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肠一寸愁千缕》 第1章 雏燕出巢 “许柔，该起床了……” 妈妈叱咤风云的声音把许柔从梦中吵醒，她揉了揉还紧闭着的睡眼，依稀能看到了透过窗帘的晨曦，猛然想到今天她要上大学了，滨海大学。 一骨碌翻身起床，许柔匆匆洗漱。 走出浴室，许柔从衣柜里摘下一件水绿色的连衣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后背的拉链拉上，然后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在王者荣耀中酣畅淋漓地赢得了一场旷世之战。 妈妈说这裙子要腰有腰，要胸有胸，能展现出一个姑娘的青春活力。 “许柔，刘诺到了，注意速度……”妈妈尾音拖得很长，像擦身而过的火车汽笛。 “来了！” 许柔赶紧回应，担心稍加怠慢，那列火车会带着汽笛折返回来，祸害耳膜。 提着裙摆，许柔走下楼梯，妈妈则坐在客厅一张椅子上，满脸春光灿烂。 刘诺已经坐在妈妈斜对面的沙发上，皓齿微露，明眸熠熠，有种渊渟岳峙的架势，看着都能让人如沐春风，心湖荡漾。刘诺是许柔的发小，比许柔大一岁，在读大学预科。今早他要开车来接她，他会和许柔妈妈陪着许柔前往滨海大学。 三个人匆匆吃完早餐后，一起上了刘诺的车，意气风发地开往滨海大学。 今年的夏天一开始就持续地炎热着，没有风雨阴晴的交替，像一首没有起承转合、毫无跌宕起伏的爱情告白诗，一味地让人浑身燥热。 这天上午的阳光和其他寻常夏日里的阳光一样灿烂着，甚至是更加灿烂着。天空像被天庭的仙女们整整打扫了一夜，干净得无比湛蓝，偶尔飘过的一缕白云，像是某个粗心的仙女遗落的裙带，在漫无目的地随风飘荡。一路上，江南特有的梧桐树和香樟婆娑滴翠，柳丝在水边依依拂地低垂，好一幅清丽的江南画卷。 他们三个人兴奋地讨论着大学生活的种种可能性，许柔的妈妈给两个年轻人回忆了她在滨海大学曾经的几个闪光片段。 刘诺不紧不慢地开了三十多分钟后，终于，他们来到了滨海大学的校门前。 当刘诺的汉兰达开进那个巍峨、庄严的校门时，许柔妈妈竟然像个小女生一样，神经兮兮地喊道：“滨海大学，我终究带着我的女儿来了。” 许柔和刘诺都笑了。 大学校园不愧是象牙塔，滨海大学不愧是百年名校，那些别致的花铺和亭台楼阁、苍劲的老树、高耸的大楼，衣冠楚楚、行色匆匆的行人，都像在述说着，从这里走进来和走出去的人，都不一般。 “我想跟着你去看看你的宿舍。我看看你们的住宿条件是不是比以前好了，”入学培训结束，许柔母亲说。 许柔妈妈一边走着，眼睛扫视着老建筑，心里感到一丝遗憾，好像不大相信，她那个年代的那些校舍，竟然还沿用至今。不过，她毕竟也在这里待过，她心里也应该明白，一所百年名校，沿袭的，不仅仅是它的名称、名声，往往还会沿袭它的古色古香的校舍和一成不变的办学理念。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要上大学了！我唯一的宝贝女儿，一个大学生，要离开我独自生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妈妈似在自言自语，用一张纸巾在眼睛下面轻轻拍了拍，小心翼翼地，不弄乱她的妆容。 刘诺跟在她们母女俩身后，背着许柔的行李。 “b18座在那边，”许柔告诉他们。幸运的是，许柔看到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b18栋几个红字。 “到了，”许柔的母亲还在东张西望时，许柔提醒妈妈。这是一座二层小楼，孤零零、卑微地栖身在六层女生大宿舍大楼旁边。 报到时，辅导员乔老师就告诉许柔，由于扩招，宿舍紧张，许柔和另一个女同学自己住在这栋小楼的第一层。并要求许柔，即使是游离于宿管阿姨的约束，她相信许柔有自律能力，遵守内宿生的校规校纪。 “b18，”许柔母亲哼了一声。她的高跟鞋高得离谱，这使她半老徐娘身段仍然丰姿绰约，但走了这么长的路也不免让她受了些苦。 许柔把钥匙滑进旧木门，当它吱吱作响时，许柔母亲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喘息声，明显不是在苦难尽头的舒口气，而是在对环境不满发出的悲叹。 房间很小，有两张单人床和两张书桌。过了一会儿，许柔的目光转向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应该最让许柔母亲惊愕的渊薮：房间的一侧的墙面上贴着好几张许柔从未听说过的乐队的音乐海报，海报的主色调是黑色的，而海报上的歌手们都穿着黑色的背心，夸张地炫耀他们青筋暴突的二头肌，三个人耳上都挂着金环，手臂和胸上文有乱七八糟的图案。然后是海报下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孩，她染着淡黄的头发，画着眼线，手臂上也覆盖着隐隐约约的小文身。 “嘿，”她开口打招呼，露出一个微笑，一个许柔觉得很诙谐地微笑，这让许柔很惊讶。 “我叫李彤彤。”她用胳膊肘支撑坐起来，吊带衫让她的东西上半球欲盖弥彰。当刘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胸部时，许柔轻轻地踢了刘诺的鞋子。 “我是许柔，”许柔喏喏地说，有些怯懦。 “嘿，许柔，很高兴见到你。欢迎来到滨海大学，这里的宿舍很差劲，但校园生活丰富多彩。” 淡黄色头发的女孩咧开嘴笑了，但在笑声中她很快就把脖子尽量缩短回去，因为她察觉了眼前的三个惊讶的表情。 许柔母亲的嘴张得很大，下巴几乎要掉到地板上了，刘诺不舒服地移动。李彤彤走过去，用她纤细的双臂缠绕在许柔的身上。许柔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但许柔回报了她善良的姿态。 刘诺把许柔的行李扔到地板上，自己走出了门，但紧接着便是敲门声响起，许柔以为是刘诺转身返回。 “进来！”许柔的新室友喊道。门开了，两个男孩走了进去。 按常理来说，大学的女生宿舍是不能进男生的？或许是开学第一天，学校的宿舍管理还没有规范化，刚才许柔就看见有好些男生帮女生拎行李到女生宿舍大楼那边，但都在楼下止步，没有进楼去。 许柔的小楼是独立单位，往后应该都是没人来管的。 如果能自己选择舍友，这该多好。许柔从母亲脸上阴沉的痛苦表情来看，妈妈肯定也有了和许柔同样的念头。 这个可怜的女人现在看起来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 “嘿，你是李彤彤的室友？”其中一个男孩问。他的每一根头发向后梳得笔直，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大背头，中间染有金色的一小绺，不细心看，是看不出的。他的胳膊上有一个隐约可见的心箭纹身。这种打扮，让人看了，感觉有些像是从香港电影里走出来的古惑仔，多少与万里挑一的好学生有点背道而驰。 “是的。我的名字叫许柔。”许柔怯怯地说。 “看样子，你是大一新生。不要那么紧张，你会喜欢这里的。我叫梁慎，那边是我的朋友，吴愁，口天吴，忧愁的愁。我们几个都是大二了，是你的学长哦。”他笑着说，他的表情温暖而诱人，尽管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那个叫吴愁的，好怪的名字哦，许柔的目光转向那个门口边靠墙而立的高大男孩。他的头发也是向后梳，但两侧理得很平整，额头干净整洁，眉毛和嘴唇像用刻刀削刻出来的一般，有大卫石膏塑像一样明朗、坚毅的线条。许柔的注意力从他的黑色t恤移到他的手臂上，手臂上也有一处不十分显眼的纹身，但无法看清是不是一箭穿心。他与李彤彤和梁慎不同，他看起来肤色黝黑，又高又瘦，是典型的运动男孩模样。 “你好，学长！”出于礼貌，许柔朝吴愁不亢不卑地问候一声。 “你好！”吴愁璨然一笑，虽然笑容隐忍，但许柔看着他的两排整齐皓齿，竟从心底后悔刚才吝惜了自己的笑意。 “我准备好了，伙计们。”李彤彤说，从床上拿起一个沉重的黑色袋子。 “咳咳，”许柔妈妈的一声假咳让许柔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以最不礼貌的方式盯着那个男孩看，许柔用了些许力气才能把目光移开。 许柔本以为他会像他朋友那样进一步介绍自己，但他保持沉默。这时他牛仔裤后袋里的手机响起，他脸呈愠怒，伸手掏出一部手机。 他绝对不像李彤彤或梁慎那么平易近人。不过，他确实有种与众不同的吸引力。不知道为什么，许柔还是不由自主地再次把目光移到了他精雕细琢的脸。 许柔隐约意识到母亲的眼睛再次落在许柔身上，许柔终于把目光移开了，若无其事。 “我们要走了。”吴愁放下手机，随口说，好像是对梁慎和李彤彤，而不是对许柔。 “再见，许柔，”梁慎说，他们三个人离开了房间。许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看来你应该换到另一个宿舍！”许柔母亲在门咔嗒一声关上时就断然说道。 “不，我不要。”许柔反对了妈妈的想法，妈妈叹了口气。 第2章 淡淡的失落感 许柔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听着妈妈啰啰嗦嗦的“谆谆教诲”，一再强调着许柔不要频繁参加各种派对，反复说一大堆关于这种场合对女大学生的潜在危害。半个小时后，许柔终于忍不住用一种十分委婉的方式下了逐客令，催促妈妈快点回家去：“妈，我先送你上车。” 两人一起离开了宿舍，来到宿舍楼前刘诺停车的地方。 妈妈进了车，刘诺站到许柔一尺远的面前，轻声说：“我会怀念过去每天有你在身边的日子。” 大庭广众，许柔无法依偎进刘诺的怀里，只能羞怯地站在刘诺身边。吸了一口他身上清新淡雅的古龙香水气味，那是她最喜欢的香水味，然后叹了口气。 许柔知道，许柔会想念这种沁人心脾的香气，即使许柔过去曾经虚伪地对这种令人眩晕的香味抱怨过多次。 “我也会想念你的，不过，我们每天都可以随时微信联系。”许柔轻轻拉起刘诺的手，说：“并且，明年这个时候，你也从那个预科学校转到这里来了。” 刘诺只比许柔高几五六厘米，这种高度让许柔站在他面前时感觉很舒适，他既不是太矮，也不会像根电杆那样高耸在许柔身旁，让许柔有仰人鼻息的压迫感。 许柔父亲是个高个子，许柔个子是随父亲，但许柔的脸蛋像妈妈一样清秀、白皙、端庄。 许柔想再跟刘诺说点什么，可车那边响起了短促的喇叭声，那是许柔妈妈按的。 笑了笑，走到车边，刘诺叫道：“今晚给你打电话！” 然后，汽车启动，绝尘而去，留下许柔站在原地，虽然不至于啼鸟惊魂，飞花溅泪，但无端地许柔想起了柳咏《雨霖铃》中的句子：念去去千里烟波，雾霭沉沉楚天阔。虽然她心底告诉自己，这里不是楚天，而是吴地，许柔也不是烟花柳巷里的风尘女子，现在更不是跟柳咏这样的多情浪子诀别，可毕竟是第一次要远离妈妈，第一次和刘诺长时间分离，总不免有种“离愁渐行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的怅然。 重新回到宿舍里，然后再开始收拾行李，不多久，许柔的一半衣服被整齐地折叠起来，存放在其中一个小梳妆台上，其余的整齐地挂到了许柔的衣柜里。 折腾了半天，许柔感觉到疲惫袭来，许柔躺在床上，拿起一本小说，静下心读起来。 第二天早上，李彤彤不在她的床上。许柔想跟她聊聊，相互了解，但怎么她就夜不归宿呢？也许和她在一起的两个男孩中的一个是她的男朋友？但愿跟她在一起的，是那个热情的大背头男孩。 拿起洗漱包，许柔走出门，前往淋浴房。昨晚许柔就弄明白，卫生间也是在一楼，就在许柔宿舍的隔壁。到目前为止，对于大学的寄宿生活，许柔最不满意的方面就是淋浴条件。许柔本以为，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浴室，可现实真的很骨感。 听妈妈和学长们说过，这所学校对学生的学业管理十分宽松，没有强制的听课制度，只要挣满学分就可以毕业，并且随时可以去进行社会实践，计入实习学分。当时许柔就想，天下也只有滨海大学才会有如此宽广的胸怀和格局。 许柔悔恨不已，当初在网上和一些学长询问滨海大学的情况时，竟然没有问及洗浴条件。本来，她早就听说过，北方的学生宿舍是没有冲凉房的，要洗澡，就结伴去澡堂搓澡。但是，滨海处在南北方之间，并且平时都被公认是南方城市，怎么就还是学不到别的南方大学的优点，在学生宿舍里，就安排有冲凉房呢？ 进了淋浴间，拉紧窗帘，脱掉衣服，然后把衣服挂在外面的架子上，把窗帘拉上。在许柔洗漱的整个过程中，许柔都在偏执地想，会不会有变态狂拉开薄薄的窗帘，猥琐地偷窥。 淋浴间很小，装有一个小架子，可以在许柔洗澡时挂衣服，但空间逼仄得连伸展手脚都受限，许柔转身时，一不小心，胳膊肘撞到架子上，许柔的内衣掉落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湿得无法穿了。 “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了！”许柔喃喃自语，匆匆忙忙地把花洒的水关掉，只是穿上外套。许柔抓起脏衣服和湿内衣，匆匆跑回宿舍，生怕有人撞见许柔。 许柔关上的门时，许柔立马放松了下来，但当许柔转过身来，看到那个冷傲的男孩在李彤彤的床上躺着，许柔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赶紧弯着腰，尽可能含着胸。 第3章 激将法 许柔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尽量抑制住自己咚咚的心跳。 “嗯李彤彤到哪里去了？”许柔试图以一种主人的口吻说话，语气就像是一把铁锤敲到青石板上一样，有点生硬。 吴愁抬起头，看着许柔，嘴角微微上扬，却一句话也没说。 “你听见了吗？我问你李彤彤去哪了。”许柔再说一遍，这次尽量表现得更礼貌一些，整个人儿委曲求全地从云端下凡到了地面。 “我不知道。” 床上的人不得不慢悠悠地敷衍一下，顺手拿李彤彤放在梳妆台上的小平板，打开它。 他到底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他没有自己的房间吗？许柔咬了一下舌头，提醒自己尽量不说出伤人的话来。 “好，你是不是就该………回避一下？这样我就可以换一下衣服。” 他应该是没有注意到许柔是真空装备，不过，以许柔的感觉，这人好像对这种情况并没有感到尴尬，完全是面对着彩虹高挂、山高水长的美丽风景却毫无感觉的麻木模样。 “不要太自恋了，好像我要看着你似的。” 他呵呵地发出两声死亡干笑，然后翻身转过脸去，双手捂住脸。他有浓重的云南的口音，许柔一开始没能判断出来。这人太无礼，昨天没有和许柔说什么话，所以昨天许柔没有发现他的不很纯正的普通话。 许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无礼的言论，她气呼呼地走向梳妆台。也许他撒谎，也许真的像他所说的，他没有想要看的意思，或者他压根就觉得许柔没有吸引力。许柔匆匆抓起一套内衣裤，跑回淋浴间，几分钟后返回宿舍。 “你做完了？其实你也没必要跑到卫生间去，我眼睛是一直闭着的。”他不冷不热地说。 这一说，可就戳掉了许柔最后的那点耐心，戳中了许柔心底渐渐膨胀的尊严。 “你能不能绅士一点？我没有碍着你什么。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许柔忘记了妈妈说过的“要做一个优秀淑女”的箴言，声音比许柔想要的要大声得多。许柔向他射去瞬间的一瞥，从他脸上惊讶的表情来看，许柔知道自己的狠话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他默默地盯着许柔看了一会儿。当许柔等待他的道歉时，他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很深沉，也许是觉得许柔的话好笑，这一次他笑得很真实了。除却他人品令人讨厌之外，这笑声倒是可爱得令人着迷。当他继续笑时，酒窝会缩进他的两颊，此情此景，许柔觉得自己像一个完全的白痴了，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说什么。 门开了，李彤彤火烧火燎地冲了进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的妈呀，昨晚喝得太多了，现在都还没能完全清醒。” 李彤彤说着话，同时，那双描得像杏子一样的眼睛在许柔和她的男孩间滴溜溜地穿梭，怀疑自己错过了一场龌龊的风花雪月。 “对不起，许柔，我忘了告诉你吴愁会过来的。”她歉意地耸了耸肩。 本来，许柔想，许柔和李彤彤可以在这个狭小宿舍里相安无事地相处，甚至还可能建立某种友谊，但眼看着她交友不慎，看着她夜不归宿，该如何对待李彤彤，许柔心里也没谱了。 “你男朋友很粗鲁。”许柔的话刚出口，自己就为这种不管不顾的率直后悔得肠都青得发黑了。 李彤彤和她男朋友面面相觑，然后他们俩都爆发出笑声。 他们明显就是嘲笑许柔，非常烦人。 “吴愁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有好几个一起考到这里来。”李彤彤半娇半嗔地冲着许柔跺脚叫起来，依然笑得面如桃花。 冷静下来，她转过身来，对着这个吴愁咆哮：“是不是你对她说过了什么？” 然后，又回头看许柔：“吴愁……的交谈方式……怎么说呢，有点独特。” 这话基本是故作神秘，但让许柔听起来，还是觉得这个叫吴愁的男孩，是一个粗鲁的人。 云南口音的男孩耸了耸肩，不再作声。 “今晚有一个派对，希望你和我们一起去，许柔。” 李彤彤说，改变了谈话的频道。 这下，轮到许柔笑了。“说真心话，我并不是很喜欢热闹的场合，另外，我还得打理打理我床边的墙壁和我的书桌。” 许柔看着吴愁，他已经缄默，似乎已置身事外也已经把刚才的小冲突高高挂起了。而李彤彤并不把许柔说的事当成一回事，继续贩卖她口中的派对。 “哎呀呀不就是一个派对吗？你现在是在上大学，大学生偶尔参加一个派对，锻炼与人交往的能力，这不伤大雅的呀，”她恳求道，然后又补了一句：“哦，不过，许柔，你有车吗？” 大凡进读这所大学的，非纨绔子弟就是富家千金，他们大都在上大学前都考好了驾照，并且自己有辆车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没开来，本来我就是要坐公交车的。另外，我不想去参加聚会——我还没有认识任何人。”许柔说，吴愁又笑了，似乎今天他非要全力以赴嘲笑许柔不可，不刺痛别人，今晚他的天都没法黑下来。 没完没了的了。 “你不要在星期六坐公共汽车！太拥挤了。回家时，你可以蹭吴愁的车，最多是拐点路，对，吴愁？你要去参加派对，在派对上，你会增加对我和吴愁的了解。你可以和我一起坐吴愁的车去。就来……拜托了。” 李彤彤双手合十，殷殷相求。许柔只认识她一天之久。许柔应该相信她吗？许柔母亲关于派对的警告在许柔脑海中闪过，但从许柔和她之间互动的这一两回合看来，李彤彤看起来很真诚热情。 “但是我怎么去呢？不，我不想让吴愁开车送我。” 吴愁在李彤彤的床上翻了个身，表情怪异，似乎对两个女孩在旁边聒噪厌烦了。 “哦，不嘛！我真的好期待和你一起出去玩哦。” 他冷不丁插进一句话，还阴阳怪气的，许柔恨不得抓起一本书，狠狠地朝他那颗高傲的头颅扔过去。 “吴愁，你闭嘴别人不说你是哑巴的。”李彤彤骂道。 “好，李彤彤，你知道这个女孩不会在派对上露面，”他又一次呵呵笑着说，语气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 许柔好胜的一面想证明他那张自鸣得意的脸是要被打得啪啪响的。 “你这么一激将，我倒是想告诉你，我会去的。”许柔带着尽可能甜美的笑容说。 “这话听起来可能很有趣。”吴愁摇了摇头，许柔不知道其深意。 李彤彤尖叫着，然后紧紧地拥抱着许柔。“我们会玩得很开心！” 许柔却在心里悄悄祈祷，但愿李彤彤的话是对的。 第4章 不同的穿衣风格 吴愁终于离开，许柔如释重负，她和李彤彤可以好好讨论派对的事了。 许柔需要了解更多派对的细节来缓解紧张情绪，而有吴愁在身边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认真地聊。 “那个地方可以走路去吗？”许柔问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因为她把书整齐地放在书架上。 “从技术上讲，是可以的，但是有点远，这是由学生自己筹措举办的派对。” 李彤彤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因为她正在睫毛上涂了更多的睫毛膏。“在校外举行，所以我们不会走路去，梁慎会开车来接我们。” 不是吴愁来接，这点让许柔多少有了点欣慰，尽管许柔知道他也会前往参加，但要是他开车来接她们俩，这会让许柔更加不安。不知何故，和他一起坐车似乎难以忍受。他为什么这么尖酸刻薄？ 作为一个名校大学生，他竟然还文身。好，这是别人的生活方式，也许许柔不该评判，但只是在心里偷偷评判，不打紧。在许柔家教里，纹身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许柔总是要把头发梳理得丝是丝缕是缕，还要常常修眉，衣服要干净熨烫。许柔认为，这才是个学生模样。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李彤彤说，打断了许柔的想法。什么？许柔没有意识到许柔的思绪已经游荡到那个没有教养的男孩身上。 “我说让我们做好准备——你帮帮我挑选衣服。”她说。 李彤彤挑选出了她的一件连衣裙——不，在许柔眼里，像是一块废料：那是一张黑色的渔网，让她的红色内衣都一览无余。唯一阻止她展示整个身体的是一件纯黑色的衬裙。连衣裙勉强地延伸到大腿根下两三寸的地方。她不停地把布料拉上去，腿就露得太多，白得太显眼，然后又往下拉，可上边的腰又露出一大截来，性感得太撩人。她鞋子的高跟至少有四英寸高，不只是恨天高，穿上了是恨天太矮。她的满头长发被拉成一个狂野的瀑布，一直垂落到她的肩膀，黑色的眼线衬着杏眼，妩媚如妖。 “你纹身时疼吗？”许柔一边问她，一边拿出许柔最喜欢的栗色连衣裙。 “刚开始确实有点痛，但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只是像一只蜜蜂一遍又一遍地蜇你。”她耸耸肩说。 “这听起来很可怕。”许柔告诉她，她笑了。许柔突然想到，她可能觉得许柔是在窥探她的隐私。两人都不熟悉对方，但许柔觉得李彤彤生活内容里应该还有比文身和怪异的衣装更怪异的东西。 “你不是真的要穿那个去参加派对，对？”李彤彤问。 许柔的手滑过布料。这是许柔最好的裙子，许柔最喜欢的裙子。 “我的衣服怎么了？”许柔装得心平气和，尽可能不露愠色。栗色材料柔软但坚固，与商务西装相同的材料制成。衣领不高不低，袖子有四分之三长，刚好碰到许柔的肘部下面。 “就这样……这么严实？”她说。 “它几乎都遮不住我的膝盖了，还要更短吗？”许柔不知道她是否能看到许柔脸上的不悦，许柔不想让她察觉到自己被冒犯的感觉。许柔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对于一个派对来说，这样的衣装可能有点太正式了。 “如果你想，你可以挑出我的任何一件衣服来穿。” 李彤彤诚恳地说。许柔一想到要挤进她的某件特超短裙，浑身不禁一激灵。 “不用了，我穿这个很好。”许柔说着，然后插上许柔的卷发器。 第5章 不要叫我柔柔 许柔把头发的末梢做得微微卷曲，让它们自然地飘垂到背上，然后用两根鲍形针，分别夹在两侧，以免头发不听话地晃荡到脸上。 李彤彤问道：“你想用我的化妆品，你就可以随便用的。” 许柔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睛总是看起来有点太大。她不喜欢化浓妆，略施薄粉就已经很好，通常只是涂上一点睫毛膏和润唇膏。 “那我要不要画点眼线？”许柔问道，优柔寡断。 李彤彤微笑着递给许柔三支铅笔：一支紫色，一支黑色，一支棕色。许柔拿起黑色铅笔在两只眼睛周围画出尽可能细的线条。 李彤彤看着许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抓起她的小包包。 “梁慎来了。”李彤彤说。 许柔抓起包，抚平裙子，穿上她那平底小白鞋，李彤彤没有对许柔的鞋子发表什么谬论。 梁慎在大楼前等待，震天动地的dj乐曲从汽车的窗口里飘出。 许柔朝那个噪音之源望去，看到吴愁靠在前排副驾座上，眼睛还盯着手机。妈呀！ “女士们，上车。”梁慎向两个女生打招呼。 许柔跟在李彤彤后面钻进车里，别无选择地坐在吴愁的后面，吴愁转过身来，看了两位美女一眼，眼神空洞，不传递任何信息。 “你的穿着不像是要去参加一个聚会，而是去教堂做礼拜，对，柔柔？”吴愁说，许柔瞥了一眼侧镜，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完全是不屑和鄙夷的化合物。 “请不要叫我柔柔，我的小名是我爸妈对我的专属称呼，我更喜欢别人直呼我的名字许柔。” 许柔受不了，只谋面几次就直呼小名，太亲密了，许柔听到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柔柔让许柔想起了爸妈，因为平时许柔的爸妈就叫她柔柔，许柔不想让一个近乎陌生的人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 “遵命，柔柔。” 许柔靠在座位上，翻了个白眼，心里有点崩溃，一是为了吴愁对自己的称谓，但也是因为他对许柔衣品的说三道四。许柔决定，不和他来回开这种玩笑，这不值得。许柔盯着窗外，让嘈杂的音乐把自己淹没。 梁慎把车开过几条霓虹璀璨的繁华街道，最后拐入一个胡同尽头，到一栋孤单的大楼前。 别墅有四层，留有青草前院，微缩的山水园林风格，两侧则藤蔓丛生，灯火辉煌，尽显富有人家的气派。草坪上来回走着一些红男绿女，大都手握红色杯子，如蜂如蝶。许柔有个奇怪的想法，杯子里应该是盛满着浓烈的荷尔蒙，所以，其中一些人都已经在草坪上春意盎然地跳起舞来了，这让前院的草坪上春色满园，纵然现在只是个暮夏的黄昏。 看着这阵仗，就像一只刚刚出壳的丑小鸭，被赶进一个浩浩渺渺、碧波荡漾的湖里，许柔不免感觉有一丝丝紧张，想躲开，想逃避，可一切都来不及。 “人们都来了，快点。”吴愁边说话边下车，砰的一声关上了身后的车门。 许柔还坐在后座上，看到吴愁和好几个人跟梁慎击掌、握手，他们却无视吴愁，似乎吴愁只是一尊行走的雕塑，冰冷得难以接近。令许柔惊讶的是，她看到的其他人都文质彬彬，没有像吴愁、梁慎和李彤彤那样古怪。 “也许我们今晚可以在这里交到一些朋友。”李彤彤笑着说，然后打开门跳了出去。 许柔点点头，李彤彤说出了许柔的心里话。 当许柔爬出车外时，下意识地再次抚平她的衣服。 第6章 钟响 吴愁已经消失在屋内，许柔则想在人群中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安顿好自己。 她跟随李彤彤和梁慎进入拥挤的客厅，一个娇小清秀的女孩，给许柔递上一个红色的杯子，许柔礼貌地拒绝，继续跟在李彤彤身后穿过房子。当他们走到一群挤在沙发上的人前，他们停下了脚步。许柔觉得他们是李彤彤的朋友，因为他们的衣装风格看起来都很相似，非露即透，非透即薄，并且都把头发做成反人类的样子，红的也有黄的也有，排成一排坐在那里，像一股逆流，非主流。不幸的是，吴愁就在沙发右侧，许柔刻意没有看过去，一来是李彤彤正把她介绍给这群人，二来也是在装着不关心这世上有没有他这人。 “这是许柔，我的室友。她昨天刚到这里，所以我想让她跟大家一起享受她在滨海大学第一个周末的美好时光，”她解释道。他们一个个或点头或对许柔微笑。他们看起来都很友好，当然除了吴愁。一个非常阳光帅气的男孩，皮肤白净，伸出手来和许柔握手。他的手被他拿着的冷饮弄得有点冷，但他的笑容是温暖的。 “你的专业是什么？”他问许柔。许柔注意到他的眼睛顺着许柔扑实的裙子往下走，微微一笑，但没对许柔的衣装进行正面或负面的评价。 “我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许柔骄傲地说，微笑着说。 “哼！”吴愁嗤之以鼻，但许柔不理他。 “真棒！”他说：“我叫钟响。” 钟响笑了，许柔也回以微笑。 “想喝一杯吗？”他问。 “哦，不，我不喝酒。”许柔告诉他。钟响脸露诡异的笑意，似乎不相信这种氛围中的女孩不喝酒，但他努力把心思藏着掖着。 “是李彤彤带这位漂亮小公主来的。”一个红色头发的小女孩嗲嗲地说。许柔假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这样许柔就可以避免任何形式的对抗。 公主？许柔绝不是“娇生惯养”的，许柔一直像只猎狗般勇往直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自从许柔父亲离开她们母女俩以来，许柔母亲穷尽一生之力，在激励着许柔为一个美好的未来奋斗。许柔怎么就是公主了？从哪点上看出来的？ “我想出去透透气。”许柔说，然后转身走开。许柔需要不惜一切代价避免派对上有什么口舌之战。许柔在这里刚刚开启新生活，还没有任何朋友，那么许柔也先不要与任何人为敌。 “我陪着你去，好吗？”李彤彤对许柔喊道。许柔摇摇头，走向门口。许柔知道许柔不应该来这个地方。现在应该穿着睡衣蜷缩在床上看一本小说，或者与刘诺一起微信聊天，这该有多惬意。许柔非常想念刘诺了。 要不睡觉也行，总比坐在这个可怕的派对上和一群醉醺醺的陌生人在一起要好。 许柔决定给刘诺发微信。许柔走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那里似乎是最不拥挤的空间。 “我想你了。到现在我才发现，大学生活并不是想象中天堂般的存在。” 许柔点击发送，坐在台阶上等待刘诺的回复。一群喝醉的女孩咯咯地笑着走过，差点绊到了许柔的脚。 刘诺很快回应：“我也想你，柔。好想现在我就在你的身边。” 许柔对着手机屏幕甜甜地微笑着。 “哎呀，对不起！”一个男声说，一秒钟后，许柔感到冰冷的液体淋湿了许柔连衣裙的前襟。这家伙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起来靠在墙上。 “我……的错，真的。”他喃喃自语，坐了下来。这个派对糟糕透了。起初那个女孩叫许柔公主，现在许柔的衣服被弄湿了，天知道是什么类型的饮料。噢，它真的闻起来就是酒。 叹了口气，许柔拿起手机，走进屋里找一间浴室。许柔穿过拥挤的大厅，看看哪间像是卫生间。在一楼找不到一个可以推开门的房间，许柔走上楼，继续寻找。最后，终于有一扇门可以打开了。 不幸的是，这不是一间浴室。这是一间卧室，对许柔来说更不幸的是，吴愁在里边，就站在房间中央，那个红色头发嗲嗲的女孩伏在她肩上。 好尴尬！ 第7章 安顿李彤彤 女孩转过身，看着许柔，许柔试图挪脚走人，但双脚好像灌了铅一样，不听使唤，迈不动。 “我能帮你吗？”那女孩抬起头来问，虽然是在明亮的led灯光下，许柔看到她丝毫没有尴尬的脸色。这也难怪，她没什么值得尴尬的，尴尬的应该只是许柔。 吴愁坐了起来，那女孩仍然像一条夜里出没的蛞蝓一样粘在他的躯干上。他的脸是淡定如常——一点也不好笑或尴尬。他一定是不少经历过这种场面。 “不，对不起，我……我正在寻找一个浴室，有人在我身上洒了一杯酒。”许柔结结巴巴地解释，语速极快。 “哦，是这样，东边尽头那里有一个。”说完，女孩把嘴贴在吴愁的脖子上，许柔把目光移开了。 许柔赶忙转身，门关上后，把背靠在门边的墙上，先喘口气，然后往东头走去。 到目前为止，大学一点也不好玩。 许柔只是无法理解，像这样的派对怎么被李彤彤之流认为是有趣的呢。现在许柔不再想找到浴室了，她想直接去厨房就好，那里也有水可以稍加收拾一下，她担心再打开下一扇门时，又撞上一对醉酒的荷尔蒙男女相拥着或重叠着。 厨房不是太难找，但很拥挤，因为这里进进出出找这找那的人不少，厨房里堆着各种果脯之类的垃圾食品，谁都可以进来随便拿。 一个胖女孩在水槽里呕吐，许柔小心翼翼地从她身边的纸巾盒里抽取了一张纸巾把它弄湿擦拭衣服，但廉价纸巾的碎屑粘在布料上，很难弄下来。沮丧地，许柔长长呻吟一声，靠在柜台上。 “玩得开心？”梁慎也进来了，微笑着问许柔。看到熟悉的面孔，许柔松了一口气。他甜美地笑了笑，喝了一口饮料。 “这种派对通常持续多久？” “有时到第二天上午。”他笑了，许柔惊讶得瞠目结舌。李彤彤什么时候想离开？希望她快点回去。 “我想回去了。”许柔说，自己就能听出自己声音里沁出的恐慌。 “有没有谁能开车送我们回宿舍？”许柔接着问他，看着他因为喝了酒而充血的眼睛。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开我的车。”他说。 “那真的很好，但我不能开你的车，我的驾照是这个暑假刚领的，还不敢开别人的车。” 妈妈说过，尽可能不要开别人的车。 “不，不要紧的，这不是一个很远的车程，你开我的车回去也不要紧的，你没有喝酒，还能开车。不然，你必须待在这里等着，或者我可以打听一下是否有人……\" “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许柔告诉他，随后许柔就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了，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几乎被外面轰隆隆的音乐声和尖叫声淹没了 现在，对于这里的男男女女，可能感觉愈夜愈美丽，可随着夜晚的继续，许柔认为同意陪李彤彤来参加这个活动，是她有生以来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 最后，站在梁慎身边，许柔朝着四周大喊：“李彤彤……” 喊了十遍之后，音乐变成了一首更安静的歌，他点点头，开始大笑。他的手伸向空中，指着隔壁的房间。 许柔现在发现，眼前这个男孩其实是个可爱的家伙，可他为什么要和吴愁这样一个看起来像个混世魔王的人一起玩呢？ 许柔走出厨房，来到梁慎指示的一个大房间，像是个在客厅。许柔不由自主地长吐一口气，因为许柔看到了李彤彤，看到了李彤彤已经化身西游记里女儿中无限魅惑的女妖。她和另外两个女孩正在客厅的桌子上抛胸扭臀地狂舞。一个喝醉了的家伙爬上去加入她们，他的手抓住李彤彤的臀部。许柔以为她会把他的手甩开，但她只是微笑着把她的屁股压到他身上。哎哟……许柔感到一阵鸡皮疙瘩“唰”地立满全身。 “他们只是在跳舞，许柔。”梁慎说，对许柔不安的表情快速地笑了笑。 跳舞？是在互相摸索和磨蹭？许柔有自己的想法，但许柔不曰。 “嗯，我知道。”许柔耸了耸肩，许柔从来没有那样跳舞，甚至和刘诺也没有，尽管他们已经恋爱两年了。 哦，刘诺！许柔把手伸进包包，拿出手机查看他发来的信息。 “柔，你还好吗？你没事？我应该给你妈打电话吗？我开始有点担心了。” 许柔用手指尽可能快地拨通他，暗暗祈祷他还没有给许柔母亲打电话。他没有接，许柔只能给他发微信，向他保证许柔没事，他没有必要给许柔妈妈打电话。如果妈妈认为在许柔大学的第一个周末就发生了什么事，她会疯掉的。 “许柔！”李彤彤一惊一乍地，把头靠在许柔的肩膀上。“你玩得开心吗，室友？” 她咯咯地笑着，显然是醉了。“我想我需要房间躺下来，柔柔。我的意思是，我是一只醉酒的蝴蝶，地球在旋转……”她笑着说，她的身体向前晃动。 “她应该是就要吐了。”许柔告诉梁慎。他点点头，把她抱在怀里，把她的身体披在他的肩膀上。 “跟我来。”梁慎指出一条光明大道，然后搀扶着李彤彤上楼，当然，他很快就找到了一间浴室。就在他把她放在厕所旁边的地板上时，她开始呕吐。许柔把目光移开，但抓住她的红头发，轻轻地把它从她的脸上拨开。 把赤橙黄绿青蓝紫都倾倒出来完后，李彤彤停了下来，梁慎递给许柔一条毛巾。 “让我们把她带到大厅对面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她需要睡个好觉。”他说。 许柔点点头，但许柔真正在想的是，许柔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不省人事了，很不安全。 “你也可以陪她待在那里。”他说，似乎读懂了许柔的心思。 两人一起把她从地板上扶起来，帮助她穿过大厅，进入一间黑暗的卧室。两人轻轻地把一个嗯嗯啊啊的李彤彤放在床上，梁慎就走开了，告诉许柔他稍后会再过来。许柔坐在李彤彤旁边的床上，把她的头舒服地放在一个还算整洁的枕头上。 第8章 误闯吴愁卧室 许柔打开一盏灯，环顾房间，眼睛立刻盯着靠在一面墙上的一个大书架。这让许柔讶异，在这种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竟然有这么高雅的东西，这无异于在沙漠上突兀地横躺着一片水草丰美的绿地。 书架上有许多经典作品，古今中外，包罗万象，有很多是许柔喜爱的。许柔把一本《呼啸山庄》从架子上抽出来。书角翻卷，书脊磨破，这种破旧的外观暴露了它被主人阅读过无数次。 许柔随手翻看书中的内容，不是沉浸在书的情节里，更多的是留意划着波纹底线的句子和书眉上的评述，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门打开时光线的变化，也没有注意到房间中第三个人的存在。 “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一个愤怒的声音从许柔身后响起。 许柔听得出那个口音————吴愁。 “我问你，你到底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他重复着，就像第一次一样严厉。 许柔转过身来，看到他迈着长腿走到许柔面前，他从许柔手里抢过书，把它插回书架上。 许柔惊呆在那里。吴愁粗鲁地清了清嗓子，在许柔面前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梁慎叫我把李彤彤带到这里来……”许柔的声音很柔和，几乎听不见。他走近一步，深吸一口气。许柔向他的床指指，使他的眼睛跟着许柔手指的方向。“她喝得太多了，梁慎说——” “哦，是这样。”他举起右手，把前额凌乱的头发拂弄两下，显然即使听了解释，还是很不高兴。 为什么他对闯入他房间的事反应那么大呢？许柔困惑。 “意思是，这是你的家？”许柔问他，尽最大努力掩饰声音中的惊诧。吴愁远非许柔想象中的好学男孩的样子。 “是我的一个住处，但不是我的家。”他回答，又向前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两尺，刺破了许柔的交际泡泡，让人感觉些许不适。许柔后退一步，试图远离他，但许柔的背部撞到了书架上。 “这让你感到奇怪吗，柔柔？” “别再叫我柔柔了。”他把许柔的暴脾气又惹上来了。 “那是你的名字，不是吗？”他笑了笑，心情微微缓解。 真是无语了！许柔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他，基本上面对着书墙。 许柔不知道许柔要去哪里，但许柔需要在打吴愁之前离开他。不然她可能就要哭起来。这是一个悲惨的夜晚，所以许柔很可能会在打他之前哭泣。要是这样，那将是多么美好的景象。 许柔转身推开他。 “她不能留在这里。”当许柔经过时，他说。 “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们是朋友，但不是男女朋友，”他说：“我也从来不允许有人在我的房间里过夜。” 他的双臂交叉在胸前，自从许柔见到他以来，许柔第一次能分辨出他的一个文身的形状。上次，因为距离有些远，许柔以为是一箭穿心或者一箭多心。其实，那是一朵灰色的梅花，中间穿过一支黑色的利箭。 这是什么寓意呀？拇指头大小的图案，精致但也黑暗。 许柔笑了起来。“哦明白了。那么意思是只有和你在一起的女孩才能进入你的房间？”当这些话离开许柔的嘴时，他却放荡不羁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如果为了能接近我，而进了我房间，那对不起，请打消这个歪心思，因为你不是我的菜。”他说。 “切！”此狂男纵然不屑一顾，但他的话还是伤害了许柔的小心脏。吴愁距离许柔欣赏的类型相去甚远，但许柔永远不会对他说这句话。 “你是……”许柔一时词穷，找不到能戳到他痛点的词语。 透过墙壁的音乐就像一种瘙痒的感觉，让人极度不快。许柔感到尴尬，烦恼，这派对让人疲惫不堪，许柔累得懒开金口，不想跟你个浅薄的人对喷，不值得。 “嗯……那你自己把她带到另一个房间，我会自己找到回宿舍的办法。”许柔说，然后走向门口。 许柔走出门，把它嘭地摔在身后。有派对的噪音做背景，许柔还是听到吴愁的嘲笑：\"晚安，柔柔。” 第9章 你会变坏的 当许柔抵达楼梯口准备下楼时，她的泪水不禁从脸颊上滴落。到目前为止，她的大学课程甚至还没有开始，可她已经讨厌大学了。 现在她应该在宿舍里睡觉的，为星期一上课做准备。她不属于这样的聚会，她当然也不应该和这类人一起出来玩。她确实喜欢李彤彤，但她就是没有能力应付这样的场景和像吴愁这样的人。他对她来说是如此的古怪、神秘。为什么他一定要一直这么神秘？ 然而，接下来她想到的是他的那个书架——为什么他拥有这么多的书？看来一两千本是应该有的。像吴愁这样粗鲁、无礼的男孩不可能喜欢这些经典作品的。她唯一能想象他常读到的文字应该是啤酒瓶上的那些配方和说明。 她拍了拍泪水打湿的脸颊，意识到她不知道这所房子是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宿舍。她一想到今晚来这里的错误决定，她就越沮丧和紧张。草率了，真的草率了，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一楼里仍然挤满了人，音乐太吵了。梁慎无处可寻。钟响也一样。也许她应该在楼上随便找到一间空房间，然后睡在地板上？那里至少有六七个房间，也许她会幸运地找到一个空的？ 尽管她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她真的无能为力，她也不想让每个人都看出她的窘境。她回头走，找到她和李彤彤一起去过的浴室，坐在地板上，头沉在膝盖之间。 许柔掏出手机，再次给刘诺打了个电话，这次他在第二遍铃声时接听。 “现在很晚了，你还好吗？”他说，他的声音昏昏沉沉的，似乎是刚从梦里被手机铃声唤醒。 许柔告诉他：“不好，我和我的室友一起出来参加了一个糟糕的派对，现在我被困在这里了，无处可睡，也没有办法回到我的房间。” 许柔边对着手机说边清泪涟涟。 许柔知道她的困境还不至于是生死攸关，但她对自己陷入这种无助的境地感到非常沮丧。 “和那个黄头发的女孩在一起？”他听起来很惊讶。 “是的，和李彤彤在一起。但她已经醉倒在楼上了。” “唉，你为什么还要和她一起出去玩？你要变坏的，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总之不是你一起玩的那一类人。” 刘诺没能确切定义李彤彤是怎样的人，可他声音中的蔑视是显而易见的。 许柔不想让刘诺过分担心的，她也不希望他这样轻率地评价李彤彤，她本来是期待他会鼓励她，对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明天是新的一天。反正是一些积极和抚慰人心的话就好，而不是说了这种让人六月寒心的伤人恶语。 “这不是重点，刘诺……”许柔叹了口气说，但就在这时，门把手叮当响，她坐了起来。 “请稍等！”许柔对着外面的人喊，用纸巾擦拭眼睛，但这一来，也就把眼线涂抹得乱七八糟的了，这正是她平时不爱画眼线的原因。 “我有空再给你回电话，现在有人需要用洗手间，”她对刘诺说，没等刘诺说什么，许柔就挂断了电话。 门外的那个人开始敲门，许柔叹了一声，再次擦了擦眼睛，然后打开门。 “我说了等一分钟——”但她戛然而止，对面那人两道凝重的眼光直直射入了她的眼睛，让她说不出下半句话。 第10章 护花使者 当许柔凝视着那双摄人魂魄的眼眸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注意过它们的样子，因为吴愁一直避免与她进行眼神交流。然而，当他终于一反常态，让他们能四目相对时，那双目光坚毅深沉的星眸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心跳加速，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的心思，但他的目光如同一汪深邃的湖水，让人无法捉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神秘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当许柔试图推开吴愁时，他迅速地移开了目光。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回到自己身边。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让许柔无法挣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意志，仿佛在告诉她，他不会放开她。 “吴愁！”她大喊，甩动着自己的手臂。 “你刚才哭了，是吗？”他问，询问的语气是一种抚慰，像烈日下从脸上拂过的一阵轻风。如果不是来自吴愁，许柔可能会认为这种关心是诚心诚意的。 “你别管我。” 他在许柔面前移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去路。 许柔无法承受他更多的胡搅蛮缠，起码今晚是这样。 “吴愁，求你了。如果你的身体里有一块像样的男人骨头，你就会给我让路。还请你把你下一步要说的任何刻薄的话暂时保存下来，留到明天。” 许柔不在乎他是否听到了她声音中的决绝和无情，她只想早点远离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仿佛在询问她为何如此激动。他凝视着许柔半晌，然后才再次开口。 “大厅下面有一个房间，你可以在那里睡一觉。我把李彤彤安顿在那里了。”他直截了当地说。 许柔等了一会儿，希望他说点别的话，但他没有。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许柔。 “好。”许柔平静地说，他放开了许柔。 “左边的第三扇门。”他指示道，走下大厅，消失在他的卧室里。 这一次，吴愁竟然没有任何粗鲁的嘲讽？事出反常必有妖！许柔相信如果她明天见到他，他会这样做的。他可能已经为他所有的冷嘲热讽制定了计划，就像她为自己的课堂作业所做的那样，她相信他明天会如她所料，重现无赖风采。 左边的第三个房间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比吴愁的房间小得多，有两张单人床。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宿舍，而不像吴愁卧室那么大。 李彤彤躺在最靠近窗户的床上，许柔拉过一张毯子盖住李彤彤，然后锁上门，踢掉自己的鞋子，躺在另一张床上。 许柔入睡后，她梦见她的四周到处都飘着许多模糊不清的玫瑰花和冷峻的大眼睛。 当许柔从沉睡中苏醒时，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卧室，一时不习惯。李彤彤还在沉睡，张着嘴巴发出轻微的鼾声。许柔决定先赖床几分钟，等到自己弄清楚待会儿如何回到宿舍，再叫醒李彤彤。 她迅速穿上鞋子，拿起背包，准备离开。她应该去敲吴愁的门，还是试图找到梁慎？ 她小心翼翼地跨过走廊里熟睡的死尸般的身体，下楼。许柔打电话给吴愁，希望能得到回复。 至少有二十几个人横七竖八地睡在客厅里的地板上，地板上还散落着红色的杯子和垃圾，即使小心翼翼，也难以迈脚穿行而过。相比之下，楼上的走廊实际上是多么干净，尽管那里也躺有不少人。 许柔费了一番功夫才来到了厨房，发现厨房一样也是一片狼藉，看来要是只由只由一个人打扫好整个房子，得花一整天的时间。许柔很想看到吴愁狼狈地清理所有这些垃圾，当这个想法在许柔脑海中闪过时，她不禁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许柔转过身，发现吴愁走进厨房，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垃圾袋，一只手扫过台面，把台面上的杯子都扫进垃圾袋里。 “没什么，我无聊时就爱无缘无故地笑，反正笑起来也不碍别人什么事。哦，顺便问一下，梁慎也住在这里吗？” 他不理许柔，继续打扫卫生。许柔再问一遍，这次有些不耐烦了：“你倒是快点告诉我梁慎是不是住在这里，我想叫他送我们回学校。” “不，他不住在这里。你认为，他会是来这里躺地板的人吗？附近有公交站，你可以搭公交车回去。”他笑笑，是那种幸灾乐祸地笑。 “不会，他不像这样的人，但你也不像。” 许柔瞪了吴愁一眼，走出厨房。许柔暗忖，吴愁昨晚短暂的礼貌显然是一次性的事情，今天他会全力以赴地与许柔作对。许柔一分钟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现在。 许柔去叫醒李彤彤，她醒来时出奇地放松，对许柔微笑。李彤彤能这么快就醒来，这是莫大的欣慰，这让许柔将能很快离开这栋地狱一样的房子。 “吴愁说附近有一个公共汽车站。”当我们一起走下楼时，许柔告诉她。 “我们不用挤公交，那个混蛋把我们送回学校的，他只是想惹你生气而已。”她说，她的手放在许柔的肩膀上。 当两人进入厨房，吴愁还在那里忙碌着。李彤彤直奔主题：“吴愁，你现在准备要当我们的护花使者吗？” “是的，现在就走，请放心，我刚才只喝饮料，没喝酒。”他说，好像他早有了准备。 在开车回宿舍的路上，李彤彤跟着扬声器播放的歌曲一起哼着，吴愁把所有的窗户都降下来，想让清晨的凉风把李彤彤的醉意彻底吹散。他一路沉默，漫不经心地用长长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和着歌中的节拍。 “我有空再过来，李彤彤。”李彤彤从副驾驶座上爬出去时，吴愁告诉她。 当许柔打开车门时，吴愁嬉皮笑脸地说：“再见了，柔柔。” 许柔翻了个白眼，不理睬他，跟着李彤彤走进宿舍。 第11章 认识兰渺 第二天，是星期日，许柔趁着吴愁还没有来找李彤彤之前就一个人溜到街上去，主要是尽量避开和吴愁碰面，顺利也是为了买些日用品。她已决定不再与李彤彤一起参加派对，不想去吴愁可能出现的任何场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柔和吴愁是泾渭分明，格格不入。见到他就让许柔心烦，与他斗嘴更是令人疲惫不堪。 终于，星期一的早晨来临，许柔迎来了真正大学课程的第一天，许柔心里充满期待。 许柔起得很早，目的在上课之前好好洗个澡。她在周日新买的白色衬衫和棕褐色褶裥半身裙都经过精心熨烫，可以穿了。 许柔穿好衣服，把头发扎好，挎上包，准备离开——大约提前十五分钟，以确保不会迟到。 闹钟响起，李彤彤伸出一只手，半睁惺忪的双眼，按下贪睡按钮，然后倒头继续做着春秋大梦。许柔不知道是否应该催促她起床。可能她的课程可能比许柔的要晚些，或者她不打算去。 错过第一天上课，这对许柔来说压力巨大，但李彤彤选的课和许柔不同，她对怎样安排好作息时间应该已经熟稔于心。 最后看了一眼镜子，许柔踏上了前往第一堂课的路途。昨天许柔花了半天研究校园地图，弄明白了今天第一节课的教室方位。 当许柔走进大一历史课教室时，教室里还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男孩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书。这个男孩显然很勤奋好学，所以许柔坐到他旁边，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嘛。说不定，他可能是成为许柔的第一个新朋友。 “早啊。”许柔轻轻问候，他笑了笑，明眸皓齿的，光是他的笑容就让许柔安心。 “你也很早，听说这里的人都是掐着时间点来到教室的。”他开玩笑说，许柔立刻就喜欢上了他，这种阳光男孩正是她想要认识的。 “我叫许柔。”许柔说，给他一个友好的微笑。 “我叫兰渺。”他报以同样的微笑。他们在课前的剩余时间里都在聊天。从他的话里，许柔知道他和她一样是汉语言专业的，他有一个名叫雷盼雪的女朋友。许柔也告诉他，自己的男朋友叫刘诺。 兰渺温文尔雅，谈吐大方，声音很有男孩子的磁性，语速和语气都令人愉快，许柔现在决定，他是她想要进一步接近的人。 在教室基本上坐满人后，教授介绍自己，并开始讲课。 之后，第二第三节课没有课，许柔在校园的一处小树林里找到了一个石桌子，看了两节课的书，然后到了四节课，许柔匆匆忙忙地赶到另一栋教学楼，去上她的外国文学必修课。当许柔看到兰渺坐在最后排，他旁边还有一个空座位时，她松了一口气。 “再次hello。”当许柔坐下时，他笑着说。 开始上课，教授开始分发学期的教学计划和学生阅读清单，这时梯形教室的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吴愁火烧火燎地走进教室。 “太好了，该来的和不该来的都一起来了。”许柔自嘲地自言自语。 “你认识吴愁？”兰渺问道。既然像兰渺这样帅气阳光的人都知道他的话，吴愁在校园里一定有相当的名气。 “他是我室友的朋友，这人不是很讨人喜欢。” 许柔低声说，担心吴愁会听到自己的话，因为许柔发现，不远处，他那双自带忧郁的大眼睛正往许柔这边撩了一眼。 许柔很好奇，同样是这里的新生，兰渺怎么就认识吴愁呢？许柔忍不住轻声问道：“你认识他吗？” “认识。”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向身后。许柔抬起头，看到吴愁滑进她旁边的座位。 上课过程中，兰渺保持沉默，全程都把目光集中在教授身上。 五十分钟后，又是一节课结束。“这就是今天的全部内容。我们会在周三再见。”那个名叫林谅诚的教授说，离开了教室。 “我想，这将是我最喜欢的学科了。” 许柔和兰渺走出教室时，她告诉兰渺，他也认识这个老师讲的课不错。这时，他们意识到吴愁走在他们旁边，兰渺的脸色顿时晴转阴了。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吴愁？”许柔问，让他尝尝自己的火药。 好像火药味不起作用，抑或许柔的语气不正确，所以他嘴角微勾，笑意诡异。 “大道朝天，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又不是你家的。况且，我们一起上了课，一起走出来，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嘲弄地说，双手穿过头发，摇晃头发，把它从额头上使劲往后撩，这模样，傲慢是傲慢，但多少也带了点《逃学威龙》里的痞子气。 “我们稍后再见，许柔。”兰渺说，为自己找走开的借口。 “你会找到班上最瘦弱的女孩做你的女朋友。”吴愁看着他走开，在背后喊道。 “不要这样开别人的玩笑好吗？他是个可爱的家伙，不像你。”许柔对自己的严厉言辞感到震惊，他真的引出了她最糟糕的一面。 吴愁回头对许柔说。“我们每次聊天，你都会变得更加精力充沛，柔柔。” “如果你再叫我柔柔一次，我就……”许柔警告，同时扬起小拳头。 他笑了。许柔心里想象着，如果他不穿奇装异服时，如果他不文身，如果这个大背头稍加美化，那么他会是什么样子。可惜了，他这种傲慢的性格毁了他。 他们开始向宿舍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约二十步，突然他对许柔说：“别盯着我看！”然后转过一个弯，消失在一条小路上。 许柔怔怔愣在那里：“刚才，我盯着他看了吗？” 第12章 我有男朋友了 经过了充满期待与疲惫的几天后，终于迎来了星期五，许柔大学的第一周即将落下帷幕。 许柔对这一周的整体状况感到满意，她计划在今天晚上追剧一下，因为她的室友李彤彤很可能会去参加聚会什么的，宿舍里会安静。现在，各学科的课程计划都发放下来了，许柔感到轻松多了，她可以提前做好许多功课。 在去上课的路上，许柔在一家叫“遇见”的校园咖啡馆稍作停留，喝一杯咖啡，为周末的到来补充能量。 “许柔，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许柔身后响起。许柔转过身，发现是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女孩莉莉。李彤彤给她打过电话时，许柔在旁边听到了她的名字。 “是的，是我。”许柔回答，然后转身面向柜台，想避免进一步的谈话。 “你今晚想去参加周末派对吗？”她问。 许柔认为她是在嘲笑许柔，所以，叹了口气，许柔又转过身来，正要摇头，莉莉已经抢先开口：“你应该去的，很热闹的。” 她用小手指抚摸着前臂上纹着的一个小仙女。 许柔停顿了一会儿，但摇摇头说：“对不起，我有事要忙。” “我知道钟响想见你。” 听了这句话，许柔只笑了笑。 “他昨天刚刚谈到了你。” “这样也没用，我有男朋友了。”许柔告诉她，让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唉，那算他白费心思了，本来这是两个人再次聚一下的大好机会。”她模棱两可地说，这店老板叫号要许柔领咖啡，许柔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先去领咖啡。 许柔急匆匆接过咖啡，满满的咖啡从杯子边缘溢出，烫了许柔的手。许柔心里祈祷，但愿这不会为她的周末定下基调。 莉莉向许柔挥手告别，许柔在离开商店之前礼貌地微笑。 许柔一个人坐在那里，莉莉的话在脑海中回放：本来这是两个人再次聚一下的大好机会？这里的两个人，是指她和吴愁还是指许柔和她自己，或者是指许柔和钟响？莉莉和吴愁是不是在恋爱吗？尽管钟响可能很好，很有魅力，但刘诺是许柔的男朋友，许柔永远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这一周里，他们没有说太多话，但这只是因为他们俩都很忙，不是他们疏远了彼此。许柔做了一个心理准备，今晚给他打电话，看看没有许柔在身边，他过得怎样。 兰渺和许柔有约，两人在咖啡店见面然后一起去上课，所以不一会儿兰渺就带着灿烂的笑容走进咖啡馆。 就要上课了，兰渺就没有买咖啡。一路上，他告诉许柔，他今天在课间休息时就偷偷溜走了，他要离开几天，飞往北京看雷盼雪。 许柔鼓励他去，但内心却希望有他在旁边一起探讨外国文学，而不是只有吴愁坐在旁边。 这周星期三，吴愁缺课了，虽然许柔不是刻意关注他，可许柔还是注意到了。 在课堂上，吴愁坐在许柔旁边，但没有说一句话，兰渺按计划提前三十分钟离开教室，这才让许柔更多地感觉到吴愁在许柔身边的存在。 “下周星期一，我们开始对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进行为期一周的讨论。” 林谅诚教授在下课前宣布。许柔兴奋得差点没有尖叫起来。许柔至少读过那本小说三遍了，它是许柔的最爱的小说之一。 尽管他在课堂上没有对许柔说过一句话，但在课时，吴愁还是走到了许柔的身边。 “让我猜猜，你是疯狂地爱上了书中的男主角达西先生。”吴愁说，表情依然漠然，目光依然坚毅。 “每个读过这部小说的女孩都是这样，”许柔说，没有碰到他的眼睛，因为是十字路口，在过马路之前，许柔朝前后两个方向张望。 “我相信，”他笑笑说：“你无法理解达西先生的复杂性格。” 许柔沿着繁忙的人行道走，吴愁还是跟在旁边。 许柔的脑海里浮现出吴愁房间里的那一大架小说上。它们不可能是他的。它们可能是他的吗？他会把小说读得那么认真吗？ “一个粗鲁和无法忍受的男人被塑造成一个浪漫的英雄？这太荒谬了。如果伊丽莎白（书中的女主角）稍微有点理智，她会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会很排斥他。” 许柔没有正面回应吴愁，她只是嘲笑他的话，但她捂住了嘴巴，阻止自己笑出来。许柔真的很喜欢这样的讨论。但恐怕这样的好时光不会长久，如果许柔很幸运的话，可能会有三分钟，但紧接着的，就会不得不聆听他那些让人冷彻心骨的话。 抬头一看，许柔看到了他浅笑中的酒窝。不得不承认，冷漠的男人一旦卸下铠甲，摘下面具，笑容就千真万确地迷死个人。 “所以你同意伊丽莎白是个傻瓜？”他扬起眉毛。 “不，她是有史以来最强大、最复杂的女主角之一，”这句评语许柔在好几个地方见过，许柔引用来为伊丽莎白辩护。 吴愁又笑了，许柔也跟她着笑笑，只是许柔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许，立秋已在两天前悄然而至，而初秋的天空湛蓝明丽，周末到来让人放松，值得多笑。 但几秒钟后，吴愁发现许柔也在笑，他自己突然停下脚步，笑声也消失了。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一毫。 “待会儿见，柔柔。”他说，然后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许柔正想要深层次地分析吴愁的怪异行为，许柔的手机响了。刘诺的名字在许柔的屏幕上闪过，许柔点击接听，心里却闪过一丝奇怪的内疚。 “嘿，柔，我本来想微你，但我想打电话算了。”刘诺的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的，时有时无。 “感觉你现在有点忙。” “不是，我正走在去烧烤店的路上，有几个朋友在那等着。”他解释道。 “好，好，那你去，不要喝酒哦。今天是星期五，祝周末愉快！” “你是不是又要去参加派对吗？你妈对上周的事还耿耿于怀。” “他为什么要向妈妈提起这件事？”许柔皱着眉想。 本来，他和妈妈的关系亲密，这是好事，但有时许柔感觉是在跟一个小弟弟谈恋爱。许柔不想这样评价他，但这是真切的感觉。 许柔没有心思和他谈论这个问题，而是告诉他：不，我这个周末要待在宿舍。我想你。 “我也想你，柔，很多。以后给常打电话，好吗？” 许柔同意，然后挂断电话。 当许柔回到宿舍时，李彤彤正准备出门，许柔猜想应该就是去参加莉莉在咖啡馆里提到的那个派对。 许柔登录腾讯视频开始追剧。 “我真的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我发誓这次我们不玩通宵。去一会儿。在这个狭小房间里独自看电影不值得！”李彤彤喋喋不休，许柔笑了。 李彤彤一边恳求许柔，一边做她的头发，然后换上三种不同的衣服，然后决定穿一件水绿色的连衣裙。 许柔不得不承认，她红色头发让她在人群中特别吸睛，但要是配上绿裙子，就不伦不类了。许柔羡慕她的自信。许柔在某种程度上很自信，许柔知道自己身体比同龄大多数女孩都长得快，前凸后翘，所以许柔平时尽可能穿宽松的衣服，以避免那些或贪婪或嫉妒的目光。李彤彤则不一样，恨不得全世界男人的眼睛分分秒秒盯着自己。 “你的不值可能是我的值得。”许柔说，幽了一默。但是后来许柔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变黑了，许柔按下电源按钮并等待……然后还是等待，仍然黑屏。 “这是上天在告诉你，你应该跟我去，你的电脑就是在支持我的动议。我的笔记本电脑在梁慎那里，所以你也没法用我的。”她又笑了笑，撩拨着自己的头发。 看着她，许柔意识独自坐在宿舍里，无所事事，这也不对。 “好！”许柔说。 “乌拉！”李彤彤跳了起来，拍拍手。 “但我们要在午夜之前离开。”许柔补充道。 第13章 游戏 许柔穿上一条崭新的牛仔裤，这是她从未尝试过的风格。这条裤子比她平常穿的裤子紧一些，但更能表现她下半身优美的线条。她上下轻轻地拉扯着裤子的腰带，把裤子调试到最舒适的程度。她的衬衫是一件简单的黑色纽扣无袖衬衫，肩部有蕾丝装饰。这是她最喜欢的衣服之一，因为它既优雅又实用。都说衣裳是女孩子梦的翅膀，也许，这样的行头可以让她愉快一晚。 “哇，你这一打扮，像是仙女下凡了。”李彤彤告诉许柔。 许柔微笑着，她正在给眼线添一两笔。 “过奖过奖，村姑农妇的模样罢了。”许柔笑着说。 李彤彤说，这一次，莉莉将来接她们而不是梁慎，她给李彤彤发微信说她随时都会过来。许柔都对自己感到困惑了，怎么就答应李彤彤再去那栋别墅聚会呢？ “我不认为她喜欢我。”许柔一边说，一边在镜子里检查自己。 “哦，可能。”李彤彤有时太诚实了。 “我想她是被你吓到了。” 她被许柔吓到了？许柔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她到底为什么会被我吓倒呢？”许柔说，笑笑。 “是因为你和我们太不一样。”她说，笑着说。 许柔知道自己和她们这些人有些不同，谁的身上不是有一点自己独特的东西，怎么自己就“不同”到吓人的程度了？ “不过，不要担心她。今晚她忙于应付男人，她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许柔停下手中的活，问：“是不是吴愁？” 提到吴愁，许柔再往镜子里瞄一眼，睁大眼睛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样子。 “不，不是吴愁，可能是钟响，她久不久就会换男人的。” 作为钟响一个朋友，听到李彤彤这样说，许柔心里滋生了某种怪味，但她只是微笑着调整她的上衣。 “她不是在和吴愁交往吗？”莉莉伏在吴愁肩上的情景浮现在许柔的脑海中。 “吴愁不谈恋爱，都是那些女孩子自己投怀送抱，但他不和任何女孩谈恋爱，从来没有。” “哦，”许柔所能说的，也就是这一声哦。 今晚的派对和上周一样。草坪和房子里到处都是醉酒的人。 许柔本想，在派对上，她尽可能地自己找个地方待着。 她们一到那里，莉莉就自己蒸发掉了，许柔最终在客厅 沙发上找到了一个位置，当吴愁从她面前走过时，许柔坐在那里玩手机至少有一个小时了。 “今晚有点不一样了。”他在许柔面前停下脚步，眼睛从上到下把许柔扫描一遍，然后盯住了许柔的脸，不冷不热地说道。 许柔保持沉默，直到他的眼睛与许柔的眼睛相遇。 “今晚的衣服很适合你。” 许柔翻白眼，调整衬衫，突然希望此时穿的是平常的宽松衣服，不想让自己傲人的峰峰谷谷引来别人的光。 “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惊喜了，我有点惊讶。” “是李彤彤要我陪她来的。”许柔说，然后离开了他，去找一个更安静的角落。 吴愁没有跟随，不知道为什么，许柔发现自己心里隐隐希望他跟着来。 一个多小时后，许柔再回到沙发这边来时，李彤彤又喝醉了，和其他人一样多。 “让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钟响和他们的一小群朋友聚集在沙发周围。 莉莉带着邪恶的微笑说：“你也应该玩，许柔。” 许柔想，一个醉酒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要做的，绝对不应该是什么好事。 “不，我不想玩。”许柔告诉她。 “彤彤，别叫她玩了，像她这种修女，怎样会玩这种游戏呢？”吴愁说。除了李彤彤，他们都笑了。 他的话激怒了许柔。许柔不是一个鲁莽的人，许柔也绝不是疯疯癫癫的女孩，但许柔更不是一个隐世的修女。 许柔瞪着吴愁，盘腿坐在他们的小圈子里，在梁慎和另一个女孩之间。 “好，我也来。”说话时，许柔差点没有咬牙切齿。 吴愁笑了笑，在他们开始之前低声对钟响说了些什么。 “好，爽快！”莉莉拍起手来，向人群闪动她遮掩不严的上半身。 第三个有人后，要轮到许柔了。 “真心话大冒险，柔柔？”吴愁问道，许柔吞了吞口水，许柔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许柔默许。 “你是……没有恋爱过的女孩？”钟响问道，许柔哽咽了。除了许柔之外，似乎没有哪个成年人被这个普通的问题吓倒。许柔感觉到脸颊上的热度和每个人脸上不正经的笑意。 “速度！”吴愁催促着。尽管许柔多么想逃跑和躲藏，许柔还是点点头，许柔自认为还是冰清玉洁的女孩，跟刘诺的恋情还仅仅停留在柏拉图式的幼稚阶段。刘诺和许柔走得最远的一次就是黑暗中蜻蜓点水式的唇吻。尽管如此，似乎没有人对许柔的答案感到惊讶，只是好奇。 “那么说你和刘诺约会了两年，却没有上过床？”李彤彤问道，许柔不自在地换了个手势。许柔点头。 “轮到吴愁了。”许柔快速地说，希望能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 第14章 我不会吻任何人 “我很勇敢，我敢……”吴愁在许柔问他之前就自觉开口了。 “脱下你的衬衫！”没等吴愁说完，莉莉就大喊大叫，许柔很高兴。当然，不是因为许柔想看吴愁脱下他的衬衫，而是因为许柔没能想出什么问题来问吴愁，莉莉的这一喊，是及时雨。 “多么幼稚！”他抱怨道，但他把衬衫一下子就脱下来，举过头顶。无意中，许柔的眼睛直接投向他颀长的躯干。胸肌如峦，腹肌清晰！ 李彤彤轻推许柔，许柔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但愿没有人看到许柔盯着吴愁。 接下来，莉莉为游戏勇敢地亲吻了钟响，李彤彤勇往地说了她第一次做爱的年龄。梁慎也勇敢地拥抱了一个女孩。 置身于这群荷尔蒙泛滥的大学生，许柔感觉自己入错了群。 “许柔，又轮到你了。”梁慎的室友张永坦叫道。 “我们相信她会说真心话的。”吴愁开始说。 “我敢……”许柔说，让他们和许柔自己都感到惊讶。 “许柔，你敢喝一杯二锅头。”张永坦微笑着说。 “嗯。” “这就是敢于冒险的重点。” “看，如果你不想做，也不要紧。”梁慎开始说，许柔看着吴愁和莉莉以牺牲许柔为代，换来了他们的笑声。 “好，来一口。”许柔说。 许柔想吴愁可能会对此再次表现出轻蔑的表情，但是当他的眼睛与许柔的眼睛相遇时，许柔发现他反而给了许柔一个奇怪的眼神，好像是错愕的神色。 有人递给许柔一瓶透明的二锅头酒。许柔错误地把鼻子贴在顶部，闻到恶臭的液体，它灼伤了许柔的鼻孔。许柔揉了揉鼻子，试图忽略身后的笑声。 许柔倒出一杯，喝了下去。二锅头感觉很热，一直烧到许柔的胃里，但许柔设法吞下了它。味道很可怕。 这群人鼓掌，笑了一下——除了吴愁之外，所有人都笑了。许柔想，他到底是生气还是失望？这人太奇怪了。 过了一会儿，许柔能感觉到脸颊上的热量，这时候的感觉到是变得很好了，似乎整个人都飘飘欲仙的感觉。 “好酒量，好胆量。”钟响向许柔竖起大拇哥 “吴愁，真心话大冒险？”莉莉问道。 “好。” “我说你敢吻许柔。”莉莉说，并给了他一个假笑。 吴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酒精让一切都变得更加令人兴奋，但许柔真的想逃离他。 “不，我有男朋友。”许柔说，又是一阵哄笑，今晚大家第一百次嘲笑了许柔。 “这只是一个大胆的举动。就这么办，”莉莉说，向许柔施压。 “不，我不会亲吻任何人。”许柔猛地站起来。吴愁没有看许柔，只是从杯子里喝了一口酒。 许柔站起来，酒精的全部效果击垮了许柔。许柔摇摇晃晃，但她强打精神，镇定下来。 她走出人群，找到了前门。许柔一出门，迎面吹来一阵初秋的晚风，让人浑身凉爽惬意。 许柔闭上眼睛，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然后坐在石阶上，抬头望着天空中稀稀疏疏的点点星光。 许柔感觉到自己清醒多了，许柔掏出手机，拨给刘诺。 “柔，晚上好。”他说，熟悉的声音和头脑中的醉意让许柔更加想念他。 “宝贝，今晚的星空好美哦。”许柔说，把膝盖抵在胸前。 “柔，你喝醉了吗？”他其实是明知故问。许柔不应该给他打电话。 “没有……我没有醉。” 许柔撒谎并挂断了电话，然后干脆就按下电源按钮。许柔不希望他回电话，他正在破坏二锅头的美好感觉，他甚至比吴愁更糟糕。 许柔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无视口哨声和醉鬼们的粗俗评论。许柔从厨房的柜台里拿了一瓶棕色的饮料，喝了一大口，它的味道比二锅头更糟糕。不是饮料，是一种啤酒。 许柔最终打开橱柜，拿了一个玻璃杯，从水龙头接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 透过厨房的玻璃隔断，许柔看到那一群“朋友”仍然坐在一个圈子里玩他们愚蠢的游戏。 许柔再也不喝酒了，房间还在旋转，头晕目眩。许柔迈脚来到楼上的浴室，许柔坐在马桶前面，期待呕吐。没有任何反应。许柔呻吟着，站起来。许柔想要回宿舍去，但许柔知道，没有几个小时，李彤彤是都不会离开的。许柔不应该来这里。再也不要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柔走到了吴愁的卧室门前，她顺手一拧，门竟然打开了。他声称总是锁上门，可这次应该是忘记了。 房间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只是这次房间的地板在许柔的脚下有些不稳。《呼啸山庄》从书架上的位置不见了，但许柔在床头柜上找到了它，就在《傲慢与偏见》旁边。吴愁对这部小说的评论在许柔脑海中回放。他显然以前读过它——是用心读过——这对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是罕见的，尤其是对一个男孩来说。 许柔拿起它，坐在床上，翻开书，许柔的眼睛扫视着书页，房间停止了旋转。 许柔迷失在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的世界里，当门打开时，许柔听不到。 “书里有个桥段，就是《任何人不能踏进我的房间》的哪一部分，你读到过吗？”吴愁的声音轰隆隆的，你是雷声从耳边滚壳。他愤怒的表情吓到许柔了，但同时也以某种方式嘲笑了许柔。 “你听到我说的话吗？”吴愁冷冷地说。 许柔瞪了他一眼。酒壮人胆，不能让吴愁这样大喊大叫。 “你不必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许柔的声音比许柔预想得要大得多。 “你还是再次私闯民宅了，尽管我曾经这样警告过你。所以现在请你出去！”他大喊大叫，逼近许柔。 许柔内心的某些东西突然被激发出来了。 “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许柔问道，死死盯着他那双迷人的眼。 这是一个很犀利的问题，但是，说实话，对于是否能从这个傲慢的人嘴里得到答案，许柔也拿捏不定。 第15章 现在不想做你的朋友 吴愁瞪了许柔一眼，目光似乎具有侵略性，但不确定。“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因为我对你一直很好，而你对我很无礼。”然后许柔又补充道：“我实际上一度认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这听起来很愚蠢，以至于许柔在等待他的答案时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傻白甜！” “朋友？”他笑着举起双手。“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朋友，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对我来说，不是的。” “嗯，你只是社交方面的一个初涉者，你太紧张了——你可能在一些完美的小洋房里无忧无虑地长大，像其他的富家千金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你从来不需要考虑自己需要什么东西。比如说，之前我见你穿的衣服，应该就是你爸妈给买的。我的意思是，老实说，谁在上大学了还穿成那样？” “走……开。” 你对我一无所知，你这个居高临下的混蛋！我的生活不是这样的！我酗酒的父亲在我十岁时离家出走了，我母亲努力挣钱，确保我能上大学。我十六岁时就开始打假期工，我不是啃老族。我穿着宽松的衣服，是因为我不想像你周围的所有女孩那样打扮得像荡妇！对于一个努力想要脱颖而出并与众不同的人来说，你是不理解的！许柔心里这么想，越想越委屈，感觉到眼泪在许柔眼里流淌。 许柔转过身来，不让吴愁注意到她泪汪汪的双眼。 “你知道吗，我现在不想和你做朋友，吴愁。”许柔告诉他，伸手去拿门把手。二锅头，使许柔勇敢，也使许柔的神经格外敏感，碰上小小的刺激就无比悲伤。 “你要去哪里？”吴愁问。 “到巴士站，我想回学校，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我曾经尝试过要融入你们之中，成为你们每个人的朋友，但我失败了。” “一个人坐公交车已经太晚了。” 许柔转过身来面对他。“你这话是在关心我吗？如果你真的关心我，你应该是为我想办法，让我渡过难关。” “我是在警告你，坐公交是行不通了。这还不算关心吗？” 许柔在心里偷偷地笑了，他也有孕软件的时候，但刚才流的泪还在眼里打转想不到。 “好，吴愁，我没有其他选择。每个人都喝醉了，包括我自己。” “来参加个派对，竟然也能委屈得哭泣吗？”他问道，微微一笑。 “不关你事，我想哭我就哭。”许柔再次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柔柔，”他轻声说，轻得许柔几乎听不到。房间又开始旋转，许柔抓住他旁边的梳妆台，怕自己支撑不了。 “你还好吗？”他问。许柔点点头，尽管许柔感到恶心。“你为什么不坐几分钟，然后就可以去公交站了。” “那么，意思是，我不用马上滚出去了？”许柔说，然后坐在地板上。 许柔打了个嗝，他立即警告说，“如果你在我的房间里呕吐……” “我要喝水，”许柔说，然后站起来。 “在这里。”他说，随手从书桌上抓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许柔。 “你不会坐在这里像照看孩子那样看着我，对？” “我现在不想喝了，先不下楼。” 许柔真的只是想独自一人处理这种可怜、尴尬的状态，许柔醉意正在消退，所以许柔开始为自己对吴愁大喊大叫而感到内疚。 “你看到了我最差劲的一面。”许柔喃喃地说。 “言重了。”他说，语气严肃。“是的，我要坐在这里照顾你，你应该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醉，我也担心你乱动我的东西。我讨厌别人不经过我同意就乱动我的东西。” 他走过去，在床上坐下，跷着二郎腿。许柔又喝了几口水，渐渐感觉这种矿泉水有些许甘甜，这竟然让许柔想知道，吴愁的嘴唇会不会也是这种味道。 天哪，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许柔再也不会喝酒了，许柔提醒自己。 沉默了几分钟后，吴愁终于开口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许柔不假思索地说：“尽管问，没事。” “你大学毕业后想做什么？” 许柔抬起昏昏沉沉的头，以一种新的目光打量着吴愁。许柔原以为他会问许柔为什么是处女，或者许柔之前为什么没有喝过酒。 “好，我想成为一名作家或出版商，能做其中一种工作，我都不挑。” 许柔可能不应该对他诚实。他只会取笑许柔。 “这样的理想，不错。” 许柔问：“这些是你的书吗？”尽管这个问题可能百分之九十是多余的。 “是啊，”他喃喃地说。 “你最喜欢哪本？” “我都喜欢，所以我才留着它们。” 许柔叹了口气，在牛仔裤上扯掉了一根线头。 “刘诺知道你又在参加派对了吗？” 许柔回头看他，说：“知道了。” “你的男朋友，他是我见过的最傻的男人。” “不要这样谈论他，他是……他……很好。”许柔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了。 当吴愁笑起来时，许柔站了起来。“据我所知，你只在我宿舍门口见过他一面，最多你是从李彤彤那里听说了关于他的一点东西，你根本不了解刘诺。你是没法跟他相比的。”许柔有时说话，像个第一天学技术的护士，一针见血。 “是不是情人眼里皆潘安呢？” “你不了解他。” “嗯，我知道他很古板的人。我可以从他的长袖衬衫和伴郎皮鞋中看出。”吴愁的头在笑声中向后仰，许柔不能忽视他的酒窝。 “他不穿伴郎鞋，”许柔说着，然后立即捂住嘴，这样许柔就不会随波逐流地盲目跟着他笑，并且是笑自己的男朋友。 许柔拿起水，再喝一口，她现在才知道，有人把男式尖头黑皮鞋叫做伴郎鞋。 “我们都把正装皮鞋叫伴郎鞋。他已经和你约会两年了，竟然还让你守身如玉，所以我会说他是个正方体，一个无趣的人。” 许柔正咽下一口水，可差点呛死。“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就在许柔认为他们俩可以相处的时候，吴愁却说了这样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的话。 “你听我说了，柔柔。”他的笑容很残忍。 “你是个混蛋，吴愁。”许柔咆哮着把半空的水瓶扔给他，水溅了他一脸。他的反应正是许柔所期待的：完全震惊。 当他擦掉脸上的水时，许柔踉踉跄跄地站着，用书架作为杠杆。有几本书掉在地上，但许柔忽略了这一切，冲出了房间。许柔踉跄地走下楼，穿过人群进入厨房。许柔所感受到的愤怒已经战胜了许柔的恶心，许柔只想把吴愁邪恶的笑容从许柔的脑海中抹去。 许柔在另一个房间的人群中看见了钟响，他和一个可爱的学院派男孩坐在一起，许柔走过去。 “嘿，许柔，这是我的朋友罗赞。”钟响介绍他的朋友。 罗赞对许柔微笑，给她递上一罐啤酒。 “想要一些？”他问。 许多接过来揭开，但只抿了一小口。熟悉的灼烧感很好，再次点燃了许柔的身体，让许多暂时忘记了吴愁。 “你见过李彤彤吗？”许多问，但钟响摇了摇头。“我想她和张永坦可能已经走了。” 管他呢？许柔应该更关心舍友，但酒精扭曲了许柔的判断，许柔发现自己认为她和张永坦会成为令人羡慕的一对。 再喝了几口后，许柔感觉竟然头脑比刚才清醒多了。 这一定是人们一直喝酒的原因。许柔依稀记得今晚的某个时候痛苦得发誓要戒酒，但现在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十五分钟后，钟响和罗赞的幽默让许柔笑得很厉害，肚子生疼。他们比吴愁好得多。 “你知道吴愁是个真正的混蛋。”许多告诉他们，他们都笑了。 “是的，他有时就是混蛋。”钟响说，并缠着许柔的胳膊。许柔想移开它，但许柔不想让钟响感到尴尬，并且他可能没有什么歪心思。 很快，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许柔开始感到困倦，眼皮渐渐沉重。许柔知道，许柔没有办法自己回到宿舍去了。 “公共汽车通宵营运吗？”许柔问道。钟响耸了耸肩，就在这时，吴愁那张俊朗的脸晃荡在许柔面前。 “哪里会有彻夜运营的公交车？”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像从天边飘下来。 许柔站起来推开他，但他抓住了许柔的胳膊。 “放开我，吴愁。”许柔想再往他脸上扔啤酒罐，但只是倔强地说：“我要坐公共汽车回去。” “放松一下，现在是凌晨三点。没有公共汽车。”当他说这句话时，满脸的嘲笑神色，许柔想打他。“看来你只能和钟响一起回家……” 他放开许柔的胳膊，许柔又坐到沙发上，和钟响和罗赞在一起，许柔知道这样做能激怒他。 站在那里点了点头，吴愁转过身走开了。许柔告诉钟响带她上楼，许柔想去上次她曾经进去过的空房间。 第16章 醉鬼骚扰 钟响带着许柔找到了房间，房间里有两张床。 不幸的是，其中一张床被一个打着点鼾的醉鬼家伙占据了。 “唉，只有一张床是空的！”钟响说着，笑了。 “如果你想来的话，我送你回我家，你可以睡在我家客厅的沙发。”钟响给她提建议。 尽最大可能地镇静下来思考一秒钟，许柔得出结论，钟响和吴愁是一丘之貉，都是渣男，都跟许多女孩勾搭在一起。如果许柔同意这一点，这可能意味着不仅睡他家的沙发那么简单，而可能要上他的床。许柔有一种感觉，那些好看的外表很容易让女孩做更多的事情，而不仅是亲吻。 “我想我会留在这里，我怕李彤彤不久后回来找不到我。”许柔说。 他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但稍纵即逝，立马他又给了许柔一个表示理解的微笑。 当他离开时，门关上了，许柔忍不住锁上了门。谁知道谁会进来？许柔看着昏迷的打鼾者，感到很确定他不会很快醒来。 许柔在楼下感受到的疲惫不知何故已经消失了，许柔的思绪回到了吴愁和他关于刘诺还没有和许柔睡过觉的评论。对于吴愁来说，这似乎很奇怪，他应该是周末都混迹于女孩之中，但刘诺是一位很安静的绅士。刘诺只跟许多去看电影，去散步。其实，许柔认为，这些已经很浪漫了。 许柔躺了下来，发现自己一时睡不着，她盯着天花板，数着绵羊，让自己入睡。偶尔，那个喝醉的家伙在另一张床上沙沙作响，最终许柔也闭上了眼睛，许柔开始漂游在自己的梦乡中。 “妈呀，蚊子。”许柔感觉到有个大手轻拍了自己的脸，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许柔耳边咒骂。许柔跳起来，他的头差不多要碰到许柔的下巴了，他的手支撑在床上，离许柔的大腿不到半尺远。他的呼吸很粗重，闻起来有呕吐物和白酒掺和到一起的恶臭。 “你叫什么名字，亲爱的？”他问，从嘴里呵出一股怪味，许柔干呕。 许柔抬起一只细细的胳膊，想把他从许柔身边推开，但这行不通，他只是笑了笑。 “我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是要找点乐子。”他说，舔了舔嘴唇，一串唾液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许柔的肚子转了转，许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膝盖拼命撞击他。很用力，一击命中。他抓住他的裆部，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许柔一骨碌翻身起来，往外跑，颤抖的手指终于打开门锁，许柔冲进走廊，有几个人向许柔投来奇怪的目光。 “来，回来！”许柔听到那个恶心的声音说，在许柔身后不远处。奇怪的是，似乎没有人对一个女孩被追赶到大厅感到惊讶。他只有几米远，但幸运的是，他喝醉了，一直跌跌撞撞地撞墙。 许柔跑到吴愁的卧室。 “吴愁，请开门！”许柔大喊大叫，一只手敲门，一只手试图扭动锁着的门把手。 许柔又尖叫了一声，门打开了。 “怎么了？”吴愁问道，似乎很困惑。他用手擦拭眼睛，只穿黑色的运动短裤，头发凌乱不堪。奇怪的是，许柔倒觉得他这种模样更接地气，更有一种未经雕琢的帅哥气。 “吴愁，请问我能进来吗？那个醉鬼……”许柔说，看看许柔身后。吴愁推开许柔，往大厅里看去。他的眼睛与许柔的跟踪者相遇，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人见到吴愁，他再次看了许柔一眼，然后转身走回大厅。 “你认识他吗？”许柔的声音颤抖而小。 “是的，进去。”他说，然后用胳膊把许柔拉进他的房间。 他又揉了揉眼睛。“你还好吗？”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更深沉沙哑，这可能跟睡眠不足有关。 “没事，还好，我很抱歉来到这里，把你吵醒了。我只是不知道能找谁了——” “别担心。”吴愁的手穿过他凌乱的头发，他叹了口气。 “他碰过你吗？”他问，神情凝重严肃，没有了平时讽刺或幽默的痕迹。 “没有，不过，他想。我好愚蠢，竟然蠢到和一个喝醉的陌生人同居一室，所以这是我的错。” “他这样做不是你的错。你不习惯这种类似的情况。”他的声音很和蔼，与他平常的语气完全相反。许柔穿过房间走向他的床，默默地请求他的同意。他拍拍床，许柔坐下来，双手放在腿上。 “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或者是我最后一次参加派对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来了。还有那个家伙” “别哭，柔柔，”吴愁低声说。 奇怪的是，许柔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吴愁举起手，用他的拇指抹去许柔脸颊上的泪水。事发突然，许柔没来得及避开。许柔的嘴唇因他温柔地触摸而微微颤抖。 眼前这个家伙是谁，那个狡猾、粗鲁的吴愁在哪里？许柔抬起头来，迎上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的瞳孔在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 “我没有注意到你的眼睛有多可怕。”他说，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像是他的梦呓。他的手仍然放在许柔的脸上，许柔的思绪纷乱。 他把半个下唇含在嘴里，夹在牙齿之间。两个人的目光相遇，许柔低头一看，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是当他移开手时，许柔再次看着他的嘴唇，许柔能感觉到许柔的良心和许柔的荷尔蒙在战斗。 但许柔的良心迅速隐退了，许柔把嘴唇撞到他的嘴唇上，让吴愁完全措手不及。 第17章 区区一个吻 许柔陶醉在丝滑温柔的吻中，因为有酒精也因为是吴愁，许柔一点都不感到尴尬。 吴愁的双手从许柔的后腰开始不老实地行动起来，并且越走越远，这跟刘诺一点都不同。 哦，刘诺！许柔突然想起了刘诺。 “吴愁……停下。” 许柔几乎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了，低沉沙哑。 吴愁放开了许柔。当许柔看着他的眼睛时，它们比平时更深邃，但目光更柔软，他暗红色的嘴唇变得鲜亮。 “对不起，我们不能这样。”许柔说。即使许柔真的想继续吻他，许柔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眼中的温柔消失了，伸手推了一下，把许柔推开。刚刚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许柔说，这是许柔能想到的唯一词汇。许柔感觉自己的心随时都会碎掉，像花瓣一样散落一地。 “对不起什么？”他说，然后走到梳妆台上。他掏出一件黑色t恤，把它从头套上。许柔的目光无意间向下看了他的运动短裤，这裤子，对他似乎有些紧。 许柔脸红了，把目光移开了。 “因为吻了你……”许柔就这样说，虽然许柔内心真的不想为此道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了。” “区区一个吻，没什么大不了的。”吴愁说，满腔水过无痕、云淡风轻的口气。 他的话出于某种原因伤害了许柔的感情。许柔知道许柔其实并不喜欢他。许柔只是喝醉了，醉眼里他很有吸引力。 “那我们能不能忘了刚才的事，不告诉任何人？”许柔问。如果他告诉别人，许柔会感到羞辱。 “相信我，我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现在，别再提到它了，”他说。 “所以现在你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冷漠的模式？” “我从来都是这种样子，不要以为因为你吻了我，就会改变了我。这事基本上是违背我的意愿，但这也让我们现在有了某种瓜葛。” 哎哟。违背他的意愿？许柔仍然能感觉到他上下其手的样子，他把许柔拉到他身上的方式，他在亲吻的间隙嘴里叫唤“柔柔”的声音还萦绕耳边。 “你本可以阻止我的。” “很难，”他嘲笑道，许柔又想哭了。他让许柔太情绪化了。这太丢人了，太痛苦了，他基本上是在说许柔强迫他吻了许柔。 许柔双掌捂着脸一会儿，然后朝门口走去。 “你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因为你无处可去。” 他平静地说，但许柔摇了摇头。许柔不想靠近他。这都是他小游戏的一部分。他会提出让许柔留在他的房间里，这样许柔就会认为他具有济世情怀、有急他人所急的高尚品质，然后他可能就有机会在许柔的额头印上一些粗俗的粉色草莓。 “不，谢谢，”许柔说，然后走出去。当许柔到达楼梯时，许柔好像听到他叫许柔的名字，但许柔继续前进。 在外面，凉爽的微风在许柔的皮肤上感觉很惬意，许柔坐在熟悉的石墙上，重新打开手机。差不多是凌晨五点了。如果在平时，许柔应该在一个小时内醒来，早点洗个澡，开始学习。而现在许柔坐在这堵破碎的石墙上，独自一人，在习习夜风里，承受着黑暗中无边无际的孤独。 远处的街灯下，偶尔有夜游人走过，许柔百无聊赖，只好掏出手机，滚动浏览刘诺和妈妈的微信留言，然后，许柔决定自己走回学校。 第18章 百口莫辩 生长在一个勤劳的城市就是好，薄雾弥漫，晨光熹微，就有清洁工人在工作，街上也有了一些人开着电车来来往往了，这就一路给许柔壮了胆。经过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步行，偶尔看一下手机上的导航，许柔终于到达了校园。 许柔完全清醒了，许柔在“遇见”停下来喝了一杯咖啡。 一边喝着咖啡，许柔一边思考着关于吴愁的一些奇怪问题。比如：如果他是非主流，为什么他和又一群很正派的富家子弟交往？为什么他这么快就从热到冷？ 今天晚上，哦，不，应该是昨天晚上了，许柔已经完成了与他交好的尝试，可许柔现在都想骂自己了，怎么就昏了头吻了他。这是许柔能犯的最大错误，许柔不会傻到相信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许柔好想彻底忘了这事，直到老死，把它带进坟墓。 为今晚的行为，许柔需要思考一下，给母亲和刘诺一个万全的解释。不是接吻，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而是许柔再次参加聚会的事。但许柔也真的需要和刘诺谈谈，以后能不能不要把许柔的一举一动都向许柔母亲汇报。许柔现在是成年人，妈妈没有必要还把许柔的日常点点滴滴都了如指掌。 当许柔到达宿舍时，许柔的腿和脚都疼了，把门打开时，许柔松了一口气。 但后来，看到吴愁坐在许柔的床上，许柔几乎心脏病发作。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许柔终于恢复镇定，但声音近乎是尖叫。 “你去哪里了？”他平静地问。“我开车四处寻找你快两个小时了。” “什么？为什么？”既然他要这样做，他为什么不早点送许柔回家呢？ “你一个女孩子，天没亮独自走这么长的路，我担心。” 许柔所能做的就是笑。这是一个狂野的笑声。这绝对不是因为许柔觉得这很有趣，而是因为许柔太累了，无法做什么事，也不想说什么话。 吴愁皱起眉头，皱着眉头看着许柔，这只会让许柔笑得更厉害。 “滚出去，吴愁，出去！” 吴愁看着许柔，双手拂过头发。在许柔认识吴愁这个令人沮丧的人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许柔了解到，当他感到压力或不舒服时，他会这样做。现在许柔希望两者兼而有之。 “柔柔，我……”吴愁正要说下去，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有人尖叫道：“柔柔！柔柔，开门！” 是妈妈，是许柔的妈妈。完了，早上6点，一个男孩在许柔的房间里。 许柔立刻开始紧张起来。“哦，我的天啊，吴愁，进衣柜去。” 许柔低声说，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力量之大，让他们俩都感到惊讶。 他低头看着许柔，笑道：“我不是贼，没有躲到壁橱里的必要，况且你我都成年了。” 许柔知道他的话是对的，但他不了解许柔的母亲。许柔沮丧地轻声叹着气，再次用力地推着吴愁。他的双臂交叉在胸前，这种蔑视告诉许柔，许柔没法推动他，所以许柔检查了一下镜子，擦拭着眼睛下面的袋子，拿起牙膏，在许柔的舌头上涂抹了一点，以掩盖二锅头的气味。也许牙膏味、酒味和咖啡味三者杂陈，能骗过她狗一样敏感的鼻子。 许柔打开门，嘴角微微上扬，强颜为笑，准备好一副喜迎母后大驾光临的架势，但就在那时，许柔看到妈妈并不是一个人来。刘诺站在她身边，确实是刘诺。 妈妈是满脸怒色，而刘诺，是关切？还是伤心？或者是别的什么？许柔猜不透。 “你们怎么来了？”许柔对他们说，但许柔母亲推开许柔，径直走向吴愁，刘诺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这就是你没有接听电话的原因？因为你跟这个这个”她朝他的方向挥舞着双臂。“六点半在你的房间里跟这个人在一起！” 许柔小心脏在瑟瑟发抖。遇上她的发飙时，许柔通常很胆怯，有点害怕。她从来没有打过许柔，但当许柔做错事时，她的言语就不内敛了： “你没有穿那件内衣，是吗，许柔？你应该再梳一次头发，许柔。” “这次，你完全可以考得更好，许柔。” 她总是给许柔很大的压力，让许柔一直保持完美，这很累人。 现在，刘诺只是站在那里瞪着吴愁，许柔想对他们俩尖叫——实际上是对他们三个人。许柔的母亲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许柔。刘诺告诉许柔。而吴愁只是吴愁。 “这是你在大学里做的事吗，小姑娘？你通宵玩，还把男孩带回你的房间？可怜的刘诺担心你出什么差错，我们一路开车去找你，而你跟这些陌生人一起跑来跑去？”她说，刘诺和许柔都喘着粗气。 “实际上，我是刚刚到这里的，许柔没有做错任何事。”吴愁说，许柔很震惊于他的实话实说，没有冷嘲热讽。 吴愁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不过这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是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她是一柄无坚不摧的矛枪。也许这将是一场精彩的战斗。许柔的好奇心理促使许柔拿起一袋爆米花，坐在前排观看。 许柔母亲的脸变得刻薄。“不好意思，我不是在和你说话。我就弄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接近我女儿会有什么好事。” 吴愁静静地听着许柔妈妈的这一怼，只是站着盯着她。 “妈，你先不要乱骂人。”许柔咬牙切齿地说。 许柔不知道许柔为什么要为吴愁辩护，但许柔就是这样做了。 刘诺看着许柔，然后看着吴愁，然后目光又回到许柔身边。他能看出许柔刚刚吻了吴愁吗？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光是想想就让许柔的皮肤发麻。 “许柔，你失控了。我能从这里闻到你身上的酒味，我认为你是受了你可爱的室友和他的影响。”她说，语气不容置疑。 “我是成年人了，妈妈。我以前从未喝过酒，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只是在做其他大学生正在做的事情。我没有接电话，是因为手机没电了，让你们担心，是我的错。不过，我没事。” 本来就已经疲惫不堪，许柔再演讲了一通，讲完她就累得直接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听完这番话，许柔妈妈情绪稍平静了，毕竟，她不是怪物。她转向吴愁说：“年轻人，你能回避一会儿吗？” 盛怒之下，她还没有忘记在称呼上保持对他人的起码尊重，而在语气上也还不至于是歇斯底里。 吴愁看着许柔，好像在征求许柔的意见。许柔点点头，他也点点头，走出房间。 刘诺迅速关上身后的门，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吴愁。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吴愁和许柔一起对抗许柔的母亲和许柔的男朋友。不知何故，许柔知道他会在门外的某个地方等着，直到他们离开。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许柔母亲坐在许柔的床上，解释说，她担心许柔的大学生活受到影响，毕竟考上这所学校是不容易的，她不想让许柔再出去喝酒。 她还告诉许柔，她不赞成许柔与李彤彤、吴愁来往。她让许柔保证，停止和他们在一起，许柔照做了。今晚过后，许柔不想和吴愁在一起，许柔不能再和李彤彤一起参加任何派对了。 最后，她站起来，拍了拍手。“我们去吃点早餐，然后逛逛街。” 许柔点头表示同意，刘诺靠在门上，终于微笑了。这听起来确实是个好主意，许柔正饿着呢。被酒精和疲倦搞得浑浑噩噩的，但咖啡和母亲的训诫使许柔清醒了许多。许柔走向门口，母亲叫了她一声，许柔停了下来。 “你需要洗漱一下并换一下衣服。”她露出居高临下的笑容。 许柔去梳妆台里拿出一些干净的衣服，然后到卫生间那边去整理了自己，然后准备出发了。 在三个人走出门时，刘诺为他们打开了门，吴愁正从什么地方走过来，刘诺紧紧地、保护地抓住许柔的手。 尽管如此，许柔发现自己还是想把手从刘诺的手中抽出来。 “我们要进城了，”许柔告诉吴愁。 作为回应，吴愁点了点头。许柔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看起来很无奈、很脆弱，也许还有点受伤。 三个人从吴愁面前走过，许柔心里怀着淡淡的内疚感，刘诺和许柔的妈妈心怀胜利者的喜悦。 “我真的不喜欢那个家伙，”刘诺说，许柔点点头。 “我也是，”许柔低声说。 说完，许柔却感觉到自己的脸有点红了，好在面对的是老实巴交的刘诺，而不是一部敏感的测谎仪。 第19章 不要什么都告诉我妈妈 刘诺和妈妈陪着许柔吃着早餐，其实应该是早午餐了，因为现在已经十点钟。 妈妈没有继续提起许柔周末的“狂野之夜”，也没有继续追问许柔酒醒没有或者还累不累之类的问题。当然，昨晚是许柔是做得不对，但许柔真的不想一遍又一遍地听妈妈唠叨这件事。许柔知道她只是想给许柔最好的，但现在许柔都上大学了，许柔认为她没有必要点点滴滴都要管着许柔。 “待会儿我们一起去逛逛商场，买点东西？”刘诺在一边吃着煎饼一边问道，许柔耸了耸肩。 要是刘诺自己来学校，这多好，许柔很想和他单独在一起。许柔确实想和他好好聊聊，告诉他以后。l不要把许柔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向许柔妈妈全盘托出。 “我们应该去市中心的商场，我对这个地区还不是很熟悉，”许柔说完，咬了最后一个小笼包。 “你有没有想过你想在双休日找个兼职工作？”刘诺问道。 “当然想呀，要是能找到书店之类的工作，或者与出版呀等等之类的兼职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许柔说，妈妈微微一笑，表示赞同。 “是啊，你可以找份课余工作。滨海大学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只重才能，只看学分，很少管你的学习过程。”妈妈说，再次微笑。 早餐后，许柔妈妈开车送他们去市里的购物中心。 “我要去做头发，你们俩先逛逛，我做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许柔的妈妈说。 刘诺牵着许柔的手，四处瞎逛，他对许柔聊起他的足球赛，他说是他最后的临门一脚终结了对手的希望，许柔专心致志聆听。 在从第六层回到第一层的电梯里，趁着没人，刘诺吻了许柔。他的吻温柔、缓慢，熟悉而温暖，但似乎热度不足，许柔内心的火焰没有被点燃。 许柔不由自主地想起吴愁，尽管许柔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他。刘诺是许柔的男朋友，许柔爱他，吴愁是一个渣男。 “你怎么了？”看到许柔的魂不守舍，在走出电梯时，刘诺逼问着。 许柔脸红了，摇了摇头，说：“没事，”许柔告诉他。 哦，昨晚我欺骗了你，对不起，许柔在内心里补充道，但许柔只是说：“但是，刘诺，以后你能不能不把我做的事都告诉我妈？这让我真的很不舒服。我喜欢你和她很亲近，但事事汇报她，让我感觉自己还像个小孩子。” 直抒胸臆，许柔感觉很好。 “许柔，很抱歉，昨晚，我是在担心你。我保证不会再这样做了。” 傍晚当许柔回到学校，走进宿舍时，宿舍空空荡荡，莫名的怅然在许柔心中涌起，许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到李彤彤或者吴愁，但绝不是因为刘诺和妈妈刚刚离去。 站到床前，许柔踢掉了鞋子，没有脱袜子就躺到了床上。许柔太累了，需要睡觉。当许柔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十一点，李彤彤在她的床上睡着了。许柔不打扰她，去图书馆学习，当许柔回来时，她已经走了。星期一早上，李彤彤仍然没有回来。 第20章 达成协议 第二天，许柔和兰渺在课前在朵颐轩见面，对照社会学的笔记。 昨晚，许柔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许柔所有的笔记都整理好，就因为昨天吴愁的烦人特技。许柔想告诉兰渺这件事，但许柔不希望他对吴愁有过多不好的想法，特别是现在许柔知道他妈妈和吴愁爸爸是一对以后。兰渺一定对吴愁了如指掌，可许柔必须不断提醒自己不要问关于他的问题。许柔不在乎吴愁做过什么或者在做什么。 日子过得飞快，终于又到了文学课。按照惯例，吴愁坐在许柔旁边的座位上，但今天他似乎根本不愿意看许柔。 “今天将是我们关于《傲慢与偏见》的最后一天。”教授告诉他们：“我希望你们都喜欢它，你们都通读了它，现在我问你们：作为读者，你期望最终伊丽莎白和达西成为一对吗？” 有几个人喃喃自语，还有人在随意翻阅他们的书，似乎在找答案，但只有兰渺和许柔像往常一样举手。 “许柔同学，”教授叫许柔。 “嗯，我第一遍读这本小说的时候，在我读到他们相恋时，我感到焦虑。达西先生是如此残忍，对伊丽莎白和她的家人说了许多尖酸刻薄的话，我永远不知道她是否能原谅他，更不用说爱他了。” 兰渺对许柔的回答点了点头，许柔笑了。 “那是一个没有必要的担心，”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吴愁的声音。 “你想补充点什么吗？”教授问道，显然对吴愁的参与感到惊讶。 “我说这是一个没有必要的担忧。女人总是想要她们本身所缺失的东西。达西先生粗鲁的态度是吸引伊丽莎白到他身边的原因，所以很明显他们最终会在一起，”吴愁说，然后挑他的指甲，好像他对这种讨论心不在焉一样。 “关于女性想要她们自身没有的东西，这一说法是个假命题。达西先生对伊丽莎白很刻薄，达西太骄傲了，也不敢承认自己爱伊丽莎白，当达西停止了他的仇恨行为，她伊丽莎白就看到达西真的很爱伊丽莎白。”许柔说，出乎自己预料，声音异常地大了。 许柔环顾房间，发现每个人都在盯着许柔和吴愁。 吴愁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你通常会选择什么样的男人，但我认为，如果达西爱伊丽莎白，达西就不会对伊丽莎白刻薄。达西最后向伊丽莎白求婚的唯一原因是伊丽莎白一直向达西投怀送抱。” 吴愁的话说得字字铿锵，许柔听得心如刀割，这显然是在影射许柔主动吻他这事。 “伊丽莎白没有向他投怀送抱！达西在精神上操纵伊丽莎白，让伊丽莎白以为达西很善良，并利用伊丽莎白的弱点！” 许柔尖叫着，然后房间安静得如同墓穴。吴愁的脸也有点涨红了，许柔无法想象许柔的脸看起来有和他的有什么不同。 “达西''操纵''了她伊丽莎白？伊丽莎白是……我的意思是，伊丽莎白对无聊的生活感到厌倦，她在寻找生活中的兴奋点，所以她就从达西身上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他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双手抓着桌子的边缘，好像能从课桌获得力量一样。 “好，也许如果达西不是这样的人，他可以在第一次之后停止它行动，而不是出现在她伊丽莎白的房间！”在说话离开许柔的嘴里后，许柔发现，这句话确实就是在说吴愁和许柔，而此时整个教室都有窃笑声和喘息声，这让许柔感觉整个世界都知道了他们俩做过的事，人人都在嘲笑许柔。 “好，讨论得很激烈。我认为今天这个话题探讨到这个程度可能已经足够了……”教授开口，但许柔已经拿起许柔的包，跑出了教室。 从许柔身后的大厅里，许柔听到吴愁的声音：“你不能跑啊，柔柔！” 许柔穿过绿色的草坪，来到一个拐角，吴愁抓住许柔的胳膊，许柔挣脱，但甩不开吴愁铁钳般的手。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碰我？再抓住我的胳膊，我就打你！”许柔尖叫。许柔对自己的严厉言辞感到惊讶，但许柔已经受够了他的废话。 他的手加大了力度，许柔无法实施打人计划。“你想要什么，吴愁？想看到我有多绝望？想嘲笑我投怀送抱？我不想跟你玩这样的游戏——我不会再玩它了。我有一个爱我的男朋友，而你是一个可怕的人。你真的应该去看医生，抓一些药物来治疗你反复无常的情绪！我跟不上你的节奏。一秒钟你很好，然后你就突然变得如此可恨。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所以拜托了，去找另一个女孩玩你的游戏，我的ga已经over了！” “我让把你身上最坏的一面展现出来了，是吗？”他问道。 许柔转身要离开，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旁边繁忙的人行道上。几个路过的学生向他们俩投来不解的目光，眼睛在吴愁和许柔身上徘徊几遍。 许柔希望他能微笑或大笑，但他没有，而是沉静地说：“我不是想和你玩游戏，”他说，双掌环抱后脑勺。 “那你在做什么——因为你的反复无常让我头疼，”许柔说。一小群人聚集在他们周围，许柔想蜷缩成一个球，然后消失。但许柔必须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许柔知道他是危险和有毒的，许柔从来没有像对待他那样对哪个人如此刻薄。许柔知道，这是他应得的，但许柔真的不喜欢对任何人刻薄。 吴愁再次抓住许柔的胳膊，把许柔拉到两栋建筑之间的一条小巷里，远离人群。“柔柔，我……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先吻了我，还记得吗？”他提醒许柔。 “是的……我喝醉了，还记得吗？而昨天是你先吻了我。” “是的……你没有阻止我。”他停顿了一下。“这确实让人很心烦，”他说。 “什么让人心烦？” “你云淡风轻，好像不想理睬的样子，让我心烦。”他说，然后走近了一步。 “我不想要你，我有男朋友了。”许柔的这句话说出口时，就像一个行将断气的人在说永别的话，有气无力的，这让吴愁不禁嘴角微勾，微笑起来。 “一个你厌倦的男朋友。承认，柔柔。不是对我，而是对你自己。你对他很厌倦。”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放慢到性感的步伐。“他没有给你我所能给的那种感觉，不是吗？” “他当然有，”许柔撒谎。 “不……他没有。我看得出来，你从来没有被他感动过……真的很感动。” 许柔的身体是一桶火药，他的话是飞溅的火星子，许柔心被他的话引燃了。 “那不关你的事，”许柔说，然后退后一步，而他朝许柔走了三步。 “你难道不知道我能让你感觉有多好？”吴愁的声音就像对着许柔耳语，但问得咄咄逼人，许柔喘着粗气。 他怎么会从对许柔大喊大叫变成这样？为什么许柔这么喜欢它？许柔无言以对。吴愁的语气和撩人的话语使许柔变得软弱、脆弱和困惑。许柔成了狐狸陷阱里的一只兔子。 “真的，你不必承认，但我能看出来。”他说，语气自信到狂傲的程度。 但许柔能做的就是摇摇头。他原本如湖面微澜的笑容已经慢慢荡漾开来，像晴空明月般明亮悦目，许柔本能地靠在墙上。他朝许柔走了一步，许柔深吸了一口气，心底的某种渴望再次像一缕泉水，涓涓地沁出来。又来了！ “你的脉搏加快了，不是吗？你的嘴巴是干的。你在想我，有那种感觉……你不是吗，柔柔？”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越是这样跟许柔说话，许柔就越想靠近他。同时渴望和憎恨某人是很奇怪的感觉。许柔知道，他与刘诺就像火和水，两者截不同，许柔对他的感觉纯粹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可这是令人惊讶和不安的感觉。许柔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吸引过，除了刘诺。 许柔知道，如果许柔现在不说点什么，他就是赢了。 “你错了，”许柔本想斩钉截铁，却变成喃喃自语。 “我的判断从来没有错。” 在他没有完全把许柔困在墙上之前，许柔走到一边。“现在，你就想把我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可你为什么一直说，是我自己羊送虎口？” 许柔问，心中的怒火压倒了许柔对这个疯狂的男孩的欲望。 “确实是你对我迈出了第一步。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和你有同样的困惑。” “我说过，那是因为我喝醉了，你也知道的，当时你对我很好。”许柔从他身边掠过，坐在路边，不想在他的阴影下感受那份压抑。和他说话太累了。 “后来，我对你没那么刻薄。”他说，再次走近，又把身影笼罩着许柔，但他的话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征求意见的问题，而不是一个陈述了。 “这是你的臆断，我真不想浪费时间跟你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了！”许柔大喊大叫。许柔开始向主路和草坪走回去。 “对不起，先别走。” 许柔叹着气，略微迟疑，最终站在离他几尺远的地方。 他坐在许柔曾经坐的路边。 “回来坐下，”他要求。许柔照做了。 “坐得那么远，似乎我是瘟神一样。”他说，许柔翻了个白眼。 “我们是继续不共戴天的样子，这终究不是办法，两人都累。” “那我们就来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我心里没有继续和你战斗的念头。”许柔叹了口气，他又靠近了一点。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才说话。 “我不想远离你。” 什么？许柔的心差点没有跳出胸膛。 “好，那么要成为朋友？”许柔弱弱地问，不抱多大希望。 “对，成为朋友，”他同意了，并向许柔伸出手。 “不是相互利用的朋友，”许柔握住吴愁的手，提醒他，只觉得血液涌向许柔的脸颊。 他咯咯地笑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知道，李彤彤告诉了我好多东西。” “是关于我和她的？” “你和她，还有你和其他女孩的。”许柔试图笑笑，但咽喉好像被噎了，许柔咳嗽了一下，掩盖了笑意。 他朝许柔惊愕地扬起眉毛，但许柔不理他。“嗯，我和李彤彤这没什么呀。”他微笑着，好像想起了什么，许柔吞下了喉咙后面涌起的胆汁。 “是的，我身边有过一两个女孩。但是，我们只是朋友，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事呢？” 是啊，他只是许柔的普通朋友，不应过问他的私生活，他不是许柔的，刘诺是，刘诺才是许柔的，许柔提醒自己。 “是不是你吃醋了，柔柔？”他嘲笑许柔，许柔推了他一把。不论怎样，许柔永远都不会承认这一点。 “不，绝对不是。我只是为女孩们感到难过。” 他俏皮地扬起眉毛。“哦，你不应该。她们喜欢嬉戏人生，相信我。” 能不能换个话题？许柔叹了口气，抬起头仰望天空。许柔需要把吴愁和他的后宫们从许柔的脑海中清除出来。“那么，你会对我更好点吗？” “那你能不能尽量不要对我像母夜叉或者灭绝师太那样凶巴巴的？” 许柔看着吴愁，开始笑了起来，吴愁也跟着莫名其妙地笑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变化，而不是互相尖叫。许柔知道他们还没有真正解决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许柔对他时隐时现的感觉，如果许柔从此拒绝他的吻，许柔就可以重新关注刘诺，不再让许柔在自责和愧疚中煎熬。 “看看我们，两个朋友。”当他不粗鲁时，他的口音是如此悦耳，柔和得就像天鹅绒一样。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舌头上滚落，穿过他粉红色的嘴唇……许柔想不起他的嘴唇是怎样的味道了。 许柔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站起来，把裙子抚直。 “那条裙子真的不好看，柔柔。如果我们要成为朋友，听劝，你就不需要再穿它了。” 有那么一秒钟，许柔受伤了，但当许柔抬头看着他时，他正在微笑。这一定是他开玩笑的方式，仍然很粗鲁，但听得出，应该是善意的。 手机在振响。“我需要回去做功课了，”许柔告诉他。 “你设置了做功课的闹钟？” “我为很多事情设置了闹钟。”许柔希望他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好，那给我们设置一个闹钟，明天下课后我们一起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他说。 说这话的人是谁，特立独行，不屑于求人的真汉子吴愁去哪里了？ “我不认为我对乐趣的想法和你一样。”许柔甚至无法想象吴愁的“乐趣”是什么。 “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也许我们臭味相投。” 许柔咯咯笑起来，他也报以爽朗笑声。 “那好，明天见。” 不再有接吻，不再有他的挑逗。只是朋友间的淡淡道别！ 许柔放眼望望四周，发现今早出门时凉风习习，而现在风不起鸟不鸣，天空是清一色灰蒙蒙的，整个世界单调得让人不免感到寂寞、怅惘。 第21章 相约郊外 当许柔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许柔想静下心来做功课，但似乎无法集中注意力。 在盯着许柔的笔记看了几个小时，但还没有真正读过任何东西之后，许柔决定洗个澡来缓解一下疲劳。到现在为止，公用大浴室仍然让许柔感到不舒服，但熬着熬着许柔也就习惯了这种苦难。 温暖的水帘让人十分舒服，许柔这时有闲心起了今天的过往。许柔同意明天和吴愁在一起，做一些“有趣”的事情，许柔不知道该是什么事情情，许柔心里一想到还是有点忐忑。许柔不指望和他成为最好的朋友，但许柔希望当他们有机会说话时，总弄得像两个敌对份子一样针锋对麦芒。 许柔回到许柔的房间时，李彤彤已经来过又走了。许柔看到她的一张纸条，说张永坦要带她离开校园吃晚饭。许柔喜欢张永坦，尽管他的淡妆让人感觉过于脂粉气，但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整洁。如果李彤彤和张永坦继续交往，那么也许当刘诺来看许柔时，许柔就可以几个人一起玩，就怕刘诺不想和李彤彤这样的人玩。 睡前，许柔打电话给刘诺，他们有一整天都没说话了。他一如既往地关心备至，一接电话就问许柔一天的情况。他告诉许柔，他的足球队以压倒性优势击败了杭州市队，尽管杭州市队真的很棒。许柔为他感到高兴，但许柔也觉得奇怪，自己竟然忘了告诉他，吴愁叫她明天一起玩。 第二天，兰渺和许柔走进文学课教室，吴愁已经坐在他的座位上了。 “我们约好的事，准备好了吗？”他问。 许柔错愕，兰渺也是如此。吴愁的话很有内涵，这让兰渺如何看待许柔？唉，许柔本想把他当成朋友，可这第一天就不怎么顺利。 “我们不是约会，”许柔对他说，然后转向兰渺，翻白眼，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像普通朋友一样出去玩。” “不同的瓶子装一样的酒。”吴愁回答。 这一节课剩下的时间里，许柔都不想跟他说话……这不是难事，因为他也没有再真正尝试和许柔说话。 下课后，兰渺一边把笔和书放进背包时，他看着吴愁，然后悄悄地对许柔说：“今晚要小心。” “哦，我们只是想和睦相处，因为我的室友是他的好朋友，”许柔回答说，希望吴愁没有听到许柔的话。 “我知道，你真的是一个好女孩，我只是担心吴愁是否值得你的对他的信任。”他说，故意大声说，许柔抬头看着他。 “除了说我坏话，你还有别的事情可做吗，伙计？”吴愁从许柔身后突然说。 兰渺皱起眉头，又看了许柔一眼，没有回应吴愁的话，反而对许柔说：“记住我说过的话。” 说完，兰渺就走开了。 “嘿，你不必对他那么凶巴巴的——你们就要成为同一屋檐下的兄弟了，”许柔说。 吴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刚才说了什么？” 吴愁紧张地逼问道。 “你知道吗，你爸爸和他的妈妈……？”兰渺在撒谎吗？其实，话一出口，许柔就后悔了，不该提到别人的家事。 “那不关你的事。”吴愁愤怒地看着兰渺消失的门口。“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混蛋竟然跟你说了这些破事。” 看来，许柔得让他闭嘴。 “你不要怪他，吴愁，他本来也不想告诉我的，是我套了他的话。” 担心吴愁会找兰渺算账，许柔先把罪责包揽过来。 许柔需要改变话题。“那我们今天要去哪里？”许柔问，他瞪了许柔一眼。 “去哪都行，但很扫兴了。”他说，转身，走开了。许柔站在那里一分钟，等着看吴愁是否会改变主意，会不会回来。 管他呢？他应该患有躁郁症，喜怒无常，许柔敢断定。 下午只有一节课，回到宿舍时，许柔发现钟响、张永坦和李彤彤坐在她的床上。张永坦的眼睛聚焦在李彤彤身上，钟响用拇指在金属打火机的扳机上轻弹。许柔通常会对这么多的不速之客感到恼火，但现在，在这里的是钟响和张永坦，许柔倒觉得比平日里宿舍空空荡荡好得多。 “嘿，许柔，回来了？”李彤彤问许柔，给了许柔一个灿烂的笑容。许柔注意到，张永坦看着李彤彤，笑容可掬。 “你们怎么这么早说回来？”许柔把书放在梳妆台上。 “我们今天没课。”张永坦抢着回答了。 “你今天看起来不错，许柔。”钟响告诉许柔，许柔说声谢谢，坐到他们对面的椅子上，李彤彤的床上。他们谈论了几分钟几个古怪的教授之后，门打开了，他们把目光转向了门口。 “天哪，吴愁，你至少可以敲一下门啊，”李彤彤骂他：“万一只有我们两女孩在，并且衣不蔽体，这就尴尬了。”她笑了，显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举止而生气。 “没有什么我以前没见过的，”他开玩笑说，张永坦的脸沉了下来，而其他三个人则笑了。许柔也找不到这话里的幽默感，许柔不愿意把李彤彤和吴愁扯在一起来想。 “哦，闭嘴，”她说，仍然笑着，抓住张永坦的手。张永坦的笑容又回来了，他离她更近了一点。 “开个玩笑，是我在门外就听到你们的说话声，所以知道敲门是多余的。哦，你们在干什么？”吴愁问道，身体靠在床架的柱子上，站着。 “我们要去看电影。许柔，你要不要跟我们一道？” 在许柔回答之前，吴愁很快就开口了：“其实，许柔和我另有安排了。” 上帝啊，是他自己安排的？许柔心里在为自己反驳。 “ 你是来找她的？ ”钟响和李彤彤异口同声地说。 “是的，我就是找她。”吴愁站起来，把手伸进口袋里，用身体向门口打手势。“你准备好了吗？” 许柔的脑海里大喊救命，但许柔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再见！”吴愁说完，牵起许柔的手就往外走。他把许柔带到他的车旁，为许柔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许柔站着不动，双臂交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和你一起有安排，还是你自己的安排？”许柔沉着冷静地质问？ 他们又要回到唇枪舌剑的状态了。许柔刚才给他面子，没有呛他，可许柔心里窝着火呢，真的。 “是的，别揪着这种小辫子不放好吗？上车。” “如果你不承认，我会回宿舍和钟响一起去看电影，”许柔说，这让他紧紧咬着下巴。 许柔知道自己是随口胡诌，但吴愁一听了，脸色马上阴沉下来。许柔知道吴愁不希望许柔和钟响一起去看电影。 “承认，吴愁，不然我就走了。” “好，我承认。现在可以上车了？”他说，闷闷不乐地进了驾驶座。 许柔也进了车。 吴愁启动车，把音乐调得震耳欲聋。这其实是不满情绪的宣泄。许柔伸手把它关掉。 “不要碰我的音响。”他骂道。 “如果你还为我刚才的逼问生气，如果你要一直蛮不讲理，我就不想和你一起出去玩。”许柔是认真的。如果他是这样的，许柔决定，哪怕被他拉到天涯海角，她一下了他的车，就会打滴回到宿舍。 “我只是要求你不要碰我的音响，这点要求也过份吗？” 许柔不再为音响的事纠缠，转而问道：“你好像在乎我和钟响一起去看电影？李彤彤和张永坦也要一起去的。” “我有种感觉，钟响心怀鬼胎。”他平静地说，他的眼睛盯着路。 许柔开始笑，他皱起了眉头。 “哦，那你呢，你跟我出来，就不是为了图谋不轨？至少钟响对我很好。”许柔忍不住笑了，想到吴愁在吃钟响的醋，这让许柔感到好笑。钟响是朋友，仅此而已。就像吴愁一样。 吴愁翻了个白眼，但没有给许柔答案。他重新打开音乐，这一次是吉他和贝斯的掺和的摇滚，虽然音量降低了，可许柔的耳朵还是有点受不了。 “你喜欢这种音乐？”许柔问道。 令许柔惊讶的是，他说：“不喜欢，只是为了让烦躁达到极限，然后物极必反。” “这种音乐太可怕了，我宁可想听班德瑞钢琴曲之类的轻音乐。” 他笑着快速连续摁了方向盘中的某个按键，切换到了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说：“我们终于有一个交叉点了。” 当他这样微笑时，他看起来是如此无忧无虑，车窗外的风吹拂着他的头发，让他的是帅气动感十足。 “嗯，我也喜欢理查德的。”许柔终于回应了吴愁。 “哈，所以，我放这个，就不被人家嫌弃了。”他说，笑着说。 “他和班德瑞都才华横溢，他们的音乐让人宁静、心境纯净。” “是的……他们很有才华，午夜里，在让人们入睡方面很有天赋。” 当许柔伸手过去，俏皮地拍打他的肩膀时，他嘲笑地眨眼，大笑。 “嗯，我喜欢他们，”许柔笑着说。许柔希望他们能保持这种俏皮的状态，这样，他们可能会玩得很开心。 许柔第一次看向窗外，但许柔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哪里。“我们要去哪里？” “去我最喜欢的一个郊外地方。” “你喜欢把安排好的事情对同伴藏着掖着？” “是的……我喜欢——” “控制一切？” “好，在我们到达那里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不过，你不必着急，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许柔靠在真皮座椅上，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后座。一摞乱乱的教科书和松散的纸张放在一边，另一边放着一件厚厚的黑色运动衫。 “在这车里竟然能看到书，感觉奇怪？”吴愁发觉许柔看着后边的东西，有点尴尬地问。 “不奇怪，我只是看看这车的情况，想知道是什么车。”许柔问。许柔需要分散注意力，既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又叫许柔爱管闲事。 “福特卡普里——一个经典车型，”他吹嘘，显然很自豪。他继续告诉许柔所有关于这款车的东西，虽然许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许柔喜欢看着他说话时厚薄适中的嘴唇，随着话语在不紧不慢地张合着。 偶尔，看也突然转头看了许柔几次，然后他说：“我不习惯被人盯着看。” 尽管吴愁边说边扬起嘴角，露着笑意，但神情却十足严肃。 第22章 戏水鸳鸯 汽车开始沿着一条碎石路慢行，吴愁把音乐关掉了，唯一的噪音就是轮胎下面嘎吱嘎吱作响的小石头。 许柔突然意识到他们身处偏僻的地方，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只有午后金灿灿的阳光静静地照耀着，许柔心里不禁紧张起来。 “别担心，我不会谋害你，”吴柔似乎看透了许柔的心思。许柔吞了吞口水，心里暗暗祈祷：但愿他看不出，许柔更害怕的是，和他独处时许柔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不是害怕他杀了许柔。 又过了一公里，他停下了车。许柔望向窗外，树绕草地，水满陂塘，草地上黄色的秋菊星星点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看到，但中秋的暖风习习，倒也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这个地方很好，很宁静，但为什么要带许柔来这里呢？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许柔一边问他，一边爬下车。 “嗯，这里景色宜人，我们先在这里漫漫步。” 许柔呼出一口气，纳闷：他带我来这里锻炼？ 注意到许柔狐疑的表情，他补充道：“不会走太多的。” 然后他们沿着草地走，这里也曾经有许多人来过，所以，他们脚下其实已经有了一条别人踩出来的小路。 默默走着，除了吴愁偶尔评论许柔步伐有点慢。许柔不理他，只看周围的环境。许柔开始明白为什么他喜欢这个地方了。太安静了，十分宁静，只要许柔带一本书，许柔就可以呆在这里一整天。转过小径，进入一片树木繁茂的地方。许柔天生的疑心又开始冒出来了，但许柔还是跟在吴愁身后。几分钟后，他们从树林里出来，来到一条小溪，或者更像是一条河，两岸绿杨飞絮，柳袅烟斜，余霞散绮，又是一番不同景象。 吴愁什么也没说，两下三下把黑色的t恤和鞋子脱掉。 灿烂的阳光下照射到他的黝黑紧致的皮肤上，微微泛着光。他抬头看着许柔，发现许柔盯着他半裸的身体。 “等等，你为什么要脱衣服？”许柔问他，但已经转头看着流水，很快又补问一句：“你要下水游泳吗？” “是的，你也来吗？我经常来这里玩水。” 他解开裤子的纽扣，当他弯下腰把裤子拉到腿上时，许柔强迫自己不要盯着他裸露的背部肌肉，游泳。许柔不介意游泳，但不是在偏僻的地方，随机的地方。 “你呢？”他向河边打手势。“你看清澈见底，河水很干净。” 可能有鱼，但只有上帝知道里面还会有什么。许柔意识到许柔听起来有多荒谬，但许柔不在乎。“你来前没有告诉我，我们要游泳，所以我没有带游泳的衣服。” 他对此无法反驳。 “你不是没有穿内衣裤？”他笑了笑，许柔瞪了他一眼，还有那些酒窝。“反正现在没人来，穿着你的文胸和内裤游不是行了吗？” 想着和吴愁一起半裸着身子在水中嬉戏，许柔的内心纠结着，许柔的脸变得温热起来。在他之前，许柔从来没有过这些想法。 “我不会穿着内裤游泳，我没有这个勇气。”许柔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我看着你游就好，”许柔告诉他。 他皱着眉头。现在只在他只穿着四角内裤，黑色的材料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体上，在开阔的天空下看起来很是健美。 “你真的很怯懦。”他直截了当地说，然后跳入水中。 许柔一直盯着草地，拔出几片草叶，用手指玩弄它们。 许柔听到吴愁从河水中兴奋呼唤：“水很暖和，柔柔！” 从许柔在草地上的位置，许柔可以看到水滴从他现在黑色的头发上掉下来。他微笑着用一只手把湿透的头发往后拨，擦掉脸上的水。 有那么一刻，许柔发现自己希望自己是另一个人，更勇敢的人，就像李彤彤一样。如果许柔是李彤彤，许柔会脱光衣服，和吴愁一起跳进温水中。许柔会拍打着河水，让水四处飞溅。许柔会很有趣，无忧无虑。 但许柔是许柔。 “到目前为止，我发现你是一个无趣的朋友”吴愁惊呼一声，游得离岸更近了一步。许柔翻了个白眼，他笑了。“你至少可以脱掉鞋子，把脚泡到水里，感觉太棒的。” 许柔脱掉鞋子，把牛仔裤卷起来，把脚浸到水里。吴愁是对的，水是温暖的，许柔扭动脚趾，忍不住笑了。 “这样很好，不是吗？”他问，许柔忍不住点了点头。“所以到水里来。” 许柔摇摇头，他手一扬，水花飞溅到了许柔身上。许柔向后退去，朝他咆哮。 “如果你下水，我会回答你一个私密的问题，你想要问我的任何一个问题，但只能问一个。”他提出条件。 许柔全神贯注地歪着头，好奇心让她跃跃欲试。关于吴愁，许柔有很多谜团，现在有一个机会来解决其中一个困惑了。 “这个提议在一分钟后过期，”他说，然后滑到水底下。许柔可以看到他颀长的身体在清澈的水下游弋，像一条线条优美的白色河豚。 “许柔，”他在头重新浮出水面后说，”不要想太多了，就跳进去。” “我没有替换的衣服，等一下我能穿什么呀，会弄湿你车的。”许柔抱怨道。 “你可以穿我的衬衫，”他提出，这让许柔感到震惊，穿着他的衣服是不是太暧昧了？ “走，你现在就可以穿上我的衬衫，它足够长，这样你里穿着内衣裤下水就不会难堪了。”他笑着说。许柔接受他的建议，不再犹豫。 “好，但你转过身来，在我换衣服的时候不要看我——我是认真的！”许柔尽力吓唬人，但他只是笑了。他转过身去，于是许柔把自己衬衫脱下，尽可能快地穿上他的衬衫。 衬衫一直延伸到许柔的大腿中部，而淡淡的男孩子的汗味有点种独特，但闻起来舒服程度不亚于古龙水。 “快点，否则我会转身，”他说，许柔希望许柔有一根棍子扔到他的头上。许柔解开牛仔裤脱下，把它和衬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草地上的鞋子旁边。吴愁转过身来，许柔拉扯着他黑色t恤的底部，试图把它拉到最长的程度。 他瞪大了眼睛，许柔发现他的目光顺着许柔的身体从上到下扫描下来，许柔注意到他的脸颊潮红，他一定是冷了，许柔感觉他不可能对许柔有什么反应。 “下到水里来，是的？”他说，声音似乎比平时沙哑了些许。许柔点点头，慢慢地走向岸边。 “我要跳了！”许柔紧张地大喊大叫，他笑了。 “先进行几分钟原地跑步。” “嗯，先做预备动作。”许柔退后一步，开始跑步。 “哦，来！”等许柔停下来，他的头在笑声中向后仰：“你蹦蹦跳跳的样子看起来好可爱。” “可是我不敢下去，我怕水太深。”许柔看着吴愁，他站立的地方河水只流向他的胸部，这意味着它会到达许柔的下巴。 “那你就坐在岸边那里，我来帮你。” 许柔坐下来，紧紧地夹上双腿，这样他就看不到许柔的内内了。注意到这一点，他笑着走到许柔面前，弯腰给她来个公主抱，把许柔抱到了怀里。 许柔感觉到他的一只手掌就托在自己赤裸的大腿上，许柔浑身燥热起来。为什么身体必须以这种方式回应他？许柔只想让他们的关系定格在朋友的层级上，所以许柔需要忽视浇灭许多火一样的杂念。 进进水里在齐腰深的地方，吴愁把许柔放到水里。水是温暖的，在但足以把许柔热乎乎的皮肤降温到舒适的程度。 “不要只是站在那里，”他嘲弄地说，许柔不理他，自己走出更深的地方，t恤从水下面的突然冒出来，许柔大喊大叫，把它拉下来，它被定位了，流水的压力让它安份了下来。 “你可以把它取下来，”他笑着说，许柔向他撩水。 他甩了甩头上的水，潜到了水下向许柔游过来，长长的胳膊勾住许柔的腰，把许柔拉到下面…… 嬉闹了一会儿，等两人都停下了笑声后，许柔终于开口：“你还欠我一个问题的答案。” 吴愁看着河岸。“嗯，但只有一个。” 许柔不知道该问哪一个，许柔有很多东西想问他，比如为什么他玩世不恭之类的。略略思索，许柔做了决定：“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人是谁呢？” 他狐疑地看着许柔，好像对许柔的问题感到困惑。 “我自己，”他回答，然后回到水下几秒钟。 他又跳了起来，许柔摇了摇头。 “那不可能是真的，”许柔否定了吴愁的话。许柔知道他很傲慢，但他肯定爱一个人，世上除了他自己的任何一个人。 “比方说你父母呢？难道你不爱他们？”话一出口，许柔立即后悔。 他的脸扭曲了，他的眼睛里让许柔越来越喜欢的那份柔软忽然间消失殆尽。”不要再提到我的父母了，明白了吗？”他说，许柔想骂自己，差点毁了他们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但你说你会回答我一个问题。”许柔悄悄地提醒他。他紧绷的脸部肌肉稍稍放松了一点。他走向许柔，他们周围的水泛起了涟漪。 “我真的很抱歉，吴愁，我不会再提到他们了，”许柔保证。许柔真的不想在这里和他争论。许柔担心，如果许柔让他不高兴，他可能会把许柔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开车走人。 他突然抓住许柔的腰并将许柔举到空中时，他让许柔感到惊讶。许柔踢着腿，挥舞着许柔的胳膊，尖叫着让他把许柔放下，但他只是笑着把许柔扔进水里。许柔降落在几英尺远的地方，当许柔浮出水面时，他的眼睛兴高采烈地闪亮了起来。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许柔大喊大叫。 吴愁假装打了个哈欠作为回应，所以许柔向他游去，他又抓住了许柔——但这次许柔把大腿缠在他的腰上。他万万没有料到许柔的这个动作，一声震惊的喘息从他的嘴唇中吐出。 “对不起，”许柔喃喃自语，解开双腿。 但是他抓住它们，把它们折回腰部。他们之间的电流可以再次被感觉到，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许柔把思绪稳定下来，搂着他的脖子，让自己镇静下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柔柔，”他轻声说，拇指在许柔的下唇上蹭了蹭。 许柔张开嘴，咬住了他的拇指。 “你你想把我的拇指吃掉吗？”他慢慢地说，声音低缓诱人。他看着许柔的眼睛。他的瞳孔如此扩张，以至于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更加黑白分明。 许柔感到肚子深处的灼热，许柔担心自己会不会在他的怀里自燃成灰。在许柔的思绪还没有完全迷糊前，许柔摇摇头，从他身上挣脱而出，把自己身体浸在水下。 “我们不能只是做朋友，你知道吗，不是吗？”他的嘴唇碰到许柔的下巴，让许柔颤抖。他继续沿着许柔的下巴线吻了一下，许柔点了点头。许柔知道他是对的。许柔不知道他们应该怎样相处才是正确的，但许柔知道自己永远不能只和吴愁做朋友。当他的嘴唇接触到许柔耳根时，许柔呻吟了一声，而这声轻吟像是鼓励了吴愁，他干脆浅浅地吸吮起许柔软绵绵的小耳垂…… 第23章 不欢而散 戏水鸳鸯终究还是要回到岸上来，而日薄西山，许柔和吴愁也要打道回府。 “你想吃点什么呢？”吴愁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许柔回过神来。许柔不停地把几根长发在一个手指上绕来绕去，都快要绕成卷发了，最后才许柔想吃什么。 “嗯，我吃东西不挑的，只要不是蚂蚱蚂蟥狗肉蛇肉之类的就行。” “这还不算挑食吗？”他开玩笑说。 “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我不反对别人吃，但我感觉很恶心。” 他们俩都笑了，许柔看着吴愁，他说：“那我们就只吃一顿普通的晚餐？” 许柔点点头，他伸手想把音乐调高，但停了下来，把手放回了许柔身上。 “那你大学毕业后打算做什么？”他问道。这是他之前在他的房间里已经问过许柔的事情。 “我希望在出版社工作，或者成为一名作家。”许柔说，突然被许柔的雄心壮志所尴尬。“可是你之前已经问过我了，还记得吗？” “记得。我在一个叫泽世公司出版社认识一个人。这家出版社有点实力，也许你应该在那里申请实习。我可以在出版社老板面前为你说些好话。” “哦，是吗？”许柔感觉自己的声音里过于兴奋了，喜出望外。 “是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似乎有点尴尬。许柔相信他不习惯做好事。 “谢谢，真心地感谢。我很快就需要找到工作或实习机会，这简直就是梦想成真！”许柔拍拍手。 他咯咯地笑着摇了摇头。“不客气。” 他们把车开进了一座很有点年代感的砖砌建筑旁边的一个小停车场。 “这里的食物不错的，”他说，然后爬出车外。他现在已经穿上了一件他后备箱里备有的纯黑色t恤，这种黑色打扮倒让他平添乱了一层神秘色彩。 当他们进入室内时，他们坐在一个相当安静的的角落。一位老太太走到桌子旁，把菜单递给他们，吴愁点了一份水饺和一份煎饺，打手势，许柔告诉他，她吃跟他同样的东西就行。 在他们等待的时候，两人聊了一些儿时的经历。 吴愁没有向许柔提供太多关于他过去的信息，但他似乎对许柔小时候的生活非常好奇，当许柔告诉他许柔父亲酗酒时，他皱起了眉头。 在谈话的停顿中，女服务员把食物捧进来，端放到他们面前，看起来很美味。 “味道还不错，对？”吴愁在许柔吃第一口时问道。许柔点点头，擦掉嘴。 开车回宿舍一路上很轻松，吴愁长长的手指在许柔的腿上蹭圈，当他们最终到达校园和学生停车场时，许柔很失望地看到滨海大学的标志。 “我会送你到你的宿舍，但我不进去了，不想回答李彤彤的二十个问题”他微笑着把身体转向一边，面对着许柔。 “明天见，”许柔告诉他。吴愁把许柔几缕松散的一缕头发整理到许柔的耳朵后面，许柔顺势把脸放在他的手掌上，他俯下身来，把嘴唇碰到许柔的嘴唇上，但手机铃声打断所有美好的感觉。 “又是一个闹铃？”他开玩笑说，许柔退后一步，把手伸进钱包里。 许柔微笑着张开嘴，想对他说些调皮话，但当许柔看到手机屏幕上刘诺的名字时，许柔没有开口。 看着吴愁，许柔发现他的表情变了，许柔知道他猜到到是谁的电话。许柔不想破坏他的心情，许柔按下了忽略按钮，把手机扔回了副驾驶座。许柔现在不想理会刘诺，她要把他推到心灵最深处，还要锁上一扇门。 许柔向后靠去继续亲吻吴愁，但他阻止了许柔。 “走。”语气决绝，许柔只好打断了蠢蠢欲动的想法。当许柔回过头去看他时，他的目光好像蒙上了一层冷冷的霜，冰雪立即取代了许柔体内的火焰。 “吴愁，过后，我会和他谈谈这一切的。” 话是这么说，只许柔并不知道如何或何时跟他谈起这个话题，不过，许柔决心，很快就得跟刘诺聊一下。许柔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知道，在许柔第一次亲吻吴愁的那一刻，许柔必须和刘诺分手。如果许柔已经背叛了刘诺，许柔就不能再跟他虚情假意。不然，这事总是像一朵内疚的乌云一样笼罩在许柔的头上。这些天来，许柔才发现，爱情并不是日复一日的相敬如宾，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无波无澜。许柔爱刘诺，整个从小到大的长相厮守，完全是一潭死水，从来没有泛起丝毫涟漪。许柔不想伤害刘诺，但现在没有回头路了。 “跟他聊聊什么？”他说。 “所有这一切。”许柔挥舞着双手。“关于我们。” “你不是想告诉我你会和他分手？是吗？” “你不想……要我这样做吗？”许柔的声音像耳语一样说出来。 “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的意思是，是的，如果你想甩掉他，那就去做，但不要代表我赞同你这样做。” “我想”。许柔开始搜索枯肠，寻找许柔想要说的话。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谈婚论嫁，柔柔，”他说。 许柔的身体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样在车灯下冻缩着，但拒绝让他再看到许柔哭泣，这是许柔最后的倔强。 “你真恶心，”许柔苦涩地说，然后从地板上拿起许柔的东西，从座位上拿起许柔的手机。吴愁看起来想说些什么，但他没有说。 “现在远离王我——我是认真的！”许柔冲着吴愁喊道，他闭上眼睛。 许柔尽可能快地走到许柔的宿舍，不知何故，许柔设法忍住眼泪，直到许柔进去关上门。值得庆幸的是，李彤彤不在。许柔一进了房间，就一下子扑到床上，抽泣起来。 第24章 妆前妆后不一样 李彤彤从电影回来时，许柔的眼泪已经干了，许柔也已经洗完澡了，虽然依然是无比沮丧，但情绪上是稳定了。 “怎么样了，不是跟吴愁一起出去玩了吗？”李彤彤问，从梳妆台上拿出睡衣。 “没事，我只是累了。”许柔告诉她，脸上使劲挤出一点笑容来。许柔把他们做过的事情分享给李彤彤，但许柔羞于启齿，尽管就像跟刘诺一样，今天许柔也守住了底线，但男女之间的亲吻爱抚之类的亲昵行为也不是什么可以公诸于世的事情。 李彤彤看着许柔，眼中明显露出关切之意，许柔不得不把目光移开。“小心点，你跟吴愁不合适，你这么单纯的女孩，不应该配吴愁这样的纨绔子弟。” 许柔想拥抱她，对着她的肩膀哭泣，但反而问道：“今天电影怎么样？” 许柔成功将对话内容切换了个话题。 她告诉许柔张永坦如何不停地喂她的爆米花，她真的开始喜欢他了。 “呃……”许柔假装干呕一声，但许柔知道自己多少暗生妒忌，因为两相对比，许柔看得出张永坦确实喜欢李彤彤，而吴愁却不喜欢许柔。但许柔提醒自己，许柔也有一个爱许柔的人，许柔需要开始更好地对待他，远离吴愁……这一次要真的说到做到。 第二天早上，许柔筋疲力尽，浑身乏了，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哭泣。 昨晚哭泣，许柔的眼睛发红浮肿，所以许柔走到李彤彤的梳妆台上，拿起她的化妆包。许柔拔出棕色眼线，在眼睛下面和眼睑上画一条细线，它使许柔的眼睛看起来好多了。许柔在眼睛下面放了一点底粉，让许柔的皮肤有点颜色。刷几下睫毛膏，许柔看起来判若两人了。 许柔对自己的外表很满意，穿上紧身牛仔裤和背心，再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开衫披上。这是许柔自高三以来，在正常上学日里最卖力打扮一次。 兰渺给许柔发短信说，希望在课堂上见到许柔，所以当许柔去朵颐轩时，许柔也给他带上了一杯咖啡。时间还早，许柔可以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向教室。 “嘿，你是许柔，是吗？”许柔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说。许柔回过头来，看到一个衣装整洁的男孩向许柔走来，许柔依稀记得，这男孩是钟响的朋友，派对上和他有个一面之交。 “是的，罗赞，对？”许柔问他，他点点头。 “你这个周末还去派对吗？”罗赞问。他一定是个学习上十分努力的人，浑身洋溢着书卷气息，还自带着富家子弟应该有的气场和阳光性格。 “哦，不，这个周末不过来。”许柔笑了，他也跟着笑了。 “如果你改变主意，你知道它在哪里，我得走了，再见。”他向许柔摇摇手，走开了。 兰渺早已经在教室里坐着了，他一再感谢许柔给他带来咖啡。 “你今天看起来不一样了，”许柔坐下来时他说。 “俗话说，女孩想要多美就多美，妆前妆后大不同，”许柔开玩笑，他笑了。他没有问许柔和吴愁昨晚的事，许柔很感激。许柔不知道许柔会对他说什么。 不去想吴愁，开始翻开书，在上课前再抽空看点书，让人有种宁静的愉悦感。 不久，吴愁也来了，来到许柔旁边的座位坐下。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足够薄，他的肌肉轮廓在下面隐约可见。 许柔没有另找座位，许柔不想因为一个粗野的男孩而放弃许柔的好座位。 “ 你来得好早哦。 ”吴愁低声说，此时教室开始满员。 不，不要回答他，不要理他，许柔告诫自己。 “柔柔？”他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更大了。 “不要跟我说话，吴愁，”许柔咬牙切齿地说。许柔避开他的目光，不看他。许柔不会回到他的陷阱里。 “哦，那好，但我还是想跟你说话。”他说，纯粹是胡搅蛮缠。 许柔的语气很严厉，但许柔不在乎：”我是认真的，吴愁，别烦我。” “好，遵命。”他同样严厉地说，许柔叹了口气。 兰渺去卫生间回来了，许柔很感激，终于有了援军。看到吴愁和许柔两人脸上阴云密布，他用他和蔼的语气问道：“你还好吗？” “是的，我很好，”许柔撒谎，上课开始了。 这一天，就这样无疾而终了。接下来的整个星期，吴愁和许柔都继续无视对方。每过一天没有和他说话，许柔想到他的次数就递减。李彤彤和张永坦整个星期都到外边鬼混去了，所以许柔的房间大部分时间都是许柔自己独占，这既是好的，也是坏的。好，因为许柔可以清静地认真学习，但坏的方面是因为孤独让许柔还是偶尔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吴愁。 到了星期五早上，许柔自己与吴愁的混乱关系已经彻底终结了，甚至当很多人在课间聊起当晚的周末聚会时，许柔都不会认为，这个周末她还会跟吴愁有什么瓜葛。 每个星期五晚上都有一个派对，极少是星期六的，所以一到星期五这一天，即使是没有异性朋友可以约会的大学生们，大都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这让许柔感到震惊。 在被至少十个人问到是否会参加聚会后，许柔决定做一件事，许柔知道这件事足以阻止自己去参加这一周末的派对。 许柔打电话给刘诺。 “嘿，许柔！”声音里一如既往的平和。 好几天没有通话了，许柔感觉他的声音其实也蛮好听的，起码来说，也有男孩子们都该有的那种胸腔共鸣。 “嘿，你觉得你可以来看看我吗？”许柔问。 “是的。也许我下周末可以来？” “不，我的意思是，比方说是今天，比方说是现在，你能现在就来吗？”许柔知道他也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但许柔现在需要他来。 “许柔，我放学后要练球，我现在还在上课。”他解释道。 “拜托，刘诺，我真的很想你。你不能现在就离开，来这里过周末吗？拜托？我知道我是在像个乞丐一样求你，但我不管了。” “那好，许柔。我现在就过去。一切都好吗？” 幸福淹没了许柔——许柔真的很惊讶，温文尔雅得似乎优柔寡断的刘诺竟然会干脆利落地同意了，许柔很高兴。 “是的，我真的很想念你。我已经快两个星期没见到你了，”许柔提醒他。 “我也想你。我处理点事就走，所以我会在大约三个小时内见到你。那挂了，好吗？” “好的，挂了。”许柔说，然后挂断电话。 好啦，这就解决问题了，任何许柔可能最终参加那个派对的机会现在都消失了。 当许柔走进全班同学所在的华丽的砖砌教室时，一种解脱感充满了许柔的心头。但当许柔看到吴愁在兰渺的桌子边呆着，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消失了。 管他呢！ 许柔想从他们俩的身边走过，可她听到吴愁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咆哮道：“请你不要再说那样的废话了。” 兰渺站起来，两人大有大动干戈的架势。兰渺肌肉发达，但他是如此善良，许柔无法想象他会跟谁打架。 许柔抓住吴愁的胳膊，把他从兰渺身边拉回来。他的另一只手举到空中，但他看到许柔后，他就放下手，低低地咒骂了一句什么。 “冷静点，吴愁！”许柔叫道。许柔转向兰渺。他看起来和吴愁一样怒发冲冠，但他还是坐了下来。 “你需要管好自己的事情，柔柔。”吴愁冷笑着说，然后走到座位上。许柔觉得，他真的应该坐在后面的某个地方。 坐在他们中间，许柔俯下身来，低声对兰渺说：”你们还好吗？为了什么事闹得如此僵？” 兰渺看向吴愁，叹了口气。 “他是一个混蛋。”兰渺大声说，但咧嘴笑了。 许柔咯咯地笑了一下，挺直了身子。许柔能听到吴愁在许柔旁边粗重的呼吸声，许柔有了一个想法，一个幼稚的想法但许柔认为有必要实施这个想法。 “我有一些好消息！”许柔用一种嘲弄的欢快的声音告诉兰渺。 “是什么？” “刘诺今天要来看我，他会在这里度过整个周末！”许柔故意把声音压到旁边的两个男孩的听力范围内，微笑着。许柔知道这一招做得太过分了，许柔感觉到吴愁的目光停在许柔身上，许柔知道他听到了许柔的声音。 这是个好消息！兰渺认真地说。 这一节课，从开始到结束，吴愁没有对许柔说一句话。这不要紧，对许柔来说没关系。 回到宿舍，在刘诺来到这里之前，许柔吃点了东西，然后梳妆。许柔一边化妆一边暗暗自嘲。从什么时候起，许柔是那种在男朋友来之前必须”修饰妆容”的女孩？许柔感觉到，自从那天和吴愁一起去游泳，这段经历改变了许柔，尽管这次经历也让许柔受了伤，但也多少改变了许柔，喜欢化妆就是一个轻微的变化。 打扮好后，把床单拉直了一点，把衣服叠起来，收起来。收拾停当，刘诺也终于发短信说他到了，许柔从床上跳下来，冲到外面迎接他。 他穿着深蓝色裤子，奶油色衬衫，衬衫下是一件白色背心，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他确实喜欢穿背心打底，有点老相，但许柔喜欢，他热情的微笑温暖了许柔的心。 当他们走回许柔的房间时，他看了许柔一会儿，问道：“你化了妆？” “是的，一点点，大学里的女生大都这样。”许柔解释道。 “看起来不错，”他说，并吻了一下许柔的额头。 在许柔的房间里，他们浏览了爱奇艺上的浪漫喜剧菜单，想找一部电影。天黑时，李彤彤给许柔发短信，说她和张永坦在一起，今晚不会回来，他们坐在床头板上，刘诺的胳膊搂着许柔的肩膀，许柔的头靠在他的胸前。 许柔想，这种小鸟依人的样子才是许柔，而不是一个穿着朋克男孩t恤游泳的狂野女孩。 他们开始看一部许柔以前从未听说过的电影，但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敲门了。许柔立刻想到，也许李彤彤已经忘记了她需要的东西，她去开门。 但进来的是吴愁。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刘诺和许柔蜷缩在床上的地方。许柔想，他来这里是为了告诉刘诺游泳的事，许柔知道。恐惧占据了许柔的身心，许柔蹑手蹑脚地走回房间中央。 “你来这里干什么？”许柔问道：“你不能就这样闯进来！” “我要见李彤彤。”他回答并坐下。“嘿，刘诺，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他笑了笑，刘诺看起来很不舒服。他似乎很困惑，为什么吴愁能这样如入无人之境地进出这间女生宿舍。 “她和张永坦在一起，可能已经去你家了。”许柔把话说得心平气和，尽量不惹他生气，心里祈祷他快点离开。如果现在把游泳的事告诉刘诺，许柔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件突发事件。 “我来叫李彤彤去参加聚会。”他说。许柔从他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折磨许柔。他可能会一直呆在这里，直到许柔自己对刘诺坦白。 “你们俩要来参加聚会吗？” “不……我们不去，我们正想看电影。”许柔告诉他，刘诺伸手过来拉着许柔的手。许柔看到吴愁的眼睛聚焦在刘诺的手触碰许柔的地方。 “这太糟糕了。我最好走了”他转向门口，许柔感到有些宽慰。但后来他又扭回头。 “哦，还有，刘诺。”他开始说，让许柔的心重重地一沉。 “你穿正装真的很帅气。” 许柔呼出一口气，许柔不知道自己在憋着。 “都是品牌的，”刘诺说。刘诺城府不深，不知道吴愁在取笑他。 “我看得出来，你们俩玩得很开心，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吴愁说，然后离开了房间。 第25章 柳下惠的第N代子孙 “我猜这人心肠不坏。”门关上时，刘诺说。 “人心难测。” “什么？”刘诺轻挑眉宇。 许柔继续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仅凭两眼之缘就这么评论人，有失偏颇。”许柔躺回他的胸前，刚才充满房间的电流已经全部流失了。 “我不是说我想和那个家伙一起交好，但他言谈还算友好。” “吴愁并不友好，”许柔说，刘诺笑笑，搂着许柔。如果他知道吴愁和许柔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他们接吻的方式，许柔轻唤他名字的样子……许柔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许柔抬起头，亲吻刘诺的下巴，他微笑着。许柔希望刘诺能让许柔感受到跟吴愁在一起时那种电光火石的感觉。许柔坐起来，转过身来面对他。许柔把他的脸放在许柔的双手之间，把许柔的嘴唇压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嘴巴张开，回吻了许柔。他的嘴唇很软……就像他的吻一样。这还不够。许柔需要的是一团烈火，许柔需要激情。许柔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坐到他的腿上。 “哇，许柔，你在干什么？”他问，并试图轻轻地把许柔推开。 “没什么，我只是 我想弄清楚……”许柔说，然后往下看，许柔通常不会在刘诺面前感到尴尬。 “哦。”他说，许柔又吻了他一下。许柔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温暖，但感受不到火一样的热流。许柔开始摇晃许柔的腰身，希望以某种方式点燃刘诺。 徒劳，刘诺温暖如何，而整个世界平静如初，只有许柔的心独自像地心的熔岩那样无助地燃烧。 许柔知道自己不会拒绝刘诺对许柔做吴愁所做过的事情，许柔想要的其实不是吴愁，而是那种感觉不是吗？ 许柔不再亲吻刘诺，从他的腿上滑下来。 “感觉真好。”他微笑着，许柔回答道：“我也是”。 他太小心了，太小心了，但许柔爱他。许柔按下播放键播放电影，几分钟后许柔就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完全沉浸到电影中了，忘了刘诺就在身边 “我应该走了，”吴愁说，低头看着许柔。 “去哪儿？”许柔不想让他离开。 “我订好了附近的一家酒店，明天早上我会回来的，”他说。 许柔振作起来，擦了擦眼睛。刘诺，这个人就是刘诺，不像吴愁，像柳下惠的第n代子孙。 “你显然很困，我不能违反校规在这里过夜，我到市里找个宾馆住下，明天再过来。”刘诺轻轻地说，抚摸着许柔的脸颊。 许柔希望他留下来，但刘诺显然不认为他留在许柔的房间里是体面的，吴愁和刘诺是对立的两极，是活在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两个人。 “好，再次感谢你的到来，”许柔喃喃自语，他轻轻地吻了吻许柔的脸颊，然后从许柔身下滑了出来。 “我爱你，”刘诺说。许柔点点头，把头埋回枕头里，然后陷入许柔的梦境中。 第二天早上，许柔醒来时发现刘诺在打她电话。他告诉许柔他正在路上，所以许柔从床上滚下来，冲向淋浴，思量着刘诺和许柔今天应该做什么。除非他们去逛街，否则这里没有太多可做的。也许许柔应该给兰渺发短信，问问他，许柔应该带着许柔到哪里去玩，兰渺似乎是许柔唯一能求助的朋友。 许柔决定穿一件灰色的褶皱裙和一件普通的蓝色衬衫，许柔才不管吴愁会认为这样的装束是美是丑呢，自己感觉舒服就好。 “你看起来很漂亮，”他笑着说。 “我还要花几分钟做头发，化一点妆。”许柔说。 刘诺耐心地坐在许柔的床上，许柔擦干头发，烫卷发梢。许柔停下来，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才化妆。 “你今天想做什么？”许柔问。 “我不知道，也许我们可以逛公园什么的，然后吃晚饭？” 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许柔给李彤彤发短信，告诉她许柔这后半天都不会回宿舍，她回答说明天她才回来。她周末基本上都是住在吴愁的那栋常办聚会的房子里，因为一夜的逛欢往往就让她醉得原地趴窝了。 刘诺打开他的汉兰达的副驾门。他的父母给了他这部价格不菲的汽车，刘诺把车保养得内部一尘不染，没有成堆的书，没有脏衣服。 他们开车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叫青秀山的森林公园。网上说，这是滨海市最好玩的公园了。 他们把车停好后，刘诺问：“嘿，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找一部二手车？” “可能在这一周，再不买，我怕我很快就忘了怎么握方向盘了。然后，这一周里，我也打算去找个课余的工作了，又能赚学分又能赚点钱，两全其美。”许柔没有提到吴愁在许柔面前说过的泽世出版公司的实习，因为还没有变成现实，即使是现实的，许柔也不知道如何把真相告诉刘诺。 “好消息。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就告诉我，”他说。 这个公园果然名不虚传，这里古树参天，满眼滴翠，鸟鸣蝶舞，加之名花异草遍布，水榭楼台争奇，确实令人流连忘返。 两人在公园里走了一圈，然后坐在野餐桌旁。大部分时间都是刘诺在说话，许柔点头。许柔发现自己说话吞吞吐吐，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后来他们走到了一条小溪边。 他们离开公园时天还早，所以他们决定再回到许柔的房间看非诚勿扰相亲节目，许柔近来关注了其中一个相亲女孩和一个大龄it男的相亲结局。 当他们边吃外卖边看电视时，许柔的手机响了，刘诺伸手过来帮许柔拿。 “兰渺是谁？”他问。他的声音里没有怀疑，只有好奇心。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嫉妒的类型。他也从来不需要吃谁的醋。 “一个在大课中认识的同学，”许柔回答。为什么兰渺会这么晚给许柔打电话？除了对照笔记之外，他从来没有打电话给许柔。 “许柔，打扰了。”兰渺大声说。 “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嗯，我本身是没事的。我知道刘诺在你那里，但是”他犹豫了。 “怎么了，兰渺？”许柔的心开始砰砰急跳。“你还好吗？” “我很好，不是我，是吴愁。” 这吓坏了许柔。“吴……愁？”许柔口吃了。 “是的，如果我把地址定位给你，你能来一下吗？”许柔从兰渺伤感的语气中察觉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许柔从床上跳下来，匆匆穿上鞋子。刘诺也站了起来，仿佛对这件事也饶有兴趣。 “兰渺，吴愁是想伤害你吗？”许柔的头脑无法理解还会发生什么。 “不，不，”他说。 “给我发地址，”许柔告诉他，然后许柔听到从电话那边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刘诺，我需要用一下你的车。” “这是怎么回事？” “吴愁出事了，把你的钥匙给我，”许柔要求。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把车钥匙掏出来，说：“我和你一起去。” 但许柔从他手里抢过钥匙，摇了摇头。“不，你不用去……我需要一个人去。” 刘诺看起来很受伤。许柔觉得知道把他留在这里是错误的，但现在许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找吴愁。 第26章 发酒疯（1） 兰渺发给许柔的地址是民兴路2875号，许柔把它复制并粘贴到许柔的地图程序中，上面写着开车需要十五分钟。 那里发生了什么，兰渺可能需要许柔？ 许柔到达时，许柔仍然和刚出门时一样困惑。途中刘诺打了两次电话，许柔都忽略了，许柔需要导航一直留在屏幕上。现在想来，当许柔离开刘诺时，他脸上的复杂表情还在困扰着许柔。 这个地方房子都很大，看起来像豪宅。眼前这所房子至少比许柔母亲的大三倍。这是一座欧式的房子，高大挺拔的建筑风格，端庄优雅的明快线条，精致细腻的雕花墙面，无不是在诉说着房主人的富足和奢华。 房子有一个坡度不大的院子，使它看起来像是座落在山丘上，院子里的花园路灯明亮柔和，把整个院子映照得无比漂亮。许柔猜这一定是吴愁父亲的房子，因为这不可能是出租房，这也是兰渺会在这里的唯一原因。 许柔深吸一口气，走出去，从人行道上走上台阶。许柔用力敲了敲那扇深色的桃花心木门，它在几秒钟内就打开了。 “许柔，谢谢你的光临。对不起，我知道你男朋友来看你。刘诺和你一起过来吗？”兰渺问道，一边朝许柔停车的地方眺望，一边打手势让许柔进去。 “不，他回到了宿舍。这是怎么回事？吴愁在哪里？” “他失控了。”他叹了口气。 “为什么？”许柔尽可能平和地问。吴愁失控与许柔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知道你恨他，但你一定要和他说话。他真的喝醉了，脾气很冲。他来到这里，喝下了他父半瓶的高度洋酒！然后他开始砸东西，锅碗瓢盆，一个玻璃柜，基本上他能拿到手的东西都无一幸免。” “为什么？他告诉过我他不喝酒——这也是谎言吗？” “他爸爸刚刚告诉他，他爸和我妈要结婚了” “这不是好事吗？” 许柔仍然感到困惑。“意思是吴愁不希望他们结婚？”许柔问，兰渺带许柔穿过大厨房。 看到眼前的情景，许柔喘着粗气，许柔目睹了吴愁制造的悲惨世界。陶瓷碎片散落一地，一个大木柜被撞倒，玻璃面板破碎。 “不是，但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在他爸爸打电话告诉他之后，他爸和我妈就离开这里到别的城市度周末了。吴愁来到这里，没有见到他父亲。他以前从来不来这里的。”他解释道，打开了后门。 许柔看到一个人坐在露台上的一张小桌子旁。是吴愁。 “我不知道你认为我能做些什么，但我会努力的。” 兰渺低下头。他俯下身，把手放在许柔的肩膀上。 “他一直在喃喃念着你的名字。”他悄悄地告诉许柔，许柔的心尖微微一颤。 许柔走向吴愁，他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许柔。他的眼睛充血，头发凌乱。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变暗，许柔想退后一步。在朦胧的庭院灯光下，他看起来几乎可以吓坏个人。 “你是怎么知道来到这里的——”吴愁说着站了起来，声音不高，但充满敌意。 “是他”许柔回答，但许柔又很快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你他妈的怎么把许柔叫来了？”他冲着兰渺大喊大叫，兰渺则走回了屋里，避开这个醉鬼的锋芒。 “你不要责备他，吴愁，他很担心你，也很关心你。”许柔骂道。 他坐了下来，打手势让许柔也坐下。许柔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拿起那个还没被喝完的酒瓶，放到嘴里。许柔看着他的喉结在抽动。喝下那口酒后，他把瓶子用力往院子里扔了出去，瓶子在远处砰地一声落到草坪上，没有清脆的破裂声。 “啊，你们俩不是什么东西。你们俩都是如此的难以捉摸。可怜的我很不高兴，所以你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他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病态的笑容。 “之前我以为你不喝酒的呀？”许柔问他，交叉双臂。 “不要试图说我，你并不比我好，你不是也曾经醉生梦死的。”他用手指着许柔。 这很可怕，但许柔不能否认，靠近他，即使在他醉酒的状态下，也会给许柔注入无限活力。许柔怀念吴愁给许柔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比你好。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现在喝酒的？” “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关系？你去陪你的刘诺好了。” 许柔被迫把目光移开，许柔很想知道到底他是为了什么而一醉方休。仇恨？许柔想。 “他回到了我的房间。我只是想来帮帮你，吴愁。”许柔稍微靠在桌子上，伸手去拿他的手，但他从许柔的触摸中退缩了。 “帮帮我？”他呵呵笑道。许柔想问他，如果他要继续恨许柔，他为什么要念叨着许柔的名字，但许柔不想再出卖兰渺。 “如果你想帮助我，那就离开这里。”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许柔低头看许柔的手，抠着指甲。 第27章 发酒疯（2） 他叹了口气，用手拂过头发。 “我父亲告诉我，他决定娶兰渺的妈妈容慧婕——婚礼是下个月。他应该很久以前就告诉我，而不是今天才打电话给我。我敢肯定，现在完美的兰渺小弟弟已经孕育一段时间了。” 哦。许柔其实没想到他会告诉许柔这些东西，所以许柔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相信他现在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理由。” “你不了解他。他对我历来不屑一顾。你知道去年我和他谈过多少次了吗？也许是十次！他所关心的只是他的大房子，他即将娶的新妻子。” 吴愁咒骂着，他拿过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许柔沉默地望着他。 “你应该看到我妈妈住在云南的破房子。我妈说她喜欢那里，但我知道她不喜欢。它比我爸爸的卧室还小！我实际上是被我妈强迫来这里上大学，让我更接近他。” 有了他给许柔的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许柔觉得自己可以更好地理解他。吴愁有伤痛，这就是为什么他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他离开的时候你多大了？”许柔问他。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许柔，但回答了许柔。 “十岁。但即使在他离开之前，他也从未在我身边。他每天晚上都到外面去喝酒。你别看他现在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但在他身后，都是一堆不堪入目的狗屎。”吴愁说，右手在空中划拉了一下。 吴愁的父亲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就像许柔的父亲一样，他们俩都是酒鬼了。他们的共同点比许柔想象的要多。眼前这个受伤和醉酒的吴愁，跟许柔之前认识的那个强势的吴愁相比，年轻得多，脆弱得多。 “我很抱歉他离开了你们，但是——” “不，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他打断道。 “我不是在怜悯你，我只是想——” “你想做什么？” “你认为我现在能帮你什么忙？”许柔轻声说，同时，粲然一笑。 这是一个美丽而难以忘怀的微笑，如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也像晚霞的余晖，温暖而安详。许柔希望微笑能抚慰他冰冷的心，帮助他度过难关。 “我不希望你来帮我什么忙。我们的过往并不意味着我想和你将有什么未来。然而，你来这里，离开你的男朋友，来到这里并试图帮助我，这对他来说是可悲的。”他说，又一次在空中挥舞着手。 他的话语气很尖酸刻薄，但许柔早有被他冷嘲热讽的思想准备，许柔忽略了胸口的疼痛，看着他。 “这不应该是你的本意。”许柔回想起一周前，他笑着把许柔扔进水里的情景，许柔真的无法判断，他是一个伟大的演员，还是一个伟大的骗子。 “不过，我愿意，你回去。”他告诉许柔，也许是口渴难受，他又喝了一口水。许柔伸手越过桌子，从他手里抢过水瓶，扔进院子里。 “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喝什么水，醉死算了，免得世上又多了一个胡搅蛮缠的醉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喊道，但许柔不理他，朝后门走去。 许柔转身就朝厨房走去，但他冲上来拦在许柔面前。 ”你要去哪里？”他的脸离许柔几英寸远。 “我要帮兰渺收拾你弄的烂摊子，然后我就回去。”许柔的声音很平静。 “你为什么要帮他？”他声音中的厌恶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他，不像你，他值得有人帮助他，”许柔说，他紧张的脸神色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许柔想对吴愁说更多的话，许柔想对他大喊大叫，但许柔现在知道，宁可跟一只疯狗对骂，也不用跟一个醉鬼讲道理。 吴愁默然给许柔让开路。 当许柔进厨房去时，许柔发现兰渺蹲下来，把柜子直立起来。 “扫帚在哪里？”许柔问他什么时候做完。兰渺带着感激的微笑看着许柔。 “就在那边，”他说，对着扫帚说。“谢谢你做的一切。” 许柔点点头，开始清扫那些砸碎的盘子。实在是太多了。许柔觉得很可怕，过后兰渺的妈妈回来时，她会发现她所有的餐具都不见了，许柔担心她会为此伤心太深。 当一小块玻璃钻进许柔的手指时，许柔喘息着。血滴落在木地板上，许柔跳起来到达水槽。 “你还好吗？”兰渺担心地问道。 “是的，这只是一小块，许柔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血。它真的没有那么糟糕。”许柔闭上眼睛，看着冷水流过许柔的手指，几分钟后，许柔听到后门打开了。许柔睁开眼睛，转过身来，看到吴愁站在门口。 “许柔，我能和你谈谈吗？”他问道，好像比刚才清醒多了。 许柔想说不，但是他眼睛周围的红肿，许柔阴差阳错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睛看着许柔的手，然后是地板上的血迹。 他迅速向许柔走来。“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伤了点皮。” 他伸手抓住许柔的手，把它从水底下拉出来。当他碰到许柔的胳膊时，许柔感觉到电流。 看着许柔的手指，他皱了皱眉头，然后放开了，走到兰渺身边。这个刚才还冷酷无情的人，现在他表现得很关心许柔的伤痛？他会让许柔发疯，许柔简直要疯了。 “创可贴在哪里？”他诚恳地问兰渺，兰渺告诉他在浴室里。不到一分钟，吴愁回来了，他又抓住了许柔的手。首先，他把一些抗菌凝胶挤在许柔的伤口上，然后他用创可贴轻轻地缠绕在许柔的手指上。许柔保持沉默，一旁的兰渺也是这样，吴愁的行为让许柔感到困惑。 “我能和你谈谈吗？”他又问了一遍。 许柔点点头，他修长的手指缠绕在许柔的手腕上，领着许柔走到外面。 第28章 想成为好人 回到露台的桌子旁，吴愁放开了许柔的手腕，为许柔拉来一张椅子。 许柔觉得许柔的皮肤真的被他的触摸灼伤了，许柔用手指在上面摩擦，他抓住另一把椅子，把它喀喀拖过地板，直接坐在许柔面前，他离得很近，他的膝盖几乎碰到许柔的膝盖。 “吴愁，你有什么想说的？”许柔鼓起勇气，冷峻地逼问。 他深吸一口气，长长的手指穿过他浓密的头发，他看着许柔的眼睛。 “我很抱歉，”他移开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后院的大树上。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他问，语气平和。 “是的，我听到了你的声音，”许柔盯着他。 “你太难对付了，”他说，然后坐回椅子上。许柔扔进院子里的瓶子现在在他手里，他对着瓶口又喝了一口。他怎么还没昏过去？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你希望我做什么，吴愁？你对我很残忍——太残忍了，”许柔说，咬着下唇。许柔不会再在他面前哭泣了。刘诺从来没有让许柔哭泣。多年来，许柔和刘诺吵过几次架，但许柔从来没有沮丧到哭泣。 “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感觉像是夜空中遥远星球上传来。 “不，你是故意的，你知道的。你是有目的地这样做的。我一生中从未被任何人如此恶劣地对待过。”许柔把嘴唇咬得更用力了。许柔能感觉到自己心底的那些纠缠成结的委屈。但如果许柔哭了，他就赢了。这正是他想要的。 “那你为什么还来帮我呢？为什么不干脆放弃呢？”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晚之后我不会想见到你了。我还要放弃这个学期的文学课，下学期再修它，为的是不想在教室里碰到你。我是现在才打算这样做，但这正是我必须做的。” “不要，请不要那样做。” “你也在乎？你不想被迫和像我这样可怜的人在一起，对？”许柔的血液在沸腾。如果许柔知道说些什么来伤害他，就像他总是伤害许柔一样，许柔会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才是那个可怜的人。” 许柔直视着他。“好，我不会反驳这一点。” 他又喝了一口，当许柔伸手去拿瓶子时，他把它拿开了。 “我不是想再次扔掉它，我是想像你一样，喝个酩酊大醉。”许柔问道，他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他把瓶子递给许柔。 “我以为你又要扔了它。” 许柔不想扔了，许柔把瓶子放在嘴边。这种酒不算很烈，但有淡淡的甘草气味。许柔被呛着了，吴愁笑了。 “你多久喝一次酒？你暗示过我之前从来没有过的。”许柔说。 “大约是六个月前喝过一次。”他的眼睛落在地板上，就像他感到羞愧一样。 “嗯，你根本不应该喝酒，酒会让你脾气更暴躁。” 他仍然盯着地面，脸色严肃。“你意思是我本来就暴躁？” “什么？你以为你平时温良恭俭让？” “好，也许我是脾气不好。我要你”他开始，但随后停下来，挺直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 许柔突然想到，刘诺还在宿舍里等着许柔，在这里许柔把更多的时间浪费在吴愁身上。 “我该走了。”许柔站起来，朝后门走去。 “不要走，”他的声音轻声说。许柔停下脚步，因为她听到了吴愁恳求的语气。许柔转过身来，发现吴愁离许柔不到一尺。 “你还有许多伤人的话没有对我讲？”许柔讥讽道，转身离开。他的手缠绕在许柔的胳膊上，把许柔往后拉。 “不要离开我！” “我早就应该不理睬你了！”许柔尖叫着，推着他的胸膛。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一路来到这里，兰渺打电话给我两次！我离开了我的男朋友——就像你说的，他是唯一能包容我的人。然而我却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找你！你知道吗？吴愁，我很可怜。我为来到这里而可怜，我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可怜——” 许柔的话被他的嘴唇堵住了。许柔推他的胸膛，但他没有让步。许柔想回吻他，但许柔控制了自己。许柔感觉到他的舌头试图撬进许柔的嘴唇之间，他强壮的手臂缠绕着许柔，尽管许柔试图推开，但许柔还是把许柔拉近了他。这是没有用的，他像一堵墙，比许柔强壮得多。 “吻我，许柔，”他对着许柔的嘴唇说。 许柔摇摇头，他沮丧地咕哝着。“拜托，就吻我。我需要你。” 他的话溶化了许柔，这个醉酒的、可怕的男人只是说了一句他需要许柔，不知何故，这听起来就像是一句美好的诗歌在许柔的耳朵边萦纡。 吴愁就像一种迷魂毒药，每次许柔尝到极微小的一点，许柔就饥渴难当，他吞噬许柔的思想，浸透许柔的梦想。 “吴愁，我真的必须走了。我们不能继续这样做，这对我们俩都不好，”许柔告诉他，然后往下看。 “不，我们能这样，”他说，把许柔的下巴抬起来，迫使许柔看着渴望的眼睛。 “我们不能。你恨我，我不想成为你发泄的对象。你把我搞糊涂了。上一分钟，你告诉我，你热情如火，而下一分钟，你就有可能羞辱我。” 他张开嘴打断许柔，许柔把手指放在他粉红色的嘴唇上，继续絮絮地诉说：“然后再下一分钟，你吻我，告诉我你需要我，我受不了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境地，我讨厌自己跟你在一起时迷失了自我。” “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忧郁的眼睛凝望着许柔的脸，等待许柔的回答。 “是一个我不想成为的人，一个欺骗、背叛男朋友而心在哭泣的人。”许柔解释道。 “你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你是谁吗？”他的拇指沿着许柔的下巴线划过，许柔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认为那才是真实的你。” 许柔无言以对，他的话听起来很诚实，对他的答案如此肯定，许柔花了一秒钟来真正思考他的话。 “我对此表示怀疑，”许柔说，想起那天晚上许柔哭了多少。 “这是真的，我发誓。我知道你认为我是个坏人……但你使我……”他说到这里就突然转成了“唉”的一声叹息。 怎么话不说完就停下来了？许柔纳闷了。 “把话说完整好吗？吴愁，要不然我现在就要走了，”许柔说得郑重其事，严肃认真。 他凝望着许柔，眼睛似乎在燃烧，嘴唇慢慢地分开，好像每一个字都是一颗金子，不轻易吐出。 许柔耐心等待着。 “你你让我想成为好人，对你……对你好点，柔柔。” 第29章 我们走不到一起来 许柔试图后退一步，远离他，但他抓住了许柔的胳膊，并且抓握力不是一般大。 许柔以为是听错了，可一旦听清了，就如春风拂面如细雨滋润心田，许柔的怒气消了一大半。 许柔转过身来，看着院子里一棵被灯光照射得枝叶明亮的香樟树，忖度着他话里的含义。 “他想对我更好吗？以什么方式？他是不是在说醉鬼？ ……他可以吗？”这个问题比《哲学概论》课里任何古希腊哲学问题还深奥难解。 许柔回头看他，眼睛朦朦胧胧。“你说什么？” 他醉眼朦胧，但还不至于醉到胡言乱语的地步？真实的吗？他希望怎样？ “我说过了，你听到了，我不重说。” “呵呵，我看来是听错了。”许柔故意说。 “你没有。你让我感觉到不一样的东西。我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感受，许柔，所以我想当然地做了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哈出一小口气。“我真是个混蛋。” 许柔再次发现自己处于恍惚状态。 “我们走不到一起来，吴愁，我们是如此的不同。首先，你不想真正用心地谈恋爱，记得吗？” “我们没有太多不同。我们喜欢同样的东西。例如，我们都喜欢读书。”他说，呼吸中有浓浓的酒气。 即使站在这里，许柔也无法说服自己有他们可以在一起的想法。 “你……你……你不谈恋爱，你只是逢场作戏。”许柔再次提醒他。 “我知道，但我们可以……做朋友？” 唉，好像兜了个大圈，两人的关系还是得回到原点，许柔心中再次纠结。 “痴心妄想，你只想得到男朋友的所有好处，而不必做出男朋友的真正承诺、承担男朋友的责任，这是在耍流氓，不是吗？” 吴愁的身体摇摇晃晃，靠在桌子上，松开了对许柔的控制。“为什么说得这么糟糕？你为什么一定要男朋友这个标签？” 距离远了，空间大了，空气也新鲜了许多，浓浊的酒气变淡了。 “因为，吴愁，尽管我最近没有太多的克制，但我确实有自尊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玩物，我不是你儿时手中的一团陶泥，想捏就捏，厌腻了就可以随手扔掉。” 许柔把手举向空中。“再说了，我的心已经有了别人，吴愁。” 吴愁邪恶的酒窝伴随着他的笑容出来了。“然而，看看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条件反射地，许柔脱口而出：“我爱他，他也爱我。”然后看着吴愁的表情变化。他放开了许柔，跌跌撞撞地坐在椅子上。 “别这样对我说这种气话。”他的语速突然变得很快。许柔差点忘了他喝醉了。 “你喝醉了，跟你说再多也没用，明天你会一如既往地恨我。” “我不恨你。”他走进草坪。 许柔希望自己能迈腿走开，但许柔却坚持了下来，听着他说：“如果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想让我离开你，再也不和你说话，我会听的。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靠近你了。只要说出这些话。” 许柔张开嘴，想告诉他这些，告诉他远离许柔，告诉他许柔再也不想盯着他了。可嘴张了一半，就感觉舌头很笨重，说不出什么。 他转过身来，走近了许柔。“告诉我，许柔，告诉我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然后他向许柔伸出手，沿着许柔的胳膊往上轻抚，鸡皮疙瘩立即在许柔的皮肤上纷纷立起。 “告诉我，你再也不想感觉到我的触摸了，”他低声说，把手放在许柔的脖子上。 他的食指沿着许柔的锁骨抚过，在许柔的脖子上来回游走。许柔听到自己呼吸加快，因为他的嘴唇离许柔的嘴唇不到一寸的距离。 “你再也不想让我吻你了，”他说，许柔能闻到酒气的味道，能感觉到他呼吸中的热气。 “告诉我，柔柔。”他咕哝着，许柔呜咽着。 “吴愁……”许柔低声说。 “你抵挡不住我，许柔，就像我抵挡不住你一样。”他的嘴唇靠近许柔的嘴唇。 “今晚和我在一起？”他问，许柔听了不禁一激灵。 门边的一个响动吸引了许柔的目光，许柔猛地离开了吴愁。抬起头，许柔看到兰渺的脸因困惑而扭曲，然后他迅即转身离开，从门口消失了。 许柔从“太虚幻境”中回到了现实。 “我必须走了，”许柔说。 吴愁低低地说：“拜托，请留下来。今晚就和我在一起，哪怕你明天早上决定告诉我，你不想再见我了但是现在请留下来，柔柔。” 稀里糊涂地，许柔竟然点了点头。“我要告诉刘诺什么呢？他在等我，我开他的车来的。”许柔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想留下来。 “你就告诉他，你必须留下来，因为我不知道，不用告诉他任何理由。他能做的最糟糕的事情是什么？” 一阵战栗传遍许柔全身，许柔知道，他会把这事如实地汇报许柔的妈妈，毫无疑问。 对于刘诺可能的恼怒让许柔感到难受。 “现在他可能已经睡着了，”吴愁说。 “不，他没有办法回到他的酒店。” “等等，他不和你在一起吗？” “不，他住在附近一家酒店。” “你和他去那里开房？” “不，他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里。”许柔羞怯地说：“我自己睡在我自己的宿舍里。” “书呆子！钢铁直男！”吴愁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充血的眼睛在快乐地闪动着光芒。 许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嗯，他是个老实人！” “抱歉，但有些事情不对劲。如果你是我的，我就无法远离你，我一有机会就会和你腻歪在一起，一起享受着相情之悦。” 一阵红晕从许柔的脸上漫开了，吴愁的话对许柔产生了奇怪的影响，像一块石头投进一面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许柔脸红了，把目光移开。 “我们进去，”许柔听到他说：“树木来回摇摆，这好像是对我提示：我喝得太多了。” “你今晚是住在这里？”许柔以为他会回到他开派对的房子。 “是的，你也是，我们走。”他牵起许柔的手，他们朝后门走去。 许柔想要找到兰渺，解释他在门口看到的情景。但许柔自己都想不起来是发生了什么，所以许柔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许柔必须让他以某种方式理解。 当他们走过厨房时，许柔注意到，刚才的一片狼藉已经被兰渺几乎清理干净了。 “你明天还要清理剩下的东西，”许柔告诉他，他点点头。 “我会的，”他承诺，领着许柔走上了气势恢宏的楼梯。 第30章 我深爱过你 一觉醒来，许柔揉揉眼睛，看到身边还在轻轻打鼾的吴愁，昨晚的情景像电影倒带一样滑过脑海。她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看到自己还依然衣裤齐全，知道在自己睡着之后，吴愁并没有趁人之危，尽管两人睡前也做了许多边缘性行为，但她还是没有让吴愁做了最关键的事情。 许柔蹑手蹑脚地走出吴愁的卧室，悄悄地走下楼梯。在一楼，许柔遇见了兰渺，她告诉兰渺，昨晚她虽然和吴愁同床共枕，但是和衣而睡的。然后，最后她说：“我必须走了。刘诺在等着。” 兰渺给了许柔一个同情的微笑，然后说再见。 许柔上了刘诺的车，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到宿舍，一路上大都在流泪，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愧疚，而是因为自己处在两难的境地而感觉十分无助。 许柔将如何向刘诺解释这一切？许柔知道许柔必须要解释——许柔不能对他撒谎，但把事情和盘托出，这会对他造成无与伦比的伤害。 如果离开陪伴了十多年的刘诺，许柔感觉自己就是个残忍的人，可怕得不可饶恕。那，为什么许柔不能远离吴愁？离开他，还来得及。 在许柔汇入校园里的上学人流之前，许柔已经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许柔走得尽可能慢，让自己有更多一点时间来考虑将如何面对刘诺。 许柔忐忑地打开房间的门时，许柔发现刘诺躺在许柔的小床上，盯着天花板。当他看到许柔进来，他跳了起来。 “许柔！你整晚都去哪儿了？我一直在不停地打电话给你！”他喊道，声音之大，不敢说是绝后，但一定是空前。他们以前有过争吵，但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吓人过。 “我很抱歉，刘诺。我去了兰渺的家，因为吴愁喝醉了，他砸破了很多东西，我和兰渺花了很长时间才清理好一地的垃圾，真的很晚了，我的手机没电了。”许柔说着，脸上镇静却苍白，心头狂跳似撞兔。 许柔不敢相信自己会当着他的面如此肆无忌惮地撒着弥天大谎。他一直都陪在许柔身边，从小到大，而到了如今，许柔背叛了他，对他极尽欺骗之能事。许柔知道许柔应该告诉真相，但许柔不忍心当面把感情的匕首插进他的心窝。 “你为什么不用别人的电话一下？”他用力地说，但随后停顿了一下。“不过，没关系。吴愁在破坏东西？你自己没事？如果他有暴力倾诉，你为什么留在那里过夜？” 许柔觉得他一次问了许柔一千个问题，让许柔不知道所措。 “他只是喝醉了，他不会伤害我的。”许柔说，捂住嘴，拼命地希望能把最后的话捂回去。 “你的意思是他不会伤害你？你对他可不是很了解，许柔，”他说着向许柔走了一步。 “我只是说他不会在身体上那样伤害我。我非常了解他，知道这一点。我去那里是想帮助兰渺，他也在那里，但我跟他说的话不多。”许柔回答说，感觉自己手心在出汗。 “我以为你不会和那些人有什么交集的，你不是答应过我和你妈妈，你会洁身自好吗？许柔，这样做对你不好。你开始喝酒了，还整夜呆在外面，你把我晾在这里整整一夜。我真不明白，如果你要离开我，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来这里。”他坐在床上，把头托在手上。 “他们不是坏人，你不了解他们。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说话如此刻薄了？”许柔问他。本来许柔想乞求他原谅自己的不好，但许柔对他的话感到恼火了，感觉刘诺不应该把他们视为坏人。 特别是吴愁，吴愁不是坏人，许柔的潜意识提醒自己，许柔想打刘诺一巴掌。 “我不做评判，但你以前从来不会和那些非主流一起出去玩。” “他们不是非主流，刘诺，他们也是像我们一样的上进青年，是社会公认的学霸。”许柔说。刘诺脸露惊愕之色，许柔突然感觉到自己对刘诺有了轻蔑之意，不觉自己也有点惊讶。 “嗯，我不喜欢你和他们一起出去玩，他们正在改变你。你不是我爱上的那个许柔了。” “嗯，刘诺——”许柔正要说下去，门被突然推开了。许柔和刘诺，一起朝门口望到，看到愤怒的吴愁冲进房间。 许柔看了吴愁，然后又看了看刘诺，再次看吴愁，心里头像一个纠纠结结的麻团，无头无绪，只有慌乱。 “你来这里干什么？” 许柔问吴愁，尽管许柔不想听到答案，尤其是在刘诺面前。 “我想来问你，你在我睡着的时候从我身边偷偷溜走，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哼了一声。许柔屏住呼吸，听着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刘诺的脸上闪过愤怒，许柔知道他应该是开始把脑海里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拼凑起来，成为一幅凌乱而不堪入目的图案。 许柔试图向刘诺解释发生了什么事，也想试图向吴愁解释许柔为什么离开，但无从开口。 刘诺走在他们中间，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城墙面对吴愁挡在许柔面前，许柔惊讶。 “不要对柔柔大喊大叫，”他警告吴愁。 许柔被冻在原地，而吴愁的脸在愤怒中扭曲。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就因为许柔不辞而别？亦或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是男人们的出厂设置？ “吴愁，不要这样，你先回去，好吗？”许柔恳求。如果他现在离开，许柔可以好好向刘诺解释发生了什么。 “柔柔？”吴愁问道，在刘诺周围走来走去。许柔希望刘诺保持距离。 许柔不认为吴愁能轻而易举地把刘诺拿下。刘诺是绿茵场上的健将，与瘦削的吴愁相比，吴愁无疑略显单薄，但许柔毫不怀疑吴愁不畏强敌，而且身经百战的他很有胜算。 许柔担心刘诺和吴愁真的打起来。 “吴愁，你走，我们稍后再谈这个问题。”许柔说，试图化解事情。 刘诺却追问道：“谈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柔？” 天啊。 “你不妨都告诉他。”吴愁说。 许柔知道，这会有多残忍，并且残忍之后可能会有更残忍的事情要发生。 “告诉我什么，许柔？”刘诺紧追不舍，目光咄咄逼人，但在他注视着许柔数秒后，那种咄咄逼人变成了失望的哀伤。 “没什么，你知道了的，仅仅是我昨晚住在吴愁和兰渺家。”许柔撒谎。许柔往吴愁望去，希望他不再火上浇油，不把真相大告天下，但他立即将目光移开。 “告诉他，许柔，不然我就亲自来了。”吴愁咆哮道。 许柔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许柔开始哭泣。 “刘诺我……我和吴愁一直”许柔真的很难说下去。 “哦，天啊，”刘诺结结巴巴地说，他的眼睛开始流泪。 刘诺是如此善良，许柔的话，这种欲盖弥彰的真相，是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在刘诺的心上，碎如齑粉。 刘诺的手按到他的额头上，他摇了摇头。“你怎么能这样，许柔？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泪水从他明亮清澈的眼睛流到他脸上。 许柔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愧疚，是许柔掘开这七尺男儿的眼泪之堤。 许柔看着吴愁，厌恨顿生。许柔推了他，吴愁措手不及，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刘诺，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许柔冲向刘诺，想拥抱他，但他伸出双手拒绝让许柔碰他。 “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刘诺说，眼中带着遗憾和受伤的表情。“我现在不认识你了。” 说完，刘诺摔门而出。许柔想，这下，刘诺要走出许柔的生活了。 “刘诺，等等！”许柔冲向门口，但吴愁抓住许柔的胳膊，试图把许柔拉回来。 “许柔！”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这么狠心！这很low，吴愁，这太卑劣。”许柔尖叫着，把许柔的胳膊从他的抓握中抽离出来。许柔又用力推了他一把。在今天之前，许柔这辈子从来没有推过任何人，许柔现在非常讨厌他。 “如果你去追他，那就结束了。”他说，许柔张大开了嘴巴。 “结束什么？结束我的愤怒？我恨你！”许柔强压心中的怒火，不想让他看到许柔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许柔放慢脚步，语气更平静。“我们从未开始，谈何结整束？” 他的手垂到两侧，嘴巴张开，但没有说出任何话。 许柔冲出门外，穿过大草坪，终于在停车场追上了刘诺，但刘诺加快了脚步。 “刘诺，你听好。对不起，很抱歉。我喝了酒。我知道这不是借口，但我”许柔擦了擦眼睛。 “我不能再听你的谎言了”他说。他的眼睛红了，他瘦削的脸平静得像一块苍白的大理石地砖。许柔伸手去抓他的手，但他迅即抽走了。 “刘诺，拜托，我很抱歉。请原谅我。”许柔现在不想失去他。 他走到车前，用一只手拂过他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然后转身面对着许柔。 “我需要一些时间，许柔，我现在脑子一片混沌，我需要时间来重新思考我们的关系。” 许柔沮丧地叹了口气，许许多多的无奈随着这口气从心口长长呵出，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只有祈愿，但愿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今天的事情，但愿他们可以重归旧好。 “我深爱过你，许柔，”刘诺说，然后他吻了许柔的额头，然后爬上他的车，绝尘而去，这让许柔措手不及。 第31章 我会远离她 许柔回到宿舍时，吴愁正面无表情地坐在许柔的床上。 许柔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按住他的头，抓起台灯砸下去。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许柔没有精力与他战斗。 “我不会道歉的。”吴愁告诉许柔，许柔走过他走向李彤彤的床，许柔不想接近这个恶心的人。 “我知道你不会。”许柔说，然后躺回去。 许柔不会让他把许柔引入一场争吵中，许柔也不指望他会道歉。许柔现在更了解他了。昨晚许柔以为他只是因为他父亲的离岗让他愤世嫉俗，用他唯一能用的冷冰冰的古怪性格把人们拒之门外。今天早上，许柔看到他只是一个可怕的、可恨的人。吴愁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最终都需要知道一切，”他说。 许柔咬住嘴唇，以阻止眼泪流回来。许柔保持沉默，直到许柔听到吴愁走来。 “你走，吴愁。”许柔说，但当许柔抬起头时，他正站在许柔身边。他在床沿坐下，许柔跳了起来。 “他最终都需要知道的，今天他知道了，也许是件好事。”他重复着，愤怒在许柔内心沸腾。许柔知道他说的不错，但起码不是这个时候，不是以这种方式。 “为什么，吴愁？他为什么需要知道？即使最终让他知道，但也还不是现在，并且不是由你来告诉他。伤害他怎么可能是一件好事？你没有权利对他和我这样做。” 许柔感觉到眼泪又来了，这次许柔也无法阻止它们。 “我想知道，我和他之间，你是选择谁。”他说，声音镇静、冰冷。 “你这样做，让我选择谁？” “你不敢把我和他比较吗？”他说。许柔讨厌他这种用反问来回应别人问题的无赖作风。 他站起来向许柔走来，但许柔跑到自己床铺的那一边去。 “没有可比性。你现在不明白吗？你是一个残忍而恶心的混蛋，除了你自己，你不会关心别人的感受。而他，他爱我。他愿意原谅我的错误。”许柔盯着他的眼睛，补充说：“哪怕是我严重的错误。” 吴愁退后一步，好像许柔推了他一把。 “原谅你？” “是的，他会原谅我的。我知道他会的，因为他爱我。所以你计划让他和我分手，这样你就可以笑了，但你没有奏效。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许柔——”他刚要开口，但许柔挥手打断了他。许柔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我知道你可能已经在策划你的下一步行动来对付我，但你想怎么着，吴愁？它不再起作用了。现在请你滚出我的房间！” 许柔对自己的唇枪舌剑感到惊讶，但许柔并不为这样粗鲁对待吴愁而感到难过。 “这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许柔。昨晚之后以为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和我”他似乎不知所措，许柔第一次见到他竟然也有这种窘境。 “你不是真心希望我现在就走，对？你对我有感觉，不是吗？” 许柔需要阻止他的胡言乱语，许柔不想尝试他掺着毒药的蜜糖。 “不！我不想听你说话，吴愁。我知道你想让我信任你，更加爱你，然后就扣动扳机。我现在知道了你的陷阱，我不会继续下去了。” “更加爱我？你是说你你对我有感情了吗？”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似乎希望的光芒。吴愁不当演员可惜了，他的演技，远比许柔想象的要好得多。 眼看许柔在心里筑起的无形城墙慢慢被吴愁的脉脉目光击垮了，推倒了，许柔不能让它发生。“走开，吴愁。我不会回答你的愚蠢问题。如果你不离开，我就要打电话给校园保安。” “柔柔，请回答我。”他恳求道。 “别叫我柔柔。这个名字是为家人，朋友，为真正关心我的人保留的，现在走开！” 许柔大喊大叫，比许柔预先想要的大声得多。许柔需要他离开许柔，远离许柔。许柔讨厌他叫她柔柔。 然而，当他说出柔柔这两个字时，他的嘴唇翕动的样子看起来可爱，听起来也悦耳。该死，许柔！ “又是一个的周末，两位帅哥美女，我玩得好累哦！”李彤彤一边说，一边冲进房间，还不忘说着俏皮话。但当她注意到依然梨花带雨般可怜楚楚的许柔时，她停了下来，眼睛眯了起来，盯着吴愁。 “你做了什么？”她对他大喊大叫，继而看着许柔，问：“刘诺去哪里了？” “他走了，吴愁也即将要走。”许柔告诉她。 吴愁想要开口说什么，但许柔抢着发声了：“李彤彤，你叫他离开。” 许柔乞求，她点点头。吴愁的嘴巴张开，懊恼地看着许柔用李彤彤对付他。 “我们走，帅哥。”她说，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向门口。 旋即许柔听到了他们俩在门口的对话。 “什么鬼，吴愁？许柔叫你远离她。她是我的室友，她不像你撩的其他女孩。她很好，很天真，老实说，你跟她是不搭的。” 许柔对李彤彤的挺身而出感到高兴和感激，但这仍然不能缓解许柔胸间的疼痛。许柔的心真的很痛。许柔以为许柔和吴愁戏水那次一别，是许柔经历的心碎，但与许柔现在的感受相比，那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许柔伤害了刘诺，许柔只能祈祷他原谅许柔。 “不是那样的。”在吴愁的愤怒之中，他的声音变得沉重。 “废话，吴愁，我认识你。你找别人胡搞去，反正围着你转的还有很多女孩。她跟你不匹配。她有男朋友，她情感脆弱，她无法面对这种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 “那好，我会远离她。但你以后不要再带她去我家参加任何派对了。”他说，许柔听到他走开的声音，像跺着脚走路一样。 随后，许柔听到他往回喊的声音：”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再见到她了！我也不想毁了她！” 第32章 平静的一周 李彤彤走了进来，马上把她的小胳膊缠在许柔身上。 奇怪的是，她虚弱的胳膊竟能让人感到如此慰藉。 “谢谢你把他弄走了。”许柔抽泣着说，她紧紧地拥抱了许柔。在李彤彤的怀里，许柔的眼泪由涓涓细流变成了决堤的江河。 “吴愁是我的朋友，但你也是，我不希望他让你不高兴。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我得把我的备用钥匙交给梁慎，我不应该让他一直来找你，他现在看来是发疯了。” “不，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对不起，我不想成为你们友谊的破坏者。” “哦，别这么说了。” 许柔从她的怀抱中抽出，看到她脸上关切的表情，感激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现在的许柔体会到了什么叫孤独无助力：刘诺正在思考着是否要和许柔分手，吴愁又是个不靠谱的混蛋，如果许柔和妈妈谈论这件事，妈妈又会大发雷霆，如果兰渺知道许柔和吴愁的来往有多深，他会对许柔感到失望。许柔真的没有人可以诉说，除了这个黄头发、纹身的女孩。虽然许柔从未想过她会成为许柔的朋友，但现在她竟然成了最能抚慰心灵的人，所以，人不可貌相这句古训不错，李彤彤有着吉普赛女人的外表，但还是没有丧失东方女孩的善良。 “你想听我聊些东西吗？” 事实上，许柔确实想把一切都从心底掏出来。许柔想告诉她一切，从许柔第一次亲吻吴愁，到他们在河中度过的美好时光，到许柔和他做过的许多亲昵行为，以及他如何在睡梦中叫唤许柔的名字，再到他如何来到这里，摧毁了刘诺的自尊。在许柔的故事中，李彤彤的脸从担忧变成震惊变成悲伤。当许柔说完时，许柔的前襟已经被眼沚湿透了，面李彤彤一直握着许柔的手。 “哇，我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许柔的。当他们去看电影的那天晚上，吴愁出现在这里时，我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听着，吴愁有时是个好人。许柔的意思是，在内心深处，他只是不知道如何真正地照顾一个人，就像你，嗯，大多数女孩，需要被照顾一样。如果我是你，我尽可能和刘诺重归于好，因为吴愁没有能力成为任何人的男朋友。” 许柔知道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是对的，可一想到不再跟吴愁有什么交集，为什么心又疼得这么厉害呢？ 星期一早上，兰渺倚靠在朵颐轩门外，等着许柔。当许柔看到他时，许柔挥了挥手，但后来许柔注意到他的左眼周围有一个蓝紫色的环。当许柔仔细看时，许柔看到他的脸颊上又有一处瘀伤。 “你的眼睛怎么了？！”许柔惊呼，跑向他。“兰渺！是吴愁做的好事？” 许柔的声音颤抖。 “嗯，”兰渺承认。 “发生了什么事？”许柔现在就想要吴愁的命了，因为他伤害了兰渺。 “你离开后，他冲出了房子，大约一个小时后又回来了。他很生气。他开始四处寻找可砸的东西，所以我阻止了他。我和他打架了。我们俩都把对彼此的愤怒都发泄了出来，我也没有让他占到什么便宜。”他吹嘘道。 兰渺把打架的事说得云淡风轻，许柔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确定你没事吗？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许柔问他。许柔觉得这事归咎于自己。吴愁因为许柔而生气，但被打的却是兰渺？ “不，真的，我没事。”他笑了。 当他们一起走路去上课时，他告诉许柔，在他和吴愁打架时，吴愁的爸爸和兰渺的妈妈刚好回到家，他的母亲发现吴愁把她那些很贵的碗碟都砸光后，哭得像个泪人。 “没事了，这事过了，值得跟你分享的一个好消息是，雷盼雪下个周末来这里看我。她要跟我一起去参加篝聚会！”他笑着告诉许柔。 “篝火？” “是的，你没见过校园里到处都是海报吗？这是一年一度的事情。几乎每个新生都去。我通常也不喜欢凑这种热闹，但雷盼雪来了，我就带着她去玩。如果刘诺也来看你，那我们就两对人儿一起去。” 许柔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刘诺和兰渺应该能合得来，而许柔真的很想见见雷盼雪。 现在兰渺已经提到了篝火，许柔就注意起这件事情来了，确实是到处都张贴着海报。许柔想，上个星期，许柔太分心了，没有心思关注类似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许柔已经进入了文学课教室，尽管许柔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再理睬吴愁，可目光还是不听使唤地在教室里搜寻。许柔看不到他，他的声音在许柔脑海中播放：我不毁了她。 这周剩下的时间都是这样：许柔不和任何人谈论吴愁，也没有人向许柔提起他。 张永坦整个星期都来许柔她们的房间里找李彤彤腻歪在一起，但许柔不介意。许柔真的很喜欢他，他风趣的谈吐让李彤彤和许柔都开心，有时甚至许柔也会跟着他的段子笑起来，尽管这似乎是许柔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周。许柔每天穿着朴素的衣装，把头发盘成简单的发髻，不取悦谁，也不招惹谁。许柔与吴愁的短暂恋情已经结束，许柔回到了正常的日常生活中。 睡觉，上课，学习，吃饭，睡觉，上课，学习，吃饭。 但到了周五，李彤彤显然正在努力从这个旋转木马中转出来，并且拉上许柔。 “去，许柔，今天是星期五。跟我们去外面吃点东西，我们会把你送回去……我是说参加篝火派对。” 李彤彤恳求，但许柔摇了摇头。许柔不想做任何事情，许柔需要学习，要跟妈妈视频聊聊，还需要打电话给刘诺，看看他是否做出了什么决定。许柔给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沉淀沉淀，其间只给他发了一些友好的短信，希望他这个周末能过来，许柔真的希望他下周五来篝火旁。 “我明天要早点去看车，所以我需要休息。”许柔半撒谎。许柔明天真的要二手车市场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二手电动汽车，如五菱的“剁椒鱼头”之类的车。许柔不知道刘诺会不会来，可吴愁显然是认认真真地远离许柔了。 照李彤彤说，如果他们俩在一起，是不现实的，许柔白日梦中的男孩永远不应该是吴愁。 “哦，来，你整个星期都穿着那些毛茸茸的睡裤呆在宿舍里，不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女大学生哦。”张永坦开玩笑说，许柔笑了。 “好，但你需要在吃完饭后立即送我回来，因为我必须早睡，明天要早起。”许柔警告说。 李彤彤拍手，上蹿下跳。“耶！我帮你化个妆，好吗？”她一边用天真的笑容问道，一边给自己弄着睫毛。 “不化也罢，反正没有男孩子看我。” “我给你改头换面，然后就有大把的回头率了。” 如果以李彤彤的style来打扮，许柔可以想象自己就应该是粉红色的头发和夸张的眼线，只穿着抹胸作为衬衫。 “你不至于把我做成你的样子？” “不会，你要走清纯少女路线，不能像我，但也不至于你这个星期松松垮垮懒懒散散的中年大妈模样。” 李彤彤笑着说，张永坦用手捂住嘴，把他脸上已经荡漾开来的笑意扼杀在爆发之前。 许柔屈服了，答应了一声：“好。”李彤彤欢快地拍起手来。 第33章 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李彤彤拔掉了许柔的许多眉毛，这个手术的伤痛比许柔想象的还要严重。她把许柔转过去，背对镜子，不让许柔看到自己，直到她帮许柔画完眉毛。 然后，她把底粉刷在许柔的脸上，简直把许柔的脸当成了毛坯房的墙面。许柔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不要在许柔身上化太多妆，她一遍又一遍地保证她只是给许柔略施粉黛。她梳理许柔的头发并适当烫卷，然后涂上一层发胶。 “头发和脸完成了！不过，还得进行下一步工作。我有几件适合你穿的东西。” 显然，李彤彤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许柔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她弄成见不得人的小丑。跟着她走到壁橱前，许柔试图偷偷照一眼她的小镜子，但她把许柔拉开了。 “给，穿上这个。”她从衣架上拉出一条黑色连衣裙。 “出去，你！”她对张永坦喊道，他笑了，但优雅地离开了房间。 是有短袖无肩带的连衣裙，看起来非常短。“我不能穿这个，太露了！” “那好……这个怎么样？”她又拿出另一件黑色连衣裙。她一定至少有五六件黑色连衣裙。这个看起来比上一个更长，有两个厚带子。领口让许柔担心，因为它是心形的形状，许柔的胸围不像她的那么小。 许柔犹豫不决地花了半天看着它时，她叹了口气。“试试？” 许柔被迫脱下舒适的睡衣，把它叠成整齐的一堆。她俏皮地对许柔翻了个白眼，许柔一边微笑着一边套进裙子。感觉还不错，李彤彤和许柔的体型没有太大的不同，但李彤彤更瘦高，许柔更有曲线。布料具有轻微的光泽，感觉很丝滑。裙子的底部一直延伸到许柔大腿的一半。它并不像许柔想象的那么短，但它比许柔穿的任何东西都短，这让许柔感觉双腿几乎是赤裸地暴露在外。许柔的手指拉扯着布料，想把它拉长一点。 “你想要穿安全裤吗？”她问。 “穿更好点，不然我只是觉得如同赤身裸体。”许柔笑了。她在抽屉里拿出两条不同的紧身裤。“这些是纯黑色的，上面有蕾丝印花。 蕾丝安全裤对许柔来说有点新鲜，她以前穿的东西都没有蕾丝。许柔脱了鞋子，把安全裤滑到许柔的腿上，而李彤彤在她的衣柜里帮许柔找鞋子。 “我穿不了高跟鞋，脚痛！”许柔提醒她。许柔一穿高跟鞋，就只能像一只受伤的企鹅一样蹒跚地走着。 “嗯，我有低跟鞋或坡跟鞋。” 折腾了半天，李彤彤终于停了下来。 “我等不及了！看看你自己，”她说，然后把许柔推到穿衣镜前。许柔看着全身镜，喘着粗气。 “看，你还是你，但丑小鸭华华丽丽一转身，变成白天鹅了。还保留着你原有的单纯清新，但平添了一层性感，这让哪个小子看了都会垂涎欲滴。”她咯咯地笑着，叫张永坦进房间来。 他打开门，嘴巴张大，就是文化人所说的“瞠目结舌”的样子。“ “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他问，俏皮地环顾房间。 “很难看？”许柔问道，又把裙子拉了下来。 “很棒，真的很棒。”他微笑着用胳膊搂住李彤彤的腰。她靠了过来，许柔把目光移开了。 “哦，还有一件事，”她说，伸手到梳妆台上，掏出一管唇彩，叫许柔闭上眼睛，而她开始用唇彩揉搓着许柔嘴唇。 “我们可以走了吗？”最后，张永坦问道，李彤彤点点头，三个人出了门。 第34章 醋意弥漫 在开车的过程中，许柔坐在后面，盯着窗外，思绪万千。当他们到达餐厅时，许柔对外面的摩托车数量感到畏缩。许柔以为他们会去像肯德基或必胜客这样的地方，而不是一个自助酒和烧烤店。当他们走进去时，许柔感觉每个人都在盯着许柔，即使他们可能不是这样。 李彤彤抓住许柔的手，拉着许柔，他们走到后面的一个卡座。 “梁慎也来了，没关系，对？”当她们坐下时，她问许柔。 “没关系。”许柔告诉她。只要不是吴愁，许柔就不介意，多个人陪伴没什么错，要不然，现在许柔倒是像个闪闪发亮的大灯泡了。 一个衣着暴露、胸有纹身的女人大步走到桌子旁，拿走了他们的订单。李彤彤和张永坦都点了啤酒和一些烤串。许柔点可乐时，女人挑了挑眉表示不解，但许柔真的不想喝酒，许柔想回到宿舍后，还要做功课。几分钟后，服务员端来他们的东西，而跟在服务员身后的，还有梁慎和钟响，紧跟着，莉莉的粉红色头发也映入眼帘，最后是吴愁。 许柔把可乐吐回许柔的杯子里，她噎着了。 李彤彤瞪大了眼睛，她把目光投向吴愁，再看着许柔。“我发誓我不知道他会来。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可以离开。”当钟响滑进许柔旁边的卡座时，她低声对许柔说。许柔必须强迫自己不要看向吴愁。 “哇，许柔，你看得超级漂亮！”钟响宣布，许柔脸红了。“真的，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漂亮。” 许柔用一个小小的微笑感谢他。梁慎、莉莉和吴愁鱼贯而入，也坐在他们身后的座位上。许柔好想让李彤彤和许柔交换座位，这样许柔就背对吴愁。许柔会一直避免与他进行眼神接触。许柔能做到了。 “你看起来确实很撩人，许柔，”梁慎在隔板上说，许柔只是笑了笑，许柔不习惯被那么多人关注。吴愁没有对许柔的新造型说三道四，许柔很高兴他没有侮辱许柔。 吴愁和莉莉就坐在许柔的视线范围内，许柔可以通过李彤彤和张永坦肩膀之间的空间看到吴愁的整张脸。 如果许柔只看一眼，那还不打紧，但在许柔再偷看一眼时，许柔立即后悔了——吴愁的胳膊勾在莉莉的肩膀上。 现在羡慕嫉妒恨是许柔偷看别人所受到的不应得的惩罚。当然，他们可能又鬼混到一起了。他们可能从未停止过。许柔记得她在派对上跨在他身上是多么舒服，许柔吞下一口可乐，也是吞下了一口仇恨。 别这样，吴愁可以自由地做任何他想做的事，爱他想爱的任何人。许柔告诫自己。 “今晚许柔看起来很漂亮，不是吗？”李彤彤对他们说，他们都点了点头。 许柔能感觉到吴愁的目光落在许柔身上，但许柔再也没有胆量再往他那边看过去了。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许柔敢肯定，他的纹身可以显露出来，他的头发完全乱糟糟的，但许柔认为他那样也很酷。 那个莉莉太烦人了，她愚蠢的粉红色头发和她臭烘烘 的衣服都让人烦。她是个荡妇。许柔真的不喜欢她。许柔从没有骂任何人为荡妇，即使在脑海中暗骂也是没有过。 “女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许柔，你看起来真好看，比以前好看多了！”她说，然后靠在吴愁的胸膛上。 许柔与她进行眼神交流，假装微笑。 “介意我喝一口吗？”钟响问道，但在许柔真正回答之前，就抓住了许柔的杯子。 没等许柔答应，钟响已经吞下许柔的一半可乐，许柔轻推了他。 “对不起，宝贝，我给你点一个来偿还。”他说。在许柔的眼里，钟响非常有吸引力，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模特，而不是一个大学生，如果他原意，他完全可以成为一个t台走秀的模特。 “咳，咳咳。”吴愁大声地清了清嗓子，用炽热的眼睛盯着许柔。许柔想把目光移开，但许柔做不到，他的目光也吸引着许柔的目光。 吴愁的眼睛眯了起来，许柔决定找点乐子。 许柔记得，曾经吴愁坚持不让许柔和钟响一起出去玩，所以，现在许柔故意稍微把身体倾向钟响。 吴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状态。 女服务员又回来了，拿走了每个人的食物订单。许柔吃了汉堡和薯条，不要番茄酱，其他人都点了鸭和鸡翅膀。她给吴愁带来了一杯可乐，其余的又带来了一些啤酒。许柔仍然在等待许柔的可乐，但许柔不想粗鲁地向那个女人指出这一点。 “他们这里有最好吃的翅膀，”钟响告诉许柔，许柔对他微笑。 “那你下周末要去参加篝火吗？”许柔问他。 “我还没有做决定，这不是我喜欢的项目。”他喝了一杯啤酒，完全靠在许柔的肩膀上。“你要参加吗？” 许柔不看吴愁，但许柔想象着吴愁对此恼怒得扭曲的脸。 “参加，怎么不参加呢，和兰渺在一起。” “呵呵，兰渺？”钟响笑着问道。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许柔说，不喜欢别人嘲笑他。 “他会去篝火旁！他平时是个不出门的瘸子。”莉莉说，许柔瞪着她。 “不，他是个很酷的人。”许柔为他的辩护。许柔知道各人对酷的定义不同，但许柔的定义应该更好。 “兰渺不属于酷男孩的类型，”莉莉说，把吴愁的头发从额头上梳下来。 “好，很抱歉，如果他不够酷，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去玩，但他是”许柔开始大喊大叫，挺起腰杆坐得更直了，把钟响的胳膊从许柔的肩膀上拉了下来。 “哇，许柔，冷静下来。我们只是在开玩笑，”梁慎说。旁边的莉莉冷冷地笑着，有点阴阳怪气。 “嗯，我不喜欢人们取笑我的朋友，我特别讨厌在别人背后泼脏水的人。” 看着莉莉和吴愁撒狗粮，许柔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可以借题发挥，宣泄愤懑了。 “好，好，对不起。此外，我必须为他给吴愁的黑眼圈给他点赞。”钟响说，并将他的手臂缠在许柔身上。每个人都看着吴愁笑了，许柔也笑了。 许柔两天前才偶然听到班里的同学说到，上次吴愁和兰渺打架时，吴愁也被兰渺打肿了眼眶。 “是的，好在院长回来得恰是时候，否则吴愁会被失败者打得更惨——”梁慎说，然后看着许柔，说：“对不起，碰倒你的杯子了，”他说，并给了许柔一个歉意的微笑。 院长？那次拉架的，不是怎么会是院长，不是被吴愁的父亲吗？要么是兰渺撒谎，要么是等等，许柔想知道这些家伙是否知道吴愁和兰渺很快就会成为继兄弟。许柔看着吴愁，应该是他对这些人撒了谎，兰渺说的才是真话。 “嗯，野外篝火派对应该会很有趣，”许柔对钟响说，把话题重新扳回到篝火的轨道上。 钟响饶有兴趣地看着许柔。“也许我最终也会露面。” “我先出去一下。”吴愁从另一个卡座那边说。 每个人都转过身来看着他，莉莉笑了。 “你走，换谁也受不了这么残酷的讥讽。”莉莉翻了个白眼，又笑了起来。 “没事，你们爱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吴愁镇静地说，从莉莉那里得到了另一个翻白眼。 吴愁离去是因为钟响说他呢还是因为看不了许柔和钟响的亲密交流？许柔猜不透自己今晚的对他的刺激是不是恰到好处了。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吴愁从外边回到了原位。 而这时，钟响再次搂着许柔的肩膀了，吴愁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 “罗赞说派对已经来了很多人，就要开始了！”梁慎说，正在阅读手机上的信息。 “你应该开车带着许柔去那里。”钟响说，然后当许柔摇头时，他皱起眉头。 “哦，我不去参加派对，张永坦就要送我回学校了。” “我开车来，我可以带许柔回学校。”吴愁说。 晴天霹雳！许柔差点被晕过去。 “不用，张永坦和我会送走她，钟响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坐车。”李彤彤说，又当了一回许柔的大救星。 吴愁对着李彤彤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如果外表可以杀人，李彤彤现在就会瘫倒在地板上。 吴愁转向张永坦。“如果你喝酒了，你就不要开车进学校哦。现在是星期五晚上，街上的交警可能不上班，但校门口的保安可不是好惹的哦，轻则记过，重则开除学籍。” 李彤彤看着许柔，等着许柔说话，但许柔不知道该说什么。许柔不想和吴愁一个人在车里，但许柔不想让张永坦酒后开车。许柔只是耸了耸肩，靠在钟响身上。 “那好，我们把她送回去，然后我们去开心玩我们的。”莉莉告诉吴愁，但他摇了摇头。 “不用，我送许柔就好，你和张永坦和李彤彤一起在这里玩，等我回来再接你们去派对。”他用力地说，莉莉缩了缩脖子。 吴愁再次催促，他打开了车门。他回头看着许柔，许柔感觉如果许柔不跟着，他会把许柔拖到车上。他消失在车内，启动了发动机。 “没关系，只要你回到房间就给我发短信，”李彤彤说，许柔点点头，走向吴愁的车。许柔的好奇心得到了最好的发挥，许柔必须知道他主动提出要送护她的意图是什么。 第35章 我忍不住要看着你 无论许柔要费了多少心思，想要整个星期都不要见到他，最终许柔还是和他一起坐在了他的车里。 许柔进了车，默默扣上安全带，他没有看着许柔。许柔拉扯了一下裙边，试图把它完全遮住许柔的大腿。他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他把车开出停车场。 他不让莉莉和他们一起坐车，这让许柔对他感恩戴德。许柔宁愿走路回学校，也不愿看着她的那一对大白兔在他身上到处乱蹭。 “对这种新的妆扮感觉怎么样？”当他们开上高速公路上后，吴愁终于开口说话。 “还好，李彤彤想让我换个模样活着。”许柔一直盯着窗外经过的建筑物。他车载的音乐在车里静静地播放着，这次真的是班德瑞的。 “这有点过分了，你不觉得吗？”他问，许柔放在的腿上和双手紧握成了拳头。看来，这是他今天的计划，一路羞辱许柔直到宿舍。 “你不必开车送我回家，你知道的。”许柔把头靠在窗户上，尽可能拉开他们之间的空间距离。 “不用那么严密地设防，我要说的是，你的改头换面有点极端。” “好，好在我不在乎你怎么想，但你对我之前的穿衣打扮风格十分厌恶，我就不知道，现在我这样打扮你不认为看起来更好看点吗？”许柔说完就闭上眼睛。在他身边，许柔已经疲惫不堪，他现在的风凉话让许柔的心都凉透了。 他完全关掉了汽车音响，许柔听到他轻声笑着。“我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外表有什么问题。致于你的衣服，但我宁愿看到土到掉渣的长裙，而不是这么短的裙子。” 他试图解释，可许柔听来全是废话。莉莉一直是露透薄的风格，他为什么趋之若鹜，而轮到我稍稍露肉他就喋喋不休了呢？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许柔？”当许柔没有回应时，他问道，许柔感觉到他的手碰到了许柔的大腿。许柔猛地挪动身体，避开他的触摸，睁开眼睛。 “我不聋，我怎么听不到呢。我对此无话可说。如果你不喜欢我的穿着方式，那就不要看我。”许多感觉，跟吴愁交谈就有个特点，许柔可以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顾及他的感受，因为这人没心没肺。 “这正是问题所在，不是吗？我就是忍不住要看着你。”这些话离开了他的嘴，许柔考虑能不能打开车门，跳到高速公路上。 许柔偷偷笑了。许柔知道他这是在换个角度来暗暗夸许柔了，只是说得很隐晦。现在最让许柔担心的是，这句话是他贬损许柔的铺垫，下一秒许柔听到的可能就是他的冷言冷语。 “说真的，我赞成新衣服，但稍长一点更好，你也不需化妆，普通女孩要化妆，但本来就漂亮的女孩子，素颜就可以无敌于天下。” 什么？这又是一番夸奖女孩子的软文。他是不是忘了他是在跟许柔说话？在不到一周前，他们还唇枪舌剑，他还令许柔生不如死，可现在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你的话，要不要我感谢你？”许柔半笑。 “你刚才为什么不把兰渺和我打架的原因告诉他们？”他问道，改变了话题。 “因为你显然不想让他们知道。” “不过，你为什么要保守我的秘密？” “我不是爱八卦的人。” 他眯着眼睛，微笑地看着许柔。“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不会责怪你，我这样对待刘诺也确实过分了。” 这下，许柔像是一个坐在忏悔室里的牧师，而吴愁成了忏悔者。在剩下的时间里，他保持沉默，就像许柔一样。许柔没什么可对他说的。 终于来到学校，但停车的地方离宿舍不近，前方有个小施工，只能是这样。 许柔伸手去拿门把手，吴愁的手又碰到了许柔的大腿。 “你不会感谢我吗？”他笑了，许柔摇了摇头。 “谢谢你给送我回来。”许柔还不忘讽刺了一句：“赶紧回去——莉莉在等着。” “遵命，我要回去接他们几个人，顺便看看莉莉喝醉的洋相。”他笑着说。 “再见。”许柔微笑着走开了。 许柔刚走了几步，去了听到吴愁下了车，关上了车门。“等等！”他说，许柔转过身来。“我没事，我以为你，嗯，落下了什么东西，但你没有。” 吴愁的脸颊潮红，挑着指甲，这显然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他显然在撒谎，许柔想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许柔还是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再见，吴愁。” 再见，再也不见。许柔不会回头看他是否在追许柔，因为许柔知道他不会。 许柔在到达房间之前就脱掉了坡形鞋，赤脚走过剩下的路。许柔进入房间后，就立马把宽松的睡衣穿回去，打电话给刘诺。刘诺在第二轮铃声后回应。 “嘿，”许柔打招呼。许柔的声音听起来太有点高了。不就是刘诺吗，许柔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嘿，许柔，近来还好吗？”他轻声问道。听声音，刘诺还不至于是这个星期以来许柔想象的状态。许柔松了一口气。 “马马虎虎，都在做功课。只是今晚是周末，就在房间里呆着了。你在干什么？”许柔没有把和李彤彤吴愁等人共进晚餐的事告诉他。 “训练呀。今晚我有些功课要做，明天我没空，我要帮助新搬来的邻居大妈砍一棵树。” 刘诺总是在帮助别人，热心肠热到闲不下来。 “我今晚也只是在做作业。” “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做功课。”他说，许柔一边微笑着，一边把李彤彤的衣服放到床边，等一会再洗。 “你想我吗？” “想，我想念你。但我必须说，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你必须向我保证，你会远离他。”他说。他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不必说出他的名字。 “我会的，我爱你！” 在心底那一隅最柔软的地方，许柔祈望刘诺原谅许柔，只是因为许柔不想一下子把刘诺伤害得太重，但许柔不肯承认这一点。 最后，刘诺同意下周末陪许柔去参加篝火晚会。 在他们放下了电话后，许柔在网上寻找离校园最近的汽车经销商，幸运的是，似乎有很多二手车准备面向大学生举行优惠活动。在记下了几个人的地址后，许柔翻遍了李彤彤的化妆包，终于找到了湿巾来擦拭掉许柔脸上化妆品。 第36章 一起追剧 许柔拿出许柔的笔记和教科书，抛开俗世的纷纷扰扰，忘却情感的纠纠缠缠，许柔要静下来学习。 《中国文学史》要预习，《毛泽东思想概论》要完成一篇三千字的论文……从高中起，许柔保持着先于老师预习一周的功课，这样许柔在课堂就永远不会有思路跟不上老师的情况。 可是，现在，许柔的思绪飘到了吴愁和他的喜怒无常上，许柔强压自己集中精神，但许柔一边在手机的wps上打字写论文，可心绪还是偶尔脱了缰，胡思乱想。 许柔决定追剧，就让自己看着偶像剧睡着算了。许柔找了好久，发现一部叫《 柔肠一寸愁千缕》的新剧名字很文艺，就试着看下去。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许柔听到有人在门外大声说话，好像是在吵架。 许柔把笔记本电脑的音量调高，忽略争吵声。今天是星期五，这意味着今晚校园里偶尔会有喝得烂醉的人。几分钟后，许柔再次听到咒骂声，是一个男声，然后一个女声加入进来。那家伙喊得更大声了，然后许柔听出了那个男孩的口音，是吴愁。 许柔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门，发现他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一个长发蓬松的少妇满脸怒气地站在他身边，双手插腰，纤纤秀眉皱得连成一条直线。这是旁边女生宿舍大楼的宿管阿姨。 “吴愁……”许柔说，他抬起头来。原来阴沉的脸绽开，傻笑得如一个幼儿园小朋友画的清晨太阳。 “柔柔”他说着，开始站起来。 “你能不能告诉你的男朋友不要东逛西逛，他会吓坏路过的女孩子的，我见他在这里徘徊有十几分钟了！”女孩喊道。 许柔瞟了吴愁一眼。“他不是我的”许柔开始说，但吴愁抓住许柔的手，把许柔拉向她的门。 “很抱歉，打扰了。”他说，对着长发女郎翻了个白眼。她气喘吁吁地急匆匆走开了，一路还不停地嘀咕着许柔听不清的内容。 “你来这里干什么，吴愁？”许柔问他。他试图从许柔身边走过，进入许柔的房间，但许柔堵住了门口。 “为什么不给我进门，许柔？我……没醉呀，我会规规……矩矩，像个书呆子。”他笑了，口齿不清，许柔翻了个白眼。许柔知道他在取笑刘诺。 “醉鬼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真的没醉，我要进去了，”他说。 “不，你真的没醉吗？”许柔的眼睛扫视着他的脸。他的眼睛是红色的，他的笑容让一切都消失了。他把嘴唇夹在牙齿之间，把手放进口袋里。 “我以为你不会喝酒，但现在你喝了很多。” “仅仅这一次，下不为例。”他说，然后推开许柔，扑倒在许柔的床上。 “今晚刘诺为什么不来呢？” “我不知道。”许柔撒谎。许柔心里却在想，如果刘诺来了，可能又发生一件校园暴力事件了，纵然刘诺是个沉稳的人。 他点了好几次头，好像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哦，他可能正在拼夕夕拼单买伴郎鞋和开襟衫，所以他无暇顾及他的美人儿了。”他大笑起来。 “那莉莉又会在哪里做什么呢，是不是正在钓鱼呀？”许柔反唇相讥。 吴愁停了一会儿，然后笑得更厉害了。“那又怎样，跟我何干？柔柔。”他呵呵假笑了两声，许柔踢了一下他悬挂在床边的小腿。 “她跟你有关，你跟我才是无关。无论怎样，你都不能在这里久呆。刘诺和我正式地重修旧好了。” 许柔注意到他的笑容消失了，他用手摩擦膝盖，王顾左右而言他：“你的睡衣好漂亮。” 许柔低头一看，不觉脸泛酡红，感觉蚕丝睡衣露透薄得浑身风尘味。 先不管这些，赶走他才是当务之急。 “吴愁，你得走了。” “让我猜猜：刘诺和解的条件之一就是你必须远离我？”他的语气没有了刚才的痞气，严肃了起来。 “是的，你放弃文学，你打兰渺，这些都让我感到你是个奇怪的人，难以捉摸摸的人，刘诺却容易相处。” 他抱怨道：“我不想谈论这些！在我进来之前，你穿着凉睡衣在做什么——为什么你的灯关掉了？”吴愁喝酒时会更加俏皮，但许柔开始想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喝酒，而他以前没有喝酒。 “我在追剧，”许柔老实告诉他，相信真心能换真心。 “什么片子？” “《柔肠一寸愁千缕》，说了你也不懂。”许柔回答并看着他。许柔料想他会嘲笑许柔 “哈哈，哈哈……”略停几秒钟后，他突然开怀大笑起来。他这种爽朗的笑法是许柔所没有见过的，笑得许柔都莫名其妙了。 “你笑什么？” “你竟然喜欢那部沉闷无趣的东西。这太不现实了。” “我刚看一会儿你就来了，我还不知道剧情是怎样。我只是想放松一下，并没有认真看。”许柔纠正他。 “反正这部剧不好算好看。” “是吗？”许柔问他，他摇了摇头。 “我不必看到它就知道它是很愚蠢的一部言情剧。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的结局：那个男孩在那个女孩的影响下，一点点改掉了身上的缺点，他们历经坎坷，终成眷属。”他用高亢的声音说。 “花好月圆是中国影剧的普遍结局，这个谁不知道。”许柔笑着说，顺手拿起李彤彤那个小小的羽绒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吴愁大部分时间都让许柔发疯，像这样轻松对话的场合是罕见的，他让许柔忘记了他有多可怕。许柔忘了应该恨他，应该在他对他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但许柔竟然忘了这些，只记得撒娇般地朝他扔东西了。 他完全可以接住枕头，但他任由那个轻飘的枕头击中了他，然后大喊大叫，好像他真的受伤了，所以他们俩又笑了。 “让我留下来和你一起看？”他半问半求。 “我认为这样不好。”许柔告诉他，他耸耸肩。 “最糟糕的想法往往是最好的想法。再说，你不会希望我喝醉了酒开车回去的？”他微笑着说。这个理由难以辩驳，况且那个少见的甜美微笑就无法抗拒，即使许柔知道应该这样要抗拒。 “好，但你只能坐在地板上或者李彤彤的床上。” 他噘着嘴，但许柔坚持自己的立场。上帝知道，如果他们俩都在许柔的小床上挤着，会发生什么。许柔答应刘诺远离吴愁。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简单的承诺，但不知何故，许柔的路上现在还是有着吴愁如影随形。就像今晚一样，他找到了许柔。 吴愁滑到地板上，许柔看着他，欣赏他穿着纯白色t恤的样子。 许柔按下播放键，他立即问道：“有爆米花吗？” “不，你想吃你就应该自己带来的。”许柔挑逗并转动屏幕，以便他可以从地板上更好地看到它。 “如果有别的零食，我也可以凑合着吃的。”他说，厚颜无耻。离得近，许柔轻而易举地就能打到了他的头。 “看电影，不要再说话了，不然我就把你踢出去。” 吴愁假装“啊”一声夸大地张大嘴巴，递给许柔一把钥匙，就是那条备用的钥匙。这让许柔咯咯地笑着，假装把它扔到许柔身后。当吴愁把头靠在床上时，许柔感到比整个星期都更加平静和平静。 说是看电影，其实吴愁更多的是在看许柔，但许柔不在乎，许柔自己聚精会神地看着。 “你不想看吗？”许柔问他，许柔转过头来问他。 “完全是垃圾。”但他笑了，许柔把手伸进他的头发里，但随后又马上警觉过抽回手。许柔正襟危坐，他转向墙壁。 “你继续看，我陪着你看。”他说。 “谁说你可以继续留下来？”许柔问，他翻了个白眼。 仍然醉醺醺的，他嬉皮笑脸地说：“还能有谁，还不是你自己” 他这句话是清醒的，也是对的，内心最深处，许柔仍然有些希望他留下来。明天，无论吴愁决定对许柔做什么，许柔都先不管，今晚能有他陪着就好。 许柔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就像他说的那样。但目前，许柔不在乎。 “我的屁股坐在你坚硬的地板上麻木了，”吴愁抱怨。 “李彤彤的床很好，很软，”许柔说，他皱了皱眉头。 “那好，上来。”许柔叹着气，往里边挪，让出一半的床面给他。 他微笑着躺在许柔旁边，模仿许柔趴着，弯曲膝盖，把脚放在空中。吴愁把头靠在他折叠的手上。这部校园言情剧比许柔预期的要好看得多，许柔看得津津有味，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吴愁已经睡着了。 他睡着的样子好可爱哦，微微打着鼾声，安静得像个可爱的大男孩。许柔喜欢他偶像的眼睑颤动，还有他胸部的上下起伏，以及从他饱满嘴唇呵出的可爱气息。许柔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但许柔怕弄醒他。 本来许柔应该叫醒他，让他离开，但许柔还是用毯子盖住他，然后去锁门，然后躺在李彤彤的床上。 许柔再次瞥了他一眼，欣赏电视上昏暗的屏幕亮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在睡梦中看起来更年轻，更快乐。 当许柔入睡时，许柔才意识到许柔已经和吴愁一起度过了几次夜晚，但从来没有和刘诺在一起。许柔的潜意识提醒许柔，许柔和吴愁一起做了很多许柔从来没有和刘诺做过的事情。 第37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微弱的嗡嗡声不停地在许柔的梦中飘忽不定。 为什么它不会停止？许柔翻了个身，不想醒来，但令人讨厌的声音坚韧不拔地非要把许柔弄醒不可。迷迷糊糊中，许柔忘记了身处何处。当许柔意识到吴愁在李彤彤的床上时，许柔是彻底醒过来了。 烦人的铃声来自哪里？在窗外路灯提供的昏暗光线下，许柔朝着噪音源看去，目光落在吴愁的裤袋上。 许柔纠结着是否要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许柔的目光集中在他紧身牛仔裤前袋里的手机印上。 当许柔到达床边时，铃声停止了，所以许柔又有了个机会偷偷凝望吴愁在睡梦中的平静脸庞。 许柔叹了口气，转过身要走开，但嗡嗡声又开始了。许柔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吴愁的口袋里。可他的裤子很紧，许柔很难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了。 “你在干什么？”吴愁睁开惺忪的睡眼，嘟囔着。 “你的手机响了，它把我吵醒了。”许柔低声说。 许柔静静地看着他掏出手机，摁了接听键。 “什么事？……哦……我今晚不会回去。我在朋友家。” 许柔尴尬地站着，把体重从一条腿转移到另一条腿上。 “不，你不能进我的房间。你知道这一点。我现在要睡觉了，所以不要再吵醒我了。我的门是锁着的，所以不要浪费时间去尝试。” 吴愁挂断了电话，脸露愠色，许柔本能地退开了。许柔重返李彤彤的床上，把毯子拉到胸前。 “对不起，我的手机吵醒了你。”他平静地说：“是莉莉。” “唉。”许柔叹了口气，侧躺着，面对着房间对面她自己的床。吴愁给了许柔一个小小的微笑，好像他知道许柔对莉莉的看法。 “你不喜欢她，是吗？”他完全侧着身子，头发乱糟糟的。 “确实不喜欢，但请不要告诉她，我不想要闹事。”许柔恳求。 “我也不在乎她。”他喃喃地说。 “是的，你似乎真的不喜欢她，”许柔尽可能讽刺地说。 “她很有趣，但她很烦人。”吴愁承认。 “好，那么也许你应该远离她。”许柔说，滚动身体，仰面朝上，这样他就看不到许柔的脸了。 “我有什么理由不该接近她吗？”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认为她很烦人，那为什么要继续接近她呢？”许柔逼问。 “为了让我保持忙碌。” 许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谈论吴愁和莉莉的事，对许柔的伤害比她原本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流畅的声音打断了许柔嫉妒的思绪。“躺下。” “来，躺到我身边来，当你靠近我时，我睡得更好，”他恳求道。 许柔坐起来，看着他。“什么？你说什么？” 对吴愁的话，许柔有点惊讶，并且早无法掩饰的惊讶。不管他是不是随口说的，但许柔的内心还是融化了。 “当你和我在一起时，我睡得更好。”他打破了眼神交流，低下头。“上周末我睡得比任何时候都好。” “可能是归功于烈酒，不是我。”许柔说。 “不，是你。” “现在什么都不说了，晚安，吴愁。” 许柔翻了个身。如果他不停地说这些话，而许柔继续听，许柔就会再次被他吹捧得令人不安。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几乎低声说。 “因为你总是这样做：你说了一些好话，然后你接着就贬我，我最终都得哭了。” “你也会哭？” “是的，经常。”许柔说，紧紧抓住李彤彤的毯子。 许柔听到他的床轻轻吱吱作响，许柔闭上眼睛，出于恐惧，出于别的东西。吴愁的手指抚摸着许柔的胳膊，他已做坐到了李彤彤的床边。 凭感觉，许柔知道现在应该是凌晨三四点左右，这已经太晚了——不，是太早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哭的。” 许柔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他。 “不，你是故意的。每次你对我说伤人的话时，你都有让我伤害的意图。”许柔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深邃难测的眼睛，继续说：“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和我玩的猫捉老鼠游戏。你有时很好，但有时说话很刻薄，有时，你说的话和做的事又相互矛盾。比如，你告诉李彤彤，如果我在你身边，你会毁了我，而后来，你又想开车送我回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我会毁了你，我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有时也有口误的时候。”他说，双手穿过头发。 “你为什么不再修文学课？”许柔最后问。 “因为你要我远离你，我需要远离你。” “这两者有必然联系吗？”许柔意识到他们周围电场在悄无声息地增强。不知不觉中，他们贴得更近了，他们的身体只有几寸的距离。 “我不知道，”他气喘吁吁地说。他双手搓在一起。 许柔想说点什么，许柔很想告诉吴愁，许柔不想让他远离，许柔每天都在想他。 最后，他打破了沉默。“我想问你一些事情，你要如实回答我，好吗？” “但问无妨。” “这周你想我了吗？” 这是许柔最不希望他问许柔的事情。许柔眨了几下眼睛，以理清许柔疯狂的心绪。许柔害怕诚实地回答这个问题。 “是啊，”许柔喃喃自语，双手捂住了整张脸，可吴愁马上就把它们拉开。他热得发烫的手触碰许柔的手腕，也点燃了许柔的皮肤。 “是啊，是什么呢？”他的声音很紧张，好像他渴望许柔的答案。 “我想念你。”许柔吞了吞口水，期待最坏的情况。 许柔没想到的是他的松了一口气，他俊秀的脸上绽放着如初春太阳般明亮的笑容。 许柔想问他是否也想念许柔，但他在许柔之前抢说话了。 “真的吗？”他问，似乎不相信许柔的话。 许柔点头回答，他给了许柔一个腼腆的微笑。吴愁也会害羞？可以肯定的是，他对许柔的承认感到高兴。 “现在我可以重新睡觉了吗？”许柔抱怨，现在真的很深夜了。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睡了，在同一张床上。”他笑了。 许柔叹了口气，喃喃地说：“哦，吴愁，我真的无语了。”许柔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吴愁“噌”地跳上床，躺到许柔的身边。 许柔拿起唐老鸭布偶，把它放在他们俩之间，作为一个屏障，脸上带着微笑。 “这样也好，现在你可以睡觉了，安全可靠。”吴愁说。 “晚安，”许柔咯咯地笑，侧身睡过去。 “晚安，许柔。”他笑了起来。 但突然间，许柔几乎不困了，总感觉有一个强大的磁场笼罩在整张床，所以许柔只是盯着墙，希望这种电流能消散。 几分钟后，许柔感觉到枕头在移动，然后吴愁的胳膊缠绕在许柔的腰上，把许柔拉到他的胸前。许柔没有动弹，也没有主动地使劲贴过去，只是静静地享受这种感觉。 “我也想念你。”吴愁对着许柔的头发低声说。许柔微笑着，知道他看不到许柔脸上偷偷绽开的笑容。然后，许柔感觉到他的嘴唇轻轻地压在许柔的颈背上，许柔的心如迎接着绵绵春雨，温暖而湿润。尽管许柔非常喜欢这种感觉，不想睡去，只想静静地感受这种温馨，但她的眼皮不听使唤了，她沉沉地陷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38章 太阳和月亮 许柔的闹钟响得太早了，许柔翻了个身，抬起手，用力点击手机屏幕，关掉了这个还在聒噪的东西。 许柔眨了眨眼睛，发现吴愁正侧着头盯着许柔。许柔伸手去拿布偶来掩饰许柔的尴尬，但吴愁把它拉开了。 “早上好！”他笑着说，用胳膊蹭了蹭许柔。 许柔一下子坐起来，拢好头发，生怕蓬头垢面的睡相吓死人。 “你睡着的时候很可爱，”吴愁开玩笑说，自己依稀躺着。 “你也一样。” “为什么设了闹铃，为什么不睡到自然醒？” “我今天要去卖车行找车，所以你可以随时离开。”许柔告诉他，下了床。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许柔带着怀疑的眼神转向他。“跟我去看车？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我必须有一个理由？”他笑着也下了床，揉了揉头发。 “嗯，难得你今早心情这么好，但我担心你跟我去，我们一路都在吵架。”许柔承认。 许柔转身离开他，收拾衣服和浴室用品，许柔需要洗个澡。 吴愁没有被许柔的预言吓倒，微笑着说：”我会很乖，我保证，起码今天是这样。” 他的言语可以不信，但他脸上真诚甜美的笑容足以让许柔心软下来。 他去就去，一起过夜，同床共枕，相拥而眠，这些都能接受了，一起上街逛逛，这又有什么大碍呢？ 但许柔知道，娟果刘诺发现了她的失信，刘诺一定会永远离开许柔了。 不知道是什么让许柔一直害怕失去刘诺，也许是许柔担心他们分手后母亲的反应，也许是曾经两小无猜的情谊太过于珍贵。但这种珍贵的情谊和热烈的爱情相比，正如月亮比于太阳，多少有差距。当太阳出来了，月亮该不该隐退？ 正当许柔迷失在自己的思绪中，吴愁去门口接个电话回来了。 “发什么呆？”他问，朝许柔走来。 “我就是一时弄清楚该穿什么，怕旁人笑话。”许柔在慌乱中撒了个谎，顺便还嘲弄了别人。 吴愁的目光落到许柔手中的衣服上，他歪着头，说：“那么，意思是今天可以有个旁人跟着你去看车？其实，这样也好，你就可以不用挤公交或者地铁了。” “那好，让我先准备一下。”许柔走向门口，他跟着许柔。 “为什么跟着我？”许柔问他。 “我跟你去。” “嗯，我是要去洗个澡的。” “真是巧合，我也是！” 好，反正那里有男女两间浴室。 许柔洗完澡后，穿上衣服，回到房间，吴愁坐在许柔的床上玩手机，他身上还是穿着昨天的那件白衬衫。 “你不换衣服，可能不舒服哦。” “我后备箱有衣服，等一会儿再换不迟。” 许柔记得，他车上应有尽有。 “哦，那好。”许柔说着，就坐在书桌前，对着镜子开始做起门面工程，许柔听到吴愁呵呵笑了两声。 “有什么好笑吗？” “反正你不需要那个，”他告诉许柔。 “女孩子的世界你不懂，对于漂亮的女孩来说，化妆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许柔说。 “自夸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普通女了？” 虽然许柔没有功夫转头看他，但许柔可以想象，此时此刻应该是嘴角微翘，脸露不屑。但许柔知道，不是许柔盲目自信，是吴愁话里话外暗示着许柔，她的容貌其实也不普通。 “我不是普信女，但李彤彤让我知道，我略施薄粉，其实也不赖。” “好，我们可以整天坐在这里，让你慢慢地描来画去、涂脂抹粉。”他说。 两人沉默了良久，许柔终于宣布：“大功告成，可以出发咯！” 时近中秋，江南的天气还像盛夏般炎热，但这样也好，晴朗的天空和明亮的阳光让人的情绪高亢起来，不会像在绵绵阴雨中那般抑郁烦闷。 许柔和吴愁来到了停车场，吴愁从后备箱取出一件黑色t恤，到车里坐下后就把衬衫脱下。 “别盯着我看了，系上安全带好吗？”他取笑许柔。许柔连忙结结巴巴地否认并听从他的要求。 “我更喜欢你穿白衬衫，你穿着黑色衣服，让人感觉过分深沉老成、神秘莫测，不可捉摸。”许柔说。 其实许柔这句话目的是让自己从刚才的尴尬中解脱出来，似乎在表明，她刚才如痴如醉地凝望着吴愁，纯粹是看他的衣服，而不是想看他凹凸有致的肌肉。 吴愁把头侧向一边，给了许柔一个自鸣得意的笑容。”是这样吗？” “嗯。” “我喜欢你穿这件牛仔裤，它能清晰地表现你优美的臀部和长腿。”他说。 许柔错愕，一时语塞。这种话太直白了？ 许柔俏皮地拍打他，他笑了，但在许柔的内心深处，在给自己高高地竖起了拇指，因为今吞穿了这条裤子。许柔想让吴愁看着许柔，即使自己永远不会承认。听到他如此肆无忌惮地夸了自己，虽然言语粗俗了点儿，但许柔还是受宠若惊。 “那该去哪里呢？”他问。 许柔掏出手机，说：“因为我只有积攒下来的压岁钱和假期打工钱，手头不是很宽裕，我想去一个叫“超然修车店”的二手车店看电动车。这个店距离这里大约二十几公里，我们跟着导航走就行。” “其实，反正你只是拿来做短程代步，电动车也不错了。现在在城市里，除非是要炫富，不然普通的大学女生，买个剁椒鱼头也就行了。这种五菱的剁椒鱼头还是蛮好吃的。”吴愁调皮地说。 “这种剁椒鱼头是拿来开的，不是拿来吃的好吗？”许柔笑着提醒他。 “你有时很可爱，”他告诉许柔。 “哎呀，谢谢，你又何尝不是这样。” 许柔说完，然后看着窗外。 许柔和吴愁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增加了许柔对他的感情。许柔知道，这些看似毫无意义的片刻对许柔来说是危险的，但有吴愁参与其中，许柔无法控制自己。 和吴愁相处的点点滴滴似乎都只是入夜无声的和风细雨，但在许柔的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一隅，往往无异于狂风暴雨。在这场风暴中，许柔像是一个初次独自出海的渔家少女，晕眩迷茫，不知所措。 不知不觉，吴愁把车开进了超然汽修店，店主叫马超。 马超是一个矮小的男人，浑身汗涔涔的，但精神面貌不错，一笑就露出嘴中的一颗熠熠生辉的银牙。 这家店的价格合理，但仅有的几辆二手剁椒鱼头色彩不合许柔的心意，店主告诉他们说，那稍等些时日，又会有新车来。后来，他们又去了附近几家店，由于价格上谈不合，许柔暂时先不买，先回学校。 第39章 偶遇 在返回校园的路上，他们经过一个装潢可爱的奶茶店，许柔恳求吴愁停下来。 “果不其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女孩难过奶茶店。”吴愁叹了一声，似乎极不情愿，但许柔看到了他假装不悦的五官后面隐隐约约的微笑。 他们正在享受着店里凉爽的冷气美味的冷饮，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从身后传来：“吴愁？” 吴愁的头猛地抬起来，眼睛眯了起来。 那个陌生人拿着一个袋子和一个装满冷饮的大杯子。 “嘿，”吴愁说，许柔本能地猜想，这是他的父亲。这个人又高又瘦，像吴愁一样，有着差不多的脸型，连微笑的样子都有点像。当然，由于年龄不同，衣服的风格也就大相径庭。 “嗨，我是许柔，”许柔礼貌地自我介绍，伸出手。吴愁瞪了许柔一眼，好像他不想让许柔认识眼前这个人，但许柔不理他。 “你好，许柔。我是吴志坚，吴愁的父亲，”他说，并与许柔握手。 许柔发现，但凡爱用“父亲”来代替“爸爸”这个词的人，往往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起码是假装层次比较高的人。 “吴愁，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有女朋友。哦，你们俩今晚应该过来吃晚饭，兰渺的妈妈会为我们做一顿好饭菜，她的厨艺不错。” 许柔想告诉他的父亲，许柔不是他的女朋友，但吴愁先说话了。 “不去。我有一个聚会，她也没空去。”他说。 吴愁对他父亲说话的口气让许柔偷偷倒抽一口气。吴志坚的微笑立马消失，一旁的许柔都替他感到伤感。 “实际上，我很想去。我也是兰渺的朋友，我们一起上大课。”许柔插话说，吴志坚友好的笑容再次出现。 “嗯，那太好了。兰渺是个好孩子。今晚吴愁没空过来，你就自己过来，我们能见到你，都会十分高兴的。”吴志坚说，许柔微笑着。 许柔感觉到吴愁的眼睛在向许柔瞪过来，许柔问道：“我们两个什么时候应该到那里？” “你们两个？”他的父亲问，许柔点点头。 “好，那们就定好七点。那我就先告诉兰渺妈妈了让她做点准备，否则她会要我的命哦。”他开玩笑说，许柔微笑。 吴愁愤怒地盯着玻璃墙。 “说好了，我们今晚见！”吴愁爸爸向吴愁道别，吴愁漠然，尽管许柔在桌子底下踢了他的脚。 在他父亲离开商店一分钟后，吴愁突然站起来，用力地拉开椅子，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很刺耳的声音。 “你自己喝！”吴愁说完，突然冲出门，让许柔一个人去应对每个人责备的目光。许柔不知道该怎么办，低声下气、结结巴巴地道歉，然后再抓起奶茶杯，跑出去追他。 许柔喊吴愁的名字，但他不理许柔。 当他走近车时，他突然转过身，以至于许柔几乎撞到他。 “你跟着我干吗？”吴愁对许柔吼道，引来路人的目光，但他继续说：“你想要我怎么样？”他向许柔走来。他很生气，除了生气，还是生气。 “不要睹气，好吗，吴愁？你没看到他有多想让你过来吗？他主动向你伸出和解之手，而你太不尊重他了！” 许柔心一急，说话的语气也急了，但愿针锋对麦芒能让吴愁不那么气急败坏。 “向我伸出手？你这是在讲笑话吗？”他脖子上的静脉在他的皮肤下突起并跳动着。 “别再骂我了！也许他正试图弥补失去的时间！人人都会有过犯错，吴愁，他显然很在乎你。他在他家为你准备了那个房间，里面装满了衣服，你砸烂了那么多东西，他都没有跟你计较……” “你不了解他，许柔！”他尖叫着，愤怒地颤抖着：“他和他的新欢住豪宅，而我妈妈每周工作五十个小时来维持生活！所以不要试图教育我——管好你自己那些破事就好！” 他上了车，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许柔爬进去，害怕他会把许柔一个人丢下，他太生气了。 他很生气，但许柔谢天谢地，当他们驶上主干道时，他沉默了。如果许柔能在剩下的旅程中保持安静，许柔会很高兴。 “好，”许柔说，假装冷静。“我会关心我自己的事情，但无论你是否跟我去你爸那里，我都会接受今晚的邀请。” 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一样，他转向许柔。“不，你也不要去！” 许柔假装保持镇定，说：”吴愁，你对我的行动自由没有约束力，我被你爸邀请了，我想去，你也管不了我。如果你不陪我去，我可能问问钟响是否想陪我去。”许柔知道，钟响是许柔这个时候的杀手锏。 “你刚才说了什么！？”吴愁猛打了方向盘，把车开到应急车道上，然后又突然刹车，要不是绑了安全带，许柔就会撞向中控台。 许柔知道自己这一招打痛了吴愁，但许柔真的和他一样生气了，并质问他：“你到底怎么了？要同归于尽吗？” “你还好意思质问我？你告诉我爸爸，说我会去他家吃晚饭，然后你还有胆量说要带钟响一起去？” “哦，是的，对不起。你最好的朋友不知道兰渺是你的继兄弟，你害怕他知道，是吗？”许柔说，并且冷冷一笑。 “首先，我不承认他是我的继兄弟。第二，你知道这不是我不让钟响陪你去的原因。”他的声音现在低了很多，但仍然是气呼呼的。 许柔知道，他的意思是，钟响现在已经成了他的竞争对手，也就是俗话说的情敌。 “反正，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去，我就得邀请他。”许柔知道，这种话，她只是要挟吴愁，不可能付诸行动。但吴愁不知道这一点。 吴愁直视着街道看了几秒钟，然后叹了口气，呼吸渐渐平和下来。“许柔，我真的不想去。我之所以避开这种事有原因的，我不想跟我爸和他的新欢同台吃饭。” 许柔降低了语气。“好，如果这会伤害你，我不想强迫你去，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 到现在为止，两人的情绪都趋于正常了，许柔的头都晕完了。 “你在乎我是不是受伤害？”他的眼睛和许柔的目光相遇，许柔试图把目光移开，但许柔又一次被他的魔咒所迷惑。 “我当然会在乎。我关心你的感受。我劝你跟我一起去，也是为了增进你们父子俩的感情，缓和你跟兰渺的关系。”许柔说，许柔希望这个答案对他来说足够好。 许柔的电话响了，许柔把它钱包里拿出来，看到是刘诺。不假思索，许柔就点击了拒听。 “有我在，不方便接听？”吴愁太爱管闲事了。 “不接，不想让他干扰我们说话。”宁愿和你说话，许柔的潜意识补充道。 “哦。”他只说这一个字，但他隐忍的笑容明显能被许柔看得出来。 “那你打算跟我去吗？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过家常菜了，所以我不会错过它。”许柔微笑，车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紧张氛围还没有彻底消除。 “不，反正我自有安排。”他喃喃自语。许柔不想知道这些计划是否涉及莉莉。 “好的。如果我是一个人去了，你会生我的气吗？我一个人去你父亲的家吃饭是有点奇怪，但兰渺也是我的朋友，况且我都答应你爸了，这次也不显得过于唐突了。” “这次，我不生气。我不能总是对你生气，柔柔。”他说，看着许柔。 “我也不少对你生气。”许柔对他说：“不论怎样生气，我们现在能回去了吗？如果有警察来了，我们会收到一张罚单。” 他点点头，把车开上行车道。 这次的争吵，来得快去得也快。许柔认为吴愁可能习惯了人际之间的各种冲突，但许柔真心不习惯了争吵，许柔只想和吴愁快乐地在一起。 “那么，你接下来……嗯……打算做什么呢？” 许柔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许柔身上扫了一下，但许柔盯着窗外。 “我只是想知道，你说你有安排，所以我只是想知道。” “我们又有一个派对，这基本上就是我每个星期五和星期六都会做的事情，除了昨晚和上周六” 许柔用一根手指在窗户上画了一个圆圈。“不腻味吗？每个周末和同样一帮酗酒的人聚在一起做同样的事情？”许柔希望这不会冒犯他。 “嗯，但没办法，人在江湖，不跟他们混也难。” “清理一夜留下的烂摊子似乎很乏味，每个周末都要做，而你自己又不跟他们喝酒，这不烦吗？” “虽然有时也烦，但周末嘛，闲着也是闲着。” 他的车停了下来了，许柔知道他仍然在看着许柔，但许柔的眼睛没有直视他。 第40章 猝不及防的惊喜 独自一人从停车场走到宿舍，许柔的心里回想昨晚到现在的经历，心里涌起一阵阵愉悦感。 许柔和吴愁一起度过了一个晚上和大半天，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相处得融洽。 从昨晚起，自己就冷落了刘诺，可现在许柔还是不想联系他，她暂且回味这几十个小时里跟吴愁在一起的情景，沉浸在再在宁静但有点甜蜜的心境里。 许柔回到宿舍，惊讶地看到李彤彤已经在那里了，她通常整个周末都呆在外边的啊。 “你去哪儿回来了，美女？”她逗着许柔，往嘴里塞进一把爆米花。 许柔笑着脱掉鞋子，然后扑到床上。“我去找一辆二手车。” “买二手车？”她问，许柔把大概过程说了一遍，忽略了吴愁参与此事的一些细节。 几分钟后，有人敲门，李彤彤起身去开门。 “你来这里干什么，吴愁？”她叫道。 吴愁！许柔紧张地抬头看了一眼，他走到许柔的床边。他把手插进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柔。 “我落下什么东西在你车里了？”许柔问，听到李彤彤喘息。许柔稍后必须向她解释，否则友谊的小船会说翻就翻。 “不是，我是来告诉你，我想也许今晚我可以开车送你去我爸爸家，不然，你没车去。”他说，似乎没有顾虑到李彤彤就站在房间里。 这绝对是个让人猝不及防惊喜！许柔张大嘴巴，下巴几乎掉在地板上了。 “如果不想坐……那也没关系，反正我说过了。” 他盯着许柔，等待着许柔回复。 许柔坐起来，说：“那……真是太好了。谢谢。” 许柔笑了，他也回以温暖的微笑并且似乎松了一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扫过头发，然后又塞回裤袋去。 “好我大约六点半就要到，这样你就可以准时到达那里了。” “谢谢你，吴愁。” “再见，两位美女。”他平静地说，走出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彤彤尖叫道。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许柔承认。 “怪了！我的意思是，吴愁……他进来时的样子，好像他很紧张的样子！哦，天啊！他主动提出开车送你去他爸爸那里的。等等，你为什么要去他爸爸家？你以为你在他的车里留下了什么东西？我怎么错过了这么多！我想知道详情！” 李彤彤噼里啪啦放着一阵鞭炮，并把许柔逼到了许柔的床脚前。 最后，许柔无奈地向她讲述了他昨晚如何出现在这里，他们看了一部电影，他睡着了，他们今天如何去看汽车。许柔也向李彤彤解释，刚才没有提到他，因为许柔想，李彤彤一直帮助许柔远离吴愁，而现在许柔和他一起出去玩，会让李彤彤感觉别扭。但是，除了说到吴愁爸爸邀请去吃饭之外，许柔没有说太多关于他爸爸的事情。不过，李彤彤对别的事情都不大想听，她似乎对昨晚两个人在宿舍里的事更感兴趣。 “我不敢相信他会在这里过夜，这是一件大事。吴愁从来不会在别人住处过夜，他也从不让任何人和他同室过夜。我听说他常做噩梦什么的，我不大清楚。你对他做了什么？竟能让他和你同床共枕？”她大喊大叫，笑着。 “你似乎比谁都能更好地对付……他。只是你也要小心。”李彤彤再次警告说许柔。 许柔问了李彤彤，和张永坦过的周末怎样，李彤彤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开了：莉莉如何只穿内衣裤跳摇头舞；罗赞喝醉后在摔跤比赛中击败梁慎，等等等等。 许柔挤出一脸虚伪的微笑，假装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李彤彤的口若悬河，但思绪却飘回了吴愁身上。许柔瞟了一下时钟，以确保许柔有足够的时间为今晚做准备。现在是四点钟，所以许柔应该在五点钟开始准备。 李彤彤一直聊到五点半，当许柔让她帮许柔做头发和化妆时，她欣喜若狂。许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付出这么多努力，去参加一顿许柔真的不应该去的家庭聚餐，但许柔还是这样做了。 李彤彤帮许柔做化了个淡妆，几乎看不出有化妆的?迹，但让许柔看起来倍加迷人，自然但漂亮。然后李彤彤像上次一样帮许柔把头发扎成了单束马尾辫，并把发梢稍稍烫卷，使许柔即清纯但不失闷骚。许柔决定穿最喜欢的栗色连衣裙，尽管李彤彤试图让许柔穿她衣柜里的东西。许柔的栗色连衣裙漂亮而保守，非常适合家庭聚餐。 “把蕾丝抹胸穿在下面，或者让我把裙子的那截短袖子剪掉，变成无袖。”她叹着气说。 “好，给我蕾丝抹胸，我们胸围差不多一样大小，我能穿。但裙子的袖子就不剪了。”许柔反驳道。 当许柔同意穿高跟鞋时，李彤彤看起来更高兴了。许柔的包里还被她塞进了两个杜蕾斯，以防万一。 当六点半接近时，许柔意识到，对吃晚饭本身，许柔并不是很紧张，对于要坐吴愁的车去，这才是最让她紧张的事。许柔在房间里来回练习走了几个来回，以让自己适应穿高跟鞋带来的奇怪感觉，直到吴愁终于敲门。李彤彤给了许柔一个奇怪的微笑，许柔把门拉开。 “哇，许柔，你嗯……看起来不错，”他喃喃自语，许柔笑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每句话中都说”嗯”？ 李彤彤送他们出门，眨眨眼，像一个骄傲的母亲一样叫道：“祝你们俩玩得很开心！” 吴愁把她推开，关上门，而李彤彤则嬉皮笑脸地对吴愁竖起了一个国际流行的手势。 第41章 校长 一路上，吴愁的车里放着近来抖音上最火的那几首流行歌曲，这让许柔一路都无心想别的事情了，嘴里跟着轻声地跟着节拍哼哼，吴愁脸上总是挂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微笑，许柔知道他这是笑她的天真和孩子气。 车在院子里停下时，许柔从车窗往外看，太阳还在天空中，夕阳给周遭撒上了一层金黄色，院子里一些古老的藤蔓从房子的侧面爬上去，还开着星星点点白色的小花。出乎意料的是，许柔听到吴愁先于许柔把车门打开，他朝许柔说了一声：“到了，下车。” 许柔也下了车 ，问：“一起进去？” “嗯，我陪你进去。”他翻了个白眼，和许柔一起走上了门阶。 “看来你不是十分乐意。” “是的，现在让我们进去，度过我们生命中最糟糕的夜晚。” 他的脸扭曲成许柔见过的最虚假的微笑。许柔用胳膊肘勾住他，按响门铃，但还没等有人来敲门，吴愁则直接转动旋钮。 他们走进去，穿过门厅，他父亲迎了出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一边接过许柔手里的一袋苹果，一边说：“来就来，不用买过来的。” 许柔说：“顺路买的，小意思，不成敬意哦，叔叔。” 然而，吴愁没有说什么，从他身边走过。吴先生英俊的五官上显出一点尴尬的神色，许柔赶紧把目光移开，不想让这个可怜的中年男人知道，有个女孩子发现了他脸上微妙的变化。 “非常感谢你邀请我们，吴叔叔。”当他们一起往里走时，许柔说。 “非常感谢你的光临，许柔。兰渺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他似乎很喜欢你。”他微笑着，许柔跟着他走进客厅。 进到客厅时，兰渺正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本小说。见到许柔，整张脸鲜亮了起来。许柔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他合上了书。许柔不确定吴愁去了哪里，但知道他迟早会出现。 “这情形，你和吴愁好像又重头再来了？”兰渺微微皱着眉头问道。许柔想解释一下吴愁和许柔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老实说，许柔也不知如何开口。 许柔强颜微笑，但许柔觉得自己的笑是那么勉强，勉强得摇摇欲坠，一坠即碎。 “你还和刘诺在一起，对？可吴叔叔似乎认为你和吴愁在约会。”他笑了。许柔希望许柔的笑声听起来不是很假。 许柔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脚，变换重心，不知道该说什么。“是的，我还和刘诺在一起，只是——” “你一定是许柔！”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许柔的话，声音清脆得响彻整个房间。 兰渺的妈妈朝许柔走来，许柔站起来和她握手。她的眼睛很亮，她的笑容很可爱。她穿着一件白色碎花连衣裙，风格上类似于许柔的那件栗色连衣裙，裙子上印有小草莓和香蕉，这样的衣装让这个中年女人显得时尚高雅、风韵十足。 “谢谢你的盛情邀请，你的家很漂亮。”许柔告诉她。她的笑容遮住了她的脸，她捏着许柔的手。 “你来了，我们就更的热闹了，闺女，我还一直担心你没空来呢，”她笑着说。 一个计时器从厨房里响起，她跳了一下。“好，我先进厨房里去一下，但几分钟后我会在餐厅里见到你们。” “什么？”许柔问兰渺，他拿出一个文件夹。 “那篇关于托尔斯泰的文章会要了我的命。” 许柔笑着点点头。那篇文章花了许柔几个小时才写完。“是的，是有难度，我几天前刚完成它。” “好，如果你们两个完成读书交流会，等到明年的某个时候再吃这顿晚饭，我也乐意等着。”吴愁说。许柔瞪了他一眼，但兰渺只是笑了笑，把他的书放下，然后走到餐厅。看来他们的战斗毕竟对他们有好处。 许柔跟着他们俩来到了大餐厅。在那里，一张装饰精美的长桌上，满目珍馐。看得出，为了这一餐，容慧婕真全力以赴了。 “许柔，你和吴愁来这边坐，”容慧婕安排他们就座，向桌子的左边做手势。兰渺坐在吴愁的对面。吴志坚和容慧婕在兰渺的另一边坐下。 许柔向她道谢，然后坐在吴愁旁边，吴愁很安静，看起来很不舒服。许柔看着容慧婕帮吴志坚夹菜，他用温柔的目光感谢她。这是一个如此甜蜜的场景，许柔羡慕得差点嫉妒，不得不把目光移开。 许柔也学着容慧婕，给吴愁夹了几次菜，吴愁对着许柔傻傻地笑了笑。 “我饿了，”许柔低声说。 “一个女孩有食欲是好事。”他又笑了。 “那么，许柔，到目前为止，滨海大学的生活怎么样？”吴志坚问道。 许柔赶紧咀嚼嘴里的食物，咽下，然后就回答吴愁父亲的问题。 “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起码到现在是这样。”许柔开玩笑说，每个人都笑了，除了吴愁。 “嗯，那太好了。你在学校加入什么社团了吗？”容慧婕问道，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还没有。” “吴愁也是文学社的会员。”吴志坚补充道，许柔看着吴愁。他的我打算下学期加入校园文学社眼睛眯了起来，看起来很烦人。 “那么，叔叔，你们住在这里，还惯惯？”许柔没话找话，想要转移吴愁的注意力。他用温柔的目光往许柔瞟一眼，许柔想这是他感谢许柔的方式。 “当我刚刚上任滨海大学校长时，我们住在一个很小的房子，后来我们找到这所房子，我们立即爱上了它。” “喀喇，”许柔的叉子落在坚硬的餐桌上。“校长？滨海大学？”许柔喘息着。 “吴愁从来没提到过？”吴志坚问道，看着他的儿子。 “不……我没有。” 容慧婕和兰渺跟着吴志坚的目光投向吴愁，吴愁紧张地转移了一下。 就吴愁而言，他带着一种强烈的仇恨回头看着他的父亲。他站起来，冷冷地说：“没有！好，不，我没有告诉她，我不知道告诉不告诉她有什么重要。我不需要把你的光环套在我身上来获得他人的尊重！” “喀喇，”吴愁拉开自己的座椅，转身离开桌子，容慧婕看起来可能会哭，而吴志坚的脸是红色的。 “我很抱歉，我没想到”许柔开始。 “不，不要为他的不良行为道歉，”吴志坚告诉许柔。 许柔听到后门砰的一声。 “对不起，我去去就回。”许柔说，然后从桌子上站起来去找吴愁。 第42章 被兰渺撞见 许柔从后门冲出去，看到吴愁在不远处来回踱步。 许柔一时措手无策，不知道如何才能应对这种情况，但此时许柔宁愿和吴愁一起呆在这屋外，而不是在餐厅面对他的家人。无论如何，许柔都觉得自己对这整件事负有责任，因为吴愁本不想来，是许柔偏要来的。 哈，所以，吴家父子的冲突，应该归咎于许柔。这样一想，许柔真的十分内疚。 吴愁仿佛听到了许柔的想法，所以，他满脸不悦地朝许柔这边看着。当许柔走近他时，他转身离开了许柔。 ”吴愁” “不，许柔，不要这样，”他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会说我需要回去向他们道歉。但是我办不到，所以不要浪费你的口水！你自己回去好好享受你的晚餐，让我一个人呆着。” 许柔又走近了一步，说：“你不进去，我也不想回去。” “你不必迁就我，他们喜欢你，而他们对我深恶痛绝，我也不会说他们爱听的话。” “好！我会进去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就不能陪着我进去呢？”许柔知道自己的声音大了，她希望屋里的人听不到许柔的声音。 许柔抬头看吴愁时，他冰冷的目光与许柔的眼睛相遇。 “没有我，你的世界就没有了阳光吗？”他笑着把手伸进头发里。 “不要再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那些好人在那里辛辛苦苦安排这顿晚餐，却让你毁了它！难道你非要毁掉一切才罢休吗？我可能也是你想要毁掉的一件东西。” 许柔的眼泪顺脸流下，吴愁向许柔走来。许柔后退，许柔的脚绊倒了什么东西。吴愁伸出手来想把许柔稳定下来，但许柔却扶住了一把露台椅子。许柔不想也不需要他的帮助。 抬起头，许柔看到他的表情是疲惫的。 吴愁轻声说：“你是对的。”许柔转身离开他。 吴愁闪电般伸出手，抓住许柔的手腕，把许柔拉到他的胸前。许柔毫不犹豫地靠在他身上，想狠狠地撞他。许柔的脉搏在他的控制下砰砰直跳。吴愁的眼睛燃烧着怒火。 许柔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而吴愁的嘴唇撞到许柔的嘴唇上，力量过大，许柔感觉到了微弱的疼痛。他的行为充满了绝望和饥饿，以至于许柔迷失了，迷失在吴愁的怀中，迷失在许柔的嘴唇上泪水的咸味中，迷失在他手指穿过许柔头发的愉悦中。他的手从许柔的头移到许柔的腰上，把许柔举到栏杆上。他从未失去与许柔的嘴唇接触。两个人都喘着粗气，彼此纠缠在一起。 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搅破了一场风花雪月。转过身去看，兰渺温和的目光与许柔的眼睛相遇。他的脸红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许柔把吴愁从许柔身边推开，从栏杆上跳下来，调整许柔的裙子。 “兰渺，我”许柔欲言又止。 他举起手让许柔沉默，向他们走来。吴愁的呼吸声如此响亮，以至于许柔感觉，它在房子和树木之间回荡。 吴愁的脸颊红得似烈焰，他的眼睛是狂野的。 “我以为你们彼此讨厌，而你们在这里……你有男朋友，许柔，我没想到你是那样的。”兰渺的话很严厉，但他的语气很柔和。 许柔不知道这是什么。许柔在许柔和吴愁之间移动。吴愁保持沉默，为此许柔很高兴。 “刘诺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本来想告诉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对我有不同的看法，”许柔说，几乎是歉意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兰渺说着，然后走回门口。 然后，就像电影中的东西一样，一场雷声的碰撞在空中滚滚而过。 “看起来暴风雨要来了，”吴愁说，他的眼睛扫视着黑暗的天空。尽管他脸红，但他的声音很平静。 “兰渺刚刚撞见了我们……接吻，”许柔说，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火慢慢地又燃烧起来了。 “没事的。” 许柔抬头看着他，期待看到一种自鸣得意的表情，但事实并非如此。他把手放在许柔的背上，轻轻地揉搓着。 “你是想回去还是想让我带你回家？”他问。 令人许柔惊讶的是，他的情绪竟然能很快地从愤怒变成欲望然后又切换到冷静的状态。 “我想回到里面吃完晚饭再说。你想做什么？” “那就回去，食物相当不错，”他说，微笑着，许柔也笑了。 “你的心情好多了，”许柔说，他又笑了。 他像往常一样揉搓颈背。“我也不知道。” 许柔希望自己对他的感情没有那么强烈，这样就可以冷静地面对他。许柔也希望他对许柔有同样的感觉，但李彤彤和吴愁本人已经警告过许柔，这永远不会发生。 雷声再次响起，吴愁握住许柔的手。“马上要下雨了，我们进去。” 许柔点点头，他领着许柔进去，甚至走回餐厅，吴愁的手都还牵着许柔的手，兰渺的眼睛低垂下来，但没有说什么。 尽管许柔不想让兰渺看到它，但许柔喜欢吴愁的手在许柔身上的感觉，不忍心把他的手拉开。 重新落座后，两人的手松开了，吴愁抬头看着他的父亲和容慧婕。 “我很抱歉这样对你大喊大叫，”他喃喃地说。 每个人的脸都现出喜色，吴愁低头看着桌子。 “你们辛苦做了这么丰盛的晚餐，我却闹得大家都不开心，我做得不对。”他补充说道。 许柔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抓着吴愁的手，轻轻地捏了捏。 “没关系，吴愁，我们理解，我们好好吃饭。”容慧婕微笑着，吴愁看着她，对她礼节性微微一笑。 许柔知道这需要，他能说出这些话，笑成这个样子，已经是很不错了。 吴志坚什么也没说，但他点头表示认同刚才两个人的对话。 许柔慢慢地把手拉开，但吴愁用手指缠住许柔的五指，侧头看着许柔。许柔暗暗祈祷，脸上不会显露出内心深处感到头晕目眩的表情。 晚餐继续进行，但许柔发现自己的举止十分拘束了，有点被吴志坚的光环吓倒了，许柔知道了他是滨海大学的校长。 席间吴志坚告诉他们，他何时从云南搬来，以及他如何热爱滨海，尤其是滨海大学。吴愁仍然握着许柔的手，他们俩只能用一只手吃饭，但他们俩似乎都不介意。 “云南是个美丽的地方，但这里也很美。”吴志坚沉思着，许柔点头表示同意。 “你大学毕业后有什么计划？”容慧婕在饭局尾声问许柔。 “我打算搬到杭州，希望在我能写出我的第一本书，同时能从事出版工作。”许柔自信地说。 “你有没有考虑过在那里住房的事？”吴志坚问道： “我碰巧在泽世公司的老板关系还可以。你听说过这个出版社吗？”他问。 许柔看着吴愁，许柔记得，他曾经提到，他在那里认识一个人。 “是的，我听说，那个出版社很不错。”许柔微笑着说。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打个电话过去，看看他们需不需要实习生。这对你来说将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看起来是一个非常聪明能干的女孩，我很想帮忙。” 许柔把手从吴愁的手里拿出来，托着下巴看着吴志坚。“真的吗？那真好！我真的很感激！” 吴志坚告诉许柔，他会在周一给他认识的那个人打电话，许柔一再感谢他。他向许柔保证这没什么，他喜欢随时提供帮助。许柔把手放回桌子底下，但吴愁没有再次握住它，当容慧婕站起来开始清理桌子时，吴愁找借口走下楼去。 第43章 风雨之阻 吴愁走后，许柔帮忙收拾残局，容慧婕感激地笑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问一下，你和吴愁在一起有多久了？” 容慧婕对自己的问题竟然也能脸红，但许柔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 许柔知道，人们口中的在一起，往往都是指有性在里头的恋爱关系。为了想暗示许柔和吴愁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许柔这样说：“嗯，我们开学那天刚刚认识，他和我的室友李彤彤是朋友。” 这句话里，许柔把李彤彤拿来挡在中间，似乎这么说，就表明吴愁跟李彤彤“在一起”的可能性要比跟许柔大得多。 “我们只见过吴愁的几个朋友。你是……嗯，你和我见过的他的那些朋友不一样。” “是的，我们在许多方面确实不一样。” 雷电闪烁，雨滴开始嘀嘀嗒嗒拍打窗户。“哇，下雨了。”许柔说，然后推开水槽前面的小窗户往外看。 那些纷纷飘洒的雨滴犹如轻盈的舞者，在空气中跳跃着，为这静谧的世界带来了一份灵动与韵律。窗外的雨景，和那些远近的树木，在那些花园路灯和地灯的映照中，如同一幅流动的写意水墨画，迷迷朦朦，让人陶醉在这自然的美丽之中。 “是啊，是大雨哦。”然后她又说：“许柔，我想，吴愁表面倔强，但心地还是善良的。” 她一半是对许柔说，一半是在提醒她自己。 许柔静静地听容慧婕在絮絮地说：“他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我相信他不会总是这样。我对他今晚的到来感到非常惊喜，我认为是你陪着他来，他才来的。” 许柔坦诚地告诉她：“一开始，他是有点犹豫，可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又说要来了。” “所以说，应该是因为你来了，他才来的。真的，谢谢你了。”她说，然后用她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眼睛，然后继续工作 。 内心善良的人总认为身边的人们也一样是善良的。兰渺妈妈，这个慈祥的女人，就是这样。我们普通的人可能都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善良的人却喜欢“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把碗碟都装进洗碗机后，许柔盯着窗外，看着雨点滴落在玻璃上。许柔总有个感觉，除了吴愁的母亲，吴愁对天下所有的人，好像都怀恨在心。他身边的人都关心着他，但他却不在乎这些爱他的人，也漠视一切来自他人的关爱。许柔自己就是关心和爱护着他的其中一人。许柔会为吴愁做任何事情，即使许柔不想承认。 “我要去看看吴志坚，你可以先和他们两个男孩玩一会儿。”容慧婕对许柔说。许柔点点头，决定去找吴愁或兰渺。 许柔到楼下去，想找兰渺聊聊，但无处可寻，所以许柔走到吴愁的房间。许柔转动把手，但门是锁着的。 就在许柔开始转身离开时，门咔哒一声，他打开了门。 “你自己呆在这吗？”许柔明知故问了，话一出口，许柔就感觉自己笨得比白痴还白痴。 他点了点头，把门拉开，刚好够一人通过。房间里有微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许柔可以闻到透过窗口吹来的凉爽的雨水气息。 他走过去，坐在窗户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抬叠起二郎腿，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但一句话也没对许柔说。许柔坐在他对面，聆听着雨点叮叮咚咚地敲击着窗户玻璃，像一把扬琴，弹奏着一种平静的节律。 “你生我气了？”许柔问。当他用困惑的表情看着许柔时，许柔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在楼下吃饭时，开始你握着我的手，可后来，我伸手到桌底，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许柔对自己声音中怨妇般的语气感到尴尬。这种语气让许柔听起来有欲求不满的嫌疑，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是因为实习的事吗？你不希望我去实习吗？你之前不是主动提出要帮我的吗？” “是因为这事，许柔。”他说，然后又看了看窗外。 “我想成为那个帮助你的人，而不是他。” “这不是一场比赛，你也好，你爸也好，我都心怀谢意。是你先主动说帮助我，所以，我特别感谢你。”许柔想让他放松下来。 他烦恼地叹了口气，抱住了膝盖。寂静笼罩着他们，他们俩都盯着窗外。窗外风雨依旧，不远外摇曳的树木发出呼呼的声音，闪电的白光像一支支天空之箭居高临下地频频疾射而下，在半空中勾画出眩目的折线。 “你想让我现在离开吗？我可以打电话给李彤彤，看看张永坦能不能来接我。”许柔低声说。许柔不想离开，但和吴愁一起默默地坐着，让许柔发疯。 “你怎么能说我想让你离开？我不是说过我想帮助你吗？”他提高了声音。 “我不知道。你不和我说话，风暴越来越严重”许柔口吃，语无伦次了。 “这么大的雨，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你走出这个门。”吴愁把手放在许柔的膝盖上。 像一记炸雷响起，这应该是五百年一遇的关怀，一阵暖意传遍许柔全身。 许柔拉起吴愁的手，把他拉近许柔身边。他紧贴到许柔身上，凝望着许柔，眼睛深邃专注。许柔把手指勾进他衬衫的领子里，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 半个多小时后，容慧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许柔和吴愁都不慌张，他们俩都穿好了衣服。 吴愁翻了个白眼，嘴唇亲了一许柔红润的嘴唇。 “来了！”他答应着，走到门口。他点击电灯开关，然后打开了门，露出了容慧婕的笑脸。 “我很抱歉打扰了，但我做了一些甜点，我想可能许柔想吃一点。”她热情地说。吴愁没有回答她，但他回头看着许柔，等待许柔的回答。 “那太好了，我想吃，阿姨。”许柔笑着说，她咧嘴一笑。 “那我在楼下等你们，”她告诉他们，转身走开。 “我已经吃过两个大面包了。”吴愁调皮地说，许柔拍打他的胳膊。 第44章 不能脚踏两只船 兰渺没有和他们一起到餐厅里来，许柔想，他应该是在看小说。 容慧婕做了很多曲奇饼干，味道不错，许柔吃了一些。从聊天中许柔知道，兰渺的妈妈对烘焙很有造诣。 “我也喜欢烘焙，只是我现在连蛋糕都还没会做。”许柔告诉容慧婕，莞尔一笑。 “你要是想学，我很乐意教你。”她说。从兰渺妈妈温柔的笑脸和目光里，许柔看到真诚，也看到了希望。 吃完甜点后，吴愁从桌子上站起来。许柔疑惑地看着他，他俯下身来在许柔耳边低语。 “马上回来，去厕所。”他说，许柔看着他消失在大厅里。 “作为吴愁的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和一个漂亮的女孩相爱，真心感丢高兴。我一直担心他没办法去爱别人，他……脾气不好。”吴志坚喃喃自语，看着许柔。 他一定注意到许柔在座位上不安地微微蠕动，他接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不舒服，只是看到他快乐，我们真的就十分开心。” 吴愁快乐？他们认为吴愁爱上了许柔？嘲笑他们是非常无礼的，但吴愁的爸爸显然不了解他的儿子。 在许柔做出回应之前，吴愁回来了，许柔感谢上天，许柔不必回应他们美好但错误的天真想法。 吴愁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许柔身后，双手放在椅背上。 “我们真的应该要走了。我必须把许柔送回宿舍。”他说。 “哦，别傻了。你们俩今晚就住在这里，外面正在下着暴风雨，我们空房间有几个呢。对，老吴？” 吴愁的父亲点点头。“嗯，风雨太大，没有必要回去，就不用回去。” “反正明天不上课，我不急回去也不要紧的。”许柔怯怯地回答，语气不敢过于肯定，担心给两个老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但许柔也不想因为想让吴愁不高兴，最大的问题是他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我等一会儿就带许柔上楼去，帮许柔铺好被褥。”说完她又突然转过头来，低低问许柔：“或者你们俩住在一起？” “不，我还是自己睡一间更好？” 吴愁瞪了许柔一眼。 许柔跟着容慧婕上楼，她带许柔到吴愁家正对面的一个房间。这间房平时应该就是客房，没有吴愁那间大，但它的装饰同样精美。床也比吴愁的稍小。容慧婕把柜子里的床上用品拿出来，帮许柔铺好后就走了，把许柔一人留在房间里。 许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站到了窗前。后院比许柔想象的要大得多。在迷朦的庭院灯光下，可以依稀看到，左侧那边草坪的尽头是一些树木，右边有一个低矮的小建筑，看起来像是个工具房，因为小建筑旁边好像有一块种有花卉或者蔬菜的地。 当许柔盯着雨时，许柔的思绪开始活跃起来，想着今天许柔和吴愁在一起最美好的时光。 一声轻轻的敲门声把许柔从思绪中带了出来。许柔预料应该是容慧婕或者吴愁，但当许柔打开门时，发现竟是兰渺。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个尴尬的小笑容。 “嘿，”他说，许柔笑了。 “嘿，你想进来吗？”许柔问他，他点点头。 许柔走过去，坐在床上。他从角落的小桌子上把椅子拉出来，坐了下来。 “我——”他们俩同时说，一边笑。 “你先说，”他建议。 “好，我很抱歉，你以这种方式发现了吴愁和我。我本来只是去看看他有没有出什么事，但最后，不知何故，我们接吻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背弃刘诺是不对的，但我很困惑，我努力远离吴愁，但却做不到。” “我不是来对你进行评判，许柔。当时我的惊讶，只是因为我原来认为你们是在互相大喊大叫，但相反地，你们是腻歪在一起。”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些天来的蛛丝马迹，让我察觉到，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没料到，进展那么快。” 一大块石头从许柔的心头上落了地。“那么，你不生我的气吗？或者对我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兰渺摇了摇头。 “不，当然不是。不过，我很担心你和吴愁，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以友谊之名，我尽朋友之义。” 许柔知道，兰渺是真心地关心许柔。 “那刘诺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许柔脸上堆满愁云。“我不知道。我担心如果我和他分手了，我会后悔的，我对他所做的是不公平的。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决定该怎么做。” “嗯，但最好不要拖得太长，更不能脚踩两只船，这样的玩法很危险，也不道德。” “嗯，我会的。兰渺，我松了一口气，你没有生我的气，我没有事先跟你说，我很抱歉。” “我完全理解。”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吴愁站在那里，许柔和兰渺都站了起来。 “吴愁，进来。”许柔告诉他，他翻了个白眼。许柔希望他仍然心情愉快。 “我给你带了一些穿着睡觉的衣服，”他告诉许柔。他把一小堆衣物放在床上，然后走出去。 “谢谢，但你可以留下来。”许柔不想让他离开。 他看着兰渺，说道，“不，我不打扰了，你们接着聊。”然后他径直离开了房间。 “他太喜怒无常了！”许柔呜呜咽咽地倒在床上。 兰渺笑着坐了下来。“是的，喜怒无常是他的常态。” 许柔也跟着兰渺笑了。 然后兰渺开始谈论雷盼雪，兰渺说，下周末雷盼雪来滨海，兰渺很期待。许柔差点忘了篝火晚会的事，说好的，那天刘诺要来了。 现在许柔觉得，应该告诉他不要来了。许柔感觉，今天她和吴愁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他让许柔觉得，比于任何人，吴愁都更渴望和许柔在一起。 接着下来，兰渺和许柔继续聊雷盼雪，聊托尔斯泰，聊莫言和贾平凹的不同，然后兰渺回去，让许柔独自一人在雨声中思绪万千。 第45章 恶梦 许柔拿起吴愁带来的衣服：一件他标配的黑色t恤，一条灰格子睡裤。 想到吴愁会穿着这些衣服的老土样子，许柔有点忍俊不禁。许柔把衬衫掀起来，闻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他的余味。他最近应该穿过这两件衣服，还残存着似有还无的薄荷味，令人陶醉。 许柔换上衣服，发现裤子太大了，但很舒服。 躺在床上，把毯子拉到胸前，眼睛盯着天花板，在脑海中重温今天的一幕幕。许柔感觉自己渐渐睡着了，梦见了那双忧郁、深邃的眼睛和黑色的t恤。 “不要，不要！！” 许柔惊醒了，好像听到过什么人在喊呀。 “不要……”又是一声喊叫，是吴愁惊恐的声音。许柔从床上跳起来，跑过大厅。许柔的手找到了吴愁房间门把手上冰冷的金属，谢天谢地，没有反锁。 “ 不要……”他又喊了一声。 许柔摸索着寻找门边的开关，把顶灯打开。吴愁赤裸着上身，缠绕空调被里，双手捶打着床面，浑身抖动，像是在挣扎。许柔不假思索地坐在床上，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摇醒他。 “吴愁，吴愁……” 他的头转向一边，嘴里嗯嗯啊啊几声，但没有醒来。 “吴愁，醒醒！”许柔提高声音，加大摇晃力度。 他的眼睛终于睁开，并且是睁得大大的。先是恐惧，后是慌乱，然后是解脱。汗珠点点覆盖了他的额头。 “柔柔，”他哽咽着轻唤许柔，声音中的恐惧感让许柔心碎。 几秒钟后，他解开双臂，伸向许柔的后背，把许柔向前揽，让许柔躺在他的胸前。吴愁的胸口也被冷汗湿润了，许柔惊讶，但不动声色地静静躺在他怀里，浸淫在男人淡淡的汗香之中。 许柔能听到他的心跳，“咚咚”地撞击着许柔的脸颊。可怜的吴愁！许柔把双手拥抱着他。他抚摸着许柔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许柔的名字，仿佛“柔柔”这个音节是他在黑暗中的护身符。 “吴愁，你还好吗？”许柔的话比耳语还低。 “不，”他承认。他的胸部起伏稍慢了，但他的呼吸仍然短促。许柔不想强迫他讨论他刚刚经历的恐怖梦魇。 许柔不问吴愁是否希望许柔留下来陪伴他。许柔知道他会的，所以当许柔抬起头想要关掉电灯时，吴愁不动弹也不说什么。 “你想要关灯还是让它亮着？”许柔问他。他意识到许柔想陪着他的意图，放松了下来。 “你想关就关，但你回去睡。”他恳求道。房间陷入黑暗之中，许柔就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许柔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像小鸟般依偎在吴愁的臂膀里。 “睡得好吗？”吴愁朝许柔粲然一笑，酒窝浅浅。 “还行。”许柔也回以微笑，蠕动着身体，换个睡姿。 “你要去哪里？”他问。 “我的脖子疼。”许柔说，背朝着吴愁。 他又把许柔搂回怀里，许柔的背压在胸口。吴愁用温热手揉搓许柔的颈背，许柔感到舒服多了，随着他的按摩，疼痛慢慢消失。 “谢谢。”吴愁轻声说。 许柔转过头去看他。“为了什么？” 吴愁脸颊潮红，眼睛从许柔的身上移开，竟然腼腆起来了。许柔如看到盛夏的天空中雪花纷飞，感到惊讶和困惑。 “你不必感谢我。你想聊聊梦境吗？”许柔问，心有期许。许柔想知道昨夜他的梦境里有着什么，竟能让这个桀骜的男孩如此惊吓。 “不，”他直截了当地说，许柔点点头，不勉强。 …… 清亮的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回荡，吴愁把手机从桌子上拿过来，瞥了一眼屏幕。 “我马上又回来。”吴愁说，然后走出门去。几分钟后吴愁回来了，本来俊秀的脸阴云密布，拉得比驴脸还长。 “要吃早餐了，快起床。” 吴愁从床头柜上抓起一件t恤，往头上套，没有朝许柔的方向看。 “好。”许柔站起来，往门口走去，许柔需要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戴上文胸罩。 “楼下见。”语音冷漠，吴愁在许柔的身后说。 谁给他打了电话，为什么一下子就让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许柔点点头，穿过大厅，闻到了楼下厨房里飘来的香味，这让许柔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许柔穿上文胸，拉扯格子裤上的拉绳，把裤头拉紧，她想等吃了早餐再换上自己的衣服。 许柔沿着大厅往楼梯走时，许柔听到身后的开门声，但许柔没有回过头去看他。吴愁追上了许柔，挽起她的胳膊。 “怎么了？”吴愁问道，感觉到了许柔的闷闷不乐。 “没什么。”许柔说，心里却在责备自己：“又不是林黛玉的女儿，也不是李清照的曾孙，何必那么多愁善感？” “告诉我，为什么情绪低落？”吴愁问。 许柔屈服了。“谁给你打电话的？” “一个熟人。” “是莉莉吗？”许柔期盼，得到的不是肯定回答。 吴愁沉默不语，这种缄默就是一枚细针，刺进了许柔的心尖，让她隐隐作痛。 此时此刻，许柔已经心无旁骛，暗暗揣测着莉莉跟吴愁会有什么瓜葛。 “许柔，不是”他开始。许柔把胳膊从他的手上拉开，他紧紧地捏住他的下巴。 “嘿，”兰渺从他房间里出来，他的头发微微竖起，穿着和许柔相似的格子裤。他看起来有种刚睡醒的慵倦，可爱得像只懒洋洋的胖绵羊。 许柔莞尔一笑，向兰渺走去。许柔不想让吴愁看出来，刚才，在他们在一起时，他接莉莉的电话，让许柔现在心里有多难过。 “睡得可好？”兰渺问道，许柔跟着他走下楼梯，两人冷落了身边沮丧的吴愁。 一楼的餐厅里，容慧婕已经在默默地吃着早餐，三个年轻人也陆续坐到了她的身边。 “感谢阿姨辛苦为我们做了早餐。”许柔彬彬有礼地说。 “没事，不辛苦，下厨房是件快乐的事。昨晚风雨很大，睡眠没有受到影响？”兰渺的妈妈一开口总是满面笑容，如果长得稍胖点，一定像是慈祥的观音菩萨。 吴愁坐在许柔身旁，神情像是有点火紧张，大概是担心许柔会提到他的噩梦。 “我睡得很好，我一点都没有想念宿舍里的床！”许柔俏皮地回答，其他人也都跟着许柔笑了，除了吴愁。 吴愁一言不发地喝着豆浆，眼睛一直盯着墙。 接下来，吴志坚也来了，和兰渺笑谈一些足球比赛。 早餐后，许柔还是帮助容慧婕清理厨房，吴愁徘徊在厨房门口，不是想要帮忙，只是看着许柔。 “阿姨，我想问一下，外面后院是不是有块地种蔬菜？”许柔问容慧婕。 “是啊，久不久，我就种点东西，这也是快乐的事。”她说：“你也喜欢种东西？” “哦，是的，我母亲也有过一块菜地，我小时候喜欢跟着她在那里玩。” “那好啊，那你就常陪着吴愁一起过来，我们可以一起种种菜。” 许柔觉得，兰渺的妈妈是如此善良，充满爱心。 “那真是太好了。”许柔真心地感到高兴。 在许柔和容慧婕聊天时，吴愁一度离开。回来后，他大声清了清嗓子，许柔和容慧婕都转过身来看着他。 “我们应该要走了。”他说。 “那好。阿姨，那我先去换衣服了。” 第46章 争风吃醋 坐车很尴尬。 许柔尽力把裙摆拉到膝盖上，盯着窗外，等着看吴愁是否会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他没有说话的动作，所以许柔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 它怎么关机了，难道没电了？许柔尝试打开它，哦嚯，竟然还能开机，电量也还不少。 许柔松了一口气，没有看到微信里有新信息，也没发现有什么未接电话。车内唯一的噪音是小雨和挡风玻璃雨刷器的缓慢的吱吱声。 “你还在生气吗？”在进入校门后，吴愁终于问道。 “没有。”许柔撒谎，许柔并不是很生气，只是很伤心。 “坦白从宽不好吗？不要像个小屁孩一般赌气了。” “我想说的是，你干脆放开我，这样你就可以和莉莉日夜厮守了。” 这些话在许柔一经说出，许柔就后悔自己的心无城府、口无遮拦。许柔讨厌自己那么在乎他和莉莉的那些破事。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粉染着红色头发？她为什么也会纹身？ “为什么突然又提到她了？”他嘲笑道。 “今早她打来的电话，你到外边去接，到底为了什么事，才这么神秘？”许柔像是在喃喃自语。 许柔觉得自己应该保持沉默，现在不想和吴愁吵架，可还是鬼使神差地点燃了战火。 “没什么事，柔柔。”他说。 “我不信。” “如果你坚持这样认为，那我也没办法。” 得不到刘诺的任何解释，许柔一下车，就脱下高跟鞋并一脚把它们踢到路边，赤着脚气呼呼地开门进宿舍。 刘诺坐在许柔的床沿，许柔愣在原地。上帝，鬼呀鬼呀都撞到一起来了。吴愁就跟在身后。 刘诺站起来，冲向许柔。“许柔，你脸色很差，怎么了？你去过哪儿了？” 刘诺的双手搭在许柔的肩头，凝神看着许柔。许柔转过头去，不想让他惊慌的眼睛看到自己一样惊慌的眼睛。 “我很抱歉，刘诺。”许柔带着哭腔说。 吴愁把门拉开。 刘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当他的目光与吴愁的目光相遇时，他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带着惊恐的表情从许柔身边退开。 吴愁从容走进来，把许柔的高跟鞋放到床下，根本没有看刘诺一眼。 “如果没什么事，我可要走了，柔柔。”吴愁冷冷地说。 刘诺看着许柔，他大声问道：“你昨晚都和他在一起？我一直给你打电话，整晚整个早上都给你发微信——我给你留下了无数的微信语音，你和他在一起？” 失望、悲伤、愤懑从他的声音里溢出，笼罩着小小的宿舍。 “吴愁……”许柔转向吴愁，怒目以对。“你偷拿过我的手机，是吗？你删除了所有信息！” 许柔的声音已经提高了八度。许柔本想回答刘诺的话，但现在许柔的心只集中在吴愁身上了。 “是的……是我。”吴愁吞吞吐吐地承认。 “你竟然这样做？你怎么能删除了我男朋友的信息？！” 听到许柔称刘诺为男朋友，吴愁眨了眨眼。 “你怎么敢和我一起玩这些游戏，吴愁！”许柔尖叫着，两行清澈的泪水从一对琥珀般美丽眼睛流下，整个人儿顿时梨花带雨。 刘诺抓住许柔的手腕，把许柔转过来面对他，而吴愁一把推开刘诺。 “不要碰她，”吴愁咆哮着。 一场争风吃醋的肥皂剧在许柔面前正式上演。 “你没有资格教我怎么处理我的女朋友，你这人渣。”刘诺生气地说，报复式也推了吴愁一下。 吴愁再次向刘诺走去，但许柔抓住他的衬衫，把他拉了回来。 “吴愁，走！”许柔擦了一下眼泪。 吴愁再次瞪了刘诺一眼，走到许柔面前。许柔伸手过去，轻轻地把手掌放在吴愁的背上，希望有助于他平静下来。 “不，这次我不会走，许柔，我受够了。”他叹了口气，手指穿过头发。 “许柔，让他离开！”刘诺似在乞求也似在命令，但许柔不理他，先等待着吴愁会说什么。 “我在车里不想解释，是我不想就此事争吵。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接了莉莉的电话，这可能只是一种习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你已经给了我太多的机会，但我只需要再给我一次，柔柔。” 说完吴愁呼出一大口气，似乎说出这几句话让他疲惫不堪。 “我为什么要再给你机会，吴愁？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了你，让你成为我的朋友，”许柔告诉他：“我真的很难再有这样的耐心了。” 许柔隐约意识到刘诺在对他们俩怒目圆睁，但此刻许柔并不在乎。 “我不只是想成为你的朋友，而是男朋友。”他的话像一阵龙卷风，把许柔卷到半空中，旋转着，让许柔瞬间飘忽晕眩。 “不，你不会。”吴愁只逢场作戏，许柔的潜意识警告说。 “不，我会，我要做到。” “你说过你不谈恋爱，我说过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许柔提醒他。许柔的脑海里在质问自己，自己怎么会在刘诺面前，跟吴愁进行这些荒唐的对话。 “应该倒过来说，只是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这就是我们彼此吸引的原因——我们是如此的不同，但我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相互欣赏，相互吸引。你曾经告诉我，我带出了你内心最坏的一面。相反，你带出了我最好的一面。我知道你也感觉到了，柔柔。是的，我没有以前不谈恋爱，但对你，我变了。你让我想恋爱了，你让我想变得更好。我要你认为我配得上你。我总想和你吵架，甚至互相嘶吼，那是我们要分出对错。我想让你笑，听你谈论。我知道我有时很残忍……嗯，一直都是，但那只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低到差不多变成了耳语，而他的眼神变得狂野起来。 “长期以来，我都是这个样子，我从来不想改变我的活法。直到现在，直到遇到你。” 许柔惊呆了，他说了许柔想让他说的一切，但从未想过真有一天他会讲出来。这一段长话，对于许柔，像是一阙没有休止符的乐曲，汩汩地匆匆从琴弦上流出，不知何故，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的真实和自然。 “这是怎么回事？许柔？”刘诺气急败坏地问。 “你应该走了。”许柔低声说，凝望着吴愁。 吴愁沉静地说：“谢谢！我说完了，我可以轻松地离开了。” 刘诺看起来伤心欲绝，完全崩溃了。 “刘诺，我说你也应该走了，”许柔柔弱无力地说。 吴愁如释重负，许柔伸手抓住他的手，用许柔的手指穿过他颤抖的手指。 刘诺喊道：“你不能这样，许柔！我们认识很久了——这家伙只是在利用你。他玩弄了你，就会把你扔到一边，而我爱你！不要犯傻，许柔。” 事到如今，许柔知道许柔不能和刘诺在一起了，该来的总得来，该走的总得要走。许柔想要吴愁，他比许柔有生以来想要的任何东西都重要。为自己的绝决，许柔的心颤动着。 许柔看着刘诺，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还想说什么，说。”吴愁警告刘诺。 “刘诺，对不起。”许柔说。 刘诺拿起他带来的背包，沉着脸，什么都不说，大步流星走出房间。 “许柔……我……没说错什么？”吴愁喘了口气，许柔点了点头。 “不点头，说出来。”绝望助长了他的话语。 “是的，吴愁，你没说错什么。”许柔说，许柔没有像他那样进行漂亮的演讲，但这句简短的话语对他来说似乎已经足够了。 吴愁缓缓地抿起嘴唇，然后再慢慢让唇角的肌肉松弛下来，转换成开心的微笑。这微笑，是一剂良药，让许柔刚才一度因伤害了刘诺而疼痛的心舒畅起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问道：“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吴愁脸红了。 “吻我……”许柔温柔地说，闭上眼睛。 第47章 故地重游 当四片纠缠厮磨着的嘴唇断开，吴愁坐到许柔的床上，许柔也坐到了他旁边。 “你今天剩下的时间有什么计划？”吴愁问。 “没什么计划，看书，做功课。”许柔说。 “来，再让我抱抱。” 许柔坐到他的腿上，这时门打开了，吴愁沮丧地叹了一声。李彤彤、张永坦和梁慎都涌了进来，然后盯着他们，许柔从吴愁身上爬下来，坐在床的另一边。 “你们现在好上了？”梁慎直截了当地说。 “我们没有！”许柔慌忙辩解，但不理解梁慎口中的“好上了”是指谈恋爱还是做羞羞的事。许柔也不知道应该告诉他们什么，他希望由吴愁来跟他们说。 接下来是张永坦和梁慎开始和吴愁谈论昨晚的派对，吴愁保持沉默。 “看来我并没有错过太多的好事，”吴愁对他们说，梁慎耸了耸肩。“后来莉莉给我们做了一场脱衣舞表演。” “她脱得只剩了内衣裤，你错过这个精彩节目了。”梁慎回答。 许柔想想都觉得荒唐，她看向李彤彤，想知道她对这事是怎样的表情，但李彤彤秋波脉脉地凝望着张永坦，可能希望他不要评论莉莉的赤身裸体。 “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吴愁说。 许柔喘着粗气，然后干咳一声，用以掩饰内心的诧异。吴愁说过了什么？ 吴愁的头马上低下来，似乎明白自己说了不当言论。 “我要换衣服，然后我们要去打保龄球。你想来吗？”李彤彤问，许柔摇了摇头。 “我必须赶做我的功课，这个周末我几乎没有做什么作业。”许柔告诉她，周末的记忆也随之涌入许柔的脑海，让许柔目光移开，不敢正视李彤彤了。 “你应该跟我们去，很有趣的。”吴愁说，但许柔摇摇头。 许柔真不想去，希望吴愁和许柔一起宅在宿舍里。李彤彤在衣柜里抓了几件衣服跟到卫生间那边去，几分钟后换好衣服回来。 “准备好了吗，帅哥们？”李彤彤问几个男孩，然后又转过来问许柔：“你确定你不想去吗？” “我真的不去。” 三个男孩都起身准备离开，吴愁在离开房间之前向许柔挥了挥手，露出了一丝微笑。刹那间，许柔心里不禁大失所望。 他们走后，许柔静下心来学习了一个多小时，感觉困倦不堪，想小憩一会儿。 许柔拿起手机，想给吴愁发短信。等等，许柔甚至没有他的号码，也没有他微信。许柔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这之前，从未在电话上交谈过或发过短信。他们从来不需要这样做。他们甚至像猫和狗一样，无法忍受彼此。 好，那就打电话给妈妈，主要是想看看刘诺是不是又在妈妈面前说了他们之间刚发生过的事。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回到家了，许柔相信他会马不停蹄地跑到妈妈那里去作详细汇报。 妈妈只是作了常规问候，所以许柔知道她还没有得到有关三个年轻人的情感变故。许柔告诉妈妈还没选好电动车，也告诉了她可能到泽世公司实习兼职的事。妈妈喋喋不休地谈论她上周经历的琐事。 许柔还在听妈妈说话，而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许柔免提了电话，打开微信看。 “你应该和我们一起来，和我一起来。”柔的心微微颤栗，是吴愁。 许柔一边分听妈妈啰嗦，心不在焉地回答：“嗯哦……有几次，我给他回短信。” 后许柔是把心思都集中在回应微信上：“你应该留下来陪我。” 许柔发送，盯着屏幕，等着吴愁回复。 “我来接你。”这是吴愁的回答，有点霸道。 “什么？不，我不想去打保龄球，你去了你就自己玩。” 许柔知道自己说这话没多大用处，他会真的来接许柔的。 许柔母亲还在说话，许柔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我稍后再给你回电话，我有点事先挂了。” “为什么？”她有点惊讶。 “嗯……我把水洒在我的笔记上。我得挂了。” 许柔挂断电话，匆匆忙忙打开衣柜，换上新牛仔裤和一件普通的紫色上衣。昨晚到现在还没洗过头，头发梳了一下后，这看起来不错。许柔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去洗手间刷牙。许柔回来时，吴愁已经在许柔的床上等着。 “你去哪里？”他问。 “刷牙，”许柔告诉他。 他站起来，朝许柔走来。许柔半信半疑地希望他能拥抱许柔，但他没有。他只是走到门口。 许柔点点头，拿起背包和手机。 上车后，这一次，吴愁并没有打开车载音响。许柔真的不想去保龄球馆，但许柔想和他共度时光，经他表白之后，许柔竟然开始对他有了依赖。 “你觉得我们会在那里呆多久？”许柔沉默了几分钟后问道。 “为什么要关心时间问题？”他侧头看着许柔。 “我真的对保龄球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就过去玩玩，好多朋友都在那里。”他向许柔保证。 许柔希望“好多朋友”这个概念里边不包括莉莉。 “我不喜欢你跟他们玩得太多。”许柔喃喃自语，看着窗外。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去我那里，怎么样？”他建议，许柔微笑着点头，吴愁脸上也绽开了笑容，露出了许柔越来越喜欢的酒窝。 “那就说定了，去我家。”他伸手过去，把手放在许柔的腿上。许柔的皮肤顿时变暖和起来，许柔把手放在他的身上。 十五分钟后，他们驶到了吴愁开派对的那个地方，吴愁的常住地，也就是他实际意义上的“家”。自从吴愁和许柔吵架以来，许柔就没有来过这里。 当他领着许柔上楼梯，没有一个家伙留意去看他们两眼。对于吴愁把一个女孩领回家这等事，他们可能是习以为常。许柔的肚子在这种念头下咕噜咕噜作响。许柔需要停止这种想法，因为这会让许柔发疯，许柔恨自己无法让时间倒流，让自己能改变吴愁的过往。 “到了。”吴愁说，打开门锁。许柔跟着他进去，他打开灯，把他的鞋子从脚上踢到地板上。他走到床上，拍了拍旁边的空地方。 当许柔走向他时，许柔的好奇心得到了最好的发挥。 “莉莉会不会来这里？”许柔看着窗外，问吴愁。 “她和别的人一样，也租住这里，我一个人是没法住那么多房间的。”他随口回答。“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许柔坐在柔软的床上，吴愁把许柔拉近。许柔笑着滑过去，仰面躺到床上，把膝盖抬起来，脚搁在吴愁旁边。 “我以为她不在这呢，”许柔告诉他，他咧嘴一笑。 “租住这里的学生，常常有来往，聚会也成了常态。” 许柔知道嫉妒莉莉是愚蠢的，但想到她，心里不免起疙瘩。许柔知道她喜欢吴愁。现在他们是……？无论他们关系怎样，许柔都不希望莉莉再靠近他。 “你不用担心我会撩她，对？” “不，嗯，我……我只知道你以前有过，但我不希望你再有这种事。”许柔说。 许柔敢肯定吴愁会嘲笑自己的醋意，所以许柔把头转向一边。 吴愁把手放在许柔的膝盖上，轻轻地捏着。“我不会那样做。现在不会的，别担心她，好吗？”他的话很温柔，许柔相信他。 “关于我们的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李彤彤和梁慎他们？” 这个问题，从今天见到他们几个人后，困扰着许柔。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另外，这是我们俩的事情，不是人他们的，没必要四处宣扬。”他解释道。 这样的回答让许柔稍稍心安。 “只是我想，也许你会因为有我而很尴尬什么的？”许柔说，他笑了。 “我为什么会因为你感到尴尬？” 吴愁说着，把手移到许柔的肚子上。他的手指拉起许柔的衬衫，用手指在许柔裸露的皮肤上画圈，激起许柔一身鸡皮疙瘩，他又笑了。 “我喜欢你的身体对我的反应，”他轻轻说道。许柔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许柔等不及了。 第48章 校长召见 第二天早上，许柔和吴愁在六点半蹑手蹑脚走进许柔的宿舍，李彤彤还在梦乡里发出低低的鼾声，吴愁拿了一杯水，做出要往李彤彤脸上浇淋的架势，许柔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许柔梳理头发和洗漱后，他们决定去朵颐轩。 当他们到达朵颐轩时，兰渺正站在门口，背靠墙壁站着，显然是像平时一样，在等着许柔。 看到吴愁和许柔在一起，兰渺两眉微扬，睁大眼睛，显然有些讶异。许柔对他笑笑，他也笑笑。 “好，有这位帅哥陪着你，那我先走了，我有第一次节的课。”吴愁说，许柔点点头，没有挽留他一起吃东西。 许柔有种强烈的欲望，拥抱吴愁，轻轻吻别，但许多不敢，在中国，大庭广众，这有伤风化。 “稍后再见，”他笑着看着兰渺说，然后潇洒转身，扬长而去。 “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许柔告诉兰渺，两人一起走进朵颐轩圆月形的店门。 许柔给兰渺解释如何跟刘诺分手，现在跟吴愁的关系又是怎样。许柔认为，她和吴愁是恋爱了，但这种恋爱关系又太复杂了，真的很难说是不是真正的恋爱。 这个过程中，兰渺一直保持沉默。 “反正我告诫过你了，仁尽义至了，你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不会再作什么评论了。但请小心他。虽然我承认，他似乎很迷恋你。”兰渺在他们坐下时说。 这对许柔来说意义重大，尽管他不喜欢吴愁，但他正在尽最大努力理解和支持他。 第二节课上课前，许柔的社会学教授向许柔招手，叫许柔走向他的讲台。 “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要你去一趟校长办公室。”他告诉许柔。 什么？为什么？我犯错了吗？校长不是高高在上，难得一见吗，怎么要召见许柔了？一百万个疑虑占据了许柔的脑海，但后来许柔记得吴愁的父亲是这所大学的校长。 许柔的心情刚稍稍放松了一点，旋即又紧张起来，只是这种紧张和刚才的紧张有所不同，但许柔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校长恰好是许柔的男朋友（？）的……爸爸。 许柔把书包甩到肩膀上，横穿校园，来到行政大楼。这段路可不短，许柔足足走了半个小时，脚板看来都要磨起泡了。 把名字报给了接待室的秘书小姐，她迅速拿起电话。除了”吴校长”，许柔什么也听不见。 “校长说，你可以进去见他了。”她带着专业的笑容说，指着大厅对面的木门。 许柔走了过去，但在许柔敲门之前，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吴志坚微笑着迎接许柔。 “许柔，进来。”吴校长说，引导许柔进去，然后示意许柔坐下。他在一张超大樱桃木桌子后面的大转椅坐下。 在这个办公室里，许柔对他的敬畏比在他家时要多得多。 “很抱歉，在你上课时麻烦你过来，但我没有联系方式，只能通过你的老师帮忙通知你了。” “没关系的，校长。” “你可以像在家里一样，叫我伯伯或者叔叔。嗯，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些事情。你知道，要让吴愁听进长辈一句话很难。”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许柔紧张地问。 “不，不是。我有几件事要和你讨论。让我们从实习开始。”吴校长身体前倾，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我很高兴地说，我和泽世公司的朋友谈过，他很想和你见面，越快越好。如果你明天有空，那将是最好的，”他说。 许柔惊喜地叫道：“是吗？” 许柔兴奋地站了起来。好尴尬，许柔立马匆匆坐了下来。 “太好了，校长，非常感谢！”许柔觉得，在学校，仍然用这个正式的称呼更合适。 “没事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许柔。”他饶有兴趣地扬起眉毛，询问道：“他说，如果你愿意，你明天就可以去那里报到，可以吗？” 许柔真的不想错过任何课程，但这是值得的，反正许柔已经预习了不少功课。“是的，那会很棒。再次感谢您，校长。”许柔说。 “现在来谈谈第二件事，这件事是比较私人的事了。如果你拒绝，你在泽世公司的实习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他说，许柔一下子感到紧张。许柔点点头，他继续说道。” “我不确定吴愁是否已经告诉过你，容慧婕和我下周末就要结婚了。” “吴愁好像没有这么具体谈到过，哦，恭喜您了，校长。”许柔高兴地说，但脑海中浮现差点吴愁在他家砸东西的情景。 他和蔼地笑了。“谢谢。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否有任何办法……说服吴愁和你一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说完，他的眼睛离开了许柔的眼睛，盯着墙，脸上蒙上了一层淡如薄雾的阴云。 “我知道，在我的办公室谈论这种事情不合时宜，但他不参加，我于心不安。老实说，我相信你是唯一能说服他的人。我问过他几次，他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 校长说完，沮丧地呼出一口气。 许柔很想让吴愁去参加他父亲的婚礼，但许柔怀疑他不一定会听许柔的劝。 “我肯定会和他谈谈。如果他同意去了，我也会很高兴。”许柔诚实地告诉他。 “非常感谢你，许柔。我希望你们不要感到这是一个压力。尽管我期待着在我们的婚礼上见到你们俩。” 与吴愁一起去参加婚礼？这个想法听起来很可爱，但吴愁自己相信很难说服吴愁。 “容慧婕非常喜欢你，她上次你来我们家，她十分开心。” “嗯，我也希望能再次见到容阿姨，让她教教我那些烘焙技术。” 许柔笑了，他也笑了。当他微笑时，他看起来很像吴愁，这让许柔的心很温暖。吴愁的父亲非常渴望与他愤怒、几近断交的儿子培养父子之情，这让许柔的心为他感到隐隐疼痛。如果许柔能做任何事情来帮助吴志坚，许柔一定会。 “好啊，你可以随时过去看她。”校长说，站了起来，许柔也站起来。 “再次感谢你帮助我联系了实习。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我看了你的申请和成绩单，令人印象深刻。吴愁可以从你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他满怀希望地说。 许柔微笑着说再见时，许柔感到许柔的脸颊变热了。当许柔再回到文学大楼，第二节课已经下课，距离第三节课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了，许柔看到吴愁坐在他的座位，许柔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许柔向兰渺打招呼，并在吴愁和兰渺之间就座。 “吴校长跟你谈了些什么？”吴愁在教授开始上课时低声说。 “我下课后告诉你。”许柔知道，如果许柔现在告诉他，吴愁和许柔都别想听好这节课了。 “ 那等一会儿后你告诉我。” “我说下课后会告诉你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许柔向他保证。他叹了口气，不再逼问。 第49章 天生如此 下课后，吴愁和兰渺都站了起来，许柔不知道该和哪一个人说话。如果吴愁不来，许柔通常在下课后和兰渺聊着天并肩走出教室，但现在吴愁回来了，许柔不知道该和谁在一起。 “这周星期五你会跟我和雷盼雪一起去参加篝火派对吗？我想你可以先过来吃晚饭，我知道我妈妈见到你会很高兴的。”兰渺在吴愁说话之前说。 “好，我会去的，我很期待认识认识你的雷盼雪。”雷盼雪既然是兰渺的快乐天使，那么她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 “到时我会再联系你。”他说，然后走开了。 “我会给你发微信。”吴愁嘲笑许柔，许柔翻了个白眼。 “不要取笑他。”许柔警告说。 “哦，是的，我差点忘了你会生气的。”他笑了，许柔推了推他的肩膀。 “我是认真的，吴愁，别招惹他。”许柔说，然后加上”拜托”，以缓和情绪。 “他和我爸爸住在一起，我有取笑他的权利。”他对许柔微笑，许柔笑了。当他们走出大楼时，许柔决定是现在还是永远不会。 “说到你爸爸”许柔回头一看，发现吴愁已经紧张起来了。他目光执着，等待着许柔接下来要说的话。 “今天，你爸叫我去，到他的办公室里去。他在泽世公司为我安排了一次面试，就在明天。” “哼，是相当好。”他嘲笑道。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吴愁。”许柔恳请他的理解。 “好，就这事吗？”他叹了口气。 “还有……，就是他邀请我参加下周末的婚礼好，是我们一起。他叫我们俩一起参加婚礼。” 许柔刚讲了一半，他就目光如炬地盯着许柔的双眸，让许柔都语无伦次了。 “不，不去，讨论结束。”他转身要离开许柔。 “等等，听我说，拜托。”许柔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但他用力挣脱许柔的手。 “你真的需要远离我的家事，许柔。我不是在开玩笑，管好你自己该死的事情就好。”他说，口气不容置辩。 “你先听我说，好吗？” 许柔的话前所未有的温柔，还带着撒娇的语气，但他不理许柔，径直独自往前走。 许柔恨自己的脚像是水泥浇筑成的，无法追上他，眼睁睁看着他的白色汽车从停车场开走。 叹了口气，许柔把包挂在肩上，走回房间。 李彤彤盘腿坐在地板上，盯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追剧。 “你昨晚去哪里？你好像不是在学校里哦，美女。”她开玩笑说，许柔俏皮地翻白眼。 “我出去玩了。”许柔告诉她。许柔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她，许柔昨晚是和吴愁在一起。 “和吴愁在一起。”她替许柔补充道，许柔把目光移 开了。“我知道你是和他在一起。他问我要了你的号码，然后他离开了保龄球馆，再也没有回来。” 李彤彤的脸上笑眯眯的，好像许柔和吴愁在一起，就是给了她的生活里注入了蜜糖一样。 “先不要告诉任何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糊里糊涂跟他出去了。”许柔说。 李彤彤答应保持沉默，下午剩下的时间里，李彤彤跟许柔聊了很多她和张永坦的恋情，最后，张永坦来接李彤彤去吃晚饭。 张永坦一进门，就一直微笑着，眼睛一直都跟随着李彤彤的身影，就是网上常说的“满眼都是她”的那种情况。 为什么吴愁不能这样对待许柔？许柔问自己。 许柔已经几个小时没有收到吴愁的任何消息了，可许柔也睹气不先联系他。 李彤彤和张永坦离开后，许柔完成了今天的功课，收拾好东西了，正要去洗澡，手机嗡嗡响了起来。当许柔看到吴愁的名字时，许柔的心就“砰”地猛撞了一下胸口。是吴愁来的微信语音。 “今晚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这样你就可以数落我了？”许柔回答。许柔想见他，但许柔仍然很生气。 “我就只会做这种可恶的事吗？” “那我做好心理准备。”许柔对他专横的语气翻了个白眼，可一想到要看到他，不禁兴奋不已。 许柔匆匆洗个澡，还洗了衣服，这样许柔就不必再在他住处那里洗澡了。然后，许柔还找出了明天要穿的衣服。在吴愁打开门时，许柔正在把衣服整齐地叠进包里。 “准备好了吗？”他问，把许柔的包从梳妆台上拿下来。许柔点点头，把包甩在肩上，跟着他出去。 他们默默地走向他的车，许柔心里重复着一个小小的祈祷：但愿今晚不是两人都一直相顾无言。 许柔坐在副驾座上，侧过脸，眼睛一直看着窗外，欣赏着车外的风景，虽然刚才有过一点点不快，但只要是能跟吴愁在一起，她心里总是沁着一丝丝的甜蜜。 有时许柔这么想，活在滨海，活在江南，真的很好，哪怕是中秋时节，却还没有北方的清冷萧条，有的却是文天祥笔下的“江南秋色满梧桐”，也有杜牧诗中的“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无论怎样，满眼都是山水美景。 经过几条街道后，吴愁打开收音机，然后把它调得很大。许柔翻白眼，但试图忽略它。可后来许柔的确无法忍受了，不知道这是吴愁故意刺激许柔，还是吴愁本来喜欢摇滚乐，他播放的东西不是让人宁静和愉悦，而是令人烦躁不安。这让许柔立即感到头疼。许柔什么都不说，直接伸手就把旋钮关了，吴愁过头来瞟一眼许柔。 “为什么看着我？” “哇，有人心情不好，”他说。 “不，我只是不想听这种风格的音乐，如果有人心情不好，那就是你。你刚才气鼓鼓的样子，是心情好的表现吗？” “我很生气，因为你提起了婚礼。如果我们已经确定我们不会去，我就没有必要生气了。”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事情还没有最后决了，我们都还没有谈好它呢。” “不，我们讨论过了。我告诉过你我不会去，所以放下它，柔柔。” “嗯，你可以不去，但我要去了，我要顺便去跟容慧婕一起学习烘焙。”许柔告诉他。 他捏紧下巴，瞪着许柔。“你不要去参加婚礼，你和容慧婕现在是好朋友了吗？你和她只有一面之交，几近互不相识。” “人和人之间的交情不是都从一面之交开始的吗？我真的弄不懂你了。”许柔嘟囔着。他的脸阴沉下来，许柔感觉很糟糕，但许柔说的是大实话。 “你为什么这么倔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天生如此。如果我想去参加婚礼，我就会去，我真的希望你和我一起去。这可能很有趣，你甚至可能玩得很开心。这对你父亲和容慧婕来说意义重大，你不去，他们会觉得这是一场不完美的婚礼。”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大大地呼出一口气，许柔盯着窗外。剩下的旅程都是在沉默中度过的，他们俩都还沉浸在气头上，不敢说话，一说话绝对就是火药味。 第50章 痛说革命家史 车子终于开到吴愁的房子，吴愁从后座上拿起许柔的包，把它甩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为什么不住在学校？”许柔问他。自从许柔第一次发现他的房间以来，许柔一直想知道答案。 当他们走上台阶时，他深吸了一口气。“学校的宿舍已经住满了，学校要求有外宿条件的同学，都应该为学校着想，尽量住外边。而我肯定不会和我父亲住在一起，所以，他就为我安排了这个地方，而我为了钱，把空房间都租给本校的同学了。” 略停一秒，吴愁继续说：“还有，我现在住的房间很大，这足够了。他们来这里住，我可以有一笔不小的收入，还可以跟他们常聚聚，这很好。” 他笑了一下，许柔很高兴看到他的愤怒正在消退。 许柔默默地跟着他来到他的房间，一路在想，一直没有人能进入他的房间，个中缘由是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让任何人进入你的房间？”站在房门口等吴愁开门时，许柔问。 吴愁翻了个白眼，把门打开，把许柔的包放在门边的鞋柜上。 “为什么你总是问这么多问题？”他坐在椅子上，对许柔的穷根究底不耐烦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回答呢？”许柔问，但他直接忽视了许柔的问题。 “我想现在把我的包里衣服拿出来了，我不希望它因为放在我的包里而变得皱巴巴的。” 他似乎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站起来从衣柜里拿出三个衣架。许柔把裙子和衬衫拿出来，和t恤一起摆放在衣架上，无视他对许柔衣服怪怪的表情。 “明天我必须比平时早起床，这样我才能在八点四十五分之前到达地铁站，四五个站点就到离泽世公司的办公楼。”许柔告诉他。 “你明天要去那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忙着生闷气，没时间听我说呀。”许柔终于有机会怼了吴愁一句。 “我要开车送你去那里，你不用坐地铁的。” 许柔想拒绝他的提议，但想想也就算了，吴愁的车总比拥挤的地铁要好得多。 “我得尽快弄到一辆车，没有车，真的十分不方便，如果我真有机会去泽世公司工会作，没有车就更难了。” “我会开车送你的，”他低声地说，好像没有信心会得到许柔的同意。 “我会买自己的车，”许柔告诉他：“我不想让自己天天忍受你对我生气。” “我再也不会对你乱生气的。”他的语气很严肃。 “鬼才相信你，你这个糟老头坏透了，万一哪一天你生气把我半路卖了猪仔，那我岂不是很惨。不，不要你送我，谢谢。”许柔半开玩笑。老实说，许柔觉得可以依靠他，但多少都得冒一点风险。他太喜怒无常了。 吴愁打开电视，站起来换衣服，所以许柔回头看看他在做什么。无论许柔对他有多生气，许柔都不会拒绝看他脱衣服的机会。他的衬衫先被拉过头顶，然后许柔看着他的肌肉在皮肤下收缩、凸起、绷紧，他解开纽扣，拉下紧身的黑色牛仔裤。 许柔认为他会只是穿着四角内裤在房间里晃来晃去，他从梳妆台上拿出一条薄棉质裤子，穿上。许柔心里有点怅然。 “来，”他喃喃自语，把他刚脱下的衬衫递给许柔。许柔把它拿在手里，心里偷笑。暗想，他一定喜欢许柔穿着他的衬衫睡觉，就像许柔喜欢他衬衫上残存的淡淡男人气味一样。 吴愁专注于电视，许柔换上他的衬衫和一条瑜伽裤。裤子更像是氨纶打底裤，但很舒适。在许柔收起文胸和衣服后，吴愁终于再次看着许柔。 他清了清嗓子，眼睛凝望着许柔的身体。 “穿成这样嗯……真的很性感。” “谢谢。” “比你松松垮垮的睡衣裤好看多了。”他开玩笑说，许柔笑着，拿了本《李清照诗词总集》坐在地板上，随手那篇《点绛唇闺思》：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 很奇怪，许柔在吴愁的房间里感到十分放松、舒适。也许是因为有书，或者因为有吴愁，许柔不确定。 “我突然想到，你曾经说过你不了解我，对吗？”吴愁平静地问道。他的问题非常出乎意料，但许柔知道，他一定是想跟她谈论什么问题。 “你是个难以捉摸得透的人。” “我觉得我很了解你。”他说，他的眼睛锁定在许柔的眼睛上。 “那也是因为我让你了解我。我告诉了你关于我自己的一切。在你面前，我想做个很透明的人。” “我也告诉了你一些事情，即使你现在认为不了解我，但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了。”他低头看着地板，然后又回到许柔的眼睛里。他看起来悲伤而脆弱，这与他通常愤青形象截然不同，但同样迷人。 “相反，你也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我。”许柔自己也坦诚。是啊，吴愁知道许柔想要什么，知道如何给予她什么。 吴愁唇角微勾，笑意满颜，显得骄傲、满足。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向许柔走来，用他厚实的手握住许柔的纤纤小手，把许柔拉起来。 “你想知道什么，许柔？”他轻轻问道，店许柔的心涌起一股温暖。 他愿意愿意告诉许柔更多东西，就意味着许柔他更近了，她将能更深地了解这个喜怒无常、内心复杂的男人。 …… 吴愁和许柔都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许柔问了他至少一百个问题。他谈到了他长大的地方，那个云彩之南的美丽小城，谈到了他第一次学骑自行车时膝盖上留下的疤痕，以及他母亲经历的苦难，还大谈特谈他父亲之前的酗酒问题。 他说他最难熬的日子是他父亲醉醺醺回来和妈妈吵架的时候和他父母离婚后的最初一段时间，那时他才十零岁。 关于他，许柔还想知道很多事情，但吴愁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看着他释然、安祥的脸，许柔俯下身，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也爬上床睡觉。 许柔正在梦乡里，吴愁痛苦的喊叫声惊醒了她。许柔环顾四周，然后从床上往上看，看到他的身体在地板上抽搐。许柔匆匆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身边，摇晃他的肩膀，试图叫醒他。一声呜咽从他完美的嘴唇中逸出，然后他的眼睛睁开了。 “柔柔，”他喘着粗气，一骨碌坐起来，双臂搂着许柔。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许柔说要安慰他。当他的眼睛与许柔的眼睛相遇时，眼中的困惑和恐惧慢慢消失了。 “我以为你走了，”他低声说。他们躺下，他把许柔拉得尽可能靠近他。许柔用手指拂过他湿漉漉的、不羁的头发，他闭上了眼睛。 许柔什么也没说。许柔只是继续揉搓他的头皮，让他平静下来。 “不要离开我，柔柔。”他低声说，然后又睡着了。看着他安祥的脸，许柔柔软、悲悯的心隐隐疼痛。 第51章 面试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许柔先于吴愁醒来，许柔尽可能轻地把吴愁搁在她身上的脚放下，没有吵醒他。 通往卫生间的走廊空空荡荡，但在返回房间时，迎面走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罗赞。 “嘿，许柔！”罗赞远远就打招呼，向许柔展示了他完美的笑容。 “嘿，近来过得好吗？”许柔感到很尴尬，他们三个人盯着许柔。 “很好，我们要出去吃早餐了。你也搬来这里住了？”他问，然后又笑了笑。 “不，不是，只是嗯……先来看看。”许柔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个高个子的男孩在罗赞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许柔听不清他说的话，许柔把目光移开，心里知道他说的内容大概就是关于她和吴愁的恋情。 “好，我们稍后再见。”许柔说。 “是的，今晚派对上见。”罗赞说，然后走开了。 谁会在星期二举办派对？为什么吴愁不向许柔提起派对呢？也许他不打算参加？ 他可能不想让许柔参加。许柔给自己找答案。 走到吴愁门口时，吴愁正好打开门。 “你去了哪里？”他说，同时把门开得更大些，让许柔进去。 ”去浴室洗漱呀，我不想打扰你睡觉。”许柔告诉他。 “我说，你不要在大厅里游荡，在这里住的，并不全是好人。”吴愁拧着眉宇说，语气里夹枪带棒。 “你不要把我当成巨婴，吴愁。”许柔语气温和，但内容上针尖对麦芒，吴愁的脸色稍微舒展开来。 等许柔把洗漱的东西刚刚放好，吴愁突然从身后双手环住许柔的腰，许柔像沐风弱柳，摇摆着腰肢，但无力挣脱…… “我也要去洗漱了。”二十多分钟后，吴愁满足地微笑着说，走出房间。 许柔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看了手机上的时间，还好，还有足够的时间。 一会儿后，吴愁回来，两人匆匆离开。 “你知道怎么去那里吗？”当他驶出车道时，许柔问道。 “知道，我父亲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是泽世公司的老板朱世泽，”他告诉许柔：“我去过那里几次。” 许柔知道吴志坚在那里有熟人，但许柔不知道那个公司的老板是他最好的朋友。 “别紧张，他是个好人。有点古板，但他人品很好，你会适应的。” 吴愁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许柔也跟着微笑起来。“顺便说一句，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 “你今天早上似乎心情很好。”许柔开玩笑地说。 “是的，早上起来，能和美人温存片刻，似乎是美好一天的预兆。”他笑了笑，把许柔的手放在他的手里。 “流氓！”许柔骂他，但他只是笑笑。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市中心繁华路段的一栋建筑前。大楼高大巍峨，玻璃幕墙气派非凡，似乎每一块砖石都镌刻着对知识的尊重与追求，每一扇窗子都映射出智慧的光芒与辉煌。 “我很紧张，”许柔在下车前，掏出包里的小镜子，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妆容。 “你会顺利通过的，你很聪明能干，他会慧眼识珠的。”吴愁给许柔打气。 天啊，他要是时刻这样暖心多好，许柔喜欢他这样善良的时候。 “谢谢鼓励！”许柔说，然后俯身亲吻他。这是一个甜蜜而短促的吻。 “我不陪你进去了，我在车里等你。”他说，并再次吻了许柔。 步入大堂，书香四溢，仿佛穿越时空，与古今中外的文化巨匠们亲密对话。这样的办公环境优雅宁静，为员工们提供最佳的工作氛围，让每一本好着作都能在这里诞生，绽放其独特的魅力。 许柔来到前台，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给了她一张通行证，告诉她上六楼去。许柔走到六楼的接待台，把情况告诉了那个年轻小伙子。 他向许柔微微一笑，然后他走进一间大办公室里，对一个中年男人说了什么。 透过玻璃门，许柔看到了一个成功中年知识分子的模样。他整个人沉静帅气，清癯的面容蕴含着深厚的涵养，双眸中透露出智慧的光芒，而整洁得体的衣装流露出不凡的品味。 朱世泽先生向许柔挥手致意，朝许柔走来，与许柔握手。他微笑着告诉许柔坐下，他自然轻松的笑容让许柔本来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了。 “很高兴见到你，许柔小姐，谢谢你的光临。”他说。 “我，叫我许柔就好。朱先生，谢谢你在百忙中接见了我。”许柔笑着说。 “那好，我们聊聊。你是汉语言文字专业的大一新生？”他问道。 “是的，先生。”许柔说，点点头。 “吴志坚向我推荐了你，他说如果我不给你一个实习机会，我会错过一个很好的人材。” “吴叔叔是个很善良的人。”许柔说，他点点头。 接着下来，在亲切融洽的氛围中，他问了许柔最近读了些什么书，在中国当代作家中，许柔最喜欢谁，最不喜欢谁，还问许柔，很多人质疑，莫言的作品有媚洋之嫌，许柔对此有什么看法。 许柔一一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朱先生听着，偶尔微笑着点点头。 最后，吴志坚说：“好，你回去后，好好安排一下你的课程，这样你就可以每周在这里工作两天，同时不过多影响你的功课。你什么时候可以开门来这里上班？” 一阵惊喜涌上心头，许柔差点张大了嘴巴。 “真的吗？那我下周一就可以来工作了。”这就是许柔能说的。 “是的，并且你在这里的工作经历，将获得学分。” “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谢谢，朱先生，再次感谢您。”许柔简直不敢相信，幸运之神竟然如此快就眷顾她。 “那么，你的工资从下周一你来工作时开始计算，我们会尽快讨论你的工资报酬。” “你们给我工资多少，我都不会计较，我本以为这是一次无薪实习。” “你放心，你会得到工作报酬，并且应该是薪劳相当。”他笑着说。 许柔只是点点头，害怕如果许柔张开嘴，许柔会感谢他一千次。 许柔连蹦带跳地来到吴愁的车边，吴愁冒出头来。 “嗯？”他问。 “我被录用了！还是有偿的，我每周会在这里呆两天，在学校呆三天，还可以记入大学学分，他很好，你爸爸为我一定说了很多好话，当然，你也有。我太兴奋了，我……嗯……我想就是这样。” 许柔笑了，上车，吴愁搂着许柔，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我为你感到高兴，”他说。 “谢谢你，”许柔说。“真的，谢谢你开车送我来，还在车里等了那么久。” 吴愁在启动车后问：“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还用问吗？回学校上课，现在我们先去找点东西吃，然后就回学校上课。” 下课后，吴愁和兰渺和许柔一起走出教室，讨论本周五篝火的细节。许柔同意五点钟在兰渺家见面吃晚饭，然后他们七点去参加篝火晚会。吴愁在他们的讨论中保持沉默，许柔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吴愁会不会要陪着许柔去。他一度说他会去，但许柔非常确定那只是为了与钟响竞争。 兰渺道别后，许柔和吴愁走到停车场。 “吴愁！”有人在身后叫唤。他们俩都转过身来，看到梁慎和莉莉朝他们走来。莉莉穿着黑色吊带衫和红色皮裙。今天还只是星期二，她已经差不多用完了本周的卖弄本钱，极尽了勾引男人的能事。她本应该把这些东西留到周末才对呀。 ”嘿，”吴愁说，离许柔一步之遥。 “嘿，许柔，”莉莉反过来说。 许柔回敬了她的问候，尴尬地站着，吴愁和梁慎交换了问候。 “你准备好了，对？”梁慎问他，很明显，吴愁事先告诉这两个人在这里见他。 “是的，我准备好了，”吴愁告诉他们，看着许柔。 “再见，许柔，我有事和他们先走了。”吴愁漫不经心地说，然后就进了驾驶室，而莉莉回头看着许柔，化着浓妆的脸上带着笑容，爬上了吴愁的副驾驶座，梁慎最后也上了车。 许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回事。 第52章 学烘焙 踽踽独行，许柔走回房间，在路过朵颐轩囫囵吃了个云吞。一路上，许柔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竟然天真地以为吴愁和以前不一样了。 许柔早该知道，一旦他的朋友来了，他就会马上回到从前的吴愁。 “嘿，美女！你今晚要去派对吗？”李彤彤在许柔走进房间时问道。张永坦坐在她的床上，以崇拜的目光盯着她，许柔希望吴愁能这样满眼都是许柔。 “不，许柔要学习。”许柔说。每个人都约上许柔，但吴愁竟然没有跟许柔提及派对，也许这一次，他是想跟莉莉一起出去玩。 “哦，许柔，去，应该是能玩得开心的，吴愁也会去的。”她笑了笑，许柔强迫自己回报她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许柔自我感觉，这样的笑容一定比哭脸好不了多少。 “真的，我不想去，今晚我要打电话给我的母亲，好好跟她聊聊才行，并且，我还要完成作业、预习功课。” 李彤彤抓起了她的包包，告诉许柔：“今晚你自己在宿舍里好好呆着，我会整夜在外面，所以如果你需要我的时候，就打个电话告诉我。” 李彤彤和张永坦走后，许柔打电话给妈妈，告诉她许柔要去打工兼职的事情，妈妈也为许柔能有这个好机会感到非常高兴。许柔没有解释吴愁的事，但许柔确实提到了吴志坚校长，许柔还告诉她，校长将成为她一个好朋友的继父。 她问起刘诺和许柔的事，但许柔回避了她的问题。许柔心里暗暗感激刘诺，这一次他没有当许柔母亲的谍报员。 后来，妈妈跟许柔聊到了她的一个新同事，还说在新同事和她的老板有了一种扯不清的关系。许柔感觉听这种八卦是在浪费生命，于是借口要做功课，就挂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许柔的思绪又回到了吴愁身上。在许柔遇到吴愁之前，许柔活得很简单，现在既复杂又紧张。许柔有时会非常快乐，但当许柔想到他和莉莉在一起时，许柔的胸口有一种灼热感。 现在，许柔就满脑子地想着，吴愁现在跟莉莉他们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如果只坐在宿舍里，一味地胡思乱想，许柔会发疯的。于是，许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做功课，一直以书为伴，直到下午三点多钟。 百无聊赖中，许柔拿起手机给兰渺打电话。 “嘿，许柔！”他的声音很友好，缓解了许柔的一些焦虑。 “嘿，兰渺，你忙吗？”许柔问他。 “不，只是看比赛。为什么突然打过来，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我只是在想，今天下午我没课可上，我能不能过去玩玩，如果你妈不介意，我就可以向她讨教那些烘焙技术。”许柔边说边轻轻笑了笑。 “那就来，她会喜欢的，我马上告诉她。” “好，那我打滴过去。”许柔告诉他。 “哦，那让我去接你。” “不用，真的，不用来接我。” “不行，反正就十多公里而已，我现在就动身了，你稍等就好。”他说，许柔终于同意了。 许柔拿起包包，再看一下微信，没有吴愁发来的任何信息。 许柔关掉了手机，如果让它保持打开状态，许柔会每隔几分钟就不由自主地频频查看。干脆，先把它放在宿舍里，不然，不久许柔又忍不住要开了机。于是，许柔把它放在梳妆台抽屉里，然后出去等待兰渺的到来。 十分钟后，兰渺来了，许柔从路边跳下来，爬上车时，两人相视一笑。 “我母亲现在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正准备给她的徒弟上一个非常详细的烘焙课。”他说。 “真的吗？你妈妈待人热情又真诚！” “可能是。” 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吴志坚用友好的微笑迎接他们。吴愁没有陪许柔来，但许柔没有发现他脸上有失望的神情，许柔也礼貌地对他回以微笑。 “兰渺妈妈在厨房里，进者风险自负。”吴校长调皮地说。 许柔进了厨房，客套几句后，兰渺妈妈递给许柔一条围裙让许柔穿，许柔把头发扎成一个发髻。兰渺坐在长凳上和他们聊了几分钟，而容慧婕则向许柔展示了从头开始制作纸杯蛋糕的所有成分。许柔将它们倒入搅拌机中，然后将其低速打开。 “我已经觉得自己像一个专业的面包师了。”许柔笑了，兰渺俯身，用手擦拭许柔的脸颊。 “对不起，你脸上有面粉。”他的脸颊潮红，许柔微笑。 许柔开始将纸杯蛋糕面糊倒入烤盘中。当他们把它们放进烤箱里，开始谈论学校和家庭时，兰渺远离了“女孩谈话”，去另一个房间看足球比赛。 两个女人一边忙着一边聊着，也就做好了蛋糕和一饼干，还有烤面包、纸杯蛋糕。 后边，在他们坐在客厅里品尝这些甜点时，容慧婕悄悄问许柔：“吴愁今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陪你来？” “他可能在他的住处那里。”许柔简单地回答。容慧婕微微皱眉头，但没有继续追问。 兰渺来到客厅，容慧婕去厨房给吴志坚拿几个纸杯蛋糕。 “这个纸杯蛋糕上有个l字母，是不是专为我做的？”兰渺问道，举起纸杯蛋糕，上面写着糖霜的l字样。 “是的，我就是为你做那个蛋糕的。” 他咬了一大口，口齿不清地说：“嗯，味道不错。” 许柔咯咯地笑着，他擦了擦嘴。 许柔也吃了一个纸杯蛋糕，兰渺谈论着刚才他看的那场比赛，许柔假装在认真地听，其实她并不关心这种球赛谁输谁赢。 许柔的思绪再次转向吴愁，许柔盯着窗外。 “你还好吗？”兰渺把许柔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还好，对不起，我有点走神了……”许柔歉意地笑了笑。 “没事，是吴愁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许柔问。 “他现在在哪里？” “在他家那里，今晚有派对”许柔说，然后决定向他倾诉：“他没有告诉我这件事，他送我到学校后，就跟着莉莉他们走了。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那个女孩莉莉，他曾经一直和她暧昧的，她现在还又和他在一起了。”许柔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们俩不是恋爱了吗？”兰渺问道。 “是的……嗯，我是这么想的，但我现在不知道是不是了。” “你为什么不试着和他谈谈？或者去参加这个派对？” 许柔看着他，说：“他没有叫上我，我不好意思去。” “为什么？你以前去过他们的派对，你和吴愁正在恋爱，你的室友也在那里。如果我是你，我会去的。” “真的？李彤彤确实邀请了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许柔想去看看吴愁是否和莉莉在一起，但许柔一想到自己跑去那里，就觉得很愚蠢。 “我认为你应该去。”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许柔问。 “哦，不，不。对不起，许柔。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开车送你去……呵呵，但我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那我就自己去，至少和他谈谈。” “你先把面粉擦掉脸。”兰渺笑着告诉许柔，她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胳膊。 第53章 摇骰子游戏 “祝你玩得开心，如果你需要我，打电话给我，”许柔下车时，兰渺说。 兰渺开车离开后，许柔觉得自己很荒唐。下午在前往吴校长家时，为了强迫自己不过多关注吴愁，竟然把手机关了机，放在宿舍里，但现在，许柔却来到他家。 一群衣着暴露的女孩站在院子里，让许柔低头看了看许柔的衣服：牛仔裤和衬衫。几乎没有化妆，许柔把头发被盘成发髻。这种行头跟骚气弥漫的派对氛围格格不入。我来这里到底在想做什么？许柔问自己。 许柔吞下许柔的焦虑，走进去。除了罗赞，许柔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他正在和一个只穿着胸罩和内裤的女孩摩擦着身体。 许柔走进厨房，有人递给许柔一个装满酒精的红色杯子，许柔把它放在嘴边。如果许柔要面对吴愁，许柔需要酒精。许柔穿过拥挤的客厅，走到他们往常集中的沙发边。在身体之间和肩膀之间，莉莉的粉红色头发映入眼帘 许柔注意到她不是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吴愁的腿上，许柔感到恶心。他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她向后靠在他身上，在笑得满面春风，就像这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事情一样。 许柔应该远离他，许柔早就应该知道这点，这不，现在许柔被现实打了一巴掌。 许柔应该离开，许柔不属于这里。许柔看着莉莉把手放在吴愁的手上，吴愁却把莉莉的手放到她大腿上，吴愁顺手捏了一下，她咯咯地笑了。 许柔想强迫自己挪动脚，后退，奔跑，离开这里，但许柔的眼睛锁定在许柔爱上的那个男孩身上，而他的眼睛却锁定在莉莉身上。 “许柔！”有人叫道。吴愁的头猛地抬起来，他的眼睛与许柔的眼睛相遇。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莉莉也往许柔这边注目，然后更紧密地靠在吴愁身上。吴愁的嘴唇分开，好像他要说什么，但他没有。 钟响出现在许柔身边，许柔终于把目光从吴愁的身上移开。许柔试图为他鼓起微笑，但许柔所有的精力都被用来阻止自己的眼泪往下流淌。 “你想喝一杯吗？”钟响问道，许柔低头一看。许柔拿着一杯大约有一两的冰红茶兑二锅头，递到她面前。 “好的，我很想喝一杯。”许柔说，不假思索，但声音很紧张。 许柔跟着钟响来到厨房，打起精神，让自己振作起来。 许柔想跑过去臭骂吴愁一顿，告诉他不要再和许柔说话，还要打他一巴掌，揪住莉莉的红头发，把她往地板上摁着摩擦，只是，理智告诉许柔，要控制自己，况且，对于自己丢人现眼的发飙，他可能只会没心没肺地付之一笑。所以，许柔决定吞下钟响拿给许柔的一大杯酒，然后又要了一杯。 钟响又给了许柔了一杯，但几分钟后，当许柔再次交给钟响空杯子时，他笑了起来，举起了双手。“哇，慢点喝，美好，你一下子已经喝了两杯！这种酒后劲大。” 许柔笑着舔了舔嘴唇上残存的酒味。“好，慢慢来就慢慢来。” 许柔同意钟响的意见，所以，当他接过钟响为她斟满的第三杯酒时，许柔分成三口“慢慢地”抿完它。 都说“三杯竹叶青下肚，两朵桃花脸上来”，可初次开酒荤的许柔，现在不仅面红耳赤，还看到了地球在慢慢自转，看到眼前有稀稀疏疏的萤火虫在飘飞。 “我们即将要开始新一轮的游戏了，这次是摇骰子。”钟响提议。 这种游戏，往往带有点“性挑逗”的味道，在高中毕业那天晚上的派对中，许柔见班里七八个平时关系暧昧的男女同学玩过。中招的人要喝酒，但可以向游戏成员中任何一个异性提出亲脸的要求，如果对方同意，也可以亲嘴。如果真的不想亲吻，那也可以问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问题，被问的人要如实回答。 听到钟响的提议，许柔胸口再次隐隐作痛，脑海里浮现出吴愁和莉莉刚才所做的事情。别想那一对狗男女了，他们能做的，我为什么就不能做？许柔问自己。 “上一轮我错过了什么？”许柔柳眉高挑，用一种自以为很妩媚的微笑问钟响。他回以微笑，但笑得不很自然，明显愕然。 “像平时一样，就是互相啃脸。”他耸了耸肩。许柔心里一阵难过，但许柔假笑着，继续喝着杯子里的酒。 钟响在地板上坐下，与吴愁和莉莉在沙发上的位置对角线，许柔坐在他旁边，比许柔平时更近，但这就是重点。许柔心里以为吴愁现在会让莉莉从他的腿上下来，但他没有。 吴愁的目光通过狭缝中看过来，但许柔忽略了他。莉莉仍然风尘十足地坐在他的腿上，李彤彤给了许柔一个同情的微笑，然后向吴愁瞥了一眼。 第一个中招的是李彤彤，她不得不喝了一口酒。 “那我先来问钟响一个真心话。” 钟响很爽快地答应：“尽管问？” “好……上周末你在张永坦的衣柜里撒尿是真的吗？”她问，除了许柔之外，他们都哄地笑了。 许柔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那不是我！”他哀叹着，让每个人都笑得更厉害了。 钟响看着许柔，在骚动中对许柔眨了眨眼，然后开始潇洒地摇着骰盅。许柔以前没有真正注意到，但是，钟响，他很帅。真的很帅。 这一次，中招呼的是莉莉。 “好的，我不吻谁，但我可以问别人问题。”莉莉喝了被罚的一口酒。 “许柔，你敢吻钟响吗？”莉莉问。 许柔听到几声喘息声和笑声。 “让她喝酒算了，不要求她回答这个问题。”吴愁咬牙切齿地说。 “闭嘴，吴愁，”李彤彤说，给了许柔一个鼓励的微笑。 “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许柔竟然同意亲吻钟响，话一出口，连许柔自己都错愕，即使他是许柔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孩之一。许柔只吻过刘诺和吴愁。许柔认为小学五年级时在教室门后被卢年出其不意啄了一下嘴唇，那不算在内。 “真的假的？”钟响问道，许柔可以从他完美无瑕的笑脸上看到空前绝后的兴奋。 许柔又喝了一小杯酒，强迫自己不要抬头看吴愁，以免改变主意。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钟响和许柔身上。 钟响舔了舔嘴唇，探身吻了许柔。 全员起哄，只有吴愁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睛。 由于是公众场合，不论是许柔还是钟响，没有舌头碰撞，只是嘴唇轻触，不过分纠缠，这是他们俩出于修养的最后矜持。 钟响的嘴唇很软，因喝过冰饮料而变冷冷的，但许柔还是感觉到身上有点燥热起来。 许柔瞟一眼吴愁，他几近疯狂的样子让许柔特有成就感。 许柔感觉到脸颊潮红，因为每个人都盯着她和钟响。李彤彤向许柔竖起了大拇指，但许柔马上把目光转向地面。 下一轮中招的是莉莉，莉莉没有问谁问题，直接就自己喝了酒，并且扑到吴愁身上，像母猪拱白菜一样热烈地啃起吴愁的嘴。 许柔的心怦怦直跳，但更像是万箭穿心，感觉泪闸正要打开。许柔看不下了。 许柔站起来，穿过醉酒的人群。许柔听到钟响和谁在叫许柔，但许柔不理他们。许柔耷拉着头，朝外边走，感觉房间像在旋转，而莉莉和吴愁亲吻那种恶心的画面在眼前晃动。 终于走出门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一下子扑面而来，许柔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但也感觉到了晚风中的寒意。毕竟秋天！ 许柔现在想回宿舍去。 许柔听到有人在喊她，她转过身去。吴愁正朝她走来。 第54章 不就是酒场上的游戏吗？ 见到吴愁走来，许柔立马转身，加快步伐。 许柔一路小跑到灯火阑珊的街角，许柔疲惫不堪。 许柔到底要去哪里？这里不是商业街，并且时间也不早了，所以几乎没有行人，只有来来往往骑电动车的人，偶尔一辆汽车呼啸而过后，大街又恢复了清冷和寂静。 这座城市繁华而苍凉，繁华是它白天的做作，苍凉才是它黑夜呈现的本真。 许柔不记得上次走回宿舍的路，许柔好蠢哦，出门前把手机留在宿舍里了，现在想导航都难了。 身后吴愁的声音传来，他追上了许柔，大喊：”许柔，停下！” 好，停下就停下。许柔站着不动了。为什么还要逃避他？他需要解释为什么他一直和许柔玩游戏。 “你是真的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是心碎！许柔的心砰砰直跳，气喘吁吁，没心里理会吴愁。 他似乎点不知所措。：“不就是酒场上的游戏吗？值得这样生气？” “所以，我是不该生气，我一点都不该生气！” 许柔又向前迈出了一步，和他面对面，而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对不起，好吗？”他平静地说。他看着许柔的眼睛，伸出手想握许柔的手，但许柔把它拍开了。 “你去死，吴愁。”许柔开始走开，但他又抓住了许柔的胳膊。许柔的愤怒沸腾了，许柔的手飞了起来，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吴愁惊呆了，许柔也为自己的暴力感到惊讶。但许柔不后悔，他给许柔带来的痛苦远远超过他脸上被打的这一巴掌。 吴愁的手移到脸上，慢慢地揉搓着脸颊上红润的皮肤。他看着许柔，愤怒和困惑在他的眼睛后面激荡。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你自己不是也吻了钟响那个王八蛋吗？”他喊道。一辆车经过，司机盯着许柔，但许柔不理他。许柔现在不在乎是不是丢人现眼。 “你不是真的想怪我！你也不在乎我跟别的男人怎么样，你对我撒谎，把我当傻瓜，吴愁！就在我以为可以信任你的时候，你羞辱了我！如果你想和莉莉在一起，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要管你呢？” 许柔噼噼啪啪地嚷着。 “你真的是这样想吗？”他喊道。 “不，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吴愁，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但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结束了，如果有必要，我会换住处，这样我就不必再见你了！” 许柔说，郑重其事。 “你反应过度了，”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反应过度了？你没有对朋友仅开我们的事情，你没有告诉我有这个派对，然后你让我像个笨蛋一样站在停车场里，而你和莉莉潇洒离开，等等等等这一切！后来，我自己不请自来了，看着莉莉坐在你腿上，然后你吻了她。就在许柔面前，吴愁。我的反应就错了？”许柔说，声音越说越低，筋疲力尽。 许柔擦去脸上刚流下的泪水，对着黑漆漆的夜空眨眼，有一只南飞的孤雁“呱呱”叫唤了两声，凄切悲凉。 “你也当着我面前吻了钟响！我没有告诉你关于派对的事情，是因为我不想耽误你的学习。”他咆哮道。 许柔用许柔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模糊的身影，简单地问他：“那为什么还要浪费你的时间和我在一起呢？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出去呢，吴愁？你知道不知道，我吻钟响，是要报复性的？” 吴愁无言以对，许柔继续发泄：“你以为我会默默地做你的秘密女友。你错了，你把我的善良当作软弱，可悲的是你错了。” “你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嚎叫着。 许柔胸口的疼痛放大了一千倍，许柔几乎要晕倒了。“不……我……”许柔想改口。许柔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刚才说过了，不是吗？”他笑着说。 “我刚刚是说过了，”许柔承认，许柔已经很丢脸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虽然，之前我没有说，但事实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吗？” 许柔不想再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争论了，她再次转身离开他，开始向房子走回去，她找到某人借手机给兰渺打电话，让他来接她回去。 “你要去哪里？”吴愁问。 许柔走得更快，不理他。吴愁跟在许柔身后，又喊了几声，但许柔还是头也不回。 走到房子前面的台梯，许柔看到莉莉那团红头发从里边出来。“哈，看，她在等你。你们俩真的非常般配。”许柔转过身，对着吴愁冷冷一笑。 “不是那样的，你知道的，”他抱怨道。 “显然，我什么都不知道，”许柔说，一步就跨上两级台阶。 钟响也出现在门口，许柔冲到他身边。“把手机借给我用一下可以吗？”许柔问钟响。 “你还好？”他说，许柔点点头。 吴愁站在钟响和许柔面前，而许柔打电话给兰渺，让他来接许柔。钟响和吴愁在听到许柔叫兰渺的名字时对视了了一会儿，然后钟响把目光移开，看着许柔。 “他来了吗？”钟响关切地问道。 “是的，他几分钟后就到。谢谢你的手机。”许柔告诉他，无视吴愁。 “你想让我陪着你在这里等吗？”钟响问。 “不，我来陪她。”吴愁插话道，语气很强势。 “如果你能陪我，我会高兴的，钟响，”许柔说，然后和他一起走回台阶坐下。吴愁，跟着他们，尴尬地站在他们身后。李彤彤、张永坦和莉莉也陆续走了出来。 “你还好吗？”李彤彤问道。 “很好，”许柔说，点点头。“不过，我要回去了，我本来就不应该来。” 莉莉在一旁像是喃喃自语：“是啊，你说对了。” 许柔的头随着她的声音瞪过去。许柔通常讨厌对抗，但许柔真的很讨厌莉莉。 “嗯，我不应该在这里，我不像你那样整天醉醺醺，然后把每个男人都上了。” “你说什么？”她质问许柔。 “好话不重复。” “因为我吻了吴愁，你生气了？你有所不知，亲爱的，我常常吻吴愁。”她吹嘘道。 许柔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冲，脸热热的。 许柔看着吴愁，他什么也没说。 那么说，他一直在和莉莉鬼混？ “你们俩都回去”张永坦示意并抓住莉莉和李彤彤的胳膊。当他们开始走的时候，许柔给了张永坦一个感激的微笑。 “你也是，吴愁，远离我。”许柔说，盯着街道。 “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没有吻过她，我是说最近。除了今晚。我发誓。”他说。 莉莉转过身来。 “你吻不吻她，关我什么事？现在远离我，”许柔重复一遍。 当许柔看到兰渺的车停了下来时，一种解脱的快感像巨大的浪潮从心底涌来。“再次感谢，”许柔告诉钟响。 “柔柔！”当许柔走向汽车时，吴愁叫道。当许柔不理他时，他的叫声更大了。 许柔不回应，更不回头。 “柔柔，我爱你！”吴愁喊道。 空气像是凝固了，而莉莉像是石化了，李彤彤惊讶得瞠目结舌，像是见了鬼一样。 有那么一会儿，每个人都站在那里，好像有什么外星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把他们冻住了。 许柔终于恢复神志后，她平静地说：“你病了，吴愁，你真他妈的病了。” 尽管许柔认为这是他再一次玩的游戏，但从他嘴里说出的那三个字仍然唤醒了许柔内心的一些东西。许柔抓住兰渺车上的门把手，但许柔被吴愁拉走了。 “这是真的，我是说心里话。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我是真心爱你。” 吴愁的眼睛里泪光闪烁，他用手捂住了脸。 吴愁……他是一个比许柔想象中更能演戏的演员，但无论怎样，许柔都没料到他会当着朋友们的面昭告天下。 “鬼才信你！”许柔把他向后推，打开车门，锁上了车门。兰渺开车离开时，吴愁用手拍打窗户，许柔把手遮住脸，不让他看到许柔的哭泣。 第55章 鬼使神差 许柔终于停止了抽泣，兰渺悄悄地问道：“我好像听见了他说他爱你，是吗？” “是的……我不知道……他只是想演一场戏罢了。”许柔说，几乎又开始哭泣了。 “不要生我的气……但你认为也许他会吗？你知道，意思是，会爱你吗？” “当然不会。我甚至连他是否喜欢我一点，都不敢确定。我的意思是，当我们单独相处时，他好像确实关心我。但我知道他不爱我。他不爱任何人，除了他自己。”许柔解释道。 “我赞同你的说法，许柔。”兰渺回答：“但是当我们开车离开时，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很伤感。如果没有爱，就没有心碎。” 这话一点不假，当他亲吻莉莉时，许柔感到心碎了，因为许柔爱他。 “你爱他吗？”兰渺平静地问道。 “不，我不爱他。他是……嗯……他是个混蛋。我认识他的时间不长，其中一半实际上，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争吵。” “你已经说过了。”兰渺说，许柔注意到他嘴唇上有一丝微笑，而平时，他沉着冷静，不轻易显露喜怒哀乐。 谈论许柔和吴愁和事，让人心头沉重，呼吸都不像平时顺畅，让许柔感到恶心。许柔把窗玻璃放下来一点，把头靠在窗户上，感觉到清新的气流从许柔身上滑过。 “你想回到我们家，还是去你的宿舍？”他问。 许柔想去宿舍，蜷缩在床上，但许柔担心李彤彤或吴愁会出现。吴愁去他父亲家的机会非常小，在许柔看来，去兰渺那里，应该是更好的选择。 “去你家那里，但是我们可以先去我的宿舍，我先去拿一些衣服。但这样你要开车送我到处跑，我心里过意不去。” “许柔，车程很短，你是我的朋友，别太在意。”他说，他甜美的笑容让许柔笑了。 他是许柔在这里遇到的最好的人，许柔很幸运能有他这样的朋友。 “好，让我最后一次感谢你成为我的好朋友，”许柔说，他俏皮地蹙着眉头。 他们朝着许柔的宿舍楼前进，许柔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许柔匆匆忙忙地在房间里收集衣服和书，从抽屉里拿出手机，走回兰渺的车上。 当他们到达他家时，已经是十一点以后了。许柔筋疲力尽，很感激吴志坚和容慧婕在他们到达时已经睡着了。兰渺为两人各泡了一桶泡面，许柔还吃了一个和兰渺妈妈一起做的纸杯蛋糕。 他们吃完东西，兰渺和许柔走上楼，他带许柔去了上次她住过的房间。 许柔再次感谢兰渺，他向许柔翻了个白眼，然后离开许柔，走进他的房间。 许柔打开手机，看到了来自吴愁、李彤彤和许柔母亲的信息。除了许柔母亲的消息之外，许柔删除了所有内容，连看都不看一眼。许柔已经知道他们会说什么，许柔今天已经受够了。许柔关掉铃声和短信通知，穿上睡衣，爬上床。 现在是凌晨一点，许柔必须在几个小时后醒来。今天是许柔生命中最好，也是最糟糕的日子之一，早上阳光灿烂，晚上阴云密布。 但许柔太累了，许柔想睡觉，但很奇怪哦，有时人过度累了，倒是无法入睡。 鬼使神差，许柔站在吴愁的卧室门前，然后许柔拧开门把手。许柔把脚步放轻，潜行而入。许柔打开第二个抽屉，拿起一件白色的t恤。许柔看得出来，它从来没有被穿过，但许柔不在乎。许柔把自己的衬衫脱下来，换上它。许柔躺在床上，垫上吴愁的枕头。吴愁的薄荷味弥漫在许柔的鼻孔里，不知不觉，许柔终于睡着了。 第56章 越爱越痛苦 当许柔醒来时，许柔晕乎乎地想了半天才想起许柔没有和吴愁在床上。 阳光平静地照进飘窗，当许柔回头看时，许柔看到了一个身影，并迅速坐起来，定位自己。当许柔的眼睛调整时，许柔确信许柔要疯了。 “吴愁？”许柔轻声说，擦了擦眼睛。 “嘿，”他坐在椅子上说，他的胳膊肘支在膝盖上，手托着腮。 “你到底在干什么？”许柔说，许柔的心还在隐约生痛。 “柔柔，我们需要谈谈。”他说，他眼袋很突出，明显是昨晚睡得很少。 “你刚才看着我睡觉吗？”许柔问。 “不，当然不是。我几分钟前刚来到这里。”他说。许柔想知道，没有许柔和他一起躺在床上，他是否做了噩梦。 许柔沉默。 “我们需要谈谈，”他重复刚才的话。 许柔摇摇头，他双手穿过头发，深吸了一口气。 “我现在没有时间，我得去上课。”许柔说。 “兰渺已经走了，现在是十一点了。” 许柔从床上爬起来，不在乎许柔是否只穿了一件t恤，他的t恤。 “不论怎样，我要走了。”许柔说，想起昨晚的不欢而散，眼泪有溢出的危险。 “我想问一下，你来我房间睡，为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和缓，没有往日的咄咄逼人。 “我只是……在那边……我睡不着”许柔承认：“反正你很少住这里，好像不是你的房间一样，而我也在这睡过，倒有点像是我的。”许柔指出。 “你自己的衬衫不合身吗？”他问，眼睛集中在白衬衫上，他这是在取笑许柔。 “去你的，又来嘲笑话我了。”许柔说，泪水在许柔眼底聚集。他与许柔进行眼神交流，但许柔将目光移开。 “我不是在笑你。”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朝许柔走了一步。许柔退后一步，举起双手挡住他，他停了下来。“听我说，好吗？” “你还能说什么，吴愁？我们总是在争吵，但从没能真正解决什么问题。我不能再这样做了，我不想总是这样。” “为吻莉莉的事，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他说。 “这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们之间的问题很多，事实证明我们是在浪费时间。你永远不会成为我需要的人，我也不是你想要的style。”许柔擦了擦眼睛，看着窗外。 “但你就是我希望得到的人。”他说。 许柔望着他，说：“你言不由衷。” 这就是许柔所能说的，许柔不想在他面前哭泣，但许柔似乎无法阻止自己的眼泪。自从许柔遇到他以来，许柔已经哭了很多次，如果许柔被缠在他的网中，就会一直这样。 “你要做的，只是伤害我。”许柔从他面前走过，穿过大厅来到客房。许柔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吴愁跟着她，眼睛跟着许柔的一举一动。 “你昨天没听见我告诉你的话吗？”他最后说。 许柔怎么会不记得这件事，忘记他说过的那三个字。 “回答我，”他说。 “是的……我听见了。”许柔如实告诉他，故意不往他那边看。 “你不想为此说点什么？” “不，”许柔撒谎。 他走到许柔面前。 “不要离我那么近。”许柔正告他。 他离许柔很近就很危险，许柔知道，当他亲吻许柔，会发生什么。 许柔试图远离他，但他有力的双手把许柔拉得更近，把许柔抱在原地。他的嘴唇碰到许柔的嘴唇，他的舌头试图穿过许柔的嘴唇，但许柔拒绝了。 他稍微撤回嘴唇。“回吻我，柔柔。” “我不。”许柔推他的胸膛。 “吻一下，然后我就走了。”他的脸离许柔几寸远，他的呼吸呵热了许柔的脸。 “我不会的，越爱就越痛苦。” “不，你会的，”他说，他的语气绝望。“我知道你有。” “我不会，吴愁，你不要以为我买了你的账。” “许柔，你不相信我爱你？” “当然不相信，你觉得我有多傻？” 他盯着许柔看了一会儿，然后张开嘴，又闭上了嘴。 “你说得对。”他说。 许柔默不作声。 他耸了耸肩。“你是对的，我不爱你，我只是让我们的关系增加戏剧性。”他轻笑着。 许柔知道他不是在说反话，他这是在披肝沥胆，也是在虔诚忏悔。 许柔走出房间，吴愁靠着墙站着，手里拿着许柔的包。 下得楼来，遇上容慧婕，她对许柔微笑说：“许柔，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当她注意到许柔悲戚的脸色时，她的笑容消失了。“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很好，阿姨。” “容姨好！”吴愁的声音从许柔身后说。 她微微一笑，问道：“你们俩想吃点东西，吃点早餐吗？嗯，午餐，现在是中午。” “不，谢谢你，我要回宿舍去了，拜，阿姨。”许柔一边告诉她，一边就要移步下楼。 “我们有时间吃，”吴愁在许柔身后说。 当容慧婕看着许柔，然后又回头看他时，她似乎很惊讶。“好，太好了！那我去厨房弄点吃的。” 兰渺妈妈说完就走进厨房，许柔走向门口。 “你要去哪里？”他抓住许柔的手腕。许柔挣扎了一秒钟，他最终放开了许柔的手。 “宿舍，就像我刚才说的。” “你走路去吗？” “你怎么了？你疯了吗？我们争吵了那么多，你却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从容不迫？甚至还要开车送我？” “实际上，我并不认为，我说了什么可怕的话呀。即使你恨透了我，但我送送你，也只是尽我地主之谊，这没什么不妥？”说完，他若无其事地笑笑。 这种自鸣得意的表情让许柔头晕目眩。如果他不关心许柔，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找许柔呢？难道他没有比折磨许柔更好的事情要做了吗？ “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你要接近我。”许柔最后问。许柔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但许柔一直害怕他的回答。 许柔是尽量压低许柔的声音，不让厨房里的容慧婕听见许柔的话。 吴愁还没来得及回答，许柔又继续不管不顾地直抒胸臆：“你几乎可以拥有任何一个你想要的女孩，但你为什么要继续浪费你和我的时间，总在寻找伤害我的新方法。这有什么意义？你是不是就是因为一开始就讨厌我才这么做？” “不，不是那样的。我不讨厌你，许柔。这只是让因为你是一个容易实现的目标……这一切都是跟追逐的嗜好有关。”他自吹自擂地说。 他还想说什么之前，容慧婕叫了他的名字，问他是否想在三明治上放奶油。 他走到厨房门口，回答容慧婕的话。许柔趁机大步走出门。 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走许柔想到，虽然最近已经耽误了些功课，可无论如何，总得花一天的时间去找一辆车才行了。 公共汽车几分钟后来了，许柔在车最后排找到了一个座位。 当许柔瘫倒在座位上时，许柔回想起兰渺所说的话：“如果没有爱，就没有心碎。”吴愁一再让许柔心碎，许柔的心真的支离破碎了，碎得不能再碎的程度。 如果按兰渺的逻辑推理出来，许柔爱吴愁。 车店的主人是个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廉价香烟的味道，但许柔不能再挑剔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谈判，许柔把车价从两万元压到了一万多块。这点钱，对许柔的银行卡不算大数目，毕竟二十年来的压岁钱和上个暑假的打工钱加在一起，也是蛮可观的了 转了钱给店主后，许柔终于拥有了一辆六成新的“剁椒鱼头”。 在许柔开车离开停车场之前，许柔打电话给妈妈母亲，大气的妈妈说其实当许柔应该买一辆更大的车，并且是新的油车，并列出原因。许柔最终假装信号弱， 然后关掉了许柔的手机。 有一部自己的车开着，感觉真的很棒。许柔不再需要依赖公共交通工具，现在许柔可以自己开车去实习了。许柔希望许柔与吴愁的分手不会影响实习工作。 也许应该和吴志坚谈谈，试着解释一下，吴愁和许柔不再是恋爱。许柔想，吴校长认为他们是在谈恋爱，所以许柔必须想出一些办法来暗示他，当然，不可能直白地告诉他：“你的儿子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人，他对许柔太残忍，所以许柔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许柔打开车载音响，把声音调得稍大一点，音乐淹没了许柔的思想，许柔专心地听着每首歌的每一句歌词。但是，许柔忘了一个问题，在这个一片粉红的世界里，似乎每首歌里如果不是唱着爱字，就是关于情字，因而，似乎每首歌都让许柔想起了吴愁。 第57章 钟响献殷勤 在回到学校之前，许柔决定再买一些衣服。天气越来越冷，所以许柔需要再添两三件牛仔裤，并且，许柔越来越厌倦了一直穿着的长裙。 结果，许柔还买了几件为支泽世公司上班的新衣服，也就是看起来具有职场风格的衬衫和开衫。它们比平时许柔穿的衣服稍加束身，但从镜子里的样子看，效果不错。 回到房间时，李彤彤不在，这很好。许柔确实喜欢李彤彤，只吴愁常来找李彤彤，这样下去，许柔和李彤彤就很难住在一起了。 许柔在实习期间的收入，许柔应该可以在校外租个地方住的。 许柔叠好新衣服，收起来，她洗澡回来时，李彤彤和钟响正坐在李李彤彤的床上，看着她的电脑。 李彤彤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嘿，许柔，吴愁昨晚找到你了吗？” 许柔点点头，她问：“那你们的问题解决了吗？” “不，嗯，是的，应该是解决了，我和他玩完了。”许柔告诉她。 李彤彤惊讶地叫了一声：“啊！” 钟响笑了笑，李彤彤拍了拍他的胳膊。这时李彤彤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 “张永坦打来的，我们必须走了。想一起去吗？”她转向许柔问。 “谢谢。我要宅着做作业。只是我想告诉你们一下，我今天确实买了一辆二手车！”许柔说，李彤彤尖叫起来。 “那真是太棒了！”她说，许柔点点头。“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必须给我看，”她说，然后他们走向门口，钟响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许柔，”他的声音像天鹅绒一样流畅。许柔抬起头，他对许柔微笑。“你有没有考虑过，在我们有时间的时候一起出去玩一下？”他盯着许柔的眼睛问道。 许柔想要拒绝他，但转念一想，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他很帅气，笑起来很甜美，对许柔也很好。 “好，我们择期约一下。”许柔微笑。 “真的？”他的笑容这时特灿烂。 “骗人是小狗。”许柔回答。 “ 那今晚怎样？” “也行，今晚很好。我现在就先做功课，今晚就有空了。尽管这周错过了几节课，但我已经预习了不少。” “真棒，我七点就到这里，是吗？” “好的。” 他完美的贝齿咬着下唇，性感！ “今晚见，美女，”他说，挥手告别，许柔脸红了。 现在是四点，所以许柔还有三个小时。许柔吹干头发，卷曲发梢。许柔感觉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好看。许柔化了淡妆，穿上了一套新衣服，一条深色牛仔裤，一件白色背心和一件棕色的长开衫，但后来许柔又试穿了一件蓝色背心和一件纽扣衬衫。 许柔不敢相信，自己竟要和钟响约会了。许柔的人生总有一个男朋友，现在许柔要和钟响约会，毕竟和吴愁应该是过去式了。 许柔拿出旧版《傲慢与偏见》，开始阅读以打发时间。但许柔的思绪徘徊不定，刘诺的身影闯进了许柔的脑海里。许柔应该给他打电话吗？ 许柔伸手拿起手机，滚动浏览名字，找到他的名字。许柔盯着屏幕，纠结着，要不要点击他的名字。最后许柔把手机扔回床上。 有人敲门。许柔知道那一定是钟响，因为吴愁不会敲门。他会粗鲁地闯进来，还可能会把许柔的东西搞乱。 当许柔打开门时，许柔不禁瞪大了眼睛。钟响穿着紧身的黑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和一件灰白色t恤。他看起来很帅。 “你看起来很漂亮，许柔，”他说，然后递给许柔一枝白色百合花。 许柔对钟响的贴心礼物既感到惊讶又受宠若惊。 “谢谢。”许柔微笑着把白百合花送到许柔的鼻子前。 “你准备好了吗？”他礼貌地问道。 “是的，你带我去哪里？”当他们走到外面时，许柔问他。 “我想，我们去吃晚饭和看电影，这样很休闲，没有压力。”他笑着说。 许柔伸手去拿副驾驶座的门把手，但他阻止了许柔。“请允许我来帮你，”他用幽默的声音说。 “谢谢。” 许柔仍然很紧张，但钟响非常随和，让人无拘无束。他们上车后，他没有开音响，为了能闲聊，聊各人的人生蓝图。他告诉许柔，他将努力考研，从事环境科学工作，许柔感到很有趣。 他们来到一家具有朵颐轩风格的休闲餐厅，坐在露台上。点餐后，他们继续聊天，直到食物被送来。钟响吃掉了他所有的食物，并开始从许柔的馄饨碗里偷吃了一粒。 许柔抬起筷子，娇嗔道：“如果你再吃一个，我就得打你。” 他给了许柔一个很委屈的眼神，牙齿咬着舌尖做了个鬼脸。许柔捧腹大笑，笑到肚子都要抽搐了。 “你笑起来，声音十分好听。”他说，许柔翻了个白眼。 后来他们去看了一部俗气的喜剧，一部没能让任何笑起来的喜剧。但没关系，在看电影过程中，他们低声互相开玩笑，最后钟响把手放在许柔的手上。 这并没有令许柔感觉不舒服，但它的感觉与吴愁这样做时不同。就在那时，许柔突然想到，从学校出来到现在，许柔竟然没有想到过吴愁，这是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变化，曾几何时，他每时每刻都占据着许柔的脑海。 钟响把许柔送回校园时，快十一点了。许柔很高兴，不知不觉，今天是星期三了，离周末只有两天了。 他下了车，走到许柔身边，许柔调整臀部的包包。 “今晚我玩得很开心，谢谢你的陪伴。”他说。 许柔微笑。 “还记得你问我是不是要去篝火吗？”当许柔点点头时，他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那会很好。不过，我会和兰渺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去。” 说完，许柔才记起，曾经钟响和吴愁一样，都嘲笑兰渺这个老实人。 “没关系，他看起来很好，”他说，许柔笑了。 “好，那就这样定下了。那我们在篝火边见？”许柔建议。许柔不可能带他去兰渺家吃饭。 “好的，再次感谢今晚的陪伴。”他更近了一步。 他是要吻许柔吗？许柔开始恐慌。但他却是抓起许柔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许柔感觉他的嘴唇印在许柔热乎乎的皮肤上时很柔软。 “好梦，许柔。”他说，然后回到车里。 许柔深吸了一口气，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没有试图真正吻许柔。 第二天早上，兰渺在朵颐轩等许柔，许柔告诉他关于她和钟响出去玩的事情。 令人讨厌的是，他说的第一件事是问：“吴愁知道这件事吗？” “哎呀，他不需要知道，这不关他的事。”许柔意识到许柔的语气有点太刺耳了，所以许柔补充道：“对不起，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许柔，小心点。”他真心地警告许柔，许柔向他保证，许柔会小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兰渺没有再次提起吴愁或钟响。到了外国文学欣赏课的时候了，许柔屏住呼吸，和兰渺一起走进教室，吴愁坐在他平常的座位上。看到他，许柔的心头很痛。他瞥了许柔一眼，但随后又把目光转回讲台的方向。 “你昨晚和钟响一起出去了？”当许柔坐下时，他问道。许柔祈祷他不要和许柔说话。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许柔平静地回答。 他在座位上转过身来，把脸靠近许柔的脸。“在我们的圈子里，消息传播得很快，许柔，记住这一点。” 他是想威胁许柔，要把他和许柔一起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的朋友吗？这个想法使许柔怒火中烧。 许柔转身离开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教授身上。教授清了清嗓子，说：“好了，让我们接着昨天的话题，继续讨论《呼啸山庄》。” 整个教室都静了下来，许柔感觉到吴愁的目光在许柔身上。也许，像许柔一样，他正在到，许柔第一次在他的卧室里，他发现许柔在读他的那本《呼啸山庄》。 他们的老师在他们面前踱步，背着双手。“所以，正如我们所知，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对彼此互有激情，有些人认为他们之间关系很糟糕，有些人认为他们应该结婚。”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们所有人。“那么，你们怎么看？”他问。 通常，许柔会立即举手，自豪地炫耀许柔对的专业知识，但这部小说离她的生活太接近了，她现在都无法判断书中的对错了。 房间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回答说：“我觉得他们两个都做得不对，很糟糕。他们不断争吵，凯瑟琳拒绝承认她对希斯克利夫的爱。她嫁给了埃德加，尽管她知道自己一直都爱着希斯克利夫。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在一起，每个人都会不那么痛苦。” 吴愁看着许柔，许柔感觉到许柔的脸颊变热了。“我认为凯瑟琳是一个自私、浮夸的坏女人。”吴愁开口说。 房间里挤满了喘息声，教授对吴愁的说法不认可，但他继续说道。“对不起，她认为自己对希斯克利夫太好了，但她知道埃德加永远无法与希斯克利夫相提并论，但她还是嫁给了他。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是如此相似，以至于他们很难相处，但如果凯瑟琳没有那么固执，他们本可以长相厮守，幸福相伴。” 许柔总感觉，吴愁是在影射许柔跟他的恋情。不同的是，希斯克利夫非常爱凯瑟琳，而吴愁不爱许柔，根本不爱许柔，所以他没有权利把自己和希斯克利夫相提并论。 全班同学似乎都在看着许柔，等待着许柔的回复。他们可能希望像上次那样发生争吵，但许柔保持沉默。许柔不再那么傻了，许柔不想再让这帮人看到许柔和吴愁的笑话。 第58章 认识雷盼雪 下课后，许柔向兰渺道别，径直到辅导员乔老师的办公室，告诉她，许柔在后边的一段时间，要常去工作了，算是实习内容。 乔老师祝贺许柔，让许柔填了一个表格，交待了一些人在江湖应该注意的东西。 中午许柔回到宿舍，把所有的笔记和教科书都放在床上，想静下心来学习，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到紧张，担心突然闯进李彤彤或者吴愁或者某个别的人。 许柔把书装进包里，然后决定到外边找个咖啡店之类的地方呆着。 许柔在一条繁忙的街道拐角处看到一个小图书馆，门前的停车位只有几辆车，所以许柔停了下来。阅读室里只有寥寥数人，许柔坐到靠窗的一个角落。这是许柔的新避难所，学习的理想场所。 “姑娘，十几分钟后我们就要关门了。”一位年长的图书管理员走过来通知许柔。 关门？望向窗外，外面夕阳返照，时近黄昏。许柔全神贯注地写东西，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几个小时。这个地方确实不错，值得常来。 “哦，好的，谢谢你，”许柔回答并收拾许柔的东西。检查许柔的手机，许柔看到钟响发过来的信息。 “美女，我好期待周末的到来。” 许柔回答说：“我也很期待。” 回到房间里，李彤彤应该是来过又走了，所以许柔换上睡衣，拿起《呼啸山庄》。有时，书是最好的催眠剂，许柔很快就睡着了，梦见希斯克利夫和书中的沼泽地。 周五醒来时，许柔收到兰渺的短信，告诉许柔他今天不会去学校，因为雷盼雪今天早早就会到达。 许柔多花了点时间来打扮，然后才去朵颐轩。罗赞在许柔前面排队，他发现了许柔，转过身来。 “嘿，许柔，”他打招呼。 “嘿，罗赞。你好吗？”许柔礼貌地回应。 “我很好，你今晚去参加篝火晚会吗？” “哦，我去的概率是比较高的，我以前没见过类似的露天派对。”许柔轻轻地笑了笑，他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如果你感到无聊，你可以随时打道回府。”他说，然后拿着他的食物走了。 吴愁的死党们似乎对篝火不感兴趣，许柔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许柔今晚不必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打交道。 去上课的时候，许柔径直走到座位上，只是朝吴愁的方向看了一眼。关于呼啸山庄的讨论仍在继续，但吴愁保持沉默。 一下课，许柔就匆匆收拾书笔要回去。 “许柔！”吴愁在许柔身后叫，但许柔走得更快。没有兰渺在这里，许柔感到更加脆弱。 许柔感觉到手臂上有轻微的触摸，许柔知道是他，那种肌肤触碰带来的酥麻感，只有吴愁才能给予许柔。 “你这是干嘛！”许柔喊道。 他后退一步，拿出一个笔记本。“你落下了这个。” 解脱和失望在许柔心里你一拳我一拳地打起架来。许柔希望许柔胸口的疼痛能消失。它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似乎每时每刻都在膨胀。 许柔不敢承认自己还爱着他，但自己也知道，如果一直忽视真相，那无疑是在自欺欺人。 “哦，谢谢，”许柔喃喃自语，从他手里抢过笔记本。他的眼睛凝望着许柔的眼睛，许柔也看着他的眼睛。就这样对视着数秒，然后吴愁转身走开了。 许柔走向她的剁椒鱼头，开动它直奔兰渺的家。本来约好，许柔五点半才去的，现在只有四点半钟，但许柔无法一个人坐在宿舍里了。自从吴愁进入许柔的生活以来，许柔已经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精神状态之中，既想一个人呆着，又怕一个人呆着。 许柔到达时，容慧婕笑脸相迎。“现在只有我在家。 雷盼雪和兰渺去超市给我买一些东西。”她一边说，一边把许柔带进厨房。 “没关系，是我心急这么早就过来了。” “哦，来早点也好。你可以帮我做饭！”她递给许柔一块砧板和一些洋葱和土豆切碎，他们谈论天气和即将到来的冬天。 “我，你还想帮我把菜地种上蔬菜吗？它有大棚，可以控制温度的，所以我们不必担心冬天。” “那很好呀，我又可以向阿姨学习另一种本事了。” “太好了，那明天你有空吗？下周末我会有点忙。”容慧婕笑着问。 “行。”许柔希望能叫吴愁一起来，现在不可能了。 容慧婕把砍好的烤鸡装盘后，他们就可以摆好桌子了。 “吴愁今晚来吃晚饭吗？”她们开始布置碗筷时，容慧婕问道。虽然她尽量把话说得漫不经心，但许柔可以看到她对这个问题有点紧张。 “不，他不会来的。”许柔告诉她，然后低头。 她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你们还好吗？我不是故意要爱管闲事。” “没事的。”许柔不妨告诉她。”我们之间有了点小问题。” “哦，姑娘，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你们俩真的有问题了，我也这样想的。我知道，跟一个害怕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在一起真的很难。” 这样坦诚的对话让许柔觉得有点奇怪，许柔平时和自己的母亲都没有这样谈心过，容慧婕的开放性和包容性让许柔不拒绝敞开心扉。 “是吗？” “嗯，我也不是十分了解吴愁，但我知道他在情感上非常封闭。吴志坚说，他曾经在晚上总是保持清醒，担心他夜里会出什么事，他一直是一个不快乐的孩子。”她的眼睛变得光彩照人。“他甚至对他最爱的妈妈都是很少说话的。” “原来是这样的呀。”许柔再说一遍。 “他只是不会说出来。我不确定是为什么。吴志坚说，他在家里总是沉默寡言。这真让人伤心，不仅对吴志坚，对吴愁也是如此。”她擦拭着眼睛。 拒绝对任何人倾诉，甚至是他自己的父母，这样的一个人，他对许柔应该也不会真心呵护。 “他是让人很难理解。”这是许柔能想到的。 “是的，他就是这样。但是，许柔，我希望你们能挺过去，即使你们俩眼睛暂时出了点问题。” “嗯，”许柔告诉她。 也许是感觉到许柔心情不好，容慧婕不再多说话，而是把所有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开始转换话题，谈论温室。兰渺走进厨房，身后跟着一个披肩直发的美丽女孩。 许柔早就知道她会很美，但她比许柔想象的还要漂亮，温文尔雅，风姿卓约，虽不敢说是风华绝代，但确实美得人见人爱。 容慧婕灿烂的笑容让整个房间充满了喜悦。 “阿姨好，”女孩向容慧婕问好，容慧婕示意她坐下，随后女孩转过来对着许柔说：“嗨，你一定是许柔。” 新来的美女对许柔说，嫣然一笑，即使同为女孩，许柔还是为这美丽的笑容深深着迷，许柔立刻喜欢上了她。 “雷盼雪，兰渺常常提到你——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许柔说，她笑了，兰渺的眼睛跟着她走过。 “我们在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吴叔叔，他正在加油，所以他应该很快就来到。”兰渺告诉他的妈妈。 “太好了，许柔和我已经摆好了桌子。” 兰渺走到雷盼雪坐的地方，安排她坐到餐桌旁。许柔坐在他们对面的座位上，瞥了一眼许柔旁边的空旷地方，这本来是容慧婕为了吴愁特意设置的，但这让许柔有点难过。许柔多么希望，吴愁会坐在许柔旁边，像兰渺一样握着许柔的手，许柔可以靠在他身上，而不必担心被拒绝。现在，许柔要与两对彼此深爱的人共进晚餐，真的有点尴尬，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顾影自怜的明晃晃的上千瓦大灯泡。 吴志坚走了进来，把许柔从思绪中解救出来。他走过去，扫视了丰盛的菜肴，笑着称赞：“嗯，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流口水。” “你喜欢就好，老吴。” “小雷，每次我看到你，好像都比上一次漂亮。” 吴志坚对她微笑，然后转向许柔。“许柔，恭喜你在泽世公司实习。朱世泽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说，你给他留下了美好的第一印象。” “再次感谢你给他打电话，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许柔笑了笑。 桌子上沉默了一会儿，他们都开始品尝起容慧婕的烤项鸡。 “对不起，我迟到了。”一个声音从许柔身后传来，许柔的筷子差点从手中掉落。 第59章 你也会顾念过去？ “吴愁，快点坐下，我们也刚刚开始的。”容慧婕说得好听，然后看着许柔。许柔把目光移开。许柔的脉搏已经在加快了。 “是的，我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晚点来。”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坐到许柔旁边。 他怎么了？为什么他不能让许柔一个人呆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许柔，所以许柔点点头，夹起一块红烧排骨。雷盼雪看起来很困惑，兰渺看起来愁容满面。 “你一定是雷盼雨？”吴愁对雷盼雪说。 “哦，应该是雷盼雪，”她甜蜜地纠正了他。 “哦，对，雷盼雪，雷盼雨，都差不多同样的东西。”他喃喃地说，许柔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 兰渺瞪了他一眼，但吴愁似乎没有注意到。吴志坚和容慧婕开始聊着什么，雷盼雪和兰渺也是如此。许柔专注于吃饭，同时搜索枯肠，寻找着应对这种意外场面的对策。 “许柔，外面的车是你的吗？”吴志坚问，许柔点点头。 “哦，是的，我终于有了自己的车，虽然是二手，但这下就方便多了！”许柔说，带着一点额外的兴奋，心里希望别的人都来围绕这个话题聊聊，这样许柔就不用和吴愁说什么话了。 吴愁对许柔挑了挑眉。“什么时候买的？” “前几天，”许柔回答。 “你从哪里买到的？” “一个二手车行。”许柔回答，看着雷盼雪和容慧婕她们停下来听许柔和吴愁的对话。 许柔觉得有机会把注意力从许柔身上引开了，她说：”雷盼雪，兰渺告诉我，你正在考虑去北京上芭蕾舞学校？” 接着她雷盼雪告诉他们她要搬到北京的计划，兰渺看起来真的为她感到高兴，他脸上的笑意表明了这一点。 雷盼雪说完后，兰渺看着他的手机说：“好，我们应该很快就要出发了，篝火不等人。” 容慧婕说。“好，但至少带上一些甜点！” 兰渺点点头，兰渺妈妈去弄来一个食品袋，把一些饼干和蛋糕装进去。 “你打算和我一起坐车吗？”吴愁说。许柔环顾四周，一时弄不明白吴愁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我想和你聊聊，”他又说。 “不，你不要去。”许柔告诉他。 “不，我要去。你不能阻止我去，所以你不妨和我一起坐车。”他微笑着，试图把手放在许柔的大腿上。 “你到底怎么了？”许柔屏住呼吸说。 “我们可以到外面说话吗？”他问，看向他的父亲。 “不，”许柔平静地说——每次吴愁和许柔“说话”，许柔都会哭泣。 但吴愁迅速站起来，抓住许柔的手，让许柔站起来。 “我们到外面商量点事，”他宣布，并把许柔拉过客厅，走出前门。 一到了外面，许柔就把胳膊抽回来，警告他：“别碰我了！” 他耸了耸肩。“对不起。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我就是不想跟你一起去。” “看在过去的份上，答应我，好吗？”他的眼睛盯着许柔的脸。 “过去？你也会顾念过去？吴愁，你只是想惹烦我。停止这样做。我筋疲力尽，因为一直与你争斗而筋疲力尽。我不能再这样做了。难道没有其他女孩可以让你玩这种游戏吗？哎呀，我可以帮你找一个人，一个可怜的无辜的女孩，让你折磨，只要不是我就好。” “原谅我，我知道我让你伤了心，但如果你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会改过。我想远离你，但我做不到。我不能没有你”他低头看着地面。 “你对我的伤害还少吗？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让我们重新再来，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他恳求道。许柔看着他的脸，看到一双没有流泪却在哭泣的眼睛。” “我不听你这些鬼话了，我现在必须走了。” “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他问。 “因为……因为我约了钟响。” 吴愁的脸马上沉了下来。 “钟响？你们也是朋友，什么 现在开始约会了？”吴愁的语气充满了厌恶。 “不是，我们不是在约会。我们只是……我不知道，在一起消磨时间，我想。” “如果他追求你，你会同意吗？” “我不知道……”许柔说的是真心话。“他很好，彬彬有礼，对我很好。” ”许柔，你不了解他，你不知道——” 前门传来兰渺洪亮的声音：”准备好了吗？” 他的眼睛盯着吴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柔用力迈脚走向自己的车，跟着兰渺后边，把车开出停车位。 许柔回头看了一眼吴愁，他仍然呆呆站在门廊上，目光跟随着许柔的车。 第60章 湖边篝火 夜幕下，学校旁边的湖边沙滩上，篝火晚会如同一场梦幻般的盛宴，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年轻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热情与活力。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湖水的清新和沙粒的细腻，吹拂着每一个参与者的发丝和衣角。皓月高悬，银辉洒满大地，仿佛为这场晚会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天空中星光点点，犹如无数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夜幕上，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的星辰和岸边的火光，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这片沙滩上汇聚。 围绕着篝火，大学生们或唱歌、或跳舞、或聊天，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许柔开到兰渺的车旁边后，给钟响发短信告诉他，许柔到了。 钟响立即回信，告诉许柔，在停车点的最左角与他见面。 “钟响是个什么鬼东西？”雷盼雪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方园王百里内听到的人都想要笑出声来。 “朋友。他只是我的朋友。” “吴愁是你的男朋友，对？”雷盼雪问。 “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哦。” 学生乐队开始演奏，场地变得越来越拥挤。在一个灯火阑珊的角落许柔看到钟响靠在栅栏上，许柔松了一口气。许柔带着雷盼雪和兰渺向那边走去。 “哦，”雷盼雪接近钟响时轻声尖叫。许柔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如此激动，大概是由于他的帅气感到惊讶，许柔想。 “嘿，好漂亮，”钟响笑着说。许柔对他微笑，说：“哪里，哪。” “头发漂亮，衣服漂亮，脸更漂亮！” 这是一个妇孺皆知的小笑话，所以，大家都笑了起来。 “嗨，我是钟响。很高兴见到你们俩。”他向兰渺和雷盼雪点了点头。许柔知道他以前见过兰渺，所以也许他只是想保持礼貌。 “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许柔问。 “只有十分钟左右。嚯，今晚来的人比预期的要多得多。” 兰渺带路，来到一个不那么拥挤的地方，旁边堆着一大堆作为后续燃料的木头，他们都坐在草地上，离火堆并不太远。雷盼雪坐在兰渺的旁边，头靠在他的肩膀旁，让人不禁想到小鸟依人这个词。 暮色苍茫，湖面吹来的风习习拂面。许柔应该穿长袖衣服来的，好在篝火也带来了足够的温暖。 “是的，你以前参加过这样的篝火晚会吗？”许柔问钟响，他摇了摇头。 “不，这不是我所喜欢的场合，”他笑着说，然后补充道：“但今晚能来到这里，我心里很高兴。” 许柔对他微微一笑，然后有人走到中央演奏台上，代表学校和乐队热烈欢迎他们所有人。经过几分钟不着边际的闲扯，接着便是一个歌手的演唱。 他们离火焰这么近其实很美，许柔看得出来，终究会足够温暖。 “那你来滨海多久了？”钟响问雷盼雪。 她皱着眉头。“我只有周末才偶尔来一次。下周末，我要是能回来，我就再来参加婚礼。” “什么婚礼呀？”钟响问道。 许柔看着兰渺，他替雷盼雪回答说：“我妈妈的。” “哦……”钟响停顿了一下，低头一看，好像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许柔问他。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些什么哦，是……吴愁，我想。他说下周末他也要出席一个婚礼，你问过我，在婚礼上他应该穿什么才合适。”钟响结结巴巴地说。 “很巧合，对？”兰渺笑笑，对钟响说。 许柔的心咯噔了一下。关于吴叔叔和容阿姨的婚礼，吴愁一定还没有告诉他的任何朋友，不会跟别人提及他的父亲是校长，更不会说到他父亲要娶兰渺的母亲。 吴愁其实在考虑去参加婚礼？ 兰渺在雷盼雪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钟响呵呵笑道。“不过，反正我无法想象吴愁会去参加谁的婚礼。” “为什么？”许柔迫不待地问。 “我不知道，因为他是吴愁，当然，伴娘送给他除外，就是这样。”他说，翻了个白眼。 听到钟响这么说，许柔心里一阵刺痛，她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怎么了？”钟响问道。 “没去哪里，我只是坐久了需要呼吸一些空气，一些新鲜空气。”许柔喃喃自语。许柔知道这话听起来有多愚蠢，但许柔不在乎。 “马上回来，我只需要一分钟。”许柔走开，但撂下的话也就阻止了任何一个人跟着她来。 钟响人品不错，他实际上也喜欢许柔，他喜欢许柔的陪伴，但只需要提到吴愁，许柔就无法停止对他的思念。许柔在不远的地方漫步，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走回他们身边。 “现在舒服多了。”许柔躺着坐了下来。 钟响告诉许柔没关系，他们和兰渺和雷盼雪继续闲聊。 大约玩了一个小时后，雷盼雪对兰渺说：“我有点累了，我的飞机是早上的，我们可以回去了？” 兰渺点了点头。 “是的，我也累了，那我们要回去。”兰渺说。 “你也想回去了吗？”钟响问许柔。 “不，我没事，除非你也想走了。”他摇了摇头。 兰渺和雷盼雪向他吴告别，消失在人群中。 “今晚的篝火晚会是为了什么？”许柔问钟响，不确定他是否真的知道。 “我认为好像庆祝足球赛季的结束，”他告诉许柔：“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 许柔环顾四周，第一次注意到很多人都穿着球衣。 “哦，”许柔看着钟响说：“好像真的是这样，好像学校足球队员们都来了。” “是的，”他说，然后眯着眼睛。“你看，那边那个人不是吴愁吗？” 许柔把头朝钟响看的方向转过去。果然，吴愁正和一个穿着裙子的短发女郎朝他们走来。 嚯，好神速！他已经找到一个女孩带到这里来了，真能刺激许柔。 “嘿，钟响，”女孩用高亢的声音说。 “嘿，严冰，”钟响把他的胳膊勾在许柔的肩膀上。吴愁瞪了他一眼，但也坐到了他们的旁边。 许柔知道许柔不向这个女孩打招呼是粗鲁的，只是在许柔的心里已经十分排斥她了。 “今晚玩得开心？”吴愁问钟响，话的内容本来不错，但语气听起来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还行，不过看来也准备结束了。”钟响回答道。 他们两人之间关系紧张。许柔能感觉到。 “这里有没有食物饮料之类的东西卖呢？”女孩用令人生厌的声音说。 “有，刚才我看到了，他们有一个特许摊位，”许柔告诉她，并往那个方向指一下。 “吴愁，和我一起来买点食物，”她要求。他翻了个白眼，但站了起来。 “给我带回来一个烤鸭屁股回来，好吗？”钟响微笑着打趣道，吴愁紧紧咬住他的下唇。 吴愁和严冰一消失，许柔就转向钟响。“嘿，我们可以走了吗？我真的不想和吴愁一起玩。我们有点讨厌对方，提醒一下，以防你忘记了。” 许柔说完，尽最大努力想要俏皮地笑出声来，但做不到。 “那好，”他说。他们俩都站起来，他伸手握住许柔的手。他们手牵着手走，许柔边走边四处搜寻，但目力所及，都没有吴愁身影。这也好，他不会看到这个情景。 “现在，我们应该去哪呢？要不，我们去逛商场？”当他们到达停车场时，钟响问道。 “不，我也不想去那里，但我现在也不想急着回宿舍，那里现在很冷清。” 四目相遇，许柔发现钟响神色看起来很惊讶。 ”好好，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我那里吗？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吗？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还能去哪里。”他笑了，许柔也笑了笑。 “很好，”许柔告诉他。 在开车的过程中，许柔不禁想象，吴愁回来发现他们不在篝火边了，他的脸色和心情应该是怎样。 他带着一个女孩，所以他没有权利感到不安。 钟响的住处就在校园旁边，离篝火晚会的湖边也很近，房子虽不大但很干净。他问许柔要不要喝一杯，但许柔拒绝了，因为等一下许柔还要开车回学校。 许柔扑倒在沙发上，他把遥控器递给许柔，然后回到厨房烧开水。“你自己找节目看，我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 “你一个人住吗？”许柔问他，他点点头。当他坐在许柔旁边，把胳膊搂住许柔的腰时，许柔感到有点尴尬，但许柔微笑着掩饰自己的紧张。钟响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作响，他站起来接听，走进了小厨房。 “我们不在那里了。”许柔听到他说：“嗯……” 钟响接下来说的话，许柔都听不清了。 是吴愁在电话里吗？许柔站起来，走向厨房，钟响挂断了电话。 “谁打来的？”许柔问。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向许柔保证，把许柔带回沙发。“我真的很高兴我们能彼此认识。你和这里的其他女孩不一样。” 这种话，不论是哪个女孩子听了，都觉得有蜂蜜的味道。 “我也是，”许柔告诉他，但许柔的重点是放在接下来的这一句：“你认识严冰吗？” “是的，梁慎的表妹是她的女朋友。” “女朋友？” “是的，她们的取向跟我们不一样，她们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严冰很酷。” 所以吴愁没有和她在一起，至少不是恋爱那回事。 也许今晚吴愁找到许柔，不是为了刺激许柔，那个女孩是他路上偶遇的。 许柔看着钟响，就在他俯身亲吻许柔的时候。他的嘴唇因刚喝了冷饮而变得冷冰冰的。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丝滑地抵达许柔的胳膊，然后是许柔的腰。 吴愁早先伤心欲绝的脸突然浮现在许柔的脑海里，他乞求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情景重回眼前。 吴愁还爱着许柔，他确实还爱许柔，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这样低三下四。意识到这一点，许柔不禁激灵了一下，像触了电一般，嘴里不由自主地溜出一声：“吴愁！” “什么？”钟响说着，然后移开了他的唇。 “什么？”许柔重复他的话。 “你刚才说到吴愁。” “不，我没有。”许柔辩解道。 “不不不，你叫了我的名字。”他站起来，从沙发上走开。 “我必须得走了……我很抱歉。”许柔说，拿起背包，还没等钟响说什么话，许柔匆匆出门。 第61章 打架 许柔离开钟响去找吴愁，但许柔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能吴愁会对许柔冷嘲热讽，可能会臭骂许柔一顿，可能叫许柔滚蛋，可能他会承认他对许柔有感情。 对于这种种不确定性，许柔在思考着如何应对。 问题是，许柔无法自己回答这些问题中的任何一个，没有一个。许柔讨厌他遮蔽许柔的想法，让许柔对自己感到不确定。许柔讨厌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或说什么。 许柔把车开到吴愁的房子前，把车停在路边，冲上台阶，走进房里。 因为有了沙滩的篝火，相比平时周末，来这里聚会的人相对少了许多，但也还是熙熙攘攘。许柔直奔吴愁通常栖息的旧沙发，没见到吴愁，只见到李彤彤躲在一个胖乎乎的家伙后面。 许柔冲上楼梯，走到他的房间，用拳头砸在门上，发现他又一次把门锁上了，许柔恼火了。 “是我，开门！”许柔拼命地大喊大叫，继续捶打，但没人回答。他到底在哪里？许柔不想打电话给他，尽管这显然更容易，但许柔生气了，许柔觉得许柔需要保持生气，这样许柔才能有效表达自己的意思。 许柔打电话给兰渺，想看看吴愁是否在他父亲家，但他不在。那么他还在篝火那里？这点，许柔表示怀疑。 所以许柔开车回到篝火那里，把车停好，一遍又一遍地温习着许柔在脑海里为吴愁保存的气话。 篝火边，走来走去的人极少了，坐着烤火闲聊的也只有几个人，火堆几乎熄灭了。许柔走来走去，眯着眼睛看着垂死的火光，盯着情侣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吴愁和严冰。见不到他们，运气不好！ 就在许柔决定放弃时，许柔终于看到吴愁独自坐在离篝火二十多米外的草地上。他独自一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许柔朝他走来，他坐在草地上擦嘴。当他移开手时，月光下，他的手掌看起来是红色的。他在流血吗？ 突然，吴愁的头猛地抬起来，仿佛能感觉到许柔的存在，是的，他的嘴角在流血，脸颊上好像还有瘀伤。 “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柔说，然后跪在他面前，问：”你怎么了？” 他抬头看着许柔。 “你在乎我是死是活吗？你的约会对象去哪里了？”他睥睨着许柔，冰冷的语气如同北极上吹来的一阵冰冷的轻风，不暴烈，但足以让人战栗。 许柔轻轻地把他的手从嘴上移开，查看他翘起的嘴唇。他想转过身去，但许柔拿住了他的手，制止他乱动。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许柔要求。 他叹了口气，把手放在头发上。他的指关节也出血了，他食指上的伤口看起来很深，有些恐怖。 “你打架了吗？”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说。 “到底是跟谁打的？你还好吗？” “我很好，现在别管我了。” “我来这里找你，”许柔告诉他，站起来，擦掉牛仔裤上的死草。 “你找到了我，所以你使命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你不必做这样的混蛋，”许柔说：“我认为你应该回家清理一下。你可能需要在那个指关节上缝针。” 吴愁没有回应，但站起来从许柔身边走过。 本来，许柔来这里是为了对他大喊大叫，但现在看来是无法按原计划进行了。 “你要去哪里？”许柔问，像一只迷路的小狗一样跟着他。 “我要打电话给严冰，看看她是否会回来接我。” “她把你留在这里？”许柔一点也不喜欢她。 “嗯，从某种意义上讲是这样，但是我告诉她这样做的。” “我来送你回去。”许柔说，抓住他的外套。他耸了耸肩，继续走，许柔想打他一巴掌。 平时是许柔赌气离开他，这下倒好，是他不理许柔了。 “别再离开我了！”许柔大喊大叫，他转过身来，眼睛闪闪发光。 “我说让我送礼你回家！”许柔尖叫。 他几乎笑了，但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很好。你的车在哪里？” 吴愁的香味立即弥漫在车内，尽管现在还混杂着些许血腥味，但仍然是许柔在整个世界上最喜欢的气味。许柔打开暖气，揉搓手臂热身。 “你为什么来这里？”当许柔把车开出停车场时，他问道。 “我也不知道。”许柔试着记住许柔本来打算说的一切，但许柔的脑子一片空白，许柔所能想到的就是亲吻他破损的嘴巴。 “连一个目的都没有？”他平静地问道。 “要和你谈谈，我们有很多话要说。”许柔既想哭又想笑，许柔不知道为什么。 “我以为你说我们没什么可聊的，”他说，然后转身看着窗外，一种许柔突然觉得很烦人的凉意袭来。 “你爱我吗？”这句话急匆匆说出口，许柔本来没打算说这些话。 他的头猛地靠在一边，看着许柔。“什么？”他的语气是震惊的。 许柔重复了一遍，但担心她的心脏会从胸口跳出来。 “当我们开车在街上时，你问过我这个问题是欠缺严肃性的。” “这个问题跟问的地点或时间没有什么关系，你尽管回答我就行，”许柔几乎是在乞求。 他环顾四周，就像他在寻找机会跳下车逃跑一样。 ”当某人和你一起被困在车里时，你不能只是问他，是否爱你。因为这样做，是在趁人之危，是一种感情讹诈。”他大声说。 “那好，不问了。”这就是许柔所能说的。 “你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你认为呢？”许柔反问他。 “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他要求。 “先告诉我，现在你想去哪里？”许柔喊回去。 许柔把车开到他家，他望着草坪上的人来人往，说：“带我去我爸爸家。” “我不是开出租车。” “带我去那里，早上我就会去拿车。” 看来他的车不在这里，不然他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呢？ 反正许柔不希望他们的谈话结束得那么快，所以许柔翻了个白眼，朝他父亲的房子开去。 “我以为你讨厌那里，”许柔说。 “但我现在不想和很多人在一起，”他平静地说。然后，他问：“今晚钟响对你说了什么吗？” 许柔心里有些紧张。为什么他总是问钟响是否对许柔说了什么？ “钟响没说什么，即使说了，也都是与你无关的东西。” “你和钟响离开篝火时去了哪里？”当许柔把车开进他父亲的停车点时，他问道。 “去了他的住处，”许柔老实交待。 吴愁的身体绷紧了，他血腥的拳头紧握着，进一步撕裂了他指关节上的皮肤。“你和他睡过吗？”他问，许柔的嘴巴张开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你现在应该比我更了解我了！你认为你是谁，竟然问这样一个私人问题？你明确表示你不关心我，所以，如果我和他睡过呢，你会怎样？”许柔喊道。 “那么意思是说你没有？”他又问了一遍，他的目光既咄咄逼人又狐疑。 “上帝，吴愁！虽说他吻了我，但我不会和我几乎不认识的人发生性关系！” 他俯下身子，把许柔的车熄了火，用沾满鲜血的手，把钥匙从点火器里拉出来。 “你回吻了他？”他的眼睛被遮住了，因为他似乎直视着许柔。 “是的……嗯，我不知道，我想是。”除了吴愁的脸，许柔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怎么不知道？你喝酒了吗？”他的声音现在更大了。 “不，我只是” “你什么！”他大喊大叫，转过身来面对许柔。 “我……当时，我一直在想着你！”许柔终于承认了。 他绷紧的脸稍稍舒展开来了，眼睛注视在许柔的身上。 “我们进去。”他说，然后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第62章 你是我最爱的人 容慧婕和吴志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当他们走进去时，他们都抬起头来。 “吴愁！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父亲惊慌失措地问道。猛然站起来，向吴愁走来，但吴愁不理会他。 “我很好。”吴愁没好气地回答。 “你怎么了？”吴志坚转向许柔。 “他打了一架，但他没有告诉我是跟谁打，为什么打。” “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吗？别管我。”吴愁生气地说。 “别这样跟你爸爸说话！”许柔责备他，他瞪大了眼睛。他没有对许柔大喊大叫，而是用他那双受伤的手抓住许柔的手腕，把许柔拉走。 吴志坚和容慧婕在说些什么，但许柔听不大清。 他们一到他的房间，他就把许柔转过来，把许柔的两只手腕钉在墙上，然后走近一步，他们之间只有几寸远。 “不要总是对我凶巴巴的。”他咬牙切齿地说。 “放开我，现在。”许柔告诉他。 他翻了个白眼，但确实是放开了许柔，走到他的床边。许柔靠在门边。 “不要教我如何与我父亲交谈，在干涉我和父亲的关系之前，先关心你自己与你父亲的关系。” 这句话一从他嘴里说出来，他立刻露出歉意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漏嘴了。”他伸出双臂朝许柔走了一步，但许柔向后退了一步，退到了门口。 “是的，是''说漏嘴''，不是吗？”许柔感觉眼睛酸痛，泪水流发出来。 许柔的父亲再怎么不成器，也不应该成为他拿来攻击许柔的武器。早知道如此，开始就不该告诉他自己的家事。 他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出口伤人的恶习？ “柔柔，我”吴愁欲言又止。 “这就是这样的人，这就是你喜欢做的事。你善于发现别人的弱点，利用它来发挥自己的优势。我知道我父亲不好，但他不应该是你手中的利剑。”许柔喊道。 “不，我没有！我这么说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让你这么伤心！但你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你先挑衅了我！”他大喊大叫，甚至比许柔大声。 “挑衅你？我挑衅你！我怎么就挑衅你了呢，说说！”许柔知道房子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到她的话。但是，这一次，许柔不在乎。 “你经常和我吵架！你和钟响约会！你认为我喜欢这样吗？你知道你跟钟响在一起时，我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吗？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你真是个自命不凡的小”他停下脚步，没有把话说全，看着许柔。 许柔强迫自己抬头看他，听着他用每一个个伤人的音节把许柔撕碎。 “这就是我要说的！”他双手拂过头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许柔只想跑，跑出这个房间，永远不要回头。许柔想要逃跑，许柔想要逃跑！ “其实，我只是跟钟响和兰渺一起去湖边篝火，是你想象中的约会吗？我和他离开篝火，还不是被你和严冰逼的？我不想在你们旁边喝这种太酸的醋。你知道我爱你，我才又跑回来找你。” 吴愁惊讶地睁开眼睛：“你说什么？”他快速眨了眨眼，好像在试图消化许柔说的这些话。 “好话不重复。你可以继续说，告诉我你又有多恨我。继续告诉我，我是多么愚蠢，因为我爱着一个无法忍受我的人。”许柔说，可自己又感觉自己像是个怨妇在抱怨。许柔擦了擦眼睛，又看了看他，感觉自己好像被狠狠地打败了，需要离开现场去包扎许柔的伤口。 ”我现在就走。” 许柔正要转身，他迈出了一大步，缩小了他们之间的空间距离，抓住许柔的肩膀。 “不要走，”他说，声音有点凄苦：“你回答我的话。” 许柔停下脚步，看看他要问什么。 “你刚才说你爱我？”他低声说，用他那只受伤的手抬起许柔的下巴，让许柔的头歪向他。许柔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慢慢地点头，等着他在许柔面前笑。 他的呼吸在许柔的脸上炽热地袭来。 许柔终于把目光投向他，他看起来不是惊喜，而是异常地冷静，还掺杂着忧郁。 “你在想什么？”许柔轻声问道。 “你怎么可能爱我？”他突然说，盯着许柔。 他认为许柔不会爱他？许柔觉得，接下来她说的话将比以前做过的任何事情都更能决定她的命运。 “你怎么能不知道我爱你？”许柔问，而不是回答他。 “告诉我，你不爱我。你和钟响约会，你总是逃避我，上次我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却离我而去。我告诉你我爱你，你拒绝了我。你知道这样做伤我有多深吗？”他说。 许柔在想象他眼角流出泪水的样子。 “我说了拒绝你的话，但你是做了很多伤害我的事情，吴愁，”许柔告诉他，他点点头。 “对不起。让我来弥补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甚至没有资格要求你……但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好。我不是在保证不和你吵架，或者对你生气，但我承诺会把自己完全交给你，我尽可能做一个你要我成为的那个人。” 听着这番话，许柔冰冷的心开始渐渐融化，可眼泪还是在委屈中纷纷落下。 “你还记得你问我世界上最爱谁吗？”他问许柔，他的嘴唇离许柔的嘴唇很近，他说话时，许柔感受到了那一缕缕温暖的气息。 许柔点点头，虽然感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许柔想不到他竟然还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我想告诉你，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爱的人。” 这一句话，像一阵温暖的春风，吹拂进许柔换胸口，抚慰着她酸痛和愤怒的心。 但许柔表面上显得很冷静，她问：“这不是你病态游戏的一部分，对吗？” “不，许柔，我的游戏玩完了。我只想要你，我想和你真正在一起。当然，你必须教会我，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紧张地笑了起来，许柔也跟着他真心地微笑起来。 “你的笑声很好听，我听得还不够。我想成为那个让你笑而不是哭泣的人。” 许柔把嘴唇压在他的嘴唇上，堵住他的话…… “你和谁打了一架？”唇和唇，舌与舌，在令人气喘吁吁的纠缠后，许柔问，他笑了。 “你总是有很多问题，我过后再告诉你，可以吗？”他噘着嘴。 “不，告诉我。” “只要你愿意留下来不走，我就告诉你。”他把许柔抱得更紧了。“可以吗？”他恳求道。 “好，”许柔说，又吻了他一下，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问的问题。 第63章 不要再让我哭了 许柔轻轻把吴愁推开，走到床沿坐下，吴愁跟着许柔，坐在床头边。 “好，现在告诉我你和谁打架了，是钟响吗？”许柔说。 “几个你不认得的家伙。” 许柔松了一口气，不是钟响。“几个？有多少人？” “四个。”他笑笑说。 “这并不好笑，你为什么要打架？” 他耸了耸肩：“你和钟响一起走了，我心里烦，那几个家伙还来招惹我，我就揍了他们。” “嗯，这不是一个好主意，现在看看你有多崩溃。”许柔皱了皱眉头，他用困惑的表情把头靠在一边。 “过来。”他说，并向许柔伸出双臂。许柔走到他面前，坐在他的双腿上，面对着他。 “我很抱歉，我一直对你不好，我应该善待你。”他对着许柔的耳朵平静地说。 他在许柔耳边的呼吸和他温柔的道歉，令许柔的身体里闪过一阵寒意。 “没关系，不，这不行的，但我要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你，我知道我不值得你再给我机会，但我很自私，我会接受它。”他说，他的嘴贴着许柔的头发。 被他环抱着，对于许柔，有着陌生但也熟悉的感觉。 当许柔保持沉默时，他稍微转过许柔的肩膀，让许柔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 “我只是害怕你会再次改变主意，”许柔说。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他承诺，把额头靠在许柔的额头上。 “嗯，不要再让我哭了。”许柔恳求道，不在乎自己的话听起来有多可怜。 “我爱你，许柔。”他说，许柔的心在胸腔里乱撞乱跳。这句话从他的嘴唇说出来，听起来无比动听，为了能再听到它，许柔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我爱你，吴愁。”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开诚布公披肝沥胆说出这些话，现在说这句话，许柔心里其实也不踏实 对自己可能要再次收回这句话慌，心里有些恐慌。但覆水难收，话已说出，无怨无悔。 “再说一遍，”他低声说，把许柔转过身来面对他。在他的眼中，许柔看到了他的忧郁和脆弱。 许柔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揉搓着他完美的脸颊。许柔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需要许柔一遍又一遍地说出那三个字。许柔会用尽所有机会，尽可能多说这句话，直到他相信他值得有人爱他。 “我爱你，”许柔重复一遍，用许柔自己的嘴唇热烈地捂住他的嘴唇…… 许柔醒来时发现吴愁轻轻地打着鼾，他的嘴唇贴在许柔耳朵上。 许柔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想起昨夜的情景让许柔脸颊微红，笑容如靥，可随之而来，欣快的感觉被淡淡的忧伤替代。 当太阳升起，当激情褪去，他还会对她有同样的感觉吗？还是他会嘲笑许柔的投怀送抱、自荐枕席？ 许柔慢慢地翻身面对他，凝望着他完美的五官，熟睡中，他眉宇舒展，无忧无虑，异常宁静安祥。许柔伸出手，用食指拂过他的眉毛，然后向下摸到他脸颊上的瘀伤。他的嘴唇和指关节上的伤都好多了，因为他昨晚终于同意让许柔帮他清洗和消毒。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许柔的手指却还在贪婪地描摹着他的嘴唇。 “你在干什么？”吴愁问，不冷不热，许柔有点担心。 “只是”许柔不知道该说什么。许柔不知道他们在彼此的怀抱里睡着后，他会处于什么样的情绪中。 “不要停下来，”他低声说，再次闭上眼睛。许柔心头上的一块石头消失了，许柔微笑着，然后再次轻抚他丰满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几分钟后他问道，重新睁开眼睛。 “我和容阿姨计划在她菜地上干活，”许柔告诉他，他坐了起来。 “真的”他一定是生气了。许柔知道他不喜欢容慧婕，尽管她是许柔见过的最和蔼的人之一。 “是的，”许柔喃喃自语。 “好，我想我不必担心我的家人喜欢不喜欢你了。我想他们可能比我更喜欢你。”他咯咯地笑着，用拇指划过许柔的脸颊，让许柔的脊椎发抖。“问题是，如果我一直在这里呆着，我爸爸可能会开始相信我真的喜欢他，”他说，他的语气很浅，但他的眼睛却很黑。 “也许你和你爸爸可以出去玩，而容慧婕和我两人在后院那边干活。”许柔建议。 “不，绝对不去，”他咆哮道：“我会回到我的家，我真正的家，等你完成后，我再来接你。” “不过，我想让你留在这里等我，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她的温室大棚需要整理一下。”许柔说。 他似乎不知所措，这让许柔的心很温暖，知道他不想离开许柔太久。“我那我怎么办，柔柔。我父亲可能无论如何都不想和我单独在一起呀。”他喃喃地说。 “我知道。你们俩有多久不单独相处了？” 他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好像有几年了。”他说，双手放在头上。 “如果你感到不舒服，你可以随时到后院和容慧婕和我一起干活。”许柔向他保证。他正在考虑和他父亲花时间沟通，这已经足以让许柔很高兴了。 “很好……但我这样做只是因为不想要离开你，哪怕是一小会儿”他停了下来。许柔知道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许柔保持沉默，给他时间整理自己。 许柔爬下床，才记得许柔没有可换的衣服，没有牙刷，什么都没有。 “我需要先去宿舍拿一些东西来，”许柔告诉他，他紧张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里没有衣服可换，我需要刷牙。”许柔说，看着吴愁，看到他脸上有一丝微笑。 “偷偷笑什么呢？”许柔问。 “没事……你要离开多久？” “嗯，我以为你会跟我一起去？”许柔这一说，他神色显得异常放松。他怎么了？ “哦。” “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怪怪吗？”许柔双手叉腰，问。 “我没有……我只是以为你又要找理由跑了。”他的声音很小，不像平时的他，许柔有走过去抱抱他的冲动。相反，许柔示意他来找许柔，他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站在许柔面前。 “我不会跑掉，我只需要去要一些衣服。”许柔又告诉他。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你过去对我不辞而别，是常事，所以，我的担心你要理解。” 许柔穿上了昨晚的衣服，在他们下楼之前，他为许柔抓起了许柔的包包。 第64章 我想你了 容慧婕和吴志坚坐在客厅里，似乎是在等两个年轻人。“我做了早餐，你们俩将就吃一点。”容慧婕高兴地说。 想到容慧婕和吴志坚知道许柔昨晚和吴愁又住在一起了，许柔感到有点尴尬。许柔知道，现在的父母亲，对这种年轻人的同居生活已经不再进行道德上的评判，但这并不能阻止许柔的脸颊绯红。 “谢谢。”许柔微笑着，她给了许柔一个好奇的眼神。许柔知道，等她们在菜地里干活时，许柔会被容慧超问一些问题。 许柔走进厨房，吴愁跟在后面，早餐桌上有面包，有河粉，有煮鸡蛋，两人各自拿了碗筷，坐在桌子旁吃起来。 “兰渺和雷盼雪在这里吗？”容慧婕走进来，许柔问。 在昨晚和钟响一起玩之后，兰渺和雷盼雪如果现在看到许柔和吴愁在一起，他们可能感到十分困惑。 “不在了，他们早早就去杭州了，他们要去那里一天。你今天还想在菜地工作吗？” “想呀，但我先得跑到我的宿舍换衣服，”许柔告诉她。 “那好啊。” “等到我们回来，让吴愁也搭把手，好吗？”许柔半问半求，半求，看向吴愁。 “哦，那再好不过了。吴愁，今天你也呆在许柔身边吗？”她问，笑靥如花。 唉，吴愁啊吴愁，他怎么能看不出人们关心他呢？ “是的，我今天就要在这里呆着了……我想。”他结结巴巴地说。 “老吴，听说了吗，你儿子要在这里待一整天了！”她的兴奋让许柔微笑，吴愁翻了个白眼。 “要乖哦。”许柔在他耳边低声说，他脸上挂着许柔见过的最勉强的笑容。 许柔轻声地笑着，在桌子下，用一只脚踢吴愁的脚。 回到学校宿舍后，许柔脱掉衣服，快速洗个澡，换上一身比较合适做园艺工作的衣服。 吴愁告诉许柔要带上足够的衣服，他要许柔今晚还跟他在一起，这让许柔心里偷偷地美滋滋的。如果可以的话，她会每天晚上和吴愁一起度过。 他们开车回吴愁爸爸的家时，吴愁问许柔：“你为什么你要买一辆车呢？” “嗯，我得到了实习机会，我不想继续坐地铁、公交车，也没人能一天天地送我来回。” 他望向窗外。“哦，那你一个人去吗？”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吴愁说。许柔知道，他是在撒谎，他心里一定是有什么想法。 “你和钟响出去玩了多少次？”吴愁问。 “两次。我们去吃晚饭和看电影一次，然后再一次就是一起去篝火晚会。没什么值得你担心的。” “他只吻过你一次？” “嗯，只有一次，他强吻了我。”许柔说：“我们要不要以此为切入口，继续我们的争吵？比如说，我会再次翻出你和莉莉的旧账。” “好，我们不要吵架。这是我们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次，所以让我们不要破坏它。”他说，伸手握住许柔的手，拇指在许柔的皮肤上揉搓着小圆圈。 “好，”许柔说，仍然有点恼火。莉莉坐在他腿上的形象使许柔的视线模糊。 “啊，好了，柔柔，不要噘嘴了。”他笑着戳许柔的侧腰， 许柔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要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在开车！”许柔警告吴愁。 “这可能是你唯一一次告诉我不要碰你。” “不太可能，不要太自恋。” 他们的笑声融合在一起。许柔发现，两个人的笑声重叠起来比一个人的笑声要悦耳很多。他把手伸到许柔的大腿上，长长的手指轻轻揉搓着。 “你确定？”他沙哑的声音低声说，许柔的皮肤发麻。许柔的身体对他的反应如此之快，许柔的脉搏用力地跳动着。许柔匆匆地点点头。他叹了口气，把手拿开了。 “我不碰你了，我怕你把车开到路边的沟里去。” 许柔瞪了他一眼，脸红了。“吴愁！” “对不起，宝贝。”他微笑着，假装天真地举起双手，望着窗外。许柔喜欢他叫许柔宝贝，以前没有人这样叫过许柔。刘诺和许柔一直认为，人们用“亲爱的”和“宝贝”等词汇互相称呼，是太幼稚了，但是当吴愁叫许柔“宝贝”时，许柔的心在偷偷欢快地唱着歌。 他们回到他父亲的家时，吴志坚和容慧婕正在后院等他们。吴志坚穿着牛仔裤和滨海大学 t 恤，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像吴愁，许柔从来没见过他穿得这么随意。两个老人微笑着迎接许柔和吴愁，吴愁看起来很不舒服，他两脚不断在变换着重心，双手插在口袋里。 “准备好了。”吴志坚对吴愁说，他看起来和吴愁一样不舒服。 吴愁看着许柔，许柔微笑着对他也点点头，表示对他的鼓励。许柔惊讶地发现，现在自己突然变成了吴愁获得安慰的人，似乎他们的角色扮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让许柔感到高兴。 “我们今天的工作是往大棚里搬些泥土，还把它平整好。”容慧婕说。 许柔跟着容慧婕走进大棚，许柔吐了一口大气。它很大，比外面看起来更大，但丢荒多时了，空空荡荡的，什么蔬菜或者花卉都没种上。 容慧婕像个巾帼英雄，两手叉腰，兴高采烈：“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但我认为我们可以做好它。” “我也这么认为，”许柔说。 吴愁和吴志坚走了进来，每人背着一袋土。他们俩都沉默不语，把土袋扔在容慧婕的指定的地方，然后走回去。 忙乎了大半天后，父子俩背来了二十袋土壤，两个女人把数百粒花卉和蔬菜种子撒下了地里。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开始隐退到哪去了，许柔已经几个小时没有看到吴愁了，他和他爸爸背完土后，容慧婕就叫他们休息去了。 “我认为我们今天已经做得够多了，”容慧婕说，擦了擦脸。两个人都弄得浑身都是泥土，看起来像个刚干完农活的农家母女。 “是的，我可以去找找吴愁了。”许柔说，容慧婕笑了。 “你们俩和好了，我们都很高兴，尤其是吴愁的爸爸。吴愁这些天常来这里，我们都十分感谢你。” 许柔笑了一下，说：“没有什么值得感谢的，阿姨，这里其实也是吴愁的家，他常来，是正常的事啊。” 她给了许柔一个会心的微笑。“嗯，但是，吴愁的性格还不是很稳定，跟他相处，还是一个挑战。接受挑战是件好事。” “嗯，他绝对是具有挑战性的。” 她们都笑了。 “他的每一点改变，都应该与你的帮助有关，我们知道。”感到眼睛有点湿润，许柔点点头。 “我希望你不介意我在这里过夜，吴愁要求我今晚再次留下来。”许柔告诉她，避开了与容慧婕的眼神交流。 “不会，有什么好介意的。你们俩都是成年人，做好保护措施就好。” 天啊。许柔知道自己的脸颊比天空中的那一抹晚霞更红。“我们……呃……我们没有……”许柔结结巴巴地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许柔为什么要和即将成为吴愁继母的人谈论这个问题？羞死了。 “哦，”她说，同样尴尬。“我们进屋。” 许柔跟着她进了屋，客厅里吴愁坐在沙发的边缘，吴志坚坐在安乐椅上，这种猫和狗能相安无事地共居一室，让许柔心里有了一些宽慰。 “我稍加收拾，然后就做晚饭，你们几个好好洗个澡后就可以吃晚饭了。”容慧婕说。 吴愁站起来，向许柔走来，和颜悦色。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许柔说，跟着吴愁上楼。 “今天感觉还好？”当他们进入他的房间时，许柔问。 他没有回答许柔，而是用手指缠绕在许柔的马尾辫上，把嘴唇凑到许柔的嘴唇上。 他们踉踉跄跄地靠在门上，他把身体压在许柔身上，胸膛坚实温暖，目光里全是深情的眷恋。 “我想你了。” 许柔刚才还勤奋灵动的躯体立刻变成了一朵柔软的云，轻盈飘忽。 “真的？”许柔的声音极低，如夜半私语。 “真的。我在尴尬的沉默中度过了几个小时，然后就东一句西一句地没话找话，很尴尬，很难受。” 他轻舔着许柔的下唇，许柔透不过气来。 他的手顺着许柔的小肚往下走，停在许柔牛仔裤的纽扣处。 “吴愁，我需要洗个澡，我浑身都是泥土。”许柔笑着说。 挑逗的动作没有因此停下，吴愁的唇角微扬，酒窝浅现，隐忍地微笑着。“我喜欢你这样，又漂亮又脏。” 但许柔轻轻地把他推回去，拿起许柔的包，去找洗手间。许柔的呼吸很粗重，许柔有点迷糊了，所以许柔没有反锁浴室的门。 她刚想转身，吴愁俊秀的脸已经呈现她眼前。 “可以进来吗？” 许柔只是脉脉白了吴愁一眼，没有回答。 第65章 记忆中的伤痛 当花洒里的热水渐渐变凉，当踏马历尽似锦繁花，当世界变成洗尽铅华的宁静。许柔发现，她从来没有爱过任何男人，她只爱着吴愁。 吴愁和刘诺完全不同。许柔想，许柔爱刘诺，但那是另一种概念的爱，有别于对吴愁的爱。爱刘诺是舒适和安全的，它总是很平静，平静得如月光下微风中的一泓清泉，澄澈干净，除了水就是水，不含半点别的东西。而爱吴愁是原始而令人兴奋的，它激发了许柔的每一根神经。 许柔站在那里，心潮仍然如同翻滚的江水，久久不能平息。她和吴愁的爱，就像是在千仞高崖上蹦极，每一次的跳跃都让她心惊胆战，却又无比渴望那份自由与刺激。每当他紧紧地抱住她，那份强烈的爱意就像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种爱，又像是惊涛骇浪里冲浪，每一次的起伏都让她感受到了生命的悸动。那海浪时而狂暴，让她惊恐得几乎虚脱，时而又温柔，让她在他的怀抱中找到了安宁。那种时而惊恐、时而奋亢的感觉，让她完全晕眩，却又无法自拔。 她知道，这就是爱吴愁带给她的感觉。那种既刺激又危险的体验，让她既害怕又渴望。但无论如何，她都愿意为了这份爱去冒险，去挑战那些未知的领域。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才能真正地体验到那份深深的爱意。 许柔抬头望着吴愁，他的目光很柔和，许柔猜不出那是爱欲还是释怀……许柔说不清。 他低下头来来吻许柔的额头。“不要离开我，我只想成为你唯一爱过的人，这样你就是我的。” “现在，你能移动一下吗？不然，等一下水都彻底冷了我怎么洗呀？”许柔说，轻轻地把他推开。 一个小时后，许柔和吴愁一起走下楼。吴志坚已经坐在餐桌前，在聚精会神地圈圈点点他面前的许多文件。 “可以吃包饭了，”容慧婕一边摆弄餐桌上的碗筷，一边高兴地宣布，示意两个年轻人坐下。 “非常感谢你，”许柔告诉她。 “我感谢你才对，你们几个帮忙，让我们今天的工作成效很大。”容慧婕说，她自己也坐下来开始吃饭。 吴愁默默地吃着东西，时不时地瞥许柔一眼。 许柔笑着说：“也许下周末我们也可以来帮忙做些婚礼的工作。” “好啊。”容慧婕很高兴。 “呃，婚礼有什么主题吗？”吴愁打断道。 吴志坚从他的文件中抬起头来。 “嗯，没有真正的主题，简单布置一下就行。”容慧婕紧张地说。许柔敢肯定，这是他们和吴愁关于婚礼的唯一一次讨论。 “那我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好呢？”他随口问道，许柔真想探过头去吻一下他。 “你决定要来了？”吴志坚问道，显然很惊讶，但非常高兴。 “是的……我来。”吴愁耸了耸肩，又夹了一块酸甜排骨。 容慧婕和吴志坚对视着微笑，然后吴志坚站起来走向吴愁，拍了拍吴愁的肩膀：“谢谢你，儿子，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吴愁怔住了，然后但用一个小小的微笑回报了他的父亲。 “吴愁，你来了，你爸爸和我都会十分高兴的！”容慧婕说。 “这没什么，”吴愁嘟囔着说。许柔挪到他旁边坐下，把手放在桌子底下。许柔从没想到，他竟然同意参加婚礼，更不用说在吴志坚和容慧婕面前谈论它了。 “这就对了，我爱你。”当容慧婕和吴志坚不注意时，许柔在他耳边低语。 他微笑着捏着许柔的手。“我爱也你。”他低声说。 “吴愁，你还在学习文学方面的课程，对？”吴志坚问。 “嗯。”吴愁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声。 “我记得你十岁的时候，你会整天都在看小说，还背唐诗宋词。我知道你当时是个文学天才。”他的父亲说。 “你还记得这些？”吴愁嘲讽的语气很刺耳。许柔握住他的手，试图示意他冷静下来。 “我当然记得。”吴志坚平静地说。 吴愁翻了个白眼。“我以为你记不得了，因为你经常喝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把我的《绿野仙踪》撕烂了，因为我撞碎了你的一瓶汾酒，所以不要和我一起回忆过去。” 他站起来要走向楼梯，意欲上楼。 许柔匆匆追着他，听到容慧婕对吴志坚大喊大叫。“你不应该和他聊这些东西！好不容才让他刚刚同意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你惹他生气，他就可能改变主意的。” 许柔从容慧婕断断续续的声音可以看出，容慧婕应该是哭了。 许柔爬楼梯到二楼时，听到吴愁砰地一声关上了他卧室的门。 许柔转动旋钮，半信半疑地以为它被反锁了，但它打开了。 “吴愁，你还好吗？”许柔问，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没有回答许柔，从床头柜上拿起台灯，把它砸在墙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声，玻璃底座的碎片散落一地。许柔向后跳，不禁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声。他踱步到办公桌前，抓住小键盘，把它从台式电脑里扯出来，扔到身后。 “吴愁，请停下！”许柔大声喊道。 他没有看许柔，而是把显示器推落到在地板上，开始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许柔？他又不是买不起一部新电脑！” “你说得对。”许柔说，然后踩在键盘上，进一步踩碎它。 “你在做什么？”他惊愕地问许柔。许柔把它捡起来，然后又把它摔回地上。 “我在帮你呀，”许柔告诉他，他满脸困惑混杂着还未消退的愤怒。许柔又拿起显示器，把它砸到地板上。当许柔再次拿起显示器时，他走过来，嘴唇上带着一丝微笑，他把显示器从许柔手中拿开，放在桌子上。 “你不会因为我这样对我爸爸大喊大叫而生气吗？”他问道，捧着许柔的脸颊，他的拇指轻轻地抚摸着它们，凝望着许柔的眼睛。 “不，你完全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永远不会为此生气。”许柔继续说：“当然，除非你是无理取闹，但这种情况下，你不是。” “他的话让我想到过去，想到了我经历过的种种伤痛。 ”他说。 “别想那么多了，好吗？” 许柔身体前倾，把嘴唇压在他的唇上，他立刻张开嘴，配合着许柔双唇的蠕动…… 第66章 匆匆逃离 早上起床后，吴愁让许柔开车送他回到他的“家”，他说有他今天有几件事要做。 在楼下，许柔向吴志坚和容慧婕道别，吴愁却是默默地走到外面，没有对他们任何一个人说一句话。许柔向他们保证，尽管昨晚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但吴愁仍然会参加婚礼的。许柔告诉他们关于电脑和灯的事情，但他们似乎并不介意。 上车后，吴愁在沉默了十分钟后问道：“你要送我回去，你会不会生气？”吴愁在沉默了十分钟后问道。 “嗯，我没有。” “如果你生气了，你就告诉我。” “因为你现在回去，我有种被疏远感。”许柔说。 “因为我今天有事情要做，你就不高兴？” 听他这么一说，许柔意识到刚刚那句话是多么荒谬，自己又是多么的痴情。这就是许柔心烦意乱的原因吗？因为他今天不和许柔在一起？ “我没有不高兴。”许柔嘲笑自己的愚蠢。“我只是不想让你离我那么远。” “我以后尽可能多陪你，将功补过。”他伸手过去，把手放在许柔的大腿上。 他的话让许柔的心情平静下来。 “你想和我一起去吗？”他最后问道。 “不，我还有一些功课要做。” “过去，我天马行空，做事时不喜欢把别人考虑在其中。而刚才，我征求了你的意见，这是我人生中的头一次。” “我受宠若惊了。”许柔说。 “等我做完了事情，我就来你的宿舍，或者我们可以去吃晚饭什么的。” 许柔把手放在他的脸颊上，然后穿过他凌乱的头发。“到时再说。” 当他们把车开到他家时，他俯下身来，给了许柔一个快速的吻，然后爬出车外。 在吴愁的房子前把吴愁放下后，许柔感到有种淡淡的惆怅，也让许柔觉得自己过于多愁善感了，感觉自己好可怜。 车程短，很快就回到宿舍，李彤彤不在房里，让人有点小确幸。许柔真的需要学习，也需要为明天在泽世公司的第一天自我冷静冷静：决定穿什么，带什么，许柔要说什么。 做完这一周所有作业后，望望窗外，已是暮色苍茫，许柔感觉饿了，现在去饭堂，是没有吃的了。吴愁还没有给许柔发来任何信息，所以许柔想，他今晚可能不打算过来见她了。 许柔抓包，出去找点吃的。许柔开着剁椒鱼头到学校大门外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间小吃店，可能这个店的食物不错，所以，顾客不少，许柔在后面找到了一张小桌子。 在许柔坐等螺丝粉时，女服务员给许柔端来了一杯柠檬味奶茶，上面撑着一把黄色的小雨伞。 “哦，我没有点这个，”许柔告诉她。 “ 那边那位帅哥送给你的，”她微笑着，把头转向对面的一个角落。许柔第一想到的是吴愁，并抬起许柔的头望过去。 是钟响，他也正往许柔这边看，向许柔轻轻挥了挥手，同时送来一脸十分阳光的微笑。梁慎也转过去，也向许多送来了一个微笑。 “谢谢，”许柔告诉那个服务员。 过了一会儿，在许柔正低头吃螺丝粉时，钟响和梁慎走过来，坐到许柔旁边。 “想不到竟然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你。”梁慎说。 “嗯，我极少来这些小店吃东西。”许柔告诉他们。 “你见过吴愁吗？”钟响笑着问道，然后看着梁慎，梁慎和他分享了一个神秘的眼神，然后又回头看着许柔。 “不，近来没见过，你们呢？”许柔问他们。许柔的声音里很紧张。 “今天没见过，但他应该很快就会来这里。”梁慎回答。 吴愁今天没有跟他的两个好朋友在一起，那么他会跟谁在一起呢？许柔心生狐疑。 看着碗里刚吃了一点的螺丝粉，许柔突然不再有食欲了。如果莉莉和他在一起呢？这种想法让人难以接受，两人可是刚刚一起度过周末的啊。 “我可以打电话给他，看看他什么时候会来到？”钟响建议，但许柔摇摇头。 “不用打了，其实我有点事，就要走了。”许柔装出很轻松干脆的语气。 “你的奶茶都还没有喝完呢，不喜欢这种品牌的？”钟响问道。 “喜欢，但我一下子喝不了那么多，谢谢你帮我点了它，但我应该走了。” “你们又吵架了吗？”钟响问。 梁慎想说些什么，但钟响从桌子对面向他使了个很诡异的眼神。这是怎么回事？他喝了一口啤酒，又看了看梁慎。 “梁慎你想说什么？”许柔问。 “梁慎能说什么，他说的话都没有什么价值的。”钟响替他回答。这个小店现在感觉更小了，许柔迫切地想离开。 “哈哈，他们来了。”梁慎惊喜叫道。 许柔的目光射向门口，看到吴愁、罗赞、张永坦、李彤彤，当然还有莉莉，许柔就知道。许柔知道他们是朋友，许柔不想表现得控制欲太强或生气的样子，但许柔无法忍受吴愁和那个女孩在一起。 当吴愁的目光与许柔的眼睛相遇时，惊慌失措。再也不会了。女服务员走过，他们走到他们的桌子前。 “麻将你给我个食品袋，我把没吃的东西打包，好吗？”许柔问她。女服务员怔了一下，然后回到厨房。 “ 你为什么急着要走了？”李彤彤问道。他们五个人坐在他们自己的桌子旁。许柔把目光避开吴愁。许柔讨厌他在朋友身边时的另一种头颅高昂、不可一世痞子气十足的样子。为什么他就不能保持着这两天来跟许柔在一起时的内敛的样子呢？ “我的作业还没做完。”许柔撒谎。 李彤彤微笑着说：“你学霸中的学霸，还干嘛那么拼呢？” 说话间，女服务员帮许柔打包好了，许柔走到柜台扫码付钱。 “好，再见了，各位。”许柔告诉他们。许柔看了吴愁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地板上。 第67章 互倒醋坛 “等等，柔柔。”正当许柔要走出店门时，听到身后吴愁在急切的声音。 许柔转过身来，看着他。但愿他不要发表粗鲁的言论或当着许柔的面跟莉莉打情骂俏。 “你不打算跟我吻别一下吗？”他笑着说。 许柔环顾四周，他的朋友们有的讶异，有的困惑。 “什……什么？”许柔结结巴巴。许柔挺直腰，再次看着他。 “在走之前，不想吻我一下吗？”他站起来，朝许柔走来。许柔真的很想吻他，但众目睽睽，合适吗？ 许柔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为什么会这样？”莉莉阴阳怪气地笑了，许柔受不了她。 “显然，他们像是在一起了。”李彤彤告诉她。 “好一对郎才女貌啊。”莉莉说，语气里多了一层醋意。 “闭上你的嘴，莉莉。”钟响说，许柔想感谢他，但他的声音让许柔怀疑他话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被有意掩盖。这太让人难受了。 “再见，帅哥们。”许柔又说了一遍，然后走向门口。 吴愁跟着许柔，在屋檐下，抓住许柔的手腕阻止许柔。“为什么急着要走？” “我在这里妨碍别人相亲相爱，我都成了空气那样透明了。” “我不是在无视你，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做什么。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这让我不知所措。”他解释道。 “你一整天都没联系我，现在你和莉莉在一起，这意味着什么？”许柔愤怒难遏。 “还有罗赞、张永坦和李彤彤，不仅仅是莉莉。”他指出。 “但你和她有过故事，这让我很难受。”许柔明确表达了自己的醋意。 “哦，宝贝，过去了，不会重演。”他说。 许柔吐了一口气。“我知道，但我就是无法接受。” “你觉得当我走进店门，看到你和钟响坐在一起时，我感觉如何？” “不是一回事，你和莉莉睡过。”许柔知道，说这些话，刺痛的可能不是吴愁，而是自己。 许柔把目光移开。 “我要走了。”许柔告诉他。 “那我就跟你走。” “你确定要离开你的朋友？”许柔说。 他翻了个白眼，跟着许柔来到许柔的车上。他们上了车，许柔脸上洋溢着笑意，但好快尽最大努力掩盖。他宁愿和许柔在一起，也不愿和莉莉在一起，这多少让人感到欣慰。 “那么在我到达之前，你在那里呆了多久？”吴愁在许柔驶出停车场时问道。 “大约二十分钟。” “你不是跟钟响约好在那里见面，对？” “我做完功课后饿了，就开车出来找东西吃，我不知道他在那里，也不知道你会来那里，因为你陪我回宿舍后，就一直没有联系我。” “哦，”他说，停顿了一下，又看着许柔说：“那你们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他来我桌子旁坐了几分钟后，你也就来了。” “哦，是这样。”然后终于释然地改变话题：“我今天想念你。” “我也想念你。”当他们驶入校园时，许柔说。“不过，今天我做了很多家作业，不然，明天我去上班后，就没有什么时间来做。” “你要我明天开车送你吗？” “不用，我买车就是为了方便去上班，还记得吗？”许柔笑着说。 “明天你第一天上班，我还是决定由我来开车送你。”在他们走近宿舍时，他提出。 “不用，我会自己开车。不过，还是感谢。” 正当许柔正要问他整天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他没有给许柔发微信，屏住了呼吸，一阵恐惧袭上心头。 ————许柔母亲站在许柔宿舍门前，双臂交叉，阴沉着脸，像一匹守株待兔的母老虎。 第68章 妈妈的愤怒 看到许柔妈妈站在门前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阵势，像许柔一样，吴愁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毕竟撩人女儿，心有点虚。 他伸手握住许柔的手，但许柔抽开手。 许柔向妈妈走去，心在瑟瑟发抖。 “妈……你来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她叫道。 许柔好渴望有遁土隐形的魔力。 “我……怎么了？” 关于许柔和吴愁的恋情，妈妈知道的应该还不是很多，所以许柔决定保持沉默。 即使妈妈处在盛怒之中，可她漂亮的脸依然完美迷人。 “你在想什么，柔柔！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刘诺一直在躲着我，后来，我在超市遇见了他的妈妈，你知道她告诉我什么吗？她说，你和刘诺分手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喊道。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母亲。我们是分手了。”许柔冷静地说，妈妈却喘着粗气。 吴愁站在许柔身后，许柔感觉到他的手扶在许柔的后背。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怎么敢——你和刘诺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他对你那么好，许柔。他人好，家境也很好！” 妈妈停顿了一会儿，喘了一口气，但许柔没有打断，因为许柔知道她还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她挺直了身子，尽可能平静地说：“好在今天我碰到了他，我和他谈过话，他已经同意和你重归于好。” 许柔也开始怒火中烧了。 “他对我好，但那不是爱情。他的家庭条件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不合适，那才是最重要的。你跟他谈有什么用？我是大人了，我的感情我来作主！” 许柔推开她，打开门。吴愁紧跟在许柔身后，许柔母亲冲了进来。 “你不知道你听起来有多荒谬！然后你带着 这……这……非主流！看看他，许柔！你就是这样反抗我？我没有做过什么让你恨我的事情？” 吴愁站在许柔的梳妆台旁，沉着脸，双手深深地插在口袋里。要是她知道吴愁的父亲是滨海大学的校长，比刘诺家更有钱就好了。但许柔不会告诉她，因为一开始，许柔也不知道吴愁是校长大人的公子。 “这跟你无关！你为什么要帮我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呢？” 许柔的眼泪在拼命地想要往外跑，许柔不想让妈妈看到她这个脆弱的一面，可止不住心中的悲伤，更拦不住崩盘的泪水。 “你是对的，这不关我的事，但这关系到你的未来！你必须考虑未来，而不仅仅是你现在的感受。”她向吴愁挥挥手。“不要和他在一起……他不靠谱！” “不要这样说他，你不了解他。”许柔叫道。 许柔母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气得红红的。“你是谁？我的女儿竟然这样对我说话了！她竟然如此无礼了！你为你的将来考虑过吗？” 许柔开始感到内疚，但许柔必须扞卫许柔想要的东西。“我当然会考虑到我的将来，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去进行兼职实习！你来到这里，这么难过，是为了我好，我知道，我也感激。但是，妈妈，他让我幸福快乐，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你就回家去。” “你说什么？”妈妈再次气不打一处来，许柔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过分了。“你会后悔的，柔柔！现在我看着你都感到恶心！” 房间开始旋转，许柔不准备和母亲继续开战，至少今天不准备。 “从我第一次在你的房间里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为他张开双腿！” 吴愁在他们中间走来走去。“阿姨，你这样说你的女儿，不合适。”吴愁瞪了她一眼，警告她。 “你不要干涉我和我女儿的事！”她说，再次交叉双臂，转过来对许柔说：“如果你继续见到他，我就不会再和你说话了，你也就自己找学费了，没有我，可能连住宿费和伙食费你都付不起！”她尖叫着。 “因为你不认同我爱的人，你就不认我这个女儿？” “爱上了吗？”她嘲笑道：“哦，柔柔，我天真的柔柔，你不知道什么是爱。”她笑了，发出的声音因为变了调而刺耳。“你以为他爱你？” “我确实爱她，”吴愁打断道。 “你确定？”她的头向后仰。 “确定。”吴愁回答，铿锵有力。 “妈……” “柔柔，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停止和他见面，后果自负。我现在要走了，在你头脑清醒后再打一个电话给我。” 她冲出房间，许柔走丢门口，看着她跺着脚离开，她的高跟鞋咯咯地响着，回荡寂静的校园里。 “我很抱歉。”许柔转向吴愁。 “你没什么可道歉的。”他把许柔的脸捧在手里。“你没做错什么。”他吻了许柔的鼻子。 许柔靠在吴愁的胸膛上，他伸手绕过许柔，轻轻揉搓着许柔脖子上紧张的肌肉。 “我不敢相信她竟然威胁以后要拒绝支付我的学杂费了，虽然我有一些奖学金，也可以申请学生贷款，但住宿费和吃饭钱总要花的。如果她真的付诸行动，那我必须想办法打工赚钱才行。” 许柔抽泣着，吴愁的手移到许柔的后脑勺，轻轻地引导许柔的头低下，在他的胸膛上哭泣。 “嘘……嘘……没关系，我们会想办法的，你可以搬到我那里去，我和一起住。”他说，许柔笑着擦了擦眼睛，他继续说：“真的，你可以和我一起住，或者我们可以在校外租一套公寓，这点钱，我还是有的。我们也可以租房合同到期后，我那房子就不租了，我们可以清静地住在那里。” 许柔抬头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吗？” “我是认真的。” “我们不能住在一起。”许柔笑着抽动鼻子。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只认识了两个，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争吵中。”许柔提醒他。 “可是，这个周末我们相处得很好。\"他笑了，他们俩都笑了起来。 \"你疯了。我不会和你一起住。”许柔告诉他，他又拥抱了许柔。 “反正我想搬出我现在住的那个房子，我真的不适合那里，不然，你去那里不方便。”他笑着说。 没错，他的一小群狐朋狗友都不是中规中矩的主。“我住在那里，目的就是想远离我父亲，气死我父亲，但我发现这样做其实也没什么好效果。” “如果你不喜欢这所房子，你可以先自己租一套公寓。”许柔说。许柔不可能这么快就和他一起搬进来。 “是的，但只有我一个人住的话，也会太很冷清和寂寞。”他咧嘴一笑，朝许柔晃了晃眉头。 “我们即使不住在一起，仍然可以玩得开心。”许柔开玩笑说。 吴愁露出一脸坏笑，他把双手放到许柔的屁股上捏了捏。 许柔俏皮地骂他。 门开了，许柔屏住呼吸，可能是她母亲又折返回来，进行第二轮舌战。 李彤彤和张永坦走进房间时，许柔松了一口气。 “我应该是错过了一场，你妈刚刚在停车场和我们打了个照面，我们跟她打招呼，可是她满脸怒气，竟然不搭理我们。”李彤彤说，许柔忍不住笑了。 李彤彤和张永坦走后，吴愁最终在许柔的宿舍里过夜。一夜的温存更让许柔渴望，每天晨曦中睁开眼时，能看到吴愁就安祥而满足地睡在身旁。 许柔洗完澡并快速化妆后，唤醒了吴愁，然后插入吹风机。 “现在几点了？”吴愁嘟囔着。 “现在是六点半。”许柔边吹干头发，边回答。 “六点半？还那么早，再回到床上睡一会儿。” “不，我必须在七点半之前离开这里。车程有四十多分钟。” “那你八点再去也不迟。”他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许柔不理他，继续自己的头顶大事。吴愁拿了一个枕头，捂住头。 “你打算从这里去上课吗？”许柔穿好衣服时问吴愁。 “是的，可能。”他微笑着从床上爬起来。“我可以使用你的牙刷吗？” “最重要的东西都共用了，牙刷共用一次也无妨。今天在回来的路上，我买一个新的。”许柔笑着说。 以前从来没有人用过许柔的牙刷。许柔在脑海中想象着，在吴愁使用后，自己又把它含进嘴里，这想起来多少有点暧昧。 “我仍然坚持认为，你不应该在八点之前出发。在三十分钟里，我们还可以做一些事情呢。”吴愁说，许柔看着他诱人的酒窝，注意到他的眼睛在凝望着许柔全身。 吴愁穿着运动短裤的模样让许柔垂涎欲滴。 第69章 办公室 许柔示意吴愁过来帮许柔拉上裙子拉链，他懒洋洋地走过来，在帮忙的同时，没有忘记轻轻地抚摸着许柔手臂上裸露的皮肤。 “我需要先去吃点东西才行，”许柔说，声音有点颤抖也。“如果有堵车怎么办？导航导错路了怎么办？在公司附近找不到停车的地方怎么办？等等等等都要考虑才行。” “不必那么紧张。”吴愁的气自呵在许柔的耳朵上，让许柔打了个激灵。许柔看着镜子里的他，刚睡醒的他一反常态，慷倦而温柔，整个人都令人又爱又怜。 “不行，这次机会对我来说相当重要，我不能冒险把它搞砸了。” 许柔的思绪在飞速运转，她想，过了这一天，一切都可以从容应对了，而今天，不确定的东西还太多。 “你不想想，像这样紧张地出现在那里，他们会把认为你处世不稳吗？”他把一连串的小吻印在许柔的脖子上。 “我会没事的。”许柔说，吴愁温暖的气息让她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让我先给你放松放松。”他的声音低沉而诱人，像催眠曲。 “我” 他把手指拖过许柔的锁骨，一直到前面的峰峦，他的眼睛在镜子里与许柔的目光相遇，许柔失败地叹了一声。 “十分钟？”许柔既是问也是乞求。 …… 当许柔再次把衣服整理好，时间也就是七点十分。 “看看，这一来，你有多漂亮和娴雅。”吴愁低声说。许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潮红，目光清澈宁静，皮肤紧致充满光泽，美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果然爱的滋润能让女人漂亮起来 他真的只需要十分钟，许柔暗暗对自己说，偷偷微笑。 “看，你更放松了，准备好挑战知名企业，对？”他笑了，显然为自己感到骄傲。许柔莞尔一笑。 “你给我的这种加油方式与众不同，”许柔幽默起来，不亚于任何人。 吴愁说：“我的车不在这里，但我可以开你的车送你过去，好吗？” “不用，不过，谢谢你。”许柔说着，背起包包，说：“我走了，待会的你自己去学校上课。” 他再次吻了许柔：“祝你好运。你会做得很好。” 虽然许柔在路上吃早餐花了一些时间，但车子开进泽世公司的停车场时，也只有八点半钟。许柔决定打电话给吴愁打发时间。 “你还好吗？”吴愁在另一端说。 “是的，我已经来到公司门前了。”许柔告诉他，想象着他因为今早的“加油工作”而自鸣得意的表情。 “刚才，由于你的匆忙，可能让你得不到你应该得到的，但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许柔咯咯地笑起来。这人真是的，开口闭口就是这些东西，人生除了性，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呀。 许柔笑骂吴愁“坏蛋”。两人聊了一会儿，吴愁要去上课。 来到泽世公司的顶层，前台接待问清了许柔的来意，就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她对许柔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稍微等一会儿，朱世泽先生会出来见你的。” 一个办公室的门打开，朱世泽先生出现在门口。 “王女士！”吴愁向许柔打招呼。他穿着很漂亮的深蓝色西装，胳膊下夹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很职场很潇洒。 “你好，朱先生。”许柔微笑着伸出手去和他握手。 “来，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办公室？”许柔脱口而出。 “是的，你需要自己的空间，虽然不大，但是你专用的。”他笑了笑，然后快步走了，许柔努力跟上他。朱先生左转进入一个走廊，走廊一侧都是各个办公室的门。 “到了。”门边有一个标签，白底红字写着许柔的名字。 许柔一定是在做梦。办公室和许柔的宿舍一样大。显然朱老板和许柔对“不大”有不同的理解。里面有一张中等大小的实木桌，两个文件柜，两把椅子，一个书架，一台电脑和一扇窗户！他在桌子前坐下，所以许柔走过去坐在桌子后面。这是许柔自己的办公室，许柔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个现实。 “所以，王女士，让我们来看看你的职责将包含哪些工作。” 他说：“你每周至少要翻阅两份手稿，如果它们非常出色并且符合我们在这里发布的内容，那么您要将它们发送给我。如果它们不值得我看，就扔掉它们。” 这不算是什么难事，许柔心里暗暗高兴。这次实习简直是梦想成真。许柔将获得报酬并获得大学学分，工作只是审稿。 “你开始的薪酬是每周八百元，如果你在九十天后表现良好，你将获得加薪。” 一周八百，也就是一个月三千二，这应该足以让许柔租个小房间，还可以支付日常开销了。 “非常感谢，您提供的工作条件和薪酬都出乎我的意料了。”许柔告诉他，真想马上打电话给吴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这是我的荣幸，我相信，你是一个非常勤奋的人。你也可以告诉吴愁，这里有多好，让他再次回这里来工作。”他开玩笑地说。 “什么？” “吴愁是个文学天才，他之前曾经在这里工作过，他去年大一时在这里开始在这里打工，做得很好。但有个公司给了他更多的钱，让他做ho就行。因为他不喜欢办公室的环境，所以他离开了我们。”他微笑着调整手表。 许柔紧张地笑了。“我会告诉他的。”许柔不知道他现在还有一份ho工作，他从未向许柔提起过这件事。 朱世泽先生把文件夹滑过桌子给许柔看。“让我们把这些文书工作弄清楚。” 经过三十分钟的“岗前培训”，许柔知道了“在什么地方签名，也知道了各项工作是从什么地方着手。 等朱世泽先生一走出办公室的门，许柔所能想到的就是尖叫，跳上椅子上尖叫，跳到办公桌上尖叫，在新办公室里翩翩起舞！ 第70章 买内衣 下午一下班，许柔就打电话给吴愁，但他没有接听。 许柔想告诉他今天的感受，并问他为什么心里藏着那么多秘密没有告诉她。 回到校园时，许柔无所事事，所以就去逛商场，四处走走。在逛累后，许柔决定在一个品牌内衣店里买下两件康乃馨粉红色的蕾丝内衣套装，服务员给她推荐了一套好像只有几条小带子的东西。许柔边看看都脸红，更别说是穿着它们了。 “嗯……这真的不是我的风格。”许柔告诉她，看着地面。 “那你就试一下平角内裤，其实穿起来也很舒服和性感。” 其实，许柔从来没有太在乎许柔的内衣裤，因为没有人见过它们。 “那好，平角内裤看起来像男孩子，我还是买刚才你说的那几件小可爱。”许柔接受了她的推荐，买了几件新内衣裤和一双新鞋、两件秋装裙子。 花哨的内衣比许柔想象的要贵得多，天啊，用料越少就越贵，这是什么世道呀？但愿吴愁最好喜欢它们。 回到宿舍时天也黑了，李彤彤还是不在那里，许柔也没有收到吴愁的消息，所以许柔决定小睡一会儿。 许柔醒来时听到一个陌生的铃声。许柔翻身，睁开眼睛。果然，吴愁坐在椅子上，双脚踩搁在李彤彤的梳妆台上。 “醒了？”他笑着问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许柔揉了揉眼睛。 “从李彤彤那里拿回了我的钥匙。” “你来多久了？” “大约三十分钟。你在泽世公司的一天过得怎么样？我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我来到时，只有七点多，你却睡着了，轻轻打着鼾。”他笑了。 许柔用胳膊肘撑起身子，看着他。“很棒。我料想不到，我有自己的办公室，外面的墙上挂着我的名字！真是太好了。我得到的报酬也比我预料的多得多，而且我可以阅读别人手稿。这有多完美？我只是担心我做不好这个工作，机会真的难得。你知道吗？”许柔走来走去，娓娓道来 “哇，朱老板一定也喜欢你。”他扬起了眉毛：“你会做得很好，别担心。” “他说你在那里工作过，”许柔告诉他，看看他的反应。 “是的，我早知道他会对你提起的。” “他为什么一定会告诉我呢？你现在有工作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上班？” “你总是有很多问题。”他把手伸进头发里。“”但我会回答它们，”他补充道：“我没有告诉你，因为，嗯，我不知道为什么，实际上。我抽出时间去工作。每当我不和你在一起时，我就会抓紧时间工作。” 许柔盘腿坐着，面对着他。“朱世泽先生真的很喜欢你，他说他想让你再回他公司那里工作。” “我相信他会喜欢我，但是我不回去，谢谢。我现在比在那里赚的钱多，工作也更轻松。”他吹嘘，许柔翻了个白眼。 “跟我说说你的工作。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耸了耸肩。：“阅读电子手稿，编辑它们，和你的工作差不多，但要更多地参与其中。” “你喜欢吗？” “喜欢，我当然喜欢。”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怪怪的，许柔有点困惑。 “那很好，你想毕业后为出版社工作吗？” “我不知道我将要做什么。”他翻了个白眼。“看，你总是问得太多了。” “什么？”许柔不知道吴愁是在讽刺许柔还是在说真话。 “你不需要知道我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他说。 “我们只是在闲聊，顺便谈及你的工作。”许柔说：“这些都是人们常做的事情，很抱歉，触及了你的日常生活。” 他什么也没说。许柔心里却在想：他多次要许柔不要问及他的个人生活，这里边是不是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许柔今天过得很美好，许柔最不想做的就是和他争吵。许柔把注意力转移到天花板上，也保持安静。最后，许柔了解到，天花板上有九十六块吊顶面板，还用了四十个螺丝钉支撑着它们。 “我需要洗个澡，”许柔最后说。 “那就去，”吴愁喘着气说。 许柔翻了个白眼，拿起许柔洗漱用的东西。然后走出房间，当许柔回来时，吴愁却已经走了。 对于吴愁的不辞而别，许柔怅然，但她尽力把这种情绪从脑海中挥去。 她把湿漉漉的头发上的缠结刷掉，穿上许柔今天买的浅粉色内衣。许柔一边把一件t恤套在头上，一边想着，他现在会不会和莉莉在一起。 犹豫着，许柔不知道是不是要打电话给吴愁，许柔收到了李彤彤的微信，说她今晚不会回来。她应该是和张永坦和梁慎一起过，她每周跟张永坦住五个晚上，张永坦对她是绝对崇拜。他可能会把心里的所有秘密都告诉李彤彤，他可能不会对她大发雷霆，他更不应该不说一声就离开她。 “幸运的李彤彤，”许柔对自己说，然后拿起平板电脑，开始追剧。许柔心不在焉地在屏幕上点击，许柔最后还是再看那一部《柔肠寸断愁千缕》。许柔不记得上一次看电视剧是什么时候了，但躺在床上追剧，不再去想最近与吴愁的争吵，感觉真是太好了。 虽然剧情很不错，但许柔太累了，看着看着，许柔觉得眼睛越来越沉重。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下，许柔对吴愁和怨恨暂时消失了，许柔给吴愁发了晚安，但直到许柔睡着了，吴愁也还没有回微信。 “砰，”门被突然打开，一声巨响把许柔吵醒了。许柔猛地站起来，打开灯，发现跌跌撞撞的吴愁正在黑暗的房间里走动。 “怎么了？”许柔问他。 当他抬头看着许柔时，许柔发现他的眼睛红红的，闪着亮光。他喝醉了。 “我来这里看你，”他说，在椅子边蹒跚而行。 “你为什么喝醉了才来这里？”许柔抱怨。许柔希望他来这里，但不要在喝醉后，更不要在凌晨两点。 “因为我想你。” “那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呢？” “因为你惹我生气了。” “好了，我要重新睡觉了。你喝醉了，你显然又会故态复萌了。” “我不会无理取闹，柔柔。我没有喝醉……好……我醉了，但那又怎样呢？” “我不在乎你喝醉了，但今晚不是周末，我需要睡觉。”如果许柔知道他将不会恶语伤人，许柔愿意陪着他一起熬夜，但许柔不知道他将要对许柔说些什么。 “不是周末，”他嘲笑许柔：“不是周末又怎样，你古板得像一个正方形。”他笑得像是刚刚说了有史以来最有趣的笑话。 第71章 你穿的是什么 “你应该走了。” 许柔说，然后躺下来，转身面对墙壁。许柔不喜欢这个醉醺醺满嘴胡言的吴愁。许柔想要那个甜蜜的吴愁回来，而不是这个喝醉了的混蛋。 “噢，宝贝，别生我的气。”他说，但许柔不理他。“你真的想让回去吗？你知道当多没有你在旁边时，夜里睡觉会发生什么。”他说，就在许柔耳朵的上方。 许柔的心沉了下去。许柔确实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当他喝醉并嘲笑许柔时，他用这事来要挟许柔是不正当的。 “那好，你可以留下来，但我现在要睡觉了。” “你不想陪我说话吗？” “你喝醉了，很刻薄。”许柔终于转过身来面对他。 “我不是说刻薄的话，”他说，他的表情是中性的。“我刚才只是说，你让我生气了。” “对某人说这有点刻薄，我所做的只是问你关于你的工作的事，这点竟然惹你不开心了？” “哦，不会再这样了，好，柔柔，放下它。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个。”他的声音口齿不清，还有点语无伦次。 “现在老实告诉我，你今晚为什么喝酒？”许柔不介意他喝酒，许柔本来不想管他，许柔不是他的母亲，他是一个成年人。让许柔的只是，每次他喝酒背后都有一个件事情发生了。他不只是为了好玩而喝酒。 他把目光从许柔身上移开，看向门口，仿佛在计划 如何逃跑。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喝一杯……嗯，饮料。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生气了？我爱你。”他说，转过脸来看着许柔。 他的话消解了许柔心中大部分的怒火，许柔发现自己想要他的双臂搂着许柔。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不想让我们又回到以前的状态。我不喜欢你无缘无故地对我生气，然后就一走了之，作人间蒸发。如果你对什么事生气，我希望你和我谈谈，我们共同面对。” “你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他耸耸肩，仿佛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我不是，但我不想让我身边的事物都自生自灭。” “这就是控制狂。” “你一定要固执己见，那我也就不想就这个问题争吵了。你还有什么想要吐槽我吗？”许柔说。 “不，我只是想说你是一个控制狂。如果你想让我改变这个看法，那希望你搬去跟我住在一起。”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搬去跟我住在一起，我今天找到了一套出租房。我还没有签署合同，但那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许柔感觉很难跟上吴愁的心理变化。 “我今天出去后，就去找出租房。” “在你喝醉之前？”许柔问。 他翻了个白眼，灯光照在他俊秀但酡红的脸上，许柔感觉此时此刻，醉态中的吴愁也依然迷人。 “是的，在我喝醉之前。那你怎么说呢？你打算和我一起住吗？” “我知道你是这个恋爱的新手，但人们通常不会又要侮辱他们的女朋友，又要求女朋友和他们同居。”许柔告诉他，咬着下唇来抑制许柔的笑容。 “但同居有好处，有时候我会告诉女朋友说，需要放松一下。”他咧嘴一笑，明显是指向早上起床后的事。即使喝醉了，他也还很能挑逗自己的女朋友。 “好，然后女朋友就骂这个男朋友是混蛋。”许柔说报复。 他笑着从椅子上离开，坐到许柔的床沿上。“我尽最大努力不做一个混蛋，我真的是这样。有时我是忍不住。” “我知道，”许柔叹了口气。 “那你愿意和我住到一起去吗？”他满怀希望地微笑。 “天啊，让我们一步一步来。”许多告诉他，坐起来。“我现在不生你的气了，现在躺到床上来。”许柔指示道。 吴愁挑了挑眉，好像在说：“看，控制狂。”但他还是顺从地站起来把他的牛仔裤脱下来，脱下衬衫，他把它们放在椅子上。 许柔脱下睡裙，吴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闪着异样的光芒，还惊讶地倒抽一口气，然后又缓缓过吐了出来。 “妈呀，”他脱口而出，许柔抬起头来。“你穿的是什么？” “我今天买了一些新内衣。”许柔脸红了，把目光移开了。 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许柔充满好奇，也充满期待。 …… 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后，许柔和吴志都洗个澡，再次躺在床上，这时候也快到凌晨五点了。 “我必须在一小时后起床，”许柔枕着吴愁的胸膛，告诉他。 “你可以睡到七点半，然后再去上班都不迟。”他提醒许柔。 许柔可不这样认为。早上要匆匆忙忙、气喘吁吁地赶到公司，这不是许柔想要的。好在昨晚吴愁来之前，许柔有时间睡了一会儿，要不然，许柔真担心，今天不是去公司上班，而是去困死在办公桌旁。 “最迟也得六点半起床。”许柔嘀咕着。 “我会重置你的闹钟。”许柔听到吴愁说了这句话后，她立即就沉入了梦乡。 第72章 认识李壮 六点半许柔准时起床，眼睛因睡眠不足而有点涩涩的，但看起来还是水汪汪的，经过眼线一衬托，就更加漂亮迷人。 天气渐凉，许柔决定穿上黑色秋装连衣裙，领口是方形的，足够低，可以突出许柔挺拔的胸部，但又不会显得媚俗不端庄。 “我必须走了。”许柔说，轻轻地摇晃吴愁的肩膀。 “我爱你，”他喃喃自语，抿起嘴唇，没有睁开眼睛。 “你要上课吗？”许柔吻了他之后问。 “不，今天上午没课。”他说，然后翻身。 许柔又在他的肩膀上吻了一下，抓起包包。 许柔真想爬回床上跟他腻歪在一起，但人生不能只沉湎于声色。如果要搬去跟他住，倒是可以夜夜厮守了。也许和他住在一起不会那么糟糕，这些天来，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在一起度过，情况一直向好发展。 许柔甩了甩脑袋，自我警告：这种想法要不得，现在下这种决论还为时过早。太早了。 尽管如此，整个车程中，许柔还是考虑着得吴愁一起住进出租屋的事。如果要这样，就要挑选窗帘和重新粉刷墙壁。 直到乘电梯上办公室时，许柔才想出了要挑选什么样的浴帘和浴垫，但是当电梯到达三楼时，一个穿着深色海军蓝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打破了许柔的注意力。 “你好，”他说，伸手去拿电梯按钮。看到顶楼的按钮已经被按下，他向后靠在电梯的墙壁上。 “你是新来的吗？”他问。他身上飘散着清淡的茉莉花型的沐浴露香气，眼睛不算太大但黑白分明，黝黑的头发梳理得丝是丝缕是缕。 “我只是一个实习生，”许柔告诉他。 “实习生？”他笑了。 “我的意思是，我是实习生，而不是真正的员工。”许柔紧张地纠正自己。 “几年前，我也是来这里兼职实习的，后来毕业后就直接来这里工作了。你是滨海大学的吗？” “是啊，你也是吗？” “是的，我去年刚毕业。”他笑着说：“你会喜欢这里的。” “谢谢，我已经喜欢上这里了。”他们走出电梯时 许柔说。 许柔要拐弯时，他说：“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许柔，也许的许，温柔的柔。” 他微笑着挥手告别，说：“我叫李壮，很高兴见到你，许柔。” 昨天的同一个女人在办公桌前，这次她自我介绍为仲丽丽。她微笑着，朝一张满是食物和咖啡的桌子打手势，那里应该是公司买来给员工当早点吃的。许柔微笑着感谢她，拿起一个面包和一杯咖啡，然后回到许柔的办公室。 在许柔的桌子上，许柔发现了一叠厚厚的稿纸，上面有朱世泽先生的纸条，告诉许柔，这是一位七十岁老先生的手稿，没有电子版。许柔喜欢这次实习的自由，工作上没有什么太多的拘束。 许柔一边吃面包，一边开始工作。 手稿其实写得很好，是篇长篇小说，许柔似乎爱不释手，但许柔还得想办法先把它们转换到电子文档，保存到电脑和手机中。 当许柔正看得入迷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你好，这里是泽世出版社。”许柔说，然后意识到许柔不知道如何接听自己的办公室电话。为了听起来更成熟，许柔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这是许柔的办公室。”许柔咬着嘴唇，听到另一端传来一阵小小的笑声。 “许女士，这里有人来看你。我要把他送进来吗？”仲丽丽问道。 “叫我许柔就好，”许柔告诉她。让她叫许女士显得是许柔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也是对仲丽丽的不尊重，毕竟她比许柔更有经验，也比许柔年长。 “好的，许柔。”她说，许柔可以感觉到电话另一端仲丽丽友好的笑容。“我应该把他送进来吗？”她又问了一遍。 “是的。等等……是谁？” “年轻人 嗯……是个帅哥，叫吴愁。”她低声说，许柔笑了。 “哦，那我会出去接他的。”许柔告诉她并挂断了电话。 吴愁要来，既让许柔兴奋又害怕，暗暗祈祷，但愿他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当许柔走进大厅时，吴愁正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那么等待着，仲丽丽正在打电话。许柔感觉她只是在假装在打电话，但许柔不敢肯定。 “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许柔走近他。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看看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他微笑着，用手指揉搓着右耳垂。 “我很好……”许柔说，但当朱世泽先生大步走向他们时，许柔就停下来了。 “嗯……嗯……嗯……回来找工作？”朱先生对吴愁露出灿烂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得美，你这个老笨蛋。”吴愁笑着说，许柔都要惊掉下巴了。朱世泽先生哈哈地笑着举起拳头，然后俏皮地推了推吴愁的腰。他们的关系一定比许柔想象的更亲密。 “那是为了什么你光临寒舍呢？还是你来这里跟踪我的新实习生？”他看着许柔。 “是第二个原因，跟踪实习生是我最喜欢的消遣方式。”许柔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不知道该说什么。许柔喜欢看到吴愁俏皮的一面。这种机会稍纵即逝。 “你有时间吃午饭吗？是不是你还没有吃？”吴愁问许柔。许柔的眼睛投向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正午，唉，人一忙起来，时间也就悄悄地从身边一闪而过。 许柔看着朱世泽先生，他耸了耸肩。“你每天有一个小时的午餐时间。一个女孩得按时吃东西！”他微笑着向吴愁道别，然后消失在大厅里。 “我给你发了几次短信，看看你是不是安全到达这里了，但你没有回答。”他们走进电梯时，吴愁告诉许柔。 “我没有看手机，我在看手稿，情节很吸引人，我没有空去看手机。”话柔告诉他，许柔伸手去牵他的手。 “那意思是说你没事，对？我们没事，对？”他问道，他的眼睛盯着许柔的眼睛。 “是的，我们为什么有事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开始担心，因为你没有回复我。我原以为……也许你昨晚开始后悔了。” 许柔只是没有时间查看手机微信。许柔昨晚那么幸福，怎么会后悔。许柔无法掩饰脸上的笑容，因为昨夜的一切像蒙太奇一样一帧帧地从她脑海里滑过，让她现在想起来，还有回甘。 吴愁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呼出一口气。 “你一路开车来这里，就因为你怕我后悔？我不是答应了你，可以搬去跟你住吗？”许柔问，心想吴愁的这个做法有点极端，但同样讨人喜欢。 “是的……好，不完全是，我灭也是为了想带你去吃午饭。”他微笑着把许柔的手举到他的嘴唇上。 他们走出电梯，走到外面。 时入中秋，外面的秋风一吹来，把四周的树木都吹得沙沙作响，有一些意志不坚的梧桐黄叶开始簌簌落下，给地面点缀了稀稀疏疏的金色。许柔就感到有点凉意了，许柔觉得应该带上夹克。 “我的车里有一件夹克。” 第73章 办公室激情 许柔和吴愁走到吴愁的车旁，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件黑色皮夹克，这让许柔笑了起来，吴愁的后备箱就是一个百宝箱。自从许柔遇到他以来，他随时都能从后备箱里掏出适合任何天气的衣服。 夹克出奇地温暖，闻起来有吴愁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吞没了许柔。 “谢谢大帅哥。”许柔深情地望了吴愁一眼。 “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看起来还行，只可惜把原来凹凸有致的线条都遮掩了。” 两人来到了离泽世公司不远的万达广场，走进一个叫欧洲大陆的美食店。地板上铺设着美丽的五颜六色的瓷砖，天花板是天堂的壁画，胖乎乎的微笑的小天使在白色的大门外守候迎宾，一对天使 ，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黑色的。 “这里很有异国情调，以前我常来的。”吴愁说，拉着许柔的袖子。 “是啊，很不错。”许柔喃喃自语，他们走到餐厅后面的桌子前。吴愁坐在许柔旁边的椅子上，而不是对面，把椅子拉得更近，把胳膊肘放在桌子上。 其实，这里中西餐饭菜都有，两人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刚才我发现，你和朱先生好像是十分亲密？”许柔问。 “谈不上，但可以说是彼此非常熟悉。”他耸了耸肩。 “你们似乎真的相处得很好，我喜欢看到你和别人友好相处的样子。” 第六感觉提醒许柔，吴愁和朱世泽先生的关系背后有比他告诉许柔的更多的东西，但现在许柔不打算去刨根问底。 吴愁嘴角微扬，露出很骄傲也很有成就感的微笑，把手放在许柔的大腿上。“那现在呢？” “是的，我也喜欢看着你快乐的样子。” “我你在一起，比我想象的更快乐。”他补充道。 “你跟我在一起，棱角都快要被磨平了，你对我越来越温和了。”许柔挑逗，他笑着。 “你再这样说，我可能就要打翻几张桌子，把几个人打得鼻歪脸肿了。”他说，许柔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要，谢谢。”许柔咯咯地笑。 他们的食物到了，许柔感谢女服务员。食物看起来很棒，许柔在咬一口之前闻了一下香气。吴愁给他们点了一些饺子和馄饨，很好吃。 “好吃，对？”他吹嘘着，嘴里塞满了食物。许柔点点头，做同样的事情。 吃完后，许柔建议aa付款，但最后吴愁还是抢着帮许柔支付了。 “等你领工钱后，你再还我这点钱。”吴愁对许柔俏皮地眨了眨眼，说。 他们走回办公楼时，吴愁跟着许柔进去。“你也要一起来？”许柔问他。 “是的，我想看看你的办公室，然后我就走了。”吴愁承诺。 “好。”许柔告诉他，他们走上电梯。 到达顶楼后，许柔把外套还给吴愁。 “嘿，又是你。”那个穿着海军蓝西装的家伙在他们走下大厅时说。 “又是你。”许柔微笑。 他的眼睛盯着吴愁，吴愁做了自我介绍。 “ 我的名字是李壮，我在财务部门工作。”他挥了挥手，然后说：“好，再见。” 他们一走进许柔的办公室，吴愁就抓住许柔的手腕，把许柔转过来面对他。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吐了口气。 “没有什么意思。”许柔低头看着他手中的手腕，他的抓握力并不紧，但足以把许柔固定在原地。 “你们早就认识？” “我今天早上刚在电梯里见到他。”许柔把手抽开。 “看起来你们不是刚刚认识的样子，两人说话好像很随便了。” “妄想症，你。”许柔发出了一声笑声：“如果你认为这是在调情，那你就疯了。我只是礼貌性问候，他也是。我为什么要和他调情？”许柔尽量压低声音，家丑不外扬嘛，虽然这样的几句还不算什么家丑。 “他很帅，面貌干净，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吴愁说。 许柔意识到吴愁似乎是怕被李壮比下去，而不是生气。许柔的直觉告诉自己，要想办法让吴愁把这个心结解开，不然，后面就有好戏看了。 “你是这么想的吗？我会想要像他这样的人，还是想要像你一样的人呢？”许柔用温柔的声音问道。 吴愁睁大眼睛，吃了一惊。许柔知道，他可能预料许柔会对他大发雷霆，但许柔这种出乎意料的做法让他措手无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他的眼睛与许柔的眼睛相遇。 “也许什么，也许我想要像他那样的人？那又你错了，一如既往。”许柔微笑着说。 许柔需要让他相信，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是许柔的当务之急。 “如果你认为我刚才在和他调情，我很抱歉，但我真不是。我不会那样对待你。”许柔向他保证。他的目光变温和了，许柔把手伸到他的脸颊上，暗忖：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坚强却又如此软弱呢？ “好，这事翻篇了。”他说。 许柔笑着抚摸着他的脸颊，许柔决定让他感觉更加惊讶。“当我有了你的时候，他那种样子的人，还能算是什么东西呢？” 他的眼睛颤动着，他终于笑了。许柔感到欣慰的是，许柔正在学会了如何卸下吴愁身上随时爆炸的炸弹。 ”我爱你，”他说，把嘴唇贴在许柔的嘴唇上。“我很抱歉，我错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让我带你看看我的办公室！”许柔用欢快的声音说。 “好的。”他平静地说，太安静了。许柔选择忽略它，自己保持着愉快的情绪。 “看了，你就要给我提提建议？”许柔脉脉含情地望他一眼。 他笑着，专心致志地听着，许柔向他展示每一个细节，书架上的每一本书，以及许柔桌子上空荡荡的相框。 “我想在这里放一张我们的照片。”许柔告诉他。 他们从来没有一起拍过任何照片，所以许柔只能暂时把空框架放在那里。吴愁似乎不像那种会对着相机微笑的人，即使只是面对着手机。 “噢，我真的不拍照片。”他说，证实了许柔的想法。 但当吴愁看到许柔失望的脸色时，他尴尬地说：“我的意思是我想我可以拍一个。不过，只拍一个张。” “有空再说。”许柔笑了，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说说你的裙子，你穿着它十分漂亮。我来到这里后，它一直让我心乱如麻。”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整整一个八度，他向许柔迈近了一步，许柔的身体立即温暖起来。 “你很幸运，我今天早上没有睁开眼睛好好看你，如果我看见你这样”他沿着许柔裙子的领口掠过他的指尖。“我不会让你那么早就离开的。” 他把另一只手伸到许柔裙子的下摆上，开始攻城掠地。 “吴愁……”许柔想警告他，但许柔的声音背叛了许柔，更像是一种呻吟。 “什么，宝贝你不想让我这样做吗？不要紧，我进来时，就发现，门上有锁。”他把许柔扶起来，把许柔放在桌子的边上。 “那你先去锁上——”许柔喘着粗气说。 …… “铃……铃……”他们被桌子上的座机铃声打断了。许柔直接跳起来，在桌子周围慌乱地东抓西抓才抓起了电话听筒。“你好，我是许柔！” “王小姐，许柔，”仲丽丽纠正自己。“朱先生要出发了，他要去你办公室一趟。”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是坏坏的笑。 许柔脸红了，暗暗感激她。显然，她能感觉到吴愁对许柔是多么不可抗拒。 第74章 讨论婚礼服装 吴愁和朱世泽先生进行一场足球比赛的讨论后就离开了。 许柔对朱先生说，很抱歉来了一位非业务的访客，但朱先生表示不介意，他告诉许柔，吴愁就像家人一样，欢迎他随时过来。 刚才在桌子上的情景立马占据了许柔的脑海，朱先生不得不重复说了关于工资单的话三遍，许柔才回过神来。 许柔回去读手稿，许柔非常投入，所以当许柔看一下手机时，才意识到，已经是过了六点钟了。 吴愁打了个未接来电，许柔一边走向自己的车，一边给他回电话，但他没有回答。 一路上，车流还不算太堵，回到宿舍时，李彤彤破天荒地竟然躺在她的床上。许柔差点忘了她有时也住在这里。 “好久没见了，”许柔开玩笑说，放下钱包，脱下高跟鞋。 “你回来了？”她带着哭腔问。 “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许柔走过去坐在她的床上。 “张永坦和我分手了。”李彤彤抽泣着。看到李彤彤哭泣是一种奇怪的景象，她通常是如此坚强、乐观、时尚。 “你的意思是……你怎么想的？”许柔问，把手放在她的背上安慰她。 “我们吵架了，我和他分手了，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我就是生气，因为他和她那个渣女坐在一起，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孩是谁？”许柔问，但其实许柔也能猜出一点眉目来了。 “除了莉莉这个烂货，还能有谁？” “但她知道你们俩在一起。她不是你的朋友吗？” “她哪管这些。她会做任何事情来引起男人的注意。”许柔看着李彤彤哭泣，不停地擦泪水，许柔对莉莉强烈的厌恶感越来越严重。 “我不认为张永坦会主动去找她，我看到他看着你的样子，他真的很在乎你。我认为你应该打电话给他并把心里所想到的都说给他听。”许柔建议。 “如果他正和她在一起呢？” “他应该不是这样。”许柔向她保证。 “你知不知道，有时你认为你了解的那个人，可其实你只看见他的外表，你不了解他的内心。”她说，看着许柔的眼睛。 “嘿……”吴愁一边打招呼，一边冲进宿舍，然后欣赏他面前悲伤的场景。 “嗯……我要不要退出去？”吴愁不舒服地挪挪脚，安慰哭泣女孩的事，他不会。 “不用，我要去找张永坦，向他道歉。”李彤彤站起来：“谢谢你，许柔。” 她拥抱许柔，看着吴愁。在她离开房间之前，他们交换了尴尬的眼神。 吴愁转过身来，问许柔：“你饿了吗？” “是的，我真的饿了。”许柔告诉他。 反正功课都做得很好了，许柔去吃饭，功课先不管他。 “我在想，我们去弄些吃的东西后，你可以打电话给兰渺妈妈或兰渺，看看到时我应该穿什么你知道的。婚礼。”提到兰渺的名字，许柔的心里激动不已。许柔已经好几天没和他说话了，许柔很想念他。许柔想告诉他许柔的实习经历，甚至还可能跟他分享许柔的爱情故事。许柔还没有决定，但心里确实想和他聊聊。 “好的，我会打电话给兰渺。说到婚礼，我就感到兴奋！我查了一下日历，婚礼的日期应该是跟中秋、国庆节基本三喜重合。” 许柔眉飞色舞地说，吴愁白了她一眼。 “嗯，你只要答应去了，我就很高兴了。这对你父亲和容阿姨来说意义非凡。” 吴愁只是摇了摇头，但至少他没有大喊大叫，这在许柔认识他以来的这一段短短时间里，这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嗯……喂。我们去吃饭。”他不耐烦地催促着，把许柔的外套从椅子上拿下来。 “让我先换一下衣服。”许柔说。当许柔脱掉衣服，从梳妆台上拿出牛仔裤和滨海大学运动衫并迅速穿上它们时，许柔感觉到他的眼睛一直看在许柔身上。 “很可爱。白天性感的职场女人，晚上回到学校就华丽转身变成清纯的大学女孩。”他开玩笑说。 许柔的心因吴愁的夸赞而颤动，许柔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颊。 他们决定去万达广场吃饭，这样他们就可以顺便购物了。 他们在美食城坐下后，许柔打电话给兰渺，他告诉许柔，他会问他母亲吴愁应该穿什么，并马上给许柔回电话。 “我想，我们可以先去选你将要穿的衣服？”他建议道。 “我也不知道该穿什么。”许柔笑了。 “嗯，无论你穿什么，你都看起来很漂亮。” “我不感觉我漂亮，但你绝对是帅得完美无瑕。” 吴愁又给了许柔一个骄傲的笑容，向后靠在椅子 上，笑着说：“我不拒绝这样的称赞。” 许柔翻了个白眼，然后听到了手机嗡嗡作响。“是兰渺。” “嘿，”兰渺说：“我妈妈说，最好穿白色。我知道这不是平常吴愁想穿的颜色，但我母亲想要这样。至少尽可能让吴愁穿上正装裤，打领带。老实说，我不认为他们对吴愁抱有太大的期望。” 兰渺说完，自己竟也自己干笑了两声。 “好，好，我会尽我所能劝他。”许柔看着吴愁，他滑稽地皱起了眉头。 “你的实习进展如何？” “嗯，很顺利。梦想成真了。我真不敢相信。我有自己的办公室，我基本上整天就是在读稿件，还会得到报酬。太完美了。你在学校还好吗？我很想念一起上文学课的时间。” 吴愁皱着眉，许柔跟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钟响、罗赞和一个许柔从未见过的家伙正朝他们走来。钟响给了许柔一个友好的挥手，许柔微笑着回应。吴愁瞪了许柔一眼，站了起来。 第75章 祝易然 “我会马上回来的，”吴愁说，然后朝钟响等几个人那边走去。许柔继续和兰渺的对话，同时看着吴愁。 ”是的，没有你的文学课就不一样了，但你得去实习了，我为你感到高兴。吴愁没有上过课，所以我不必和他打交道，”兰渺说。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去上课？今天他不去，但他昨天在那里。对？” “没有，我以为自从你离开后，他又就极少去听这门课了，他好像远离你超过十米，他就要死掉一样。”兰渺开玩笑说，许柔的心很温暖，尽管许柔为吴愁的缺课心生忧虑。 许柔看着吴愁，他正背对着许柔，但许柔可以从他肩膀僵硬状态看出他很紧张。那个许柔不认识的家伙脸上挂着肆无忌惮的笑容，钟响正在摇头。罗赞似乎对他们不感兴趣，眼睛总是盯着一群走过的女孩。吴愁朝那个家伙走了一步，许柔分不清他们是不是在寻衅滋事。 ”对不起，兰渺，稍后我再给你回电话，先挂了。”许柔说，然后挂断了电话。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许柔走到他们身边。 “嘿，许柔，你好吗？”钟响问道，并向前来，伸手跟许柔握手。许柔感觉自己脸红，礼貌地匆匆抓了一下他的手。 钟响应该是几天前做了个新发型，有点凌乱、爆炸的风格，牛仔裤也是新的，藏蓝色的t恤下摆塞裤子里，酷得不可方物。 “吴愁，你不打算介绍你的朋友吗？”陌生人说。他微笑着，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这让许柔不寒而栗。许柔看得出来他不是个好人。 “嗯，好的。”吴愁在他们之间挥一下手。“这是我的朋友许柔，这是祝易然。” 朋友？许柔觉得许柔刚刚被踢了一脚。许柔尽力不露声色，隐藏心中的屈辱。 “你也是滨海大学的？”许柔问，语气沉着冷静。 “不，我不上大学。”他冷冷笑着：“但如果那里的所有女孩都像你一样漂亮，我可能会重新考虑。” 许柔吞了吞口水，等着吴愁说些什么。哦，对了，我只是吴愁的朋友。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介绍？许柔保持沉默，但思绪万千。 “我们今晚要去码头玩，你们两个应该露面。”钟响说。 “也许下次。”吴愁说。许柔想插话说，许柔可以去，但许柔正在气头上呢，不想说话。 “是不愿意跟我们玩吗？”祝易然问道。 “她明天必须工作。如果我今晚有空，我就顺便过去一下。”他补充道：“我一个人去。” “这样不好。”祝易然对许柔微笑，他染黄的长发垂在眼睛上，遮掩了他一部分不怀好意的目光。 吴愁捏着下巴，冷冷地看着他。许柔有种感觉，这里边似乎有一些什么东西，是许柔被瞒着的。到底这个人是谁？ 许柔偷偷溜走。 “我们稍后再联系。”吴愁对祝易然说。 许柔听到吴愁的靴子在许柔身后踩来踩去，但许柔继续走着。他不叫许柔的名字，但他一直跟着许柔。许柔走得更快，钻进一个百货店，转过一个急转弯，希望他跟不上。可恨的是，他抓住许柔的胳膊肘，把许柔转过来面对他。 他脸色表明，他心里很不爽。 “为什么不理我了？” “哦，不知道，吴愁！”许柔喊道。一位老妇人看着许柔，许柔给了她一个歉意的微笑。 “是不是跟钟响握过手就不想理我了！”他喊道。他们的声音引来了路人的侧目，但许柔心里窝着火，许柔现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你为什么向别人介绍说，我只是你朋友？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女朋友，这很丢人吗？你一直想要我跟你住在一起，然后你告诉他们我们只是朋友？你要把我藏起来？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秘密情人。如果我不够好，不值得让你的朋友知道我们在一起，那么我就不想在一起。” 许柔转过身来，走开，结束许柔的即兴演讲。 “唉……过后我再跟你解释。”吴愁叹了一声，跟着许柔穿过商店，许柔走到一个更衣室门前，瞥了一眼。 “我会跟着你，”他说，盯着许多。 于是许柔转身朝商店的出口走去。“送我回家，现在。”许柔要求。 他们走出商场，走向他的车时，吴愁走在许柔前面，两人一言不发。吴愁给许柔开门，许柔瞪了他一眼，他把目光避开。 许柔盯着窗外，心里憋着好多话，但许柔保持沉默。 “你不想说什么了吗？”车子开上路后，吴愁问道。 “你不是真心跟我恋爱！”许柔的声音不高，但在车里狭小空间里，已经足够表达了不满情绪。 “我只是一时口误，把女朋友说成朋友，不就是少了个字吗？有那么重要吗？” 他撒谎，许柔能看出他在撒谎。 “如果你认为我当你女朋友，让你丢脸，那么我就不想再见到你了。”许柔说，强忍着不让正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掉下来。 “别这样说。”他把一只手插在头发上，深吸了一口气。“柔柔，你为什么以为我因为你感到丢脸呢？这要再说这事行吗？”他咆哮道。 “那好，不说这事了，说祝你在派对上玩得开心。”许柔现在是在转换新战场，也在用新战术。 “拜托，我不去，我只是说说罢了。” “如果你不以我为耻，那今晚你可以带上我去参加派对。”许柔试探。 “又来了，我怎么会以你为耻呢？”他咬牙切齿地说： “但我不会带你去那里，因为祝易然不是个好人，第二，那里不是你应该去的那种地方。” “我能照顾好自己。” “祝易然和他的朋友们都不是你应该接近的人，柔柔。见鬼，他们甚至都不是我的好友。他们都是人间渣滓。” “那你为什么和他做朋友？”许柔翻白眼。 “友好和成为好朋友之间有很大的区别。” “好，那么，为什么钟响会和他一起玩呢？” “祝易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拒绝的人。”他解释道。 “你怕他，所以当他调戏我时，你什么也没说的原因？”许柔指出，同时许多心里则暗暗在想，如果连吴愁都害怕他，那么祝易然应该是人间恶魔，而不仅仅是吴愁口中所说的渣滓。 吴愁呵呵了两声，睥睨天下笑声让许柔大吃一惊。“我不怕他，我只是不想激怒他，他喜欢游戏，如果我和你一起挑衅他，他会把你变成游戏道具。” 说话时，吴愁紧抓握着方向盘，用力过度，指关节都变白了。 第76章 每对情侣都会有争吵 一进了宿舍，许柔就扑到床上。 虽然有所消退，但气多气少，毕竟都是生气。 “柔柔……你……你还想要我吗？”他问，声音微微颤抖。 许柔抬起眼睑看着他，许柔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许柔叹了口气，知道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忧虑。 “过来，”许柔告诉他，拍拍旁边的床。 吴愁遵命照做。 “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吗？”许柔问。 “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一定要在别人面前这样称呼你才行，这多少有点幼稚。”他说。 许柔剔着指甲，许柔知道，这是许柔还没有改掉的坏习惯。 “对我来说，好好地待你，比用一些青春期的头衔来送你更重要。”他把他的大手掌放在许柔脸上。 吴愁的解释让许柔的心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了，许柔忍不住脸上绽开了迷人的笑容，而吴愁的肩膀立即也放松了下来。 “我喜欢让他们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这是主权的宣示。如果你连这点都不想让你的朋友知道，那我们怎么能生活在一起？” “你想让许柔现在打电话给钟响并告诉他吗？如果这样做，他们可能就用另一种目光来看你了。”吴愁说。 “没事，因为我们看起来很不一样，但我们成为恋人，并不是一种耻辱，如果他们认为我们不搭，那是他们的问题。我永远不会因为和你在一起而感到尴尬。永远，吴愁。” “我担心的是，你会放弃我。”吴愁说，很趁诚的语气：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不变的拥有，你知道的，不是吗？如果你离开许柔，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办？” “如果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不会离开你。”许柔向他保证，但许柔实在想不出他能做些什么来让许柔离开他。 许柔陷得太深了。一想到要离开他，许柔的心里就会感到一种无法忍受的疼痛。这会让许柔崩溃。即使他们每天都在争吵，许柔也爱他。 吴愁把视线移开一秒钟，然后再次与许柔的眼睛相遇。“我喜欢我和你在一起的样子。” “我也是。” 许柔爱他，爱他的每一个部分，他的所有版本。大多数情况下，许柔感觉跟他在一起，许柔的生命活力永不枯竭，许柔也喜欢现在自己的这个样子。 他们俩都被彼此改变很多。许柔以某种方式让他敞开心扉，给他带来了幸福，他教会了许柔如何像个有血有肉的人活着，而不是谨小慎微苦行僧般地活着。 “我知道我有时会惹恼你，不，是很多时候，每次过后，我也心存愧疚。” 他继续说：“我想说，仅仅因为我们争吵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在一起。每对情侣都会有争吵。” 他笑了笑。 ”我们只是比普通人打得更多。你和我是非常不同的人，所以我们只需要弄清楚如何相互包容和相互引导，我们就能好好相处。”他向许柔保证。 许柔回报他的笑容，用手指拂过他黑发。 “我们仍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穿去参加婚礼，”许多指出。 “哦，对，今天星期二了，我们还没有买好衣服呢。”吴愁皱着眉，亲吻许柔的鼻子，然后说：“要不我们不去，我可以带你去杭州度周末？”他扬起眉毛。 许柔坐了起来。“这哪能行呀？不！我们要去参加婚礼。但你可以下周末再带我去杭州。” “不，报价只在有限的时间内有效，”他开玩笑说，把许柔拉到他的腿上。 “好，我想我得找别人带我去杭州。”他下巴绷紧了，许柔用指尖划过他下巴。 “你不敢。”他的嘴唇抽搐着，保持着他的笑容。 “哦，我肯定会的。毕竟，杭州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你最喜欢的地方？” “是的，我没有去过别的好玩的地方，所以，我只能最喜欢我去过一次杭州。” “你去的最远的地方在哪里？”他问。 许柔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他背靠床头板，双臂环抱着许柔。 “就是杭州，除了杭州，我还没有离开过滨海市。” “为什么呀？”他惊呼道。 “在我爸爸离开后，我们就尽可能节俭，我的母亲一直在工作，而我一直在拼命学习，除了拼命之外，我真的没有想到别的东西。” “那你想去哪里？”他问，他的手指在许柔的胳膊上下摩擦。 “我想看看鲁迅笔下的乌镇，沈从文生活过的边城，还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大草原，竟能让席慕容写出那么缠绵悱恻的诗句。” “我就知道你会说那些地方，我可以带你去那里。”他的语气很严肃。 “让我们从杭州开始。”许柔咯咯地笑。 “我是认真的，许柔。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比如去看云南的云彩，去逛广西的山水，北京的故宫长城等等等等。但最想带你去云南，毕竟，那里生我养我。你可以见到我妈妈和我家里的其他人。” 许柔不说什么，只是凝望着吴愁微笑，其实许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太奇怪了，一小时前他把许柔介绍为他的”朋友”，现在他带许柔去云南见他的母亲。 “我还是那句话，让我们从杭州开始！”许柔笑着说：“好，但我知道你会喜欢开车贯穿云南的乡村，看卢沽湖，看石林，看丽江，看香格里拉” 许柔兴高彩烈地说，一边还在挥舞着手。 但许柔又担心，一到假期，许柔的妈妈会把许柔锁在她的阁楼上，从不让许柔出去。上次来学校她气呼呼地离开后，许柔一直就还没有和她说话。许柔想尽可能长时间地避免这种不可避免的争论。 “怎么了？”他问，把头低到许柔面前。 “没什么，对不起，你刚才说到你妈妈，也让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母亲。” “哦，但我想，只要我们以后过得好，她最终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宝贝。”吴愁的话听起来很肯定，但许柔还是担心。 “我不这么认为，我们先不谈她，我们谈别的事情。” 两人又开始回到婚礼的话题，但一会儿后吴愁的手机在他的口袋里振动。许柔想从他身上下来，好让吴愁可以把手机拿出来，但他还是抱着许柔。 “不管是谁，都可以等，”他说，这让许柔很开心。 “婚礼结束后，我们会在星期六住在你爸爸家吗？”许柔问。许柔需要把许柔的思绪从许柔母亲身上移开。 “你想要这样吗？”他问。 “是的，我喜欢那里。这张床很小。”许柔皱起鼻子，吴愁笑了。 “以后我们可以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我那里。但今晚呢？” “我早上要去公园上班哦。” “你可以带上你的东西。我有一段时间没去过我的房间了，过后，我们就想办法把它先租出去了，有你陪着，不想跟那帮人混住。”吴愁说。 “好的。”许柔微笑着从床上爬起来。 第77章 再遇祝易然 吴愁一边帮许柔收拾东西，一边笑问：“这样把这些东西搬来搬去，好麻烦哦，你知道怎样做才会不麻烦吗？” “知道，那就是我们俩住到一起来。” 对许柔的话，吴愁开心地笑了。 “不论是住在哪，只要是住在一起，你也不必打包行李，我也不必帮你像个码头工人一样，帮你拎着这么个行李包。也许我们还有自己的浴室，可以一起做什么的。”在出门时，吴愁说，俏皮地眨了眨眼。 在吴愁帮许柔打开车门后，吴愁又继续了他的高论：“你醒来后，在我们的厨房里自己煮咖啡，做早餐，为一天做好准备，晚上我们在我们的小窝见面，一起做点饭菜。” 许柔的脑海里跟随着吴愁的话去憧憬，越听越觉得美好。许柔只是害怕和吴愁一下子就走得太快太远，担心就像个五彩的泡泡，来得快，去得也快。 吴愁一边开车，一边把手放在许柔的大腿上，再次说：“别想太多了。” 许柔听到他的手机再次振动，但他忽略了它。这一次，许柔不禁有点困惑不解，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但许柔没有问他。 “你似乎还在担心什么。”见许柔没有回应他刚才的话，他问。 “如果我的实习工作发生什么变故，我没钱帮你付房租怎么办？” 他皱着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宝贝，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有足够的钱来支付，我不用你帮我出钱。这是我的想法，我赚得更多，所以让我来。” “我不在乎你赚了多少钱，我不喜欢什么都要你为我买单。” “那你可以支付有线电视费用吗？”他笑了。 “我还可以支付点其它的日常开销？”许柔自告奋勇。 “成交。这想法不错，不是吗？意思是我回到家时，你就做好了晚餐。” “反之亦然。”许柔笑着说。 “ 那我们谁先到谁就先做饭菜？” “好的，同时回来，我们就一起做？”许柔笑着问，想想那种情景，好温馨。 “意思是先一起做那事？” 许柔轻打了吴愁的肩膀，笑骂：“流氓！” “好了，言归正传，你确定我们要住到一起了？”吴愁兴奋地问。 许柔看到了他灿烂的笑容，灿烂得史无前例、亘古未见。 “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你知道我会迁就你的，对？”许柔说，用的是欲拒还迎的语气。 “对，我知道。”他说。 “那么，到时你要多照顾我。” “心甘情愿，乐此不疲。”吴愁承诺。 “恐怕这好得令人难以置信。”许柔说。 他让许柔惊讶地说：“我也是。” 许柔感到宽慰的是，吴愁也有同样的感觉。 “是的，有个想法一直在我脑海中闪过。你对我太好了，好得我都觉得是虚幻的了。”吴愁说，眼睛集中在路上。 “我只是尽我的最大努力来对待我爱的人，我是认真的。” 他什么也没说。 “我想对你说……”许柔打破沉默。 “想说什么？” “我决定搬过去，我们住在一起。”许柔微笑。 他呼出一口气，听起来好像他这口气已经憋了几个小时 “真的吗？”当他摇摇头并闪烁着微笑时，他的酒窝浅现，像两朵小花。 他们走进房子里，一楼大厅里有几个人在喝酒猜码，好像又是一个派对。吴愁和许柔径直走向楼梯。就在许柔开始庆幸没有碰到任何认识的人时，许柔发现二楼的楼梯口，出现一堆油腻的黄头发。是祝易然！ 他来这里干什么？ 吴愁也和许柔一样，同时注意到了祝易然的存在。吴愁转过身来看着许柔，然后目光又转到祝易然那边，神情显得紧张起来。 许柔注意到了祝易然脸上猥琐的微笑，这让许柔感到毛骨悚然。 许柔想转身走开，但许柔知道，但她得陪着吴愁。 他们爬完十几台阶，到达楼梯顶端，许柔却像爬上泰山那样艰难。 祝易然露出夸张的惊讶神情，说：“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偶遇你们两个，哈哈。” “我们刚来到这里。”吴愁说。 “哦，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栋房子是你家的。”祝易然微笑着拍拍吴愁的肩膀，他贼溜溜的眼睛却向许柔这边瞟，许柔的心在发怵。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许柔，”祝易然冷静地说。 许柔瞥了一眼吴愁，但他太专注于祝易然而没有注意到。 “很高兴见到你。”许柔礼貌地回应。 “你们不去码头玩是做对了，警察来了，驱散了我们的派对，所以我们就转到了这里。” 这意味着祝易然有那些狐朋狗友们就在这里的某个房间里。 许柔后悔来这里了，要是留在清静的宿舍里，比来到这里碰到祝易然之流的恶心家伙要好得多。从吴愁的眼神中，许柔可以看出他也希望如此。 “这太糟糕了，哥们。”吴愁说，然后试图继续沿着大厅走下去。 祝易然抓住吴愁的胳膊说：“你们两个应该下来和我们一起喝一杯。” “她不喝酒，”吴愁喘着粗气，声音里透出很清晰的不快。不幸的是，这种烦恼似乎更激起了祝易然的兽性。 “哦，但是，我认为，你仍然应该来跟我们开心玩玩。”他说。 吴愁看着许柔，许柔瞪大了眼睛，试图默默地暗示吴愁说，不！但随后吴愁向祝易然点了点头。 “我一会儿就下来。让我得到先把她……安顿好。”吴愁喃喃地说，没等祝易然来得及说什么，吴愁抓起许柔手腕把许柔拉到他的房间。 他打开房间的门，把许柔拉进去，迅速关上门。 “我不想让你去那里，”许柔告诉他，他把许柔的包放下来。 “我得去一下。” “一下是多久？”许柔问他。 “只是一分钟，我不会待太久的。”他用手揉搓着脖子后背。 “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绝他？”许柔问。她心里想，虽然吴愁声称自己不怕祝易然，但种种迹象表明，吴愁似乎对祝易然感到非常害怕，要不然，就是吴愁有什么把柄被祝易然抓住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拒绝他很麻烦。”他说。 “你有什么把柄被他握在手中了？” 吴愁的脸红了。“不……他只是一个混蛋，我不想惹任何麻烦，特别是有你在身边时。” 他说，然后走向许柔。“我不会在那里待太久，但我了解他，如果我不和他一起喝酒，他会回到这里来找我们，我不想让他靠近你。” 吴愁说完，亲吻许柔的脸颊。 “好。”许柔叹了口气。 “不过，我需要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知道，楼下的音乐很吵，但我现在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 “好。”许柔重复一遍。反正许柔不想去那里，许柔讨厌这些派对，如果莉莉也来了，许柔更不想在这种场合看到她。 “你等着我，好吗？”吴愁用柔和的声音恳求许柔。 “好，只是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太久。”许柔也恳求他。 许柔心里决定，他们应该明天去签署租房合同。在公司下班之后。许柔不想再来这里忍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第78章 偷偷参加聚会 许柔不想再忍受这些乌烟瘴气的派对，也不想再住在学校里的小宿舍了。许柔想在厨房而不是饭堂里吃饭，许柔想要一个成年人的自由。在校园里住着，只会提醒许柔，他们是多么年轻幼稚。 “好，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出门时锁上门，不要再开门了，我带有一把钥匙。”他迅速地吻了吻许柔的嘴唇，转身走向门口。 “看把你紧张的，好像有人要谋杀我一样。”许柔开玩笑说。 把吴愁送出门，听从吴愁的话，还是锁上了门。其实许柔也担心有哪个醉鬼莽莽撞撞地闯进来。 许柔打开电视，想掩盖楼下的一些噪音，但许柔思绪一直想象着楼下发生的事情上，挥之不去。为什么吴愁被祝易然吓倒了，祝易然为什么这么令人毛骨悚然？他们是否再次玩了他们通常都玩的那些带着暧昧性色彩的游戏？如果吴愁亲吻莉莉呢？如果她像以前一样坐在他的腿上怎么办？ 许柔讨厌自己对莉莉心存的嫉妒，这种嫉妒心让许柔发疯。许柔知道，吴愁以前应该和一些女孩在一起玩过，包括李彤彤，但莉莉就是许柔的一个心结。也许是因为许柔知道她不喜欢许柔，她还试图在许柔面前做出让许柔恶心的行为。 鬼使神差，许柔想悄悄下去看看楼下的情况。 许柔悄悄走到达楼梯底，莉莉刺眼的粉红色头发和她衣不蔽体的上半身映入了许柔的眼帘。还好，没有吴愁的影子。 “哦，许柔，你来了！”许柔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许柔转过身来，看到祝易然站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吴愁说你感觉不舒服。他总是在撒谎。”他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他用拇指轻弹火机，点燃火焰，把火机放到牛仔背心的下摆上，烧掉一些流苏。 许柔决定让吴愁的谎言继续下去。“我真的身体不适，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是这样啊。”他笑了，显然被逗乐了。 房间现在感觉小多了，人比刚才似乎更多了。许柔点点头，打量了一下房间，想找到吴愁。 “来，我想让你见见我的一些朋友。”祝易然说，他沙哑的公鸭嗓子总是让许柔脊背发凉。 “我想，我先找到吴愁。”许柔结结巴巴。 “啊，来。吴愁不会丢掉的，无论如何他稍后都会来和我们在一起的。”他说，走近许柔，将手臂放在许柔的肩膀上。 许柔退后一步，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势。许柔想退回到楼上，这样吴愁就不知道许柔曾经下来过。但许柔感觉祝易然会跟着许柔上去，或者他待会儿也会告诉吴愁。很可能两者兼而有之。 “好，”许柔说，屈服了。许柔跟着祝易然穿过人群，他把许柔带到外面的后院。天很黑，但有一些门廊灯。许柔开始紧张地跟着祝易然进入黑暗的院子，直到许柔看到了吴愁。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是愤怒，他站起来，然后又坐了下来。 “看看我发现了谁独自四处游荡，”祝易然对吴愁说，并向许柔指了指。 “我明白了，”吴愁喃喃自语。他很生气。 许柔站在一小圈无法辨认的面孔面前，围坐在一个用石头围起来的火坑四周。其中有一些女孩，但大多数都是看起来很粗犷的男人。 “过来，”吴愁说，他就坐在一块石头上，那里有空间给许柔。 许柔坐下，吴愁看了许柔一眼，然后就默不作声。祝易然俯下身，对着一个白衬衫和黑发的家伙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你为什么不待在我的房间里？”吴愁平静而有力地说。 “我不知道。我想也许是因为担心莉莉”许柔开始说，但意识到这听起来有多愚蠢。 “你傻了，你。”他带着一丝恼怒说，把手放在头发上。那个黑发的家伙递给许柔一瓶二锅头酒。 “她不喝酒，”吴愁说，从许柔手里抢过，并在许柔的耳根边轻声告诉许柔：“他名叫农彪，祝易然的贴身随从。” “吴愁，你都替她说了，她不会自己说话吗？”另一个人说。他笑容可掬，看起来并不像祝易然或那个黑头发的家伙那样令人毛骨悚然。 吴愁轻笑，尽管许柔能看出这是假笑。“管好你自己的事，罗伟，”吴愁用轻柔的语气说。 接下来，他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聊些古怪的东西，许多基本上都听不懂，但知道有的话是指向男女性事。 后来祝易然说要去找几个女孩来，然后就消失了。 “请回到楼上去，”吴愁平静地说，只有许柔能听到。 “如果你和我一起回去，我才去。”许柔回答。 “好了，我们走。” “你要去哪里，吴愁？”其中一个人问。 “去楼上，”他回答。 “来，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再一道玩一会儿。” 吴愁看着许柔，许柔耸了耸肩。“好，好，”吴愁说，并引导许柔回到那块大石头上。 “我会马上回来的。这次一定要好好待在这里。”他告诉许柔，许柔翻了个白眼，发现他让许柔独自一人与这里最糟糕的一群人在一起，这很讽刺。 “你要去哪里？”在他走开之前，许柔问他。 “我去拿杯喝的东西。你可能也需要一个。”他微笑着走进屋去。 许柔交替地盯着天空和火坑，以避免任何尴尬的 谈话。 “那你和吴愁认识多久了？”罗伟问道，喝了一口酒。 “几个月，”许柔礼貌地回答。许柔的感官不像对祝易然那样对他保持高度警惕。 “哦，那么还没多久。”他说。 “嗯，是的，没过多久。你认识他多久了？”许柔问，意识到这是个机会，能尽可能多地获得有关吴愁的信息。 “几年了。” “你在哪里认识他？”许柔试着听起来很随意。 “嗯，我们一起参加很多派对。”他笑了。 “哦，你是他的朋友，不是吗？”那个黑头发的家伙插话说。 “当然是。”许柔回答说，他笑了。 跟他们聊天，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起码不像吴愁所说的那样糟糕。他现在到底去了哪里？ 过了一会儿，吴愁带着祝易然和三个女孩出现在他们身后。祝易然和吴愁似乎在交谈，祝易然拍了拍吴愁的背，他们都笑了。 吴愁的手上是两个装满红色液体的杯子，许柔松了一口气，莉莉不在那群女孩中。 吴愁来到许柔旁边，一起坐在岩石上，给了许柔一个俏皮的小眼神。他现在看起来比他走开之前更放松。 “给，”他说，并递给许柔一个杯子。 许柔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从他手里拿过它。一杯饮料不会造成伤害。许柔立即认出这个味道：许柔和钟响接吻的那天晚上，他们一直在喝这些。 吴愁盯着许柔，许柔舔了舔嘴唇，收集饮料的味道。 “现在我们有好几个女孩了，可以玩游戏了。”祝易然说，并向新来者打手势。 许柔往那几个女孩看过去。她们穿着暴露的裙子，她们穿的衬衫颜色不同但款式相同。那个穿着粉红色衬衫的人对许柔微笑，所以许柔现在最喜欢她。 “你不要玩这些酒场上的游戏。”吴愁在许柔耳边说。他靠在许柔身上，把胳膊搂在许柔的腰上。许柔抬头看着他，显然很惊讶，但他只是微笑。 “我爱你，”吴愁低声说。他的嘴唇冰冷地贴在许柔的耳朵上，许柔颤抖着。 祝易然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许柔讨厌这种游戏。她站起来大声说：“我的双脚很麻了，我先在旁边活动活动。” 没有人反对，吴愁正忙着跟罗伟聊足球的东西。 许柔走出离人群十多米远的地方，站在一棵冬青树旁透透气。 突然，有一双手从身后搂住了许柔的腰，许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农彪圆溜溜的肥脸露出猥琐的笑容。 “许柔，来，亲一下。” 农彪酒气熏天的嘴嘟起来，正要往许柔嘴唇上凑。 第79章 刘诺打来电话 “不行！”许柔惊叫起来，可农彪的双手正要缠绕在许柔的脖子上。 “啪！”吴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农彪的身后，并狠狠地给农彪的下巴砸了一记响亮的上勾拳。 好多个人跑了过来，但都没有拉架或帮谁，他们都在兴致勃勃地围观，祝易然看似很开心的样子，甚至罗伟也一样，个个都是一副恨不得天下大乱天天有好戏观赏的德性。 “吴愁，别打了。” 许柔乞求，但祝易然摇了摇头，吴愁的拳头再一次砸向农彪血淋淋的脸。 农彪没有胆量还手打吴愁，吴愁也收了手，这让许柔很高兴。 随着兴奋的消退，围观的人都散开了。农彪蜷缩着躺在地上，祝易然俯下身来扶他。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掀起衬衫擦去他血淋淋的脸，吐出一口血和唾液，许柔连忙把目光移开。 吴愁的头转向看农彪在哪里，他试图向他迈出一步。钟响紧紧抓住吴愁阻止他。 “吴愁！”农彪喊道。祝易然在他们中间走来走去。哦，现在他想做点什么。 “你等着瞧……”农彪喊道。 “闭嘴，”祝易然说，农彪不再出声。 农彪看着许柔，许柔后退了一步。 许柔抓起吴愁的手，往房子里拉。 跟上次吴愁在学校打架的情形差不多，吴愁的右手也因打架受伤了，许柔拉着他到浴室，想用毛巾帮他清理一下伤口。 他从许柔手中抢过毛巾，让许柔感到惊讶，许柔条件反射地向后跳了一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困惑的光芒，他微微歪着头，用毛巾上未沾染血污的部分擦拭他的指关节。 许柔以为他会责备许柔，还会摔破东西。相反，吴愁缄默不语，这种样子，让许柔更加难受。 “你能说点什么吗？”许柔乞求。 吴愁用比平时低沉缓慢的声音说：“柔柔，相信我，你现在不想让我说话。” “你说，你说话，我心里可能更好受些。”许柔告诉他，许柔无法忍受他愤怒的沉默。 “不，我不想说。”他咆哮着。 “说！我需要你和我谈谈。”许柔和颜悦色地说，他双手握紧拳头。 “我叫你呆在我房间里，我强调了好几次，可你做了什么？你这次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呢！难道听我的话就这么难吗？”他大喊大叫，“砰”地把拳头砸在梳妆台上。 “我知道这一次我给你带来了麻烦，但是你不能只告诉我不能做这不能做那，但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许柔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我试图让你远离这些麻烦，就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我已经警告过你，他们不是一群好人，但你偏偏和祝易然这帮混蛋一起玩！” 也许他意识到他刚才的声音过高了，这一次，他压低了声音，但他脖子上的青筋像一条条大蚯蚓一样凸起，许柔担心它们可能会破裂开来。 “我不知道会发生后来这种事！” “你知道我不想让你去跟他们玩，你想去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担心莉莉也在那里，因为你疯狂地关注着她。” 许柔的脸颊像有火焰在燃烧。 “我对莉莉的嫉妒和厌恶确实有点疯狂，但你比我应该是更加疯狂，就因为农彪差点吻了我，你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你是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谁都别想染指。” “那你现在也是我的，莉莉别再想染指。” “好，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跟我睡过的女孩子死磕到底，那你在这里就十分难受，你又何必呢？” 许柔知道，在今晚发生的事情上，自己确实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并且，吴愁的这些话也不无道理。 “那好，我尽量不再跟她死磕，好吗？”许柔走过去，把额头抵在吴愁的额头上。 “我还是很生气，你从不听我的话，你总是在所有事情上和我争个高低。你很固执，你差点把我逼疯了。”吴愁低低地说：“不过，这事就这样让它过去，下次，碰上类似的情况，我们谨慎点就好。” “我知道，”许柔说。 “你挑衅我，给我带来了不必要的压力。”吴愁的嘴唇碰到许柔的脖子，许柔颤抖着。 “但是，我却强烈地爱上了你。”他说，并用力而缓慢地吮吸着许柔耳朵下面的敏感皮肤。 许柔的手用力地揪住吴愁的头发，他把双手箍在许柔的腰上，把许柔拉到他身上。许柔知道还有更多的事情要说，更多的问题要解决，但现在许柔只想迷失在吴愁的怀抱里，忘记今晚。 …… 天已放亮，许柔才起床，然后在吴愁的房间里转来转去，收拾东西再洗澡。 昨晚，许柔是坐吴愁的车来他住处的，所以，吴愁就现在把他的车钥匙给许柔，许柔自己开吴愁的车去上班。 许柔上车后，手机振动了起来。 “妈呀，是不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许柔以为是吴愁的电话，她开起了他的玩笑。这段时间，除了吴愁，许柔似乎没跟谁有什么联系。 “许柔？”一个男声，但不是吴愁，是刘诺。 许柔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看着屏幕，惊慌地确认屏幕上是刘诺的名字。 “对不起……刘诺，想不到是你。”许柔结结巴巴。 “你以为是他……我知道。”他说。他的声音很悲伤，但没有掺杂着仇恨。 “嗯。”许柔不否认这一点。 “你近来过得好？”他问。 “还行。”除了这样回答，许柔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昨天见过你妈妈。” 刘诺充满悲伤的声音给许柔带来的痛苦，加上许柔记起母亲对她的仇恨，使许柔的心头有针扎一样的疼痛。 “她还生我的气吗？” “是的……她对你很生气。” “她威胁过我，说要断供我的大学费用。” “她不会真正这样做的，她现在只是太伤心了，说说气话罢了。”刘诺说。 “真的，你在跟我开玩笑？”许柔怀疑刘诺判断的准确性。 “不，不是开玩笑。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知道……你妈不喜欢他。” “嗯，她不喜欢吴愁，不等于我不能喜欢吴愁啊。这就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原因吗？告诉我，我不应该和他在一起吗？” “不，不，许柔，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话，只是想知道你没事。这些年来，这是我们不说话时间最长的一次了。”他说。许柔可以想象他在皱着眉头。 “我很抱歉，我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你。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有些忙。” “仅仅因为我们不再在一起，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再联系。”他说，许柔的心很痛。 许柔确实想念他，虽然这种想念跟想念吴愁不是同一概念，但自小以来，他一直是许柔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很难完全放手。 他对许柔的关心无微不至，许柔却伤害了他，甚至没有打电话解释或道歉。许柔对自己的这种做法感到十分愧疚，想到这里，眼泪从许柔的眼里流了下来。 “我为这一切感到抱歉，刘诺。”许柔轻声说，叹了口气。 “没事的，”他同样轻声回道。 刘诺好像感觉到需要改变话题，所以他说：“听说你去做实习兼职了。” 就这样，许柔跟刘诺聊到了公司里的事。 他们就要结束时，刘诺答应和许柔母亲好好谈谈，让母亲重新接纳许柔。许柔觉得这些天来，压在许柔身上的一块大石头被卸下了。刘诺好就好在这里，他稳重和处事风格，总是能设法让许多的妈妈在最糟糕的时候冷静下来。 这一天的其余时间，许柔的工作都很顺利。许柔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通读了第一份手稿，并为朱世泽先生做了评述。吴愁和许柔断断续续地发信息，以确定下班后在哪里见面，不知不觉中，这一天已经结束了。 第80章 租房子 许柔按照吴愁发过来的定位，导航开车到了大约处在学校和泽世出版公司之间的一个地方。吴愁是叫许柔过来签租房合同的。 如果许柔住在这里，许柔不论是去学校还是去公司，车程都只有二十分钟左右。 当许柔把吴愁的车驶入停车场时，稍等了几分钟，吴愁把许柔的车开进了停车场，停在许柔旁边。 许柔看着自己的车，感觉有点不一样了呢，原来的纯白变成了珍珠白，整体上看起来崭新闪亮。 “你对我的车做了什么？”吴愁爬出来的时候，许柔笑着对他说。 “没做什么啊。”他微笑着说，走向许愁。 “老实交代，你做了什么？”许柔双臂在胸前。 “我给它换购上了一套新衣服罢了，你可以感谢我一下。”他翻了个白眼。 “背着我去给我的小白重新喷漆了，我差点就认不出来了”。许柔在吴愁肩膀上轻捶了两拳：“谁叫你为我花钱了，哈？” 许柔不喜欢吴愁在许柔身上花钱，重新喷油漆也不便宜。 “如果喜欢这种珍珠白，就找个时间好好感谢我。” “好，晚上再说。”许柔微笑着用手指穿过他的手指。 吴愁带许柔穿过停车场，来到一栋十几层的大楼前，为许柔打开了大楼的前门。 “到了。” 一楼大楼好得出乎许柔预料，它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地板，干净的白色墙壁，白色的椅子，白色的沙发，白色的地毯，透明桌子上的白色台灯。整个大厅它看起来优雅，高雅净洁得令人生畏。 一个穿着西装的秃头矮个子向他们打招呼，并与吴愁握手。他在他们身边似乎很紧张，或者他只是在吴愁身边才紧张。 “你一定是柔柔，吴愁提到过你。”他笑了，牙齿和明亮的墙壁一样洁白。 “是的，我叫许柔。”许柔微笑着纠正他，而吴愁忍住不暴露脸上的微笑。 “哦，我们现在来签字好吗？” “不，等许柔看过后，如果她满意了，那我们才可以签字了。”吴愁的语气有点生硬。 那个男人吞了吞口水，点点头。“好的，那我们上去。”他沿着走廊打手势。 “跟长辈说话，语气稍微和气一点更好。”许柔低声对吴愁说，他们三个人走向电梯。 “记住了。”他朝许柔笑了笑，轻轻地捏着许柔的背后。 许柔瞪着他，但他带酒窝的笑容渐渐绽开。 房东告诉许柔，这里的环境很好，大楼后面的景观是森林公园，周围没有什么工厂，在整个滨海市，具备这样条件的出租房不多。许柔礼貌地点了点头。 当他们走下电梯时，吴愁保持沉默。许柔对大堂和第五层走廊之间的对比感到惊讶。刚才换简约和明亮，现在则是精致和奢华，感觉就像他们踏入了一座完全不同的建筑甚至有了种穿越朝代的感觉。 “到了，”房东说，打开了他们来到的第一扇门。“本栋楼总共有二十二间出租房，这层楼只有五套房，所以你有隐私，也会很宁静。你们的房号是520房。” 他示意他们进去，但目光从吴愁的目光上移开，他肯定害怕吴愁。 当许柔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不由自主地偷偷倒抽了一口气。 这个现代风格的房子设计，简洁而精致，彰显出非凡的品味与格调。整个空间充满了轻盈而温馨的氛围，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房间内的地板采用了深色的实木材质，每块地板都经过精心打磨，散发出淡淡的木香，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丝自然的气息。地板上，精致的雕花图案若隐若现，既有现代感又不失古典韵味，让人流连忘返。 房间的一面墙上，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整个空间，将室外的光线和景色引入室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为房间增添了一抹温暖的气息。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无论是蓝天白云还是绿树红花，都成为了这个房间最美的装饰。 房间的家具设计简约而不失优雅，线条流畅，色彩柔和。一张宽大的床摆放在房间中央，床品采用素色设计，与整个空间的色调相协调。床头柜上摆放着精致的台灯和装饰品，为房间增添了一丝温馨的气息。 整个房间的空间布局合理，功能齐全。除了基本的睡眠区外，还设有独立的衣帽间和卫生间，方便居住者的日常生活。同时，房间内的色彩搭配也十分和谐，以浅色调为主，营造出一种宁静而舒适的氛围。 这个现代风格的房间，既体现了现代设计的简约与时尚，又融入了古典的精致与优雅，让人在繁忙的生活中找到一丝宁静与放松。 吴愁专心致志地看着许柔，许柔环顾四周，走进其他房间，让吴愁和那个男人跟在后面。厨房不算大，水槽和台面上方有五颜六色的瓷砖，增添了独立，有趣的外观。 许柔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一房一厅的小套房。 “中意吗？”房东问？ “柔柔，怎样？” “我喜欢这房子，只要价钱不太高就好。” 听了许柔的话，房东和吴愁一样松了一口气，吴愁的皱眉变成了灿烂的笑容。“真的吗？” “真的，我原以为，出租房都是冷冰冰的，但这个还不错。” “那我们就准备好签字了？”房东提议。 吴愁看着许柔，许柔点点头。 第81章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 文件有很多页，吴愁在最后一页底部签下了他的名字，然后把文件都塞给了许柔。冯家豪，许柔终于从合同中知道了他的名字， 许柔拿起笔，没有多想，也签了名，反正该谈的该看的，吴愁都做了。 “好，这是你的钥匙。”他递给吴愁和许柔每人一套钥匙，向他们告别，然后就走了。 “嗯……欢迎回家！”只剩下他们单独在一起时，吴愁说。 许柔笑着靠近他，这样他就可以搂着许柔。 “我们要有我们的小窝了，像做梦一样，现在。”许柔的眼睛扫视着客厅。 “如果两个月前有人告诉我，我会和你住在一起，我要么当着他们的面大笑，要么打他们一拳。反正是其中一种。”他微笑着把许柔的脸放捧在他的双手之间。 “嗯，你不是很甜蜜吗？”许柔挑逗着，双手环抱他硬朗的腰。“拥有自己的空间是一种解脱，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派对，再没有喋喋不休的室友。”许柔说。 “还有我们自己的床。”他眨着眼睛补充道：“我们需要买一些东西，碗筷之类的等等。” 许柔把手背摸到他的额头上。“你感觉还好吗？”许柔微笑。“你今天好乖哦。” 他把许柔的手拿下来，然后在许柔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你对这里的一切满意就好。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有回到家里的感觉就好。” “那你跟我在一起呢？你会有回到家的感觉吗？”许柔问他。 “当然有。”他回答，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房间。 “我们应该去拿我的东西。我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有几本书和我的衣服，”许柔说。 他在空中挥舞着双臂，仿佛在施展某种魔术。“已经完成了。” “怎么回事？”许柔问。 “我把你所有的东西都从你的房间里拿来了，它们在你的后备箱里，”他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签字？如果我讨厌这里怎么办？”许柔微笑。 “因为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会找到你喜欢的那个。”他自信地回答。 “嗯，那你的东西呢？” “我们明天就去搬，我的后备箱里有衣服了。” 许柔知道，他的车里总是有很多衣服。 “现在我们去超市，买厨房用品和一些吃的东西。”吴愁说。 “严重同意！”许柔也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我可以再开你的车吗？”他们下楼到了大厅，许柔问。 “为什么要开我的车？”他笑了。 “你未经我的许可就给我的车喷漆了。我想我赢得了这个特权。”许柔问。 “你喜欢我的车，然后？它很好开，不是吗？” “嗯，一分钱一分货，我的肯定没有你的好开呀。”许柔给他一个腼腆的眼神。 这个地段真是好，他们租的房子四周各种配套设施齐全，超市、咖啡店、饭店等等一应俱全，后边的那个森林公园更是锦上添花。 在超市里走了一圈，很快推车里就装满了锅碗瓢盆和床上用品。 两人一起把东西搬上了吴愁的车。 后备箱里有一个东西吸引了许柔的眼睛，那是一块污渍斑斑的床单，并且是带着血污的白色枕巾，是许柔跟吴愁第一次亲昵时弄脏了，吴愁说干脆拿去扔掉了。 “你还没有处理过这块枕巾？”许柔问。 “一直忙着，也忘了。”他说，但目光游移不定。 许柔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不安。 他们把床铺整理好不久，吴愁点的外卖了就送礼到了。 他们在餐桌上默默地吃饭，很安静，但这是一种美好的沉默，是在自己家里吃饭时那种想说就说，不想说时就缄默的那种闲散和自由。 “工作中的女孩是最性感的，我爱你。”当许柔把盘子放进洗碗机时，吴愁在身后说。 许柔转过身来回答：“夸赞自己女朋友的男孩是最帅的，我也爱你。” 就在家时，许柔的手机在木桌上“叮咚”响了一下，是微信提醒。吴愁回头一看，点击屏幕。 “是谁？”许柔问他。 “刘诺！”语气里透着隐隐的烦躁。 “哦。”我知道这不会顺利。 “他说，今天和你聊天很开心。”吴愁的脸绷得很紧。 许柔走回去拿手机，吴愁把手机攥得紧紧的，许柔几乎是用力抢过来的。 “是的，他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许柔带着虚假的信心 告诉他，但话说出来后，还是感觉自己有点心虚。许柔本来想跟他提一下，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 吴愁扬起眉毛。 “他只是告诉我，他遇到了我的母亲，他还问了我的近况，他只是关心我。” 许柔耸了耸肩，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不需要关心你。”吴愁冷冷地说。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吴愁。我认识他半辈子了。” “我的关心还不够吗？”吴愁问。 “你太荒谬了，你担心刘诺给我打电话吗？”许柔嘲笑。 “你没有理由和他说话。因为你接了电话，他可能认为你想要你们重归于好。”吴愁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头发里。 “他不会的。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许柔尽力与自己的脾气作斗争。 吴愁指着许柔的手机，冷静地说：“那现在你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不要再给你打电话了。” “不！我不那样做。刘诺没有做错任何事，许柔已经伤害了他，我不会对他说这些。许柔把他当朋友看待没有什么错。” “他认为他比我好，他会试图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不傻，许柔。你妈妈也想让你和他在一起。你要是总跟他打电话，他不死心！” 吴愁的声音越来越焦躁不安了。 许柔退后一步，睁大眼睛看着他。“这话听起来不像话，我离开了他，爱上你，可这并不意味着要仇恨他，和他老死不相往来。”许柔冲出厨房。 “不要离开我！”他叫了一声，跟着许柔走进客厅。 一起度过美好的一天后，许柔不想又吵起来，但许柔得坚持自己的立场。“我们在一起，但你不能在一切行为上控制我。我会尽量妥协，努力听你的话，但当涉及到刘诺时，我不会。如果他试图采取不当行动或说任何不恰当的话，我会立即停止与他交谈，但他说什么不恰当的话。在这方面，请你相信我。” 吴愁盯着许柔，许柔想知道，他的怒气是否正在消减。最后他只是说：“反正我不喜欢他。” “好，我明白了，但你必须讲道理。他不是试图把我从你身边带走，他不是那样的人。自从我和他分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联系我。” “我就是没法接受他接近你！”吴愁说。 许柔翻了个白眼，走进了小浴室。“你要干什么？”他问。 “我要洗个澡。”许柔说。 许柔知道他只是害怕许柔再次接近刘诺。他有这种深深的嫉妒，因为刘诺和许柔在一起的时候，在表面上，刘诺对许柔更好，吴愁知道这一点，但许柔不爱刘诺，许柔爱的是吴愁。 第82章 春意盎然的办公室 吴愁跟着许柔走进浴室，但当许柔开始脱衣服时，他转身离开了，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许柔快速地洗了个澡，许柔出来时，吴愁正躺在床上，只穿着他的运动短裤。许柔打开抽屉寻找睡衣，许柔保持沉默。 “你不穿我的t恤吗？”他的声音很低。 许柔注意到他把它折叠起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谢谢。”许柔把它拉过头顶。熟悉的薄荷味几乎让许柔忘记了应该对他生气。 “嗯，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许柔把毛巾拿回浴室。 “过来。”许柔回来时，他说。 许柔犹豫着走到他身边，他坐在床尾，把许柔拉到他的两腿之间。 “对不起。”他抬头看着许柔。 “？” “我表现得像个混蛋，”他说，许柔忍不住笑了。 “我们第一天搬进我们的新家，我却差点毁了这么美好的晚上。”他补充道。 “我们必须讨论这些事情，但不是你对我大发雷霆。”许柔抚弄着他的头发。 “是啊，好多东西，我们可以商量解决。”他半笑着说：“那么，我们能商量一下，你不再和他说话，好吗？” “今晚不行。”许柔叹了口气说。在这个问题上，许柔必须与他找到一个中间平衡点，但许柔并也不想完全放弃跟认识了半辈子的人交谈的权利。 “好，我们择日再讨论。”他苦笑着说。 “我希望我们的邻居看到我们在这里的第一个夜晚是宁静的。” “哦，但是，其实，我们不会安静下来的。”他的笑容再次祭出他的酒窝，完全可以点燃一个女孩的心中欲火，许柔尽量不去多想他挑逗的言论。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破坏这个美好的夜晚。”他再次说。 “它没有被破坏掉，好戏总是放在最后边。”许柔微笑着说，其实也是一种赤裸裸的挑逗。 吴愁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把许柔扛在肩上。许柔尖叫着，试图朝他踢腿。 “你在干什么！”许柔尖叫。 “去体验我们的新卧室。”他笑着把许柔带到卧室去。 …… 他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享受着彼此如此亲近的感觉，几分钟之内，吴愁的嘴唇上就发出了柔和的鼾声。 早上来到公司的前台，仲丽丽上下打量着许柔新买的中跟鞋和米色秋装裙，夸了许柔一句：“看看你，淡雅清纯自信，越来越漂亮了。” 许柔也虚情假意地回夸了她一句，对自己微微一笑，捡了一个粉丝包和一杯咖啡，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多亏了吴愁，因为有他，许柔最近感觉自己更加自信和性感。 许柔收到朱世泽先生的一封电子邮件，赞扬了许柔在第一份手稿上的评述和注解，他期待着许柔对下一份手稿的审评。 回复了老板的邮件，许柔就潜心于工作中了…… “有什么好东西吗？”吴愁的声音让埋头工作的许柔吓了一跳。这时是下午的四点多钟。 “在审稿呢。”许柔抬起头，略带震惊。 “你认真工作的样子好美。” 许柔脸有点发烧了。 他一如既往地帅气，但这次穿的是灰白色的t恤，胸肌凸起，显得无比干净和自信。有的男人就是好，当女孩感觉秋意渐浓，男孩子们还能潇洒地穿着t恤。现在，这个男孩全身火辣的帅气都是许柔的了。 “从家里开车到这里，感觉怎样？”他笑着问。 “感觉很近，车也很好开。”许柔轻轻地笑。 “但你认为可以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开走我的车？”他的声音很低，许柔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嗯……”许柔结结巴巴。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许柔的桌子后面，把许柔的椅子拉了出来。他的目光从许柔的鞋子移到许柔的脸上，他把许柔拉起来。 “我还没好好睁开眼看你，你就走了，现在看起来才发现，你今早好美。” 他贴着许柔的脖子说，然后轻轻地把嘴唇压在许柔的皮肤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这里？” “你见到我不高兴吗？”吴愁微笑着把许柔举到桌子上。 “嗯……我当然高兴啊。”许柔告诉他。 其实，每次能见到吴愁，许柔总是很高兴。 “我可能不得不考虑回到这里来工作，这样我才能每天在办公室里见到你。”他说，把手放在许柔的大腿上。 “不行，有人可能进来。”许柔装得声色俱厉，但许柔的语气却摇摇欲坠。 “不，下午四点以后，泽世公司的高层领导都在开会，仲丽丽已经同意我见你，如果她需要你，就打电话。” 吴愁向仲丽丽暗示他们在这里可以做什么的想法让许柔的脸颊发烫，感觉整个办公室春意盎然，许柔的荷尔蒙爆发了。许柔瞥了一眼门口。 “锁上了，”他傲慢地回答。 许柔不假思索地把吴愁拉得更近…… 二十分钟后，许柔整理好衣服，对着化妆盒的小镜子捋好头发，然后再看时钟。差不多是五点了。一天的时间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你准备回家了吗？”他问。 “只有五点。”许柔指着时钟。 “朱世泽说你可以早点离开。我一小时前和他聊过。” “你不能要求他让我提前下班，这次实习对我来说很重要。” “放心，他说，你的工作性质跟别人不同，你的很多工作其实可以在下班后在家里进行。” “我不希望任何人认为我是个没有时间观念和公司纪律的人。” “朱老板跟我说，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你的实习评价就是满分，工资也一分不少，工作方法可以灵活把握。”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可以回家了呢？”许柔对他扬起眉毛。 “从你来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想常来这里看你。”他给了许柔一个自鸣得意的微笑。 来到车旁，吴愁眯着眼睛看着太阳说：“趁着现在有空，我们应该去买那个婚礼上要穿的东西。” “好主意，”许柔同意。“但是我要把你的车开回家，然后你把我的车开回去，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商场。”在他抗议之前，许柔跳进了他的车里。他只是摇摇头，微笑着。 第83章 寂寞深闺 两人把车停放好之后，他们去了超市。吴愁一直像个孩子一样抱怨又抱怨，许柔真的不得不用性贿赂来胁迫他，让他买领带。他最终买了一套黑色西装，白色礼服衬衫和红黑相间领带。简单，但对他来说是完美的。他可能会找任何借口不去参加婚礼，但许柔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买好了吴愁的东西，就轮到买许柔的了。 许柔手里一边早白色短裙，另一个黑色长裙，吴愁指着白色那一件说：“要这件。” 既然容慧婕提到配色方案是非黑即白，许柔想许柔会遵从她的建议。吴愁似乎真的很喜欢许柔昨天穿的白色连衣裙，所以许柔决定听他的话。令许柔恼火的是，在许柔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之前，吴愁抢着帮许柔付钱了。许柔表示抗议，收银小姐姐都笑他们俩了。 “我今晚必须做一些事情，所以我不会回家吃晚饭。”他们走出商场，吴愁这样告诉许柔。 “我以为你会在家工作。” “我可以在家工作，但我需要去图书馆一会儿。”他解释道。”我不会回家太晚。” “等你走了，我就去买些吃的东西。”许柔告诉他，他点点头。 “小心，在天黑之前去。”他说。 他给许柔列了一份清单，列有他喜欢吃的东西，然后一回到520，他马上就再次离开了。许柔换上牛仔裤和运动衫，走到街边的泪菜市，买了一些蔬菜和肉类。 回到家后，就赶紧做一些学校的功课，给自己做点吃的东西。许柔给吴愁发微信，但没有任何回复，许柔给他留了饭菜，他回来后想吃就吃。 当许柔醒来时，许柔在恍惚中意识到自己还睡在沙发上。 “吴愁……”许柔大声喊叫，把自己从毯子中解开。没听到回应，许柔走到卧室，希望他能在那里 但卧室空空荡荡的。他到底在哪里？ 许柔回到客厅，把手机从沙发上抓起来。手机上没有收到他的任何信息，现在是早上七点。许柔打电话，但提示是已经关机。许柔在厨房里四处走动，打开咖啡壶，然后去洗手间洗澡。许柔暗自庆幸，昨晚没有设置闹钟，今早竟然能准时醒来。 当许柔吹干头发时，许柔猜测着他夜不归宿的种种可能原因。他不是说去图书馆吗？哪个图书馆会通宵开放的？如果去酒呢？酒到了凌晨三四点钟不是也要关门了吗？最可能的解释是他参加了一个通宵聚会。许柔猜这是最大的可能性，但许柔也担心他可能是出了车祸。 不管怎样，不论是由于什么原因，昨晚吴愁一夜未归，都让许柔不安。 许柔没有心情打扮了，穿上了一条旧的黑色直筒裙和一件柔软的粉红色纽扣衬衫。 开车去公司，一路阴云密布，法国梧桐在风中摇头晃脑，像是抖落烦恼一样非要把身上仅剩不多的黄叶都抖落才善罢甘休。天空灰蒙蒙的，远处的树林和楼宇也被一层薄雾笼罩得灰蒙蒙的，这让许柔阴郁的心更加阴郁。 带着一肚子气，许柔走进泽世公司的大门。他到底为什么夜不归宿而没有告诉许柔一声？ 走过前台时，仲丽丽示意许柔领走自己的早点，有煮鸡蛋，有豆浆，有面包和油条，但许柔什么都不要，许柔只是对仲丽丽挤出了一丝假笑，走然后走进办公室。许柔坐到办公桌前，发了一阵子呆后，许柔一遍又一遍地重读相同的页面，但每个字词都好像只匆匆地从眼前跳过，许柔完全不知道文章是讲什么。 有人敲门，许柔的心跳停止了。许柔心里强烈希望，来者是吴愁，不管许柔对他有多生气。 然而，许柔大失所望，是仲丽丽。 “美女，想陪我一起去吃午饭吗？”她甜甜地问。 许柔本想拒绝，但想想一直呆坐在办公室里揣摩男朋友的下落，那也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好呀。”许柔应允。 她们在拐角处走到一家沙县小吃店。 “天气是越来越凉了。”她说，并喋喋不休地说自己的身体不好，稍冷一点就觉得不舒服。 “我对季节变换不是太在意。”许柔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这是真心话。江南的夏天和秋天的分界线不是泾渭分明，天气是在渐变中让人感觉到凉意的，只有临近中秋节的这几天，许柔才确切明白，夏天早走了，秋天已经过了一半。 “你的帅男孩今天怎么没有来？”她笑着问。 服务员给他们拿来了菜单，两个职场美女都点了小笼包和豆浆，许柔的胃咕噜咕噜地叫着。许柔想，下次不能再不吃早点了。 许柔心里纠结着，不知道是否要和她分享自己的私生活。许柔没有很多朋友。没有，真的，除了李彤彤，但以后很少和李彤彤玩了。仲丽丽至少比许柔大十岁，也许她对男人的思想有一些很好的洞察力，这肯定是许柔缺乏的。 许柔盯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 “嗯，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昨天我们还好好地在一起，但后来他昨晚没有回来。整夜到现在都没有给我发任何信息。这是我们刚搬进新家的第二晚，可是他就玩人间蒸发了。”许柔解释道。 “等等……，你们俩住在一起了？”她嘻嘻哈哈。 “是的……从这周二开始，一起住两三天了。”许柔微微一笑。 “好，那他昨晚就没回家？” “他说他必须做一些事情，去图书馆，但后来他没有回家。” “会不会他是出了什么意外，对？” “我不是往这方面多想，更多地是想到了其它原因，如果他受伤了，他应该告诉我才对。” “他没有给打电话？” “他没有给他打电话或发短信。”许柔皱了皱眉头。 “如果我是你，我会生气的，这是不可接受的。”她宣称。 服务员走过来说：“请稍候，我们很快就给你们端来东西。”然后在许柔和仲丽丽面前各斟了一杯绿茶。 许柔有点感谢这个片刻的打断，让许柔有机会在好好消化仲丽丽犀利的言论。 第84章 浪子回家 接下来，仲丽丽又噼噼啪啪地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要许柔看好自己的男朋友，因为男人是一种习惯性动物，如果不管好他，他就改不了过去常做过的事。除此之外，还得明确让他知道，你没法容忍他继续他的恶习。她告诉许柔，吴愁能拥有许柔这么漂亮的好女孩，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了，许柔值得他珍惜。 听了仲丽丽一番鼓舞人心的话，许柔感觉自己的愤怒是理所当然的。许柔应该生气，许柔应该好好跟他说说。 “那么，我要过问这件事？ ”许柔问，她笑了。 “对，除非他有一个好借口。你值得被尊重，如果他不尊重你，那么你需要忍受得了，不然你就应该把他踢到路边。” “听了你的话，心里舒服多了。”许柔笑了。 “哦，这就好。不过，说真的，但要真正能恰当地面对这种情况，远非易事。”她笑了，然后变得严肃起来。“但无论如何，都要积极面对。” 剩下的时间里，充满了仲丽丽大学生活的故事，更多的是她一段接一段的爱情轶事。她的乌黑浓密的马尾辫在每个故事结束时都因为摇头而来回摇摆。许柔笑得前俯后仰，还不得不偶尔用纸巾拍拍眼角沁出的泪。 小笼包很可口，午饭很愉快，这比独自在办公室里生闷气好多了。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李壮在洗手间附近遇到了许柔，微笑着走过来。“你好，许柔。” “嘿，你好。”许柔礼貌地问。 “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他说，把目光移开了。在他进入浴室之前，许柔微笑着向他道谢，自己都很觉得尴尬。 直到下班，许柔实际上还没有做好任何工作，所以许柔把手稿带回家，希望能弥补今天没有完成的工作量。 回到520号，还是没有见到吴愁的影子，许柔的愤怒又回来了。许柔打电话给他，但还是那种样子，微信不回，电话不通。许柔没有心思做饭菜，只是泡了一桶泡面，权当晚餐用了。 许柔突然想起，距离容阿姨和吴叔叔的婚礼只有两天了。如果吴愁婚礼之前没有回来怎么办？ 他可能会的。不是吗？许柔环顾房间。尽管它看起来就很舒服，吴愁不在，它似乎已经失去了一些光芒。 许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完成今天的审稿工作。许柔正把文稿收拾好，吴愁打开门，跌跌撞撞地穿过客厅，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许柔听到他把鞋子扔到地板上，咒骂自己，很可能是因为摔倒了。 许柔回顾了仲丽丽今天午餐时所说的话，想到了他日夜不归的种种可能性，许柔压抑已久的怒火要从心底烧到嘴边来了。 “终于回来了！这一天一夜，你去哪里了？”许柔也走进了卧底，许柔没有大喊大叫。 吴愁脱掉了衬衫，脱下了裤子。 “又见到你了，很高兴。”他低着头说。 “你喝醉了吗？”许柔瞪大眼睛。 “也许，”他回答，把裤子扔到地上。 许柔喘着粗气把它们捡起来，扔给他。“不能好好地放着吗？” 许柔瞪了一眼，他笑了。 许柔呵呵两声冷笑着。 “你还好意思笑？一天一夜不回家，也没有打电话，然后醉醺醺地钻进来，你还好意思笑？”许柔语气有些生硬了。 “别骂我好吗？我现在头好痛。”吴愁有气无力地说，躺在床上。 “这是你自找的？这种人间蒸发的戏码好玩吗？如果你不打算认真对待我们的感情，那你何必让我和你一起搬进这里来？” “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个。你反应过度了。现在，过来，我来让你开心。”他的眼睛因喝了酒而充血。他向许柔伸出双臂，在他完美的脸上挂着醉汉才有的痴痴的笑容。 “不要跟我嬉皮笑脸的，吴愁。”许柔严厉地说：“我是认真的。你不能只是整夜待在外面，而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回来了还没有一个解释。” “你能冷静下来吗？你不是我的母亲。别再和我吵架了，过来。”他重复道。 “滚开！”许柔叫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坐了起来。许柔的愤怒令他不得不严肃对待许柔的关切。 “你听我说，滚离我远点。我不会是那个整夜坐在家里等待男朋友回家的傻女孩。我以为你至少能给我一个过得去的借口，但你连一个字都不提！这次我不会屈服的，吴愁。我总是太轻易地原谅你了。这次不行。所以要么解释，要么就不一起过了。”许柔交叉双臂，为自己的寸步不让而感到自豪。 “你忘了吗？房子是我出钱租下来的，所以如果有人要离开，那一定是你。”他茫然地盯着许柔说。 “房租是你争着支付的，并不是我不想一起支付。你不用担心，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会离开。” 许柔说，低头看了一眼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他的指关节再次受伤了，上面有凝固干涸的血液。 当许柔问：”你又打架了吗？” “这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吴愁！这确实很重要。这就是你整晚都在做的事情吗？和别人打架？你不是去工作，是吗？还是你的工作，就是和别人打架？” “不，那不是我的工作，你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他说，把手放在脸上。“天啊，你总是在找我的茬。” “我找你的茬？你一天一夜未归，还是醉醺醺回来，你还想要我怎样对待你！我需要个解释。吴愁，我厌倦了你的这种态度。” 他不理许柔，穿上一件衬衫。 “我整天都在担心你。你至少可以打个电话给我。今天我魂不守舍，而你出去喝酒，做鬼才知道什么事情。你这样做，我就无心工作。” “让我安静一下行吗？”耸了耸肩。 许柔拿起一件t恤，偷偷溜出房间。在许柔离开之前，许柔回头看他。“但我明确告诉你一点：如果你不跟我解释一下，那好， 我也不想跟你磨叽了。” 许柔走到沙发上躺下，庆幸还有这个空间可以容身。几滴眼泪从眼睛里掉下来，然后擦了擦脸，拿起了吴愁的那本看旧了的《呼啸山庄》。可许柔读不下去，她总想回到卧室，让他解释一切：他去了哪里，他和谁在一起，他为什么和谁打架？ 第85章 赎罪的晚餐 许柔放下书，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半夜十二点多钟了，所以许柔想要去睡觉了。刚才吴愁催着许柔早点上床睡觉，说他没有许柔就无法入睡，但许柔无视他，他只好自己去睡了。 许柔正要睡着的时候，许柔听到吴愁尖叫：“不要！” 许柔不假思索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向卧室。他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厚厚的毯子里，浑身是汗。 “吴愁，醒过来，”许柔轻轻地说，摇晃他的肩膀，用另一只手从他的额头上移开一缕湿透的头发。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你做了一场噩梦。”许柔尽力安抚他。许柔的手指在他的头发上玩弄，然后抚摸着他的脸颊。吴愁还在发抖，许柔爬到床上，躺在他身后，双臂缠在他的腰上。许柔把脸压在他湿润的皮肤上，许柔感到他放松了下来。 “不要离开我。”吴愁低低地恳求道。许柔叹了口气，保持沉默，把他抱得更紧。 “谢谢你。”他低声说，几分钟后，他又睡着了。 早上醒来，许柔去洗澡，水似乎没有变得足够热，无论许柔把它调高到什么程度，都无法让许柔紧张的肌肉温暖而放松下来。许柔昨晚睡眠不足，刚才还跟吴愁闹别扭，现在感到沮丧、筋疲力尽。许柔在洗澡，他已经睡着了，许柔祈盼他能保持这种睡眠状态，直到许柔去上班。 不幸的是，许柔的愿望没有得到实现，当许柔走出浴室，吴愁已经正站在厨房柜台旁。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平静地说。 许柔翻了个白眼，从他身边走过，许柔要在离开之前喝一杯咖啡。 “你不想跟我说话？” “现在不想，不，我必须去上班，我没有精力和你一起磨叽。”许柔说。 “昨夜你和我一起睡觉了。”他噘着嘴。 “是的，只是因为你尖叫和颤抖，我才去睡在你旁边。这并不意味着你被原谅了。我需要一个解释，所有的秘密，关于打架 ，甚至关于噩梦，否则我们就玩完了。”许柔明确告诉他。 他呻吟着，双手拂过头发。“柔柔 没那么简单。” “我非常信任你，还背弃了我的母亲，这么快就和你同居了。你也应该足够信任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能。”他结结巴巴地说。 “那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很抱歉，但我给了你很多机会。”许柔说。 “你不会离开我？我说了你也不理解。”他的语气很生气，但他的眼睛显得悲伤。 “那也你给我一些解释。你认为我不会理解的是什么？关于你的噩梦？”许柔问。 “先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他恳求道。 事实证明，与吴愁交流和沟通，比许柔想象的要困难得多，尤其是当他心绪不宁的时候。 “我已经迟到了。”许柔告诉他，然后尽快去卧室穿衣服。许柔的心里很高兴，他不跟着许柔，但许柔的心里其实希望他跟着许柔。 当许柔离开520时，他仍然站在厨房里，仅有内裤遮盖，半裸着身体，用他受伤的手，拿着他的咖啡杯。 许柔仔细思考了吴愁今天早上所说的一切。他说，许柔可能不理解，那是指什么事情呢？ 许柔几乎整天都感到内疚和紧张，但仲丽丽通过微信向许柔发送了太多有趣的抖音视频的链接，让许柔的酸涩心情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了。到了午餐时间，许柔几乎忘记了家里的问题。 “我对我的过错说抱歉，请下班后回家。”吴愁发微信来，当时仲丽丽和许柔正在吃鸭血粉丝汤。 “是他发来的信息？”她问。 “是的。”许柔告诉她：“今天说了他一些，我知道自己是对的，可自己的心情反而感到很糟糕了。” “希望他能吸取教训。他告诉你他去哪里了吗？”仲丽丽问。 “唉，这就是问题所在。”许柔哀叹着，又吃了一口东西。 “请回复我，柔柔。”几分钟后他就发来了。 “回复那个可怜的家伙。”仲丽丽笑了笑，许柔点了点头。 “我会回家的。”许柔回应。 朱世泽先生让每个人都在五点之后可以自行下班，所以许柔决定去一家美容沙龙，为明天的婚礼修剪头发和做美甲。 许柔希望吴愁和许柔能在婚礼前解决这个问题，因为许柔最不想做的就是带着满腔愤懑的吴愁去参加他父亲的婚礼。 许柔回到家时，快七点了，许柔收到来自吴愁的多条信息，许柔刚才忙，没有时间看。 踏进门口前，许柔深吸一口气，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好心理准备。要么他们最终会互相争吵，这将导致他们中的一个人离开，要么他们会好好说话，并顺利解决问题。许柔进门时，吴愁正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的眼睛往门口这边看，见到许柔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说，然后走向许柔。 “我还能去哪里？”许柔回答，然后从他身边走过，进入卧室。 “作为赎罪，我做好晚餐了。”吴愁说。 吴愁现在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头发向下耷拉在他的前额，而不是像往常一样油光可鉴地向上和向后梳。身上穿着一件灰色连帽运动衫，整个人看起来很紧张，担心，接近于害怕。 “为什么？”许柔不禁要问。许柔换上了自己的秋衣。因为许柔没有穿上他为许柔放在梳妆台上的衬衫，吴愁脸上的忧郁更加明显了。 “因为我是个混蛋。”他回答。 “是的，你就是个混蛋。”许柔说，然后走回厨房。这顿饭看起来比许柔想象的要开胃得多，尽管那个排骨酸甜搭配失调，那个蒜苔炒得过火了。 “排骨太甜了，”吴愁在旁边说，声音很小。这是一个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场景，自从许柔遇到他以来，许柔第一次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不，它看起来不错，我想不到你也会做糖醋排骨。”许柔告诉他，咬了一口，它的味道甚至比看起来更好。 “你新做的头发看起来不错。”他说，许柔的思绪回到了许柔上次剪发的时候，吴愁是唯一一个注意到的人。 第86章 往事不堪回首 “夸了我的头发，并不意味着我飘了起来，然后忘记了我想知道的事情，还是一句话，我需要解释。” 许柔提醒吴愁。 他发出一声艰难的呼吸。“我知道，我终究都要给你的。” 许柔又咬了一口，以掩饰自己能守住阵地的满足感。 “首先，我先告诉你，我噩梦的来源。我想让你知道，没有人，我的意思是没有人，除了我的父母，知道这一点。”他说，并捂着指关节上的结痂。 许柔点点头，又咬了一口。 “好，开始了 ”他紧张地说，然后继续：“一天晚上，当我大约七岁的时候，我父亲在他们家街对面的酒里喝酒。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去那里，他一喝醉，在那里常惹恼别人。那天晚上，他就是这样做的。他和几个士兵打架，最后他把一个啤酒瓶砸在他们中一个的头上。” 许柔不知道接下来事情发展走向如何，但许柔知道它不会令人愉快。 “请继续吃……”他恳求，许柔点点头，尽量不要盯着他看，让他继续从容地说。 “他离开了酒，他们穿过马路来到我们家，要求赔偿那个家伙的医疗费。问题是他没有回家，他们只是认为他回家了，而我妈妈在沙发上睡着了，等着我爸爸。” 吴愁的眼睛与许柔的眼睛相遇。 “有点像你昨晚的样子。”许柔低声说，抓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 “所以当他们找到我妈妈时”他的目光转开，盯着墙，就像在那墙上重播着往事的帧帧图像一样。”当我听到她的尖叫声时，我跑下楼，试图让他们放开她。她的睡衣被撕开了，她只是不停地尖叫着让我走她试图阻止我看到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但我不能离开，你知道吗？” 他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许柔的心为这个七岁的男孩而心碎，他不得不看着那些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他的母亲身上。许柔爬到他的腿上，把脸贴在他的脖子上。 “长话短说，我试图与他们作斗争，但这没有任何好处。当我父亲跌跌撞撞地进门时，我已经把一整盒创可贴粘在她的身上，试图修复她的遍体鳞伤。这有多愚蠢？”他对着许柔的头发问道。 许柔抬头看着他，他皱起了眉头。”别哭……”他低声说，但许柔忍不住。许柔从没想过他的噩梦来自如此可怕的事情。 “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了这些伤心事。”许柔抽泣着。 “不……宝贝，没关系，能把这些说出来，心里就舒服很多。”他向许柔保证。 他抚摸着许柔的头发，用手指缠绕着头发，陷入了沉思。 “在那之后，我只会睡在楼下的沙发上，为的是，如果有人进来他们会先找到我。然后噩梦来了……我父亲离开后，我去看了几位心理治疗师，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直到你睡到我身边，才没有这种噩梦。” 他给了许柔一个虚弱的微笑。“对不起，我昨晚整晚都在外面。我也不想成为那个家伙。我不想成为他的样子。”他说，并紧紧地拥抱许柔。 现在许柔又有了吴愁成长经历的几块碎片，许柔更加了解他了。而许柔对吴志坚的看法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形象不再因为有了大学校长的光环而无比伟大了。 许柔知道人们会改变，他显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种人了，但许柔的内心还是忍不住也对他心存怨恨了。吴愁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样子，是因为他的父亲，因为他的酗酒，因为他缺席的家庭责任。许柔虽然还没有得到吴愁为什么不回家的答案，但许柔得到的比预期要多得多。 “我不会再这样做了……我发誓……只是请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他喃喃自语。 许柔心里积压的怨气一下子全消散了。 “我不会离开你，吴愁。我不会离开你的。”许柔重复说着，好像生怕吴愁听不到一样。 “我爱你，柔柔，这比什么都重要。”他说，擦了擦许柔的眼泪。 …… 天渐渐黑下来后，两人躺在床上时，吴愁问许柔：“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去参加婚礼？” “婚礼是三点开始，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在两点之前到达那里。”许柔说。 “提前一个小时？”他抱怨道，许柔点点头。 “是不是有点早……”他说，但被许柔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吴愁俯身抓起手机，他脸上的表情立即告诉许柔是谁打来的电话。 “他为什么打电话？”他气喘吁吁。 “我不知道，吴愁，但我认为我应该接电话。”许柔从他手里抢过手机。 “喂，刘诺……”许柔的声音柔和而颤抖，因为吴愁的眼睛睁得像两个鸡蛋那么大。 “嘿，许柔，很抱歉在星期五晚上打扰你，但是嗯……”他听起来很恐慌。 许柔催着他快点说正事，因为他的解释有点啰嗦。 许柔看向吴愁，他嘴里轻轻嘟囔说：“很神秘！” 许柔给了他一个制止他说话的眼神，但最终还是打开了手机的扬声器，这样吴愁就可以偷听到刘诺和许柔的对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你妈妈知道你不在学校住了。我告诉她，我也不知道你现在住在哪里。但她不相信我。所以，她要去找你了。” “去学校？” “我不知道，但她说她会找到你，她真的很生气，是气急败坏的样子。所以，我就先打电话告诉你，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了！”许柔冷静地说，在挂断电话之前感谢了刘诺。 吴愁靠在许柔旁边的一个肘部。 “她找不到你。没有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他向许柔保证，并抚平了许柔的额头。 “她可能找不到我，但她肯定会缠着李彤彤，问她在宿舍里看到的每一个人，可能还要闹到辅导员那里去。”许柔用手捂住脸。“我应该去宿舍一下。” “或者你可以打电话给她，给她我们的地址，让她来这里，在你的领地上，所以你占优势。”吴愁建议道。 “应该没什么事？”许柔的手从脸上移开。 “她是你的母亲，你应该最了解她，柔柔。” 许柔好奇地看着吴愁，想到了他和他父亲之间的裂痕，但许柔也发现，这些日子里，吴愁还是愿意和他的父亲相处的，所以许柔也应该像吴愁那样，勇敢地跟母亲沟通。 “那我给她打电话。”许柔说。 许柔呆呆盯着手机一会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打了她妈妈的号码，告诉了许柔现在住的地方的定位。 妈妈在电话里的话很简洁，说话很快。许柔看得出来，她正在积蓄着仇恨，蓄势待发，等见到许柔的时候再宣泄。许柔给了她许柔现在的地址定位，然后连忙放下电话。 第87章 妈妈连夜来袭 妈妈要连夜来袭！本能地，许柔从床上跳起来，开始收拾他们的房子。 “已经很整洁了，你妈应该不会嫌弃这个房子了。”吴愁说。 许柔说：“收拾收拾让我更有自信心。” 在许柔收起地板上的几件衣服后，许柔打开客厅顶灯，和吴愁一起在桌子旁等着许柔母亲的到来。 许柔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别过份紧张，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但许柔了解她，知道她发起飙来有多严重。 一小时前，许柔和吴愁的较量已经让她过于激动了，许柔不知道今晚是否还有和妈妈吵架的心。 许柔看了看时钟，发现已经是八点了。希望她来了也不要待太久，让吴愁和许柔可以早点上床睡觉。 “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待在这里，还是给你们两个单独讨论？”吴愁问。 “我认为，让我和她先单独在一起一会儿也好。” 许柔说。尽管许柔很想让他在许柔身边，但许柔知道他的存在会激怒她。 几分钟后，有人敲门……嗯，急促的砰砰声似乎不是在敲门而是在砸门。 “我就在卧室里，对自己的妈妈，说话要知道分寸，情非得已，不轻易发脾气。”他给了许柔一个快速的吻，然后走开。 许柔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深的呼吸，然后打开门。母亲看起来非常漂亮，一如既往。眼睛整个脸都被化妆得淡雅清丽，她的红色口红光这亮丝滑，她的黑发盘成发髻扎在后脑勺上，整个的徐娘半老姿色。 “你从宿舍里搬出来到底是为什么？竟然没有告诉我！”妈妈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推着许柔走进房里。 “告诉了你，你就不会给我搬出来。”许柔反驳说，然后专注于控制好呼吸，尽可能保持冷静。 她回过头来瞪着许柔。“你怎么知道我会反对呢？” “你威胁过不帮我交学校里的费用。”许柔提醒她，并交叉双臂。 “看看你。你不是我两个多月前刚上大学的那个许柔了。”她挥舞着双臂。“你在藐视我，甚至对我大喊大叫！我本来为你安排好的，你都摒弃了。” “妈，我怎能藐视你，你可是我妈呢 。我来这里，也很好的，离我学校和我实习的公司都不远。忘了告诉你，我有了一份实习工作，薪水很高。我买了一辆二手电动车。我这样不比呆在学校好吗？”许柔说。 妈妈因被挑战而眼睛发亮了起来，说：“好，首先，在我来之前，你至少可以换一下衣服。老实说，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女鬼一样。” 许柔低头看自己的睡衣，可妈妈又转向了新的批评目标：“这是什么你现在化妆了吗？你是谁？你不是我的柔柔，这是肯定的。我的柔柔不会在星期五晚上穿着睡衣在某个魔鬼的房子里闲逛。” “不要这样说他。”许柔咬牙切齿地说：“好吗？” 许柔母亲眯着眼睛，咯咯地笑着。她的头在笑声中向后仰，许柔忍住了想在她化妆得很漂亮的脸上打一巴掌的冲动。对自己的暴力想法，许多又马上感到愧疚起来，毕竟她是妈妈，但她真的把话讲得很过分。 “还有一件事，”许柔慢慢地、平静地说：“这不仅仅是他的房子，这是我和他一起租的房子。” 就这样，许柔让她停止大笑。 听到许柔说，这是许柔和吴愁的房子，她的妈妈怔了一下，接着就沉下了脸。 “你刚才说了什么？”她慢慢地问道。 “你听到我说了，这是我和他一起租下来的，我和他都住在这里。” “你不可能住在这里，你负担不起这里的费用！”她嘲笑道。 “你想看我们的租约吗？我有一份副本。” “这种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她说，然后转移目光盯着许柔身后，好像是在计算许柔的生活开销。 “我知道你和那是愚蠢的那个男孩在一起了。但你和他住在一起，简直是愚蠢的！你对他还不了解！你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你不觉得和他同居，被人们看到是不是很尴尬？” 许柔有些愤怒了。许柔瞥了一眼墙壁，试图镇定一些，但这太过分了，在许柔停下来之前，许柔正和她面对面。 “你怎么能进我家来侮辱他！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他比你更了解我！我实际上也见过了他的家人，至少是见过他的父亲。你想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吗？他是我们滨海大学校长！”许柔尖叫起来。 许柔本来不想把吴愁父亲的头衔搬出来，但不这样做，真的很难把她镇住。 可能是因为他听到了许柔声音中的激动，吴愁带着担忧的表情走出卧室。他走过来，站在许柔旁边，试图把许柔从母亲身边拉回来，就像上次一样。 “就是这个非主流的男人，”许柔母亲嘲笑他，并疯狂地指着吴愁，似笑非笑说：“他的父亲不可能是校长，一个大学校长的儿子不可能是这种样子。” 许柔的脸红了，泪水打湿她俏丽的脸，但许柔不在乎。 “是，他就是。如果你抛开对他和成见，你可以和他谈谈，然后发现我不是在说谎。你知道吗？你甚至不配评判他，他以你从未有过的方式一直陪伴着我，你再怎么闹，都没办法让我远离他！” “你不要那样跟我说话！”她尖叫着走近许柔。“你认为仅仅因为你给自己租了一套小房子，并化了点妆，你突然变得厉害起来了吗？” 吴愁眯起眼睛盯着她，但她一门心思在跟许柔吵架，根本没有时间往吴愁这边看一眼。 “你最好以前早结束这一切，许柔。只要照照镜子，然后看看他，你就知道，你们俩在一起看起来很荒谬。你有刘诺，他对你很好，你却把偏要跟上这个！”她向吴愁指了指。 “刘诺只是我的朋友，”许柔说。 吴愁的脸紧绷着，许柔默默地恳求他不要说什么。 “刘诺爱你，我知道你爱他。现在停止这种叛逆的把戏，跟我走。我会把你带回你的宿舍，刘诺一定会原谅你的。”她霸道地伸出一只手，好像许柔就要握住她的手，她一起走出这里。 第88章 母女冲突 妈妈想要把她拉走，许柔双手却紧紧地抓住睡衣的下摆，不让她抓住。 “妈妈，你太荒唐了，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不想和你一起去。我和吴愁住在这里，我爱他。我不爱刘诺。我关心刘诺，但并意味着我会爱刘诺。我很抱歉，但我爱吴愁，他也爱我。” “他不爱你，像他这种人，只会玩弄你的感情，睁开你的眼睛，小姑娘！” “我不是小姑娘，我是个女人了，我有我的选择！他已经和我在一起，他现在还在我身边，你怎么说他只是玩弄我？”许柔喊道。 许柔母亲满脸厌恶地皱起眉头，而吴愁则是眯着眼睛看着许柔的妈妈。 “我有言在先，柔柔。当他伤透你的心，而你无处可去时你最好不要来找我。” “哦，相信我，我不会，你再也无法控制我了，我是一个成年人。你不能因为控制不了我父亲，你就想调转方向来控制我！” 这些话一离开许柔的嘴，许柔就后悔了。许柔知道把父亲带入这个境地是卑鄙的，太卑鄙了。在许柔道歉之前，许柔感觉到她的手掌打在了许柔的脸颊上。 吴愁走到她们中间，双手张大。许柔的脸刺痛，许柔咬着嘴唇，忍住不哭。 “如果你现在不离开我们的房子，我就要报警了。”吴愁警告她。吴愁异常平静的语气使许柔的脊椎发冷，许柔注意到许柔母亲在颤抖，他的语气显然也让她感到不安。 “报警也没用，我是她妈妈。”许柔妈妈说。 “你只要再次让你的手碰到许柔身体一下，你认为我不会报警吗？如果你不是她的妈妈，我会做出比报警更过分的事来。现在，我给五秒钟的时间，离开我们的房子。”吴愁说。 许柔瞪大眼睛盯着母亲，把手放在许柔灼热的脸上。 许柔不喜欢他威胁妈妈的方式，但许柔希望妈妈离开。在他们两人进行了一场具有挑战性的凝视竞赛后，吴愁叫道：“两秒钟。” 许柔的妈妈气呼呼地走向门口，高跟鞋的“笃笃”响声，从水泥地上回荡开来。 “我希望你对自己的选择不会后悔，柔柔，”她说，然后关上了门。 吴愁的双臂把许柔揽进最舒适和安心的怀抱中，这正是许柔现在需要的。 “很抱歉，对你妈妈不礼貌了，宝贝，”他对着许柔的头发说。 “我很抱歉她说了那些伤害你的话。”许柔为他辩护。 “嘘，别担心我，类似的话，我听多了。”他提醒许柔。 “现在，帮我从冰箱里拿点冰来。” “好的，宝贝。”他吻了吻许柔的额头，走到冰箱前。 吴愁把旁边的椅子拉出来，把临时的冰袋贴在许柔的脸颊上。 “从小到大，她是不打我的，刚才她竟然打了我一巴掌。”许柔斯条慢理地说。 “我以为我要失去控制了。”他说，看着许柔的眼睛。 “我也担心你会控制不了你的脾气，”许柔承认，并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许柔觉得今天过得好慢哦。这是许柔一生中最漫长，最疲惫的一天，许柔筋疲力尽。许柔希望和吴愁上床，忘掉自己和母亲让人崩溃的矛盾。 “我太爱你了，否则，我就会失控的，我不能过分伤害我爱的女孩的妈妈。”他微笑着回吻了许柔两个闭着的眼睑。 许柔相信，他实际上不会对她做任何事情，不知为什么，许柔知道即使他愤怒，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许柔开始认识到，当事情涉及到许柔本身时，吴愁更多的是在做防御，而不是进攻，即使他自己受了伤。 “我真的很想上床睡觉了，”许柔告诉他，他点点头。 许柔把毯子拉回来，然后躺在床上。 “你觉得我妈会一直这样反对我们俩吗？”许柔问吴愁。 他耸了耸肩，把床上一个备用枕头扔到地板上。“我认为不会，人们会改变和成熟，但我想，你最好先别太早对她抱有希望。” 许柔趴着，把脸埋在枕头里。 “嘿，”吴愁轻轻地对着许柔的脖子说，一根手指沿着许柔的背部曲线向下。许柔翻了个身，叹了口气，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 “我很好，”许柔撒谎。许柔需要分散注意力。许柔把手举到他的脸上，用拇指抚摸着他丰满的嘴唇的曲线，他笑了。 “盯着我看很有趣，就像我是一个科学实验产品吗？”他开玩笑说。 许柔点点头，用另一只手抚过他的剑眉。 他翻了个白眼，把许柔的拇指放在他的牙齿之间，许柔想把手拉开，由于用力过猛，手撞在床头板上。 许柔像平常那样对他挥手，他抓住许柔疼痛的手，把它放到嘴里。许柔俏皮地噘着嘴，直到他的舌头以最挑衅的方式在许柔的食指尖上旋转。他继续在每个指尖上这样做，直到许柔气喘吁吁。 “感觉很好？”他问，把许柔的手放到许柔的腿上。许柔又点了点头，不知所措。 “想要？”他用舌头舔过嘴唇，润湿了嘴唇。许柔又点了点头。 “说话，宝贝，”他说。 “我想要……”许柔星眸迷离，幽幽地说。 …… 第二天早上面对着镜子，许柔高兴地看到，母亲的袭击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也没有什么痛感了。但是，当想到母女之间的关系已经搞得如些僵了，仍然心柔的心不禁隐隐疼痛。 洗个澡，把头发简单地梳成一个马尾辫。许柔在吴愁的肩膀和耳朵上各印了一些小吻，但还是没能唤醒他。许柔的肚子咕噜咕噜响，许柔走进厨房做早餐。 今天是个好日子，许柔想让这一天以美好的早晨开始，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婚礼前保持快乐和平静的心境。 饭菜做好了，餐桌上，摆着两个煮鸡蛋，两碗南方特色的桂林米粉，两杯咖啡。吴愁的话量更大，许柔还特意从冰箱里给吴愁拿来了一块蛋糕。许柔自己都为自己的勤快感到非常自豪。 第89章 友谊的小船已倾覆 一双强壮的手臂从背后缠绕在许柔的腰上。 “哇阳光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吴愁用沙哑的、睡意未消的声音说。 “这正是我想要住在一起的一个原因，”他对着许柔的耳根说。 “所以我可以给你做早餐？”许柔笑了。 “嗯，然后醒来，看到你在厨房里忙着。”他咬着许柔的脖子。 许柔转过身，朝着吴愁的脸挥舞着锅铲。“老实点，管住自己的手，直到吃完早餐，吴愁。” “遵命，夫人。”他咯咯地笑着，坐到餐桌边。 早餐后，吴愁黑暗的忏悔和许柔母亲的吵闹似乎在晨光中被他遗忘了，许柔强迫吴愁洗个澡，但他努力却想把许柔哄回床上，许柔怕耽误了吴愁爸爸的婚礼，没有上他的当。 当吴愁穿着他参加婚礼的新衣服走出卧室，许柔惊讶得舒了一口气。黑色礼服很贴身，白色衬衫，把他打造得超乎寻常的帅气、华丽、健美。 “呃 许柔真的不知道如何打领带。”吴愁手拿红黑相间的领带，耸了耸肩。 许柔的嘴巴干涩，许柔忍不住盯着他，所以许柔哽咽着说：“我可以帮你。” 谢天谢地，吴愁没有问许柔从哪里学会打领带，因为提到刘诺，他的情绪会很快变酸。 “打好领带，你就是空前帅气了。”许柔帮完忙后告诉他。他耸了耸肩，穿上黑色夹克，完成了造型。 吴愁的脸颊潮红，许柔不禁偷偷笑他这种意想不到的情绪。许柔看得出来，他觉得自己完全不是穿这种正规衣服的料子，所以现在感觉有点别扭。 “你为什么还不穿新衣服？”他问。 “我一直等到最后一刻，因为我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怕穿太早了会弄黑。”许柔告诉他。 等到许柔打扮停当，他们用手机拍了照留念，然后就朝着吴愁爸爸的住处进发。 在他父亲房子附近，吴愁把车开进加油站里加油。当他们正在加油时，一辆熟悉的汽车驶入加油站，梁慎坐在前排座位上。钟响把他的车停在吴愁的三米远的距离外，然后下车，走向吴愁和许柔他们。 当许柔能看清钟响时，许柔倒抽一口气：他的嘴唇肿胀，他的两只眼眶都是黑色和蓝色的。他的脸颊上有深紫色的瘀伤。当他看到吴愁的车时，他英俊，受伤的脸变了。钟响什么也没说，甚至像是不认识吴愁和许柔，默默从他们车前走过，把吴愁和许柔当成了路人甲路人乙。 几秒钟后，吴愁爬回车里，拉着许柔的手。许柔低头看着他们交织在一起的手指，喘息着，许柔的眼睛落在他结痂未脱的指关节上。 “我终于知道，你在我背后，做出换的一些丰功伟绩了。”许柔说，他扬起眉毛，不说话。 “你打了他，不是吗？这就是你手受伤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他对我们视而不见！” “你会冷静下来吗？”吴愁压低声音叫着，升起许柔的窗户。 许柔回头看看钟响走向卫生间，消失在视野里，然后许柔的目光回到吴愁脸上。 “别这样像母狼一样看着我，婚礼后我们谈谈，好吗？”他乞求道，许柔点点头。 “好，有的账我们等婚礼结束后再清算。”许柔同意吴愁的提议。 吴愁显然想改变话题，他问道：”既然我们有了自己的家，那么你今晚就不会呆在我爸爸家了？” 许柔把钟响被打的脸强行从脑海深处暂时驱逐出去。”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许柔微笑。“除非容慧婕阿姨要求我们住下来。你知道我不懂得拒绝别人。”许柔告诉他。 吴愁昨晚跟许柔聊了些东西后，现在许柔想到要见到吴志坚就有点紧张。许柔告诉自己尽量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事，但很难做到。 他们到达他父亲的家时，街道上到处都是汽车。一下车，一阵清爽的风吹来，许柔微微感到了一丝凉意，许柔穿是秋装裙，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吴愁脱下自己的西装上衣，把它披在许柔的身上。 这一来，轻风一停下，沐浴在中秋金黄的阳光中，天地明亮，人是温暖的，整个世界也显得无比温暖。 “嗯……看看你真是个绅士。谁会想到呢？”许柔开玩笑。 “只要你想到就行，别人想不想到不重要。”他说。 “我爱你，所以，你点点滴滴和好，我都能感受到。”许柔微笑着告诉他，吴愁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腼腆的笑意。 两人手牵着手，走进熙熙攘攘的院子里。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为这神圣而喜庆的时刻增添了几分温暖与浪漫。庭院里，鲜花盛开，香气四溢，五彩斑斓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新人祝福。 大房子里挤满了人，吴愁从许柔的身上取回他的上衣重新穿上，然后紧紧地握着许柔的手。 “我们去找兰渺。”许柔建议，吴愁点头，并走在前面带路。 他们最终在客厅里找到了吴愁的继兄弟，旁边是新的瓷器柜，取代了以前吴愁打破的那个柜子。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兰渺被一群看起来至少六十岁的男人包围着，其中一人把手放在兰渺的肩膀上。当他发现许柔他们时，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穿着与吴愁相似的西装，看起来非常英俊。 “哇，我从没想过我会活到看见你穿着西装打领带的那一天。”兰渺笑了。 “如果你继续对我的衣着评头论足，你真的就活不了多久了。”吴愁威胁说，但他的微笑显示了他的幽默感。许柔看得出来，他和兰渺的关系已经比以前融洽很多，这让许柔很开心。兰渺是许柔最亲密的朋友之一，许柔真的很关心他。 “你们的到来，我的母亲会很兴奋。许柔，你看起来很漂亮。”兰渺伸出手，想跟许柔握手，但吴愁没有放开许柔的右手，所以许柔只能笑着告诉他说：“不用那么客气地握手了。” “今天的客人好多哦。”许柔说。许柔知道吴志坚和容慧婕来这里只有两年多一点的时间，所以令人惊讶的是，这里至少有两三百人。 “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吴叔叔在大学里的朋友，其余的都是同事和我妈妈的亲朋，我也只知道其中的一小半。”他笑着问许柔和吴愁：“你们想喝一杯吗？每个人都会在大约十分钟后到外边的帐篷去。” “谁那么聪明，主张在12月举行户外婚礼？”吴愁抱怨道。 “我母亲的。”兰渺说：“不过，有了大帐篷，天气是凉爽状态，还不会冷。”他环顾人群，然后又回头看吴愁。“你应该去你爸爸面前露一下脸，让他知道你也来了。他在楼上，我妈妈和我姨妈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待在这就行，一会儿他会看到我的。”吴愁回答。 许柔用拇指抚摸着他的手。他轻轻捏了一下许柔，表示赞赏，兰渺点了点头。“好，那我现在必须离开一下，但待会儿我会再来见你们的。”兰渺说，笑着离开了他们。 “你现在想出去吗？”许柔问吴愁，他点点头。 “我爱你，”许柔告诉他。 他笑了，酒窝浅浅。“我也爱你，柔柔，”他说。 第90章 祖孙相见 吴愁带着许柔走出后院，再次把他的外套递给许柔。走出门来，许柔看到后院已经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两个大帐篷占据了院子的大部分，挂在树上和露台上的是数百盏发光的小灯笼。即使在白天，它们也很美丽，而且这一切都是相当值得一看的景象。 “我们进这里边去，”吴愁说，然后向两个帐篷中较小的一个指了指。 帐篷里排着一长排的桌椅，帐篷的尽头是一个小舞台，帐篷的四周都挂着美丽的红色花朵，头顶上是五彩缤纷的彩条和红色的大灯笼，灯笼放射出美妙的光芒，让餐桌上那些玻璃器皿和光滑的白色碗盘也熠熠生辉。 所有的客人都穿着漂亮的服装。大约一半的座位都坐满了，所以他们就近找了两个空位坐下。 “我从没想过我会参加我父亲的婚礼，”他对许柔说。 “我为你的到来感到无比高兴。这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没有你的参加，他们的婚礼是不完美的。”许柔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用胳膊搂着许柔。 他们开始谈论这个帐篷的装饰方式，红色是主色。红色和金黄是配角，简单而优雅、热烈，这让每个走进这里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我猜，我爸和容阿姨应该是在另一个帐篷里。”他说，并用拇指和食指旋转着许柔的一根头发。 “嗯，可能。” “吴愁？你是吴愁？”一个老太婆的声音问。许柔和吴愁都把头转向左边。一位穿着纯褐连衣裙和平底鞋的老妇人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哦，我的天啊，果然是你！”她很惊喜。她灰白的头发被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你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很健康。 吴愁立即站起来去迎接。 “我都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你了，看看，现在都长成英俊的小伙子了。长得好高了！”老太婆笑眯眯地夸着吴愁，夸得吴愁都脸泛红晕了。 “你身体还好吗，奶奶？”他问她，不停地在两脚上变换着身体的重心。 “我很好，孙子，我非常想念你。”她说，拍了拍眼角，然后环顾四周，饶有兴趣地问许柔：“这个漂亮的姑娘是谁？” “这是柔柔……许柔。柔柔……我的女朋友。”他回答：“柔柔，这是我的奶奶，我的亲奶奶。” 许柔站起来，要面对吴愁的祖母，许柔可没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许柔以为他们已经不在世了，就像许柔爷爷奶奶一样。吴愁从未提起过他们。 “奶奶，你好！”许柔对她说，伸手握手，但她有其他计划，拉着许柔拥抱一下。 “你真是个美丽的女孩！”她用比吴愁更浓重的口音说：“我孙子能有这样漂亮的女朋友，真是有福气了。” “谢谢你，奶奶。”许柔说，脸红了。 老太婆转头对吴愁问道：“我简直不敢相信今天你会来。你最近见过你的爸爸吗？他知道你来这里了吗？” 吴愁害羞地把手放进口袋里，回答：“他知道的。我最近也偶遇来这里。” “嗯，这就好，这就好。”她说，许柔看得出她又快要哭了。 “好，大家，如果你们都能坐下来，仪式很快就会开始，”一个拿着麦克风的男人从前面的高架平台上说。 老奶奶拉着吴愁的胳膊，说：“来和家人坐在一起，你们两个不应该一直待在这里。” 吴愁回头看着许柔，给了许柔一个眼神，似乎在向许柔求救，但许柔只是微笑着跟着他们走到前面。 他们坐在一个长得很像容慧婕的人旁边，许柔猜想她是容阿姨的妹妹。吴愁握着许柔的手，他的祖母低下头，看到此番情景就笑了。 吴志坚走舞台上，当他发现他的儿子坐在前排时，他脸上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表情：高兴、激动、伤感，还有一些担忧。 吴愁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微笑，吴志坚高兴地微微回以微笑。兰渺站在舞台上的吴志坚旁边，吴愁似乎对此并不关心舞台上的情况，他自己也不会站到上边那里去。 当容慧婕走进来时，整个帐篷都有些骚动起来，人们都举目朝她望去，赞叹着新娘子的优雅和美丽。她脸上洋溢着幸福感，这种情绪也在传染着在座的所有人，她的笑容照亮了整个帐篷。 仪式很美，当吴志坚在向新娘背诵誓言时，许柔发现自己的脸颊湿漉漉的。 吴愁看着许柔，微笑着，把手从许柔的手上移开，擦了擦许柔的脸颊。 “仪式结束了。”吴愁提醒许柔，许柔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服务员们开始从外面把各种菜肴搬进来，摆到各个桌面上。 过了一会儿，他们陪着吴愁的奶奶去了另一个帐篷，许柔的猜想是对的，它和第一个帐篷一样漂亮。服务员们进进出出，忙着搬运香喷喷的饭菜。 “这是我参加过的最华丽的婚礼，”吴愁说，看着天花板上的那些灯笼和彩带。 “我从小就没有参加过婚礼，”许柔告诉他，他笑了。 “我喜欢你这样，”他说，你晚上手捏了一下许柔的洁白温润的脸颊。 许柔不习惯他这样公开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但许柔想，自己可以很快习惯这一点。 接着下来，就是大快朵颐了。 “许柔？”正当许柔和吴愁低头吃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许柔回过头去，看到朱世泽先生和李壮站在几英尺外。 “你们好。”许柔微笑，站了起来，吴愁也跟着站回来。 “你看起来美得花见花嫉妒，”李壮说。 “谢谢！” “你周末过得怎么样？”朱世泽先生问许柔。 “周末过得愉快，但不是周末的时候在公司也过愉快。”许柔笑着对朱老板说。 “哦，那是必须的。”他笑着用手里拿着的酒杯跟许柔碰了一下杯。 “嘿，大家好！”仲丽丽从朱老板身后叫道，身边跟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朱先生假装向着自己太阳穴开枪自杀，仲丽丽则亲昵地轻轻拧了朱老板一下耳朵。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一个老板跟女员工有这种亲密接触，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第91章 中场激战 仲丽丽和朱世泽先生？谁会想到呢？许柔暗暗下决心，等到周一向她追问细节。 “我们一会儿见。”他微笑着走向仲丽丽。仲丽丽朝许柔挥手，牵着小男孩走了，许柔也朝她挥了挥手，突然想知道那个小男孩是不是仲丽丽的孩子。 李壮靠了过来，可能是看到了许柔疑惑不解的样子，就帮许柔解了谜底。“那是我们老板的儿子。” “哦，”许柔说，把目光从仲丽丽身上移开。 李壮一直盯着朱世泽先生。“他的妻子五年前在孩子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在仲丽丽之前，他没有再任何人女人谈恋爱。老板跟仲丽丽也只是认识了几个月，但老板正在为仲丽丽而头疼。” 他转向许柔，微笑着。 “好，现在我终于知道该找谁来获得办公室的八卦了，”许柔开玩笑说，他们俩都笑了。 “吃点东西。”吴愁说着，用胳膊搂着许柔的腰，显然是为了宣示他的领地。 “帅哥，你是吴愁，是吗？”李壮问道。 “是的，”吴愁很快回答，把许柔拉近他说：“抓紧吃点东西，兰渺在找我们。” 然后吴愁就默不作声，不理会李壮，李壮也发觉了吴愁的冷落，对两人说：“等会儿见。” “再见，李壮！”许柔重新坐下来礼貌地笑了笑，给吴愁夹了一块烤鸡肉。 后来，吴志坚和容慧婕都来到了许柔和吴愁的这一桌，他们都非常感谢许柔陪着吴愁来参加他们的婚礼，许柔告诉他们关于搬进520号的事情，而容慧婕问许柔这周里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起种菜，许柔说，每天下午五六点后，她都应该有空。 等到一对老新人去别的地方给其他嘉宾致谢后，吃饱喝足的吴愁在百无聊赖中对许柔说：“呆坐在这没有什么用，我们还不如上楼去呢。” 因为刚才喝了一杯啤酒，许柔的头有点迷糊。 “我们到楼上去。”吴愁重复着，把那熟悉的电流传给许柔。 许柔笑了。 “但是所有这些人都还在这呢” 他没有回应，拉着许柔的手，领着许柔穿过人群，走出帐篷。 他们进屋后，他又给许柔拿了一杯啤酒，许柔尽量不让它溢出，加快脚步，跟上吴愁。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许柔问他，他关上卧室的门并锁上。 “我想要你……” 吴愁说，脱下外套，许柔也开始优雅地把丝丝缕缕都从身上卸下来，一边微笑着逗吴愁：“此番云雨，应该算是中场休息还是中场激战呢？” 吴愁嘴角上扬，微笑着迫不及待地把许柔拥入怀中…… 当他们回来时，帐篷里几乎每个人都在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舞台上歌手在轻吟低唱，有一两个喝高了的人还在跟着歌声跳起了舞，没有人会注意到吴愁和许柔的曾经缺席。 他们坐到一个没人了的桌子旁，吴愁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饮料，坐着边听歌边闲聊。 其间，吴愁聊到了他奶奶，他告诉许柔。他奶奶现在仍然住在云南，但自从在他十二岁生日那天她打电话给他以来，他就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和她说过话。爸妈离婚时，她站在他父亲一边，为他的酗酒辩护，基本上把一切都归咎于吴愁的母亲，这足以让吴愁不想再和她说话。 吴愁是平静地和许柔分享这些往事，所以许柔保持沉默，只是点头和哼哼，以回应他的话。 吴愁开了几个玩笑，说所有正在演唱的歌曲是多么令人讨厌。 许柔嘲笑他：“你想再回楼上去？” 他把手放在许柔的背上。“谁怕谁？” “看来，我必须给你多喝点香槟，不然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许柔把他的手移到许柔的腰部，他噘着嘴，这让许柔笑得更厉害了。 “今天来这里，我实际上过得很愉快。”他承认。 “谢谢你和我一起来。” “不用谢，要谢，得是多谢你，这可是我父亲的婚礼，况且，今天我不想去别的地方。” 许柔知道他就是想和许柔在一起，这个想法让一阵温暖传遍许柔全身。 许柔和吴愁离开帐篷时，李壮带着朱世泽先生和仲丽丽走过来。她的笑容很灿烂，在上下看着吴愁之后，她对许柔眨了眨眼。许柔尽量忍住许柔的笑声，所以她用咳嗽来掩盖。 “你不急着回去？”朱世泽问吴愁。 “不，我们可能也就要退场了。”吴愁告诉朱先生。 “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李壮看着许柔。 “实际上，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了，”吴愁替回许柔回答，把许柔从他们身边拉开。“再见，朱先生。”吴愁用肩膀撞了一下朱世泽，表示道别。 “你这样对待李壮太粗鲁了。”在他们到达吴愁的车时，许柔数落了他。 “他在和你打情骂俏，我有权利粗鲁地对待想勾引我女朋友的人。” “李壮不是在调情，他只是想礼貌待人。” 吴愁翻了个白眼。“第六感觉告诉我，他居心叵测，我能看出来。不要那么天真。” “请对他好一点，我和他一起工作，我不想把同事关系搞得太僵。”许柔平静地说。今晚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夜晚，许柔不能因为他的嫉妒而毁了这么美好的时光。 吴愁呵呵干笑了两声。“如果他再不老实点，我随时可以让泽世公司解雇他。” 许柔不禁嘲笑他傲慢的反应。“你疯了。” “认识你后我才疯的。”他说，又是皮笑肉不笑。 ……………………………………………………参加吴愁父母的婚礼，是件高兴的事，但要应对一些不同的人，加上中间还在楼上跟吴愁兴风作浪了，所以，进了520后，天已经早就黑了，许柔一放松下来，就感觉有点累了。 “你能帮我解开裙子拉链吗？”许柔问吴愁，吴愁微笑着十点半到许柔的后面。 吴愁凉爽的指尖在许柔裸露的皮肤上轻轻触碰，许柔感觉有点痒痒的。 拉链拉开后，裙子掉到地板上，许柔脱掉鞋子，匆匆忙忙地走到床边，想要把叠放在床头上的睡裙穿上。这是一件白底粉红细花的睡裙，是去年中秋节妈妈给许柔买的。 第92章 手机争端 许柔现在又想起来了，今天也是中秋节，也是国庆节，两个节日很巧合地重叠在一起了。 但今天，许柔是没法过去跟妈妈团圆了。现在这种情况，两人见面，不是快乐，而是痛苦，让这段母女关系暂时冰冻一下，其实更有好处。但愿到寒假的春节，妈妈能原谅许柔，接纳吴愁，然后许柔就可以回家去跟她一起过年。 “来，让我给你一件东西，”吴愁说，走到衣柜前，掏出一件灰色连帽运动衫。 “那好啊。”许柔微笑。许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多么喜欢穿吴愁的衣服，她给自己的解释就是那样跟吴愁更有亲近感。许柔从来没有穿过刘诺的衣服，除了有一次许柔和他的家人一起露营时借了他一件运动衫。 吴愁似乎也喜欢许柔穿他的衣服。他看着许柔把运动衫套在头上，然后笨手笨脚地要把领带脱下来，许柔伸手过来帮他。他默默地看着许柔从他脖子上拉出那条薄薄的布片，把它放在一边。 他们回到客厅，吴愁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把许柔拉到他的胸前。 许柔咯咯地笑着，他吻了许柔的额头。《柔肠一寸愁千缕》又更新了几集，他们俩一起看下去。 剧情中有关于李清照写《鹧鸪天·桂花》的桥段，许柔有感而好：“这是李清照的中秋节名篇，但好像李清照没有写出关于过年的作品。” 吴愁说：“关于李清照，我查阅过很多资料，有她写的关于元宵的《永遇乐·元宵》，但确实没见有她写过年的作品。” 聊着聊着，许柔问吴愁：“ 其实，中秋过后，春节不久就会来临，到时，你会在哪里过春节呢？” “如果可能，我大概率地是去云南跟我妈妈过年，不然，她一个人过年，就太凄凉了。当然，如果我的女朋友愿意跟我一同前往，那将是最完美的安排。” 许柔咯咯地笑了起来。因为困倦，他们很快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许柔半夜醒来时汗流浃背。许柔脱下吴愁的运动衫，打开空调，这时吴愁手机上闪烁的一点小蓝光激起了许柔的好奇心。许柔从柜台上拿起手机，用手指划过。三条新消息。 许柔没有理由通过浏览你他的手机，这太疯狂了。许柔放下它，走回沙发，却被另一条微信的震动叫停了脚步。 只瞥一眼，这不要紧？许柔知道翻阅吴愁的信息是不应该的，但许柔似乎无法阻止自己。 许柔划开屏幕，两个是的短信息，有一个是祝易然的微信息！ “尽快给我回信息或打电话。”祝易然只是发了这么一个信息。 祝易然为什么要给吴愁发短信呢？许柔心里在纠结着：该不该进一步点击查看微信息的内容？ 吴愁的声音吱吱作响，让许柔吓了一跳，手机从许柔的手中滑落到地板上。 “你在做什么？”吴愁带着睡意的迷迷糊糊的声音穿过黑暗传来。 “你的手机响了我拿过来看，掉落到地上了。” 许柔捡起手机 发现屏幕现在侧面有一个小裂缝。“屏幕裂了一丁点了，”许柔补充道， 他有气无力地说：”回来睡觉。” 许柔把电话放下，和他一起躺在沙发上。但许柔很久没有入睡。 第二天早上，许柔醒来，许柔背靠沙发坐着，让吴愁先起床，他从柜台上拿起手机，然后去洗手间。许柔希望他不会因为许柔摔破了他的屏幕而生气。 都怪许柔爱管闲事，不然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许柔从沙发上站起来，煮了一壶咖啡，同时热一下几片蛋糕，煮两个鸡蛋。 吴愁关于带许柔去云南的提议一直在许柔的脑海中萦绕。说真的，许柔很想见到他的母亲，很乐意和吴愁一起去领略一番彩云之南的风土人情。 “我闻到咖啡的香气了。”吴愁的声音打断了许柔的思绪，他走进厨房。 “坐下，有东西吃了。” “我刚打了个电话给我妈妈，问了她昨晚中秋节怎样过，然后顺便告诉她，到春节我就回去陪她过年。” “你的手机还能用就好，对不起了。” “没关系，”吴愁说，坐在厨房的桌子旁。 但后来许柔脱口而出。我读了祝易然的短信。许柔不想向他隐瞒事情，无论忏悔多么尴尬。 “它震动了，我看了它。为什么这么晚了他还发微信给你呢？” “你读到了什么？”他问，无视许柔的问题。 “祝易然的发来的信息，”许柔说。 他的脸紧绷着。“它说了什么？” “只是说给他回电话或微信息” 为什么他变得如此紧张？许柔知道，因为许柔看了他的短信，他多少有点不高兴，但这么紧张就是一种过度反应。 “就这点？”他问，似乎怀疑许柔还看了他的别的信息，这让许柔很生气。 “是的，吴愁，不是这点还会有些什么？” 他慢慢地喝了一口咖啡，刚才的焦虑一下子消失殆尽。 “我只是不喜欢你翻阅我的东西。” “好，好，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我今天有几件事要做，所以你能让自己忙碌一会儿吗？” “做什么？”许柔问，但立即就有点后悔了。 “唉呀，许柔，”吴愁不耐烦地说：“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才行呀！” “我并不是在干涉你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们都住在一起了，吴愁，我十分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十分关心你的日常，所以我为什么不能过问你的行踪呢？” 他把杯子推开，站了起来。“但你也不必事无巨细，都要过问。我不必事事向你汇报，无论我们是否住在一起！如果我知道你要和吵这些东西，我会在你醒来之前就离开了。” “哇。”许柔只是不贬不褒地说了一声，然后就走进卧室。 但吴愁紧紧跟了进来。“哇，是什么意思？” “我早该知道，昨天的天气好得令人难以置信，但今天就可能是阴云密布或者是风雨交加。” “要我说对不起？”他冷冷一笑。 “哼，不要这种虚情假意的道歉。昨天好好的，今早醒来，你怎么又原形毕露了？你又不是西游记里的妖魔鬼怪呀。”许柔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捡起吴愁的脏衣服。 “你忘了是因为你看我手机的事吗？” “好，我很抱歉这样做，但老实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那里边有你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那么这里就有一个更大的问题！”许柔说，语气强硬，把所有东西都塞进篮子里。 “不，许柔，你才是问题所在，你总是无中生有地说话！” “我无中生有？你和钟响打架是我无中生有吗？你到现在还欠我一个解释呢。”许柔反驳。 “这事不是过了吗？”他用冷静的语气说。 “过了，吴愁？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这算是过了？如果你对我隐瞒事情，我怎么能相信你呢？这事和祝易然有没有关系？”许柔问。 吴愁双手捂住脸，然后穿过头发，让头发都直直地竖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爱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呢？”他抱怨着走开了。 几秒钟后，许柔听到前门砰的一声，许柔擦了擦脸颊上愤怒的泪水。 第93章 是搬进新宿舍？ 许柔一边打扫房间，整个过程中都地想着，为什么当许柔问及祝易然时，吴愁的反应都异常强烈？ 他的这种过度反应，意味着有些事情他没有告诉许柔，许柔不明白为什么。许柔相当肯定这与许柔无关，但吴愁为什么会如此紧张，这里边到底藏着什么无法示人的东西？ 从许柔遇到祝易然的那一刻起，许柔就知道他是一个大麻烦。如果吴愁不打算给许柔答案，许柔将不得不走另一条路。 许柔看着窗外，看着吴愁的车驶出停车场，然后拿起许柔的手机。第一轮铃声响了一半后，被接听了。 “钟响？我是许柔，”许柔说。 “许柔……我知道。” “打扰你，许柔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可以吗？”许柔的声音比自己预期的要小了许多。 “吴愁在吗，问他不行吗？”他问道，鉴于他的语气，许柔怀疑他对许柔怀有一丝怨恨。 “他不在家。”许柔老实告诉他。 “哦。” “吴愁为什么要和你打架？”许柔开门见山了。 “对不起，许柔，我有点事，先挂了。”他说，电话结束了。 这明显是在找借口！ 本来，在打电话之前，许柔没有百分之百确定他会告诉许柔，但这样粗鲁地挂电话，也不是许柔所预期的反应。 现在许柔的好奇心比以前更加强烈了，她的烦恼也有增无减。 许柔试着再给吴愁打电话，但他没有接。 钟响为什么会那样做？好像他是回避或者说是害怕告诉许柔。 可能许柔猜错了，这确实与许柔有关？ 到底在吴愁身上发生了什么？许柔退后一步，重新评估局势。许柔是否反应过度了？当许柔问起祝易然时，吴愁疯狂的表情在许柔的脑海中回放，仅从这点来看，许柔相信自己没有误判。 许柔洗个澡，试着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但没有什么效果。这促使许柔要考虑另一种办法。 许柔洗完澡，吹干头发，穿好衣服，同时决定下一步该做什么。 许柔现在可以看到，爱会让一个人做一些你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比如变得强迫症，甚至有点疯狂。 虽然，现在，许柔的计划真的没有那么疯狂，也没有像许柔想的那么复杂。许柔只是要找到李彤彤，问她是否知道吴愁和钟响为什么打架，然后看看她对祝易然这人是不是了解一些。 如果吴愁发现许柔打电话给钟响，还去找李彤彤时，他会不会暴跳如雷？ 许柔离开公寓时，许柔的思绪十分混乱，许柔竟然把手机落在了柜台上。 二十分钟后，到宿舍。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许柔离开他们才一个星期，但许柔感觉已恍若经年，而往昔的各种情景历历在目。 许柔敲门，没人回应。哦，李彤彤不在，她从来都很少在这里。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跟张永坦或者梁慎在一起。现在她会在哪里呢？ 许柔上车，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许柔没有忘记拿手机，现在就好办了。 就在许柔即将心灰意冷时，许柔经过许柔和李彤彤一起去过的那个“烧烤”酒。许柔认出梁慎的车就停在停车场上，许柔就把车停了进去。 许柔做了一口深呼吸，走了进来。哦豁，万黑丛中一点红，李彤彤的红头发在不远处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无比耀眼，许柔松了一口气。 当许柔走过烟雾缭绕的酒时，紧张感占据了许柔整个身心。 李彤彤也看到了许柔，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喊道：“许柔，你到底来干什么？”然后把许柔拉进她的怀抱。 “嗯，我来找你，”许柔说。 “有什么事吗？还是你只是想念我了？”李彤彤笑了。 “没什么事，确实是有点想你了。”许柔现在还不好意思直奔主题，只好违心地撒谎。 “我已经很久没见你了，许柔。”梁慎逗许柔：“吴愁把你藏到哪里去了？” 张永坦出现在李彤彤身后，轻拍了许柔的肩膀一下：“嘿！” 许柔吓了一跳：“吓死我你可就要偿命了。” “来和我们一起坐，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 意思是可能过了“现在”，还会有你来？ 许柔想知道她是不是说吴愁很快就会来这里？许柔跟着他们三个人来到一个卡座，点了一些吃的东西。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了，许柔在这大半天里都没吃一点东西。 许柔一边挑弄着修剪整齐的手指，一边等着女服务员给许柔端来东西。 “你昨晚都没来参加，派对嗨了，许柔。”梁慎说，举起酒杯，大口地喝下他杯子里的啤酒。 “好可惜哦。”许柔微笑着说。在跟吴愁的来往中，让许柔十分烦恼的是，永远不知道，与吴愁相关的东西，什么可以告诉别人，什么不可以不告诉别人。如果这段恋情是正常的，许柔可能就会这样回答：“哦，我们昨晚在吴愁父亲的婚礼上玩得很开心。”可现在，对此事，许柔只能三缄其口。 “我们昨晚去了码头，而不是吴愁的房子。”他笑了。 “祝易然住在码头吗？”许柔尽量保持语气中性，不动声色。 “他应该是就住离码头不太远。” 许柔咬着饮料的吸管头。 “我们还下水游泳了。”李彤彤“哇”地附和了一声，鼓励张永坦继续说下去。 “水好凉哦，我跳到水里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就麻木了。”他开玩笑说。 许柔的汉堡、薯条和张永坦的鸡翅膀一起被送到，还为他们三个人再送来了一些啤酒。 “你真的不想要啤酒吗？”梁慎问许柔。 “哦，不喝了，我必须开车。” “那你的新宿舍怎么样？”李彤彤问道，从许柔的盘子里偷了一个薯条。 “我的新宿舍？”许柔不解地反问。“我没有搬进什么新宿舍呀。” 吴愁有没有告诉李彤彤关于他们俩同居的事？ “吴愁说你换了宿舍。”她喝了一大口啤酒。 我的妈呀，我是搬进新宿舍吗？许柔现在心里又窝火了，他竟然仍然对他的朋友们隐瞒他和许柔的婚前同居关系。难道我跟他同居了，就是他的耻辱吗？ 真的见不得天日吗？ 第94章 公开真相 “我不是搬进新宿舍，而是我跟吴愁一起住进一套出租房了。”许柔告诉他们。 “是吗？”李彤彤、梁慎和张永坦异口同声，都是惊讶的语气。 “上周。我们一起搬家了，离校园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许柔解释道。他们三个人都看着许柔，好像许柔长出了第二个头。 “别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盯着我行吗？”许柔严厉地问。 “只是 哇……这是一个爆炸性新闻。”李彤彤说。 “这也能让你震惊？”许柔不解。 李彤彤眉头微蹙，好像在思考什么。“我只是无法想象，吴愁和谁住在一起，仅此而已。我原以为，你们只是一起玩玩，想不到现在住到一起来了。” 许柔正要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梁慎和张永坦的目光转向门口，然后又转到许柔脸上。许柔转过头看门口，莉莉、吴愁和祝易然站在门口。许柔迅速转回头，心头跳得大有蹦出胸膛之势。 这是巧合吗？莉莉和吴愁在一起！这让许柔感到十分异常，而祝易然和吴愁在一起，这让许柔更感到更加困惑。这三个人，单独走到哪里，似乎都可能让谁有什么负面想法，但是，许柔看到他们在一起，这就让许柔不得不浮想联翩了。 为什么许柔只是告诉大家，她和吴愁住到一起了，为什么他们对此就感到不安？ “柔柔。”吴愁的声音从许柔身后传来。 许柔抬头看着他，他的脸在愤怒中扭曲，但他正努力控制它。许柔看得出来，吴愁愤怒是一座火山，随时喷发。 “我需要和你聊聊。”他咬紧牙关说。 “什么时候？”许柔说，试图听起来随意但硬气。 “现在，”他回答，伸出手抓住许柔的胳膊。许柔迅速走出卡座，跟着他一个角落。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平静地说，他的脸离许柔的脸只有几寸远。 “我是来和李彤彤一起玩的。不完全是谎言，但也不是真相。” “废话。”他正在努力保持低调，但他们已经吸引了不少顾客的注意。“你应该走了，”他告诉许柔。 “走到哪里去？”许柔反问道。 “回家去。” “回到我的新宿舍？”许柔嘲讽他。 吴愁的脸马上红了。 “我告诉他们了，我不是搬进新宿舍。我告诉他们，我们住在一起。你怎么能瞒着他们呢？你知道这让我看起来有多愚蠢吗？我以为你让他们都知道了我们换关系，而你还一直想要金屋藏娇，这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还不是时候。”他撒谎。 “我厌倦了秘密和欺骗，吴愁。每次当我觉得我们相处得很好——” “对不起。我并没有试图保守秘密。我只是在等着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他们。”吴愁的想法似乎毫无逻辑。许柔从他飘忽不定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内心的纠结。他的眼睛疯狂地扫视着房间，他的恐慌也让许柔担心。 “我们不能继续像做贼一样地过着，你知道，不是吗？”许柔告诉他。 “是的，我知道。”他叹了口气，咬着下嘴唇，把手伸进湿漉漉的头发里。“我们能回家再谈这个吗？”他问，许柔点点头。 许柔跟着他回到大家都还坐在那里的卡座。“我们有事要先走了，”吴愁宣布。 祝易然露出阴险的笑容。“这么快？” 吴愁的肩膀绷紧了。“是的，”吴愁回答。 “去你们的新家？”李彤彤问道，许柔瞪了她一眼。现在先别提这事，许柔默默地对她尖叫。 莉莉咯咯笑道。许柔本可以一辈子都不用再见到她，真的。 “他们同居了，”李彤彤用唱歌的声音说。许柔知道，李彤彤这是想刺激刺激莉莉，许柔本应该为她鼓掌，但许柔对吴愁太生气了，没有心思关心莉莉的死活了。 “嗯，好，好。”莉莉在桌子上轻拍着她深红色的长指甲。“这很有趣。”她盯着吴愁说。 “这有趣吗？”他警告说。许柔发誓，许柔看到一丝尴尬和恐慌在他的脸上闪过。 她挑了挑眉，冷冷地说：“你真的把一些事情做得过头了，不是吗？” “莉莉，我说，如果你不闭嘴——” “什么事？他干什么太过分了？”许柔不禁要问。 “许柔，回去，”他命令道，但许柔不理他。 “不，他干什么太过分了？告诉我！”许柔大声叫起来。 “你就是当事人，不是吗？”她阴阳怪气地笑着继续说：“我知道！我告诉过祝易然，你知道这事，但他不相信我。吴愁，你为此赚了钟响一笔钱。”她把头向后仰，站了起来。 吴愁的脸像一张a4纸那样苍白，似乎所有的血液都从他身体里流光了。 许柔的头在晕眩，许柔很困惑，这里边到底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许柔短暂地瞥了一眼梁慎、张永坦和李彤彤，但他们的眼睛都看在吴愁身上。 “到底是什么事？”许柔的声音颤抖。吴愁抓住许柔的胳膊，试图把许柔拉开，但许柔挣脱了他的控制，走过去站在莉莉面前。 “别跟我装傻，我知道你知道的。他没有跟你一起你数钱？”她问。 吴愁伸手抓住许柔的手，他的手指是冰冷的。“许柔。” “别拉我！”许柔抽搐着盯着他，睁大眼睛。 “她在说什么！”许柔对他大喊大叫，泪水在许柔眼睛里打转，许柔努力压抑着所有冲过。 吴愁张开嘴，然后又闭上嘴，没说什么。 “天哪，你真的不知道吗？哦，这太神奇了。各位不妨就座，好好听着就行！”她嘲笑道。 “莉莉，不要。”李彤彤说。 “你确定想知道吗，公主？”莉莉继续说，给了许柔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许柔能感觉到一身的热血一下子都冲到了脸上，还填满了整个脑瓜子，让她脸红、愤怒。 “告诉我，”许柔要求。 莉莉微微歪着头。但随后停顿了一下。“不，我觉得这事应该由吴愁亲自告诉你。”她开始咯咯地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差不多要岔了气。 第95章 后备箱里的枕巾 许柔很困惑，当许柔环顾房间时，看眼前的人好像都朝她地嘲笑，是狰狞的嘲笑。无论许柔多么努力地想要融入他们，许柔知道许柔不能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吴愁只是袖手旁观般地站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再说一遍。”祝易然插话说，举起啤酒杯。“吴愁，把事情告诉她。” “到外面去，我来告诉你，”吴愁说，他的声音很低。 许柔看着他那双似乎充满了绝望和困惑的眼睛。许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许柔不想和他一起去任何地方。 “不，你就在这里告诉我。在他们面前，这样你才不能撒谎。许柔的心已经很痛了，不论他告诉她的是什么事情，许柔都在准备着迎接更剧烈的疼痛。 “好。”吴愁停顿了一下，在说话之前用十个手指不微微颤抖。 ”对不起。许柔，那是在我在跟你交往之前的事了。”他的眼睛在乞求怜悯。 “告诉我。”许柔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声音，说话时几乎不张开嘴，声音微弱得旁人几乎听不到。 “你还记得吗？你第二次来参加派对，我们玩游戏时梁慎问你是不是处女”吴愁闭上眼睛，好像心底的往事在刺痛他的心。 “他们这些人跟我打赌，说我征服不了你，特别是钟响，她认为你不会轻易放弃你的童贞，而我向他们保证，我能在不久之后就会得到你。赌注是一千元。我要是输了，我给钟响一千元，钟响要是输了，就付给我一千元。其他的人也各有赌注，但没有这么多。” 吴愁的眼睛从未离开过许柔的眼睛。 “但要证明我夺得你的童贞，得有东西来证明，他们说套套不算数，那就用床单或者枕巾。” “当他声称他赢了赌注时，我不相信，即使有避孕套。”祝易然放肆地笑着，享受着这个节目。 吴愁的头垂了下来，泪水从许柔的眼睛里涌出。 “你们这些混蛋！”许柔哽咽着，向后退了一步。 “所以，有时你认为你了解某个人，但你其实并不了解。”李彤彤说。 所有的空气似乎都从这个小房间里被吸走了，许柔发现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许柔转向李彤彤。许柔不想看着吴愁此时无比丑陋的脸。 “我曾经多次提醒你要小心了，柔柔。”李彤彤说，眼中充满了内疚的泪水。 “套套不能证明 但枕巾上的斑斑血迹和污渍，就能说明一切了！”莉莉笑了。 枕巾！这就是为什么吴愁把那条枕巾仍然放在他的车里…… 许柔想说点什么，比如骂人的话，但许柔感觉自己虚弱得讲不出声音了。一切都在许柔周围转动，酒里的人都在吃喝，没有人注意到离他们几米远的无辜女孩破碎的心在淌血。 当许柔站在这里看着张永坦低头，看着李彤彤哭泣，最重要的是，看着吴愁茫然地看着许柔时，时间好像是停止了流逝。 “柔柔，我很抱歉。”吴愁朝许柔走了一步，许柔想逃跑，但虚弱得力不从心，挪不动脚步。 莉莉刺耳的声音在空气中掠过：“你知道，这里经常上演人们平日里难得上见的戏剧。” 此时此刻，对于许柔来说，莉莉可怕的声音和吴愁的眼睛是酒里唯一的东西。 这种被羞辱的感觉，比许柔想象的还要严重。吴愁一直在玩弄许柔，他是一只猫，而许柔则是他股掌之间的老鼠。这对他来说都是一场游戏。所有的拥抱，亲吻，微笑，笑声，“我爱你”，性，未来计划……所有这一切，只是他游戏中的一个个组成部分。他计划好每一个动作，每个晚上，每一个细节，除了许柔之外，每个人都知道。甚至李彤彤，许柔以为她将要成为自己的朋友，但其实不是。 许柔瞥了吴愁一眼，他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这种漠然的态度，让许柔没气死就好。 “不过，许柔，你应该高兴才对，起码你知道了你还值几个钱。有了祝易然、罗赞和钟响的钱，希望他至少给你买了晚餐！”莉莉讥讽地笑着说。 祝易然喝完啤酒，嚎叫着。“让我失望的是，我没有听到他们两个在大家面前宣布我爱你这三个字。要是听到他们说，那多讽刺呀。” “他妈的！”张永坦大喊一声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如果许柔没有麻木，他可能也会让许柔感到惊讶。“他妈的你们这些混蛋。她已经受够了！” 吴愁又迈出了一步。“宝贝，你倒是说话呀。” 随着吴愁低低的一声“宝贝”请求，许柔的大脑终于与许柔的嘴巴协调地链接上了。 “你怎么还敢这么叫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你……我无法忍受……”许柔脑子里有很多事情要说，但就是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做错——”他开始说。 “你做错了？你做错了？”许柔尖叫。“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游戏里的受害者选中的是我？” “因为当时你在派对上，因为你还是个处女。”他说。他的诚实只会让许柔更加崩溃。“这是一个挑战。那时，我不认识你，许柔。我也不知道，后来会爱上你。” “你有病，你他妈的有病！”许柔尖叫着冲向门口。 吴愁抓住许柔的胳膊，许柔猛地用力挣脱，转过身来拍打他。是真用力地打。 吴愁的表情看起来真有些痛了。 “你毁了一切！”许柔尖叫。“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吴愁。 那是为爱我、真心实爱我的人准备的。那是他的，不管他是谁。但你却拿去换钱了。我为了你跟母亲翻脸了，我放弃了爱我的刘诺。为了你，我都放弃了一切！我有一个爱我的人，一个不会像你那样伤害我的人。你真恶心。” “我确实爱你，许柔。我爱你胜过一切。我本来想亲自告诉你的。我本想阻止他们告诉你。这就是为什么许柔整晚都在外面的原因，我想劝他们什么都不说，然后由我来解释这件事。” “你是……你……天啊，吴愁！你到底怎么了？你认为到处说服他们，就真能堵住他们的嘴吗？我不知道的事实会让一切都好起来吗？你以为如果我们住在一起，我就原谅你的荒唐？你真的有病了！” 现在许柔想起来，发现吴愁做过的一些事都跟这件事有关。“现在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急着租房子，急着要我搬出学校的宿舍，是因为你害怕李彤彤会告诉我！” 由于声音大了，酒里的每个人都盯着许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许柔觉得自己很渺小。 “你用这笔钱做了什么，吴愁？” “我——”他想说下去，然后停下来。 “告诉我，”许柔逼迫他。 “给你车喷漆，……租房子……打赌的事，是在我们没有交往之前，而后来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我发誓。”他说。 “你保留了避孕套给他们看，吴愁！你给他们看枕巾，那面该死的枕巾！”许柔双手抓住头发，拉扯着它。 “天哪！我真是个白痴。”当你正在向你的朋友展示枕巾时，我却可能是在重温生命中最美好的夜晚的每一个细节。” “我现在知道我错了，但我恳求你原谅我。”他说。 哈哈哈哈。尽管许柔流着眼泪，许柔发现自己在笑。许柔正在失去理智。这个场景不像电影中那样上演。许柔没能优雅地面对这样的花边新闻，只有一声叹息，或者一滴眼泪顺着许柔的脸颊流下来。许柔哭着，扯着自己的头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许柔疯狂地笑了。“你毁了我的生活，你知道吗？不是吗？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将毁了我，所以恭喜你，吴愁，你做到了。我应该奖励你什么，钱？还是我应该为你再找来另一个处女？” “许柔，拜托了。你知道我爱你，我知道你爱你。我们回家，拜托，我会告诉你一切。” “那不是我的家。它从来都不是。” “我会做任何事情来弥补。”他恳求道。他的眼睛仍然盯着许柔的眼睛，他弯下腰。许柔困惑了一秒钟，才意识到他已经跪在了许柔面前。 第96章 伤心逃离 许柔没有回头多看吴愁一眼，径直向门口走去，就让吴愁沮丧地跪在那里。 许柔一到门口，差点就撞到了一个人。猛然抬起头来，许柔发现是钟响，他那张饱受吴愁摧残的脸还在康复之中。 “怎么了？”他问，抓住许柔的胳膊肘。然后他的目光在许柔身后转移到吴愁身上。 “他把你怎么了？”他说，但许柔不理他。吴愁来了，许柔必须把他从这修酒带走，否则，下一步就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 许柔一出门，冷冷的空气就把许柔的头发吹散到脸前。许柔喜欢这种凉爽的感觉，希望它能浇灭许柔内心的怒火。 钟响的声音从许柔身后呼唤：“你不能开车，许柔。”许柔充耳不闻，穿过停车场。 “我知道你也参与了那件事！你们都参与了！”许柔尖叫着掏许柔车钥匙。 “让我送你回家，你这种状况不能开车。”钟响说。 “那我坐你的车。”许柔说。 这时，吴愁走到了外面。许柔看着这个曾经被她认为是一生所爱的人，现在看到他就恶心。 钟响的汽车被解锁发出咔哒的一声，许柔不假思索，钻进钟响的车。 吴愁意识到许柔要和钟响一起离开，他朝钟响的车跑去。他的脸在愤怒中扭曲。 钟响跳进车里启动，许柔回过头来。看着吴愁今晚第二次跪倒在地。 “我很抱歉，许柔。我不知道这会失控——” 钟响想说话，但许柔打断了他：“别跟我说话。” 钟响点点头，他们默默地开了几分钟。许柔想到了吴愁，想起了莉莉，想起了祝易然和其他人，许柔内心深处有些想法开始滋生，有些东西让许柔更勇敢。 许柔转向钟后：“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谈谈。请你毫无保留地告诉我，每一个细节。” 钟响用忧虑的眼睛在许柔的脸上看了几眼，然后，意识到他别无选择，当他们转向公路时，他平静地说了一句：”好。” 在许柔的催促下，祝易然终于同意把真相告诉许柔。“这事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钟响给她讲完了打赌的整个过程，许柔抽泣着。 许柔感到胃部不适，许柔闭上眼睛以获得一些缓解。 “他不断想出借口，他一再要求延迟时间，他说关于他如果赢了赌注，他可以降到最低。这很奇怪。我们都认为他不是为了那点钱，而纯粹是痴迷于胜利的满足感——比如想证明自己的魅力什么的——但现在我明白了。” 钟响停止了一秒钟，他的眼睛扫视着许柔的脸。“然后，那天当我邀请你去看电影后，他要求我必须远离你。但我只是笑了笑，因为我认为他喝醉了。” “他告诉你关于我跟他去游泳的事了吗？还有 其他的东西？”许柔屏住呼吸问。 “他告诉我们一切……我的意思是一切”他低声说。 许柔把脸捂了一会儿，然后是沉默，关掉手机。自从许柔离开酒以来，它一直没有停止振动。他没有权利打电话给许柔。 “你的新宿舍在哪里？”钟响问道，许柔注意到我们离校园很近。 “我不住在宿舍里。吴愁和我”许柔几乎无法完成许柔的句子。“就在一周前，他说服我和他搬出去一起住了。” “是这样呀。”钟响喘息着。 “是这样了。”许柔低声说。 “我不知道他会假戏真做了。我以为一旦我们看到你知道，证据他会把你甩掉，恢复他花花公子的本来面目。但后来他不再喜欢跟我们玩了，跟你在一起后，他几乎没有来找过我们，除了那天晚上，他也来码头了，但他来，不是想跟我们玩，而是想让我和祝易然同意不把这事告诉你。他还给了祝易然一大笔钱，让他保持沉默。” “钱？”许惊讶地问，感觉吴愁天真得像个三岁小孩。 “是的。但祝易然当然是置之一笑的，并告诉吴愁他会闭上嘴巴。” “而你没有答应吴愁吗？”许柔问，想起吴愁的指关节和钟响的脸。 “我也不是没答应他……我告诉他，如果他不尽快告诉你，我就会告诉你。显然，他不喜欢这个想法。”他说，并朝他的脸挥了挥手。“我就说这么多，如果这让你感觉好受些了，那我的话就算是实现了它们的价值。而我还想告诉你的是，他跟我打架，也让我认为，他确实在乎你。” “他不在乎我，不然他不会做出这么多伤害我的事情来。”许柔说，然后把头靠在窗户上，感觉自己的话多少包含着赌气的成份。 吴愁在他的朋友之间分享了他跟许柔的每一个吻和每一次的拥抱爱抚，把两人每一刻的亲密行为都公诸于世。许柔最私密的时光，哪怕是许柔这辈子啊最尴尬、最刻骨铭心的时刻根本就不属于许柔。想到这点，许柔真想找个别人永远见不到的孤岛，就在那里与世隔绝。 “想和我回到我那里去吗？我不是在趁人之危，我有一张沙发，你想待在那多久，就待多久。”钟响提出。 “不,谢谢。但是，我可以使用您的手机吗？我需要打电话给兰渺。” 钟响对着放在控制台上的手机点了点头。 兰渺在铃声响了一遍后接听，许柔告诉他许柔要到他家去，现在就过去。当然，许柔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兰渺真心地表示欢迎，但对许柔的突然造访，在他的语气里多少表现出困惑。 许柔把兰渺的地址告诉了钟响，钟响在开车穿街过巷时大部分时间里都保持沉默。 “吴愁会来找我的，因为是我把你带走的。”钟响最后说。 “对不起了，让你身陷其中了”许柔诚实地说。许柔确实有点怜悯起钟响来了，在这件事中，他自己也受伤了，并且许柔相信他跟吴愁打架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知道。”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给我打电话。”钟响提出，许柔点了点头，然后下了车。 第97章 逃不脱 迎面吹来一阵秋风，寒意侵入许柔的肌肤 她不禁用双手抱着自己。 “怎样了？他对你做了什么？”兰渺用困惑的眼睛看着许柔，问道。一边把许柔冲进去。“天凉了，怎么披件外套？”兰渺关切地问？ 许柔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沉着脸 默默跟着兰渺走进房子里。 许柔的眼睛扫视着房间，希望吴志坚和容慧婕不在楼下。“很明显？”许柔用纸巾擦了擦眼睛。但许柔没有哭，她都无力抽泣了。 兰渺给许柔拿了一杯水，说：“到你的房间去。” 许柔勉强对兰渺挤出一丝微笑，自己走上楼梯，但当许柔爬到二楼，许柔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吴愁房间的门前。 意识到自己的恍惚行为，心中的疼痛就更加激烈，所以许柔迅速转身，急步走过走廊，进入她上次用的房间。 几分钟后，兰渺上来了，来看望许柔。坐在许柔旁边，他离得足够近，可以表现出关心，但又足够远，可以显示对许柔的尊重，活脱脱一个谦谦君子应有的模样。 “你想聊聊吗？”他亲切地问道。 许柔点头，尽管复述这个传奇故事就像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但跟兰渺说说，应该会是一种解脱。 听着许柔娓娓道来，兰渺安静得像一块石头，这让许柔无法弄懂他在想什么。但在许柔说完后，他立刻愤怒地跳了起来。 “难以置信！他是不是疯了！我以为他应该变得像个人样了。可他竟然做了这种蠢事！这太荒唐了！我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对待你，对待别人。他为什么要毁掉他唯一拥有的东西呢？” 兰渺说完话后，他的头就向一边歪去，似乎在静听什么。 然后许柔也注意到了：有急促的脚步声冲上楼梯。 “他来了，”两人异口同声，有那么一瞬间，许柔考虑要躲到壁橱里边去。 兰渺脸上带着一种非常严肃态度看着许柔。“你想见他吗？” 许柔疯狂地摇摇头，兰渺走近门，吴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柔柔！” 就在兰渺伸出手臂拦住他时，吴愁冲进了门口，从兰渺身边飞过。他在房间中间停了下来，许柔从床上站起来。不习惯这种事情，兰渺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 “柔柔，你在这里就好，你在这里就好。”他叹了口气，双手往后捋了一把头发。 看到他，许柔的心在绞痛，许柔把目光移开，把目光集中在墙上。 “柔柔，宝贝。我需要你听我的解释。拜托，只是” 许柔保持沉默，向他走去。他的眼睛因为看到了希望而闪着亮光。 吴愁向许柔伸出手，但许柔无视他，从他身边漠然走过。 “跟我说话，”他恳求道。 但许柔摇了摇头，站在兰渺旁边。“不，我再也不会和你说话了！”许柔喊道。 “不，你不是认真的”吴愁走近了。 “离我远点！”当他抓住许柔的胳膊时，许柔尖叫起来。 兰渺走到他们中间，把胳膊放在继兄的肩膀上。“吴愁，你得走了。” 吴愁的下巴紧绷着，他在许柔和兰渺之间来回看。“兰渺，你不要多管闲事。”他警告说。 但兰渺不为所动，冷静地站在那里。许柔对吴愁非常了解，知道他正在权衡自己的选择，考虑现在是否值得在许柔面前打兰渺。 吴愁似乎已经决定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拜托。给我们一分钟，”他说，试图保持冷静。 兰渺看着许柔，看到了许柔眼中的无助。兰渺回头看向吴愁。“她不想和你说话。” “你不要告诉我她想要什么！”吴愁尖叫着，他的拳头“砰”地打在墙壁上。 许柔跳回去，又开始哭泣。现在不要打起来，不要打起来，许柔默默地重复着，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走，吴愁！”兰渺大喊大叫，这时吴志坚和容慧婕出现在门口。 哦不，许柔突然意识到，不应该来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吴志坚问道。 没人吱声，容慧婕同情地看着许柔，吴志坚重复着他的问题。 吴愁瞪了他的父亲一眼。“我想和许柔谈谈，兰渺不让我跟许柔说话！” 吴志坚看着兰渺，然后看着许柔。“你做了什么，吴愁？”他的语气已经从忧虑变成了生气。 “我什么都没做！”吴愁把手举向空中。 “他把一切都搞乱套了，搞得现在许柔无处可去。”兰渺说。 许柔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有地方可去，她可以回家。她……和我住在一起。”吴愁说。 “吴愁一直在玩弄着许柔的感情……他对许柔做了令人发指的事情！”兰渺脱口而出，容慧婕喘了口气，向许柔走过去。 许柔悲伤地坐在床沿上。许柔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渺小和难堪。许柔不想让吴志坚和容慧婕知道整件事情的细节。许柔转念一想，感觉他们知道不知道，可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今晚过后他们肯定不会再想见到许柔了。 “许柔，你想和他一起回去吗？”吴志坚问道，打断了许柔的思绪。 许柔温顺地摇摇头。 “好，没有你，我不会离开这里。”吴愁说，朝许柔走来，许柔无法判断他将要做什么。 “我认为你需要走了，吴愁，”吴志坚说，让许柔惊讶。 “对不起。”吴愁激动得脸通红，好像是十分愤怒。“我来到你家，算是我瞧得起你了，你敢把我赶出去？” “我对我们近来的来往非常满意，儿子，但今晚你必须要离开。” 吴愁把手举向空中。“这是胡说八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吴志坚转向许柔，然后转身看着他的儿子。“她是我的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必须站在你们中间，安抚好被伤害的一方。”他说，然后低下头。 吴愁瞥了许柔一眼，然后走出房间。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只听到吴愁慢跑下楼梯的噼噼啪啪脚步声。 前门“砰”的一声打破房间里沉寂，许柔转向吴志坚，抽泣着。“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让这种事发生的。我待会儿就走。” “不，只要你需要，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就把这里当成家来住下。”吴志坚说，而容慧婕默默地走过来，拥抱着许柔。 “我不想打扰你们平静的家庭生活。”许柔说，想到吴校长不得不把儿子赶走了，许柔心里也有点愧对这两位善良的老人。 容慧婕抓住许柔的手，捏了捏。吴志坚带着恼怒和疲惫的眼神看着许柔。“许柔，我爱吴愁，但我想我们都知道，没有你，他可能就要破罐子破摔地对待自己的生活。”吴校长情真意切地说。 第98章 将要出差 许柔站在花洒下，水珠如丝如缕，轻轻洒落在她身上。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流带来的清凉，仿佛要将心中的烦恼一并冲刷掉。 她的眉头紧锁，思绪万千，仿佛所有的烦恼都汇聚在这一刻，让她无法释怀。她不想出来，想就这样一直站在花洒下，让水流带走她的烦恼，让她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宁静。 然而，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逃避，烦恼并不会因为一场淋浴而消失。她需要面对它们，解决它们，才能真正地摆脱困扰。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勇敢地面对自己的烦恼。她走出淋浴间，换上干净的衣服，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烦恼和挑战，但只要我们勇敢地去面对，就一定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让自己的生活更加美好。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生活是如何变得如此不堪，我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许柔盯着前方，不想看着好朋友的眼睛。 “三个月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我有刘诺，我和我母亲他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很亲近，我对生活有美好的憧憬。现在许柔甚至不知道许柔是否应该再去实习我一无所有，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可能吴愁还会说服朱世泽解雇我，因为他有这个能力。”许柔抓住床上的枕头，抓得用力，抓皱了枕套。 “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但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他从我身上拿走一切。在他之前，我的生活是如此简单和惬意。现在……在他之后……我的生活一团糟。” 兰渺睁大眼睛看着许柔。“许柔，你不能放弃你的实习机会。吴愁已经从你那里拿走了太多的东西，尽最大努力不让他毁了你的实习。”兰渺几乎是恳求道：“以后，没有了他，这样也好，你可以从头开始，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 许柔知道兰渺说得对，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现在，许柔生活中的一切都与吴愁有关，甚至连许柔那该死的车上的油漆都是新喷的，以后，看到它，就一定会想到许柔。他以某种方式成为将许柔生命中的一切维系在一起的绳子，在他缺席的情况下，许柔剩下的都将只是生命城堡中的残垣断壁。 为了不让兰渺伤心，许柔还是给兰渺一个半心半意的点头，他微微一笑，说：“好，你自己先好好休息一下。” 兰渺正要转身离去，许柔问：“你认为情况会不会到此为止呢？” 兰渺转过身来。 “什么情况？” 许柔的声音几乎是低声说：“疼痛？” “我不知道，不过，我认为会的。时间会愈合大多数伤口。”兰渺回答，半皱着眉，给了许柔很安慰人的浅笑。 许柔不知道时间是否能治愈自己。但许柔确实知道，如果时间没办法治愈她，也许她将难以活下去。 第二天兰渺早早就到门口叫许柔起床，以确保许柔不会错过上班时间。 兰渺很安静，开车时久不久就看一眼许柔，微微一笑，表示鼓励。纵然如此，许柔仍然感到有点忐忑。 仲丽丽看到许柔时倒吸了一口气。许柔试图挤出一点点微笑，可能是许柔的微笑比哭脸太接近了，仲丽丽从座位上突然跳了起来。 “我，亲爱的，你还好吗？”她疯狂地问。 “我看起来有那么糟糕吗？”许柔虚弱地耸了耸肩。 “不，当然不是，”她撒谎。“你只是看着” “筋疲力尽，我是真的精疲力尽了。”许柔告诉她。 “哦，是这样。”仲丽丽点点头，热情地微笑着。 在走过大厅时，许柔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跟随着许柔的背影。 许柔埋头工作，到了下午准备下班的时候，朱世泽先生来敲门。 “下午好，许柔。”他笑着说。 “下午好，朱先生。”许柔管理着。 “我只是想来告诉你，到目前为止，我对你的工作印象深刻。”他笑着说：“你比我的许多正式员工做得更好、更详细。” “谢谢，谢谢朱先生的鼓励。”许柔说，脑海中有个声音立即提醒许柔，许柔能获得这次实习是因为吴愁。 “既然如此，我想邀请你参加这个周末的杭州会议。通常这种事情非常无聊，但这一切都与数字出版的未来浪潮有关。你会遇到很多人，学到一些东西。几个月后，我将在杭州开设第二家分公司，我需要亲自去见几个人。”他笑了。“你有什么意见吗？所有费用都将由公司来支付，我们将在星期五下午离开。非常欢迎吴愁和您一起去。不是去要他去参加会议，而是去杭州。”朱先生带着一个熟悉的微笑解释道。 本来，朱先生的最后提议是很好的，但要是朱先生知道发生了许柔和吴愁之间发生了什么就好了。 “我当然想去。我非常感谢你的邀请！”许柔告诉他，无法抑制许柔的激动和瞬间的解脱。 “我会让仲丽丽告诉你所有的细节，并解释费用问题”朱先生继续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但许柔的思绪已经飘飞到爪蛙岛上去了。 要出差去参加会议的想法稍微缓解了许柔的疼痛。许柔会离吴愁更远，但另一方面，杭州现在让许柔想起，吴愁曾经说过，要和许柔一游。他玷污了许柔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整个滨海市。许柔觉得许柔的办公室越来越小，房间里的空气越来越沉闷。 “你感觉还好吗？”也许是看到许柔的神色不对劲，朱世泽先生问道，他的眉头因担忧而微蹙。 “呃，是的，我只是我今天没什么吃东西，昨晚也睡得不很好，”许柔告诉他。 “那你可以下班回家去了，然后，你可以在家里做完该做的事情。”朱先生说。 “没事的，我能坚持。” “不，回家去，出版社可没有救护车哦。反正在家也能做好这些事，回去。”他挥舞着手，表示将许柔赶走，然后自己就走开了。 许柔收拾东西，在卫生间镜子里端详着自己的外表——是的，仍然很难看。 当仲丽丽喊许柔的名字时，许柔正要走进电梯下楼。 “回家了？”仲丽丽问，许柔点点头。“嗯，吴愁心情不好，所以要小心。” “你怎么知道？” “他打来了很多电话，让我转告你来接听。”她笑了。“我告诉他，如果想跟你说话话，就亲自打你手机。结果他就骂我了。” “谢谢你，”许柔说，默默地感激她，感激她善于观察。如果听到吴愁的声音，会让许柔的心更痛。 许柔默默走向自己的车，在这种没人打扰，思想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心底的疼痛就更加剧烈。 上了车，许柔打开手机，上面有吴愁的十五个未接来电，还有十条微信信息的通知，许柔不想打开来阅读。 等心情稍稍平复后，许柔决定做一件许柔一直害怕做的事情：打电话给妈妈。 她在第一遍铃声中接了电话：“喂？” “妈妈，”许柔抽泣着。这个词从许柔嘴里说出来感觉很奇怪，但许柔现在需要妈妈的安慰。 “怎么了？” “我能回家吗，就回去一天？”许柔问她。 “这还用问吗？柔柔，回来就回来，两个小时后，我也回到家了。”她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妈妈的话，比许柔想象的要好，但不像许柔期待的那么温暖。许柔希望她更像容慧婕，有爱，有包容。许柔希望她能温和下来，让许柔感受到来自一个母亲的安慰。 许柔关掉了手机，把车开上路。 第99章 回家 开车去生养自己的家，是轻车熟路，但心情还不是十分舒畅。 一路上，反正没人能听到，许柔久不久就发出一声尖叫，尽可能释放胸中抑郁。这一来，许柔自己都感觉自己是疯了，可一停下，心里就堵得慌，眼睛也酸酸的，感觉眼泪总想要流淌下来。 如果时光能倒流，让许柔回到上大学的第一天，那么许柔会接受母亲换宿舍的建议，那么，也就不会认识李彤彤和吴愁，不会被卷入他们的圈子里，也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本来，滨海大学离家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但随着一件又一件事的发生，现在感觉家很遥远了。 自从许柔开始上学以来，许柔就没有回家过。如果许柔没有和刘诺分手，许柔应该会经常回家的。车子经过刘诺的家时，许柔的眼睛不敢往那边看，把目光在路前方。 许柔把车停在停车位上，走到门口，却犹豫着不知道该敲门还是不敲门。这感觉很奇怪，但许柔突然感觉，如果直接开门进去，心里也会有点不舒服。怎么去上了几天大学后，心理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许柔决定直接走进去，母亲站在棕色真皮沙发旁，化着浓妆，穿着连衣裙，穿着高跟鞋。家里一切看起来都一样：干净，井井有条。唯一的区别是它看起来好像比印象中的小了，这也许是它在心里被吴坚志坚的大房子比下去的缘故。但是，许柔家的房子从外面看绝对是小而没有吸引力的，但里面装饰得很好，许柔母亲总是把它整理得无比整洁，还用鲜花把它装饰得如同一间花店般，她心里的潜意识应该是用这些很美好的东西来粉饰她婚姻的不足，但一门支离失败的婚姻，再怎么装饰，都终究是破碎不堪。在许柔父亲离开后，她继续采取装饰策略，因为许柔想到那时这已经成为习惯。房子很温暖，熟悉的茉莉味充满了许柔的鼻孔。 许柔在门口脱掉了鞋子，知道她不想在抛光的硬木地板上留有鞋底泥巴印。 “你想喝点咖啡吗，柔柔？”她问，然后拥抱许柔。 从小跟着妈妈喝咖啡，到现在，不喜欢喝茶，爱喝咖啡，成了许柔的嗜好。“好的。” 许柔跟着她走进厨房，坐在小桌子旁，但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跟妈妈说话了。 “那么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妈妈就是这样，开门见山，直言不讳。 许柔深吸一口气，喝一口咖啡，然后回答。“我跟吴愁分手了。” 妈妈的表情不阴不阳，保持冷静。“为什么？” “嗯，我看错人了，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人。” 许柔说，双手捂着那杯热咖啡，静候母亲的进一步反应。 “那你原以为他是怎样一个人呢？” “我原以为，他很爱我。” “现在你不认为他是爱你的了？” “嗯，我现在知道，他不爱我。” “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肯定了？”她冷静地问道。 “因为我信任他，但他以一种可怕的方式欺骗、背叛了我。” 许柔没有说出细节。 “你不认为在决定和他住在一起之前，你应该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吗？” “我知道，但那时他好像很爱我。”许柔说。 “我确实告诉过你，我警告过你，别信像他这样的人，我们最好远离像他和你父亲这样的人。你们现在分手，还不算晚，我很高兴，你们在真正开始之前就结束了。人总会犯错，柔柔。” 妈妈从杯子里喝了一口咖啡，给洁白的杯子，留下了一个粉色口红的唇印。“我相信他会原谅你的，当然我指的是刘诺。” 怎么办呀？许柔在心里问自己。本来是想跟她谈谈，让她给一些安慰，但现在她却要强迫许柔再次和刘诺再续前缘，这可不是许柔的初衷呀。许柔站起来，看着她，然后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我跟吴愁的事情没有成功，并不意味着我非要跟刘诺重归于好！”许柔说。 “许柔，如果他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应该感谢他才对。”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劝我？我现在不需要和任何人在一起，尤其是刘诺。”许柔的双手抓着头发，想把自己的头发扯下来。 “你是什么意思，尤其是刘诺？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呢？从你小时候起，他对你一直很好。” 许柔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我知道，母亲，我非常在乎刘诺。但那不是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站起来，把咖啡倒进洗菜槽。“是的，我们追求爱情，柔柔，但是，没有稳定性和安全感的爱情只能是镜花水月。” “我也想要安全感和稳定性，但想得到的和得到的，是两回事。况且，我刚刚十九岁，不会为了追求稳定而稳定。”许柔告诉她。 许柔认为，爱来了，那就爱，但当爱死了，空守着爱的尸体，这不算是爱的稳定。 “是准备满十九岁。如果你现在不小心，没有人会想要你。现在，吃了些东西后去化好你的妆，因为刘诺随时都会过来。”她宣布并走出厨房。 早知道会是这样，许柔就不会来这里寻求安慰，许柔倒不如在自己的车里睡觉呢。 正如妈妈所说的那样，刘诺在五分钟后来了，许柔其实也没有时间去化妆，更没有心思去化妆。 看到刘诺走进小厨房，却令许柔感到更加沮丧。 刘诺露出温暖完美的笑容。“嘿嘿。” “嘿，刘诺，”许柔回应。 “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来了。”他说。 “哦。”许柔尽量装出笑脸。“对不起了，我妈总是把你带入我的事情里边，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想的。” “她是希望你过得快乐。”他说，为她辩护。 “但有时候就成了粗暴干涉。”许柔说。 “她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真正快乐，她希望我能有所帮助，即使我毫无帮助。”他耸了耸肩。 “对不起，事事烦扰你。” “柔柔，别再道歉了，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讲那么多客气话。” “我不是讲客气话，是真心感到内疚。”许柔承认。 “我能看得出来。你想跟我聊聊些什么吗？” “没事，不必担心我。” “你确定没事吗？”刘诺问道。 “没事的，”许柔不忍心跟刘诺谈到吴愁，不然，会再次伤害到刘诺。 “不妨跟我说说，我能扛得住。”他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许柔对面的桌子旁。 许柔说并告诉他基本的情况，但许柔省略了性方面的细节，这些东西是难以启齿的。对吴愁、莉莉、李彤彤他们不是，但对许柔来说，就是。 吴愁怎么能够在他们爱爱之后，一转身就可以向别人展示他们俩之间的“战绩”，还在所有人面前嘲笑他们之间发生的这些神圣的事情。 “我知道他会伤害你，我只是没料到他会如此恶劣。”刘诺说。许柔能看出他很生气。他通常是多么冷静、镇定的，能看到他这么激动，百年一遇。“你对他太好了，许柔，他是败类。” “我好愚蠢，我为他放弃了一切。但最糟糕的感觉是，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人。” 刘诺抓住他的杯子，用手抓它。“嗯，”他轻声说。 接下来，刘诺告诉许柔，他在预科班学完功课后，他可能要尽最大努力争取去广州读本科，而不是上滨海大学。许柔在心里感激刘诺的这个重新选择。 刘诺热爱海洋环境科学，而广州的x大学是中国海洋环境科学研究的前沿阵地。许柔伤害他至少带来了一件好事：这给了刘诺离开滨海市所需的动力，他要去广州读书，这有利于他将来的科研事业。 刘诺在太阳落山就离开，这时许柔意识到，在刘诺和许柔聊天的这段时间里，妈妈一直呆在她的房间里。 第100章 回到520 走到后院，许柔漫步到温室，在那里许柔度过了童年的大部分时光。毕竟秋天，或者是耽于护理，所有的植物和花朵都死了，看起来一团糟。 许柔有很多事情要做，许柔需要找个地方住，想办法把许柔所有的东西都从吴愁的公寓里拿走。许柔想把所有东西都留在那里，但怎么去要呢？可是，许柔的衣服，特别是那些课本，怎么办？ 许柔把手伸进口袋，打开手机，一堆微信信息，除了一个之外是别的人，其他都来自吴愁。 仲丽丽微信：朱世泽说要告诉你明天待在家里，反正大家中午都会离开，因为一楼需要重新粉刷，所以待在家里。如果您需要任何帮助，请告诉我。 断明天休息一天，这是一种巨大的解脱。许柔喜欢这份工作，但许柔开始认为许柔应该转出滨海大学，甚至可能应该离开滨海市。校园不够大，许柔无法避开吴愁和他的所有朋友，许柔不想总是想到许柔和吴愁在一起的经历。 当许柔回到屋里时，许柔的手和脸因寒冷而麻木。许柔母亲正坐在椅子上看杂志。 “妈，今晚我就住家里了，哈？”许柔问她。 妈妈看了许柔一眼。“好啊，明天你再回到学校那边去。”她说，然后又继续看她的杂志。 许柔去她的旧房间，房间里的一切依然如故。许柔在睡前不用卸妆。 许柔的手机在半夜响起，把许柔吵醒了。许柔忽略了它，想想这应该是来自吴愁的。今夜，吴愁是否能够入睡？ 早上起来，母亲在去上班之前对许柔说，她决定想办法，不让许柔再继续住在学校的那间宿舍。许柔离开了家，打算去学校，但后来还是决定再去520号，把自己的东西取回来。 在大楼前，许柔两次扫视停车场，寻找吴愁的车。许柔确定他不在身边，许柔就把车停好，许柔走进大厅。 吴愁一定很恨许柔走到这个极端，毁了许柔的生活，然后把许柔搬到一个远离许柔认识的人的公寓里。他现在一定为自己给许柔带来了这么多的痛苦而感到自豪。 许柔摸索着钥匙，在打开他们家的门之前，一股恐惧的浪潮淹没了许柔，几乎让许柔晕眩在地。 许柔径直走到卧室，从衣柜里拿起许柔的包，粗暴地把许柔所有的衣服都塞进去。许柔的眼睛无意间看了一眼床头柜，那里立着一个小框架，那是吴愁和许柔在吴志坚婚礼前一起微笑的照片。 太可惜了，这都是过去的。许柔斜靠在床上，抓住床头，把相片扔到混凝土地板上。相框碎成碎片，许柔跳到地上，抓住照片，把它撕成碎片，而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抽泣着。 许柔抓起那些书，把它们装进一个空纸箱子里，本能地，还拿起了吴愁的《呼啸山庄》。 许柔的心在痛，所以许柔走进厨房，拿了一杯水。 许柔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几分钟时间，不去这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去想吴愁不必独自面对未来的日子，假装他很快就会下课回家，会对许柔微笑，告诉许柔他爱许柔，他整天都在想念许柔。他会把许柔抬到柜台上，用渴望和爱亲吻着许柔…… 门的咔哒声把许柔从可怜的白日梦中惊醒。当吴愁走进门时，许柔跳了起来。他没有看到许柔，因为他正在回头看着身后。 身后，有一个长发女郎穿着黑色毛衣连衣裙。 吴愁转过头，他注意到许柔和放在地上的行李时，他停下来。 当他的眼睛在房间里扫来扫去，然后眼光转到厨房时，他看到许柔时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柔柔？”他说，似乎他不确定眼前的存在就是许柔。 许柔感觉，现在自己看起来应该像个女妖。 许柔穿着宽松的牛仔裤和运动衫，感觉自己那曾经如花朵般绽放的脸庞，此刻的容妆已显残败，原本白皙细腻的脸颊，如今应该是带着些许疲倦和憔悴，仿佛被岁月的风霜侵蚀过，那曾经灵动闪烁的眼眸，此刻也应该是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许柔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她卷曲的黑色头发如丝般柔滑，背部波浪起伏。她的妆容很轻，很完美，但话说回来，她是那不需要化妆就十分美丽的女人 这很丢脸，许柔希望许柔能遁入地板，消失在美丽女孩的视线之外。 第101章 解释 “柔柔，你在干什么？”他问。 许柔伸手要把一个行李袋从地板上捡起来，吴愁似乎记起了有那个女孩在他身后，转过身去面对她，说：“你能给我们一分钟吗？” 她看着许柔，然后点点头，回到大楼的走廊里。 “怎么就突然来了，”他说，走进厨房。他脱下外套，露出上半身纯白色的t恤，胸肌凸显，性感十足。 “我……我刚想要离开。”许柔结结巴巴地说。他看起来如此英俊，如此潇洒，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的灾难性的俊美。 “先别急着走，听我解释一下。”吴愁恳求道，许柔注意到他眼下的黑眼圈比许柔的更明显。 “不用了，没有必要了，我要走了。”许柔转身想走，但吴愁把许柔手中的行李袋抓过去，把它放回地板上。 “给我两分钟，我只要求给我两分钟，柔柔。” 两分钟，要和吴愁待在一起来两分钟，这对于现在的许柔来于说太长了，但凡事总得有个了结，许柔的这一段恋情需要有个结束，然后就可以轻装上路，开始许柔新的生活。 许柔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不怒、不躁、不悲、不喜。吴愁很惊讶，很快就坐在了许柔对面的座位上。 “有什么话，请尽快讲。”许柔平静地说，昂着头，眼睛往门口那边看着。 “好。”吴愁说，然后似乎记得那个漂亮女郎。“她和我一起工作，她的丈夫带着刚出生的女儿在楼下等她，他们想在这栋楼租一套房，所以她是想看看我们房子的布局。” “意思是，你要把这套房转租出去？”许柔问。 “不，如果你留下来，就不租，但是，如果你真的执意要离开，我不知道留着它还有什么意思，我们原来要租下这套房子，纯粹就是为了让你离学校和公司都不会太远。” 许柔紧绷的心开始稍稍松弛了，但随后许柔又想到了另一个方面：仅仅因为他没有和门外的女郎睡觉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很快和别人上床。 “你以为我会带人回到我们的家来吗？只过了两天，我就带女人来这里，你是这样想我的吗？” “是的！当然是这样想，现在就这样想！” 许柔恶狠狠地点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过了一会儿，他在一声叹息后，说：“你昨晚住在哪里？我去了我父亲的家，你不在那里。” “我去我家跟我妈住。”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你们俩在一起没有争吵起来吗？” 许柔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想回答这个与他无关的问题。“这不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了。” 吴愁想向许柔伸出手，但半途停止了。“我非常想念你，柔柔。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我真的爱你。” 许柔屏住了呼吸，但许柔提醒自己，不要听信他的鬼话。 “停下，吴愁。你省省，别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你不能再愚弄我，没有这个机会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所以你为什么还不停下来呢？” “柔柔，对不起。”他伸手握住许柔的手，但许柔用力把手抽了回去。“我爱你。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来弥补我的过错。我需要你，柔柔。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 “不，我已经不需要你。在你进入我的生活之前，我过得很好。以后没有了你，也许我又快乐起来。” “没有我，你并不快乐。”他说。 “呵呵，”许柔嘲笑道：“有你那又怎样，我现在高兴了吗？” 许柔知道，他确实让许柔开心，但也让许柔伤透了心。 “你现在不高兴，是因为你不相信我爱你。” “我知道你不爱我，我的真挚感情对你来说都是一场游戏。当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却是在利用我。” 吴愁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请你再给我个机会，让我向你证明我爱你。我会做任何事情来自我救赎，柔柔，任何事情。” “我担心你做的任何事情，不是用来证明你爱我，而是用来伤害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小，而且嘶哑。“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我说过，如果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不会离开你。但是，现在你给了我离开的理由。我信任你，吴愁，我依赖你，我爱你，你却一直在利用我。你知道这让我感觉如何吗？我周围的每个人都在背后嘲笑我，包括你，我最信任的人。” “我知道，柔柔，我知道。我无法告诉你，我的心里有多愧疚。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竟然夸下海口跟他们打赌。当时，我以为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许柔注意到，吴愁在说这些话时，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原以为，只要你跟我睡了一觉，我得到了那笔赌注后，我们之间就结束了。但是事情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发展。当我开始了我的阴谋，想方设法接近了你后，我发现了，你跟我们这些人的不一样，而我竟然天天都沉迷于对你的思念，我没有一天不想着你。我会坐在我的房间里，绞尽脑汁地谋划我怎样才能见到你，即使只是为了和你吵架。自从那天一起在河里游泳之后，我跟你在一起，已经不再只是为了那笔赌注，我是真真正正地爱上了你，但我无法让自己承认这一点，我心里十分矛盾……而在最后，我把我们做爱的事告诉了他们，也不是单纯为了赌注了，而是一种胜利之后的炫耀和自豪，我并没有想到，这是对你的巨伤害。” 几滴眼泪从许柔的眼睛里掉下来，他伸手替许柔擦了擦。许柔躲闪得不够快，他的触摸灼烧着许柔的皮肤，许柔调动了全身心的点滴意志，才能够没有顺势把脸倚贴在他温暖的手掌上。 “当我意识到，我做这事太荒唐时，我用尽全力去弥补，所以我几天前才有一天一夜的离家不归。”他喃喃地说。 许柔沉默着，紧紧闭上眼睛，绝望地想让流淌的眼泪停止，但没有用，许柔只好重新睁开眼睛。 “即使我相信你，我也不能原谅你。”许柔说，眨了眨眼泪，他把头垂下，用双手托着额头。 第102章 无家可归 过了几秒钟，吴愁抬起了头，用哀伤的眼神望着许柔。“你真的不爱我了？” “我不是不爱你，但你伤我太深。”许柔承认。 吴愁盯着许柔，让许柔后悔承认了自己的真心实意。不过，这是真的，许柔爱他。 “那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呢？” “因为这是不可原谅的，你拿我的童贞来赢得一个赌注，然后向人们展示了我在床上的带血枕巾。谁会原谅这种荒唐的事？” 他明亮的眼睛看起来很绝望。“我虽然做错了，但是我爱你！”他说，但许柔剧烈地摇摇头，所以他继续说下去：“没有你，我不知道我将会变成怎样一个人了。” 许柔把目光移开。“反正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们都知道。” “难道你想回到刘诺身边吗？你看见了他，不是吗？”吴愁问道，许柔对他的主观臆断感到很无语。 吴愁眼睛里闪耀着泪水，许柔不得不提醒自己，这是他自找的，他亲手毁了一切。 “是的，我见过了他，但你无权干涉，你得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你随时随地都可能对别人做出任何事情，不关心后果，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你还希望别人都能接受种事情！”许柔大喊大叫，从桌子边站起来。 “不，我没有，柔柔！”他喊道，许柔翻了个白眼。这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然后又回头看向许柔。“好，我可能就是像你说的那样。但我确实在乎你。” “嗯，当你在吹嘘你征服战果时，你应该想到这一点。”许柔平和地说。 “你不是我的征服对象，你是我的一切！你是我的呼吸，我的痛苦，我的心，我的生命！”他朝许柔走了一步。 让许柔难过的是，这些是吴愁对许柔说过的最感人的话，但现在它们不是枕边的甜言蜜语，而是歇斯底里的叫喊。 “嗯，这有点太晚了！”许柔尖叫着回应。“你认为你可以——” 吴愁让许柔措手不及，他把手缠在许柔的脖子后面，把许柔拉到他身边，把他的嘴唇撞到许柔的嘴唇上。他熟悉的温暖的嘴唇让许柔浑身绵软得差点跪了下来，许柔不由自主地回应的他的唇、他的舌，直到许柔晕眩得天旋地转。 吴愁如释重负地哼了一下，许柔试图把他推开。他用一只手抓住许柔的手腕，把它们放在胸前，继续亲吻许柔。许柔一直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控制，但许柔做不到。他退后一步，把许柔拉到柜台上，另一只手伸到许柔的脖子边，一只手搂着许柔的腰。许柔内心所有的痛苦和心痛开始消失，许柔放松了双手。许柔判断不出，这是错误的，还是正确的。 许柔把嘴唇从他嘴里拉开，他试图重新连接起来，但许柔转过头来。“不行，”许柔说。 他的眼睛变得柔和起来。“柔柔……”他乞求。 “不，吴愁。我需要走了。” 他放开了许柔的手腕。“去哪儿？” “我还不知道。我妈正试图找学校里的人给我重新安排宿舍。” “不……不……”他摇摇头，声音变得疯狂。“你就住在这里，不要再进宿舍了。”他把手插进头发里。“如果你不想让我跟你住在一起，那我走。请你留在这里，这样我就能找到你了。” “你不需要找到我。” “留下来，”他重复着。 如果现在要许柔诚实地表达自己的内心意愿，那么许柔其实想和他在一起。许柔想告诉吴愁，许柔爱他胜过一切，但许柔不能这样。 许柔拿起许柔的行李，说出唯一能阻止他跟随在身后的理由：“刘诺和我妈妈在等着，我得走了。”许柔撒谎，走出门外。 吴愁真的没有跟着许柔，许柔也没有转过身去看他痛苦地站在原地的尴尬样子。 上车后，许柔没有哭泣。 许柔只是坐在驾驶室里盯着窗外。下雪了，绵绵秋雨飘洒在挡风玻璃上，雨水在车窗上滑下，像串串泪珠，笼罩着许柔的车，也笼罩着许柔的心。 许多的目光穿过朦胧的雨幕，心中满是悲凉，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车周围的风很乱，刮得雨帘东扭西歪，像极了许柔当下纠结纷乱的心境。 许柔本来希望不要见到吴愁的，没想到，越怕鬼就越见鬼。而他的一通解释，多少抹去了许柔心头上一小层的疼痛，许柔的每一口呼吸吸都比之前顺畅了一些。 许柔好希望自己能租下那套房子，许柔会留在那里，让吴愁离开。许柔不想回到宿舍去找一个新的室友，更不想要公共浴室。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从谎言开始？如果他们以不同的方式相遇，他们现在就可以在那间房子里，在沙发上逗笑或在卧室里接吻。相反，现在，许柔独自一人在车里，无处可去。 终于启动汽车，先把车开离这个地方再说。 漫无目的地穿过无处可去的城市，手机铃声又响起，之后是微信提示音，许多一概充耳不闻。 许柔强迫自己开车去学校，在寒假前参加期末考试。在考试期间，校园里的人不可能对许柔正在经历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许柔想，一个假笑和闲聊可以掩盖所有的痛苦。 许柔打电话给母亲，询问新宿舍的情况，结果她只喃喃地回答说”运气不好”，并迅速挂断了电话。在漫无目的地开了一会儿车后，许柔发现自己竟然离泽世公司不远，也意识到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华灯初上，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变得柔和。高楼大厦的窗户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像是无数颗星星点缀在夜幕下。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五彩斑斓，流光溢彩，映照着匆匆行走的人群。 许柔不想再打扰兰渺一家了，许柔知道兰渺不会介意，但把吴愁的家人卷进许柔和吴愁的事情中来是不公平的，而且，在那所房子里，有着许柔太多的回忆。许柔受不了。 许柔经过一条两旁林立着宾致旅馆的街道。许柔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从未真正住过旅馆，但这次，除了宾馆，许柔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第103章 宾馆偶遇 柜台后面的矮个子男人看起来很和善，他对许柔微笑，要了许柔的身份证。几分钟后，他递给许柔一张钥匙卡和一张带有wi-fi密码的纸条。 登记入住宾馆比许柔想象的要容易得多，有点小贵，但许柔不想住在便宜的地方，那里会冒安全风险。 “从侧门走出去，沿着人长廊走，左转就是。”他笑着告诉许柔。 许柔向他道谢，然后回到寒冷的天气里，去停车场把许柔的一些充电器之类的东西拿出来，还给车充了电。 与旁边的宝马相比，许柔的车看起来像是垃圾的小孩子玩具。 为了那个轻率、粗野还有点幼稚的男孩，走到了这一步，无处可去，只能来这里忍受孤馆寒窗的寂寞。许柔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 走在长廊上，许柔觉得这糟糕透顶了。一不小心，一个袋子从手中滑落到地上，几支水性笔、几本书、充电器、两件内衣掉落在地上。许柔慌忙蹲下，用一个空闲的手捡起它们。 “我来帮助你，小姐。”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一只手伸下来帮助许柔。 “许柔？” 许柔震惊地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关切的脸。 “李壮？”许柔也和李壮一样惊讶。许柔站起来，环顾四周。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也正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呢。”他笑了。 “嗯……我是……”许柔咬着下唇，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李壮摆摆手，示意许柔不必解释 “我的下水道出了问题，所以就先住这里一下。”他弯下腰，收拾好许柔的一些东西，扬起眉毛递给许柔那本被地上的雨水弄湿了一点的《呼啸山庄》。然后他递给许柔一条同样是湿了的毛衣和《傲慢与偏见》，懊恼地说：“给有点脏了。” “是啊，世界在对我开了一个病态的玩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会喜欢读。”李壮带着友好的微笑告诉许柔。他从许柔手里接过袋子，许柔向他点了点头，然后滑入钥匙卡并打开门。 房子是一层平房的，房间有点凉意了，但还不是冷的程度，许柔过去打开了空调。 “江南的阴雨天气，也让人有点难受。”李壮说，并把许柔的行李放在地板上。 许柔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把东西放在该放的地方，而站在房间中央的李壮，这个许柔几乎不认识的人，尴尬地沉默着。 “你的家就在附近吗？”许柔问，给这个寂静的空间带来一些有生气的声音。 “是啊，大约有一个半公里，我喜欢在家附近工作，这样就保证永远不会迟到。” “如果可以，我喜欢像你这样，在家旁边上班。” 许柔说，认真地看了一眼李壮今天的模样。李壮穿着休闲装的样子和上班时的不一样。许柔只见过他穿西装，但在这里，他穿着舒适的蓝色牛仔裤和红色的运动罩衫，头发凌乱，有种随性的美感。 “你也这样认为呀。那你是一个人住吗？”他问道，看着地面，显然为自己窥探一个女孩子的私生活而略显不安。 “我独自一人。”除了这样回答，许柔不知道怎么说才恰当。 “我不是想爱管闲事，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哦，他似乎不太喜欢我。”他半笑一笑，捋了一捋额头上的头发。 “哦，吴愁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不是人们眼中的社牛。”许柔挑着指甲，补充说：“不过，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他是呢。” “差不多。” “哦，再次抱歉。我好像一直在说错话。”他笑了。 “我不介意，”许柔告诉他，然后打开剩下的行李。 “你想让我走吗？我不是故意想要探听你的个人私生活。”李壮半转身走向门口，仿佛在表明他的提议是真诚的。 “不，不，你可以留下来。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不必急着走。”许柔说得太快了。 “那好，那我就留下来。”他说，然后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许柔找个地方自己坐下，最终决定坐在床边。许柔离他很远，这让许柔意识到房间真的很宽敞。 “那么，到目前为止，你对泽世公司感觉怎么样？”他问道，他的手指在木桌上描摹着一个许柔无法知晓的图案。 “很好，是出乎我预料的好，这样的工作确实是我梦寐以求的工作，我希望毕业后能来这里正式工作。” “哦，我想，到时候只要你想来，你会在那里得到一个职位。朱世泽非常喜欢你。你上周交的那份手稿，几天前在午餐时我听到朱先生谈到过。他说你的工作能力超乎寻常。他能这么说，就是对你工作的极大认同了。” “他真的这样说了？”许柔忍不住笑了。 “是的，否则他为什么要邀请你参加会议？只有我们四个人可以去的。” “四个人？”许柔问。 “我、你、朱世泽和仲丽丽。” “哦，我不知道仲丽丽也要去。”许柔真希望朱世泽先生叫许柔去参加这次会议，不仅仅是因为许柔和他最好朋友的儿子吴愁有恋情才这样。 “没有仲丽丽陪着，他的这趟出差是没有意义的。”李壮开玩笑：“当然，是因为她的办公室文案才华。” 许柔微微一笑，顺口问道：“我看得出来。那么，你在财务部门工作，他叫你一起去的理由是什么呢？” “他即将在杭州开设第二个办事处，我们将与潜在投资者会面。此外，我们将寻找办事处地点，所以他需要我进行各方面的财务估算。” “哦，是这样。” “这将是一个好机会，杭州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你去过吗？” “去过，这是我最喜欢的城市，因为其它的城市我没去过，无法喜欢。”许柔发现自己也有一点点幽默感。 “我也没去过几个城市，因为一毕业就忙于工作，没钱没时间去玩。” 许柔发现自己对李壮的过往竟然感兴趣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一直以来，你不用靠父母，而是靠自己拼搏的？” “嗯，我母亲在我收到滨海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去世，所以，那天是我生命中最好也是最坏的一天。” 李壮说着，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嘴唇半张的浅笑样子，很是可爱。 “你吃晚饭了吗？”许柔突然感觉有点饿了，便问道。 “我没吃，我正考虑要不要点个螺蛳粉或者一个披萨之类的外卖，这样我就不必冒雨出去了。”他笑了。 “我们可以平分一个披萨吗？”许柔笑着问。 “成交，”他说，脸上绽放着一个许柔久违的善良的笑容。 第104章 各自的梦 吴志坚双臂交叉在胸前，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站在门口。 “她不会来这里的，吴愁，因为她知道你会来这里找她。” 吴愁把手指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揪着头发。 “儿子，我觉得，你应该给她一些自由空间。” “她不需要空间！她需要回家！”吴愁冷冷地回答。隔壁的老妇人转过身来看着他们，吴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请不要对我的邻居无礼，”吴愁父亲警告吴愁。 “那就告诉你的邻居不要过分关心别人的事！”吴愁敢肯定，老人听到了。 “再见了，吴愁，”吴愁的父亲叹了口气说，关上了门。 吴愁在门廊上来回踱步了几遍，最后又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掏出手机，吴愁再次给她打电话，但打到第二十遍，仍然是无人接听。 吴愁开车一个小时到市里的几个稍大的图书馆和书店，都见不到许柔的影子，吴坚只好打道回府，回到出租屋。等待着许柔奇迹般地出现，但心里同时坚信，倔强的她，不会自己回来。 但是，万一她回来呢？吴愁需要清理一下房子，还要买一些新菜来代替吴愁砸在地上的菜，以防她回家。 这一夜，吴愁不得不空出半张床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还嗡嗡回响：”吴志坚，你在哪里？” “我看到他离开了酒了，我知道他肯定在这里。”另一名男子说。 当吴愁爬下床时，地板很冷。起初吴愁以为是爸爸和他的朋友，但现在吴愁发现，他爸爸并不在其中。 “出来，无论你躲在哪里，都出来！”最沙哑的声音喊道。 吴愁走下楼梯，来到一楼，看到大厅里站着四个人。还有坐在沙发上的妈妈。 “他不在这里，”吴愁的妈妈说。 “哈哈，”高个子男人说：“没想到，吴愁还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他抓住吴愁妈妈的胳膊，把她从沙发上拉下来。 她拼命地抓住自己的睡衣。“他不在这里，如果他欠你钱，你可以把这里的任何东西拿走，电视机也行……” 但男人冷笑道：“电视？谁稀罕这破电视机？” 吴愁看着她挣扎着挣脱他的爪子。“我有一些珠宝，不多，但请不要……” “闭嘴！”另一个男人说，打了她一巴掌。 吴愁大喊大叫，跑进客厅。 “上楼去！”妈妈喊道，但吴愁没有把妈妈独自留下。 “滚开，你这个小屁孩，”其中一个人告诉吴愁，推开吴愁，吴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看看，你老公对我做了什么？”他咆哮着，指着他自己的头。吴愁看到他光秃秃的头皮上有一个巨大肿包。 “既然他不在，那我们唯一想要的就是你。”他哈哈大笑了两声，她朝他踢腿。 “吴愁，宝贝，上楼去……现在！”她喊道。 “让他看看也好……”受伤的男子说，把吴愁的妈妈推到沙发上。 吴愁惊醒，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告诉自己：“没事，没事，是恶梦罢了。” 前些日子，有许柔在身边，吴愁睡得那么沉，那么安静，都好久不再做这种恶梦了。 今晚，许柔不在，怎么就再次如此脆弱了呢？ ………… “柔柔，宝贝，醒醒，”吴愁低声说，他用嘴唇亲吻着许柔耳朵下面柔软的皮肤。 “当你醒来时，你看起来很漂亮。” 许柔微笑着，拉着他的头发，让他看着许柔的眼睛。许柔把鼻子蹭到他的身上，他笑了。 “我爱你，”他说，把嘴唇贴在许柔的嘴唇上。 但是，许柔感觉不到吴愁嘴唇的温暖！ “吴愁……”许柔呼唤他：“吴愁……” 但他像一个影子，从许柔身边飘散远逝了。 许柔睁开眼睛，只有空荡荡的昏暗的房间。 有一秒钟许柔忘记了许柔身在何处，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她现在一个人住在离公司不远的宾馆里。刚来时她脑子里曾经想到过的一个词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孤馆寒窗！ 许柔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发现现在只是凌晨四点钟。许柔擦去眼角的泪水，闭上眼睛，试图回到吴愁身边，即使只是在梦中。 许柔再次醒来时，已经七点了。洗了个热水澡，浑身轻松了许多，梳妆打扮一番后，许柔要去公司了。 打开门，发现雨停了，清晨的金色阳光给整个世界带来了一些暖意。 就在许柔走近自己的车时，李壮走出了他的房间，离许柔的车只有不到十米远。他穿着黑色西装，打着天兰色领带，看起来很有职场高管的帅气和洒脱。 “我来帮你拎，你一个小女生，背这么重会很累。”当他看到许柔背着许柔的行李时，他说。 昨晚，他们吃完披萨后，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看了一会儿电视，分享了各自的一些往事。 “你睡得好吗？”他问，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点击了一下，不远处，他的宝马发动机就自动启动了。 “你的车自己启动了？”许柔笑了。 “嗯，用车钥匙就可以启动的。” 许柔笑了笑。 “很好用。”他说。 “这谁不知道？” 他笑了。“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像往常一样。” 许柔把行李放在车后座上。“谢谢。”许柔说，然后坐上了驾驶座。 “上班见，许柔。”他说，然后爬上他的宝马车。 尽管阳光明媚，但天气还是有好凉，许柔搓搓手掌，点击发动机按钮。 点击……点击……点击……毫无声息，这是许柔的车唯一的回应。 皱着眉头，后悔买二手车了，特别是后悔买了二手的电动车。许柔又试了一次，得到的，还是车子的不理不睬。 “你能不能吭一声呀！”许柔大声说，然后用手掌撞击方向盘。 许柔回头一看，庆幸李壮还在他的车里，见到许柔下车，他的窗户摇了下来。 “我能蹭一下你的车吗？”许柔问，他点点头。 在前往泽世公司的短途车程中，许柔忍不住打开了手机，见到有来自吴愁的未接电话，好多个。 许柔给母亲发微信，问她在学校那边找宿舍的情况。 李壮把许柔送到门口，这是难能可贵的善解人意。 “你看起来神清气爽，”仲丽丽笑着说，许柔走进去拿了一根油条和一盒牛奶。 “我感觉好多了，有点像是这样。”许柔说。 “明天要出差了，你准备好了吗？我好期待哦，周末逛杭州购物场所，朱先生和李壮开会时，我们还可以去逛景点或者步行街，想想都开心。你和吴愁谈过了吗？” 许柔犹豫了一秒钟，但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她，反正她最终都会知道的。“没有。我昨天把我的东西从他那里搬出来了。”许柔说，仲丽丽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姑娘，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治愈一切。” 许柔暗暗祈祷，仲丽丽的话是颠覆不了的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这一天，仿佛一晃眼就过去了，许柔提前完成了本周的审稿任务。想到能去杭州，许柔心里总产生淡淡的愉悦感，但愿此行可以把注意力从吴愁身上移开，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在准备下班前，妈妈给许柔发微信，说她还没有收到关于宿舍的消息。 走出办公室时，许柔忽然记起，她自己没有开车来上班。许柔希望李壮还没有离开。 “明天见，我们先来这里碰头，然后，朱先生的司机会送我们去杭州。”仲丽丽告诉许柔。 朱世泽先生有司机吗？ 第105章 我悔不当初 当许柔走下电梯时，李壮正坐在大厅的一张黑色沙发上。黑色沙发，黑色西装，白衬衣，和他蓝色的领带的对比非常吸引人。 “我不知道你是否需要搭便车回去，我又不想去你的办公室打扰你。”他告诉许柔。 “谢谢，十分感激。等我回到宾馆，我就打电话叫人来修我的车。” 天气比今天早上稍微暖和一点了，但外面仍然凉意袭人。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一起等。我的管道现在已经修好了，所以我不用再住在宾馆里了，但如果你——”他突然停止说话，睁大眼睛，朝着停车场的另一头望去。 许柔跟随他的目光望过去，吴愁站在停车场的车旁，横眉冷目地盯着李壮和许柔，并朝他们走来。 许柔差不多要透不过气来了。完了，事态要进一步恶化了。 “吴愁，你来这里干什么？”许柔问道，冲向他。 “嗯，你不接我的电话，所以我只能找你来了，对？”他说。 “我没有接电话是有原因的，你不能来我工作的地方骚扰我！”许柔没好气地说。 李壮看起来很不自然，对吴愁的存在感到害怕，但他一直呆在许柔旁边。“我们可以走了吗？如果你准备好了，请告诉我。” “你们要去哪里？”吴愁的目光狂野、凌厉。 “他送我回宾馆，因为我的车启动不了了，就停在宾馆那里。” “你想干什么？”吴愁提高了声音。 在许柔阻止他之前，吴愁把手伸向李壮，抓住他西装的衣领，把他撞在一辆红色皮卡车上。 “停手！放开他！我们没有住在一起！”许柔解释道。许柔本来不想要向他解释，但许柔不希望他伤害李壮。 吴愁放下了李壮的衣服。 “吴愁，住手。”许柔抓住吴愁的肩膀，把他往后拽。 “远离她！”吴愁吐了口气，金刚怒目般盯着李壮的眼睛。 李壮看起来脸色苍白，许柔又一次把别人卷入了这个件烂事儿。 “我很抱歉，”许柔告诉李壮。 “没关系，你还需要搭车吗？”他问。 “不，她不需要，”吴愁回答许柔。 “我坐你的车回去，”许柔对李壮说。“等我一分钟。” 李壮很绅士地点点头，走到他的车旁，留下许柔和吴愁。 “难以置信，你竟然跑到宾馆去住了。”吴愁又做了他的招牌动作，揪着头发。 “我无家可归，不住桥洞就算好了。” “你完全可以住在520，我去我房子那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住。” “那是你的房，我没资格住。我现在甚至都不应该和你说话！” “你能冷静下来吗？现在，你的车怎么了？那家伙为什么和你住在同一个宾馆里？” “我不知道我的车怎么了。”许柔哀叹。许柔不回答他关于李壮的问题，这不关他的事。 “我去帮你看看。” “不，我会打电话叫别人来修好。走。” “我跟着你去宾馆。” “你能不能不再胡闹？”许柔咆哮着，吴愁翻了个白眼。“这对你来说是某种游戏，但你知道你这样做给别人带来多大痛苦吗？” 吴愁后退了一步，好像许柔推了他一把。 许柔转头看了一下，李壮的车还在这里，等着许柔。 “经历这么多事以来，你还以为我是在玩游戏吗？” “没错，我确实这样认为，因为你所做的一切，确实就是在玩游戏。”许柔说，带着冷冷的嘲笑口吻。 “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解决我们之间存在的分歧。”他告诉许柔。 “谈又有什么用，反正都是一错再错。”从一开始，他就和许柔斗智斗勇，进行了一场接一场的较量，以至于现在许柔都难以分辨在吴愁身上什么是真实的了。 “我知道你也想念我。”吴愁靠在他的车上说。他的话阻止了许柔的脚步。太傲慢了。 “你是不是想听到我说，我想你？是的，我想到了你，但你知道吗？我不是在想念你。我只是总在想，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现在我知道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了！”许柔傲慢地回应吴愁。 “你一直都知道我到底是怎样的人！我一直都是我自己，你知道的！”他喊道。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那就好了。” “怎么好法？”吴愁问。 “没什么，你需要走了。” “柔柔，你不知道过去几天我是怎么过的。我无法入睡，没有你，我甚至无法活下去。我想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了。”没等吴愁说完，许柔就打断了他。 “没有了我，你感觉如何？” 听到他这么说，许柔心里暗暗自问：他怎么能如此自负？ “你认为我感觉怎么样，吴愁？想象一下，在几个小时内将你的生活完全撕裂的感觉！想象一下，如此爱上一个人，以至于你给了他一切，却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游戏，一场赌注，你会感觉如何？你会觉得感觉怎么样？” 许柔朝他走了一步，许柔的手在他们之间疯狂地挥动。 “你觉得，为了你，我跟我妈妈都撕破了脸，这种感觉如何？你觉得无家可归，孤独地住在宾馆房里，你会感觉如何？” 吴愁什么也没说，所以许柔不停地咆哮。许柔的心里觉得许柔对他太苛刻了，但转念一想，这是他应得的。 “所以你不要来告诉我，你现在有多难过，因为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亲手毁了一切！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为你感到难过，因为你永远不能快乐起来。连我你都不会好好珍惜，那么，你可能将孤独地度过余生。而我，会忘记这些事，我将找一个好男人，他好好地对待我，我们会结婚生子。我会幸福地生活着。” 在许柔长篇大论之后，许柔自己竟也喘不过气来。吴愁听完许柔赌气的话语，顿时气得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怒气在他脸上毫不掩饰地展露无遗。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是你曾经警告过我，你说你会毁了我，我不却没有把这句话记在心上，那时我没想到，你真的能把我毁掉。现在，你说过的话，变成了现实。我悔不当初。” 许柔拼命地想止住眼泪，但许柔是决堤的大水，无法阻遏。它们无情地流在许柔的脸上，许柔的睫毛膏被弄坏了，灼痛了许柔的眼睛。 第106章 出发杭州 “对不起。我就要走了，”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垂头丧气，看起来像被打败的公鸡，但这并没有给许柔带来宣泄后的满足感。 许柔快步走到李壮的车旁，钻了进去。李壮的车里温暖舒适，许柔炽热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李壮保持沉默，许柔在心里感谢他的沉默。 天就要黑下来之前，许柔洗个热水澡，而吴愁刚才上车前脸上的沮丧表情不时浮现在许柔的脑海里。许柔每次闭上眼睛，都会看到他忧郁、沮丧的脸。 第一次出差，有点忐忑，更有点兴奋。可惜的是，昨天回到宾馆后，脑子总在想着刚刚跟吴愁的舌战，竟然忘了找人来修车了。许柔在地图上查找最近的汽修师傅并打电话给他们。 许柔穿上一件不久前买的海军蓝秋装长裙，站到镜子前梳妆，许柔想象着如果吴愁现在就在旁边看着，他会是如何评价这样的装束，他的瞳孔会扩张吗？他会舔舔嘴唇吗？ “笃笃，”敲门声把许柔带回了现实，许柔开门走出去。 “小姐，是你打电话要修车吗？”一个穿着蓝色工作制服的男人问。 “哦，是我。”许柔说，然后拉开背包去拿车钥匙。“这是钥匙，白色剁椒鱼头那一步。”许柔一边说，一边把钥匙递给他。 ”白色剁椒鱼头？”他困惑地问道。 许柔跟着修车师傅环顾四周。怎么搞的，许柔的车……不翼而飞了。 许柔打电话给前台，看看是不是谁把许柔的车拖走了。 “你好，我是三十六号房间的住客，”当前台小哥回答时，许柔说：”我想问一下，是你们把我的车拖走了吗？” 许柔尽可能把语气保持友善。 “拖车？哦，我们没有拖走。”他回答说。 晕！“好，那好，我的车一定是被偷了什么的”如果有人偷走了许柔的车，许柔就完蛋了，这可是许柔最珍贵的家产啊。 “不是，是你的男朋友今天早上来了，拉走了。” “我的男朋友？”许柔困惑的是，许柔现在还有男朋友吗？ “是的，那个大背头，像《泰坦尼克号》中男主角的那个。” 哦，大背头，是吴愁！但吴愁像莱昂纳多，这一点，许柔从没有想到过。现在想想，确实在发型上，是有些相似，但吴愁比莱昂纳多高一些，也比莱昂纳多冷傲、帅气。 “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两个小时前，他今天早上带着一辆拖车来了，” 他说。“对不起，我以为你知道的——” “谢谢。”许柔哀叹着挂断了电话。许柔转向许柔面前的修车师傅，说：“我很抱歉。有人已经把我的车拉到了修车店那里去了。他事前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很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 他微笑着说没关系，然后就走了。 许柔打电话给李壮，把情况告诉他，他告诉许柔，他已经告诉朱先生和仲丽丽，他们已经顺路来接许柔。感谢他后，许柔挂断电话。 站在门前等了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高档商务车驶入停车场，停在许柔的房间前。窗户摇下来，许柔看到仲丽丽的金发。 “我们是来救你了！”当许柔打开门时，她笑着宣布。聪明善良的李壮，善解人意，并且总是思维超前。 司机下了车，抓住许柔的包，把它放到后备箱里。 当他打开后门时，许柔看到两个面对面的座位。其中一个坐着仲丽丽，她拍拍另一个座位，邀请许柔坐在她旁边。另一边，朱先生和李壮用有趣的表情看着许柔。 “准备好周末度假了吗？”李壮笑着问道。 “都准备两三天了！”许柔笑着回答并上了车。 他们驶上高速公路，李壮和朱先生又回到了关于杭州一座新写字楼每平方米价格应该是多少的深度对话。 仲丽丽用胳膊肘轻推许柔，悄悄对许柔说：“男人在一起，除了谈工作还是谈工作。” 许柔只是笑笑，表示赞同。 “李壮说，你的车出了什么问题？” “是啊，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就是启动不了，”许柔说，试图保持一种轻松的语气，这种氛围更能跟仲丽丽友好的微笑匹配。“所以早上我打电话叫人来修复它，但吴愁已经叫人来拉走了。” “他紧追不放，不是吗？” “我想是。但我希望他能给我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消化什么？”她问。许柔忘了，仲丽丽并不知道有关赌注的事。那是许柔的耻辱，许柔当然也不想告诉她。她只知道吴愁和许柔分手了。 “好多事情。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仍然没有地方住。我觉得他没有认真对待我们俩的事，他简直就是把我跟他的恋情当儿戏。他以为做错了事，然后说句对不起，就会被原谅。”许柔喘口气。 “嗯，先别急着跟他重修旧好，我赞同你的作法，总是迁就和屈服，并不一定能获得真爱。”她说。 许柔暗自庆幸，仲丽丽没有询问细节。 ”谢谢。” 仲丽丽兴奋地换了个话题：“今晚我们要参加一个座谈会，然后，我们就可以出去逛大街了。星期天，两个男人将会是整个上午都要开会，那么我们就去逛商场，看看能买点什么东西。今晚，还有星期六晚上，我们都可以出去玩，你认为我们应该怎样玩更开心呢？”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玩更好，”许柔笑了：“我还很幼稚，对于玩的事情还不熟悉。” “朱先生在杭州认识很多人，要是他有空，跟着他去玩，我们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 仲丽丽谈到朱世泽先生时，她的眼睛会异常明亮起来，尽管这时朱先生就在她旁边。 “能去杭州出这趟差，我都十分开心了，”许柔说：“至于怎么玩，这就由你和两位男同胞来安排了，我跟在你们后边就好。”许柔笑着说出心里话。 “哈哈，一路有你陪着，我会很开心的，柔柔。”仲丽丽说。 第107章 乐不思蜀 江南水乡，翠竹掩映中，一幢高端酒店静立。琉璃瓦顶，雕花窗棂，尽显古典韵味。内部设施豪华，服务周到，是品味生活的绝佳之地。 杭州的四季酒店是许柔见过的最好的酒店。 许柔慢慢地走着，想领略初次走入这个高级酒店的点点滴滴美好，但仲丽丽牵着许柔的手，几乎是把许柔拉进了电梯，沿着大厅走下去，李壮和朱先生在后面跟着。 仲丽丽说停在门前，说：“这是你的房间，你安顿好了，我们将在我和朱先生的套房里见面，一起了解一下这两天的流程。在宾馆里衣着可以随意一点，出去了就尽量要换上漂亮的衣服，因为杭州的美女太精致了，我们要融入她们当中去。”仲丽丽笑着说，然后，眨眨眼，沿着大厅漫步而去。 许柔前两晚在滨海住的那家宾馆和这家酒店差异很大了。这里大堂的一幅画可能比他们花在其他地方装饰整个房间的费用还要高。许柔的窗外景色漂亮得令人难以置信。杭州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城市。许柔祈盼着有一天自己住在这里，住在一个高层房屋里，在杭州出版社工作，最好是在泽世公司出版社工作。现在他们在这里开了一家办事处，如果真能在这里长期工作，那应该是无比的幸福。 许柔把长裙脱下，黑色铅笔裙和淡紫色衬衫，这是职场女性的常见着装风格，但穿在许柔身上，不论是往哪堆美女群里一站，还是惊艳异常。 然后去仲丽丽和朱世泽先生的套房时，已经是二点半了。他们三点钟应该在楼下的宴会厅里开会。 仲丽丽打开门，领许柔进去，热情地迎接许柔。他们俩住的是双层复合式套房，设有大客厅，上层卧室外还有小客厅。它看起来比许柔家的整个房子都大。 “这是哇，”许柔说。 朱世泽先生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看起来像水的东西。“没关系。” “我们点了一些客房服务，所以我们都可以在下楼之前吃点东西，它应该不久就会送来。”仲丽丽说，许柔微笑着感谢她，仲丽丽提到食物，许柔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饿了。除了在车上和仲丽丽一起吃了个面包，喝了点果汁，许柔今天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 “这里的各方面都很好。”李壮从客厅里出来时说。 “是啊，好像每个角落都是一个微缩的景点。许柔笑了，他也笑了。 “我会乐不思蜀的，”许柔补充道。 “我也是，”他承认。 “我也一样，”仲丽丽说。 朱世泽先生摇了摇头，风趣地说：“我们应该把总部带到这里，然后所有人都搬家！把朱以伦也接来这里。” 许柔早知道，朱以伦就是在婚礼上出现仲丽丽身边的那个男孩，是朱先生的儿子。 吃完饭后，他们下楼，进入一个大会议室，里面挤满了喜欢读书的人。 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朱老板把许柔介绍给房间里的几乎每一个人，最令许柔感动的是，他没有把许柔介绍为他的实习生，他把许柔当成正式员工一样对待。 ………… “ 真是太棒了！非常感谢你带我一起来。”他们都走进电梯时，许柔激动地对朱先生说。 “不带你来，还会带谁来呢，你是我最好的员工之一，你很聪明，无论是不是正式员工，都应该得到这一次开拓视野的机会。”朱先生说。 “真的令人兴奋，听到每个人都在谈论他们对数字化出版的想法真是太好了，这种出版业的转型发展态势强劲，对读者来说也非常便利。这样做很棒，市场肯定会不断扩大”许柔滔滔不绝地说着。 “没错。今晚，我们为泽世公司的业务实现了更大的增长。想象一下，当我们完成了全方位优化运营后，我们将获得多少新客户？”朱先生赞同道。 “好了，你们俩说完了吗？”仲丽丽挑逗着，用朱世泽的胳膊挎着她的胳膊。“让我们换个衣服，去逛街！这是我们几个月来第一个比较悠闲的周末了。”她俏皮地噘着嘴。 “好的，夫人。” 在妻子去世后，朱世泽先生现在有了仲丽丽给他的第二春，得到了第二次幸福的机会。许柔看着李壮，他给了许柔一个小小的微笑。 “我想喝点小酒，庆祝我们快乐的杭州之旅。”仲丽丽说。 “我赞同，”朱世泽说：“好，所以大家三十分钟后在大厅见面，司机会先来接我们。晚餐包在我身上！” 许柔回到自己的房间，许柔匆匆地照镜子梳理好头发，画眉毛眼线，还重新涂抹好脸部，加了点腮红，重新换上今天早上穿的海军蓝连衣裙。许柔感觉自己现在比刚才参加会议时更漂亮，起码是更妩媚，更有女人味。许柔好希望吴愁能……看到。 穿上黑色高跟鞋，拿起手机和钱包，许柔离开房间。 在电梯里，许柔给兰渺发短信，告诉他自己在杭州玩得很开心。许柔想念他，许柔希望即使吴愁和许柔不再在一起，他们仍然可以保持亲密关系。 许柔走出电梯时，许柔发现李壮走在许柔前边两米处。他穿着黑色西裤和奶油色罩衫，这种中规中矩的行头让许柔想起了刘诺。许柔凝望着李壮的背影几秒钟，平时从正面看他，很英俊，从背影欣赏，其实也很英俊。他最终也发现了许柔，他的眼睛瞬间睁得异常大，他用假咳嗽来掩饰自己的惊愕。许柔忍不住笑了一下，因为他的脸颊潮红了。 “你看起来很漂亮，”他说，真诚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有半点的虚假恭维。 许柔微笑着说：”谢谢你，你自己看起来也很帅。” 他的脸颊发红了。“谢谢，”他喃喃地说。 看到他李壮这么大个男孩竟然有这样的窘态，让许柔心里感觉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通常很冷静，很镇定。 许柔听到仲丽丽的呼唤。 “ 丽丽！”许柔说着，用手搓搓脸，好像在消除一些幻觉。仲丽丽穿着一件红色挂脖连衣裙，只延伸到大腿的一半，大长腿白得几乎要亮瞎人眼，染成金色的短发拉得丝丝笔直，黄白互衬，相得益彰，使她看起来性感十足，但同时又很优雅。 “我有一种感觉，今晚出去，我和李壮得整夜和男人打架。”朱世泽对李壮说，他们俩都笑着护送两个女人走到人行道上。 在朱世泽的指示下，车子把他们带到了一家装修豪华的海鲜餐厅，在那里有最美味的鲑鱼和清蒸螃蟹，朱世泽给他们讲了一些关于他过去在出版界的搞笑故事。他们都玩得很开心，李壮和仲丽丽也不时地逗了他一下，因为他说话很风趣幽默。 第108章 诱惑 “连我你都不会好好珍惜，那么，你可能将孤独地度过余生。而我，会忘记这些事，我将找一个好男人，他好好地对待我，我们会结婚生子。我会幸福地生活着。” 似乎吴愁的脑海里有一部播放器，许柔的这句刻薄话在吴愁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这句话，虽然说的是将来，但它可能就是一句无法破解的咒语，预判着吴愁的未来。 “吴愁。”祝易然的声音冲破了吴愁混乱的思绪。 “什么？”吴愁问。吴愁差点忘了自己在开车。 “没事，见你丢魂落魄的样子，叫醒你一下。我们要去钟响家。” “好，来，开车去钟响家。” “嚯，两位大帅哥来了。”当祝易然和吴愁走进钟响的房子时，莉莉说着，翻了个白眼。 “已经喝醉了，还是怀孕了？”吴愁对她说。 “都不是，”她带着邪恶的笑容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喝一杯，吴愁。”然后从柜台上拿了一瓶棕色的酒和两个酒杯。 “只能一杯。”吴愁说，她微笑着斟满小杯子。 十分钟后，吴愁自己在手机上翻阅照片库。要是之前让许柔多拍一些相片多好，现在就可以有更多点她的相片可看了。祝易然说，现在的好像丢魂落魄的样子。吴愁自己也自我感觉得到，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对世间万事万物，好像也不想关心。 “我会很幸福的，”许柔说的。吴愁知道自己没有让她开心，但吴愁可以努力做到。但是，吴愁一直打扰她是不公平的。吴愁把她的车修好了，吴愁不想让她为这点事烦恼。 今天早上，吴愁打电话给朱老板，问他许柔是否去上班了。朱老板才告诉他，许柔已经去了杭州。 那个屌丝李壮现在和她在一起。吴愁知道李壮喜欢许柔，吴愁可以看得出她也对他不反感。他正是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他们两位有许多非常相似的地方。不像她和吴愁，在性格上，一个天一个地。那个李壮可以让她开心。这个想法惹恼了吴愁，使吴愁想见到他就打 但也许吴愁需要给她空间，给她一个快乐的机会。她昨天明确表示，她不能原谅吴愁。 吴愁从沙发叫道：“再给我一杯。” 即使吴愁没有看过去，吴愁也能感觉到莉莉的脸上洋溢着诡谲的、胜利的笑容。 “吴愁啊，来，吴愁。再来一个，”莉莉在吴愁耳边说。 吴愁还没有决定是否要喝醉。吴愁已经喝了三杯，吴愁知道如果吴愁再喝一杯，吴愁会喝醉的。 “你想离开这里吗？”莉莉说着，口齿不清。 莉莉闻起来像二锅头。吴愁真想答应莉莉，吴愁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现在，许柔在杭州和那个屌丝男李壮在一起，而吴愁坐在沙发上喝了三个小时。 “来，吴愁，你知道我可以让你忘记她的一切，”她说，然后蹬了一下吴愁的腿。 “你想要做……什么？ ”吴愁问她，她把胳膊缠在吴愁的脖子上。 “我来让你忘记她。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你忘了她的名字。”她灼热的呼吸触碰到吴愁的脖子，吴愁远离她。 “离我远点。”吴愁说。 “你说什么鬼话呀，吴愁？”她说，她的自尊心显然受伤了。 “我不想接近你了。”吴愁狠狠地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要我吗？” “ 现在不想要了。”吴愁开始说。 “不是从什么开始的？”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疯狂地摆动着手臂。“是不是因为你遇到了那个婊子许柔后就不再想到我了？” 在吴愁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之前，吴愁必须提醒自己，莉莉是个女孩，再怎么没有修养的男人，都不应该打女孩子，虽然她对许柔言语不干净。“别这样说她。”吴愁站起来。 “你还装清高呢，你还护着她呢，现在看看你，其实你就像一条癞皮狗一样，显然那个婊子也不想要你了！”她大喊大叫，像是在笑，也像是在哭，反正这两种东西在莉莉身上看起来几乎一样。 吴愁握紧拳头，祝易然和钟响出现在她旁边。莉莉把一只手放在祝易然的肩膀上。“告诉他，伙计们。告诉他，别以为他是个什么人儿，其实他是个孬种。” “你少说点行吗，莉莉？”钟响纠正她。 “我偏要说。”莉莉从来都是嘴硬。 “你惹怒她了？”祝易然问道。 “没什么，”吴愁替她回答。“因为我不想搭理她了，她心里不爽。” “不，我很生气，因为你是个混蛋。反正没人想接近你。她本来也不应该接近你。所以祝易然一开始就叫我告诉她关于打赌的事。” “祝易然做什么了？”吴愁咬牙切齿地问。吴愁知道祝易然是个屌丝，但吴愁本以为是莉莉出于嫉妒向许柔透露一切的。 “他叫我告诉许柔。整个过程都是他计划好了的：在许柔喝了几杯酒后，我会在你面前告诉她，然后他会追求她，假装去安慰她。”她笑了。 吴愁向祝易然迈进了一步。 “嘿，这只是一个笑话，兄弟——”祝易然结巴了。 “啪，”吴愁的拳头打到了祝易然的下巴，钟响的嘴唇上流露出了笑容。 吴愁爬到他身上继续攻击。 祝易然的黑框眼镜在他血淋淋的脸旁边摔断了，摔碎了，一双有力的手把吴愁从他身上拉了下来。 “行了，兄弟！如果你不停下来，你就会要了他的命！”罗赞在吴愁面前大喊大叫，让吴愁清醒了过来。 “如果你们谁有什么要对我说的，现在就说出来！”吴愁对这帮曾经被他认为是朋友的家伙大喊。 每个人都保持沉默，甚至包括莉莉。 “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有人再说一句关于许柔的坏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们每一个都打死！”吴愁最后看了一眼祝易然，他正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走出钟响的房子，进入寒冷的夜晚。 第109章 酩酊大醉 晚饭后，他们逛了一阵子的购物大厦，然后就去了杭州最大的歌舞厅。音乐轰鸣，霓虹闪烁，人声鼎沸，上千人在烟雾弥漫的巨大空间中跳舞。 许柔永远不理解为什么人们喜欢付钱来买这种头痛，还要吸入合成烟雾，同时还被陌生人磨蹭。 一个穿着短裙的女人把他们带到一个小房间里，里面有薄薄的墙壁，窗帘紧掩，里面有两张沙发和一张桌子。 “这是一个专区，许柔，”仲丽丽告诉许柔，许柔用好奇的眼睛环顾四周。 “哦，”许柔简单地回答，跟着他们的脚步，在其中一张沙发上坐下。 “你平时喝什么酒？”李壮问许柔。 “我通常不会喝酒，”许柔回答。 “你今晚要陪我们喝一点，许柔，喝点葡萄酒就好！”仲丽丽大声说。 “我……”许柔欲言又止说。 “先给我们来些冷饮，”她告诉那个女人。“然后再来两杯海滩上的爱。” 女服务员点点头。朱世泽点了一杯许柔从未听说过的饮料，李壮点了一支红酒。 许柔不知道海滩上的爱是不是海滩上性爱的意思，但许柔不敢问仲丽丽，怕自己这个乡闹笑话。 当那个女人回来时，她递给许柔一个高玻璃杯，上面有一块菠萝和一把粉红色的小伞。许柔向她道谢，并迅速通过吸管喝了一口。它真的非常好，很甜，但在许柔吞咽时又有一点点苦涩。 “好喝吗？”仲丽丽问道，许柔点点头，又喝了一大口。 这种味道真好！ 许柔几乎是叫出声来了，许柔吸走了剩下的最后一口果味低度鸡尾酒。许柔贪婪地将吸管戳在冰块上，试图从玻璃杯中取出尽可能多的东西。 “想再要一杯吗？”仲丽的眼睛有点红了，但她仍然沉着，而许柔却觉得有趣和轻松。 醉。这就是许柔要找的感觉。 许柔急切地点了点头，伴随着从外边传来的隐约的音乐节拍，在膝盖上拍打着指尖。 “你感觉还好吗？”李壮笑了，注意到了许柔惬意的神情。 “不错，这种感觉不错！”许柔肯定地说。 “如果喜欢，那不妨出去跳一支舞。”仲丽丽说。 许柔在俱乐部里混在人群里跳舞，看到他们疯狂的样子，许柔就觉得可笑。可现在，酒精在许柔血管中燃烧着，烧热了许柔的血液，给了许柔前所未有的勇气。 “好，我们跳舞去！”许柔惊呼。 仲丽丽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来，在朱世泽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在一瞬间，她站了起来，把许柔从沙发上拖下来，把许柔拉出门去，走向拥挤的舞池。 舞池里人山人海，每个人看起来都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仲丽丽的舞跳得很熟练，所以许柔闭上眼睛，试图让音乐控制许柔的身体，自己随着音乐节拍摇摆就好。跳完了几曲后，许柔又要了两杯饮料，喝完了，许柔也就开始能够感觉到地球自转了。 许柔想去洗手间，她抓起了小挎包。许柔觉得手机在包里振动，许柔把它掏出来。是妈妈打来的，许柔没有办法回应她，许柔现在喝醉了，无法跟她交谈。 吴愁没有给许柔发微信。要不要问问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不，不能那样做，我明天会后悔的。许柔提醒自己。 插上门，俯身在马桶上，等待进一步恶心，然后呕吐。如果吴愁在这里，他应该会给许柔拿水来，他会帮许柔拿着头发，不让它碰到瓷盆。 想多了。不会，他不会的。 意识到许柔吐不出来，许柔走出小隔间，走向洗手槽。许柔按下手机上的几个按钮，把它夹在肩膀和脸颊之间，然后撕下一张纸巾。许柔把纸巾放在水龙头下面，传感器不灵敏，摆动了几下，水才出来。眼线已经坏了一点，看起来丑了一点。许柔的头发很乱，眼睛充血，眼眶变红。第三遍铃声响起后，许柔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水槽的边缘。 这时手机开始振动，几乎掉进水里，许柔偷偷笑了。 吴愁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许柔在屏幕上滑动湿漉漉的手指。 “你是哈喽吗？” 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好好玩。是不是自己喝得太多了？许柔问自己。 “柔柔？在杭州玩得开心吗？”手机里传来的吴愁的声音好好听，磁性十足，只应天上有的那一种。 “我不知道，你的来电显示有没有显示说，我很开心？如果是这样显示，那我就是很开心了。”许柔笑着说。 “你喝酒了吗？”吴愁的语气变了，关切、担忧。 “也许，”许柔缓缓说，把临时的湿巾扔进垃圾桶。 两个醉酒的女孩进来，其中一个绊倒了自己的脚，连她的同伴都笑了。她们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最大的隔间，许柔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电话上。 “你为什么喝到醉成这种样子？”吴愁严厉地问道。 “哦，冷静下来，好吗？”吴愁总是告诉许柔要冷静下来，这一次轮到许柔了。 吴愁叹了一口气。“柔柔……”许柔能看出他很生气，但许柔的头太晕了，根本不在乎。 “你喝了多少？”他问。 “好像是五杯，可能是六杯，记不得了。”许柔回答并靠在墙上。瓷砖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服侵入许柔热乎乎的皮肤，好刺激。 “五六杯什么？” “名叫海滩上的爱……哦，我们从来没有在沙滩上爱爱过，那可能很有趣。”许柔笑着说。许柔希望现在能看到他傻傻的、惊讶的脸。哦……不傻…… 是俊秀。 “怎么搞的，你很醉了。”他说。许柔能想象得到，他的手掌正穿过他的头发。 “你在哪里？”吴愁很严肃地问。 “在杭州啊，在杭州某个地方，你不在的地方。” “现在告诉我，你是在夜店吗？”他有点暴躁了。 “哦嚯，哦嚯，有人发脾气了，暴躁的脾气要爆发了。”许柔笑了。 显然，吴愁听到背景中的音乐，所以他威胁说：“即使你不说，我也可以很容易地找到你在哪里。” 第110章 半夜敲门 吴愁在电话里说，他能很容易找到许柔，许柔相信他能做到，但许柔不是很关心他会不会真的来杭州找她。 “你今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许柔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你说什么？”他问，显然为许柔的问题惊讶了。 “你今天没想给我打电话。”许柔听起来很可怜。 “我以为，你不希望我打扰你。” “这不应该成为理由。” “好，我明天给你打电话。”他平静地说。 “还别下电话。” “我是说，即使你不接，我明天也会给你打电话。”他解释道，许柔的心加快了跳动。 “好的。” “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吗？” “ 我没记住名字，但仲丽丽说，是杭州最大的夜总会。” “李壮在那里吗？”他的语气很严肃。 “是的，但仲丽说也在，还有朱老板。”许柔在防守，虽然许柔不知道为什么。 “这里边可能有问题，他们带你去参加会议，让你喝醉，还带你去夜店？”吴愁提高了声音。“你要回到你的酒店。你酒量太小，现在你都不省人事了，李壮——” 许柔挂断电话，没让他说完。他以为自己是谁？许柔打电话给他，算是他幸运了，不管许柔是不是喝醉了。 许柔想要再喝一杯。 许柔的手机反复振动，但许柔每次都按了忽略键。气死你，吴愁。 许柔回到他们的区，向服务员再要一杯果味低度鸡尾酒。 “你还好吗？”仲丽丽问道。“你看起来很生气了。” “没事，我很好！”许柔坐下，服务员拿来酒，许柔就慢慢喝了起来。 吴愁真是个混蛋，是他毁了他们的爱，许柔打电话给他时，他怎么还有勇气对许柔大喊大叫呢？如果他没有做那些荒唐事，他现在就可以和许柔在一起的。相反，现在是李壮。李壮，非常体贴人，非常英俊。 李壮发现了许柔在凝望着他，他对许柔微笑。 许柔笑了笑，把目光移开了。 许柔喝完另一杯酒，他们谈论明天的计划，许柔站了起来。“我要再跳舞了！” 李壮看起来想说些什么，可能是提出和许柔一起去，但他最终只是红着脸，保持沉默。 仲丽丽挥挥手让许柔离开。许柔走到舞池中间，开始跟随人们扭动全身。许柔可能看起来很荒谬，但享受着音乐，忘却尘世一切烦恼，这种感觉很好，就像刚才打电话给吴愁一样。 大约唱了半首歌后，许柔感觉到身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许柔。许柔转过身来，发现一个穿着深色牛仔裤和白色衬衫的可爱家伙。剪了一个金某恩的发型，笑容自信、帅气，虽然他没有吴愁那帅气。 别再想吴愁了，许柔提醒自己。 那个男人把手放在许柔的腰上最小的地方，在许柔耳边说：“我能陪着你吗？” “当然，”许柔回答。许柔犹豫着不想这样回答，但是酒精在帮许柔说了话。 “你很漂亮，”他说，然后把许柔转过来，缩小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他扶着许柔的背，许柔闭上眼睛，幻想着现在正跳舞的，不是许柔自己，而是另一个女孩，一个在俱乐部里和陌生人跳舞的女人。 第二首歌的节拍更慢，更性感，这使许柔的腰部移动得更慢。他们转过身来面对对方，他把许柔的手带到他的嘴边，把他的嘴唇碰到许柔的手背上。他的眼睛与许柔的目光相遇，接下来他想把嘴唇吻到许柔的唇上。许柔“啊”地叫了一声，把他推开，许柔讨厌他张开嘴后那股大蒜味。“不行，大庭广众，这样不行。” 这个陌生人的手从许柔的后背一寸一寸地往下挪移。 “你想跟我离开这里吗？”他一边说，一边抚动那只贴在许柔后背的手。 “我们可以去我的住处坐坐。”他进一步诱惑。许柔知道，在一定场合，“坐坐”跟“做做”其实是同一内容。 “这样不好？”许柔说。 “没什么不好呀。”他笑了。五颜六色的灯光在他的脸上闪烁，使他看起来很奇怪，现在看起来都有点像怪物了。 “你怎么会认为我会跟你一起回家？我们还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呢！”许柔问他。 “因为你一个人在这里疯舞，像个风骚女郎，我觉得你需要安慰。” 许柔强忍着，还没有嘲讽他，更没有用膝盖去撞击他的裤裆。许柔尽量冷静下来，先静观其变。 “我很抱歉，你的判断有误，我走了。”许柔说，然后走开。 许柔回到仲丽丽身边时，跟朱先生对饮了一瓶红酒的李壮看起来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面对他脸泛酡红的可爱样子，许柔不禁对他微微偷笑。 许柔坐下来，从桌子上的冰桶里拿出一瓶水。 “玩得开心？”仲丽丽问许柔，许柔点点头。 “好嗨哦，”许柔说，不去想几分钟前发生的插曲。 “你们都玩得差不多了没有，宝贝？明天我们必须早起。”朱世泽对仲丽丽说。 “你觉得可以了，我们就是可以了。”说着，仲丽丽把手伸到他的大腿上。许柔把目光移开，感觉脸颊潮红。 “李壮，我们要回去了，你是不是要自己睡在这里？”许柔开玩笑道。 李壮笑了笑，坐直了身子。“我还没有决定，这张沙发很舒服，音乐如此舒缓” 朱世泽打电话给司机，司机说他几分钟后会到这里。回到酒店时，几乎是凌晨三点。许柔喝醉了，也饿了。打开迷你冰箱，吃掉了里面的大部分东西之后，许柔跌跌撞撞地走到床上，还没有来得及脱掉鞋子，身子就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敲门。 “来……了！”许柔叫道，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 但后来许柔停下来，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时钟：快到凌晨四点了。那到底是谁？ 半夜敲门的，往往不是鬼就是坏人！即使在醉酒的状态下，许柔的头脑也开始充满了恐惧。如果是吴愁呢？许柔喝醉了给他打电话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但是他怎么会找到许柔呢？许柔会对他说些什么？许柔还没有准备好。 第111章 误会 当猛烈的敲击重新开始时，许柔把所有的想法都抛在一边，把门打开，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李壮！一阵失落感刺痛了许柔的胸膛，许柔擦了擦眼睛。许柔现在感觉自己还醉得很难受，跟刚才躺下时没什么两样。 “很抱歉吵醒了你，但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拿了我的手机？”他问。 “ 你的手机？”许柔说，然后回到房间，李壮也跟了进来。一阵风从对面窗吹来，门在李壮的身后摇摇晃晃地关上了，他们被相对黑暗吞没了，唯一的亮光是来自窗外的街灯。许柔现在还不知东西南北，找不到电灯开关。 “我认为我们的手机被换了。我拿了你的，我想你不小心抓走了我的。”他把许柔的手机拿在手心里。“我本来打算等到早上再给你，但你的手机就是不停地响铃。” “哦，”许柔应了一声，许柔摸索着，把墙上的一个开关摁了一下，顶灯亮了，她走过去打开自己的小挎包。果然，李壮的手机就放在许柔的钱包里面。 “一定是在车里时拿错了，”许柔道歉并把它交给他。 “我真的很抱歉吵醒了你，打扰了你的休息。” 一声响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突然的噪音激怒了许柔。 是怎么回事？怎么有那么多人深夜里找我？要来我的房间里聚会？许柔嘴里嘟囔着，跺着脚走到门口。许柔认为，应该是酒店员工找上来了，可能是因为刚才李壮来找许柔时，发出了太多的噪音，现在找李壮算账来了。 就在许柔伸手去拿门的时候，敲门的噪音越来越大，这让许柔静了下来，听听外边的动静。然后许柔听到：“柔柔！打开门！”吴愁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好像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门和墙的障碍。惊慌中，许柔转头看到李壮脸色苍白，显得相当恐惧。 半夜三更的，吴愁在许柔的房间里看到他，这结果不言而喻，不管到底有没有发生了什么。 “躲在浴室里，”许柔说，李壮瞪大了眼睛。 “我不能躲在浴室里！”李壮压低声音说，许柔也意识到自己想出的馊主意是多么荒谬。 “开门！”吴愁再次大喊大叫，然后他开始踢它。反复踢。 在打开门之前，许柔又看了李壮一眼，试图在吴愁手撕他之前记住他英俊的脸。 许柔大喊大叫，半开门，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吴愁，穿着全黑的衣服。许柔醉醺醺的目光游荡着，许柔注意到他穿的不是他厚厚的皮鞋，而是穿着纯黑色的匡威。除了皮鞋，许柔从未见过他穿任何其它鞋子。许柔喜欢这双新鞋了。 吴愁推开门，从许柔身边走过，去找李壮。幸运的是，许柔抓住了他的衬衫，并设法阻止了他。 “你以为你可以把她灌醉，然后进入她酒店房间！”吴愁对李壮叫喊，试图向前冲去。许柔知道他没有尽全身力气挣脱，否则，在这种情况下，许柔肯定会被他推倒躺在地板上。 “深更半夜，你们孤男寡女，共居一室，到底在干什么！” “许柔……”李壮开口想说话。 “吴愁，停下！你不能乱打人了！”许柔大喊大叫，拽着他的衬衫。 “不过，现在我可要打人了！”他咆哮道。 “李壮，”许柔：“他疯了，你先回到你的房间去，由我来向他解释。”许柔为他疯狂的行为感到抱歉。 李壮嘴唇微微翕动，想要说什么，但吴愁的一个眼神让他沉默了。 吴愁在李壮离开房间时转向许柔。“我疯了？现在，看看你怎么来把话说圆。” “是的，你疯了！你不应该跑到这里来，闯进我的房间，想要殴打我的朋友。” “那你说，在这里，他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还穿着白天的衣服？”他盯着许柔的身体说。 “他来拿手机，因为我不小心拿错了他的手机。”许柔承认。 “嗯，你本来就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我要喝什么，为什么喝，如何喝，什么时候喝，这是我的事。谢谢你的关心。” 他翻了个白眼。“你喝醉了就很烦人。”他坐到了椅子上。 “谁说你可以坐下来？”许柔喘着粗气，交叉着双臂。 吴愁用那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抬头看着许柔。他现在看起来很帅。“我就是不敢相信，他竟然来你的房间里。” “我也不敢相信，你竟然来我的房间。”许柔反驳道。 “他能和我相提并论吗？你也和他睡过？” “你怎么敢这样问我！”许柔喊道。 “你真的和他睡过了？” “你这个混蛋，胡言乱语。当然没有。” “你打算，你想去吗？” “吴愁！你疯了！”许柔摇摇头，在窗户和床之间踱步。 “那你还怎么穿戴整齐的呢？” “跟你说没有意义！”许柔翻白眼。“此外，我和谁睡不关你的事。我和他睡了，或者我和别人睡了，”许柔嘴角微翘，露出嘲弄的微笑，慢慢地说：”你也永远不会知道。” 许柔的话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吴愁的脸变得格外阴、凶险。 “你刚才说了什么？”他咆哮着。 事情发展的结果，比许柔想象的要有趣得多。在吴愁身边，沉醉未醒，可以不假思索地说话，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许柔感觉这样好刺激。 “你听我说了。”许柔说，然后站在吴愁的上方。“也许在俱乐部那里，我应该让那个人带我去洗手间。” “也许李壮应该把我带到了这张床上，”许柔说，然后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看许柔身后的床。 “现在闭嘴，许柔。”吴愁警告许柔。 许柔感到自己被赋予了力量，很坚强，不想理会吴愁的感受。这种畅所欲言的快感和把吴愁的衬衫从他身上扯下来一样，让人无比愉快。 “怎么了，吴愁？想想李壮的手在我身上疯狂扫荡，你感觉如何？” 许柔不知道是由于愤怒，还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许柔想念他的缘故，不管三七二十一，爬到他的腿上。许柔的膝盖放在他大腿的两侧。 吴愁完全被许柔的行为吓了一跳，许柔竟然感觉到了吴愁在发抖。 “什么你在干什么，许柔？” “告诉我，吴愁，想到李壮，你心里舒服吗？” “停止，别说了！”他恳求，许柔答应了。 “放松，别紧张，吴愁，你知道我不会那样做的。” 许柔用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几乎让许柔陶醉其中。 “你喝醉了，许柔，”他说，并试图从他身边移开许柔的胳膊。 “我想要你，”许柔说，吴愁一脸错愕。 先什么都不要想，许柔抓住他插在头发中两只手。 “柔柔……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很醉了。”吴愁说，不想配合许柔的疯狂。 但是他磕磕绊绊的声音表明，他意志不坚。 “别再多虑了，你不想我吗？”许柔贴着他的脖子说，轻轻地吸吮着。荷尔蒙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许柔未曾想过，对他，她有如此强烈的渴望。 “我不能，柔柔，求你了。” 但许柔拒绝停下来，而是坐在他的腿上，轻轻地扭动着她如柳枝一般柔软的腰。 “柔柔，我担心明天你会恨我的。” “我现在就恨你了，你狠心拒绝我。我给你两个选项：要么你和我睡觉，要么你马上离开。二者必居其一，由你决定。”许柔的嘴唇贴着吴愁的耳垂轻轻地说。 吴愁沉默了，一只手插进许柔的头发中，吻上许柔柔软的嘴唇…… 半个小时后，许柔在背后搂着吴坚的，喃喃地说：“三个小时后起床，现在睡觉。” 第112章 酒醒发现已失身 有一只企鹅跳着舞向许柔走来，还伴随着优美的音乐。不，那是许柔的手机闹铃！许柔醒了过来，感觉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但还记得刚刚做了个企鹅跳舞的梦。许柔想坐起来，却发现腹部有一条大腿压得喘不过气来。 有人！身边躺着的是吴愁。 昨晚一些破碎的画面开始在脑海中拼接起来。与一个恶心的家伙跳舞，李壮来房间换手机，吴愁闯进来，爱爱…… 许柔试图在不吵醒吴愁的情况下把他的腿搬开，但他哼哼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又闭上。自己坐了起来。 许柔从床上跳下来。吴愁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许柔，好像许柔是蛇发女妖美杜莎。许柔愣愣地望着吴愁，而昨夜吴愁驰骋疆场、无情冲杀的情景历历在目，许柔自己喊出着他名字的声音还萦绕耳边。 许柔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有些崩溃。 吴愁从床上爬起来，把床单裹在他赤裸的身体上，然后坐到椅子上，抬头看着许柔。许柔意识到，自己只穿着文胸，本能地，她把双腿紧紧夹在一起，坐回床上。 “想说点什么吗？”他指示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许柔承认。许柔不敢相信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吴愁来到了这里，上了许柔的床，现在是赤身裸体的。 “对不起。”他说，他低下头落在他的手掌上。 “接受道歉。”许柔喃喃地说。许柔把话说得似乎喝醉的人做错事是理所当然，而清醒的人做错事就是罪过。 吴坚拽着自己的头发。“是你给我打了电话。” “我没有叫你来这里，”许柔反驳道。许柔还没有想到如何处理这个问题。许柔还没有决定是要和他吵架，要不要把他踢出去，还是要老成稳重地处理这件事。 许柔起身走向洗手间，吴愁在许柔的身后喊道：“你喝醉了，我以为你遇上麻烦事了，因为李壮也在这里。” 许柔打开淋浴间，看着镜子。在许柔的脖子上有一块深红色的瘀伤。许柔用手指划过这个敏感的印记，思绪转移到吴愁的唇和舌上，再次陶醉，胡思乱想。本想已经决定放手的，怎么又跟他勾搭上了呢？ “柔柔？”吴愁呼唤道，许柔正走入热水帘中，他也走进了浴室。许柔保持沉默，让温度的水流冲走了疲倦，冲走烦恼。 “你是不是为昨晚的事生气了？”吴愁的声音有点沙哑了。 许柔本来以为吴愁会露出一个傲慢的笑容，不屑于这样低声下气地询问许柔。 “我不知道怎么说。”许柔告诉他。 “你恨我吗？”声音略显脆弱。 “差不多是这样。”许柔说。 许柔最后一次冲洗着头发，让自己更清醒些。 “我不是趁人之危，我发誓。”他一边说，一边帮许柔关掉花洒。许柔从小架子上拿下一条毛巾，把它裹在身上。他只穿着平角内裤靠在门口，胸前和脖子上到处都是口红唇印。 许柔暗暗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柔柔，我知道你可能很生气，但我们有很多话要说。” “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事情就是这样，我喝醉了，给你打了电话，你来到这里，我们上床了。就这么简单，还有什么可谈的呢？”许柔尽可能保持冷静，许柔不想让他看得出来，他昨晚的一切，对许柔有多大的影响。 这时，许柔才注意到吴愁指关节上的伤。”你的手怎么了？”许柔问：“吴愁，你把李壮打了，是吗？” “不，我没有打他。”吴愁矢口否认。 许柔打开化妆包，拿出遮瑕膏。许柔将它涂抹在脖子上，而吴愁则默默地站在许柔身后。 “我错了，我不应该给你打电话。”许柔最后说，继续她的美肤工作。 “你没错，你显然想念我，这就是你打电话的原因。” “不是，我打电话是因为因为我喝醉了，我迷糊了。” “你的潜意识里，就是要先喝醉，然后才有打电话给我的理由。” 许柔发现，吴愁太了解她了。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打电话并不重要，”许柔说：“重要的是，你不必来这里。”许柔抓住眼线笔，开始涂抹。 “你喝醉了，我要是不来，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能发生什么？我会和别的男人随便上床？” 吴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许柔把梳子梳过还没吹干湿的头发。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昨夜一直是你霸气要我的，不容我反抗。如果是别的男人，你岂不是出要爬上他的腿？”吴愁不甘示弱。 许柔的心冒火了，许柔把刷子扔到柜台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咔哒声。“你不能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我，你本可以不理我的！”许柔喊道。 “是你反反复复来撩我！”吴坚喊道。 “我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的！”许柔撒了半个谎。其实许柔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许柔只是不愿意承认。 “你还说了很多让人受不了的话……”吴愁想要重复许柔昨晚说过的脏话，许柔没等他开口，就制止他：“你现在给我出去！”许柔大喊大叫，去拿手机查看时间。 “你昨晚可没有叫我出去。”他残忍地说。 许柔转过身来面对他。“在你来到这里之前，我过得很好，李壮也在这里。”许柔这么说，故意惹他生气。 吴愁非但没有生气，还大笑起来，让许柔大吃一惊。“你和我都知道，李壮对你来说还不够格。你想要我，只想要我。你仍然像以前一样，只想要我。”他嘲笑道。 “我一但真正拥他之后，我为什么还要你呢？”对这句话，许柔立刻后悔了。 吴愁的眼睛里闪烁着痛苦或嫉妒的光芒，许柔向他迈了一步。 “不要，”他说，伸出胳膊。“早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女人，我就不会来了。” 许柔尽量压低声音，生怕别的住客打电话投诉：“你在跟我开玩笑？你来这里干了好事，你不穿有勇气侮辱我吗？” “是你占了我的便宜，许柔！你知道我无法拒绝你，所以你就一直诱惑我的。” 许柔知道他是对的，但吴愁现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谁诱惑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离开，不要再来到身边。”许柔最后说，然后打开吹风机来压制他的声音。几秒钟之内，他就从墙上扯下了吹风机的电线，差点还扯掉了插座。 “你到底怎么了？”许柔大喊着把它插回去，“你要把它弄坏的！” 吴愁太气人了，许柔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打电话给这种人？ “在你和我谈论好所有问题之前，我不会离开。”他喘着粗气说。 许柔忍着心口的疼痛，告诉他：“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你伤害了我，我不能原谅你。故事结束了。” 嘴是硬的，但心是软的，在内心深处，许柔是希望他留下来。即使他们争吵，许柔也非常想他。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说，声音很温和。 实际上，许柔早给了他机会，昨晚开始。“我就怕，接着下去，仍然是你游戏的一部分。我不敢相信你不会再伤害了。” 许柔把卷发器插上，叹了口气。“我需要做些准备，你出去一下。” 吴愁从浴室里消失了。 第113章 谎话 许柔从浴室里出来时，吴愁仍茫然地坐在床沿。 “你真的应该走了，”许柔平静地说，挣扎着拉上裙子拉链。 “需要帮助吗？”他问道。 “不，我自己来。”许柔说着，但还是无法把后背的拉链拉上。 “我来。”他站起来向许柔走来。 许柔知道，他们正走在爱与恨、愤怒与平静之间的这条中间细线上。这对许柔来说很奇怪，这种状态让许柔如喝掺毒的蜜，又苦又甜。 许柔掀起头发，让他拉上拉链，但他花的时间有点长了，许柔怀疑，他是故意拖长时间，趁机欣赏她白如蝤蛴的后背。许柔感到许柔的脉搏加快了，责备自己，不该让他来帮这个忙。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许柔问他，只要这个想法进入许柔的脑海。 吴愁耸耸肩，说：“这不是很容易的事吗？打个电话给朱老板就行了。” “他给了我的房间号？”许柔对这个想法不满意。 “不，是前台做了。”他微微一笑。 “如果我在夜总会时来了，那么你可能又要打一架了。”许柔说。 “为什么？” “我喝醉了，有个家伙来骚扰我，想吻我，还叫我去他家。” 吴愁怒目圆睁，许柔想打自己一巴掌。 “那个鬼家伙是李壮？或者是谁？”吴愁的声音很紧张。 “一个陌生男人，但他的嘴只碰了我一下，我推开了他。”许柔承认。 他盯着许柔的眼睛说：“是这样啊，昨晚，莉莉也勾引了我，我跟她睡了。” 说完，吴愁就走了。 “我跟她睡了。”吴愁的这句话话在许柔脑海中回荡很久。吴愁已经关上门走了，也许是永远离开了许柔的生活。许柔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能出门去见别的人。 许柔应该知道吴愁在玩弄感情，许柔应该知道他仍然跟莉莉有来往。他说，他跟莉莉睡了，他可能一直在和她一起睡觉，而他还一直也和许柔在一起。许柔怎么能这么笨呢？昨晚，当他说他爱许柔时，许柔几乎相信了他——许柔在想，否则他为什么要一路开车去杭州呢？但答案真的是：因为他是吴愁，他来杭州，只是为了来跟许柔睡一觉。他总是这个样子，而且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想到他和莉莉在一起，许柔就感到恶心。如果许柔不尽快吃东西，许柔就会呕吐。不仅是因为宿醉，也是因为吴愁的坦白。莉莉，在所有人中，许柔最鄙视她。许柔可以想象她，总带着愚蠢的笑容，知道她想再次和吴愁上床，让许柔难受。 这些想法像一群可恶的乌鸦在许柔周围盘旋。 最后，许柔用纸巾点缀着许柔的眼角，抓住了许柔的包包，不论如何，得想办法把自己从彻底崩溃的深渊中拉回来。 在电梯里，许柔几乎晕过去，但当许柔到达底层时，许柔已经重新清醒多了。 李壮从大厅另一头走过来。“早上好，”他递给许柔一杯咖啡。 “李壮，我为吴愁昨晚的行为感到抱歉。”许柔说。 “真的。他有点……过度反应。” 许柔差点笑了。“嗯，是的，太强烈了。”许柔喃喃自语，喝了一口咖啡。 他看了看手机，然后把它塞回口袋里。“仲丽丽和朱世泽将在几分钟后就下来。“”他笑着问：“吴愁还在这里吗？” “他不会再回来了。”许柔把话讲得十分干脆利落，听起来好像许柔不在乎吴愁似的。 “你睡得好吗？”许柔问，试图改变话题。 “我睡得好，我倒是很担心你。”李壮的眼睛移到许柔的脖子上，许柔撩拨了一下脖子上的头发，遮住许柔有可能要露出来的草莓。 “没事，我很好。” “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但我又不想让你心烦”他的语气很谨慎，让许柔有点紧张。 “尽管问，没事的。” “他曾经……伤害过你吗？”李壮看着地面。 “我们经常吵架，他一直在伤害我。”许柔坦率地，又喝了一口很可口的咖啡。 他羞怯地抬头看着许柔。“我的意思是身体上的。”他喃喃地说。 许柔把头歪到一边，看着他。他是不是想问吴愁会不会打许柔？“不！他没有打过我。他也永远不会那样做的。” 许柔从李壮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对许柔的关心。“对不起，他表面上看起来有点暴力倾向，而且脾气暴躁。” “吴愁脾气确实不好，有时很暴力，但他从来没有打过我的，以后也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李壮对吴愁这样评价，许柔在心里有点气愤。他不了解吴愁，但话又说回来，显然许柔也不了解吴愁。 他们沉默地站了几分钟，许柔的思绪很乱，好像什么都想也好像什么都不想，然后，仲丽丽朝他们走来。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被世界温柔以待。”李壮在仲丽丽来到之前平静地说。 “我觉得现在的我不是原来的我了，我好难受哦。”仲丽丽唉声叹气。 “我也是，我的头还晕晕的。”许柔附和着仲丽丽的话，他们一起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向会议中心。 “不过，你看起来气色还很好。但是，我看起来就像刚从狗窝里爬起来一样。”她说。 “你言过了，你现在看起来也还很漂亮，”朱世泽笑笑，对仲丽丽说，鼓励鼓励她。 “谢谢你，先生，人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有道理。”她笑了笑，然后揉了揉太阳穴。 李壮微笑着说：“看来我们今晚不出去嗨了。”每个人都欣然同意。 他们到达会议中心，许柔直接先去早餐室，拿了一碗肉粥。囫囵吞枣式或者说是狼吞虎咽式地吃起来，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吴愁的身影。 研讨会很快就过去了，结束后，仲丽丽叹着气，说主旨发言人声音太大了，搞得整个会议厅的回音都嗡嗡响着，而仲丽丽的头也就嗡嗡地响着，好在到了午餐时间，许柔和仲丽丽的头痛都几乎完全消失了。 第114章 约饭 午餐是朱老板请的，几个人就在一个饭馆里将就吃些东西。不是因为老板吝啬，而是每个人现在都还没有大鱼大肉的胃口。许柔一边等着饭菜，一边胡思乱想。 吴愁现在应该回家了，大概是和莉莉在一起。他可能直接开车去她的地方。他们现在睡在一起了吗？如果是，那是在原来常开派会的那栋楼里，还是在520呢？ 昨晚，他还疯狂地爱许柔，还深情陶醉地呼唤着许柔的名字呢，一转身，莉莉就成了许柔的替身？ 当下，许多满脑子都只有吴愁和莉莉，莉莉和吴愁。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李壮问道，在许柔旁边坐下。 许柔带着歉意笑了笑。“对不起，我思想开小差了。” “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好吗？”刚才仲丽丽跟许柔和李壮说过，今晚老板带着仲丽丽会个朋友，让许柔和李壮自己解决晚餐问题，费用由公司负责。 许柔看着他闪亮的眼睛，没有立即回答他，他又结结巴巴地说：“如果你没有这个想法，那也没关系。” “实际上，我很想。”许柔告诉他。 “真的吗？”他舒了一口气。许柔看得出来，他以为许柔会拒绝他，尤其是吴愁对他做出警告之后。 李壮的邀请温暖了许柔的心。即使受到过疯狂的许柔前任的威胁，李壮仍然想带许柔出去玩。 午餐后又是四个小时的会议，等到散会时，每个人都精疲力尽了。 “我需要睡觉，”进入电梯时，仲丽丽叹着气说。 “看起来你不像以前那么年轻了，”朱世泽开玩笑说。仲丽丽翻了个白眼，靠在他的肩膀上。 “许柔，明天我们早上去购物，他们两个大男人去开会。”她说，闭上眼睛。 昨晚跟吴愁疯狂了一夜，今晚和李壮一起安静地吃晚饭，然后明天陪仲丽丽去逛商场。许柔感觉这几天过得还是很快乐的。 但想想也让许柔感到不安。这个周末许柔做了一些不怎淑女的事情，先是喝醉了差点火亲吻了一个陌生人，后来是强迫吴愁上了床，现在又答应和第三个男人一起吃饭。不过，这最后一个男人是温良恭俭让的谦谦君子，至少许柔知道不会有任何肉体上的牵连。 在许柔房门口，李壮停了下来，说：“我六点半就来接你，可以吗？” 许柔微笑着回答他，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她昨晚的犯罪现场。是啊，昨晚如果吴愁报警，以强暴罪论处，要许柔坐几年牢也未尝不可。想到这，许柔差点大笑起来。 许柔本来打算在和李壮共进晚餐之前小睡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洗了个澡。 许柔对昨晚的事感到肮脏，许柔需要从许柔的身体里重新洗去吴愁的气味。 本来，两周前的这个时候，许柔和吴愁有个计划，元旦或者是春节，吴愁和许柔正准备去昆明看望他的母亲。可现在，许柔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妈妈那边也没能帮许柔找个新宿舍。她昨晚给许柔打了好几次电话，但许柔没空接。许柔好烦！ 洗完澡后，许柔开始重新化妆并拨打妈妈的号码。 “柔柔，”她用尖尖的语气说。 “嘿，对不起，我昨晚没给你回电话。我正在杭州参加出差开会，我们稍后在晚餐时又要与客户交谈。” “那好啊。他在那里吗？”她问，许柔有点震惊，她竟然会问起这个问题来。 “不在，你为什么这样问？”许柔尽可能漫不经心地说。 “因为他昨晚打电话来这里，打听你的去向。” “哦，我昨晚人在外面，而手机一直没电。” “我以为你们俩结束了。”妈妈说。 “我们是结束了。他可能只是找我解决一些事情。” 许柔撒谎。如果他打电话给许柔母亲，那他一定非常渴望找到许柔。这个想法既让许柔感到痛苦，又让许柔感到高兴。 “顺便说一下，学校方面没有剩余的宿舍床位，可能下学期你才能进新宿舍，这学期剩下的时间里，如果需要，就来先家里住住。” “好，”许柔同意。许柔不想去跟妈妈住了，从前是一对波斯猫母女温馨的的生活，现在则是猫和狗一起整天互相呲着牙，但许柔有什么选择呢？ “星期一见。妈再说一下，许柔，妈妈现在强迫你离开某个人，是难以做到了。但是，你要学会看清一个人，而如果你学会了这一点，我说，你可能就会远离那个男孩了。” 妈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下周星期二，就是元旦，按理说，是会调休几天的，那么星期二吴愁应该要离开滨海，前往云南了。如果是这样，从杭州回滨海后，许柔就可以在那个宾馆再住一两晚，趁他不在的时候去520。尽管许柔不想再去那里，但租约上仍然有许柔的名字。 滚动浏览手机，发现没有收到他的新消息或电话。那好，许柔决定打扮打扮，然后，等待着李壮的到来。 “元旦有什么大计划？”李壮问道。 许柔抬起一根手指，告诉他等一会儿，等许柔先把这口馄饨吃下去。这里的食物非常好，许柔不是美食家，但许柔想这一定是一家五星级餐厅。 “我回我家和我妈妈住一周。你呢？” “我要去一个福利院做一些义工。我家在陕西，有点远，不想回去了。我有几个表兄弟姐妹和阿姨，但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跟他们的来往就很少了。”他解释道。 “哦，是这样。去做义工，是一种慈善工作。”许柔同情地微笑着，把最后一块馄饨放进嘴里，味道真的很好。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享受阳澄湖大闸蟹。之后，女服务员拿来他们的账单票，李壮掏出钱包。 “你不是那种一定非aa制不可的女孩，对？”他开玩笑说。 “这次你先请客，下次由我来，这样最好。”许柔笑着说。 李壮呵呵地笑着，但什么也没说。许柔想，如果是吴愁，对许柔的做法，会做出一些愚蠢的讽刺性评论，可能你喜欢说，许柔让女权主义倒退了五十年。 吃完饭后，向晚的天气，凉意袭人，李壮告诉许柔好好坐着，他叫出租车。过了一会儿，他透过玻璃向许柔挥手致意，许柔才从饭馆里走来上车。 第115章 求助 吴愁抬头望着父亲的这栋大房子，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吴愁爬出车外，关上车门之前，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撕毁的机票碎片。 深秋的江南虽然还没有冰天雪地的寒冷，但飒飒秋风也足以让人感觉到了冬季的徐徐逼近。 吴愁按下门铃，搜索枯肠地要想出一个借口来解释，为什么吴愁到这里来。 门打开了，兰渺一脸疑惑，但并不讶异，因为这里住着吴愁的父亲，还有吴愁自己的卧室，他随时都可以来。近段时间，他往往是跟着许柔一起来的。 “嘿，”兰渺一边说，一边打开门让吴愁进去，一脸漠然。 “嘿，”吴愁也打个招呼，但听来比兰渺的多了些情感。吴愁把手插进口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或做什么。 ”许柔不在这里。”他说，然后走向客厅，坐到沙发上，对吴愁的到来漠不关心。 “我知道，她现在在杭州。”吴愁说，跟在兰渺身后，在兰渺对面的椅子上坐着。 ”我……嗯……我是来和你说说话……或者我爸爸……或者你的妈妈。”吴愁结结巴巴，甚至是语无伦次了。 “你在说什么？”兰渺从手里拿着的书里拿出书签，开始阅读，他不相信吴愁会来这里找他们几个谈话。 吴愁想从他手中抢走这本书，把它扔到窗户，但吴愁忍住了。 “我……”吴愁平静地开口，但又略停了一下。 兰渺看着吴愁，合上书，说：“让我把话说清楚……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所以你是来和我说话的？还是你的父亲，或者是我的母亲？” “这怎么说呢……”吴愁发现，有时候他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十分有限。这真尴尬了！ “你认为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就我个人而言，我不认为许柔会再跟你说话了，老实说，我以为你现在已经应该走了。” “别那么刻薄行吗？我知道做错了事，但我爱她，兰渺。我知道她也爱我。她现在只是一时伤心了。” 兰渺深吸一口气，用手指揉了揉下巴。 “我不知道，吴愁。你的所作所为是不可原谅的。你羞辱了她，她信任你。” “我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兰渺叹了口气。“嗯，你既然来这里想和我们说这事，我知道，你也意识到你这件事做得荒唐至极了。”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作为她的朋友，作为我的……我父亲的继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哈哈，这下承认我是你的继兄弟了？你的继兄弟。”兰渺笑了。 吴愁翻了个白眼，勉强挤出点笑容。 兰渺问道：“嗯，她跟你聊过吗？” “聊过，我昨晚去了杭州，她让我和她在一起。”吴愁告诉他。 兰渺一怔。 “是的，她喝醉了，真的喝醉了，她强迫我睡了她。”吴愁注意到，兰渺听着他的话，眉头紧皱。“我意识是，她……让我和她上床。不是让我……我的意思是……我没法拒收她……” 吴愁自己都感到奇怪了，为什么要告诉兰渺这些呢？ 兰渺在空中挥舞着双手，不耐烦地说：“好！好！我明白了，哎呀。” “今天早上，我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因为她告诉我差点跟别人接吻了。” “许柔要吻了一个人？”兰渺问道，声音里全是疑惑不解的语气。 “是的，他妈的夜总会里的一个陌生男人。”吴愁嘟囔着，想到这事，他就心烦。 “她真的对你很生气，她那样做，可能是出于对你的报复。”他说。 “我知道。” “你今天早上对她说了什么？” “我告诉她，昨天莉莉勾引我。”吴愁承认。 “你和莉莉发生关系？” “不，没有，我不理她。”吴愁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对她撒了这么大的谎？” “因为她激怒了我。”吴愁耸了耸肩。“她去夜场疯，还让陌生男人差点吻了她。” “所以你就对她说你和莉莉睡了，你知道柔柔鄙视她，就是为了刺激她？” “嗯，就是想气气她。”吴愁翻了个白眼。兰渺一时缄默不语。 “你也觉得她爱我吗？”吴愁问，吴愁认为许柔爱他，但他想从兰渺口中得到进一步的确定。 兰渺猛地抬起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不知道，你是一个可怕的骗子。” “你应该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她，除了我。” “她是非常爱你的，但因为你背叛了她，她就确信你从未爱过她。”兰渺解释道。 这句话再次让吴愁心碎了。 “那我该怎么办？你能帮帮我吗？” 兰渺抬头看着吴愁，他看到了吴愁脸上的绝望。“看在你认了我这个继兄弟的份上，我可以试着和她谈谈。她的生日是明天，你知道吗，对？” “是的，我当然知道。你和她有什么安排吗？”吴愁问兰渺，显然是希望兰渺没有安排什么。 “没有，她说她要回家去看她妈妈。” “她要回家？为什么？你什么时候和她聊的？” “她是大约两个小时前发微信跟我说的。她说她将会无处可去，她回家去，她不想在生日那天是自己住在宾馆里。” 吴愁后悔今早说的的话，如果吴愁今天早上保持冷静，她可能会让吴愁和她再住一晚，然后，回到宾海，许柔应该同意再回到520来和吴愁住在一起。 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过了一会儿，吴愁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说：“我听到了你们的声音” “是的我来和兰渺聊聊。”吴愁解释道。 吴志坚面露惊喜。“是吗？” “嗯，还有，我想告诉你，妈妈元旦早上要来。”吴愁告诉吴志坚。 “我知道她想念你。”吴志坚告诉吴愁。 “好，你们两个男孩聊，我处理点文件。”他说，然后走回楼梯。 “嗯，我也要走了。”吴愁对兰渺说，兰渺点点头。 “我会尽我所能，”吴愁走到门口时，兰渺向吴愁承诺。 “谢谢。”吴愁的声音很低，但很真诚。 第116章 还没到这一步 “你想从事出版业工作的原因是什么？”他们回到酒店的路上，李壮问道。 “嗯，我喜欢读书，这就是我想做这份工作的原因。读书是我唯一的兴趣爱好，所以这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的职业选择。我很想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成为一名作家，但现在我喜欢在泽世公司做的工作。”许柔告诉他。 “我和你是差不多同样的情况，我喜欢会计工作。我也没有别的感兴趣。我从小就喜欢跟数字打交道。” 许柔历来不喜欢数学，在李壮继续谈论数学时，许柔只是微笑。“那你喜欢读书吗？” 李壮说完后，许柔问他。他们在酒店门前停了下来。 “是的，差不多，但最喜欢的是纪实性的书。” “为什么？”许柔不禁要问。 他耸了耸肩。“我不是很喜欢看小说。”他跳下车，向许柔伸出一只手。 “你怎么会不爱看小说呢？”许柔问并拉着他的手出去。“阅读小说的最大好处就是能逃离你的生活，能够过上数百甚至数千种不同的生活。非虚构作品没有这种力量，它不会像小说那样改变你。” 他扬起眉毛。 当他们穿过大厅，许柔看着墙上的艺术品，说：“我想，我读过的每一本小说都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在某种意义上塑造了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很有激情！”李壮笑了。 “我想，这话不假。”许柔说。许柔想，如果今晚吴愁在这里，吴愁应该也赞同许柔很有激情的说法的观点，他们可能会践行这个对话内容几个小时，几天。 到达许柔房间的门口时，李壮微笑着。”今晚我和你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谢谢你和我一起吃饭。” “谢谢你的邀请。”许柔回以微笑。 “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我们有很多共同点。我很想再见到你。”他等待许柔的回答，然后补充说：“在工作之余。” “是的，我也希望是这样。”许柔说。 他朝许柔走了一步，许柔僵住了。他的手伸过来，放在许柔的腰部上，靠在许柔身上。 “我认为，我们俩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许柔严肃地说。 李壮的脸颊在尴尬中红得像准备渗出血来，而许柔为拒绝他的进一步行动感到一丝内疚，感觉自己有些冷漠无情。 “哦，我明白了。对不起。我不应该”李壮结结巴巴。 “没关系，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许柔解释道，他笑了。 “那我等待着你准备好的时候。我现在就放你走，晚安。”他说，然后走开了。 许柔一进房间，就深吸了一口气，许柔没料到，自己面对着李壮的进攻，竟然还能淡定化解，守住了阵地。许柔脱出鞋子，纠结着是脱衣服还是躺下。累了，太累了，许柔决定先躺下。几分钟后许柔就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仲丽丽早早就叫许柔出去逛街，两个人一边八卦一边购物、做美容美发，但其实八卦才是主要内容。 “你昨晚过得怎么样？”她问许柔。 正在做美甲的仲丽丽鼻子尖酸地抬起头，许柔对她微笑。“很好，他和我去吃晚饭。”许柔说，仲丽丽喘着粗气。 “我指的是李壮。”许柔也正在修指甲。 “我还以为是吴愁呢。”仲丽丽取笑许柔，许柔翻了个白眼。 美甲后，他们又找到了一家大商场。 他们经过一个男装店，仲丽丽看上了一件衬衫，说：“我想给世泽买一件衬衫，但他说过，不让我为他花钱。” “这样的男人不错。”许柔说。 ”我们一起外出时，我也尽量花自己的钱，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图他的钱。”她自豪地说。 许柔觉得遇到仲丽丽，是一种幸运，这样的好女孩不多。除了兰渺，她现在是许柔唯一的朋友。许柔从来没有什么女性朋友，所以拥有仲丽丽的这份友谊，这对许柔来说有点新鲜。 后来，朱世泽给仲丽丽打电话并安排汽车来接她们两个回滨海，许柔很高兴。 许柔在杭州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但那也是一段可怕的时光。整个回程，许柔在车上都睡着了，直到车停在宾馆的停车场。令许柔惊讶的是，许柔的“剁椒鱼头”就在那里，停在她离开滨海前的老地方。 许柔又付了两个晚上的钱，然后给妈妈发微信告诉她许柔生病了，许柔怀疑是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妈妈没有回应，所以许柔穿上睡衣后打开电视，继续看上次许柔看过那一部讲李清照一生情感经历的《柔肠一寸愁千缕》，但没有更新，许柔不想看别的剧，干脆看书。许柔拿起车钥匙，走到车上去拿许柔放在车上的书。 当许柔打开车门时，黑色的东西吸引了许柔的目光。小平板？ 许柔把它捡起来，把小便利贴从顶部拉下来，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吴愁”。 平板很精美，显得十分高端。这种小平板是用来看书和进行文字处理的神器，它比手机大得多，但也便于携带。 许柔兴奋不已，。许柔以前都不喜欢便携式阅读设备的想法，包括用手机阅读和文案处理。许柔更喜欢手里拿着一本书，在床上或躺或坐，静静地闻着书的墨香，与古今中外的书中人物同悲同喜。但在本周末的会议之后，许柔的观点略有改变。此外，这将使手中的文案工作大大提高效率，并且不必浪费打印的时间和纸张。 尽管如此，许柔还是拿起吴愁的《呼啸山庄》，然后回到旅馆房间。当许柔打开设备时，许柔立即微笑，然后是抽泣。主屏幕上跳出“柔柔”两个艺术大字，许柔用手指点击它，出现了一长串小说、散文、诗词目录，最起码也有上万本，还作了分门别类，经典的很多，什么穿越重生之类的网文也不少，俨然一个无与伦比的文学盛宴。 第117章 没有和莉莉上床 许柔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好久都没有睡得如此天昏地暗了，但许柔原谅了自己，许柔一直熬夜到四点，用吴愁的美妙礼物阅读，这东西的功能十分强大，很好用，是许柔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许柔把手机从床头柜上拿下来，检查有没有未接来电。两个来自母亲，一个来自兰渺。一个”生日快乐”的微信息是刘诺发过来的。许柔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生日，但许柔也不完全喜欢今天独自一人过生日的这种境况。 以往，都是妈妈陪着许柔过生日的，但今天，许柔也不会感觉孤单。舒缓的音乐，比妈妈的唠叨更让人舒服。 许柔点了一堆外卖，整天都穿着睡衣。当许柔打电话给她并告诉她，许柔”生病了”时，许柔的母亲很生气。许柔看得出来她不相信许柔的谎言，但老实说，许柔不在乎。今天是许柔的生日，许柔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今天，许柔可能就是想要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拿着许柔的新玩具读小说，然后饿了就吃外卖。 有好几次，许柔的手指试着拉起吴愁的号码，但最后许柔都没有点击它。 无论他的礼物多么美妙，他仍然和莉莉睡在一起。每当许柔认为他不可能伤害许柔更严重时，他却真的伤害了许柔。 许柔开始想起周六许柔和李壮的晚餐。李壮，他非常好，很迷人。他不会对许柔大喊大叫，也不会惹恼许柔。他从不骗许柔。许柔从来不需要猜测他在想什么，或者他的感受如何。他很聪明，受过教育，很成功，他心地善良，还做义工。 与吴愁相比，他是如此完美。 问题是，许柔不应该把他和吴愁相提并论。李壮有点沉闷，他不像吴愁和许柔那样爱看书，特别是不爱看小说。 许柔喜欢吴愁独特的个性，拿得起放得下，粗野起来要人命，待人好时甜死人。 唉，许柔感觉自己没出息，吴愁的一份礼物就弄昏了许柔的脑袋，许柔需要记住他对许柔做过了什么。他的谎言，他的秘密，他跟莉莉的肮脏勾当，还有许柔初夜的枕巾。这些，许柔现在都要记住。莫让浮云遮望眼！ 许柔给兰渺回短信感谢他，几秒钟后，他回复询问了许柔酒店的地址。许柔想告诉他不要开车来这里，但许柔也不想独自度过这一整天。 许柔没有换下宽松的睡衣睡裤套装，但许柔在衬衫下穿上文胸，然后再在小平板上读一些书，等待兰渺的到来。 一个小时后，兰渺敲门，许柔打开门，迎接他熟悉、温暖的微笑。 “生日快乐，许柔。” “谢谢。”许柔说，给了兰渺一个甜美的微笑。 许柔请兰渺坐在办公桌前的椅上，许柔自己则坐在床沿上。 “我点了外卖，如果你想吃一些就吃，还有很多。”许柔提议。 “好的。”站起身，兰渺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装有排骨煲仔饭白色的泡沫塑料盒。 “谢谢，所以这就是你整天都吃的东西吗？”他开玩笑说。 “不敢，适可而止，我怕胖成猪样子。”许柔笑着盘腿坐在床上。 兰渺一边咀嚼着，一边从许柔身边走过，扬起了眉毛。“你的小平板是新买的吗？看样子很精美。” “我以前是不大喜欢读电子书，但现在我有点爱它们了。”许柔拿起设备并欣赏它。“数以千计的书籍就在指尖！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随身携带着一个大型图书馆。”许柔微笑着把头歪到一边。 “嗯，自己给自己买生日礼物，没有什么比这更快乐了。”他嘴里塞满嘴米饭打趣道，声音都有点模糊了。 “实际上，是吴愁帮我买了它。他把它留在了我的车里。” “哦，他能这么做，已经算是不错了。”他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 “是非常好了。他还把全世界的经典着作都下载放那里去了。” “那你对他这样做有什么想法吗？”他问道。 “困惑。他有时会做出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好事情，但他同时也会做了最伤人的事情。” 兰渺微笑着晃动筷子，说：“嗯，这就证明他确实爱你。不幸的是，爱情总是发生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许柔叹口气。“他不知道什么是爱。”许柔开始浏览浪漫小说的清单。 “他昨天来找我聊天，”他说，许柔惊讶得手里的小平板掉落到床上。 “他说来找我，或者他的父亲，或者我妈妈，要我们随便一个人帮他的忙。”他说。 许柔心中的忧虑在积聚。“帮忙？帮什么忙？他出什么事了吗？” “没发生什么事，他是为了你寻求帮助。他心烦意乱，他是走投无路了才迫不得已来到他爸家的。” “什么？”许柔无法想象，吴愁竟然愿意低下高昂的头颅，敲响吴志坚的门，来寻求亲人的建议。 “他是为了你。他希望我帮他说服你，再给他一次机会。所以我来告诉你这件事，我不想对你隐瞒事情。” “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敢相信他竟然会主动来找你。他心高气傲，不轻易有求于人的。” “凭心而论，他和我初次见到他时的吴愁不一样了。他甚至还羞怯地承认了我是他的继兄弟。”兰渺说完，笑了。 许柔忍不住也跟着兰渺笑了。 “想不到他也有今天！”许柔觉得，在吴愁身上发生这样的事很有趣。当许柔停止大笑时，许柔看着兰渺，问道：”你真的相信他爱我吗？” “是的，我相信。我不知道我是否认为你应该原谅他，但如果有一件事我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确实爱你。” “但是他对我撒谎，给我开了个玩笑，即使他告诉我他爱我，他还是把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别人。然后，当我以为，我要跨过这个坎了，他又去和莉莉睡在一起了。” 泪水刺痛了许柔的眼睛，许柔抓住床头柜上的水瓶，喝了一口，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没有和莉莉上床。” “他睡了，他亲口告诉我的。” 兰渺放下食物容器，摇了摇头。“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刺激、报复你。你们俩都是以火攻火来对付对方。” 看着兰渺，许柔首先想到的是吴愁很厉害，他竟然让他的继兄弟相信他的谎言。许柔想的第二件事是：但是，如果吴愁真的没有和莉莉上床呢？ 第118章 吴母来访 对于兰渺说的话，许柔是半信半疑。“不会，他是撒了谎，想要我能原谅他。”许柔下定决心，许柔永远不会原谅他。 “叮……”许柔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起，亮起了李壮的一条消息，上面写着：“美女，生日快乐！” 许柔快速地向他致谢，然后对兰渺说：“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我现在脑子很乱。” “那元旦怎么过？” “书和外卖，足矣！”许柔指着空的外卖箱和小平板。 “你不打算回家？” “这里比我母亲的房子更像是一个家，”许柔说，尽量不要去想形影相吊有多孤单。 “你不能在元旦独自呆在酒店里，许柔。你可以来我家。我妈妈和吴叔叔总是欢迎你的。” “你欢迎吗？”许柔俏皮地逗兰渺，他俏皮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废话吗？我在想，既然吴愁说过他明天就要去云南了，我会暂时住在520里直到他回来前。如果那时，我能有新宿舍了，那就好，如果没有，那么我可以随时回到这个可爱的住所。”许柔不禁开玩笑说，但许柔也知道，她现在所处的情况是多么荒谬。 “哦，原来你都安排好了。”兰渺说，他的眼睛盯着电视。 他仍然没有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问道：“他要去昆明，对？然后你就住那里。” “嗯。毕竟，我的名字也在租约上。” 兰渺和许柔看电视，谈论雷盼雪兰渺的女朋友去北京的事。兰渺一直待到九点，他离开后，许柔蜷缩在床上看书，不知不觉中，许柔就睡着了。 第二天，许柔把车开进520的停车场时，许柔的心开始跳动。现在才是中午，如果他还没有离开怎么办？许柔慌慌张张地环顾四周，吴愁的车不见了。他可能自己开车去机场，把车停在那里了。或者是莉莉开车送他？ 今年江南的第一场雪已经来了，虽然不太大，但周围的汽车都覆盖在一层薄薄的白色雪毯下了。许柔锁了车，匆匆走到门口，许柔呼出了一口白雾般的热气，然后打开门走进去。 许柔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各方面都非常完美。 当许柔打开橱柜和冰箱时，许柔惊讶地发现它们装满了食物。吴愁一定是最近几天去购物的。许柔把刚才在路上买的食物随便找个空间放进去，然后又回车上拿许柔的东西。 许柔又想到了兰渺所说的话，真是令人震惊，吴愁竟然会向兰渺声称，他爱许柔。许柔自己也知道这是事实，但许柔决心把这个想法埋葬、尘封起来，因为害怕这会给自己带来祈盼。如果许柔允许自己承认他爱许柔，那只会让这一切变得更糟。 许柔一进门，就把门锁上，把行李放进房间。许柔把大部分衣服拿出来挂起来，这样它们就不会太皱了，但是使用为吴愁和许柔准备的衣柜只会让许柔内心里插着的尖刀插得更深。他只在左边挂了几条黑色牛仔裤。许柔必须强迫自己不要帮他挂上他的t恤。它们总是有点皱纹，但他穿起来还是帅气十足。许柔的目光转向角落里潦草挂着的那件黑色礼服和白衬衫，那是他参加婚礼时穿的那件衬衫。 许柔匆匆忙忙地完成了许柔的工作，离开了壁橱。 许柔在炉子上给自己煮了一碗肉沫鸡蛋面条，然后打开电视。《柔肠一寸愁千缕》更新了两集，许柔把音量调高，然后走进厨房，在厨房里就能听到剧里的台词。 吃完了面，许柔洗碗、擦掉柜台，不知不觉中又扫地，给沙发吸尘，铺床。房间一子干净敞亮也许多，许柔洗衣服，把吴愁留在烘干机里的衣服折叠起来。到目前为止，许柔认为这是近一周时间来，许柔度过的最平静的一天。 不过，许柔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后，她就有些慌乱了。 完了，吴愁又回来了！为什么当许柔回来后，他总是也要回到520！ 先进门的是一个许柔以前从未见过的女人，很漂亮。许柔知道，能踏足这里的女人无一不是十分漂亮的。但这个漂亮的女人独特之处是，身材和脸型都有吴愁的影子。许柔看一眼就知道她是谁。 “哇，吴愁，这个房间很干净、漂亮，”她说，她的口音和她儿子的口音一样浓重。 许柔完全僵硬地站着，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你一定是许柔？果然像吴愁说的，很漂亮！”她朝许柔灿烂地笑着。 吴愁走进了门，脸上的惊讶明显可见，但他没有忘记从她妈妈手中接过行李袋，把它放到鞋柜上。许柔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张开双臂向许柔走来的女人身上。 “吴愁说，你一周可能不在这里，我感到非常失望！”她搂着许柔，说：“真是的，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对妈妈撒谎了。” 许柔红着脸，保持沉默，最后羞怯地吞吞吐吐说了一句：“阿姨，其实你也很漂亮。” 一旁的吴愁看起来慌里慌张，措手无策。 在拥抱之后，吴愁的妈妈还双手握着许柔的一只手，凝望着许柔，还要跟许柔说什么，吴愁终于喃喃地说：“妈妈，让我们给柔柔一点空间。” 吴愁妈妈终于害羞地松开了许柔的手。 “哦，对不起，许柔。我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吴愁多次跟我提到过你。”她热情地说。 许柔感觉到的脸颊在燃烧，许柔后退了一步，点头表示感谢。吴愁的妈妈竟然知道有许柔这个人了，并且从言谈来看，她对许柔的印象应该很好，这让许柔心里多少感激吴愁的美言，也感激他妈妈对许柔的认同。许柔原以为，吴愁还没有跟他妈妈说过，有许柔这样一个女朋友。曾经，对他的朋友们，他是雪藏了许柔。 “哦，”许柔尴尬地笑笑，应了一声。 吴愁妈妈灿烂地笑了笑，看着她的儿子，儿子说：“妈妈，你先去坐下来喝口水？” 吴愁妈妈“哎”了一声后走开了，吴愁轻轻地向许柔走过来。“我们能……到卧室里……聊一会儿吗？”他结结巴巴地说。 许柔点点头，朝厨房看了一眼，然后跟着他走进了他们曾经共用的卧室。 第119章 尴尬境地 “这是怎么回事？”许柔一边关上门，一边平静地说。 吴愁眨了眨眼，坐在床上。“对不起，我无法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我无法告诉她我做过的事情。” “你能不能不走？你能留下来吗？”吴愁的语气无比诚恳，曾经凛冽桀骜的眼神变得关切、凝重。 “不”许柔叹了口气，用手指拂过头发，许柔怀疑这是自己从吴愁那里学到的习惯。 “我该怎么办？”许柔问吴愁。 吴愁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不指望你同意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告诉她我们现在的状况。” “我也不知道你会还在这里，我以为你会去昆明了。“” “我改变了主意，我不想一个人去”吴愁说着，眼中满是忧郁。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我们不在一起了，这里边是不是有某种原因？” “我能找到了一个女孩，她很高兴，我不想为让她失望。” 许柔记得吴志坚说过，他从来不认为吴愁有能力谈恋爱，他是对的。但是，这几天，在吴愁妈妈还在这里的时候，许柔不想马上就让这个心地不坏的女人伤心。 “那好，等你准备好了，你就可以告诉她，只是不要告诉她赌注的事。” 许柔低头一想，他的母亲要是知道儿子如何毁了他的初恋，肯定会伤透了心。 “你觉得她跟你在一起，没事？”当许柔点点头时，他深吸了一口气。“谢谢。我原以为你肯定会在她面前把我骂惨了。” “我不会那样做，”许柔认真地说。无论许柔对吴愁有多生气，许柔都不会破坏他与母亲的关系。“我洗完衣服，然后就走。我以为你不会在这里，所以我就来这里住几天，不然我就得住在那个宾馆里。”许柔说。 “你无处可去？” “我可以去我家，但我真的不想去。”许柔坦言：“宾馆还不错，只是有点小贵。” 许柔说着，发现这是吴愁和许柔在过去一周里最心平气和的对话了。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住在这里，但我给你一些钱，好吗？”许柔看得出来，对他的提议也没有多大的信心。 “我不需要你的钱。” “我知道，我只是想尽我所能，不然我于心难安。”他盯着地板。 “该出去了。”许柔叹了口气，打开了门。 “我一会儿就出去，”他轻声说。 许柔不想独自一人去面对他的母亲，但许柔不能跟吴愁一起呆在这间卧室的小空间里。许柔深吸一口气，离开了房间。 许柔进入厨房，吴愁妈妈站在水槽旁忙着洗菜切菜，见许柔进来了就往许柔这边看过来。 “我们做点东西来吃。”她的声音是如此甜美，与她儿子的形成鲜明对比。 “哦，要我帮点忙吗？”许柔问道。 “不用了。我儿子脾气不好，你要多包容哦。”她笑得如此温暖，以至于许柔忍不住回以微笑。 许柔装了杯水，喝了一口，听着吴愁妈妈继续说话：“我来这里之前，吴愁告诉我，你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我认为他夸大其词，但见到了你，我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听到吴愁妈妈的话，许柔差点被刚喝到口里的一口水噎死。 “阿姨，你过奖了。” “老实说，我以为你会有好几个纹身，还染着一头绿头发或者红头发什么的。” “阿姨，我没有纹身，也没有染过头发。”许柔笑了，感觉许柔的肩膀开始放松。 “你也是学汉语言专业的，对？” “是的，阿姨。” “吴愁是大二，你是大一，他说。”（致歉：开篇之初，吴愁是大一，现改为大二。） “我现在在一个叫泽世出版社的公司实习，所以我的课程安排有点奇怪。现在我可以不去上课的。” “泽世出版公司？”吴愁的妈妈问道。许柔点点头。 “哦，我好长时间没见过朱世泽了。十年了。”她低头看着许柔手中的一杯水。 “吴愁跟他一起生活过一年。哦，吴愁不喜欢我说这些过去的事的。”她紧张地笑了笑。 许柔不知道吴愁曾经和朱世泽一起生活过，但许柔知道吴愁和他非常亲密。看得出来，即使朱世泽跟他父亲是好朋友，也不应该达到这种亲密程度。 “我认识吴愁的爸爸吴叔叔，他说他跟朱世泽是朋友。”许柔对吴愁妈妈说，试图缓解她的不适，但后来许柔立即后悔说了这句话，担心吴愁妈妈以为许柔了解她的家庭隐私。 “是吗？”吴愁妈妈回应。 “嗯，我们去过吴叔叔家两三次了。” 吴愁走进厨房，许柔停了下来。 他扬起了眉毛。“没有说我什么坏话吗？” 许柔情绪有点紧张，但吴愁的妈妈打了圆场：“没人说你坏话，儿子，我们只是聊些女人之间的八卦。”烘干机发出哔哔声，许柔终于有理由走开，洗完了衣服，许柔就可以快速离开这里。 许柔从烘干机里拿出衣服，折叠起来。心想，吴愁的母亲不仅人漂亮，待人还很温和，和她来往实在轻松。许柔对吴愁早已没有了愤怒，生气久了，气也就消了。现在许柔感到的只是悲伤，心里总在问：美好的爱情，怎么就变成这种样子？ 洗完衣服后，许柔去卧室重新收拾行李。 “亲爱的，你需要我帮你的忙吗？”吴愁的妈妈问许柔。 “嗯，不用，我只是收拾点东西，要回家去跟妈妈住几天。”许柔回答说，同时也在心里这样想：确实应该可以回家去，毕竟宾馆可是要花钱的地方。 “你今天要走了？现在吗？”吴愁妈妈皱着眉头。 “是的，我和妈妈约好了的。”许柔好希望，现在吴愁能出面，来为这个情况作出可行的解释。 “哦，我希望你至少能在这住一晚，我们难得见一面，我很想能和你聊聊天。” 突然间，许柔内心深处真想陪女人开心一下，真的不忍心让她认为许柔不想接近她，所以许柔说：“那好，阿姨。” “你会留下来吗？只要一晚，然后你再回家看妈妈，我也高兴了，反正现在还在下着雪。” “嗯，那我就先住这里一晚，陪陪阿姨。”许柔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反正有她在这里成为吴愁和许柔之间的缓冲。有她在这里，他们就无法吵架。 “好，那我先要快速洗个澡。我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她笑容满面，向外走去。 第120章 男儿泪 吴愁妈妈一走开，许柔就扑到床上，闭上眼睛。这将是许柔一生中最尴尬、最痛苦的二十四小时。无论许柔怎样摆脱，许柔似乎都无法走出有吴愁的那个怪圈，好像他就站在那个圆圈的中心，许柔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转圈，而他们之间有一根命运之绳牵连着。 几分钟后，许柔睁开眼睛，发现吴愁背对着许柔站在壁橱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当他转身回来时，他说。许柔坐了起来。 近来，他是如此的奇怪，每一句话都道歉。“我发现你把房子打扫得很干净，”他轻声说。 “我看不得脏乱差的房子。”许柔笑了，他也笑了。 “吴愁，我答应了你妈，我今晚会留下来。只住今晚，但如果你不爽，那我就走。许柔只是觉得，她人太好了，我难以拒绝她，但如果这让你不舒服……” “柔柔，没事，你留下来。”吴愁说得很干脆，但是当他补充时，他的声音颤抖了：”我……希望你……留下来。” 许柔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可能又是事物发展的一个转折点了。许柔想要感谢他的礼物，但许柔脑子里想的太多了，不仅是关于他的礼物的问题。 “你昨天过得过得愉快吗？”他问。 “还行，兰渺特意过来陪你我聊了天，十点后他才回去。” 吴愁的母亲在客厅里走动，吴愁走了出去，但在门口停了下来，转向许柔。“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应该如何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了。” 许柔舒了一口气，说：“我也是。” 许柔和吴愁走进客厅，吴愁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梳理着她的头发。 洗澡过后，如美人出浴，对于她这个四十出头的人来说，她确实美得惊艳。 “我做了点饭菜，我们可以先凑合着吃一点，然后我们就做饺子，今晚的晚饭，我们就吃饺子了。”她说：“吴愁，你怀念我的厨艺吗，我的饺子？” 吴愁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这不用说的，你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厨师。” “你会做饭菜吗，许柔？”吴愁妈妈接着又问道：“吴愁也学会一些了吗？” “嗯，我会一点，但做得不是很好吃。”许柔回答：“吴愁也正在学。” “你真好，会做饭菜，能把自己的住所打扫得这么干净，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不像吴愁，四体不勤。”她开玩笑说。 ”是啊，他是个懒汉。”许柔笑着回答。 吴愁低头看着许柔，嘴唇上挂着一丝微笑。“我不是个懒汉，只是她太爱干净了。” 吴愁的妈妈看了他一眼，说：“狡辩。” “你们是不是要一起来损我？”吴愁噘着嘴。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些东西，然后由吴愁的妈妈和许柔当主力，吴愁打下手，做晚餐的饺子。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吃过了晚餐，许柔和吴愁一起收拾餐桌和厨房里的残局，体谅到吴愁的妈妈旅途劳顿，许柔不让吴愁的妈妈帮忙，让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你为什么这么安静，这很奇怪。”许柔轻轻问。 吴愁想了想，然后才回答。“我只是不想说错话。” “哦，”这不是许柔期望听到的。 然后他转向许柔：“那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好，这怪怪的？” “因为你的母亲在这里，我还能怎么样。我总不能永远保持怒发冲冠，不然我还能活下去吗？许柔一边洗好锅，一边说。 许柔咬着嘴唇，不让酸涩的眼睛流出泪水来。 吴愁什么也没说，把一个勺子丢到水槽中，发出“砰”的一声，然后向卧室走去，头也不回。 许柔向客厅看去，发现她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嘴巴微微张开，很像她的儿子，好在许柔的冲动行为没有吵醒他的母亲。 像往常一样，许柔留下来自己一个人收拾烂摊子。许柔装上洗碗机，收起剩菜，然后擦拭柜台。许柔筋疲力尽，精神上比身体上更疲惫，许柔想洗个澡，上床睡觉。但是许柔到底要睡在哪里呢？吴愁在卧室里，吴愁妈妈在沙发上，是不是许柔应该开车回宾馆？ 许柔把暖气调高了一点，关掉了客厅的灯。许柔走进卧室拿睡衣时，吴愁坐在床沿上，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抱头。他没有抬头，许柔从包里拿出一条短裤，一件t恤和内裤。当许柔走到门口时，许柔听到了一声闷闷的啜泣声。 吴愁在哭吗？ 不可能。 如果这样，许柔不能就这样走了。许柔折回去，站在他面前。 “吴愁？”许柔平静地说，轻轻把他的手从脸上移开。吴愁抗拒，但许柔更用力地拉。 “看着我，”许柔恳求道。 许柔抬起头，许柔倒抽了一口气。吴愁的眼睛血红，脸颊上淌着泪水。许柔把他的手握在许柔的手里，但是他把手抽走了。 “你走，柔柔。”他说。 这句话，许柔听过好多次了。 “不，”许柔说，跪在他张开的双腿之间。 吴愁用手背擦拭眼睛。“这不行，明天早上我要把实情告诉我妈妈了。” “你不必这样做。”几滴眼泪顺着他的脸流下来，许柔都不忍直视了。 “我，我要告诉她了，不然这对我来说是种折磨。这是最难受的惩罚。”他抽泣着，深深地、绝望地吸了一口气。“当你同意不走了……我以为，你也在乎我。但我看到了，柔柔。我看到了我造成的痛苦。” 吴愁还在泪如泉涌，噗簌簌地滴落在他的黑色t恤上。 许柔想说点什么来阻止这个悲惨的事太快，让他的痛苦消失。 然而，转念一想，许柔夜复一夜地以泪洗面时，他 在哪里？ “你同意我走吗？”许柔问，他点点头。 说真心话，许柔想和吴愁待在一起，没有他在身边，许柔更痛苦。 “那好 。”许柔低声地说，站了起来。 吴愁站起来，抓住许柔的手腕，声音沙哑沉重：“对不起，都是我不对。” 许柔停了下来。 “我不想走啊，”许柔说得太低了，许柔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许柔的话。 “你说什么？”吴愁问道。 “我说，我也不想走。” 吴愁茫然地看着许柔，啜泣声戛然而止。很机械地，他用衬衫擦擦脸，说：“好。你可以睡在床上，我睡地板。” 说着，他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和毯子。 第121章 同房不同床 许柔像只安静的蚕蛹一样蜷缩在毛毯里，大气不出，脑海里一直在兜兜转转地想东想西，即使在黑暗中，许柔也能感觉到吴愁的目光集中在许柔身上。当许柔呼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气。 “要不要我打开电视？”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我不一定看。”许柔回答。 许柔抓住了吴愁送的小平板，想让自己在书中读着读着就睡着过去。 “柔柔？”许柔听到吴愁的声音，把许柔从书中的情节里拉了出来。 “嗯，”许柔轻声回应。 “其实，那天晚上，我没和莉莉睡在一起。”吴愁说。 许柔震惊 但保持沉默。许柔有些相信他了，但许柔也没有忘记，他是一个欺骗大师。 “我发誓，”吴愁补充道。 “那上次你为什么那样说呢？”许柔严厉地问。 “我太生气了，因为你说到了你去夜场的事，所以我说最有杀伤力的事情。” 黑暗中，许柔看不见吴愁，但不知怎的，许柔料想他是仰面躺着，双臂交叉，双手放在头下，盯着天花板。 “哦，”许柔只是简短地回应一声，然后转移话题，不想总是揪着这个话题：“感谢您的小平板，很实用。” “他想让你和他一起回家？是吗？”吴愁还是陷在那个夜场的黑洞中，无法自拔。许柔感觉，他已经坐了起来。 许柔平躺在床垫上。“你总是问这个问题有什么用？你知道我永远不会跟他走的。”许柔说。 “嗯，可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跑到夜场里跟男人跳舞。”他咆哮道。 沉默了几秒钟后，许柔开口了。“我也没想到，但那是我跟老板、仲丽丽他们去的，我心烦，我喝醉了，是那个男人来骚扰我，不是我跑去找那个男人。” 毯子又松动了一下，许柔知道他坐到了自己旁边。他的声音就在许柔旁边。“告诉我，你没有对他做什么。”许柔往里挪，离他远一点。“你知道我没有，那天晚上我后来见到你了。” 吴愁躺了下来，一只手搭在许柔的手臂上，吴愁温热的手掌灼烧着许柔的肌肤。 “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吗？”他轻声问道。 “没有了。”其实，许柔知道自己在撒谎。许柔没有告诉他和李壮约会的事。什么也没发生，这就不关吴愁的事。许柔喜欢李壮，许柔不想把李壮拉到吴愁这个定时炸弹的杀伤范围来。 吴愁坐起来，下了床。一阵空虚袭上心头，许柔把这种空虚和失落感从心中挥走。 许柔醒来，看了一眼天花板，自己都懵了，这个天花板上的枝形大吊灯，不是宾馆天花板的圆形吸顶灯哦。 在过去的一周里都是住在宾馆酒店后，在这里醒来很奇怪。许柔爬下床，发现地板是空荡荡的了，毯子和枕头堆在壁橱旁边。许柔拿起洗漱包，走向浴室。 许柔听到吴愁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妈妈，柔柔今天要回她家去了，她妈妈在等她回去。\" “难道我们不能让她妈妈来这里吗？我很想见到她，”吴愁的妈妈回答。 “只是她不是很喜欢我。”吴愁说。 “为什么？” “她可能认为我对许柔不是很匹配，也许是因为我的外表不够帅。” “所以，我说过，吴愁，你在穿衣打扮上，要留意一下，平时不要穿得像个非主流似的。你本来也长得很帅的。 ” “我的意思是，除了你和许柔看得起我的外貌，没有人认为我长得帅。” 许柔吃惊地张大嘴巴，陈艳荷笑了。 “说话油嘴滑舌的了，不像是我的孩子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真正的幸福，她说：“我都不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谈话是什么时候了，你已经好几年没有跟我耍贫嘴了。” “好，不逗你了，老妈。”吴愁笑着说，许柔在浴室里也偷偷地笑了。 洗完澡，许柔就把洗漱用品装回小包里，门上有一个轻轻的敲击声。 “柔柔？”吴愁呼唤道。 “我洗好了，”许柔回答说，打开门，发现他靠在门上，穿着灰色棉质休闲沙滩裤和白色t恤。 “本来不想催你的，但我真的有点急了。” 吴愁给了许柔一个浅浅的微笑，许柔点点头。许柔尽量不去欣赏他这种很随性的打扮有多好看。 “我要穿好衣服，然后就走。”许柔告诉他。 他把目光移开，把目光投向墙壁。“好的。” 许柔想，等做好准备了，就去客厅，跟吴愁的妈妈告别，告诉她，实在对不起，没能陪她更久点。 许柔穿着牛仔裤和运动衫，等一会儿出门前再披上一件羽绒服。许柔现在喜欢牛仔裤了，它给许柔一种奇怪的自信心，而这种自信正是许柔今天需要的东西。许柔把其余衣服装回包里，把衣架放回衣柜里。 “ 你要回家了？”吴愁妈妈从许柔身后问，许柔吓了一跳。 “嗯，就要回去了。” 吴愁妈妈看着半空的衣柜，问：“你打算在妈妈家待多久？” “ 几天。”许柔说。 “收拾好了？” “嗯，我的衣服不多。” “我本来想，在我回去之前，如果你还回这里来，我们就抽个时间，像一对母女一样，让你陪我一起去逛街。你乐意吗？” 许柔不知道，她是相信许柔会回来呢，还是怀疑许柔不打算回来。 \"好啊，当然很乐意。”许柔知道这是客套话，但也是真心话。 “都收拾好了？ ”吴愁在进入房间时用低沉的声音问，皱着眉头，眼睛望着空荡荡的衣柜里。 “刚收拾完好，”许柔解释道，他点点头。许柔拉上最后一个袋子，看着他，不应该说什么。 “我帮你拎到车上，”他说，从梳妆台上拿起许柔的钥匙，又拎起许柔的东西，消失了。 许柔向吴愁妈妈道了别，并准备好好看一看520最后一眼。 许柔来到电梯门口，但许柔马上又转身走向楼梯，目的在于避开吴愁，不想再见到他。许柔擦了擦眼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飘飘洒洒的雪中。 第122章 爸爸回来了 江南的初冬，宛如一位婉约的佳人，轻轻披上了洁白的纱衣。雪花纷纷扬扬，从天空缓缓飘落，如同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江南的初雪，不似北方那般浓烈而厚重，她带着几分羞涩与温柔，轻轻地覆盖了大地。银装素裹的江南，仿佛一幅水墨画，黑白交织，却又清新淡雅。 可惜的是，忧郁的许柔，没有心思欣赏这如诗如画的景致。 许柔的车挡风玻璃上的积雪已经清除好，空调的声音隐约可闻。 许柔决定不事先打电话通知妈妈，告诉她许柔正在路上，现在不想和她说话。 许柔倒是想打电话给李彤彤，好久没有跟这个曾经的室友、朋友聊几句了，虽然李彤彤的话也大多不靠谱。 雪比昨天厚了，风很大了，路上的车并不多，人们都龟缩在自己的温暖家里，只有一些不得不出门的可怜虫才像许柔一样，在雪中开着车。车程不远，而许柔的车速不慢，家在不知不觉中映入许柔的眼帘。 许柔把车开进停车位，敲了三下后，妈妈终于把门打开了，穿着长袍，披散的头发湿漉漉的。 “你一直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先打电话呢？”妈妈开火了，一如既往地凶巴巴的。 “我在雪中开车，不想分心。” “不论如何，都应该先打个电话，妈妈好有个准备。” “你不需要做好什么准备，我又不是外人。” 她喘着粗气。“自己懒了，还总给自己找借口，许柔。”许柔心里嘲笑她荒谬的评论，但许柔看在她是妈妈的份上，不反驳她了。 “你的行李在哪里？”她问。 “在我的车里，我稍后会拿进来的。” “其实你穿牛仔裤也蛮好看的。”她的眼睛扫视着许柔的身体说，许柔微笑着。 “ 我真的很喜欢它。” “穿着它，个子显得很高挑，大长腿。” “那么刘诺他们一家还好吗？”许柔问。许柔知道问候刘诺的家人会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对许柔衣装作进一步的评述。 “他们很想念你。”她一边走进厨房，一边她漫不经心地说：“也许我们可以今晚应该邀请他们一起吃个晚饭。” 许柔急忙追着她说：“妈，这样恐怕不好。” 她看着许柔，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有什么不好呢？” “这对我来说会很尴尬。” “柔柔，刘诺爸妈也是我们家的老熟人了，你从小就常到刘诺家玩，你再在读大学了，难得回家一次，跟他们吃个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么，你意思是想拿我来炫耀？”这个想法让许柔很恼火。看来，她想跟他们吃饭，就是拿许柔上大学这事来向他们吹嘘一番的。 “你去实习兼职了，妈妈向他们展示你的成就，这不是在炫耀。”她说。 “我真的希望你不这样做，这点没什么好炫耀的。” “好，柔柔，这是我的家，我是一家之长。我想请别人吃个饭，总可以？” 妈妈说完就走出去了，把许柔一个人留在厨房里。 许柔翻了个白眼，走回许柔的卧室。疲惫不堪的许柔躺在床上，而她妈妈则站在客厅的穿衣镜前，还在继续给自己做深度的美化工作。 “许柔……”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的声音把许柔吵醒了，许柔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抱着佛陀睡着了。佛陀是许柔的毛绒大象玩偶，陪伴在许柔身边已有多年。 睡眼惺忪地站起来，冲着门口喊了一句：“我来了”，许柔摇摇晃晃地走到大厅里。 刘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对于他，那是个老地方。还好，不是像妈妈说的那样，要请来整个刘氏家族。 “刘诺早就来了，见你午睡，他没有打扰你。”许柔母亲说，脸上是强挤出来的微笑，是最假的笑。 “嘿，”许柔打招呼，此时许柔真心后悔回到这里来。 刘诺向许柔挥了挥手。“嘿，睡饱了吗？” 这样的问候，像是亲人间的一种关怀，许柔在心里，也是把刘诺当成了朋友甚至是家人来看待。但是，许柔需要从生活中发生的一切喘息一下，而刘诺来这里只会增加许柔的内疚和痛苦。许柔知道他没错，错的是许柔对他的不公。在他们分手的整个阶段，刘诺对许柔一直都非常友善，这让许柔在道德层面的思考中，总感觉自己比刘诺缺了点什么。 许柔母亲离开了房间，许柔脱掉鞋子，坐在椅子上，对面是刘诺。 “你妈说你去了杭州？” “是啊，我和老板，还有两个同事一起去了。” 他兴奋地点了点头。“那真好，许柔，说明老板对你的工作能力是肯定的！” “也许。”许柔微笑。聊天并不像许柔想象的那么尴尬。 过了一会儿，刘诺环视了一下整个客厅，然后身体往前探，压低声音对许柔说：“嘿，你妈从周六开始就很紧张。我的意思是比平时更紧张。你是怎样面对这种事情呢？” 许柔揉搓着眉毛。“你这什么意思？” “你爸爸的事啊。”他慢慢地说，好像许柔知道他在说什么。 什么？“我爸爸？我爸怎么了？” “你妈没告诉你？”他低头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哦不要告诉你妈妈说，我告诉过你——” 没等刘诺说完，许柔站起来，沿着走廊冲向妈妈的房间：“妈妈！我爸爸到底怎么了？” 许柔已经八年没有见过他了，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刘诺的言谈方式有点庄严难道他死了吗？许柔心里问自己。 进了妈妈的房间，提高了声音，许柔喊道：“妈妈？”妈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她很快就镇定了。 她翻了个白眼。“柔柔，不要那么大声，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太担心。” “那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死了吗？” “哦，不是，我会告诉你的。”她说：“他没死。” 妈妈叹了口气，看着许柔，沉吟片刻，然后开口：“他现在已经回滨海来了，他住的地方离你现在和吴愁一起住的地方不太远，但他不会联系你，所以你不用担心。他的事，由我来处理。” 第123章 重回520 “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柔问妈妈。 许柔脑子里没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吴愁的所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现在许柔蒸发多年的父亲要搬回滨海市了。一直以来，许柔一开始就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只知道他不在妈妈和许柔身边。 “当我星期五晚上给你打电话时，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由于你没有接电话，所以我自己处理了。” 对，那天晚上许柔喝得醉得无法接电话。 “他不会打扰你，所以，不用摆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准备好，我们要去出去逛街买东西。”她妈妈冷漠地说。 “我真的不想去逛街，妈妈。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大事，你知道的。” “不，不算是什么大事，”她说，充满对自己曾经的丈夫的不屑。“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了。他现在仍然不会跟我们在一起，什么都没有改变。” 妈妈说着，打开她的壁橱。许柔意识到和她争吵是没有用的，走回客厅，拿起手机，穿上鞋子。 “你要去去哪里？”刘诺问道。 “我也不知道，”许柔说，然后走进寒冷的空气中。 许柔一边钻进车里，一边后悔回到家里来，面对一个糊涂的妈妈。爬进车内，许柔咬紧牙关，启动车，等待它升温。 开车后，对父亲的记忆淹没了许柔的脑海，许柔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脑子里像一团没有头绪的乱麻，不知道该从这些混乱的生活烦恼中挣脱而出。 想到伤心处，泪水浸湿了许柔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她从副驾驶座上拿起手机。 几秒钟后，吴愁的声音通过小扬声器响起。“柔柔？你还好吗？” 许柔想要说话，但许柔的声音背叛了许柔，许柔哽咽了，说不出话。 “你怎么了？” “我可以回520去吗？”许柔问，他深吸了一口气。 “说什么废话呢，宝贝……柔柔。”他纠正了自己，但许柔希望他不用纠正。 “你离这有多远？”吴愁问。 “二三十分钟。”许柔哭了。 “好，那要不要一直开着电话？” “不，不用……现在又下雪了。”许柔说，挂断了电话。 许柔一开始就不应该离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尽管吴愁做了一切，许柔还是跑去找他。 车子开进停车场时，许柔仍然在哭泣。许柔尽量把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许柔感觉妆容溃散，好难看。许柔下车，看到吴愁站在大门边。许柔不假思索地跑过去，搂着他。 他退后一步，显然，对于许柔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他反应不过来，但随后他也环抱着许柔，许柔伏在他的肩膀上，嘤嘤地抽泣起来。 “怎么了？你没事？”吴愁问许柔。 许柔点头，额头轻轻敲打着吴愁的胸膛，但继续哭泣。吴愁知道许柔一定是碰上什么伤心的事情。她的母亲可能对她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我们进去，”吴愁说。 她点点头，但没有放开吴愁，所以吴愁强迫自己从她身上松开双臂，把他们俩都带进屋里去。许柔美丽的脸庞有泪流下的痕迹，眼睛和嘴唇都有点肿胀，吴愁猜测她一路来都在哭泣。 他们一走进大厅，吴愁就拉下围脖，缠在她的头和耳朵上，在她美丽的脸上做成一束柔软的紫色映衬。看着许柔穿着并不厚，吴愁都可怜她了，在这冰天雪地的天气里，她一定感到冷了。 两人默默坐着电梯上楼，吴愁打开门。吴愁妈妈坐在沙发上，当她看到两个年轻人时，脸上顿显忧虑。吴愁偷偷向妈妈使了个眼神，两个手指按了一下嘴唇。 吴愁妈妈也知趣，没有立即追问许柔回来的原因，只是对许柔和吴愁问：“外边还在下雪吗？” 吴愁回答说：“还在下，只是变得零零星星的了。” 吴愁妈妈把眼睛转回到电视屏幕，继续追剧，似乎并不关心许柔在之前一段时间里的经历。 “我们要进房间一会儿，”吴愁宣布，吴愁妈妈点了点头。吴愁知道这会让妈妈焦虑，碰上有事情，不让她说话，她会很难受，但吴愁不会让她窥探许柔的家事，不想让许柔复述自己的痛苦。 吴愁把暖气调高，走进卧室，许柔已经坐在床沿上。吴愁也坐到床沿上，不敢贴她太近，吴愁等着许柔说些什么。 “吴愁？”她用微弱的声音说。她嘶哑的语气证实了吴愁的猜测，她在整个驾驶过程中一直在哭泣。 吴愁站在她面前，她抓住吴愁的t恤，把吴愁拉到她的两腿之间，再次让吴愁感到惊讶。 “你妈妈对你做了什么？”吴愁问她，她又开始哭泣起来，她脸上的脂粉粘到了吴愁的白t恤上。 “我爸爸……”许柔哽咽着开口，但没有说完下去，吴愁却愣住了。 “你爸爸也在家？他对你做了什么吗？”吴愁关切地问。 许柔摇摇头，吴愁伸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强迫她看着吴愁。 “他搬回滨海来了，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的意思是说，我想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我又没有这个思想准备。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回来。” 许柔的语速比平时快，还磕磕绊绊的。吴愁问道：“你今天和他说话了吗？” “我没有，但我妈跟他联系过了。我妈说，为了让我安心读书，她不让我爸不会靠近我，但我不希望她这样做。” “ 那你想见他吗？” 关于这个男人，许柔对吴愁聊过一些，但都是负面的东西。吴愁从许柔的话里得到一个印象，他很暴力，经常在许柔面前打她的妈妈。所以，吴愁其实在心里有了个先入为主的感觉：许柔不想见到她父亲。 “不……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不想见到他，应该由我来决定，而不是我由我妈妈来主宰。”她用手背擦着眼泪。 现在，吴愁突然想到，如果吴愁能够做到，那么，吴愁也想办法阻止这个男人接近许柔，也许，许柔的妈妈在这件事上做得对。他的到来，大概率来说，不应该是什么福音。 “我不禁想，如果他像你爸爸一样呢？” “你什么意思？” “如果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呢？如果他不再酗酒怎么办？”她声音中的希望让吴愁心碎。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很少，极少有哪个醉鬼能像我爸那样痛改前非，并且能混到大学校长这个人生高度。”吴愁诚实地告诉许柔。 许柔沮丧地嘟着嘴，所以吴愁继续说：“但也说不定，也许他现在不一样了”吴愁不相信，但吴愁不忍心扑灭她心中的希望之光。“但你为什么非要见他不可呢？” “好，我不是非见他不可。我只是生气，因为我妈妈不让我知道他的住址”她说，然后，在她把鼻子和脸对着吴愁的衬衫擦拭的间隙，她告诉吴愁其余的事情，还提到了刘诺。 第124章 永不消逝的吸引力 对刘诺来许柔家看许柔这件事，吴愁没有说出什么表达心中不快的语言。即使刘诺这样做惹恼了吴愁。但吴愁认为，刘诺这小子似乎还不会远离许柔。 最后，许柔抬头看着吴愁，冷静了一点。她看起来比她在停车场跑向吴愁的时候好多了，吴愁想这是因为她和吴愁在一起的缘故。 “我回来住，你没意见，对？”她问。 “这不是在说废话吗？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是你的520。” 许柔脸上露出微笑，然后她又在许柔的衬衫上擦了擦鼻子。“也许下周应该有一个宿舍了。” 吴愁本想恳求她别走，但吴愁先忍住不说。 许柔走到洗手间，卸下脸上的妆容，让自己振作起来。 温水冲走了许柔脸上被泪水弄坏了的化妆脂粉，一下子，对着镜子，许柔心里舒缓了好多。 许柔回到卧室，发现吴愁已经把许柔的行李从车上全拿下来了。 “我下去拿来了你的东西，”吴愁告诉许柔。 “谢谢你，我真的希望我没有打扰你和你妈妈，”许柔告诉他，弯下腰去拿一件毛衣和一件t恤。许柔必须脱下身上的衣服。 “我希望你在这里，你知道吗？”他平静地说。 许柔耸了耸肩，他皱起了眉头。“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柔柔。” “你妈妈在这里，我带来了哭泣，带来不快乐，这让我心里也不舒服。”许柔解释道。 “你在这里，我妈妈很高兴，我也高兴。” 许柔的心一阵感动，感动得泪水又想要掉下来了，所以许柔改变了话题。“你们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她应该是想要我陪她去逛商场什么的，但我们可以明天可以再去也行的。” “你可以陪你妈妈去的，我自己待着也开心的。” 吴愁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母亲了，好不容易母子相见，许柔不想隔在这这母子俩中间。 “那也好，我陪她去买些东西，你自己待在家。” “嗯，你放心去。”许柔说，用力挤出一点微笑。 吴愁走了出去。 许柔走到衣柜前想要换衣服，就在许柔把裙子举过头顶时，吴愁敲了敲门。“柔柔？” “稍等，我在换衣服。 ”许柔说。 吴愁接着问道：“我们回来后，你还会在这里吗？” “我还能去哪呢？我当然是在这里。”这不像许柔还有别的地方可去。 “如果你需要什么，打电话给我，”吴愁说。 几分钟后，许柔听到前门关上了，许柔从卧室里出来了。 看了一个小时的电视后，许柔感到无聊。手机嗡嗡作响，妈妈的名字会在屏幕上闪烁。许柔完全不理她。许柔拿起小平板，开始看小说以打发时间，还久不久就看一下时间，希望吴愁早点回来。 许柔想给吴愁发短信，看看他们还要在外边待多久，可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干脆做饭菜。 快到六点了，然后是六点半，然后到了晚上七点，许柔真的忍不住想要给发微信了。 无聊中，许柔开始对自己今天的经历捋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不可思议。从这里逃离，回去和母亲吵了一架，然后又跑回来找吴愁。如果要对自己诚实，许柔就得承认，潜意识里，自己从未真正停止过对吴愁的依恋。 尽管知道有赌注一事，许柔心情极糟，但离开吴愁，没有吴愁在身边，许柔感觉更痛苦。 许柔摆好桌子，把厨房清理得干干净净，也就七点半了。 许柔给吴愁发微信：“嘿，怎么样？” 下雪天，为了驾驶安全，许柔只是发过去简单的几个字。 就在盯着手机的时候，前门打开了，许柔放下手机，吴愁和他妈妈进来了。 “我做了晚饭，如果你们已经吃过了，那也没关系。”许柔告诉他们俩。 “色香味俱全！”吴愁妈妈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餐桌上的食物，立刻放下行李，坐到了桌子旁的座位上。 “谢谢了，姑娘。街上好可怕哦，到处都是人从众，连走路都有点困难，中国的元旦肯定就是世界上最繁荣、热闹的国度。” “嗯，到了春节，更是热闹得不可思议。”吴愁回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姑娘，来咯，我们一起开吃咯。”吴愁妈妈转头对许柔说：“我现在看着菜，就觉得好饿。” “好的，可姨。” 许柔把椅子放在许柔妈妈的对面，吴愁则在他母亲旁边坐下。 吃着饭，吴愁妈妈继续绘声绘色地聊着逛街的见闻，几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许柔意识到自己做的饭菜不错，比平时更好吃，尤其是那盘糖醋排骨，几乎被一扫而光。 因为逛街累了，吴愁的妈妈吃完了饭就到沙发上去休息，许柔站起来，收拾餐桌上的残局。 “我们还没回来，你一个人忙里忙外地做好晚餐，现在你先不用管这些了。”吴愁告诉许柔，但许柔坚持着先收拾好。 “今晚轮到我来打地铺，因为你昨晚睡了，”进了卧室后，许柔提出，但许柔心里也明白，吴愁不会让她睡在地板上。 “不用，我睡，实际上睡地板上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糟。”吴愁说 许柔坐在床上，许柔心里自己偷着乐：果然被我着了！ 吴愁从衣柜里拿出毯子，把它们放在地板上。许柔扔给他两个枕头，他给了许柔一个小小的微笑，然后解开了他的牛仔裤扣子。 哦，许柔应该把目光移开，但许眼睛有点不听使唤。他的黑色方角冰丝内内紧贴着他的皮肤，当他弯下腰，他的八块腹肌在上下移动的样子使许柔无法移开视线。许柔知道，尽管对他很生气，但他对自己的吸引力就像地球引力那样，永不消逝。 吴愁的头猛地抬起来看着许柔。他的脸，坚毅而专注地盯着许柔的脸，让许柔的恍惚更加恍惚。 “对不起，”许柔说，然后把头甩到一边，脸颊在羞赧中燃烧。 做错事后说对不起，这是许柔从小培养起来的一种良好习惯了。 他耸了耸肩，从梳妆台上扯出一条棉质睡裤穿上。 许柔一直盯着墙，直到听见吴愁说“晚安”后才醒过神来，然后把灯关掉。两人相安无事，种地自睡去。 朦胧中，然后许柔又听到了吴愁呜咽的声音：“不！不要！求你们了！” 吴愁正在做噩梦！许柔从床上跳起来，击亮床头灯，“砰”地跪在他的身旁。 “不！不要！”吴愁又喊了一遍，这次的声音要大得多。 “吴愁，醒醒！”许柔对着他耳边说，摇摇他的肩膀，发现他的衬衫被汗水浸湿了。 吴愁睁开眼睛，脸色惨白，脸上肌肉扭曲，一骨碌坐了起来。 “柔柔。”他喘着粗气，把许柔拉进他的怀里。 许柔用手指揉搓他的头发，然后把手放到他的背上，轻轻地上下抚动，小心翼翼地不让尖锐的指甲刮碰到他的皮肤。 “没事了，没事了。”许柔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他紧紧地拥抱许柔。 “好，我们上床睡觉。”许柔说，然后站起来。他抓着许柔的t恤，和许柔一起爬上床。 “你还好吗？”躺下后，许柔问他。 吴愁点点头，许柔把他拉进怀里。 “你给我拿点水，好吗？”他问。 “好的，马上去拿。” 许柔爬起来，走进客厅，借着窗外的路灯光，蹑手蹑脚，尽量不弄出声响，以免吵醒吴愁妈妈。 但是当许柔走到了厨房，吴愁妈妈已经在那里了。 “他还好吗？”她问。 “是的，他现在没事了，我来给他拿了点水。”许柔对她说，然后从饮水机里面装满一个杯子。当许柔转身回来时，她轻轻地把许柔拥入怀里，对许柔说：“我们明天能谈谈吗？”她问。 突然间，许柔太紧张了，无法说话，所以许柔只是点点头。 吴愁妈妈绽开了笑容。 回到卧室，吴愁看起来有点放松了，说了声“谢谢”从许柔手中拿走了水。 吴愁一口气喝下了半杯水，许柔看着他，等他喝完了自己也回到床上。许柔能感觉到他有多不安，可能是缘于噩梦，但许柔知道部分原因是因为身边有许柔。 “转过来，”许柔告诉他。 吴愁转过身，看着许柔。许柔看到他眼中的解脱。 许柔把他搂入怀里，把头靠在他的胸前。 “别放开我，柔柔！”吴愁闭着眼睛低声说。 第125章 父女重逢 爸爸？ 许柔面前的这个人不可能是我的父亲，尽管那个瘦削的络腮脸是许柔所熟悉的。 他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比在许柔遥远的记忆中沙哑得多。 吴愁的眼睛转向许柔，目光灼灼，然后回到许柔父亲身上。 许柔父亲。在这里，在这个糟糕的小区里，衣衫不整。 “你真的是许柔吗？”他问。 面对着这个醉醺醺的老男人，即使戴着一副跟许柔有点相似的脸，可许柔真的感到十分陌生，无话可说。许柔还记得，父亲的名字叫许树强，可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强了。 吴愁把一只手放在许柔的肩膀上，试图引起许柔的反应。“许柔” 许柔朝那个陌生男人走了一步，他笑了。他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他的笑容不像许柔记得的那样洁白干净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柔曾经无数次地憧憬着充满父爱和母爱的生活，哪怕是父亲个沉默寡言、肤色黝黑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而母亲是织布做饭、养鸡养鸭的农妇，这样的生活，许柔也会甘之若饴，无怨无悔。 许柔也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她的父亲，无论他在哪里，都可能是一个大企业的ceo，周游世界为他的家人谋生，而她的母亲则留在后面照顾家庭。 后来，许柔发现，无论她怎么幻想，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的父亲是个醉鬼。近来，许柔曾经认为许柔父亲也可以像吴志坚那样，改变他的生活，来个咸鱼翻身，过着光鲜的生活。可现在看着父亲，再怎么孝顺的儿女，心都会为之伤透。 “我就是许柔。”许柔说，像是在梦呓，连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说出来的。 许柔的爸爸又走近了一点，说：“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你！许柔一直在——” 他被吴愁从许柔身边拉开了，刚说了一半的话也被打断了。许柔悄悄退后一步，不知所措。 这个陌生人，许柔的父亲，目光在吴愁和许柔之间来回变换，似乎心存戒备。但很快，他就放松下来，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势，并保持距离。为此许柔很高兴。 “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找你。”他说，用手擦过额头，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丝污垢。 吴愁站在许柔面前，稍稍挡着她，不让他过度接近。 “我在附近到处找过你，”许多轻声说。许柔从妈妈口中得知父亲就住在520不远的地方，但她不告诉许柔确切位置，所以许柔没事就开着车转悠，今天终于在这个停车场上遇到了许树强。 许柔父亲转向吴愁，上下看了他一会儿。“哇，这是刘诺，变化多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不，这不是刘诺，而是吴愁。”许柔告诉他。 许柔父亲在他周围晃来晃去，离许柔差不多一尺远，许柔可以看到，在他走动时，吴愁神色有点紧张。 这么近，许柔能闻到他身上酒精夹杂着汗臭的气味。 吴愁和刘诺是风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永远无法相互比较。 许柔父亲双手握着许柔的一只手，吴愁看了许柔一眼，但许柔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吴愁不要理他。 许柔父亲不放手，许柔感觉尴尬，而吴愁站在那里，气得看起来差不多要爆炸了。许柔意识到，吴愁不一定是出于愤怒，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他是……”吴愁强迟疑地问。 “男朋友。我是她的男朋友。”吴愁抢着为许柔回答了许树强的问题。 许树强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可以看得出，他终于接受了吴愁的外表。 “很高兴见到你，吴愁。我叫许树强。”他黑乎乎的手去握吴愁的手。 “哦……很高兴见到你。”吴愁显然非常……不安。 许柔趁机离开父亲，站在吴愁旁边，吴愁回过头来，把许柔拉到他身边。 现在，小时候父亲每天早上出门上班前喝咖啡的画面充满了许柔的脑海，可是现在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时的他呀，他说话也不像是这个样子的呀。 这个人是许柔的父亲，那个多年前抛家弃子独自浪迹天涯的男人，他就在许柔面前，醉醺醺的。 自从母亲说到，他回到了滨海的那天起，许柔就一直暗自希望再次见到他，可见到了却比不见更心凉。 “你这些年都在哪里？”许柔问。 吴愁防备的目光投向了许柔父亲，看着他，就像他是一个危险的怪兽一样。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说：“我曾经去广东在许多工厂里工作过，但现在没人雇用我了。”他告诉许柔：“好像是……六七年了，我没有见过你了。” 许柔说：“不，已经十年了。” “对不起，柔柔。”他的话有点含糊不清了。 听到他叫着自己的奶名，许柔感觉亲切，但也感觉心都要碎了。这个名字在最好的时代被使用。在他把许柔扛到他的肩膀上，跑过他们的小院子的时候，在他离开之前的那段时间里。 许柔好想大哭一场，但许柔真的不知道自己想哭的缘由。 “我想，我和柔柔是该走的时候了。”吴愁看着许柔父亲说。 “等等，你等一下。”许柔对她的父亲说。许柔抓住吴愁的胳膊，把他带到几米远外。 “你在做什么？你想怎样处理他？”吴愁说。 “他是我爸爸，吴愁。” “他是个流浪街头的醉汉，”他恼怒地说。 吴愁真实而严厉的话语刺痛了许柔的眼泪。“我已经十年没见过他了。” “他其实就是把你遗弃了，这是浪费时间，柔柔。”他瞥了一眼许柔身后的父亲。 “我想帮他一点点。” “我的意思是，我不反对你帮他，但你不至于邀请他去我们的520？”他摇了摇头。 “如果我愿意，我会的。如果他想来，他就过来。这也是我的房子。”许柔说。 许柔看着父亲。他站在那里，穿着肮脏和衣服，低头盯着面前的混凝土。许柔想，他有多久没有睡在床上了？他有多久没吃了一顿好饭了？这个想法让许柔心痛。 第126章 他不配当你的父亲 “你真的考虑过让他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吴愁的手指在头发上滑动，这是一种许柔熟悉的沮丧姿态。 “不是让他长期去住在那里，只是今晚让他去。我们可以做顿饭给他吃。”许柔提议。许柔父亲抬起头来，与许柔进行眼神交流。当他开始微笑时，许柔把目光移开了。 “柔柔，他是个醉鬼，已经快十年没见过你了。你说要给他做晚饭？” 许柔对吴愁的爆发感到尴尬，许柔抓住吴愁的衣领，把他拉近许柔，低声说。“他是我的父亲，吴愁，我都跟我母亲闹僵了，那我对我父亲好点，不错？” “这并不意味着你需要和这个家伙在一起。接近他不会有好结果的，柔柔。你对每个人都太好了，而他们不配你对他们这么好。” “我需要这么做，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许柔告诉他。吴愁见说不过许柔，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他不想再坚持自己的看法，听从许柔的提议。 他叹了口气，沮丧地拽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唉，柔柔，这没有什么好处的。” “你不知道结局会怎样，吴愁，”许柔低声说，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正用手指拂过胡须。许柔知道吴愁可能是对的，但许柔应该努力去了解这个人，或者至少听听他要说什么。 许柔回到父亲身边，本能的忧虑使许柔的声音有点颤抖：“你想来我们家吃饭吗？” “真的吗？”他惊讶地问道，脸上焕发出难得的光彩，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真的。” “好！”他笑了笑。 吴愁一句话也没说，三个人都走向汽车。 走近汽车时，许柔父亲问：“哇，这是你的车？不错的车。” “也不算太好。”吴愁爬上驾驶座。 吴愁和许树强能正常对话，这让许柔放心多了。车子一开动，许柔就伸手去拿音乐旋钮，希望音乐能淹没令人不舒服的寂静。 整个车程，许柔总在想，妈妈要是知道这件事，她该会怎么大发雷霆呢？这个想法让许柔不寒而栗，许柔想，如果能搬到杭州去，那多好。 许柔闭上眼睛，把头靠在窗户上。吴愁温暖的手覆盖了许柔的手，许柔的神经开始平静下来。 “哇，这是你们住的地方？”到了大楼前，许柔父亲从后座上跳了下来。 吴愁给了许柔一个微妙的眼神，许柔回答说：“是的，我们不久前搬进来的。” 在电梯里，吴愁用平静的目光温暖了许柔的脸颊，许柔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微笑，希望能让他一直心平气和。许柔想到要和这个很陌生的父亲一起在家里吃饭，是如此尴尬，许柔开始后悔邀请他过来。不过，现在为时已晚。 吴愁打开门，走进去，没有转身，立即走向卧室，一言不发。 “我会马上回来的，”许柔告诉父亲，转身让他一个人站在门厅里。 “你介意我使用你的浴室吗？我想洗把脸。”他跟在许柔后面喊道。 “用。”许柔说，指着浴室的门，但眼睛没有往那边看。 在卧室里，吴愁早已坐在床上，脱下鞋子。他望着门，示意许柔关上门。 “我知道你对我生气了，”许柔一边悄悄地向他走过去。 “没有。” 许柔用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划过他的脸颊。”不要这样。”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许柔温柔的触摸，许柔感觉到他的胳膊缠绕在许柔的腰上。“凭直觉，我认为他会给你带来伤害，我只是想阻止这种情况发生。” “他不会伤害我，他能做出什么事来呢？我都这么久没见过他了。” “他现在可能在外面把我们的一些东西偷偷塞进他的口袋里了。”吴愁喘着粗气，许柔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这可不好笑，柔柔。” 许柔叹了口气，把他的下巴翘起来，让他看着许柔。“你放松一点好吗？能不能保持一种积极乐观的态度？更不要自己生着闷气。” “我不是在生闷气，我是在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他是我爸爸。” “他不配当你父亲……” “拜托不要这么说好吗？” 许柔用拇指顺着他的嘴唇滑过，他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他又叹了口气，终于回答道：“好，那我们去和这个家伙一起吃晚饭，也许他好长时间都没有吃过一餐好点的饭了。” 许柔的笑容消失了，许柔的嘴唇颤抖着，许柔想调动全身的意志来控制行将流下的泪水。 吴愁注意到了。 “别哭。”吴愁叹了口气。自从在一个小饭馆门碰到许柔父亲以来，吴愁就没有停止过叹息。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我尽量对他礼貌相待。”他站起来，把嘴唇压在许柔的嘴角。他们走出卧室。 许树强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站在客厅东张西望，衣装不整，跟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要做晚饭，你可以看电视。”许柔建议。 “我能帮忙吗？”他自告奋勇。 “嗯，好。”许柔笑笑，他跟着许柔走进厨房。吴愁待在客厅里，保持距离。 “转眼间，你都长大了，能独立生活了。”许柔的父亲说。 许柔伸手到冰箱里拿了一个西红柿，同时许柔试图清理脑子里那些凌乱的想法。 “我在滨海大学上大学，吴愁也是。”许柔回答说。 “滨海大学？好学校。”许树强在桌子旁坐下，许柔注意到他的手和脸已经洗干净了，不是刚才黑乎乎的样子了。他衬衫上有几个湿点，让许柔觉得他试图清理上面的污渍。 许树强也很紧张，知道这一点让许柔感觉好一点，起码他还有廉耻之心。 许柔想告诉他关于在泽世公司实习的事，但许柔最终还是没有说。许柔父亲的重现江湖，让许柔在心里铺设的线路图增添了另一条弯路，许柔不知道前面的路到底能走多远，会不会在某个地方大面积崩塌。 “我也希望能在你身边看到你取得的进步，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争气的孩子。” “不过，你却一直不在。”许柔简洁地说。话说出口，许柔就感到隐隐内疚，自觉不该这样直接地指责他。 “我知道，但我现在回来了，我希望能弥补这一点。” 这话给了许柔希望，他可能终究不会那么糟糕，也许他戒了酒后就会变好起来。 “你还在喝酒吗？” “适量。”他看着自己的脚，说：“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吴愁出现在厨房门口，许柔知道他在作思想斗争，让自己保持安静。许柔也希望他能保持安静。 “我见过你妈几次了。她不告诉我你在哪里。她看起来真的还很漂亮。”他说。 他提到了妈妈，这让妈妈的话在许柔脑海中回响，提醒着许柔，这个男人抛弃了她们母女俩，这个男人是让许柔整整有十年时间，没有享受过半点父爱。 第127章 招待父亲 陌生人般的父亲还站在许柔身后不远的地方，吴愁则倚靠在厨房门中，听着这对陌生的父女的对话。 许柔转过身来，面对父亲问道：“这些年来，你为什么不给我们打过电话？” “我打呀，我总是打电话，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买了礼物给你。你妈妈没有告诉你，是吗？” “没有。” “嗯，这是真的，我是真的这样做了。我一直很想念你。我看到你，在我面前，像是在做梦一样。” 许柔爸爸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他站起来，走了一步，接近了话柔。许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话，许柔不再认识这个人了，如果许柔曾经认识他的话。 吴愁走进厨房，在我们之间制造了一道屏障，许柔再次为吴愁的介入感到高兴，许柔需要跟这个男人保持物理空间。 “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他差点抽泣，许柔的心也沉重无比。 “我需要时间，然后我才能再次接受你，我现在好像都不认识你了。”许柔告诉他，他点点头。 “我知道。”他点点头，坐回餐桌旁，让许柔准备完晚饭。 ……………… 许柔的生身父亲一口气吃了两碗饭，然后才停下来缓缓呼吸。 吴愁敢肯定也饿了。这并不是说吴愁不同情那些运气不好、经历过艰难时期的人，而是这个男人酗酒，还抛弃了他的妻女，所以吴愁不会对他怀有悲悯之心。 吞下一些水后，吴愁对许柔笑了笑：“你真是个厨师，柔柔。” “谢谢夸奖。”她微笑着说。 吴愁看得出来，许树强在胡说八道，意欲弥补在她小时候抛弃她留下的情感裂缝。 “有空你也要教教爸爸这些厨艺才行。” 在旁边的吴愁心里想：你连个厨房都没有，许柔教他厨艺有什么用？ “好的，”许柔说，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 “我要走了，饭菜真的很好吃。”许树强说着，站了起来。 “你可以……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今晚住在这里，我们明天早上……再送你回去。”她结结巴巴地说，突然地就词不达意了。 吴愁可以肯定的是，许柔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所谓的生身父亲。 “那就太好了，”许树强顺水推舟地说，揉着胳膊。 吴愁想，他现在可能很想喝一杯。 “那好。我会去卧室拿枕头和一些床单。”看着她爸爸和吴愁一会儿，她一定注意到吴愁的感受，因为她问：“你们俩一起待一分钟没事？” “没事，我正想了解了解他。” 许柔对吴愁的表情皱起眉头，走出房间，留下吴愁和许树强在厨房里。 “吴愁，你是在哪里认识我的柔柔的？”许树强问道。吴愁听到她关上门，等了几秒钟，以确保许柔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吴愁？”见吴愁没有及时回答，许树强提醒道。 “你先把一件事情弄清楚，”吴愁没好气地说，靠在桌子上，吓了许树强一跳。“她不是你的柔柔，她是许我的。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所以不要以为你能愚弄我了。” 许树强温顺地举起双手。“我什么都不会做，我……” “那你想要什么，钱？” “不，我当然不想要钱，我只想来认我的女儿，让她认我这个父亲。” “你消失了十年，然后，你在停车场上遇见了她，然后，你就可以厚着脸皮要认她为你的女儿了。你这样做，好像不是专门来找她？”吴愁像只气急败坏的疯狗，在狺狺吠叫着。 许树强低着头，喃喃地说：“我知道我犯了很多错误，我会弥补它们。” “你醉醺醺地来到这里，你整天喝醉，你拿什么来弥补？我对一个抛家弃子的男人没有同情心。” “我知道你的意图是好的，你想要保护我的女儿，但我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我只想了解现在的她……还有你。” 吴愁沉默了，平息一下心中的愤怒。 “如果你以任何方式伤害了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即使你是她的生身父亲。”吴愁对许树强说，显然对这个可怜的醉汉感到愤怒和不信任。 “我不会伤害她，”他承诺。 吴愁翻了个白眼，拿过水杯，喝了一口。 许树强觉得这一番交谈让吴愁对他有了信心，所以，他就有勇气开玩笑了，他说：“我们聊这个内容时，其实，我们的角色应该颠倒过来，你知道吗？” 但吴愁不理他，走进卧室，吴愁担心，再这样跟这个男人谈下去，在许柔出来时，就发现，许树强已经被吴愁勒死了。 许柔手里拿着枕头、毯子和毛巾，这时吴愁气呼呼地走进卧室。 “发生了什么事？”许柔问，等着他爆炸，等着他抱怨许柔没有先和他商量，就邀请父亲来到家里。 吴愁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然后看着许柔。“没有。我们结下了不解之缘。然后我觉得我和我们的客人度过了足够美好的时光，然后我就进来了。” “但愿你没有对他没有什么威胁，我现在几乎不认识我的父亲，我最不想看到的是，我们之间闹得很紧张。” “我管住了自己，没跟他吵什么。”他说，闭上眼睛。 “我要拿给他一条毯子，顺便为你的言行道歉。”许柔懊恼地说。 在客厅里，许柔父亲坐在地板上。当他听到许柔的声音时，他抬起头来。 “爸，你别坐过板上呀，坐到沙发上不更好吗？”许柔告诉他，把毯子放在沙发的扶手上。 “唉，我是怕弄脏你们的沙发。”许树强显得很尴尬，脸上是很难为情的表情，许柔的心很痛。 “别担心，你可以在这里洗个澡，吴愁有一些衣服你可以穿过夜。” 他没有看许柔，而是犹豫着推辞：“我不想给你们俩带来麻烦。” “真的，这里有一条毛巾了，我会找来一些衣服给你，你就可以洗个澡。” 许树强给了许柔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非常想念你。” “如果吴愁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我代他道歉了。” “没事。他对你有保护欲？”许树强问。 “是的，应该是这样，他有时非常粗鲁。” “我是男人，我可以理解。他这是在乎你，我不怪他。他不了解我。当然，你也不了解我。他让我想起曾经年轻时的我……”许柔父亲停了下来，微笑着。 许柔沉默不语。 “我和他一样，我不尊重任何不值得尊重的人，我撞倒了任何挡我路的人。” 许树强咯咯地笑着，这种声音唤起了许柔生命中的一些记忆。 许柔喜欢这种感觉，和他一起微笑，直到他站起来拿起毛巾。 “我现在要带你去洗澡。”许柔告诉他。 许柔将给他拿一套换洗的衣服，放在浴室门外。 第128章 明天是个重要日子 许柔回到卧室时，吴愁仍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弯曲起膝盖。 许柔告诉他：“他可以穿你的一些衣服。”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没带有衣服。”许柔走向床边，伸出双臂让他平静下来。 “好，柔柔，去，把我的衣服给他。”他瓮声瓮气地说。“我是否也应该把我的床边也给他？” 许柔停下来。“他是我的父亲，我想看看我能和他走到什么程度。仅仅因为你不能原谅你的父亲，并不意味着你必须要我不理不睬我的父亲。”许柔回答吴愁，语气坚定。 吴愁看着许柔，他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毫无疑问，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大声说出他在脑海中已经酝酿好的仇恨话语。 “你太天真了，我想要我告诉你多少次？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拥你的好意，柔柔。” 许柔说：“只有你才配，对？你是唯一一个我应该原谅的人，是吗？那是胡说八道，你真的很自私。” 许柔拉开他最下面的抽屉，想拿两件吴愁基本上不穿的衣服。“你知道吗？我宁愿天真，能够看到人们身上的优点，也不愿成为每个人眼中的坏人，也不会去瞎猜测，每个人都会伤害我。” 许柔捡了一件半旧的衬衫和一双袜子，走了出去。当许柔把那衣服放在浴室门边时，许柔听到父亲的声音在里边轻轻地唱歌。许柔把耳朵贴在门上，忍不住对着他美妙的男中音微笑。许柔记得许柔母亲谈到过父亲的歌声，她说他的歌声令人讨厌，但许柔觉得它很好听。 许柔把客厅里的电视重新打开，把遥控器放在桌子上，让他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许柔把厨房门拉开，在柜台上留下一些剩菜，以防他待会儿又饿了。他应该是好久没有吃过一餐比较正规的饭了，许柔想。 浴室里的水还在流淌，他一定在享受他的热水淋浴，这告诉许柔他可能有一段时间没有洗澡了。 许柔回到卧室时，吴愁拿着他的新皮革活页夹，许柔从他身边走过，没有进行眼神交流，但随后许柔感觉到他的手指缠绕在许柔的手臂上，拉住了许柔。 “我们能说话吗？”他问，把许柔拉到他两腿之间，迅速将活页夹放到床头柜上。 “好，说。” “我很抱歉，我态度不好，好吗？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种事情。” “你没有态度不好。” “我是对他态度不好。这个我们俩都不认识的人就在我们家里，这么多年过去了，音讯全无，现在他却突然地想接近你了。我怀疑他心术不正，我的第一本能是防范。” “我理解你说的话，但你不能恨他就对他说侮辱性的话，比如称他为乞丐。这真的伤害了我的感情，毕竟他是我生父。” 吴愁张开许柔的手，与许柔十指相扣，同时把许柔拉得更近。“对不起，宝贝，我可能对他说了不当的话。” 他把许柔的手放到他的嘴边，慢慢地亲吻许柔的每个指关节，许柔的愤怒在他柔软嘴唇的触碰下渐渐消失了。 “你能不能不再对他说那些刻薄的话？”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吴愁把许柔的手翻过来，描摹着许柔手掌上的纹路。 “那也就好。”许柔看着他长长的手指沿着许柔的手腕向上移动，然后回到许柔的指尖。 “小心点，好吗？我真的担心你。” “不怕的，他看起来还不像个大坏蛋，不是吗？我的意思是他现在看起来心地还不算坏。”许柔平静地说。 吴愁的手指停止了动作。“还行，我想。” “我年轻的时候他并不好。” 吴愁用严肃的眼神看着许柔，尽管他的话有一种温柔的语气。“请先不要跟我谈论这个话题，因为现在他离我太近了。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克制了，你不要火上浇油。” 许柔爬到他的腿上，他躺下，许柔的身体压在他的腿上。 “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他叹了口气。 “是的，”许柔低声对着他的胳膊，抚摸着他温暖的身体。许柔之所以这样回应吴愁，是因为她也想到了，几天前，吴愁得到了通知，因为上次殴打钟响，学校明天要举行听证会，来决定对吴愁的处理。 突然，一种小小的恐慌感在许柔脑海中闪过，想起了钟响发给许柔的微信。在商店外面停车场看到父亲后，许柔几乎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今天上午，当许柔和吴愁在超市门外等待李彤彤和张永坦出来时，许柔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许柔读了它，吴愁默默地看着许柔，没有过问微信的内容。 “我明天早上需要和你谈谈，单独谈谈，好吗？”钟响写道。 许柔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信息，不知道许柔是否应该答应他的要求。 前天，张永坦告诉许柔，他将对吴愁提出指控。许柔希望他只是说说，而不是真的要报案。如果吴愁遇到麻烦，很大的麻烦，许柔不知道该怎样办。许柔应该回应这个信息，但许柔不认为与钟响见面或单独与他交谈是最好的主意。吴愁已经陷入了太多的麻烦事，许柔不想再给他添乱。 “你在听我说话吗？”吴愁轻推许柔，许柔从他舒适的怀抱中抬起头来。 “对不起，开小差了。” “你在想什么？” “很多：明天，控告，开除，杭州，我父亲”许柔叹了口气。 “一切都没事的，不过，你会跟我一起去吗？要了解学校处理的情况吗？”他的声音很流畅，但很紧张。 “如果你希望我跟你一起去，我就去。”许柔说。 “我当然希望呀。” “那我就去那里。”许柔说。 “我听到了他走出浴室的声音，”吴愁说，他的语气很谨慎。 “那我出去安排一下他的睡觉问题。”许柔从吴愁的手中挣脱出来，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在客厅里，许柔发现吴愁的衣服在许柔父亲身上看起来很别扭，但尺码上还凑合。 “这衣服穿起来也还蛮合身的。”他告诉许柔。 “如果你喜欢，你可以穿走，如果你需要。”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来给你们添麻烦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许柔心想，是真的添麻烦了。 “你比你妈更善解人意。”他笑了。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和她相比，我只是尽我的能力了。” 许柔知道，许柔不会在一夜之间原谅他，但他是许柔的父亲，许柔没有心思来恨他。许柔祈盼差点他可以改变他的生活。吴愁的父亲已经完全抛弃他过去的生活，并且能活得很出彩，但愿自己的父亲也能从过去的怪圈里走出来，活出正常男人的模样。 “吴愁不喜欢我，我要努力去找个工作来养活自己，不让他看不起我。” 许柔笑着说：“那就好。” 第129章 父女交谈 “ 把它关掉，”吴愁呻吟着，闹铃响彻整个黑暗的卧室。 许柔的手指摸索着拿起手机，最后，用拇指在屏幕上滑动一下，让人心烦的声音停止了。 许柔坐在床上，心里感到有些沉重：今天大学决定是否开除吴愁，还有钟响会不会把许柔告到法庭，最后，许柔决定告诉吴愁，她打算跟随泽世公司总部搬到去杭州上班。 这几件事，对许柔来说，件件都同等程度地令许柔揪心。当许柔打开浴室的灯，把冷水泼在脸上时，许柔意识到钟响对吴愁的指控是最糟糕的事。如果吴愁被送进监狱，吴愁怎么办？许柔又该怎么办？ 光是这个想法就让许柔恶心。钟响请求今天早上跟许柔见面，许柔的脑海中揣度着他可能想谈论哪些问题。许柔想到，钟响说了，在最后一次见到许柔时，他“爱上”了许柔。 这些藏在心里的东西，一时又没办法跟吴愁说，这便成了让许柔独自硬扛的心头上上的巨石，压得许柔喘不过气来。 许柔吸了口气，有气无力地伸手，拿下挂在墙上的毛巾。 许柔决定回复钟响，至少看看他要说什么吗？他约许柔谈谈，应该是谈论关于指控吴愁这一码事，而不是向许柔表白这件荒唐的事。许柔想要求他不要报案，但为此心里又感到内疚，吴愁对他伤害真的是不轻。现在，许柔心里真的很烦。 许柔决定给钟响发了微信，要帮助吴愁度过难关。许柔点击发送后，许柔开始梳理头发和化妆。 看到毛毯整齐地折叠在沙发的扶手上时，许柔的心沉了一下。他离开了？ 厨房里传出橱柜打开的微弱声音，许柔走进去，打开灯，许柔的父亲吓了一跳，调羹掉到地板上，发出咔哒声。 “对不起，我尽可能不弄醒你们的，”许柔父亲一边说，一边迅速弯腰捡起勺子。 “我也起床了，你本可以把灯打开的。”许柔笑着对他说。 “我不想吵醒你们，我只是想做一些麦片粥。” “没事的 。”许柔启动咖啡壶，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她需要在十五分钟后叫醒吴愁。 “你们今天有什么计划？”他问道。 “嗯，我有课，学校叫吴愁去参加一个听证会议。” 许柔看着父亲，心想，许柔应该告诉他关于吴愁的事情吗？后来，许柔还是决定跟他说一下。许柔说：“他跟学校的同学打了一架。” “听证会？因为打一次架学校就要开听证会？在我那个时代，最多就是手掌上挨了几戒尺，仅此而已。” “他砸坏了一些财物，昂贵的财产，还他打坏了那个家伙的鼻子。”许柔叹了口气，把一勺糖搅拌到许柔的咖啡里。许柔今天需要额外的能量。 “吴愁为了什么打架呢？跟你有关吗？” “也可以说是跟我有关。唉，说来话长，是日积月累的怨气了。” “嗯，我现在比昨晚更喜欢吴愁了。”他笑了。 他认可了许柔的男朋友，这让许柔很高兴，但因为打架就更喜欢他，这不是一个好理由。许柔不希望他们两个人因暴力而结缘。 许柔摇摇头，吞下半杯咖啡，让热腾腾的液体抚慰许柔疯狂的神经。 “他是哪里的人？”他听起来真的很想更多地了解吴愁。 “云南的。” “他是带有南方口音，但南方几个省区的口音差别不太大，我没法准确判断他是云南的。那么他的家人还在那里吗？” “他的父亲在这里，是滨海大学的校长。” 许树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这就有点讽刺意味了，学校的儿子可能要被开除了。” “天下最大的悲剧！”许柔叹了口气。 “你妈见过他没有？”他问，然后吃了一调羹的麦片粥。 “见过，但妈妈恨他。”许柔皱了皱眉头。 “不喜欢是一个程度，恨就是另一个程度了。” “所以，现在我跟妈妈一时没法相处，我为此很难受。” 许柔父亲放下勺子，点了好几次头。“她可能有点硬固执，但她是真心地关心你，为了你好。” “我很好。” “好，她怎么啰嗦你都先别管它，冷处理。然后，你也不应该在两者之间作单项选择。”他笑了：“你奶奶也不赞成我和你妈来往。现在，她在地下听到我们到这事，可能还正在从坟墓里对我咆哮。”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这么多年后，许柔和父亲一起坐在厨房里，一边吃着麦片和咖啡。“这很难，因为我们一直很亲密，现在突然就矛盾重重，真让人难以接受。” “她总是希望你像她一样，她从小就把你塑造成她的样子，来延续她人生的梦想。她不是一个坏人，柔柔。她只是对你有些强势。” 许柔好奇地看着他。“什么？” “她害怕你不受她的控制。我敢肯定，看到你和吴愁在一起，让她感到害怕，让她意识到她再也无法控制你了。” 许柔盯着面前的空杯子。“这就是你离开她的原因吗？因为她有控制欲？” 许柔父亲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了模棱两可的话：“不，我离开了，因为我有自己的问题，我们对彼此不好。别担心我们。” 他笑了笑，接着说。“照料好你自己和你男朋友这个麻烦制造者就行了。” 许柔无法想象面前的这个男人和许柔母亲能够谈得来，他们是如此的不同。当许柔瞥了一眼时钟时，许柔意识到没有时间了。 许柔站起来，把杯子放在洗碗机里。“我需要唤醒吴愁。” “我把你昨晚给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里。” 许柔走进卧室，看到吴愁醒了。他把一件黑色t恤拉过头顶，许柔建议。“也许你应该穿一些更正式的东西去参加会议。” “这件事关系到你的教育前程，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让人觉得你对这件事过于敷衍、随便。你可以参加会议之后马上再换衣服，但我真的认为你应该打扮一下。” 第130章 出席听证会 “唉，好麻烦哦。”吴愁不耐烦地说，把头向后仰。 许柔走过去，打开衣柜，取回他的黑色纽扣衬衫和裤子。对于着装，吴愁历来都不是很在乎。 “不要穿正装，不行。” 许柔把一件西装裤子递给他。“只穿很短的时间，没什么大不了的。” 吴愁拿着那套衣服，就像拿着核废料或外星人的神器一样。“如果我穿上这套东西，他们仍然把我开除出去，我会把整个校园都烧毁。” “你太孩子气了。”许柔对他翻了个白眼，看着他穿上衣服。 “我们的家还在作为无家可归者收容所来用吗？” 许柔把那件仍然在衣架上的衬衫放到床上，走向门口。 吴愁手指穿过他的头发，疯狂地抓扯。“该死的，柔柔，对不起。我越来越焦虑了，我现在想和你亲热一下，让我能平静下来，但你爸爸在我们的沙发上。” 吴愁粗俗的话激起了许柔的荷尔蒙，但他是对的：客厅里许柔的父亲是一个很大的障碍。许柔走到吴愁身边，他的长手指正慌乱地扣上衬衫上的顶部纽扣，然后轻轻地把手移开。 “让我来，”许柔提出。 吴愁的目光变软了，但许柔看得出他开始慌乱了，即使这样，他仍然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感受。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宝贝，相信没事的。”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甜美，许柔的脸颊立即泛起一片潮红。 “宝贝。”许柔调整了他衬衫的领子，他俯身亲吻许柔的鼻尖。 “最坏的情况是，我们回云南去。” 许柔无视他的胡言乱语，回到衣柜里挑选许柔自己的衣服。 “你觉得他们会让我陪你进去吗？”许柔问他，不知道该穿什么。 “我向他们申请一下。” 许柔拿起许柔计划明天穿去泽世公司的新紫色连衣裙。许柔脱掉衣服，尽快穿上，然后穿上黑色的高跟鞋。 “你能帮帮我吗？”许柔问吴愁，背对着他。 “你是故意折磨我。”他的指尖滑过许柔裸露的肩膀，沿着许柔的背部向下移动，在许柔的后背留下鸡皮疙瘩。 “求你了，快点。”许柔的嘴巴很干。 吴愁慢慢地拉起拉链，他的嘴唇压在许柔脖子后面的敏感皮肤上时，许柔颤抖了。 “我们需要出发，”许柔告诉他，他轻声哀叹着，手指掐进许柔的腰上。 “我要在路上给我爸爸打电话。” “好的。你能拎着我的包吗？”许柔说，他点点头。 “柔柔？”当许柔的手碰到门把手时，他叫道。“我喜欢这条裙子……还有你。嗯，我爱你……还有你的新衣服。” 许柔知道，吴愁更加紧张了。 尽管许柔不喜欢看到吴愁这种紧张情绪，但这对许柔来说也很有吸引力，因为它提醒许柔，吴愁毕竟不是铁石心肠。 在客厅里，许柔父亲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许柔不知道是应该叫醒他，还是让他留在这里休息。 “让他睡觉，”吴愁说，想法跟许柔不谋而合，他走到许柔身后。 许柔迅速地给他写了一张纸条，解释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他们的电话号码。许柔怀疑他没有手机，但许柔留下手机号码以防万一。 去校园的车程很短，太短了，吴愁看起来随时都会尖叫或捶打东西。当他们到达时，他扫视了一下停车场，寻找吴志坚的车。 “他说要在这里见他，”吴愁说，在五分钟里第五次检查手机上的屏幕。 “来了。”许柔指着那辆银色的汽车驶入了停车场。 “怎么搞的，来得这么迟？” “他正在为你处理她这件事。拜托，对他客气点。”许柔恳求他。吴愁沮丧地叹了一口气，但不反驳许柔，就意味着同意许柔的建议。 吴志坚带来了他的妻子容慧婕和吴愁的继兄兰渺，吴愁感到惊讶，许柔微笑了。 见到他们都来对吴愁给予支持，许柔心里暗暗高兴，即使吴愁表现得好像他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但许柔相信，起码，吴愁觉得增加了一份力量。 “你难道没有更好的事情要做吗？”吴愁在他们接近我们时对兰渺说。 “是啊，我是无聊得发慌。”兰渺报复性地嘲讽，这让吴愁笑了起来。 听着他们的交流，和刚刚从吴志坚的车里出来时的神色不同，容慧婕竟然脸露笑容了。 当他们走向行政大楼时，吴志坚说：“我希望这不会花太多时间，我一直在呼吁每个人尽可能给吴愁一个机会，拉他一把，让他知错而改。” 他停了一分钟，转向吴愁。“因为这件事，不是由我一个人说了算数，所以，在会上，你要让我好好说话，我是认真的。” 说完，吴志坚看着儿子的反应，等着他同意。 “好，我能做到。”吴愁毫无争议地说。 吴志坚点点头，推动大木门打开，领着一行人进去。吴志坚回过头来权威地说：“许柔，对不起，但你不能和我们一起进入会议，因为这种会议不允许有非亲属人员参加。但你可以在外面等着。”他转过身来，给了许柔一个抱歉的微笑。 这一来，吴愁立即进入完全恐慌的模式。“你的意思是她不能进去？我需要她在那里！” “我很抱歉，仅限于家人参加。”他的父亲在带领他们走下大厅时解释道。“除非她是证人，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利益冲突。” 吴志坚在会议室前拦住他们，略想一下，说道：“作为校长，我站在学校这边，你为吴愁的父亲，我站在我儿子这边，这里就有冲突了，所以，会议上，我尽可能保持中立，好吗？” 许柔看着吴愁说：”你爸是对的，这样会更好，没关系。”吴愁放开许柔的手，点点头。 吴愁的父亲叹了口气，说：“吴愁，请尽力而为。” 吴愁扬起一只手。“我会的，我会的。” 当他们四个人走进会议室时，许柔想请兰渺和许柔一起在外面等，但许柔知道吴愁需要他在那里，无论他承认与否。 许柔只能坐在这个房间外面，而一群穿着西装的闷闷不乐的男人决定着吴愁的教育前程，许柔感到自己好无助。 好，也许有一种方法可以有所帮助……许柔突然想到了一招。 第131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许柔掏出手机，给钟响发短信。“我在学校行政大楼，你能来这里一下吗？” 许柔盯着屏幕，等待回复，不到一分钟后，许柔的手机亮了起来：“好，我正在路上。” “我会在行政大楼门外等你。”许柔发送。 最后看了一眼门，许柔向外面走去。天气很冷，太冷了，穿着及膝冬装连衣裙在寒风中等候，有点难受，但许柔别无选择。 等了一会儿后，许柔刚决定回到车里，这时钟响的皮卡车驶入停车场。他走了过来，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衫和深色的牛仔裤。他脸上的深深瘀伤依然让许柔感到震惊，尽管许柔昨天才见到他。 他把手塞进运动衫前面的口袋里。“嘿嘿。” “谢谢你来见我。” “这本来就是我的主意，还记得吗？”他笑了，许柔感到稍微不那么不安了。 许柔笑以回报。“对呀，我都差点忘了。” “我想和你谈谈和吴愁有关的事。”他说，这正是许柔打算谈论的。 “好的。” “你先说。” “李彤彤说你告诉张永坦，你将要对吴愁提出指控。”许柔尽量不去看他那双伤痕累累、充血的眼睛。 “是的。” “但开始时，你应该是不打算报案的呀。为什么现在才决定这样做？”许柔敢肯定，在许柔颤抖的声音中，心里的伤痛是钟响也能听得出来的。 “一开始，我确实是没有想过要报案，但现在我决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他耸了耸肩。“很多事情。我想到了他对我和你所做的一切事情。他不能就这样脱身。”他指着自己的脸，说：“看我，碰上谁，谁都受不了。” 许柔不知道在这一刻该对钟响说些什么。他完全有权对吴愁感到不满，但许柔希望他不要对吴愁采取法律行动。 “学校的领导层已经在找他的麻烦了。”许柔说，希望钟响能改变主意。 “他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李彤彤告诉我，他爸爸就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他嘲笑道。 李彤彤啊，李彤彤，你为什么要告诉钟响这些东西？许柔点点头承认他说的话。“这并不意味着吴愁就不会惹上麻烦。” 但许柔这么说只会让钟响更生气。“许柔，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急着为他辩护？无论他做什么，你都在袒护着他！” “你说的不对，我没有偏袒他。”许柔心里暗暗骂自己在撒谎。 “你就是！”他难以置信地举起双手。“你知道，你总是在护着他！你告诉我，你会考虑我对你的劝说，你将要离开他，但几天后，我在一家超市里看到你和他在一起逛大街。这是没有道理的。” “我知道你不明白，但我爱他。” “如果你这么爱他，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说，你要逃到杭州去？” 许柔感到不安。许柔停顿了一秒钟，说：“我不是跑去杭州，我去那里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发展机会。” “他不会和你一起去的。我们这群朋友在聊天时这样推测，你知道吗？” “他应该是打算跟我去的。”许柔感觉，自己的猜测可能是错的。许柔可以看出，钟响看穿了这个成数极低的推测。 钟响眼中带着很不屑的挑战神情，向一边望去，然后盯着许柔。“如果你能告诉我，你对我没有感情，根本没有感情，我就放弃指控。” 就在这时，空气似乎变得更冷，风更大。“什么？” “我说了，你也听见了。告诉我，不要再接近你，永远不要再和你说话，我就会放弃报案。”他的要求让许柔想起了吴愁很久以前对许柔说过的话。 “既然是那样，我不想再说话了。”许柔承认。 “那你想要什么呢？”他问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和愤怒。“因为你似乎和我一样困惑！你不停地给我发短信，和我见面，你还吻过我，你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当他伤害你时，你总是来找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许柔以为许柔已经在医院明确了许柔的意图。“我不知道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但我爱他，这永远不会改变。我很抱歉我给了你不同的信号，但我……” “告诉我，再过一周，你就要去杭州了，你却没有告诉他！”他回头对许柔大喊大叫，他的胳膊在他的身体前挥舞。 “当我有适当的机会时，我会告诉他。” “你不会告诉他，因为你知道他不会让你走的。”钟响很肯定地说，他的眼睛从许柔身边掠过。 许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许柔真的害怕钟响的话会被应验。 “你认为我说对吗，许柔？你可以稍后再感谢我。” 许柔看着他的嘴唇弯曲，变成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钟响抬起胳膊，在许柔身后指了指，一阵寒意从许柔身上掠过。“他来了。” 许柔转过身来时，吴愁就站在那里。许柔发誓许柔能听到他在寒冷的严冬中肆无忌惮的呼吸声。 当吴愁走到行政大楼外面时，风在吴愁周围呼啸而过，吴愁现在没料到，在这里能听到许柔正在跟一个男人说话。 是许柔和钟响！ 吴愁的第一个想法是：为什么他来这里？为什么许柔在外面和他说话？难道许柔忘了“远离钟响”的告诫？ 当钟响对许柔提高声音时，吴愁开始向他们走去：谁都不允许像那样对她大喊大叫。 但是当钟响提到杭州时，吴愁愣住在原地。许树打算去杭州？ 钟响知道这事，但我不知道？吴愁怒火中烧。 怎么可能是这样？她永远不会对吴愁不辞而别的啊。 当吴愁和钟响四目相对，吴愁感觉到钟响在用狂野的眼神和恶心的笑容嘲笑吴愁。 许柔转向吴愁，她的动作非常缓慢。看到吴愁后，许柔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没想到，吴愁突然那么快就从里边出来了。 吴愁看得出来她在说一些什么话，但她的声音很小，被风声淹没了。 许柔站在原地不动，嘴唇翕动，最终才轻轻地说：“吴愁，你来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吴愁，听我说……” “你们俩真是他妈的阴谋家，不是吗？你”吴愁指着钟响，骂道：“你他妈的在我背后搞阴谋诡计，还一次又一次地想对我的女孩采取行动。不论我怎样打你，你还是像一只蟑螂一样，总是打不死吗？” 第132章 必须作出选择 令人惊讶的是，钟响还敢要反驳：“是她……” “还有你”吴愁指着许柔，说：“你，你一直在和我玩猫和老鼠的游戏，总是假惺惺地像是在爱着我，而实际上你一直打算离开我！你知道我不会去杭州，但你打算逃离我，瞒着我！” 许柔满脸无辜和委屈，悲伤的眼神在恳求吴愁：“这就是为什么我还没有告诉你，吴愁，因为……” “别他妈的说话了，”吴愁说，许柔的手掌捂前胸，好像吴愁的话是一把匕首，刺痛了她的心头。 钟响冷静地站在那里，嘴角微翘，像是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一样，冷漠地微笑着。 “是我叫他来这里见我。”许柔叫道。 “那好，我要走了！你们俩继续，继续你们特别的事情。” “我只想和他谈谈报案的事。我是想帮你，吴愁，你听我说。”她走向吴愁，再次把头发从脸上撩开。 “废话！我听到了你们的整个谈话。如果你不想要他，现在就当着我的面告诉他。” 许柔泪水汪汪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吴愁，她是在祈求吴愁，不要让她用这种方式去羞辱钟响。但吴愁没有为之所动。 “我们只能是朋友，钟响，我们不可能进一步发展下去。” 许柔面对着钟响说。她的话是匆忙的，惊慌失措的，吴愁知道说这些话很伤人。 “ 钟响，你听到了？”吴愁问，模仿钟响之前的得意笑容。 “我一点也没听到。”钟响到这个时候，嘴还很硬。他皱着眉头，把手伸进头发里。 “许柔，告诉他，你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吴愁指示道。 但这时钟响说放在了：“吴愁，停下来，不用说了。许柔，你不必陪着他玩这种病态的游戏了，我心里知道该怎么做了。”钟噢说，看起来很可怜，像一个伤透了心的孩子。 许柔正想再开口说什么，但当她抬头看着吴愁时，吴愁看到她眼睛里的神情几乎让吴愁跪下。厌恶，她对吴愁充满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厌恶。 许柔朝吴愁走了一步。“不，吴愁，我不会这样说。你不能承诺再也不想见钟响。我爱你，只要你，但你这样做很丑陋，很残忍，我不会助纣为虐。” 许柔说完咬着下唇，强忍住，不哭。 许柔十分生气地告诉吴愁：“我要回家了。” 说完，许柔转身走开了。 “我也要回家了！”吴愁在许柔后面喊道。 钟响向她的方向伸出一手，说：“如果你不送她回去，那我会送她回去的。” 钟响的挑衅，又一次刺伤了吴愁的自尊心。 “如果我现在没有因为你而陷入一堆麻烦，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我不只是说要打断你的腿，我的意思是我会把你的头对着地板砸碎……” “停下！”许柔转过身来，捂住耳朵大喊大叫。 “许柔，如果你……”钟响轻声说。 “钟响，我很欣赏你所做的一切，但你真的需要停下来。”她试图听起来很严厉，但失败了。 随着最后的一声叹息，钟响转身走开了。 吴愁走向汽车，这时候吴愁父亲和兰渺就出现了，当然还有兰渺的妈妈。吴愁听到身后许柔的高跟鞋发出的咔哒声。 “我们先走了，”在他们能说一句话之前，许柔告诉他们，然后又转向兰渺，说：“过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你们下个星期三还跟我们一起去，对？”兰渺问她。 许柔对他微笑，这是强挤出来的微笑，用以掩盖她眼中的恐慌。“当然去呀。” 许柔差点忘了，几天前许柔曾经答应兰渺，她和吴愁会跟他们去旅行。 兰渺瞪了吴愁一眼，显然注意到了许柔和吴愁之间的紧张关系。吴愁不禁暗想：兰渺知道她去杭州的计划吗？他会不会可能帮助她实施这个计划？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她再次对兰渺说，并在上车之前向吴愁父亲挥手告别。 许柔爬上吴愁的车，慌张忙乱。当她系好安全带时，吴愁立即关闭了音乐。 “走，”她说，声音冷漠无情。 “来，对我愤怒地吼叫，我知道你会的。”许柔冷冷地说。 未卜先知了，未卜先知了！吴愁被她的预测惊呆了。确实是这样，吴愁本来打算对她大喊大叫，但她这样有备而来，让吴愁措手不及，也让吴愁失去了宣泄的兴趣。常言道，有准备的敌人，是很难被打败的。 许柔的嘴唇被抿成一条直线。 “难道不应该吗？ ”吴愁气呼呼地说。 许柔看了吴愁一眼，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风景上。 “除了对你大喊大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就是问题所在。”吴愁败退地叹了口气，额头靠在方向盘上。 “我不是在你背后偷偷做这件事的，吴愁，不是故意的。” “看来，这肯定是有问题。” “我永远不会背着你做什么事。我爱你。等我慢慢跟你说，你就会知道我的一番良苦用心了。” 许柔说得苦口婆心，但却没能浇灭吴愁心中的怒火。 “我们住在一起，可你就要搬去杭州了，而我却被蒙在鼓里。我一直就想，你总有一天要离开我。果然我的猜测没错。” 吴愁感觉到许柔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同时听到了许柔嘤嘤的抽泣声。吴愁转头看了许柔一眼，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梨花带雨，可怜楚楚。 “你为什么总是以为我会离开你？”许柔的五个手指收紧了抓握力。 “因为你会的。” “我不是为了离开你而去杭州的，我是为自己的工作而去。我一直想去那里，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在朱先生决定要带着我去杭州后，有几次我是打算告诉你了，但你要么打断我，要么就是不想谈论任何严肃的事情。杭州离滨海并不远，我们可以常常见面。” 吴愁想到许柔将会收拾她的行李，留下空荡荡的520，心里还是难以平静。 ”那你是怪我没有给你机会来说这事了？”吴愁语气已经不再那么铿锵有力了。 “我不是在责怪你，但我知道你不会支持我。可你知道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那你让我怎么办呢？如果你走了，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爱你，许柔，但我不会去杭州。我很抱歉，但你必须作出选择：我还是杭州。” 她抬头看了吴愁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 “你现在不必做出决定，但时间已经不多了。”吴愁心情沉重地说。 “我不敢相信你让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她不看吴愁。 “你知道我对杭州的感受。你很幸运，当你和他在一起时，我一直保持冷静。” “我很幸运？”许柔嘲笑着反问。 “这一天已经是是很糟糕了，让我们不要为此而争吵。我需要在星期五之前得到答案。当然，除非你到那时就走了。” 吴愁知道许柔会选择吴愁，她一定是这样做。 “你太自私了，”她指责道。 吴愁不争辩，因为吴愁知道她是对的。但吴愁说：“嗯，也许。” “星期三我们要和你的家人一起去旅行。” 吴愁略略一想，才意识到许柔指的是谁。 准备到520的时候，吴愁对许柔说：“你爸爸还在这里，不是吗？” “我不知道他将去哪里”许柔说，没有看吴愁。 他们下了车，吴愁说：“好，我们上去后，我会问他，我可能送他去哪里。” “不，我会送他的，”她喃喃自语。 这个时候，吴愁的女孩走在吴愁旁边，但吴愁感觉似乎她远在千里之外。 第133章 对饮 两人一起进了520，许柔父亲瘫睡在沙发上，张大嘴巴，鼾声如猪。 吴愁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许柔去厨房喝杯水后，许柔也走进卧室。 吴愁仰面躺着，双臂藏在脑袋下，盯着天花板。许柔坐在床沿上，当他打破沉默时，许柔也正要说话。 许柔问起了听证会的结果，吴愁告诉她，他将被劝退的可能性很大，但不是被开除。吴愁于是有了心理准备，如果被劝退，那么，就回云南去，准备明年再考其它大学。 接着下来，两人就许柔去杭州工作和吴愁的学业问题又平静地吵了起来。 吴愁一气之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的运动衫，把它套上，然后穿上鞋子。 “你要去哪里？”许柔问。 “离开这里，”他气喘吁吁。 “吴愁，你不必离开。”许柔叫道，他打开门，不理许柔。 如果许柔父亲不在客厅里，许柔会追他，强迫他留下来。 但老实说，许柔厌倦了追逐他。 许柔的父亲醒了，他坐在沙发上，双臂交叉在胸前，茫然地盯着窗外。 “你需要搭车去什么地方吗？”吴愁问许树强，吴愁真的不想让一个大男人整天无所事事地在这里蹭吃蹭喝。 他拍了拍他的头，好像被吓了一跳。“嗯，那好的。我想柔柔说道别一声。”许树强卧室那边看去。 “我会在车里等你。” 吴愁走出门外，心里在想着，这个老傻瓜下了车后会到哪里去呢。虽然这样把他赶走，有点残忍，但如果把他留在这里，严重影响吴愁和许柔的生活。 吴愁一直盯着大楼的大门，等待着许树强。 等了大半天，许树强终于懒洋洋地走出大门口，边走边拉拉衬衫袖子。吴愁本来以为他会穿上吴愁送给他的衣服，但他是穿着他来时的衣服，只是现在它们很干净了。两相对比，跟在许树强旁边的许柔的许柔，真的太好看了。 当他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时，吴愁把音响的音量调高，希望音乐能阻止他可能要进行的任何对话。 “许柔说，告诉你开车要注意安全。”许树强一上车就说，然后扣上安全带，好像在向吴愁展示安全注意事项，好像他是一些飞机上的空姐一样。吴愁对他微微点头，然后开到街上。 “你今天的会议怎么样？”他问。 “没什么事了。”吴愁对他扬起眉毛，撒了个谎。事实上是，可能还要有许多事，只是吴愁不想跟他说，说 许树强拍了拍他的腿，说：“许柔跟你去了，但愿她能对你有所帮助。” “嗯。” “她看起来很像她的母亲。” 吴愁朝他开了一眼。不是？她和她的妈妈一点都不像，虽然两个都很漂亮。 “她妈妈年轻时非常任性、倔强，就像许柔一样，她想要的东西，她就拼命要得到，但柔柔更甜美，更温柔。” “哦，”吴愁只是哼了一声来敷衍他。 “我听到你们俩吵架了，把我吵醒了。” 吴愁又看了他一眼。“对不起了，但中午了，我们认为你也应该醒了。” “呵呵，”许树强笑了两声，说：“小伙子，你对这个世界很有点愤懑。我也曾经是。我现在还是。但是，当你找到一个愿意忍受你坏脾气的人后，你就不必再那么生气了。” “好，老前辈，但当你的女儿就是那个让我如此生气的人时，你建议我怎么办？” “这该怎么说好呢？” “好，我承认你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糟糕，但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建议，所以不要浪费你的时间来教育我。” “我不是在给你建议，我是从经验的角度来说话的。我不想看到你们俩闹掰了。” “我们不是在吵架，我只是想对柔柔表达我的观点。我想和她在一起，她听我的劝说就好，不要去杭州。最让我生气的是，她又把钟响带进了这件事里边来了，不管她的理由是什么。” “哦，是这样呀。” 吴愁关掉了那吵哄哄的车载音响。“就是这样，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她。” “她小时候，我很了解她，但现在我们之间有些陌生了。” “你还会再见到她吗？”吴愁问，然后迅速补充说：“我到底要带你去哪里？” “那边有段路有些难走，只要把我送到我们昨天见面的商店附近就行，然后我会自己走路过去的。我希望能再见到她，我有很多东西要弥补。” “嗯，你确实欠了她不少。”吴愁说。 车子开到了那个商场所在的那条街上。 “你能开车送我到这条街的尽头吗？”许树强问。 吴愁点点头，开过商场门口。吴愁知道，这条街尽头唯一的东西是一家酒馆和一家破旧的自助洗衣店。 “谢谢你送我过来。” “不客气。” “我们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吗？”许树强问道，朝小酒馆点了点头。 要跟这个无家可归的醉鬼一起喝酒，想想觉得有点荒唐。 但是，鬼使神差，吴愁竟然犹豫了一下。 “好，”吴愁咕哝着关掉车，跟着他进去。反正今天没事，吴愁脑子里也没有想到要去什么地方。 小酒馆并不敞亮，闻起来好像还有一股烟火稀少而滋生的霉味。跟着他走到小桌子前，面对面就座。一个中年妇女朝他们走来。她一言不发地给许树强拿来了一个瓶三两的高度二锅头。 “先生，你呢？”她问吴愁，她的声音比吴愁的声音更沙哑，更深沉。 “和他一样。” 同是女人，许柔的声音就像画眉鸟的声音那么清脆悦耳。 想到许柔，吴愁信仿佛听到她在警告吴愁，不要跟她爸爸一起喝酒。 不理她，不理她！将在外，管他什么君命不君命。 等了一会儿，两碟小菜上来了，吴愁举起酒杯，两人碰杯，每人喝一口。 “如果你不工作，你怎么会有钱喝酒？”吴愁问。 “我每隔一天来给这个地方打扫一下，所以我喝酒。”许树强的声音里流露出羞愧之意，你也快乐也应该感觉到，用劳动来换取这么点报酬，不是很体面的事。 “那么，为什么不保持清醒地工作，然后获得钱作为报酬呢？” “有些东西，三言两语说不清，以后有时间，我再跟你慢慢聊这些。” 许树强双眼盯着他的玻璃酒杯，有点忧郁，有点迷茫。有那么一秒钟，吴愁觉得，它们和吴愁的相似。吴愁能在这双眼睛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我现在希望，能常常见到我的女儿，这样我的心情会更好点。” 吴愁点点头，懒得用嘲讽的话来刺激他，而是一只手端起冰冷的玻璃杯。吴愁把头向后仰，喝下了杯里剩下的酒，二锅头沿着喉咙流下，一路带着火，然后在胸口停下，剧烈燃烧。 第134章 感谢老师 “你爸爸？”兰渺在电话的另一端半信半疑地问道。 许柔忘了许柔没有机会告诉他许柔父亲回来的事情。” “是的。我们昨天遇见了他” “他怎么样了？” 他说什么？那是什么感觉？ 许柔很尴尬地告诉兰渺，许柔父亲还在酗酒。许柔知道兰渺永远都对许柔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提到自己的父亲，许柔还是有点不安。 “他还酗酒吗？” “还是没戒掉。昨天我们看到他时，他喝醉了，我和吴愁把他带回家里，他在这里住了一晚。”许柔在食指周围旋转了一缕头发。 “吴愁让他在那里过夜？” “他本来是很不乐意的，是我硬是把我爸拉来了。” “许柔，那么现在你想让我从学校过去吗？” 兰渺是如此善良，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就可以感觉到。 “不，我只是有点情绪化了。”许柔叹了口气，环顾卧室。“实际上，我想我会去学校那里，我吃了些东西后，仍然可以上下午的最后一堂课。” 许柔一边听兰渺说话，一边打扮自己。 一路开车到校园上一节课似乎是一种浪费，但许柔不想坐在520那里，等着吴愁回来。 “林谅诚教授问到了你今天缺席的事情，吴叔叔还跟我妈说，林谅诚教授为吴愁写了一份性格缺陷证人陈述。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林教授问起我了？他还为吴愁写了性格缺陷？看来，林教授本来就应该有点喜欢吴愁。” “是吗？他喜欢吴愁吗？”兰渺笑了，许柔忍不住跟着笑笑。 当许柔把头发扎成马尾辫时，许柔的手机掉进了水槽里。许柔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并把它夹回许柔的耳朵和肩膀之间，正好听到兰渺说他要去图书馆了。 告别后，许柔挂断电话，开始想给吴愁发微信，让他知道许柔将去学校了。但后来还是关闭了微信，没有向他发任何信息。许柔就怕他又要谈起去杭州的事情。他一定是这样做。 当许柔到学校时，没有雨雪，但风又刮起来了，天空变成了丑陋的灰色。在朵颐轩囫囵吃了点东西，许柔就在文学院教学大楼旁边的树林里找了个石桌，看点书。图书馆在校园的另一边，所以许柔没有时间去那里看兰渺了。许柔看了课程表，知道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林谅诚教授在二楼梯形教室上大三的课。 等到差不多到了下课时间，许柔就上了梯形教室。 下课的大三学生蜂涌而出，许柔东躲西闪地挤进了教室。教授站在讲台前，背对着许柔。 当他转身时，他微笑着向许柔打招呼。“小许，你来了。” “嗨，林老师。” “你可能错过了一些课时，如果你需要我的讲课讲义，你就跟我说一下，我可以把电子版发给你。” “不用了，兰渺已经把它给了我，我是专程过来感谢你。”许柔说，有点不安。 “感谢什么呢？” “我是代替吴愁感谢你写了那份性格证人的证词。我知道吴愁以前可能说话不小心，有时让你不愉快，可你还帮了他，所以非常感谢。” “这没什么，真的，每个学生都应该得到高质量的教育，即使性格特殊的人。”他笑了。 “ 哦 。”许柔对他微笑，环顾教室，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并且，我认为，在这件事中，钟响自己也应该反省反省。”他突然说。 许柔好奇地看着林教授。“老师，你的意思是……？” 林谅诚教授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才收拾好自己。“没什么，我只是……我相信，在这件事中，钟响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仅此而已。我要走了，我有一个会议要去，谢谢你过来。我们周三上课见。” “对不起了，老师，我星期三没空来了，我请假一下，我有点事要外出一下。” 他轻轻地用一只手挥了挥手。“好，那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见。” 说完，林谅诚教授就匆匆走了。 …………………………………… 吴愁算是碰上了那不可思议的酒友——许树强，他们进店到现在，吴愁是第四次逃到洗手间去偷做吐了。 吴愁有一种感觉，这个中年女服务员（许树强称呼她为阿莲）可能对这个男人有一点好感，这让吴愁心里不舒服。 “再来一瓶？”她问。 吴愁点了点头，不屑于抬头看那个魁梧的女人一眼。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了，吴愁已经喝了两瓶酒，如果是那些二三十度的酒，那还不要紧，但这种五十六度的烈酒，五六两就足以搞定一个大男人了。 吴愁的思绪混乱不堪，心里好像压着一团愤懑，但又不知道该对谁或就什么事发火。所以，吴愁就只想喝酒，看看喝醉了以后心情会不会变好一点。 “酒来了。”阿莲把吴愁的酒滑到吴愁面前，许树强用充血的眼睛看着吴愁，用手捂着他胡须拉杂的下巴，声音令人作呕。“是你又给我点了一个吗？” “不单是给你，我也还要喝。你应该把胡子剃掉。”吴愁对许树强提出建议。 听到吴愁提到胡子，许树强又用手捋了一下胡子。 “这个样子……不好看，不干净。”吴愁说。 “没关系，我懒得去打理它，冬天里，它也对下巴有保暖作用。”许树强笑了笑，吴愁喝了一口，免得跟着他发笑。 “阿莲，拿点凉白开！”许树强叫道。她点点头，把一壶水拿了过来。然后他看着吴愁。“你要告诉我你要喝什么别的饮料吗？” “ 不用了。”吴愁给许树强和自己都再斟了满满一小杯。 “对，有酒，有白开水就行了。”他兴高采烈地说。 吴愁对他的见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消失了。但是，当吴愁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看到自己的爸爸在家里对着妈妈发酒疯的可怜样子，吴愁又开始恨这个男人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许树强问道，让吴愁从冥想中醒了过来。 吴愁深吸一口气，再喝了一小口，等待着许树强的问题。 ”问。”吴愁说。 “你今天真的被大学开除了吗？” 吴愁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略想了一下子，说：“没有。但是柔柔认为我被劝退了，但真的没有。”吴愁承认。 “她为什么这么想？”许树强真是爱管闲事。 “因为我骗了她。”吴愁把目光转向他，用混沌迷离的眼睛看着许树强，苦笑着说：“就这件事，已经足够我忏悔一个晚上了。” “嗯，实话实说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骗她。”他微笑着举起杯子碰吴愁的杯子，但吴愁摇了摇头，拉开了。吴愁从他的笑声中可以看出，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吴愁会和他一起敬酒，他觉得吴愁很有趣，就像吴愁觉得他很烦人一样。 第135章 谎言之由 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人走进店来，出现在许树强的身边，把凳子放在他旁边。她用纤细的胳膊搂着他的肩膀，他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她不觉得许树强是无家可归者，但她显然认识他。他可能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这种小酒馆里。 趁着许树强对付那个女人的间隙，查看吴愁的手机是否有来自许柔的消息或电话：什么都没有。 吴愁松了一口气，但很生气，因为她没有竟然不和吴愁说话。 因为吴愁舒了一口气，又想起许柔了，想起她后又有点恼火了。每一杯从吴愁喉咙里滑下来的二锅头，都让吴愁更想她，没有她陪伴的空虚感越来越强烈。 吴愁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对她总是念念不忘？ 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四个月了，四个月，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吴愁能忍受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这么长，算是奇迹了，虽然在这一段时间里，两人都在吵吵闹闹，分分合合。 许树强的声音打断了吴愁的思绪。“这是张梅。” 吴愁朝那个女人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盯着屋顶上那个很别致的枝形吊灯。 “张梅，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就是吴愁。他是柔柔的男朋友。”他自豪地说。 为什么他会为吴愁和他女儿谈恋爱而感到自豪？ “你的女儿柔柔有男朋友了！她在这里吗？我很想见到她一面。许树强在这里告诉我很多关于她的事情！” “她不在这里，”吴愁抱怨道。 “这真的有点可惜。”她说。 这时，有一个女孩子走进了店里。 “哦，来了。”张梅说，然后指着入口。“她来了！” 吴愁的眼睛转头往门口望去，有那么一瞬间，吴愁觉得她在说许柔 一个瘦高挑的女孩子径直向他们走来，让这间小酒馆又增添了几分拥挤。 吴愁把空杯子举在空中。“再来一杯。” “这是我的女儿，香香。”张梅告诉吴愁。 香香上下打量着吴愁。吴愁发现，这妞化了太多的妆。 “香香，这是吴愁。”许树强说话了，但吴愁没有做任何向她打招呼的动作。 几个月前，在认识许柔?前，吴愁可能至少会对这个绝望的女孩给予一点关注。但现在吴愁祈盼着，她快点停止这样死皮赖脸地盯着吴愁。 吴愁发现她有点小紧张，不断拉扯衬衫下摆。 “对不起，我要带着我妈走了。”她哼了一声。 说完，张梅和她的女儿走开了，去了另一个角落坐下。 “你是一个待人很傲慢的人。”在吴愁做出反应之前，他补充道：“我喜欢她们。” 再喝了三杯酒后，吴愁感觉要稳稳坐在椅子上都有点困难了。许树强，他显然以喝酒为生，以前，吴愁与他素昧平生，但现在，他离吴愁太近了。 在昏昏沉沉中，许树强继续在胡言乱语，告诉吴愁他最后一次被捕的事。吴愁继续喝酒，根本没有把他的半句话听进耳朵里。 “如果你想要我帮你保守秘密，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骗柔柔说，你要被开除了。”他最后说。 不知道为什么，吴愁早就预料到，他会等到吴愁喝醉了再提起这件事。 “这样骗她，那会让有些事情会好办些。”吴愁承认：“因为我想看看，她会不会因此就放弃地去杭州的计划，她会不会和我一起去云南。” “原来是这样。”许树强捏了捏鼻梁。 “你女儿想离开我，我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你告诉她你被学校开除了，那样她可能会跟你去云南？” “ 嗯，我就是这样想。” 许树强低头看着他的酒杯，然后看着吴愁。“这真是太愚蠢了。” “愚蠢吗？”当大声说出来时，这听起来确实愚蠢，但对于吴愁来说，是明智的。 “你认为你有资格对我的计划横加指责？”吴愁终于对他说了。 “我只想说，如果你坚持这样下去，你最终会活得像我一样。” 吴愁想告诉他，管好他自己该死的烂事就行，但是当吴愁抬起看他的双眼时，想起了，也许许树强说得对，刚才吴愁就曾经想过，这个老男人，跟自己有点相似。 “不要告诉她，”吴愁提醒他。 “好的。”然后他转向阿莲。“再来一瓶。” 阿莲对他微笑，开始给他们再拿来了第六瓶三两装的二锅头。吴愁有点怕了！ “现在我看到你有三只眼睛。”吴愁告诉许树强。 他耸了耸肩。“我有多少只眼都不要紧，我还要喝，有四只眼更好。” “我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想知道柔柔，许柔，她现在在做什么。” “我是个不称职的爸爸。”许树强说。 “嘿，我也想坐在这里喝一杯。”从一个小包厢里踉踉跄跄走出一个人来，走到许树强旁边，粗鲁地说。 吴愁瞥了一眼，看到一个矮个子的男人，他的胡子比许树强更浓密。 “没有凳子给你坐了，兄弟。”许树强慢慢地回答。 “好，那你最好挪动一下屁股，让我坐。”那人威胁道。 “这哪能行呢？”许树强说。 吴愁不想理会那个人。 然后，这个人犯了一个大错误，他嚣张地抓住许树强的衣领，粗暴地把他拉起来。 第136章 打了小混混 离开梯形教室后，许柔走回自己的车，在车上做了一会儿冥想瑜伽。 吴愁被劝退和到杭州上班的沉重感，在冥想期间从许柔身上短暂地卸下来过，但现在，冥想结束了，心头上的沉重感又回来了，并且是乘以十。 许柔开始开始停车位，而手机也真会折磨人，这时在副驾座位上振动起来了。是吴愁！ 许柔停下来，把档位换到停车档。 一个女人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咆哮，许柔的心跳停止了：“你是许柔吗？” “我就是。” “很好，我跟你爸爸和” “她男朋友”。许柔听到吴愁在旁边含糊不清地说。 “是的，你的男朋友，”那女人冷笑着说：“在有人打电话给警察之前，你快点来把这两个人接回去。” “他们在哪里？”许柔右手立马握住档位手柄。 “民生路，离桃园公园东门，你知道这个地方吗？有个小酒馆叫稻香村，就在这里，我发定位过去给你。” “那我导航过去就是了。” 挂断了电话，匆匆忙忙地去找那个酒馆。为什么吴愁和许柔父亲下午四点多钟在酒里？为什么吴愁和许柔父亲还要在一起？ 警察呢？他们做了什么？许柔后悔没有在电话里问那个女人。许柔一边开车，一边祈祷，但愿他们俩没有互相打起来，这是许柔最不需要的。 当许柔到达酒馆并开始寻找停车位时，许柔的想象力已经疯狂，并得出结论，要么是吴志谋杀了许柔父亲，要么是许柔父亲谋杀了吴愁。 小酒馆外面没有警车，许柔想这是一个好兆头。许柔把车停在房子前面，匆匆忙忙地走了进去。 “柔柔来了！”许柔父亲兴奋地喊道。 许柔能看出他已经喝醉了，他正跌跌撞撞地走到许柔身边。 “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柔柔！”他拍了拍手。“吴愁只是打了一个小混混！” “他在哪里……”许柔急忙说，但就在这时，一扇浴室的门打开了，吴愁走了出去，用一张红色的纸巾擦拭着他的手。 “吴愁！”许柔朝着屋子对面的吴愁喊道。 许柔走过去，告诫自己：冷静下来！ 当许柔走到他身边时，看着脸色惨白的吴愁，许柔惊呆了。许柔知道，有的人有时候喝得越醉，脸就变得越苍白。 “你喝醉了吗？”许柔问道，看着他的眼睛：充血。 他向一旁看去，镇静地说：“也许。” “这太不可思议了。”许柔交叉双臂在胸前，他试图抓住许柔的手。 “嘿，你应该感谢我帮了你爸爸的忙。如果不是我，他现在就会趴在地板上了。他指着坐在地板上的一个男人，脸颊上贴着一袋冰块。 “我不会感谢你的任何东西，下午时间你竟也能跟他一起喝醉了！你到底怎么了？”许柔转身离开他，走到父亲现在坐的那一张桌子前。 “别生吴愁的气，柔柔。他爱你。”许柔父亲在为他辩护。 吴愁走向许柔父女俩，许柔挥舞着拳头，大喊：“那又怎样，你们俩一起喝醉了，现在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了？你们俩都不应该喝酒！” “宝贝，”吴愁对许柔耳边说，并试图用胳膊缠住许柔。 “嘿，美女”柜台后面的女人喊道，敲了敲柜台，引起了许柔的注意。“你必须把他们俩带走了。” 许柔朝她点了点头，瞪着那两个醉醺醺的白痴，他们是许柔的宿命。许柔父亲的脸颊是粉红色的，给人的印象是他被击中了，吴愁的手已经肿胀了。 “你今晚可以去我们家，你先去那里等到酒醒后再说，但你的这种行为是难以被接受的。”许柔想骂他们俩，就像他们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你们俩任何一个的行为都是荒唐的。快点上车。” 许柔离开了臭气熏天的小空间，许柔先上了车，等着两个醉鬼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吴愁对许柔父亲大声斥责，因为许树强正试图把一只胳膊放在他的肩膀上。 许柔厌恶地看着这两个大男人在闹笑话。 吴愁的醉态让许柔感到不安。许柔知道他喝醉的时候往往会是什么样子，那天在他爸家里，他都未必喝得比现在更醉，可他都毁掉了所有的瓷器，那今天，他打了别人，接下来，他会不会还要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不确定，许柔不能确定。 许柔怀念吴愁在派对上除了水之外什么都不喝的日子。现在，许柔和吴愁现在有一系列问题还悬而未决，他喝酒只会给问题火上浇油。 现在，许柔父亲已经从一个愤怒的醉汉变成了一个不停地讲笑话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无味和令人讨厌的。在回家的整个过程中，他对自己的话笑得没有一分钟合嘴，吴愁时不时地跟着他傻笑。这根本不是许柔想象中的这一天。 许柔不知道是什么让吴愁跟许柔父亲这么投缘了，还一起喝成了两个醉鬼，许柔一点也不喜欢他们的这种“友谊”。 回到家后，许柔把父亲叫到厨房里，让他自己吃一点饭，然后就前往卧室。许柔知道，像平时一样，争吵似乎就要开始了。 “柔柔，”吴愁在许柔关上门后立即开始说话。 “不要叫我小名。”许柔冷冷地说。 “不要生我的气，我们不就是喝个酒而已吗？他的语气很俏皮，但许柔没有心情跟吴愁开玩笑。 “只是喝个酒？和许柔父亲在一起，一个大酒鬼和一个小醉鬼，这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宝贝”吴愁有气无力地轻唤许柔。 许柔摇摇头。“你不要叫我宝贝，我不当醉鬼的宝贝。” “不是没发生什么事吗？”吴愁巴结地用手指缠绕在许柔的胳膊上，把许柔拉到他身边。许柔挣脱开，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 “你还好意思说这句话呢，你又打了一架！” “打架了又怎么样？谁在乎呢？” “我很在乎。” 吴愁抬头看着许柔，脸依然白得像张纸，眼睛布满血丝。“你在乎我，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非去杭州不可？这就是你所说的在乎吗？” 许柔的心一沉。 “我不是说过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请你跟一起去啊，是你不肯跟我去的。”许柔叹了口气。 “但我真的不想去。”他抱怨道。 “我知道，但那也是我最想得到的东西了，当然，除了你。” “我要你嫁给我。”他伸手握住许柔的手，但许柔退后了一步。 许柔局促不安，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许柔举起双手，阻止他靠近。 “我说，如果你不反对的话，那我娶你。”他站起来，向许柔走来。 这些话，即使缘于酒精在他体内流淌而变得毫无意义，但仍然让许柔兴奋不已。 “你喝醉了，尽说醉话。”许柔说。 因为喝醉而用婚姻来当儿戏，这比平时丝毫不提及婚姻更糟糕。 “我是认真的。” “不，你没有。”许柔摇摇头，再次躲避他的触碰。 “不是，我有，当然不是现在，而是像大约六年以后？”他用拇指划过额头，想着。 许柔睁大眼睛。 尽管许柔的心在颤抖，但这最后一点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吴愁提出在模糊的”大约六年”内娶许柔，表明他想到了近期要实现这个规划是有困难的。 “那我们明天看看你对现在这个提议有什么感想，”许柔说，料想他明天肯定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穿这件牛仔裤很好看。”吴愁改变了话题，许柔知道他现在就想给许柔挖坑了。 “醉眼迷离，看什么都可以艳如桃花。” “不是，但你不穿更好看。”吴愁的嘴唇形成了一个邪恶的微笑。 俏皮，挑逗，醉酒的吴愁有点可爱但应该还不够可爱。 “过来，”他嘲弄地皱着眉头乞求道。 “我仍然对你很生气。” “来，柔柔，别生气了。”他笑了笑，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再给我打一次电话，我发誓——” “不用发誓了，不再有这种情况了。” “那就好。” 吴愁咧嘴一笑，很美的一个微笑，许柔盯着他看的时间越长，许柔的心就会变得越柔软。 “你打算让把裤子脱下来吗？” “我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些事情都跟脱衣服没有半毛钱关系。现在我先得去处理我那个被你弄醉的父亲。” “你要去哪里？”他的声音浑浊而沙哑，浓重的酒意。 “ 不关你事 。” 许柔拿起一件运动衫，走向门口。 “我稍后会回来的，不要做任何愚蠢的事情，因为如果你和我爸谁坐牢了，我都不会去保释你们。” 说完，许柔没等吴愁再发表什么谬论，就迅速离开了房间，走出520的门。 当许柔走到门口时，许柔听到吴愁叫了一声“柔柔”，许柔不得不捂住嘴巴，以掩盖将要冲出口的哈哈笑声。这就是现在许柔存在的大问题：当涉及到吴愁时，许柔的大脑看不到对与错之间的界线了。 第137章 赴闺蜜之约 当许柔坐上车时，就考虑着先办好哪一件事。 许柔必须给杭州那边那个女人打电话，谈谈她在杭州的出租房的价钱，还要为跟吴愁他们出游买一些东西作准备。吴愁跟许柔说嫁给他的事，几乎动摇了许柔的决定，但许柔知道他明天就会放弃这个想法。许柔尽可能不去想他的话，以免改变自己的计划，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很难的事情。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那我娶你。” 听到他这么说，许柔当时惊愕失色，真的很震惊。他看起来如此平静，他的声音平稳，不动声色，仿佛在是宣布一件眼前要做的家常，比如今晚将吃什么菜之类的。 不过，许柔知道，他越来越绝望了。喝了酒，以及他不敢让许柔搬到杭州的绝望，是他提出这个提议的唯一原因。即便如此，许柔还是忍不住重弹脑海中的文字。许柔知道这很可悲，但如果许柔说实话，那种充满希望和知道的混合比感觉更好，这就是许柔的感受。 许柔开车到达商场时，许柔还没有打电话给那个叫江荇的女人来讨论租房子的事情。从网站上的图片来看，那个地方看起来好像还不错。那房子没有许柔和吴愁现在的房子那么大，但它已经足够好了，许柔自己一个人住着就很舒服了。它没有墙壁上的书架，但许柔越看越喜欢它。为去杭州，许柔已准备好，许柔要为未来的前程迈出这第一步。 许柔漫步在商店里，做着关于杭州的白日梦，很快许柔发现许柔的购物手推车里装满了东西，但这些都不是许柔旅行真正需要的东西。洗碗片剂、牙膏、新簸箕、厨房纸等等。如果许柔无论如何都要搬走了，许柔为什么要买这个？许柔把簸箕放了回去，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袜子，许柔无缘无故地扔进购物车里了。许柔需要重新开始捡一些别的东西，新鲜蔬菜，一些肉类等。 逛遍了商场。许柔不想回520去面对吴愁和父亲那两个醉鬼，但许柔无处可去。许柔将要和兰渺、吴志坚和容慧婕一起度过三天，所以许柔不想开车去他们家打扰他们。许柔真的需要朋友。或者至少是一个朋友。许柔可以打电话给仲丽丽，但她可能正忙于为公司总部的搬迁作准备。虽然这一次是朱世泽把她带去杭州，但许柔可以看出，朱老板满眼都是仲丽丽，她去任何地方，朱老板都会跟着她去任何地方。 在给江荇打电话时，许柔差点就错点到了李彤彤的名字。 如果许柔叫李彤彤出来玩，吴愁知道后可能会发飙。话又说回来，他没有资格告诉许柔该怎么做，他自己完全是好战的，还喝得醉生梦死的。 许柔打电话给李彤彤，许柔决定。她很快接了电话。 “你在干什么？”她大声说，在嘈杂声中的把说话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坐在沃尔玛的停车场。” “哦，然后呢？”她笑了。 “你在干什么？” “我将要和我的朋友一起去吃午饭。” “好的，那以后有空就给我打电话。”许柔说。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来跟我们玩，就在校门口外面不远的地方，我发定位给你。店名叫尚品名轩。”许柔现在饿了，听到饭馆的名字都会流口水。 “好，如果你确定没关系，我可是要真的过去了。”许柔问。 许柔听到背景中有一扇车门关上了。“是的！你也过来。我们将在大约十五分钟左右到达那里。” 许柔在回校园的路上给江荇打电话，给她留了一个微信信息。 尚品名轩真的很拥挤，许柔进去时没有见到李彤彤，许柔扫视房间，但是还没见到那个染成金色的头发。 “欢迎美女！”老板娘问许柔，笑容很友好。 许柔跟着她来到餐厅后面的桌子，等着李彤彤的到来。许柔查看手机是否有任何来自吴愁的信息，但是什么都没有。他现在可能已经昏倒了。当许柔回头看时，许柔的肾上腺素立即飙升，门口那里，出现的，不是黄头发，而是一头鲜艳夺目的红头发。 许柔心里祈祷，但愿她来到这里完全是巧合，可紧接着李彤彤跟在莉莉的后边出现了，许柔发现，莉莉的到来并不是偶遇。 “嘿，许柔！”李彤彤说着，坐在许柔对面，靠近墙壁，这样她的“朋友”就可以坐在她旁边。为什么她会邀请许柔和莉莉一起吃午饭？ “好久不见！”莉莉对许柔说。 许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柔想起身走出去，但许柔最后还是勉强笑笑，只是说：“是啊。” “近来过得好吗？”李彤彤问道，完全忽略了她带来了许柔最大的、唯一的敌人的事实。 “很好。”许柔从包里掏出手机。 “不用给自己的保镖打电话，我不会吃人的。”莉莉笑了笑。 “我没有给吴愁打电话，”许柔告诉她。许柔实际上打算给他发微信，但绝对不是叫他来作保护伞。 “你应该也不会。”莉莉笑着说。 “停下，”李彤彤说。“你说你会很乖的，莉莉。”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许柔问莉莉，许柔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讨厌莉莉。 她耸了耸肩，好像在嘲笑许柔的问题是多余的。“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许柔抓起刚才脱下的外套，动身准备站起来。“我该走了。” “别急着走啊！拜托，你不是马上就要去杭州了吗，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李彤彤噘着嘴说。 “你过几天就要走了，不是吗？” “谁告诉你们的？” 莉莉和李彤彤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李彤彤说：“钟响。不过，谁告诉我们并不重要，我对你有意见了，你竟然到现在都还在瞒着我。” “我本来要去杭州的，但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要不要去，还是个问题。我本来想在这里告诉你”许柔说，然后看着莉莉，好像在解释许柔不愿意继续说下去的原因。 “你就应该告诉我，我是你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李彤彤嘟着下唇，让许柔感觉她像是无比委屈的样子，但仍然显得有点滑稽。 服务员拿着菜单来给她们点东西。 第138章 预约饯行 李彤彤和莉莉在选了螺蛳粉，许柔抽空给吴愁发了微信：“你可能还没有醉醒。我和李彤彤一起吃午饭，她带来了莉莉。”许柔点击发送，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女孩。 “就要去杭州了，感到兴奋吗？你和吴愁怎么办？”李彤彤问道。 许柔耸耸肩，环顾房间，都不想谈及这个话题了，因为现在坐在面前的，还有莉莉，那是个魔鬼的女儿，小魔女。 “你可以在我面前聊，相信我，我对你无聊的生活不感兴趣。”莉莉嘲笑着，喝了一口水。 许柔笑了，许柔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离开那里。”吴愁回微信。 许柔不知道期望他说什么，但许柔对他的建议感到失望。 “不，我饿了。”许柔回答。 “你和吴愁都很可爱，但我不再对你和吴愁的恋情不再关心了。”莉莉告诉许柔：“我现在只想关心我的现任男朋友。” “这样对你有好处。”许柔为那个莉莉的现任白痴感到难过，拥有这样的女朋友真是人生的悲哀。 “莉莉，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这个神秘的男神？”李彤彤问她的朋友。 莉莉回答：“我不知道，但近期还不行。” 女服务员给她们各端来了一杯茶，拿走了她们的 订单。 莉莉就转向许柔，她真正的猎物。“钟响打算把吴愁告进监狱，你对这事生气吗？” 许柔差点把口里的茶吐了出来。 吴愁要坐牢，这想法使许柔的心发凉。 莉莉阴阴地笑了笑，继续说：“除非你跟钟响上床，否则你无能为力。”她又笑了笑，用绿色的指甲优闲地敲打着桌子。 “我还不至于贱到这种程度。”许柔愤然回应，然后，看着微信上吴愁的回复：“那你可以在那里吃。不过，真的，趁着现在还没有什么事发生，赶快回家，否则我是无法拯救你。” 许柔脑子里想着：拯救我？从何说起？莉莉和李彤彤？李彤彤是我的朋友，她不会对许柔怎么样的。致于莉莉，我随便可以对付，她很烦人，但我不怕她。 许柔从吴愁的信息中可以看出，他好像还有醉意。 “我再认认真真说一遍，那么就老老实实待在那里。”吴愁又发来了一个微信息。 许柔把手机塞进包里，把注意力集中到对面的两个女孩。 “不论怎样，我们都是情敌。”莉莉说。 “你是什么意思？”许柔说。 “我睡过吴愁，钟响也是。”她提醒许柔。 许柔非常沮丧，许柔想尖叫。 “我没有和钟响睡过。”许柔咬牙切齿地说。 “传说早有过。”莉莉说，李彤彤瞪了她一眼。 “有人这么说吗？我和钟响睡过？”许柔问她们。 “不要说了，”李彤彤在莉莉开口之前就回答了。“算了算了，关于钟响的讨论已经足够了。我想了解杭州。吴愁也要去吗？” “是的，”许柔撒谎。尤其是在莉莉面前，许柔不想承认，吴愁拒绝和许柔一起去杭州。 “所以你们俩都不会再在这里了？那真是太奇怪了，”李彤彤皱着眉头说。 “是的，我们向学校申请了转往杭州分校，学校已经同意。”这话不假，吴志强已经跟杭州分校打过招呼，不论是吴愁跟许柔一起转学过去，还是许柔自己转学，杭州方面都接受。 在滨海大学经历了一切之后，在新校园重新开始会很奇怪。不过，这正是许柔需要的——一个新的开始。这里，似乎满城都充满了虚伪和背叛。 “我们应该在本周末举行一次聚会，最后的狂欢，来为你们饯行。”李彤彤说。 “不要派对了。” “不，不，不是派对，只是我们这几个人小聚一下。”她看着许柔，眼神里像是恳求。“说实话，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对方了，吴愁应该至少再和他的老朋友一起出来玩一次。” 许柔犹豫了一下，不得不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瞥了一眼柜台。 莉莉的声音打断了沉默。“我不会在参加，别担心。” 许柔回头看了看她们，就在这时，服务员把她们的东西端来了。” 但是许柔已经失去了胃口。人们真的说许柔和钟响睡过吗？吴愁听说过这个谣言吗？钟响真的会把吴愁关进监狱吗？许柔的头很痛。 李彤彤吃了几口螺蛳粉，她一边咀嚼着，一边说：“你跟吴愁商量一下，然后告诉我。我们可以好好地选个合适的地方，不让别人能随便来打扰。” 许柔不知道吴愁会不会同意参加这个小范围聚会，许柔低下眼睛向下看着手机屏幕。有三个未接来电。一条微信是：“接听电话。” 许柔想吃完饭就要走了，她暗暗劝自己，冷静下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莉莉紧张了起来，开始喋喋不休结结巴巴说话了：“嗯，他应该喜欢这个想法，因为早在你出现之前，我们就是他的好朋友。” “是啊。不过，自从你出现以后，他现在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甚至都不再打电话给任何人了。” 许柔嘲笑道：“他的那些朋友，也没有人给他打电话，唯一一个还联系他的人就是梁慎。” “那是因为我们知道……”莉莉想要说什么。 但李彤彤把手举到空中，制止了莉莉：“够了，莉莉别说那么多了。” “我要一个外卖盒把东西回家去再吃了。”许柔告诉她。 许柔不知道李彤彤为什么把莉莉带到这里来。 李彤彤同情地看着许柔。“对不起，许柔。我以为你们可以相处融洽，因为莉莉已经不再想去撩骚扰吴愁了。” 说完，李彤彤瞪了莉莉一眼，莉莉耸了耸肩。 “我们会相处得很好，比以前更好。”莉莉说。 许柔想往她脸上甩一巴掌，把她那自鸣得意的表情打掉。但李彤彤的铃声打断了许柔的暴力思绪。 李彤彤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后她说：“是吴愁，他在给我打电话。” 李彤彤举起手机让许柔看看。 “我没有给他回微信，我想一会儿再给他打电话。”许柔告诉她，她点头同意。 “哎呀，现在世上有很多跟踪狂。”莉莉咬了一口螺蛳粉。 许柔咬着舌头，向服务员要一个外卖盒。许柔几乎没有碰过许柔的食物，但许柔真的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不想在餐馆中引起一场好戏引人围观。 “好好考试一下，我们可以定在星期六。我们甚至可以把它做成一个晚餐，而不是一个派对。”李彤彤说。然后她给了许柔她最甜美的笑容，征求许柔的意见：“这样好吗？” “我会考虑的，但我们要去旅行，直到周六早上才回来。” 她又温和地点了点头。“你可以选择时间。” “想好了，我再联系你。”许柔告诉她，用手机扫了桌面上的二维码，付了自己的账单。 许柔不喜欢李彤彤的饯行动议，但许柔想，在某种程度上她是对的：许柔和吴愁再也见不到他们两个人了。吴愁也要去某个地方了，也许不是杭州，但从他被劝退之日起，他将不住在这里，他可能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的老朋友们。 “他又在打电话了，”李彤彤告诉许柔。 “我先走了。”许柔站起来，走向门口。 当许柔回过头来时，李彤彤和莉莉正在说话，李彤彤的手机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第139章 不能深交 “许柔，如果你不给我回电话，我就会来找你。”吴愁威胁说，然后用力地把吴愁的手机扔到沙发上，它反弹出来，掉落到地板上。 “她会在不久后回来的。”许树强向吴愁保证。 吴愁拿起手机，幸运的是，屏幕没有破裂。吴愁瞪了老醉汉一眼，然后走进卧室。 莉莉也在那里？许柔和莉莉在同一个房子里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正当吴愁开始搜索枯肠，想着如何在没有钥匙，没有车，血液酒精含量远远超过法定限度的情况下，如何出去找许柔时，吴愁听到前门打开了。 “吴愁回屋睡觉去了。”吴愁听到许树强大声地说，明显地带着愉快的语气。吴愁怀疑他是在试图提醒吴愁：许柔来了。 吴愁马上连忙起身，打开门，鞠了一躬，伸出手，邀请许柔进来。许柔气定神闲地走进卧室。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接？”吴愁问道。 “因为我告诉过你，我很快就要回家了。我现在不是做到了吗？” “可是，你这样做，让我一直很担心。” 发现吴愁说为她担心，许柔脸露惊色，嘴上却说：“我又丢不了，瞎操心！” “你让我担心的是，你到底为什么要和莉莉在一起？” 她把包包放在椅背上。“好扫兴，李彤彤邀请我一起吃午餐，但李彤彤带她一起去了。” “李彤彤这小妖婆真是的，为什么要那样做呢？莉莉是不是又在大放厥词了？” “和平常差不多，没有变得更好也没有变得更坏。”许柔抬起眼睛，看着吴愁。 “李彤彤就不应该带着那个莉莉去。”吴愁说。 “从莉莉口中我发现，人们正在散布关于我的谣言。”许柔皱起眉头，坐在椅子上脱鞋。 “什么样的谣言？”吴愁这样问，而在吴愁的心里真正想问的是：“我应该找谁算账去？” 吴愁感觉自己还处在醉态中，这怎么？至少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吴愁依稀记得前段时间有人告诉吴愁，每一小杯二锅头都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清醒过来，所以，吴愁至少还要十个小时来消化今天的这些酒，如果吴愁没记错的话。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许柔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很忧虑。 “不，对不起，”吴愁喃喃自语。 许柔脸颊潮红。“我认为人们传出谣言说，说，钟响和我你知道的。” “说他和我睡过。”她的眼睛很伤感，声音低。 “真的？”吴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与许柔的声音一样低，尽管怒火已经在吴愁内心深处像草原上的星星之火，在徐徐在漫延，最后熊熊燃烧起来。 “据说有这样一个谣言，李彤彤和莉莉刚才说过这件事。” 吴愁气得都要把上下牙床都咬碎了。 许柔把手放在腿上，低头一看。“我不希望人们以这种眼光看待我。” “别听她们的，她们真他妈的白痴。如果有谣言，我会尽力去堵住谣言的源头。”吴愁把许柔拉过来和吴愁一起坐在床上。“别担心。” “你不生我的气吗？”许柔问道，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吴愁。 “我很生气，因为你没有接电话，然后李彤彤也没有接电话。但我对这个谣言并不生气，至少不是对你生气。这可能只是她们俩编造出来的，因为她们可能是想无事生非。” 一想到李彤彤和莉莉对许柔搬弄是非，故意伤害许柔的感情，这确实惹恼了吴愁。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带莉莉来，莉莉还提醒了我，她和你睡过。” “她是个女妖，整天无所事事，总是满脑子想把陈芝麻烂谷子翻出来炒，那时，是她趁着我喝醉后把我弄了，所以，后来我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喝酒了。” “吴愁，不用说了。”许柔生怕吴愁对这种龌龊的事进行一番更详实的描述。 “那我不说了。” 许柔解开手镯上的扣子，起身把它放在桌子上。“你现在酒醒了吗？” “没有。” “哦，这就有点出乎人的意料了，我没有回你电话，但现在你是很冷静。”许柔抬头凝望着吴愁的脸说。 “那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对我大喊大叫呀。以前你喝醉的时候，你的脾气真的要命。”她轻声说。 “我不会对你大喊大叫，我只是不想让你待在那两个妖女的身边。你知道她们是怎样的人，尤其是莉莉，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你。”然后吴愁补充说，强调每个单词：“以任何方式。” “嗯，她们没有伤害到我，但是我知道这很愚蠢，这一次我只想和朋友一起吃一顿普通的午餐。” 吴愁想告诉许柔，李彤彤这个人不能深交，但吴愁知道，现在，在许柔的世界里，除了兰渺和吴愁之外，还有刘诺，许柔没有了别的可交往的人。所以，她把李彤彤这个同性女孩当作好朋友，是可以理解的。 “好，不要再提到钟响这。这东西已经过去了，我相当肯定这货在一段时间内不会再露脸。” 吴愁的理性和大度让许柔感到意外，许柔的心终于能够放松一点。 他交叉双腿，向后靠在手掌上。许柔不知道现在是否应该提起及杭州，因为他似乎心情不错。 或者稍加等待再聊，这样会更好些，许柔在纠结。 但是，如果许柔等一下，谁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他才会主动地谈到它。 第140章 承认撒谎 许柔瞥了吴愁一眼，注意到他的眼睛也看着许柔，许柔决定换一个轻松些的话题。“李彤彤想开个派对。” 许柔告诉他，等待他的反应。 “为了什么呢？去哪里开？” “这是她为我饯行的，”许柔解释道，省略了李彤彤她们听信了许柔说吴愁也去杭州的小细节。 吴愁轻挑眉毛，给了许柔一个惊愕的眼神。”你告诉他们你要搬走的事？” “是啊，我说到了。” “你不是还没有最后决定吗，对？” “吴愁，我要去杭州。” 他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你都还有一些时间去认真考虑过呢。” “先说你对这个派对有什么看法？她说这可能是在梁慎或者张永坦家举行的，而不是在你出租房那里进行，是晚宴式的聚会。” 许柔解释说，但吴愁仍然有醉意，他似乎没有听许柔说话。“我查看了下周的时间安排。我真的希望江荇很快给我回电话说说关于租房子的事，否则，当我到达那里时，我就没有地方住，又只能暂时住宾馆了。” “不，我们不会去，”出乎意料之外，吴愁坚定地说。 “什么？为什么不呢？如果是晚餐，就不会像轰趴那么糟糕，没有乱七八糟的游戏，也不会什么人都能来，什么肮脏事都可以做得出来，不是吗？” 吴愁呵呵地笑着，抬头看着许柔，脸上露出了很逗的神情。“什么肮脏的事！柔柔。” “你知道我的意思！这将是我们，哦，是我最后一次到他们了，他们有点像我的朋友，尽管他们是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存在于我的生活中。” 许柔真的不想去思考许柔和这个小团体的“友谊”是怎样开始的。 “我们稍后再谈。这个件烂事让我头疼。”吴愁叹着气。 许柔也跟他叹息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建议失败了。许柔从他决绝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他确实不愿意继续和许柔谈论这事。 “来。”他坐回床垫上，向许柔张开双臂。 许柔迎接了他的拥抱，随势跟着他一起躺在床上。许柔俯卧在他的身上，他的手移到许柔的腰上。他抬头看着许柔，露出坏坏的笑容。 “你会不会对我生气？” “我心有些烦，吴愁。”许柔承认。 “为了什么事？” “所有的事。去杭州的事，转学到另一个校园，你被劝退了……等等。” “哈哈，我对撒了个谎。”吴愁直截了当地说，把脸埋进许柔的胸前深沟里。 “什么？”许柔用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拉起他的头，让吴愁抬头看着许柔。 他耸了耸肩。“关于劝退的事，我撒了谎。” 许柔一下子从吴愁的身上滚下来，滚离他一尺远。吴愁试图把许柔拉回来，但许柔拍开了他的手。“为什么？” “我不知道，许柔。”他说：“我对你和钟响接近，对你去杭州的事，一直感到不安。” 许柔把声音压低了下来。“那么，你告诉我你被劝退是因为你生我的气？” “嗯，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吴愁叹了口气。“我说了，你会生气的。” 他的眼睛仍然通红，但他似乎很快清醒过来。 许柔把双臂交叉在胸前。“现在还说不定，但是你先告诉我。” “我以为你会为我感到难过，然后在我被劝退后，跟我一起回云南。” 对于吴愁的忏悔，许柔一时茫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许柔感到不安，很沮丧，很生气。他应该从一开始就如实告诉许柔，不过，转念一想，他的谎言，由他自己亲自向许柔来戳破，比由许柔千辛万苦去发现和揭穿，要好得多了。 他用质疑的眼神看着许柔。“我” 许柔看着他，差点要笑了。“老实说，我不生气了，你现在告诉我了，我原谅你了。” “谢谢 。”吴愁挪近许柔，把手伸到许柔的脖子上，轻轻摩挲着许柔的细腻肌肤。“请不要生我的气，我知道我做错了。” 许柔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息，但喜欢他的触摸。 “我爱你，我厌倦了层出不穷的烦心事。我知道你迟早会发现这个谎言，因为你将要和我父亲他们一起出去旅行。”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是因为你知道，反正我都将要得知真相？” “嗯。”吴愁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腼腆笑意。 “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不能用撒谎来维持我们的感情。” “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他说，眼睛里带着担忧的表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心里很绝望。” 许柔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吴愁真的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演戏的。“不论心情如何复杂，对着爱你的人撒谎都是不可取的。” 吴愁把手放在许柔的腰上。“柔柔，对不起。不过，你必须承认，虽然我在这件上做得不对，但我们俩在这段时间里都变得更好了。” “我们比以前更容易沟通，但还远没达到正常的恋爱关系。”其实许柔心里明白，“正常”这个词，在他们的字典里，很难找得见。 “那么，结婚的事，能不能一起聊一下？” 许柔的心头不受控制地跳动，许柔相信他能听到。但许柔明明白白地说：“等你酒醉彻底清醒了以后，我们再来谈论这件事。” “我现在就十分清醒。” 许柔微笑着拍拍他的脸颊。“对于这种严肃的谈话内容来说，还是太醉了。” 他微笑着把许柔拉近。“你什么时候能旅游回来？” “你盼着我早点回来，还是晚点回来？” “这不是废话嘛，当然是希望你能早点回来呀。” “我真希望你跟我一起去。” “然后呢？”他摇了摇头，问道。 “如果你和我们一起去，你父亲会很高兴的，我敢肯定。” “ 不想理睬他。他近来很生气，因为学校给了我一个很重的罚款，还给了我留校察看的处分。” “那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转到杭州校区呢？” “今晚我再也不想听到杭州这个词了。这一天，我都过得天昏地暗的，现在我头还在痛。”吴愁吻了许柔的额头。 吴愁把他的另一只手从许柔的腰上移开，他的手指开始往下滑。 “别这样，我父亲在客厅外边，我不可能和你做那事。”许柔伸手俏皮地打了一下他的巴掌。 但吴愁不依不饶，还想继续。 “你病了。”许柔笑着，从床上起来。 “你要去哪里？”吴愁噘着嘴说。 “看看我父亲在外面做什么。” “然后你再回到这里，然后——” “不！你睡觉去。”许柔命令道。 许柔很高兴他仍然很俏皮。不过，尽管他坦白了，但他对许柔撒谎，甚至当他们谈及杭州时，他还固执己见，这仍然让许柔烦恼。 第141章 父母的奉子成婚 卧室里的一番风雨后，吴愁先洗了个澡，去找东西补充能量了。 许柔从浴室出来时，吴愁和许柔父亲都坐在厨房的桌子旁，吴愁手里拿着手机。 “我在这里等到枯萎了，宝贝，”许柔加入他们时，吴愁说。 许柔父亲羞怯地看着。“我们可以开吃了。” 许柔把手放在吴愁的椅子上，他向后倾斜，湿漉漉的头发碰到许柔的手指。 “其实你们可以先吃的，不用等我。”许柔说，然后把他的手机放在他面前。 于是，他们开始吃许柔父亲在半醉中做出的饭菜，许柔吃了一口从尚品名轩打包来的螺蛳粉，可经半天的浸泡，味道已经大打折扣。许柔就吃着父亲的做的酸甜排骨来送螺蛳粉，这样做倒是觉得别有风味。 “你对我今天带他喝酒感到不高兴吗？”许柔父亲温和地问。 许柔也用很温和的语气回答：“我不难过，但我也不希望这种事不要经常发生。” “不会有下次了。”父亲作出保证。 现在，许柔看着对面这个刚认识了两天的男人，许柔还是浮想联翩。 自从父亲离家后，当许柔看到同龄的人和他们的父亲在一起时，许柔经常会羡慕不已，渴望着自己也能被爸爸牵着小手，无忧无虑地闲逛。许柔总有一个白日梦，就是当爸爸回来时，虽然他年纪大了，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无家可归的醉汉，许柔一直幻想着他平时在外边总是背着一个装满重要文件的公文包，早上则是气宇轩昂地走到他的车前。许柔没有想到他仍然在酗酒，他会像以前一样被酒折磨，还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许柔无法想象母亲和这个男人能够进行言语交流，更不用说还能跟他结婚生子，一起生活了十年。 “你和我妈妈是怎么认识的？”许柔说，突然说出许柔的想法。 “在高中时，”他回答。 这时，吴愁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离开房间去听一个电话，或者是打电话给某个人，神色有点慌张，十分诡异。 许柔还坐在父亲对面的桌子旁。“你们结婚前恋爱了多久？”许柔问。 “只有大约两年。我们很早就结婚了。” 对自己的父亲问及他跟母亲的情感经历，连许柔自己也感到不舒服。“为什么？” “你和你妈从来没有谈过这件事？”许树强问。 “我们从来没有谈论过你，并且，如果我想跟她提起这个话题，她就会闭嘴。”许柔告诉他，看着他的神情从饶有兴趣变成了难为情。 “哦，是这样的啊。” “对不起，”许柔说，自己道歉都感到莫名其妙。 “我不怪她。”许树强闭上眼睛，一会儿后，再次睁开眼睛。吴愁漫步回到厨房，在许柔旁边坐下。 “我们很年轻就结婚了，因为她怀了你，你的外祖父母讨厌我，逼着她离开我，所以，我们就搭上了远离故乡的长途汽车。” 他微笑着，陶醉在甜蜜的回忆中。 “你们背着我的外公外婆结的婚？”许柔笑着问。 许柔的外公外婆，愿他们安息。许柔记得，小时候在餐桌上吃饭时说笑而被他们嘘嘘，在进门后被他们劝着脱掉鞋子。在生日那天，他们会送一张银行卡给许柔，里面有一小笔定期十年的储蓄，当时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这不是一个理想的礼物，而现在，许柔真的打心眼里敬佩自己的外公外婆。 许柔的母亲基本上是许柔外祖母的克隆人，都是大美人，只是相比于外婆，母亲稍微不那么沉着。妈妈应该是一直努力让自己和外婆一样完美，不过，她尝试了。许柔的母亲一直想努力变得像她记忆中自己的母亲一样完美。 “在某种程度上，是的，背着他偷偷结婚，并且惹恼了他们。但你的母亲一直想结婚，她几乎是拉着我去民政局的。” 许树强笑了笑，吴愁看着许柔，然后也笑了。 许柔对吴愁嗤之以鼻，知道他在脑海里编织着一些关于许柔要强迫他结婚的荒唐幻想。 许柔回头看爸爸。“你当时不想结婚吗？” “好像也不是这样，只是当时我也才二十一岁，我害怕这么年轻就生一个孩子。” “结果是，你在意外中实现了这个伟大梦想。”吴愁不无揶揄地说。 许柔狠狠瞪了他一眼，但许柔父亲只对他翻了个白眼。吴愁显然也为自己刻薄的讥诮感到不好意思了，他起身走出厨房。许柔趁着机拿起他的手机，迅速翻看了一下，没有刚才的电话或者微信记录，许柔把手机放回原处，听着父亲继承啰嗦地诉说着他的浪漫史。 “唉，这不是我所能承受得住的，虽然有很多年轻的父母可以很乐意地接受它，但我就是没有这种心理准备。” 许柔自己也不想过早地承担起为人父为人母的沉重责任。 许树强微笑着，显然很乐意回答女儿提出的任何问题。“还有问题吗，柔柔？” “没有了……我认为我该问的都问了。”许柔说。许柔在他身边并不感到舒服，两相比较，尽管近来跟妈妈有些不和谐，但许柔宁愿此时坐在对面的，是妈妈，这会让许柔感觉更舒服。 “好了，我吃得差不多了，我去再洗个澡。” “去，”许柔说。 许树强后脚离开厨房，吴愁的前脚也跨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椰汁。 “喝吗？”吴愁问，许柔缄默不语。 “怎么了？”吴愁问，一边手轻抚着许柔的腰。 “没什么。”许柔冷冷地回答。 “我很了解你，告诉我为什么晴转阴了。”吴愁轻声地问，把双手放在许柔的腰上，面对着许柔。 许柔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睛。“你……” “什么事？说话。” “你刚才表现得很奇怪，你删除了你的微信和电话。” 吴愁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捏了捏鼻梁。 “你为什么要看我的手机？” “因为你表现得很可疑，而且——” “所以，你就查看了我的手机？”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那样做吗？” 吴愁心里的愤怒在脸上表露无疑，这也激发了许柔全身的血液燃烧起来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查看你的东西 ，但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如果你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你为什么要在乎呢？我可不介意你看我的手机。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许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它放在吴愁面前。但许柔立马就开始担心，也许许柔没有把跟钟响的微信记录删除。许柔惊慌失措，好在吴愁挥挥手，就像许柔这个赌气行为只是一只烦人的小蚊子。 第142章 收拾办公室的东西 “你这样只是在为自己的疯狂行为作狡辩。” 对于许柔关于偷偷翻看吴愁手机的说词，吴愁这样评论，言词犀利。 听到吴愁的这句话让许柔很兴奋，许柔心里立即下了个定论：吴愁心里有鬼！ 许柔把他的手从她的腰上推开，然后气冲冲走出厨房。吴志说他很了解许柔，可以感觉到许柔什么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嗯，许柔也很了解他，可以感觉到他什么时候心里有鬼。无论是在谎言问题上还是在赌注这件事上，每次都会发生同样的事情：首先吴愁表现得很多疑，然后当许柔向他提起这件事时，他就会生气，在言语上进行防御，最后他往往会对许柔于一两句攻击性的严厉的话。 “不要离开我，”吴愁从许柔身后咆哮着。 “不要跟着我，”许柔说，然后消失在卧室里。 但一秒钟后，他出现在门口。“我不喜欢你翻看我手机上的东西。” “我其实不喜欢被迫做了这种事。” 他关上门，背靠着门。“你不必这样做。我删除了那些东西，因为……这是个意外删除的。对你来说，那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哦，所以，我是为了无足挂齿的小事疯狂了''？” 吴愁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停止说那么多废话了，因为那样我就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那就别再看我的手机了。因为那样我就不知道我是否应该信任你了。” “那好。”许柔在办公桌前坐下。 “好。”吴愁重复了一遍，在床上坐了下来。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秘密，我们应该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许柔提醒他。 “唉呀，我都说了，我没有任何秘密，你疯了。” “别再骂我疯了，我们谁都不应该这样骂对方。”许柔的话掷地有声，但吴愁似乎并不害怕。 “对不起，好吗？你没疯。”他说，然后笑了。“你只要翻看我的手机。” 作为回报，许柔强迫自己微笑，并暗暗说服自己，他的话关不全错，许柔自己有点偏执狂。那好，就先不那么偏执，先不去管他删了什么，最坏的情况是，他对许柔隐瞒了一些事情。许柔相信最终会发现，所以现在痴迷于它没有任何意义。过去该知道的东西，许柔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 许柔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逻辑，直到自己被自己说服，接受了这样的逻辑。 父亲从另一个房间喊了些什么，吴愁说：“应该是刚才我点的披萨到了。你不会整晚都对我生气的？” 吴愁说完就离开了房间，许柔没有回答的机会。 许柔转过身来坐在座位上，看看许柔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的位置。出于好奇，许柔检查了它，果然，许柔又有另一个来自钟响的微信息。这次许柔懒得读它。 第二天是许柔在旧办公室的最后一天，许柔开车比平时慢。许柔想再次看看路上的每条街道，每一座建筑。这次带薪实习是梦想成真。虽说将去杭州工作了，但这个地区是梦想开始的地方，也是许柔职业生涯开始的地方，现在要离开了，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点不舍。 许柔走出电梯时，仲丽丽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在她的桌子旁边堆放着好多个棕色的盒子。 “早上好！”她叽叽喳喳地说。 “早上好。”许柔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她那样欢快。 “各方面做好准备了没有？我们在这里的日子就剩几天了。”她问道。许柔正往一个泡沫塑料杯里装满咖啡。 “准备好了，实际上我是最后一天来这里了，明天我将要去旅行，回来后，我们一迁往杭州了。”许柔提醒她。 “哦，是啊，我差点忘了。哇！您的最后一天！我应该给你买一张卡片什么的。”她笑着说：“但是，我可以下周在你的新办公室把它交给你。” “你准备好了吗？你什么时候离开？” “我们在杭州的新房子已经收拾好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入住那里了。” 许柔敢肯定，仲丽丽和朱世泽的新家一定很漂亮，很大，很现代。仲丽丽的订婚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每次看到它，许柔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有点羡慕，但不嫉妒，也不恨。 “我还在等着那个女人给我回电话，商量租房子的事。”许柔告诉她，她转过身来看着许柔。 “你还没有租好房子吗？” “我租了，我已经把合同文书发给了她。我们只需要仔细谈谈租约的细节就行了。” “你只有六天的时间，”仲丽丽说，看起来她为许柔着急了。 “我知道，我已经基本上安排好了，”许柔向她保证。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许柔会计划好这次搬迁的每一个细节，但最近许柔压力太大，无法专注于任何事情，即使是搬到杭州这件大事。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就吱一声。”她把注意力转向桌子上的电话铃声，最后跟许柔说了这一句。 当许柔回到办公室时，地板上有几个空纸盒。许柔的个人物品不多，所以打包应该不会花很长时间。 二十分钟后，当许柔用胶带把最后一个盒子封装好，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许柔大声说。 有那么一瞬间，许柔猜想，可能是吴愁，但当许柔转过身来时，发现李壮正穿着浅色牛仔裤和一件纯白色t恤站在门口。他这样随意的穿着，让许柔感觉特清新，许柔已经习惯了他西装革履的人模狗样。 “你准备好大动作了？”当许柔试图举起一个许柔装得太满的盒子时，他问道。 “差不多。你呢？”他走过来，帮许柔拿起盒子，把它放在桌子上。 “谢谢。”许柔微笑着用手擦拭绿色连衣裙的两侧。 “我今天一到这里就要收拾了。” “你动作好快！我知道上次从杭州回来后，你已经为搬到杭州做好心理准备了。” 许柔能感觉到上阵尴尬蔓延到许柔的脸颊上，许柔也看到了他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绯红。 上次他们在那里，李壮带许柔去吃了一顿美味的晚餐，结果许柔拒绝了他的吻，后来李壮又被吴愁威胁和推搡。许柔后悔提到了上次去杭州的事。 他茫然地看着许柔。“我知道你一直想住在杭州。” “是的，我等不及了。” 李壮环顾许柔的办公室。“我知道也许我不该多问，但吴愁和你一起搬到杭州了吗？” “嗯……我还不确定。他说他不想，但我希望他会改变主意”许柔的语速有点快，太快了，李壮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他把手塞进牛仔裤口袋里，最后打断了许柔。 “他为什么不想和你一起去？” “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去，真的，但我希望他能去。”许柔叹了口气，坐在许柔的真皮椅子上。 李壮与许柔目光相遇。“如果他不这样做，他就疯了。” “无论他去还是不去，他都疯了。”许柔笑了，试图减少房间里日益紧张的气氛。 李壮也笑了，摇了摇头。“好，我最好走了。我们杭州见。” 第143章 伤感的道别 （1） 李壮微笑着离开了许柔的办公室，出于某种原因，许柔感到有点内疚。许柔伸手拿起手机，给吴愁发微信，顺便让他知道李壮刚来过许柔的办公室。这一次，吴愁的嫉妒激起了许柔的灵感：也许他会因为吃李壮的醋，决定跟着许柔到杭州去。这似乎不太可能，但许柔忍不住坚持最后一线希望，希望他会改变主意。 时间不多了，对他来说，六天的时间不是很长。他必须提出转学申请，考虑到吴志坚的权力，这应该不是问题。 六天对许柔来说似乎也不够长，尽管许柔已经准备好。 许柔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分散了许柔对杭州的胡思乱想。“你有一个访客，”仲丽丽在电话里压低声音说。想到就要见到吴愁，许柔的心就跳得加快了。 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当我们分开时，许柔总是想念他。 “告诉吴愁进来。我很奇怪，他竟然等着你给我打电话。”许柔说。 仲丽丽点击她的舌头。“嗯，不是吴愁。” 是吴愁把许柔父亲带到了这里？“是留着胡子的老人吗？” “不……年轻人 ……就像吴愁一样。”仲丽丽还是压低声音说话。 “他脸上有瘀伤吗？”许柔问，尽管许柔已经知道答案。 “有，我应该让他离开吗？” 许柔不想让仲丽丽把钟响赶走，他没有做错任何事，除了不听吴愁的要求远离许柔。 “不，没关系。他是我的朋友。你可以让他进来。” 钟响来这里？许柔敢肯定这与许柔没有回复他的微信有关，但许柔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急于要见到许柔，竟然开车四十分钟来见许柔。 许柔挂断了电话，心里纠结着是否要给吴愁发微信，告诉他钟响的到来。 许柔把手机扔进书桌抽屉里，然后关上。许柔几乎最不需要的就是吴愁来这里，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他一旦来了，肯定会在许柔工作的最后一天上演一场好戏。 他要是再闹出大事来，他这辈子肯定是要彻底毁了。 许柔拉开办公室的门口，钟响像死亡天使一样站在大厅里。 他穿着黑色和黑色卫衣，深色牛仔裤和运动鞋。他脸上的肿胀已经消减了很多，但他的眼睛和鼻子边缘周围的瘀伤已经从深紫色变为黄中带绿的颜色。 “我很抱歉像这样来到这里，”他说。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许柔问了一下，然后走回许柔的办公桌。 他尴尬地站在门口一会儿，然后走进房间。“没有。嗯，是的，从昨天开始，我一直试图和你说话，但你没有回复我的微信。” “因为吴愁和我都有太多的事情让人烦得不想看手机了，我也不想挑起更多的事情，他不希望我再和你说话了。” “你能不能跟谁说话，是由他来决定的？” 钟响坐在许柔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许柔在桌子后面坐下。我们的坐姿为我们的谈话提供了一种正式的、更严肃的语气。这并不难受，只是太正式了。 在回答之前，许柔看了看窗外。 “不，不是那样的。我知道他是一个专横跋扈的人，并且往往头脑一发热，处理事情的方式就往往是错误的，所以，他不想让我再和你成为朋友，我就暂且听他的话。”许柔说，钟响的眼睛睁大了。 “原来如此。”钟响说。 ”没什么，我只是说”空气变得浓稠得如同凝固了。 “你对我有过感觉吗？”钟响问，眼睛伴随着每一个音节闪烁着亮光。 “不……嗯……有。怎么说好呢？”许柔语无伦次了，许柔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怎么就不假思索地说话呢。 “如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但你不应该说违心的话。” “我确实对你有感觉。老实说，现在可能还是有一些。这一切都让许柔感到困惑。你说的话都是正确的，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如果我真让这种感觉发展下去，那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以前告诉过你，我在乎你，但我们都知道，这是行不通的路。” “为什么呢？”钟响追问。 “我永远无法和你在一起，或者说，我永远都无法跟其他任何人在一起，除了吴愁。我心里装下了吴愁，就装不下别的人了。” “你这么说，只是因为他把你困住了。” 听着钟响的这句评论，许柔心里就大为不快了。钟响当然有权对吴愁有恶意，但许柔不喜欢他暗示，许柔在这份恋情里，许柔没有自己的主见和自由。 “他没有困住我，我那样说只是因为我爱他。我不想误导你，更不会让我们发展为进一步的关系。我知道你不明白为什么我和他一起度过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我非常爱他，比什么都重要，他没有让我陷入困境。我想和他在一起。” 许柔噼哩啪啦地说了一通，说的都是不假思索的真心话。许柔想，无论吴愁是否和许柔一起去到杭州，他们的爱都可以继续延续。他们平时可以通过手机联系，周末见面，许柔希望他不想离开许柔。 许柔知道，过去的经历已经证明，他们远离彼此就是远离了快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总是以某种方式走到一起。很难记得是什么时候，许柔的日日夜夜不是对吴愁魂牵梦萦。许柔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想象没有他的生活，但最后还是发现，她的生活里几乎无法没有了他。 “我不认为他给你机会真正思考，你想要什么或什么对你有好处。”钟响坚定地说，尽管他的声音确实激动得微微颤抖。“他只关心他自己。” “这就是你错的地方。我知道你们俩之间有一些问题，但是……” “不，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的问题，”钟响很快说：“如果你了解了……” “他爱我，我也爱他，”许柔打断钟响：“我很抱歉你被带入了我的事情中间来。我很抱歉，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他皱着眉头。”你一直对我说这句话，但伤害一直在发生。” 许柔最讨厌这样针尖对麦芒式的对话，尤其是当它会伤害到许柔所关心的人时，但有些话必须说出来。许柔看着钟响，希望他能读懂许柔眼中的真诚。“这不是我的本意和初衷，对不起。” “你不必一直道歉。我决定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对我们的谈话结果有了心理准备。” “那你为什么还来这里找我？”许柔轻声问道。 “跟你说真心话。”他环顾房间，然后回头看许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真的。”他叹了口气。 “那也不要紧。”许柔说。 钟响指着地板上的箱子。“你就要离开这里了？” “是的，我快要离开了。” 说到这里，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钟响盯着窗外的灰色天空，许柔盯着他身后的地毯。 第144章 伤感的道别 （2） 最后，他站起来说话了，声音无比伤感，低得许柔几乎听不清：“那我最好走了。再次抱歉来打扰了。祝你在杭州一切顺利，许柔。” “我为发生过的一切感到抱歉。”许柔情真意切地对钟响说。 “其实，有好多事情，你还不了解，”钟响说，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 许柔为钟响感到心痛，他一直对许柔如此体贴，但许柔没能给他什么，只是拒绝他。 “你有没有下定决心，你是否会提出指控？”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合适时机，但许柔想如果再不问就很难再见到他了。 “我不会的，这件事我已经翻篇了。再纠着它是没有意义的。我曾经告诉过你，如果你告诉我，你不想再见到我，我就会放弃报案或提起诉讼，不是吗？” 突然间，许柔觉得，要不是许柔还在看着自己，许柔可能会开始哭泣起来。 “是的，你说过。”许柔平静地回答。“我真的为发生的一切感到抱歉。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我也是，但你不被允许有朋友。”他叹了口气，手指划过下唇，捏了捏。 许柔的办公室固定电话响了，打破了钟响和许柔之间的沉默。许柔双手十指相扣，这样钟响在离开时就无法跟她握手了。 “嗨！”是吴愁一如既往的深沉、磁性十足的声音。 “嗨！”许柔说，许柔的声音微微颤抖。 “还好？” “是的，很好。” “你听起来不太好，”他说。为什么他这么了解许柔？ “我很好，”许柔再次向他保证。“只是分心了。” “现在，我想问你，你想让我怎么来解决你爸的问题。我给你发了微信，但你没有回答我。现在有些烦心事要做，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继续把他留在这里，可不留他住在这里，又要送他到哪里去。” “他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站在窗边，没有往我这边看。你走后，你不能带他一起走吗？” 许柔的心在狂跳。 “不，把他留在那里。”许柔说，想快点结束这次谈话。许柔想买要告诉吴愁关于钟响来访的带，但许柔无法想象如果吴愁知道他现在就在办公室里，他一定会暴跳如雷。 “好，你回到这里后，就由你来对付他了。” “好，我回家后再说。” 电话铃声开始在许柔的办公室里播放，许柔环顾了一下，才意识到是钟响的手机响了。 他把手伸进口袋，让它静音，但还没断开和许柔通话的吴愁注意到了。 “那是谁的电话？”吴愁问道。 许柔的心尖尖微微颤抖了一下，略略一想该如何应付这种情况。即使是钟响在这里，但许柔认为不应该那么害怕或紧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许柔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来了，但他也就要走了。 当李壮来到许柔的办公室时，他已经很生气了，即使李壮是同事，有权随时跟许柔接近。 “是李壮在那里吗？” “不，不是李壮，是钟响在这里，”许柔说，屏住呼吸。 电话那端死一般沉寂。许柔看一眼屏幕，以确保呼叫仍处于连接状态。 “吴愁，还在？” “嗯，还在。”他说，并大声地呼出了一口气。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到。那等你回到家后，我们再讨论。现在让他离开马上走，拜托。”他平静地请求，虽然不是卧室里那种觍着脸魅惑人的轻言软语，但竟然也不是要杀人放火的威胁口气。 放下手机，许柔有点困惑，钟响转向许柔说：“对不起，我知道他会恐吓你了。” “没有，他没有讲什么不好听的话，他也不会因此骂我的。” 许柔回答说，知道这话不是真的，但无论如何，这样的回答让许柔自己和钟响听起来都舒服。 吴愁对钟响来许柔办公室的反应让许柔措手不及。许柔从没想到他会这么冷静。许柔以为他会说他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当然，许柔不希望他赶过来。 钟响向门口走去。“好的，我应该走了。” “过来。在我离开之前，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转过身，慌张的神色在他的眼睛里闪过，但还没等许柔看清它，那种情绪已经倏然消失了。 “我不会说，遇见你后，我的生活还毫无涟漪，但我不会从此望爱却步。我可能还会再次经历所有这些事情—— 与吴愁的争吵，我失去的友谊，所有这一切，我都可能会再为你经历一次。”他说：“我把我的成败都归咎于我的运气，所以说，很可惜，我没能遇到一个还没有爱过别人的女孩。” 他的话总是能打动许柔，永远。他一直都很真诚，许柔很佩服他。 “再见了，许柔。”他说。 钟响的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友好告别，但许柔不能跟他说太多了，如果许柔说错了话，许柔只会再次误导他。 “再见，钟响。”许柔微微笑着。钟响朝许柔走了一步。 有那么一刻，许柔惊慌失措，以为他会吻许柔，但他没有。他用双臂拥抱着许柔，用力但短暂的拥抱，然后在许柔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紧接着走开，抓住门把手，好像是把门把手当成了一根手杖。 “祝你一切顺利！”他说，打开门。 “谢谢！”许柔微笑。许柔现在感到非常坚定，就像许柔终于给了他需要的结束。 他皱起眉头，转身离开房间，关上身后的门。 第145章 理解包容 一旦门关上，钟响就走了，永远消失了，许柔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椅子上。 许柔的心绪杂乱无章，像一团乱麻，缠绕许柔身上，让许柔浑身难受。 许柔的心里感到宽慰的是，终于结束了与钟响之间的烦恼，可多少都有点失落感，钟响是吴愁的朋友中唯一一个经常陪伴在许柔身边的人，现在，经过这么一次见面，一个常常闯入生活里的人就这样可能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沿着许柔的脸颊流下来，灼烧着许柔的脸。许柔告诉自己，许柔应该感到高兴的是，许柔终于可以合上钟响这本书了，把它藏起来，只留下灰尘，再也不被打开。 不是许柔想和他在一起，不是许柔爱他，也不是许柔将要选择他来代替吴愁。只是许柔确实一直和他比较谈得来，许柔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像一条春天的小溪，清澈、明亮地向前奔流。许柔希望这段情缘能严格按照柏拉图老人的指示沿着一条纯洁的道路前进，如果真是这样，也许许柔就不必把他完全从许柔的生活中剔除出去了。 许柔的办公室电话响了，许柔清了清嗓子才接听。 “你好！” 许柔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很可怜。 吴愁的声音却强势而清晰：“他走了吗？” “走了。” “你还好？” “终于结束了。”许柔说。 “什么？”他追问道。 “我说，我很高兴，我和他终于有了个了结，我明确告诉他，我心中只有你，不想再跟他有什么来往。”许柔又擦了擦眼睛。 他叹了口气，只是简单地说：“我也是。” 眼泪不再落下，但许柔的声音还是很难听。“谢谢你。” 许柔停顿了一下，说：“感谢你对这件事的理解、包容。” 这样的结局，比许柔预期的要好得多。 大约三点钟，仲丽丽来到许柔的办公室。在她身后是一个漂亮女孩，许柔以前在办公室从未见过她。 “许柔，这是傅艳，我的替代者。”仲丽丽说，介绍这个安静但沉鱼落雁的女孩。 许柔站起来，试图用友好的微笑向傅艳保证。“嗨，傅艳。我是许柔。你会爱上这里的。” “我已经喜欢它了，”她兴奋地说：“我进了大楼后，就到处瞎逛，顺便到你的办公室去看了一下。” “那你就要教会她你的工作内容后，你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许柔开玩笑说。 “与老板订婚就是有好处。”仲丽丽开玩笑说。 在她旁边，傅艳笑了，然后仲丽丽领着她走过另一条走廊。 许柔在这里的最后一天终于结束了，许柔发现自己希望今天的时间走得很慢。 许柔最后一次环顾许柔的第一个办公室。首先是聚焦在办公桌上，许柔的心颤动了一下，因为吴愁和许柔在桌子上的那些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太荒唐了：，在办公室里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而任何人都可以随时闯进来。 现在，许柔随处都可能看到与吴愁相关的东西，这使许柔总是分散了注意力，好像世界上别的事物都被挡在了心门之外，这似乎是常生活中的一种模式了。 在回家的路上，许柔顺路去超市买了一些菜，刚好够他们今晚吃的菜，因为明天早上要离开了。许柔很兴奋，但对这次旅行也感到紧张，担心在两三天的旅程中，吴愁没能保持好脾气，又跟家人闹出什么别扭来。 但真要实现这样的心愿，似乎不太可能，许柔退而求之，许下较低层次的希望是：这次出门，我们五个人就像是一起坐上了一艘船，但愿这艘船足够大，让我们五个人有一点喘息的空间。 回到520，一推开门，一个悲惨世界展现在眼前。客厅里地板上丢落着两个空矿泉水瓶，食品包装纸散落在茶几上。许柔父亲和吴愁坐在沙发的两端。 “今天上班顺便，柔柔？”许柔父亲问，伸长脖子看着许柔。 “这是我在那里的最后一天，没什么事情可做。”许柔告诉他，尽管他已经知道了。许柔开始清理桌子和地板上的垃圾。 “这样也好。”许柔父亲说。 许柔看着吴愁，他没有看着许柔。他的目光定格在电视屏幕上。 “我要做晚饭，然后洗个澡。”许柔告诉他们，父亲跟着许柔进了厨房。 在许柔在柜台边忙碌时，父亲饶有兴趣地看着许柔。最后，他说：“我的一个朋友说，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稍后再来这里接我。我知道你明天要离开几天。” “没关系。如果这对你更好，我们可以在明天早上开车送你。”许柔告诉他。 “不，不用了。等你旅行回来了，你就告诉我一下。” “我将如何与你取得联系？” 他揉了揉颈背。“你开车到民生路桃园公园东门，就是你上次去接我和吴愁的地方，我通常都在那里。” “好的，我会的。” “我现在就去给他回电话，让他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他从厨房里消失了。 许柔听到吴愁取笑许柔父亲，说他必须记住电话号码，因为他没有手机。接着，许柔父亲开始演讲起来，主题为“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没有人有手机”。许柔也想笑了。 一番神操作后，许柔摆好桌子准备晚餐，招呼外边的两个男人进来。吴愁首先进入，几乎没有与许柔进行眼神交流。接着父亲也进来了。 当他坐着时，父亲说：“黄仁很快就会来接我，我这几天给你们添太多的麻烦了。” 许树强的目光在吴愁和许柔之间来回看。 吴愁对许柔父亲翻白眼，许柔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有一些内部笑话。 接下来，是三个人在默默地吃着饭，许柔向吴愁那边看去，期待他说一两句话，但他什么也没说，埋头吃着自己的饭。他的沉默让许柔难受。许柔希望他能说点什么，说什么都行，真的。 有时，吴愁的沉默远比他的大喊大叫更糟糕。 第146章 肮脏的访客 吃完晚饭后不久，终于有人来敲门。 “谢谢你来接我，兄弟。”许树强对他的朋友说，他的朋友仍然在门口，但把头探进门来张望。 这个叫黄仁的来者身材高大，黑色的长发向后梳成恶心、油腻的马尾辫，脸颊凹陷着，身上的衣服好像有些时日没有洗了，双手是粗糙而且黑。 ”这是你女儿的房子吗？”来人用沙哑的声音问，这种历经沧桑的嗓音与他的外表很匹配。 “不错？我为她感到骄傲。”许树强笑了笑，那家伙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表示同意。 “那位帅哥是谁？”男人问。 许树强笑了。“他？那是吴愁，柔柔的男朋友。” “很酷，我是黄仁，”他说，听口气，好像他是一个应该被人知道的本地名流一样。 “哦，黄先生。”吴愁说，看着他的眼睛在客厅里贼溜溜地扫视着客厅的各个角落。吴愁松了一口气，许柔正在浴室里洗澡，不必看到这个怪物。 当吴愁听到浴室门打开时，吴愁诅咒自己。吴愁他妈的说得太快了。黄仁掀起他的长袖衬衫挠他的胳膊，让吴愁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许柔，因为吴愁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拖洗地板。 许柔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 “你现在应该走了，”我用最有威胁的语气对面前的这两个乱七八糟的人说。 “我想见见她，”黄仁说，眼睛里闪烁着阴鸷的光芒。吴愁恨不得一巴掌甩到这家伙的脸上，然后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从窗口把他丢下楼去。 “不用，你们走。”吴愁说。 “好……我们要走了，再见，吴愁。”许树强说，并开始带领他的朋友出去。 吴愁走进客厅。 “一直阴沉着脸，你到底是怎么了？”许柔问，许柔从吴愁的脸上看到了他的不悦。 “钟响去到你的办公室，你喝醉了的爸爸刚刚把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家伙带进了我们家这里来了，这些烦心事让我能笑得出来吗？”吴愁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你确定你爸爸只喝酒吗？” 许柔t恤领口很宽松，从肩膀滑下来，裸露着她的肩膀。她把领口推回去，坐在沙发上。 “你的意思是，还会有比酗酒更严重的问题？” 虽然许树强他看起来并不像刚来接他的那个混蛋那么糟糕，但这个人的出现，让吴愁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即便如此，吴愁只是说：“还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个推断，但凭第六感官，我有那种感觉。” “但愿不是。 ”她悄悄地回答。 吴愁非常了解她，可以肯定，许柔无论如何都还不会把她的父亲和“瘾君子”这个概念联系起来。 “你生我的气吗？”她的声音柔和，太胆怯了。 许柔随时都在等着吴愁爆炸。 出于某种原因，吴愁故意避免与她交谈，只是简单地回答：“没有。” “真的吗？”许柔用那双又大又美丽的眼睛看着吴愁，恳求吴愁说点什么。 “其实，我真的很生气，但我不想和你争吵。我在努力改变自己，你知道吗？我不应该在每一件小事上和你争吵不休。”吴愁叹了口气，揉了揉脖子后面，继续说：“尽管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你不要和钟响见面，但你仍然这样做，我不想为此喋喋不休。” 吴愁冷冷地看着许柔，看着她的眼睛补充道：“请你置换一下角色，如果我这样对你，你会有什么感觉？” 许柔皱起了眉头。“我会觉得很难过。我知道我和他见面是错了。” 许柔老老实实承认，没有辩解。 吴愁没想到会是许柔是这样回答。吴愁期待她对吴愁大喊大叫，并像往常一样坚持那个屎头钟响。 “是，确实不应该。”吴愁说，然后叹息道：“但如果你说你告诉他已经结束了，那么这件事也就翻过去了。我已经尽我所能让他远离你，但他没有停止。所以你必须亲自叫他远离，他才会停止纠缠。” “不会有什么事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许柔抬头看着吴愁。 “我们星期六不去参加那个饯行晚餐。”吴愁说，许柔的脸沉了下来。 “为什么？” “因为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好事，以你和她们的亲密度来看，他们没有必要为你隆重地操办这事。” “可我答应她们了呢。”她把饱满的嘴唇压成一条线。 “反正我们不要去的。”吴愁又告诉她。 许柔挺了挺腰，直起腰。“如果我想去，那我就自己去。” “真固执！”吴愁嘟囔了一下，嘴上却说：“我们能不能稍后再讨论，你爸爸走了，我现在就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她俏皮地笑了，跨坐到吴愁的大腿上。“你的第一句话我听不清，但我知道一定是在骂我了。你敢不敢把那句话说得清晰一些？” 吴愁微笑着，说：“我不说了，我只想做些有意义的事。” ……………… 许柔又摇了摇吴愁的胳膊，大概是这次。 “吴愁！你必须起来了，现在。我们会迟到的。” 许柔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好了，他们的行李已经放在车里，许柔已经给了他尽可能多的时间睡觉。昨晚许柔已经把所有换东西包装好。 “好，我不想起床……”吴愁哼哼唧唧的。 许柔呜呜咽咽地拽着他的胳膊。许柔希望他能像许柔一样能早起早睡。 他用枕头盖住脸，许柔抓住它，把它扔到地板上。“不，走开。” 许柔决定采取不同的方法，把手伸向他两只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嘴唇。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早上好，”他带着甜美的笑容说。 许柔移开手，站起来。“快点起床咯。” “我有时间刷牙吗？”他的声音像是从睡梦中发出沙哑的声音。 “快点，我们没有时间磨叽了。”许柔命令他。 几分钟后，吴愁和许柔一起走到客厅里，他们终于要出发了。 到达吴愁爸爸的住处时，吴志坚，容慧婕和兰渺正在车旁边等差点他们。 “对不起，我们迟到了几分钟，”许柔道歉。 “我们认为我们都会一起坐一部车，因为这是一段很长的车程，”容慧婕笑着说。 “不，我们要自己开车。”吴愁在许柔旁边低声说。 “我们一起坐那部车就行。”她指着那辆黑色的suv，这辆黑色suv很大。“吴愁爸爸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买了这个，我们从来不用它。” “不要。”吴愁说得更大声一点。 “这样也好，我们可以轮流开车，不很累。”许柔平静地对他说。 吴愁把两人的行李放进容慧婕的suv后座，却一直皱着眉头。 第147章 愉快的旅途 “这辆是广东的车牌！”容慧婕大声喊出来，双手合十，随后指向一辆路过的卡车。 “天呐！”他喘着粗气，头靠在座位上。 许柔直接嘲笑吴愁那太过于夸张的惊恐表情。 “这不是很正常吗？她玩得很开心啊。”许柔直接反驳他。 “这是苏州的车牌！”兰渺高声叫道。 “只要门一开，我就立马跳出去，”吴愁补充说。 “你也太激动了。”许柔挑衅地看着他：“容阿姨喜欢猜车牌，这总比在酒里那愚蠢游戏好。” 在吴愁还没说出什么聪明话之前，容慧婕就惊喜地喊道：“你们两个将会在海湾那里看到一艘船和一间小木屋，你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小木屋？”许柔直接问。 “对啊，我们在海边有一艘渔船，还有一间小屋。我觉得你们肯定会喜欢的，许柔。”她说道。 许柔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睡在船上了。 “希望太阳能一直待着，这种天气在二月可不多见。夏天来海边更好，我们到热天时再来？”吴志坚看着后视镜问道。 “是啊。”兰渺和许柔同时回答。 吴愁翻了个白眼，接下来的路程，他估计会一直扮演那个孩子气的角色。 “许柔，你准备好杭州那边的事了吗？”吴志坚问：“我昨天和朱世泽聊过，他特别期待你跟他们过去。” 许柔能感受到吴愁想要制止许柔的目光，但她不会因此退缩。“我打算回来后再收拾行李，不过我已经在新校区报了名，选了课。”她直接告诉他。 “那个校园跟我们这里没法比。”吴志坚开玩笑说，容慧婕笑了，“不，那个校园其实挺不错的。如果你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许柔笑了笑，有容阿姨在身边真好。“谢谢你，我会的。” “说到这个，”他接着说：“下周杭州校区要来位新教授，接替我们的一位老师。” “哦，接替哪位啊？”兰渺挑起眉，看着许柔问。 “林谅诚。”吴志坚再次看向后视镜，问兰渺：“现在他是你的教授，对？” “对，就是他。”兰渺回答。 “我不记得他要去哪了，不过我想他应该要去别的大学。”吴志坚说。 “这挺好，”兰渺喘着气说，许柔接住了他的话，对他笑了笑。许柔很喜欢林谅诚教授的风格和他严谨的学术态度。不过，每一片优秀的云彩总想找属于自己更高的天空来存在。林教授终于要远走高飞了。 容慧婕的声音很柔和，打破了许柔的思绪。“你们俩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还没呢，我打算租套公寓，反正我有这个想法。不过那个房东还没有回复。那个地方很合适，正合我预算，离办公室也近。”许柔直接告诉她。 吴愁往许柔旁边挪了挪，许柔本来想说点什么，就是她不会和吴愁一起去杭州的事。但她想趁这次旅行说服吴愁，所以许柔就先没吱声。 “你知道吗，许柔，我在杭州有几个朋友。要是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找个住的地方，周一之前。”吴志坚说。 “不用了，”吴愁马上回绝。 “其实，如果真的还没租到房子，我可能接受吴叔叔的提议。”许柔说，迎上了吴志坚的目光：“不然我就得花一大笔钱住酒店，直到我找到房子。” 吴愁挥了挥手，让他爸不要说什么。“没事，我相信江荇会很快打电话来的。” 这有点奇怪，许柔看着他，心里琢磨。“你怎么知道她名字？”许柔问。 他眨了几下眼。“你都提到过一百遍了。” “哦，”许柔说，吴愁把手伸到许柔大腿上，轻轻地捏了捏。 “好，如果你们希望我帮忙联系，告诉我就行。”吴志坚又说了一遍。 又过了四十多分钟，容慧婕回头看着他们，一脸兴奋。 “行了行了，你们都闭嘴，让我们都先睡一会儿。”他闭着眼睛说。 但没人理他，继续聊。没过几分钟，吴愁的呼吸就重了，开始轻轻地在许柔肩膀上打鼾。他咕哝了几句，然后滑下来，头枕在许柔腿上，另一只胳膊搂住了许柔的腰。兰渺看到吴愁睡了，也在中间的座位上，和吴愁一样睡着了。过了几分钟，就连容慧婕也撑不住了，最后也睡着了。 许柔静静地凝视着窗外，虽然是初冬时节，但江南的绿意并未完全褪去，反而在这灿烂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美丽动人。她的视线随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路树和田野而流转，仿佛在欣赏一幅流动的画卷。这份宁静与愉悦深深地浸透了她的身心，让她感到无比的舒畅与自在。 “快到了，再走几公里就到了。”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后，吴志坚对车上所有人说，但其实也没看谁。 许柔点头表示感谢，手指穿过吴愁柔软的头发。他的眼皮在许柔的抚摸下轻轻颤动，但没醒。许柔的手指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摸，看他睡得那么香，胳膊还紧紧地搂着许柔，心里暖暖的。 很快，他们拐进一条小街，两边都是高大的香樟树。许柔默默地看着窗外，当车子转到另一条街，拐过一个弯，突然看到海岸就在眼前。真美呀！ 闪闪发光的蓝色海水和海岸线相接，对比特别鲜明。不过，草是棕色的，冬天太冷了，草都枯了。许柔想象不出这个地方夏天会有多美。 “到了。”吴志坚说，把车开进一条长长的车道。 许柔往车前一看，看到一个大屋子，并且是典型的小别墅，离岸边不远。很显然，容阿姨他们说的“小木屋”和许柔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许柔看到的那个屋有两层楼高，一楼还有个带白色装饰的门廊。 “吴愁，醒醒。”许柔用食指碰了下他的下巴。 他睁开眼，快速眨了几下，有点迷糊。然后他坐起来，用指关节揉了揉眼睛。 “亲爱的，我们到了。”吴志坚对他老婆说，她抬起头，后面的事儿就没说了。 吴愁还是有点懵，把我们的行李拎了进去，吴志坚就带着他去了我们住的房间。许柔和容慧婕一起进了厨房，兰渺也把自己的行李带到了他的房间。 客厅是大教堂式的天花板，还有个厨房，就是小了点儿。许柔花了点时间才看出这房间有啥特别的，后来发现原来这儿的厨房是吴愁家厨房的缩小版，也挺精致的。 “这地方真的很漂亮，”许柔对容慧婕说：“谢谢你邀请我们。” “不用跟阿姨说客气话，你们来了我们才有伴儿了，太好了。”她笑着打开冰箱，“我们很欢迎你们俩来。我从没想过吴愁会参加家庭旅行。虽然是短期的，但对吴愁爸爸来说意义重大。”她轻声细语，好像怕别人听到似的。 “吴愁来了，我也很高兴来，我想他在这里会过得很开心的。”许柔这么说，其实是希望这话能成真。 容慧婕转过身，热情地握住许柔的手：“等你去杭州的时候，我一定会想你的。我和吴愁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不过我也会想你们的。” “我还会来看你们的，杭州又不远，就两个小时车程。”许柔安慰她。其实许柔自己也挺舍不得的。 许柔也会想念吴志坚，许柔都不敢想兰渺要离开这里前往北京的事，虽然他要去北京，许柔要去杭州，但许柔还没做好让他去那么远的心理准备。如果兰渺还在滨海，许柔至少还能久不久见一次面，但这次他要申请休学一年，去到北京去陪女朋友了。北京就太远了！ “兰渺也要走了，我怕我会不习惯，我当妈妈都快二十几年了……”她开始掉眼泪。“对不起，我是为他感到骄傲。”她用手擦了擦眼睛，环顾了一下厨房，好像在找什么事做来转移注意力。“也许你们三个可以去路边的商店买点东西，吴愁的爸爸要去准备船了。” “好的，我们这就去。”许柔说着，和另外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吴愁从后面追了上来，“我把袋子放在床上了。” “谢谢你，”许柔说。吴愁总是喜欢把东西随便塞进抽屉里，这让许柔很头疼。“我跟容慧婕说了，我们会去商店买点东西，你爸爸在准备船呢。” “哦，好。”他耸了耸肩。 “兰渺知道商店在哪，就在路边。你们走过去或者开车都行，钥匙挂在门边。”吴志坚在他们出门的时候说。 今天天气真好，太阳照得人暖暖的，感觉和初春的时候一样暖和。天空一片蔚蓝。许柔能听到海浪的声音，每次风一吹过来，都能闻到空气中咸咸的味道，许柔穿着牛仔裤和短袖衬衫，感觉很舒服。他们决定走到街尽头的那家小商店去。 “这里真的太棒了，简直像是咱们自己的小天地，很清静。”许柔笑着对吴愁和兰渺说。 “就是说啊，哪有人会在二月份这种鬼天气跑来海边的。”吴愁嘟囔道。 “管他呢，我觉得挺好的。”许柔耸耸肩，没太在意吴愁的话。 “话说回来，”兰渺看着吴愁，他正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雷盼雪这周有个表演作品的试镜。” “哇，真的吗？太棒了！”许柔兴奋地说。 “是啊，她特别期待，希望她能拿到这个角色。” “不过，她不是才刚开始上学吗？他们怎么会把角色给一个业余的呢？”吴愁好奇地问，语气还算平和。 “给她角色是因为她跳得好，就算她是业余的，她也是个芭蕾舞高手，从小就练。”兰渺反驳道。 吴愁举起双手，做出个投降的姿势：“别激动，我就是说说而已。” 但兰渺显然不想就这么算了。“哼，她就是厉害，她肯定能得到这个角色。” 吴愁翻了个白眼，“好，但愿是这样。” “我觉得兰渺支持她是对的。”许柔冲兰渺笑了笑，想缓和一下他和吴愁之间紧张的气氛。 “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我就是为了她才搬到北京的。”兰渺看着吴愁，吴愁的脸绷得紧紧的。 “那这次旅行就这么回事呗？你俩联合起来对付我？行，算我倒霉，我本来就不想来这个鬼地方。”吴愁叹了口气。 我们三个人都停下了脚步，兰渺和许柔都看着吴愁。许柔正琢磨着怎么让吴愁冷静下来，这时兰渺突然说：“那你就别来啊。反正没有你和你的臭脸，我们都会过得更好。” 兰渺的话让许柔吃了一惊，她差点就想为吴愁说话了，但仔细想想，兰渺说得也没错。吴愁没理由因为他的态度而影响大家的旅行心情。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就说了你女朋友是业余的，你就这么不爽啊？”吴愁反驳道。 “不是，是你一开始就在车上找茬。”兰渺说。 “是啊，你妈在车里大呼小叫的，我想看风景都没了心情！”吴愁的声音越来越大。 许柔赶紧站在他们中间，拦住想要冲过去的吴愁。兰渺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吴愁，似乎想要跟他干一架。“我妈只是想让大家玩得开心点！” “那她能不能——” “够了，你们两个！”许柔大声喊道，“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你们不能一直这样吵。真的很烦，所以拜托你们停一停。”她不想在最好的朋友和男朋友之间偏袒任何一方。 他们互相瞪了对方好一会儿，气氛紧张得要命。许柔差点笑出声，他们这样真的像两个在斗气的小孩子，虽然他们都不想承认。 “算了。”最后兰渺叹了口气说。 “对啊，我们也别再吵了。”吴愁也附和道。 他们接下来的路都挺安静的，就听得到吴愁的靴子踢到石头的声音，还有兰渺那轻轻的嗡嗡说话声。就像暴风雨前后的那种宁静或者至少在他俩之间是这样，许柔心想。 “咱上船穿啥衣服好啊？”他们走到小屋前的停车道上时，许柔问兰渺。 “我在想呢。现在天挺暖和的，但许柔可能会带套运动服以防万一。” “唉。”许柔其实更希望天气热点，那样她就能穿泳衣了。她现在都没有自己的泳衣，但和吴愁一起买的想法让她心里乐开了花。 许柔能想象出，他看到许柔穿泳衣，会说出那些让人脸红的话，他可能还会跟着她一起进更衣室呢。 他啊…… 许柔得停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尤其是兰渺还在聊天气的时候，她至少得装作在听的样子。 “这船也太大了，简直了！”兰渺感叹道。 许柔有点紧张了。现在离上船越来越近了，她心里开始没底了。 兰渺去厨房拿东西，吴愁则默不作声地进了卧室。 兰渺越过吴愁的肩膀，看向他继兄消失的方向。“说到杭州，他好像有点敏感啊。他还没同意去？” 许柔环顾四周，确定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嗯，还没完全确定呢。”许柔尴尬地咬了咬下唇。 “我不懂，”兰渺看着手里的袋子说：“杭州有啥不好的，他不跟你一起去？他在那儿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吗？” “不……嗯，我也不太清楚……”许柔开始说，但后来又想到了吴愁的信。许柔不记得他提起过在杭州遇到的任何困难。他会把他们排除在外吗？ “我不这么认为。希望不会。我可不想再有什么惊喜了。” “嗯，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不他怎么可能离开你就连厕所都上不了呢？我简直无法想象他会同意让你一个人走。我觉得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离他近点儿的，真的。”兰渺强调说。 “唉。”许柔叹了口气，不明白吴愁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他确实有时候也会一个人上厕所。有时候……”许柔开玩笑地说。 “哈哈，别闹了，他可能还在你衬衫上装了个隐形摄像头来监视你呢。” “摄像头可不是我的风格。我更喜欢跟踪器之类的玩意儿。”吴愁的声音把许柔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去，发现他正靠在厨房门口。 “谢谢你帮我说话啊，”兰渺说，但吴愁笑着摇了摇头。谢天谢地，他看起来心情好多了。 “想听你俩说我坏话呢，我无聊得很。” “我们没有说你坏话，我们是在开玩笑呢，”许柔告诉他，走过来站在他旁边，抱了他一下。 “没关系，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也会这么做的，”他打趣道，虽然许柔能感觉到这话里有一丝认真的意味。 第148章 看到海豚 当人走在上面，木板铺就的小码头咯吱咯吱地响着，还微微有点摇晃，但还算结实。 “得找人来改造一下这码头”吴志坚琢磨着说，几个人跟着他走到船停靠的地方。 他们房子的后院直接通到水边，景色简直美翻了！海浪不停地拍打着岸边的岩石，许柔有点紧张，不自觉地走到了吴愁身后。 “怎么了？”吴愁淡定地问。 许柔就是有点小紧张。 吴愁转过身，手顺势滑进了许柔牛仔裤的后口袋。“这就是水而已，宝贝，没事的。” 吴愁笑了笑，但许柔有点摸不清头脑，他是在嘲笑自己还是真的在安慰啊？直到他的嘴唇轻轻贴在许柔的脸颊上，许柔才稍微放松了点。 “我忘了你不喜欢水。”吴愁把许柔拉得更近了。 “我喜欢水啊……在游泳池里还行。” 他眼里闪着点戏谑的光。 “只是曾经在一条河里你也玩得很开心。”他笑了笑。 许柔想起来了，那一次，吴愁想用点小手段说服许柔下水，他答应回答许柔关于他的一个没完没了的问题，只要许柔肯跟他一起下水。那些日子好像已经很久远、很古老了，但那些秘密还是时不时地出现在许柔的生活中。 吴愁牵着许柔的手，两人跟着他家人沿着码头走到那艘大得吓人、让人望而生畏的船上。许柔对船不太了解，但这艘船看上去像是个巨大的浮桥船。肯定不是游艇，但比许柔见过的任何渔船都大。 “它好大啊。”许柔小声对吴愁说。 “嘘，别在家人面前说我大。”他也轻声开玩笑道，别的人都听不到。 许柔挺喜欢他这种有点俏皮但又有点脾气的样子，他的笑容总能感染到许柔。这时，码头的木板在脚下吱吱作响，许柔吓得紧紧贴在吴愁身上。 “注意脚下。”吴志坚在爬上连接船和码头的梯子时对我们喊道。 吴愁把手放在许柔背上，帮她爬上梯子。许柔尽量不去想这是在一艘大船上的梯子，而是想象成操场上的小梯子。吴愁的触摸给了许柔信心，要不然她早就跑回码头，躲进屋里的床上了。 吴志坚帮助每个人上了甲板。一踏上甲板，许柔就被这艘船的漂亮程度惊到了，船身装饰着白色木材和焦糖色的皮革。休息区很大，足够五个人用了，还有地方让人舒服地坐着。 吴志坚想帮吴愁上船时，吴愁挥手让他走开。等吴愁完全上了甲板后，他环顾四周，直接来了句：“很高兴看到你的船比妈妈的房子好。” 吴志坚那骄傲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吴愁！”许柔小声说，拉了拉他的手。 “对不起。”吴愁喘着气说。 吴志坚叹了口气，但似乎接受了儿子的道歉，然后转身走到船的另一边。 “你没事？”吴愁靠在许柔身上问。 “没事，保持友好点。”许柔已经觉得够尴尬了。 “我已经道过歉了。”吴愁坐在其中一个休息室里，许柔挨着他坐下。 兰渺拿起购物袋，俯身打开罐装饮水和几袋零食。许柔凝视着广阔的船，眺望着水面，景色很美，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让人的心情也跟随着波光愉快地跳舞。 “我爱你，”吴愁在许柔耳边轻声说道。 船的引擎嗡嗡作响，感觉特别带劲，许柔就靠过去和吴愁待在一起。 “我也爱你，”许柔回过头说，眼睛还盯着水面。 “要是我们开得够远，说不定能看见几只海豚，运气爆棚的话，还可能遇到鲸鱼呢！”吴志坚兴奋地喊道。 “遇到鲸鱼的话，这船可就遭殃了，”吴愁开玩笑说，许柔听了哈哈大笑。“哎呀，对不起，玩笑开大了。”他赶紧道歉。 我们离岸边越远，许柔就觉得越自在。这有点奇怪，许柔本来以为会正好相反，但离陆地远点，心里反而更平静了。 “阿姨你们在这儿经常能看见海豚吗？”许柔问容慧婕，她一边喝着苏打水。 “没有，就看见过一次，但今天天气变暖，海豚说不定也会出现！” “今天的天气简直了，感觉跟六月似的。”兰渺说着，把t恤脱了下来。 “你这是想晒成古铜色啊？”许柔看着他白皙的皮肤问道。 “还是晒成你的鬼魅色？”吴愁打趣道。 兰渺翻了个白眼，但没再搭理他们。“是啊，我太白了，晒黑点也不要紧。” “要是水不这么冷，咱们都可以去岸边游个泳。”容慧婕提议道。 “夏天再说。”许柔提醒她，她点了点头，挺高兴的。 “船舱里还有按摩浴缸呢。”吴志坚说。 享受这一刻，许柔抬头看着吴愁，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盯着远方发呆。 “快看那儿！”吴志坚指着船后面喊道。 吴愁和许柔赶紧转过身，许柔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他发现了什么。原来是一群在海里跳跃的海豚。它们离船不算近，但也不算远，能看到它们在海浪里一起一伏的样子。 “今天运气真好！”容慧婕笑着说。 一阵风吹过来，许柔的头发挡住了眼睛，吴愁伸手帮她把头发拨到耳后。他这种不经意的小动作，每次都能让许柔心里一阵悸动。 “太美了！”海豚游远后，许柔对吴愁说。 “是啊，确实挺美的。”他听起来有点惊讶。 他们在海上转了两个多小时，吴志坚终于带着他们回了岸边。 “还不错？”吴愁和许柔几乎同时问对方。 “你说呢？”他笑着问，扶着许柔走下梯子，来到码头上。 太阳已经晒得他脸颊和鼻梁红红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他看起来好可爱，让许柔有点心疼。 一起走过后院，许柔心里就想着一件事：好希望能一直保持那种在水面上的宁静感觉啊。 他们进了小屋，容慧婕就宣布说：“我来给大家做午餐，估计你们都饿了。”说完她就跑进了厨房。 她一走，他们就都静静地站在那儿，心里还挺满足的。过了一会儿，吴愁问他爸：“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吗？” 他爸回答说：“嗯，城里有个不错的餐厅，我们打算明天大家一起去那儿吃晚餐。还有个老式电影院、图书馆什么的……” 吴愁一听，就插嘴说：“那还有什么好玩的啊？听上去都一般般。”虽然话说得有点冲，但听起来更像是在开玩笑。 他爸倒是一点也不生气，说：“这地方其实挺不错的，你得给它个机会试试才知道。” 然后他们四个就一起进了厨房。容慧婕正在那儿做忙碌着。吴愁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变得好温柔，现在还把手放在了许柔的腰上。 哈哈，这小动作真是甜死了。 吃完午饭后，许柔就帮容慧婕一起打扫厨房，还做了柠檬水。兰渺和吴愁就在那儿争论现代文学有多烂。兰渺还提到了哈利·波特，把许柔给逗笑了。吴愁开始长篇大论地解释他为什么从来不看这些书，以后也不会看。兰渺就拼命想说服他。 柠檬水喝完，大家都喝得挺爽的，吴志坚就对他们说：“兰渺妈妈和我要去朋友的海边别墅做客，你们要是想来的话，可以跟着去，就在附近，一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兰渺在吴愁和许柔之间看了好几眼，然后说：“那我也去。” 吴愁看了看许柔，许柔也在等他回答，见许柔不说话，最后他自己说：“我不想去了。” “吴愁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 于是他们三个人都站起来，去做他们出门前的准备工作，客厅里只留下了许柔和吴愁。 第149章 幕后黑手 在吴志坚、兰渺他们三个人出门后，吴愁就把许柔拉到沙发上和吴愁一起坐在那里。 “你为什么不想去？”许柔问。 “我不想去听他们聊那些跟我无聊的东西，我宁愿和你一起留在这里。”吴愁说，五指梳弄着许柔脖子上的头发。许柔在轻微的颤抖中蠕动了一下，吴愁的触摸转移到了她的皮肤上。“难道你想去呆坐在那里听一屋子无聊的人谈论无聊的东西吗？”吴愁问许柔，吴愁的嘴唇浅浅地舔着她的下巴。 “我当然……也不想。我们自己在这里，可能更好。”她的呼吸已经变得有点急促起来。 吴愁咯咯地笑着吻她的脖子，她皮肤上因为吴愁的吻而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的房间里确实有一个热水浴缸，还记得吗？” “是的，但这并不好，因为我没有泳衣”许柔结巴着说。 吴愁轻轻地吸吮着她的脖子，想象着她穿着泳衣会是什么样子。 “你不需要穿那东西。”吴愁低声说。 她把头向后拉开，看着吴愁，好像吴愁疯了一 样。“不，我想穿。我没有在没有衣服的情况下进入热水浴缸的习惯。” “走，去看看，你能不能接受这种新的经历。” …… 一番鸳鸯戏水后，两人又爬上了床，其间许柔提到了杭州租房的事，希望那个叫江荇的女人快点回电话或微信。 半个小时后，许柔说：“我要去淋个澡。” 许柔下了床，然后又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吴愁拿来床头上的手机，翻查通讯录上的名单。 吴愁想把许柔留在滨海，吴愁刚才竟然找了个借口，没有使用安全套，心里暗暗祈愿这样做许柔可以怀孕，有了个小宝宝，于是她就甘愿永远留在吴愁身边。 吴愁滚动浏览吴愁的联系人，找到江荇的名字。吴愁不知道为什么保存了这个女人的号码，吴愁改了她的名字，以防许柔再次查看他的手机，吴愁知道她会这样做。 …… 洗完澡后，许柔用干毛巾把身体擦干，这时她突然隐约听到了吴愁打电话的声音。 许柔听得不太清楚，但她能感觉到他那种假惺惺的善意。这家伙，肯定是在硬撑着礼貌，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沮丧。这说明他觉得这次谈话很重要，所以不想露出马脚。 许柔静静地站在门浴室的门后，耳朵贴着门板上。她听到有人说：“我是做房地产的，我的工作就是把房子卖出去或者租出去。” 吴愁叹了口气，问：“你还有空房可出租吗？” 啥？吴愁想给许柔租房子？许柔听到这想法，简直惊呆了，兴奋得不行。他终于想到杭州这事了，这次居然是想帮许柔，而不是跟许柔对着干。 然后许柔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好熟悉啊。她说：“我之前就觉得，你那个朋友许柔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应该浪费时间在她身上，更不应该把房子租给她。” 吴愁赶紧解释：“不是这样的，她其实挺好的，没毁过房子，也没欠过房租就跑路。之前我说的话，都是我为了不让你租房给她，骗你的。”听到这话，许柔心里一阵翻涌。 许柔猛地拉开浴室门，大喊一声：“你这个自私的混蛋！”这是她当时能想到的最狠的话了。 吴愁一下子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嘴巴张得老大。手机都掉到地上了，他就那么盯着许柔，好像许柔是个怪物一样。 吴愁赶紧把手机拿起来，点击了断开键，让她别说话了。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吴愁开始说话了。 “别找借口了！你到底在想什么？”许柔大喊大叫，胳膊都朝他挥过去了。 许柔跑出卧室，一屁股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吴愁跟了出来，求着说：“许柔，你听我说。” 许柔转过身，心里又悲伤又愤怒。“不！你听我说，吴愁！”许柔咬着牙，尽量压低声音，但还是控制不住。“我太讨厌你了！你总是想破坏我的生活，我的事业！我受够了！”许柔尖叫着，拳头都握紧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现在也想弄清楚。” 其实许柔早该想到，吴愁就是江荇突然消失的幕后黑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干涉许柔的生活和事业啊？许柔真的受够了！ “这就是你的问题！你总是在搞事情，总是藏着掖着。你总是在想办法控制我，我受不了了！太过分了！”许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吴愁则一脸谨慎地看着她。“你有点过度保护我能理解，偶尔打架我也能接受。甚至你有一半时间都是在胡作非为我也认了，因为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但这事，你试图毁了我的未来，我真受不了！” “哎，对不起。”他说。许柔知道他是认真的，但—— “你每次都说对不起，但结果都一样：你做错事，瞒着我，然后我说几句，你道歉，然后这事就算了。但这次，真的不行。” 许柔真的想打吴愁一顿，但看了看周围，想找点啥发泄一下。于是从沙发上抓起两个抱枕，狠狠地扔在地上。但这根本没啥用，心里的火还是烧得旺。不过，要是把容慧婕的东西给砸了，那可就麻烦了。 太累了，真的。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我他妈真的受够了，每次都得收拾烂摊子。这次，我要把碎片捡起来，放回原处，然后藏起来，离吴愁远远的，省得他又给我惹麻烦。 “这日子过够了，以前跟你说过，你也不听。你总有新办法让事情回到原点，我真的，真的受够了！” 许柔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么生过他的气。他确实做过更过分的事，但每次许柔都忍了。许柔心绪无比纷乱：我们以前从没这样过，他居然瞒着我搞小动作，还影响到我的工作。这个机会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失去。我需要这个机会，证明即使我还年轻，也能过上我妈从没过的生活。谁也别想从我这抢走它！ “你你说你受够了”他的声音都在抖。“那那我们怎么办？” 许柔也不知道自己受够了什么，应该是受够他才对。但许柔更了解自己了，以前这时候许柔可能会哭，然后亲他一下就算了。但今晚不行。 “我他妈的真累了，受不了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让我去杭州，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不就是想逼我留在滨海吗？” 吴愁就站在那，一声不吭。许柔深吸了口气，希望心中的怒火能小点，但没用。火越烧越旺，许柔真的快气炸了。抓起剩下的枕头，想象它们是玻璃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许柔不会真的摔破茶几上的那个花瓶的，许柔说不定就是那个做清洁的人，他才不会为了求得许柔原谅就冒着割伤自己的风险去打扫一地的玻璃碎片。 吴愁喃喃地说：“不，对不起，我做错了，不该暗中阻止你租房，但许柔……我刚才不是正在挽回吗？” “把滚开，现在离我远点！”许柔吐了口唾沫，他看着许柔，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他转过身去，离开了房间，许柔砰地一声关上身后的门，然后回到了阳台上。许柔坐在柳条椅上，凝视着大海，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有眼泪，只有满满的回忆。回忆和遗憾，全都在心头。 第150章 认识陌生女孩 吴愁看着许柔，她真的累坏了，满脸都是疲惫。 和钟响那一战，还有那些关于被劝退的瞎话每次吴愁做的糊涂事，都像是往她心上扎了一刀。关于这一点，许柔可能认为吴愁麻木不仁，其实吴愁心里明镜似的。 吴愁当时为啥要把江荇的电话开免提啊？如果不那样，吴愁早就把这事儿摆平了，然后再告诉她。这样她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吴愁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但现在吴愁敢肯定，如果她不改变主意，执意要转学，其实她最终都不把住处问题放在心上。不过，要是没地方住，她肯定会推迟她的行程。 吴愁那时候是没想那么多，没错，那时候没想，但现在吴愁明白了。吴愁知道自己把许柔在杭州租房这事搞砸了，但吴愁还是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让她别走。 吴愁应该去找她，再解释一下，但说实话，吴愁有点怂。吴愁以前从没见她这么生气过。 吴愁得想办法解决这事儿，吴愁也希望早点结束这次糟糕的旅行。吴愁本来就不想来的。 这次旅行真是乱七八糟，现在许柔又对吴愁发火，吴愁在这儿也没啥意义了。吴愁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该咋办。吴愁不能就这么坐着，吴愁知道，他最终还是得回到二楼上去，跟她一起解决问题。 在吴愁采取行动之前，吴愁得先穿点衣服，但吴愁现在还不能回去，不然许柔会真的发飙的。 吴愁站起来叹了口气，决定先去兰渺的房间找两件衣服穿上。 兰渺房间门一开，吴愁的眼睛就瞪大了。看那床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这家伙肯定是刚才在被他妈和吴愁老爸拉走他之前，先把这些衣服给收拾好。 吴愁在那堆衣服里翻啊翻，只想找件适合自己穿的衣服。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一件普通的蓝色t恤和一条黑色的运动裤。 吴愁现在得跟兰渺借衣服穿了。只希望许柔这火别窝得太久，但这次吴愁心里真的没底。吴愁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糟糕，不只是她说的那些话，她看吴愁的那个眼神，比说啥都吓人。 吴愁往二楼瞄了一眼，出了门。 在那位吴愁最喜欢的继兄出现之前，吴愁一个人走在门前的人行道上，这样让吴愁自在多了。 吴志坚的suv在不远处戛然停下。兰渺先下了车，走过来 “许柔到哪去了？”兰渺直接问吴愁。 “在二楼。” “你怎么穿我衣服？”兰渺一脸困惑地问道。 “一言难尽，我没别的办法，希望你不要介意。”吴愁耸耸肩，看他那笑容就知道他不在意。 “你现在到底在干嘛啊？” “我做了些蠢事。”吴愁喘着气说：“但我不想听你唠叨，所以别管了。” 他耸耸肩，就开始从吴愁身边走开。 吴愁真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他有时候提的建议还是十分有用。“等等！”吴愁喊了一声，他转过身来。“你不会真的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不是说不想谈吗？”兰渺回答。 “是啊，但是……哎。”吴愁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兰渺看着吴愁，好像吴愁突然长了两个头似的。 “你想让我听你说吗？”兰渺看起来还挺乐意的，不过还好，他也没太过分。 吴愁刚想开口，就看见容慧婕和吴愁老爸开始走上车道。 “等两个老人走开了再说。”兰渺回头看了看他们，问道。 “没事，没事。”吴愁叹了口气，烦躁地用手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 “嘿，吴愁！许柔在哪儿？”容慧婕又问。 为啥大家老问起许柔啊，搞得好像她得随时跟在吴愁身边似的。 “她在里面睡觉呢。”吴愁撒了个谎，然后转身对兰渺说：“我最好还是先去走走，你能帮我陪陪她吗，比如跟她聊聊之类的？”他点了点头。 “你去哪儿？”吴愁走过他们身边时，他老爸问道。 “出去走走。”吴愁说着，加快了脚步。 等吴愁走到那个停车标志的时候，吴愁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想要去哪儿，甚至连怎么回家都不知道了。 吴愁漫无目的地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感觉眼前的路长得要命，难以走到尽头。 突然，身后一个女孩的声音打断了吴愁的遐想。“你迷路了吗？” 吴愁一转身，就看到个和许柔差不多大的女孩。她染成棕色的头发和许柔一样长，身材也和许柔差不多，天色已晚，她一个女孩子居然一个人在这儿。吴愁看了看周围，啥也没有，只有一条空荡荡的碎石路和一片森林。 “你是谁啊？”吴愁问，注意到她穿着条长裙。 她朝吴愁笑了笑，走近了点儿。这姑娘真是缺心眼儿，在这种偏僻地方问陌生人是不是迷路了，一点都没有防范意识。 “我在跑步呢，”她说，把头发拨到耳后。 “你看样子大概二十岁？那你最好还是赶紧离开这儿。我可不想摊上什么麻烦，比如你愤怒的老爸来找他离家出走的女儿之类的。” “哈哈，没事的。”她笑着说，“我从大学回家看爸妈，他们无聊死了。” “哦，那挺好。”吴愁回答说，然后转身就走。 “你走错了路，”她喊道。 “不会？”吴愁说。 然后当吴愁听到她的脚步声在吴愁身后的砾石上嘎吱作响时，吴愁唉叹了一声。 第151章 原来不是陌生人 许柔真的累坏了，她真的不想再和吴愁斗来斗去的了。 许柔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这几个月来，她都是跟着吴愁走，可是他们到底会走到哪里呢？说实话，他们俩现在都跟刚开始一样，似乎这段感情又进入了一段坎坷的路。 兰渺的声音从走廊传进来，一直飘到了阳台上。 “快进来！”许柔回应道，心里庆幸自己穿了条牛仔短裤和一件运动衫。虽然吴愁每次看到她这么穿都会笑话她，但这种天气穿这个正合适，既不太热也不太冷。 “嘿！”吴愁走了出来，坐在许柔旁边的椅子上。 “回来了？”许柔瞥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盯着水面发呆。 “你还好吗？”吴愁问道。 许柔想了想：我真的好吗？其实并不好。 “不好也不坏。”许柔把膝盖抱在胸前，用胳膊搂着。 “你确定吗？” “嗯，我不想把这次的旅行搞得那么沉重，我真的挺好的，真的。” “好，那你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说，我在这儿听着呢。” “可我现在就是还不想说什么。”许柔看着他，他给了许柔一个暖心的微笑。许柔真的不知道，如果没有他，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突然，吴愁眼睛一亮，指着什么东西说：“你看那是什么？” 许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天呐！”许柔从座位上跳起来，跑进浴室里，抓住漂浮在热水浴缸中的红色内裤，把它们塞进运动衫的前口袋里。 兰渺咬着自己的下唇想忍住笑，但许柔就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笑容里，他的可能是真诚的，而许柔的却带着点羞耻。不过，既然许柔都笑了，那兰渺也跟着一起笑了，毕竟平时他们总是和吴愁一起哭丧着脸。 ………… 吴愁真是越来越受不了了，在这个小镇上闲逛，看到的永远都是那些破石头和树木。 那个昨天刚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还是一直跟在吴愁后面，吴愁觉得和柔柔吵架的事都快把自己压垮了，再被这个女孩子纠缠着，着实烦人。 “你打算一直跟着我逛遍整个小镇吗？”吴愁问那个一直纠缠不休的女孩。 “不是啦，我要去我爸妈的小屋。” “哦，那你就自己去。” “你可真不懂礼貌。”她哼了一声。 吴愁翻了个白眼，心想她反正也看不到自己的脸。“有人说我很有礼貌，还是我的优点之一呢。” “那是他们骗你的。”她笑着说，笑声在吴愁身后回荡。 吴愁踢飞了地面上的一块小石头，不说话。 “你从哪儿来的？”她问吴愁。 吴愁没理她，继续往前走。吴愁想应该在下一个路口左转，但愿没错，不然地狱都救不了自己。 吴愁心里琢磨着，然后决定还是问一下。“要走哪条路？” 吴愁转过身，看到她正指着右边。果然，吴愁走错了。 她的眼睛不是很大，但灵动传神，像画眉鸟的眼睛一样。裙子在脚下的砾石上拖过。看到她，吴愁想起了许柔，想起了第一次认识许柔时的情景。不过现在的许柔可不会再穿这种奇怪的衣服了，还学会了打扮自己，这都应该是吴愁的功劳，毕竟吴愁可没少让她在穿衣打扮方面吃苦头。 “你也在跟你爸妈一起来的吗？”她低声说，声音甜甜的。 “不，嗯，差不多。” 吴愁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想确定她是不是还真的在那儿。吴愁总感觉她像个幽灵，突然地就来到了吴愁的身边，所以，吴愁也担心，她可以随时倏然遁地消失。 “现在，和你一起来的，除了你爸妈，还有别的人吗？” “还有其他两个家人，其中有个女孩子是我女朋友。对了，我可不是单身哦。”吴愁提醒她。吴愁觉得这女孩肯定对吴愁这种人不感兴趣，但话说回来，吴愁以前也觉得许柔不会对自己有意思。 她说：“好。”许柔加快了脚步，想跟吴愁保持距离。许柔往右转，那女孩也跟着转。一辆卡车从我们旁边驶过，我俩都躲到了草地上，她又追了上来。 “你女朋友呢？她在哪儿？”她问。 “额，她自己待着。”吴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含糊其辞地这样说。 “额……”她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你都跟了我一路了，有啥话就直说呗。”吴愁有点不耐烦了。 她手里摆弄着什么东西，头低着。“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在逃避什么，或者藏着什么，不过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 “我哪有逃避啊，她让我出来我就出来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知道啥啊？吴愁想。 她抬起头看着吴愁。“她为啥把你赶出来啊？” “你怎么这么爱八卦啊？” “对啊，我就是这样。”她点了点头。 “我讨厌八卦的人。”吴愁这么说，当然，除了许柔。不管吴愁多爱她，有时候吴愁都想让她闭上嘴，她确实是吴愁见过的最爱管闲事的人。 说真的。吴愁其实喜欢她这种爱管闲事的样子，以前吴愁很讨厌，但现在吴愁理解她，接纳了她。吴愁也想了解她的一切。她在想什么，她在做什么，她想要什么。吴愁意识到，让吴愁害怕的是，吴愁现在问的问题比许柔问的还多。 “那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女孩追问。 “那你也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吴愁问她，想避开她的问题。 “吴欣然，”她说，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 “我叫吴愁。” 她把头发拨到耳后。“跟我说说你女朋友的事呗。” “额……” “看你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跟陌生人聊聊也没啥？” 说话。她和许柔真的太像了，这让吴愁有点不自在。“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太阳在这儿早早就下山了，天都快黑了。 “你打算一直藏着掖着吗？”她挺聪明地问。 “你看，你人挺好的，但咱俩又不熟，所以这次聊天就到此为止。” 她皱着眉头，然后叹了口气说：“好。” 最后，吴愁看到了远处父亲小屋那熟悉的斜屋顶。“嗯，这就是我的家，”吴愁不屑地说。 “等等……你爸爸是吴志坚，对？”她用小手拍了拍额头。 “是啊，怎么了？”吴愁惊讶地问。 他们俩都停在了人行道的尽头。“我真是傻啊！你有云南口音我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她笑着说。 吴愁低头看着她。 “你爸爸和我爸爸是朋友，他们一起上大学的，我刚才还听他们讲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共同经历的那些辉煌岁月中的往事。” “哦，这还真挺戏剧性的。”吴愁半笑着说。吴愁现在感觉没那么不自在了，和这女孩也没那么陌生了。 “真尴尬啊。所以，我们其实并不是陌生人。” 第152章 认识苏欣然父母 “奶油蛋糕！”兰渺和许柔几乎是同时叫出来的。 “好嘞，我们开始做奶油蛋糕咯！”容慧婕笑着打开了柜子。 容慧婕真是个烘焙狂人，她总是烤啊烤啊烤个不停。不过说实话，她的厨艺真的很赞，许柔都挑不出毛病。 “天都黑了，希望吴愁那家伙别迷路啊。”吴志坚有点担心地说。兰渺耸耸肩，跟吴愁一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吴愁已经出去快三个小时了，许柔努力让自己别慌。她知道吴愁没事的，要是真有什么事，她会有感应的。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但许柔就是知道。 所以，许柔其实不担心吴愁会受伤什么的。她担心的是，吴愁会因为挫败感跑去酒买醉。虽然他很想让吴愁离开，但一想到他醉醺醺地回来，满身酒气，许柔就头大。她只是想有点自己的空间，好好想想事情，冷静一下。可现在，她连想都不敢想，一直在逃避。 “那个按摩浴缸我们都没有用过，我想，今晚我们用用？”容慧婕建议道。 兰渺把他的椰汁吐回他的杯子里，许柔迅速移开目光，用内心意念尽量逼着脸颊上的绯红。许柔漂浮在浴缸上的内裤的画面在脑海中，许柔感觉到脸颊上的温热久久不能散去。 “慧婕，你想用它就用，又没人抢着你用。”吴志坚笑了，容慧婕笑了，意识到这也许会有点尴尬。 “那好的。”她笑了笑，开始将鸡蛋一个个剥开，把蛋黄和蛋清分离。她捏了捏鼻子。“要是能买到农家自养的鸡蛋那该多好，这种大规模生产的鸡蛋腥味过重。” 许柔敢肯定，对于容慧婕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农家庭院里自产的鸡蛋，那是他们最美好的记忆。尤其是现在，当她闻到饲料母鸡那种难闻的气味时，她的恋旧情怀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兰渺和许柔正在讨论雷盼雪，谈论许柔在杭州的租房事情，他的母亲和吴志坚终于来看着他们。许柔偶尔会想到吴愁，一直想知道吴愁在哪里，他什么时候回来。许柔的心里根本不想看到他，但许柔的心里，更多的是，想要知道他有没有做任何会进一步危及这份本已脆弱的感情的事出来。许柔仍然对他干扰许柔搬到杭州一事感到非常生气，许柔不知道该怎么办。 ……………… “天哪，你竟然让她失去了好不容易谈好的房子？”苏欣然一脸惊愕地问，简直不敢相信。 “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事儿挺复杂的，”吴愁无奈地告诉她。 我们走到她父母家的时候，又有一辆车嗖地一下从我们旁边开过去。我本来打算直接去找我爸，但苏欣然真的是个很棒的倾听者。所以，当她提议回她的小屋继续聊时，吴愁就答应了，吴愁是想冷静一下，然后，当他回去时，他能跟许柔好好沟通。 “你都没跟我说到底有多复杂。她生你气也很正常啊。”女孩站在吴愁旁边边说道。 吴愁都不敢想象，要是她知道吴愁这半年来经历了多少破事，她对吴愁会怎么想。 “嗯，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她问着，然后打开了她父母家的大门。她示意我进去，就好像吴愁已经是他们家的一员了似的。 吴愁一进去，就被这里给震惊了。这也太豪华了！比吴愁爸家还大呢。这帮有钱人真是爽到不行。 “他们应该在楼上，”他们往里走的时候她说。 上到了楼，二楼的客厅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四五十岁的人。 “这帅哥是谁啊？”一个女人问道。苏欣然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对那个女人说：“这是我朋友吴愁。”她看起来和苏欣然挺像的，就是年纪不太一样。 这家人真不错。吴愁真应该坚持带苏欣然回家的。吴愁在想，要是她知道吴愁在这里，她会怎么想。她会介意吗？反正她已经生吴愁的气了，而且她以前还嫉妒过莉莉。不过，这个女孩跟莉莉完全不一样。 “爸妈，这是吴愁，吴志坚步叔的儿子。”苏欣然介绍道。 男人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早就想见见你了！”他用那种云南口音激动地说。哦，这下吴愁明白了，他和吴愁爸爸是大学同学。 他走过来拍了拍吴愁的肩膀。吴愁往后退了一步，这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他似乎也预料到吴愁会这样。吴愁爸爸肯定跟他提过吴愁。一想到这个吴愁就忍不住想笑。 “亲爱的，”男人转向他的妻子说，“这是陈艳荷的儿子。” “你认识我妈吗？”吴愁问她。 “认识啊，在她成为你妈之前，我就认识她了，”女人笑着说，“我们都是好朋友，我们五个人。” “哦……”吴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欣然的爸爸看着她：“好了，女儿。” “不过，你长得真像你妈妈！只有眼睛像你爸。自从我们离别后，就再也没见过你妈妈了。她过得怎么样？”苏欣然的妈妈问。 “她挺好的，就要再结婚了。” “真的吗？”她尖叫道，“替我向她道喜，真是太好了。” “好的，”吴愁回答。这些人真是太热情了，简直就像跟三个容慧婕待在一个房间里一样，只是让人更加紧张。 “好，我得走了。”吴愁告诉苏欣然，觉得这已经够尴尬的了。 “不。别急着走，我和欣然的妈妈上楼去处理点事情。”苏欣然的父亲说，然后向妻子望了一眼，把她带走。 苏欣然看着他们离开，然后抬头看着吴愁。“对不起，他们是” “说假话？”吴愁替她回答。许柔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白皙的笑容背后的胡说八道。 “是的，非常假。”她笑了笑，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吴愁尴尬地站在门边。 “你待在这里，你的女朋友会介意吗？”她问吴愁。 “大概会，我也说不准。”吴愁轻叹着，恼怒的手指穿过许柔的头发。 “你希望她做同样的事情吗？如果她和一个男人出去玩，一个她刚认识的男人，你会有什么感觉？”这些话一离开她的嘴唇，吴愁一想到她话里的情景，胸口有点痛。 “我会眼冒火星的。”吴愁说。 “哈哈，应该是这样。”她笑着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吴愁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过去，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吴愁不知道如何解读懂她，她粗鲁得要命，有点烦人。 “你是嫉妒的类型，对吗？”她睁大眼睛问道。 “ 应该是 。”吴愁耸了耸肩。 “我敢打赌，如果你吻我，你的女朋友不会喜欢的。”她走近了，吴愁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在她开始大笑之前，吴愁已经走到了门口旁边。 “是怎么回事？”吴愁尽量压低声音。 “我只是在逗你。我不感兴趣，相信我。”她笑了。”知道你也不会对我感兴趣。”这让许柔松了一口气。现在坐下。 她可能和许柔有很多相同的特质，但她没有那么甜和美。也不是单纯的。 第153章 迟迟未归 吴愁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心里有点别扭。这只小鸡啊，吴愁对她真是一知半解，信不过。其实吴愁在这儿，就是不想看吴愁老爸小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苏欣然呢，虽然是个陌生人，但好歹是个中立的第三方，不像兰渺那家伙，跟许柔好得跟啥似的。能有个不带偏见的人聊聊天，感觉还真不错。这女孩有点疯疯癫癫的，说不定能理解吴愁从哪来。 “来，跟我说说，在杭州那边，你到底为啥不愿意让她出头啊？” “也没啥大不了的。我过去是有些不好的经历，但也不是因为这个。其实，我希望她能过得更好。”吴愁回答着，心里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不靠谱。但这女孩都跟踪吴愁一个小时了，要说谁疯，那还得是她。 “所以是坏事？” “哪儿啊，我当然盼着她好。我就想参与她的生活。”吴愁叹了口气，心里挺想吴愁的，哪怕才分开几个小时。她这么生吴愁的气，反而让吴愁更想她。 “那你不跟她去杭州，就是因为想多参与她的生活？这逻辑不通啊。”她直接说出了显而易见的事实。 “我知道你觉得我莫名其妙，她也不懂，可她就是我唯一拥有的了。说真的，她是我生命中唯一能让我有点动力的事，我不能失去她。没了她，我就什么都没了。” 吴愁也不知道为啥要跟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知道我听起来很惨。” “没有，你没那么惨。”她给了吴愁一个同情的微笑，吴愁赶紧把头扭开。吴愁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了。 楼梯上的灯突然灭了，吴愁回头看了看苏欣然。“你说我该回去了吗？”吴愁问。 “别回去那么快，我爸看到你跟我来到我家，估计得乐开花。”她挺认真的说，一点都没带讽刺。 兰渺一直在向妈妈和吴志强解释，说他和女朋友的住处离学校近得很，每天走路去就行，根本不用开车，甚至地铁都不用坐。 “嗯，你不在那大城市开车，我真是松了口气。”容慧婕说着，把手搭在儿子肩膀上。 兰渺摇了摇头说：“我开车可溜了，比许柔强多了。”他开玩笑地说。 “我也没那么差啊，至少比吴愁好。”许柔说。 “你俩还真能吹。”兰渺笑着说。 “我担心的不是你的驾驶技术，是那些疯狂的出租车！”容慧婕说，她看起来就像个操心的老妈。 许柔从柜台盘子里拿了块饼干，眼睛一直盯着前门看，等着吴愁回来。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许柔心里的气也慢慢变成了担心。 “好的，谢了，明天见。”吴志坚对着手机说，然后和我他们一起进了厨房。 “苏健涛、吴愁和苏欣然在他们的小屋里。”他说完，许柔就觉得心里一沉。 “苏欣然是谁？”许柔忍不住问。 “苏健涛，我朋友的女儿，年纪跟你差不多大。” 为啥吴愁会跟她女儿一起在邻居的小屋里？他认识她吗？还是他俩在约会？ “他很快就回来了，放心。”吴志坚皱着眉说。他看许柔的时候，感觉他之前根本没想过许柔听到这些会怎么想。他看起来挺不自在的，这让许柔更不舒服了。 “嗯，”许柔哽咽着说，站在柜台的凳子上，“我就是……我要去睡觉了。”许柔告诉他们，想把自己缩进壳里。许柔能感觉到怒火又在心里腾腾地往上冒，得在它爆发之前离开这儿。 “我陪你聊一会儿。”兰渺说。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我明天一大早还有事呢，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许柔向他保证，他点了点头，虽然许柔看得出来他不信。 许柔走到楼梯上的时候，听到他说：“那混蛋真是个白痴。” 他肯定是在说吴愁。没错，他就是个白痴。 许柔关上阳台的门，走到梳妆台前换上睡衣。许柔的脑子转得飞快，根本没法专心挑衣服。没有哪件能代替吴愁穿的衣服，许柔才不穿那把椅子扶手上的白t恤呢。许柔得穿着自己的衣服睡觉才行。许柔在抽屉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最后放弃了，决定穿条短裤和运动衫上床。 那个吴愁身边的神秘女孩到底是谁啊？说来也奇怪，许柔对他在杭州的公寓比对他还生气。他要是想通过出轨来破坏我们的关系，那就随他的便。没错，这会把许柔的心撕成碎片，许柔也不觉得自己能恢复过来，但许柔不会去想它了。 对于许柔来说，许柔简直无法想象这种事会发生。许柔无法想象他居然会背叛许柔。虽然他以前做过那么多事，但许柔就是没察觉出来。 其实啊，他这个人啊，就是控制欲太强了，都不知道啥时候该停手，别再管许柔的事了。但他这么做，其实还是想让许柔多靠近他一些，别老想着躲开他，这简直就像作弊一样。 许柔盯着天花板看了整整一个小时，看着天花板上的白花花的一大片，可心里对吴愁的怨恨还是没停过。 许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准备好跟他说话了没，但她就是睡不着，非得听到他回来的声音才行。他离开的时间越长，许柔心里的嫉妒就越强烈，简直快要把她给撕裂了。许柔也注意到了这里面的双重标准，要是她跟别的男人出去，吴愁肯定得疯掉，说不定还会想把周围的树林都给烧了。许柔都想嘲笑这个想法有多荒谬，可她就是笑不出来。最后啊，许柔只能再次闭上眼睛，祈求能快点睡着。 第154章 漂亮拉拉 “想不想再来一杯？”苏欣然笑着问。苏欣然和吴愁一边品着白兰地酒，一边聊着有关许柔，有关许柔去杭州的事。 “哎，不喝酒了，改喝咖啡好了。”吴愁耸耸肩，瞄了眼墙上的钟。 “我觉得，你欠你的女朋友许柔一个道歉。”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道歉？”吴愁把舌头抵在嘴角，等着她的回答。 “你说呢？你欠她一个道歉！”她大声说：“你至少应该告诉她，你会跟她一起去杭州。” “拉倒，我才不会去杭州呢，不知道为什么。”吴愁纳闷了，自己怎么就跟这许柔二号纠缠上了，还扯到了杭州。 “好，那我希望她没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她轻描淡写地说。 吴愁看着她，这个他本以为能理解自己的女孩。 “你说什么？”吴愁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放，褐色的咖啡在白色的杯子里晃荡。 苏欣然挑了挑眉。“我说我希望她真的没了你这个男朋友，因为你试图搞砸她租房的事，却又不肯跟她一起搬家。” “我才不在乎你的想法呢。”吴愁站起来就走。吴愁知道她说的对，但他就是受不了这胡说八道。 “你就是这样，只是不肯承认。我开始明白了，那些表面上最不在乎的人，其实心里最在乎。” 吴愁把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朝门口走去。“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吴愁咬牙切齿地说。 苏欣然站起来，慢吞吞地朝吴愁走过去。“是啊，我确实是不太了解你。就像我说的，你挺像我的闺蜜冯怡的，有点二。她其实就是充当我男朋友的角色。”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拉拉。我为冯怡感到难过，因为她得忍受那么你……” 虽然，现在人们对性取向大都怀着十分包容的态度，但知道苏欣然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偏偏就走了非寻常的感情之路，吴愁还是多少心生惊讶，吴愁想评论点什么，但突然又止住了。她其实没做错什么，还一直帮吴愁，吴愁真不该生她的气。 吴愁叹了口气。“对不起，行了？”说完，吴愁走回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看，道歉也没那么难嘛，对？”苏欣然笑着又斟了一杯咖啡，放在吴愁面前。“你显然需要再喝一杯。”她笑着拿起吴愁的空杯子。 喝完第三杯后，吴愁嘀咕着：“我其实也不是很爱喝咖啡。” “那你很爱喝酒吗？” “不是，”吴愁条件反射地回答。但看苏欣然那么好奇，吴愁又想了想，说：“有时候。” “嗯……” “你为什么不喝酒呢？”吴愁问。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喝。” “你的闺蜜喝酒吗？”吴愁问，然后又纠正说：“你小男友呢？喝酒吗？” “喝，有时候会喝。但没以前那么多了。” 冯总和许柔可能真的有很多共同点，比吴愁想象得要多。 “欣然？”吴愁听到楼梯上传来她爸的声音，赶紧坐直了身子，看向他。“怎么了，爸？” “快凌晨一点了。我觉得现在该让你的客人走了。”她爸说。 许柔翻了个白眼。 “知道了。”她点点头，回头看向吴愁，“他好像忘了我已经成年了。”她小声抱怨，声音里满是不满。 “我也得走了，不然许柔得杀了我。”吴愁抱怨着站起来，但腿有点软，不太稳。 “明天欢迎再来玩，吴愁。”吴愁她爸的朋友在门口说。 “别忘了考虑杭州的事。”苏欣然提醒吴愁。 但吴愁不想理她，径直走出了门，下了台阶，走到铺着石头的车道上。吴愁真的很想知道她爸是靠什么赚钱的，他明显跟国王一样有钱。 这里一片漆黑，吴愁几乎看不见自己的手，只能在脸前瞎挥。走到车道尽头时，她爸爸小屋外的灯光映入眼帘，指引着吴愁走到人行道和门廊台阶上。 吴愁打开纱门时，门发出吱吱的声音，他忍不住悄悄骂了一句纱门。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他爸被吵醒，然后他啰嗦地说他这么晚才回来。 吴愁心里立刻开始骂自己，说自己太悲观了。吴愁揉了揉鼻梁，摇了摇头，想把心里的不高兴都甩掉。 吴愁差点撞翻一盏灯，脱鞋子的时候也不太顺利。他抓住墙角稳住自己，终于把鞋子放在了鞋旁边，他的手心里开始冒汗。 上楼梯的时候，吴愁尽量踮起脚尖走得慢些。因为喝了那么多咖啡，兴奋过头了，感觉许柔这回肯定会更生气。她以前经常骂人，还让吴愁滚。这次吴愁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还喝了点酒，她肯定得发飙。说实话，吴愁现在有点怕她。上次她气得要命，直接开骂，让吴愁滚蛋。 他们共用的房间门轻轻吱呀一声开了，吴愁尽量轻手轻脚地穿过黑漆漆的房间，生怕把她吵醒。 床头柜的灯一亮，许柔的脸就被那刺眼的光照得清清楚楚。 “我不想吵醒你的，”吴愁小声道歉。 她皱着眉头看着我，“我没睡着，”她说这话的时候，吴愁感觉胸口一紧。 “我知道很晚了，对不起，”吴愁结结巴巴地说。 许柔盯着吴愁问：“你喝酒了？” 虽然她表情严肃，但眼睛却亮晶晶的。那灯光照在她脸上，吴愁都想伸手去摸摸她。 “嗯，喝了点，一两到二两左右。”吴愁等着她发火，问起关于苏欣然的事。 她叹了口气，把手放在额头上，梳理着从马尾辫上掉下来的头发。她好像并不惊讶于吴愁喝了酒。 吴愁等了三十秒，她还是没发火。 她就那么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吴愁，吴愁站在房间中间，尴尬得要命。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吴愁终于忍不住问，想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没有，没什么好说的。” “我累了，你又喝醉了。我真的不想说什么，”她冷冷地说。 吴愁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她发火，觉得她总有一天会受不了吴愁，说实话，吴愁有点怕她真的发火。 “我没喝醉，就喝了三杯而已。你知道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吴愁坐在床沿上说。她往床头板那边挪了挪，离吴愁远点，吴愁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她声音很轻地说：“不想说了，你想说什么就不妨说说。” 第155章 再找房子 她继续盯着吴愁，等吴愁接着说。“我跟那个苏欣然在一起，她爸和我爸是大学同学，我们聊着聊着，就说到别的事了。” 许柔一听这话，眼睛猛地闭上了，双手捂住耳朵，把膝盖拉到胸前。 吴愁伸手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地把她的手放到她大腿上。 “不是那样的，我们是在聊你的事。”吴愁告诉她，然后等着她像平时那样翻白眼，对吴愁说的话表示怀疑。 她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吴愁。“聊我的什么呢？” “就是关于杭州的那些破事。” “你跟她聊杭州，却不跟我聊？” 许柔的声音听起来不是生气，就是好奇，吴愁这家伙真是糊里糊涂的。并不是说吴愁想跟那个女孩说话，她简直就是硬拉着吴愁聊，但说实话，吴愁心里其实也挺高兴她这么做的。 “不是这样的，你让我慢慢说。”吴愁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可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你这段时间都跟她在一起？”她嘴唇哆嗦着，牙齿咬得紧紧的。 “没有，我就是去散步，碰巧遇到她的。”吴愁伸手把她乱糟糟的头发从脸上拨开，她也没躲。她的手碰到的地方，她的皮肤热乎乎的，脸颊好像在柔和的光线下发光。她头靠在吴愁的手掌上，吴愁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颧骨，她的眼睛就慢慢闭上了。“她跟你挺像的。” 吴愁本来以为要世界大战了呢。 “你是不是喜欢她啊？”她问，灰色的眼睛半睁着，直勾勾地盯着吴愁。 “嗯，她挺好的。”吴愁耸了耸肩，她又闭上了眼睛。 吴愁被她这冷静的样子搞得有点懵，再加上之前喝的那点酒，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我累了，想睡觉了。”她说，伸手把吴愁的手从脸上移开。 “你生气了？”吴愁嘀咕道。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嘀咕，但就是想不起来。妈的，都是那酒闹的。 “我真的只是累了，”她回答，然后靠在枕头上躺下了。 好……警钟声……不，是龙卷风警报声在吴愁脑袋里响个不停，因为她说话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肯定还有什么没说出来。吴愁真的很想让她说出来。 但她已经睡着了，或者至少是装睡，吴愁意识到，吴愁得选择忽略今晚的这些无声信号。已经很晚了。如果吴愁逼得太紧，她又会把吴愁赶走，吴愁不能这么做。没有她，吴愁根本睡不着。吴愁很感激她，哪怕是跟江荇拉在一起，哪怕是那杯酒让吴愁昏昏欲睡，这样吴愁才不会整夜都在想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一大早，冬日晨光洒进窗口，金黄色如一面金色地毯，铺在床前，宁静温暖交织，新的一天开始了。 许柔的眼神从开着的阳台门移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吴愁的胳膊还搭在她身上。他嘴巴微微张开，发出轻柔的呼噜声。许柔心里琢磨着，是该把他从床上踹下去呢，还是温柔地把他额前的头发拨到一边，然后亲一亲他那红红的皮肤呢？许柔真的很生气，都怪那个叫苏欣然的女人，昨晚的事情让她一肚子火。 他胆子可真大，凌晨一点半才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小屋，就像许柔担心的那样，他的呼吸里全是酒味，真是让人头疼。接着呢，他又跟一个跟许柔很像的女孩待了好几个小时。他解释说他们只是聊聊天——许柔也不是不信他们只是在聊天。说实话，吴愁就是不肯跟许柔提杭州的事儿，但他却能和那个女孩聊得挺欢。 许柔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了，她真的受够了这种胡思乱想。总有一大堆问题需要解决，一堆争论要平息。许柔感觉好累啊，真的厌倦了这一切。她爱吴愁，爱得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但许柔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每次遇到问题，他就这样喝醉回家，许柔真的担心得要命。她好想对他大吼大叫，把枕头扔他脸上，告诉他他有多混蛋。但许柔也开始意识到，在彻底崩溃之前，你只能为同样的事情跟某个人吵那么多次。 许柔不知道他不来杭州该怎么办，但许柔知道躺在这张床上对许柔没有任何帮助。许柔抬起吴愁的胳膊，从他的体重下扭动出来，轻轻地把他的胳膊放在他旁边的枕头上。他在睡梦中呻吟，但谢天谢地，他只是搅动，没有醒来。 许柔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悄悄地踮着脚走过阳台的门。推拉玻璃门以最小的噪音打开，许柔松了一口气，然后在许柔身后合上它。空气比昨天凉爽得多。当然，现在才七点。 手里拿着电话，许就开始琢磨她在杭州的生活了。其实啊，这事儿现在看来真的挺麻烦的，比许柔原先想的要复杂多了。有时候，许柔甚至觉得这事儿简直比它本身的价值还让人头疼。不过，许柔马上就责怪自己不该这么胡思乱想。吴愁那家伙，他就是想让许柔在杭州过得难受，好让许柔放弃自己的打算，乖乖跟他在一起。唉，这家伙真是够烦人的。 好，这不会发生。 许柔打开手机上的浏览器，等浏览器加载可真让人着急啊。她眼睛紧盯着那小屏幕，看着那个烦人的圈圈转啊转，转得她心烦意乱。这老式手机反应也太慢了，真是让人崩溃。 许柔走回卧室，把吴愁的手机从椅子上拿下来，然后又回到阳台上。她心里琢磨着，要是吴愁醒了发现她在用他的手机，他肯定会生气的。不过许柔也不是要偷看他的电话或微信，她就是想用用他的网络而已。 没事啦，吴愁之前说的那个苏欣然女孩的事儿，一直在许柔脑子里转悠。 许柔摇摇头，放下记忆，转而点击查看一套许柔希望自己能负担得起的出租房。 许柔滚动到下一个，一个较小的一居室复式房。许柔在复式房里感到不舒服，许柔喜欢有人必须穿过大厅才能到许柔家门口的想法，特别是因为许柔会独自一人在杭州生活。许柔用手指在屏幕上又滑动了几下，终于在一栋中型高楼里找到了一个房源，但价格超出了许柔的预算，只是不是超出很多。 第156章 毕竟母女情深 许柔正全神贯注地在自己手机上输入电话号码，同时她的目光也不时地流连在吴愁手机上的房源列表上，寻找着合适的住处。 吴愁坐在床边，与许柔一同审视着这些房源。许柔盘腿而坐，而吴愁则舒展着长腿，倚靠在床头板上，悠然自得。 每当许柔向他展示一个出租房，他虽然总是以白眼相对，并抱怨几句，但眼中的笑意却透露出他内心的喜悦。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许柔的嘴唇上，每当许柔感到害羞时，他便会戏谑地称赞她的美丽，并一把抢过笔记本电脑，自信满满地表示会帮忙找到最理想的地方。 然而，寻找合适的住所并非易事。回想起过去的半年，在跟妈妈在一起的日子里，许柔的生活一直顺风顺水。 提及妈妈，许柔的心中涌起一股思念之情。她深知，如果自己告诉妈妈与爸爸团聚的消息，妈妈一定会生气。这种预感让许柔感到有些忐忑。 在吴愁上洗手间之后，许柔鼓起勇气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温柔如初。 “喂？”妈妈接起了电话。 许柔此刻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的一声叹息。“我挺好的，就是最近一直忙个不停。”背景中还夹杂着锅碗瓢盆的声音，透露出家中的忙碌与温馨。 许柔心中暗自猜测，妈妈是否知道爸爸的事情呢？但此刻提及似乎并不合适，她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 “最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工作比较忙。对了，还有啊，我们的老邻居阿婆去世了。”妈妈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伤感。 “李婆婆？”许柔惊讶地问道。李婆婆是刘诺的奶奶，也是许柔见过的最可爱的老太太之一。她的和善与亲切让许柔印象深刻，尤其是她做的糯米绿豆沙糍粑，总是让人回味无穷。 “是啊，我本来还想打电话告诉你的。”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许柔知道刘诺和奶奶感情深厚，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她忍不住问道：“他还好吗？” “他挺伤感的，在努力应对这个打击。你应该给他打个电话，许柔。”妈妈建议道。 许柔本想说自己无法给刘诺打电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为什么不打呢？她可以打的，也应该打的。“我我等会儿就打。”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妈妈似乎对她的回答感到有些惊讶。“嗯，至少等到九点以后。”她建议道，声音中透露出对许柔的关心与理解。 “学校怎么样？”妈妈又问道。 “我星期一要去杭州了。”许柔告诉妈妈这个消息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显然是妈妈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惊讶。 “你跟我说过？记得吗？”妈妈提醒道。许柔点点头，她确实记得自己曾经提到过这个可能性。 “但那时我没说我一定会走。”许柔解释道，试图缓解妈妈的紧张情绪。 “那他跟你一起去吗？”妈妈再次问道。这个问题让许柔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许柔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还好吗？你”妈妈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许柔撒谎道，不想让妈妈为自己担心。 “我知道我们最近状态有点差，但不管咋样，我还是你妈妈，许柔。你要是有啥事儿，都可以跟我说。”妈妈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支持，让许柔感到无比温暖。 “我挺好的，真的。我就是觉得这个变动有点压力，要换个新学校了。”许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那个？你在那儿肯定没问题——你不管在哪儿都能干得好。我相信你。”妈妈充满信心地说道，让许柔感到一阵安心。 许柔深知，尽管我对这个学校已然习惯，结识了一些知识渊博的教授，也结识了几位知己朋友，但真正的朋友，其实寥寥无几。每当想到即将离开，许柔心中难免涌起一股对大家的思念之情，除了兰渺。或许，还可以算上李彤彤，但大部分时间，许柔都与兰渺形影不离。 “许柔啊，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在努力着。如今，看看你自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如此显着的成就。你应该为自己的努力和成果感到自豪啊。” 许柔听到这番话，内心深受触动，大脑迅速运转起来，消化着这些信息。 “谢谢你，妈。”许柔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感激之情。 “等你搬到杭州后，一定要告诉我，我好去找你玩。看你现在的状态，估计也不会很快回家。”她继续说道。 “嗯，我会的。”许柔并未太在意她语气中的严肃成分。 “我得先回个电话，还得准备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别忘了给刘诺打个电话啊。” “放心，几个小时后我就会给他打的。”许柔回应道。 就在许柔准备挂断电话之际，阳台上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抬头望去，只见吴愁站在那里。他今天穿着随意，一件黑色t恤搭配牛仔裤，赤着脚，目光直直地投向许柔。 “电话里是谁啊？”吴愁好奇地问道。 “我妈。”许柔回答，同时她将膝盖拉到胸前，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显得有些紧张。 “你刚刚给谁打电话啊？”吴愁抓住旁边空椅子的靠背，将它拉到许柔身边坐下，椅子发出吱吱的声音。 “给我妈打。”许柔没有看他，直接回答道。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吴愁突然发现手机在许柔腿上，他拿起手机看了看。 “嘿，我借用你的手机上了网。”许柔解释道。 “哦。”他回应道，但声音中似乎透露出些许不信任。 如果吴愁真的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那他何必如此在意呢？ “你刚才说你要给谁打电话来着？”吴愁坐在热水浴缸边上再次问道。 “刘诺。”许柔简单地回答。 “我现在感觉糟透了，简直就像身处地狱一般。”吴愁突然说道。 “嗯，我明白你的感受。”许柔轻声安慰道。 “你为什么非要给他打电话呢？”吴愁将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你其实没必要这样。” “那你就可以随便花好几个小时和别人在一起，然后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吗？”许柔反问道。 “他是你的前男友啊。”吴愁打断了许柔的话。 “我怎么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你的前女友？”许柔质疑道。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前女友，你忘了吗？”吴愁解释道。 许柔感到一阵沮丧，她之前下定的决心此刻已荡然无存，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好，那你那些所谓的女孩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许柔继续说道，声音虽然低沉但充满坚定，“你没有权力告诉我不能给谁打电话，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前男友。” “我以为你没有生我的气呢。”吴愁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 许柔长叹一声，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水面，刻意避开他那双刺目的绿色眼眸。“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真的不是，你完全可以让我按照我的期望去做事情。” “哦？”他带着一丝疑惑地反问。 “你独自外出数小时，然后带着满身酒气回来，我都还没有说你呢。”许柔的语气中透露出不满。 “是你让我离开的。”他辩解道。 “但这并不能成为你醉醺醺归来的借口。”许柔坚决地反驳。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早就料到你不会像昨晚那样保持沉默。” “看，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许柔冷冷地指出，“你希望我能保持沉默，那么我现在就说完了。” 第157章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吴愁缓缓靠近许柔，脸庞几乎贴近了她的脸庞。 许柔戏剧性地挥动手臂，站起身来，语气坚定地说：“我已经尽力配合你了，你可以继续随心所欲地行事，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想沉默就沉默，但请你找其他人坐在你身边，因为我不打算再这样讨好你。”说完，许柔转身欲离开。 他猛然起身，迅速伸出手指勾住许柔的胳膊，轻轻地将她拉回。 “停下，”他命令道。一只大手环绕过许柔的腰际，另一只则紧紧握住她的胳膊。许柔试图挣脱他的束缚，但他却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别再和我对着干了，你哪儿也去不了。” 他的双唇紧闭成一条直线，许柔努力将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出来。 “放开我，我这就坐下。”许柔气喘吁吁地说道，虽然她内心并不愿屈服，但她也清楚自己不能在这趟旅途中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一旦她决定下楼，吴愁必定会紧随其后，最终只会在他家人面前上演一场不必要的争执。 他迅速松开了手，许柔顺势扑向旁边的椅子，疲惫地坐下。他则坐在许柔的对面，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充满期待地注视着她。他的胳膊肘支撑在大腿上，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等待着许柔的回应。 “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已经所剩不多。”许柔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这么说，你是要离我而去了？”他低声问道，这句话似乎让许柔那原本坚定的神态稍微有了一丝软化。 “如果你指的是即将前往杭州的事，那么答案是肯定的。” “下周一？” “对，就是那一天。”许柔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满，“我们曾多次讨论这个问题，你似乎以为你那些小把戏能撼动我，但你错了，那对我来说根本起不了作用。” 他抬起头，透过浓密的睫毛，凝视着许柔的脸庞。 “我曾醉酒时向你许下承诺，要娶你为妻。”他回想起那一刻的豪情壮志，此刻，许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他那时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吗？尽管她很想当场追问他的心意，但她却犹豫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面对他清醒时回答的准备。 “吴愁，你不想去杭州，这到底是在逃避些什么？”许柔转而问道，试图探寻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避开了许柔的目光，似乎不想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吴愁，我警告你，如果你对我有所隐瞒，我将永远不再与你交谈。”许柔的语气中充满了决绝，“我真的受够了这种无休止的猜测和不确定性。” “真的没什么可隐瞒的，许柔。”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在那边确实有一些旧友，但我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在意。他们只是我过去生活的一部分，而现在，我的生活中有你。” 略停一下，吴愁继续说：“我过去的生活在你眼中就是喝酒狂欢，逢场作戏，似乎每一个走过我身边的女孩都是浮光掠影。” 在许柔情绪崩溃的时刻，他轻声呢喃着“对不起”，但随即又回归原状。他补充道：“其实并无什么大秘密，只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然而，这并非我不愿前往的真正原因。” 许柔等待他继续深入，然而他却就此沉默。“好，那请你告诉我究竟为何。因为我真的无法理解。” 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许柔的双眸，仿佛试图探寻她内心的深处。“你为何非要一个解释？我不想去，更不想让你失去我。” “嗯，这样的解释显然不够充分。我决定了，我要离开。”许柔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你知道吗？我不想再让你陪我一起去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幽暗。 许柔努力保持冷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她为自己能够在没有大声喧哗的情况下进行这次对话而感到自豪。“你一直在试图毁掉我的梦想，那个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憧憬着的梦想。你把它变成了我几乎无法承受的重担。我本应该满怀期待，准备好去追寻我的梦想。然而，你却让我无处可去，甚至没有一句支持我的话。所以，不，我不想让你去。”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选择了沉默，开始在木甲板上踱步。 “你……”吴愁开口，却又突然停下，似乎在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 然而，作为吴愁，他从未改变过自己的本性，总是选择那条更为艰难、更为崎岖的道路。 “你……你知道吗，许柔？除了你这样的人，没有人会如此狂热地爱着杭州。有谁像你一样从小到大一直在梦想着能搬到杭州那个鬼地方去？真是雄心壮志啊！”他怒吼道。 吴愁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平复内心的怒火。“如果你还不知道其中真相的话，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是你能有这个机会的唯一原因。你以为其他人在大学新生时就能得到这个薪酬优厚的带薪实习机会吗？不！大多数人甚至在毕业后都难以获得这样的机会。” “你的观点简直离题万里。”许柔对他和他的偏执翻了个白眼。 “你忘恩负义……” 许柔向前迈出了一步，尚未完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她的手便已经不自觉地伸向他。 然而，吴愁的反应却异常迅捷，他迅速抓住了许柔的手腕，将她定格在离自己脸颊仅有几寸的距离。 “住手！”他警告道，声音粗犷而愤怒，仿佛许柔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挑战他的底线。许柔心中暗自庆幸，他并未真的阻止自己扇他一巴掌。他那薄荷般的呼吸在许柔的脸颊上轻轻掠过，透露出他正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接受，吴愁，请你相信，没有你，我照样能活得好好的。”许柔并未被他刺耳的呼吸或粗鲁的话语所吓倒，她深知自己有能力应对这一切。 “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这样的人交谈，你必须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吴愁的话语低沉而充满威胁，仿佛是在对许柔发出警告。 他灼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许柔，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我这一生，除了后果，别的什么都不懂。”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让人不禁对他心生敬畏。 许柔真的不喜欢他那种帮许柔赢得实习的方式，也不喜欢他老在许柔使劲的时候插一脚。更烦的是，有时候他使劲，许柔也得跟着使劲。许柔特别讨厌他把许柔气到想打人，还搞得许柔好像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前途命运一样，许柔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有决定自己前程的能力了。 许柔抬头看着他，他的手还抓着许柔的手腕，力气刚好够让许柔打不到他。他看着好受伤啊，还有点吓人。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挑衅，看得许柔心里直发慌。 他把许柔的手放到他胸前，眼睛一直盯着许柔说：“你不知道后果的。” 说完他就走了，但那种眼神还在，许柔的手也垂了下来。 第158章 没告诉过她 她究竟以何身份自居，竟敢如此辱骂我？仅仅因为我表达了不愿前往杭州的意愿，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怒火吗？她究竟有何资格拒绝吴愁同行？ 吴愁心里这样想。 她的态度，简直将吴愁视作了可以随意践踏的弱者。更令人震惊的是，在与吴愁交谈的过程中，她竟然还产生了暴力冲动，企图对吴愁动手。吴愁被她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瞳孔放大，仿佛要从眼眶中瞪出一般。吴愁立刻瞪大了眼睛，愤然离开了她，心中充满了对这个疯狂女孩子的厌恶和畏惧。 愤怒之下，吴愁来到了街上的一家小咖啡店。然而，这里的咖啡味道苦涩如同焦油，点的面点更是难以下咽。吴愁不禁对这个城市感到失望，觉得这里一无是处。 为了掩盖这难喝的咖啡味道，吴愁一口气撕开了三包糖，全部倒进了咖啡里。然而，即使如此，这杯咖啡依然令人难以入口。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吴愁的沉思。然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却是吴愁最不想见到的人——苏欣然。 吴愁翻了个白眼，看着苏欣然从后面走了过来。苏欣然似乎并未察觉到吴愁的不悦，反而精明地坐在了吴愁的对面，并打了个招呼。 “哟，看来你不是个早起的人啊。”苏欣然调侃道。 吴愁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喘着粗气扫了一眼店里。店里人满为患，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吴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真想告诉这些排队的人，去他妈的星巴克，这里根本不靠谱。 苏欣然似乎并未察觉到吴愁的情绪变化，继续追问道：“你还没道歉呢，是。” “你真是爱多管闲事。”吴愁揉了揉鼻梁，冷笑一声。 苏欣然似乎并不在意吴愁的冷漠态度，反而指着吴愁面前的松饼问道：“你吃完了吗？” 吴愁一把将松饼推给了她。苏欣然掰了一块下来，尽管她声称自己并不想吃，但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没那么难吃。”苏欣然撒谎道。然而，吴愁却看得出来，她几乎快要吐出来了。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向许柔道歉吗？”苏欣然追问道。 “她骂了我，你要是她——”吴愁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冷静下来，“开玩笑，开玩笑！我只是在逗你玩呢。”她咯咯笑着，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然而，苏欣然似乎并没有被她的玩笑逗乐，反而更加严肃地问道：“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道歉呢？” “不知道。”吴愁淡淡地回答道。 “你肯定愿意道歉的。”苏欣然继续追问。 “那你为什么在乎？”吴愁凑近苏欣然，挑衅地问道。 苏欣然被问得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眨了眨眼。她的表情有些僵硬，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吴愁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她可不想一大早的就处理这么多闹剧。 “你看，你很酷，一切都挺好的。但是，”吴愁在苏欣然和自己之间来回比划着，“我们这种关系不算朋友。我根本没有朋友。” 苏欣然把头歪向一边，似乎对吴愁的话感到有些意外。“你一个朋友都没有吗？连一个都没有？”她问道。 “不是，我有一起聚会吃喝的人和许柔。”吴愁回答道。 “我是你的朋友，至少算一个。”苏欣然坚持道。 “我们做朋友有什么意义？我们在这儿待不到明天下午就走了。”吴愁冷冷地说道。 苏欣然耸了耸肩，说道：“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先做朋友嘛。” “你看起来也没啥朋友啊。”吴愁不客气地反击道。 苏欣然似乎被这句话刺痛了，她皱了皱眉，说道：“冯怡好像不太喜欢我了。” “那又能如何？” “我无意与她争执，因此较少与她们结伴出游。” “抱歉，但我听闻冯怡的为人似乎颇为不堪。” “请不要这样非议她。”苏欣然的脸颊泛起一抹微红，这是吴愁认识她以来，首次见她展现出除了冷静与睿智之外的情绪。 吴愁摆弄着手中的杯子，心中略感欣慰能够自她面前起身，继而说道：“许柔从不会让他人左右自己的交友选择，她自有主张。”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许柔还有其他朋友一同出游？”她挑起眉毛，吴愁避开她的目光，思索着她的问题。 “她自然不乏友人……其中便有兰渺。” “是这样啊。” “但你并不在其列。” “不，我不是，而是兰渺。” “兰渺是你的继兄，他自然不算。” “李彤彤或许与许柔有些许交情，但远非深交，至于钟响……他如今已不再是问题。”吴愁言道。 她展臂一笑：“我也是这样认为。” “至于我们的感情，等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再重新开始，她自可结交新知，我们也可以寻觅新的朋友。” “问题在于，你二人未必会同往一处。”她提醒吴愁道。 “她会跟着我的。虽看似不然，但你并不了解她。我深知她的性情，她离不开我。” 苏欣然抬着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吴愁说：“你有没有想过啊，一个人没法自己过，和一个人没法真心去爱别人，这可是两码事哦。” “这小丫头，说话怎么就这么没营养呢，净说些没用的话。” “咱们别聊她了，要是想成为好朋友的话，我得多了解了解你和里根才行。” “冯怡！”她突然大声喊了一声。 吴愁笑了笑说：“是不是觉得她很烦人啊？” 虽然苏欣然对吴愁有点不满，但她还是跟吴愁说了她和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她们俩一起参加了新生培训，一开始冯怡态度可差了，但后来又主动找苏欣然，搞得两人都挺意外的。看来这个冯怡啊，嫉妒心挺强，脾气也不小，听起来挺熟悉的。 “我们老是吵架，都是因为她的嫉妒心。她总是怕我会离开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吸引大家的注意，男女人都跟她约会过。”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所以啊，这就像是场公平的游戏。” “不对，我从来没跟男生约会过。”她皱了皱鼻子说：“嗯，高三的时候有过一次，但那只是因为我觉得应该这样。我的朋友老是因为她没交过男朋友而笑话她。”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们真相呢？”吴愁问她。 “这事说起来挺复杂的。” 吴愁用了一上午剩下的时间，还有整个下午来听这个女孩说她的问题。不过吴愁并不觉得烦，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知道原来不止自己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心里还挺安慰的。苏欣然让吴愁想到了自己和兰渺，要是把她们俩合在一起，可能就跟苏欣然差不多了。 吴愁虽然心里有点抗拒，但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挺享受跟苏欣然在一起的时光的。她跟自己一样，都是那种在人群中不太起眼的人，更重要的是，她从来不会对吴愁的生活指手画脚，因为她对吴愁几乎一无所知。每当店里人来人往的时候，偶尔看到个金发女孩走过，吴愁都会忍不住抬头看看，心里想，那会不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金发美女呢。 突然，店内响起了悠扬轻快的旋律。“哎呀，是我爸打来的。”苏欣然低头查看手机，面露惊讶之色，“天哪，居然都快五点了！”她显得有些慌乱，“我们得赶紧走了，吴愁，你也得赶紧。对了，你今晚打算穿什么衣服啊？应该还没挑好？” 吴愁好奇地询问她何时起身准备离开，苏欣然则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要去和你爸妈吃饭吗？” 吴愁刚要开口回应，却又觉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想，苏欣然应该已经猜到了。 吴愁站起身，跟随着苏欣然穿过繁忙的街道，来到了一家小巧精致的服装店。店内挂满了五彩斑斓的连衣裙和璀璨夺目的珠宝，空气中弥漫着樟脑丸和盐水混合的独特气息。 “这些衣服都太普通了。”苏欣然拿起一件亮粉色的褶边连衣裙，眉头微蹙地抱怨道。 “这衣服也太难看了！”吴愁直言不讳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苏欣然点了点头，随手将衣服挂了回去。 吴愁的思绪突然飘向了远方，她不禁想起那个她，此刻她又在做些什么呢？她会不会也在想念着自己？吴愁猜想，她肯定认为自己和苏欣然在一起，这也没错。但吴愁又觉得，她应该不会太担心自己的安危。不过话说回来，吴愁似乎还没有告诉过她，苏欣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这个事实。 “我都没告诉过她，你是同性恋。”吴愁脱口而出，同时向苏欣然展示了一件黑色珠饰连衣裙。 苏欣然平静地注视着吴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她扫了一眼那件连衣裙，动作与昨晚手持白兰地酒瓶时如出一辙。 “我又不是来给你挑衣服的，你别再试了。”吴愁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苏欣然翻了个白眼，“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吴愁指着一个带有羽毛装饰的项链说：“我也不知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哦，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原来我的取向对你来说这么不明显。”苏欣然故作感激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脖颈，“但你真的应该告诉她。她笑了笑，“难怪她差点扇你。” 吴愁意识到自己不该将那个耳光的事情告诉苏欣然。 “我会告诉她的。”吴愁说道。虽然告诉她可能会对自己有利，但……吴愁又补充道：“可能。”苏欣然再次翻了个白眼，她翻白眼的频率似乎与吴愁不相上下。 “她这人就是这样，吴愁知道她在干嘛就好。”吴愁心想，她肯定懂得如何应对自己的母亲，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今晚得好好打扮一下，我们要去的地方很高级的。”苏欣然一边用衣架挑选着合适的连衣裙，一边提醒吴愁注意形象。 “我才不想去那种地方呢！”吴愁嘟囔着。 “你是不是想让那位小姐少生点气啊？”苏欣然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失望。“‘小姐’？别这么叫啦。”她边说边用白色的纽扣轻轻拍打吴愁的胸口。 “至少穿件像样的衣服。”苏欣然补充道。 几分钟之后，她身着一条黑色连衣裙款步而出。这条裙子在她身上展现出了别样的韵味——尽管她抱怨着夏日的闷热，但吴愁已经开始暗自憧憬自己穿上这条裙子的模样。毫无疑问，它会更贴合她的身形：许柔的胸部比苏欣然更为丰满，臀部也更为浑圆，因此这条礼服在她身上定能展现出更为完美的曲线。 “这裙子比这里的其他那些俗气的服饰好看多了，”吴愁半是赞美半是调侃地说道。她听后，又翻了个白眼，随后用手指轻轻地拉上了窗帘，遮挡住了窗外刺眼的阳光。 第159章 嫉妒 许柔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心中仍有些忐忑，她忍不住转向兰渺，轻声问道：“你确定我这样子看起来真的没问题吗？” 兰渺微笑着安慰她，“放心，你看起来挺好的。”他调侃道，“不过，咱们能不能别忘了我是个男人啊？帮一个女孩子评价她的穿衣打扮，可不是我的风格。” 许柔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知道啦，对不起啊。我这也是没办法，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只能找你帮忙了。” 她身上穿着的深色闪闪发光的连衣裙，虽然华丽，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有些怪异。材料硬邦邦的，一动起来，上面的小珠子就会刮到她。镇上的小服装店确实没什么好选的，她自然也不可能穿上那种轻薄的粉红纱裙。今晚这场晚宴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总得穿点什么体面点的衣服出席。吴愁曾建议她穿牛仔裤，但那显然不符合晚宴的场合。 许柔再次看向兰渺，忧心忡忡地问道：“你觉得吴愁会在我们出发前赶回来吗？” 吴愁每次跟她吵架都会离家出走，这次也不例外。他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既不打电话也不发微信。许柔不禁猜测，他可能是跟那个神秘女孩在一起。他跟她聊得火热，甚至比跟自己的女朋友还要亲密。如果他在气头上做了什么让许柔生气的事情，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许柔心里明白，他不会回来的。 兰渺摇了摇头，坦言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但我心里还是希望他能赶回来的。毕竟，如果他不来的话，我妈肯定会很失望的。” 许柔将另一根别针插进发髻中，然后从浴室柜台上拿起睫毛膏，开始仔细地刷睫毛。她努力保持镇定，但声音中仍透露出些许疲惫：“他会来的，他就是这么倔。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撑下去。” 她用小刷子轻轻地刷着睫毛，继续说道：“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真的。你知道昨晚他告诉我他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时，我是什么感受吗？那一刻，我觉得这就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而这场闹剧似乎快要收尾了。”许柔试图开个玩笑来缓和气氛，但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 兰渺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许柔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这么说真奇怪，你一直是我心中最坚强的那个人。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呢？” 兰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我觉得有点生气，但也就这样了。我好像已经麻木了，对什么都麻木了。我没力气再跟他这样闹下去了。我开始觉得他就是个失败品，这让我好伤心。”许柔说着，眼眶开始泛红，但她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 兰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没有人是天生失败者，只是我们自己这么觉得而已，所以有时连尝试的劲头都没有。你要相信自己，你一直都是最棒的。” 就在这时，容慧婕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咱们准备好了吗？可以出发了吗？”兰渺向她保证我们马上下来。许柔穿上了一双黑色高跟鞋，脚踝处有精致的带子装饰。虽然鞋子并不舒服，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这种时候，她真怀念每天穿着舒适运动鞋的日子。 他们挤进车里时，吴愁依然没有回来。吴志坚皱着眉，一脸失望地说道：“不能再等了，我们得出发了。” 容慧婕温柔地看着丈夫，试图平息他的烦躁情绪：“没事的，我们可以给他带点东西回来。他回来后会理解的。”虽然她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尽量让气氛保持轻松。 兰渺看着许柔，眼中满是关切。许柔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她努力调整心态，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大家。她试着转移话题，开始聊起了我们认识的各种人和事，希望用轻松的话题来缓解紧张的气氛。 许柔和兰渺偶尔开个小玩笑，分享一下他们课堂上的那些趣事，特别是宗教课里的种种奇妙怪论。 吴志坚稳稳地将车停好后，许柔一抬头，眼前的餐厅立刻让她眼前一亮。这座建筑宛如一座庞大的木屋，大到几乎可以称之为大厦了。餐厅内部的木头装饰与外观截然不同，给人一种超现代、超时尚的感觉。整个空间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灯光柔和而昏暗，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氛围。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许柔身上那条裙子，它的亮丽程度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仿佛整个餐厅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了。 “欣然！”许柔突然听到吴志坚向讲台后面的一位美女打招呼。 “你朋友他们都到了。”美女笑得灿烂如花，牙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许柔瞥了一眼兰渺，他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这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于是，我们跟随着那位美女来到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许柔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大家总是盯着她看，都是因为那条过于抢眼的裙子。她暗自想，如果换上一件热粉色的怪异服装，恐怕就不会这么引人注目了。我们走过的时候，一个中年大叔不小心打翻了饮料，兰渺担心许柔走光，便将她拉得更近了些。那条裙子实在太短了，而且设计得也不太合身，胸罩部分勒得许柔有些不适，反而更加凸显了她的身材。 “你来了啊！”一个陌生的男声打断了许柔的思绪，她四处张望，试图找出说话的人。 只见一个站起来的男人朝她走来，那个人应该就是吴志坚的朋友。他热情地走过来与许柔握手，许柔注意到他旁边的妻子正在与容慧婕愉快地交谈。这时，她的目光被一个年轻女孩吸引住了，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有些不寻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感。 那个女孩长得如此美丽动人，简直让人惊艳！而且，她身上穿的衣服竟然与许柔的一模一样！ 许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她仔细打量着那个女孩，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如同璀璨的星辰，笑起来更是迷人至极。许柔心中的嫉妒之情愈发强烈，甚至连坐在旁边的吴愁穿着白衬衫的模样都没有注意到。 第160章 形同陌路 “柔柔来了！”吴愁对苏欣然说。 ”哦，好漂亮” 苏欣然在那小声嘀咕着呢。吴愁抬头看了看苏欣然在嘀咕中的惊讶样子。 许柔穿着那条连衣裙吴愁脑海里就浮现她穿那条裙子的样子，那裙子让她的胸看起来哎呀，真是要命。 吴愁赶紧眨眨眼，想在许柔走到桌前之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有那么一瞬间，吴愁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她穿那裙子简直比吴愁想象中还要性感得多。她一走过去，那些男的全都回过头来看她。还有个人，直接把自己的饮料给打翻了。吴愁抓着桌子边，心里想着，要是那混蛋敢跟她说话，吴愁非得…… “那就是许柔？我的天呐。”苏欣然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别老盯着她看。”吴愁警告她，结果苏欣然还笑了。 那个打翻饮料的男人终于从他老婆那儿收回目光，开始盯着吴愁看。 “淡定点。”苏欣然轻轻拍了拍吴愁的手。吴愁的手现在因为抓桌子抓得太紧，指关节都白了。 兰渺把许柔拉到自己身边，让她离那个已婚的混蛋远点。许柔对兰州笑了笑，走路的时候，还把他拉得更近了。这都是啥情况啊？ 许柔就站在兰渺身后，苏欣然的爸妈和容慧婕、吴志坚他们都在那儿装模作样地互相恭维，于些诸如“哎呀，你们真是优雅得体”之类的客套话。吴愁的眼睛不自觉地就往苏欣然身上看去，然后越看越低。吴愁想，许柔心里那个嫉妒，应该会比天高比海深。 哼，吴愁就希望她能这样。 …… 看到吴愁坐在那个女孩旁边，许柔赶紧把目光收回，转向别处。许柔坐在了兰渺旁边的座位上，吴愁连看都不看许柔一眼，就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你好啊，姑娘，我怎么称呼你好啊？”吴志坚的朋友笑着问。从语气上，许柔就能听出来，这货就是那种觉得自己比谁都厉害的人。 “嗨，我是许柔。”许柔笑了笑，点了点头，“兰渺的朋友。” 许柔看了吴愁一眼，他紧抿着嘴唇。好，他明显是在跟那个女孩聊天，许柔干嘛要去打扰他们呢？ “很高兴认识你，许柔。我叫苏健涛，是吴志坚校长的朋友，这是我妻子，姓张，你可以称她为张阿姨。”他指了指旁边的女人。 “很高兴认识你。”张阿姨说：“你们俩看着好般配啊。” 吴愁开始咳嗽，或者更像是被呛到了。许柔不想看他，但又忍不住瞟了一眼。吴愁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狠狠地瞪着许柔。 “哦，我们不是一对。”许柔看着吴愁，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那女孩看起来有点懵，还有点不自在。好，吴愁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对他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到底在搞什么啊？ “我是苏欣然，很高兴认识你。”她友好地冲许柔笑了笑。 许柔想，她粲然一笑，很是迷人，像极了狐狸精的媚脸。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许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许柔的心跳得砰砰响，眼睛都快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要不是现在跟吴愁的家人还有吴志坚的朋友一起吃饭，许柔真想把饮料泼在吴愁脸上，再狠狠地扇他一巴掌。 服务员把菜单摆在他们面前，许柔等着上茶水，感觉都快渴死了。吴志坚和苏健涛开始讨论选自来水还是瓶装水的奇葩问题。 “你想好要点什么了吗？”过了一会儿，兰渺平静地问。许柔知道他是想转移许柔的注意力，让许柔别老盯着吴愁和他的新朋友看。 “我还没想好。”许柔低声说，眼睛盯着那本花里胡哨的手写菜单。许柔现在根本吃不下东西，肚子一直在咕咕叫，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要走吗？”兰渺在许柔耳边轻声问。许柔瞥了一眼对面的吴愁，他的目光和许柔对上，然后又转回了苏欣然身上。 对，许柔想离开这里，告诉吴愁以后别再找许柔了。 “我不走。”许柔说，坐直了身子，把背靠在椅子上。 “那好。”兰渺夸了许柔一句，这时一个帅气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来两瓶你们店里最好的白葡萄酒。”吴志坚的朋友对他说，服务员点了点头。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苏健涛又叫住了他。 “我们还没点完呢。”苏健涛说着，又点了一份开胃菜。许柔从来没听说过那些菜名，不过许柔也不觉得自己能吃多少。 许柔努力不去看桌子对面的吴愁，真是烦死人了。 他为啥带她来这儿啊？他也穿得好帅啊。要是他桌子底下穿着牛仔裤，估计许柔心里那点小九九都得碎一地了。要命的是，他旁边坐着这个穿白色纽扣衣服的女孩。 “给你们几分钟看看菜单哈，有啥不懂的问我，我叫冯家豪，有需要你们就招呼我。”服务员说。他一看到许柔，嘴巴就张开了点，然后又赶紧转过头去。这件衣服和那条该死的v领，真是让人尴尬啊。许柔笑了笑，他又看了回来，脸红得跟啥似的。 许柔本来想让吴愁看看，但想起来，因为他们坐的位置，兰渺和许柔看起来就像一对，吴愁和苏欣然也是一对。许柔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 “哥们儿，我们都点好单了，也就没有你什么事了。”吴愁这么一说，把许柔的思绪给打断了。 “哎呀，真对不起！”冯家豪结结巴巴地说着，然后就离开了桌子。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吴愁身上，大家看起来都挺不高兴的。容慧婕尴尬得不行，吴志坚也一脸不自在。 “别急别急，他肯定会回来的。这就是他的工作嘛。”苏健涛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觉得吴愁那样做也没啥大不了的。 许柔对吴愁翻了个大白眼，但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就顾着看那双迷人的蓝眼睛。每次许柔看到他俩在一起，就觉得吴愁对许柔来说像是个陌生人，好像许柔在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一想到这，许柔就觉得恶心。 冯家豪回来的时候，许柔还挺感激的，这次他还带了个服务员来，可能是找个伴儿壮胆。 吴愁一直盯着许柔看，许柔气得直翻白眼。他在的时候，就瞪着那个可怜的服务员，好像不认识许柔似的。 冯家豪紧张兮兮地给许柔倒了杯酒，许柔悄悄地向他道谢。这次他笑得没那么害羞了，还走过去给兰渺倒茶。许柔以前从没见兰渺喝过酒，就算是吴志坚和容慧婕的婚礼上，他也只喝了杯香槟。要不是吴愁气人，许柔肯定会在他们面前拒绝喝酒的。但今天许柔实在太累了，没酒简直过不了这顿饭。 吴志坚捂住杯口，对走过来的冯家豪说：“不用了，谢谢。” 许柔抬头看了看吴愁，想看看他会不会对他爸说点什么风凉话。结果他又在跟苏欣然嘀咕了。 许柔现在真是一头雾水：他到底想干嘛啊？咱俩是在吵架没错，可不至于形同陌路？但这也太过分了！ 第161章 搭讪 喝了一大口，许柔觉得这酒真不错，口感很爽，舌头上还留着一股甜味。她都想一口把剩下的全干了，但还是得悠着点儿，毕竟她可不想在大家面前喝醉了出洋相。吴愁没拒绝喝酒，但苏欣然就拒绝了，还朝他翻了个白眼，像是在逗他。许柔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低下了头，感觉眼睛里都快有水珠了，最后只好让它们落在漂亮的地板上。 “以前我们读大学时，也很贪玩，有一次苏健涛这家伙，喝多了就爬围墙出去，结果被校园保安给拽了下来！”吴志坚一说，桌上的人都笑翻了。 不过啊，除了吴愁，其他人都在笑。 许柔拿着叉子转着意大利面，然后咬了一小口。她边吃边想，这面条真好吃，看着它在叉子上绕来绕去的也挺有意思。不然的话，她就得一直盯着吴愁看了。 “我觉得你好像有个小粉丝哦，”张阿姨对许柔说。许柔抬头一看，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冯家豪。他正在收拾旁边一个桌子上的盘子，眼睛却一直盯着许柔看。 “别管他，就是个服务员，怎么敢想些他得不到的东西。”苏健涛笑着说，他的话让许柔有点吃惊，他怎么这么无情啊。 苏欣然瞪了她爸一眼。 但她爸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就继续吃他的猪蹄子。“对不起啊，我只是说出了事实。像许柔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看上酒店里的服务员呢。” 苏健涛这人也是，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还不觉得有啥不对的。许柔终于受不了了，羞得脸都涨红了。 “苏叔就是爱开玩笑，你不要生气哦。”吴愁对许柔说，这还是他今晚第一次跟许柔说话呢。 许柔有点吃惊地看着他，然后又看了苏健涛一眼。这家伙真是个混蛋，许柔气得都差点把酒喝光了。 苏欣然看着她爸，她爸就耸了耸肩。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对不起了，许小姐。”他一边嚼着牛排一边抱怨，“我不再开玩笑了。” 他旁边的老婆看起来有点尴尬，正用餐巾擦着嘴角。 “我想再喝点酒，”许柔跟兰渺说。他笑了笑，把他那半杯酒推给了许柔。许柔冲他笑了笑，“我等冯家豪回来再喝。不过，谢谢啦。” 许柔在餐厅里到处看，能感觉到吴愁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没找到那个猥琐的服务员，许柔就自己伸手去拿了酒瓶，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了。她心里有点希望苏健涛能说说她，但他就是不再开口了。 吴愁冷静地看着周围，苏欣然正在跟她妈说话。许柔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幻觉，感觉吴愁就坐在自己旁边，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他俯身过来说了些什么，让许柔忍不住大笑起来，脸也红了。 许柔的头有点晕乎乎的，因为她把碗里的饭都扫光了，还喝完了第二杯葡萄酒。这时候，兰渺正和苏健涛、吴志坚聊体育聊得不亦乐乎。许柔就盯着那块印花桌布发呆，想在那些黑白旋涡里找点什么面孔啊、图案啊之类的。结果她还真发现了一个有点像字母h的图案，于是她就用手指在那上面反复地描啊描的。 突然，许柔停了下来，猛地抬起头，心里想：他不会看到我在描这个图案？ 不过吴愁似乎并没注意到许柔的小动作，他的眼里只有兰渺。 “哎呀，我得出去透透气，”许柔对兰渺说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她的椅子在木地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吴愁这才从聊天中抬起头来看了看。但他很快就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跟那个新认识的女孩聊天，好像只是在找自己的水杯一样。 许柔的高跟鞋在硬木地板上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她努力穿过那团酒精带来的迷雾，走到了餐厅的后门。 如果家离这儿近点，许现在肯定就溜了，打包行李去杭州，先住酒店，然后再慢慢找房子租下来。 唉，许柔真是受够了吴愁对她做的那些破事——太痛苦、太尴尬了，许柔都要崩溃了。他明知道这样做许柔会受不了，还故意这么做。他以前就这么说过：他做这些就是为了让许柔难受。 许柔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心里还祈祷着千万别触发警报什么的，外面的冷空气一下子就包围了许柔。感觉好多了，至少比坐在那个闹哄哄的餐桌前舒服多了。 许柔把胳膊肘靠在岩石壁架上，望着外面的树林。外面黑漆漆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餐厅四周都是树，挺僻静的，环境倒是不错，但许柔现在就觉得特别压抑，好像被困住了一样。 “你没事？”突然有个声音从许柔身后传来。 当许柔转身时，冯家豪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堆盘子。 “哈哈，许柔，你简直像个小仙女，只需要呼吸就够了。”许柔笑着说。 “外面挺冷的。”他笑了笑，那笑容特别可爱，让人感觉很舒服。 许柔也笑了。“对啊，是有点冷。” 他们俩就这么站着，有点尴尬，但许柔也不介意。毕竟，坐在那张桌子上才更尴尬呢。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我以前没见过你在这儿啊。”他轻轻地把盘子放到一张空桌子上，然后走到许柔身边。他把胳膊肘靠在旁边的壁架上。 “我来这儿玩的，从没来过。” “你应该夏天来，二月这里最没意思了。哦，对了，其实11月和12月，甚至1月也不怎么样。”他脸颊通红，结结巴巴地说着，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许柔努力忍住不笑他，还有他那红红的脸颊。许柔说：“我敢打赌，夏天这里一定很美。” “你说得对。”他瞪大了眼睛，“对，夏天很美。”他纠正自己，然后用手摸了摸脸。 许柔使劲抿住嘴唇，尽量不笑出声，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他看起来更紧张了。 “你住这儿吗？”许柔问，想转移一下他的尴尬。有他在身边真好，吴愁那家伙总是让人压力很大。 他听到这话稍微放松了点：“嗯，我在这儿出生长大的。你呢？” “我在滨海大学读书，下周要去杭州校区了。”许柔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杭州啊，真不错！” 他笑了，许柔也跟着笑：“不好意思，酒精让我笑点有点低。”她脱口而出，看着他笑。 “哈哈，没关系，我很高兴你不是在笑我。”他的眼睛在许柔脸上扫来扫去，然后许柔转身准备走。他回头看了看餐厅：“你还是快回去，免得你男朋友找不到你。” 第162章 吃服务生的醋（1） 许柔转过身，通过窗户看向那个优雅的空间。吴愁还是一直看着苏欣然。 “相信我，真的没人来找我。”许柔叹了口气说。她下唇抖了抖，心里乱乱的，越来越不是滋味。 “他没你在身边，你看起来真的挺迷茫的。”冯家豪试着安慰许柔。 许柔注意到兰渺在房间里到处看，好像找不到人聊天。“哦！那个不是我男朋友啦。我的男朋友坐在桌子对面，那个穿有领衬衫的那个。” 许柔看着冯家豪盯着吴愁和苏欣然看，他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似乎觉得许柔跟里边那个男人是不搭的。 “嗯，他知道他是你男朋友吗？”冯家豪挑了挑眉，好奇地问。 许柔从吴愁身上收回目光，因为他的笑容太刺眼了，那种露出酒窝的、好像只是给许柔看过的笑容。“我现在也开始怀疑了。” 许柔用手捂住脸，摇了摇头。“这事儿太复杂了。”许柔叹了口气。 许柔得振作起来，不能被他的把戏牵着鼻子走。这次绝对不行。 冯家豪耸了耸肩。“嗯，那还有谁能比你面前这个陌生人更适合跟你聊聊你的问题呢？” 我们俩都盯着许柔男朋友坐的那张桌子。除了兰渺，好像也没别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你不用工作吗？”许柔问，心里暗暗希望他没有工作。冯家豪年纪挺轻的，比许柔大不了多少，看上去最多二十三岁。他看上去挺自信的，微笑着说：“要啊，不过我跟店主关系挺好的。” 好像在讲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笑话。 “那，如果那是你男朋友，那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生是谁啊？” “她叫苏欣然。”许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敌意，“我不认识她，他也不认识她。好，他本来不认识，但现在显然认识了。” 冯家豪看着许柔的眼睛问：“所以他带她来这里是想让你嫉妒吗？” “没用的。”其实许柔心里挺嫉妒的，看看苏欣然穿的那条裙子，跟许柔的差不多，但穿在她身上就是比许柔好看。 “不，她不会的。”冯家豪平静地说，许柔朝他笑了笑，表示感谢。 “我们昨天还好好的。好，是表面上挺好的。但今天早上我们就吵了一架——我们经常吵架。我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在吵架，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次有什么不同，但确实不一样。这次感觉跟之前都不一样，他现在无视我的样子，就像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一样。我意识到，我现在跟自己说话的时间，比跟那个有着好奇蓝眼睛的陌生人说话的时间都多。”许柔知道自己听上去有点疯狂，但酒精就是会让人失去理智啊。 他的嘴角弯成了微笑，然后摇了摇头说：“不，一点儿都不疯狂。”冯家豪这么一说，许柔也忍不住笑了。他朝许柔的桌子那边点了点头，说：“他在看你呢。” 许柔赶紧抬起头去看。果然，吴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柔，那眼神让许柔心里一紧，好像被火烧了一样，许柔有点害怕他的眼神。 “你也许该进去看看，”许柔提醒他。许柔心里一直担心吴愁会突然从桌子上站起来，冲到这里来，把冯家豪扔到甲板上，或者是扔到树林里。 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手指绕着酒杯的茎转来转去。他最后看了一眼许柔，然后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放在了苏欣然的椅背上。天呐，他这么冷淡，许柔都觉得胸口有点发紧。“对不起，”冯家豪说。 许柔差点忘了他就站在自己旁边。 真的，许柔应该早就习惯了。许柔已经跟他玩了六个月这种游戏了。许柔一想到真相就觉得害怕，心里诅咒自己为什么没在一个月、两个月或者三个月前就吸取教训——但现在，许柔却和一个陌生人在外面，看着吴愁无耻地跟另一个女孩调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对不起。” “嘿，是我先问你的，”他好心地提醒许柔。“你要是想喝，我们还有更多的葡萄酒。”他笑得那么和善，又有点调皮。 “我当然需要再喝点。”许柔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窗户。 “你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吗？就是半醉的女孩抱怨她们的男朋友？” 他笑了笑，说：“不，实际上，通常都是有钱的老头抱怨他们的牛排不够熟。” “就像我桌上那个家伙，打红色领带的那个。”许柔朝苏健涛做了个手势，“天哪，他真是个混蛋。” 冯家豪点头表示同意。“没错，他就是个混蛋。别介意啊，但那种因为沙拉里‘洋葱太多’就退回去的人，说白了就是混蛋。” 两个都笑了起来，许柔用手背捂住嘴巴，生怕笑声会把眼泪带出来。 他也变得严肃起来，就像他在给我们做一个长篇大论的演讲，讲述他对洋葱的深思熟虑一样。许柔压低声音，试图模仿那个讨厌的女孩的讨厌老爸。“他们往往你喜欢说，洋葱太多了，压倒了其它菜的细腻而朴实的味道。” 冯家豪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他双手撑在地上，抬起头，用比许柔更接近苏健涛的声音问道：“我想吃八分熟的牛排吗？” 许柔笑得太厉害了，肚子都疼了。许柔不知道这样笑了多久，但突然听到一扇门开了，冯家豪和许柔都本能地停下来，抬头看去……只见吴愁站在门口。 许柔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裙子。许柔不禁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即使许柔知道自己并没有。 “喂，我打断你们什么好事儿了吗？”吴愁大吼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没错，”许柔回答，她的声音很清晰，就像她希望的那样。她还在咯咯地笑个不停，呼吸都断断续续的，脑袋感觉像是泡在酒里一样。每次看向吴愁，她心里都觉得好疼。 吴愁转向冯家豪，“很显然是。” 冯家豪的脸上还挂着笑，眼睛里充满了幽默感，因为吴愁正在拼命恐吓他。但他可不会被吓倒，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早就受够了吴愁这副德行——而且他也被训练得总是那么和蔼可亲。不过在这里，从其他客人的耳朵里，他似乎很享受吴愁这种荒谬的态度。 第163章 吃服务生的醋（2） “喂！”许柔问吴愁，当他转过来看她时，她使劲儿抿了抿嘴。 “我们进去，”他说道，但许柔摇了摇头。“许柔，别跟我玩这些把戏了。我们走。” 他伸手去拉许柔的胳膊，但许柔甩开了他的手，稳稳地站在那里。“我说不行，你回屋去，我敢肯定你的朋友都想你了。”许柔冷冷地说。 吴愁回头看了看冯家豪。“你其实才是应该进去的那个人，我们里边的人都盼着你回去给他们加饮料呢。”他说着，还用最挑衅的方式抠了抠手指。 “其实，我要走了，但我相信你能找到别人帮你拿来饮料的。”冯家豪耸了耸肩说。 吴愁的气势稍微弱了一些。他可不习惯有人这么跟他说话，尤其还是个陌生人。 “好，我再说一遍……”他走向冯家豪，“把他妈的从她身边给我滚开。进去，在我抓住你他妈的可笑的衣领之前，找点别的事儿干，然后把你的头撞在那个壁架上。” 许柔责备地看了他一眼，站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 但冯家豪似乎并不在意，“只要你高兴，就请。”他轻轻地、自信地说：“但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城市里，我好像没怕过谁，我爸爸是警长，爷爷是法官，叔叔是因为殴打别人刚从监狱出来。所以，如果你想试试，就把我的头往壁架上撞。”——他耸了耸肩——“请便。” 许柔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合不拢了。吴愁的眼神凶狠极了，他似乎在权衡自己的选择，因为他不停地在冯家豪、许柔和餐厅内部之间看来看去。 “我们走，”他最后对许柔说了一遍。 “我不走，”许柔告诉他，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她转向冯家豪说：“你能给我一分钟跟他谈谈吗？” 冯家豪慢慢地点了点头，给了吴愁最后一个眼神，然后就走回了餐厅里面。 “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打算调戏服务员吗？”吴愁翻了个白眼，许柔又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会在他的注视下崩溃。 “你吃醋了吗？我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会继续侮辱我，然后我就走开。你会追上来，告诉我你不会再粗鲁了。然后我们会回到小屋，一起睡觉。”许柔翻了个白眼，他看起来完全懵了。 吴愁还是一如既往地是原来的那个吴愁，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笑着往后一仰头，只是说：“错了”，然后就往门口走。“我不会那么做。看来你忘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你就走掉了，我只是来追你，想跟你在一起。而你……”他露出阴险的眼神，接着说，“你总是让我得逞。” 许柔的嘴巴吓得张得老大，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肚子。听完他那番像花言巧语一样的话，许柔整个人都僵住了。 “为什么？”许柔喘着粗气，感觉冷空气都吸不进来，想喘口气都难。 “因为你躲不掉。可能是因为我他妈的就是觉得你比任何人都好。”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冷淡又残忍。 “那现在呢？”许柔纠正了一下自己之前的问题，“我是说，你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我不跟你去云南吗？” “都有。” “我不会为了你放弃杭州，所以你就来纠缠我？”许柔的眼睛里冒着火，但她硬是没哭出来，“你和她一起出现”——许柔朝桌边的苏欣然指了指——“然后对我说这些讨厌的话？我以为我们都过去了。没有我你活不下去吗？你怎么了，干嘛还这样对我？” 他把目光从许柔身上移开，有那么一瞬间，许柔差点没认出他来，她看到他可恨的眼神背后藏着一种更深的情感。 “那好，你自己待在这儿。”他说完就走了，不管许柔心里怎么想，许柔就跟着他。 许柔觉得胸口好酸好痛，喉咙干得难受，脑袋也晕乎乎的。 吴愁这家伙，其实就是告诉许柔他不爱她，追她也就是想跟她睡觉而已。最让许柔受不了的是，她竟然还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许柔心里明白，他是爱她的，但方式真的让人难以接受。这半年里，他一次次地证明给许柔看，他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可同样的，他也一次次地伤害许柔，让许柔觉得自己好软弱，就因为他那点自尊心。要是他能好好爱许柔，也不至于会这样故意伤害她啊。 他不可能只是想跟许柔做那种事。他肯定不是把许柔当玩具来玩的，对？这家伙，说真话和说谎话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可能真不是故意的，但话说回来，他确实那么说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说实话，许柔现在都有点搞不清了。经历了那么多争吵、眼泪，许柔心里还一直有个小小的信念，觉得他其实还是爱许柔的。 要是没有这个信念，他们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没有他，许柔感觉就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他们俩都有点情绪化和爱发脾气，再加上两人还年轻，这些问题真的越来越难处理了。 这里的空气实在太闷了，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顾客的笑声也变得越来越刺耳。许柔开始四处找出口。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是关着的，许柔走过去把它们打开，让清凉的空气涌进来。许柔坐在那里，凝视着黑暗，享受着夜晚的宁静，还有自己内心的平静。 许柔完全没注意到，冯家豪又突然出现在她旁边。“嗨，给你带了瓶好酒！”他晃了晃手里的酒，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他肩膀一歪，笑得更加灿烂，那张帅气的脸都快开花了。 许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这微笑挺真实的，但其实她心里在尖叫，整个人都快缩进角落里去哭了。 第164章 他有点暴力倾向 “这是什么酒啊？”许柔好奇地问，然后伸手去拿那个贴有白色标签的瓶子。她一看，认出来了，这瓶酒跟苏健涛之前买的葡萄酒一模一样。肯定花了不少钱。 他笑着把酒递到许柔手里。 “还有没有其他种类的葡萄酒吗？”瓶子摸起来冷冰冰的，不过许柔的手在冷空气中已经冻得快没知觉了。 “种类可多了。”他笑着说，双手插在口袋里，“我没找到真正的酒杯，所以就拿了这些。”他递给许柔一个小聚苯乙烯泡沫塑料杯，许柔接过来，他就开始开瓶。 “给。”酒倒满了杯子，他刚走开，许柔就举杯送到了嘴边。 “咱们可以进去坐啊，你知道吗？有的包厢已经空无一人了，所以我们可以找个位置坐下。”冯家豪说着，自己也喝了一口。 “我其实不太想进去。”许柔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桌子。 “他走了。”他说，声音里满是同情，“她也走了。”他又补充道，“你想聊聊吗？” “不了，没事。”许柔耸了耸肩，“跟我说说这款酒。”她找了个中性的、不那么沉重的话题。 “好，好，嗯……这款酒，年份老了点，但味道很完美，对？”他笑着说，许柔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呢，我喜欢喝酒，不太喜欢研究酒。” “其实，酒不是重点。”许柔说着，把杯子放回桌上，打算尽快喝完剩下的酒。 “嗯。”他应了一声，眼睛看向了许柔身后。许柔看到他紧张的表情，心里一紧，希望吴愁不要回来再给许柔泼脏水。许柔转过身，看到苏欣然站在门口，看起来犹豫不决。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许柔问她。许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嫉妒情绪，但刚刚喝下去的酒并不利于保持礼貌。冯家豪拿走了许柔的空杯子，正好一阵风吹来，他把杯子吹倒了，又开始重新给许柔倒酒。许柔有种感觉，他是在让自己忙起来，避免任何尴尬或戏剧性的情况发生。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苏欣然问道。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对我来说，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许柔说着，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让冰冷的酒液充满口腔。 出乎意料的是，苏欣然并没有因为许柔的态度而退缩。她径直走到我们身边，坦然地说：“我是同性恋。” “什么？”如果冯家豪那双清澈的眼睛没有盯着许柔看，许柔可能就把酒吐回杯子里了。许柔看着他，又看向她，慢慢地咽下口中的酒。 “我有个女朋友，吴愁和我只是朋友。”苏欣然继续解释。 许柔皱起眉头，许柔知道，关于许柔和吴愁的恋情，吴愁一定刚刚告诉了她。 “那为什么他那样接近你……”许柔想要问，但又担心苏欣然不会说真话。“但你们不是一直在互相爱慕吗？” “不是，他有点……我猜你可能会说，为什么他把胳膊搭在我椅子靠背上，但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嫉妒。”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是故意的吗？”许柔问。但许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当然是为了让许柔伤心。 “告诉你哈，你要是觉得咱俩之间有啥不对劲儿，我得说声对不起了。其实，啥事儿也没有。我现在正跟一姑娘谈恋爱呢，嘿嘿。” 许柔翻了个白眼，给冯家豪倒了杯酒，说：“看来你挺酒量很好。” 她用那种特别诚恳的眼神看着许柔说：“真不是故意的，我压根儿就没注意他在干嘛。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真心抱歉啊。” 许柔本来还想把这事儿给圆过去，但咋也想不出个啥好主意。知道苏欣然是同性恋，许柔心里反而轻松多了，就是吴愁那家伙没变多少，要是变了，那也是变得更让人来气了。他老故意气许柔，跟许柔说些难听的话，看着他和那姑娘腻歪，心里其实还没他说不爱许柔那么难受呢。 冯家豪又给许柔倒了杯酒，许柔抿了一小口，眼睛还盯着苏欣然看。“那啥，你是咋想的，突然告诉我这些啊？他欺负你了？” 她笑了笑，然后跟他们坐到桌子边。“嗯，是啊。” “这货挺在行啊，”许柔点了点头说。看得出来她有点紧张，不过许柔一直提醒自己，问题不在她，是吴愁那货。 “你还有酒吗？”许柔问冯家豪，他点了点头，得意地笑了笑。肚子有点不舒服，估计是酒喝多了。 “没在我兜里，但我可以再拿一瓶，”他挺客气地说。“咱们还是进去，看你嘴唇都冻紫了。” 许柔抬头看他，眼睛不自觉就落到他嘴唇上了。那嘴唇看着好饱满，粉粉的，感觉特别软。咋就盯着他嘴唇看呢？真是酒喝多了。许树其实更想看吴愁的嘴唇，但他最近老是用那嘴对许柔嚷嚷。 “咋了？”许柔问苏欣然，她摇了摇头。“那咱们就进去。我得去把兰渺从那桌解救出来，特别是那个苏健涛，看着就不是啥好人。”许柔随口一说，然后又看了看苏欣然。“哎呀，对不起啊，说漏嘴了。” 她笑了笑，把许柔给惊着了。“没事儿，我懂的。我爸那德行我也知道。” 她可能不会对许柔和吴愁有啥影响，但许柔也不见得就喜欢她，看着挺甜的，但也就那样。 “那咱们……”冯家豪穿着那黑礼服鞋，走路一晃一晃的。 “走。”许柔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进去了。“我去找兰渺。你在这儿喝酒没问题？穿着制服呢，别惹麻烦啊。”许柔可不想让他有啥事儿。 “你说啥？”他问许柔，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没啥，”许柔撒了个谎。 走进去，苏欣然和许柔就来到了桌子边。许柔把手搭在兰渺的椅背上，兰渺转过身抬头看向她。 “你还好吗？”他一边问，一边跟许柔的爸妈聊着天。 许柔耸耸肩，“嗯，还好。”其实如果许柔没喝那么多酒，状态会更好点。“你想跟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吗？我们打算在这附近转转，喝点小酒。来，多喝点。”许柔笑着说。 她也是这样吗？兰渺在桌上瞟了一眼苏欣然。 她嗯，她没问题。许柔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女生的私事。 “我跟吴叔叔说了，我会去苏叔叔的小屋里跟他们一起看比赛，但如果你想让我留下，那我就留下。” 许柔其实挺希望他留下的，但又不希望他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想离他们远点儿。”许柔小声说，然后笑了。 “我倒是愿意，但吴叔叔很高兴我来了，我跟苏叔叔都喜欢同一个球队。吴叔叔可能觉得看我们俩聊得投机挺有意思的。”他凑近了点，用只有许柔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确定要跟那家伙一起玩吗？他看起来不错，但吴愁可能会想弄死他。” “我觉得他能应付得来。”许柔向他保证：“看比赛玩得开心点。”许柔俯身亲了一下兰渺的脸颊。 许柔突然捂住嘴，“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兰渺笑了。 许柔看了看桌子周围，看到每个人似乎都在聊天，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自己那尴尬的一吻没引起注意。 “小心点，好吗，许柔？要是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要是觉得无聊了就回来。”他笑着说。许柔知道他不会嫌弃跟吴志坚一起看比赛无聊。他喜欢跟他生命中唯一的“父亲”一起度过时光，这点吴愁可比不上。 “爸，我已经成年了。”苏欣然在桌子对面嘟囔了一句。 苏健涛严肃地摇了摇头。“你绝对没必要在这儿乱跑。跟我们一起回去。就这样。”很明显，他是那种喜欢完全掌控生活中每个人的男人。他那张紧绷的脸上令人讨厌的笑容证明了这一点。 “好。”他女儿沮丧地回答。她看向母亲，但母亲没说话。要是许柔再喝一杯酒，她可能就直接冲那个混蛋发火了，但许柔不想扫了吴志坚和容慧婕的兴。 “许柔，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容慧婕问道。 “不了，我想在这儿待会儿，可以吗？”许柔希望她不会介意。许柔看着她然后再看向苏欣然，然后又看向站在远处的冯家豪。许柔感觉她对苏欣然的性取向一无所知，许柔对吴愁和苏欣然的亲近也很恼火。许柔倒是很喜欢容慧婕。 “好。祝你玩得开心。” “谢谢。”许柔回敬她的笑容，离开桌子，没有和苏健涛和他的妻子说再见。 “苏欣然不能留下来，”许柔找到冯家豪时，直接告诉了他。 “她老爸真是个烂人。不过，我有点开心，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对她的感觉怎么样。她让我想起了某个人，但我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许柔甩了甩头，跟着冯家豪走到餐厅的一片空地上。那里有几张桌子，啥也没有，就除了醋瓶和盐胡椒瓶。 两人坐下后，许柔脑海里突然闪过钟响那张被打歪的脸。她问冯家豪：“你确定要跟我一起玩吗？吴愁可能会回来，他有点暴力倾向……” 冯家豪给许柔拉出一把椅子，笑着回答：“我确定，没问题。” 他坐在许柔对面，用白葡萄酒给两人的塑料杯倒满。举杯相碰，塑料杯软软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跟那些叮叮当当的玻璃杯完全不一样。这样真好，感觉很舒服，跟这家餐厅其他硬邦邦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第165章 夜遇冯怡 吴愁离开了饭店后，就一个人瞎逛，在漫步中胡思乱想。 说实话，这些天来，吴愁就在折磨他喜欢的女孩——许柔。他好像在无法控制自己似的。不过啊，这也不能全怪吴愁一个人，那女孩也有责任。她一直催吴愁去杭州，可吴愁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去了。不管吴愁最后怎样，反正吴愁是不会留在这儿的——对于吴愁来说，这里就像是一座废墟一样无聊透顶。吴愁受够了看到他那老爸，吴愁受够了这里的一切。 突然，一个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嘿，你好，你来找谁？” 吴愁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自己竟然走到了吴欣然的小别墅前，而站在门前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孩。 “你来这里干什么？”吴愁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了她。话说回来，这个小妞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健涛的小屋前呢？ “我来这里玩。”她说。吴愁转过头去看她，借助门前的路灯，吴愁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白净的皮肤、拉直的长头发、破洞的牛仔裤、机车靴。 “让我猜猜：你是冯怡对？”吴愁对着眼前的女孩翻了个白眼。 她的一只手叉着腰，说：“没错，我就是冯怡。那你到底是谁？” “如果你要找苏欣然的话，她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她呢？”这个精力充沛的女孩问道。 “因为我刚刚见到她了。”吴愁回答。 她紧张起来，低下头。“你刚才说什么？”她问，然后向前迈了一步。 吴愁歪着头盯着她。“我想告诉你，她在和她爸妈一起在饭店里吃饭。” 冯怡抬起头，停了下来。“好，你怎么认识她的？” “她爸爸和我爸一起上过大学。她知道你在这里了吗？” “不知道，我一直在试着找到她，”她环顾着周围的树林说道，“但她好像消失得无影无踪，没回应我。可能是她爸爸阻止了她，不让她跟我玩。” 吴愁叹了口气。“对，应该是这样。他以前有没有让你跟苏欣然一起玩？” “你不是总喜欢多管闲事？”但她随即骄傲地笑了起来，然后说：“对，以前他不穿早给我和欣然来往。” 车灯在黑暗中闪烁，吴愁踩上了草地。“应该是他们来了！”吴愁告诉她。 没多久，车子开进车位停了下来。苏欣然几乎是跳出来的，一头扎进了冯怡的怀里。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苏欣然几乎要尖叫了。 “我开车来的，”她女朋友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整个星期都没信号。”苏欣然轻轻掐着女友的脖子，吴愁看着冯怡那不动声色的外表开始有点绷不住了。她的手在苏欣然的背上轻轻摩挲，充满爱意。 “这地方又不大，宝贝。不难找的。”冯怡往后退了退，看着苏欣然的脸，“你爸会不会对我的到来有意见吗？” “嗯，可能。但你知道他不会赶你走的。” 吴愁尴尬地咳了一声，站在那里看着她们团聚。“好啦好啦，我先走了。”吴愁说着，转身就走。 “再见。”冯怡说。苏欣然什么也没说。 十多分钟后，吴愁走到父亲小屋的大门口。吴愁得在这儿等着，然后在suv开进车位之前上车。吴愁敢打赌，她肯定会哭的，吴愁得道歉，让她停下来听吴愁说。 吴愁刚走到门廊，容慧婕和苏欣然的妈妈就下了车。“其他人呢？”吴愁问她，眼睛四处找柔柔。 “哦，你爸爸和兰渺、苏叔叔坐车回去看电视上的球赛了。” “许柔在哪儿？”吴愁心里一紧。 “在饭店。” 搞什么，这不是他们该做的事啊！ “她和那个店小二在一起，对？”吴愁问那两个女人，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和那个服务员混蛋在一起，他爹是警长的那个。 “对，他们俩在一起。”容慧婕说，脸上礼貌性地露出微笑。 吴愁却感觉，容慧婕似乎是在对他的嘲笑。 第166章 话逢知己千句少 “所以，我这辈子基本上就是这样了。”聊了一阵子后，冯家豪笑着总结道。 他笑起来特别温暖，也很真诚，有点像个小孩子，但真的超级可爱。 挺有意思的。许柔伸手想去拿桌上的酒瓶，想给自己倒杯酒，结果啥也没倒出来。 “你上也空瓶子的当了。”他开玩笑地说，然后许柔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冯家豪的人生故事听起来简单又甜蜜。其实也不是真那么平淡无奇，只是比较正常而已。他从小跟父母一起长大，妈妈是个学校老师，爸爸是警长。从家乡的中学毕业后，他就去读医学院了。哦对了，他还在外面最贵的餐厅打工赚了不少钱。 “你应该去滨海大学的。”许柔建议道，但他摇了摇头。他从桌边站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示意我们先别聊了。许柔坐回椅子上等着他。许柔把头靠在木头椅子上，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画满了云彩、城堡和小天使，看着挺有意思的。许柔正上方的那个小天使好像在睡觉，脸红扑扑的，一头金色的卷发顶在头上。她的小翅膀在睡梦中都快要收起来了。在她旁边，还有一个小天使——许柔猜应该是个男孩子——正盯着她看，好像背后还长着黑色的翅膀。 吴愁。 “没办法啊。”冯家豪突然打断了许柔的思绪，“就算我想去，他们也没有我需要的课程。而且医学院的课程都是杭州主校区才有的。去滨海大学的话，杭州校区的规模就小多了。”许柔抬起头时，看到他手里拿着一瓶新酒走了过来。 “你去过那儿吗？去过杭州校园？”许柔好奇地问，想了解一下冯家豪的新环境。说实话，许柔更想不再盯着天花板上那些诡异的小天使看了。 “去过一次，虽然地方小了点，但还不错。” “我星期一就要去了，可是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呢。”许柔笑着说。其实许柔知道，自己这乱七八糟的计划一点也不好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感觉挺好笑的。 “星期一？今天才星期四，星期一不就在眼前了吗？” 许柔点了点头。 “宿舍呢？你没考虑过住宿舍吗？”他一边开酒，一边问。 说实话，住宿舍这种事，许柔压根儿就没想过。许柔原本以为……唉，许柔原本以为吴愁会陪着许柔，所以宿舍什么的，根本不在许柔的考虑范围内。 “我不想住校园宿舍，特别是现在我已经尝到了自己生活的滋味。” 他点点头，开始倒酒。“没错，一旦尝到了自由的甜头，就再也回不去了。” “也是。不过，如果吴愁去杭州的话……”许柔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算了，没关系。” “所以，你们是打算试试异地恋吗？” “不可能，异地恋对我们来说从来就不是个选项。”许柔说着，感觉胸口一阵发紧，“短距离恋爱对我们来说都够呛了。”许柔得赶紧换个话题，不然这乱七八糟的一团麻就得越扯越乱了。 “好啦好啦，别再聊这些烦心事了，真的挺闹心的。”许柔揉了揉嘴唇，小声嘀咕。 “好，咱们就不提这个了哈。”冯家豪笑着把酒推到许柔面前。许柔笑着点点头，“这段时间，我在工作上玩得最嗨的就是这次了。” “现在也是我近来玩得比较开心的一天了。”许柔接着说：“我平时都不怎么喝酒——现在可能比以前多喝点儿——但还没练出啥酒量来，我很快就有点醉了。”许柔举起杯子看了看。 “我也是，我可不是酒鬼，但看到你这样漂亮的妹子不开心，我也会忍不住想喝几杯。”他挺勇敢地说出来，但立马脸红得像苹果，“我就是想说……哎，我好像不太会说话。” 许柔伸出手，轻轻地把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缩了缩，抬头看着许柔时，那双眼睛清澈得让人心动。 “哎呀，你想买说什么就说，你不说出来，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猜透你心里想啥呀！”许柔大声说道。 “说不定你能呢，”他小声回应，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许柔看着他的脸，心里琢磨着。从他那诚实的眼睛里，许柔能读出点啥来。吴愁的眼睛和他的不同，吴愁的眼睛总是那么小心翼翼，许柔得费好大劲才能看懂他。尽管如此，许柔还是没能按自己想要的方式读懂他。许柔凑近了点，那小桌子还在咱俩中间呢，他也往前倾了倾身子。 “要是我没那么爱吴愁，我可能会吻你，”许柔平静地说，没有退缩：“但我也不会更靠近你了，尽管我喝醉了，对吴愁很生气，但我做不到吻你。”许柔真的不能亲吻这个家伙，虽然心里有点想，但真的不行。 他嘴角一歪，露出了个有点古怪的笑容。“要是我不清楚你有多爱吴愁，我就让你吻我了。” 许柔不知道该说啥好，她喝醉了，感觉好尴尬。除了吴愁和钟响，许柔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相处。但话说回来，吴愁和钟响其实也挺像的。冯家豪跟许柔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就跟兰渺似的，兰渺那么甜美善良。想到兰渺，许柔的思绪一下子就从差点跟一个不是吴愁的人接吻这件事上转移开了。 “嗯，没问题。”许柔坐回到椅子上，他也跟着坐了下来。 “说实话，我宁愿你没吻我，也不想让你吻完了后悔。” “你怎么这么奇怪啊，”许柔笑着对他说。说完她就后悔了，心想自己应该找个别的词来说。但现在已经晚了，她只好接着说：“不过，是那种让人喜欢的奇怪。” “哈哈，”他笑着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穿那条裙子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高傲的富家女，没什么个性呢。” “别这么说，我可不是什么富家女。”许柔笑着回应。 “也没有那么高傲，”他补充道。 “嗯，我的性格还算不错。”许柔耸了耸肩。 “是的，很不错。”他笑着打趣说。 “你真好。”许柔感激地说。 “嗯？”他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下去。 “唉，”许柔开始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杯子，“对不起啊，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可能有点傻。”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嘿，你听起来可不傻。还有啊，你也不用老道歉。” “啊？你这话啥意思？”许柔问。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把聚苯乙烯泡沫塑料杯的边缘给弄破了，一小块白色的碎片掉在桌子上。 “你看你，一直都在为说的话道歉。这一个小时里，你至少说了十次对不起了。你又没做错啥，道啥歉呀。” 许柔听到他的话，心里有点儿别扭，但看他的眼神那么和善，声音也那么温柔，心里就舒服多了。 “对不起”许柔又下意识地说了出来。“真是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老想说这个。哎呀，头发都乱了。”许柔把耳后的头发顺了顺。 “我猜得到，但我不说。反正你记住，你没必要这样。”他简单地说。 许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来。跟这个人聊天真的好轻松啊，不用担心会让他心烦。 “对了，跟我说说你对去杭州的展望。”冯家豪换了话题，许柔心里挺感激的。 第167章 进酒吧玩去 “吴愁你到底想去哪儿啊？”吴愁对着容慧婕大声嚷嚷，两手一摊，显得特别郁闷。 容慧婕走回门廊的台阶，边走边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插一脚的。但你不觉得，你应该偶尔离她远点吗？你老是这样跑过去，搞得一团糟，有啥好处啊？我知道你想见她，但……” “你什么都不懂！”吴愁打断她，容慧婕稍微往后退了退。 “对不起，吴愁，但我认为你需要让她今晚就不用烦扰她了，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她说，就像她是吴愁的母亲一样。 为啥呢？她就这么明目张胆地骗吴愁，也太过分了！吴愁现在心情郁闷得要命，五指揪着头发，都快把头发给扯断了。 晚饭时，吴愁已经喝了一杯，哦不，应该说是一杯半的酒，苏欣然知道她酒量不行还让她喝。 “你要是这么看她……”容慧婕刚想说话，又忍住了。“算了，你随意，跟平常一样。”她看了一眼苏健涛的老婆，然后整理了一下膝盖上的连衣裙。“孩子，悠着点儿啊。”她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就跟朋友们上楼去了。 头痛稍微好点了，吴愁就继续按原计划要去饭店。吴愁得把许柔从那儿拽出来——当然不是真拽啊，就是叫她一起回到海边小屋这里来。 这事儿真是乱七八糟的，都怪吴愁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跟她闹了别扭。这就是所有麻烦的开始。吴愁本来可以早点打电话给江荇，把租房那堆烂摊子收拾了，或者给许柔找个别的地方住……唉，但现在事情变得更复杂了，难以收拾了。 吴愁还是觉得挺吃惊的，她居然没跟容慧婕一起坐车回来，是那个服务员——他到底怎么影响到她的，让她留在饭店不想回家？她在他身上看到啥了？ 吴愁得缓缓，他停下来，坐在院子里的一块大石头上。也许直接冲进去不是个好主意。也许吴愁应该让兰渺进去找她。他比吴愁更会说话。但吴愁又骂自己傻，因为吴愁知道他不会去，而且在他妈面前，他肯定会显得吴愁很差劲，还会告诉吴愁别管她。 吴愁在这块冷冰冰的石头上坐了二十分钟，结果事情反而变得更糟了。吴愁脑子里全是她在饭店外边避开吴愁的样子，还有她跟那个店小二冯什么豪一起无忧无虑地笑的样子。 吴愁该跟她说啥好呢？那个店小二看起来就是那种会想办法阻止吴愁带她走的混蛋。不过，吴愁不用动手打他，只要吴愁要是大喊大叫的话，她应该会跟吴愁一起过来，她担心吴愁跟别人打起来。吴愁希望如此。她今晚到现在为止做了些什么事，吴愁一个都没猜到。 哎，说真的，吴愁又觉得自己在这事儿上搞得挺幼稚的。他那样控制许柔，自己心里也清楚不对，可咋整呢？吴愁就纳闷了，吴愁对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真爱啊？现在搞得，好像别的女孩都靠近不了他了。 室外冷飕飕的，吴愁穿得又那么少，出门吃饭前，他居然都没带夹克，真是粗心。许柔的冬裙也薄薄的，肯定冷坏了。吴愁心里其实想给她拿件夹克的，但又觉得怪怪的，好像有点放不下这个架子，真是莫名其妙。 吴愁努力让自己别那么慌，她爱吴愁，这是真的。吴愁需要她，需要她一直在身边。吴愁从来没让任何人这么接近过，她就是吴愁心里那个永远无条件爱吴愁的人。那个固执、烦人、但从不妥协的女孩，就是吴愁的全部了。 过了一会儿，苏怡来了，苏怡邀请吴愁一起去附近的酒喝一杯。 ………… “这里温度起码降了有十度，”冯家豪在我们走出餐厅时对许柔说。 冷空气嗖嗖地打在许柔身上，许柔赶紧抱住自己，想暖和点。他皱着眉头看着许柔说：“真希望我有件夹克能给你披上。我也想开车送你回去，但你知道的，我今晚喝了不少。”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看来今晚我不够绅士啊。” “没关系的，真的，”许柔笑着说：“我喝醉了，反而觉得挺暖和的。”这话说得没啥道理，但许柔还是咯咯地笑着，跟着他走在餐厅前的人行道上。“不过话说回来，我应该换双鞋的。” “要不我们换鞋试试？”他开玩笑地说。 许柔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他已经不知道今晚笑了多少次了。“你的鞋看起来比吴愁那双舒服多了。他那双靴子重得要命，他总是放在门口，所以……哎，算了。”许柔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赶紧摇摇头，想止住自己。 “我其实更喜欢穿运动鞋，”冯家豪说，想让许柔别在意。 “嗯，我也是。”许柔又笑了，她的头还有点晕乎乎的，嘴巴里似乎说出了脑海里闪过的每一个念头，有些荒谬，又有些无厘头。“你知道吴叔叔的小别墅是在哪个方向吗？” 他伸手扶住许柔，生怕她走进马路上。“哪个小屋啊？这小镇上到处都是。” “嗯……我记得有条街上有个小标志，然后有几个小屋，再然后是另一条街？”许柔试着回想从吴志坚和容慧婕家开车来餐厅的情景，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头绪啊，”他笑着说，“不过我们可以边走边找？” “好，但如果二十分钟内没找到，我就直接去酒店了。”许柔嘟囔着，一想到要走路还要和吴愁吵架，她就头疼。她说的“吵架”，是那种全面爆发、火力全开、没完没了的争吵。特别是当他发现她和冯家豪一起喝酒时。 突然，他们走过一片黑暗时，许柔转过身看着他问：“你有没有觉得，如果有人总是告诉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让你觉得很烦？” “其实也没人真的这么做，但如果真的有，我肯定也会烦。” “我就觉得总有人告诉我该做什么、该去哪里、该和谁说话、该住在哪里。”许柔叹了口气，看着呼出的气在冷空气中变成白雾，“这让我压力很大。” 冯家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也许去杭州会是个好的开始。” “但我现在就想做点什么，比如远离别人或者把别人从身边赶出去。”许柔有些激动地说。 “把人赶出去？”他笑了笑，停下来弯腰系鞋带。许柔也不再走在他前面了，而是环顾四周。现在她的脑子里全是各种可能的冲动行为，她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住了。 “没错，得赶紧把人从身边赶走。” “你得慢慢来，别急。我知道把谁赶出去这事儿听起来挺疯狂的，但咱先从轻松点的开始怎么样？”他说。许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不过一反应过来就觉得挺好笑的。 “但是我是认真的，我现在就想干点什么……是不是有点疯了？”许柔咬着上唇，琢磨着这个想法。 “这是葡萄酒，劲儿挺大的，你一下子喝太多了。” 两人又笑了起来，许柔简直停不下来，直到看到附近小楼上挂着的饭店风格的灯笼，许柔才恢复正常。 “那是我们这里比较出名的酒，”冯家豪给许柔指了指。 “哇塞！”许柔惊呼道。 “嗯，虽然镇上就这么一个酒，也不用弄得太大。不过这里挺有意思的，女人们会在台上跳舞，啥都有。” “像母猪扭腰一样难看吗？” 他笑得更灿烂了。“对啊，那些女人都四十多岁了，穿得稍微夸张了点。” 他的笑容好有感染力，许柔一下子就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干嘛了——进酒玩去！ 第168章 冤家路窄 吴愁和冯怡喝了几杯后，酒里的dj音乐吵得耳朵都快聋了，吴愁心里就预感接下来会有啥事儿。说实话，吴愁一开始就不该来这个破酒，应该直接去找许柔才对。里面的客人都开始嗨起来了，吴愁一回头，就看见两个穿着挺凉快的女郎爬上了表演台。 哎，说实话，这表演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不想看看这个表演吗？”冯怡笑着问吴愁。 吴愁刚想说话，突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感觉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吴愁一转身，嘴立马就干了，血都往头上冲。因为吴愁看见许柔从旁边小屋的门里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原来的那个店小二。冤家路窄啊！ 吴愁没有冲过去，而是拍了拍冯怡的后脑勺说：“她来了，和那个服务生在一起。就是她。” 冯怡本来在看酒里的一个中年少女在和一个小鲜肉在做两广地区流行的猜码游戏，听吴愁这么一说，立马转过头来。她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天哪，她好漂亮啊。” 吴愁对冯怡说：“苏欣然说她好看，但我觉得，看看她那傲人的身材太过于……” “别往下说了。”冯怡赶紧打断吴愁。 吴愁直勾勾地盯着许柔，心想：这女人真他妈的有魅力。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她喝醉了，脸上挂着那种只有喝醉的人才会有的傻笑。她找了个靠近洗手间的座位，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要去那边，”吴愁跟冯怡说。其实吴愁也不知道为啥要跟她说这些，但吴愁就是想知道，如果冯怡站在吴愁的角度，她会怎么做。吴愁知道许柔对吴愁有一大堆不满，吴愁可不想再给她添堵了。话说回来，她也没啥资格对吴愁生气——是她自己跟个吃晚饭中认识的家伙出来玩，现在还醉醺醺地跑来这儿大笑。 “你干嘛不等会儿呢？观察观察她，”冯怡建议道。 “拉倒，我为什么要看她跟那个家伙腻歪？她是我的，而且” 冯怡好奇地看着吴愁，“你说她是你的，她会乐意承认吗？” “我想她是很乐意的，至少她以前跟我说过她喜欢。” “我这么说的时候，欣然可生气了。她以为我把她当成财产了。”冯怡在吴愁旁边说，但吴愁只想着自己的事。许柔现在用手把长发拢到一边，搭在肩膀上。吴愁越想越气，越想越烦，注意力都快不集中了。她怎么不注意丢吴愁在这儿呢？吴愁总能感觉到她什么时候进房间的，就像空气突然变了似的，吴愁的身体能感觉到她靠近。她太关注那个男的了。他可能还教她怎么往该死的杯子里倒水呢。 吴愁还是盯着许柔说：“哼，柔柔是我的，我才不在乎她怎么想呢。” “你说话真的太霸道了，”冯怡看着许柔说：“不过你得悠着点儿，如果她跟苏欣然一样，早晚会腻的，到时候你可就收到最后通牒了。” 吴愁实在没法把眼睛从许柔身上移开，这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 “她要像苏欣然，受不了我这个狗样，那就让她就把我甩了。”他举起杯子向冯怡示意：“如果你也不顺着苏欣然的意思来，她也会这么对你的。” 吴愁回头看了看许柔，她正坐在桌子旁，摆弄着头发，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摇摆肩膀。过了一会儿，吴愁在酒那头看到了那个店小二，他跟许柔的距离一拉开，吴愁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些。 “嗨，哥们儿，”冯怡说：“细节什么的我就不多问了。陪你在这儿耗了快一个小时了，我知道你是个糊涂蛋，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吴愁刚想开口反驳，冯怡却接着说：“苏欣然也一样的，别为这事儿生气了。她需要人照顾，你懂的。但你知道有个需要你的女朋友的好处是什么吗？”她露出个狡黠的笑容，“当然啦，除了能经常那啥……” “好处是说不完的。”吴愁翻了个白眼，又看向许柔。她的脸颊红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正看着一群女人在酒里跳舞。估计下一秒她就会发现吴愁站在这儿了。 “最好的地方就是她们需要我们，只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需要我们。有时候她们也需要我们为她们服务。苏欣然就总是想被人拯救，她的需求总是得不到满足。我呢，连她生日都没记住，更别提要她做什么了。不过我以为，只要我在她身边，偶尔告诉她我爱她，就足够了。但这其实远远不够。” 醉意中的冯怡，语无伦次，吴愁对她的话，只理解了个大概内容。 吴愁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传遍全身。他看着冯怡喝完了杯中剩下的酒：“但她现在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吗？” “是啊，但那是因为我让她看到了我可以依靠，而我不再是刚认识她时的那个混蛋了。”冯怡看着吴愁，又靠近了些，“你知道网上那些女生总发的帖子吗？我觉得就像是在说，‘当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你不这么做……’唉，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说要好好对待你的女孩，不然别人就会来抢。” “我对她并不好，”吴愁坦然道，“至少不是一直都好。” 她发出了那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小笑声，然后说：“哥们儿，我又不是圣人，我对苏欣然也没好到哪儿去。不过，我跟你说啊，你现在只是坐在这里，把她当成垃圾那样看待，那就是你的错了。” 吴愁根本没法跟她争辩，大多数情况下她说的都对。吴愁也不会一直把她当垃圾对待，除非她做了啥让吴愁生气的事。就像现在这样。 “她在看你呢，”冯怡告诉吴愁，吴愁感觉血都凉了。他慢慢地把头转向许柔的方向。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吴愁——火热火热的——吴愁发誓，当她看着冯怡，然后再转回来看吴愁的时候，吴愁看到她眼睛里射出凶狠的光。她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的眼神从惊讶一下子变成了原始的愤怒，吴愁被面前的凶狠目光吓了一跳。 “她太生气了。”冯怡在吴愁旁边笑着说，吴愁心里想尽了办法才能避免下一秒被她冲过来把饮料倒在他的头上。 吴愁对冯怡嘟囔了一句“别说了”，拿起自己的杯子，朝许柔走去。 吴愁走到她那儿的时候，她的（冯家豪）还在酒那头。 “哇哦，我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在酒里跟另一个女孩喝酒。真是惊喜啊，”她带着讽刺的笑容打趣道。 吴愁靠近她问道：“你在干啥？” “许柔……”吴愁警告说，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许柔翻了个白眼。 “今晚不行，吴愁，没什么可发生的。”她从高脚椅上下来，把裙子拉好。 吴愁看着许柔。许柔的话听起来像命令，但吴愁听起来知道其实更像请求。吴愁伸手去抓她的胳膊，但她甩开了。 “这就是你总对我做的事。”她往冯怡方向又瞪了一眼，“我们都有各自喜欢的人。” 吴愁摇了摇头：“不是，那是苏欣然的女朋友。” 许柔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哦。”她看着吴愁的眼睛，把下唇咬在牙齿之间。 “走。” “你自己走。” “你和我……”吴愁解释道。 “我哪儿也不去，除非去个比这儿有趣的地方，因为你在这儿，你老破坏我的乐趣，你就是个太平洋警察。”她对自己这个愚蠢的笑话笑了笑，接着说：“你就是！你就是太平洋警察。我真该给你做个徽章，你可以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开，咯咯地笑个不停。 天呐，她喝醉了。吴愁心里一下子无比难受。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在音乐的嘈杂声中，吴愁大声问。他本以为这场面会很快静下来，但显然那个老舞女已经发商了。 许柔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喝了几杯，还有这杯。”说完，她没等吴愁反应，就从他手里拿走了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你看起来真的有点醉了。” “啥声音啊？”她把手放在耳边，“是警察的警笛声吗？哇哇哇。”她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噘了噘嘴，然后又笑了起来，“如果你要当个渣渣，那就去当，那女孩还在那边等着呢。”许柔举起杯子，咕噜咕噜连喝三口，几秒钟就把半杯啤酒给吞下去了。 “你这样会吐的。”吴愁说。 “你说啥说啥呢？”她嘲笑吴愁，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她经过吴愁身边时，嘴角还挂着一丝笑：“你认识冯家豪？” 吴愁一转头，发现那个混蛋正站在旁边，手里还拿着杯啤酒。“好久不见啊。”冯家豪半笑不笑地说。 他眼睛红红的，肯定也喝醉了。 他们俩是不是有一腿啊？他亲她了吗？ 吴愁深吸了一口气。他爸是警长，他爸是警长，他爸是警长。 他爸是这个小镇的破警长。 吴愁回头看着许柔，冲她肩膀说：“你该走了。” 许柔翻了个白眼。她一喝酒就特别来劲，什么都忘了。“我不走。”她挑衅地看着吴愁，一屁股坐在桌旁，“你不是有朋友可以招待吗？”她嘲讽道。 “我没有。我们回家。”吴愁快控制不住脾气了。要是别的晚上，他早就把冯家豪的脸按在桌子上了。 “那小屋哪是家啊，我们离真正的家还远着呢。”她喝完了从吴愁那儿偷来的饮料，然后给吴愁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又是讨厌又是喝醉的轻浮，还有点冷漠，“再说了，到周一我就没有家了，都怪你。” 第169章 狂欢 吴愁在努力控制脾气时，鼻孔都张大了。 许柔偷瞄了冯家豪一眼，发现他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但并没有被吴愁给吓倒。 “你要是故意惹我生气，那可就成功了啊，”吴愁说道。 “不是，我只是不想回去。”音乐突然响起，许柔差点大喊：“我想喝酒，年轻人就是要玩得开心啊！” 许柔不知道该咋整，这么多人都看她，只能尴尬地在空中挥了挥手。有人称赞了一句，然后半个酒的人都举杯向她敬酒，接着又回去聊天了。音乐继续放，冯家豪笑了，吴愁也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你明显已经喝得够多了，”吴愁盯着冯家豪给许柔的那杯现在只剩一半的酒说。 “新闻快讯，吴愁先生：许柔是个成年人！”许柔用有点幼稚的口气说。 “妈的，许柔。” “我去……”冯家豪站了起来。 “很显然，你真的醉了。”吴愁说。 但是，许柔环顾四周，叹了口气。虽然她很喜欢和冯家豪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但她知道吴愁会一直站在这里说些粗鲁的话，威胁她，除非他真的离开了。如果他真的走了，那就更好了。 “我要走了，你就一个人留在这儿，”许柔对冯家豪说。 冯家豪理解地摇了摇头，说：“不，不，别担心啦。”不管怎样，许柔总算是熬过了这漫长的一天。冯家豪看上去特别淡定和随和，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出去。”许柔对他说。其实许柔也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他，但他今晚对许柔挺好的。 “哎，你不会这么做的。”吴愁插嘴道，但许柔没理他，直接跟着冯家豪往小酒门口走。 许柔回头看了一眼桌子，吴愁正闭着眼睛靠在桌子上。许柔心里想，这货最好能深吸一口气，因为许柔今晚可没心情听他啰嗦。 许柔和冯家豪走到外面后，许柔转向冯家豪说：“真的很抱歉啊。我不知道他也在这儿。我只是想过个开心的晚上而已。” 冯家豪笑了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好像想让许柔看得更清楚似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别再为所有事情道歉了吗？”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笔，“我其实没抱什么期望，但如果你以后在杭州觉得无聊或者孤单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当然啦，这还得看你愿不愿意。”他写了一些东西，然后递给许柔。 “谢谢。”许柔不想做出什么做不到的承诺，所以就微笑着摸摸索索地把纸片塞进了裙子的口袋里。“哎呀，对不起！”许柔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基本上就是在冯家豪面前摸着自己的大腿，赶紧尴尬地叫了起来。 “别再道歉啦！”他笑着说，“特别是这个！”他看了看酒的入口，又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好，我得走了。很高兴认识你，也许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呢？” 冯家豪在人行道上走着，许柔看着他，点点头，还笑了笑。 突然，吴愁的声音在许柔身后冒出来：“外面很冷的。”把许柔吓了一大跳。 许柔吓得直喘气，赶紧从吴愁身边走开，回到酒里。结果，她刚才坐的那桌，现在被一个秃头男人和他的超大啤酒杯给占了。许柔只好从他旁边的凳子上拿起钱包，结果那秃头男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其实是盯着她丰满的胸部看。 吴愁跟在许柔身后，又说：“我们走，求你了。” 许柔看着前面的小区说：“你能给我点空间吗？我现在都不想跟你待在一起。你之前说的话太伤人了。” 吴愁有点愧疚地回答：“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他试图跟许柔对视，想要得到她的原谅。但许柔可没那么容易心软。 她说：“那也不能那么说啊。”然后她看了看酒里的那个女孩——苏欣然的女朋友——她正盯着吴愁和许柔看。“我现在不想谈这些，我本来今晚过得很开心的，你别给我添堵。” 吴愁还是不死心，走近她说：“所以，你希望我走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受伤，那种深绿色让许柔有点心软。 但许柔还是坚定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如果你还想说你不爱我，或者你只是想利用我，那你就走。不然我就走。”她努力保持自己的好心态，不让自己陷入痛苦和沮丧中。 吴愁却反驳说：“是你先和他一起来这里的，你还喝醉了”吴愁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吴愁叹了口气说：“咱们走。” 许柔暗想：吴愁这家伙啊，简直就是另一个许柔，双重标准得很。他新找的那个妹子正朝咱们这儿走呢。 “喂喂喂，你俩能别嚷嚷了吗？这可是公共场所啊！”刚才一直在吴愁旁边坐着的那位美女打断了他们。 “安静点，美女。”吴愁拍了拍她。 “得了得了，我的宝贝，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冯怡没理吴愁，自已对许柔说，果然，她一开口，许柔就知道这女人真是个拉拉。 “我还太小，不想喝太多的酒。”许柔装出很嫩很嗲的语气骗她说。 “哎呀，你就别磨叽了，喝一杯没关系。”她盯着许柔的胸看，许柔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前面稍微拉起来。 “要是我喝趴下了，那就是你的锅。”许柔跟她说，笑着把头往后一仰。 “别担心，有我，能罩得住你。”她眨了眨眼，吴愁立马在许柔旁边错愕得目瞪口呆。他瞪大眼睛警告地看着她，许柔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家伙整晚都在试图让许柔为苏欣然吃醋，现在竟然因为苏欣然的女朋友对许柔眨眼而吃醋了。 许柔想笑了，但是苦笑：我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没完没了——你嫉妒，我嫉妒，谁都在吃谁的醋，真是烦死人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挺有意思的，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候，但还是有点烦。 “对了，我叫冯怡。”她走到酒的另一头坐了下来，“我敢打赌，你那粗鲁的男朋友肯定不会主动把我介绍给你。” 许柔回头看了吴愁一眼，本来以为他会把冯怡赶出去，但他只是翻了个白眼，这也算是克制了。他试图挤到我们中间的凳子上坐下，但许柔一把抓住了凳子的后面，然后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借力站了起来。许柔知道不应该碰他，但许柔就是想坐在这里，享受这个由小型化带来的、乱七八糟却又充满乐趣的最后一晚。吴愁把许柔的新朋友都吓跑了，兰渺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不然，他除了独自坐在小屋后面的房间里，许柔想她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没有许柔这样的烦恼。 “你们想喝点什么？”一个穿着牛仔夹克的金色头发调酒师问许柔。 “我们要三杯激情海岸。”冯怡替许柔回答了。 那个调酒师扫了许柔几眼，许柔的心跳开始加速。“来这边坐。”她最后说，然后从台下面拿出三个酒杯，放在他们面前。 “在你来之前，我身上只有一杯酒的钱了。”吴愁凑近许柔耳边说，还对她很调皮地微笑着，许柔知道他在逗她。 “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不用管他。”许柔没看他，直接说道。尽管如此，许柔还是默默祈祷他不会喝得太醉。“我从来不知道她会怎么做。”吴愁对冯怡说。 许柔看得出来，吴愁是在骂她。 许柔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但眼睛却忍不住盯着他的嘴。有时候，许柔就坐在那里，盯着他说话时嘴唇的缓慢动作，这简直是许柔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了。 可能是注意到许柔的态度有点温和了，吴愁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当然，非常生气。”许柔回答道。 “那你怎么表现得好像不是啊？”他说话变得慢吞吞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就是想开心开心嘛，”许柔又说了一遍。“你生我气啦？” “我一直在生气啊，”他回答。 “这不是事实吗？” “好，我承认了。”许柔笑了笑，看他用手搓着脖子后面，还捏着肩膀。 过了一会儿，一杯棕色的酒就放在许柔面前了。冯怡举起酒杯，跟吴愁和许柔碰杯。 “这种酒的颜色有点浑浊不清，就像是那种有点乱糟糟，又有点疯狂的关系。”她笑了笑，头往后一仰，就干了。 吴愁也跟着她喝。 许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那种清凉又有点辣的感觉就冲进喉咙里了。 “再来一杯！”冯怡喊着，又给许柔倒了一杯。 “我能不能不喝啊，”许柔嘟囔着。“我从没喝过这么多，真的。” 醉意已经牢牢占据了许柔的脑子，就像在那里扎了营，看样子是不会轻易走了。吴愁大概喝了五杯，许柔喝了三杯就数不清了，冯怡现在应该已经醉得倒在地上了。 “我觉得这酒的味道挺好的，”许柔说，舌头还在酒里蘸了蘸。 在许柔旁边，吴愁笑了，许柔就靠在他肩膀上，手还放在他大腿上。吴愁的眼睛一直盯着许柔的手看，许柔赶紧把手拉开了。许柔知道她不应该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特别是当许柔看到吴愁穿着那件白色纽扣衬衫，简直帅呆了，她都不好意思直视他。许柔决定明天再来处理我们之间的问题。 “看，你需要的只是一点酒来放松。”冯怡说着，就把空杯子砸在了台上，许柔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什么？”冯怡大声问道。 “你和吴愁真是天生一对啊。”许柔赶紧捂住嘴，想掩饰那讨厌的笑声。 “不，我们不是。”吴愁说话有点慢，可能是喝醉了。冯怡也是，说话都慢吞吞的。 “就是！你俩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许柔笑着说，“苏欣然知道你在这里吗？”说完，许柔把头转向一边，问冯怡。 “她现在睡着了。”冯怡舔了舔嘴唇，“但我打算回去时叫醒她。” 音乐声又开始变大，许柔看到那个铜色头发的女人今晚已经是第四次来酒要酒了。 吴愁捏了捏鼻子，许柔又笑了。 许柔现在觉得什么都挺有趣的。 “我觉得很烦啊，每三十分钟就被打断一次。”吴愁抱怨道。 冯怡轻轻推了推许柔，“去跳舞啊！” “跳舞？” “对啊，在酒里跳舞啊。” 许柔摇摇头，笑了，然后脸有点红，“我不会啊！” “来，你老是抱怨自己年轻，应该好好玩玩。现在就是你的机会，去跳舞。” “真的，我没跳过几次舞。”许柔说，除了慢舞，她只在杭州的夜总会跳过一次。 “没事的，没人会注意你，他们都比你更疯。”冯怡扬起眉毛，挑衅地看着许柔。 “真的没辙了，”吴愁叹了口气。在许柔那醉醺醺的状态里，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得弄清楚吴愁到底干了啥，得让他告诉她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啥也不说了，许柔伸手就把脚踝上那难受得要命的带子解开，高跟鞋“啪嗒”一声掉地上。 许柔一溜烟地爬到凳子上，然后又爬到舞台上，吴愁眼睛都看直了：“你、你这是在干嘛啊？”他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身后，酒里剩下的几个客人也开始欢呼起来：“好，好” 那首歌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个一直给他们服务的女人看着许柔，笑得有点诡异，还拉着许柔的手：“亲爱的，你会跳鬼步舞不？”她大声问。许柔摇摇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没底。 “没关系，我来教你！”她大声说。 许柔到底在想啥呢？她就是想向吴愁证明点什么，看看这能把她带到哪儿——结果就站在酒的最高处，准备尝试跳……那个啥舞。许柔自己都不清楚鬼步舞是啥玩意儿。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她肯定会好好计划一下，之前看人家跳舞的时候多留意点就好了。 第170章 发现电话号码 他们在酒里闹腾到凌晨两点多，回到小屋时，许柔累得够呛，心里想着能有个依靠真好。她的脚疼得要命，那件衣服又痒又磨人，肯定是把皮肤给划破了。 “哎哟，我的脚好痛啊！”许柔抱怨说。 “来，让我抱抱你。”吴愁温柔地说。 “啥玩意儿？哈哈，你在说什么呀？”许柔被他逗笑了。 吴愁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奇地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你不是说会带我走吗？”许柔回答。 “我跟你不一样，就是这样。”吴愁简单地说。 许柔耸了耸肩，吴愁走过来，轻轻地把胳膊放在她腿下，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 “许柔，我会为你做任何事的。别小看我，我一定能把你抱到那条该死的车道上。” 许柔没说话，只是笑个不停，笑得身体都抖起来了。她用手捂住嘴想忍住笑，但根本没用。 吴愁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像块石头似的，有点吓人。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许柔问。 我们走到门廊那儿，吴愁稍微调整了下许柔的位置，好让他能转动门上的旋钮。“我说过我会为你做任何事，你觉得这很好玩？” 许柔说：“你会为我做任何事，除了去杭州、嫁给我或者生孩子，对？” 吴愁嘲讽地笑了：“哦，是吗？那可不一定。” 许柔：“我们都喝醉了，现在说这个不合适。” 吴愁摇了摇头，然后开始上楼梯。许柔一把拽住他，虽然吴愁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还是对许柔笑了笑。 许柔小声嘀咕：“别把我丢下啊。”说完，她整个人就滑了下去，双腿紧紧环住吴愁的腰，不放手，还小声叫了出来。 吴愁有点生气地说：“许柔，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的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了！” 许柔故意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脸上还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然后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鼻尖。 大厅的灯突然亮了，吴愁急急忙忙地走进两人的房间，说：“看你，把他们都吵醒了。”说完，就把许柔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许柔脱掉鞋子，揉了揉有点酸的脚踝，然后狠狠地把那双难穿的鞋子甩到了一边。 她瞪着吴愁说：“都怪你！”说完，就去找衣服来，准备换上。 吴愁走到她身后，问：“你这是怎么了？”他伸手碰了碰许柔的皮肤，许柔觉得一阵酥麻。 吴愁看着她的背说：“你的皮肤都红了，就像裙子在你身上留下的印子一样。”他摸到许柔的肩胛骨下面，把衣服拉到她背上，一直拉到地板上。 许柔抱怨了一句：“真的好难受啊。” 吴愁看着她说：“我看得出来，除了你，谁能弄出这样的印子啊。” 许柔咽了口口水，觉得吴愁好像喝醉了，虽然他在逗她，但他的眼神里却透露出认真。 吴愁靠近了一些，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吴愁穿戴整齐，而许柔只穿了上身的内衣和裙子。 许柔想说“不要”，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吴愁这样看着她时，她几乎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吴愁却说：“要的。”然后继续靠近她。 许柔推了他一下，说：“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吴愁抓住她的胳膊，伸手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让她看着自己。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嘴唇离她只有一点点距离。“为什么会这样？”他问。 许柔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想找出一个答案，内心却只想把剩下的衣服都脱掉。“我真的很生气！”她说。 她皱着眉头问：“你又怎么了？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当吴愁的手移到她的背上时，她的胃紧绷了起来，随着他的手指慢慢挤压和揉捏而跳动。 他带着威胁的语气说：“你在酒里的那场小表演，简直能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更别提你还跟那个服务员在城里到处跑了。你当着我的面，跟他在一起，一点都不尊重我。”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生气，但当他低下头亲吻许柔的脖子时，他的嘴唇却是柔软的。“我想占有你，在那个糟糕的酒里，看你跳舞的时候，我就想把你带进浴室，把你按在墙上。”他压在许柔身上，许柔能感觉到他有多想要她。 虽然许柔也非常想要他，但她不能让吴愁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许柔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手在许柔身上，他的嘴唇在许柔身上的感觉。 “停下。”许柔抓住他的手，阻止它们进一步的探索。 他的眼睛闪烁着，他把手放到两侧。“你不想要我？” “我当然想，我总是这样做。我只是……我应该生气的。” “明天再生气，”他带着邪恶的笑容说。 “我需要——” “嘘”他用嘴唇捂住许柔的嘴，用力吻许柔。 许柔摸索着他衬衫上的纽扣，用双手拉扯衬衫的两边，弹出纽扣。 “我喜欢你穿着这件衬衫，”许柔对着他的嘴说，他笑了，嘴唇贴着许柔的嘴唇。 许柔把布料推到他的肩膀上，让它掉到地板上。吴吻轻吻着许柔，许柔在他的怀里融化了。 “我知道你很快就会离开我，”他说，又把嘴唇移到许柔的脖子上。 许柔退后了一点，对他的话感到惊讶，感到困惑。 许柔的心为他而痛，酒使许柔在心里对他的悲伤起恻隐之心。许柔爱他，许柔非常爱他。但他让许柔感到如此软弱，如此脆弱。当许柔发现他担心、悲伤或沮丧时，许柔只关注他，而不是许柔自己或许柔的感受。 “我爱你，”他低声说，把拇指慢慢地拖过许柔的嘴唇，许柔完全任由他摆布。 “吴愁，你说什么……” “我们稍后再说。” “我想感受你。”他把许柔引到床上。 吴愁摸索着想把许柔的裙子脱下来，但他的手在裙子的口袋上停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手迅速地伸进许柔裙子的口袋，把一件东西掏了出来。 当许柔坐起来时，他手里正拿着一张小纸片，看得挺专注。 “这是啥玩意儿？”他又问了一遍，眼睛紧盯着许柔。 许柔低头看了看地板，衣服和鞋子都散落在深色硬木上。一开始有点懵，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文胸也躺在地板上。真是见鬼了！许柔立马跳起来，想从他手里抢过那张纸。 “别傻了，你拿到他手机号码了？”他哈哈一笑，把纸举得高高的，让许柔够不着。 “不是那样的，听我解释，我可生气了，他……” “少来这套！”他大喊道。 许柔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不对劲了。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脸上这种表情，那时候他正在推他爸家的柜子，一脸愤怒地扭曲着。 “吴愁——” “快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找你——因为我现在肯定不想靠近你。” “别激动嘛，”许柔求他。许柔现在喝得有点上头，可不想跟他比谁的嗓门大。 “我在你裙子里发现了别的男人的号码！”他气得咬牙切齿，下巴都快捏碎了。 “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许柔边说边走来走去，“你要是想对我嚷嚷，先学会怎么好好说话，我可不想再跟你吵了。”许柔叹了口气说。 吴愁气得指着许柔，“都是你搞的鬼！你老是惹我生气，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 “不，不是这样的。”许柔尽量压低声音：“你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们都有错。” “不，错的是你！你真是烦人！”他抓着自己的头发，“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根本就不想！都是你害的！” “不能全怪我。” “呵呵，去哭。”他嘲讽地看着许柔。 “我不会哭的。” 他瞪大了眼睛，“哦哟，真意外。”他拍着手，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许柔被他激怒了。 他瞪着许柔，拍了一下手，“回答我！” 许柔摇着头：“你搞砸了，我是说，是你搞砸了。” “你真是个自私的贱人，还有什么可说吗？”他冷冷地说，许柔的笑声瞬间消失了。 许柔从床上站起来，默不作声地拿出一件t恤和短裤换上。 他看着许柔，问道：“你要去哪？” “不用你管。” “不行，过来！”他伸手抓住了许柔，许柔气得想甩他一巴掌，但知道这家伙肯定会拦住自己。 “不，快放开我！”许柔使劲儿晃着自己的胳膊想挣脱他。“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这一趟我已经受够了，累死我了，再也不想继续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就是想霸占我，我才不会让你得逞呢！”许柔瞪着他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直接看透了他的心思，然后说：“你坏透了，吴愁，我没法儿拯救了。” 吴愁意识到自己对许柔和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站在许柔面前，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了。肩膀耷拉下来，眼睛也失去了光彩。他盯着许柔看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一个迷茫的表情。许柔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没办法再伤害许柔或者自己的心了。顺便说一句，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惨白的，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第171章 借宿 兰渺迷迷糊糊地打开门，一边开门还一边揉了揉眼睛，衣服都没穿整齐，就穿了条格子裤，衬衫和袜子都没穿。 许柔看着他问：“我能在这儿睡一宿吗？” 兰渺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啥也没问。“不好意思吵醒你了。”许柔小声跟他说。 “没事儿。”他嘟囔着，跌跌撞撞地爬回床上。然后他把一个蓬松的白色枕头推到许柔怀里说：“这个给你，另一个枕头是扁的。” 许柔笑了笑，紧紧抱住枕头，坐在床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慷慨大方。” 兰渺笑着说：“就因为我给了你个好枕头？” “不是，是因为你总在我身边。还有，你的枕头真的好软。”许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慢，醉意未全消。 兰渺在床上挪了挪身子，给许柔腾出地方，然后问：“就你自己来的吗？他呢？” “应该是。”他提到的那个“他”让许柔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兰渺和他的软枕头带来的温馨时刻就这么被“他”破坏了。许柔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的兰渺，低声说：“你还记得你说过，他没那么糟糕吗？” 兰渺看着许柔，表情挺严肃的，然后眉头紧锁。“他今晚骂你啦？”许柔点点头。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脸。 “我也说了些难听的话。”许柔打了个嗝，感觉酒精在胃里翻腾，明天肯定会头疼。 “他怎么能这么骂你呢，你是女孩子，他这样是不对的。你别为他找借口了。”兰渺说。 许柔叹了口气：“但我就是在为他找借口啊。我觉得这都是因为杭州那件事儿。他之前说不能没有我，现在又说我只是他随便追追而已。天哪，兰渺，对不起，我在你面前说这些。”许柔说完，羞愧地捂住了脸。 兰渺笑了笑，想让气氛轻松点：“没事儿，你之前还把内裤从热水浴缸里捞出来了呢，记得吗？”许柔希望屋里的黑暗能遮住她发红的脸颊。 “这次旅行简直就是个坑啊！”许柔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把头埋在了那个凉凉的枕头上。 “也许，这就是你俩需要好好谈谈的原因呢。” “啊？” “我是说你们这样，真的好吗？”他又在许柔旁边放了一个枕头。 “唉，别提了。”许柔把脸埋得更深了。 “那你真的想这样吗？”他轻声地问。 “不，我并不想这样。但这可能是我应该要面对的。对我们俩来说，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在这里边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可能是我对他期望太高了。我感觉我继承了我妈的一些缺点，她总是对每个人抱有过高的期望。” 兰渺好像变了不少。“其实对他有点期待也没错，特别是你觉得他该做的事情挺合理的时候。”兰渺这么跟许柔说。“他得好好看看自己手上有啥东西，你就是他遇到的最好的东西，他得记住这点。” “他说两人弄得这么僵都怪我。我就希望他能在有一半的时间里对我好点，给这段关系来点安全感，别的我都不奢望了。” 许柔那时候都难受得说不出话了，嘴巴一张开说话，还是一股浓烈的酒味。 “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去杭州吗？要是他是为了我要去杭州才跟我怄气的，那我或许应该——” 兰渺打断了许柔：“你不能不去杭州啊。”他说：“自从我认识你，你就像一直怀着杭州之梦。吴愁不跟你去，那是他傻。还有啊，在他来找你之前，你先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你走了再说。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得知道这次你是认真的。你得让他想你想得要命。” 许柔笑着想象吴愁在许柔走了一周后出现，拿着百合花拼命求许柔原谅的样子。“可是我在杭州没有栖身之地，他能去哪找我？”许柔笑着说。 “你先去杭州。吴志坚会帮你找个住的地方，直到你找到长期的住处。” “那要是他最后也没来呢？更惨的是，他来了但更生气了，因为他讨厌那儿怎么办？” “许柔，我这么说是真的关心你，好吗？”他等许柔回答，许柔点点头，“你真是疯了，竟然为一个对你半心半意的人，就放弃杭州。” 听了这句话，许柔感觉自己好像犯了所有的错误，似乎总是让他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许柔忍不住问兰渺：“你觉得，如果没有我，吴愁会不会过得更好？” 兰渺稍微坐直了些，回答道：“哎呀，不会的！但说实话，你都没怎么跟我说过他跟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能你们俩真的有点问题。” 兰渺伸出手，越过两人之间的空间，轻轻碰了碰许柔的胳膊，仿佛在安慰她。 许柔借着酒劲，暂时忽略了一个事实——兰渺，这个一直坚信她和吴愁关系的人，似乎也开始动摇了。她试图转移话题，说：“我明天肯定会头疼得要命。” 兰渺打趣道：“是啊，你现在就闻起来像个酒鬼了。” 许柔苦笑：“我遇到了苏欣然的女朋友冯怡，她不停地给我倒酒，我还跟着冯怡去酒跳舞了，好尴尬啊。” 兰渺听后显得很高兴：“真的假的？你还会跳舞啊！” “都是冯怡的主意，”许柔解释道，“她觉得那个女生简直就是吴愁的女版，太像了。” 兰渺笑着说：“难怪听着这么烦人。”他们俩都笑了起来，但在醉酒的疯狂中，许柔还是忍不住期待吴愁能出现，希望他听到兰渺的玩笑后会皱眉。 许柔突然脱口而出：“你总能让我忘记所有烦恼。” 兰渺微笑着，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放在许柔的胳膊上，他轻轻拿开，把手臂枕在脑后。许柔最好的朋友体贴地拉起毯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她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许柔的思绪在争斗，因为睡意试图将她拉入梦境。兰渺的呼吸渐渐平稳，许柔不得不闭上眼睛，假装吴愁就在她身边，否则她的思绪将无法得到安宁。 就在许柔终于陷入沉睡时，吴愁愤怒的声音在她朦胧的思绪中回荡：“你这个自私的女人！” 吴愁的声音惊醒了许柔，她花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兰渺的房间里，而吴愁独自一人在大厅。她听到吴愁的怒吼声在走廊上回荡：“从他的床上下来！” 许柔立刻跳下床，冲到门口，内心挣扎着。她想，他必须看到他拥有什么，必须知道你这次是认真的，必须让他想念你。如果她冲进那个房间，她知道她会原谅他的一切，会看到他的脆弱和恐惧，会说任何他需要听到的话来安慰他。 但是，许柔停下了脚步，她转身走回床边，拾起心碎的自己，重新躺下。她把枕头紧紧压在头上，仿佛要隔绝外界的一切噪音。又一声怒吼在走廊上回荡，许柔紧紧咬住枕头，终于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开始哭泣。这些眼泪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吴愁，为了那个不懂得如何对待自己所爱之人的男孩，那个当她不和他上床时就会做噩梦的男孩，却告诉她他不爱她。这个男孩，真的需要被提醒，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爱。 第172章 回程 吴愁胸膛是好像有个魔鬼在压迫着他，吴愁手臂在床上不断地挥舞，试图拉到飘飘缈缈的许柔，而当吴愁终于触碰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恐慌瞬间烟消云散，那些可怕的画面也随之而去。 又是一场噩梦。 吴愁猛地坐起身来，点亮了床头灯，环顾四周。心脏砰砰直跳，汗水已经浸湿了全身。 突然，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响起，吴愁紧张得屏住了呼吸。门吱嘎作响，容慧婕温柔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这让吴愁感到有些恼怒。 “我没事，”吴愁说，试图让容慧婕安心，并希望她不要多管闲事。 “如果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我都说我没事了！”吴愁的情绪有些失控。 吴愁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灯被撞倒在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容慧婕默默地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留下吴愁独自一人在黑暗中。 …………………… 许柔坐在厨柜边上，手臂在柜台上垫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穿着睡衣，头顶的头发乱糟糟的。她哼哼唧唧地说：“我就想两个橙子，再喝点水。” 兰渺在她旁边悠哉地吃着麦片，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容慧婕走过来说：“我帮你去弄点橙子。等咱们把车收拾好，就可以出发了。不过，吴志坚还在床上赖着呢，他昨晚翻腾了一夜没睡好。” 吴愁抬起头，但没说话。他心里犯嘀咕，他们是不是都听见我昨晚像个小可怜似的尖叫了？ 容慧婕打开抽屉，拿来了几个橙子。吴愁瞅瞅他们三个，希望有人能搭理他一下，但没人鸟他。 许柔站起来，声音软软地说：“我去收拾行李，谢谢阿姨。”她吃着橙子，喝水的时候和吴愁对视了一眼，但马上就移开了目光。 许柔才来了一晚，吴愁就已经开始想她了。他脑子里全是昨晚那个噩梦，在梦里，不论吴愁怎么喊，她都冷漠地走开的那一幕，怎么也忘不掉。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那个梦太真实了，而她现实中又那么冷漠。 吴愁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但最后还是跟着上了楼。许柔进屋就跪在地上拉开行李箱。 “我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可以出发了。”她没回头，自顾自地说。 吴愁点点头，突然意识到她看不见，就自言自语地“嗯”了一声。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感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对不起。”他忍不住大声说。 “我知道。”她头也不回地回答，开始收拾衣服。 吴愁说的不是故意的，他需要她看着他，才能安心。他的梦就是这样。 她叹了口气，肩膀似乎更垮了。吴愁意识到自己说了些废话，觉得自己已经崩溃了，而许柔也救不了他——这是她能对他说过的最糟糕的话。她终于意识到他有多糟糕，更重要的是，她意识到自己无法治愈他的问题。如果不是她，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我头好痛，咱们能聊点别的吗？”吴愁试图转移话题。 “可以。” 吴愁踢了一脚昨晚摔坏的灯，感到有些内疚。他现在欠父亲和容慧婕好几盏灯了。 吴愁对于昨晚对容慧婕的态度也感到有点内疚，但他不想先提起这件事。她可能太有礼貌了，不会自己提起。 “你能去浴室拿点东西吗？”他试图找点事做，打破沉默。 在这个该死的小屋里度过的剩余时间里，吴愁只能看着许柔收拾东西、清理坏掉的灯，她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真正看过他一眼。 ………… “天呐，太激动了！我们又见到苏健涛和张艳妮了，都过去好几年了！”坐稳后，吴志坚就激动地喊道，他提到的陈艳妮就是苏欣然的妈妈，苏健涛的老婆。 容慧婕在吴志坚发动suv的时候，嘴里咕噜咕噜地说个不停。那些袋子都稳稳地放在后面了，许柔借了兰渺的耳机，想在开车的时候分散下注意力。 “苏欣然真的长大了好多。”吴志坚笑着对容慧婕说。 “对啊，她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许柔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苏欣然是挺好的，但许柔总觉得她有点太喜欢吴愁了，几个小时下来都在围着他转。许柔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照顾好这个女孩。说实话，许柔觉得能再次见到她的机会简直渺茫得不行。 “苏健涛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吴志坚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满。至少许柔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受不了他那副傲慢样子的人。 “你感觉好点没？”兰渺转过身来问许柔。 “唉，就这样。”许柔叹了口气。 “开车的时候你可以试着睡会儿。要不要喝点水？” “我来拿。”吴愁插嘴说。 兰渺没理他，直接从座位前的小冷却器里拿了一瓶水给许柔。许柔悄悄地向他道谢，然后把耳塞塞进了耳朵里。许柔的手机老是出问题，总是冻屏，许柔只好把它关掉再打开，希望能恢复正常。要是不能用音乐把紧张感压下去，这趟旅程简直要难受死了。 许柔对那些没有吴愁的漫长日子里大家给她起的那些离谱绰号，只是微微一笑。说实话，许柔也不知道自己为啥笑，因为那几天简直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几天了。现在，许柔又有种相似的感觉，她明白，时间又到了。 吴愁凑近许柔的耳朵说话，许柔条件反射地一哆嗦，赶紧躲开了。他皱着眉，也没再碰许柔。 “没事，我的手机就是太垃圾了。”许柔把手机举在空中。 “你到底想干嘛啊？” “想听听音乐，希望能睡个好觉。”许柔小声说。 吴愁从许柔手里接过手机，开始摆弄设置。“你要是早点听我的换个新手机，这事就不会发生了。”他抱怨道。 许柔咬着舌头，盯着窗外，看他试着修手机。许柔其实不想要新的，她现在真的没钱买。她还得租房、买新家具、付账单呢。她可不想再为已经花过钱的东西再掏几百美元了。 “我觉得现在应该能用了。不行的话，你用我的。”他说。 吴愁主动提出让许柔用他的手机？这还真是新鲜啊。 “谢谢。”许柔小声说，然后开始在手机里挑歌。不一会儿，音乐就充满了许柔的耳朵和思绪，把她内心的纷乱都压下去了。 吴愁把头靠在窗户上，闭上了眼睛，他眼下的黑眼圈显得他好像很久没睡了。 一波内疚感猛地袭来，但许柔硬是把它给推回去了。没过几分钟，那平静的音乐就把许柔哄得睡着了。 “柔柔。”吴愁的声音把许柔叫醒了，“你饿不饿啊？” “不饿。”许柔哼哼唧唧的，眼睛都不想睁开。 “你昨晚喝醉了，得吃点东西。”他说。 突然，许柔意识到得吃点东西缓缓胃里那股劲儿。“好，”许柔妥协了。反正今天也没力气跟他吵架。 几分钟后，一个粉丝面包和一瓶牛奶就放在了许柔腿上，许柔这才睁开眼睛。许柔吃了半饱，然后就靠在座位上了。可手机又卡住了，真烦人。 看到许柔开始摆弄手机，吴愁就把许柔的耳机从手机上拔下来，插到了他自己的手机上。“来，用这个。” 他已经帮许柔打开了音乐应用。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长长的歌单，许柔滑动着屏幕想找点熟悉的歌。眼看着就要放弃了，许柔的眼睛突然停在了一个叫“柔”的文件夹上。许柔看了看吴愁，奇怪的是，他眼睛闭着，根本没在看许柔。许柔一点开文件夹，里面全是许柔喜欢的歌，甚至还有许柔从没跟他说过的那些。他肯定是偷看许柔手机了。 这种小事儿让许柔开始怀疑自己。他那些想瞒着许柔的小动作，其实都是许柔最喜欢的。许柔真希望他别再藏着掖着了。 轻轻推了下，这次是容慧婕叫醒许柔：“醒醒啦，小可爱。” 许柔一回头，发现吴愁居然睡着了。他的手就放在他俩中间的座位上，手指都快碰到许柔的腿了。这家伙，就算睡着了也被许柔给迷住了。 “吴愁，醒醒！”许柔小声叫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又挠了挠头，盯着许柔看，好像在研究她的表情似的。 “你没事？”他挺平静地问，许柔点了点头。今天许柔本来就想避免跟他起冲突，可看他这么冷静，许柔心里反而更紧张了。这通常都是要大发雷霆的前兆啊。 他们下车后，吴愁去后面拿行李。 第173章 有人来过 容慧婕搂着许柔，紧紧地抱着她：“许柔，谢谢你陪着我们。这次玩得很开心。下次再来玩，不过别忘了去杭州后还常来玩。”她说完就松开了手，眼里都是泪水。 “放心，我一定会来的。”许柔也回抱了她一下。容慧婕一直对许柔很好，很支持她，简直就像许柔的另一个妈妈一样。 “许柔，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告诉我。我在杭州有很多朋友。”吴志坚笑着，像个慈祥的长者，有点尴尬地把胳膊搭在许柔肩膀上。 “我去北京之前还会再见你的，我们不用像几十年后才能见面一样聚也依依散也依依了。”兰渺笑着说，然后俩人都笑了。 “我就待在车里，”吴愁小声嘀咕着，转身就走了，连跟家人说声再见都忘了。 吴志坚看着吴愁的背影，对许柔说：“他会醒悟过来的，他终究会知道什么对他好。” 许柔看着吴愁坐在车里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我当然希望如此。” 吴志坚对许柔保证说：“回到云南去对他来说真的不好。那里有太多他不愿意面对的记忆、敌人和错误。你对他来说，你和杭州，都是个好的开始。”许柔点点头，心里希望吴愁能明白这一点。 “再次感谢你们。许柔朝他们笑了笑，然后坐进了吴愁的车里。 许柔上车后，吴愁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打开了音响，把音量调得很大，很明显他不想说话。许柔心里琢磨着，他在这个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许柔一边摆弄着他送给自己的手镯，一边盯着窗外，继续开车。当车子停在楼下时，许柔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简直让人受不了。这让许柔感到很烦躁，但吴愁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 许柔想下车，却被吴愁的大手拦住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托起许柔的下巴，让许柔抬头看着他。“对不起，别生我的气。”他平静地说，嘴唇离许柔的脸只有几寸的距离。 “好，”许柔深吸了口气，顺便还吸了口他身上的薄荷味。 “不过，你没事就好。” 吴愁总是能猜透许柔的心思，可有时候又显得那么不懂她。这真是让人头疼。许柔说：“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了。” “那就别吵了，”他说得好像这事儿挺简单的。 “我也想不吵啊，可那次旅行发生了太多事，我还在消化呢。”许柔发现，一切都是从许柔发现吴愁搅黄了自己的租房一事开始的。 “我知道我把这次旅行搞砸了。” “我不该把时间浪费在” “别说了，”他打断了许柔，把手从许柔下巴上拿开，“我不想听。” 许柔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好强烈。然后他把手放在许柔手上，轻轻地捏着。 “好，有时候我会唉，真是见鬼。”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有时候想到我们俩，我就开始胡思乱想。就像我不懂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就表现得很差劲，脑子里总是想着我们不会长久，或者我要失去你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说那些蠢话。如果你能忘了杭州那档子事，我们或许就能真的快乐了——再也没什么能打扰我们了。” “杭州这事儿，吴愁，你别老纠结了，”许柔轻声说道。 “你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就在这儿死磕。”没想到啊，他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从温和变得冷冰冰的。 许柔看向窗外，“咱们能不能别再聊杭州了？反正情况也没变：你不想去，我想去。我真的受够了这种拉锯战。” 他把手一甩，许柔回过头看着他，“行，那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办？没有我，你一个人去杭州？你觉得咱们能撑多久？一星期？一个月？”他冷冷地盯着许柔，许柔心里直发毛。 “要是咱们真的想在一起，总能找到办法的。至少给我一次机会去杭州试试，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不喜欢。” “不行不行，”他耸耸肩说，“你要是去杭州，咱俩肯定就黄了。就这样。” “为啥啊？”许柔急着追问，想找出个理由来。 “因为我不喜欢异地恋。” “你之前也没好好跟我约会过，还记得吗？”许柔提醒他。说实话，许柔现在都觉得求着他跟自己在一起有点掉价，也许应该考虑离开他了，他这么对许柔。 “那就走着瞧，”他满不在乎地说。 “你刚才还为之前凶我道歉呢，现在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去杭州，就要跟我分手？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许柔瞪大了眼睛，他慢悠悠地点了点头，“行，那我就直说了：如果我不去，你就说要娶我；如果我去了，你就跟我分手？我可没说要接受你的提议，但这话我就是忍不住要说。” 他嘴巴张了张，眼睛眯了起来。许柔知道自己不该提这事儿，“呃……我……” “你上次说，要是我选你，你就娶我。虽然知道你喝醉了，但我还是在想，也许——” “你在想啥？我会娶你？别逗了！”他这么一说，车里顿时鸦雀无声，好像空气都被抽走了似的，几秒钟的沉默感觉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许柔可不是那种会在他面前哭鼻子的人。“不，我没那么想，我只是——” “那你提它干嘛？你知道我喝得有多迷糊，啥话都往外蹦。” 许柔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听他那么说，还有那声音里的不屑，简直跟骂街似的。虽然许柔早料到他会这样，但心里还是有个小角落，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他说的求婚是真的。 这种感觉好熟悉啊。记得有次，许柔也是坐在这车座上，他嘲笑许柔，说许柔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现在许柔的心更疼了，真的好想尖叫出来。 许柔就那么坐着，好尴尬啊，每次他这样，许柔都是这么坐着，啥也不说。 “许柔，我爱你。真的爱你，比啥都重要。我不想让你伤心，好吗？” “哼，你做得可真好。”许柔说着，咬紧了牙。“我先进去了。” 他叹了口气，跟许柔一起开了车门。他绕到后备箱那儿，打开它。许柔本来想说帮他搬行李的，但许柔现在真的不想跟他说话，他还是自己来。吴愁现在就想一个人待着，像个孤岛似的。 他们一路默默走过那些楼，电梯里只有机器运作的嗡嗡声，别的啥也没有。 我们到了地方，吴愁把钥匙往锁上一怼，问许柔：“你是不是忘锁门了？” 许柔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说道：“没啊，是你锁的。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我看着你锁的门。你还翻了个白眼，嫌我磨蹭来着。” “这有点奇怪。”吴愁嘟囔了一句，就走进去了。他眼睛四处扫，好像在找啥。 “你怎么看——”许柔刚想开口。 “有人来过。”吴愁说，他嘴巴抿成一条线，立马警惕起来。 “你确定？看着啥也没丢啊。”许柔往走廊走，但吴愁一下就把他拉回来了。 “别进去，等我先看看。”吴愁命令道。 许柔想跟他说，你等着，我去检查，但想想又觉得傻，吴愁才是保护咱们的人呢。许柔点点头，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就下来了。要是真有人在里面怎么办？我们不在的时候，谁会进咱们公寓啊，而且啥也不偷，那巨型平板电视不还挂客厅墙上呢吗？ 吴愁进了卧室，许柔憋着气，直到又听到他说话。 吴愁再次从卧室里冒出来，许柔这才松了口气。 “你真觉得有人来过吗？” “对啊，但我也不明白，他们为啥啥都不拿……” “我也是，挺奇怪的。” 许柔扫了一眼房间，突然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吴愁床边的那堆书怎么不见了？许柔记得很清楚，自己给吴愁的那本做了标记的书，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笑，因为知道他又在重读了。 “那肯定是你爸！”他突然大声嚷嚷起来。 说实话，许柔心里也有点儿怀疑，但就是不想当那个先说出来的人。 除了他还有谁？谁会知道我们搬到这里，然后来我们家，还不偷东西？肯定是他，那个笨蛋酒鬼！ 第174章 现在就走 “赶紧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吴愁催促道，他要许柔马上给她的爸爸打电话。 许柔伸手去摸后兜里的手机，突然愣住了：“他没手机。” 吴愁双手一摊，好像听到了什么大新闻：“哦哟，对哦，他当然没手机。都破产了，成流浪汉了。” “打住！”许柔瞪大眼睛说：“就算你觉得是他干的，也别在我面前这么说！” 他放下手臂，做了个赶人的手势：“那咱就去找他。” 许柔走到座机旁：“不！我们应该报警，而不是去追踪我爸。” “啥？你意思是说不是你瘾君子老爸闯进咱家，而是有人想进来偷东西？” 许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他。许柔觉得自己的怒火都快从眼睛里喷出来了：“瘾君子？你说的是啥玩意儿？” 吴愁赶紧眨了眨眼，朝许柔走近一步：“我是说喝醉了……”他都不敢看许柔，明显是在撒谎。 “你就直接告诉我，为啥觉得我爸是瘾君子了？”许柔直接问道。 吴愁摇了摇头，用手摸了摸头发，看着许柔，然后又低头盯着地板。“我就是随便猜猜，好？” “你为啥会这么想啊？”许柔的眼神很严肃，心里因为这个想法有点难受。吴愁这家伙怎么总爱胡思乱想。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来接他的那家伙看起来有点像那种人。”他抬起头看着许柔，眼神里有点温柔。“你注意到那家伙的胳膊没？” 许柔记得那男的好像在挠前臂，但他穿着长袖。“我爸才不是瘾君子……”许柔慢慢地说，有点不那么确定了，感觉好像还没法接受这种可能。 “你又不了解他，我啥也没说呢。”吴愁又朝许柔靠近了点，但许柔往后退了退。 许柔的下唇有点抖，实在忍受不下去了。“你也不了解他，你要是没什么想说的，那就别说了呗。” 吴愁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许柔现在头疼得更厉害了，感觉好累，随时都要晕过去。“那你说这些有啥意义啊？” “我说这些是因为那家伙突然闯进咱们家，太奇怪了。” “他不会真的吸毒？会吗？” “行了行了，我来提醒你，你爸就只是个酒鬼。” 吴愁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他叫许柔爸出去喝酒？吴愁这家伙，自己喝得烂醉如泥，第二天什么都不记得，还有脸叫别人出去喝？ “你不也是个酒鬼吗！”许柔说完，赶紧捂住了嘴。 他脸上的同情一下就没了，像头野兽一样盯着许柔，开始围着许柔转。 许柔现在心情真的很差，但看得出来，他只是想吓唬许柔，想让许柔闭嘴。他压根就不了解许柔，也不清楚许柔是个啥样的人。 “说实话，你就是那样的人。每次心烦意乱或者生气的时候，你就会跑去喝酒；你压根就不知道啥时候该停；喝醉了还老耍酒疯。你砸东西，还打架——” “我才不是酒鬼呢！自从你来了，我就再也没碰过酒！” “吴愁，你不能啥事儿都怪到我头上。”许柔没搭理心里那个总提醒自己的声音，说实话，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许柔也想喝点酒。 “许柔，我还没说你喝酒的事儿呢，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他大声说。 “再过两天，咱俩就都不用再为这些破事儿操心了！”许柔快步走进客厅，他紧跟着也进来了。 “你能不能停下来听我说几句？”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怪，但至少没再大喊大叫了：“你知道我不想让你离开。” “但我不得不走呀。” 吴愁朝许柔嚷嚷这些的时候，许柔就知道，他其实并不相信许柔有多爱他。许柔能看得出来。 “你觉得你还能找到哪个人，忍受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吗？你老是抱怨个不停，像个怨妇似的，啥事儿都得按照你的要求来，还有你那态度？”他边说边在空中挥舞着手臂。 许柔看着吴愁，突然笑了起来。许柔用手捂住嘴巴，但还是止不住笑。“我的态度？我的态度咋了？你从来就不尊重我——你情绪不稳定，强迫症，还让人窒息，说话又粗鲁。你闯进我的生活，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现在还想让我向你低头，就因为你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你老是一副硬汉的样子，好像除了自己，谁都不敢惹似的，但说实话，没有我，你晚上都睡不着！我知道你的缺点，但我可不是那种会站在那儿，任你随便说的人。” 许柔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我看着她，感觉她心里挺复杂的。她对自己刚才的大喊大叫有点后悔，但一想到他之前说的话，又气得不行。 吴愁的脸色超难看，双手握得紧紧的，脸都气红了。他嚷嚷着：“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好吗？我以前可从没这样过。其实你的脾气也不好，你现在没资格说我！” 许柔一听就笑了：“没资格说？那很好，我不说了。” 许柔走回卧室，开始往行李箱里扔衣服。 吴愁问许柔：“你要去哪儿啊？” 许柔头也不回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得离你远点，这点我确定。” 吴愁接着说：“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吗，柔柔？你就是看了太多那些狗血小说，都忘了它们都是编的。这世上没有达西先生那种完美男人，只有威克姆和亚历克·德伯维尔斯那种混蛋。所以啊，你还是醒醒，别指望我会变成什么文学里的英雄——那根本就不可能！” 吴愁的话就像一根根绳子，紧紧地缠着许柔，仿佛渗进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真是这样，每次尝试，每次都失败，直到许柔都快要崩溃了。许柔原谅了他对许柔和别人做的那些恶心事，可他为啥还是这么对许柔？ “说实话，其实我也在怪我自己，我不是受害者，我只是一个太爱你的傻丫头——但很显然，我对于你来说，啥也不是。等我周一走了，你就又可以过你的逍遥日子了，你还是那个高傲的吴愁，而我，却只能痛苦地挣扎，啥也干不了——可这都是我自找的。是我让你把我攥在手心里，像玩玩具一样玩弄，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本以为，我们分开之后，你会发现跟我在一起比一个人更好，但现实就是，咱俩在一起也没啥好的。你最好还是一个人过。你注定孤独终老。就算你再找个像我这样的傻丫头，她也早晚会受不了你，离我而去……” 吴愁死死地盯着许柔，眼睛都红了，手也在抖，一看就知道他快爆发了。“滚，许柔！告诉我你要走。最好现在就走，别再磨蹭了！” “别再逞强了，”许柔气得不行，但心里还是求着他，“你明明就快要崩溃了，你知道你想要啥。你要是能对我敞开心扉，说说你的真实感受——” “你根本不懂我对你的真实感受！滚！”他吼出了最后一句话，许柔真想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永远不会离开他。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感受。求你了，吴愁，告诉我你愿意试试，这次真的试试。”许柔在求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不想离开他，尽管她知道她必须这么做。 他就站在那里，离许柔没几步远，许柔能看到他在努力克制自己。许柔心里的那个吴愁，那个充满光芒的吴愁，正在一点点消失，被黑暗吞噬，离许柔越来越远。当他终于不再看许柔，双臂抱在胸前，许柔知道，他真的要走了。许柔失去他了。 “我不想再试了。我就是我，如果这样你还不满意，那你知道门在哪。” “那你真的就满足于现在的自己吗？你甚至都不愿意尝试一下？如果这次我走了，就真的是永远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因为我总是这么说——但这次是真的。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害怕我去杭州，所以才这样对我的？” 他盯着许柔身后的墙，冷冷地说：“我相信你能找到个地方住到星期一。” 许柔没说话，他就转身走了。许柔愣在原地，没想到他居然没再回来吵一架。过了好一会儿，许柔才回过神来，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这是最后一次了。 第175章 分手 吴愁后悔自己的嘴巴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说出了一些心里并不想说的话。但吴愁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说实话，吴愁真的不想让她走。吴愁心里想的是，把她紧紧抱住，亲亲她的头发，告诉她吴愁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愿意为她改变，愿意爱她直到生命的尽头。可是呢，吴愁却硬是把她推开了，让她一个人站在那里。 吴愁听到她在卧室里收拾东西的声音。吴愁知道应该进去阻止她，但想想又有什么用呢？她周一就走了，现在走和以后走也没什么区别。吴愁对她提出的异地恋想法还是挺惊讶的，这种感情怎么可能维持下去呢？她离吴愁那么远，每天只能打打电话，又不能睡在一起。吴愁真的做不到。 至少如果分手了，吴愁喝酒或者做其他什么事，也不会觉得内疚了。不过吴愁也是在开玩笑，吴愁其实根本不想做其他事。吴愁宁愿坐在沙发上陪她一起看《傲慢与偏见》，也不愿意一个人去做点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她出现在走廊里，拖着两个行李箱，钱包挂在肩膀上，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除了几本书，我应该没忘什么东西，不过书我可以再买。”她声音低沉地说。 这就是吴愁一直害怕的时刻——她要离开吴愁了，而吴愁却什么都做不了。吴愁知道自己拦不住她，她总是要去做比跟吴愁在一起更伟大的事，和比吴愁更好的人在一起。吴愁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吴愁只是希望她能犯个错，留下来。 可是吴愁最终只是说了一句：“好。” 她咽了咽口水，耸了耸肩。当她走到门口时，抬起手臂从挂钩上拿起钥匙，钱包从肩膀上滑了下来。吴愁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吴愁应该上去帮她，可是吴愁就是动不了。 她回头看了看吴愁，“就这样。所有的争吵、哭泣、亲密和笑声——一切，都是徒劳的。”她轻声说。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和冷漠。 吴愁点点头，说不出话来。如果吴愁能说话，吴愁一定会让这个时刻变得更加痛苦。吴愁心里清楚。 她摇摇头，打开门，用脚顶住，好把行李箱拖出去。 她站在门口，看着吴愁，轻声说：“我会永远爱你。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 “别说了，许柔。求你了。” “别人也会爱你的，希望和我一样爱你。” “嘘，”吴愁轻声安慰她。但她听不进去。 “你不会一直孤单的。我知道我之前是这么说，但如果你愿意寻求帮助，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吴愁忍下心中的苦涩，走到门口，“走，别再说了。”吴愁说。 透过那扇厚厚的木头门，吴愁都能清晰地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吴愁一气之下，直接把门甩在了她脸上——吴愁这是咋了？ 吴愁开始慌了，感觉浑身都痛。抱着她这么久，吴愁都快控制不住了，直到她走开。吴愁摸了摸头发，膝盖撞到了混凝土地板上，吴愁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吴愁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混蛋，但真的没办法。听起来很简单啊：跟她一起去杭州，然后过上幸福的生活。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到了那边，一切都会变：她要忙实习和新课程；她会认识新朋友，体验新事物——更好的事物——然后可能就忘了吴愁。她不再需要吴愁了。吴愁擦了擦眼泪。 啥情况？吴愁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自私。“结交新朋友”？她交新朋友、体验新事物有啥不好的？吴愁可以在她身边，一起体验啊。为啥吴愁要这么拼命地阻止她去杭州，而不是帮她抓住这个机会呢？这个机会能证明吴愁可以成为她想要的一部分。这就是她对吴愁的期望，但吴愁就是做不到。 如果吴愁现在给她打电话，她可能会掉头回来。吴愁可以收拾收拾，然后我们可以在杭州任何地方找地方住下来。 不，她不会的，她不会掉头的。她给过吴愁机会阻止她，但吴愁根本没试。她甚至还试着让吴愁好受点，但吴愁却看着她对吴愁的信心一点点消失。吴愁本该安慰她的，但吴愁却把门甩在了她脸上。 她说吴愁不会总是一个人的。她错了：吴愁会的，但她不会。她会找到一个比吴愁更会照顾她的人，但没人会比吴愁更爱那个女孩，也许有人能向她展示被爱的感觉，就是那种即使经历了所有糟心事，也有人爱着你的感觉。 她完全配得上这一切。一想到她应得的却是和别人在一起，吴愁就觉得喘不过气来。但这就是事实，没办法改变。吴愁早就该放手让她走了，而不是一直霸占着她，让她把时间浪费在吴愁身上。 吴愁心里还心存侥幸，她今晚或者明天会回来找吴愁，原谅吴愁。但吴愁也清楚，她是真的已经尽力去修复两人的关系了，在这种尽力中，她疲惫不堪了。 过了一会儿，吴愁才勉强从地板上爬起来，走进卧室。一踏进卧室里，吴愁差点又崩溃了。吴愁为她买的手镯放在一张纸上，旁边还有她的电子阅读器和一本《呼啸山庄》。吴愁拿起手镯，在手指间转着那个心形的小吊坠。 吴愁扬起手，把这几样东西都一下子扫落地上，然后又弯下腰去捡。吴愁把它们堆在桌子上，找了一本书压住，这样它们就不会被吹走了。吴愁拿起那本《傲慢与偏见》，久久地拿着。 吴愁躺在床上，等着门咔哒一声打开，等着许柔回来。 吴愁等了好几个小时，可是那咔哒声始终没有响起。 第176章 走近陷阱 “嗨，李彤彤啊，有件事儿我得告诉你，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尤其是现在我这事儿还没处理完的时候。其实，兰渺要走了这事让我挺烦的，我不想再给他添堵了，所以才找你。你也知道，我身边就他这一个朋友，偏偏他还是我男朋友的继兄，这事儿真是有点儿尴尬。 哦对了，现在吴愁已经是我前男友了……所以啊，刚才你在电话里听起来那么担心，我就赶紧告诉你，其实我没啥大事儿。就是吴愁嘛，他和他老爸都不在城里，然后他就把我锁门外了，所以我现在得找个地方住，等他星期一回来。” “听起来就是吴愁的作风，”她说。 许柔松了口气，看来谎话还是挺管用的。 “好嘞，你就过来，还是住以前那个房间——就像以前一样！”她高高兴兴地继续说，我尽量挤出一点笑声来回应。 太好了，跟以前一样。 “我本来还打算跟张永坦一起去商场逛逛的，不过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在这儿逛逛，或者一起去也行，随你的便。” “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得为去杭州做准备，所以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自己在房间里待着了。” “行行行，没问题。” 然后她又补充道：“别忘了准备明晚的派对哦！” 许柔愣了一下。 哦对，派对许柔都把这事儿给忘了。李彤彤还给许柔准备了个告别派对呢。就跟吴愁那个“生日派对”一样，许柔估计就算她不去，吴愁那些哥们儿也会照样喝得嗨皮。但她好像真的很希望许柔去，毕竟许柔这次找她帮了这么大一个忙，许柔还是得表现得友好一点。 “好，我最后再去一次。虽然吴愁可能会不让我去，但是——吴愁可管不着我去哪儿。”许柔笑着提醒她。 “我就是觉得，以后我们可能再也难以见面了，我要搬走了，你也要搬走了，”她有点儿郁闷地说。 “行，我考虑一下，我现在正在路上呢，”许柔说。不过许柔并没有直接去宿舍，而是开着车兜了一会儿风。许柔得确保自己能在她面前保持坚强，绝对不能哭。绝对不能哭。绝对不能哭。许柔又狠狠地鞭策自己，不让自己掉眼泪。 还好许柔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她都快麻木了。 许柔到李彤彤房间时，她正在换衣服。她正把一件红色裙子往下拉，还套着黑色渔网丝袜，然后笑着打开门。 “可想死你了！”她大叫着把许柔拉进去抱。 许柔差点没站住，但还是稳住了。“我也想你啊，虽然也没过多久。”许柔笑了笑，点点头。感觉就像很久以前在纹身店遇到她一样，而不只是一个星期前。 房间好乱啊。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双长靴，坐在床上说：“我不应该走太久的，这里就像我家一样……不过你别收拾啊！”她注意到许柔在看这乱七八糟的房间。 “我才不会收拾呢！”许柔撒谎了。 “你肯定会忍不住的。”她笑着，许柔也想跟着笑，但笑不出来，最后只能发出打呼噜和咳嗽的声音。好在她没叫我出去。 “对了，我已经跟大家说了你回来了，他们都超兴奋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出门，还关上了门。许柔刚想抗议，她已经走了。 这个房间有太多回忆了。许柔既讨厌它，又喜欢它。许柔以前住的那边还是空的，李彤彤把衣服和购物袋都堆床上了。许柔用手指沿着床沿滑过去，想起了吴愁第一次和许柔一起睡这小床的时候。 许柔真想赶紧离开这个学校——离开这个城市和所有人。从许柔来到滨海大学那天起，除了心碎什么都没剩下，真希望一开始就没来过。 一切都让许柔想起吴愁，想起他把许柔的书搞落到地板上的事，许柔当时真想打他，直到他亲了许柔，狠狠地亲了许柔。许柔用手指摸了摸嘴唇，它们再也不会因为亲他而颤抖了。 许柔觉得今晚没法待在这个房间里了。许柔的思绪会一直飘在回忆里，每次闭上眼都会在眼前浮现。 许柔得找点事分分心，于是拿出笔记本电脑，想在杭州找个住的地方。果然，这事儿没戏。许柔能找到离泽世公司出版社新办公室较近的出租房有30分钟车程，价格还超了许柔的预算。不过许柔还是把电话号码存手机了。 又找了一个小时，许柔终于放下了她的骄傲，给仲丽丽打了个电话。其实，许柔很不想问她，自己能不能去她和朱世泽在杭州的新家住段时间。可吴愁逼得她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打电话。 仲丽丽听了当然高兴啦，还说他们的新房比现在住的还大呢，很欢迎许柔过去住。 许柔跟她说，自己不会住超过两周，就希望能有足够的时间找个价钱合适的房子。突然间，许柔想起来，最近因为吴愁搞出的一大堆事儿，自己都快忘了吴愁和她租出来的房间里那一堆乱糟糟的东西。他们走的那天，好像有人闯进去了。许柔想，那应该不是她爸，但也不太确定。如果是他的话，反正他也没偷东西，可能就是找个过夜的地方，毕竟他也没别处可去。许柔真心希望吴愁别去找他爸麻烦，去指责他擅闯民宅，这样真的没意义。不过，许柔可能还是得先去找他，但现在已经很晚了，说实话，她一个人要穿越这个城市，心里真的有点怕怕的。 李彤彤午夜时分跌跌撞撞地走进房间，把许柔给吵醒了。她一倒在床上，就绊了自己的脚。许柔都不记得自己在办公桌前睡着了，一抬头，脖子疼得要命。手一碰上去，更疼了。 李彤彤嘀咕了一句：“别忘了明天的派对。”说完就很快睡着了。 许柔走过去，趁她打呼噜的时候，帮她把靴子脱了，心里默默感激她，让自己留在她房间里了，真是好朋友啊。 李彤彤呻吟了几声，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翻了个身，继续打呼噜。 许柔一整天都躺在那张旧床上看书，哪儿都不想去，谁也不想理。特别是吴愁，她最不想见到了。虽然她觉得吴愁不太可能来这儿，她现在心态有点崩，不想见他。 李彤彤下午四点多才醒。“我要点个披萨，你要吗？”她边说边用钱包里的小餐巾擦掉昨晚画的浓眼线。 许柔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提醒她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呢。她们俩花了两个小时吃披萨，聊起了李彤彤在寒假里要回到山西的事儿，还聊到了张永坦的父母对李彤彤的态度。 “我相信他们以后会理解的，他们不是挺喜欢你的吗？”许柔安慰她。 “还行，但他们也担心，我和张永坦毕业后没法在一起，因为都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李彤彤翻了个白眼，许柔笑了笑。 “明天的派对，你准备穿什么？”李彤彤邪恶地笑着问：“还是你想借我的衣服，怀念一下过去？” 许柔无奈地摇摇头，“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答应了参加这种派对……”她差点提到吴愁，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以前总是逼我参加这种派对。” “但这次可是最后一次了哈。另外，说实话，在杭州校园里，你找不着比我们还酷的人了。”她拿长长的假睫毛逗许柔，许柔被逗得直哼哼。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反应，太逗了。我打开房门，那心跳得，差点儿就心脏病发了，哈哈，没别的意思。”许柔说着，自己也笑了，李彤彤还挺乐观的，所以许柔继续说：“我妈一看到你们差点就晕过去了，她想让我换个房间，但我就是不肯。” “幸好你没有，要不然你也不会跟吴愁勾搭上了。”她笑着说，然后就不再盯着许柔看了。有那么一瞬间，许柔就在想啊，如果她当初换了个房间，再也没见过吴愁，那现在会是什么样呢？不过啊，就算经历了这么多，许柔也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回忆就到这儿——咱们得准备准备出发了！”她欢呼一声，在许柔面前拍了拍手，然后就拉着许柔的胳膊把她从床上拽起来了。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讨厌公共淋浴了。”许柔抱怨着，一边用毛巾擦头发。 哎呀，李彤彤一听就笑了，许柔翻了个白眼，开始想念出租房里的浴室了。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能让她想起吴愁。她尽量保持微笑，但心里其实难受得要命。 最后，许柔化好妆，卷好头发，李彤彤还帮她穿上了最近买的黄黑相间的连衣裙。现在呢，唯一能让许柔振作精神、活在当下的，就是希望这个派对能真的好玩儿，让她能享受至少两个小时的平静时光。张永坦八点过一点儿就来接她们了，李彤彤不让许柔开车，因为她打算让许柔喝个痛快，喝到两眼模糊为止。许柔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的。要是连看都看不清了，那她每次睁开眼睛，也就不会再看到吴愁那带着酒窝的微笑或者他生气的样子了。不过啊，就算这样，就怕自己还是会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想起他。 “吴愁今晚去哪儿了？”梁慎从副驾驶座上问，许柔一下子就慌了。 “哦，他跟他爸不知道去哪里了。”许柔撒了个谎。 “你们俩不是星期一要去杭州吗？” “嗯，是这么计划的。”许觉得手心都开始出汗了。许柔讨厌撒谎，感觉特别内疚。 梁慎转过身来，给了许柔一个甜甜的微笑。“那祝你们俩好运咯，真希望他能在走之前跟你见一面。” “谢谢，梁慎。我会向他转告你说的话。” 我们开车到吴愁的出租楼时，许柔立马就后悔了，真不该来这儿。许柔早就知道这是个馊主意，但当时脑子就好像短路了一样，觉得需要找点儿别的事儿来分分心。可这哪儿是什么分心的好方法啊，这简直就是个大大的提醒，时时刻刻提醒我许柔她经历过的那些事情，还有那些她已经失去的东西。 这事儿说起来都有点儿黑色幽默了，许柔每次来这儿都后悔得要命，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总是会跑到这楼该死的房子里来。 “到时候了！”李彤彤说了一句，然后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挽着许柔的胳膊就往里走。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许柔不由得觉得，在她说的那些话背后，好像还隐藏着什么别的东西。 第177章 促膝而谈 当吴愁推开父亲办公室的门时，心里一阵恶心。 吴愁简直不敢相信事情会搞成这样，只好硬着头皮向他求助。吴愁就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让人知道吴愁现在啥感受，或者至少能懂吴愁的心情。 吴志坚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进来，宝贝。” 吴愁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知道进去肯定会不自在，但没办法，得面对。吴愁坐在他那张大桌子前的椅子上，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惊讶。 吴志坚突然笑了起来：“对不起啊，我以为你是兰渺妈妈呢。”但看到吴愁的样子，他立马收住了笑，认真地盯着吴愁看。 吴愁点点头，然后避开了他的目光。“我也不知道为啥会来这儿，反正也不知道还能去哪儿了。”吴愁把头埋在手里，父亲则坐在桃花心木桌子的边缘上。 “你来找我，我很高兴。”他平静地说着，同时观察着吴愁的反应。 “呃，我也不是说特意来找你的，”吴愁解释说，一直盯着墙上那一排排牌匾发呆。 吴志坚就问：“吴愁，有啥事儿你就说啊，别闷着。” “没啥，真的没啥。”吴愁说着，眼睛还盯着墙上。 “好……”吴志坚又叹了口气，感觉这事儿有点悬，他不想问，但又觉得不问不行。 吴愁的爸爸看着也有点儿懵，瞪大了那双犀利的眼睛，凝神静气地看着吴愁，好像在等他说出啥秘密似的。 吴愁心有点虚了。 “相信我，”吴愁说：“要是我能找别人去说，我肯定不会来找你。但那个兰渺就是个偏见大的混蛋，老站在许柔那边。我知道在这事儿上我可能不全是对的，但我现在就是不想听许柔的建议。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向她承认我有多差劲，还有这几天我对许柔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吴愁爸爸看着吴愁，给了他一个心疼的微笑。“我知道，孩子。” 吴愁呢，不知道该从哪说起。说实话，他到现在都还不太清楚为啥自己会来这儿。本来他是想去酒喝一杯的，但不知怎么的，最后就跑来爸爸这儿了。 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在吴愁的心里，爸爸这个概念已经渐渐形成雏形，渐渐代替了本来存放“吴志坚”或者“混蛋”这两个词的位置。 “嗯，就像你可能已经猜到的那样，我和许柔终于分手了。”吴愁终于说了出来，抬头看着他爸。他爸尽量保持中立的表情，等着吴愁继续，但吴愁就加了句：“我没拦她。” “你确定她不会再回来了？”他爸问。 “我肯定地说，应该是这样了。”吴愁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继续说：“差不多快两天了，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到底在哪。” 本来，在来到这里之前，吴愁心里还有点希望，还以为能在门前看到她停放的车。这也是吴愁一开始就来这里的原因之一。她还能去哪呢？吴愁只希望她没有一路开到她妈家去。 “不过，你们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吴愁的爸爸开始说起来：“你们俩总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你听了我刚说过的话吗？我跟你说，她这次不会回来了！”吴愁气得直喘气，打断了他。 “我就是好奇，这次到底有啥不一样的。” 吴愁瞪着父亲，他也一动不动地盯着吴愁看，吴愁都快忍不住想离开他这豪华客厅了。 “你可能还觉得我来这儿就是个傻子，但我真的累了，爸。我真的受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愁听起来好绝望啊，真的好可怜。 吴志坚张了张嘴，但又停下了，啥也没说。 “我怪你，”吴愁接着说：“我真的怪你，要是你在我身边，也许你能告诉我怎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要是我成长过程中家里有个男人，我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要是我没找到解决许柔和我的问题的办法，我最后就会跟你一个样，跟以前的你一样。” 吴愁不想在他面前说完这些句话，可吴愁无法控制自己。 吴愁如果不说出这些话，那么它们就像一个个幽灵，在吴愁的心里常常飘荡，让吴愁心不能安。 “好。”他终于同意了，吴愁都惊呆了。 “你说得对，要是有个好爸爸教你怎么当个男人，你就能更好地处理这些事情，还有生活里别的事儿。我因为你……”——吴愁看着他为了说出这些话挣扎，发现自己身子都往前倾了——“的行为，你的为人处世的方式，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和我所犯的错误造成的。我会为我的罪孽背负一生的内疚，对此，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儿子。” 父亲最后的这几句话，吴愁突然觉得……吴愁觉得……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嗯，你可以得到原谅，但后果就是我终于成了我现在这样子！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吴愁挑剔着指甲周围的死皮，突然发现吴愁的指关节居然一次都没的因为打架受过伤，这让他稍微消了点气。 “我觉得你应该找人聊聊。”他建议道。 但这个建议似乎不太够，吴愁的怒火又上来了。不，我才应该找人聊聊——你怎么不说呢？ “那我们现在是在干嘛？不也是聊天吗？” “我是说找专业人士聊聊，”父亲平静地回答。“你从小积压了太多愤怒，除非你找到办法让它消失，或者至少用健康的方式处理它，否则你恐怕很难有什么进步。我可不是能给你什么好建议的人，我一开始就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痛苦，你生气的时候肯定会怀疑我说的话，即使我于的话是正确的。” “所以我来这儿是浪费时间咯？你也没办法？那我还不如去酒呢。说不定现在我都已经喝上第二杯冰红茶兑二锅头了。” “或者，你可以直接找她聊聊，她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吴志坚补充道。 “她叫我酒鬼，”吴愁脱口而出。 “她说得对吗？”他问道，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担忧。 “我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酒鬼。” “如果你连自己是不是酒鬼都不知道，那你最好赶紧搞清楚，免得晚了后悔。” 许柔看着父亲的脸，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真切的担心。他都有担忧，那么许柔也应该有。 “以前你自己为什么会开始酗酒？”吴愁好奇地问。吴愁一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总觉得没法问出口。 吴志坚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短发。“嗯，那时候你妈和我关系不太好，有一天晚上我喝醉了回家，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说的‘喝醉’是那种连路都走不了的程度，但我发现我喜欢那种感觉，不管是不是烂醉如泥。它能让我对痛苦麻木，后来就成了习惯。我在街对面那家酒待的时间，比跟你和你妈在一起的时间还长。后来就已经到了不喝不行的地步，不过，那时候我也没什么正经事可做。” “你离开我和妈妈，到底是在逃避什么？”吴愁问了另一个一直困扰着他的关键性问题。 “没有我，你们俩过得更好。我不配当个好爸爸或好老公。你妈把你养得很好，我希望她不用一个人承担这些，但结果确实比跟我在一起时好。” 吴愁心里充满了愤怒，手指紧紧按在椅子的扶手上。“但你却可以成为容慧婕的丈夫，成为兰渺的爸爸啊。” 吴愁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出来。吴愁对这个男人真是恨得牙痒痒，他一辈子就是个酒鬼混蛋——把吴愁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结果他却能再婚，过上新生活。更别提他现在还挺有钱，吴愁小时候家里可是穷得叮当响。容慧婕和兰渺拥有了吴愁妈妈和吴愁应该得到的一切。 “我知道看起来是这样，吴愁，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戒酒两年后，遇到了容慧婕。那时候兰渺已经十六岁了，我并不是想成为他父亲那样的角色。他也没跟他爸爸一起长大，所以很快就接受了我。我从没想过要拥有一个新家，或者用兰渺来”取代”你——我永远没法拿谁来取代你。可是你从来就不想跟我有啥关系——我也不怪你——但是，儿子，我大半辈子都活在黑暗中——那种让人眼花缭乱的、荒凉的黑暗，容慧婕是我的光，她给了我生活的一线希望。” 吴愁一想到这些，心就跳得特别快，沉浸在童年黑暗的记忆之中。 “我真的很高兴容慧婕和兰渺能进入我的生活，”吴志坚继续说道。“我会尽我所能和你建立关系，就像我和兰渺的那样；也许有一天我们也能像那样。” 吴愁看得出来，爸爸说了这么多心里话后，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了，吴愁也不知道该说啥好。吴愁从来没跟他有过这种对话，也没跟任何人有过，除了许柔。她好像总是个例外。 “好了，今天，能和你聊这么多，我心里真的舒服多了。”吴愁的父亲站起来，说：“容阿姨正在做饭，你要是想留下就留下。” “不了，我得走了。”吴愁叹了口气。吴愁想回去，520那边去。但问题是，许柔现在并不在520。这都是吴愁自己造成的。 吴愁离开的时候在走廊里碰到了兰渺，但吴愁没理他，兰渺好像要开口说什么，但吴愁默默地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停留。 其实吴愁应该问问他，许柔到底在哪里，但吴愁竟然没问。现在吴愁最担心的是，万一许柔去了吴愁不想让她去的地方——比如钟响那儿 她和钟响在一起了吗？她会跟他在一起吗？吴愁不这么认为，但她在这里，没有多少个朋友可以选择。如果她没和兰渺在一起不，她没和钟响在一起。她没有。 吴愁坐电梯回520的时候，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点。 第178章 饯行晚宴 罗赞从厨房的另一边向许柔打招呼，但是许柔没听到他的声音，于是他就走到许柔身边来。他说：“你来了真好，我我都不知道你会不会来呢！”他笑着说。 “给我安排的饯行晚宴，我怎么能不来呀。”许柔说，她手里拿着红杯，摇晃着，像敬酒一样倾斜了一下。 “我在这里都想你了，有一段时间没人让莉莉受气了。”他笑着往后仰，直接把清酒从瓶子里倒进喉咙里。他吞下去后，眨眨眼，清了清嗓子，摇摇头。一想到那个场景，许柔就感到有些害怕。 “你永远是我的英雄啊，”他开玩笑地说，把瓶子递给了许柔。 许柔摇了摇头，举起手中半空的杯子。“我敢肯定，过不了多久，其他人就会过来再搞一次。”许柔想着这个想法，露出了微笑。 “我们说到曹操了，”罗赞说，他的目光集中在许柔身后。 “为什么？”许柔轻声地问，一只胳膊肘撑在柜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罗赞又俏皮地把啤酒罐递给许柔时，许柔接过了它。 “你还没有理解我的话呀。”他微笑着走开了，留下许柔拿着瓶子。 这时，莉莉走进了许柔的视线，她向许柔举杯示意。“过去跟我在一起很难过，对不起，你要搬走了，”她说。她的声音听起来柔和而甜美。“我很高兴再也不见你了。不过，我会想念吴愁的，还有男孩们能做的那些事情……” 许柔朝她翻了个白眼，试图想些办法卷土重来，但没有成功。嫉妒就像冰块一样在她的血管里流淌，许柔考虑着再次让她闭嘴，就在这里，现在。 “哎呀，走开啦！”许柔最后笑着说，那噪音真的挺恐怖的。 “来来来，许柔。我可是你在大学里的第一个敌人——这得多重要啊，是？”她眨了眨眼，一屁股坐到许柔旁边，从许柔身边挤了过去。 这派对真是馊主意；许柔觉得还是不来这儿的好，特别是吴愁也不在。李彤彤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虽然罗赞人不错，能陪许柔一会儿，但他也找了个更顺眼的女孩儿去搭讪了。许柔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时，觉得她身材不错，看起来挺学院风的，也挺健康。可当她转过身来，许柔一看她脸，吓了一跳，另一半脸上全是纹身。哎哟妈呀。许柔都开始怀疑这些纹身是不是永久的了，因为许柔已经在杯子里倒了点酒。打算今晚就喝这种了，慢慢品。不然的话，许柔硬撑着的门面就得崩，最后就得变成那个讨人厌的醉鬼，别人一看她就哭。 许柔逼着自己在这房子里慢慢溜达了一圈，找李彤彤那头红发，可哪儿都找不到。终于看到梁慎那张熟悉的脸时，发现他也在盯着某个女孩看，许柔也不好意思打扰。在这儿许柔真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不只是因为许柔跟这儿的人合不来，还因为许柔有种感觉，就算这派对是咱们“告别派对”，许柔也没觉得这儿有谁真的在乎吴愁和许柔是不是消失了。要是吴愁真的跟许柔一起来，也许他们会多关心点儿。毕竟，他是他们的朋友嘛。 在厨房柜台前孤零零地坐了快一个小时后，许柔终于听到李彤彤的惊呼声：“你在那儿啊！”这时候许柔已经吃了一整碗椒盐脆饼，酒也喝了两杯差不多了。许柔一直在琢磨要不要叫辆出租车走人，现在李彤彤终于又出现了，许柔就打算再待会儿看看。张永坦、莉莉和农彪也都在她身后，许柔尽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吴愁这家伙……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许柔打电话给仲丽丽，想分散下注意力，不去想吴愁不在这儿有多别扭。过去的一个小时里，许柔一直尽量避开楼上他那间旧卧室。，避开那些让人不舒服的人，想回忆点啥……许许柔特想进去躲躲柔也不知道。许柔一直发现自己老往楼梯那儿看，简直快把许柔给憋死了。 许柔给我倒了杯酒，李彤彤笑着接过那杯已经握在许柔手里的粉色液体，然后换了一杯新的给我。“樱桃二锅头，酸爽！”她看着许柔一脸困惑地举起杯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为了我们的最后一次聚会，干杯！”李彤彤举杯欢呼，周围一群陌生人也跟着举杯。莉莉别过头去，许柔则仰起头，让那甜美的樱桃味充满口腔。 “这时机真巧啊，”莉莉对李彤彤说，许柔赶紧转身。她心里纠结着，不知道是不是希望刚来的那个人是吴愁。但当钟响穿着全黑衣服走进厨房时，许柔瞬间觉得轻松了。 许柔嘴巴微张，回头看向李彤彤。“你不是说他不会来吗？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再提醒我生活有多糟。我已经跟钟响说再见了，我不想再揭开和他之间的伤口。” “对不起，”李彤彤耸耸肩，“他突然出现，我也不知道。”她靠向张永坦。 许柔给了她一个带着醉意的眼神，“你确定这派对适合我吗？”她觉得自己有点忘恩负义，但李彤彤邀请钟响和莉莉的事实真的让她不舒服。如果吴愁在的话，看到钟响进来肯定会闹翻。 “你看，我真的很抱歉他在。我会让他离你远点，”李彤彤向许柔保证，准备去找钟响，但许柔拉住了她。 “别，我不想显得小气。没事。” 钟响正在和一个金发女孩聊天，他跟着她走进了厨房。他对着她笑，但当抬头看到许柔时，笑容就消失了。他看向李彤彤和张永坦，但他们都没看他，带着莉莉和农彪离开了房间。许柔又一个人了。 许柔看着钟响在金发女孩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她笑着离开了。 “呃，嘿嘿。”他尴尬地笑了笑，走到许柔面前时，脚步有点不自然。 “嗯，我也没想到会碰到你。”许柔又喝了一口酒。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然后两人都尴尬地笑了起来。 他咧嘴一笑：“你先说的。” 许柔松了口气，看来他并没有怨恨自己。 “我只是说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 “我也这么觉得。李彤彤一直说这是为我办的告别派对，但我现在觉得，她可能只是想让场面好看点。” 许柔又喝了一口，这樱桃二锅头确实比其他饮料好喝多了。“你你和李彤彤在一起了吗？”他问道，靠得更近了。 “吴愁不在，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不，许柔” 许柔放下空杯子在柜台上时，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移到了许柔的手上。“那是什么玩意儿？” “樱桃二锅头酸。挺讽刺的？”许柔说，但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这让许柔有点吃惊，因为这可是他最爱的饮料啊。相反，他脸上的表情怪怪的，眼睛在许柔的脸上、杯子上、再回到许柔的脸上转来转去。 “是李彤彤给你的吗？”他语气特别严肃。太夸张了。许柔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是啊所以呢？”他从柜台上抢走了杯子。“放这儿，”他命令道，许柔慢吞吞地点了点头。许柔觉得头开始有点沉了。许柔试图集中精神，但她发现自己老被头顶上的灯光吸引，那灯光好像在旋转一样。灯光好漂亮啊，让人忍不住盯着看，就像它们在人们头顶上跳舞一样。 它们跳舞许柔也应该跳舞。 算了，还是坐下。 许柔靠在柜台上，眼睛盯着扭曲的墙壁，看着它弯曲、扭曲的样子，融入人们头上闪耀的灯光还是灯光在跳舞的人身上闪耀？不管怎么样，都好漂亮啊好晕啊，还有说实话，许柔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第179章 伪装成朋友的敌人 许柔的嘴巴张开，嘴唇翕动而没有声音。音乐从墙上弹起，震撼着许柔的脑海。 许柔在这里站了多久了？许柔是什么时候走进厨房的？许柔不记得了。 “嘿，美女。”农彪在许柔面前滑行，许柔靠在柜台上的地方有点颤抖。他的脸有点不合时宜。许柔更加努力地盯着他，试图让他成为焦点。 “嘿，你好。”许柔的回答来得太慢了。 “你还好吗？” “ 我想还行。”许柔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睛扫视房间，寻找着钟响。许柔希望他能很快回来。 “还行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就像我感觉的那样奇怪。”许柔像是喝醉了，反应迟钝了，但同时许柔还不至于一点力气也没有，许柔在脸前挥舞着手……许柔感觉到自己有三只手。 “你一定喝了很多酒。” 许柔又点了点头，低头看着地板。“钟响回来了吗？”许柔问他。 农彪环顾四周。”他去哪儿了？” “去找李彤彤帮我要饮料。”许柔离他远点，靠在柜台上。 “你还好吗？嗯，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他耸了耸肩。“我刚刚好像我看到他上楼了。” “那好。”许柔说。许柔不认为许柔喜欢农彪，但许柔需要找到钟响，因为许柔的头越来越重。 许柔慢慢地跟在农彪的身后，他穿过人群，走向楼梯。现在的音乐非常响亮，当许柔爬上台阶时，许柔发现许柔的头慢慢地来回移动。 “ 我们要去哪里？”许柔问农彪。 “我们去找钟响，他进那里边去了。”他朝大厅对面的门点了点头。 “那是吴愁的房间，”许柔告诉他，他耸了耸肩。 “我能在这里坐一会儿吗？我想，我不能再走路了。”许柔的脚感觉很重，但许柔的头脑感觉越来越迟钝，这对许柔来说毫无意义。 “当然，是的，你可以坐在这里。”农彪抓住许柔的胳膊，领着许柔走进吴愁的旧房间。许柔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记忆似乎成形，在许柔周围的空气中旋转：吴愁和许柔坐在床上，许柔现在所处的位置。许柔第一次吻了他。许柔对自己越来越需要接近他感到不知所措和困惑。许柔的男孩。那是许柔第一次看到的最最温柔，更善良的吴愁。他没有待太久，但很高兴见到他。 “吴愁在哪里？”许柔问道，抬头看着农彪。 一个表情从他的脸上闪过，然后随着他的笑声消失了。“哦，吴愁不在这里，我们安心在这里休息。”他关上门，把门锁在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许柔的思绪充满了各种可能性，但许柔的身体感觉太重了，无法移动。许柔想躺下，但一个警报在许柔的脑海中尖叫，告诉许柔要与之战斗。不要躺下！睁大眼睛！ “打开门，”许柔说，试着站起来，但房间开始旋转。 仿佛在暗示，有人敲门。当农彪打开门时，许柔心里充满了宽慰，门打开了，李彤彤的头探了进来。 许柔呻吟着。”他是他正在做一些事情。”许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许柔知道他会做点什么。 她看着农彪，农彪给了她一个阴险的微笑。她回头看着许柔，简单地问道：”做什么？” “ 李彤彤，你带我走。 ”许柔再次呼唤她。许柔需要她帮许柔离开这个闹鬼的房间。 “你哪都不要去了！”她说，许柔失去了呼吸。 “什么？”许柔使劲想清晰地问李彤彤。 但李彤彤只是对农彪微笑。当许柔再次呻吟时，李彤彤停下来瞪着许柔。“你闭嘴好吗？我太讨厌听到你这个婊子的叹气声了。” 许柔的大脑不能正常工作——李彤彤不能对许柔说这些话。 她翻了个白眼。“呃，还有那个愚蠢的天真的噘嘴，很难看。” 她在自己的口袋里掏来掏去，最后对农彪说：”找到了在这里，”她递给农彪一个小东西。 ”你做了什么？”许柔问她，她又笑了。 “我不是叫你别再说话了吗？你会没事的，”她呻吟着走向床边。农彪手里拿着一台相机。红灯显示它已亮起。 “远离我！”许柔试图大喊大叫，但它只变成了低低的自言自语。 许柔试图站起来，但许柔跌跌撞撞地回到床上……它很软……像流沙。 许柔努力要站起来，但浑身无力。 李彤彤把手放在许柔的肩膀上，把许柔推回床垫上。许柔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以为我是你的朋友？”她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在许柔身上。李彤彤的手指抓住许柔裙子的底部，开始把它拉到许柔的大腿上。 到现在，许柔的脑海里，才迷迷糊糊地想到：李彤彤，是一个伪装成朋友的敌人。 第180章 受难 “你这个脚踏两只船的渣女，在钟响和吴愁之间来回奔忙，没有意识到我实际上一直鄙视你。难道你不认为如果我真的对你好，我会告诉你吴愁和你交往的真相吗？我不会告诉你赌注的事吗？你不认为朋友会警告你吗？” 李彤彤狂吠着。她是对的，许柔感觉自己真的愚蠢透顶。听了李彤彤的话，背叛的刺痛在许柔模糊的头脑中成翻倍增强——当许柔现在看着红发恶魔李彤彤时，她的脸扭曲了，以难以想象到的最邪恶的方式扭曲了，她眼睛的凶光让许柔感到不寒而栗。 “哦，顺便说一句。”她冷笑着说：“今天我可以泄泄愤了。” 许柔试图把她赶走，但这是不可能的。她很容易地把许柔捂住小腹的手移开，继续拉扯许柔的裙子。许柔闭上眼睛，想象着吴愁冲进门来救许柔，许柔的骑士穿着黑色盔甲。 “吴愁会发现”许柔虚弱地威胁着。 “哈哈，是的——这就是重点。现在别说话了。” 又是敲门声响起，许柔又一次毫无意义地试图把她从许柔身上推开。 “关上门——快点，”农彪说。许柔把脖子转向门口，并发现莉莉加入了进来，许柔并不惊讶。 “帮我把她的衣服脱下来，”李彤彤说。 许柔的眼睛颤抖着，许柔拼命摇头，但这不起作用。什么都不起作用。农彪将要侵犯许柔，许柔知道。这是李彤彤对这次聚会的计划。对许柔来说，这将不是一个离别的派对，它将要摧毁许柔。许柔悔恨不已，为什么曾经把她当朋友看待？ 当莉莉爬上许柔旁边的床时，她的头发落在许柔的脸上，李彤彤把许柔推动翻了个身，以便更好地接触到许柔的衣服后面。 许柔的声音破碎了，许柔隐约意识到脸颊上的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浸湿头下的床单。 “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农彪的声音回响着，把他的脸靠近许柔的脸。“你的混蛋男朋友曾经也这样对待我的妹妹——这就是为什么。”农彪口里呼出来的热气喷在许柔脸上，感觉像是马桶的臭气。 莉莉大声说：“我以为你只是在给她拍一些裸体照片！” “也许还有一个小视频，”李彤彤回答。 “不要，李彤彤，你不能让他强奸她！”莉莉喊道。 “我不是精神病患者，他只是要摸摸她，做出他们俩正在做那事的样子，这样当吴愁看到录像带时，他就会发疯了。想象一下，当他看到他纯情的女朋友跟农彪做了，他的脸该会变成什么样子。”李彤彤笑了，接着说：“我认为你也喜欢这样的效果。” “我很想惹恼他，但你不能把这种事情录下来。”莉莉在轻声跟李彤彤说，但许柔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 李彤彤没有理会莉莉。李彤彤在完全脱掉许柔的裙子后把许柔翻转了回来。 “停下……”许柔呜咽着。李彤彤翻了个白眼，而莉莉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呕吐。 “我不再介入这件事了，”莉莉惊慌失措地说。 李彤彤恶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指了指点点。“嗯，那你出去，门在那里。” 又有人敲了敲门，许柔听到了张永坦的声音。“李彤彤，你在里面吗？”他是隔着门板在外面问的。 李彤彤回应说：“是的，我在这里，我在和莉莉说话。一会儿就出去！” 许柔张开嘴想尖叫，但她的手紧紧地捂住许柔的脸，让许柔沉默。 许柔试图向莉莉寻求帮助，但她转身离开了。 “下楼去，宝贝。我待会儿也下去了。她是她很不高兴。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你知道吗？”李彤彤撒谎。 “好！”张永坦喊道。 “过来，”李彤彤悄悄地指示农彪。然后她摸了摸许柔的脸颊。“睁开你的眼睛。” 许柔睁开双眼，很勉强，许柔感觉到农彪的手在许柔的大腿上拖动。恐惧向许柔袭来，许柔再次闭上眼睛。 “我要下楼了，”当农彪把手机放在他面前时，莉莉终于说了出来。 “好，锁上门，”李彤彤说。 “走过去，”农彪说，当李彤彤爬下来时，床在许柔身下移动，他取代了她的位置。“你拿着它。” 许柔尽最大的努力想象着放在她身上的手不是农彪的手，而是吴愁的手，但这是不可能的。农彪的手很软，太软了，代替不了吴愁刚劲有力的手。许柔想象着许柔小时候最柔软的毯子触摸许柔的皮肤门关上了，意味着莉莉离开，许柔又呜咽了一声。 “他会找你算账的，”许柔哽咽着，紧紧地闭着眼睛。 “不，他不会，”农彪回答。“为了确保没有人能看到这个视频，所以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他的手指沿着许柔的内内顶部划过，他低声对许柔说：“这就是世界的运作方式，相互作用，相互牵制。” 许柔鼓起所有力气，试图把他从许柔身上甩开，但许柔只能设法让床摇晃一下。 李彤彤大笑着一些邪恶的声音。“吴愁是个傻瓜，好吗？”她大喊大叫，把手机对准许柔的脸上。“他过去的业债太多，他本来农彪妹妹的，是我的，是莉莉的，但你来了，他不再属于我们这些人了，为什么他这么喜欢你，你来了，我就开始恨你了。”李彤彤的语气充满了仇恨。 “许柔！”钟响的声音从某个地方传来，李彤彤再次捂住许柔的嘴，许柔听到砰的一声。 “保持安静，”她命令道。许柔试着咬她的手。她伸手过来打了许柔一巴掌，但幸运的是许柔几乎没有感觉到。 “打开门，李彤彤，让我进去！”钟响喊道。 吴愁对他的看法是对的吗？许柔周围的每个人都想伤害许柔吗？这个想法并非不可能：自从上大学以来，许柔信任的几乎每个人都背叛了许柔。 “我会打破门，快开门，不然我就马上去找张永坦！”许柔听到他大喊大叫，李彤彤立即把手从许柔的嘴里移开。 “等等！”她大喊，走到门口。但为时已晚。门，发出一声响亮的喀嗒声，破开了。农彪的手从许柔身上抽走。当许柔睁开眼睛时，他正快步从许柔身边退开，钟响大步走进房间。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钟响喊道，冲向许柔。 有人把一条毯子扔在许柔的身上，许柔试图伸手去抓他。 “帮帮我，”许柔恳求他，并祈祷他没有卷入这场噩梦。钟响真的能听到许柔的声音。他向李彤彤走去，从她手中抢走了手机。”你到底怎么了？”把它摔在地上，他反复踩在上面。 “冷静下来，伙计，我们只是在开个玩笑。”她说，并在张永坦进入房间时交叉双臂。 “你在她的饮料里放了一些东西，你拿着手机在这里拍摄，而农彪试图强奸她！这可不是什么玩笑！” 张永坦的嘴巴张开了。“什么？” “别听他的，他乱说的。”作为操纵者，李彤彤还强词夺理指责钟响。 钟响摇了摇头。“不，这是真的。去问问祝易然。李彤彤向他要了一份迷药——现在看看许柔！他们使用的手机就在那里。”钟响指着地面。 许柔把毯拉到身上，试着再次坐起来。但许柔失败了。 “这是一个恶作剧。没有人会伤害她！”李彤彤假笑着说，似乎是为了掩盖她的罪恶。 但张永坦惊恐地看着他的女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对她？我以为，你们俩是好朋友呢！” “不，不，宝贝，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这是农彪的主意！” 农彪举起双臂，也想避免责备。“什么！不，这不是我的主意！那是你的要我这样做的。”他指着李彤彤，看着张永坦。“她还对吴愁痴迷着 她想报复许柔，这是她的主意。” 摇摇头，张永坦转身离开房间，但似乎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在空中挥舞拳头，与农彪的下巴砸去。农彪瘫倒在地上，张永坦再次走向门口。李彤彤在他身后追上去。 “离我远点！我们玩完了！”张永坦大喊大叫，消失了。 李彤彤她转了一圈，看着房间里的每个人，大喊：“哈哈，终于一切谢幕了！” 许柔想嘲笑她策划这部恐怖剧的讽刺意味，然后在事与愿违时责怪其他人。如果许柔没有躺在这里，喘口气，许柔会笑。 钟响的脸悬停在许柔的上方。“许柔 你还好吗？” “ 我头晕……”许柔承认，感觉比以往更加头晕。起初，只有许柔的身体很迟钝，许柔的思绪只有一点模糊，但现在许柔能感觉到它越来越受药物的影响，越来越迟钝。 “对不起，我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本该更要留个心眼的。”钟响说完，把毯子更紧地裹在许柔身上。他用一只胳膊勾住许柔的腿弯，另一只胳膊托住她的背，轻轻地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他抱着许柔往房间外走，但在农彪面前停了下来，农彪刚从地板上爬起来。“吴愁要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肯定会狠狠收拾你。” “你活该！”农彪恶狠狠地说。 钟响抱着许柔穿过拥挤的房子，周围充满了窃窃私语和喘息声，但许柔几乎没意识到这些。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这是什么情况？”罗赞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能不能上楼去帮她拿一下衣服和钱包？”钟响尽量平静地问。 “当然可以，伙计。”罗赞立刻回答。 钟响抱着许柔走出前门，冷空气迎面扑来，许柔不禁打了个寒颤。钟响试图把毯子裹得更紧一些，但毯子总是滑落。许柔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她几乎无法移动自己的手臂。 “我把你放到车上后，就给吴愁打个电话，好吗？”钟响征求许柔的意见。 “不，不要。”许柔无力地呻吟着。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吴愁的愤怒和质问。 “许柔，我真的觉得应该告诉他。”钟响有些坚持。 “求求你，别告诉他。”许柔又开始哭泣起来。她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吴愁，但她害怕知道吴愁发现真相后的反应。如果吴愁出现在这里，代替钟响的位置，他会对农彪和李彤彤做出什么事情来？许柔可以肯定的是，有些事情肯定会让他陷入麻烦。 “别告诉他。”许柔再次恳求道，“求你了，嘘。” “无论如何他都会发现的。即使那段视频被删除了，也有太多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钟响叹息道。 许柔听到钟响沮丧的叹息声，他费力地用一只手打开门，把许柔轻轻地放在他皮卡车的副驾驶座上。 罗赞拿着许柔的东西回来了。“她还好吗？”他关切地问道。 “还好，她现在很安静。”钟响回答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赞忍不住好奇地问。 “说来话长。你了解听话水那东西吗？”钟响反问道。 罗赞点了点头，“了解，有的人只是喝少剂量就昏过去了。你最好祈祷她不要出现幻觉，有些人对那东西的反应可是很疯狂的。” “害人不浅，”钟响叹着气，许柔脑海里能想象出他愁眉紧蹙的样子。 “吴愁知道吗？”罗赞问。 “还没……”他们俩继续聊着许柔，好像许柔不在场似的。不过，当皮卡车里的加热器终于从吹冷风变成吹暖风时，许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得送她回家，”钟响终于开口了，几秒钟后，他就坐在了许柔旁边的卡车上。 钟响一脸担心地看着许柔说：“如果你不想让我告诉他，你想去哪儿？你可以去我家，但你知道他一旦发现会有多生气。” 如果许柔能说出个完整的句子，许柔会告诉他我们已经分手了。但许柔做不到，只能发出介于哭泣和咳嗽之间的声音。 “我妈妈……”许柔喘着气努力地说道：“不要吴愁，求你了。” 钟响点点头，卡车开始在大街上行驶。钟响在电话里说话的时候，许柔尽量集中精神听他说话，但许柔试着坐直身子时，却忘了他到底说了什么，没过几分钟许柔就躺在座位上了。 算了，许柔干脆闭上了眼睛。 第181章 驰救 爱，无疑是每个人心中最为纯真、最动人的情感。这种感情如同春风拂面，如细雨滋润，带给人无尽的温暖与喜悦，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它奇妙无比，让人惊叹不已，仿佛是一种超越尘世、直达心灵的神奇力量。 当我们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能够深爱着某个人，以至于超越了对自己的珍爱，这无疑是生命中的一个重大转折点。这是一种深沉而强烈的情感，它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真谛，让我们明白爱的力量可以超越一切。 许柔对吴愁的爱，应该就是这种超越自我、超越一切的爱。她深深地爱着吴愁，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这种爱，纯净而高尚，让人感动不已。它不仅仅是一种情感的表达，更是一种对生命的珍视和对人性的赞美。 爱，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与奇迹。它让我们学会珍惜、学会付出、学会感恩。让我们用心去感受爱的力量，让爱在我们的生命中绽放出最绚丽的光彩。 吴愁的手机在咖啡桌上疯狂地震动了五次。是莉莉打来的。 “你到底想干嘛？”吴愁对着电话那头就嚷嚷。 “喂，听我说——” “别废话了，莉莉，我没空听你瞎扯。” “是许柔出事了。” 吴愁一听，立马站起来，感觉心里一阵发凉。“你到底在说什么？” “哎，别害怕，是李彤彤给我了点啥，我给她喝晕了，农彪想要……” “你现在在哪？” 吴愁没等莉莉说完，就抓起钥匙冲出了公寓。 一路上，吴愁的心都要跳出来了。520号怎么离学校这么远啊！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开过的最漫长的二十多里路。 李彤彤那个贱人，竟然给许柔喝那种东西！她到底想干嘛啊？还有那个农彪，要是他敢碰许柔一下，吴愁绝对饶不了他！ 吴愁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压根儿没注意到摄像头在闪，估计得收到好几张罚单了。 脑子里全是莉莉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吴愁终于开到了他自己出租的房子，连车都没停稳就冲进去了。一群醉鬼在客厅和走廊里乱扔垃圾，吴愁没空理他们，直接上楼去找许柔。 一看见梁慎，吴愁就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推到墙上，“许柔呢？她在哪里？” “我没看见她啊！”他大喊道，吴愁这才松开手。 “她到底在哪里？”吴愁又问。 “她在后院——我想——我有一段时间没看见她了。” 吴愁一把推开他，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吴愁慌慌张张地跑到后院。如果许柔真的和李彤彤、农彪在一起……吴愁一眼就看见李彤彤那头黄毛在黑暗中特别显眼，她冲过去一把揪住李彤彤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李彤彤开始在后面乱打乱拍，“你干嘛啊！” 吴愁气得大吼，拳头都攥紧了。 “我不知道——你问许柔去！”李彤彤吐了口唾沫，转过头来瞪着吴愁。 “许柔到底在哪里？” “你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自信。告诉我许柔到底在哪里——现在！”吴愁对着她大声尖叫。 李彤彤被吓得缩了回去，她虚张声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但她现在可能醉倒了……” “你这个恶心、神经质的女人，真是让人受不了。如果我是你，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现在我先找到许柔再说。只要确认她安全了，我就回来找你算账，谁也拦不住我！” 吴愁有一瞬间真想狠狠教训李彤彤一顿，但说实话，吴愁知道自己下不了手。吴愁都不敢想象，如果对一个女人动手，哪怕是李彤彤这种坏女人，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吴愁转身就往里面走，现在没心情跟人玩游戏。 “喂，那个红发女人，农彪在哪儿呢？”吴愁随口问了一个坐在楼梯底下的黄毛女孩。 “他啊？”那女孩用涂着指甲油的手指了指楼梯上面。 吴愁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两步并作一步爬楼梯。农彪压根儿没察觉到吴愁来了，直到被吴愁一把摔倒在地，还撞倒了旁边几个人。吴愁把他翻过来按在地上，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他妈的，许柔到底在哪儿？”吴愁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农彪的脸都憋成粉红色了，可怜兮兮地直喘气，根本说不出话来。吴愁又加了把劲儿。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他妈就让你断气！”吴愁恶狠狠地诅咒道。 农彪踢了踢腿，吴愁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小子。 “许柔呢？快说！”吴愁冲那小子吼道。 “大哥，我真不知道啊！我发誓！”那小子吓得举起双手投降了。眼看吴愁快要把农彪掐死了，他吓得直往后退。 农彪的脸都从粉红憋成紫色了。“你快说，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吴愁逼问道。 农彪疯狂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钟…响…”农彪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两个字，吴愁这才松手放开他。 吴愁一听“钟响”两个字，眼前一黑，所有的担心和恐惧都涌上心头。“果然是他搞的鬼！” “哎，这事儿跟钟响没关系，”莉莉从走廊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说道，“他确实听到李彤彤说要搞事情，但我觉得他没当回事儿。” “莉莉，你快告诉我，许柔到底在哪儿？”吴愁都快急疯了，找不到许柔的每一秒都让他感到无比煎熬。 “她应该是跟钟响一起走了。”莉莉回答道。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你快说啊！”吴愁怒吼道，他蹲下身子让农彪捂住脖子喘口气。 莉莉摇了摇头说：“他们什么都没做，钟响及时赶到阻止了他们。” “我赶过去的时候，李彤彤简直像个疯子一样，竟然想让农彪去…去侵犯许柔。她说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但我看她那样子简直就是个疯子。” “李彤彤？”吴愁的声音有点哽咽，“不，他……摸了她？” “嗯，就碰了一下，”她伤心地低着头，小声地说。 吴愁一回头，看到农彪已经坐起来了。他走上前去，用靴子踩了农彪的脸颊，农彪吓得立刻又躺回了地板上。 “你要杀了他吗？”莉莉突然尖叫起来。 “他该死！”吴愁猛地推了她一下，心里琢磨着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一脚把他的头骨踢碎。看到农彪的嘴角流出了鲜血，他感到一丝满意。 但说实话，这些都不能让吴愁真正满意。 “你为什么会打电话给我？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吴愁疑惑地问她。 “我确实想过，相信我。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强奸她而袖手旁观。”她真诚地说。 吴愁心里感激，但一想到她的过去，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钟响为什么一开始就在这儿？这混蛋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上次让吴愁难以下台，这次又把她从危险中救了出来。 尽管吴愁非常嫉妒，但想到她安全了，还是松了一口气。她现在离李彤彤、农彪和他们的报复计划远远的。这一切的磨难都提醒着他，他生活中的所有不幸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他没有对农彪的妹妹做出那件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现在许柔被药物控制了，和钟响在一起，他不知道钟响会怎么对她。 这种感觉真是地狱般的煎熬。知道她因为吴愁自己而陷入这种混乱，甚至可能因为他而被强奸。 就像在他的梦里一样……他没能阻止那一切发生。就像他当年无法阻止妈妈遭遇不幸一样。 他真是恨透了自己。他毁了一切，毁了每一个接近他的人。他觉得自己就像毒药，慢慢地侵蚀着自己仅剩的一点良知。 罗赞在楼梯口遇到了他。 “你知道许柔和钟响去哪儿了吗？”他问得有些心酸。 “他们大约十五分钟前就离开了——我以为他们会回到你那里去。”罗赞回答道。 吴愁想，看来她没有告诉别人分手的事情。“那……她还好吗？”他紧张地问，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我不知道，她看起来很不开心。他们给她吃了药。”罗赞说。 “该死！”他狠狠地扯着头发，快步走向前门，“如果你在我找到他们之前收到钟响的消息，立刻给我打电话。”他吩咐道。 罗赞点点头表示同意，而他则跑向自己的车。谢天谢地，车还在。然而有人却趁机捣乱，把啤酒倒在他的挡风玻璃上还把空杯子留在了引擎盖上。“他妈的混蛋！”他愤怒地骂道。他立刻拨打了许柔的电话，但最后只是对着语音信箱喃喃自语：“快接电话啊……求你了快接电话。” 吴愁心里清楚，她现在可能没法接电话，但钟响那家伙应该可以帮她接一下这该死的电话。一想到她不在吴愁身边，就那么语无伦次、六神无主的样子，吴愁就觉得恶心。吴愁猛地一拍方向盘，就把车开上了街。 真是糟心啊，许柔和钟响在一起。吴愁就是不信任钟响，就像不信任农彪或李彤彤一样。 好，这么说也不全对，但吴愁就是没法完全信任他。等吴愁开车到钟响的房子时，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真的是泪流满面了。吴愁心里那个悔啊，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呢？都是吴愁的错，让她喝下了迷药，还差点被强奸，受尽侮辱。吴愁本该陪在她身边的。如果吴愁在，谁也不敢动她一根毫毛。她当时肯定害怕极了。 吴愁扯了扯t恤，擦了擦眼睛，把车停在了钟响公寓楼前。咦？他的卡车不在停车场啊。他妈的，这两个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 吴愁试着给钟响、许柔都打了电话，但就是没人接。要是钟响趁她昏迷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吴愁发誓一定会让他付出比想象中更惨痛的代价。 就在这时，电话里传来了兰渺迷迷糊糊的声音，吴愁赶紧按下了免提。 “你问我她在我这儿吗？”兰渺打了个哈欠问。“不……她没来我这里。” “哦，我找不到她了。”吴愁急切地说。 兰渺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你没事？” “我……我不知道。我找不到许柔，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了。”吴愁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是不是不想被你找到，然后故意躲起来？”兰渺轻声问。 “可能是。但话说回来，现在她可能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说实话，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正常。” “你沉默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吴愁。我猜啊，如果她不想被找到的话，那她肯定就躲在一个你知道却找不到的地方咯。” “她妈妈的家！”吴愁猛地一拍大腿，懊恼自己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一点呢。 “哈哈，现在反应过来了！那你要去那儿找她吗？”兰渺似乎有些兴奋地问道。 但是钟响真的会开车两个小时带她去她妈妈家吗？吴愁心里没底儿。 “你知道怎么去吗？”他又问了一句。 “不太清楚具体怎么走，但我可以去520那边找到她留下的地址。”吴愁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车子。“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这儿好像有她的地址……她之前留了一些文件在这儿呢，等我找找看，马上给你回电话哈！”兰渺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留下吴愁一个人焦急地等待着。 吴愁把车停在了最近的停车场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黑暗的天空，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柔柔确保她的安全才行啊！不一会儿兰渺就回电话了，“你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他好奇地问道，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呢，“你知道吗？就是那个黄头发的女人给许柔下了药！”吴愁气急败坏地说道。 “什么？！下药？！”兰渺惊讶地叫了起来。 “是啊！现在情况一团糟！我本来可以阻止的但我没能做到！所以现在她和钟响在一起了！”吴愁越说越激动。 “那他们现在人呢？！”兰渺似乎也被吓到了。 “我怎么知道啊！”吴愁怒吼道，他在衬衫上擦了擦鼻子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兰渺的指引下吴愁驱车前往了许柔的家，虽然出现后她的妈妈肯定会大发雷霆，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但吴愁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知道等会儿见到柔柔之后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但他必须亲眼看到她并确保她安然无恙才行！ 第182章 回到家 “哎呀，到底发生了什么呀？快跟我说说！” 当钟响把许柔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许柔妈妈就哭了。她搂着许柔，让她慢慢恢复意识，地恍恍惚惚中，许柔真是尴尬得要命。 “许柔的宿舍室友在许柔喝的饮料里搞了点小动作，许柔让我带她来这儿。”钟响半真半假地跟她妈解释。许柔听了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还是隐瞒了一些细节。 “那个女孩为啥要做这种事儿啊？” “我也不清楚，阿姨。等许柔醒了应该能解释清楚。” 许柔当时真想尖叫，但就是叫不出来。那种感觉太奇怪了，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似的。她动不了，也说不了话，脑子一片模糊，思维都扭曲了。但奇怪的是，她还是能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情。不过呢，这些事儿每隔几分钟就变一次，有时候钟响的声音会变成吴愁的，她甚至觉得睁开眼就能看到吴愁的脸，听到他的笑声。许柔觉得自己快崩溃了，那药让她快疯了，只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过了好一会儿，许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放到了沙发上。慢慢地，妈妈的胳膊也从她身上滑开了。 “嗯，谢谢你把她带过来。”许柔她妈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刺耳，许柔的头都快炸了。“这太可怕了，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许柔觉得那药的效果最多持续十二个小时，现在应该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 “她怎么会这么傻啊？”她妈突然对钟响说。“傻”这个字在许柔脑子里回荡了好久。 “你是说李彤彤吗？”钟响问。 “我说的是柔柔！她怎么就这么笨，跟那种人交朋友。” “这事儿不怪许柔，”钟响为许柔辩解：“本来应该是个送别派对的，我也以为那个女孩是她的朋友呢。” “许柔自己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该跟那个女孩或者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交朋友。” “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但你真的不了解我。我可是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把你女儿带过来的。”钟响很客气地说。 她妈叹了口气，许柔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她高跟鞋踩在厨房瓷砖地板上的咔哒声上。 “你还需要什么吗？”钟响问许柔。许柔这才发现，沙发比钟响的胳膊舒服多了。吴愁的胳膊也挺软的，但又有种特别硬实的感觉。她以前就喜欢看他肌肉在皮肤下拉紧的样子。唉，许柔的思绪又开始模糊了。她真讨厌这种在清醒和迷糊之间来回切换的感觉。 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许柔就听到老妈在那嚷嚷：“嗯，谢谢你了，带她过来，我刚才有点冲，抱歉啊。” “我这就去车里拿她衣服和东西，然后就撤了。” “嗒嗒嗒”，许柔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头传来。 许柔等着听那卡车的轰鸣声，可能是钟响已经走了，许柔没注意到。许柔有点懵，感觉头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就是渴得慌。那钟响是不是已经走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老妈突然尖叫起来，总算让这混乱的场面有了点头绪。虽然许柔还是一头雾水。 “她没事？”一个气喘吁吁、衣衫不整的声音问道。是吴愁！ 他真的来了！许柔简直不敢相信，但许柔能感觉到他就在身边。 “你别进这房子！”许柔的妈妈大喊：“你没听见我说话吗！别当我透明人啊！” 许柔听到纱门砰地一声关上了，老妈还在那嚷嚷。 然后，许柔就觉得有只手轻轻地放在了许柔的脸颊上。 第183章 你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吴愁超速行驶了，一口气跑了二十多公里，来到了许柔的家。 吴愁在小砖房的门前看到钟响的小卡车时，差点儿没吐出来。等看到钟响走到门廊那儿，吴愁的眼睛都快气红了。 吴愁把车停在街上，钟响慢悠悠地走过来，看样子不想让他在这儿捣乱，想把他都赶走。吴愁会跟他说些什么呢？吴愁又将要跟她说些什么呢？她还能听见吴愁说话吗？ “我就知道你会来到这里。”钟响一见到他，钟响就平静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愁大声吼道，怒火中烧。 “也许是因为你的错，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他妈的是在逗我吗？李彤彤那个疯婆子做的事，这也怪我？”吴愁又问了一遍，然后却变了口风，更像是自言自语：“是啊，都是我的错。” “是的，应该是你的错。一开始你就应该陪着许柔一起去参加那个派对。”钟响对吴愁说，眼睛看着吴愁，目光如炬，意志坚定。 吴愁的胸口一阵紧缩。吴愁肯定，许柔没告诉他两人已经分手的事。那她是不是还坚持着，就像吴愁一样？ 吴愁都不知道她要去哪儿，真是的。她到底在哪儿呢？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本来就不该在这儿。”吴愁警告他。 “如果我不去，她可能就被强奸了，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吴愁一把揪住他皮夹克的衣领，把他推到卡车边上。 “不管你努力多少次，不管你救她多少次，她都不会喜欢你的。别忘了这点。” 吴愁最后推了他一把，然后转身就走了。说实话，吴愁真想揍他一顿，这混蛋太得意忘形了，吴愁简直想捏碎他的鼻子。但吴愁没这么做，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看到那女孩。走过钟响的卡车时，吴愁眼尖地看到许柔的钱包，还有连衣裙在座位上。 哎？衣服怎么在这儿？ “她怎么把衣服脱了？”吴愁纳闷地问。他一把拉开车门，把东西一股脑儿抱在怀里。钟响半天不说话，吴愁就瞪了他一眼，等他给个解释。 “他们从许柔身上扒下来的，事发紧急，我没时间给她穿好。”他一脸严肃地说。 “该死！”吴愁骂了一句，转身就往许柔她妈家的小路走去。 吴愁刚走到门口，许柔的妈妈就冲了出来，挡在门前质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女儿出了事，她第一反应就是对吴愁大吼大叫，这让吴愁感到奇怪。 “我要见她。”吴愁说着就去抓纱门的把手。她摇了摇头想让开，感觉她知道吴愁会推开她。 “你不许进家的门！”许柔的妈妈大喊道。 吴愁没理她，直接绕了过去。“你没听见我说话吗？别像没听到一样从我身边走过！”纱门在吴愁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吴愁扫了一眼小客厅，找他的女孩。 看到许柔的那一刻，吴愁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躺在沙发上，膝盖微微弯曲，长长的头发像一条黑色丝带一样环绕在头边，眼睛紧闭着。 许柔的妈妈还在一旁嚷嚷，威胁要报警，但吴愁根本不在乎。他走到她身边，跪了下来，让自己的脸和她的脸处于同一高度。他情不自禁地用拇指划过她的颧骨，将她发红的脸颊捧在掌心里。 “天哪，”吴愁诅咒了一句，仔细观察着她缓慢起伏的胸膛。 “该死的，柔柔，我真的很抱歉。这都是我的错，”吴愁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希望她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她如此美丽，静谧而安详，嘴唇微微张开，那张令人惊叹的脸上写满了纯真。 许柔妈妈立刻跳了出来，对吴愁大发雷霆。“你说得对！这都是你的错。现在，在我报警抓你之前，赶紧离开我家！” 吴愁没有转向她，只是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我哪儿也不去。你继续报警好了，让他们大半夜来这里，你会成为镇上的笑柄的，我们都知道你不希望这样。”吴愁能感觉到她在瞪着自己，尽管她在脑海中已经向吴愁扔了几百插了几百刀，但吴愁还是无法将目光从那个女孩身上移开。 “好，”许柔妈妈终于让步了：“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许柔妈妈拖着鞋子在地板上走着，那声音简直难听极了。 “许柔，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吴愁有点急切又温柔地开口，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细腻的脸颊。他的眼里闪着泪光，那泪珠滑落，滴在她清透的皮肤上。“我真的很抱歉，我为所有事情感到抱歉。我一开始真不该让你走的，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呢？” 吴愁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会为我感到骄傲的，我想。我找到农彪那小子，但我没有要他的命，我只是踹了他一脚，我不想让你再认为我是一个没有自控能力的人。”吴愁的声音有点哽咽，但还是努力保持平静。“今晚我差点就去喝酒了，但我忍住了。我不能让我们之间的问题变得更严重。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可我在乎，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证明。” 许柔的眼皮随着吴愁的话语轻轻颤动。 “许柔，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吴愁满怀希望地问。 “钟…响？”她低声呢喃，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吴愁愣了一下，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宝贝，我是吴愁。”吴愁柔声纠正，“是我，吴愁，不是钟响。” “吴愁……”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许柔唇间轻柔地飘出，吴愁心中一阵激动。 许柔皱了皱眉，眼睛依旧紧闭。 “钟响呢？”她又重复了一遍，似乎没听清楚。吴愁轻轻放下抚在她脸颊上的手。 这时，许柔的妈妈突然不见了。吴愁站起来，有些惊讶她没在吴愁和她女儿说话时一直盯着。然后，她又急忙冲回房间，问道：“你说完了吗？” 吴愁对她摆了摆手，“还没说，请你耐心等等……” 许柔妈妈仿佛知道自己无法掌控一切，轻声问道：“你走之前能把她抱回房间吗？她不能一直躺在沙发上。” “哦，本来我不该来这里，但是……”吴愁及时打住，知道自己跟这个女人争论没有意义。于是他点了点头：“好的，房间在哪儿？” “左边最后一扇门。”她随口回答，然后又不见了。吴愁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好脾气，反正肯定不是从这个女人身上学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只胳膊托住许柔的膝盖，另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脖子，轻轻地把她抱起来。她轻声呻吟了一下，吴愁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他抱着她穿过走廊，微微低下头。这房子比他想象中要小得多。 左边的最后一扇门几乎关上了，吴愁用脚推开它，吴愁看到一个吴愁从未见过的女孩子的闺阁。 一张小床靠在远处的墙上，占据了小卧室的近一半。角落里的桌子几乎和床一样大。一个十几岁的许柔在吴愁的想象中流淌，好像看到了少女版本的许柔坐在大办公桌前做家庭作业一样。她的眉毛挤在一起，嘴巴伸成一条直线，她的头发落在眼睛上，她的手迅速地向后推，然后把铅笔推回耳后。 现在认识她，吴愁怎么也想不到，这些粉红色的床单和这个紫色羽绒被会是许柔用过的。年幼的许柔在这里度过她的芭比娃娃时光，那是她生命中粉红色的时光，她曾经形容这是”她生命中最好和最坏的时光”。吴愁记得她描述她如何曾经常常想要问她的妈妈一些事情，比如芭比在哪里工作，她上了哪所大学，有一天她会不会生孩子。 吴愁低头看着怀里的成年许柔，一边忍住不笑出来，一边想着她层出不穷的好奇心。吴愁把毯子拉回来，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确保她的头下面只有一个枕头，就像她在家里睡觉一样。 这是她曾经的家……但是，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了。这所小房子，就像那间520一样，是她实现梦想的短暂栖身之所，杭州才是她最终想去的地方。 当吴愁打开最上面的抽屉时，小木制梳妆台吱吱作响，吴愁想寻找件衣服穿到她半裸的身上，即使房子里的暖气很舒服，但吴愁不想看着她这种衣不蔽体的样子。一想到农彪要给她脱衣服，吴愁的拳头就紧紧地抓住她梳妆台上一件旧t恤的薄薄面料。 吴愁尽可能轻轻地把许柔抱起来，把衬衫套到她的头上。她的头发很乱，当吴愁试图抚平它时，它只会变得更糟。她又呻吟了一声，手指抽搐着。她试图移动，但她动不了。 吴愁把许柔双手把许柔的胳膊拉进袖子里，终于帮她把衣服穿好。 许柔妈妈站在门口，脸上是一种深思熟虑但又紧张的表情，吴愁不知道，她到底站在那里多久了。 第184章 我不在乎你喜不喜欢我 停一停！许柔真想对着他们俩大喊大叫。许柔根本跟不上他们这种争吵方式。真的跟不上啊：在许柔现在这种状态下，时间好像都乱套了，啥都不对劲。好像还有一次门“砰”地一声关上过，许柔的妈妈和吴愁吵得不可开交，声音真的太难听了，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黑暗把许柔往下拖，使劲地拽着她，把她拽入黑暗的深渊之中。 有那么一次，许柔问吴愁：“喂，钟响呢？你伤到他了吗？”哎，许柔就是这么想的，但许柔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说清楚。我许柔都不确定这些话是不是从许柔嘴里说出来的，她感觉嘴巴和脑子好像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了。 “不是，我是吴愁啊。我是吴愁，不是钟响。” 吴愁来了，钟响也来了。不是吗？ “不对，吴愁，你到底有没有伤到钟响啊？”黑暗把许柔与吴愁隔开很远很远，许柔担心自己的声音传不到吴愁那里。许柔妈妈的声音也传进了房间，听起来好强势啊，但许柔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许柔唯一能听清的，就是吴愁的声音。但是许柔很难连贯地听清他说的啥，只听到有他的声音在许柔心里回荡着。 有一回，许柔感觉有啥东西在身子底下动来动去。是吴愁的胳膊吗？许柔也说不准，但她确实是从沙发上被托了起来，鼻子里满是熟悉的薄荷香。这家伙为啥会在这儿，他到底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呀？ 过了一会儿，许柔被轻轻地放到了床上，然后又被托了起来。她其实一动都不想动。吴愁那颤抖的双手把上衣套在她头上，她本来想说“别再碰我了”，可当她感觉到吴愁的手指划过肌肤，那些关于农彪的恶心回忆就烟消云散了。 “你再摸摸我，让我忘掉心里那些可怕的阴影。”许柔恳求着吴愁。吴愁没回话，他的手在许柔的头上、脖子上、还有头发上不停地轻抚。她想抬起手去碰他的手，可就是觉得手沉得抬不起来。 在许柔的头靠到枕头上之前，她听到他说：“我爱你，真的很抱歉，我想带你回家。”许柔心里默念：“不，让我留在这儿。” 但许柔没有说出口……不想别让他走。 ……………… 许柔妈妈站在门口，双臂交叉在胸前，气呼呼地说：“让她好好待在这里，不要带她走！” “我知道，”吴愁看着她，心里琢磨着，要是真把许柔带走，许柔妈妈真的不知道会气成啥样啊。吴愁离开许柔从小住到大的房间，已经够难受了，更别说出门前，还听到许柔妈妈从嘴里憋出来的呜呜声。 “那事情发生时，你在哪？”许柔妈妈问。 “我没在现场。”吴愁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去参加这种派对呢？”许柔妈妈追问。 “你咋就这么确定我没阻止呢？你老喜欢把啥错都往我身上推。”吴愁不满地说。 “因为我知道，就算你再怎么错，态度再差，只要能帮上忙，你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许柔身上。”许柔妈妈解释道。 “情况特殊，我没法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吴愁叹了口气，说。 她举起手来，对吴愁说：“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我不会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你头上。”她向那个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许柔打了个手势：“这只是她自己的事。” “嗯，你说得对。”吴愁叹了口气，还是感觉自己挺失败的。他承认，自己几乎把许柔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好，至少这点我们没分歧。”她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眨了眨眼，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如果你想走，那就走，如果你觉得她需要你这样。” 吴愁最后看了一眼许柔，然后转头看向她妈妈。她妈妈又盯着吴愁看了一会儿。 “你对我女儿到底有啥打算？”她有点严肃地问，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害怕。“我得知道你的长远计划是什么？你打算在杭州怎么对她？” “我不会跟她去杭州的。”吴愁说得有点艰难。 她开始往走廊那边走，吴愁跟了上去。 “她不需要吴愁了。” “虽然这听起来挺好的，但我还是想问问，为啥呢？”她挑起了眉毛，吴愁赶紧把目光移开。 “我就是不适合，就是这样。对她来说，我最好还是别去了。” “你这么说，倒挺像我前夫的。”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有时候我都在怪许柔，怎么会对你产生了依赖。我担心这是因为，她受到了她爸爸的影响。”她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好像要把许树强从她的头脑中挥走。 “许柔和我的事怎么就扯上她爸爸了呢？许柔几乎都不认识他。许柔对自己的父亲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印象，许柔见到他时，感觉像是见到一个陌生人，所以根本不会影响她选男人的眼光。” 许柔妈妈惊讶得眼睛瞪得老大，吴愁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里慌得不行。完了，不小心说漏嘴了。许柔不想让她妈妈知道她爸爸来找她的事。 哎，真粗心，见鬼了！ “你说什么？” “嗯……我们一个多星期前就见过他了。” “许树强找到柔柔了？”许柔话说到一半就断了，手还放在脖子上。 “不是，是柔柔碰到他了。” 她的手指开始紧张地摸索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在哪儿？” “我觉得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 “啊？”许柔妈妈的胳膊垂了下来，她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惊呆了。 “如果柔柔想让你知道柔柔见过她爸，她会自己告诉你的。” “你讨厌我就算了，怎么连我的女儿也开始事事瞒着我了……她经常见他吗？” 许柔妈妈那双漂亮的眼睛现在亮得吓人，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但吴愁知道她，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人前掉眼泪，尤其是在吴愁面前。 吴愁叹了口气，他不想背叛许柔，但也不想再跟她妈吵架了。“他和我们一起呆了几天。” “她不会告诉我的，对？”她声音细细的，有点哑，同时她还在咬着红指甲。 “你也不是很好说话的人，”吴愁提醒她。 她提高了声音，吴愁赶紧走近了点。“至少我还关心她的幸福呀，我真的那么可恶了吗？” “我心里清楚，你们两个人的文明对话估计也持续不了多久。” 许柔妈妈反驳道：“我对她说话的语气冲，是因为我爱女心切，我比任何人都关心她，比你都关心！” 没人比吴愁更爱她。她说她可能比吴愁关心她？那只能说明她脑子进水了！ 她走来走去，鞋子在地板上咔哒咔哒响。 “你知道我在想啥吗？我觉得你恨我，因为我让你想起了柔柔的爸爸。你讨厌有人不断让你想到了毁掉你美好青春的那个男人，所以你讨厌我。” 吴愁停了一下，见到她微微点了头，然后接着说：“你和我其实挺像的。比许树强和许柔更像，真的。咱们俩都一个德行，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都爱怪别人。咱们都疏远自己爱的人，还逼他们——” “打住！”她大声喊道，“不！你错了！” 她眼泪汪汪的，还演上了，搞得吴愁都不知道咋说了：“不，我没错。但我得走了。我车还停学校哪儿呢，我明天得开来这里接柔柔呢，除非你自己开车送她。” 许柔擦了擦眼睛，“好，带上车，明天六点。”她抬头看着吴愁，眼睛红红的，睫毛膏都花了。“但你这样，也不会改变啥。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我根本不在乎你喜不喜欢我。”吴愁走向前门，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回去找许柔，把她拉走。 “吴愁，虽然我对你有意见，但我知道你爱我女儿。我就再提醒你一次，你要是真爱她，真心实意地爱她，就别再干涉她的生活了。她早就不是半年前那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姑娘了。” 虽然吴愁特别讨厌这个女人，但想想她也挺可怜的，可能她下半辈子都得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了。最后吴愁对她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许柔妈妈疑惑地看着吴愁，问：“什么忙？” “我来过这里，如果她不记得我了，你就别告诉她。我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她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甚至觉得，她都不知道我现在就在这里呢。” 许柔妈妈看着吴愁，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点点头说：“好，我明白了。” 第185章 醒过来了 许柔感觉头好重啊，就像是有个大石头压在上面一样。她睁开眼睛，看到那熟悉的黄色的旧窗帘遮住了窗户，每次看到这窗帘都让她有点不开心，可是妈妈说能用就先用，所以就只能将就着用了。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许柔就觉得一团糟，啥意义都没有。她的脑子努力转动好久，才能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彤彤的背叛，真的让许柔超级难受，她怎么能这么对许柔啊？怎么能这么对人呢？整个事情都乱套了，许柔一点都没想到会这样。她记得当时走进房间的时候，还以为能松口气呢，结果李彤彤一说我们不是朋友，许柔就吓得不行。她的声音那么清晰，就算许柔当时状态那么差，也听得一清二楚。她居然在许柔的饮料里加了东西，想让许柔迟钝，或者更坏的是想让许柔晕倒，就只是为了报复许柔和吴愁，真是莫名其妙。昨晚许柔真的超级害怕，她一下子从许柔的朋友变成了要伤害许柔的人，这种转变，许柔真的无法理解。 在聚会上，许柔居然被一个自己以为是朋友的人给下药了，这事儿让许柔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气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一想到农彪和他的手机，许柔就觉得比被背叛还要难受。他们居然把许柔的裙子都脱了……那个昏暗房间里的，他们要拍许柔，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们还想侵犯许柔，拍下来给大家看。许柔现在抱着肚子，只希望别再吐了。 每次许柔觉得终于能摆脱那些烦人的争吵，稍微喘口气时，总有更糟糕的事情跳出来找她。许柔啊，就是爱往这些麻烦事里钻。说起李彤彤那家伙，许柔真是搞不明白她。如果她真的因为不喜欢许柔才这么做，对吴愁有啥想法，那她一开始为啥不直接告诉许柔呢？为啥还要假装是许柔的朋友，让许柔放松警惕呢？她怎么能对许柔笑，跟许柔一起去逛街，听许柔说秘密，分担许柔的烦恼，然后却在背后狠狠地捅许柔一刀呢？ 许柔慢悠悠地坐起来，又觉得动作好像太快了。她的心跳得好快，感觉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当时许柔就想冲到洗手间，把胃里那点东西都吐出来，免得有啥药留在里面。不过许柔没这么做，而是又闭上了眼睛。 等许柔再醒过来时，头没那么晕了，她就努力从那张小时候睡的床上爬了起来。许柔连裤子都没穿，就套着一件t恤，也不知道啥时候穿上的。可能是许柔妈妈给穿的，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 这衣服有点短有点窄了，虽然上大学后确实胖了点，但许柔现在对自己的身材可比以前自信多了。 她晃晃悠悠地走出卧室，沿着走廊走到厨房，看见妈妈正靠在柜台上看杂志。妈妈穿着那条光滑的黑裙子，脚踩高跟鞋，头发卷得真好看。许柔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妈，你感觉咋样了？”许柔妈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问。 “妈呀，吓死我了！”许柔皱着眉，脸色苍白，本来想摆个笑脸给妈妈看，现在摆不出来了。 “柔柔，来，经过那一夜的事情……来，喝杯咖啡，吃点止疼药，会舒服点的。” 许柔点了点头，走到柜子前拿了个咖啡杯。 “今晚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想跟我出去逛逛街吗？”她声音里有点冷淡。 “不，我现在哪有心情去逛街啊。”许柔心想，也只有妈妈才会在她刚睡醒、被下迷药之后，还让叫她去逛街。她从厨房桌子上拿起手提包，然后转身回了妈妈身边。 “那我跟刘诺和刘诺爸妈说一声，他们问候了你。我八点左右回家，可能再晚点。” 一提刘诺，许柔心里就愧疚得不行。自从知道他奶奶走了，许柔还没给他打过电话呢，真是欠考虑了。得赶紧打啊，等这边忙完了再说，前提是能找到手机才行。 “我昨晚是怎么跑这儿来的啊？”许柔挠了挠头，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只记得吴愁冲进了那个旧房间，把农彪的手机给砸了。 “带你来的那小伙子叫钟响，没错。”许柔妈妈翻了翻杂志，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什么都不断片了，记不起来。许柔可是个喜欢掌握主动权的人，但昨晚完全不受控制啊，简直了。 许柔母亲放下杂志，语气里带着点不满：“你要是需要什么，就给我打电话。”说完，她就往前门走去了。 “好……” 许柔母亲又转过来，不满地看了许柔一眼，她一定是看不惯许柔身上那件t恤衫过于紧身，太扎眼了，但她没说什么就出门了。对了，许柔得翻翻衣柜，找一套衣换上。 一关纱门，吴愁的话就在许柔脑袋里回响。 都怪许柔，他这么说。怎么可能呢？肯定是许柔的脑子在作祟。得给钟响打个电话，好好谢谢他。他帮了这么大忙，许柔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了。一想到昨晚没有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咸咸的泪水混着黑咖啡，一并被咽进了许柔的肚子，她就这样枯坐了半小时。后来，她硬是把自己从桌边拽起，走进浴室，想好好洗个澡，把昨晚那些糟心事都洗掉。她在妈妈的衣柜里翻了半天，最后套上一件没有钢圈的内衣，这才感觉心里舒坦了点。 “你就没几件正常的衣服吗？”许柔一边抱怨，一边翻看着挂满高中时穿的衣服。她宁可光着，也不想穿这些一本正经的衣服。好在最后，她总算扒拉出了一件米色毛衣和深色牛仔裤。牛仔裤挺合身，毛衣虽然有点紧，但总比那些礼服强多了。 许柔在家里到处找手机和背包，却发现压根不记得放哪儿了。昨晚的记忆断片了，怎么都想不起来。她猜她的车可能还停在李彤彤宿舍外头，可别让人把轮胎给扎了。 她回到以前的卧室，拉开书桌抽屉，手机和背包都在里头。她摁亮手机屏幕，立马就开始震动个不停，微信、语音邮件接二连三地跳出来，看得她眼睛都花了。 屏幕上全是吴愁的名字，看得她心都隐隐疼了。他肯定知道昨晚的事了，这就是为啥他一直不停地打电话、发微信。许柔觉得，怎么着也得给他回个电话，省得他急死。毕竟，出了这种事，他肯定会担心。“担心”都是轻的了。 许柔拨了六次电话，每次都听到他的语音留言。然后她回到妈妈的卧室，想拾掇拾掇头发。她现在压根不在乎外表，但要是太邋遢，妈妈又得唠叨了。收拾收拾外表，也能让她分分心，少想点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遮了遮黑眼圈，刷了几下睫毛膏，又梳了梳头发。现在头发差不多干了，自然卷着，还行。虽然没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但也没力气折腾这头乱蓬蓬的头发了。 第186章 刘诺恋爱了 正当许柔在家中独自忙碌，为自己的全身整理一番时，前门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将她从沉思中唤醒。她不禁有些疑惑，这个时间点，谁会来访呢？心中闪过吴愁的身影，她的胃里便不自觉地开始翻腾，似乎预感到了一丝不安。 她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门。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许柔？”她抬头望去，只见刘诺正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种既熟悉又有些尴尬的微笑。看到他的那一刻，许柔心中的紧张感顿时消散了许多，但同时也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愧疚。 刘诺点了点头，他的双脚在地上换来换去，显得有些不自在。许柔见状，心中一阵柔软，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她轻轻地说：“外面冷，快进屋来。” 刘诺走进了屋内，许柔请他坐下。他轻声问道：“你没事？”许柔抬起头，看着他那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一场。然而，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她不想把睫毛膏弄到他那件簇新的棕褐色开衫上。 “我我没事。”许柔哽咽着说。刘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他轻轻地搂住了她，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亲近感。许柔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份温暖和安慰。 “我妈跟我说你现在在大学里混得不错呢。”刘诺笑着说。许柔抬起头，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告诉他自己转学到了杭州学区的事情，刘诺则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 “那么，你还在考虑下一步继续去滨海大学吗？”许柔笑着问道。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却发现自己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滨海大学，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数回忆和伤痛的地方，如今再次被提及，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刘诺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难过了，都过去了。我在学校有了个女朋友，我们进展得还不错。她打算在读完预科后就去上海同济大学，如果我到时候也能选择同济大学，那我有可能就和她一起去同济大学。” 听到这个消息，许柔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刘诺居然谈恋爱了。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接受这个事实，但心里还是感到有些别扭。 刘诺继续说道：“我们相处得挺好的。本来，我一直在努力先不接近女孩子，但是你懂的，因为……各种原因。”他没有明说那些原因，但许柔却能够感受到他话中的无奈和挣扎。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免得让自己更内疚，于是她问：“嗯，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啊？” 刘诺笑了笑，说：“哦，她在奶茶店兼职，我去那里找假日兼职时认识的。”许柔听后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禁有些感慨。她曾经也想过在奶茶店兼职，但却因为各种原因而放弃了。如今看来，或许那也是一个认识新朋友的好机会。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许柔打断了刘诺的话，她感觉有些奇怪，他居然没告诉自己。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最近太过忙碌，没有太多时间和刘诺联系，导致他有些犹豫。 刘诺看着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本来应该给你打个电话什么的，但咱俩之间现在有点尴尬”许柔听后心中一阵酸楚，她知道他说的没错。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了。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安慰他说：“没事，我懂的。” 刘诺似乎松了口气，他继续说道：“反正，我觉得我们关系还挺近的。虽然之前有些小摩擦，我暂时没法完全信任她，但现在和她相处的很好。”许柔听着他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之间的友谊都不会改变，刘诺的幸福，会减轻许柔心中的愧疚感。 听着他的情感经历，许柔又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觉得谁都不敢信了。” 看到刘诺皱起了眉头，许柔赶紧补充道：“当然，除了你。自从我去到那所学校，遇到的每个人都好像在骗我。” “昨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对啊。”许柔心里琢磨着，妈妈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猜这事儿肯定不小，不然你也不会特地跑回家。”许柔点点头，隔着桌子握住他的手说：“我好想念你。” “我也想念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忧伤。 许柔看着他，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对不起啊，你奶奶离世时，我连个电话都没能打给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他靠在椅子上，眼神特别温柔地看着她。 “这不是借口，我对你真的太不好了。” “哪里哪里，你挺好的。”他摆摆手，但明显在撒谎。 “自从我离开家后，我确实对你有点冷淡，真的挺抱歉的。” “别老责怪自己了，你现在好好的就行了。”他笑着安慰许柔，但许柔心里还是觉得内疚。 他突然问了个让许柔没想到的问题：“如果时间能倒流，你想改变啥？” 许柔想了想，说：“往事不堪回首，都是我做得不对，但时间也不能倒流了，谈何改变？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突然不辞而别，想想也难过。” “是啊，”他叹了口气，说：“但我现在明白了，我们之前……在一起时确实挺开心的。” 接着他笑着说：“但过去就让它过去，我们都朝前看，找到自己想要的人，为自己想要的生活奔忙。” 随着心里的愧疚感慢慢消散，许柔觉得小客厅似乎都变大了不少。 “嗯。“许柔回答，心里想聊聊她跟吴愁的事，但又认为 现在和刘诺聊这个话题，还不是时候，犹豫间有人来敲门了。 第187章 吴愁送车来 吴愁驾驶着许柔的车缓缓驶向她家门前，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寂静，空旷的门前没有一辆汽车的踪影，只有一辆孤零零的电动单车静静地停靠在门边。吴愁心中泛起一丝不安，他深知这个场景与他想象中的有所出入。然而，他并未多作停留，径直走向那辆电动单车，稳稳地坐下，等待兰渺的到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吴愁静静地坐在电动车上，目光不时地扫向门口，期待着兰渺的出现。终于，在一阵引擎轰鸣声中，兰渺的车缓缓驶来，稳稳地停在了吴愁的旁边。 “你去敲门，不然我去了啊！”兰渺打趣道，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吴愁皱了皱眉，烦躁地回答：“给我一秒钟，我怎么知道有没有人在家。”他心中五味杂陈，既希望许柔在家，又害怕面对可能的现实。 兰渺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要是没人，就把车钥匙放在门口，咱们走人。”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吴愁的关心和理解。 然而，吴愁却固执地摇了摇头，说：“我就是不想直接这么做，我是希望她在家。我得知道她现在恢复好了没有。”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担忧。 兰渺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吴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下电动车，迈开了通往许柔家的步伐。那十七级台阶仿佛成了他这辈子走过最漫长的路，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 终于，门吱呀一声开了，然而出现在吴愁面前的并不是他所期望的人。刘诺那张熟悉而又讨厌的脸出现在门口，让吴愁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你他妈的在跟我开玩笑！”吴愁气得大叫，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一脚踩在门上，阻止刘诺关门，两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对峙。 刘诺试图保持冷静，他说：“别这么没品。”然而，吴愁的愤怒已经难以抑制，他推开门，刘诺不得不退后一步。 “你怎么会在这儿？”吴愁皱着眉头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解和疑惑。他往刘诺身后瞧了瞧，但什么也看不到，心中不禁更加焦急和担忧。 刘诺交叉着手臂，淡淡地说：“那你又为什么还要来这儿？”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吴愁的不屑和挑衅。 吴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说：“我送柔柔的车过来。”他边说边从门廊走进去，目光四处搜寻着许柔的身影。 “她知道你来吗？”刘诺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紧张。吴愁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许柔的担忧和牵挂。 “她不知道我来。她跟你说了些哈？”吴愁问。 “她其实没必要这么做，没必要告诉我任何事。你心里明白，如果没做啥对不起她的事，你也不会一路找来这儿。”刘诺的声音在吴愁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嘲讽和讥笑。 吴愁皱了皱眉，他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往前走。他知道刘诺说的是事实，但他并不想承认自己的过错。他心中明白，无论他如何解释和辩解，都无法改变刘诺对他的看法和态度。 然而，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吴愁？”那是许柔的声音，她的声音虽然小小的，但却像一股暖流涌入了吴愁的心中。 吴愁猛地回头，只见许柔出现在刘诺身后，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虚弱。吴愁心中一紧，他立刻走过去，一把拉过许柔，将她领进屋中。 刘诺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吴愁没有理会他，只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许柔身上。他用手轻轻捏了捏许柔的脸颊，关切地问：“你没事？” 许柔往旁边退了一步，摇了摇头说：“没事，我真没事。”然而，她的声音却透露出一丝颤抖和不安。吴愁知道她在撒谎，但他并没有揭穿她，只是继续问道：“你确定吗？感觉怎么样？睡了吗？头疼不疼？” 许柔点了点头，回答说：“嗯，有点，是，有点疼。”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被风给吹散了。吴愁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而起的，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让许柔重新恢复健康和快乐。 “谁告诉你的？”她问吴愁，脸颊气得通红。 “莉莉。” “莉莉？” “对啊，你不在的时候，她打来了电话。”吴愁说，感觉许柔的声音里满是恐慌。 她望着远方，眉头紧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柔柔，”吴愁说，“不过，你没事？” “没事。” 这时，刘诺走了过来，声音里满是紧张地问：“许柔，怎么了？” 许柔看了看吴愁，吴愁看得出来她不想让刘诺知道太多，抑或是她可能更希望吴愁不要知道得太多。 “柔柔没什么，不用你担心。”吴愁回答他，省得许柔再开口。 “真的吗？”他追问。 “我说了，没事！”吴愁有点急了，咽了口口水。他回头对许柔说：“我开了你的车回来了。” “哦？”她问。 “谢谢啊，我还以为李彤彤会砸我车玻璃什么的。”她叹了口气，肩膀也跟着垮了下来。她这故作轻松的玩笑，对谁都不好使，包括她自己。 “你到底为啥听信她的鬼话呢？为什么要参加这种鬼派对？”吴愁问她。 她看了看刘诺，然后回到吴愁身边。“刘诺，你能给我们一分钟吗？”她甜甜地说。 刘诺点了点头，给了吴愁一个在吴愁看来应该是警告的眼神，然后就走了，把许柔和吴愁两人留在了小客厅里。 “为啥去跟她玩？快告诉我！”吴愁又问了一遍。 “我没别的地方可去了，吴愁。” “你可以去找兰渺啊，你其实在那房子里有自己的卧室。”吴愁提醒她。 “我不想再把你家人牵扯进来了。我已经给他们添了够多麻烦了，这对他们不公平。” “那如果不发生这种事，你会不会去找我呢？”许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问吴愁。 吴愁说：“我不会的。” “好。”她伤心地说。 妈的，吴愁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要给你空间。” “哦。”她低声说，一边挑着指甲。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吴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柔在皱着眉头。吴愁想走过去，抚平她眉毛中间的皱纹，亲吻她的脸颊。 “你不来找我，幸好那时候还有钟响。”她几乎无意识地说道。 “我知道，昨晚的事，你还记得一些什么吗？”吴愁问她，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她会不会说出什么让吴愁心碎的话。 吴愁本来希望她会记得，记得吴愁昨晚来过这里，记得吴愁在她耳边的倾诉。 许柔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示意吴愁坐在她旁边。 第188章 模糊的回忆（1） 吴愁想靠近许柔，伸手握住她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想帮她忘掉那些不好的记忆。 吴愁看她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心里真是难受。她突然坐直了身子，准备和吴愁好好谈谈。 “哎，你为啥来这儿啊？”她淡淡地问。 吴愁没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厨房那边，说：“我是开你的车过来给你的，可他为啥在这儿？”吴愁知道刘诺就靠在墙边，偷听他们说话呢。吴愁心里别提多烦了，但想想现在的情况，还是忍了。 许柔玩弄着手里的东西，说：“他是来看我的。” “他没必要看你，有我来看你就够了。”吴愁说。 “吴愁，”她皱着眉头说，“你今天不要跟他吵架了，求你了。” 吴愁往后退了退，心里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你不想让我在这儿，对？”吴愁之前都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现在心里跟吃了柠檬一样酸溜溜的。吴愁在这儿，可能只会让她更难受。她以前能在吴愁身上找到安慰，但现在不是了。 吴愁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咋办。 许柔说：“你知道吗，因为你接近我，才有了昨天李彤彤所做的事，因为你，她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不，我当然不知道。”吴愁回答她。 “你不知道她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 吴愁还是想说实话，所以他就说：“也许有点，我猜。莉莉以前好像提醒过我一两次，但她没细说，我觉得没那么严重，说不定莉莉自己都不清楚在说啥。” “什么时候开始莉莉这么在意我了？” 许柔总是希望事情非黑即白，搞得吴愁直摇头，心里有点难受，事情哪会那么简单啊。 “她不是很在意你，她还是讨厌你。”吴愁告诉她，然后低下头，“但她后来还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一堆废话，把我气坏了。我不想让她或者李彤彤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还以为李彤彤只是想插一脚，当个爱管闲事的八婆呢。我不觉得她是个疯子。” 吴愁看着许柔擦眼泪，就穿过沙发走过去，想抱抱她，但她躲开了。 吴愁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嘘。”吴愁把手放在她头发上，她挣扎了几下，然后就靠在吴愁怀里了。 “我只想重新开始。我想把过去六个月的事都忘了，”她抽泣着说。 吴愁点点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虽然他也想让她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但他不想让她忘了吴愁啊。 “滨海大学，我一直挺期待的，但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系列的错误。”她拉着吴愁的衬衫，想离他更近点。吴愁没说话，不想让她更难过了。吴愁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走进了个啥情况，反正没想到会抱着个哭成泪人的许柔。 “我是不是太夸张了？”她平复了一点，吴愁都有点想把她拉回怀里了。 “没有，你没有。你其实很坚强了，你经历了这样的苦难，没有垮下去，这是难得的。现在，跟我说说你记得啥，别让我再问了。求你了。” “真的，啥都想不起来了。好诡异啊，我知道发生了啥，但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就像动不了，但又能感觉到东西。”她打了个哆嗦。 “他们怎样对待你的？”吴愁其实不想问。 “他们脱了我的衣服。” “脱光了？”吴愁祈求着听到“没有”。 “嗯，好像没有。本来可能会更糟，但钟响来了——”她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总之，那些药让我浑身都沉甸甸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吴愁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破碎的回忆里，在酒里晕倒，在昆明的街道上跌跌撞撞，这些画面在吴愁的脑海中闪过。在吴愁的记忆里，他见过不少这样的画面。 许柔点点头，给了吴愁一个甜美、如释重负的笑容。她调整了毛衣的衣领，吴愁现在看到，它穿在许柔的身上很紧了。 “这衣服从哪里来的？”吴愁问。 她给了吴愁一个苦笑。“这是我母亲的你看不出来吗？”她的手指拉扯着厚厚的布料。 “刚才见刘诺在门口，然后又见你穿着这样的衣服，我以为我进错了门呢。”吴愁开玩笑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幽默的光芒，所有的悲伤瞬间被冲走了，她咬着嘴唇试图停止大笑。 她嗅了嗅，伸手到小桌子上，从纸巾盒里掏出一张纸巾。 “又不是宾馆的房间，怎么会进错门呢。”许柔慢慢地来回摇摇头，同时擦拭她的鼻子。 妈呀，即使哭了，许柔也太美了，吴愁看着许柔，心里想。“我很担心你，”吴愁告诉她。 “这让我感到困惑，”她说。”你告诉我你不想再继续了，但在这里你告诉我你担心我。”她茫然地盯着吴愁，嘴唇微微颤抖。 吴愁无言以对。 “没关系，我不生你的气。我很感激你来了，把我的车开过来了。” “这没什么，”吴愁终于耸耸说，然后坐在沙发上保持沉默，一段时间无法说话。 在看了吴愁痛苦的沉默片刻之后，许柔进入了礼貌的女主人模式。 “等一下你怎么回去？哦，等等，你怎么知道到这里来的？” “兰渺，他告诉我路线。” 她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哦，他来了？” “是的，他在外面。” 许柔脸红了，站起来。“哦！我只顾跟你说话，不知道让他久等了，对不起。” “不要紧，他在外面等着很好，”吴愁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想离开，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他应该进来的。”她朝门口瞥了一眼。 “不用。”吴愁的声音太尖锐了。 “再次感谢你给我带了我的车”她试图以一种礼貌的方式赶走吴愁。吴愁识破她的意思。 “你想让我把你的东西拿进来吗？”吴愁提供。 “不，我早上要离开，所以把它放在那里更好点。” 为什么每次她开口时，她都会提醒吴愁她要去杭州，这让吴愁感到惊讶？吴愁一直在等待她改变主意，但这永远不会发生。 第189章 模糊的回忆（2） 当吴愁走到门口时，许柔问道：“哎，你到底对农彪干了啥？” 许柔真的想搞清楚昨晚的事情，虽然刘诺就在边上，可能听到了两人说的话。当他们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吴愁都没怎么看他。不过，刘诺瞪了他们一眼，不知道他心里咋想的，许柔猜。 “你说莉莉告诉你的，你到底做对他了什么？”许柔太了解吴愁了，知道他是去追杀农彪的。许柔一想到这事儿就头皮发麻。 吴愁笑了笑，“没啥大不了的。” “我找到农彪的时候，没杀他，就踢了他一脚。” “你踢他脸了？”许柔问，想搞清楚到底咋回事。 他扬了扬眉毛，“是啊……钟响没告诉你吗？” “我不知道……”许柔记得昨晚好像听过什么话，就是记不清是谁说的了。 吴愁说：“我是吴愁，不是钟响，懂吗？我的声音在你脑子里应该有点印象？” “你昨晚来过这儿，对？”许柔朝他走过去。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吴愁小声嘀咕。 “是你送我回来吗？” “我没送你回家啊，是钟响送的。” 许柔这才想起来。她想让吴愁帮忙把事情的顺序捋一捋。看来她一个人搞不定啊。 “你躺在沙发上，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哦” “当时你在呼唤他。”吴愁平静地补充，声音里透着点不满。他回答得很简单，但许柔能感觉到他话里有话。 “不是，我没有。”这太没道理了，真让人郁闷。许柔在脑子里翻江倒海地找理由，终于抓到了一点理智…… “我想知道，如果你伤害了他的话，我会怎么想，我就是好奇。”记忆有点模糊，但许柔还是能记得一点点东西。 “你那时提了好几次他的名字了。没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他的眼睛盯着地毯，一动不动。“反正我也没想过你会需要我。” “他啊……我可能记不太清楚了，但我真的很害怕。我很了解自己，知道我只会找你。”许柔实话实说。 许柔现在有点迷糊：吴愁和许柔又分了？这已经是第二次正式分手了，但感觉像是分了好多次一样。可能是因为这次许柔没有像以前那样扑进他怀里，一点爱意都没有。这次许柔离家出走，连吴愁送的礼物都不要了。而且这次许柔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要去杭州了。 “过来。”他张开双臂说。 许柔从他的书里抽出一张纸，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嗯，好的。” 每次吴愁在许柔身边，不管情况怎么样，他那种熟悉感总是渗透到许柔的每一个细胞里。我们要么大声吵架，要么一起笑、一起闹。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距离感，没有中间地带。现在对许柔来说，在他怀里找安慰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尽管有时候还会嘲笑他那些老掉牙的习惯，也会忽略那些让我们陷入困境的问题。 “我们已经结束了，”许柔平静地说，主要是想提醒自己这事儿。 “ 不对！” “对啊！”许柔咬了咬下唇，尽量不去看他，因为每次看他，他都会让许柔心软。 “我没让你走啊。我只是希望你能来这儿。”他的双臂还张开着，看着就让人心动，像是在呼唤许柔过去。 “如果我又回去，那咱俩就会回到之前那个无尽的循环里。” “许柔……”吴愁叹了口气，双手揉了揉头发，这是他不开心时候常有的动作。 “我们得这样，你知道的。我们得分开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他看起来好受伤，好生气，许柔有点怕他会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许柔不想和他吵架，今天也不是吵架的好时机。 “对，分开一段时间。我们这样不行，好像什么都在跟我们过不去。前几天你还说你自己受够了。你还把许柔赶出公寓了。”许柔交叉着双臂说。 “许柔，你不能……”他看着许柔的眼睛，话说到一半又停下了。“要多长时间？” “我……” “多长时间？” 许柔没想到他会答应。“我不知道。” “一个月？”他追问着。 “我不知道，吴愁。我们都需要点时间调整自己。” “有你在，就是我最好的状态，许柔。” 他的话让许柔心里一暖，但许柔还是努力把眼神从他脸上移开，免得自己又心软了。“你也是我的，但你现在很生气，你需要处理你的情绪。而我，也需要时间。” “怎么，这又是怪我咯？”他问道。 “不，我也有错。我太依赖你了，我得变得独立点儿。” “什么时候开始依赖我的？这有啥大不了的？”他的话让许柔知道，他从来就没觉得许柔依赖他有啥问题。 “自从前几天晚上咱们公寓里那大爆炸开始。其实，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杭州那次和前几天晚上的吵架只是火上浇油罢了。” 当许柔鼓起勇气抬头看吴愁时，发现他表情变了。 “我明白了，”他说，“对不起，我知道我搞砸了。咱们在杭州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也许我应该多听听你的意见。”他伸手握住许柔的手，许柔让他握着，对他突然的转变有点懵。“我给你点儿空间，好吗？你这二十四小时已经够忙了，我不想再给你添堵了。” “谢谢你，”许柔简单地说。 “你到杭州了跟我说一声，吃点儿东西，好好休息，求你了。”吴愁的眼睛看起来好温柔，好舒服。 许柔想让他留下来，但知道这不是好主意。 “谢谢……真的。” “不用这么客气。”他把手伸进黑色牛仔裤的口袋里，眼睛盯着许柔的脸，“我跟兰渺说你打过招呼了，”说完他就走出门去。 许柔看着他围着兰渺的车转悠，盯着她妈妈的房子看了好久才坐进副驾驶座，忍不住笑了。 第190章 吴愁去健身 随着兰渺的车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许柔的心头顿觉一阵莫名的空虚感袭来，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了胸口。她缓缓地退回玄关处，轻轻地合上了房门，仿佛也在试图关住那份失落与怅然。 刘诺依靠在厨房门口，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好奇，轻声问道：“他走了？” 许柔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飘渺，似乎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辨认出这份情感：“嗯，走了。” 刘诺似乎对这对曾经的恋人分开之事感到颇为意外，他继续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你俩不在一起了。” 许柔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哎，说起来，我们当时也是稀里糊涂地就在一起了。” 刘诺看着许柔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答案：“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看你这眼神，就知道你又要找借口了。” 尽管两人已经分开数月之久，但刘诺对许柔的了解依然深入骨髓。他问道：“许柔，如果你有机会回到过去，你会选择回去吗？我听说你想抹掉过去的六个月……但真的能做到吗？” 许柔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她仔细回味着刘诺的问题，如果真的能够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她是否会选择改变一切？删除这六个月里所有的记忆与经历？那些与吴愁无休止的争执、与母亲关系的僵化、李彤彤的背叛、以及那些令人难堪的羞辱…… 一想到这些，许柔的心中便涌起一阵悸动。然而，当她回想起吴愁曾紧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的温暖场景时，心中又不禁涌上一股暖流。他有时笑得那么开心，眼睛眯成一条缝，那充满幸福的声音仿佛将整个空间都渲染得温馨而甜蜜。那段时光，让许柔从一种平淡无奇的生活中挣脱出来，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与活力。 “我不会，我不能这么做。”许柔改变了之前的答案，坚定地说。 刘诺听后，不禁摇了摇头，带着笑意坐在沙发对面的躺椅上，“我从来没发现，你原来这么犹豫不决啊。” 许柔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把它抹去的。” “你这一年过得很糟糕……这些事情，我知道的可能都没有半成。”刘诺叹息道。 许柔点了点头，在沙发边坐下，“不过，我会和你一起做些不一样的事情，改变一下现状。” 刘诺听后，对许柔微微一笑，平静地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许柔的肩膀上，许柔的妈妈轻声呼唤：“柔柔，快醒醒。” “嗯，我什么时候睡着了？”许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腿上还盖着一条毯子。她记得，这是之前刘诺给她盖上的。他们俩还聊了一会儿天，然后一起看电视，仿佛回到了过去。 许柔从母亲的手中轻轻挣脱，问：“妈，现在几点了？” “已经挺晚了，我本来想早点叫醒你。”许柔的妈妈抿了抿嘴唇，有点无奈地回答。 许柔想，自己睡了一整天，妈妈一定很无奈。但这个想法却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对不起妈妈，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许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刘诺走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他。” “他早回去了，刘诺妈妈之前很想见你，但我觉得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就帮你挡了。”妈妈说着，走进了厨房。 许柔跟了进去，厨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谢谢妈妈。”她心里有些遗憾，没能和刘诺好好道别，不过也没什么，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再见的。 妈妈走到炉子前，随口说道：“吴愁把你的车送回来了，我知道了。”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不满。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来，在许柔面前放下一盘生菜和一碟炸排骨。 许柔一直很想念妈妈做的美食，所以许柔禁不住直接用手捡了一块排骨。 “妈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吴愁那天晚上来过？我现在才回想起来。”许柔问道。 妈妈耸了耸肩，“是他不让我告诉你的。” 许柔在餐桌旁坐下，津津有味地嚼着炸排骨，紧张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他的想法了？” 许柔妈妈在往餐桌上摆放着碗筷。“我没有在意他的想法。我之所以听从他的话，是因为我觉得当时不告诉你，这对你更好点。”她解释道。 许柔的叉子从手指间滑落，砸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隐瞒事情，这可不是对我好，妈妈。”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为了强调这一点，她用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餐巾纸轻拍嘴角。 “柔柔，别把气都撒在我身上。”许柔母亲说着，两人坐在桌子旁。“不管那人怎么对你，那也是你自己的问题，跟我没关系。” 说完，妈妈嘴角一扬，露出得意的笑。许柔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餐巾往盘子里一扔，就冲出了房间。 “你这是要干嘛去，大小姐？”她喊道。 “睡觉！我明天四点就要起床，得早点赶路！”许柔在走廊上嚷嚷着，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许柔坐在那张童年的床上，四周的浅灰色墙壁仿佛都在向她逼近。她讨厌这个家，真的讨厌。许柔心里那种压抑的感觉，就像是一直被人责骂、纠正，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以前从没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就像是被困在一个牢笼里，直到遇见了吴愁，才尝到了自由的滋味。跟他在一起时，许柔可以随心所欲地吃外卖、整天躺在床上，再也不用管什么餐巾怎么折、头发怎么卷，还有那些可怕的黄色窗帘。 许柔没忍住，给吴愁打了个电话，他很快就接了。 “柔柔？”他喘着气说。 “嗯，嗨。”许柔小声回应。 “怎么了？”他还是喘着气。 “没事，你那边怎么样？” “吴愁，快回来！”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背景里响起。 许柔心里一紧，各种想法涌上心头。“哦，你那边有人啊，那我不打扰你了。” “没关系，她可以等一下的。”周围的噪音渐渐消退，感觉他好像在走开，远离了刚才的那个人。 “哦，好的。我要挂了，许柔，我不想……打扰到你。”许柔看着离许柔最近的那堵灰色墙壁，感觉它离许柔越来越近，就像要扑向许柔一样。 “好的。”他轻轻地说。 “什么？”许柔没听清他的话。 “哦，我是说，好，再见。”许柔赶紧挂断电话，用手捂住嘴，生怕在妈妈的地毯上吐出来。这之间肯定有误会。 许柔的手机在大腿上嗡嗡作响，一看是吴愁打来的。 许柔没多想就接起了电话。 “我没有做什么你以为的那种事……那个人也不应该让你产生什么误会。”他马上解释，许柔能听到他周围的风声，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 “真是的，我没有误会。” “不，柔柔，你真的误会了。如果我现在和别人在一起，那情况就不同了。所以，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许柔躺在床上，心里在想，其实他说的对。 “我其实没认为你在做什么。”许柔半真半假地说。不知怎么的，许柔知道他没有，但许柔的想象力……它总是把许柔带到那种场景。 “好，也许你终于相信我了。”他轻松地说。 许柔沉默了一下。 “你为什么打电话来？你妈妈说你了吗？”吴愁问。 “别提她了。”许柔翻了个白眼，“嗯……她确实有点唠叨，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真的。” 他停了一下，许柔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你想聊聊天还是怎么？” “我们可以聊天吗？”许柔问他。就在几个小时前，许柔还跟他说许柔需要更独立，但现在许柔却在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因为心情低落而接了他的电话。 “你在哪里？”许柔试图让对话保持中立……不是说许柔和他之间永远不能保持中立。 “健身房。” “健身房？你从来不去健身房的。”吴愁是那种天生就有好身材的人，他根本不需要锻炼。他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肩膀，都是天生的。他的肌肉结实，但并不夸张；他的身体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许柔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真是尴尬。许柔说话的声音有点大，需要冷静下来，这显然是因为许柔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是教练，我决定去学学你送我那个跆拳道课程。”他说。 一想到吴愁练跆拳道，许柔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些不该想的画面，比如他满身大汗的样子…… “嗯。”他有点害羞地说。 许柔摇摇头，试图摆脱他赤裸上身的画面。“感觉怎么样？” “还好，我更喜欢其他类型的运动。不过好的一点是，我现在比几个小时前放松多了。” 许柔眯起了眼睛，虽然他知道吴愁看不见。她的手指在被子上那些印花上划来划去。“你觉得你还会去吗？”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吴愁开始跟她吐槽他之前的半小时有多么尴尬。他不停地骂那个女人，直到她反复拍打他的后脑勺。这让他反而开始尊重她，不再对她那么混蛋了。 “呃…”许柔终于开口，“你还在那儿吗？” “不，我现在回家了。” “啊，你已经走了？你告诉刚才那个女教练了吗？” “没有，我为什么要告诉她？”他问得理直气壮，好像所有人都该跟他一样。 许柔心里有点暖，他居然放下手头的事情，只为了跟她通电话。 “刘诺还在吗？” “不在了，他几个小时前就溜了。” 许柔望着窗户上丑陋的窗帘和外面的黑暗，电话那边传来了吴愁笑起来的声音。 “打电话真是奇怪。”吴愁说。 “什么？”她问。 “我们都聊了一个多小时了。” 她从耳朵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果然，他说得没错。“感觉没这么久啊。” “我知道，我平时都不怎么跟人打电话。除非是你叫我带东西回家，或者给朋友打几个电话，但那些都不会超过两分钟。” “哦…” “是啊，我为什么要打那么久？我从来没经历过那种青少年约会的狗血剧情。我那些朋友以前都花好几个小时在电话里听女朋友唠叨指甲油或者其他什么女孩子能唠叨好几个小时的话题。”他轻轻地笑了笑，她皱了皱眉，突然意识到吴愁从来没过过正常的青少年生活。 “你也没错过什么。”她安慰他。 “你有没有跟谁聊过好几个小时？刘诺？”他的问题里明显带着点恶意。 “没有，我也没做过那种聊好几个小时的蠢事。我以前一直忙着看书呢。可能我也从来不是个正常的青少年。” “嗯，还好你是个书呆子。”他说得她心里一颤。 “许柔……许柔……”她妈妈的连声呼唤把她拉回了现实。 “哈哈，已经过了你的睡觉时间了吗？”吴愁打趣道。他们俩的关系，这种既不相干又互相牵挂，在电话上交心的事情，在这一个小时里好像变得更复杂了。 “别说了。”许柔这样回答，然后她捂住接收器好一会儿，为的是跟她妈妈说她会马上出去。“我得去看看她想干嘛。” “你明天真要去杭州了吗？” “对，没错。”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才说：“好好，那你注意安全。” “那我明天早上可以给你打电话吗？”许柔的声音在提议时都有些颤抖。 “别了，我们可能不应该再这样联系了。”他这么一说，许柔的心都揪紧了。“嗯，至少别太频繁。如果我们不打算在一起，老是这样说话也没什么意义。” “那好。”许柔的回应听起来有点失落，像是个失败者。 “晚安，许柔。”他说完，电话就挂了。 他说的其实没错，许柔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但明白事理并不代表就不会感到难过。许柔甚至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他打电话。 第191章 来到杭州 早上五点半，窗外除了远方的零星霓虹和近处昏暗的路灯，到处都还是黑乎乎的。许柔妈妈居然没换上外套，只穿了件丝绸睡衣，然后拿长风衣随便裹了裹，再踩上拖鞋，就出了她卧室的门。许柔头发还湿漉漉的呢，但已经收拾好妆容，换好了出门的衣服。 妈妈问许柔：“你东西都准备好了？” 许柔点点头：“嗯，都放车上了。” 妈妈叮嘱：“那你的车充满电了没有？” “充满了，妈，别担心。” 许柔其实只是想帮点忙。 许柔张开双臂想抱抱妈妈，但妈妈只给了个小小的、有点僵硬的拥抱，许柔就觉得有点别扭，于是决定还是去给自己倒杯茶。许柔心里还是有点小期待，总觉得吴愁会突然开着车出现在黑暗中，拿着行李，告诉许柔他也要一起去杭州。 但许柔也知道，这想法挺傻的。 差不多六点钟，许柔给了妈妈最后一个拥抱，然后上车了。还好许柔聪明，提前开了暖气。仲丽丽和朱泽世的地址已经输到手机导航里了，但导航老是出错，重新计算路线，搞得许柔车都开不好了。看来许柔真得换部新手机了。如果吴愁在这儿，他肯定会提醒许柔，这就是得换新手机的又一个理由。 可惜吴愁不在。 许柔的冒险才刚开始，心里就已经七上八下了。许柔一边开着车，一边担心，自己跟新环境会不会格格不入，不知道到了杭州后，自己的生活会不会变得更糟糕。许柔能在那儿安顿下来吗？还是会跑回滨海大学，甚至跑回妈妈那儿？ 许柔瞄了一眼仪表板上的时钟，发现只剩一个小时了。说真的，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不过这种感觉让许柔心里轻松了不少，有点奇妙啊。 许柔离原来的生活越远，心里越来越舒坦起来。开车在黑暗又陌生的路上，许柔也没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吓到。许柔现在只想着未来，那个谁也抢不走、谁也逼不了许柔放弃的未来。 路上，许柔经常停下来喝口水，吃点零食，顺便吸吸早晨的新鲜空气。等太阳终于升起来，许柔就盯着那金黄金橙的光芒，看着颜色一点点混在一起，给这一天开了个好头。许柔的心情也跟着天空一起晴朗起来，甚至还跟着周深的《和光同尘》哼了起来。唱到那句“不为盛名而来不为低谷而去”，许柔还用手敲了敲方向盘，觉得这歌词挺有意思的。 等许柔开到杭州市的欢迎牌那儿，心里激动得跟有只小蝴蝶在飞似的，是那种美好的感觉。许柔做到了！许柔现在正式成为杭州的一员了，比好多朋友都早知道自己想干嘛，已经开始为自己的生活打拼了。 许柔觉得自己挺成功的。许柔没像妈妈那样，让别人来安排许柔的未来。当然啦，许柔也得到了不少帮助，真的很感激。但现在，许柔要靠自己把这些都提升到新的高度。许柔应该将会拥有一个超棒的实习机会，有一群时髦的朋友，还有个超爱自己的男朋友……这样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但是，许柔现在啥也还没有，除了她那堆书、后座上的几个盒子和她的工作，啥都没有。 许柔不会因些心灰意冷，她相信在杭州一定会过得开开心心的，就像她一直想象的那样，肯定的！ 这一路上，有点漫长，每一秒都充满了回忆、告别和怀疑。 仲丽丽和朱泽世的家，比许柔从仲丽丽那儿听说的还要大呢！许柔一个人站在停车位上，感觉有点紧张。周围都是树，树篱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空气中还飘着一些许柔不太认识的花香。许柔把车停在仲丽丽的车后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下车了。那扇大木门上还有个大大的z字形状，许柔看到这个装饰，觉得挺夸张的，就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时仲丽丽开门出来了。 仲丽丽朝许柔扬了扬眉毛，跟着许柔的视线看向她刚打开的门，说：“不是我们装这个上去！我发誓：是上个住家的杰作，他们家恰巧是姓张，这个字母是他们姓的首字母，可碰巧也是朱字的首字母哦。” “我啥也没说呀，”许柔耸耸肩对她说。 “我知道你在想啥，门上装饰着个字母，有点怪。朱世泽是个浪漫的人，但他也不至于做这种事儿。”她用红色的指甲敲了敲那个字母，带许柔进去的时候，许柔又笑了。 “开车过来怎么样啊？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好冷。” 许柔跟着她走进门厅，立马感觉到一股暖流和沉香的甜美气味扑面而来。 “哎哟，感觉两个小时的路好漫长。”许柔跟她说道。 “年轻人开两个小时的车程还不会很累的，休息一会儿就好。”朱泽世在书房里朝外面的两个女人说。 “我特地请了一天假，就是为了确保你能安顿好。朱以伦也快要从学校回来了，估计几个小时后就能到家。” “再次谢谢你们让我住下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在这里待超过两周的。” “哎呀，你千万别觉得有压力，你能来杭州真是太好了。”她笑着说，最后这句话终于让许柔明白了：对啊，他们现在是在杭州了！ 第192章 打碎花盆 “昨天的跆拳道怎么样？” 兰渺又掀起了最后一大块泥土，同时问道。他的声音很紧张，他的脸扭曲成一种体力劳动的辛苦表情。当他把它放到位时，他两手叉着腰，戏剧性地翻白眼说：“你应该帮忙，你知道的。” “我知道，”吴愁坐在椅子上说，把脚搁到温室里的一个木架子上，接着向兰渺解释昨天去健身的情况。 “跆拳道还可以，教练是个女人，所以这事就这样没下文了。” “因为她不欢迎你？” “不是，她没有不欢迎我。” “到底是什么让你走了？我告诉过柔柔不要给你买健身房的公员卡，因为你不会用它。” 一种醋意在吴愁胸膛里爆发，因为兰渺叫她“柔柔“。 没事，不要吃醋，这人只是兰渺，他是许柔最好的朋友，吴愁提醒自己。在吴愁现在要担心的所有男性中，兰渺是吴愁最不关心的。 “跟女人学打架的功夫，没意思。”吴愁回答兰渺。 兰渺斜眼看了吴愁一眼，问道：“这下子，你该怎样对待你的朋友呢？” “你是说那个给许柔下药的人？或者另外的哪一个人？我的朋友可不止一个人呀。”吴愁开始在手指上数着它们，以增加戏剧性的效果。“或者你可以指那个不断想撩许柔的那个人？” “不论是哪一个，总之，你的那些所谓朋友都没有哪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好人。”他用恼人的语气说：“你将要对他们做什么？” “我想，现在保持冷处理比实施任何谋杀方案都更好些。”吴愁只是耸耸肩，继续说：“所以，冷静下来，这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你意思是说反正只是许柔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生气？” “我不是不生气，也不是说与我无关，许柔的事就是我的事。”吴愁说：“但我不能总是像以前那样鲁莽，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好。” ”自从她离开后，你和她谈过吗？”吴愁问。 “是的，她今天早上给我发微信告诉我她到了杭州。” “她在朱世泽家，不是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她呢？”吴愁觉得兰渺很烦人。“我知道她是住在那里。她还能住在哪里？” “她可以和那个李壮的家伙在一起，”兰渺很快建议 道。兰渺的笑容使吴愁考虑吴愁是不是现在就对兰渺实施一个谋杀方案。吴愁认为，对付兰渺，吴愁应该不会费很大的功夫。 “我忘了有李壮这家伙，”吴愁嗡声嗡气地说，狠狠地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李壮几乎和钟响一样令人愤怒。只是，吴愁相信李壮在谈到吴愁时，言语上不至于对吴愁有什么诋毁，这种假惺惺的修养只会让吴愁更加不安。这使他更加具有危险性。 “那么自我完善项目的下一步是什么？”兰渺笑了，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真的为你这样做感到自豪，你知道的。很高兴看到你真的努力了一次，而不是只努力了五分钟。你的这些努力，可能赢得她的原谅。对她来说，看到你的渐渐变化意义重大。” 吴愁放下脚，在椅子上微微摇晃。这样的谈话正在激起吴愁内心的一些东西。“不要试图教训我，我还没有做出什么错事出来。这才过去了一天，而这一天对我来说已经十分漫长、悲惨、孤独。不要再在我伤口上撒盐了，好吗？” 兰渺同情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我是认真的。你确实变了不少，你不再酗酒了，你不再打架了，我知道，你还来过这里跟你爸爸谈过话。” “他告诉你？” “不，他没有告诉我。我住在这里，我看到了你的车。” “噢” “我想，你和爸说话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也真心为你感到高兴。”兰渺继续说。 “是吗？”吴愁说：“别再表现得好像你比我强，而我是一只躺在你面前的受伤的动物——” “你为什么不能优雅地接受赞美？”兰渺对吴愁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比你好。我所要做的就是作为朋友在你身边。你没有任何人——你自己说过，现在你让许柔搬到杭州，你没有一个人给你道义上的支持。” 他盯着吴愁，但吴愁把目光移开了。 “你必须停止把人拒于千里之外的性子，吴愁。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恨我，因为你认为我对你和你父亲的一些问题负有某种责任，但我非常关心许柔和你，无论你是否想听。” “我不想听。”吴愁说。 兰渺为什么还要关心吴愁呢？自从吴愁遇见他的那天起，吴愁就一直对他不好，但吴愁认为，吴愁其实并不恨他。 “嗯，这是你需要努力的事情之一。”兰渺站起来，走出温室，留下吴愁一个人。 “妈的。”吴愁朝前踢了一脚，“啪”的一声正好踢中了木架子。吴愁跳了起来，禁不轻声叫起来：“哎呀，哎哟……” 吴愁试图抓住花箱，陶罐和随手能抓到的东西，以稳住自己。但不幸地，在几秒钟内，有些东西哗啦啦掉落到地板上。 妈呀，吴愁可不是故意要打破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可现在这里，吴愁的脚下就散乱地躺着一堆泥土，鲜花和破裂的花盆碎片。 吴愁可以在容慧婕来到之前收拾好这个残局。 “哎呀！”吴愁听到容慧婕的惊讶声音，吴愁转向门口，看到她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 “我不是故意要把他们打落的，我发誓。我把脚踢了出去，不小心把架子弄坏了——所有这些东西都开始掉下来，我试图抓住它们，但没能抓住！”吴愁疯狂地解释，容慧婕冲向一堆破碎的陶器。 她的双手在瓦砾中筛选，试图拼凑出一个蓝色的花盆。这个花盆再也没有机会变回原样了，但从这些色彩缤纷的碎瓷片看来，这个花盆在“生前”是无比精致的。容慧婕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抬起胳膊，用沾满泥土的手擦拭脸颊。 几秒钟后，她说：“我从小就用了这个花盆，破了确实可惜。” 吴愁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在吴愁打破的所有东西中，这一次确实是一个意外。吴愁感觉自己今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 “这是我祖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兰渺的妈妈带着哭腔说，眼睛噙着泪。 “对不起。我……” “没关系，吴愁。”她叹了口气，把花盆的碎片扔回了一堆泥土里。 虽然兰渺的妈妈安慰了吴愁，但吴愁能从她漂亮的眼睛里看到她心中的哀伤。吴愁感到沉重的内疚感压在吴愁的胸口。 容慧婕又盯着破碎的花盆瓷片看了几秒钟，吴愁默默地看着她。眼前的容慧婕，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拥有漂亮的大眼睛和一个善良的灵魂，还有痛失心爱的东西所呈现的黯然神伤。 吴愁敢打赌，她是那种对每个人都很好的女性之一，即使是对吴愁这样的混蛋。吴愁想到她的祖母，可能像她一样心地善良，把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传给了容慧婕，她生前可能认为，在容慧婕手中，是永远安全的。 “我们要吃完晚饭了，饭菜很快就会准备好。”兰渺妈妈终于说。 然后，她擦了擦眼睛，离开了温室大棚，就像她儿子几分钟前离开一样。 第193章 杭州第一天 朱以伦这小家伙，真的太逗了！整天跑来跑去，东瞅瞅西看看，见人就握手打招呼，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俊不禁。每次许柔在忙家务，他就来一堆问题考验许柔，哈哈，许柔真是拿他没办法，气都气不起来。 有一次，许柔在收衣服，这小家伙就跑进来了，平静地问：“你的吴愁去哪儿了？”哈哈，搞得许柔都哭笑不得。 “他现在在滨海。”许柔告诉他。说实话，许柔把吴愁留在滨海，自己跑到杭州来，细想起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滨海大学在哪儿啊？”他又问。许柔不想再提到吴愁，但看着朱以伦那天真可爱的样子，又不好拒绝他的提问。 许柔就笑着逗他：“哎呀，远着呢，小家伙！” 朱以伦眨着他那双漂亮的小眼睛，又问：“那他不跟着你来杭州，是不是他不喜欢你了？” 许柔就笑着跟他说：“我想他应该喜欢我，朱以伦？”一边笑一边把旧衣服放进衣柜。 “嘿，如果他不喜欢你，还有我呢，我也很帅呢！”这小家伙还挺自恋的。 “那好啊，小帅哥，你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我们喜欢彼此。但我怕有哪个小女孩比我更喜欢你了。”许柔逗他，结果他害羞地笑了笑。 “才没有呢，”他直接了当地说。哈哈，这下许柔更乐了。“吴愁觉得我很漂亮，他很漂亮柔柔姐姐哦。”许柔逗他。 “真的吗？”朱以伦就跟在许柔屁股后面，开始帮许柔叠衣服。 “对啊，不过他可不会承认哦。” “哦，那你就要他承认呀。” “他就是死也不说呢。”许柔耸了耸肩，心想自己好荒唐，竟然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东西。 这小家伙还挺认真的。“好，你告诉吴愁来这里，跟你一起生活，”他像个小国王一样发号施令。 听到这话，许柔心里暖暖的。“我会告诉他的。你不用叠了，”许柔伸手去拿他手里的衣服。 他把衣服藏在身后，许柔除了点点头，还能做什么呢？ “你以后肯定会是个好丈夫的，”许柔笑着对他说。他一笑，酒窝就特别明显。他现在好像比以前更喜欢许柔了。“我才不想当谁的丈夫呢。”他捏着鼻子说，这小家伙才五岁，说话却像个大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以后你会改变主意的，”许柔逗他。 “不改变。”他说完就不理许柔了，然后，朱以伦默默地陪着许柔把衣服收拾好。 许柔在杭州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明天就是许柔在新办公室的第一天，说实话，许柔有点紧张和焦虑。许柔不喜欢新东西，新东西总是让许柔心里没底。人也是动物之一，也会像野兽一样，对未知道的环境有种缺乏安全感的焦虑和不安。很奇怪，在来杭州前，对杭州充满了期待，但身处杭州后，却对滨海多少都有些牵挂了，尤其是牵挂着在滨海的吴愁。 胡思乱想中，许柔发现朱以伦已经不见了，床上留了一堆他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明天下班后，许柔得出去走走，看看杭州。 第194章 赶走瘾君子 吴愁看着罗赞咕咚咕咚地干掉了一大杯啤酒，连那泡沫都一滴不剩。 罗赞放下玻璃杯，用手擦了擦嘴，然后说：“李彤彤就是个疯子。谁都没想到她会那么对许柔。”说完他还打了个嗝。 “要是让我知道还有谁敢……”吴愁警告他。 罗赞一脸正经地看着吴愁，点了点头：“没人知道，至少我不知道。不过说实话，也没人告诉我啥。” 这时，一个高挑的黑发美女走到罗赞身边，他顺势把手搭在了她身上：“梁慎和邹芷一会儿也来。”他对那美女说。 “情侣聚会啊，”吴愁叹了口气，“我该撤了。”吴愁站起来，但被罗赞拉住了。晚餐时，兰渺和吴志坚几乎没有和吴愁说多少句话，容慧婕也一脸不开心，吴愁实在兰渺那里待不下去了，吴愁才决定来这里散散心。现在吴愁感觉，来这里其实也没能达到散心的效果。 “别这么说嘛，单身狗的聚会而已。张永坦现在也是单身，梁慎和邹芷也不是正经情侣，只是玩玩。” “我猜猜，钟响也会来？” 罗赞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觉得他可能比你更生气，因为他从那以后就再没跟我们说过话。” “没人比我更生气！”吴愁咬牙切齿地说。跟这帮老朋友出来玩，根本不能让吴愁心情好起来，只会更生气。钟响怎么可能比自己更关心许柔？ 罗赞挥了挥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怪我多嘴。来，喝杯啤酒放松一下。” 罗赞去找服务员再要一些啤酒。 吴愁回头一看，梁慎、那个……那个……邹芷……还有张永坦正朝这边走来。 “我他妈的不想喝啤酒！”吴愁尽量控制情绪，平静地说。吴愁知道，罗赞是为吴愁好，想让吴愁冷静下来，所以就劝他喝酒，但真烦人，每个人都让吴愁烦。 张永坦拍了拍吴愁的肩膀：“好久不见啊。”他试图开个玩笑，但太尴尬了，两人都没笑出来。 “李彤彤那事，我真的很抱歉，说真的，我都不知道她在干嘛。”张永坦最后说，让气氛更尴尬了。 “我不想谈这个。”吴愁生硬地说，结束了对话。 朋友们都在喝酒聊天，聊许柔的事根本和氛围不合拍，吴愁却忍不住想许柔。她现在在干嘛？她喜欢杭州吗？在泽世公司住得习惯吗？朱世泽和仲丽丽对她好吗？ 仲丽丽和朱世泽都是好人。所以说真的，吴愁只是在担心一个问题：许柔会像吴愁想她一样想吴愁吗？ “你要不要来一杯？”梁慎打断了吴愁的思绪，在吴愁眼前晃了晃酒杯。 “不用，我挺好的。”吴愁指了指桌上的汽水，耸了耸肩，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这真的是吴愁现在最烦心的事情了。这些青春期的家伙，喝酒喝到吐或者拉得一塌糊涂，他们可能觉得这样很爽，但吴愁可真受不了。他们可没那个福气，脑袋里没人整天唠叨着让他们上进点，多做点有意义的事。他们也没个人真正疼爱他们，让他们有动力去变得更好。 吴愁可是真心想对你好，柔柔，她以前也这么跟吴愁说过。说实话，吴愁做得已经挺棒了。 “我得走了，”吴愁跟大家宣布，可当他站起来走人的时候，居然都没人注意到。吴愁已经下定决心了，他可不想再在这种酒里浪费时间，跟那些根本不会真正关心他的人混在一起了。吴愁也不是说他们都不好，但说真的，他们中没一个真正了解吴愁，也没一个真正关心他。他们就知道喝酒、闹腾，还有追求那些随便的女生。吴愁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派对上的小道具而已。他们根本不懂吴愁——他们甚至不知道吴愁她爸是我们大学那个牛逼的校长。吴愁敢打赌，他们也不知道大学校长是个怎样的人物，因为大学几年，他们能见到校长的机会其实不过两三次。 说到了解吴愁，没人比得上许柔。她总是问些特别深入、又特别随意的问题：“你脑子里在想啥？你为啥喜欢那个节目啊？你觉得屋里那个人现在心里在想啥？你第一眼看到人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许柔总是好像非得知道所有事才甘心，说实话，这让吴愁觉得……挺特别的。而她想知道这些乱七八糟问题的答案，也让吴愁感觉终于有个人足够在乎他。 吴愁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想法总跟自己过不去，有时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他其实随时可以去杭州，冲到泽世公司去，向许柔发誓再也不离开。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吴愁心里还有个更大、更强势的声音，那个声音总是占了上风，它总告诉吴愁，吴愁自己有多糟糕。吴愁觉得自己真是糟透了，他做什么都是把自己和别人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所以吴愁得控制好自己，让自己一个人待着。这是吴愁唯一能信得过的想法，特别是现在没人在身边提醒吴愁，他是对是错的时候。 今晚，吴愁得回自己的520，看电视，看球赛，看偶像剧，但他真的不想看他和许柔看过的那一部《柔肠一寸愁千缕》，那个剧情他已烂熟于心，而演员演技也太烂。 许柔有时候甚至会假装在吴愁旁边给吴愁解释每个场景，哪怕吴愁明明就在那儿看着，啥都懂。但吴愁还挺喜欢她这么干的。虽然有点烦人，不过吴愁喜欢她那种对细枝末节的热情。 吴愁走出电梯的时候，还在琢磨晚上要干啥。最后吴愁决定先吃点东西，洗个澡。吴愁会尽量不做啥蠢事，说不定吴愁还会把昨天弄得一团糟的地方给收拾了。 吴愁在520门前停下，打开门，吓了一跳：许柔的老爹瘫在地上，脸上有血迹。吴愁的胆子都吓掉地上了。 吴愁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小心点，”许树强哼哼唧唧地说，吴愁顺着他的眼神往客厅前方看去，有个人正坐在客厅尽头的椅子上。 一个男人在那儿，眼神一直往吴愁身上转悠。吴愁挺直肩膀，准备必要时干一架。 不过，很快吴愁就记起，这人是许树强的朋友，叫黄仁什么的，哦，就是黄仁。 吴愁就问他：“这货到底怎么了？你他妈为啥在这儿？” “我本来想找他的那个女孩的，但碰到你了，”他冷笑一声说。 吴愁一听到他说要找许柔，血都往脑门上冲了。“你快点从这里滚出去，顺便把你带来的这家伙也给我带走。”吴愁指着许树强对那个男人说。他的血把吴愁的地板都弄脏了。 黄仁耸耸肩，头扭来扭去的。吴愁看得出来他想装镇定，但其实很焦躁。 “问题是他欠我很多钱，他没钱还。”他说着，用他那脏兮兮的指甲挠着手臂上的小红点。 吴愁举起一只手，手掌摊平。“这不关我事，我再告诉你一遍，滚出去，我敢打赌你从他那儿也拿不到钱。” 但黄仁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小子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说完他就踢了许树强肋骨一脚。许树强疼得直哼哼，滑到地板上就没再起来。 吴愁可没心情关心这些混蛋内部之间的事，吴愁只想尽快把他们赶出吴愁的家。“我可不管你，也不管他。你要是觉得我怕你，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吴愁怒吼道。 接下来会发生啥呢？别，等等。吴愁可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吴愁走向黄仁，黄仁立刻就怂了，仿佛他早料到吴愁会怎么做。 吴愁可能还得再警告他一次：“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吴愁先是这样警告你他，但下一步吴愁可能就会拿出他的那根棒球棍，等着警察来救他。要是哪个不长眼的还敢乱来，我非得一棍子把他打出屎来不可。” 吴愁走到大厅的壁橱那儿，拿起靠在墙上的武器，慢慢地举起来，就是要让黄仁看看吴愁的厉害。 “我离开了以后，要是拿不到他欠我的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黄仁威胁说。 吴愁瞪着他，说：“他的血，都得算在你们头上。”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吴愁说。但突然间，吴愁也不太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是不是万无一失。 然后，吴愁环视了一下客厅，说道，“到底欠多少钱？” “两千块。” “我他妈不是给了你五百块吗？”吴愁一想到许柔知道她爸是个瘾君子时的反应，就气不打一处来。吴愁真想把钱包砸在黄仁脸上，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他，只求他快点滚蛋。吴愁真是受够了！ 现在许柔对吴愁的话可能还是半信半疑，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全部的真相。吴愁只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包括那个许树强。吴愁说：“我身上可没那么多钱。” “三百总行？”黄仁那眼神，简直就是在求吴愁给他钱，足够他买一口的东西就行。 “行。”吴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给这个混蛋钱，他闯进吴愁家，把许柔她爸打成那样。吴愁身上连两百块现金都没有。吴愁该怎么办？带他去at机上取钱吗？这也太扯淡了！ 我他妈为什么要回家面对这些破事！ 吴愁，我他妈的在干嘛啊！ 全都是为了许柔。 吴愁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把刚从银行取的一百多块钱扔给黄仁，然后走进卧室，手里还紧握着那根棒球棍。吴愁又把手表扔给他。黄仁那身手，简直像个老手，一把就抢走了。他肯定想拿这个去换钱什么的。 “这表值三千多，赶紧滚！”吴愁说。但说实话，吴愁并不想让他就这么走了。吴愁更想让他再回来找吴愁的麻烦，这样吴愁就可以一棍子把他脑袋打开花。 黄仁笑了两声，又咳嗽了几下，然后再笑。“下次再见，许树强。” 吴愁跟上去，用棒球棍指着他说：“还有，黄仁，你要是再敢出现，我他妈就杀了你！” 说完，吴愁用力关上门，门板狠狠地砸在他那张恶心的脸上。 第195章 硬汉柔肠 吴愁不爽地用脚轻轻踹了许树强的大腿一下。 吴愁真是火冒三丈，这场混乱全都是许树强惹出来的。“对不起，”许树强哼哼唧唧地试图从地板上爬起来。他挣扎了几秒钟，眨巴眨巴眼睛，又滑回到硬木地板上。吴愁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帮他一把。 “我先让你坐起来，但你得洗个澡才能坐我的沙发。” “行，”他闭着眼睛嘟囔着，吴愁只好弯下腰扶起他。他比吴愁想象中轻多了，考虑到他的个头，这体重确实算轻的。吴愁把他拖到厨房的椅子上。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吴愁小声问他。 如果许柔在的话，她会怎么做？吴愁认识她这么久，知道她肯定会先叫他洗个热水澡，再给他做点吃的。吴愁要不要也是这样做？ “带我回去。”他提议道，颤抖的手指拽着领口扣子被撕破的外衣——这是许柔离开时留给他的，他竟然还一直穿着。难道自从他离开这里后，就一直穿着这件衣服吗？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血迹顺着下巴淌进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里。 “你真是给我惹了一大堆麻烦。”吴愁抱怨道。也许吴愁刚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就该报警，也许根本就不该把那块手表给黄仁……当时吴愁脑子就好像着了魔一样，满心只想着怎么把自己从这堆烂摊子里挣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许柔也确实已经跟这事儿没关系了……她走得太远了。 “你为什么把他带到这儿来？要是许柔在的话……”吴愁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她已经搬走了，我知道她不会在这里的。”他紧张兮兮地说。 吴愁知道他现在说话都费劲，但吴愁需要答案，而且吴愁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了。“你几天前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许树强提了提裤子，“我只是来吃个饭、洗个澡。” “你千里迢迢跑这儿来，就为了吃个饭、洗个澡？” “是啊，我第一次自己搭公交车过来的。不过后来黄仁”——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换了个坐姿——“他提出带我过来，结果一进门他就翻脸了。” “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拿了许柔的备用钥匙。” 他“拿”了钥匙……还是她给他的？ 他朝水槽扬了扬下巴，“就在抽屉里。” “原来你不仅偷了我房屋的钥匙，还觉得只要想洗澡就可以随时过来。然后你还把那个该死的瘾君子黄仁带到我家，让他在客厅里揍你，就因为你欠他钱？我怎么就摊上了这种破事儿！” “我以为没人在家嘛。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就出在你什么都没想！要是许柔突然回来了呢？你就不在乎她看到你这样会怎么想吗？” 吴愁在这儿是无法看到许柔的影子了。他当时真想一把把这老糊涂从屋里拽出去，让他在走廊上流血。不过呢，吴愁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爱他的女儿爱得要命。要是这么做，那可就太伤她了，比现在还要痛。爱情这玩意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哎，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吴愁摸了摸下巴说。“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 “不用了，去医院太麻烦了，给我找几个创可贴之类的药就行了。你能不能帮我给柔柔打个电话，跟她说声对不起啊？” 吴愁一挥手，拒绝了。“不行，我不会打。她不需要知道这事儿。我不想让她为这点破事操心。” “好。”他点了点头，又在椅子上挪了挪。 “你吸多久了？”吴愁问他。 “我没吸，”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声。 “少来这套，你当我是傻子啊？快说实话！” 他想了想，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大概一年了，但自从我见到柔柔以后，我就一直在努力戒掉。” “她会伤心的，你明白吗？”吴愁希望他懂。如果他忘了，吴愁不介意多提醒他几次。 “我知道，我会为了她变得更好。”他保证道。 “嗯，你得赶紧戒掉。要是柔柔现在看到你这样”吴愁没说完，他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她，问问她该怎么办。但他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她不需要为这事儿烦心，尤其是现在，她正在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要进我房间去了。在许柔回来之前，你可以随便洗澡、吃饭，或者干你想干的任何事。” 吴愁走出厨房，进了卧室。他关上门，靠在门上。这简直是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啊！ 第196章 新起点 当仲丽丽和朱世泽带着许柔参观她的新办公室时，许柔实在是忍不住，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点张扬了。 这办公室，可谓是一处别有洞天的空间。墙壁光洁如镜，洁白无瑕，透出一股清新脱俗的气息。而装饰与门的色调则选择了深灰色，既显得沉稳又不失时尚感。至于书桌与书柜，它们则是采用了那种光滑亮黑的材质，不仅触感舒适，更增添了一抹现代感，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前卫与活力。 这间办公室的面积与许柔之前的办公场所相差不多，但这里的风景却堪称一绝。站在这宽敞明亮的室内，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幅美不胜收的城市画卷。新的泽世公司出版办公室坐落于繁华的杭州市中心，窗外便是这座城市最为繁华的景象。这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展现着这座城市无尽的活力与发展潜力。 许柔站在窗前，望着这繁华的城市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览众山小的豪情，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和憧憬。 这是许柔的新！ “这也太牛了！谢谢你们啊！”许柔激动地说。 “这儿啥都有，走几步路就能买到奶茶、咖啡，吃到你想吃的美食。”朱世泽得意地扫视着这座城市，还搂着仲丽丽的腰。 “你就别吹了。”仲丽丽笑着逗他。 “行了行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快开始！”朱世泽笑着对许柔说。说完，仲丽丽就拉着他走出了办公室。 许柔按照自己的喜好把桌子上的东西摆好，看了会儿书。一到午饭时间，许柔就忍不住给兰渺和吴愁发了好几张办公室的照片。她知道吴愁可能不会回，但还是忍不住。她想让吴愁看看这风景——说不定他会因此改变主意，搬过来呢？许柔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但她真的很想他，她希望他能看到，哪怕只是回条微信也好。可是，什么回应都没有。 兰渺倒是每张照片都回得很兴奋，哪怕许柔发的是那种俗气的、拿着印有泽世公司标志的咖啡杯的照片。 许柔越是把照片发给吴愁，就越觉得后悔。要是他误解了她的用意怎么办？他确实有那种倾向。他可能会觉得这是在向他炫耀，许柔正在走向离他越来越远的高度。他甚至可能觉得许柔是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这真不是许柔的本意，她只希望他不会这样想。 许柔心想，也许她应该再发条信息解释一下。或者告诉他，那些照片是不小心发出去的。但许柔也不知道哪个理由更站得住脚。 其实两者都不行，许柔心里清楚。她就是想太多了；说到底，那也只是几张照片而已。她不能控制他怎么去解读那些照片，也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 当许柔走进楼层的休息室时，发现李壮正坐在一张方桌旁，面前放着块平板电脑。 “欢迎来杭州啊！”他笑着说，眼睛闪闪发亮。 “谢谢！”许柔笑着回应他的热情，然后在自动售货机上刷了下借记卡。她按了几个按钮，买了一套蛋糕和纯牛奶的简易午饭。许柔现在太紧张了，肚子也饿，明天她再好好探索这个地方。 “许柔，到目前为止，你觉得杭州怎么样？”李壮问道。 许柔滑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我还没有出门逛过呢。我昨天才到，但我挺喜欢这儿的新房子的。” 这时，两个女人走了进来，对李壮笑了笑。其中一个转身对许柔笑了笑，许柔也朝她挥了挥手。她们开始聊天，然后那个短发、黑发的矮个子女人打开了冰箱，拿出一盒饭，放到微波炉加热，而她的朋友则在弄她的指甲。 “你得好好逛逛这儿。这儿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这是个超美的城市。”李壮说着：“比如乌镇、西塘、西湖、宋城、园林、周庄古镇 、寒山寺等等。” 许柔则心不在焉地嚼着蛋糕。 “我其实挺想去西湖和乌镇看看的。”许柔说。但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因为每次她往两个女人那边瞄一眼时，都感觉她们在盯着她看，还悄悄地说话。 许柔担心自己真是有点偏执了。 “你决定住哪儿了吗？”李壮问，他一边用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关上平板电脑的窗口，一边专心地看着许柔。 “我现在住在仲丽丽和朱世泽家……就一两个星期，直到我能找到自己的地方。”许柔说得有点尴尬，她真的很不喜欢和他们住在一起，都怪吴愁毁了她租那个公寓的机会。她想自己生活，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我们楼里有没有空房。”李壮说。他调整了一下领带，把银色的布料抚平，然后双手放在西装领子上。 “谢谢你，但我觉得你们楼可能不在我的预算范围内。”许柔轻声说。他是财务主管，而许柔只是个实习生，虽然薪水还不错，但许柔肯定，自己连他们楼后面的物业杂物房都租不起。 “好。”李壮意识到他们收入差距挺大的。“但我还是可以帮你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知道其他地方。” “谢谢你。”许柔露出了一个让人信服的笑容。“我相信，等我真正安定下来，我就会把杭州当作我故乡来热爱。” “这需要点时间，但我相信你会喜欢上这儿的。”他露出了一个温暖而热情的笑容。 “那你下班后有什么计划吗？”许柔在意识到自己问出口之前，话就已经说出来了。 “我有计划了。”他声音柔和地说，“但我可以取消。”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既然你比较了解这个城市，可以带我到处逛逛。但如果你已经有安排了，就不用管我。我希望能在这儿交到一些朋友。” “我很乐意带你逛逛。我其实就是想去跑跑步，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柔皱了皱鼻子，“跑步？那有什么好玩的啊？” “就是好玩啊。”他摇了摇头，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听起来这事儿真没啥好玩的。”许柔笑着摇了摇头，有点不开心。 “我每天都下班后去那儿转一转。我还在探索这个城市呢，这是了解城市布局的好方法。你有空儿也来走走？” 这个想法听着实在不怎么吸引人啊。 “我住西湖旁边，小区名叫枕水人家，那儿超酷的。”他笑着说。 “枕水人家啊，我知道这个小区。”许柔说，她记得自己在网上浏览杭州社区的时候看过。 “好嘞，那咱就去西湖和周边逛逛。”许柔把手往前一放，搭在膝盖上。 许柔忍不住在想吴愁会怎么想这事儿。吴愁一直挺鄙视李壮的，他觉得许柔和李壮的“空间”的空间距离有危险。虽然他没说，但许柔觉得他是这个意思。不管吴愁对这种空间距离是怎么想的，不管是不是明说的，许柔都把李壮当朋友。 “好嘞，那就这么定了。”他笑着说，挺惊讶许柔同意一起去。“我午饭时间到了，得回办公室了，我等下发微信告诉你地址，或者我们下班直接见？” “咱们就从这里出发——我这鞋穿着挺舒服。”许柔指着自己的平底鞋，心里庆幸今天没穿高跟鞋。 “那我五点钟去你办公室找你？”他说着站了起来。 “行，没问题。”许柔也站起来，把蛋糕包装扔进了垃圾桶。 “我们都知道她为啥能拿到这份工作。”许柔听到身后一个女人这么说。 许柔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女的马上就闭嘴了，盯着桌子。许柔忍不住想，她们是不是在说自己。 许柔突然想，在杭州交朋友这事儿，有点阻力。 “这俩人就是在八卦，别理她们。”李壮说着，把手搭在许柔的肩膀上，带她走出了休息室。 许柔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掏出手机。看到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吴愁打的。 许柔现在要不要给他回电话呢？他打了两次，可能有啥急事。许柔琢磨着，觉得还是得回一下。 许柔赶紧回拨了第一个未接来电，吴愁一开口就急着说：“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呢？” “出啥事儿了吗？”许柔从椅子上站起来，有点慌。 “没啥事。”他回答说。许柔能想象出他粉红的嘴唇在说“你为什么发那些照片”这几个字时的样子。 许柔看了看办公室，生怕他生气。“我就是对办公室挺兴奋的，想让你看看。希望你别觉得我显摆啥的。对不起啊——” “没事，我就是有点懵。”他冷静地说，然后就沉默了。 过了几秒，许柔说：“我以后不发了，其实我根本不该发的。” 许柔把头靠在办公室的窗户上，看着外面的城市街道。 “别想得太多了，没事的，你喜欢那儿吗？”吴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许柔想抚平他脸上皱起的眉头。 他把许柔叫出来，许柔就知道他会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挺喜欢这儿的，”许柔轻声说。 “听起来你好像不太兴奋啊。” “我真的挺喜欢的，只是还在适应中。就这样。那边怎么了？”许柔问，想继续聊天。许柔还没准备好和他通电话。 “没什么，”他迅速回答。 “这对你来说很尴尬吗？我知道你不想打电话，但你打了，所以我只是——” “不，这不尴尬，”他打断了许柔：“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尴尬过。我是说，如果我们不打算在一起，我觉得我们没必要每天聊几个小时，那样没有意义，只会让我难受。” “那你还是愿意和我聊聊？”许柔问，因为许柔心里挺难受的，需要听到他说这些话。 “当然愿意啊。” 背景里传来汽车喇叭声，许柔想他一定是在开车。“那我们要怎么做呢？像朋友一样在电话里聊天？”他问道，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好奇。 “我不知道，要不试试？”这次的分开感觉和上次很不一样。这次他们分手的时候气氛挺好的，不是那种一刀两断的感觉。许柔还没决定是不是真的要和吴愁彻底断绝联系，所以就把这个想法暂时放一放，等以后再说。 “这样不行。” “我不想我们互相冷落，不再说话。”许柔告诉他。 “好，那你跟我说说杭州的事。”他终于对着电话说。 第197章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许柔花了大半个下午和吴愁煲电话粥，几乎啥正经事儿都没干成，她在新办公室的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许柔耐心地等在门外，等李壮一起下班。 之前吴愁特别冷静，听起来很清醒，就好像他特别专注地在做某件事儿。站在走廊里，许柔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和他聊天特别幸福；现在好多了，他们俩终于不再回避彼此了。但许柔心里也明白，这种轻松的状态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用一点点吴愁来逗逗自己，但实际上许柔心里想要的是他，想要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许柔想让他和自己在一起，抱抱自己，亲亲自己，逗自己开心。 这种感觉还算不错：至少不是悲伤。 许柔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墙上，继续等着。她突然开始后悔，后悔自己问李壮下班有没有空。她应该待在仲丽丽的家里，继续和吴愁煲电话粥。她希望吴愁能来这儿，希望他就是那个能遇见自己的人。他可以在自己附近找个办公室；他可以每天来自己办公室好几次，然后自己找借口去他那儿。许柔敢肯定，如果朱世泽想找工作，她肯定会给他一份的。她已经明确表示过，希望吴愁能再为她工作几次。 他们俩可以一起过午餐时间，甚至可以一起重温以前在旧办公室时的那些美好回忆。许柔开始想象吴愁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弯着腰趴在桌子上，头发紧紧缠在他的拳头上—— “对不起啊，我来晚了，刚开完会。”李壮的话打断了许柔的遐想，她既惊讶又尴尬。 “哦，没事没事，我就是——”许柔把头发拨到耳后，吞吞吐吐地说，“——在这儿等你呢。” 要是他知道自己刚才在想啥就好了。谢天谢地，他啥也不知道。许柔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歪着头，朝空荡荡的走廊张望。“你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我们一边聊着天，一边走出大楼。差不多每个人都走了，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李壮跟许柔说，他哥哥在上海找到了新工作，他还特意去买了一套新西装，准备参加下个月同事的婚礼。两人闲聊着，许柔心里却在琢磨，李壮到底有多少套西装啊？ 两人都上了车，许柔开着车跟在李壮的宝马后面，穿过拥挤的街道，终于来到了的小街区。听搬家前看过的博客说，这儿可是杭州最时髦的社区之一枕水人家。美食店、各种服装专卖店、那些时尚的酒、文化商品店都挤在窄窄的街道上。许柔把车停进李壮大楼下面的停车场，一边笑着自言自语，一边想起他主动帮自己在这么贵的地方找公寓的事儿。 李壮笑着指了指身上的西装。“看来我得去换身衣服了。” 我们到了他公寓，他有事儿走开了，许柔就好奇地看了看他那个超大的客厅。茶几上全是他从报纸杂志剪下来的家庭照片和文章；酒柜上摆着一堆用葡萄酒瓶融了做的奇怪东西。整个客厅打扫得一尘不染，许柔看了都惊呆了。 李壮从卧室里走出来，随便套了个红色运动衫，拉链一拉就完事儿了。每次看他这么随便，许柔都有点儿懵——跟他平时的样子差太多了。 他们俩从他家走了两个街区，外边天气有点凉。 “你饿不饿啊？我们去吃点东西。”他说话的时候，冷空气呼呼地往嘴里灌。 许柔赶紧点了点头。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心想那一包花生酱饼干当午餐根本就不够啊。 许柔让李壮挑个他喜欢的餐厅，最后他们找了家小意大利烧烤店，就在他们刚才走过的地方不远。一走进店里，大蒜的香味儿就让许柔差点儿流口水，等到他们被带到后面的小桌子，许柔的嘴巴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 “嘿，你看得挺多啊，现在还挺讲究卫生的。”吴愁看着许树强走出浴室，他拿着条白毛巾擦着刚刮完胡子的脸。 “唉，我好久没刮胡子了，感觉都几个月了。”他摸了摸下巴上那光滑的皮肤。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吴愁翻了个白眼，冲着许树强勉强地笑笑。 “再次感谢你收留我。”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别客气，这也不是长期的，所以别谢我。”吴愁还是对这事儿有点不爽。他吃了口自己做的面条，还留给许树强一大碗。吴愁得想个办法帮许柔减轻点压力，她最近事儿太多了。要是能帮上她，跟她老爸一起处理这个烂摊子，吴愁肯定会出手的。 “哈哈，你还没赶我走呢，真是奇迹。”他笑着说，好像这事儿还挺搞笑的。吴愁瞪了他一眼，他眼睛太大了，眼圈都露出来了。 吴愁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想到你还在这儿。” 许树强抖了抖，吴愁盯着他看——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他好像忘了吃药。 吴愁心里琢磨着，他上周住这儿的时候，会不会把什么违禁品带进来了？但要是问了他，他承认了，吴愁肯定会发火，他立马就得走人。为了吴愁，也为了许柔，吴愁站起来，拿着空盘子去了厨房。水槽里那堆脏盘子已经翻倍了，吴愁现在最不想做的就是洗它们。 “洗碗就当付房租了！”吴愁冲许树强喊道。 吴愁在走廊里听到他的笑声，他进了厨房，吴愁就回卧室关上门了。 吴愁想给许柔打个电话，就想听听她的声音。她今天下班后要干啥？上次挂电话后，她会不会也像吴愁一样，盯着手机傻笑呢？ 估计不会。 吴愁现在明白了，过去做的那些混账事儿，现在终于找上门来了——许柔就是报应。她就像个美丽的惩罚，让吴愁痛苦几个月，然后又时不时在吴愁面前晃悠。吴愁不知道还得多久，才能接受这个事实，才能不再否认。 吴愁得改变这一切。吴愁得成为她需要的那个人，不能再把她拖进地狱了。 吴愁给许柔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个不停，但她没接。都快六点了，她应该干完活回家了。她到底去哪儿了呢？吴愁犹豫着要不要给朱世泽打电话，他穿上运动鞋，懒洋洋地系好鞋带，又把胳膊伸进夹克里。 吴愁心里清楚，要是再给她打电话，她肯定会气得跳脚——当然，不只是生气那么简单。但吴愁已经给她打了六次电话了，她居然一次都没接。吴愁郁闷地揉了揉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心想这所谓的“给彼此空间”真是让人火大得不行。 “我要出去了。”吴愁跟那个烦人的房客说了声。他点点头，嘴里塞满了薯片，话都说不出来了。至少水槽里没有脏盘子了，这点还不错。 那去哪儿呢？ 几分钟后，吴愁的车停在了小健身房后面的停车场。说实话，吴愁也不知道来这里能有啥收获，或者这个鬼地方能不能让吴愁心情好点。但现在吴愁是真的生气了，脑子里全是把她赶出去或者开车去杭州找她的念头。不过吴愁知道，这些都不是好办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第198章 发现新大陆 当许柔把盘子放好，她差点在座位上跳起来。 点餐的时候，许柔突然意识到手机忘在车里了，真是让人崩溃。好在没人真给许柔打电话。但许柔还是忍不住想，吴愁可能已经给许柔发过微信了。许柔努力听李壮讲他看过的网上的文章，尽量不去想吴愁会不会打电话来，但真的忍不住。整个晚餐许柔都心不在焉的，李壮肯定也注意到了。他这人特别好，没骂许柔。 “嗯？你刚刚说啥？”李壮的声音把许柔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 许柔赶紧集中精神，想听听他到底在说什么。文章好像是关于医疗保健的，许柔觉得。 “嗯，我同意。”许柔撒了个谎。许柔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同不同意，但许柔真的想赶紧买单走人。 就在这时，服务员把账本放在我们桌上，李壮赶紧掏钱包。 许柔刚想抢着付钱。 但他已经把手机伸过去扫码付款，服务员转身就走。“这顿我请。” 许柔小声谢谢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门上的大钟。都七点多了，我们在餐厅都待了一个多小时了。当李壮说“走”，拍了拍手站起来时，许柔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家的路上，他们路过一家小咖啡店，李壮挑了下眉毛，无声地邀请许柔一起进去。 “这周再找个晚上一起出来？”许柔笑着提议。 “听起来不错。”他嘴角上扬，露出那个标志性的半笑，然后我们继续往他家走。 简单告别，拥抱了一下后，许柔上了车，立马拿手机。许柔虽然又累又烦，但还是把这些情绪压了下去。一看手机，九个未接来电，全是吴愁打的。 许柔赶紧给他回电话，结果只听到语音信箱。从李壮家到仲丽丽家的路真是又长又无聊，杭州的交通太堵了，喇叭声此起彼伏，小车一辆接一辆地变道，真是让人头大。等许柔把车停好，头都快疼炸了。 一进门，就看见仲丽丽坐在白色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杯酒。“今天怎么样啊？”她问着，俯身把酒杯放在玻璃茶几上。 “这城市的交通真是要命。”许柔嘟囔着，一屁股坐在窗边那把深红色椅子上，“头都要炸了。” “来，喝点酒缓缓。”她站起来，朝客厅走去。 在许柔准备抗议之前，她随手就把冒泡的白葡萄酒倒进了长柄玻璃杯里，然后递给许柔。许柔尝了一小口，发现这酒又凉又脆，舌头上还留着甜甜的滋味。 “谢啦！”许柔笑着接过酒杯，又喝了一口。 “刚才你和李壮在一起吃饭对？”仲丽丽真是个爱八卦的主。 “是啊，我们就吃了顿很愉快的晚餐，就是朋友之间的那种。”许柔一脸天真地说。 “哈哈，那你再用‘朋友’这个词多回答几遍试试！”她打趣地说，逗得许柔都笑出来了。 “我就是想说明白，我们真的只是……呃……朋友。” 她那双棕色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吴愁知道你和李壮是朋友吗？” “不知道，不过我打算一有机会就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李壮没什么意见。” “那也不奇怪，李壮要是没那么害羞的话，都能去当模特了。你看过他那双眼睛吗？好漂亮哦。”她夸张地用手扇了扇脸，她们俩像女学生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之前不是说他眼睛是为模特而生的吗？”朱世泽突然出现在门厅，吓得许柔差点把酒洒到硬木地板上。 “我是这样说过的啊，确实漂亮。” 但他只是摇摇头，冲我们俩狡猾地一笑。“我觉得我当模特也没问题啊。”他眨了眨眼。 许柔倒是挺欣慰的，看来他并没有生气。要是吴愁知道许柔和仲丽丽这样谈论李壮，他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朱世泽在仲丽丽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她顺势倚在他胳膊上。 “吴愁怎么样了？我想你跟他聊过了？”他问。 许柔避开他的目光。“嗯，聊了一点。他挺好的，就是固执了点。” “我还是很生气他没接受我的提议。” 朱世泽笑着握住仲丽丽的小手，还轻轻地爱抚着。这两个人真是丝毫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许柔想再次移开视线，但这次却没能成功。 等等…… “什么？”许柔惊讶地问。 “怎么了？我给他介绍的工作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希望他能来这里。他只剩下一年多时间了，大四他就不用去上什么课了。” 许柔回答说：“哦，对，是的。我想起来了，他确实是一年多后就可以不用在学校上什么课了。” 朱世泽搂着仲丽丽，轻轻晃了晃她。“那小子简直就是个天才。要是他再努力点，毕业成绩就是顶尖的那种了。” “他真的很聪明……”许柔表示同意。这是真的，吴愁的才华总是让许柔感到惊讶和好奇。这也是许柔最喜欢他的地方之一。 “他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很有作为的作家，”朱世泽说，然后偷偷喝了仲丽丽一口酒。“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决定停笔。我真的很期待读到他的更多作品。”朱世泽叹了口气，而仲丽丽帮他解下了脖子上的银色领带。 许柔都惊呆了。吴愁，他居然写作？许柔记得他以前提起过，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玩了一下，但具体细节他从来都没说过。每次许柔想聊聊这事儿，他都会转移话题或者嘲笑这个想法，给许柔的感觉就是他对这个根本不在意。 “那个…”许柔喝完酒，站起来，指着酒瓶问：“我可以再倒一杯吗？” 仲丽丽点点头，笑着说：“当然可以，随便喝。我们这儿酒多的是。” 三杯白葡萄酒下肚，许柔的头不痛了，好奇心却越来越重。许柔本来还等着朱世泽说说吴愁的写作或者工作什么的，但他压根儿没提。他倒是详细讲了怎么跟一个媒体集团谈判，想要扩大他们公司的电影和电视业务。虽然挺有意思的，但许柔还是想回房间，再给吴愁打个电话。找了个机会，许柔跟大家道了晚安，然后就急匆匆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把酒带上！”仲丽丽看许柔经过桌子，就喊了一声。桌子上还有半瓶酒呢。 许柔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把酒拿走了。 第199章 希望昨日重现 吴愁进了公寓，腿还是有些疼，他刚从健身房回来，刚才打了一通的沙袋，还撸了一阵子的铁。 吴愁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尽量不去看沙发上那个睡觉的男人。这都是为她好，吴愁心里想。一切都是。咕噜咕噜喝了半瓶水，然后从健身包里掏出手机开机。正想给她打个电话，结果她的名字就跳出来了。 吴愁接了电话，一边把湿透的t恤从头上拉下来，扔到地上。 “嗨”，许柔就这么说了下。 太短了，吴愁想跟她多聊会儿。吴愁需要她跟吴愁说话。 吴愁踢了踢地上的衬衫，然后捡起来，心想如果她看到吴愁这么邋遢，肯定会骂吴愁。“你在干嘛呢？” “我出去逛逛杭州的大街，”她平静地说，“我给你回过电话，但打不通，直接进语音信箱了。”她的声音让吴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我又去了那个健身房。”吴愁躺在床上，心里想，如果她在吴愁身边，头靠在吴愁胸前，那该多好啊，而不是在杭州。 “是吗？那挺好！”她说，然后又加了一句：“我要脱鞋了哈。” “好……”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啥跟你说这些。” “你喝酒了？”吴愁坐起来，用手肘撑着身体。 “喝了一点，”她承认了。吴愁应该马上察觉到。 “跟谁一起？” “仲丽丽，还有那个朱先生，哦，就是朱老板。” “唉，你成了他们俩的大灯泡。”吴愁不知道她对自己陪人家一对人儿喝酒怎么看，但吴愁觉得陪别人夫妻俩喝酒不太合适。 “他说你是个很棒的作家，”她说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满的语气。真是的。 “他真这么说啊？”吴愁问，心里怦怦直跳。 “你为啥不写东西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酒意和好奇。 “别说我的了，说说你，说说杭州，还有为啥你一直躲着我。” “嗯，他还说你大四完全可以不用上课了，可以直接来他公司工作。”她说，没接吴愁的话茬。 吴愁感觉，朱世泽显然不懂怎么管好自己的破事。“是吗？” “我不知道，”吴愁说。吴愁听到她在那儿乱窜，还哼哼唧唧的，明显有点生气。 “我没啥瞒着你的，只是现在还早着，我没有必要那么早就说这种事。你自己离毕业也还早着呢，所以也没关系。我又不去哪儿。” “等下，”她对着电话说。她到底在干啥呢？喝了多少啊？ 吴愁听她在那儿嘀嘀咕咕的，最后忍不住问：“你在干啥呢？” “哦，我头发被衬衫纽扣夹住了。对不起啊，我在听呢，真的。” “你为啥要问老板关于我的事？” “他老提起你。你知道的，他给你提供过好几次工作机会，你都拒绝了，所以你对他来说就是个话题。”她强调说。 “我没有什么值得他老是提起。”吴愁不大记得朱老板跟自己提过那些工作的事，所以吴愁也没故意瞒着许柔。“我对杭州的想法一直很明确。” “你要不要再说一遍？”她开口，吴愁几乎能想象到她翻白眼的样子。 吴愁换了话题。“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我打了好几次呢。” “我知道，我把手机落在李壮的车里了……”她说着，中途停顿了一下。 吴愁从床上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和李壮在一起，所以没接我电话？”吴愁问道，脉搏随着她的沉默而加速。 她终于开口：“不，你不是误会了？他只是把我当朋友，带我到处走走而已。” 吴愁吼道：“但他妈的你和李壮在一起，没接我的电话？” 她回应说：“你别想跟我为李壮争吵。他只是个朋友，而你不在这里，我刚来这里，跟他有点日常来往。这不过分？” 吴愁警告道：“柔柔，我不跟你争吵这些，那难道你现在是想跟我聊骚吗？”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好像吞下了什么东西噎到了。“什么！不是！我只是在问问题！”她尖叫着。 吴愁坏笑一声，说：“那就算了。” 她低声说：“你真的为李壮生气了吗？”她的声音让吴愁感觉比她喝过的任何酒都更醉人。 是的，吴愁确实因为她和李壮在一起而感到愤怒，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吴愁听到她大声吞咽，然后是玻璃杯的叮当声。 吴愁撒谎说：“我现在对他妈的李壮一点也不在乎。”然后命令她：“别再喝那么多了。我太了解你了。你会吐的。” 吴愁又听到她吞咽了几口，心想她肯定又在喝酒来提神了。 “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宝贝？”吴愁笑着说，用手指拂过嘴唇。 她平静地问：“我能告诉你些事吗？” “说。” “我今天在想你，当你第一次来到办公室的时候……” “你是不是见到他来你办公室就想起我？”吴愁问她。 但她娇嗔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怪想法呢？我是一进新办公室就想到你的呀。” “跟我说说它的更多细节呗，告诉我你心里咋想的，”吴愁催促道。 以前每次吴愁跟许柔聊天，都感觉他们好像一直在“赶场子”，一点都没放松过。这一次，他们应该可以慢慢地聊一下，不足之处是吴愁没法亲眼看到她，也碰不到她。吴愁心里老想着能摸摸她那滑溜溜的皮肤 “那个怎么说呢”她刚开了个头，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说。”吴愁鼓励她。 “我挺喜欢的，感觉那只是过去的一个梦境，好希望能yesterday once ore”说完，许柔竟然哼起了《昨日重现》这首歌。 “跟谁一起？”吴愁问，其实就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你呗，还会是谁呢？” “哈哈，好，”吴愁笑得合不拢嘴。“你还是我的，就算你让我有点自由空间，但你还是我的，你也只把我放心上，对不对？”吴愁温柔地问她。 “嗯，是的。”她回答。吴愁心里一阵暖流涌过，特别舒服。 “那我问你，我是你的吗？”她这次问得更自信了。 “当然啦，一直都是。” 吴愁本来还想补充一句，自从遇见你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想过别人，但吴愁还是忍住了，紧张地等着她的回应。 “很棒，”吴愁坚定地说。“现在，跟我说说，如果你在这儿，你会怎么做，每一个小细节都别落下啊。” 第200章 做个诚实的人 四十多分钟的电话，完成了吴愁和许柔之间从未体验过的微信视频亲密接触。 吴愁走出卧室，走廊里地板凉飕飕的，吴愁光着脚，眨了眨眼。但就在这时，吴愁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开始说话，吓得他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了。 “对不起啊，伙计，”许树强走到吴愁跟前说，“这里早点有点热，所以——” 他看到吴愁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赶紧停了下来，但已经晚了。 吴愁听到许柔通过手机扬声器大声嚷嚷。她之前那个懒洋洋、放松的样子早没了，现在高度戒备。 “吴愁，那是谁啊？”许柔更大声地问。 妈的。吴愁冲她爸骂了一句“滚蛋”，然后拿起电话，把外放功能关了，匆匆忙忙地去洗手间。 “是……”吴愁欲言又止。 “是我爸爸在那儿吗？” 吴愁想对她撒谎，但这也太虚伪了，吴愁正在努力做一个诚实的人。 “对，对，”吴愁说，然后等着她对着电话尖叫。 “他为什么在那儿？”许柔问。“你让他跟你待在一起？”她这话让吴愁松了口气，因为吴愁得找合适的词来解释这糟糕的情况。 “嗯，他现在住在这里，前天来了。” “这人真是很丢人现眼。” “没事，我尽可能忍受。”吴愁承认。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才过了两天吗？我没来得及跟你说。”吴愁接下来听到的是浴缸放水的声音，看来她心情不错，才会启动浴缸。但她还是问：“他当初为什么会去那儿？” 吴愁不能告诉她全部真相，至少现在不能。“他应该是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许柔开始洗澡，还叹了口气。“好……” “你生气了吗？”吴愁问。 “没有，我没生气。我只是很困惑……”她声音里充满了惊讶，“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让他和你住在一起。” “那我还能怎么办？” 小浴室里蒸汽腾腾，吴愁用手掌擦了擦镜子。吴愁看起来像个鬼似的，真的。吴愁眼下黑眼圈都出来了，肯定是睡眠不足闹的。唯一能让吴愁感到有生气的东西就是柔柔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 “碰上这样不成器的父亲，还连累到你了，这要我该怎么办呢，吴愁？”她最后说。 “没事的，你不要为这事想得太多。” “谢谢你的安慰。” 吴愁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就像小狗从主人那儿得到零食一样……说实话，吴愁居然觉得挺爽的。 “我们之间如果还要这么客气，就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了，哈。”吴愁除了这样打趣，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了。吴愁对她隐瞒了父亲的事，心里有点内疚。但现在不是时候，通过电话也不是个好方法。 “所以啊，我一不在那里，我爸就会出现在那里，这好烦人。”她小声嘀咕，另一条线上突然传来声小咆哮。她肯定把浴室风扇给开了，声音都被盖住了。 “嘿嘿，他偶尔来一两次，对我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可能多了个他，我还多了点乐趣呢。”吴愁开玩笑地想缓和一下气氛，咯咯笑着回应。 “说不定还真的是，但你也不要整天拿他来逗着乐就好。”她打趣道。 “好的，我会遵命的。”吴愁笑着说，“但我拿他来逗乐，我绝对不会跟你分享的，宝贝。” 吴愁忍不住笑出声，因为她那嫌弃的声音实在太逗了。 “哈哈，服了！” “当然是了，”吴愁反击道，咯咯笑着。这酒让她变得更大胆，也更幽默了。话说回来，吴愁也没啥好解释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笑容的。 “我得洗个澡了。” “我也是，”她说：“不是身上被弄脏啥的，你知道的，刚才的视频造成了一些不良后果，也得洗个澡。” “那我觉得咱们应该下车了” “咱们已经下车了。”她笑着说，对自己的冷笑话还挺自豪的。 “哈哈，”吴愁调侃道。但后来吴愁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祝你好梦，柔柔。” “你也是，”她说，电话那头已经没人了，吴愁比她先挂了电话。 热水顺着吴愁的身子流下。咱们打电话那会儿，吴愁还没完全从碰自己的那种感觉中缓过来呢。这可不只是简单的撩拨；它不止于此。这说明她还是信任吴愁的，她足够信任吴愁，才敢在吴愁面前这么不设防。吴愁沉浸在思绪中，拿着硬硬的肥皂在纹着身子的皮肤上搓来搓去。想想两周前，他们还一起站在这淋浴间里 “我觉得这个纹身不张扬，但好看。”她摸了摸吴愁的纹身，透过湿漉漉的睫毛盯着吴愁看。 啥玩意儿？吴愁可不喜欢那个。吴愁低头看了看着许柔的小手指，它正搭在吴愁肘部附近的那个小纹身的箭头上，然后许柔的手又移到了那个被箭穿过的两颗心上。 “说实话，我以前可从没这么认真的看着它，它很好看，它就像你身上的一道光。”许柔用拇指托起吴愁的下巴，让吴愁直视她的眼睛。 “你总说我身上有光，但我一无所有，怎么可能有光呢？” “其实你也会看到光的，总有一天。”她笑着踮起脚尖，许柔轻轻吻了吴愁的嘴角。他们的嘴唇间仿佛有水波涌动，然后她又微笑着离开…… “但愿她说得对。”吴愁低声对着那流动的水波说，但许柔现在已经走远，听不到吴愁的话了。 那些记忆总是缠着吴愁不放，每次他试图摆脱，却又忍不住回想。倒不是说他不想记住她，他确实挺想她的。她占据了吴愁的全部思绪——一直都是这样。但那些回忆和她给的赞美太多了，每次她试图说服吴愁，让他相信自己比想象中更优秀时，吴愁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吴愁真希望自己能像许柔看待吴愁那样，看待自己，真希望当她夸吴愁时，吴愁自己能信以为真。但是，自己现在这样，怎么可能呢？ 她的话对吴愁影响很大，几分钟前她说过的话，现在还让吴愁沉浸在幸福之中。 吴愁暗想，也许只要吴愁继续做好眼前的事，远离那些可能让吴愁陷入困境的麻烦，许柔就会一直这样爱着吴愁，让吴愁永远快乐。吴愁也想让她感到快乐，而不是痛苦。也许，只是说也许，吴愁也能看到自己身上的那道光了。 也许，他们终究还是有希望的，吴愁这样想。 第201章 新校区 当许柔驾车缓缓穿越滨海大学杭州校区的校园时，她内心充满了忐忑与焦虑。这所校园并非吴志坚所想象的那般小巧玲珑，道路错综复杂，蜿蜒曲折，上坡下坡层出不穷。 为了确保一切顺利，许柔可谓是做足了功课。她提前两小时便踏上了前往学校的征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大部分时间她都被困在车流中，无奈地听着广播里人们闲聊家常。其中，一个女听众打进电话，声泪俱下地讲述着她的遭遇：她最好的朋友竟与她的丈夫私奔，还带走了她的波斯猫。听到这个故事，许柔也不禁为之动容，感慨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经过一番波折，许柔终于抵达行政大楼，顺利领取了学生证和停车证。然而，当她抬头一看时间，距离上课仅剩短短的三十分钟。许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紧张感，生怕自己会因迟到而错过第一堂课。幸运的是，停车场的位置还算好找，而且离教室也比较近，为她留下了宝贵的十五分钟缓冲时间。 坐在教室前排的许柔，突然感到一阵孤独袭来。课前在咖啡店未能见到兰渺，此刻他又不在自己身旁，这不禁让许柔回想起大学前半年的时光。环顾四周，教室里人头攒动，但除了自己和另一位女生外，其余全都是男生。这一发现让许柔开始感到不安，她原本以为这门课只是随意选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这学期她本就不想来上这门企业管理学课程，现在更是后悔不已。 就在许柔心中忐忑不安之际，旁边突然坐下了一个皮肤白皙的帅哥。他身穿挺括的白衬衫，领带打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宛如一位政治家。当他注意到许柔在打量自己时，便微笑着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那声音充满魅力，让许柔有些心神荡漾。 尽管心中暗自惊叹这位帅哥的颜值和气质，但许柔还是努力保持镇定，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用，谢谢。”她不敢与他对视太久，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 上课时，许柔尽量将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专心做笔记、查看教学大纲和校园地图。她尽量避免去看旁边的帅哥，以免自己分心。然而，尽管她努力保持专注，但心中却始终难以平静。 相比之下，下一门艺术史课程则让许柔感到轻松许多。周围是一群随性的艺术学生，氛围轻松愉悦。一个染着浅金色头发的男生坐在许柔旁边，自我介绍说是年祥尔。在互相介绍的环节中，许柔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是教室里唯一的英语专业学生。不过，大家都非常友好，尤其是年祥尔，他幽默风趣的性格让整个课堂充满了欢声笑语，连老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创意写作课程是许柔最喜爱的课程之一。每当她在纸上放飞思想时，都感到无比自由和快乐。有一次，教授提前下课，许柔却感觉仿佛只过了十分钟般短暂，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飞快。 这一周对于许柔来说充满了纠结与困惑。有时她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有时又感到一头雾水。然而，最让她感到难受的是那种仿佛在等待永远不会到来的东西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但这种期待却让她无法释怀。 周五的夜晚，许柔疲惫不堪，整个人仿佛被紧绷的弦牵扯着，疲惫至极。这一周，她经历了太多，好事与坏事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般起伏不定。在这个时刻，她不禁怀念起那段与兰渺共度的校园时光，还有课间时分，能够偶遇吴愁，欣赏教学大楼旁那些会发光的花朵，那些曾经熟悉而亲切的场景，如今在她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此外，许柔心中还有一个难以言说的心结——钟响。自从那次派对上他挺身而出，救了许柔并送她回家之后，许柔便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向他表达感激之情。每当想起这件事，许柔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竟然连一句简单的“谢谢”都没能说出口。 终于，许柔放下手中的企业管理学课本，拿起手机，鼓起勇气给钟响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钟响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让许柔感到一阵恍惚。 “嗨，我是许柔。”许柔咬着腮帮子，等待着他的回应。 “嗯，嘿。”钟响简单地回应道。 许柔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将自己内心的想法一股脑儿地说出来。“听我说，我真的很抱歉没早点打电话谢谢你。这周发生太多事了，我都不想去想。虽然这个借口很烂……总之，我是个混蛋，对不起。还有，我想告诉你，那次派对上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许柔说得飞快，似乎想要将内心的感激之情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钟响打断了。“没关系，我知道你忙。”他的声音温柔而平和，让许柔感到一阵心安。 “还是应该给你打电话的，特别是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许柔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一想到农彪的手曾经摸过自己的大腿，她就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 “要是你没来，天知道他们会怎么对我……”许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嘿，”钟响打断了她的话，“别去想那些了。你根本不用感谢我什么。” 许柔忍不住将心中的委屈倾诉出来，提到了李彤彤所做的一些事情。她感到十分难受和不解，自己从未得罪过李彤彤，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别把他们跟我扯在一起，”钟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跟他们一伙。我是说你们那群人。我为自己的嘴巴老是比脑子快道歉。”许柔急忙解释道。 “好，”钟响喃喃自语，“看来我们真的不再是一个整体了。”他提到了张永坦即将提前去新奥尔良的消息，而许柔则在整个星期都没有在校园里遇见过李彤彤。 许柔稍微顿了顿，环顾着这个房间。房间挺大的，但不知为何却让她感到一丝陌生和疏离感，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陌生房子里。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对钟响的误会，以为是他用吴愁的手机给自己发微信。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李彤彤在搞鬼。想到这里，许柔心中一阵悸动，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试图将那个名字带来的不安压下去。 钟响叹了口气，或许是轻轻笑了一声，“说实话，你看起来是最有可能做这事儿的人。”他半开玩笑地说道。然后话锋一转，问道：“那，你最近怎么样？” “一般般。”许柔淡淡地回答道。她的心情依旧沉重，但在这个与钟响交流的瞬间，她感到了一丝温暖和安慰。她知道，无论未来会面临怎样的挑战和困难，她都要坚强地面对下去。 \"你最近有结识到什么新朋友吗？\"钟噢好奇地问道。 许柔听后微微一笑，顺手从床沿取起自己那杯已然过半的清水，\"相信不久之后，你就会有了。\"他如此回应，笑容中透露出一种亲切与安慰。许柔也随之展露笑颜，两人之间的氛围显得轻松而和谐。 然而，许柔的内心却隐隐有些不安。她不禁回想起在泽世公司休息室中，那两个总是窃窃私语、对她投来异样目光的女人。每次与她们相遇，她们似乎都在窃窃私语，嘲笑她的模样，这让许柔感到极不自在。 \"真的很抱歉，我这么久才给你打来电话。\"许柔带着些许歉意说道。 \"没关系，别再自责了，你已经说过很多次抱歉了。\"钟噢宽慰道。 \"对不起。\"许柔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她清楚自己道歉的次数确实过于频繁。这一点，冯家豪和钟响都曾善意地提醒过她，或许他们说的是对的。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很快有所进展呢？还是说，我们之间……始终无法成为真正的朋友？\"钟噢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可以成为朋友啊。\"许柔肯定地回答，\"只是我不太确定什么时候能去看你。实话告诉你，这个周末我真的很想回家一趟。我想念吴愁了，也想念那条宁静无车的街道。\" 等等，许柔怎么突然把那儿称作“家”了呢？她明明只在那里住了短短六个月而已。 然而，许柔很快便明白了自己的心境：因为有吴愁在，那里便成为了她的家。 \"嗯，确实有点遗憾。\"钟噢叹了口气，\"不过也许很快我会去杭州玩，我在那边有些朋友。\"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说：\"你觉得这样安排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许柔爽快地答应道。 钟噢笑了，\"这个周末我要去东北看望父母，其实我的航班都晚点了——但也许下周末我可以试试看呢？\" \"好啊，你去东北之前记得告诉我一声哦。\"许柔在挂断电话前叮嘱道。她将手机轻轻放在纸条上，没过多久，手机便震动起来。 是吴愁打来的电话。许柔深吸了口气，尽量不去想胸口那阵莫名的悸动，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你现在在干嘛呢？\"吴愁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嗯，没什么特别的。\"许柔回答。 \"你在仲丽丽家吗？你到底在哪儿呢？\"吴愁略带调侃地问道。 \"我在家啊。\"许柔实话实说，\"我还能去哪儿呢？\" 吴愁似乎有些意外，\"健身房呢？你这家伙不是每天都去吗？\" 对了，现在许柔已经回家了。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许柔关切地问道。 \"老样子。\"吴愁轻描淡写地回答。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许柔追问道。 吴愁没有多说什么，\"我挺好的。你今天过得怎么样？\"他很快转移了话题。许柔虽然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多问，毕竟还有钟响的电话压在心头。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许柔心想。她依然不太喜欢那门政治学课程，不禁向吴愁抱怨起来。 \"我跟你说过，实在不行就放弃。你可以再选一门社会科学选修课。\"吴愁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会处理的。\"许柔回答道。 \"你今晚没有什么安排？\"吴愁问道，声音听起来很清晰。 \"对啊，我都已经换上睡衣了。\"许柔笑道。 \"那就好。\"吴愁说道，许柔听了不禁翻了个白眼。 “几分钟前，我给钟响打了个电话。”许柔脱口而出，接着又思考着是否应该把他也叫过来。察觉到现场气氛略显紧张，许柔便耐心地等待着吴愁的情绪逐渐平复，呼吸逐渐恢复正常。 “你说什么？”吴愁的声音突然变得刺耳。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感谢他上周末的帮助。”许柔解释道。 “我还以为我们……”吴愁的语气透露出些许不满，许柔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情绪在逐渐升温。他对着电话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柔柔，我还以为我们是在专注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确实在努力解决，但我确实欠他一个人情。如果当时他没出现——” “我知道！”吴愁打断了许柔的话，似乎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许柔并不想与他发生争执，但她也清楚一直隐瞒事情并不是长久之计。“吴愁，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吃他的醋。”许柔坦诚地说道。 这个话题似乎已经到了无法继续讨论的地步。“吴愁……”许柔试图转换话题。 “柔柔，不行。他不能来。我已经在这里付出了很多努力，好吗？我现在尽量不去想我已经失去了你，所以至少你可以做的就是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吴愁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决和期待。 许柔叹了口气，感到有些无奈和挫败。“好。”她明白，让钟响参与进来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包括他自己。她不能再让他陷入这种复杂的情感纠葛中。这对他不公平，而且她也不认为她和钟响之间能够保持纯粹的友谊关系，至少在吴愁看来是这样，实际上，在钟响自己看来也是这样。 现在，如果总是那么容易让你遵守规矩的话……”许柔反驳道，“我永远不会只是盲目顺从，吴愁，那样是违背我的原则的。” “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开个玩笑。没必要这么生气。”吴愁赶紧安抚道，“还有别的事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没了。”许柔简洁地回答道。 现在，来告诉我你迷恋的那个糟糕的广播电台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柔开始详细描述那个高中女人的故事，她怀着邻居的孩子还在寻找失散多年的爱情。那些令人震惊的细节和随之而来的丑闻让许柔忍不住笑出声来。当她提到那只猫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然而，当她告诉吴愁那个女人在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时爱上了一个男人时，他却并不以为然。当然啦，他始终相信那个男人。 第202章 睡不着 “哎呀，真是对不住了！”许树强喘着粗气说。他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一边擦着下巴上的呕吐物。吴愁靠在门框上，犹豫着要不要走开，还是继续看着他丑态百出。 这家伙整天就这样，吐啊吐的，抖个不停，还出那么多汗，真是烦人。“不久后，会渐渐好起来的，所以——”他靠在马桶上，又吐出一大堆，简直像间歇泉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他倒是知道去厕所吐了，还算懂事。 “但愿如此。”吴愁说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浴室。他走到厨房，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吴愁打开水龙头装满水，水槽发出吱吱的声音，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吴愁这家伙，到底该怎么搞定他呢？他现在正在浴室里排毒，真是让人头疼。吴愁叹了口气，把一杯水和一套饼干拿进去，放在水槽边上。 吴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吃点饼干。” 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表示听到了还是正在戒毒。他的皮肤白得吓人，又湿漉漉的，看起来像块粘土。说实话，吴愁也不觉得吃饼干能有多大用，但总得试试。 “谢了。”他终于出声了，吴愁就让他一个人在浴室里继续吐。 这卧室——吴愁的卧室——没她就是不一样。吴愁晚上躺上床，总觉得被子没铺好。吴愁试着像她那样把床单塞到床垫下面，但怎么都不行。吴愁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茶几上堆满了空瓶子和汽水罐，感觉冷冰冰的。暖气开着，但房间还是感觉不对劲。吴愁给她发了条微信，说了晚安，然后就闭上眼睛，但愿能睡个好觉…… 吴愁站在门口，叫唤着许柔的名字。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气里弥漫着柔和的声音。许柔在跟别人打电话吗？ 吴愁又叫了一声，然后转动卧室的门把手走了进来。吴愁一看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惊呆了。许柔躺在白色的羽绒被上，头发湿漉漉的，一只手抓着床头板，另一只手……哎呀，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吴愁试图向他们迈脚，卡住他的喉咙，把他扔到墙上，但吴愁的脚被冻在地上。吴愁试图对他们尖叫，但吴愁的嘴就是张不开。 “哦，钟响，”许柔呻吟着。吴愁用手捂住耳朵，但这无济于事，她的声音直接传到吴愁的大脑。这是无法逃避的。 “你真漂亮，”钟响咕哝着，她又呻吟了一声。他的一只手伸到她的胸前，他的指尖在她身上滑动，同时他的嘴压在她身上。 吴愁要发狂了。 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到吴愁就站在房间里。许柔再次喊出钟响的名字，当他的头从她的身上抬起时，他终于看到了吴愁。他一直与吴愁保持眼神交流，同时他的嘴唇沿着她的身体向上移动，一直到她的下巴，一路啃咬着。吴愁的眼睛没有离开他们赤裸的身体，但吴愁的五脏六腑已经从吴愁的身体上被撕扯出来，扔在冰冷的地板上。吴愁不忍心看这个场面，但无论如何吴愁都被迫直面这种场面。 “我爱你，”钟响对她说，同时对吴愁微笑。 “我也爱你，”许柔呜咽着。她把她的指甲掐在钟响的后背。最后，吴愁吼叫起来，声音掩盖了他们的呻吟。 吴愁尖叫着，从床头柜上拿起玻璃杯。“啪”的一声，玻璃杯砸在墙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吴愁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气得不行，手指拽着头发，踩过的衣服和书全都被印在脚底了。 “喂，你还好吗？”吴愁声音有点迷糊，像是刚睡醒。 “吴愁，怎么了？”听到许柔回应，吴愁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就算只是通过电话，吴愁也想跟她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给你拨了电话。”吴愁对着电话嘟囔。 “嗯？怎么了？”许柔问吴愁：“现在是凌晨三点了，你现在到底是在哪里？你还好吗，吴愁？” “我就是睡不着，没别的。”吴愁承认，黑暗中，眼睛盯着天花板。 她终于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了好一会儿呢。” “你是不是又跟钟响通电话了？”吴愁问她。 “没有，自从他打电话说他想来看我后，近来我就没再跟他说过话。” “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别来。”吴愁听起来有点疯狂，但许柔也没太在意。 “这么晚了，我给他打电话不合适？你到底怎么了？” 她有点防备，但吴愁觉得自己也能理解。“没事，许柔，真的没事。”许柔叹了口气。 “吴愁，你到底怎么了？”她问，听起来很担心。 吴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是没什么。”说完，吴愁就挂了电话，把手机屏幕按到黑屏。 ………………………… “你怎么又醒得这么早？” 第二天早上，仲丽丽问许柔，她是什么时候看到许柔坐在厨房柜台前的。 许柔正往嘴里舀麦片粥呢，所以没法马上回答她。其实，这正是许柔今天打算做的。昨晚吴愁打完电话后，许柔就没怎么睡好。之后他又发了几条微信，但一条都没提他昨晚那怪异的行为。许柔本来还想给他打个电话的，但他挂电话的方式让许柔觉得还是算了。再说了，自从许柔到仲丽丽这儿以后，也没怎么关注过她。许柔的大部分空闲时间都花在跟吴愁打电话，或者给新课程准备第一轮作业上了。现在是早餐时间，许柔可以用点时间来跟她聊聊天。 “你老是起得比我还早，真是的，难道你晚上不睡觉吗？”朱以伦突然插嘴，许柔差点把麦片粥吐到桌子上。 “对，我愿意，”许柔嘴里还塞着东西，含糊地回答。 “你说得对，朱以伦，她晚上就是不睡觉。”仲丽丽咯咯地笑着，许柔冲她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朱世泽走进房间，在朱以伦的太阳穴上亲了一下。朱以伦冲着他爸和即将成为他继母的人笑了笑，然后又回头看向许柔。 “有谁能够晚上不睡觉？”许柔对朱以伦说，他点头表示同意。他低头看着自己，天真清澈的眼睛闪闪发亮，身上穿着印有蜘蛛侠图案的睡衣。“你喜欢蜘蛛侠吗？”许柔问，想跟他聊点别的。 他用小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不喜欢。” “那你怎么还穿着它？”许柔指着他的衣服问。 “是她买的。”他朝仲丽丽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别告诉她我讨厌这件衣服，她会哭的。” “我不会说的，”许柔向他保证，然后他们就在这种舒适的沉默中吃完了饭。 第202章 睡不着 “哎呀，真是对不住了！”许树强喘着粗气说。他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一边擦着下巴上的呕吐物。吴愁靠在门框上，犹豫着要不要走开，还是继续看着他丑态百出。 这家伙整天就这样，吐啊吐的，抖个不停，还出那么多汗，真是烦人。“不久后，会渐渐好起来的，所以——”他靠在马桶上，又吐出一大堆，简直像间歇泉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他倒是知道去厕所吐了，还算懂事。 “但愿如此。”吴愁说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浴室。他走到厨房，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吴愁打开水龙头装满水，水槽发出吱吱的声音，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吴愁这家伙，到底该怎么搞定他呢？他现在正在浴室里排毒，真是让人头疼。吴愁叹了口气，把一杯水和一套饼干拿进去，放在水槽边上。 吴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吃点饼干。” 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表示听到了还是正在戒毒。他的皮肤白得吓人，又湿漉漉的，看起来像块粘土。说实话，吴愁也不觉得吃饼干能有多大用，但总得试试。 “谢了。”他终于出声了，吴愁就让他一个人在浴室里继续吐。 这卧室——吴愁的卧室——没她就是不一样。吴愁晚上躺上床，总觉得被子没铺好。吴愁试着像她那样把床单塞到床垫下面，但怎么都不行。吴愁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茶几上堆满了空瓶子和汽水罐，感觉冷冰冰的。暖气开着，但房间还是感觉不对劲。吴愁给她发了条微信，说了晚安，然后就闭上眼睛，但愿能睡个好觉…… 吴愁站在门口，叫唤着许柔的名字。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气里弥漫着柔和的声音。许柔在跟别人打电话吗？ 吴愁又叫了一声，然后转动卧室的门把手走了进来。吴愁一看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惊呆了。许柔躺在白色的羽绒被上，头发湿漉漉的，一只手抓着床头板，另一只手……哎呀，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吴愁试图向他们迈脚，卡住他的喉咙，把他扔到墙上，但吴愁的脚被冻在地上。吴愁试图对他们尖叫，但吴愁的嘴就是张不开。 “哦，钟响，”许柔呻吟着。吴愁用手捂住耳朵，但这无济于事，她的声音直接传到吴愁的大脑。这是无法逃避的。 “你真漂亮，”钟响咕哝着，她又呻吟了一声。他的一只手伸到她的胸前，他的指尖在她身上滑动，同时他的嘴压在她身上。 吴愁要发狂了。 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到吴愁就站在房间里。许柔再次喊出钟响的名字，当他的头从她的身上抬起时，他终于看到了吴愁。他一直与吴愁保持眼神交流，同时他的嘴唇沿着她的身体向上移动，一直到她的下巴，一路啃咬着。吴愁的眼睛没有离开他们赤裸的身体，但吴愁的五脏六腑已经从吴愁的身体上被撕扯出来，扔在冰冷的地板上。吴愁不忍心看这个场面，但无论如何吴愁都被迫直面这种场面。 “我爱你，”钟响对她说，同时对吴愁微笑。 “我也爱你，”许柔呜咽着。她把她的指甲掐在钟响的后背。最后，吴愁吼叫起来，声音掩盖了他们的呻吟。 吴愁尖叫着，从床头柜上拿起玻璃杯。“啪”的一声，玻璃杯砸在墙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吴愁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气得不行，手指拽着头发，踩过的衣服和书全都被印在脚底了。 “喂，你还好吗？”吴愁声音有点迷糊，像是刚睡醒。 “吴愁，怎么了？”听到许柔回应，吴愁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就算只是通过电话，吴愁也想跟她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给你拨了电话。”吴愁对着电话嘟囔。 “嗯？怎么了？”许柔问吴愁：“现在是凌晨三点了，你现在到底是在哪里？你还好吗，吴愁？” “我就是睡不着，没别的。”吴愁承认，黑暗中，眼睛盯着天花板。 她终于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了好一会儿呢。” “你是不是又跟钟响通电话了？”吴愁问她。 “没有，自从他打电话说他想来看我后，近来我就没再跟他说过话。” “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别来。”吴愁听起来有点疯狂，但许柔也没太在意。 “这么晚了，我给他打电话不合适？你到底怎么了？” 她有点防备，但吴愁觉得自己也能理解。“没事，许柔，真的没事。”许柔叹了口气。 “吴愁，你到底怎么了？”她问，听起来很担心。 吴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是没什么。”说完，吴愁就挂了电话，把手机屏幕按到黑屏。 ………………………… “你怎么又醒得这么早？” 第二天早上，仲丽丽问许柔，她是什么时候看到许柔坐在厨房柜台前的。 许柔正往嘴里舀麦片粥呢，所以没法马上回答她。其实，这正是许柔今天打算做的。昨晚吴愁打完电话后，许柔就没怎么睡好。之后他又发了几条微信，但一条都没提他昨晚那怪异的行为。许柔本来还想给他打个电话的，但他挂电话的方式让许柔觉得还是算了。再说了，自从许柔到仲丽丽这儿以后，也没怎么关注过她。许柔的大部分空闲时间都花在跟吴愁打电话，或者给新课程准备第一轮作业上了。现在是早餐时间，许柔可以用点时间来跟她聊聊天。 “你老是起得比我还早，真是的，难道你晚上不睡觉吗？”朱以伦突然插嘴，许柔差点把麦片粥吐到桌子上。 “对，我愿意，”许柔嘴里还塞着东西，含糊地回答。 “你说得对，朱以伦，她晚上就是不睡觉。”仲丽丽咯咯地笑着，许柔冲她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朱世泽走进房间，在朱以伦的太阳穴上亲了一下。朱以伦冲着他爸和即将成为他继母的人笑了笑，然后又回头看向许柔。 “有谁能够晚上不睡觉？”许柔对朱以伦说，他点头表示同意。他低头看着自己，天真清澈的眼睛闪闪发亮，身上穿着印有蜘蛛侠图案的睡衣。“你喜欢蜘蛛侠吗？”许柔问，想跟他聊点别的。 他用小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不喜欢。” “那你怎么还穿着它？”许柔指着他的衣服问。 “是她买的。”他朝仲丽丽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别告诉她我讨厌这件衣服，她会哭的。” “我不会说的，”许柔向他保证，然后他们就在这种舒适的沉默中吃完了饭。 第203章 李代桃僵 兰渺把帽子上的水晃到地板上，然后把他的雨伞靠在墙上，样子特别夸张。 他想让吴愁看看他为了帮吴愁费了多大的劲儿。 “喂，啥事儿这么急啊，非得让我在寒雨中跑过来？”他一边问一边看着吴愁光着的胸膛，接着说，“你知道，我可是冒雨跑过来的。所以，到底啥事儿啊？” 吴愁朝躺在沙发上的许树强挥了挥手，许树强正在那儿呼呼大睡。“因为他。” 兰渺靠在一边，看了看四周。“谁啊这是？”他问。然后，他突然挺直身子，张大了嘴巴看着吴愁。“等等，那是许柔爸爸吗？” 吴愁对他的问题翻了个白眼。“不是，又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这么个流浪汉，我让他睡沙发上了。” 兰渺有点讽刺地问：“他怎么在这儿？许柔知道吗？” “知道。不过，她不知道他过去五天一直在戒掉他的恶习，吐得到处都是。” 许树强在睡梦中哼哼唧唧的，吴愁抓住兰渺格子衬衫的袖子，把他拉到走廊里。 这事儿显然有点超出吴愁和兰渺的交情了。“戒酒？”他问：“或者是戒那个……毒？” “两种都是。” 兰渺似乎在琢磨这事儿。“他没找到你的酒吗？”他问，然后朝吴愁扬了扬眉毛，“还是他已经喝光了？” “我这里没酒了。” 兰渺回头看了看沙发上那个睡着的男人。“我还是不明白许柔怎么能受得了这个人。” “你得照顾他，”吴愁告诉他，兰渺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他试图小声说话，但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尖叫。“啥玩意儿？！我不可能跟他住这儿！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我也不认识，”吴愁反驳道。 “你至少比我了解他啊。总有一天，如果你不是个白痴的话，他得成你岳父。”兰渺的话让吴愁心里咯噔一下。岳父？吴愁在心里反复琢磨这个词，听起来好别扭啊……当他盯着沙发上的那个人时。 “我想见她，”吴愁恳求道。 “柔柔？” “对，许柔，”吴愁纠正他，“还能有谁？” 兰渺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摆弄他的手指。“嗯，她为啥不能来这里呢？我觉得让她跟他待一块儿不是个好主意。” “别这么神经兮兮的，他不危险，”吴愁说，“只要确保他不离开房子就行，这里吃的喝的都有。” “你听起来像是在说一只狗”兰渺打趣道。 吴愁有些懊恼地揉搓着太阳穴。“哥们儿，帮个忙行不行？就这一次。” 兰渺瞪了他一眼，吴愁赶紧补充道：“为了柔柔，行不行？”虽然这么说有点耍无赖，但他知道这一招对兰渺很有效。 果然，过了一会儿，兰渺妥协了，点了点头。“就一晚，”他同意了。吴愁转身离开，偷偷掩饰住自己的笑容。 吴愁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违反了和兰渺之间的“空间”协议，但他现在太想见许柔了。这一周来，电话和微信根本无法满足他对许柔的思念，尤其是在做噩梦之后，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想要确认她的身体上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 “她知道你要去杭州吗？”兰渺跟着吴愁走进卧室，看着他在地板上找t恤。 “我一去到那里，她就知道了，不是吗？”吴愁反问。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你们通过电话了。”兰渺说。 吴愁有些惊讶，“她怎么会告诉你我们打电话的事情” 兰渺瞪大了眼睛，“哇！什么！什么！许柔没有哦……”他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他试图捂住耳朵，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脸颊微微泛红，吴愁的笑声在卧室里回荡。 “谈论我和许柔的时候，你得说清楚点，你现在还不知道吗？”吴愁咧着嘴笑，故意逗他。 “我当然愿意。”兰渺有些恼羞成怒地反驳，“我的意思是你们俩在电话里聊了很多。” “这你也知道？”吴愁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她和你在一起开心吗？”兰渺突然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问？”吴愁反问。 忧虑在兰渺的脸上蔓延开来，“我只是想知道。我有点担心她。她似乎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对杭州感到兴奋和高兴。” 吴愁把手放在脖子后面揉搓着，“她听起来确实不太开心，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我不好，还是因为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杭州。”他如实回答。 “我希望她能快乐，”兰渺说，“我也希望她在杭州能过得开心。” “我也是，”吴愁轻声说道。 兰渺一脚踢出一条脏兮兮的黑色牛仔裤。 “嘿，我本来想穿这条的，”吴愁弯下腰去捡。 “你就没有干净点的衣服吗？” “暂时还真没有。” “她走了以后，你就没洗过衣服？” 吴愁撒了个谎。 “你看看你衣服上的污渍。”他指着吴愁黑色t恤上的那块污渍。可能是芥末？ “去你的。”吴愁把衬衫脱下来，扔回地板上，“我他妈没衣服穿了。”吴愁拉开梳妆台下面的抽屉，发现后面有一叠干净的黑色t恤，这才松了口气。 兰渺指着衣柜里挂着的一条深蓝色牛仔裤。 “你除了黑色牛仔裤，就没点别的穿吗？” “没错。”吴愁反驳道，“不过，你好像总穿的那条裤子很脏，所以——” “我有五条呢，”吴愁纠正他。 “可你好像老穿同一条啊。” “那只是凑巧风格都一样。”吴愁伸手从衣柜里拉出蓝色牛仔裤。吴愁讨厌这些该死的东西。他妈的在圣诞节给吴愁买的，吴愁发誓永远不穿，可现在却穿在了身上。为了真爱什么的。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晕倒。 “挺舒服的嘛。”兰渺咬着下唇，忍住不笑。 “妈的，”吴愁骂了一句，然后把牛仔裤塞进包里。 二十分钟后，他们回到客厅，许树强还在睡，兰渺还在调侃吴愁的紧身牛仔裤。 “他醒了以后，我该跟他说啥啊？”兰渺问道。 “随便你啦。你要是能跟他一起逗逗乐也挺好玩的。你可以假装你是我，或者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儿。”吴愁笑了起来：“他肯定会一头雾水的。” 兰渺觉得吴愁的想法一点也不好笑，直接把吴愁推出了门。“开车小心点，路滑。”兰渺警告说。 吴愁心里暗暗高兴：终于找来了个替罪羊！ 第203章 李代桃僵 兰渺把帽子上的水晃到地板上，然后把他的雨伞靠在墙上，样子特别夸张。 他想让吴愁看看他为了帮吴愁费了多大的劲儿。 “喂，啥事儿这么急啊，非得让我在寒雨中跑过来？”他一边问一边看着吴愁光着的胸膛，接着说，“你知道，我可是冒雨跑过来的。所以，到底啥事儿啊？” 吴愁朝躺在沙发上的许树强挥了挥手，许树强正在那儿呼呼大睡。“因为他。” 兰渺靠在一边，看了看四周。“谁啊这是？”他问。然后，他突然挺直身子，张大了嘴巴看着吴愁。“等等，那是许柔爸爸吗？” 吴愁对他的问题翻了个白眼。“不是，又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这么个流浪汉，我让他睡沙发上了。” 兰渺有点讽刺地问：“他怎么在这儿？许柔知道吗？” “知道。不过，她不知道他过去五天一直在戒掉他的恶习，吐得到处都是。” 许树强在睡梦中哼哼唧唧的，吴愁抓住兰渺格子衬衫的袖子，把他拉到走廊里。 这事儿显然有点超出吴愁和兰渺的交情了。“戒酒？”他问：“或者是戒那个……毒？” “两种都是。” 兰渺似乎在琢磨这事儿。“他没找到你的酒吗？”他问，然后朝吴愁扬了扬眉毛，“还是他已经喝光了？” “我这里没酒了。” 兰渺回头看了看沙发上那个睡着的男人。“我还是不明白许柔怎么能受得了这个人。” “你得照顾他，”吴愁告诉他，兰渺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他试图小声说话，但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尖叫。“啥玩意儿？！我不可能跟他住这儿！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我也不认识，”吴愁反驳道。 “你至少比我了解他啊。总有一天，如果你不是个白痴的话，他得成你岳父。”兰渺的话让吴愁心里咯噔一下。岳父？吴愁在心里反复琢磨这个词，听起来好别扭啊……当他盯着沙发上的那个人时。 “我想见她，”吴愁恳求道。 “柔柔？” “对，许柔，”吴愁纠正他，“还能有谁？” 兰渺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摆弄他的手指。“嗯，她为啥不能来这里呢？我觉得让她跟他待一块儿不是个好主意。” “别这么神经兮兮的，他不危险，”吴愁说，“只要确保他不离开房子就行，这里吃的喝的都有。” “你听起来像是在说一只狗”兰渺打趣道。 吴愁有些懊恼地揉搓着太阳穴。“哥们儿，帮个忙行不行？就这一次。” 兰渺瞪了他一眼，吴愁赶紧补充道：“为了柔柔，行不行？”虽然这么说有点耍无赖，但他知道这一招对兰渺很有效。 果然，过了一会儿，兰渺妥协了，点了点头。“就一晚，”他同意了。吴愁转身离开，偷偷掩饰住自己的笑容。 吴愁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违反了和兰渺之间的“空间”协议，但他现在太想见许柔了。这一周来，电话和微信根本无法满足他对许柔的思念，尤其是在做噩梦之后，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想要确认她的身体上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 “她知道你要去杭州吗？”兰渺跟着吴愁走进卧室，看着他在地板上找t恤。 “我一去到那里，她就知道了，不是吗？”吴愁反问。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你们通过电话了。”兰渺说。 吴愁有些惊讶，“她怎么会告诉你我们打电话的事情” 兰渺瞪大了眼睛，“哇！什么！什么！许柔没有哦……”他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他试图捂住耳朵，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脸颊微微泛红，吴愁的笑声在卧室里回荡。 “谈论我和许柔的时候，你得说清楚点，你现在还不知道吗？”吴愁咧着嘴笑，故意逗他。 “我当然愿意。”兰渺有些恼羞成怒地反驳，“我的意思是你们俩在电话里聊了很多。” “这你也知道？”吴愁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她和你在一起开心吗？”兰渺突然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问？”吴愁反问。 忧虑在兰渺的脸上蔓延开来，“我只是想知道。我有点担心她。她似乎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对杭州感到兴奋和高兴。” 吴愁把手放在脖子后面揉搓着，“她听起来确实不太开心，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我不好，还是因为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杭州。”他如实回答。 “我希望她能快乐，”兰渺说，“我也希望她在杭州能过得开心。” “我也是，”吴愁轻声说道。 兰渺一脚踢出一条脏兮兮的黑色牛仔裤。 “嘿，我本来想穿这条的，”吴愁弯下腰去捡。 “你就没有干净点的衣服吗？” “暂时还真没有。” “她走了以后，你就没洗过衣服？” 吴愁撒了个谎。 “你看看你衣服上的污渍。”他指着吴愁黑色t恤上的那块污渍。可能是芥末？ “去你的。”吴愁把衬衫脱下来，扔回地板上，“我他妈没衣服穿了。”吴愁拉开梳妆台下面的抽屉，发现后面有一叠干净的黑色t恤，这才松了口气。 兰渺指着衣柜里挂着的一条深蓝色牛仔裤。 “你除了黑色牛仔裤，就没点别的穿吗？” “没错。”吴愁反驳道，“不过，你好像总穿的那条裤子很脏，所以——” “我有五条呢，”吴愁纠正他。 “可你好像老穿同一条啊。” “那只是凑巧风格都一样。”吴愁伸手从衣柜里拉出蓝色牛仔裤。吴愁讨厌这些该死的东西。他妈的在圣诞节给吴愁买的，吴愁发誓永远不穿，可现在却穿在了身上。为了真爱什么的。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晕倒。 “挺舒服的嘛。”兰渺咬着下唇，忍住不笑。 “妈的，”吴愁骂了一句，然后把牛仔裤塞进包里。 二十分钟后，他们回到客厅，许树强还在睡，兰渺还在调侃吴愁的紧身牛仔裤。 “他醒了以后，我该跟他说啥啊？”兰渺问道。 “随便你啦。你要是能跟他一起逗逗乐也挺好玩的。你可以假装你是我，或者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儿。”吴愁笑了起来：“他肯定会一头雾水的。” 兰渺觉得吴愁的想法一点也不好笑，直接把吴愁推出了门。“开车小心点，路滑。”兰渺警告说。 吴愁心里暗暗高兴：终于找来了个替罪羊！ 第204章 惊喜 “明白了。” 在兰渺的叮嘱声中，吴愁迅速背起背包，生怕他又说出什么令人费解的话来，随即匆匆离去。 驾车途中，吴愁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噩梦。那个梦境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令人心悸。他仿佛能听到许柔在梦中呼唤着那个陌生男子的名字，甚至能感觉到她尖锐的指甲划过肌肤时带来的刺痛。 为了驱散这些纷乱的思绪，吴愁试图将收音机的音量调高，然而这并未起到太大的作用。于是，他决定将思绪转向与许柔共度的美好时光，回忆那些温馨而甜蜜的瞬间，以期将这些不快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否则，这将是吴愁驾车生涯中最漫长而煎熬的一段旅程。 “快看看这些小家伙，多可爱啊！”许柔兴奋地尖叫着，指着前方一排蠕动的小生命。其实，那里只有两个婴儿而已，但在她眼中却显得分外可爱。 “是啊，真的很可爱。”吴愁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翻了个白眼，拉着她继续逛商店。 “他们的头发上还戴着同款蝴蝶结呢，好可爱！”她笑得合不拢嘴，声音也变得更加尖细。在小孩子面前，女人们似乎总是会变得有些不同寻常，或许是荷尔蒙的作用。 “嗯，确实挺可爱的。”吴愁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继续在狭窄的过道中穿行。她一直在寻找那种特定的奶酪，打算用它来做晚饭。然而，那个可爱的小宝宝却时不时地分散着她的注意力。 “你看，他们真的很可爱。”她朝吴愁笑了笑，试图分享自己的喜悦。然而，吴愁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太买账。 “好，我承认他们挺可爱的……”吴愁随口应了一句，但脸上却并无太多笑容。他双臂交叉在胸前，嘴巴抿成一条线，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 “说不定以后你也会变成那种只觉得自己孩子最可爱的人呢。”她笑着打趣道。然而，这句话却让吴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当然啦，前提是我们想要孩子。”她又补了一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吴愁看着她眉宇间隐约透露出的愁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吻去她所有烦恼的冲动。 “唉，或许。不过说实话，我可没打算要孩子。”吴愁叹了口气说道，似乎想要将这句话深深地刻进心里。 她轻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终于找到了她一直在寻找的那种奶酪。她重重地将它扔进购物篮里，仿佛也在宣泄着心中的某种情绪。 排队结账的时候，她的脸上依然没有恢复笑容。吴愁见状，不由得低下头用胳膊肘轻轻捅了她一下。“嘿嘿。”他试图用这种方式逗她开心。 她抬起头看着吴愁，眼神中透着一丝黯淡和期待，显然在等待他说些什么。 “我知道我们之前说好不谈孩子的……”吴愁开口说道，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了地板。“嘿，”他又说了一遍，将购物篮放在脚边。 “看着我。”吴愁说着，双手捧起她的脸，让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的动作有些突然，但她并没有抗拒。吴愁注意到她瞥了一眼周围的小市场，似乎在思考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下做出这样的举动。 “好，那我们就再重申一遍。我们暂时不要孩子，这只会给我们添麻烦。”吴愁说完，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两个吻。他的嘴唇在她的唇上流连不去，手也悄悄伸进她夹克的口袋里。 “吴愁，我爱你！”许柔的声音却显得如此温柔而真挚。 “我也爱你，许柔。我会一直爱你，就算你不想要孩子也没关系。”吴愁回应她。 她转身就走了，吴愁知道她是在掩饰皱眉。但那时候吴愁并不在意，他觉得问题已经解决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吴愁一边开车一边想：在我这辈子里，有没有啥时候我不是那么自私、难搞的人呢？ ……………… 当许柔手中捧着那本《呼啸山庄》，轻盈地从房间跳跃至沙发时，仲丽丽笑靥如花，调侃道：“许柔，你也太宅了！作为你的朋友和姐妹，我得帮你改改这习惯。” 仲丽丽一头乌黑秀发熠熠生辉，妆容精致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令人既羡慕又嫉妒。 “真的吗？”许柔咯咯笑着，同时调皮地翻了个白眼。 “好，我承认我可能不是个好姐妹。但好歹也是你的朋友。”她连忙自我修正。 “我不是在闹情绪哦。只是作业堆积如山，今晚想偷个懒不出门。”许柔解释道。 “你都二十岁了，一个姑娘家得有点年轻人的活力啊！我二十岁的时候，天天往外跑，课都很少上，整天跟各种男生约会……是很多很多男生。”她用脚后跟轻轻敲打着地面，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回忆。 这时，朱世泽走了进来，正忙于解开手上的胶带。 “没错，不过肯定没你这么帅。”仲丽丽朝他眨了眨眼，他回以一笑。 他咧嘴而笑，“跟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谈恋爱，我确实得跟她大学时代那些男生斗智斗勇啊。”他的眼睛闪烁着顽皮的光芒。 “嘿，你也没有你那些同龄的男人们那么显老啊。”她轻捶他的胸口，故作娇嗔。 “你比我小十二岁呢。”他笑着调侃道。 仲丽丽翻了个白眼，“是啊，但你的心态多年轻啊。不像我，她简直像个四十岁的大妈。” “宝贝，”朱世泽将用完的胶带扔进废纸篓，“继续说，我很想知道你在大学是如何摆脱宅属性的。”说完，他轻轻拍了拍仲丽丽的臀部，微笑着离开，留下仲丽丽独自在那里笑得合不拢嘴。 “我真的好爱这个男人。”她对许柔坦言，许柔点头表示理解，因为她深知这是仲丽丽的真心话。“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出去。朱世泽和他的朋友们在市中心开了一家音乐茶楼，超酷的，你一定会玩得很开心的。” “朱世泽开了家音乐茶楼？”许柔惊讶地问道。 “他投了点钱，但自己不怎么参与经营。”仲丽丽狡黠地笑道，“他们周六还请了客座音乐家，有点像开放式麦克风那种形式。” 许柔耸了耸肩，“也许下周末？我现在真的不想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什么茶楼。” “好，那就下周末：我等你哦。朱以伦也不想出去玩，我试着劝他，但你知道他那固执的脾气，一倔起来就跟头小倔驴似的。”仲丽丽笑着摇了摇头，“所以他家的保姆等会儿要来这儿照顾他才行。” “我可以帮她照看朱以伦。”许柔主动提议，“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不用了，你不用这么辛苦。”仲丽丽婉拒道。 “但我真的很想帮忙。”许柔坚持道。 “好，这真是太棒了，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真是奇怪，他不知为何总是对保姆持有某种抵触情绪。” “他能跟我合得来。”许柔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你说得对，他确实和你聊得比其他人都多。”她轻轻低下头，目光落在了手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订婚戒指上，随后又抬起头，望向壁炉架上悬挂着的朱以伦的学校肖像。“这小伙子真是挺招人喜欢的，就是性格上显得有些过于小心谨慎。”她淡淡地说着，仿佛这是事后才突然想到的一点。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氛围。 仲丽丽好奇地盯着许柔，问道：“你猜猜看，现在是下午时间，谁会来这儿呢？”她的语气中似乎透露出一种期待，仿佛认为许柔应该知道答案。 许柔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墙上那张特别可爱的朱以伦的照片。小家伙看起来真是个严肃的小朋友，那种神情仿佛就像个小工程师或者数学家一般。 “嗯……好……好……我们看看是谁来了！”仲丽丽从门口的方向嚷嚷着。许柔一转身，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吴愁！”许柔脱口而出，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她迫不及待地穿过房间，朝他奔去。她的袜子在硬木地板上滑来滑去，差点让她摔个四脚朝天。但她稳住身形后，继续朝他奔去，紧紧地抱住他，这一次比上次还要用力，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怀抱中。 第204章 惊喜 “明白了。” 在兰渺的叮嘱声中，吴愁迅速背起背包，生怕他又说出什么令人费解的话来，随即匆匆离去。 驾车途中，吴愁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噩梦。那个梦境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令人心悸。他仿佛能听到许柔在梦中呼唤着那个陌生男子的名字，甚至能感觉到她尖锐的指甲划过肌肤时带来的刺痛。 为了驱散这些纷乱的思绪，吴愁试图将收音机的音量调高，然而这并未起到太大的作用。于是，他决定将思绪转向与许柔共度的美好时光，回忆那些温馨而甜蜜的瞬间，以期将这些不快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否则，这将是吴愁驾车生涯中最漫长而煎熬的一段旅程。 “快看看这些小家伙，多可爱啊！”许柔兴奋地尖叫着，指着前方一排蠕动的小生命。其实，那里只有两个婴儿而已，但在她眼中却显得分外可爱。 “是啊，真的很可爱。”吴愁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翻了个白眼，拉着她继续逛商店。 “他们的头发上还戴着同款蝴蝶结呢，好可爱！”她笑得合不拢嘴，声音也变得更加尖细。在小孩子面前，女人们似乎总是会变得有些不同寻常，或许是荷尔蒙的作用。 “嗯，确实挺可爱的。”吴愁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继续在狭窄的过道中穿行。她一直在寻找那种特定的奶酪，打算用它来做晚饭。然而，那个可爱的小宝宝却时不时地分散着她的注意力。 “你看，他们真的很可爱。”她朝吴愁笑了笑，试图分享自己的喜悦。然而，吴愁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太买账。 “好，我承认他们挺可爱的……”吴愁随口应了一句，但脸上却并无太多笑容。他双臂交叉在胸前，嘴巴抿成一条线，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 “说不定以后你也会变成那种只觉得自己孩子最可爱的人呢。”她笑着打趣道。然而，这句话却让吴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当然啦，前提是我们想要孩子。”她又补了一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吴愁看着她眉宇间隐约透露出的愁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吻去她所有烦恼的冲动。 “唉，或许。不过说实话，我可没打算要孩子。”吴愁叹了口气说道，似乎想要将这句话深深地刻进心里。 她轻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终于找到了她一直在寻找的那种奶酪。她重重地将它扔进购物篮里，仿佛也在宣泄着心中的某种情绪。 排队结账的时候，她的脸上依然没有恢复笑容。吴愁见状，不由得低下头用胳膊肘轻轻捅了她一下。“嘿嘿。”他试图用这种方式逗她开心。 她抬起头看着吴愁，眼神中透着一丝黯淡和期待，显然在等待他说些什么。 “我知道我们之前说好不谈孩子的……”吴愁开口说道，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了地板。“嘿，”他又说了一遍，将购物篮放在脚边。 “看着我。”吴愁说着，双手捧起她的脸，让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的动作有些突然，但她并没有抗拒。吴愁注意到她瞥了一眼周围的小市场，似乎在思考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下做出这样的举动。 “好，那我们就再重申一遍。我们暂时不要孩子，这只会给我们添麻烦。”吴愁说完，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两个吻。他的嘴唇在她的唇上流连不去，手也悄悄伸进她夹克的口袋里。 “吴愁，我爱你！”许柔的声音却显得如此温柔而真挚。 “我也爱你，许柔。我会一直爱你，就算你不想要孩子也没关系。”吴愁回应她。 她转身就走了，吴愁知道她是在掩饰皱眉。但那时候吴愁并不在意，他觉得问题已经解决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吴愁一边开车一边想：在我这辈子里，有没有啥时候我不是那么自私、难搞的人呢？ ……………… 当许柔手中捧着那本《呼啸山庄》，轻盈地从房间跳跃至沙发时，仲丽丽笑靥如花，调侃道：“许柔，你也太宅了！作为你的朋友和姐妹，我得帮你改改这习惯。” 仲丽丽一头乌黑秀发熠熠生辉，妆容精致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令人既羡慕又嫉妒。 “真的吗？”许柔咯咯笑着，同时调皮地翻了个白眼。 “好，我承认我可能不是个好姐妹。但好歹也是你的朋友。”她连忙自我修正。 “我不是在闹情绪哦。只是作业堆积如山，今晚想偷个懒不出门。”许柔解释道。 “你都二十岁了，一个姑娘家得有点年轻人的活力啊！我二十岁的时候，天天往外跑，课都很少上，整天跟各种男生约会……是很多很多男生。”她用脚后跟轻轻敲打着地面，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回忆。 这时，朱世泽走了进来，正忙于解开手上的胶带。 “没错，不过肯定没你这么帅。”仲丽丽朝他眨了眨眼，他回以一笑。 他咧嘴而笑，“跟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谈恋爱，我确实得跟她大学时代那些男生斗智斗勇啊。”他的眼睛闪烁着顽皮的光芒。 “嘿，你也没有你那些同龄的男人们那么显老啊。”她轻捶他的胸口，故作娇嗔。 “你比我小十二岁呢。”他笑着调侃道。 仲丽丽翻了个白眼，“是啊，但你的心态多年轻啊。不像我，她简直像个四十岁的大妈。” “宝贝，”朱世泽将用完的胶带扔进废纸篓，“继续说，我很想知道你在大学是如何摆脱宅属性的。”说完，他轻轻拍了拍仲丽丽的臀部，微笑着离开，留下仲丽丽独自在那里笑得合不拢嘴。 “我真的好爱这个男人。”她对许柔坦言，许柔点头表示理解，因为她深知这是仲丽丽的真心话。“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出去。朱世泽和他的朋友们在市中心开了一家音乐茶楼，超酷的，你一定会玩得很开心的。” “朱世泽开了家音乐茶楼？”许柔惊讶地问道。 “他投了点钱，但自己不怎么参与经营。”仲丽丽狡黠地笑道，“他们周六还请了客座音乐家，有点像开放式麦克风那种形式。” 许柔耸了耸肩，“也许下周末？我现在真的不想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什么茶楼。” “好，那就下周末：我等你哦。朱以伦也不想出去玩，我试着劝他，但你知道他那固执的脾气，一倔起来就跟头小倔驴似的。”仲丽丽笑着摇了摇头，“所以他家的保姆等会儿要来这儿照顾他才行。” “我可以帮她照看朱以伦。”许柔主动提议，“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不用了，你不用这么辛苦。”仲丽丽婉拒道。 “但我真的很想帮忙。”许柔坚持道。 “好，这真是太棒了，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真是奇怪，他不知为何总是对保姆持有某种抵触情绪。” “他能跟我合得来。”许柔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你说得对，他确实和你聊得比其他人都多。”她轻轻低下头，目光落在了手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订婚戒指上，随后又抬起头，望向壁炉架上悬挂着的朱以伦的学校肖像。“这小伙子真是挺招人喜欢的，就是性格上显得有些过于小心谨慎。”她淡淡地说着，仿佛这是事后才突然想到的一点。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氛围。 仲丽丽好奇地盯着许柔，问道：“你猜猜看，现在是下午时间，谁会来这儿呢？”她的语气中似乎透露出一种期待，仿佛认为许柔应该知道答案。 许柔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墙上那张特别可爱的朱以伦的照片。小家伙看起来真是个严肃的小朋友，那种神情仿佛就像个小工程师或者数学家一般。 “嗯……好……好……我们看看是谁来了！”仲丽丽从门口的方向嚷嚷着。许柔一转身，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吴愁！”许柔脱口而出，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她迫不及待地穿过房间，朝他奔去。她的袜子在硬木地板上滑来滑去，差点让她摔个四脚朝天。但她稳住身形后，继续朝他奔去，紧紧地抱住他，这一次比上次还要用力，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怀抱中。 第205章 情人相见，分外脸红 吴愁差点儿心脏病都吓出来了，许柔呢，一不小心就跌倒了，但她很快就爬起来，然后一头扎进了吴愁怀里。 这真不是吴愁预想的场面啊。 吴愁原本以为，吴愁会得到一个别扭的“你好”和一个跟她眼神完全不符的假惺惺的微笑。但吴愁错了，大错特错。许柔直接用胳膊紧紧搂住吴愁的脖子，吴愁把头埋进她头发里。她洗发水的香味甜甜的，充满吴愁的鼻子，吴愁一时间都被她这温暖又热情的拥抱给震住了。 “嗨，”吴愁终于开口了，她抬头看了吴愁一眼。 “你冻坏了，”她说。然后她的手就摸上了吴愁的脸颊，立马就暖起来了。 “外面下冻雨呢，回家更冷……我是说，在520，也很冷。”吴愁赶紧纠正。她的眼睛快速地瞟了一眼地板，然后又回看吴愁。 “你怎么没有说一声就突然来这儿了呢？”她几乎是贴着吴愁耳朵说的。 “我可是给朱老板打了个电话的，”吴愁说得有点大声，也是顺便跟仲丽丽说的。仲丽丽还在那儿假装瞪着吴愁，嘴角挂着一丝笑。 “哦，意思是说，朱先生知道你今天来。”她背对着吴愁说。那女人简直就是个大麻烦，吴愁都不知道朱世泽怎么受得了她，还乐意受着。 “你就住许柔对面那屋，她可以带你去看，”仲丽丽说完就走了。 吴愁把许柔放开，冲她笑了笑。 “对不起啊！”许柔结结巴巴地说，环顾了一下房间，脸都红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把你抱住了。我……看到张熟悉的脸就高兴过头了。” “我也很高兴看到你。”吴愁跟她说，想让她别那么尴尬。不是说吴愁不想抱她啊，吴愁就是太不自信了，老把事情往坏处想。 “我差点滑了一跤，”她脱口而出，然后又脸红了。吴愁咬着腮帮子，尽量不笑她。 “嗯，吴愁看见了。吴愁都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摇了摇头，嘲笑了一下自己。 “你真的留下来吗？”她问。 “是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许柔的眼睛比平时还亮了许多。头发披下来，有点波浪，没做什么造型。没化妆显得她皮肤更好，简直美得不像话。吴愁之前花了好多时间想她的脸，但真的见到她，吴愁还是觉得没准备好。吴愁脑子根本记不住她所有的样子，所有的细节。她嘴唇的轮廓，眼睛的光彩——怎么可能都记住呢！ 她身上那件t恤松垮垮的，那裤子像蓬松的云一样把她的腿都遮住了。她不停地摆弄着衬衫，拉下衣摆，扯着衣领。吴愁觉得，她真的是唯一一个穿着这种有点丑的衣服，却还能显得那么性感的女孩。透过那件白衬衫，吴愁甚至能看到她里面的黑色文胸，是吴愁喜欢的那种黑色蕾丝款。吴愁在想，她知不知道吴愁能透视她的衬衫呢…… “你怎么突然想通了？你其他的行李呢？”许柔领着吴愁在走廊上走着，一边问。她告诉吴愁，其他人的房间都在楼上，她似乎没察觉到吴愁的心思，也可能她察觉到了，只是没说…… “我就带了这些，只是过夜而已。”吴愁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对她说。 “你就住一晚？”她盯着吴愁的脸问。 “是啊，不然呢？你以为我搬到这儿来了？”吴愁反问。她好像总是对吴愁抱有过多的信心。 她没说话，目光移向了别处。“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会住得更久。现在这样，气氛有点尴尬。”说着，她为吴愁打开了房门，但吴愁却没进去。 “你的房间就在大厅对面吗？”吴愁的声音有点颤抖，感觉自己问得挺傻的。 “嗯。”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回答。 “挺好的。”吴愁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我住这儿，你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你知道我很想你的。”许柔脸上原本的兴奋劲儿似乎没了，可能是因为想起了吴愁之前对她的冷淡。吴愁曾经拒绝专程来杭州找她，那时候真的是个混蛋。吴愁永远都忘不了，刚才当她看到吴愁站在门口时，那种奔跑过来的样子，脸上写满了期待和渴望，比吴愁自己还要强烈。没有她，吴愁觉得自己快疯了。 “上次在520，我基本上是把你赶出去了。”吴愁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知道自己的话让她想起了那件事。吴愁甚至能看到，一堵无形的墙正在他们之间慢慢筑起。她给了吴愁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这个。”吴愁说完，用手腕擦了擦额头。 她的目光转向另一个房间，那是她的房间。然后又看看他们面前的那扇门，“你可以把东西放这儿。” 她从吴愁手里接过包，走进房间，放在床上，然后拉开了拉链。吴愁看着她从包里拿出那件宽大的t恤和运动短裤，捏了捏鼻子。 “这些干净不？”她问。 吴愁摇了摇头说：“运动短裤还行。” 她拎着袋子，离自己有点距离，“我现在真不敢想520现在啥样了。” 她嘴角一翘，得意地笑了。 吴愁逗她：“还好你再也见不着它了。”她笑容渐渐没了。 真是个糟糕的玩笑——吴愁这货咋的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吴愁赶紧说，想赶紧挽回一下。 “放松点，好吗？”她声音很温柔，“这儿现在就咱俩。” “我知道。”吴愁深吸口气，接着说，“感觉就像，妈的，时间太久了，我们卡在那半吊子的关系里，真的太糟糕了。我们都没见过面，我就是想你，也希望你想我。”吴愁说得太快了。 “我也想你。” “嗯。”吴愁靠近她，“我就是想再听一遍。”吴愁伸手，把她头发拨到耳后，她靠在吴愁身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突然有个稚嫩的童声在门口响起，许柔从吴愁身边跳开了。 是朱以伦，站在门口，看着吴愁的新卧室。 “刚来的，”吴愁回答，希望他赶紧走，这样吴愁就能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了。 “你来干啥？”朱以伦问着，走进了房间。 吴愁指着许柔，她现在离吴愁老远，正从包里拿出吴愁的衣服，抱在怀里，“我来看她的。” “哦，”他平静地回答，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你不欢迎我来吗？”吴愁问。 “我没意见，”朱以伦耸耸肩，吴愁对他笑了笑。 “那就好，你要不欢迎，我就走了。” “欢迎。”朱以伦笑了笑，留下吴愁和许柔独处。感谢上帝。 “他喜欢你，”许柔说。 “嗯。”吴愁耸了耸肩，笑了。 “其实你也喜欢他。”许柔声音里有点嗔怨。 吴愁没说话，只是说：“他挺好的。” 她翻了个白眼，“真的。” 吴愁心想，她说的对，吴愁是有点喜欢他。至少比吴愁见过的其他五岁小孩，吴愁更喜欢他一点。 “我今晚照料他，仲丽丽和朱先生要去参加音乐茶楼开张仪式。”她说。 “那你呢，去吗？”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去。” “那你就跟我在这待着。”吴愁咬着嘴唇，想忍住笑。吴愁很高兴她不想去，吴愁发现吴愁还挺希望她晚上能给吴愁打电话的。 许柔给了吴愁一个奇怪的眼神，“你要想去就去呗，不用陪我。” 吴愁给了她一个白眼，“说啥呢？没你我哪都不去。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啊？” 她的眼睛和吴愁对上了，她直接把吴愁的衣服抱在了胸前，笑着说：“是啊，我当然希望你留下来啦。” 吴愁听了，打趣道：“嘿嘿，是你说的，想留下我，可不是我赖着不走的。” 她虽然没像朱以伦那样笑得合不拢嘴，但也翻了个白眼，看着也挺可爱的。 吴愁看到许柔拿着吴愁的东西，一点一点往门口挪，就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给吴愁丢了个既有趣又有点挑逗的眼神，说：“去洗你的衣服啊。”说完就消失在大厅里了。 第205章 情人相见，分外脸红 吴愁差点儿心脏病都吓出来了，许柔呢，一不小心就跌倒了，但她很快就爬起来，然后一头扎进了吴愁怀里。 这真不是吴愁预想的场面啊。 吴愁原本以为，吴愁会得到一个别扭的“你好”和一个跟她眼神完全不符的假惺惺的微笑。但吴愁错了，大错特错。许柔直接用胳膊紧紧搂住吴愁的脖子，吴愁把头埋进她头发里。她洗发水的香味甜甜的，充满吴愁的鼻子，吴愁一时间都被她这温暖又热情的拥抱给震住了。 “嗨，”吴愁终于开口了，她抬头看了吴愁一眼。 “你冻坏了，”她说。然后她的手就摸上了吴愁的脸颊，立马就暖起来了。 “外面下冻雨呢，回家更冷……我是说，在520，也很冷。”吴愁赶紧纠正。她的眼睛快速地瞟了一眼地板，然后又回看吴愁。 “你怎么没有说一声就突然来这儿了呢？”她几乎是贴着吴愁耳朵说的。 “我可是给朱老板打了个电话的，”吴愁说得有点大声，也是顺便跟仲丽丽说的。仲丽丽还在那儿假装瞪着吴愁，嘴角挂着一丝笑。 “哦，意思是说，朱先生知道你今天来。”她背对着吴愁说。那女人简直就是个大麻烦，吴愁都不知道朱世泽怎么受得了她，还乐意受着。 “你就住许柔对面那屋，她可以带你去看，”仲丽丽说完就走了。 吴愁把许柔放开，冲她笑了笑。 “对不起啊！”许柔结结巴巴地说，环顾了一下房间，脸都红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把你抱住了。我……看到张熟悉的脸就高兴过头了。” “我也很高兴看到你。”吴愁跟她说，想让她别那么尴尬。不是说吴愁不想抱她啊，吴愁就是太不自信了，老把事情往坏处想。 “我差点滑了一跤，”她脱口而出，然后又脸红了。吴愁咬着腮帮子，尽量不笑她。 “嗯，吴愁看见了。吴愁都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摇了摇头，嘲笑了一下自己。 “你真的留下来吗？”她问。 “是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许柔的眼睛比平时还亮了许多。头发披下来，有点波浪，没做什么造型。没化妆显得她皮肤更好，简直美得不像话。吴愁之前花了好多时间想她的脸，但真的见到她，吴愁还是觉得没准备好。吴愁脑子根本记不住她所有的样子，所有的细节。她嘴唇的轮廓，眼睛的光彩——怎么可能都记住呢！ 她身上那件t恤松垮垮的，那裤子像蓬松的云一样把她的腿都遮住了。她不停地摆弄着衬衫，拉下衣摆，扯着衣领。吴愁觉得，她真的是唯一一个穿着这种有点丑的衣服，却还能显得那么性感的女孩。透过那件白衬衫，吴愁甚至能看到她里面的黑色文胸，是吴愁喜欢的那种黑色蕾丝款。吴愁在想，她知不知道吴愁能透视她的衬衫呢…… “你怎么突然想通了？你其他的行李呢？”许柔领着吴愁在走廊上走着，一边问。她告诉吴愁，其他人的房间都在楼上，她似乎没察觉到吴愁的心思，也可能她察觉到了，只是没说…… “我就带了这些，只是过夜而已。”吴愁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对她说。 “你就住一晚？”她盯着吴愁的脸问。 “是啊，不然呢？你以为我搬到这儿来了？”吴愁反问。她好像总是对吴愁抱有过多的信心。 她没说话，目光移向了别处。“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会住得更久。现在这样，气氛有点尴尬。”说着，她为吴愁打开了房门，但吴愁却没进去。 “你的房间就在大厅对面吗？”吴愁的声音有点颤抖，感觉自己问得挺傻的。 “嗯。”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回答。 “挺好的。”吴愁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我住这儿，你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你知道我很想你的。”许柔脸上原本的兴奋劲儿似乎没了，可能是因为想起了吴愁之前对她的冷淡。吴愁曾经拒绝专程来杭州找她，那时候真的是个混蛋。吴愁永远都忘不了，刚才当她看到吴愁站在门口时，那种奔跑过来的样子，脸上写满了期待和渴望，比吴愁自己还要强烈。没有她，吴愁觉得自己快疯了。 “上次在520，我基本上是把你赶出去了。”吴愁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知道自己的话让她想起了那件事。吴愁甚至能看到，一堵无形的墙正在他们之间慢慢筑起。她给了吴愁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这个。”吴愁说完，用手腕擦了擦额头。 她的目光转向另一个房间，那是她的房间。然后又看看他们面前的那扇门，“你可以把东西放这儿。” 她从吴愁手里接过包，走进房间，放在床上，然后拉开了拉链。吴愁看着她从包里拿出那件宽大的t恤和运动短裤，捏了捏鼻子。 “这些干净不？”她问。 吴愁摇了摇头说：“运动短裤还行。” 她拎着袋子，离自己有点距离，“我现在真不敢想520现在啥样了。” 她嘴角一翘，得意地笑了。 吴愁逗她：“还好你再也见不着它了。”她笑容渐渐没了。 真是个糟糕的玩笑——吴愁这货咋的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吴愁赶紧说，想赶紧挽回一下。 “放松点，好吗？”她声音很温柔，“这儿现在就咱俩。” “我知道。”吴愁深吸口气，接着说，“感觉就像，妈的，时间太久了，我们卡在那半吊子的关系里，真的太糟糕了。我们都没见过面，我就是想你，也希望你想我。”吴愁说得太快了。 “我也想你。” “嗯。”吴愁靠近她，“我就是想再听一遍。”吴愁伸手，把她头发拨到耳后，她靠在吴愁身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突然有个稚嫩的童声在门口响起，许柔从吴愁身边跳开了。 是朱以伦，站在门口，看着吴愁的新卧室。 “刚来的，”吴愁回答，希望他赶紧走，这样吴愁就能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了。 “你来干啥？”朱以伦问着，走进了房间。 吴愁指着许柔，她现在离吴愁老远，正从包里拿出吴愁的衣服，抱在怀里，“我来看她的。” “哦，”他平静地回答，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你不欢迎我来吗？”吴愁问。 “我没意见，”朱以伦耸耸肩，吴愁对他笑了笑。 “那就好，你要不欢迎，我就走了。” “欢迎。”朱以伦笑了笑，留下吴愁和许柔独处。感谢上帝。 “他喜欢你，”许柔说。 “嗯。”吴愁耸了耸肩，笑了。 “其实你也喜欢他。”许柔声音里有点嗔怨。 吴愁没说话，只是说：“他挺好的。” 她翻了个白眼，“真的。” 吴愁心想，她说的对，吴愁是有点喜欢他。至少比吴愁见过的其他五岁小孩，吴愁更喜欢他一点。 “我今晚照料他，仲丽丽和朱先生要去参加音乐茶楼开张仪式。”她说。 “那你呢，去吗？”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去。” “那你就跟我在这待着。”吴愁咬着嘴唇，想忍住笑。吴愁很高兴她不想去，吴愁发现吴愁还挺希望她晚上能给吴愁打电话的。 许柔给了吴愁一个奇怪的眼神，“你要想去就去呗，不用陪我。” 吴愁给了她一个白眼，“说啥呢？没你我哪都不去。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啊？” 她的眼睛和吴愁对上了，她直接把吴愁的衣服抱在了胸前，笑着说：“是啊，我当然希望你留下来啦。” 吴愁听了，打趣道：“嘿嘿，是你说的，想留下我，可不是我赖着不走的。” 她虽然没像朱以伦那样笑得合不拢嘴，但也翻了个白眼，看着也挺可爱的。 吴愁看到许柔拿着吴愁的东西，一点一点往门口挪，就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给吴愁丢了个既有趣又有点挑逗的眼神，说：“去洗你的衣服啊。”说完就消失在大厅里了。 第206章 扫兴 当许柔打开洗衣机时，她脑海像洗衣机的滚桶在翻腾着，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吴愁这家伙，还真跑来杭州了。许柔可没求他，也没逼他，他自己愿意来的。哪怕他就待一晚上，对许柔来说也挺有意义的，感觉咱俩终于要走上正轨了。但说到咱俩的关系，许柔心里还是纠结得不行。咱俩问题一大堆，还老爱为小事吵。性格差异这么大，两人都不知道这段感情能不能继续了。 但现在呢，吴愁就在许柔身边，许柔就想试试这异地恋的关系，看看能不能走下去。 “我就知道他会来的。”仲丽丽突然从许柔背后冒出来说。 许柔一转身，看到她靠在洗衣房门口。“我没想过他会来。”许柔赶紧解释。 仲丽丽给了许柔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肯定知道的，他肯定会来。我可从没见过像你们俩这样相爱的。” 许柔叹了口气，“我们其实也不算情侣……” “你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头扎进他怀里。他来了还没十五分钟呢，你就开始给他洗衣服了。”她朝洗衣机看了看。 “嗯，他的衣服确实挺脏的。”许柔说，故意没接她的话茬。 “你们俩就是分不开，真的挺有意思。我本来还希望你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看看他没和你在一起时，杭州给你添加了多少色彩。”仲丽丽眨了眨眼，然后就走了，留下许柔一个人在洗衣房里。 仲丽丽说得没错，许柔和吴愁就是分不开。从许柔遇到他的那天起就这样。哪怕许柔告诉自己不想跟他在一起，但每次一看到他，许柔心里还是会怦怦跳。 那时候啊，吴愁好像总是在许柔出现的地方冒出来……当然啦，许柔也经常找机会去他的出租楼那里，虽然许柔很讨厌那里，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叫许柔去，因为许柔知道，只要去了，就能看到他。许柔当时没承认，连自己都不敢面对，但许柔就是想要他陪在身边，哪怕他对许柔很冷淡。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事情好像很久以前的事了，像梦一样模糊。许柔还记得他以前在课堂上盯着许柔看，许柔跟他打招呼他却翻白眼。 突然，洗衣机“哔”了一声，把许柔给拉回了现实。她赶紧顺着走廊跑到给吴愁安排的客房。房间里空荡荡的，吴愁的背包还扔在床上，可人却不见了。许柔走到大厅一看，发现他竟然站在自己房间的桌子前，正用手指在笔记本的封面上摸来摸去。 “你来这儿干嘛呢？”许柔问。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咋样，顺便瞅瞅你的房间。” “嗯……”许柔注意到，他说“你的房间”时，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这个是上课用的吗？”他拿起那个黑色皮革笔记本问。 “这个是创意写作课的。”许柔朝他点了点头，“你翻过没？”说实话，她有点紧张，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到目前为止，许柔只完成了一项作业，但那东西跟她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 “我看了一下。” “就是个作业啦，”许柔解释说，“老师让我们写一篇自由写作当第一次作业。” “挺好的，真不错。”他夸了许柔一句，把书放回桌子上，过了一会儿又拿起来，翻到了第一页，“‘我是谁’。”他大声念了出来。 “别念了！”许柔赶紧求他。 他给了许柔一个质疑的小笑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不敢展示自己的作业了？” “就是……那些文字很私密。我都不确定想不想交出去。” “我看过你的一些笔记和随想了。”吴愁这么一说，许柔的心都停跳了。 许柔心里祈祷，是自己听错了。他不会看的，他怎么可能看懂呢…… 自己把它落在520里了，许柔这才想起来。 真是尴尬死了。许柔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吴愁则从房间的另一边盯着她看。那些都是许柔的私人想法，她从没想过除了教授之外，还会有人读到。想到吴愁仔细研究过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许柔就觉得好沮丧。 “你不该看这些的，你怎么能这样？”许柔尽量不去看他，“每一条都是关于你的。” “重点不是这个，吴愁。”许柔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呼吸都困难了，“我那时候过得很糟糕，那些都是私人的想法。你根本不应该看的——” “它们真的很好，柔柔。真的很好。读懂你的感受让我很难过，但那些话，你想要说的话——简直是完美。” 许柔知道他是在恭维自己，但这只会让她更尴尬。 “如果你看到自己写的东西被别人以私人方式解读你的感受，你会怎么想？”许柔没理会他对自己写作的赞美。吴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许柔困惑地歪了歪头，“什么？” “没什么，”他摇摇头说。 ………………………… 许柔眼中的神情让吴愁恍惚了一下，但吴愁得说实话，得让她知道，她的写作在吴愁眼里多么吸引人。 “我至少读了十遍，”吴愁坦白道。 她瞪大了眼睛，虽然没和吴愁对视，但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问道：“真的吗？” “别不好意思。只有我知道，对？”吴愁冲她笑了笑，她离吴愁越来越近。 “嗯，我知道，但我写的时候其实没想那么多。” 吴愁轻轻按住她的嘴唇，示意她别自责。“不，你写得非常棒。”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吴愁阻止了。 “明白了吗？”吴愁冲她一笑，她点了点头。吴愁慢慢移开手指，她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吴愁看得目不转睛。 “我想亲你了，”吴愁低声说道，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凝视着吴愁，咽了口唾沫，又舔了舔嘴唇。 “好，”她小声对吴愁说，手紧紧抓着吴愁的衬衫。她拉着吴愁靠近，呼吸急促。 但就在两人即将亲吻的那一刻，卧室门突然被敲响。“许柔？”仲丽丽的声音从半开的门外传来。 “让她走，”吴愁小声说道，退开了一些。 “先是孩子，现在是他妈。干脆把朱先生也叫来。” “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仲丽丽说道，但没有进来。 “这样最好，快让她滚蛋。”吴愁越来越不耐烦。 “我马上出来，”许柔回应道，吴愁的烦躁情绪愈发高涨。 “谢谢，”仲丽丽哼着流行歌曲走开了。 吴愁本来想说些粗鲁的话，但看着她，又咽了回去。反正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关系……没什么能阻止吴愁现在想占有她。 “我得去看朱以伦了。如果你想留在这儿，就留。” “不，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告诉吴愁，笑了笑。 吴愁太想吻她了。吴愁非常想念她，她也说想念吴愁。她为什么不直接……她的手紧紧抓着吴愁的黑色t恤，嘴唇贴上了吴愁的嘴唇，吴愁感觉像触电一样，缠绵悱恻，吴愁的手紧紧环住她的腰部。 吴愁拉着她穿过房间，直到脚碰到床尾。吴愁向后躺下，她轻轻地趴在吴愁身上。她紧紧贴在吴愁怀里，吴愁一个翻身，让她躺在下面。吴愁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在吴愁的嘴唇下猛烈跳动，当吴愁沿着她的领口一路向下，她的喘息和轻吟让吴愁更加兴奋，可这时，吴愁脑中突然闪过在梦里钟响和她交缠的画面，吴愁立刻坐了起来。 “怎么了？”她问道，嘴唇因吴愁的温柔而微微肿胀。 “我……没什么。我们应该……嗯……去那里了。去照顾小家伙，”吴愁慌乱地回答。 “吴愁，”她追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梦见了钟响和你一直滚到床垫的另一边，现在我无法停止想象那个画面。”吴愁解释道。 她从床上站起来，用手在睡衣上擦了擦。吴愁闭上眼睛，试图摆脱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第206章 扫兴 当许柔打开洗衣机时，她脑海像洗衣机的滚桶在翻腾着，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吴愁这家伙，还真跑来杭州了。许柔可没求他，也没逼他，他自己愿意来的。哪怕他就待一晚上，对许柔来说也挺有意义的，感觉咱俩终于要走上正轨了。但说到咱俩的关系，许柔心里还是纠结得不行。咱俩问题一大堆，还老爱为小事吵。性格差异这么大，两人都不知道这段感情能不能继续了。 但现在呢，吴愁就在许柔身边，许柔就想试试这异地恋的关系，看看能不能走下去。 “我就知道他会来的。”仲丽丽突然从许柔背后冒出来说。 许柔一转身，看到她靠在洗衣房门口。“我没想过他会来。”许柔赶紧解释。 仲丽丽给了许柔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肯定知道的，他肯定会来。我可从没见过像你们俩这样相爱的。” 许柔叹了口气，“我们其实也不算情侣……” “你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头扎进他怀里。他来了还没十五分钟呢，你就开始给他洗衣服了。”她朝洗衣机看了看。 “嗯，他的衣服确实挺脏的。”许柔说，故意没接她的话茬。 “你们俩就是分不开，真的挺有意思。我本来还希望你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看看他没和你在一起时，杭州给你添加了多少色彩。”仲丽丽眨了眨眼，然后就走了，留下许柔一个人在洗衣房里。 仲丽丽说得没错，许柔和吴愁就是分不开。从许柔遇到他的那天起就这样。哪怕许柔告诉自己不想跟他在一起，但每次一看到他，许柔心里还是会怦怦跳。 那时候啊，吴愁好像总是在许柔出现的地方冒出来……当然啦，许柔也经常找机会去他的出租楼那里，虽然许柔很讨厌那里，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叫许柔去，因为许柔知道，只要去了，就能看到他。许柔当时没承认，连自己都不敢面对，但许柔就是想要他陪在身边，哪怕他对许柔很冷淡。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事情好像很久以前的事了，像梦一样模糊。许柔还记得他以前在课堂上盯着许柔看，许柔跟他打招呼他却翻白眼。 突然，洗衣机“哔”了一声，把许柔给拉回了现实。她赶紧顺着走廊跑到给吴愁安排的客房。房间里空荡荡的，吴愁的背包还扔在床上，可人却不见了。许柔走到大厅一看，发现他竟然站在自己房间的桌子前，正用手指在笔记本的封面上摸来摸去。 “你来这儿干嘛呢？”许柔问。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咋样，顺便瞅瞅你的房间。” “嗯……”许柔注意到，他说“你的房间”时，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这个是上课用的吗？”他拿起那个黑色皮革笔记本问。 “这个是创意写作课的。”许柔朝他点了点头，“你翻过没？”说实话，她有点紧张，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到目前为止，许柔只完成了一项作业，但那东西跟她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 “我看了一下。” “就是个作业啦，”许柔解释说，“老师让我们写一篇自由写作当第一次作业。” “挺好的，真不错。”他夸了许柔一句，把书放回桌子上，过了一会儿又拿起来，翻到了第一页，“‘我是谁’。”他大声念了出来。 “别念了！”许柔赶紧求他。 他给了许柔一个质疑的小笑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不敢展示自己的作业了？” “就是……那些文字很私密。我都不确定想不想交出去。” “我看过你的一些笔记和随想了。”吴愁这么一说，许柔的心都停跳了。 许柔心里祈祷，是自己听错了。他不会看的，他怎么可能看懂呢…… 自己把它落在520里了，许柔这才想起来。 真是尴尬死了。许柔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吴愁则从房间的另一边盯着她看。那些都是许柔的私人想法，她从没想过除了教授之外，还会有人读到。想到吴愁仔细研究过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许柔就觉得好沮丧。 “你不该看这些的，你怎么能这样？”许柔尽量不去看他，“每一条都是关于你的。” “重点不是这个，吴愁。”许柔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呼吸都困难了，“我那时候过得很糟糕，那些都是私人的想法。你根本不应该看的——” “它们真的很好，柔柔。真的很好。读懂你的感受让我很难过，但那些话，你想要说的话——简直是完美。” 许柔知道他是在恭维自己，但这只会让她更尴尬。 “如果你看到自己写的东西被别人以私人方式解读你的感受，你会怎么想？”许柔没理会他对自己写作的赞美。吴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许柔困惑地歪了歪头，“什么？” “没什么，”他摇摇头说。 ………………………… 许柔眼中的神情让吴愁恍惚了一下，但吴愁得说实话，得让她知道，她的写作在吴愁眼里多么吸引人。 “我至少读了十遍，”吴愁坦白道。 她瞪大了眼睛，虽然没和吴愁对视，但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问道：“真的吗？” “别不好意思。只有我知道，对？”吴愁冲她笑了笑，她离吴愁越来越近。 “嗯，我知道，但我写的时候其实没想那么多。” 吴愁轻轻按住她的嘴唇，示意她别自责。“不，你写得非常棒。”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吴愁阻止了。 “明白了吗？”吴愁冲她一笑，她点了点头。吴愁慢慢移开手指，她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吴愁看得目不转睛。 “我想亲你了，”吴愁低声说道，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凝视着吴愁，咽了口唾沫，又舔了舔嘴唇。 “好，”她小声对吴愁说，手紧紧抓着吴愁的衬衫。她拉着吴愁靠近，呼吸急促。 但就在两人即将亲吻的那一刻，卧室门突然被敲响。“许柔？”仲丽丽的声音从半开的门外传来。 “让她走，”吴愁小声说道，退开了一些。 “先是孩子，现在是他妈。干脆把朱先生也叫来。” “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仲丽丽说道，但没有进来。 “这样最好，快让她滚蛋。”吴愁越来越不耐烦。 “我马上出来，”许柔回应道，吴愁的烦躁情绪愈发高涨。 “谢谢，”仲丽丽哼着流行歌曲走开了。 吴愁本来想说些粗鲁的话，但看着她，又咽了回去。反正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关系……没什么能阻止吴愁现在想占有她。 “我得去看朱以伦了。如果你想留在这儿，就留。” “不，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告诉吴愁，笑了笑。 吴愁太想吻她了。吴愁非常想念她，她也说想念吴愁。她为什么不直接……她的手紧紧抓着吴愁的黑色t恤，嘴唇贴上了吴愁的嘴唇，吴愁感觉像触电一样，缠绵悱恻，吴愁的手紧紧环住她的腰部。 吴愁拉着她穿过房间，直到脚碰到床尾。吴愁向后躺下，她轻轻地趴在吴愁身上。她紧紧贴在吴愁怀里，吴愁一个翻身，让她躺在下面。吴愁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在吴愁的嘴唇下猛烈跳动，当吴愁沿着她的领口一路向下，她的喘息和轻吟让吴愁更加兴奋，可这时，吴愁脑中突然闪过在梦里钟响和她交缠的画面，吴愁立刻坐了起来。 “怎么了？”她问道，嘴唇因吴愁的温柔而微微肿胀。 “我……没什么。我们应该……嗯……去那里了。去照顾小家伙，”吴愁慌乱地回答。 “吴愁，”她追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梦见了钟响和你一直滚到床垫的另一边，现在我无法停止想象那个画面。”吴愁解释道。 她从床上站起来，用手在睡衣上擦了擦。吴愁闭上眼睛，试图摆脱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第207章 聪明的人是孤独的 朱以伦其实很黏人的，他喜欢跟许柔亲亲抱抱的。最后，连仲丽丽和泽世公司看不下去了，就走了。 他们临走时还跟许柔和吴志说，有麻烦就给他们打电话。吴愁和朱以伦听了，俩人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朱以伦还假装可爱地指了指厨房柜台上的紧急电话名单。 “啥情况啊这是？”等他们车子开远，许柔问朱以伦。 他坐在沙发上耸肩，然后看着吴愁，吴愁就低头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可爱的小动物似的。 大家都不说话，许柔试着打破沉默：“要不我们来玩游戏？或者做其他什么活动？” “不玩。”朱以伦一口回绝。 “他应该是想回房间，继续做他被仲丽丽打断之前的事情。”吴愁说。朱以伦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你先回房间，小猪猪。需要什么就找我和吴愁，我们都在。我晚点会点外卖。”许柔跟他说。 “吴愁，你能陪我回房间吗？”朱以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些。 “去你房间？算了，我还是待这儿。”吴愁回答。 朱以伦什么也没说，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楼梯走去。我瞪了吴愁一眼，他耸耸肩，一脸无辜。 “你跟着他上楼去。”许柔小声跟吴愁说。 “我不想去他房间，我想跟你待在一起。”吴愁实话实说。许柔虽然想跟吴愁多待会儿，但看朱以伦那样，又觉得他挺可怜的。 许柔朝那个男孩点点头，看着他慢慢走上楼去。他背影看起来好孤单啊。 “真是的，好。”吴愁叹了口气，不情愿地跟在朱以伦后面上楼去了。 许柔还是想不通，吴愁为什么对刚才在卧室里亲昵反应那么大。许柔还以为两人的感情挺好的呢——至少比以前好多了——但他突然就从许柔身上爬下来了，许柔还以为他哪儿受伤了呢。难道是分开太久，他对许柔感情变了？还是许柔没以前那么吸引他了？在性方面，他好像没以前那么感兴趣了，他以前可从没这样过。 怎么想也想不通，许柔决定还是算了，别让想象力太泛滥了。我拿起仲丽丽留下的外卖单子，看看晚上点什么吃。最后决定吃排骨煲仔饭，于是拿起手机准备下单。先把吴愁的衣服放进烘干机，然后坐在房间中央的长凳上，边等外卖边看着烘干机转啊转的。 ………………………… 当朱以伦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吴愁站在门口，心里琢磨着这孩子真是个难缠的小鬼。 哎哟，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吴愁想。 “嘿，小子，你想要干嘛呢？”吴愁走进房间，直接问孩子。 “我不知道。”他盯着墙，一头短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有点过分了。 “那你叫我过来干嘛？” “我不知道，”小家伙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个固执的小屁孩。 唉，这样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吴愁都想要走了。 “对了，你今晚也和你女朋友住这儿吗？”朱以伦突然问。 “不是，今晚只是过来串串门。”吴愁回答，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 那孩子一直盯着吴愁看，好像都没正眼看过吴愁一眼。 “我其实不想住这儿，但我愿意啊，差不多就这样。” “你不喜欢她吗？”他好奇地问。 吴愁笑了笑说：“我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问我这么多问题？” “我不知道，”他简单地回答，然后从床底下拉出了一套火车玩具。 “你没有其他小朋友可以一起玩吗？”吴愁问那个男孩。 那孩子看起来还挺正常的。“为什么没有呢？” 他耸耸肩，拆掉了火车轨道的一部分。他的小手又拆掉了另一块，然后从床尾的盒子里拿出两条新轨道替换上去。 “我相信你在学校能交到朋友的。” “不，我交不到。” “是孩子们欺负你，还是怎么回事？”吴愁问他。 “是我不喜欢跟他们玩，我喜欢跟大人玩。” 那孩子摆弄着电线，把一节小火车车厢接上。电线在他手里闪闪发光，但他一点也不怕。没几秒钟，火车就在轨道上跑起来了，一开始慢慢的，然后越来越快。 “你刚才那是在干嘛？”吴愁好奇地问。 “让它跑得更快点，它太慢了。” “难怪你没朋友。”吴愁笑了笑，但又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了。 这孩子就坐在那儿，盯着他的火车看。“其实我想说，你可能因为太聪明了，所以不太擅长社交。有时候太聪明的人会让人感觉不舒服，所以陪明的人是孤独的，就像许柔那样，她有时候聪明得让人受不了。” “哦。”他回过头，开始盯着吴愁看，吴愁突然觉得有点心疼这孩子。吴愁也不太会给人提建议，吴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会跟一个小屁孩讲了这番哲理。 吴愁知道那种没有朋友陪伴着长大的感觉，真的挺难受的。小时候，吴愁就没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到了青春期，吴愁开始喝酒、抽烟，跟些不太靠谱的人混在一起玩。说实话，他们根本不算吴愁的朋友——他们就是觉得吴愁敢做他们想做但不敢做的事，觉得吴愁“酷”。他们可不像吴愁那样喜欢读书，就知道瞎闹腾、开派对。 吴愁一直就像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愤怒小男孩，没人愿意跟他说话，都怕他。到现在也是这样，真的没变多少……不过许柔不一样。她是唯一一个敢跟吴愁发脾气的人，当然，她有时候也怕吴愁，可她好像总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 第207章 聪明的人是孤独的 朱以伦其实很黏人的，他喜欢跟许柔亲亲抱抱的。最后，连仲丽丽和泽世公司看不下去了，就走了。 他们临走时还跟许柔和吴志说，有麻烦就给他们打电话。吴愁和朱以伦听了，俩人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朱以伦还假装可爱地指了指厨房柜台上的紧急电话名单。 “啥情况啊这是？”等他们车子开远，许柔问朱以伦。 他坐在沙发上耸肩，然后看着吴愁，吴愁就低头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可爱的小动物似的。 大家都不说话，许柔试着打破沉默：“要不我们来玩游戏？或者做其他什么活动？” “不玩。”朱以伦一口回绝。 “他应该是想回房间，继续做他被仲丽丽打断之前的事情。”吴愁说。朱以伦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你先回房间，小猪猪。需要什么就找我和吴愁，我们都在。我晚点会点外卖。”许柔跟他说。 “吴愁，你能陪我回房间吗？”朱以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些。 “去你房间？算了，我还是待这儿。”吴愁回答。 朱以伦什么也没说，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楼梯走去。我瞪了吴愁一眼，他耸耸肩，一脸无辜。 “你跟着他上楼去。”许柔小声跟吴愁说。 “我不想去他房间，我想跟你待在一起。”吴愁实话实说。许柔虽然想跟吴愁多待会儿，但看朱以伦那样，又觉得他挺可怜的。 许柔朝那个男孩点点头，看着他慢慢走上楼去。他背影看起来好孤单啊。 “真是的，好。”吴愁叹了口气，不情愿地跟在朱以伦后面上楼去了。 许柔还是想不通，吴愁为什么对刚才在卧室里亲昵反应那么大。许柔还以为两人的感情挺好的呢——至少比以前好多了——但他突然就从许柔身上爬下来了，许柔还以为他哪儿受伤了呢。难道是分开太久，他对许柔感情变了？还是许柔没以前那么吸引他了？在性方面，他好像没以前那么感兴趣了，他以前可从没这样过。 怎么想也想不通，许柔决定还是算了，别让想象力太泛滥了。我拿起仲丽丽留下的外卖单子，看看晚上点什么吃。最后决定吃排骨煲仔饭，于是拿起手机准备下单。先把吴愁的衣服放进烘干机，然后坐在房间中央的长凳上，边等外卖边看着烘干机转啊转的。 ………………………… 当朱以伦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吴愁站在门口，心里琢磨着这孩子真是个难缠的小鬼。 哎哟，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吴愁想。 “嘿，小子，你想要干嘛呢？”吴愁走进房间，直接问孩子。 “我不知道。”他盯着墙，一头短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有点过分了。 “那你叫我过来干嘛？” “我不知道，”小家伙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个固执的小屁孩。 唉，这样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吴愁都想要走了。 “对了，你今晚也和你女朋友住这儿吗？”朱以伦突然问。 “不是，今晚只是过来串串门。”吴愁回答，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 那孩子一直盯着吴愁看，好像都没正眼看过吴愁一眼。 “我其实不想住这儿，但我愿意啊，差不多就这样。” “你不喜欢她吗？”他好奇地问。 吴愁笑了笑说：“我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问我这么多问题？” “我不知道，”他简单地回答，然后从床底下拉出了一套火车玩具。 “你没有其他小朋友可以一起玩吗？”吴愁问那个男孩。 那孩子看起来还挺正常的。“为什么没有呢？” 他耸耸肩，拆掉了火车轨道的一部分。他的小手又拆掉了另一块，然后从床尾的盒子里拿出两条新轨道替换上去。 “我相信你在学校能交到朋友的。” “不，我交不到。” “是孩子们欺负你，还是怎么回事？”吴愁问他。 “是我不喜欢跟他们玩，我喜欢跟大人玩。” 那孩子摆弄着电线，把一节小火车车厢接上。电线在他手里闪闪发光，但他一点也不怕。没几秒钟，火车就在轨道上跑起来了，一开始慢慢的，然后越来越快。 “你刚才那是在干嘛？”吴愁好奇地问。 “让它跑得更快点，它太慢了。” “难怪你没朋友。”吴愁笑了笑，但又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了。 这孩子就坐在那儿，盯着他的火车看。“其实我想说，你可能因为太聪明了，所以不太擅长社交。有时候太聪明的人会让人感觉不舒服，所以陪明的人是孤独的，就像许柔那样，她有时候聪明得让人受不了。” “哦。”他回过头，开始盯着吴愁看，吴愁突然觉得有点心疼这孩子。吴愁也不太会给人提建议，吴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会跟一个小屁孩讲了这番哲理。 吴愁知道那种没有朋友陪伴着长大的感觉，真的挺难受的。小时候，吴愁就没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到了青春期，吴愁开始喝酒、抽烟，跟些不太靠谱的人混在一起玩。说实话，他们根本不算吴愁的朋友——他们就是觉得吴愁敢做他们想做但不敢做的事，觉得吴愁“酷”。他们可不像吴愁那样喜欢读书，就知道瞎闹腾、开派对。 吴愁一直就像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愤怒小男孩，没人愿意跟他说话，都怕他。到现在也是这样，真的没变多少……不过许柔不一样。她是唯一一个敢跟吴愁发脾气的人，当然，她有时候也怕吴愁，可她好像总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 第208章 苏健涛出轨 “排骨煲仔饭好吃不？” 许柔坐在桌子对面问朱以伦。 他抬头看了看许柔，嘴里塞满了东西，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好吃。然后他用小手拿着调羹继续吃饭。许柔看了也不觉得奇怪。 等他把碗吃得干干净净，他就站起来，端着碗走到洗碗机那儿，把盘子放了进去。“我要早点休息啦，困死了。”小科学家宣布道。 吴愁看着孩子这么懂事，摇了摇头。 许柔站起来问：“你还需要什么吗？喝点水，还是要我送你回房间？” 但他拒绝了，从沙发上拿起毯子，就走向他的卧室。 许柔看着朱以伦上楼去了，然后坐下来。她发现吴愁在最后一个小时里跟她说话都没超过十句，一直保持着距离。许柔不禁开始比较他今晚的行为和这周他们在电话里说话的方式。许柔心里有点希望我们现在是在打电话，而不是这样默默地坐在沙发上。 “我要去上个洗手间。”他宣布道，然后一边在电视上换台，一边往卫生间走。 过了一会儿，仲丽丽和朱世泽从前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另一对夫妇。一个穿着金黄色短裙的高个子女人在地板上走来走去。许柔看了一眼她鞋跟很高的“恨天高”，倒觉得自己的脚踝开始疼了。那女人给了许柔一个微笑，还挥了挥手，然后就跟着仲丽丽穿过门厅，进入客厅。吴愁也出现在走廊里，但他就默默地进了房间，什么也没说。 “莎莎，这是许柔和吴愁。”仲丽丽热情地介绍道。 “嘿，见到你挺开心的！”许柔笑着说，不过心里有点嫌弃，为啥许柔没穿件更漂亮的睡衣呢？ “我也是。”莎莎回答，但她的眼睛直接瞄向了吴愁。吴愁回头看了她一眼，但没跟她打招呼，也没完全走进客厅来。 “莎莎是朱先生这个商业伙伴的朋友。”仲丽丽跟他们说。 唉，其实她是跟许柔说的，因为吴愁根本没有往她那边多看一眼。 “这位是苏健涛先生，他和朱先生做生意。” 那个一直跟朱世泽开玩笑、笑得挺欢的男人从莎莎身后绕了一圈过来。当许柔终于看到他时，简直惊呆了，这不是吴志坚在大学时的朋友吗？就是苏欣然她爸啊！ “苏健涛…”许柔重复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吴愁一眼，想把他注意力拉到我们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上。 趁这个机会，仲丽丽在苏健涛和许柔之间来回看了几眼，“你们俩以前见过？” “嗯，就一次。”许柔回答。 苏健涛那双黑眼睛挺吓人的，他一来就感觉整个房间都成了他的地盘。吴愁对他很冷漠，但在许柔提醒后，吴愁稍微好点了。 “对，你是吴愁的…朋友。”苏健涛笑着说，把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点怪怪的。 “她是…”吴愁终于加进来，在客厅坐了下来。 许柔看着莎莎的眼睛一直跟着吴愁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调整了一下连衣裙的金色肩带，舔了舔嘴唇。要是能料到会有这两个人来，许柔绝对不会穿着这种睡衣裤丢人现眼。吴愁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从上到下，好像在看她身材似的。 然后吴愁的注意力又转向了苏健涛，“她可不仅仅是个朋友。”吴愁说完，苏健涛就伸出手来跟他快速而笨拙地握了握手。 “我明白了。”男人笑了笑，“嗯，不管怎样，她都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 “她确实是可爱。”吴愁小声嘀咕。许柔能感觉到他对苏健涛在这挺不爽的。 仲丽丽这个完美女主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周到，她走到台前，开始给我们倒水泡茶。她很有礼貌地问大家想喝点什么，而许柔则尽量不去看莎莎，因为她正在第二次向吴愁介绍自己。吴愁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当他在我们中间留了一大片空位时，许柔心里一阵失望。为啥突然觉得自己这么黏人呢？是因为莎莎太美了吗？还是因为吴愁的眼睛一直顺着她的身体往下看？还是他今晚本来就很奇怪？ “咋样啦？”许柔想打破这尴尬、紧张还有让人痛苦的嫉妒气氛。 “她啊，一直忙着大学的事呢。”他淡定地回答。 仲丽丽递给他一杯棕色的酒，他几口就喝掉了一大半。 他朝朱世泽挑了挑眉，“喝点红酒？” “只上最好的！”朱世泽笑着回答。 “你啥时候给苏欣然打个电话啊？她常提到你呢。”苏健涛的眼神瞟向吴愁。 “我觉得，我也没什么值得她常提到。”吴愁反驳说。吴愁其实并不太关心苏欣然，他特别想保护许柔不受苏欣然父亲的伤害。 “呵呵，她这人爱念旧。”苏健涛露出个得意的笑，许柔往沙发垫子上一靠。这整个对话真是让人别扭。苏健涛看着挺有魅力的，也挺有钱，但许柔总觉得他眼睛里有股子黑暗，笑容里藏着坏心思。 话说回来，他为啥跟莎莎在一起啊？他都结婚了，看莎莎穿短裙对他笑的样子，他们肯定不是普通“朋友”。 “欣然可是我们的常客！”仲丽丽插话说，“这世界真小。”吴愁翻了个白眼，尽量装出不感兴趣的样子，但许柔知道他心里其实很生气。 “是啊，没错。”苏健涛对吴愁笑了笑。他的云南口音比吴愁和朱世泽的都重，听起来有点别扭。 “许柔，你上楼去。”吴愁悄悄告诉许柔。苏健涛和仲丽丽都看着他，显然听到了他的话。 现在的情况比刚才还尴尬。大家都听到吴愁让许柔上楼，许柔可不想被强迫。但许柔了解吴愁，知道他要是得逞不了，肯定会背着许柔上楼。 “我觉得她应该留下来喝点酒，喝点红酒对美容有好处。这酒很淳，特别棒。”仲丽丽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小台前，“哪瓶呢？”她笑着，显然是在挑衅吴愁。 吴愁瞪着她，嘴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线。许柔都想笑仲丽丽挑衅吴愁的样子了，或者干脆离开这个房间——最好是两者都有——但苏健涛一直在好奇地盯着我们看，许柔只好留在原地。 “那我喝一杯。”许柔说。 仲丽丽点点头，倒了杯红色的液体给许柔。 吴愁和许柔之间的气氛好像一下子紧张起来，许柔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许柔喝了口清凉的酒，苏健涛终于把目光从许柔身上移开了。 自从他们俩接吻后，他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让许柔特别担心。许柔本来以为他会特别开心，特别激动，还想跟他更进一步呢，就像平时他那样，跟许柔一样。 “你们俩是不是住这儿啊，在杭州？”莎莎问吴愁。 许柔又喝了口酒，最近她喝得有点多啊。 “嗯。”吴愁回答的时候都没看许柔一眼。 “那你们呢，你和苏先生一起住在哪儿啊？”吴愁问莎莎。 “也是在杭州啊。” 换做平时，许柔早就骂吴愁不懂礼貌了，但这次许柔还挺高兴的。莎莎皱着眉，靠在苏健涛身上。吴愁看了看许柔，然后轻轻地把她带到另一边去。 “苏先生不是有家室了吗？”吴愁压低声音对许柔说，但其他人似乎都可以听到。 仲丽丽就向朱世泽使了个眼色，想把话题转到开心点的事儿上去。“那个，音乐茶楼开业挺好的，谁能想到会有这么高的人气啊？” “对啊，那个乐队也不错，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最后那个……”苏健涛开始说起来。 “好像叫什么静听天籁的……”仲丽丽提示道。 “对，就是这个。”朱世泽笑了笑，仲丽丽就紧贴着坐到他旁边。 “不管他们叫什么，反正我们得让他们下周末再过来。”苏健涛说。 他们才聊了没几分钟，吴愁就转身往走廊那边走了…… “他平时挺有礼貌的啊。”仲丽丽跟莎莎说。 “拉倒，他就这样。但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啊。”朱世泽笑了起来，屋里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个，我……”许柔刚想说什么。 “行了，你也可以跟着吴愁走的。”仲丽丽善解人意地微笑着挥了挥手，许柔就给客人打了个招呼，走了。许柔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吴愁已经在客房里了，门都关上了。许柔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拧开门把手，进去了。许柔一进去，就看见吴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许柔问他。 “没事。” “你确定吗？你从刚才开始就不太对啊——” “我真的没事。” 许柔有点生气了。她坐在床边，用手掌摩挲着牛仔裤的膝盖。 这件牛仔裤是在520的衣柜里拿出来的，许柔一眼就能看出，是陈艳荷元旦的时候给他买的。 “你怎么了？好好跟我说行吗？”许柔小声地问，生怕声音传到客厅里去。 “我不喜欢苏健涛这个人。”吴愁大声嚷嚷，他根本不在乎苏健涛是否听到。 许柔笑着小声嘀咕：“不是每个人都讨人喜欢。” “他不应该说对你不尊重的话。”吴愁喘着气说。 “他其实对我还好。我觉得他就是那种性格。”许柔耸耸肩，但这个动作似乎并没有让吴愁消气。 “唉，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挤得满满的，真是烦人。”吴愁用手拨了拨额头上的头发，拿起枕头躺了回去。 “嗯。”许柔点头同意。她真心希望苏健涛和他的情人能早点走人。“我特烦他骗他老婆。张艳妮看起来挺好的。” “我才不关心他的出不出轨呢，真的。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吴愁说。 对于吴愁这么轻易就接受苏健涛背叛的行为，许柔感到有些意外。 “你一点也不为张艳妮感到难过吗？哪怕一点点？我敢肯定她对莎莎劈腿的事一无所知。” 吴愁在空中挥挥手，然后把胳膊枕在脑后。“我觉得张可姨应该知道，苏健涛是个怎样的人，她不可能不清楚。” 许柔脑海里浮现出苏健涛的妻子坐在山上的豪宅里，穿着昂贵的连衣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她那出轨的丈夫回家的画面。这让许柔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虽然许柔几乎不认识苏健涛的妻子，但许柔还是希望她能找到点幸福，哪怕这幸福并不完美。 “不管怎么说，出轨就是不对。”许柔坚持道。 “是啊，婚姻就是这样啊，什么出轨、撒谎什么的……都是司空见惯了，现在。”吴愁耸耸肩。许柔讨厌他这么消极地看待婚姻。 “不是这样的。”许柔双臂交叉在胸前。 “你又想跟我吵婚姻观吗？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谈这个。”他警告说。两人的目光相遇，吴愁深吸了一口气。 许柔想跟他理论，告诉他他错了，想改变他对婚姻的看法，但许柔知道这是徒劳。吴愁在认识许柔之前就已经形成了这种观念。 “你说得对，我们不该聊这个。特别是你都已经那么激动了。”许柔说。 “我才没激动呢。”他嘲笑道。 “呵。”许柔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 “别再给我翻白眼了。”他说。 许柔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别这样！”他咆哮起来。 许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坚定地看着他。他根本没理由冲许柔发火。苏健涛那个浮夸的混蛋跟许柔可没关系。吴愁又发脾气了，但这次许柔没有退让。 “你在这儿就住了一晚，还记得不？”许柔提醒他，目光落在他那五官立体、气质硬朗的脸上。不过，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柔，好像在期待着什么。许柔却没给他任何回应。 “唉，你说得对。真是对不住了。”他最后叹了口气，情绪一下子就变了，这么快就平复下来，许柔都觉得挺厉害的。 “来，让我抱抱。”他张开双臂，许柔依偎过去，好久没这样了。 他静静地搂着许柔，下巴抵在许柔头顶。他身上那香味真好闻，呼吸也慢慢平缓下来，好暖和，好舒服。过了一会儿，他放开许柔，用手托着许柔的下巴。 “真是抱歉，我有时挺混蛋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苏健涛、保姆，或许是那个讨厌的小猪猪妨碍了我。总之，对不起啊。” 许柔笑着纠正他：“别说这些了。” “好，不说这个了。” 许柔轻轻捶了他一下。他每天都在健身，胸肌比以前更结实了。许柔不禁想象他黑色罩衫下的身材，是不是比以前更棒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别介意。”他耸耸肩，手指轻轻划过许柔的下巴，“真的很抱歉，我想让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十分愉快。你能原谅我吗？” 吴愁脸颊泛红，声音好温柔，手指在许柔皮肤上轻轻划过，感觉真好。当他用拇指描绘许柔的唇线时，许柔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快回答我呀。”他轻轻催促。 “我每次都会原谅你的，不是吗？”许柔呼了口气，双手放在他的腰部，拇指按在他罩衫下露出的皮肤上。许柔以为他要吻许柔，但睁开眼时，他却退开了。许柔有点犹豫，但还是问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顿了一下，“我头疼。” “怎么了？要不要问问仲丽丽——” “不用，不是她的问题。我想我可能需要睡会儿。反正已经很晚了。” 听完他的话，许柔心里一沉。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想再吻许柔？刚才还说不想毁了和许柔在一起的时光，现在却想去睡觉？ 许柔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好。”她不会求吴愁保持清醒，陪她多待会儿。对于他的拒绝，许柔确实有点尴尬。说实话，她现在就想一个人静静，不想感受他薄荷般的气息在她脸颊上拂过，也不想让他的绿眼睛看得她心里发慌，连自己的判断都失去了。 虽然这么想，但许柔还是在门口多站了一会儿，心里有点小期待，希望他会开口问她能不能在他房间里睡。可是，他并没有。他只是问：“那我早上再去找你？” “嗯，好的。”许柔赶紧回答，不想让自己显得更尴尬。说完，她就赶紧离开了房间，还把门给锁上了。她可怜兮兮地穿过房间，打开门，心里还在想，也许，只是也许，他会追过来呢。 第208章 苏健涛出轨 “排骨煲仔饭好吃不？” 许柔坐在桌子对面问朱以伦。 他抬头看了看许柔，嘴里塞满了东西，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好吃。然后他用小手拿着调羹继续吃饭。许柔看了也不觉得奇怪。 等他把碗吃得干干净净，他就站起来，端着碗走到洗碗机那儿，把盘子放了进去。“我要早点休息啦，困死了。”小科学家宣布道。 吴愁看着孩子这么懂事，摇了摇头。 许柔站起来问：“你还需要什么吗？喝点水，还是要我送你回房间？” 但他拒绝了，从沙发上拿起毯子，就走向他的卧室。 许柔看着朱以伦上楼去了，然后坐下来。她发现吴愁在最后一个小时里跟她说话都没超过十句，一直保持着距离。许柔不禁开始比较他今晚的行为和这周他们在电话里说话的方式。许柔心里有点希望我们现在是在打电话，而不是这样默默地坐在沙发上。 “我要去上个洗手间。”他宣布道，然后一边在电视上换台，一边往卫生间走。 过了一会儿，仲丽丽和朱世泽从前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另一对夫妇。一个穿着金黄色短裙的高个子女人在地板上走来走去。许柔看了一眼她鞋跟很高的“恨天高”，倒觉得自己的脚踝开始疼了。那女人给了许柔一个微笑，还挥了挥手，然后就跟着仲丽丽穿过门厅，进入客厅。吴愁也出现在走廊里，但他就默默地进了房间，什么也没说。 “莎莎，这是许柔和吴愁。”仲丽丽热情地介绍道。 “嘿，见到你挺开心的！”许柔笑着说，不过心里有点嫌弃，为啥许柔没穿件更漂亮的睡衣呢？ “我也是。”莎莎回答，但她的眼睛直接瞄向了吴愁。吴愁回头看了她一眼，但没跟她打招呼，也没完全走进客厅来。 “莎莎是朱先生这个商业伙伴的朋友。”仲丽丽跟他们说。 唉，其实她是跟许柔说的，因为吴愁根本没有往她那边多看一眼。 “这位是苏健涛先生，他和朱先生做生意。” 那个一直跟朱世泽开玩笑、笑得挺欢的男人从莎莎身后绕了一圈过来。当许柔终于看到他时，简直惊呆了，这不是吴志坚在大学时的朋友吗？就是苏欣然她爸啊！ “苏健涛…”许柔重复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吴愁一眼，想把他注意力拉到我们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上。 趁这个机会，仲丽丽在苏健涛和许柔之间来回看了几眼，“你们俩以前见过？” “嗯，就一次。”许柔回答。 苏健涛那双黑眼睛挺吓人的，他一来就感觉整个房间都成了他的地盘。吴愁对他很冷漠，但在许柔提醒后，吴愁稍微好点了。 “对，你是吴愁的…朋友。”苏健涛笑着说，把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点怪怪的。 “她是…”吴愁终于加进来，在客厅坐了下来。 许柔看着莎莎的眼睛一直跟着吴愁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调整了一下连衣裙的金色肩带，舔了舔嘴唇。要是能料到会有这两个人来，许柔绝对不会穿着这种睡衣裤丢人现眼。吴愁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从上到下，好像在看她身材似的。 然后吴愁的注意力又转向了苏健涛，“她可不仅仅是个朋友。”吴愁说完，苏健涛就伸出手来跟他快速而笨拙地握了握手。 “我明白了。”男人笑了笑，“嗯，不管怎样，她都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 “她确实是可爱。”吴愁小声嘀咕。许柔能感觉到他对苏健涛在这挺不爽的。 仲丽丽这个完美女主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周到，她走到台前，开始给我们倒水泡茶。她很有礼貌地问大家想喝点什么，而许柔则尽量不去看莎莎，因为她正在第二次向吴愁介绍自己。吴愁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当他在我们中间留了一大片空位时，许柔心里一阵失望。为啥突然觉得自己这么黏人呢？是因为莎莎太美了吗？还是因为吴愁的眼睛一直顺着她的身体往下看？还是他今晚本来就很奇怪？ “咋样啦？”许柔想打破这尴尬、紧张还有让人痛苦的嫉妒气氛。 “她啊，一直忙着大学的事呢。”他淡定地回答。 仲丽丽递给他一杯棕色的酒，他几口就喝掉了一大半。 他朝朱世泽挑了挑眉，“喝点红酒？” “只上最好的！”朱世泽笑着回答。 “你啥时候给苏欣然打个电话啊？她常提到你呢。”苏健涛的眼神瞟向吴愁。 “我觉得，我也没什么值得她常提到。”吴愁反驳说。吴愁其实并不太关心苏欣然，他特别想保护许柔不受苏欣然父亲的伤害。 “呵呵，她这人爱念旧。”苏健涛露出个得意的笑，许柔往沙发垫子上一靠。这整个对话真是让人别扭。苏健涛看着挺有魅力的，也挺有钱，但许柔总觉得他眼睛里有股子黑暗，笑容里藏着坏心思。 话说回来，他为啥跟莎莎在一起啊？他都结婚了，看莎莎穿短裙对他笑的样子，他们肯定不是普通“朋友”。 “欣然可是我们的常客！”仲丽丽插话说，“这世界真小。”吴愁翻了个白眼，尽量装出不感兴趣的样子，但许柔知道他心里其实很生气。 “是啊，没错。”苏健涛对吴愁笑了笑。他的云南口音比吴愁和朱世泽的都重，听起来有点别扭。 “许柔，你上楼去。”吴愁悄悄告诉许柔。苏健涛和仲丽丽都看着他，显然听到了他的话。 现在的情况比刚才还尴尬。大家都听到吴愁让许柔上楼，许柔可不想被强迫。但许柔了解吴愁，知道他要是得逞不了，肯定会背着许柔上楼。 “我觉得她应该留下来喝点酒，喝点红酒对美容有好处。这酒很淳，特别棒。”仲丽丽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小台前，“哪瓶呢？”她笑着，显然是在挑衅吴愁。 吴愁瞪着她，嘴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线。许柔都想笑仲丽丽挑衅吴愁的样子了，或者干脆离开这个房间——最好是两者都有——但苏健涛一直在好奇地盯着我们看，许柔只好留在原地。 “那我喝一杯。”许柔说。 仲丽丽点点头，倒了杯红色的液体给许柔。 吴愁和许柔之间的气氛好像一下子紧张起来，许柔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许柔喝了口清凉的酒，苏健涛终于把目光从许柔身上移开了。 自从他们俩接吻后，他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让许柔特别担心。许柔本来以为他会特别开心，特别激动，还想跟他更进一步呢，就像平时他那样，跟许柔一样。 “你们俩是不是住这儿啊，在杭州？”莎莎问吴愁。 许柔又喝了口酒，最近她喝得有点多啊。 “嗯。”吴愁回答的时候都没看许柔一眼。 “那你们呢，你和苏先生一起住在哪儿啊？”吴愁问莎莎。 “也是在杭州啊。” 换做平时，许柔早就骂吴愁不懂礼貌了，但这次许柔还挺高兴的。莎莎皱着眉，靠在苏健涛身上。吴愁看了看许柔，然后轻轻地把她带到另一边去。 “苏先生不是有家室了吗？”吴愁压低声音对许柔说，但其他人似乎都可以听到。 仲丽丽就向朱世泽使了个眼色，想把话题转到开心点的事儿上去。“那个，音乐茶楼开业挺好的，谁能想到会有这么高的人气啊？” “对啊，那个乐队也不错，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最后那个……”苏健涛开始说起来。 “好像叫什么静听天籁的……”仲丽丽提示道。 “对，就是这个。”朱世泽笑了笑，仲丽丽就紧贴着坐到他旁边。 “不管他们叫什么，反正我们得让他们下周末再过来。”苏健涛说。 他们才聊了没几分钟，吴愁就转身往走廊那边走了…… “他平时挺有礼貌的啊。”仲丽丽跟莎莎说。 “拉倒，他就这样。但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啊。”朱世泽笑了起来，屋里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个，我……”许柔刚想说什么。 “行了，你也可以跟着吴愁走的。”仲丽丽善解人意地微笑着挥了挥手，许柔就给客人打了个招呼，走了。许柔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吴愁已经在客房里了，门都关上了。许柔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拧开门把手，进去了。许柔一进去，就看见吴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许柔问他。 “没事。” “你确定吗？你从刚才开始就不太对啊——” “我真的没事。” 许柔有点生气了。她坐在床边，用手掌摩挲着牛仔裤的膝盖。 这件牛仔裤是在520的衣柜里拿出来的，许柔一眼就能看出，是陈艳荷元旦的时候给他买的。 “你怎么了？好好跟我说行吗？”许柔小声地问，生怕声音传到客厅里去。 “我不喜欢苏健涛这个人。”吴愁大声嚷嚷，他根本不在乎苏健涛是否听到。 许柔笑着小声嘀咕：“不是每个人都讨人喜欢。” “他不应该说对你不尊重的话。”吴愁喘着气说。 “他其实对我还好。我觉得他就是那种性格。”许柔耸耸肩，但这个动作似乎并没有让吴愁消气。 “唉，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挤得满满的，真是烦人。”吴愁用手拨了拨额头上的头发，拿起枕头躺了回去。 “嗯。”许柔点头同意。她真心希望苏健涛和他的情人能早点走人。“我特烦他骗他老婆。张艳妮看起来挺好的。” “我才不关心他的出不出轨呢，真的。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吴愁说。 对于吴愁这么轻易就接受苏健涛背叛的行为，许柔感到有些意外。 “你一点也不为张艳妮感到难过吗？哪怕一点点？我敢肯定她对莎莎劈腿的事一无所知。” 吴愁在空中挥挥手，然后把胳膊枕在脑后。“我觉得张可姨应该知道，苏健涛是个怎样的人，她不可能不清楚。” 许柔脑海里浮现出苏健涛的妻子坐在山上的豪宅里，穿着昂贵的连衣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她那出轨的丈夫回家的画面。这让许柔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虽然许柔几乎不认识苏健涛的妻子，但许柔还是希望她能找到点幸福，哪怕这幸福并不完美。 “不管怎么说，出轨就是不对。”许柔坚持道。 “是啊，婚姻就是这样啊，什么出轨、撒谎什么的……都是司空见惯了，现在。”吴愁耸耸肩。许柔讨厌他这么消极地看待婚姻。 “不是这样的。”许柔双臂交叉在胸前。 “你又想跟我吵婚姻观吗？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谈这个。”他警告说。两人的目光相遇，吴愁深吸了一口气。 许柔想跟他理论，告诉他他错了，想改变他对婚姻的看法，但许柔知道这是徒劳。吴愁在认识许柔之前就已经形成了这种观念。 “你说得对，我们不该聊这个。特别是你都已经那么激动了。”许柔说。 “我才没激动呢。”他嘲笑道。 “呵。”许柔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 “别再给我翻白眼了。”他说。 许柔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别这样！”他咆哮起来。 许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坚定地看着他。他根本没理由冲许柔发火。苏健涛那个浮夸的混蛋跟许柔可没关系。吴愁又发脾气了，但这次许柔没有退让。 “你在这儿就住了一晚，还记得不？”许柔提醒他，目光落在他那五官立体、气质硬朗的脸上。不过，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柔，好像在期待着什么。许柔却没给他任何回应。 “唉，你说得对。真是对不住了。”他最后叹了口气，情绪一下子就变了，这么快就平复下来，许柔都觉得挺厉害的。 “来，让我抱抱。”他张开双臂，许柔依偎过去，好久没这样了。 他静静地搂着许柔，下巴抵在许柔头顶。他身上那香味真好闻，呼吸也慢慢平缓下来，好暖和，好舒服。过了一会儿，他放开许柔，用手托着许柔的下巴。 “真是抱歉，我有时挺混蛋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苏健涛、保姆，或许是那个讨厌的小猪猪妨碍了我。总之，对不起啊。” 许柔笑着纠正他：“别说这些了。” “好，不说这个了。” 许柔轻轻捶了他一下。他每天都在健身，胸肌比以前更结实了。许柔不禁想象他黑色罩衫下的身材，是不是比以前更棒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别介意。”他耸耸肩，手指轻轻划过许柔的下巴，“真的很抱歉，我想让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十分愉快。你能原谅我吗？” 吴愁脸颊泛红，声音好温柔，手指在许柔皮肤上轻轻划过，感觉真好。当他用拇指描绘许柔的唇线时，许柔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快回答我呀。”他轻轻催促。 “我每次都会原谅你的，不是吗？”许柔呼了口气，双手放在他的腰部，拇指按在他罩衫下露出的皮肤上。许柔以为他要吻许柔，但睁开眼时，他却退开了。许柔有点犹豫，但还是问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顿了一下，“我头疼。” “怎么了？要不要问问仲丽丽——” “不用，不是她的问题。我想我可能需要睡会儿。反正已经很晚了。” 听完他的话，许柔心里一沉。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想再吻许柔？刚才还说不想毁了和许柔在一起的时光，现在却想去睡觉？ 许柔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好。”她不会求吴愁保持清醒，陪她多待会儿。对于他的拒绝，许柔确实有点尴尬。说实话，她现在就想一个人静静，不想感受他薄荷般的气息在她脸颊上拂过，也不想让他的绿眼睛看得她心里发慌，连自己的判断都失去了。 虽然这么想，但许柔还是在门口多站了一会儿，心里有点小期待，希望他会开口问她能不能在他房间里睡。可是，他并没有。他只是问：“那我早上再去找你？” “嗯，好的。”许柔赶紧回答，不想让自己显得更尴尬。说完，她就赶紧离开了房间，还把门给锁上了。她可怜兮兮地穿过房间，打开门，心里还在想，也许，只是也许，他会追过来呢。 第209章 冷落的原因 许柔就是睡不着啊。 她试着闭上眼睛，想躲进自己的世界里，逃离那些混乱和压力。但她的情感生活让她根本无法挣脱这种压力，那种力量太强大了，总是把她拉向吴愁的房间，让她想靠近他。 然而，吴愁对她来说好遥远啊，她得弄清楚为什么。是因为她做了什么，还是因为她没做什么？肯定不是莎莎和她那条小金色裙子的原因，也不是吴愁对许柔没了兴趣。 许柔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拉了拉小绳子，让灯亮了起来。她把手腕上的带子解开，把头发拢到一起，扎了个马尾辫。然后她踮着脚尖，尽量不发出声音地穿过大厅，慢慢转动客房的门把手。门吱吱地打开了，她惊讶地发现灯是亮着的，但床上却没人。床单和毯子都被推到一边，吴愁不在房间里。 一想到他可能已经离开杭州，回到他的家乡去了，许柔的心就沉了下来。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有点尴尬，但他们应该能谈谈任何困扰吴愁的事情啊。她扫了一眼房间，看到他的包还在地板上，衣服也乱七八糟地堆在那里，至少他还没走。 许柔喜欢看到吴愁自从几个小时前到来之后的变化。他变得更温柔，更冷静了，甚至还向许柔道了歉，不用许柔去逼他说。虽然他现在有点冷淡和疏远，但许柔不能忽视这一周似乎带来的变化，以及这些变化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产生的积极影响。 许柔悄悄地走在走廊上找他。房子里很暗，只有大厅地板上的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浴室、客厅和厨房都是空的，楼上也没有声音。但他肯定在楼上，也许在书房里？ 许柔一直祈祷着在找他的过程中不要吵醒任何人。当她关上通往黑暗而空荡的图书馆的门时，她看到一条细细的光线从走廊尽头的门上蔓延开来。她以前从没去过房子的那一部分，虽然她觉得仲丽丽好像提到过那里是剧院和健身房。看来朱世泽在健身房里我真无语了好几个小时啊。 门没锁，许柔轻轻一推就开了。一时间，她心里有点紧张，担心房间里的是基督徒而不是吴愁。那可就太尴尬了，她祈祷事情不是这样的。 这房间四面墙都是镜子，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旁边还摆着些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大型机器。唯一能让人看懂的，就是那台跑步机了。墙上还挂着好多砝码，地板上也都堆满了东西。许柔一抬眼，就看到镜子里反射出好几个吴愁，他正在那儿锻炼身体，只穿着运动短裤，几乎是全身赤裸，动作超快。 吴愁背对着许柔，肌肉绷得紧紧的，抬起脚就猛踢挂在天花板上的大黑包，然后又用拳头猛砸。看他那么生气地拳打脚踢，满头大汗，许柔都不太敢直视。 他左腿右腿轮流踢，两拳交替猛砸，动作特别流畅。身上都是汗，在灯光下闪着光，胸肌、腹肌都更明显了。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大了，感觉那金属链条都要被他打断了。许柔看得嘴巴都干了，脑子也有点转不过来。 不知道是因为许柔看着他时发出了声音，还是他感觉到了许柔在，他突然就停了下来，只有那个袋子还在链条上晃。他一边用一只手稳住袋子，一边盯着许柔。 许柔本来不想先开口，但他一直盯着自己，让自己不得不说话。“嗨，”许柔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声音都有点抖。 “嗨，”他喘着气回应。 许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你在干嘛呢？” “睡不着，”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你呢？怎么也在这儿？”说完他捡起地上的黑色t恤擦脸。许柔咽了口口水，眼睛就是离不开他满是汗水的身体。 “我也睡不着，”许柔笑了笑，眼睛还是盯着他的身体，肌肉随着他的呼吸一动一动的。 他避开了许柔的眼神，许柔有点慌，“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如果有，我们可以谈谈，然后解决。” “没有，你什么都没做错，”他说。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嘛，吴愁，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想尽我所能地帮你，”许柔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但在他的注视下，许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失无踪了。 他坐在一个长长的黑垫子上，许柔觉得这个垫子有点像举重用的那种。他拿t恤擦了擦脸，然后把它缠在头上，压住他那湿漉漉的头发。 他这即兴的头带，看起来真的挺可爱的，挺吸引人的。许柔看着他，不知不觉地就开了口：“我，我最近在想，你是不是，呃，不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了。”这话在许柔脑子里想的时候，觉得还好。可一说出来，就感觉自己好可怜、好需要他。 他把手放在膝盖上，一脸困惑地问：“你在说什么啊？” 许柔小声问：“你，你还像以前那样喜欢我吗？是那种，呃，身体上的喜欢？”如果他今晚没有拒绝许柔，如果那个长腿短裙女没在他面前恭维他，许柔可能不会有这种不安。更别提他那眼神，总是在那个女的身上打转。 他这是怎么了？他呼吸的时候，锁骨下的皮肤好像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许柔往房间里走了几步，但还是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之前，我们接吻的时候，你突然停了。之后你都没怎么碰我，然后就直接去睡觉了。” 他看着许柔，有点难以置信地问：“你真的觉得我不喜欢你了吗？”他刚想继续说，又突然闭上了嘴，沉默了。 许柔低头看着地板说：“这个想法确实在我脑子里闪过。” 他有点激动地说：“这太疯狂了！” 许柔看着他，请求道：“看着我。”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你，许柔。”他停了停，好像在组织语言，“好，我想我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之前我的行为可能让你误会了。但事实不是这样的，这离真相太远了。” 许柔心里好受了些，问：“那真相是什么？” 他看起来有点纠结，“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点病态，但，呃……” “告诉我，”许柔恳求道。许柔看着他下巴上那一点点胡茬，心里五味杂陈。 “在你生气之前，能让我说完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许柔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做了个梦，不，应该说是噩梦……” 许柔的心一下子紧了，希望这个噩梦不要像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听到他因为噩梦而心神不宁，许柔稍微松了口气，这至少不是真实发生的事。但另一方面，她又为他感到心疼。他一个人承受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噩梦，这种痛苦她也能感受到。 “说，”许柔轻轻地鼓励他。 “梦境是你和钟响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许柔问。 “他在我们——我的——520里，我回到家，发现他在你的身上，你呼唤着他的名字，然后——” “好，好，我明白了，”许柔说，举起一只手阻止他。 他脸上的痛苦表情让许柔抬手示意他安静了几秒，但他却说：“不，我得告诉你。” 许柔真心不喜欢听吴愁说钟响和自己的事，但要是他觉得说出来能好受点，或者能帮到他，那许柔就忍忍。 “那家伙纠缠着你，真是见鬼了，居然还敢在我们的床上。你还说，你爱他。” 自从到了杭州，吴愁这些奇怪又尴尬的行为，原来都是因为他对许柔和钟响的那些梦啊？至少这也解释了为啥他昨晚半夜让许柔给钟响打电话，还撤回邀请不让许柔去杭州看他了。 许柔环顾四周，看着那个一脸悲伤的男人，他的手支撑着脸。突然，许柔之前那些偏执和沮丧的感觉就像糖一样在舌头上化开了，没那么难受了。 第209章 冷落的原因 许柔就是睡不着啊。 她试着闭上眼睛，想躲进自己的世界里，逃离那些混乱和压力。但她的情感生活让她根本无法挣脱这种压力，那种力量太强大了，总是把她拉向吴愁的房间，让她想靠近他。 然而，吴愁对她来说好遥远啊，她得弄清楚为什么。是因为她做了什么，还是因为她没做什么？肯定不是莎莎和她那条小金色裙子的原因，也不是吴愁对许柔没了兴趣。 许柔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拉了拉小绳子，让灯亮了起来。她把手腕上的带子解开，把头发拢到一起，扎了个马尾辫。然后她踮着脚尖，尽量不发出声音地穿过大厅，慢慢转动客房的门把手。门吱吱地打开了，她惊讶地发现灯是亮着的，但床上却没人。床单和毯子都被推到一边，吴愁不在房间里。 一想到他可能已经离开杭州，回到他的家乡去了，许柔的心就沉了下来。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有点尴尬，但他们应该能谈谈任何困扰吴愁的事情啊。她扫了一眼房间，看到他的包还在地板上，衣服也乱七八糟地堆在那里，至少他还没走。 许柔喜欢看到吴愁自从几个小时前到来之后的变化。他变得更温柔，更冷静了，甚至还向许柔道了歉，不用许柔去逼他说。虽然他现在有点冷淡和疏远，但许柔不能忽视这一周似乎带来的变化，以及这些变化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产生的积极影响。 许柔悄悄地走在走廊上找他。房子里很暗，只有大厅地板上的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浴室、客厅和厨房都是空的，楼上也没有声音。但他肯定在楼上，也许在书房里？ 许柔一直祈祷着在找他的过程中不要吵醒任何人。当她关上通往黑暗而空荡的图书馆的门时，她看到一条细细的光线从走廊尽头的门上蔓延开来。她以前从没去过房子的那一部分，虽然她觉得仲丽丽好像提到过那里是剧院和健身房。看来朱世泽在健身房里我真无语了好几个小时啊。 门没锁，许柔轻轻一推就开了。一时间，她心里有点紧张，担心房间里的是基督徒而不是吴愁。那可就太尴尬了，她祈祷事情不是这样的。 这房间四面墙都是镜子，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旁边还摆着些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大型机器。唯一能让人看懂的，就是那台跑步机了。墙上还挂着好多砝码，地板上也都堆满了东西。许柔一抬眼，就看到镜子里反射出好几个吴愁，他正在那儿锻炼身体，只穿着运动短裤，几乎是全身赤裸，动作超快。 吴愁背对着许柔，肌肉绷得紧紧的，抬起脚就猛踢挂在天花板上的大黑包，然后又用拳头猛砸。看他那么生气地拳打脚踢，满头大汗，许柔都不太敢直视。 他左腿右腿轮流踢，两拳交替猛砸，动作特别流畅。身上都是汗，在灯光下闪着光，胸肌、腹肌都更明显了。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大了，感觉那金属链条都要被他打断了。许柔看得嘴巴都干了，脑子也有点转不过来。 不知道是因为许柔看着他时发出了声音，还是他感觉到了许柔在，他突然就停了下来，只有那个袋子还在链条上晃。他一边用一只手稳住袋子，一边盯着许柔。 许柔本来不想先开口，但他一直盯着自己，让自己不得不说话。“嗨，”许柔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声音都有点抖。 “嗨，”他喘着气回应。 许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你在干嘛呢？” “睡不着，”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你呢？怎么也在这儿？”说完他捡起地上的黑色t恤擦脸。许柔咽了口口水，眼睛就是离不开他满是汗水的身体。 “我也睡不着，”许柔笑了笑，眼睛还是盯着他的身体，肌肉随着他的呼吸一动一动的。 他避开了许柔的眼神，许柔有点慌，“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如果有，我们可以谈谈，然后解决。” “没有，你什么都没做错，”他说。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嘛，吴愁，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想尽我所能地帮你，”许柔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但在他的注视下，许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失无踪了。 他坐在一个长长的黑垫子上，许柔觉得这个垫子有点像举重用的那种。他拿t恤擦了擦脸，然后把它缠在头上，压住他那湿漉漉的头发。 他这即兴的头带，看起来真的挺可爱的，挺吸引人的。许柔看着他，不知不觉地就开了口：“我，我最近在想，你是不是，呃，不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了。”这话在许柔脑子里想的时候，觉得还好。可一说出来，就感觉自己好可怜、好需要他。 他把手放在膝盖上，一脸困惑地问：“你在说什么啊？” 许柔小声问：“你，你还像以前那样喜欢我吗？是那种，呃，身体上的喜欢？”如果他今晚没有拒绝许柔，如果那个长腿短裙女没在他面前恭维他，许柔可能不会有这种不安。更别提他那眼神，总是在那个女的身上打转。 他这是怎么了？他呼吸的时候，锁骨下的皮肤好像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许柔往房间里走了几步，但还是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之前，我们接吻的时候，你突然停了。之后你都没怎么碰我，然后就直接去睡觉了。” 他看着许柔，有点难以置信地问：“你真的觉得我不喜欢你了吗？”他刚想继续说，又突然闭上了嘴，沉默了。 许柔低头看着地板说：“这个想法确实在我脑子里闪过。” 他有点激动地说：“这太疯狂了！” 许柔看着他，请求道：“看着我。”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你，许柔。”他停了停，好像在组织语言，“好，我想我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之前我的行为可能让你误会了。但事实不是这样的，这离真相太远了。” 许柔心里好受了些，问：“那真相是什么？” 他看起来有点纠结，“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点病态，但，呃……” “告诉我，”许柔恳求道。许柔看着他下巴上那一点点胡茬，心里五味杂陈。 “在你生气之前，能让我说完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许柔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做了个梦，不，应该说是噩梦……” 许柔的心一下子紧了，希望这个噩梦不要像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听到他因为噩梦而心神不宁，许柔稍微松了口气，这至少不是真实发生的事。但另一方面，她又为他感到心疼。他一个人承受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噩梦，这种痛苦她也能感受到。 “说，”许柔轻轻地鼓励他。 “梦境是你和钟响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许柔问。 “他在我们——我的——520里，我回到家，发现他在你的身上，你呼唤着他的名字，然后——” “好，好，我明白了，”许柔说，举起一只手阻止他。 他脸上的痛苦表情让许柔抬手示意他安静了几秒，但他却说：“不，我得告诉你。” 许柔真心不喜欢听吴愁说钟响和自己的事，但要是他觉得说出来能好受点，或者能帮到他，那许柔就忍忍。 “那家伙纠缠着你，真是见鬼了，居然还敢在我们的床上。你还说，你爱他。” 自从到了杭州，吴愁这些奇怪又尴尬的行为，原来都是因为他对许柔和钟响的那些梦啊？至少这也解释了为啥他昨晚半夜让许柔给钟响打电话，还撤回邀请不让许柔去杭州看他了。 许柔环顾四周，看着那个一脸悲伤的男人，他的手支撑着脸。突然，许柔之前那些偏执和沮丧的感觉就像糖一样在舌头上化开了，没那么难受了。 第210章 风雨之后 一番解释，一番相互间的热烈抚慰之后，许柔回到了现实，虽然有点不情愿，但看到吴愁躺在自己旁边还是挺开心的。 “嘿嘿。”他笑着亲了亲许柔的嘴唇。 许柔也笑了，是那种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的笑。虽然身体有点酸痛，但感觉却棒极了。 “我希望你明天不要走。”许柔低声说，同时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纹身上的树枝。这棵树看起来好神秘啊，错综复杂的。许柔突然好奇起来，如果吴愁现在再去纹个身，会不会又变成一棵死树呢？还是因为现在他更快乐、更活泼了，纹出来的树上会有几片叶子呢？ “我也是。”吴愁简单地回答。 当许柔说“那就别走了”时，声音里充满了恳求，但也藏着一丝绝望。 吴愁伸出手臂环住许柔的后背，把她紧紧地压在自己身上。“我也想啊，但我知道你这么说只是因为想让我多来陪陪你。” 许柔赶紧辩解道：“不是这样的！”吴愁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真不是这样，也许我们可以试试每个周末都见见面，看看情况怎么样？” “你是说让我每个周末都开车来这里找你？” “也不用每个周末都来。我也会去你那边的。我们这样相处挺好的。”许柔歪着头看着吴愁的眼睛说道。 吴愁叹了口气，“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喜欢长途奔波。”许柔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就像吊扇在慢慢旋转一样。电视屏幕上，瑞秋正在把腌制酱汁倒进莫妮卡的手提包里，真是搞笑。 “是啊，但你现在不是在这里嘛。”许柔挑衅地看着他。 吴愁又叹了口气，轻轻扯着许柔的头发，让她看着自己。“你说得对。” “嗯，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个折中的办法，你说呢？” “你有什么想法？”吴愁轻声问道，同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让我想想。给我点时间。”许柔说。 许柔到底在想什么呢？其实，保持一定的距离对我们俩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我的心已经忘记了我们过去经历过的所有不愉快，但我的理智还在，我不想放弃最后的尊严。 我现在在杭州，追逐着自己的梦想，一个人生活，没有固定的住所。因为吴愁的占有欲太强了，我们都不愿意在琐事上妥协。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许柔最后无奈地说道。 “那你还想让我留下来吗？至少每个周末能见见面？”吴愁问道，同时用手指玩弄着许柔的头发。 “嗯，我想是的。”许柔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像这周一样，每天打打电话怎么样？”吴愁提议道。 “好啊。”许柔微笑着答应了。她很喜欢和吴愁打电话的感觉，仿佛时间都在那一刻静止了，他们不再注意滴答作响的分钟和小时。 “所以啊，这周的情况还是会一样。我真的不清楚，”他耸耸肩说。 到目前为止，这样对他似乎有用，那他为啥反对继续这样做呢？”因为啊，许柔，你在杭州没有我，我们其实没在一起，你可以见到别人或者遇到谁——“ “吴愁……” 许柔用手肘撑着抬起头，低头看着他。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柔，许柔那一缕不羁的金发还落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指没中断眼神交流，也没眨眼，只是轻轻一动，把掉落的头发拨到许柔耳朵后面。 “我没打算见别人或者怎么样。我就是想要点自由，让我们俩都能更自在地沟通。” “为啥突然之间自由对你这么重要啊？”他好奇地问。他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滑过许柔的耳廓，让许柔的脊背一阵发麻。这货要是想分散许柔的注意力，那还真是成功了。 虽然他摸得挺温柔，眼睛也火辣辣的，但许柔还是坚持要让他明白自己的想法。“这可不是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只是最近我才意识到，我到底有多依赖你，我不喜欢这样。真的不喜欢。” “我喜欢啊，”他平静地说。 “我知道你喜欢，但我不喜欢。”许柔坚定地说，不让自己的声音里露出半点动摇。许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对他翻了个白眼，因为这货就是不买账。 “那行，我该怎么做才能满足你的这个要求呢？” “你就继续做你现在做的事就行。我得能在做决定的时候，不用考虑你是不是同意，或者你会怎么想。” “你现在做决定的时候，也根本没考虑过我的意见啊，不然你也不会做那么多事了。” “吴愁！”许柔警告他，“这对我很重要。我得能自己思考问题。我们应该是合作伙伴……平等的，我们俩谁也别想压过谁一头。”许柔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想在脑子里找个更好的方式，来解释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需要什么。许柔必须得这么做。这是许柔的一部分，或者说是许柔想成为的样子。许柔正在努力地寻找自己，找出自己是谁，不管有没有吴愁在身边。 “男女平等？明显是不平等的，你比我更强势。我的意思是，别提这样的平等，因为我们不平等。” “我……这对你也有好处啊。你知道的。” “我想是，不过这对我们有啥影响啊？难道非得在不同的城市，我们才能好好相处？”他有点困惑地问。自从他来了以后，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许柔。 “嗯，这个我们待会儿再聊。” 他翻了个白眼，有点固执，但还是亲了亲许柔的额头，算是缓和一下气氛。 “你还记得你说过爱一个人和离不开一个人之间的区别吗？”许柔突然问。 “啊，这个话题别提了，真的。”他有点不耐烦。 许柔伸手把他额头上湿漉漉的头发拨开，轻轻地说：“是你说过这话的，别忘了。”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鼻梁，一直到他有些肿胀的嘴唇。 “从那以后，这个问题我就一直在想。”许柔承认。 他有点恼火地哼了一声：“为啥啊？” “你说这话总有原因的，不是吗？”许柔追问。 “当时就是一时气愤，随口说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那话啥意思。我就是个屌丝。”他试图解释。 “嗯，不管怎样，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许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鼻尖。 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说：“好，我希望你别再想了。因为这两者之间其实没啥区别。我不能没有你，因为我爱你，这两个是相辅相成的。如果我可以没有你，那我就不会这么爱你了。而且，显然我不会离开你。” 许柔忍住笑，瞪了他一眼。 他注意到许柔的轻松心情，笑着说：“看你，我一来你就高兴得不得了。”即使在黑暗的房间里，许柔也能看到他灿烂的笑容。当她欣赏着他的自然美时，呼吸都变得轻快了。 “我就知道你会拿这个开玩笑！”许柔轻轻地打了他裸露的胸膛一下，他迅速抓住她的手腕。 “你是不是又想我了？看看上次我们见面后发生了什么。”他抬起头，热量开始在许柔的身体里蔓延。 “你能再留一天吗？”许柔试图转移话题，她需要知道明天是否还有更多的时间和他在一起。 “拜托了。”许柔把头靠在他的脖子上，撒娇地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好，但你得再蒙住我的眼睛一次。” 在一个快速的动作中，他用双臂缠绕在许柔的背部，把许柔的身体翻到他的身体下面，几秒钟后，他们迷失在彼此之中一次又一次。 第210章 风雨之后 一番解释，一番相互间的热烈抚慰之后，许柔回到了现实，虽然有点不情愿，但看到吴愁躺在自己旁边还是挺开心的。 “嘿嘿。”他笑着亲了亲许柔的嘴唇。 许柔也笑了，是那种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的笑。虽然身体有点酸痛，但感觉却棒极了。 “我希望你明天不要走。”许柔低声说，同时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纹身上的树枝。这棵树看起来好神秘啊，错综复杂的。许柔突然好奇起来，如果吴愁现在再去纹个身，会不会又变成一棵死树呢？还是因为现在他更快乐、更活泼了，纹出来的树上会有几片叶子呢？ “我也是。”吴愁简单地回答。 当许柔说“那就别走了”时，声音里充满了恳求，但也藏着一丝绝望。 吴愁伸出手臂环住许柔的后背，把她紧紧地压在自己身上。“我也想啊，但我知道你这么说只是因为想让我多来陪陪你。” 许柔赶紧辩解道：“不是这样的！”吴愁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真不是这样，也许我们可以试试每个周末都见见面，看看情况怎么样？” “你是说让我每个周末都开车来这里找你？” “也不用每个周末都来。我也会去你那边的。我们这样相处挺好的。”许柔歪着头看着吴愁的眼睛说道。 吴愁叹了口气，“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喜欢长途奔波。”许柔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就像吊扇在慢慢旋转一样。电视屏幕上，瑞秋正在把腌制酱汁倒进莫妮卡的手提包里，真是搞笑。 “是啊，但你现在不是在这里嘛。”许柔挑衅地看着他。 吴愁又叹了口气，轻轻扯着许柔的头发，让她看着自己。“你说得对。” “嗯，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个折中的办法，你说呢？” “你有什么想法？”吴愁轻声问道，同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让我想想。给我点时间。”许柔说。 许柔到底在想什么呢？其实，保持一定的距离对我们俩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我的心已经忘记了我们过去经历过的所有不愉快，但我的理智还在，我不想放弃最后的尊严。 我现在在杭州，追逐着自己的梦想，一个人生活，没有固定的住所。因为吴愁的占有欲太强了，我们都不愿意在琐事上妥协。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许柔最后无奈地说道。 “那你还想让我留下来吗？至少每个周末能见见面？”吴愁问道，同时用手指玩弄着许柔的头发。 “嗯，我想是的。”许柔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像这周一样，每天打打电话怎么样？”吴愁提议道。 “好啊。”许柔微笑着答应了。她很喜欢和吴愁打电话的感觉，仿佛时间都在那一刻静止了，他们不再注意滴答作响的分钟和小时。 “所以啊，这周的情况还是会一样。我真的不清楚，”他耸耸肩说。 到目前为止，这样对他似乎有用，那他为啥反对继续这样做呢？”因为啊，许柔，你在杭州没有我，我们其实没在一起，你可以见到别人或者遇到谁——“ “吴愁……” 许柔用手肘撑着抬起头，低头看着他。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柔，许柔那一缕不羁的金发还落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指没中断眼神交流，也没眨眼，只是轻轻一动，把掉落的头发拨到许柔耳朵后面。 “我没打算见别人或者怎么样。我就是想要点自由，让我们俩都能更自在地沟通。” “为啥突然之间自由对你这么重要啊？”他好奇地问。他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滑过许柔的耳廓，让许柔的脊背一阵发麻。这货要是想分散许柔的注意力，那还真是成功了。 虽然他摸得挺温柔，眼睛也火辣辣的，但许柔还是坚持要让他明白自己的想法。“这可不是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只是最近我才意识到，我到底有多依赖你，我不喜欢这样。真的不喜欢。” “我喜欢啊，”他平静地说。 “我知道你喜欢，但我不喜欢。”许柔坚定地说，不让自己的声音里露出半点动摇。许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对他翻了个白眼，因为这货就是不买账。 “那行，我该怎么做才能满足你的这个要求呢？” “你就继续做你现在做的事就行。我得能在做决定的时候，不用考虑你是不是同意，或者你会怎么想。” “你现在做决定的时候，也根本没考虑过我的意见啊，不然你也不会做那么多事了。” “吴愁！”许柔警告他，“这对我很重要。我得能自己思考问题。我们应该是合作伙伴……平等的，我们俩谁也别想压过谁一头。”许柔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想在脑子里找个更好的方式，来解释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需要什么。许柔必须得这么做。这是许柔的一部分，或者说是许柔想成为的样子。许柔正在努力地寻找自己，找出自己是谁，不管有没有吴愁在身边。 “男女平等？明显是不平等的，你比我更强势。我的意思是，别提这样的平等，因为我们不平等。” “我……这对你也有好处啊。你知道的。” “我想是，不过这对我们有啥影响啊？难道非得在不同的城市，我们才能好好相处？”他有点困惑地问。自从他来了以后，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许柔。 “嗯，这个我们待会儿再聊。” 他翻了个白眼，有点固执，但还是亲了亲许柔的额头，算是缓和一下气氛。 “你还记得你说过爱一个人和离不开一个人之间的区别吗？”许柔突然问。 “啊，这个话题别提了，真的。”他有点不耐烦。 许柔伸手把他额头上湿漉漉的头发拨开，轻轻地说：“是你说过这话的，别忘了。”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鼻梁，一直到他有些肿胀的嘴唇。 “从那以后，这个问题我就一直在想。”许柔承认。 他有点恼火地哼了一声：“为啥啊？” “你说这话总有原因的，不是吗？”许柔追问。 “当时就是一时气愤，随口说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那话啥意思。我就是个屌丝。”他试图解释。 “嗯，不管怎样，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许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鼻尖。 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说：“好，我希望你别再想了。因为这两者之间其实没啥区别。我不能没有你，因为我爱你，这两个是相辅相成的。如果我可以没有你，那我就不会这么爱你了。而且，显然我不会离开你。” 许柔忍住笑，瞪了他一眼。 他注意到许柔的轻松心情，笑着说：“看你，我一来你就高兴得不得了。”即使在黑暗的房间里，许柔也能看到他灿烂的笑容。当她欣赏着他的自然美时，呼吸都变得轻快了。 “我就知道你会拿这个开玩笑！”许柔轻轻地打了他裸露的胸膛一下，他迅速抓住她的手腕。 “你是不是又想我了？看看上次我们见面后发生了什么。”他抬起头，热量开始在许柔的身体里蔓延。 “你能再留一天吗？”许柔试图转移话题，她需要知道明天是否还有更多的时间和他在一起。 “拜托了。”许柔把头靠在他的脖子上，撒娇地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好，但你得再蒙住我的眼睛一次。” 在一个快速的动作中，他用双臂缠绕在许柔的背部，把许柔的身体翻到他的身体下面，几秒钟后，他们迷失在彼此之中一次又一次。 第211章 再次劝留 仲丽丽正坐在早餐那儿，吴愁走进厨房。 她脸上没化妆，头发从脸上撩了回去。吴愁还真没见过她脸上这么清爽的样子，为了泽世公司的面子，吴愁琢磨着要不要跟她隐瞒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毕竟她看起来清爽多了。 “哎哟，竟然醒了。”她尖着嗓子说。 “嗯，嗯。”吴愁哼哼着，直接从她身边走过，走到深色花岗岩台面的角落里的咖啡机前。 “你几点走的？”她一边挑着生菜一边问。 “要是没关系的话，我打算待到明天。还是你现在就想赶我走？”吴愁拿杯子接了点黑咖啡，转过身来面对她。 “说什么呢，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的。”她咧嘴一笑，“只要你不惹许柔生气就行。” 吴愁翻了个白眼，朱世泽这时候走进了房间。“你得把皮带系紧点，说不定还得用上枪才能对付丽丽哦。”吴愁对他说。 她未婚夫低声笑了笑，就在仲丽丽冲吴愁竖起中指的时候。 “真有礼貌啊，”吴愁嘲笑她。 “你今天心情真不错。”朱世泽坏坏地一笑，对吴愁说。 “想知道为什么吗？”他补充道，用胳膊搂住了她。 她骂骂咧咧的拍打朱世泽，他摇了摇头。他抬手挡着，防止她再来一次俏皮的攻击。 “可能是因为他想许柔了。”仲丽丽说，看着朱世泽从水果篮里拿了一根香蕉。 他一边剥着香蕉皮，眼里闪烁着光芒，“我听说午夜锻炼会让人这样。” 吴愁的血都凉了，“你说什么？” “冷静点……他在开摄像头之前就把录影功能了。”仲丽丽向吴愁保证。 录影？ 天哪。天哪，这个混蛋在健身房里居然放了台相机……妈的，每个主要的通道房间都可能装了安全摄像头。在他那圆滑的外表下，他比他想象的还要偏执。 “什么？”吴愁咆哮着，试图压下心中的怒火。 “我只是走进了房间。他知道怎么做更好……”仲丽丽笑着说，如释重负地靠向吴愁。吴愁太沉浸在这一刻了，都没顾上想摄像头的事儿。 吴愁对泽世公司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要看摄像头？真恶心，你居然看我健身。” “别自作多情了。我当时正在看厨房的显示器，因为它有点问题，健身房的画面刚好跟它一起出现了。” “是吗？”吴愁说，把这个词拖得长长的。 “吴愁又在这儿住了一晚，没问题？”仲丽丽问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在这儿帮我做事，你知道我会付给你比你现在兼职的那个公司更多的钱。” “你跟我太熟悉了，这就是问题，我不想在朋友手下工作。当时，你为什么给我加薪留住我？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吴愁得意地笑着提醒他。 “那时候你只是个大一新生啊，能有个带薪实习就不错了，更别说正式工作了。”他耸耸肩，想反驳吴愁。 吴愁双臂交叉，一脸坚定：“我现在的公司老板可不会这么想。” “他们是瞎嚷嚷，我要告诉你，去年泽世出版公司就遥遥领先他们了。我现在业务都扩展到杭州了，明年还打算在北京开分公司呢。” “吹得这么厉害，有用吗？”吴愁问。 其实，吴愁也知道，泽世公司更好，更大，而且是吴愁曾经工作的地方，朱老板都不用提许柔的名字，吴愁就能感受到他话里的分量。 “你马上就要毕业了，别太倔，否则可能影响你整个职业生涯。” 他一边啃着手里的水果，一边静听，看看吴愁能找到什么犀利的回击。 吴愁似乎想不出了。“我的兼职公司在昆明还有个办公室呢。” 他一脸不屑地看着吴愁：“谁要回昆明啊？你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 “我早计划好了，毕业后我就很可能要回去。”吴愁说。 “我就难以回去了。”他看了一眼未来的妻子，但却是对吴愁说：“你最好好不要回昆明去，那里不是你事业发展的最佳城市，就像我一样。” 仲丽丽被他的话说得脸红，吴愁心里想，这对夫妇真是吴愁见过的最讨厌的了。看他们互动就能看出他们有多爱对方，真是烦人，让人不舒服。 “我不这样认为。”吴愁说。 “朱先生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仲丽丽插嘴道，好像她是来搅局的似的。 吴愁一言不发，拿起咖啡杯，离开朱老板夫妇。 ……………… 早上一起来，许柔发现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吴愁那家伙肯定刚起床没多久，床垫上还留着他的体温呢。 就在这时，吴愁悄悄地走进房间，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早啊！”他看见许柔醒了，就打了个招呼。 “早！”吴愁的嗓子有点涩，感觉干干的。一想到昨晚那些缠绵的画面，许柔心里就一阵紧张。 “你感觉怎么样？”他把热乎乎的咖啡放在梳妆台上，走到床边坐下。看许柔半天没回应，他就平静地说：“回答我啊。” “嗯，就是身上有点酸痛。”许柔伸了伸胳膊和腿，“真的，好痛。” “你去哪儿了？”许柔问。 “去拿了点咖啡，然后给兰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今天不回去了。”吴愁说，“如果你想让我留下，我就留下。” “我想。”许柔点点头，“不过，你为什么要告诉兰渺啊？” 吴愁摸了摸头发，仔细看着许柔的脸。许柔感觉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说啊！”许柔催他。 “他在照顾你爸。”吴愁说。 “我爸怎么了？为什么要人照顾？”许柔问。 “他想戒酒，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吴愁说。 “你那儿有酒吗？”许柔问。 “没了，我都扔了。”吴愁的语气有点急了：“别再提这个了好不好？” “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许柔交叉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对，有些事你不知道，但求你信我一次，好吗？”吴愁说。 “为什么？”许柔问，心里有点害怕。 “信我，好吗？”吴愁又说。 “信你什么？”许柔问。 “信我能处理好这些事，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真相的。你现在已经够烦了，别再给自己添堵了。让我来处理。”吴愁说。 虽然许柔心里还是很不安，但看到吴愁那么认真的表情，许柔也就没再多问。说实话，许柔现在真的不想再为这些事烦心了。 “好。”许柔叹了口气。 吴愁皱了皱眉，把头偏向一边，“真的吗？”他似乎对许柔这么快就妥协感到有些惊讶。 “只要你答应我，对于我爸的事情，你要让我知道，致于其它的事，那我就尽量不去想。”许柔说。 “我发誓！”吴愁说，但心里却在决定，现在，先不能让许柔为她操太多的心。 “就这么定了！”许柔用这个词敲定了协议。许柔觉得，自己得信任吴愁啊。许柔得相信自己的决心才行。要是许柔连他都不信，那许柔怎么给两个人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呢？ 许柔叹了口气，吴愁看到许柔这默许的态度，就笑了。 第211章 再次劝留 仲丽丽正坐在早餐那儿，吴愁走进厨房。 她脸上没化妆，头发从脸上撩了回去。吴愁还真没见过她脸上这么清爽的样子，为了泽世公司的面子，吴愁琢磨着要不要跟她隐瞒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毕竟她看起来清爽多了。 “哎哟，竟然醒了。”她尖着嗓子说。 “嗯，嗯。”吴愁哼哼着，直接从她身边走过，走到深色花岗岩台面的角落里的咖啡机前。 “你几点走的？”她一边挑着生菜一边问。 “要是没关系的话，我打算待到明天。还是你现在就想赶我走？”吴愁拿杯子接了点黑咖啡，转过身来面对她。 “说什么呢，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的。”她咧嘴一笑，“只要你不惹许柔生气就行。” 吴愁翻了个白眼，朱世泽这时候走进了房间。“你得把皮带系紧点，说不定还得用上枪才能对付丽丽哦。”吴愁对他说。 她未婚夫低声笑了笑，就在仲丽丽冲吴愁竖起中指的时候。 “真有礼貌啊，”吴愁嘲笑她。 “你今天心情真不错。”朱世泽坏坏地一笑，对吴愁说。 “想知道为什么吗？”他补充道，用胳膊搂住了她。 她骂骂咧咧的拍打朱世泽，他摇了摇头。他抬手挡着，防止她再来一次俏皮的攻击。 “可能是因为他想许柔了。”仲丽丽说，看着朱世泽从水果篮里拿了一根香蕉。 他一边剥着香蕉皮，眼里闪烁着光芒，“我听说午夜锻炼会让人这样。” 吴愁的血都凉了，“你说什么？” “冷静点……他在开摄像头之前就把录影功能了。”仲丽丽向吴愁保证。 录影？ 天哪。天哪，这个混蛋在健身房里居然放了台相机……妈的，每个主要的通道房间都可能装了安全摄像头。在他那圆滑的外表下，他比他想象的还要偏执。 “什么？”吴愁咆哮着，试图压下心中的怒火。 “我只是走进了房间。他知道怎么做更好……”仲丽丽笑着说，如释重负地靠向吴愁。吴愁太沉浸在这一刻了，都没顾上想摄像头的事儿。 吴愁对泽世公司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要看摄像头？真恶心，你居然看我健身。” “别自作多情了。我当时正在看厨房的显示器，因为它有点问题，健身房的画面刚好跟它一起出现了。” “是吗？”吴愁说，把这个词拖得长长的。 “吴愁又在这儿住了一晚，没问题？”仲丽丽问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在这儿帮我做事，你知道我会付给你比你现在兼职的那个公司更多的钱。” “你跟我太熟悉了，这就是问题，我不想在朋友手下工作。当时，你为什么给我加薪留住我？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吴愁得意地笑着提醒他。 “那时候你只是个大一新生啊，能有个带薪实习就不错了，更别说正式工作了。”他耸耸肩，想反驳吴愁。 吴愁双臂交叉，一脸坚定：“我现在的公司老板可不会这么想。” “他们是瞎嚷嚷，我要告诉你，去年泽世出版公司就遥遥领先他们了。我现在业务都扩展到杭州了，明年还打算在北京开分公司呢。” “吹得这么厉害，有用吗？”吴愁问。 其实，吴愁也知道，泽世公司更好，更大，而且是吴愁曾经工作的地方，朱老板都不用提许柔的名字，吴愁就能感受到他话里的分量。 “你马上就要毕业了，别太倔，否则可能影响你整个职业生涯。” 他一边啃着手里的水果，一边静听，看看吴愁能找到什么犀利的回击。 吴愁似乎想不出了。“我的兼职公司在昆明还有个办公室呢。” 他一脸不屑地看着吴愁：“谁要回昆明啊？你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 “我早计划好了，毕业后我就很可能要回去。”吴愁说。 “我就难以回去了。”他看了一眼未来的妻子，但却是对吴愁说：“你最好好不要回昆明去，那里不是你事业发展的最佳城市，就像我一样。” 仲丽丽被他的话说得脸红，吴愁心里想，这对夫妇真是吴愁见过的最讨厌的了。看他们互动就能看出他们有多爱对方，真是烦人，让人不舒服。 “我不这样认为。”吴愁说。 “朱先生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仲丽丽插嘴道，好像她是来搅局的似的。 吴愁一言不发，拿起咖啡杯，离开朱老板夫妇。 ……………… 早上一起来，许柔发现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吴愁那家伙肯定刚起床没多久，床垫上还留着他的体温呢。 就在这时，吴愁悄悄地走进房间，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早啊！”他看见许柔醒了，就打了个招呼。 “早！”吴愁的嗓子有点涩，感觉干干的。一想到昨晚那些缠绵的画面，许柔心里就一阵紧张。 “你感觉怎么样？”他把热乎乎的咖啡放在梳妆台上，走到床边坐下。看许柔半天没回应，他就平静地说：“回答我啊。” “嗯，就是身上有点酸痛。”许柔伸了伸胳膊和腿，“真的，好痛。” “你去哪儿了？”许柔问。 “去拿了点咖啡，然后给兰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今天不回去了。”吴愁说，“如果你想让我留下，我就留下。” “我想。”许柔点点头，“不过，你为什么要告诉兰渺啊？” 吴愁摸了摸头发，仔细看着许柔的脸。许柔感觉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说啊！”许柔催他。 “他在照顾你爸。”吴愁说。 “我爸怎么了？为什么要人照顾？”许柔问。 “他想戒酒，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吴愁说。 “你那儿有酒吗？”许柔问。 “没了，我都扔了。”吴愁的语气有点急了：“别再提这个了好不好？” “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许柔交叉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对，有些事你不知道，但求你信我一次，好吗？”吴愁说。 “为什么？”许柔问，心里有点害怕。 “信我，好吗？”吴愁又说。 “信你什么？”许柔问。 “信我能处理好这些事，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真相的。你现在已经够烦了，别再给自己添堵了。让我来处理。”吴愁说。 虽然许柔心里还是很不安，但看到吴愁那么认真的表情，许柔也就没再多问。说实话，许柔现在真的不想再为这些事烦心了。 “好。”许柔叹了口气。 吴愁皱了皱眉，把头偏向一边，“真的吗？”他似乎对许柔这么快就妥协感到有些惊讶。 “只要你答应我，对于我爸的事情，你要让我知道，致于其它的事，那我就尽量不去想。”许柔说。 “我发誓！”吴愁说，但心里却在决定，现在，先不能让许柔为她操太多的心。 “就这么定了！”许柔用这个词敲定了协议。许柔觉得，自己得信任吴愁啊。许柔得相信自己的决心才行。要是许柔连他都不信，那许柔怎么给两个人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呢？ 许柔叹了口气，吴愁看到许柔这默许的态度，就笑了。 第212章 爱的时光碎片 “看来我们得给那些让昨晚来参加开张仪式的宾客们写感谢卡了，”仲丽丽看到许柔进厨房时，苦笑着挥了挥手里的信封说。 “你俩今天有啥打算啊？” 许柔看着那一堆已经写好的卡片，还有一堆等着写的，心想朱世泽到底投资了多少企业啊，如果她给所有人都写信，那这些人岂不都是他的“合作伙伴”。看这房子的规模，他肯定还有更多的生意，不只是泽世公司出版和一个音乐茶楼那么简单。 “等吴愁洗完澡出来，我们再慢慢聊这事儿，”许柔说着，又在花岗岩台面上看到了一堆新的小信封。 许柔硬是让吴愁一个人去洗澡了。他可能还在生许柔的气，因为许柔把他关在浴室外面，自己先洗了。 许柔解释说，如果朱世泽一家知道他俩在他们家一起洗澡，许柔得多尴尬啊，可他就是不听，总是给许柔一个奇怪的小眼神，还说在这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他俩在这房子里做的事，比一起洗澡尴尬多了。 虽然他求了许柔，但许柔还是坚持。健身房里的事儿就是一时冲动，完全是个意外。在卧室里亲热也没啥，因为现在这是许柔的卧室，许柔是个成年人，想干啥就干啥，不管吴愁现在对许柔是啥感觉。但在别人的家洗鸳鸯澡这事儿，许柔就是觉得别扭。 吴愁这个人就是倔，怎么都不肯同意，最后许柔只好让他去厨房给许柔倒杯水。许柔看着他离开，立马沿着走廊跑到浴室，锁上门，任凭他在外面气得大喊大叫。 “你应该带他四处逛逛，”仲丽丽对许柔说，“也许让他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文化氛围，会帮他下定决心跟你一起搬到这里来。” 许柔现在可不想聊这种沉重的话题。“嗯，丽丽姐，我感觉那个莎莎这个人看起来还不错。”许柔随口一说，想把话题从自己的感情问题上转移开。 仲丽丽哼了一声，“莎莎？不错？拉倒。” “她不是知道苏健涛已经结婚了吗？” “嘿嘿。”她舔了舔嘴唇说，“但她在乎吗？才不呢！她爱的就是他的钱和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至于苏健涛的妻子和女儿，她根本不在乎。”仲丽丽说起这事儿，语气挺重的，许柔听了心里也轻松了点，看来我们在这方面想法还挺一致的。 “苏健涛这人，我真是没想到他还敢带着那女人在大家面前晃悠。我的意思是，他就不怕张艳妮或者苏欣然发现吗？” “我猜张艳妮可能已经知道了。像苏健涛这种男人，这些年身边肯定还有其他女人。可怜的苏欣然可能早就不管她老爸了，所以就算她知道，也没啥大不了的。” “这可真让人无语啊。他们夫妇是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然后结婚的？”许柔不知道仲丽丽对苏健涛他们家了解多少，但看她这么八卦的样子，估计也不是一无所知。 “他们一毕业就结婚了，这事儿简直是个丑闻。”仲丽丽眼睛一亮，好像特别享受把这个八卦故事讲给许柔听。“听说苏健涛本来是要跟另一个跟苏家关系很好的女人结婚的，那基本上就是一场商业联姻。苏健涛他爸挺有钱的，我觉得这也是苏健涛这么渣的一个原因。张艳妮知道他要娶别人的时候，伤心得不得了。”仲丽丽说得绘声绘色的，就好像她当时真的在现场一样，而不只是道听途说。也许，这就是八卦的魅力？ 她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讲：“反正后来苏健涛背叛了他老爸，真的把那女人晾在一边了。婚礼那天，他穿着燕尾服在陈艳荷和吴志坚那儿等着，一直等到张艳妮出来。他们五个人，朱先生也在，用一瓶好酒和一桌家常饭，秘密举办了一个只有五个人的婚礼。张艳妮和苏健涛就跑到附近一家酒店，把客房当洞房，结了婚，没过多久她就怀上了苏欣然。” 许柔真的没法想象，苏健涛那种逃婚的年轻人，竟然会穿着燕尾服在昆明的街道上狂奔，去追他爱的女人。更想不到，现在这个曾经痴情的男人竟然背叛原来的自己，跟莎莎一起上床了。 “我不是像莎莎那样做小三哦，就是那个朱先生的”仲丽丽把话题引到自己和朱世泽的恋情上。“就是朱以伦的妈妈，她不在了，我才遇上朱先生的。” 仲丽丽笑着打断了许柔那尴尬的摸索，“朱世泽跟吴志坚夫妇、吴健涛夫妇关系十分好的，有一次，朱世泽和吴志坚闹翻了，朱世泽就去了云南然后就在那儿遇到了朱以伦的妈妈，罗兰。” “他们一起生活多久了？”许柔盯着仲丽丽的脸，想找点不自在的迹象。许柔其实不想让仲丽丽难堪，但她就是对这些朋友的故事特别感兴趣。她希望仲丽丽现在足够了解她了，不会因为她问太多问题而惊讶。 “他们一起生活七年，但是结婚很迟，他们在朱以伦妈妈生病后结婚的，几个月后，罗兰就怀上了朱以伦。”仲丽丽声音都颤了，咽了咽口水，眼睛里都是泪水。“反正朱先生就是娶了罗兰。婚礼那天，罗兰是坐在轮椅上还是她爸推着她出现在婚礼上，走到一半，朱世泽就下来了，把她推上了婚礼舞台上。”仲丽丽流下了眼泪，许柔也在擦眼泪。 “对不起啊，”她笑着说：“我好久没讲这个故事了，有点激动。来，给你纸巾。”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沓纸巾递给许柔，“想想都觉得，他那张嘴那么会说，头脑那么聪明，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爱人。” 仲丽丽看着许柔，又低头看了看一堆信封，“天哪，我哭得太厉害了！”她惊呼一声，很快就恢复了。 许柔还想问她更多关于罗兰、朱以伦、吴志坚和陈艳荷在大学时的事情，但她不想逼得太紧。 “他爱罗兰，罗兰治愈了他，就算在她快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他这辈子只爱过这一个女人，可她最终还是离开人世，离开朱先生，终于还是让他心碎了。” 这个故事听着挺感人的，但许柔反而更困惑了。朱世泽爱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他为啥需要治愈呢？ 仲丽丽擤了擤鼻涕，抬起头。许柔看向门口，吴愁尴尬地在仲丽丽和许柔之间来回看，看着厨房里这一幕。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他说。 许柔看着他俩这模样，还有桌上那一大堆卡片和信封，就忍不住笑了。 第212章 爱的时光碎片 “看来我们得给那些让昨晚来参加开张仪式的宾客们写感谢卡了，”仲丽丽看到许柔进厨房时，苦笑着挥了挥手里的信封说。 “你俩今天有啥打算啊？” 许柔看着那一堆已经写好的卡片，还有一堆等着写的，心想朱世泽到底投资了多少企业啊，如果她给所有人都写信，那这些人岂不都是他的“合作伙伴”。看这房子的规模，他肯定还有更多的生意，不只是泽世公司出版和一个音乐茶楼那么简单。 “等吴愁洗完澡出来，我们再慢慢聊这事儿，”许柔说着，又在花岗岩台面上看到了一堆新的小信封。 许柔硬是让吴愁一个人去洗澡了。他可能还在生许柔的气，因为许柔把他关在浴室外面，自己先洗了。 许柔解释说，如果朱世泽一家知道他俩在他们家一起洗澡，许柔得多尴尬啊，可他就是不听，总是给许柔一个奇怪的小眼神，还说在这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他俩在这房子里做的事，比一起洗澡尴尬多了。 虽然他求了许柔，但许柔还是坚持。健身房里的事儿就是一时冲动，完全是个意外。在卧室里亲热也没啥，因为现在这是许柔的卧室，许柔是个成年人，想干啥就干啥，不管吴愁现在对许柔是啥感觉。但在别人的家洗鸳鸯澡这事儿，许柔就是觉得别扭。 吴愁这个人就是倔，怎么都不肯同意，最后许柔只好让他去厨房给许柔倒杯水。许柔看着他离开，立马沿着走廊跑到浴室，锁上门，任凭他在外面气得大喊大叫。 “你应该带他四处逛逛，”仲丽丽对许柔说，“也许让他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文化氛围，会帮他下定决心跟你一起搬到这里来。” 许柔现在可不想聊这种沉重的话题。“嗯，丽丽姐，我感觉那个莎莎这个人看起来还不错。”许柔随口一说，想把话题从自己的感情问题上转移开。 仲丽丽哼了一声，“莎莎？不错？拉倒。” “她不是知道苏健涛已经结婚了吗？” “嘿嘿。”她舔了舔嘴唇说，“但她在乎吗？才不呢！她爱的就是他的钱和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至于苏健涛的妻子和女儿，她根本不在乎。”仲丽丽说起这事儿，语气挺重的，许柔听了心里也轻松了点，看来我们在这方面想法还挺一致的。 “苏健涛这人，我真是没想到他还敢带着那女人在大家面前晃悠。我的意思是，他就不怕张艳妮或者苏欣然发现吗？” “我猜张艳妮可能已经知道了。像苏健涛这种男人，这些年身边肯定还有其他女人。可怜的苏欣然可能早就不管她老爸了，所以就算她知道，也没啥大不了的。” “这可真让人无语啊。他们夫妇是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然后结婚的？”许柔不知道仲丽丽对苏健涛他们家了解多少，但看她这么八卦的样子，估计也不是一无所知。 “他们一毕业就结婚了，这事儿简直是个丑闻。”仲丽丽眼睛一亮，好像特别享受把这个八卦故事讲给许柔听。“听说苏健涛本来是要跟另一个跟苏家关系很好的女人结婚的，那基本上就是一场商业联姻。苏健涛他爸挺有钱的，我觉得这也是苏健涛这么渣的一个原因。张艳妮知道他要娶别人的时候，伤心得不得了。”仲丽丽说得绘声绘色的，就好像她当时真的在现场一样，而不只是道听途说。也许，这就是八卦的魅力？ 她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讲：“反正后来苏健涛背叛了他老爸，真的把那女人晾在一边了。婚礼那天，他穿着燕尾服在陈艳荷和吴志坚那儿等着，一直等到张艳妮出来。他们五个人，朱先生也在，用一瓶好酒和一桌家常饭，秘密举办了一个只有五个人的婚礼。张艳妮和苏健涛就跑到附近一家酒店，把客房当洞房，结了婚，没过多久她就怀上了苏欣然。” 许柔真的没法想象，苏健涛那种逃婚的年轻人，竟然会穿着燕尾服在昆明的街道上狂奔，去追他爱的女人。更想不到，现在这个曾经痴情的男人竟然背叛原来的自己，跟莎莎一起上床了。 “我不是像莎莎那样做小三哦，就是那个朱先生的”仲丽丽把话题引到自己和朱世泽的恋情上。“就是朱以伦的妈妈，她不在了，我才遇上朱先生的。” 仲丽丽笑着打断了许柔那尴尬的摸索，“朱世泽跟吴志坚夫妇、吴健涛夫妇关系十分好的，有一次，朱世泽和吴志坚闹翻了，朱世泽就去了云南然后就在那儿遇到了朱以伦的妈妈，罗兰。” “他们一起生活多久了？”许柔盯着仲丽丽的脸，想找点不自在的迹象。许柔其实不想让仲丽丽难堪，但她就是对这些朋友的故事特别感兴趣。她希望仲丽丽现在足够了解她了，不会因为她问太多问题而惊讶。 “他们一起生活七年，但是结婚很迟，他们在朱以伦妈妈生病后结婚的，几个月后，罗兰就怀上了朱以伦。”仲丽丽声音都颤了，咽了咽口水，眼睛里都是泪水。“反正朱先生就是娶了罗兰。婚礼那天，罗兰是坐在轮椅上还是她爸推着她出现在婚礼上，走到一半，朱世泽就下来了，把她推上了婚礼舞台上。”仲丽丽流下了眼泪，许柔也在擦眼泪。 “对不起啊，”她笑着说：“我好久没讲这个故事了，有点激动。来，给你纸巾。”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沓纸巾递给许柔，“想想都觉得，他那张嘴那么会说，头脑那么聪明，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爱人。” 仲丽丽看着许柔，又低头看了看一堆信封，“天哪，我哭得太厉害了！”她惊呼一声，很快就恢复了。 许柔还想问她更多关于罗兰、朱以伦、吴志坚和陈艳荷在大学时的事情，但她不想逼得太紧。 “他爱罗兰，罗兰治愈了他，就算在她快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他这辈子只爱过这一个女人，可她最终还是离开人世，离开朱先生，终于还是让他心碎了。” 这个故事听着挺感人的，但许柔反而更困惑了。朱世泽爱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他为啥需要治愈呢？ 仲丽丽擤了擤鼻涕，抬起头。许柔看向门口，吴愁尴尬地在仲丽丽和许柔之间来回看，看着厨房里这一幕。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他说。 许柔看着他俩这模样，还有桌上那一大堆卡片和信封，就忍不住笑了。 第213章 难得的和谐 吴愁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脸上刮得干干净净。他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简直帅到不行。他没穿鞋，只穿了袜子，表情挺警惕的，因为有人在向他招手。 仲丽丽走过来问：“你们俩今晚要一起吃饭吗？”许柔说是，吴愁却说不是，真是矛盾啊。 仲丽丽笑着说：“好，等你们商量好了，给我发个微信。” 过了一会儿，吴愁和许柔走到前门，朱世泽突然从旁边跳出来，笑嘻嘻地说：“外面好冷啊，你的外套呢，小伙子？” 吴愁翻了个白眼：“首先，我不需要外套。第二，别叫我小伙子。” 朱世泽不理他，从门边架子上拿了件厚重的海军蓝色外套：“穿上这个，暖和得跟个加热器似的。” 吴愁嘲讽地笑说：“我才不穿呢。”许柔看着他都忍不住笑了。 朱世泽逗他说：“外面可只有七八度哦，你女朋友可能需要你抱抱来取暖。”他看了看许柔那身紫色毛衣、外套和帽子，又开始取笑吴愁。那天晚上吴愁带许柔去滑冰，她也是这身打扮，他笑她穿得像个紫茄子。有些事情，真的永远都不会变啊。 吴愁抱怨着，但还是把长长的手臂伸进了外套里。许柔看着他，觉得他真是帅得不行，就算是那件外套的大纽扣，在他身上都显得特别有男人味。他的新牛仔裤、黑色t恤、黑色靴子和外套，简直就像是从杂志封面走出来的。他看起来那么完美，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许柔心里稍微跳了一下，吴愁就微笑着伸出手来，暖暖的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这时，仲丽丽和朱以伦冲进客厅，仲丽丽喊道：“等等！朱以伦想问你点事儿。”她低头看着即将成为她继子的男孩，笑着说：“去，亲爱的。” 朱以伦直直地看着吴愁说：“你能为我的学校作业拍张照片吗？” 吴愁的脸稍微白了一下，他看了看许柔。许柔知道他不太喜欢被拍照。 仲丽丽跟吴愁说：“他好像正在做拼贴画，他说他也想要你的照片。”许柔看着吴愁，希望他不要拒绝那个明显很崇拜他的小男孩。 吴愁有点不自在，但他还是看着朱以伦说：“我也可以出现在照片里吗？” 朱以伦耸了耸肩：“我想应该可以。” 许柔对吴愁微笑，但他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吴愁向许柔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我更喜欢你”，许柔也没想那么多。 他们走进客厅的时候，许柔小心翼翼地用胳膊肘拥抱了他一下。许柔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用手腕上的发带把头发往后一梳，然后拍下了这张照片。吴愁真是帅得没边儿了，特别自然，特别洒脱。他就那么一站，脸上稍微皱点儿眉，就显得特别完美。 “我马上就修一下图，”仲丽丽说。 吴愁靠近许柔，懒洋洋地把胳膊搭在许柔腰上。许柔笑得特别甜，吴愁则尽量不露牙地微笑。许柔轻轻推了他一下，他立马笑得更灿烂了，正好被仲丽丽抓拍下来。 “太好了，这张照片真棒！”看得出来，仲丽丽特别开心。 “我们该走了，”吴愁说着，许柔点点头，跟朱以伦挥了挥小手，然后跟着吴愁穿过门厅来到前门。 “你人真好，”许柔对吴愁说。 “小事儿一桩，”他笑着亲了亲许柔。突然听到相机的快门声，许柔赶紧拉开他，发现仲丽丽又把相机对准了他们。吴愁一扭头躲进许柔的头发里，仲丽丽又拍了一张。 “够了，真是的，”吴愁抱怨着把许柔拉出门外。“这家子怎么老拍照录像啊，”他边走边嘀咕，许柔关上了重重的门。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许柔问。 “你想去哪儿？”吴愁反问。 外面的冷空气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脸上，许柔赶紧把头发放下来，把帽子戴回头上。 “我们去开我的车，先换个机油，”吴愁在呼啸的风中大声说。 两人一坐进车里，吴愁就把暖气开到最大，然后伸手握住许柔的手。他把我们的手放在许柔的大腿上，他的手指在许柔的手腕上轻轻划过，仿佛是在描绘一个手镯的形状。 “手镯应该戴在这里，”他轻轻按压许柔的手腕根部。 “哦。”许柔小声嘀咕着，声音几乎听不见。她每天都想念那个手镯，还有她的电子阅读器。甚至还想念他写给她的信，希望能一遍又一遍地读。 “你下周末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把它们都带上啊？”许柔满怀期待地问。 “可以啊，没问题。”他回答，但眼睛还是一直盯着路。 “话说，我们为啥要给车换油啊？”许柔好奇地问他。终于开出了那条长长的车道，转进了住宅区。 “车不换油，车子运行所产生的摩擦产物就会让机油越来越粘稠，就不能很好地起到润滑的作用。”他指着挡风玻璃上的小贴纸说。 “好，原来是这样。”许柔答道。 “怎么了？”他转过头来看许柔。 “我跟着你去做这些事，让我感觉有点怪怪的。”许柔幽幽地说。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觉得，我们其实就是一对普通的夫妻。”许柔有点不安地在座位上挪动。 “说来听听。”他鼓励道。 “就是那些小事啊，比如一起去换机油，或者你帮我编辫子，想起来就觉得很温馨。”许柔微笑着回忆。“虽然我们总是像是在经历什么危机一样。” “首先，”他笑着说，“别再提那种编辫子的糗事了。你明知道，我那时候是被你用饼干贿赂了才答应的。”他轻轻捏了捏许柔的大腿，许柔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其次，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如果我的记忆里没有那么多我搞砸的事情，那就太好了。” “我们都有犯错的时候，”许柔纠正他。虽然他的错误通常比许柔严重得多，但许柔也不是没犯过错。许柔想，他们需要停止互相指责，找到一个平衡点。如果他一直为过去的错误自责，那两人就无法一起走下去了。他需要学会原谅自己，才能成为他想成为的那种人。 “你没有犯过错，”他反驳道。 “好啦，别争了。我们别再纠结谁对谁错了，还是想想换完油之后怎么安排这一天。”许柔提议。 “那去给你买个新手机。”他说。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需要新手机……”许柔抱怨道。虽然许柔知道自己的手机确实有点慢，但现在稍好一点的手机既贵又复杂，许柔现在可没心思搞这些。 “每个人都想要iphone，但你就是那种不想跟风的人。”他看着许柔，许柔看到他酒窝里藏着调皮的笑意。“就像你在大学里还坚持穿那种长裙一样。”他觉得自己挺幽默的，就大笑起来，车里充满了他的笑声。 许柔揶揄他笑得太夸张了。“反正我现在也买不起iphone，得省钱租房和买日常用品呢，你知道的，生活必需品。”许柔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回头对他笑了笑，算是缓和一下气氛。 “你想想，如果你有了iphone，我们能做多少有趣的事情。会有更多沟通方式，而且我会帮你买的，所以别再提钱的事儿了。” “我能想到的是，你可能会追踪我的手机，看我都去了哪儿。”许柔开玩笑说，故意忽略他想给自己买东西的强烈愿望。 “不是啦，我是说我们可以视频聊天。” “视频聊天？” 他看着许柔，好像许柔是个外星人似的，摇了摇头说：“你想象一下，每天都能在你的新款iphone屏幕上看到我。” 许柔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打电话打情骂俏和视频聊天的场景，甚至不自觉地想象吴愁在屏幕上触摸自己的画面。许柔这是怎么了？ 许柔脸颊微微发热，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 吴愁用一根手指轻轻托起许柔的下巴，让许柔看着他。“你在想…想我通过iphone能对你做的那些占你便宜的事情。” “才没有呢。”许柔坚决否认，同时紧紧抓住自己拒绝买新手机的立场，然后转移了话题。“我的新办公室很不错…风景也特别好。” 吴愁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 “是啊，餐厅的风景更不错。李壮的办公室还有——”许柔差点儿说漏嘴，但已经来不及了。吴愁正瞪着许柔，等许柔继续说下去。 “那个…不说了。” “李壮的办公室视野最好。”许柔还是告诉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你经常去他办公室吗，许柔？”吴愁的眼神在许柔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又看向前方。 “这周去了两次。我们一起吃了午饭。” “一起吃饭？”吴愁反问。许柔知道自己本不该在晚饭前提起李壮，或者干脆别提他。甚至不该说出他的名字。 “我经常和他一起吃午饭。”许柔承认。不幸的是，车刚好停在红灯前，让许柔不得不面对吴愁审视的目光。 “经常一起？” “嗯……” “这背后有什么原因吗？” “他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跟我有相同午饭时间的人。仲丽丽忙着帮朱世泽，她甚至连午饭都没时间吃。”许柔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好帮自己解释清楚。 “所以，你的午餐时间要改吗？”灯一亮，吴愁却没开车，直到后面传来愤怒的喇叭声。 “午餐时间没变。李壮是我的同事，就这样。” “好，”吴愁叹了口气，“我真不希望你和那个李壮一起吃午饭。许柔受不了他。” 许柔笑着把手放到吴愁腿上，“你就是太爱吃醋了。正好也没别人跟我一起吃饭，尤其另外两个女的一整周都对我冷嘲热讽的。” 他扭头看了许柔一眼，一边稳稳地换车道，“你是说，她们对你很刻薄？” “也不完全是刻薄。我也不清楚，可能我就是太多心了。” “快跟我说说，”他催促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觉得她们好像不太喜欢我。老看到她们俩盯着我笑，窃窃私语。李壮说她们就喜欢八卦，我还亲耳听到她们说我怎么得到这份工作的。” “什么？”吴愁冷笑一声，握住方向盘的手指都发白了。 “她们就是会说一些风凉话，比如‘我们都知道她是怎么得到这份工作的’。” “你跟她们说了吗？或者跟朱世泽说了没？” “没有，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才来一个星期，不想像个女生一样到处告状。” “你得告诉那些女的闭上她们的臭嘴，不然我就去找朱世泽了。她们叫什么？我可能认识。” “真的没什么，”许柔说，想平息一下自己心里的怒火，“每个办公室都有那么几个难搞的女人。我遇到的那几个刚好看我不顺眼。我不想把事情搞大，就想跟大家好好相处，说不定还能交几个朋友呢。” “你要是一直让她们这么欺负你，还跟那个李壮一起吃饭，那就别想了。”他舔了舔嘴唇，深吸了一口气。 许柔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替李壮说几句好话。 靠！ “李壮是那儿唯一一个对我友好的人，我们早就认识了。所以我才跟他一起吃午饭。”许柔看着窗外，最爱的城市从眼前掠过，等着吴愁的回应。 吴愁没说话，许柔看着他专注地开车，然后说，“我真的挺想兰渺的。” “他也想你，你爸也想你。” 许柔叹了口气，“我也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但每次一问就得引出好多事。你懂的。”担忧在许柔心里蔓延开来，她努力把它压下去，锁起来。 “我知道，所以我才懒得理他们。” “还有你爸爸呢，我那么思念兰渺、兰渺妈妈，还有你爸爸，却不想我自己爸妈，是不是有点奇怪？”许柔问道。 “哎，别提了。”他揉了揉鼻子，“你爸他们挺好的，我真没太注意。” “我希望这个地方能快点像个家。”许柔随口一说，然后就坐进了真皮座椅。 吴愁开着许柔的车进了一个小楼。楼前有个大黄牌子，写着十五分钟换油，服务周到等字样。 “听到你这句话，感觉你现在好像不是那么喜欢杭州了。” 许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敢跟吴愁说自己的担心和疑惑，不是不信任他，就是不想让他觉得这是在逼他离开杭州。许柔现在特别想发表个激励人心的演讲，但说实话，她宁愿保持沉默，也不想听到吴愁说“我早就告诉过你”。 “也不是说不喜欢，就是还没习惯。这才一个星期，我已经习惯了跟兰渺还有你的日常了。”许柔解释道。 下了车，走进了小修车店。店里一股烧焦橡胶和旧咖啡的味道，等候室里挂着几张老式汽车的装裱照片。许柔正盯着看呢，吴愁的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背上。 他拉着许柔坐到了满是灰尘的真皮沙发上。 过了二十分钟，吴愁站起来，在黑白瓷砖的地板上走来走去。这时，店里响了个铃，有人进来了。 “外面牌子上写着十五分钟换油呢！”吴愁冲着一个满身油污的年轻人嚷嚷。 确实啊。那人耸了耸肩，耳朵后面的烟掉到了柜台上，他赶紧用手套捡了起来。 “你耍我吗？”吴愁火了，明显耐心快磨没了。 “快完事了。”机械师保证了一句，然后就跟来时一样突然地离开了候诊室。许柔也没怪他。 许柔转向吴愁，站了起来，“没事，我们不急。” “他真的是在浪费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们在一起还不到24小时呢，他就已经在浪费时间了。”许柔走过地板，站在他面前说，“我们一起在这里呢。”许柔伸手进他的外套口袋，而他则紧抿嘴唇，防止自己的眉头变成微笑。 “如果他们不能在十分钟内搞定，我就不会给那个混蛋一分钱！”他威胁道。许柔对他摇了摇头，然后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 “还有，别为我向那家伙道歉。我知道你是有打算的。”他偷偷地在许柔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许柔发现自己突然感觉很饿，而且渴望得到更多。 以前，在车里的话题都是他们的痛处，但他们现在整个车程都聊得很顺利，没有发生大爆炸，这是难得的和谐。 许柔感到头晕目眩，可能是因为吴愁温暖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或者是因为他身上通常的薄荷香味混合着借来的古龙水。 不管是什么原因，许柔知道我他们是唯一在小店里等待的人。她对吴愁再次亲吻她感到非常惊讶。这一次，他的嘴唇用力地压在她的嘴上，舌头伸出来迎接她，而她则把手伸进他的头发里，轻轻地拉扯着他的发丝。他呻吟着，紧紧地抓住她的腰，把她的身体拉向他，嘴巴仍然紧紧贴着她的嘴巴。直到有人干咳了一声，她才从他身边跳开。 “机油换好了！”几分钟前还在抽烟的那个男人喊道。 “那好！”吴愁粗鲁地说。 第213章 难得的和谐 吴愁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脸上刮得干干净净。他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简直帅到不行。他没穿鞋，只穿了袜子，表情挺警惕的，因为有人在向他招手。 仲丽丽走过来问：“你们俩今晚要一起吃饭吗？”许柔说是，吴愁却说不是，真是矛盾啊。 仲丽丽笑着说：“好，等你们商量好了，给我发个微信。” 过了一会儿，吴愁和许柔走到前门，朱世泽突然从旁边跳出来，笑嘻嘻地说：“外面好冷啊，你的外套呢，小伙子？” 吴愁翻了个白眼：“首先，我不需要外套。第二，别叫我小伙子。” 朱世泽不理他，从门边架子上拿了件厚重的海军蓝色外套：“穿上这个，暖和得跟个加热器似的。” 吴愁嘲讽地笑说：“我才不穿呢。”许柔看着他都忍不住笑了。 朱世泽逗他说：“外面可只有七八度哦，你女朋友可能需要你抱抱来取暖。”他看了看许柔那身紫色毛衣、外套和帽子，又开始取笑吴愁。那天晚上吴愁带许柔去滑冰，她也是这身打扮，他笑她穿得像个紫茄子。有些事情，真的永远都不会变啊。 吴愁抱怨着，但还是把长长的手臂伸进了外套里。许柔看着他，觉得他真是帅得不行，就算是那件外套的大纽扣，在他身上都显得特别有男人味。他的新牛仔裤、黑色t恤、黑色靴子和外套，简直就像是从杂志封面走出来的。他看起来那么完美，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许柔心里稍微跳了一下，吴愁就微笑着伸出手来，暖暖的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这时，仲丽丽和朱以伦冲进客厅，仲丽丽喊道：“等等！朱以伦想问你点事儿。”她低头看着即将成为她继子的男孩，笑着说：“去，亲爱的。” 朱以伦直直地看着吴愁说：“你能为我的学校作业拍张照片吗？” 吴愁的脸稍微白了一下，他看了看许柔。许柔知道他不太喜欢被拍照。 仲丽丽跟吴愁说：“他好像正在做拼贴画，他说他也想要你的照片。”许柔看着吴愁，希望他不要拒绝那个明显很崇拜他的小男孩。 吴愁有点不自在，但他还是看着朱以伦说：“我也可以出现在照片里吗？” 朱以伦耸了耸肩：“我想应该可以。” 许柔对吴愁微笑，但他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吴愁向许柔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我更喜欢你”，许柔也没想那么多。 他们走进客厅的时候，许柔小心翼翼地用胳膊肘拥抱了他一下。许柔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用手腕上的发带把头发往后一梳，然后拍下了这张照片。吴愁真是帅得没边儿了，特别自然，特别洒脱。他就那么一站，脸上稍微皱点儿眉，就显得特别完美。 “我马上就修一下图，”仲丽丽说。 吴愁靠近许柔，懒洋洋地把胳膊搭在许柔腰上。许柔笑得特别甜，吴愁则尽量不露牙地微笑。许柔轻轻推了他一下，他立马笑得更灿烂了，正好被仲丽丽抓拍下来。 “太好了，这张照片真棒！”看得出来，仲丽丽特别开心。 “我们该走了，”吴愁说着，许柔点点头，跟朱以伦挥了挥小手，然后跟着吴愁穿过门厅来到前门。 “你人真好，”许柔对吴愁说。 “小事儿一桩，”他笑着亲了亲许柔。突然听到相机的快门声，许柔赶紧拉开他，发现仲丽丽又把相机对准了他们。吴愁一扭头躲进许柔的头发里，仲丽丽又拍了一张。 “够了，真是的，”吴愁抱怨着把许柔拉出门外。“这家子怎么老拍照录像啊，”他边走边嘀咕，许柔关上了重重的门。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许柔问。 “你想去哪儿？”吴愁反问。 外面的冷空气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脸上，许柔赶紧把头发放下来，把帽子戴回头上。 “我们去开我的车，先换个机油，”吴愁在呼啸的风中大声说。 两人一坐进车里，吴愁就把暖气开到最大，然后伸手握住许柔的手。他把我们的手放在许柔的大腿上，他的手指在许柔的手腕上轻轻划过，仿佛是在描绘一个手镯的形状。 “手镯应该戴在这里，”他轻轻按压许柔的手腕根部。 “哦。”许柔小声嘀咕着，声音几乎听不见。她每天都想念那个手镯，还有她的电子阅读器。甚至还想念他写给她的信，希望能一遍又一遍地读。 “你下周末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把它们都带上啊？”许柔满怀期待地问。 “可以啊，没问题。”他回答，但眼睛还是一直盯着路。 “话说，我们为啥要给车换油啊？”许柔好奇地问他。终于开出了那条长长的车道，转进了住宅区。 “车不换油，车子运行所产生的摩擦产物就会让机油越来越粘稠，就不能很好地起到润滑的作用。”他指着挡风玻璃上的小贴纸说。 “好，原来是这样。”许柔答道。 “怎么了？”他转过头来看许柔。 “我跟着你去做这些事，让我感觉有点怪怪的。”许柔幽幽地说。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觉得，我们其实就是一对普通的夫妻。”许柔有点不安地在座位上挪动。 “说来听听。”他鼓励道。 “就是那些小事啊，比如一起去换机油，或者你帮我编辫子，想起来就觉得很温馨。”许柔微笑着回忆。“虽然我们总是像是在经历什么危机一样。” “首先，”他笑着说，“别再提那种编辫子的糗事了。你明知道，我那时候是被你用饼干贿赂了才答应的。”他轻轻捏了捏许柔的大腿，许柔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其次，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如果我的记忆里没有那么多我搞砸的事情，那就太好了。” “我们都有犯错的时候，”许柔纠正他。虽然他的错误通常比许柔严重得多，但许柔也不是没犯过错。许柔想，他们需要停止互相指责，找到一个平衡点。如果他一直为过去的错误自责，那两人就无法一起走下去了。他需要学会原谅自己，才能成为他想成为的那种人。 “你没有犯过错，”他反驳道。 “好啦，别争了。我们别再纠结谁对谁错了，还是想想换完油之后怎么安排这一天。”许柔提议。 “那去给你买个新手机。”他说。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需要新手机……”许柔抱怨道。虽然许柔知道自己的手机确实有点慢，但现在稍好一点的手机既贵又复杂，许柔现在可没心思搞这些。 “每个人都想要iphone，但你就是那种不想跟风的人。”他看着许柔，许柔看到他酒窝里藏着调皮的笑意。“就像你在大学里还坚持穿那种长裙一样。”他觉得自己挺幽默的，就大笑起来，车里充满了他的笑声。 许柔揶揄他笑得太夸张了。“反正我现在也买不起iphone，得省钱租房和买日常用品呢，你知道的，生活必需品。”许柔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回头对他笑了笑，算是缓和一下气氛。 “你想想，如果你有了iphone，我们能做多少有趣的事情。会有更多沟通方式，而且我会帮你买的，所以别再提钱的事儿了。” “我能想到的是，你可能会追踪我的手机，看我都去了哪儿。”许柔开玩笑说，故意忽略他想给自己买东西的强烈愿望。 “不是啦，我是说我们可以视频聊天。” “视频聊天？” 他看着许柔，好像许柔是个外星人似的，摇了摇头说：“你想象一下，每天都能在你的新款iphone屏幕上看到我。” 许柔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打电话打情骂俏和视频聊天的场景，甚至不自觉地想象吴愁在屏幕上触摸自己的画面。许柔这是怎么了？ 许柔脸颊微微发热，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 吴愁用一根手指轻轻托起许柔的下巴，让许柔看着他。“你在想…想我通过iphone能对你做的那些占你便宜的事情。” “才没有呢。”许柔坚决否认，同时紧紧抓住自己拒绝买新手机的立场，然后转移了话题。“我的新办公室很不错…风景也特别好。” 吴愁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 “是啊，餐厅的风景更不错。李壮的办公室还有——”许柔差点儿说漏嘴，但已经来不及了。吴愁正瞪着许柔，等许柔继续说下去。 “那个…不说了。” “李壮的办公室视野最好。”许柔还是告诉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你经常去他办公室吗，许柔？”吴愁的眼神在许柔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又看向前方。 “这周去了两次。我们一起吃了午饭。” “一起吃饭？”吴愁反问。许柔知道自己本不该在晚饭前提起李壮，或者干脆别提他。甚至不该说出他的名字。 “我经常和他一起吃午饭。”许柔承认。不幸的是，车刚好停在红灯前，让许柔不得不面对吴愁审视的目光。 “经常一起？” “嗯……” “这背后有什么原因吗？” “他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跟我有相同午饭时间的人。仲丽丽忙着帮朱世泽，她甚至连午饭都没时间吃。”许柔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好帮自己解释清楚。 “所以，你的午餐时间要改吗？”灯一亮，吴愁却没开车，直到后面传来愤怒的喇叭声。 “午餐时间没变。李壮是我的同事，就这样。” “好，”吴愁叹了口气，“我真不希望你和那个李壮一起吃午饭。许柔受不了他。” 许柔笑着把手放到吴愁腿上，“你就是太爱吃醋了。正好也没别人跟我一起吃饭，尤其另外两个女的一整周都对我冷嘲热讽的。” 他扭头看了许柔一眼，一边稳稳地换车道，“你是说，她们对你很刻薄？” “也不完全是刻薄。我也不清楚，可能我就是太多心了。” “快跟我说说，”他催促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觉得她们好像不太喜欢我。老看到她们俩盯着我笑，窃窃私语。李壮说她们就喜欢八卦，我还亲耳听到她们说我怎么得到这份工作的。” “什么？”吴愁冷笑一声，握住方向盘的手指都发白了。 “她们就是会说一些风凉话，比如‘我们都知道她是怎么得到这份工作的’。” “你跟她们说了吗？或者跟朱世泽说了没？” “没有，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才来一个星期，不想像个女生一样到处告状。” “你得告诉那些女的闭上她们的臭嘴，不然我就去找朱世泽了。她们叫什么？我可能认识。” “真的没什么，”许柔说，想平息一下自己心里的怒火，“每个办公室都有那么几个难搞的女人。我遇到的那几个刚好看我不顺眼。我不想把事情搞大，就想跟大家好好相处，说不定还能交几个朋友呢。” “你要是一直让她们这么欺负你，还跟那个李壮一起吃饭，那就别想了。”他舔了舔嘴唇，深吸了一口气。 许柔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替李壮说几句好话。 靠！ “李壮是那儿唯一一个对我友好的人，我们早就认识了。所以我才跟他一起吃午饭。”许柔看着窗外，最爱的城市从眼前掠过，等着吴愁的回应。 吴愁没说话，许柔看着他专注地开车，然后说，“我真的挺想兰渺的。” “他也想你，你爸也想你。” 许柔叹了口气，“我也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但每次一问就得引出好多事。你懂的。”担忧在许柔心里蔓延开来，她努力把它压下去，锁起来。 “我知道，所以我才懒得理他们。” “还有你爸爸呢，我那么思念兰渺、兰渺妈妈，还有你爸爸，却不想我自己爸妈，是不是有点奇怪？”许柔问道。 “哎，别提了。”他揉了揉鼻子，“你爸他们挺好的，我真没太注意。” “我希望这个地方能快点像个家。”许柔随口一说，然后就坐进了真皮座椅。 吴愁开着许柔的车进了一个小楼。楼前有个大黄牌子，写着十五分钟换油，服务周到等字样。 “听到你这句话，感觉你现在好像不是那么喜欢杭州了。” 许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敢跟吴愁说自己的担心和疑惑，不是不信任他，就是不想让他觉得这是在逼他离开杭州。许柔现在特别想发表个激励人心的演讲，但说实话，她宁愿保持沉默，也不想听到吴愁说“我早就告诉过你”。 “也不是说不喜欢，就是还没习惯。这才一个星期，我已经习惯了跟兰渺还有你的日常了。”许柔解释道。 下了车，走进了小修车店。店里一股烧焦橡胶和旧咖啡的味道，等候室里挂着几张老式汽车的装裱照片。许柔正盯着看呢，吴愁的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背上。 他拉着许柔坐到了满是灰尘的真皮沙发上。 过了二十分钟，吴愁站起来，在黑白瓷砖的地板上走来走去。这时，店里响了个铃，有人进来了。 “外面牌子上写着十五分钟换油呢！”吴愁冲着一个满身油污的年轻人嚷嚷。 确实啊。那人耸了耸肩，耳朵后面的烟掉到了柜台上，他赶紧用手套捡了起来。 “你耍我吗？”吴愁火了，明显耐心快磨没了。 “快完事了。”机械师保证了一句，然后就跟来时一样突然地离开了候诊室。许柔也没怪他。 许柔转向吴愁，站了起来，“没事，我们不急。” “他真的是在浪费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们在一起还不到24小时呢，他就已经在浪费时间了。”许柔走过地板，站在他面前说，“我们一起在这里呢。”许柔伸手进他的外套口袋，而他则紧抿嘴唇，防止自己的眉头变成微笑。 “如果他们不能在十分钟内搞定，我就不会给那个混蛋一分钱！”他威胁道。许柔对他摇了摇头，然后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 “还有，别为我向那家伙道歉。我知道你是有打算的。”他偷偷地在许柔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许柔发现自己突然感觉很饿，而且渴望得到更多。 以前，在车里的话题都是他们的痛处，但他们现在整个车程都聊得很顺利，没有发生大爆炸，这是难得的和谐。 许柔感到头晕目眩，可能是因为吴愁温暖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或者是因为他身上通常的薄荷香味混合着借来的古龙水。 不管是什么原因，许柔知道我他们是唯一在小店里等待的人。她对吴愁再次亲吻她感到非常惊讶。这一次，他的嘴唇用力地压在她的嘴上，舌头伸出来迎接她，而她则把手伸进他的头发里，轻轻地拉扯着他的发丝。他呻吟着，紧紧地抓住她的腰，把她的身体拉向他，嘴巴仍然紧紧贴着她的嘴巴。直到有人干咳了一声，她才从他身边跳开。 “机油换好了！”几分钟前还在抽烟的那个男人喊道。 “那好！”吴愁粗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