁家。” 沈清宁轻轻点了点头:“调查周立初的时候,顺便调查了他的爱人方书知,当时的确有人在高价收买技术,所以现在可以知道,除了kn以外,还有一个模仿kn的组织。有人在这场杀kn的游戏里,又加了一个新玩法,那就是找出模仿kn的人。” 林子承:“嗯,我想模仿kn的人就是资助周立初和江泉阳的人,还有帮方景舟父亲方山海拿到上官家全部财产的人。他们不像闻临有稳定的大量资金来源,他们必须靠这些人拿到大量金钱,才能有能力圈养帮他们做事的人。” 沈清宁靠向椅背,笑起来:“一个策划者已经让人很头疼了,现在又有新的策划者,真是人人都是棋子,又人人都在下棋。这盘棋啊,真是令人想放弃,又舍不得。” “热心市民是舍不得超级大猛1,我清楚。” “子承,我必须强烈证明一件事。” “嗯?” “我在上面!” “那又有什么关系?姿势一成不变,会影响床上乐趣。” …… 沈清宁和林子承耍了一路嘴皮子,也被单方面碾压了一路,笑容还没放大,在下车时就变成痛苦面具。他的腰部至臀部,没有因为林子承的开车慢而缓解,现在伸个腿都一直抽搐的疼痛。 “我背你?” 林子承蹲在他的面前,做好背人的准备。 “背了,不就相当于说明我虚,走一边去,我自己来。” 沈清宁嘴硬,但腰却没有像嘴一样硬,他刚走两步,差点打滑在停车场里。 林子承忍不住笑起来,大步走过去,伸手将他拦腰公主抱起来。 “又不是没有抱过,在a国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抱着你去医院。” 沈清宁觉得他是故意的,明知道这个动作很有羞耻性,他还要再次加一个不好的回忆。 第99章 死亡游戏(19) 一男一女公主抱都能引起路人的围观,更何况男上加男,而且还都是漂亮的男。从地下车场到酒店大堂,无数吃瓜看戏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荡,沈清宁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像两人偷欢之时突然被人围观的刺激又尴尬。 沈清宁在林子承两手臂之间,装死了好一会,突然又灵机一动,带着低沉诱惑的嗓音说:“等下温柔些,我第一次。” 林子承:“……” 沈清宁见他僵直了一下,好半天没出声,以为随意撩拨人的林家大少爷,被自己刚才的恶作剧镇住了,得瑟地笑起来。 忽然林子承的步伐加快,在路人和沈清宁的目瞪口呆中,一路行如风地来到房间。 被轻柔放在床上的沈清宁,愣了半天:“子承……子承,你想干嘛?” 林子承单手解开扣子,眼神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眼角天然带的一丝弧度,此刻更加勾人。他坐在床边,在沈清宁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缓慢俯下身子,右手撑在枕头上,温柔地笑起来:“刚才不是说温柔些吗?现在算不算温柔?” 沈清宁碰到他的目光,忽然找不着北了,像被美人计下毒,陷入林子承那双漆黑的眸子中,竟不由自主抬手勾住林子承的脖子。 “第一次这么主动?”林子承没有再继续其他动作,玩味地笑着看他。 这一笑,把沈清宁笑清醒了,他打了一个激灵,干笑一声,正要讪讪地放下手,突然被林子承一把抓住手腕,轻轻吻住。 沈清宁被他这种浪荡公子的行为,吓得魂飞魄散,虽然林子承是他的菜,但此刻自己更像林子承一夜的情人。他舌头和牙都快搅在一起:“等!等等!我们……先……我那个腰还疼……不是……子承……。” 林子承放开他的手,笑了一声:“嗯?不喜欢?” 沈清宁手忙脚乱地抓了一下被子:“我们有话好好说,刚才在路上,我就是开玩笑……林大少爷勿当真……哎……你别再这样看我,再看我也不可能在下面!” 林子承看着平时稳如泰山的人,此刻慌张的害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忍不住笑起来。他伸手揉了揉沈清宁的头发,带着宠溺的语气说:“逗你玩的,我帮你叫了医生,等下他们就过来,你先躺着休息会。” 沈清宁一愣,此时才反应过来,又被林家大少爷的恶趣味捉弄了一番。 c市最近的夜晚气温与白天形成巨大反差,阵阵狂风席卷每个走在路上的未归之人,杨岁在林子承最后的话里,清楚谁才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人。他瘦如干支的身体仿佛包裹着某种力量,支撑着他在路上防风防寒,还让他在快六十岁的年纪身如轻燕。 他离开摇摇欲坠的土屋,奔上c市的大街,穿过广场,商业街,又踏上最后一班末班车,坐了半个小时多,终于抵达终点站,他又不知疲倦地双腿走了大半个钟头,抵达一个富人区。 富人区的保安尽忠职守,对每个进去小区的人都仔细看了一遍,才放心进入。路灯打在杨岁身上,像一道正义的光照亮他的世界。他提着一个外卖包装盒子,走到门口,不出意外被保安拦了下来。 “现在的外卖员也是遭罪,小区不让进,客人又要求送货上门。”秦慕远开着一辆跑车,停在入口处,打开车窗对着里面的保安说,“兄弟,别为难这么一个瘦弱不堪的老人了,好不容易能送个外卖,赚个家用,就让他进去。” 保安一见是比上级领导还牛批的秦总,立马乖乖地放开大门,杨岁瞥了他一眼,眼神木讷地挤出一抹感谢。 “别愣着了,赶紧送完赶紧出去,这里的人都不喜欢送外卖的。”秦慕远关上车窗,亮着红灯地开进小区。 在两人走后,保安回到保安亭里,自言自语地说:“秦总以前都不会来这里,今天怎么来了?” 漆黑的深夜,狂风怒号,保安亭无法完全关紧的门窗,发出“呼呼”的阴沉叫声,像无数幽灵在耳边低语。保安被这诡异气息吓得把手机声音调最大,又用废报纸塞进门窗。 “xxx小区xxx栋xxx号,昨晚发生入室抢劫杀人案,凶手被死者妻子一刀致死……” 日常新闻网页在一个不明显的角落报道这起死亡案件,没有人去追问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鲜少有人去关注这件事。谈起来,大家也只是认为是物业的问题,最多呵斥物业费交这么多,最后还得加强安全防范意识。 比起这起案件,更多人关注的是尽欢待调查情况,根据调查进度展示,有人向本市赵局长,递交了一份聊天记录,明确表示出尽欢待的管理层以及实际掌控人江泉阳,为上流人士以及部分明星提供特殊服务。聊天记录中,还有偷拍视频的传播,行为极其恶劣,遭到全国上下人民的谩骂。 尽欢待因此算关门倒闭。 江泉阳也被进行逮捕调查,但在过程中,江泉阳没有一丝害怕,恐慌。他镇定自若,甚至和审讯员玩起‘你认真问,我随便答’的模式。 李益泽隔着玻璃看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这么多人命,在他眼里仿佛只是一只蚂蚁。身边的一个小警察,哀叹地说:“他敢这么嚣张,无非就是上面有人罩着他。” “谁?”李益泽扭头看着他问,“难道是聊天记录里的其中一个?” 小警察一耸肩,没有再说话。 李益泽突然明白林子承为什么一直推着他往上爬,如果一直处于底层,他的确没有资格去接触更高级别的人。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林子承是不是已经猜到什么,还有赵辛夷的案子,还有自己父亲的死亡…… 沈清宁悠闲地趴在床上,接受林技师亲手推拿后背的待遇,他刷着新闻信息说:“杨岁真是一个可悲又值得敬佩的父亲,他在尽欢待倒闭的那天也终于了解自己和章冠,结束了这场命运不公的闹剧。” 说着还指使林子承手往上,再用力些,像花了巨资点了一个头牌,尽情吩咐般。 林子承看着很是得意的沈清宁,轻笑了一下,手指由沈清宁的脊椎滑到臀部,用力捏了一下:“是这里需要用力吗?”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沈清宁不由得“啊”了一声,偏头睥睨了林子承一眼,丹凤眼角泛起细微的红,衬着本就魅惑的脸庞,竟有种我见犹怜的脆弱之感。 林子承一怔,手指停在沈清宁臀部的位置,准确来说是菊花的位置。沈清宁的身材不错,肩宽细腰翘臀,柔软面料贴着皮肤,完美地把他的性感展现出来。 沈清宁见林子承停下来,以为他又要找理由,于是先发制人地说:“子承,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才买到那些聊天记录,你别偷懒。” 林子承被他的话逗笑了,轻轻叹了一声,又重新认真做起头牌林技师。 “江泉阳你打算怎么做?”沈清宁关掉手机,扭头问,“上面的人,估计在想方设法的保全他,毕竟江泉阳手里的资料可不少。” 林子承微微皱眉:“还没有到查上面人这一步,就让江泉阳先活一段时间。我比较好奇,顾今安会怎么做?” “尽欢待给顾家来得利益也不小,尽欢待被端,估计顾今安做梦都想杀了你。”沈清宁闭着眼睛,舒服地享受林子承堪称一流的手法。 同时心里暗想,一个男人会做饭会按摩,还长得特别好看,不能便宜了别人,只能便宜自己。 在林子承精湛的手法下,沈清宁逐渐有了睡意,没一会,便睡着了。 “清宁?”林子承轻轻喊了一声,沈清宁半梦半醒地“嗯”了一声,声音极其慵懒。 林子承难得没有恶作剧地吵醒他,而是微微减轻手上的力道,他按了好一会,确认沈清宁睡着了,才起身,轻轻关上房门。 第100章 真正死亡游戏(1) 林子承走出酒店,并且很快打了一辆出租车,其中一只耳朵带着小型耳机,他冲司机礼貌一笑,报了c大酒店。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不注意刚好对上林子承的视线,愣了愣,露出一个讨好的表情:“老板,看着不是本地人啊,那酒店是我们市最大的酒店,去那里的人都非富即贵,你是去找人?” 林子承停下划拨手机屏幕的手指,冲他点了点头。 各种方便出行的工具比比皆是,使得出租车的生意越来越难做,司机可能一个人开空车跑太久,并没有看出后排坐得人不喜欢聊天,依然不屈不挠地试图再多说几句话:“老板,看你这身行头,一看就是有钱人,怎么不住c大酒店?和朋友一起也玩得开心。” 与此同时,林子承的耳机里传来一句请示:“林总,和你预料得一样,有一辆车一路跟着你,现在要不要拦住它?” “送上门的猎物,当然来而不拒。”林子承微微一笑,随后抬眼看向车里的后视镜。 司机再次对上他的目光,依然是温柔和煦,但却莫名有一阵凉意,从脚底蹭蹭往上爬,自己好像成了待宰的羔羊。 林子承薄唇轻扬,看着他,彬彬有礼地问:“抱歉,刚才没有听清你说什么,你能再说一次吗?” 司机打着吗哈哈地急忙说:“没什么,马上就到c酒店。” 一路上也没再敢多嘴,仗马寒蝉,只是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快速地把林子承送到c大酒店门口,按下打表器:“老板,c大酒店到了,现金还是扫码?” 林子承微笑着却没有动。 司机回头看着他,可能是天气太热,他的额头竟开始冒出大量汗珠。他再次朝林子承谄媚一笑,重复问:“老板,现金还是扫码?” “扫码。”林子承一只手肘撑在车门上,一只手拿着手机,扫过司机递过来的收款码,“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司机眼神一闪,连忙问:“老板你说什么第一次?我开出租车好几年了。” 林子承无声地笑起来,淡然的视线扫了一圈周围,司机下意识地跟随他的目光也扫了一圈,正好看见一辆越野车从对面缓缓开过来,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慢,最后距离他们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司机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一只手下意识地往车座下探去。 “在见到你之前,我以为会是顾今安来找我,没有想到你们比他更快。”林子承不慌不忙地说,“徐敏敏这个超级大明星赚的钱,再加上周立初会所赚的钱,还有梁家给的钱。” 说到这林子承顿了一下:“不能算梁家,梁兮瑾的父亲梁傅明好像为了女儿以后的道路,早就改邪归正,也就撤资。尽欢待也被端了,随着聊天记录的曝光,很多人为了自保,也纷纷撤出……钱是个好东西,一旦断了就什么都没了。” 林子承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手机屏幕,频率和司机紧张的呼吸声互相映衬,仿佛带着逼迫地追逐,使得司机更加心慌气短。 “我刚才思考了一路,我好像和你们怎么都沾不上一点气味,为什么你们会来找我?还是你背后的人,打算用什么东西哄我开心,让我心甘情愿掏出大笔钱来供养你们?” “火灾。”司机脸上装出的市侩之气突然淡然无存,神色紧绷之余,还多了一些阴狠,“你既然出现在火灾里,就不能说和我们沾不上一点气味,我背后的那位大人和你一样,也在那场火灾里。” 林子承放慢了手指频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总,我只是一个跑腿的,知道的也只有这个,你就算把我抓起来,打个半死也问不出你想知道的事情。但你不一样,不管你有什么办法,现在你是一个人在我车里,你手下人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 林子承把撑在车门上的手收回来,漫不经心地靠向后背,眼角带着戏谑性的忍俊不禁,好像听到了什么幼稚的笑话。司机一看他的表情,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哪句蠢话,手握住座位下的手枪,手上的青筋暴起。 “行,勉强把你的威胁当做还有一丝威慑力,那你可以说明,你的来意……不对,是你背后人的来意。”林子承话虽这样说,但却毫无一丝害怕,话语也毫无诚意。 “他让我带句话给林总。”司机十分紧绷地说,“他说,很遗憾在那场火灾里,该死的人没有死,不该死的人却全都死了。” 林子承微微皱眉:“不该死的人?” 司机没有回答,如同一个恪尽职守只做传话的人:“看起来一切都是巧合,只因有人太过于狡猾,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沾上血的手就该受到惩罚。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 林子承听着好像说了什么又实际什么都没说的传话,一挑眉问:“我必须知道什么?” “猫抓老鼠的游戏,位置永远不会变,沾过血的手,就该用命来还。” 徐敏敏……钟宇文……梁兮瑾? 司机说完缓缓地问:“林总,我可以走了吗?” 林子承看着他紧绷的肩膀笑起来:“第一次见有人手握一把枪,却反问没有枪的人,可以离开吗?” 随后,不等司机说话,他打开车门,大步迈进c大酒店。 司机放下手中的枪,全身满是冷汗,好一会,再看向对面的越野车,发现上面跳下来一个骂骂咧咧的富二代,指着他的车子大骂:“会不会开车?d,等这么久还不动,是不是专门挡老子的道!” 司机重重吐出一口气的同时,立即打方向盘调转车头,离开。他没想到自己忌惮的跟踪车子只是一个傻逼富二代的车,他被林子承刚才的气场吓到了! 他在车里不停暗骂林子承,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后,一辆低调的小轿车从街的对面滑过来,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林子承走到前台,朝前台漂亮接待员温柔又暧昧地一笑:“你好,可以帮我找一下a01号房的客人吗?我是他的朋友,林子承。” 女接待员接待过无数好看的人,包括明星,但眼前的人却还是让她眼前一亮,尤其此人看她的眼神,仿佛千言万语,她脸有些微红地说:“请稍等。” 在刚拿起电话,最近经常出现在酒店的老板,闻言,闻总却打断了她。 闻言一只手按住电话,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对林子承轻叹:“第一次来我的酒店,就先找其他人,子承,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女接待听到他的话,立马识趣地放下电话,朝林子承略带歉意一笑后,退出两人的舞台。 “如果我真忘了?”林子承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你又该怎么办?” 闻言沉默了一会,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带有如果的问题,回答起来太没意义。” 林子承一笑。 “找顾秋池的话,他刚好今天出去了,我来得路上刚好碰到。”闻言凑到林子承面前,微微皱眉问,“尽欢待的事情,我也出了一份力,难道没有一句感谢?” “怎么感谢?请你喝一杯茶?”林子承没有等他回答,问身旁的接待,“你们酒店的茶室在哪里?” 接待面面相觑,不敢回答。 闻言笑起来:“我带你去,顺便给你看顾今安送我的礼物。” “不过是一件曾经的东西,有什么好看?比起礼物,我更想知道,他联系你没有?” 电梯内一尘不染的透明玻璃,映照着林子承毫无表情的俊美脸庞。 电梯门打开,闻言跟在林子承后面带着玩味地笑问:“那个火灾中的受难者?” 林子承点了点头,闻言并肩走在旁边:“没有,因为我不想见他。对于那场火灾,我并不想知道谁该死,谁不该死。” 闻言按下指纹,装修豪华的房门被打开,里面古雅的装修风格与外面的富丽堂皇宛如两个世界:“还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吗?谁又是真正的无辜者,游戏一旦开始,旁观者也有罪。” 林子承瞥了他一眼,走到正中间茶桌的主位坐下来:“开胃菜结束了,真正的死亡游戏才刚开始。” 第101章 真正死亡游戏(2) 闻言坐在对面,双手交叠趴在茶桌上,看着林子承优雅地往茶水壶中注水,没一会,水开始沸腾,热水翻滚着,冒出一串串白色的气泡,像一场盛大的表演。 他平时喝茶都是佣人泡好,端上来,但总喝不到林子承泡的那味道,他自知不是佣人的问题,也不是自己味觉的问题,是心理的问题。 不过,他不打算治疗,因为他有解决的办法…… “你接手周立初的会所,找人恐吓梁兮瑾的父亲梁傅明,又特意找快递员马锋的茬,现在又把自己当做诱饵,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林子承端起泡好的第一杯茶,递到闻言面前,嘴角提起,露出一个半笑不笑的表情,仿佛正在看一场演出,猜测下一幕是否如同自己所想一般。 “什么也没隐瞒。”闻言懒洋洋地靠向椅背,“我只是这场游戏的推动者,你也知道,我没什么耐心,迟迟不开场,我只能亲自下场。” “我帮人收尸的费用很贵。”林子承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好茶。” “哈啊~”闻言拖着长长的尾音,坐直身子,“子承,让你开口求人,果然是一件概率为零的事情。” 林子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闻言毫不在意,略微换了一个姿势,轻轻地靠在椅背上,显出一丝狡黠与单纯混杂在一起的特殊气质:“我亲生父亲,也就是闻临,一个家财万贯的人,到死的时候才让人接回我这个儿子。当然我并不在乎他的财产,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只有在死的时候,才把我接回来。” 林子承目光一沉,没吭声。 “我接手他的财产后,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理清其中盘根错节,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知道kn。kn共有来自不同地区的六人组成,六人下面都有各自的团体,不能准确来说是哪六人,因为kn好像流行世袭制,也就是说,无法得知kn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立起来,死去的曹国,只是继承了他父亲kn的位置,而我也一样,所以闻临死后,才会把我接回来,继承他kn的位置。” “闻临痴迷于长命百岁,青春永驻这种逆向生长的实验,可惜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当时kn里第一个死的人。他当时不顾一切地解除自己的团体,与他痴迷的行为,完全不符合,所以我想他当时一定是意识到什么,或者被人逼着解除。” 闻言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甘甜入味,是他一直想要的味道。 “这场游戏的目的,你我都知道,杀死kn所有成员。”林子承意味深长地一笑,“你故意引出方景舟,梁兮瑾,还有顾今安,是为了借他们的手,引出其他kn成员。” 闻言懒洋洋地一笑,没有肯定回答,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父慈子孝,可能不适合你,你还是对我隐瞒了。”林子承轻叹一声,“我竟有些怀念学生时期的你了,那时的我们还是我们。” 闻言一顿,忽然像没骨头般,瘫成一团,陷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林子承,好一会,无声无息地闭上眼。 黑暗中,他想起学生时代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他是人人不喜欢,避而远之的疯狗,他也乐意如此,他喜欢不合群。每次听到别人夸奖或者辱骂林子承,他也只是听听而已,漠不关心。 “这朵花真漂亮,可以送给我吗?”林子承俯下身,温柔的声音,像一道光穿破黑暗,抵到他的耳边。 “我就是丢掉,也不会送你。”当时的他,并不想与林子承有任何关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得独木桥。 “给你。” 起初是一支钢笔。 “不客气。” 猫抓老鼠游戏后一无所有的他,重新得到了失去的一切。 “游戏结束了,我和你之间,再无其他关系。” 林子承站在废旧教学楼的楼顶,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国王,宣布游戏的结束。他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游戏,但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期待像小说或者电视剧里主人公最后因戏生情。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把结局设置好。 废旧的教学楼里,不知为何隐藏着大量易燃物,只需要一根火柴,顷刻间,便可以快速燃烧起来。他抱着昏迷的林子承,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火势快速逼近。 他从来不惧怕死亡,尤其此刻,他最珍贵的东西就在身边,他只需等待死亡降临。 滚滚烟雾,逐渐模糊了双眼,朦胧间,他看到有人在奔跑,有人在惊叫,在彻底昏过去之前,他看见有人把林子承搬离自己。 他想去抢回来,可是身体却动不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你和他还有用。” 模糊的意识里,他感觉一只针头插进自己的血管里,再醒来,已经躺在国外的医院中。 闻临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问身边的人,情况怎么样? 像在做一个实验,时刻观察实验体的变化。 闻临死后,他接手闻临的一切,在暗中调查闻临的死因,果然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闻临当年饲养的团体,不再满足当前现状,想要单独成立门户。闻临花费大量金钱与心思养出来的团体,在没有研究出他想要的东西之前,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可惜团体的獠牙已经露出,闻临最后还是被自己养大的宠物,啃噬。不过闻临也算聪明,在意识到他们叛变时,立即一把火烧了全部,而且还在核心人的体内种下芯片。 只要外界因素刺激,芯片便会爆炸,没有人能知道其中一二。 模仿kn的人,应该是当初闻临豢养的宠物,他们失去了闻临这棵大树后,开始利用手上的技术,为一些专门人士提供药物或者其他,来获取大量金钱。 徐敏敏突然的爆红,让他产生了怀疑,于是找人调查过背后的推动人,结果竟然连唐元都查不到,那就只能是闻临的团体。于是他假装大牌合作,套取徐敏敏的信息。 可惜徐敏敏只是他们的赚钱工具,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他又调查和徐敏敏来往密切的周立初,发现同样如此,由此可知两人背后的人是同一批人,也就是当初闻临圈养的宠物。 在他以为周立初也只是一个赚钱工具时,没有想到周立初还是一个痴情种,一直留在那批人身边,只因曾经帮助过他和他的爱人。于是他又从周立初的爱人方书知下手查,果然查到他们在找人研究新的药物。 说明闻临曾经圈养的宠物有些已经死了! 有人在猎杀这些剩余的宠物…… 宠物意识到危机,并拿闻临实验得“青春永驻,长命百岁作为幌子”,找侩子手反击。 一场猎杀游戏中加入猎物反击游戏,其中又有人在混乱中杀死剩余的kn成员。 闻言并不在意一场又一场的游戏,他只想知道当时在火灾中,从他身边抢走林子承的人是谁? “你和他还有用。” 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是游戏中的谁? 他绝不会再像当初在火灾中一样,默默等待死亡,这次他选择推动所有游戏进程,加速死亡的到来。 这时,林子承忽然开了口:“在那场火灾中,我听见你问我,为什么不救你?” 闻言倏地睁开眼,他完全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救你?我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子承给他倒满茶水,缓慢而又真诚地说,“对不起,我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闻言噎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林子承会如此真诚坦白地道歉‘忘了’这件事,他轻笑一声,并不打算说出实情,“我们都不是慈善的人,那栋废弃的教学楼,你和我都早就知道,它有问题。” 林子承沉默了一会说:“刚才的传话人,说让我记得一件事,猫抓老鼠的游戏,位置永远不变,沾血的手必须用命偿还。” 闻言怔了怔,自问自答地说:“我和你沾过血吗?我们一直都是旁观者,从未沾血。” 第102章 真正死亡游戏(3) 林子承离开房间后不久,响了三次的电话终于吵醒沈清宁。 “沈总,查到聚会那天给大黄狗下药的人。” 沈清宁根据情报给的地址来到一处小型花园别墅区,他把车停好,假装路过般探头往里看了看,保安立即警惕地走出来,看见他价值不菲的一身穿着,愣是把“哪里来的傻x”,改口成:“先生,你找谁?” 沈清宁笑起来,走到保安身边,递了一根烟过去。保安没抽过如此昂贵的烟,心里有些不着地,掐着烟屁股等着眼前的“大爷”发话。 “这里的房子挺贵?”沈清宁随意地问着,“看着还挺不错,私密性也极好。” 保安一听以为是要买房子,也就放下心来:“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不算贵,买了这里的房子,你就是不自己住,也可以租出去。很多有钱人就喜欢租这种小别墅包二奶,一年到头见得最多也就是二奶们,开着车子进进出出。” “哦……”沈清宁神秘莫测一笑,“你指的二奶包括男二奶的吗?” 保安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张了张口,愣是把心中“你也是男二奶”的问话压下去。 沈清宁看出他的疑惑,笑着说:“我最近找了一个男老婆,可是还不到时间把人带回去,又不能把人一直扔酒店。后来听他说,他有个朋友刚好住这里,就顺路过来看看。” 说着他拿出手机,把车牌照递过去给保安看:“这就是他朋友的车,上次还一直说想要一模一样的车,真是费钱。” 保安看着照片里价值不菲的车,突然有些同情地看着他,然后又有些疑惑地说:“你老婆的朋友的车子,可能也是刚买的,我就看过一次,还是前不久大晚上的开进来,那天我刚好值班,看了一眼。” “哎……人啊,攀比心理太严重,一个同等地位的朋友有车有房,也就非得要一样的。”沈清宁又扭头看了几眼别墅区,“也不知道,好不好,要是被家里人发现,花这么多钱肯定要大闹一场。” 保安尴尬地笑了笑,他们见得人多了,自然也就明白,这些有钱人的话术,就是在外面找了人,还是一个男的,更不可能随便扔在哪里,以防被家里人抓住,所以马上拿出他们物业的优点的话:“我们这里保安二十四小时在岗,院门楼门楼道三道门禁,进出的车辆也都是严格登记,绝不让无关人员进入。” 沈清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行,我回去再问一声,钱到位的话,明天就来看房子。” 保安一听这种客套拒绝的话,也没刚才的积极性,敷衍地说:“嗯,行。” 沈清宁回到车里,重新再看一遍那天参加江泉阳聚会的人员名单,从保安的话里可以知道,这个人基本不来c市,也就是此人不是尽欢待的服务对象,但又有超国家水准的药物手段,只能说明这个人是kn成员之一。 他当初猜测江泽是kn成员之一,来源于方山海和老校长的调查,两个本无交际的人,却在很久之前同时出入b市,说明他们来见同一个人,他又花费了大量人力财力查到他们来见一个叫江泽的人。 让老校长重视的人,除了kn的成员,应该也没其他人。所以他大胆赌了一把,擅自给江泽发了一封邀请函,信中明确表示有人在暗杀kn成员。 江泽果然换了一个身份上船,参加游轮游戏。他查过游轮的航线后,发现路过b市,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利用向仕之对孙雨潇的恨意,调查当年在火灾里,孙雨潇到底看到了什么。 可惜孙雨潇只知道跟着闻言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也可以推断出,当年的火灾里有kn成员的人,所以必须让游轮停在b市,才能知道江泽是不是真的kn成员? 结果如他所想,江泽果然是kn成员之一,又从他最后的话里知道,当时注意到自己的人,可能只有江泽。 江泽是一个自傲自负的人,肯定认为一个学生掀不起什么风浪,也就没有上报。但又如江泽所说,kn的人接二连三的死,剩余的成员一定有所察觉,他们必然会去细查那场火灾,那自己的行踪也必会暴露。 那也必然怀疑,他们的秘密还有一个人知道,即使沈清宁什么都不知道,也会被灭口…… 沈清宁下意识拽紧手里的纸张,他必须在kn成员发现他之前,先利用这场游戏把他们找出来,再利用游戏幕后者,抹杀掉这些人。 突然他瞥见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轿车不知何时停在自己车后。 “果然很警觉,现在就发现了。” 沈清宁冷笑一声,猛地打方向盘,快速地拐出路口。后面的轿车从他的反应中,判断出自身已被发现,但没有一丝收敛,反而穷追不舍。 好在今天不是周末,加上c市天气的炎热,大白天的街道空旷无比,沈清宁毫不吝惜豪车的维修价格,即使在狭窄的道路上,他也刮着护栏冲过去。 就在这时,迎面驶来一辆黑色越野车,在两辆车越来越近时,对面突然打开远程大灯,强光乍现,晃的人一下子睁不开眼,同时对面的车速没有一丝减慢,直愣愣地朝他冲过来。 沈清宁咬了咬牙,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让对方以为自己要跟他们同归于尽。在千钧一发之际,沈清宁快速把车子拐进一条极其狭小的胡同内,墙壁把车头挤得变形。 刚才对面的黑色越野车反应不及,又因为大灯的刺激,后面跟踪沈清宁的轿车来不及反应,两辆车瞬间撞在一起,爆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沈清宁争分夺秒冲出小胡同,又拐进另一条小胡同,可能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私家车辆格外多,一排的车辆整整齐齐停靠在另一条宽阔大路的一侧。 “比江泽有些脑子,还真有些难甩。” 沈清宁没有按照正常人思维形式到那条宽阔的大路上,而是又再次拐弯进入另一条小胡同内,车子被迫瘦身,后视镜被墙壁直接刮掉在地上。 整整齐齐的车辆中靠路口的车子突然像诈尸般,动了起来,只比沈清宁慢一步,跟着拐进小胡同内。 穿过小胡同,道路并没豁然开朗,而是更加狭小错综复杂的小道,沈清宁不由得暗骂,城市规划真跟狗画地图一样。后面的车辆越来越逼近,他忽然后悔出门前,应该穿件防弹衣! 电话这时突然响起来,是林子承! 沈清宁不由得有些想笑,为什么每次他总在这种情况下给自己打电话。 林子承似乎意识到什么,直截了当地问:“你在哪里?” 还没等沈清宁回答,刺耳的引擎声和撞击声,已然通过电话传递到林子承耳里。 沈清宁假装无事地说:“在请你吃晚饭的路上。” 这种情况下,他不想把林子承拉进来…… 林子承笑了一声:“那你最好活着来吃饭。” 沈清宁还没回答,林子承已经挂断电话。 “真是一点风趣也没有。” 沈清宁贴着墙壁继续快速行驶,直到车子前方已无路可走,围追堵截的人此时也争分夺秒地扑过来,“啪”“啪”的尖锐声音,子弹贴着车身打到墙壁上。 “看来,是想抓活得回去。” 沈清宁阴狠一笑,手握方向盘,猛地车子疾速后退,“砰”一声脆响,车尾稳稳地撞上后面的车头上,沈清宁再次踩下油门,擦着墙壁拐进另一条小胡同内。 在后面的车子再次跟着拐进胡同时,警笛声凭空响起来,红蓝相间的光亮,直奔他们这里来。 沈清宁趴在方向盘上,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辆疾速而来的摩托车越过警车,抢先一步来到后面的车辆旁边,一道锋利的金属光亮,手起刀落,车里的人没有呼吸。解决完后,沿着算计好的小路,逃之夭夭。 速度快得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第103章 真正死亡游戏(4) 在接到林子承电话到申请调配人员,李益泽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所有事情对接完,他又忙于“摩托车杀人”案件。俊黑肤色也掩盖不住脸上的憔悴,对比他的沧桑,此刻沈清宁的春风得意更加鲜明。 沈清宁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服,严肃又带着休闲的西服,像准备去参加什么仪式,尤其李益泽还闻到了昂贵的香水味。沈清宁跟着他从现场回来,也折腾了许久,怎么还有精力倒腾自己? 在李益泽的疑惑眼神中,沈清宁留了一句“有事电话联系”,自顾自地驾着一辆新跑车,飘离警局,来到c市一家豪华饭店。 沈清宁跟着服务员来到一间包厢内,刚推开门,并听到林子承的声音:“速度还挺快。” 说着他敲了敲手腕上名贵手表,“刚好到吃晚饭时间。” 沈清宁在服务员关上门后,立即贴着林子承坐下来:“子承,你打那通电话是不是想说什么?” “嗯?”林子承停下手中滑动屏幕点菜的手,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沈清宁摸不清他漫不经心的一瞥,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还是林子承故作姿态? 很多时候,他认为林子承喜欢自己,但又没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度,所以他总怕林子承突然来一句,游戏而已。为此,他迫切急切地想听到林子承一句“喜欢”。 “热心市民,只是兜个风,就引起一桩匪夷所思的杀人案子。”林子承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一会,“这么想要奖励?” 林子承的桃花眼像天生带着笑意,但近距离观看,便会感受到笑意背后冷冷的强大气场。 “那你给不给?”沈清宁没有被林子承轻佻行为以及冷淡气场吓退,他甚至不要命地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我一直记得那天的味道。” 林子承闻声放开手,表情有些复杂。 沈清宁见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又瞬间沉入海底,像在学校考完试,等待成绩公布,明知名次的成绩。 林子承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问:“什么味道?” 沈清宁沉入海底的心突然又被捞上来,“噗通,噗通”地跳动活跃,他实在难以掩饰此时心花怒放,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胜过任何美味佳肴。” 林子承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一下,又假装正经地说:“等下买单的时候,希望沈家大公子也能说出同样的话。” ……沈清宁莫名感觉一阵寒冷。 回去的时候,沈清宁再次弃车坐在副驾驶位置,或许因为一天惊心动魄的舟车劳顿,一不小心他迷糊地睡着了,等被林子承拍醒的时候睁眼一看,发现周遭很陌生。 “马上就到新的家。”林子承瞥了他一眼,“我们原来住的酒店不安全,我重新换了一个。” 沈清宁迷糊的脑子突然清醒过来,沉重地问:“新的家?” 林子承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前方说:“嗯,我们可能要在c市住一段时间,所以我买了一套房子,当做临时居住地。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我们还可以重新选一套。” 沈清宁一怔,回想起白天和保安瞎吹的话,不由得想歪了,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林子承买的房子是一套带小花园的两层独栋别墅,面积不大,快两百平,推门进别墅内,屋里的空调温度刚好合适。第一层是客厅和厨房,第二层是卧室。 沈清宁一见客厅内有一张可以来回滚的欧式沙发,耳朵竟有些发烫,想起周立初案子中,林子承对自己一览无遗的场景。然而还没等他收回思绪,林子承就从他身后贴了上来,随后一把抱住,一只手轻轻地勾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附在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耳朵,继而往他耳朵里吹了一口气。 沈清宁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发烫的耳朵此时成了烧红的锅底,身子也不经同意,跟着烧成一团,他一把抓住林子承的手腕,声音略带轻颤地说:“子承,你干嘛?” “你不是要奖励?”林子承感受到沈清宁身子轻颤了一下,于是努力憋住笑意,从善如流地顺着他握住自己手腕,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沈清宁的耳垂:“不想吗?这么拼命得来的奖励不想要了?” 沈清宁感觉自己身子有些发软,林子承趁机往他膝盖处一抵,顺势推倒在沙发上。 沈清宁一直很喜欢林子承那双眼睛,尤其四目双对,漆黑眸子逐渐散开的暧昧信息素,叫人堕云雾中。林子承长长眼睫颤抖了一下,沈清宁的喉咙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林子承慢慢凑近,沈清宁全身的肌肉骤然紧绷,呼吸都停顿了好几下。林子承先是若有若无地碰了一下他的嘴角,随后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对第一次的人都很温柔。” 沈清宁听到‘第一次’,倏地惊醒过来,面对此情此景,哭笑不得。他咳嗽了几下,清了清嗓子说:“子承,如果你在下面,我会更开心。” “清宁,你知道我的技术,我不会让你疼。” 林子承嘴上说着,却没有进行任何动作,这让沈清宁觉得,他刚才做得一切都是在拿自己寻开心。 想到这里,沈清宁竟有些恼怒,双手准备推开林子承,却反被林子承抢先抓住,他有些尴尬地说:“放开我。” “清宁,以后再敢一个人胡作非为就不只是这样。”林子承别有味道地一笑,“下次我不介意一次性做完。” 沈清宁眼角一跳。 林子承是因为自己今天的行为,生气了? 他沉默地思量了片刻说:“我算不算引狼入室?” “差不多。”林子承暧昧一笑,“可惜发现太晚,味道不错。” 沈清宁:“……” 林子承站起来,走进厨房说:“你上次说索要奖励时有酒就好,我刚好买了几瓶,今晚一醉通宵。” 还躺在沙发上,没有恢复过来的沈清宁听到这句话,不知是该夸林子承记忆力好,还是该骂自己当时的嘴贱。 第二天一大早,李益泽根据林子承给的地址来到别墅门口,按了很久的门铃,铁门才打开。 穿着宽松睡衣,头发杂乱的沈清宁,拖着一双兔子形状毛拖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地问:“李警察,你怎么来了?” 李益泽见惯高高在上,优雅得沈清宁,一时无法接受眼前衣冠不整的样子,尤其那双白色兔子拖鞋,可爱得有些过分。 沈清宁顺着他的目光移动到自己的拖鞋上,心里默默叹气,昨晚在自己的“新家”逛了一圈,才发现林子承把他的一切洗漱用品安排成一列些可爱模样。 恶趣味的林家大少爷…… “林子承,不在?”李益泽的视线避开那双兔子拖鞋,往门里看去。 “他在洗澡,你先进来。” 说完沈清宁打着哈欠,先进屋。昨晚和林子承喝酒,没有想到他竟然先醉了,他依稀记得林子承帮自己擦了身体,又抱着进卧室…… 跟在后面的李益泽疑惑地看着前面的沈清宁,心里嘀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沈清宁时而握紧拳头,时而揉了揉头发,最后脸还红了…… “昨天被杀的人资料查出来了,是b国b市内一个连环杀人案件的通缉犯。”李益泽坐在沙发上,看着林子承,“你上次让我调查b市内近二十年无人认领的死亡案件,里面就有这个人的案子。他作案凶残,喜欢把人的四肢全部砍下来,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和当初在游轮上杀钟宇文的手法一样。” 说着李益泽把手中的文件递给林子承和沈清宁:“b市警察几次追捕他,但每次他都能巧妙地消失,尤其在最后一起案子后,像从人间蒸发般,查无此人。现在突然被人杀了, 不知道是被复仇还是有人怕他泄露秘密。” 林子承翻看了一会,问了一个和案子毫无关系的问题:“李警察,你昨天申请调人的时候,有没有遇到阻碍?” 李益泽摇头:“没有,我一说明情况,那边立马配合我。” 沈清宁和林子承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第104章 真正死亡游戏(5) 李益泽疑惑地看着他们,不知道笑什么。 “李警察,还记得我在上游轮之前和你说得一句话吗?”林子承笑意微收,“警局里也有人参加游戏。” 李益泽单手捧着茶杯,听到林子承的话,改为双手捧着茶杯,犹豫片刻后才缓缓地说:“我以为你那句话指的是在本市,没有想到在c市也有人参加。” “那他应该算好人,在这场游戏里,出手帮助我们。”李益泽有些迷茫地看向林子承,“这个游戏,应该有好人……” 沈清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淡地笑着问:“李警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 林子承没等李益泽回答,先一步说:“立场不同,也就没有好坏之分。你看我和清宁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有时我们是好人,有时又觉得是坏人。” 李益泽撇了撇嘴,没有回答。 林子承微微一笑:“当然这个被杀的连环杀人犯肯定是坏人,被他伤害的家庭可能至今都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帮一个杀人犯寻找真凶,无论是谁心里都不太愿意。所以我建议李警察,你把这起摩托车杀人案件与大黄狗毒死的案子,联和在一起。” 有的时候李益泽觉得林子承像能看破每个人的内心想法,总是不经意地安抚他内心的矛盾,赵伟家的事情,游轮上孔唯自杀,这次又是连环杀人犯被杀的案子。 他曾经在大学里听一位老师说过,这种人并非天生如此,他们因为某些不可磨灭的创伤导致,又因为极度的聪明,所以轻而易举地看穿别人的心思。但这种人也最痛苦,因为无法真切的感知自己。 沈清宁沉吟片刻:“江泉阳听说过几天交完罚款就被放出来,说明有人在暗中护他,李警察,你想不想在让他关一段时间?” 面对这种人渣,李益泽恨不得关一辈子,他点了点头。 “把大黄狗的案子,往尽欢待的方向拉。”见李益泽脸色有些难办,沈清宁又继续说,“”现在的你不是刚来c市的插入警察,你成功破了快递员马锋被杀的案件,又带人捣毁了尽欢待这个窝点,无论是在警局还是在民众心里,你都有一定分量。此时你只要稍稍往那个方向带,江泉阳背后的人很快也会急得跳出来。” 李益泽突然反应过来,当时他收到的监控录像是沈清宁送给他的,他们在一步一步下完整盘棋。 “真的行?”李益泽有些紧绷地说,“如果往那个方向带,那摩托车杀人案件也会被牵进去,其他人就会以为尽欢待在包庇杀人犯,这样会不会让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 林子承:“这是一场警局之间的博弈,也就是好人与坏人之间的较量,不会让真正的犯人逃走,我们只需要暗中推波助澜。” 李益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要不要出去买生活用品?”林子承在李益泽走后,盯着沈清宁脚上那双兔子拖鞋,满眼笑意地问。 沈清宁轻哼一声,高高抬起修长双腿,把兔子拖鞋搭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慢悠悠地说:“林家少爷的特殊癖好,我还有点舍不得换了,多好看。” “特殊的人值得特殊对待。”林子承意味深长地说,“你是特殊中的特例。” 不像告白的告白,打得沈清宁措手不及,他抬眼看着林子承,略微出神。 和他们同龄的人,有些胸无城府比如周沐深和邱泽宇,透过包装盒就能看清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有心机心思,只要用足够的耐心打开,也能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 而林子承不一样,他像一个俄罗斯套娃,拆掉一个外壳又有新的外壳,永远无法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即使他现在可以和与林子承贴身,可以肆无忌惮地和他说话,仍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忽然明白闻言当年为什么从来不去求证,林子承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林子承的感情是真的,但有期限…… 林子承见他不说话,凑到跟前,眨了眨眼,有点坏笑地说:“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如想象中的特殊?” 沈清宁:“……” 林子承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未问,昨天他去做什么?为什么有人抓他?甚至用身体的调戏和喝酒,跳过这个话题。沈清宁顿时觉得有些不安,林子承表现得越过于平静,说明背地里肯定在做什么事情。 “子承,我也很好奇你的味道。”沈清宁说着在林子承腰上捏了一把,“做人可不能太林子承。” 林子承身子没动,勾人的桃花眼懒洋洋地看着他,顺便还舔了一下嘴角:“要不要现在试试?” 沈清宁没有想到他竟然还顺着自己的话往上爬,哭笑不得:“大白天的干这种事,影响情趣。” 林子承笑了笑,用最暧昧的情人语气说:“我无碍,不过清宁,你既然喜欢晚上,那晚上试试?” 沈清宁被他猛追不舍的撩人话语,搞得在花花世界游历二十多年都白经历了,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一把推开眼前的人,站起来:“李益泽真是一点也不懂社交礼仪,一大早过来,也不带个早点啥的。” “哦~”林子承拖着尾音,邪笑:“我下面给你吃。” 见沈清宁的耳朵逐渐变红,最后连带脸庞和脖子,他又特别补充了一句:“昨天买酒的时候,我顺便买了一些蔬菜和鸡蛋。” 沈清宁默默长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一场恶趣味换一顿面,划算! c大酒店的茶阁。 顾今安坐在闻言对面,静静地看着闻言第三次端起茶杯,喝完整杯茶。 “顾兄,送得礼物,我甚是满意。”闻言手指缓慢地沿着茶杯口,一圈一圈地滑着。 顾今安看着他,平静地说:“只要你愿意帮忙,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 闻言瞥了一眼门口,笑着说:“你身边脖子上有缝合疤痕的人,曾经也是kn的实验对象,不过他运气好,手术完了,竟然奇迹的活下来。” 顾今安没有否认,就因为知道他的事情,所以才想方设法找当初闻临留下的东西,救治癌症晚期的顾秋池。参加这场游戏,他第一的目标是救治顾秋池,第二才是证明自己。 闻言打了一个哈欠:“可惜了,我也不知道闻临留下的东西到底在哪里,可能被一场大火烧干净了。” 顾今安听江泉阳和何安说过,当初抓到那个体内芯片的人,也表示闻临在最后用一场大火结束所有。 难道真的什么都没留下? 顾今安握紧拳头,盯着眼前早已冷却的茶水。 “顾兄,既然无法救治他,不如好好地利用他活着的时候。”闻言突然笑起来,“你也知道,他和子承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他可以为了子承去死,所以不如让他们一起死。” “你!”顾今安猛地站起来,怒目横眉地看着闻言,“你这个疯子,你不是喜欢林子承吗?怎么会想要他死!” “谁说喜欢非得要他活着。”闻言歪着头,微微一笑,“只有死了,才不会真正离开。” 顾今安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比恶魔还绝情,不过,我可以帮你送林子承一程。” “哈啊……”闻言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那先谢过了,看在你愿意帮忙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小事。” 顾今安皱起眉:“什么事?” “你知道,为什么你养得两只狗能找到那个带芯片的人?”闻言看了他一会,大笑起来,“因为是我专门把人送到你们面前的,哈哈哈……” 闻言的笑声让顾今安觉得特别刺耳,梁兮瑾曾经提过,闻言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他把所有事情,拉起一个导火索,让所有游戏提前进入正轨。 顾今安离开茶阁时,闻言在后面幽幽的说:“顾兄,还记得那场江泉阳举办的聚会吗?里面有个真正的kn成员,希望你们赶紧找出来,否则死的人就是你们。” 顾今安没有回答,猛地关上门。 闻言端起茶,喝了一口,笑起来:“听说我的国王新买了一套房子,还没有机会去拜访呢。” 第105章 真正死亡游戏(6) c市炎热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黑暗笼罩着大地。风开始呼啸,树枝在风中疯狂地摇曳,转眼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地面和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街道上,人们匆忙躲避,寻找避雨的地方。汽车的雨刮器急速地摆动着,试图清除挡风玻璃上的雨水,但视线仍然模糊不清。低洼处的道路被淹没,车辆驶过,溅起高高的水花。 雷声隆隆,闪电划破天空,让人不禁感到一丝恐惧。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暴雨淹没,一片混乱。 当日给大黄狗送鸡肉干的俊美男子叶辞书,站在空旷房子的窗子边,静静看着花园中被雨水打得溃败的花枝。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叶辞书冷冷地说:“进来。” 进来的人也是当日驾驶车辆的男子李霁尘,他微微弯腰:“江泽确认死亡,杀人凶手是当年他手下的一个废弃机器。” “哎……曹国死于自己亲生儿子的手,江泽又死于一个没用的废物机器。”叶辞书转头看向窗外,原本花簇锦簇的花坛被雨水打落得凌乱不堪,七零八落。 李霁尘沉声问:“辞书,你是不是意识到什么?” “现在活得人就只有我和边观岐,还有单逸群。”叶辞书阴狠一笑,“他们既然喜欢正义,那就满足他们。” 李霁尘思索了一会问:“把那些人都放出来?” “不,他们一口吞不下,但会分尸,还会引来其他窥视者,所以循序渐进,让他们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越来越疲劳。”叶辞书打开窗子,一阵寒气迎面袭来,“这样的天气就不错。” 李霁尘笑起来,点了点头。 “昨天半夜,我市梦妮大会所,发生一场大火,共有二十人丧生,另有数十人受伤,具体情况,警方还在调查……”抢流量的博主拿着一个微型话筒,实地进行拍摄,分析。 “我查过这家梦妮大会所,是一家中外合资的大型会所,股东都来自国外,查起来还有些麻烦,这场大火的赔偿估计又是普通人漫长的噩梦。” 沈清宁坐在茶桌对面,把查到的文件资料递给林子承。 “我还在想怎么接近警局的人,没有想到有人马上把诱饵送上门了。”林子承随意地翻了一下文件,好像随意应付沈清宁不辞辛劳的调查。 沈清宁见状,故作委屈地说:“热心市民加班加点调查这些资料,结果有的人连看都不看一眼,真是令人伤心。” 林子承端详了他一下,顺手又拿起文件:“我可以借花献佛。” 沈清宁挑了挑眉,准备伸手抢过那份文件,林子承这时趁机抓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晚上?” 沈清宁:“……” 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么多天,林子承还记得这个梗,尤其配上那双多情的眼眸,整个人都像被勾了魂去。他此刻特别需要一个镇妖符,或者一枚定心丸! 沈清宁抽回手,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硬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问:“你打算怎么做?” 林子承一偏头:“嗯?清宁还真是第一次?怎么做都不知道?” 沈清宁再次被他的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咳嗽一下,认真解释:“我说得是你要对警局那边怎么做?” 林子承没有就此放过他,先微微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嘴说:“我记得谁经常说我不解风趣,现在却又要认真跟我谈公事,我们现在是在自己的家,做点其他事情,应该不算违法。” 以前沈清宁一直觉得林子承是冷淡系,无论是在哪方面,但自己好像无意间开启了他对自己恶趣味的一面,总是别有意味地撩他。当然沈清宁并不抗拒,甚至心底还有些欢喜,只是如果林子承愿意在下面的话,他就不会如此一边欢喜一边忧。 更让他愁的是林子承每次撩他,都是点到为止,不会做出其他意外举动,除了上次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为此沈清宁又带着些失落,他想要得不是只有一次…… “我准备带着这份资料找参加游戏的好人,他此时应该很需要有人帮他。”林子承突然正色说,“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解决追你的人。” “啊?”沈清宁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这起纵火案应该算kn成员的挑衅,可能过不久还有其他案件,而躲在好人背后的坏人,应该要开香槟庆祝了。” “嗯,如果好人死了,谁来保护我们?”林子承站起来,走到沈清宁身边,又停下来。 就在沈清宁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说时,准备洗耳恭听,突然林子承弯下腰,凑近他耳朵,轻轻地吻了一下。 沈清宁:“……” 林子承暧昧地在他耳边说:“刚才你不是一直期待我做什么,这样可不可以?” 沈清宁耳朵通红地转头,准备控诉他,这种小意思的吻,很没劲。 但在转头一瞬间,两个人的唇瞬间贴在一起。 沈清宁心跳突然加快,似乎要从他嘴里蹦出来。顿时他觉得自己像从风流世界的一只大灰狼变成一只纯情的小白兔,只是贴在一起,都让他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嗯?这样可以了?”林子承微微后退,桃花眼微弯。 沈清宁面对近在咫尺的美色,微微咽一下口水,随后伸出食指,轻佻地抬起林子承的下巴:“还行,爱妃有劳了。” 林子承温柔地笑起来,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倏地一口咬住那只手指。 沈清宁被他这种带有强烈暗示的行为,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手:“我刚才去洗手间,没有洗手。” 他知道林子承有轻微洁癖,他这样说纯属是为了报复刚才的吓人举动。 “哦~”林子承盛着不要钱的笑意,没有因为沈清宁的话,有一丝变化,甚至还带了一点邪恶,“看来下次,必须先帮清宁洗完澡,才能做其他。” 此刻沈清宁才后知后觉地意识自己危矣…… 林子承似乎也玩够了,揉了揉沈清宁的头发:“晚上记得请我吃饭。” 沈清宁:“……” 林子承离开别墅,拨通了李益泽的电话。 此时的李益泽为纵火案忙得不可开交,他原本打算和林子承说这件事,结果一直有人找他。看见林子承主动打电话过来,立即避开所有人。 林子承依然是往日那种淡淡带笑的语调:“李警察,我想你现在肯定很需要我。” 李益泽没有和林子承过多周旋,因为在聪明人面前说太多,除了体现自己的愚蠢,也只是增加一笔笑话,于是直截了当地说:“你应该也知道梦妮大会所的纵火案了,到底是谁干的?” 林子承:“还记得抓清宁的人吗?同一个人命令。” 李益泽一怔,诧异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查过梦妮会所里面没有什么特别。” 林子承:“给你们警局一个挑衅,让你们忙得焦头烂额,当你们的公信力在群众心里一点一点降低,你也知道会发什么事情。” 李益泽不自觉的握紧电话,咬了咬后槽牙问:“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林子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拐弯地说:“帮我约一下,赵局,也就是要退休的那个局长,我想他有些话要对我说。” 李益泽虽然不明白林子承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照做了。 当他和赵局说这件事时,让他更意外的是赵局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让他告诉一个地址。 林子承没有说地址,只说:“让赵局在你们后门等我。” 一辆普通的小轿车停在警局后门好一会,赵局穿着一身便服,才缓缓走过来。 赵局年过五十,十分干练精瘦,一眼看过去眉目慈祥和善,穿着的衣服也是便宜地摊货,很难把他和一个局长的位置联系在一起。 “赵局,别来无恙。” 第106章 真正死亡游戏(7) 赵局双眼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明亮,而是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和深邃。他的皮肤变得松弛,微微下垂,色泽也变得暗淡,透出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疲惫。嘴唇周围隐约可见淡淡的法令纹,然而他的神情中依然流露出坚定和刚毅,仿佛在告诉人们,他曾经经历过风雨,如今依然坚强。 他系上安全带,问坐在驾驶位的林子承:“你要带我去哪里?” 林子承眉心一动:“赵局,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赵局:“你随便开,我们之间的话题,一条路说不完。” 林子承嘴角轻轻扬起,调转车头,往一家废弃孤儿院的方向开,又递给赵局一份文件:“这里有份关于梦妮的调查,希望可以帮到你们。” “尽欢待的聊天记录也是你们给的。”赵局戴上老花镜,仔细翻阅文件。 “为人民服务,人人有责。”林子承也没有推脱,调侃道,“城市宣传语,每天都在说人人献上一点爱心,城市更加美好,我这不是响应标语。” “你们资本家的大尾巴,不用在我面前藏起来,无利不起早,无功不受禄。”赵局把文件放下,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要是换了别人,巴不得赵局赶紧把剩下的话说了,谁知林子承一点也不按常理出牌,闻言反笑着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 两个打哑迷的人撞在一起,都在互相试探,谁也不肯先把底牌露出来。车子在下班的高峰期车流中,缓慢前进,绿灯还有两秒,林子承便停了下来,后面的车辆狂按喇叭,宣泄愤怒。 “赵局,无论如何都要感谢在a国你们救了清宁。”林子承转头看向赵局,“我就当回礼,这次我保你周全。” 赵局一怔,慈善地笑起来:“哪里有小的保护老的道理,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就不会让你们先替我死。” 林子承:“我可没说我要死,那些肮脏的畜牲都还活着,怎么能让好人先死,更何况像我这种好看的好人,死了那得多少男女老少觉得可惜。” 赵局一伙人调查过林子承,调查结果显示他冷漠,爱钱,爱美人,一副天下我最懂的睥睨尘世。上面完全没有写,林子承还是一个油腔滑调的富二代。 一时之间,赵局有些忘词,只能架起长辈的态度说:“现在面对的人不仅只有kn成员,你一个小辈别瞎掺和,以后有的是出风头的机会。” 林子承:“赵局既然说到这个点,我也不绕圈子,我细查过曹国给得资料中的每一个人,发现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救一个财阀世家的独子,如果清宁死了,也就编个富二代半夜飙车,坠崖身亡。当时我想过,或许是一个意外。但曹光告诉我,身为kn成员的曹国自杀,我突然想明白了,如果曹光也是你们的一份子呢?” 黄灯亮起,后面的车子以为他们还要故意磨时间,事先狂按喇叭。林子承笑了笑,没有一丝被干扰的愤怒:“你看,有些人吃过一次亏,并会警惕起来,我也属于这类人。” 车子在绿灯亮起来那刻,没有耽误一秒地继续前进。 林子承:“为什么宋念在曹志身边收集资料这么久,曹国没有发现?因为曹光在打掩护。为什么我和清宁分开行动的事情,会有人知道?因为曹光在曹家门口只看到我。为什么曹光一上任,曹国就死?因为他不死的话,曹光如何接替成为kn成员,混入其中,调查事情。” “我既然吃了一次在a国的亏,肯定就不会再守株待兔,所以这次我主动找上和你们一样心怀正义的警察李益泽,让他作为我的诱饵,把你们找出来。” 说着林子承瞥了一眼沉默的赵局,“宋念,孔唯,方扬,唐泽,这些被世界伤害最深的善良人,犹如被遗忘的沙子,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仇恨。而能把这些人聚集起来的人,我想应该是这些善良人心中,权位不低且深知他们痛楚的人,所以他们才会愿意牺牲自己,完成一项壮举。” “你们很早之前就开始猎杀闻临饲养的团体了,只是还有几只漏网之鱼。”林子承的话带着疑问,但语气却很笃定。 赵局没有否认,欣慰地笑了一声:“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玲珑,你把李益泽带到游轮上,就是让我们注意到他,又利用我们设置的案件,把功劳堆在他身上,让我们信任他,你才注意到我。” 林子承注视前方,眉眼微弯:“李警察的确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虽然他身怀很多秘密,不过有的人骨子里就是善良的人,他才会紧紧抓住我给他的每个机会,他肯定也不想你这么早就做了退休的打算。” 赵局眉心紧锁:“你知道什么?” “我刚才就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们很早就在c市布下一个牢笼,比如尽欢待前几年被调查,你没有一丝伸张,就等着大鱼慢慢游进来,不过杨岁的事情,也让你们意识到他们开始反抗,所以这次你把他们引到c市,做好即使不能一网打尽,也要多死几个的准备。” 林子承说着,轻叹了一下:“可惜这次来的人里有kn成员之一,谁都不知道kn成员到底是谁,但也都清楚他们手段狠毒,这次梦妮纵火案,只是开端。我想kn成员把你们,当做另一批猎杀kn成员的人。” “我上次坐出租车时,有个人给我带话,猫抓老鼠的游戏,位置永远没有变,沾过血的手就必须用命偿还。我当时以为他们是你们的猎杀对象,还讽刺了一下。但这句话,很清楚的表明,他们是猎杀kn成员的人。” “猫抓老鼠,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小游戏,老鼠被猫戏弄至生不如死,他说位置没有变,也就说明他们是老鼠,而这场游戏里死的人都是当时在学校中做过国王的人,所以我想,他们其实早就渗入你们之间,所以才能刚好让你们完成每个案件。” 林子承话音刚落,赵局只是微微一顿,又恢复神情,长叹一声:“都是被逼迫的人,但为什么他们要找你?” “很明显,他们想让我帮你们。”林子承笑起来,“沾过血的手,就该用命偿还。不就是说kn的人吗?不过,赵局,容我提醒一句,善良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感情,尤其在未知情况下。” 赵局:“没有想到我这把年纪还要小辈来提醒,我懂你说的意思,现在可以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林子承沉默了一下说:“对付恶的人,只有比他们更恶,所以我希望到时赵局别问我怎么找到那些人,只需要在关键时刻,让人装上武器一举拿下。” 赵局抬起眼,正好对上林子承从后视镜里反射出来的目光:“行,我答应你。” 林子承缓慢把车停在路边,车头正好是一家废弃孤儿院的门口,生锈的铁门,被一串巨大的铁链子锁住,完全无法知晓里面的情况。 “你接受过老校长的好。”林子承低声说,“他为什么不让你进入那所学校,我想可能也是在保护你。” 赵局垂下眼帘,声音小到听不清地说:“对,我们都受过他的恩惠。” 林子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调转车头,往赵局家的方向开去。 直到目送林子承重新把车开走,赵局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衣兜里的窃听器。 林子承离开,别墅内只剩下沈清宁,他再次翻出江泉阳聚会的名单,每次看这张名单,他心情都不太愉悦,感觉手中的死物,突然凝聚出一股恐怖的力量,想要将他吞噬。 他自认还没弱到靠林子承帮忙解决被追的事情,他一向都是有仇当场就报,当场不能报来日加倍报。 突然在一群很艺术的名字中,一个同样很有艺术性的名字引起沈清宁的注意。 “李霁尘。” 第107章 真正死亡游戏(8) 林子承把赵局送回家,准备调转车头,往市中心开去,顺路找一找哪家饭店今天符合他的眼缘。突然手机响起来,看了一眼显示,沈西辞! 林子承一愣,后腰顿时坐得僵直,接电话前,清了清嗓子,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才接。 沈西辞是一个直来直去的老爷子,和他做生意一样,以诚信耿直为本,即使历经几十年的商场,还是不喜欢玩些花花肠子。不过沈西辞的儿子,还有孙子就和他有些背道而驰,心里的小九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应付耿直的人,林子承自然也不会兜太大圈子,当然不是他本性突然善良,而是担心对方听不懂。 电话一接通,沈西辞立即快言快语地问:“清宁,有没有在你身边,如果他在,让他滚去一边,我单独有事和你说。” 林子承微微皱眉,温柔地笑着说:“让你失望了,刚好没在,沈爷爷有什么事情需要和我单独说。” 沈西辞一怔,不满地问:“他不在?你们没有在一起?还是你把他甩了?” 林子承有些无奈,不知道沈老爷子到底脑补了多少孙子被甩的苦情戏码。 还未等林子承解释情况,沈老爷子又开口骂:“林子承,我告诉你,清宁就是一个死心眼的孩子,他认定你,就只会跟着你。你要是跟我孙子玩心眼子,我马上拉着林言那混蛋去找你,别想着玩些花得麻的。” 林子承轻叹一声,心里感慨,还好沈清宁没有遗传沈老爷子。 他温柔回答:“沈爷爷,抱歉,又让你失望了,我没有甩清宁,我们现在很好。” 本来林子承回答后面那句就很好,他偏偏还要加上前面一句,让电话另一端的沈西辞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沈老爷子想法子找回场地时,林子承又不咸不淡地说:“沈爷爷,看你精力这么好,想必在国外的生活一定很悠闲,也很希望我和清宁一起去看你。” 沈老爷子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嫌弃他管太宽,想给他找点事情做。林子承设计的那些事情,连林言这个老家伙都嫌烦,更何况他这个怕麻烦的人。 于是他只能先收起脾气,拿出长辈的气度:“子承,我们沈家就这么一个独孙子,你可给我悠着点。我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你只要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行。” 林子承认真回答:“嗯,我知道。” “败沈家的家产也不行!” 沈西辞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又特别加上这句话。 林子承长叹了一声,用力握紧方向盘,那天的深吻是他对沈清宁感情的初步回应,也是对心底顺其自然想法的肯定,然后呢?每次看沈清宁像孔雀开屏般在自己面前表达爱意,他心里又莫名恐慌。 从小到大,林子承总能应付身边各种大大小小的事,唯独这件事。爱意,于他来说像加了一把铁链,把他捆绑起来,他不知该怎么坦然接受,就像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恐惧。 人人眼中强大聪明的林子承,竟然也会害怕…… 林子承苦笑了一下,注视着前方。 路过一家大型购物超市,他停下来看了几秒,笑了笑,打电话给沈清宁。 沈清宁除非手机不在身边,否则接林子承的电话,格外地快。 “你想好在哪里吃饭了?热心市民,一直在等你接驾。” 沈清宁边说着边照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甚至还在找角度,让看上去比平时帅很多。 林子承轻笑一声:“今天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难道要约会?”沈清宁顺口调侃说,“现在订花应该还来得及。” 林子承:“我请你吃火锅,不过要你亲自购买食材。” 沈清宁一怔,迟疑了一会,才犹豫的问:“你打算下厨?” 林子承厨艺虽好,但让他愿意下厨的机会,简直比买彩票中五百万的概率还低。现在他主动做饭,肯定又是什么美人陷阱,沈清宁已经做好被坑的准备。 林子承被他狐疑的语调,逗笑:“嗯,我马上就到门口,你准备好就出来,我们一起去超市。” 沈清宁一听超市,再想到林子承这次喊他一起去,不由自主地想,林子承不会是让他把超市买下来? 刚进超市,沈清宁就目测了一番,这个超市大概要花他多少钱能买下来。 “放心,这次真的只是让你来买火锅食材。”林子承从一排购物车中,拉出一辆,推在两人面前。 沈清宁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子承看了一会问:“不会是最后一顿?你明天就准备送我离开?” “你想离开?”林子承根据购物车屏幕指示,缓慢地往海鲜区移动。 沈清宁瞥了他一眼,又望着前方的巨大海鲜区说:“我离开了,谁帮你买单,谁帮你剥壳。热心市民,除了热心,什么都不想。” “嗯?真的什么都不想?”林子承腾出一只手,搂过他的腰,“超级猛1,也不想了?” 沈清宁身子顿时变得僵直,没有想到在公共场合,林子承竟肆无忌惮地撩拨他,甚至还动手。现在刚好是下班买菜的高峰期,超市里的人比任何时间都很多,路过他们的人,都有意无意地瞟一眼,满脸吃瓜表情。 “子承,现在是公共场合。”沈清宁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林子承不以为意的说:“嗯?怎么了?我们前面的人也这样。” 他们前面的几对情侣,有情侣间搂腰在挑鱼,还有女的挽住男的胳膊选大闸蟹,还有两人快贴成一张纸在等加工…… 沈清宁还没明白林子承的意思,只听见他又说,“还是你喜欢挽着我?” “我必须向猫再借九条命,才够林大少爷玩。”沈清宁话虽这样说,但手已经挽上林子承的胳膊,“爱人,今晚想吃什么,我买单。” 林子承一下子笑起来,推着购物车,往海鲜区最贵的水箱方向走去。 走到冷冻区时,沈清宁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年在学校,林子承给闻言做过生日蛋糕,还有冰淇淋,还有…… 他们当时肯定也像现在这样,暧昧不清,又很幸福甜蜜。 浓浓的醋意瞬间笼罩着沈清宁,尤其当听到林子承说,“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都可以做。” 当时的林子承肯定也像这样和闻言说! 沈清宁想到这,也没刚才的那种幸福劲,像原本活蹦乱跳的兔子,突然耳朵垂着,食不知味。 “又在想什么?”林子承凑到他眼前,看到他一副苦海深仇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我和闻言没有做过,我们当时并没有来过超市,我也只做过一次蛋糕和一次冰淇淋。” 沈清宁:“……” 有的时候,喜欢的人过于聪明,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子承在厨房里一个人忙前忙后,沈清宁过意不去想去帮忙,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能像个监工般,杵在门口,欣赏难得一见的美景。 吃饭时候,沈清宁一如既往地给林子承剥虾,看着林子承吃得很开心,他恨不得自己多长一双手。 以前他很鄙视上山挖野菜的恋爱脑,但一到自己这里,他就想林子承多优秀一个人,要颜值有颜值,要技术有技术,就是把野菜挖灭绝了,那也是林子承值得。 两人像小情侣一样去超市买菜,又回到自己的家做饭,现在又很甜蜜地坐在一起吃,沈清宁觉得时机应该算成熟了,所以他边给林子承盛汤边用三分认真七分漫不经心地问:“子承,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小情侣?” 林子承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沈清宁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一句话。 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被动,老话说得好,幸福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所以在林子承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沈清宁一把拽起,托到客厅,扔在沙发上。 第108章 真正死亡游戏(9) 沈清宁一只膝盖抵在林子承的小腿上,一把扯开价格不菲的衬衣,胸口的扣子“嘣”一下掉落在地,露出林子承性感的锁骨及以下的肌肤。 渴望久了的东西,一旦真的实现,手总比脑子快。 沈清宁伸手按在林子承的胸口,感受到他心脏跳跃极速,沈清宁丹凤眼微弯,贴在林子承耳边,压低声音:“子承,我已经想这天很久了,你应该也知道,我对你这具身体简直可以算是迷恋。” 林子承也没挣扎,甚至还带着笑意反调戏:“你洗澡了吗?你也知道我有洁癖,不洗澡怎么做事?” 沈清宁一愣,在思考林子承的话是不在当真时,林子承趁机一个抬手,将沈清宁拉到自己身上,猛地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沈清宁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很丢脸,在无法言说的恐慌中又夹着些许期待,让他感觉更丢脸,所以慌不择路的用膝盖去顶林子承。 林子承不躲也不闪,生生承受下,膝盖撞出的沉闷响声,一听就很疼。沈清宁身子一下僵直,彻底失去了反击机会,林子承倏地压住他的膝盖,又强行分开,又是一声脆响。 沈清宁皱起眉,别人做这种事应该不像他俩一样暴力,除非身心不愿。 但他真的不愿? 好像也没不太愿意…… 沈清宁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仿佛等着林子承春雨的滋润。 两人的动作僵持了很久,林子承却没碰他一根头发。 “……对我不满意?”沈清宁说完有些脸红地转过头,避开林子承的视线。 林子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等下谁洗碗?” 沈清宁转过头看着他,好一会,叹了一口气:“我真想扒开……”他话没说完,双手勾住林子承的脖子,仰头吻了一下林子承的唇,“看看你的心长什么样?” 林子承笑了一下,模糊回答:“和你的一样。” 说着,松开了对沈清宁的牵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清宁,别人处对象都是真心换真心,我们现在算八百个心眼子对八百个心眼子,你要不要和我说点什么?” 沈清宁倏地一怔,心脏狂跳起来,他不清楚林子承到底查到什么,或许现在林子承在诈他。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暗暗深吸一口气,把声音稳住:“我爱你,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 “嗯?”林子承微微一顿,神色没有明显变化,“我去洗碗,今天沈老爷子给我打了电话。” 沈清宁揪住的心脏,稍微放松下来,他哀叹一声:“真是皇上不急,太上皇急。” 林子承转过头看他,笑着反问:“连远在国外的沈老爷子都看出你的反常,更何况朝夕相处的我?” 沈清宁坐回沙发上,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家那老爷子,一直担心我被你骗了,不就只能打电话给你,叮嘱你对我好点。子承,我们亲也亲了,就差最后一件事了,现在算什么关系?” 林子承沉默了一会,转身走到餐桌前,开始收拾碗筷。 每次两人单独待在一起,沈清宁总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去求证那模糊不清的关系,他每次想细水长流,来日方长,但又被内心的焦灼烧得失去了理智。 正如刚才那个问题…… 沈清宁靠着沙发,心开始往下沉,以前他对感情的游刃有余,不过是对别人不走心,腻了而已。徐敏敏说,他对感情的儿戏,迟早有天会有报应。 报应不就来了? 可是走到这一步,沈清宁不想回头也不愿回头。 “抱歉。”林子承转过身看着他,沉甸甸的视线,压得沈清宁喘不过气,下沉的心渐渐落地,成了一颗死物。 沈清宁头靠着沙发后背,第一次进入这栋楼房时,他觉得很像自己的家。 原来只是像而已,并不真正属于他。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对我没意思,为什么一直对我做那些事情?据我所知,你并不会对别人这样做?” “我只问你三件事,”沈清宁突然坐直身子,如果不是双腿感觉不稳,他要走到林子承面前,看破这个人的层层伪装。 林子承放下手中的筷子,温柔和煦地笑着等他。 “第一,在游轮上的时候,我对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你的底线,你为什么不报复?” 林子承没有回答,依然笑着。 沈清宁也没指望他回答,他继续说:“第二,你和我说夏德堂事情的时候,为什么吻我?” “第三,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把我送走,我应该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你怎么会没有利用价值?”林子承笑着问,“沈老爷子都察觉出你在暗中查些东西,怎么会没有利用价值?” 沈清宁:“我……” 林子承端起碗筷,走进厨房,水龙头的声音并未盖过他的声音:“你利用徐敏敏,向仕之,还有唐泽,现在又一个人只身去查江泉阳聚会的人,清宁,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自己的价值。” 沈清宁早就想到林子承会查到这些,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子承,你怎么发现的?” 林子承:“我把每场游戏都分析了一次,发现徐敏敏的案子是最毫无关系的,它完全不符合老鼠的报复游戏,也不属于猎杀闻临的漏网之鱼,它像在试探。本来我没有想到你,唐泽的事情,你自己暴露了。” 沈清宁一怔,又听到林子承问:“清宁,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他看着厨房的方向笑了笑,又站起来,走到酒柜旁边,拿了一瓶红酒,顺便拿两个杯子:“说故事的时候,没有酒就像跳双人舞没有舞伴。” 被林子承清理干净的桌子,摆上两杯红酒,沈清宁端起其中一杯,捏着酒杯,不急不慢地晃着等林子承。 两个人吃饭的碗筷清洗起来,不需要多少时间,没一会,林子承就坐在沈清宁对面。 沈清宁端着酒杯和林子承互碰了一下,小酌一口,红酒的度数不高,温和的酒精从喉咙流至全身,好似把平常难以说出口的话,清理顺畅。 “当时我们打赌结束,你去告诉闻言关于赌约的事情,在等你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俞墨书。”沈清宁停顿了一会,顺着不好的开头,理了理思绪,“他正在清理前一天猫抓老鼠游戏留下的战场,并且喊了好几个人一起帮忙,其中包括方景舟,温司贤,还有两个其他年级的学生。” “俞墨书是一个正直勇敢的班长,虽他屡屡向老校长反映这件事,但都没什么结果,他经过我的时候,突然停下来问了一句,废弃教学楼有人吗?” “为了不影响你和闻言的交流,我当时回答他,没有。俞墨书轻轻点了点头,又带着他们去清理其他地方。现在想起来,他是故意这样问,为了确认里面有人,至于是谁不重要。” 沈清宁又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继续说:“后来废弃教学楼突然发生大火,我害怕你发生什么事情,所以赶着去救你。当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昏迷在附近,所以我才编出你因为救闻言,出现在废弃教学楼,至于为什么突发火灾,老校长给的答案是天气干燥,附近又杂草丛生,学生乱丢烟头点燃杂草,而废弃教学楼里又都是废弃木头,所以才把三层的教学楼烧得干干净净。” “老校长当年说,火灾里没有人死亡,甚至还当着所有家长的面,亲自点名,直到最后一个学生喊完‘到’,大家好像才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大家也就逐渐淡忘,如果不是你一直坚持,我也忘了。” 沈清宁端起酒杯,朝林子承敬了一个:“我藏着的秘密就这些,该你来了。” “清宁,知道以假乱真的最高级谎言是什么?”林子承一口饮完剩下的红酒,朝沈清宁一笑,“就是把真话和假话混在一起,让听的人信以为真。” 第109章 真正死亡游戏(10) 沈清宁愕然地看着他。 “我要开始说真话了。”林子承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杯脚,让杯子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夏德堂的私人岛屿对他来说,是一个可以毫无保留展现他虐待狂的地方,他在上面建了一栋停尸楼,里面堆满了他虐杀致死的动物,包括人。” 沈清宁倏地一怔,地下停尸房已经够阴森恐怖,更何况一栋停尸楼,那得多惊世骇俗。 林子承给沈清宁和自己又分别倒了酒:“你见过梁家的那段视频,其实不仅有男的还有女的,长相都是一等一极品,那些是脱离了夏德堂手掌流落在外的宠物?夏德堂称呼他们为玩具,只要玩具坏了规矩,就会遭到惩罚。” 沈清宁追着问:“什么规矩,又是什么惩罚?” 林子承温柔一笑:“规矩很多,都是以折磨为乐,比如规定一顿饭必须吃多少粒米,必须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今天必须先迈左脚还是右脚等等……如果失误了,就会被夏德堂拖进那栋停尸楼,进行不可言说的惩罚。梁家的那些手段,应该也是夏德堂教的。” 夏德堂病态得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沈清宁下意识地看向林子承,呼吸突然有些困难地问:“那年暑假,你……他……有没有……” “也这样对我?”林子承笑着问,优雅地饮下一口酒,诱惑性地舔了一下唇角,“我要说有,你是不是很心疼?” 沈清宁被他的话一口气吊起来,面沉如水:“如果有,我把他挖出来,挫骨扬灰。”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露出与平时和煦完全相反的表情:“没有,他没有这个机会。” 沈清宁暗暗松了一口气,从林子承对面走到旁边,几乎贴着坐下来,好似这样能温暖身边阴冷的人。 林子承捏着杯脚:“那座岛屿上还有一个人,一个比夏德堂更恐怖的人。” 沈清宁:“谁?” “我不知道,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和火灾后的失忆一样,我记得有这件事,但却无法记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只能想起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站在夏德堂面前说。”林子承轻咳一声,发出冷漠高傲的声音,“培养接班人,不需要仁慈。” 沈清宁:“……接班人?” 林子承那天说过,夏德堂一直想把他培养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但现在这人口中的接班人,怎么感觉和夏德堂不一样? 林子承:“我不知道接班人的意思,但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可怕。顾今安给你看过第一段视频,后来我把兔子埋在花园里,那个人走过来对我说,你的喜欢,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沈清宁忽然明白为什么林子承要把自己所有感情封闭起来,因为他害怕,有人会因此受伤。如果不是现在的话题过于阴森森,沈清宁很想把林子承拥在怀里,安抚他。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内心延绵不绝的心疼,沉声问:“然后呢?” 林子承露出一个很愉悦的笑容:“然后你不是都知道了?顾今安的视频都是真的,我杀了夏德堂。我用他教的方法,把他的死伪装成一起意外,和那栋停尸楼一起死于火灾中。” 沈清宁的心脏骤停了一下,声音干涩地问:“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林子承沉默了半响,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可能在岛上呆着太无聊,先离开了,也可能是看见我终于杀了夏德堂,认为目的达成,也离开了。” 沈清宁一愣,林子承话里的意思是那个人,还活着…… 把两个人的话结合起来看,校园的那栋废弃教学楼估计和夏德堂那栋停尸楼差不多一个意思,如果不是闻言的突发点燃大火,那点燃大火的人就是俞墨书。 俞墨书和林子承一样? 沈清宁一阵毛骨悚然。 闻言曾经在徐敏敏的葬礼上说过一句话,不佯装慈善也是错吗? 沈清宁当时以为闻言说得佯装慈善的人指林子承,现在想来可能他指的另有其人,比如俞墨书…… 正式开启游戏,首先从游轮开始,当初参加游轮是俞墨书家举办的拍卖会,现在来到c市,是江泉阳的聚会, 那又是谁提议江泉阳举办这场聚会? 林子承像看出沈清宁的想法,笑着收起两人的酒杯,站起来:“你认为江泉阳和何安的关系怎么样?” 沈清宁见状也没提出再喝一杯,除了对林子承的关系,他对其他人和事情,天生很懂‘适可而止’,他反问:“一个前半生惨遭虐待被当做摇钱树的花旦,和一个突然崛起的富二代之间,难道还有恋爱关系?” 林子承淡然一笑问:“恋爱中的人,是不是除了想到这个关系,就想不到其他?” 沈清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开个小玩笑,何安一颗心吊在顾今安那里,和江泉阳应该属于同盟关系。” “顾今安?”林子承稍稍挑了挑眉,“你忘了顾秋池,越是遭遇人间惨剧的人,一旦遇到拯救自己的神,就是让他们死也会毫不犹豫。” “说起顾秋池。”沈清宁顿了顿,望着正走向厨房的林子承,“听说他好像生病了。” 林子承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轻声“嗯”了一声。 晚上沈清宁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遍一遍回想林子承的话。在善于伪装的林子承口中,分辨真话和假话,简直堪比在同是水的杯子里找出哪部分是河水哪部分是湖水。 不过总算可以知道,为什么林子承一直执着于学校那场火灾,也明白他说得不仅想救闻言,也想救自己。林子承再次失忆的感受,让林子承敢肯定那场火灾与那个人有关。 林子承一直苦苦追寻的其实就是那个从岛上离开的人! 沈清宁长叹了一口气,当初在火灾里的那些人是不是和在岛屿上被囚禁于停尸楼的人一样? 突然他想起来林子承提起的,那个人曾经说‘你的喜欢,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那是不是说明林子承当初也喜欢闻言? 想到这个,沈清宁更加睡不着了! 这时手机突然亮起来,他拿过来一看,上面赫然显示林子承发过来的一句话。 “我说得有一句话是完全的假话。” 沈清宁打开灯,环视了一圈房间,怀疑林子承是不是在里面装了监控,怎么就让他没有一点隐私? 或许因为酒精和晚上说太多的缘故,睡梦中林子承的意识逐渐往那座岛屿飘,他似乎又回到那座岛屿。脚边有毛茸茸的东西,他弯下腰一看,是兔子死后,夏德堂又给他送过来的一只小狗。 小狗张着湿漉漉的眼睛,舔了舔他冰冷的手指,又伸出前爪扒拉他的手,模样很可爱。 “以后他就属于你了。” 小狗忽然变成一个人,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金属铁环,铁环背后连着一根锋利如刀的细铁丝,末端在一个人手里。只要这个人手指轻轻一动,金属项圈便会收紧,死死卡住脖子。 “看清楚没有?”那个人动了一下手指,对面的人马上无法呼吸,本能的用力去抓住项圈,见项圈不行,又伸手去抓那根细铁丝,鲜血顺着铁丝,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像极了当时第一只死在林子承面前的兔子。 “我看清楚了。”林子承心一慌,连忙再次说,“我看清楚了。” 那个人放开铁丝,项圈里的人顿时因为忙着大口呼吸,而剧烈咳嗽起来。 “不错,你已经学会说谎了。”那个人摸了摸林子承的头发,“但还没有学会伪装。” “表情是一个人内心想法的最直接体现,无论如何掩饰,细微的表情总能暴露出来。”那个人半蹲在林子承面前,仁慈地说,“在猎物被抓捕前,你不能让他们看出你的表情。” 第110章 真正死亡游戏(11) “善意是所有人无法拒绝的东西,比起利刃尖锬插入人心,伪装善意更简捷快速。” 那个人把夏德唐送的小狗,放在林子承手中。 小狗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林子承的手,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那种纯真和依赖让林子承感觉到一种无条件的爱和安慰。 “你想保护它吗?”那个人温柔地问,“你想让他一直生活在你身边吗?” 林子承下意识抿了抿嘴,倏地伸手掐住小狗的脖子,小狗发出“呜咽”的叫声,蹬着双腿挣扎,没一会并没了动静。 “很好,只是你的表情背叛了你。”那个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唇边,“笑容,是最好的伪装。” 林子承拼尽全力睁大眼睛,去看清眼前的人,但都是一团模糊的身影。 “只要你杀了他,你就可以离开这座岛屿。”夏德堂把一把刀子扔在林子承面前,“让我看看,你现在到哪一步了?” 房间内除了夏德堂还有一个林子承曾经救下的人,他手里同样拥有一把刀子。林子承咬着牙,强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 被救的人,眼里满是不知所措,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林子承,突然猛地扑向林子承。 “看,你的善举在他们眼里一分不值,只要关系到性命,可以杀死对他好的你。”夏德堂阴冷地笑起,关上房门。 没一会,门再次被打开,房间内不少地方都染上鲜血,被救的人满身刀伤地躺在地上,似乎已没了呼吸。林子承紧紧握着刀,目光冷漠地看着夏德堂。 夏德堂满意地拍起手掌:“比我想象中得要快,要狠。你那废物母亲,唯一有用的就是生下你。” 林子承冷笑一声,嘲讽地说:“她不是你生下的吗?她是废物,你也只是一个废物的父亲。” “小小年纪就敢出言不逊,看来还是缺少教育。”夏德堂突然拿出一个项圈,“带上它,你马上就可以成为一只基因最优良的玩具。” 在夏德堂步步走近时,躺在地上的被救人顷刻间,把手中的刀子从夏德堂背后插了进去。夏德堂奋力挣扎,像被杀死的那只兔子,鲜血染红了昂贵的布料。 夏德堂与被救人互相撕扯一会,夏德堂倒在了地上。 一旁奄奄一息的被救人,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 “少爷,你自由了。” 林子承感觉自己冰凉脸上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但为什么他的内心却很平静,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 “不错,你已经学会利用善意,但你不该有其他感情。尤其是喜欢,它会让你无法理智的作出正确判断,为了更正你,我会把你喜欢的一切都杀了。” “你的喜欢,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看着逐渐走远的身影,林子承着急地大声问:“你是谁?” “我是以后的你。” 林子承猛地惊醒过来,浑身冷汗淋漓。房间里的寂静此刻变得异常刺耳,他大口喘着气,试图平静自己的心绪。 林子承看向房门,仿佛那个人会随时打开,再次走进来。 林子承笑起来:“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跑。” 别墅内一大早上多了很多安装工人,沈清宁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面前的冰箱,洗碗机,咖啡机,扫地机……甚是满意。 “子承,我看你这次还有什么借口。” 沈清宁细琢磨完林子承的话,发现这个人其实是喜欢他,但又始终不明确表达出来。为了不让自己像昨晚一样,被林子承带偏,沈清宁特别在物质方面花费了一番功夫。 在琢磨完林子承的话,沈清宁又琢磨被林子承推倒在沙发上时,那不怎么反抗的心理,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是想着无条件宠林子承,所以那不反抗的心理应该属于其中。 为爱做受,人之常情,正常!但那点期待又是什么原因? 在沈清宁胡思乱想时,专属林子承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得他差点以为林子承真让他马上为爱做受! 林子承笑着问:“沈大少爷家电已经置办齐全了吗?” 沈清宁被这一问,脸有些微红,幸亏林子承不在现场,他咳嗽了一下:“打电话给热心市民,是有何指教?” 林子承:“帮个小忙。” 沈清宁假装叹气一声:“上次你让邱泽宇帮一个小忙,结果让他酒池肉林一个星期,回来差点戒了酒和美色。” 林子承:“回来给你颁发一个超级猛1。” 沈清宁此时不知是该欢迎还是该拒绝…… 一个巨型生态养殖场内,牛马羊成群,绿草清鲜,空气清新,环境优美,仿佛是大自然的宠儿,养殖场周围是茂密的森林,绿树成荫。 门口一个小房子里,坐着一个光头的中年男子,他手边的座机电话突然响起来,响了三下,他才接起。 “喂,你好,这里是青青养殖场,有什么需要?”他的声音低沉,如果不是大白天,很有恐怖电影的音色。 “牧羊犬。”电话另一端的人,低声说,“有人查到这里,你赶紧把他们清理干净,再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牧羊犬倒抽了一口气,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刺激到,他们在这里安稳度过快十年,谁查到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处理?” “还用我教你?还是这么多年,你已经忘了怎么杀人放火?” 牧羊犬听出另一端已经开始耐不住性子,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在他挂电话的同时,耐不住性子的人又给另一批人打电话:“青青,被发现了,立刻销毁所有。” 十几分钟后,那片人迹罕至的绿茵生态养殖园,发生了巨大爆炸,大火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无情地吞噬着一切。火焰腾空而起,直冲云霄,形成了一片耀眼的火海,四处乱窜的动物在火海中一一倒下。 沈清宁赶到时,看见林子承冷漠地站在一片火海不远地方,他连忙走过去,沉声问:“我们还是晚了吗?” 林子承朝他微笑:“不,刚好。” 每个圈养罪犯的地方都有两个“牧羊犬”,一个用于探测外面情况,另一个则在负责管理里面的罪犯。一旦发现情况,负责管理的人便会成为咬死“羊”的狗。 杀死追沈清宁车子的人,便是其中一只狗。 林子承那天在通知李益泽时,并让人利用城市监控,锁定所有路口,可惜毫无所获。林子承猜测他可能往人迹罕至,没有监控的地方逃跑。所以让人往周边查,并且制造出一些事端,让无论是牧羊犬还是里面圈养的罪犯,每天心生惶恐,情绪也会极其不稳定,容易因为一句话与人争吵起来,甚至动手。 这样的人查起来就方便多了。 牧羊犬按照约定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小道上,走了约二十分钟,看见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一条偏僻的公路上。他知道那是上面的人派来接他的车,于是加快步伐走到车子边,拉开车门:“一切都办完了,快走。” 带着墨镜的司机没动,目光像一具死尸般冷冷盯着前面,细听还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 牧羊犬一看警觉地去推车门,发现已经被完全上锁,一只枪口抵在他太阳穴:“走去哪里?” 后视镜反射出后座的人,那人皮肤俊黑,一脸刚正不阿的样子,单手拿出手铐,将前排的两人拷住,同时打电话给林子承:“林子承,我已经抓到他们了,赵局他们的人也快到了。” 林子承:“李警察,干得不错,希望等下,你也能有此表现。” 李益泽不清楚林子承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又很信任他。 半小时后…… 比起青青生态养殖场,眼前的洗车店就显得比较寒酸,有些年代的两层小楼房,外墙已经褪去了颜色,二楼的窗户玻璃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洗车店内,空无人烟,李益泽有些疑惑地问:“难道都跑了?” “他们还来不及跑,我们就在这里守好门,等着赵局带人来。” 说完林子承从洗车店内搬出一张还算干净的柔软椅子,放在沈清宁身后:“等下可能要用到腰,沈少爷,且行珍惜。” 第111章 真正死亡游戏(12) 沈清宁默默叹气,林家大少爷不仅记仇还特别记他的梗! 他刚坐下,椅子后面的林子承随即弯腰,贴着他的肩膀趴在椅背上,林子承的呼吸摩擦着他的耳朵,酥酥痒痒的。 沈清宁的耳朵不争气地开始有些发红发烫,林子承轻笑了一声,把脑袋靠得更近了些,沈清宁整个身子绷得僵直,下一秒,林子承的耳朵贴着他滚烫的耳廓,还未等他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撩闲,林子承竟然暧昧无比地蹭了蹭。 冰凉的摩擦触感,直击心脏,沈清宁一下子站起来。 盯着门口的李益泽疑惑地转过头看他问:“沈清宁,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额……没事。”沈清宁咳嗽了一下,“第一次参加捉拿犯人的游戏,有些紧张。” 林子承保持身子不动地歪头看他,打趣地说:“清宁,难得你紧张一次。” 如果不是李益泽在场,沈清宁能反手把他拽到自己怀里,让他深刻明白随便撩拨别人,是要负全责! 这时林子承的耳机里出来:“林总,其他人已经全部抓住,只有下面地下室信号被干扰,无法探测里面的实际情况。” “看来里面有一条无法带走的巨大鱼。”林子承直起身子,递给沈清宁一把锋利的匕首,“必要时,可以防身。” 沈清宁接过刀子,看了看:“这次回去热心市民还得学一项保命技能才行。” 林子承笑了笑,把裤兜里一个小型对讲机递给他:“外面的情况,靠你了。” 沈清宁握着对讲机,“嗯”了一声。 绕到洗车店的后门,李益泽手持警用枪,靠着电筒光,沿着一条陡峭的阶梯缓慢下去,林子承紧跟其后。两人经过只留一条门缝的小黑屋时,李益泽还没来得及阻止,林子承已经不怕死地钻了进去。 “林子承,你什么情况?”李益泽站在门口,警惕地防范周围。 林子承:“果然是一条大鱼。” 李益泽刚想开口问,什么意思,他突然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一个隐藏至今的牧羊犬,还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他悄悄地贴着墙壁,侧身靠近,抬手摸上腰间的刀子。在听到黑屋的铁门被打开,他面露凶残,猛地举起刀! 牧羊犬拼死挥出的刀子还没来得及挥下,突然被一只手臂从身后死死勒住脖子,牧羊犬反应快速的反手一刀,身后的人只能侧身让开,同时用另一只手中的木棍狠狠砸向牧羊犬。 在牧羊犬的刀子再次挥向李益泽的手臂时,林子承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一脚踢在牧羊犬的手腕上。刀子落地时,牧羊犬的脖颈又再次遭受重创,下一刻,笔直地躺在地上。 李益泽掏出手铐,把牧羊犬拷住,扔在一边,问:“你刚才说的大鱼是什么意思?” 林子承瞥了一眼里面说:“还记得张悦洋吗?里面的人是张悦洋。” 李益泽一愣,突然沈清宁的声音从两人的耳机里传出来:“两位要说事情的话,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一个饲养重大牲畜的地方,不可能只留下一只狗看家。” 沈清宁话音刚落,里面的铁黑屋里传来“滴,滴,滴”的倒计时声音。 作为一个警察,李益泽顾不及形象地骂:“d,这是陷阱!” “我们快出去。”林子承推着李益泽往外面走。 “不行,他们做了这些事,离开了就什么都徒劳了,还有人等着结果。”李益泽一把推开林子承,飞速地往黑屋里跑去。 “真是麻烦的警察。”林子承叹气一声,同时对着沈清宁说,“你转到六频道,通知他们排查周围所有人。” 沈清宁沉声“嗯”了一声,心急地看着狭小的出口。 阴暗潮湿的黑屋里,一身肮脏西装的张悦洋,此时昏迷地躺在地上,双手和双脚也被一串铁链拴着连在墙壁上,很像电视上古代犯了重罪,被铁链捆绑在墙壁上的犯人。 他身边摆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定时炸弹,上面的数字正在快速减少。 李益泽一改往日的憨厚的模样,十分镇定地说:“林子承,我以前学过拆穿炸弹的方法,你去把张悦洋弄下来,我去拆炸弹。” 林子承笑了一下:“巧了,我以前也学过开锁的方法。” 李益泽:“……” 为什么总觉得林子承是故意的。 在一声“滴滴”的催命声中,林子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细铁丝,往锁芯里面捣鼓了好一会,竟然真的开了。上次周立初案子中,被林子承半夜抓起来去开锁的老招牌开锁匠,实在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再赌,于是破例教了林子承几招普遍开锁用到的方法。 李益泽在最后几秒时,终于完全拆除。 他刚长舒一口气,林子承一把将张悦洋扛在肩上说:“带上人,赶紧走。” 李益泽点头,也扛起牧羊犬往外面逃命。 两人一路狂奔,前脚刚走完一段阶梯,牧羊犬在颠簸中苏醒。他假装依然昏迷,被捆绑在身后的的双手,慢慢地伸进袖子里,藏在那里的刀片伴随着颠簸,终于落入他的手中,随即将刀子划向李益泽的脖子。 在一瞬间,李益泽感觉身后的林子承猛地一脚踹在他身上,牧羊犬连同他一起倒在台阶上。 牧羊犬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只脚又突然踹在他的胸口,他顿时觉得五脏六腑好像被移位,胸口堵的他无法呼吸。在还没来得及呼气,李益泽一棍子又往他脖子上来了一下。 牧羊犬挣扎了一会,再次失去意识。 林子承看着李益泽把牧羊犬再次扛在肩上,悠悠来了一句:“真是比超市的鱼还难杀。” 李益泽真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能开这样的玩笑,于是随口说了一句:“出了楼梯,拖着走,那应该也不会死。” 林子承笑着点头。 李益泽再次感觉,他好像又是故意的。 在林子承和李益泽刚走到楼梯口,沈清宁耳机里传来:“沈总来了一批人,要不要?” 沈清宁还未开口,林子承突然厉声制止:“不要。” 李益泽不知道为什么林子承连在知道有定时炸弹都挺平静的神情,此刻却阴戾狠绝,如同让人一看心生恐惧的嗜血猛兽。 林子承阴沉地说:“你敢动他?” 对讲机里的人,没有一丝害怕,嘲讽地说:“林总,听说你曾经在那座岛屿上待过,那就应该明白,恐吓是无能的最直接表现。” 在两人僵持时,耳机里传来沈清宁的声音:“喂,喂,二位,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弱了?我长得很像需要保护的人吗?李霁尘。” 对讲机里的人突然没了声音,耳机里除了打斗金属枪支的声音,还有巨型装载的车辆声音。 赵局终于赶到…… 自此,在c市圈养罪犯的据点终于被完整地铲除干净,然而令李益泽犯愁的是张悦洋该怎么被抓起来。更令他犯愁的是那天后,林子承和沈清宁好像闹起矛盾,两人表面还是往日的客客气气,但总感觉两人好像都不太想理对方。 c市有家仿古装修的茶楼,三层简易木楼,与旁边的现代繁华格格不入,来喝茶的人也少之又少。很多人好奇,不知道茶楼老板靠什么赚钱?是不是特别富裕的富二代,有钱没地方花,开着自娱自乐? 今天稀稀落落的客人中就有林子承,他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二楼一间名为“蒙山渌水”的门前,打开门,并看见长相温润玉如的顾秋池坐在窗前。 窗边摆着一张上等檀木做成的四方桌,桌子上盛放着上等点心和一套外观精致的茶壶和茶杯,仿佛是在模仿古代那些达官贵人在闲暇之余,和友人坐在窗边看看风景,聊聊天。 顾秋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提起茶壶给林子承,倒上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 林子承笑了笑,坐在对面:“许久未见,你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第112章 真正死亡游戏(13) 顾秋池放下茶壶,绅士地笑着说:“庆幸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在你未进来之前,我一直担心,你早已忘了我。” 林子承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小酌一口:“不错的茶叶,醇香甘甜。” 顾秋池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你喜欢的话,我等下让人给你送几盒过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林子承视线扫过窗外的街道,看见一辆跑车刚好停在视线范围内最明显的地方,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顾秋池捕捉到他那抹无意间展露的笑容,好奇地跟随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窗外,发现那辆跑车,微微低头苦笑了一下,心里满是羡慕。 林子承收回视线,看着顾秋池:“你找我是为了顾今安,他从小到大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有一天把我踩在脚下,虽然愚不可及,不过也勇气可嘉。” 顾秋池仰头往后靠向椅背:“他因为我走错路,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错。你想知道的那些人,他并不清楚,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加入这场生死搏杀里。” 林子承笑着反问:“你清楚?” 顾秋池沉默了一会,抬起眼看向林子承:“顾家当年差点破产,被夏德堂所救才缓和过来,你应该也知道他救顾家的条件,让我盯着你,让我伪装成你最好的朋友,最后背叛你,让年幼的你从此不再相信身边的人。抹杀掉一个人,最有用的办法就是把他捧至最高处,然后在用力一推,让他掉入万丈深渊的地狱中。” 林子承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十分有耐心礼貌地听着。 “你在那个暑假经历的一切,也是如此,我还记得当时你离开时,用一种冷漠的语气通知我,你以后就是夏家的唯一继承人,我不用在你面前继续演戏。我那时就明白,没有人能把你推倒,kn的人不行,闻临的走狗也不行。我的这种想法,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到小安,让他认为你是他面前的一座大山,只要把你铲除了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力。” 顾秋池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是他的哥哥,自然有义务更正他的错误,我这次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演一场戏。结束后,我会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 林子承抬起左手,撑着下巴,笑着问:“当初你背叛过我,现在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顾秋池哀伤地看着他,许久,才说:“当初在岛上的那个人,他善于模仿他人的外貌与声音,我们看见的模样并不是真实的他。” 林子承依然保持着不动的姿势,掀起眼皮:“我怎么知道你说得真假?” 顾秋池顿时瞪大眼睛,嘴唇动了动,又垂下眼睑,深深呼出一口气,抬眼:“在夏德堂死得当天,我看见他模仿成夏德堂模样,乘坐私人飞机离开岛屿。” 见林子承未说话,又连忙补充:“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查夏德堂当时的私人飞机驾驶员,你就会知道他们无人生还。” 林子承端正身子,桃花眼微弯:“秋池,小的时候帮助过你们很多次,即使知道你们都是虚以委蛇,但哪次不是救你们于水火之中。可是在岛上的时候,你们连一个普通的电话都不敢给林家打?” “夏德堂说得有一句话很对,错误的善意只会让别人觉得你是傻子,并不会让他们心生愧疚。你让我帮你演一场戏,让顾今安这种愚不可及的人,享受一时的成功喜悦,破解他的心魔,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魔?” 顾秋池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庞,此刻更加苍白,不知道林子承如何猜到他的想法,只能缄默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林子承朝他露出一丝带着血气的笑容:“抹杀掉一个人的确很容易,培养一颗棋子也很容易,何安就是你安插顾今安身边的棋子。你一直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顾今安的哥哥,但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 “尽欢待的事情是我对他的试探,他出事后没有去联系闻临的走狗,也没有来找我,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江泉阳。果然你把顾今安培养得很像夏德堂,高傲自负,自以为是地俯视脚下蝼蚁,从始至终不愿玷污自己的双手。你为了预防他,把何安放在他身边,时时刻刻灌输我在你心里最强的思想,让他产生只要能打倒我,一切都值了。” 林子承笑着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他的心魔不是我,是你!秋池,你身边的人就像你的一面镜子,映出真正的你,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假装的友好。” “我没有假装友好,我也没有假装感谢你的及时拯救。”顾秋池声音嘶哑地解释,“我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我甚至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落魄世家。” 林子承轻叹一声:“那你利用顾今安是想做什么?你和闻临的走狗联系又是为了什么?” 顾秋池眼角通红的看着他,半响,撇了撇嘴角,苦笑:“我说怕死,是不是过于荒唐可笑。他们说,闻临研究出一种可以让人细胞重新再生的药,只要吃了它,我就不再受癌症的困扰。为了让我相信,还把曾经断了头又被缝合活着的人,送给我,当做见证。” 林子承没有回应他的话,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少喝酒,应该还可以多活几年。” 顾秋池端起茶杯,眼泪顺着脸颊落在茶水里,泛起细微波纹。 林子承的视线扫了一眼窗外,跑车还在那个位置,笑起来:“茶叶不用送我了,免得等下又加了必须解释清楚的麻烦事。” “子承,我现在最羡慕的就是沈清宁,他是把你从地狱拉上来的人。”顾秋池忧伤地看向窗外,“让你打开身上的枷锁,看见阳光的人,他对你来说,是救赎。” 林子承看着他,温柔和煦地笑起来:“我从来不需要救赎,我也不是被推向地狱的人,我一直身处地狱。” 明明是人畜无害的笑容,顾秋池却感到一阵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清宁,也不是拉我出地狱的人,而是自愿跳下与我共沉沦的人。” 茶楼地处城边,导致城管出没较少,店铺门前的街道上,就有各色小吃的三轮小车停下做生意,让原本不算宽阔的路面更加拥挤,再来一辆小电驴就造成现在的局面。 沈清宁记不清第几次听到催促挪车的喇叭声,一边往前开,一边心里一直暗骂林子承到底和顾秋池叙旧到什么时候? 他心浮气躁地准备打开车窗骂,知不知道有人为了等你,差点牺牲在喇叭交响乐中! 车窗刚落下,心念念的笑容倏地出现在他眼前,刚才的郁闷心烦,竟被清扫得没有一丝痕迹。 沈清宁装作偶遇的模样,左右看了看周围说:“子承,巧啊,你也来这里买东西?” “不巧,我专门在这里等你。”林子承笑着回答。 沈清宁:“……” 怎么感觉两人的台词是不是反了? 沈清宁自觉地下车,换到副驾驶的位置,刚合上车门,并迫不及待地问:“你和顾秋池谈什么?谈这么久?” 两人长这么多大,经历过花花世界的暧昧不清,也体会过商战的尔虞我诈,和官场的弯弯道道,现在还经历玩命的游戏,但就是没经历过“冷战”的游戏。如果不是顾秋池,估计两人还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冷战! 沈清宁百年老陈醋先打破这场冷战,坦白从宽地说:“我查李霁尘是因为我怀疑他就是kn的人,当时在调查江泉阳聚会的时候,发现他到现场的时间有些不对劲,才让人查。你看,我这不是刚好应对了意外。” “我不是指李霁尘。”林子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的意思。” “啊哈?难道你怕我受伤?” 林子承没有回答,车速却明显加快。 第113章 真正死亡游戏(14) “嗯?你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沈清宁往林子承身边挪了挪,“哎呀,原来我对清宁的爱深不可测啊,我现在特别想和这么帅的人谈场甜甜的恋爱,尤其一想到他会受伤,宁可自己挨千刀万剐。” 林子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原来沈老爷子的想象力基因也被你遗传了。” 沈清宁一听,更来劲了:“难道我被说中了?像我这种有钱有颜有技术的专一好老公,世间极品啊,子承,你难道没有一点想说什么?比如今天你要嫁给我。” 他说完,还顺带着哼唱起来:“今天你要嫁给我啦,今天你要嫁给我啦~” 林子承实在受不住耳边的噪音污染,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一个闻言都没让你疯,顾秋池就把你刺激得露出本性?” 此时,沈清宁好像正在泡着舒服的温泉,突然一大桶凉水从头顶上毫无预兆地浇下来,真透心凉。 在单逸群私人岛屿,林子承总是对顾秋池格外照顾,明明他的年龄较小,却总是在顾秋池被欺负时,将他拦在身后。当时沈清宁和周沐深还有邱泽宇对林子承的雷锋行为,挺嗤之以鼻,有时三人还在背后嘲笑林子承对玩具也太用心。 现在想起来,一股浓浓的酸醋由心底逐渐腾起…… “在学校时,你和闻言粘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其实我心里一直不舒服,却又总是安慰自己,你和他只是一场赌约。那个时候的我太过于高傲也过于理智,认为和一个人人厌恶的疯狗争风吃醋太可笑,也不符合我的地位。我的高傲把这份不舒服理智地归为,我对你美色的渴望。” 沈清宁笑了一下,继续说:“在这场游戏之前,你对我,我对你,都是不越界的朋友,我们友好又疏离。你知道我喜欢你的美貌,也没有一点收敛,反而总是故意钓我。子承,说实话,你是真不怕我哪天下药把你吃抹干净。我想我很久就喜欢你了,在闻言出现之前,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沈清宁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像耳边低语:“闻言的再次出现,我可以看出你对他并没有我想得那种感情。可是顾秋池不一样,聚会完的第二天你本来要去找他,因为我不喜欢闻言的酒店,所以你就一直耽搁。那天你听到他的名字,你也有一瞬间的停顿,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喜欢我的游戏期限又是多长时间?比顾秋池久吗?” “我们都知道,在感情游戏里想要赢,就必须掌握所有主动权。”沈清宁注视着林子承,“我想,这次我已经败得一塌涂地,因为我的所有主动权都在你那里。” 林子承朝他扬起一个好看的嘴角弧度:“谁告诉你,我喜欢顾秋池?不过是幼年的一时心善,引起的一些伤脑筋事情而已。” “……”沈清宁皱起眉看他,还是怀疑的问:“真的?” “你们三个人当时不是还嘲笑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林子承腾出一只手,捏了捏沈清宁发红的脸,“你一个人在车里,是不是想了想很久我和顾秋池的关系?” 沈清宁没有回答,他想得何止只是关系,他都想到如何强取豪夺…… “我比你们先几年接受邀请,去单逸群的私人岛屿做客。看见落难的顾秋池被一群人欺负,小小年纪的我正义感爆棚,于是逞强了一把,后来顾秋池为了感谢一直待在我身边。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宠爱小意?因为我怕一个人,可能因为缺少母爱,所以明知他是带着目的来到我身边,我还是不会赶走。” 前方红灯亮起来,车子跟着车流停下来,林子承凝视沈清宁片刻,又转头看着红灯倒计时:“顾秋池把我的一切告诉夏德堂和岛上那个人,那个暑假他也在岛上,他目睹我经历的一切,却不敢发出一声。我回来后,他自知没有颜面再见我,所以就一直没有联系。那天想要找他,和今天见他的原因,都是想问他关于岛上那个人的事情。” 沈清宁想起第一次林子承主动打开密不透风的铁门,也是在红绿灯下,那个时候林子承已经试探地打开一丝细缝,让他窥探其中一二。 后来林子承作怪地让自己收回手,是认为自身过于莽撞?还是认为他会半路离开? 幸好,他一直跟着林子承,也庆幸林子承没有推开自己。 两人在外面解决吃饭问题,回到家后,林子承走了一段台阶,刚抬脚往上一个台阶,突然停下来,背对着沈清宁问:“你刚才在车上说得良心发现,是真的。”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沈清宁,被这句话弹得直接跳起来,两腿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还有你问游戏期限,共度余生,算不算长久?如果不算,生生世世,会不会太贪心?” 林子承转过身,手扶着护栏,像给身体一个支撑。 第一次在a国沈清宁受伤,林子承当时只认为自己是对好友的关心,后来一向聪明的沈清宁总是在自己面前暴露全身,又让他觉得很有趣,还有现在想起来的心安。在那个只有半分钟的红绿灯下,他试探性地伸手,沈清宁没有拒绝,甚至像一直等他打开细缝,好拼尽全部钻进来。 后来因为顾今安的礼物,林子承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才有了那个慌乱无比又放纵自己的吻,但他又无法真正面对沈清宁的感情,也无法真正面对内心的恐惧。 他怕失去,他怕沈清宁成为那只兔子。 李霁尘突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要再次失去那只兔子,他不想也不愿,他宁可用命去换。在那短短的几秒,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片段,他真的怕再也见不到比命还宝贵的人。 没有想到沈清宁完美地反击了李霁尘,又让他恍然大悟,沈清宁不是兔子,他是心甘情愿跳下地狱陪自己的人。 沈清宁一直不明白林子承的冷战原因到底为什么? 因为林子承这几天一直在想,该怎么开口接纳沈清宁的爱意,该怎么推翻内心的恐惧。 直到沈清宁说,所有主动权都在林子承手里。 一生中,遇到一个能这样喜欢自己的人,还有什么害怕? 沈清宁抬头看着林子承,暖色灯光折射进林子承漆黑的眼眸中,泛着温暖的气息,然后听见林子承认真地说:“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 沈清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生以来,一直在等他的这句话。嘴角压不住地抿了一下,然后突然一言不发地猛跑到林子承面前,伸手一把揽过他的身子,按在墙上。 两人明明是花花世界的翘楚,此刻却像第一次恋爱般,一个简单的吻,试探地一点一点慢慢探索,两人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和那轻柔的触感。 半夜,林子承又梦见最后那个晚上。 夏德堂躺在地上,鲜血汇聚成一条小溪,抵到一双黑色皮鞋底下,一根修长白净的食指轻轻粘了一些,放进嘴里,厌恶地说了一句:“肮脏腥臭,实在不好吃。” 突然大楼燃起大火,那双皮鞋沾着鲜血,走到自己面前,还滴着鲜血的手猛地抓住自己:“这次你逃不掉了。” 林子承一下子惊醒,他被上了枷锁的记忆,仿佛随着游戏进展,在慢慢一把一把打开繁杂众多的枷锁。 在学校火灾里的皮鞋男声音,和在岛上教自己一切的人,一模一样。 顾秋池说岛上的那个人善于模仿他人音容笑貌,但为什么在火灾中却不避讳,好像期待他知道一般? 后来,到底是谁救了自己? 第114章 真正死亡游戏(15) 早晨八点,林子承起床弄好早餐,见沈清宁还没有下楼,皱了皱眉,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楼上,敲房门。 沈清宁昨晚只要想到林子承那句“我喜欢你”,全身细胞都兴奋得不知安寝为何物?半夜他起床好几次来到林子承房门,仿佛在确认宝贵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属于自己? 想到那句话,他又甜丝丝地滚回床上,一遍一遍回味林子承当时的表情,以及深入人心的吻。导致他早上六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现在能起来才怪…… 敲了半天,沈清宁才拖着大白兔拖鞋,打开房门,两只黑眼圈格外显眼。 “这么早?”沈清宁嘀咕了一句,微眯着丹凤眼,仔细打量看林子承,嘴角又忍不住扬起来。 这个人说喜欢他! 这个人只属于他一个人! 林子承见他花痴的国宝模样,忍不住笑着附在他耳边低语:“昨晚是不是想到什么事,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昨晚沈清宁想得事情特别多,但又不能分别给林子承说出来,否则太丢人。但林子承温柔的嗓音又像小猫软软的爪子,挠的他格外心痒痒。 “想睡你,想到睡不着。”沈清宁原本想用以其人之声还治其人之身,可惜早上刚醒,声音略带嘶哑,再压低声音和唐老鸭声音不相上下,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心想占上风,声落败下风。 林子承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的样子,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沈清宁,邪恶一笑:“嗯?既然这样,不如趁现在趁热打铁。” 说着边单手解开衬衣扣子,边用另一只手将沈清宁推回房间。 “林大少爷,我错了,你别继续了。” 沈清宁在快退到床上边,连忙认错。现在他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平时力气就不太如林子承,更何况现在,那就只有他被吃的份! 即使前面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实际起来,他还是不能接受一直在上面的位置,忽然换到下面。 林子承也没有再为难他,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地说:“你再睡一会,我把早餐放在保温锅里。” 沈清宁被他过于宠溺的行为,甜得不知东南西北,见林子承要走,手比脑子快地抓林子承的手臂。 林子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啊……哈……”沈清宁尴尬地笑了笑,灵机一动说:“子承,你能不能再说一次,你喜欢我?” “这么想听?” “听自己老婆说喜欢,应该不过分?” “哦?”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伸手一推。 沈清宁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半躺在床上,林子承随即压了过来,轻轻舔舐了他耳廓一圈:“清宁,还想听吗?”手顺着他的腰,缓慢往下摸,只隔着一层布料。 身体的刺激,让沈清宁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但他也不是轻易屈服的人。他双手勾住林子承的脖子,吻了一下:“想。” “你没刷牙。” 林子承不解风趣地说了这么一句后,沈清宁一夜桃花彻底凋零。 沈清宁推开他,坐起来,恢复正经地问:“你等下要去哪里?” “赵局那边还有些人需要了解清楚,这次机会不问清楚,后面就难撬开这些老一辈的口。”林子承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怀疑这场游戏从老校长那一辈就开始,赵局那帮人不过是接过棒子。” 沈清宁:“老校长以前和梁傅明他们有联系,可能看不惯他们的作风,所以才培养赵局新一代棋子。” 林子承沉默了一会问:“老校长在你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清宁:“如果说他是好人,又放任学校邪风作恶,如果说他是坏人,他又不攀炎附势,甚至有时候还对着社会地位不低的家长干,算一个精明的人。” 林子承笑起来:“和我想得差不多。” 沈清宁:“……你干脆说我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也比这句话好听。” “嗯?”林子承俯下身,凑到他面前,“我以为你不知道,怕说出来伤了,沈家大少爷的尊严。” 沈清宁:“……” 林子承走出房门时,突然折转回来,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沈清宁:“我喜欢你,只要你想听,我都会说,你可以反复确认。” 沈清宁被他撩的愣在床上半天,才回过神来,暗骂一句,自己又错过了一次乘胜追击的机会! 林子承开车出门,并没有去找赵局,而是拐弯往废弃孤儿院方向去。 李益泽一大早就在这家废弃孤儿院门口站着,这个城市即使在早上,阳光的毒辣也丝毫不弱。他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九点,林子承为什么还不来? 终于熟悉的豪车驶入视线内。 “李警察,抱歉,有事耽搁了一会。” 林子承边说掏出一根细铁丝,往生锈的铁锁内,捣鼓了一下,一分钟后,他们光明正大地推门进入。李益泽看他熟悉的手法,不得不感慨,幸亏林子承还算个好人。 院内只有一栋墙壁泛黄的六层楼房,门前的台阶已经破损,杂草从缝隙中顽强地生长出来。走进去,可以看到一些房间的门半掩着,里面空荡荡的,墙壁剥落,地面布满灰尘。曾经的儿童床和玩具和书本被遗弃在角落里,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见证着昔日的欢乐与悲伤。 林子承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口罩和手套递给李益泽,又拿出另一副自己戴上。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李益泽戴上口罩,踩着厚厚的积灰,看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东西的房间,“这里好像很久没有人来了。” 林子承蹲下来,仔细端详地上的玩具:“李警察,如果你小的时候,不小心把家里的杯子打破了,你不敢说,怕挨打,这时你会做什么?” 李益泽思索了一下回答:“把杯子尸体藏好,再编个理由,不过大人都能一眼看出来,最后还是免不了一顿挨骂。” “所以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他们藏起来的尸体。”林子承站起来又走到角落,伸手拨开尘土,敲了敲。 第115章 真正死亡游戏(16) 李益泽还是不清楚林子承的话,只能硬着头皮,不耻下问:“尸体?什么尸体?他们又是谁?” 林子承没有说赵局曾经是这里孤儿的事情,也没有说赵局曾经被他的老校长救助,只说:“我怀疑kn成员曾经利用孤儿院,用一些手段将人领养出去,然后进行各种实验。” 李益泽猛地一愣,这种新闻并不是算少,尤其外国夫妻领养出去遭遇不公对待的案例就不在少数。他忽然反应过来,林子承带他来这里的目的,看这家废弃的孤儿院有没有遗留下其他线索,或者想查找这家孤儿院到底是无辜还是有牵连? 想到这里,李益泽也加入灰尘中,仔细寻找。 但这栋楼有六层,每一层又有六间房,每间房也不小,单凭他们两个找,就是找到天黑也不一定能找到。 蹲在另一个角落的李益泽突然说:“林子承,如果今天找不完,我明天一个人再来找。” 林子承:“李警察,过了今天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今天必须找完,我们得加快速度。” 李益泽一怔,没有再多问,加快手上的动作。 平时从来不亲自动手的林子承,现在突然带他来这里找东西,那必然这件是他和林子承都熟悉的东西。李益泽瞥了一眼林子承,他已经很小心了,林子承到底查到什么? 天色逐渐暗下来,他们还有最后三间,前面的房间查找一无所获。 “李警察,如果最后一间也没有,你会不会很失望?”林子承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你心里很清楚,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李益泽没有看他,继续拨开灰尘,寻找东西。 林子承:“你哥哥曾经帮助kn研究人体细胞逆向生长的实验,他们必然要在年幼者身上反复做实验,如果你哥哥就在这里,你觉得他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哪里?” 李益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扭头看了他好一会,才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我哥不会藏东西,他喜欢把需要的东西都放在能看见的地方,重要的东西也是。因为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别人未必觉得重要。” 林子承和煦一笑:“还有三间,希望我们运气好点,能有点发现,比如好人留下的图片。” 李益泽猛地站起来,因为一整天只吃了两根面包,有些气血不足,差点没有站稳。他缓和过来后问:“你怎么知道有人会留照片?” “秘密。”林子承依旧面带笑容,“我们要抓快速度,天完全黑下来就更难找。” 李益泽抿了抿嘴,轻呼一口气,又继续找。 终于在倒数第二间房间里,他们在一块瓷砖下面发现一个小盒子。 “我们运气不错。”林子承刚准备打开盒子,突然李益泽一把按住。 “林子承,这种盒子一般会设有一个小型的飞针,只要你一打开,带毒的飞针会穿过你的身体。”李益泽做了一个深呼吸,“让我来,我知道这种盒子怎么打开。” 林子承听完没有一丝犹豫递给他,打趣地说:“没有想到,李警察不仅擅长解定时炸弹,对这些机关设置也有研究。” 以前李益泽可能会和他周旋,但经过一系列事情,他莫名觉得林子承和他一样的目标,所以不想再继续被他套话,直截了当地说:“我爸教过我这些,我哥也会。” “哦……”林子承突然幽幽地说,“李警察,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对你哥的记忆到底有多少?你真的有一个哥哥吗?” 李益泽身子一下僵直,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般,嘴巴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你说你在十二岁的时候,有个人带走你哥,后来你哥回来后性情大变,和你爸吵了一架,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坠崖身亡,你还收拾遗物。为什么除了这几件事,你对你哥的记忆好像中断了一样。” 林子承抬手轻轻按住那个盒子:“李警察,我只是提醒你,等下打开这个盒子,不要过于激动。” “林子承,你从赵辛夷的案子再到游轮上就一直在试探我,你绝对去我老家调查过。”李益泽微微垂着头,月光打在他身上,把脚下的影子拉的很长,“你既然说到这里,我也不再隐瞒你,因为我感觉你和我一样在找同一个人。我的确就是你想得,帮助kn研究实验的人。” “根本没有李丰泽这个人,是我爸为了救我,编织出来的一个人。我从小不喜欢出门,本身也聪明,在家就自学完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程,所以没有多少人见过我。我跟着kn的人走后,我爸当时就意识到我会有危险,他就跟别人说,走得是另一个小孩李丰泽,人烟稀少的小农村其实也没多少注意出去的人是谁。” 李益泽缓了缓说:“所以在一次校园组织爬山中,我设计让自己摔下来,造成李丰泽已死的结果,什么白纸上写kn,也是我编的,我只是想查一个人。” 林子承稍稍挑眉问:“因为那个人所以你这样做?” 李益泽点头:“其实这个实验算半个成功,因为青春永驻的确可以,不过用命换来的。” 林子承突然想起单逸群的话,每日入睡如同万只蚂蚁啃食,还有很多东西不能碰,包括亲密接触。 万物有因必有果,阴阳守恒,等价交换,老祖宗诚不欺子孙后代。 “为了实验彻底成功,他像疯了一样抓更多的人过来,因为kn成员边观岐的意外失误,带着我经过那栋楼,我听到里面人的叫声哭声,我每次想起这些声音,像无数只冤魂的手紧紧抓着我,无处可逃。如果我说退出,他们必然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一直等着机会,后来还真被我等到了。” 李益泽喉咙有些干紧,咽了咽口水,声音嘶哑地继续说:“后来我爸死了,我一直觉得他是因为我死的,尤其你把赵辛夷的案子搬到我面前,我更加确信,那个人害死了我爸。我不是什么正义的警察,我只想为我爸报仇。” 林子承不急不忙地问:“你对那个人有什么印象吗?” 李益泽摇头:“每次见面他都是不同的面孔,声音也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他可以模仿成kn成员之一,所以江泽他们才一直认为kn成员有六人。其实是七个人,那个人像影子一样,生活在其余六个人的身后。” 第116章 真正死亡游戏(17) 林子承对于李益泽的话倒没有怀疑,顾秋池也说过那个人善于模仿他人的外貌与声音,他好奇地问:“李警察,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模仿得天衣无缝,连kn成员都没有察觉,你又怎么区别?” 李益泽此时全身散发出天才独有的自信:“气味,我不仅过目不忘,嗅觉特别灵敏。每个人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即使他模仿得一模一样也掩盖不住身上的独有味道,那是血腥的味道。” 林子承朝他笑着说:“那辛苦警犬,帮忙打开这个盒子了。” 李益泽被他的“警犬”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盒子放在地上,摘了手套,又从自己衣兜里拿出一双防毒防腐蚀的透明手套,带上。 看他谨慎的模样,林子承猜测李益泽的话没说完全,如果有人强制打开这个盒子,估计触发的不止是飞针。 棕色的木盒上正面,有一个类似八卦阵图的锁扣,李益泽轻轻旋转不知道第几次,盒子在打开一瞬间,果然一根银色的细针倏地飞出来。如果不是李益泽事先让两人躲开,估计现在已经躺在地板上,做尸体。 盒子里面只有一张黑白照片,李益泽拿出来,在林子承的电筒光下,泛黄的黑白照片上有三个小孩,两男一女。 李益泽:“林子承,你知道这三个人是谁?” 林子承看了好一会,摇头:“不知道,看来只能先把这张照片美化过后,再去问这家孤儿院还活着的人。” 李益泽点头同意,如果正大光明的拿着这张照片去问,恐怕他们还没问到什么,先被对方灭口。 回去的路上,林子承突然问还在研究木盒的李益泽:“李警察,你在帮kn做事的时候,有没有研究起死回生的药?” 自从坦白后,李益泽也没有再继续装憨厚正直,新手小白警察,他思索了一会说:“有,不过那不叫起死回生,准确来说叫回光返照,只是比棠花一现的回光久,运气好延期十一二年,运气不好也有五六年。” 现在的科学技术也就最近一两年能让一些身患重疾的人,延期几年。但kn在十几年前就能做到,让林子承不禁皱眉。 这么厉害的团队,为什么会因闻临就解散? 林子承:“李警察,你们当时有主攻癌症这方面的医生吗?” 听到他这么一问,李益泽突然想起什么,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说来也巧,还记得那具体内带芯片的尸体,我以前听江泽提过,那个人就是主攻癌细胞这块,挺厉害。以他的技术,在哪家医院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为什么会去做个大巴司机?” “除非他是偷偷跑出来,和我一样,怕被kn的人发现。”李益泽眼神盯着自己的鞋子,陷入沉思。 林子承也没打断他,这场游戏的幕后者像一个无所不知的人,然后把他知道的一切,一件一件搬到现在的舞台上,最后想做什么? 沾过血的手就应该用命来偿还…… 一张a4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字,沈清宁坐在沙发上,手握钢笔,一遍一遍地划过,又重新拿出一张干净的a4纸继续写。他有个习惯,一旦思维进入一个死胡同,并会把每件事的细节写下来,再从中找出漏洞。 当时在捕捉李霁尘的时候,赵局突然闯入,李霁尘就趁混乱中逃跑,而且非常熟悉赵局带过来的人怎么分布。赵局敢设置天罗地网,更加不可能放过李霁尘,所以警局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 李霁尘把张悦洋扔在地牢,是想祸水东引。kn的人已经算好,警察一旦抓到张悦洋,必定会从张悦洋下手,顺藤摸瓜也就找到梁家,到时梁家又不知会牵出多少事情,这个时候警方的炮火就彻底转移,到闻临遗留下的那些人。 沈清宁又拿了一张纸,从头又重新理一遍。他再次看向江泉阳聚会名单,再把一些事情的细节核对,忽然,他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子承回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放好丰盛的晚饭,沈清宁妖娆地坐在桌子旁,眨巴着丹凤眼,似乎在等表扬。 饭菜肯定不是沈清宁做得,他从小到大刷碗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更何况做饭这种事情。但他有钞能力,一个电话,家政那边就派来一个能干的大厨,想吃什么做什么。 大厨刚收拾完所有东西,沈清宁就迫不及待将人赶出去,他不喜欢有人在他们的家待太长时间。他有个特别不好的野兽习惯,一旦完全是自己的东西,别人就是看一眼,他都想动手。 所以这个家,除了他能待着,其他人想都别想。 林子承一身灰尘,眼神掠过沈清宁,往饭桌上看了一眼,就上楼洗澡了。让一心渴望表扬的沈清宁,急得直接跟着上楼,站在浴室门口等着。 里面的水声持续了多长时间,沈清宁就斜靠着墙壁想象了多长时间。 按照以前他泡人的经验,此刻正是办事的极佳时间,带着假装关心实际不怀好意地打开门进去,然后趁着水汽把两人之间的气氛烘托到极致,最后也就顺理成章地办完所有事。 林子承洗澡从来不会把门锁死,在学校宿舍的时候,如果谁手误打开门,就能目睹一具完美身材,不过只要拉动把手,为了小命大家都是立即就关上,所以谁也没见过。 沈清宁越想心越痒痒,就是不敢动手,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不敢。可能是好不容易到手的人,他特别怕一个不小心就没了…… 浴室门终于打开,林子承的头发还滴着水珠,一滴一滴滑落到白皙的皮肤上,十分诱人,沾着水汽的长眼睫,扑闪了几下,还没来及伪装的多情桃花眼,此刻纯洁如冰雪。 一个男人怎么能把诱惑与纯情完美的结合起来? 穿着宽松睡衣的林子承看见沈清宁站在门口,以为是在焦急等他吃饭,毕竟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他桃花眼微弯,略带歉意的说:“是不是等得太饿了?以后我尽量早回来。” 第117章 真正死亡游戏(18) 沈清宁收回视线,按下内心肮脏的想法,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不过大动作不行,小动作应该也可以有,他装出委屈的模样,微微嘟起薄唇:“那有没有什么补偿?我可是差不多等了一个晚上,现在都快成饿死鬼。” 林子承一怔,以前沈清宁假装撒娇总带着一股侵略性目的,让他既要防御又要反击。现在可能因两人的关系变了,沈清宁此时的撒娇,像一只小狗蹦到你面前,用脑袋蹭了蹭,在讨吃的,可爱得判若两人。 “哦~”林子承抬起食指,勾了勾,示意沈清宁再靠近些。 犹豫了几秒,沈清宁还是凑了过去,突然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温柔的吻和林子承身上的沐浴露味道,让他差点失控。 林子承餐前的表现深得沈清宁心,以至于吃饭的时候,心情愉悦地鞍前马后。两人吃饱喝足,林子承起身收拾碗筷,沈清宁才开始控诉他。 “子承,你今天和赵局去挖地道了,一身尘土?还是背着我又去做什么大事,比如偷鸡摸狗?”沈清宁斜靠在厨房门口,双手插兜,看前方正在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的人,“我虽然不会像闻言一样找人,整日盯着你,但我还有智商,你别想骗我。” 林子承转过身,揶揄一笑:“嗯?智商终于回来了?” 沈清宁被他一说,有些尴尬强硬找回场子:“你别想用激将法转移话题,你到底去做什么?作为你的老公,问这个应该不触及隐私空间?” “老公?” 林子承走到他面前,在沈清宁还没意识到危机时,一只手勾住他的腰,一只手往他腹部下方抓去。 沈清宁倒抽一口凉气,命根子在林子承手里,他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但嘴上却仍然不服输:“难道不是?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在过零位。” 林子承朝他温柔一笑,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沈清宁忍不住叫了一声,双手倏地抓林子承。结果一用力,林子承睡衣的纽扣掉落,半个白皙的肩膀露出来。 沈清宁身体刺激再加上视觉刺激,让他一时说不清到底什么感觉,只能凭着不屈服的意志力,一口咬在林子承肩膀上。 “清宁,下次在其他地方时,也可以这样咬。”林子承趴在他耳边,低声轻笑,“老公的味道,是不是很好?” 沈清宁没有回答,本就魅惑的丹凤眼,此刻微微泛红,更加勾人。因为林子承手上的动作,他全身有些发软,只能靠着林子承,但又觉得不能轻易便宜他,索性又咬了几口。 结束这场争夺战已经快十一点半,缓过神的沈清宁靠在沙发上,使唤林子承给自己倒水。 “今天我和李益泽去赵局曾经待过的孤儿院找一样东西。”林子承把水杯递给他,往旁边坐下来,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沈清宁修长的大腿。 “说正事的时候,别偷摸耍流氓,我不会再被你带偏。”沈清宁刚经历一场美色事故,一把抓住林子承不安分的手。每次这个人只要说到重点,就开始让自己分神。 “哎?”林子承轻叹一声,“没想到沈家大少爷如此绝情,得到了,就不稀罕我的美色了。” 沈清宁咬牙道:“我还没有得到。” “哦~”林子承邪恶一笑,“看清宁的表情,好像期待我做什么?今天太晚了,明天让人送一张大床过来。” “林大公子,饶了我,刚才被你玩得快死了。”沈清宁虽然心里有些期待,但没想到这么快! “不爽?” 沈清宁瞬间脸红起来,在林子承炙热的目光下,咬牙:“……爽” 林子承的技术的确很好,不愧是第一名好学生,完全拿捏每个构造。 沈清宁咳嗽了几下:“现在可以说你们找到什么东西了?” “一张照片。”林子承拿出手机,递到沈清宁面前,“用一个带机关陷阱的木盒装着,照片和木盒都被李益泽拿去了,我只拍了照片。” 沈清宁放大照片,黑白照片上,三个约七八岁小孩并排站在一起,背景是一栋楼。他把大楼继续放大,疑惑地说:“这栋楼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子承:“学校的那栋废弃教学楼,也就是被烧的那栋楼。” 沈清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三个小孩长得还真精致,黑白照片也丝毫不影响。” “用专门带有机关的盒子装这张照片,又特别放在孤儿院,好像就是知道有人会去找,并且算到找的人中绝对有把握打开这个盒子。”林子承沉默了一下说,“说明李警察是这三个人里的其中一个后代,也说明……” 林子承没在说话,沈清宁心一沉,也说明他们现在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早就算计好的。这场跨年度的围猎游戏,他们每走一步,都在向陷阱前进一步。 更重要的也说明一件事,林子承带着李益泽去找这件东西,绝对又背着他查到什么…… “先找到孤儿院还活着的人,如果都死了,那真是难办了。”沈清宁握住林子承的手,难得温情地说,“无论如何,你不能赶我走,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你说得生生世世,我这里没有反悔机会。” 林子承笑起来,拉着沈清宁的手,两人顺势倒在沙发上:“今晚一起睡沙发,怎么样?” “子承,我现在非常怀疑你当初买这个沙发的原因。” 林子承没有回答,侧身搂着沈清宁,单腿压住他的下半身,闭上眼。 “装睡没用。”由于沈清宁背朝沙发背,被林子承这么紧紧压制,身子也无法动弹,他只能动口,“你就是为了睡我买的。” 林子承嘴角上扬,眼睛还是没有睁开:“我们玩一个游戏,谁先睁开眼睛,谁就要接受惩罚。” 还没等沈清宁否定,林子承已经开始念:“一!二!三!开始。” 沈清宁一听连忙闭上眼睛,林子承的惩罚虽然不知是什么,但还是先闭上眼,比较安全。 或许是因为心心念念的人在身边,沈清宁没一会真的睡着了。 林子承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人,像要把他刻在瞳孔里一般。 第118章 真正死亡游戏(19) 早晨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沈清宁被一阵铃声吵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来林子承还是没舍得让他睡沙发。 电话一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欢呼雀跃的女销售声音:“沈先生,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帮你把大床送过来。” 沈清宁听见“大床”,猛地想起昨晚林子承说得,‘第二天让人送过来’。他以为是玩笑话,没当真,毕竟林子承有轻微洁癖,从小到大,四个人一起长大,也没和林子承同床共枕过。 他恨不得马上见到林子承口中的“大床”,但还得努力压制内心的兴奋,装出一副随意的声调:“你们现在送过来也行。” “好的,我们大概半小时就送到。” 沈清宁挂断电话,终于抑制不住的趴在床上发出一阵大笑。和林大少爷谈甜甜的恋爱,感觉比直接灌白砂糖还甜,以前他是瞎了吗?白白浪费二十三年的时光! 沈清宁洗漱完,下楼的时候看见餐桌上,放着一张手写便签。林子承的字迹自带气势,让人一看就很舒服,会不自觉的多看两眼。不过能让林大少爷写字的机会,只有在签合同赚钱的时候。 “李益泽那边有新的消息,我过去看一眼,中午一起吃饭,你买单。” 沈清宁顿时觉得早上的甜甜恋爱是错觉,这才是真正的林子承! 大床如期而至,但放在哪里,又是一个问题,楼上还有两间空旷的房间,但总觉得放在里面像是一间酒店客房。沈清宁此刻很想重新买一栋房子,只有一间房一张床的那种! 最后沈清宁决定把大床放在自己房间,然后又让人把两人房内的床都搬出去,扔了。 这样晚上两人就只能一起睡了。 林子承和李益泽约在一间茶室见面。 李益泽把他们在孤儿院拿到的那张照片拿出来,又把一张画图递给林子承:“我找画像师根据我爸的长相,画出他小时候模样,发现他很像站在左边的小男孩。” 林子承对比一下,的确有些很像,也证实他的猜测是对的。如果按照狗血剧情推理,站在两个小男孩中间的小女孩大概率已经死亡,李益泽的父亲和站在右边的小男孩为这个小女孩寻找真凶。 想到这里,林子承嘴角微微上扬,他大概也被沈清宁传染了,恋爱信息素占据思维很大部分。 林子承收回思绪说:“李警察,我明说了,即使没有我带你去孤儿院,你也会因为某件事而去找这个盒子。这是你爸给留下来的东西,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寻找你爸给你留下的其他线索,这件事也只能靠你去做。” “我明白,但我还是不相信我爸以前和kn成员有联系。”李益泽哆嗦了一下,声音略带嘶哑,“林子承,你可能不相信直觉,但我总觉得,其实我只是我爸的一个诱饵工具。可能这里面的小孩都死了,只有我爸活着,刚好我又有特别的天赋,刚好就能成为他的工具。” 说着李益泽眼眶有些发红,最后带着质问的语气:“为什么在我小的时候,他就编出两个小孩的谎言。” 林子承没回答,被自己最敬爱的亲生父亲利用,就像在血缘间插上一把锋利的刀子,这条亲情的纽带,摇摇欲坠。 “我每天都活在悔恨中,我真想把过去那个狂傲的自己一枪毙了,这样也就没有这么多无辜的人受牵连。”李益泽手握成拳,紧紧压在茶桌上。 “李警察,现在我们无路可退,游戏一旦开始,旁观者也有罪。”林子承给他倒满茶,“可能这也是你爸留给你的最后礼物,无论你喜欢不喜欢。” 李益泽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你说得对,我们无路可退。我必须找到那个人,也必须终结kn遗留下的那些畜牲。” “李警察,豪言壮志不错。”林子承轻抿一口茶,“当时在捕捉李霁尘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他对你们警局的事情很熟悉?” “赵局?”李益泽一愣,又摇头,“不可能,赵局两袖清风,公正廉洁。”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你们的监控问题?”林子承也没拐弯抹角,“李警察,你尽快查一下你们里面的监控当时是谁负责,厂家又是谁?” 李益泽点头:“我回去后会悄悄调查,还有一件事,关于张悦洋和江泉阳。你绝对想不到,张悦洋一直称自己半路被打晕,后面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梁家也极力干扰继续查张悦洋,现在就是两方的拉锯战。” “还有大黄狗体内的病毒,为了不暴露自己,我也只跟负责研究的人员随口聊了几句,她说大黄狗体内的病毒极其特殊,可能来源于北极冰川。” “你们上次让我把大黄狗的事情往江泉阳身上拉,赵局这边的人还挺厉害,竟然真的查到江泉阳背后的其中一人,叫陶君安,和你们一个学校一个班级的人。” 赵局的猎杀团队,果然像一只精英猎犬,在层层浓雾的包围下,还能找到其中一个人。 林子承微微皱眉,在徐敏敏葬礼上,陶君安也出席了,甚至还和他们聊了几句。 “江泉阳曾经提供给陶君安一些人,具体用来做什么,无法知道。”李益泽叹了一口气,“多半是刚入大学的学生,现在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林子承左手撑着下巴,右手食指围着茶杯转了一圈又一圈,陶君安在学校的时候,属于半透明状态,除了点名的时候知道有这个人,很多时候,都会被忽略。 一场葬礼,竟然隐藏着这么多卧龙凤雏…… “陶君安应该只是一个中间人,赵局现在还按兵不动,应该在等后面的大鱼。现在最大的机会还是张悦洋,只要他开口,一切都好办了。”李益泽咬牙切齿地说,“梁家的势力太大,我们又没有证据,太难办。” 林子承忽然掀起眼皮看他:“你盯的那个地中海李伟,有没有动静?” 李益泽摇头:“他好像受到什么指示般,一直都安静如鸡。” 猫抓老鼠,老鼠一直躲在洞里不出来。 这场游戏就无法继续玩下去了…… 第119章 真正的死亡游戏(20) 不知为何,李益泽看向林子承时,感觉背后一阵寒冷。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笑着问:“李警察,快到中午饭时间,要不要一起吃饭?” 因为刚才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李益泽下意识地拒绝为上。 两人一出茶楼,就看见沈清宁插兜,守在茶楼门口。进茶楼喝茶聊天的人,路过都会往他身上瞟上一眼,更有胆大的人还过来要微信,只是都没成功。 沈清宁原本以为林子承他们要谈很久,他都做好等到天荒地老的准备,没想到他才站了半小时,两人就出来了。他微微一愣,林子承率先开口:“让钱包久等,真是抱歉了。” 沈清宁笑着眨眨眼,抬手在林子承在腰上轻轻拧了一下:“为爱妃买单,等多久都值得。” 说完他带着不友好的目光就落在李益泽身上,似乎在警告,识趣就赶紧滚。 李益泽虽然不太明白沈清宁为什么突然对他有些敌视,但还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开溜,再继续待着,他能死在沈清宁的杀人视线里。 一间优雅的包厢内,沈清宁挨着林子承坐下。 “空调太低?”林子承一边看菜单一边不解人情地问,“要不要调高?” “我们现在处于热恋阶段,挤在一起吃饭,属于正常行为。”沈清宁右手处着脑袋,扭头看林子承。他最喜欢从侧面看林子承,每次从正面看,都会不自觉陷入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哦~”林子承意味深长一笑,“等下咬碎了,互相喂,也是可以?” 沈清宁实在受不住他漫不经心的模样,上前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当做开胃菜:“没有想到子承,你玩得这么病态,真让人急不可待啊。” 林子承似乎早预料到般,没动一下,头也没抬地问:“清宁,以前和恋人吃饭也这样热情?” 吃醋? 沈清宁一怔,连忙解释:“我只对你这样,别人贴着我都嫌热。” 林子承嘴角上扬,转过头,揉了揉他的头发:“小狗都喜欢贴着主人。” 沈清宁默默叹气,两人的关系变了,但林家大少爷的恶趣味没变。他往林子承身边又挤了挤,露出一副单纯的笑容:“对啊,晚上也喜欢挤着睡。” “看来那张大床,你很满意。”林子承把菜单放在一边,凑到沈清宁耳边,“晚上,我也会让你满意。”说完还故意咬了一下沈清宁的耳垂。 沈清宁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即使内心恐慌得要命,依然装出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神情:“我也会让你满意,如果不信,我们晚上实战。” “清宁,我想你晚上的声音应该比你现在的心跳声,好听。”林子承伸手摸了摸沈清宁的耳朵,满眼笑意,“真敏感。” 只是简单的触摸,沈清宁的耳朵已经红成一片,顺带着脖子也开始,他自认在这方面已经找不回场地了,立即转移话题:“你和李益泽又找到什么新的信息?” 林子承也没故意隐瞒,把他和李益泽的谈话内容,全告诉了沈清宁。 “这场游戏的涉及的人越来越多,但又都有关系,一栋废弃教学楼,两代人,可能不止两代人。还有陶君安,还记得在徐敏敏葬礼上,我说我对犬男猫女感兴趣,他作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真是掩藏够深。” 沈清宁思索了一会继续说,“他应该和徐敏敏一样的位置,都只是一个中间人。要把他揪出来还真有些难,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是不出风头,也不落尾巴的人,也没什么仇家同学,和谁都能相处得来。这种没有棱角的人,真难抓。” 林子承微微一笑,头靠在沈清宁肩上:“如果好抓的话,赵局这群猎杀组织早就动手了。” 沈清宁顺势蹭了蹭,提前舒缓内心想吃林子承的急躁。他伸手从旁边的牙签盒里拿出几根牙签:“现在我们可以知道游戏的参与者有,猎杀闻临团队的赵局猎杀组,以梁家和顾家为主的取药组,李益泽找人的一组,闻言推动游戏的一组,还有俞墨书尚不明确目标的一组。” 说着他分别把牙签放在桌上,林子承笑着从他手中拿出一根放在最后面:“还有我们一组,所有游戏参与者的联系纽带只有kn。” 沈清宁皱了皱眉:“kn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设计出如此庞大的游戏。” 林子承把所有牙签,收拢,扔在垃圾桶里:“有没有可能设计这场游戏的人,就是kn成员之一。” 沈清宁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林子承也没解释,靠向椅子后背,朝沈清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现在才中午,等到晚上太久,不如我们吃完饭,就一起去看大床。” 沈清宁着实没想到,两人聊了正经话题这么久,林子承竟然还惦记着大床的事情。 “嗯?”林子承突然“啧”了一声,坏笑着:“我想起来了,清宁,白天不做这种事情,说没有情趣,看来只能等到晚上。” 沈清宁好歹也是混过花花世界的人,面对林子承的调侃,他镇定自若地说:“我说晚上只是借口,毕竟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对于林家大少爷的第一次,必须慎重,隆重才行。” “哦……”林子承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说:“的确,第一次,过于草率的话,技术再好,也会被打负分。” 沈清宁怎么听着,好像自己在给自己设计第一次场面一样,他内心更加恐慌。 两人吃完饭,刚回到别墅,就看见闻言一个人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很久。 沈清宁顿时像领地受到侵犯,警惕地盯着闻言,甚至抓起林子承的手,示意这个人是他的,谁也别想。 闻言瞥了一眼两人抓在一起的手,眼里的笑意稍稍减了一些:“一直很想过来看看你们的新家,可惜没时间。今天刚好路过,所以就过来了。” 沈清宁虽然知道林子承对闻言没有其他感情,但越看闻言,越不喜欢。 第120章 真正死亡游戏(21) 闻言接到唐元的汇报情况,看着手中大床的照片,碧绿的眸子闪过一抹阴狠。他只要稍稍心软,他的国王总是会带给他惊喜。 为了亲眼看到林子承带给他的惊喜,闻言站了许久。 沈清宁对闻言一向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更何况料到闻言肯定因为监视人员的报告,才过来。他丹凤眼一弯:“哦?闻言去做什么才刚好路过?” 闻言视线转移到大门的方向:“不邀请我进去坐着说?” 一句普通的反问,在沈清宁眼里却像在侵犯自己的领地,他十分不悦地准备拒绝,突然被林子承捏了捏他手指,拦住。 “恐怕不行。”林子承扬起与沈清宁交叉在一起的手指,“今天新婚,外人在场,总格外扫兴。” 他话一说完,不仅闻言震惊,连沈清宁都难以置信地看他,“新婚”? 闻言盯着那两只手,笑了笑,叹气一声:“那只能改日再来。” “改日也不行。”林子承再次拒绝,“我一向不喜欢,别人进我家。” 沈清宁伸手摸了摸嘴唇,试图挡住扬起的嘴角。林子承的家的确很难进,没有他的同意,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四个人,他们三个也很难进入。 林子承刚才说“我家”,也就说明沈清宁已经被归为家人一类。 如果不是闻言在场,沈清宁此时很想重重地吻一下林子承。 闻言淡淡地扫过沈清宁,目光最后定格在林子承身上,眼中的笑意逐渐褪去:“那改天请你们吃饭,我先走了。” 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保镖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闻言转过身看向那栋别墅几秒,才坐上车。 后视镜里的房子越来越小,闻言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司机冷汗直冒地咽了一下口水,眼球不敢转动一毫。 “我的国王,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闻言拿出手中的照片,那是林子承坐在车里睡着的样子,“果然只有死了,你才能真正属于我。游戏的进程,要加快了。” 沈清宁对于林子承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刚进屋就搂着林子承给了一个甜甜的吻。 “饭前甜点?”林子承咬着沈清宁的耳垂,“让我猜猜,清宁喜欢怎样的第一次?” 沈清宁全身肌肉紧绷起来,呼吸一滞。 林子承若有若无地碰了碰他的嘴角,随后低声问:“刚才你说,你对犬男感兴趣,那这样行不行?” 沈清宁还没反应过来,林子承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疼痛的触感和心理上的刺激,让他体内一阵躁动。下意识地按住林子承后背,双手脱离大脑的控制,本能般在林子承身上摸索。 直到林子承在他耳边笑着说:“沙发上,可以吗?” 沈清宁一下子清醒过来,林子承每次只要隐瞒事情,总会利用美色转移他的思维。这次引闻言来也是一样,明知闻言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却还大张旗鼓地定制大床。 游戏一旦进入一场死局,必然需要游戏推动者,出力。 沈清宁努力平复着内心剧烈的心跳,夹起大尾巴装正经:“刚才的表现,当做我收到的利用服务费了。子承,我很期待你在我身下的表现。” 林子承笑着没说话,沈清宁觉得再看那双眼睛,绝对会失去理智,于是别扭地转过头,朝楼上书房走去:“大床我很满意,今晚一起睡,其他房间的床都被我扔出去了。” “这么害羞?”林子承看着修长的身影进了书房,才坐在沙发上,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味道不错。” 李霁尘逃出来后,被叶辞书安排在私人医院疗养,病床被来回搬动,轮子的波动震醒了他。 他吃力地睁开眼,不知是药物针水缘故还是躺太久,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模糊一片。骤然明亮的环境中,他闭上眼又努力睁开眼,企图看清此时的情况。 突然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冰凉的温度让李霁尘一下子安静下来。 “没有什么事情,你先休息。” 这个声音好像来自他的梦里,熟悉得令人颤栗,那是他一直的等待。 李霁尘想要握住眼睛上那双手,可惜四肢都被固定死,无法动弹,最后意识也逐渐沉睡。 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孤儿院的一角,其他小孩都有各自小团队,只有他格格不入。李霁尘蹲了下来,拔着脚边一根一根的杂草。 “有人来领养了,大家快去看。” “希望这次来得是一个富裕的家庭,这样就可以做好多喜欢的事情。” “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好希望被他看中。” …… 李霁尘懵懵懂懂地跟在后面,跑到孤儿院一楼的正大厅。这家孤儿院规模不是很大,里面的小孩长到十一二岁之前就会被领养,如果没有被领养的小孩,院长也会有办法帮助他们离开孤儿院。 男子清冷俊美,身着一套精致的西装,颜色深邃而优雅,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身材高挑修长,仿佛从电影中走出来的男主角,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那是他第一次见叶辞书。 “想离开这里吗?” 李霁尘点头。 “那你以后必须听我的话。” 李霁尘再次点头。 叶辞书满意地笑起来。 视线一黑,再次睁开眼,他的手心里握着一把冰凉的刀柄,同时手背也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李霁尘,害怕就闭上眼睛。”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视线,叶辞书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冰凉的触感。 李霁尘十岁跟着叶辞书,直到现在。叶辞书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不会多说一句话,他只需要完成叶辞书安排的所有事情。 kn解散后,叶辞书带着李霁尘在国外的一处庄园生活。叶辞书喜欢种花,庄园内种满来自各地的奇花异草,如果不是一封信,叶辞书和他也不会来这里。 “人总是贪得无厌。” 叶辞书看完信后,点燃一根火柴,连同信封一起燃成灰烬。 “李霁尘,我活了多少年?” 李霁尘没有回答,他第一次见叶辞书也是这般模样,十多年后,叶辞书还是这般模样。 “这次结束,我们就永远在这里生活下去。” 第121章 真正的死亡游戏(22) 何安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进逼格颇高的茶馆,他及腰的飘逸黑色长发和雌雄难辨的精致脸庞立即吸引了大片喝茶的客人。站在三楼的顾秋池手扶栏杆,看着他一步一步优雅地拿着伞,走到自己面前。 “顾总。”何安微微弯腰,行礼。 顾秋池淡然地看着他:“走。” 何安抬手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跟在顾秋池后面,进入一道隐蔽的电梯内。 一扇现代化的人脸识别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看见何安,两眼顿时冒出亮光,端起手边的酒兴致盎然地喝了一口,朝顾秋池大笑着说:“顾老板真会金屋藏娇啊,你的事情,我一定帮你办好。” 顾秋池弯腰谢道:“麻烦了。” 大门再次关上,顾秋池站在门口许久,才缓缓走到旁边的茶阁里,坐在窗子边,看楼下人来人往。 半晌后,他转头给空无一人的对面,倒上一杯茶:“子承,你不会再帮我打开咖啡馆的大门了。” 林子承轻轻按下启动按钮,咖啡豆顺着管道滑入研磨器,被精细地磨成粉末,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水流注入,与咖啡粉相互交融。随着机器的运转,热气升腾,咖啡的精华被萃取出来,汇聚成一小杯香浓的咖啡。 “清宁,喜欢加糖。”林子承调制好咖啡,端着走上楼,敲了敲沈清宁的书房门。 沈清宁听见敲门声,立即把电脑上的所有资料放进隐藏文件夹里,又点开一份项目合同作为掩盖,才打开门。 “啊?”沈清宁接过咖啡,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子承,很是怀疑他在里面放了其他东西。林子承喜欢喝茶,咖啡在他手里百年难得一见。 “我在里面放了特别的药。”林子承伸手握住沈清宁的手,然后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咖啡,舌尖有意无意地舔了一下唇边,“要不要一起做一对风流鬼?” 沈清宁被他一连串的挑逗,早就撩得心猿意马,别说是药,就是刀子他都一口闷。 “子承,你这样撩我,真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沈清宁手捧咖啡,斜靠在门框上,语气带着疑问,但眼神却像要把林子承一口一口吃下去。 林子承凑到他眼前,扑闪着长眼睫:“你这样一说,我倒还有些期待了,可惜要等到晚上。” 沈清宁:“……” 记梗和记仇一样强的林家大少爷,看来在短暂时间内,不会轻易遗漏这个梗了。 好似真的为了“新婚”晚上,工作狂林子承竟然破天荒地牺牲两个小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老话说得好,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第一步先抓住胃。 沈清宁自认不会栽在俗套的撩人手段里,但一对上林子承,一切不会瞬间变成会。比如现在只是吃上林子承做的饭菜,他都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幸福的人,一副很不值钱的样子。 林子承给他盛了一碗老鸡汤,笑着说:“清宁,此刻补一补,应该有些作用,否则晚上体力不足,怎么办,夜这么长。” 沈清宁看着碗里的一块鸡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这块鸡肉,正等着人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动口。 林子承见状,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逗你玩的,只要你不愿意,我们就只是简单的一起睡觉。” 沈清宁抬眼看着他,为什么明明是他准备吃林子承,怎么变成林子承吃他了? 吃完饭,他们第一次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沈清宁懒洋洋地靠在林子承身上。以前他们都是在外面解决完吃饭问题才回来,到酒店后,林子承都会钻进书房,开始解决堆积成山的工作事情。 别说一起看电视,就是说几句话,也得看林家大少爷当天的心情。 沈清宁扭头看着林子承,总觉得像一场梦,梦醒后,林子承还是那么触手可及却永远抓不到。 林子承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问:“怎么了?又觉得像一场梦?” 沈清宁被他这么一问,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不甘心跟着林子承的节奏走,索性抬手捏住林子承的下巴,轻佻地说:“在想怎么才能吃到你?” 林子承似笑非笑地把他的手指,拉到嘴边,轻轻地舔舐了几下:“随时欢迎光临。” ……沈清宁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看上去特别禁欲的林子承,撩起人来,简直比千年狐狸还要人命。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林子承倏地凑近,吻上红润的薄唇。 此时电视里的小品正好演到:“咋了?给你一点阳光,你就开始灿烂了,给你一根竹竿,你就噌噌往上爬。” 沈清宁:“……” 林子承:“……” 两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台词,逗得同时笑起来。 大床是真的大,两个大男人即使再上面滚几个来回也绰绰有余,沈清宁侧身枕着枕头,看对面的林子承。他以前总想如果有一天林子承睡他床上,一定要让这个人挂满泪珠,娇艳媚人地臣服于自己身下。 但现在感受着林子承匀称的呼吸,他只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觉得只要这个人一直这样在身边,其实谁上谁下有什么关系。 林子承突然抬手搂住他的腰,像梦呓般:“我不会跑,再不睡,明天都起不来了。” 沈清宁忍不住凑近,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好。” 林子承把他搂紧,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你的味道很好闻。” 沈清宁身子一僵,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子承,我怀疑你故意让我睡不着。” 林子承突然睁开眼睛:“巧了,我也睡不着。” 沈清宁:“……” “在那场火灾里,我看见一双沾着血的手抓住我说,逃不掉了。我一直在怀疑,其实没有闻言,那栋废弃教学楼也会发生火灾,因为只要我在里面,它就会烧起来。” 林子承眼神飘渺地看着沈清宁,“还记得我说得那句话,随着时钟滴答滴答,我成为一只十恶不赦的恶鬼,把人带入黄泉。这场游戏像在帮我解开身上的枷锁,让我真的成为一只恶鬼。” 沈清宁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任何时候都有我在。” 第122章 真正的死亡游戏(23) c大酒店,顶楼的招待厅,一张玻璃茶几对面的豪华的沙发上,安静地坐着两人。 唐元胆战惊心地站在闻言身边,和他一样胆战心惊站着的人还有站在梁兮瑾旁边的马冠,梁兮瑾的高中至大学同学。他们两人的目光在梁兮瑾和闻言身上来回滚动,静等身边人的差遣。 梁兮瑾和闻言彼此谁也说话,像在较量谁耐得住性子般。 闻言端起茶杯,带着玩味的眼神扫过梁兮瑾,轻抿一口:“梁兄,我这里的茶水不比顾今安的差,不尝一口?” 梁兮瑾冷哼一声:“茶水差不差,要看茶的主人是谁?” “哦~”闻言笑起来,“难道梁兄怕我害你?” “当初在b市的事情,我还没有忘记。”梁兮瑾笔直地坐着,一副高冷自傲,“你这次又想帮林子承,做什么?” 闻言嘴角上扬,高高举起提起茶壶,往面前的茶杯里倒茶,冒着热气的茶水顿时水花四溅,几滴甚至落在梁兮瑾的茶杯里。 梁兮瑾瞪了他一眼:“闻言,不要太过分。” “哎……”闻言放下茶壶,掀起眼皮看他,笑道,“最近心情不好,一时冲动了,为了补偿梁兄,不如我帮你杀了张悦洋。” “你!”梁兮瑾倏地站起来,“看来你今天约我来,就是通知我,你要杀张悦洋。” “我什么时候,做事之前先发预告?”闻言靠着沙发后背,双手交叉放在交叠的腿上,“今天约梁兄见面,是谈合作。你想保张悦洋出来,我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梁兮瑾打量了他几秒问:“什么条件?” “帮我联系你的幕后人。”闻言冷冷地看着他,“他们是闻临圈养的宠物,难道不想认识一下新主人?” 梁兮瑾没有说话,似乎在犹豫。 “对于他们来说,你们也只是一个工具。”闻言笑了一声,“堂堂梁家世家,竟然甘愿成为一群宠物的工具,说出去丢人。” 梁兮瑾:“激将法对我没用,是不是工具也不是你说了算,不过我愿意把你的请求传递过去,至于见不见,看他们。” “感谢梁兄的帮忙。”闻言把腿放下,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撑着下巴,笑着对唐元说,“唐元,给赵局送份比张悦洋更有趣的礼物。” 唐元弯腰“嗯”了一声,大步走出招待厅。 梁兮瑾皱了皱眉,不解地问:“你送什么?” “当然是你的合作伙伴,顾今安。”闻言大笑起来,“我这个人讲究平等,你得到了张悦洋,必然要失去一个合作伙伴。” 梁兮瑾脸色顿时有些苍白,他咬了咬牙,嘲笑地说:“顾家背后的人也不简单,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闻言眼角微弯,没说话,目送梁兮瑾和马冠离开招待厅。 “我的国王,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闻言站起来,走到窗子边,看着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包括我自己,所以我要你身上的一点东西,应该不算过分。” 傍晚时分,何安撑着油纸伞,闲庭信步地走在街道上,经过一家装修过于老气的咖啡馆,他并停下看几分钟。连续几天办完事,他都会站在相同的位置,看里面的顾今安。 由于视线盲区,顾今安看不到他。 几天前,他给顾今安递文件,手上的勒痕不注意露出来。顾今安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淡淡地对他说,这几天你辛苦就不用再过来了,好好休息,江泉阳不能再留,这件事必须解决。 何安闭上眼,泪水打湿了睫毛,转过身时,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美女,这张纸巾不收费。”沈清宁丹凤眼微弯,嘴角上扬,“我们两个站在这里,过于显眼,换个地方说话。” 何安接过纸巾,意外地顺从他的意思,跟着来到街角的咖啡馆。 沈清宁:“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我按照我喜欢的口味点了两份。” 何安看着面前的咖啡,心里五味杂陈。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牺牲这么多,真是令人感动。”沈清宁轻轻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把你从深渊拉上来的人,最后又把你推向火堆,真是世事难料。” “沈大少爷,你到底想说什么?”何安本就尖锐的嗓音此时带着一丝哭腔,让人更加心生怜悯,忍不住更想疼爱几分。 但沈清宁想到的却是,林子承在床上的哭腔肯定比这更加让人欲乱情迷。 “我们不如合作,我指得是你和我。”沈清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想起林子承给他煮咖啡时,放的糖特别多。他不喜欢这么多糖,但是每次都喝得津津有味。 何安:“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因为顾今安就要死了。”沈清宁放下手中的咖啡,“kn的人把张悦洋丢出来,吸引警方的注意,如果梁家要保张悦洋出来,那必然要用相等价值的人来换,现在能和张悦洋价值相同的人就只有顾今安。” 何安一怔,抿了抿嘴,没说话,算默认。 “如果我们把kn的人抓住,也就不用顾今安换张悦洋。”沈清宁带有侵略性的丹凤眼,盯着何安,“时间不多了,或许明天或许后天,赵局的办公桌就有一份关于顾今安的资料。” 何安微微垂目,避开那如同利刃的视线说:“我答应你。” 唐元其实没有离开c大酒店,在梁兮瑾来之前,闻言就通知他到时故意演戏,只为了梁兮瑾相信他们真的有顾今安的把柄。对于闻言来说,顾今安的分量不值一提,也就没有调查的必要。 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内,闻言躺在沙发上,双手不停地按着游戏机。 “闻总,真的要这样做吗?”唐元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说,“老闻总,当初是拒绝加入他们。” “不清理掉这些杂物,警察的眼睛就会时刻盯着,这场游戏就很难继续进行。”闻言放下手中的游戏机,坐了起来。 唐元立一瞬间冷汗直冒,眼睛丝毫不敢看闻言。 第123章 真正的死亡游戏(24) 林子承难得一天没出门,坐在另一间书房内,仔细看秘书发过来的重要合同。其中一份房地产合同勾起他的兴趣,对方的负责人叫楚平。 在梁兮河墓碑前,向仕之曾经提过梁兮瑾背叛了自己的好友,把好友秘密约会的地方告诉了秦北,也就是现在秦慕远的堂哥。最后酿成好友至今孤身一人,愤恨地活在世上。 林子承本来只当做一个故事听听而已,但传话人的内容,让他又找人去调查了这件事,最后查到梁兮瑾背叛的好友叫楚平。 沾过血的手就该用命偿还。 没有想到,楚平这么快就找上他。 林子承给秘书打了电话,通知她这份合同不签,也不接待对方的人。 从a国的宋念,游轮上的孔唯,再到b市的唐泽,现在到c市的杨岁,或许还有很多这样的正义游戏。林子承不得不佩服赵局这群人的正义魅力,把这些无路可走的边缘人拉过来,作为垫脚石。 不过这些正义的审判游戏,他无兴趣参加。 他不是神,去爱世人。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这时林子承的电话突然亮起来,一条信息发过来,孤儿院的存活者,无。 林子承放大三个小孩的照片,双手交叉撑着下巴,死死盯着电脑屏幕。李益泽的父亲千辛万苦把这张照片保留着,绝对不是告诉李益泽他与kn成员有联系,他到底是想告诉什么? 废弃的教学楼,当年他一入学就发现其中的堆放着易燃物,一栋随时发生危险的教学楼,却一直保存下来。加上传话人的内容,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却活着。 林子承笑起来,他曾经探索过那栋教学楼,每间教室并没有暗阁,如果还有人的话,只可能在地底下。 当年他为什么没有发现那栋废弃教学楼下面有问题? 发生火灾后,老校长马不停蹄地在原地修建了一栋崭新的教学楼,现在再回去看,也不会再有任何发现。 林子承往后一靠,闭上眼睛,除了沈清宁,每一件事都按照他预料中,逐一进行。这盘棋的终点,不是寻找真相,也不是找人,而是一场终杀。 到底谁会死? 李益泽的电话突然打过来,林子承闭着眼睛,摸到手机,接听。 “林子承,我想了很久,我可以肯定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爸没有透漏过关于照片的事情,甚至kn的事情。所以我想他可能把重要信息藏在某个案件中,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赵辛夷的案子。”李益泽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十分肯定。 “李警察,我想你是正确的,不过游戏还没进行到那一步。”林子承睁开眼,又闭上,“玩游戏只有通关才能越级挑战,我们还没有通关,只能一步一步来。我们现在只进行到赵局的‘正义游戏’这关,所以现在要先解决赵局的麻烦。” 李益泽沉默了几秒,“你上次让我查监控的事情,我找到了,更换监控的签字是上一任局长,叫黄兴。现在已经退休,住在c市最古老最有名的江边别墅区。” 林子承微微皱眉:“那里寸土寸金,没有人查过?” “曾经有调查人去查过,没有发现贪污受贿的痕迹。”李益泽一顿,又补了一句,“他和赵局是校友关系,他们当时在局里是两袖清风的代表。” 林子承笑起来:“李警察,如果你的好友背叛了你,让你失去最爱的人,你会不会杀了他?” 李益泽思考了半分钟说:“我会让他付出同样的代价,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李警察,我想有人和你同样的想法,你最好盯紧那个地中海局长,李伟。他是一条大鱼。” 李益泽没有问为什么,林子承安排的事情,总会让他的位置更上一步,距离翻赵辛夷的案子也会更近。 沈清宁回到家时,发现林子承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即使早上醒来就能看见林子承的睡颜,但此刻看见又会是不一样的感觉。 忙碌中睡着的林子承,不会随时张口就说早就打好草稿的话,也不会做一些习惯成自然的伪装动作。他好像忙碌中,偷到一抹空隙,放出真正的自己。 沈清宁很喜欢这样的他,心中没有一盘又一盘棋局的林子承。 这场庞大的游戏结束,沈清宁想一定要找一个好地方,当做度蜜月。一想到这场游戏,沈清宁丹凤眼微眯,旁观者还有一个人,楚平。 不过楚平之前还有李霁尘,他沈清宁算不上好人,但绝对是一个暇眦必报的人。 暴风雨之前的风平浪静以江泉阳的死亡结束,警局上上下下又开始繁忙起来,连同沈清宁和林子承这边也被牵连。李益泽隔三差五就过来寻求帮助,不是他待的时间过短,沈清宁很想把他赶出家门。 好在李益泽没有眼力见,但还有高智商,在几次差点死在沈清宁的视线下后,他终于把谈话地点改在茶楼。 “江泉阳一死,顾今安和江泉阳背后的人终于可以喘口气。”林子承端起茶,喝了一口,微微皱眉。 李益泽见状,心里一沉,以为出什么事情,连忙问:“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林子承撇了撇嘴,略带嫌弃的说:“茶水有些难喝。” 李益泽:“……” 他的工资请不起这两位爷去高档茶馆! 沈清宁忍不住笑起来:“下次还是我来定地址,李警察,你带着人来就行。” 李益泽尴尬地笑了笑,又继续说:“赵局的手上现在只有张悦洋,如果再被梁家捞出去,就白忙活一场。” “怎么会白忙活?”沈清宁边伸手把林子承面前的茶具撤了,边说,“我们帮他抓回来的那些圈养囚犯,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数笔案子。” 林子承手肘撑着茶桌,手掌托着下巴,歪头看沈清宁,笑而不语。 沈清宁这个人报仇,从不假以人手,他喜欢自己的仇亲自解决,所以林子承一直未动手,即使早就查到李霁尘身处何处。 林子承能查到的东西,沈清宁自然也能查到,只是时间稍晚。 第124章 真正死亡游戏(25) 在c市,沈清宁和林子承没有交情过好的朋友,只有交情过负的敌人,比如顾今安。有句话叫冤家路窄,此刻正在进行中,沈清宁看中一家酒店,林子承一忙完工作就被他拖着过来。 漂亮的迎宾接待小姐一看到两个长相和身材都特别出众的年轻人,即使不是迎宾要求,她们也愿意笑脸相迎。毕竟站一个月也不一定能看见这么好看的人,况且两人还格外的绅士礼貌。 接待小姐边走在前面,边给他们介绍酒店的特色雅间和餐品。沈清宁听到五楼可以观看不远处的江边风景,立马决定坐五楼雅间。接待顿时觉得这两位简直就是帅气的财神,心花怒放地帮他们按下电梯。 在等电梯的过程中,顾今安和何安也被迎了过来。 顾今安一见沈清宁和林子承,先是一愣,又冷笑说:“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两位,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子承微微一笑:“好事还是坏事,看你做什么事?如果只是简单吃个饭,自然是好事,这里风景好,迎宾也很好看。” 站在一旁的两位接待听到他夸奖,脸一下子红起来,眼神时不时瞟向帅气的客人。 顾今安冷哼一声:“就算我只想吃一个饭,两位也未必这么想。” 沈清宁勾着林子承的肩膀,拖着尾音“哦~”了一声:“己之所欲强言人之所欲,说得就是顾少。” 顾今安还想再说什么,电梯门开了,出来的一男一女立即感受到面前的气氛不对劲,脚底抹油的赶紧离开。 接待先进电梯,按着开门的按键,等着四位客人进来。 顾今安没动,视线定格在林子承身上。 林子承笑着问:“怎么?怕我背后偷袭你?” 顾今安冷漠地看着他:“你又不是没做过。” 有次两人一起进电梯,他为了不落后抢先进去,结果在他身后的林子承,一脚踩在他的脚后跟,差点让他摔个狗吃屎。更过分的是林子承还眨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语气诚恳的道歉,让他想骂还找不到地方。 沈清宁头枕在林子承肩上看着顾今安,调侃说:“子承,我们先进去,顾大少爷应该不会玩脚踩后跟,或者一个不小心扑后背,再或者又不小心伸脚挡路等等,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 沈清宁的一句话,把顾今安让何安打算做的所有想法堵死。 顾今安瞥了他们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 林子承摸了摸沈清宁的头发,正大光明搂着沈清宁的腰进了电梯,又朝顾今安笑着说:“再不进来,漂亮的接待小姐可要又错过几笔单子了,顾总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 顾今安脸色一黑,冷冷地看着他说:“我付得小费够她一天的工资。” “你耽误的是两个人。” “我两个人都付!” 接待小姐顿时更加觉得林子承就是财神降临。 最后顾今安还是没有和林子承他们一起乘坐电梯,怕他又出幺蛾子,虽不致命,但伤神伤钱。 接待为了感谢财神降临,特别安排在视野极佳的雅间,落地窗帘一拉开,c市最美的夜景赫然出现在眼前。 两人坐在窗前,沈清宁双手撑着下巴,看坐在对面的林子承翻看菜单。即使每次出来吃饭都是他买单,但一看林子承垂目专注挑选菜品,时不时往上瞟的长眼睫,对他来说简直是一幅会动的美图。 两人点完菜,沈清宁舔了舔嘴角说:“子承,你知不知道,你特别勾人。”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嗯?难道我一直没有利用美色吃饭?” 他的这句话让沈清宁想到,林子承每次和他们四个人出来吃饭,从来没有买过单。尤其单纯的周沐深,只要林子承说几句委屈的话,恨不得把他一辈子的饭都包了。 沈清宁挑了挑眉,板着脸说:“你以后不准再对别人使用美色,只能对我,你吃一辈子的山珍海味,我也付得起。” 林子承右手撑着脑袋,笑着问:“沈霸总,要不要我以身相许?” 沈清宁对他敷衍的态度,抱有一丝怨气:“要,要你在零位。” 林子承坐正身子,伸手摸了摸沈清宁的嘴角:“清宁,最近想得有些多,不过可以再想多想想,毕竟想象力不伤身还能让心情更好。” 他轻佻的动作,让沈清宁有些别扭,但又不舍得推开,只能强装镇定地说:“啊哈?要不要我说出来,让我们心情一起更好?” “洗耳恭听。”林子承把凳子往桌子前面挪了挪,“我很好奇,清宁,想象中的第一次是什么样子?” 沈清宁听到“第一次”,耳朵开始发烫,他摸了摸鼻子,本着不服输的气势,侃侃而谈:“我们先一起鸳鸯浴,如果你同意我们也可以在里面,浴室结束,当然还有床上……” 说到一半,沈清宁自我感觉越说,自己好像越要着火,而对面的林子承却像在学习一样,眼神中含有“肯定”,“疑问”,“明白”…… 等沈清宁说完,林子承笑着说:“清宁,我刚才忘了点一份菜。” “你没有忘记,我不需要。”沈清宁自然清楚林子承的意思,他绝对不会给机会。 “嗯?”林子承再次问,“真的不需要吗?” “我一夜九次都没问题。”沈清宁伸手越过桌子上的菜,捏着林子承的下巴,“怀疑你男人行不行,是你最大的失误。” 林子承眨了眨眼,嘴角上扬:“我说得是,我忘了点汤。” 沈清宁:“……” 的确,桌子上缺了一碗汤。 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像被他做实了……但他真的没有不行! 两人回到家后,林子承提议喝一杯,并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度数不算高的酒。 酒后乱性! 沈清宁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这四个大字,基于上次和林子承拼酒,最后先醉的经历,他还是谨慎地问:“就一瓶?” “嗯。”林子承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夹着两只酒杯走过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似笑非笑地说,“难道你以为我想把你灌醉,酒后乱性?” 在聪明人的面前,强硬解释,只会让自己露出马脚,所以沈清宁靠着沙发,别有深意一笑:“既然你不想把我灌醉,那我把你灌醉,做实酒后乱性。” 林子承坐在他旁边,给两个杯子都倒满酒,递过去一杯的同时,在沈清宁耳边,暧昧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想?” “那我们就各凭本事。”沈清宁接过酒杯,丹凤眼微眯,盯着林子承,“硬不起来的话,别说我欺负你。” 林子承被他逗乐了,一下子笑起来:“清宁,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很可爱。” “现在发现也不晚。”沈清宁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酒杯,“看谁硬不起来。” 林子承原本只是打算和沈清宁喝几口酒,调解一下刚才吃饭没有喝酒的遗憾,没有想到沈清宁竟然挑起这个话题。他一直知道沈清宁对自己有太多的非分之想,毕竟每天同床共枕,即使他瞎,看不出什么来的话,也能摸出来。 “清宁,不要后悔。”林子承舔了舔嘴唇,轻抿一口酒,意犹未尽地看着沈清宁。 林子承不带眼镜时,那双多情的眸子更加鲜活,只是做个简单的动作,都让沈清宁腹下一热。 “我这里没有后悔二字。”沈清宁一口闷完,“你这样的喝法,到天亮也分不出来。” “说得很对,即使夜很长,也不能浪费太多,毕竟清宁的步骤还有些多。” 林子承话音刚落,也一口闷完所有酒。 在两人各自喝完三瓶酒,都没看出林子承有一丝醉态,沈清宁心里有点虚了,不会今晚真的要来“第一次”? “清宁,是不是害怕了?”林子承又喝完一杯酒,偏头朝他耳朵里吹气,“我会很温柔,放心交给我。” 第125章 真正死亡游戏(26) 沈清宁身子忍不住颤抖一下,虽然做了太多心理建设,也没太多不愿意,但一想到就这么便宜献出菊花,显得他很廉价。 甚至略带骨气的想,可能在林子承眼里,感情很廉价,但他沈大少爷的身子不廉价! “我也很温柔,技术不比身经百战的人差。”沈清宁给林子承又倒满一杯酒,“还没有分出胜负,就想耍手段赢了,林大少爷。” 林子承笑着看他,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干完,眼里的笑意更浓:“越来越期待后半夜。” “我也一样。”沈清宁不甘示弱地也喝完一杯。 茶几上的酒瓶越来越多,沈清宁看林子承越来越模糊,最后成了两个林子承。他把手按在林子承胸口,用力按了一下:“很想看看你这里,是不是和我的一样?” 林子承抓着他的手,没有回答。 沈清宁半睁半闭的盯着林子承,许久,深深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自顾自地往二楼浴室走去。他双腿有些发软,身子倚靠着护栏,一步一步走。 走到一半,他倚靠着护栏坐了下来,像睡着般,一动不动。 林子承大步走过去,蹲下来,从背后抱住他,继续往前走。沈清宁抬起头,眼睛刚好对上一楼的大灯,有些刺眼。昏沉的脑袋,也在这时找回一丝清醒。 他挣扎想要下来,林子承却搂更紧。 浴室内,沈清宁无力地靠在林子承身上,嘟囔着问:“干什么?” 林子承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你醉了,我帮你洗。” 说着一只手扶着沈清宁,一只手解开帮他解开衬衫,扔到一边,露出光滑细腻,没有一丝赘肉的上身。 沈清宁似乎感觉到一丝清凉,双手抱住林子承,身子不停往他身上靠,像在索求更多。 “唉……”林子承轻叹一声,忍下所有冲动,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一只手艰难地帮他解开皮带。 林子承终于把沈清宁放进浴缸里,清洗时,沈清宁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眼神因醉酒迷离,显得格外撩人。林子承整个人像被触电般,僵直很久,才找回理智:“清宁,你在这样,我就真的得要吃你了。” “嗯?”枕在林子承腿上的沈清宁,半眯着丹凤眼,咬了一下红润的嘴唇问,“子承,你说什么?” “我爱你。”林子承咬着他的耳朵,“不比你爱我少。” 酒精的作用下,沈清宁的所有感官都变得很迟钝,思维也如此,他只觉得耳朵很烫,依然没有听清林子承说什么。 沈清宁喝醉从来都是不吵不闹,如果有床就自动爬上床,没有就一个人安静地闭眼坐着。 林子承刚把他放在床上,他就自动钻进被子里,修长的大腿再把被子一夹,形成一个人形肉粽。林子承站在床边,见状忍不住弯腰,揉了揉他的头发,快速洗澡后,从背后抱紧这个肉粽,一起进入甜蜜梦乡。 沈清宁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压着喘不上气。 他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从窗子照了进来,他看见一只修长的胳膊压在他胸口,在扭头一看,林子承的绝美睡颜,尽收眼底。 昨晚他们好像拼酒,看谁先献出菊花…… 沈清宁丧失的所有肢体感官终于都回来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两人都没穿衣服。 我x…… 沈清宁忍不住骂道。 昨晚真的酒后乱性?他的第一次真没了?可为什么除了酒后的头疼,身体好像也没什么不适,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没有“第一次”的一点记忆…… 怎么感觉亏大发了! 沈清宁无法在淡定地躺下去,他准备去浴室一探究竟。 他一动,林子承也醒了。 阳光的光亮让林子承一下子无法适应,用手揉了揉眼睛,才睁开,见沈清宁看自己,他笑着用手肘撑起上半身,被子从他肩膀一路滑到臀部,上身优雅的线条,在阳光的照射下,性感得让人心跳脸红。 沈清宁喉咙有些干涩,他赶紧别开眼,一大清早,就来这么刺激的画面,他有些受不住。 “早,清宁。”林子承坐了起来,似乎没有看见沈清宁脸红的样子,就这样下床。 他走进浴室,沈清宁才无力地躺回去,心里的疑问一直久久盘旋。 到底做了没做? 吃早餐时,沈清宁无数次的想开口问,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搞得好像是一个处,非要林子承负责一样。 他的一切行为,林子承都看在眼里,他不但没有解释,甚至吃到一半时,凑到沈清宁眼前说:“我等下让人过来做些补身体的菜,让清宁补一补。” 沈清宁手中的筷子差点脱落,他强装镇定地说:“你昨晚做大量运动,的确需要找人过来做些补身体的菜。” “嗯?”林子承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原来清宁有感觉,我以为你没有感觉。” 沈清宁的筷子还是掉在桌子上,几秒钟后,才强笑着说:“子承,你是不是不行,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林子承重新给他拿了一双筷子,递筷子的同时,一把抓过他的手,凑到他的耳边说:“清宁,看来必须做一次了,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沈清宁一听到这句话,立即明白昨晚什么都没做! 现在他很想抽一分钟前的自己,让你嘴贱! “那你可别让我失望。”沈清宁继续装作不受影响的吃面,其实他已经食不知味了。 林子承边吃面边欣赏沈清宁五颜六色的脸庞,心情甚好。 c市逐渐进入昼短夜长,才五点天色已经暗下来。 梁兮瑾根据闻言给的地址,一路行驶,车灯一扫,看见路牌上标着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 他稍稍舒了一口气,这一路他开了四个小时,狭小的路口到处堵,连休息的地方也没有。他的腰已经泛着酸痛,直到现在路况才开始舒畅,心里一直憋着的气,让他车速提高到了最大限速。 心里盘算着等下到了,如果见到的人,没有如闻言说得一样,他一定双倍还回去。 然而就在他刚打算转入辅道路线时,正前方突然冲出一辆车,那车好似没有看到他一样,非但没有刹车,反而加速朝他撞过来。 此时梁兮瑾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他一脚把刹车踩到底。 车身巨大震动,随之他耳边发出一声巨响,安全气囊把他整个人推开,五脏六腑跟着车子翻了一个来回,同时身体一阵强烈的刺痛。 一瞬间,他想起,当年他和母亲一起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 母亲用身体护住了他,才保下他的命。 这一次,只有他自己…… 他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喇叭鸣笛声和人的大叫声。 路过的人纷纷跑过来,有驻足围观的,有一起拉车门的,空气里混杂的气味,大量涌入梁兮瑾的鼻内。 有那么几秒,梁兮瑾的脑海里闪过一句话,因果报应。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想起张悦洋当初以车祸的方式,帮自己父亲梁傅明解决了一个巨大麻烦。这次张悦洋刚从警局出来,他就遭遇车祸。 重蹈覆辙? c大酒店顶楼的办公室内,闻言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手指轻轻划拨着车祸视频,微微皱眉。唐元不敢出大气地站在一旁,等着闻言发话。 “有趣了,原来藏奶酪的地方,早有老鼠蹲守。”闻言关掉视频,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问,“唐元,你说他们为什么追求青春永驻?” 唐元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青春永驻,古往今来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嗯~”闻言拖着长长的尾音,舔了舔嘴唇,“可惜已经没有了。” 唐元垂头看自己的皮鞋尖头,他跟着闻临的时候,闻临也没有得到,现在更不可能有人得到。 他清楚的记得当年闻临,一直问电话里的人:“为什么你们都有,我没有?” 电话里的人没有回答,后来才导致闻临发疯般的研究。 第126章 真正死亡游戏(27) “子承,你看这里有一个金属铁环。” “他和电视里警察的手铐很像,但这个看着比手铐大,好像不是铐手,像铐脖子。” “子承,为什么你在退后,发生什么事?” 一只手伸了过来想要抓林子承,却无论如何都相差几厘米。 “子承,你为什么不救我?” 林子承猛地惊醒,自欺欺人的枷锁逐渐打开,露出原始的凶残面目。他怕惊醒沈清宁,动作小心地下床,走到一楼,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圈,一遍一遍回味刚才的梦境。他觉得此刻自己很需要一个很厉害的催眠师,再次回到梦里。 不过按照以前的经验,成功的概率为零,除非有个人能让他完全放松心情,放下所有警惕戒备。 林子承抬头望了一眼二楼,轻笑一声,坐在沙发上,闭目回想。 这时,半夜吹起大风,没有关上玻璃的窗子呼呼作响,窗帘卷成千层波浪。林子承看着窗帘,忽然脑子里想起什么。他倏地站起来,把所有灯都关了,又拿出一条领带蒙住眼睛。 根据风吹进来的寒意,林子承小心翼翼地往窗子边走去,因为一楼只有客厅和厨房,宽敞无比,宛如在夏德堂的私人岛屿上,那间密闭空旷的屋子。 他记得那天所有都结束了,房门打开,也是这样风带来阵阵寒意。那日他迎着寒意一步一步走到门口,碰到冰凉的墙壁…… 林子承触碰到窗子冰冷的金属,身体一阵颤栗,那日他早丢了手中的刀子,但为什么在触碰到墙壁时,手里会有刀子。 一个男人的声音的传过来:“你怎么敢空手朝我走过来,不怕我杀了你?” 黑色的皮鞋踩在鲜红的血液上,男人把刀子放在他的手里:“下次找到我的时候,记得用这把刀杀了我。” 那时的林子承站在风口处,阵阵寒意袭来,他迟疑了一会,还是把刀子扔在地上。 “如果你不杀我,那我就只能杀了他。” “不要!” 林子承着急的大喊,猛地伸手去抓,突然抓到一个身体,一双温暖的手解开了他眼前的领带。 沈清宁拿着领带,满眼心疼地看着他,倏地一把抱住:“放心,我一直都在。” 温热的身体让林子承逐渐平复下来,缓缓的几次深呼吸,抬手搂住沈清宁。 黑暗中,两人生怕对方丢了,紧紧抱住,想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许久,灯光亮起,沈清宁不由分说的把林子承拖到沙发上,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林子承面向他,一脸阴沉地说:“以后不准再做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想做,必须有我在。” 刚才林子承在苍白的月光下,身体发抖,嘴唇也发白,吓得沈清宁魂都快飞了。 林子承眨了眨眼,忽然一把勾住沈清宁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份突如其来的甜蜜让沈清宁震惊了一会,但马上感觉到林子承难以言喻的焦灼,像在急切确认他的存在。他一个花花世界老手,此时只觉得自己好像要缺氧了,他艰难地断断续续说:“子承……气……喘……” 林子承动作稍稍缓了一下,随后,往沈清宁耳朵轻轻舔了一圈。 沈清宁当即呼吸一滞,感觉全身都酥了,他盯着林子承,顾盼生辉地说:“沙发上也可以。” 林子承:“……” 沈清宁见他无动于衷,在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的话,顿时只感觉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林子承难得没有戏弄他,从他身后搂着抱在怀里,两人一起躺在沙发上。 “我刚才梦见火灾发生前的事情,我一直以为在梦里问我,为什么不救他的人是闻言,其实不是。”林子承说着把沈清宁搂更紧,轻轻地说了一句,“是夏德堂岛上的一只兔子。” 沈清宁一怔,那座岛屿上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我把学校火灾的记忆和夏德堂私人岛屿的记忆,混杂在一起,现在才逐渐清晰起来。那时我救了一个人,也就是后来帮我杀夏德堂的人,我们捡到一只比较大的手铐,他问我是不是铐脖子?我很清楚那的确就是套脖子,它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它一出现意味着有人要带上。” 林子承把脸埋在沈清宁脖颈处,沉默了一会继续说:“我懦弱,我不想带,所以我跑了。他在身后,一直追问我,为什么要退后,伸手过来抓我。再见到他,那个金属手铐已经带在他脖子上,他不停的问我,为什么不救他?” “我们后来约定一起逃离这个岛,他先假装被我杀,等夏德堂进来后,趁夏德堂不备再杀了他。一切结束他对我说,我自由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很像那个人送我的那只小狗,它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林子承的声音越来越低,沈清宁感觉一滴冰凉的液体顺着脖子缓缓流下来,他想转身,林子承却死死抱住,不让他转身也不让他回头。 他只能用脑袋蹭了蹭,想以此安慰无论是那个时候的林子承还是这个时候的林子承。 “我们本来都可以逃离那座岛屿,最后那扇门打开,那个人穿着黑色皮鞋踩着血液站在门口,他递给我一把刀子,让我在下次见到他的时候,杀了他。我没做,我不会像他们一样做疯子。他拿起我丢在地上的刀子,一刀子插在约定好一起逃离岛屿的人身上。” 林子承深深呼吸了几口,声音嘶哑:“我是一个自私又懦弱的人,如果我当时一刀子捅在他身上,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沈清宁直到今晚才真的懂林子承到底一直在追寻的东西,所有人都以为他执着于那场火灾,其实他执着于在火灾里见到的那个人。黑皮鞋男像一个疯子,逼着林子承违背自身原则,逼着他把所有感情封闭起来,也逼着他伪装一切。 逼着林子承成为下一个疯子…… 沈清宁双手握住林子承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不是神,不需要像神一样完美,你只是一个人,你只需要爱自己,剩下的由我来爱你。” 林子承没回应,倏地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像在盖章这个人的所有权。 一整晚,两人就这样睡着了,直到天亮,沈清宁感觉自己腰酸背痛。他睁开眼睛,发现林子承还抱着自己,他动了一下,林子承搂的更紧。 沈清宁在心里默念,爱情的苦,痛并幸福着。 当林子承清醒过来,与沈清宁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他竟然有些害羞的脸微红。沈清宁此刻只恨自己手里没有拿手机,否则一定要拍下这难得一见的美色,再裱起来,日后多加欣赏。 几秒钟后,林子承又变成往日狡猾难以捉摸的老狐狸,桃花眼一弯,他笑着说:“清宁,我抱你去床上再睡会,今天宜睡不宜工作。” 话音刚落,一个起身,就把沈清宁抱起来。 经历过几次公主抱,沈清宁早已没了当初的羞涩,尤其是在自己家,他甚至主动双手勾住林子承脖子,暧昧一笑:“等下饿了怎么办?” 林子承看着他笑起来:“你想吃什么?” “吃面。” “好。” …… 可能在沙发上睡得不舒服,也可能两人第一次拉进两颗心的距离,放松的心理加上备受沙发折磨的身体酸痛,两人刚躺床上没多久,又睡着了。 然而没多久,一阵急促的铃声,将两人吵醒。 林子承一只手勾住沈清宁的腰,一只手按下接听键。 李益泽沉声说:“梁兮瑾昨晚在c道发生车祸,现在手术做完了,但什么时候醒过来是一个问题,而且醒后还有后遗症,如果情况乐观只是半身不遂,无法正常说话,悲观的话可能无法恢复到正常认知的水平。” 林子承一怔,因为沈清宁距离他很近,李益泽的话,沈清宁也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似乎都明白到底是谁做的。 李益泽后面的话马上验证了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 “相撞的另一辆车叫楚平,送到医院时,失血过多死亡。” 第127章 真正死亡游戏(28) 李益泽简单说明完情况后,问了一句:“现在该怎么办?” 林子承皱了皱眉问:“张悦洋还活着?” 李益泽“嗯了一声,“不过从梁兮瑾发生车祸到现在,他一直未出现。” 林子承沉默了一会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现在是赵局和闻临圈养宠物之间的斗争。李警察,你只需要配合赵局就行。” 李益泽也没再继续追问,一切按照林子承说得话做。 电话一挂,林子承搂着沈清宁又闭上眼睛。 沈清宁疑惑地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子承,你今天真的什么都不做?” 林子承抓住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不想做,让我任性一天。” 沈清宁丹凤眼微眯,难得听见工作狂说任性一天,他凑到林子承眼前,亲了亲:“我陪你。” 林子承把他搂更紧,两人又一起很快睡着。 李益泽用其他方式,将警局监控有问题的事情汇报给赵局。林子承一连串的特别安排,让他意识到赵局是他往上攀爬的阶梯。所以他一边在赵局面前,假扮积极办案的好警察,一边悄悄收集关于孤儿院的信息。 没有任何意外,更换监控负责人黄兴,被秘密调查。 黄兴被调查的时候,待遇不算很好,但没调查出什么后,待遇又天差地别,最起码有人专门把他送到富人区门口。 “黄局,现在特殊时期,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后面还需要你的配合,请不要擅自离开本市。”调查员的客套话,黄兴自然明白,他点了点头。 这时,一辆限量小车停在小区门口,黄兴的目光扫了过去,看见车上下来一个约二十七八岁的俊美年轻人。他察觉到黄兴的目光,傲慢地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黄兴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茶香。 “黄局?”调查员将他的视线拉了过来,“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们就先回去了,请你保持电话通畅。” 黄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的。” 调查员走后,一辆小轿车停在黄兴脚边。 打开车门,后座坐着一个和黄兴差不多年纪六十多岁的男人,是和黄兴一起在孤儿院长大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王荣。他头发有些花白,长相略显刻薄,但衣着相当讲究,一眼就看出非富即贵。 黄兴自觉坐到副驾驶位置,车开出很远,黄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王荣。 “我这边没事了。”黄兴说,“一个监控现在才发现,看来赵局那边加入了新的血液。” 王荣没吭声,眼睛盯着窗外。 黄兴想了一会问:“刚才停在小区门口的那辆车和下车的人,没有见过,我等下找人调查一下。” 王荣转回视线,惜字如金:“嗯。” “梁兮瑾现在活着也是一个祸患。”黄兴说着,眼神带着杀意的一瞥后视镜,“还有张悦洋,不能送钱的废物留着也没什么作用。” “交给郑诚立即去办,夜长梦多。”王荣冷冷地说,“还有顾家也是一个麻烦,赵老头故意用一具尸体把梁家和顾家引到这里,为的就是揪出他们背后的我们。” 黄兴:“哥,绝对是闻临的儿子闻言找出来的,否则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 王荣:“上次梁兮瑾说闻言想见我们。” “见我们?”黄兴冷笑一声,“怕是想将我们一起杀了,他老子就没安什么好心,当初我们九个人给他卖命,最后什么都没捞到,现在还被追杀得只剩下我和你还有郑诚。” 车里的气温突然骤降,王荣沉默了好一会说:“唐元还在他身边,我们先不动他,按照计划一步一步走。单逸群和叶辞书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有人在暗中把他们喊过来。” “赵局?”黄兴脸色阴沉,“赵局应该没这么大面子,恐怕有人在坐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王荣往后一靠,闭上眼,缓缓地说了一句:“林家大儿子和沈家那个小子也来了,恐怕少不了他们。” 黄兴身子往后一扭,轻声说:“哥,我们做的这些事情,不能做传家之宝,也不能安度晚年,我们年纪都大了,不能比以前。趁这次,一不做二不休,把一切都结束了。” 王荣眯着混浊的双眼,无声地笑起来:“我们沉寂这么多年,赵局也没想放过我们,要想结束,必须把他们都杀了。” 黄兴轻呼吸了一口气,如果杀赵局那么容易,他们也不会想着利用那些想要青春永驻的人,来混淆视线。 王荣:“家里的人都安排好了?” 黄兴“嗯”了一声,“等过几天就把他们都送出国,送到安全的地方。” 王荣似乎想到什么,冷笑了一声:“听说顾今安对林家大儿子意见颇大,就让他们去斗,他们斗得越久,我们的时间越多。” 黄兴应了一声,心里隐隐不安。 赵局宝刀未老,当天就派出不少人重点保护梁兮瑾和张悦洋,想借机拉出幕后的人。 但有的人找死,谁都拦不住,比如张悦洋。 他自作聪明的避开警察眼线,来到一家酒店的地下车库,准备开车逃离。当他刚坐上车,一声巨大的爆炸,连人带车一起烧起来,等火扑灭,张悦洋当场死亡。 李益泽原本想把这件事告诉林子承,但最近打电话,林子承的状态与之前相比,好像少了一种张狂和自信。 现在的林子承仿佛进入冬眠期,没说几句话就要睡觉,他一个人睡也好,但沈清宁竟也陪着。导致李益泽现在只能按兵不动,一切先听赵局安排。 “他到底怎么了?”李益泽百思不得其解,随口问了一句旁边的小警察,“为什么有的人老喜欢睡觉,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情。” 小警察边刷手机信息边随口问:“要看以前就这样还是就现在?” “最近,没说上几句话就要睡觉。” “创伤。”小警察瞥了一眼李益泽,好心提醒说,“用现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就是,精神一下子受到创伤,无法接受,需要靠睡眠来逃避,也就是把自己锁起来。需要赶紧去看心理医生,拖久了有自杀倾向。” 李益泽一顿,无端地紧张起来。 他想起林子承曾经说过,想救的人只有自己。 林子承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益泽拍了拍脸,无论发生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林子承交代的事情做好,否则明天或者后天林子承恢复过来,他就成拖后腿的人。 同时心里默默的念叨,林子承身边有沈清宁,一定会没事的,毕竟沈清宁也不是省油的灯。 对于林子承现在的状态,沈清宁早就感受到,只是他不愿逼林子承。 有时很颓废的想,林子承就这样睡下去,不要再继续什么游戏,一直睡在他身边就好。 沈清宁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长眼睫,时不时颤抖剧烈,他恨不得,马上为林子承,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路。 他突然想起来,那一年暑假,林子承好像一直未出门,直到开学,才见到。 当时他们一直问他在家做什么。 他说,做梦。 沈清宁抬手,抚平林子承快拧在一起的额头,心疼地说:“子承,无论你做什么,都有我在。你只需做你愿做之事,我与你共沉沦。” 林子承似乎听到他的声音,额头慢慢舒展开来,身子往沈清宁的方向挪了挪。 沈清宁嘴角微微上扬,林子承没做的那些事情,就让他来继续做。 张悦洋死了,梁兮瑾算半死…… 为了弃车保帅,那下一个就是顾家。 赵局和闻言都是聪明人,恐怕早就时时刻刻蹲守在顾家,等着大鱼上钩。 赵局找闻临的遗留人员,是为了替天行道,行正义之事。 那闻言又是为何? 他与林子承一起周旋于这场庞大的游戏里,是想借这场游戏永远把林子承彻底留下来? 带有强烈占有欲的丹凤眼,此时突然迸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可惜了 ,闻言。 他的命,只能是我沈清宁的! 第128章 真正死亡游戏(29) 沈老爷子正在私人花园研究一棵树枝修剪问题,突然保姆跑过来说:“少爷打电话过来了。” “无事打电话,不是败家就是气我。”沈老爷子嘴上说着不满,脚步却加快往客厅走。 沈清宁没有打视频电话,怕等下说到正事,沈老爷子气得抡起拐杖把视频砸坏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怕沈老爷子见到他这副倔驴模样,二话不说立马飞来把他逮回去。 沈老爷子走到客厅门口时,又故意站门外不进去,觉得太快接电话,等下没借口骂这个宝贝孙子。 沈清宁不知等了多久,也不嫌磨叽,电话一直未挂。 沈老爷子看着保姆的眼神示意,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才上前接电话:“哎,我一把年纪还忙里忙外,也没有人替我分担一二。” 沈清宁撒娇地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气得沈老爷子说了几句国粹。 爷孙俩玩闹了好一会,沈清宁才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很认真的说:“爷爷,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 沈老爷子口上说着不管沈清宁,但时不时找人看沈清宁的状况,自然也清楚他与林子承住在一起的事情,所以先发制人的说:“你和林家那小子的事情别找我确认,找你爸去,我老头子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 “爷爷,我的感情事情还需要确认吗?那不得手到擒来,你也不想想我是谁的孙子,怎么能空手而归。” 沈清宁一句话把沈老爷子哄得有些开心,但沈老爷子还是没忘记自己孙子的小心思,所以装出不大在意的样子说:“不是林家那小子的事情,你还想确认什么事?” “爷爷,是不是沈家的财产以后都是我的?” 沈老爷子:“……” 沈家一直都是一脉单传,沈清宁的父母即使知道沈清宁喜欢林子承,也没打算再要一个小孩,所以沈家的所有财产的确都属于沈清宁。 但沈老爷子一听他这样问,心里一顿,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爷爷,放心我不败家,我只是拿出一部分哄自己爱人开心而已。” 沈清宁说得大言不惭,义正言辞,天经地义,让沈老爷子想骂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闷地说:“林家缺你送的这口粮吗?” 沈清宁想了想说:“世上好像没有人不爱钱。” 沈老爷子被他噎了一会,就在沈清宁以为沈老爷子要开口大骂时,沈老爷子只说了一句:“拿出去的,自己赚回来,即使你是我沈西辞的孙子,我也不做亏本的生意。” 沈清宁一听笑起来:“爷爷,奸商啊。” 沈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沈清宁跟着林家那小狐狸,不把自己赔进去,就是沈家祖上积德。 两人聊了一会,沈清宁准备挂电话,沈老爷子突然说:“等等,林家的事情,我不好说什么,但谁让你两只眼都只有林家那小狐狸。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他不止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你给我多长一个心眼……” “爷爷。”沈清宁打断沈老爷子,坚定沉稳地说:“他无论怎么样,我喜欢就是喜欢,即使最后我输的一无所有,我也不会后悔。” 沈老爷子愣了半响,开口骂道:“你现在心里除了林家那小狐狸,什么都装不下,打电话也是为了他,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清宁一听,立马又开始哄起沈老爷子。 没一会,沈老爷子笑逐颜开,但没开心多久,沈清宁马上接了一句:“反正林子承只能是我的。” 沈老爷子气得狠狠挂断电话。 沈清宁打这通电话,只是想让沈老爷子知道,他现在做的一切都不后悔,也让沈老爷子不要干预他现在做的事情。 他走到床边,蹲了下来,双手交叠枕着脑袋,趴在睡熟的林子承面前。 林子承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一个星期,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少言少语。 沈清宁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轻声说:“子承,放心有我。” 说完沈清宁站起来,走出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林子承倏地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房门,笑了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不过我现在更想求,你心里的秘密。” 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江边的富人小区入口,保安一见这种限量轿车,也不敢上前去问来者何人,只能透过窗子,小心翼翼地观察车子情况。 车门打开,沈清宁优雅的从车上下来,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阳光照在他脸上,清冷的丹凤眼微弯,带出一股冷漠凌厉的味道。 “王老板。”沈清宁斜靠着车头,拨通了王荣的电话,“有没有兴趣做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没有想到沈家对我们也有兴趣。” 沈清宁无声地笑了一下:“我对你们的药物不感兴趣,不过我想你现在一定很急,赵局和闻言现在都紧紧盯着顾家的人,一旦顾家失守,你和黄局恐怕要晚节不保。” 王荣沉声说:“沈家没有想到也玩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先让我们无法把人送出国,又黄鼠狼给鸡拜年假装友善来谈生意,好打算啊,沈大少爷。” 本来王荣和黄兴打算先把家人送出国,但在过程中,无缘无故遇到一些不算大不算小的麻烦,导致一直未能成功。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沈清宁所为,利用沈家的关系网,把他们都围在一张网里。 沈清宁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哎,谁让我投胎好,沈家好歹也是一个财阀世家,想留谁也不是一件麻烦事。” 王荣冷冷地说:“你到底想做什么买卖?” “我想做什么?”沈清宁玩味地笑了一下,“王老板,难道不清楚我想做什么,我不要你们的药物,自然想要你们隐藏的秘密。” “我们有什么秘密?”王荣冷哼一声,“沈大少爷,我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往,我直接说,我们也只会做些药剂,供像你们这些有钱的人玩乐而已,哪里有什么秘密?” 沈清宁笑而不语,拿出另一部手机,没一会拨通,然后把和王荣通话的手机贴了上去。 另一部手机里发出的声音,顺着传到王荣耳朵里。 “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王荣小女儿的声音。 “他们说爸有安排,我们跟着走就行。”王荣小儿子的声音 …… 后面还有黄兴还有郑诚家人的说话声。 王荣的呼吸忽然停顿了几秒。 “我听说,你们三个人和赵局曾经都生活在一家孤儿院,当时你们的感情应该很好,黄局在位的时候,经常和赵局一起办事,你也在c市获得过几个创业嘉奖。” 沈清宁把另一部手机的电话挂了,对着王荣虚情假意地说:“当时的你们何等风光,你们的感情肯定也羡煞旁人,为什么赵局在退休之前,要把你们一网打尽?” 手机的另一端沉寂无声,沈清宁抬头望了一眼小区,笑起来。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王荣此刻很想往他脑门上开一枪。他一字一顿地说:“这里面难道没有秘密吗?” “即使我不把你们的家人留下来,以后恐怕也会成为通缉犯之一,你们算半截身子栽在土里的人,觉得没什么,但你们的小孩还年轻,难道要他们一辈子藏头露尾,偷偷摸摸像你们忐忑的过一辈子?” 沈清宁特意压低了声音:“怎么样这笔买卖做不做?” 王荣依然不吭声,也没挂断电话。 “听闻你们曾经是闻临花钱圈养的宠物,我沈家也很有钱,闻临能拿出的钱,我也可以。而且我不把你们当做宠物养着,是把你们当做生意合作伙伴。”沈清宁不疾不徐地说,“我可以保证你们家人安全出国,还能让他们重新换个身份生活。闻家,梁家能做到的事情,我都能做到。” 王荣终于开口,他咬着后槽牙说:“沈大少爷,还真是好算计,先用尽欢待试探我们,再用赵局钓出李霁尘,最后又模仿赵局的手段,把楚平引出来断了梁家给我们的帮助,现在又带着人质和我们谈买卖,一环扣一环,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 第129章 真正死亡游戏(30) 沈清宁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对付歹毒的人,如果不用歹毒的方法,那吃亏得人不就是我?我这一生,只吃我老婆的亏。” “诉我直言,王老板,你现在别无选择。”沈清宁收起笑意,生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是年轻的你或许还有一两分胜算,可惜你现在老了,只是一条被人丢掉的丧家之犬而已,你们还在为他保守秘密,显得过于愚蠢。” 王荣倏地倒抽一口冷气。 “你只需要说出你所知道的事情,我还可以保你金钱,地位,荣誉不变。”沈清宁长叹了一声,“哎,我的一片好心好意,可是有时间限制,王老板,不要让我等得心急。” 王荣沉默了许久,终于认输,软下来:“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王老板,我说过你别无选择。”沈清宁冷漠地看着小区,“我就在你们小区门口,不仅你们的家人跑不掉,你们也跑不掉。” “年轻人做事就是急躁,既然你想谈生意,那我们就来谈生意。”王荣毕竟在大风大浪行走了多年,也没那么容易被唬住,“我给你一个地点,沈大少爷,记得按时过来。” 说完,王荣直接挂了电话。 沈清宁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会,笑起来:“又想用车祸这种老套方式,真是无趣,不如我给你送个大礼。” 保安见那辆价值不菲的轿车,连人带车离开后,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时,一个俊美的男子突然从窗子探头进来,带着淡淡的茶香味,漂亮的眸子扑闪扑闪,但给人却有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他笑着问保安:“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很可怕?明明带笑,却透着一股冷漠。” 保安一愣,身子稍稍后退,心里暗道,你和他半斤八两。 茶香男见他退后,像看见什么好玩的玩具,倏地伸手一把掐住保安的脖子,原本漆黑漂亮的眸子,突然露出凶残的目光:“我是不是比他可怕?” 保安脸色刷地一下苍白起来,不敢多说一个字。 茶香男松开双手,大笑起来:“无趣,我还是去找我的玩具,他比你有趣多了。” 说完脚步轻快地离开,保安见他真的走远,也不敢多骂一个字。 原本密切监视顾家的警察,突然在半夜撤退。 王荣约沈清宁谈话的地点为c市城边的一个中央公园,因为且占地面积不小,傍晚气温降下来,公园内有不少人来这里放松。 一些小商贩看中这里的商机,一辆跟着一辆的小推车,将公园围了一圈,也导致原本不宽敞的道路,显得更加拥挤。 即使现在已经是凌晨,道路还有不少路人和商贩。 在一片浓浓的生活气息中,尖锐刺耳的警笛声突然响起,如一道利剑直击人心。 泛着白光的路灯,透过车窗明明暗暗地扫过曾经做过局长的黄兴,他听着警笛声,闭上眼,面无表情。 突然一辆警车前面冲过来,亮着红蓝车灯,在黑夜中格外晃眼,让人看不清后面还有多少车辆。 被围堵的司机,明显慌乱起来,颤颤巍巍地问:“黄局,我们现在怎么办?” 黄兴面不改色地说:“往中央公园开。” “黄局那边……人多……车多……” “少废话,开。” 司机冷汗直冒,快速打方向盘,他心里清楚,黄兴在和警方赌命。 看警察是想要他们的命,还是要无辜群众的命? 车子刚开进狭小的道路上,穷追不舍的警车也跟了进来,这时王荣的车子突然出现在警车后面,有人打开车窗,往警车的方向,扔了一个什么东西。 在黑夜里,巨大的响声响彻整片天空,惊叫声,警笛声,救护车声混合而成惨烈的悲歌。 沈清宁坐在车里,看着一片混乱的人群,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突然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击中他的车子大灯。他淡然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也有车盯着他。 这时他的电话恰好响起来,沈清宁嘴角微微上扬:“王老板,不是谈生意吗?怎么对生意伙伴用枪?既然你不想做,我也不会强求。至于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会怎么样,只能交给警察处理。” “我还是小看你了。”王荣压着一肚子怒火,沉声说:“是你通知赵局的,利用他来逼我找你合作。” “啊哈?”沈清宁假装惊讶地说,“王老板,警察是来抓你的呀?那看来今晚的生意是做不成了,为了自保,我也只能先退了。” “等等!”王荣叫住他,做最后的挣扎,厉声说:“把你的人都撤了,你一个人来和我们谈。” 沈清宁沉默了一会,笑着问:“王老板,还有其他要求吗?一起说了。” “坐上我们的车,去谈判的地方。” “王老板,想让我做人质?” “怎么?沈大少爷不敢?” “好。” 沈清宁打开车门,按照王荣指示来到中央公园的后门站了约一个小时,才见一辆面包车过来。 “明明那么有钱,为什么让我坐这种垃圾的车子。”沈清宁皱起眉,对着电话里说,“没有想到王老板,谈生意竟然喜欢坐这种车,品味真令人不敢恭维。” “先委屈沈大少爷,后面再给你换一辆好的。” 沈清宁刚上面包车,就被里面的两个熊般男子搜身,他啧啧了几声:“王老板谈生意,还喜欢玩这种刺激行为,我领教了。” 王荣不想再听他废话,直接挂断电话。 沈清宁一路共换了四辆车子,每换一次他都要被搜身一次,到最后一辆车子,他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他略带嘲讽地说:“我明明很有诚意的来,没有想到王老板如此小心,真是让人有些心寒。” 这时守在沈清宁旁边的一个小弟突然说:“不小心的人,都去见阎王了。” “嗯?”沈清宁看着他若有所思地说,“那我对王老板的人也得小心才对。” 小弟不再说话,车上的其他人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不知开了多久,沈清宁打着哈欠,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未完全喊出的“啊”,沈清宁倏地睁开眼,看见一道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衬衫。只见刚才说话的小弟,手握一把锋利的刀子,干净利落地解决完车上所有人。 “沈少,我们老板也有一笔生意要和你谈。” 话音刚落,沈清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只感觉后脖颈疼痛无比,随后昏了过去。 同时正在等沈清宁的王荣没有收到信息后,立即意识到事情有变,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沈清宁又搞鬼使诈。但沈清宁为了得到真相,不惜做这么多铺垫,绝对不会在半路放弃,除非他安排的人中混进去其他人。 沈清宁从小到大都没被粗鲁待过,他基本上被晃醒的,如果他再不醒,恐怕还会挨上几巴掌。意识刚恢复一点,他发现自己躺在肮脏的面包车中,而且双手也被捆绑在背后,且绑得特别紧。一个小弟见他醒了,一把拽着后背的绳子头,把他丢下车。 四周昏暗且空旷无比,看似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 沈清宁刚沾地,还没站稳,又被后面的小弟推了一把,有些狼狈地倒在地上。由于手被捆住,沈清宁站起来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 “沈家独子,沈清宁没有想到也有这样一天?”顾今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冷笑着站在沈清宁面前,“你与何安合作,把我们底细都摸清楚了,还顺藤摸瓜查到王荣,好处捞到不少。” 沈清宁丹凤眼微弯,嘴上不饶人:“说实话,我对畜牲的底细不感兴趣。” “我看你嘴硬!”顾今安一脚狠狠踹在沈清宁肚子上,“你落到我手上,我很想知道林子承到底会怎么做?” 沈清宁丹凤眼微眯,嘴角的笑意带着狠戾。 第130章 真正死亡游戏(31) “沈大少爷,收起你那副高贵冷漠的样子,你现在只是一个被猫抓到的老鼠。” 顾今安露出嘲讽的讥笑,示意身边的人搬来椅子。 没一会,下面的人搬来一张真皮沙发椅子,顾今安长腿交叠,挺直上身,高高在上地坐着,冷眼看宛如落入平阳的残虎沈清宁。 “沈大少爷,要不要猜一猜林子承要多久才能找到你?” 说完顾今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饶有兴趣地说:“半小时够不够?林子承在学校从不参加这种游戏,对待新人,我总要给点新人福利。” 沈清宁冷笑一声:“不要把你的愚蠢按在子承身上。” “既然沈大少爷对林子承这么有自信,不如我们来玩个林子承很熟悉的游戏。”顾今安抬手勾了勾食指,何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带有细小铁丝的金属铁环。 沈清宁听林子承提过这种“刑具”,像狗圈一样的铁环系着一根纤细锋利的铁丝,主人只要拉动铁丝,金属便会逐渐缩小,直到环中“宠物”死亡。 何安略带歉意地走到他面前,小声说了一句“抱歉”,身边的人为了预防沈清宁挣扎,想也没想地用暴力把金属环套在他脖子上。 金属的冰凉触感,让沈清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顾今安牵着铁丝的末端,手指轻轻一动,沈清宁立即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他无法想象当年林子承,到底如何承受这种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沈大少爷,这个铁环设置与林子承带过的比起来,算小巫见大巫,不过也可以用来测试你对林子承的自信。它共有三次缩小,刚才算一次,还有两次。”顾今安眼神冷冽,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半小时不适合林子承,那二十分钟如何,每过十分钟,我便会拉到一次,最后一次就看你的天命。” 沈清宁全然没有一丝恐惧,即使双手被绑在身后,脖子上还带着一个狗圈,他依然保持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 “你为什么针对林子承,当年他护着你们兄弟俩,我们都看在眼里。”沈清宁冲他一笑,“恩将仇报,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见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为什么?”顾今安饶有兴趣地看他,“既然还有时间,不如我们叙旧缅怀过去。” “洗耳恭听。”沈清宁丹凤眼微弯,皮笑肉不笑。 顾今安放下长腿,面无表情地看他:“第一次见林子承还是他六岁时,那个时候的他即使到现在,我也觉得很帅。可是因为他的第一次出手相助,让夏德堂找到顾家,旁人只看到顾家起死回生,哪里知道顾家的人早被带上项圈。” “在夏德堂的折磨下,我父母和秋池父母都早早去世,沈大少爷出生在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永远也体会不到失去双亲的幼崽该如何在魔爪下生活。”顾今安的眼底燃起一片杀意,仿佛又回到幼童时期,手下意识地抓住椅子扶手。 沈清宁微微皱眉,当年顾家长辈去世,外界的说法都是为了让顾家早日重振雄风,劳累而死。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沈清宁心一沉,连大人都无法忍受的折磨,林子承又是如何扛过来? “沈大少爷,你说是不是生活戏人?”顾今安笑起来,“林子承明明在救我们,为什么最后也是因为他,把我们推向更深的地狱!” “如果不是他,我的父母也和你们的父母一样陪伴在我身边?”顾今安说到这里,声音略带嘶哑,“我现在的亲人只有秋池了,我参加这场游戏,也只是为了救他而已!” “人一旦走到绝境,心中就会开始祈祷神降临。”沈清宁无声地笑了一下,“顾今安,你真的相信世上有这种药吗?别骗自己了,你只不过寻求那一丝心理安慰,让往后的日子过得舒坦些,何必来伪君子这一套,毕竟顾秋池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 顾今安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身边的何安像一条忠实的守护大狗,一边留意顾今安的情况,一边虎视眈眈瞪沈清宁,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分尸了沈清宁。 “何美人,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沈清宁耸了耸肩,无奈地说,“我说得都是事实,你做过的事情,顾秋池也做过,就为了保护年幼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弟弟。” “沈大少爷,你还真是把每个人都调查的很清楚。”顾今安暗哑的声音里,明显透着愤怒,“你再刺激我,真不怕我手误拉动铁丝。” 沈清宁笑而不答。 c大酒店的顶楼空旷房间内,闻言站在落地窗面前,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缓缓地摇晃着,碧绿的双眸露出一抹狡黠笑意:“我的国王以前从不参加这种游戏,不是心存爱心,而是太无趣,即使老鼠身上没有定位器,他也能快速找到。” 唐元稍稍咽了一口水,根据一直对林子承的监察,发现这个顶级富二代心思,多得恐怕远超年过半百的人。想到这里,他又稍稍松口气,闻言虽然脾气古怪,但还像个人。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老鼠游戏,杀不死我的国王。” 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即使凌晨四点半,依然灯火通明。 李益泽一拿到沈清宁留在车里的东西,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给林子承打电话。 “李警察,你的消息再晚个十几分钟,可以直接替我和清宁收尸。” 林子承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急躁。 李益泽一顿,听到林子承那边有很明显的风声,他大概猜到林子承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了。 “你现在要去哪里?”李益泽心急如焚地问,经历这么多,他不知不觉中把两人当做朋友,“我带人去找你们。” 林子承:“你带救护车来就行。” 李益泽迟疑了一会问:“……你说认真的?” 林子承没有回答,而是又再次点明:“李警察,要你能信得过的救护车。” 李益泽激灵了一下,难道他们要找的人已经如同流水般,混入到每个阶层? “时间过得真快,十分钟了。”顾今安看了看表,略带可惜地说,“沈大少爷,你输了十分钟。” 说完手指一拉,金属环立即又缩小很多,沈清宁感觉自己必须大口呼吸,才能保证心脏的跳动。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再开口说话,妖孽的脸庞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沈大少爷,你的命不在我的手里,在林子承手里。”顾今安站了起来,走到沈清宁身边,上下扫了一圈,“以前你和邱泽宇还有周沐深一直看不起我们,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被我抓到?” “你以为……爬上地面……几天……就不是……老鼠。”沈清宁艰难地断断续续说,“老鼠……鼠……永远……肮脏……地下……” 这时一个小弟急匆匆跑到顾今安身边,小声报告情况。 顾今安眼里露出几分赞赏,朝沈清宁笑起来:“沈大少爷,我劝你,最好少说几句话,留些力气呼吸。” 沈清宁清楚林子承已经找过来,以顾今安的计谋,必会让林子承先甩开暗中保护的人,再来一次彻底大搜身,才会让他们见面。 他心里既希望林子承到来,又特别不愿林子承到来。 顾今安的目标一直都只是林子承,利用他作为诱饵让林子承进入圈套中。从刚才的交流和对他的行为,可以看出顾今安痛恨夏德堂,夏德堂死了就把这份仇恨转移到林子承身上。 夏德堂对他们用过的手段,自然也会使用到林子承身上。 想到这里,沈清宁面沉似水,背后一阵发凉。 林子承已经遭遇过一次,不能再让他再经历一次! 沈清宁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见林子承再次把自己封闭起来!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林子承打开一丝细缝! 他倾尽所有才听到林子承的一句“喜欢”! 如果林子承再次回到以前那个林子承…… 在沈清宁胡思乱想时,头顶上方的地面上轮子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的尖锐刺耳声音,打断了他。 “沈大少爷,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131章 真正死亡游戏(32) c市城郊一个废弃已久的地下停车场。 水泥铺成的地面上布满灰尘和污垢,墙壁也显得斑驳破败。几根不知从哪拉过来的电线摇摇欲坠地挂在顶上,三四只老式灯泡挂在电线下方,勉强照亮部分停车场。只要风一吹,灯泡也随之摇曳,场内人影时长时短,像电影的开幕也宛如落幕。 陈旧气息如同细微食用盐,无孔不入,把整个地下车场腌制成一块死亡墓地。 在经历一系列细微搜身后,林子承双手被捆绑于身后,跟随顾今安的小弟踏入停车场。他刚踏入,随即闻到尸体腐臭腐烂的味道,一道冰冷的目光像刀子般扎在他身上。 带着鱼死网破的冰冷…… 鱼死网破还是飞蛾扑火? 林子承微略低下头笑了一下,又抬头迎向来自停车场正中央位置的冰冷目光。 “顾今安,”林子承对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顾今安说,“你大费周章的抓到我,是让我看你的东施效颦?” 顾今安别有意味的笑着说:“我以为你忘了曾经在岛上的日子,所以特别找人寻到这么块宝坻,陈旧,肮脏,空旷,只要一说话,回音一波盖过一波。” 林子承依然面带笑容,静静地站在距离顾今安两米的地方。 “当年你作为上位者目睹夏德堂折磨我的父母,听着他们的叫声在空旷房间里,一声赛过一声,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其中一个?” 顾今安说话很慢,声音也不大,仿佛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悲愤。 “你应该明白,那个时候我和你们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只不过砧板不同而已。”林子承瞥了一眼,周围眼神麻木的年轻人,“和你现在禁锢他们一样。” “放屁!”顾今安终于克制不住地吼道,“我给他们工作,给他们钱,他们应该感谢我,否则这些人能做什么?最后也只是混得像李霁尘养的杀人机器一样。” 林子承眼角稍稍扬起,不以为然地说:“冠冕堂皇的道义理论,我说不出口。我们直接跳过这些环节,进入正题。” “哈哈……”顾今安突然笑起来,“对,你能乖乖听话的来到这里,全因为沈清宁,别急马上带上来,让你们相见。” 顾今安招了招手,几个人推着沈清宁来到顾今安面前。 此时的沈清宁因无法正常呼吸,身子微微颤抖,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当看清林子承时,他喉咙里努力发出嘶哑的声音,眼角微红,平日带有侵略性的丹凤眼已然全无,满眼心疼。 林子承看见沈清宁脖子上的金属圈,往日和煦的桃花眼沉如幽潭,露出诡异的神情,冷漠与杀意弥漫到四肢百骸。 “想救他吗?”顾今安抬起食指,示意金属圈的所有权在他手上,让林子承不要轻举妄动。 “条件!”林子承声音低沉又冰冷。 “我知道你不喜欢求人。”顾今安似笑非笑地说,“我今天就让你跪着求我,求我放过你们。林子承,你会怎么选择?” 沈清宁一听,立即摇头,示意林子承不要。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跪于一个卑劣的畜牲? 林子承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俯视脚下的可怜人,怎么能为了他从王座上摔下来,任人凌辱! “就这样?”林子承唇角上扬,带着一丝冷笑,高贵的气质变得阴狠,让他身边的小弟都莫名升起一丝恐惧。 “看我心情。”顾今安坐在沙发上,双眼微眯,如同看戏般盯着林子承,“这只是第一步,看你救不救沈清宁?” 他的话音刚落,林子承双腿倏地一弯,跪在地上。 “求你放开清宁。” 他的声音极淡,不带一丝温度,没有丝毫起伏。如果不是他跪着,恐怕没有人相信他在求人。 沈清宁愣愣地看向双手被绑于身后,双膝跪于尘垢中,上身挺直的林子承。 宁可鲜血流干,求得自由的人,为了他,真的跪下来求人! 沈清宁的眼角缓缓流出透明液体,打湿了睫毛。 “哈哈……”顾今安大笑着站起来,走到林子承面前,俯身捏住林子承的下巴,轻蔑地说,“林子承啊,林子承,没有想到你真的跪下来求我,哈哈哈……怎么样?被人践踏的感觉如何?从云端摔下来的滋味如何?” 林子承笑出声:“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顾今安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林大少爷的嘴巴真是比身子还硬。” 说完一脚狠狠将林子承踹倒在地,又一只脚踩在林子承头上:“林子承,我最不喜欢看你明明毫无退路,却装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这场游戏,你输了!” 沈清宁见状,想用身体撞开顾今安,却被何安死死拉住,挡住视线。 “是吗?”林子承朝他笑起来。 李益泽根据林子承的安排,按分按秒地进行,当他看到黑暗中的光,汗毛倒竖,立即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终于明白林子承为什么要让他带救护车来。 李益泽和林子承暗中安排的人在一瞬间交换了几个眼神后,动作神速地将里面的团团围住。 这时,顾今安的小弟慌乱地跑过来,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林子承,我们来赌最后一次,是你的人枪快,还是我的手……” 他话还没说完,林子承猛地一跃而起,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抬腿一脚踢翻顾今安,一只脚踩在顾今安的手指上。 “咔嚓”一声脆响,顾今安手指上的扣环,滚落在地。 何安见顾今安脸色苍白躺在地上,也顾不上沈清宁,冲上去,突然一颗子弹打在他的左腿上,马上另一颗子弹打在他的右腿上。 李益泽带着众多警察,手举枪步步逼近何安一群人,说出电视里正义警察结尾的一句话。 “警察!都别动!” 趴在地上的何安看了一眼顾今安,像收到重要信息的猎狗,瞬间发出生命最后的力量,起身扑向林子承。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哪里打出的子弹击中何安。 顾今安不甘心,又满怀期待地看着倒地的何安。 或许是顾今安许久未向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也许是他想为顾今安做最后一件事,也许他希望顾今安能开心一次…… 身中三弹的何安,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再次扑向林子承,用尽全部力气抱着林子滚了几圈。 顾今安趁机站起来,掏出手枪,准备给林子承致命一击时,李益泽眼疾手快地抢先一步,打中他的手,又连续开了几枪打中他的四肢。 “哈哈哈……”顾今安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他人形大字地躺在地上,盯着上方,“林子承,我没有输,没有输,哈哈哈……” 沈清宁被解救后,听到顾今安的话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手脚瘫软地滚爬到林子承身边。 他发疯地扯开林子承身上的何安,鲜红的血液,沾满他的双手。 沈清宁愣在原地,身体无法克制地剧烈发抖。 一把锋利的刀子捅在林子承胸口,鲜血染红了大片衬衣。 “子承!”沈清宁双手发颤地不敢触碰林子承,不停呼喊,“子承,子承,子承……” 林子承似乎听到他的声音,桃花眼挣扎着睁开,眼角微弯,嘴角努力扬起:“你看,我的这里和你的一样。” 沈清宁喉咙哽咽,嘴唇颤抖发不出声,眼泪不住地往下落…… “我对你说过好话吗?” “我为你做过好事吗?” “我不是一开始清清楚楚的拒绝过你吗?” “你问游戏期限,共度余生,算不算长久?如果不算,生生世世,会不会太贪心。” “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 “我喜欢你,你可以反复确认。” 冗长的回忆,像倒回的电影,再次清晰地回放一遍……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子承那边时,一个人走到顾今安身边,在他惊恐的眼神,一只手捂住他的口,一只手拂过他的身子,一把隐藏极好的刀子,插在他的胸口。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时刻,顾今安终于想起这个眼角带有一颗美人痣的人是谁。 他是梁兮瑾的一个远房亲戚。 梁家的所有财产都将由这个人继承。 那日江泉阳的聚会,这个人明明没有被受邀,却出现在聚会里。 原来这一切都是林子承在设局…… “林大少爷,没有输,你输了。” 第132章 真正死亡游戏(33) 直到林子承被送上了救护车,沈清宁整个人依然处于目光空洞无神状态,他的身体颤抖着,极度的紧张和恐惧占据全部。 脑子里只有林子承最后的笑容,和鲜红血液的衬衫…… 李益泽看他状态不对,寸步不离的守着。 林子承已经进入抢救室,不能让沈清宁也跟着进去。 沈清宁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头埋在膝盖之间,肩膀微微颤抖着,鸦雀无声的病房走道,依稀可以听见低声哭泣的声音。 这是李益泽见与林子承不相上下,强大如斯的沈清宁,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露出的脆弱,像一个受伤的倔强小孩,抱着膝盖,极力克制发出柔弱信号,但又无法平静下来。 他愣愣地站在沈清宁旁边,直到护士推着一堆东西过来,喊他让路。 他才惊醒过来…… “嘀嗒,嘀嗒,嘀嗒……” 时钟的声音在林子承耳边盘旋,他的心脏也跟着指针一下一下跳动着。 指针不知转了几圈,跳动越来越缓慢,林子承心脏跳动也跟着缓慢下来,他的意识逐渐下沉,身体四周竖起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他蹲在墙角,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 在这里很好,没有人进来打扰自己,也没有人让自己受伤。 不需要扮演任何角色,也不需要看破别人的想法,更不需要步步为营,精心策划。 他一个人…… 很好…… 可…… 为什么他会感觉孤独? “任何时候,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谁的声音? 林子承仰起头,四处张望一片漆黑的空间,说不清但又很急切地寻找声音的主人。 “人只有在最接近死亡的时候,才会心生恐惧。”一个磁性的声音在林子承耳边响起,一只白净的手,摸了摸他的头,“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翻盘,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 林子承似乎变成那年暑假自己,又回到那座岛屿上,他想都没想地加快脚步逃跑。 一个男人的巨大黑影突然挡在面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居高临下玩味地笑着说:“你跑到任何地方,我都会把你抓住,你逃不掉的。” 鲜艳的血液从男人的手掌中流到他的手腕上,令人反胃的血腥味刺激他的感官,而在浓烈的血腥味中又夹着淡淡的茶香。 “夏德堂,教你的都是低级恶劣趣味。作为我的作品,怎么能如此肮脏污秽。”男子手指缓慢地划过他的脸庞,最后停在他的眼角,“你的眼睛和我很像,你也一定会喜欢我喜欢的东西。” “调教人的肉体,只不过是满足于感官的刺激,真正有趣的是人的精神。”男子在他耳边低语,“学会看懂每个人的微小的表情,也就掌控了人的内心,利用他们的欲望,杀死他们,这才是游戏的有趣之处。” 林子承想捂住耳朵,不想再继续听,但四肢被强大的力量死死固定。 男子突然一口咬住他的耳垂,不疼,但很害怕。 “第一次都会害怕,第二次也会害怕,第三次你就会发现其中的乐趣。”男子伸手指着正在喝咖啡的夏德堂,“他希望你杀了房间里的所有动物,你以为这是他的欲望?你再仔细看,他到底想要什么?” 林子承拼命摇头说,不知道。 他不想知道! “你知道,他想让你成为他听话的工具。”男子半蹲下来,轻轻搂着林子承,在他耳边笑着说,“利用的他的欲望,杀死他。” “以身为饵,也是一种技巧。前提是确保自己活下来,来让我教你如何让自己活下来,刀子插进胸口不一定会死,刀尖到心脏的距离,是一个隐蔽的方法。” 林子承站在母亲的尸体旁,手里握着一把刀子。他记得那个人教的所有一切,但唯一的实验道具是他自己。 “第一次你会害怕,第二次你也会害怕……” “我一次也不会害怕!” 林子承一刀插向自己的胸口…… “你比我预料中的还要聪明,第一次就能精准把握……” 男子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摩擦他的耳垂,淡淡的茶香味让他平静下来,“试探我的欲望?你比我想象中更加疯狂。” 男子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失去灵魂的牵线木偶,毫无乐趣也没有美感。我想要得是你成为下一个我,你早就猜到,只是一直排斥,所以总做些无用功。” “没事,我会看着你长大,长成我的样子。” 男子大笑起来,林子承想要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住。 “你不是神,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剩下得由我来爱你。” 林子承终于看清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不知过了多久,沈清宁终于仰起头,双眼通红,他靠着椅背,薄唇微张,喘着气。 李益泽不善于安慰人,只能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腕,很郑重的说:“林子承一定会没事,他在去找你时,精准到分秒才让我进去,他早就算好一切,怎么会没有预料到何安手里有刀?他一定有把握活着,才这样做!” 沈清宁没吭声,双手紧紧抓着裤子,那天喝醉酒,他指着林子承的胸口说,很想看他这里是不是和他一样。 明知林子承不善于表达真实感情,为什么自己要逼着他去做? 自己一直口口声声说,爱他,不求回报的爱他。 可是自己为什么却总是逼着他回应? “李警察,”沈清宁声音嘶哑,但又很认真地说,“如果子承有什么事,我希望你能把我们葬在一起。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他身边,包括死亡。” 李益泽猛地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沈清宁的话。 他无比震惊地看沈清宁,只见沈清宁已然没有刚才的慌乱恐惧,仿佛放下一切,坦然又欣慰地迎接一场赴死。 “沈清宁……”李益泽声音哽咽,眼眶发酸,舔了舔几次嘴唇才说,“你们都会没事的,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怎么能停在这里?” 这时,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沈清宁顾不上脚软地扑在其中一个医生身上,急迫地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连忙把他扶稳,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的求生意识很强,战胜了死神……” 沈清宁不知是笑还是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太好了,太好了,他还活着,还活着……” 林子承转移到重症病房后,沈清宁一直守在门口,丝毫没有挪动一步,仿佛不知疲倦。 李益泽劝了几次没用后,只能任他站在那里,像一个守护神一样守着里面的人。 一个夜班护士路过,看见一个好看的人站在门口,她看过很多这样的场景,有亲情有爱情也有友情。但第一次看到这样好看的人露出深情的神情,还是让她不由心生好奇,里面的人和他什么关系? 她走过去,小声问了一句:“里面的人是你的什么人?” 沈清宁轻笑了一下:“是我一生最爱的人,是我老公。” 护士:“……” 本来困乏的李益泽听到他的回答,突然睡意全无,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护士大概已经见多识广,也没有做出太大惊讶的模样,她“哦”了一声,小步跑向值班室。 没多久,值班室里传来惊呼,叹气的声音…… 李益泽两只通红的眼睛,此刻像探照大灯,大大地打在沈清宁身上,似乎想要看清沈清宁刚才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gay这个小众群体,李益泽并不陌生,只是没有想到沈清宁会称林子承为自己的老公? 沈清宁看着门缝,细细碎碎地说:“我和子承还有周沐深,邱泽宇从小一起长大,子承小的时候占着自己聪明,有事没事就欺负我们,经常把我们的零花钱全骗完了,还要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也要骗他一次。” 第133章 真正死亡游戏(34) “我唯一一次用心骗他,是在高中的时候他说遇到一个有趣的玩具,我也会很喜欢。你应该也猜到他口中的玩具指闻言。其实我不喜欢闻言,第一次见到他们站在一起,我从心底就厌恶闻言。但那个时候的我一心就想骗子承,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装作玩游戏的模样,装作很有兴趣的打赌。” 沈清宁声音越来越低:“我想等打赌的游戏彻底结束,我一定要理直气壮地说,你说得有趣玩具,不过如此。可是没有机会,子承把闻言约到那栋堆满易燃易爆物品的废弃教学楼,然后一场大火把什么都烧没了,连同子承那天对我说的话,他也忘了。” 李益泽听过林子承提起这场大火,他下意识地竖起耳朵,沈清宁一定对林子承隐瞒了什么。 “去教学楼之前,他说,清宁,今天一切都会结束了。当时的我以为他指的是我们的打赌,但后面发现不是,那场火灾里有其他人,不属于我们学校的人。他一定早就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说那句话,他那天是故意引闻言去废弃教学楼,他也一定早就猜到闻言会点燃教学楼。” 沈清宁深深呼吸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那是他第一次以身为饵引出幕后人,可惜那场大火里有太多不同位置的人,到底谁才是子承想要找的人,没有人知道。子承是我救出来的,火灾的理由也是我编的,后面我怕他太聪明找到漏洞,于是带着他一起假装查老校长,其实我早就查清楚了。” “李警察,你有没有体会过失而复得的喜悦,我把子承救出来的时候,我就只想这个人好好的活着就行。所以我把他调查的所有路线都堵死,我们一起还算安稳地过到,这场游戏的开始之前。” 沈清宁苦涩地笑了一下:“其实子承一直在等这场游戏,他想要的东西,我一直从未真正给他。所以就算知道他利用我,也毫无怨言,因为我想他真正的活着,为他自己一个人活着。” 李益泽五味杂陈地看他,久久说不出话,半晌,才开口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沈清宁转过身,眼眶通红地看着他:“因为你也在那场火灾里。” 李益泽瞬间像进入一个密闭的真空环境中,无法呼吸,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揉成一团。他完全不记得有火灾这件事,更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进入过什么废弃教学楼。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在里面?” 李益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身体像是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心跳急速加快,呼吸变得急促。 “一栋废弃教学楼把我们分成两个世界,我们在地上,你们在地下。你回忆一下,在实验室时,你身边的人有没有在某一天同时突然离奇消失?你为什么会逃跑?难道不是因为你也怕同他们一样?” 面对沈清宁的追问,李益泽心里一顿。的确有一天,他身边好几个一起做实验的人,同时消失,而且当天他被紧急转移到另一个实验室。 也就是那天,年幼自诩天下第一聪明的他,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工具,只要实验成功,他第一个被杀。 李益泽木着脸问:“你是不是很早就认出我?” “不是很早,在你们找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三个小孩背后的建筑就是那栋被烧的废弃教学楼,你父亲是其中一个,你父亲当年把你送给kn后,一定偷偷跟踪过,所以才牺牲得特别快。” 李益泽咬着牙,握紧拳头,目光牢牢锁在沈清宁身上,等他把话说完。 “你父亲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小孩,不可能设置出如此巧妙的机关盒子,所以那个盒子是你父亲后面偷偷跑回去藏起来。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他给你留着那张照片,可能其中一个意思是你也曾经来过这里,所以我大胆猜测当时的我们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 李益泽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所以那栋废弃教学楼其实是kn为他们准备好的墓地,只是林子承发现了什么,才让他们得以短暂逃生。 也是他父亲最后对他的爱…… 李益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悲哀中夹着无奈地说:“沈清宁,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我一开始想为我爸找到凶手,但查到孤儿院,我觉得我只是我爸的一个工具,他不能做,做不完的事情,都交给我这个工具来做。” 沈清宁:“李警察,据我所查,你爸是一个好警察,他曾经受过我们老校长的恩惠。其实还有赵局和黄局也受过我们老校长的赞助。而我们老校长曾经是kn的猎狗,你懂意思。” 李益泽倏地一愣,老校长帮kn寻找极其聪明又像他一样自诩天高的学生来完成实验,但又不想kn一直疯狂继续下去,所以老校长暗地里又资助一批好苗子,来铲除kn。 现在这批好苗子也没有辜负老校长的嘱托,kn成员差不多快灭亡了。 想到这里,李益泽又一下子站起来,他大步跨到沈清宁面前,激动地抓着沈清宁的肩膀说:“赵局他们一定没有想到,kn有七个人!他们一直以为kn只有曹国,闻临,江泽,叶辞书,单逸群,还有边观岐。” 沈清宁皱了皱眉,没吭声。他心里隐隐觉得,kn的第七个人就是林子承真正要找的人。 “这场庞大的游戏幕后者说不准是kn成员之一……”林子承的话突然在沈清宁脑海里想起,他恍然大悟地看向重症房门。 这场游戏的策划者表面上由赵局他们领头,以正义的名义实施,看似解救行走在边缘的人,实际不过是利用他们引起林子承的注意。 谁最在意林子承的举动,除了他,就只有闻言! 闻言是闻临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当年疯狂实验的人! 赵局他们是老校长教育出来的人,而只有最清楚老校长的人才了解赵局一群人肩上的责任。 那就只有kn成员中黑白难辨的人! 这个人利用赵局他们策划这场游戏,看似帮助赵局他们解决kn的人,实际想要的只有闻临当年留下的实验数据! 好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清宁安抚下李益泽,沉声说:“李警察,我们现在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有第七个kn成员,我也不知道火灾里还有人。” 李益泽疑惑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说:“你的意思是这场游戏的真正目的如果不是消灭kn成员,那就是寻找kn留下的真正宝藏。我们现在无法确定,这场游戏是不是第七个人设置还是剩余的两个,所以只能按兵不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能引出真正的凶手。” 沈清宁点了点头:“你爸爸很聪明,也很正义,为了救更多人,不惜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以身冒险,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又希望你好好活着,所以一开始才帮你设置成两个人。没有什么工具人,他只是希望你接过他手中的棒子。” 李益泽方才堵在胸口的一股闷气,一下子被清理顺畅,他看向沈清宁,用力地点了点头。 自从医生允许家属可以进去病房,沈清宁除了上厕所其余时间都守在床边,不停地和一直处于昏迷的林子承说话。负责病床的医生和护士都劝他,不要太劳累,林子承的求生欲很强,一段时间就会醒过来。 沈清宁轻轻地握着林子承的手,目光如同一汪深深的湖水,充满了温柔和眷恋。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 “他怕孤独,如果我不说话,他一定以为没有人在等他醒过来。” 第134章 真正死亡游戏(35) 林子承睡得昏昏沉沉,在转移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他的意识终于回归主体。感受到自己冰凉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握着,心生安稳。 他吃力地睁开眼,不知是不是躺太久,眼前一片模糊。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环境,眉头拧在一起,本能的想要起来,搞清楚周围的一切。 突然一只手温柔地抚在他的额头前:“没事,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个声音和他梦里的声音一样。 林子承重新闭上眼,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那只手,生怕他离开。 沈清宁咬着嘴唇,极力压下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他终于等到他醒来。 “子承,欢迎回来。” 沈清宁抬起那只抓住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到嘴边吻了许久。 自从林子承醒来,又回到那个整日带着温柔和煦笑容的人,对谁都保持绅士礼貌,导致无论是主治医生护士还是扫地阿姨,一见到他,脸上都像迎来第二春。 沈清宁见他生病也不忘沾染桃花,很想把这个人拖到自己的私人医院,谁都不准见! 尤其刚刚一个护士给林子承送来一份排骨汤,沈清宁的想法更甚。 林子承坐在床上,一边津津有味地喝着保温盒里的排骨汤,一边扑闪着长眼睫问:“清宁,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不太好。” 说完目光还不停地扫视着沈清宁,发现沈清宁比过去瘦了一圈,又心疼地伸手抚摸着那张消瘦的脸庞。 “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沈清宁压制很久的泪水,奔涌而出。 他一把搂住林子承的脖子,眼泪带着烫人的温度,声音哽咽着:“你真的回来了。” 林子承把面前的保温盒放到一边,双手紧紧拥抱住自己千思万想的人。 “嗯,我回来了。” 沈清宁一口咬在林子承的脖子上:“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么傻的事情,你不怕见不到我?” 林子承蹭了蹭他的脑袋说:“当然怕,但我更怕你不信任我。” 沈清宁忍不住骂了一句:“傻逼。” 林子承嘴角稍翘起,带着不安分的笑意:“我听护士说,我有一个好老婆。在我昏迷期间,他日日夜夜不辞辛苦地照顾我,把医院的人感动得一塌糊涂。” 说着,舌尖舔了舔沈清宁的耳廓,压低声音:“你和护士怎么说的?可以说一遍给我听吗?老婆。” 这是第一次被人喊“老婆”。沈清宁忍不住轻颤一下,脸一下子红起来。 如果以前有人喊他老婆,那这个人肯定见不到下一秒的阳光。 但现在林子承喊出来,他却只有满心的喜悦和含羞带怯!甚至无脑地认为林子承在肯定他的位置,正大光明地宣誓两人的关系。 “想听?”沈清宁放开林子承,端坐在床边,好看的丹凤眼闪着邪光。 林子承笑而不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上去。 经历一场生离死别,一个温柔而短暂的吻,显然无法满足沈清宁干枯许久的等待。在林子承放开的时候,他一把将林子承按在枕头上,发泄着这几日的不安与欣喜。 李益泽忙完警局的事情,都会跑来医院向林子承他们汇报情况。 “王荣他们还是不肯招出背后的人,赵局也只能先扣留着他们。”李益泽拉了一张凳子,坐在病床的另一侧,尽量避开林子承。 那天他听到沈清宁对护士说的话,后面琢磨了一会,醒悟过来以前沈清宁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不准他碰林子承的眼神!所以他现在聪明了,只要看到两人在一起,他都自觉地滚远点。 “我拿他家人做威胁都没有逼出来,看来这个人在他们眼里,比我们更无所不能,也比我们更加防不胜防。”沈清宁边给林子承削苹果,边肯定地说,“这个人绝对不是这场游戏的策划者,有如此能耐,他完全不用大费周章。” 李益泽看着沈清宁把苹果切成小块小块,递到林子承嘴里,突然觉得这对狗男男,现在更加得寸进尺!完全明晃晃的在杀单身狗! 他决定无视两人的亲密举动,继续汇报情况:“还有一件事,顾今安的骨灰在运输的半路上,司机去了一趟厕所,结果一辆停放的货车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冲向车子。幸好没有人员身亡,但顾今安的骨灰在这场意外中找不到了。” 这大概就是名副其实的“死无葬身之地”。 沈清宁瞥了一眼李益泽,淡淡地说:“可惜了,我还想把他的骨灰撒着玩。” 林子承只是笑着吃苹果,没有说话。 李益泽怎么看都觉得,这件事肯定和两人有关。 “地中海李伟,这个诱饵应该可以收网了。”林子承吃完苹果,朝李益泽一笑,“李警察,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抓到一条大鱼。” 李益泽一顿,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根据你说得,一直盯着他,但他除了吃喝嫖赌,没有其他特别行动。” 林子承:“他手上有一份关于梁家的录像带,现在梁兮瑾相当于半废人,梁家庞大的家产必然有人虎视眈眈,窥觑。现在就是钓方山海背后那群人的最佳时机,为了保全梁家的家产,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拿到那段录像带。” 沈清宁和李益泽同时看向他,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这只老狐狸,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下棋,又下到哪步? 李益泽走后,沈清宁才捏着林子承一只手指叹气:“子承,你这样为梁兮河报仇,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唉……好羡慕梁兮河。” “你比我的命重要。”林子承把另只手覆盖在他的手上,郑重地说:“那天看见你脖子上的项圈,我恨不得当场杀了顾今安,也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身入陷阱,对不起。” ……沈清宁找不出一个词,来准确形容现在的心情,他只能定定地看着林子承,要把这个人深深刻在心里。 许久,沈清宁垂下眼帘说:“那天看你跪下,我和你的心情一样,如果我不瞒着你做一切,也就没有后来的这么多事。” 如果他此时抬眼,一定会看到林子承眼里闪过的一抹奸计得逞笑意。 第135章 真正的死亡游戏(35) 林子承故意咳嗽了一声,带着惊讶的语气问:“你瞒着我什么?” 沈清宁没好脾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徐敏敏,孙雨潇,江泽,楚平这些人都是我做的。其实他们都是那场大火里的人,包括我。” 林子承皱起眉,手不自觉地握紧沈清宁的手。 “徐敏敏,孙雨潇,楚平和我都是那场大火的旁观者,转学的徐敏敏出现在那里,我问过她父母,是因为老校长把她叫回来办理档案的事情,刚好路过。而孙雨潇一个傀儡国王,只是想看闻言被嘲笑的结果,却意外看到那场火灾里有人跟着闻言,我猜测应该是这场游戏的策划者之一。” 沈清宁微微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楚平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废弃教学楼曾经是他们约会的地点,那天他恰巧路过,所以想进来看看。至于我,是因为我担心你。” “清宁。”林子承别有深意地笑着问,“你觉得这些人出现在这里都是巧合吗?你心里也一定猜测了无数次,是不是我安排的?” 沈清宁没有回答,算默认。 如果真是林子承,那当时的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子承身子往他的方向,靠拢,最后将额头抵在沈清宁的额头上,轻轻地说:“我敢肯定这些人不是我安排的,他们来到那里,是因为他们身上有一道罪孽的枷锁。” “我不是神,爱世人,伸张正义,我只是一个人,我只爱自己。” 林子承说完抬起头,在沈清宁忧伤的眼神中,又补了一句:“那是过去的我。” 沈清宁略微一顿,沉默地看他。 “徐敏敏当年为了得到校庆主持人的位置,在最后选拔的时候,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让另一名女生失身。孙雨潇身上背负着姜飞耀一条命,楚平当年为了追到喜欢的女生,将女生当做那年的老鼠,在用一招英雄救美,得到美人。” 林子承双手捧起沈清宁的脸,略微正色地说:“至于我们,太高高在上,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尤其我们曾经捉弄过别人的感情。我们这些人,在审判者眼里,都是该死。” 沈清宁微微摇了摇头,缓缓开口:“你在约闻言去教学楼之前,和我说,今天一切都会结束。当时的你是故意把闻言约到那栋废弃教学楼,你心中早就知道他会点燃教学楼,你在赌一样东西。”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倏地笑起来:“赌你会不会来救我,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真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沈清宁:“……” 这只老狐狸,为了绕开真正的话题,把情话当糖精塞他嘴里! 更可恶的是自己竟照单全收! “杀顾今安的那个人,是你安排的?”沈清宁想了想,“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人应该是梁家最后的遗产继承人,你在梁兮河死的时候,就把一切结局算好。方山海背后的人如果真解决了那卷录像带的事情,那么这个人就是最后的锦囊。” 林子承瞅着他,看了一会,笑起来:“清宁,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偷偷补习功课了,要不要超级猛1颁发一个奖励?” “现在的你?”沈清宁瞥了他一眼胸口,略带嫌弃地说,“做到一半晕过去,我岂不是要靠自己的右手?” “嗯?”林子承歪着脑袋,朝他眨了眨眼。 “我说得是事实,胸口挨刀子的林大少爷,你现在不行。” “哦~”林子承拖着长长的尾音,趁坐在床边的沈清宁不注意,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按在被子上,双膝跪在沈清宁大腿的两侧。 沈清宁没有想到身残的林大少爷,竟如此志坚,看来是他低估了补品的效果。 “在医院搞,是不是不太好?”沈清宁嘴上这样说着,但手却已经肆无忌惮。 林子承原本只是打算吓吓沈清宁,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做点什么,有些过于浪费。 就在两人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打开,登记查房的护士走进来。 可能看惯了大风大浪,见他们一上一下的姿势,只是咳嗽了几声说:“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即使有想法也不能直接上,手解决一下需求就行。” 林子承笑着点头答应,放开沈清宁。 沈清宁立即从床上下来,站在护士身边,故意问了几个林子承身体的问题。 护士回答完后,最后很慎重地朝他说:“他想你也不能答应,这种事情只有身体完全好了,才可以做。不要以为他现在看着恢复不错,就纵欲,身体里面还没修复完成,你们一运动,里面承受不住,会造成伤害……” 沈清宁的耳朵在护士的一句句关心中,红起来,最后连脖子也开始红,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躺在床上的林子承见他羞赧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桃花眼眯成一条线。 护士一走,沈清宁立马找场子:“我就说你现在不行,听到刚才护士的话没有。” “唉……”林子承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让老婆独守闺房,真是于心不忍。” 沈清宁见识过林大少爷记梗如同记仇一样,意识到后面的日子,他可能会从听到“老婆”两字的开心,到逐渐想反抗。 “那期待老公快点好起来,不要让我等太久。”沈清宁不服输地回怼他。 或许因为“老公”两个字,沈清宁第一次开口,林子承身子僵直了好一会,才起身抓着沈清宁的手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沈清宁没有想到林子承的反应这么大,他微微一笑:“老公。” 林子承倏地大笑起来。 沈清宁见状,觉得刚才喊的太顺口了!应该吊一吊林子承的胃口,才对! “清宁。”林子承收起笑意,支起身子,靠床头坐着。 沈清宁见他一副严肃的模样,心提到嗓子眼,等着他下一句话。 林子承:“老公一定会好好疼爱你,如沈老爷子希望的那样,正大光明。” 沈清宁:“……” 第136章 真正死亡游戏(36.1) 临近年底,c市突然大幅度降温,风吹过来,宛如一把锋利的镰刀,肆意切割身体。 清晨,闻言穿上大衣,撑着一把黑伞,走在医院的道路上。因为当初李益泽把林子承送进公立医院,后来林子承也没想换医院的意思,所以一直住在这里。 医生还没开始上班,医院里已经人山人海,闻言为了躲避小跑的看病人,身子往旁边倾斜。这时刚好有个人从对面走过来,闻言的身子不偏不倚地靠在这个人身上,淡淡茶香味,裹着狭路相逢的味道。 “对不起。”闻言礼貌道歉,顺便把伞收起来。 他撞到的男子温柔一笑:“不碍事。” 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温柔又有磁性,闻言好奇地抬起头看去。 身材俊美修长,脸部线条极其完美,五官长得也极其俊美,尤其漆黑的眸子隐藏于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中,更加增添几分神秘,几缕头发扎在脑后,又多了几分张狂。 闻言愣了一下,他的眼睛很像林子承。 男子温柔笑了笑,绕过他的身子,径直离开医院。 推开病房门,林子承正坐在床上,支着小桌子看电脑,见门开,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又继续看合同。 “生病了,也这么拼命工作,劳动楷模。”闻言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随手不客气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橘子,剥起来。 “你特意避开清宁,来看我,有什么事?”林子承把电脑收起来,两腿盘坐在床上,看他。 “没什么事,就想看看你。” 闻言把一块橘子剥得连细丝都没有,才递给林子承。 当林子承接过的时候,他又带着试探性地小心触碰了一下林子承的手指,像面对一件稀世珍宝,不敢轻易亵渎。 闻言的这个小动作,林子承自然感觉得到,他淡淡地问:“我的手指有什么奇怪?” 闻言碧绿的眸子,逐渐荡起一圈一圈笑意。 他的国王并不排斥他…… “听说你英雄救美,所以想看看英雄的手长什么样?”闻言又递过去一块橘子,“很好看的样子。” 林子承这次没有伸手接,而是摊开手掌,让闻言放在手心里。 闻言笑起来,把橘子放在他的掌心中:“游戏接近尾声,该收场了,他们把闻临留下的东西翻了一个顶朝天,可惜什么都没有找到,白忙活一场。” 他抬眼看林子承,轻笑一声:“其实你和我早就知道,谁才是这场游戏的boss,不过是想看自以为聪明的人做最愚蠢的事情。而他们口中所谓的‘正义’不就是心中的一杆秤更倾向于哪一方,如果把最直白的真相放在他们面前,他们又会怎么做?” 林子承细嚼慢咽完口里的橘子,淡淡地说:“我没兴趣知道他们的反应,我更好奇当年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闻言一怔,停下手中的剥橘动作,对他很真诚的解释:“传闻是闻临救了我,不过谁知道呢?我醒过来就在国外的医院里,四肢都绑上高科技的医疗器械。” 林子承把小桌子和电脑收起来,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子边,背靠窗台,沐浴在阳光下,白色的衬衫亦如当年在学校的模样。闻言看的有些出神,恍惚间他又看到那个时候的林子承站在教室的窗边,对自己温柔一笑。 闻言收回目光,继续剥橘子,不痛不痒的说:“你让顾今安死无葬身之地,又从梁家拉出一根藤蔓,现在只剩下顾秋池和你不想面对的人。” “需要我帮忙吗?”闻言把橘子递过去,虔诚的看向林子承:“我乐意为你效劳。” 林子承接过橘子,笑了笑:“闻言,你替我杀了a国与我爷爷有些渊源位高权重的人,替我砍了偷拍照片的人,甚至替我找了这场游戏的猎人,不过有的事情,我更想亲自解决。” 闻言没有反驳,把最后一块橘子,放进口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占据整个口腔。 两人一个站在窗子边,一个坐在床边,安静地待了许久,闻言才起身拿起靠在床边的黑伞:“最近风大,出门的时候,记得穿上大衣。” 林子承没有动,歪着脑袋看他:“还是在学校时候的你,比较可爱。” 闻言拿着伞走到他身边,微微一笑:“我也觉得,可惜不会再有了。” 说完,没有等林子承说话,转身离开,走到病房门口时,突然停下来:“顾秋池死之前,他还需要知道一些东西,比如这几年到底谁让他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唉……”林子承轻叹一声,“有钱人就是这样任性,随随便便几年就搞垮一个好不容易活过来的世家。” 闻言没回答,背对他,挥了挥手。 顾秋池坐在曾经与林子承坐过的茶阁内,依然往空无一人的对面倒满一杯茶,一个人淡然地轻抿一口茶水,视线盯着窗外的街道。 茶阁的门被打开,闻言站在门口,笑着问:“顾老板,不介意我这个工具人坐下来?” 顾秋池还没回答,闻言已经自觉坐到对面,顺手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好茶。” “子承,没事了?”顾秋池苦涩一笑,“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走到这一步。” “没事了,在医院里过的幸福美满。”闻言提起茶壶,给自己倒满茶,碧绿的眸子映射出顾秋池如释重负的样子。 闻言:“你不好奇,谁把你们拉入这场游戏?” “没什么好奇,即使你不拉我们,以小安的性子也会有一天这样,只不过提前了而已。”顾秋池手握着茶杯,眼神如一潭死水。 闻言靠着椅子,大笑起来:“顾总,还真是一个文雅之人,是不是因为快死了,也就什么都不在意了?那我告诉你一件事,何安他们杀的那个人,其实可以治疗你的病,最少也能让你多活个十年。” 顾秋池瞳孔颤抖了一下,手指紧紧握住茶杯,极力克制内心翻江倒海的愤怒。 “顾总,我把人送到你们面前,你们自己不珍惜,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你们肮脏的思想。”闻言刻意盯着顾秋池的胸口,“你和子承的事情,我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不过不重要,毕竟现在的你在他那里,不值一提。” 冷风拂起顾秋池额前的发丝,泛红的眼球一览无遗,他咬着牙冷笑:“闻言,你替他做这么多事,你以为你会得到什么?最后也和我们一样!” 第137章 真正死亡游戏(36) 闻言不以为然地端起茶杯,带着笑意,喝完。 “顾总,我还轮不到一个将死之人来点评。” 暗沉的目光,与嘴角的笑意,让顾秋池顿时觉得面前坐着一个疯子,不由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送别之意,已经送到,我就走了。” 闻言起身,走到门口时,像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悠悠地说:“顾家近几年一直被黑吃黑,不是林子承做的,是我做的,哈哈哈哈……” 顾秋池猛地站起来,胸口起伏巨大,张大口想说话,又吐不出一个字。 “唉……但凡你们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闻言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冷笑,“或许是另一个结果,可惜了,现在猎人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顾秋池瘫坐在椅子上,想起第一次见林子承的时候,像个小英雄站在他们面前,为他们挡住一切。 因为夏德堂私人岛屿的事情,顾秋池对林子承一直抱有愧疚,也痛恨自己的懦弱。所以在林子承回来后,顾秋池没有直面他的勇气,干脆避开,但自从林子承接手林家生意后,顾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顾秋池和顾今安心里都怀疑是林子承在搞鬼,自作聪明地认为林子承想借机报复当年在岛屿上的事情。所以一边借着寻找治病的药,一边又想解决林子承。 顾家失去太多人,才得以生存下来,他们不能让顾家断在自己手里…… 没有想到,最后竟因为一时的猜忌,彻底毁在他们手里…… 豪华客厅内,璀璨的水晶吊灯,即使在白天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把整个空间照的更加明亮,似乎想让坐在客厅昂贵沙发上的人,无处可躲。 单逸群面目冷峻地坐在主位的沙发上,目光冷冷地落在坐在对面,把几缕发丝扎于脑后的俊美男子。 “谷尘,你竟然没死!”单逸群冰冷地说,“那场大火居然没有把你烧死。” 谷尘嘴角带着笑意,桃花眼微弯:“当年你用林子承把我引到那栋教学楼,原来只是为了烧死我,我还以为你想要更多东西。” 单逸群听到“林子承”三个字,目光更冷。 “哦呦呦……”谷尘发出一阵惊呼,“怎么了?是不是后悔当年用林子承来换你的青春永驻?你装老好人,邀请世界各地的富家子弟天才,供我挑选,你应该庆幸,让你碰见了百年难遇的林子承。否则你和闻临一样,到死也什么都没有。” 当年kn六人,如果想得到谷尘手中的药丸,都是靠交换来得到药物。曹家不肯交出a国的军事机密,所以没有。而闻临则是自恃清高,一心想着自己搞出来,结果到死也只研究出一个半成品,最后又怕因此招来灾难,一场大火烧干净所有,还自行解散kn。 单逸群听到他的话,目光一沉,厉声呵斥:“闭嘴,当年是你骗我在先!” “嗯?”谷尘依旧满眼笑意,“我什么时候骗你?你把林子承送到我手里,我把你所需要的药给你,哪里骗了?” 单逸群一听,更加气急败坏地说:“那个药根本就不是什么青春永驻!” “怎么不是?”谷尘上下打量了一圈单逸群,“你现在不是很像二十七八岁吗?” 单逸群下意识握紧拳头,瞪着谷尘。 “你当时又没问我,有没有副作用?”谷尘无辜地眨巴着桃花眼,双手一摊。 “你利用那个谁培养的苗子,设计出如此庞大的正义游戏,不就是为了找到闻临留下的实验数据,解决你的副作用。可惜啊,闻临什么都没留下,竹篮打水一场空,单总。” 谷尘双手撑着下巴,眼里的笑意更深不可测,“虽然游戏模式老套,内容也毫无创意,不过看在你用林子承取悦我的份上,我可以再给你一颗药,解决你五年的副作用疼痛,前提是你还能活五年。” 说完从手指的戒指里取出一颗包装完好的细小药丸,放在沙发边的桌子上:“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找人试一试,不过我只有一颗,试了就没了。” 单逸群盯着那枚药丸,迟迟没有动作,也没说话。 谷尘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带着淡淡的茶香,上下看了他几眼,又在耳边轻笑说:“单总,我的作品在你这里到此结束,你可以退下了。” 单逸群恶狠狠地看向他,喉咙紧巴巴地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谷尘直起身,笑着说:“我当然是继续看完这场游戏,有始有终才是一场完整的演出。” 单逸群后背突然发凉,他断断续续的说:“你指……林子承……他能做什么?毛都没有长齐的毛头小子,还想爬到我头上?” 谷尘没有正面回答,离开之前,别有深意地留下一句话:“那个时候林子承突然来找你,难道你没有发现当时的他早就发现你了吗?单总的演技真是蹩脚得让人不忍直视,还不如叶辞书毒死的那只大黄狗。” 单逸群咬紧牙,冷目送谷尘离开。 林子承换了一套价值不菲的衣服,不疾不徐的离开医院。 路上遇到熟悉的护士,关心地上前问他,要去哪里? 林子承温柔一笑:“去看望老朋友,很快就回来。” 护士看他明明眉眼带笑,却莫名觉得心生恐惧。 c大酒店顶楼的一间豪华招待厅,顾秋池坐在窗子边,边细品手中的茶,边看地面上一辆红色如赤练蛇的跑车停在门口。 没一会,感应门打开,林子承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 “今天怎么不给我倒好茶水?”林子承提起茶壶,自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顾秋池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压在心中的石头终于彻底落下,他终于要解脱了。 林子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夸赞:“好茶。” 顾秋池苦涩地笑了起来:“子承,谢谢你来送我最后一程,也谢谢你当年站在我面前。” 林子承放下茶杯,更正他的话:“我不是来送你最后一程,原本上次我们说完,我对顾家也没有走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只是因为你们动了清宁。” 说到这,林子承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股冷笑,双眸透着阴鸷的寒意:“我这个人记仇,别人动了我的东西,我只能拿别人的命。” 顾秋池的脸庞“唰”一下苍白的厉害,哆嗦着嘴唇,半晌后,才说:“我知道了,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 第138章 真正死亡游戏完(1) 宽敞明亮的客厅,单逸群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顾秋池自杀的照片,每一张照片清晰地表达出,下一个死亡的就是他。 “一个毛头小子,即使是谷尘教出来的又如何,还有胆子杀了我。”单逸群拿起手中的照片,一张一张撕得粉碎,“就算你是林言的孙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傍晚时分,寒风吹动,如冰冷的刀刃,肆虐着每个走在路上的人。保安躲在保安室,避开寒风的侵袭,这时一辆价格不菲的跑车停在小区门口,一个带着金丝边框的精致男子,优雅的从车上下来。 保安在心里暗道,长的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样,下个车都像在拍广告。 在他羡慕的眼神中,林子承轻车熟路的登记完,朝他莞尔一笑后,又慢慢悠悠地往别墅区深处走去。 “单爷,没有想到再见面,是现在的局面,我以为你会隐藏得更好。”林子承沙发上,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味道和上次一样好,茶具也是。” 单逸群此时没有往常对小辈的慈爱目光,面目生冷。 “我爷爷应该不知道你这些事情?”林子承靠着沙发后背,淡淡地笑着。 “暂时不知道,不知道以后。”单逸群端起茶水,小酌一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在调查周立初的时候,我爷爷赏了我四鞭子,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背后的人或许他认识。也就从那个时候,我开始调查他身边的人,才发现你就是kn成员之一。那天来拜访,主要是想知道闻临有没有青春永驻的药,没有想到你竟先自己暴露出来。” “不过确认你就是幕后boss,归功于闻言调查kn的信息与你完全对不上。”林子承冲他一乐。 “感谢你为我创作出这么有趣的游戏,把我当做诱饵,引出闻言,在闻言整颗心都放我身上的时候,加大力度调查闻言的一切,没有想到闻言的父亲闻临,早就料到你会来这么一手,把一切都毁了。” 说完,林子承双手一摊,呼出一口气,暗示单逸群什么都没得到。 单逸群冷笑一声:“你比林言更加狡诈,早知道一切,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演戏。” “如果不演戏,怎么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到底存不存在?”林子承狡黠一笑,“我也很好奇,当年的闻临到底留了什么东西。” 单逸群听完,目光更加冰冷,没有想到林子承把他也当做利用工具。 林子承幽幽一笑:“单爷,你黑白兼有份,既是游戏的主谋,又是游戏里最大的boss,还真让人意外,猫抓猫。赵局和我都不介意,你利用我们来达到你的目的,但是人不能太贪心,贪得无厌就会招来死亡。” 单逸群怒目横眉地看向他:“你一个小辈,还教育起我了。” 林子承丝毫没有被他吓到,从容自若地说:“这场名为‘正义’的游戏,很有趣,最起码在你没有动清宁之前,我体验极佳,品味那些挣扎死亡的人。你那天说清宁和我的事情,说实话让我有些动容,甚至想,即使到最后,你一无所获,也装作不知道,扮演好长辈与小辈的戏码。” 说着林子承站起来,走到单逸群面前,俯下身,带着戏谑的眼神看他:“单爷,一手好棋就毁在几颗老鼠屎身上的感觉怎么样?” 单逸群忽然觉得眼前的林子承和谷尘重叠在一起,一股恐惧从脚底逐渐爬满全身。他冷冷的说:“那也只是顾家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哦……”林子承拖着长长尾音,直起身子,笑起来,“你可是王荣和顾家背后的人,怎么会没关系?他们早早邀我们入局,却迟迟不动手,不是因为你的命令?你还没有摸清闻临的事情,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查清闻临什么都留下,才懒得再管这场游戏,任其随意发展。” 单逸群面颊阴沉,一言不发,怒目而视。 “你知道我在夏德堂那座岛屿上学会了什么?”林子承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搭在沙发后背上,带着冰凉的声音,“利用他们的欲望杀死他们,才是游戏最有趣的地方。” 单逸群被这句话刺激的身子僵直,目光硬邦邦地转到林子承身子,难以置信的说:“你早就知道了?” “这种小事,我不是应该早就知道吗?”林子承笑起来,“如果岛上只有夏德堂,我肯定不会怀疑到你,但岛上还有一个人,他教会我很多乐趣。一物换一物,也是游戏的乐趣。” 单逸群此刻已经坐不住,他刚准备站起来,却被林子承抢先一步,死死压在沙发上,脖颈处刀刃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慌乱起来,准备喊人。 “单爷,别动,如果我一个不小心用力,那我爷爷可就要怪我了。”林子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别费劲了,你没有发现,你整栋别墅都特别安静吗?” “你!”单逸群咬紧牙,恨不得和林子承同归于尽。 见单逸群身子颤抖起来,林子承像玩够了一般,又恢复往日的温柔和煦:“别紧张,单爷,我又不是岛上那个人,怎么会亲手杀了你,我不喜欢血腥味。” 单逸群听到他这样说,更紧张,林子承是他看着长大,深知林子承借刀杀人的手段。 他冷冷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子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金属项圈,在单逸群惊恐的眼神中,快速帮他带上。 “唉……”林子承轻叹一声,“本来不想对你这样,不过你让清宁带过,如果我不还礼,似乎显得我很不礼貌。” “林子承!”单逸群大吼,“我和你爷爷是老相识,你敢对我这样!” 林子承眼里的笑意不减反增,他微微拉动指环,单逸群立即感觉脖子处的项圈在缓慢缩小。这个和顾今安给沈清宁带得不一样,这是一种细水长流的虐待方法。 让被虐待的人在惊慌中,看自己逐渐死去,又无法挣脱。 在单逸群以为自己将死于林子承手中时,林子承却突然放开了他,一副毫无兴致的样子:“唉,不玩了,我家老爷子可一直教育我不准做杀人犯法的事情。单爷,今天的戏就到这里了,你好自为之。” 还没等单逸群理清突如其来的死而复生,林子承已经走出客厅。 第139章 真正死亡游戏完(2) “兔崽子,下次就是你死!” 单逸群心有余悸地边骂边动手解脖子上的金属项圈,这时一只手却拉住系着金属项圈的铁丝指环,猛地一拉。 在他逐渐暗下来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张被大火烧过留下大片伤疤,只剩眼睛的丑陋扭曲脸庞。 当天晚上,价值连城的别墅因为电路问题,起火,烧了起来。虽然物业联系消防紧急救火,最后也只剩下一个躯壳。 火光冲天的晚上,赵局站在小区不远处的马路上,混浊的目光分不清是喜还是忧。 “赵局,在想什么?”林子承撑着一把黑伞,站在赵局旁边,伞稍稍往下,挡住了赵局的视线。“是不是在想你们做得一切到底对不对?” 赵局没有因为黑伞而转移视线,依然目不转睛盯着火灾的方向。 “我不知道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正义活动,不过对于那些无路可走的人来说,有时你们也是天使。比如一生无法快乐活着的宋念,游轮上为自己赢得最后胜利的老鼠孔唯,b市无法向上指控的唐泽,倾尽所有也没抓到杀死女儿凶手的杨岁。” 林子承把黑伞扬起,顺着赵局的目光,看向冒着滚滚浓烟的别墅:“最起码这些人拯救了更多的人,你们也是。” 赵局背着手,眯起眼睛,转头看了一眼林子承,意味深长的说:“你那天在车上说,善良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感情。这场利用的戏码结束了,剩下得交给时间。” 林子承嘴角稍稍上扬:“赵局,你们铺好的道路,会有人珍惜。” 赵局默默看了他一会,没有说话,转过身,笔直的身板,缓慢地行走在黑夜中。 在黑夜的另一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秦慕远坐在车里,看着别墅的方向,意犹未尽:“是一场不错的游戏。” 李霁尘在叶辞书安排的医院躺了很久,身体算基本康复,可以自由活动。他刚准备离开医院去找叶辞书,电话突然响起来。 刚接通,一个温柔带着笑意的声音立即响起来:“李霁尘,恭喜你终于康复了,我还以为要等很久。” 李霁尘心里一惊,握着电话,冷冷地说“林子承,你打电话给我要做什么?” “嗯?”林子承笑了一声,“当时你在洗车店外面,忘了怎么对我?” 李霁尘此刻慌张起来,但想到叶辞书也不是一个善类,应该不至于落在林子承手里。 不过下一秒就打破他的想法,林子承给他传来一个视频。 黑暗的屋子里,只有一束光打在叶辞书身上。 叶辞书四肢捆绑于一张木椅子上,眼神迷离的看向镜头。 “林子承,你放开他!”李霁尘对着电话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要是敢动他,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林子承丝毫不受威胁,笑着说:“恐吓是最无能的表现。” 李霁尘此时双眼瞪得通红,如果不是此刻特别需要手机,他恨不得砸了。 “李霁尘,其实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因为单逸群的一封信,就放弃安逸的生活跑来这里。”林子承似乎感受不到李霁尘的愤怒,不急不慢地说,“跑来这里,做替罪羊,真是令人惋惜。” “在这场游戏里,你们都做恶人,那我就只能做好人。我分别给你和另一批想要你们命的人,发了同一个视频,看谁先能找到叶辞书。我公平对待你们每个人,就看你和他们谁跑得快。” 林子承温柔的嗓音,此刻却像黑白无常的追杀令,李霁尘没有时间再和他继续废话,挂了电话,一边往外面跑一边看手机上的视频。 由于身体刚恢复,剧烈的运动,让他上气不接下气,似乎随时一命呜呼。 “你想离开吗?”叶辞书的话语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那一切听我的话。” …… 李霁尘的视线逐渐模糊,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路上,他挣扎着想要起来。 他还没有找到叶辞书…… 叶辞书还在等他,他不能倒下……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覆在他的眼睛上:“李霁尘,休息。” “对不起,我没有找到你。”李霁尘闭上眼,流下不甘心的眼泪,“对不起,我没能带你离开。” 叶辞书轻轻拂去他的泪珠,把他抱起来,对着站在对面的林子承说:“你想要的,我都告诉你了,以后不会再有叶辞书也不会再有李霁尘。” 林子承笑着,为他们让开一条道,悠悠地说:“沾满血的手,就该用命来还。” 叶辞书看了一眼怀里的李霁尘,淡然地说:“因果报应而已,我接受。” 林子承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或许某天杀死单逸群的人也会杀了叶辞书,边观岐还有谷尘。 王荣得知单逸群死于自家别墅内,也没有再抵死不从,如实招供。沈清宁从警局出来时,看见路边有一个花店,笑着走了进去。 林子承病房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一些绿色植物,有放在窗台长得欣欣向荣,红红黄黄的小花,也有放在墙边喜阴的大片万年青。 沈清宁回来的时候,林子承正提着水壶,给窗台上的小花浇水。阳光照在林子承身上,水流泛着有些刺眼的光,看上去温暖又美好。 一步两步三步,沈清宁逐渐加快脚步走到林子承身后,伸手从背后抱住他,头枕在他肩上。 林子承用手肘戳了戳他,笑着问:“怎么了?见色起意,时间过于太早,我记得沈大少爷的乐趣在晚上。” “子承,你早就知道是单逸群在背后搞鬼?”沈清宁低声说,“我从来不在意你有没有利用我,只要你希望我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 林子承轻笑了一声,手覆盖在沈清宁的手背上:“我以前希望的时候,也没见你,自觉离开。” “我刚才的话也就应景地说几句情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再说,我都没有吃到你,怎么能离开你,好歹也得尝一口。” “尝完就离开?” “尝到美味,谁会傻傻的离开。” “嗯……越来越期待清宁的第一次了。” 第140章 游戏开端(1) 从c市回到本市,路程不算长也不算短,全程林子承开车,沈清宁充当解闷选手,外加非礼咸猪手。他的手顺着林子承的腿摸到上方时,邪恶的嘴角都快掀翻车顶。 “好腿,好腰。”沈清宁亲手鉴定后,得出一个真诚的答案。 “嗯?”林子承别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还漏一个东西。” “那玩意没用过,不知道。”沈清宁侧身不怀好意的上下扫视林子承,不过他这种暧昧中带颜色的视线,在林子承这里堪称幼儿园级别,完全不受影响。 “嗯?也没摸过?” “手感这玩意,摸过就忘了,难道林大少爷,喜欢用手丈量别人?兴趣独特,是不是只有我最让你满意?” “嗯,所以更期待下一个让我满意的地方。” 说完,林子承轻佻地舔了舔唇边,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像含着千言万语的柔情。沈清宁心口一滞,心里暗道,哪里有人耍流氓,还如此深情款款? 沈清宁自觉在这方面的话题,还是林大少爷比较不要脸,所以聪明地转移话题。 “正义的游戏算告一段落,接下来不知道又是什么游戏?”沈清宁靠向椅背,闭上眼,“那场火灾里到底还有谁?” 林子承没有顺着他的话题,而是问出了一个世纪难题:“在想这个问题之前,先想一下,我们晚上吃什么?” 沈清宁睁开眼,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看他:“吃你。” …… 或许因为林子承车技太好,沈清宁在半路还是睡着了。到停车场后,林子承没有喊醒他,而是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又小心翼翼地抱着进屋。 林子承把沈清宁安顿好,才拿出手机看上面的信息。 韩书亦:“出来喝一杯。” 一家别有情调的小酒,林子承从正门进去的时候,驻场歌手刚好唱到一首英文歌:“when good old days are passg away,will you proise your heart reas the sa……” 他微微皱眉,并未多做停留,按照韩书亦给的房间号,不急不慢地走了过去。 韩书亦古董世家的独子,往常见到他,都是一身高级订做汉服,今天却穿了一件很朴素的卫衣和一条深蓝色牛仔裤。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很难把他和超级富二代联系起来。 他现在的样子比游轮上时,瘦了一圈,骨相更加突出,多了几分沧桑。 “我知道你回来,就马上联系你。”韩书亦朝林子承一笑,给他让出沙发正中央的位置,“这里是我一个可信朋友开的小酒,我们在这里,很难有人监视。” 林子承坐下来后,给自己和韩书亦各自倒了一杯酒:“找我什么事?” 韩书亦碰到他锐利的目光,无声地对视了片刻,才有些悲凉的说:“如果当初我不轻信梁兮瑾,现在兮河还会围在我身边,即使知道那小丫头憋在心里的喜欢你,还是想她活着。梁兮瑾的事情,是你做的?” 林子承端起酒杯,小酌一口,笑着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有。”韩书亦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要确认,能不能把最后的东西交给你?” 林子承挑了挑眉,点头。 韩书亦见状,像松了一口气。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胃药,递给林子承:“我为兮河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她妈妈给她的东西中有这瓶药。如果只是普通的放在一个地方,我也不会觉得好奇,但它恰巧放在一个只能本人去取的一家保险柜里。” 林子承拿起那瓶药,就着包厢昏暗的灯光,发现其中的不寻常。 “林子承,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一眼就看出它的不寻常。我开始以为是药的问题,还偷偷找人化验,结果证实是真的胃药。兮河的母亲夏青是得胃癌而死,保留胃药没有什么奇怪,但为什么她独保留这瓶,我又怀疑是不是瓶子上有谁的指纹等等,又把瓶子拿去分析,结果还是什么都发现。” 韩书亦说到这里,一口闷了杯中的酒:“我当时问你,如果当时在抢救室的是林子意你会怎么做?你当时的回答虽夸张,但也说明了你一定会拉着凶手下地狱。我不及你聪明有能耐,又做了一次棋子,但我是真心喜欢兮河,所以我必须为她做点什么。” “兮河不能再做的事情,我替她完成,我整日拿着这瓶药研究。本来我家也是以药材发家,我发癫到去研究药的成分,很长一段时间都毫无发现,我开始怀疑自己,后来我又重新调查了一遍兮河的母亲生前经历,发现她对数字很敏感,我这才意识到她留得信息在条形码上。” 韩书亦指着林子承手中瓶子上的条形码说:“我开始以为是摩斯密码,找人翻译了一遍,发现不对。后来又重新梳理思路,兮河从小喜欢唱歌,我又从这方面查找,发现真的是一首儿歌的乐谱。” “这首歌来源于一家孤儿院,我顺着找到那家孤儿院,你肯定想不到它在哪里?”韩书亦无奈中带着苦笑的看向林子承。 林子承嘴角扬起,带着肯定的语气:“b国b时的自华区。” 韩书亦愣了一下,追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人抢下一步公布答案。”林子承换着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没有告诉韩书亦,在b市,闻言绑架梁兮瑾后,将其扔在自华区。 韩书亦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是谁公布答案,他拿出手机,连续点了几下:“我让人找了很久这个孤儿院还活着的人,或许连上天都想让我帮兮河一把,还真让我找到唯一的幸存者。”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七老八十的干瘪小老头,歪着脑袋,眼皮耷拉着,如果不细看仿佛一具干尸。 韩书亦:“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老年痴呆,记忆保留在小孙子还小的时候。我没有放弃,我在他家逗留很久后,一天他突然唱起那首儿歌,我就顺着他耐心一遍一遍问关于孤儿院的问题。” 第141章 游戏开端(2)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像突然恢复正常,从一个老旧的柜子底下找到一卷录音带。” 韩书亦说着又点了几下手机,播放录音内容。因为是年代久远的录音工具不像现在这样清晰,开头先是一段刺耳的杂音,过了一分钟后,才开始正片。 一个年轻男子的斥责声音:“抓到没有?没用的废物,让五六岁的小孩跑了。” 又有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三个五六岁的小孩跑不远,肯定躲在哪里,多让些人去找。” 第一个男子的声音:“他们是谷尘实验的小孩,让他们跑了,我们都得死。” “找不到就说都死了,反正实验的小孩从来没有活着的,他们也不知道是真死还是假死。” “不好说,我看那个小女孩挺正常,另外两个小男孩估计是真活不久。” “你是看那个小女孩长的水灵,如果不死的话,长大了我们也能大赚一笔。” 录音戛然而止,林子承和韩书亦面面相对。 “我猜测录音里的人是孤儿院曾经的管理者,他们利用孤儿院专门做些下流勾当。”韩书亦“呸”了一声,又继续说,“我又缠着老头一段时间,发现他认识兮河的母亲,甚至能喊出小名,看来当时是兮河的母亲把录音交给他保管。” 林子承轻轻一挑眉,三个小孩?谷尘? 见林子承迟迟不说话,韩书亦忧心地问:“林子承,你也没什么头绪?” 林子承问:“你调查兮河的母亲生前时,没有查到她曾经在这家孤儿院?” 韩书亦摇头,沉默了一下说:“不过我查到她曾经去过c市的一家孤儿院,那家孤儿院就没有那么幸运,一个幸运者都没有。” 林子承皱起眉,手指一圈一圈划着酒杯口,最后说:“你把调查兮河母亲的资料发一份给我,还有她和梁君明结婚前后的生活资料一起给我。” 韩书亦虽搞不懂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点头。 沈清宁醒来后,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林子承的床上,心里先是一喜又一惊,意识到林子承可能又背着自己去做什么,连忙打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很快,林子承带着笑意的问:“睡美人醒了?我在超市买些菜,晚上下火锅。” 沈清宁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是不是觉得我睡傻了,编出连傻子都不信的话。你林大少爷家是没有钱请保姆了?还要劳动大驾亲自去超市?” 林子承的笑意更甚,随手拍了几张超市照片发过去。 沈清宁看着那些连人带超市的照片,一时犹豫是不是该信? 越接近年底,气温越低,尤其夜晚,裹着厚厚大衣走在街上的人,风一刮,都冻得瑟瑟发抖,更别说,只穿一套华丽汉服裙子。 从汉服女子身边经过的人,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扫了一眼,又急匆匆地赶回家。 借着泛白的路灯,清楚的看见汉服女子身姿曼妙,亭亭玉立,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间,手持一把油伞,她的面庞秀美,肌肤如凝脂般细腻,柳眉轻扬,眼眸明亮如星辰,宛如落入凡间的仙女。 沈清宁一边给林子承打电话一边开车,没有注意到女子站在路边,笑看他的车子从自己面前经过。 本来沈清宁不打算公开和林子承的关系,但回来后一看见周沐深和邱泽宇对林子承的眼神,他顿感危机重重。虽然以前他就看出两人对林子承有些特别的感情,但都还隐藏至深,加上林子承本身的恶趣味冷漠,让两人也还算知难而退。 但现在林子承是他一个人的!别人多看几眼,他都觉得像虎口夺食,所以思来想去决定和两发小摊牌。 林子承对此没有意见,原话为:一切听从老婆安排。 沈清宁也没再多推辞,挑了一个良辰吉日,选在乐生千载的亥时包厢,挑明一切。他刚从车上下来,林子承立即笑脸相迎,一只手勾着他的腰往乐生千载走去。 沈清宁一边抓住林子承的手一边说:“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表情?” 林子承戏谑地看向沈清宁:“可能觉得你在过四月一号,愚人节。” 沈清宁一听,用力捏一下他的手。 刚打开包厢门,亮堂堂的灯光差点让沈清宁无法睁眼,等他适应光亮后,才发现包厢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道大大的横幅:恭喜沈清宁先生,喜得林子承先生一生。 横幅周围还特别用蓝色玫瑰装饰得格外引人注目,把赤裸裸的尴尬大大地扔给沈清宁。 周沐深和邱泽宇一见两人,立即围了过去。 周沐深宛如一只小狗,不停往沈清宁身上嗅来嗅去,最后说了一句:“身上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说完一只手挂在沈清宁身上,毕竟他还想快乐的活着,不敢挂林子承身上:“清宁,以后我和泽宇绝对不会再喊你浪迹天涯,拈花惹草,以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邱泽宇比周沐深正经,他一拳打在沈清宁肩膀处:“你两个真有你们的,出去半年,回来就成一对。再出去一年,我和沐深大概可以做干爹。” 沈清宁被他的话一下子噎住了,一旁的林子承朝他们一笑:“要不先把干爹红包给一下,不多几个亿就行。” 周沐深一听,从沈清宁的身边,一下子蹦到林子承面前,大声控诉:“子承,你是趁火打劫!你不能……” 他的话还未说完,邱泽宇一把捂住他的口,生怕他再说点其他的话,让林子承要双倍奖励…… 毕竟林子承从小吃他们的次数,数不胜数!现在还加一个沈清宁,把他俩打包寄回去,也不够这两人敲诈! 四人像往常喝酒玩乐时,周沐深和邱泽宇识趣地避开林子承,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沈清宁的脾性他们也自然清楚。 沈清宁虽然没有林子承笑面虎,但也半斤八两,特别是占有欲贼强。还没和林子承在一起的时候,对林子承的占有欲都快溢出那双丹凤眼,更别提现在。 周沐深喝到最后醉得不省人事,也带着一丝清醒意识,千万一定不能碰林子承。即使他很想贴几分钟林子承,想他冰凉的手指戳戳自己的脸庞,也只能趴在沙发上,抱着酒瓶给自己降温。 沈清宁见状,直接给周沐深的司机打电话,把他接回去了。 林子承边喝酒边笑看沈清宁:“清宁,越来越可爱。” 第142章 游戏开端(3) 回到本市,半个月,沈清宁再次走进很久没有过来的别墅。 没有开空调的别墅,在寒冬腊月气温低得如同一个巨大冰箱,沈清宁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缓慢地走到那间存放学生证的空旷房间。从信封里,拿出一张“楚平”的学生证放进玻璃展示柜,与其他三张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 沈清宁看着玻璃上映射出的冷漠自己,嘴角扬了扬,仿佛在更正自己的仪态,可惜试了几次都失败。 旁观者已聚齐。 纵火者已知晓。 现在只剩下遇难者和救火者。 下一场游戏又是谁的主场? 沈清宁伸手摸了摸玻璃上透出的自己,眼里的温度又冷了几分。当年他能从他们虎口中救出林子承,现在也可以。 深冬时节,天黑的速度逐渐加快,远离市中心的偏僻地方,晚上八点已漆黑一片。高高低低房子里亮起的光亮,像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流,引导颠沛流离的流浪者回家。 一辆低调的小轿车混在年底返乡的河流中,越接近高速公路的收费口,方向盘上布满老茧的手越发冒出冷汗。缓缓前进的车子,突然戛然而止。 后面车子里的人冒出头,盯着乌泱泱的前面,大喊问:“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大家都赶着回家,大冷天的,连泡面都吃不上……” “别叫了,听说前面在安检,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 八卦这玩意,不分男女老少,也不分时间场合,一听有大新闻,都纷纷下车,听个清楚。 “连环qj杀人案。”一个裹着厚厚棉衣的中年男子,身子靠着车门,一只手夹着香烟,一只手比划地说,“听说连杀三个了,都是半夜走在路上的年轻貌美女人,警察找到的时候,都不忍心看。” 他旁边一个年纪较大的司机搭上话:“唉……快过年了,还出这档子事,现在好了,大家都堵在高速路上。” “老李,别抱怨,要是你女儿这样死了,估计你横躺在地上堵车。” 众人一听,大笑起来。 年长的司机强行争辩说:“我女儿又不像她们一样,大晚上不回家,还穿得少……” 司机们还在侃侃而谈,轿车里的年轻男子人却开始头冒冷汗。 坐在副驾驶的女人见他这副怂样,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冷冷的说:“你忘了,当初谁从水库里把你捞起来,谁给你爹救命钱。” 男子呼出一口气,双手放开方向盘,在衣服上蹭了蹭,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假发假胡子带上,又简单化了妆,顿时一下从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变成四十二岁的中年男子。他旁边的女人也往庞大的衣服里塞了假怀孕模型,又把头发抓了抓,多了几分狼狈邋遢模样。 停滞不前的车流终于缓缓流动,在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中,男子的车子慢慢接近安检处。一直连续上班的新警察,一边疲惫不堪的核对身份证和本人,一边盘问几句。 突然瞥见后面的车子下来两人,一个看似“丈夫”扶着一个“孕妇”,一摇一晃地在车流中往回走。 小警察一看,立即追上去问:“怎么突然下车了?” 男子被他的行为吓得一颤,原本排练好的台词,此时却完全记不起来。旁边的女人见状急中生智地,抱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说:“想去厕所,肚子大了不方便,让老头子陪我去。” 男子此时回过神,连连点头说:“是,是,她要去方便,我陪她去。” 警察明显不太相信他们,要求先看身份证,女子说:“身份证在车上,我们去拿给你。” 话音刚落,女人一把抓着男人,健步如飞地从车子缝隙间穿过,两人快速的翻下高速护栏,往旁边的小树林跑去。此刻他们身后有警笛声,狗叫声,还有人声,像一条大河快淹没两人。 男子终于跑不动,气喘吁吁的扶着一根树干:“这样就行了,把警察引过来,他就可以趁机走了。” 女人冷笑地看着他:“恐怕不行。” 男子短促又恐慌地说:“还要怎么……” “办”字的音还含在嘴边,眼前寒光一闪,女人带着手套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插入男人的胸口。 d市一家高档温泉会所。 林子承开车三小时,带沈清宁来享受两人难得的度假休息时光。这里依山傍海,冬暖夏凉,尤其这家温泉会所建于山顶,吸引无数的游客过来,冬天的生意更加火爆。如果没有提前预订,只能空跑一场。 “子承,看你这么讨我欢心的份上,这次我买单。”沈清宁勾着林子承的腰,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经过。 路过的人见两个身材修长,长相姣好的男人如此亲密,都投来吃瓜的目光。 林子承嘴角微微上扬,趁沈清宁不注意,突然拦腰抱起,用不大但周身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沈大少爷花钱了,我一定把你服侍好,我刚特别学了一些技术,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众人吃瓜的眼神透露出精光,一致认为,沈清宁是某富二代,且处于零位,来这里偷偷找人满足。 被林子承的恶趣味整多了,沈清宁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双手勾住林子承的脖子,丹凤眼微眯,暧昧地说:“林哥哥,你这样对我,你家里人知道吗?” 众人立马脸色一变,难道这两人在这里偷偷摸摸? 林子承轻佻一笑:“知道了,就不刺激了。在外面的感觉,怎么能和在家里一样?” 说完,低头吻上沈清宁微微张开的薄唇。 沈清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敢再说话。同时庆幸林子承吻他时,刚好走到拐角处,没有人看见,否则这张俊脸往哪里放? 林子承把他抱到床上后,贴身压了过来,呼出的暧昧热气直喷他脸上。 沈清宁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第一次做零位,全身血液都开始倒流,紧张又期待。 “子承。”沈清宁半眯着眼,有些迷茫的看林子承。 同时心里有一个巨响亮的声音在说,真的要做了! 第143章 游戏开端(4) 林子承被他的眼神撩得差点没神,强忍着冲动,温柔舔吻沈清宁。 “子承……”沈清宁一口咬住林子承的耳朵,喘息声断断续续。 …… (番茄不让写,大家自行想象,按最好最猛的那种想。) 房间的暖色系灯光照在沈清宁脸上,他缓缓睁开眼,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映入眼帘的是林子承精致俊美脸庞。 沈清宁对这张脸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们真的做了! 以前他一直想林子承在自己身下,那双桃花眼挂满泪珠,现在却是他身旁躺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别提挂满泪珠,在晕过去之前,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嘶哑地哀求林子承慢一点。 沈清宁翻了一个身,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尤其下身,动一下酸痛不已。就在他感慨林子承猛如禽兽的时候,突然想到林子承是不是曾经也对别人这样! 一股浓浓的不爽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让他想揪起林子承,问个清楚! 林子承或许感受到一股杀人的视线,倏地睁开眼,见沈清宁身上满是昨晚的杰作,脸竟然有些微红。 沈清宁尽管心里很不爽,可依然保持该有的优雅。他侧着身子,与林子承面对面,丹凤眼微弯,笑着说:“林大少爷,还真是心口合一,技术了得,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幸运。” 林子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轻轻捏了一下:“我只对你这样。” 沈清宁看着他那双漆黑眸子,展露出来的真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林子承撑起身子,朝他轻轻吻了一下:“我说真的,只有你能带给我这种感觉。” 沈清宁的脸刷一下红起来,咳嗽了一下:“雏菊的味道必须不错。” “我不是说雏菊,我指的得是身体和心理上,只有你能带给我身心合一,永不凋零的欲望。” 林子承说完,抓起他的手,深情地吻住。 沈清宁定定地看着他,整个人仿佛坠入云层,无限下坠,最后落入一片干净柔软的地方,生根发芽,长出鲜艳的花。 永不凋零的花。 两人在温泉会所待了一个星期,才启程回家。 车子刚到门口,蹲守等候多时的李益泽,一脸沧桑地跑过来:“你们终于回来了,e市发生了重大事情。” 林子承也没问什么事,只是笑着说:“李警察,你不会让我们现在载你去e市?” 李益泽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也不是,就是想问你们,去不去?我明天坐车去报到。” 副驾驶的沈清宁凑过来问:“先听李警察说什么事,在决定去不去。” “太复杂,我把文件发给你们看。” 李益泽拿出手机,快速点了几下,发送过去。 沈清宁和林子承看完后,微微皱眉。 林子承别墅的后花园亭子里,三人坐在木椅上,讨论李益泽发过来的文件。 沈清宁:“e市前不久发生了连环qj杀人案,在警方紧急破案抓人的时候,凶手扮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在过安检时又突然逃跑,同时身边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等警方找到人时,凶手被女人杀了,最后女人也自杀了,只留下一段被男子欺辱的视频。” 李益泽点头:“虽说案子已经结了,但我认为不合理,明知警察在抓人,他还往枪口上撞。还有连杀三人的凶手,怎么就轻易被一个女人杀了?虽然那段视频告诉所有人,她为了自己杀了男人,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子承若有所思地问:“李警察,谁让你去e市负责这起案子?” 李益泽撇了撇嘴说:“没有人,我申请去的,我总觉得有人在引导我们去那里。” “警察的直觉都很敏锐。”沈清宁提起茶壶给三人倒了一杯茶:“你说起这个案子,让我想到学校里发生的一起重大事件。” “什么事件?”李益泽立即追问:“也是qj杀人案?” 沈清宁:“差不多,还记得在c市与梁兮瑾相撞的车子?” 李益泽点头:“车主叫楚平,当场死亡。” 沈清宁:“他在学校有个女朋友,叫沐黎。两人在交往期间,曾经遭遇学校中另一个人秦北qj,后来秦北利用视频,一次又一次施暴。最后沐黎不堪欺辱,和秦北同归于尽。” 李益泽一顿,没有再问出那句,为什么不报警? 在普通人的生活中遇到这种事,很多人都会选择闭口不提,让犯人一次又一次得逞。更何况在他们那里,公开,无形之中又成了一把插入人心的刀子。 “后来秦北的父亲秦牧阳,因为丧子之痛,也在几年后去世。庞大的秦家由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秦慕远继承。”林子承说着,别有深意的看向李益泽问:“是不是很像梁家?” 李益泽咽了一下口水:“嗯,你等待的那群人还没现身,梁家现在由一个眼角带泪痣的年轻人梁云代为掌管。” 林子承轻抿一口茶水:“不急,鱼饵已经投下,现在只需要耐心。” 沈清宁懒洋洋地靠着林子承,笑起来:“既然有人特意发出邀请函,不去的话又要错过一场好戏。” 李益泽疑惑地看他们,思考了一会说:“难道又是我们最后要找的人?” 林子承抬手摸了摸沈清宁的脸庞,视线才转移到李益泽身上:“不是,李警察还记得那栋废弃教学楼吗?里面有死人,当然也有生还者。在单逸群的游戏里,他们故意暴露出来让我们发现,目的显而易见,他们要审判当年在火灾里的人。” 李益泽一听倏地站起来,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难道因为他们要审判,就白白死掉这么多人!那些都是无辜的生命啊!” 沈清宁和林子承无视他激动的神态,气定神闲地继续喝茶。 李益泽看他们这样,又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语,叹气一声坐下来:“难道死的那些人都是有原因?” 林子承笑着说:“去到e市不就知道。” 李益泽一听,脸上的喜悦不言而喻。 只要这两个人在,感觉天塌下来,他们也能找到方法。 第144章 隐于黑夜 e市一个远离市中心的老旧小区,一个身穿汉服宛如仙女下凡的女人,坐在小区花园的石凳上,天真地晃着白净双腿,与身后枯枝败叶形成鲜明对比。 石凳建在枯树与一个早已干涸的池塘中间,池塘里堆着一座人工假山。女人双手撑在石凳上,眼神随意地往四周瞟了一眼,忽然看见那座假山后面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女人心头一紧,立即站起来,下意识地去寻找那双眼睛。 老旧的建筑楼房,旁边只有临街的铁皮房小吃店,和一个与市中心衔接的公交车站。此时刚好是打工人的午饭时间,小吃店里挤满人。 那双眼睛聪明地悄无声息隐于人海中。 女人顾不上裙角拖地,快步往住宅区走,路过一楼一家敞开的窗户,她下意识地往里面看去,只见布满灰尘的玻璃上,模糊地照射出刚才那双眼睛。 此人全身包裹严实,只露着那双充满憎恨的眼睛。女人连忙低下头,匆匆离开,在意识到自己安全时,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只见那人佝偻着身子,定定地站在那里。 极其奢华的总统套房内泛着淡淡的酒味,沈清宁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林子承不知去向。昨晚他们刚入住e市大酒店就碰见秦慕远搂着两个香艳美女,跟在他们后面入住。 秦慕远一看见他们,甩开身边的美人,两眼兴奋地抓着他们,执意要送他们几瓶好酒。他们与秦慕远的关系只限于表明纨绔子弟好友好关系,送酒属于正常行为,也就收下了。 林子承的酒量极好,每次都是沈清宁先醉了,他来处理后续,这次也不意外。 沈清宁起床打开窗子,让新鲜空气清扫房间内的酒味,顺便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提神。他坐在书房内,点开电脑,当时调查楚平的同时也调查了沐黎。 那天在病房里,林子承说楚平喜欢沐黎,为了上演英雄救美的把戏,愣是让沐黎做了那年的老鼠。那晚楚平以一己之力死死护着沐黎,黎明到来,他最后赢得美人芳心。 楚平算一个普通的富二代,不可能花钱收买比他更富有的猫,其中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沈清宁若有所思地点开沐黎资料,仔细看了一遍。 沐黎算得上一等一极品美女,照片上一颦一笑都能勾人心弦,尤其有一年的校庆上,她一身白绿相间的汉服长裙,宛如林间仙女,眉眼如画,朱唇轻启,浅笑嫣然,令人陶醉。 也就是这一年,她做了老鼠。 校庆? 沈清宁不由得想起林子承提过,徐敏敏有一年为了得到校庆主持人的位置,在决赛的时候坑害了另一个女生。 想到这里,他又查看了徐敏敏做校庆主持人的年份,果然和沐黎做老鼠是同一年。 两人之间好像有联系,又好像没有联系。 在调查中,沐黎是一个高傲孤冷的女生,习惯独来独往,与楚平在一起后,身边才多了一个人。 楚平为了给沐黎报仇,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把梁兮瑾撞成生不如死的废人。 沈清宁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鼠标,盯着屏幕上徐敏敏和沐黎的照片发呆,以至于林子承回来他都没注意。 “额……”林子承双手撑在书桌边,脑袋往电脑屏幕前一凑,无奈地叹出口气:“沈娇妻,一大早看别人的美照,是因为我没有满足你吗?” 沈清宁被突如其来的脸庞,吓得整个人好像凝固了,抿成一条线的薄唇,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只见林子承忽然笑起来,慢吞吞地把双手收起来,插进裤兜。 林子承眼皮先一垂,再往上一抬,从下往上带着邪恶笑意地撩了一眼沈清宁,低沉的声音像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直掏沈清宁心脏:“干嘛?人账俱获还想狡辩?没事啊,沈娇妻,不用紧张,我会让你深刻记住我的形状大小,会让你知道你的身体只欢迎我一个人。” 沈清宁身在花花世界十多年,可以说对各种荤话做到视而不听的麻木,但现在面对林子承的话,他就是木头人也难没有反应,更何况在最喜欢的人面前。 沈清宁在林子承灼热的目光中,倏地站起来,隔着书桌,伸手抓过林子承的领子,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吻上这张让他抓狂的嘴。舌头肆意侵略着对方的口腔,直到他感觉自己快窒息才放开林子承,坐回椅子上。 “满意了?”沈清宁面红耳赤地迎上林子承带笑的眼神。 林子承得寸进尺地舔了舔唇边:“唉……可惜现在不是晚上。” 沈清宁:“……” 林子承玩够后,才从书桌前绕到沈清宁的椅子旁边,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扶着桌子边,若有所思地说:“沐黎与老校长当年签订了一份入学协议,具体事项不知道,我猜可能是到某地工作。” 沈清宁皱了皱眉:“kn地下实验室?以沐黎的聪明也不达标,那还有哪里?” “孤儿院。”林子承扭头朝他一笑,“小孩子最喜欢接近漂亮的小姐姐,沐黎虽然在学校里独来独往,但挺有爱心,我看过她和另一个女生喂养学校里的流浪猫。” 沈清宁一怔,艰难地从美色中找回智商,以时间线来推,c市的孤儿院早就关门,沐黎不可能去那里工作,那还有哪里? “沈娇妻,一起床就研究美人,都不关心自己的老公一大早去哪里?”林子承又往沈清宁眼前靠近一步,长眼睫扑闪扑闪,把纯洁与委屈演绎的淋漓尽致。 沈清宁心里默默叹气,林子承明知他最吃这种套路,才故意摆出委屈天真的模样,让他恨不得掏出心来证明清白。 “那请问亲爱的林大少爷,去哪里?”沈清宁双手搂住林子承的腰,仰起头,丹凤眼微弯,“去和别人约会的话,我一定把那人杀了。” 林子承没动,薄唇轻启:“去给你买了一套情趣衣服,昨晚看你醉酒的姿态觉得这套衣服很适合你。” 沈清宁:“……” 在林大少爷的恶趣味面前,沈清宁还是自认不如! e时警局,清晨八点半。 李益泽坐着公交车来报到,他站在朱局长办公室门口,等了很久才得到允许进去。一进门,便看到朱局泡着一杯茶,神色凝重地握着电话,嘴里一直重复:“嗯,好,嗯,好,我知道。” 朱局年过五旬,脸庞清瘦,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古董。说老古董不是指他办事行为老旧,而是他无论在哪里都要带着他那一个泛黄的茶杯,泡上一杯茶。 他挂了电话,朝李益泽嘴角干巴地上扬,有种铁树愣是要开花的执着恐怖之感。 李益泽心里一沉,在申请的时候,张局意义不明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去那里,要学会藏起光芒,太过耀眼容易成别人的眼中钉。” “朱局,你好,我是……”他话未说完,朱局就让另一个人进来,“你的办公地方让他带你去,有什么问题的也可以问他,就先这样。” 李益泽愣愣地点了点头,跟着进来的人出去,眼神时不时往回瞟。刚才朱局的行为,明显是在拒绝他进来调查东西,随意找个人打发他。 “唉……还是赵局好啊。”李益泽心里默默念叨,坐到自己办公地方后,开始琢磨刚结案的连环杀人案件。 根据林子承的话来说,死得那三个女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好的地方,而这些地方很可能就是刺激杀人凶手的点。 想到这里李益泽开始仔细查看死者生前状况,发现还真如林子承说得一样,她们并不真的只是一个良民,但罪不至死。 “审判?”李益泽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笔,“他们凭什么替代法律,惩罚他人?以为从地狱中走出来,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 李益泽抬眼看了一下窗子外面朦胧的天空,他和林子承也是从那片地狱里走出来的人…… 第145章 躲猫猫 房间过于空旷,一说话回音荡了很久才消失,动物的尸体遍地都是,浓浓的血腥味笼罩着阳光照不进的地方。 林子承站在中间,气喘吁吁。 按理说,这场梦已经无数次的回放,他应该很熟悉。可这次他站在中间,等着房门再次打开,夏德堂再次嘲讽地走进来,等着那双沾有血液的黑色皮鞋再次出现,心中却莫名畏惧。 这时,隐隐约约之间,一首悠扬的童谣若有若无地传来,林子承紧张的四处张望,整间房间并没有人。他恍惚了一下,跟着童谣缓缓走到窗子边。 拉开窗帘,阳光照在他身上,但感觉不到温度,甚至还凉飕飕。童谣突然中断在韩书亦给他看的那段曲里,像一只手突然掐住脖子,呼吸有些困难,在他奋力挣扎时,房门终于打开。 进来不再是夏德堂,而是一个很像成年后的自己。 那人桃花眼微弯,穿着一双黑色皮鞋,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 林子承闻到淡淡的茶香,身子猛然一颤。 冰凉的手轻轻抚摸他脸庞,温柔带有磁性的嗓音:“即使你忘了,终有一天你也会记起来,比如现在。你永远逃不掉,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林子承看见他带有尸斑的手臂,呼吸骤然一紧,连忙往后退。 那只手如电视里的魔术般,无论怎么退都能轻而易举地抓住他,然后不断地把他拉入更深的地狱。 熊熊烈火炙烤着他每一寸皮肤,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想要逃离,却下坠更快。 林子承不知为何竟想去抓那只长满尸斑的手,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他刚伸出的手,把他背了起来,快速逃离烈火的灼烧。 林子承感觉很安心,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似有似无地听到一个声音:“对不起。” 林子承想,他对不起什么?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林子承脸上,他没有想到自己昨晚忘了拉窗帘,更没有想到冬天的阳光也如此毒辣。他偏头看见沈清宁正睡得香甜,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 沈清宁闭着眼,嘟着嘴,想要索取更多。 林子承笑了笑,给了一个深深地早安吻。 酒店送来豪华早餐,沈清宁看着只有自己碗里流蛋黄的荷包蛋,总觉得林子承好像在暗示什么?他抬眼看向吃相温文尔雅的林大少爷,思考了一会,决定放弃发问。 一大早给林大少爷表演笑话,不在他今天的日程中。 沈清宁:“李益泽最近一直跟当天抓捕凶手的警察套近乎,终于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确定死的人不是凶手,而自杀的女人是为了引人耳目,重点还是她留下的视频。那段视频是无法公开的,所以她是专门为一个人留下,那个人就只有李警察了。” 林子承随性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眸继续喝粥。 无论多少次,沈清宁都会被林子承此时散发出随性而慵懒的撩人气息,迷得不知东南西北。 林子承喝完一口粥,歪着脑袋看他,漆黑的眸子荡起层层笑意:“哦?原来清宁醒来就只想那段视频,所以对我视而不见。” 沈清宁:“……” 这哪跟哪?他什么时候对林子承视而不见? “不说话就是默认。”林子承皱了皱眉,稍稍扬起下巴,与脖颈间形成一道性感的弧度,然后在沈清宁还没从美色中回过神,便起身离开餐桌,“我吃饱了。” “啊?”沈清宁不知所措地看他,很傻逼地问了一句:“真的吃饱了?” 林子承没理他。 沈清宁:“只吃这么一点?” 林子承神色顿时漠然,转身走了,好像没听见一样。 沈清宁见两次问话,林子承都不答,心里突然紧张起来,连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很有技巧地将人抓到椅子上坐着。 “吃醋了?”沈清宁半蹲在林子承腿旁边,抬起头,“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林子承看着他略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清宁还在他探究的眼神中周旋时,只见林子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那你是同意穿我买的那套情趣衣服了。” 林大少爷的恶趣味果然无论如何都要实施成功…… 沈清宁想起那天林子承说去买情趣衣服,以为只是借口,没有想到他真递过来一个盒子。 打开精致包装盒,里面放着一套带兔耳朵发卡的衣服…… e市的气温比本市更低,林子承和沈清宁穿上厚厚大衣,脖子上围着围巾才走出酒店,往李益泽查到的一个老旧小区去。 阵阵寒风中,李益泽哆嗦着身子,在公交车站来回蹦来蹦去,时不时停下来张望远处,期盼林子承他们赶紧到来。再不来,他可能要冻成寒风中的一根冰渣子。 没一会,一辆很普通的小轿车停在他面前,就在他以为是不是谁家车子路过,林子承和沈清宁从上面下来。 李益泽一愣,这两人平时出门不是限量跑车就是价值不菲的名车,今天怎么换口味了? 林子承似乎看出他的疑问,笑着边把手里冒热气的豆浆递过去边说:“过于引人瞩目,容易招来祸端。” 李益泽双手紧握暖和的豆浆,冷冻的脑子也开始活动起来,张局说得那句话和林子承的话好像异曲同工。 沈清宁不经意地插在李益泽和林子承中间,勾人的丹凤眼此时露出少许不满:“李警察,你怎么查到这里的?” 没有发现异样的李益泽,边往前走边说:“我根据林子承说得,那段视频可能是故意留给我一个人,所以又看了几次,发现视频中她第一次被男人骗走的地方很像这里,所以就过来看。” 沈清宁一听,心里突然有些不得劲,林子承发现的东西为什么不先跟他说? 他假装不在意地说:“哦……原来子承早就知道视频是留给你一个人,我就说了,为什么他对我的话视而不理。” 林子承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更深,抬手往他风衣里钻,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腰:“以后都第一个告诉你。” 李益泽走在前面,没有听到林子承的话,只听到沈清宁的话,但他没有体会出里面的醋意。身子稍稍往后扭,一本正经的问:“沈清宁你对他说了什么?也是视频的事情吗?你们两个总是打哑迷,我经常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林子承:“李警察你只需要记住,保持初心就行,他们很需要像你这样的人。” 李益泽顿时感觉自己更加迷茫了。 老旧小区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孩子出去成家立业,遗留下的老年人。三人经过一个干涸池塘时,见一个头顶戴针织帽,鼻梁上架一副墨镜的老头坐在石凳上,一只手握着拐杖,不停敲打地面,口里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什么。 沈清宁开玩笑地说:“一些胆小的女生,如果见到这样的人,一定会被吓得逃跑。” 李益泽点头同意:“我刚才就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适。尤其他全身包裹严实,只剩下一层皮的脸和干瘪的嘴唇,让人想到小时候电视里那些吃小孩的怪物。” 林子承笑起来,似意无意地说:“视觉不舒服的时候,还有逃跑的机会。一旦视觉欺骗了脑子,那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带着善意的恶,最难躲。” 因为老旧小区过于破败不堪,导致连物业也没有,三人一路顺畅地走进d单元三楼。 一道红色的铁门贴满各种小广告,李益泽咳嗽几声后,开始敲门,大喊:“里面有人吗?我是警察,麻烦你开门。” 李益泽喊了好一会,铁门依然没有打开,这时,旁边的铁门却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夹着人字拖,穿着厚厚的粉色睡衣靠着门框对他们说:“别喊了,这门很久都没打开了。” 第146章 开端 李益泽看向人字拖男,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人字拖男一脸狐疑地望过去,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警察? 沈清宁拍拍李益泽的肩膀,解开两人的疑惑说:“这种老旧居民楼隔音效果很差,尤其相近的门,只要一扇门打开,另一间房子的人都会感觉到。” 李益泽尴尬地笑笑,对着人字拖男掏出证件以证清白:“你还记得最后这扇门是在什么时候最后打开?里面住的人是谁?” 人字拖思考了一会:“大概一个星期前,住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经常穿汉服,小区的人都记得她。” 沈清宁和林子承对视了一眼,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人字拖男又补充了一句:“唉……不过也有可能那女的是搬走了,那天我刚起床就听见门关上后,行李轮子的声音,还有下楼梯时‘咯噔’的声音。” 李益泽感谢完热心市民人字拖男后,对着林子承问:“现在怎么办?这里也没个监控,照刚才那人的话,里面的人应该是搬走了。” 林子承笑着反问:“李警察,你难道没有怀疑过行李装得是一具尸体?” 李益泽一顿,沈清宁身体贴着林子承又加了一句:“就是不知道谁杀谁?” 李益泽再次睁大眼睛,按照人字拖男的话来说,一个喜欢穿汉服的漂亮女人,如果要杀别人,除非对方也是女的才有机会,性别一转,只有被杀。 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只见林子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小卡片,对着门缝捣鼓了一会,门“咔”一声打开了。沈清宁率先推开门进去,林子承跟在后面。 见他俩熟练的动作,李益泽不由得一惊,这两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早有准备。 打开房门是简单的一室两厅,一间作为卧室,一间作为书房。李益泽进去卧室搜查,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几排各种款式汉服,又查看了梳妆桌,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又去其他地方搜查。 林子承和沈清宁两人一进书房,看见书桌上摆着一张单人照片。沈清宁看见照片,身子一怔,照片上的人是苏羽。 在徐敏敏葬礼上,是她过来和他们说,学校的四大明星都聚齐了。 沈清宁若有所思的说:“我记得苏羽在学校没有喜欢穿汉服的癖好,在这场游戏中,只有沐黎喜欢穿汉服,但她们两人在学校基本没有交流。” 林子承拿起照片,小心翼翼地拆开相框,发现里面还有一张手写的纸条,“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干”。 沈清宁拿起纸条看了一会:“这字迹的确是苏羽,但这句诗意味不明,不知道是指两个女人之间的友情还是爱情。” 说着他又轻叹一声:“这次的游戏可以叫你猜我猜大家一起猜,从安检处自杀的女人开始,她们每个人都只留下一个东西,让我们猜猜看,到底谁才是真的凶手。” 林子承笑起来:“还记得我说过,沐黎曾经和一个女生一起喂养学校的流浪猫,那个女生就是苏羽。” 沈清宁扭头看他,没曾想林子承靠他特别近,他一转头,刚好碰到林子承的唇。 “哦~”林子承眨着长眼睫,温柔地吻了一下,别有深意地说,“清宁,是不是只要两人身边没有人,就想做些有趣的事情?” 沈清宁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但马上作出浪子模样反调戏,摸了摸嘴唇,丹凤眼微眯:“是啊,林大少爷愿不愿成人之美?” 林子承嘴角一弯,一只手往沈清宁大衣里钻,在沈清宁还没反应他要干嘛时,手指已经顺着沈清宁笔直的脊椎骨摸了一道。 手指冰凉的触感,反而让沈清宁身子更加燥热,他试图摆脱那只手,然而没有成功。林子承温柔地咬了一下他耳垂,笑着问:“这样可以吗?还是清宁喜欢更加刺激的行为?” 沈清宁被他这么一撩,的确有反应,但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咳嗽了一下,用一样低沉的声音说:“小林子,辛苦了,回家有赏。” 林子承收回手,轻佻地笑着:“期待清宁今晚的主动。” 沈清宁一听,立马想到那套兔子情趣衣服…… 两人从书房出来时,李益泽已经把整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 李益泽:“没有发现特别之处,如果行李箱里装得真是尸体,那这里就是案发现场,但我细看了很久,没有一点发现。” 沈清宁:“如果两人互相认识?” 李益泽:“……” 林子承没有接着沈清宁的话说,而是催促道:“李警察你还没有拿到搜查证,我们在这里不能待太久,你拍的照片也差不多了,我们赶紧离开。” 李益泽突然觉得林子承好像是故意带他来拍照,不!准确来说,是带他这个人故意来这间屋子!好像在作秀给谁看! 他来不及细想,沈清宁已经推着他出去,林子承快速关上门。 回去的路上,李益泽没有再像来之前坐公交车,这次搭上林子承的顺风车。 “李警察,你现在去查这间屋子的主人。”林子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李益泽,“还有连环杀人案,你不用再继续调查。” 李益泽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沈清宁瞥了他一眼说:“李警察,你还没有发现吗?连环杀人案只是一个噱头,真正目的是把我们引过来,真正的凶手其实就是那个女人。” 李益泽此刻一颗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沈清宁:“在很多人的刻板印象里,连环qj杀人案只可能是一个凶残的男人,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一男一女,两人分工合作。在视频里,只有女人被欺负得不成样,男人才有反应,而且他看向女人的眼神,也很有趣。” 李益泽追问:“什么有趣?” 沈清宁:“怂货眼里迸发出的一种获得奖励开心眼神,简言而之就是男人是女人豢养的工具,物尽其用之后把他杀了。” 李益泽脑子里只有两字“病态”。 但一想到过去的自己,那不也是一种病态疯狂的行为,为了证明自己一定能做出来,间接地害了这么多人。 “他们专门到安检处,想必是为了帮谁逃走。”林子承朝后视镜里的李益泽一笑,笑得李益泽毛骨悚然。 “所以李警察你还得靠你那一分不值的关系,再去查那天过安检的监控。” 林子承一说完,李益泽顿时脸铁青。 把李益泽送回去后,两人也没去其他地方,直奔酒店,气温低得只想窝在温暖的房间里。 车子停稳,林子承却没动,沈清宁见状有些担心的问:“子承,你怎么了?” 林子承指了指自己裤裆部位说:“拉链坏了,不好下车。” 沈清宁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凸出的部位,黑色裤衩清晰可见。沈清宁忍不住大笑起来,全部目光集中在那点,完全没有注意到林子承眼底的深不可测。 “那怎么办?”沈清宁终于止住笑意看他。 或许因为刚才的大笑让沈清宁眼角泛着细微的红,让人一看忍不住想捉弄一番。 “你背我回房间。”林子承主动伸出双手,“这样别人就看不到。” 沈清宁调戏地摸了摸林子承的双手,才扣上大衣的扣子,利落地绕到车子另一侧,半身蹲下来:“来,老公背老婆回家。” 林子承还是没动:“要拉手手背,这样太像八戒背媳妇。” 沈清宁此时完全沉溺于林子承的撒娇语气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八戒”两字。他又站起来,一只手拉住林子承,熟练地背到身上。 沈清宁的体重和身高虽然比林子承少一点,但背着林子承走到房间,还是没有问题,他像背着自己的全世界,满心欢喜。 林子承趴在沈清宁身上,闻到他围巾里的淡淡香水味,又用鼻尖嗅了嗅眼前的发丝,最后埋在沈清宁的围巾里,低声说:“我想到一句诗。” 第147章 开端(2) 沈清宁把他颠了颠:“嗯?” 林子承伸手拉住沈清宁围巾的一角:“古道西风瘦马。”说完又用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原来是你。” 地下停车场的走道,以及从出口吹过来的寒风,再有比林子承瘦点的沈清宁。 十分应景的古诗却招来沈清宁的报复,他把林子承颠起来的时候,手指狠狠掐了一把林子承。 林子承没有因此收敛,手指轻轻摩擦着沈清宁的耳朵,“我记得清宁很敏感,只要一碰耳朵就开始脸红。” “林大少爷,你别在这种时候找抽。”沈清宁开始怀疑林子承的拉链是他故意弄坏的,好以此捉弄自己。 “嗯?”林子承用耳朵蹭了蹭沈清宁的耳朵,像某种特殊信号。 冰凉触感没有让沈清宁发红的耳朵得到一丝降温,反而更加燥热的红起来。脸也没有意外地更加红,还好脖子有围巾遮挡,否则林大少爷可能得陇望蜀。 从停车场到电梯的路程不算短,沈清宁有些气喘,林子承心疼起来。一进电梯就从沈清宁身上跳下来,把他拉到电梯的角落,与自己面对面。 “这里有监控。”沈清宁指了指电梯一角的监控摄像头。 林子承玩味地看沈清宁,“嗯?”拖着延绵暧昧的气音,“原来清宁想做点其他刺激的事情,我原本只想把你拉过来挡裤子。” 沈清宁对他这种撩拨手段已经习以为常,决定不能再由林子承牵着鼻子走。他回头瞟了一眼显示的楼层数,越往高层坐电梯的人越少,他确定此时不会再有人坐电梯。 “我想做你敢吗?”沈清宁双手勾住林子承腰,用鼻子蹭了蹭林子承挺拔优美的鼻翼,“在停车场你一直撩我,不应该负责吗?” 林子承眼角稍稍上扬,多情的眸子像一湾春水,彻底淹没沈清宁所有理智。 “我对你负责到底。”林子承咬着沈清宁的耳垂,双手将他抱起来,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快速往房间走去。 林大少爷的“负责到底”不仅限于口头上,也用实际部件证明的确“到底”。 几日过后,李益泽把一份详细的调查资料递给林子承。其实他内心一直有个疑问,以林子承的能力来说,调查谁简直易如反掌,还节约时间,为什么要交给他做? 简洁的客厅里,林子承和沈清宁坐在李益泽对面,快速地看了一圈手中的资料。 李益泽:“房主叫苏羽,和你们也是一个学校,她毕业后就来这个城市打工,是一名化妆师,主要帮一些舞台表演的人化妆。目前无法联系到本人,也无法确认是不是遇害。” 说完,他一顿,像压着心中的不满问:“你们在游轮上说,只要从这个学校出来的人,都会获得一份不错的工作,为什么她没有?” 沈清宁放下手中的纸张,轻笑一声:“在李警察眼里,难道学生没有选择权吗?有的人愿意往更高一层爬,享受无上的荣誉和与之相同的磨难,也有的人愿意甘于平淡,解决温饱问题就行。” 李益泽一时语噎,两眼看向林子承:“林子承,你为什么要让我单独去调查这个人,以你的能力查她不难。” 林子承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盯着手中的资料:“李警察,如果你一直依赖我,那你就像一个牵线的木偶,无法思考更多。你能帮谷尘研究出药物,就不只是普通人,你爸爸帮你弄到这个身份,他想要的不是你虚有的外表。” 李益泽被他一说,顿感羞愧。和林子承刚开始合作,他还会有些自己的想法,但时间越久,他也意识到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等着林子承,好像他说得一切都是对的,自己只需要跟着走就行。 “李警察,你也不用过于自责,毕竟人都有惰性。”林子承把资料递给李益泽,“自杀的女人和苏羽都抛出鱼饵,成功把我们钓到,那只需要等着审判就行。” 他话音刚落,沈清宁和李益泽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两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你林子承如果甘愿等着审判那就是奇迹! “我查了那天过安检的监控,在一男一女被抓的前后,有这几辆车经过。”李益泽把几张带有车牌的照片放到玻璃茶几上,又指着一辆黑色轿车,“这辆车的车主叫陶君安,也就是在c市赵局他们查到与江泉阳接线的人,如果死的那两个人真为了帮他逃跑,那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有趣。”沈清宁拿起那张照片,手指弹了一下照片,“kn的人解决完,现在还开始解决漏网之鱼。” 李益泽思考了一会问:“沈清宁你说得漏网之鱼指以江泉阳为四处分散的支线?” 沈清宁朝他一笑:“否则李警察还以为有什么?难道你以为他们真正想抓的是谷尘?” 李益泽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他心中的确这样想,在林子承告诉他,其实六名kn成员都知道第七个人谷尘的存在,甚至用卑劣的手段换取谷尘手中的药丸时,他才醒悟过来,他一直为谷尘做事,为谷尘残害无数的生命。 “李警察,即使他们想抓谷尘,能力也配不上野心,更何况……”林子承指了指李益泽的胸口,“他们和你一样的心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一群比单逸群更加懂得战略的团队。先假装依附赵局扮演正义的角色,解决完kn所有人,现在又打算利用我们解决最后一个人谷尘。” 李益泽尴尬地低下头,没有想到林子承早就看出他心中的想法,但听到林子承说得“利用他们解决谷尘”,猛地抬头,支支吾吾了一会说:“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发现我?到恰当的时机就会把我暴露出来,吸引谷尘?” 林子承笑着点头:“还记得我第一天对你说过的话,只要你身上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就会从深渊里爬出来找你。” 李益泽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下意识咬紧牙。 沈清宁:“李警察,你爸给你留得那张照片,你可以试着往你熟悉的人身上问,既然警局里有人在帮你,那必然知道这张照片的一些事。” 李益泽一顿,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一问不就暴露他在调查一些事情,而且他总感觉时机不太对。但现在沈清宁提出来,难道又发现了什么? “沈清宁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李益泽脸色一沉,“难道还有像赵局一样的人?” 沈清宁淡淡一笑:“我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我们都处于被动状态,如果一直任由他们牵着走,那这场游戏必然输。李警察,在游戏里想要赢,必须手握主动权,尤其自己的主动权。” 李益泽重重点了点头。 午夜时分,闻言坐在车内,手肘撑在车门上,看向另一侧车窗外。寒风如凶猛的巨兽,在空中肆虐着,如一个癫狂的疯子不停撕扯,仿佛要把整个世界撕裂开来。 唐元坐在副驾驶位,小心地从后视镜里看闻言。他们从本市一路驱车来到e市,闻言一言不发,以他服侍这么多年的经验,只要闻言不说话,那肯定就是在密谋什么。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前不久闻言一声不吭就吞了顾家的所有财产还有单逸群的财产,如果不是梁家突然出来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闻言应该也会把梁家吞了。 “方景舟现在还没有行动吗?”闻言冷冷地看向后视镜,唐元被他突如其来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坐正看向前方。 唐元:“嗯,他的父亲方山海向b国申请的建筑文件已经下来了,预计一个月后就开工。” “真是慢,希望我死又忍这么久。”闻言收回手,靠着椅背,闭上眼,缓缓地说,“温司贤也该出来了,徐敏敏葬礼上没有遇到他,还一直保留遗憾。” “游戏进度太慢,我等得心急了。”闻言倏地睁开眼,“我的国王多活一天,他就不属于我一天。” 唐元和司机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148章 解释 李益泽离开酒店不久,沈清宁给林子承倒了一杯茶说:“你刚才把李警察吓得够呛,他以后要一边提心吊胆地调查,一边尽最大努力隐藏好自己。” 林子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有意无意地笑看沈清宁:“尽最大努力隐藏好自己的何止只有李警察。” 沈清宁握着茶壶的手,下意识一紧。 他看向林子承,丹凤眼比平时更加带有侵占欲:“我从来不隐藏对你的占有欲,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染指。” “嗯~啊?”林子承伸手勾住沈清宁的腰,把他往自己身边带,“原来沈娇妻也有小狼狗属性。” “唉……”沈清宁长叹一声,端起茶杯:“我不像某些人,明知自己有家室,还沾花惹草,今天邀请别人来客厅谈事,昨天邀请别人来病房剥橘子。” 说完眼神扫了一眼林子承,准备继续喝茶,突然握着茶杯的手被身边人一手握住,茶杯的方向一转,送到林子承嘴边。 “好茶。”林子承一口喝完,却没有放开沈清宁的手,“和主人一样令人毕生难忘。” “你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能不追究。”虽然沈清宁对林子承的好话很受用,但现在必须做出‘没用’的姿态,不过他眼角的笑意出卖了他。 林子承倏地用力一拉,沈清宁整个人就撞到他怀里。 林子承趁机抱紧沈清宁,凑到耳边说:“以后只和沈娇妻共处一室,共睡一床。” 听到“床”沈清宁脸一下子红起来,没有想到一向在上位的自己,竟被林子承几次的技术征服,以至于他现在完全不用心理建设去平息位置的问题,但还是假装清了清嗓子:“不错,知错能改还是好娇夫。” 林子承不轻不重地咬住他的耳垂。 沈清宁身子一颤,手指不老实在林子承后背滑行,嘴上却说着正经的话:“现在这场游戏,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角落利用他人。陶君安利用死得那一男一女掩盖自己畜牲行为,自杀的女人又通过留下的视频利用我们找到苏羽。苏羽又利用相框,让我们知道她和沐黎的关系。” 林子承没有说话,把头埋在沈清宁脖颈间,手上的力道紧了很多,像要把沈清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子承,你是不是怕闻言对我做什么?”沈清宁蹭了蹭他的脑袋,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难道我还不能保护好自己?” 林子承的手逐渐放松下来,意味深长低声说:“沈娇妻背着我做这么多事,自然能保护好自己。” 美好的抒情撩拨氛围,因林子承的话,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清宁收起不安分的手,又给两人倒了一杯茶:“我的主动权只在你手里,不在别人手里,如果不做点什么,那就显得我很无趣。” 他端起一杯茶递到林子承面前:“而且在徐敏敏的葬礼上,闻言说,在游戏中没有真正的无辜受害者,游戏一旦开始,旁观者也有罪。我作为旁观者之一,自然也需要自保。” 林子承接过茶杯,垂目看着茶水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沈清宁拧起眉,嘴唇微微有些颤抖:“你想起什么?” 林子承:“在夏德堂岛屿上的所有事情,还有学校火灾发生前的事情。” 沈清宁一顿,却没有追问。 “在那座岛上谷尘把一生所得都传授于我,像临死之前找到一个新模具装下他的灵魂,后来我回到家后高烧了几天,把岛上的一切都忘了。其实这个‘忘记’应该归于我爷爷从小的教育,他说只有人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林子承眨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我的意识和谷尘教学的东西争斗了几天,终于胜出,不过还是留下一些后遗症。” 沈清宁很喜欢看这样的林子承,高贵地站在顶端,睥睨败于他脚下的人,像一个天生的王。 “在岛上的时候,我利用谷尘教的东西,把他困在岛上,可惜还是让他乔装成夏德堂的模样逃了出来。谷尘是比夏德堂更加高级的疯子,当看到我敢这样对他,他没有一丝恼怒甚至欣喜若狂,所以他易容成老校长的模样。” 林子承说得轻描淡写,但在沈清宁眼里却掀起巨大波浪。在学校期间,他们看见的老校长到底哪个才是真的老校长? “老校长本来也是kn的猎狗,所以对谷尘的行为也只能视若无睹,但也从中发现谷尘的秘密。”林子承朝沈清宁神秘一笑。 沈清宁刚想问,是不是发现谷尘要重新调教你? 林子承却像看穿他想法般,摇了摇头:“不是,是谷尘要死了,世间万物都是守恒的,没有长命百岁,也没有容颜永驻。谷尘和单逸群他们一样,保持在二十七八的岁的容貌,都是靠年龄折损得来,同时还伴有副作用。单逸群利用赵局他们设局,就是想找到闻临当年遗留下的数据,得到缓解副作用的药。” 沈清宁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赵局一群人能和单逸群合作,其中必然有老校长的功劳。突然,他猛地睁大眼睛,像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林子承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笑着说:“你想得没错,谷尘越接近死亡越疯狂,他的行为李警察最为清楚,所以老校长和单逸群利用我,想杀了谷尘。” 存放大量易燃物的废弃教学楼一直保留下来,是因为老校长在谋划一个局。在医院的时候,沈清宁和李益泽猜测那栋教学楼是kn为参加实验的人修建的墓地,现在才知道,那是老校长为谷尘建造的坟场。 沈清宁陡然提高了声调:“那谷尘怎么活下来的?” 林子承看着他,迟疑片刻,轻笑一下:“当年的你为了救我在场,那其他人也是为了救人在场。” 果然在这场游戏里,没有一个无辜受害者。 沈清宁嘴唇动了动,看着林子承温柔和煦的笑意,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一只手轻轻点了点,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然后温柔地捧起来。 “清宁,我一直很想和你说谢谢。”林子承拉起他的手,温柔的吻住手腕,“谢谢。” 沈清宁五味杂陈地笑起来,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时,‘不解风情’的林少爷马上丢出一句震天雷:“原来我在那个时候就是清宁眼里的超级猛1。” “子承,其实那个时候你在我眼里就是娇艳美零。”沈清宁轻佻地摸了摸林子承的眼睛,“我一直都想这双漂亮的眼睛,如果在我身下挂满泪珠,那是多么的动人啊,肯定风华绝代。” 林子承眼里的笑意更加浓厚,就着沈清宁的手蹭了蹭,像小猫用脑袋蹭主人的手一样。但他越这样,沈清宁心里越紧张,想收回手,已经晚了。 林子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舔了舔唇边:“原来清宁玩得这么病态,要用这样的姿势看我,那我们晚上试试。” 沈清宁再次想起床上的行为,他自认年轻体壮,还没到需要半场休息的年纪,但对上林子承的体力,好像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每次都昏昏沉沉,最后只能本能的追求欲望。 做完的第二天,沈清宁都下不了床,全靠林子承服侍。虽然很舒服,但现在对面的人还未抓到,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欲望再强,也必须忍下去。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饥似渴,我们四个一起出去玩得时候,你都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沈清宁戳了戳林子承的脸庞,“隐藏够深啊,林大少爷。” “因为只有你,才能让我变成这样。”林子承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手指,“沈娇妻,不想看我挂满泪珠躺在你身下?” 沈清宁:“……” 他的想不是这样! 沈清宁僵硬地转回正经话题:“要搞清楚苏羽到底传递什么信息,只能先找到陶君安,这两人在徐敏敏的葬礼上,隐藏至深。” 林子承笑而不语。 第149章 骨灰盒 随着信息数据的快速发展,调查一个人的过去变得越来越简单,没多久沈清宁的手机上就多了一份关于苏羽在e市的生活轨迹。沈清宁滑动屏幕,妖媚的丹凤眼时不时露出一抹凶狠。 苏羽自搬来e市,生活轨迹大致为四个地方,作为栖息之地的老旧居民楼,赚钱的工作会所,以及购买生活用品的超市,最后还有一处墓地。墓地每个周六早上都会去,如果地点不是一处墓地,沈清宁以为她和谁每周都有约。 “这场游戏的规划,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久远。”沈清宁丹凤眼微眯,关掉手机,大步往停车场走去。 如果他猜的不错,苏羽应该在沐黎死的时候,就已经参与这场游戏,所以刻意把生活轨迹变得简单明了。为了让参加游戏的后者能够快速发现墓地的不寻常之处,也真是煞费苦心。 距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沈清宁看到车头斜靠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他嘴角忍不住上扬,但脚步却还是慢条斯理地缓缓走过去。 林子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眼镜布,认真地擦拭着眼镜,见沈清宁过来,又重新把眼镜架回鼻梁上。从一个温文尔雅的精致青年一下子变成一个禁欲系数值拉满的斯文男子,当然这两款造型虽然都帅,但沈清宁还是最喜欢清晨醒过来,那个毫无城府的美少年。 林子承收起长腿,懒洋洋地问:“沈娇妻,这么早开车要去哪里?不带上我,当做一场约会?” 自从在林子承的诱惑下穿了那套兔子衣服,林子承隔三差五就把‘沈娇妻’挂嘴边。沈清宁起初听还能当做调情,听久了越来越觉得,这个称呼的味道每次都不一样。 “林大少爷,这么早在这里等我,不是明知故问。”沈清宁拍了拍他的肩膀,两眼一眯,“墓地,可以约会?” “重点不是约会的地方,是人。”林子承身子微侧,巧妙的从沈清宁的衣兜里掏出车钥匙,“司机,还是顺便的男朋友。” 沈清宁看着他干净麻利的动作,皱起眉,若有所思地走到车子另一侧。 林子承扫了一眼沈清宁,不咸不淡地说:“那块墓地在e市生意不错,封闭式管理,对来探望的人都严格登记,在这么一个小城市算严谨。在清明节这种关键节日,还需要提前登录小程序进行预约,你现在无故去拜访,恐怕要吃闭门羹。” 沈清宁:“……” 他还真没有想这么细致,如果他一个人到墓地进不去的话,只有使用“钞能力”,但马上林子承就宣告他的这项能力不行。 “它之所以生意不错,还归于钱也不是好使的,一切都得按它的章程办事。”林子承朝他神秘莫测一笑,“清宁,我们来打个赌,苏羽是见墓地还是骨灰?” 沈清宁双手一摊,略显无奈地说:“林大少爷都明目张胆的公布答案,我是该猜错还是该猜对?” 苏羽如果只是单纯地把人引到墓地,见一块石碑,那也就不用花费这么多精力。 “我们不如猜骨灰里放着什么。”沈清宁眼角稍稍扬了一下,手不安分地滑过林子承被西装长裤包裹的长腿,“我赢了的话,换你穿兔子衣服。” “原来清宁还有这样的癖好。”林子承腾出一只手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吻了一下,“下次让泽宇多准备些动物款式,我想知道清宁还喜欢什么款式。” 沈清宁这时才意识到那套衣服是林子承专门找邱泽宇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在路上刚好看见! 一个小时后,两人在一路的“唇枪舌剑”中,来到墓地专用停车场。 因为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空旷的停车场只有几辆轿车,沈清宁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墓地专用的几辆灵车停在山脚下,趁着朦胧的冬季气候,显得阴气沉沉。 他解开安全带,去推车门,发现林司机却没开锁,他转过头看向林子承,见那人似乎在思考,于是忍不住问:“子承,你在想什么?” 林子承笑着往后一靠,带着花花公子的不务正业:“你刚才的赌约是真的?兔子不喜欢的话,小猫小狗可以吗?” 沈清宁抬手戳了戳林子承的胸口,带着鄙夷的语气:“林大少爷,在这种地方调情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林子承凑近他,漆黑眸子扩散出层次分明的涟漪,“做鬼也风流,不就是说鬼也不介意。” 沈清宁面对近在咫尺的美色,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假装不在意地说:“林大少爷,你是不是隐藏了什么?才一直耽误我下车?” “隐藏我预约的时间还没到,算不算?”林子承面不改色地说,“还有几分钟。” 林子承这个心眼多到让密集恐惧症避而远之的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即使实话也是弯弯道道的隐藏真正用意。 沈清宁一时还真不知道,他的这句话是真是假。 “不如趁这个时间,我们在探讨一下刚才的问题。”林子承桃花眼微弯,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沈清宁鼻子以下,腿部以上的部位,带着拉丝暧昧的声调,“清宁,不想知道我喜欢什么?” 如果以前林子承这么撩沈清宁,那他一定很想把这个人直接拖到床上,但现在他只想赶紧下车,看林子承到底有没有隐瞒。 “林大少爷,你再继续,我有充分理由,你绝对隐瞒了什么?”沈清宁毫不预兆地单手抓住林子承的衣领扣子,破解了林子承风流坐姿,“再不开车门,我就要喊非礼了。” 林子承一耸肩:“现在看像你非礼我。” 沈清宁:“识趣,再不开门就现场非礼你。” 林子承玩味地笑着,难得一见的没有顺竿子往上爬,抬起手表看了一眼:“刚好时间到。” 沈清宁打开车门的同时,一个黑色身影从他们车后快速掠过。 墓地的气氛严肃,即使在寒冬腊月,空调也依然是开低温。 一进门,一股逼人的死气迎面扑来,几个工作人员认真地检查两人身上的物品以及登记证件。 “请问你们想了解什么?”工作人员一边领他们进入一边介绍业务,“位置不同,价格也不同,有靠山靠水……” 沈清宁皱了皱眉,拉住工作人员说:“我们不是来看墓地的,我们是来看骨灰盒。” “啊!”工作人员一愣,又开始口若悬河地介绍,“骨灰盒,由于材质不同,大小不同,价格也不同,你们是想了解什么价位,我们这里有……” 沈清宁微微一笑,拿出一个不小的信封放在工作人员的手里:“我想看别人放在这里的骨灰盒。” 工作人员手指掂量了一下信封厚度,犹豫几秒后不动声色的装起来,笑着说:“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查看一下。” 沈清宁:“苏羽。” 工作人员听到这个名字,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明显苏羽在他们这里绝对不一般。 人活着,分三六九等,死了,亦如此。 苏羽存放的骨灰盒置于一间极小却高级的房间,打开房门,墙壁上的一个方格里只有一个材料昂贵的骨灰盒和一张照片。 “苏羽小姐存放在我们这里的,只有这个。”说完工作人员双手合十,朝那个骨灰盒,深深鞠了一躬,又快速离开。 沈清宁刚准备上前去拿那张照片,林子承却拍开他的手,笑着说:“清宁刚使用了钞能力,这种小事让我来。”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双手套,带上,配着他黑外套白衬衫,黑西装裤,很像一个专业的刑侦办案人员。 林子承先检查了带有玻璃相框的照片,有没有夹层,见没有什么,又递给沈清宁。 “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很像梁兮河,不会就是梁兮河的母亲。”沈清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或许还真是。”林子承又查看了方格的其他地方,发现骨灰盒下面还有一块丝绢。 第150章 便签日记 “这块丝绢应该是梁兮河母亲的物品,睹物思人。”林子承把淡绿色的丝绢来回翻了几遍,才递给沈清宁,“既摆放照片又放有重要物品,活人惯用的纪念仪式,以此来回味某个值得一生保护的瞬间。” 沈清宁把照片放在方格上,又接过丝绢轻轻闻了闻,皱起眉:“丝绢上有股淡淡的茶香,按照保存的方式和时间来看,这香味能保留这么久,必然是有人定期喷上去的。” 林子承斜靠在放骨灰盒的方格旁边,指着沈清宁手上的丝绢:“谷尘最喜欢这款茶香。” “哦~”沈清宁拖着长音,把丝绢扔回方格中,“苏羽这道谜题有意思了,既放着梁兮河母亲的照片,又放着染着谷尘的梁兮河母亲丝绢,她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难道想说谷尘和梁兮河母亲是恋人,比天方夜谭更加恐怖。” 林子承没回答,笑着转过身,准备打开骨灰盒。 “我们要不要做个仪式?“沈清宁笑着调侃,“否则晚上做噩梦。” “恶鬼有我们可怕吗?”林子承刚说完,立即伸手把棕色的高级木质骨灰盒拿了下来。 他像拆礼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包装,里面是被层层纱布包裹的一个稍小盒子。林子承手指轻轻拨开纱布,终于露出真正的骨灰盒。 沈清宁掂量了一下盒子重量,戏谑地说:“份量不轻,说不准我们两个都猜错,里面还真的只是死人的骨灰。” “那也不亏,一起穿兔子衣服,多有情趣。”林子承用手肘捅了捅沈清宁的腰,“清宁,又发现了一款新乐趣。” 沈清宁着实没有想到,在这零下的温度里,林大少爷还能说出令人热血沸腾的话。他敢肯定如果回应林子承的话,那必会招来更多的污言秽语,吃亏的人又是他,所以沈清宁回了一个假笑,偃旗息鼓。 林子承也没继续捉弄他,把盒子放在地上,缓缓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堆保护骨灰的东西和一个装有骨灰的袋子。 “我们好像在亵渎生死。”林子承嘴上这样说着,手指的动作却没有半点迟缓,他在一堆稍许硬块的骨灰里摸索了一会,突然朝沈清宁一笑,“揭晓答案的激动人心,时刻到了。” 沈清宁与他对视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他手上,只见林子承从袋子里面扒拉出来的一个密封塑料袋。 林子承小心地把密封袋上灰尘扫干净,才放在地面上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一本小巧精致的淡绿色便签纸本。以前在学校,很多女生都喜欢用这种小便签写一些觉得美好的词句,还有些人当做心情日记本。 打开里面,发现是沐黎的字迹。 沐黎当年凭一身汉服惊艳了不少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关于她的一撇一捺都像热点新闻,所以她的字迹也被很多人夸赞。 她字迹透露出一种优雅的气质,却又在末尾格外用力,不失力度。 不过上面的内容却和字迹形成巨大反差。 “那个人又来找我,我好怕,我不知道找谁。好希望他去死,或者有谁帮我杀了他。” 话语下面还有日期。 沈清宁看了一眼日期,挑了挑眉,他对沐黎的资料基本已经烂熟于心,所以知道这个日期是沐黎刚入学的日子。 林子承继续翻看小便签,后面几页都是沐黎描写对那个人的厌恶以及恐惧,直到有一页上的话,撞进两人的眼里,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微微皱起眉。 “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该怎么办?那个人还是同学的母亲,我不该这样,我一定是疯了,我不能这样做。” 林子承又快速翻到下一页。 “为什么每次结束都要告诉我,不能在一起?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又要对我这么温柔,爱是一把双刃剑,伤了她也伤了我。” 沈清宁问:“后面的这个她不会真是梁兮河的母亲?” 林子承抿着唇,没有说话。 韩书亦给他的资料中,梁兮河的母亲是一个孤儿,在b国b市自华区的一家孤儿院长大,由于从小聪慧漂亮深受院长喜爱,所以未被谁领养。在上大学期间认识梁君明,后来两人大学刚毕业就结婚。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个她出现后,前面令沐黎恐惧的人就消失了,也就是说,这个人帮助沐黎解决了麻烦。”沈清宁拿出手机,点开沐黎的资料文件,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调查中没有提过沐黎在入学的时候,遭遇欺负。” 林子承放下小便签,盯着沈清宁,一字一顿地说:“如果那个人是老校长。” 沈清宁清冷的丹凤眼下意识地绷紧,拧紧双眉:“你曾经说过老校长和沐黎签过入学协议,让沐黎毕业后到孤儿院上班。现在看来不止是这样,可能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不公平对待。” 林子承:“还记得你给李伟的那段视频吗?梁君明和梁傅明还有张悦洋,用药物玩弄各地美人,最后那些人不是死就是疯。作为梁家两个儿子的老婆,梁兮河的母亲不可能不清楚这两人的行为,她当时可能就是利用梁家把柄与老校长交换,来让沐黎脱离魔爪。” 林子承没有说出真正的想法,如果把韩书亦给他的录音加上沐黎的日记便签,可以推出当时梁兮河的母亲和老校长是达成了共同目的──杀死谷尘,才会暂时放开沐黎。 谷尘是一个极具危险性的人,林子承不想把沈清宁牵扯进去,尤其在他还没有一半把握的情况下。 沈清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看后面的内容。 “她说想看我穿她亲手买的汉服,好开心,我一定要做人群中最瞩目的亮点,让她一眼就看见我。” 后面几页都是描写两人偷摸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直到有一页纸上写道:为什么我会是老鼠?我明明什么都不要了!为什么我的生活变成这样,她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我好想把他们都杀了。 “他们?”沈清宁笑了一下,“有趣,又多了一个人。” “在沐黎做老鼠之前,梁兮河的母亲就已经死了,但她却没有提及一丝。”林子承又重新了检查了一遍便签,发现没有掉页的情况,“如果深爱一个人,那在她死后,一定有很多怀念的话,但她却一字不提,过于匪夷所思。” 沈清宁拿过林子承手中的便签,站起来,长时间蹲着,让他有些腿麻,于是靠着墙壁,边随意抖动长腿,边认真查看前面看过的页数:“她前面也没提到梁兮河母亲得癌症的事情,说明梁兮河的母亲是有意瞒着,所以连死亡也没有告诉她。那她知道的时候,应该就是和做老鼠的日子是同一天,而且还是有个人专门告诉她这件事。” “不愧是聪明的沈娇妻,一下子就发现疑点。”林子承仰着头,朝沈清宁一笑,“那便签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再找找有没有什么其他暗藏地方。” 沈清宁沉默地看了他一会,才垂目继续看。 便签上又书写了做老鼠之前的恐慌心理,最后决定死在游戏里。 沈清宁原以为她还会继续写关于楚平英雄救美的事迹,结果什么都没有,连楚平这个名字都没出现。再翻开是很长一段时间后,上面写着:和苏羽一起喂小黄很开心,苏羽说小黄因为被人用石头打断了腿,不能大范围活动,只能在小范围等着人喂食。 “今天和苏羽一起喂小黄的时候,发现它身边有一只小黑猫,苏羽说,小黄现在有了新朋友叫小黑。” “小黄虽然残疾但有小黑一直陪伴,所以不孤单。我也不孤单,因为我也有了新朋友,苏羽。” 后面又都是写沐黎和苏羽一起喂猫的心情,沈清宁微微皱眉又快速翻阅,直到便签快结束,才看见“楚平”两字。 第151章 棋子 “好人与坏人怎么区分?楚平在他的游戏里,不过也是一枚棋子,和我一样。” 沈清宁拿着便签的手指刹那间轻颤了一下,便签上面的日期,正是他们入学第二天的日期。他快速地瞥了一眼林子承,只见那人正戴着手套在方格的周围,四处摸索。 鉴于刚才林子承大方毫无遮掩,甚至放心的让他检查便签,说明他对沐黎的事情一无所知。那沐黎便签的上的这个“他”肯定不是林子承,而是与林子承相似的人,也就是谷尘。 普通的富二代让当时的国王帮忙,应该也有谷尘的相助。 沐黎知道梁兮河的母亲去世,应该也是古城告诉。 两个人在别人眼里看似“相爱”的人,竟然是因为另一个人作为纽带,过于可笑。 谷尘,可以算林子承的老师,把所有棋子隐藏在各处,看似毫无瓜葛,最后却也靠着这些不起眼的棋子,起死回生。沈清宁下意识握紧拳头,林子承在这场游戏里,如果没有顾今安狠下杀手,或许他永远都不知道林子承早就把棋子安排就位。 沈清宁又翻了几页便签,后面的内容都没有特别之处,直到最后一页。 “我可以走向地狱,但我不允许有人拉着我朋友和我一样走向地狱。” 沈清宁关上便签本,最后这页不出所料应该是秦北想染指苏羽,才让沐黎走上死路。他叹了一口气,外界的传言,真没一个靠谱。 就在沈清宁感慨时,林子承摸到方格底部的右上角贴着一张五分大小的极薄照片,如果不是他专门脱了手套去细摸了几次,应该很难发现。 他把照片轻轻滑进袖子里,转过身对站在背后的沈清宁,长叹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苏羽留给我们的信息就这些。” 在这间略显昏暗的屋子里,那一抹暗黄的灯光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它均匀地洒落在林子承身上的那件黑色大衣上,光线的蔓延和渗透,让沈清宁看林子承竟有些模糊。 沈清宁眨了眨眼,直到模糊的感觉彻底消失,才放下心来。他蹲下来把便签放进密封袋中:“便签里给的重要信息也只有谷尘告知了沐黎一切真相,其他都毫无意义。” 林子承也蹲了下来,接过沈清宁手中的密封袋放进骨灰里,把骨灰盒恢复成原状,重新放回方格中。 “沈娇妻,我赢了。”林子承边开车边眼神不怀好意的扫了一圈沈清宁,“兔子衣服,清宁不喜欢,那小狗怎么样?清宁带上毛茸茸的尾巴,一定特别可爱。” 沈清宁的目光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转移过来,依然看向窗外,耳朵却开始发红。 夕阳开始下沉,气温也逐渐降低,陶君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他的寒冷却并非来自外界气温,而是坐在他右上方的人,闻言。 窗帘紧闭的豪华会议室,一盏巨大的吊灯垂直落在巨大桌子上方,刺眼的灯光让陶君安莫名心生恐惧,他看了一眼闻言,又看向手中的手机,仿佛在等待什么。 “陶君安,还在等你背后的人来救你吗?”闻言端起茶水,轻抿一口,笑着看他。 陶君安手指紧握手机,没有回答。 “告诉你一件事,你手机上那些罪恶视频是沈清宁发给你的。”闻言放下茶杯,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他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把你引过来,找出你背后的人,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诱饵,不过被我截胡了。” 由于会议室的空旷,闻言的声音带起轻微的几轮回音,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慢慢切割陶君安的身子。 “陶君安,你当初费尽心机让别人送死来保你离开,怎么会又愚蠢的回来,为了你那不值钱的面子?”闻言笑起来,“一个看似温和善良的人,谁能想到竟是诱拐少男少女的凶手,既然做了这一行,就不应该关心面子的问题,毕竟谁会对如空气的人有印象。” 陶君安身子一震,苍白的脸上多了很多血色。 “那些丢在人群就找不到踪影的普通人,最适合做捕猎者的工具,因为不突出所以很少被人关注,极其容易隐藏自身。但他们却又偏偏很想一鸣惊人,想一飞冲天,亮瞎旁人的眼。”闻言用交叉的手指托着下巴问,“陶君安,你这几年积累的财富有多少了?还没有上亿?” 陶君安在学校的时候,智商不算高也不算低,他清醒的意识到闻言在激怒他,好让他放弃反抗,得到那个人的信息。 只要保持沉默,闻言就不敢杀他。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他就可以继续活着,不像其他棋子一样! 闻言摸出一根烟,点燃,烟雾逐渐升高,把他白净清瘦的脸庞衬托得更像一个吸血鬼。 “其实我抓你过来,对你背后的人也不怎么感兴趣。”闻言夹着香烟,眯着眼看他,“我主要嫌弃游戏进度太慢,我帮他们快进而已。你也知道有一群人正在抓你们,他们利用善良的人,作恶的人,不停折断你们的枝叶,最后又连根拔起。” 陶君安脸色瞬间惨白,紧紧地咬着牙,瞳孔却不停放大,喉咙不自主地动了一下,额头也冒出不少冷汗。 “你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方景舟,温司贤,最后俞墨书……”闻言说着大笑起来,“更重要的还有你背后的人,谷尘。” 陶君安几乎难以置信地看向闻言,一个纵观全局,知道答案的人,到底在图什么? “好了,我们的同学叙旧结束。”闻言将手中的香烟,笑着按灭在烟灰缸中。 “你要杀了我?”陶君安倏地站起来,朝闻言虚弱地说,“你别杀我,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没兴趣,我现在只希望游戏早点结束。”闻言冷冷地看着他,补充了一句,“杀你,脏了我的手。” 陶君安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无力地垂着脑袋,他若有若无地听到警车的声音。 黑暗中,沈清宁的手机亮了一下,一条简短信息:陶君安已被逮捕。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黑暗中的那束光亮,微微一弯,把怀里的人搂更紧。 e市有一座正在开发成旅游景点的山,山脚下扎着几个帐篷,作为工人晚上睡觉的地方。光线晦暗的一个小帐篷里,苏羽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瞳孔急剧收缩。 “我在工地大门口,林子承。” 半晌后,她才找回一点思绪,伸手抓起一件外套穿上,走出帐篷。 林子承为首的四人组,从未参加过学校的恶性游戏,他们好像一群高高在上的高冷旁观者。不对!他们也没有旁观,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仿佛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好事,坏事在他们眼中,好像都一样。只有他们感兴趣的事情,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苏羽一开始不知道林子承感兴趣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直到废弃教学楼突发大火,她才意识到,自己也可以成为林子承感兴趣的事情。 沐黎是第一个为了她,放弃生命的人。 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朋友”的含义。 明知是飞蛾扑火的游戏,她也想帮朋友做最后一件事。 一片漆黑笼罩着整片工地,寂静而神秘的氛围中,工地的大门紧闭得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外界与内部隔绝开来。门上方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探照灯,它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照亮了整个工地。 林子承站在避光的位置,双手插兜,斜靠在车头。 苏羽稍稍捋了捋及腰的长发,根据林子承的话,来到工地一处隐蔽的地方。 “真是一个勇敢又幸运的小女孩,从自华区逃跑还能活到现在。” 林子承朝苏羽,微微一笑。 苏羽感觉身边的气温好像又降了很多。 第152章 邀请游戏 “我不喜欢与人共处一室,我们就在这里说事,我已经把旁边人都清理干净了,说话很安全。”林子承依然靠着车头,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目光冰冷地看向苏羽。 苏羽被他恐怖目光吓得打了一个激灵,额角浸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她拉了拉外套,目光低垂:“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比我想象中要快。” 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苏羽把一切联络设备都丢了,用了别人的身份证买了电话卡。 林子承也没有丝毫隐瞒:“很简单,只要你还活着,你过去的千丝万缕总会牵引我找到现在的你。不过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利用隔壁的人,给我们造成错觉,你被人杀,或者你杀人。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打工人怎么可能会心细到去听,你离开时拖得行李箱声音。所以我只需要调查他就行,果然查到你利用他给你的身份证号码重新买了一个号码。” 苏羽顺着林子承的话,抬起眼看向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费这么大力气把我引过来谈生意,确定自己有足够的筹码?”林子承直起身子,走到苏羽面前,温柔地说,“杀人这种事情,我不做。” 苏羽笑了一下,即使她不属于这场游戏,但作为这场游戏的旁观者,也看到了林子承背后的推波助澜。 “我不要你杀人。”苏羽将耳边的长发捋至耳后,喉咙紧巴巴地说,“我就是谷尘想要的那个实验体,这个筹码可以。我吃了那个药,没有任何副作用,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怎么相信你?”林子承双手抱怀,淡淡地说,“我又不能把你直接扔到谷尘面前。” 苏羽抿了抿薄唇,从外套里拿出一堆东西,在车灯面前,当着林子承面对自己的脸庞各种清洗,最后露出一张更加精致绝美的脸庞。 “我留给你的照片也可以作为副证,我现在的模样与六岁时也没有特别大变化。”苏羽仰起头,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证明照片上的小孩就是她。 “勉强过关。”林子承放下手,“那我们可以开始谈合作了。” “好。”苏羽轻轻呼出一口气,“我要所有人都死,林子承你能做到吗?” “嗯?”林子承嘴角微微上扬,“包括这场游戏的幕后者?” “呵。”苏羽冷笑一声,“你不是早就知道谁是这场游戏的幕后者了吗?那就应该知道他们都一样,该死。” 林子承微笑着回答:“人皮是一张完美的谎言,说实话我还没有找到他该死的原因。俞墨书,一个刚正勇敢富有正义感的班长,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也觉得他该死。” “徐敏敏的葬礼上,尤沐元不是说过农夫与蛇吗?”苏羽下意识地拽紧手里的卸妆水瓶,“为了他心中所谓的正义,就可以利用别人的感情登上顶峰吗?他竞选班长的时候,是我帮他拉票,帮他在女生中间做好工作,结果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去做老鼠,他要趁机清理那些洋洋得意的猫。” 苏羽一只手遮住眼睛,泣不成声。 林子承没有动,歪着脑袋,在等她哭结束。 “那天晚上,只有沐黎守在我身边,而那个自以为是的刚正班长却只是把他们罪行录下来,交给老校长。”苏羽嘲讽地笑起来,笑当年的自己太过于相信眼睛看见的外表。 “老校长是护着我一路成长的人,只是他已老去而我还一如当年。”苏羽长长叹了一口气,“老校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厉声斥责我过于胡闹,最后告诉我,谷尘也在学校里,还有他想利用那栋废弃教学楼杀了谷尘的事情。” “因为老校长并未对俞墨书交的那卷录像做出回应,他觉得一定是我求着老校长不要公开,最后他还说他自己会想办法。”苏羽停顿了一下,湿润的双眸盯着黑暗中的某处,“秦北家的财力当时不输你们四个,俞墨书就想杀一儆百,给秦北一些教训,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猫知道收敛。” “秦北利用视频一而再再而三要求沐黎的事情,被俞墨书知道后,他想出一个更荒唐的计策。他把我与沐黎一起喂猫的照片发给秦北,想让秦北侵犯我,让他得到录像视频,以此威胁秦北一群人。后来,你们也知道了,秦北和沐黎一起同归于尽。” 苏羽胡乱地抹干脸上的泪水,死死地盯着林子承,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只要你能杀了他们,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把我抓去做各种实验,抽干我的血,得到人人想要的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药丸都行。” 林子承微微皱了皱眉,冷淡地说:“我不喜欢逆天的行为,我更喜欢和清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苏羽没有想到林子承会对古往今来人人渴求的梦想,嗤之以鼻,心里突然慌起来,她哆嗦着唇问:“你……你……要什么?” “邀请你进入我的游戏。”林子承走到苏羽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你不再做愚蠢的事情,一切听我的就好。” 苏羽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重重地点头。 沈清宁被刚升起的日光照的有些睁不开眼,突然一只手帮他遮住阳光,让他的眼睛暂时舒缓很多。 “再不起床,早餐又要变成午餐。”站在床边的林子承,俯下身凑到沈清宁耳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明明没有做特别的事情,为什么清宁会这么累?难道晚上趁我睡着去做什么事?” 沈清宁受不住刚起床就来这么刺激的行为,打了一个激灵,拍了拍林子承的脸,假笑:“我做什么事情,你还会不知道?林大少爷堪比天桥下掐指的算命笑先生,无所不知。” 林子承笑起来,压在沈清宁耳边,压低声音说:“对清宁的确无所不知,比如哪里可以让清宁惊叫,哪里可以让清宁舒服,哪里可以让清宁求我慢点,哪里……” “子承……你!”沈清宁忍不住一把推开他,将手中的被子往上拉了很大一截,遮住已经红透的耳朵,但嘴上依旧强硬地说:“没有想到林大少爷还有这种记忆癖好,下次麻烦再记清楚我不喜欢穿动物衣服。” “嗯?”林子承半蹲地趴在床边,桃花眼忽闪忽闪地说,“清宁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癖好特别。” “不是这一句。” “我说我不喜欢穿动物衣服。” “原来我忘了这件事啊,那还是忘了好,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清宁突然觉得自己一大早又给林大少爷表演了一场戏剧,正在他想扭转局面时,林子承站起来,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地说:“我知道了,清宁不喜欢。那喜欢什么?” “喜欢……”沈清宁口里还含着“你”,身体却先一步暴露在空气中。 “喜欢双人共浴吗?”林子承伸手将沈清宁抱起来,“为了弥补之前清宁不喜欢的事情,我负责清宁今天的洗漱。” 酒店的浴室与大床相邻,林子承抱着沈清宁一脚踢开浴室门,走了进去。 简单的洗漱因为林子承过分温柔的举动,让沈清宁觉得自己好像四肢不全,除了刷牙,一切都是林子承亲力亲为。 更为过分的是全程林子承没有一丝越界的举动,让沈清宁白白期待了一下。 真是一个恪守己生的好爱人! 吃早餐的时候,沈清宁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不悦,具体原因又不能明说,他慢吞吞地喝着粥,眼神时不时瞟向罪魁祸首。 “清宁,不喜欢今天的早餐?”林子承放下手中的勺子,歪着脑袋,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他。 面对这种太少年的清澈眼神,沈清宁顿感自己十恶不赦,他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没有,只是觉得你好看。” 林子承:“原来清宁觉得我比早餐好吃。” 沈清宁刚抬起头解释,突然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近在咫尺。 “那我先给清宁上开胃菜。” 话音刚落,林子承轻轻吻住沈清宁。 第153章 匆匆结束 e市冬季少雨多风,所以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雨,让原本较低的气温,又降了好几度。李益泽此时的心情和气温一样低,今天是审讯陶君安的日子,他原本想旁观,没有想到朱局却交给他另一项监督任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翻了一个白眼,夹着文件快步走出警局,希望在他赶回来的时候,审讯还没有结束。 陶君安两眼无神地老实待在审讯室,这时两个警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警察伸手敲了敲桌子,提醒他开始进行问话。 突然在手指敲桌子的那瞬间,陶君安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他本能地缩回椅子上,又抬眼定定地看向那个敲桌子的警察。 似乎想看清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谷尘? 不过他没机会,这个警察只进来一会,马上又出去了。 整个审讯过程很顺利,陶君安有问必答,除了没有说出谷尘,其余一切老实交代。 李益泽把监控录像拿给沈清宁和林子承看,疑惑的说:“在e市的案子就这样结束了?感觉都不符合前面的节奏。” 沈清宁看了几遍视频,皱眉问:“李警察,开始审讯的时候,陶君安见过什么人?” 李益泽认真回想了好一会说:“没有。” 沈清宁关掉视频:“那就奇怪了,陶君安整个过程像得到某种指示,几乎毫不保留的配合。” 李益泽不以为然,在一切证据面前,也没几个犯人还敢耍小心眼子:“可能他觉得自己走投无路,只能乖乖配合。” 林子承翘着二郎腿,坐在沈清宁旁边,闲情逸致地喝茶,眼神一直未离开沈清宁,仿佛这个话题与他无关,或者整个世界都与他都无关。 沈清宁被他不明所以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转过头看向他:“怎么了?望夫石也不是这样看的。” “认真思考的沈娇妻真好看。”林子承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注视的动作也没有因为沈清宁的话有一丝移动。 李益泽心里暗道:这对狗男男,这个时候还不忘喂他狗粮。 同时也好奇,为什么他们的谈话地点从总统套房的客厅换成酒店的小包间? 沈清宁听见林子承不按常理的回答,当即决定先把林子承放一边,把话题转移到李益泽身上:“李警察乐观的品格,真是难得一见。” 李益泽有种自己做了大冤种的感觉,但沈清宁的话又提醒他,事情绝对不简单。 他沉默了一会问:“现在怎么办?事情解决完,我们马上又要回本市了,没有机会再继续调查苏羽。” 他一说完,马上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眼前的这两个人怎么会没有机会调查苏羽,没有机会的人只有他。李益泽看向林子承:“我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参与,事情就结束了,跟囫囵吞枣一样。” 林子承给他倒了一杯茶,淡淡地笑着说:“李警察,你做得很好了,你已经成功打入他们的世界。” 李益泽瞪大眼睛看他,什么他们的世界?他每天都只是在兢兢业业地上班,恪守己心的工作也可以被夸奖? 沈清宁瞥了一眼林子承,没有点破林子承话里的意思,他看向李益泽说:“李警察,你尽快赶回本市,马上下一个游戏就要来了,有人在推进游戏进度。” 李益泽更加疑惑的看着他们,这两人总是打哑迷,什么都不和他说清楚。 他们离开e市的时候,秦慕远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车子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才笑起来:“猫抓老鼠,老鼠抓猫,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 在林子承他们走后的第二天,e市又突然下了一场暴雨,闻言站在自己别墅大楼的门口,看着豆大的雨点打在台阶上,溅起的水花落在他鞋子边。 唐元站在旁边,想为他做点什么,但又不敢动。 雨停了,闻言转过身对唐元说:“拿把伞给我。” 没一会,闻言撑起黑色的伞,不疾不徐地走在积水的路上,雨后的空气干净清澈,宛如刚入学时的他第一次见到林子承,那双带笑的干净眼睛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它漆黑的瞳孔里照着另一个人的身影。 “真是不巧,在这里遇见你。”清冷的声音打断闻言的回忆,当年那双漆黑眸子映照的身影,此时正站在他对面。 沈清宁围着厚厚的围巾,穿着黑色大衣站在闻言对面,稀稀落落的细小雨滴落在他浓黑的发丝上,显得整个人更加清冷凛冽。 “你怎么又回来了?”闻言笑起来,走近一步,帮他挡雨。 沈清宁也没有拒绝,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大风刮过时,树叶上的水滴汇聚成一团,重重打在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回来寻找子承留下的东西。”沈清宁看向不远处,“你和子承才是这场游戏真正的旁观者,你们作为火灾中的幸存者,自然有资格观摩这场火灾的后续。” 闻言:“清宁,是不是想问这场游戏的幕后者是不是那场火灾的主导者?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清宁停了下来,冷冷地说:“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你就把答案告诉了我们,我现在问,不是显得很愚蠢?” “哈哈……”闻言笑起来。 沈清宁脸色一沉:“你根本什么都没有忘记,当时你在面摊子上说,越是传统正义家庭长大的孩子,心中越容易滋生同情的心理。为什么古代的书生喜欢拯救烟花柳巷的人,因为他们心怀正义,对美好抱有期待。那个时候你和子承就知道俞墨书开始游戏了。” “看来清宁也很聪明。”闻言冲他一笑。 沈清宁目光森冷:“你看似在帮俞墨书挑选惩罚的对象,实际你知道这些人最后都会连接到子承。闻言,我以前的确低估你了,你在和子承的相处中或多或少知道了他在夏德堂私人岛屿的事情,但因为那场火灾,子承又忘了。” 闻言没有反驳,眉眼带笑的看他。 沈清宁在闻言深不见底的笑意中,清晰感受到来自食肉动物护食的凶残,因为他也这样。 第154章 赌注 沈清宁:“废弃的教学楼,把不同地位不同年代的人连接在一起。当时的你并没有怀疑子承为什么单独约你去那栋废弃教学楼,因为你一心只想把子承占为己有,无论生还是死。后来我们也都知道是老校长利用子承去那栋楼,把谷尘引过来,准备杀死,可惜谷尘留有一手,终究没有死在那场火灾里。” 稀稀落落的雨滴逐渐开始密集,两个身材修长的成年男性共撑一把伞,明显不能完全避开,两人的一只肩膀连同手臂都沾满水珠。 闻言依然保持一副淡淡的笑容,沈清宁伸手拍去另一只手臂的水珠继续说:“于你而言,这场游戏的人只不过是你帮子承回忆的棋子,你自私的认为只要子承想起来,他就无人可近,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身边空无一人的国王。” 闻言的笑意微收。 “在你设想的游戏结局里,子承必然会杀了谷尘,即使他杀不死还有你,你一定会帮子承完成最后的游戏。那个时候的子承恐怕早已无法顾及自身,而你只需要像当年那样一把火结束所有,子承最后还是属于你。” 沈清宁说到‘属于你’,几乎是咬着牙说得。 “清宁的想象力比在审判周立初的时候,更加丰富了,竟然把这么多毫不相干的事情都连起来,最后又都栽在我身上,如果不是在说我,我自己都信了。”闻言微微眯起眼,“很抱歉,我什么都没做,如果你指陶君安的事情,我也只是想尽快把他背后的谷尘引出来而已。” 说着他嘴角扬起来:“更何况让这场游戏早点结束有什么不好?这么多年,死了这么多人,难道清宁还认为死的人不够多吗?” 如果闻言一开始和沈清宁说,这场游戏里会死很多人,还会继续死。那他一定会冷眼旁观,但这场游戏打破他期盼的那点安宁,他恨不得立即把俞墨书揪出来,扔到警局去。 沈清宁不得不承认闻言的这招心理战术很强,他眼眸暗沉看向闻言,狭长的丹凤眼里翻涌着嗜血狠戾:“你无非想要子承的命,何必来伪君子那套,但他的命只能是我的,其他人碰都别想碰。” 闻言没有一丝恼怒,甚至看沈清宁的眼神里,竟带了几分怜悯。 他说:“清宁,不如我们打个赌,看谁最后能得到子承。不过子承绝对不喜欢我们用他打赌,所以这个赌注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雨点“啪啪啪”打在伞上,发出声声脆响,像闻言的话一直重复在沈清宁耳边。 “如果我赢了,清宁,你必须亲手把我们葬在一起。如果你赢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游戏,而我也会消失在你们面前。” 沈清宁垂下眼帘,杀意在眼底翻腾许久。 “好。” 就在这时,伞的上方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它犹如上苍对这场赌注的认可和见证,包裹着一种毫无退路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为这场赌注盖上庄严的印章。 一个星期后。 b国b市的机场内走着两个人,一个是方景舟,另一个是面容俊美不输方景舟的温司贤,两人神情严肃地走着,身边的几个保镖一前一后地警惕四周。 旁人一见这种架势,不由得猜测是哪国的明星,但又不见粉丝接机。 “谷尘来了没有?”温司贤冷淡地说,“我们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不亲自过来验收吗?” 方景舟冷哼一声:“他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 “你亲爸还在和那些领导不停搞好关系,如果知道亲儿子背着他阻止,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和你断绝关系。”温司贤一如既往地说话不留情面。 方景舟也没计较,加快了脚步:“你有操心我的功夫,不如想想闻言还有林子承和沈清宁,听说他们也快到了。如果你还像当年一样被闻言嘲笑输给林子承,那还不如死在几年前。” 温司贤敛去笑容,冷漠一瞥,忽然看见人群中多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他想追过去看,但那个背影拐了一个弯就消失了。 方景舟见他反常问:“怎么了?找谁?” “你也知道,有一群人在背地里杀当年那场火灾里的人。”温司贤冷冷地环视了一圈,“我怀疑那群人是我们认识的人。” “呵。”方景舟冷笑一声,“当年在学校,谁不认识我们,被当做林子承的刻度尺,不管好事还是坏事,都会被拿来做饭后比较的话题。” 温司贤没空理会他的调侃,目光深沉:“那群人应该是我们身边的人,如果不把他们找出来,迟早有一天死得也是我们。” 方景舟被他一说,心里也有种同样的预感。那群人的手已经伸到谷尘这里,如果他们依靠一个痴迷于青春永驻,长命百岁这种荒诞想法的颠人来保护自己,那恐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如真正靠自己。 两人刚到酒店门口,还未下车,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枪,依次扫过他们周围。如果不是事先安排好保镖,和防弹车,两人此刻应该跟筛子差不多。 在路人的惊叫与逃窜中,这场击杀来的快去得也快,几十秒的时间,除了酒店门口的玻璃碎成一地,没有一人伤亡。 方景舟和温司贤两人在车上待了很久,确认安全才下车。 一个自称为谷尘的“管家”站在车门口,迎接两人。正在他们犹豫要不要相信眼前这个面容清秀,右手食指上戴着一颗价值不菲绿宝石戒指的人时,突然接到谷尘的电话。 “一切交由我的管家负责。” 方景舟和温司贤同时看向面带笑容的管家,不再说话,跟在后面上了一辆黑色小轿车,最后落脚于一处三层楼的独栋别墅。 第二天林子承和沈清宁也来到b市,一下飞机,沈清宁义正言辞地说:“上次你在c市买房,这次该轮到我了,我精心为你选了一套房子。” “嗯?”林子承拉着两人共用一个的行李箱,勾唇一笑,“没有想到沈娇妻,为了爱巢如此煞费苦心,晚上一定好好报答,决不辜负沈娇妻的用心良苦。” 沈清宁发现原本他想给林子承一个惊喜,怎么好像成了自己饥渴如狼? 第155章 变卦 b市江鹤区经历几个月,没有稍显改观,甚至更加满目疮痍。唯一不同的只有居民服装,从宽松衬衫人字拖,改为厚棉袄大棉拖,烧烤摊依然占一半马路,公厕前面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 隔着车窗,温司贤还是闻到特别的刺鼻味道,他用手挡住鼻子,对坐在旁边的方景舟嘲讽说:“你那个人人眼中的老好人亲爹,怎么不拯救一下这里?” 方景舟冷冷瞥了他一眼:“不需要他做英雄,听说几年前有个神秘土豪和b国的政府商谈改造江鹤区的事情,后来被b市的领导否定了。” 作为司机也就是谷尘的管家绿戒指男温柔地笑着打断他们:“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 方景舟盯着前面不远处一栋建到一半的高楼:“在前面那栋废弃大楼停。” 没一会,车子行驶到废弃的高楼面前。 在这片贫穷的地方,这栋楼显得尤为突出,因为无人看管,楼内不仅有建筑材料垃圾,还有各种排泄物,寂静而荒凉。扶梯和电梯井也都裸露着,展示着曾经的施工痕迹。它既是对过去的见证,也是对未来的一种警示。 三人下车,方景舟走在前面,温司贤跟在后面,管家走在最后。三人沿着铺满碎小石子与尘垢的台阶,一直往大楼下层走去,直到来到负二层的地下停车场。 方景舟数到正前方第三根支柱,走到了过去,伸手往柱子上面不停摸索,过了好一会,还是一无所获。 他迟疑了一下说:“奇怪了,看见他们按这里,旁边的墙壁上就出现一扇门。” 温司贤也走过去,摸了摸,一样没有效果。 他们明明亲眼在视频里见工人,摸了几下石柱,墙壁就转换为一扇门。 “两位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管家笑着走到他们旁边,“既然这份乐趣没了,那只能用两位创造乐趣了。” 方景舟和温司贤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管家卸下伪装,露出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庞,又掠了几缕发丝扎于脑后,多了几分张狂。 谷尘蹲下来,用手戳了戳温司贤的脸,又戳了戳方景舟,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露出微微不满:“这副皮囊和林子承比起来太差劲,手段和林子承比起来也很差劲且毫无乐趣,只能用来交换另一个玩具了。” 他站起来走到墙壁面前,用手敲了敲,笑起来:“林子承……” 林子承早就让人潜入方景舟和温司贤的内部,在恰当的时机利用一段视频,把方景舟和温司贤引过来,连同带着谷尘,那天短暂的枪林弹雨也是林子承为了让他们更加相信b市有需要的东西。 谷尘冷冷地看向停车场的黑暗:“林子承,你把我困在b市,是为了让我死之前玩得更加尽兴吗?” 空旷的停车场一声一声回荡着“尽兴”…… 沈清宁准备的“惊喜”房子,位于b市的一处别墅区,这座三层楼高的独栋别墅,在登上楼顶时,视野瞬间开阔起来。放眼望去,无尽的大海展现在眼前,波涛汹涌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别墅内部结构也极其特别,一层厨房客厅,还算正常,但第二层却只有一间带巨大浴室的屋子,主人的小心思显而易见,第三层则是书房,也算正常,只是整栋别墅没有一间客房。 “沈娇妻的别有用心,我绝不辜负。”林子承放下行李箱,一把将站在旁边的沈清宁拦腰抱起来,往二楼走去。 沈清宁脸有些微红,双手勾住林子承的脖子,嘴上强硬地说:“大白天干好事,是不是很没有情趣?” “嗯?”林子承吻了他一下,“把清宁的步骤做完,也差不多到晚上。” 沈清宁:“……” 他想起前不久自己嘴硬不承认林子承的技术,硬是编出一套“爱”的教程。当时只是随口一说,顺便还把邱泽宇平时玩得招数加进去,只是没有想到林子承竟记下来了,更没有想到的是马上用在自己身上! 祸从口出…… 温司贤比方景舟先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空旷的白色房间,而身体也被捆绑在一张欧式单人沙发上,身边的方景舟和他一样。房间的正上方,谷尘坐在一张巨大的沙发上,见他睁开眼,笑着走过来, “两位是另一个玩具送给我的礼物,虽然不合心意,但也能玩上一会。”谷尘俯下身,凑到温司贤面前,温柔地笑着说,“两个玩具里,你还算聪明,我们来玩个特别的游戏,你赢了,放你走。” “谷尘,你什么意思?”温司贤瞪着他,大声骂,“我们不是你的玩具,我们的关系只是合作,合作!” 谷尘半蹲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温柔地耐心解释:“温司贤,三年前差点死于一场车祸,是我救了你。你应该清楚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你查了这么多年还是查不到背后人。” 温司贤的脸瞬间苍白,怒气冲冲质问:“是你做的?” 谷尘笑着摇头:“是另一个玩具,也就是把你送到我们面前的人。” “谁?” “闻言。” 谷尘一说完,温司贤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呼吸一顿,嘴唇泛白,额头冒出的冷汗濡湿了额前的碎发。 “他为什么这样做?我想大概是把你们送到我面前,想看看我的手段。”谷尘手掌托着下巴,戏谑地看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嗯……”,似乎在思考什么。 面对难以捉摸的谷尘,温司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暗暗呼吸了几下问:“你帮我和方景舟,就是为了现在?让我们找什么闻临留下的实验基地,也只是逗着我们玩?” “差不多。”谷尘站起来,淡淡的茶香扑进温司贤的鼻孔,但没有起到茶的静心作用,反而让温司贤心生巨大恐惧。 “看着你们一步一步以为自己登顶成功,而沾沾自喜,最后只是一场游戏里的棋子,心情变得格外愉悦。”谷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颗小药丸,笑着说,“你们都见过梁君明的视频,知道这是什么药,如果不想吃的话,就要参加我设置的游戏。” 梁君明的视频里那个漂亮的男人,也就是砍杀江鹤区的那个疯子,因为吃了这种药,变得索求无度,最后因精神刺激过度变成一个疯子。 第156章 宣战 温司贤后背早已被浸满汗水的衬衫紧紧贴住,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捆在沙发背后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整个身体都因紧张而变得僵硬起来,但他仍然努力保持着镇定的外表。 “什么游戏?”温司贤试探的问。 谷尘瞥了一眼温司贤旁边的方景舟,笑着说:“既然醒了,那就睁开眼一起听游戏规则。” 方景舟垂着的脑袋因为这句话,瞬间抬起来,目光死死盯着谷尘。 “扮演好坏人的游戏。”谷尘走到两人后面,双手搭在两人沙发后背中间,“你们以前的坏只是嘴上的坏,我现在要得是你们行动上的坏。” 方景舟和温司贤同时看向他,无尽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整个身体,像他们这种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别说杀人,杀一只鸡都没有做过。 谷尘此时阴冷的眼神像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别紧张,我对培养杀人机器不感兴趣。”谷尘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们的脸庞,“用你们的方法取悦另一个玩具。” 方景舟颤声问:“另一个玩具是谁?” 谷尘笑着答:“闻言。” 方景舟想起闻言给他寄亲生母亲的资料,在他确认真假时,当年帮父亲拿下上官家族财产的人也就是谷尘竟然来找自己,开口愿意帮他。 他扫了一眼同样可怜的温司贤,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也是闻言亲手把温司贤推到谷尘面前。 闻言这个疯子,因为学校的事情,竟然把他们推向更深的地狱。 方景舟苦涩地想,没有想到他们最后输给一条疯狗。 温司贤沉默了一会问:“闻言眼里只有林子承,难道要我们杀了林子承取悦他吗?” 谷尘听到“林子承”,刚才还算和悦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狰狞:“你们能杀了他?” 方景舟和温司贤没有吭声,林子承比闻言更难对付…… 谷尘朝他们弹了一个响指,笑着说:“好了,游戏开始。别想着逃跑,我在你们身上安装了定位器,学校里的老鼠可以等着新年到来,而你们没有。” 闻言站在他们三人曾经在b市住过的酒店房间内,环视了一圈,还是一样的摆设,同样的大沙发,只要躺在那里就能看到,林子承坐在书房认真工作的样子。 他缓慢走进书房,拉了一张旁边的椅子,像当时一样趴在一尘不染的桌子上,碧绿的双眸柔情似水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对面,仿佛林子承还坐在对面。 许久,他笑起来:“子承,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 沈清宁摆在一楼的沙发不仅特别大还特别软,一坐就能陷下去,此时沈清宁完全发挥了沙发的作用。他跟没骨头似的,靠着林子承在沙发瘫成一团,眼睛却盯着林子承手中的手机屏幕。 “方景舟和温司贤才来b市第三天就投靠闻言,这则信息过于诡异。”由于沙发太过于柔软,他的身体总是下滑,只能往林子承身上挤了又挤。 林子承朝他一笑,伸手拦腰将他抱在自己腿上:“原来清宁买这个沙发是为了这样。” 沈清宁没有想到沙发还有这个用处,他当时买这个沙发只是怕林子承又像在c市一样突然想起什么,一个人跑下楼睡沙发,所以买的特别软。 当然还有一个比较过于大胆的想法,其实沈清宁觉得沙发上也可以…… 林子承头枕在沈清宁肩上,不怀好意地朝他眨了眨眼。 沈清宁耳朵有些发烫,他刻意避开那双勾人的眼睛,盯着手机,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有趣了,方景舟和温司贤在学校最厌恶闻言,现在却要靠他保命,谷尘的手段果然有些病态。” “方景舟和温司贤毕业后,两人子承父业,也没有做出像陶君安这样的事情,闻言抓着他们也不能直接扔给俞墨书,结束游戏。”沈清宁说着又拿起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翻到温司贤和方景舟来b市的行程记录。 “子承,是你把他们引到江鹤区的。”沈清宁伸手戳了戳林子承的身子,“江鹤区到底怎么了?” 林子承笑着抓住他那只手,轻轻吻了一下说:“韩书亦在帮梁兮河整理遗物的时候,意外发现她母亲的秘密,梁兮河的母亲是一名孤儿,生活在自华区的一家孤儿院,她留下了一段当年谷尘在幼儿园做实验的录音,里面说了当时跑丢了三个吃了药的小孩。” 沈清宁迟疑了一下问:“这三个小孩不会就是李益泽他父亲留下的那种照片?” 林子承点头:“没错,一个是李益泽的父亲李廷威,一个是苏羽,还有最后一个没有找到人。” 沈清宁思考了一会:“我想李益泽父亲留下那张照片的意思,不仅要告诉李益泽他曾经生活在那栋废弃教学楼的地下,还想告诉他,这照片上的人都活着。想起李警察还以为这张照片上的人都死了,那副惨绝人寰的样子,真是辜负老父亲一片苦心。” “你把人引到江鹤区,难道是因为另一个人在江鹤区?”沈清宁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子承。 林子承:“我现在也没有找到另一个人,我把人引到江鹤区只是为了让谷尘露出破绽。我们在离开b市的时候,我让李益泽帮忙调查了b市近二十年无人认领的死亡案件,李警察还真没让我失望,发现一个重点,大部分的尸体都发现在江鹤区,也就说明了谷尘当时把死亡的试验品扔在江鹤区。” 林子承说得轻描淡写,但沈清宁却清楚林子承这样做,相当于正面朝谷尘宣战,他下意识抓紧林子承的手。 “没事的,谷尘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身边还有一个好老婆,怎么会输?”林子承笑着蹭了蹭沈清宁的耳朵,“对自己老公这么不放心?” 沈清宁捏着他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我和疯子区别在于,我比疯子理智,也比疯子疯狂,更比疯子爱你。” “我知道,所以我舍不得死,我还想和沈娇妻一起滚沙发。” 林子承说完在沈清宁惊讶中,搂着怀中人,双双倒在沙发上…… 第157章 计中计 在空荡荡的白色房间里,一切都显得格外纯净,而在这片洁白之中,有一件物品却格外引人注目——一个同样雪白无瑕的秋千,它悬垂在房间的正中央。 秋千上的谷尘斜靠着秋千后背,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撑着地面,让秋千上下晃动着。他半眯着桃花眼,盯着房间门,口里数着:“一,二,三,开。” “咔”一声,房门露出一条细缝,随即完全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嘴角带笑:“谷尘,好久不见。” “子承,好久不见。”谷尘把腿缩到秋千上,侧身,手肘撑着秋千后背,歪着脑袋对林子承满眼笑意。 林子承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嗅了嗅,笑起来:“今天没有喷香水,很陌生。” 谷尘的笑容没有减半,他拉起林子承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手背:“我很开心,你全都想起来了。” 林子承直起身子,想抽回手,却被谷尘紧紧拉住,林子承冷冷地说:“放开,过于恶心。” “因为你身边的那个沈家独子?” 谷尘脸上挂着笑容,手上的力道却逐渐加重,手指紧紧地裹住林子承手背,导致林子承掌心被挤压得几乎没有了血色。 林子承依然保持笑容,淡淡地说:“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包括你。” “呵。”谷尘轻笑一声,放开林子承的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现在有了媳妇忘了爹,着实让人伤心啊。” 话音刚落,一道洁白的身影瞬间从秋千上闪到林子承身后,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林子承喉咙处。 冰冷的金属触感没有让林子承露出一丝慌张,他甚至扭过头,朝谷尘微微一笑:“我们要不要比一比,谁的动作快?” 谷尘笑起来,腹部传来枪口抵在衣服上的挤压感。 安静的房间似乎可以听见两人平静的心跳声,像午夜的时钟,“嘀嗒,嘀嗒……” 半晌后,“咣当”一声脆响,锋利的刀刃掉落在地。 “哈哈……”房间充斥着谷尘大笑的声音,他双手握住林子承的手,将枪口抵在自己胸口,带着癫狂的语调说:“上膛了吗?只要轻轻扣动扳机,你马上就能杀死我。” 林子承面无表情的看他,食指却没有动。 “子承,如果你现在不杀我,等我再抓到你,我会挑断你脚上的每根经脉,让你再也逃不了。”谷尘说着轻轻舔舐着唇边,“你是我的作品,怎么能让人坐享其成,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 林子承微微皱眉,更正他的话:“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东西?你刚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和你之间,不是利用的关系吗?你教我东西,我带给你乐趣。” 谷尘又往枪口凑了凑,阴沉一笑:“你真让我越来越骄傲,可惜差一点就完美了,让我来帮你。” 林子承挑了挑眉,准备挣脱谷尘的双手。 突然,“砰”一声枪声,子弹打进谷尘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白色的衣服。 谷尘像感觉不到疼痛,笑着拉住林子承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鲜血顺着两人的指间流到地面上,像鲜艳的彼岸花,一朵一朵盛开。 “你把我引到这里,不就是想杀我?”谷尘将两人的手指放到嘴边,舔舐了几口,笑着说,“味道很好。” 说完一口咬在林子承的手指上,钻心的疼痛让林子承微微皱眉。 “你弄脏了我的手指。”林子承厌恶地看着他,“放开。” 谷尘桃花眼微弯,还想说什么,突然靠着林子承晕了过去。 林子承轻叹一声:“麻烦了,没有带备用衣服。” 他把谷尘拖到秋千上,又翻遍谷尘全身,发现这个人竟然连自救手机都没有带,他只能拿出自己的手机打急救电话。 在离开之前,他半蹲下来,看着谷尘:“想杀你的人很多,但杀你的人,绝对不是我。我家老爷子从小教育我,做什么都不能犯法,因为一旦越线,这辈子都活得很艰难。” 谷尘好似听到他的话,长长的眼睫抖动了几下。 走出这间房间的时候,林子承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门口针孔大小的摄像头。 一间装修简洁空旷的房间内,闻言窝在沙发上,看着屏幕里的林子承,长长叹了一口气,略带忧伤的说:“我的国王,我把猎物都送到你眼前了,你为什么不动手?是因为不喜欢血腥味吗?那我帮你好了。” 唐元站在沙发旁边,大气不敢出。 林子承只是把谷尘引来b市,而闻言将计就计,巧妙地利用温司贤和方景舟身上的定位器,找到谷尘真正的住址。然后找人把地址送到林子承手里,可惜事情却没有像闻言想象中进行。 闻言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对唐元说:“把方景舟和温司贤带到会议室,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们。” 唐元连忙点头,小跑着出去。 没一会,豪华的会议室内的长桌子一边坐着方景舟和温司贤,长桌正上方坐着闻言。 “有个好消息,想不想听?”闻言边手指间快速玩转一支钢笔,边笑着问。 方景舟冷笑一声:“在你这里,还有好消息?” 闻言一只手指撑着脑袋,淡淡地说:“不听话的蝼蚁,需要一点小小的教育。” “闻言,你要做什么?”方景舟站起来,大吼,但谁都能听出来里面的颤音。 “你不会以为只有谷尘有那种药丸?”闻言停下手中转动的笔,朝方景舟迷眼一笑。 方景舟的脸瞬间苍白起来,如果不是靠桌子撑住身子,可能此时他已经摔倒在地。 一旁安静的温司贤突然开口说:“我想听,什么好消息?” 闻言笑着回答:“给你们带定位器的人,此时正躺在医院里,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就死了。” 方景舟因为闻言刚才的话,不敢再说什么,但两人心里都清楚,闻言的意思是让两人去杀了谷尘。 温司贤低头看了一眼桌子,又抬起头看向闻言:“谷尘身边有很多人,如果没有他的允许,绝对没有人可以近身。” 第158章 最开始的棋子 闻言未开口回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后将笔放置在上唇与鼻子之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方景舟,其实你的亲生母亲也吃过这种药丸,所以你不用怕,我只是把你送还给谷尘而已。”闻言把笔放进口袋,站起来,走到方景舟旁边,“你不是一直很想杀我,我现在给你机会,如果你能让谷尘产生一点兴趣,或许他能帮你杀了我。” 方景舟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瞪大双眼,怒视着眼前之人,嘴里大骂:“闻言,你这个疯狗,我就是死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说完他猛地举起握紧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闻言狠狠砸去。然而,在他刚刚抬手的瞬间,唐元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闪到了他的面前。一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后颈上。 方景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然后被唐元抗出会议室。 温司贤咬着牙根,沉默地看着刚才惊心的画面。 闻言站在他旁边,笑着说:“在学校的时候,你们三番五次找我麻烦,是不是以为只要出了学校,大家就会忘了曾经的痛楚。然后在见面以一句,那个时候不懂事,怎么还斤斤计较。就可以把曾经犯下的错误,一笔勾销。” 温司贤舔了舔泛白的嘴唇说:“你那天接纳我们,都是虚情假意,实际是利用我们找到谷尘的地址。你一直从未忘记,我们对你做的事情,你现在是要我们偿还当年的错误。” 闻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的说:“如果当年我不够狠,那我比现在的方景舟更加惨烈,我也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温司贤喉咙滚动了一下,死死盯着闻言,却不敢说出一个字。 他怕成为下一个方景舟。 闻言:“那天火灾发生的时候,你们都看见了谁?” 温司贤沉默了一会说:“我们谁都没看见,当时我和方景舟想去偷听你和林子承在那栋楼的谈话,但半路被俞墨书叫住,被拉着去清理学校的后山。” “哦……”闻言拖着长长的尾音,笑起来,“原来俞班长对你们这么好,竟然救了你们一把。” 温司贤此时反应过来,他顿了顿问:“那场火不是你放的?” “是我点燃的,但有人让火烧得更加旺,而有的人趁机把我最重要的东西拿走了。”闻言轻笑一声,“不过没关系,马上一切都结束了。” 温司贤还想问清楚,只见闻言已经离开会议室,在关上会议室大门之前,特别说了一句:“你猜,为什么俞班长要救你们?” “为什么要救我们?”温司贤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自己鞋子,嘴里不停重复,“为什么……” 俞墨书在入学第一个学期就被选举为班长,他在所有人眼里是一个古董世家的儿子,所以带着古董式的刻板。或许因为在如此的传统家庭,他又正直勇敢,为当时被欺负的同学伸张正义,但作用甚微。 温司贤记得俞墨书曾经多次向老校长反映过学校后山的猫抓老鼠游戏,但每次得不到回应。 “猫抓老鼠?”温司贤忽然反应过来,他忍不住埋在桌上大笑起来,“原来我和方景舟从那个时候起就是棋子。” 俞墨书当时知道那栋楼会起火,但考虑到林子承太聪明,没有完全把握让林子承和闻言都死在那场大火里。所以才喊方景舟和温司贤远离那场大火,就是以防如果闻言没有死。 闻言在学校是瑕眦必报的性格,以当时他们对闻言的行为来看,闻言如果活着一定会先找他们。 而他们就是俞墨书抓闻言的开始…… 温司贤笑着笑着哭起来,原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这场游戏他们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了。 当晚,温司贤在回去的路上,猛踩油门,朝护栏快速撞去。 清晨,闻言手持一束菊花,朝谷尘所在的医院不疾不徐地走去。 “闻言,花可以送给我吗?”一个温柔的声调从闻言背后传来,宛如当年在学校,林子承第一次询问他,花可以送给他吗? 像饥渴很久的猛兽,突然饮入一滴甘露,闻言身子轻颤了一下,干涸的鲜血沸腾起来。 他转过身朝林子承一笑:“可以。” 林子承接过菊花,露出干净清澈的笑容:“很好看。” “你喜欢的话,我送一个菊花庄园给你。” 闻言的眼神紧紧盯着林子承,生怕错过他国王的每一个表情。 林子承笑着没有回答,抬起菊花,在闻言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脚踢在闻言膝盖上。 由于本能,闻言一下子跪在地上,紧接着胸口又挨了几脚。 他国王的力道在游轮上,他就体会过一次,现在更甚。他很久没有这样痛过,他“嘶”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才撑住身子,没有趴在地上。 “我曾经和你说过,我不喜欢玛丽苏电视剧。”林子承居高临下的看他,语气森冷,“是不是这一年我对你太过温柔,让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仅限于陌生人。” 闻言笑起来,当年在那栋废弃教学楼上,林子承也这样冰冷地对他说,以后我们的关系仅限于陌生人。 看来他的国王,全部都想起来了…… 闻言刚仰起头,林子承一脚踹在他脸上,他整个人也因此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林子承弯下腰,把菊花放在他面前,“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其他的不适合你。” 在林子承走后,闻言抓着那束菊花大笑起来,路过的人纷纷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唐元赶来的时候,看见闻言坐在地上,一只手抓着那束菊花,一只手将嘴角血迹抹于唇边,舔舐干净。平时阴沉的碧绿双眸,此刻散发着一种由内向外的兴奋。 这是唐元第一次见闻言露出这样的神情,好像找到了什么宝藏,兴奋得让人害怕。 第159章 表真心 一楼唯一的一张巨大沙发面前摆放着一张小巧的书桌,上面放了很多写满字的纸张,沈清宁窝在沙发上,时不时拿起其中一张,仔细分析。 这是沈清宁的习惯,一旦理不清头绪,他就会把每件事的关键点写下来,再从中找出相连的那一缕关系。 谷尘把温司贤和方景舟送给闻言时,为了不让温司贤和方景舟逃跑,肯定会在他们体内带上芯片跟踪器。闻言自从国外回来,仿佛学到了林子承的精髓,在外人面前完美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所以方景舟他们必然不会察觉到闻言的实际想法。 闻言看似收留两人,实际利用他们体内的芯片找到谷尘的地址,然后把地址送到林子承手上。 谷尘比林子承更加轻易看懂人心,也更加狡诈毒辣,不可能因为温司贤和方景舟说找到一个闻临留下的数据而来b市。他来这里,只是因为想看林子承,想亲眼体味自己的杰作。 所以谷尘从一开始就利用闻言,把林子承送到自己面前。 沈清宁拧紧眉心,又重新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张开始分析,如果前面的推断都正确的话,那他又忽视一个重要问题。 温司贤和方景舟来b市,是因为林子承找人做了一段以假乱真的视频,让他们都信闻临留下的数据还在。 所以这一大盘棋,真正下棋的人只有林子承。 沈清宁心里一沉,他隐隐有种这只是开头的感觉。 如果以闻言设想的游戏为主,方景舟和温司贤死了,那现在只剩下俞墨书为主的火灾正义者。 俞墨书他们开始混在赵局他们人群中,借着赵局他们的力量解决kn的人,也就是那场火灾中真正该死的人,现在kn活着的人只有边观岐和谷尘。 边观岐时至今日,没有任何信息,过于不可思议。如果没有死,也就意味着他不担心有人能杀他! 俞墨书在实力还是智商上,都无法赢谷尘,那他用什么赢? 沈清宁重重地点了一下笔尖,现在能和谷尘抗衡的人,只有林子承和闻言。 闻言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只想让林子承死,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与谁合作,所以不排除闻言会和俞墨书合作。 沈清宁写下“死”字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被闻言骗,从一开始闻言一直暗示他要林子承死,但实际真的是让林子承死吗?闻言好像没有做事之前,发预告的习惯。 只要想到闻言,沈清宁就无法以正常理智去分析。 在上一场“正义”的游戏中,闻言和林子承都知道答案,只有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仿佛像回到学校时期,他们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玩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游戏,旁人无法插进去一样。 即使现在林子承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但只要想到闻言和林子承之间那种不说的默契,沈清宁就想杀了闻言。 沈清宁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被嫉妒逼疯,他恨不得一口咬死林子承,让别人连碰的机会都没有。 这场赌约,他必须赢! 就在沈清宁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罪魁祸首在这时打电话过来。沈清宁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接起电话:“林大少爷,一大早去跟谁约会,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有家室。” 林子承笑着说:“沈娇妻,我就在门口,等你收拾完桌子上的东西,我们再去约会。” 沈清宁:“……” 看着桌子上的一堆纸,沈清宁想都没想直接全部扔进垃圾桶,比起思考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沈清宁更愿意想开心的事情,比如林子承口里的约会。 林子承斜靠在车头,看见沈清宁,立即体贴地帮他打开副驾驶车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清宁站在车门口,伸手指了指林子承胸口,“你这里到底藏了什么事?” “想和自己老婆分享新买的车,应该不算藏。”林子承抓住他的手,吻了一下,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想和沈娇妻在车里做些爱做的事情,才是真的藏。” 沈清宁没来得及还口,人已经被林子承推进车里,他们现在是自家大门口,虽然这片地区住的人少,但不排除有人会经过。 伴随着外界刺激的因素,沈清宁一时分不清是期待还是害怕,或者两者兼有。他像无法控制身体,只能本能地紧紧搂住林子承那宽阔而温暖的后背,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林子承贴身压着,看见沈清宁红透的耳朵,忍不住舔了一圈,又咬了一下耳垂,笑着说:“沈娇妻,现在白天也可以?” “都这个时候了,林大少爷,你还玩梗!”沈清宁重重咬了一下林子承的耳朵。 “嗯?”林子承拉过安全带,帮沈清宁系上,睁着无辜桃花眼问,“什么时候?” 沈清宁面对他这种纯洁得眼神,和单纯的问题,很想把这个人拖到床上…… “这种时候?”林子承一只手握住沈清宁下面,笑起来。 沈清宁因为他手上的动作,妖媚的脸庞涨得通红,漂亮的丹凤眼褪去往常的侵略性,平添了迷离,附上氤氲的水汽,竟有种我见犹怜的脆弱感。 林子承多看一眼就多出几分想欺负沈清宁的欲望,最后又把安全带打开,拦腰抱起沈清宁,转回别墅内。 一楼的沙发果然不负所望,一直担起它该有的责任。 沈清宁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下午,所谓的“约会”,结果是“约床”。 功不可没的林子承坐在床边,见他醒了,一边给他揉下半身一边温柔地问:“气消了没有?没有的话,我还可以更努力。” 沈清宁半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最后装出好奇的模样问:“我生什么气?林大少爷又背着我去做什么?” “我只要你一个人。”林子承直勾勾地凝视着沈清宁,漆黑的眸子浮动起柔和坚定的光,“倘若有一天,我背叛了你,我亲自了解自己。” 沈清宁看向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感官知觉,整个人处于一片空白,最后快速地无限坠落于那漆黑的瞳孔中。 第160章 游戏前言 “不要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能原谅你。”沈清宁终于找回正常思维,他捏着林子承的下巴,狠狠地瞪着,“真想一口咬死你。” 林子承往前凑了凑,头一偏,露出白净性感的脖颈:“随时欢迎,沈娇妻。” 沈清宁放下手,心里默默感叹,美人计怎么就这么好使!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一副坦白从宽的模样,把从见谷尘和警告闻言的经过,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沈清宁微微皱眉,闻言绝对不是那种警告一次就消停的人,他只会变本加厉,而谷尘虽然暂时昏迷,但醒来也属于疯狂类型。 “担心我?”林子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沈清宁的腰,“沈娇妻,只需要想等一切结束,我们要去哪里度蜜月。” 沈清宁轻“哼”一声,夹着嗓子,重复了一遍林子承的话。 林子承被他逗笑了,俯下身,吻了一下:“沈娇妻,越来越可爱了,真想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我上你下。”沈清宁觉得再来一次,那他可能两三天都不用下床了,虽然林子承技术很好,但也不能纵欲过度。 “清宁,原来喜欢这种姿势。”林子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指缓缓往下移动。 沈清宁意识情况不对,立即一把按住林子承的手,把话题转回正经道路上:“现在躲在暗处的只有俞墨书,温司贤和方景舟都死了,如果没有重大事件,他估计能藏一辈子。” 被按住的手指并没有老实安分下来,林子承嘴角扬起,手指隔着柔软的布料轻轻画圈圈。 酥酥痒痒的感觉,让沈清宁忍不住轻颤一下,这种撩人的手段,真让沈清宁想再来一次! 林子承好似玩够了,终于收回手,笑着说:“有没有重大事件,要看李警察。” “你给李警察安排了什么工作?李警察在我们来b市之前,还一直向上申请过来,真是一个热心警察。” “什么都没安排,b市是专门为谷尘设计的,而俞墨书他们只能交给在本市的李警察来。” “嗯?”沈清宁看向他,“这里是谷尘的快乐老家?” “可以算他研究药物的起源地。”林子承伸手把被子拉上来,帮沈清宁盖住身体,“也可以说发掘他心底病态的一面。” 沈清宁不知道林子承又查到什么,就像当初在c市,林子承带着李益泽去找孤儿院找东西。 他侧身看向林子承:“我以为他是天生疯狂。” “嗯,是天生。” 沈清宁一怔。 林子承笑起来:“你查过方山海在b市自华区设计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他一个外国人竟然全权处理自华区的建筑设计,这就不符合常规,背后必然就是当初帮他争夺家产的那批人,也就是谷尘的团队。” “谷尘能够经久不衰的继续实验,必然需要大量金钱为根基,所以想要连根拔出,必须先从他的根开始。梁家那边已经露出马脚,他们越过李伟,去找梁家唯一的继承人。”林子承说着朝沈清宁眨了眨眼,“棋子,这个时候就开始有用了。” 沈清宁微微眯起双眸,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林子承那张充满自信与张狂的脸上。他从小就喜欢看这样的林子承,游刃有余,每次见他得逞的样子,总会挪不开目光。 “通过摸清这些人,我也查到了谷尘手中的商业帝国,果然庞大得可怕,即使现在的谷尘死了,马上也会有第二个谷尘出来。” 沈清宁看见林子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风华绝代的桃花眼闪过一抹精光。 他犹豫了一下说:“子承,你不会想?” 林子承笑起来,抬手揉了揉沈清宁的头发:“我像这种人吗?我只需要把谷尘解决了就行。” 沈清宁心里暗道,你不是像,你就是! 亏天亏地,绝不亏自己的主,会只想摆平一个谷尘?说出来,鬼都不信鬼话! 夜幕降临。 闻言站在顶楼,任凭刺骨的冷风如利刃般穿透他厚重的大衣,肆虐地侵袭着每一寸肌肤。但他像感觉不到寒冷,眼神冰冷地盯着海边的方向。 不知多久,闻言一直未响过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谷尘,我送给你的玩具,如何?”闻言手拿电话,眼神依然紧盯海边的方向。 谷尘温柔地说:“忠诚的建议,下次把你送过来,更有趣。” “巧了,我也这样想。”闻言笑起来,“虽未谋面,但你的声音,总让我格外多想。” “既然都这么想,那一起喝一杯茶。” “随时欢迎光临。” 关掉电话,闻言对着海边的方向,笑起来:“我的国王,既然你已经想起来,那我们可以开始玩游戏了。” 声音含在风里,快速地消散开。 没一会,手机屏幕亮起,是谷尘发过来一个地址。 闻言转身,走下楼。 沈清宁因为白天过于劳累,晚上早早就入睡,完全不知道林子承在他睡后离开别墅。 对于谷尘所教的东西,林子承其实觉得很无趣,比起精神乐趣,他更喜欢实际的数字。谷尘的商业帝国,刚好就是他最感兴趣的东西。 在所有人眼中,林子承千方百计找出方山海背后的那批团队,是想吞下。实际林子承想得却是,与其两败俱伤的吞下,不如商业合作,一个能把上官家和梁家搞定的商业团队,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团队。 林子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忍不住,一下一下跳跃着。 这场游戏的奖励,的确值得他稍稍受点伤。 b市一家闹中取静,装修复古奢华的茶楼,平日里总是热闹非凡,但今天却格外的安静,连门口的接待都没一人。四周也静得可怕,像在等待一场神圣降临。 一辆高级黑色轿车打破茶楼的安静,停在门口,唐元连忙从副驾驶下来,为闻言开门。 闻言刚下车,马上又有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停在跟后。 闻言站在车前,目光落在后面车辆的车门上。 当车上的人下车,闻言微微皱起眉。 没有想到调查中阴险狡诈的谷尘,竟然是他上次在医院撞到的那个人。 因为那双漆黑眸子的桃花眼,闻言对他印象深刻。 第161章 游戏(1) 谷尘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到闻言面前,一米九的身高微微俯身,笑着说:“我和子承不一样,他心软,我不会。” 闻言碧绿的眸子,闪过一抹阴狠,笑起来:“巧了,我也不会。” 唐元站在闻言身边,心提到嗓子眼,两眼瞪大地看着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为了体验新玩具,我特别包下这座茶楼,希望你玩得开心。”谷尘笑着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闻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大步进入茶楼,唐元紧跟身后。 谷尘轻佻地笑起来,舔了舔嘴唇,淡淡地说:“还是比子承差了一点,只能将就玩一下。” 一进茶阁,闻言坐在主位,如同主人般,提起茶壶给谷尘倒茶:“我喜欢这个位置,其他位置你随意。” “什么位置,我都行。”谷尘扬起嘴角,坐在闻言的对面,“你不喜欢人多,整栋茶楼只有我和你,还有你身边这位忠犬。” 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在这个季节还能喝到这样的好茶,实属难得。” “特别的玩具,值得特别对待。”谷尘斜靠着椅子,右手肘随意地撑在扶手上,手指撑着脑袋,一副浪荡模样。 闻言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影响,眼神扫过谷尘未动的茶水,笑着问:“怎么怕我在茶水里下药?” 说完伸手端起谷尘的茶杯,轻抿一口,在他准备放下茶杯的时候,谷尘倏地起身,按住那只手,将茶杯送到嘴边,桃花眼微弯边笑着看闻言,边喝完整杯茶水。 淡淡的不悦从闻言眼底升起,他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唐元:“拿去扔了,在给我一块毛巾,擦手。” 唐元心惊胆战地接过杯子,又快速给闻言递过来新的毛巾。 谷尘毫不在意地身子微微前倾,将手肘撑到桌上,似笑非笑地看闻言,像在观看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宠物。 闻言眉眼没动地继续喝茶,仿佛视谷尘不存在。 唐元额头冒汗地看两人静静坐了半小时,他腿都快打颤了,闻言也只是悠闲地喝茶。 “一,二,三。”谷尘突然开始轻声数数,“四,五,六。” 唐元脸色一沉立即靠闻言更近,手伸进兜里,握紧手枪,与一副淡然的闻言形成鲜明对比。 “主人都不紧张,狗紧张什么?”谷尘笑着,重新靠回椅背,连同脑袋一起靠着椅子,“我在数,你主人给我下药的生效时间。” 对于闻言下药的高超手段,唐元自然了解,但在谷尘这种人面前下药,他还是略有怀疑。 唐元快速扫了一眼闻言,并没有看出闻言有任何指示,所以依然保持警惕。 “既然知道我会给你下药,你还喝?”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皮笑肉不笑。 “小辈敬茶,我这个做长辈怎么好意思拒绝。”谷尘刚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唐元震惊地看向闻言,不止惊讶于闻言何时给谷尘下药,还惊讶谷尘竟敢喝下。 闻言站起来,准备离开,突然身边的唐元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原本昏迷的谷尘笑起来。 “这样就没有人再打扰我们了。”谷尘站起来,速度极快地闪到闻言身边,凑到他耳边,低沉地说,“我这具身体吃过很多药,即使你父亲研制出的毒药,在我这里也只能算糖豆。” 闻言沉下脸色,语气森冷:“没有想到,你还有表演天赋。” “为了让游戏更有趣,这是必备技能。”谷尘笑着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虽然不及子承,不过也可以将就。” 闻言冷笑一声,“我也是这样想,你和子承比起来,的确不够吸引力。” 谷尘眼神一凝。 “你以为我只会下一次药吗?”闻言从衣兜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耳朵,笑起来,“既然我的国王不喜欢血腥味,那只能由我亲自来了。” 谷尘半眯着眼,看他一会,大笑起来。 没过一会,茶楼里瞬间站满人。 “终于有点好玩了。”谷尘骇然转头,一双阴森的眼睛,让人一看就头皮发麻,无端涌起一股恐惧。 闻言微微后退,坐回椅子上,碧绿的双眸冰冷无情地注视着谷尘:“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谷尘垂眸凝视他,唇角笑意分明。 片刻间,安静的茶楼不仅里面发出巨大声响,外面也是枪声,金属声响成一片,耀眼的火光照亮整片黑夜。 一辆黑色跑车路过“热闹非凡”的茶楼,却没有丝毫减速,仿佛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勾不起他任何兴趣。 江鹤区难得找到一间环境清幽的茶阁。 方山海一进门,就能闻到淡淡的茶香,仿佛置身于一个静谧的茶园,木质的桌椅散发着自然的气息,与墙壁上悬挂的字画相得益彰。 在茶阁的一角,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林子承正在泡茶。他的动作娴熟而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艺术表演。他将热水倒入茶壶,茶叶在水中翻滚,散发出迷人的香气,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见方山海,林子承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林总,你找我什么事?”方山海小心翼翼地坐在对面。 林子承给他倒了一杯茶,意味深长地说:“贵公子的事情,我略有耳闻,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属悲剧。” 方山海手中的茶杯,轻微颤抖了一下,他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都是报应。” 林子承地拿起茶杯,将杯口送到嘴边,先是微微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既然方总这么看开,我也就不废话了,直接进入正题。” 方山拧眉“嗯”了一声。 林子承右手撑着脑袋,笑着问:“赵辛夷,也就是方景舟的亲生母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赵辛夷”三个字,方山海身体僵硬一瞬,双眼失去了焦点,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她跟着我的时候,不求名分不求钱财,只想一直在我身边。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可能她也不会死,都是我该死,我不该喊她给我送资料。” 或许是积压许久的秘密,方山海双肩颤抖,双手紧紧握住茶杯,然而还是克制不住眼泪落下来。 第162章 游戏(2) 林子承没有只言片语的安慰,边撑着脑袋喝茶,边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多久,方山海止住了抽泣,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又继续说:“kn的人让我找一处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他们准备进行不可告人的实验,当时我手里刚好就有这个地方,也就是现在的江鹤区。” 他晦涩地笑了一下:“当时江鹤区的领导不作为,只要肯花钱一切都好说,所以也没费多大劲就拿到江鹤区的使用权。他们做得是地下实验,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建立在地面上,所以就需要设计一栋楼掩人耳目。赵辛夷不知道这件事,她一直以为我们只是简单的设计一栋楼。” “一切都很顺利,工人也按时开工,但建到一半,kn的成员江泽要求再加面积,他认为地方太小,不够养活人。突然的增加面积,肯定需要领导重新审批。那些吃过肉的人,看见我们再要求增加面积,又狮子大开口的索要好处。kn不缺钱,所以又给了一大笔钱,可是在签合同的时候,他们看见赵辛夷长的好看,又提了过分要求。” 说着方山海停顿了半响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作为kn的走狗,我能做什么,我只能看着赵辛夷忍受欺凌。大楼终于又开始重建,没有想到建立到一半,江鹤区的领导突然被举报,一切又都停止了。” “后来我才知道,举报的人实际是kn的人,他们实际要把这里变为垃圾场,真正的试验地才是自华区,为了让别人不发现这里,才发生了江鹤疯子砍人事件。赵辛夷知道这件事后,劝我不要助纣为虐,可是我回不了头,我的一切都是kn给的,我已经摆脱不了他们。” 方山海抽泣起来,如果当时的他一切靠自己,不走捷径,或许也不至于沦落成现在家破人亡。 “自华区盖好后,成了kn的秘密基地,世界各地被选中的种子都会被悄悄运来这里,进行实验。赵辛夷最后无法再忍受迫害别人性命的事情,她跳楼自杀了,她选在我们一起设计的第一栋大楼,是想提醒我勿忘初心。后来kn解散后,我就不停做公益,以此减轻心中的罪孽。” 方山海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方总,你知道赵辛夷一直留着一样东西。”林子承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指沿着茶壶不疾不徐地滑动,“你说她留下了什么?” 方山海瞬间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一般,脸色惨白如纸。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无法置信和绝望的神情。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身体都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可能倒下。 “她留下了kn的所有实验基地数据,kn的人虽然都隐居起来,但谷尘还活着,这些基地有些应该还在用。”林子承直起身子,提起茶壶给方山海又倒茶。 方山海盯着还在冒热气的茶水,喃喃地问:“还有吗?”似乎还在期待什么? “她想说的不都在你们一起设计的第一栋大楼里吗?上官念希无法生育,你把她的孩子抱过去,她也没说半句话。你知道方景舟为什么会这么恨你?不是因为他的母亲是赵辛夷。” 方山海抬起头,目光苍凉,悲伤如同窗外的寒风,阵阵刺骨。 “因为上官念希也想让你体会,被自己孩子痛恨一辈子的滋味,你当年明明不喜欢她,却为了上官家的声望牺牲两个女人的幸福。方景舟一直和上官念希生活在一起,思想教育都来自她,自然也就跟着母亲一起恨你,不过……” 林子承说到这里,别有深意地停顿了一下:“不过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方景舟是谷尘杀死的,你不想为你儿子最后做点什么?为你摧毁的那两个女人做些什么?一味地做些于事无补的事情,也只是让前半夜的自己看起来像个人。” 年过半百的方山海此刻像回到二十出头的年纪,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悲痛和哀伤,在林子承面前大声哭出来。 “你想让我怎么做?”方山海双眼通红,垂落的眼皮努力往上提。 “赵辛夷留下的东西,应该只有你和她最清楚,所以帮我解开这份谜底。”林子承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个小型u盘。 “越快越好,你也知道谷尘就在b市,如果他发现了,不仅你会死,还会死更多的人。”林子承朝方山海一笑,补充了一句,“这也是赵辛夷给你后半生的唯一求生机会。” 方山海重重咽了一口水,捏紧信封,点头。 天微亮。 沈清宁一觉到天亮,他睁开眼看见林子承正搂着他,睡得香甜。 “我相信你,所以我什么都不做,但你必须活着。”沈清宁伸手轻轻碰了碰林子承的嘴唇,又放到自己唇边,像隔物亲吻。 一个美好的早晨,沈清宁都用来观察林子承,越看越想把眼前人藏起来,谁都别看别摸。 “沈娇妻,还想看多久?”林子承闭着眼睛,搂着沈清宁往自己身边带,懒洋洋地说,“我还需要装睡多久,我饿了。” “子承,你真没情趣。”沈清宁咬了一口林子承的肩膀,“别人都巴不得枕边人看一辈子,你竟然还嫌弃我看得久。” 林子承睁开眼,长眼睫扑闪:“我从来不和别人一起睡到天亮,不像沈娇妻睡完人,还会卧床谈人生理想,一脸深情的样子让人希望有下一次。” 沈清宁没有想到林子承在这个时候,算以前的风流债,他特别想撤回,刚才说林大少爷没情趣的话。 林子承没有因为沈清宁悔恨的脸色,稍加收敛,他手指轻轻捏了一下沈清宁的腰,笑着说:“其实谈谈心得也很好,这样就能隐藏沈娇妻技术不行,毕竟身体和心理总要有一份加分项。” “子承,你在说我技术不行?”沈清宁瞪着他,手指不安分地在林子承后背肆无惮忌,如果不是他甘愿为爱做受,那绝对是颜值与技术并存的1位。 第163章 游戏(3) “嗯?”林子承抓过他的手,狡黠一笑,“沈娇妻的意思是愿意下次主动?” 沈清宁丹凤眼微眯,露出标准的笑容:“林大少爷,尽管躺好,下次我服侍你。” “哦~”林子承拖着长长尾音,翻身平躺下来,扭头朝沈清宁暧昧一笑:“没有想到,清宁对这个姿势情有独钟,我准备好了。” 沈清宁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坐起来,准备拉被子捂住一大早恶趣味的林大少爷,但没有想到林子承动作比他快。林子承伸手用力一拉,沈清宁还没有拉被子就倒在林子承身上,林子承又顺势拉起被子将两人盖住。 一片昏暗中,林子承搂着沈清宁问:“沈娇妻,有没有和别人这样一起在被子里长谈?” 因为被子的原因,林子承呼出的热气直冲沈清宁脸上,酥酥痒痒。他就着林子承的脸蹭了蹭,又一口咬住林子承的喉结:“没有,以前不知窝边草香,白白浪费了二十三年,以后加倍补偿。” 林子承像奸计得逞,眉眼微弯,一个翻身将沈清宁压在身下。 “还来?” “你说加倍,我现在只是讨回本金。” “我说加倍补偿卧床长谈。” “我们现在也是卧床长谈,不过是用身体,长,谈。” …… 空旷的白色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巨大白色大床,如果床上没有躺着一个人,两者完美的结合成一体。闻言闭着双眼,紧锁眉头,仿佛梦见可怕的东西。 房门打开,谷尘手中拿着一根细小针筒,脚步欢快地走到床边,俯下身细看了好一会,伸手轻轻抚平闻言皱起的额头。 “为了抓你,浪费了不少人力财力,如果不玩点好玩的,那不就浪费了。” 谷尘阴狠的目光缓缓地扫过闻言全身,尔后露出一丝狡黠和不羁,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邪恶而又迷人的笑容。这抹笑容让人不禁心生警惕,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你应该庆幸,我不喜欢肉体的玩法,否则你现在四肢都应该被禁锢,哪里像这样舒服的躺在床上。” 谷尘说着坐在床边,抓起闻言的手腕,像小孩子得到一个玩具般,开心地笑起来:“别怕,马上你就能有个好梦。” 谷尘轻轻吹了一下细小的针头,笑起来:“子承十一岁就能抵抗这种药物,你既然模仿他如此相像,那也喜欢这个玩法。” 冰凉的液体,缓缓注入闻言显而易见的血管中,闻言无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想要挣脱,却被谷尘死死抓住。 “只是有一点疼,马上就能舒服起来。” 谷尘把抽空的针管扔进垃圾桶,坐在床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这个药物可以让人混乱现实与梦境,它能把你心底最想要的东西呈现出来。让我看看,子承在你心里是什么样?或者你能像他一样,靠毅力完全抵抗药效?” 闻言拧在一起的眉毛,逐渐松开,颤抖的睫毛也安静下来,整个人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 “啊~”谷尘趴到闻言枕边,似笑非笑地说,“这么快就进入美梦,看来你渴望很久了。不过梦终究会醒,真正好玩的马上开始。” 一粒极小的药丸,在谷尘指间把玩了一会后,放入闻言的口中。 “砰!梦该醒了”谷尘轻呼一声,笑起来:“这个药丸具有清醒的作用,看你怎么选择?” 半响,闻言倏地睁开眼,碧绿的眸子在见到谷尘那瞬间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不顾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一把抓住谷尘的手,略带哭腔的说:“子承,我以为你走了,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 谷尘看着他急切追寻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没有想到你竟然愿意生活在梦里,真是可怜可悲。” 闻言见他笑起来,也跟着笑起来:“子承,我喜欢你笑的样子,无论是不是因为我笑,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我只想你一直这样对我笑。” “无趣。”谷尘冷哼一声,站起来,“原以为你比其他人会更多一分乐趣,没有想到也只是普通玩具。” “你要去哪里?”闻言轻声开口,碧绿的眸子满是压抑的怒气。 “你被淘汰了,准备找个垃圾桶扔了你。”谷尘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冷冷地甩开。 闻言冷笑一声,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猛扑到谷尘后背上,双手牢牢擒住谷尘。 他嘴角带笑,声音低沉暗哑:“又想从我身边逃走?我的国王,我爱你,所以我绝不允许你再次离开。” 谷尘没有想到此时的闻言深陷梦境,不可自拔地分不清现实,一直把他当做林子承。 他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玩更疯狂的玩法,他想看闻言到底能疯到何种程度? 谷尘没有转身,两人依然保持着闻言从后背禁锢他的姿势,他冷漠地说:“放开,你这个疯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闻言阴恻恻笑起来,眼底涌动出血色邪魔,“是啊,我是个疯狗,没有人要的疯狗,哈哈哈……” 谷尘还想趁此再落井下石,刺激闻言,突然闻言一把将他转过来,推到床上,将他的双手举至头顶。 “所以我可以把你关起来?让你无法逃走!林,子,承!”闻言低哑的声音,充满了病态与暴力的占有欲,“你为什么要逃走,我没有完成你没有做完的事吗?还是我没有玩好这场游戏,你要逃走!” 绿眸瞬间嗜血,闻言疯狂扯下床单,紧紧捆住谷尘。 “没有想到,你对子承如此肮脏。”谷尘戏谑地看他,也没有反抗,“一边小心翼翼不让你的国王对你恶心,一边竟然对他想这样做,闻言,你不怕他离开你吗?” 闻言凑到他面前,凉凉勾唇,眼里只有谷尘那双带着玩味的漆黑眸子:“离开?难道你不需要我吗?既然你看不清,那我先解决这些碍事的衣服,身体是最诚实的回答,你明明不抗拒我。” 谷尘大笑起来,盯着身上陷入癫狂的闻言,一字一句地说:“看清楚,你身下的人是谁?是你看不清,哈哈哈……” 第164章 游戏(4) 闻言深邃森寒的眸子,深深地凝望着他:“我不会让你走,我只想你留下来,无论你说什么,无论我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再次失去你。我爱你,子承。” 绿眸中燃烧的烈火越燃越大,暗哑的声音随着体内热潮涌动,紧紧包裹住谷尘。 “前几日我市xx茶楼发生恶性聚众斗殴事件,伤亡人数具体不知道,根据茶馆老板描述,他当天接到一笔大单,有人包下整栋茶楼,当他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茶楼里除了血迹什么都没有留下……” 看到这则新闻,沈清宁停下手中喝粥的勺子,抬起头看向林子承:“子承,你是不是背着我去这栋茶楼?” 林子承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无辜地一耸肩:“我答应沈娇妻,不和别人共处一室,自然肯定不会去。” “那这栋茶楼的血迹是来自谷尘和闻言?” 沈清宁微微皱眉,心里猜测,两人应该是为了林子承而大打出手。但最后结果是什么?如果是闻言赢了,解决掉谷尘一大祸患也算一桩好事,但如果谷尘赢了,闻言就此退出这场游戏,那也算一桩好事。 想到这里,沈清宁略显无奈地笑了一声:“子承,你是故意把他们拉在一起,坐收渔翁之利。” 这只老狐狸,真是连自己也要利用得干干净净! “嗯?”林子承喝完粥,轻轻舔了舔唇边,唧了一下嘴巴,扭头看向沈清宁,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猫,懒洋洋地翻开肚皮,等人抚摸。 沈清宁没有忍住美色的诱惑,伸手摸了摸林子承的嘴角,没有想到林子承一口含在嘴里,顺便舔舐了一下。巨大的刺激,让沈清宁身子一下僵直,全然忘了刚才等着回答的问题。 “唉……”沈清宁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暗暗叹气,怎么面对林子承的美色陷阱,自己就是不忌口?一个早上,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还平白无故送了一出好戏给林大少爷观看! 沈清宁掀起眼皮看向厨房,因为当初设计房子的时候,沈清宁不想一刻钟都看不到林子承,所以一楼属于畅通无阻,一眼望到底。他坐在沙发上,只要抬头就能看到林子承,俯身在刷碗。 不看还好,越看越想,扑过去搂住那诱人的腰线弧度,还有那修长笔直的双腿。 在沈清宁沉迷美色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谷尘把闻言抓到自己的别墅内,暂不清楚状况。” 沈清宁看着这条信息,微微蹙眉,根据对谷尘零零落落的调查,这个人就像一个脱离正常人思维的疯子,一切全凭心性。闻言如果算一个懂得隐藏的疯子,那谷尘就是一个连装都懒得装的疯子。 而这个疯子还聪明地能看懂人心,完全防不胜防。 沈清宁删掉信息,轻叹了一口气。 谷尘在这场游戏里,相当于无敌的boss,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或者到年纪挂了,否则很难杀死。 “沈娇妻,又在想什么?”林子承不知何时坐到沈清宁身边,伸手勾住他的腰,“难道我没有满足沈娇妻?” 沈清宁按住腰间骚动的手指,扭头说:“林大少爷,真亏你还是一个好人,否则不敢想象你疯狂起来什么样?” 林子承歪着头,漆黑的瞳孔微微转动了几下:“清宁想看我疯狂的样子?” 沈清宁不知为何听到他这样问,心里突然一紧,下意识地抓紧那只手:“我只想你开开心心地和我在一起,心里眼里都是我。” 林子承盯着他看了一会,笑着靠在他肩膀上:“沈娇妻,真是贤惠。” “林大少爷,请你重新换个词夸我” “与伊连理金不换,誓欲百合到天荒。” 沈清宁脸有些微红,清了清嗓子:“还是再说我贤惠,算了,林大少爷最近事情太多,笔墨少也情有可原。”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林子承凝视着他,目光沁出一抹柔情,语气坚定如远山。 沈清宁听到他说这句话,嘴角压不住的往上扬,低下头平复内心的欢呼雀跃,谁不喜欢听爱人说喜欢。 当他再次仰起头时,林子承凑了过去:“我说过,只要你想听,我都会说。我爱你。” 沈清宁彻底红成一只煮熟的大虾。 茶楼新闻的不断更新,刺激着方山海,他和那些年老的人一样,怕死。林子承那句话,不止在提醒他,谷尘会杀他,同时也在说,如果解不出来,林子承一样会杀他。 江鹤区的建筑日子越来越逼近,但他已经没有功夫再去管,直接扔给他这几年最得力的助手,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刘木冉。 在恐惧与焦虑中,方山海每天日夜解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每解开一个地方,他的内心好像就放松一点。 第二天,闻言先醒过来。 他感觉自己全身都酸痛,脑袋也像被针扎过,头痛欲裂。 意识逐渐清晰后,感觉身边有具冰凉的身体,他好像一直紧紧抱着。低头一看,就看见一颗黑发脑袋,谷尘俊美的脸庞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 谷尘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呼吸似有似无,看上去不太好。 闻言面沉似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事,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梦里的林子承换成了谷尘。 闻言忍不住自嘲,苦涩的笑起来,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变得肮脏无比,再也无法真正碰触他的国王。 昨天不知道做了多少疯狂的事情,那是他一辈子渴望的事情,竟然毁在这个人手上。 闻言坐起来,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心席卷全身,他一把掐住谷尘冰凉的脖子,突然瞥见谷尘下半身血迹斑斑,他又松开。 “还好,昨天不是子承。” 闻言起身,穿上衣服,冰冷地看了谷尘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呵,果然有趣。”谷尘睁开眼,侧身躺着,看向那未关闭的房门,“很久没有这样受伤了,真是舒服。” 第165章 游戏(5) 寒冷刺骨的冬季本应是一个降水稀少、干燥萧瑟的季节,但 b 市这几日却是阴雨连绵不断。雨点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打在窗户和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让人心情一上一下。 巨大落地窗边摆着一张单人沙发,闻言一米八八的身躯蜷缩里面,他眼神飘渺地看着雨滴打在玻璃上,汇聚成小溪,顺流而下。 站在沙发背后的唐元心情忐忑的看着他,闻言回来那天,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一样,先是泡了一整天的浴池,尔后穿着宽松的睡袍一直窝在这狭小的沙发上。 唐元起先想闻言是不是经历了谷尘的肉体折磨,但身上除了那日在茶楼上的伤,全身上下再没有其他伤口。闻言白净清瘦,极佳的长相又是混血里少有的绿瞳,他不由得想闻言是不是菊花不保? 一想到这个问题,唐元开始冒冷汗,以闻言的手段,那不得把谷尘五马分尸? “唐元。”闻言靠着长条枕头,喊了一声,声音和眼神一样飘渺。 唐元立即战战兢兢地走到闻言面前,等着他吩咐怎么把谷尘五马分尸。 “明天离开这里后,把我在这座城市里留下的东西都烧了,包括那家酒店。”闻言闭上眼,轻叹了一下,“太脏了,需要一个干净的地方重新洗一遍。” 听到这句话,唐元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心底第一次心疼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速度极快地离开。 闻言睁开眼,定定地看着窗外。 “我的国王,这场游戏,你既然希望我退出,那我便退出。” 方山海为了保命,连夜工作,终于把所有地址都找出来,他不敢耽搁地把资料递到林子承。 还是原来江鹤区的那间茶楼。 林子承翻阅完手中的资料,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扬起:“方总,果然宝刀未老啊,用心了。” 坐在对面的方山海双手有些微颤,不敢看林子承地说:“林总,我还需要做什么?” 林子承别有深意地看着他,提起茶壶给他续了一杯茶:“听说你把江鹤区的所有工作都交给你的助理去做,既然这样,方总,我给你一个诚恳的建议。” 方山海双手放在腿上,揉搓,不敢去碰茶杯,坐立不安地问:“林总有什么建议?” “逃,用尽和kn所学的逃命方法,赶紧逃。”林子承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有钱花的前提是有命,既然这么怕死,就更应该逃得越远越好。” 此时,方山海目光呆滞,像冬天里干枯的树枝,毫无生机。 他牺牲所有换来的东西,最后竟一无所有。 方山海离开后,林子承笑着,拨通了一个电话:“刘小姐,我们的游戏可以开始了,江鹤区也应该见一下阳光。” “林子承,你确定能掀起谷尘的一角?”对面御姐的女声里,充满了怀疑。 “呵~”林子承站起来,走到窗前,看雨越下越大,“谷尘快死了,如果我们不玩得疯狂一些,那就便宜他了,所以这不是一角,是全部。” 刘木冉轻笑一声:“行,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辛苦了,有空一起喝茶。” “喝茶免了,你家那只小兔子如果看见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非得气得把我九族都揪出来。” “那真是遗憾了,我没钱送你。” “林子承,你!”刘木冉咬牙切齿,“方山海的财产,你没有份?” “我有得也是你拿剩下的,自然你也看不上。” 刘木冉被他这句话,气得狠狠瞪了好几眼手机。 三楼书房。 一张宽大的书桌摆在窗户旁,桌上摆放着一盏精致的台灯,它散发出的柔和光线,沈清宁坐在桌前,心情愉悦地翻阅一本外语书。 自从知道闻言走后,沈清宁那发狠的嫉妒似乎也减少了很多,闲暇时刻他都喜欢坐在窗前看书。至于林子承设计的弯弯道道游戏,他也没有去问。 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有相信林子承和保护好自己。 他不会再让林子承为自己下跪一次,也不会再次经历一次失去林子承。 几日后,江鹤区终于迎来开工,然而喜讯的日子还没有热闹几天,一个惊天的新闻彻底淹没这份喜讯。 “今日,我市江鹤区在施工的时候,意外挖出数量较多的人骨,工程已经被暂停,警方正在紧急调查……” 沈清宁懒散地躺在沙发上,双脚搭着沙发扶手,手指滑动着最近震惊b国的白骨案子。 “子承,你真狡猾啊,如果把重点放在自华区kn的实验基地,估计b国那些领导为了不引起恐慌,拼死也得捂住这个口子,但如果放在江鹤区,就不一样。他们可以借用连环杀人的借口,把罪名定下来,这样谁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而死。” 沈清宁说着关闭手机,收回双腿,走上三楼。 别墅的三楼与二楼如出一辙,并未设置任何隔间,一整个楼层都被打造成了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房间内摆放着两张硕大无比且相对而立的办公桌。坐在桌前,只要稍稍抬头,便能将对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沈清宁的小心思,一览无遗。 此时林子承正坐在其中一张办公桌面前,兢兢业业地看秘书发过来的文件。 沈清宁轻手轻脚地走到林子承身后,扶着椅子,微微俯下身,把头探过去:“林大少爷,果然最喜欢看文件。” 林子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伸出手拉住沈清宁的手,用力一拽,将其从椅子背后拉了过来。搂着沈清宁的腰顺势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将头靠在了沈清宁的肩膀上。 “我还喜欢看,沈娇妻。”林子承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耳朵,“尤其,是特别主动的沈娇妻。” 两人过于贴身的姿势,隔着布料,都让沈清宁像被烈火灼烧,身体开始发烫起来。林子承的话和动作,无疑就是火上浇油,烧得他快没理智。 沈清宁:“美人计,再好使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我跳过这么多次的美人陷阱,这一次……” 第166章 游戏(6) “嗯?”林子承放开了搂在沈清宁腰的手,眼神清澈,姿势端正。 沈清宁丹凤眼微眯,双手搂住林子承的脖子,笔挺的鼻翼蹭了蹭林子承的薄唇,低声说:“这次,我还是照跳不误,谁让林少爷,秀色可餐。” 林子承笑起来,搂住沈清宁:“沈娇妻,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林大公子,我只是恋爱脑,我还没有傻。”沈清宁伸手,指了指林子承的胸口,“能不能夸得用心点,江鹤区的白骨案,恐怕只是开头,你要把他们所有遗留下的地方,全部聚集在一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林子承笑而不答,把头重新枕在沈清宁肩膀上,歪着脑袋,看他。 “你是不是找到照片上的第三个人?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人就是和你一起,有意拔高李警察位置的人。李益泽能够顺利进入警局,还能安稳隐身这么多年,这个人功不可没。徐敏敏的案子,让他意识到这是转机,你在调查他的同时,他也在调查你。” 沈清宁说完长长叹气一声:“唉……只有热心市民,凭着一腔热血跟着你们在游戏里,生死搏杀。我应该是这场游戏里,唯一一个从路人甲杀到主角身边的热心市民。” 林子承被他逗得笑起来:“你猜的不错,我找到第三个人了,他的确位居高位。可能为了不暴露出来,他和赵局还有俞墨书他们都不认识,只是暗地里偷偷观察棋局。” “和老校长应该认识,还有在e市的苏羽,应该也认识老校长。照片上的三个人,应该是李益泽的父亲,还有苏羽,还有这个最重要的第三人。” 沈清宁说到这里,心里倏地一紧,他再次返回e市调查苏羽的时候,和闻言的赌约也正式开始。 “热心市民,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好人好事,真是辛苦了,晚上加倍奖励。”林子承咬了一下沈清宁的耳朵,“超级猛1,绝不辜负,沈娇妻的努力。” 沈清宁:“……” “要不要带上狗耳朵,或者猫耳朵?”林子承盯着沈清宁思考了一会,“还是上半夜猫耳朵,下半夜狗耳朵?” “林大少爷,我在徐敏敏葬礼上说的猫女犬男,是指放在笼子里的。” “哦~”林子承发出惊呼,带着肯定的语气说,“原来清宁,喜欢把床放在笼子里。” 沈清宁想起在c市的时候,林子承说换大床,第二天就真的换大床。现在他说放笼子里,沈清宁不由得怀疑,第二天床真的放在笼子里。 心里顿时一慌,林大少爷的恶趣味,从来都是无底线,他赶紧解释:“子承,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床放在它该放的地方就行。” “那不就勾不起,清宁的兴趣。” “我的兴趣只有你!” …… 谷尘双脚搭在秋千上,两条手臂置于膝盖处,枕着脑袋,偏头看窗外的雨。漆黑的眸子,平静如水,没有因为江鹤案子而有一丝波澜。 突然他像吃到美味般,意犹未尽地舔舐了一圈唇边,笑起来:“子承,看在你让我体验了一次鲜血的味道上,这次我当你向我撒娇。” “真是怀念当初在岛上,那个倔强漂亮的小男孩。”谷尘放下腿,晃动着秋千,“明明害怕的要死,还要装作强大无比,知道如何利用每个人,包括自己。” 秋千越荡越高,谷尘的笑声越来越大,几近疯狂。 “既然你像当年火灾一样,不爱惜自己,给我机会,那我就一起把你拉下地狱。” 黑暗中,卫生间里的一面镜子里照射出,一张沧桑的脸庞和微微弯曲的身子。 镜子外的男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许久。 “该结束了,你给我们的东西,现在都该还给你了。”男子倏地直起弯曲的身子,打开卫生间的灯。 他一遍一遍清洗脸庞,直到镜中的人变成一个二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的男子。 这时放在洗漱台面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没有装出平时沙哑的声音,清脆的嗓音堪比话剧配音。 “林子承,没有想到你还是找到我。” 林子承温和一笑:“你不也期待我找到你?魏安平。” 魏安平清冷地问:“我很好奇,你怎么找到我的?通过老校长不可能,苏羽更不可能,李益泽的父亲也不可能。” 林子承也没有绕圈子,直接明了地说:“赵伟开车撞方景舟的时候,李益泽很不巧的去处理这件事,从这里我就开始怀疑,里面必然有个位高权重的人在暗暗使劲,他想让李益泽接手的不是赵伟的案子,而是赵辛夷。” “魏安平,我是不是暗中帮到你了,你不能明说的事情,我都帮你了。”林子承说着露出一抹奸笑,“我帮人的费用可不低。” “你不是拿到赵辛夷留下的东西?”魏安平冷冷地说,“你骗李益泽,东西被其他人拿走,让他一直记挂这件事,以为自己的父亲真的因为赵辛夷留下的东西,而被诬陷惨死。” “既然说到这里,你一直都知道赵辛夷留下东西,但你也知道,即使拿走了,也因为自身因素无法解开。所以这也算我的功劳,那费用又得重新计算。” 林子承温柔的话语,步步紧逼魏安平。 “说,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赵辛夷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谷尘的所有实验基地位置。” 林子承刚说完,魏安平猛吸了一口气,半响后,他才问:“你要我捣毁这些基地,恐怕不现实,毕竟里面的秘密,一旦暴露出来,全世界都不安生。” “你应该也看到了江鹤区的白骨案,其实那里根本没有什么白骨,以kn的做事风格,哪里会给自己留下尾巴。” 林子承说得简单,在魏安平心里却掀起轩然大波。 他冷笑一声:“是你找人把不知道从哪里运来的白骨,扔在那里,引起群众注意,再利用群众引发到国家。即使查出惊天秘密,也能以连环杀人的案子,结束。既给政府压力,又给他们台阶。” “林子承,我该夸你一句,胆子真大,你真给赌!”魏安平笑起来,“谷尘的实验基地应该在很多国家,你想让我从中做好善后?” 第167章 游戏(7) 他刚说完,林子承笑起来:“你是不是过于高看自己?即使你现在位居高位,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 魏安平顿时脸黑了一大截:“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只需要像现在一样,暗中观察那些地方是不是连根拔起?有些层面的事情,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才能看得清。” 魏安平在官场这么多年,林子承话里的意思自然也懂,这件事他不需要出面,看似在保护他,实际只是卖人情。 欠人情这种事情,最难还。 “林子承你和调查里一样,奸诈狡猾。”魏安平冷冷地看着镜中,双目无神的自己。 “所以你做吗?”林子承收起笑意,慢条斯理的说,“你也知道,谷尘和你们一样,都是靠年龄折损换来容颜不老。他之所以还一直没有死,是因为这些实验基地一直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药物。” 刚才洗脸时打开的水龙头上,此刻依然有水滴在一滴一滴地滴落着。这些水滴从水龙头里流出,沿着光滑的金属表面滑落,最终消失在洗手盆的水中,仿佛一点一滴流逝的时间与勇气。 “做,但有个条件。” 魏安平关紧水龙头,离开卫生间。 江鹤区的案子没有发酵多久,以连环杀人案件结束,而凶手早已死在异国他乡。喜庆的结局,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只有高级领导人员,才知道其中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为了保命,为了保住乌纱帽,他们只能把这些事彻底烂在肚子里。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也发生与江鹤案子类似的案子。 “一个,一个,又一个……” 空旷的白色房间正上方,竖着一个靶子,靶心已经插着好几枚飞镖。 谷尘慵懒地坐在秋千上,手里还拿着数枚飞镖,依次准确无误地射中靶心,直到手中空空如也。 “子承,你把我留在b市,是想让我亲眼看着自己如何死去吗?”谷尘晃着秋千,笑起来,“利用他们的欲望,杀死他们,才是游戏最有趣的地方。你真没有让我失望,可惜,这次你猜错了,我的欲望只有你。” 许久,谷尘面无表情地跳下秋千,光着脚走到,房间正前方的打靶处,拔下所有飞镖,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沈清宁看着那些像沸腾水泡不断往上冒的事件,即使一件接一件的完美结束,但他心里越来越不安,谷尘一直没有行动,说明谷尘根本不在意这些实验基地。 那谷尘这次的目的只有一个,林子承。 他看得懂的表象,林子承自然也看得懂。 沈清宁看着林子承像往常一样,有事没事就撩拨自己,隔三差五来个恶趣味。他都很想抓住林子承,问个清楚,但每次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子承与谷尘之间的游戏,只有林子承才能解决。 夜晚,漆黑的房间里,沈清宁紧紧盯着林子承,生怕林子承下一秒就在眼前消失不见。 江鹤区再次重新施工。 刘木冉为了感谢林子承,从kn成员叶辞书那里套出病毒情报,让他们提早做好充足准备,避免人员伤亡,所以特别邀请他来见证第一次胜利。 两人在工地旁边还没聊上几句,林子承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刘木冉一看林子承溢出爱意的眼神,就知道对面肯定是沈清宁,为了不被这对狗男男投喂狗粮,直接把林子承赶走。 林子承边接电话边往车子的方向走。 沈清宁担心的说:“子承,谷尘的实验基地一个一个被铲除,为什么我心里越不安。” 林子承微微皱眉,温柔地安抚:“你怕他最后针对我?沈娇妻,放心,不过为了庆祝短暂的胜利,你请我吃饭。” 沈清宁一下子笑起来:“林大少爷一如既往的一毛不拔,好,我请。” 林子承笑着接了一句:“记得剥虾带手套。” 沈清宁干脆利落地敲定了吃饭位置,林子承一脚踩下油门,速度极快地赶去。 刘木冉看了一眼为爱狂奔的爱人,骂了一句狗男男后,拿着平板进入工地干活。她还没干一个小时,突然电话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了一会,刘木冉小心地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清冷:“刘小姐,你好,我是沈清宁。” 刘木冉愣了一下,沈清宁打电话给她干嘛? “子承,还在你旁边吗?我打他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刘木冉彻底傻眼,突然她意识到一个严重性的问题,林子承不见了。 有人伪装成沈清宁的声音和号码,打电话给林子承,而林子承也没有怀疑,直接赴鸿门宴了。 刘木冉没有一丝隐瞒,把这件事告诉了沈清宁。 “谢谢你,刘小姐,我知道了。” 声音依然清冷,但刘木冉还是从中听到了那点颤抖。 一家高级餐厅的包厢内,‘沈清宁’坐在餐桌前,戴着手套给林子承剥虾。 林子承夹起剥好的虾,在汤里涮了几道,才细嚼慢咽。 ‘沈清宁’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笑着看他吃完剥好的虾。 “味道还不错,就是剥虾的技术太差。”林子承用毛巾擦了擦手,看向‘沈清宁’,“不如我老婆剥的好。” ‘沈清宁’也没有再继续伪装,露出真正的声音,温柔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子承,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 “来见你最后一面。”林子承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冷漠地说,“谷尘,我们这场散席的饭,吃完了,也就散了,你安心等死。” 谷尘大笑起来:“你以为,你还能逃的掉吗?” 林子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沈清宁在别墅内不停地走来走去,满脑子都在分析林子承可能经过的地方。突然门铃响起来,沈清宁本来不想理会,但它一直响,他只能烦躁地打开门,看见一个中年男人。 “这是你的快递,请你签收一下。” 沈清宁思索了一会,还是收下只是一个信封的快递。 拆开信封,里面只有林子承写得一段话。 “清宁,很抱歉,因为最近的事情,让你一直寝食难安。每次看你半夜惊醒,我既心疼又开心,你未开口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 第168章 游戏(8) “关于那场火灾,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很早就知道那栋废弃的教学楼有问题,也清楚谷尘在校园里,所以也猜到老校长想利用那栋楼杀死谷尘。我想起在岛上的第一只兔子,它奋不顾身挣脱我的双手,像不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可惜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逃出半米远。” “在谷尘眼里,我和那只兔子一样,终其一生也无法挣脱他的手,因为我的腹部插着他刺进来的刀子。那天我大肆宣扬我约闻言去废弃教学楼,是为了让老校长和谷尘知道,我一定会在那栋废弃教学楼。”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很想成为那只兔子,与其被人掌控一生,不如拼死一搏。但可能内心深处,终究期盼着你来救我,所以才和你说一切都会结束了,来暗示你。” “你没有让我失望,你真的来救我了。也因为救我,你被kn的江泽发现,无意间被拉入这场游戏中,为了自保和保护我,你做了很多事。对不起,我记起来太晚。” “这一次,没有老校长,也没有多余的人,只有我和谷尘。我会亲手拔出插在腹部的刀子,只是不知道双手沾满鲜血的我,会不会让你害怕而逃跑?” “如果你还在原地,请等我奋不顾身的扑向你,抵达我一生的天堂。” 沈清宁觉得喉咙里像被堵了什么,发不出声,只能抿着唇,眼泪不停地落下,打湿了字迹。他的指尖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最后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子承,你以为我真的会在原地等你吗?我说了,你只能是我的,包括命也只能是我沈清宁的。” 一间空旷房间的四周、天花板以及地面,都被一层洁白如雪的色调所覆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纯净的白色所吞噬。而在房间的正前方,摆放着一张同样雪白的床。林子承静静地躺在上面,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陷入沉睡。 谷尘趴在床边,一只手轻轻戳了戳林子承的脸庞,满意地笑起来:“只有你最合我心意,无论是样貌还是手段,这盘棋该结束了。” 细小的针头,在白色的衬托下,像一把轻易刺进胸口的利刃。 谷尘笑着抬起林子承的手臂,不疾不徐地推进针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见面礼,它不仅能让人陷入癫狂,还能让人做最渴望的事情。你上次送的那个玩具,药力不足这个的三分一,却让他做出对你一直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子承,我很期待你的表现。”谷尘拔出针头,满眼笑意地舔舐了一下,还滴着针水的针头。 半小时后,林子承依然躺在床上,甚至连眼睫都没有一丝颤抖,宛如一具尸体。 谷尘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坐到床边,轻轻抚摸林子承的耳朵直至喉结,突然用力掐住他的脖子,长叹一声:“你以为只要不醒,就能万事太平?” 林子承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谷尘松开了手,又拿出一根细小针头,扎进林子承的血管中。 半晌后,林子承抖动了几下眼睫,缓缓睁开眼。看见谷尘的第一眼,没有恐惧,害怕。 他嘴角微微扬起,桃花眼一弯:“很失望吗?” 谷尘大笑起来,一把掐住林子承的脖子:“你真没有让我失望,即使全身上下都冒出大量汗液,还能镇定自若,真是一具完美的身体。” 此时的林子承如谷尘说得一样,脖子发根的汗液已经打湿头发,额头的汗珠也顺流而下落在长长的眼睫上,但林子承依然没有一丝挣扎。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他也只是笑着,宛如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谷尘放开了手,大笑起来,从枕头下方抽出一把刀,放在林子承手里,癫狂地笑着说:“杀了我,现在。只要杀了我,你就彻底自由了,没有人再逼迫你成长,也没有人会伤害你心爱的兔子。” “你不杀夏德堂是因为他和你有血缘关系,我和你没有,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了我。”谷尘趴在林子承身上,凑到他的耳边,低沉地说,“这是第三次机会,事不过三,下次你和你的兔子都得死。” 听到“兔子”,林子承的手指下意识握紧了刀柄,但眼神带笑:“谷尘,我和你不一样,你手上有无数条无辜的生命,而我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人的生命,包括你。” “哈哈哈……”谷尘大笑着直起身子,一只手倏地抓住林子承的衣服,拎起来,“所以你就只差这一点,我帮你完成剩余的这点,你就完美了。” 说着谷尘抓住林子承的手,往自己胸口位置插过来:“还记得我教你的,刀子插在哪里可以自救,刀子插在哪里,连神仙也难救。” “啪”一声,刀子落在床上。 林子承抓住谷尘的双手,猛地起身,将谷尘压在身下,平日和煦的桃花眼,此时变得冰冷无比:“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走,也不会再让你起死回生。” “嗯哈?”谷尘笑起来,“原来你捣毁那些基地是怕我,像上次在火灾中一样,活过来找你?” 林子承没有说话,手上的力道逐渐减小,药效还在发作中。 “精神虽凌驾于肉体之上,但终究依附于肉体。林子承,我不是教过你,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尝试用身体玩游戏。”谷尘大笑起来,张开双手,像在随时欢迎林子承倒入他的怀中。 林子承的身体逐渐开始发软,眼皮越来越重,他咬着牙,眨了眨眼,试图摆脱药效带来的作用。然而半分钟后,他整个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最后一天,夏德堂原本给你准备了这只药物,可惜,他被你饲养的兔子杀了。”谷尘坐起来,抱住昏昏沉沉的林子承,咬住他的耳朵,温柔地说,“这次没有兔子再帮你杀人了。” “等你醒过来,看见你的双手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子,插在你一直想杀的人身上,林子承,你就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谷尘抱起林子承,往秋千慢慢走去。 第169章 游戏(9) 晃晃悠悠的白色秋千,此时像黄泉之上的白色船只,载着未亡人缓缓前进。 谷尘将林子承放在秋千上,因为昏迷,林子承的身子斜靠着秋千的扶手,双脚无力地拖在地面上,长长的眼睫不停地颤抖着。 “别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 谷尘轻柔地俯身,嘴唇轻触那对与他相似至极的眼眸,又从秋千上拿起两副闪烁着寒光的手铐。 他走到林子承身后,心情愉悦地将其中一副手铐扣住林子承的一只手腕,然后绕过秋千的椅背,将另一端固定在上面。他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林子承的两只手都被紧紧地铐在了秋千背后。 做完这一切后,谷尘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眼前的景象:“子承,我说过,再抓到你,就不会让你逃跑了。我们没有结束的游戏,可以继续进行了。” 谷尘说完,俯下身,轻轻舔舐了一下林子承的耳朵,满意地笑起来。 手腕传来的冰凉感,让林子承身子无意识地颤抖了。 谷尘坐在林子承身边,将他的身体靠向自己,端着茶杯,缓慢摇曳秋千:“你不是很想拖延时间?让你带来的那群废物清理,我专门为你精挑细选的垃圾。一个小时,够不够?” “时间还很长,我们不如做些什么?”谷尘将手中的茶杯扔进垃圾桶,伸手搂住林子承的腰,将秋千晃得更高。 “在岛上的时候,我提醒过你,不要试探我的欲望。”谷尘轻叹一声,“你一直不拆穿闻言模仿你,只是让我对他有那么一点感兴趣,可他哪里有你好玩。” 秋千倏地荡到最高点,谷尘双手搂住林子承要下坠的身子,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不喜欢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谷尘咬着林子承的耳朵,笑起来,“而你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完这些无趣的游戏,不就想从kn那里得到关于我的资料?都拿到手了?” 林子承没有回应,脑袋垂在谷尘肩膀上。 “销毁的基地可以再建,手上的资料可以再更新,叶辞书手里的药剂资料,早就过时了。”谷尘深深叹了一口气,又将秋千晃到最高点。 “千方百计找到的东西,只是一场空欢喜,你是不是又要像在火灾中一样,难受。” 谷尘轻佻地抬起林子承下巴,仔细地端详了好一会,轻笑一声:“闻言说喜欢你笑,无论你因为什么笑,我和他一样,也喜欢看你笑,所以每次我都故意放开你,让你以为自己又成功。” “我教你的方法,你怎么没有想到,自己也在经历?你一次又一次想逃离的欲望,和一次又一次短暂的成功,不就是将刀子一次更深一次的刺向自己?” 谷尘将秋千稳住,侧身,双手紧紧抱住林子承,轻轻说:“这一次,我拉你一起下地狱,我们都解脱了。” “咔”一声,谷尘将林子承的手铐解开,双手握住林子承的手,笑起来,倏地往自己的胸口刺去,鲜红血液染红了谷尘纯白如雪的衣服。 “很抱歉,我手滑。”林子承笑起来,将手中的刀,扔向门口。 谷尘看了一眼被刺的肩膀,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又恢复如初,疯狂地笑起来:“这种药剂对你来说,还是过于简单,你一直装昏迷,是等着我帮你解开手铐。” 林子承淡淡一笑,走下秋千,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谷尘:“在我的游戏里,神也无权,更何况你。” 声音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丝毫温度可言。同时,还蕴含着强烈的压迫性与威慑性,令人不禁心生恐惧。 谷尘身子顿了一下,而后桃花眼微眯,斜靠着秋千,任肩膀上的血液一直流:“所以你现在要把我留在这里,等着门外的人进来杀我?” 说完准备伸手抚摸林子承时,林子承倏地后退,躲开。 谷尘脸色微变。 “你刚才说我也在经历,欲望被利用的游戏,那你呢?”林子承朝他微微一笑,缓慢开口,“我所有做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中,包括我自动送上门,倾听你洋洋得意的话语。” 林子承说到这里,漆黑眸子荡起层层光圈,“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在利用你的预料?” 谷尘听到他的话,眼中露出一丝狠戾。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我,看你亲自调教的作品,成长到何种程度。” 林子承说着从腰带上解下一把软剑,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剑刃随着抖动了几下,光亮闪过谷尘漆黑的瞳孔。 “你教我利用他人的欲望,杀死他,才是有趣的地方。”林子承说着轻叹一声,“虽然我至今也不知道哪里有趣,比起你的精神,我更喜欢你的商业帝国。” 谷尘忽然大笑起来,眼里甚是满意:“你把我引来b市,根本就不是为了杀我,而是让我下面的人放松警惕,这样你好趁虚而入。” “林子承,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和在岛上一样,你一步一步设计所有陷阱,只等着夏德堂走进去。只是你确定,你带来的人,能安全的把你带出去吗?” 谷尘因为大笑的动作幅度过于太大,肩膀的伤口出血更多,一滴一滴,滴到地面上。 “先别被自己笑死。”林子承右手拿着软剑,冷笑地看向谷尘,“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带出去?为你们做事的人,难道只是因为一场火灾就能做成好人?” 谷尘眼神瞬间变得凶残。 “你没听错,我带来的人,都是以前你丢弃的丧家之犬。”林子承甩动了一下软剑,发出“啪”的脆响。 “狗咬狗,人吃人。”林子承笑起来,“你说,谁会赢?” 谷尘此时才发现,现在的林子承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之中,那个岛上的小男孩已经变得超过他的期望。 “谷尘,你不是说一直很想让我杀你吗?” 林子承说完狠狠地抽了一下手中的软剑,谷尘身上的白色柔软布料瞬间露出一个长长的口子。 “比起死,更痛苦的不是生不如死吗?” 林子承温柔地笑起来,在谷尘要站起来的时候,速度极快地拿过秋千上的手铐。 第170章 游戏(10) “很抱歉,我比你快。”林子承炫耀地晃了晃手中的手铐。 谷尘靠着秋千大笑起来,歪着脑袋看林子承:“你要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吗?” “药物对你的这身肉体来说,没用。那不得用最基本的物理伤害?” 林子承露出一副慈善的面孔,朝谷尘笑起来:“你应该会满足我?毕竟我都做了这么多事,你不能没有一点奖励。” 谷尘看着他的笑容,想起在岛上的时候,林子承第一次骗过夏德堂,他对自己说,‘你不能没有一点奖励,我都做到这一步了。’ “咔”一声,手铐的声音打断了谷尘的思绪。 果然年纪大了,总会因为相似的事情,而走神。林子承再次利用他那稀薄的感情,将他铐在秋千上。 “那天你说,你要挑断我的经脉,让我无法走出这间房子。”林子承环视了一圈连窗子都没有的房间,深深叹了一口气,“真像一口白色棺材。” “这就是我和你的棺材。”谷尘抖动了几下被铐住的手,大笑起来,“这栋别墅马上就会发生一场巨大的爆炸,如果你不杀了我,逃出去,就只能和我一起死在这里。” 林子承没有一丝慌张,他耸了耸肩:“真是麻烦,不过,为了不让你逃走,我愿意麻烦一点。” 谷尘冷冷地看着他。 “这次换我来挑断你的经脉,如何?”林子承挥动了一下手中的软剑,温柔地说,“别怕,只是有一点疼,如果运气好,没有错过治疗时间,还能治愈。” 如细小针头的剑刃,轻而易举插进谷尘苍白的皮肤下。 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如同别墅的爆炸倒计时,“嘀嗒,嘀嗒……” 谷尘像感受不到一丝疼痛,眼中满是癫狂的笑意…… “咔”一声,房间门打开了。 林子承背对着谷尘,冷冷地笑着说:“你猜,我们谁先死?” 门再次关上,没一会,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声,响破天际。 一排齐刷刷的跑车停在一个偏僻的路口,死死堵住一辆黑色轿车的路。 “啊哈?”沈清宁斜靠在其中一辆黑色跑车的车头,双手插兜,带着墨镜,“真不巧啊,今天特意选在这么偏僻的位置飙车,竟然还有车辆经过。” “喂,对面的车主,要不要一起下来玩?”沈清宁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特意拿了一个广播喊。 黑色轿车的车主不是别人,正是因林子承刚才的杰作,而全身是血的谷尘。 他在快爆炸的前几秒,强撑着逃离别墅,林子承还没有死,他也不可能死! 因林子承一切顺着他的预计来,导致他过于放松,现在身上连一把枪都没有,否则他一定一枪毙了沈清宁。 “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 谷尘眼神一狠,刚准备踩油门,朝沈清宁撞过去时,一辆大型货车,从后面直愣愣地撞过来。 本来可以躲开,但他经过林子承生不如死的肉体折磨,完全无法快速地避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碾压于车轮下。 一生玩弄他人的谷尘,或许从未想过,他最后死于一场,富人喜欢玩的车祸游戏中。 “林子承,你真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谷尘笑着,闭上双眼。 “哎呀呀……”沈清宁故作惊呼地说道,“真幸运啊,差点就被大货车撞了,还好,有人挡了一劫。” 他摘掉墨镜,拿出手机,利落地拨打了电话:“警察叔叔,这里发生车祸,好严重啊,地址是……” 没一会,消防车,急救车陆续赶到。当他们看到一排限量跑车,羡慕地咽下口水后,赶紧办事,也没有多余的功夫想这起车祸,是不是跟这排跑车有关。 沈清宁的手机这时亮起来。 “林总尚未找到。” 林子承并不像谷尘一样,对药物具有免疫性,他在叶辞书给的资料中,找人分析完后,事先吃下一些相消的药。但谷尘给林子承注射的药剂,远超过他的预想。 在别墅的时候,他也是真昏迷,不过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提前醒过来。 在谷尘面前都全是强撑,当他走出别墅的时候,身体早已被意志力磨损殆尽,最后再也无法支撑,倒了下去。 几秒钟后,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林子承面前。 “再狡猾的狐狸,也输在身体上。” 秦慕远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林子承的身体,发现他除了手臂上多了几个针孔,没有其他伤口。 “谷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靠些药物,让人给他提供乐趣,毕竟这是最快捷的精神娱乐。” 秦慕远将林子承背起来,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我真好奇,你的意志力到底是强大到何种地步,竟然还能保持清醒。” 秦慕远打开车门,当把林子承放置于后排时,发现他全身泛红,眼神也变得格外迷离,性感的薄唇也格外红润,很明显谷尘在药剂里增加了其他东西。 “谷尘是一个从来不在乎性这种东西的人,没有想到,竟然卑劣地给你注射这种药物。你还真是恶趣味,竟然挖掘他这方面的欲望。他料定你不会杀他,但又想把你占为己有,如果你没有战胜药性,你一辈子都走不出那间房间。” 秦慕远打开一瓶矿泉水,将一块毛巾弄湿,放于林子承的额头上:“你对自己真残忍。” 或许因为燥热的身体得到一丝冰凉,林子承轻哼了几声,带着无限的诱惑,秦慕远身子僵直了一下。 “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疯子。” 秦慕远刻意避开林子承的眼神,又把车内的后视镜,拆了,迅速挂档:“还是先把你送到医院。” 在沈清宁快翻遍整个b市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林子承在xx医院。 输液管的针水一滴一滴缓慢落下,秦慕远计算着沈清宁应该快到了,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林子承扎有针头的手,倏地抓住了他。 “边观岐。” 声音虚弱,但却让两人都听得很清楚。 秦慕远愣了一下,又坐下来:“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潜意识里都认为不是在喊我。” 第171章 游戏结束(11) 林子承微眯桃花眼:“你隐藏得特别好。” 秦慕远将凳子拉到床头:“如果真的好,也不会被你发现,话说你怎么发现我的?” “江泉阳的聚会,你和江泉阳赌一直赢。” “我一直赢,不是很正常?” “江泉阳作为东道主,在所有人眼里都要礼让三分,而你完全不顾及他的脸面,那只有一个原因,你早就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也完全不怕他背后的人。所以我特别找人盯着你,果然你不出意外地出现,在单逸群的别墅附近。” “后来几次的偶遇,让我怀疑你就是边观岐。”林子承说到这里,朝秦慕远眨了眨眼,“其实,我刚才是诈你而已。” 秦慕远瞅着他那奸笑的模样,忍不住乐了,伸了一个懒腰,毫不在意地说:“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一时放松心情,没有想到竟然被你抓住了尾巴。” 林子承没有吭声,主要还是他全身虚得没有力气多说几个字。 秦慕远思考了一会问:“你走出谷尘别墅的时候,也想到我会出现?” “我想得是自己能行。” 林子承笑起来,但秦慕远怎么看都觉得可疑。 “谷尘最后死在大货车的车轮下,是你做的还是沈清宁?” 面对秦慕远的问题,林子承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为什么不是别人?或许也是你。” 秦慕远甩了甩扎起来的银发小辫,一笑而过。 但他心里却清楚,眼前的人虽然年轻,但心思太过于缜密,胆量惊人,为了不让别人抓到一丝尾巴,连命都敢拿来赌。 “谷尘的尸体,我收了,当你送给我的见面礼。”秦慕远站起来,瞥了一眼门口,“沈清宁应该快到了,再待会,可能要怀疑我对你图谋不轨。” “难道你没有?”林子承因为身体过于虚弱,缓了缓,“可惜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对谷尘那些逆天改命没有任何兴趣,你如果在他身上找到想要的东西,也不用告诉我,我喜欢顺其自然。” “其实我和你一样。”秦慕远凑到林子承耳边,轻声说,“我也只是一个被迫上位的太子爷,真正的边观岐死了,我杀的。” 林子承没有一丝惊讶。 秦慕远离开没一会,沈清宁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林子承躺在病床上,朝他心无城府的一笑。 这一笑,让沈清宁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握着林子承的手:“一切都结束了,我说过你不是神,你只需要做自己,剩下的由我来爱你。” “还在怪我不告诉你?”林子承抬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对不起。” 沈清宁咬着唇,五味杂陈地哼了一声:“以前基本不说对不起的林大少爷,现在连续说两次,真是难得一见。” 林子承笑而不语,慢慢地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变为十指相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沈清宁看着两人相扣的手指,倏地俯下身一口咬住林子承的手背,像在发泄林子承的自作主张,又像在确认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自己面前。 等他松开口时,林子承那原本白皙干净的手背上印有深深地牙印。 林子承扫了一眼红色牙印,又眨巴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没有想到,沈娇妻的牙口不错,没有白刷牙。” 沈清宁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刚才一直紧绷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沈清宁恢复过来后,把凳子又拉得更靠近,“是准备手写一份解释书,还是准备口头诉说,我好准备开录音。” “沈娇妻,喜欢哪一种?”林子承咬了一下嘴唇,露出一抹委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因为药效的原因,林子承眼角泛红,薄唇也红润,再配上委屈撒娇的语气,沈清宁顿时觉得,就是林子承捅破天,那也是天的错,与林子承无关。 沈清宁刚才质问的气势,一下子就在美色中烟消云散。 “当我听到刘木冉说你赴鸿门宴的时候,真想掘地三尺把谷尘挖出来,挫骨扬灰。那一年暑假,我没有在你身边,这次如果他再把你怎么着了,我就是倾家荡产,不要命,也要他偿命。” 沈清宁双手握住林子承的手,垂眸深深地看着,一种说不出的心疼,从心底翻滚,汹涌冲到他喉咙处。缓了许久才哽咽地说:“所以你不能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林子承心中一颤,嘴角扬起:“清宁。” 沈清宁抬眼,目光落在了林子承身上,然而,刹那间,林子承突然发力猛地一拉,动作之迅速让人措手不及。沈清宁没有反应过来,扑在林子承眼前。 “我不会死,因为还有你,我舍不得你和我一起死。”林子承说完,轻轻舔舐着那双眼眶通红的丹凤眼。 “林大少爷,你以为这样就行了?” 沈清宁微微仰起头,在林子承的疑惑中,肆掠咬住那诱人的薄唇。 巨大落地窗面前,闻言依然蜷缩在狭小的沙发里,闭着眼,像睡着了一样。唐元站在旁边,把谷尘的死完整的说了一遍。 许久,闻言也没有出声,唐元以为他没有听见,准备再说一次时,闻言睁开眼,碧绿的眼眸深邃而空洞。 “我的国王,棋局终于下完了。” 闻言缓缓起身,斜靠着沙发后背坐着,白净的双腿缩在沙发边缘:“那么接下来,该是我索要报酬的时候了,即使我因为这场游戏,肮脏不堪。” 唐元站在旁边,微微咽下口水,想要安慰闻言,只是一次破菊而已,看不出差异。 闻言瞥了一眼唐元,明知唐元心里想什么,但他却没说一个字,而是大笑起来:“猫抓老鼠的游戏,真正开始了。” 唐元被他那冰冷的一眼,看得打了一个寒颤,立即挺直身板。 “子承,我不贪心,我只想要一点报酬。” 闻言碧绿的双眸此刻恢复以往的凶狠,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唐元好像又看到原来的闻言,那个疯狂甚至超乎常人想象病态的闻言。 第172章 猫抓老鼠(1) 冬日清晨,七点整。 李益泽像往常一样开着一辆破二手车,一路驱车,往警局赶。突然电话响起来,他瞟了一眼,是一个国外电话。因为林子承最近在b国b市,想着是不是林子承又给他弄一个新的任务,在思考几秒后,按下接听键。 一个端庄板正的声音传过来:“李益泽警察,你好,听说你在查苏羽的案子?” 李益泽一听,顿感不妙,他打马虎眼地说:“没有,这个案子不是早就结束了?” “结束了也没有关系,我这里刚好有一份关于苏羽案子的资料,我想可能会帮到你。你到了警局后,应该可以看见。”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给我寄资料?” “我叫好人。” 李益泽还想再多问几句,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他想了一会,加快车速。 刚走到位置上,一封密封的信封赫然摆在桌子上,李益泽没有立即拆开,而是放进抽屉,等着林子承回来,再一起看。 这个信封给他的感觉像一个定时炸弹,和他们在地下室抓张悦洋的那种感觉很像,但又夹杂着在孤儿院找到盒子时的那种熟悉感觉。 林子承大病初愈,邱泽宇和周沐深原本给他安排了一条龙的庆祝模式。不过,他们的满腔热血因沈清宁轻飘飘的一句“子承,还需要多休息,不宜见太多人”,化为乌有。 两人自然知道是沈清宁不想林子承和他们过多接触,沈清宁的占有欲比以往更甚。 周沐深在电话里指着沈清宁骂:“清宁,虽然子承是你对象,但你不能剥夺他和别人娱乐的时间!我们是发小,你不能对我们产生敌视!” “啊?”沈清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笑着问,“你敢说你对子承,没有一丝其他想法?” 单纯的周沐深因为他的这句话,一下子没话说,他的确对林子承抱有其他想法,谁不喜欢又聪明又好看,车技又好的林子承? “我从来不给自己制造麻烦,趁苗头还没露出来,就得掐死。”说着沈清宁狠狠瞪了一眼,身边的红颜祸水林子承。 沈清宁的声音和人一样,高傲中带着清冷,现在还带着几分威胁。 在周沐深听起来,像在下死亡通缉令,他立即识趣地说:“我对子承有想法,子承也只对你有想法,感情都是双向的,我一个单箭头也掀不起风浪。再说了,你沈清宁的东西,我和邱泽宇谁敢碰!” 沈清宁对他的识趣,很满意。 林子承腾出一只手,捏了捏沈清宁的手背,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看清宁,越可爱。” “建议林大少爷,下次夸人用帅字。” “帅帅的清宁,越来越可爱。” “建议去掉可爱。” “清宁越来越帅……” “不错,这顿饭我请了。” 林子承笑起来,趁红灯的时候,拉起沈清宁的手,亲吻了一下:“清宁越来越帅的老公,只能牺牲美色回报沈娇妻。” 沈清宁:“……” 警局相连的几条街上餐馆甚少,更别提上档次的饭店,大多数都是支棱着一把大伞的小摊子。李益泽找了好久,才勉强找到一家算干净的小餐馆,最主要还有隔间。 林子承连茶水都嫌弃的人,李益泽不敢想象等下他进来这里,会不会先暗暗地说一通。 但他的薪水,实在支撑不起两位豪门的消费。 林子承根据地图显示,七拐八拐终于来到李益泽说得地址,一家装修中规中矩的两层楼餐馆。他们刚把车停在门口,老板娘一看高级跑车,两眼冒光地跑过来迎接。 沈清宁微微上前,挡在林子承前面,阻碍了老板娘的热情如火,两人在老板娘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隔间。 李益泽一见他们,立即把老板娘打发走,关上门,把那份密封的信封递过去。 林子承看了一眼,本城快递,发出的地址是一个小驿站,看来对方很谨慎。 坐在林子承对面的李益泽说:“我觉得打电话给我的人,和你们应该认识。” 沈清宁提起热水壶,涮了一道碗筷,不慌不忙地说:“李警察,你的直觉可以去买彩票了,肯定可以中五百万。” 李益泽愣了一下问:“你们知道是谁?” 沈清宁清洗完碗筷才说:“你查过我们的背景,肯定也查了我们班上有个班长,叫俞墨书。” 李益泽皱了皱眉:“这不是上次说拍卖会没有来的那个人?” 林子承笑起来:“对,就是他,一直混杂于黑白之间,暗中玩游戏的人。” “玩游戏?”李益泽突然想起,在游轮上,他们提到的“猫抓老鼠”,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你们每年玩得游戏,猫抓老鼠?” 林子承:“嗯,就是这个游戏。我们看见的俞墨书和你调查的完全一样,传统又端正,说话没有过多的阿谀奉承,给人的印象就是古董成精。” 李益泽尴尬地笑了笑,下了游轮后,他内心隐隐觉得从徐敏敏开始,好像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学校开始,所以李益泽就先从林子承的班级开始调查,自然也查了他们的班长俞墨书。 沈清宁见林子承没有拆信封,伸手拿了过来,小心地撕开,发现里面只有一张黑白照片,与林子承他们发现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李益泽心里一沉,看向林子承:“难道苏羽是这上面的小女孩?” 沈清宁和林子承玩味一笑,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变得有趣了。 “李警察,在真相与保护受害者之间,你选择什么?”沈清宁提起茶壶给李益泽,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你会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底,去伤害另一个人无辜人吗?” 李益泽撇了撇嘴,看着有茶叶碎渣的茶水,没有说话。 “苏羽就是照片上的小女孩,当年她被谷尘当做试验品,吃了药,不过庆幸活了下来。” 林子承话音刚落,李益泽倏地站起来,两眼瞪大,张开口,断断续续地说:“她……我……我可以见她吗?我……想知道……我父亲的死……到底是什么?” 林子承笑着回答:“当然可以。” 第173章 猫抓老鼠(2) 李益泽喜出望外,刚准备问什么时候,沈清宁却打断了他:“李警察,你没有想过俞墨书,为什么要给你寄这张照片?” 李益泽看向林子承,刚才的喜悦之色变成落寞:“苏羽在e市失踪,他想利用我找到苏羽?但他和苏羽之间发生什么?还是他针对是你们?” 林子承端起茶杯,看了看,又放下:“说来也巧,李警察和俞墨书有几分相像,在游轮上,你一个陌生人能为孔唯悲伤难受,为他喊冤。俞墨书当年第一次知道猫抓老鼠这个游戏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为那些弱小者,悲痛哀伤。他曾经在老校长面前抗议过无数次,但都无效。” 听到这里,李益泽想起来,在e市,林子承曾经和他说,你只需要保持初心就好,他们需要你这样的人。 原来林子承口里的“他们”,指俞墨书这群人。 林子承:“你也听闻言说过,在皇家狩猎场内,猎物没有发言权。俞墨书的抗议只是别人饭后话题,甚至遭到别人的嘲笑,不过当他看到闻言的疯狂,让所有人忌惮的时候,他想打一个极端的方法。” 李益泽追问:“什么方法?闻言什么疯狂行为?” 听到“闻言”,沈清宁82年的老陈醋,立刻打翻。 他没有给林子承在说“闻言”二字的机会,抢着说:“当年闻言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以一人之力,掀翻了那年玩弄他的猫。狠绝的手段,让所有人都对他忌惮三分。俞墨书就是想做第二个闻言,可惜他实力不足,又没有人帮忙。” 李益泽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沈清宁:“他做不了闻言的狠绝,那你们为什么说他效仿闻言?” “借刀杀人。”沈清宁的目光落在林子承身上,满眼心疼,“那栋废弃教学楼就是最好的杀人场地,而刀就是子承。” 李益泽清楚那场火灾,是老校长专门为谷尘设置的坟地。 沈清宁:“俞墨书也发现那栋楼有问题,但他不清楚那栋楼为何存在,不过他的运气很好。那个时候,闻言和子承在学校算名人,一个是人见人恨的疯狗,一个是人见人爱的好学生,我和子承打赌的事情,被方景舟和温司贤传开后,整个学校都闹得沸沸扬扬,俞墨书这个时候看到机会。” 沈清宁顿了顿,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和林子承打这个赌。 “子承从来不参加猫抓老鼠的游戏,但影响力远超于那些猫,如果子承和闻言都死在那场火灾中,再加上一些老鼠杀猫的话语。虽然可信度低,不过三人为虎,也足以让那些无法无天的猫,生出胆怯的心理,或许以后都不会有猫抓老鼠的游戏。” 沈清宁说完,李益泽低下头,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碗。俞墨书的目的是好的,但却以牺牲别人为代价,那和直接拿刀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林子承带着玩味的笑:“不过你不能否认他方法没用,听说游轮杀人事件后,我们的母校彻底杜绝了这个游戏。” 说着林子承拿起筷子,看了一圈桌上摆放的普通家常菜,淡淡地说:“李警察,有的时候,运气也是一门技术。比如俞墨书想点燃那栋楼,结果闻言先点燃了,而他完美地隐藏起来。在比如他想杀kn成员,刚好遇到赵局这群人,混于其中,巧妙的解决。” 听到禁止猫抓老鼠的游戏,杀了kn成员的人,李益泽倏地抬起头看向林子承,疑惑的问:“他的目的都已经达成,那他为什么还要找苏羽?” 林子承手中的筷子犹豫了一会,最后夹起一块酱油过多的小炒肉,放进碗里,拌着饭一起吃了。 沈清宁见他吃得太艰难,忍不住笑起来:“李警察,下次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我买单。” 李益泽见林子承难以下咽的模样,尴尬地点了点头。 林子承最后还是把筷子放下,双手交叉,搭在桌子边缘:“李警察,你觉得他真的是找苏羽吗?他为什么要给你苏羽的照片?难道不是等你来找我?” 李益泽迟疑了一会,他拿到信封的时候,当时脑子里最坏的想法就是通过他找林子承,没有想到成真了。 沈清宁冷淡地说:“人一旦顺风顺水的接二连三成功,人心就容易膨胀。俞墨书应该觉得自己可以与当时人人仰望的国王,一决高下。” 林子承的眉梢微微动了一下,朝沈清宁轻佻一笑,舔了舔嘴角:“李警察,清宁和你开玩笑,苏羽在我手上,俞墨书想通过你,找到苏羽。” 沈清宁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他实在没有想到,林大少爷借着美色的诱惑,让他不要过早公布游戏答案。 李益泽定定地看着林子承,一时分不清他的话,到底该不该信。 林子承:“李警察,你确定,你真的要找苏羽了吗?” 因为他们刚才的话,李益泽就是再傻,也明白苏羽就是沈清宁口中的无辜人。当年她和他的父亲能一起拍照,说明两人幼时的关系一定不差。如果因为寻找父亲的真相,而换来苏羽的危险,恐怕他父亲也不想。 李益泽声音有些干涩:“等时机成熟了,我再找她。” 林子承一笑:“李警察,难得一见的聪明。” 李益泽不吭声,偷偷摸摸白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 沈清宁给李益泽盛了一碗汤,当做精神补偿:“李警察,谷尘虽然死了,但在他手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却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放下心结。你一路经历了这些游戏,应该很清楚这种人最容易被人利用。” 李益泽略微睁大眼睛:“俞墨书想利用这些人,行使他们口中的正义审判?”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对,所以我们现在才真正开始猫抓老鼠。” “我们去抓那些曾经被伤害过的人?”李益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片刻后,他略低下头,“我现在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恶,什么是善?” “李警察,有善既有恶。”林子承说着又夹起一块辣子鸡,在汤里涮了几下,才吃下去。 沈清宁丝毫不关心李益泽的问题,带有强烈侵占欲的丹凤眼,此时直勾勾地看林子承。 看见林子艰难下咽的表情,他心情莫名的很好。 第174章 猫抓老鼠(3) 装修复古的楼层,散发着陈旧而典雅的气息,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一张书桌上,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正在抄写一本破旧书籍。 “墨书,今天就到这里,不要太劳累。”沧桑的男子声音,在俞墨书背后响起,随即又咳嗽了几声,叹气,“唉……如果你没有生在这个家庭,也就不用做这些事。” “爸爸,我很庆幸自己生活在这个家庭,亲眼看到古人留下的文物遗迹,我喜欢做这些。”俞墨书放下毛笔,转过身看背后佝偻着身子的男子,“爸爸,我的几个同学死了,我准备回国送他们一程。” “去,今年不吉利,年纪轻轻就死了。”男子背对俞墨书,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又走回卧室。 俞墨书出神地看着门口好一会,才转过身,继续抄写,一撇一捺都铿锵有力。 自从那天和林子承他们吃过饭后,李益泽现在上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最近有没有特别大的案子。可惜除了e市的连环杀人案,什么都没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解林子承那天的话。 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做审判者? 俞墨书…… 擒贼先擒王,李益泽明白这个道理,但前提俞墨书得先犯法! 他无力又烦躁地抓着头发,搓了又搓。这时,有个同事走过来跟他说,张局找他。 李益泽一愣,从e市回来后,张局好像就没再找过自己,现在也没什么案子,怎么突然找他?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益泽敲开张局的门。 张局戴着老花镜,手上捧着泛黄的白瓷杯,朝李益泽示意先把门关上,再坐下来。 “张局,你找我有什么事?”李益泽拉了一张木凳,坐在张局的办公桌对面。 “我看你为了查你爸的事情,都快成为一个疯子了,唉……”张局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老了,不能帮你做什么,也不能护你太久,只能把我现在知道的告诉你。” 李益泽脸色顿时凝重。 张局:“你爸在查完赵辛夷案子后,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那天我和他一起值班,电话是一个男生打来的。电话里一直骂你爸,是一个没用的警察,只顾自己安危。赵辛夷明明是被害死的,却不敢说出来。” 李益泽倒抽一口冷气,他隐隐觉得这个男生就是俞墨书。 “你爸倔强固执,宁可被骂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男生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说了一句,他自己会解决。”张局沉吟片刻,“后来你也知道,你爸在一次调和回来的途中发生车祸,去世。你一直不信,觉得有人故意害死你爸。” 李益泽下意识握紧拳头,他一直以为他爸是因为赵辛夷的案子才发生车祸,现在看来,或许不是。 “张局,赵辛夷的案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益泽觉得喉咙紧巴巴,两眼无助地看向张局。 “不清楚。”张局默默叹了一声,“当年的事情,我们都太年轻,看不透,只能照着指示办事。” 李益泽无力地垂下脑袋,他想起游轮上的孔唯,当年的赵辛夷和他一样,在死的时候也打扮得光鲜亮丽,好像一场游戏的npc。 想到这里,他倏地起身,和张局简单说了几句后,边拨电话,边往院子走去。 “林子承,我怀疑,当年赵辛夷的死也是俞墨书所为。”李益泽努力压住胸口的起伏,缓缓说,“赵辛夷死的时候,她和孔唯一样,打扮的光鲜亮丽。赵辛夷死后,我爸曾经接到一个男生质问的电话,但我爸什么都没有说,男生最后说他会自己解决。” 林子承没有太多惊讶,微微一笑:“李警察,你的直觉果然可信。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赵辛夷留下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里面是谷尘的实验基地位置,我按照地址都解决完了。” 李益泽握着电话,心脏狂跳。林子承简单的几句话,让他对林子承再次刮目相看,在b市发生的事情,看来远超于他的想象,但马上他反应过来一件事。 那天吃饭的时候,沈清宁说,俞墨书借刀杀人,而刀就是林子承。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林子承,你……”李益泽喘了几口气,才说完整,“你怎么甘愿做刀?” “李警察,我对谷尘的感情,和你对他一样,做梦都想杀了他,我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林子承轻笑一声,“李警察,你的心结解开了吗?” 李益泽沉默了好一会,略带哭腔地说:“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他,我和我爸也不用这样!他就是死了,我也无法做到安慰自己!” “李警察,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李益泽双眼通红,看向雾霾天空,“我不知道,林子承,你说我爸,会不会是俞墨书杀的?我爸当年做邻居吵架调和的回来路上,发生车祸死的,我一直怀疑他的死跟kn有关。” 李益泽深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徐敏敏死的时候,我曾经收到一条短信,提醒我,徐敏敏的死与kn有关。我才一直坚持查下去,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就成了他们的棋子。” “林子承,如果我爸真的是俞墨书杀的,我能不能……”李益泽终究还是把‘杀了他’咽下去,苦涩地看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字问,“我可以找其他罪名,抓他?” “看你和他的运气。” 面对林子承的话,李益泽突然就像是一个被扎破了的气球,整个人都瘪了下来。 一份用上等丝绸做成的奢华请帖,安静地放在林子承的办公桌上,而诺大的办公室却空无一人。 “同学聚会?”闻言斜靠在窗前,一只手拿着一个老式游戏机,一只手拿着一份奢侈请帖,笑起来,“我的国王,怎么会参加如此无聊的聚会?” 他转身把手中的请帖扔进垃圾桶内,对唐元说:“今天心情很好,我想去看一眼我的国王。” 沈清宁看着手中的请帖发呆时,周沐深打电话过来:“清宁,你们要去参加俞墨书组织的同学聚会吗?你们去,我和泽宇才去。” “这种无聊的聚会,也只有无聊的人才去,我们是有趣的人,当然不去。” 第175章 猫抓老鼠(4) 林子承自己的别墅里有一座精致华丽的花园,里面种植了上百种名花异草,沈清宁没事就喜欢来这里,坐在摇椅上,边看书边欣赏美景。 挂了周沐深的电话,他靠着摇椅,不高不低地晃动着,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手机屏幕。 对于俞墨书的猫抓老鼠游戏,沈清宁没有太大兴趣,林子承也如此,否则此时的林大少爷早就把每个棋子安排就位。像对付谷尘一样,每一步棋子,最后都是赢得关键。 既然这样,那工作狂林大少爷,不在办公室,在哪里? 在沈清宁想着要不要出去捉奸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专属林子承的铃声。 “沈娇妻,可否有时间约个会?”林子承温柔的嗓音,带着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每次听到林子承温柔的嗓音,沈清宁还是格外受用。 “林大少爷,今天吹哪门子风,刚好吹到我心坎里了。”沈清宁起身把书丢在摇椅上,三步变两步,最后小跑着往停车场跑去。 林子承似乎听到他有些喘气的声音,笑起来:“沈娇妻,原来这么急着想见我?” 沈清宁轻哼一声:“我又不像林大少爷,没心没肺。我丢了,恐怕林大少爷也是最后一个知道。” “嗯?”林子承收起笑意,声音带着几分肃正,“清宁,是不相信我?” 沈清宁还想说什么,只听见林子承声音低沉,仿佛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悲伤:“我不会让你丢,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不会不让它发生,除非我死。” “所以啊,沈娇妻,你不用想什么猫猫狗狗,我林子承一生只要你一个人,有你就足够了。其他人都是棋子,而你不是,你是我生生世世的爱人。” 沈清宁停下脚步,贴着手机的耳朵瞬间发红发烫,嘴角压不住地扬起来。他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但欣喜若狂的心情实在压不住声音:“林大少爷,今天吃糖了,这么甜,再多说几句,我太喜欢听林大少爷说情话。” “隔着电话说,怎么能表达我的全部,不如当面说,你站在那里,我马上就到了。” 沈清宁疑惑地握着电话,林子承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你站在那里,我马上就到,我都快到停车场了。” “我知道,你转身。” 沈清宁一听,立即转身,看见林子承双手插兜,那双动人的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 “沈娇妻,想听什么?” 林子承大步走过来,在沈清宁的抗议中,拦腰抱起,笑着往车子走去。 “我这个人不挑,林大少爷说什么我都想听。”沈清宁双手勾住林子承的脖子,近看林子承,越发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这个人长得真是哪哪都合他的心意。 “嗯?”林子承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我特别喜欢清宁,尤其他哑着嗓子喊我慢一点,早上哼哼唧唧地索要更多,红着耳朵调戏我,我还特别喜欢抱着清宁……” 沈清宁:“……” 林大少爷的恶趣味,一如既往…… 沈清宁以为林子承的约会,是两人一起做一些特别的事情,但车子来到地段不便宜的独栋别墅区。他开始怀疑林子承是不是想一天都在房间里度过,当然他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想到林子承的体力,他觉得自己可能又要被照顾几天。 推开繁复花纹的大铁门,被白色玫瑰花包围的三层独栋别墅,赫然出现。这个季节还能见到盛开的白玫瑰,林大少爷真是有心了。 沈清宁在花花世界游历这么多年,应该早对这些小伎俩嗤之以鼻,但现在他除了满心感动,实在找不出任何词来形容。 林子承此时像化身为一个王子,牵着沈清宁的手,走过由玫瑰装饰,大理石铺砌而成的道路,进入别墅。 别墅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装修和在b市沈清宁买的那栋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别墅里堆满白色玫瑰花,连一楼摆放的那张巨大沙发上也装饰着白玫瑰。 沈清宁像突然得到一个巨大糖果的小孩,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手紧紧拉住林子承。 林子承抬起他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像变魔术般,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戒指盒。 “这是只属于你的专属权信物,你愿意带上吗?带上了,就不能再摘下来,你以后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林子承打开戒指盒,里面是一对简洁的男士戒指。 沈清宁看着那对戒指,忽然笑起来,他做梦都没有想过林子承有一天会这样做。他很早就预订好一对男士戒指,但他不确定林子承愿不愿被一枚戒指束缚,所以一直未敢拿出来。 “子承,你是在求婚吗?”沈清宁拿出其中一枚戒指,仔细看了看,好像在看一个稀世珍宝,然后快速地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我不后悔,你也不能后悔,反正你后悔也没用。” 林子承定定地看着他,倏地拉住他带着戒指的手,轻轻吻住:“我只后悔一件事,没有提前看清自己的心意,让我的未婚妻等太久。” 沈清宁此时才真的懂什么叫“苦尽甘来”,他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他凝视着林子承片刻,将剩余的那枚戒指取出来,戴在林子承的手指上:“只要最后是你,多久都可以。” 满屋的玫瑰沁香和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夹杂在一起,延绵不绝,生生不息…… “子承,你为什么要单独买一栋房子。”沈清宁明知故问,他就是想听林子承亲口说。 林子承搭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唇角微扬:“怕你看不见我,怕你对我不放心,怕你会因此难受,以后除了公司,我都在这里。” 沈清宁咬着嘴唇,努力憋笑,但林子承给的糖精真的太甜了,他只能一把搂过林子承,埋在林子承脖颈处:“林大少爷,说实话,你这样对别人做过吗?撩人经验过于老道。” “我只对你一个人,你清楚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和别人也只因生理需要。”林子承说着,蹭了蹭沈清宁的耳朵,“和你是甘之如饴。” 沈清宁一口咬住林子承的脖子,满心欢喜。 即使是一场梦,他也认了。 第176章 猫抓老鼠(5) 灯火通明的市区商圈,乐生千载一家奢华的娱乐会所占据宝坻,即使到半夜依然人声鼎沸,寻欢作乐。闻言刚踏进大门,大堂经理立即笑逐颜开地过来迎财神。 “爷,今天十二时辰的房间都满了,您要不要换到我们五楼的风雅房间,那里和十二时辰一样的风格……” 大堂经理局促地解释着,生怕财神爷不高兴,一溜烟跑了。 闻言碧绿的双眸闪过一抹精光,笑起来问:“你们林总今天在十二时辰?” “林总,今天没来,周总和邱总在亥时,您要过去?” 大堂经理嘴上笑嘻嘻,心里慌得七上八下,亥时里的两位爷,也是不好惹的对象。 “哎呦……这不是闻哥吗?一个爽朗的声音由远至近。 闻言一扭头,看见秦慕远挂着六位数的乱七八糟金属挂件,扎在脑后的银色小辫子,随着他大步跨越过来而甩动,在灯光下异常刺眼。 “闻哥,你是来喝酒还是来找林子承?”秦慕远自来熟地勾着闻言的肩膀,露出整齐的白牙,“或者和我一样,来寻乐子?” 闻言瞥了一眼搭在肩膀上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不知秦兄来这里寻什么乐子?” 秦慕远大手一挥,指着舞池中摇曳的各色俊男美女:“当然是美人乐子,长夜漫漫,没有美人,乐趣也少一半。” “哦……”闻言掰开他的手,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是赌的乐子,白高兴一场。我还记得秦兄的手气很好,当时想和你赌一把,结果被拒绝了,唉……” 秦慕远不以为然地一耸肩:“那天是真运气好,可能把我下辈子的运气也用了。不过闻哥今天想赌的话,我自然不能扫兴,不知赌什么?” 闻言:“玩牌过于无趣,我们不如赌亥时房间里的客人什么时候走?” 秦慕远顿时露出一副难堪的神色,撇了撇嘴说:“闻哥,你就是故意让我输,今天亥时房间里是周哥和邱哥,他们什么时候走,还真难猜。” “赌不赌?”闻言说着,伸手摸了摸秦慕远挂在腰间的一个小型狐狸模型挂件,“我赢了,要这个。” 秦慕远低头看了一眼,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好,如果我赢了,闻哥,下次请我喝酒。” “看你本事。”闻言转头,朝大堂经理说,“今天就坐风雅房间。” 大堂经理此时觉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可以安稳度过整晚了。 半夜,沈清宁突然惊醒,他心慌地往身边摸去,手指触碰到熟悉的身体,才放心下来。俞墨书的到来,意味着他和闻言的这场赌局也正式开始。 林子承对于他来说,太过于珍贵,哪怕别人看一眼,他都觉得是虎口夺食。更何况闻言这种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来讨食,他恨不得将林子承咬碎,吞到肚里,让闻言连看都看不见。 黑暗中,他看着林子承,感受到林子承平稳的呼吸,嘴角微微上扬,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露出阴鹜的寒意。 他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秦慕远已经躺在风雅房间的大沙发上,睡的不知东南西北。 “秦兄,我们的赌局,可以结束了。”闻言走到秦慕远身边,抬腿踢了踢沙发,“秦兄,我赢了。” 秦慕远此时睡得正香,听到踢沙发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再听到闻言的话,伸手往腰间用力一拽,把手中的狐狸递过去:“给你,给你,都给你。” 闻言笑着拿过狐狸挂件:“秦兄,希望下次还能和你赌。” 秦慕远没有回答,翻了一个身,面朝沙发后背,继续睡。 风雅的房门关上没多久,秦慕远打着哈欠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到窗前,意犹未尽地看着大堂经理送闻言离开。 “一个小狐狸就上钩,看来林子承在你心中的地位高不可攀。”秦慕远又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眼睛,“明知林子承冷漠无情,还要一意孤行,痴情人。” 这时,秦慕远的电话响起来。 “秦总,人,我们都找到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原本秦慕远抓隐藏在游戏中的老鼠,只是为了给林子承一个见面礼,但现在他突然改变主意。 “如果是闻言,他会怎么做?” 对方思考了好一会说:“送给警局。” “哈哈哈……”秦慕远笑起来,“那就送给警局,手段做得像些,比如断手断脚。” 秦慕远挂了电话,又躺回沙发上,但已无半点睡意。 他右手枕着脑袋,左手玩转着手机,翘着二郎腿,看天花板:“在b市,闻言因为插手了林子承的事,就被当街暴揍。现在直接把老鼠送到警局,还没开始的游戏,就结束,不知道痴情人面对心尖人的质疑,会不会悲痛加交,当街撒血?” 李益泽焦头烂额的从审讯室出来,没有顾得上喝一口水,就给林子承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李益泽心急如焚地说:“林子承,我们那天才说,俞墨书和他背后的团队可能要搞事,今天除了俞墨书,这些人都被送到警局这里。” “李警察,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林子承懒洋洋的声音,差点让李益泽认为是他做的,但想到林子承真要做,也不可能这样直接送过来。这个手段很熟悉,很像闻言…… “他们被简单粗暴的送过来,很像在c市和e市,闻言送人过来的方法。”李益泽顿了顿,“真是闻言送过来的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又像在e市时,赶着进度,让我们囫囵吞枣的结束?” “李警察,我们静等好戏就行。不过,送来的那群人,有没有一个全身被火烧伤,只剩下眼睛的人?” “没有,他们都是以前跟着谷尘为非作歹的人,现在警局里忙得不可开交,好像让我们无心管其他事情一样。” 李益泽说完,思索了一会问:“林子承,俞墨书回国了?” “嗯,李警察不要因仇恨,断了很多人为你铺的道路。” 李益泽没吭声,挂了电话后,蹲了下来,双手抱膝,埋着头…… 第177章 猫抓老鼠(6) 秦慕远百般无聊地趴在风雅房间的大沙发上,心里盘算着到底是林子承先给他打电话,还是闻言。这两人无论是谁,都不会让他感到无趣。 当他第三次关闭手机屏幕的时候,闻言的电话此时打过来。 秦慕远笑起来,看来闻言比林子承更加沉不住气。 “秦兄,好雅致,给警局送了如此大礼。” 闻言带着玩味的语气,听不出来有任何不悦。 秦慕远讨好地笑着说:“闻哥,我这不是突然抓到了一些人,想着送给你们谁都是麻烦,不如送给警局,做个好公民。” “那断手断脚也是意外?”闻言狡黠一笑,“秦兄的模仿手段不到家,如果是我,就全都杀了,只给警局送一个纪念品,比如手指。” 秦慕远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玩客,脸上露出一抹凶狠。 “闻哥说的是,下次,我一定送个全尸。” 闻言最后笑着说,“秦兄,你的手伸太长了,我给你送回来。” 秦慕远心里一沉,看着电话几秒钟,笑起来。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大堂经理毕恭毕敬地端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站在门口,秦慕远双手捋了捋银色头发,高高扎起。 他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放着十个刚砍下的手指头。 “闻言,有趣。” 秦慕远关上盒子,扔进垃圾桶。 沈清宁从邱泽宇那里听说,乐生千载刚进来一批好酒,趁着无事可做,他拒绝送货到家,自己亲自来取,顺便来看看曾经最喜欢待的地方,亥时。 越接近新年,乐生千载的宾客越繁多,白天来的人大多都不是找乐子,秉着谈生意而来,都希望在新年来临之前,让业绩更上一层楼。 大堂经理一看见沈清宁,像许久未见衣食父母般,热情似火地迎过去。 “沈总,亥时,我给你保留着呢,今天还是老样子?” “把你们刚到的好酒都送过来,顺便再帮我装一份,我拿回去给子承尝尝。” 大堂经理一听乐得咧着嘴笑,一天赚两份钱,沈清宁此时在他眼里就是行走的取款机。 乐生千载的空调开得特别足,沈清宁只是走了几步,就感觉很热。于是边走,边单手解开大衣的扣子,最后脱下来,递给大堂经理拿着。 突然,一个身材俊美修长,墨镜卡在高挺鼻梁,脸部线条完美的男子拿着电话,边打电话,边不停四处张望。一个不注意,撞到正在和大堂经理说话的沈清宁身上。 “对不起。”男子的声音干净温柔,他连忙摘了墨镜,向沈清宁表示歉意。 “没事。”沈清宁拍了拍衣服,绕过他,继续往亥时走去。 大堂经理跟在沈清宁身后,时不时回头和客人用眼神示好。 男子重新带上墨镜,像看见满意猎物般,幽幽地盯着,直到沈清宁消失在走廊里,才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说话。 “慕远,你刚才说,你发现一个有趣的人,巧了,我刚也看见一个有趣的人。” 秦慕远手指敲打着桌面,不以为然地说:“江檀,你口中有趣的人不会又是那些不入眼的无趣纨绔子弟?上次你介绍的那几位,还不够玩一个晚上。” 江檀勾唇一笑:“这次不一样,那双带着强烈侵占欲的丹凤眼,只是看一眼,清冷又高傲,不知道这样的人如果在床上,又是怎样的让人欲罢不能。” 秦慕远一听,微微皱眉,略带犹豫的问:“你在亥时包厢看见?” 江檀笑着应了一声,挑眉笑着问:“怎么?你认识?那就更好办了。” 秦慕远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还在楼下的江檀,提醒:“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口中的那个人是沈家的独子,沈清宁。他和林家的大公子,也就是乐生千载的老板林子承,走得很近,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不是我想得那样?” “是又怎么样?感情从来不分先来后到,最后属于谁,都是未知。” “我先给你预订好墓地。” 江檀对秦慕远的提醒完全不当一回事,林家大公子,他略有耳闻,在很多人口中是笑面虎,太子圈里的活阎王。不过他江檀也不是单纯的太子爷,他喜欢的东西,如果得不到就毁掉。 亥时包厢,沈清宁很久没有来,尤其和林子承住在一起,基本没有单独喝酒的机会。 他坐在沙发中间,懒散地靠着沙发后背,修长的双腿交叠,食指和中指夹着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好酒。 “味道,不错。” 在悠扬的钢琴声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扰到此时正在品酒的沈清宁。 他微微不悦,但还是礼貌地请进。 昏暗的灯光,打在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身上,他一只手拿着一瓶酒,一只手拿着酒杯,站在门口:“刚才撞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向大堂经理问了你的房间,特意过来道歉。” 沈清宁眯着眼看他,这种早就玩烂的撩人手段,没有想到还有人用,还对他用! “酒留下,人可以走了。”沈清宁放下酒杯,右手食指点了点男子手中的酒。 江檀笑着把酒送到茶几上,半蹲下来,自来熟地打开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叫江檀,这杯酒算道歉也算交个朋友。” 沈清宁没有动,冷淡地看他。 江檀看着他,目光深邃:“清宁,不介意多一个朋友?” 沈清宁眉头微微一蹙,即使他喝了好几杯酒,但脑子还很清醒。江檀话里的意思,自然听得懂,他实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尤其还是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麻烦。 “我的朋友够了,容不下江大少爷。”沈清宁直起身子,朝江檀抬起左手,一枚精致的戒指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我订婚了。” 江檀抬起头,笑着看了一眼,那枚戒指,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现在结婚了,感情也不一定长久,更何况订婚。” 沈清宁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倏地起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江大少爷,可能不了解我这个人的脾性,我一生只许一个人。” 第178章 猫抓老鼠(7) 江檀挣扎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凑近沈清宁,压低声音:“如果哪天你许的人,不合心意,我这里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沈清宁正准备给他再来一次教训,房门突然打开,温柔的嗓音,却带着几分冷漠:“沈娇妻,你原来背着我找了一个不入眼的垃圾,一起喝酒。” 林子承最后说到“一起喝酒”的时候,咬得特别重。 沈清宁愣了一下,在看见林子承身后瑟瑟发抖的大堂经理,心里大概猜出来,是大堂经理去通风报信,林子承才能如此及时的出现。 林子承走到沈清宁,抬手搂住他的腰,像惩罚一样重重捏了一下:“是我没有满足沈娇妻吗?” 沈清宁刚要反驳,江檀立即笑脸相迎:“林总,好久不见。” 林子承凑到江檀眼前,桃花眼微弯,上下打量着,不怒而威的眼神像利刃,让江檀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恐惧。 “不好意思,我没有见过你。”林子承依然搂着沈清宁的腰,声音却异常冷漠,“哪里来好久不见?” 江檀讪笑着:“可能我们只是一面之缘,林总对我没有印象。” “哦……”林子承拖着长长的尾音,强硬地搂着沈清宁坐到沙发上,眼神鄙夷地盯着站在茶几旁边的江檀,“你找我的未婚妻有什么事?” 沈清宁想解释他们两人只是刚认识,但林子承手上的力道过于霸道,将他整个人紧紧禁锢在身边。一扭头,只见林子承嘴角虽挂着笑意,但双眼却格外冷厉,阴森恐怖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他最后选择闭嘴,如果他此时解释,那在林子承眼里恐怕就是掩饰。 江檀也被林子承的威慑力吓到,他干笑地说:“我刚才撞到清宁,所以特意过来道歉。” “这样?”林子承转头看向沈清宁,舌头轻佻地舔了一下牙齿,“沈娇妻,是这样吗?” 沈清宁感受到腰上的力道在逐渐加重,他顿时有些慌乱,连忙点头:“嗯,他刚进来没一会,你就来了。” “嗯?”林子承松开了沈清宁,玩味地笑着站起来,走到江檀面前。 在江檀和沈清宁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林子承抬腿一脚,狠狠踢在江檀的膝盖处。 江檀一下子跪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江总,你别把我当傻子,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觊觎?” 林子承冷笑着,倒了一杯酒,又端起酒杯,俯下身,将酒杯塞到江檀嘴边:“你不是想用酒道歉吗?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敢喝。” 江檀听过林子承手段阴狠,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了圈套。即使现在林子承手里,端着他刚拿过来的酒,但不敢保证在倒酒的过程中,林子承有没有做手脚。 “怎么不敢喝?”林子承直起身子,笑着晃了晃酒杯,嘴角扬起,黑眸微眯。 “啪”一声脆响,林子承松开了手中的酒杯,玻璃四处飞溅,如果不是江檀刻意避开,玻璃必然划过他的脸。 “林子承,你……”江檀的话还没说完,林子承又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江檀此时只感觉腹部一阵翻江倒海,他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板上。 “这只是小小的警告。”林子承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眼底一片狠绝,“如果你再敢有下一步,我很乐意参加你的葬礼。” 江檀没吭声,因为他痛得完全无法言语。 “沈娇妻,我们该回家了。” 林子承转过身,桃花眼一弯,拦腰抱起坐在沙发上的沈清宁。 “子承,你放我下来,人多。”沈清宁小声地说着,身子不敢挣扎,从亥时包厢出来,路过的人都像吃到巨瓜般,两眼瞪得像铜铃,看向两人。 “人多不好?”林子承瞥了他一眼,语气明显不悦,“还是沈娇妻想和我保持距离?” 沈清宁明显感觉到林子承的生气,他刚想解释,林子承突然停下脚步。 那双平日和煦的桃花眼,眼底泛红,无尽的悲伤席卷漆黑的眸子,林子承气息不稳地说:“既然你这么想让人知道我们只是朋友,那干脆发个热门头条,把我们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搂着沈清宁的手,没有像话语内容一样,放开,反而更加紧紧搂住,像只要微微松开,沈清宁就会从他手中消失一样。 “子承,我没有。”沈清宁此时已经顾不上沈家大公子的面子,他用脑袋蹭了蹭林子承的脖子,想要平息林子承心中的怒火,“你是我拼尽全部才得到的珍宝,怎么舍得保持距离。” 林子承没有因为他的两句好话而就此罢休,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让人惶恐的笑容:“清宁,是不是认为我太好哄,只需要两三句好话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他为什么能进亥时的房间?才刚刚相识的人,就可以给你倒酒?如果大堂经理不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要在里面喝酒一整天?”林子承语气充斥着霸道与不满,他的手臂有些微颤,像在极力压制。 沈清宁真没有想到林子承,竟然在意到这种小事。 “子承,我下次不会了。”沈清宁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娇讨好般轻轻吻了一下林子承。 在乐生千载的客人,一片哗然。 老板和老板的兄弟,当众接吻,这放到哪里都是重大新闻。不过为了小命着想,大家都只敢默默观看不敢有一丝声张。 “你以为这样就行了?我还是太过于心疼沈娇妻,让你有多余的力气做些让人生气的事” 林子承抱着沈清宁大步,往乐生千载的办公室走去。 紧闭的办公室门,阻碍了里面的春光无限好。 大堂经理忐忑地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等着林子承的吩咐,顺便可能还会有点小小的奖励。他阅人无数,一看见江檀往亥时的方向走去,就知道这个人对沈清宁别有心思。 林子承和沈清宁两人的关系,在今年之前,属于彼此礼貌友好。但上次沈清宁一连几天在亥时买醉,还每次必问林子承来了没有,大堂经理猜测两人的关系大有不同。 于是,他大胆的赌了一把,打电话给林子承。 想到可能年终奖又要加几倍,他内心真诚地希望多来几个像江檀这样的二傻子。 第179章 猫抓老鼠(8) 一家僻静清幽的茶楼,邱泽宇斜靠着椅子,坐在林子承对面,手里拿着精致的点心,带着责问的眼神看向林子承:“子承,你除了请我喝茶喝酒,没有其他表达感谢的方式?” 林子承对于低等级的责问眼神,完全无视,提起茶壶给邱泽宇倒了一杯茶:“你身边的美人无法满足你?想让我给你制造一些快乐?” 邱泽宇对上林子承不安分的眼神,刚才还是甲方的嚣张态度,立即稍稍转变,快速吃下手里的点心,小心地问:“听说江家最近竞标,都连续惨遭失败,是你做的?” 林家大少爷和沈家独子当众亲吻的事情,在太子圈传的沸沸扬扬,虽没有照片,但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楚。有人说是两人喝醉了,互相玩玩,也有人说可能两人一时兴起,尝个新,但就是没有人说,他们两人是恋爱关系。 毕竟两人在太子圈的风评都不太好,玩弄感情的事情随便一拉都能扯出一个毛线团这么多。 “嗯?”林子承抿了一口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也知道我有个不明显的优点,记仇。” 邱泽宇和他对视了一会,笑起来:“你和清宁的事情,已经传到老一辈那里了。我家老爷子特别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说是啊,你猜他说啥?” 林子承左手肘撑着桌子,托着下巴看他,眼神格外冷淡。 好一会,邱泽宇自觉无趣,端起茶杯,喝了半杯茶,才叹气说:“唉……我就不该期待你会猜这种无聊的问题,他说,这么大的便宜竟然被沈老爷子捡到了。他这话明摆着气沈老爷子,不过……” 邱泽宇说着顿了顿,放下茶杯,定定地看着林子承:“子承,你家老爷子没有责问你?不太像林老爷子的风格。” 林子承依然保持着慵懒的动作,右手食指轻轻划着茶杯底,笑着说:“三鞭。” “才三鞭?”邱泽宇发出惊呼,“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三鞭是罚我给江家设计了一点小麻烦。”林子承收起手,靠向椅背,“至于清宁的事情,只是让我不要老欺负他,毕竟沈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欺负狠了,沈老爷子可能要拼命。” 邱泽宇眯着眼看他,撇了撇嘴,无奈地长叹一声:“你不说就算了,你俩的事情只有你俩清楚,我们这些兄弟除了看戏还是看戏,别指望我们给你们添麻烦,增加乐趣。” 林家的家规素来在四个家族中,都格外繁杂,沈清宁的事情不可能只是口头上几句的警告。想当年林子承只是和一个世家的小儿子传出几句假流言,林老爷子就罚了林子承二十鞭子,这次还吃到窝边草,恐怕不少于二十鞭。 这次一闹,恐怕很多人…… 邱泽宇忽然想到什么,他笑着指了指气定神闲的林子承:“子承,你这招太狠了,你这样做无非就是让所有人知道,清宁是你的人,其他人敢动,就是下一个江家。恐怕江家也不只是竞标失败,这么简单。” 林子承嘴角微微上扬,笑而不语,手指轻轻地抚摸,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 邱泽宇见他又不说话,只能又端起茶杯,喝完剩余的茶水:“算了,等你开口,我不如重生一次。你让我查俞墨书在学校期间的事情,还真让我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林子承没有接话,给他续了一杯茶。 “唉……”邱泽宇恨铁不成钢地咬了一下牙,继续说,“他有一段时间,每次放学都会去一家咖啡店,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喝咖啡。我以为他对咖啡店的服务员或者老板感兴趣,还特别亲自去看了那家咖啡店。” “我刚提起俞墨书,咖啡店的老板就立即说,他们都记得他。他每次来点一杯咖啡就安静地坐着,眼神时不时瞟向窗子边一个在画设计稿的女人。悸动的心意,咖啡店的服务员都懂,那女人后来不再来后,俞墨书也就没有再去。” 邱泽宇刚说完,林子承就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过去一张赵辛夷的照片:“是不是这个?” “唉?”邱泽宇诧异了一会,看向林子承:“你怎么知道?上次调查方山海的时候,可没说这件事。” 林子承收回手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邱家准备出一个大明星?演技略显浮夸。” 邱泽宇面对这只毫无情趣的老狐狸,心里嘀咕,沈清宁是怎么和这样的人,待这么长时间? 林子承垂眸,一口一口吃着手里精致的点心,一排长而弯的眼睫轻轻抖动着,细瓷般的皮肤也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衬衫领口露出的一小段锁骨,也分外性感。 邱泽宇不动声色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刚才嫌弃的心情,顿时变得舒缓起来,甚至希望林子承再吃慢些。 “俞墨书身边还有一个全身被烧伤的人,这个人手段利落,应该是练家子的,现在就只缺这个人的信息。”林子承边说边随意地瞟了一眼邱泽宇,手指又拿起盘中的一块梨花糕。 漫不经心的眼神,像小猫伸出小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不痛不痒,却让人忍不住想再多一看。 林子承以前只有在准备欺负他们的时候,才露出几分美色诱惑,像现在这样懒散姿态,几乎没有。是因为沈清宁吗?才让眼前的这个老狐狸,不经意露出真实的一面。 邱泽宇赶紧收回色心,端起茶水,当做醒酒茶,猛地喝完。 “这个人应该和俞墨书在学校就认识,我再去查一下。”邱泽宇提起茶壶,给自己又倒满一杯茶,“今天的茶水特别好喝。” “嗯?”林子承停下手中的动作,歪着脑袋看他,“就是普通的龙井茶。” “不锈钢铁公鸡!” 邱泽宇咬牙,瞪着林子承,刚才的好感瞬间碎得连渣都不剩。 “你还有精力的话,可以找周沐深一起去乐生千载,听说又来了一批杂牌货,可能适合你。”林子承嘴角上扬,缓缓吐出三个字,“打半折。” 邱泽宇扶额,眼前的这只不锈钢老狐狸,真是一毛不拔! 第180章 猫抓老鼠(9) “尽时”娱乐会所,更换老板后,生意更上一层楼。虽比不上乐生千载,但也是很多人晚上的娱乐地方。很多人中包含秦慕远和江檀,秦慕远只是对作为尽时会所的老板闻言,感到好奇,而江檀只是不想去乐生千载。 秦慕远连续来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发现闻言基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于是只能索然无味地离开,后来也就没来,只剩下江檀一人来。 半夜,江檀被一群打扮得艳丽娇媚的女人簇拥着离开“尽时”,他的身子基本靠着人群,摇摇晃晃地到了停车场。这群人又在停车场腻歪了很久,才只剩下江檀,他斜靠着车子,嘴里喃喃地说:“林子承,你有种,你有本事杀了我,你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算什么本事!” 话语间,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停在江檀对面,车里下来两个高马大的男人。江檀今晚被灌太多酒,他的脑子和眼睛迟钝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你们是谁?” “我们少爷请江总玩个游戏。”其中一个人回答。 “你们少爷是谁?”江檀伸手推开他们说,“我不玩,我要回家。” “我们少爷说了,如果江总听话,我们就温柔些,如果江总不听话,那就只能硬来。” 江檀刚想开口大喊道:“你们敢这么做!”然而,他的声音却在喉咙里哽住了,还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响。只见那两个人毫不费力地将他的身躯抬起,并迅速塞进了车子里。 他还想继续挣扎,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刺痛突然从他的脖颈处袭来,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软倒下去,失去了意识。 而那辆载着他的车,则悄然驶离现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江家别墅的书房里,江老爷子正在兴致勃勃地听着京剧,在即将迎来重要时刻,突然被中断,一个机器人声字正腔圆地说:“欢迎来到国王游戏,请选择是否救人?” 江老爷子没有回答,面色凝重,他刚准备呼叫管家,发现整栋别墅都特别的安静,透过窗子发现,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他这间屋子亮灯。 这时,他手边的手机亮起来,一张自家孙子江檀满身是血的照片。 江老爷子眼神顿时变得凶狠,他吼道:“你到底是谁?林家的小孙子?” 然而没有人回答,机器人的声音一直重复“欢迎来到国王游戏,请选择是否救人”。 江老爷子压下怒火,沉声说:“选择救人。” 这时机器人终于换了一句话:“请大声说,我是笨蛋,大笨蛋。” 江老爷子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已经被气到了极点,心中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机器人依然一直重复这句话。 江老爷子没吭声,他活了这么久,从来受过这种玩笑! 他与机器人僵持了十几分钟后,他终于开口说:“我是笨蛋,大笨蛋。” 机器人立即换上愉悦的声调:“恭喜你闯关成功,请第二天接收奖励。” 京剧声音又恢复如初,刚好到父亲割肉救子…… “别,别倒了,喝不下了……” 身体瘫软倒在沙发上的江檀,无力地推着一直给他倒酒的美人们。他以为自己被绑架了,没有想到那两人只是把他送到一间全是各种艳丽美人的房间。 这是什么游戏? 江檀来不及多想,又有美人给他敬酒,他一推,美女手中的酒不注意就倒在他身上,美女边道歉边去擦他身上的红酒。 “道歉有什么用,你也得和我一样。” 江檀醉醺醺地说着,随手拿过身边美女手中的酒,浇在刚才的美女身上,最后整个房间变成名副其实的“酒池肉林”。 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丝细缝,又快速关上。 关上房门的男子,对着耳机说:“林总,一切顺利。” 第二天一大早,醉的不省人事的江檀被送了回来。 江老爷子看见他身上全是红酒,才醒悟过来,自己因关心则乱,中了对方的圈套,没有细看那张照片。 “昨晚别墅为什么突然没电?你们都去哪里了?” “老爷,昨晚一只野猴子突然窜进来,咬坏了电箱,我们都在找人修。” 江老爷子冷笑一声,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林老头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孙子,看似一个简单的玩笑,却又是一个警告。 一张狭小的沙发,闻言蜷缩在其中,他闭着眼,听唐元汇报江檀的事情。 “我的国王,怎么会如此可爱。”闻言倏地睁开眼,笑起来,“真想把他关起来,即使只是一具尸体。” 唐元听后,立即把头垂的更低,生怕闻言喊他去把林子承抓过来。 秦慕远也听说了江檀的事情,不过他没和江檀说出全部实情,毕竟江老爷子好面子。 “没有惹林子承,果然是明智的选择。”秦慕远躺在风雅房间的沙发上,翘着腿,一晃一晃,“我还是做个安静的捡漏者,比较安全。” 清晨,依附在玻璃上的水汽凝结成一片冰花。 沈清宁难得起这么早,他斜靠在窗子边,看一片片雪白的霜花。 除了警局收到一批犯人,俞墨书和闻言好像都相约进入冬眠期,没有任何行动。一旦老鼠不出来,猫只能干等着,或者做些具有诱惑力的事情,吸引老鼠出洞。 诱惑的奶酪…… 沈清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比林子承更具有诱惑的奶酪…… “沈娇妻……”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双略有冰凉的手圈住沈清宁,林子承将头枕在他肩上,“清宁,在想什么?又在想和谁喝上一杯酒?” 林大少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记仇和记梗一样。 “林大少爷,我除了跟你喝酒,不跟任何人喝酒。”沈清宁捏了捏他的手背,用耳朵蹭了蹭林子承,“原来林大少爷吃起醋来,也和一般的二傻子没区别。” “有区别。”林子承咬了一下沈清宁的耳朵,“我比较好看,技术还特别好。” 沈清宁:“……” 那天在办公室里,可能因为外界因素,沈清宁感觉自己溺死于欲望之中…… 第181章 猫抓老鼠(10) 距离新年只有一个月,e市的墓园快到关门时间,苏羽端着沐黎的骨灰盒慢慢走出来,工作人员恪尽职守地跟在她旁边。走了十来分钟的路程,骨灰盒转移到工作人员手中的时候,苏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当年蹲守在她身边的娇小女生,像英雄一样护在她面前,如今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盒子。而此时的她像被欺负了,跑回来却发现,再也找不到依靠的肩膀,所有的不舍与委屈,变本加厉地倾注全身。 苏羽走出墓园,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才给林子承发信息。 本市一家咖啡店。 一个身材修长,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约半分钟才推门而入。咖啡店的服务员都不是本市人,在这个月都纷纷请假提前回家,不算大的咖啡店只剩下老板。 咖啡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他抬头看见俞墨书,脸上露出万分惊喜,从服务台走出来:“这么多年没有见你,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俞墨书向他深深鞠了一躬,端正地说:“劳烦你记挂了,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咖啡店老板一愣,看他严肃的模样,笑着问:“你还是老样子,说话一本一正,你说最后一次,你以后都不回来了?” “嗯,我在这里的事情做完,就离开了,谢谢你,一直记得我。”俞墨书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朝咖啡店老板,微微低下头,“我依然点原来的口味。” 咖啡店老板一见他坐这个位置,手搭在椅背上,轻叹一声:“你还一直惦记她?当年我们都在说,你如果勇敢一点,或许也能成一对碧玉佳人。” “唉……”咖啡店老板转过身,微微摇头,“可惜了,也不知道那个女生后来怎么样了,一直没有见过她……” 俞墨书微微垂首,视线缓缓落向面前的桌子,他的双手紧紧攥住裤腿,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第一次见赵辛夷,紧张到手心都是汗。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我有喜欢的人,学生就要做好学生该做的事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的事情,小屁孩少管,说了你也不会懂。” “我满身污秽,但我的心依然干净,只是它不属于你。” “我爱这个世界,正如同我爱未来千千万万个你。” “再见了,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与你同校同班同桌,同未来。” 赵辛夷的声音再次在俞墨书的脑海中,响起。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咖啡店老板端着咖啡走过来,见俞墨书脸色苍白,担心地问,“要不要帮你换个其他喝的?” 俞墨书轻轻呼吸了一下,带着歉意的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坐一会就好了。” 咖啡店老板看了他一会,确认没事,才离开,招待其他客人。 俞墨书双手握着咖啡杯,看向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已经开始装饰新年喜庆物件,红红点点在冬季显得格外显眼与热闹。他轻笑了一下,转头看着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 还是原来的味道,和他原来的心意一样。 “子承,我家老爷子说新年要见你一面。”沈清宁关了手机,从沙发上,蹦起来,走进厨房。 今天的气温降得特别厉害,走在路上,风吹过来,宛如刀片削到脸上,生疼。林子承刚走出别墅几步,又转回来,脱了衣服,抱着沈清宁睡到中午才起床。 两人错过了早餐,所以林子承决定中午煮顿火锅,给沈清宁补充体力。 锅里的水烧开,汤里的香味随之飘了出来,沈清宁刚走进来就闻到。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无欲无求,只想一间房,一个人,一个家。 林子承正拿着漏勺将汤里的白色泡沫捞出来,听见沈清宁的话,扭头笑着说:“上次吃饭,沈老爷子看我挺满意,这次也一定对我很满意。” “上次那是不知道你的位置,现在可不一样。”沈清宁走到林子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家老爷子可挑剔了,你要不表现好一点,到时你被赶出来,我可不管你。” “看出来了,上次给我打电话,一直很期待你把我甩了。”林子承放下漏勺,双臂包在胸前,歪着脑袋,看沈清宁,像要看出个洞来。 “你看什么?”沈清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往旁边一站,朝锅里看了一眼,转移话题,“你煮什么,这么香?” 林子承笑起来,把头枕在沈清宁肩上:“我看自己老婆,又不犯罪。” “老婆”两个字成功让沈清宁脸红起来,他假装咳嗽了一下,伸手拿过勺子,朝锅里胡乱搅了几下。 “清宁。”林子承直起身子,握住沈清宁拿勺的手。 “……”沈清宁被瞥了他一眼,手心有些发汗,“怎么了?我家老爷子不会为难你,有我。” “第一次见长辈,有没有红包?”林子承邪恶一笑,“沈家这么大的家产,应该不会少。” 沈清宁突然想起,沈老爷子一直警告他,少拿沈家的家产去哄林大少爷开心。他扭头看嘴角带淡淡笑意的林子承,正垂眸,缓缓搅拌汤。 如果新年第一天,花点小钱就可以让林子承开心一笑,那也算值得。 “沈老爷子一直对我不太放心,要不要我把我家老爷子一起喊去?” 林子承吃饭的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直接把沈清宁呛得,咳嗽不停。林子承连忙给他倒水,轻拍后背。 半晌,沈清宁从锅里捞出一块肥肉,不假思索地扔进林子承碗里:“子承,我怀疑你就是想给我家老爷子找点事情做!” “不给他找点事情做,那他肯定就要找我的事。” 林子承夹起肥肉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脸庞扭曲地一口吞下,又朝沈清宁坏坏一笑:“媳妇也应该在第一天见公婆,我家老爷子很随和。” 沈清宁见他吃得艰难,本来还挺开心,但后面的话,他就笑不出来。 四家的老头子中,属林老爷子最难缠,不仅心眼多,还手段繁杂,林子承和他比起来,算小巫见大巫。 第182章 猫抓老鼠(11) 偌大的空旷房间里只有一张狭小的沙发,闻言依然蜷缩在其中,他侧身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外。今天的夜空格外明亮,在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位于北斗七星南方位的“猎户座”。 “想要赢,就必须掌握所有主动权。” “优秀的猎人懂得投其所好,不会让猎物在被抓捕前感到一丝异样。” “我和你的这场捕猎游戏结束,我们的关系仅限于陌生人。” 闻言闭上眼,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此时,玻璃门传来“滴”的一声,唐元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走进来。 “少爷,你真的要这样做?只要签完字,你就一无所有。” 闻言坐起来,拿着那只钢笔,笑起来,接过文件,没有一丝犹豫地在所有文件上签完字。 “子承,如果我赢了,你就是嫁妆。如果我输了,我的一切就是贺礼。” 半夜,林子承一直看着沉睡的沈清宁,漆黑的眸子仿佛要将这个人吸入进去,许久,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过了今晚,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凌晨三点,市区突发出一声巨响,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一栋大楼发生了巨大爆炸,玻璃碎成渣,冬季天干物燥,点点火星瞬间燃成巨大的火堆,裹着无情与冷漠吞噬一切。 漫天的呼救声与警报声响成一团,警察一层又一层地将整栋楼围起来,一次又一次确认是否有人员伤亡。 林子承推开窗子,空气中混杂着似有似无的烧焦气味。忽然黑屏的手机亮起来,他桃花眼微眯,接起来。 “林子承,是不是开始了?”李益泽急促地问着,隔着电话依然可以听见他身边狼藉一片。 “李警察,你想要的罪名,他送给你了。” 李益泽看着乱窜的无辜群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他哽咽了一下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子承看向天空,淡淡地说:“这栋楼是赵辛夷第一次设计的大楼,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他怎么能拿这么多人的命当做结束,他在哪里?”李益泽哑着嗓子,不停地追问,“他在哪里?在哪里?我不能让他逃了,我要去哪里抓到他?” “在你所能看到的地方。” 李益泽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子承已经挂了电话。 敞开的窗子被关闭,厚重的窗帘也同样被拉上,黑暗里,林子承趴在沈清宁枕边,温柔地喊了几声“清宁”,柔情似水。 沈清宁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没有回应,嘴角挂着林子承哄自己睡觉之前的笑意。 凌晨四点,一个未知号码在林子承的手机里亮起来。 林子承笑着说:“俞班长,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才传来板正的声音:“对不起,这么晚打电话给你,但我想你也在等我。” “是啊。”林子承依然笑着说,“我方才还在想,如果你再不打电话,那就要天亮了。” “距离早上八点还有四个小时,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见一面吗?” “当然,我很乐意与你见面。” 林子承穿上黑色大衣,带上小巧的耳机,走出别墅。 黑色的跑车在泛白的路灯下,往曾经的老校址,一路飞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发生爆炸的大楼,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学校的老校址也同样埋有炸弹。 “入山从此不须深,君子亭中人不寻。” “青竹短篱园昼静,梅花两树照春阴。” “子承,我在学校找到一处和诗中描写一样的地方。” 树木间一处荒废许久的教室,窗户的玻璃早已破碎不堪,墙角也覆盖着大大小的青苔,周围的草木花枝也无人打理,野生植物更是茂盛,形成了一幅冷清而荒凉的画面。 “嘘……好像有人。” 刺眼的车灯将冗长的记忆拉闸,林子承从车子里走下来,双手插兜斜靠着车门。 俞墨书穿着黑色中山装,也从车子里走下来,和他从同一辆车下来的人,还有一个全身包裹严实,只露一双眼睛的人。 “俞班长,你身边的人,我认识吗?” 林子承没有动,依然保持着懒洋洋的姿态,桃花眼微弯,盯着那个人。 俞墨书朝林子承深深鞠躬,又认真解释:“林子承,晚上好,他是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林子承笑起来,走了过去,微微俯下身,对那个包裹严实的人说:“抱歉,当时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不知道有人在这里。” 那个人看见林子承,眼神突然凶狠起来,呜呜呜了几声,又退到俞墨书身后。 俞墨书转过身,轻轻抱了抱那个人,像在安慰。 林子承歪着脑袋,带着玩味的笑看他们。 “这次除了我们,不会再有其他人。”俞墨书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大铁锁。 巨大的铁门打开,里面杂草丛生,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夜里异常响亮。 借着月色,俞墨书没有一丝停顿地往前走,好像对这里烂熟于心,包裹严实的人跟在后面,林子承走在最后。 穿过荒废的树木,一间废弃的教室出现在眼前,墙壁上的石灰已经脱落,窗户上的玻璃也破碎得只剩下几块在那里,墙角的青苔也因季节变得干枯,蜷成一团,成人高的野生杂草,将教室围了起来,像在保护一个不可告知的秘密。 俞墨书了过去,正要推开掉漆的木门时,包裹严实的男人突然发疯似的,抓住门把手,阻止打开。 “俞班长,当年是你带着我来到这里,告诉我这里和一首古诗描写很像。”林子承走到窗子边,朝黑漆漆的里面看了看,可惜什么都看不清。 俞墨书微微低头笑了笑,感慨地说:“是啊,刚入学的时候,我们都戴着彼此最好的面具做朋友,谁也不知道谁真正的面目。但那个时候,我的确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甚至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诉你。” “嗯哼~”林子承走了过来,笑着看向天空,“当时的我们瞒着所有人偷偷逃学来这里,一起学习,一起研究过夜空,一起把自己的秘密埋葬在这里。” 第183章 猫抓老鼠(12) “子承,你说秘密?”俞墨书转过身看他,冷笑起来,“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的确是秘密,但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它就是一个笑话。” 俞墨书此时像卸掉长年戴着的板正面具,恢复到很久以前的自己。 “在这里,就在我现在站的位置,我和你说,我一定要做一件遵循本心,自认正确的事情。”俞墨书说着低下头,狠狠踩了几下有碎石子的水泥台阶。 “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后悔,包括杀你。”俞墨书看向林子承,往日平静的眸子此刻露出几分疯狂,他笑起来,“你当年嘲笑我天真,你看,我现在做到了,都是些自私自利的人。如果没有人敢动他们的权利,他们永远不知道有人一辈子生活在黑暗里!” 包裹严实的人似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俞墨书,身子僵直着,愣愣地看着俞墨书,不知该做什么。 林子承没有说话,安静地看俞墨书,好像在看最后一场戏剧的演出。 “和他们比起来,你这样的人才最令人厌恶,我始终看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你?你像一只千面狐,千人千面,你明知道我在利用你,你还是按照我的方法一步一步走。” 俞墨书靠着教室门框,抬眼看了一眼天空,轻笑一声,“当年你告诉我,猎户座比北斗七星更好看,它象征着勇敢,坚强与成功。你那个时候早就看出来,我不喜欢自己的家庭,我厌倦整日呆在书房里抄写,我不喜欢研究那些陈年旧物,我想……” 他说着顿了顿,叹气一声:“我无法摆脱原生家庭,我也不敢踏出第一步,我只能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搅弄风云,当一切都成功的时候,我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因为我的家庭不允许我这样做!” “我第一次知道kn不是通过苏羽也不是闻言,而是赵辛夷,一个即使身处污泥却依然为别人种满鲜花的漂亮女人。在她死的时候,我曾经天真地打电话报警,可惜得到的只有一句自杀。我不甘心,为什么善人没有善报,恶人却开心度过余生,既然善人救不了人,那我就做恶人。” “但我接受的教育一直在我脑子里说,不能做恶人,不能走错路,不能辜负父母对你的期望。你知道我在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晚上,都在想怎样既可以做好人,又可以做坏人。” 俞墨书看向林子承,几分疯狂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恐怖。 “后来我想到了,藏在坏人里做好人,躲在好人背后做坏人。”俞墨书微微抬起下颚,几分得意地笑起来,“你看,我帮赵辛夷杀死了全部kn,还帮赵局他们解决了闻临遗留下的团队,最后连猫抓老鼠的游戏也被禁止,我最后还没有让自己受一点伤。” “可是为什么一切都结束了,我还是不开心!我喜欢的人不会再活过来,我最好的朋友也不会再像当年一样站在我这边,我的家庭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我好像成功了,又好像没有。” 俞墨书说完,靠着门框蹲了下来,哽咽地说:“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俞墨书,你是不是忘了曾经甘愿做你棋子的人,比如现在这个被火烧伤的人。你把他们利用完,就随手丢一边吗?”林子承扭头看向,一直手足无措的包裹严实的人。 “那是他们自愿的!”俞墨书急不可待地吼道,“成功哪里没有牺牲?他们的死都是值得的!” “如果没有人在最后一根稻草上,做手脚,又哪里来被逼无奈?”林子承走到俞墨书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如果没有人从背后推一把,他们都有机会活着走下来。” 包裹严实的人像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他一步蹦到俞墨书面前,抓住俞墨书的肩膀,“呜呜”地惊叫,似乎想要一个解释。 林子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安静下来:“当年我和俞墨书来这里,看见你和你爱人在这间教室里,如果我猜的不错,俞墨书拿着你们当年的视频,威胁你们帮他办事。” 包裹严实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抓开层层的黑布,被火烧伤的皮肤,呈现出狰狞的模样,两只通红的眼睛泪流不止。 林子承递过去纸巾,几分同情地说:“如果闻言没有点燃那栋废弃教学楼,那就是你们点燃,说你们无辜,好像也不无辜。染上鲜血的手,就应该用命来还,这是俞墨书的正义,但不是你们的正义。” “你们的正义应该是和所爱的人活着,活在阳光下,即使一无所有,你们还有彼此。” 林子承说完,被火烧伤的人发出惨烈的惊叫,他把手中的纸巾扔掉,扑向俞墨书,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子承,你以为几句话就能结束吗?”俞墨书也没挣扎,仿佛放弃所有,失去灵魂,成为一具木偶,“你跟着我来这里,就已经步入死亡地狱的大门,没有回头路。” 林子承不以为然,甚至和俞墨书一起斜靠着掉漆的教室门,好像忘了自己有洁癖一样。他眉头微微上扬,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明知你利用我,还是按照你的方法一步一步走?明明我有更多杀死谷尘的方法。” 被火烧伤的人此时也停止了手上抓扯的动作,看向林子承。 “因为我失忆了,忘了很多东西,包括和你曾经做朋友的事情。你利用我,我也在利用你帮我回忆,最近才完全想起来,我们分道扬镳不是我嘲笑你天真,是我这个人不喜欢和一个玩具玩太久。” 林子承偏头看向他,嘴角上扬:“还记得闻言,你和他一样,我这个人对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有期限,游戏结束,感情也就没了。” 俞墨书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突然之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激到了一样,发出一阵自嘲笑声。 这笑声里面夹杂着无尽的悲凉和绝望,仿佛是对自己一直的追求一种嘲讽,又好像是对这个世界的一种无奈叹息。 第184章 猫抓老鼠(13) “游戏开场白结束了,真正的游戏该开始了。”林子承直起身子,站在俞墨书面前,高高在上地看他,“我知道你想摆脱现在的生活,我给你一个机会,俞墨书。” 俞墨书双目无神地抬头看他,嘴角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玩一次你最厌恶的猫抓老鼠,在学校的时候,我和你从来没有玩过猫抓老鼠的游戏,这是我们第一次玩。”林子承环视了一圈黑漆漆的废弃校园,笑起来,“你说过猫抓老鼠,位置永远不会变,那今晚还是你做老鼠,只要在六点之前,我没有找到你,我保你余生,再也不用回那个家。如果我找到了,那辛苦你和我跑一趟警局。” 俞墨书愣了一秒,又大笑起来,他站起来,抬起手:“好,还有一个小时。” 林子承也笑起来,扬起手,和他击掌。 像当年刚入学第一天,俞墨书刚抬起手和父亲告别,父亲却没有理会地走了,他失落地扬起手,停在半空。而这时,林子承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突然和他击掌,笑着说,新朋友,请多指教。 烧伤的男人看着他们,呆愣在原地,好像这场游戏,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一枚随手可丢的棋子。 林子承朝他指了指教室,眼神示意教室可以进去:“你可以先在里面待会,等着结果,或许他还需要你再次救一次。” 烧伤的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林子承,然而林子承却没有说再多。 “游戏开始。”林子承闭上眼,像小孩子般喊道,“一,二,三,藏好了吗?我要来了。” 无人应答,只有草丛中窸窸窣窣的虫子声音。 林子承睁开眼,笑着往最黑的地方走去。 一遍又遍的手机铃声终于把沈清宁喊醒,他挣扎着睁开眼,意识到林子承给他下了药。 “林总跟踪失败。” 沈清宁拿着手机,身子轻颤了一下,像突然失去五感,什么都摸不到也感觉不到。 他无意识地抓着被子,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找回游离在外的理智。 “把你们的跟踪路线发过来,还有闻言那边,有没有行动?还有苏羽的具体位置”沈清宁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又做了一个深呼吸,“还有今晚发生了什么重大新闻,一起发过来。” 沈清宁努力压下几乎快爆炸的心脏,迅速下床,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狠狠地扑打在脸上。他看着镜中满脸是水珠的自己,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像要把眼泪揉进去。 手机再次亮起来,信息简单明了,他们跟踪林子承到发生爆炸的大楼就突然不见踪影,可以看出林子承是故意借着大楼人员繁杂,甩掉他们,而苏羽也同样消失不见。 闻言无任何行动。 沈清宁脸色发青,目光死死地盯着这条信息。 闻言没有行动,说明他知道林子承在哪里,他在等最佳时机。 沈清宁紧紧握紧手机,逐一分析,整件事。 林子承说过舍不得死,那这场赴约必然是他有很大把握,但又把跟踪的人全都甩掉,是因为他去的地方有重大危险,可能会伤及无辜。 沈清宁无奈地笑起来,明明都不是什么善人,却又在意自己手中是不是多一条无辜的生命! 最后一场游戏的关键人物,是俞墨书。 沈清宁再次重新细看俞墨书的资料,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除了苏羽。 俞墨书没有躲远,他走到废弃教室的后面,站在那里,等着死亡降临。无论最后输赢,他和林子承今晚都走不出这里。 寂静的废弃校区里,一声枪声打破了平静。 俞墨书脸色微沉,为了不让林子承再次被人救走,他在附近安排了很多人,而他们手上都是消音枪,同时他还屏蔽了这里的所有信号,林子承也没有机会拿手机求救。 所以真正意义上,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而林子承身上并未带枪,那个枪声是谁的手上来? 在俞墨书思索的时候,清脆悦耳的女声传过来:“俞墨书,你被我找到了。” 苏羽手上拿着一把手枪,笑意盈盈地走过来:“俞墨书,做老鼠的滋味怎么样?” 俞墨书一愣,反应过来,林子承早就猜到约定地点,一早就让苏羽埋伏这里,只为等他。 “对于当年的事情,我道歉,当时的我太天真,才导致沐黎死亡。”俞墨书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没有丝毫悔意的模样。 苏羽咬牙笑了一下:“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错,你以为你做的都是正确的,你为了你那可笑的正义,就随意牺牲别人。” 俞墨书没有被她的话语震怒,反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沐黎杀了秦北也算为民除害,死得很值,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这些死去的人,设立最好的墓碑,让后人敬仰他们。” 苏羽听着以前就听过的类似话语,冷笑:“你以为,我还像当年一样,你随便说几句义正言辞,我就傻傻的跑去做小白鼠,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杀你。” 俞墨书还未开口,又是“砰”,“砰”两声枪响,他一下子跪在地上,中弹的小腿血液直流。 “你是不是很好奇,你安排的人为什么不进来救你?”苏羽手指颤抖地握住枪,指向俞墨书的脑袋,“我当年也和你一样,以为有人会来救自己,可惜没人,你现在也和我一样,没人救。” 俞墨书脸色瞬间煞白,林子承把他安排的人都清理干净了?所以才开始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但马上他又恢复神色,仿佛丝毫不害怕苏羽会打死他,十分镇定地看向苏羽。 “今晚谁都会死,没有人能逃得了。” 俞墨书大笑起来,苏羽听到他这句话,所有的愤怒集中一点,她闭着眼,双手颤抖地准备扣动扳机,结束这个佯装慈善的恶魔。 突然一个黑色身影扑向她,两人纷纷倒在地上,趁苏羽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夺过她的手枪。 “呜呜呜呜……”扑在苏羽身上的人,不停地发出喊叫,然而苏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以为他是来阻止自己,伸手掐住这个人的脖子。 烧伤的人猛地扯开她的手,站起来,将手枪扔向远处。 第185章 猫抓老鼠(14) 苏羽像失去最后一个依仗,发了疯一样扑向烧伤的人,两人很快扭到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他,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苏羽哭喊着,然而烧伤的人,只是一直“啊啊啊”地叫着。 “苏羽,他的意思是让他来动手。” 林子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蹲在俞墨书身边,双手撑着下巴,看一上一下互相撕扯的两人。 苏羽转头看了一眼林子承,又转头看向身下的人。 烧伤的人,生怕苏羽不相信一样,拼命点头。 俞墨书明知两人的意图,却没有逃,坐在地上,双手垂落着,嘴角带笑:“都想杀我,来一起,我不跑,我就在这里,让你们来杀我。” 苏羽和烧伤的人,此时都觉得俞墨书已经疯了,他现在求死。 “俞墨书,你是不是等着我和你一起陪葬?”林子承用余光扫了一眼俞墨书,又看着苏羽两人,笑起来,“你的炸弹数量可能不够,所以我给你加了量。” 俞墨书身子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子承,此时的林子承比他更像一个疯子。 “既然要玩游戏,那就应该玩些刺激的,比如我把赵辛夷的骨灰给你带过来了。” 别人说这句话,俞墨书可能会怀疑真假,但林子承既然这样说,他绝对拿着赵辛夷的骨灰。 林子承站起身,从兜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略带可惜地说,“唉,整体带着太麻烦,所以我只带了一小瓶,剩余的都埋在炸弹里。” 俞墨书原本平静的眼神,刹那间掀起巨浪,眼里的杀意,像一头原本沉睡的狮子突然暴怒,随时扑上去撕咬林子承。 “嗯?”林子承像看到有趣的玩具,桃花眼一弯,带着焕然大悟的笑意:“我以为俞班长,什么都不在乎了,一心求死,原来还有不舍啊,只是一个骨灰而已,死了也就没了” “林子承,你!”俞墨书手指握成拳,随着林子承打开瓶子,嘴唇的血色慢慢褪去。 苏羽和烧伤的人,一时分不清,林子承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两人只能傻傻地站着,看林子承露出干净又诡异的笑容。 “俞班长,我帮人做事的费用不低,用赵辛夷的骨灰做赔偿不过分?” 林子承打开瓶子,在俞墨书眼前晃了一圈,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在与一个常人做交易。 “林子承,你不能这样对她,她没有做错什么!”俞墨书想要去抢,却被林子承一脚踹翻在地。 “俞班长,她做对做错与我有什么关系?”林子承说着,吹了一下瓶口,发出一声沉闷“呜呜”声。 俞墨书双眼通红地看向那个小瓶子,细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中,格外刺耳,仿佛赵辛夷踏着瓶口爬出来,嘲笑他最后连她都护不住,他还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孩。 “林子承,我求你,我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把她还给我。”俞墨书带着哭腔的,看向林子承,愤恨绝望又不甘心。 “你一直想杀我,不就怕我这样对你?”林子承鄙夷地俯视他,“现在炸弹在我手中,你最后想守护的东西也在我手中,俞班长,你一开始利用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果。” 俞墨书冷笑几声,倏地起身,猛扑向林子承,试图夺走他手中的瓶子,然而林子承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他的攻击,同时像故意般晃动了几下瓶子,瓶中的骨灰差点洒出来。 苏羽看向眉眼依然带笑的林子承,心底生出强烈的恐惧,胜过她被逼着吃药的那个瞬间。 俞墨书如果是躲在阴影下的恶魔,那林子承就是行走在阳光下,不畏他人的真正恶魔。他似乎手握一切权利,可以随意践踏别人手中的东西。 “俞班长,你何必执着于这个小瓶子,更多的骨灰与你的炸弹埋葬在一起,你去那里找,更简单。”林子承温柔地善意提醒,手却把玩着小瓶子。 俞墨书因为连续的抢夺已经气喘吁吁,而林子承却还像无事人一样,气定神闲地俯视脚下的俞墨书。 “林子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没有她,你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找到谷尘的实验基地,她没有错!” 俞墨书的身体颤抖着,像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眼神充满了绝望和不甘,脸上的肌肉扭曲,狼狈不堪,往日的传统端庄淡然无存。 “你说得很对,所以我特别拿了一个瓶子,装了一部分给你留作纪念,否则此时它应该和那些炸弹在一起。” 林子承说完,像看完了一场表演,盖上瓶盖,递到俞墨书面前,淡淡地说:“带着她一起离开,来年她的身上依然会盛开出鲜艳的花。” 俞墨书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颤抖着双手去接过比命宝贵的瓶子,笑起来。 突然一直站在旁边的烧伤的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扑向俞墨书,一刀刺中心脏。 俞墨书抱着小瓶子,嘴角带笑地看向天空。 苏羽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切,小幅度地慢慢靠近俞墨书,想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林总,我们……” 林子承的耳机里突然传来还未说完的话,他脸色下沉,对苏羽他们,急迫地说:“你们快走,这里真的要爆炸了。” 苏羽整个人一下软下来,坐在地上,哭出来:“我走不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什么都没有了……” 烧伤的人,看了一眼林子承,然后迅速离开,往教室门口跑去。 林子承瞥了一眼苏羽,没有一丝逗留,速度极快地离开。 “我的国王,你不愿做的事情,我都帮你做了,我该拿回一点小小的报酬。” 闻言坐在车里,看着锈迹斑斑的铁门,碧绿眸子闪着兴奋的光,缓慢地倒数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个清晨,住在附近的人,感觉地面都颤抖了一下,玻璃也发出闷响。他们还未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只见荒废已久的老校址上空,滚滚浓烟。 第186章 猫抓老鼠(15) “我的国王,这次我找到你了。” “无论你如何换路线,避开所有暴露的位置,我还是找到你了。” 滚滚浓烟中,闻言小心地抱起被炸弹热浪击伤的林子承,像抱着他的全世界,每一步走得异常稳健。 唐元手握方向盘,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闻言不肯松手地抱着林子承,最后试探地问了一句:“少爷,要不要先给林总找医生?” 闻言冷冷地看向后视镜,唐元吓得赶紧收回视线,冷汗直冒,不敢再多说一字地快速开往目的。 “沈清宁,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李益泽不安地看向沈清宁,上次林子承他们受伤,沈清宁差点就想殉情,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他不知道沈清宁会做出什么,只能时刻盯着沈清宁。 林子承已经出事,不能再让沈清宁出事。 “李警察,我知道。” 此时的沈清宁神情平静,双眼看了一眼废墟,又转身朝车子走去。 “沈清宁!沈清宁!……”李益泽不放心地喊了几声,沈清宁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表示。 他追了上去,抓住沈清宁,着急地吼道:“你不能做傻事,我……我……不能看着你……林子承……” 李益泽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如果林子承真的在里面,那凶多吉少,但现在一切都还在排查,而且林子承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里面有炸弹…… 沈清宁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弯了一下:“李警察,我要去找子承了,这场游戏我不能输。” 李益泽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意思,刚想问,沈清宁却已经上车,飞速地离开。 柔软的大床上,林子承安静地躺着,全身整洁,洁白的衬衫衬着他白净的肤色,显得更加干净,额前的碎发柔软地贴着,长长的眼睫垂落在眼睑,形成小小的阴影,笔挺的鼻翼微微泛红,形状优美的薄唇有些发白。 让人一看,有种干净清澈的纯洁和隐隐作痛的脆弱之感。 闻言坐在床边,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摩擦着林子承的嘴唇,似乎想让它恢复原本的血色。 “我的国王,现在的我们才是真的我们,没有谁。” 闻言俯下身,想要亲吻那发白的薄唇,但在距离几毫米时,又痛苦地直起身子,带着几分悲伤地看着林子承。 “我已经不干净了,我没有任何资格去触碰你,即使你就躺在我的面前,我也不能把你占为己有,我已经变得肮脏不堪,这样的我,配不上我的国王。” 闻言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林子承的脸庞,最后像小孩子般开心地笑起来,平时或平静或凶残的双眸,此时变得清澈透亮,无数的情丝温柔似水。 他双手握住林子承的手,无比真诚地吻着:“我的国王,这次没有人再可以把我们分开。” 林子承没有回答,亦如当年在那栋废弃的教学楼,双眼紧闭。 沈清宁一边疾速往曾经的母校方向行驶,一边听耳机里的报告声音。 “这里没有林总。” “这里没有。” “这里什么都没有。” “闻言没有来过这里。” …… 从昨晚开始,沈清宁意识到闻言一定会把林子承带走开始,他就一直分析闻言可能把林子承藏在的地方,但现在每个地方都显示没有。 一句句“没有”,像在一场倒计时的游戏中,宣告他一次一次的失败。 猫抓老鼠! 沈清宁双手握紧方向盘,拼尽全力将快崩溃的精神汇聚起来,他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他还没有亲眼见到闻言和林子承的尸体! 林子承还在等他,亦如当年他期待自己会到来一样! 今天不是周末,进入学校比以往更加复杂,沈清宁心急如焚地坐在车里,等着栅栏门打开。即使他很想一股脑开车,冲进去,但这只会给自己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沈清宁做了无数个深呼吸,直到保安递给他一份签字确认,他才稍稍回过神。 他的车子刚开进去,年轻的保安对另一个保安疑惑地问:“他刚才是不是要哭了?学校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另一个保安探头看了一眼,早无影无踪的车子,笑着说:“有钱人他们能哭什么,他们吃得苦只有咖啡的苦,学校里要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早被人挖走了。” 车子还未停稳,沈清宁就不管不顾地下车,往曾经的学校后山位置跑去。 当年林子承第一次发现闻言就是在学校后山,那个时候林子承说,他看了一出好戏,关于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当时的“未来”就是“现在”。 学校的后山此时已经设计成学生的课后学习乐园,鲜艳的草地铺满整片后山,草地上建起大小一样的亭子,亭子里放着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方便看书学习。 沈清宁站在当初发现林子承的位置,一遍一遍地回想,当时他和林子承走了后,闻言到底往哪个方向走。 路过的学生好奇地看向他,一个大胆的女生礼貌地过来问:“哥哥,你在找什么吗?需要帮忙吗?” 沈清宁冷峻的神色因这个声音稍缓和下来,他指着自己的前方问:“你们一般从这里走到哪里?” 女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思考了一会说:“图书馆,这条路是去图书馆最近的路。” 图书馆! 沈清宁连忙道了一声谢,着急往图书馆跑去。 沈清宁很想穿越到过去,然后狠狠地扇,那时候的自己几巴掌。当年他太高傲了,完全不屑于与闻言去争林子承,所以每次林子承和闻言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刻意避开,和周沐深,邱泽宇鬼混在一起。 “清宁,这个玩具很有趣,你也会喜欢。” “等你把他完全驯服了,再和我说有趣,我更喜欢看你输。” “嗯?我输了,你为什么喜欢?” “我……我就是想看你输,你一直赢,容易招人恨。” 那个时候明明已经开始初见心意,为什么要去否决? “清宁,今天一切都会结束。” 沈清宁猛地停下脚步,图书馆的大门,竟然在今天关闭。 第187章 猫抓老鼠(16) 沈清宁深呼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没一会,电话接通。 “钞能力”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好使。 图书馆负责人一边谨慎地带着沈清宁往里面走,一边向他解释,今天图书馆闭馆,是因为今天要整理陈旧的书籍。 沈清宁没有耐心继续听他说话,让他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图书馆找资料。 负责人一听,立即屁颠颠地快速离开。 在校期间,因自家优势,沈清宁和周沐深还有邱泽宇基本不会踏足图书馆,但幸运图书馆的一楼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手触屏幕,方便查找书籍。 沈清宁迅速查找林子承和闻言待在一起的那一年学习书籍,很快屏幕马上显示出,五楼。他等不及电梯,大步冲上楼梯,往五楼奔去。 五楼有六个大房间,每个房间摆放着所有课程的学习资料,同时配套几排书桌。 “我的国王,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闻言笑起来,弯腰横抱起林子承,走出房间。 唐元站在电梯门口,眼神扫过脸色苍白的林子承,猜测林子承可能因为炸弹的原因,伤及五脏六腑,如果闻言一直不肯找医生,恐怕凶多吉少。 “唐元,以后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我给你的钱足够你花几辈子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闻言冰冷的声音却像一根针突然扎进唐元身体。初见闻言,唐元觉得这个人像个正常的疯子,他时好时坏,完全让人猜不透。但这么多年,唐元好像已经习惯闻言时不时发疯,却又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性格。 闻言的车子逐渐消失视线中,唐元五味杂陈,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子承,知道你不喜欢副驾驶位,但只有这一次。”闻言小心地将林子承放在副驾驶位上,系上安全带时,轻轻抱了抱林子承,碧绿的眸子荡起层层笑意。 车子穿过市中心,往城边开去。 “子承,坐在这里可以看见远处的青山绿水。”闻言坐在图书馆里,单手托着下巴,眼睛看向窗外。 坐在他旁边的林子承,顺着他的目光,一起朝窗户外面看去,随即用手中的笔,轻轻敲了一下他的手指,笑着问:“周末一起去看青山绿水?” 闻言转过头,略带丧气地说:“周末我还要打扫学校食堂。” “那等你有空,我们一起去,我听说那座山上有间寺庙,我们可以一起烧香拜佛。” “子承,你有什么愿望?” “嗯……”林子承拖着长长的尾音,笑着看他,好一会才说,“愿你余生,百岁无忧。” 闻言定定地看着林子承,心尖的位置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盛满了万分惊喜。 红灯突然亮起,打断了闻言的思绪。 “子承,我们直到结束也没有去过一次那间寺庙。”闻言伸手握住林子承冰凉的手,轻笑起来,“所以这次不能爽约,一定要去看一次青山绿水。” “你当时问我的愿望是什么?我说,和你的一样。其实我当时想说的是,我要在佛祖面前立誓,这个人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无论生与死。” 闻言说完忍不住笑起来:“我怕说出来吓到你,所以才说和你一样。” 绿灯马上亮起来,闻言一脚踩下油门,像迫不及待打开礼物的小孩。 沈清宁在五楼的每个房间认真查找,但几乎一模一样的房间,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时间一分一秒,转瞬即逝。漂亮的丹凤眼因为急躁泛着红,额头也不断冒出汗珠,嘴唇微微颤抖,沈清宁扬了扬嘴角。那晚可怕的想法,再次清晰地显现出来。 如果他输了,他会兑换承诺,亲手埋葬完闻言和林子承,但那之后,他会又亲手挖出林子承的尸体,一辈子放在自己身边。 他沈清宁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青山绿水”远离城市的喧闹,安静地屹立于城市边缘,群山环绕。因为在冬季,没有高楼大厦抵挡的寒风,此时更加肆无忌惮。 闻言脱下外套,披在林子承身上,才小心地将他抱下车。 这里的确如林子承所说,有一座寺庙,在半山腰。 从山脚到寺庙,只有数不清的石头台阶,爬山的人走这么多台阶,都很吃力,更何况还要抱一个成年的男性。 闻言双手紧紧抱住林子承,一步一步踏着台阶,向上攀登。 “我的国王,你不必做什么,我会帮你。” 闻言垂眸看了一眼,靠在肩膀上的林子承,眼里满是柔情。 白天到黑夜,沈清宁孤独地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双眸死死盯着,手机上不停更新的信息,但它们的内容都是一样。 “没有找到林总。” 沈清宁深深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好一会,才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他缓慢地走到门口,又转身看向一片漆黑的图书馆,像要在黑暗中,寻找到一丁点亮光。 “我的国王,我们到了。”闻言气喘吁吁地抱着林子承走到寺庙门口,“我们的愿望,马上就能实现了。” 这是一间极其小的寺庙,几乎没有人,所以它的正常关门时间在下午六点,但因闻言提前打过招呼,所以门一直未关闭。 闻言抱着林子承踏过寺庙的大门,走进正殿,一尊庞大的佛像,神态庄重地立在正前方。 “我的国王,在佛祖面前,我发誓,我永远忠于你,无论生与死。” 闻言说完,抱着林子承微微俯下身,朝佛像鞠躬。 “子承,我想你也是一样。” 林子承依然双眼紧闭,处于严重昏迷中,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似有似无。 闻言笑着看了一会林子承,才穿过正殿,来到寺庙后院的一间狭小房间。 房间由粗糙的原木搭建而成,木头的纹理清晰可见,屋顶呈陡峭的斜坡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或瓦片,为屋内遮挡风雨,屋子的墙壁并不光滑,窗户小巧而精致,门也是厚重的木板。 房间面积不足二十平方,只够放一张双人床,但对闻言来说,足够了。 第188章 猫抓老鼠(17) 闻言将林子承轻轻地放在床上,坐在床边,俯下身,仔细端详,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看吗?”林子承倏地睁开眼,嘴唇微微颤抖,轻喘了几下,压下身体的剧烈疼痛。 闻言愣了一下,直起身子,碧绿的眸子闪过一抹兴奋:“子承,没事了,我会在你身边。” “闻言,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和你仅限于陌生人。” 语气冷漠如寒冰,但在闻言看来,这样才像他的国王,高高在上,不被他人左右。 在闻言还没反应过来时,林子承猛地抓住闻言的手,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踢在闻言的肚子上,将人踹翻在床下。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林子承已经倏地下床,一脚踩在他的手上,重重地喘着粗气,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闻言,你越界了。” 话音刚落,闻言的手指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却露出更加兴奋的目光,甚至把另一只手递到林子承脚下,近乎病态地笑着说:“子承,只要你开心,你把我的手指全踩断了都行。” 林子承微微皱眉,环视了一圈周围,意识到自己可能身在一座山上,身体的伤不能让他再浪费时间,必须先离开这里,于是松开脚。 闻言的笑声因为林子承的动作,而戛然而止,眼神也变得异常凶狠起来,他吼道:“子承,你要去哪里?又想要离开!” 林子承转过身,歪着脑袋,俯视了他几秒,然后狠狠地踢在他的肚子上:“我去哪里?还轮不到你来管。” “你走不掉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多余的人。”闻言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双手大大地打开,平躺在地上,嘴角勾起深不可测的笑容,“马上这里又是一场盛大的火灾,比当年更加夺目。”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笑起来:“我不会死在这里,清宁,还在等我。” 闻言听后不怒,反而沉声问:“子承,我想知道你怎么看我,怎么看我和你之间的感情?” 林子承闻到若有若无地汽油味,挑了挑眉,蹲下来,朝闻言轻叹一声:“我最不喜欢一直纠缠的玩具,让人看着心烦,你问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我对玩具的喜欢,仅限于,玩游戏的时间。” 闻言像对早就了然于心的答案,终于得到了肯定答复,没有失望也没有绝望,甚至没有痛彻心扉,只是似哭似笑地说:“子承,我这一生,从未顺坦,坎坷无数,我抱怨命运不公,坏事做尽,唯有那一年,你对我好的那一年,我才真正活过一次。” “玩具也好,游戏也罢,我从来不在乎,我只想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你让我深陷谷尘的手,变得肮脏不堪,不能再触碰你,我也毫无怨言,只要你喜欢,我都会去做。”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从未欺瞒。”闻言看着林子承,眼神深邃而炽热,仿佛燃烧着一团无尽的火焰,对爱人发出,最后的深情告白。 林子承没有说话,伸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头即将死去的猛兽。 亦或是在宣告,这场游戏的落幕。 “现在也一样。”闻言闭上眼,像享受最后的温存,缓缓地说,“还有十分钟,这里就会点燃,爆炸,你出了门,往左转,那里就是下山最快的台阶。” “十分钟,不知道你能不能走下去?如果你还能走下去,我就一个人下地狱,如果你不能,那我双手相拥,抱着你一起下地狱。” 闻言说完睁开眼,看着林子承,碧绿的双眸依旧温柔似水,嘴角的笑意从未减少。 “子承,我来找你了,你一定要等我。”沈清宁猛踩油门,一路往城边的寺庙疾驰而去。 在无尽黑暗的图书馆里,他终于找到那微乎其微的光亮,一尘不染的玻璃上,那点星星的灯光,闪着微弱的光。 “子承,你再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就到。” 沈清宁手心满是汗,踩在油门上的腿忍不住轻颤起来,连心脏都像被狠狠揪住,跳动得毫无规律。 游戏,从来都不会如此简单。 距离山脚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本就只够两辆车经过的石子路,两辆货车相撞,堵住了前方的道路。 沈清宁冷笑起来:“闻言啊,闻言,你真的好手段,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 没有路灯,月色暗淡,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一个修长的黑影飞速地往前方跑,像不知疲倦。 他不敢稍有停留,他怕那微弱的光,就此熄灭。 黑暗中,林子承大口大口喘着气,身子颤抖地扶着石壁,脚步一刻也没有停留地往山下走。在老校区的爆炸创伤,此时像一条索命绳,紧紧捆绑他的全身,呼吸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同样的黑夜中,沈清宁气喘吁吁地往山脚下跑,汗液已经湿透整件衬衫,裤子也因为汗液紧紧贴着腿,阻碍奔跑的速度。他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眼里只有越来越近的光。 终于,沈清宁来到了山脚。 面对数不清的石阶,他忍不住笑起来,这好像迎接国王回归的台阶。 “唰”地一声脆响,寺庙中那间狭小的房间,燃起大火。 “唉……”厚重的木门被打开,随着叹息声,秦慕远走到已经昏迷的闻言面前。 “我对你应该刮目相看,真是让人越来越猜不透。” 秦慕远抱起闻言,边走出房间,边对耳机说:“这里着火了,快找人过来救火,晚几分钟,你们就掉几根指头。” “你到底是想让林子承死,还是不想?一直想要林子承的尸体,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结果只有自己一人独孤地躺在房间里。是怕他恨你吗?还是你已经了无心愿?” 秦慕远瞥了一眼闻言,甩了甩银色小辫,快速地往山下走去。 狭小的石阶旁边冒着干枯的树枝,而树枝旁边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林子承双手插兜,桃花眼微弯,笑着对走上来的沈清宁说:“这次不用你来救我,换我走向你。” 沈清宁没回答,大步跨到林子承面前,紧紧抱住他的kg。 “清宁,我爱你。”林子承枕在沈清宁的肩膀上。 “我也爱你。” 沈清宁眼眶通红,满眼爱意,双手紧紧抱住林子承下坠的身子。 “铛。” 新年的钟声响起。 猫抓老鼠,结束。 后记: 感谢新旧革命老友们近半年的陪伴,主剧情到此就结束了,从明天到月底都会更新沈清宁和林子承后面的生活,想看林哥吃醋啥啥的,都会安排上。 看见很多革命老友说理不清剧情,简言而之就是,以赵局为主的好人,深受老校长的教育,想要铲除制作不明药物的黄兴,王荣代表的闻临遗留作恶团队。俞墨书知道他们后,巧妙地将自己的人混入其中,一边帮助赵局,一边借此铲除kn的所有成员,最后还想杀了林子承。 而在赵局这群人中,又有单逸群,他想要拿到闻临手上真正的实验数据,所以一边在王荣那里查找,一边在赵局这边寻找,得知闻临的独子闻言一心扑在林子承身上,就用林子承为诱饵,把闻言的注意力转移,这样好彻底清查闻临的东西。 林子承在这场游戏中,一直追寻的都是他失忆的内容,在那场火灾中,他要做的事情。所以就将计就计地沿着俞墨书和单逸群的游戏,寻找记忆,后来也真的借魏安平的手杀了谷尘。 闻言的目的就很单纯,只为了林子承,给方景舟寄亲生母亲的资料,也只是他猜测到赵辛夷手上可能有重要东西,想借此把人引入到谷尘门下,找到答案。找人威胁梁家,是因为梁家与kn有密切关系。总而言之就是文中他经常说得那句话,他的国王不用做什么,他会为林子承做。他做一切都是为了林子承,因为他在学校的时候,猜到林子承与谷尘的纠葛。 咱清宁就真的是一个纯路人甲,他凭着一腔热血,满怀爱意地跟在林子承身边。很多革命老友应该没有注意到,林子承恢复记忆后,玩游戏就不怎么带清宁,因为正如闻言所说,只要林子承恢复记忆,他就回到那个无人可近的林子承,虽然不明显,也因为这点,所以最后在老校区才被闻言捡走。亏咱清宁恋爱脑,不计较,一路足智多谋地跟在林子承后面。现在回味,觉得林哥真欠抽。 最后感谢革命老友们对沈清宁和林子承的喜欢。 第189章 清醒(1) “九死一生”对林子承来说,是一个很新鲜且不错的体验,像经历一场短暂的冬眠,没有时间与空间的限制,睁开眼如同大梦初醒。 林子承大约昏睡了三天之后,才逐渐恢复意识,他记得自己在那间狭小的木屋里,差点杀了闻言,但想到林老爷子的话,又及时收手。 当时突然清醒过来的他,应该算最后的回光返照,他想在最后时刻见一眼心上人。 他没有走闻言说的石阶,因为他知道沈清宁一定会从正门的台阶上来找他,所以他拖着早已破败不堪的身体,朝最想见的那个人走去。 终于他见到了。 这次沈清宁不用为晚到而对不起,因为他会自己走来。 林子承大部分时间还是昏睡,长长的眼睫时不时会颤抖,沈清宁心疼地握紧他的双手,眼角微微泛红。 沈清宁不是那种随便掉眼泪的人,但一对上林子承,他宁可躺在床上,被大型机器架住的人,是自己。自责,心疼全都汇聚成最直接的人体表现,想压制反而像洪水泛滥,难以掩盖。 李益泽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上次看沈清宁守在林子承身边,已经让人难受很久,现在更甚。他看了好一会,刚转身,这时,一个含着笑意的悦耳少年声音从电梯处传来:“爷爷,这次你输了。” 只见走廊慢慢走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对爷孙,两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和林子承如出一辙,看向人的时候总透着一股莫名的深情。两人后面的一群人都西装革履,看着像管家。 李益泽看着走过来的爷孙俩,一愣,下意识地站直:“你们好。” 年迈的老人看了他一眼,明明只是随意的扫视,却带着一股强大威压,如果不是李益泽心理素质还算好,早就腿抖。年迈老人旁边的精致少年则歪着脑袋,笑着看他问:“哥哥,你是不是很紧张?别怕,我是林子承的弟弟,林子意,还有我爷爷。我们只是过来看一眼,可怜的哥哥。” 看着他带着玩味笑意的叹息,李益泽只感觉眼前的少年简直就是较小的林子承版,尤其那副佯装慈善,又带着喜悦的神情,让人有种马上要倒大霉的感觉。 林老爷子背着手,大步迈到沈清宁身后,也没说话,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沈清宁眼眶发红地转过身,和林老爷子对视一眼,握着林子承的手下意识地一紧,几秒后,才站起来,给林老爷子让位。 一个管家立即搬来一张椅子,林老爷子坐了下来,威严的气势愣是把普通的椅子,坐成睥睨众生的皇位宝座。然后他对沈清宁冷冷地说:“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了,子承,这次做得太错。” “你说谁错?”一个年迈的声音,慷慨激昂地从房门传来。 众人一看,原来是沈老爷子手握拐杖,疾步走来,给自己孙子撑腰。 “林老头,你说谁错?你孙子坑骗我家清宁,不够,你还要来说几句?是不是要把命搭在你家,才算!” 沈老爷子把拐杖狠狠地按在地上,气势凌人。 沈清宁刚想解释林老爷子的话,没想到林子意比他更快地往沈老爷肩上捏了捏,语气带着肯定的说:“沈爷爷,你就应该多说几句,我哥就看清宁哥好欺负,一直欺负。以为只要躺床上,就万事大吉,应该把他拖起来,家法伺候才对。” 李益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林子意,怀疑这个和林子承很相似的少年,真是林子承的亲弟弟? 林老爷子没有因为两人的话,有一丝动怒,甚至嘴角带着淡淡地笑意,看向气冲冲沈老爷子:“西辞,作为世家好友,我诚恳地建议你下次先把话听清楚,再说话。” 沈老爷子被他这句话堵得一时没吭声。 “我刚才说子承这次犯的错不小,连累到你们沈家,是我教育不当,等子承醒了,必带着他登门道歉。现在先请你们回去,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林老爷子的话明明白白在说一件事,他不允许林子承和沈清宁有更深的纠缠,事情到此为止。 沈清宁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林子承,十分镇定且坚定地说:“林爷爷,我不可能离开,我要看着林子承好起来。无论你怎么说,怎么做,我沈清宁认定的人,就是死也不会改变。” 他话音刚落,沈老爷子恨铁不成钢举起拐杖,幸亏林子意眼疾手快地接住安慰说:“沈爷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做样子太假了,要不等我哥醒了,让他给你磕几个,孙女婿不能见长辈不磕头道歉?” 站在一旁的李益泽,此时完全可以想象少年的林子承,到底有多招人恨,这完全就是扎人刀子,还要撒把盐。 林老爷子看着沈清宁,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和西辞真像,总是喜欢曲解我的意思。” 一句话,同时招两人恨。 林家,这是遗传吗? “林老头,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曲解你的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沈老爷子已经气急败坏,如果不是林子意拉着,可能要和林老爷子打起来。 所幸林老爷子也没计较,反而认真解释:“子承受过他该受得罚,你俩的事,他已经完全承担下来。你守了他这么久,身体吃不消,你和西辞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人来做。” 沈清宁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林子承,又看向林老爷子。 “清宁哥,你忘了,你们在乐生千载的事情了?我哥宁死不改,硬是接下我爷爷的所有鞭子,直至晕倒。”林子意桃花眼闪着一抹狡黠的光,“还说了,如果林家不接受清宁哥,那他就净身出户。” 说完,林子意又摇头,叹息:“重色轻家人,这种人啊,活该有老婆。” 他一说完,沈老爷子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举起拐杖还是一拐杖打在沈清宁身上。 “沈爷爷,你怎么又生气了,我哥为了清宁哥,连我们都不要了,你不应该感动吗?” …… 在一片“热闹非凡”的场景中,站在门口许久的护士,终于还是大胆地说了一句:“请你们安静一点,病人需要休息。” 第190章 清醒(2) 清宁最终还是没有离开,林老爷子和沈老爷子两人说了一个早上,才相继离开。 林子承恢复自主意识后,不用再依靠大型机器维持生命,他依然大部分都是睡觉,但可以和沈清宁说上几句。这样的日子连续一段时间后,终于可以不用靠睡觉来补充体能。 “林大少爷,现在恢复了,是不是可以说一下,玩游戏心得?”沈清宁边削苹果,边抬眼看着林子承,“什么都不告诉我,是打算给我一个噩耗?好让我年纪轻轻就守寡?” 林子承垂下眼,看了一眼手上扎针的挂水,又看向沈清宁手中的苹果。 “想吃?”沈清宁削完,晃了晃手中的苹果。 林子承笑着点头,其实他不是很想吃,只是想尝尝沈清宁的味道,哪怕只是手中的苹果。 “喊声老公?”沈清宁炫耀般地咬了一口苹果,故意唧嘴,“真好吃。” 林子承被他的样子逗得笑起来,与此同时,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心尖上的人因为他瘦了很多,日夜守护,那双平日高傲带着强烈占有欲的丹凤眼,现在也凸显疲惫,优美线条的下巴也变得有些削尖。 沈清宁以为他在犹豫,俯下身,轻佻地挑了挑眉:“到底要不要喊?喊我不吃亏,不仅有红包,还有人。” 林子承桃花眼微眯,眼神瞟到沈清宁俯下身时,衣服领口朝下露出的性感锁骨,还有沈清宁身上淡淡的香味。一个手不能动,腿不能抬的身残志坚病人,此时依然想着如何做一个衣冠禽兽。 沈清宁完全没有注意到林子承眼神的变化,吃完苹果,还顺带勾引似得舔了舔嘴唇,以示苹果的美味。 “清宁。”林子承的声音略带嘶哑,桃花眼微红,脆弱之感一下子迸发而出。 沈清宁愣了一下,即使脑子一直拼命拉回理智,告诫那是美人陷阱,不能跳!但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沈清宁马上解甲归田。 林子承的嘴角微微一扬。 “嗯啊……”沈清宁收回色心,把剩下的苹果切成小份,“林大少爷叫我有什么事?还是打算来一场心灵交流?” 说完将手中的小块苹果,递到林子承嘴边。 林子承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弧度,趁咬苹果的同时,舔了一下沈清宁的指尖。温热的感觉,还没等沈清宁反应过来,他又得寸进尺地轻轻咬住指头,舌头别有深意地勾住指尖。 见到沈清宁的耳朵有些泛红,又突然退出来,装出正经人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撩拨只是一个意外。 沈清宁:“……” 他真没有想到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林家大少爷,这个时候还能恶趣味地整他! “苹果味道很好。” 林子承桃花眼弯着,嘴角的笑意带着戏谑,吃完还学着沈清宁刚才的模样,舔了舔唇边,又两眼期盼地看着,似乎在等下一块。 沈清宁看了一眼刚才被林子承咬过的手指,感觉整只手都有些发麻,再对上林子承的眼神,不仅耳朵发烫,连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发热,他轻咳嗽了几下:“子承,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嗯?”林子承扑闪着长长的眼睫,单纯的眼神,如同山间溪水,纯净,仿佛不懂人间七情六欲。 “唉……”沈清宁垂下眼眸,如果不是林子承有伤在身,他恨不得一口咬住林子承的喉咙,“你信不信,我让你窒息而死!” “哦~”林子承拐着调地拖尾音,“清宁,你怎么知道我正有此意?真是命中注定的……。” 沈清宁抬眼看向他,还未等林子承说完,吻上那让人欲罢不能的薄唇,最后不停地轻咬,扫荡。 从林子承恢复记忆后,沈清宁清楚地感觉到林子承又回到那个无人可亲近的林子承,即使他们日日夜夜在一起,即使林子承隐藏得很好,但他依然像抓不到林子承。 无数的委屈与悲愤裹进这个吻里,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放开。 林子承不顾扎针的手,吃力地坐起来,拉住沈清宁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和你的一样,也只有你。” “闻言……”沈清宁没有说完,只感觉喉咙一堵,说不出话。 林子承进医院的第二天,几个律师就找到沈清宁,告知闻言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林子承。 如果不带着对情敌的仇视,闻言对林子承的爱,并不比他少。 但闻言能做到的,他沈清宁只会多不会少。 “闻言被秦慕远救了,他的东西我不会拿一分。”林子承抓住沈清宁的手腕,轻轻吻了一下,“我爱钱爱美人,但现在我只爱你。” 针头部分的液体开始泛红,沈清宁见状,紧张地连同林子承的手放下来,针水又恢复原状。 “死不了。”林子承朝他眨了眨眼,“我还不想沈娇妻守寡。” “林大少爷,每次都这样说,耳朵都起老茧了。” 沈清宁说着,伸手掏了掏耳朵。 “清宁,你一定在想,我恢复记忆后有意无意地疏远你。” “看来林大少爷,还有自知之明,真是难能可贵,我愿意洗耳恭听你的解释。” 沈清宁特意将凳子,又拉近床边些。 林子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起来:“恢复记忆就像习惯带进肉体,一个不经意的想法就成了本能。那天给你下药,一方面是不想你为我受伤,不想你手上因为我染上不干净的血,一方面就是精神记忆,无意间就想一个人完成。” “唉……”沈清宁长叹一声,手肘撑着床垫,“所以林大少爷,这种精神记忆到底什么时候才没有,不会等我白发苍苍,也还在?热心市民的一腔热情,扑了一个寂寞。” “以后都没有了,也不会再有了,因为现在的我,只有你是我的精神记忆。”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林大少爷也学会了捡好话说?” “嗯?”林子承身体还是不能支撑他坐起来太久,但他还是往前挪了挪,轻喘了一下,稍稍俯下身,凑到沈清宁面前,“我说得不是好话,是真心话。” 第191章 清醒(3) 林子承出院那天极为低调,只有沈清宁和李益泽。 本来沈清宁不太想让李益泽来,但李益泽憋红了俊黑的脸庞,非得过来让林子承把一些话说清楚。 黑色轿车上,林子承即使大病出院,依然稳稳地坐在驾驶位,沈清宁一如既往地坐在副驾驶,李益泽只能坐在后排,身子前倾,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他一直未想通的问题。 “林子承,你说等时机成熟了,让我和苏羽见面,是不是忽悠我?” “嗯。” 林子承直截了当的承认,让李益泽一时无法接话,转头看向当天一起忽悠他的沈清宁。 “李警察,如果照片上的人互相认识,你觉得苏羽会不认识你吗?但她从未一直联系你,连在e市也只联系子承。所以那张照片你爸爸为你留下来,但不打算让你找他们。” 沈清宁略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其实这场庞大的棋局一开始执棋人就是老校长,他特别教给你爸爸一种开盒子的秘法,又让你爸爸教给你。老校长应该早就预料到你爸的结局,所以最后完成的步骤只能由我们来做。” 李益泽低头想了一会问:“那张照片上的人,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只留他们?” “李警察,你是不是觉得在侦探剧里,只要出现的人和物都一定有作用?”林子承从后视镜里扫视了他一眼,笑起来,“其实在聪明人眼里,那些都是故弄玄虚。比如俞墨书给你寄完全没用的照片,看着像他让你找苏羽,但苏羽对求死的他来说,没用。一句话就是显摆,把真正重要的东西隐藏在,这些看似重要其实没什么用的人物之下。” 李益泽憋在胸口的一口气,更加堵了,这些人到底是太闲,还是太闲。 李益泽:“那他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沈清宁担心林子承说太多话,不利于健康,于是给李益泽解答:“李警察,你忘了他炸得那栋楼,虽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但他就是想让人记起这个死于权利之下的女人。”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沈清宁侧身瞥了一眼,好学的李益泽,“一次性问完,以后我们就少来往。” 李益泽:“在e市,林子承说我已经走进他们,但后面我什么都没做,到底什么意思?” 沈清宁一听笑起来,林子承嘴角扬起,淡淡地说:“其实就是嫌弃他们设置的游戏太过于无聊,所以给你加点戏,当做消遣。李警察,你的表现还真没有让我失望,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主角,必然有一番作为,抓到所有坏人,结果只是一个炮灰。” 李益泽心里狠狠叹气,没有想到,他的一片真心竟然只是林子承的恶作剧! “沈清宁说,我们以后少来往,是什么意思?” 李益泽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情,他早就把两人当做朋友,现在说少来往,这是因为一直把他当做棋子吗?李益泽还过于单纯,没有多少经历,沈清宁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警察,如果你想真的想救更多人,就不应该与我们这些奸商在一起。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这么多人为你铺好路,不要浪费了他们的心血。”沈清宁转身看着李益泽,几分认真地说,“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好人,好人都死得快。” 沈清宁说得道理,李益泽懂,他垂下头,不再说话。 林子承笑着说:“李警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李益泽看向他,轻轻地点头。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地往后倒退,像一场游戏,结束后马上被遗忘在某个角落。 本来新年的第一天,沈老爷等着林子承乖乖给他行大礼,毕竟把沈家唯一的孙子拐跑了,结果接到林子承住院的消息,还不一定能活过来。 气得沈老爷子连觉也没睡好,还得担起长辈该有的气度,愣是等了好几天,才去医院见林子承。刚到医院又见到最不想见的人,林老爷子。两人最后算和谈,都不管沈清宁和林子承的事情。 沈老爷子回来后,越琢磨越不对,明明是他吃亏,怎么就成了谁都不要管?谁都不吃亏?于是,在林子承出院的第二天,他就给沈清宁下通牒,必须带着林子承给自己行晚辈之礼。 沈清宁父母拗不过老爷子,也只能由他来。 “清宁,你确定我这样穿没问题?”林子承边开车边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高级黑色西装礼服,还有一枚价值不菲的胸针。 知道的是去见长辈,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子承要去赴一场国际宴会。 沈清宁对自己挑选的礼服和胸针,特别赞同:“我爷爷就喜欢贵的,好的,你穿得越好,他越喜欢。” “我怎么看这枚胸针有些眼熟?”林子承带着一抹邪恶的笑意看沈清宁,“沈娇妻,你还记着啊。那个时候我不懂事,让沈娇妻受委屈了,晚上一定努力补偿。” “嗯啊?”沈清宁眼里藏不住笑意地看了一眼胸针,明知故问地说,“林大少爷,什么时候不懂事了?那套礼服最后是被扔了还是丢仓库了?”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假话看林大少爷心情。” “真话的确丢仓库,假话就是我又拿出来了。” “那另一套也是这样?” “那套扔垃圾桶了,现在都烧成灰了。” “林大少爷,还是懂情趣的。” 沈清宁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缓缓开口:“子承,秦慕远让我转告你,闻言这个人,他保定了。如果你想要闻言死,他必然会拼尽全部。” “沈娇妻,你想说的不是这个?”林子承伸手拉住沈清宁的手,“你想问那天晚上,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这么久,你一直不问,是怕听到不想听的事情。” 沈清宁垂眸看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以闻言对林子承近乎病态的行为,他心里猜测,闻言肯定对林子承做了很多,比如他一想起,就想杀了闻言的事。 第192章 清醒(4)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做,甚至简单的触碰也没有。”林子承趁红灯,侧身吻了一下沈清宁的薄唇,“这样得更不可能。” 沈清宁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时不做声。 “在c市医院的时候,你也知道闻言当时给我剥橘子,他递给我橘子的时候,手指带着试探小心,我就想可能在他心里,我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人。后来他和谷尘可能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不再像以前试探我,他一直说自己脏,不能再碰我。” 沈清宁像吃到什么大瓜,震惊地看向林子承:“他和谷尘?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难道……” “嗯?”林子承笑起来,“谁知道,不过这也算好事。” “秦慕远说,你那天几乎快杀死闻言,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说,因为你,你信不信?” 沈清宁即使听林子承说过很多次好话,但现在依然管用,他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 “那天闻言说,十分钟后那间屋子即将爆炸,让我从后山的台阶下去,或许还有救。很多人都会选择听他的话,抓紧时间离开,但我不是很多人。那个时候我想到的只有你,我死了,你也会死。下辈子如果我们做了亲兄弟,或者没有思维的家禽什么,那不是很亏。” 林子承说着,又捏了捏沈清宁的手:“我这辈子花光了几辈子的运气,才让你喜欢我,下辈子你不喜欢我了,那怎么办?当时越想越气,就一时差点失手。” 沈清宁盯着林子承看了几秒,才狐疑地问:“真的?难道不是闻言想要强上你,所以你痛下杀手?” 林子承被他这句话逗得差点把油门当刹车,难得千年狐狸也有失态的时候。 好一会,林子承恢复神色,笑着说:“沈娇妻,沈老爷子的想象力果然还是有部分被你遗传了。” 沈清宁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唉……我还真想你把他杀了,这样我睡觉都安稳。” “那我现在去。”林子承看向沈清宁,语气带着笃定,“保证速度很快。” 沈清宁见他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立即拉住他:“我开玩笑的,再说现在还有一个秦慕远。秦慕远,连亲生父亲都敢杀的人。他绝对不会让闻言有任何对你图谋不轨的机会,只是不知道闻言最后能不能活着离开。” “他活不活对我来说,不重要。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老婆开心。”林子承抬起两人的手,轻轻吻住。 “林大少爷,现在灌糖精都按吨来了,别说,还真管用,我这小心情顿时变得格外开心。” “晚上还有让你更开心的事情。” 沈清宁刻意避开林子承不安分的眼神,往窗外看去:“我爷爷说,我们今晚住在家里。” “家里隔音不好?” 沈清宁:“……” 两人一路嘻嘻闹闹,来到沈家大宅。 沈老爷子也没有弄得大张旗鼓,只是一顿很普通的家常便饭。饭桌上,沈老爷问了很多刁钻的问题,林子承都一一态度真诚地回答,这让沈老爷子颇为欣慰,暗暗感慨林子承比林老爷子好。 吃饭完,沈老爷子对沈清宁说:“清宁,等下来我书房。” “沈爷爷,我和清宁一起过去。”林子承朝沈老爷子微微一笑。 沈老爷子微微皱眉,冷冷地说:“我没叫你。” “我知道,我脸皮厚,就要跟着清宁一起去。” 林子承依然保持人畜无害的笑容,沈老爷子收回刚才对他那一点好感,林家上下都不是省油的灯。 沈清宁抬手挡住压不下去的嘴角,朝沈老爷子说:“爷爷,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子承,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沈老爷子见他这副恋爱脑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和江云云当初的相亲,是我先和江老头说的,现在你和……你们这样,让我们两家面子上都过不去,所以趁着下个月江云云过生日,你……你们一起过去给江老头还有人家女孩道个歉,说明白。” 沈清宁看向林子承,无奈地叹气。 “我们知道了,沈爷爷,还有其他事情吗?”林子承桃花眼微弯,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如果林子承不是林老头的孙子,他的长相也算符合沈老爷子的眼光,做事风格也顺沈老爷子的心。 “怎么?你还有什么安排?你见长辈就这么急着离开?林老头没有教你见长辈的礼节?” 沈老爷子端起长辈的架子,看向林子承。 “爷爷,你……” 沈清宁的话还未说完,被林子承拉住。 “沈爷爷,你误会我了,人上了年纪总会有些记不住事情,所以我特别问一下,怕你半夜睡觉突然想起来,又错过了机会。” 林子承说话的态度特别诚恳,如果不细听话里的意思,还觉得他懂礼貌敬长辈。 沈老爷子气得咬了一下牙,才说:“暂时没有,今天就这样,别想着要红包,我孙子都给你了。” “啊?”林子承故作惊讶地看向沈老爷子,“沈爷爷,还有红包?” “没有!” 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离开后,沈清宁狠狠地掐了一把林子承:“子承,你胆子不小,敢明目张胆的气我爷爷。” 林子承笑着从背后抱住他:“沈老爷子也没有说我不合格,说明不是气,只是没有想到沈老爷子,竟然没有借此让我跪下来,给他磕几个。” “我爷爷可不像你们想得那样,不会伤了你林大少爷的自尊心。”沈清宁把玩着林子承的手指,“他要真让你磕,你会不会做?” “他就是让我跪在地上磕晕了,我也不会说一个字,毕竟他把最珍贵的宝贝都给我了,这些不算什么。” “林大少爷,今天给的糖精,简直把人甜死。” “那吃点清淡的?” 沈清宁扭头看他:“什么清淡的?” “就这样……”林子承笑着将沈清宁拦腰抱起,往沈清宁的房间走去,“一起早睡早起。” “真的只是睡觉?” “清淡的可以包括其他?” 第193章 夺食(1) 江云云的生日那天很特别也很隆重,春雪降临,而且极大,鹅毛大的雪纷纷扬扬的落在江宅的豪院。林子承和沈清宁去往路上的两边像铺上一层高级的雪白垫子,只有车道积雪稍少。 “这样的天气,真适合冰美人。” 沈清宁还是和往常一样,很自然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动作优雅地靠在椅子后背上,整个人显得十分放松,身着一件简约而不失时尚感的黑色大衣,配上一条厚厚的围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张脸来。 林子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在明里暗里地说以前的林子承是冰美人,于是挑了挑眉问:“那什么样的天气适合沈娇妻?春夏秋冬,估计都不适合。” “劳烦林大少爷,开个金口说我是适合天气?” “甘霖,久旱逢甘霖,亦或者是烈火,冰雪遇烈火。” 沈清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闭上眼:“子承,我当你夸我坚贞烈男,对感情忠贞不渝,出现的适逢其时。” “清宁,我本来也是真心夸。” 如果林子承不带着戏谑的笑意,的确很像夸人。 两人刚把车子开进江宅的地下停车场,就看见江云云和一群化着精致妆容的漂亮女生站在宴会的草地上,趁着天然的雪景,一直在找角度拍美照。 “其实江云云也算一个好女孩。”沈清宁边解开安全带边说,“面对单方面的分手,也没怎么折腾。” “嗯?”林子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假装不在意地下车,“原来在沈娇妻眼里,不折腾就是好的,那我前面一直不算好。” 沈清宁听后,轻笑一声走到林子承旁边:“我喜欢的人,怎么折腾都是好的。” 说完,还特别抛了一个媚眼,本就魅惑的丹凤眼,此时更加勾人。 林子承笑着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又搂上他的腰说:“我也不折腾,除了晚上。” 沈清宁:“……” 寒冷的天气让大多数人都选择待在宽敞而温暖的大厅里。今天的主角江云云身着华美的礼服,宛如一位公主般亭亭玉立地站在人群之中,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眼眸明亮如星辰,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她的高贵与优雅,仿佛她就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梦幻公主。 林子承和沈清宁选了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站着,单手举着酒杯,看一场庞大的公主生日盛宴。 “清宁,我发现沈老爷子也特别可爱。”林子承半睁不睁地看向群人簇拥的江云云,“让我们一起找江云云说清楚,明显就是让我拿出该有的气度,不要对你约束太多。” “啊?”沈清宁愣了一下,目光也落在嫣然笑着的江云云身上,沈老爷子的意思,他自然懂。 “沈家独子,一向潇洒肆意,对人彬彬有礼,也不做出过分的事情。”林子承看向沈清宁,酒杯碰了一下,“自从和我在一起,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也不和其他朋友往来了,这不利于沈家发展。” 林子承轻抿一口好酒,继续笑着说:“江云云的生日宴会,只是一个小开端。” 沈清宁皱了皱眉,沈家的重大担子,他终究要扛起,生活不仅有爱情,还得有口粮。 “江云云身边的人少了,我们一起过去看一眼。”林子承把酒杯放到旁边服务员的盘中,笑着问,“沈娇妻,要在相亲对象面前出柜,紧张吗?” “子承,你这样的大浪我都摆平了,这点小事还会紧张?” 沈清宁拉着林子承,快步走到江云云面前,生怕林子承误会他紧张。 “江云云,今晚很漂亮。”沈清宁端着酒杯,朝她敬了一杯,“生日快乐,雪中小公主。” 江云云第一次被沈清宁夸,她微微垂眸有些脸红:“谢谢你,沈清宁。” 林子承余光扫了一眼沈清宁,脸上依然带着笑意,搭在他腰上的手,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又慢慢滑下伸到大衣的兜里,隔着布料掐了一下。 沈清宁因为这两个简单的行为,身子轻颤了一下,腹部下方有些心浮气躁,周身的血液异常兴奋。如果此时不在江云云面前,他一定先把林子承拖到厕所,结局燎火的下场。 江云云可能感觉到他的变化,有些担心的问:“清宁,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清宁,可能因为天气冷,气血不足,晚上我给他补一下。”林子承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朝江云云微微一笑,“生日快乐,我是清宁的未婚夫,林子承。” 江云云端在半空的酒杯,停顿了几秒,才又碰上林子承酒杯,略带悲伤地说:“你们的事情,我略有耳闻,我以为是传闻过于夸张,没有想到还是保守了。” “嗯?”林子承将林子承搂得更紧,笑着问:“什么传闻?” 沈清宁扭头看了一眼林子承,把手伸到他臀部位置,正大光明地吃了一把林家大少爷的豆腐。 礼尚往来,谁也不吃亏。 “传闻林家大公子和沈家大公子,在乐生千载喝醉了,当着众人的面玩卿卿我我,都在猜你们有没有趁着酒劲,做过?”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由远至近。 三人闻声望去,看见一个身材俊美修长,黑色短发,剑眉入鬓,目似寒星,脸部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男子,朝他们走来。 “哥。”江云云甜甜地喊了一声。 林子承和沈清宁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前这个人他们都没有见过,气质虽高雅,风度翩翩,也伴随着一股狡诈的气息。 “我叫江知晏,是江云云众多哥哥中的一个。”江知晏彬彬有礼地朝两人敬酒,林子承和沈清宁别有意味地笑起来,此人来者不善。 “见到传闻中两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江知晏虚伪地客套,“刚才一直见两位,互相调戏,看来两位的感情很好。” 说完食肉动物的眼神,落在沈清宁身上,甚至带着一些肆无忌惮。 “江少,觉得我们的感情属于哪种?”林子承把头靠在沈清宁肩上,像在宣告领土。 第194章 夺食(2) 江知晏收起目光,笑道:“不知,不过你们在曾经的相亲对象面前互相挑逗,还是有些过了。” 林子承眯着桃花眼看着他:“江少家中一定有一片海。” “管的太宽。”沈清宁接着林子承的话,笑起来,“你看了这么久,现在过来帮江小姐,目的过于太明显。” 江知晏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反而含笑地看着沈清宁。 江云云也不是单纯的傻白甜大小姐,她看出三人明里暗里的争斗。沈清宁对林子承的感情,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了。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生,在她心里,既然不能拥有,那就换一个。 所以像一个外人的她,做出了明智的决定,迅速离开这里。 “有个朋友叫我,你们聊,我过去看看,玩得开心。”江云云嫣然一笑,抽身离开。 “江大小姐都不计较了,不知江少还有什么不满?”林子承身子微微上前,挡在沈清宁面前。 “对不起,刚才是我失礼了,我道歉。”江知晏说完一口闷了杯中的所有酒,道歉的态度诚恳。 以退为进,聪明人的做法。 “很抱歉啊,江少,我们不接受你的道歉。” 林子承笑着拿过沈清宁手中的酒,连同自己手中的酒一起倒在地上。 江知晏依然带笑,略带歉意地说:“不接受也对,没有哪条法律规定,道歉了就必须接受。” “江少,没事,我和我的未婚妻先走了。” 林子承把“未婚妻”说得特别重,像故意点明他和沈清宁的关系。 沈清宁见状,嘴角忍不住上扬,每次只要见林子承这样宣告两人的关系,他心里都万分欣喜。 眼前这个人,完完全全只属于他沈清宁。 两人走后,江知晏把手中的酒杯扔进垃圾桶,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笑起来:“江檀说美味,我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还真不错。” 生日聚会还没结束,林子承和沈清宁就先离开了。 因为下雪,林子承开车特别慢,沈清宁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刚才那个江知晏,明显冲你来的,没有想到,沈娇妻的魅力吸引了一个江檀不够,又来一个江知晏。”林子承的语气夹杂一股莫名的酸味。 沈清宁对于林子承的醋味,很是享受,懒懒地说:“你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林大少爷,请务必珍惜啊。哪天伺候不好了,我就换人如换衣服。” 林子承猛地一踩刹车,虽然车速慢,但还是让沈清宁身体突然前倾,他又把身子靠回椅背,转头看着林子承问:“林大少爷,受刺激了?” “嗯……”林子承拖着长长的尾音,朝沈清宁眨巴着桃花眼,“清宁,刚才说换人如换衣服?我只是沈娇妻的一件衣服?” 沈清宁感受到他和煦笑容下,过于阴森的视线,扭头看向前方:“林大少爷不是衣服,是棉袄,暖心小棉袄,仅有的一件。” 林子承重新启动车子,嘴角的笑容更加诡异:“那沈娇妻的意思,还有其他衣服?冬天有小棉袄,春天有小衬衫,夏天有小短袖,秋天有小秋衣?” 沈清宁身体有些僵硬,仿佛刚才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引起林子承心里的不安。 “清宁,不用紧张,其实我就是开个玩笑。”林子承伸手捏了捏沈清宁因为心里紧张,发红的耳朵,“沈娇妻,二十四小时都差不多跟我在一起,哪里还有机会穿其他衣服。” 沈清宁瞪了他一眼,抓过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林大少爷的恶趣味,但凡少一些,我也就不会紧张。” “清宁,以前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会离开,但刚才你说换人如换衣服,突然心里就很害怕。”林子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害怕你哪天对我厌烦了,或者哪天出现比我更好的人,再可能感情平淡了,我们分道扬镳。” 沈清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高高在上,把感情深深藏起来的狡猾林子承,竟然破天荒地说这些话,沈清宁恨不得偷偷拿出手机,录下来。 “毕竟我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对你也不怎么好,即使后来在一起,好像也一直让你难受,对不起。”林子承眼睛看向前方,但沈清宁还是清楚地看到他眼角微微泛红。 沈清宁把手搭在林子承腿上,慢慢往上,听完了林大少爷的肺腑之言,甚是开心:“子承,如果你相信我,那就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你是我拼尽全部,才拥有的人,我这里没有分开,二字。你想分,也没门。” 林子承身子一怔,眼里的笑意逐渐加深:“看来沈娇妻不适合穿衣服。” 沈清宁坏笑着用食指和中指,微微一捏:“那麻烦林大少爷,为我取暖。” 今晚的温度特别低,所以林大少爷用人温为沈清宁取暖。 沈清宁怕沈老爷子又给他安排什么乱七八糟的聚会,所以学着林子承坐镇自家公司。每次一进办公室看见桌子上厚厚的一大叠文件,他都不得不佩服林子承的毅力。他边喝茶边翻看文件,忽然看到一个关于房地产的项目文件,对方署名很有意思,江知晏。 这个人和林子承有几分像,懂得隐藏自己,又能达到目的。 他正在和财务总监商讨其他项目合同的时候,秘书突然通知,有人拜访。 沈清宁只能暂停商讨,往接待室走。 接待室门刚打开,就听到江知晏悦耳的嗓音:“沈总,你好,冒昧来访,没有打扰到你。” 沈清宁笑了笑,虚伪得一套话语。 “江少,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沈清宁坐在江知晏面前,双手交叉,放于桌上,一副谈判的样子。 “不知沈总看过我递过来的项目文件没有,有没有兴趣?”江知晏礼貌一笑,摆出合作的认真态度。 “不太有兴趣。”沈清宁身子靠向椅背,拒绝得干脆利落。 江知晏似乎早已料到,略微惋惜地说:“真是遗憾,没有机会与沈总一起合作。” “江知晏,今年二十八岁,二十五岁离婚,离婚后一直洁身自好。现在看来,江总洁身自好,原来是爱好特别。” 沈清宁丹凤眼微弯,淡然一笑,“你可能误解我,我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子承。” 第195章 夺食(3) 乐生千载,亥时房间。 林子承在“玩”这方面,可谓是艺高胆大,独具匠心,有时候还喜欢以身入局,提高“玩”的趣味性。比如他与沈清宁的传闻,各种加料加醋,传闻惊悚程度一个赛过一个。 他就是推波助澜的最关键那位。 林子承舒张开双臂,搭在沙发后背上,慵懒的看向邱泽宇:“江知晏老江湖,这样的人玩起来才有趣。” 邱泽宇端起酒杯送到嘴边,听到他这句话,又放下来:“你又想到什么?子承,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他家和江檀家不是一个等级,家世不比我们差,到时别殃及池鱼。” 林子承歪着脑袋,看他,嘴角稍稍扬起。 “唉……”邱泽宇一口闷下杯中剩余的酒,咬着后槽牙,“让你开金口真难,我帮你调查了江知晏,二十三岁与青梅竹马结婚,婚姻期间无任何不良传闻。二十五岁的时候两人突然和离,江知晏一直投身事业中,身边没有任何花边新闻。” 林子承笑起来,俯下身,给邱泽宇倒满酒,淡淡地说:“大家都能查到的新闻,也叫帮?唉……看来还得我自己去找人喝几杯,至于那些酒肉朋友会不会酒后吐出更多的话,我可不敢保证。” 邱泽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林子承去找他们熟悉的狐朋狗友一聚,以这个人的恶趣味,不把邱泽宇的底裤问出来,就不是林子承。 众所周知,林家大少爷,从不做只保本的生意。 “行了,我说!”邱泽宇把酒当做林子承,一口喝完,“一两个人见过,江知晏暗地里约过相貌品性都不错的世家男子,其中一个还是当年与你传出几句流言的世家李承铭。你应该也猜到,江知晏这个人十分谨慎,即使有特殊癖好,也深藏至今,无几人知道。” 林子承若有所思地晃着酒杯,邱泽宇以为他在想什么邪恶法子,正要劝人回归正途,却听到他说:“你帮我找几个天生媚骨的男生,过几天,可能有一场大戏。” 邱泽宇一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打算用美人计,然后用视频做威胁?” 林子承瞟了他一眼,笑了:“邱泽宇,有得时候我挺羡慕你这种想法简单,办事粗糙的人。” 邱泽宇“切”了一声:“你以为我听不出,你骂我蠢。你到底要怎么做?要不要和清宁说一声?你故意让我把你们在乐生千载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还添油加醋,子承,我觉得你在玩一种很新鲜的火。” “传闻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才到,猜测做了没做?”林子承轻抿一口杯中的红酒,舌尖舔了舔嘴角,桃花眼微弯。 几分暧昧的灯光视线,此时刚好掠过林子承身上,漫不经心的深情眸子配上轻佻的行为,让邱泽宇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他找再多的天生媚骨之人,也比不上眼前人,不经意的一瞥。 邱泽宇又喝完杯中的酒,压下心中的色心:“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还要传你俩已经大战三百回合?那别人又得问,谁处于主位?” “这个需要怀疑吗?当然是清宁。”林子承笑着看他,缓缓地说,“大战三百回合太少了,最起码也得是清宁每晚都让我下不了床,为了养活金屋藏娇,不惜摒弃往日的纨绔子弟形象,一心投入工作中。” 邱泽宇有些无奈地看林子承,这个人的恶趣味底线到底在哪里? 这时,林子承的手机突然传来一条信息。 “江知晏在沈总办公室。” 林子承漆黑眸子倏地暗沉下来,眸深似海。 “泽宇,你就按照我刚才说得大肆宣传,辛苦了。”林子承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俯下身对邱泽宇笑起来,“为了感谢你,我邀请你看一场好戏。” 邱泽宇看着这个笑面虎,全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跟在林子承后面离开乐生千载。 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宛如深海中,疾速追赶猎物的食肉动物,灵活地避开眼前的障碍物,直扑猎物。 “子承,你这个车速是不是超速了?” “嗯?放心,我还有安全意识。” 邱泽宇干笑了一下,心里暗道,这也是看戏前的必要步骤吗? 江知晏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了几下,眼里是藏不住的欲望:“清宁,对我的误解才是真的深,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单纯过来谈生意,既然清宁无意合作,那只能等有机会了,再说。” 沈清宁挑了挑眉,对着旁边的秘书说:“小张送客。” 江知晏站起来,修长的手指似意无意地拂过,沈清宁放在桌上的手,笑着问:“清宁,刚好到午饭时间,一起吃饭?” 沈清宁眯起眼看他,看来江知晏的调查资料还是过于简单了,江知晏不仅在商场上狡诈,连撩人的手段也十分炉火纯青。 “我中午都在公司吃,我可不像江总一样,闲得慌,特别为一份简单的项目,跑一趟。” 沈清宁笑着看江知晏,一语道破他刚才的道貌岸然。 江知晏没生气,朝旁边的秘书说:“前几天你还在和我说,要改善员工食堂的质量,我们今天既然刚好来到沈总公司,不如尝尝这里食堂的味道,沈总不介意?” 一顿普通的食堂饭菜,任谁都不会介意。 沈清宁脸色沉下来:“既然江总想吃,小张给他们安排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江总了。” 江知晏笑道:“沈总,民以食为天人,吃一顿饭的时间,耽误不了几分钟。” 说着伸手过来准备拉沈清宁,可惜手指还没碰到衣服,沈清宁把椅子往后倏地一挪,避开了。 “谁在耽误我的未婚妻和我一起吃饭的时间。”林子承温柔的嗓音,带着笑意如同久旱逢甘霖,即时传来。 江知晏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凝结,随即转身看向林子承。 林子承看着江知晏,嘴角扬起:“原来是江总,你不走,在这里做什么?” 沈清宁的秘书小张特别有眼力劲地说:“江总要在我们的食堂吃饭,沈总让我带他们去。” 第196章 夺食(4) 林子承笑着拍了拍江知晏的肩膀:“没有想到江总还会体察民情,难得。” 还未等江知晏回答,林子承直接绕过他,走到沈清宁身边。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稳稳当当地坐在沈清宁腿上,勾着沈清宁的脖子,带着撒娇的语气:“清宁,我们中午吃什么?我刚看见一家新开的海鲜店,我想吃你亲手帮我剥的虾。” 别说江知晏愣住了,连沈清宁也身子一怔,半响后,才双手搂住林子承的腰:“好,我们今天就去那里吃,你想吃多少,我剥多少。” 跟在后面的邱泽宇见他们这样,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嘀咕林子承到底要做什么?按照平时活阎王的脾性,江知晏现在不应该趴在地上吗? “既然这样,江总你去吃食堂,我们去吃海鲜。”林子承像宣誓主权般,毫不退让地对上江知晏的视线。 “刚才听见你说,新开的海鲜店,我一时有些好奇,想去看看。” 江知晏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像林子承这样的对手,尤其在争夺猎物上,他从未失手过。 邱泽宇斜靠在门口,双手抱怀,继续看戏,和他一样心态的人,还有双方的秘书。 沈清宁刚要开口,林子承却在站起来的时候,嘴唇轻轻扫过沈清宁的薄唇,既是明目张胆地在公共场合调情,又示意这件事由林子承来解决。 沈清宁忍不住笑起来,假装抿了抿唇,看向林子承。 “唉……”林子承长叹了一口气,站在江知晏面前,“江总,今天这顿午饭,是不是你非得要跟着?” 江知晏笑起来,解释:“天时地利人和都在,错过了不是很可惜?” “是啊,即使都不在,江总也会有其他理由。”林子承凑到江知晏耳边,轻声说,“江总,口中夺食不礼貌。” 江知晏脸色微变,嘴角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林子承看向两个秘书,温柔地说:“麻烦两位秘书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江总单独聊聊。” 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却又带着很强的威压,两个秘书看向自己的老板,得到肯定回复后,立即离开。 “泽宇,进来,顺便把门关上”林子承斜靠在桌子,修长的双腿懒散地撑在地上。 所有人都不知道,林子承到底要做什么。 邱泽宇听话地关上门,顺便锁死。 “江知晏,你和江檀有些交情,就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人。今天是善意的提醒,下次就没这样好说话。” 林子承斜着身子,桃花眼微弯看向江知晏。 “林家大少爷,我听过你的不少传闻,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的确如此。”江知晏看了一眼沈清宁,又把目光落在林子承身上,“我听过很多提醒,但你的这句明显没用。人啊,一旦觉得自己战无不胜,就会低估别人,自信心过于膨胀的下场,只有自寻其辱。” 邱泽宇皱起眉,沈清宁也站起来,而林子承依然保持刚才的慵懒姿势,嘴上的笑意更加深刻。 江知晏:“你可以喜欢清宁,为什么别人不可以,清宁是一个人,不是你的一个物品。你只能管的住自己,管不了别人,你今天打我一顿,我还是会喜欢,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一锤子买卖。” 邱泽宇想起在亥时林子承说过,江知晏是个老江湖,现在看来的确如此。还未动手已经巧舌如簧地把一场即将输掉的局面,扭转了。 沈清宁勾着林子承的肩膀,朝江知晏嘲讽:“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不应该给我造成困扰,你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心里的作祟而已,江总虚伪得别具一格。大家都是千年聊斋,玩纯爱,过于可笑。” 如果只是话语的好戏,显得过于无趣了。 邱泽宇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子承,总感觉他不会只是口头上的占上风,所以才特别锁上门。 江知晏面对沈清宁的话,也没有半点遮掩解释:“我承认起初是见色起意,像我们这样的人,没有多高深,只有外表漂亮了,才会想更深一步。” “江知晏,所以你说这些话,就是想表达,你要和我竞争清宁?”林子承站直身子,摸了摸沈清宁搭在自己肩膀的手,然后走到江知晏面前。 “也可以这样理解。”江知晏毫不示弱地看着林子承。 “你刚才说,我今天打你,你也会喜欢?” 林子承笑起来,看着江知晏,和沈清宁在一起后,林子承很少带眼镜。 江知晏近距离看林子承,才发现这个人漆黑眸子下的漫不经心,裹着一层狠绝。他心里有些惊慌,但还是保持表面上的镇定。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林子承话音刚落,江知晏只感觉自己下半身好像突然失去知觉,倒在地上,随即手指传来钻心的疼痛,林子承一只脚踩在他的右手上。 江知晏咬着牙,边忍受身体的剧烈疼痛,边吼道:“林子承,你敢这样对我,就不怕我江家找上门吗?” “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才喊泽宇关门。”林子承踩着他的手指蹲下来,温柔地笑着问,“无凭无据,我对江总你怎么了?” 邱泽宇知道林子承下手狠,但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正大光明,直接上。 他瞥了一眼沈清宁,这个人一直颠覆他们对林子承的印象。 “我刚才的善意提醒,现在有用了吗?”林子承慢慢地松开江知晏的手指,但依然蹲在地上,“你刚才说找上门,或者借刀杀人,我都随时欢迎,前提是你的形象别被毁了。” 江知晏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如果他的父母知道他喜男色…… “你以为找一样注重形象的世家子弟就没事了?江总,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承铭,他一个特别的爱好,拍照……” 林子承话还未说完,江知晏的嘴唇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你怎么知道?林子承,你以为一个不轻不重的威胁,就能吓到我。” “如果真吓到你,那就不好玩了。”林子承笑着,又把他扶起来,坐在椅子上,“江总,欢迎你随时来林家找我,我会让你真正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清宁,你喜欢就放在心里喜欢,但放在我眼前,就看谁的命硬。” 第197章 夺食(5) 沈清宁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林子承和邱泽宇,没有说话,微微后退一步。 江知晏完全无视林子承的威胁,站起来,笑着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受伤严重的手指放进兜里:“林子承,我们来日方长。” 又扭头看向沈清宁,带着歉意的说:“清宁,今天给你造成困扰,实在抱歉,改日我再登门道歉。” 沈清宁没回答,缓缓皱起眉。 林子承礼貌一笑:“江总,清宁和我住在一起,我们家不欢迎你。” 江知晏嘴角扬起,带着一抹诡笑,打开接待室的门,径直离开。 “我有事也走了。”邱泽宇戏看完,识趣地离开,沈清宁的占有欲,他还记得。 周沐深现在基本不联系林子承,也怕惹恼沈清宁。 接待室里只剩下林子承和沈清宁。 “沈娇妻,你不想解释吗?”林子承从背后搂着沈清宁,轻咬了一下耳朵,“你为什么要见他?” 沈清宁眯起眼睛,扭头,讪笑地问:“难道不是你应该先和我解释?你找人散布我和你在乐生千载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为你爱我,但你和泽宇在一起,而且刚好在江知晏来的时候,一起带过来。” “唉……”沈清宁叹了一口气,夹杂着无奈与几分苦涩,“林大少爷,到底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林子承觑着沈清宁脸色不好,收起刚才的轻佻,走到前面:“我找泽宇是让他查江知晏的事,我不想面对敌人的时候,一无所知,我也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向你示好。” 沈清宁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难道不是你寻找到一场好玩的游戏?” 林子承歪着脑袋,看他一会,双手抱着他的腰,凑到耳边,压低声音:“再好玩的游戏,我也不会拿你做棋子,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失去你的概率,我都不会去尝试。” 沈清宁轻哼了一声,枕在林子承肩上,十分咬牙地抱怨:“为什么每次林大少爷给点糖精,我就好了?” 林子承笑着把他抱更紧:“那沈娇妻,还需要什么?为夫一定竭尽所能,肝脑涂地。” “离邱泽宇远点,你要查的东西,我也可以帮你。” “好。” 医院里,江知晏的右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护士正在小心翼翼地帮他擦药。 “林子承,你已经进入我的圈套了。”江知晏活动了几下手指,笑起来,“要破坏两个人的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怀疑,没有比疑心更具杀伤力。” 林子承调查江知晏的同时,江知晏也在调查林子承。 林子承,林家大少爷,玩世不恭,睥睨众生,喜欢玩弄别人,当做一场游戏。 江知晏知道林子承派人暗中跟踪自己,故意给沈清宁递上一份房地产项目,然后借此来到沈清宁的公司,又计算着林子承来的时间,故意激怒林子承,引出那句“这就不好玩”。 这句话明显表达出林子承早就调查清楚江知晏,之所以做这些事,是因为把江知晏当做一个好玩的玩具,而不全部是因为沈清宁。 邱泽宇的刚好在场,只会更加证实这点。 江知晏的电话响起来,是江檀。 “知晏,听说你去了清宁的公司,有没有被打?” “和你一样的遭遇。”江知晏也无意隐瞒,他笑着说,“不过……” 话还未说完,江檀打断他:“慕远给我的忠告,我原话送给你。先替自己,买好墓地。” 江知晏笑了笑,挂了电话,习惯性想手指交叉,结果刚触碰,疼得他忍不住“嘶”了一声,但想到那双眼睛…… 真好看,不知道挂着泪珠,会不会更好看? 林子承和沈清宁并没有出去吃饭,而是在秘书的带领,大摇大摆地走进食堂。 员工食堂里有专门为管理人员设置的吃饭位置,但林子承不去,硬要拉着沈清宁坐在普通员工坐的位置。 “子承,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吃饭?” 沈清宁坐在林子承对面,边剥水煮虾,边问。 旁边的人见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沈总,和颜悦色地给旁边人剥虾,起先两眼瞪大,再看那人长得特别好看,都在小声议论,沈总背着家里,包养了一个小白脸,现在变着法子哄金丝雀开心。 再看到两人的手指上的情侣戒指,更加肯定了想法。 林子承丝毫不客气地夹起盘中的虾,吃得心满意足。 “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沈总有心上人,别什么猫狗跑来见上一面,就以为能追到沈总。” 林子承说完,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沈清宁,“啧啧”了几声。 沈清宁被他一看,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发现你老公炙手可热,开始紧张了?还是发现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准备拉拢我?” “清宁,我怀疑你是故意见江知晏,然后看我吃醋?”林子承凑到眼前,眨了眨眼,“沈娇妻,小心思藏得深。” 沈清宁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起来问:“你打算怎么做?” 林子承看着他手中刚好剥好的虾,眼角微弯:“喂我。” 沈清宁想起在医院的时候,他喂林子承苹果,反被调戏,决定一雪耻辱。他将手中的虾,咬在嘴里一部分,挑逗地扬了扬头,几分嚣张地看着林子承。 林子承舔了舔嘴角,笑意一泻而出:“沈总,你下午还有一场会议,你确定要这样做?” 这句话让沈清宁一下子有些脸红,他假装不经意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有很多员工时不时偷瞄他们这里。 “清宁,真害羞,只好……” 林子承倏地站起来,用身体和手指挡住别人的视线,用极快的速度咬过剩余的那半只虾,顺便轻咬了一下沈清宁嘴唇。 旁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林子已经坐回位置,继续吃饭,只看见沈总的耳朵有些发红。于是纷纷猜测,两人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林子承用不大,但很多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沈总,等下开会要多长时间?” 沈清宁疑惑地看向他:“你有事?” “没事,只是现在大家都在提倡,开会开半小时就行了,员工都不喜欢听,时间久了……” 沈清宁觉得这个话,他好像说过。 第198章 夺食(6) 江知晏离开的第二天,沈清宁公司的员工每天都会,收到隔壁豪华酒店送来的精制下午茶,包装袋还印有一段暖心的心理鸡汤。众人猜测,到底是哪个土豪给他们献爱心?还是沈总因为包养金丝雀,心情甚好,给他们改善生活? 秘书小张按照送货员的特别交代,把一份包装精致的咖啡送到沈清宁面前。 “小张,我的这份以后都丢在垃圾桶,不用送进来,我喜欢喝茶。”沈清宁拿起桌子的咖啡,扔进垃圾桶。 小张怯怯地问:“沈总,到底谁送的?一连送好几天了,问送货的人,他也不知道。” “麻烦人。”沈清宁手握鼠标,点着屏幕,没有再说话。 小张识趣地离开。 宽敞的办公室,沈清宁坐在里面还是觉得堵得慌。本来他以为江知晏送几天,见他没反应,就会放弃,没有想到这个人还挺有耐心,竟然连续送了快一个月。 如果他先沉不住气,给江知晏打电话,那就像某些电视剧的狗血桥段,沈清宁只要想到这些撩人手段,用在他身上,他就格外烦躁,但又不能点明。 江知晏这招真的很高,不点明是自己送的,只等着沈清宁给他打电话,这样就能从另一个方面,证明沈清宁还记得他这个人。 沈清宁靠向椅子后背,忍不住想,如果这些手段是林子承做得,那他做一日耕三亩田的牛也乐意。想到林子承,他忍不住笑起来,拿起挂衣架上的外套,大步走出办公室。 “巧啊,清宁。” 沈清宁刚走到停车场,江知晏就迎面走来,像守候多时。 “江总,真是巧合吗?”沈清宁斜靠着车门,一副不耐烦的看他 “清宁,无论你信不信,的确是巧合。我刚下车,你刚到。” 江知晏说得很真诚,但沈清宁还是不信。 “江总,没什么事,我先离开了。” 沈清宁说完,刚准备钻进车,被江知晏拉住。 “清宁,你那天也看出来了,你对林子承的感情,和他对你的感情,完全不对等。如果双方的感情不对等,那一方必然会承受更多的压力。” 沈清宁身子一顿,又站回车门旁边,心微微下沉,但依然面无表情看江知晏。 “这样的感情,时间久了,会成为一份压力。清宁,你确定自己能承受的住吗?还是你把这份压力,当做一种习惯,但是林子承呢?他会一直接受你的习惯?” 江知晏像在缓缓剥开一个橘子,把皮下的果肉展露出来。 沈清宁面沉似水:“江总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江知晏笑起来,微微俯下身:“抱歉,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 沈清宁没回答,狠狠地关上车门。 江知晏看着快速消失在视线中的车,嘴角扬起来:“清宁,我不信你没有体会到。林子承,我送那么久的茶歇,你怎么还没反应?还是又打算用钱办事?或者还想再打我一顿?” 比起肉体上的受伤,心理的受伤更加难以抹去。 沈清宁刚到林子承公司就听到接待说,林子承在开会。 “天天开会,林总真是把开会当做吃饭喝水一样,少一次都不行。”沈清宁边往林子承的办公室走,边沉声说。 接待愣了一下,以前见这个二世祖都是一副嬉皮笑脸,好说话。这次怎么好像谁欠他钱一样,说话都暗暗地带刺。 “沈总,我给你泡咖啡,再给你拿些点心过来。” 接待讨好地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沈清宁坐在林子承的位置上,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沈清宁听到“咖啡”和“点心”一瞬间想到江知晏的话,心里更加堵,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坐在这里等着林总就行。” 接待点了点头,赶紧离开。 自从上次沈清宁在办公室等了林子承一个小时后,林子承特别将开会时间改得特别短,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就半小时,如果是重要的事情最多也是一个小时。 这次刚好是重要的新启项目,林子承开会的时间超过一个小时,沈清宁不满地旋转着椅子。最后又拿起桌上的空白纸张,折成一张小船,趴在桌上,无聊地用手拨动着。 “沈娇妻,是不是等得太久?”林子承打开办公室门,一只手解开衬衫领口。 沈清宁一看见林子承,倏地从椅子上离开,双手微颤地按住林子承的手臂,急切地吻住。仿佛要把心中那份不安定,清除干净。 面对突如其来的霸道亲吻,林子承先稍稍一愣,后又以同样的方式回应。 “怎么了?”林子承双手搂着沈清宁的腰,将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 “突然色心大起,想一品林大少爷的滋味,所以就来了。” 沈清宁一口咬在林子承的喉结处,舌头舔舐了几下。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抱着沈清宁往办公室里的洗漱间走去:“我怎么能辜负沈娇妻,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在办公室里做过。” “我也没有。”沈清宁微微低下头,刚才只是他一时冲动说出的话,以此想掩盖内心的不安。但现在好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 “嗯?”林子承将他抱在大理石打造的洗漱台上坐着,将沈清宁修长的腿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然后轻轻吻了一下薄唇,“清宁,喜欢我吗?” 沈清宁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么久了,他到底有多喜欢林子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林子承现在问这个,是在怀疑他的喜欢吗? “林大少爷,是怕我不愿意在这里做?所以才这样问?”沈清宁眼角微微泛红,抿了一下唇,伸手去解开林子承的扣子。 林子承一把抓住他的手,吻住:“如果喜欢我,那就和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如果真把我当做生理解决物件,那我真的就把你干晕在这里。” “你那么聪明,猜不出来吗?还是不愿意猜?”沈清宁勾住他的脖子,轻叹了一声,“我那么喜欢你,喜欢到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第199章 夺食(7) 林子承心疼地吻了一下他的眼角,搂着他的腰:“清宁,我说过你可以反复确认,‘我喜欢你’这件事。这句话永远有效,在接待室那天,我怕你以为我真的因为江知晏好玩,才动他。所以从那天开始,我什么都没做,我想让你相信,你在我这里胜过一切。” 沈清宁一愣,直勾勾地盯着林子承。 “清宁,我这里和你的一样。”林子承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都是你。” 沈清宁瞳孔微缩,张了张口,最后抓过林子承的领子,狠狠地吻上,直到他气喘吁吁,才结束这个吻。 “沈娇妻,真的饥渴难耐?” 林子承手指摩擦着沈清宁脖子,笑起来。 沈清宁:“……”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子承抱起沈清宁,走出洗手间。 沈清宁有些惊慌地勾住林子承,他是真没想过在办公室里做,以前调戏林子承也只是逞口头之强。但这种特殊的外界因素,又让他觉得刺激,兴奋。 林子承把沈清宁抱到办公室的沙发上,俯下身,桃花眼微眯,呼出的热气仿佛某种药剂,让沈清宁全身都开始泛红。 “清宁,我爱你。”林子承埋在沈清宁脖颈处,声音有些轻颤,像小孩子拥有了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又无比真诚。 “我知道我前面做了很多让你难受的事情,让你一直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我每次看见你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都在想该怎么做,你才能再信任我一点。我猜得出你想什么,但我猜不出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信任我。”林子承轻叹了一声,稍稍抬起头,咬着沈清宁的耳朵,逐渐加重力道,像一种无声的发泄。 “子承,对不起。”沈清宁双手抱住林子承的后背,“我太在乎你了,总是患得患失,尤其经历闻言那场游戏,我每次半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你是不是还睡在我身边。只有看见你还在,感受到你的呼吸,我才能继续安心睡。” “我好像在走一段独木桥,一有点风吹草动,我就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怀疑,只有看见你,听见你说喜欢我,我才敢继续走。” 沈清宁话音刚落,林子承直起身子看他,手指慢慢扣住他的手指:“我和你一起走,只要你想听,我都会说。” 沈清宁看着他,手指感受的冰凉温度,却像冬日里一抹照进来的阳光,暖和。 半晌后,他脸微微转朝沙发里边,低声问:“还做吗?” “嗯?”林子承笑起来,“我先去把门锁死。” “你刚才没有锁门?” “刚才只是吓唬你,没有真的想做。” 沈清宁忽然想看一下林子承办公室门口的监控,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没有人进来,我开完会,听到接待说你在办公室等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所以我特别让他们都不要来找我。”林子承抬起两人相扣的手指,吻了一下,“你还没说怎么了?” 沈清宁也没藏着掖着,把江知晏做雷锋到地下停车场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哦……”林子承恍然大悟地拖着尾音,盯着沈清宁,“原来是想让我给你送下午茶。” 沈清宁:“……” 他哪句话提到这个意思,虽然的确心中所想。 沈清宁张了张口,准备解释,林子承却抢先一步,吻住张开的薄唇:“明天开始,我每日都给沈娇妻送爱心茶歇。” “只能送我一个人。” “好,难道我还需要送第二个人?” 沈清宁指了指林子承的胸口:“敢送第二个人,我一定把你这里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全都是我?” 林子承笑起来,把沈清宁抱在腿上:“让我的未婚妻这样难受,江知晏果然还是有些手段。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等我出手,那我也不能让他失望。” 沈清宁把玩着林子承的手指,不疾不徐地说:“你那天故意坐我腿上就是想让他宣传,我和你的位置是你处于零位,让他放松警惕。如果我不说禁止你和邱泽宇来往,你想做什么?” “沈娇妻,想得都是我想做的。”林子承笑着,眨了眨眼。 沈清宁:“江知晏喜好男色隐藏得很深,你那天说李承铭有拍照爱好,也不过是诈他。江知晏驰骋商场官场那么久,肯定也知道,而且这个人克制力极强,美人计啊什么的估计都不管用。” “沈娇妻,真聪明,这都知道。” 林子承说完,蹭了蹭沈清宁的脸庞,像小猫用脑袋蹭了蹭主人的手指,撒娇讨好。 “子承,你每次说这句话,都在说我恋爱中智商变低。” 沈清宁对林子承的撒娇很受用,但还是得点出林子承话里的意思。如果两人不是这样的关系,林子承估计只是淡然一笑,再来一句,对待漂亮的玩具温柔些。 沈清宁扭头看向林子承:“你找邱泽宇要几个天生媚骨的男生做什么?江知晏对这些庸俗的凡间之物不会感兴趣。” 林子承:“不是为他准备的,是为江檀。江檀和江知晏应该时不时交流一些关于生理的事情,否则也不可能在江云云的生日聚会上就瞄准你,精神上打败不了,就只能从肉体上。” 沈清宁想起谷尘死后,秦慕远对他说,林子承是一个疯狂的赌徒。清楚谷尘没有精神上的瑕疵,所以从最原始的欲望下手。 尤其林子承长得又是那种随意看人一眼,都带着莫名深情的人。谷尘肯定不会放过,所以那天才没有痛下杀手,甚至还让林子承抓到反败为胜的机会。 色字头上一把刀。 沈清宁:“你打算从江檀身上找到江知晏的把柄?” “我都说我的未婚妻很聪明,一下就看懂了。”林子承咬了一下沈清宁的耳朵,“不过希望不大,我只是想让他带着江知晏了解凡间的乐趣。” 沈清宁揉了揉耳朵,心里暗道,这种拉人下水的玩法,很符合林大少爷的恶趣味。 “沈娇妻,那天说,邱泽宇能帮我的,也能做到,那找人的事情就交给未婚妻了。” “花钱的事情,都是我来,对。” 第199章 夺食(7) 林子承心疼地吻了一下他的眼角,搂着他的腰:“清宁,我说过你可以反复确认,‘我喜欢你’这件事。这句话永远有效,在接待室那天,我怕你以为我真的因为江知晏好玩,才动他。所以从那天开始,我什么都没做,我想让你相信,你在我这里胜过一切。” 沈清宁一愣,直勾勾地盯着林子承。 “清宁,我这里和你的一样。”林子承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都是你。” 沈清宁瞳孔微缩,张了张口,最后抓过林子承的领子,狠狠地吻上,直到他气喘吁吁,才结束这个吻。 “沈娇妻,真的饥渴难耐?” 林子承手指摩擦着沈清宁脖子,笑起来。 沈清宁:“……”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子承抱起沈清宁,走出洗手间。 沈清宁有些惊慌地勾住林子承,他是真没想过在办公室里做,以前调戏林子承也只是逞口头之强。但这种特殊的外界因素,又让他觉得刺激,兴奋。 林子承把沈清宁抱到办公室的沙发上,俯下身,桃花眼微眯,呼出的热气仿佛某种药剂,让沈清宁全身都开始泛红。 “清宁,我爱你。”林子承埋在沈清宁脖颈处,声音有些轻颤,像小孩子拥有了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又无比真诚。 “我知道我前面做了很多让你难受的事情,让你一直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我每次看见你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都在想该怎么做,你才能再信任我一点。我猜得出你想什么,但我猜不出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信任我。”林子承轻叹了一声,稍稍抬起头,咬着沈清宁的耳朵,逐渐加重力道,像一种无声的发泄。 “子承,对不起。”沈清宁双手抱住林子承的后背,“我太在乎你了,总是患得患失,尤其经历闻言那场游戏,我每次半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你是不是还睡在我身边。只有看见你还在,感受到你的呼吸,我才能继续安心睡。” “我好像在走一段独木桥,一有点风吹草动,我就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怀疑,只有看见你,听见你说喜欢我,我才敢继续走。” 沈清宁话音刚落,林子承直起身子看他,手指慢慢扣住他的手指:“我和你一起走,只要你想听,我都会说。” 沈清宁看着他,手指感受的冰凉温度,却像冬日里一抹照进来的阳光,暖和。 半晌后,他脸微微转朝沙发里边,低声问:“还做吗?” “嗯?”林子承笑起来,“我先去把门锁死。” “你刚才没有锁门?” “刚才只是吓唬你,没有真的想做。” 沈清宁忽然想看一下林子承办公室门口的监控,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没有人进来,我开完会,听到接待说你在办公室等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所以我特别让他们都不要来找我。”林子承抬起两人相扣的手指,吻了一下,“你还没说怎么了?” 沈清宁也没藏着掖着,把江知晏做雷锋到地下停车场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哦……”林子承恍然大悟地拖着尾音,盯着沈清宁,“原来是想让我给你送下午茶。” 沈清宁:“……” 他哪句话提到这个意思,虽然的确心中所想。 沈清宁张了张口,准备解释,林子承却抢先一步,吻住张开的薄唇:“明天开始,我每日都给沈娇妻送爱心茶歇。” “只能送我一个人。” “好,难道我还需要送第二个人?” 沈清宁指了指林子承的胸口:“敢送第二个人,我一定把你这里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全都是我?” 林子承笑起来,把沈清宁抱在腿上:“让我的未婚妻这样难受,江知晏果然还是有些手段。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等我出手,那我也不能让他失望。” 沈清宁把玩着林子承的手指,不疾不徐地说:“你那天故意坐我腿上就是想让他宣传,我和你的位置是你处于零位,让他放松警惕。如果我不说禁止你和邱泽宇来往,你想做什么?” “沈娇妻,想得都是我想做的。”林子承笑着,眨了眨眼。 沈清宁:“江知晏喜好男色隐藏得很深,你那天说李承铭有拍照爱好,也不过是诈他。江知晏驰骋商场官场那么久,肯定也知道,而且这个人克制力极强,美人计啊什么的估计都不管用。” “沈娇妻,真聪明,这都知道。” 林子承说完,蹭了蹭沈清宁的脸庞,像小猫用脑袋蹭了蹭主人的手指,撒娇讨好。 “子承,你每次说这句话,都在说我恋爱中智商变低。” 沈清宁对林子承的撒娇很受用,但还是得点出林子承话里的意思。如果两人不是这样的关系,林子承估计只是淡然一笑,再来一句,对待漂亮的玩具温柔些。 沈清宁扭头看向林子承:“你找邱泽宇要几个天生媚骨的男生做什么?江知晏对这些庸俗的凡间之物不会感兴趣。” 林子承:“不是为他准备的,是为江檀。江檀和江知晏应该时不时交流一些关于生理的事情,否则也不可能在江云云的生日聚会上就瞄准你,精神上打败不了,就只能从肉体上。” 沈清宁想起谷尘死后,秦慕远对他说,林子承是一个疯狂的赌徒。清楚谷尘没有精神上的瑕疵,所以从最原始的欲望下手。 尤其林子承长得又是那种随意看人一眼,都带着莫名深情的人。谷尘肯定不会放过,所以那天才没有痛下杀手,甚至还让林子承抓到反败为胜的机会。 色字头上一把刀。 沈清宁:“你打算从江檀身上找到江知晏的把柄?” “我都说我的未婚妻很聪明,一下就看懂了。”林子承咬了一下沈清宁的耳朵,“不过希望不大,我只是想让他带着江知晏了解凡间的乐趣。” 沈清宁揉了揉耳朵,心里暗道,这种拉人下水的玩法,很符合林大少爷的恶趣味。 “沈娇妻,那天说,邱泽宇能帮我的,也能做到,那找人的事情就交给未婚妻了。” “花钱的事情,都是我来,对。” 第200章 夺食(8) 宽敞明亮的宽敞办公室,天花板高挑,巨大的落地窗透射出明媚的阳光,墙壁铺陈着高档的壁纸,地面则铺设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精美的地毯柔软而舒适,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尽显奢华与尊贵,搭配着舒适的皮质办公椅。 室内的灯光设计也十分考究,柔和而温暖的光线营造出了一种宁静而舒适的氛围,它展现出了主人的高雅品味和成功风范。江知晏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大叠林子承去沈清宁公司送爱心茶歇的照片。 他拿起几张特别清晰的照片,看了许久,眼里的欲望呼之欲出。 “只是这样?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江知晏把照片放进碎纸机内,若有所思。 “尽时”因闻言受伤,所以由秦慕远暂代管理。 江檀因为和秦慕远关系极好,所以成了这里的常客,隔三差五就来潇洒。会所里出名的角儿都知道他,也会趁他酒醉时过来,套近乎,争取捞到更多的钱。 江家不缺小钱,所以江檀也就相当于花钱买个开心,但今天这个精致的男生却异常不一样。明明骨子里酥软地宛如一潭春水,却性子冷淡,尤其他不情不愿地递上酒的时候,江檀更想将这个人压在身下。 “你叫什么?”江檀举着酒杯,没有喝,用另一只手轻佻地捏着那个人的下巴。 “他们都喊我软软。”声音有些发颤,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对于这些习惯高高在上的富二代来说,当眼前的漂亮人越可怜无助,越想将人狠狠地抓在手中。 “好名字,很适合你。”江檀大笑起来,一口喝完杯中的所有酒。 软软咬了咬嘴唇,没有接话,纯洁的模样,让江檀多了一丝兴趣。 “你几岁?” “二十。” “上大学?” 软软轻轻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否定。 江檀觉得更有趣了,正当他准备继续逗软软玩时,电话突然响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江知晏。 “知晏,你不继续研究清宁,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扰乱了我的兴致。” 江知晏听见到嘈杂的音乐,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尽时?” 江檀已经喝得有些晕,忘了江知晏只与少数的世家子弟有亲密行为,乐呵呵地说:“嗯,我跟你说,我这里有个特别软软的人,清冷与妖媚结合在一起,单纯与欲望交织。等下我给你发视频看看,保证你也会喜欢。” 江知晏稍稍皱眉,桌上那一大堆偷拍照片上的人,也正是这样。他第一次生出寂寞的感觉,也就没有拒绝江檀,顺着回答:“我等你。” 江檀挂了电话,勾着软软的肩膀,大笑起来:“软软,你今天走运了。” 一个多小时后,江知晏的手机上果然多出一段让人腹下叫嚣的视频。 视频中的哭腔,刺激着江知晏,到最后甚至把视频中的人与那双眼睛叠在一起。他关掉视频,揉了揉眉心,拨打了李承铭的电话。 江知晏从来不吃回头草,与谁都只保持一次的关系,这样既可以保证自身的安全,也避免落下把柄,但现在他竟然曲线救火。江知晏第一次意识到,他也不过是一个被欲望所折磨的普通男人。 林子承每次来沈清宁的公司,都会掀起一番时间不小的议论,很多人都议论金丝雀现在都这么肆意妄为。直到沈清宁的秘书小张有一次说漏嘴,大家才知道金丝雀原来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世家公子。 从此,再见到林子承,大家都默默收起八卦的心。不过,两人同时出现在视线里时,大家觉得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林子承手提一份精致的点心,推开沈清宁的办公室门。 “林大少爷,还真是风雨无阻,一天都不落下地送口粮上门。”沈清宁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点心,边看林子承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办公桌对面。 “答应未婚妻的事情,如果食言,怎么对下半生负责?”林子承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挑了挑眉。 沈清宁见他轻佻的眼神,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下半身,下半生? “未婚夫的辛苦,我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 沈清宁说着眼神已经肆无忌惮,暧昧不明地扫视着林子承露出的部分锁骨。本来只打算戏弄一番林子承,但看见林子承懒洋洋地靠着椅子,手臂搭在扶手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说:“现在抱?” 沈清宁拿着点心的手指顿时变得僵硬起来,喉咙也有些发紧:“你下午不回去了?” 每次林子承送点心过来,都只坐一个小时,又回去继续工作。 “你希望我回去吗?”林子承歪着脑袋,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 沈清宁咳嗽了一下,吃完手中的糕点,一本正经地说:“你安排的计划,应该进行的还算成功,江檀是个拖人下水的好手。江知晏有几次偷偷摸摸地去尽时,不过还真是谨慎,一点拍照机会也不给。” “作为合格的纨绔子弟,他真是活的太辛苦。”沈清宁感慨了一下,“江知晏的父母好像也没这么老古董,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 林子承不以为然地解释:“他的位置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家不是一脉单传,庞大的家族人群,对他位置虎视眈眈的人特别多。” “子承,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只能等着他送上门了,诱饵已经撒下,我们只需要耐心就行。” 林子承说完,沈清宁才察觉,江知晏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眼前。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不安,江知晏凭借高超的手段,才做到如今的位置,不可能掉以轻心地咬下诱饵。 “沈娇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林子承站起来,走到沈清宁椅子后背,俯下身,从沈清宁的肩头越过,凑到眼前。 “什么问题?”沈清宁假装不知道地点着电脑屏幕,做出认真看文件的样子。 “希望我回去吗?”林子承戏谑地咬了一下沈清宁的耳朵,“你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好吗?” 沈清宁:“……不好。” 第200章 夺食(8) 宽敞明亮的宽敞办公室,天花板高挑,巨大的落地窗透射出明媚的阳光,墙壁铺陈着高档的壁纸,地面则铺设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精美的地毯柔软而舒适,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尽显奢华与尊贵,搭配着舒适的皮质办公椅。 室内的灯光设计也十分考究,柔和而温暖的光线营造出了一种宁静而舒适的氛围,它展现出了主人的高雅品味和成功风范。江知晏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大叠林子承去沈清宁公司送爱心茶歇的照片。 他拿起几张特别清晰的照片,看了许久,眼里的欲望呼之欲出。 “只是这样?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江知晏把照片放进碎纸机内,若有所思。 “尽时”因闻言受伤,所以由秦慕远暂代管理。 江檀因为和秦慕远关系极好,所以成了这里的常客,隔三差五就来潇洒。会所里出名的角儿都知道他,也会趁他酒醉时过来,套近乎,争取捞到更多的钱。 江家不缺小钱,所以江檀也就相当于花钱买个开心,但今天这个精致的男生却异常不一样。明明骨子里酥软地宛如一潭春水,却性子冷淡,尤其他不情不愿地递上酒的时候,江檀更想将这个人压在身下。 “你叫什么?”江檀举着酒杯,没有喝,用另一只手轻佻地捏着那个人的下巴。 “他们都喊我软软。”声音有些发颤,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对于这些习惯高高在上的富二代来说,当眼前的漂亮人越可怜无助,越想将人狠狠地抓在手中。 “好名字,很适合你。”江檀大笑起来,一口喝完杯中的所有酒。 软软咬了咬嘴唇,没有接话,纯洁的模样,让江檀多了一丝兴趣。 “你几岁?” “二十。” “上大学?” 软软轻轻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否定。 江檀觉得更有趣了,正当他准备继续逗软软玩时,电话突然响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江知晏。 “知晏,你不继续研究清宁,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扰乱了我的兴致。” 江知晏听见到嘈杂的音乐,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尽时?” 江檀已经喝得有些晕,忘了江知晏只与少数的世家子弟有亲密行为,乐呵呵地说:“嗯,我跟你说,我这里有个特别软软的人,清冷与妖媚结合在一起,单纯与欲望交织。等下我给你发视频看看,保证你也会喜欢。” 江知晏稍稍皱眉,桌上那一大堆偷拍照片上的人,也正是这样。他第一次生出寂寞的感觉,也就没有拒绝江檀,顺着回答:“我等你。” 江檀挂了电话,勾着软软的肩膀,大笑起来:“软软,你今天走运了。” 一个多小时后,江知晏的手机上果然多出一段让人腹下叫嚣的视频。 视频中的哭腔,刺激着江知晏,到最后甚至把视频中的人与那双眼睛叠在一起。他关掉视频,揉了揉眉心,拨打了李承铭的电话。 江知晏从来不吃回头草,与谁都只保持一次的关系,这样既可以保证自身的安全,也避免落下把柄,但现在他竟然曲线救火。江知晏第一次意识到,他也不过是一个被欲望所折磨的普通男人。 林子承每次来沈清宁的公司,都会掀起一番时间不小的议论,很多人都议论金丝雀现在都这么肆意妄为。直到沈清宁的秘书小张有一次说漏嘴,大家才知道金丝雀原来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世家公子。 从此,再见到林子承,大家都默默收起八卦的心。不过,两人同时出现在视线里时,大家觉得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林子承手提一份精致的点心,推开沈清宁的办公室门。 “林大少爷,还真是风雨无阻,一天都不落下地送口粮上门。”沈清宁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点心,边看林子承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办公桌对面。 “答应未婚妻的事情,如果食言,怎么对下半生负责?”林子承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挑了挑眉。 沈清宁见他轻佻的眼神,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下半身,下半生? “未婚夫的辛苦,我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 沈清宁说着眼神已经肆无忌惮,暧昧不明地扫视着林子承露出的部分锁骨。本来只打算戏弄一番林子承,但看见林子承懒洋洋地靠着椅子,手臂搭在扶手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说:“现在抱?” 沈清宁拿着点心的手指顿时变得僵硬起来,喉咙也有些发紧:“你下午不回去了?” 每次林子承送点心过来,都只坐一个小时,又回去继续工作。 “你希望我回去吗?”林子承歪着脑袋,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 沈清宁咳嗽了一下,吃完手中的糕点,一本正经地说:“你安排的计划,应该进行的还算成功,江檀是个拖人下水的好手。江知晏有几次偷偷摸摸地去尽时,不过还真是谨慎,一点拍照机会也不给。” “作为合格的纨绔子弟,他真是活的太辛苦。”沈清宁感慨了一下,“江知晏的父母好像也没这么老古董,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 林子承不以为然地解释:“他的位置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家不是一脉单传,庞大的家族人群,对他位置虎视眈眈的人特别多。” “子承,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只能等着他送上门了,诱饵已经撒下,我们只需要耐心就行。” 林子承说完,沈清宁才察觉,江知晏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眼前。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不安,江知晏凭借高超的手段,才做到如今的位置,不可能掉以轻心地咬下诱饵。 “沈娇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林子承站起来,走到沈清宁椅子后背,俯下身,从沈清宁的肩头越过,凑到眼前。 “什么问题?”沈清宁假装不知道地点着电脑屏幕,做出认真看文件的样子。 “希望我回去吗?”林子承戏谑地咬了一下沈清宁的耳朵,“你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好吗?” 沈清宁:“……不好。” 第201章 夺食(9) 江知晏从尽时出来,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绕了一大圈,来到乐生千载。他只有谈生意的时候,才会来到这里,在此之前与林子承和沈清宁从未见过。 大堂经理一见到江知晏,立即跑到林子承办公室报告,当他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林子承正在洗手池旁边洗手。 林子承有轻微洁癖,洗手特别认真,每一根指头都沾有泡沫地搓上好一会,才用清水反复冲洗干净。大堂经理等了约半分钟,才听到他问:“你确定是江知晏?” 大堂经理一顿,怀疑了几秒,又肯定地点头。 林子承转过身,边用柔软的纸巾擦手,边不咸不淡地说:“送几瓶好酒过去,用我的名义。” 大堂经理一听,赶紧退出办公室,按照吩咐去办事。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江知晏看着桌上那几瓶好酒,别有深意地笑起来。 林子承把人当做玩具,但又不是那种低劣手段,他善于挖出人心的另一面。江檀介绍的那几个漂亮男生,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借江檀的手,送到江知晏面前。 “林子承,我小看你了。”江知晏给自己倒上酒,抿了一口,晃着酒杯,眼睛微眯看向房门。 按照以往的捕猎方式,他会在心仪的猎物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点,然后再循序渐进地推进两人的关系,最后到手后,又和平分开。即使有过几个不愿分手的人,他也没太大麻烦,只需要搬出双方的家族关系,关系也就不了了之。 沈清宁喜欢林子承,喜欢得挺死心眼,眼里容不了第二个人。他给沈清宁制造心理上的疑心,也只是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果然沈清宁也只有那天心烦意乱,后来完全不当回事,说明两人对彼此几乎毫无隐瞒,想要从中作梗明显不太可能。 江知晏不知不觉喝完一杯酒,他看着空酒杯,思考了一会,又倒上一杯。 林子承隐藏太深,连续调查这么久,依然看不清这个人的真实想法。那天在接待室,林子承坐在沈清宁怀里撒娇,验证了传闻中,林家大少爷确实处于零位。如果以江知晏往常对零位的看法,林子承必然喜欢被无限宠爱着,喜欢被高高捧起。 江知晏闷头喝完杯中的酒,拧紧了眉头。 他觉得林子承不像这样的人,更像操控全局的人。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这么有趣,明明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我的劣迹,报给我家那些没用的人,反而绕了一个大圈子给我送人。”江知晏看着桌上那几瓶好酒,笑起来,“林子承,我还有很多爱好,期待你给我更多惊喜,当然我也有回礼。” 沈清宁来到乐生千载的时候,大堂经理准备去通报,但被沈清宁拦住了。大堂经理只能默默祝愿自家老板,不要在办公室里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沈清宁轻车熟路地来到办公室,用钥匙打开了紧闭的门,出乎意料的是整个办公室都很昏暗,只有桌上的一盏小灯勉强照亮。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巨大办公桌面前,看见熟睡的林子承坐在宽大的扶手椅子里,两条手臂弯曲放在桌上,头埋在双臂之间。林子承上班都是穿衬衫,此时解开的扣子处,性感的锁骨和白皙的脖颈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层诱惑的光,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林子承双眼紧闭,睡梦中的容颜非常平静,完全看不出平时的伪装面具,贴身的衬衫勾勒出性感的腰身,沈清宁差点忍不住想要用手去丈量。 沈清宁走到林子承身边,俯下身看着,一动不动。许久,才慢慢伸出手去触碰那勾人的脖颈,皮肤的滑腻让他打了一个激灵,忍不住用手指摩擦,想要一口咬下去。 林子承觉得身体好像被什么禁锢,猛地惊醒,睁开眼看见沈清宁,愣了几秒,才带上和煦的笑容:“沈娇妻,手感好吗?” 说完伸手将沈清宁捞到自己腿上坐着,双手圈住。 “还行,我这个人不挑,只要是你,我都很满意。”沈清宁捏着林子承的下巴,左右摇摆了几下,满意地说,“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长得真好看,手感也很好。” 林子承眨巴着长长的眼睫,倏地抓住沈清宁的手,亲吻了一下:“技术也很好。” 沈清宁耳朵微微泛红,环视了一圈办公室问:“林大少爷,不开灯,办公室里藏娇?” “开灯了,就不好和沈娇妻干坏事了。”林子承轻轻舔舐了一下沈清宁的耳朵,“我这里隔音效果很好。” 沈清宁:“……” 他当然知道很好,上次因为江檀的事情,他差点溺死于这间办公室里。 想到江檀,进而想到江知晏,他扭头看着林子承说:“江知晏的克制力连我都佩服,派去的那几个人回来说,江知晏对他们只有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进一步。” 沈清宁说着,拍了拍林子承的手背:“拖人下凡间的游戏,越来越有趣了。我现在好奇,江知晏和流言中的那几位真做了?” “查不出来,毕竟那几位也是注重名声的人,嘴比命硬,不过我想到一个更有趣的玩法。”林子承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 沈清宁刚准备问,什么玩法。听到林子承略带委屈地说:“沈娇妻,我饿了。” 沈清宁身子一顿,因为这句话全身而燥热起来。 林子承:“乐生千载的饭菜吃腻了,我们出去旁边的酒店吃。” 沈清宁微微侧身,避开林子承的视线,假装没有错解林子承上一句话的意思,笑了几声:“旁边的酒店饭菜也不错,林大少爷想吃什么点什么,我买单。” “我想吃什么点什么?”林子承不安分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沈清宁的腰。 沈清宁扭动了几下,试图摆脱林子承的手,可惜失败:“嗯,山珍海味随便你点。” “清宁。”林子承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温柔地喊了一声。 沈清宁疑惑地看他。 只见林子承低头吻住了他。 “开胃菜怎么能少?” 第201章 夺食(9) 江知晏从尽时出来,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绕了一大圈,来到乐生千载。他只有谈生意的时候,才会来到这里,在此之前与林子承和沈清宁从未见过。 大堂经理一见到江知晏,立即跑到林子承办公室报告,当他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林子承正在洗手池旁边洗手。 林子承有轻微洁癖,洗手特别认真,每一根指头都沾有泡沫地搓上好一会,才用清水反复冲洗干净。大堂经理等了约半分钟,才听到他问:“你确定是江知晏?” 大堂经理一顿,怀疑了几秒,又肯定地点头。 林子承转过身,边用柔软的纸巾擦手,边不咸不淡地说:“送几瓶好酒过去,用我的名义。” 大堂经理一听,赶紧退出办公室,按照吩咐去办事。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江知晏看着桌上那几瓶好酒,别有深意地笑起来。 林子承把人当做玩具,但又不是那种低劣手段,他善于挖出人心的另一面。江檀介绍的那几个漂亮男生,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借江檀的手,送到江知晏面前。 “林子承,我小看你了。”江知晏给自己倒上酒,抿了一口,晃着酒杯,眼睛微眯看向房门。 按照以往的捕猎方式,他会在心仪的猎物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点,然后再循序渐进地推进两人的关系,最后到手后,又和平分开。即使有过几个不愿分手的人,他也没太大麻烦,只需要搬出双方的家族关系,关系也就不了了之。 沈清宁喜欢林子承,喜欢得挺死心眼,眼里容不了第二个人。他给沈清宁制造心理上的疑心,也只是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果然沈清宁也只有那天心烦意乱,后来完全不当回事,说明两人对彼此几乎毫无隐瞒,想要从中作梗明显不太可能。 江知晏不知不觉喝完一杯酒,他看着空酒杯,思考了一会,又倒上一杯。 林子承隐藏太深,连续调查这么久,依然看不清这个人的真实想法。那天在接待室,林子承坐在沈清宁怀里撒娇,验证了传闻中,林家大少爷确实处于零位。如果以江知晏往常对零位的看法,林子承必然喜欢被无限宠爱着,喜欢被高高捧起。 江知晏闷头喝完杯中的酒,拧紧了眉头。 他觉得林子承不像这样的人,更像操控全局的人。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这么有趣,明明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我的劣迹,报给我家那些没用的人,反而绕了一个大圈子给我送人。”江知晏看着桌上那几瓶好酒,笑起来,“林子承,我还有很多爱好,期待你给我更多惊喜,当然我也有回礼。” 沈清宁来到乐生千载的时候,大堂经理准备去通报,但被沈清宁拦住了。大堂经理只能默默祝愿自家老板,不要在办公室里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沈清宁轻车熟路地来到办公室,用钥匙打开了紧闭的门,出乎意料的是整个办公室都很昏暗,只有桌上的一盏小灯勉强照亮。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巨大办公桌面前,看见熟睡的林子承坐在宽大的扶手椅子里,两条手臂弯曲放在桌上,头埋在双臂之间。林子承上班都是穿衬衫,此时解开的扣子处,性感的锁骨和白皙的脖颈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层诱惑的光,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林子承双眼紧闭,睡梦中的容颜非常平静,完全看不出平时的伪装面具,贴身的衬衫勾勒出性感的腰身,沈清宁差点忍不住想要用手去丈量。 沈清宁走到林子承身边,俯下身看着,一动不动。许久,才慢慢伸出手去触碰那勾人的脖颈,皮肤的滑腻让他打了一个激灵,忍不住用手指摩擦,想要一口咬下去。 林子承觉得身体好像被什么禁锢,猛地惊醒,睁开眼看见沈清宁,愣了几秒,才带上和煦的笑容:“沈娇妻,手感好吗?” 说完伸手将沈清宁捞到自己腿上坐着,双手圈住。 “还行,我这个人不挑,只要是你,我都很满意。”沈清宁捏着林子承的下巴,左右摇摆了几下,满意地说,“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长得真好看,手感也很好。” 林子承眨巴着长长的眼睫,倏地抓住沈清宁的手,亲吻了一下:“技术也很好。” 沈清宁耳朵微微泛红,环视了一圈办公室问:“林大少爷,不开灯,办公室里藏娇?” “开灯了,就不好和沈娇妻干坏事了。”林子承轻轻舔舐了一下沈清宁的耳朵,“我这里隔音效果很好。” 沈清宁:“……” 他当然知道很好,上次因为江檀的事情,他差点溺死于这间办公室里。 想到江檀,进而想到江知晏,他扭头看着林子承说:“江知晏的克制力连我都佩服,派去的那几个人回来说,江知晏对他们只有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进一步。” 沈清宁说着,拍了拍林子承的手背:“拖人下凡间的游戏,越来越有趣了。我现在好奇,江知晏和流言中的那几位真做了?” “查不出来,毕竟那几位也是注重名声的人,嘴比命硬,不过我想到一个更有趣的玩法。”林子承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 沈清宁刚准备问,什么玩法。听到林子承略带委屈地说:“沈娇妻,我饿了。” 沈清宁身子一顿,因为这句话全身而燥热起来。 林子承:“乐生千载的饭菜吃腻了,我们出去旁边的酒店吃。” 沈清宁微微侧身,避开林子承的视线,假装没有错解林子承上一句话的意思,笑了几声:“旁边的酒店饭菜也不错,林大少爷想吃什么点什么,我买单。” “我想吃什么点什么?”林子承不安分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沈清宁的腰。 沈清宁扭动了几下,试图摆脱林子承的手,可惜失败:“嗯,山珍海味随便你点。” “清宁。”林子承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温柔地喊了一声。 沈清宁疑惑地看他。 只见林子承低头吻住了他。 “开胃菜怎么能少?” 第202章 夺食(10) 两人出了乐生千载也没有走多远,真在旁边的酒店解决晚饭。 沈清宁:“子承,你刚才说的另一种玩法是什么?” 林子承给他盛了一碗汤,笑着说:“像他这样的猎人,你说会喜欢怎样的被追?” 沈清宁边喝汤边思考林子承的话,江知晏家世外貌都出类拔萃,向来不缺追求者,但如果要问他喜欢怎样的追求,这倒是一个难题。 林子承夹了一块蟹肉放进沈清宁碗里:“清宁,想到没有?” 沈清宁不慌不忙地说:“我只清楚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一概不知。”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目光扫过沈清宁正在咬蟹肉的嘴唇,舔了舔嘴角:“清宁,清楚我什么?长度?热度?速度?” 沈清宁着实没有想到林子承竟然可以在吃饭的时候,还能另寻其他荤,他连忙给自己灌了一杯凉白开,又疾速转移话题:“江知晏喜欢什么样的追求?” 难得林大少爷没有乘胜追击,他又给沈清宁夹了一只虾:“不知道,所以我安排了很多个试错的人。” “安排?”沈清宁看了看虾,又看了看林子承,“所以你用虾示意,我们两个眼瞎?” 林子承漫不经心地看着沈清宁:“沈娇妻,我这是告诉你,别以为能虾混过去,不回答问题。” 沈清宁被他这么一看,即使每日被林大少爷的恶趣味调教,也扛不住那双眼睛的诱惑,他微微垂眸,含糊不清地说:“什么都清楚。” 层层的笑意在林子承黑如墨的眸子里荡起,就在这时,沈清宁倏地抬眼看向他:“林大少爷的恶趣味,我也很清楚。你安排了谁?江知晏可不会吃回头草,要配得上江知晏的高眼光,也就那么几个,其中包括邱泽宇。” 林子承笑着给沈清宁又是盛汤,又是夹菜。 沈清宁微笑地看着他,目光和善地宽容大度,海纳百川:“其实我对泽宇和沐深没有什么,以前我们四个人都是同出同入,我还算有良心,不会真的赶尽杀绝,只要他们不和你单独在一起就行。” 林子承:“我只和沈娇妻单独在一起,只和清宁亲上加亲。” 说完,林子承还特意注释:“动词。” 沈清宁:“……”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林大少爷的小嘴这么甜?灌糖精,简直信手拈来,再配上那双深情的眸子,让人深信不疑。 乐生千载,亥时包厢。 周沐深和邱泽宇原本惬意地坐在沙发上,享受美酒美人,听到林子承的安排,让两人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周沐深瞪大双眼,盯着眼前两个恶趣味相投的人:“你们让我们去勾引那个姓江的?子承,清宁,你们看我们像高级鸭吗?” 林子承顺着他的话,上下打量了一会:“不像。” 正当周沐深得意时,林子承又说了一句:“像倒贴的。” 沈清宁含着酒,努力憋笑。有时看林子承欺负别人,也不错。 周沐深气得咬牙,把酒当做林子承和沈清宁一饮而尽。 邱泽宇比起周沐深明显稳重,他思量着问:“江知晏的心思和你俩不相上下,我们去,这不是明摆着是你们的意思,他又不傻,肯定不买单。” “就是要让他知道,这样游戏才有趣。”林子承在他们诧异的眼神中,不慌不忙地说,“江知晏的口味叼,如果不是你们,估计还入不了他的眼,刚站他面前就被pass掉。” 邱泽宇和周沐深因为他这句话,此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斗志,他们长相家世也不错,怎么就不入眼了?怎么就一站那里就被pass掉? 沈清宁抿了一口红酒,微微摇头。这两个易懂的发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掉进林子承的陷阱中。 林子承并没有因此放过两个发小,继而追问:“你们追过男生吗?追过离婚男士吗?追过心狠手辣的成功男士吗?” 连续三问,让邱泽宇和周沐深都傻眼了。 谁没事,去追! “所以想成功,就要多费心思,不要把追女生那套用在他身上,不管用。”林子承一语道破邱泽宇和周沐深的内心想法。 沈清宁放下酒杯,做出倾囊相授的表情:“我调查过与江知晏有染的那几个世家子弟,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懂得示弱。江知晏,是一个强势的人,对于楚楚可怜的人,疼爱有加。” 邱泽宇和周沐深一听,立即明白沈清宁的意思,让当做零位去追江知晏。这种事情,他们绝对忍不了! 刚要拒绝林子承的恶趣味游戏,只见林子承把房间里的美人都撤了,给他们倒上酒:“其实不是让你们真去追江知晏,只是他针对我,所以我就想给他一点颜色。商战过于无聊,也辛苦那些兢兢业业的打工人,所以只能靠你们了。” 林子承放下酒瓶,垂着眼睑,忧郁的神情混杂在光线中:“江知晏真让人棘手,其实也不一定要示弱。” 如果不是沈清宁事先知道林子承的计划,他很可能像周沐深和邱泽宇一样,急得恨不得马上找江知晏算账。 林大少爷的美人计,屡试屡成。 “我和泽宇,绝对不会放过他。” “放心,有任何进展,我们都会告诉你。” …… 和邱泽宇,周沐深分开后,两人刚回到家,沈清宁就感觉林子承气场不对,门刚关上,他就被按在门板上,一只手撑在手臂旁边。 “沈娇妻,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也喜欢示弱的漂亮男生,好像调查的那几个人中还和你有过亲密行为?” 林子承温柔的嗓音带着几分火药味,桃花眼的笑意也逐渐收起来。 沈清宁没有想到林子承竟然会秋后算账,他双手勾住林子承的腰:“我只是调查他们和江知晏的关系,绝对没有任何想法,再说我什么时候喜欢示弱的漂亮男生?” 林子承半眯着桃花眼,静静地看着他。 “以前都是玩一玩,消遣而已,现在只想和你共度余生。”沈清宁说着,用额头蹭了蹭林子承的脸,“我都为你做零位了,你还和我算以前的账。” 林子承因为这句话,忍不住笑起来,亲了亲沈清宁的嘴唇:“我也只想和你共度余生。” 第202章 夺食(10) 两人出了乐生千载也没有走多远,真在旁边的酒店解决晚饭。 沈清宁:“子承,你刚才说的另一种玩法是什么?” 林子承给他盛了一碗汤,笑着说:“像他这样的猎人,你说会喜欢怎样的被追?” 沈清宁边喝汤边思考林子承的话,江知晏家世外貌都出类拔萃,向来不缺追求者,但如果要问他喜欢怎样的追求,这倒是一个难题。 林子承夹了一块蟹肉放进沈清宁碗里:“清宁,想到没有?” 沈清宁不慌不忙地说:“我只清楚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一概不知。” 林子承桃花眼微弯,目光扫过沈清宁正在咬蟹肉的嘴唇,舔了舔嘴角:“清宁,清楚我什么?长度?热度?速度?” 沈清宁着实没有想到林子承竟然可以在吃饭的时候,还能另寻其他荤,他连忙给自己灌了一杯凉白开,又疾速转移话题:“江知晏喜欢什么样的追求?” 难得林大少爷没有乘胜追击,他又给沈清宁夹了一只虾:“不知道,所以我安排了很多个试错的人。” “安排?”沈清宁看了看虾,又看了看林子承,“所以你用虾示意,我们两个眼瞎?” 林子承漫不经心地看着沈清宁:“沈娇妻,我这是告诉你,别以为能虾混过去,不回答问题。” 沈清宁被他这么一看,即使每日被林大少爷的恶趣味调教,也扛不住那双眼睛的诱惑,他微微垂眸,含糊不清地说:“什么都清楚。” 层层的笑意在林子承黑如墨的眸子里荡起,就在这时,沈清宁倏地抬眼看向他:“林大少爷的恶趣味,我也很清楚。你安排了谁?江知晏可不会吃回头草,要配得上江知晏的高眼光,也就那么几个,其中包括邱泽宇。” 林子承笑着给沈清宁又是盛汤,又是夹菜。 沈清宁微笑地看着他,目光和善地宽容大度,海纳百川:“其实我对泽宇和沐深没有什么,以前我们四个人都是同出同入,我还算有良心,不会真的赶尽杀绝,只要他们不和你单独在一起就行。” 林子承:“我只和沈娇妻单独在一起,只和清宁亲上加亲。” 说完,林子承还特意注释:“动词。” 沈清宁:“……”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林大少爷的小嘴这么甜?灌糖精,简直信手拈来,再配上那双深情的眸子,让人深信不疑。 乐生千载,亥时包厢。 周沐深和邱泽宇原本惬意地坐在沙发上,享受美酒美人,听到林子承的安排,让两人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周沐深瞪大双眼,盯着眼前两个恶趣味相投的人:“你们让我们去勾引那个姓江的?子承,清宁,你们看我们像高级鸭吗?” 林子承顺着他的话,上下打量了一会:“不像。” 正当周沐深得意时,林子承又说了一句:“像倒贴的。” 沈清宁含着酒,努力憋笑。有时看林子承欺负别人,也不错。 周沐深气得咬牙,把酒当做林子承和沈清宁一饮而尽。 邱泽宇比起周沐深明显稳重,他思量着问:“江知晏的心思和你俩不相上下,我们去,这不是明摆着是你们的意思,他又不傻,肯定不买单。” “就是要让他知道,这样游戏才有趣。”林子承在他们诧异的眼神中,不慌不忙地说,“江知晏的口味叼,如果不是你们,估计还入不了他的眼,刚站他面前就被pass掉。” 邱泽宇和周沐深因为他这句话,此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斗志,他们长相家世也不错,怎么就不入眼了?怎么就一站那里就被pass掉? 沈清宁抿了一口红酒,微微摇头。这两个易懂的发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掉进林子承的陷阱中。 林子承并没有因此放过两个发小,继而追问:“你们追过男生吗?追过离婚男士吗?追过心狠手辣的成功男士吗?” 连续三问,让邱泽宇和周沐深都傻眼了。 谁没事,去追! “所以想成功,就要多费心思,不要把追女生那套用在他身上,不管用。”林子承一语道破邱泽宇和周沐深的内心想法。 沈清宁放下酒杯,做出倾囊相授的表情:“我调查过与江知晏有染的那几个世家子弟,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懂得示弱。江知晏,是一个强势的人,对于楚楚可怜的人,疼爱有加。” 邱泽宇和周沐深一听,立即明白沈清宁的意思,让当做零位去追江知晏。这种事情,他们绝对忍不了! 刚要拒绝林子承的恶趣味游戏,只见林子承把房间里的美人都撤了,给他们倒上酒:“其实不是让你们真去追江知晏,只是他针对我,所以我就想给他一点颜色。商战过于无聊,也辛苦那些兢兢业业的打工人,所以只能靠你们了。” 林子承放下酒瓶,垂着眼睑,忧郁的神情混杂在光线中:“江知晏真让人棘手,其实也不一定要示弱。” 如果不是沈清宁事先知道林子承的计划,他很可能像周沐深和邱泽宇一样,急得恨不得马上找江知晏算账。 林大少爷的美人计,屡试屡成。 “我和泽宇,绝对不会放过他。” “放心,有任何进展,我们都会告诉你。” …… 和邱泽宇,周沐深分开后,两人刚回到家,沈清宁就感觉林子承气场不对,门刚关上,他就被按在门板上,一只手撑在手臂旁边。 “沈娇妻,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也喜欢示弱的漂亮男生,好像调查的那几个人中还和你有过亲密行为?” 林子承温柔的嗓音带着几分火药味,桃花眼的笑意也逐渐收起来。 沈清宁没有想到林子承竟然会秋后算账,他双手勾住林子承的腰:“我只是调查他们和江知晏的关系,绝对没有任何想法,再说我什么时候喜欢示弱的漂亮男生?” 林子承半眯着桃花眼,静静地看着他。 “以前都是玩一玩,消遣而已,现在只想和你共度余生。”沈清宁说着,用额头蹭了蹭林子承的脸,“我都为你做零位了,你还和我算以前的账。” 林子承因为这句话,忍不住笑起来,亲了亲沈清宁的嘴唇:“我也只想和你共度余生。” 第203章 夺食(11) “泽宇和沐深,现在应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听说邱老爷子和周老爷子看见自家孙子反常,第一个就去找林老爷子。” 沈清宁坐在办公室的茶桌旁边,靠着椅子,边看林子承煮茶边等林子承开口。 林子承现在只要有空就跑来沈清宁的办公室,泡茶,顺便吃一口沈娇妻的豆腐。他提起茶壶给沈清宁倒上第一杯茶,袅袅烟雾,逐渐上升,香气怡人。 他不慌不忙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些小老头挺敏锐的,不过我爷爷没找我,可能觉得我和这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我现在特别怕麻烦,还很惜命……” 林子承话还没说完,就招到沈清宁的一记白眼。 这个人越说怕麻烦,越恨不得掀起惊涛骇浪,越说惜命,越喜欢赌得疯狂。 沈清宁端起茶杯,意味深长地说:“林大少爷,你到底在设计什么局,一开始给江知晏送人,什么拖人下水,无非是让他稍稍放大些对男性的欲望,然后又喊沐深和泽宇去追江知晏,还是火上浇油的那种,一些列的动作,仿佛是为某个人做铺垫。” 林子承抿了一口茶,靠着椅子,懒洋洋:“沈娇妻,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沈清宁放下茶杯,身子前倾,“哈?”,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子承,我怀疑,我和沐深还有泽宇,是不是也被你这样算计过?比如泽宇为什么突然和十八线的小明星勾搭上,沐深突然多出一个外国家教,还有我对你……” “我对你没有。”林子承倏地直起身子,身子同样前倾,打断他,“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游戏的成分。” “啊?”沈清宁抿了抿嘴唇,憋着满满的笑意,“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即使是游戏,我也甘之如饴。” 林子承没说话,笑着朝沈清宁,勾了勾右手食指。 沈清宁以为他又要给自己灌糖精,对于林子承给的糖精,沈清宁同样甘之如饴。他身子又往前了一点,林子承结结实实地亲了一下沈清宁的脸庞。 “给沈娇妻的部分游戏奖励。” 沈清宁还没反应过来,林子承又突然侵入他的唇内,肆无忌惮地搜刮了一圈。本来被亲的脸庞已经快速发烫,而这突如其来的热吻,让沈清宁靠着桌边的身子都微微轻颤。 “沈娇妻,剩下的奖励,晚上在给。”林子承挑逗地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沈清宁:“……” 林大少爷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记梗和记仇一样。 沈清宁端起茶杯,叹了一口气,小酌一口:“林大少爷,我也不是吃亏的主,晚上技术不行的话就睡沙发。” “沙发?”林子承像突然抓到重点,桃花眼微眯,“沙发上也可以。” 沈清宁的意思好像不是“沙发”! “林大少爷很会抓关键词,语文老师一定是重点特级名师。” “我不会抓关键词,我只会抓未婚妻,而且我的语文老师和你是同一个。” 沈清宁:“……” 在两人唇舌打闹的时候,林子承的电话此时响起来,周沐深。 林子承点开了免提,又快速的把手机放到距离较远的地方。 周沐深鬼哭狼嚎地在电话另一端嚎叫:“子承,你一定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那个姓江的,我每天送三束花给他,还每天笑脸相迎地去找他,结果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林子承心平气和地回:“如果你给他每天送三炷高香,可能他就看你了。” “子承,有你这样的吗!我家老爷子还因为这件事,给我开了一个家庭会议。我还不能把你供出去,身心都受到巨大伤害。”周沐深像一只单纯哈士奇,完全不计较林子承的指令,只是随便发几句牢骚。 “你可以把我供出去。”沈清宁难得“善解人意”地说,“我在长辈的眼中还算一个好人,你把我说出去,他们也只会觉得你可能一时色迷心窍,看上江知晏。” 在周沐深的意识里,沈清宁和林子承都是不好惹的主,两个人硬要比较的话,沈清宁比起林子承算半个好人,无论从哪方面。但后面那句话,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吗?”周沐深不服气地嚷嚷,“江知晏就是长得再好看,也没子……” 子字的音还含在口里,他突然顿了一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道:“江知晏长得也就一般般,对了,泽宇和我差不多待遇。如果不是互相有个脸熟,估计他能把我们扫地出门。” 沈清宁对周沐深的识趣,还算满意,靠着椅子,悠哉悠哉地喝茶。 林子承左手托着下巴,笑着看沈清宁,对周沐深说:“你们在坚持一段时间,马上就有成效。” “再坚持一段时间,他会不会爱上我们?面对我和泽宇这种天之骄子,冤家变爱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日久生情,如果喜欢上我们,那怎么办?不对,他只能喜欢我们其中一个,那还是让给泽宇……” 周沐深还在喋喋不休,林子承为了耳朵清净,按下红色按键。 沈清宁:“子承,我觉得你可以去开一个月老房,专门牵红线。你做这么多,无非就想让一直觊觎江知晏的人跳出来,找你。这个人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是江知晏的小舅子。” “江知晏和青梅竹马离婚后,基本断绝了与女方家人的联系,不会有人想到他的小舅子对他情有独钟。”沈清宁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我也是看了好几次他们的婚礼视频,才发现这人看江知晏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江知晏,喜欢试探别人的感情,还欺负我的未婚妻,我这个人记仇。”林子承给沈清宁续上一杯茶,“运气好的话,还有其他附送赠品。” 沈清宁瞅着他那邪恶的眼神,感觉不是江知晏的小舅子苏简哲倒霉,就是江知晏倒霉。 江知晏家中的健身房内,他正汗如雨下地在跑步机上奔跑,突然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他瞥了一眼,关了跑步机,拿起一条毛巾,边擦汗边点开手机。 第203章 夺食(11) “泽宇和沐深,现在应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听说邱老爷子和周老爷子看见自家孙子反常,第一个就去找林老爷子。” 沈清宁坐在办公室的茶桌旁边,靠着椅子,边看林子承煮茶边等林子承开口。 林子承现在只要有空就跑来沈清宁的办公室,泡茶,顺便吃一口沈娇妻的豆腐。他提起茶壶给沈清宁倒上第一杯茶,袅袅烟雾,逐渐上升,香气怡人。 他不慌不忙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些小老头挺敏锐的,不过我爷爷没找我,可能觉得我和这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我现在特别怕麻烦,还很惜命……” 林子承话还没说完,就招到沈清宁的一记白眼。 这个人越说怕麻烦,越恨不得掀起惊涛骇浪,越说惜命,越喜欢赌得疯狂。 沈清宁端起茶杯,意味深长地说:“林大少爷,你到底在设计什么局,一开始给江知晏送人,什么拖人下水,无非是让他稍稍放大些对男性的欲望,然后又喊沐深和泽宇去追江知晏,还是火上浇油的那种,一些列的动作,仿佛是为某个人做铺垫。” 林子承抿了一口茶,靠着椅子,懒洋洋:“沈娇妻,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沈清宁放下茶杯,身子前倾,“哈?”,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子承,我怀疑,我和沐深还有泽宇,是不是也被你这样算计过?比如泽宇为什么突然和十八线的小明星勾搭上,沐深突然多出一个外国家教,还有我对你……” “我对你没有。”林子承倏地直起身子,身子同样前倾,打断他,“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游戏的成分。” “啊?”沈清宁抿了抿嘴唇,憋着满满的笑意,“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即使是游戏,我也甘之如饴。” 林子承没说话,笑着朝沈清宁,勾了勾右手食指。 沈清宁以为他又要给自己灌糖精,对于林子承给的糖精,沈清宁同样甘之如饴。他身子又往前了一点,林子承结结实实地亲了一下沈清宁的脸庞。 “给沈娇妻的部分游戏奖励。” 沈清宁还没反应过来,林子承又突然侵入他的唇内,肆无忌惮地搜刮了一圈。本来被亲的脸庞已经快速发烫,而这突如其来的热吻,让沈清宁靠着桌边的身子都微微轻颤。 “沈娇妻,剩下的奖励,晚上在给。”林子承挑逗地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沈清宁:“……” 林大少爷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记梗和记仇一样。 沈清宁端起茶杯,叹了一口气,小酌一口:“林大少爷,我也不是吃亏的主,晚上技术不行的话就睡沙发。” “沙发?”林子承像突然抓到重点,桃花眼微眯,“沙发上也可以。” 沈清宁的意思好像不是“沙发”! “林大少爷很会抓关键词,语文老师一定是重点特级名师。” “我不会抓关键词,我只会抓未婚妻,而且我的语文老师和你是同一个。” 沈清宁:“……” 在两人唇舌打闹的时候,林子承的电话此时响起来,周沐深。 林子承点开了免提,又快速的把手机放到距离较远的地方。 周沐深鬼哭狼嚎地在电话另一端嚎叫:“子承,你一定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那个姓江的,我每天送三束花给他,还每天笑脸相迎地去找他,结果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林子承心平气和地回:“如果你给他每天送三炷高香,可能他就看你了。” “子承,有你这样的吗!我家老爷子还因为这件事,给我开了一个家庭会议。我还不能把你供出去,身心都受到巨大伤害。”周沐深像一只单纯哈士奇,完全不计较林子承的指令,只是随便发几句牢骚。 “你可以把我供出去。”沈清宁难得“善解人意”地说,“我在长辈的眼中还算一个好人,你把我说出去,他们也只会觉得你可能一时色迷心窍,看上江知晏。” 在周沐深的意识里,沈清宁和林子承都是不好惹的主,两个人硬要比较的话,沈清宁比起林子承算半个好人,无论从哪方面。但后面那句话,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吗?”周沐深不服气地嚷嚷,“江知晏就是长得再好看,也没子……” 子字的音还含在口里,他突然顿了一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道:“江知晏长得也就一般般,对了,泽宇和我差不多待遇。如果不是互相有个脸熟,估计他能把我们扫地出门。” 沈清宁对周沐深的识趣,还算满意,靠着椅子,悠哉悠哉地喝茶。 林子承左手托着下巴,笑着看沈清宁,对周沐深说:“你们在坚持一段时间,马上就有成效。” “再坚持一段时间,他会不会爱上我们?面对我和泽宇这种天之骄子,冤家变爱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日久生情,如果喜欢上我们,那怎么办?不对,他只能喜欢我们其中一个,那还是让给泽宇……” 周沐深还在喋喋不休,林子承为了耳朵清净,按下红色按键。 沈清宁:“子承,我觉得你可以去开一个月老房,专门牵红线。你做这么多,无非就想让一直觊觎江知晏的人跳出来,找你。这个人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是江知晏的小舅子。” “江知晏和青梅竹马离婚后,基本断绝了与女方家人的联系,不会有人想到他的小舅子对他情有独钟。”沈清宁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我也是看了好几次他们的婚礼视频,才发现这人看江知晏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江知晏,喜欢试探别人的感情,还欺负我的未婚妻,我这个人记仇。”林子承给沈清宁续上一杯茶,“运气好的话,还有其他附送赠品。” 沈清宁瞅着他那邪恶的眼神,感觉不是江知晏的小舅子苏简哲倒霉,就是江知晏倒霉。 江知晏家中的健身房内,他正汗如雨下地在跑步机上奔跑,突然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他瞥了一眼,关了跑步机,拿起一条毛巾,边擦汗边点开手机。 第204章 夺食(12) 手机屏幕上是一长串关于沈清宁的日常行程调查,沈清宁基本每天都和林子承在一起,只有参加重要仪式活动才一个人。 江知晏对沈清宁没有多少感情,他只是想品尝一次江檀口中的美味。 没一会,手机上又发过来关于林子承的日常行程调查,江知晏以为有趣的林子承,业余生活应该很丰富,然而和沈清宁的比起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除了家就是办公地方,连聚会或者重要仪式都基本不出席。 江知晏划着屏幕,这周二刚好有个拍卖活动,沈清宁作为主办方,必然会参加。 他关掉手机,笑起来,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周二,早上,江知晏只带着一个司机去拍卖现场,以前他出门还会带秘书,但这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江知晏刚进拍卖现场,看见沈清宁坐在重要的位置,垂眸看着手中的文件。他走了过去,准备打招呼,这时沈清宁却被另一个年轻人喊了出去。他只能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静等机会。 参加拍卖会的人陆陆续续坐满,过了一会,沈清宁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扫过江知晏的时候,目光阴冷。 江知晏未受影响,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示好。 “巧啊,江总。”刚才找沈清宁的年轻人,突然坐在江知晏旁边,随后就未看江知晏一眼。 江知晏也未再看一眼身边的人,坐直身子,目光死死地盯着沈清宁。 拍卖会没一会正式开始,沈清宁像吉祥物地坐在那里,丹凤眼微眯看着正在拍卖的人。江知晏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以舒服的姿势欣赏眼中的猎物。 突然江知晏身边的人,像不经意地甩动手,刚好碰到他的大腿。江知晏扫了一眼,身边修长的大腿,也没当做一回事,双目看向前方。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沈清宁突然离开会场,江知晏微微眉心动了动,也跟着离开,而他身边的年轻人也跟着离开。 沈清宁走到会场的外面接待室,坐在靠窗的一张圆桌前,喝起了茶。江知晏看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人,才走了过去。 “清宁,也是出来透气的吗?”江知晏不请自坐,坐在沈清宁对面,“没有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真是有缘。” “江总,你这话说得过于油腻,哪里有什么巧合,不过都是手段而已。” 沈清宁靠着椅子,眼里的厌恶一览无遗。 “在聪明人面前,客套话都是愚蠢,我草率了,以茶代酒,赔礼道歉。”江知晏提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倒茶,突然一只手按住茶壶。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所以这茶就免了。”沈清宁嘴角带笑,漂亮的丹凤眼却晦暗不明。 “清宁,我想你对我有些误解,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对你也只是欣赏,想认识你。”江知晏笑着解释,手还是未放开茶壶。 “哈啊?”沈清宁松开茶壶,笑起来,“呦,江总这虚伪话,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让我猜猜,江总今天带了多少人来?” 江知晏脸色微变,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明处的人,只有一个司机,躲在暗处的就不知道了。”沈清宁倏地将身子往前倾,低声说,“江总,如果我和你喝茶,你是不是打算在我的茶水里下药?” 江知晏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笑着说:“清宁,真会开玩笑,哪里下什么药?” 沈清宁又靠回椅子,右手肘杵着扶手,手指间互相轻轻摩擦:“将药藏在指缝间,这种技术我也会,而且我做的比你好。可惜你不是,我想下药的人。” 江知晏收起笑意,意识到眼前的沈清宁并非只知玩乐的世家子弟,相反很聪明,想要抓到这个人,还需从长计议。 “清宁,既然这样说,那我再解释,你也不会信任我。”江知晏喝下一口茶,略带歉意地说,“我的确只想和你交个朋友,之前对你说得话,也是站在朋友的角度。” “江总,有这个闲情,不如操心下自己。”沈清宁站起来,俯下身对江知晏,冷笑,“听说最近很多人在追江总,桃花朵朵开,江总,风韵犹存。” 江知晏挑了挑眉,神色阴沉。 追求人中,包括与沈清宁和林子承很熟的邱泽宇和周沐深,这两人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邱泽宇和周沐深都是独子,一点风吹草动,立即引起家中长辈的注意。 江知晏这样的离婚人士,自然入不了两家长辈的眼,所以两家人最近处处与他不对付。生意上接二连三的挫败,让江知晏的父母对他更加看管的紧。 虽然知道是邱泽宇和周沐深主动献殷勤,但他的父母还是冷冰冰地警告,不要做出让人丢脸的事情。 沈清宁走后,江知晏坐在椅子好一会,才起身走到洗手池边,把手指间的粉末冲洗掉。 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知晏。 刚过傍晚,林子承处理了一天的工作,靠着椅子,揉了揉眉心。这时,电脑屏幕旁边的手机,突然亮起来。 一条简短的信息:同意合作。 林子承把信息删了,眉眼微弯,给沈清宁打电话。 沈清宁刚把车开出拍卖会的停车场,他一边接听,一边看着前面江知晏的车子:“林大少爷现在给我打电话,是准备给我颁发游戏奖励?为了能请到这两位游戏中的重要人物,我可是花了不少钱。” “超级猛1,送货上门。” “现在还没到晚上,施主请你自重,下次主动送到我眼前。” 林子承收起调侃的语气问:“你还在会场?” “嗯,我前面的车子就是江知晏,这个人真是心眼挺多,如果不是经历过林大少爷的手段,我恐怕都被骗了。”沈清宁狡黠一笑,“林大少爷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我想看林大少爷穿一次女装。” 林子承走到窗子边,看了一眼楼下女士穿着款式大同小异的裙子,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沈娇妻既然想,我必不辜负。” 沈清宁没有想到林子承答应得这么快,愣了下,下意识觉得肯定有诈,连忙改口:“我开玩笑的,今晚我想吃你做的饭。” “嗯?不想看我穿女装?” “比起女装,我更想吃你做的饭。” 第204章 夺食(12) 手机屏幕上是一长串关于沈清宁的日常行程调查,沈清宁基本每天都和林子承在一起,只有参加重要仪式活动才一个人。 江知晏对沈清宁没有多少感情,他只是想品尝一次江檀口中的美味。 没一会,手机上又发过来关于林子承的日常行程调查,江知晏以为有趣的林子承,业余生活应该很丰富,然而和沈清宁的比起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除了家就是办公地方,连聚会或者重要仪式都基本不出席。 江知晏划着屏幕,这周二刚好有个拍卖活动,沈清宁作为主办方,必然会参加。 他关掉手机,笑起来,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周二,早上,江知晏只带着一个司机去拍卖现场,以前他出门还会带秘书,但这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江知晏刚进拍卖现场,看见沈清宁坐在重要的位置,垂眸看着手中的文件。他走了过去,准备打招呼,这时沈清宁却被另一个年轻人喊了出去。他只能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静等机会。 参加拍卖会的人陆陆续续坐满,过了一会,沈清宁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扫过江知晏的时候,目光阴冷。 江知晏未受影响,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示好。 “巧啊,江总。”刚才找沈清宁的年轻人,突然坐在江知晏旁边,随后就未看江知晏一眼。 江知晏也未再看一眼身边的人,坐直身子,目光死死地盯着沈清宁。 拍卖会没一会正式开始,沈清宁像吉祥物地坐在那里,丹凤眼微眯看着正在拍卖的人。江知晏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以舒服的姿势欣赏眼中的猎物。 突然江知晏身边的人,像不经意地甩动手,刚好碰到他的大腿。江知晏扫了一眼,身边修长的大腿,也没当做一回事,双目看向前方。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沈清宁突然离开会场,江知晏微微眉心动了动,也跟着离开,而他身边的年轻人也跟着离开。 沈清宁走到会场的外面接待室,坐在靠窗的一张圆桌前,喝起了茶。江知晏看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人,才走了过去。 “清宁,也是出来透气的吗?”江知晏不请自坐,坐在沈清宁对面,“没有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真是有缘。” “江总,你这话说得过于油腻,哪里有什么巧合,不过都是手段而已。” 沈清宁靠着椅子,眼里的厌恶一览无遗。 “在聪明人面前,客套话都是愚蠢,我草率了,以茶代酒,赔礼道歉。”江知晏提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倒茶,突然一只手按住茶壶。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所以这茶就免了。”沈清宁嘴角带笑,漂亮的丹凤眼却晦暗不明。 “清宁,我想你对我有些误解,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对你也只是欣赏,想认识你。”江知晏笑着解释,手还是未放开茶壶。 “哈啊?”沈清宁松开茶壶,笑起来,“呦,江总这虚伪话,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让我猜猜,江总今天带了多少人来?” 江知晏脸色微变,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明处的人,只有一个司机,躲在暗处的就不知道了。”沈清宁倏地将身子往前倾,低声说,“江总,如果我和你喝茶,你是不是打算在我的茶水里下药?” 江知晏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笑着说:“清宁,真会开玩笑,哪里下什么药?” 沈清宁又靠回椅子,右手肘杵着扶手,手指间互相轻轻摩擦:“将药藏在指缝间,这种技术我也会,而且我做的比你好。可惜你不是,我想下药的人。” 江知晏收起笑意,意识到眼前的沈清宁并非只知玩乐的世家子弟,相反很聪明,想要抓到这个人,还需从长计议。 “清宁,既然这样说,那我再解释,你也不会信任我。”江知晏喝下一口茶,略带歉意地说,“我的确只想和你交个朋友,之前对你说得话,也是站在朋友的角度。” “江总,有这个闲情,不如操心下自己。”沈清宁站起来,俯下身对江知晏,冷笑,“听说最近很多人在追江总,桃花朵朵开,江总,风韵犹存。” 江知晏挑了挑眉,神色阴沉。 追求人中,包括与沈清宁和林子承很熟的邱泽宇和周沐深,这两人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邱泽宇和周沐深都是独子,一点风吹草动,立即引起家中长辈的注意。 江知晏这样的离婚人士,自然入不了两家长辈的眼,所以两家人最近处处与他不对付。生意上接二连三的挫败,让江知晏的父母对他更加看管的紧。 虽然知道是邱泽宇和周沐深主动献殷勤,但他的父母还是冷冰冰地警告,不要做出让人丢脸的事情。 沈清宁走后,江知晏坐在椅子好一会,才起身走到洗手池边,把手指间的粉末冲洗掉。 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知晏。 刚过傍晚,林子承处理了一天的工作,靠着椅子,揉了揉眉心。这时,电脑屏幕旁边的手机,突然亮起来。 一条简短的信息:同意合作。 林子承把信息删了,眉眼微弯,给沈清宁打电话。 沈清宁刚把车开出拍卖会的停车场,他一边接听,一边看着前面江知晏的车子:“林大少爷现在给我打电话,是准备给我颁发游戏奖励?为了能请到这两位游戏中的重要人物,我可是花了不少钱。” “超级猛1,送货上门。” “现在还没到晚上,施主请你自重,下次主动送到我眼前。” 林子承收起调侃的语气问:“你还在会场?” “嗯,我前面的车子就是江知晏,这个人真是心眼挺多,如果不是经历过林大少爷的手段,我恐怕都被骗了。”沈清宁狡黠一笑,“林大少爷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我想看林大少爷穿一次女装。” 林子承走到窗子边,看了一眼楼下女士穿着款式大同小异的裙子,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沈娇妻既然想,我必不辜负。” 沈清宁没有想到林子承答应得这么快,愣了下,下意识觉得肯定有诈,连忙改口:“我开玩笑的,今晚我想吃你做的饭。” “嗯?不想看我穿女装?” “比起女装,我更想吃你做的饭。” 第205章 夺食(13) 周六晚上,沈清宁和林子承特别换了一身既显身段又休闲的衣服出门,目的地,尽时。 今天是收网的日子,一切就位,只需要一点催化剂。 周立初案子结束,林子承和沈清宁就再未踏足这里。还未走到门口,漂亮的女接待立马迎了过来,得知来找人也就退下。 以前沈清宁跟着周沐深他们来,都是往包厢带,很少坐大厅卡座。今天为了江知晏,林子承和沈清宁特别坐在“风水宝地”的卡座位置。 两人刚坐下来,在会所的狩猎者就蠢蠢欲动,基本几分钟不是有人送酒就是过来搭讪。林子承毫不避讳地搂着沈清宁的腰,靠着肩膀,嬉笑:“他是我老公,我们是来玩的。” 沈清宁对于林子承的认主行为,甚是满意。他丹凤眼微眯,仰头将手中的酒一口喝下,随即当着那些狩猎目光,一把将林子承往后按在沙发后背上,嘴对嘴地把口中的酒灌进林子承口中。 面对沈清宁赤裸裸的宣誓所有权,狩猎者只能扫兴而离。 “沈娇妻,味道不错。”林子承喝下口中的酒,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又附在沈清宁的耳边,低声笑着说,“回家我有一份特别的礼物想送给沈娇妻。” 沈清宁含着酒杯的动作,顿了一下,上次因为调查江知晏身边的那几个世家子弟,林子承送了他一份第二天也没下床的大礼。林子承在床上算绅士,除了两人的第一次,比较放纵,后面都会收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只有沈清宁惹他生气,才会稍稍放纵。 “沈娇妻,是在回味什么?”林子承修长的手指慢慢滑过沈清宁的后背,酥酥痒痒像电流般席卷沈清宁全身。 沈清宁一个激灵,连忙拉住滑进他裤兜的手,眼角微微泛红,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稀水光氤氲,让人更想得寸进尺。 “嗯?”林子承轻轻舔舐着沈清宁的耳廓,最后不轻不重地含着。 “子承……”沈清宁被他撩拨的连声音都有些微颤。 林子承笑起来,放开那只又红又烫的耳朵,给沈清宁倒酒:“后面的事情,回家再做。” 沈清宁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果林子承再撩他,不保证他会不会不顾游戏地将林子承拖回家。 两人的亲密行为,一丝不漏地被江知晏尽收眼底,他坐在台前,晃着酒杯。沈清宁刚才的表情简直把他的欲望,一波又一波地往上推,江知晏此时很想有个类似的猎物,主动上门。 江知晏跟着江檀来过许多次尽时后,也终于找到一丝放任的舒适感,那种禁锢在传统家族中,撬开一丝细缝的自由感。怪不得人人都说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他被束缚了二十多年的身心,已经不想再锁回去。 不过笼子还在,就一定要回去。 江知晏的欲望再强大,他也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毕竟他的行为代表整个家族的面子。他今天一个人来尽时,没有任何掩护,是因为林子承和沈清宁。 如果有人问起他为什么来尽时,寻欢作乐,也能搬出以想和沈家还有林家多些交情为借口。 江知晏边喝酒边静静地看着林子承他们。江知晏喜男色这件事上,鲜有人知,连江檀都以为他男女通吃。 一方面他在挑选猎物方面比较挑剔,这么多年很少有人入他的眼,沈清宁和林子承算不错的猎物。沈清宁是因为江檀的夸赞,他才特别注意,而林子承则是在接待室的那天。 林子承撒娇的声音,让他一瞬间想知道这样的声音如果带着哭腔会怎么样?与林子承近距离注视,更加好奇那双眼睛如果挂满泪珠会怎么样? 另一方面,他结过婚,外界传青梅竹马,不过也就小时候见过几次,后来留学打过几次招呼。再后来结婚也是门当户对,他对女方的事情知之甚少,也没兴趣了解。 突然,林子承和沈清宁似乎在玩什么赌局,林子承输了后,身上靠着沙发,仰着头,将杯中的所有酒全部喝完,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性感又不带风尘的媚气,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弯,温柔的笑意,让人很想……很想含在口中。 像现在沈清宁勾着林子承的脖子,从喉结慢慢吻到眼睛…… 勾人的画面打断江知晏的思绪,明知越看,越容易着火,但他就是克制不住地想看。 “真让人羡慕啊。”一个年轻帅气的男生坐在江知晏旁边,目光和他一样看着沈清宁和林子承。 江知晏笑了笑,收回目光,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比起刚才的两人,这位真是不值一提,但比起孤独一个人,他此时还是愿意身边有个人。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时不时聊林子承和沈清宁,直到沈清宁和林子承都离开后,两人才真正开始会所的夜晚邂逅。对方是一个很熟练的调情高手,江知晏因为沈清宁和林子承刚才的行为,所以现在也没多几个心眼去思考,顺着对方的方式来。 过火的开场白,加上对方撩人的手段,让江知晏差点没忍住,但还是婉拒对方,只让人送他到酒店。 这个样子回家,必然少不了一顿说教。 刚到酒店,江知晏忽然感觉全身慢慢像火烧一样,身体逐渐发软,他艰难地看着对方,这种药他知道是什么,当初他还想给沈清宁吃…… 对方明显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脸被吓得苍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找死。”江知晏有些狼狈地坐在床边,低吼,“你t敢从这道门出去,我就杀了你。” 既然吃了,只能靠这个人先解决,现在打电话喊救护车,明显会成为家族中的一大笑柄。 对方一听,更是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手足无措地看着江知晏:“我……那……你……要不要……” 江知晏已经被药效折磨得痛不欲生,强忍着身体的折磨,站起来,伸手去扒对方的衣服…… “滴”房门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一把将那个男生狠狠地扔出门。 江知晏瘫软地倒在床上,眯着眼看进入房间的男生,觉得有些眼熟…… 第205章 夺食(13) 周六晚上,沈清宁和林子承特别换了一身既显身段又休闲的衣服出门,目的地,尽时。 今天是收网的日子,一切就位,只需要一点催化剂。 周立初案子结束,林子承和沈清宁就再未踏足这里。还未走到门口,漂亮的女接待立马迎了过来,得知来找人也就退下。 以前沈清宁跟着周沐深他们来,都是往包厢带,很少坐大厅卡座。今天为了江知晏,林子承和沈清宁特别坐在“风水宝地”的卡座位置。 两人刚坐下来,在会所的狩猎者就蠢蠢欲动,基本几分钟不是有人送酒就是过来搭讪。林子承毫不避讳地搂着沈清宁的腰,靠着肩膀,嬉笑:“他是我老公,我们是来玩的。” 沈清宁对于林子承的认主行为,甚是满意。他丹凤眼微眯,仰头将手中的酒一口喝下,随即当着那些狩猎目光,一把将林子承往后按在沙发后背上,嘴对嘴地把口中的酒灌进林子承口中。 面对沈清宁赤裸裸的宣誓所有权,狩猎者只能扫兴而离。 “沈娇妻,味道不错。”林子承喝下口中的酒,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又附在沈清宁的耳边,低声笑着说,“回家我有一份特别的礼物想送给沈娇妻。” 沈清宁含着酒杯的动作,顿了一下,上次因为调查江知晏身边的那几个世家子弟,林子承送了他一份第二天也没下床的大礼。林子承在床上算绅士,除了两人的第一次,比较放纵,后面都会收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只有沈清宁惹他生气,才会稍稍放纵。 “沈娇妻,是在回味什么?”林子承修长的手指慢慢滑过沈清宁的后背,酥酥痒痒像电流般席卷沈清宁全身。 沈清宁一个激灵,连忙拉住滑进他裤兜的手,眼角微微泛红,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稀水光氤氲,让人更想得寸进尺。 “嗯?”林子承轻轻舔舐着沈清宁的耳廓,最后不轻不重地含着。 “子承……”沈清宁被他撩拨的连声音都有些微颤。 林子承笑起来,放开那只又红又烫的耳朵,给沈清宁倒酒:“后面的事情,回家再做。” 沈清宁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果林子承再撩他,不保证他会不会不顾游戏地将林子承拖回家。 两人的亲密行为,一丝不漏地被江知晏尽收眼底,他坐在台前,晃着酒杯。沈清宁刚才的表情简直把他的欲望,一波又一波地往上推,江知晏此时很想有个类似的猎物,主动上门。 江知晏跟着江檀来过许多次尽时后,也终于找到一丝放任的舒适感,那种禁锢在传统家族中,撬开一丝细缝的自由感。怪不得人人都说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他被束缚了二十多年的身心,已经不想再锁回去。 不过笼子还在,就一定要回去。 江知晏的欲望再强大,他也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毕竟他的行为代表整个家族的面子。他今天一个人来尽时,没有任何掩护,是因为林子承和沈清宁。 如果有人问起他为什么来尽时,寻欢作乐,也能搬出以想和沈家还有林家多些交情为借口。 江知晏边喝酒边静静地看着林子承他们。江知晏喜男色这件事上,鲜有人知,连江檀都以为他男女通吃。 一方面他在挑选猎物方面比较挑剔,这么多年很少有人入他的眼,沈清宁和林子承算不错的猎物。沈清宁是因为江檀的夸赞,他才特别注意,而林子承则是在接待室的那天。 林子承撒娇的声音,让他一瞬间想知道这样的声音如果带着哭腔会怎么样?与林子承近距离注视,更加好奇那双眼睛如果挂满泪珠会怎么样? 另一方面,他结过婚,外界传青梅竹马,不过也就小时候见过几次,后来留学打过几次招呼。再后来结婚也是门当户对,他对女方的事情知之甚少,也没兴趣了解。 突然,林子承和沈清宁似乎在玩什么赌局,林子承输了后,身上靠着沙发,仰着头,将杯中的所有酒全部喝完,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性感又不带风尘的媚气,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弯,温柔的笑意,让人很想……很想含在口中。 像现在沈清宁勾着林子承的脖子,从喉结慢慢吻到眼睛…… 勾人的画面打断江知晏的思绪,明知越看,越容易着火,但他就是克制不住地想看。 “真让人羡慕啊。”一个年轻帅气的男生坐在江知晏旁边,目光和他一样看着沈清宁和林子承。 江知晏笑了笑,收回目光,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比起刚才的两人,这位真是不值一提,但比起孤独一个人,他此时还是愿意身边有个人。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时不时聊林子承和沈清宁,直到沈清宁和林子承都离开后,两人才真正开始会所的夜晚邂逅。对方是一个很熟练的调情高手,江知晏因为沈清宁和林子承刚才的行为,所以现在也没多几个心眼去思考,顺着对方的方式来。 过火的开场白,加上对方撩人的手段,让江知晏差点没忍住,但还是婉拒对方,只让人送他到酒店。 这个样子回家,必然少不了一顿说教。 刚到酒店,江知晏忽然感觉全身慢慢像火烧一样,身体逐渐发软,他艰难地看着对方,这种药他知道是什么,当初他还想给沈清宁吃…… 对方明显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脸被吓得苍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找死。”江知晏有些狼狈地坐在床边,低吼,“你t敢从这道门出去,我就杀了你。” 既然吃了,只能靠这个人先解决,现在打电话喊救护车,明显会成为家族中的一大笑柄。 对方一听,更是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手足无措地看着江知晏:“我……那……你……要不要……” 江知晏已经被药效折磨得痛不欲生,强忍着身体的折磨,站起来,伸手去扒对方的衣服…… “滴”房门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一把将那个男生狠狠地扔出门。 江知晏瘫软地倒在床上,眯着眼看进入房间的男生,觉得有些眼熟…… 第206章 夺食(14) 苏简哲看着江知晏发红的身体,还有凌乱的头发和欲拒还迎的眼神,有一瞬间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听林子承的方法?他刻意避开江知晏的眼神,低头坐在江知晏身边,咽了一口水问:“江总,你是要我打电话叫医生,还是我帮你?” “滚,你和他是一伙……”江知晏即使被药效折磨得狼狈不堪,但还是想到眼前人和刚才那个男生是一伙,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及时进来。 苏简哲把江知晏一把拽起来,厉声问:“我再问一次,江总,你是要我打电话还是我帮你。” 江知晏没有回答,想要挣脱他的双手,这种反抗的行为,像一只弱小的猎物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苏简哲放开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满是跳跃的火焰。 林子承抱着笔记本坐在沈清宁的办公室内,以前他还会赶着回去处理工作,后来直接把电脑搬到这里,让秘书有事就打电话,没事只需要发邮件。 “子承,要不要我再给你腾出一间办公室?”沈清宁坐在宽大的办公桌旁,看林子承缩在茶桌边,忙碌办公。 “和你一间就行,我不挑。”林子承端起茶杯,朝沈清宁眨了眨眼。 沈清宁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在办公室内再加一张办公桌。 突然,沈清宁的办公室门被打开,周沐深风风火火地窜进来,一屁股坐在茶桌边的沙发上,疑惑地说:“好奇怪,我和泽宇像往常一样去找江知晏,结果你猜怎么着?” 林子承没搭理,依然自顾自地喝茶,只有沈清宁还算捧场,问了一句:“怎么了?” “听他公司的人说,江知晏生病了,而且好几天了,连重要的合同都没有签字。”周沐深说着,啧啧地唧了几下嘴,“前面都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病了,好奇怪,也没听说他家出什么大事。” “可能遇到命中一劫,正在休养生息。”林子承给周沐深倒了一杯茶,“你告诉泽宇,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以后不要去骚扰江知晏,你们两家的老爷子,都快被急死了。” 周沐深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不解地问:“急什么?我都跟我爷爷说了,我不喜欢江知晏,我就是玩玩,他不是相信了吗?” 沈清宁和林子承默默感叹,周沐深果然是被养的太好。 “子承,清宁,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周沐深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两只老狐狸,肯定背着他们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沈清宁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走到周沐深与林子承中间坐下,端起林子承的茶杯喝了一口,“江知晏的事情与我们毫无关系。” 林子承瞥了一眼两人共用的茶杯,笑着靠向沙发后背,伸手小心翼翼地绕到沈清宁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沈清宁的腰。 “啊。”沈清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清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毫不知情的周沐深,侧身探头去看沈清宁。 沈清宁推开周沐深,瞪了一眼林子承,才不慌不忙地说:“想到今晚必须吃一顿红烧肉。” “什么红烧肉?江知晏真的就这样不管?”周沐深疑惑地看向林子承。 林子承:“不用管了,后面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周沐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一脸阳光灿烂地笑着问:“既然任务完成了,那是不是有奖励?” “听说周爷爷因为你追江知晏的事情,特别为你安排了很多相亲,都被你拒绝了,我觉得只有这样可能不行,还必须……” 沈清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周沐深连忙打断他。 “清宁,你不能这样!以前看你相亲就够烦了,我好不容易才脱离魔爪,你不能送我回去,大不了,我不要奖励了!” 周沐深说完,觉得再待下去,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连忙起身,逃离办公室,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子承,我怎么感觉,你给苏简哲的方法,不止是下药。”沈清宁看着悠闲喝茶的林子承,对于林大少爷的恶趣味,他了解颇多。 “还录像了。”林子承放下茶杯,嘴角扬起,“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谨言慎行的人,放纵自己的机会,如果不录下来,当做纪念,那不就浪费了?” “苏简哲不可能让你这样做……除非……”沈清宁看着林子承半晌,轻叹一声,笑起来。 太子圈的活阎王,名不虚传。 苏简哲没有想到林子承竟然背着他在酒店房间里,按了摄像头,然后又借着送贺礼的名义,将视频送到自己手上。如果当时江知晏让他通知医生,那可能也只是多一个隐患,但他却选择反抗,在苏简哲眼里就好像,当年江知晏和自己的姐姐离婚,带着一股决绝。 苏简哲对自己做的事情,不后悔。他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人,得到的时候,连心都是颤抖的。 林子承把信封交到自己手里,特别提醒了一句:“这是母带,是留是毁,全在于你。” 苏简哲打开视频,那晚的美味让他再次回味无穷。 江知晏在家里待了几天是为了调查那天晚上的两个人,想着找到必要断了命根子。可是连续找了几天都未找到,好像有人故意把他们藏起来。 难道与林子承有关…… 江知晏刚到办公楼下,一辆红色跑车显摆地停在面前,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 与江知晏那晚缠绵的年轻帅气男人。 “江总,你那天给的小费可能不够,所以我今天特意过来讨要。”苏简哲走到江知晏面前,拿出手机收款款,“扫码,简单快捷。” 药效过了,视力也恢复正常,江知晏再见到这个人,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那天拍卖会上,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拍卖会的位置都是按照身家安排座位,这个人年纪轻轻就坐在自己的旁边,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家世不差。 那天早上,江知晏为了不引起特别的麻烦,匆匆给了钱就走,也没留意。 现在看来,仿佛一切都是一个套…… 第206章 夺食(14) 苏简哲看着江知晏发红的身体,还有凌乱的头发和欲拒还迎的眼神,有一瞬间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听林子承的方法?他刻意避开江知晏的眼神,低头坐在江知晏身边,咽了一口水问:“江总,你是要我打电话叫医生,还是我帮你?” “滚,你和他是一伙……”江知晏即使被药效折磨得狼狈不堪,但还是想到眼前人和刚才那个男生是一伙,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及时进来。 苏简哲把江知晏一把拽起来,厉声问:“我再问一次,江总,你是要我打电话还是我帮你。” 江知晏没有回答,想要挣脱他的双手,这种反抗的行为,像一只弱小的猎物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苏简哲放开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满是跳跃的火焰。 林子承抱着笔记本坐在沈清宁的办公室内,以前他还会赶着回去处理工作,后来直接把电脑搬到这里,让秘书有事就打电话,没事只需要发邮件。 “子承,要不要我再给你腾出一间办公室?”沈清宁坐在宽大的办公桌旁,看林子承缩在茶桌边,忙碌办公。 “和你一间就行,我不挑。”林子承端起茶杯,朝沈清宁眨了眨眼。 沈清宁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在办公室内再加一张办公桌。 突然,沈清宁的办公室门被打开,周沐深风风火火地窜进来,一屁股坐在茶桌边的沙发上,疑惑地说:“好奇怪,我和泽宇像往常一样去找江知晏,结果你猜怎么着?” 林子承没搭理,依然自顾自地喝茶,只有沈清宁还算捧场,问了一句:“怎么了?” “听他公司的人说,江知晏生病了,而且好几天了,连重要的合同都没有签字。”周沐深说着,啧啧地唧了几下嘴,“前面都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病了,好奇怪,也没听说他家出什么大事。” “可能遇到命中一劫,正在休养生息。”林子承给周沐深倒了一杯茶,“你告诉泽宇,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以后不要去骚扰江知晏,你们两家的老爷子,都快被急死了。” 周沐深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不解地问:“急什么?我都跟我爷爷说了,我不喜欢江知晏,我就是玩玩,他不是相信了吗?” 沈清宁和林子承默默感叹,周沐深果然是被养的太好。 “子承,清宁,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周沐深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两只老狐狸,肯定背着他们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沈清宁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走到周沐深与林子承中间坐下,端起林子承的茶杯喝了一口,“江知晏的事情与我们毫无关系。” 林子承瞥了一眼两人共用的茶杯,笑着靠向沙发后背,伸手小心翼翼地绕到沈清宁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沈清宁的腰。 “啊。”沈清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清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毫不知情的周沐深,侧身探头去看沈清宁。 沈清宁推开周沐深,瞪了一眼林子承,才不慌不忙地说:“想到今晚必须吃一顿红烧肉。” “什么红烧肉?江知晏真的就这样不管?”周沐深疑惑地看向林子承。 林子承:“不用管了,后面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周沐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一脸阳光灿烂地笑着问:“既然任务完成了,那是不是有奖励?” “听说周爷爷因为你追江知晏的事情,特别为你安排了很多相亲,都被你拒绝了,我觉得只有这样可能不行,还必须……” 沈清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周沐深连忙打断他。 “清宁,你不能这样!以前看你相亲就够烦了,我好不容易才脱离魔爪,你不能送我回去,大不了,我不要奖励了!” 周沐深说完,觉得再待下去,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连忙起身,逃离办公室,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子承,我怎么感觉,你给苏简哲的方法,不止是下药。”沈清宁看着悠闲喝茶的林子承,对于林大少爷的恶趣味,他了解颇多。 “还录像了。”林子承放下茶杯,嘴角扬起,“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谨言慎行的人,放纵自己的机会,如果不录下来,当做纪念,那不就浪费了?” “苏简哲不可能让你这样做……除非……”沈清宁看着林子承半晌,轻叹一声,笑起来。 太子圈的活阎王,名不虚传。 苏简哲没有想到林子承竟然背着他在酒店房间里,按了摄像头,然后又借着送贺礼的名义,将视频送到自己手上。如果当时江知晏让他通知医生,那可能也只是多一个隐患,但他却选择反抗,在苏简哲眼里就好像,当年江知晏和自己的姐姐离婚,带着一股决绝。 苏简哲对自己做的事情,不后悔。他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人,得到的时候,连心都是颤抖的。 林子承把信封交到自己手里,特别提醒了一句:“这是母带,是留是毁,全在于你。” 苏简哲打开视频,那晚的美味让他再次回味无穷。 江知晏在家里待了几天是为了调查那天晚上的两个人,想着找到必要断了命根子。可是连续找了几天都未找到,好像有人故意把他们藏起来。 难道与林子承有关…… 江知晏刚到办公楼下,一辆红色跑车显摆地停在面前,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 与江知晏那晚缠绵的年轻帅气男人。 “江总,你那天给的小费可能不够,所以我今天特意过来讨要。”苏简哲走到江知晏面前,拿出手机收款款,“扫码,简单快捷。” 药效过了,视力也恢复正常,江知晏再见到这个人,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那天拍卖会上,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拍卖会的位置都是按照身家安排座位,这个人年纪轻轻就坐在自己的旁边,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家世不差。 那天早上,江知晏为了不引起特别的麻烦,匆匆给了钱就走,也没留意。 现在看来,仿佛一切都是一个套…… 第207章 夺食(15) “你要钱还是要命。”江知晏面露凶狠。 “江总,打算杀人灭口,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苏简哲附在江知晏耳边,沉声说,“江总,我既然站在你面前,那就说明,我手中还有其他东西,比如照片或者录像,我死了,这些东西就会满世界飞。” 江知晏面对这种卑劣行径,只能暂时聪明的保持沉默,与退让。 苏简哲第一次见江知晏做出退让,心底升起庞大的征服欲。虽然林子承的行为的确算不折不扣的小人行为,但如果没有林子承的这招,恐怕江知晏现在早就翘着尾巴,耀武扬威。 林子承坐在自己办公室内,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看桌上几张很久之前沈清宁与别人亲密的清晰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他瞟了一眼,江知晏。 “江总,打电话给我,是想和我炫耀你给我送的礼物?”林子承靠向椅背,略带几分惋惜,“可惜,你送我的那些礼物,对我来说,还不够玩一场游戏。沈清宁和我在一起之前,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只要和我在一起后,他只属于我一个人就行。” 江知晏轻笑了几声:“林子承,既然这份礼物不合心,那不如亲自来领取一份新的礼物,我保证这份礼物绝对适合你。” 林子承挂了电话,拿起桌上的照片,凝视了好一会,合上眼帘,靠着椅背。再睁开,和煦的桃花眼骤然聚起猩红,目光冰冷如刀刃。 没一会,桌上的照片全化为一堆灰烬。 市中心商业区,一家闹中取静的咖啡馆。 林子承按照江知晏给的地址,往咖啡馆二楼走,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扑面而来,房内布置雅致,木制的桌椅与暖黄色的灯光营造出冷漠与温馨的混杂感。他微蹙眉,坐在江知晏对面。 “林子承,我以为你不会来。”江知晏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后面还站着六个保镖,仿佛一场正式的谈判。 林子承不喜欢咖啡,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咖啡,迎上江知晏带着阴狠的目光:“江总,你给我的礼物是什么?合心意?让人好奇。” 江知晏端起咖啡,笑着喝了一口,不疾不徐地说:“以前听秦慕远说你很招人喜欢,我一直认为是你气质独特或者品性招人,现在才知道,你不过是懂得对方喜欢什么。他们喜欢什么,你就呈现出什么,所以很多人喜欢你。” 林子承没有否认,笑着靠向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给你跑腿的那两个世家子弟,同样如此,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利用美色,毕竟林总的天生零件过于得天独厚。在云云生日会后,你就把我调查的一清二楚,所以那天在沈清宁公司,才故意装出弱零的形象,让我把注意力从沈清宁转移到你身上。” 江知晏的语气并无半点犹豫,十分肯定地继续说:“你找人给江檀送人实际是送到我面前,人的欲望是最无法控制的野兽,一旦嗅到一丝肉味,就后患无穷。林子承,你在和我赌人性,说来也真是不好意思,还真被你赌赢了。” “江总说笑了,这么久,你不也洁身自好,你这样的克制力让我都佩服了。”林子承手肘撑在椅子扶手,杵着脑袋,似笑非笑。 “林子承,那天在尽时你和清宁,是故意的,就是让我注意力都集中在你们身上,让那个人有机会下药。一失足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我以为是自己运气不佳,遇到仙人跳,没有想到你竟然联合我的小舅子。” “我那小舅子也真是可怜,被你利用得干干净净,最后还让你做了一场好人。他竟然利用视频来威胁我,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苏家的长孙,念在他还是我曾经的小舅子,恐怕你现在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江知晏紧紧盯着林子承,锐利的目光,极具压迫性,仿佛随时扑上来的猛兽。 林子承放下手,桃花眼半睁不睁地看江知晏:“谁说他可怜,他不是得到你的身体,江总,嘶哑的声音也很不错。” 江知晏因为这句话,原本镇定的神情此时露出一丝不安,倏地双眼变得血红,充满杀意,握紧茶杯的手里藏着深深怒火。 “别紧张,我不会用这个视频与你做交易,我是商人讲究诚意,既然与苏简哲合作,必然把视频的母带交给苏简哲,而我也不会保留任何痕迹。至于后面的事情,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林子承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抬眸望着江知晏,神情散漫慵懒地说:“江总,既然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那现在可以给我那份合心礼物了,我都等困了。” 江知晏沉下脸色,杀意未减:“你做这么多,只因为清宁?” “难道我还能因为你?江总,过于高看自己。”林子承一耸肩,用一种认真的语气说,“我没有对你玩更狠是给江家长辈面子,但我希望你长的脑子不是一种摆设。” 江知晏倏地站起来,抓起面前的茶杯,准备扔向林子承时,又找回被愤怒抛之九霄云外的零星半点理智,坐了下来。 林子承保持懒洋洋的姿势没有动,甚至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像看一场表演。 “林子承,你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你想要的礼物,我给你送上来。”江知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然后示意身后的保镖,送上手中的保险箱。 黑色的保险箱打开,保存完好的十多捧花束,还有带着甜掉牙的情话便签,赫然放在里面。它们无一不证明,当年的沈清宁追人真是煞费苦心。 林子承舔了舔嘴角,随手拿起其中一张便签,上面写着:if you stood front of a irror and held up 11 roses, you would see 12 of the ost beautiful thgs the world…… 第207章 夺食(15) “你要钱还是要命。”江知晏面露凶狠。 “江总,打算杀人灭口,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苏简哲附在江知晏耳边,沉声说,“江总,我既然站在你面前,那就说明,我手中还有其他东西,比如照片或者录像,我死了,这些东西就会满世界飞。” 江知晏面对这种卑劣行径,只能暂时聪明的保持沉默,与退让。 苏简哲第一次见江知晏做出退让,心底升起庞大的征服欲。虽然林子承的行为的确算不折不扣的小人行为,但如果没有林子承的这招,恐怕江知晏现在早就翘着尾巴,耀武扬威。 林子承坐在自己办公室内,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看桌上几张很久之前沈清宁与别人亲密的清晰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他瞟了一眼,江知晏。 “江总,打电话给我,是想和我炫耀你给我送的礼物?”林子承靠向椅背,略带几分惋惜,“可惜,你送我的那些礼物,对我来说,还不够玩一场游戏。沈清宁和我在一起之前,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只要和我在一起后,他只属于我一个人就行。” 江知晏轻笑了几声:“林子承,既然这份礼物不合心,那不如亲自来领取一份新的礼物,我保证这份礼物绝对适合你。” 林子承挂了电话,拿起桌上的照片,凝视了好一会,合上眼帘,靠着椅背。再睁开,和煦的桃花眼骤然聚起猩红,目光冰冷如刀刃。 没一会,桌上的照片全化为一堆灰烬。 市中心商业区,一家闹中取静的咖啡馆。 林子承按照江知晏给的地址,往咖啡馆二楼走,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扑面而来,房内布置雅致,木制的桌椅与暖黄色的灯光营造出冷漠与温馨的混杂感。他微蹙眉,坐在江知晏对面。 “林子承,我以为你不会来。”江知晏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后面还站着六个保镖,仿佛一场正式的谈判。 林子承不喜欢咖啡,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咖啡,迎上江知晏带着阴狠的目光:“江总,你给我的礼物是什么?合心意?让人好奇。” 江知晏端起咖啡,笑着喝了一口,不疾不徐地说:“以前听秦慕远说你很招人喜欢,我一直认为是你气质独特或者品性招人,现在才知道,你不过是懂得对方喜欢什么。他们喜欢什么,你就呈现出什么,所以很多人喜欢你。” 林子承没有否认,笑着靠向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给你跑腿的那两个世家子弟,同样如此,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利用美色,毕竟林总的天生零件过于得天独厚。在云云生日会后,你就把我调查的一清二楚,所以那天在沈清宁公司,才故意装出弱零的形象,让我把注意力从沈清宁转移到你身上。” 江知晏的语气并无半点犹豫,十分肯定地继续说:“你找人给江檀送人实际是送到我面前,人的欲望是最无法控制的野兽,一旦嗅到一丝肉味,就后患无穷。林子承,你在和我赌人性,说来也真是不好意思,还真被你赌赢了。” “江总说笑了,这么久,你不也洁身自好,你这样的克制力让我都佩服了。”林子承手肘撑在椅子扶手,杵着脑袋,似笑非笑。 “林子承,那天在尽时你和清宁,是故意的,就是让我注意力都集中在你们身上,让那个人有机会下药。一失足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我以为是自己运气不佳,遇到仙人跳,没有想到你竟然联合我的小舅子。” “我那小舅子也真是可怜,被你利用得干干净净,最后还让你做了一场好人。他竟然利用视频来威胁我,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苏家的长孙,念在他还是我曾经的小舅子,恐怕你现在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江知晏紧紧盯着林子承,锐利的目光,极具压迫性,仿佛随时扑上来的猛兽。 林子承放下手,桃花眼半睁不睁地看江知晏:“谁说他可怜,他不是得到你的身体,江总,嘶哑的声音也很不错。” 江知晏因为这句话,原本镇定的神情此时露出一丝不安,倏地双眼变得血红,充满杀意,握紧茶杯的手里藏着深深怒火。 “别紧张,我不会用这个视频与你做交易,我是商人讲究诚意,既然与苏简哲合作,必然把视频的母带交给苏简哲,而我也不会保留任何痕迹。至于后面的事情,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林子承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抬眸望着江知晏,神情散漫慵懒地说:“江总,既然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那现在可以给我那份合心礼物了,我都等困了。” 江知晏沉下脸色,杀意未减:“你做这么多,只因为清宁?” “难道我还能因为你?江总,过于高看自己。”林子承一耸肩,用一种认真的语气说,“我没有对你玩更狠是给江家长辈面子,但我希望你长的脑子不是一种摆设。” 江知晏倏地站起来,抓起面前的茶杯,准备扔向林子承时,又找回被愤怒抛之九霄云外的零星半点理智,坐了下来。 林子承保持懒洋洋的姿势没有动,甚至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像看一场表演。 “林子承,你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你想要的礼物,我给你送上来。”江知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然后示意身后的保镖,送上手中的保险箱。 黑色的保险箱打开,保存完好的十多捧花束,还有带着甜掉牙的情话便签,赫然放在里面。它们无一不证明,当年的沈清宁追人真是煞费苦心。 林子承舔了舔嘴角,随手拿起其中一张便签,上面写着:if you stood front of a irror and held up 11 roses, you would see 12 of the ost beautiful thgs the world…… 第208章 夺食(16) 林子承拿着便签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放了回去,又拿起另一张:love is like a butterfly it goes where it pleases and it pleases where it goes…… “林子承,这份礼物怎么样?”江知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露出狡黠和得意。 “只是这样?”林子承把便签放了回去,关上保险箱,“江总,我以为你很懂我,可惜啊,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送我几套情趣衣服,或者几瓶好酒。” 林子承说着站起来,双手插兜,冷漠地瞥了一眼江知晏:“既然江总喜欢收藏这些,那就好好保存着,如果没事,我就走了,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像江总闲得翻人旧账。” “林子承,你以为对我做了这些事,就能一走了之。”江知晏忽地站起来,狠戾一笑,“这里也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林大少爷经历了什么。” “哦?这样啊~”林子承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冷笑,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是要做些让人痛苦的事情,如果不做点什么,我大概会一直心情不好。” 不等江知晏保镖们反应过来,林子承已抽出皮带中的软剑,歪着脑袋,笑得像嗜血的阎王。 干净的房间内,现场一片混乱,周围的物品已被砸得粉碎,空气中充斥血腥与恐惧。林子承脸上还有身上到处是别人的鲜血,凶狠的精致脸庞让人不寒而栗。 江知晏第一次在林子承身上体味到什么叫从脚底升起的“害怕”,还有拼命想的“逃离”。他双腿微颤站在窗子边,随时准备跳窗而逃,但林子承没有给他机会。 未等江知晏看清,林子承一脚飞踢而来,“咔嚓”一声,似乎是骨裂的声响。江知晏“扑通”一声,跪在墙角,钻心的疼痛让他勾起身子,嘴角似乎还有丝丝血迹。 一双修长的大腿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好一会,才狞笑:“江总,那天在接待室我就提醒你了,不要碰我的人,你为什么就不听?让我的未婚妻伤心,用你的菊花补偿不过分,但你怎么还敢用这些东西挑衅我?你是不是觉得六个人,即使杀不死我,也不能让我收敛。” 江知晏此时已经痛得快没知觉,但林子承依然让他感觉害怕,仿佛自己是他手中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动一动手指就能死去。 林子承鄙夷地看着他:“江总,你该庆幸我不嗜人血,否则你现在该躺在棺材板里。” 房间的门打开,苏简哲看见一身是血的林子承,急忙想看清里面的情况,却被林子承一只手拦住,漆黑的瞳孔依然带着嗜血的狠戾:“管好你的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苏简哲的心脏轻轻颤抖了一下,点头。 沈清宁刚结束会议,就接到林子承的电话。 “沈娇妻,心情怎么样?” 林子承的语气有些奇怪,说温情到也满是爱意,说有些愠怒,沈清宁最近也没做什么什么事情。 “只要和你说话,我的心情都很好。”沈清宁边微微低头隐藏嘴上的笑意,边快速往办公室走,生怕公司的员工看见他一脸痴笑。 其实公司的员工早就看出来了,只要沈总笑得一脸开心,那肯定是接林子承的电话。 “清宁,我爱你。” 林子承没有任何铺垫地说出这句话,沈清宁即使吃糖精太多,但听到这句话,还是一脚踏空台阶,如果不是腿长,已经摔得狗吃屎。 两人腻歪了一会,刚挂电话,漂亮的女接待捧着一大捧蓝色妖姬,走进办公室。 “沈总,这是林总送你的花。” 沈清宁看着那捧是女接待两倍宽的玫瑰,事出反常必有妖,一瞬间想林子承是不是背着他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正打算打电话严加拷问。 女接待又说了一句:“沈总,这里还有手写版的字条。” 沈清宁立即接过花,让女接待离开,顺便关上门。 淡蓝色的纸张上,泛着淡淡的玫瑰香味,然而纸上的话,却让沈清宁觉得有些眼熟:if you stood front of a irror and held up 11 roses, you would see 12 of the ost beautiful thgs the world……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几乎每个半小时,沈清宁的办公室就多出一大捧玫瑰花,同时也多出一张字条:if i had a sgle flower for every ti i thk about you,i uld walk forever y garden…… 沈清宁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即抓起外套就往家里赶。 刚打开门就看见林子承坐在沙发上,端着红茶,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边喝边带着赞许的目光看他:“比我想得还快,沈娇妻,不错。” 沈清宁聪明地听出林子承在这里等他多时,他脑子快速拨转最近自己的行为,觉得自己没有做有损夫德的事情,也没跟着周沐深还有邱泽宇鬼混,连能避就避的签约仪式都推了…… 结合林子承突然的送花行为,以及纸上的话,沈清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林子承是在和他算以前的风流债。 “子承,那些都是我年少不懂事犯下的错误,我错了。”沈清宁撒娇地坐在林子承身边,双手勾住他的腰,像兔子般,细琢林子承的嘴角。 林子承眯起桃花眼,勾住他的腰,要笑不笑地说:“沈娇妻,你做了多少这种事情?” 沈清宁:“……不多,就几个。” “嗯?”林子承捏着沈清宁的下巴,挑了挑眉,“真的只有几个?” 沈清宁:“……我印象中就几个,反正不超十个。” “哦……”林子承拖着长长的尾音,微笑着,拦腰抱起沈清宁,像食肉动物叼起口中的食物,满载而归,“看来想让沈娇妻忘记那十个人,我做得事情还有很多。” 第208章 夺食(16) 林子承拿着便签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放了回去,又拿起另一张:love is like a butterfly it goes where it pleases and it pleases where it goes…… “林子承,这份礼物怎么样?”江知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露出狡黠和得意。 “只是这样?”林子承把便签放了回去,关上保险箱,“江总,我以为你很懂我,可惜啊,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送我几套情趣衣服,或者几瓶好酒。” 林子承说着站起来,双手插兜,冷漠地瞥了一眼江知晏:“既然江总喜欢收藏这些,那就好好保存着,如果没事,我就走了,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像江总闲得翻人旧账。” “林子承,你以为对我做了这些事,就能一走了之。”江知晏忽地站起来,狠戾一笑,“这里也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林大少爷经历了什么。” “哦?这样啊~”林子承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冷笑,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是要做些让人痛苦的事情,如果不做点什么,我大概会一直心情不好。” 不等江知晏保镖们反应过来,林子承已抽出皮带中的软剑,歪着脑袋,笑得像嗜血的阎王。 干净的房间内,现场一片混乱,周围的物品已被砸得粉碎,空气中充斥血腥与恐惧。林子承脸上还有身上到处是别人的鲜血,凶狠的精致脸庞让人不寒而栗。 江知晏第一次在林子承身上体味到什么叫从脚底升起的“害怕”,还有拼命想的“逃离”。他双腿微颤站在窗子边,随时准备跳窗而逃,但林子承没有给他机会。 未等江知晏看清,林子承一脚飞踢而来,“咔嚓”一声,似乎是骨裂的声响。江知晏“扑通”一声,跪在墙角,钻心的疼痛让他勾起身子,嘴角似乎还有丝丝血迹。 一双修长的大腿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好一会,才狞笑:“江总,那天在接待室我就提醒你了,不要碰我的人,你为什么就不听?让我的未婚妻伤心,用你的菊花补偿不过分,但你怎么还敢用这些东西挑衅我?你是不是觉得六个人,即使杀不死我,也不能让我收敛。” 江知晏此时已经痛得快没知觉,但林子承依然让他感觉害怕,仿佛自己是他手中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动一动手指就能死去。 林子承鄙夷地看着他:“江总,你该庆幸我不嗜人血,否则你现在该躺在棺材板里。” 房间的门打开,苏简哲看见一身是血的林子承,急忙想看清里面的情况,却被林子承一只手拦住,漆黑的瞳孔依然带着嗜血的狠戾:“管好你的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苏简哲的心脏轻轻颤抖了一下,点头。 沈清宁刚结束会议,就接到林子承的电话。 “沈娇妻,心情怎么样?” 林子承的语气有些奇怪,说温情到也满是爱意,说有些愠怒,沈清宁最近也没做什么什么事情。 “只要和你说话,我的心情都很好。”沈清宁边微微低头隐藏嘴上的笑意,边快速往办公室走,生怕公司的员工看见他一脸痴笑。 其实公司的员工早就看出来了,只要沈总笑得一脸开心,那肯定是接林子承的电话。 “清宁,我爱你。” 林子承没有任何铺垫地说出这句话,沈清宁即使吃糖精太多,但听到这句话,还是一脚踏空台阶,如果不是腿长,已经摔得狗吃屎。 两人腻歪了一会,刚挂电话,漂亮的女接待捧着一大捧蓝色妖姬,走进办公室。 “沈总,这是林总送你的花。” 沈清宁看着那捧是女接待两倍宽的玫瑰,事出反常必有妖,一瞬间想林子承是不是背着他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正打算打电话严加拷问。 女接待又说了一句:“沈总,这里还有手写版的字条。” 沈清宁立即接过花,让女接待离开,顺便关上门。 淡蓝色的纸张上,泛着淡淡的玫瑰香味,然而纸上的话,却让沈清宁觉得有些眼熟:if you stood front of a irror and held up 11 roses, you would see 12 of the ost beautiful thgs the world……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几乎每个半小时,沈清宁的办公室就多出一大捧玫瑰花,同时也多出一张字条:if i had a sgle flower for every ti i thk about you,i uld walk forever y garden…… 沈清宁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即抓起外套就往家里赶。 刚打开门就看见林子承坐在沙发上,端着红茶,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边喝边带着赞许的目光看他:“比我想得还快,沈娇妻,不错。” 沈清宁聪明地听出林子承在这里等他多时,他脑子快速拨转最近自己的行为,觉得自己没有做有损夫德的事情,也没跟着周沐深还有邱泽宇鬼混,连能避就避的签约仪式都推了…… 结合林子承突然的送花行为,以及纸上的话,沈清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林子承是在和他算以前的风流债。 “子承,那些都是我年少不懂事犯下的错误,我错了。”沈清宁撒娇地坐在林子承身边,双手勾住他的腰,像兔子般,细琢林子承的嘴角。 林子承眯起桃花眼,勾住他的腰,要笑不笑地说:“沈娇妻,你做了多少这种事情?” 沈清宁:“……不多,就几个。” “嗯?”林子承捏着沈清宁的下巴,挑了挑眉,“真的只有几个?” 沈清宁:“……我印象中就几个,反正不超十个。” “哦……”林子承拖着长长的尾音,微笑着,拦腰抱起沈清宁,像食肉动物叼起口中的食物,满载而归,“看来想让沈娇妻忘记那十个人,我做得事情还有很多。” 第209章 小日常 老校区旧址爆炸事件经历了一个月后,终于彻底结束。李益泽按照林子承的委托,案子结束就把苏羽的尸体交给林子承。 “林子承,照片上的三个人是不是都死了?”李益泽边带着沈清宁和林子承走到停尸房,边带着疑惑的问。 “嗯,都死了。”林子承看着躺在眼前的尸体,“所有的人都死了,这就是结局。” 李益泽一顿,张了张口,最后又微微低头,没说什么。 沈清宁看向林子承,嘴角微微扬起,他们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苏羽的尸体被送到一家火葬场,因为沈清宁的“钞能力”,他们没等多久,就得到苏羽的骨灰。 沈清宁看着工作人员手中的盒子,笑着说:“苏羽当时的要求,应该还想你帮她葬在沐黎身边,不过小女生挺聪明,知道自己的筹码也只够所有人死,所以并未提这个要求,全看林大少爷是不是心善了。” 林子承捏了捏他的手背:“我全看老婆的意思。” 走在面前的工作人员听到这句话,脚步明显一顿,如果没有职业操守压着,她一定转过头看一眼正大光明秀恩爱的屠狗人。 沈清宁满意地假装感慨:“热心市民当然肯定不会辜负落难者的唯一要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她和沐黎葬在一起。” 林子承扣住他的手指,用力压了一下:“晚上猛1必须更加努力。” 沈清宁一听,视线微微偏离前方:“努力就不用了,正常发挥就可以,我怕伤了林大少爷的身子,老了,得不偿失。” 林子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沈清宁的话。 然而沈清宁刚松一口气,听到林子承说:“沈娇妻是在说我老了不行?那看来必须珍惜年轻的时光,今晚先试试新姿势?” “什么姿势?我不玩什么新姿势……” 走在前方的工作人员,心里暗叹一声,怎么有人会在这里谈论荤事,她只能轻声提醒:“两位先生,这种场合,稍微克制一点,死者为大。” 沈清宁本来有些发红的耳朵,倏地红透,主要原因还是林子承侧头凑到他耳朵前,低声说:“好,不玩。沈娇妻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沈清宁咳嗽了一下,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跟在工作人员后面。 隔天,两人来到e市。 这处的墓地管理依然严格,做完登记后,才让他们两个进入。 林子承刚提到苏羽,工作人员就开口:“苏女士离开的时候,已经买好墓地,还交代如果有人带着她的骨灰回来,就安葬在这里。” 沈清宁忍不住笑起来,在别人眼里,林子承还算一个好人。 苏羽买的墓地就在沐黎旁边,宛如当时活着的两人,作为彼此的陪伴。 两人离开的时候,工作人员一看他们都是有钱的主,立即趁机推销自家墓地的风水位置优越,葬在这里,子孙后代都享福。 沈清宁摆了摆手:“我不喜欢这座城市,所以也不喜欢在这里买墓地。” 工作人员一听,只能含笑目送两人离开。 车上,沈清宁坐在副驾驶位,靠着椅背,偏头看窗外。 “沈娇妻,为什么不喜欢这座城市?”林子承腾出一只手,拉起沈清宁的手腕,吻了一下,又像不经意地滑过沈清宁的腿,放回方向盘上。 “开车的时候,不要耍流氓。”沈清宁口上说着,手却已经开始不老实。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子承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沈娇妻,还没说为什么?” “其实没什么,当时我再次回来e市,找苏羽,刚好碰到闻言。”沈清宁时至今日,依然心有余悸,他舔了舔嘴唇,“我和他打了一个赌。” 林子承突然一个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拧眉看向沈清宁:“赌什么?” “赌你,谁赢了,你就归谁。”沈清宁微微垂眸,避开林子承的眼神,“如果他赢了,我就帮你们安葬在一起,如果我赢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闻言。” “嗯?”林子承抬起沈清宁的下巴,打量了好一会,语气带着十分不满,“呵……没有想到沈娇妻,这么大度,拱手让夫不说,还帮安葬,热心市民真热心。” “我……”沈清宁刚开口,看见林子承眼底泛红,下巴的手指也有明显的颤抖。他双手握住林子承的手腕,喉咙有些酸涩,把口中那句,“我一定会赢”,含着酸味吞了下去。 林子承难受的不是输赢,而是沈清宁把这份感情当做一场赌注。 “子承,对不起。”沈清宁侧过身子,抱住林子承,声音轻颤,“我想即使输了,我也会把你挖出来,葬在我身边。他死了还能管我什么事情,所有权都在我手里,包括你。” “清宁。”林子承深深叹了一口气,“是我该说对不起,那个时候的你一定很忐忑不安,还要当做没有任何事情和我在一起。最后那天找我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把一切后事都想好了?” 沈清宁愣了一下,他的确都想好了,包括如何完美保存尸体的方法都研究不下十种。以前听让尸体陪在身边,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沈清宁恨不得一辈子都这样。 他觉得闻言不正常,发现自己也病态。 “清宁,这场赌局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即使死也会在死之前,坚定不移地走向你。”林子承挽起沈清宁的手,闭上眼温柔地吻住。 沈清宁想起那天在台阶上,林子承撑着生命的最后力量,站在自己面前。 那句‘这次不用你来救我,换我走向你’,是林子承生命最后一刻的爱意证明,他不会再让沈清宁因为他受伤,即使他死了,也要他余生无灾。 沈清宁抿了抿唇,解开安全带,按着林子承粗暴又肆掠地吻上,所有的情绪都化为最直接的行动。 “清宁,我这一生,只想和你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我也是。” “所以既然沈娇妻不喜欢这座城市的墓地,我就擅自做主为我们买了一个清净的墓地,没有人再会把我们分开。” 沈清宁瞳孔微微颤了一下。 林子承到底什么时候做了这件事,不过,他很满意。 第209章 小日常 老校区旧址爆炸事件经历了一个月后,终于彻底结束。李益泽按照林子承的委托,案子结束就把苏羽的尸体交给林子承。 “林子承,照片上的三个人是不是都死了?”李益泽边带着沈清宁和林子承走到停尸房,边带着疑惑的问。 “嗯,都死了。”林子承看着躺在眼前的尸体,“所有的人都死了,这就是结局。” 李益泽一顿,张了张口,最后又微微低头,没说什么。 沈清宁看向林子承,嘴角微微扬起,他们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苏羽的尸体被送到一家火葬场,因为沈清宁的“钞能力”,他们没等多久,就得到苏羽的骨灰。 沈清宁看着工作人员手中的盒子,笑着说:“苏羽当时的要求,应该还想你帮她葬在沐黎身边,不过小女生挺聪明,知道自己的筹码也只够所有人死,所以并未提这个要求,全看林大少爷是不是心善了。” 林子承捏了捏他的手背:“我全看老婆的意思。” 走在面前的工作人员听到这句话,脚步明显一顿,如果没有职业操守压着,她一定转过头看一眼正大光明秀恩爱的屠狗人。 沈清宁满意地假装感慨:“热心市民当然肯定不会辜负落难者的唯一要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她和沐黎葬在一起。” 林子承扣住他的手指,用力压了一下:“晚上猛1必须更加努力。” 沈清宁一听,视线微微偏离前方:“努力就不用了,正常发挥就可以,我怕伤了林大少爷的身子,老了,得不偿失。” 林子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沈清宁的话。 然而沈清宁刚松一口气,听到林子承说:“沈娇妻是在说我老了不行?那看来必须珍惜年轻的时光,今晚先试试新姿势?” “什么姿势?我不玩什么新姿势……” 走在前方的工作人员,心里暗叹一声,怎么有人会在这里谈论荤事,她只能轻声提醒:“两位先生,这种场合,稍微克制一点,死者为大。” 沈清宁本来有些发红的耳朵,倏地红透,主要原因还是林子承侧头凑到他耳朵前,低声说:“好,不玩。沈娇妻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沈清宁咳嗽了一下,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跟在工作人员后面。 隔天,两人来到e市。 这处的墓地管理依然严格,做完登记后,才让他们两个进入。 林子承刚提到苏羽,工作人员就开口:“苏女士离开的时候,已经买好墓地,还交代如果有人带着她的骨灰回来,就安葬在这里。” 沈清宁忍不住笑起来,在别人眼里,林子承还算一个好人。 苏羽买的墓地就在沐黎旁边,宛如当时活着的两人,作为彼此的陪伴。 两人离开的时候,工作人员一看他们都是有钱的主,立即趁机推销自家墓地的风水位置优越,葬在这里,子孙后代都享福。 沈清宁摆了摆手:“我不喜欢这座城市,所以也不喜欢在这里买墓地。” 工作人员一听,只能含笑目送两人离开。 车上,沈清宁坐在副驾驶位,靠着椅背,偏头看窗外。 “沈娇妻,为什么不喜欢这座城市?”林子承腾出一只手,拉起沈清宁的手腕,吻了一下,又像不经意地滑过沈清宁的腿,放回方向盘上。 “开车的时候,不要耍流氓。”沈清宁口上说着,手却已经开始不老实。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子承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沈娇妻,还没说为什么?” “其实没什么,当时我再次回来e市,找苏羽,刚好碰到闻言。”沈清宁时至今日,依然心有余悸,他舔了舔嘴唇,“我和他打了一个赌。” 林子承突然一个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拧眉看向沈清宁:“赌什么?” “赌你,谁赢了,你就归谁。”沈清宁微微垂眸,避开林子承的眼神,“如果他赢了,我就帮你们安葬在一起,如果我赢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闻言。” “嗯?”林子承抬起沈清宁的下巴,打量了好一会,语气带着十分不满,“呵……没有想到沈娇妻,这么大度,拱手让夫不说,还帮安葬,热心市民真热心。” “我……”沈清宁刚开口,看见林子承眼底泛红,下巴的手指也有明显的颤抖。他双手握住林子承的手腕,喉咙有些酸涩,把口中那句,“我一定会赢”,含着酸味吞了下去。 林子承难受的不是输赢,而是沈清宁把这份感情当做一场赌注。 “子承,对不起。”沈清宁侧过身子,抱住林子承,声音轻颤,“我想即使输了,我也会把你挖出来,葬在我身边。他死了还能管我什么事情,所有权都在我手里,包括你。” “清宁。”林子承深深叹了一口气,“是我该说对不起,那个时候的你一定很忐忑不安,还要当做没有任何事情和我在一起。最后那天找我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把一切后事都想好了?” 沈清宁愣了一下,他的确都想好了,包括如何完美保存尸体的方法都研究不下十种。以前听让尸体陪在身边,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沈清宁恨不得一辈子都这样。 他觉得闻言不正常,发现自己也病态。 “清宁,这场赌局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即使死也会在死之前,坚定不移地走向你。”林子承挽起沈清宁的手,闭上眼温柔地吻住。 沈清宁想起那天在台阶上,林子承撑着生命的最后力量,站在自己面前。 那句‘这次不用你来救我,换我走向你’,是林子承生命最后一刻的爱意证明,他不会再让沈清宁因为他受伤,即使他死了,也要他余生无灾。 沈清宁抿了抿唇,解开安全带,按着林子承粗暴又肆掠地吻上,所有的情绪都化为最直接的行动。 “清宁,我这一生,只想和你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我也是。” “所以既然沈娇妻不喜欢这座城市的墓地,我就擅自做主为我们买了一个清净的墓地,没有人再会把我们分开。” 沈清宁瞳孔微微颤了一下。 林子承到底什么时候做了这件事,不过,他很满意。 第210章 四人小日常 (一) 无论是在哪个国度在哪个学校,都有大大小小的不同社团,每年开学都争先恐后的吸引新生的注意力。 对于林子承,沈清宁还有邱泽宇和周沐深来说,这些社团都毫无兴趣,毕竟从小到大该接触的他们一样没落下的学习完,真没什么兴趣可言。 但学长学姐怎么会轻易放弃! 某日林子承心血来潮去食堂吃饭,刚打好饭坐下来,一批虎视眈眈的学姐立即围在他身边。 “林子承,看你身材这么好,肯定经常游泳,加入我们社团。” “林子承,加入我们社团,我们社团没有任何限制,挂名也行……” “林子承,加入我们,我们想干什么都行……” …… 林子承忽然很后悔,为什么要来食堂吃饭? “各位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加入社团,除非你们让我另外三个朋友也加入。” 众人一听,似乎像找到方向,对其他三人倾巢出动。 牺牲三个兄弟换一个人的平静,林子承认为不亏。 平静一个月后,林子承刚出家门,沈清宁和邱泽宇还有周沐深都黑着脸像三尊大佛屹立在门口。 “怎么了?”林子承张着无辜的桃花眼问。 “子承,你好意思说怎么了吗?”周沐深第一个站出来指责这个罪魁祸首。 “你说社团?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林子承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依然笑意安然的问。 “你!” “嗯?” “子承,你说怎么补偿我们?”邱泽宇觉得话语说不过,那来点经济补偿不过分。 “金钱?”林子承轻而易举的看穿邱泽宇的想法。 “对,你说要补偿我们多少精神损失费。”周沐深立即附和。 “我最近在做一件事,钱都投到上面了,唉……否则也不会去食堂吃饭。” 林子承垂下眼睫,微微撇了撇嘴,精致的脸庞有些难以言说的忧伤。 “啊!你上次去吃食堂是因为投资没钱了,那你为什么不说,还说什么没事吃一次食堂。” 周沐深像踩到尾巴的猫,急得上窜下跳,态度立即三百十六度大转变。 “你说你亏了多少钱,我周沐深帮你。” “也不算很多,只是不能补偿你们。” 林子承微微抬头,囊中羞涩的模样。见他这样,不仅周沐深没气了,邱泽宇也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真的现在只剩下裤衩。 “我们是来问他,关于社团的事情。”沈清宁在一片担心的眼神中,提出他们来的目的。 然而邱泽宇和周沐深现在只关心林子承到底还能不能吃上饭。 沈清宁扶额,他们到底能不能清醒过来! 只是一个美人计而已! “真的不用了,只是吃食堂而已,而且食堂的饭菜也不错。” “食堂的饭菜是人吃的吗?我就说最近看你,怎么有点瘦了!” “对啊,以后没钱和我们说,难道我们还能对自己兄弟见死不救!” 沈清宁看着一脸得逞的林子承,默默摇头叹气。 这个人上辈子是演帝! (二)发生在沈清宁和林子承还未在一起之前 某天半夜,周沐深梦见林子承喊自己去他家吃饭,一下子高兴的从梦中醒来,林家好男儿会做饭,而且做饭技术一流,但很难吃到。 由于梦里太真实,周沐深不信它只是梦,被子一掀,手脚并用的去找手机。打开手机除了大大显示着三点四十五分,没其他信息,连推销信用卡的信息也没。 周沐深难受了,他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吃到林子承做的饭,好像上次吃还是上辈子一样。 想吃,但又不能直接打电话去说,子承,我想吃你做的饭。如果这样说,肯定不是他吃饭,是皮鞭吃自己,林子承打人挺疼的。 于是周沐深从楼上走到楼下,又从楼下走到楼上,周而复始,依然没有想到一个正当理由。 唉……看来他是吃不上林子承做的饭了。 他把这个难以实现的梦想告诉了沈清宁,沈清宁杵着下巴,笑着说,他有办法。 周沐深问,什么办法。 沈清宁挑了挑眉:“子承,喜欢好看的人,你可以穿女装吸引他。”说着上下左右看了几分钟的周沐深,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打扮成一个卡哇伊萝莉小公举是没问题的。” 周沐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就不该问这个满脑子馊主意的人,你见过谁家萝莉小公举身高一米八五!那只有大猩猩! 林子承的爹不怎么管事,所以林家上下基本都是林子承在打理,不像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吃喝玩乐。林子承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里和电脑还有厚厚的文件度过,周沐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整整一个早上,林子承连抬眼都没抬一下看他。 周沐深寻思着怎么让大忙人林子承有空给自己做个饭,哪怕是个简单的蛋炒饭,他都甘之如饴。 “你在我办公室做吉祥物快一整天,要干嘛?”林子承似乎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抬头看他。 周沐深站起来,假装不急躁的走到他旁边,嘴角挤出一抹笑问:“子承,你好像也没吃晚饭?” “嗯?” “我们今晚不如吃蛋炒饭。” “为什么?” “因为我想吃。” “换个理由。” “真的是我想吃,我想吃你做的。”周沐深一急,把心中想的一下子说出来。 林子承把金丝边框眼镜摘下,靠着椅背,桃花眼满是笑意。他一笑,周沐深感觉自己像命不久矣,慌乱的解释说:“没有,如果你想做,我就吃,你不想做,我请你吃。” “如果你穿女装,再发朋友圈一天,我可以考虑做。” “啊!”周沐深愣住了,什么特殊癖好! “做不做?” “士可杀不可辱,不穿。” “那你请我吃饭。” 周沐深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有想通自己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被林子承窄了一顿饭。 沈清宁在书房看书的时候,黑屏的手机突然亮起来。 林子承:我赢了,记得明天穿女装拍照。 沈清宁有没有穿女装?当然是穿了! 后话: 感谢革命老友们对林子承和沈清宁的喜欢,他们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陪伴。 第210章 四人小日常 (一) 无论是在哪个国度在哪个学校,都有大大小小的不同社团,每年开学都争先恐后的吸引新生的注意力。 对于林子承,沈清宁还有邱泽宇和周沐深来说,这些社团都毫无兴趣,毕竟从小到大该接触的他们一样没落下的学习完,真没什么兴趣可言。 但学长学姐怎么会轻易放弃! 某日林子承心血来潮去食堂吃饭,刚打好饭坐下来,一批虎视眈眈的学姐立即围在他身边。 “林子承,看你身材这么好,肯定经常游泳,加入我们社团。” “林子承,加入我们社团,我们社团没有任何限制,挂名也行……” “林子承,加入我们,我们想干什么都行……” …… 林子承忽然很后悔,为什么要来食堂吃饭? “各位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加入社团,除非你们让我另外三个朋友也加入。” 众人一听,似乎像找到方向,对其他三人倾巢出动。 牺牲三个兄弟换一个人的平静,林子承认为不亏。 平静一个月后,林子承刚出家门,沈清宁和邱泽宇还有周沐深都黑着脸像三尊大佛屹立在门口。 “怎么了?”林子承张着无辜的桃花眼问。 “子承,你好意思说怎么了吗?”周沐深第一个站出来指责这个罪魁祸首。 “你说社团?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林子承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依然笑意安然的问。 “你!” “嗯?” “子承,你说怎么补偿我们?”邱泽宇觉得话语说不过,那来点经济补偿不过分。 “金钱?”林子承轻而易举的看穿邱泽宇的想法。 “对,你说要补偿我们多少精神损失费。”周沐深立即附和。 “我最近在做一件事,钱都投到上面了,唉……否则也不会去食堂吃饭。” 林子承垂下眼睫,微微撇了撇嘴,精致的脸庞有些难以言说的忧伤。 “啊!你上次去吃食堂是因为投资没钱了,那你为什么不说,还说什么没事吃一次食堂。” 周沐深像踩到尾巴的猫,急得上窜下跳,态度立即三百十六度大转变。 “你说你亏了多少钱,我周沐深帮你。” “也不算很多,只是不能补偿你们。” 林子承微微抬头,囊中羞涩的模样。见他这样,不仅周沐深没气了,邱泽宇也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真的现在只剩下裤衩。 “我们是来问他,关于社团的事情。”沈清宁在一片担心的眼神中,提出他们来的目的。 然而邱泽宇和周沐深现在只关心林子承到底还能不能吃上饭。 沈清宁扶额,他们到底能不能清醒过来! 只是一个美人计而已! “真的不用了,只是吃食堂而已,而且食堂的饭菜也不错。” “食堂的饭菜是人吃的吗?我就说最近看你,怎么有点瘦了!” “对啊,以后没钱和我们说,难道我们还能对自己兄弟见死不救!” 沈清宁看着一脸得逞的林子承,默默摇头叹气。 这个人上辈子是演帝! (二)发生在沈清宁和林子承还未在一起之前 某天半夜,周沐深梦见林子承喊自己去他家吃饭,一下子高兴的从梦中醒来,林家好男儿会做饭,而且做饭技术一流,但很难吃到。 由于梦里太真实,周沐深不信它只是梦,被子一掀,手脚并用的去找手机。打开手机除了大大显示着三点四十五分,没其他信息,连推销信用卡的信息也没。 周沐深难受了,他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吃到林子承做的饭,好像上次吃还是上辈子一样。 想吃,但又不能直接打电话去说,子承,我想吃你做的饭。如果这样说,肯定不是他吃饭,是皮鞭吃自己,林子承打人挺疼的。 于是周沐深从楼上走到楼下,又从楼下走到楼上,周而复始,依然没有想到一个正当理由。 唉……看来他是吃不上林子承做的饭了。 他把这个难以实现的梦想告诉了沈清宁,沈清宁杵着下巴,笑着说,他有办法。 周沐深问,什么办法。 沈清宁挑了挑眉:“子承,喜欢好看的人,你可以穿女装吸引他。”说着上下左右看了几分钟的周沐深,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打扮成一个卡哇伊萝莉小公举是没问题的。” 周沐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就不该问这个满脑子馊主意的人,你见过谁家萝莉小公举身高一米八五!那只有大猩猩! 林子承的爹不怎么管事,所以林家上下基本都是林子承在打理,不像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吃喝玩乐。林子承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里和电脑还有厚厚的文件度过,周沐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整整一个早上,林子承连抬眼都没抬一下看他。 周沐深寻思着怎么让大忙人林子承有空给自己做个饭,哪怕是个简单的蛋炒饭,他都甘之如饴。 “你在我办公室做吉祥物快一整天,要干嘛?”林子承似乎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抬头看他。 周沐深站起来,假装不急躁的走到他旁边,嘴角挤出一抹笑问:“子承,你好像也没吃晚饭?” “嗯?” “我们今晚不如吃蛋炒饭。” “为什么?” “因为我想吃。” “换个理由。” “真的是我想吃,我想吃你做的。”周沐深一急,把心中想的一下子说出来。 林子承把金丝边框眼镜摘下,靠着椅背,桃花眼满是笑意。他一笑,周沐深感觉自己像命不久矣,慌乱的解释说:“没有,如果你想做,我就吃,你不想做,我请你吃。” “如果你穿女装,再发朋友圈一天,我可以考虑做。” “啊!”周沐深愣住了,什么特殊癖好! “做不做?” “士可杀不可辱,不穿。” “那你请我吃饭。” 周沐深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有想通自己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被林子承窄了一顿饭。 沈清宁在书房看书的时候,黑屏的手机突然亮起来。 林子承:我赢了,记得明天穿女装拍照。 沈清宁有没有穿女装?当然是穿了! 后话: 感谢革命老友们对林子承和沈清宁的喜欢,他们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