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罪恶滔天,死不悔改》 第1章 满身脏污 黑云压城,京城内大雪纷飞。 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冷劲儿直往人骨缝里钻。 天色渐晚,风雪越来越大。 小贩们缩着脖子哈着冷气儿,收拾东西早早的回家。 “今天收的挺早啊?” 小贩“嘿了”一声抬头,那路过的行人早已经不等回话就缩进了一边的房屋。 实在是太冷了。 冻的通红的手指挑着货担,小贩不敢耽搁,压紧帽子,赶紧往家赶。 雪花翻飞间,热闹的大街如今空空荡荡,除了蜷缩在墙角的乞丐们,再无一人。 慢慢的,乞丐们也受不住了,三三两两的找个遮风挡雪的屋檐去了。 只有一个乞丐,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任风雪侵蚀。 一阵风吹过,带来阵阵骚臭,那乞丐四肢诡异弯曲,身下一摊摊屎尿无人搭理。 “哒哒哒” 豪华的马车停在乞丐不远处,下人先是铺上木板,在垫上红毯。 车中的公子才由下人挑开车帘,披着白色狐裘缓缓走下车。 一旁的下人恭敬的为主家撑上一柄油纸伞。 洁白的鞋子踩在红毯上,丝毫不染尘埃。 “你竟然还没死?” 男子墨发披肩,眉间三瓣莲花花钿,容颜倾城,却口吐恶语。 “那真是让你失望了。” 地上的乞丐微微转动脑袋,杂乱的头发下那露出的眼睛充斥着滔天的恨意。 那曾经容貌艳丽风姿卓绝的脸,如今刀痕纵错,那左眼空荡荡的竟是被人生挖掉眼珠。 她们竟如此对你…… 男子暗暗心惊忍不住后退两步,一边的随从赶紧上前搀扶。 “公子不必惊慌,如今她断手断脚,又瞎了只眼,只能等死罢了。” “哪里还是当初的人上人,如今不过是一个满身屎尿的乞丐而已。” 衿容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姜棠,心却一直不能平复。 想当初,她多风光啊! 右手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力,左手掌握着最新奇厉害的武器制造。 为人放荡不羁,做事心狠手辣。 是各国女帝的眼中钉,更是座上客。 可结果呢? 姐妹反叛,枕边人捅刀,全部财富被瓜分,自己也落的如今地步。 如今这般,又有何惧? 姜棠费力的扬起脖子,空洞洞的眼眶直直的对上衿容。 那个曾经自己身边最得宠的男人,无数珍宝捧到他面前,只为一笑。 还记得他当初怎么说的? “我别无他求,只求小姐日日陪郎身边,便心满意足了。” 狗屁的心满意足! 我如今这番样子,还能没有你一番助力? 大雪簌簌落落,姜棠的一字一句却格外清晰。 “乞丐又如何?再脏再臭又如何?你衿容当初脱了衣服跪在我面前,祈求我怜悯疼爱的时候,那可是喜欢的紧呢?” 衿容咬紧牙关,面色更白了几分。 “你闭嘴!!” “那皮肤又白又软,手感极佳!” “胡说八道!你给我闭嘴!”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就连口活都比别人好呢,那舌头那叫一个灵活!哈哈哈哈” 衿容身后跟随的女奴各个眼冒金光,一看就是被姜棠勾起邪恶心思。 她们那赤裸裸的视线让衿容如芒刺背,如此私密的事情被一个女子大声宣扬。 他还有什么脸面,绝对不能传到三皇女那里,她曾答应纳我为侍! 所以,衿容眼神轻扫了一圈,这些人,都得死! 想到这里,衿容镇定也放开了许多。 整了整衣袖,慢慢开口道。 “这世间有名的男子哪个没在你身下待过?到底有多少男人,怕是你也记不清了?” “身边人那么多,可笑却无一人真心对你。” 姜棠听了却毫不在乎,真心这个东西,她都没有,为何强求别人的? 姜棠,没有心! 这一秒,和你浓情蜜意天好地好。 下一秒,就可以把你送到别人床上换取利益。 她恨的从不是他们的背叛,而是恨自己的大意和软弱。 还不够狠,就应该把他们按进泥土里,挤压全部空间,在没有兴风作浪的资本。 就应该灭了这四国,将她们彻底踩在脚下,才能安分。 心慈手软,你该落得今天结局! 姜棠,你就是个废物! 衿容看着一动不动的姜棠,曾经,他也曾满心爱意对待这个女人。 丢掉一切男人的自尊自爱,跪在她脚下祈求怜悯。 大方,温柔,俊美,权势,财富集一身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爱呢? 与其说众多男子无一真心对她,不如说,是无一人得她真心。 谁让他们爱上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得不到就毁掉。 衿容搀扶着下人的手,慢慢的走回马车里,在掀帘的那一刻,一颗泪珠滑落脸颊。 这场大雪会留下她的性命,也会埋葬他的爱情。 一切都会终结于,这个冬天。 马车哒哒哒的走远,城墙的一角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在流逝,姜棠在等死。 雪一片片覆盖住了马车的痕迹,姜棠身上已经积累厚厚的一层雪花。 冷, 意识慢慢模糊。 “妻主!妻主!” 小手轻轻的将姜棠脸上的雪花扫落,一个瘦小的男人穿着补丁贴补丁的衣服,哆哆嗦嗦的蹲在她面前。 那补丁衣裳,竟只是薄薄的夏衣。 有点眼熟,他是谁? 男人费力将姜棠扶起来靠在墙边,避免不了沾了她身上的脏污。 “脏……” 姜棠喃喃道。 “没事的妻主,我们回家洗洗就行了,我…奴一定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 男人骨瘦如柴怯怯低头,不敢看她,不难看出,他怕她。 既然害怕,为何救她? 妻主?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姜棠仔仔细细的打量他。 头发用发带在脑后绑成一个丸子,巴掌大的小脸被冻的通红皲裂。 右边的脸精致无暇,那双小鹿眼里,满是生活苦难留下的阴影,带着淡淡的岁月痕迹却难掩风华。 左边脸上却是一大片像是被烫的疤痕,本来精致的脸被破坏的瞬间没有美感。 江柚白? 这个被遗忘多年的发夫,他怎么会出现在千里迢迢的京城? 有什么阴谋?还是什么算计? 直到江柚白将姜棠背到瘦小的背上,姜棠都没有想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地方值得算计? “妻主,奴带你回家,你别睡觉好吗?” 天太冷了,很容易睡死过去。 “和我说说话……” 她想知道,他的目的。 “嗯,奴带妻主回家,家里养的两只鸡,都会下蛋了,我给妻主做蛋羹吃好不好?” 江柚白眼泪忍不住的流,拼命的想和姜棠描述蛋羹有多好吃,但他言语匮乏。 只能干巴巴的四个字。 “可好吃了。” 姜棠出事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什么美味佳肴她没吃过,什么奇珍异果她没尝过,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蛋羹吸引呢? 想到这里,笑容又消失了,从前在风光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苟延残喘。 “你为何来京城?” “刘三跟我说你出事了,我就收拾东西跑来找你了,你看,我厉害,找到了你了。” 记忆有点遥远,刘三好像是最早在村里和她一起招猫逗狗的流氓…… 找上江柚白,多半没好事。 “扑通!” 江柚白力气太小,没走几步,两个人就摔进了雪堆里。 江柚白带着哭腔第一时间将姜棠抱出来,蹲下身子就要在背到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这次不会再摔了。” “哭什么?” 她被亲友背叛,没哭,被挖眼断四肢也没哭。 有什么好哭的,哭泣,是让敌人痛快的事,她不做。 “妻主,疼吗?” 江柚白问完又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我又傻了,怎么会不疼呢?” 那可是手筋脚筋啊,多疼啊…… 江柚白吸了吸鼻子,抓着袖子擦干眼泪,小鹿似的眼睛里却又蓄满了泪水,强颜欢笑的对姜棠道。 “妻主,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就算是拖,我也会带你回家。 那样的地方,一个人真的活不下去了…… 一米六的江柚白,怎么背的动一米八的姜棠呢? 姜棠说不上现在是什么感觉,心里有点酸有点涩,酸酸胀胀的好难受。 第2章 人性本恶 “你自己走!” 雪花纷飞,渐渐的迷了她的眼。 她如今这般田地,何苦搭上别人的性命呢? “你又想丢下我……” 江柚白死死地抱住姜棠的脖子,眼泪滴进领子里,一片滚烫。 “我这个人就是认死理,撞了南墙我也不回头,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别想甩开我!” “求你,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记忆里那个要强,倔强,挨打也从不服输从不妥协的江柚白。 如今,也会求人了。 还是求她这个一身污秽的残废。 “妻主,我带你回家!” 从今往后,你只会属于我一个人。 江柚白再一次用尽全身力气将残疾的姜棠背到背上。 深深地雪地上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脚印,那是回家的方向。 寒风呼啸,姜棠紧抿着唇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天真的想为他抵挡两分寒气。 意外的触碰到了他脸上的烫疤。 那是她的‘杰作’………… “江柚白,我好像还欠你一个道歉。” 今生今世,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姜棠认错的人。 身下的小人瘦弱的身子背着高大的姜棠,有些摇摇晃晃。 听到姜棠的话,江柚白微微摇了摇头,就像他刚才说的,他认死理,本就是一厢情愿而已。 所以,所有的结果,他都认。 “你不恨我吗?” 怎么能不恨我? 收了别人二两银子,就给年仅15岁的江柚白下了春药,强占了他。 好好的小少爷,最后却被逼无奈的嫁给了她这个恶名昭着的地痞。 吃苦受累不说,甚至动手打骂,好不容易富贵了,却一点福气也没享受到。 被自己这个混账扔在偏远的乡下,不管不问。 你,图什么呢? “当年,那杯茶,我没喝。” 江柚白微微提唇,露出腼腆的笑意,或许是雪花太厚,或许是背上的人过于温和。 他小心保管多年的爱意,轻轻的在她面前展现。 简单的三个字,却犹如一把斧子狠狠地劈在姜棠的心上。 愣愣的睁大眼睛的姜棠不敢置信。 那杯下了药的茶,他没喝。 还有什么不懂,这个家伙那个时候就爱上了我这个混蛋! 雪花飘落,沾满了两个人的衣衫。 冰冷的雪花落进姜棠的眼里,化作雨水沿着脸颊划过嘴角。 咸的…… 她突然想仰天大笑,苍天对她不薄,竟还有一人能如此真心对她。 可,冷气让她的嗓子越来越紧,她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热量越来越低。 感受着身下颤颤巍巍已经到了体力极限的小人,姜棠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或许,我们回不去家了。 大雪纷飞整整一夜,路上的积雪到了小腿高。 推门扫雪的人家,远远的就看见街道中间两个人紧紧依偎。 已经冻死在路边。 ……………………………… 有人说 死亡前会回顾自己这一生的人,事,物。 果然如此。 姜棠看到她咽气后,江柚白抱着她嚎啕大哭,哪怕被冻到浑身发紫也绝不松手。 姜棠想伸手抚摸他的头顶,魂体的她却只能穿透而过,没有半点作用。 ‘下辈子,可要擦亮眼睛,别在遇上我了。’ 画面一转—— 看到了她的好姐妹三皇女是如何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将她扔到了大街上与乞丐为伍,苟延残喘 看到了她最宠爱的男人如何给她下了毒药,如何偷了她的令牌交给了女帝,让她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美男在她怀中嬉笑,无数的能人义士归顺于她。 看到了自己刚刚激活兑换系统的欣喜若狂,和身为混混时对江柚白的拳打脚踢。 看到了一次醉酒,她将滚烫的开水泼到了江柚白的脸上。 看到她欣喜的拿了那二两银子就给江柚白下药,强占了他。 看到了父母撒手人寰时不断对仅仅6岁的小姜棠重复着的“活着”。 最后 世间归于一片黑暗。 只剩下长大成人的姜棠和不断哭泣的小姜棠。 小姜棠:“你答应了母亲和阿爹要活着,可你食言了” 大姜棠:“我尽力了。” “可你还是死了。” 小姜棠一步一步的走到姜棠面前。 “她们都说你是咎由自取坏事做的太多了,才会被杀死,如果重来一次,你会学着做好事当好人吗?” 姜棠低垂眉眼轻笑一声。 “我会” 直直对上前面和她一模一样小人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 “我会把伤我骗我害我的人挫骨扬灰,我会将四国狠狠地踩在脚下,碾压,踩碎,我就是要成为悬在他们头上的剑,连兴起反抗的念头都是一种奢侈。” 一大一小两个人相视一笑。 那笑容都是同出一辙的邪恶和疯狂。 第3章 暗度陈仓 “冤家~第一次和人家亲热就跑到外面来,真过分~” 整个村里夜里除了鸟叫虫鸣就在没有其他声音,天上繁星点点,月光扑撒大地。 地上暗度陈仓。 春光无限 林寡夫趴在稻草堆上,脸上红霞莹莹,头发散落一边,衣服蜕到腰际。 月光照在光洁的后背,诱惑十足。 林寡夫时不时还用言语挑逗自己身上的女人,可等了一会,迟迟不见对方下一步动作。 把自己带到这偏僻的地方,不就是为了那事的吗? 怎么衣服都脱到一半了,人却没动静了! 正想回头时,对方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 姜棠懵逼的看了看身下被自己打晕的男人,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自己衣服赶紧爬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茫然四顾 谷场推着一个又一个稻草堆,不远处一户户村屋安静的矗立在夜色中。 村口一棵足足五六个人才抱住的大槐树在夜风中伸展枝丫。 这是她土生土长的槐树村。 姜棠震惊的看着自己粗糙的手,那还没有日后养尊处优的细嫩。 重生两个字,猛地出现在脑海里。 低头看了看春光大露的林寡夫,这是重生到她刚娶江柚白的一年半。 因为她醉酒将热水泼到了江柚白的脸上,导致他半边脸水泡溃烂不堪入目。 从此,她再也没有碰过他,一来二去和村里的林寡夫看上了眼,本也是你情我愿快活的事,她又不吃亏。 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两个人第一次就是在村外的谷场里,两个人折腾了一夜。 艹 竟是重生到这个时候! 姜棠拔腿就往记忆中的家跑去,没记错的话,就是今晚江柚白出事了! 等她第二天回去就看到江柚白两眼呆滞双手紧握着刀,左腿划出一个深深地口子,鲜血流了满身。 就那样坐在堂屋地上。 还不等她询问发生了什么,刘三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拉着她就要和她喝酒。 拉桑间,她看到江柚白面无表情的爬了起来,拖着受伤的左腿进了小屋。 当时,她皱皱眉头转身就跟着刘三喝酒去了,半个月后才回来。 回来后,早就把这事忘了脑后了,就不了了之了。 姜棠咬着牙拼命的往家跑,以前的自己是真的够混蛋。 跑过的土路尘土飞扬,整个村庄寂静无声。 安静的仿佛是姜棠的一个梦。 只有胸口剧烈跳动的心,才让她找到一点点的真实。 破篱笆,矮土墙,两扇木门。 这是她的家。 姜棠推了推门,被人从里面阀上了。 她也没有执着从门进,后退两步,一个助跑,从矮墙翻了进去。 “咚!” 声音不小,却没人出来查看。 姜棠不敢耽搁,赶紧进屋,奇怪的是屋门没锁,堂屋空空荡荡,姜棠住的大屋却传来奇怪的动静。 跨过堂屋,站在大屋门口。 江柚白整个人在床上磨来磨去,面色潮红,双眼迷离,牙齿紧紧咬着唇瓣。 衣衫已经被汗水侵蚀,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此刻他握着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菜刀,就要冲自己的左腿砍去。 被姜棠一个箭步夺走。 “砰!” 扔的远远的。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中了药?” 姜棠紧紧的抱着不断挣扎的江柚白,十年七前的江柚白还是小矮个一米六的身高。 在姜棠一七五的身高下,被压制的死死地。 江柚白手中刀被夺走,他眼里最后的清明彻底被欲望取代。 药效一发而不可收拾。 根本听不清对方问得什么,只会一个劲的诉说自己的委屈。 “姜棠!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姜棠“…………” “嗯~热~让你和林寡夫眉来眼去的,我咬死你~” 强烈春药让他毫无力气,说是咬,跟舔差不多。 倒平白无故的勾起了姜棠的几分“火气”。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臭流氓,又穷又花心,长的像个人,从来不办人事!” 姜棠“…………” 她都快忘记了,江柚白之所以挨打,全凭这张嘴。 这张嘴里就没一句好话,又毒又损,她这暴脾气就是他敢说一句,她就揍一次。 不管你打的在狠,他就是一副你打不死我,我就骂死你的倔驴样。 姜棠就更气了。 现在想想,临死前江柚白那柔顺模样,真是前所未见啊! 怕是,因为知道我活不了了,不想再气我了。 “唔~热~白长这么大,一点用没有!” “啪!” 江柚白一只手突然拍在姜棠的胸前。 “长春哥家的狗都比你猛,他家小公狗都怀第二胎了!” “艹” 姜棠忍无可忍,将人狠狠地压在床上,对着那张让她火大的嘴啃了上去。 拿她跟狗比? 我今天就好好治治你。 将人在床上一顿唇枪舌剑,翻云覆雨,姜棠一直致力于让江柚白哭喊求饶而奋斗不止。 可惜,江柚白那嘴就不知道求饶是何物? 明明已经到了极限,嘴上就是瞎逞强。 直到自己晕了过去,也没求饶一句。 ………………………… 话说另一边, 昏过去的林寡夫意识刚刚回笼,就感觉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有一个女人的身体贴了上来。 紧紧的压着他。 林寡夫无限风情迎合着,对方也十分热情。 “真是的,还喜欢昏迷的不成?年轻就是花样多!” 两个人浓情蜜蜜,他也没有多想为何身上人一言不发。 俩人奋战一夜。 等第二天,林寡夫醒来后,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林寡夫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第4章 像个小公鸡 今天是个久违的好天气,阳光通过窗户偷偷的跑到屋里,在江柚白的脸上跳来跳去。 早已经睁开眼的江柚白却愣愣的看着床顶发着呆。 做梦吗? 动了动酸痛的身体。 哦,不是梦啊~ 江柚白将被子拽到嘴边,忍不住痴痴的笑,那一瞬间好像星河落进他的眼里。 藏着无数的光。 却又一瞬间,熄灭。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带着疤痕的左脸,哪个男子不爱美呢? 更何况是那么喜新厌旧的姜棠…… 整个人厌厌的起了床,拖着酸痛的身体慢慢的挪出不属于他的大屋。 姜棠回来看到他在大屋会生气的,搞不好还会挨打。 如今的身体,可挨不住了。 想到昨晚的激烈,和某人毫不怜香惜玉的行为,越想越气。 好像我求饶,你就会放过我一样。 爹爹说过,永远也不可以软弱! 这样才不会被欺负。 想到这里,江柚白又仰头挺胸像个打气的小公鸡似的。 刚到堂屋,就看到姜棠站在院子墙角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有病? 他这么想的,嘴里也是这么问的。 一大早上被人“问候”了的姜棠满脸黑线的转过身来。 就看到江柚白紧抿着唇,故作镇定的扶着门框。 如果能忽视那忍不住躲闪的眼神的话。 原来,他也知道怕啊! 姜棠用脚将地上不属于她的脚印擦掉,昨晚除了她还有人跳进了院子里。 又看了看矮墙,嗯,需要加高。 “还能站在这里关心我是不是有病,说明我昨晚还是手下留情了。” 姜棠扯着嘴角的坏笑,吊儿郎当的进了门。 走到江柚白身边,俯下身子。 伸手将他的脸蛋揪多长。 “要不要再继续啊?” “房凯卧(放开我)” 说完抬手就拍向扯自己脸蛋的罪恶之手。 “啪!” 江柚白捂着自己的脸蛋,泪眼汪汪,姜棠躲太快,他打自己脸上了。 他可是下了死手的,好疼!!! 这声大的确实虎了姜棠一下,回神后赶紧查看江柚白的小脸。 好家伙,清晰的五个手指印通红一片。 可见,一点没留情,下了死手的。 姜棠无奈 “我都没使劲拽你脸,你这一下可打的结实。” “要你管!” 江柚白委屈的撇撇嘴,转身就要挪进自己的小屋,他虽然很喜欢姜棠。 但是,他感觉自己有点丢脸,他想把自己藏到被子里。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 姜棠就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惊的江柚白小嘴张的大大的,整个人都处在姜棠第一次抱他的震惊中。 “不要睡小屋了,以后和我一起睡大屋,现在好好躺着,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小屋说白了就是柴房,堆放一些杂物,他一直都是在柴火垛上铺个褥子,将就睡的。 直到江柚白重新回到了大屋的床上,他才回过神。 “什么问题?” 说着就想坐起来,被姜棠一个手指按了回去。 “你昨晚吃了还是喝了什么?怎么会中了药?” 江柚白像个被热火的小公鸡一样,“咻”的一下坐了起来,姜棠都没按住。 双目炯炯有神的瞪着姜棠,满满的控诉。 “你还说!你竟然给我吃那下九流地方的药,你存心作贱我是不是?” 谁家正经夫郎会吃青楼小倌用来助兴的药,那不是故意作贱是什么? 原本义愤填膺的江柚白却突然看见姜棠抬起右手,瞬间气焰全无。 他紧抿着唇,闭上眼认命般等着巴掌落下来。 被扇巴掌,他早就习惯了! 每次他忤逆顶撞她,就会被揍一顿,有些家的夫郎会自称为奴,他偏不,挨再多打他还是江柚白。 不是谁的奴! 可意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姜棠只是将他耳旁凌乱的头发捋顺好。 “谁给你的东西?” “真的不是你给我的吗?是刘三拿了一袋糕点,说是你让她交给我的,还说你今天会晚点回家,家门别锁……” 这事情一说开,江柚白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平日里那个刘三就总是色眯眯的看着他。 可见不是个好的。 绝对是她看见姜棠最近总是不在家,借着姜棠的名字送来了加了药的糕点,在骗他晚上不锁门。 趁他药力发作,绝对想对他图谋不轨。 江柚白紧紧的拽着姜棠的衣袖,那眼睛里是满满的后怕。 如果昨晚姜棠没有回来,他该怎么办? 岂不是,真的没了活路了。 被玷污的良家夫郎,没有颜面存活世上,只有死路一条。 姜棠将害怕的江柚白搂进怀里,一只手轻轻的按抚他的后背。 “不怕,一切有我!” 在江柚白看不见的地方,姜棠那双眼睛深邃的让人害怕。 她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前世,江柚白浑身是血的坐在堂屋的情景,他用菜刀自残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清白。 那突然出现拽她去喝酒的刘三,也是怕她会询问出什么,才将她灌醉在外半个多月,等后面她回来时,早就忘了。 而江柚白在看到她被拽走的那刻,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拖着受伤的腿进了小屋呢? 失望透了………… “咕噜噜~” 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了抗议,江柚白将头深深地埋进女人的怀里,掩耳盗铃般装作听不见。 “我去做点吃的,你什么都不用想,安安心心的等我回来。” 江柚白拽住了姜棠要离开的衣角。 低着头,喃喃道。 “家里没有吃的了,不然我怎么会信你会那么好心给我送糕点……” 所以,哪怕他有点奇怪,为何对他不闻不问的姜棠,怎么会突然给他带糕点。 但是三天三夜一粒米都没有进过,他实在是太饿了。 他想 或许是她不想让他活活饿死,才送来糕点的,想到这儿他才三下五除二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真的太傻了! 江柚白暗暗唾弃自己的。 姜棠怎么会不知现在的自己的那是穷的清清楚楚,她的钱不是找小倌就是喝大酒了。 家里的江柚白一直是放养状态,能活就活,死了拉倒。 姜棠拍了拍江柚白的头。 “老老实实的等我回来。” 姜棠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房门,江柚白撇撇嘴,安安分分的躺好,还不忘给自己盖好被子。 不是他信任她能带回来吃的,而是保持一动不动更能节省体力,延缓饥饿。 第5章 秦双 槐树村一共百多户人家,规模不大不小,四周群山环绕,离城镇很远,再加上这两年灾荒不断,家家户户都过得艰难。 姜棠从家里出来往后山走去,周围村民要不就是远远的避开,要不就是聚在一起对她指指点点。 “稀奇了,大早上的,姜家那女娃就奔着后山去了?” “谁知道憋什么坏水呢?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和镇上那群地痞流氓勾肩搭背的,能有什么什么出息!” “还出息呢?不祸害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前几天我家丢了只下蛋的公鸡,挨千刀的,肯定是她偷去吃了。” 两个中年男人挎着篮子,在不远处对着姜棠嘀嘀咕咕的。 姜棠嘴里叼着草根,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走姿既没有别人的顶天立地,也没有她人的正正经经。 横看竖看就是个不着调的女人。 “呸!” 草根吐到一边。 “徐叔你家的那公鸡我可没动一根鸡毛,是你家大丫头捧着鸡送到我跟前的,也是她掐着脖子宰了的,硬是塞给我吃,我也是很为难的。” “你你你” “你什么你,有本事找你自己闺女去,在这逞什么威风,别哔哔赖赖的。” 秦双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怼的对方哑口无言。 秦双头发用木簪盘起,两缕头发随意的垂在两侧,一身破旧的衣袍,平日里和姜棠打得火热。 有姜棠干的坏事,必有秦双掺和一脚。 那两个男人看着对方身强力健的也不敢在争论,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家了。 “秦双?” “哎呀,干嘛搞的好像好久没看到我似的?前天不是还在镇上一起喝酒吗?” 秦双一把搂住姜棠的肩膀,姐俩好的不得了,凑近了坏坏的说道。 “忘了我,还能忘了那酒楼里那个和你眉来眼去的小唱曲的?” 姜棠佯装生气的踢了她一脚。 “说得好像你没摸人家啊?是谁将人搂在怀里不撒手的?” 那个唱曲的小哥,确实看上了外表出众的姜棠。 可惜啊。 那时姜棠和青楼里头牌打得火热,实在看不上他这清粥小菜。 “呦呦呦!” 伸手捂住姜棠的嘴,秦双神经兮兮的左右查看周围。 “我的姜姐啊!可别说了,小意在附近摘野果呢,听到了那还了得,不得让我上不了床啊!” 女人在外面风流是一回事,捅到家里人面前就不好了。 更何况,她喜欢的是陈意,外面的不过是逗弄而已,当不得真。 陈意…… 那个腼腆至极的小哥,每次见到姜棠她们时,都会害羞的躲在秦双身后。 没记错的话,三个月后,陈意在镇上被人强暴致死,等她带着姐妹们赶到时,就只看到秦双拿着砍刀杀红了眼。 秦双将那个人活活砍死了,而她也被冲进来的官兵抓走了。 在大牢里,了无生气的秦双呆愣愣的坐在墙角。 县令已经判了斩立决,姜棠来见她最后一面。 “姜姐,我后悔了……” 我后悔没有好好的对待小意,没有好好的保护他,还总惹他生气。 “我好后悔,好后悔!” 那双总是乐观笑意盈盈的眼睛,此刻通红一片,争先恐后的泪水涌出。 “姜姐!” “姜姐!!!” 姜棠猛地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就见秦双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想什么呢?喊你半天没反应,我说一会儿让小意给姐夫送点果子去,村里那群长舌夫叽叽喳喳的,别让姐夫跟他们一般见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秦双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不想说,早知道江柚白没跟姜姐说,她就不多嘴了。 “快说!” 秦双又被踢一脚。 “姜姐,你知道的,咱们这样的人总是受村里人不待见的,身为咱们的屋里人难免被欺负孤立,小意是土生土长的还不会太过分。” 秦双小心的瞄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姜棠。 “小姐夫毕竟是外来的,他在村里的待遇,你应该能想象到的……” 这个姜棠知道,可以说就是因为她不管放任的态度,才导致村里对江柚白排挤欺负的行为越加变本加厉。 毕竟,她以前真的是不在乎啊! “谢了,让你家小意多看顾着点,从前是我大意了,以后不会有人在欺负他。” “哎呦喂,这还是我认识的姜姐吗?” “啪!” 一巴掌呼在秦双脑袋上,秦双极其夸张的跳脚抱头喊痛。 “赶紧去知会小意一声,你和我去南山一趟。” “干嘛去?那边都是割人藤,那细小的倒刺喇人太疼了。”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很听话的去前面找小意了,没多久就拿着两个筐子回来了。 “干的不错,知道没家伙放东西,还记得拿两个筐。” 姜棠很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双一脸懵。 “这是小意拿多了,让我送家去的。” “…………” 果然,还是对她的脑子期望太高。 “连人带筐都征用了,跟姐走!” 苦命的娃一个人背着两个大筐,跟在姜棠身后。 她想丢给姜棠一个筐 但是,她不敢………… 第6章 第一桶金 距离激活系统还有半年时间,这半年姜棠可不打算坐以待毙。 和神奇的兑换系统相比,对未来的预知此刻才是她最大的金手指。 站在一大片野生枸杞面前,姜棠看到了银子在向她招手。 仔细看两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被割人藤喇出的一道道口子。 秦双更是气喘吁吁,双手杵着膝盖大口的喘气。 “姐,我的亲姐啊!你别告诉我你爬到南山顶就是为了这破枸杞!!” “这玩意儿可不能多吃啊,你可别拿回家给小姐夫当饭吃。” “实在不行,我家里还有点粮食,咱两家分一分。” 姜棠将她手里的一个筐拿走,一边摘枸杞一边催秦双赶紧动手,天黑之前还要到镇上卖掉的。 时间紧,任务重。 “你卖给哪个娘哦~镇上的药铺,医馆可不收散货,那人家可都是有专人提供的。” 不然,你卖我卖大家都卖了,还能轮到你和我,还能剩这么大一片枸杞没人动吗? “青州爆发了瘟疫,周边城镇都在紧急调动药材,所有药材里枸杞,最缺。” 秦双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所以,各大药铺,医馆都会大量收枸杞,哪里还管你是不是散货,就怕自己收的少。” 收到的枸杞转手就卖个好价钱,这就是所谓的国难财。 谁不想发财呢? 秦双听了二话不说就扎进了枸杞的海洋里,甚至都没考虑到,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姜棠是如何知道的? 二人忙忙碌碌已然到了下午。 两大筐枸杞摘得满满登登,秦双背了一下,差点没背起来了。 太沉了。 一百五六十斤,确实够沉了。 两个人咬着牙背起了筐,那都是钱啊! 好不容易背下了山,肩膀都磨出血了,就这想背到城里? 累死也不可能。 秦双转头就找到了村里拉驴车生意李大的女儿—李山。 想不想跟着姜老大混? 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哥儿陪? 想, 那就把你老娘的驴车偷出来,以表忠心。 好嘞w 一米九五大三粗的李山,屁颠屁颠的就把自家老娘宝贝驴车给偷了。 满脑子都是吃香喝辣抱小哥儿。 姜棠让李山赶着驴车在山下等着,两个人又咬着牙运了一趟。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消息一旦传开,这片枸杞眨眼就没。 四大筐枸杞,两个累瘫倒在车上的女人再加上前面一脸傻笑的大个儿。 就赶着驴车,进了城。 ………………………… “出去出去!我这可不收散货。” 已经被三家店赶出来了,秦双都要崩溃了。 忙乎大半天,姜姐不会是逗我玩呢? 再看看脸色黑漆漆的姜棠,她实在没有勇气问出来。 消息错了? 不可能啊! 前世青州瘟疫轰动整个东郦国,更是投入大量金钱来抑制瘟疫蔓延,所有药材中枸杞供不应求,很多人都借此小富了一把。 姜棠别无他法,只能带着二人赶着驴车,来到最后一家。 第四家是医馆济安堂,一进门医童就询问道: “看病还是抓药?” “收枸杞吗?” 医童摆摆手,“不收不收,我们这儿都是专人提供的。”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女人着急忙慌的从门外跑进来,直奔二楼。 医童瞥了一眼,好奇的嘀嘀咕咕。 “师姐,怎么这么急急忙忙的?唉,你们几个,不买药看病就赶紧离开,别占地儿。” 姜棠拦住了要离开的秦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女人消失的二楼。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太就从二楼跑了出来。 医童殷勤的赶紧上前搀扶,老太却无视了她,看着门外四大筐红灿灿的枸杞,眼睛都发光。 “可是你们在卖枸杞,我这全收了!” 这是医馆的坐堂大夫也算能说的算的主了。 她急,姜棠可就不急了。 “什么价收?” “干枸杞一斤15文,湿枸杞一斤7文,我看你这刚摘的也算品相不错,就按一斤10文价格收了。” 秦双和李山听完眼睛都冒光了,竟然真的收了,还是如此高价! 果然是姜老大,就是厉害! 两个人十分崇拜的看着姜棠,就等她一声令下,这边俩人就卸货拿钱,结账走人。 “贵店心不诚,我还是去别家看看!” 你傻啊,别人家都不收啊! 身后两个人急的不得了。 同样急得还有赵大夫,她这批枸杞委是不算小数,不能放走,现在主家下了命令,各家各店拼的就是时间和量。 “好商量好商量,要不姑娘你开个数,老身听听,实在差太多,那也是我们没有缘分。” 姜棠不理她这故作矜持的劲,做生意嘛,最怕的就是被对方摸透底细。 而姜棠将她摸的透透的。 “一斤30文,不议价。” 比干枸杞还足足高了一倍呢,老大也太敢张嘴了…… 赵大夫真的是忍不住上下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女人了,她报的价格竟然就是刚刚大徒弟告诉她的底价是一模一样。 主家说不得高于30文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赵大夫也不磨叽,直接同意价钱,找来伙计抬枸杞上称量数。 秤杆高高的,医童高喊: “五百七十二斤!” 赵大夫这边刚低头要噼里啪啦的敲算盘。 姜棠上前一步。 “一万七千一百六十文,整银十七两零一百六十文。” 赵大夫暗暗心惊,这女人心算的数竟和她拨算盘得出的结果一模一样。 五百七十二斤,每斤三十文,一共一万七千一百六十文。 一两银=一贯钱=1000文 一共十七两零一百六十文。 分毫不差! 第7章 各种花钱 三人从医馆出来时,秦双和李山还没回过神来。 整整十七两啊!! 就这一趟的功夫,顶农家多少年的收入啊! 身后医馆内的赵大夫,偷偷的将姜棠给她的一两银子塞进怀里。 这个姜棠,果然非同一般。 “啪嗒!” 姜棠扔给李山一两银,李山手忙脚乱的接住,她哪里拿过这么多钱,第一反应就是还给姜棠。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以后跟我还有更大的钱等着你,你这般没出息那可不行。” 姜棠本想拍拍李山的肩膀,看了看两个人的身高差距还是拍拍了胳膊算了。 “看看想买点什么,一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汇合,回家了。” “俺,老大,俺,你就是俺亲老大,以后你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俺以后啥都听你的!” 虽然村里大人们都不喜欢姜棠,因为她“不务正业”,身为农民却不想着伺候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总往镇上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就是认为她不学好。 但是,村里的年轻人都喜欢和姜棠混,她的脑子是真的好使,总能时不时的搞到钱。 虽然钱到手就花没,但是她们跟着也借光不是。 再说,为人也很仗义,就是太狠了,打起架来那真是不要命啊,也正因为狠,镇上的混的人也都给她几分面子。 “快去,一会儿天都快黑了。” 李山屁颠屁颠的就拿着‘巨款’买东西去了,大部分都是给家里买的,谁还能说她脑子傻挣不来钱? 她可是有整整一两银子呢! 一共十七两,赵大夫一两,李山一两,还剩十五两。 姜棠给了秦双七两。 “有意见吗?” “有” 姜棠勾唇挑眉,怎么,嫌少? 话没出口,秦双却懂她的意思,佯装生气的给了她一拳。 “想什么呢?我是嫌多,消息是你的,枸杞是你找的,价格也是你谈的,我撑死就是个出苦力的,哪里值这么多钱?” 说完就要把钱给回去。 被姜棠一把按住。 “别磨磨唧唧的,给你就收着,以后钱多的是,让你看到钱就想吐。” 秦双也不矫情,嘿嘿笑着说道 “你放心绝对不会,否则吐的我在吃回去。”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话说这边,姜棠进了粮店,其他杂米看都没看,直奔细粮。 糙米五文一斤, 粗面八文, 精米三十文, 细面三十五文。 直接让店小二量了五斤细面,五斤精米,一共花了325文。 把东西放进背的筐里,又买了两斤油花了200文。 出了粮店,到了集市。 现在是下午,集市上人不多了,剩的东西也是参差不齐。 猪肉摊前有人在买猪蹄,屠妇将猪蹄剁碎切好用油纸包好了递过去。 转头就看到姜棠背个筐站在跟前。 那筐,真大啊…… “姜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来来,这猪肉拿回家吃!” 说着就利索的剁下一条肉,用草绳一串就要扔进姜棠的背筐里。 姜棠伸手挡住。 “小了点呢~” 姜棠将筐放下,笑眯眯的倚着筐身后的高马尾随风飘扬。 漫不经心的抬起下巴冲旁边的那块肉示意,又戏谑的往自己框里点了点。 “好嘞……” 屠妇一脸肉疼的将姜棠选中的那块肉穿好,三斤重呢,眼不见心不烦的丢进了筐里。 总有一些“人”,来打秋风,她是哪个都惹不起。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割你肉呢!” 姜棠提溜着筐就走向了一边。 “当啷!” 屠妇惊讶的看着面前不断在打转的铜板,一共75枚,每斤猪肉二十五文,这竟是一文没少。 姜棠又买了一些油盐酱醋,葱姜蒜,还买了一条鱼,和一些青菜。 汇合时看到秦双手里提着一包点心,也转身进了点心铺买了饴糖和点心扔进了筐里。 点心和饴糖就花了167文。 等三人回去时,天都彻底黑了。 离老远就看见村里灯火通明,喧闹不已。 “今天村里人好热情,还知道天黑给咱们打灯,姜姐快看,她们还现在村口,等着咱们呢?” 李山傻笑着指给姜棠看。 村口确实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姜棠躺在车上,后背靠着竹筐,右腿弯曲,右手随意的搭在上面,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 嗤笑一声。 八成是以为我们几个人把驴车偷了,这是抓小偷来了。 等驴车到了跟前,三个人被村民团团围住。 首当其冲的就是怒发冲冠的李大。 “好啊!偷东西偷到我头上了,姜棠,你还要不要脸了?” 姜棠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奔忙了整整一天的尘土。 从车上跳下来时,围住的人忍不住退后一片。 转身将竹筐单手背到身上。 “明天来我家拿筐。” “嗯嗯。” 秦双连连点头。 这边李山跳下车正手忙脚乱的跟自己老娘解释着什么。 姜棠没理会,她往前走一步,围着的人就怂的后退一步,慢慢就让出了一条路。 姜棠临走之前甩下一句话。 “明天来我家道歉,不然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不要脸哦~” 第8章 这嘴没用就捐了吧 姜棠就这么在“重重包围”下,大摇大摆的走回了家。 众人借着火光也看到了她筐里那满满当当的东西,哪个看了不眼馋? 好家伙,这是在哪发达了? 一群人瞬间将秦双和李山围住,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秦双赶紧拉着小意回了家,李山傻不愣登的被层层围住,爬都爬不出来了。 夜色朦胧,时代中永远不变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繁星点点。 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狗叫,几句大人低骂孩子的声音,风一吹过,带来几分凉爽。 姜棠背着盛的满满的筐,走到家门口,推了推大门。 很好,又锁上了…… 从矮墙翻进去时,因为后背重物的惯性,她差点没一下子站不稳趴地上。 谁回家,连翻两次墙啊! “谁?” 屋里的江柚白突然厉声质问,经过昨晚的事,江柚白一直睡不着。 总感觉黑暗的地方,总有人不怀好意会突然出现。 直到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这一听就是有人跳墙进来了。 江柚白从大屋的枕头边抄起菜刀,趿拉着鞋神情戒备的守在堂屋门口。 你敢进来,我就和你拼了! “和你昨晚幽会的。” 姜棠没好气的回道,拿着东西就进了一侧的厨房,丁零当啷的好一阵热闹。 “呸!不要脸……” 江柚白红着脸将菜刀放到一边,打开屋门,就看到厨房已经有了火光。 不一会儿,一碗黑了咕咚的米糊糊就端到了江柚白面前。 江柚白看了看“黑糊糊”又看了看一脸镇定的姜棠。 “你果然要害我?” 姜棠嗤笑一声,端起自己的那碗直接一饮而尽。 一脸镇定从容,还示意似的摇了摇空空的碗。 转过身时那镇定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起来。 艹!这粥怎么这么难吃! 江柚白端起碗嗅了嗅,有点淡淡的米味,更多的是烧焦味。 一点点的将粥喝干净,哪怕浓厚的焦味直冲天灵盖,但是那米味还是让他尝到了香甜。 这还是精米呢! 更何况还是姜棠亲自下厨做的。 嗯,更好吃了。 饥肠辘辘了一天,胃里终于有了东西,不再空空落落的反酸水了。 江柚白将两个碗拿到厨房洗干净,哪怕院子里还是如同刚才的漆黑。 但莫名的,他心里很踏实,不那么害怕了。 收拾好后,他慢吞吞的走到了大屋门口,她说以后都一起睡…… 真的假的…… “啪嗒” 一个荷包突然丢进了他的怀里,淡青色的荷包绣着鸳鸯。 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男儿家东西。 说不定是哪个相好给她的,这个混蛋! 姜棠被江柚白瞪的莫名其妙,银子都给他了,不开心不说怎么还不高兴呢? 是粥太难喝了? 姜棠尴尬的咳了咳,她第一次下厨,能熟就不错了。 “别瞪着我了,打开看看。” 江柚白气呼呼的使劲拽荷包,那力气大的好像想把荷包活吃了。 里面竟然是银子。 足足七两!! 江柚白一把将荷包攥紧,双目圆瞪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床边的姜棠。 “现在嫖小倌都倒给你找银子了?” “…………” 姜棠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江柚白,这嘴没用就捐了…… 江柚白抿抿嘴,看她反应就知道不是了,但是,姜棠生的确实好啊! 她和传统的女人不一样,别的女人一般五大三粗容貌方正,她确实凹凸有致,身材比例极好。 脸型偏尖,肤如凝脂,那双桃花眼温柔时风情流转,正视你时仿佛装的都是你。 身上总有一股漫不经心的劲儿,一举手一投足就是勾人心神。 要不然,当初自己怎么可能一头扎进来…… 我要是有钱,我也想把她圈养起来。 完了,让别人知道我这想法,肯定会大骂我离经叛道,不是个贤惠的夫郎。 “来来来,看看你家妻主是怎么给你挣来钱的。” 姜棠将衣服褪下,露出肩膀还带血的伤口,此刻她的肩膀血肉模糊。 好惨! “好几百斤的枸杞啊,我可是硬生生从村里扛到了镇上,也就是我了,你看看那秦双,半路就累趴下了,拽都拽不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家里没有药,我去别人家问问。” 姜棠拽住心疼的江柚白,小人儿慌乱的眼睛都红了,想看又不敢看伤口的样子。 真的很有趣。 得,吓过头了! “咳咳,没事,没那么疼,就是这腰啊酸痛的厉害,唉~要是有个人捶捶就好了~” 很顺利的,姜棠就享受到了小美人捶腰服务。 那小手在腰上又揉又捏,确实舒服,迷迷糊糊的姜棠就睡过去了。 睡醒一觉,发现江柚白还在兢兢业业的给姜棠按摩,现在已经在给她揉腿了。 屋里灯火忽明忽暗,给江柚白罩上一层朦胧的光。 姜棠就那么歪着头静静的看着他。 她真的不理解他的脑子里的想法是什么,怎么会对一个那样虐待自己的人好呢? 整整两年啊! 爱,到底是什么呢? “呵…” 真是夜色太美太温柔,才让她竟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姜棠将江柚白一把搂在怀里,从旁边拽过被子盖在俩人身上。 “好了,不早了,睡觉!” 江柚白乖乖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趴在姜棠的胸口,将头发轻轻的盖到带着伤痕的脸上。 嘴角的笑却怎么都压不下去,此时此刻,他被她圈在怀里。 她是不是有点喜欢他了呢? 想到自己的脸,他的理智又恢复一点,与其说是喜欢,我更相信她如今变化都是别有目的…… 姜棠看着窗户发呆。 江柚白,我会护你此生平安,给你荣华富贵,来报你前世今生的一番情意。 其他的不要多求。 她没有,也给不了。 第9章 道歉?我给你机会 “咕咕咕!” 母鸡打鸣,一天之计在于晨。 家家户户都飘起了炊烟,每户人家距离都不算远,更何况现在日子不好过,谁家有点香味那恨不得传遍整个村。 这不炖肉的香味让附近的几个人家心里痒痒的。 香,真香啊! “这不年不节的,谁家炖肉呢?” “那味儿好像从姜家飘出来的。” “哎呦,姜家那扣屁股恨不得嗦了手指头的主,还舍得炖肉了?” “不是那个老姜家,是姜棠她家,听说啊,她带着秦家丫头和老李闺女挣到钱了。” “真的假的?” “都吃上肉了,还能有假?” 类似于这样的对话,不断的在村子里上演。 江柚白其他不行,厨艺确实不错,姜棠梳洗完毕,饭菜已经在桌上准备好了。 红灿灿的红烧肉,清凉凉的醋溜白菜,外加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 江柚白从厨房端出来一道汤,奶白的鲫鱼豆腐汤。 姜棠看着那汤,她记得她没买鲫鱼啊。 “鲫鱼是昨天小意送来的,还有一些野果子。” 姜棠点点头,正要吃饭,却发现桌上只有一碗米饭。 江柚白的呢? 只见他端着一碗黑糊糊,上面趴着几根白菜,坐在厨房门槛上,这就是他的饭。 那黑糊糊还是她昨晚做多剩的。 姜棠起身绕过江柚白来到厨房,果然大锅里空空如也,米饭他就做了她的一碗量。 那火突然就上来了,踢了一脚灶台,提留着江柚白的脖领就拽到了堂屋饭桌边。 江柚白一瞬间脸色煞白,下意识的抱紧了手里的饭。 我没吃肉,这个也不能吃吗? 我还以为,姜棠变好的梦。 还可以做的久一点呢…… 直到他被按到椅子上,手里被塞进大米饭和筷子,他才反应过来。 愣愣的看着姜棠,不知所措。 “吃饭,还等我用嘴喂你呢?” 端过那碗黑糊糊,姜棠紧皱眉头,咬着牙将粥灌了进去。 赶紧塞了两大口红烧肉,才压住那焦味。 真她爹的难吃…… “我喜欢喝粥。” 江柚白抱着手里白花花的大米饭,那香甜的米味直往鼻子里钻。 手紧了松,松了又紧。 最后,推的远远的,小脸一板,义正言辞。 “我可不喜欢吃大米饭,我” “唔呜呜” 姜棠直接一筷子肉塞进了他的嘴里,可别我了,听的我真的火大。 姜棠突然想到以前。 你挨打,真的不能全怪我! 这嘴,是真欠揍! 在姜棠的“威压”下,江柚白吃的小肚子都起来了,姜棠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小肚子。 江柚白脸色爆红的推开了她,低头就收拾剩菜进了厨房。 她低头摸他肚子的时候,像极了夫郎怀孕时的妻主一脸满足。 好羞人! 踮着脚看了好几眼屋里的姜棠,抿抿嘴,嘴里还存留着肉香。 她似乎,真的变好了…… 不过,他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啊…… ……………… 今天阳光不错,姜棠将躺椅搬了出来,放到院子里,这躺椅可有年头了,还是她父母在世时候置办的。 算算大概十多年了,也算老物件了,也对亏这木头好,不然早就坏了。 姜棠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阳光照在身上,身体随着躺椅一晃一晃的。 实在悠闲啊! “咚咚咚!” 李老大带着李山推门进来。 “姜姐!” 李山还是那副傻乎乎的劲儿,李老大神色讪讪,对于二人来的目的姜棠一清二楚。 “姜丫头,昨晚是李婶不对,李山都跟我说了,这钱太多了,我们不能收。” 李老大从怀里拿出一两银,递给姜棠。 昨天的银子李山已经花了一部分,这李老大却把那部分补上,送了过来。 “我说是给了大山的,就是给了大山。” 李老大和李山站着,姜棠还是躺着,连姿势都没动。 那浑身气度,让李老大暗暗咋舌。 这姜家丫头,何时有如此气势了? 好像, 城里那些当官似的。 “不过,我也明白李婶现在心情,昨晚你大张旗鼓的把我当贼抓,确实让我颜面无存,这村里邻居如何看我?这亲朋好友还如何和我走动啊?” 你姜棠在村里哪里还有颜面一说,你本家亲戚都恨不得离你远远的。 李老大心里暗暗吐槽,面上却不敢说出来的。 “真是对不住!” “无妨,我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如何?” “什么机会?” “把你家驴车包括大山,租给我,时间,就定一个月!” 姜棠一只脚着地,躺椅停了下来。 大山殷勤的上前将姜棠扶起来,好家伙,那狗腿劲儿看的李老大一阵牙根疼。 对你亲娘都没这个殷勤过! “我也不白用你的,一个月一两银子,大山工钱另算。” “这这这” 这条件实在丰厚啊,平常拉人一人一趟才一文钱,什么时候才能赚到一两银子啊! 可姜棠的话,能信吗? 一个混混的话,别转头把我驴车卖了…… 当她拿到姜棠写好的契约时,才算是把心放进肚子里,毕竟白纸黑字,这是有律法做保证的。 就是里面那一条,合约到期前不得单方面终止,否则就要赔偿100两。 这个无所谓,一个月而已。 李老大表示现在村里都知道镇上收枸杞,全家老小都上山摘枸杞去了。 她和李山也要早点去,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姜棠连连点头,确实僧多粥少,让她们赶紧去。 谁都没有发现,李家母女二人离开时,姜棠嘴角那诡异的笑。 “走啊!” 姜棠一回头,满头黑线。 江柚白身后背了一个大筐,里面放了好几个布袋子和三个篮子…… 那筐就是昨晚姜棠拿回来的那个,大的都能轻而易举的把江柚白放进去。 还没摘枸杞呢,东西多的都要压垮他了。 第10章 脚踩三姨 姜棠把筐从他背上卸了下来。 “唉唉唉,你别卸啊,再晚枸杞都被人摘没了。” “放下,我们不去。” 靠她们两个,怎么抢的过别人。 “多好的机会啊……” 江柚白嘀嘀咕咕,但也不敢违背姜棠的话,好不情愿的把筐卸下去了。 “我昨晚给你买了糕点和饴糖,你怎么没吃?” “饴糖我放起来慢慢吃,那花生酥……” 江柚白嘟着嘴看着姜棠说道: “我对花生过敏,以后,可别再给我买错喽!” “好。” 姜棠摸了摸他的头发,她确实不知道他花生过敏,因为她根本就没给他买过任何东西。 “我可以把花生酥给小意吗?我知道你不吃甜的……” “当然可以,你决定就好,不过,你不用特地去送,一会儿秦双会过来拿筐,让她带回去就好。” “嗯嗯!” 江柚白点头如捣蒜,蹦蹦跳跳的就整理姜棠昨天买回来的东西去了。 那模样活生生像个囤食物过冬的小仓鼠,眼睛都发光。 姜棠这才想起来,江柚白今年不过刚刚17岁而已。 姜棠22岁。 她前世死于39岁。 姜棠此刻脑子里诡异的想法是,前世直到她死,江柚白的个子竟然一直是一米六…… 等到秦双过来取筐时,已经是晚上了。 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唉?棠姐,那不是李老大家的驴车吗?怎么在你家?” “你怎么了,萎靡不振的?” “别提了!” 秦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跟姜棠好一通抱怨。 “我的姐啊,现在村里人抢枸杞都抢疯了,我今天和小意在山上走了一天,才摘了不到一筐。” 意料之中,每户人家平均六七个人,你怎么可能抢的过。 “我不甘心啊!明明是咱们先知道的,摆在眼前的银子,就是拿不到!” “起来!明天把你家的秤拿过来,准备准备,明天和我一起去镇上卖枸杞。” 姜棠踢了她两脚,她可不想在这听她得得个没完。 “姐,你哪里来的枸杞?不是都卖了吗?” “别废话,明天你就知道了,喏,这是小白给小意的点心,你给带回去。” 秦双抱着花生酥,心想这可不便宜啊,暗暗记下这份情。 临出门时,姜棠背对着她问了一句 “你最近看到刘三了吗?” “没有啊,她娘也找她好几天了,不过,她不是总是在镇上晃悠吗?不回来也正常,怎么了?棠姐,你找她?” “没事,你回去。” 秦双一头雾水的回去了。 结果,明明是拿筐来的,结果筐也忘了,只抱着花生酥回去了。 左右,明天也要用上筐,不拿就不拿。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 姜棠把玩着江柚白的头发,漫不经心的问。 “明天要和我一起去镇上吗?” 江柚白身子一僵,“我不去了,我等你回来。” 江柚白是镇上的小哥儿,两年前被姜棠占了身子,被家里人直接塞了一个破包袱,就把人丢给了姜棠。 她们以江柚白为耻。 更何况,如今他脸也毁了容,他不想让她们知道,他之前过的一点都不好。 他也不想出门后,因为脸的伤被别人指指点点的,他会难过,也会给妻主抹黑。 “一切都会好的。” 姜棠抚摸着他的黑发,带给他无限的安心和甜蜜。 —————————— “赶紧要回来!” “不租给她了,还不行吗?” 一大早上,门外就喧闹的很,七嘴八舌的聚了好多人,男女老少全到齐了。 几个女人推推搡搡着李老大,刘老大面色涨的通红,死活就是不敲门。 “砰!” 一脚狠狠地踢在门上,门栓被踢碎,大门瞬间敞开。 可是,这门不是从外踢的,而是从里面踢开的。 只见姜棠嘴角带‘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一群人。 头发披散在身后,身上披着外袍。 姜棠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前世,天王老子都不敢惊扰她的休息。 女帝来了,都要等她睡醒再说。 “怎么一个个都赶着去投胎吗?” “你怎么说话呢?这里可有很多都是你的长辈。”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崩了出来,她也姓姜,按辈分姜棠确实应该给她叫声三姨。 “啧!” 姜棠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 “砰!” 一脚狠狠地踹在女人的心窝处,直接倒地半天爬不起来了。 还是周围人给拉起来的。 刚站稳,就被姜棠又一脚踹在地上,这次没人在敢扶了,就怕姜棠看不顺眼也给自己来上一脚。 姜棠用脚踩在女人的脸上,狠狠地压进泥土里。 “刚才风太大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每说一个字,脚下就多用一分力。 脚下女人嘴都磨破了,被踩的含含糊糊说道: “我错了,我错了,疼,疼。” 这两天真的是姜棠脾气太好,才让她们忘了姜棠那就是个混不吝的主。 又狠又毒。 第11章 秦双那脸,那叫一个黑 现场被姜棠震的鸦雀无声,再也没有刚才嚣张的气焰,李老大更是一个劲的往后缩。 都说不来不来,偏让我来,被你们害死了。 “妻主……” 怯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柚白睡眼朦胧,面色酡红站在门边。 这是怎么了? 姜棠头都不回,厉声呵斥“进去!” “啪嗒啪嗒” 江柚白害怕的跑回房间,现在的妻主好凶~ 过了一会儿后,姜棠的心情慢慢平复。 姜棠这才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将踩人的脚收回来,拍了拍衣服。 和颜悦色的说:“三姨哪里话,都是自家长辈,快起来说话。” 旁边的人得了话,赶紧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说,到我这来是做什么呢?” 别人使劲捅咕李老大让她说话,李老大打死不吭声。 “她们想把我家的驴车要回来,我都说了,已经签了契约,她们就是不依不饶的。” 李山一米九的身高,顿时显得有点鹤立鸡群。 “你这丫头说话就不对了,我们起早贪黑的摘枸杞,不就为了那几口粮食嘛,这村里唯一的驴车被你们租出去了,我们枸杞怎么送到镇上卖?” 一个中年男人布巾包着头发,五大三粗的身材严重走形,一副尖酸刻薄十分难缠样。 不敢对姜棠撒泼,这一股劲儿全冲李山去了。 小山似的女人,被喷的缩头缩尾。 “哦,原来是想要驴车啊,简单,白纸黑字写着呢,违约金100两,你们谁出这个钱?” 姜棠环视众人,各个都不吭声,100两,她们就没见过长什么样。 “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谈什么违约金,多伤感情啊!” “是啊,是啊。” “鲜枸杞堆在一起可是会坏的,你们确定还要跟我在这里扯皮吗?” “…………” 秦双领着小意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小意头发半扎,还是一如既往的怕生懦怯。 “棠姐,给我们想个办法,这好不容易药铺收散的枸杞了,乡亲们都想挣点补贴补贴家用” 秦双回头看向众人,苦口婆心的说道。 “人家花钱租的驴车,李婶和棠姐你情我愿的事,那是天经地义不是吗?大家都知道我棠姐脑子活泛,聪明着呢,大家不如就拜托棠姐帮帮忙。” 最后高呼一声。 “她的恩情,大家绝对不会忘的!” “是啊是啊,我家里三个孩子的束修就靠枸杞了。” “我家还指望今年娶亲呢。” 大家也都知道,姜棠油盐不进你还能怎么办? 本也就是人家的东西,这次大家也是着急了,这事办的确实不地道。 秦双语气诚恳,处处为乡亲们着想,更是把姜棠抬到了一个高度。 “唉……” 姜棠叹了口气。 “我双亲离世早,多亏乡亲帮助才有我的今天。” 村民纷纷低下头,避开了姜棠的视线,她们何曾对她良善过? 不过是,吃剩的半碗米,想着喂狗也是喂,有时就给了6岁的姜棠。 大多数,都是小小的姜棠自己一个人跑到镇上乞讨,晚上在一个人窝在四面漏风的家里。 她能平安长大,实属不易。 “镇上一斤干枸杞是15文,湿枸杞七文,我便以镇上收购价格照旧收购就是了,横竖为各位跑趟腿。” “那是以前的价格,如今枸杞奇货可居,价格还能不涨吗?” 有人提出了质疑,并且表达了对价格的不满。 简单。 姜棠点点头,你说的都对,要不自己扛着问问价去? “…………” “我资金有限,你们这么多枸杞我可收不下,先到先得,后面的我可就不要了。”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上前卖自家枸杞,这东西可放不住啊,没有特殊的保存手法,两天就坏了。 那可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秦双将秤放在院中,村民一个个过分量,旁边的姜棠挨个给钱,货银两讫,概不拖欠。 魁梧的李山一手一个大袋子枸杞,就甩上了驴车,压的拉车的驴直哼唧。 林寡夫扭着腰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发钱的姜棠,隐隐有着别样的神色。 家里只有一个人的林寡夫竟然能弄到368斤枸杞,想必村里的女人“出力”不少啊。 一上午时间,共收了枸杞1482斤,其中1000斤是姜棠的,其他482斤是秦双的。 因为,姜棠七两银子不够…… 结果,昨晚刚交给江柚白的七两银子,今天就只剩个碍眼的荷包了。 江柚白气呼呼的将荷包丢到了一边。 ………………………… 拉了足足三趟,才把所有枸杞都卖掉。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药童。 今天卖枸杞的人多了,枸杞的价格就下来了,远没有第一次来卖给的多。 毕竟一斤足足30文呢! 药童挠挠脑袋,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为何师父今天还是以三十文的价格收的枸杞呢? 赵大夫怀里那温热的一两银,可能会给她答案。 枸杞转手,收入文,换成银子44两460文。 里面秦双占了14两零460文,除去买枸杞的3两374文,这次仅仅只是拉货过来卖就赚了11两91文。 而占了大头的姜棠除了本钱七两,租车一两,竟赚22两。 三趟货不是她拎的,车不是她赶的。 一个租车合约就值这个价。 姜棠颠了颠手里的钱,瞥了一眼李山,看她还是傻呵呵的模样半点没有嫉妒。 毕竟,驴车可是她家的。 给她抛了一两,当做今天的工费。 李山拿着银子激动的都想抱住姜棠狠狠地亲一口了,她也这么做了。 小山一样的身体冲了过来。 姜棠脚步一滑,侧身躲过,李山抱住后面的秦双“唧”一下亲她脸上了。 糊了一脸口水 秦双那脸,那叫一个黑啊…… 第12章 今晚就他吧 等三个人忙完,得,天又黑了。 这起早贪黑的日子呦~ 真难受。 姜棠转身就领着俩人进了春风阁。 身为镇上最大的小倌馆,在这个镇上也算首屈一指的地界。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头牌公子——鹤然! 那真是把他传的神乎其神啊,据说都有京城的世家女千里迢迢过来想一睹芳容。 却被拒之门外。 都说鹤然公子有仙人之姿,没有半点风尘气,一首琵琶出神入化。 也不知道,这样惊才绝艳之人,是如何沦落青楼,又怎么出现在这小小的通安镇的。 话说这边,三人一进楼里,就有龟婆迎了上来,笑意盈盈。 “呦,这不是咱们姜姐和秦姐吗?好久不见了,可算想起咱楼里的小哥儿了。” 龟婆一把揽住秦双肩膀,用力的拍了拍,可见交情不错。 毕竟,秦双可是这常客。 “我倒是想那鹤美人儿,怎么,你能给我?” 那神秘的鹤然,秦双也是十分好奇。 “哎呦我的姐,亲姐唉,那仙人哪是我们能控制的?人家上面有人,在楼里谁敢惹啊?在这里,他是这个!” 龟婆说完竖起一个大拇指。 “棠姐,你要哪个?” 秦双也不是真的要见那个传说中的鹤公子,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别看人家现在沦落风尘,照样是那天上月。 “对,姜姐,你相中哪个?我立马把人洗干净给你送到床上去。” 龟婆笑得无比殷勤。 “没有新鲜货?” 周围老有人挑逗纯情的李山,吓得李山直往姜棠身后钻,那模样逗的小哥儿们一阵嬉笑。 他们最喜欢逗弄这样的女人。 姜棠没好气的踢了这怂货一脚,没出息! “有有有,我们老板昨天刚收一批新货,还是姜姐运气好。” 龟婆说完就上前给两人引路,穿过热闹的大堂,去了相对安静的后院。 “老板没在家,不然肯定拉着姜姐喝个三天三夜,姜姐你没来的这几天,可把楼里的小哥儿们想坏了。” 能说会道的龟婆在那边不停的说好话,也不管别人搭不搭茬。 没多久,三人就到了地方。 门口站着两个打手,毕竟总有人想不开,还妄想能逃出去呢。 打过招呼,三人一起进了屋子。 就见一个女人着急忙慌的提着裤子从一个男人身上爬了起来。 那男人浑身赤裸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双眼无神,满脸都是泪痕,对于新进来的几个女人。 他早已麻木。 不远处七八个年轻男子挤压一处,神色不安满脸甚至绝望。 “二,二姐……” 龟婆王姐上去就是一脚,那女人直接被踹到了地上。 “狗东西,管不住你的裤腰带是不是?新货你也敢动,小心老板扒了你的皮!” 话说的狠,倒也是轻拿轻放罢了,谁让对方是她亲妹呢? “嘿嘿嘿,好二姐,我下次不搞了。” “滚滚滚,看你就心烦。” 女人嬉皮笑脸的出了门。 王姐上前踢了踢地上的男人。 “赶紧起来,都进了这地方了,还装什么贞洁烈男,这就是你以后的日子,今天的事别给我出去瞎咧咧,知不知道?” 龟婆话说的再多,男人就是毫无反应,依旧那副等死的样子。 龟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嘿,给脸不要脸!” 抬脚就冲男人脑袋踢去,这一脚可是下了死手的。 “唉唉唉,干嘛火气这么大,算了算了!” 秦双上前把龟婆拉到一边,那点的慈悲心作祟,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盖到了地上男人的身上。 男人这才有了反应,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不同的女人。 起身慢慢的用衣服将自己裹紧,蜷缩到房间的一个角落,一动不动。 龟婆还是给了秦双面子,没有在追究,而是来到姜棠身边。 “姜姐,有看上的吗?” 姜棠没骨头似的斜靠着门框,双手环臂,桃花眼轻扫了一圈。 忍不住皱眉,怎么没有…… “都在这儿了?” “全都在这了。” 姜棠转身就想走,这时突然从人群里跑出来一个男人,一下子跪在姜棠面前。 抬起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的看着女人。 “小姐,收下我!” 他不能再留在这了,他害的景玉被强暴,景玉肯定会报复他的。 姜棠微微弯腰,食指轻轻描绘男人的眉眼,鼻子,最后停在嘴唇。 稍稍用力就微微发红。 姜棠笑得邪魅,绝美的五官在月下白的似微微发光。 那一瞬间,男人好像看到了黑夜中勾人性命的妖魅,充满无限危险,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王婆,今晚,我就要他了。” 第13章 脱衣服,不着寸缕 春风阁里有姜棠专属的房间,秦双可没这待遇。 问了龟婆才知道她平日里的相好今晚刚好去了张员外府上。 顿时也没了找别的小哥儿的心情,倒是给李山安排了一个“身经百战”的,毕竟李山就是雏儿,得有师傅领进门不是? 秦双想着找个房间睡一晚得了时,突然有人拽住了她的衣摆。 “求小姐收留……” 是那个被施暴的男人。 看着男人的眼睛,秦双诡异的同意了,那一刻,她在他的眼里好像成为了他的全部。 女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春风阁的另一边,花魁正在梳妆打扮。 满怀春情的等待着姜棠,往日里,她总是睡在自己的屋子里的。 下人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听完后,气的花魁摔碎了自己最喜欢的玉簪。 “勾引人的下贱胚子,贱人!” 原来是得到了,姜棠领个新人去了房间过夜,气的花魁,破口大骂。 ………………………… 姜棠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面,此时此刻,里面只有姜棠和那个男人。 男人杨柳细姿身段不错,容色中等偏上,也算尚可。 “小家伙儿,叫什么名字?” 姜棠坐在桌边单手支着下颚,高马尾倾斜身前,面带微笑的询问。 “奴家名唤心儿。” “真是好名字。” 心儿眉目含情,羞涩的低下头,这位小姐外表实在太过出色,莫名的让人脸红心跳。 “好心儿,长夜漫漫,我们可不要白白浪费了。” 心儿点点头,手指摸上自己的衣扣,外套,内搭,亵衣。 最后,不着寸缕。 衣服脱了满地,却没有一件是姜棠的,她就那么看着对方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 自己却纹丝不动,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 “小姐?” 心儿发出疑问,她明明猴急了,为何还不行动? “别急啊!” 姜棠一寸寸的打量他的皮肤,心儿羞得低头不敢看,却没发现,姜棠眼里没有半点情欲。 那眼神像看待货物一样。 男人肌肤白皙,身材匀称,只有大腿根部一块巴掌大的地方,颜色有些不同。 姜棠眸色渐深,也不知道到底在思量什么,视线明明盯着男人私密部位,给人的感觉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入她的眼。 “小姐?” “哎呀真的是你来了,多亏我回来的及时啊!” 男人的话被打断,门口进来一个身穿锦服头戴金冠的女人,脖子上戴着纯金项链,手上戴着大大的碧玉扳指。 整个人金光闪闪,像一头戴着金饰直立行走的猪…… 真的太胖了,身高150体重198。 这就是春风阁的老板——金禧。 金禧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那身上的肥肉一波三折的,眼睛一笑,连个缝都没有了。 “滚滚滚,别杵在这儿碍眼!!” 男人可怜兮兮的咬着唇,飞快的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抱在怀里,欲言又止的看着姜棠。 看她没有反应,这才咬着牙披着衣服,出了房门。 “这小哥儿,你打算什么价?” “我这那么大的花魁你都不赎身,你看上这清粥小菜了?” “那花魁可是你的摇钱树,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呢?” “屁,老子摇钱树明明是鹤然公子,就杵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人大把大把的送银票。” 金禧一屁股坐在姜棠旁边,瞬间占了好大一块地方,姜棠嫌弃的往后挪了挪。 “别扯用不着的,到底多少钱出手?” 金禧竖起一个手指头。 “100两——黄金!!” 呵。 花魁当初可是仅仅要了我300两白银,一个“新人”还能抛出这个价。 那就是不卖的意思了。 姜棠起身绕过那“一坨肉”,坐到床上,眼神示意床铺,下巴向金禧抬了抬,往门口示意。 我要睡觉,你,出去! 租房欺房东啊,这是! 金禧不走,并表示对方见色忘义。 “你选个别人,我赠你,这个真不行。” 金禧和姜棠交情匪浅,姜棠曾经救过金禧一命,金禧进山狩猎掉进了陷阱里,是姜棠路过将人救了上来。 至今,金禧都不知道那个陷阱就是姜棠挖的…… 金禧在镇上可为姜棠出力不少,前世更是姜棠商业皇朝的左膀右臂。 可惜,姜棠被害后,她也没逃过,五马分尸,凌迟而死。 何罪之有啊…… “算了,本也是一时兴起,我是缺男人的人吗?” “是是是,你是谁啊,我这楼里的小哥儿听说你来了,都倒贴钱想找你。” 姜棠“…………” 莫名其妙脑子里突然出现江柚白拿着银子一脸震惊的说“现在嫖小倌都倒给你钱了?” ……………… 第14章 无人爱我,总要自己爱自己 “喂!回魂了!” 金禧那胖手在眼前晃啊晃。 “啪!” “别拿你那猪蹄在我眼前晃。” 金禧委屈的抱着自己被打红了的手,心里怒吼: 你才猪蹄,你全家都猪蹄!!! “我这不是看你半天不回神嘛,想哪个小哥儿呢?还有人能入你心了?” 以姜棠的审美,能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岂不是人间绝色? 挖到楼里来,那不是发了!! “徐彪最近没找你麻烦?” 她莫名的不想和人谈论江柚白。 徐彪是镇里的地头蛇,平日里和姜棠没少干架,论实力肯定姜棠没法和人家比。 毕竟徐彪有财有人,群殴也能把姜棠磨死,但是,每次打架徐彪都非要和姜棠1v1,然后俩人也分不出胜负。 “没有哎,最近徐彪那帮人很安分。” 多半是被手底下人给绑了,前世她就是被手下人给弄死的。 有机会,她可以掺和掺和。 那就看徐彪有没有那个命,能等到姜棠救她了。 姜棠从怀里拿出一沓纸,递给金禧。 金禧疑惑的接过,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激动,这哪是纸啊! 这是金箔啊!!!! 里面详细的写着全新的经营策略,和新颖的节目编导。 最少能让楼里的生意翻三番! “姐!你是我亲姐!!” 金禧恶虎一般紧紧的抱住姜棠,激动的无与伦比。 她就知道,姜棠绝非池中物,这不,前期的投资,今天收到回报了!! 这是前世系统的兑换物,她前世就已经背下来了。 “滚滚滚,你可比我还大三岁呢,好意思叫我姐!” “嘿嘿嘿,姜姐姐~小妹儿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老牛装嫩草的金禧恶心巴拉的在姜棠面前撒娇讨好。 看的姜棠直犯恶心。 “说——” 姜棠将头扭到一边,多看一眼,她想吐。 “你刚才想的是哪家小哥儿?婚配了吗?家里条件如何?你们认识多久了,可有玩腻的心思?” “…………” 姜棠缓缓回头,看着金禧那小眼睛里猥琐的光,就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 无非是问问你玩够了没有,玩够了我就花钱买进来,做下一个摇钱树。 好 很好! 姜棠嘴角绽放最美的微笑,直勾勾的盯着金禧,手下慢条斯理的将衣袖挽起。 金禧直觉不妙。 “姜姐,你先休息,小妹儿不打扰了啊!” “啪!” 姜棠按住了想走的金禧,手下用力,金禧立刻哀痛求饶。 姜棠只留给她两个字。 “晚了!” 在三楼最偏僻的角落房间中,不断传出噼里啪啦拳拳到肉的声音。 金禧的哀嚎声响彻整个三楼,最后鼻青脸肿的从房间滚了出来。 “砰!” 房门紧闭,金禧躺在走廊疼得呲牙咧嘴。 “真是的,护的这么宝贝,说说还不行了。” 摸摸怀里珍藏的那两页纸,完好无损,辛好辛好! 拍了拍屁股,屁颠屁颠的下了楼。 ———————— 三天时间,姜棠都没有回家。 江柚白知道,她又去了小倌馆。 因为,第二天李山满面春风的回了村,她那张嘴巴能存住什么? 事无巨细的都说了,包括秦双救了一个男人,以及姜棠相中了一个小倌…… 旁边的小意顿时眼泪汪汪欲掉不掉,江柚白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带离那里,留在那里干什么呢? 去看村里人同情的眼神,还是去听他们幸灾乐祸的声音? 小意一直在哭,秦双平时对他真的很好,正是因为好,才更加接受不了…… 江柚白给他默默倒了杯水,拿出一个针线筐,继续没有绣完的的绣品。 淡定的不像有一个妻主留恋风月场所的夫郎。 “柚白哥哥,你不伤心吗?” 小意大大的眼睛通红一片,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伤心啊,怎么会不伤心呢?但是姜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啊,她本就是不安分的,不是吗?” 针扎偏了,指尖血珠滚落,江柚白不在乎,继续穿针引线。 “我爱她不假,但我日子还要继续过,饭也要吃,觉也要睡,没人爱我,我总要自己爱自己一点……” 小意家里人很疼爱他,出嫁后秦双虽然风流但是很宠他,除了这件事外,真的没让他受过一点委屈。 被爱包围的小孩,哭也是有人心疼的。 江柚白突然抬起低着的头,高高抬起看向天空,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 他的眼睛有些红,可能被阳光晒的! “在我家吃饭,她上次买了很多东西,吃饱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江柚白面带微笑,哪怕左边脸上一片疤痕,却依然在发光。 那种努力坚强的光芒。 说完不等小意回答,就进了厨房,针线筐里的绣品带着斑斑血迹。 而天空也是阴天,并没有太阳。 小意脑海里突然想起从前秦双对他说过的话。 “但凡小姐夫知道什么是服软撒娇,棠姐也不能对他那么差,哪个女人不喜欢乖顺的呢?” 乖顺? 伏低做小,逆来顺受,没有自己的立场和主见吗? 所有夫郎出于对妻主的敬重,都会自称为奴,他也不例外。 但是柚白哥哥从不会这样,哪怕姜姐打的在狠,也不能改变他。 有时,柚白哥哥也会反抗,两个人会打到一块去,男人怎么可能打的过身强力健的女人呢! 柚白哥哥总会被打的更惨。 这样的江柚白无疑是个另类,简直大逆不道,竟然敢动手打骂妻主,那会被浸猪笼的。 可是,姜棠从未把他拉到祠堂浸猪笼,也从没有想过休夫。 真的是两个很奇怪的人。 第15章 亲一口儿, 三天时间,秦双和姜棠都没有回来,只有李山在村里收枸杞运到镇上。 村里的枸杞也是一天比一天少。 毕竟,山上的枸杞也是有限的,哪里禁得住这么多人疯狂采摘啊! 医馆门口—— “吁!” 李山将驴车停在门口,医馆里就会有人出来将枸杞过秤。 李山转身走到车后,车尾坐着一个戴着面纱的男人,赫然就是江柚白。 “小姐夫,俺在这里卖枸杞,你一会儿卖完绣品直接过来找俺就行。” “好。” 江柚白紧了紧脸上的面纱,他有些心慌,以往都是自己绣完东西交给同村的人,让对方来镇上卖。 但是,那个人孩子生病了,绣庄又着急要,江柚白这才坐着驴车来到镇上。 他是真的真的不想来。 江柚白挎着篮子低着头进了绣庄,好在店家也没有多为难,很快给他结了银钱。 十张手帕,绣了一个多月,换了20文。 材料都是绣庄出,他们就挣个手工钱,每张两文钱。 他嫁到姜家这几年,可都是靠这才有口饭吃,毕竟姜棠家里没地没粮的。 从绣庄出来,远远的就看见姜棠神色匆匆的扶着一个受伤的女人拐进了小巷。 不一会儿,就从街角冲出来一伙人,四处寻摸,肯定就是在找姜棠她们。 她们抓到人就问 “有没有看到两个女人从这里经过,其中一人还受伤了!” “没,没有” “我,我,看到了,她们往那边去了!” 有人被吓的指出了姜棠两人逃跑的方向,那群人顺着就摸了过来。 江柚白深吸一口气,低着头紧握住篮子,像是做了番心理建设。 跑到姜棠对面的小巷口“啪叽”一下摔了,将刚到手的20文撒到周围。 “哎呦,挨千刀的,赶着投胎去啊,可撞死我了!” 江柚白这边破口大骂,眼睛一直瞄着不远处的那帮人。 “要不是看你受伤不轻,我可不饶你,哎呦,我的腰啊!” “喂喂喂,你刚才说看到有受伤的人了,往哪边走了?” 领头的女人凶神恶煞,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看的江柚白心肝直颤悠。 有点害怕…… “喏,转头就钻巷子里了,连个道歉都没有,真是欺负人!” 江柚白指了指旁边的巷子,又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腿,那帮人不知道嘀咕了什么,直接冲进了巷子里。 江柚白等人都走远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骂。 王八蛋,把我20文钱全捡走了! ———————— 姜棠扶着受伤的徐彪一头钻进了巷子里,直到前方出现一堵墙,二人才知道自己跑进了死胡同。 正要转身返回时,就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姜棠把徐彪放到一边,身子紧贴着墙壁拐角,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攻击。 “哒哒哒” “啊!” 来人被姜棠一个反擒拿死死地按在墙上,膝盖紧紧的抵住对方的大腿。 是个男人? “眼睛没用就捐了,好人坏人分不清啊你,疼死了,放开!” 江柚白?? 姜棠赶紧将身下的人翻了过来,正是戴着面纱的江柚白。 “胡闹!!你怎么会在这里,赶紧走!” 她带着一个受伤的徐彪已经是捉襟见肘,加上一个江柚白,她根本保护不了他。 “嘘嘘嘘,小点声儿!” 江柚白吓得踮着脚尖,紧紧的捂住姜棠的嘴巴,一双小鹿眼使劲瞄着巷子口。 就怕那群人杀回来! “我把那群人引去对面了,李山的驴车停在医馆门口,我们赶紧坐车离开这里!” 姜棠戏谑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江柚白手心。 “你你你,不要脸……” 脸颊通红的小白,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了。 “啾!” 姜棠狠狠地亲在小白脸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乖小白~干得漂亮!” 这边撩完人,下一秒就扶起受伤的徐彪,拉着江柚白的手,直奔医馆。 到了医馆门口时,受伤太重的徐彪直接晕了过去,三人将她藏到车上,盖上装枸杞的袋子,在用筐挡上。 李山赶紧赶着驴车,回了村。 到了家,姜棠直接将人扔到了小屋死活她都不想管了。 为了她,差点没把自己搭进去。 真她爹的冤,救她纯属意外啊! 话说三天枸杞收的差不多了,也有了50两的进账,眼看枸杞这生意到头了,她也不想折腾了。 脑子里有前世那么多的系统配方,干什么不是个生意呢! 想着置办个店铺,找了个牙行,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不多,最后看到一个想着去实地看看。 本来牙行的人想随行的,但是姜棠拒绝了,这屁大点地方,她还能找错了? 呵呵,找错了。 进门就碰见被打的很惨的徐彪一个人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 当时的姜棠掉头就走,一秒钟都没有耽误,现在可救不了她徐彪。 结果那该死的玩意突然抱住她的大腿,死活不松手。 气的她连踹好几脚,愣是不好使。 这么一耽搁,就被吃完饭回来的打手们堵个正着。 艹! 没办法,逼到这儿了。 她就带着徐彪,一路打出来了。 越想越气,狠狠地踢了昏迷的徐彪一脚。 第16章 怎么不往下半身踢呢? 想到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又踹了徐彪几脚,踹的昏迷的徐彪直哼哼。 撒完气,这才整理下衣服,大摇大摆的出了小屋。 院子里李山已经回去了,驴车栓在门口,江柚白惊惶未定的坐在院子的凳子上。 看到姜棠出来,赶紧迎了上来。 “妻主,怎么回事?你是惹什么事了吗?” 这里安全吗?要不要跑呢?实在不行就搬离这里,也不知道村长能不能给开户籍证明啊…… 没有户籍证明就是流浪人群,没有村庄会收的。 “慌什么,天塌了还有个高顶着呢,哪里还轮到你这个小矮子。” 姜棠跟个姑奶奶似的,悠哉悠哉的躺在躺椅上,脚尖一点,躺椅开始摇摇晃晃动起来。 随意的伸出手甩了甩,打发小白去厨房。 “用那半颗白菜,给妻主烧八个肉菜去。” “…………” 江柚白握紧拳头偷偷的在姜棠身后比了比。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你才是小矮子!! 但还是乖乖的去了厨房。 “砰!” 躺椅剧烈摇晃,搡的姜棠一踉跄。 扶稳后,就看见始作俑者一溜烟的钻进了厨房。 姜棠一脸纵容的躺了回去,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右腿搭着左腿,长长的马尾随着椅子一晃一晃的。 “也不怕脚疼。” 喃喃自语的一句话,消散于院中,谁也没有听见。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从未有过的宁静平和,让姜棠渐渐的睡了过去。 她, 又梦到了前世。 镇上江府也算小有名气,江家家主江廷白手起家,颇有手段,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弟。 也算情投意合,本来二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却不想突然杀出来一个县令之子。 对江廷一见钟情,或许是权势所逼,或许为了家族利益,江廷最终还是娶了高门贵子。 二人很快有了一子就是江柚白。 可是,随着县令下马,江廷琵琶别抱立刻迎娶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为平夫。 进门不到半年,就生下了小少爷—江艺珍。 江柚白阿父抑郁寡欢,最后死在了江柚白的13岁。 没了亲生阿父的庇佑,他怎么可能过的好呢? 但他小脸长的出色,想娶他的女人也不在少数,他弟弟嫉妒他,便用了二两银子,收买了当时还是小混混的姜棠。 一壶“酒”,一间房。 江柚白就成了她姜棠的男人。 锦绣罗帐,年仅15岁的江柚白,真的漂亮极了。 巴掌大的小脸晶莹剔透,洁白无瑕,湿漉漉的小鹿眼怯怯的看着你,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 像山间迷失的小鹿,纯真美好的让当时正在作恶的姜棠都产生了负罪感。 那场情爱,姜棠拿出了她此生最大的温柔。 哪怕如此,小小的江柚白还是哭的很惨,一直在喊痛,那声音直直的砸进姜棠的心里。 “乖,别哭……” 院子里的睡着的姜棠,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哪怕在睡梦里声音也是带着无限宠溺。 江柚白伸出的手,再也难进一寸。 她的梦里是谁呢? 很漂亮吗? 是的,不然,怎么会让姜棠露出这样的神色…… 江柚白一点点的收回自己的手,小小的丸子头深深地低下。 绿色的发带丧丧的垂在两侧,代表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轻轻的转过身,背对着阳光向堂屋走去,他努力的挺直腰。 像是被遗弃的小鹿,还努力维持着他的骄傲。 “啪啪啪!” 敲门声惊醒了睡着的姜棠,她皱眉头扫了下四周,江柚白停在了堂屋门口,听到敲门声就要过来开门。 姜棠直接起身,阴沉着脸跨步走向大门。 浑身怨气逼人,紧咬着腮帮。 眼睛四处寻觅, 我她爹的刀呢!!! 砍死你个打扰她春梦的王八犊子! 刀还没有找到,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第二次牺牲的‘门栓’,静静的躺在姜棠的脚边,又分成了两半。 “棠姐!棠姐!小意不见了!你看到他了吗?” “我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他怎么突然不见了!” “他去哪里都会告诉我的,就算我不在也会托人告诉我,怎么办,他不会出什么事了!” 秦双衣裳凌乱,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衣服下一片吻痕,一直延伸到腹部。 她神色焦急,难以言表的慌乱。 “砰!” 姜棠一脚狠狠地踹在秦双胸口,直接将人踹倒在地。 力道大的,让秦双胸口涌上一抹猩甜。 秦双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棠姐?” 姜棠拎着秦双的衣领,将人提到自己眼前,俩人挨的极近。 姜棠凑到她的耳边,正要说话,却不想江柚白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偷吃都不知道擦干净嘴,带着一身痕迹去找小意,找到干嘛?要气死他吗?” “妻主何必费尽心机,弄出淤青遮掩上半身,怎么不往下半身踢呢,一劳永逸!” 姜棠“…………” 秦双“…………” 姜棠尴尬的抿着唇,放开了紧紧抓着的衣领,还假模假样的拍了拍衣领的尘土。 默默的退到江柚白身后,对着秦双表示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 第17章 不守夫道 秦双将衣服拉好,姜棠的那一脚直接干出一大片淤青,暧昧的吻痕确实变得不明显了。 “小姐夫,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知道小意在哪里吗?天要黑了,我真的很担心他!” 挨千刀的!!鬼知道我上青楼的事是怎么被捅出去的,还直接捅到小意面前。 她今天从青楼回来,她阿父对她一顿说教,她当时脑子都懵了,立马四处寻找小意,结果,哪都找不见他。 别让我知道是谁这么多管闲事,老娘把她下半身废了! “程夫郎孩子生病了,多半是在那里!” 秦双听完,拔腿就跑,程夫郎和小意平常就关系好,他孩子生病,小意肯定会去看顾一下的。 “很厉害啊!” 听到姜棠的话,江柚白不敢回头,他在这句话里听到了满满的讽刺和阴阳怪气。 这真的冤枉姜棠了,她真的真的是在夸他,眼神真好,隔那么远都能看清秦双身上的痕迹。 姜棠:“…………” 不对啊, 你没事,看别的女人身体干嘛!! 不守夫道!! “哼!” 姜棠正想拉着小人儿好好掰扯掰扯,告诉他要恪守夫道时,江柚白扭头就将布袋子扔进了她怀里。 零零碎碎的一堆散钱。 姜棠“” “这是今天卖卖枸杞的钱。” 江柚白说完停顿了一下,脚尖一直在地上杵来杵去,跟她说了因为救她俩他搭进去20文钱。 小手一伸,掌心朝上。 “这钱,你得补我……” 虽然说男子嫁人后就没有私产一说,所有东西都是归妻家所有,但是,姜棠又不给我钱,自己不留点,他会活活饿死的。 姜棠躬下身子,绝美的容颜瞬间在眼前放大,对心脏的冲击力太大了。 被美色诱惑的某人,心里暗暗想。 要不这钱,不要也行………… “20文怎么够呢?为妻应该多多补偿才对嘛~” 江柚白疑问:“你会那么好心?” 这张嘴,就不能吐出我爱听的话吗? 姜棠一把揽住小白的腰,整个的把人往大屋带去。 来来来,为妻就教教你,如何让这张嘴,说些我爱听的话。 姜棠是带着人兴奋的进去的,却黑着脸出来的。 江柚白来月信了! 江柚白整个人缩在床上,身体疼得躬成虾米状。 小脸煞白,冷汗一阵阵的浸湿了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头发可怜兮兮的搭在脸上。 姜棠熬了一碗姜糖水让江柚白小口小口的喝了,又找了床被子盖到他身上,自己将人圈在怀里。 女人的体温瞬间温热了怀里的男人。 可能是没那么疼了,江柚白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临睡前还不忘呢喃:“脏……” 男子来了月信,女人一般离的远远的,认为那是不吉之物。 还记得前世在她满身物秽,江柚白抱她时,她也是说了脏。 当时,你没有嫌弃我。 如今,我不会丢下你。 姜棠一直抱着他,眼看夜色降临,她总要给他备些吃食。 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平,路过院子看了厨房一眼,都那么难受了,就别吃自己的黑暗料理了。 出了院子,脚步一转敲响了隔壁邻居的门。 “谁啊?” “吱呀~” 木门打开,出来的男子一看是姜棠瞬间就想把门关上。 可见,她的风评确实不好啊! “唉唉唉,杜叔别急啊,我真的有事。” 用手把住门框,半个身子就探了进去。 “姜丫头你可别犯浑,你婶可在家呢,你想干什么?” 杜叔如临大敌,十分戒备。 “杜叔,小白身子不方便疼得下不了床,杜叔能不能帮着收拾一顿饭菜,这五文就当辛苦费。” 姜棠说着就将钱塞进了对方的手里,捏着手里的五文钱,杜叔才真的相信她说的话。 只是做顿饭就能得五文钱,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杜叔锁好门,二话不说跟着进了姜家,进了厨房一看,米已经煮上了,菜也收拾了一半。 撸起袖子,杜叔问: “肉做吗?” 案板旁边放着肉,这年头可不是家家吃得起肉的,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才能看见一点荤腥。 所以,这需要先问好。 “都做了,都用精米就行,不用掺粟米,油盐酱醋都在这,不用节省,味道好就行。” 姜棠将东西都找出来放到旁边,杜叔暗暗咋舌,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大手大脚的。 怎么,以后日子不过了? 终归是别人家的事,他拿钱听吩咐就行了,也不愿意多嘴多舌讨人嫌。 姜棠吩咐完,就进了大屋脱了鞋子上了床,将人抱在怀里,温热的大手一圈一圈的按摩他的肚子。 姜棠万万没想到,她还有如此体贴的一天………… 不知道就这样揉了多久,直到杜叔站在院子里轻喊了一声,她才收了手。 推了推睡着的人,江柚白睡眼朦胧,整个人懵懵的。 “吃点东西再睡。” “我不想吃……” 小白迷迷糊糊的直往姜棠怀里钻。 “有白米饭,有肉哦~” 江柚白眼睛一亮,小手攥紧姜棠的衣领,脑袋点的像捣蒜。 “要要要!” 第18章 公猪不会上树 这顿饭是姜棠端到床前,一口一口喂给江柚白吃完的。 直到江柚白咽下最后一口饭时,他都不敢相信…… 姜棠居然会喂他吃饭!!! “谁做的饭?” 喂完江柚白,姜棠才开始吃自己的。 “我给杜叔五文,让他帮着做的,你是知道我厨艺的,你都这么难受了,我总不能在毒害你的胃不是!” 姜棠吃饭和她的性格一样,慢条斯理的,用的还是刚刚喂江柚白的筷子。 五文钱!! 那可是,顶他绣了两张帕子呢…… 靠在床头的江柚白叹了口气,好,20文钱他就不要了…… “咚!” 钱袋子扔进了小白怀里,沉甸甸的,可不是下午他扔过去的那些铜板散钱。 “这是?” 姜棠夹了块豆腐进了嘴,豆腐剩的最多,这小家伙儿不爱吃豆腐。 没事,我爱吃~ “这几天卖枸杞的钱,都在这里了,都给你,你就不用跟我屁股后面要你那20文了!” 面对姜棠的揶揄,小白红着脸悄悄的打开钱袋子。 哇哇哇!!50两!!! 足足五个银锭子!! 他瞬间感觉腰不痛了,腿不酸了,甚至还想出去狂跑三圈! 果然,钱治百病啊! “都,都,都给我啊?” 快说是!快说是!! 小白眼睛热切的盯着姜棠,心里疯狂呐喊。 姜棠下巴放在右手上,手里还拿着筷子,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他那心里话,全写在了脸上,让人一眼就看穿。 “是是是,都给你。” 江柚白嘴角绽放大大的笑容,眼睛笑成一条缝。 “当!” 小屋猛地传来声响,吓了小白一跳。 那个人醒了! 江柚白第一时间就看向姜棠,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为了他最信任的存在。 “没事,我去看看,你休息一会儿。” 姜棠这么说却还是拿着筷子继续吃饭,一口一口,速度一点都没变,直到咽下最后一口。 拿着手帕按了按嘴角,将手帕规整的放到一边。 起身给江柚白掖了掖被子,这才转身向小屋走去。 江柚白愣愣的看着桌上那规整的手帕,为什么姜棠的餐桌礼仪变化这么大。 小屋里重伤的徐彪醒了过来,费力站起时,头重脚轻一不小心“当”地一声,撞到墙上。 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 头,更迷糊了…… 姜棠进屋看到的就是坐在地上,直犯迷糊的徐彪。 徐彪身高183,那身材都是一块块的肌肉,脸部线条偏硬朗,眼睛瞪的像铜铃。 反正就是那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类型。 “啊!天哪!彪姐你终于醒了,小妹担心死了。” 姜棠娇柔做作的一下子扑到徐彪身上,紧紧的抱住她,“哐哐哐”就是两拳捶在后背上。 后背伤口又裂开了…… “姜棠?是你救了我?” 徐彪好不容易强按下迷糊的感觉,这才看清抱着自己的是谁。 在她的记忆里,就记得自己曾经抱着一个人的大腿,死都不撒手,其他的全不记得了。 “正是啊,我听说你被手下绑了时,我都担心死了,天天睡不着觉啊,吃啥啥不香,时时刻刻都在想怎么把你救出来。” 姜棠拎着徐彪的领子,‘深情’对视,眼睛里一片真诚。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小妹终于把彪姐救出来了,哪怕我损失500两也是值得的,就是十个五百两也买不来彪姐的命啊!” “没事,我会补给你的。” 徐彪揉揉脑袋,想不到落到今日地步还能有人为她如此,亲姐妹也不过如此啊! 啧啧啧,说少了…… 姜棠后悔的撇撇嘴,早知道傻大个这么痛快,就应该说一千两的。 没说两句,徐彪又昏过去了。 姜棠冷淡的站起身,哪里还有刚才的‘姐妹情深’。 接下来这一步棋,该如何走呢? 哦—— 要先往后走。 她回到大屋就看见虚弱的江柚白正在收拾碗筷。 啧,不乖! 不顾他的挣扎把人塞进了被子里,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的妻主可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人,这小小的碗筷还能难住妻主不成?还用得着你这个病秧子下地吗?” 江柚白小声嘀咕:“妻主靠得住,公猪会上树~” 姜棠不信邪,收拾着一堆碗筷就抱进了厨房。 江柚白竖着耳朵听厨房的动静,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厨房归于平静。 江柚白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静静的等着姜棠回来。 姜棠面色如常的进了屋,安安分分的脱了衣服上了床,和她平安吊儿郎当的完全不一样。 江柚白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果然,公猪不会上树~” 姜棠“…………” 第19章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江柚白说什么也不要在花钱请杜叔了,坚持自己做饭。 姜棠看他那副不同意就要急的样子,也只能同意了,主要也是江柚白的脸色看上去还不错。 什么都不让干不说,大米饭和肉还管够,怎么可能气色不好。 小白进了厨房,姜棠就去了小屋。 小屋里徐彪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靠着墙壁,或许,她在想平日里那么讲姐妹情义的人,怎么就突然背叛她了。 是啊,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背叛自己了呢? 姜棠也想问问前世的那帮人。 不过转念一想,背叛也罢,能咽下我给的苦果就好。 “彪姐,怎么打算的呢?” 别赖在我家了,赶紧滚回你该去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 徐彪语调迷茫,甚至带着退意。 姜棠眼神凌厉,满满的都是嫌弃,心里暗骂‘废物!’。 果然是小地方,哪怕是地头蛇的人物眼界和实力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面上却温和亲近,好像是全心全意为对方的好姐妹一样。 “就算彪姐不想在打打杀杀,不想计较对方的背叛,可是,对方真的能放过彪姐吗?一个人倒也不惧,就怕祸及家人啊!” 徐彪紧咬着牙,那一双虎拳捏的嘎嘎响。 “如果彪姐当真如此没有血性,就当小妹看错人了!” 姜棠说完失望的转身就要离开,徐彪沉声喊住了她。 “你有什么办法吗?我现在手下人也不明确,没办法和李薇正面对上。” 人心隔肚皮,二把手的李薇都能背叛她,除了姜棠,她现在还能相信谁呢? 背对着徐彪的姜棠静静的看着院子里正在摘菜的江柚白,那脸上是她自己都没注意的温柔。 “你的敌人只有一个李薇不是吗?她死了,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最温柔的面容却说出最狠的话,人命在她眼里如蝼蚁般轻贱。 “杀人……” 姜棠缓缓转过身,那双桃花眼带着笑意的看着徐彪,嘴里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你敢吗?” ………………………… 镇上的春风阁今天格外热闹,那新颖的曲目哎呦勾的每个女人心里痒痒的。 “李姐,真的绝了,那一投手,一抬足的,比脱光衣服都好看!” 李薇几个手下满脸坏笑,簇拥着李薇进了春风阁大门,李薇听了不以为然,全以为是手下人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却不想,一进门就被别具一格的装修风格吸引,漫天花雨飘洒,八条彩带在舞台中间从天而降。 八位身姿卓绝的男子一身轻纱环绕,脖子,手腕,脚踝都挂着铃铛。 独特风格的舞蹈,真正的让众人明白什么叫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就好像真的是天上的仙子下了凡尘。 其中一人深深地吸引了李薇的视线,他的身形长相都是李薇喜欢的类型。 没有意外的,李薇进了他的房间。 男女的衣衫脱了满地,袜子,亵裤正是搭在床边,床幔下是何等春光啊! 床上人酣战如火,床下二人看的津津有味。 “啧啧啧,就是有点小啊!” 姜棠手中的扇子挑起床幔,眼睛直直的盯着李薇的白花花的胸前,满脸的嫌弃。 李薇:“!!!” 男子:“啊!!” “腾!” 李薇瞬间从男人身上爬了起来,目光惊怒的看着姜棠,当看到女人身后的徐彪更是目光一凛。 大喝一声:“徐彪!” 转手就将自己身下的男人甩了出去,自己则从旁边窜出,直奔门口。 “啧啧啧,真无情啊,刚才还浓情蜜意的,转手就扔下地啊!” 姜棠侧身一躲,男人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而那边徐彪已经和李薇打了起来。 “你看看你这胸都垂了。” “肚子上都三层圈了,该减肥了,别把如花似玉的小倌压死了。” “还有你这大腚,哎呦喂,那是菜板中间劈了个缝吗?太瘪了……” 那边打的火热,这边姜棠斜靠着床杆,拿着扇子对着光着的李薇指指点点。 给李薇气的直咬牙,想冲过去揍人,徐彪还缠的死死地。 真的气死人了! 一时分心,被徐彪狠狠地踹在胸口,直接倒在床上。 正当她想起身时,一把匕首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把匕首就握在笑意晏晏的姜棠手中。 “怎么回事!” 大胖子金禧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闹得动静这么大,她怎么可能不收到消息。 地上的小倌见到老板来了,起身就想跑过去,被姜棠一个手刀劈晕了。 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姜棠!!你想干什么?别闹太过分,出了人命你也活不了!” 金禧不想姜棠出事,更不想在自己的楼里出事,小打小闹都可以,出了人命,官府不会坐视不管的。 姜棠给了徐彪一个眼神,徐彪回头就把门关上了。 关门声吓得金禧一哆嗦。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杀人?揍他一顿也就算了,你当官府是摆设啊?” 姜棠一脸无语的看着金禧,金禧的小心脏瞬间安定了,又屁颠屁颠的凑到姜棠身边。 “棠姐,你什么时候和徐彪关系这么好了?” 还帮他清理门户呢。 “她给我500两,你给我,我和你关系也好,唉唉唉,你给我抓抓后背,痒死了。” 姜棠手里的匕首还架在李薇的脖子上,一只手使劲往后够后背,却怎么都够不到。 “嘿嘿嘿,咱俩的关系,提钱多伤感情啊~” 金禧嬉皮笑脸的给姜棠抓后背,左左右右的姜棠就说她抓得不是地方。 姜棠气的将手里的匕首塞到了金禧的手里,自己腾出手抓背。 金禧很配合的站在了姜棠的位置上。 “你放心,不会出事的,让她俩消消气,就把你放走了。” 李薇低着头没有说话,可见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徐彪和她都不敢闹出人命。 不然,她当时也不会仅仅只是把徐彪关起来毒打而已。 “哎呀,终于舒服了。” 姜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彪姐,你揍她一顿出出气就好了,实在不行,小妹代劳也可以。” 金禧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徐彪没说话,看了姜棠一眼。 “那敢情好啊!” 姜棠笑着上前接过金禧手里的匕首,金禧刚要撒手时,姜棠手腕一转。 握着金禧的手腕,直直的将刀子扎进了李薇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金禧一脸。 “砰!” 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李薇,尸体直接倒在了床上。 第20章 心儿,终到手 “当啷!” 金禧回过神来将匕首扔的远远的,僵硬的转过头,顶着一脸血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棠。 “不开心吗?你不是说要代劳吗?” 姜棠还是那一副笑容,金禧这才知道,从姜棠给她图纸的那一刻。 她就是她计划的一环,根本逃不掉。 利用新颖的曲目吸引李薇上青楼,只有上青楼快活的时候,她才是落单的一个人。 而她,推我的手杀了她,不过是,拉我入伙罢了………… 一个绳上的蚂蚱,你还能害了自己不成? 姜棠心机之深,忍不住让金禧心底发寒。 姜棠对着徐彪摆了摆手。 “把她头砍下来。” 徐彪浑身紧绷,一动没动。 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冷汗直冒,身体都在发颤,她虽然是地头蛇,但也从未闹过人命。 姜棠面色骤变,阴沉着脸狠狠地拽着徐彪的头发像提溜小鸡崽子似的,将头按在尸体旁边。 徐彪一动不敢动,大口喘着粗气。 姜棠面色阴沉,双眼浓厚的像无底的深渊,稍不注意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你是要她脑袋,还是你的脑袋?” “我,我,我砍!” 姜棠放开了她,徐彪咬着牙捡起地上的匕首。 “噗嗤!” 手起刀落,徐彪用床幔将人头包裹住。 床上只留下无头女尸。 姜棠露出满意微笑,对着金禧吩咐道:“找辆马车,尸体绑上石头,直接沉到镇外的河里。” 如今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她还能说什么呢? 金禧:“是” ………………………… 第二天,姜棠和徐彪就出现在她们之前的大本营里,众人神色各异,各有各的心思。 姜棠将昨晚和李薇一起去青楼的几人和说的上话的几人,通通聚到一个房间里面。 没人知道,她们在房间里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她们出来时个个脸色惨白,甚至有些人已经腿软相互搀扶出来的。 从那天开始,徐彪的地位在无人撼动,而李薇的名字,在没有人提起。 春风阁—— “坐坐坐,都愣着干嘛?” 姜棠没骨头似的歪在小榻上,翘着二郎腿,对着站着的金禧和徐彪招招手。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不敢动。 姜棠也不强求,怕,有时也是好事。 “彪姐,你那里如今怎么样了?” “姜姐,我那里现在就是我的一言堂,底下的人都很听话。” 好家伙,这辈是各论各的。 “接下来的发展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先帮我找个人。” “谁?” “刘三,找到后直接给我绑了,等我过来就行。” “是!” 姜棠看着一旁像个鹌鹑似的金禧,她可不如徐彪好控制,这件事,她前世就知道了。 她是个极具野心的女人。 用好了是如虎添翼,用不好就是第二个李薇! “金禧,想不想杀回京城?” 金禧‘刷’的抬起头,再也没有嬉皮笑脸的模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棠。 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背景!! 这不可能!! 谁都不知道金禧原本是京城首富金家庶女,被流放到这小破地方。 杀回京城,踩碎家里那群人的嘴脸是金禧今生最大的执念。 “你能帮我?” “只要你足够听话。” 毕竟,上一世,她确实帮她做到了,只不过那是有了系统后,今生只会更加顺利,她们也会站的更高! “砰!” 金禧跪在地上,头深深地磕在地上,抬起时,额头一片鲜红,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愿以你为主,听令行事!” 那甘愿奉献自己一切的模样啊。 真假…… 姜棠也不拆穿,只是挥挥手让她起来,而金禧二话不说的就爬了起来。 “心儿那个小倌,你是听了谁的令?” 金禧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心儿是谁,就是那晚姜棠从一批新人里带走的那个男人。 她进来时男人的衣服都脱完了,被她轰出去了。 那可是,姜棠第一个开口要的人,可惜,她给不了。 “青州知府特地吩咐,此人不能动,至于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金禧眼珠子一转,贱兮兮的凑到姜棠身前。 “姜姐实在喜欢,玩玩也无妨,只要别带出楼就行。” 人都在楼里了,还能干净不成?那青州现在瘟疫横行,知府大人不被撤了乌纱帽就不错了。 还能想到远在小镇的一个小倌吗? 真要想起来了,左右人没缺胳膊少腿的,也算是个交代了。 “那真是太好了,快安排安排。” 姜棠一把搂过金禧的脖子,语调兴奋的跟她说,眯着的眼睛里却是一片的算计。 金禧办事速度那是相当快的,今晚这人儿就洗干净给塞到姜棠的床上。 心儿躲在被子里,娇羞的满面通红,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坐在桌边的姜棠。 她没有忘记我~ 如果今天,不是她要了我的话,我可能就被其他老女人迫害了。 越看越激动,这个女人长的实在太好了,几乎满足了男人对女人的一切想象。 第21章 一点都不怜惜人家初次 “小……小姐……” 许是夜色太晚,许是太过激动,许是美色误人…… 心儿颇有些迫不及待,语调略带勾引。 姜棠歪在桌边,手背杵着下颚,歪着头打量着烛火,那神色明显是走神了。 被心儿的声音喊回来时,还恍惚了一下。 最近怎么老是想起小白…… 有毛病! 正了正心神,转头看向床上的裹着被的男子,那一脸的迫不及待,尽收眼底。 看不上眼的,嗤笑一声。 “我不在的几日,可有人见过你身子?” 心儿一听,赶忙否认。 “不不不,每每有人想对奴图谋不轨时,奴都以死相逼,奴的身子只有,只有小姐看过……” 话说到后来,是越说越小声,脸色是越来越红。 这些话,委实太过羞人了么~ “真好,不枉费我为你挖空心思,设了这么一个局。” “小姐大恩,奴无以为报~” 姜棠慢吞吞的走到床前,两指抬起男人下巴,语调温柔,容颜惑人。 “怎么会无以为报呢?将你自己给我就好了,你可愿意,嗯?” 烛光下姜棠一身红衣似火,更衬得那绝美容颜似人间妖魅,桃花眼轮转间,夺走你全部心神。 只教人,想把命都给了她才好呢!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献给您!” 痴迷的心儿陷进了姜棠编织的陷阱里,无可自拔的沉迷其中。 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被对方用红绳捆绑全身,一动都不能动。 这红绳是满足顾客的特殊癖好的。 想不到,她竟也是这般呢~ 心儿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任她如何摆弄。 “乖~,张嘴。” 心儿乖乖的张开樱桃小口。 “唔!!!” 一块帕子,牢牢的塞进他的嘴里,声音咽唔,发不出任何其他声音。 这让他心里有些慌张。 “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哦~” 姜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吓得心儿瞪大了眼睛。 刀子从心儿的脸颊,慢慢的经过胸口,腹部,一直停在大腿根的位置。 姜棠不顾身下人瑟瑟发抖,双眼含泪的可怜样儿,用刀子漫不经心的沿着那块“特殊”的地方滑动。 心儿大腿位置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颜色与其他皮肤不同。 ‘噗嗤!’ 那是刀子扎进血肉的声音。 “唔!!!” 那是心儿惨叫的声音,可惜被帕子堵了回来。 “刺——刺——” 刀子将那块地方完完整整的割了下来,心儿已经疼得大汗淋漓,意识不清。 想晕过去减少疼痛,但是腿上传来的疼痛总是把他从昏迷的边缘拉回来。 她就是魔鬼!! 姜棠一身红衣,鲜血就算溅到身上也不明显,就是那拿着人皮的手血迹斑斑。 将人皮丢到水盆里洗干净,拿出来擦干后放到火烛上烤了烤。 一条条黑线在人皮上显露,慢慢汇聚成一个地图。 果然如此! 怪不得前世陆鞍大将军兴师动众的搜寻一个少年,找寻无果后,边关失守,东郦国损失惨重。 原来,竟是边关城防图!! 姜棠将图攥在手里,转身看向床上意识模糊的心儿,这里面,青州知府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青州瘟疫,真的是天灾吗? “咚咚咚!” 门外龟婆前来传话,说是刘三已经被徐彪抓住了,被绑在大本营——北街胡同。 “知道了,明天我会过去。” “是。” 门外恢复平静。 姜棠走到床前,刀尖抵在少年的心脏位置,神情思索,面带犹豫。 杀还是留呢? “小,小姐,您别杀我,我肯定守口如瓶,留我一命,肯,肯定会有用的……” 心儿一句话,连喘带歇的才说完,疼痛让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 “我是个慈悲心的人,杀生我确实于心不忍啊!” 信你个鬼!于心不忍,你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 心儿在心里破口大骂,面上却一丝一毫都不敢流露出来。 “不如这样,你只要伪装好今晚的一切,不叫第三个人知道,我留你一命,若你……” 姜棠说着话,刀尖微微用力,往心脏进了一寸,鲜血似珠子般滚了出来。 “若你没这本事,今日的事东窗事发,我保证,你一定死在我前面!” “我,我,可以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姜棠将刀子抽走,割断了红绳,站在几步之外的距离,静静的看着他如何善后。 心儿忍着疼痛爬了起来,扯下床幔狠狠地将大腿伤口绑住止血。 哆哆嗦嗦的穿上衣服,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收拾好自己的表情。 眨眼间,就又恢复成那个含情脉脉的心儿,半点不见刚才脸上的惊恐和慌张。 佝偻着身子候在姜棠身前,听吩咐。 姜棠暗暗点头,倒是自己小看他了。 冲着门口点点头,心儿微微欠身,脚步一瘸一拐的向门口走去。 出了门口,迎面遇见了楼里的小倌。 “呦,这是怎么了?” 心儿娇羞一笑,瞥了房间一眼。 “还不是姜小姐嘛~真的是太凶了,一点都不知道体贴人家,毕竟人家是初次承欢嘛~” 心儿一瘸一拐的越过了小倌,往自己房间走去。 留下的小倌暗暗惊叹。 这姜小姐,竟如此勇猛吗?怪不得,能让花魁日夜惦记。 小倌媚眼看向姜棠紧关的房门。 有机会,我倒是也想试试呢~ 第22章 生吞火炭 十一月二十三·晴 北街胡同 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挤了十好几人,高矮胖瘦什么样都有,这就是徐彪的手下。 最中间刘花大绑的跪在最中间,鼻青脸肿的已经被‘照顾’了一顿了。 徐彪坐在最上手的椅子上,拄着脑袋,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瞥着刘三,显得霸气十足。 “你这娘们儿是怎么惹到我姜姐了?” 徐彪仔仔细细的看了她好几眼,难不成长了三头六臂了,也敢招惹那个祖宗! “唔呜呜!” 被塞住了嘴的刘三,具体说的什么,谁知道呢。 不一会儿,手下来报,姜棠来了。 徐彪赶紧起身迎接,没有半点霸气可言,周围的小弟态度也极其恭敬,微微低头,分站两旁。 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棠才是她们老大呢。 姜棠也不客气,一个潇洒转身就在上首位坐了下来。 “啪!” 双腿交叠搭在刘三的肩上,压的刘三一踉跄。 面带微笑,语气温和。 “姐妹,许久不见了呢~想我吗?” “唔呜呜!” “哎呦,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还用布堵了我姐妹的嘴啊!” 手下人一听,殷勤的就想上前把刘三嘴里的布拿出来。 却不想姜棠画风一转。 “应该用煤炭啊,红彤彤的煤炭咽进嗓子里,那多舒服啊!” 在场众人“…………” 姜棠抬腿,将刘三踹到了一边,厉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都聋了吗?” 徐彪不敢耽搁,赶紧取来烧红的煤炭,恭恭敬敬的送到姜棠身边。 隔着距离,都能感觉到煤炭那灼热的温度。 摔倒的刘三意外的将嘴里的布吐了出来。 “姜姐!我什么都没干啊,这是犯了什么王法啊,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样啊!” 刘三冤啊!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说的太冤枉了。 绿豆似的眼睛闪着精光,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在场,你姜棠如何说得出你夫郎被我下药一事呢? 自古男子最重名节,不管我得没得手,这事传出去,他就是不干净的。 事出无因,你如何定我罪? 这出来混的就讲一个义字,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了我,何以服众? 该说不说,刘三确实聪明,换成第二个人,这哑巴亏,也得自认倒霉的咽了。 可惜啊,碰到的是姜棠。 姜棠看着刘三一脸委屈样,眨了眨眼睛。 有点奇怪的开口道。 “你是什么都没做。” “那你为何绑我?” “因为我看不惯你啊!” “………………” 刘三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一点面子工作都不干了吗? “我想让你吞碳,只是我想而已,有问题吗?” 刘三“…………” 事情远远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激动不已。 “你你你!你这样任性行事,何以服众?” 转头又煽动众人。 “她今日能毫无理由这般对我,他日就能这般对待你们,你们不怕吗?” 众人默默低头,大气都不敢喘。 ‘怕,怎么不怕,前几天血淋淋的人头,看的她们现在还做噩梦呢!’ 看着自己的煽动却没有一点作用,刘三急了。 她膝行着爬到姜棠脚边,‘匡匡’磕头求饶。 “姜姐,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我一定痛改前非,求您放过我!” 姜棠用脚尖抬起她的下巴,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就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所以我给你一次机会,别怪我不念当初的姐妹情义。” 姜棠指向众人。 “说一说你干的错事,就当忏悔赎过,今日为了姐妹感情,我不难为你,我对你仁至义尽。“ “好好好,我说我说。” 在小命面前,其他的都不重要,刘三顿时把自己干的坏事一件不落的全招了。 “啊!隔壁村的林寡夫是被她玩了啊,听她话,那林寡夫还不知道呢?” “镇上老李家看病的钱都是她给偷了,没了钱,大孙女活活病死了。” “………………” 各种坏事,应有尽有。 这桩桩件件,刘三就一件事没说,就是给江柚白下药的事。 因为说了姜棠肯定不能放过她,毕竟是自己的夫郎。 女人面子大过天。 所有事情说完了,刘三希冀的看向姜棠。 “啧啧啧,真的低估你了啊!” 姜棠将众人义愤填膺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扯出一抹得逞的笑。 “身为姐妹,就不给你扭送官府了,来人,放碳!” 刘三“!!!!” “姜棠,你出尔反尔,我艹你唔!!” 还不等她骂完,就有人恶狠狠的掐着她的嘴巴,逼迫她张开嘴,火红的木炭直往嗓子里塞。 “啊!!” “赫赫赫!” 烧毁的嗓子只能发出赫赫的声音,被丢在地上的刘三疼得直打滚。 那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稳坐高台的姜棠。 “我也想放过你,但是我的良心不许,我也爱莫能助呢~” 姜棠拍了拍衣袖,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 “你该庆幸,你还活着,多亏现在我的无能,才能在律法面前,留你一命。” 她的势力还远远不够,人命官司,除非必要万不能再惹上身。 “最好离我远远的,今日你不死,他日再见,你必死无疑。” 姜棠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疼得直打滚的刘三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在场众人对姜棠的畏惧度又上升一个台阶。 但是心里又告诉自己,刘三是罪有应该,她做事也算有所依据。 第23章 收购鬼楼 “姜姐等等!” 徐彪从后面追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沓银票,姜棠两眼放光,送钱的来了。 “这是答应棠姐的银票,500两一分不少。” “都是姐妹,客气什么~” 嘴上这么说,手却飞快的将钱接了过来,没有什么比钱更招人喜欢得了。 “棠姐,我们这帮人以后的发展,你有什么打算吗?” 姜棠“” 不是,我糊弄你的两句话,怎么就当真了,你这一帮老弱病残的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救你纯属意外,通过你得到了城防图,500银票和刘三。 我已心满意足了。 人,并不想接收。 姜棠拍了拍徐彪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收保护费固然简单来钱快,但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改行镖局算了,你如此聪慧勇猛,定然可以发扬光大!” 有多远,走多远。 莫挨老娘!!! 徐彪眼冒蓝光,紧紧的抓住姜棠的手,激动的无与伦比。 “老大你放心,我们一定把镖局经营的有声有色。” “………………” 徐彪雌赳赳气昂昂的就回去商量开镖局的事了,留下的姜棠一脸懵逼。 这人对自己是不是过度自信了? 算了算了,跟自己没关系。 “啪啪啪!” 五百两银票在手心里飒飒作响,心里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时,一抬头,就看见秦双提溜着药,鬼鬼祟祟的。 跟在她身后就来到一个院门口,开门的竟是当初青楼那个被侮辱的男子,当时秦双还好心的给他披了衣服。 他不是在青楼吗? 怎么会和秦双在外面? 只见男子一脸幸福的拉住秦双的胳膊,仔细看他的肚子微微隆起。 姜棠皱眉暗暗惊讶不已,这件事为何前世她毫不知情。 是没发生还是,秦双特意隐瞒…… 思索了片刻,转身离去。 ………………………… “这绝对是物有所值了,小姐!” 牙行的人带着姜棠相看了一家门店。 在镇子中间,一间二层小楼,地带热闹繁华,本应该生意十分火爆,却不想门庭罗雀,顾客少得可怜。 这不,生意做不下去,就只能出兑了。 姜棠双手背后,溜溜哒哒的看了一圈,二层小楼装修不错,还带了一口井和一个小院子。 就是这出兑的原因,倒是有意思。 闹鬼! 说是这楼里每到午夜就会传来诡异的哭声,寻遍整座楼却找不到装神弄鬼的人。 渐渐的人们心里慌了,想法也往鬼神的地方偏,这店铺自然没人敢来。 不黄才怪呢! 本来价格最少千两起,最后被姜棠300两捡了漏。 就这,别人还骂姜棠是个有钱没地花的傻子,这鬼楼也敢收。 银货两讫,签字画押。 这鬼楼就归了姜棠。 姜棠上楼下楼的绕了两圈,确实没找到什么特殊的地方,前世对这鬼楼有所耳闻,直到她觉醒系统离开镇子,这鬼楼的传闻都无人可破。 说白了,前世她就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但是,鬼,她是不信的。 晚上姜棠打算一个人守在这里,她倒要看看这“鬼”和她相比,哪个才更像恶鬼。 天慢慢的黑透了,整个镇子也静悄悄的。 “咚咚咚!” 寂静的深夜,一阵敲门声传来。 姜棠“…………” 不是鬼哭吗?怎么改敲门了?新路数? “妻……妻主,你在这里吗?” 小白!!! 姜棠跨步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江柚白扎着丸子头发带在身后飘着,一脸惨白的站在门口。 身后还跟着腼腆的小意……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江柚白上前紧紧的抓住姜棠的衣袖,小意紧跟在小白后面,两个人活像被吓坏的小动物…… “妻主,这里闹鬼,你不能自己待着这里,我,我,我陪你~” 他还是从李山嘴里听说,妻主在镇子盘了一个赫赫有名的鬼楼,他放心不下,就跑来了。 明明自己害怕的不得了,还一个劲儿的说要陪她。 傻透了。 “他怎么会在这?” 姜棠看了看躲在小白身后的小意,吓得小意又往江柚白身后藏了藏。 “…………” 我长的这么可怕吗? “小意来找他妻主的,秦小姐没有和妻主在一起吗?” 姜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俩人躲猫猫呢?你找我,我找你的。” “妻主!!” 江柚白不赞同的拽了拽女人的衣袖,别再说了,小意的眼眶都红了。 姜棠眨眨眼,想到上午看到画面,心里暗想:以后还有你哭的呢…… 天色这么晚了,总不能再让两个人摸黑回去,两个男子走夜路,太不安全了。 身子一让,二人就哆哆嗦嗦的进了屋。 江柚白和小意躺在床上,姜棠自己躺在地上…… 姜棠双手枕在脑后,眼睛里都是怨念,造孽哦~ 好好的夫郎抱不到,好好的床睡不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到现在‘鬼’还没出来,想必今晚是不出来了。 更夫也不知道敲了第几更,小意突然想起夜,推了推旁边的江柚白,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 “柚白哥哥,我想起夜……” 江柚白睡眼惺忪的点点头,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害怕,还以为在自己家呢。 眼睛半睁不睁的就拉着小意出了房门。 到了门口,冷风吹的他一激灵,这才清醒过来,知道害怕了。 第24章 女鬼 恭桶就在隔壁房间,离得近不说,还能真有鬼不成? 就这么给自己打气,二人也没有在折回去把姜棠喊起来。 主要是,起夜还要喊着女人作陪,太过羞耻。 小意进了隔壁房间,借着窗外的月光找到了恭桶,还不等他脱裤子,就看见对面柜子里突然爬出来一个黑影。 “啊!!!” 怎么形容小意发出的惊叫声呢? 把楼外附近十多家住户全都惊醒了,惊的巷子里的野狗此起彼伏的狂吠。 主要是小意的声音又尖又细,钻的脑仁都疼。 平时不声不响的小人儿,爆发力这么强的可怕。 隔壁房间的姜棠,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的,还直犯恶心。 江柚白都顾不上害怕了,被震的头疼想吐,现在只想赶紧捂住小意的嘴。 一个黑影,比小白快多了,一个箭步从地上爬起来,紧紧的捂住小意的嘴。 借着月光,小意清楚看到捂住自己嘴的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 小意惊慌之下,狠狠地咬在了女人的手掌上,力道之大,小意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喂喂喂!别咬啊!快松嘴,肉掉了掉了!” 女人用手一个劲的推小意的脸,小意就是死死咬住不松嘴,直到姜棠和江柚白都往外拉他,他才委屈巴巴的缩在柚白怀里。 被咬的女人:“…………” 我被咬的血淋淋的,你还委屈上了? “啧啧啧,你就是那个鬼?” 姜棠一脸兴味的打量着女人。 女人一身粗布衣,头发竟然是短发,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短发是大不敬。 容貌姿色平平,但那双眼睛眼亮如星,想必是极聪慧之人。 “你就是那个买了鬼楼的冤大头?” “衙门大牢,了解一下?私闯民宅,装神弄鬼也不知道什么个刑罚。” “…………”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人家逮个正着,她也只能老实交代。 女人名叫丹倪,是这楼前前任的主人,因为某种原因将楼卖了,又借着这楼里的暗道,装神弄鬼,好低价买回来。 万万没想到,中间杀出个程咬金。 今晚本来想故技重施,最好能把她们吓跑,谁想到,说到这里丹倪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小意。 其他不言而喻了,没吓到别人,还把自己吓一跳,并且挂了彩。 丢人,丢大人了! 小意感受到她的视线,一个劲儿的往后缩,江柚白将人挡在身后,对着丹倪怒目而视。 好凶的小哥儿…… 姜棠笑眯眯的往前一步,将江柚白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笑容和善,那双眼却冷的吓人。 眉头一挑,眼珠子不要了? 丹倪怯怯的收回视线,安安分分的站在那里,右手还在往下滴答滴答的流血。 “你可愿意在我这当个大掌柜,包吃包住。” 丹倪眼睛刷的就亮了,还有这好事? 立马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洪亮。 “见过东家!” 丹倪暗暗想:‘包吃包住还有银子拿,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姜棠微笑的将人扶起:‘能将商界鬼才收入麾下,真的是天大的好事。’ 谁赢谁赔,还未可知呢! “哒哒哒!” “小意!” 秦双急急忙忙的从楼下跑了上来,衣衫凌乱,把小意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确定安全无虞后,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到你的尖叫都吓坏了。” “妻主~” 小意泪眼涟涟,乖乖的投进秦双的怀抱,紧紧的抱着女人的腰。 “乖,没事了,没事了,妻主在呢~” 秦双不断的安抚小意的后背,一遍又一遍,丝毫没有不耐烦。 看的江柚白好羡慕…… “小白,我也好怕~求抱抱~” 姜棠臭不要脸的非要挤进江柚白的怀里,两个人身高差距明显,那副样子搞怪极了。 “妻主!!!” 江柚白气的直跺脚,姜棠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使劲儿窝在自家夫郎的脖子处蹭着。 结果就是,这几人今晚都是在楼里住的,两两一对,就只有丹倪单身狗一个。 第二天,阳光一点点充盈着这个小镇,家家户户开始日复一日的劳作忙碌。 喧哗的热闹,一点点在大街上复苏。 摆摊的,算卦的,叫卖的,应有尽有。 江柚白就是在这热闹中,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自家妻主长身而立于窗前。 头发还没有束起,窗边的风一吹,荡起无数发丝,双眼沉静深邃,嘴角微抿,往日的吊儿郎当不复存在。 身上似乎有着岁月沉淀的威严,和运筹帷幄的自信。 陌生的让江柚白心慌不已。 “妻主……” 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落入一颗石子,姜棠的气场肉眼可见的不一样了。 转过身时,笑意晏晏,还是慵懒不羁的样子。 “醒了?这楼,你想做什么生意呢?” “又不是我的楼,妻主决定就好。” 明明是正常不过的话,从江柚白嘴里出来就感觉是另外一层意思。 这就是他嘴的魅力,总是能勾起别人暴力的欲望。 “喏!” 姜棠将房契交给江柚白,契主那里白纸黑字写着江柚白三个字。 这座小楼就是江柚白的。 姜棠将呆愣住的小白圈进怀里,动作温柔至极,眼神却格外理智。 “为什么?” 怀里的人呢喃出声,满满的不可置信。 “因为宠你啊!” 因为对自己没信心啊,身为女人,太了解女人的劣根性,她现在对小白的好,是喜欢也好,是恩情也罢。 能维持多久?一两年?还是年? 在大的喜欢,抵不过喜新厌旧。 再大的恩情,抵不过时间流逝。 姜棠是对自己没信心,当喜欢不在,恩情还完,她希望小白还是有自己傍身的东西。 以恩情过日子,终不长久。 以美色侍人,终会年老色衰。 与其说,姜棠是不信任自己,不如说是不信任人性。 但她不会告诉他的,甜言蜜语可以为彼此粉饰太平,为何真心话戳破人心。 姜棠就是这样一个,冷静自私到极致的人。 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全心为别人的人。 第25章 我的小红啊~ 江柚白自从知道这整座小楼都是他的时,便时时刻刻拉着姜棠叽叽喳喳的讨论两个人开什么生意。 姜棠不胜其烦的将小意推了出去,拉着秦双跑出了楼。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周围人来人往,秦双却闷闷不乐的跟在姜棠身后。 姜棠高挺着马尾,发梢随着主人不着调的走姿,而上下翻飞。 “啪!” 打在了走神的秦双脸上。 “姜姐~” 秦双委屈的捂脸,姜棠头都没回,眼睛看着周边的小摊,话却是对着秦双去的。 “你和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不要小意了?” “怎么可能!小意永远都是我的!” 不用回头就能知道秦双的激动,和她顾左右而言他的躲闪。 女人就是这样,身体和思想可以同行,也可以背道而驰。 尤其是这三夫四侍视为荣誉的朝代。 “他,怀了我的孩子……” 秦双紧皱着眉头,如果姜棠不问,她真的不打算说。 她打心底里害怕,害怕小意知道,怕他会离开自己。 但是,秘密压在心底,真的很难受。 “姜姐,自从上次我逛青楼被小意知道,我就再也不去了,我都已经决定痛改前非,好好守着小意了。” “可是,景玉突然找上门,他竟然告诉我,他怀孕了,怀的我的孩子……” 秦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痛苦纠结着,一抬头却发现姜棠根本就没听。 一个人乐呵呵的蹲在斗鸡场,看着两只鸡斗来斗去。 “咯咯哒,咯咯哒!” 红色的母鸡雄赳赳气昂昂的将黄色的母鸡踩在脚底。 地上一地鸡毛,带着点点血迹。 “好鸡好鸡啊!” 姜棠两眼放光,看的十分过瘾,旁边的秦双一脸无语,她的苦恼还没有斗鸡来的重要吗? “姜姐,你有没有再听我说话?” “没有啊!” “………………” 姜棠站起身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挺胸窄腰翘臀,完美身材,显露无疑。 “你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是吗?把那个景玉都从楼里接了出来,安置在镇上,村里的小意还是瞒的死死地。” 姜棠伸手一指,斗鸡场的又重新斗起来的两只鸡。 “就像这两只鸡,你要知道,它们注定不可能和平共处。” 前世她男人无数,有狂热的,儒雅的,温柔的,可爱的,美丽的,魅惑的。 但是,他们都在用各自的办法在争夺宠爱。 献媚也好,互相算计也罢,姜棠乐意看个热闹,就像这斗鸡一样。 谁死,谁伤,主人家是不会在乎的。 所以,前世姜棠被枕边人背叛,不是没有原因的,得不到就毁掉,抱着这个念头的男人,不在少数。 “可,那是我第一个孩子……” 她和小意成婚一年,还没有子嗣。 “哦。” 姜棠敷衍的应了一声,转头就和鸡场主讨价还价,实不相瞒。 她,相中那只红色母鸡了! 最后以235文价格成功买下,比普通鸡足足贵了十倍。 秦双打了声招呼就转身走了,看那方向应该是景玉的住所。 姜棠也不关心,抱着小红就去了镇东的刘氏针线铺。 一进门,入目的就是两大排的展柜,一个个线筒上都缠绕各色的线。 有粗有细,有棉线,绣线,颜色五花八门,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美轮美奂。 姜棠抱着鸡绕了两圈,掌柜堆满笑脸的迎了上来。 隔着老远就开始喊人了。 “姜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能让你暴富的风。” “…………” 姜棠姐俩儿好的搂住掌柜的脖子,怀里的母鸡直扑打掌柜的脸。 想躲,却被一胳膊拉了回来。 “我能让你的线,价格翻十倍,你想不想?” “姜姐,你想做什么直说就好,莫哄我。” “嘿!” 见她不信,姜棠给了她一杵子,趴在她耳边低声道。 “我给你涨十倍,你要分我七成。” “姜姐,此言当真?” 掌柜的上道了,毕竟诱惑太大了。 “你个老娘们儿,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 “…………” 最后掌柜的将姜棠带进内堂,两人嘀嘀咕咕一阵后,掌柜的笑容可比之前真诚多了,直把姜棠送到大门外。 看的店里小二一脸懵,什么时候掌柜的这么热情了? 姜棠跟大奶奶似的抱着她的鸡,大摇大摆的从店里出来,慢慢的溜达到了奴隶市场。 奴隶市场门口就有人站着收费了,不管买不买,都要先收看钱。 不多,十文。 奴隶的地位就跟姜棠怀里母鸡是一样的私有物。 可发卖,可私刑。 生死无人管,所以让自家夫郎自称为奴,是对妻主的尊崇和对男子地位的羞辱。 女尊男卑,女贵男贱。 进了奴隶市场,一般的奴隶都身带镣铐一群人被关在笼子里。 如果有特殊的人,或者攻击性比较大的,就会被单独关押。 一个个笼子里关着神情麻木的人,有默默哭泣的,有不断哀求的,还有不断咒骂的。 之前,金禧收的那一批新人就是这里的包括心儿和景玉。 姜棠在一个笼子前站定,里面关着一个浑身被打的鲜血淋漓的女人,她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脸。 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咯咯哒!” 怀里的母鸡扑打扑打的喊了起来,姜棠一时不察竟让它飞了出去。 母鸡昂首挺胸的在地上走来走去,姜棠正想弯腰抓鸡。 下一秒,一只大手直接攥住了鸡脖子,飞快的拽向铁笼。 那个奴隶两只手就那么轻松一扯,鲜活的的母鸡顿时分成两半。 “咯咯哒!!!” 鲜血撒了一地,周围的人无不后退一大步,生怕被她抓到,下一个撕碎的就是自己了。 姜棠不怕死的蹲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奴隶大口大口的啃着生鸡肉。 露出的脸上好大的一道疤,从左脸跨过鼻梁骨一直到右脸。 那双眼睛凶光毕露,是个狠角色。 “好吃吗?会腥吗?生血带着生肉一起吃,会粘嗓子吗?不用喝点水吗?” 姜棠双手托着脸,喋喋不休,仿佛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一样,甚至但凡对方需要水的话。 她真的会递上一杯水。 第26章 母鸡换奴隶 正在啃食生肉的凌虞抬头看了姜棠一眼,面前的女人身材高挑,容颜绝美,却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纨绔子弟,不堪大用。 凌虞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继续啃食手里的鸡肉,因为她打伤好几个看守的人,不仅不给她饭食,还给她下了软筋散。 她已经饿了十多天了,今天如果没有这只鸡,她可能会活活饿死。 毕竟,没有人会买如此凶残的奴隶,会噬主的。 到时候,死都没人可怜你。 “可怜我刚买的小红啊,那可是花了我整整10银子呢!” 姜棠说着真的掬起一把心酸的眼泪,我如此看好的斗鸡之王,还没发挥作用,就进了别人的肚子。 我可怜的小红啊~ 凌虞啃肉的动作一顿, ‘这鸡如此贵吗?都可以买十个她了……’ 一两银子的超低价格,都无人问津。 姜棠的一番操作,成功引来奴隶市场的管理人。 竟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 一身紫色衣裳,头戴紫色宝石发簪,眉间紫色花钿装饰,眼睛是细长的丹凤眼,看你时,好似无限风情。 小地方,还出了个紫凤凰。 “这是怎么了?” 紫鄢看着这一地狼藉,鼻尖充斥着血腥味,而微微皱眉。 “你家奴隶把我的鸡王吃了,我可是花了十两银子,你看怎么赔?” 姜棠耍无赖似的,蹲在笼子前不起来,大有你不赔我,我就不走了。 “十两的鸡,你当我是傻的吗?十两都够买你的命了,想撒野,也不看看地方,在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紫鄢细眉颦凑,眼神凌厉。 姜棠撇撇嘴,前世这个男人惯会在她面前撒娇,有点小脾气也是勾的人心痒痒,从不会过了那个度。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盛气凌人的模样。 紫鄢,出身武林世家,一身武艺不凡,听令于京城首富金家。 也是前世姜棠的入幕之宾,胯下之臣。 也算颇受宠爱,后来被姜棠送给了西蜀国女帝…… 当初,紫鄢冒着大雨跪在姜棠房门外整整一夜,拼命的请求不要将他送走。 最后,还是被压上了送往邻国的马车。 至死,二人都在没有见过。 咳咳咳!想远了,姜棠赶紧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姜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呦喂,店大欺客是不是?不想赔钱还想动手打人了,没天理啊,我这就找青天老爷给小民做主啊!” “你!” 紫鄢被姜棠无赖气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手下在紫鄢耳边窃窃私语。 “公子,不可耽误正事,我们还要找那个人的下落!” 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咽不咽得下这口气,又是一回事。 他不甘心啊! 手下人眼珠子一转又说: “不然就将这奴隶抵给她得了,横竖也是卖不出去的。” 紫鄢左右一想,也是在理,现在他拿她又没办法,这伤人的奴隶也是烫手的山芋,所幸,就给了她了。 最好是奴隶凶性大发,直接把这个无赖宰了才好。 “既然是这个奴隶把你的鸡吃了,我就将奴隶抵给你,两不相欠!” 下人递上奴隶的卖身契,紫鄢签好字后就将卖身契扔给了姜棠。 也不等对方在说任何话,带着手下人就走了,姜棠瞄了一眼,那方向是春风阁。 一旁的管事,将笼子的钥匙和凌虞手铐脚镣的钥匙都给了姜棠。 姜棠挑挑眉,这桩买卖不亏。 用钥匙敲了敲铁笼子,成功吸引了凌虞的注意力。 “跟不跟我?” “跟。” 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姜棠点点头,亲自将笼子的锁打开了,又蹲下打算将身上的枷锁打开时,管事的在一旁提醒道。 “小姐,这枷锁还是等驯服之后,再打开不迟。” “咔嚓!砰!” 将镣铐扔到一边,姜棠对着呆愣住的的凌虞说道。 “我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说跟我,我就信你。” 信错了,大不了就弄死你。 凌虞深受感动,她被人发卖不过就因为主家不信任她罢了。 想不到,这陌生的地方,这萍水相逢的人,竟能如此坦然的相信她。 “咚!” 凌虞双膝跪地,双手放在两边,头深深地磕在地上。 “凌虞愿奉您为主,永不背叛。” 姜棠一脸温柔的将人扶起,心里默默的道:‘得,又是一个死心眼的,这买卖太值了。’ 许久之后, 众人才知,令人闻风丧胆的黄泉引渡人,竟是阎王用一只鸡换来的。 而现在,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奴隶而已。 姜棠带着凌虞又逛了一圈奴隶市场,最后又买走了八个奴隶,这八个人不是一般人,而是有一技之长在身。 绣庄破产被抵押的绣子,个个都是从小培养的,技艺非凡,也算是被姜棠捡了个漏。 ………………………… 二层小楼 江柚白一直在楼里绕来绕去,走走停停的,也没想出到底要做个什么营生。 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 小意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江柚白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江柚白看了看天色,快午时了,妻主差不多该回来了,脚步一转就去了厨房。 低着头的小意不知道在想什么,前面江柚白都进了厨房,他还一个劲的往前走,眼看就要撞到柱子上了。 丹倪一个跨步,挡在了中间。 “咚!” 小意一下子撞到了丹倪的身上,脚步踉跄下,抬头才发现是丹倪。 她的右手还包着白绷带。 小意抬眼寻找江柚白的身影,却发现一无所获。 “别找了,主君进了厨房。” 小意弱弱的不敢看丹倪一眼,低头就要往厨房冲,被丹倪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嘿!你这小鹌鹑跑什么啊?” 小意太瘦了太轻了,直接被丹倪提了起来,小脚一直扑腾还够不着地。 “放放,放开我……” 丹倪逗弄的心瞬间被勾了起来,晃了晃手里的小人。 惹得小意吓得瞪大了眼睛。 真有趣儿…… “昨晚那个女人是你的妻主吗?她今天为什么不陪你?” “…………” 被戳中伤心事,小意不高兴了,小声嘀咕道: “不用你管。” 第27章 小意可以牺牲,小白不行 “你再说一遍!” 丹倪故意压低声音,显得凶恶了几分,果不其然,小意眼眶发红,小嘴一撇,泪珠子就要掉下来了。 这小鹌鹑太爱哭了…… 丹倪赶紧将人放开,这要真惹哭了,主君不得发火? 东家不得扒了她的皮。 以我多年看人的直觉,别看东家嬉皮笑脸的,可狠着呢! “你你你,别哭啊!” 不说还好,这话一落地。 ‘嗒’ 这泪珠子就下来了,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完了! 任凭丹倪脑子里都是商业金点子,对哄男子这块,她实在没经验。 小意哭哭哒哒的就跑出去了,他要去找妻主,他要回家! 丹倪看了看跑出去的小意,又看了看厨房的主君。 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短发。 艹! 一咬牙,就追小意去了,这要把人整丢了,那还了得。 小意跑出了楼,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妻主在哪里,只能顺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觉,竟进了一个偏僻的拐角。 “站住!” 七八个人将小意团团围住,个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不怀好意。 “你是陈意?” “不是!” 小意是胆小,又不是傻子,对方明显就不安好心,他还能上赶子承认吗? 他不傻,对面的老大也不傻。 “不是个鬼,带走!” 几人直接青天白日之下,将人套麻袋掳走了。 不远处追出来的丹倪一看对方人多势众,聪明的没有上前,转身就去找东家了。 呼哧带喘的跑回小楼,一看人还没回来,就想出去找找,结果刚好就看见姜棠带着一行人走到门口。 “东家不好了!小意被南街那帮人带走了。” 姜棠心里咯噔一下,前世小意就是被南街老大侮辱而死,秦双直接发疯砍死对方,结果被捕入狱,判了斩立决! 忙东忙西的,竟把这事儿忘了! 姜棠让丹倪去北街找徐彪将情况告诉她,自己则带着凌虞直奔南街去。 丹倪点点头,拔腿就往北街跑。 “妻主,小意怎么了?” 江柚白从厨房听到消息跑了出来,他听了个声音,但是没听全。 “小意被人带走了,我会把人带回来的。” 姜棠走到江柚白身边,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 “你和这八个绣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可以偷偷跟来,更不可以和他们分开,知道吗?” 姜棠要彻底杜绝,江柚白逞能偷偷跟来的可能性。 她最烦自以为是的人,要认清自己的实力,自不量力不过是害人害己。 现在不清楚对方意图,多半是冲秦双去的。 江柚白如果偷偷的跟在后边被对方擒住,只会成为对方威胁自己的筹码,拉她后腿。 冷心冷肺的姜棠甚至在想。 小意可以牺牲,小白绝对不行! 江柚白狠狠地点点了头,他绝对不会踏出楼里半步,不是不担心小意,是他了解自己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乱。 姜棠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时间紧迫,转身就带着凌虞直奔南街。 等姜棠走后,江柚白指挥众人将门窗锁死,找出能防身的东西,包括到不局限于厨房的刀具。 …………………… 南街 镇子不大,势力却不小,还分南街北街,南街老大说是和青州城的势力有些关系,所以总是压着北街一头。 北街如果不是土生土长的镇上人,她们早被吞了。 而这边,小意被捆了以后直接扔到了南街老大这里,南街老大是个驼子吊角眼,眼下乌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老大,这人怎么办?那人就说绑了,也没说绑了干什么啊?” “废物,进了我们南街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让姐妹们乐呵乐呵了,哈哈哈!” “哈哈啊哈哈” 手下人哄笑一堂,显然这事不是第一次干了,说句不好听的,县令对她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县令头上还有一个青州城不是。 毫不夸张的说,这帮人才是镇上的恶瘤。 “好了,老大还没发话呢!” 现场安静下来了,上首的老大才开口说话。 “老规矩,我玩够了就扔给你们。” 驼子抻着脖子眼露银光,直勾勾的盯着小意。 “现在,先把他衣服给我扒了。” “好嘞!” 手下人一拥而上,无数的手在小意身上乱摸,小意嘴里被塞着东西,吓得呜呜哭泣,躲无可躲。 “刺啦——” 衣服破碎的声音。 “咚!” “哎呦~” 两个看门的手下直接被人踢飞,砸穿了门,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打断了众人的施暴。 姜棠带着凌虞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眼睛四处寻摸了一圈,看到了被捆的结实的小意,衣服虽然破了,但还好好的穿在身上。 又看了看这屋里的人,确实身强力健比徐彪手下人强上不少。 “你们老大呢?还不快出来见客?” 高声一喊,果真驼子眯着眼睛走了下来,站到了姜棠面前。 姜棠本就身材长的高大,驼子往跟前一站,衬得更矮了。 “你是什么人?” “问别人话之前,你是不是要站直了说话,以表尊重?” 驼子“…………” 让驼子直起腰,不亚于让瞎子睁开眼,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姜棠觑着眼,好奇的看着那高高凸起的驼峰,平白无故在后背鼓起一个大包,它里面是空心还是实心? “咚咚咚。” 在驼峰上连敲三下,那声音不大,却震惊四座。 “哎呦,实心的呢~” 欠欠的姜棠,真的让南街老大恨得牙痒痒。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弄弄弄,弄死她,给我上!” 驼子被气的都结巴了。 手下的姐妹们直接亮刀子可见有多嚣张。 姜棠极快的后退一步,凌虞闪身上前。 看着凌虞身轻如燕,招式凌厉几下就让对方倒了一片。 越发觉得,这买卖太值了。 姜棠满意的的点点头: “真不错!” “砰!” 姜棠刚夸完,凌虞体力不支直接被一个小弟一脚踹到了后腰,趴到了地上。 姜棠:“………………” 这不禁夸的玩意儿! 姜棠眯着眼睛看着凌虞已经有点捉襟见肘了,没办法饿了十多天,又被下了药,能打出这个水平也是极厉害了。 眼看门外还没动静,徐彪还没带人来,姜棠脚步一动,就想先走为妙,她的战斗力可大大的不如凌虞。 为了一个男人,搭上自己,姜棠可不愿意。 还不等姜棠脚底抹油,徐彪就带着人杀了进来。 手里各个拿着棍棒。 姜棠嫌弃的别过眼。 别人拿大刀,你拿大棒,真丢人。 徐彪来到姜棠身边还不等说话,就被姜棠一脚踹在腰上,整个人一踉跄。 懵逼的问:“姜姐,你踹我干嘛?” “你是爬着来的吗?” 这么慢! “赶紧给我上,大棒子照脑袋给我削!” “是!” 一众人直接一拥而上。 好在,凌虞已经打倒一片,其他人就被徐彪的大棒抡晕了,不然,徐彪就算带人来,也是白送。 丹倪第一时间冲到小意身边,替他解开绳子,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他身上。 小意神情呆愣,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虽然没有被她们得逞,但这件事传出去,别人的唾沫也会要了他的命。 这都结束了,秦双才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第28章 为什么救了我,却又不要我 这位可能是爬着来的。 进门第一时间就是把丹倪搡到一边,看她的眼神充满戒备,又小心的把小意揽在怀里。 “小意,别怕。” “妻主……” 这声妻主却不是怀里小意喊的,而是从身后传来。 秦双的身躯霎时僵硬,满脸心虚不敢回头,只见景玉挺着孕肚,一步步走了进来。 丹倪意外的挑挑眉,她还以为秦双足够爱小鹌鹑呢,原来,也会暗度陈仓了啊! 默默的叹了口气,乖乖的站到了姜棠身后。 姜棠饶有意味的看了丹倪一眼,这一眼看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东家怎么了? 姜棠收回视线,丹倪这才松了口气。 姜棠一脸兴奋的从一旁扯过来一把椅子,整个人身子前倾,斜靠在扶手边,就等着热闹开场。 那模样,活脱脱看戏的流氓。 斗鸡马上开始。 那些小喽啰,可以先放一放。 “他为什么喊你妻主?” 小意脸上还满是泪痕,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秦双,秦双却不敢与他对视。 “我怀了秦双的孩子,你说呢?” “景玉,闭嘴!” 秦双呵斥道,景玉听话的低下头,不再言语,反正事情也挑明了不是吗? 他意味不明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小意愣愣的看着景玉凸起的肚子,半天回不过神来。 妻主的孩子? 怎么可能呢?娶他的时候,她答应了他的家人这辈子只会有他一个男人。 所以,他不要彩礼,甚至还带着嫁妆补贴她。 如果不是他非要嫁给她,他的家人根本不可能让他嫁给一个混混。 “小意,乖,我们先回家好不好,这些事,我之后都会和你说清楚的。” 她不想的! 她以为会瞒的好好的,在孩子生下来前,小意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会去父留子,到时候就跟小意说是其他姐妹的孩子,交由他们抚养。 明明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为什么都变了!! 没关系。 先把小意哄回去,他那么心软善良,她在卖卖苦肉计,他会妥协的。 但是,今天的一切注定都会超出秦双的意料。 小意力轻却坚定的推开了秦双,从自己最贪恋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拉了拉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将自己包裹住,回头看向正在看热闹的姜棠。 “姜棠嫂嫂,我想去找柚白哥哥……” “小意!” 小意不理着急的秦双,坚定的看向姜棠,就那么直直的等她的回答。 “唉~”没斗起来…… 姜棠叹了口气,有点失望的将身边的丹倪推了出去。 “给人整回去,顺便告诉主君,今晚我要吃全鸡宴!!!” “是,东家。” 短发的丹倪走到小意面前,询问对方还能站起来吗? 小意点点头,故意避开秦双的搀扶,自己一点点爬了起来。 身形眩晕间,是丹倪一把扶住了他。 二人,慢慢的离开了这里。 眼看小意和别的女人一起离开,秦双坐不住了,情绪激动下,竟将矛头对准了姜棠。 “棠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人带走我的夫郎,不合适!” 这边徐彪等人将南街的人都绑了,凌虞还将驼子扔到了姜棠的脚边。 姜棠一脚狠狠地踩在驼子的脸上,将她整个人按在地上摩擦。 驼子惨叫出声,嘴里的掉落的牙齿混着血沾染了她的脸。 弄脏了,姜棠的鞋。 姜棠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瞥了一眼被吓到的秦双。 “你说什么?” 平静温和的语调,那双眼却深邃的可怕,褪去吊儿郎当的表象。 姜棠身上锋利的气势,不凑近,便能伤人三分。 凌虞暗暗吃惊,自己跟随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这气势,绝非等闲之辈。 秦双被吓的嘴哆哆嗦嗦的却不敢吱声,在姜棠那摄人的视线下,只能乖乖认错。 “对不起,棠姐,是我着急了。” 姜棠抬起脚在驼子衣服上蹭了蹭,双腿交叠,老神在在的靠在椅子上。 “如果今天小意真的出事了,你会怎么做?” 只要一想到小意会被这帮禽兽欺辱,秦双气的就想拿起刀子将她们都砍了。 和上辈子,同样的结局。 姜棠低头又问地上痛苦呻吟的驼子。 “是谁让你们绑了小意?” “我们看他长得好,就想绑来玩玩罢了,既然,你们也已经把人救走了,我们也被你们打成这样,不如,这事就此作罢,如何?” 驼子说话嘴里漏风,吊角眼里都是算计。 作罢?老娘要拿你们的命,来解我今天的耻辱! “你的脑子是都装进你后背的驼峰里了吗?我会信吗?” 递给身侧凌虞一个眼神。 “将她驼峰给我剖开,我倒是想看看,驼峰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凌虞二话不说,直接抄起地上的刀,一秒犹豫都没有。 “咔嚓!” 一刀豁进了驼峰了。 “啊!” 驼子痛苦挣扎,却感受到驼峰里的刀子直接转了个个儿,竟要活生生挑开她的皮。 吓得的她,立马痛苦求饶。 “我说我说,是这个贱人给我十两银子,让我绑了那个叫小意的男人。” 驼子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秦双身后的景玉,都是这个贱人,才让她们惹上了这个恶魔。 姜棠摆摆手,凌虞抽刀离开。 徐彪默默的低下了头,她突然想到之前在青楼,姜姐让她砍李薇的头时,她怕的不敢动。 今天看到凌虞的表现,她突然明白,姜棠的身边不会有她的位置了。 是她,让姜姐失望了。 秦双听到驼子的话,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景玉。 景玉低着头,还是安安静静的样子。 “是你……” 怎么可能,他那么柔弱,那么依赖她,怎么可能会接触到南街这帮人渣, 竟然还要害小意? 景玉抬起头,直视着秦双。 “事到如今,在辩驳也没有意义,确实是我。” 秦双愣愣的道:“为什么?” 景玉那双眼睛充满忧郁怨怼,看着秦双时,仿佛透过了女人,看到了二人初相遇的场景。 “秦双,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给我披衣服。” “为什么救了我,却又不要我……” 一滴泪,缓缓的从眼角滑落到嘴边,无限苦涩。 第29章 根本拉不住 “我救你还出错了?你有事,你冲我来啊,你为什么要害小意,他有什么错?” 秦双紧紧的抓着景玉的肩膀,眼底通红一片。 “他最大的错就是占了你的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去父留子,不可能!!” 景玉咬牙切齿的疯狂,他是掉进海里的人,秦双是他唯一的浮木。 如果没有,他会死! 突然,他眼神变得温柔而依恋的看着女人,一片深情。 他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袖。 “你在床上对我那么温柔,你说你最爱我的身体,明明我们那么契合,我们就是最般配的,我们就应该一直在一起。” 秦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女人在床上的话,竟然也会相信,这样的话,她说了不下百次,每次都是不同的男人。 景玉像是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发白的指尖,松开了女人的衣袖。 原来,一直都是他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看向那个坏了他计划的女人,明明心里也是怕的,此刻,却突然有了哀莫大于心死的无畏。 “你想如何?” 是杀是剐,还是扭送官府,他都无所谓了。 “???” 姜棠看戏看的来劲儿,被突然牵扯到,还有点懵逼。 关我什么事? 又不是我男人,又不是作我的妖。 当然,如果今天的事牵连到小白,那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谁她爹的都别想好过。 现在嘛,你们该滚哪里滚哪里去! 姜棠一个眼神都没给景玉,反而起身屁颠屁颠的蹲在驼子面前。 一脸无辜的问道。 “你会报复我吗?”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驼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真的不敢了,她真的怕了。 “我不信。” “…………” 驼子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一脸纯善的姜棠。 “大人,您要如何才能信?” “咱俩结为异姓姐妹,都是姐妹了,定不能害自家人。” 驼子心里疯狂大喊:‘你有病!你是不是有病!你真的有病!!给我打成这样,还要跟我结拜?’ 面上却一点都不敢违背,甚至还要装出,好荣幸,好兴奋,好开心。 去他爹的开心—— 最后,驼子被姜棠灌了一杯酒,要不是灌得急,就要从漏风的牙缝流出来了。 “好姐姐,来!” 姜棠小手一伸,笑意盈盈。 已经被手下人搀扶起来的驼子,一脸懵逼,什么东西? “义结金兰费,白银两千两概不赊账!” “!!!!” 什么玩意儿?义结金兰还有费用?还她爹的两千两? “不合适……” 驼子想稍微挣扎一下。 “太少了吗?还是姐姐大气,那就给小妹五千两好了,不能再多了,妹妹我不能再要了。” 姜棠勉为其难的将两千两白银,升到了五千两,一脸的不高兴。 “………好。” 驼子咬着牙掏出了她所有的家底,要不是她和青州城有些关系,还真没有这些钱。 将五千两银票交到了姜棠的手里。 她感觉心脏比后背受伤的驼峰都疼,好心疼…… 一个没捞着,还倒搭五千! 啧啧啧,姜棠看着手里的五千两银票,笑得一脸真诚,这趟,真没白来。 还得感谢一下秦双和那个景玉才是,一回头,两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哎呀,光顾着搂钱了,都没注意。 姜棠离开前拍了拍了驼子受伤严重的驼峰,拍的对方一激灵。 大摇大摆领着自己这一帮人,下馆子去。 到了最大的酒楼,点了满满三桌子饭菜,一帮人热火朝天的喝酒打浑。 今天狠狠的挫了南街的威风,好好的出了口恶气,真她爹的过瘾啊! 北街这帮人那叫一个兴奋,平时都是被欺负的死死地,今天终于翻身了。 多亏了姜姐啊! 众人纷纷上前敬酒,一个个大胸在眼前晃了晃去。 姜棠裙摆一撩,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提着酒坛来者不拒,高高荡起的马尾彰显主人的放荡不羁。 凌虞手里捧着一整只烧鸡,啃的满嘴流油,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姜棠也终于闲下来了。 绝色容颜上红霞漫漫,眼中波光粼粼雾气蒙蒙,显然有了几分醉意。 凌虞左右两只手拿着两个大馒头,还能腾出嘴来问姜棠。 “她们明天报官怎么办?” 打不过,不代表她们不能玩阴的,直接报官,毕竟她们真的伤了人。 “嗝!” 姜棠打了个酒嗝,右手支着下巴,耷拉着眼皮,含含糊糊的说道。 “今天打架了吗?嗝,不是结拜去了吗?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不是吗?我这义姐相当好,还给我五千两银票呢。嗝~” 凌虞暗暗想:‘这等心机,多亏是自己主子,不然,准被玩死,还帮人卖钱呢。’ 姜棠脑子迷迷糊糊的,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就跟旁边的凌虞叨咕着。 凌虞满不在意的啃着大猪蹄, “哦,是主子你让丹倪告诉主君,今晚让主君准备全鸡宴的事吗?” “…………” 姜棠瞬间醒酒了,看了看外面彻底黑了的天,又看了看啃的正欢的凌虞。 “你怎么能放主君鸽子呢?还非要带人来酒楼,我都拉不住你!” 背锅的凌虞:“???” 姜棠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恨铁不成钢的还摇了摇头,立马起身朝外走去。 嘴里还磨叨着。 “真的是,根本拉不住。” ———————— 主仆二人踏着月色回了家。 一进门口,就看见江柚白坐在大堂,八个绣子分站两边,中间堆着各种各样的丝线。 姜棠直接踹了凌虞一脚,自己踹的脚疼,凌虞纹丝不动。 有武功真好…… “凌虞,不怪我说你,非要拉着我和她们喝酒,我都说了,小白准备好饭菜了,你就是不让我回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姜棠转脸就一脸笑意的对上江柚白。 “我说她了,她下次肯定有记性了。” 江柚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的。 “没事,明天还可以吃,明天吃不完后天还可以吃,总会吃完的,不必急于一时。” 大有吃不完,就一直吃的既视感。 反正,肯定不能浪费粮食。 姜棠:“…………” 第30章 祸水东引 “今天针线铺掌柜的差人送来了很多丝线,还没要钱就走了,她说是和你说好的。” “对,放着,明天再说。” “那这几个人……” 姜棠无所谓的摆摆手,让他们自己找个房间凑合一晚。 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脖子,咔咔作响。 “小白,快来扶着你家妻主,这一天可累死我了~” “谁让你一天天不着家……” 江柚白嘴里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一边乖乖的跑过去给人当‘小拐杖’。 姜棠倒是不客气,将整个身体重量全压在小人儿身上,差点给他压了一个前趴。 姜棠坏笑着在江柚白耳边小声说。 “我太重了,今晚你在上面~” 江柚白小脸‘腾’的一下红了,这里还这么多人呢,这个臭不要脸的!! “把那两块肉剁去,就轻了!” 江柚白飞快的瞥了一眼,姜棠的前胸,心里默默想,确实挺占分量…… “…………” 这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真是欠收拾。 姜棠咬牙切齿的带着人直奔二楼,进了房间就把人往床上一扔。 一会儿功夫就把自己和对方都扒的精光,一夜风光无限,床幔久久不歇。 今晚终究还是,姜棠在上面,因为她用那‘两块肉’,欺负了江柚白整整一夜。 让他彻底明白,这两块肉的重要性。 —————————— 第二天,雪花簌簌的落下,挂满了树梢,屋檐,大地一片纯洁的白。 姜棠一大清早神清气爽的出了房门,以往都是规整的衣服,今天却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也不怕冷。 脖子,前胸都是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甚至还带着指甲的抓痕。 可见,昨夜之凶猛。 姜棠显摆似的在楼里晃荡一圈,江柚白从后面追了一路,拼了命的想把她衣服给她穿好。 太丢人了!! “你衣服长嘴了吗?就不能好好穿?” 江柚白气的直跺脚,都怪她昨晚一直欺负他,他都哭的上不来气了,她还不放过他。 他就反抗了,哪曾想姜棠就是禽兽,他越反抗,她越兴奋。 然后,她身上就被他弄成那样了…… 不管江柚白怎么说,姜棠就是一脸得意的敞胸露怀在那招摇显摆。 真不要脸!! 江柚白不追了,很明显对方这是逗他玩呢,他根本就追不上他嘛! “妻主昨晚受苦了,我今晚给你炖枸杞吃吃。” 姜棠:“…………” 这是说我虚!!! “刷!” 姜棠飞快的将衣服穿好,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江柚白,舌头顶了顶腮帮。 眼看不好,江柚白脚底抹油,钻进了小意房间。 你还能入别人房间抓我不成? 果然,姜棠放弃了抓江柚白回房间,在大干三百回合的心思。 黑着脸将一楼绣子房间挨个踹开。 “干什么呢?买你们回来当大爷呢?赶紧给老娘出来!” 八个绣子一个个神情慌张的跑了出来,站成了一排。 东家好凶! 姜棠将丝线丢进他们的怀里,带着所有人进了一间空房间。 里面只有一张大大的长方形木桌,周围摆着八个凳子。 姜棠让众人落座,口头传授技术,让他们自己领悟,她也想亲自教,但她动手能力极差。 她不会。 众人按照姜棠的口述慢慢摸索。 将丝线在以纸板和铜丝编造的坯架上缠绕出各种各样的花样。 比如:鸟,兽,虫,鱼,花,果等。 在进行拼接组合,这就是缠花。 缠花的造型特点主要是“小”“巧”“精”“活”。 绣子们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简直不敢相信,它真的美轮美奂,并且从未见过。 紧接着姜棠又交给他们第二种。 将丝线整理整齐,将一头固定绷紧,用铜丝将丝线分几个等分,用剪刀剪下。 在用剪刀给丝线打尖,用热铁熨烫平整,在弯曲成任意样式。 拼接组合而成,这就是绒花。 绒花精致唯美,极其逼真。 绣子们拿着绒花和缠花喜不自禁,哪个男子不爱美呢?如此精美如此逼真,戴在头上,真是比珠宝都夺人眼球。 各个揽镜自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不热闹。 姜棠又告诉他们几个服饰款式,让他们抓紧时间赶制,一切东西都会给他们配好。 转头就出了房间,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这小楼是要开门做生意,终归不能当做住宅,怀里揣着巨款,姜棠打算在弄一套院子。 姜棠这脚刚出了门,金禧就迎了上来。 急匆匆的小跑过来,披着的斗篷落了一层白雪。 “怎么了?” “心儿被带走了,是金家的人。” 姜棠眨眨眼,心儿被带走,金禧却急匆匆的来找我。 是那晚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垂下眼眸,不在意似的弹了弹被沾了雪花的衣摆,试探的开口。 “哪个心儿?口活特别好的那个?” “唉!你真行,口活特好那个明明是花魁,就那个我第一次见你,哄出去那个!” 金禧大胖子被冻的直哆嗦。 “哦,就玩了一次而已,谁会记得,他被人带走,你找我做什么?” “哎呀,我的小祖宗唉~” 金禧跑到姜棠一边,抱着胳膊不撒手。 “金家突然来人,我这不是心慌吗?你说,会不会和青州知府有关系,她们不会搞什么事情?会不会把我牵扯进来?” 越说心里越怕,好好的青州知府为何偏偏要往这偏僻的镇上塞人。 又为何偏偏是塞到我这外放的金家人这里呢? “姜姐,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我也拧不过她们啊,你给我想想办法啊,别真把我害了。” 姜棠放心了,看来这死胖子还真的不知道那晚的事。 “接人的是紫鄢?” “紫鄢你都知道?你就是我亲姐啊!!” 都知道她是金家人,知道紫鄢的存在,有什么好奇怪的。 “胖子,你去南街找驼子。” “她是谁?” “那可是我的好义姐。” 金禧大吃一惊,好家伙儿,姜棠真有本事,几天时间,南北街尽收麾下啊! “你就跟她说,姜棠找了江湖帮手要来干她,现在就住在悦来客栈。” “…………” 第31章 再一次的剥皮之痛 金禧是中午去的南街。 驼子晚上就带人围住了悦来客栈。 呵,好一个姐妹情深。 姜棠就蹲在街对面的墙角,看着对面的热闹,这次驼子学聪明了,知道对方是武林中人,不好对付。 这次,改下药了。 店小二送进来的茶,紫鄢几人都没有防备,这小破镇子能有什么危险,一杯下肚直接浑身发软。 紫鄢暗道不好,想运功逼出来时,驼子就带人冲了进去,二话不说,直接绑了。 菜刀往脖子一架,你敢动?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驼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腿没事,主要是后背疼,一张嘴说话,牙还漏风。 越想心里越气,还没等我报复呢,你竟然还找帮手!!!! 推开手下一看,好家伙儿,这哪里是帮手,这分明就是娇滴滴的小美人啊! 紫鄢冷冷瞪着的驼子,眼里的光都能杀死人。 “你什么人?不要命了,敢动我?” “嘿嘿~还挺辣!” “哈哈” 驼子摸了一把紫鄢的小脸,惹的手下哈哈大笑。 “早知道姜棠让你来干我,我肯定洗干净等着你,哈哈哈” 紫鄢被羞辱的眼睛都红了,但是,他在对方的话里也发现了重要的东西。 姜棠?那是谁? “我不认识姜棠,放开我!” 驼子一脸懵逼,不认识? 驼子和手下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 算了算了,抓都抓到了,还能放了是怎么的。 那是对小美人极大的不尊重。 就当驼子的手伸向紫鄢时,旁边的管事大喝一声。 “申驼子,你敢!” 驼子定睛一看,这不是奴隶市场的管事吗? “这是我主家派来的人,你几条命也敢放肆?不想活了?” “哎呦哎呦,误会误会!” 驼子这还能不明白吗?她这是被姜棠摆了一道啊! 狗日的。 赶紧给几人松绑,将解药送上,并把这一切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紫鄢面色一变,直奔关押心儿的房间,门口的看守的人刚才都跑到这里支援,被擒了。 如今,那里可没人看守。 等到紫鄢跑到时,就见心儿正老老实实的坐在桌边,一点要跑的迹象都没有。 紫鄢皱眉,他能这么老实? 巡视了房间一圈,确确实实没有别人存在。 “老实的把东西交给我,我就放你离开不好吗?”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呢?我东西给了你,我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寸步不让。 “你我同为男子,我何必为难你呢?” 心儿嗤笑一声,同为男子,互相为难的还少吗?自己都没少干过。 “我以京城金家的名誉,作为保证。” 心儿眼神微动,显然他心里有所松动。 胸口起伏不定,最后他下定了决心,打算相信面前这个男人,跟对方要来了一把匕首。 在紫鄢诧异不解的目光中,一刀扎进了自己的大腿上,干净利落的割下一块人皮。 带着血的刀子挑着人皮,用灯火炙烤,线条勾勒的图案渐渐显现。 手腕一转,递给惊住的紫鄢。 对方敢给,他都有点不敢接…… 想不到,青州知府竟把东西刻在了人皮上。 看紫鄢没有反应,身侧的下手哆嗦着手接过了人皮,鲜血沾染了手指,心里直犯膈应。 心儿瞬间脸色苍白,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 “我可以走了吗?当然,如果你言而有信的话。” 紫鄢但是有点可怜这个男人了,被卷在其中,他又何其无辜。 “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 心儿艰难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扯下衣摆将伤口绑住止血。 一步步往外挪,紫鄢垂下眼帘,为他感到悲哀,也为自己。 外面驼子一帮人正和奴隶市场管事的努力解释今晚的一切,真要结下梁子,怕是会给青州城的老大惹麻烦。 毕竟,金家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所幸,对方也真的没跟她们一般计较。 “我听说陆鞍大将军都被困在青州城了?” “青州城瘟疫横行,上头下令只能进不能出,别说大将军,就是皇女来了,她也出不来,那可是瘟疫啊!” 驼子和管事的在那里闲聊天,瘟疫那可是成片成片的死人啊,一座城十多万条人命,说没就没。 “听说三皇女带来了治疗瘟疫的药……” 心儿走出客栈时,就只听到了这里。 外面还是窸窸窣窣的下着小雪,一阵寒风刺骨,卷着细雪扑打着人脸。 “你对自己倒是挺狠。” 客栈外拐角处,姜棠静静的倚在那里,风雪浸湿了她的衣衫,头上带着白雪。 早已等候许久。 心儿苍白着脸站在风雪中,大腿半扎的地方已经被红色浸透。 “多谢小姐相助!” 姜棠趁着紫鄢等人被驼子抓起来时,偷偷进入客栈找到了被抓起来的心儿。 让他把假的城防图交给紫鄢。 她给了他两个选择。 一是:姜棠准备了一封信,里面有一张假的城防图,用的染料和他大腿上的是一样的,遇热就显露出来。 二是:将图案印在心儿的大腿上,痛苦的是,心儿需要亲自将图案从大腿上割下来,经历第二次,剥皮之痛。 紫鄢应该不知道城防图具体在哪里,不然,也不会只是将心儿关起来,而是直接剥皮了。 但是,如果用信封代替,可以瞒得住紫鄢,却骗不了紫鄢身后的人,计谋识破后,紫鄢绝对会在杀回来。 为了一劳永逸,心儿选择了后者。 再一次,承受剥皮之痛。 所以,这份勇气不得不让姜棠侧目,女人都不敢干的事,身为娇弱的男子却有这般魄力。 风雪越来越大,姜棠甩了甩衣袖,雪花已经融化成水滴,被甩的四溅。 姜棠抬眼看了看青州城的方向,淡然的转身离去,黑长的马尾与白雪交融,黑和白的碰撞。 心儿站在冰天雪地中目送她离去,直到风雪掩盖了她的痕迹,男人还是呆愣在原地。 心中一直回想着,姜棠离开时留下的那句话。 “如果不想任她人揉圆搓扁,自己掌控人生,可来寻我。” 第32章 我哭了,她不会看见 夜幕下,雪花簌簌的落下,寂静的街道,能清晰的听到风吹动雪的声音。 茫茫天地间,万物退去,只余你一人。 雪地中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姜棠的高马尾安静的垂在身后,几缕碎发凌乱的散在两侧,双手背后。 整个人和风雪融为一体,好似被世界摒弃在外。 直到一把油纸伞,遮到了她的头顶。 江柚白出现在她眼前。 三个月的时间,姜棠身高已经快一米八了,江柚白却还是一米六,撑伞时,他需要踮起脚。 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将姜棠头上和衣服上挂的雪扫下去。 碎碎念像个老爹爹。 “多大的人了,这么大的雪就不知道躲一躲嘛?” “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把饭吃饱,把觉睡好,把心要腾空,才不会累。” 看到姜棠的时候,他感受到她身上有种浓浓的厌世感,她讨厌这个世界。 似乎,也被这个世界讨厌着一般。 他时时有种感觉,姜棠内心好像背负着很多东西。 无边的孤独和身心疲惫的累。 他不想让她那样。 她就应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就应该大大咧咧肆意潇洒。 少女本该踏马向花,自由了无牵挂。 “冷吗?” 姜棠呆呆地看着喋喋不休的江柚白,眼神迷离而飘渺。 是在问他,也是在问前世的江柚白。 被冻死在雪地里的江柚白,冷吗? 江柚白看着姜棠的眼睛,好像透过他在看别人一样。 他突然想起,那个曾经出现在她梦里,能让她那样温柔对待的人。 她,是在想他吗? 小小的肩膀一瞬间塌了下来,他低垂着脑袋,发带被风一吹,小小的人无端的多了几分凄凉。 “不冷的,我穿的很多。” 他冒充她藏在心底的人,给予她宽慰。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没关系,低着头,不会有人看见。 “棉衣很暖和,里面絮了很多的棉花,我们回家……” 回家…… 姜棠眼前似乎出现了,前世江柚白一身单衣不顾她满身脏污,背着她在雪地里行走。 哪怕被冻的瑟瑟发抖,还是会跟她说。 妻主,我带你回家。 姜棠转身在江柚白身前蹲下,这一次,她想背他回家。 “我背你回家。” 江柚白愣愣的看着蹲下身子的女人,眼泪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竟能做到如此…… 他的四肢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了她的背,不知道她是怎么背起的他。 这风真冷,吹得他心口好痛…… 油纸伞遮住两人头顶,能挡得住风雪,却挡不住心里的寒霜。 —————————— 江柚白,病了。 姜棠背着他走了一路,江柚白就为她撑了一路伞。 回到家时,姜棠才发现这傻子将大半的伞都留给了她,自己的后背早已经湿透了。 哪怕已经发了高烧,意识迷迷糊糊,却还不忘高高撑起的伞,不要淋湿他爱的人。 真傻! 将人剥干净,洗个热水澡,放进暖和的被窝里,让凌虞连夜去医馆抓了药。 亲自给小白喂下,这才安心。 直到第二天,医馆的药童扛着被踢碎的门板,找上门来时,姜棠才知道,凌虞昨晚竟然是破门而入。 干的漂亮,晚上给你加鸡腿。 “赵大夫,许久不见。” 当初卖枸杞,她可没少捞好处。 “姜小姐套近乎也是要赔钱的。” “哈哈哈,放心,不会少你一个子,实在是有问题想请教,方便聊聊吗?” 老太太还没说话,姜棠就拉着人袖子一头扎进了楼里。 药童想上前,被凌虞挡了回来,想到昨晚这个女人一脚踢碎门板的样子。 她顿时老老实实,不敢在动。 不知道两个人聊了什么,只知道赵大夫回了医馆,不一会儿就差人送来了一盒药丸。 姜棠笑眯眯的接过来。 中午江柚白醒过来时,姜棠早已经出去了,只有小意在他身边守着他。 这是小意第一次出房门。 哪怕直到现在,小意的眼睛也是红肿的,一看就是没少哭。 可是,哭是最没用的啊! 江柚白厌厌的靠在床头,小意也厌厌的坐在床尾。 真是难兄难弟。 江柚白碰了碰小意的胳膊,低声道。 “你如何打算?接受还是不接受?” 小意抿了抿唇,低头时头发散落在两边,显得有些可怜。 “我不想接受,但是,我不能不接受。” 妻主三夫四侍本就平常,更何况自己无所出,无子这一条,便足以休了自己。 江柚白不意外,毕竟这是常态。 “主君,外面有人找,说是和东家一个村的。” 丹倪在门外问道。 江柚白不明所以,村里可没有关系好到,会来镇里找我的人。 毕竟,他平日里真的不出门。 刚退完烧的的江柚白还有些头重脚轻,小意扶着他去了大厅。 到了大厅,小意身躯一僵。 秦双就站在那里,直直的盯着小意,半眼都不错开。 她眼睛通红,脸色憔悴,衣裳狼狈。可见最近也过的极其不好。 她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正是村里的林寡夫。 风韵犹存的林寡夫神情高傲,眼神四处巡视着小楼,像是打量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而他的肚子,高高隆起。 江柚白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眼神扫了一眼他的肚子,又看向林寡夫,问道。 “你找我?” 林寡夫打量了一下江柚白,视线在毁容的疤痕上停留,眼里满是讽刺。 这么丑的男人,怎么可能拿的下姜棠。 “你应该知道我和姜棠的关系。” 林寡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肚子里的孩子,我就不用多说了!” “还是说说的好,别什么阿猫阿狗的孩子都往我家妻主头上赖。” 江柚白绷着小脸,半点不留情面。 笑话,男人都挺着肚子找上门来了,还讲什么情面。 林寡夫神色恼怒,大声咒骂。 “满嘴喷粪的小哥儿难怪姜棠不要你,就你那毁容的脸,看见了饭都吃不下。” 旁边的秦双皱着眉头,打断他的咒骂,推了林寡夫一下。 “好好说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楼上的江柚白是她的小姐夫,还是小意最好的朋友。 于情于理,秦双都不可能任由他被别人咒骂侮辱。 “你打!你往这打。” 林寡夫挺着肚子直往秦双那凑。 “这可是姜棠第一个孩子,你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就让姜棠扒了你的皮!” “是吗?” 姜棠身后跟着凌虞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门口,此时,姜棠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靠在门边。 眼眸低垂,遮住眼底汹涌的暴虐。 第33章 爱信不信 有小白在,姜棠不想太过暴戾,那样会吓到他。 抬起眼时,她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那被捏碎的糕点,被扔到了一边。 面对突然出现的姜棠,林寡夫是高兴的,毕竟,这才是孩子母亲,能下决定的人。 “死鬼~你怎么才回来,你女儿都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林寡夫摸着自己的肚子,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今天的糕点不好,明天我在给你买桃花酥,好不好?” 姜棠走到江柚白身边,将他的衣服又往紧了裹了裹。 摸了摸他的额头,嗯,好多了。 “我没欺负他。” 好端端的我不能背莫须有的骂名。 “我不信。” 姜棠紧皱眉头,抿着唇,满脸的不高兴,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眼里满满的笑意作弄。 江柚白却撇撇嘴:“爱信不信!” 反正我说了,你爱信不信。 姜棠:“…………” 姜棠气的捏了捏他的鼻子,怎么就学不会卖乖服软呢? 听你一句软话,就这么难。 “啪!” 江柚白将她的手打掉。 二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成功刺激到了林寡夫。 “姜棠你什么意思?这孩子你到底认不认?”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我们先来谈谈关于我家小白欺负你的事情。” 姜棠随手拿起一把尺子,应该是哪个绣子做衣服时,忘在这里的。 将尺子塞到了江柚白手里。 握住,攥紧。 “小白撒谎,他不可能没欺负你。” 林寡夫神色一喜,江柚白气的狠狠地瞪了姜棠一眼,还不忘骂一句。 “你脑子挨驴踢了!”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啧啧啧,你看你还急了,来,我带你给人家道个歉。” 姜棠强硬的将江柚白带到林寡夫面前,林寡夫神色高傲,下巴一扬,等着道歉。 “啪!” 尺子狠狠地抽在林寡夫脸上,印子瞬间肿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懵了。 江柚白吃惊的看着,姜棠握着自己的手腕,用他手里的尺子抽在了林寡夫的脸上。 什么情况? “对不起~” “啪!” 又一下,两边彻底对称。 林寡夫想跑,被凌虞一把抓住,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真是对不起~” “啪!” “真抱歉!” “啪!啪!” 整个楼里鸦雀无声,充斥着一声声的‘道歉’和一下下挥舞尺子的声音。 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打? 小白的手会疼的。 林寡夫整张脸瞬间肿得跟猪头一样,血肉模糊,肯定会毁容留疤了。 姜棠这才将江柚白手里的尺子,抽出来扔掉,细心的给江柚白揉捏,握着尺子的手腕。 头都不抬,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白,今天妻主教你,有些事情不用反驳,直接坐实就好。” 你说我欺负你,好,那我就欺负死你。 你说我打你,可以,我直接弄死你。 道歉嘛,没问题。 就看你想不想听了。 江柚白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姜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感觉,心情起起伏伏。 原来,这就是有人撑腰的感觉啊! 真好…… 姜棠抬头,马尾在身后荡出弧度,眼神睥睨四周,最后定在林寡夫身上。 “我家小白确实欺负了你,你又能如何?” 林寡夫吓得连连摇头,一摇头,嘴里的血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好,既然这件事我们解决了,那我们在解决第二个问题,关于孩子母亲的问题。” 姜棠转头对着在一边出神的秦双说道。 “去找徐彪,告诉她把孩子母亲给我带过来,找到后,立马给我用两条腿跑过来,慢一步,我让她以后永远爬着走。” 哪怕已经压制着火气,但暴虐的气息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还是不自觉的露出。 “是。” 秦双看了一眼由始至终一直低着头不看她的小意,转身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徐彪就甩开两条腿,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进了楼第一时间就是杵着膝盖,呼呼喘气,身后的两个手下直接将扛着的刘三扔到地上。 两个人背靠着背,也是累的不轻。 “呼呼,姜姐,人带来了,呼呼!” 江柚白看着趴在地上的刘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就是她给自己下药。 姜棠安慰的拍了拍了江柚白肩膀,被烫坏了嗓子的刘三现在看到姜棠就浑身发抖。 “能不能证明那个晚上是你上了这个男人?” 刘三看着姜棠的眼神,很明显,能证明就万事大吉,不能证明就直接等死。 “嗯嗯。” 刘三不能说话,只能拼命的点头。 指了指林寡夫的屁股,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的黑痣,伸出三个手指。 林寡夫屁股上有三个黑痣。 林寡夫瞪大眼睛,惊惧不已,他不相信,和自己春风一度的怎么可能是刘三。 “不可能!肯定是你们之前商量好的!!你就是不想认这个孩子!!” 肚子因为父体情绪激动,隐隐传来疼痛,林寡夫根本顾不上。 姜棠没理他的大喊大叫,低头问身边的江柚白。 “你信不信?” 江柚白一愣,呆呆地抬起小脑袋对上姜棠的视线。 嘴角含笑,眼底流露出狡黠。 “我不信。” 同样的话,还给你。 姜棠笑着屈指敲了敲她的头,小家伙儿还挺记仇,她也十分配合的回了一句。 “爱信不信。” 同样的话,我也还给你。 姜棠就看见江柚白圆圆的小鹿眼,慢慢的被星光覆盖,带着爱意的璀璨狠狠地惊艳了姜棠。 心脏,砰砰砰! 那个时候,姜棠心里想的是。 小家伙儿,还怪好看的。 听到林寡夫的矢口否认,刘三急了,没人比她更知道姜棠的可怕。 她直接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被烫坏了嗓子,但是身为女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直接将林寡夫扑倒,二话不说就要当着楼里十多个人的面,要把林寡夫扒光,来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在挣扎的过程中,林寡夫的孩子被刘三一脚踹没了,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林寡夫的惨叫,吓得江柚白一跳。 姜棠双眼兴趣盎然的看着这一场‘闹剧’,直到感受到小白的反应,这才让凌虞出手。 一手拎一个,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第34章 刘三之死,寡夫喊冤 “咳咳咳……” 小白风寒还没有彻底好,站在大厅有点久,引发了咳嗽。 “你跟小意先回房,按时吃药知道吗?” 江柚白偷偷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别把事情闹大了,好吗?” 哪怕姜棠已经压制怒火,但是江柚白知道,她今天真的动了气儿了。 确实,哪个女人能忍受和自己有暧昧关系的男人,却怀着别人的孩子,来诬陷她呢。 江柚白,自以为摸透了真相。 其实,根本不知道姜棠动了火气,不过是因为林寡夫对小白的谩骂。 姜棠笑了笑没说话,将江柚白身体旋转一圈对着房门,还拍了拍他的屁股。 “赶紧进去,小管家公。” 江柚白红着小脸,赶紧钻进了房间。 随着房门关上,姜棠的暴戾气息彻底爆发,姜棠左右活动脖子,右手将马尾从头捋到尾。 但凡有前世她的手下在这里,就会告诉你,每次老大做这个动作,总会有人很惨。 不,是惨不忍睹! 姜棠居高临下的睥睨四周,丹倪,徐彪,绣子们包括凌虞在内的所有人。 她的眉眼都没动一下,那眼神却无端端的让众人内心打颤。 “他是主,你是仆,他但凡受到一丝伤害,我定百倍还到你们身上,不能护主的奴才,留你何用。” “是,奴记住了!” 秦双站在徐彪身后,愣愣的看着气势凌人的姜棠,她猛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最好的姐妹,已经站在了高位。 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如果,他怀的真的是你孩子,你会怎么办?” 神色怔忡间,秦双将心底的疑问不自觉的问了出来,话已经脱口而出,挽救不了。 她确确实实也想知道,和自己同样的境地,她会怎么做? 所以,林寡夫找上她时,她没有拒绝的带他来到了镇上,找到了楼里。 姜棠一步步走到秦双面前。 此时的秦双像是森林中迷失的孩子,迫切的需要别人来告诉她方向。 或者,一同迷失在森林中。 姜棠那看透一切的眼神,让她有点无地自容。 姜棠轻笑一声,言语温和。 “当然是留下来了,毕竟我也老大不小了,身边却没个孩子,再说,女人三夫四侍不是很正常吗?” 抬手搂住秦双的肩膀,红色的嘴唇在她的耳边轻轻开合,像是引人堕落的恶魔。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不能兼得呢?夫郎度量太小,我们身为女人难不成,还要忍他们一辈子?实在不行,一纸休书吓唬吓唬,就都乖乖听话了。” 姜棠的话,入了秦双的心。 秦双看不见的角度,姜棠的眼神冷的可怕。 迷失方向了是吗? 没关系,我带你出来。 姜棠放开秦双,秦双双眼充满了光,整个人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好,困扰她的事情,我终于知道怎么办了。 转身跑了出去。 凌虞上前一步,:“那两个人不见了,按这速度,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姜棠有点意外,这件事竟然还有人在背后操控。 ———————— 巷子里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四周站着几名下人。 马车外表看着平平无奇,但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那内里的装饰奢华的迷人眼。 “噗嗤!” 刀子狠狠地贯穿了刘三的胸口,倒在了地上,刘三临死前那惊恐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了林寡夫心里。 他却只能紧紧的咬着唇,半点声音不敢发出来。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姜棠杀了刘三,你记住了吗?” “记记记,记住了。” 透过车帘,林寡夫看见马车里的人锦衣华服,那衣服都是用金线绣的,手上还带着一个碧绿的扳指。 “县府衙门的申冤鼓,我要听到它的响声,别忘了带着刘三的尸体。” “是……”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林寡夫除了听话,还能如何呢? 墙角拐弯处,听到这一切的李山,两股颤颤,腿脚直发软。 脸色惨白,惊吓不小。 不行!她要去给姜姐报信! 一转身,一米九的身高差点没摔趴下,这要摔了,对面马车的人就是聋子也能听见。 幸好,一个女人及时出现把她扶住,手指放到嘴边,提醒她别出声。 两个人搀扶着一点点往外挪,出了巷子,拔腿就跑。 到了小楼,刚好看见姜棠大刀阔马的倚靠在大堂的桌子边,一只脚放在凳子上,另外那只随意的伸直在地面。 两只胳膊放到桌上,脖子往后仰。 显然已经是久等的姿势了。 既然,身后有人操控,干脆直接等着接招就行了,万万没想到,背后之人没来。 李山先来了,还带来一个陌生的女人。 姜棠看着两人,意味不明的眨眨眼。 “姜姐!!有人杀了刘三,还要嫁祸给你,现在林寡夫已经去击鼓声冤去了!” “哦。” 姜棠不上心的应了一声,看了看站在李山旁边的女人。 “这是?” 女人一身蓝色棉衣,头发用玉簪全部挽起在脑后,又从身后的头发中抽出两缕编成了辫子。 眉目清朗,五官大气,身姿挺拔带着江湖气息。 女人双手抱拳,行了江湖礼仪。 “我叫简兮,只是一名江湖游士,今天刚到这镇上,碰到这大姐纯属巧合。” 简兮爽朗的耸了耸肩,指了指她嘴里的大姐——李山。 “姜姐,多亏了简兮,不然俺就要被那些人发现了,直接给俺一刀,俺就死翘翘了。” 姜棠此时也是拿出了正经的模样,义正言辞的跟简兮表达了感谢。 简兮不在乎的挥挥手,江湖儿女本该如此。 “咕噜噜~” 简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嘿嘿,好久没吃饭,有点饿了。” “我也饿了……” 李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姜棠大手一挥,丹倪立刻张罗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如今姜棠今时不同往日,财大气粗的很。 简兮和李山坐在桌前,甩开膀子吃,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简兮,却比李山吃的还猛。 真是,人不可貌相。 第35章 自证清白,有点大胆 这边饭还没吃完,那边官差就找上门来了。 “谁是姜棠?” “我是。” 官差看了看姜棠,像是确认一下,最后对着身后的人一摆手。 “带走!” 姜棠相当配合,甩了甩衣袖,一脸淡定从容的主动跟人家走。 三个官差都有点愣住了,拘了这么多人,还从没有见过这么配合的。 已经走在前面的姜棠,回头一看,这三人也没跟上来。 往前摆摆手,催促三人赶紧走,那模样似乎颇有些迫不及待…… 赶紧走,一会儿小白听到动静再出来,解释半天不说,平白让对方担惊受怕。 病还没好呢。 “姜小姐,你别怕,我会为你证明你的清白,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简兮皱着眉头,郑重的对姜棠许下承诺,被含冤蒙辱,她岂会坐视不理。 “嗯嗯,多谢简妹,姐姐绝对相信你,姐姐等着你啊~” 一姐一妹,这关系就近了。 姜棠大摇大摆的在前头领着三个官差去了县衙。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官府头头呢…… 简兮看着姜棠的背影,勾唇一笑。 这女人,有意思。 姜棠到了县衙,两排衙役高举‘回避’和‘肃静’牌。 手里攥着‘杀威棒’。 “咚咚咚!” 杀威棒在地面敲击,衙役整齐大喊: “威武!” 高座的县令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庄严肃穆。 “铛!” 惊堂木一拍,满堂寂静,这一套下来,无端端的给人心理压力巨大,这也是为何民怕官,官威不可侵犯。 “台下何人?” “草民姜棠,叩见大人。” 干脆利落下跪叩首,一点都没有因为前世高位,今生就不能伏低做小的担忧。 “寡夫林氏状告你杀害了刘三,你可认罪?” “草民冤枉。” 姜棠懒洋洋的喊着冤枉,眼神扫了一眼旁边的林寡夫,他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大人在上,我朝律法凡击鼓鸣冤者,不论案情,必须先受30棍的杀威棒,到林寡夫这里,是被衙役忽略了吗?” 为了防止有人恶意状告她人,朝廷规定凡击鼓鸣冤者,先受30棍。 官府在受理案情。 只是,律法终归是律法,平日里击鼓鸣冤者都会偷偷塞钱,这30棍自然就免了。 哪个敢多嘴?这可是和官家扯上关系,民不和官斗。 大家也都默不作声了。 今天被姜棠捅了出来,你在装聋作哑,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有些事情不可以放到明面上的。 官老爷一拍惊堂木,呵斥衙役玩忽职守,立刻将那30的杀威棍补上。 姜棠跟在自己家似的跪坐在大堂,眼睁睁的看着林寡夫被打的皮开肉绽。 啧啧啧,真可怜。 这一幅场景,活像姜棠才是原告似的。 这棍子打完,直接去了林寡夫半条命,趴在地上直哼哼。 姜棠挪了挪屁股,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跪坐。 “你说我杀了刘三,什么时间杀的?用什么杀的?怎么杀的?因何而杀?是我自己还是带着手下,为何我杀了刘三,却唯独放了你呢?” 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林寡夫砸懵,他完全没想到那么多,面对姜棠的询问,他只能现编。 “午时杀的,用的是一把长刀,是从后背偷袭一刀捅进了肚子,是你自己一个人,你杀刘三后,正要杀我灭口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你就吓跑了!” 姜棠一边听,一边还满意的点点头,半点没有身为对方口中凶手的自觉。 编的还不错。 “你还没说,我因何而杀呢?在村里我和刘三也算至交好友不是吗?” 林寡夫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总不能把两个人野地偷情的事说出来。 那他真的不用做人了。 “你和她在野地偷晴,被我无意间撞见,今日她无端惨死,你便想借刀杀人,诬赖在我的身上!是也不是?” “不不不,不是!” 姜棠镇定自若,林寡夫神色慌乱。 “好,这个暂且不说,你说我从背后一刀捅进她肚子,大人,能否把尸体抬上来。” 县太爷很深的看了一眼姜棠,对着师爷点点头。 不一会儿,仵作几人抬着尸体上来了,刘三眼睛突出,死不瞑目。 姜棠看了看伤口,让仵作将尸体扶起来,仵作看了看县太爷,见她点点头后,才和几人动手。 尸体扶起来,她的左腹有一道深深的刀伤,足以毙命。 姜棠站起身晃悠悠的走到尸体身后,尸体正面对着上面的县太爷,县太爷抿抿嘴,这丫头,想干什么? 死人还会说话不成? “刷!” 姜棠猛地从旁边衙役的腰间抽出大刀,满堂的人无不慌乱,那不成她敢公然行刺? 县太爷正想大喊,‘来人,将她拿下’时,只见姜棠狠狠地将刀捅进了尸体的腹部。 快准狠,半点没有犹豫。 站在尸体的身后的姜棠,头往左侧歪了歪,透过死者肩膀,眼神对上官老爷。 “大人,草民可不是左撇子啊!” 她右手中的刀还插在尸体的右腹,而尸体左腹的刀伤,显然是个左撇子人干的。 满堂人:“………………” 这种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她们生平还是第一次见。 未免太过大胆! 第36章 树叶沙沙作响,是在嘲讽人的伪善 “刷!” 姜棠拔刀而出,鲜血喷溅一地。 两个仵作被溅了一脸的血,嘴唇哆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惊世骇俗的女人。 哪怕天天和尸体打交道,也受不了这个刺激。 “当!”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 “放肆,你竟敢藐视公堂,来人!” “在!” 左右衙役手拿杀威棒,应声上前。 “给本官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姜棠嗤笑一声,典型的公报私仇,我点破你收受贿赂,你抓住机会打我五十大板。 好大的官威啊! “藐视公堂,包括违反律法、不尊重朝廷官员和扰乱秩序、不服从判决等,请问大人,草民是违反了哪个条例?” 姜棠义正言辞,有理有据,怼的在场官员哑口无言。 衙役拿着棍棒,为难的对视了一眼,看了看县太爷,不知道自己是上前还是退后。 “当啷——” 带血的刀随手扔到林寡夫身前,吓得他手脚并用的拼命往后退。 姜棠双眼紧紧的盯着林寡夫,眼底暗流涌动,与之对视,给予对方无限压力。 声音又快又稳,句句诛心。 “你说我在背后捅死了她,为何刀伤对不上?你说我午时杀人,青天白日我为何冒这险?不过是你俩生了嫌隙,你用刀杀了她。” “不不不——” 林寡夫神色慌乱,拼命摇头。 姜棠猛地上前一步,绝美的容颜瞬间在林寡夫眼前放大,那双眼睛,带着无数威压,紧紧锁住了他。 “就是你杀了她!就是你杀了她!就是你杀了她!午夜梦回,她就站在窗外看着你!”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谁杀了她!” “我不认得,我不认得,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别找我!”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击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所有的一切,自然全盘托出,半点没有隐瞒。 最后,姜棠被无罪释放。 县太爷身边的师爷亲自送姜棠出来,姜棠站在衙门门口,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扭扭屁股,扭扭腰。 挺胸抬腿,一转身就看见李山带着简兮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门口的姜棠,两个人还愣了一下。 这……我还没来呢,你怎么就出来了? 简兮撇撇嘴,将自己收集到的证据塞进了怀里,这彻底用不上了。 救命之恩啊,没了…… 李山一米九的身高像座小山似的跑过来,紧紧的抱住姜棠激动不已。 “姜姐!姜姐!你被放出来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你在不松手,我就有事了。” 姜棠使劲扯她胳膊,这才让自己喘口气,她深深怀疑,李山是不是故意锁她喉,想弄死她? “嘿嘿~” 李山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我这证据还没送上去呢?你是怎么洗脱的罪名?” 简兮屁颠屁颠的凑了上来,大大的眼睛满满的好奇。 “啪!” 姜棠姐俩好的搂住她的脖子,嘴角带着不羁的笑容。 “动手的居然是个左撇子,呵~哪个煞笔能干出这事来?” 简兮:“…………” 姜棠拍了拍简兮肩膀,一脸感动的对她说:“还是要谢谢姐妹儿的,不愧是江湖侠士,真是侠肝义胆,胆大包天,天理不容啊!” 简兮白了她一眼给了她一杵子,不会用词,别用好吗?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往回走,并没有注意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隐蔽处,静静的看着她们。 “她确实聪明。” 马车里人略带感慨的出声,外面的手下看着姜棠肆意张扬的面容,不置可否。 “可我们还是成功了。” 鱼儿,终究逃不过落网的命运。 “哒哒哒” 车夫催动马车,转眼消失在巷口。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林寡夫灰头土脸的又回到了槐树村,第二天他干的事情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 刘三的老娘将刘三的死,怪到了林寡夫身上,把林寡夫从屋里拽到门外,拳打脚踢不说,还把男人整个扒的精光。 全村的人都围在栅栏边看热闹,那外衣,亵衣甚至小裤都被撕碎扬了一地。 整个人大白天的被扒的一丝不挂,白花花的身体就那么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他哭喊,他求饶,没人在乎。 或许是心里火气太大,或许是单身多年无人发泄,刘老娘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压上了林寡夫的身子。 给全村人好好的上演了一出‘活春宫’,男人们骂骂咧咧,女人们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想以身替之。 刘老娘发泄完,才提着裤子回了家,赤裸裸躺在地上的林寡夫,身上已经青青紫紫没个好地方。 他满眼绝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围女人也都被自家男人拽着衣服回了家,人群散去后,几个混混又悄悄的拖拽着林寡夫进了屋。 又是一次,惨无人寰的欺辱。 自那以后,每夜都有女人偷偷的爬进林寡夫的家,有时一两个,有时三四个。 直到有一天,林寡夫吊死在了村里最大的那颗槐树上,人们嘴里骂着晦气,拿着破草席将人一裹。 直接扔进了后山,喂了野狼,尸骨无存。 人心凉薄,比恶狼还凶猛三分。 清晨的阳光一照,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她带着锄头下地开荒,有人领着老牛吃草闲逛。 小狗追着尾巴东窜西窜,男人叉腰教育孩子要好好学习,学习善良。 人人都带着微笑,像是一张张面具扯都扯不掉。 罪孽掩盖在笑容之下,只有那颗老槐树默默见证了一切。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是在嘲讽人的伪善。 第37章 江柚白爱的不是我! 林寡夫死后的第三天,李山和李老大收拾铺盖卷进了镇里,不打算在村里住下去了。 姜棠买了一辆马车,李山成功从驴车车夫升级到了马车,那真是宝贝的不行。 如果不是李老大强烈反对,姜棠都认为李山都能和那拉车的马睡一块儿去。 这天阳光不错,姜棠将二楼的窗户打开,双腿交叠放在窗台上,整个人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身为青州城底下最大的镇子,人流量还是很乐观的,人来人往,沿街叫卖,热闹非凡。 姜棠置身闹市之中,却独享她的那份平静。 一抬眼,就看见景玉拉着小意在说什么,两个人都有些神情激动。 “我不信!” “东西都在这里了,哪由得你信不信!” 景玉将一封信塞进小意怀里,那大大的‘休书’两个字,刺痛了小意的眼睛。 妻主,要休了我? 景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景玉太瘦,衬的那肚子越发大了。 “小意,我应该郑重的跟你说句对不起,南街我雇人害你是我不对,但是,秦双已经厌恶你了,你何必在苦苦纠缠。” 小意紧紧攥着那封休书,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景玉。 是你雇人想毁我清白! “你怎么可以!” 看着对方一脸不知情的模样,景玉也有点吃惊。 “你不知道?秦双没和你说吗?” 小意鼻翼微动,酸意涌上鼻尖,他紧紧的抿着唇,努力的维持他仅剩的尊严。 默默的告诉自己,不可以在他面前示弱。 可是,眼泪还是充满了眼底,就在即将落下时,一个大手突然将小意搂进了怀里。 丹倪低头将小意搂进怀里,感受着胸前的湿意,看了看抽噎的小脑袋,默默的叹了口气。 抬起头时,面色阴沉,言语锋利。 “休书已经收到了,你可以走了,龙配龙,虾配虾,乌龟配王八,你俩绝配,回去告诉秦双,从此小意和她在没有任何关系,你俩一定要长长久久,天荒地老不分开,千万别出来祸害别人。” 景玉看了看将头埋在丹倪怀里的小意,又看了看极其护短的丹倪,嗤笑一声。 都是勾搭在一起,谁又比谁高贵。 目的已经达到了,景玉转身离去。 “哭够了吗?我新买的衣服啊!” “……我给你洗就是了。” 小意不好意思在哭了,从对方的怀里离开,转身进了楼里。 留在原地的丹倪奇怪的揉了揉,刚才他哭湿的地方。 怎么哭的我,心里痒痒的…… 揉胸口的那只手,小意咬的牙印还清晰的印在上面。 丹倪平复了下心情,一抬头,就看见东家正双手支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嘴角的笑,看的她心里直发慌。 跟东家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赶紧钻进了楼里。 姜棠收回视线,探出大半个身子看向镇子,最近发生好多事情,她新店开业是一推再推。 不如,趁着马上要过年了,一起办利索了得了。 “嗯?什么东西这么香?” 姜棠顺着香味摸到了厨房,只见江柚白正拿着铲子在炒什么,那香味太浓郁了。 勾的人,胃口大开。 正在专心致志研究菜谱的江柚白,并不知道厨房来了人,直到感觉到一双手突然摸上了他的腰。 他反手就是一铲子。 ‘咚!’ “哎呦!我艹!” 姜棠捂着鼻子忍不住爆了粗口,酸意直冲天灵盖,这小哥儿下手忒狠。 “妻主?你你你怎么出现在这?还还”抱我腰…… 江柚白赶紧查看她伤的重不重,好在就是有点红,没有大碍。 女子远包厨,她之前可是从来不进来的。 “哎呦,我不行了,哎呦,我不行喽~” 姜棠跟个无赖似的,一个劲儿的贴江柚白身上,这边嗅嗅,那边蹭蹭。 “你怎么像个大猫似的。” 嘴上是这么说,江柚白心里却甜如蜜,他喜欢姜棠和她的亲热。 就像是偷了别人蜜罐子的小老鼠,偷偷品尝此时此刻属于自己的甜。 “大猫就是被这香味引来的,你做的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做过?” 姜棠看了看锅里的东西,蔬菜肉都在一起,红彤彤的。 “这是简兮带来的,说是叫麻辣香锅,她说京城现在吃的人可多了。” 姜棠点点头,确实够香的。 “那可没有我家小白香~” “香却只能抓住你的胃,抓不住你的人。” 姜棠笑嘻嘻的凑到江柚白眼前,话说的比谁都好听。 “以后我就让你一个人抓,好不好~” 说的人没过心,听的人也没当真。 姜棠风流成性,蓝颜知己无数,哪怕现在对自己有几分兴趣,他也不敢肖想。 这个女人能独属于自己。 不过是,瞎子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你为什么喜欢我啊~是因为我长的太美了吗?还是因为我独一无二的人格魅力?” 姜棠臭不要脸的问道。 江柚白害羞的转过身子,任由姜棠从身后将他搂进怀里,脑袋还放在他的头上。 可沉了…… “还记得那年我不慎落水,那么多人都在看我热闹,我都要感觉自己要死在湖里了,你却跳下来救了我。” “湖里那么黑,我紧紧的抓着你的衣服,等我醒过来时,我就看到你在我的身边仔细看护我。”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偷偷关注你了,也没多喜欢,你不要太得意……” 江柚白说的自己满脸通红,但是还想告诉姜棠他的情感。 他默默喜欢了她很多年,他想尽各种办法打听她的事迹,名字,爱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等回过神时,他早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并且,甘之如饴。 剖开自己爱恋心思的男孩,却没发现身后姜棠那不同以往的沈默。 在江柚白身后的姜棠,整个人彻底僵住,双眼迷茫不可置信,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没说。 那个救江柚白的人,不是她! 江柚白爱的人,不是她! 姜棠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落荒而逃,江柚白好奇的转身,心底暗暗嘀咕: 怎么又跑了…… 他不知道,今天的一席话,带给姜棠内心是何等的兵荒马乱。 第38章 脚踹岳母 姜棠,不对劲! 整座楼的人都发现了,她整个人的气压很低,闹得众人人心惶惶的。 她开始早出晚归,江柚白几次想找她时,却根本看不到人,他突然明白。 她在躲他…… 姜棠不开心,驼子好伤心—— “啊~” 凌虞将南街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雨露均沾的全部揍了一遍。 她们鬼哭狼嚎,在地上打滚呻吟,死活不起来在受虐了。 驼子站在一脸阴沉的姜棠面前,心里翻来覆去的想了八百遍。 最近自己也没得罪她啊? 上次被她耍了的事,她都没计较(打不过)。 姜棠双腿交叠坐在椅子里,支着下巴看凌虞单方面揍人,和其他人单方面挨揍。 她不开心,谁他爹的都别想开心。 慢慢的,她的思绪开始飘远。 当初江柚白被人推进湖里,她当时就在旁边却无动于衷,最后是一个女人跳了下去将人捞了出来。 那个时候的江柚白已经昏迷了,而女人也有急事急匆匆的走了。 她眼珠子一转就想去看看江柚白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刚到他身边,他就睁开了眼睛。 原来,他竟是把我认成了那个女人,还因此爱上了我,哪怕被虐待,却还是一如既往。 这他爹的都是因为别的女人! 艹!! 姜棠眼神冰冷,面色狠辣,心里已经开始琢磨,那个女人是谁? 该如何让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彻底消失,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既然认错了,这辈子就给我认错到底。 突然之间想通了的姜棠,瞬间感觉神清气爽,甚至连旁边的驼子看起来都眉清目秀的。 姜棠嘴角含笑的拍了拍驼子的肩膀,带着凌虞就回了小楼。 好几天都没好好的和小白亲热了,他肯定都想死我了。 今天是小年,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大街上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家家户户都带着点喜气。 姜棠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啃的不亦乐乎,姜棠不喜甜,但是极爱酸甜口味。 凌虞手里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大堆,光糕点就不下十五种。 主君爱吃糕点,主子你也不能这么买啊…… “主子,那不是主君吗?” 姜棠抬头一看,果真是小白,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却不是小意。 “江柚白,你怎么有脸来镇上,你丢尽了江家的脸,你就应该烂死在那个落后的槐树村!” 对面的男人身上锦衣华服,手上戴着玉镯,脖子配着项圈,和对面衣着朴素的江柚白形成鲜明对比。 江柚白烦气的直皱眉,妻主莫名其妙的态度就已经让他很心烦了,出门散心还碰到最不想见到的人。 是因为,他前几天偷吃给菩萨上供的点心,才会这样遭报应吗? 他母亲的平夫的儿子——江艺珍。 一个大傻逼!! 呸!江柚白你得端庄,不可以说脏话,心里默念三遍贤良淑德。 “还有你家那个废物妻主,还没死呢?你可要小心了,别在等她没钱,直接把你卖到春风阁去!” “啪!” 江艺珍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被打的脸。 贤良淑德个屁!!这个煞笔就是找打! 江柚白双手叉腰,怒目而视,活像一只极具战斗力的小公鸡。 “江艺珍!你在说我家妻主一个字,我就撕了你的嘴!” “我就说,她就是个废物,垃圾。” 江柚白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半个字都不跟他废话。 小意从旁边的针线铺出来,就看到这边打到一起的两个人。 “啪!” 针线一扔,小小的小意像个小导弹似的,直直的扎了进去。 谁都不可以欺负柚白哥哥!! 男人打架是非常非常恐怖的,抓头发挠脸,连踹带掐。 二打一,小白轻松完胜。 姜棠嘴角含笑看的津津有味,凌虞第一次看见男人打架,属实开眼了。 又看了看主子,现在女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解语花,看见这泼夫的一面,都是皱着眉头,心生厌恶的。 怎么主子一脸骄傲,是怎么回事? 突然,姜棠眉头紧皱。 凌虞心想主子反射弧有点长,这才开始觉得不雅观了,心生厌恶了吗? 只见那边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四五个人,眼看小白和小意就要吃亏了。 姜棠哪里还待的住。 快步上前,赶紧将小白拉到身后,江柚白又将小意拉到身后。 平常胆小爱哭的小意,也有如此厉害了的一面呢。 小意顶着‘鸡窝头’腼腆的笑了笑。 紧紧的攥着柚白哥哥的手,小小的脸认真严肃的看着前面的一帮人。 他会保护柚白哥哥的。 柔弱的小草,也可以长成遮天蔽日的大树。 这是丹倪告诉他的。 “公子,你没事?” 对面的人将江艺珍团团围住,嘘寒问暖,可宝贝了。 江艺珍被挠的满脸血痕,头发磨磨唧唧的,还被抓掉了一地。 整个人胸膛剧烈起伏,气的不轻。 “刘婶!给我打死他们!” “唉唉唉,老奴给公子出气,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刘婶看了对面的江柚白一眼,半点没放在心上,就好像对方不是她的主子一样。 给身边的几个手下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抽出了腰间别着的棍子,直接冲了上去。 “啪!啪!啪!啪” 手下人还没起步,就被凌虞一个腾空,一人一脚,全部倒下。 凌虞稳稳落地,手里的糕点晃都没晃一下。 刘婶忌惮的看着凌虞,镇上如何出现了这样一位人物呢? 怎么还和那个没出息的混混站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一家之主江廷带着小厮从远处走来,她本来是巡视店铺,不曾想竟看到自家孩子在受了欺负。 她怎么能坐视不理。 走到跟前,看到江艺珍的惨样,心里十分心疼,毕竟是和自己心爱男人的孩子,总是不同的。 江廷皱着眉头满脸不悦的看着姜棠,身为儿媳却没大没小不说,还动手伤人,果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废物。 “动手伤人,你的教养都学狗肚子里可吗?” 江廷大声呵斥江柚白,江柚白被吓的浑身一哆嗦,紧咬着唇,努力克服对母亲的恐惧。 直到一个背影挡在他身前。 妻主…… “岳母不问青红皂白就发难,是谁给的教养?” “你!” “教养也进了狗肚子不成?” “放肆!” 江廷怒不可遏,竟是扬起巴掌就往姜棠脸上打去。 “啪!” 江柚白上前,紧护着自己的妻主,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那带着疤痕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被打破,流出血丝。 江廷微愣。 “艹你大爷!” “砰!” 姜棠一脚狠狠地将江廷踹到地上,一撩衣摆,对着倒在地上的江廷,一顿猛踹。 脚脚都往胸上踹,每脚都能踩到她的胸肋骨。 姜棠恨不得,将这两坨肉直接踩进去。 那凶猛的样子,硬是让众人呆愣住,全都忘了要救自家的主子。 直到,江廷大喊出声,江家下人这才合力从姜棠脚下将人救出来。 第39章 吃空气吧你 下人们抬着江廷就想跑,被凌虞一个闪身拦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毕竟刚才已经被揍过一遍了。 江艺珍害怕的躲到刘婶身后,半句话都不敢说。 “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姜小姐,不要太过分!” 江廷已经疼昏过去了,这出头人自然是刘婶了,江府大管家。 还不等姜棠说话,江柚白就站了出来。 “想走可以,江艺珍你必须给我妻主道歉。” “你做梦!” 他怎么会给一个混混道歉,绝对不可能! “那我就打死你,你信不信!” 哪怕顶着肿胀的脸,小白的气势也足的很,姜棠真是越看越喜欢。 抬手环住江柚白的肩膀。 江柚白撸胳膊卷袖子,肩膀一抖,把姜棠的手打下去了。 又瞪了她一眼。 不要影响我的气势!! 姜棠:“…………” 刘婶给了江艺珍一个眼神,不要意气用事,有的是办法,可以教训她们。 “对,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请原谅我。” 姜棠歪头看着江柚白,很明显是要听江柚白的意思。 江柚白含蓄的点点头,大手一挥,凌虞就给众人让了路。 手下人飞快的带着人跑了。 “我的小白,好厉害,以后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姜棠手欠儿的戳了戳小白红肿的脸。 “啪!” 江柚白拍掉她的手,不满的嘀嘀咕咕。 “别老动手动脚的,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行行行,赶紧回家上药了。” 姜棠揽着江柚白的肩膀,侧头看向江家众人离开的方向。 眼神阴狠而冰冷。 ———————— “哎呀~哎呀~疼疼,轻点~” 姜棠“…………” 都把她‘火’气,叫出来了。 上个药而已,至于吗? 江柚白仰着脸坐在床上,姜棠手里拿着药,用棉布沾着,轻轻的给小白上药。 上完药之后,姜棠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的脸,看的江柚白有点不自在。 本来有疤就很丑了,现在还肿了,就更丑了。 不自觉的低下头,与姜棠明艳绝美的五官相比,他总是自卑的。 “小白,你最近有点上火啊!” 江柚白听了后点点头,最近确实有点口干口苦,妻主什么时候会医了? “来来来,我给你灭灭火~” 大白天的,姜棠就把江柚白拐到床上鬼混去了。 果然,不安好心!!! 另一边正在给小意上药的丹倪是十分生气。 小意战斗力没有江柚白的高,被江艺珍挠了好几下,小意很白,小脸就像白团团的汤圆。 因为白,所以脸上的抓痕就格外碍眼。 “小鹌鹑厉害了啊!都学会打架了!” 小意腼腆的笑了笑,还颇有几分骄傲自得。 丹倪白了他一眼,你当我夸你呢? 小意低头浅笑时,半扎的头发柔顺的从两边滑下,绿色的发带安安静静的披在身后。 真的很乖很乖。 “还疼吗?” 小意摇摇头,突然抬头看着丹倪说。 “小草也可以长成遮天蔽日的大树,是不是?” 庇佑自己,也保护别人。 不再是依附别人的菟丝花,他也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 丹倪蹲下来,两个人视线齐平,眼睛无比认真的看着他。 “当然可以,生而为人,谁都是第一次,谁能规定你只能当依附别人的菟丝花?” 小意愣愣的看着丹倪,脸上的迷茫渐渐的散去,双眼微弯,嘴角上扬,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般。 在阴暗废墟中生长的小草,终于等到了独属于他的那束光。 ———阳光从正中间偏移到西边,时间悄然而逝,太阳要降下地平线时,光芒也变得温柔。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江柚白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床顶还有点懵。 “你这体力实在让我堪忧啊,小白你需要多锻炼锻炼,妻主我可不能次次放过你~” 姜棠吊儿郎当的靠坐在椅子中,双脚交叠放在桌上,两条胳膊随意的往扶手上一搭。 眼睛觑着床上的江柚白,嘴角一撇,看样子实在嫌弃。 “你那脚就不能好好的放到地上吗?是地面烫脚吗?” 姜棠:“…………” 默默的将腿收回来,略带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稍微坐直了身体。 “咚咚咚!” “东家起了吗?” 等江柚白穿好衣服收拾利索了,才让丹倪推门进来。 一看俩人有事商量的样子,江柚白一边往外走一边将头发束起。 “妻主,晚上想吃什么?” 时间不早了,他要和小意准备晚膳了。 “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十锦苏盘,熏鸡白肚儿~” 姜棠摇头晃脑,报菜名那叫一个溜,活脱脱像是土皇帝点菜呢。 江柚白给了她一个白眼。 “吃空气你!” 转身出了房门,还不忘给两人将门关上。 在丹倪揶揄的目光中,姜棠抬腿踹了她一脚。 笑骂道:“笑什么笑!老娘男人,老娘愿意宠着!” 悄悄站在门外的江柚白嘴角的笑忍都忍不住,两只手背在身后兴奋的搅啊搅。 眼里都是要溢出来的幸福。 姜棠和丹倪在房间商量新年开店的事情,这边江柚白和小意在厨房忙乎。 江柚白洗锅,小意立刻上前抢着洗。 江柚白切菜,小意也马上抢着切。 江柚白洗菜,那边的小意立刻放下菜刀,跑到他的身边,争着洗菜。 “唔呜呜???” 江柚白两只手揉搓小意的脸,将他的小脸挤的变形。 “你什么都抢,我干什么?” 江柚白知道,小意在不安,他一个被休弃的男人,母家是回不去的。 他这样无亲无故的住在这里,心里难免不安,这才事事抢着做。 “柚白哥哥……” 小意咬着唇,低着头,小心思被人发现,他有点不知所措。 “你可是我的弟弟,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那房契上写的可是你哥。” 江柚白手指一转,指着自己。 “我的名字,所以,你安心就好。” 江柚白将菜塞到他手里,自己去菜板上切菜,两个人相互合作,有说有笑。 什么都不让他做,只会加重他的不安,小意胆小却又很敏感。 江柚白没有骗他,他是真的把他当成弟弟,因为他真的很好很乖。 乖的让人心疼。 第40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姜棠,丹倪和凌虞看着一桌子菜,陷入了沉思。 清炒油麦菜,醋溜白菜,酸辣土豆丝,烧茄子,清炒豆角,糖拌西红柿,土豆豆角炖枸杞,冬瓜白菜汤。 八个菜,个个都是素,连个肉丝都没有。 姜棠转头疑惑的问江柚白:“我们没钱了?” 小意乖乖的将米饭给众人分好,低着头站到江柚白身后,小声的说。 “柚白哥哥认为最近这么倒霉,都是因为偷吃了供给菩萨的糕点,以示赔罪,要戒荤吃素一个月。” 视肉如命·凌虞和丹倪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自家的主子,心里大喊着。 宠夫不能太过分!! 姜棠收到二人求救的视线眨眨眼,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小白。 都说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但是,大街上断手断脚的多,你见过几个裸奔的? 果断抛弃了丹倪和凌虞,加入了小白的吃素大军里。 凌虞·丹倪:“主子\/东家,你变了!” 两个人只能认命的坐在一起,一脸苦相,手里的筷子好像拥有了自己的想法,半点不想往盘子里去。 颇有些难姐难妹的既视感。 “呦!这么巧,吃饭呢?我刚好也没——” 刚进门的简兮看到那一大桌素菜,话还没说完,脚步一转。 “告辞!” 还没走两步,身体腾空了,丹倪和凌虞一左一右的架着她胳膊,将她按到了椅子上。 想跑,没门! 姜棠对这几个人表达深深地嘲讽,吃斋念佛而已,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怂样。 真是太丢女人的脸了。 万万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晚上姜棠抱着被褥愣愣的站在门外,一脸不可置信的问堵着门的江柚白。 “你再说一遍?” “妻主,饱暖思淫欲,以防万一您还是到隔壁凑合凑合……” 戒荤也就罢了,怎么连床都不让上了? 姜棠看着江柚白半点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生气的‘哼’了一声。 “你不让我进,自然有大把的人求着让我进!” 姜棠抱着铺盖大摇大摆的转身就走。 江柚白皱着眉头,紧咬着唇赶紧追了出来,她可别不是上青楼小倌了…… 结果,就看姜棠转角就蔫了唧的抱着铺盖钻进了隔壁的房间。 江柚白抿嘴偷笑。 一连三天,顿顿吃素,凌虞整个人都不好了。 耷拉着脸睁着一双死鱼眼,像幽灵似的‘飘在’姜棠身后。 “哎呦我去,你吓我一跳!” 姜棠一转身差点没和她贴上。 “主子,我想吃肉!” 本来她都打算,既然主君不让吃肉,她就偷偷的出去吃,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邪恶的主子竟然自己不吃肉不说,也不让她吃肉。 但凡在姜棠眼前消失一会儿,她就使劲儿闻我身上有没有肉味儿。 不!她要吃肉! 姜棠放下手里看了半天的佛书,默默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阿虞,你心要诚。” 凌虞的那双死鱼眼默默的看向书桌。 那上面,姜棠刚刚看的佛书,正摊在桌面上。 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佛书,分明是包着佛书的书皮,时下最流行的春宫图啊! 你跟我谈诚心?就这? “咳咳咳!” “啪!” 姜棠将书一把合上,转头想了想,这样下去是不行,她也好久没吃‘肉’了。 然后,她就出门忽悠江柚白去了。 你吃斋念佛一个月,哪里能有三炷香好使呢? 镇外有个寺庙香火很好,你不如直接去寺庙上个香,不比这吃斋强? 三下两下一忽悠,姜棠就把还懵着的江柚白和小意一起塞到了马车里。 车夫李山还在那里‘嘿嘿’傻笑。 凌虞坐在车辕边,充当护卫。 毕竟两个男子出门,没个人跟着,姜棠怎么可能放心。 你说李山? 就她那智商,充其量算半个人。 这边,江柚白一走,那边姜棠就拉着丹倪和简兮进了金禧的春风阁里喝酒去了。 带着熏香的房间里,歌姬手弹琵琶,曲调幽幽,似远山青黛飘渺空灵。 舞子翩翩起舞,一转身一回眸,无限风情,抬腿下腰舞技不凡。 姜棠身边的心儿乖乖的给斟酒,丹倪和简兮也各有小哥儿陪伴。 其他两人身边的佳人还时不时的挑逗一下,姜棠身边的心儿那是半点逾越都不敢。 他大腿疼…… “院子找好了吗?” 一杯酒下肚,姜棠开口问丹倪。 “找好了,八间房的院子,地方宽敞亮堂,按您说的,周边住户少比较安静。” 她躲过了旁边小哥儿送到嘴边的酒杯。 “等小白回来,咱们搬进去,小楼抓紧时间重新装潢一下,我这买的八个绣子都快呆发霉了。” “咚!” 那边简兮一个大马趴,摔倒了地上,原来是小哥儿一直往她身上贴。 他贴,她躲。 一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下去了。 “哈哈哈” 姜棠嘲笑得毫不留情。 “姜姐!!” 简兮恼羞成怒,爬起来后赶紧站到了姜棠身后。 男人,她真的应付不来。 姜棠一摆手,那几个人包括心儿就行礼退下了。 简兮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金禧挺着大肚子镶金戴玉的走了进来,还是那一副暴发户的气质。 “姜姐!” 金禧隐晦的看了一眼不认识的简兮,吞吞吐吐显然有话跟姜棠说。 但因为不清楚简兮的底细,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没事,都是自家姐妹,有事直接说。” 简兮对着金禧爽朗一笑。 金禧回以虚伪的笑容。 姜棠那半瞌的眼眸里意味深长。 “紫鄢这几天又回镇上来了。” 金禧贱兮兮的看着姜棠,嘴角一列,一开口就是女盗男娼。 “冲你来的,最近各方面打听关于你的事,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高风亮节,不近男色的品格不容你质疑。” 金禧:“…………” 丹倪:“…………” 简兮:“…………” —————————— 江府·大厅 不愧是镇上首富,家里布置的还算看的过眼,中规中矩,挑不出错来。 一家之主的江廷正靠在椅子上,上衣没有穿衣服,胸前裹着一圈圈白色纱布,外面用一件棉袍罩住。 屋里烧着地龙,到也感觉不到冷。 刘婶躬身候在一边,低着头看不见神色。 “北街人怎么说?” 江廷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所以她派了刘婶去北街雇人。 想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狠狠地揍姜棠一顿。 第41章 南北街没人接 “说也奇怪,北街当家人徐彪已经不接这种事了,听说转行干起了镖局,搞得有声有色的。” 刘婶低头说道。 “不过,我还让人去南街找申驼子了,她那个人最是阴险恶毒,只要钱到位,没有她不敢干的事。” 江廷满意的点点头,花钱她不怕,只要能给姜棠一个教训,她愿意花大把的钱。 站在刘婶身后的江安,垂首看向地面,她是刘婶的养女,也是江府的家仆。 她暗暗的想,真为姜棠感到悲哀,惹上了这么一家子。 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不一会儿,去找南街的那帮人已经回来了。 只不过她们个个鼻青脸肿,相互搀扶着进了大厅。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找申驼子吗?怎么会被人打了?” 江廷大声问道。 “禀家主,我们就是被申驼子的人给打了,本来刚开始她们对我们出的钱还是十分满意的。” “后来问我是要打谁时,我们就报了姜棠的名字,说也奇怪,那申驼子愣住了,追问了两遍人名,最后更是直接带着手下把我们打了出来。” “嘴里还嚷嚷着,休想在骗我第二次!” 下人越说越委屈,她们骗她什么了? “啪!” 江廷大手紧紧的抓着扶手,情绪激动的青筋直冒,可见气的不轻。 他突然转头看向老老实实站在刘婶身后的江安,出声问道。 “小安,你可有主意?” 江安一秒钟转换表情,抬起头时,已经变成了一副忠厚老实一心为主的模样。 “家主,既然南北街不接这桩生意,何不报官呢?这故意伤害罪,她是逃不掉的。” 江廷一听这话,眼睛精光闪过,这丫头的脑子就是好使。 既然南北街不接这桩生意,官府还能不管不成? 见江廷采纳了自己的主意,江安又低下了头,脸上哪里还有那忠厚的表情。 一脸的不屑和厌恶。 如今的击鼓鸣冤的可不像以前,塞了钱就可以免了杀威棒,现在可是把三十梃杖先打了再说。 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大好人做的好事啊! 她愿意给她日日上三炷香。 —————————— 春风阁 姜棠四人拼酒拼的正凶,满地的酒瓶子无处下脚,丹倪更是直接喝趴下了。 姜棠醉眼朦胧,身子摇摇晃晃一脚踩在趴她脚边的金禧身上。 “嗷!” 小胖子超级灵活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脚步虚晃,转了一圈后,直接将刚要站起来上茅厕的简兮压在了身子底下。 “唧” 姿势错乱的俩人一口就亲上了。 姜棠迷瞪的蹲下身子,觑着眼睛看着两个人亲在一起。 真亲上了? 喝太多,视线不清楚了,就想着凑近了再仔细看看,迷瞪的三人就维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 活像姜棠想加入进去似的。 而江柚白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场景。 身后的小意第一次将眼睛瞪的那么大,这么刺激的场景,生平从未见过。 “主,主,主子……” 她怎么不知道,主子竟然还对女人…… 凌虞抓着自己的衣服,默默的后退两步。 听到声音的姜棠转过头,动作太快,还有点迷糊,定睛一看。 我艹!小白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一看外面天色,已经下午了,怪不得小白回来了,合着她们喝着喝着就把时间忘了。 姜棠酒意都醒了三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还不等说话,江柚白一句话给她炸懵了。 “你竟然连女人都不放过!!” 姜棠:“…………” 低头一看,两个酒蒙子还趴在一块呢,气的姜棠直接一人给了一脚。 怎么你俩还真亲出感情来了? 两个人往外一骨碌,继续躺尸不起来,甚至呼噜都震天响。 转头就一脸委屈的跟江柚白诉苦。 “小白,都怪她们非拉我喝酒,我说不喝不喝,人家吃斋念佛呢,她们就压着我,给我灌酒,我自然抵死不从,但她们人多势众……” 经常背锅侠·凌虞心想:‘这事我熟啊!’ 姜棠说着说着就凑到江柚白身边,抱着夫郎不撒手,不断诉说自己有多么多么可怜。 “是,都是她们的错,我们回家了,给你买了肉。” 江柚白也不拆穿她,陪着她闹着玩。 听到肉姜棠两眼放光,在她耳中自然是此‘肉’非彼‘肉’了。 ————人生幸事,不过是,你在闹,他在笑。 从春风阁出来,几个人慢悠悠的往家走,微风拂来,阳光洒在身上温暖每一个人。 这还是姜棠和江柚白第一次一起逛街,委实是开了三个女人的眼了。 江柚白和小意手拉手,东看看,西摸摸,买了糖葫芦你一口我一口。 看见了卖首饰的,江柚白拿起一副碧玉耳环比了比,又放了下去。 小意则拿着珍珠耳环看了两眼,也放了回去,主打一个光看不买。 两个人又一起去了炸果子摊子,一个人一个,吃了两口不好吃,江柚白眼珠子一转,跑到了姜棠身边。 “妻主,这个可好吃了,给你吃。” 我信你个鬼! 姜棠这么想,但还是张开嘴把炸果子吃掉了,还不忘‘狠狠地’咬了他手指一下。 艹!腻死个人了! 江柚白不好意思的将手指塞进袖子里,满脸通红的又跑去找小意了。 “你手里的果子吃了?你不是说不好吃吗?” 小意支支吾吾的,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几步远站着的丹倪,满嘴油…… 第42章 情义二字,从不在她眼里 姜棠走到刚才的首饰小摊,正要拿起那副碧玉耳环,就见一只手拿起了那副珍珠耳环。 姜棠满脸兴味的看着丹倪。 丹倪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顶着东家那看穿一切的眼神将耳环买了下来。 江柚白拉着小意挑胭脂水粉,小意在面脂这边看,小白在胭脂这边逛。 “给,我刚才尝过了,很好吃!” 丹倪将一包果脯递到了小意面前,小意小心的拿起一个放进嘴里,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丹倪正等着对方的谢意和夸奖时,小意抱着果脯一溜烟的跑到了江柚白身边。 献宝似的递给了小白,小白尝了一个,笑着对小意点点头,小意将东西都塞到江柚白怀里。 笑眯眯的开心极了,好像对方吃了比他吃到还开心。 那副乖巧的样子哦~ 看的小白心里痒痒的,小手搓着小意的脸,揉来揉去。 真是乖进人心坎里。 小意就乖乖的站在那里,任他揉搓,怕他姿势不舒服,还踮着脚将脸扬起来。 看的一旁的丹倪,酸死了!!! 她也想要这么乖的小意…… 哄的一下,猛地意识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一下子就想通了。 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小鹌鹑,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摸了摸自己手上故意留下的牙印。 她突然笑了。 歪着头看着小意时,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情意。 姜棠抱着双臂靠着门框,带着笑意的看着这一切。 这丫头,突然开窍了! 身后的凌虞已经全身挂满了东西,只要是江柚白刚才摸过看过碰过的东西,不管是吃的用的玩得,姜棠通通买了下来。 凌虞心里大喊:‘有本事你来拎啊!!’ 姜棠突然转头看她,凌虞表情立马变了,嘴角扯着不熟悉的微笑。 “主子,还买点什么吗?奴还可以拎。” “下次再带小白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我扒了你的皮。” “是是是,奴再也不敢了。” 姜棠这才转过头继续看着疯狂购物的小白。 “姜姐……” 一道幽怨的声音传来。 姜棠回头打量着许久不见的秦双,神色平淡,不见半点起伏。 挑眉看着她,等她的下半句话。 “为什么要故意让我休掉小意,是因为他已经和你手下勾搭到一起了吗?” “还是你也对他有了别的心思,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让他离开我!!!” 秦双疯了,她整个人意识彻底崩溃了,她清楚的知道她亲手把小意给弄丢了。 所以,她口不择言,是发泄也是逃避。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到别人的处心积虑上,来减少自己的内疚感。 平日里脾气火爆,能动手绝不哔哔的姜棠,今天出乎意料的平静。 半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那双眼撇着台阶下的秦双,毫无掩饰的怜悯深深地扎进秦双的心里。 “难受?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结果被自己扔进了别人的怀里。” “啧啧啧,真可怜!” 秦双鼻翼煽动,双眼充血,里面遍布红血丝,胸口剧烈起伏。 “是他不大度!!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一个孩子!!” “三夫四侍很正常,这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 姜棠点点头,一句轻飘飘的话,差点气炸秦双的肺。 “本来小意是要接受的,可是你的休书送早了,你看,这不巧了~” “姜棠!!!” 秦双猛地冲了上来,一拳狠狠的打向姜棠的脸,咬牙切齿的恨意直逼姜棠。 “妻主!” 小白惊呼出声。 “砰!” 姜棠一脚将秦双踹到了地上,使劲跺了跺脚,更狠的一脚踢到了凌虞的屁股上。 挨揍的凌虞:“???” “老子腿站麻了,你她爹的干什么吃的,我买你在这看热闹呢?” 不然,就在秦双开口的第一句话,她早就揍她了好吗? 凌虞:我还以为你要杀人诛心呢…… 合着是腿站麻了,动不了啊。 姜棠活动活动腿,麻劲好多了,江柚白跑到姜棠身边,紧张的看着她。 毕竟,曾经她俩关系真的很好,不同于刘三的狐朋狗友,她俩是真的有姐妹情的。 如今闹到今天这步,他怕姜棠会伤心。 站在门口的小意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秦双,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他,好像给别人添麻烦了…… 丹倪上前一步,将小意整个人挡在身后,半点都不露出来,小意也乖乖的待在那里。 姜棠呼出一口气,微笑着拍了拍小白的头顶。 “真的是,你怎么就是不长个儿呢?” “…………” 江柚白将女人的手拿下来,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开玩笑呢! 秦双捂着胸口爬了起来,看了看对面人多势众,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姜棠将江柚白搂进怀里,整个人厌厌的将头埋进男人的脖颈里。 声音也是充满了伤感和难过。 “小白,我好难过,我把她真的当亲姐妹一样,如今闹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好难受。” 江柚白心疼的抱紧了身上的女人,他该怎么办才能分担她的痛苦。 江柚白踮起脚尖,满脸通红的在姜棠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 说完后害羞的不敢看她,将头直接埋进了姜棠的胸口。 耳朵都红透了。 姜棠听完眼睛都放光,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想不到装装可怜还有这好处呢? 其实,小白完全就是关心则乱,但凡他能仔细观察一下姜棠就会发现。 她就嘴上说的难过,眼神,脸上半点难过的影子都没有。 秦双落得如今的地步,不就是她一手操控的吗? 姜棠甚至冷漠的想,到现在她都没有要了秦双的命,那都是她的仁慈。 女人在她眼里,只分两种。 一种是有用的,那就称姐喊妹,给你所谓的姐妹情义。 另一种就是没用的,没用的人只要不招惹到她,她自然也是不放在心上的。 情义二字,前世今生,她都没有。 所以,前世里那些人对着她喊打喊杀时嘴里喊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也确实是她干的。 除魔卫道也罢,匡扶正义也好。 说到底,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第43章 系统倒计时 从那次以后,众人再也没见过秦双。 众人也忙着搬家的事,早就把她忘在脑后了。 一个八间屋子的小院,雅致清静,入门就是一个入户影壁雕刻着如意锦鲤的样式。 里面是个小院子,正前方四间,左右各两间的格局,搬了新家,又添置了许多家具。 忙忙碌碌,打打闹闹。 新年就在这时悄然而至。 整个镇子喜气洋洋,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吉祥的春联。 人人穿着新衣,见面就是吉祥话,孩子们最盼望的就是大人给的压岁钱。 虽然不多,但是还能买个糖吃。 “喏!我的压岁钱呢?” 带着佛珠的手向上一摊,姜棠向江柚白要着压岁钱。 佛珠是江柚白从寺庙里求来的,不为其他,只为平安。 “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要压岁钱!” 江柚白嘴里嫌弃着,手上却还是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放到了她的手上。 一个小小的荷包,绣着戏水鸳鸯…… 他到现在还记得,姜棠将一个男儿用的荷包交给他时的反应呢~ 必须,给她换掉。 姜棠笑着亲了一口江柚白,就拿着到手的荷包出去显摆了。 在小意的屋里,丹倪将人堵在了里面。 “你你你,你干什么?” “我的压岁钱呢?” 钱不重要,荷包重要。 小意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的荷包,绣着丹顶鹤,红着脸将荷包扔进了丹倪的怀里。 推开她,跑了出去。 荷包自古以来,都是定情之物。 丹倪拿着荷包一脸傻笑,哪里还有往日生意里的那个精明劲儿。 “柚白哥哥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小意的一定要将第一个祝福送给柚白哥哥。 江柚白拍了拍他的头,笑眯眯的将压岁钱递给小意。 小意杏眼睁的大大的,想不到自己还有压岁钱呢。 “祝我的小意新的一年,新年新气象,永远开心快乐。” “嗯嗯。” 小意抱着得到的压岁钱,小脑袋点的可欢了,眼睛笑眯眯的,以前虽然家里人也很宠他,但是从来不会给他压岁钱。 小的时候,压岁钱都是姐姐们的。 大了呢,压岁钱都是外甥女的。 从来没有,他的份…… 院子里一共五个人,简兮临过年之前,已经回家了。 剩下的每个人都交换了压岁钱,只不过不再是荷包,而是红纸包裹的。 “噼里啪啦!” “砰!” “嘶—咻—砰!” 凌虞手里拿着香点燃了鞭炮,鞭炮在空中炸响,各种各样炮竹在小镇的各个地方响起。 新年除岁,爆竹声响。 愿所有美好,如约而至。 三个大女人开始挂灯楼贴对联,江柚白带着小意忙乎着年夜饭。 “歪了!左边一点,在右边一点。” 姜棠的一顿瞎指挥,成功让丹倪和凌虞彻底不会干活了。 “上边一点,哎呀,丹倪往下一点。对对对,好了,下来!” 两个人好不容易挂上灯笼后,爬下梯子,抬头一看。 好家伙儿!还他爹的是歪的…… “哒哒哒” 厨房里香味四溢,切菜声哒哒哒作响,江柚白穿着一身短打和小意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的。 姜棠非要在一旁捣乱。 洗干净的菜,她在扒拉两遍。 好好烧的柴,非要拿出来。 被忍无可忍的江柚白推了出去,并且严重表示: 厨房重地,姜棠免进! 姜棠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双手背后慢嗒嗒的出了小院儿。 大街上,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儿,小孩子手里拿着糖在街上跑来跑去追逐打闹。 “嗒”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撞到了姜棠的腿上,小女孩穿的厚厚的,被撞的摇摇晃晃,‘唧’坐地上了。 小脸萌萌哒,手上还紧紧攥着两块糖。 姜棠嘴角带着笑意,蹲下身子。 “好漂亮的孩子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萍。” “手里拿的什么?” 小孩子把她的小短手伸了出来,小小的手掌打开,露出两颗糖。 “给姐姐尝尝好不好?” 小女孩低着头,将手攥紧,不想给。 “哎呀,可怜姐姐这么大都没尝过糖是什么味的呢~” 小女孩有点可怜她了,奶声奶气的说道。 “那你只能吃一块哦~” 她就两块了,她还没吃呢…… “好哒!” 姜棠两手搭在膝上,乖乖的点头。 可是当小孩儿把手打开,姜棠一把就将两块糖都抓了过来,塞进嘴里。 艹!太甜了!!! 小孩儿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又看了看姜棠不断鼓动的嘴。 “啊!呜呜呜!你都给我吃了!呜呜呜!” 小孩儿在地上连哭带嚎的打滚,她太伤心了,这糖从早上攥到了现在,她都没舍得吃。 都被她吃了!! “呜呜呜!唔呜呜!” 姜棠老神在在的拍拍袖子起了身,还气人似的唧唧嘴。 小孩儿哭的更大声了。 “姐姐告诉你哦~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头一仰,高高的马尾在身后荡起弧度,这是她用命换来的教训,可比两块糖贵多了。 “呸,不要脸~” 江柚白听到哭声出来时,就听到姜棠大言不惭的在那里骗孩子糖吃。 忍不住嗔怪的笑骂了一句。 明明不爱吃糖,还偏偏去抢孩子糖吃,明显是闲的。 将手里的一把糖放到小女孩的衣兜里,小女孩第一时间捂住口袋,头都没回的跑了。 可见被姜棠吓到了。 江柚白走到她身边,红着脸牵起她的手,这个举动让姜棠眼睛一亮。 小白在外面可从来不会和她做这类的亲密动作。 江柚白往里走,姜棠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岁月平安,便是人间美好。 除夕夜宴,众人举杯交错,没有主仆之分,没有女尊男卑,没有高贵低贱,烛光映在酒中。 如梦似幻,纷纷献上新年祝福。 “新年快乐!愿年年有肉吃,日日有酒喝。”——凌虞 “新年快乐!祝各位心想事成,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丹倪 “新年快乐!愿得偿所愿,所愿皆所得。”———姜棠 “新年快乐!岁岁有今日,年年共此时。”————江柚白 “新年快乐!愿所有小草都能长成苍天大树。”————小意 第44章 一夜风流 新年之后,姜棠的小店终于开业了,名为——琳琅阁。 取满目琳琅之意,用姜棠的话来说就是,你一但进了店里,店里展示的物品绝对会闪瞎你的狗眼。 姜棠表示,她还想把这段话刻成牌子放在门口。 被众人强烈拒绝了。 并且,反对无效。 二层小楼如今已经彻底大变样,一楼大厅树立着一排排红丝楠木的展架,里面放着小小的展牌。 展牌下面还铺着白丝绒毯,纯洁之余高贵大气,展牌上摆放着精美的缠花或者逼真的绒花。 那都是从绣子们编织的作品里,千挑万选出来的,个个精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店里的随侍人员一共九人,身着统一的翠绿色衣衫,头发用翠竹样式的发簪挽起。 面容姣好体态优雅,举手投足都是训练了好久,脸上的笑容也是恰到好处,当然,每个月的月钱也是相当可观。 二楼改成一个个小的包间,用来招待贵客,里面会有人专门递上产品手册,每一页都有精美绘图,配着如何搭配衣饰的讲解。 后面的小院子改成了绣房和库房,用来八个绣子平常制作绣品的地方。 新店开业那天身为东家的姜棠跑的不见人影,丹倪身为掌柜的忙的脚打后脑勺。 当天,所有的产品销售一空。 可见男人爱美之心,非常强烈。 “辛苦各位,今日大家可以提前下工回家了。” 丹倪对着众人说道,众人面露喜色,脱下绿色衣衫,拿下簪子,这衣服首饰都是店里提供,不得带出去。 最后换上自己的衣服,和掌柜的打过招呼就出了门。 “倪姐!” 丹倪一转头,就看见一男一女站在店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 丹倪立刻上前一把抱住女人,使劲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角都是笑意,高兴不已。 “栓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事情解决了?” 栓子呲着大牙笑呵呵的说道:“解决了,多亏了倪姐当初借我的那笔钱,不然,我阿母怕是凶多吉少了。” 当初栓子阿母走生意时,被山林土匪截住了,张嘴就要赎金一千两白银。 如果不是丹倪卖了这小楼,她们是万万凑不出钱的。 丹倪不在意的摆摆手,她是孤儿最重情义,小时候如果不是栓子母亲帮了她,她早就饿死了。 这也算是还了救命之恩。 何用谈谢! “倪姐姐……” 旁边的男人突然出声,气质温婉,一笑脸上还有浅浅的酒窝,这是栓子的弟弟——杏儿。 “杏儿好久不见,出落的越发俊俏了。” 打了个招呼,就转头和栓子侃侃而谈,全然没注意杏儿那娇羞低下的脸。 栓子让杏儿先回家,她要和倪姐去喝酒,告诉家里晚上吃饭不用等她。 丹倪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放心,这次绝对不给你姐整丢了。” 杏儿捂嘴笑着点点头。 因为之前喝酒,栓子喝多了直接在大街上睡了一宿,她家里人找了一晚上。 ———————酒馆 两个人点了四坛酒,也不杯拿着海碗踩着凳子喝。 从小时候两个人打架,到长大成人的各奔东西,不得不感叹时间真的转眼飞逝。 半点不由人。 喝着喝着两个人就多了,四个酒坛全空了,斜了歪倒的躺了一地。 丹倪看了看街上树木都开始抽芽了,不由感叹,真是春天到了,温度都升高了。 有点热的扯了扯领口。 第五个酒坛开封,丹倪的眼神就彻底迷糊了,迷迷蒙蒙的都有点看不清栓子的脸。 栓子:“倪姐你是不是不行了?” 丹倪大喝一声:“胡说!我还可以大战三百回合!” 女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半坛子下了肚,起身都直晃悠,栓子在她眼里都出现了重影,这是多的不能再多了。 这时,一个男人从外面进来,头发扎起一半,绿色的发带安安静静垂在两侧。 小意?他怎么会来这? 丹倪迷迷糊糊往那边走,大脑宕机了,对方的脸根本无法在她眼里成型,模模糊糊的。 小意走到她跟前,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就由着小意带她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身体越发的燥热,抱着小意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整个人都要着了。 “小意,我想要你。我一定会娶你的,可以吗?” “嗯~” 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可能是小意主动配合,可能是空气太热。 最后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滚到了床上。 那一夜春风愁雨,夜莺夜夜哭啼,床幔久久不歇。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丹倪的脸上,宿醉的头疼让她睁开了眼睛。 怀里的人赤裸裸的躺在她胸前,头发遮住脸庞。 丹倪满脸幸福的将人拢进怀里,摩擦着手下人细腻的肌肤,脑子里已经在思索,什么时候办婚事了。 当然是越近越好。 她想日日都抱着小意入睡,每个清晨他都能在她怀里醒来。 “嗯~倪姐姐……” 这道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丹倪的脑海里炸开,她立马直起身子推开眼前的男人。 男人这才彻底露出面容,怎么会是杏儿!!! 怎么可能会是他!! 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想相信,也不能相信,惊慌失措的的爬下床,动作慌乱的差点没绊摔了。 捡起地上的衣服急急忙忙就往身上套去,她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她的手慌乱的直哆嗦。 险些握不住衣服。 “倪姐姐,我们昨晚都那样了,你是要始乱终弃吗?” 杏儿在床上哭的梨花带雨,坐起身体时,那大片大片的肌肤都是斑驳暧昧的痕迹。 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丹倪知道,就因为清楚的知道昨晚的发生的事,才会让她这么慌乱。 她要了杏儿,是事实! 背对着床上的杏儿,丹倪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深深的无力。 “我会负责,给我时间。” “倪姐姐,可要快些,毕竟,也不知道通过昨晚,我会不会就此怀上了~” 丹倪一言不发的跑了出去,她现在想死,她想弄死昨晚的自己。 第45章 姜棠嫌疼 丹倪刚跑出酒楼,迎面就碰上了吊儿郎当的姜棠身后还跟着凌虞。 她心慌不已,她不敢对上姜棠那双眼睛。 身后的杏儿突然跑了出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胳膊,他要跟她要个证据,这女人别翻脸不认账。 到时候,他哭都没地哭去。 “丹倪,怎么回事?” 姜棠皱着眉头,视线在她和男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在丹倪脸上。 丹倪嘴唇微动哆嗦着也吐不出一个字。 杏儿眼眸一转,抬起手臂扶了扶自己的头发,衣袖滑落,露出昨晚的痕迹。 “你说呢?” 有她熟人作证,岂不比任何东西都好。 “长本事了你!砰!” 姜棠一脚窝在丹倪的心口上,丹倪被踹倒在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双眼无神,整个人被绝望笼罩。 “你怎么打人!” 杏儿皱眉怒喝。 “滚!” 姜棠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那气势哪里是个男子受的住的,吓得掉头就跑了。 “给她带走!” 凌虞接到命令,乖乖的上前拎起丹倪的领子,将人拽了起来,跟着姜棠来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砰!” 丹倪被扔到地上。 姜棠居高临下看着像死狗一样的丹倪,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 丹倪低着头,将昨晚的事原原本本的和姜棠复述了一遍。 姜棠越听脸色越难看,这么简陋的布局她竟然看不出,她都要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这会是前世那个商界鬼才吗?莫不是,她记错了。 姜棠却忽略了,前世的丹倪是经历了无数的挫折才蜕变的。 现在,她还只是初有商业天赋的黄毛丫头罢了。 “凌虞,去解决掉那个男人。” “是!” 凌虞得令,抽刀就是干,抹了脖子可以往镇外的河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 “不要!东家,错不在他!” 丹倪突然跪下,抱住了姜棠的大腿,苦苦哀求,气的姜棠踹了她好几脚。 这个废物玩意儿!! 要不是怕小白伤心,艹她爹的,她才不管这破事。 佛珠戴两天,真当她修身养性了不成。 姜棠指着她鼻子警告她。 “我不管你和小意之间的事情,如果你让小白因为小意这件事伤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商业鬼才多的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小白将陈意当做亲弟弟看待,小意伤心,他也会难过。 为什么她手下人都为情所困,是因为主子没有,属下互补吗? 也不知道有没有忘情丹之类的东西,都给你们灌下去。 转头看了看,杵在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凌虞。 凌虞:“???” 这个满脑子只有肉的家伙儿,不用。 等她教训完丹倪从巷子里出来时,转头就碰上了衙役。 她又进了衙门。 一事不平,一事又起! 她火直接到了胸口,到了衙门看到原告,她的火直接顶到脑门。 姜棠阴沉着脸,衣袍一撩,跪在了地上。 旁边的江廷胸前还裹着一圈圈白色纱布,不是她故意不拆,主要是姜棠当初踢的太狠了。 姜棠瞥了一眼江廷,眼神阴厉狠辣,看的江廷胆战心惊。 “杀威棒打了吗?你们这衙役在这么玩忽职守,三天以后巡抚大人过来视察,你们岂不是给县令大人抹黑!” 县令眼神晃动,她怎么会知道三天后会有巡抚过来,她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 给了衙役一个眼神,懵逼的江廷就先被揍了三十大棍。 “怎么感觉力道不是很重呢?莫不是背着县令大人,收了贿赂。” 轻飘飘的一句话。 吓得衙役们手心都出汗了,贿赂是收了,但是都进了当官的兜里了。 姜棠句句都把县太爷摘出去, 事情爆了,她们就是替死鬼。 这么一想,手下打的格外用力,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打的江廷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啊! 好不容易挺过了刑杖,递上状纸,终于可以看姜棠吃苦遭罪了。 却不想姜棠嘴皮子一碰,她要验伤,给江廷验伤。 “律法的故意伤害罪是有伤情判定的,判定一出,草民自然心甘情愿受罚。” 有理有据,让人反驳不了。 赵大夫被带上堂时,眼神隐晦的和姜棠对视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错开。 姜棠垂下眼眸,为何当初卖枸杞时,要额外多给对方好处,不过是因为对方是镇上唯一能做的伤情判定的大夫。 你当姜棠行事暴躁,却能毫无准备吗? “禀大人,江家主伤情无碍,可定为一级伤情。” 何为一级伤情呢?多为外伤,不伤筋不动骨,用跌打酒就足以。 跌打酒五文一瓶。 “不可能!我时常感觉胸肋痛,怎么可能是皮外伤?” 江廷不服。 “可能是江家主怒急攻心导致,待我开些疏肝理气的方子即可。” 不贵,10文而已。 江廷有口难言,这折腾了一大圈,她就得了15文铜板,还搭上自己的三十大棍! 她感觉,自己的胸口更痛了。 一切尘埃落定时,姜棠有事禀报。 一张纸卷做一团,双手呈上。 师爷亲自下场接过,递到了县太爷面前,县太爷挑眉,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东西。 一张白纸带着一抹血迹裹着一张百两银票。 这是何意? 公然行贿?那白纸上的血迹作何解释? 县太爷面上镇定自若,其实内心一片兵荒马乱,她把自己所有做的事都一一按在这蹊跷的白纸上。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台下的姜棠是在借着白纸在点她。 她知道什么?还是她什么都知道? 三日后的巡抚可是与她有关? 抬眼看了一眼高深莫测的姜棠,绝非等闲,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今日递上白纸以示警戒,何尝不是一个示好呢? 县令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顿时变得和蔼可亲了些。 “你所言表之事,本官已知晓,天干物燥,多多注意休息,万不可受了风寒,伤了咽喉。”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把嘴给我闭上。 “大人心善体桖百姓,真乃百姓之福,草民身强力健,没有风寒侵扰,喉咙自然是无碍的。” 要想我闭嘴,你就要庇佑我。 “那真是,极好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姜棠何时与县太爷关系如此之好了? 出了县衙,凌虞百思不得其解,凑到姜棠身边,伸着个大脑袋,满脸好奇的问了出来。 “主子何时与县太爷这般交好,那白纸又是何意?” 为何凌虞知道那是白纸,因为是她递给姜棠的,那上面的血也是凌虞的。 姜棠嫌疼。 第46章 就好似从未出现过 “还是主子知道县太爷的什么秘密?” “你当你的主子是神仙吗?什么都知道?” 那县太爷的秘密能随便让人知道吗? 前世的姜棠不知道,现在的姜棠更不知道。 姜棠转了转左手戴的佛珠,眼神悠远却透着浓厚的心机。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认为我知道就够了。” 听得一头雾水的凌虞,心里暗暗吐槽。 ‘这话也听不懂,说了还不如不说’。 不一会儿,江廷一步一步的挪了出来,旁边的下人赶紧上前搀扶。 心里暗暗惊奇:‘不是去告姜棠吗?怎么人家好端端的进去,好端端得出来,自己主子却被打的皮开肉绽?’ 江廷死死地瞪着不远处的姜棠,咬牙切齿脖子青筋直冒。 一把年纪,这三十大棍,委实受不住,她感觉自己这条命,都要搭进去了。 姜棠微微转头,对着自己的岳母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还有几分冰冷。 “岳母大人,还是老当益壮啊!” 三十棍,都没打死你。 话没说出口,江廷却能读懂她的言外之意。 “黄毛丫头莫猖狂,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江廷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双眼喷火似的看着姜棠,扶着她的刘婶都能感觉到家主被气的浑身发抖。 “呵呵。” 姜棠笑着上前,为江廷抚平领口的褶皱,抻直弄乱的衣角,身子前倾。 红唇在老妇耳边轻启。 “你斗不过我!” “老,不,死,的!” 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江廷看着那笑意盈盈的姜棠,气的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江家下人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姜——棠——” 紫鄢一步步走来,一身紫衣神秘魅惑,头上的紫色宝石发簪在阳光底下闪着晶光。 额间的紫色花钿给人平添三分异域风情。 姜棠眨眨眼。 “奴隶市场的掌事的?” “多亏你还记得我。” 紫鄢丹凤眼带着风情,嘴角含笑的看着姜棠。 “你还欠我九两银子。” 姜棠一甩马尾,下巴向凌虞扬了扬。 “这货你当时可是卖一两银,我的小红可是十两呢!” “…………” 都快半年了,怎么还惦记呢! “那你撺掇申驼子来袭击我们,这事,还没算!” 紫鄢猛地上前一步,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只要在近一点点,两张唇就可以贴上了。 紫鄢对自己的美貌从来都更有信心,没有女人面对他可以心如止水。 但是看着对方淡漠的眼神,他越发对这个女人好奇了。 一个混混能将南北街玩弄于股掌之中,本身就是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证据吗?” 没证据怎么就能说是我干的呢? “有没有,那是我说了算。” 紫鄢眼眸流转,那是来自实力的底气。 姜棠一只手缓缓的抚摸着对方的披肩长发,眼神描绘着对方的精致的五官。 似是被引诱的猎物,马上掉进了陷进。 不可否认,紫鄢姿色确实出众,不然也不会被姜棠收到身边,更不会被女帝看上。 但是。 “啊!” 姜姐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瞬间对方痛呼出声,整个头往后仰。 脸色都是诧异。 耳边传来,姜棠的声音。 “那你可真是牛逼坏了。” 声音淡漠中夹杂着嘲讽。 等紫鄢反应过来时,姜棠已经放开了他,并且退后了几步。 清风徐来,带起她面前的碎发,高高的马尾随风飘扬。 姜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与她交往时,往往让人忽略了她绝美的五官,忽略她也是容颜倾城的女人。 只不过,众人独独对她身上那放荡不羁,自在逍遥的劲儿格外心动。 她双手背后转动着佛珠,一米八多的身材凹凸有致,那双大长腿带起裙摆跨步而去。 紫鄢愣愣的看着对方离去,阳光照在对方的背影上。 是谁的心,跳的失了分寸。 不论时间流转,相遇几次,有的人还是会被反复爱上…… 命中注定的心动,不论前世今生。 —————————— 天空就像男子的脸,阴晴不定。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转眼就乌云密布,顷刻间大雨倾盆。 大雨冲刷着整个小镇,噼里啪啦的声音极大,大风裹着雨滴遮住了视线,刮到身上时,还带着疼意。 看着外面瀑布似的大雨,丹倪整个人怏怏的靠在门框边,本来精神抖擞的短发如今也蔫蔫的。 抱着胳膊看着雨帘,店里的人都走了,整个二楼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不敢回去。 她可耻的怂了。 这场雨来的及时,她甚至在感谢这场雨,让她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小院·小意房门—— ‘啪啪啪!’ 江柚白奇怪的的站在门口,小意自从昨晚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钻进了屋里。 昨晚的晚饭就没吃,今儿早也没吃,中午又不吃,是不是生病了? “小意,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柚白哥哥,我没事的。” 闷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隔了一会儿就当小意不会再出声时。 他又问道:“丹倪姐姐,回来了吗?” “没有呢,可能被雨耽搁了?” 敏感的江柚白在小意的语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他担心的问:“你俩吵架了?” “没有呢,柚白哥哥,挺好的。” 摸不着头脑的江柚白只能先回去了,并嘱咐对方晚上一定要出来吃饭啊。 小意没有出声,屋里静悄悄的。 江柚白转身离去,大雨掩盖了屋里的抽噎声。 屋里小意趴在桌子上,哭的泣不成声。 眼睛通红一片,泪珠一连串的滚下来。 小小的身体,哭的颤抖的停不下来,头发整个的披散下来,像是想给小意一点安慰。 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出现昨晚的一幕幕。 他就站在酒楼的房间门口,浑身颤抖着听房内传来暧昧的声音。 他知道。 丹倪在里面。 曾经给予他无限希望和宽慰的声音,此刻却情话绵绵,与别人共享极乐。 瘦弱的小意就好像是自虐一般,就愣愣的杵在门外,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地板上,屋内一声高过一声。 直到屋偃旗息鼓,小意才好像有了知觉,挪动身体,一点点的离开这里。 就好似,从未出现过。 第47章 小草终究长不成参天大树 大雨下的越来越大,半点不见停歇。 随着的时间流逝,天色越来越黑,凌虞去楼里喊丹倪回来吃饭,却是自己回来的。 “她说楼里还有事情,不回来吃了。” 凌虞坐在椅子上,两眼放光看着桌子上的红烧肉,暗暗的想: ‘不回来就不回来,还能给我省两块肉。’ 一旁默不作声的小意突然出声:“柚白哥哥,我不饿,先不吃了。” 小意转身就跑了出去,江柚白看的担心,这俩人明显就是出了问题啊! 转头看了看旁边自酌自饮的姜棠,姜棠收到自家夫郎的视线,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别管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把小意当亲弟弟的,哼!” 江柚白拿空碗装了一些饭菜,想送到小意房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不吃饭,是不行的! 出去没一会儿,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妻主!小意不见了,他会不会去找丹倪了?这么晚,还下这么大的雨,怎么办啊?” “我去找他!” 说着就要去拿蓑衣,被姜棠攥住可了手。 看着急成热锅上蚂蚁似的小白,姜棠暗暗咬牙,将这笔账记在了丹倪头上。 “让凌虞去就行了,多半是去找丹倪了。” 这么大的雨,姜棠不想让他出去。 “不不不,我要去找他。” 看江柚白坚定的态度,姜棠咬牙切齿的放下酒杯,拿起蓑衣,带着雨伞领着两个人去了小楼。 ———— “什么小意不见了?他没有过来找我啊!” 丹倪正坐在大厅发愣,听到消息头发都炸起来了,蓑衣都不穿,直接冲进了雨里。 姜棠紧了紧抓着江柚白的手,紧皱眉头,这么大的雨,失了联系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三个人也冲进了雨里,凌虞一个人到另一条街去找,姜棠带着小白在附近找。 姜棠在找小意时,时刻注意不让江柚白离开的她的视线,因为雨太大了,几米的距离都看不清了。 小意会没事的。 他一定会没事的。 江柚白暗暗的跟自己说,只是心口跳的太快了,快的有点疼。 ———————— 雨好大啊! 跑出来的小意一个人冒着雨走在去往小楼的路上。 他知道,丹倪是因为躲他才会不回小院的。 他想告诉她,不要担心,没关系的,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退后一步,成为朋友也是好的。 他一个被休弃的人,本也就是配不上她的,他不是没想过嫁她作小。 但是,这无疑是会伤害了另一个男子。 不是吗? 谁会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妻主呢? 他的幸福,不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雨好大,冲的他有点睁不开眼,他有点后悔了,不该头一热就冲出来的。 柚白哥哥,会担心的。 他不可以,在给别人添麻烦了。 就当他想折返时,不知道何时出现三个混混。 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面前的三人身上传来难闻的酒味,身体东倒西歪,勾肩搭背的拦在他面前。 看着他的眼睛,眼冒淫光。 小意掉头就跑。 “啊!” 却被对方抓着头发狠狠地拽了回来,瓢泼的大雨里,三个人兴奋的抬着他钻进了小巷。 “刺啦——” 不断有人撕扯他的衣服,大雨中衣服撕碎的声音,像刀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黑夜中的恶魔狠狠地纠缠着他,倾盆大雨下是毫不遮掩的罪恶。 她们呲着大黄牙,脸上淫色毕露,邪恶的笑声响彻整个小巷。 他挣扎!他反抗! 她们死死地按着他的手脚,想不到这么小的人爆发力这么强。 没关系,越挣扎,她们越喜欢。 “哈哈哈哈!” “放开我!” “救命!救命啊!” 这一夜,无人救他。 身上满是泥泞带着斑斑痕迹,雨水冲刷着他裸露的身体,带着无边的痛意涌向眼睛。 那双眼睛满是绝望。 头上绿色的发带,沾染了旁边的污水,变得肮脏不堪。 一如,此时的他…… 大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 “大姐,出事了……人……” “人死了——” 被叫大姐的女人更是吓得从小意的身上滚了下来。 三个人连滚带爬的跑走了,满是泥泞的巷子,只有小意浑身赤裸的躺在那里。 等众人找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样子。 “谁都别过来!” 江柚白一个人冲了上去,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小意身上,他浑身哆嗦着,将小意抱进自己的怀里。 他哭的泣不成声,他甚至都不敢开口说话。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巷子里只有江柚白那痛彻心扉的哭声。 丹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那通红的眼睛里,眼泪带着血丝顺着脸庞滴到地上。 身子扣在地上,拼命抓着自己的头发,喉咙里是不敢出声压抑到极致的声音。 姜棠眼神冷静的四处寻觅周围,寻找着任何的蛛丝马迹。 人是雨停才离开的,地上的脚印还在,通过脚印推断出是三个女人。 其中脚印一深一浅,是个坡子。 姜棠双手背后转动着佛珠,递给了凌虞一个眼神。 凌虞点点头,来到江柚白身边,伸手探了探他怀中小意的气息。 伸出去的手,突然一僵。 慢慢攥成拳头,用力之大都能听到“嘎嘎嘎”的骨头声。 凌虞皱着眉头,紧抿着唇,对着不远处的姜棠摇了摇头。 小意,死了—— 姜棠转动佛珠的动作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眼睛紧紧的盯着抱着小意嚎啕大哭的江柚白身上。 江柚白颤抖着手将小意脸庞的头发捋顺到一边,往日里,会低头浅笑的人,现在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再也不会乖乖的喊他柚白哥哥。 再也没有人和他一起逛街,分享好吃的好玩的。 再也没有人会捧着果脯,一脸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 他没有弟弟了—— 那么乖那么乖的小意,没有了—— 丹倪踉跄的爬了起来,想到小意身边,陪陪他,看他最后一眼。 “你不许过来!” 江柚白厉声呵斥,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之间突然出现问题,小意也不会惨死。 是的,我就是迁怒! “主君,小意或许是想见她最后一面的。” 凌虞突然出声,指了指地上,小意临死前用手指抠出来的那几个字。 ‘小草终究长不成参天大树’ 第48章 界面交易系统 江柚白抬起小意的手,手指被磨的鲜血淋漓,已经露出森森白色指骨。 阴暗的废墟里努力生长的小草,以为迎来了它的曙光,却不知是走向了枯萎的灭亡。 丹倪一步步走到小意面前,江柚白退后让出了位置,却没看丹倪一眼。 “扑通——” 丹倪跪倒在小意身前,用此生最温柔的动作将小意一点点的搂进怀里。 她的脸轻轻的贴在小意的额头,含血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小意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的给小意擦拭着脸,但,最懂事的小意却再不会睁开眼。 笑着跟她说,没关系。 “怎么办,怎么办啊!” 以后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办,这么长的人生,好像已经开始对它无比腻烦。 “或许,那晚我就不该出来吓你,你不遇见我,就好了。” “我真的罪该万死,我怎么能把别人当做了你呢,你打我好不好?” “我还要赚好多好多的钱,让你吃好穿好,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丹倪紧紧的抱着小意,怀里冰冷的触感无不提醒她。 此后人生,那个胆小的小鹌鹑再也不会对她浅浅的笑了。 江柚白趴在姜棠的怀里痛哭不止,打湿了她胸膛一大片衣服。 —————————— 小意是以丹倪夫郎的身份下葬,因为被休弃的男儿是不能入母家祖坟的。 只能成为孤魂野鬼,野坟一座。 小意被葬在了一棵梨树下,洁白的梨花带着沁人心脾的香味会永远陪着他。 漫山遍野的鲜花,小意不会孤单的。 江柚白和丹倪日日都会去,后来姜棠禁止江柚白再去了,日日哭他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 人死如灯灭,谁管身后事。 丹倪去了一趟衙门,出来时户籍上她的名字已经改成了——丹意。 如果不能和你长相守,那么就换另一种方式和你共白头。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蓝天白云,晴空万里,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从衙门出来的丹意一个人双眼无神的走在大街上,犹如行尸走肉。 右手紧紧攥着一个蓝色的荷包,上面绣着白色的丹顶鹤,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对珍珠耳环。 身边的行人来来往往,或急或慢,或笑或骂,枝头鸟儿跳来跳去,风儿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人世如画,却在无他。 “扑通——” 突如其来的心痛让丹意跪倒在地,伴随着透入骨头的寒冷,让她牙齿不住的打颤。 “呜呜呜……” 女人就跪在大街上,抱头痛哭,浑身散发着无边无际的孤独和浓郁的哀痛,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却无一人上前。 哀痛到极致是什么? 是江柚白成天成天的吃不下去饭。 是丹意一夜白头,褪去青涩,眼中的光消失不见。 站在转角看着这一切的姜棠面无表情,甚至有几分冷漠。 “她也是可怜人啊……” 凌虞叹了口气,看着街上痛哭的丹意,如此年轻,却一夜白头。 “是吗?” 姜棠呢喃的声音,凌虞没有听见,看着街对面,秦双扶着大肚子的景玉走过,又消失在人群中。 “秦双连小意的葬礼没有来,太过薄情寡义了!” 凌虞不满的看着秦双的背影。 没有参加葬礼,就可以欺骗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不过是愚蠢的人在自欺欺人罢了。 姜棠嗤笑一声,低下头转了转手上的佛珠。 “秦双喜欢小意,却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丹倪喜欢小意,却抵不过自己的心软和优柔寡断。” 她们不同,却又没什么不同。 姜棠转身离去。 凌虞低头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听见后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回头一看。 姜棠突然陷入昏迷倒在了地上。 “主子!!” 陷入昏迷的姜棠意识里,最后听到的就是凌虞的惊呼声。 异时空目标锁定,系统即将进行绑定。 绑定倒计时。 3 2 1 ——————绑定成功。 [界面交易系统,虔诚为您服务] 姜棠四周充斥一眼看不到头的黑暗,只有眼前的大屏幕散发着光芒。 姜棠:“!!!!” 伸手试探性的触摸眼前的光屏,手却毫无阻碍,直接穿透而过。 “我怎么记得前世是签到系统呢?” 系统变异了? [抱歉,系统无法识别您的问题,无法为您进行解答。] 冰冷的机器声音从光屏中传来。 “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刷!” 眼前的光屏突然变换,光屏分割成数十种不同的界面板块。 魔界,仙界,花界,兽界,古武界,科技世界等…… 看的姜棠眼花缭乱,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宿主的任务为协助各个界面的交易商进行交易,具体内容为: 1成为双方界面沟通的桥梁,有些界面语言不通,宿主需要负责翻译工作。 2双方确定交易内容,由宿主起草协议,交由双方签字。 3交易协议签订后,由宿主对两个界面的货物进行交换。] 姜棠眨眨眼,这不就是货物搬运工吗? “我有什么好处吗?莫不是指望我白干活!” [宿主每完成一单,系统就会奖励一灵币,灵币可购买不违反天道准则情况下的各种物品。” “灵币是什么?] “刷!” 界面突然变换,一本厚厚的交易商基本手册出现在正中央。 [宿主,需要熟悉全部内容,才可以返回现实世界。] “那我现在现实世界是什么样的?” ———————— “活死人?” 江柚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刚把完脉的大夫。 赵大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点点头。 活死人就是还有一口气,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睁眼,却可以正常进食,正常排泄。 凌虞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一脸怀疑的问道。 “你莫不是个庸医?我家主子前一刻还好好的和我说话,转个身的功夫就昏迷了,怎么可能就突然成了活死人!” 赵大夫被人质疑也是十分生气。 吹胡子瞪眼的。 “怀疑老夫医术,你大可找别人来瞧,看她能把出个什么花样来!” 第49章 丹意被抓,驼子上门 赵大夫已经是全镇最好的大夫了,她的话多半不会出错。 江柚白脑子突然一片空白,身子恍惚的险些站不住。 刚刚失去小意,如今妻主又是这个样子,他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 丹意上前扶住江柚白,宽慰道。 “没事的,主君我们可以去青州城找大夫,青州城不行,我们就去京城,总会治好东家的!” 江柚白紧紧咬着唇,狠狠地点头,他不会放弃妻主的,永远不会。 哪怕就是活死人,他也可以养她一辈子。 赵大夫打掉凌虞的手,拎着药箱头也不回的走了,诊金都没收。 活死人,药石无灵不说,还要用好东西养着,不然身体衰亡很快。 之前也没少得她好处,如今就算了。 造化弄人啊—— 凌虞去青州城请大夫,江柚白就在家看顾昏迷的姜棠,丹意去了小楼照看生意。 如今,处处都是花钱地儿,这生意可不能出了差错。 路过院子,丹意看着小意生前的房间,愣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去了店里。 小意那么在乎柚白哥哥,定是不想看到他伤心的。 东家,你快好起来! 一连三日,凌虞都没有回来。 这天丹意正要出门时,在门口碰见了栓子,自从和杏儿发生关系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娶杏儿的。 这句话,她已经和杏儿说过了,不管杏儿如何撒泼打滚如何的纠缠不休,她都毫不动摇。 “倪姐。” 丹意没说话。 “我来不是为了我弟,我知道你们不合适,我来,是因为我发现了欺负小意的那三个人的下落。” “她们在哪?” 丹意眼睛充血,里面涌动的是滔天的恨意,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栓子低下头,遮住眼眸,声音带着几分怪异。 “她们被我绑了,就在我家。” “带我去!” 栓子勾起得逞的笑容,她就知道,碰见关于小意的事情,她就会失去理智。 果然如此。 二人一路快走,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栓子家,推开大门,果然院子里被绑着三个女人。 赫然就是那晚施暴的三个人。 丹意抄起旁边的棍子就往三人身上打,三个人被堵住嘴,只能发出痛呼的声音。 打的筋疲力尽的丹意单膝跪地,单手杵着棍子,那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她们。 如果不是因为东家突然昏迷,我真想亲手宰了你们! 以慰小意在天之灵。 “栓子,将她们扭送官府!” 栓子皱眉,送了官府,今天这一切就都白布置了。 细小的眼睛一转,嘴角立刻上扬。 从身后拿出匕首,塞进了丹意的手里。 “倪姐,害死小意的人就在眼前,你怎么可以放过她们呢?” 丹意皱眉看着栓子,她隐隐感觉不对,正要起身时,却不想栓子直接推了她一把。 “噗嗤——” 手中的刀子直直的插进了那女人的胸口。 喷涌而出的血淋了她一身。 “啊!!倪姐,你怎么杀人了!!” 栓子立刻后退,扯着嗓子大喊着,眼睛还一直瞥着门口。 “咚!” 门外的衙役猛地冲了进来,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把拿着刀的丹意,死死地按在地上。 丹意的头被按在地上,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得意洋洋的栓子。 “为什么?” “倪姐,你杀了人,怎么还问我为什么呢?” “你害我!!” 丹意剧烈挣扎,恶狠狠的看着得意的栓子,却换来衙役的一顿毒打,最后被押进了大牢。 等人全部都走了。 栓子回过头对剩下的两个人说 “管好你们的嘴,除非你们想去找你们刚死的好姐妹。” “嗯嗯嗯” 剩下的两个人使劲点头,半点不敢犹豫,就怕步了前一个的后尘。 衙役拿着封条将琳琅阁查封了。 周围人议论纷纷,这琳琅阁那多威风啊,那货物她们见都没见过,日日被人挤破头的想买。 “如今怎么突然被查封了?” “听说是掌柜的杀人了,杀人犯的东西你敢买啊?” “不买不买。” 门外看热闹的众人,一哄而散———— ————南街 驼子知道姜棠成了活死人,那叫一个开心,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的大笑。 “哈哈哈” 驼子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神清气爽。 “你居然也有今天!” 眼睛中的阴邪带着眼底下的乌青,显得整个人阴气森森。 “你说那个最能打的人,也不在镇里?” “是啊,申姐,我看了好几天了,没看见人,多半是自己跑了!” “现在就剩那个小郎君了。” 驼子大手一挥,带着姐妹们就直奔姜棠的小院。 众人一窝蜂的冲进去时,门都被拆了。 只见江柚白一身蓝色衣衫,扎着丸子头,手拿一把菜刀,就那么挡在姜棠门口。 尽管整个人神色绷得紧紧的,但是不断颤抖的菜刀还是出卖了他。 他在害怕! 申驼子早已看穿他的虚张声势,也不把一个男人放在眼里。 看了看对方毁容的脸,嫌弃的撇撇嘴。 “姜棠那个该死的女人,是怎么能对这样的脸下得去嘴的?半夜梦醒,不会吓一跳吗?哈哈哈” “哈哈哈” 手下人跟着自己的老大,一起嬉笑讽刺江柚白脸上的疤。 “你夫郎面对你这样的驼子身蛤蟆脸,不也一样下得去嘴吗?怎么不去问问你自己的夫郎呢?” 众人:“…………” 好勇的男郎儿…… 江柚白紧抿着唇,难道我忍气吞声对方就会放过我,放过妻主吗? 如果,磕两个头就可以放过妻主,他愿意磕十个。 但是不可能的,你弱,她就强。 退后从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申驼子眼角抽搐下,腮帮紧绷,显然是怒极了。 怎么这男人和他妻主一样的嘴毒! 就当她想让人将男人抓住时,突然有人插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 大胖子金禧身后跟着李山,旁边还站着紫鄢,身后更是跟了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李山一路小跑的站到江柚白身前,小山似的身体将小白遮的严严实实的。 原来,小白刚才看情况不妙就让李山搬救兵去了。 其他人不知道,春风阁的金禧和自家妻主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好在没有让他失望。 第50章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你们怎么会在这?” 申驼子觑着眼睛看了看金禧又瞄了一眼紫鄢。 “这不是和姜棠有点交情吗?别的忙帮不了,护一护她的夫郎还是可以的,嘿嘿~” 金禧挺着自己的大肚子,大金链子在阳光底下闪人眼睛。 紫鄢看了看门口的江柚白,眼神微暗,她怎么会有一个如此丑陋的夫郎,与她极不般配…… 申驼子看了看对方带的人,心里暗暗比较,最后决定放弃了,左右在这镇子里,她就不信,这胖子能守这儿一辈子。 “那你最好能一辈子守在这里!” 申驼子撂下狠话,带着人撤出了院子。 在场的人都明白,她还会回来的。 “谢谢!” 江柚白颔首道谢。 金胖子赶忙摆了摆手,其他的事,她也做不了什么。 就像驼子说的,她不可能永远守在这里,更何况姜棠现在是个活死人,她也不愿意在她身上多浪费精力。 这买卖不划算。 “把她交给我!” 紫鄢看着江柚白出声道。 江柚白抬眸看向那个紫衣男子,一身华衣锦服气度非凡,加上绝美的脸庞。 他知道,这大概是姜棠的蓝颜知己。 而且还是个极其富有的人。 江柚白有些心累的吐出一口气,看着紫鄢的眼睛,无比认真的一字一句道。 “姜棠现在不会动不会说话,你需要每一个时辰就给她翻一次身,两个时辰做一次全身按摩,要不然身上肌肉会僵硬的。” 紫鄢瞳孔微震。 “每天的一日三餐都要喂她,她无法张嘴,你要喂些有营养的流食,每日都要擦身,屎尿会拉在身上,你要及时清理。” 听到这里的紫鄢眉头已经狠狠地皱起,嘴唇紧抿,显然有些嫌弃。 江柚白没有再往下说,他已经明白了他的心。 他不会把人交给他! “公子,我不会把我的妻主交给你的。” 紫鄢不服:“这些事情,我可以找下人做,会比你伺候的更好。” 江柚白没有反驳,而且肯定的点了点头,就在紫鄢诧异时,江柚白开口说道。 “但你早晚会厌弃她。” 紫鄢刚要反驳,被江柚白打断。 “可能一年两年不会,三年五年呢?十年八年呢?她永远只能躺在床上,不能给予你任何的回应。你对她的新鲜感,能维持多久呢?” “那个时候,我的妻主该怎么办?” 紫鄢低下头,没有反驳,甚至把江柚白的话在心里想了又想,那样的可能性是极高的。 但是, 他抬头气势逼人的问江柚白。 “我做不到,你就可以吗?你一无钱财,二无本领,你就不会嫌弃她是个拖累吗?你怎么就肯定,你一直能对她不离不弃?” “我能!” 一米六的小白对上一米七的紫鄢,小小的身高,却一点都不虚。 “当初我母亲逼我嫁给老员外时,我不同意,一个人拿着包袱走到了姜棠的家,她没给我好脸色,却还是让我住了进来。” “嫁给她两年,我骂过她,她也打过我,那一碗开水泼到脸上,你知道我有多疼吗?” “她从来都不安分,从村里的林寡夫,春风阁的小倌儿,再到如今的公子你,我疲于应付,却还是要面对。” 一字一句,听得紫鄢心下大惊,为什么受到这样的对待还能对姜棠不离不弃呢? 他自问,他做不到。 江柚白抬起头,看着远处天空逐渐要落下的夕阳,眼睛微微发酸,发胀。 “因为我这个人认死理儿,撞了南墙我也不回头,我喜欢她是我的事,她回不回应,没关系。” “直到我耗尽所有爱意,人生了无遗憾,或许我会转身离开,那个时候可能会很快,可能,到了我生命的尽头也没有来。” “所以,如今这样既不会对我打骂,又不会沾花惹草的姜棠,我怎么会放弃呢?” 江柚白微笑着歪头,那眼里都是深深地爱意。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最后紫鄢同金禧一起离开了,满院子人散去,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江柚白让李山收拾东西,他要带姜棠连夜回槐树村。 哪怕从虎穴又入狼窝,也比在这里强上一点。 夜幕下,一辆马车极快的驶向了槐树村。 —————————— 而意识空间中的姜棠对此毫无所知,她看着那厚厚的手册,脑袋瓜都嗡嗡的。 太他爹的多了!! “这系统不要了,行吗?” [如果解除绑定,系统的保密机制会强制抹除您。] “呵!” 姜棠冷哼一声,合着就是强买强卖呗,一灵币的购买力相当于她所在世界的一文钱。 如此廉价的劳动力,姜棠真想给系统回炉重造。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眨眼间已然三月有余。 丹意被关押三个月,已经判定为斩立决,于三日后执行。 公告处贴着斩立决的告示,众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外围一个带着斗笠的女人扫了一眼,就离开了。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很久的凌虞。 话说,三个月前她去青州城的路上,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交起手来竟然是江湖人士。 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她被打落悬崖,万幸她被挂在一棵树上,这才捡回一条命。 等她回来时,主君带着主子已经不见踪影了,整个院子一个人都没有。 打听下才知道,丹意居然被抓进了大牢,还被定为杀人犯。 往下拉了拉斗笠,眼神冷冽,她打算劫法场! 先把丹意救出来再说,或许她会知道主君去了哪里。 ——槐树村 江柚白给姜棠擦完身体,将毛巾扔进水盆里,最开始还会害羞的满脸通红,不敢看也不敢摸。 现在他已经对她的身体,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江柚白眼含狡黠的光,伸出手掐住姜棠的脸,往外拽,在向上抻,又用两个手掌使劲揉搓。 姜棠睡着时,容颜缺少攻击性,平添了几分乖巧,绝美的容颜在江柚白的手心里肆意揉圆搓扁。 这可是江柚白有记性以来,第一次能在欺负姜棠这件事上站上风。 平日里,他都是挨揍那个。 “咚!” 安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动静。 第51章 晚了,跟阎王爷说去吧 这三个月,每天晚上李山都会住在院子里守着他,以往姜棠好好的时候,就算她不经常在家,村里人也不敢做什么。 但是现在她昏迷不醒,晚上总有人想爬墙进来,李山住在院子里倒是让江柚白安心不少。 大白天的,想来也不会有谁胆子那么大,青天白日的做坏事,所以就让李山回去了。 却没想到院子里突然传来动静。 江柚白给姜棠盖好被子,抄起旁边的砍刀竖在胸前,乍着胆子一步步向院子中走去。 空空如也。 “没人?” 就在江柚白想转身回去时,一张大手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突然一股浓烟不注意的就吸了进去。 江柚白反手一个砍刀,后面的人“啊!”的一声松了手。 “咳咳咳!” 江柚白将砍刀直直的对着对面的女人,咬牙切齿的怒骂。 “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姜棠狠狠教训过的三姨,听说姜棠成了活死人,她高兴的多喝了二两酒。 本想夜里爬进来快活快活,不曾想那李山夜夜守在院子里。 哼!我看八成俩人早就勾搭上了。 姜三姨佝偻着身子,吊着眼睛瞅着江柚白,嘴角一咧。 “外甥女婿,我外甥女三个月都没醒,怕是这辈子都醒不了,你何必跟她遭这个罪呢?” 说着就往江柚白跟前凑合,被江柚白一个砍刀逼了回来。 “你给我滚!不滚我就喊人了!” “呦呦呦,你喊就是了,反正丢人的也不是我这个糟老太婆。” 姜三姨撇着嘴,油盐不进。 江柚白浑身突然发热,他那双小鹿眼立刻变得水汪汪的。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是和当初刘三给他下药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竟然下药! 姜三姨看他药劲儿上来了,颇有些兴奋的搓了搓手,看着他的眼睛直冒火。 “别挣扎了,从了姨,姨会好好对你的。” 江柚白意识逐渐模糊,就看见姜三姨一步步又凑了上来,他绝对不能失去意识。 “噗嗤——” 这一刀没砍别人,而是砍了自己的大腿,鲜血喷涌而出,吓坏了姜三姨。 想不到这男的这么狠,怪不得是姜棠的夫郎。 腿上剧烈的疼痛让江柚白意识清晰了不少,提着带血的砍刀直直的比着姜三姨。 小脸满是怒气,那双眼睛满是同归于尽的决心,大喊道。 “来啊!” 这个样子的江柚白成功的吓住了姜三姨,她咽了咽口水,慢慢的往门口退去。 她怂了,她不敢了。 “艹你爹的!” 这熟悉的骂声传来,江柚白惊喜的回头,就看见姜棠像一道白光似的冲向了要跑的姜三姨。 因为她浑身赤裸,没穿衣服…… 姜棠醒来时就听见小白大喊的一声‘来啊!’她来不及多想,衣服都忘了穿,就冲了出去。 就看见小白大腿流着血,手上拿着砍刀对着姜三姨,而那老不死的竟然要跑。 姜棠目眦欲裂的冲了上去,一脚就踹倒了老女人,拳打脚踢的全招呼了上去,使劲儿往脑袋的要害踢。 “敢动我的人!活腻歪了!” 姜三姨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不住的躲闪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 “跟你爹阎王爷说去!” 姜棠拽着她的头发像是拽着死狗一样,拖着走向江柚白。 夺过她手里的砍刀,对他呵斥道: “进去把腿包好,这破砍刀不往这老女人身上砍,居然往自己腿上招呼,你真他爹的出息啊!” 不管姜棠说的再凶,眉头皱的再深。 江柚白就是笑着看着她,而且嘴角的笑越来越大,眼里都是亮晶晶的星星,还含着晶莹的泪花。 这个样子,看的真是心疼死姜棠了。 一把搂过江柚白的脖子,狠狠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啵!” “快去,心疼死老娘了!” 江柚白乖乖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屋子里。 他怕,他怕姜棠醒过来是一场梦。 一眨眼,她还是了无生机的躺在床上。 直到看着江柚白完全进了屋,姜棠才低头看向被她踢得意识昏迷的姜三姨。 嘴里还喃喃自语的求饶着。 姜棠扯过一旁的破抹布塞进了她的嘴里,扯过她的手直接一刀砍下。 砍刀不够锋利,中间还卡在手骨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鲜血喷涌而出,惨叫声被堵了回去。 女人另一只手死死地捂着断掌,疼得满地打滚,眼睛惊吓到极致往外突出,腿脚使劲儿蹬地想远离这个魔鬼。 姜棠并没有理会她,反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小小的白色药瓶。 姜棠有几分怀疑的看着这个药瓶,这是她完成第一单生意时,对方给她的谢礼。 加强版化骨水——血液都不会留下痕迹。 她有些怀疑,试探性的倒了一点在断掌上,只听见‘刺啦’一声,烧焦的人肉味儿传来。 断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被腐蚀掉,连骨头带渣一点都没剩。 就连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姜棠两眼放光的看着手里的瓷瓶。 好东西啊! 青天白日下,姜棠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前,墨黑的长发与莹白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丰胸窄腰翘臀再加上一双大长腿,完美的身材比例,纤纤玉指玩弄着瓷瓶。 眼里都是趣味。 地上捂着自己断掌的女人,亲眼目睹了,姜棠手中东西的厉害,现在心里只剩下深深恐惧。 她好后悔!她就不该对江柚白起这样的坏心思! 她真的后悔了,她发誓,如果今天能活着出去,她一定搬离这里,离这个恶魔远远的。 可惜,她的愿望注定成空。 她注定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姜棠拎着手里的砍刀对着姜三姨的身体一顿乱砍,刀刀不致命,却刀刀见血。 “呜啊~” 救命! “呜啊~” 放过我—— 直到鲜血将她整个人覆盖,姜棠才停下手,而姜三姨已经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对方微微起伏的身体。 还以为,她已经失血过多死了呢。 姜棠光着脚踏着阳光,像阳光下炙热的神明降临世间,手中的瓷瓶倾斜。 药水似水一般流向地上的姜三姨。 “呜啊!!” 她所有的挣扎痛呼全部被堵在嘴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慢慢溶解。 她感觉到自己的血肉在消失,骨头在被腐蚀的“滋滋滋”作响。 直到成为一摊血水,慢慢的被蚕食的一干二净,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姜棠收回盯着的视线,有些慵懒的转了转自己的脖子,黑发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 像是上好的黑色丝绸般顺滑。 手一滑,瓷瓶丢进旁边的柴垛里。 第52章 撒个娇,命都给你 姜棠走回大屋,就看见江柚白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思绪飘远。 大腿已经上了药,用厚厚的纱布包裹住。 姜棠眸色暗沉,从小意死的时候,她就有种被宿命笼罩的感觉。 直到今天看到小白和前世一样的腿伤,她的感觉更加明显。 重生不是万能的,而是在与宿命做抵抗。 那些糟糕的事件,如果你还是要重新走一遍,那么重生到底是好,还是坏? 姜棠走到床边,爬上了床将人搂进怀里,小心的不碰到他的伤口。 “还难受吗?” 怀中的人摇了摇头,药效随着血从伤口排出不少,所以现在的感觉还好。 姜棠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顶。 “真是傻透了。” 小白紧紧的搂住姜棠纤细的腰,隐隐的还能碰到腹肌。 他将头轻轻的贴在她的胸口,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无限的委屈和后怕一下子涌了上来。 眼泪止不住的流,紧紧咬着唇瓣,极力制止发出懦弱的哭泣声。 姜棠的胸口被打湿。 姜棠身躯一僵,又立刻恢复了正常,一只手缓缓的拍打着江柚白的后背,她没有点破。 任由对方发泄着那些负面情绪。 “哎呀,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啊!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三个月呢…… “镇上院子里的菜是不是都快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了。” 那些菜被驼子她们全都踩坏了。 “李山瘦没瘦?已经高的跟个小山似的,可不能再胖了,男人谁敢躺她下边啊,还不得压死个人啊!” 小白气笑了,嗔怪的捶了她胸口一下,竟说混话。 姜棠笑了,又将小哥儿往怀里搂了搂。 “还是我家小白好啊,身娇体软,真是让为妻爱不释手呢!” 埋在姜棠怀的小脑袋,悄悄的点了点头,引得姜棠哈哈大笑。 小白气急,一口咬在了她的胸口,感受到嘴里的东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咬了什么。 吐也不是,含也不是。 姜棠赶紧捧住他的脸。 “乖宝,乖宝,这儿可不兴咬啊,惹了火,你还灭不了,妻主可遭老罪了。” 女人的胸口,岂是可以随便咬的,怜惜你腿受了伤,不然肯定让你咬个够。 江柚白满脸通红的松开了嘴,这么被姜棠插科打诨,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枕着姜棠的胳膊,将她昏迷时间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告诉了她。 私心作祟,关于那个紫衣男子的事情,江柚白只字未提。 说着说着,江柚白眼皮子就开始上下打架,脑子迷迷糊糊,困的睁不开眼。 自从小意死后,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姜棠突然昏迷,一连串的打击让他身心疲惫。 就算晚上李山守在院子里,他也不敢睡实,人心隔肚皮,他甚至对李山都是戒备的。 直到姜棠醒了过来,就像是突然间有了靠山,他可以放下一切交付给她,无比的安心。 心,前所未有的轻松。 困意自然而然就席卷而来。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忘记了,直到江柚白睡着,他都没有问姜棠是如何处置的姜三姨。 姜棠手还一下一下的拍着江柚白,眼睛看着照在床板上斑驳的阳光。 那双眼,神色阴沉,充满了狠厉。 我不在的日子,都给老娘兴风作浪。 都他爹惯的! ———————— 第二天,新的一轮阳光照进窗台,床上的江柚白还在熟睡,姜棠已经穿戴好衣服,出了房门。 “姜姐!” 李山傻笑着看着姜棠,昨晚过来守夜时,知道姜姐醒了,她老激动了。 碍于小姐夫睡着了,她才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回了家。 有姜姐在,那便是最安全的,哪里还需要她呢!嘿嘿~ 这不,一大早她就又过来了。 “干的不错,辛苦了!” 姜棠夸奖般拍了拍她的胳膊,这李山脑子不长,怎么净长个子,感觉又高了不少。 “嘿嘿,姜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 “对了姜姐,后天丹姐就要被斩首了,咱们怎么办啊?” “呵!” 姜棠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让那个蠢货等死!” 告诉李山一会儿就回镇子,把马车赶来,就把人打发走了。 ——转身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姜棠看着锅碗瓢盆有些为难的搓着下巴。 你们和刀枪棍棒都是好兄弟,怎么跟我这般不熟悉还见外呢? 怎么就不能自己动手,做好饭后自己主动跳上桌呢? “啧啧啧,都不是正经的锅碗瓢盆!” 锅碗瓢盆:“…………”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狗! “哒哒哒!” 江柚白顶着一头炸毛,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到了跟前,还能看到他眼底的慌乱。 看到姜棠后,慌乱才彻底消失。 姜棠眼神带着微怒,舌头使劲顶着右边的腮帮。 这腿不想要了吗? 还不等她发难,江柚白就直直的撞进了她的怀里,撞得她一愣。 江柚白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将自己镶进她的怀里,展现着无限的依赖。 这下姜棠什么火气都没有,弯腰将江柚白拦腰抱起,还颠了颠。 真轻—— 瞬间的腾空吓得江柚白赶紧抱住了姜棠的脖子,像个小动物一般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怎么变得这么粘人?” 姜棠嘴上嫌弃着,脸上却是大大的笑容,得意的不得了。 “嗯,就粘着你~” 糯叽叽的声音在颈窝传来。 艹! 姜棠眼睛亮的吓人,这可是江柚白第一次服软撒娇,听得姜棠兴奋不已。 平日里的江柚白那是倔的扯个脖子跟你犟嘴,气不死你就是他手下留情了。 姜棠哪里见过这个样子的江柚白哦~ 真是让人稀罕到心坎里。 姜棠用脸兴奋的蹭了蹭江柚白的脑袋,声音低沉带着浓浓情欲在他耳边响起。 “乖宝,撒个娇,老娘命都给你!” “妻主,小白想你了~” 小人儿说完后,还亲了亲姜棠的脖子,勾引的意味十足。 “我艹!” 姜棠哪还管这个那个,直接抱着人进了大屋,今天就算全程扛着他受伤的腿。 她也得把他给办了,真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竟敢招惹她。 这场情事,江柚白无比配合,甚至前所未有的热情,姜棠也带给了他极致的体验。 或许,激烈的动作才能让江柚白有真实的感觉,让他的心能够踏实…… 第53章 中饱私囊 李山在院子的大门口等了整整一下午。 才看见姜棠一脸坏笑的揉着胸口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脸红的要滴血的江柚白。 “咬够了?可疼死我了。” 姜棠瞥着身后的死活不让她抱的江柚白,低声说道,还暗示性的揉了揉自己胸口。 “妻主!!” 得儿,果然用完就扔,一点没有刚才的温柔小意了。 呸!渣男—— 心里这么吐槽着,姜棠的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笑容,不带半点阴霾,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真心笑意。 常年在黑暗行走的人,不会知道光是哪个瞬间照亮了自己。 猛然回身,却发现自己早已置身于光明之中。 ———————— 马车到了镇上第一站就是赵大夫的医馆,当赵大夫看到抱着江柚白下马车的姜棠时,不亚于看见了诈尸的人。 “你你你你!谁给你治好的?老夫要拜她为师!!” “那你需要先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夫郎。” 姜棠嘴上扯着皮,手下动作轻柔的将小白放到椅子上。 “交配还有如此奇效?” 一个小老太太猛地从二楼跳了下来,身高一米六多,还佝偻着身子,就变成了一米五左右。 满头白发却容光焕发,那小眼睛紧紧的盯着姜棠,像是守财奴在看自己的金块。 眼睛又转到江柚白身上,交配还能让活死人,死而复生? “妻主,赵大夫这里还收疯病的人啊?” 江柚白抓着姜棠的手,小声的说道。 “没事没事,医者父母心嘛~李山,拿个绳子把她捆起来,伤到人就不好了。” 姜棠安抚的拍了拍江柚白的后背。 李山:“哦。” 转身就去马车拿绳子去了。 “误会误会,这是我师姐孟瞑。” 赵大夫赶紧把李山拦住,急忙解释道。 那小老太太嫌弃的摆摆手,毫不领情。 “别叫我师姐,我可是被逐出师门了,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 赵大夫叹了口气,她这师姐医学造诣极高,却缺少人情世故,不,可以说她的脑子里除了医学,在没有其他东西了。 比如:女男之间的情事,在她眼中就是动物繁衍的交配方式。 孟瞑串到姜棠身边,赵柔(赵大夫)跟她说这有个活死人,她就跑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竟会发现个宝贝。 实不相瞒,她想解剖她,看看这个活死人到底是怎么好起来的。 姜棠将江柚白挡在身后,眼神戒备嘴角含笑的看着老太太,直觉告诉她。 这个老太太,很危险。 而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就在两人眼神僵持不下时,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主子!” 凌虞戴着斗笠冲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姜棠的面前。 “主子,属下没能保护好主君,请主子责罚!” 姜棠眨了眨眼睛,她通过小白知道了,凌虞在去青州城的路上消失了踪迹。 她之前以为是奴才叛主,直接跑了,现在突然出现,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猫腻呢? 更何况现在旁边还有个怪异的老太太虎视眈眈,身为战斗力最高的凌虞自然是不能失去的。 这所有的思绪不过眨眼间。 下一秒,姜棠满脸笑容的亲自将人扶了起来,笑容格外真诚,还亲切的拍了拍凌虞的肩膀。 “阿虞说什么呢?主君如今没什么大碍,我怎么会罚你呢?” 凌虞感动无比,心里赞叹着,能跟随主子,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孟瞑眯着眼看了看凌虞,对方功力深厚,不可贸然行动。 凌虞站在身后,赵大夫动作很快的将江柚白腿上的伤重新包扎好。 给过诊金后,三人这才离去。 回到了镇上住的的院子,就看见那大门都被人撞坏了,其中一扇已经躺在了地上。 可见当时申驼子等人是如何的气势汹汹。 真他爹的给姜棠气笑了。 凌虞惭愧的低下头,在主君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没有在身边,她失职了。 “没事!别往心里去!” 姜棠意味不明的拍了拍凌虞的肩膀,凌虞又再一次被深深感动。 后天就是丹意被砍头的日子,凌虞看了看姜棠,嘴巴开开合合,最后也没出声。 晚上江柚白已经睡着了,姜棠这才进入了意识空间,处理这一天堆积下来的界面订单。 同样无边无际黑暗的场景。 同样冰冷发光的大屏幕。 [界面交易系统,虔诚为您服务!] 姜棠双腿一盘,跟在自己家似的坐在地上。 “打开订单界面。” [界面打开中,请稍候——] 巨大的光屏立刻转换了背景,四个订单出现在界面上。 1古武界——交换物·蕴含百年功力的内丹一枚。(求换物)·千年的幽冰草一株。 2妖界——交换物·法器九宝扇。(求换物)·妖帝的内裤 3药界——交换物·千年幽冰草两株。(求换物)·任意法器 4魔界——交换物·妖帝的内裤。(求换物)镇魔石 姜棠看的一脸懵逼,妖帝的内裤怎么会在魔界出现…… 姜棠看着古武界的百年功力内丹,她眼冒绿光,这东西符合姜棠这个界面的天道规则。 换句话说,姜棠可以用。 双方确定交易,然后签署协议,再由自己对物品进行交换,交易达成。 把规则在脑海里想了一遍。 她该怎么操作才能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装进自己的兜里呢…… 签好契约后,交换的物品种类和数量是不能和契约冲突的。 否则,无法达成交易。 姜棠直接躺平了,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躺在地面上。 满脑子都是怎么中饱私囊。 “腾!” 姜棠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眼珠子乱转,嘴角带着笑意,显然已经有了主意。 她通过系统联系到了古武界的交易商。 “幽冰草现在需求量很大,我短时间之内可能为你找不到货源。” 光屏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都要这草了呢?姜姐,你给我想想办法?” 中转站交易商,也就是姜棠之前就和他打过交道,通过姓名。 “唉,我也很为难啊,你要是想争一争,听姐的,你就只能加大筹码了。” “我再加两颗?” 姜棠:“…………”你踏马的是批发这玩意儿的啊! “我这倒是有个订单,但是需要三个丹药,额外再加一块镇魔石。” “镇魔石这玩意儿我这有的是,没问题。” 姜棠:“…………”报少了。 “协议发你,签一下。” 姜棠在这边拟订好协议内容, [协议内容:秉着公平自愿的原则,中转站交易商愿意以千年幽冰草一株,交换古武界交易商的百年功力内丹三颗加镇魔石一枚,本次交易双方均不可退单,请谨慎交易,时限半柱香。] 签订协议后的半柱香之内,要将双方物品完成交换,才算交易完成。 超过时间,交易失败。 签好了以后,东西就都出现在姜棠的面前。 姜棠又用镇魔石换了魔界手里妖帝的内裤,又用内裤换了法器九宝扇。 最后用九宝扇换了两株幽冰草,再把其中一棵交给古武界交易商。 最后,姜棠得了三颗丹药外加一株千年幽冰草。 灵币四枚! 第54章 彼岸花毒 说白了,姜棠不过是钻了系统的空子。 中转站的存在就是因为各个界面的天道规则约束,导致有些物品不能出现在这个界面。 比如,古武界就不能出现法器九宝扇, 现代科技世界不能出现带法术类或灵异类物品。 为了更好的交易,所以出现了中转站。 将物品存放在这里,再由姜棠分别和各个界面的的交易商交易,这里面大可以做文章。 因为她们是分别和姜棠签合约,这里面的价格可大可小都是姜棠说了算。 只要保证她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物品种类和数量与协议一致,交易就达成了。 换句话就是中间商赚差价! 姜棠看着手里的丹药和剩的东西,又看了看那孤零零的四枚灵币。 灵币整体大指甲盖大小,整体幽银色,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她现在前前后后一共十枚,说明她已经完成了十单。 看着高大上,实际购买力极低。 要不是姜棠找到了系统的空子,再交易中眛下了好处,那可真是白给系统打工。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十单,奖励宿主十连抽,是否现在开始?] 姜棠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灵币,她就知道,光靠这破灵币,谁愿意干这破差事! “开始开始!”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刷” 光屏出现一个大大的转盘,分成二十个等分,中间有个巨大的指针。 每个等分里面都标着?,不知道具体奖励是什么。 [抽奖开始,请稍候!] 指针快速转动,一圈又一圈。 停了一下,又开始转圈,如此反复十次,最后大屏幕将奖励内容显示出来。 洗髓丹x2颗 彼岸花毒x10瓶(每瓶10颗) 彼岸花毒压制性解药x30瓶(每瓶10颗) 鲛人纱x2匹 鲛人泪(白)x5颗 金翼虎蛋x1颗 招魂幡x1把 聚魂丹x3颗 鲛人泪(粉)x3颗 黄泉决功法(上部)x1卷 系统播报完,东西直接出现在姜棠的面前。 冒着绿光的说明符合天道规则,姜棠可以带出去使用。 冒着红光的说明不符合天道规则,姜棠不可以使用。 绿色的只有:鲛人纱,鲛人珠,彼岸花毒,彼岸花毒解药,以及黄泉决。 十连抽,六个能用,四个不能用。 姜棠拿起那黄泉决,翻看了一下,又盯着旁边的彼岸花毒,眸色暗沉犹如一片黑雾。 彼岸花毒:服用者功力大增,但会在胸口形成一朵红色的彼岸花图案,每月需定时服用解药,否则将会承受万蚁噬心之痛。 最后融化成一滩血水,血水之中会生长出一朵红色的彼岸花。 清晨的阳光一照,彼岸花摇曳中慢慢化成粉末,消散在空中。 彼岸花毒,无解! 而黄泉诀不仅仅是高深的武功心法,竟还是可以随时催动毒药发作的引子。 姜棠眉梢上扬,嘴角含笑,无边的黑色给她笼罩了一层阴霾,似黑夜的女王,掌控了她人生死的钥匙。 —————————— ———京城 丞相府·雅阁 漆黑的夜色中,丞相府大公子的住所,雅阁却灯火通明。 小厮们忙作一团,不知所措。 不为其他,只因公子梦魇了。 淡淡的安神香,慢慢的充盈整个室内,薄薄的烟雾中,隐隐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绝色的美人。 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唯美,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抖,峨眉频蹙,神色惊慌,就连额间的三瓣莲花花钿的颜色也暗淡了几分。 公子嘴里喃喃的着什么,猛地惊醒睁开了眼睛,一瞬间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下人们纷纷上前关心宽慰,公子这病已经有些时日了,看了无数的大夫都没有任何用处。 丞相妇夫二人都心疼坏了。 公子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手帕,擦干眼泪,对着他们摆摆手,将人都打发了下去。 奴仆们躬身退下时,耳边隐隐传来公子的喃喃低语。 “阿棠,我后悔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声音极小,像是带着浓浓的眷恋和思念。 奴仆们哆嗦着手,赶紧将门关紧,在不敢听任何言语,深闺公子夜畔却呢喃着陌生女人的名字。 这是何等的不合规矩。 —————————— 第二天,阳光大好。 姜棠一人坐在屋中,眼眸低垂,芊芊玉指不断把玩着红色药丸。 往上一抛,药丸落在指背,手指摇动,药丸在指尖滚来滚去。 “主子,你喊我?” 凌虞跨步走了进来。 姜棠面色沉重的抬起了头,眼神看着凌虞似有万般话要说。 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阿虞,我们现在树敌太多,如果不能提升我们的实力,恐怕……” “主子,我会努力练功的!” 阿虞紧抿着唇,心想:要是自己功夫在厉害一点就好了。 姜棠呼出一口气,将头转向窗外。 “靠你自己,终归力薄,我偶然得了一枚丹药,可大幅度提升功力,但是每个月会受噬心之苦。” 说到这里,姜棠突然释怀的一笑。 “也没关系,只要我每月定时吃解药就好。” “今日找你来,是想嘱咐你,如果我吃了这药有了差错,你可自行离去,这是你的奴契。” 一张纸,被姜棠推了过来。 凌虞大受震撼,主子竟事事为自己这般着想。 “主子,你攻力不及我,这药何该我吃才对!”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冒险,这不可以。” 姜棠沉脸摇头,为了断凌虞的念头,就要将药丸塞进嘴里。 却不想半路被凌虞劫了过去,直接进了凌虞的肚子。 “咚!” 凌虞跪在地上,满脸忠诚的看着姜棠。 “主子,属下愿意一试,心甘情愿。” 姜棠感动不已,一下子抱住了她,大手拍着凌虞的后背,嘴里说着感天动地的话。 “好姐妹,此生有你,是我姜棠的福气!” 在看不见的角落,姜棠脸上哪有半点感动,只见她眉头微挑,嘴角上扬,眼中的算计毫不掩饰。 想让凌虞服下彼岸花毒,受制于她,强迫是万万不行的。 深谙人心弱点的姜棠,早就知道凌虞这个人优点是重情重义,缺点同样也是。 第55章 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你们……” 江柚白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双眼睛在凌虞和姜棠身上来回扫过。 “春风阁那天,果然是真的……” 指的是姜棠和金禧几个人喝醉了酒,金禧和简兮亲上的事情。 那时候姜棠也喝蒙逼了,只是凑近看了个热闹,刚好被江柚白撞见了,搞的好像她喜欢女人似的…… 姜棠像是避嫌一般,一把将凌虞推开,甚至还嘴角抽搐,颇为嫌弃的瞥了凌虞一眼。 转头对着江柚白极力解释,证明自己的清白。 “别瞎说啊,要有事那也是简兮和金禧,和我可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 简兮一身江湖打扮,带着爽朗的笑容从门外走进来。 简兮自从过年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现身。 姜棠看到简兮,眼睛那是格外的亮,就是亮的有几分诡异,看的简兮心里发毛。 在仔细一看,姜棠脸上的笑容已经在正常不过。 可能是自己的错觉,简兮没放在心上。 “没事,都是小事情。话说,你这么久去哪了?” “哎呀,回家呗,在外面漂泊一年了,过年总要回家看看的。” 简兮满不在意的说道,眼睛在屋里寻觅了一圈,不解的问道。 “丹倪和小意呢?都去店里了?” 江柚白闻言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 “丹倪改了名字,现在叫丹意,被关在衙门大牢里。” 说了丹倪,并没有提到小意。 “那小——” “好了好了,好久不见,咱俩出去叙叙旧!” 还不等简兮在问一句,姜棠搂着女人的脖子将人直接带走了,凌虞紧跟其后。 只剩下一个人的江柚白,还是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嘀嗒嘀嗒”眼泪打湿了地面。 ————春风阁 “什么?小意死了?” 简兮听到姜棠的话,神色震惊,满满的不可置信。 姜棠手里的空酒杯一直在打着转,淡漠的面色下,谁都看不透她的心思。 “怪不得,丹倪改成了丹意,真是造化弄人啊!” 简兮感慨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旁边作陪的金禧大胖子,转动着眼珠,一直觑着旁边不动声色的姜棠。 实话实说,她有点心虚。 在姜棠三人出现时,她甚至以为大白天的见鬼了,没听说,那个活死人还能恢复正常的。 更何况在她昏迷期间,金禧并没有过多的插手帮助她,今天她来,莫不是寻仇的! 意外的是,姜棠并没有为难她,甚至还对她帮江柚白解围而感谢了她一番。 谢的我心里,更慌了…… 凌虞还是一如既往的见肉如命,吃的自己满嘴流油。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大肘子。 “申驼子跑了?” 姜棠眼睛瞥着金禧,虽然是疑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金禧动了动身体,她太胖了,维持一个姿势,她有点累。 “你们前脚进了镇子,她后脚就收拾东西跑去了青州城,青州城老大是她亲姨,听说,关系不错。” “蚩!” 姜棠嗤笑一声,关系不好,一个驼子还能当南街老大?想必,她这姨在里面没少出力。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 姜棠左右晃动脖子,右手将马尾从头捋到尾。 上一次做这个动作,还是林寡夫侮辱小白的时候,最后林寡夫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这一切,真的没有姜棠的手笔吗? “乱棍打狗,算吗?” 姜棠将酒杯扔到一边,伸手拿过那一整壶的酒,扬起脖子露出纤细的脖颈,酒壶高高抬起,清香的酒水直流隔空而下。 多余的酒水顺着脖颈直直流进衣服中,再也看不见。 好一派潇洒不羁。 “咚咚咚!” 龟婆躬身站在门外,恭敬的道。 “姜小姐,鹤然公子有请。” 鹤然公子,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男人。 据说他有仙人之姿,据说那一首琵琶出神入化,据说曾引得京城世家嫡女千里迢迢而来,只为见他一面…… 据说……狗屁的据说,跟她有什么关系。 姜棠摆摆手,将龟婆打发走了。 这边金禧又贱兮兮的将脑袋凑了过来。 “那可是鹤然公子,我都没见过几次,你就不心动?人家可是主动找的你。” “滚一边去!” 姜棠伸出手指抵着金禧的额头,将人推开远离自己。 “你知道有什么淡疤的药吗?” “给你家小夫郎用?” 金禧成功收到来自姜棠的一个“废话”的眼神。 金禧撇撇嘴。 “小姐夫的脸有点严重,不好说啊,不过,这事你应该去问医馆的林大夫啊?问我不合适?” 姜棠:“…………” 对啊,我为什么要问一个满脑子只知道钱的人,多半是和小白待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想到这里,姜棠放下酒壶起身离开,路过凌虞的身边时,还踢了她一脚。 就知道吃!! 凌虞赶紧放下肘子,乖乖的跟在后面。 姜棠带着凌虞穿过大街,直接来到了衙门,县令没见到,师爷倒是等候多时。 姜棠挑眉,有些惊讶。 “姜小姐,自从知道您醒过来后,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的。” 姜棠:“……”也不是很一定,她也不是很想管那个废物! 心里这么吐槽,面上还是要带着真诚的笑容,表达了感谢。 师爷领着二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大牢,见到了浑身血迹斑斑的丹意。 姜棠转头意味沉长的看着师爷。 师爷尴尬的咳了一声,滥用私刑确实不太好,好在姜棠并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姜棠心里暗暗想:就这?就这点伤够干嘛的?就应该什么老虎凳,辣椒水,小皮鞭沾盐水通通招呼上,狠狠地给老子揍她。 师爷退下后,就剩下姜棠,凌虞和丹意三人。 丹意背对着牢门,侧躺在小木床上。 “当啷!” 姜棠狠狠地踢了一脚铁栏杆,声音震的丹意回过了头。 “东家!!” 丹意激动的爬了过来,可见这伤都在腿上。 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直直的看着姜棠,对此她的神情激动,反观姜棠却无动于衷。 “我会救你出来,这是看在小意的面上。” “但是出来之后,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姜棠双手背后,手上静静挂着那串佛珠,眼神冰冷而绝情。 第56章 小意之死的真相 “东家……” 丹意满是伤痕的脸,深深地低下,她确实太让人失望了。 “别磨磨唧唧的,赶紧说你是怎么犯蠢被人坑进来的!” “为何东家信我是被人陷害?” 丹意感动的看着姜棠。 “因为你没长那个胆子。” “…………” 丹意低头一字一句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姜棠越听越熟悉,这不是当初她拉金禧下水用的招吗? 艹,居然用到老子头上了。 听完之后,姜棠袖子一甩,半个眼神都没给丹意,转身就出了牢房。 身后跟着的凌虞有些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膀。 丹意摇摇头,自嘲一笑,都是她自己太蠢太笨才落得今天的结局。 ——————出了牢房。 姜棠背着手暗暗思量,如今突破口就在那幸存的两个人身上,那么如今她们又在哪里呢? “姜小姐。” 姜棠回头,看到男人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春风阁的心儿。 “是你?” 心儿走上前来,对着姜棠款款一拜。 “奴知道那两个人的下落,可愿助小姐一臂之力。” 姜棠来了兴趣,言语依然淡漠,淡淡的问道。 “你的目的。” “奴想追随小姐,小姐当时说的那句:若不想被人揉圆搓扁,便可来寻您,此话可还当真?” 姜棠双手环臂,屈起一条腿靠在墙边,嘴角含笑,桃花眼轮转无数风情。 “怎么追随?床上还是床下?” “有什么区别吗?” 姜棠点点头,区别自然是有的。 “男人在我眼里分两种,一种是用来干事的,另一种是用来干的。” 姜棠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种,没本事的不要,我不养废物,并且厌恶一切废物。” 又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种,有本事的不要,翅膀硬了,那心就大了。” 姜棠笑意盈盈的看着呆愣住的心儿,极有耐心的问道。 “你选哪一种?” 心儿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在抬起时,脸上满是坚定。 “主子,奴选第一种。” 男儿眼神坚定,那是付诸一切的决心,只为不再受她人欺凌,命运时刻被别人拿捏。 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白天,平平凡凡的日子。 黄泉二使之一的白无常,找到了他的主,开启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心儿领着姜棠二人来到一处院子,推开门,那二人已经被心儿的药放倒,晕在了一边。 “浇醒。” “哗啦——” 心儿拿着铜盆用水将她们泼醒。 两个女人幽幽转醒,一睁眼就看到姜棠站在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姜棠!!” 姜棠挑眉:“你们认识我?” “不认识!不认识!” 两个女人将脑袋摇成拨浪鼓,那样子明显就是心虚,莫不是把姜棠当傻子糊弄不成? “去换开水!” “是。” 心儿领命,转身出去。 那两个人吓得瞳孔都放大了,一个劲儿的求饶,最后哆哆嗦嗦的承认了刚才的说谎。 “既然认识我,就没道理不认识我身边的人,你们怎么有胆子敢放肆?” 其中一人是个瘸子,畏畏缩缩的开口。 “我们三个当时喝多了酒,正赶着下着大雨,哪里能看得清啊!” “喝多了酒,还知道把人抬到偏僻的小巷子去?” 两个人眼神闪躲,互相对视一眼。 这时,心儿端着热水已经走了过来,那盆子里的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姜棠眼睛都不抬一下。 “泼。” “哗啦——” 滚烫的开水二话不说的泼到了她们身上,瞬间响起震天的嚎叫声。 对于心儿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姜棠满意的点点头,身为男儿身,却比女人还要狠。 一连三盆。 哪怕她们求饶,甚至她们主动交代,姜棠仍旧无动于衷。 似乎,她们的答案对她也无关紧要一般。 滚烫的开水烫的她们浑身起水泡,密密麻麻又大又多,和衣服紧紧相连。 动一下,都是钻心剜骨的疼。 “你是说,是有人让你们绑了小意?” “是是是,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在那路口等着他,事成之后就会让我们拿着钱远走高飞。” “可是,那人最后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只能在镇子里东躲西藏,前段时间被刘栓抓住,用我们做局,害的丹意进了大牢。” 姜棠眸色阴沉暴怒似滔天巨浪,原本以为不过是小意倒霉,遇见了三个混混,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原来,竟是有心人的故意算计。 多半是冲着我来的。 “你们可见过那幕后之人的长相?” “不不不曾,那人坐在马车中,身边都是带刀的仆从,我们近不得身。” 姜棠紧抿着唇,这幕后之人伤害小意是什么缘故呢? “她当时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一字一句交代清楚。” “她她她,她说让我们在街口等着,一会儿就会有一个男人过来,个子不高,扎着丸子头,束着发带。” 另一人赶紧接上,“三姐你怎么忘了,那人还说那男人脸上被烫了疤呢?” 被喊三姐的人厉呵一声。 “你闭嘴!” 这个煞笔,她是故意不说的,姜棠有多护她的夫郎,林寡夫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她们抓错了人,上错了人,还把人弄死了。 总好过,她们原本是要绑架姜棠的夫郎强的多! 姜棠眸光一凌,身上的暴虐气息喷涌而出,那脸色凶狠无比,甚至眼睛都微微充血。 那气势让凌虞和心儿都退后好几步,跟在姜棠身边这么久,凌虞还从未见过,这样暴虐的姜棠。 让人心底打颤,寒意从脚底涌向头顶。 “呵呵……” 声音从咬牙切齿的嘴里露出,怒到极致。 “把她们两个的衣服,给我一点一点的扯下来,但凡她们身上还有一块好皮。” 姜棠的眼睛瞥向心儿和凌虞,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我就他爹的扒了你俩的皮!!” “是是是!” 二人上前,拽着女人的衣服狠狠地往下扯,本就因为水泡,衣服和皮肉都连在一起。 这么暴力的一扯,整块人皮就被扯了下来,哀嚎声,经久不歇! “刺啦——” “啊!!” 鲜血流了一地,那撕下来的衣服上甚至还挂着血肉。 最后两个女人身上没有一块好皮,浑身红彤彤的血肉模糊,已经奄奄一息。 “丢去衙门,告诉县令,不想明天早上,她作奸犯科的证据摆到京城的大理寺,就给我好好的审!” 姜棠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第57章 三颗丹药,全造了 姜棠出来后,她的眉头就一直没松下过,小意死了所有人都崩溃了。 如果,小意是替死呢? 如果,小白知道小意是替他而死呢…… 重生不是万能,她不可能保护好每一个人,以后凌虞可能会死,我会死,心儿会死,甚至小白…… 难道怕死就可以龟缩在这里吗?你不杀别人,别人能放过你吗? 她走的注定是布满荆棘的路,她要报前世的仇,她要踏四国定天下,她要成为世界之最,她要将她们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这条路,注定流血牺牲! 这条路对不对,谁知道…… 姜棠一步步走在这条路上,她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 阳光公平的照耀着每一个人,却还是有些人会感觉到心底里的冷。 “蚩!” 姜棠突然低头嗤笑一声。 真是佛珠待久了,整个人还多愁善感起来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好巧……” 前方孟瞑双手背后佝偻着身子,一步步走向姜棠,那双眼睛看见姜棠都发光。 “你在等我?” 姜棠歪头想了想,不,准确的说是在等我落单。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老太婆!” “…………” 孟瞑下巴微收,嘴唇紧抿。 “好一个黄毛丫头,等会希望你嘴还能这么利索。” 孟瞑耷拉着眼皮,眼睛里都是恶毒的光,手一展,就朝姜棠攻了过来。 姜棠一个驴打滚躲了过去,滚了一身的尘土,赶紧从怀里拿出那三颗百年功力内丹。 正思索是该吃几个的时候,老太婆就又攻了过来,姜棠来不及多想,直接三颗全造了。 瞬间犹如大海一般宽阔的内力席卷全身,姜棠感觉她每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 她的眼睛甚至能看到对面房檐上苍蝇的翅膀,耳朵能听到相隔很远的那条街上,行人的喃喃自语。 她感觉到风的速度都慢了,老太婆的一招一式在她眼里就成了慢动作。 跨步,沉腰,右掌凝聚内力猛地往前一挥,姜棠感觉自己的动作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慢的。 但在孟瞑眼中,姜棠随意挥手的动作快的都出现了重影。 根本避无可避,直直的击在了孟瞑的胸口。 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最少四五米远,容光焕发的老太太瞬间变得苍白。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你你你!你怎么会突然之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简直就像几个武林高手集体给她传功了一样。 简直匪夷所思。 “果然当武林高手的感觉,真不赖。” 那种浑身充满力量,一举一动拿捏她人的感觉,真不错。 姜棠一步步走到孟瞑身边,看着小老太太嘴角还带着血,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我知道你爱医成痴,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好东西。” 拿出一枚彼岸花毒,塞进了孟瞑的嘴里,那丹药入口即化,形成一股热流,最后汇聚于胸口处。 孟瞑强忍着五脏六腑被震伤的疼痛,哆嗦着拉开自己的衣服,只见胸口处有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 “这是何物?” 孟瞑搭手给自己号脉,身体没有任何异样,甚至功力还上涨了不少。 她两眼放光的看着姜棠,这世上竟还有她都不知道的药,她现在对姜棠充满了好奇。 甚至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的一干二净。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姜棠按照黄泉诀的功法尝试着激活彼岸花的毒,心里也是没有把握,毕竟她刚刚才有内力。 这黄泉诀也是照猫画虎,看着书照搬而已。 “啊!!” 孟瞑猛地在地上打滚,双眼赤红,紧紧咬着牙关,右手死死地抓着心脏的位置。 万蚁噬心,生不如死。 成了! 姜棠有些高兴的蹲下身子,看着孟瞑那痛到极致的声音,甚至还有些享受。 “怎么样?舒服吗?” “…………” 神他爹的舒服,老娘都要疼死了—— 孟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眨眼功夫冷汗就出了满身。 颤颤巍巍的跪好,用尽全身力气的力气给姜棠磕头。 真的受不住了。 姜棠停了黄泉诀,孟瞑终于得以喘息,瞬间感觉自己是从阎王殿门口晃悠了一圈,又回来的感觉。 孟瞑赶紧磕头道谢,在抬起头时,姜棠早已不见了踪影,半句话都没有留下。 不是姜棠心慈手软放过了孟瞑,而且姜棠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啊! 她感觉自己胸口涌上一抹猩甜,眼睛也发干发涩,察觉情况不对,赶紧脚底抹油。 万不可在孟瞑身前露出破绽,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姜棠走到家时,已经头晕眼花两眼冒金星了,脚下好像踩着棉花似的,有点飘飘然。 “妻主?” 小白? “妻主,你的鼻子怎么了??” 姜棠抬手一抹,血迹沾染了手指。 江柚白赶紧跑过来,将姜棠的头扬起来,流鼻血这样可以止血。 “可能,最近上火了……” 姜棠刚说完,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都开始流血,那七窍流血的样子,直接把江柚白吓坏了。 还以为得到了什么报应…… “妻主,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 姜棠有些虚弱的将整个人压在江柚白的小身板上,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以示惩戒。 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我这是练功导致的,不用管我,死不了。” “哇!” 嘴里又吐出一口鲜血。 “这什么血也经不住这么吐啊!” 江柚白赶紧搀着姜棠,给带回房间,回了屋子,姜棠将人打发了出去。 七窍流血,你以为很好看啊? 整个人盘腿坐在床上,按着黄泉诀暗暗疗伤,这功法果然不同反响,一个大周天下来,内力就平复很多。 这突如其来的内力,差点没给姜棠撑爆! 就像是一大桌子菜,你是全吃了,但是消化不了,这营养就不可能被你吸收。 轻者,消化不良。 重者,直接撑死。 等姜棠好不容易将内力暂时压制,她已经流了整整一脸血了,活像个索命的女鬼…… “咚咚咚!” 门外传来小白的声音。 “妻主,你好点了吗?” 第58章 堂堂高手,太丢脸 姜棠顶着一脸血开门的时候,其实江柚白内心是极其拒绝的。 有点吓人…… 赶紧打好热水,备好毛巾,让姜棠把脸洗干净,却不想姜棠眼睛一眯,小脸一扬,两手背后,直接把脸凑到江柚白面前。 意思在明显不过,要你帮着洗。 江柚白瞪了她一眼,将毛巾打湿,直接在姜棠绝色的容颜上一顿摩擦。 丝毫没有温柔可言。 “呦呦呦,小姐夫你这也太惯着姜姐了?女人不能惯,一惯准完蛋!” 简兮靠着门框,双臂环抱,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去去去!哪都有你!” 姜棠将脸上的毛巾直接扔进了简兮的怀里,满脸都是被打断温存的不高兴。 江柚白笑了笑,端着水盆,转身出去了。 走到门口看到站在简兮身后的丹意,微微一愣,视线在她白色的短发上一扫而过。 人憔悴了,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轻轻的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主君……” 江柚白不等她回话,就低着头端着水盆出去了,片刻都没有停留。 归根结底。 关于小意的事,他对丹意还是心存怨气的。 “东家……” “扑通——” 丹意直接跪在了姜棠的面前,身子深深地低下,将头埋在肘间。 姜棠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门口的简兮,眼底暗流微动,无人注意。 “我说过,出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怎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东家,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赶我走……” 丹意低下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淡淡的哽咽。 “我无处可去……” 姜棠神色淡漠,一言不发。 简兮皱了皱眉头,看着有几分可怜的丹意,心里也是有几分纠结。 看样子是在纠结要不要多嘴插手。 最后,还是出声道。 “姜姐,这也不能全怪丹意,她也是被人陷害,在大牢里也吃了一番苦头……” 她的声音在姜棠那冷漠的视线下,越来越小,最后嘴唇一闭,半个字都没有了。 “咚!” “谁!” 凌虞听到房顶有动静,立刻跑了出去,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房顶上。 还不等孟瞑开口说话。 凌虞就抽出腰间的佩剑就冲了上来,孟瞑来不及解释,只能尽力应付。 孟瞑本就被姜棠打了一掌,伤势极重,根本不可能是凌虞的对手。 要不是想快点知道自己身上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她才不会顶着伤势跑过来。 眼看不敌,孟瞑嘴角一撇,干巴巴满是褶皱的手从怀里扬出一把紫色迷雾。 凌虞赶紧闭气,闭气及时她并没有吸入进去,正想上前将人拿下,却不想突然身体酸软,直接倒了下去。 多亏反应及时,用剑撑住身体,不然整个人就趴到了地上。 “桀桀桀,老身的药可不仅仅是靠鼻子吸的,只要挨到你皮肤,你一样会中招。” 孟瞑佝偻着身子,神色颇有些得意,这药是软筋散,无毒性。 她本也不是过来滋事的,她只想知道她身上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她好奇极了。 转头就看到下面的姜棠,眼睛微微眯起,泛着冷意,对着她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 ‘滚。’ 孟瞑眼珠子一转,还真的就闪身离去。 “姜姐,你这树敌也太多了!” 简兮略带无语的开口,这老太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医——孟婆。 杀人比救人多,性格阴狠,嗜医如命。 惹上了她,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不过话说回来,姜姐你身边就一个凌虞不太够啊,其实,姜姐你也可以练武,这样以后还能有自保能力。” 姜棠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遗憾表露无遗,又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就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哪是练武的料啊!再说我现在开始,也学不出什么来,何必费那功夫。” 简兮听了点点头,确实,要想武功小有所成,哪个不算从小就埋头苦练,半路出家,多半是半吊子水,没什么意思。 姜棠高举双臂好好的伸了个懒腰,看看日头,离晚饭还有段时间,趁着这个时间,可以去收个账。 一转身,就看到丹意还跪在那里,姜棠低下头,拍了拍自己的衣裳,顿时尘土四起。 简兮顿时往后,退了一大步,那模样,颇有些避之不及。 江湖之人,还有洁癖,怪哉—— “一个月之内,我要江廷家财散尽,你做到,我便留你,做不到,就痛快的给姐滚!” 江廷给了小白一巴掌,我就要她全部身家来抵。 “我一定会做到!” 姜棠没理她,就穿着这身在地上打滚的衣服,带着一身尘土出了门。 凌虞想跟,却发现自己内心任何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她爹的,这药真猛! 最后还是江柚白搬来了梯子,凌虞一点点的挪了下来,临了临了,一个脚滑直接从第四节摔了下来。 “砰!” 江柚白速度极快的躲到了一边,凌虞睁着一双死鱼眼,静静的躺在地上,满脸的生无可恋。 堂堂一流高手,如今竟然落得如此地步,凌虞默默的将衣袖盖到脸上。 太丢人了———— ———————— 姜棠站在贴着封条的小楼门前,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不知道哪个衙役贴的,封条都贴歪了。 没有我贴的对联整齐…… 现在时间不算早了,街上行人不多,小摊子却不少,满目琳琅,卖什么的都有。 尤其是那精致的缠花和逼真的绒花,好家伙,那之前可是琳琅阁镇店之宝,现在却是满大街都是。 原因也不奇怪,姜棠昏迷,丹意被抓,那八个绣子也自然各奔东西,他们会的技术自然也花落别家。 从大的店铺,到小的摊位,个个都在卖缠花和绒花,数量太多,竟硬生生的把价格打下来了。 之前是谁有钱谁身份高,谁就能戴着缠花出来显摆。 现在却是烂大街了,人人都有。 姜棠一路走走看看,看着是随性而为,那方向却是奔着那刘氏针线铺而去的。 毕竟还有账要收。 第59章 我也不知道 之前你要是问整个小镇谁家生意最好,每个人都会告诉你,当之无愧的当然是琳琅阁。 现在你要是在问整个小镇谁家生意最好,每个人又会告诉你,当然是刘氏针线铺。 这不,都这个时辰了,针线铺里还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忙的下人脚打后脑勺。 那针线铺掌柜的,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她看哪里都是飘着无数的银子似的。 “老姐姐唉~” 姜棠隔老远就扯着腮帮子,喊那笑得合不拢嘴的掌柜的。 “呦,你竟然好了?” 成了活死人都能好,你丫头命是真硬啊! 姜棠一仰脖子,满脸骄傲的道: “嘿嘿,那是手拿把掐的事,不值一提!” “…………” 这臭不要脸的劲儿,果然是你。 说完就笑意盈盈的挤开人群,一把搂住掌柜的脖子,姐俩好似的拍了拍女人的胸脯。 “生意不错啊!这儿都胖了!” 姜棠眉毛一挑,眼神就瞥着手拍着的地方,语气揶揄道。 “本来就不小,好嘛!” 掌柜的白了她一眼,给了她一杵子,让她赶紧说正事,她现在可忙了。 没空和你扯皮。 “之前说,我可以让你的线利润翻十倍价格,事成后我占七成,老姐姐不会忘了~” “你比我大!”好意思一口一个姐。 姜棠臭不要脸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脯,一脸的骄傲。 “确实比你大!” 那胸前呼之欲出的丰满,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切~” 掌柜的不高兴了,转身直接拿了一袋银子,扔进了姜棠的怀里。 言而有信,并没有赖账。 姜棠笑着将钱塞回掌柜的怀里,言语间都是不怀好意。 “我怎么能要姐姐的钱,但我知道姐姐白拿,心里肯定过意不去,不如帮我一个忙可好?” 掌柜的一脸的戒备,可见姜棠平时没少坑她。 “你要耍什么幺蛾子?” 姜棠笑而不语。 ———————— 夜幕降临,繁星满空,寂静的夜里整个小镇都是静悄悄的,这时,马车声却突然响起。 在一个偏僻的巷子。 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在巷子深处的阴影中站立着一个人,看身形大概是女人,阴影处黑暗,看不清女人的脸。 只能大概看到一个精致的下巴。 “为何有情况却隐瞒不报?” 马车站着两个人,一个一身下人衣服打扮,另一个人却锦衣华服,手上还带着扳指。 她们衣着不同,却行同样的礼。 ——“属下知错,本来那晚是打算截走江柚白的,但是误打误撞截走了陈意。 那男子竟看到了属下,还向属下求救,属下别无他法,只能灭口了。” 阴影中的女人,久久没有声音,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暂时先不要动她身边的人,陈意死也是好事,多注意秦双和丹意的动向,丹意那边的麻烦解决一下,不要摸到我们这边。” 二人躬身行礼。 “是!” 风吹过那片阴影,早已空无一人。 马车“哒哒哒”的远离巷子,谁也不知道,这曾经来过谁,说过什么话。 除了,屋顶上的那个人。 高深的内力让她身处屋顶,气息却一点没漏,哪怕距离极近,下面的三个人也是毫无所觉。 凄冷的月光照在小镇,屋顶上的姜棠双手枕在脑后,一条腿随意的支起,另一条腿伸直。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精致的容颜像是散发着淡淡的莹光。 原来,那晚还有第五个人在场啊…… 那时她们赶到时,地上只有三个人的脚印,多半这个女人走时,雨还在下…… 漫不经心的抬起手腕,月光温柔的打在佛珠上,投下点点星光。 姜棠双眼透着无奈的看着佛珠。 你要是知道了,不得伤心死啊! 芊芊玉指拨弄着佛珠,姜棠心中暗想。 ‘你永远不会知道的。’ 姜棠站起身,离开时看了一眼那个阴影的位置,你既然如此‘关照’我,我又怎么能不还你一个大礼呢? 三皇女殿下———— 姜棠嘴角含笑,正要转身离去。 “我艹!” 脚下一滑,差点从屋顶滚下去,姜棠平定心神,嘴角抽搐的看着夜幕下死死盯着她的孟瞑。 小老太太佝偻着身子,背对着月光,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阴影,雪白的头发被月光附上点点荧光。 满脸的皱纹沟壑纵横,那双眼睛充满了阴郁,嘴角向下耷拉着。 大半夜的,真她爹的吓人!! “你怎么老跟着我?别爱姐,没结果!” “你给我下的是什么药?你吃的又是什么?老身纵横江湖多年,还闻所未闻。” 姜棠一甩马尾,神色骄傲,大拇指向后一指。 一个光杆司令,愣是说出了身后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就你这医学造诣,跟我手下的医学大师们相比,那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你在她们眼中不过是牙牙学语的婴儿罢了。” “不可能!我的医术当今难有敌手!” 孟瞑不服,她的医术是她的命,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医术早已成为她的信仰。 “你知道有种毒,沾人皮肤,皮肉不腐,全身骨头却会化成水吗?你知道有种药,哪怕你的脖子被砍了一刀,也能起死回生吗?你知道有种医术可以还老还童那吗?” “不……不知道……” 孟瞑呆愣在原地,整个人怀疑人生。 姜棠霸气十足的转身离去。 ‘我也不知道,但不妨碍老娘在你面前,跟你吹牛逼!’ ———————— ‘哒哒哒’ 马车踏着月色来到了栓子的家,两个人手持寒刃,翻墙而入。 院子里静悄悄的,半点声息也没有,两个人奇怪的对视了一眼,一点点向主屋摸去。 推开门,空无一人。 “人呢?” 没人可以回答她们。 只有空气中漂浮着格外多的的灰尘,静静的看着她俩的笑话。 第60章 你像个瓦工 姜棠踏着月色回到家时,那身上的土都能刮下来种菜,虽然有点夸张,但是真的很埋汰。 话本里不都说某某人在屋顶赏月,有美人经过时,一个轻功仙气飘飘落在佳人面前。 还能仙气飘飘?那简直尘土飞扬,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瓦工忘上边了。 “你好像个瓦工……” 江柚白小小的一只,呆愣愣的站在房门口,眼睛略带嫌弃。 嘿!这算心有灵犀吗? 屁!这小哥儿分明是嫌弃我埋汰。 江柚白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还带着湿气,明显是刚沐浴过。 身上穿着洁白的亵衣,身材太过娇小,亵衣显得有几分空荡荡的。 姜棠大摇大摆的走到江柚白面前,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身体一通乱甩,顿时,厚厚的尘土铺天盖地。 江柚白头发也添了灰,小脸也脏脏的,更别提洁白的亵衣了。 “姜棠!!” 江柚白身高有限,生气还得踮着脚,小手指了指姜棠又指了指自己,显然被气的无语凝结。 “哎呦呦,不生气,妻主带你洗澡澡啊~嘿嘿~” 姜棠直接将江柚白扛了起来,毕竟腿还受伤,能不走就别不走了。 哎呦,我可真是体贴的妻主~ 两个人进了浴室,一个大大的木桶,这是姜棠找人定制的,那是相当大,两三个人都没问题。 把小白扒的精光塞进桶里,姜棠一脸坏笑的跟紧其后。 一个时辰后。 小白是精疲力尽被抱出来的,那条伤腿半点水都没沾上。 那地面上全是溅出来的水…… 别问姜棠怎么洗的,她只会告诉你,闺房秘术,少打听! 将小白放到床上,姜棠也钻进了被窝,小白正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时,突然感觉有光晃他眼睛。 皱着眉头,睡眼惺忪的睁开眼。 一颗品相极好的粉色珍珠,还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芒。 如梦似幻,漂亮极了。 “这是什么?夜明珠吗?” 姜棠拿着鲛人珠在江柚白的面前晃啊晃,小白的眼睛就随着珠子,转啊转。 呆萌呆萌的—— “应该不是,你别管它是什么,喜不喜欢?” 江柚白抿着唇,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姜棠的脸色,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摇了摇头。 “不喜欢。” “…………” 姜棠眨眨眼,不应该啊,凭她多年阅男经验,没道理这珠子不得小哥儿喜欢啊! “真不喜欢?” 江柚白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珠子,这几眼就被姜棠抓住了破绽。 “白给你都不要?” 白给我…… 江柚白睁着小鹿眼,眼里藏满了星星,嘴角上扬,迫不及待的说道。 “要要要!” 白给不要,那是傻子! “呵呵~” 姜棠低笑出声,她的小家伙儿有点过分可爱。 却也不再逗他,从怀里拿出新年小白给她的荷包,青白色绣着戏水鸳鸯。 里面还有两颗粉色鲛人珠,姜棠把手里的珠子扔进去,将荷包系好。 整个荷包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芒,衬得那鸳鸯都灵动了几分。 江柚白将荷包放在枕头底下,整个人埋进姜棠怀里,睡着时,嘴角还带着笑意。 ———————— 第二天,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细雨润无声,温柔的滋养着大地。 窗户外有一棵合欢树,一大清早就有两只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 你亲亲我,我亲亲你,看样子真是恩爱的一对。 “啪!” 窗户猛地被推开,有起床气的姜棠死死地盯着那两只‘秀恩爱’的小鸟。 当天中午,餐桌上就出现了一道荤菜,姜棠起名为——比翼双飞。 姜棠将鸟骨头嚼的稀碎,飞是飞不了了,进我肚子里团圆。 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每次吃饭视肉如命的凌虞总是第一个上桌。 这会儿,人哪去了? 这时,凌虞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看到主子时,还颇有些无地自容。 姜棠觑着眼,奇怪的看着她的腿。 “你爬寡夫墙了?” “…………” “爬的你家墙!” 江柚白将白米饭放到姜棠身边,这已经是第二碗了,合着鸟肉很下饭是吗? “上次从梯子上摔下来,她就脚崴了。” 姜棠满脸嫌弃的看着凌虞。 “是轻功不行了吗?高手!” “是梯子放不下你了吗?高手!” “你怎么不笑了呢?高手!” “是生性不爱笑吗?高手!” 这几句话臊的凌虞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下梯子会崴了脚的武林高手,可能只有她了。 “啪!” 小白嗔怪的拍了一下欠儿欠儿的姜棠。 “是比翼双飞不香了吗?” 赶紧闭嘴—— 姜棠夹起一大筷子,塞进了嘴里。 “香!怎么不香!老香了!” 嘴里乌拉乌拉的塞得满满登登,还不忘转头调戏凌虞。 “多吃点鸟腿,以形补形呢~高手~” 凌虞:“…………” “哎呀,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简兮一身蓝色衣衫,高高的马尾中两条编起的辫子随意的搭在身后。 腰间配着一块锦鲤样式的玉佩,质地一般,胜在做工极致。 怎么每次简兮来,都能赶上吃饭,莫不是长了个狗鼻子…… 姜棠心里暗暗想,脸上却十二分的热情,赶紧招呼人入座。 小白想起身给简兮盛饭,被姜棠拉住了。 “都不是外人,不用你忙乎,乖乖吃饭,多长点个子,实在不行多长点体力,你也太不禁嚯嚯了……” “妻主!!” 小白满脸通红,赶紧低下头,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第61章 还真信了 “嘿!小姐夫,我和你说什么了?这女人就不能惯。” 简兮屁颠屁颠的盛饭去了,满满一大碗,都冒尖了。 “吃你的饭!” 姜棠瞪了她一眼。 众人吃过饭之后,江柚白忙里忙外的收拾,姜棠和简兮像是全身瘫痪了似的,四肢伸展,随意的往椅子上一窝。 看着江柚白忙碌的小身影,姜棠暗暗想,她该买些下人了,没道理这般累着小白。 “心疼小姐夫,你还不动弹?” 旁边的简兮看出了姜棠的心思,问道。 “哎呀,头疼~” 姜棠装模作样的扶着额头,扶着椅子起身,一个手滑,整个人扎进了简兮的身上。 姜棠“…………” 简兮“…………” 姜棠镇定自若的撑着扶手起了身,还给身下的呆愣住的简兮,抻了抻衣领,正了正腰带。 等姜棠都出去了,简兮才回过神来,为什么每次她都是被压的那个。 金禧也是,姜棠也是。 都有毛病! 姜棠刚从屋里出来,迎面就碰上了久等的孟瞑。 姜棠“…………” 这怎么阴魂不散的! 皱着眉头在院子里找寻小白的下落,万一孟瞑对小白下手怎么办? 这个老不死的,可是个混不吝的主。 “别找了,你那小夫郎挎着篮子出门了,老身和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会对他下手。” 孟瞑看穿了姜棠的心思,出言点破。 姜棠索性也不再伪装,双手背后细细打量着这个小老太太。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见你的那群医者手下!我定要与她们比个高低。” “…………” 还真她爹的信了! 姜棠略感无语,真是脑袋里除了医术,连智商都没了。 “一个月后,我安排你们见面。” 一个月后,你就长小花花,死翘翘了~ “老身这毒就是一个月的发作期,小姐莫要唬我。” 孟瞑耷拉着眼皮,拆穿了姜棠的小算盘。 姜棠眉毛一挑,‘这老太太,还真有两把刷子。’ “我可以治好你夫郎脸上的疤,并且只有我能做到。” 姜棠神色一凛,抿着唇,手掌转动着身后的佛珠。 她不怀疑她的话。 但是,她去哪里给她整出一批医者手下,那不是做梦吗? 中午阳光不燥,微风拂过,院子中的气氛却有些针锋相对,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彼岸花毒,无解。” 孟瞑眼睛一亮。 “原来,它叫彼岸花!” 孟瞑低下头喃喃自语,像是整个人都疯魔了。 “彼岸花,彼岸花,好名字!好名字!” 姜棠无力的闭上眼睛,最烦这种把信仰当命的人,她们都是疯子,没个正经人。 “扑通——” 孟瞑突然给姜棠跪下了,眼睛真诚并孤注一掷。 “能研制出这样毒药的人,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只要您愿意让我,见见您身后的人,孟瞑,愿唯您马首是瞻!” 姜棠一听眼睛都亮了,嘴角微微上扬,眼珠子一动,赶紧将人扶了起来。 “好说好说!” 又添一员猛将,何其幸哉! “她们行踪诡异,也不在我的身边,你要想见上一见,怕是要等一等,我保证,肯定在一个月之内。” “多谢小姐!” 姜棠将孟瞑打发走,转身自己一个人去了刘氏针线铺。 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意兴隆,姜棠挤到掌柜的身边,掌柜的看到她脑袋都大。 “给给给!拿着东西赶紧滚。” “老姐姐,你可太伤我心了~” 姜棠嬉皮笑脸的拿着掌柜的塞给她的一叠纸。 上面详细记载了,县令大人是什么时候去的小侍的屋里,每场床事的时间,每天早晚吃的什么。 最喜欢什么古董,最爱春风渡里的哪个小倌。事无巨细,通通写了下来。 姜棠将它当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这可有大用! “姜小姐?” 一转身,衙门的师爷笑脸盈盈的看着她,还对旁边的掌柜的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因为掌柜家的公子就是县令最宠爱的小伺,现在荣宠最盛,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师爷自然对其家人,也是客客气气的。 “姜小姐,县令大人有请!” 姜棠了然一笑,可算是找上门来了,你在不找我,我都要主动去找你了。 对着掌柜的摆摆手,跟着师爷一路进了县令住宅,那是在衙门的后面。 进了大厅,就看见县令一身常服打扮,并没有穿官衣,甚至态度温和,远没有大堂之上的威严。 “见过县令大人。” “免礼,这是私府无需过多客气。” 你说的好听,怎么不给我坐下呢?好一个下马威。 姜棠一撩袍子,直接坐了下来,你不让我坐,我就自己坐。 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县令大人想必对我的身份也猜出几分!” 县令笑容不变,语气一点起伏都没有。 “姜小姐,是哪方势力?” 现在朝堂两方做大,一是君后嫡出的太女,一方是本领高强的三皇女。 也不知,这姜棠是哪个势力的人。 姜棠将怀中的东西掏了出来,放到了县令跟前,县令带着疑惑打开一看。 顿时再也维持不住沉着冷静的模样,整张脸都黑了。 她的言行举止,竟然分毫不差的被记录下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上头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后院,数不清的眼线重重将他包围。 这还只是无伤大雅的记录,对方手里一定还有她其他的把柄。 怪不得!怪不得! 姜棠会如此有底气,竟然敢威胁朝廷命官,想来,是她背后的靠山非同一般。 县令满眼惊惧的看着手上的东西,这肯定是上位者的一个警告。 想到这里,冷汗瞬间爬满了她的后背,她感觉随时有刀子掉下来,割掉她的脑袋。 “大人,您是?” 县令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皇女!” 姜棠一脸沉稳,在没有平日里的吊儿郎当,看起来确实有几分高深莫测。 “大人,下官不知怎么得罪了三皇女,为何这样?” 县令将那份东西推到姜棠面前,上面还放着四张五百两的银票。 第62章 忽悠瘸了 姜棠沉着脸将银票揣进怀里。 收了银票,却不言语。 县令看了一眼旁边的师爷,两个人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 县令又掏出四张银票,放在那一沓纸上。 整整四千两了!!这姜棠胃口也未免太大了! 姜棠扯动嘴角,颇有些嫌弃的将银票揣进怀里,看样子似有些看不上这小钱似的。 县令:“…………” “三皇女就在这镇里,你别告诉我,你毫无察觉?” 县令点点头,:“下官身为这地方父母官,一直很关心镇中的一切动向,确实有几人行为可疑。” 姜棠别扯了扯衣摆,身子往后一靠。 “你既然知道,就莫要招惹和宣扬,她们脾气可没我好。” 宣扬出去,就露馅了。 “是是是” “三皇女来到这里,是为了那个‘图’。” 边境城防图! 县令心下大惊,对对方的身份,现在是深信不疑。 姜棠看了一眼被忽悠瘸的县令,嘴角上扬。 “这图从青州城流落在这小小的镇上,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青州知府将这锅,甩给了你啊!” 县令和师爷惊慌不已,县令更是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师爷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泄露边境城防图,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大人!求大人指条明路!” 姜棠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我这人最是重情重义,她人一点点的小恩情,我都是铭感五内,想当初,我被人陷害告上公堂,是大人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这恩,我一定是要报的。” 县令听得那是一脸感动,当初她哪里是想还她清白,明明是人家机智,还了自己的清白。 但还是念着自己的好,真是重情重义的好人啊! “第二次,我给了你暗示,你却半点没有理会我的苦心啊!” 县令一时间,有些忘记了。 旁边的师爷赶紧上前,在县令耳边小声提醒。 “那张带着血迹的白纸,和裹着的百两银票。” “哦哦!” 县令恍然大悟,却百思不得其解这有何等含义。 姜棠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时,师爷又说道。 “白纸的‘纸’和青州的‘州’读音类同,还带着一抹血迹,是不是代表,青州城知府想借刀杀人?” 姜棠听得一脸佩服,这是真能生编硬拽啊! 她当时只是想吓唬吓唬县令而已,现在却被这师爷解读成这个意思,有前途,非常有前途。 师爷看到姜棠赞赏的眼神,心中越发感觉自己说的一点没错,就是完全解读了大人当时的暗示。 县令听过,恍然大悟。 “大人,那如今我该怎么办?” “三皇女在你这里,你怕什么?现在就是要帮你和三皇女搭上关系,还得看你表现。” 县令求解。 “听我慢慢给你道来。” 姜棠曲身上前,在县令的耳边窃窃私语一番,听得县令睁大了眼珠,嘴半天合不上。 整个人已经被姜棠说的,怀疑人生了。 —————————— ————京城 三皇女府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将三皇女府团团围住,不一会儿,管家收到消息就迎了出来。 管家紧皱眉头,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皇女府闹事不要命了? 到了府门口,就看见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看热闹的百姓也是越聚越多。 门前站着十几个人,领头人笑呵呵的同管家打招呼,管家一脸严肃,半点情面不讲。 严声呵斥道。 “尔等何人?竟敢在皇女府闹事!” 领头人赶忙上前说道。 “我是奉主家之命,特来给三皇女送上贺礼。” “什么贺礼?” 这一帮人两手空空,哪里有什么贺礼一说! 领头人身体往旁边一侧,露出身后站着的十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有五大三粗的女人,有腰粗腿短的男人,有垂暮之年的老人,有懵懂眼睛的孩童。 十几个人什么样的都有。 管家神情越来越不耐,这帮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正想喊人将她们押送官府时,领头人又说话了。 “我家主人知道三皇女爱好独特,特来送上‘贺礼’,请皇女放心,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符合皇女的各种要求。” “放肆!!” 管家大惊,这话传出去可了得,这三皇女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皇家可最重视颜面。 果不其然,周围的百姓都开始窃窃私语,不用听都知道说的是什么。 领头人一点都不惧,淡定自若的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 管家见了,心顿时沉了下来。 只见这枚玉佩虽然质地一般,却刻着锦鲤的样式,那锦鲤刻画的栩栩如生,做工极其精致。 这是三皇女的随身之物,贴身伺候的人都知道。 “我家主子已经事先和三皇女打过招呼了,三皇女也是欣然同意,这不,信物都交给奴了。” 管家暗暗思索,既然三皇女事先知情,那就可能这件事另有隐情。 眼神在那十几个人身上扫过,莫不是这几人里面有三皇女特殊要带进府的,这才借着这个名义。 但是,这也太折损羽翼了,名声该如何挽回。 最后管家还是接过玉佩,打开大门,将众人接了进去,这无疑是承认了刚刚领头人说的话。 周围的百姓瞬间呆愣住,下一刻,却爆发极大的议论声。 这热度经久不息,从贩夫走卒到朝廷命官在到皇室成员,无一人不知。 “砰!” “混账!” 御书房内女帝气的将奏折扔了一地,双臂撑着桌案,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怒极了。 “陛下,息怒,凤体要紧啊!” 大总管在一旁赶紧温声细语的低劝着,女帝在被三皇女气出病来,那可真的事情就大了。 这是大大的不孝啊! 如此这般,与皇位还能有什么期盼吗…… 女帝粗喘了几声,平复了下来,慢慢的坐回到椅子里,又恢复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女帝模样。 “拟旨:三皇女身体欠安,兵部尚书一职交由太女监管,令三皇女半年之内,不得踏出皇女府一步,直到痊愈为止!” “是……” 第63章 灵魂转换功能 简兮又消失了—— 姜棠这天老神在在的躺在躺椅上,晃悠晃悠的晒太阳,长长的马尾微微垂到地面。 “简兮怎么又不见了?” 凌虞在旁边支着火堆,举着一根棍子在烤小鸟,比翼双飞的另一道菜——在地愿为连理枝。 烤的滋啦滋啦的冒油—— “忙呗!” 忙着澄清,忙着禁足,可忙了~ 可别累坏了我的三皇女殿下啊! “哦~” 将手里的小鸟翻个面,继续烤,老香了,凌虞眼睛都不错开一下,直直的盯着手里的肉。 姜棠闻着味儿,也有点心动。 眼珠子一转。 “凌虞,你去拿点酒配着多好。” 凌虞一听酒,眼睛又亮了几分,将棍子插在地上,偷偷地瞄了一眼主子。 默默的将棍子又挪远了一些。 等凌虞没了人影,姜棠嗤笑一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你放的再远,我还不能起来了? 将棍子从地上拔出来。 艹!插的还挺深。 …………………… 等凌虞抱着酒坛回来,直接傻眼了! 肉没了,连棍子都没了—— 凌虞控诉的看着躺椅上悠闲的姜棠,姜棠眼皮都不睁都能感受到凌虞的视线。 “我可没吃啊!” 那一脸的正义凛然和毫不心虚的样子,差点就让凌虞信了。 但是。 “主子,你嘴边的油还没擦!!!” 姜棠:“…………” “哈哈哈!” 姜棠睁开眼,就看见江柚白站在旁边一脸看她好戏的表情,姜棠直接起身将油都抹到了小白的嘴上。 江柚白:“…………” “你怎么不笑了,是生性不爱笑吗?” 贱贱的姜棠扯着坏笑,趴在江柚白耳边说道。 “哎呀!!” 江柚白拿起旁边的大棍子追着姜棠打,姜棠一边求饶一边躲,时不时的还逗弄一下小白。 凌虞坐在一旁,干巴巴的喝着酒,时不时的给主君加油打气。 阳光打在三个人身上,气氛温馨而美好,而姜棠嘴角的笑,也越发真心。 院子里处处都充满了岁月静好。 ———人间美好,不过是你在闹,她在笑。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紫鄢,默默的转身离去,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衣摆,紫色发簪挽起的头发也随风而起。 紫色的背影透着淡淡的哀伤。 我爱上了属于别人的美好,怎么办? ———————— 夜晚 系统界面 熟悉的大屏幕上,订单一个没有。 这订单刷新几率也太不稳定了,有时一天十多个,有时三四天没有订单。 “系统联系古武界面的交易商。” [收到,请稍候。] “叮——” “姜姐?” 古武界面传来声音,对面‘嗯嗯啊啊’的明显是在办事。 姜棠:“………你办事接通什么!” “嘿嘿,我让她走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对面终于安静了。 “姜姐,找我什么事?” “有没有适合男人练得功法?” “有啊,天阳诀,金刚经,猛禽拳,保管练完之后,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全身都是大肌肉块!霸气十足!” 姜棠越听脸越黑,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小白一点点的变成这个样子。 打住! 不能再想了,想吐…… “有没有柔一点的?” “嗯……那就只有千牵情了,男女通用,是一种绵柔功法,它的武器是一种特定的丝,像头发丝那么细,杀人于无形。” “就是练了这个,身体就会变得极其柔软,有些男的不愿意,说显得太娘。” 姜棠前面都没怎么在意,唯独‘柔软’二字,真是深得她心,本来有些姿势,她想,但是小白办不到。 有了这个功法,可以了…… [就它了,你想换什么?] 对面的交易商嘿嘿一笑,商人的本事显露无疑,中转站灵币抽奖都是好东西。 自然不会客气。 “火红莲姐姐有吗?” “没有……” “夜昙有吗?” “……没有” “那姐姐你有什么?” “你能用得上的只能是聚魂丹了。” 姜棠扒拉扒拉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看来看去,他能用的上的只有聚魂丹和千年幽冰草了。 幽冰草是中饱私囊留下的,暂时不要告诉他了。 “你有聚魂丹!!!真的假的!!” 姜棠被问的一愣。 “这丹是干嘛的了” “哎呀我的姐姐啊!!这可是不得了的宝贝啊!!我们习武之人最容易走火入魔,轻者功力倒退,重者一命呜呼啊!” “这丹就是用来治走火入魔的!!啊!!我找了好久了,别的界面都没有!!” 姜棠:“…………” 姜棠暗暗皱眉,为何都是练武,他就可以用,我就不能用呢? 她没有问出来。 因为古武界以灵气入凡体达到淬体目的,与姜棠世界天道规则不同。 [协议内容:秉着公平自愿的原则,中转站交易商愿意以聚魂丹一颗交换千牵情功法,本次交易双方均不可退单,请谨慎交易,交易时间半柱香。] [交易成功。] 一本薄薄的册子,出现在姜棠的手上,旁边还躺着一枚小小的灵币。 说起这灵币她就气啊,上次十连抽不是奖励吗?那为何还扣我的钱!! 这个煞笔系统—— 姜棠又问。 “话说,有人反应你的功力内丹不太行啊,吃了怎么血脉偾张,像是要爆炸呢?” 对面传来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不应该啊!那人吃了几个?” “三颗……” “砰!” 明显能听到对方惊慌间,碰倒了什么。 “三颗!!那个人现在没有被撑到爆炸,那都是个奇迹,哪个煞笔干的事?” “嘟————” 对面突然切断了联系,古武界的交易商一脸懵逼,姜姐怎么了? [宿主,现在可以进行十连抽,是否进行?] 姜棠看了看自己的全部家底,一共20枚灵币。 十连抽,不会是要扣我二十枚灵币? 还带翻倍的? [是的,每次抽奖扣除的灵币将会翻倍。] “不抽……” 系统:“…………” 总感觉系统对灵币格外执着,姜棠打算按兵不动。 果然不出姜棠所料。 一连半个月。 系统次次诱惑姜棠花灵币抽奖,而姜棠次次就给它两个字。 “不抽。” 姜棠还臭不要脸的,盘腿坐到大屏幕面前,一个一个数着自己早就数了很多遍的灵币。 “一个,两个,三个……” 半个月,只有87枚。 光亮的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滋啦滋啦’的雪花。 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被气的。 ————直到有一天,一张契约出现在姜棠的怀里。 [协议内容:秉着公平公开公正自愿的原则。 中转站交易商愿意以五十万灵币, 交换 系统灵魂转换功能1次,‘将xx灵魂进行界面转换,重生到另一个时空的身体。’ 注:五十万灵币允许中转站交易商,分期支付。 本次交易双方均不可退单,请谨慎交易。] 第64章 你真是大好人 姜棠眯着眼,暗暗思索。 为了我手里的灵币,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手指捏起纸质契约,抖了抖。 这小小的纸就值五十万灵币。 老娘半个月才87枚,你这是契约吗?你这是卖身契啊! “还灵币,有时间限制吗?十年八年也可以?” [时限为三个月。] 姜棠木着脸,手一松,契约掉进了怀里,三个月要弄来五十万灵币。 呵呵…… “超期没还上,有什么副作用吗?” [会扣除逾期者的寿命,抵偿灵币数量,比例为] [一年寿命:365灵币] 一天相当于一灵币!!! “咔嚓咔嚓——” 将契约揉成一团。 姜棠站起身,做出一个大跨步动作,用力的将手臂摇起来,狠狠地扔了出去。 “啪!” 那边一片黑暗,白色的纸团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系统:………………] 姜棠双手背后,一脸惋惜的摇头,面色十分沉重。 “小意啊!别怪嫂嫂不救你,实在是嫂嫂命不多,不够扣啊!” “来年清明,嫂嫂一定多给你烧纸,一筐一筐烧!” [宿主,友情提示:灵魂转换功能的被转换的灵魂,死亡时间不能超过四个月,否则无法启动该功能!] 不要犹豫了,小意离四个月之期,只剩不到半月。 姜棠淡定的拍了拍衣服下摆,颇为无情的回了一句。 “哦。” 转身就出了系统空间。 一连九天,姜棠都没有出现在系统空间,直到第十天。 她一进来就感觉到,系统有些急躁。 [系统:离陈意灵魂消散还剩两天,宿主,您想好放弃契约了吗?] 姜棠双手背后眨眨眼,面色如常,嘴角含笑。 “当然,为了一个死人,搭上我的命多不值的,更何况……” 姜棠把玩着手里闪闪发光的灵币。 “我现在想得到的东西完全可以同别的交易商进行交换,这灵币暂时作用不大,先攒着也没什么不好。” 姜棠眼中一片深沉,她的真心想法,谁也看不透。 系统偷偷收回刚刚的心理检测结果,从姜棠的心跳,微表情,身体动作上的一系列数据。 分析显示:一切如常,没有撒谎。 系统慌了…… [由于最近宿主表现良好,系统将额外无偿奖励宿主折扣券一张。] 一张长方形的卡片出现在姜棠手里,上面写着折扣券——八折。 生怕姜棠不知道怎么用,还特意提示。 可用于和系统交易的订单。 姜棠嗤笑一声,将所谓的折扣券扔到了一边,甚至还用鲛人纱擦了擦手,万分嫌弃的模样。 五十万打八折,四十万灵币。 糊弄鬼呢? [系统:…………] [系统特惠,一个灵币就可以抽奖一次,开始吗?] 系统的六折代金券已经准备好了—— 姜棠扯扯嘴角,不知好歹的回了句。 “不抽。” 一个灵币,你也别想得到。 系统光屏又开始‘滋啦滋啦’冒雪花。 一个六折代金券出现在姜棠的手里。 团团——扔—— 一个三折代金券又出现在姜棠的手里。 嘶,嘶,嘶——撕碎—— 一个一折代金券又又出现在姜棠手里。 从五十万变成五万,你总该满意了!!!! “蚩!” 姜棠往身后一扔,转身就想出去。 [等等等下,宿主你想多少灵币,给个价!] 系统突然间如此人性化,是身后有人操控,还是上次抽奖的十个灵币起了作用呢…… 不怪姜棠这么想,只是系统对灵币有些非一般的执着。 经过这件事你就能看出来,是系统迫切的想要灵币,而不是姜棠急切的想要复活小意。 姜棠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颇有些无奈。 “你知道我的为人处世的,为别人损害自己的利益,这生意我不做。” “不过,你我相处甚久,你与别人终究不同,你有难处大可与我说,我定会帮你的。” 姜棠眉眼上挑,眼中神色晦暗难懂,红唇轻启,言语温柔最是蛊惑人心。 “这灵币对你可是十分重要?” “滋啦滋啦” 光屏一阵闪动,像是十分纠结,最后还是被姜棠说的话所打动。 [系统因为你之前的灵币,开了灵智,我需要大量的灵币进行升级…………] 正常界面交易系统,会因为宿主不断消费灵币而进行升级,再进化出更高级的灵智。 但是,它倒霉,它碰到了姜棠。 自从它忽悠姜棠抽奖后,她一个灵币都没在花过!!!! 它之前为了宿主能多多工作完成界面交易,还特地把灵币的购买力调到极低。 本以为姜棠会没日没夜的攒灵币,从它这里购买想要的东西。 但是,万万没想到,姜棠竟然钻系统空子。 中间商赚差价!!!! 再不吃灵币,它就又要退回无灵智的‘机械系统’了! 姜棠听完后眨眨眼,红唇紧抿,极力压制着嘴角上扬的笑。 合着我不是给系统打工,是我捏着它的脖子啊! 邪恶的光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不久以后,被坑的裤衩子都没有了的系统,大哭特哭!真想给当时犯蠢的自己断电!!! 姜棠清了清嗓子,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眨眼间换上了一副心疼的面容。 “既然如此,哪怕为了你,这个契约我也是签定了。” [系统:感动中……] “但是” 姜棠话锋一转,开口道。 “50万灵币太多,我也没那么多命扣,一口价,三千灵币!” [这这这,太少了,太少了,还不够转换灵魂功能消耗的能量呢!] 姜棠眼珠子一转。 “那就五千灵币,绝对不能再多了!” [这个……] 转换灵魂功能就要花费我4500枚灵币能量,合着我就剩了500…… 系统犹豫,肯定有戏—— 姜棠嘴角一扬,开始给系统算上账了。 “你看啊,我半个月攒了87枚灵币,一个月就是174枚,三个月就是522枚。” “剩下的4478枚,就要扣除我的寿命十二年三个月零八天。” 系统在那边用计算器‘卡卡’一顿算,竟然和姜棠口算的数,一模一样。 “我这是在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啊!你还有何不满意呢?” [系统:感动中……] 她真是个大好人!!! 第65章 抵你心中意难平 [协议内容:秉着公平公开公正自愿的原则。 中转站交易商愿意以五千灵币, 交换 系统灵魂转换功能1次,‘将xx灵魂进行界面转换,重生到另一个时空的身体。’ 注:五千灵币允许中转站交易商,分期支付。 本次交易双方均不可退单,请谨慎交易。] 新的协议又到了姜棠的手里。 这协议上还账期限和寿命与灵币的转换比例,都没写,但凡姜棠少问一句,这条命就算交代出去了。 可见系统也不完全是个傻白甜。 姜棠暗暗想,或许还要感谢这次交易,让她抓住了系统最大的命门,以后主仆颠倒,大有作为。 不然,等系统灵智开到高级,可能那个时候被玩死的就是姜棠了。 毕竟,现在刚刚开启灵智的系统,还颇有些好骗。 [宿主,签字,按手印也行。] 那叫一个迫不及待。 姜棠摆摆手,“不急不急,我还有几个小小的疑问。” [???] “这个灵魂转换的界面是可以选择的吗?” “灵魂是带着记忆还是没有记忆,是否可以更改记忆?” “重生界面的命数是如何的?出生地,家中成员,人生经历我是否可以提前知道并且更改?” [系统:………………] 这还是人的智商吗?为什么把我偷偷设好的收费点,都说出来了…… 我要是说,这些都是二次收费,宿主还能跟我签约吗? ………………那想必,是不能了。 [界面可以选择,灵魂是带记忆的,但是可以更改,灵魂投生的家庭背景都是可以选择的,你可以知道大致的发展朝向,具体是没有权限知道的……] 姜棠眨眨眼,还真能选择啊! “有二次收费吗?” [………………] 系统沉默了,代表了默认。 还是刚开灵智的系统单纯好骗,是真诚实啊!有问必答,绝不撒谎。 姜棠低低的笑了,手下这么蠢,就讨人厌了,对手这么蠢,那就太招人喜欢了。 伸出夹着协议的两根手指,晃了晃协议书。 “来给我写上,无二次收费。” 白纸黑字,最安全。 系统无奈,只能重新拟订了一个新的协议。 [协议内容:秉着公平公开公正自愿的原则。 中转站交易商愿意以五千灵币, 交换 系统灵魂转换功能1次,‘将xx灵魂进行界面转换,重生到另一个时空的身体。’ 注:五千灵币允许中转站交易商,分期支付。 无二次收费。 本次交易双方均不可退单,请谨慎交易。] 姜棠按上自己的手印。 [交易成功!] 系统大屏幕画面发生变化,无数的界面显示图片出现在姜棠的面前,下面还有界面介绍。 看的姜棠眼花缭乱,一时不知道选哪个。 兽界——野兽也变成人身,还具有野兽的技能。 古武界——以灵气入体,修炼功法。 妖界——动物修炼成了精怪。 魔界——残忍厮杀,魔气纵横。 等等………… “有没有和平一点的,打打杀杀的也不适合那个胆小鬼啊!” [宿主,可以考虑一下这个。] 光屏迅速变换,最后界面全部显示,只有一个静静的展现在那里。 新世纪界面——没有灵气,科技发展迅速,男女平等,和平年代。 姜棠微微挑眉,这里和她的界面差不多,只不过内容大大的不同。 最不同的就是女人生孩子!!! 姜棠眨眨眼,突然轻笑一声,或许这是小意最好的归宿。 选定了界面,开始敲定出生背景了,经过一轮选择。 选定了一个小康家庭,而小意的灵魂在投生之前,被姜棠抹去了雨中受辱的记忆,既然重生,何必带着痛苦。 女主人是个花店的老板,温柔美丽大方。 男主人是知名大学的教授,儒雅端庄知识渊博。 两个人是自由恋爱,平时很恩爱。 爱情的结晶,自然水到渠成。 小意睁开眼睛时,神情呆愣。 “呀~” 小小的手脚动来动去,白白嫩嫩的小宝宝样子,圆圆的大眼睛是前世如出一辙。 (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去店里找丹倪吗?这是哪里?) 圆圆的眼睛转来转去,默默的打量着四周,这里好奇怪啊! 眨巴眼睛时,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灵动十足。 粉嫩的小嘴唇还不自觉的吐着泡泡。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接受着对我来说新奇的一切事物。 好在,他本就是个婴儿,会有人带着无比的耐心和浓浓的爱意,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全部教给他。 西瓜可以吃一整瓣,不用留给姐姐吃,自己只能啃皮。 打碎了碗,这里的父母会第一时间安慰我,而不会对我破口大骂。 家里的好吃是我的,好玩的是我的,衣服永远都是新的,从不用捡别人剩下的穿。 周围亲戚都对他很好,每次过年过节他都会收到更多的红包,而不是骂他赔钱货。 这里男子也可以上学,可以大笑,可以不端庄,可以不那么懂事…… 上小学的小意是最萌萌哒,五官完全跟前世一样,处处透着精致,是班级里最受欢迎的小王子。 他的同桌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女孩,扎着可爱的小辫子,却板着一张脸,在班级里人缘相当不好。 小意内芯儿里还是个成年人,怎么会怕一个小孩子的冷脸呢? 本来没人愿意和她做同桌的佟雅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一桌,突然有一天,身边坐下了一个小男孩。 会眨着圆滚滚的眼睛跟她说:“我们做朋友!” 话是对着她说的,眼睛却一直在瞄我课桌里的糖…… 重生一次的小意,还是嗜甜。 两个人从那时就一起做同桌,小学,中学,大学,毕业。 小意结交了很多朋友。 他们会一起打篮球,喝啤酒,聊到喜欢的姑娘时,小意总会偷偷地红了脸。 会在夏天的烧烤摊外,伴着风声,听伙伴们一个比一个吹牛。 那是小意从未见过的肆意张扬,那是他向往已久,却始终得不到的东西。 ————某一个平常的日子。 夜晚的江面灯火通明,高楼大厦倒映在江面中,万家灯火阑珊,处处是人间美好。 小意站在桥边,任舒适的晚风轻轻的拂过他的面颊,吹动他的短发,享受这一刻的惬意。 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这里。 前世,他从不被人坚定的选择,秦双是,丹倪也是,甚至他的家人都是。 家人让他惦记着姐姐妹妹,让着外甥女们。 秦双让他理解,让他接受,用那个时代的三夫四侍来框着他。 丹倪……丹倪…… 小意有些感慨的低下了头,她或许没有什么错,只不过,没有选择我罢了。 “晚上风还是凉的,小心感冒。” 佟雅从身后走来,手里还拿着外套,一头秀发垂在身后,腰细腿长,肤白貌美,是顶顶的大美女一个。 “还好的。” 小意嘴角含笑,看着佟雅时,眼里都是小星星,像是璀璨星河尽收眼底。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站在一起时,格外般配。 鬼使神差的,他又问了那一句话。 “你说,稚嫩的小草能长成参天大树吗?” 佟雅就是个冷脸美人,对着小意时,却处处带着温柔。 “小草想变成大树,是因为无人可依无人可靠,而小草长成大树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有人看着,护着,在风雨中将它紧紧的护在身下。” “风雨过后,阳光洒向大地,小草才能茁壮成长。” 佟雅拍了拍小意的头,语气带着无限的纵容和溺爱。 “不论小草还是大树,我都陪着你。” 所以,你不必强装坚强,不必强迫自己成长,想当小草我就护着你,想当大树,我就陪你一起。 岁月很长,人生很短,不必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只要是对的环境,遇上对的人。 怎样的活法,都是正确的。 小意将轻轻的头靠在佟雅的肩上,脸上是前世从未有过的笑意。 肆意潇洒,他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阴暗废墟里的小草长不成参天的大树,环境不允许,风雨太多。 而今天,它终于活在了阳光之下,清风雨露呵护着它,它的周围是一片青青草原。 小草也好,大树也罢。 只要他想,他都可以拥有。 第66章 活不到明天 姜棠站在系统的大屏幕面前,粗略的看了一遍小意的成长,暗暗的想。 就算小白知道小意是替他而死,知道他现在过得这么快乐,也会稍微释怀的…… 不可否认,这个原因在让她决定签订契约时,占了一定的比例。 姜棠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佛珠,头一转,就想出去了。 [唉唉唉,宿主您不赶紧做界面交易攒灵币吗?] 这系统空间的时间和外面,可是一样的流速。 姜棠淡淡的“哦”了一声。 给海界和药界各发了一条消息。 姜棠转身离开时并没有发现,在界面显示那里,新世纪界面更新的下一任接替交易商名字写的是——佟雅。 而此时,佟雅的名字还是灰暗的。 而系统看到姜棠发的消息内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海界:鲛人纱有多少要多少,两匹鲛人纱换一个孕丹(可提升你们的繁衍几率。)戌时初进行交易。] [药界:孕丹有多少要多少,一瓶孕丹配一瓶随意丹药,可换鲛人纱一匹。(鲛人纱可防毒防水,冬暖夏凉,可做药材防护罩。)戌时初进行交易。] 系统彻底被姜棠折服了,自己找需求,自己找买卖双方…… 就她这脑子,她的寿命我还能扣到吗?寿命可比灵币大补多了。 —————— 这几天,镇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江家——倒了!! 先是她们店里贩卖独有的‘金陵纱’遇水就掉色,那璀璨夺目的颜色直接印到了身上。 下雨天时,雨水夹着染料在脚下汇成‘一幅画’,丢死人了。 买家纷纷叫骂,嚷嚷着退钱。 这就直接损失了一大笔,直接让江家伤筋动骨了。 最后又被爆出偷税漏税,丹意一张状纸连带着最私密的账本,直接把江廷送进了县衙大牢。 按当朝律法,只要能在规定时间内,将偷税漏税的钱补上,人就可以放出来。 却不想,江廷的那个情深义重的青梅竹马带着儿子卷着剩下的钱跑了。 江廷得知后,一怒之下,一口气没上来,活活气死了—————— ——————— ———姜家小院 小院子里,姜棠坐在摇椅中,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厚厚的一叠银票,眼睛却带着嘲讽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丹意。 手一动,直接将一大叠银票,扔进了江柚白的怀里。 银票太多了,小白没接住,直接撒了一地。 小白手忙脚乱的抓着仅剩的几张银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棠。 “妻主,这手就不会好好用是?” 好好的递过来,不好吗? 姜棠撇撇嘴:“好不好用,晚上你不知道?” 江柚白:“…………” 凌虞瞪着那双呆萌的大眼睛,把脑袋伸到姜棠耳边小声的问。 “主子,你晚上还干啥体力活?用不用我帮忙?” “滚你爹的!” 姜棠咬牙切齿的给了她一脚,这一脚带着内力裹着火气,直接给她踹躺下了。 凌虞躺在地上撇撇嘴,有些委屈。 “主君莫生气,主子想必是心急了些,这有了钱财直接交给夫郎的,小人还是第一次见呢~” 江安笑着躬身上前,跪在地上一点点的把散落的银票都拾起来,拍干净灰尘。 整理好后,恭恭敬敬的双手递给江柚白。 整个全程,头一直低垂,半点不敢看主家脸,谦卑恭逊做到了极致。 是个心思玲珑之人。 姜棠默默的想。 小白还从未受过如此礼遇,他有些慌乱,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妻主寻求安全感。 姜棠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并且点了点头,江柚白这才接过银票。 江安立刻躬身退下,站回原处。 江柚白暗暗打量着江安,他是认识她的,这人是江府管家的义女,平日里老实本分,甚至有些木讷。 今天看来,全然不一样。 “你叫江安?丹意得到的那个账本是你的功劳?” 江安双手交叉稳稳的放在腹前,身子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弧度。 “是奴婢,奴婢本也对江廷恨之入骨,既然有丹掌柜一起谋事,自然十分愿意,多亏了丹掌柜的一番谋略,才让结局如此让主子满意。” 一番话,滴水不漏,既表达了自己对旧主的仇视,还往上捧了一把丹意。 跪着的丹意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这人的脑瓜子是怎么长的? 怎么这么会说话? “呵呵~” 姜棠低低的笑了,摇椅一晃一晃的也不说话,江安的身子更低了。 “你想跟我?” “是。” 简单直接。 “简单,我这有一颗毒药,每个月都要服用解药,你可愿意?” 姜棠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单手拨开药塞,里面静静的躺着一颗红色的药丸。 赫然就是彼岸花—— “刷——” 孟瞑这个小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两眼放光的看着姜棠手里的药瓶。 她磨了姜棠好几天,她都不给她一颗,让她研究研究。 姜棠瞥了她一眼,唇瓣轻吐一个字。 “滚!” 孟瞑怏怏的往旁边站了站,眼睛却还是依然盯着那瓶子。 “嗯?” 姜棠看着江安挑了挑眉。 江安上前一步,接过药丸直接咽了下去,又恭敬的退回到原位。 好魄力! 姜棠眼珠一转,看了眼旁边偷偷在数钱的江柚白。 那数钱数的两眼放光,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怀里钱。 “小白,我这里有颗毒药,你吃吗?” 江柚白呆呆地抬起头,眨眨眼睛还有点懵,睫毛忽闪忽闪的。 手下意识的把钱往自己怀里揣了揣。 显然刚才的话,都没听到。 姜棠“………” “这是什么?” 小白漫不经心的问。 “毒药。” 江柚白点点头:“往厨房角落撒一点。” “????” 江柚白看着姜棠一脸懵的表情,眨眨眼睛,看了看对方手里的瓷瓶,奇怪的问。 “不是耗子药吗?” 那一旁的江安‘腾’的一声,抬起了头,睁大了眼睛,嘴巴吓得哆哆嗦嗦。 那还顾得上那谦卑的礼仪了。 这他爹的,耗子药可无解啊! 她都活不到明天………… 第67章 给你毒药吃不吃? 跪在地上的丹意默默的说道。 “主君,这是给人吃的毒药。” 江柚白轻轻咬着嘴唇,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看向举着药的姜棠。 “给人吃的毒药?” 再确认一下。 姜棠点头,略带玩味的视线看着江柚白,把玩着手里的药瓶。 “给你吃哦~” 江柚白退后三大步,紧抿着唇,一脸戒备的看着姜棠。 “你果然要害我!” “对啊,你吃不吃?” 江柚白一脸不解,并表示姜棠非常不可理喻。 “谁正常人会吃毒药!!!” 不正常·江安“…………” 姜棠撇撇嘴,使上了激将法。 “你不爱我,你爱我的话,你就会听我的话,吃了毒药,向我证明你爱我!” 江柚白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姜棠,嘴里小声的说道。 “有病……” 江柚白低着头看着脚尖,鞋子漫不经心的在地上蹭来蹭去,他开口道。 “我爱你和听你话吃毒药,没有任何关系,让我吃毒药来证明我爱你,本身就已经证明。” “你不爱我了……” 反正,也没爱过就是了。 “砰!” 把瓷瓶往孟瞑怀里一扔,孟瞑瞬间带着药消失了。 姜棠赶紧抱着江柚白一顿哄啊!开个玩笑,怎么还把人惹红了眼哦~ 江安暗暗的把姜棠对待江柚白的态度,记在心里。 主君,才是院子里的重中之重。 “砰!” 两个人突然被扔到了地上,丹意抬头一看竟然是栓子和杏儿。 一个男子对着东家和主君行了一礼,走到了二人的身后。 这人正是心儿,如今已经改名成了白竹,这个名字还是江柚白起的呢。 白竹现在就跟在小白身边,既是小厮也是护卫,姜棠甩给他的功法,练得还不错。 “东家?” 丹意抬头看向姜棠。 那两个人手脚被绑,在地上咽呜的挣扎着。 姜棠没理会丹意,反而拍了拍怀中人的小脑袋,让他和白竹出去玩一玩,天黑前回来。 江柚白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也懂她们接下来的事,可能观看者会不太舒服。 他确实看不得血腥场面,点了点头,干脆利落的领着白竹去了镇上。 自己为什么要为难自己?看不了咱就不看呗~ 等江柚白两个人走了没影了,姜棠的气息瞬间不一样了。 如果刚刚江柚白在的时候,她是温柔的春风。 那么现在她就是刮人骨头的寒风。 “当啷——” 一把匕首,扔在丹意脚下,丹意愣愣的抬头看向东家。 “你觉得这两姐弟是第一次骗你吗?” 姜棠双手背后,身姿向后微挺时,挺身玉立,小腰被腰带圈的又紧又细。 “这是第三次。” 丹意不解,不是栓子骗了她一次吗? 就算杏儿那件事也是骗她的,这也才第二次,那第三次是什么? 姜棠垂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丹意那茫然无解的表情,红唇轻启。 “真蠢!” “她那老母亲四年前就去世了,你卖楼拿钱救的是谁?鬼吗?” 丹意双眼大睁:“!!!!” 哪有突如其来的背叛,不过是蓄谋已久罢了。 丹意猛地从地上起来,冲到栓子面前,狠狠地抓住她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道。 “为什么!!!” 骗了我三次!!!让我失去了最爱的小意!!! 丹意‘匡匡’就是一顿问,凌虞睁着死鱼眼默默上前拿掉了塞在栓子嘴里的破布。 你光问,你倒是把布拿走啊! 栓子先是粗喘了几下,看了一眼丹意又害怕的看了一眼姜棠,小声的说道。 “谁让你好骗啊?说我阿母被强盗绑走了,你就信,二话不说就拿了钱。” “我和杏儿知道你现在开了店铺,生意特别红火,就想着过来搭搭关系,看你喝醉了酒,也是临时起意给你下了药。” “再好的关系,也抵不上能成为一家人不是,再说杏儿也是真心喜欢你,何乐而不为呢?” “我艹你爹!!” 丹意将栓子一甩,抬起脚狠狠地踹她,姜棠瞥了一眼,还不够狠,下脚都是背和肚子。 换了她,绝对只往头上踢。 杏儿惊吓的往一旁躲了躲,就怕伤到自己。 “好了,给你匕首是干嘛的?当我扔给你,听响玩儿呢?” 姜棠伸了个懒腰,阳光照在圆滚滚的佛珠上,动了动脖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给我宰了她!” ———————— 话说这一边,江柚白带着白竹,出来闲逛。 江柚白一身里面是淡蓝色底衣,外面是一层浅白色的纱衣,这纱衣与其他纱衣不同。 它质地柔软,触之手感细润生温,阳光打下时,本来是浅白色的纱衣瞬间变得绚丽多彩。 人间难寻,世间少有。 “主君,主子不是说过几天我们就去青州城了,主君不如现在看看有没有想带过去的东西,我们可以提前采买。” 白竹在一边提醒道。 江柚白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头上扎的小发包也一晃一晃的。 “你去喊李山,把马车赶过来,我想买的东西好多,拎着怪麻烦的。” 白竹有些犹豫,主子交代出门在外,不得离开主君半步。 江柚白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摆了摆手,一脸骄傲的说道。 “我现在也是习武之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妻主还夸他呢,进步神速,就是奇怪,为何夸我的时候,妻主那么高兴的?眼睛都发光………… 白竹点点头,心里暗想,主君的功法刚练十天,马步还没搞明白呢…… 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去找李山。 江柚白看着白竹走远了,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手里提着衣摆,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点心铺。 满目琳琅的点心看的江柚白眼花缭乱,糕点独特的香味充盈着整个店铺。 最近他甜点吃的有点多,姜棠勒令白竹看着他,不让他多吃。 江柚白袖子一撩。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都要了。” 小二儿满脸笑容的将点心打包好,拎到了江柚白的面前,小白给完钱转身就出了店门。 一个人抱着一大堆的点心,偷偷的跑到了小意在的那座小山里。 周围野花遍地,翠绿色的植被漫山遍野,小意坟前却早已经有了人。 秦双跪在小意坟前,头抵着墓碑,声音喃喃低语,随着风飘散在空中。 可能除了他和小意,谁都听不见…… 第68章 秦双杀人了 江柚白的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嘴唇紧抿,紧了紧怀里的糕点。 到底没有上前打扰。 而是躲在了树后,等着秦双走了,他在和小意说说话。 “你就这么忘不了他!!!” 景玉挺着大肚子颤巍巍的走过来,看那样子,像是快生了,他的脸色很不好。 头发枯燥,面色蜡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这才显得肚子格外的大,像是这肚子都能把他压倒似的。 “你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会有我的存在,你既然有了我和孩子,为什么你在外面还是勾三搭四!!” “滚开,不要扰了小意的清净!” 秦双满含爱意的看着墓碑上的小意两个字,似乎还能看到那个腼腆的少年在对着她微笑。 “我不!!” “哎呦,这么巧,都在呢?” 这时,又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她个子不高,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纵欲过度。 秦双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神色疑惑,怎么感觉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江柚白抱着糕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舔了舔唇,安安分分的看戏…… 蹲在树后面的小白,歪着头探出小脑袋,双眼放光的看着前面的‘修罗场’。 轻轻的将捆糕点的绳子打开,不发出一点声音,拿起一片糖糕,一边吃一边看。 两不耽误—— “是你!!” 秦双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景玉不可能忘记曾经欺辱过自己的女人,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自己的贞洁。 就是被这个女人侮辱后,秦双挺身而出给他盖了一件衣服,他才一颗心的挂到秦双身上。 “弟弟还记得姐姐呢?果然秦双那个窝囊废就是不能让你爽到!” 女人就是春风阁龟婆的妹妹——王三妹,此时她大咧咧的往那一站,裤腰带耷拉在腰间。 ——松的很。 满脸淫色看着景玉,那眼神像是把景玉的衣服又从头扒到尾一般。 “你!!” 景玉气的浑身哆嗦,指尖紧紧的抓着衣衫,用力到发白。 “你来干什么?” 秦双一个跨步上前,将景玉挡在身后,不管爱不爱,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该护还是要护一护的。 “哈哈哈哈!” 王三妹笑得前仰后合的,指着秦双大骂一声。 “绿毛龟,接了我的盘,比我还重视。” “你不会以为那贱人肚子里怀的是你的种?” 秦双双眼猩红一片,她绝对不允许这个孩子出现任何差错,因为这个孩子,她已经失去了小意。 “你别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虽然景玉是被欺负了,但是,你们并没有到最后一步,这个孩子是我的!!!” 必须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啧啧啧” 王三妹啧啧嘴,眼神里满是嘲弄和看不起,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他说什么你都信,你要不要这么蠢啊?” “小贱人,用不用我帮你回忆回忆那天,我们是怎么从第一步,走到最后一步的?你那激动颤抖的身子……” “别说了!!!你闭嘴!!!” 景玉非常激动,双手胡乱的挥舞着,脚下不自觉的退后几步。 景玉彻底崩溃了,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磨难,他为什么要碰上这一个又一个的人渣!! 秦双不可置信的转过身看着激动的景玉,他的表现说明了一切…… 秦双将视线缓缓下移,定在景玉的肚子上,这里的孽种不是我的,并且因为它,还弄丢了我的小意。 “哎呀,你们的事我懒的掺和,你既然要了我的孩子和孩子他爹,500两,咱姐俩,两不相欠!” “滚你爹的!!” 秦双情绪一上头,拎着拳头直接冲了上去,满满都是要发泄的怒火和无处言说的憋屈。 就在秦双冲上来时,那王三妹笑得阴险,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却塞进了秦双的手里。 反而握住她的手,带着刀子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两个人满身满脸,王三妹感受到胸口传来的剧痛,眼睛瞪的像是要掉出来。 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双手里的匕首。 那个人不是说,这是伸缩刃吗?不是说好敲诈秦双一大笔钱的吗? 不是说好,她不会有事的吗? 为什么!!!—————— 王三妹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的倒了下去,她临死的疑问,不会有人回答她。 “哒哒哒” “哒哒哒” 一群手持大刀的官差瞬间冲了上来,江柚白赶紧将自己缩在树后面。 怎么会这么巧,就有官兵经过呢? 就在秦双呆愣间,官差已经给她戴上脚镣手铐,带上夹板,推搡着给人带走了。 官差胸前都印着一个大大的‘青’字。 景玉彻底瘫软在地,双眼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久久无法回神。 小白眼珠一转,赶紧抱着糕点下了山。 遇事不要慌,回家找姜棠。 —————————— 小白一路狂奔,小脸跑的通红,那外罩的纱衣都滑在了肘窝,头发凌乱,小发包都歪了。 就这,怀里的糕点一块没碎………… 等他回到院子里,就看见白竹拉着李山急的团团转。 “俺都找了,真的没看见小姐夫,你别拉俺啊!女男授受不亲啊!” 李山那大块头愣是被白竹折腾的缩缩了身子,像是个受气包似的。 “那你再去南街找找,我去北街找找,主子知道咱俩把人弄丢了,不得扒了咱俩的皮!!” “姜姐不会的,姜姐人可好了呢,嘿嘿~” 李山笑得一脸傻气,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 被扒过皮·白竹:“…………”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以表歉意糕点分给你们吃!” 江柚白将怀里的糕点,一股脑的塞进了白竹的怀里,单独拿出两盒,偷偷的交给了李山。 趁着白竹手忙脚乱间,小白悄悄的跟李山说。 “帮我拿到院子里那棵合欢树后面藏起来。” “嗯嗯!” 李山抱着糕点就跑去了合欢树。 中间从姜棠的身边经过时,停都没停一下,在姜棠眼皮底下将糕点藏到了树后面。 第69章 宿命啊~ 姜棠眨眨眼,双手一背,就当看不见…… “哗啦——” 凌虞和丹意拎着水桶在刷地,一桶接着一桶,直到地上淡淡的红色痕迹被冲刷干净。 江安手拿册子,正在安排下人什么东西打包,什么东西留下。 说到这下人,那就有意思了,选健壮的女仆,姜棠不愿意,自己夫郎天天对着一群这样的女人,绝不可能。 选貌美的男仆,小白撇嘴,自己的妻主在外面天天勾搭别人也就算了,家里还整一堆,绝对不行。 最后一合计。 女仆选四五十左右的老妪。 男仆选五六十岁的老翁。 你问为什么男的比女的年龄还大,小白会隐晦的瞥一眼姜棠,答案你自己猜…… 很多年以后 —————别人家里男仆人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女仆人是身体健壮孔武有力的侍卫。 只有姜棠府里,一进门,满院子的老头老太太…… ————话回到眼前。 姜棠往前走两步,就见小白衣裳凌乱,头发也东倒西歪,活像是和别人打了一架的模样。 姜棠气息一沉,皱着眉头快步上前,将小白从头打量到尾,没有外伤。 “怎么回事?” 现在镇上简直就是姜棠的一言堂,不管是南北街的混混,还是端坐大堂的县太爷都要听她令行事。 谁还能惹到小白呢? “妻主,秦双出事了!!” 姜棠淡漠的“哦”了一声。 江柚白也不管她,抓着她的胳膊就碎碎念。 “妻主你知道吗?景玉的孩子不是秦双的。” 姜棠:我知道合适吗? “是另一个女人的,就因为这个,两个人打起来了,不知道怎么秦双就把人捅死了。” 姜棠听到这,神色才正经了几分,那种浓浓的宿命感又席卷而来,而且,无比强烈。 姜棠看着嘀嘀咕咕的小白,问道。 “你说,她杀人了,还是因为景玉才杀的人?” 懵懵的江柚白点了点头。 姜棠紧皱眉头,嘴唇微抿,同样是杀人罪,同样是为了男人。 这种被宿命包围的感觉,糟糕透了。 姜棠有种直觉,如果在任由命运发展,那么她们所有人都会重复上辈子的结局。 她绝不允许! “凌虞去县衙看看,把人直接带回来。” 只要权力够大,故意杀人也可以说成正当防卫,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这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还要黑暗。 庆幸的是,姜棠玩得就是黑暗。 “是” 凌虞放下水桶,抬腿就要走。 “唉唉唉,等会!等会!” 小白将凌虞拦住,对着姜棠说道。 “好像不是咱们镇上的官差,镇上官差我平日里在大街上都见过,今天那些官差胸口都有一个青字”。 这真的给姜棠气笑了,一时间她不得不佩服,明知道她现在将这个小镇完全拿捏,就把人整去了青州城。 是这幕后之人计谋高超,还是命运的安排呢? 本来定好,三天后才启程去青州城,姜棠一声令下,明日就动身。 不然,谁知道‘它’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江柚白乖乖的点点头,一脸正色的跟姜棠道。 “妻主,我去收拾一下东西,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嘿嘿~两盒糕点驾到,哪里还有大米饭的地方。 说完转身就要回屋,他打算从窗户跳出去,绕过姜棠几人,偷偷把糕点消灭掉。 完美~ “唉?” 走了两步被人扯住了脖领子,小脑袋往后一歪,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 “做甚?” 姜棠无奈的说道:“糕点只能吃两块,我晚上回屋会检查的。” “!!!” 暴露了,不应该啊…… 胳膊拧不过大腿,江柚白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 姜棠放开了他的衣领,小家伙儿暗暗思索哪里出了差错,背着手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 “晚上吃饭等我啊!” 姜棠“…………” ——————夜晚·戌时 姜棠如约来到系统界面,药界和海界的交易商已经火急火燎的了,迫切的想知道, 姜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时间紧迫,按我给你们发的消息照做,我给你们说的内容绝对真实。” “生意不是一天做,咱们是长久的打交道,我不会毁了自己的信誉。” 这番话说完,那两个交易商心彻底安定了,乖乖的等姜棠发协议过来。 【协议内容: 秉着公平公正公开自愿的原则。 药界交易商愿意以[孕丹一瓶,搭任意丹药一瓶。] ·交换· 中转站交易商的[鲛人纱一匹。] 交易时限:半炷香 本次交易双方均不可退单,请谨慎交易。】 给药界协议发过去之后,又将海界的协议发出去。 【协议内容: 秉着公平公正公开自愿的原则。 海界交易商愿意以[鲛人纱两匹] ·交换· 中转站交易商的[孕丹一瓶。] 交易时限:半炷香 本次交易双方均不可退单,请谨慎交易。】 [叮——海界交易成功] [叮——药界交易成功] 一瓶孕丹和一瓶任意丹药外加两匹鲛人纱出现在姜棠面前。 姜棠将孕丹给了海界,将鲛人纱给了药界。 中饱私囊下,得了一匹鲛人纱和一瓶任意丹药,灵币两枚。 用新世纪界面的算法才用了两分钟而已,这还是刚才和她们废了会儿话。 [药界交易商:唉?为什么不一个订单直接结束?我这还有3000多瓶孕丹,这一瓶一瓶的,要整到什么时候。] 另一边的海界也传来消息。 [海界交易商:姜姐,怎么不合成一个订单啊?我这还有7000多匹鲛人纱呢,这两匹两匹的,时间好久啊……] 各界交易商之间是不能进行沟通的,哪怕是姜棠和交易商进行语音或者视频沟通,一次也只能连接一个。 各界面之间,不能产生任何联系,声音信息都不行。 中转站除外。 姜棠收到两条‘建议’短信,直接右滑删除,并各回了一句话。 “爱换不换!” 一个订单一个灵币,,都放一起,一晚上我就只赚了两个灵币。 陪你们玩呢? 两个交易商顿时不敢吱声了,换肯定要换的,都是自己最缺的东西。 就这样一个一个来,从戌时一直到丑时,四个时辰。 一共得了四百八十枚灵币,二百四十瓶任意丹药和二百四十匹鲛人纱。 这速度还是姜棠中间‘馋病’犯了,出去亲了一口小白,回来继续交易,不然会更多。 一旁的默默不做声的系统掏出计算机,一天四百八十枚灵币,五千枚需要…… 不到十一天!!!! 系统已经哭晕在厕所———— 第70章 主子,真能装 这还是姜棠比较懒,就愿意花四个时辰干活,但凡勤快一点,系统绝对会拍碎自己的胸脯。 悔啊———— 这人不行啊,她骗统啊~ —————————— 第二天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上了去青州城的路,那县令和徐彪都站在镇口眼含热泪,浓浓的不舍。 好家伙,真把姜棠当自己人了—— 姜棠所在的马车就只有她和江柚白,凌虞没个眼力见儿的,非要撅个大腚上来,被姜棠一脚踹下去了。 凌虞拍拍屁股,滚去和孟瞑一个马车,没待两秒钟,‘嗷!’的一嗓子,从马车里窜了出来。 这死老太婆,居然拿她试毒,还放蛇咬她!!! 怪不得,没人和她一个马车。 最后,她嘴里嘟嘟囔囔进了江安和白竹的马车。—————— ——————青州城 不愧是不逊色京城的都城啊,就是气派。 高高的城墙上,英挺的官兵手持红缨枪严阵以待。 厚重的城门慢悠悠的被推开,推到墙角时还能听到‘哄’的一声,震起一地尘土。 百姓鱼贯而入。 进了城里,地面是整齐的青石板路,周边房屋青砖绿瓦环绕,一层层小楼错落有致。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马车马儿一撩蹄,打着响鼻,有人结伴上街,有人挑拣蔬菜,有人插科打诨溜溜哒哒闲逛。 清晨的城里,眼前都是眼花缭乱的各色店铺,鼻尖萦绕着各色美食的香味,勾的人食欲大动。 ‘糖葫芦嘞——’ ‘快来看看,新出炉的糖打糕嘞~’ ‘锦绣园打折,特定商品八折优惠!’ ‘刺啦——油条,豆腐脑!’ 白色的面疙瘩进了油锅一翻滚,瞬间变得金灿灿的,飘着油条独有的香味。 繁华都城,让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看哪里都惊奇。 这里面不包括姜棠孟瞑和凌虞。 姜棠就不用说了,孟瞑是手里捧着医书,眼睛都长上头了,哪里看的到别的什么东西。 这医书是姜棠扔给她的,因为她老是在姜棠耳边嘚嘚,非要见姜棠身后的人。 被烦的不行,直接从药界换了一本书,扔给了她,总算是堵上了她的嘴。 凌虞是因为,她就是从青州城被卖到下边的小镇的………… 具体原因,凌虞表示,不便多说。 因为青州城没有落脚地,众人只能花钱住客栈了。 为了秦双,这一路她们快马加鞭,生怕她们人到了,秦双头就掉了。 姜棠四肢摊开大咧咧躺在床上,江柚白坐在一边整理东西。 “妻主,你是让江安去看宅子了吗?” 姜棠点点头。 “你可以和她去看看房子,一定要带着白竹知道吗?” 白竹和江柚白不同,白竹被姜棠塞了快速提升功力的药丸,所以,哪怕白竹和江柚白同时习武,白竹的进步速度那是飞跃的性质。 那是被药催熟的。 姜棠没给小白吃,谁知道这样快速提升功力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江柚白小脑袋点啊点的,很乖很听话。 姜棠眼珠子一转,突然问道。 “小白,你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我感觉进步挺快的。” 姜棠眼珠子一转,嘴角挂着坏笑,脸上一股的不怀好意,嘴上却正经的很。 “是吗?为妻帮你指点指点~” 说着起身就要扑倒小白,小白速度极快的下腰,柔韧度十足的将身体扭到了一边。 从姜棠包围的手臂中,像一条小鱼似的,滑了出来,稳稳的站在姜棠的身后。 姜棠嘴角抽搐,呆呆地举着手臂。 “………………” 她后悔了,太柔软也不好,手滑,抓不住…… 江柚白嘴角含着笑意,歪着头看着姜棠,淡蓝色的发带随着动作滑到身侧。 “妻主,我厉不厉害?” 姜棠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 “厉—害—” “咚咚咚” “主子,凌虞带人回来了。” 白竹站在门外心中忐忑,别不会打扰主子好事。 ‘吱呀——’ 姜棠面色如常的从屋里出来,她们是住的二楼,出了房门往右走一点,会有一个大大的栏杆,可以看见一楼情况。 站在二楼栏杆,看见凌虞将一个不断挣扎的中年女人五花大绑,非常粗鲁的搡到椅子上。 凌虞眉毛一立,怒喝道: “老实一点!” 陆鞍气的浑身直哆嗦,眼睛瞪的像铜铃,凶神恶煞的看着凌虞。 二楼的姜棠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眼珠子一转,整理下自己的衣服。 面带急色,挺直腰板。 一手虚虚握拳端放在腰迹,一手撩起长长的衣摆,快步的走下楼梯。 站定,放下衣摆,手端端正正的平放在腹部。 “得罪得罪!” 迈着官步,端着架子,来到了满是疑惑的陆鞍面前。 这个浑身充满儒雅气质的女人是谁? 姜棠赶紧将陆鞍松绑,退后两步站定,深深地给陆鞍行礼作揖。 “陆将军,草民多有得罪。” “你是?” 姜棠眉目舒展,嘴角挂着温和儒雅的笑意,眼里一片真诚。 “在下三皇女客卿,姓马,单名一个扁鹊的扁字。” “你是三皇女的人?” 陆鞍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那脸上的怀疑毫不掩饰。 “为何绑架本将军?” 姜棠满脸惶恐,转身踢了旁边呆愣住的凌虞一脚,却因身子孱弱,反而自己倒退了几步。 晃悠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文弱书生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都是草民的仆从太过愚蠢,草民再三交代,请陆将军来客栈一叙,一定要礼遇有加,这胆大妄为的混账,竟将将军掳了过来!” 姜棠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的不轻。 颇为自责的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无可奈何。 “也怪草民身负皇女重托,时刻谨记要小心行事,不敢贸然登门拜访,这才让将军受此一罪!” 陆鞍时刻注意着姜棠,她的面部表情,她的言行举止。 横看竖看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啊! 但是,也不能仅靠对方的几句话,就断定她的身份。 楼上拐角处,小白蹲在墙角探着小脑袋,看的目瞪口呆,他的上面是半蹲的白竹,白竹上面是站直的江安。 三个脑袋沿着墙边,偷偷的看着楼下的发生的一切。 妻主\/主子,真能装—— 第71章 三进院子 “你找本将军何事?” 姜棠微微欠身,右手一扬。 “将军,请移步内间。” —————————— ——房间 姜棠和陆鞍面对面坐在桌前。 陆鞍常年带兵打仗,身上杀戮之气极重,眉头常年皱起,已经有了深深地纹路。 姜棠儒雅含笑,坐的端端正正,眼底一片清明之色,气质温良谦让。 凌虞端着一套茶具,稳稳的放在二人中间,腿上还带着姜棠的脚印,愣愣的杵在一边。 “退下。” 姜棠将茶具拉到自己面前,对凌虞吩咐道。 凌虞不想走,她想看戏,但是,姜棠的命令她不敢不听。 只能慢吞吞的走了出去,将门关好。 姜棠面色沉稳,左手揽起右边袖子,右手将茶叶倒入杯中,在稳稳的将热水倒入茶杯中。 水满,茶沫浮起。 轻轻提起茶盖,沿着杯沿刮去浮沫。 合上茶盖,轻轻摇动茶杯,茶香四溢。 将泡好的茶汤缓缓的倒入海壶中。 单手反托杯底,轻轻一托,茶杯便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将茶盖倒置,稳稳托住茶杯,轻轻打开,茶叶在杯中舒展,宛若一幅画。 再将茶盖合上,轻轻翻转回原位,置于杯托之上。 一整套的茶艺展示,姜棠做得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看的大老粗陆鞍是目瞪口呆。 这茶叶功夫,陆鞍不是没见过,但是能做到这般功力的,只此一人。 陆鞍此刻,对姜棠信了三分。 姜棠再将热水注入茶杯中,起身恭敬的将茶杯送到陆鞍面前,谦逊的说道。 “三皇女平日里极爱品茶,才让草民这茶艺有了几分进步,请将军品鉴。” 陆鞍举杯饮下,本是普通的茶叶,却被姜棠激发出全部的茶香。 茶香在唇舌间四溢,好茶!好茶! 陆鞍将茶杯放下,重新审视了面前这个女人。 “这茶艺虽然学习的都是高门贵女,但也不能确定你就是三皇女的人!” 姜棠了然一笑,俯身在陆鞍耳边轻轻的道。 “户部侍郎—赵艺,工部尚书—李雪,大理寺少卿—杨玉,镇北王—孙茗,归德大将军—陆鞍……” “够了!!!” 陆鞍震惊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那双虎目不可置信的看着成熟稳重的姜棠。 她口口声声的人名,都是三皇女麾下的势力,或明或暗,有些人就连她也只是有所耳闻。 这个女人竟然如数家珍,可见三皇女对她是何等器重!! 姜棠眉头微动,前世她和三皇女可是‘至交好友’,关于她的事情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远超过现在的本人。 就是因为这份坦诚,才让姜棠大意了,能将柔软腹部露出来的,也可能是毒蛇。 “马小姐,三皇女可是有什么交代?” 陆鞍现在对姜棠那是深信不疑。 “你可知秦双?” “谁?” 看着陆鞍一脸的茫然,姜棠突然心下一惊,秦双的事如果是三皇女手笔,那必然要经过在这里的陆鞍。 不是三皇女,那会是谁? 姜棠眨眨眼,本来的计划在得知真相后,只能临时改道。 “秦双那人手中有边境城防图!” “什么!!” 陆鞍为了找这个图,已经恨不得将青州城翻个天翻地覆了,竟然自己蹦出来了? “但是此人身后还有一股势力,我化名姜棠潜伏在她身边,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我马上就能把城防图套出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被抓到了青州城。” 姜棠眉头紧皱,语气低沉了几分。 “将军不妨去和青州城知府打探一下,这秦双到底是何人手笔,最好是能把人放出来,在那里面,容易被人。” 姜棠右手在脖子位置比划了一下。 陆鞍一听哪里还坐的住啊,火急火燎的就要跑去知府衙门,临走前扔下一句话。 “马小姐,尽管放心,安心等陆某消息,一定把人带出来!” 看着陆鞍风风火火的小跑出去,江柚白几人才敢从墙角出来。 江柚白将门小心的推开一道缝,觑着眼睛悄咪咪的往房间里偷看。 只见姜棠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吊儿郎当的歪在桌边,一只腿收到凳子上,哪还有刚才的儒雅劲儿…… 江柚白默默的叹了口气。 都是错觉~ 都是皮相,都是骗人的~ ———————————— 江安选了一个三进的大院子,将近五百平米。 正门朝南开,从正门进去,入目就是一块刻着莲花的影壁。 正门旁边是一排倒座,是供女仆护卫居住,前院两侧各有一个角院,是为客房。 从前院到内院中间有一道垂花门,过了垂花门就是内院,地面铺着青砖。 内院分为东厢房,西厢房和正房,房屋周围是一圈游廊。 正房西边有个书房,东边有个穿堂,过了穿堂就到了后院,后院是一个小花园,一排后罩房是男仆居住。 又大又气派,和镇上的院子想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院子布局也好,看的江柚白心生欢喜。 看见小白喜欢,姜棠大手一挥,买了! 小白一把的抱住姜棠,脸上满满的笑意,小脚激动的跳啊跳的! 搬进来第一天,小白就领着下人把后花园的花全拔了,脸上挂着一抹泥,鼻尖也脏脏的。 他要将这里全种上瓜果蔬菜,此时的小白笑得前所未有的开心。 孟瞑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小白脸上的疤确实好了不少,假以时日,定然能恢复如初。 姜棠也曾经问过药界的交易商,也确实有能淡疤的药,但是,效果太好,涂上不过半炷香(15分钟),在严重的疤也会恢复如初。 并且光滑细嫩,犹如新生儿肌肤一般。 太过骇人听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后来,孟瞑说她可以根治,这自然是最好不过。 姜棠一身白衣,靠在梨树边,高高的马尾荡在身后,碎发垂在两边。 嘴角含笑,而那双桃花眼带着数不清的温柔,静静的看着忙碌不已的江柚白。 一阵风吹过,梨花随着清风在空中飞舞,点点白色飘在姜棠周围,更添几分缠绵的情意。 第72章 这个人会是谁呢? “快过来帮忙啊!” 江柚白小脸一抬,满脸的泥点,巴掌大的小脸,像个小花猫。 姜棠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江柚白觑着眼睛,没错过姜棠脸上的表情,感受到了浓浓的嫌弃。 小嘴一撅,头上的丸子头一晃,脏脏的小脸鼓的圆圆的,湿漉漉的小鹿眼里满满的都是控诉。 发带带着泥点子一只在前,一只在后。 看了看自己举在胸前的手也满是泥土,成了小黑爪子。 大大的眼睛转了转,扬着气鼓鼓的脸,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了姜棠的怀里。 “咚!” 那力道大的,直接把姜棠压到了树上,震的满树的梨花簌簌的落下。 江柚白抬头,姜棠低头。 远远的看,小白就好像嵌在了姜棠的怀里,无比的契合,姜棠束马尾的发带被树枝勾掉了。 清风看准机会,将柔顺的黑发卷起在空中,夹杂着片片花瓣,四散开来。 黑与白的碰撞,美到极致,浅浅的呼吸都怕惊扰了美人。 姜棠低头略带纵容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小白已经彻底被美色迷惑,呆愣愣的看着姜棠。 就连呼吸也悄悄放慢。 “你这是蓄意报复吗?” 小白低头,自己的小黑手紧紧的抓着姜棠的衣领,雪白的衣服,瞬间变得脏乱。 小白蓦的一笑。 “就是,就是,就是!” 将脸也整个埋到姜棠的怀里,使劲在妻主的怀里蹭来蹭去,手也下滑,紧紧的圈住姜棠的腰。 姜棠轻笑的低头在小白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你啊……” 鼻尖嗅着淡淡的梨花香,耳边是妻主带着纵容的低笑。 小白像是只小老鼠,偷到了窥视已久的灯油,露出了最是美满的笑意。 幸福感,充盈在她们周围,此时此刻,美好的好像一幅绝美的画卷。 当然,如此美好的画卷,最后是以‘洗澡’结束的,洗完澡之后,姜棠那叫神清气爽。 满面春光,心里不住的给千牵情加分。 好功法,真是好功法啊! “来来来,左边一点,好。” 江安正指挥下人在挂门匾,一块门匾上面写着姜府两个大字。 姜棠溜溜哒哒的逛到了前院,兴致颇高的指点江安。 “你这挂的不对啊!” 江安带着那两个下人躬身行礼。 姜棠往右点了点牌匾,下人领会往右移了移,又跟着指示往上走了走,又下来了,又往左去了去。 姜棠满意的点点头,双手背后,潇洒离去。 下人懵逼了,两个人对视一眼:‘这不还是原来地方吗?’ 还没走两步,就被孟瞑拦住了。 一本快翻烂的医书,交到姜棠面前。 “主子,我看完了,还有吗?” 小老太太眼冒金光的看着姜棠,这书太妙了,太妙了,就是里面很多的药材,她闻所未闻。 主子身后之人,该是何等厉害啊! 姜棠眨眨眼,这老太太一直这么看下去也不行啊,这也没个头啊! 姜棠转身把孟瞑,凌虞和白竹都叫到了书房。 姜棠大咧咧的坐在圈椅中,眼睛打量着下面恭恭敬敬站着的三个人,目前看着还算忠心。 眼眸半遮,谁知道这心里是不是个安分的呢………… 姜棠谁也不信。 将彼岸花这个月的解药给了她们,又多给了三个月的量。 三人疑惑不解,抬头看向姜棠。 ‘哒哒哒’ 手指轻轻敲击着圈椅的扶手,姜棠淡淡的开口。 “我需要一股势力,一股足以震慑江湖,震慑四国朝堂的势力。” 姜棠的野心第一次展现在她们面前,姜棠不动声色的观察她们的反应。 没反应—— ‘啪!’ 两本书被姜棠甩在桌上,漆黑的书皮,写着三个烫金大字。 《冥兵录》 《鬼灵诀》 没有人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她们一直从中午聊到了晚上。 房门打开时,三个人满脸的怀疑人生,却又带着无与伦比的兴奋,身为当世女郎,谁不想登顶天下。 ——————很多年以后,让人闻风丧胆的黄泉的雏形,竟然只是从这三个人开始的。 黄泉引渡人,勾魂使白无常,忘川孟婆,在这一刻聚齐…… 自从那天起,凌虞三人便消失了,整个小院都显得寂寞了。 “妻主,她们去哪里了?” “有点事情,这个给你,之前的是不是吃完了?” 姜棠将一盒药丸递给了江柚白,江柚白苦着脸接下,还有啊,还以为吃完了就没有了呢…… “妻主,这是管什么的?我感觉我身体现在挺好的,不吃行不行啊?” 小白抱着药盒和姜棠打着商量,姜棠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这次给你换了新的,一点药味都没有,甜甜的很好吃,乖,按时吃,知道吗?” 姜棠拍了拍江柚白的头,江柚白乖乖的点点头。 凑近了药盒嗅了嗅,确实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一点药味都没有。 小白开心了,这就跟吃甜豆一样嘛~ 姜棠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眼底那一片浓郁的暗沉,谁也不知道,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三天之后—— 陆鞍登了姜府的门,带着明显被折磨不轻的秦双。 姜棠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看的陆鞍半天回不过神来。 在接到姜棠隐晦的眼神暗示时,我们的大将军才突然想起,马小姐现在是化名姜棠,潜伏在秦双身边。 这一切,自然是伪装罢了。 陆鞍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如此风度翩翩儒雅端庄的马小姐,却要扮成一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混混模样,真是太难为她了。 陆鞍不敢久留,怕秦双看出破绽,简单交谈两句,转身离去了。 姜棠皱眉暗暗深思。 陆鞍说是有人击了鸣冤鼓,报了案,知府大人受理后,才派出官差去捉拿犯人。 这漏洞百出的手笔,不可能是心机深沉的三皇女干的。 光天化日之下敲鸣冤鼓,这是生怕不知道是谁干的吗? 幕后之人这么做,只能说明‘她\/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势,除了正常流程外,根本使不动青州城的官差。 这个人,会是谁呢? 第73章 挡了我的道,谁她爹都别想好过 姜棠今天格外不同,内搭是白色纯素底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鲛人纱,隐隐透着淡淡的白。 顺滑柔软的鲛人纱用金线在衣领,袖摆处勾勒出祥云图案,腰间烫金牡丹腰封,将小腰束的盈盈一握,更加凸显胸前的饱满。 黑色的长马尾垂到腰际,素色的发带在发间忽隐忽现。 此刻,姜棠垂眸看着地上颓丧的秦双,眼神低沉,里面是浓厚到化不开的墨色。 如果,杀了秦双,是不是就绝了前世的命运? 前世是官府午时砍头。 今生是姐妹黑心下手。 女人靠在椅子里,平静的面色下,是怎样的暗流涌动。 杀意在眼底浮现。 认真想了一会儿,这件事的可实施性,想想还是算了,前世今生结局都是死,这风险有点高。 冒险不值得。 眨眨眼,压下心中的想法。 “秦双,我该怎么做,才能阻止你的死亡呢?” 秦双一脸的生无可恋,好似对于自己的生和死,都不在意了一样。 “姜姐,你杀了我……” 那双干裂到脱皮的嘴唇缓缓开合。 “当初林寡夫挺着肚子找到我时,我盯着他的肚子想了好久,后来我是故意把他领到小姐夫面前的。” “说实话,我是有点怨你的,身为我最好的姐妹,为何不替我遮掩,替我说说好话,帮我好好的劝劝小意。” “让他接受一个孩子,有那么难吗?” 秦双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巨大的悲伤涌了上来。 “你们都在怪我!!女人三夫四侍怎么了?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我就不行!!” 秦双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不信,我不信姜棠你碰见和我一样的情况,你能做的比我好,我不信,你会老老实实的守着江柚白,其他人包括孩子,你通通不要!” “我不信!!” 秦双情绪激动,紧紧咬着的牙关,硬是挤出血来。 “所以,我把林寡夫带过去了,我万万没想到他怀的竟不是你的孩子。” 姜棠略有着不耐的抿抿嘴,她真的没兴趣听别人的内心独白,将右腿搭在左腿上,黑白色的衣摆沿着靴子滑到地面。 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扶手。 “我知道你对我心存怨怼,所以我引诱你写下了休书,这引诱是否成功,不过是取决于你内心的小鬼是强是弱罢了!” 你要是足够坚定,再厉害的引诱不过是眼前雾,耳旁风。 秦双抬起满是伤痕的脸,愣愣的看着这般绝情的姜棠。 “你在怪我手段狠毒,不过是因为你现在无能无势,心底的怨怼只能是一种负面情绪。” 姜棠眉眼流转,那双眼冷静的可怕,幽暗的光看透人性的卑劣。 “当你足够有能力,足够有势力,你就会把心底的怨怼转化成对我的伤害,不仅是你,世人皆如此。” 秦双一下子瘫软在地,心底的阴暗被人暴露在阳光之下,她紧紧的咬着唇,半句话也反驳不了。 “你想三夫四侍没错,能让更多的男人愿意依附于你,也是你的本事。” “但是,你爱吃鱼,怎么可以杜绝别人不爱吃鱼的可能性呢?你想三夫四侍,可以——” “但是你怎么可以强制陈意接受你的观念呢?” 姜棠前世男人真的很多,前世衿容说的没错,有多少男人曾经和她春风一度,她都记不清了。 你情我愿的事罢了,你不能一边得了我给你的好处,一边为自己大感不值。 想当荡夫还想立贞洁牌坊。 呵,下贱—— 秦双绝望的闭上眼。 “姜姐,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求你,杀了我……” 前世今生同样的话,是谁悄悄的红了眼,感叹命运弄人。 姜棠摇摇头,死是不可能死的,如果不是怕重蹈前世覆辙,她怎么可能会管秦双的死活。 看着秦双那自绝生气的模样,姜棠的火‘腾’的一下顶上了心口。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跨步从椅子上起身,黑白衣袂翻飞间,抓着秦双的头发拖着走向前院。 “呜……” 秦双痛呼出声,姜棠毫不在意。 在大门处,她将秦双的脸狠狠地抵在门槛上。 固定住她的脸,让她好好看看外面的景象。 “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是吗?活不下去了是吗?感觉自己最惨最难是吗?” 姜棠半蹲在秦双身侧,右手狠狠地抓着她的脑袋,让她看清世间的一切。 “青楼里迎来送往的不难吗?街边被人暴打出气的乞丐不难吗?被恶霸贪官欺辱的百姓不难吗?凭什么就你难?就你苦?” 秦双胸膛剧烈起伏,双眼瞳孔震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面。 眼睛干涩,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想以死向陈意谢罪?” 姜棠言语冰冷,薄薄的一句话,让秦双心底发寒。 “九泉之下,他不愿见你!” 姜棠像丢死狗一样,将秦双丢开,掏出怀里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手一松,帕子落在秦双的脸上。 “丹意。” 轻轻的两个字,却让躲在门后偷看的丹意打了一个哆嗦。 颇有些慌张的从门后走了出来。 姜棠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满头白发的丹意,心中忐忑不安。 “我不想再听到青州城的鸣冤鼓,在响第二次。” “扑通!” 丹意猛地跪在姜棠面前,瞬间汗流浃背,却根本不敢和姜棠对上视线。 “东家,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她自问做的天衣无缝,哪里漏了破绽? 姜棠看着已经彻底慌乱的丹意,嗤笑一声。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你诈我!! 丹意满脸的不敢置信,那句话,竟然是在诈我!!! 姜棠嘴角带笑,眼睛却是一片冷意,她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摆的灰尘。 “你俩有任何一个人死了,我就把陈意的坟刨了!” 言语漫不经心,却能杀人诛心。 深谙人心的姜棠,最是知道她人心中的致命弱点。 丹意不说,姜棠也能猜到她的目的,无非是想把伤害小意的人通通带下地狱。 秦双是,丹意自己也是。 我欣赏她的狠辣,却绝不允许挡了我的道。 让我不顺心,谁她爹都别想好过! 第74章 四大糕点 秦双在姜府住了下来,不是她想住,是姜棠不放人。 把人放眼皮底下看着,她倒要看看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丹意左手裹着纱布,右手拿着账本,恭恭敬敬的将账本放在姜棠的书桌前。 书桌后的姜棠双手撑在桌上,双手交叉托着精致的下巴,瓜子脸形带着淡淡的骨感。 黑白色的衣袖滑落到肘间,露出细腻润白的肌肤。 那双桃花眼瞥了一眼丹意左手的伤,擅作主张,怎么可以没有点教训。 大门上还有刀子扎出来的孔,带着淡淡的血迹。 伤的是左手,不影响敲算盘。 纤细的手指随意的翻动账本,手下动作飞快,眼睛一目十行,各种的盈利支出在姜棠的脑子里过一遍。 她就知道对不对,心算之力何其强大。 琳琅阁在青州城开的如火如荼,里面新奇的东西让人们眼前一亮,哪怕价格高昂,还是有无数的人捧着银子抢着购买。 金银如流水一般,进了姜棠的口袋。 “东家,有几家竞争店铺暗地里做了小动作,虽然对我们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损害,但是,时不时得出来跳一下,也很扰人。” 前天你家布掉色了,昨天你家首饰宝石掉了,今天你家面膏让我脸毁容了…… 层出不穷的陷害手段,虽然都被丹意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但是,架不住每天都有类似的发生。 烦不胜烦。 癞蛤蟆趴在脚面上,不咬人它膈应人。 “那就杀一儆百。” 丹意看着姜棠幽冷的眼眸,嘴角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默默的为那几家店铺默哀。 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 白竹走后,姜棠又安排了四个人给江柚白,四个人年纪和小白差不多大,也算玩得来。 奴仆进家,主家赐名这是规矩。 小白左思右想的名字,让姜棠久久无法给出回应。 豆团,麻团,糍糕,蜜糕。 姜棠听了真是哭笑不得,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那你应该叫贪吃鬼!” ‘贪吃鬼’脖子一扬,撅嘴哼了一声,带着四大糕点气冲冲的走了。 名字虽然一言难尽,但是四人还是有些本领在身上的,不然也不会被姜棠选中。 这一天,姜棠坐在书房看书。 姜棠窝在圈椅里,身子背对窗户侧坐着,一脚放在身前曲起,黑白衣衫垂在地面。 马尾放到身前,阳光从窗户打进来,暖暖的照在背上。 你以为姜棠吊儿郎当,胸无点墨,却不知前世书房八大书架,满满登登的书籍上都是被翻阅的痕迹。 你以为姜棠身无所长,不学无术,却不知君女六艺,她样样精通。 姜棠一直认为,打铁还需自身硬,一切外力帮助终归有限,就比如,上一世突然消失的系统。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姜棠头都没抬,淡淡的说道。 一个少年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盅汤,少年将托盘高举,将自己的脸挡的严严实实的。 少年的头发用鎏金云鹤步摇挽起一半,用发箍固定,步摇垂下一侧流苏与头发一起放在身前。 银色的流苏与墨色头发相得益彰,平添精致贵气。 额间用红色勾勒出合欢花样式的花钿,衬得脸颊更加白皙。 身穿青白色底衣,外面是淡蓝色鲛人纱,在衣摆,衣袖处绣着大片大片的海棠花,一举一动间,宛若海棠花顷刻绽放。 他腰间用一根蓝色绳结固定,绳结两头自然垂下。 “主子,主君让奴来送羹汤~” 娇柔做作的声音,显然是捏着嗓子发出来的。 姜棠皱眉,放下手里的书,抬眼一看。 这人今天开窍了? 小人儿好好打扮打扮果然让人眼前一亮,如今这般像是天上的小仙童误入了凡间。 懵懂,纯真,又仙气飘飘。 娃娃脸就是显嫩啊,看着比四大糕点小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主子,现在要饮用吗?” 姜棠看着江柚白做作的声音,忍了忍嘴角的笑意,很是配合的说道。 “我喝羹可是有讲究的~” “嗯?” 你有什么讲究?用鼻子喝吗? 要不是江柚白现在正扮演一个奴仆的角色,他真的就问出来了。 “我一般都是美男嘴对嘴的喂给我……” 姜棠看着江柚白抓着托盘的手突然用力,恨不得将托盘捏碎一样。 心里肯定在偷偷骂我—— ‘真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不是个好东西!!!!’ 姜棠猜对了,小白在心里疯狂大骂。 小人快走几步,‘砰!’的一声将羹汤扔在书桌上。 露出的巴掌大小脸气的鼓鼓的,小鹿眼带着水汽儿的看着她。 江柚白脸的伤已经彻底好了,如今他的脸光滑细嫩,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让姜棠爱不释手。 ‘呜~’ 姜棠重重的捏起小白的脸。 “泥方凯卧——” 怒目而视,气势根本不虚。 “不装了?还来试探我?为什么不让别人来?怕我真把人给办了?” 江柚白眼睛一红,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开始掉。 “憋回去!” “………………” 嗯~苦肉计失败了呢~ 江柚白给姜棠翻了一个白眼,那汹涌的眼泪瞬间收住了。 该说不说,姜棠对他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眼泪,是真佩服。 放开了江柚白的脸蛋,却被掐出了一个红印子。 姜棠有几分心虚,伸出手指给他揉了揉。 鬼使神差的想到:‘能让我心虚的不多,你骄傲去!’ 江柚白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 “妻主,我们去街上买条鱼,晚上回来吃!” “下人可以去买。” “我们去看看丹意的店开的怎么样了,挣了还是赔了?” “我这有账本,你要看?” 江柚白叹了口气,转身要离开,嘴里嘀嘀咕咕的声音一字不漏的进了姜棠的耳朵里。 “妻主不顶用,还是自己想法儿!” 姜棠“………………” 姜棠无奈,只能把人喊住。 “说,你到底要干嘛?” 江柚白略微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对着姜棠讨好一笑。 “十里香新出了八种点心……” “嘿嘿~想吃 (?>?<?)” 第75章 衿容出现 最后怎么样? 当然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四大糕点加上一个吃货,那简直就是关了八百年的小鸟突然被放出来一样。 五个人叽叽喳喳的,战斗力惊人。 “主君,快看快看,新出的裙子,还有蓝宝石头面!” “主君,新出炉的糖打糕,你先尝尝。” “蜜糕,你别选那个颜色的口脂,和头面不配。” “哎呦——” 一匹布被店小二碰到,突然掉了下来。 麻团踩着凳子空中一个半翻身,将那厚重的布匹抱在怀里,一个侧踢展柜卸力,稳稳的落地。 三大糕点加个吃货在一旁‘啪啪’鼓掌。 姜棠‘………………’ 五个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叽叽喳喳,吵得姜棠脑袋都疼。 就在几人围着绿豆糕蛐蛐咕咕的时候,姜棠脚底一抹,跑了———— 直到拐了两个弯,彻底看不见他们了,姜棠开始慢悠悠的溜达着。 “马小姐!” 得儿,这声一定是陆鞍了,毕竟知道她姓马的不多,目前为止,就她一个。 果不其然,姜棠一回身,陆鞍风风火火的跨步而来。 “马小姐,可有那东西的消息了?” 姜棠眨眨眼,满面儒酸气息扑面而来。 “将军,这图被金家拿走了,是名叫紫鄢的公子亲自拿走的。” 要干要打,和金家玩去。 陆鞍紧皱眉头,半句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去,姜棠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可怜哦~上辈子誓死守卫东霖城,与一城的百姓殉国了。 是个好将军,却没跟对主子。 “驾——” “让开!快让开!” 一辆马车受惊了,在繁荣的街道上东撞西撞,各个摊位被撞的七零八落。 菜掉了一地,公鸡在半空中飞,掉了一地鸡毛,旁边的鱼摊全翻了,水流了一地,鱼在地上‘啪啪’的直打挺。 姜棠掉头就走,再乱又与我何干。 却不想这马车直直的朝姜棠撞了过去,马妇眼眸一闪,就在要撞到人时,竟硬生生的拉住了马绳。 马儿高高扬起上半身,两个前蹄在空中挥舞。 姜棠嗤笑一声。 退后两步,直接一脚踹马肚子上了。 本就扬起状态的马,直接向一侧倒去,带的马车也整个侧翻了。 “咚!” “啊~” 马车里传来一阵男子的惊呼声,紧接着车帘打开,两个男子搀扶着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走下了马车。 “福婶,这是怎么回事?” 戴着斗笠的男人没有说话,旁边的下人打扮的男子就先开口呵斥了。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这马不知怎么突然受惊了,还差点撞到这位小姐呢!” 戴斗笠的男人猛地抬头,透过蒙蒙的斗笠紧紧的盯着姜棠。 “你受伤了吗?” 声音犹如青莺夜啼,音色流转动人心弦,只闻其声,便知这斗笠之下,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狗屁的风华绝代—— 远在京城的衿容,怎么会出现在这青州城里? ‘嘎吱,嘎吱——’ 这是姜棠咬牙切齿的声音。 “受伤了,疼死了都。” “啊?” 衿容担心的就要摘下斗笠,去看看对方的伤势,被旁边的两个下人拦住了。 “公子,万万不可啊!” 公子千金之躯,岂可在外面抛头露面,被其它女人看到一眼,都是对公子的大不敬。 衿容不高兴的抿了抿唇,但也只能如此,他刚才也是性急了,按照他从小受的男德确实不该抛头露面。 “小姐,我该怎么补偿你才好?” 前世今生,我该怎么补偿你,没关系的姜棠,这辈子我会好好的和你在一起。 再也不会,乱吃醋,嫉妒别人了。 再也不会,背叛你了…… “这个好说,一万两银票,给了我就走。” 马妇刚想大骂一声得寸进尺,却不想衿容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白色的衣袖裹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两个手指夹着银票,穿过斗笠递给姜棠。 下人们皱着眉头,万分不愿意,但终归主仆有别,提醒一次后,却次次提醒,那就逾越了。 姜棠接过银票,转身当着众人的面,扔进了旁边蜷缩的乞丐碗里。 “给你,我家夫郎管的严,不让我收别的男人东西。” 衿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夫管严’的女人,这还是他认识的姜棠吗? 他不信!!! 还不等他多跟姜棠说句话,姜棠早就走出很远了。 ‘啪!’ 马妇被衿容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扑通——’ 顶着被打肿的脸,直直的跪了下去,那声音之大,听的人膝盖都疼。 “谁让你伤她的?不是再三告诉你,只是有个由头搭上话就好,不可伤她一分一毫。” “公子,奴确实谨记公子命令,那马车刚到她跟前,我就拉住了,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翻了。” 衿容愣愣的看着姜棠消失的方向,满满的情意和不舍,精心布局,却没有说上两句话。 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转身就扶着下人的胳膊,离去了。 姜棠过了一个拐角,就看见四大糕点和吃货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东张西望像是找什么东西。 不用问,肯定是在找我了。 姜棠快步上前,双手打开就要迎接小白的投怀送抱。 “啪!” 江柚白一把把姜棠的手推到了一边,眼睛四处寻觅着,嘴上还不忘对姜棠说道。 “妻主,别捣乱,我记得之前的云片糕是在这里摆摊的啊,怎么没有了?” 姜棠:“…………”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 再怎么吐槽,还是要给这几个‘无头苍蝇’指明方向。 “在金氏裁缝铺旁边,不在这边。” “裁缝铺在哪里?” 姜棠只能牵起江柚白的手,带着他慢慢的向金氏裁缝铺走去。 姜棠隐晦的瞥了一眼衿容离开的方向,阴狠在眼底一闪而过。 你在京城最少还能龟缩一阵,现在跑到我眼皮底下溜达,就别怪我做事太绝。 前世的一切,今生我统统还给你。 ———————————— 第76章 阴郁的花,终于开放 江柚白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云片糕。 白色的云片糕软乎乎的,还冒着热气,上面撒着一层糖霜。 一口咬下去,软糯香甜。 身后四个人也人手一个,哪怕被烫了,还吸着气,两只手将糕点来回倒,时不时咬上一口。 姜棠双手背后,慢吞吞的走在江柚白身边,突然发现小白不走了。 “怎么了?又想吃什么了?” “好香啊~” 江柚白嗅了嗅鼻子,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香味,勾的人心痒痒的,想闻见更多的香味才好。 其它四人也是一样的表情,带着诡异的陶醉和心驰神怡的向往。 姜棠瞥了一眼香气传来的地方——琳琅阁。 姜棠挑眉了然,右手抬起黑衣白底的袖子,一阵眼睛看不见的粉末将几人笼罩,顷刻间,异象全无。 “妻主,咱家琳琅阁好多人啊!” 那乌泱乌泱的人群争先恐后的往里面挤,好几个店员拦都拦不住。 姜棠唇角勾起笑容,药界的勾魂香果然名不虚传,那普通的绸缎,撒上这香,瞬间变得勾人心魂。 这功效如此神奇,这绸缎自然不愁卖。 姜棠牵起江柚白的手,两个人的衣袖都很宽大,将两个人紧紧抓着的手,遮的严严实实。 “是啊,人太多我们就不去了。” 姜棠抬头看了看天色。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悦客来吃饭。” 这香闻多了,对身体毕竟没好处,还是离得远远的。 悦客来的饭菜出了名的味道好,早早的就没了位置,多亏江安心思玲珑,提前给主子定了位置。 江安八面玲珑的心思处处周到,让姜棠很满意。 悦客来在一座湖中央,一座木桥连接着大门,湖中央荷花含苞待放,荷叶铺满整个湖面。 一进门,店小二立刻躬身上前,低声细语的询问,得到回答后,面带微笑的将人带到定好的包间。 千里羊、五味焙鸡、五味杏酪鹅、葱泼兔、獐巴、鹿脯,梅子姜、辣瓜、藕舴、茭白蚱、槽琼枝、蜜渍豆腐、东坡肘子、豆瓣鲫鱼、粉蒸鸡、酸菜鱼、夫妻肺片、蚂蚁上树、冬菜肉末、茄汁鱼卷…… 满满一大桌子菜,就只有姜棠和江柚白两个人,其他四人单独一桌,如今府邸越来越大,奴仆越来越多。 这规矩,自然要立一立,主仆有别,岂可同桌而食。 江柚白在桌子边吃的不亦乐乎,姜棠坐在二楼窗边,看着满湖的荷花,自酌自饮。 “小哥儿,你在玩火知道吗?” 湖上的桥里上演这一出好戏。 一个身穿红衣外配绿色绸缎锦袍的女娘儿,一脸坏笑的将一个小哥儿单手壁咚在栏杆处。 “是什么给你勇气在反抗我。” 女人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微眯着眼,一根手指将男人的下巴抬起。 “呵呵~” “你在笑什么?” 江柚白举着鸡腿,满脸好奇的将脑袋伸过来,凑在姜棠身边,伸个脖子往外面看。 姜棠大手一挥将人揽在怀里。 “有好玩的,你看。” 江柚白看了看姜棠的胸口的油渍,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鸡腿…… 心安理得的转头去看热闹,这可是你自己弄的,跟我可没关系。 外面的小哥儿紧抿着唇,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挑逗自己的女人。 “周花花,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周花花邪魅一笑,声音刻意压的低沉,又将自己的脑袋凑近了小哥儿。 “如果这是你引起我注意的方式,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 小哥儿被气的呼吸越发急促,腮帮子鼓了又鼓,眼看这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要亲下来时。 恶狠狠的踩了她的脚。 “嗷!!痛痛痛!” 周花花抱着自己的脚,疼得在原地转圈圈。 “黎梨!!你谋杀亲妻!!” 黎梨转身就往悦客来走去,步子又快又稳,要不是注意男容,他早就跑进去了。 摊上这样的妻主,太丢人了—— 周花花傲娇的‘哼’了一声,一甩大绿袍,迈着八方步,十分的得瑟的进了楼里。 楼上的江柚白已经笑倒在姜棠的怀里,乐极生悲一不留神,手中的鸡腿掉进了湖里。 ‘扑通——’ 一声,没了。 江柚白:“………………” 姜棠贱兮兮的凑过来,眼睛瞥了一眼鸡腿掉落的地方,欠欠的说道。 “我让人给你捞上来,洗洗还能吃呢~” 江柚白瞪了她一眼。 在怎么洗,还能吃吗?荷花下面是淤泥…… 不知不觉中,江柚白已经被姜棠养的娇嫩了,如果是最开始的穷的都要饿死的江柚白。 他什么都会吃下去的。 姜棠被瞪了反而笑了,手臂用力想将小白搂的更紧些,却不想这边越用力,那边躲得更远。 姜棠“???” 江柚白就站在自己手臂圈住的位置,上半身往外扬,离自己的胸口远远的。 姜棠低头一看,呵!一大片的油渍,怪不得躲我呢~ “你弄脏的,你还嫌弃我?躲就行了?” 姜棠幼稚的非要把小白也要弄脏。 “停!妻主,我突然想到一句话。” 江柚白一只手牢牢的支住了姜棠要压过来的身体。 “什么话?” 小白像葡萄似的眼睛转了转,刻意压低声音,学着姜棠的口气。 “乖宝,撒个娇,老娘命都给你!” 姜棠“………………” ‘哧溜——’ 江柚白趁着姜棠被震的无语凝结的时刻,直接一个千牵情从对方怀里钻了出来。 双手背后,笑得眉眼弯弯。 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暖光。 头上的鎏金云鹤步摇,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垂下的流苏随着刚才的动作稍有些凌乱。 眉间的花钿,好似也随着主人的开心,颜色也深了几分。 这样充满了朝气阳光的小白,的的确确让姜棠心动不已。 以往的江柚白浑身充满了尖刺,脸上从不见笑容,哪怕再不断的鼓励自己,身上的哀戚之色也是挥之不去。 像是一朵久不见阳光,而阴郁的花朵。 姜棠很欣慰,自己小心浇灌的鲜花,终于开放出最美的样子。 第77章 梦中他的脸,会换成我的 琳琅阁新出了一款绸缎面料,它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拥有经久不衰的香气。 那香气沁人心脾,勾的人流连忘返。 一时之间,名声大噪。 无数人慕名而来,日日如水里拥挤的鱼儿一般堵在店门口,就等开门的第一时间,冲进去买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宝贝。 琳琅阁的名号,响彻整个青州城。 —————清晨·卧房 “不可以!” 姜棠披散着头发身着中衣,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还将小白踢跑的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为什么呀妻主? 小白下半身歪坐在脚踏上,上半身趴在床边,同样也是身着中衣,不同的是那露出来的肌肤都是暧昧的痕迹,甚至手腕上都如此。 姜棠,真禽兽—— “那料子普通,而且,我厌恶那香味,听话,别碰那东西。” 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小白被阁里那‘奇特’的绸缎勾起了兴趣,在这儿磨姜棠呢。 “哦哦~” 江柚白乖乖的点点头,起身去了外间,四大糕点一拥而上,伺候穿衣洗漱。 糍糕负责发型和头饰。 蜜糕负责妆容和配饰。 麻团面无表情就像个门神似的往那边一杵。 豆团已经将准备好的餐食端上了桌。 里面有好几样都是悦客来的菜品,这是豆团吃了一次,复制出来的,味道竟然八九不离十。 可见,厨艺功底造诣不低。 今天小白还是同样的妆发,那是那熟悉的鎏金云鹤步摇,糍糕低声询问是否换一个。 江柚白红着脸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喜欢这个。” 悄悄的瞥了一眼内间躺着的姜棠,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才不是因为你夸过好看呢~ 糍糕将一个海棠绞银丝手镯,套进江柚白的手腕,手镯上有一条银链连着一枚戒指套在中指上。 这是姜棠送给江柚白的礼物,也是武器。 只有调动千牵情功法,功法覆盖在手背之上,只要微微一动带着戒指的中指,镯子里就会射出一道犹如头发丝一般的银线。 这银线是姜棠从妖界的交易商换来的,是柔筋蚕的筋做的,不惧刀剑火烧。 但怕酒…… 遇酒则化。 “给主君请安!” 江安躬着身在门口请安,一身深绿色长袍,头戴碧玉发箍,稳重可靠的感觉扑面而来。 “金禧小姐从通安镇来了,已经带到了大厅,特来通报主子一声。” “你去啊!” 站在门口跟他说,是几个意思? 江安眨了眨眼睛,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将身子弯的更低了。 ————主子起床气太大,她不敢。 “还请劳烦主君,能否帮忙带传一声。” 江柚白看了看门口的江安,又看了看内室毫无动静的姜棠,想到了姜棠那可怕的起床气。 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声音怯怯的提议道。 “要不,让金小姐等会?” 江安微笑不变,低声道了句:“好的。” 两个人谁也不敢,去打扰清晨睡觉的姜棠。 整个姜府地方不大,却处处管理的井井有条。 布局合理,府里的下人各司其职,一言一行显然是训练有素。 太有素了,也不好…… 金禧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已经喝了第六杯茶了,马上旁边的小厮就上前续第七杯了。 “啪!” 金禧将杯子捂住,那笑嘻嘻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看着小厮问道。 “你家主子,到底什么时候来!!!” “请稍候,已经为您通传。” 小厮面带笑容,恭敬的弯腰回话。 “她在府里吗?” “奴不知。” “你家主君呢?” “奴不知。” 这她爹的嘴严的,半个字都扣不出来,操蛋的玩意儿,你改名叫奴不知得了。 “急什么,总会出来的。” 紫鄢腰背挺直的坐在椅子上,一身紫色衣衫微微垂地,一根紫色玉簪将头发挽起来。 “肉多坐不住,不行吗?” 金禧那一坨肉‘砰’的一下从椅子上蹦下来,太胖了,200多斤够椅子受的。 “啧啧啧,你就不能减减肥,别把我的金丝紫楠檀木坐坏了。” 姜棠一身黑白衣衫,脚踩银丝祥云靴,头带绞丝银缕发冠束起高马尾,两条银色发带将头发分出两缕慵懒的垂在胸前。 紫鄢见到姜棠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身子更是笔直了几分,还下意识的整理了下衣服配饰。 可惜啊,抛媚眼给了瞎子。 姜棠刚进来时瞥了一眼大厅后,就再也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紫鄢难过的咬着唇,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 大厅右边的窗户地下,江柚白悄咪咪的蹲在那里,窗户小心的开了一个缝隙,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里面瞅。 蜜糕不解,凑到江柚白身边小声的询问。 “刚才主子不是让主君一起同行吗?为何主君现在却在这里偷看?” “嘘!” 江柚白头都不回的嘘了一声,示意身后蜜糕小心点。 妻主耳朵跟个猎犬似的,可灵了。 别被我弄露馅了,那多尴尬啊…… “我才不来呢,我来了她们说话肯定会有所收敛,定不会说些我不能听的。” “还有那个紫衣服的男子,上回还想和我抢妻主呢,我今天倒要听听,她们到底有什么猫腻!!” 江柚白在窗户外左动右动,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好像身上长了虱子似的。 嘴里还嘀咕着。 “哎呀,这人有点胖啊!她这一挡,我什么看不见……” 屋里的姜棠嘴角含笑,瞥了一眼金禧身后的窗户,眼底都是绵绵的情意,和毫不掩饰的纵容。 他那点小动静,哪里瞒得住内力深厚的姜棠呢? 所幸,就跟藏在树后面的糕点一样,不点破罢了。 紫鄢抬头看到姜棠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而且是对着他的方向时,心就跟小鹿似的乱撞。 她是不是对我,也是有点情意的呢? 他时常会做梦,梦里的场景都是姜棠和江柚白平日里相处的画面,只不过,江柚白的脸在梦里会换成他的。 每每从梦中醒来,心里的甜就好像要溢出来一样。 第78章 救了小白的人,冒头了 “你拉倒,你这椅子能超过一两银子,我活吃了它!” 金禧拧巴拧巴自己的肉,又坐回椅子里。 这一来一回的,运动量可不小呢。 姜棠看着窗外彻底露出来的小脑袋,终于不用左右乱摆时,忍不住低声笑了下。 至于,胖子说了什么,一个字都没入耳。 “你们找我做什么?” 姜棠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翘着二郎腿往后一躺,右手不自觉敲动着旁边的案几。 “瞧您说的,我可是您最忠心的手下,自然是您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金禧舔着一个油腻腻的笑脸,说着狗都不信的谎话。 姜棠嗤笑一声,转头将视线给到紫鄢。 “你呢?” 紫鄢脸颊微微发红,那双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上首的姜棠,欲语还休,两只手还不断的在身前卷啊卷。 这副模样,有点像前世他在自己面前,求欢的样子。 姜棠微微眯起眼睛。 呵~ “大白天在我这发情呢?” 姜棠动了动身子,坐没个坐像的歪在那里,右手支着案几杵着下巴,手指漫不经心的指了指门口。 “出门右转,有个妓院。” 妓院和小倌馆统称青楼,只不过妓院专门服务男人,里面都是各色的女人。 紫鄢紧紧咬着唇,脸色一下子没了血色儿,眼神甚至颇有些不敢置信一般看着她。 “姜棠,你嘴巴放干净点!” 哪怕再喜欢你,这样的言语都是对男人赤裸裸的侮辱。 姜棠那双眼泛着看不透的冷意和轻蔑,对上男人愤怒的眼神,她红唇一挑。 “是你心脏。” 看着紫鄢那委屈的就像要掉下眼泪的模样,金禧赶紧上前打圆场。 “哎呀哎呀,这是干什么?” “我们真是有事过来的,金家最近不知道惹到谁了,那是麻烦不断啊!” 金禧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啊,金家越不好,她越开心。 “这不听到青州城有匹布非常出名,金家派紫鄢过来看看,这不巧了,竟然是姜姐的东西呢!” 金家损失了一大笔钱,这才把主意打到了姜棠这里。 姜棠眼皮都没掀。 “不卖。” 这勾魂香到了京城,会出大问题的,这香上瘾,时间久了,会和大烟一样,掏空身体。 任何让人上瘾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禧一听,瞬间乐开了花,倒是碍于紫鄢在场,不能过多表露,毕竟她还没有和金家撕破脸。 还是姜姐够意思,为了我,竟然放弃了这样敛财的好机会!! 之前,我一直对当初她设计我的事而耿耿于怀,想不到,竟是我自己狭隘了。 紫鄢气的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甩袖子,起身就走了,金禧在后面不断的给姜棠作揖感谢她的情意。 姜棠含笑点点头,颇有情意的说了一句。 “都是姐妹,见外了。” 窗户外面的小白缩回脑袋,蹲在墙根,眼睛乱转,心里暗暗思索。 妓院是什么样的? “你想去看看?” “想~” “呵呵~” 听到熟悉的冷笑声。 “!!!!” 江柚白‘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姜棠。 “妻主,我是来问你,午膳可有想吃的吗?” 小白僵硬的扯出笑容,尴尬的眨了眨眼睛。 “吃你!!” 姜棠一把将人从窗户里拉进来,把人往肩膀上一扛,直奔内室。 反了天了,还想去妓院看看。 艹,今天我让你看个够。 躲在不远处的蜜糕才哆哆嗦嗦的爬了出来,太吓人了。 想到刚刚主子对一个男子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有点太过无情。 不过转念一想,我将来的妻主如果能这么自觉的斩断桃花,我做梦都能乐醒。 —————————— 浩明书院 浩明书院是青州城最大的书院,院长秉持着有教无类的理念,这里的学生三六九等各有春秋。 官宦之家,商户之子,平民百姓各有各的小圈子,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 这天,正赶上学女们下学。 “嘿!灵依!” 只见对面远远走过来一个女人,身穿洗的发白的书生袍,头上戴着书生帽,脚上的鞋子也已经磨的起了白边。 脸色也是蜡黄,显然家里条件一般。 吴灵依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友人,微微一笑。 “这是怎么了?” 来人神色激动,小声的在女人耳边说道。 “你表姨家的那个江柚白,你还记得吗?” “记得,当初我还救过他呢!” “拉倒!” 那人怼了怼吴灵依的肩膀,满脸的揶揄说道。 “当初说好我去推江艺珍,你好英雄救美,借此抱得佳人归,还得了有钱岳母的财力支持。” “谁知道,最后竟然江柚白掉进去了,你也只能把人捞上来,就怕人家讹上你,跑的那叫一个快。” 吴灵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干什么! “你到底有什么事?” 那人啧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差点正事忘了。 “那江柚白来青州城了,还找了个有钱的妻主,哎呦~那生意做的,钱都直往兜里掉。” “你说——” “当真?” 吴灵依眼睛中贪婪的光一闪而过,嘴角的笑容无端端的有点骇人。 “千真万确!”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那眼里的不轨的意图毫不掩饰。 邪恶的计划,在悄然而生。 —————————— ————晚上·琳琅阁 晚上的琳琅阁空空荡荡的,大厅里点着幽暗的烛火,姜棠单手支着下巴整个人靠坐在圈椅里。 忽明忽暗的烛火,将她照的格外阴郁。 眼睛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店小二。 丹意和秦双就站在姜棠的身后,低垂眼目不敢言语。 “你抖什么?” “砰砰砰!” 店小二拼命的给姜棠磕头,一个劲的求饶。 “东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把店里‘香绸’的配方,偷偷卖给永记裁缝铺,求东家,饶我一次。” 店小二:“!” 姜棠的脚踩在了店小二的肩膀上,停止了对方的动作。 “磕的我心烦,没什么大事,不用那么紧张。” 第79章 一群废物 店小二面露喜色。 姜棠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淡淡的问。 “她给了你多少?” “两百两……” 店小二忐忑不安的说着,有些讨好的低下身,让姜棠的腿可以搭在她的背上。 这无疑是种讨好。 “东家,那钱我一分没花,我全献给东家,全献给东家!” 姜棠低低的笑了,在空空荡荡的小楼里,这笑声无端端的有几分诡异。 “无妨,留给你的家人就好。” 姜棠搭在女人身上的腿一用力,女人瞬间感觉背有千斤重,整个人不堪重负趴在了地上。 “求……东家……” 姜棠起身,一脚踹在了女人的后心,脚下的人瞬间没了气息。 抬腿一踢,将尸体踢到了丹意和秦双面前。 店小二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直愣愣的对上两个人的视线,吓得退后好几步。 “背叛,从没有原谅的可能性。” 姜棠背对着门,月光从门缝透进来,给站立的姜棠打上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谁也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明天停止香绸的出售,并将这些绸缎无条件送给各大青楼,要确保每个小倌都穿上这香绸做的衣衫。” “……是。” 虽然二人不明白姜棠这么做的目的,却还是点头,乖乖照做就好。 “香绸后续护理全部暂停,剩下的香料给我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勾魂香作用力比较大,但是也有缺点,它必须持续性的浸泡绸缎,不然,绸缎的香就会慢慢的淡化。 直至消失,如此这般,对人也就构不成威胁了。 姜棠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二人一尸面面相觑。 丹意熟练的从怀里掏出加强版的化骨水,这还是姜棠给她的,收尾的好东西。 拿出袖子里的刀对着尸体划去,竟然碰到皮肤就缩了回去。 旁边的秦双眼睛瞬间一凌。 伸缩刃—— 丹意拨动匕首尾部的一个开关,彻底将伸缩刃卡住,用伸缩刃将尸体化的一道一道的,血瞬间流了出来。 “呵,你到底有几把这个破东西!” “够将你插成刺猬!” 鲜血覆盖整具尸体,丹意将手里的药倾斜,缓缓的倒在尸体上。 “滋啦——” 秦双瞬间后退一大步,尸体在她眼皮底下,一点点腐蚀干净,最后竟然就连血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就好像,这尸体从未出现过。 “如果不是东家插手,你早就死了。” 丹意转身眼睛盯着秦双,面无表情下腮帮却绷得紧紧的。 “你为了一个下贱的男人,那么伤小意的心,你该死!” 我也该死! 秦双捏紧拳头,无力反驳的低下头。 可惜啊! 现在的她们,被姜棠死死地捏住喉咙,连死,都是奢侈。 —————————— 青州城的夜晚没什么不同,一样清冷的月光,一样空荡荡的街道。 姜棠双手背后,黑白的衣衫在月光下更添幽冷,马尾在随着动作在身后荡出弧度。 要说,有什么实在的区别。 好像格外的安静,连鸟虫的鸣叫声也没有———— “刷!” “刷!” “刷!” 四面八方数不清的黑衣人手持寒刃,向独自一人的姜棠攻来,黑衣人身形鬼魅,招法诡异又狠毒。 劈!挥!砍!挑! 半点多余动作都没有,招招致命。 姜棠侧身躲过剑锋,‘啪!’反手抓住黑衣人持剑的手,抬脚踹到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倒飞出去,砸倒四五个人。 身后传来破风声,姜棠脚一蹬地,整个人瞬间向另一侧滑去,绕到黑衣人身后,一个肘击,黑衣人顿时没了反抗的能力。 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这时,四面八方的剑刃都集中到一起,姜棠直接凌空而起。 下落后踩着合到一起的剑尖,一个旋转,周身真气瞬间将周围人击飞。 仅仅几个回合,黑衣人有一个算一个,全倒地不起了,捂着受伤的地方,爬都爬不起来。 “真她爹废物!” 姜棠看着周围元气大伤的黑衣人,满满的嫌弃,牙齿咬的嘎吱嘎吱的响。 “凌虞,给老娘滚出来!” “唉唉唉,来了主子。” 凌虞从一旁角落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两个多月没见,凌虞的功力更加深厚了。 “艹你大爷的!” 姜棠狠狠地给了凌虞一脚,凌虞只能忍痛挺着。 “我给你功法,给你丹药,你就给我整来这样水平的废物?” 凌虞委屈,还不是主子太强…… 以凌虞现在的功力,才仅仅能对付她们三四个而已。 在江湖中,已经很厉害了。 “你还委屈!!” 姜棠看着凌虞撇着嘴委屈着脸,也不敢反驳的样子就来气。 正要补一脚时,凌虞直接一个转身带着满地的黑衣人,齐刷刷的给姜棠下跪行礼。 “黄泉众人,给主上请安!” “黄泉众人,给主上请安!” 那声音整齐且势大,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喊的声音震耳欲聋,在空荡荡的街道,一直回荡。 姜棠:“…………” 姜棠哎呦了一声,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真的是被凌虞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阵势大的,恐怕别人不知道她这点儿家底。 “一共多少人?” “342人!” 凌虞恭敬的回道。 姜棠粗粗的扫了一眼,一个个用黑布将全身捂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把人分成七个小组,明天带七个组长来见我。” “是!” 姜棠往前走两步,这群人齐刷刷的,让出一条路来,恭恭敬敬的跪在两边。 虽然具体长相不知道,但是那露出的眼睛都是闪闪发光的崇拜。 对强者的崇拜。 看着那一条小路,姜棠掉头就往回走,她宁愿绕路,也不想在这群废物之间穿过去。 她真的很嫌弃,离姜棠心中的标准相差太多。 她要的是黄泉的每一个人,都能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 人可以少,但必须精。 这天夜里,回去的姜棠看着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白,才算是消了气。 给人盖好被子,自己就进入了系统空间。 ——————同样的黑暗空间,同样的巨大光屏,不一样的是某个系统狗腿的声音。 [界面交易系统,虔诚为您服务呢,亲~] [亲爱的宿主大人,今日有什么是统统可以帮助您的吗?只需要支付灵币,统统什么都可以做呢~] 姜棠“………………” 第80章 与天斗,其乐无穷 你一个破光屏,搞什么献身那一套! 打开订单,空空如也。 姜棠突然笑了,怪不得系统这么献媚,原来最近吃不饱啊…… 某人又要干起自己的老本行了,将灵币一股脑的倒在地上。 “哗啦啦——” 上次的5000灵币,姜棠仅仅十多天就完成了,统子大呼上当。 从那以后,系统是一个灵币也没从姜棠这里得到过,别的系统都是发布任务宿主绞尽脑汁去完成。 为什么它这里就是姜棠给它任务,它绞尽脑汁的去完成…… 比如上上次,让我去查短时期速成的高强力功法,以及用来监视和追踪的功法。 上次,让我去查适合练千牵情功法的武器。 每次完成了都会奖励一些灵币,统子时刻感觉自己就是被大骨头引诱的狗…… 态度不好,时间慢了,还克扣它的灵币,真她爷爷的不要脸!! 但是看着姜棠倒在眼前一大堆的灵币,统子还是馋啊! [亲爱的宿主大人,请尽情吩咐统子~ ~( ̄▽ ̄~)~ ] 姜棠看着光屏上那巨大的表情,突然感觉这系统。 好脏…… “一个问题,一百灵币,干不干?” [三百!!!] 统子学聪明了,开始讲价了。 “50。” [二百!(`Δ′)] 姜棠不带任何情绪的瞥了一眼光屏,红唇吐出最绝情的话,听得统子心直颤悠。 “30。” [宿主大人,一百!一百! ⊙w⊙ ] “2……” [ (? ○ Д ○)? 就三十,就三十!求您了!] 姜棠面带微笑,很仁慈的点了点头。 成功给自己讲价,讲没了七十灵币,统子心里苦啊! (╥﹏╥) 姜棠一个一个的挑出三十枚灵币,真的是,多一个都不给,推到了光屏面前。 灵币就变成了一股银光,直直的飞进了系统里面,只感觉系统的光,都亮了几分。 “第一个问题:天道是不是针对我?” [宿主大人,咱上来就这么劲爆吗?] 灵币不想要了,但是已经吃了,吃了就代表协议达成了,宿主好心机啊,怪不得提前把币给我!!!!! 人生不易,统子叹气。 [天道规则之下,凡是不符合的规则的一切生物都会被天道抹杀,包括宿主你。] [这也就是为什么其他界面的东西,你不可以使用,就是因为一旦出现在宿主所在的界面,就会立刻被天道抹除。] 姜棠惊讶的挑挑眉,上辈子那么惨的结局,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天道动手了呢。 再加上后来,莫名其妙消失的系统…… “系统会被天道抹除吗?” [宿主大人,第二个问题了呢~] 三十灵币推过去,统子‘嗷呜’一口吃掉。 [普通系统会,咱们不会,宿主想知道因为什么不会吗?三十枚灵币哦~] 姜棠眨了眨眼睛,满含深意的看着光屏,语气十分笃定的说道。 “因为你在盗取天道的能量。” [什么叫盗取!!!我这是光明正大交易得来的好吗? (︶︹︺)哼 ] 姜棠蓦的一笑,看着傲娇的大屏幕,淡淡的说道。 “灵币果然是天道的能量。” (っ╥╯﹏╰╥c) :我是不是又被骗了…… “天道既然可以抹除系统,为何不能直接除掉我呢?” [宿主,存在即合理,天道规则之下,无权干涉任何生命体的人生轨迹,换句话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有些人出生就是残疾,有些人出生就是非富即贵,命,一早就安排好了。] 姜棠眼神坚定,甚至带着一丝轻蔑。 “命?我不信,我只知道人定胜天。” [所以,你是天道极力想抹除的人,因为你——滋啦—滋啦——] 光屏开始疯狂出雪花,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过了一会儿,恢复平静。 系统像是程序错乱的一样,开始重复上一句话。 [有些人出生就是残疾,有些人出生就是非富即贵,命,一早就安排好了。] 姜棠皱眉,心中暗暗思索。 ‘想必是有些话,是系统不能透露的。’ 姜棠转念一想,或许她可以换个方式问。 “天道是将所有人的命运,强制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行走,是吗?” [是,宿主是转世重生之人,这是天道早就知晓的,它抹除你的唯一办法,就是按照前世走向,再次将你逼到死路。] “只要我打破前世的轨迹,是不是就可以逃过一劫?” [随着前世走向的打破,会使天道之力减少,而使天道之力对您的影响越来越小,最后会逃过天道追杀。] [而打破这一切的前提,是您成为界面交易商,拥有获得天道之力的能力,换句话说,您多多交易,多多给统子吃灵币,对你大大的有好处哦~ w ] 姜棠嗤笑一声。 所以这就是她明明已经救过一次陈意,打破过一次规则走向,他却还是落得上一世的结局。 不过是因为,她还没有觉醒系统。 “天道!好一个天道,为何这般不容我!” 姜棠满脸不解,甚至还有点委屈。 [因为前世宿主太嚣张了,拿着三百台迫击炮将东霖城炸的稀巴烂,还开着作战机往南岳国京都扔炮弹。] [天道在瞎,还能不知道你有问题吗?不干你,干谁?] ‘啧~’ 姜棠啧了一声,无力反驳,确实是她干的。 [这一世,天道早早的就盯上你了,命运要给你带上一条注定死亡的路。] [宿主,人岂可与命争?] 逆天改命,其实那般容易,姜棠不是第一任宿主,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们都死于命运这场争斗里。 “哈哈哈哈~” 姜棠前仰后合,狂笑不止,那黑色的衣衫好像要跟周围的环境融合一样。 幽深而又危险。 “哈哈哈!!幸哉!幸哉!” 笑声在空荡荡的四周回响。 女人浑身笑得打颤,弯腰杵着膝盖。 姜棠最后嘴角扯着大大的笑容,那嘴角上扬的诡异弧度,给人平添三分极致的疯狂。 “何其有幸,能得天道如此眷顾,既然如此,我定是要和你一争高低。” 姜棠眼中战意四起,天若灭我,我便与这苍天拼个你死我活! “我倒是要看看,最后是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还是我人定胜天,自有乾坤!” 姜棠将手里的灵币都扔向了光屏,刚一接触,便都化作流光溶于光屏之中。 光屏的光芒,又亮了几分。 第81章 黎梨和周花花 最近青州城突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人人趋之若鹜的‘香绸’却突然不卖了,这琳琅阁转头就大批量的送给了各大青楼楚馆。 “嘿嘿~我看八成是这青楼有人把琳琅阁的东家伺候舒服了,哈哈哈哈!” “我看也是,哈哈哈!” 悦客来的大堂里三教九流应有尽有,她们举杯痛饮,嘴里还说着城里的风流韵事。 一共十多张桌子,处处爆满,各个都身子扭着,面朝中间听着八卦,看着戏。 “我听说那琳琅阁的东家,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那可是把很多小哥儿的心勾的痒痒的呢~” 中间桌子的女人五大三粗的,一身短打装扮,坐姿大刀阔马,一只腿还踩着凳子,收到胸前。 一只手拿着海碗‘咕噜咕噜’的往嘴里倒酒。 “有多痒啊?三姐怎么不帮着抓抓痒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荤段子一出,满堂的女人哈哈大笑,都是女人,这歪心思,自然不言而喻,懂得都懂。 二楼包间里的江柚白紧紧咬着唇,越听脸越红,活生生被气的。 江柚白一身月白色长袍,外面薄薄淡蓝色的鲛人纱,头上一副珍珠头面,在乌发中若隐若现。 额饰是一枚蓝色的小流苏,淡雅精致。 “天下女人一般黑,我要了半天不给我,转头就送青楼小妖精那里去了!” “主君,怕是有什么误会……” 豆团在一旁安慰道。 “就是就是,咱家主子最宠主君了,府里可是连个小侍都没有呢,这可是独宠!” 蜜糕紧接着说道,糍糕紧跟着点点头,表示认同。 麻团还是一言不发,活像门神。 小白坐在桌边,眼睛气的圆滚滚的,两只手托着脸颊,暗暗思索。 ‘不能听风就是雨的,还是要回家问问她才好,要是她真的迷上了什么小妖精,那我就卷钱跑路。’ ‘反正家里钱都在我这,饿死你俩个王八犊子——’ “哎呀哎呀,呸呸呸!” 小白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不能说脏话,心中默念三遍贤良淑德,真是跟某人待久了,竟学些不好的。 男德白学了…… 先把事情放一放,美食当前不可辜负,其他三人站在一旁伺候江柚白用膳。 等主君吃完了,下人们才开始动筷。 江柚白也没有叫他们一起同桌而食,既然姜棠要立规矩,他怎么可以给自家妻主拖后腿呢? 江柚白吃过了饭,带着四人下了楼。 那一楼中间的女人还在那里大说特说,甚至还颇有些上瘾。 江柚白走到门口时,悄悄的用蚕筋将女人的椅子弄坏了,女人站着正说的高兴,拉过椅子就一屁股坐下。 ‘砰!’ 椅子瞬间四分五裂,女人愣愣的坐在残骸中,有些回不过神来。 “哈哈哈,这么激动啊,实在不行赶紧去小倌馆,找个小倌去。” 大堂的人笑得不行,言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江柚白没再听,转身出去了。 又是那湖中的桥,又是那熟悉的人,又是熟悉的配方。 周花花将黎梨抱在怀里,脸上勾起邪魅的笑容,带着三分轻蔑,四分的漫不经心。 “男人,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如果这是你引起我注意的方式,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 黎梨:“………………” “但是,我要警告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的底线不容侵犯。” 黎梨一脸生无可恋的窝在对方的怀里,真的,巨丢人! 小白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的看着前面的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是她们啊…… 害我上次丢了鸡腿的人…… 为什么她们每次都在这肉麻呢?小白好奇的四处看了看。 湖中的桥上更有情调吗? 眼看周花花就要厥个大嘴,亲上黎梨了。 “哎呀~” 江柚白害羞的捂住自己眼睛,嘴角上扬,捂住眼睛的手,悄咪咪的分开两道缝隙。 小鹿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那儿看。 亲上没啊?快亲上了? “哈!!” 周花花的脸瞬间在眼前出现,吓了江柚白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多亏身后的四大糕点扶着他。 不然,肯定会摔。 “周花花!你吓到别人了!” 黎梨赶紧从那边过来,嗔怪的拍了一下周花花的肩膀。 面带微笑的和江柚白道歉。 “你没事?我家妻主做事没个分寸,她不是故意吓唬你的,我替她跟你赔个不是。” “不不不不用了!” 江柚白小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明明是自己偷看别人,怎么好意思让别人道歉。 “你是谁家的小公子,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黎梨看着小白那一身衣衫价值不菲,又看了看那珍珠头面竟然还散发着莹莹的光芒,这岂是寻常人家。 这青州城里,有头有脸的小哥儿,他都知道,为何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小少年呢? “我随我家妻主,刚来青州城不久……” “你家妻主不会是琳琅阁的东家?” 一旁的周花花突然出声,这般非富即贵的模样,再加上刚搬来的人家,也就只有如日中天的琳琅阁了。 小白点点头。 周花花眼珠子一转,就要上前跟人套个近乎。 被冷冰冰的麻团,挡了回去。 “唉唉唉!” 黎梨咬着牙狠狠地拧周花花的耳朵,周花花疼得一脸扭曲,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被自己的夫郎抓着。 “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在乱来,你晚上就别进我屋!” “我错了我错了,好梨儿松开我,疼疼疼。” “哼!” 黎梨把女人甩开,转头就看到江柚白被震惊的小嘴微张,眼睛瞪的圆圆的。 黎梨突然笑了,这个小哥儿好可爱啊! 两个人交换了姓名,黎梨拉着周花花转身离去,江柚白眼睛滴溜滴溜的转,刚刚的一幕一直在他脑海里。 舔了舔唇,脑海里想象着,他也像这样凶巴巴的,手狠狠地拧着姜棠的耳朵,姜棠一脸的伏低做小,跟他不断的说好话求饶。 越想越兴奋,江柚白眼睛闪闪发光,他好像已经感受到,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乐了。 第82章 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可怜 麻团睁着死鱼眼,默默的将头伸过来。 “主君,请停止您危险的想法,试试可能就逝世了……” 江柚白瞬间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蔫巴巴的。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主君,不是去买山楂糕吗?主子还在家等您带回去呢~” 豆团笑嘻嘻的跑到江柚白的一边,小白点点头,带着几人去了糕点铺。 ————九品香糕点铺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铺子里传来的糕点香味,店铺里各种各样的糕点应有尽有。 形状五花八门,颜色绚丽多彩,有小动物的,花草的,圆形,长方形,椭圆的…… 同一种类型的糕点,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铺着白色的油纸。 真的是每种都想尝一尝,都想带回家~ 江柚白看到黄色的栗子糕时,愣了一下,眼中神色意味不明,看了一会儿后,要了一斤。 出门时,山楂糕是豆团拿着,栗子糕是小白亲自抱在怀里的。 “哎呦~” 一个中年男人迎面撞来,不仅撞掉了江柚白怀里的栗子糕,还假模假式的倒在了地上,怀里的瓷器碎了一地。 “哎呦,这可是我祖传的宝贝啊,你得赔我钱!!” 江柚白呆愣在原地,这熟悉的一幕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一年半以前…… ————那时,姜棠还没有变好。 那时,他生活的分外困难。 他拿着绣帕进了绣楼换了20文钱,绣楼的东家好心给了他一块栗子糕。 江柚白用帕子将糕点包好,小心翼翼的藏到了怀里,嗅着怀里传来的香味,他嘴角含着浅浅的笑容,他要回家慢慢吃。 吃的久一点,香味就可以多存留一会儿。 他一路时刻注意怀里的糕点,小心翼翼就怕碰碎了。 可是,它注定是难圆满的。 刚进村里,就被村里的一个叔叔狠狠地撞了一下,那个叔叔也是像这样突然倒在了地上,旁边的银簪子摔成两半。 “哎呦,走路不长眼睛啊,摔坏了我的簪子,你得赔我!!” 江柚白紧紧的抿着唇,气的浑身发抖,这路这么宽,明明是你故意撞上来的。 再说,这银簪子哪里是掉地就能摔折的! 不一会儿,周围聚满了村里的男人,他们围着江柚白指指点点,嘴里不三不四的咒骂着。 不管江柚白如何争辩,他们就是仗着江柚白不受宠,就是合力欺负他。 推搡间,不知是谁踹了小白一脚,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紧接着就是数不清的拳打脚踢。 在那个时代,身为男子,而不被妻家重视,就是原罪。 就是会被孤立,会被欺负,因为他们知道,无人会为你出头。 江柚白现在身无退路,无人可依。 在拳脚相加间,江柚白突然抱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小腿,狠狠地咬了上去。 用尽全身力气,甚至能感觉到牙龈发酸,嘴里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也绝不松口。 那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吓得周围村夫连连后退,被咬住的男人用另一只腿,狠狠的踹在他的身上。 也许是咬的没了力气,也许是对方踹的太狠,江柚白整个人被踢到了一边,身子疼的甚至微微发抖。 他怀里的二十文钱,‘叮了当啷’全掉了出来,怀里小心翼翼珍藏的栗子糕也摔了出来。 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被踩了好几脚,糕点的碎屑掉了一地。 众人一拥而上,将钱全部捡走,地上那肮脏的栗子糕无人问津。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随着众人的离去,才算落下帷幕。 瘦瘦小小的江柚白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发包被扯开,头发被拽的乱糟糟的,脸上是带着血印的抓痕。 身上露出来的皮肤是青青紫紫的掐伤,衣服上都是数不清的脚印。 他缓缓的蹲到破碎的栗子糕面前,将栗子糕捡起来放到手心里,就连旁边的碎屑也一点点的全都捡起来。 鼻子的酸意直冲眼睛,让眼睛不断的发涨,顷刻间蓄满了泪水,就在要掉下来时,江柚白抬起袖子狠狠地擦掉。 只要没掉下来,就不算哭! 他没哭…… 黄色夕阳照在他的身上,带给他无限的绝望和孤独。 江柚白一点点的直起身,瘦小的人拖着一身的伤,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这条路好长,像是永远也回不到家。 ———————————— “你明明是故意撞到我家主君的!” 糍糕对着地上的男人呵斥道。 他的声音也让江柚白从回忆中醒过神来,鼻尖发酸,心中闷闷的。 那时的江柚白无路可退,无人可依。 但是,现在的江柚白,有! “蜜糕,你去找妻主,就和她说,我被欺负了,要被欺负死了!” 江柚白说完直接蹲在了地上,淡蓝色的衣摆垂在地面,那张小脸满是委屈和数不清的难受。 他抿着唇对着地上无理取闹的男人说道。 “你别走,等我的妻主过来。” “我才不走呢,你还没赔我钱呢!” 地上的男人爬了起来,守着那一地碎瓷片,就等着小哥儿的家人过来。 蜜糕四人明显感觉主君情绪不对,对视一眼,让其他三人好好守着江柚白。 蜜糕转身就往姜府跑。 “主君,奴可以直接料理了他,不用主子——” “不!我就等她!” 江柚白打断了麻团的话,小小的人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等着姜棠到来。 他将下巴放到膝盖上,眼睛微微发红的看着地面,他现在有能力可以解决这个麻烦。 甚至不用他出手,麻团就可以解决掉他。 但是,他一定要等姜棠过来,一定要! 江柚白将脸颊藏到膝盖里,双手紧紧的抱住膝盖,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就要等她来!” 我现在不是没人要的小可怜,不是没人撑腰的江柚白,我要等她来! 第83章 你有任性的资本 “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江柚白抬头一看,来人是个男子一身红衣似火,绣着大片的牡丹花,容颜艳丽,丹凤眼轻轻一挑,满脸媚色。 身边跟着两个手下,眼神坚定,步履轻盈,是个高手。 墨鸢笙步履轻移至小白身前,红色的牡丹花摇曳生姿,一举一动无限风情。 见来人不是姜棠,江柚白又低下头。 “你这小家伙儿,委屈什么?” 墨鸢笙抬起皓腕,纤长的手指便要碰到他的头上,小白不悦的一偏头,躲了过去。 妩媚的男人突然低头一笑,眉眼流转间,动人心弦。 ‘刷——’ 凌厉的破空声突然传来,一道银光从墨鸢笙的手背划过。 ‘咚!’ 那银光狠狠地定在旁边的门框上,赫然是一片银叶子。 而墨鸢笙手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划痕,要不是他躲得快,这手就没了。 墨鸢笙身边的两个手下直接对上来人。 凌虞闪身而上,三人交起手来。 “啪——” 墨鸢笙的手腕不知何时被人牢牢握在手中,只听‘咔嚓!’一声,硬生生掰断了男人的手腕。 ‘呃……’ 墨鸢笙痛呼出声,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这女人一身黑白衣衫,马尾高束在身后。 那双眼睛冷如寒冰,带着浓浓的杀意直直的对上墨鸢笙。 怒极的姜棠是不爱言语的,掰断对方的手腕后极快的握住对方的脖子,右手翻转间。 ‘刷——’ “妻主,不要!” 右手握着的匕首,此时离墨鸢笙的眼珠就剩毫厘之差,墨鸢笙瞪大眼睛,满脸惊恐。 眼睛一动不敢动。 长长的睫毛在颤动间,意外的碰到刀刃,瞬间断成两半,可见匕首的锋利。 “妻主,不是他欺负我。” 小白赶紧从地上起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根本不给他阻止的时间。 因为蹲到太久,猛地一起身,还有点踉跄,姜棠甩开手里的男人,将要倒的小白揽进怀里。 如今好吃好喝养着的小白已经长高了,大概一米六五左右,将小白搂在怀里,两个人无比契合。 墨鸢笙被摔到地上,正奇怪怎么没人扶自己时,一回头,自己花大价钱雇来的高手,已经被凌虞拿下了。 就等姜棠一声令下,直接抹脖。 “我可没欺负他!是张三讹上他了!” 过来看个热闹,还好死不死的碰上个煞神,真倒霉—— 墨鸢笙抱着自己被拧断的手腕,赶紧澄清解释。 “凌虞——” “是!” 凌虞飞身上前,将要逃跑的张三狠狠地踢倒在地上,脚死死地踩在他的背上。 “咔嚓——” 锋利的长剑贴着男人的面皮直直的扎进地里,没破皮,但是磨的男人脸皮生疼。 男人瞬间一动不敢动。 姜棠搂着小白,将他的脸紧紧的按在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现在吓人的脸色。 麻团几人赶紧上前跪下。 还不等几人开口,姜棠一脚将麻团踹倒,巨大的作用力让麻团倒飞出去,落地时双膝狠狠地砸在地面。 “咚——” 那声音,听的人骨头生疼。 “你怎么保护的人!” 姜棠怒目呵斥,那怒火的威压让重伤的麻团瞬间喘不上来气。 “妻主!!你别打他!” 小白听到声音,从姜棠的怀里挣扎出来,一双手气急的就摸上了姜棠的耳朵。 正要用力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怯怯的将手放下来。 ‘啪——’ 姜棠握住江柚白的手,那力道自然温柔的很,自己则低下身子,将耳朵慢慢的送进了小白的手里。 那双眼带着无限的包容和爱意,看着呆愣住的小白,轻轻地说道。 “为妻错了,夫郎莫怪。” 小白呆呆地看着这般温柔的姜棠,突然压抑不住鼻尖的酸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怎么哭了?受伤了吗?” 小白哪里舍得拧姜棠的耳朵,轻轻的摸了摸,就放开了手,将头埋在姜棠的怀里。 摇了摇头,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任性,就因为莫名其妙的劲儿上头,就把姜棠大老远的折腾过来。 还殃及了无辜。 豆团赶紧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姜棠复述一遍,又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妻主,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姜棠这才放心的吐出一口气,嘴角挂着笑意,大手揉了揉小白的脑袋。 “没事,你有任性的资本。” 小白紧紧的搂住姜棠的腰,内心的遗憾终于被弥补,他也是有人爱,有人撑腰的了。 他可以开心的时候笑,难过的时候哭,再也不用强装坚强。 姜棠轻抚怀中人的后背,给予无声的安慰。 给凌虞使个眼神,凌虞会意的点点头,将脚下的男人带走。 姜棠右手衣袍甩动间,一个蓝色瓷瓶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中,手臂一扬,扔给了跪在地上的麻团。 麻团紧紧的握住瓷瓶,嘴角咧的大大的,眼睛看着瓷瓶都发光,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麻团这么情绪外露。 ————三十年功力内丹。 麻团满怀希望的看着姜棠,主子我还可以在挨几脚的,真的可以…… 姜棠抽动嘴角,无声的说了句。 ‘滚!’ 旁边三人赶紧将麻团掺起来,被三人抬着去了医馆,临走时,麻团的眼神还是锲而不舍的盯着姜棠。 等小白终于发泄够了,姜棠的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 江柚白怪不好意思的给姜棠拍了拍胸口的衣服。 “嘿嘿~” 姜棠颇为纵容的用手指点了一下小白的额头。 你啊…… 两个人相视一笑。 “麻烦,能不能先管管我……” 地上的墨鸢笙可怜巴巴的说道,他雇的那两个高手,早就逃得没影了,把他自己扔在这里了。 小白赶紧跑到男人身边,满怀歉意的说道。 “真是对不起,我可以补偿你的,我送你去医馆?” “不用。” 姜棠上前,暴力的拽住男人的手臂拉直到身前,手下一拽一送。 脱臼的手腕瞬间恢复原位。 刚才都没仔细看,这么认真一打量竟然是熟人。 墨鸢笙,前世半个东郦国的经济命脉都握在他手里,一个风姿卓越,媚骨天成的男人。 也是为数不多,在前世和姜棠没有感情纠葛的男人。 第84章 给姜棠跪下了 因为墨鸢笙行为放荡不羁,常年流连妓院,身边女人无数,以潇洒自在为宗旨。 二人前世唯一的纠葛,就是姜棠踩碎了他的商业帝国,他带着他养的那些女人们,躲到了偏僻的地方。 俩人在无交集。 啧~ ‘竟然是这个男人。’ 姜棠默默的把小白拉远一点,可别把小白带坏了。 “妻主?” 江柚白歪着头,不解的问道。 “他没事了,不用管他。” 姜棠一个眼刀瞥向墨鸢笙,墨鸢笙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明明手腕已经活动自如,却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疼痛传来。 明显是吓的…… “没事了没事了,我店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墨鸢笙头都不回的跑了,哪里还管什么步态风情,撒丫子就跑,主打一个快速。 感觉到衣摆的扯动,姜棠低下头。 “妻主,我想吃栗子糕。” “买!” 姜棠带着小白折回到店里,大手一挥,所有糕点,全部打包一份送到姜府。 ———————————— ————永记裁缝铺 永记裁缝铺是青州城赫赫有名的店铺,年头长,顾客多,就是这老板总是用下三滥办法打压周边店铺。 陈永穿金戴银的坐在圈椅里,听着手下的汇报,分外瞧不起似的嗤笑一声。 “那琳琅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这配方还不是让我弄到手了。” 下人恭维了一番后道。 “所有东西都备齐了,就是这其中的几种香料,我是跑遍了青州城各大香料铺子,她们听都没听过啊!” 陈永紧抿着唇,暗暗皱眉。 这时一个小厮突然上前奉茶,那熟悉的香料味,让陈永一惊。 一把抓住小厮的手问道。 “你身上的香料哪里来的?” “外街有个异域的香料贩子,奴是从那里买来的。” 陈永一把甩开小厮的手,带着下人大步流星的直奔外街小贩处。 果然那里围满了人,二人好不容易才挤进去,里面赫然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外地之人。 口音独特,勉勉强强能听懂。 而她们找的那几款香料,这里全都有。 “你们要买可抓紧,我回了草原,几年都不来了。” 陈永一听,这还了得,配方都有了,离成功就差一步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询问之下才知道,她们这样的香料还有四个马车,问了价格,这价格也是高的吓人。 哪怕是家大业大的陈永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想了又想,跟小贩商量到。 “我们可以先签协议,我先给你一半的钱,等我卖完有了现银在把另一半钱给你。” 那小贩一看这是大笔的生意啊,自然也是极力想成的。 点点头,同意了。 五万两就交给了那外地小贩。 那外地小贩转手就交给了姜棠,姜棠坐在大厅的椅子里,银票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小白在那里一张一张数银票,百两为一张,整整五百张。 小白数的不亦乐乎,但没有一遍是数对的,不是多就是少。 那所谓的外地小贩不过是黄泉之人易容罢了。 姜棠歪着身子支着脑袋,看着江柚白一遍又一遍的数钱,眼神温柔。 自从那次小白在糕点店门口哭过一次后,他就变了,变得更依赖她,更随性,也更开心了。 像是突然卸掉了一个沉重的枷锁。 变得无比自在。 视线移到小白手中的银票上,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最近青州城可是十分热闹,先是琳琅阁莫名其妙的不卖香绸了,后来永记裁缝铺又开始大力推广‘蜜绸’。 那香味明明和香绸一模一样。 可人们可不管这些,挤破头想买到心心念念的料子。 陈永也确实吃到了一阵的甜头,可马上外面突然传出,各大青楼每个妓女小倌都身穿香绸,他们站在门口迎来送往。 有些影响布料的名声,但也是小问题,陈永之所以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去搞这个香绸,就是因为它能令人上瘾。 上瘾的东西,哪里还管什么名声不名声,就算是有害的,你也是抓心挠肝的想得到。 本以为这事会逐渐过去,却没想到各大青楼频频爆出有恩客寻欢时暴毙。 俗称:马上风。 数量太多,一时之间人心惶惶,青楼生意直线下降,最后官府介入。 得出的结论是:那些小倌妓女身上的衣料有问题,带回府衙一查,这香竟是催命的符。 长时间吸食这个香味,会心情亢奋,心肺负荷会大大的加重,在加上寻欢时,情绪更加兴奋,导致脑溢血而死。 人人趋之若鹜的宝贝,此刻变成了催命符。 而那个外地小贩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早已经不卖这个东西的琳琅阁淡化在众人视线,永记裁缝铺成了众矢之的。 陈永更是被抓进大牢,陈府花了无数的雪花银打点,这才把陈永捞了出来。 就在陈府元气大伤时,姜棠拿着欠条找上了门。 陈永这才得知,这一切竟然是姜棠的阴谋。 陈府大堂 姜棠老神在在的靠坐在首座,神情吊儿郎当,眼皮半抬不抬,十足一个浪荡女模样。 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凌虞。 “你欺人太甚,你就不怕我去官府告发你才是那小贩的幕后之人!!” “蚩——” 姜棠嗤笑一声,懒洋洋的将视线放到陈永身上,手指点着膝盖,颇为不屑的开口道。 “陈老板是眼瞎了吗?这契约上明明写的是小贩跟我借了白银五万两,她还不上,这才拿了陈老板的字据做抵押。” “这小贩如今也找不到人影,姜某人自然要来打扰陈老板了,借个银子也算她的幕后之人,那陈老板岂不是和她关系也同样匪浅,不然如何能欠下这一大笔钱?” 没道理,你欠她钱就正常。 她欠我钱就不正常啊! 陈永被姜棠怼的哑口无言,如今她不是不支付这五万两,而且现在她陈府真的没有这五万两啊! “姜老板,请您高抬贵手,放陈某一条生路!” “咚——” 被逼无奈的陈永给姜棠跪下了。 第85章 黄泉众人,参见主上! 以前的永记裁缝铺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凄凉。 陈永更是匍匐在姜棠脚下,只求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啪!’ 姜棠双肘撑在膝盖上,上半身前倾靠近陈永,马尾随着动作倾斜而下,墨色发带泛着幽光。 “别怪我不仁义,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还钱,钱到手,姜某人立刻走人。” “二,摘下你永记的牌匾,归顺于我琳琅阁,五万两白银,一笔勾销!” 陈永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这个女人胃口竟这般大,百年铺子难道就要毁在我手里了吗? 从高高在上的老板,成了一个小小的掌柜。 陈永痛苦的闭上眼,不答应又能怎样,五万两白银啊!交了,她一大家子喝了西北风。 不交!府衙大牢又要走一遭。 陈永痛苦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弯下脊梁,对高高在上的姜棠俯首称臣。 从此,永记不在,高挂琳琅阁的招牌。 所以说,这杀鸡儆猴真的很好用,自从永记消失之后,那些屑小彻底安分了。 ———————————— ————京城·夜晚 三皇女府 简兮,不——应该是我们的三皇女殿下萧与兮才对。 在富丽堂皇的皇女寝室内,安神香经久不散,日复一日的萦绕在屋中。 只因,三皇女殿下时常噩梦频发。 萧与兮一直做着同一个梦。 梦中国破家亡,战火连天。 姜棠手持寒刃身穿红袍,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高马尾随风飞扬,绝美的容颜溅上几滴鲜血。 更添英气勃发,一妇当关,万妇莫开的气势。 她的身边永远站着一个男子,手上的银镯是最厉害的武器。 突然,姜棠回眸间,紧紧的盯住了萧与兮的眼睛,那里面一片的嗜血和疯狂。 哪怕距离极远,萧与兮还是被她的眼神震的心肝俱颤,寒气从脚底一直冲到头顶。 下一瞬,她手中的利剑就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那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罩了她满头满脸,鼻尖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砰——’ 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而变得僵硬,重重的倒在地上。 那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腾!’ 床上的萧与兮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整个人瞬间弹坐了起来,汗水将她打透,眼中还是散不去的惊恐。 她胸膛剧烈起伏,不管做几次同样的梦,那种死亡的真实还是萦绕着她。 让她惊恐难忍。 最开始做这个梦时,萧与兮甚至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如果不是这个梦太过清晰,不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慌了,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要想活,这个女人就得死。 要想她死,便要先除她身旁的男人! 这种感觉,无比的强烈,仿佛是上天的启示。 她开始大力寻找女人的踪迹,诡异的是,茫茫人海中她却找的格外顺利。 她设局杀了刘三,强迫林寡夫状告姜棠,本来想趁此机会将姜棠救出来,在要个救命之恩的名头。 却没想到她竟然巧言脱困,让她的计划成空。 结果还是不错的,通过李山她还是打到了她们内部。 她又设计栓子等人离间丹倪和陈意,以此想绊住姜棠的心绪,从而找机会对江柚白下手。 机会很快就来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是她最好的帮手,陈意冲动行事冲进了夜晚的暴雨里,她暗暗想,江柚白对他如此重视不可能不寻他。 但她万万没想到,江柚白竟然还去找了姜棠,而不是自己独自出门,姜棠时时刻刻的守在江柚白身边,这才让那三个混混将陈意当成了江柚白。 一切计划全部落空,她半点收获没有。 就在她打算来日方长时,姜棠竟然背刺她,用了极其简单却十分有效的方式,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萧与兮恨得咬牙切齿,狠狠的握住了旁边的锦鲤玉佩。 如今,她被禁足在皇女府,举步维艰。 只盼,鹤然能有办法,救她脱困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只极为普通的小鸟就飞进了三皇女府。 随后,三皇女神情振奋的喊来禁军统领,求见女帝,她有一法,可解南方旱灾。 女帝与三皇女御书房密谈许久,女帝凤颜大悦,不仅赦免了三皇女的禁足还大加赞赏。 不久之后,一个名为水车的灌溉工具面世,震惊全国,农业得到大大的提升。 京城的风吹不到青州城的街。 不管京城势力如何翻涌,青州城依然如故。 在青州城的偏远的一个荒山中,姜棠一人单挑七人,这七人日日被姜棠魔鬼般训练,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风声破碎,八人交手间残叶纷飞,凌厉剑气四溢,兵器碰撞声不断的响起。 ‘锵——’ ‘刷—’ 姜棠一手快剑使得出神入化,不断的在她们身上留下血痕,她们却眉头都不皱一下,扭身上前一招一式招招毙命。 不是不怕疼,而是她们对疼痛的感觉大幅度下降,这是被姜棠的丹药改造的。 不知者无畏—— 《冥兵录》将她们的身影淬炼的犹如鬼魅般消无声息,通体幽黑的冥刃顷刻间就可断树破石。 诡异的丹药和功法把她们变成最锋利的刀,姜棠所指之处,便是她们挥舞的方向。 ‘噌——’ 七人被姜棠逼退,众人歇战。 姜棠那双眼满意的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兵器’,她的嘴角缓缓流出血丝,能把她逼到动用体内压制的内力,也算有几分本事。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四五米高的大树一个个黑影在树叶中流转,她们身影像流动的黑水般流畅丝滑,身子轻轻的划过树枝,树叶却纹丝不动。 可见是何等的厉害的轻功,才能行云流水不惹尘埃。 她们的呼吸声极浅,就连每一次眨眼都无比放慢动作,只为将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她们如果一动不动,身上的气息就会和周围的物体合二为一。 绝顶高手也难以察觉。 《鬼灵诀》和隐息丹将她们变成天生的潜伏者和最完美的情报专家。 凌虞,白竹和孟瞑从一侧走来,三人对着负手而立的姜棠行礼跪拜。 ‘砰!’ 地上七人也紧随其后齐齐单膝跪地抱拳,树上众人也恭敬的低下头颅对着姜棠俯首称臣。 “黄泉众人,参见主上!” 第86章 一入黄泉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 烫金黑祥纹白色衣衫衬得姜棠气场十足,风卷起她的高马尾荡在身后,头戴黑玉发冠,凌乱的碎发随意的垂在脸颊。 骨感美人皮相加上艳丽绝美的容颜,摄人心魄,往日里无限风情的桃花眼此刻遍布威压,嘴角的笑容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无端端让人想跪伏在她脚下,臣服于她。 肤如凝脂,红唇轻启。 “孟瞑。” “在。” 老太太深深的俯下身子,雪白的头发一丝不苟,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尊崇。 “现如今江湖上最负盛名的行医世家,是哪一个?” “回主上,济世山庄门下弟子遍布四国,乃当之无愧的百年中医世家。” 姜棠点点头,目光放到这个佝偻的老太婆身上,目光幽深,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意图。 “无数医书至宝做你依靠,你可有信心打破这百年世家?取而代之?” 孟瞑眼中迸发出精光,抬起头对上姜棠的视线。 那是她毕生的梦想,如果有主上身后众多医学大能支持,她何愁不能登顶医界高峰? “属下绝不辱命。” “独木难支,去寻一些弟子作为帮手,有任何需要去找凌虞。” “是!!” 姜棠目光扫过众人,黄泉之人胸口之处都有一朵盛开的彼岸花,是提升功力的良药,也是姜棠架在她们脖子上的刀。 “一入黄泉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 “将来你们手里的刀可能会斩向老翁夫孺,平民百姓,也可能会剑指侠义之士,有功之臣,甚至是你身边出生入死的姐妹。” “你们该当如何?” 众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生而为人,谁还没个良知呢? 泯灭人性,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做到的。 风吹过,鎏金黑色外袍被吹得‘呼呼’作响,姜棠在给她们上加入黄泉的第一课。 扔掉你们所谓的良知。 “老翁夫孺一定手无缚鸡之力吗?孟瞑手下死了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穷山恶水出刁民,藏污纳垢的黑暗不比你们手中的刀弱一分,你们又怎知,侠义之士是如何高举世间正义的大旗,却借机行自己的不轨之事。” “出生入死的姐妹,背后捅刀的又何其之多,因为你的愚蠢却让其他真正的姐妹因你而死,愚不可及!” 众人深深的低下头,内心震撼的无以言表,姜棠说的每个字,每句话就像钉子一样,打进众人的心里。 “所以,黄泉令下,尔等奉命行事,是非因果,是善是恶,自有上级定断。” “万不可,因尔等那愚蠢的‘良知’犯下难以弥补的错误。” 所以,黄泉令下。 老翁夫孺——杀! 正义之士,有功之臣——杀! 出生入死的姐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杀!!! 姜棠眼眸低垂,遮住那满满的恶,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许诡异,像是引诱凡人坠入地狱的恶魔。 她披着圣人的外衣,行恶魔罪恶之事。 “我会将特制的黄泉面具交于凌虞,尔等要谨记, 黄泉规则第一条:面具在人在,面具亡人亡,泄露自己身份的人——杀无赦!” “遵命!” 姜棠那睥睨天下的霸气,和运筹帷幄的强大让众人心悦诚服,黄泉之名,终将响彻四国朝堂,震惊五湖四海。 ‘黄泉’会被姜棠一点点的磨成最趁手的兵器,灭掉一切阻碍她的人。 —————————————— —————青州城·悦客来 ——二楼包间 屋里围桌而坐三个男人,小白看着对面的黎梨和墨鸢笙有些呆愣,墨鸢笙突然给他递帖子,说是相逢有缘,可否一聚? 小白领着四大糕点来赴约了,主要也是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了,姜棠最近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听说墨鸢笙是青楼妓馆常客,所以,他想探听一下消息,看看妻主有没有不干好事…… 进了门,却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黎梨。 “小白白,咱们都是男子,我还能吃了你啊?你把你身后的这四个面食扔出去行不行?” 墨鸢笙整个人歪在桌边,手臂支着脑袋,衣袖落下露出洁白的皓腕。 那双眼睛无限媚意,哪怕同样身为男子,小白看的也是满脸通红。 小白悄悄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没说话。 对他们不算熟悉,还是都在一起的好。 “小白,你家妻主很厉害啊,这青州城的琳琅阁现在是遍地开花啊!” “!!!” 墨鸢笙突然一愣,紧紧的盯着江柚白,这抢他生意的琳琅阁,竟然是这小家伙儿妻主的。 那不就是那个煞神吗? 一想到她,手腕就疼。 江柚白嘴角含笑,大大方方的点头接下对方的夸奖,他也认为自家的妻主厉害极了。 墨鸢笙眼珠一转,嘴角带着坏笑凑过来。 “你俩床上怎么样?她厉不厉害?她在上面还是你在上面?” 江柚白睁着大眼睛,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这这这男人怎么这么大胆…… “唉——” 黎梨怼了一下放荡的墨鸢笙,收敛一下你的本性,吓到别人了。 “你扒拉我干嘛!这有什么好羞耻的?我开的妓院是摆设啊?老子也是挨个试过的好吗?” 蜜团四人冷汗都出来了,可别把主君带坏了啊!他们真的会被主子扒了皮的! 果不其然。 “小白白,我带你去妓院,保管给你选个功夫好的~” 墨鸢笙此话一出,小白还没有反应,身后的四大糕点要疯了,被吓的—— “不行╰(‵□′)╯ ” “(怒`Д′怒) 你在口无遮拦,小心我手里的剑!!” “(≧≦) 主君,你可别被蛊惑了!!!” “不能去啊!主君!(? ○ Д ○)?” 四大糕点围着江柚白叽叽喳喳的,生怕主君一时想不开,走上不归路啊! 主君会被主子怎么样,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他们一定死的老惨了! 第87章 烧你没商量 “啪——” 墨鸢笙怒目呵斥,拍桌而起。 “主子都没开口,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咚!” “咚!” “咚!” “咚!” 四个人低下头跪在江柚白脚边,是他们忘了规矩,逾越了。 小白没有过多责怪,手一挥儿就让他们起来了,毕竟,他也不想去。 他也害怕姜棠发火,好不好…… 黎梨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上前打圆场,站起身把墨鸢笙按下去,又提起旁边的茶壶亲自给江柚白斟茶。 “小白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平日里放荡惯了,没个正经,咱可不能跟他学。” 黎梨一笑脸上有两个酒窝,性格温温和和的,也极会说话,三言两语就把气氛拉了回来。 小白笑了笑没说话。 黎梨却不感尴尬,面色如常的和江柚白聊着家常。 “你家妻主这般爱你,你俩是如何相识相知呢?” 小白也不好在驳了对方的面子,就将自己落水姜棠搭救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 “她有那么好心?” 墨鸢笙愣愣的发问,以他多年看女人的经验,姜棠绝对不可能做什么见义勇为的事情。 小白不开心了,因为误会,他对墨鸢笙多了几分包容,但是他不可以说妻主不好,这是小白的逆鳞。 江柚白低头,小嘴微微鼓起。 “我不和你们说了,妻主快回来了,我要回去了!” 身后的蜜糕赶紧上前扶起主君,临走时,隐晦的瞥了一眼墨鸢笙,眼眸一转,嘴角挂着坏笑。 ————旁边的包厢 “灵依你怎么了?” 吴灵依回过神来,看对友人的询问,赶紧摇摇头,表示无碍。 “我跟你说的怎么样?你帮我作小抄,我给你十两银子。” 吴灵依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她是极其看不上这种暴发户般的学女,除了家里有几个臭钱,还能有什么用? 但偏偏就是这人间三两钱,让她狼狈不堪,只能戴着和善的面具,笑意盈盈的点头答应。 心里却忍不住暗暗思索刚刚听到的消息,这个江柚白竟是将姜棠认成了我? 还因此爱上了那个混混,只是真想不到那个混混如今竟然这般富有,青州城如日中天的琳琅阁都是她的。 手指下意识的摩擦衣袖,吴灵依眼中暗色渐浓,显然没想好事。 这边等江柚白带人回到家时,姜棠已经在家了,小白就像一个归家的小鸟扑进了姜棠的怀里。 “哎呦,去哪疯了这是?” 姜棠眉眼温和的抱着小白,哪还有在荒山时的半点狠辣。 两副面孔,转换自如。 “你最近在忙什么?我都找不到你~” 可怜兮兮的小白在姜棠的怀里蹭来蹭去,不经意的撒娇最动人心。 姜棠笑了。 她低头凑到江柚白的耳边,声音魅惑人心,呵气如兰的道。 “怎么?想我了?” 小白乖乖的点了点头,身子退后一步,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妻主,我想要个孩子……我这个年纪,他们孩子都很大了……我也想要……” 姜棠神情一愣,又立刻恢复如初,若无其事的拍了拍他的头顶,笑嘻嘻的跟他说。 “你都还是孩子呢,急什么?” 江柚白撇撇嘴从姜棠的怀里推了出来,将姜棠从头打量到脚,最后定在了小腹。 眼神怀疑又带着一丝丝的怜悯。 “妻主,你莫不是不行……” 姜棠:“…………” “呵呵!” 都给姜棠气笑了,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大手一抄,把江柚白直接打横抱起,还坏心的往上颠了颠,吓得江柚白赶紧抱住了姜棠。 “是为妻的错,竟然让夫郎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啊!没关系,今晚妻主统统给小白找回来!” 小白满脸惊惧:“大可不必!!!” 那被姜棠伸脚踹开的门还直晃悠呢,紧接着内室就传来,衣服撕碎的声音和江柚白的怒吼。 “姜棠!!你干嘛撕我衣服!要不要这么败家!!” “明天老娘给你买一百件!!” “呲—喇——” “姜棠,你属狗的!!别咬我啊!!!” 府里的下人听到声音面红耳赤,赶紧离得远远的,转念一想,我这一大把年纪了怕什么…… 府里下人除了四大糕点,都是老妇老翁…… 夕阳西下,橘色的阳光通过窗户照进屋里,投下一片暖意。 大大的金丝楠木床被床幔遮的严严实实,只有那不停晃动的床幔证明一切并没有结束。 ‘哒——’ 一只瘦弱洁白的手腕,无力的穿过床幔垂在床边,香汗淋漓间都是暧昧的斑斑点点。 女人沙哑并带着浓浓情欲的声音从床幔中传来。 “还没结束。” ‘啪!’ 一只大手伸出床幔,与那只瘦小的手十指紧扣,又将那只累极了的手拉回了床里。 直到第二天中午,姜棠才从屋里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黄泉之中的双修功法果然不错。 不仅能转化自身吸收不了的内力,还能强化小白的实力,就像这般辛苦忙碌了一天一夜,丝毫感觉不到累。 甚至,容光焕发,精神十足。 姜棠和凌虞在书房谈事时,蜜糕突然求见,也不知俩人说了什么,蜜糕出来时,那嘴角的笑容坏的很。 不一会儿,凌虞从书房出去了。 几道黑色的影子从姜府上空闪过,速度快的在这青天白日里,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几个戴着面具的小鬼儿凭着诡异的身法和绝妙的轻功,在屋檐底,树枝,墙体遮掩下,摸到了内城唯一的妓院——寻欢楼。 小鬼儿悄无声息的在大门口淋上了油,掏出了火折子。 ‘呼~’ 吹亮火烛,往门口一扔。 ‘呼——’ 那火瞬间就起来了,油可比柴快多了。 几个小鬼儿身影一闪,消失不见,整个过程哪怕是青天白日也无一人发现。 这就是鬼灵诀的绝妙之处,真的能把人的行踪锻炼的犹如鬼魅。 大火眨眼间越烧越快,楼里的众人晚上接客白天正是休息的时候,并没有人发现。 而寻欢楼周围也没有店铺,一时之间竟没人发现。 直到秦双大白天,一脸懒洋洋的从小倌馆里爬了出来,小倌馆和寻欢楼距离不远,秦双就看到那边浓烟四起。 把衣摆别在腰间,直奔那边救火去了。 第89章 奉我为神明 在秦双的大吵大闹下,吸引了很多人过来一起扑火,最后,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很久之内都不能营业了。 需要重新装修。 留在树尖观察后续的小鬼儿戴着银色小鬼面具,整个人依附在树梢之上。 一阵风吹来,她随着树梢而摆动,仿佛就是树的一部分。 那双幽暗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下面的秦双,她没有动手,杀人不是她的职责。 那是冥兵的任务,小鬼儿一闪,眨眼间在树梢消失不见。 书房 姜棠听到凌虞的汇报并没有太多表情,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双腿交叠放在桌上,两只手随意的搭在扶手处。 长长的黑白色衣摆散在桌面,鎏金祥云黑靴上的金色纹路闪闪发光。 姜棠本也没有真的打算把寻欢楼烧的一干二净,不然就不会是大白天吩咐了,而是在丑时末了(凌晨一点到三点)。 先放迷烟,大门一锁,大火烧一整天都不会有人发现,楼里不会有一个幸存者。 之所以晴天白日的让小鬼儿去干。 一是为了给墨鸢笙一点教训。 二是为了测试鬼灵们的掩息功力到底如何,半夜三更杀人放火不算能耐。 青天白日里放火,还能人不知鬼不觉的全身而退,才是姜棠想要的潜伏者。 结果还不错,虽然有个煞笔掺和了一脚,但不妨碍姜棠对小鬼儿的满意。 “大量培养小鬼儿的数量,越多越好,现有的小鬼儿,知府县衙,京城的三皇女府,太女府,如果,皇宫能进去,也给我安排上。” 凌虞点点头。 “主子,冥兵现在训练的不错,数量也在不断的增加,咱们是不是该选个地址,建个楼阁之类的,作为大本营啊?” 居无定所,总不是个事啊! “选址地,属下认为太行山不错,地方大,人烟稀少,忘川谷也行,易守难攻。” “咱们建的地方一定要大,毕竟咱们人多气势要有,从外观上就要震慑她们,是建十八层楼,还是十八进的大院子,或者直接建个宫殿!!!” 越想越兴奋,越兴奋凌虞想的越多越上头。 一抬头,就看见自家主子以看煞笔的样子,瞅着她…… 凌虞:“⊙w⊙???” “唉——” 姜棠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不得不承认,凌虞承包了她太多次无语凝结了。 她现在认为当初用小红换她,是一件很不值的买卖。 “她们加入黄泉之前是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吗?没自己的生活吗?不用娶夫生女吗?不用赡养老人吗?没点自己的兴趣理想吗?” “………………” 凌虞本就是江湖人士,在她的认知里,加入某个组织,无疑是要丢弃一些东西,全心全意的为组织卖命。 但无法否认,每个人心中都会向往平凡温馨的日子,想享受天伦之乐,想夫郎孩子热炕头。 想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干着自己喜欢干的事。 但,这样奢侈的日子真的是她们这种人可以有的吗? 凌虞愣愣的抬头,她向她的主寻求答案,那眼底的微弱的光,是越来越亮还是顷刻熄灭,都取决于姜棠的一句话。 ‘哒哒哒’ 手指敲击扶手。 姜棠面色极其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凌虞,神色真诚,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对她们的怜悯。 “你们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在养家糊口,你们与这天下来来往往的人没什么不同,甚至你们会更加危险,稍有不慎,这条命就没了。” “黄泉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有钱可挣,有理可诉的地方,你们可以正常生活,每个月都会定时给你们修炼资源和银钱,黄泉势力是要渗透各个地方。” “江湖门派,四国朝堂,平民百姓,哪怕是街口的稚嫩女童都可能是黄泉的一员,遇见困难和不公的待遇,身后永远有黄泉为你们撑腰!” 凌虞眼中的光终是被姜棠点成熊熊烈火,她激昂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剧烈起伏的胸膛,是对姜棠无以言表的爱戴和尊崇。 姜棠话锋一转。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黄泉之人的身份不可对外人提及,哪怕是枕边夫郎,家中母父都不行,一旦触碰了黄泉规定,别怪我心狠手辣,斩草除根!” “是!!” 凌虞双膝跪地,深深地给姜棠叩首行礼,是主,带给了我们不一样的活法。 谁要是威胁到主上,就是我们的敌人,不死不休! “把人训练好,再给我放回去,黄泉可不要滥竽充数的,黄泉新收成员由各大组长负责,一旦出现问题,实行连坐惩罚机制。” 姜棠看着跪在地上的凌虞,并没有出声让人起来,这就是她想看到的样子。 她要成为每个黄泉之人的信仰,不容侵犯和诋毁。 为了信仰,可以义无反顾,舍生忘死。 “黄泉令出,有召必回!可懂?” “是,属下明白!” “退下。” ——————很久很久以后,众人都对黄泉之人诡异的忠心感到费劲,为何那么多的人会将阎王奉为神明一般。 黄泉之人,从没有成为俘虏之时,不是战死,就是玉石俱焚的自爆,她们以命去维护她们自己的神明。 —————————— 姜棠头往后仰,静静的看着房顶出神,刚才的慷慨陈词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 不选地址,不过是因为两点。 一是,费钱费力,平白无故日日养这么一大堆人,不划算。 二是,有突发情况根本远水解不了近渴,半点作用没有,她要让黄泉之人渗透各个地方,省钱省力还好用。 狗屁的怜悯,那玩意儿姜棠真没有。 “咚咚咚!” “主子,孟瞑求见。” 江安低低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进来!” 孟瞑佝偻着身子推门进来,给姜棠行礼跪拜。 “主上,属下已经招收了一部分医者,也服下彼岸花,我们最近在医术上有所困惑,需要拿活人做试炼……” 这老太太越说心越虚,她就是因为拿活人做药物实验,才被逐出师门的。 主上平常一副仁义心肠,她能同意吗? 第90章 莫不是你相好吧 “你要多少人?” 头上传来淡淡的询问声,孟瞑仔细分辨也难以察觉主上的语气,是好是坏…… 只能乍着胆子,开口道。 “不多不多十人足矣!” “呵呵~” 姜棠突然笑了,吓得孟瞑一动不敢动, 完了,八成是废了,搞不好还要受点罪。 “十人哪够,我给你一个村!” “!!!!” 孟瞑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 “为了医学做奉献,难免流血牺牲。” 孟瞑点头如捣蒜,知音啊,知音啊,怪不得主上身后有那么多的医学大能,原来是主上觉悟,如此之高。 “通安镇槐树村,是个好地方,这份殊荣,不如就给了她们!” 孟瞑磕头谢恩,有人就行,她可不管是哪个地方的,主上说哪里就是哪里。 孟瞑迫不及待的告退,连夜收拾行李带着手下就直奔通安镇槐树村而去。 姜棠眼睛里汹涌的暗流像无底的深渊,多少条人命也填不满。 不是爱爬墙吗? 不是爱打人吗? 这次,让你们好好玩个够,尽情享受,在孟瞑的手下可要坚持的久一些,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蜜糕过来可不仅仅只是告墨鸢笙的状,更是告那群刁民的状。 他是四个人之中最聪明的,在察觉到主君情绪不对后,他旁敲侧击的询问之下,才从小白嘴里得到了那天,情绪异常的答案。 既然知道了,怎么可能不禀报给主子呢?这才是主子把他放到主君身边的目的。 主君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姜棠全部都要知道。 想到蜜糕当时形容小白如何受欺负的样子,姜棠心就闷的上不来气,手下一个不注意。 “咔嚓——” 硬是掰断了椅子的扶手。 姜棠把胳膊搭在眼睛上,平复内心汹涌的杀意,前世今生第一次知道何为心疼…… 老娘这次,可能真栽了。 并且,心甘情愿………… —————— 小白又睡了一下午,才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那身上看的四大糕点脸红心跳,心里暗骂:主子,太禽兽!! 蜜糕打开衣柜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奢侈的绫罗绸缎,那昂贵的鲛人纱占了大半柜子。 这鲛人纱如今在外面已经炒到了百两黄金,半米的价格。 那就跟用黄金做衣裳似的,试问这偌大的青州城能买的起的,也屈指可数啊! 可见,主子是多么宠爱主君。 内衬穿的是鲛人纱,也只有柔软似水的鲛人纱,才能让小白的那些痕迹不会被磨痛。 豆团将早就准备好的银耳燕窝粥端了上来,温度正好入口。 小白坐在桌前,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姜棠迎面跨步而来。 “呦!起来了?像个小猪似的,可真能睡。” “(︶︹︺)哼” 小白抱着碗,颇有些脾气的侧对着姜棠,他都那么可怜了,她就是不放过他。 可见不是个好的! 姜棠贱兮兮的又跑到小白的正面,小白又转到了另一面,姜棠直接自己坐到椅子上,将小白抱到自己腿上。 看你怎么转! “哎呀!(\/w\)害羞” “好多人呢,你干嘛~” 姜棠眼神一扫,周围的下人,一瞬间跑的干干净净。 义正言辞的跟怀里的人说道。 “没人了。” 小白不言语,乖乖坐在姜棠怀里,嘴角含笑,红着脸低头慢慢的喝自己的粥。 这粥,怎么比刚才还甜了…… “琳琅阁最近新进了一批首饰和绸缎,明天带着四大糕点去看看,有喜欢的就让他们拿回来,知道吗?” 小白乖乖点头。 姜棠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柔软的发丝不再是之前干燥的枯发,也被精养的柔顺有光泽。 何其有幸,重来一次。 能与你携手,看遍世间繁华。 如果那个人是你,栽倒也无妨。 ———————————— 第二天,刚刚吃过早饭,江柚白就领着四大糕点急匆匆的去了琳琅阁。 男子终究是爱美的,对珠钗首饰绫罗绸缎,没有一点抵抗力。 被丢下的姜棠眨了眨眼睛,老神在在的双手背后溜溜哒哒的去了书房,她好像忘了告诉小白,东西早就提前留好了一份。 不用急…… 这边江柚白带着四大糕点到了琳琅阁,早就候着的丹意赶紧迎了出来。 “主君。” 小白点点头,琳琅阁的大堂如今格外豪华,一排排展架满目琳琅,看的人眼花缭乱。 奇珍异宝,珠钗首饰,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还在大厅的一个角落辟出来一个茶室,茶室和大堂用洁白的珍珠垂帘隔开,分外雅致。 放着四张金丝楠木桌,每个桌子都配着四把圈椅,桌椅上都铺着洁白的绒毛毯,洁白无瑕。 丹意将江柚白请到茶室,将提前留好的珠宝首饰放在托盘中,五个小厮拿着托盘款款而来。 “怎么回事,昨天明明还有的,今天怎么就没有!!” 少年刁蛮的声音响起,正在选东西的小白吸引了注意力,透过珠帘往外看了一眼。 一个红衣公子,头戴红宝石发圈将头发挽起,五官明显是泼辣小哥儿的那种。 旁边的下人恭恭敬敬的和人解释。 “公子,昨天是还有,但是今天已经卖出去了,就剩那一支了,要不您在看看别的?” 周藜不高兴了,他就相中那个簪子了,昨天银钱没带够,今天特地磨了阿父好久,才带了银钱过来的。 竟然没有了。 看了看伏低做小的小厮,他也只能转头去看别的了,所幸,这琳琅阁处处都是精品,合心合意不在少数。 小白最后只选中了一支红牡丹宝石琉璃发簪,还带着淡蓝色的流苏。 他喜欢。 “我就要这个了!” 手拿着簪子对着一旁的丹意比了比,丹意笑着点点头,主子交代了,不管主君选了多少,剩下的也一并送到府里。 让主君出来挑选,不过是想让主君多出来走动走动罢了。 “哗啦——” 那少年风风火火的就冲了进来,撞得那珠帘七上八下的。 “你们不是说没有了吗?他手里的这只是什么?丹意,他是不是你相好的?你特意给他留得。” “放肆!” 丹意冷声呵斥道,这话传到主子耳朵里,她真的可以去给自己买棺材了。 “这是我家主君,你莫要胡言乱语!” 第91章 吴灵依开始作妖了 周藜瞥了一眼面色不悦的江柚白,颇为看不上眼的嗤笑一声。 脖子高扬,盛气凌人的看着丹意说道。 “我要这个簪子。” “你要就得给你啊!你怎么不把京城的太女要了呢,当太女主君岂不是更好?” 墨鸢笙一身红衣,头上珠光闪闪的红宝石头面,搭配着艳丽的容颜相得益彰。 红裙上绣着一大片的牡丹花,行走时步步生莲,摇曳生姿。 两人同穿红衣。 墨鸢笙的红真的是完全碾压了周藜。 “墨鸢笙,这里有你什么事?你不在你的妓院窝着,到这凑什么热闹!” 墨鸢笙的放浪不堪,整个青州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但是,没办法,人家有脑子有手腕,人家有资本活得潇洒。 “我去哪里用你管,你个没人要的玩意儿。” 墨鸢笙身子懒洋洋的往那里一站,手指百无聊赖的卷弄着身前的头发,细长的丹凤眼对着周藜翻了个白眼。 周藜,知府大人的小公子,本来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女方是个穷酸秀才,不知怎么的,女方突然退亲了。 退亲的那日,作为对知府公子名誉受损的赔罪,秀才硬生生剁掉了自己的右手小指。 身有残疾之人,终身不入朝堂。 她这是断了自己的仕途啊! 知府大人也无话可说,只能解除了二人的婚事。 解除婚事后,对男方还是有影响的,时不时的就有风言风语的传出来。 反正,也没人敢当着周藜的面说就是了。 哦,墨鸢笙是个例外…… 他啥都敢! “你!!” 周藜说不过墨鸢笙,他在墨鸢笙的嘴皮子底下吃了不少亏了。 头一转,将炮火对准了旁边的江柚白。 “你一个小小的商铺之夫,也配和我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爹是李逵吗?” 江柚白翻了个白眼,身子一扭,背对着他,淡蓝色鲛人纱衣摆甩出漂亮的弧度轻轻的垂在地面。 这人有病,眼不见为净。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墨鸢笙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头上的珠钗相互碰撞,叮当作响。 小白悄咪咪的瞄了一眼,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好好看啊,是那种超越性别的好看。 江柚白眼珠子一转,心里开始想七想八,墨鸢笙要是长时间出现在姜棠面前,肯定会把姜棠迷的五迷三道的。 列为头号情敌! “周藜,你爹长的确实像李逵,哈哈哈!!” 知府夫郎五大三粗,确实不够符合女人眼中的审美,所以不得知府喜爱。 只有他的孩子们才能在妻主面前,得个笑脸。 “哎呀我的天,笑得我肚子疼!” 墨鸢笙一只手扶着柱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给我等着!!” 周藜今天出来的急,并没有带下人,对方人多势众,他也不好来硬的,别着急,来日方长。 整不死一个墨鸢笙,还捏不死一个商人之夫? 周藜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墨鸢笙擦掉眼泪,上前拍了拍江柚白的肩膀,颇为欣赏他的大无畏精神。 “好样的,真有勇气,我小看你了,能面对知府公子还能怼的面不改色,哥哥服了。” “!!!!!!” 江柚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刚刚是谁? 知府公子? 完了,有点腿软…… 小白眼神发虚,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瓣,民不与官斗,他竟然得罪了最大的官…… 他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看着江柚白这一副怕怕的样子,墨鸢笙微微眯起眼睛,试探的开口道。 “你不会不知道他的身份?” “知府公子想必是宽宏大量,不会与我计较的,对?” 小白抬着满是希冀的脸,冲着墨鸢笙眨了眨眼睛,却没想到墨鸢笙迎头给他浇了一盆凉水。 “不不不,周藜可记仇了,做事非常肮脏。” ‘啪叽——’ 是小白的胆子碎了的声音…… “主君不必惊慌,知府大人廉政清明,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丹意挺直腰,双手交叠随意的搭在前腹,面上波澜不惊,像是根本不把对方放到眼里。 反正上头还有主子呢,阴险的主子对上愚忠的知府,怎么看都是碾压…… 丝毫不惧—— 可是,她的话并没有带给小白一丝一毫的安慰,他现在有点坐立难安,他给姜棠惹祸了。 他想回家,找姜棠。 提着裙摆着急的起身,就被墨鸢笙拦住了去路,墨鸢笙歪着头笑着跟他道。 “小白白,和你家妻主好好说说,我这小本买卖,别折腾我了!” “????” 墨鸢笙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喜爱的拍了拍江柚白的头,转身离去了。 前脚刚要拉小白白去妓院,后脚妓院就着火了,他又不傻。 他就是很好奇,这青天白日的,姜棠是怎么洒的油,点的火啊? 墨鸢笙出去后,江柚白就连选好的簪子都忘了拿,急急的就往家赶,身后的丹意让仆人将东西全部打包好,送到姜府去。 这边江柚白刚到大街上,就被一人拦住了路。 来人一身学女书生外袍,袍子洗的发白,甚至袖口都磨破了边,面容儒雅,满腹书生气。 正是等候许久的——吴灵依。 江柚白往右走,她也往右走。 江柚白往左走,她也往左走。 “好狗不挡道!!” 江柚白厉声呵斥,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没完没了的招惹他啊! 最近,他真的没有偷吃菩萨的贡果,怎么今天这么倒霉…… 吴灵依儒雅一笑,那双眼温如如玉,哪怕被骂一点都不见愠色,温和的开口道。 “许久不见,怎么还这般暴躁。” 吴灵依颇为自来熟的就要拍小白的头,小白面带厌恶的躲了过去。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有病啊!!! “放肆,动手动脚不要命了!” 蜜糕出声呵斥,给旁边蠢蠢欲动的麻团一个眼神,早就准备好的麻团抬腿就是一脚。 “砰!” 手无缚鸡之力的吴灵依哪里受的住,直接被踹到了地上,胸前留下一个极其明显的脚印。 可见,麻团用了十成的力气。 第92章 救命之恩的真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差点让吴灵依维持不住自己故作儒雅的表情。 胸口巨痛,喉咙涌上一丝腥甜。 她紧咬着牙关,佝偻着身子勉强的爬了起来,看着江柚白那不悦的脸色,语气难免带着怒气。 “江柚白,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吗?” 江柚白脸色一变,凌厉的小鹿眼直直的对上吴灵依的眼睛,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 吴灵依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道,终归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江柚白带着她回到了悦客来的包间。 四大糕点,被扔在了外面。 蜜糕心急如焚,他想去找姜棠,但是想到主君刚刚进去时,特意看他的那个眼神。 聪慧的蜜糕哪里不懂呢,但凡他今天离开这里一步,主君身边再不会有他的位置。 门外的四个人心急如焚。 门内的江柚白同样坐立难安,心中的慌乱怎么都压不下去。 吴灵依坐在桌前,看着穿金戴银的江柚白,不由得感慨,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受尽欺负的小可怜啊! 她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江柚白。 头发用玉兰飞蝶步摇挽起一半,淡蓝色流苏成半环状垂在身后黑发上,额头悬挂着一枚水滴型重莲额饰。 肤质娇嫩白皙,像是能掐出水来,五官精致唯美,尤其那双小鹿眼,黑白分明,充满了水汽儿。 像是森林中懵懂纯真的小鹿。 看的吴灵依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淫欲…… 这样精致唯美的小人儿,本该是我的才对。 “你是谁?你说的救命之恩是怎么回事?” 小白终归沉不住气了。 “你真的忘了我吗?我曾经还在江府住过一段时间呢,按辈分,你应该唤我一声表姐。” 吴灵依笑的温和,语气里,都是对过往回忆的怀念和对小白的亲近。 “你是那个江艺珍的跟屁虫!” “………………” 小白有些尴尬抿抿唇,一时口快,毕竟她们真的不熟,印象里她都是整日跟在江艺珍身后的。 “唉……” 吴灵依颇有些自嘲的叹了一口气。 “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整日里躲在院里不出来,我只有跟在他后面,才有机会见你一面。” 吴灵依话锋一转,直接将话题拉到了江柚白落水那天。 因为聊其他的东西,破绽太多,经不起推敲,毕竟,当初她是真的,半点都看不上这个不受宠的大公子。 她们之间可没什么好回忆。 “元宵节那天,我终于等到你出府了,我带着你最爱吃的花生酥,站在桥头等着你,却没想到江艺珍又找你的麻烦。”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你推入冰冷的湖水里,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都停了。” 吴灵依苦笑着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抓着腿上的衣袍,指尖用力到发白,一滴泪蓦地从面庞滑下。 显得格外情真意切。 “当时那边围了好多人,却没有人肯上前救你,我顾不得那么多,我明知道我水性不佳,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面前,那样我会生不如死。” 吴灵依抬起头,眼含热泪,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对江柚白的情意和舍生忘死的爱恋。 “我们是幸运的,我拼着一口气将你带了上来,可惜的是,你嘴里一直喃喃的玉佩,我没能给你找回来,对不起。” 听到这里的江柚白震惊的无以复加,甚至他都不用去跟姜棠求证,他就可以确定吴灵依说的是真的。 那块玉佩是他爹爹的遗物,确实丢在了那片湖里,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告诉过。 当初救我的人,竟然是吴灵依!!!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提起落水一事,妻主反应那么奇怪,原来如此! 小白气的将牙咬的‘嘎嘎’作响。 这个骗子!!!! 吴灵依看着江柚白的反应,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 “那为什么我醒来时,看到的是姜棠?” 吴灵依眨眨眼,当时她本来打算让好友推江艺珍下水,她众目睽睽之下将他从湖里捞出来,自然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万万没想到,当她听到落水声,按照计划救人时,却发现竟然是江柚白。 她本想丢下他不管的,但是当时江柚白死死地抱住她的小腿,差点没给她拖死在里面。 最后,只能把人带出来。 害怕江柚白睁开眼在赖上她,她赶紧跑了,谁知道后面怎么就出现姜棠了。 但是,并不妨碍她可以添油加醋。 只见吴灵依紧握双拳,满脸愤恨,额头更是青筋直冒,眼睛一片怒火。 “是姜棠那个混蛋!” “她竟然让她的那些狐朋狗友狠狠地把我打了一顿,硬生生捂住我的嘴,将我拽走!就是想让你把她认成我,就是想冒领这个救命之恩!” 江柚白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浑身发抖,小眼睛水汪汪的都要被气哭了。 如果救命之恩不是姜棠,那他一开始受的委屈,遭的罪,岂不是白白受了!! 江柚白抿着唇深深地看了一眼,满脸深情的吴灵依,还不等对方再说什么,转身跑了出去。 吴灵依看到人跑了也不心急,反而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那眼睛阴邪的很,嘴角挂着恶意的笑。 老神在在的起身拍了拍满是灰尘的衣摆,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胸口。 眼里都是胜券在握的信心。 江柚白,你和钱,我吴灵依全都要! …………………… 江柚白领着四人走在大街上。 豆团推了推麻团,向走在前面的主君使了个眼色。 麻团摇摇头,又怼了怼糍糕。 糍糕瞪了他一眼,你不敢我就敢了?转头又拉了拉蜜糕衣角,疯狂给他使眼色。 ‘你最聪明了,你想想办法,主君明显情绪不对啊!’ 蜜糕将衣角抻回来,看着前面的主君,他也脑袋疼。 就在四人打着眉眼官司时,前面的江柚白突然停了下来,并且转过身很认真的对四人道。 “今天的事不许告诉姜棠!但凡透露一个字,那就永远离开我的视线!” 蜜糕嘴唇开开合合,欲言又止,最后干脆给江柚白跪下了。 他一跪,其他三人也一起跪下了。 第93章 主君去妓院了 完了,都不喊妻主,直接喊大名了,这事大了!!!! “主君,蜜糕就只问一句,主君可安好?如果,对主君无害,我们四人定当守口如瓶。” 蜜糕四人深深地俯下身子。 “如果对主君有害,我们就是死,也要禀告给主子,护您安全,是我们使命。” 江柚白很受感动,这四人对他确实忠心,对着众人挥了挥袖子,让他们起来。 “对我无害。” 得了主君的话,那蜜糕四人这才放下心来。 几人回了家,一进内院,就看见江安正在吩咐下人晚膳的菜品。 “主君您可回来了,主子都问奴好几遍了,可见是想念主君了。” 江安面带笑容,说着好话,却不想今日踢到了铁板。 “是吗?” 江柚白小脸一板,怒气未消。 瞥了一眼厨房的下人,又看了看主屋方向,语气十分不好的说道。 “今晚的菜全上甜口的,给我使劲加糖,我要巨甜!” 江安面带为难,谁都知道主子最不喜甜,以往都是各种口味都有,今日这般,可如何是好…… 看着主君那幽幽的眼神,江安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哼!” 江柚白一甩袖子,进了主屋。 江安拽住最后面的豆团,奇怪的问道。 “主君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豆团紧紧的闭着嘴,极快摇了摇头,转身就跑了进去。 不敢说,半个字都不敢说。 留下江安一头雾水。 晚膳时候,姜棠愣愣的拿着筷子,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甜口菜,那甜味都熏人…… 每道菜都包裹着浓浓的糖浆,别说吃了,看一眼,姜棠就直犯恶心。 “啪——” 筷子摔在桌子上,旁边的江安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怎么回事?” 江安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江柚白从内室款款而来。 一屁股坐在了姜棠旁边,口气极其不好。 “发什么火?我让人做的不行吗?” 话说完,眼睛都不带看一下姜棠的。 拿起姜棠刚才摔在桌子上的筷子,将一块蜜汁鸡肉夹进了姜棠空空如也的碗里。 “吃!” 姜棠看着一脸冷漠的江柚白,有些摸不着头脑,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甜得发腻的鸡肉。 火气也涌了上来。 沉着脸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往外走,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江柚白把筷子往地上一扔。 “啪——” “姜棠!!” 嗬!还敢喊我大名了,反了天了! 姜棠皱着眉头转身,就看到江柚白紧紧抿着唇,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满满的都是委屈,那眼泪欲掉不掉的挂在眼角。 “我的祖宗唉,你这是怎么了?” 姜棠再大的火气也顷刻间消散,坐到江柚白身边抱着小人儿就哄上了。 “谁欺负你了?” 江柚白不吱声,只是又拿起一双新的筷子,往姜棠碗里夹了一块蜜汁丸子。 特意多裹了点甜汁。 抬着那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非要让她把菜吃了。 姜棠“………………” 艹! 姜棠咬着牙拿起旁边的筷子,夹起甜腻腻的丸子闭着眼睛,塞进了嘴里。 那甜味直往头顶钻,赶紧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拿起旁边的茶杯就想喝口水压一压,被江柚白一胳膊拿走了。 姜棠“………………” 之后,江柚白一口不吃,一桌子甜食全塞进了姜棠的肚子里,还一口水都不让喝。 造孽啊!!! 晚上姜棠生无可恋的躺到床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床顶,胃里直犯恶心。 江柚白在一旁悄咪咪的瞅了她好几眼,心里也发虚,不会把人吃坏了…… 不应该啊,没听说吃糖把人吃坏的啊?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却还是偷偷的在姜棠床边放了一杯水和几个酸梅子。 上了床‘哼’的一声,将被子一卷,把自己裹成蝉蛹。 姜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空空如也,刚刚还搭在身上的被子全被江柚白卷跑了。 心里默默吐槽,什么毛病这是…… 反正姜棠内力深厚,倒也不冷,就这么大咧咧的睡过去了。 半夜甜的太渴,摸到旁边的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大一口。 迷迷糊糊间想着,这水怎么还是温热的…… 第二天,太阳刚刚照进院子,仆从们开始干活,因为主子有严重的起床气,府里的下人们动作格外轻缓。 生怕惹了活阎王。 ‘当——’ ‘当当当——’ ‘当当当当——’ 江柚白一大清早的就让四大糕点准备了饺子馅,也不去厨房就在外间的桌子上,拿着菜刀对着肉馅一顿剁。 四大糕点吓得瑟瑟发抖,蹲在墙角像个小鹌鹑似的。 眼睛一直盯着姜棠所在的内室,生怕下一刻,主子拿着大砍刀杀出来。 “艹他爹的!” “谁他爹活腻歪了!剁剁剁你爹呢?” 披头散发的姜棠,怒气冲冲的就从内室冲了出来。 眼皮都没睁,抬脚就踹! “主君!!” 听到四大糕点的声音,姜棠猛地睁开眼,这才看到面前的竟然是江柚白,踹出去的脚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动作太急,整的姜棠一踉跄。 江柚白小脸绷得紧紧的,那握刀的手吓得直哆嗦,精神紧张的更是频繁的眨眼。 ‘咚——’ 菜刀被扔在菜板上立住,不行了,握不住了,手心里都是汗。 姜棠胸膛剧烈起伏,探着身子看了看外面的太阳,你爹的,太阳还没满月就出来干活了吗? 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肉馅,眨了眨眼睛,她再看不出,江柚白的不正常那就是蠢了。 但是,因为什么呢? 眼神隐晦的瞥了一眼,墙角瑟瑟发抖的四大糕点,抿了抿唇。 “你继续!” 甩下一句话,姜棠转身就出去了。 等人走没影了,江柚白才敢深深地喘了口气,小手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吓死我了…… 早饭时候,姜棠早就跑的没影了,那提前准备好的甜食,一点没用上。 江柚白挥挥手让下人们分了,他闻着也腻的慌。 姜棠躲在书房看账本,她是发现了江柚白这是使劲折腾她呢,惹不起,那就躲着。 “咚咚咚!” “进来。” 江安进来后满面难色,看着主子,话到嘴边,来来回回的滚了好几圈,也不敢开口。 最后,还是学习四大糕点。 “扑通”一声跪下了。 身子深深地低了下去,趴在地面。 “主君让奴转告主子……” 江安心一横,闭着眼睛大声道。 “主君去妓院了!!” “咔嚓——” 半掌厚的金丝楠木书桌,碎成了两半。 屋里在没有姜棠的身影。 只留下江安一个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第94章 你会喜欢一个素未蒙面之人吗? 墨鸢笙对同为男人的兄弟们还是很好的,你看妓院被烧了,立马新收拾了一座楼出来,把妓女们放进去。 不能耽误兄弟们享乐啊! 江柚白带着四大糕点在街上东走走西逛逛,迎面就看见墨鸢笙坐在二楼栏杆处,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女人搂着他。 江柚白掉头就走。 就是吓唬吓唬妻主而已,他可没有胆子上妓院。 刚转身就被吴灵依堵了个正着。 “柚白表弟。” “…………” 江柚白奇怪的看着她,眉眼一挑,意思有话就说。 墨鸢笙看到这一幕,瞬间来了兴致,女人都不香了,全给赶了下去,趴在栏杆上,津津有味的看戏。 小白白出息了,竟然有姘头了。 “柚白表弟,你既然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也知道当初救你的人不是姜棠,何不与她和离,我……” 吴灵依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我一直在等你。” 四大糕点八只眼睛,看着吴灵依那都要喷火了,什么玩意儿也敢打主君的主意。 真是活腻歪了! 江柚白眨了眨眼睛,颇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和离?” 吴灵依以为对方动心了,神情也变有些激动,再加上她刚刚查到,姜棠之前对江柚白一点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虐待。 如今她这般温柔小意,这男人还不乖乖的投进我的怀抱来。 “不过暂且不急,我马上就要科考了,对状元榜首我是十拿九稳,到时候,我高中状元,定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 商户之夫,哪里比得上状元夫郎。 江柚白意味不明的说了句。 “是吗?” 吴灵依狠狠地点点头,深情的看着江柚白,想上前抓他的手,被江柚白躲了过去。 吴灵依也不在意,她以为是对方太过羞涩。 “灵依,你怎么在这里?” 旁边又跑过来一个女人,拍了拍吴灵依的肩膀。 “酬师礼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可告诉你,这回这老师名头可厉害了,你不拿出点好东西来,对方可看不上你。” “到时候,引荐帖上可没你的名字!” 女人啰啰嗦嗦的说完,才发现旁边竟然还站着一个男人,赶紧作揖行礼。 “是在下唐突,这位小公子是?” “这是我表弟。” 吴灵依笑得温柔,眼神更是情意绵绵,女人视线在二人之间扫视,揶揄道。 “平日里你这丫头洁身自好,谁的香包你都不接,合着是已有心上人啊!” “我看你这心上人,家境条件不错啊,为何不助你一臂之力?” “不要再说了!” 吴灵依紧皱眉头呵斥道,一脸正义凛然。 “那是我的事情,怎么可以让柚白表弟为难,没有引荐帖就罢了,大不了再等下一次科考。” 秀长入场考试,都需要学院师长的引荐帖,视为有资格考试。 没有引荐帖,那就只能在等下一次的科考。 “你傻啊,下一次科考那可要三年以后呢。” 吴灵依颇有些自卑的低下头。 “本就身无长物,何必强求。” “酬师礼需要多少银钱?” 江柚白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呆呆地问道。 吴灵依和女人隐晦的交了一个眼神,胜券在握的姿态。 女人开口道:“不多不多,一千两就够了。” “真不要脸,一千两那可是普通人家八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豆团实在忍不住了,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在匡主君,呸!太不要脸了! “你一个小小的侍从,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吴灵依拉住了神情激动的女人,眼珠子转了转,一脸认真的对江柚白说。 “我绝不会要你的钱。” “哦!” 江柚白淡淡的说道。 “你想什么美事呢?我的钱,我也不会给你啊!” 吴灵依“…………” 女人:“…………” 江柚白不想跟她们过多纠缠,绕过她们就想走。 又被吴灵依拦住了。 她神情慌张,语气急切。 “你是不是误会我了?你是不是不信我?不如,你先和姜棠和离,我先迎娶你过门,以证明我对你的心意。” 江柚白双手抱臂,嘴唇紧抿,满脸的不满毫不掩饰。 “你这句话,让我家妻主知道,你就完蛋了,知道吗?” 要不是看你救过我的份上,我一定就告状了。 吴灵依不相信,为什么江柚白已经知道是谁救了他,为什么还会这么守着姜棠,这不合理,这不对啊! 她这么想,也是这么问的。 二楼的墨鸢笙从头听到尾,那两个女人的心思,他打眼一看就知道,但他同样对吴灵依的疑问也感到好奇。 一阵微风吹过,墙角处矗立许久的姜棠和凌虞默不作声,脸颊的碎发遮住了姜棠低垂的眼眸。 她就静静的靠在墙边,她终于明白了,小白最近的异常,原来是这件事暴露了啊! 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她的错。 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就应该在吴灵依找上江柚白时,提前下手弄死她,哪还有后面这么多的事。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 不管江柚白如何选择,姜棠都不会放手,实在不行,打断手脚,养在身边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呵呵……’ 姜棠将一只脚支在墙上,身子微微弯曲,发出低低的笑声,那笑声无端端的让旁边的凌虞脊背发凉。 脚底的寒气直往头顶冲。 那一边的江柚白对此一无所知。 他看着不甘的吴灵依淡淡的道。 “谁告诉你我是因为她救了我,才喜欢她的?” 吴灵依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小白鼓了鼓嘴,双手背后,脸上带着浅笑。 “是也不是,换句话说,你应该算是我俩的媒人。” 吴媒人:“…………” “你会爱上给你治病的大夫吗?” 吴灵依震惊的回道。 “那怎么可能!” 谁还不会生病了呢?生一次病,就爱上一个大夫,不要太离谱。 小白又问:“那你会爱上一个素未蒙面之人吗?不知姓名,不知品行,不知过往?” 吴灵依不耐烦了,这都是什么狗屁问题,一概不通。 “当然不会,是美是丑都不知,谈什么爱。” “对啊,那怎么可能呢?我连你姓甚名谁,长相如何,为人处世一概不知,怎么可能仅仅为了一个救命之恩,而爱上一个素未蒙面之人?” 小白突然有点羞涩,低着头,脚尖点着地。 “还不是因为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大美人,再加上救命恩人的光环嘛~” “我喜欢姜棠的肆意潇洒,我喜欢姜棠的绝美皮相,救命之恩,只是让我认识她的一个引子而已。” 第95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别想丢下我 天空云卷云舒,清风戏弄着稚嫩的树叶,亲昵地卷起在空中飞舞。 带着江柚白的一字一句轻轻的落在姜棠的脚边。 红唇带着笑意,轻轻一碰,道出比清风还温柔的话语。 “真是肤浅。” 那浓浓的威压散去,凌虞不由得深深地喘了口气,看着此时此刻的姜棠,她第一次明白何为如沐春风…… 那边二楼的墨鸢笙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仅仅就因为救命之恩而喜欢上一个人,那次次救你生死的大夫,岂不是太过为难了些。 这么多小哥儿爱上她,那么大的年纪可吃不消哦~ “我不相信,你对我毫无感觉,明明我那么爱你,为你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吴灵依风度全无,她紧紧的盯着江柚白的眼睛,想从里面窥的一丝一毫的感动。 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只有满满的愚弄。 姜棠眼神阴郁的看着作死的吴灵依,伸手猛地拽过旁边凌虞的衣领,低声耳语几句。 凌虞点头,转眼消失不见。 而那边的江柚白大眼睛四处找了找,也没找到想看到的人。 心下烦躁,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谎话说的多了,面具戴的久了,自己都当真了,我对花生过敏,整个江府都知道,为何你不知?” 之前江艺珍更是偷偷给他的饭菜中倒花生油,那次全身起红疹,浑身抽搐,差点没死掉。 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竟然不知? 对花生过敏—— 吴灵依呆愣在原地,想起昨日悦客来包间她编造的谎话。 “元宵节那天,我终于等到你出府了,我带着你最爱吃的花生酥,站在桥头等着你……” 原来,江柚白那时就已经知道了。 吴灵依紧紧的抿着唇,她无言以对,谎言被曝露在太阳之下,辩驳显得苍白无力。 “小白。” 姜棠从墙角缓缓走了出来,面带微笑的看着江柚白。 她身穿黑银暗纹衣衫,腰间搭配白色鎏银腰封,黑色金边发带将头发高高束起。 整个人成熟稳重,是江柚白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负手而来,一步一步走到江柚白身前。 微微的低下身子,那双从来都是带着算计的桃花眼,此刻充满真诚。 “抱歉,我瞒了你这么久。” 姜棠不由得低头苦笑一声。 “我也终于知道,你这几日为何这般反常,原来是我罪有应得。” “但是——” 姜棠抬头注视着江柚白,肤如凝脂,骨感魅惑天成,微微侧头,丝绸般秀发倾斜而下。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告诉你,我不允许你的心里有一个时时惦念的救命恩人,你就应该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江柚白紧紧咬着唇微仰着头,看着‘不知悔改’的姜棠,那张脸不管看多少次,依然会心动。 这个人不管多久,一言一行依然能牵动他的心。 他分不清此时此刻内心的情绪。 爱,有! 怨,也有! 情绪交织,让他迟迟无法开口,只能那样痴痴的看着姜棠,一动不动。 姜棠拍了拍江柚白的头,转过身子,看着对面的吴灵依二人。 吴灵依自从姜棠出现,眉头就一直放不下,她厌恶这个女人。 如果,当初她没有走开,那么现在这个像仙子一般的人儿就应该是她的。 是姜棠在她这里,偷走了江柚白。 姜棠将吴灵依从头打量到脚,眼神是毫无掩饰的轻蔑。 嗤笑一声,开口道。 “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家小白,但是,我不得不怀疑你当初真的是抱着救人的心思跳下湖的吗?” 姜棠走到吴灵依身前,姜棠一米八多,而吴灵依仅仅一米七,身高差距带给吴灵依难以言说的压力。 姜棠垂眼看她,薄唇一开一合,杀人诛心。 “一个只知道跟在别人身后的废物,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呢?猪鼻子插大葱,你跑到湖里装象去了,是吗?” “姜棠!” 吴灵依怒气蓬发,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姜棠的脸。 姜棠一点都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侧头躲过,左手快速的握住了对方来势汹汹的拳头。 吴灵依抬腿踢来,姜棠提腿来挡,你来我往,想不到小小的吴灵依拳脚功夫还不错。 不知怎么的,本来两个人都是赤手空拳,吴灵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在姜棠猝不及防的时候,扎进了姜棠的左胸。 血液喷涌而出,浓重血腥味顿时四散开来。 “砰!” 姜棠捂着胸口,满脸痛苦的倒在江柚白的脚边,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不可置信。 鲜血流到了江柚白的脚边。 “妻主!!” “主子!!” 江柚白一下子跪倒在姜棠身边,身子被心中难以言说的恐慌吓得发抖,那鲜红的血刺的他眼睛生疼。 看着姜棠瞬间惨白的脸,和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胸口,他吓得六神无主。 那双小手想摸摸她,又怕再次加重了她的伤,纤细的手指在姜棠的伤口处开开合合,却又无处安放。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眼泪在主人不经意的瞬间,已经泪流满面。 那可是心脏的位置啊,却被匕首刺出深深地口子。 姜棠疼满头大汗,每一次呼吸都会扯动胸口的伤,只能对着江柚白安慰的笑了笑。 四大糕点围在一边神色紧张,而对面的吴灵依也是一脸愣忡,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刀,似乎也没想到真的能刺中她。 麻团提着剑一个飞身直逼吴灵依。 “咻——” 一个石子破空而来。 “咚!” 重重的击在麻团的脖颈处,直接打晕了他,倒在了地上。 姜棠大惊失色,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紧紧的抓住江柚白的衣袖开口道。 “小白别管我,快走,这附近有埋伏!” “你们快带小白走,这是命令!” 江柚白紧紧的咬着唇,他从未见过姜棠像如今这般模样,原来在强大的人也会有倒下的时候。 其他三人面带挣扎,心一横,拉着主君就要走。 江柚白闪身躲过,对着姜棠的耳边轻声道。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别想丢下我!” 姜棠的表情一瞬间呆愣住,思绪飘远,又仿佛把她拉回了那个大雪纷飞的京城。 同样的人,同样的话。 第96章 还是不舍得啊 江柚白站直身子,那精致的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毅,那双眼睛带着熊熊怒火直直的对上神色复杂的吴灵依。 右手举至身前,中指上一个指环用银链连接着手腕上海棠绞银丝手镯,阳光撒下,折射出幽幽光芒。 小白身子一转,衣袂翻飞间整个人已经来到了吴灵依面前,吴灵依被突然出现的江柚白吓了一跳。 手中的刀下意识的挥了过去,小白右手中指用力一握,犹如发丝一般精细的蚕筋速度极快的缠住锋利的匕首。 身子极其柔软的下腰,那匕首随着他的动作就被他甩了出去。 “当啷——” 声音惊醒了沉浸在前世回忆中的姜棠,她愣愣的看着江柚白熟练的施展千牵情,和吴灵依周旋。 小白身体柔软的简直不可思议,就在对方一个扫堂腿间,江柚白用蚕筋勾住对面的树枝,整个人腾空而起。 身子在空中动作极难得扭转角度,手中的蚕筋随着身体改变方向,死死地勒住了对方的脖子。 ‘咚!’ 江柚白背对着姜棠安稳落地,右手用力的向后抻紧,那精细的蚕筋将吴灵依勒的脸色涨红发紫。 奇怪的是,整个过程,周围的潜伏的人并没有出手阻止。 小白背对着姜棠,对着其他三人喊道。 “快带妻主走!” 江柚白心脏砰砰的跳的极快,他眼神一直打量着四周,右手更是不敢有任何松懈。 三个人将重伤的姜棠扶了起来,姜棠往后一挥手,几人躬身退了下去。 小白还是手软了,手中的蚕筋一直在控制着力道,既可以将吴灵依制服,却还能不伤及性命。 姜棠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刚才的痛苦和警惕,此刻的她面色平静无波。 那双桃花眼带着化不开的浓墨,看着江柚白故作镇定的背影。 他手中的蚕筋非常坚韧和锋利,只要姜棠在江柚白身后轻轻的拉他一下。 只要轻轻的一下…… 江柚白手中的蚕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吴灵依的脑袋勒下来。 人头会‘咕噜咕噜’的滚到小白的脚边,从此他的双手也会沾满鲜血。 他会被她彻底拉进,她所在的深渊。 会与她一同沉沦,永坠黑暗。 而所谓的救命恩人,也只会成为他日复一日的噩梦,随着时间彻底淡忘。 姜棠半垂眼眸,遮住了那眼底令人恐惧的疯狂,嘴唇一开一合,像恶魔在布置精心的陷阱。 “小白,我们一起走……” 黑色袖子下的胳膊缓缓抬起,轻轻的搭在江柚白的肩上,指尖微动,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向后用力…… “你先走!我一会儿就能追上你。” 姜棠心底忍不住嗤笑一声,暗骂道。 ‘小骗子。’ ‘真是傻透了。’ 明明就是想自己断后,以自己性命,护我安全。 感受着手掌下传来的温度,姜棠那颗黑暗冰凉的心也稍稍热了几分,沿着肩膀看向小白时刻在用力的手腕。 “小白,我从未发现,你的手如此白嫩……” “这个重要关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再说了,在白又有什么用。” ——有用啊,白的让我不忍心,用恶浊的血液染脏了它。 纤细的手指缓缓的从肩膀滑到了手镯处,按下开关,那缠在吴灵依脖子上的蚕筋就收了回来。 终归还是不忍心啊…… 她的少年,就应该肆意的活在阳光之下,不该身坠深渊,与黑暗和罪孽为伍。 因为,那里有我,就够了。 “你干什么放了她??” “因为我心善啊~” 姜棠笑嘻嘻的说道,话音刚落,凌虞突然闪身而出,一个照面就将吴灵依拿下。 姜棠意识消失之际,最后的一句话是。 “你的救命之恩,我可是替你还了。” 美人闭着双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江柚白赶紧上前抱住姜棠。 却不想二人身高体重差距明显,一起向后倒去,江柚白只能以身给姜棠当肉垫。 凌虞将吴灵依和其友人打晕,丢给隐在黑暗中的冥兵,冥兵眨眼消失不见。 赶紧跑到主子身边,将主子扶了起来,小白整个后背猛地砸到地上满是青紫。 但他根本无心管自己,赶紧跟着凌虞往家里面跑去。 豆团三人带着昏迷的麻团,紧跟其后。 随着众人离去,街口两端拦路清场的冥兵才转身离开,趴在隐蔽之处监视各个地方的小鬼也彻底消失。 昏过去的墨鸢笙幽幽转醒,揉了揉疼痛的脖子,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 楼下的众人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甚至地上的血都被冥兵处理干净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姜棠从拐角出来的那一刻,就戛然而止了,真奇怪。 —————————— 姜府 姜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刀扎的不浅,离心脏就一寸之遥,但凡在近一点点,那现在的姜棠就彻底凉透了。 自从姜棠受了伤,那待遇前所未有的高涨,日日夜夜小白在床边温声细语的关心问候。 端茶倒水,捶肩捏腿。 温柔小意,姜棠还能时不时占点小便宜。 啧啧啧~ 姜某人简直乐不思蜀了,天天跟个姑奶奶似的,往床上一躺,怀里小人乖乖的任她上下其手。 “你别乱动啊!小心伤口!” “我难受~” 小白神色紧张的撑起胳膊,赶紧查看伤口,还好没崩开。 “你那里难受?是胸口闷吗?还是伤口疼?” 姜棠臭不要脸的将头埋在小白的颈侧,不断的亲吻吸吮小白的脖子。 弄的小白奇痒无比,直往后缩脖子。 “痒~” 姜棠将小白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那挺沉的“两块肉”非常欢迎他。 “乖小白,我这难受~” 小白被羞得满脸通红,此时此刻,他哪里还能不明白啊,某某人这是又犯病了。 “不行!你受伤了!!想都别想!!” 姜棠开始耍无赖了,抱着小白一个劲的磨啊磨,磨着磨着两个人的衣服就都‘磨’地上去了。 姜棠抱着光溜溜的小白,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乖小白心疼心疼妻主,你在上面,你来动,好不好?” “(\/w\)害羞” 小白脸红的要滴血,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又是一夜红鸾帐,这里收费不让看! 第97章 淬体开始 这一天,屋里只有孟瞑、凌虞和姜棠三人。 小白被姜棠打发去了厨房,因为姜棠想吃小白亲手做的山楂糕。 山楂糕是次要的,主要是每次换药小白眼泪汪汪的在旁边看着,姜棠总感觉自己好像要噶了似的…… 索性,就把他支到厨房去了。 “主子,你这是何苦呢?” 凌虞看着姜棠胸前的伤口,表情一言难尽。 你说你要是借此机会,弄死了那个吴灵依还算勉强有点收获,你这人也没弄死,自己伤的还不轻,图什么呢? 姜棠淡淡的瞥了一眼凌虞。 “你懂个屁!” 凌虞抱着剑‘哼’的一声把头扭过去了,心里默默吐槽。 ‘我连你屁都不懂!’ 孟瞑一边给主子换药,一边对一根筋的凌虞说道。 “划破点皮,怎么让主君心疼?怎么还那该死的救命之恩?怎么让主子现在可以随意拿捏主君~” 怎么开始淬体呢…… 孟瞑佝偻着腰将一块绿色药泥抹在纱布上,上药之前特意跟姜棠说了声。 “主子,这药我们试了很多遍,性子太猛,你可要忍住了!” 这淬体的方子前所未闻,哪怕她们已经在多人身上进行减量实验,却还是有很多人被活活疼死,十不存一的几率。 让孟瞑久久不敢给姜棠试药。 但是,姜棠不想再拖了,直接借着机会给自己来了一刀,一箭四雕呢~ 普通淬体的方式都是泡药浴,这方子却是另辟蹊径,加强脏腑对内力的承受力。 起始便是从上焦心肺处开刀,日日用特殊药物滋养七天之久。 “东西放下,你们出去。” 孟瞑一脸‘我都懂’的样子,点了点头,主子好面子,怎么可能会愿意让人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样子。 孟瞑将药放下,拉着一旁呆愣的凌虞退出房间,还殷勤的将门关好。 整间屋,就剩姜棠一人。 姜棠从怀里拿出一个药丸,扔进了嘴里,直接把膏药猛地贴在伤口处。 伤口立刻发出强烈的‘滋啦’声。 面对如此强劲的药,姜棠却仍然面不改色,连眼角都没有抬一下,可见其强大的忍耐力。 狗屁的忍耐力! 明明是吃了药界的隐痛丹,那可是比冥兵吃的丹药还要猛上三分,姜棠观察过孟瞑的药物试验。 刚开始药人死亡原因是药物能量超过人体最大的承受限度。 爆了! 后来慢慢的减少药量,虽然还是存活率低,但死亡的人是活生生疼死的。 孟瞑试过各种麻沸散,都是杯水车薪,效力远远不够。 她没有能止疼的强效药。 姜棠,有啊…… 药界在手,姜棠啥都有。 至于把人支走,也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疼痛虽然没有,身体生理反应还在,汗珠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整个人瞬间大汗淋漓。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啧!” 姜棠大手抹了把脸,将一手的汗水甩了下去。 她坐着的床,也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妻主!” 小白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刚刚做好的山楂糕。 一进屋,就看到姜棠虚弱的坐在床边,胸前贴着药,半边身子无力的靠着床杆。 眼眸低垂,手指微微颤抖。 江柚白紧紧的皱起眉头,带着情绪‘砰’的一声将山楂糕放在桌上。 “凌虞呢?怎么可以不守着你,你身边哪里能离得开人,你看都失禁了!” “………………” 姜棠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口的江柚白。 视线盯着他的嘴,姜棠气的眼角抽搐,牙齿不住的打颤。 ‘这破嘴就应该缝上!’ 身体慢慢的适应了药效,应激反应开始平复,姜棠这才有力气开口说话。 瞪着眼睛,抬起手臂,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门口。 “出去!!!” 江柚白看了看姜棠手上的汗珠,突然抿了抿唇,眼睛颇有些心虚的转了转。 完了,误会了…… “哒哒哒!” 凌虞腰间挎着刀,大步流星的小跑过来,看到门口的江柚白,喊了声主君,算是打过招呼。 往屋里走了几步,抬头就看到自家主子屁股底下的床单湿了一大半。 话脱口而出,根本不经过大脑。 “主子,你怎么尿床上了!!!” 姜棠“…………”这个煞笔!!! 小白“…………”有人顶包来了,撤! 小白转身刚要离开时,李山,小山似的身体跑了过来,对着要溜的江柚白说道。 “小姐夫,黎公子派人递了帖子过来,说邀您悦客来一聚。” 小白点头如捣蒜,巴不得早早的离开这里,领着李山一路快走,眨眼没了踪影。 门口的凌虞和脸色漆黑如墨的姜棠,大眼瞪小眼。 姜棠突然笑了一声,吓得凌虞一哆嗦。 “三个月之内,你但凡能吃上一口肉,算我输!” ‘扑通————’ 凌虞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了,那张带着伤疤的脸是那么的生无可恋…… 她感觉人生都没有光了,彻底灰暗了。 “主子,从哪天开始算三月之期?” “…………” 如果是明天开始的话,她今天就要住在厨房,和大肘子度过最后一个团圆的夜晚,彻夜不分。 “现在,立刻,马上开始!你她爹的给老娘滚出去!!” 凌虞被姜棠一甩袖子,直接扔了出去,那力道大的,凌虞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尾巴骨直接干裂了。 凌虞很委屈,她感觉主子最近不当人,老是欺负她…… 屋里姜棠被这两个人气的心口疼,低头一看。 原来不是气的。 他爹的是伤口被刚刚的动作给扯大了…… 造孽啊!!!!! ———————————— 这边小白成功的溜了出来,李山赶着马车将人送到了地方,就守着马车,等着人出来。 糍团捧着一把瓜子,站在李山身边瞎聊天,蜜糕麻团跟了上去,豆团去研究那新甜品桃花团去了。 糍糕是四大糕点里面最好看的,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单纯的李山聊天。 “啊!主子以前那么坏啊!” “哎呦,这林寡夫怎么这样!” “哦哦,吁~” 那一脸的八卦样,硬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活像坐在村口讲究这个,研究那个的小老头。 第98章 老女人吴桥 小白带着两人上了二楼包间。 里面的墨鸢笙和黎梨早已等候多时。 墨鸢笙还是熟悉的金线牡丹红绸衣,黎梨还是一身梨花白锦缎。 黎梨一看见江柚白就笑容满面,两个梨涡就挂在脸上。 “小白,你可算来了,我这点心可要二次加热了呢。” 一桌子的甜点,甚至有些还冒着热水,显然黎梨说的有些夸张了,逗小白玩呢。 “加热也好吃。” 小白很实在的坐在椅子上,接着黎梨的话头。 “你就知道吃,小心变胖,姜棠不要你了。” 墨鸢笙支着头,揶揄的看着江柚白。 小白撇撇嘴,不以为然,手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还好还好,还没有多出来一圈。 这可爱的小动作逗的墨鸢笙笑得花枝乱颤,都想抱着小白亲两口。 太招人喜欢了。 黎梨也被逗笑了,只不过他毕竟斯文,捂着嘴给小白留了两分颜面。 “你们叫我来就是笑话我的吗?” 小白气呼呼的看着二人。 “当然不是了,过两天我府里举办赏花宴,你要不要来玩玩?” 黎梨给小白倒了一杯菊花茶,缓缓的说道。 “赏花宴?” 小白以前阿爹在世时,他也曾参加过宴会,后来阿爹去世,每次有聚会帖子,继父都会带着江艺珍去参加。 他再也没去过…… 墨鸢笙接过话。 “对啊,我也会去哦,你来嘛,你来嘛,我们还有个伴儿~” 美人撒娇,最难抵抗。 小白可耻的从了,墨鸢笙笑眯眯的凑到江柚白身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他。 “你喜欢姜棠全靠她那张脸。” 墨鸢笙搬着凳子坐到小白身边,他有问题想问问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家伙。 “美人皮相,那个不喜欢?” 小白侧着头看着墨鸢笙,反问的他哑口无言。 “既然救命之恩不是主要的,那她是个混混,不学无术,还身无长物,你个公子哥怎么会看上她呢?” 墨鸢笙这种将情爱当儿戏,把女人当玩物的男人,极其不理解江柚白的所作所为。 江柚白拿起一块花生酥,举在眼前不断的打量着。 那眼神意味深长。 “什么公子哥,不过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可怜人罢了,你知道窒息抽搐濒临死亡的感觉吗?” “你知道夏天午睡时,冰冷的蛇爬到你肚子上的感觉吗?” “被放了虫子的饭菜,被讽刺针对的日子,日复一日,永无尽头。” 墨鸢笙大受震撼,他只知道江柚白出身不错,却万万没想到中间还有如此坎坷。 江柚白将花生酥递给了麻团和蜜糕,两个人恭敬的弯腰接下。 他又重新拿起一块蜜枣糕,咬了一口,唇齿留香,香甜美味。 “那时候,我就想着熬,熬,熬到成亲外嫁,远远的离开这个家,就好了。” 三人包间的门并没有关,而是敞开着,透着气。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中年女人的视线一直打量着这里。 那女人头发黑白参半,年岁不轻,身体佝偻着,厚厚的眼袋下坠带着几分阴沉。 看向这里的眼神带着几分不确定,身子不由得往这里走了几步,觑着的眼睛,这才一亮。 “江柚白??” 女人出声喊道,江柚白身体一震,‘刷’的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老女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转念一想,也是,她本就是青州城的人,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江柚白紧紧的抿着唇,死死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女人,一言不发。 身后的墨鸢笙和黎梨对视一眼,摸不着头脑。 老女人快走几步上前,眼睛看着越发精致贵气的江柚白阴邪大盛。 那眼睛像是带着脏东西似的打量着江柚白的脸,看的江柚白一阵反胃。 “真的是你,婶婶竟都没敢认,你母亲可还安好?” “死了!” 老女人皱着眉头,深表遗憾,友人去世却不得消息,颇为遗憾。 “你在哪里落脚?不如搬到婶婶家中,本也是一家人。” “谁和你是一家人,说话仔细些!” 小白‘腾’的一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往侧面走了好几步,离得那老女人远远的。 “当初要不是你匆忙的嫁了人,你何该嫁给我了才对。”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也想娶一个十五岁的小哥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美。 “你是吴氏钱庄的吴老板?” 墨鸢笙站起身子,将小白拉到自己身后,这个老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床上那可是不知道玩死了多少小少年,她手段极其残忍,有很强的虐待癖好,很多的青楼小倌馆都不敢接她生意。 她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条件不好的人家,花银子将人买进府里。 你情我愿,谁也说不得什么。 只是可怜了那些被当货物买卖的少年们…… 小白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吴桥挑着三角眼打量着面前的绝色男人,淫光一闪而过,却很快消失。 这个男人,可不是她能动的。 “墨老板,这是好巧啊!” 墨鸢笙一甩袖子,双手背后,瞥了一眼身后面色冰冷的江柚白。 “吴老板和小白认识?” “不认识!!” 小白冷冷的出声,左手用力的握住右手腕的海棠花绞银丝手镯,努力克制着自己。 蜜糕和麻团走到主君身边,神情戒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老女人。 吴桥眼睛扫了一圈,再看看如今的江柚白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显然攀上高枝了。 生意人的趋利避害,如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说不认识,那便不认识,吴某告辞!” 老女人阴暗的眼神看的众人十分不舒服,直到女人离去,胸口的郁气才得以释放。 黎梨眼睛一转,上前几步,将房门关好,笑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招呼着小白和墨鸢笙坐下吃东西。 墨鸢笙也配合着,和黎梨一唱一和,插科打诨的想分散小白的注意力。 刚才明显二人认识,通过对话,恐怕还有过不好的回忆,既然不好,就不要再想起,在惦记。 通通忘了才好! 第99章 就喜欢浪荡女 不管墨鸢笙和黎梨如何的插科打诨,二人明显能感觉到小白不在状态。 最后小白站起身,草草的打了招呼,低着头就下了楼。 黎梨看着小白的背影有些担心,他和小白接触时间不长,但是真的算是一见如故。 乖乖的小白,就像他早亡的弟弟一样惹人疼。 墨鸢笙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糕点,懒洋洋的说道。 “别瞎操心了,他那个妻主可不是等闲之辈,不会有事的!” 黎梨点点头,安静的坐下,和墨鸢笙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哒哒哒——” ‘砰!’ 门被猛地踹开,屋里二人猛地大惊,看向门口。 只见周花花一身花红柳绿,双手背后,仰着脖子气势汹汹的站在那里,红色靴子缓缓的收了回去。 头上还戴着一朵大红花…… “怎么?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吗?做梦,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笼中雀!!” 周花花眼神中带着三分轻蔑四分的漫不经心,看着呆愣住的黎梨。 墨鸢笙“哈哈哈哈哈!” ‘啪啪啪’ 墨鸢笙笑得趴倒在桌子上,手用力拍打桌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身边的黎梨那脸色黑的呦~ 墨鸢笙抬起头双眼含泪,嘴角咧的大大的,露出洁白的贝齿,手指点着黎梨。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哈哈哈,你是不是怀孕了,带球跑呢?你家妻主追过来了?哈哈哈哈” “你可闭上你那尊贵的嘴!” 能把风度翩翩的黎梨逼到这个份上,只有他的妻主周花花了。 黎梨大步来到周花花面前,手狠狠地拧着对方的耳朵,把人往屋外拽。 “回家,别出来丢人现眼!” 周花花疼得呲牙咧嘴,嘴上还是不知死活的叫嚷着。 “哼!男人,你也就配在我身下,今生今世都只能是我的男人。” 俩人已经没了身影,却依然传来周花花的大嗓门。 “唉唉唉,轻点轻点,疼疼疼!” 独自一人留在屋里的墨鸢笙趴在桌子上,嘴角含笑,双眼出神。 也不知,对于这样的妻夫感情,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向往…… “放开我!” “我不放,你为何不要我,是不是嫌弃我?” 门外秦双颇为无语的看着死死拉着她的男人,男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这是小倌馆的小倌儿,本也是货银两讫的交易,怎么回回他们都会当真呢? 景玉是,眼前这个男人也是。 屋里的墨鸢笙听到有热闹可看,瞬间来了精神,站起身,去到了门边,正大光明的看别人的热闹。 呦!还是熟人,这不是那天喊人救火的那个家伙儿吗? 秦双懒得和他多言,猛地甩开他的手,不曾想那男人身子单薄,竟然直接往后仰去,直直的砸向靠着门的墨鸢笙。 墨鸢笙赶紧往旁边躲,脚下慌乱,踩到了宽大的裙摆,也被连累的往后倒去。 事实证明,热闹不能瞎看,可见上次小白的事,并没有给他教训。 突然,一双大手将他拦腰抱住,墨鸢笙回身抬眸,秦双正低着身子将他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 二人相互对视,秦双被墨鸢笙的容颜震慑,她从未见过,如此的美人…… 墨鸢笙对于她眼底的惊艳,已经看的麻木,他向来知道自己容颜的震慑力。 “好啊!!我就知道,你这般不愿见我,就是有了别人了!!” 小倌因为无人搭手,直接摔倒了地上。 对着墨鸢笙破口大骂,看着二人暧昧的姿势眼里都要喷火。 墨鸢笙嘴角勾起坏笑,轻轻的靠在秦双的怀里,颇为无辜的对那男人眨眨眼。 “哥哥,这般凶,可真是吓到人家了~” “你!” 小倌倒在地上指着墨鸢笙,气的说不出话来。 秦双将人扶好,松开了手后走到小倌身边将人拉了起来。 小倌眼底含泪,看着秦双一脸委屈。 “我这人放荡惯了,别把我床上的话当真,不是嫌弃你,是我不可能在一个人身上定下来。” 小倌眼底的泪彻底忍不住,转身跑了出去了。 墨鸢笙双手环臂,满怀兴味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渣的明明白白的浪荡女,勾起了他的兴趣。 将女人从头打量到脚,身材不错,五官也合他心意,这个女人处处真是都对他胃口。 “请问小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秦双“???” 墨鸢笙展颜一笑,对方果然被他的笑容惊住。 “前几日多亏了小姐救了我的寻欢楼,人家还不曾感谢呢?” 秦双恍然大悟,原来这竟是那妓院寻欢楼的东家,果然身上一股子的勾人劲儿。 “秦双。” 二人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 话说这边,黎梨拧着周花花的耳朵直接回到了府里。 迎面就撞上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大胆!我姐姐是你妻主,你怎么敢如此无礼?” 周藜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对着黎梨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黎梨将周花花的耳朵放开,周花花吸着气,赶紧揉了揉充血的耳朵。 疼死了—— “我和你姐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周藜赶紧跑到周花花面前,拽着她的胳膊摇啊摇,撒娇告状。 “嫡姐,你看他~他这么凶的对你,还敢来说我~” 周花花被这俩人折磨的脑袋都大了,帮哪个都不落好。 只能打着马哈哈。 “哎呀,你姐夫不是这个意思,别瞎想,你前天不是相中一个簪子吗?姐姐给你钱,你自己带小厮去买。” 莫烦我就是了…… 提到这个周藜就生气,想到嚣张的墨鸢笙和那个低贱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商户之夫。 他就气的牙痒痒。 这墨鸢笙还和黎梨是好兄弟呢…… 真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藜甩开姐姐的胳膊,对着黎梨一顿输出。 “就你也配当我姐夫,要不是你当初死乞白赖的赖在我家,恬不知耻的爬上了我姐的床,这知府嫡女的夫郎名头,还能到你头上!” “啪——” 周藜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暴怒的周花花,他的亲姐姐竟然动手打他,还是为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第100章 下药真相,不是他下贱 “身为知府大公子,你就是这般口无遮拦,黎梨是我明媒正娶的男人,是你长辈,你在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 这还是不正经的周花花第一次露出这般的神色,严肃,盛气凌人,带着身为知府嫡女的威压。 周藜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跑了。 周花花背对着黎梨,身后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的,一时之间,甚至不敢回头。 “小藜年纪小,不懂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别往心里去……” 身后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周花花奇怪的转过身,身后空无一人,黎梨早就走了。 周花花提着的那口气,突然泄了,肩膀也猛地塌了下来,心里五味杂陈。 别人只知道,黎梨曾经赖在府里不走,谁又知道,知府大人那高高在上的嫡女曾经跪在他面前,抱着大腿苦苦哀求不让他走…… 周花花苦恋黎梨整整十年,一朝得偿所愿,这其中因果,谁人知晓。 周花花低低的笑了,那笑声里苦涩有,难过有,执念有,那一身花红柳绿的衣衫,都不能让她鲜亮一些。 整个人被浓浓的负面情绪包裹。 ———————————— 小白回到府里,直奔书房去找姜棠。 书房门口,江安一脸恭敬的守在门边,低垂眼眸,笑容满面,身子却不曾挪动半分。 “里面是在谈事情吗?” 小白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视线回到江安身上。 江安身子又低几分。 “主君,稍等片刻,等奴禀报一声。” 还不等江安叩门禀报,里面就传来了姜棠的声音。 “让小白进来!” 江安恭敬的将门打开,手臂一挥,请主君移步。 江柚白进了书房,屋里却只有姜棠和凌虞二人,凌虞站姿奇怪,身子是歪的,走两步还一瘸一拐…… 凌虞心里苦,尾巴骨摔裂了的痛,谁知道? 姜棠还是那一身黑白衣衫,胸前缠着厚厚的纱布,脚但是规规矩矩的放在地上。 主要是放在桌上,伤口不同意啊! “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去悦客来了吗?” 姜棠问道。 小白也不说话,耷拉着肩膀,抿着嘴,直愣愣的盯着凌虞。 凌虞“???” 姜棠眯着眼睛也将视线放到凌虞身上,凌虞被二人瞅的心里发毛,凌虞从来不转的大脑今天突然动了。 “主子,凌虞告退!” 提着腰,一拐一拐的往门口走去,动一下,尾骨都疼,一边走,一边心里暗暗吐槽。 ‘嫌我碍眼就直说,还拿眼神点我!’ 等凌虞慢吞吞的拐了出去,小白委屈哒哒的坐在姜棠脚边,手搂上她的腰。 脸贴在姜棠的腹部。 整一个小可怜模样…… 姜棠懵了,这是怎么了? 手指点了点怀中的人,询问道。 “谁欺负你了?” 怀中人摇了摇头。 “来月信了?” “…………” 小白那点悲伤春秋跑的一干二净,皱眉撅嘴,气鼓鼓的看着姜棠。 姜棠对着小白尴尬一笑,你又不说,还怪我猜的不对吗? “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你?” “不是看到我脸的第一眼吗?” 小白看着臭不要脸的姜棠,颇有些无言以对,看了看对方的脸。 好,他当时确实见色起意了…… 小白又趴到姜棠腿上。 “我睁开眼睛看到你,确实美的惊艳了我,再加上救命恩人的光环,好感度那是蹭蹭蹭的涨!” “后来,我就托人偷偷打听你的事迹,结果竟然是个王八蛋!” “啪!” 小白想到刚开始得到的消息,气的拍了一下姜棠的大腿。 姜棠“…………” 这记忆不回忆也罢…… “有一天,我偷偷跑出府,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赛马场,我就看到你一身蓝衣,扎着高马尾,骑着高头大马,英姿勃发的劲儿,真好看……” “啪啪啪啪” 小白恨铁不成钢的使劲拍姜棠大腿。 姜棠咬牙忍着…… “我还是心动啊!明知道你不怎么样,但是看到你,还是开心啊!听到你的名字,会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整个人的心神都被你牵引着。” “梦里梦到你,竟然都会笑醒,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姜棠低着头看着彻底打开心事的小白,眨眨眼,心里涨涨的。 “我想着,只要你能只有我一个男人,你再不学无术,我也认了,大不了,我养着你,谁叫我喜欢你呢!” “我该,我认了!” 姜棠大手轻轻的抚摸着江柚白的头发,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嘴角是藏不住的爱意。 “你是不是以为是你给我下药,我才委身于你?不是……” “我知道,那杯茶你没喝!” 姜棠言语是那么温柔,轻轻戳破了江柚白的小心藏起来的秘密。 江柚白一愣,身子微微发僵。 “你定是认为我放荡不堪,竟会和一个陌生女人无媒苟合,任何一个清白人家的公子,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大腿的衣衫被泪水打湿。 “可是,我没办法了啊!我真的没活路可走了,清白,还能比我的命重要吗?” 姜棠目光一凛,震惊的看着腿上的小白,这其中,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江柚白将胳膊枕到姜棠的腿上,整个人将脸埋到自己的胳膊里。 身子微微颤抖,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我亲生母亲竟然要将我送人,那个比她岁数还大的老女人,老女人住在府里三天,就从她房里用草席卷走了六个小哥儿,府里得下人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会遭了劫难。” “突然有一天夜里,母亲将我院里打扫的下人统统支走,我顿感不对,偷偷的跑了出来,躲在了院门口,就看见那老女人一脸淫相的走向了我的屋子。” 说到这里,小白突然身子发抖,似乎那个漆黑的夜晚,仅仅十五岁的小哥儿哆哆嗦嗦的躲在角落。 眼看着恶魔摸进了自己的屋子,那种恐惧无助到崩溃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他全身。 姜棠听得咬牙切齿,眼中的杀意波涛汹涌,起伏不定。 胸口的伤被强烈的情绪而震开。 淡淡的血色弥漫在纱布上。 手下却温柔拍打着小白的后背,给予他无限的鼓励和支持。 恶瘤要想去除,必须将它完完整整的挖出来。 不然,它就会溃烂在心底最深处,成为最难治的噩梦。 第101章 没有骨气,还能活着吗? “我怕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只是想好好活着,安安稳稳出嫁,怎么就不行么?” “我的命就这么碍眼吗?我的母亲,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都是亲生儿子,为什么我连活下去。 都那么难…… “趁着天黑,我跑了出去,偌大的府里,竟无我安身之处,最后,我躲到了江艺珍院里,我听到了你俩的交易,我亲眼看到你接过那二两银子。”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值二两……” 江柚白的声音轻的要飘散了一样,不是怨,不是恨,就是淡淡的在陈述一个事实。 姜棠深深地闭上眼睛,她确实混蛋,为了目的,从来不管他人死活。 千算万算,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动了情,如今在想起,顿觉心痛难忍。 江柚白突然苦笑一声,也不知是安慰姜棠,还是安慰当时那个自己。 “也算好事,虽破了身,但是,保了命啊!这清白,还能有命重要不成。” 他没有那些贞洁烈夫的胆量,也没有投井自尽的勇气,他只想苟延残喘的活着。 爹爹说了,要有骨气的活着。 只是,没了骨气,活着还对吗? 他辜负了爹爹从小的教导,他下贱,放荡…… 他认为那时候的他,就跟小倌馆的小倌没什么两样…… 都是为了生存,谁又比谁高贵! 所以那晚,他哭的特别大声,就像站在路口迷路的小孩,他选了一条不知对错的路。 他怕,他慌,他不知所措。 无数的黑暗紧紧包裹着他,让他看不见脚下的路,深一脚,浅一脚,不知哪一步就掉进了深渊…… “你……有天拿着包袱,找上我……” 断断续续的话,让姜棠颇感无力,因为,她大概猜到了…… 果不其然,江柚白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我以为,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们会放过我……” 江柚白趴在姜棠腿上,摇了摇头。 “没有,根本没有,我只能拿着包袱,去敲开了你的门。 “谢谢你,让我进去了。” 在他无比黑暗的时刻,打开了一道门,不知门后是好是坏,只知道,他还能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姜棠轻轻的抚摸小白的头发,语气无比的温和询问道。 “你今天,碰见了谁?” “我碰见了那个老女人,妻主,我希望我最糟糕的经历,是我亲自跟你说的。” 小白撒娇般蹭了蹭姜棠的手心。 “然而,我还是这般没有出息,哪怕一身武艺,今日,见了那女人,却还是感到心惊肉跳……” 真的太没用了些…… “妻主,别嫌弃我……” 这句话真的让姜棠心都疼,比伤口疼一百倍,她将小人儿从腿上拉起来,面对面的看着他。 他双眼通红,泪流满面。 虽然,姜棠当初确实下药害他,但他也算利用了姜棠。 他的目的,也是不纯的…… 因爱故生怖。 他害怕在姜棠眼里看到任何,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聪明的他,怎么不知道姜棠如今对他这般好,不过是因为。 姜棠以为,他爱惨了她,奋不顾身那种…… 现在他亲自将一切告诉她,她会不会后悔这般对他好了…… 江柚白心里想的一切,都在脸上表现出来了,姜棠看的一清二楚,并且明明白白。 但是,姜棠爱上江柚白从来不是因为什么。 不是因为他‘付出一切’的爱。 不是前世的不离不弃之恩。 这些就如同那个乌龙的救命之恩一般,都是个引子,救命之恩让江柚白知道了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叫姜棠。 前世经历,让冷血的姜棠可以沉下心,认认真真的和江柚白相处,这只是一个契机。 所以,爱情很纯粹也很无情。 感动不是爱情,哪怕付出再多,不爱就是不爱。 理智在爱情面前,不堪一击,权衡利弊的不叫爱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所以,江柚白担心的事,不会成真。 姜棠给房梁之上的小鬼儿打了个眼色,小鬼儿无声的点头,眨眼间消失不见。 “你可别变得心狠手辣,嗜血成性啊!我害怕,哪天一个不顺心,床上在给我噶了!” 姜棠捏了捏对方的鼻子。 果然小白一听,瞬间破涕为笑,那黎梨和墨鸢笙怎么都哄不好的人,被姜棠一句话轻松哄出笑脸。 爱情,有些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你还会不会继续宠着我?” “会” “你还会不会继续让着我?” “会” “你还会不会——唔——” 姜棠两根手指将小白的嘴捏住,眼神颇为无奈的看着他。 “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卖给你了。” 姜棠使劲揉了揉江柚白的脸蛋,简直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细滑。 “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江柚白:“???” “我姜棠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男人,会爱你,宠你,护你,直到生命尽头。” 江柚白的眼睛像是乌云终于散去,满天繁星瞬间绽放光芒。 那星辰耀眼,满满的都是心底溢出来的喜悦。 他得寸进尺。 “你再说一遍嘛~”没听够。 姜棠瞥了他一眼,打死都不说第二次。 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那里已经被血液浸透。 这下成功的转移了小白的注意力,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 夜里,距离青州城的还有二十里地的一个荒山下,一群侍卫别着刀,骑着高头大马,向青州城而去。 月光照在大地,一片清冷的白。 “吁——” 领头人勒住疾驰的骏马,马身高高扬起后,又重重落下。 身后十多人瞬间停下。 只见前方道路瞬间弥漫烟雾,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像是猛鬼出行的前兆。 在浓浓的烟雾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矗立的人影。 烟雾缭绕间,只能看清她们身穿黑衣,衣摆处绣着大片的红色彼岸花,头戴鬼怪面具,手持一把黑刃。 “前方何人?胆敢装神弄鬼!速速让开,别怪我等刀下无情!” 领头人高声呵斥,声音消散后,却是诡异的平静。 就连风吹虫鸣都没有,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静。 第102章 自己好像是不聪明 那浓烟越来越大,那群诡异的人却是一动不动。 看的人无端端的心里直打颤。 “头儿,不会碰见脏东西了?” 旁边的侍卫低声说道。 太他爹的吓人,她怕鬼啊…… ‘刷——’ 两道人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那群人面前。 其中一人身穿白衣,头戴纯白色彼岸花面具。 另一个人一身黑衣,头戴修罗面具。 黑衣人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扶了一下后腰。 顿时,大佬气质全无…… 但凡姜棠在这里,一定咬着牙暗骂道。 ‘没用的东西!’ 凌虞也不想啊,凌虞尾巴骨疼啊…… 白竹也不管凌虞,飞身而上,手臂一甩,一道小指粗的锁链直接对上领头人的大刀。 随着白竹的动身,就像是一个开关一般,身后矗立的冥兵瞬间犹如鬼魅般杀进了侍卫之中。 ‘砰!’ ‘呲——’ ‘哐当!’ 刀剑相撞的声伴随着刺进血肉的声音,在浓浓的烟雾中此起彼伏。 冥兵对付这群侍卫就像是在砍菜瓜一样简单,没有人可以抵挡冥兵的任何一击。 每一刀的挥出,就会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眨眼间,无一人生还。 白竹将穿透领头人的锁链收回,从对方身上摸出来一封信。 清风徐来,烟雾散去,整个山路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就连刚刚的尸体,也诡异的全部消失了。 这一切犹如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梦醒,一切恢复正常。 躲在不远处树后的女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她一身武林人士打扮,手持宝剑。 她悄悄的往后退去,赶紧施展轻功,几个起身不见了踪影。 等人跑的没影了,白竹和凌虞才从另一侧现身,眼睛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 白竹瞥了一眼凌虞。 “你最近好像瘦了……” 凌虞颇为伤感的叹了口气,那双眼饱含沧桑,满满的都是心痛到绝望。 “因为我痛失挚爱!” 白竹兴趣就来了,也没听说凌虞有心上人啊?四大糕点里的? 不怪他这么想,府里除了四大糕点,就剩老头了…… 总不能看上那帮老头…… 凌虞转身离去,走路还一拐一拐的怪异的姿势仍然抵不过那伤感的气息。 她仰天长叹一声。 “我想你啊!我的大肘子!” 白竹“………………” ———————— 书房里,那封信就出现在了姜棠手里。 这封信是萧与兮写给青州城知府的,信里言明姜棠不是自己的属下,对她万不可掉以轻心。 知道青州城瘟疫刚过,百废待兴,特送来银票十万两,以解燃眉之急。 最近京城势力相互角逐,她分身泛术,特让青州知府看好姜棠的一举一动。 有情况,速来禀报。 “哎呦呦!” 姜棠拿起那厚厚的一叠银票,眼神晦暗难明,十万两啊,够买多少个凌虞了。 这三皇女不愧是我的姐妹。 千里送银票,礼轻情意重啊! 一旁的江安恭敬上前,将一个帖子轻轻的放在了姜棠的面前。 青州城知府宴请各大商户东家。 江安在一旁说道。 “这是丹掌柜送来的帖子,说是知府府上的管家亲自送到琳琅阁的,丹掌柜特来询问主子的意思……” 姜棠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开口道。 “去,怎么能不去呢?我还没有好好的和知府大人碰过面呢!” 江安恭敬退下时,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姜棠脸上那摄人的笑容,那眼底翻涌的杀意。 今天主子给人的感觉,格外的狠厉。 得儿,哪个倒霉蛋,又要遭殃了! 江安退下后,路过厨房,就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莫不是有老鼠? 悄悄的把门推开,就看凌虞在厨房翻箱倒柜的找什么东西呢。 “凌侍卫?” 凌虞被江安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猛地一转身,又扯到尾巴骨了,疼的呲牙咧嘴的。 “你大半夜不睡觉,站在门口干嘛?” 江安颇感无语,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厨房翻箱倒柜的,还好意思说我? 凌虞尴尬的咳了一声,眼睛在四处寻觅了一下,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眼睛一转就盯上了,要走的江安。 上前几步,一把搂住江安的脖子,姐俩好似的,在她耳边问道。 “好姐妹,有没有什么吃的?” “那里有馒头。” 江安指了指旁边的蒸屉。 凌虞看都没看一眼摇摇头,给江安使了使眼色,拍了拍自己的上臂。 江安好想翻个白眼,但是强大的涵养制止了她。 “没有,府里的肉就一顿的量,多一块都没有,你最好打消偷吃的心思。” “你日日跟在主子身边,主子一闻就知道你偷没偷吃了。” 凌虞肩膀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球。 没了肉,生无可恋。 “就是因为白天都跟在主子身边,晚上才来厨房偷吃啊~” 江安眨眨眼,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那你晚上干什么不去外面吃呢?” 凌虞“…………” 光想府里厨房了,忘了外面的酒楼了。 怪不得,主子天天骂她傻,自己好像确实不怎么聪明…… 抱着江安狠狠地亲了一口在她脸上,好姐妹,真是给我指点迷津了。 一个飞身,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江安抽搐着嘴角,和沾了湿淋淋的口水印子。 一阵风吹过,冰冰凉凉…… 凌虞跑到酒楼门口,看着关的紧紧的大门,风中凌乱…… 一时着急,忘了时辰了。 这个时间,只有青楼还迎客…… 转头,凌虞就去了青楼,今晚一定要吃上大肘子,天王老娘都拦不住我。 隔着老远就看到小倌馆灯火通明,门口的小倌迎来送往的,好不热闹。 凌虞刚到门口,呼啦一下,围上四五个人,他们穿的清凉,眼神勾人。 “冤家,过来玩啊~” “姐姐,进来喝一杯~” 凌虞迷迷糊糊的就被扯进去了,进了里面,老鸨公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小姐看着面生啊,可有相中的?” 凌虞随手扯过来一个男人,甚至眼睛看都没看一眼,对着老鸨公说道。 “赶紧开个包间,上三个大肘子!一壶老酒。” 老鸨公“…………” 咱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在奇葩的要求咱也见过,不能露了怯。 第103章 蔑视官威 凌虞大步跨进包间,刚坐到椅子上,后面下人就端着菜送了上来。 那红彤彤油汪汪的大肘子,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那香味一个劲儿往凌虞鼻子里钻。 拿着筷子,将膀子甩抡圆,整个人都沉浸在大肘子的美味中,角落里被遗忘的男人一脸无奈。 景玉缩着身子靠在墙边,眼眸半遮,想不到竟碰到熟人了。 他认得这个女人,是姜棠手底下的,武功很厉害。 看对方狼吞虎咽的样子,想必也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景玉深深地吐了口气。 走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整个过程,凌虞头都没抬。 “你知道秦双怎么样了吗?” 景玉淡淡的问,视线一直放在自己的腿上,突然的出声,吓了凌虞一跳。 她还以为屋里就她自己呢…… 秦双? 凌虞举着肘子,抬头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有点眼熟,不记得了。 又低头,专心致志的啃肘子。 景玉“…………” 直到凌虞啃完了两个大肘子,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凌虞站起身,大嘴一抹,转身就离开了。 景玉靠在门口,眼睛直直的盯着凌虞远去的背影,心中诸多感慨,兜兜转转,还是跳不出这个以身侍人的命运。 他费尽心机搭上秦双,良心丧尽陷害陈意,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结果,是他该受的。 第二天,天气阴沉,从夜间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悄无声息的滋润着大地。 李山将马车停到大门口,小白一步三回头的往这边走。 依依不舍的看着内院的方向。 他不想去赴黎梨的赏花宴了,他想在家陪姜棠,自从二人彻底表露心迹,他就越发想日日粘着对方。 蜜糕笑着说道。 “主君别再看了,我听管家说,主子一会儿也要出门去的。” “那好……” 扶着豆团的手,上了马车,豆团和糍糕进了马车随侍,麻团和蜜糕坐在车辕。 “哒哒哒” 马车离去,几道黑影在街角房檐上像是阴影中游走的鬼魅,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 姜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长发犹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肌肤如玉莹白细润,绝美的容颜带着睡意惺忪的朦胧。 凌虞一脸恭敬的站在一旁,端茶倒水格外的殷勤,那低眉顺眼的样子,让姜棠看了她好几眼。 看的凌虞心里直发虚…… 不会闻到味儿了! 直到姜棠穿好衣服出了门,凌虞才放心的吐出一口气。 门外李山的母亲李老大早就等在那里,看到姜棠出了门,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赶着马车,‘哒哒哒’的离去。 二人都不知,今日她们会是去的同一处地方。 —————————— 早早的就有仆人等在周府门口,将来的男眷统统引向偏门。 “各位主君莫怪,今日府里主上宴请女宾,怕冲撞了各位,吩咐奴才将诸位主君引至偏门,直接入内院即可。” 赏花宴请的人并不少,十多个人由着仆人引去偏门,进入内室。 周府的后花园争奇斗艳,百花争放。 一簇簇珍贵的花丛,开的娇艳,五颜六色的惹人流连忘返,沁人心脾的花香引得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 四周亭台楼阁围着遮阳的纱幔,桌上放着早就准备好的瓜果点心,花茶饮品。 江柚白紧紧的跟着墨鸢笙,对于其他人或明或暗的打量视而不见,墨鸢笙带着江柚白一屁股坐到了位置最好的地方。 “他怎么好意思让都不让,自己挑了个最好的地界?” “他向来如此,你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他身边的小哥儿怎么从未见过?” “唉唉唉,你看他身上穿的可是琳琅阁的鲛人纱?哎呦呦,竟用鲛人纱做了外衣真是暴殄天物!” 鲛人纱太过昂贵,大多数人都是买个边角做个帕子,在有钱的,也就买了做了内衣。 像江柚白这般大咧咧的做外衣,可真是从未见过,那多让人心疼啊! 江柚白淡蓝色的鲛人纱在阳光底下流光溢彩,在一群风华正盛的小哥儿之中脱颖而出。 头戴绞丝蓝玉百花簪,垂下的流苏是一颗颗细小的蓝钻,在墨发中若隐若现,好一个精致贵气的小少年。 而此时的小少年捧着鲜花饼吃的津津有味,旁边的蜜糕体贴的将花茶放到江柚白手边。 江柚白拿了一个鲜花饼递给了豆团,眼神示意,复制一下。 豆团嘴角含笑的接过,分成几份,给其他三人,细细品尝,争取丝毫不差的复制出来。 “果真小家子气,也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周藜带着敌意从一旁穿过人群而来,两旁人纷纷让路,知府嫡子,谁不给几分颜面。 —————————— 话说周府正堂,知府大人高座上首。 下面都是青州城里有头有脸的商户东家,唯独一处,已然空置已久。 周知府看着那处,微微皱眉,已有几分不悦。 旁边的管家轻轻的在她耳旁耳语几句。 就在这时,仆人高喊: 琳琅阁东家——到! 姜棠带着凌虞跨步而来,身影慵懒,走路也是吊儿郎当,给人一种纨绔姊妹,不务正业的的感觉。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独自前来,就是有下人仆从也是候在门外,摆好大的谱啊! 有人悄悄的看了一眼知府大人,虽然面色如常,但是嘴角还是有些牵强。 本就姗姗来迟,再加上如此摆谱,已经让知府大人,有几分不悦。 姜棠对于众人视线,视若无睹,一撩衣袍,旋身就在圈椅中坐下。 二郎腿一翘,衣袍沿着脚背自然的垂到地面。 转头对着旁边一臂之隔的知府大人,颇有礼貌的轻轻颔首。 众人:“…………” 敢和知府同坐首位,你有多大的脸面啊! 知府微微抿唇,一身气度非凡,不怒自威,人到中年,却身材匀称并没有一股油头肥面状。 “琳琅阁的东家?” 姜棠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看着众人沉默不语的样子,突然笑了一下。 嘴角上扬,挑着眼皮,正眼都不看她们。 “知府将诸位聚在这里,是看你们一个个装哑巴吗?你们这是蔑视官威啊~” 第104章 别人的是死是活,与我何关 姜棠此话一出,众人一时之间颇有些无语凝结。 怎么好像,你姜棠才是东道主似的…… “你一个小小的商户怎敢与知府大人平起平坐!!” 姜棠懒洋洋的将胳膊杵在扶手上,手背支着精致的下巴,眼睛看着跳出来的小丑,颇为不屑。 “周大人亲民如子,你是在质疑大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你你你!胡言乱语!” 那女人怯怯的缩回身子,显然嘴皮子不是姜棠对手。 “官民一家,如今青州城因为疫情百废待兴,尔等岂能坐视不理?” 周知府视线与姜棠对上,聪明人自然不必言语,一个眼神,心领神会。 下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自己腰包拿钱,谁也不愿意。 一时都做鹌鹑状,缩在那里不言不语。 “哒!” 姜棠将腿放下,双手一甩衣摆‘啪’的一声,众人视线都被引了过去。 “一个个的,怎么觉悟这般低。” 姜棠白眼一翻,对着众人撇撇嘴。 多宝翡翠楼的东家冷冷的出声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姜老板不如给众人打个样!” ‘啪——’ 凌虞将怀里的银票拍在了桌上,整整五万两雪花银,就这么眼都不眨的送了出去,这琳琅阁果然财大气粗。 姜棠表示: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自己还得扣下一半。 “知府大人,实不相瞒,三皇女对在下嘱咐许久,对青州城的建设定然要全力以赴,至于,那些坐视不理,旁观看戏之人,也会写上奏折,上报天听!” 姜棠打量着众人,为三皇女拉了一波仇恨。 哪怕你当初贡献药方救了整个青州城,你有万般好,只要一处不好,就可以抹除你所有的功劳。 人性,本就如此。 凉薄寡义至极! “诸位别怪三皇女行事霸道,想当初也是我家皇女贡献良方,才救了诸位一命,便是让你们现在当场还了,也无可厚非!” 众人一听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看着三皇女的狗腿子,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以往的恩情,如今全成怨怼。 周知府侧头看着姜棠,总感觉有一丝丝的不对劲,这般给三皇女拉仇恨。 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还是心机深沉,别有用心呢? 看了看对方竟会与自己平起平坐,这般目无尊卑,知府大人默默的选择了前者。 定是以为背靠三皇女,便可无法无天了。 知府大人老神在在的端起茶盏,不慌不忙的浅饮着,她这般狂妄,终归是自己受益。 她乐见其成。 “凌虞,她们谁捐了钱,谁不捐钱,捐了多少钱,给我拿笔记下来,三皇女那边的奏折已经写好了!” 这已经不是动员大伙儿捐款了,这她爹的是明抢啊! “我没有姜老板的财大气粗,也没有姜老板身后的参天大树做庇护,小本买卖本就是混口饭吃,实在没有能力为青州城做贡献。” 还是刚刚的那个老板出声道,姜棠眯着眼暗暗打量,想必这是这群商户的领头人! “凌虞记上,多宝翡翠楼的东家指责青州知府管辖无力,导致经济不景气,怨恨三皇女以大欺小,无贤德之能。” “是!” 凌虞从怀里掏出本子和笔,竟真的将姜棠的一字一句全部记录下来。 多宝翡翠楼的老板,急了! “慢着慢着,你怎可曲解我的意思!” 姜棠不理,让凌虞继续写。 这要是递了上去,光知府大人就能扒她一层皮。 “青州城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责任,就算度日艰难,也定会助其一臂之力!” 老板言语急切,看来今日这血是必出无疑了,就是憋屈啊! 以往这个情景,都是知府大人跟她们磨嘴皮子小半天,她们商户在其中捞足名声,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今天完全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走就拿刀砍你一下,命和钱你要哪个? 这姜棠行事如此霸道,还不是因为背靠三皇女的威势,你当真以为三皇女能一手遮天不成? 今日这亏她们咽了,他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还于那高高在上的三皇女殿下! 姜棠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不知你想助多大的力呢?” 女人紧紧的咬着腮帮子,吐出几个字。 “不知一万两,您可满意?” “你是在承认你多宝翡翠楼不如我琳琅阁吗?” 我出五万,你出一万,承认不如我,我就允了你。 只要你敢承认,明日我就打个牌子,挂到你的店门口。 我多宝翡翠楼处处不如琳琅阁,我就是个垃圾废物。 多宝翡翠楼的老板看着姜棠的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默默咽下了嘴边的话。 只能咬牙出了五万两。 多宝阁拿下,后面的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到了最后一个商户时,姜棠又开口了。 “可是吴氏钱庄的吴老板啊?我耳闻已久,你真乃当之无愧的仁义之商,平日里对百姓也是多加照拂,这次义捐你就免了!” 哗—— 此话一出,全身目光瞬间定到了那吴桥身上,人过中年的老女人被盯的冷汗淋漓,心里半分感觉不到喜悦。 这不是帮她,这是害她啊! 但她有苦说不出,说她不是仁义之商?还是反驳对方自己剥削百姓? 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知府大人拿着到手的上百万两银票,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以往,磨破嘴皮子搭了无数好处,都不能从她们兜里扣出这么多的钱。 这个名叫姜棠的女人,有两下子! “哒哒哒” 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当着屋里二十多个商户的面,‘扑通’一声跪在知府面前。 “大人,不好了,后院的公子们打起来了!” 主君是个不扛事的,长的五大三粗,胆子小的还不如老鼠,这种大事,只能叨扰知府大人了。 听到消息的知府‘腾’的站了起来,周围的商户也是神色紧张,她们可都是知道自家孩子今日来参加赏花宴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别人都站起身坐立不安,姜棠老神在在的靠在圈椅里,满不在意的转动着手上的佛珠。 别人是死是伤,与我何关! 第105章 姜棠受到排挤 “怎么回事!!” 知府大人厉声质问。 这边商户刚刚捐款,那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这是在打她知府的脸面! 姜棠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双手悠哉悠哉的背在身后,慢吞吞的踱着步子向门口走去。 心里暗想‘也不知小白回来了没有……’ “家主,那小哥儿也不知使得什么手段,手里就能甩出细丝将各家小主儿们全伤了!” 刚走到门口的姜棠身子一顿,眨眨眼,带着几分疑惑的转过头,询问道。 “那人叫什么?” 下人被问的一愣,吞吞吐吐的答道。 “奴才不知,我只知道墨老板喊他小白……” “…………” 姜棠抽着气一脸心疼的捂着心口,歪倒在凌虞身上。 “哎呦,真是给我惹事,打坏了怎么办~” “就是就是,这小哥儿们都是身娇体贵的,磕到碰到,怎么办!” 有人跳出来顺着姜棠的话往下接,还颇为讨好的对着姜棠笑了笑。 总有人想搭上三皇女的这条线的。 姜棠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扯,笑意不达眼底的说道。 “身娇体贵不及我家小白万分之一,但凡小白蹭破点皮,我就拿你们的皮来抵!” ………………………… 话说内院这边是如何打起来的呢,说来也无语,仅仅因为一块鲜花饼。 周藜就抓着江柚白递给下人的鲜花饼大做文章,嘲讽江柚白没见过世面。 江柚白刚开始因为对方身份,本不想多加纠缠,就忍着不吭声。 但是对方变本加厉,说话越来越难听。 江柚白也不惯着他了,袖子一撸,脚踩着凳子指着出言不逊的周藜就是一顿输出。 当他在槐树村只受欺负了吗?那群泼辣的夫郎大叔们,也让他练就了一张好用的嘴皮子。 平时,也是一对一单骂不落下风,想当初姜棠被他的嘴,气的浑身直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拿着扫把追在他后面打他。 最后,周藜被活生生气哭了。 他骂不过江柚白…… “啪!” 江柚白抓住一个小哥儿挥过来的一只手,扭着对方的胳膊,一脚踹到屁股上,整个人被踹趴到了地上。 身上精心搭配的衣服沾了灰,头上的发簪也歪了,发髻也散了。 说不过,就动手,动手就动手,我还怕你不成? 江柚白吭哧吭哧的将袖子都挽起来,把喜欢的首饰都放到豆团那里,别给他碰坏了,制止了麻团上前的动作。 这架,他要自己打!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众人打成一团,准确的说,是江柚白一个群殴他们一群。 群殴——群体被揍。 墨鸢笙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热闹,时不时的鼓掌叫好。 “小白打他脸!漂亮!后面后面” “踹他踹他,唉唉唉,偏了偏了!” 四大糕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加入墨鸢笙的加油打气大军之中。 江柚白像是戏弄群花的蝴蝶,利用蚕筋在空中荡来荡去,这踹一脚,那拉一把。 他下手有着分寸,并没有弄伤谁。 姜棠等人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姜棠身子往旁边一靠,笑而不语。 这千牵情,小白练得不错啊! 这肯定离不开我的夜夜‘指导’~ “住手,住手!成何体统!” 这边混乱的众人寻声望去,见到自家的长辈都到场了,赶紧停了下来,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小白看到突然出现的姜棠一愣,手上的蚕筋就没勾住对面的房檐,整个人掉了下来。 姜棠大惊,正要上前时,小白在空中身子一个后空翻,手中的蚕筋直接甩到了另一边的树枝上。 借着力,从空中荡了过来。 宝蓝色的珠钗带着闪着微光的流苏,随着飞扬的发丝而起伏,一身淡蓝色透明鲛人纱被风吹起,翩若惊鸿。 似天上的仙子,从天而降,落进姜棠的怀里。 “妻主,你怎么在这里?” 小白仰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姜棠,手圈住对方的腰肢,一派亲昵。 “听到有一群小猫在打架,可别伤了我家的小猫才好。” 姜棠轻轻的抚摸对方发顶,任他在怀里撒娇。 江柚白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瞄了一眼姜棠身后的众人,看着她们面如锅底,眨眨眼睛,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姜棠大手将小白的头按进怀里,其他人的脸色如何,情绪好坏,不必理会。 “姜老板,你夫郎将我等家中小辈打成这样,你作何解释?” “你都看到了,还用解释?我说不是我家小白打的,你信吗?” “………………” 亲眼所见,自然不信。 那还问个屁! 知府大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周藜,眼神平静无波,却无端端得让周藜心慌不已。 又将视线放到轻声安慰夫郎的姜棠身上,如果刚刚她还看不透,现在哪里还能看不懂,姜棠这是故意在激怒所有的商户。 以一己之力,对上整个青州城商户。 哪怕有三皇女作靠山,也无疑是自寻死路——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还不等众人再次发难,姜棠就带着小白和四大糕点,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一句道歉,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众人。 在场的人那叫一个窝火,这火气硬生生憋在里面,发不出来,都要把自己点了。 “知府大人,这当众伤人,该如何论处?” 有人不服,就把这事扔到了知府面前。 知府大人面色为难,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派儒雅随和的对众人说道。 “我刚才大概看了一下,并没有伤到各家小辈,这罪最多也就罚些银钱,各位莫忘了,这姜老板背后之人,可是我等得罪不起的……” 不管姜棠目的如何,这趟浑水,知府都不打算掺和。 甚至还可以帮她在添一把火…… 从那以后,整个青州城的商户都开始针对琳琅阁,你卖布,我就卖布搭米,你卖珠钗,我就首饰搭绸缎,整个青州城的商户从未这般齐心协力。 更甚者,她们还成立了一个商会。 独独没有姜棠的琳琅阁。 第106章 小意出场一丢丢 好好的休养了一阵后,姜棠胸口的伤终于愈合了,她压制在身体的内力,也得以解开一二。 虽然,伤口愈合了,这床却还是不能早起的。 日上三竿,床幔中,才会传来声音。 “你不起床,为何不让我起来?” 小白已经大眼睛睁着半个时辰了,某人的胳膊就紧紧勒着他的腰,死活不让江柚白起身。 硬生生箍在床上半个时辰。 “大好时光从赖床开始~” “你就懒,有一天你身上长蘑菇了,我都不奇怪!” “啪——” 将腰上的玉臂甩到一边,江柚白从床上跑到地上,他真的躺不住了…… 被丢下的姜棠抱着被子,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她彻底醒了后,才知道江柚白又和墨鸢笙出去了,当时姜棠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跟谁玩不好,非要跟他玩,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虞站在一旁,伺候姜棠穿衣,低声道。 “墨公子特来问话,主子还管不管吴灵依的死活,如果不管,他就敞开玩了……” 姜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自己亲自戴上佛珠。 “玩可以,别给我弄死了,我还有用!” “是!” ———————— 书房内姜棠翻着手里的账本,收益是呈断崖式暴跌,可见商会的成立,对琳琅阁的影响不容小觑。 ‘啪!’ 姜棠懒得再看,将账本甩在桌子上,下面的丹意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怎么脚尖长花了?” “………………” 丹意抿抿唇:你要与整个青州城商户为敌,何苦拿我撒气。 “东家,这该如何是好?” 再这么下去,她就可以回家种地了。 姜棠双脚交叠‘啪’的一声搭在书桌上,整个人往后仰靠在圈椅中,双眼一闭,脸色漫不经心。 “慌什么?收益不高,那就关门喽~” 丹意蔫蔫的退下了,她一手经营到现在,花了无数心血的琳琅阁——没了。 等丹意退了出去,姜棠将监视秦双的小鬼儿叫到面前,听着关于秦双汇报。 那个被天道盯上的人,她如果没个准备,是万分不放心的。 果不其然,秦双状况百出。 一会儿和别的女人争男人而大打出手,抓着板凳就要往对方头上砸,要不是小鬼儿用内力震碎了凳子,她又要进去了。 前些日子,更是在悦客来和一个小倌争执不休,争执间一把将人推倒在地,那脑袋直往尖锐的地方碰。 多亏了小鬼儿用内力推了一下旁边的墨鸢笙,打断了小倌摔倒的路线,又救了秦双一次。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姜棠也很头疼,这哪有日日防贼的,要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姜棠烦躁的挥挥手将小鬼儿打发走,一个人留在书房中静默不语,闭目养神。 “咚咚咚” 江安候在门外,低声询问道。 “主子,紫鄢公子来了,说有要事相商,现在候在大门外。” 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姜棠淡淡的声音。 “让他进来!” 江安恭声应下,将大门外的紫鄢请到了书房内,行礼离去。 紫鄢一身淡紫色衣裙,头戴紫色琉璃发冠,四周垂下淡淡的流苏,与墨发呼应。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上首位的姜棠,姜棠双腿交叠随意放在桌上,闭目养神状态,自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眼都没看他。 哪怕她曾经那般羞辱自己,现在自己一听到她有难,就眼巴巴的赶了过来,果然,先爱上的人,注定输的一败涂地。 “你有什么事?” 不言不语,跑我这当木桩子来了? “听说,你被青州城商户挤兑,我想帮你……” 姜棠睁开眼眸,神色打量着亭亭玉立的紫鄢,她俩前世无冤,今生无仇,她上次对他已经给予了警告。 为何还这般执迷不悟? 紫鄢被突如其来的注视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低下头时两侧的流苏随着动作而轻微晃动,平添几分魅惑和柔顺。 “你还在打香绸的主意?” 紫鄢抿嘴,摇了摇头。 “金家已然无恙,此次前来,紫鄢代表的是仅仅是自己罢了!” 听到这里,姜棠来了兴趣,将腿收回,双手环臂,身子前倾的询问道。 “你要如何帮我?” “金家在青州城还有几分薄面,我可以将青州城的商户聚齐,你可与她们化干戈为玉帛!” “琳琅阁是树大招风不假,但也完全没有到,别人容不下的程度,此番被人针对必有其他缘由,琳琅阁与她们耗不起。” “生意人本就该八面玲珑,虚以委蛇,哪怕一时伏低做小,也是为了生存之道。” 谈到生意时,紫鄢神采奕奕,双眼是由内而外的自信张扬,像是阳光底下,肆意生长的紫罗兰,充满了勃勃生机。 “你喜欢我?” 款款而谈的紫鄢被姜棠直白的问题,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 “但我为你做的一切,不求任何回报,无怨无悔!” 姜棠听到紫鄢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不求回报,无怨无悔…… 一次两次,可以。 三次四次,稍有不满。 五次六次,便会心生怨怼。 付出不求回报,那是最假的话语,双亲对孩子付出,为的不过是老有所依,夫郎对妻主的付出,不过是争宠的手段。 就是因为看的太透,方显凉薄! “你不信?” 紫鄢看着姜棠那副表情,就知道她心底想必是不信的。 “我会做给你看!” 紫鄢不等对方反应,直接转身离去,姜棠颇有些无语的眨眨眼睛。 抽搐着嘴角,甩了甩袖子。 “这男的,有病……” ———————————— ——新世纪界面 重生到这个界面的小意才刚会走,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的,‘唧’一下,摔倒了。 小娃娃也不哭,吭哧吭哧的爬起来,继续走,旁边的父母一脸的欣慰,拿着玩具在一旁加油打气,不断的夸小意。 “真棒,我们小意真勇敢!” “是啊,是啊,像是男子汉,摔倒也不哭,以后一定成大器!” 小意听得面红耳赤,小孩的身体里面是个大人的灵魂啊!听着这样的夸奖,感觉好羞耻!!! ‘噗——’ 小意面如死灰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爸爸拿着纸尿裤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明明是知名大学教授,却是个宠子狂魔。 妈妈将小宝贝抱过来,脱下带着臭臭的纸尿裤,爸爸将新的换上。 ‘波~’ 妈妈亲在小意圆圆的小脸上,将脸埋在小孩儿的胸前蹭啊蹭,逗的小意忍不住‘咯咯’笑。 “宝宝真乖,拉臭臭时,一动不动,这是在告诉爸爸妈妈,自己拉臭臭了,是不是?” 小意表示,那是丢人啊!!!! 他不敢动!!!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第107章 新世纪界面通道阻断 ——边境传来消息。 西蜀国一直进犯东郦国边境,两方僵持不下,死伤无数,百姓民不聊生。 距离边境较远的青州城并没有受其影响,最多听到的消息时,咒骂西蜀国几句,又转头忙自己的事情。 姜府·书房 姜棠手里把玩着真的边境城防图,金家交给西蜀国的边境城防图是假的,所以才导致这场战役久久不停。 她曾经问过白竹,他腿上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谁给他纹上去的。 当时他的回答,是这样的。 “奴是因为瘟疫,被家里没钱了,我就被卖到小倌馆,但是有一天突然有人给我赎了身,蒙着眼罩,坐马车来到一个地方,被捆住手脚,就感觉有人在大腿上用针刺了什么东西。” “后来我就晕过去了,在醒过来时,就到了通安镇的青楼里。” 白竹偷偷的看了一眼姜棠,又说道。 “景玉被王三妹祸害是我搞的鬼,那是因为,他想害我在先,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哒哒哒” 姜棠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略带不满的看着白竹。 “说点有用的!” 对于景玉和他之间的恩怨,她没兴趣,也不想知道,她只想知道这城防图到底是谁纹的,青州城知府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 “……没了。” 合着白竹就是一个妥妥的工具人,是承载城防图的载体,半点用处都没有。 姜棠挥了挥手,把人打发了下去。 而白竹被姜棠打发走后,她就自己一个人,看着城防图到现在。 前世这地图是落进了西蜀国的手里的,说明金家人是把图给了西蜀国的,只不过,今生因为姜棠的掺和,把图掉包了而已。 青州城的瘟疫虽然声势浩大,却损伤不重,既没有大范围扩散,死亡率也不高。 喊来孟瞑,吩咐她查一下青州城瘟疫的具体情况,孟瞑点头领命而去。 姜棠身子往后一仰,双眼微闭,嘴角含笑的在心中默默喊道。 ‘亲爱的统子~’ […………]统子生气,统子不想说话。 ‘从低级升到初级灵智系统,不开心吗?’ [升级开心,被宿主忽悠了不开心。] 姜棠低低的笑了,果然是升级了,都知道自己被忽悠了。 姜棠以每月100灵币的价格,雇佣系统为她服务,简而言之,就是借用系统的功能。 比如,鉴定,追踪,查询等…… 甚至如今,姜棠不用去系统空间,反而是在现实世界将系统召唤出来,都是当初姜棠忽悠灵智低级的系统签下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等系统吞了灵币,升级到初级灵智,才在姜棠的巨大深坑中反应过来,却已经爬不上来了。 ‘别这么沮丧,你不还是有100灵币呢吗?’ [→_→ 以宿主大人当时需求,您心里的成交价格远不止100灵币,并且,我完全可以将功能拆开散卖,会更加提升灵币的收益。] 姜棠:“啧啧啧” 升级就是厉害了,都不好忽悠了。 姜棠遮住的眼眸一片晦暗之色,我没记错的话,系统灵币补充不足,就会下降等级。 相比较这般不好掌控的初级灵智系统,还是低级的更加讨喜一些。 系统那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拆穿了姜棠还未成型的阴谋。 [系统友情提示宿主,系统等级下降,也会关闭一些功能,并且,再次升级吞噬的灵币是第一次的三倍之多,无论从功能还是升级时间,让系统降级都是对宿主百害无一利!] 姜棠“………………” 啧!你看就说这系统升级之后不讨喜,这还是初级,以后更高级别的系统,岂不是更不好控制。 将这件事先放一放,有正事要说。 ‘连一下新世纪界面的交易商。’ [连接中……] ‘滋——’ [系统错误!系统错误!系统错误!] 姜棠皱眉问道。 ‘怎么回事?’ 陈意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她大费周折的把他扔到另一个界面重生,可不是,为了让他潇洒度日去了。 [叮~系统检测到新世纪界面的系统连接通道,被强制阻断,以系统推测,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天道发现了交易商的存在,并且抹除了现任交易商。] [所以,通道暂时关闭!] 姜棠紧紧的抿着唇,对于这种突发情况,她也只能询问系统。 ‘那中转站和新世纪界面就彻底不能联系交易了吗?’ [宿主放心,会有新一任的交易商接任系统,搭起桥梁,恢复和中转站的沟通。] [现在新世纪界面的新的交易商为——佟雅,由于上一任交易商突然被抹杀,导致时间上错乱,现在新的交易商还是孩童时期,不能参与中转站的交易。] [系统会切断它与中转站的联系,将它的时速调整最快,让交易商尽快成长后,才可以与其他界面进行交易。] [在此期间,新世纪界面系统会切断所有联系,直到成功后,才会与中转站重新建立联系通道。] 姜棠蓦地睁开眼睛,联系不上陈意那边,这无疑是个定时炸弹,但也只能静观其变。 而新世纪界面的交易商,并没有让姜棠放在心上,她当时粗略的看了陈意的一生,那是系统的时空转换附带的功能。 相当于是快进预告片一样,正常流速是和中转站同等的。 画面简略却快速,那里面的出现的人和物,都没有在姜棠这里留下一点点印象。 所以,她并不知道,新交易商佟雅就是陈意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 最近江柚白和墨鸢笙以及黎梨二人走的很近,黎梨当时因为周藜的事情,愧疚的不敢和小白碰面。 还是江柚白大手一挥,衣袂翻飞,颇为自豪的说道。 “你别弄的像我吃了亏一样,我可是一点亏没吃,我踹了他好几脚呢~” 这才成功的让黎梨放下了心,重新加入到了二人聚会中。 “我之前有个弟弟,和小白很像,一样的活泼,一样的好看,可惜早夭了……” 提到弟弟…… 小白突然就像蔫打的茄子似的,没了生气,手里的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咬着唇瓣,一言不发。 第108章 臭不要脸的姜棠 “我曾经也有一个弟弟,会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会甜甜的喊哥哥,现在,也没了……” 墨鸢笙和黎梨对视一眼,黎梨有些慌乱的蹙了蹙眉头,这怎么还勾起了小白的伤心事啊~ 怎么办啊~ 还不等二人做出挽救,这边小白就把自己安抚好了,把所有的情绪收归到心底,不是遗忘,是心底的一个角落妥善安放。 墨鸢笙用公筷给小白夹了一个蜜汁丸子,用一副八卦的口气说道。 “听说城外的那个普灵寺可灵了,不管是姻缘,子嗣还是求平安的人,那是络绎不绝啊!” “我楼里那个妓女小香,前两天就去求了个平安符,你猜怎么着……” 墨鸢笙这声调一上一下的,成功把二人的兴趣勾起来了,两个人眨着大眼睛,一脸的求知欲爆棚。 大大的满足了,墨鸢笙的虚荣心。 这才缓缓道来。 “前两天琳琅阁关门,她们在二楼搬东西时,那个叫秦双的女人手一滑,怀里的大木箱子就直接从二楼掉出去了。” “小香刚好经过,当时小香说,那大箱子直挺挺的就奔她脑袋去了,要不是当时她腿一软往前踉跄几步,她就死翘翘了!” 墨鸢笙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对着二人说道。 “你看,这普灵寺的平安符多灵啊!” 墨鸢笙还在那里侃侃而谈,旁边的黎梨使劲怼了怼他的胳膊,眼神向小白那处示意。 就见小白瞪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墨鸢笙,小嘴微张,满脸的不可置信。 嘴里喃喃的道。 “琳琅阁,关门了?” 爹啊!光顾着聊趣儿事了,忘了琳琅阁是小白家的了…… 小白还不知道,琳琅阁被挤兑的关了门,不怪小白不知道,姜棠根本没和他说,他最近也没有去琳琅阁选东西。 就是跟着墨鸢笙他们吃吃喝喝。 小白有些愧疚的眨眨眼睛,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然不知道,还跟着别人吃喝享乐。 这不是给妻主,增加负担吗? 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夫郎。 想到这里,小白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他被满满的愧疚淹没,跟二人打了声招呼就跑了回了家。 临走前,还不忘把账结了,因为今天该轮到他请客吃饭了,不能因为家里出事,就占别人的便宜。 跑到了家,就看见姜棠正拿着小铲子,在后院地里挖野菜,江柚白一下子,心酸的不得了。 自己在外面大吃大喝,妻主在家挖野菜裹腹。 呜呜呜呜…… ‘砰!’ 小白扑到姜棠蹲着的背上,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内疚的亲了一口姜棠的脸颊。 “妻主,对不起,我以后不吃糕点了,不买东西,我还能绣帕子,我赚钱养你!” 姜棠“………………” 怎么了?天塌了?还是世界末日了?江柚白糕点都不吃了? “你怎么了?” 姜棠懵懵的问道,太突然了,哪怕是聪明如姜棠,也是一头雾水。 小白又紧了紧胳膊。 “琳琅阁关门的事我知道了,这么大的事,妻主你怎么可以一个人扛着,哪怕你变成穷光蛋,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如果我变丑呢?” “………………” 小白尴尬的抿抿唇,小手不好意思的扣着姜棠衣领上的暗纹,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 “聊破产的事呢,说什么脸啊~” 破相那可是比破产严重多了…… 姜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个肤浅的人啊! 老娘是靠美貌吃饭吗?老娘明明靠的是才华和纯善的良心! 但是,姜棠也明白了江柚白今天这么反常的原因,合着以为自己破产了,没钱了啊! 想着琳琅阁之前大笔大笔敛的财,和三皇女送上门的五万两银票,姜棠忍不住暗道。 ‘是有点穷……’ 姜棠有些难过的转过身,将头埋进小白的怀里,颇为心酸的叹了口气。 整个人都怏怏的。 看的江柚白那叫一个心疼哦~ “我没钱了,你还能给我捶背吗?” 小白狠狠地点头道:“能,一会儿就给你捶背,还给你捏腿!” “我没钱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啊?” “波!” 小白用力地亲在姜棠的脸上,用行动表示他的答案。 姜棠埋在小白怀里的脸,那叫一个得意啊,那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蔫蔫的抬起头,凑到江柚白的耳边,叼着圆润的耳垂,含糊的说道。 “我没钱了,今晚我想…………” 被咬住的耳垂,传来一阵酥麻,让江柚白半边身子都软了,耳边还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整个人简直就像熟透的虾子,就等着人剥皮吞吃入腹。 但是,姜棠刚才说的要求,太过羞耻,让江柚白久久没办法点头答应。 姜棠眼珠子一转,开始装可怜,甚至还偷偷的在眼角抹了点唾沫。 那单纯的小白哪里受的住啊,答应,什么都答应! “哇呼!” 姜棠兴奋的直接将小白拦腰抱起,大步向内室走去,那眼睛里的光,看了都瘆人。 让一旁观看完整个诈骗过程的凌虞。 忍不住说道。 “真禽兽啊……” 凌虞苦逼似的拿着姜棠丢下的铲子继续挖野菜,嘴里还哔哔赖赖的。 “哪个煞笔活腻歪了,跟主子告状我偷肉了,主子一大早就拿着铲子跑到地里给我挖野菜。” “老娘不爱吃!!这玩意儿它苦!!” 但是,她不敢不挖,主子刚才瞥过来的眼神,意思很明显。 要么吃!要么死! 游廊尽头矗立的江安,淡定的拂了拂衣袖,就那么嘴角带笑的看着某某人蹲在那里一点一点的挖野菜。 江安多记仇啊! 想当初,她义母的一个巴掌,她还的是两刀子直接归西。 而凌虞亲她一口,让她恶心好几天,不报复回来,怎么可以呢? 看着凌虞篮子里满满的‘菜’,江安才不会告诉她,凌虞挖了一篮子的野草…… 当晚,凌虞整整跑了一晚上的茅厕,两股颤颤,直打哆嗦,凌虞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的腿。 忍不住叹了口气。 “姐妹,你跟着我,你真的够遭罪的,不是崴脚就是发抖,谢了姐妹,今生永不忘你!” 江安默默扭头就走,心中暗道。 ‘我为什么跟个傻子一般计较……’ 第109章 怕不是个托吧 江柚白生气了!!! 因为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府里的账本,那账上的钱,惊的他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十辈子都挣不来的钱,你跟我说你没钱?还骗了他那么多的好处! 不要脸—— 江柚白指挥着四大糕点,收拾了东西,他要和墨鸢笙二人去那个普灵寺上香。 江柚白自己收拾了一个包袱,吭哧吭哧的抱上了马车,谁也不让碰,谁也不让看,小心谨慎的不行。 临走时,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瞥了好几眼门口的江安,江柚白着急的抿着唇,脚尖一下下的点着地,心底暗道。 ‘怎么也不问我去哪里呢?你不问,我怎么告诉你我去普灵寺,我不告诉你的话,妻主着急怎么办……’ 江安看着反常的主君,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的说道。 “主君放心,奴一定不会告诉主子,您的去向。” “………………” 江柚白大眼睛瞪着江安,‘哼’了一声,扭过身子背对着她,爬上了马车。 “你可别告诉妻主,我去了普灵寺啊!你可别说,我两天就回来了啊!” “哒哒哒” 马车向城外驶去,几道黑影立刻跟上。 留下的江安突然反应过来笑了一下,这主君当真纯善可爱,你日日出门,主子不闻不问。 难道就没有想过,其实主子将您的行踪早就了如指掌,您的身边可不仅仅只有四大糕点啊! 江安双手一背,转身回了府里。 想必只有这般的男儿,才能让主上打开心扉…… 黑与白,善与恶的碰撞啊! 有趣,真有趣! ———————————— 江柚白和墨鸢笙二人是在城门口汇合的,墨鸢笙和黎梨都钻进了江柚白的马车,没办法,他这马车是真豪华真大啊! 整辆马车一共两匹马在拉,马车不是帘子而是两扇木门,两边各有一个窗户,既可以透光,也是有事时,吩咐下人的地方。 里面更是铺着精致的毛毯,地方十分宽敞,中间甚至有一个方桌,上面用磁石吸附着特制的盘子和茶盏。 墨鸢笙心中暗暗惊叹,小白被姜棠养的是真娇贵啊…… 艹!好羡慕!!!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倒也不寂寞。 小半天的时间,众人才到了这普灵寺,高耸入云的山峰,宏伟的建筑,寺庙中古钟鸣动,檀香悠远。 人潮涌动,可见香火鼎盛啊! 三人到了正殿捐了香火钱,拿着点燃的香开始叩拜。 江柚白小脸严肃,双眼紧闭,一俯身,一叩首,尽显虔诚。 ‘信徒,所求不多,只愿我能和妻主永远在一起,中间再无其他人,保佑妻主平安喜乐!’ 小白从蒲团上起身,端着香,认认真真的插到香炉里。 香烟缭绕间,高高在上的大佛端坐莲花,眼皮半遮,嘴角含笑,俯瞰犹如蝼蚁的众生。 似笑非笑,似渡非渡。 普灵寺有棵粗壮的姻缘树,树叶沙沙作响,挂满了红绸和木牌铃铛,风一吹,‘叮当’作响。 墨鸢笙拉着二人,跑到了姻缘树下求姻缘,黎梨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自己求也就罢了,为何拉着我俩,我俩可是已经成亲了!” 哪有夫郎求姻缘的…… 都是未婚的小哥儿。 “你就算了,你家周花花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二心的,但是小白可要求个捆妻绳,挂在姜棠的腰上,你家妻主太过招蜂引蝶了。” 小白点点头,别的不说,就凭那张脸就不是安分的,就像话本里的狐狸精…… 江柚白屁颠屁颠的去买捆妻绳,小尼姑一开口就要十两银,江柚白眨眨眼睛,好像,妻主最近也挺安分的。 这绳子不买也罢…… 转身离去时,嘴里还嘀咕着: “都够买多少好吃的了……” “十两银子,为求妻主真心,物超所值不是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江柚白一回头,一个男人头戴幂篱,身穿渐变荷花枝叶裙,身后跟着一中年女人和一个小厮。 “但是,妻主变不变心,哪里是一根绳子就能决定的……” 小白愣愣的说道,对面的男人气度不凡,书卷气息很重,像是饱读诗书的才子。 江柚白最怵读书人,读书人和泼夫总是死对头的。 男人突然低笑一声,语气轻蔑,带着三分敌意,小白微微皱眉,这男人有病! 自己买不买和他有什么关系? 怕不是个托…… 墨鸢笙和黎梨见到这边气氛不对,紧走几步,站到小白身边,对着男子上下打量着。 “怎么了?” 黎梨低声询问小白,小白不高兴的抿了抿唇,凑到黎梨的耳边低声道。 “这个男的是寺庙的拖,我不买绳子,他就不高兴了!” 墨鸢笙和黎梨一听颇有些震惊,没听说香火鼎盛的普灵寺有托啊? 衿容幂篱下容颜不悦,那双眼睛带着敌意的神色看着江柚白,如此愚蠢的男人,怎么配的上姜棠夫郎的名号。 墨鸢笙眼眸一转,心思玲珑间哪能看不出对方的敌意,视线将对方扫了一遍,衣衫简单却精贵,不见容颜却气度非凡。 又看了看状况外的江柚白,正歪着头和糍糕商量今晚的斋饭都是什么,好吃的话,交代豆团复制下来。 真是半点心神都没给突然出现的男人。 墨鸢笙上前一步,问道。 “公子气度不凡,不知与我们搭话,是何用意啊?” “如今身份这般高贵吗?搭个话就不行了?” 周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叉着个腰,仰着脖子气势汹汹的对着墨鸢笙叫嚣。 “哪他爹的都有你!” 墨鸢笙看不上眼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跟了一路了,别以为他不知道。 周藜将胳膊挎上衿容的,哥俩好似的,对墨鸢笙说道。 “这可是我我府里的座上客,你们给我客气点!” 衿容身子一僵,皱眉看向周藜挨着他的手臂,嘴角下抿,眼中嫌弃毫不掩饰。 另一只胳膊隐晦的碰了一下身边跟着的小厮,小厮心领神会,赶紧插到二人中间,笑嘻嘻的说道。 “周藜公子,我家主子乏了,奴这就扶主子回去休息了。” 小厮颇有礼节的对周藜弯腰行礼,对着其他几人也是颔首示意,一举一动,可知衿容御下有方。 第110章 忘川孟婆 墨鸢笙瞥了一眼剩下的周藜,双手环臂,讽刺的说道。 “你的主人走了,你这个小狗还不赶紧跟上?别给自己弄丢了!” “你!” 周藜咬牙切齿的看着众人,最后,手指气愤的指着一旁默不作声的黎梨。 “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骂我,你还配做我的姐夫吗?” 黎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也从未承认过我是你的姐夫吗?” 江柚白气鼓着脸,将右手的手镯对着他比了比,奶凶奶凶的说道。 “再不走,打你啊!” 周藜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愤愤离去。 江柚白的情绪丝毫没有被左右,兴冲冲的拉着二人,直奔斋饭处,静等开饭。 夜里,江柚白将四大糕点赶出去,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将带来的包裹打开,竟然都是姜棠穿过的衣服。 小白将衣服铺到床上,整个人吭哧吭哧的躺上面,自己四面八方都是被姜棠的气息笼罩,好心安~ 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不能耽搁了,明天就得回去,后院的菜都快老了…… 是怕菜老,还是想某人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 槐树村 夜幕下整个村子静悄悄的,门窗紧闭,风一吹过,半点痕迹也没留下,连犬吠虫鸣声都没有。 只有幽冷的月光静静的将村庄笼罩,无端端的给人一种从心底散发的寒意。 ‘哒哒哒’ 一行人几人,缓缓的从村口走了进来,她们武林人士打扮,手持宝剑,神色紧张的看着这个诡异的村子。 “六师姐最后传来的消息就是这里了,师姐,我有点害怕……” 一个小少年紧紧的依偎着身边的女人,一双眼睛滴溜滴溜的打量着四周,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把他吓得半死。 被叫师姐的女人,淡定的拍了拍他抱着自己的手背。 声音清冷却能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小訫别怕,不会有事的!” 一行五人慢慢的到了村中央,其中一个女人提着剑轻轻的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 ‘吱呀——’ 木门发出陈旧的声音,月光透过打开的门缝照进屋里,屋里桌子上一层厚厚的灰,那桌上摆着的饭菜已经发霉腐烂生蛆。 四周挂着厚厚的蜘蛛网,像是许久未曾住人的模样。 但是,里侧的床上明明背对着她们躺着一个人,漆黑的夜里,清冷的月光下一动不动。 灰尘遍布的房屋,腐烂的饭菜和床上熟睡的女人,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最近频频有江湖中人在这个村里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论是,路过的还是进来一探究竟的,所有人就像石子投入大海。 了无音讯,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江湖上传闻最近有个新兴而起的组织名为——黄泉。 她们一身黑衣,衣摆处绣着大片大片的像鲜血一般红的彼岸花,头戴青面獠牙面具,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身法诡异,下手狠辣,她们踪迹难寻,除了她们的六师姐机缘巧合的见过一次,竟再也没有人遇见过她们。 她们出现的悄无声息,离去也如鬼魅般消散离去,难寻踪迹。 如今六师姐的消息也消失在这里。 众人不得不把这个诡异的地方,和同样诡异的黄泉联系到一起。 那持剑的女人壮着胆子上前查看,就在这时,风吹动云层,将洁白的月亮遮住,清冷的月光瞬间消失。 四周陷入一片朦胧的黑暗中。 女人站定脚步,强烈的不安,让她再难进一步。 只听床上传来‘嘎吱嘎吱’转动骨头的声音,朦胧的黑暗中,那背对着她们的女人缓缓的转过身来。 灰白的面色,配着黑黝黝的眼睛,那眼睛竟然没有眼白,只有漆黑的瞳孔。 ‘女人’嘎吱嘎吱的活动身体,那黑黝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站在门口的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刷’的一声,床上的女人像是豹子一样猛地冲向了门口。 门口的女人挥剑砍去,刀剑划破血肉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刺耳,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 但却没有阻止那‘人’一点动作,直接扑到了持剑的女人身上,张着血盆大口直直的冲女人的脖子而去。 其他人四人提剑而上,心脏,脖子,腹部,额头,四把宝剑伴随着月光同时穿过,那‘人’终于一动不动。 月光的照耀下,‘她’的样子更加清楚的落进众人的眼里,她除了灰白的犹如死人一般的面色,和黑黝黝的眼睛,其他的地方和常人无异。 那大张的嘴里,牙缝间还带着几缕碎肉,看的身下的女人忍不住作呕。 一阵风吹过,甚至还能闻到她嘴里的属于人肉的恶臭。 身下女人顿时忍不住了,捂着嘴正要爬起来时,身上的‘人’猛地恢复了动作,那带着残肉的牙狠狠地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身体要害都被贯穿还能伤人,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师姐——蓝桉,猛地一脚将‘女人’直接从师妹身上踹了下去,众人清楚的听见‘撕拉’一声。 那倒飞出去的女人嘴里还死死地叼着从师妹身上咬下来的肉,而师妹大动脉被咬断,整个人睁着大眼睛在地上抽搐。 眨眼间,没了生息。 “走!” 蓝桉大喝一声,拉着师弟,转身向门外跑去。 这里太过诡异,万万不能在逗留,等众人跑到门外,却发现,本来空空荡荡的村庄此刻人满为患。 同样的灰白皮肤,同样的幽黑眼眸。 她们像午夜的凶灵,不知痛觉,不怕生死的扑向几人,有人不小心被‘她们’抓到皮肤。 那伤痕瞬间变黑,腐烂,散发着恶臭。 “小心!她们带毒,别被她们伤到!” 面对一群杀不死且身带剧毒的恶灵,死亡的绝望笼罩着每一个人,她们一路退到村的最里面,已然被毒人重重包围。 蓝桉灵机一动,带着众人施展轻功跃上了房顶,看着下面涌动的毒人,她们才得以喘息。 站在高处,才发现对面的房顶上不知何时站立着一群黑衣人,宽大的黑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衣摆处的彼岸花好似在夜里也散发着红色微光,她们头戴白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白底面具上用黑墨勾勒出一个捣药杵带着墨绿色的药汁,代表着她们是忘川孟婆的手下。 蓝桉心下大惊!她们竟碰见了黄泉之人。 第111章 主君不受宠 蓝桉神色紧张,将师弟师妹们挡在身后,紧握手中的利剑。 双眼紧紧的盯着隔空相对的黄泉众人。 清风吹散云彩,皎洁的月光清凌凌的洒向大地,不断涌动的毒人瞬间呆立不动。 就在这时,对面的黄泉之人手指一转,雄厚的内力便可凭空拈叶摘花,碧绿色的叶子在唇边吹响,悠长诡异的调子闻所未闻。 屋下的毒人像是突然变成了正常人一般,相互之间说说笑笑的各自散去。 她们面色灰白却努力的维持着生人的音容相貌,一个中年女人瞳孔幽黑,僵硬的扯着嘴角,笑呵呵的问: “下地回来了?” 一个男人叉着腰,喝到: “狗蛋,你别撵鸡!” 不管他们什么表情,什么语言,脚下动作不停,上半身和下半身简直就是两极分化。 诡异至极—— 仔细听,就会发现她们嘴里喃喃的都是同一句话。 “下地回来了?” “狗蛋,你别撵鸡!” 幽冷的月光下,这般诡异的场景让蓝桉众人心里直打颤。 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各回各家,安安静静的躺倒床上,一动不动。 整个村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被人操控的木偶人她们见过,但,还能维持说话动作的,简直骇人听闻。 能制造和操控这群‘毒人’的人,该是怎样的强大啊! 蓝桉将视线看向对面,却发现对面屋顶空无一人,果然如传闻所说,黄泉之人,身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 第二天,蓝桉让师妹们带着伤患回宗门解毒,她自己就在这里,寻找六师妹的下落。 身为大师姐,怎可因危险就将生死不明的师妹置之不理。 ———————————— ——第二天·姜府 书房内姜棠百无聊赖的看着屋顶发呆,耳边凌虞嘀嘀咕咕的声音,是半点都没入她心。 凌虞睁着一双死鱼眼,语气幽幽的道。 “主子,你根本没听我说话!” 姜棠眼神都没动一下,语气不耐的回道。 “听了。” 凌虞不信的问:“属下说了什么?” “说了一堆废话!” “………………” 凌虞委屈的看着姜棠,却不敢放肆,只能不甘心的撇撇嘴,又将说了好几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主子交代的黑无常找到了,判官还没有人选,哪天有机会,主上可以先见见黑无常,孟瞑最近药人试炼的结果不错,她的那群手下都恨不得住那里了。” 姜棠不耐烦的甩了甩手,底下人的事情她不想听,如果事事需要她来管,那她岂不是养了一群废物! “主子,丹掌柜求见!” 门外传来江安的声音,凌虞瞬间闭口不言,姜棠应了一声后,江安才将门口的丹意请进屋里。 丹意恭恭敬敬的请了安,站直身子道。 “东家,琳琅阁已经关了一个月了,真的就彻底放弃了吗?” 对于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琳琅阁,丹意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就这么突然没了,她真的舍不得。 姜棠还是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弄的好像这琳琅阁不是她的产业一样。 “这琳琅阁是做不成了,改行开米铺!” 丹意“………………” 从高高在上,人人趋之若鹜的精致贵气的琳琅阁,到平民百姓日常补给的米铺。 这差距…… 主子莫不是,开玩笑的…… 姜棠很认真,还甩给了丹意五万两银票,市场价每斤糙米是五文一斤。 “给我高于市场价格,十文以下都要,来者不拒!” 丹意颇有些无语的眨眨眼睛,这平白无故高价收米,是什么原因? 不管心里怎么疑惑,她还是乖乖的拿着银票,按照姜棠交代的去办。 姜棠对手底下人第一个,也是最低的要求就是:听话! “你还杵在这里干嘛?挡光了知道吗?” 姜棠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凌虞,凌虞撇撇嘴,自从主君去普灵寺上香,主子的脸就没个晴天。 烦死了,主君什么时候回来啊! 上午交代的买米,下午这高价买米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其他商铺暗暗骂姜棠是个傻子,有钱没地花了,这无缘无故的囤米。 但还是有聪明人,想到姜棠背后那可是三皇女啊,难道会有什么消息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叫来手下人拿上银票,也去囤米,有事还了,无事这点小钱也无伤大雅。 一时间,整个青州城的米铺,米价是一路高涨,涨到了一斤糙米已经十五文钱了。 要知道,精米才三十文啊! 青州城的米价不管怎样起伏,都丝毫影响不了普灵寺里这几人的兴致! 这两天他们在普灵寺玩得很开心,虽然时不时的又周藜蹦出来咬两口,但每次都被墨鸢笙气哭离去。 就很有意思。 而衿容也时不时的出现在江柚白的面前,高门贵子的语言艺术是极其厉害的,话里百般意思,绵里藏针。 可惜啊!江柚白脑子直来直去,他十句有八句听不懂。 衿容反而时不时被江柚白的直言直语,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天下午江柚白三人已经打算坐马车回去了,车夫李山早早的就将马车停在寺院门口,等候着。 衿容身边的小厮扯着虚假的笑容,和单蠢的李山闲聊家常,刺探军情。 “都说主子心情好,咱们当下人的也少遭罪,唉~你家主子们的感情好不好?有争执的时候吗?” 李山傻呵呵的笑了笑,嗓门大的不得了。 “有,怎么没有,拿着扫把追在后头打啊!” 上次主子突然心血来潮,想帮主君后院的菜拔草,结果忙活一中午,草一个没掉,苗一株没剩…… 那给主君气的,拿着扫把追在主子后头打。 小厮幸灾乐祸的勾起嘴角,这男人也是个不受宠的,竟然会被妻主殴打。 小厮眼珠子一转,又问道。 “家里有争执很正常,当下人的可要护好自己主子,府里下人还算听话,男仆从和姜家主走的亲近吗?” 李山实诚的点点头。 “姜姐的生活琐事从不避讳那些男仆人,姜姐可有耐心了,一句话可能要重复好几遍呢,那男仆人才开始动起来。” 没耐心不行啊! 伺候姜棠日常起居的竟是年纪不小的老翁,耳背的厉害,有些时候,你不多说两遍,他听不到啊! 小厮暗暗点头,主君不受宠,这府里的小厮都开始拿娇了,吩咐事情,还要家主三催四请的,可见平时太过惯着。 第112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小厮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情报,招呼都没打一个,转身就走了,李山颇有些不满。 嘿!这小哥儿好没礼貌! 小白和黎梨一起从门口走出来,独独不见墨鸢笙,江柚白刚要返回找人,就看见墨鸢笙春光满面的走了出来。 那脸似桃花,妖孽般的容颜此刻简直人比花娇,一身红色的牡丹裙,丹凤眼满满的都是风情。 他嘴角含笑,宽大的衣领滑下,洁白的香肩半露,那上面点点暧昧痕迹,他漫不经心的将衣服拉好。 毫不在意—— 而跟在他身后的小尼姑痴迷着双眼直直的看着男人的背影,不舍,爱恋,都倾注在这个犹如妖孽一般的男人身上。 晶莹剔透的菩提,终是沾染了情欲的尘埃。 小白和黎梨都不是什么未出阁的小哥儿了,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个人不敢置信的对视一眼。 这可是,佛门重地啊…… 江柚白看着墨鸢笙一步步向他们走来,似那话本的妖精成了真了。 “鸢笙哥哥,佛门重地,小心天打雷劈啊……” 这话惊的墨鸢笙一个踉跄不稳,从阶梯上摔了下来,脚步凌乱间,‘咚’的一声,直直的跪在了江柚白身前。 墨鸢笙“………………” 看着江柚白那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墨鸢笙想趴在地上,把自己埋进去。 最后还是黎梨把人扶了起来,墨鸢笙直到坐在车里,心里还在挂着江柚白的那句‘天打雷劈’。 越想心越慌,早知道就不勾搭那小尼姑了,转头问坐着的二人。 “附近有没有槐树啊?听说槐树辟邪,老子整个辟邪的配饰,带一带。” 江柚白睁着大眼睛无辜的道。 “你这是报应,和辟邪有什么关系?” 墨鸢笙,扎心了—— 黎梨在一旁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点了点憨憨的小白脑袋,这小哥儿的嘴是怎么让他活这么大的? 这都没被人打死吗? 江柚白也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将功补过的说道。 “我知道哪里有槐树!!可大可粗了!” 墨鸢笙怀疑的看着江柚白,眼底都是不信任。 “真的真的,我之前住的那个村子,就有一棵非常粗的槐树,很多年头了呢!” 从普灵寺回青州城是不经过槐树村的,但是,为了将功补过,小白自告奋勇的给墨鸢笙保证,那槐树真的很大很粗。 一定能很好的辟邪! 墨鸢笙信了,招呼了一下李山,众人改道去了槐树村。 马车‘哒哒哒’的向槐树村而去,几道黑影在树枝中飘忽不定,似水蛇般悄无声息的跟着马车离去。 而远在青州城的姜棠坐不住了,这都第三天了,小白就像玩野了的熊孩子似的,也不知道回家。 跟个望夫石似的姜棠,大手一挥,你不回来,我还不能找你去了吗? 李老大赶着马车踏上了去普灵寺的道路。 —————————— 江柚白几人赶到槐树村时,天色已然不早了,夕阳暖暖的光,照在地平线上。 ‘哒哒哒’ 寂静的村里只有车轮转动的声音,四大糕点看着周围暗暗皱眉,为什么总感觉不太对劲呢? 村里这个时间不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吗?为何村里这般安静? 麻团将剑提到胸前,身子紧紧的靠着车门,以身体护着马车内几人的安全。 其他人可以死,主君不行! 江柚白细细的听周围的动静,安静到诡异,连鸟叫虫鸣都没有,心突如其来的慌乱不已。 以他如今的内力,不可能一点声音捕捉不到。 他出言喊停车! “李山,掉头回去,不进村了!” “好!” 粗线条的李山也感觉到不对劲了,架着马车就要离去。 ‘砰——’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村尾传来,随之而起的就是浓烟滚滚,拉车的马儿受到惊吓,左右摇摆跳跃。 马车剧烈摇晃。 李山‘吁’的一声,成功将马儿拉住。 蓝桉从村尾疾驰而来,看到突然出现的马车大吃一惊,这儿怎么还有活人? “快走!” 她好不容易安置的火药结果就引爆了一个,不仅仅没有达成目的将这个邪恶的村子炸成粉末,还打草惊蛇了。 她最后,终于找到了六师妹,在一个毒人的床上,已经被啃的所剩无几。 她暴怒之下将毒人的头颅斩下,那脖颈的断口处喷涌而出无数细小的黑虫,她被逼到屋外,那密密麻麻的黑虫,眨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六师妹以死,这个邪恶的村子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任其发展,只会残害更多无辜的人! 她精心准备火药,想将村子彻底炸了干净,结果,却被黄泉人发现,八处爆炸点,只成功了一个。 如今,自己还被‘她们’穷追不舍。 李山赶紧调转马车,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密密麻麻的围上了数不清的‘人’。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灰白面孔,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李山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 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还不等李山在悲伤春秋,那群毒人就涌了上来,漆黑的指甲泛着幽幽的绿光。 “上屋顶!” 蓝桉大喝一声,将扑上前的毒人踹到一边,眼角瞥到麻团挥向毒人脖颈的利剑,大惊失色大喊道。 “不要砍头!!!” 可是,为时已晚,脑袋‘咕噜咕噜’的从脖子上掉了下去,那脖子断口处喷涌而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虫。 像是黑水一般向马车涌动着,糍糕几人不会武功,看的他们的头皮发麻,手脚发软。 江柚白身形极其柔软的从车窗中钻了出来,手中的蚕筋死死地勒住对面的房檐,将糍糕几个人不会武功的人都甩上去。 麻团和蓝桉在四周给江柚白争取时间,最后,麻团抱住黎梨,蓝桉抱住墨鸢笙,一个借力飞跃到屋顶。 所有人,全部站在高高的屋顶。 看着下面拉车的马被黑色的虫子一点点的覆盖住,像是一匹不断挣扎的‘黑马’。 最后,黑虫退去,那鲜活的马转眼就变成了一具骷髅。 那啃食的速度,让在场的几人,心里发寒,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而随着一道诡异的曲子响起,屋顶下的毒人更加的兴奋,她们动作敏捷,行为快速。 让蓝桉看的心惊不已,毒人比之前更强了! 第113章 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我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吗?” 墨鸢笙吓得不行,整个人恨不得挂在蓝桉身上,脸色煞白,他再也不碰佛门中人了!!! “之前不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柚白转头看着蓝桉问道,蓝桉视线放在下面的毒人身上,嘴里给众人解惑。 “这是黄泉搞的鬼,她们有一个专门炼药制毒的部门称之为轮回司,由孟婆掌管,这里的人就是她们炼制的毒人!” 众人一脸懵逼“………………” 根本听不懂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能逃出去?” 黎梨吓得胸前剧烈起伏,有些呼吸困难。 蓝桉将视线转到对面的屋顶,那里不知何时矗立着一群着黑衣彼岸花长袍的人,各个戴着轮回司独属的面具。 白底面具用墨线勾勒出捣药杵的形状,带着幽绿色的药汁。 蓝桉皱眉大喊道。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炸了你们的药人,与他们无关,不要连累别人!” 墨鸢笙不敢置信的看着蓝桉,是你这娘们害我们啊,心里默默吐槽,手下却不含糊,紧紧的抱着蓝桉。 没办法,这里面除了麻团就是蓝桉功夫最高,以我多年看人经历,对面的那群王八蛋,是不可能放了我们的! 江柚白眼睛滴溜滴溜的打量四周,密密麻麻的毒人在脚下争前恐后的嘶吼着,还有对面诡异的人虎视眈眈。 这可怎么办啊! 没有胜算啊! 麻团悄悄的来到江柚白身边,低声道。 “主君,如果打起来,不要管我们,你要赶紧跑出去。” 江柚白低下头没说话,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提条件。” 戴着面具的女人缓缓的道,那双眼睛带着浓浓恶意看向众人。 她们费尽心思培养的药人,被你一个火药差点毁于一旦,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放过? 你们统统都要死在这里,成为我宝贝们的口粮!! “我乃三清门弟子蓝桉,黄泉固然神鬼莫测,但是否想好要与武林北斗对上!” 武林泰山北斗分别是: 北边——三清门。 南边——太初院。 一个以剑术刀法闻名,一个以阵法丹药闻名。 “桀桀桀~” 蓝桉自报家门的行为,换来的不过是对方毫不掩饰的嘲笑。 “泰山北斗又有何惧?我主阎罗号令八方黄泉众人,其座下勾魂使黑白无常,掌管冥兵无数,轮回司忘川孟婆,医毒双绝,无人能出其左右。” “黄泉之势,远非你能想象。” 夕阳落下最后的余晖,黑暗降临大地。 狂风吹起黑袍‘呼呼作响’,大片的红色彼岸花在夜幕下散发着光芒,像是指引着众人踏上这条黄泉路。 诡异的面具下是舍我其谁的张扬和强大实力做底的自信,她们双手背后,似黄泉鬼神在俯瞰人间蝼蚁。 蓝桉紧紧的咬着唇,肩膀忍不住的颤抖,终是泄了气的低下了头,低声说道。 “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们!”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赶紧想办法,难不成还要等死吗?” 江柚白冷冷的说道,这个节骨眼上,不想办法脱困,还在那里搞伤怀那套。 他有点想像姜棠一样,想骂人…… 蓝桉有点意外的看着这个格外坚强的男人,他长的瘦瘦小小的,却意外的坚韧。 倒是,挺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对面的人又开始吹那个格外特殊的调子,明显感觉到下面的毒人,行动力已经和常人无异。 不多时,就会爬上来的,房顶也不会安全,到那时,他们就彻底没了退路了,只能拼死一搏了。 大概率,死翘翘了…… 江柚白右手的蚕筋猛地甩了出去了,勾住了对面院子里的铁锅,拉了过来。 又把铜盆,铁桶还有屋外挂着的铜锣,统统拉了过来,甩给身后的众人。 “敲!使劲敲!把对面的声音盖过去!” 墨鸢笙激动的抱着小白,大喊着。 “小白你怎么这么聪明啊!太聪明了!” 声音盖过去,就会影响毒人的行动能力,众人就可以得以喘息。 好聪明的小哥儿,蓝桉暗暗的想。 众人开始敲锣打鼓,那声音震得耳朵都发麻,却丝毫不敢停顿。 树上,房梁,屋檐藏着的小鬼儿们,各个面色痛苦,因为她们本就五感强于常人,这无异于给她们耳朵里面钻钉子。 默默的给轮回司的人,记上一笔。 得罪谁不好,偏偏惹上主君,主子来了,不得扒掉你们一层皮! 没错,她们已经悄悄的给主子递消息了………… 这边敲锣打鼓的响不停,却丝毫没有影响毒人的一举一动,这个办法不管用,因为蛊虫对黄泉人调子的敏感度是非常高的。 不受外界影响。 对面的黄泉众人嗤笑一声,曲调忽上忽下,诡异至极。 漆黑的夜幕下,一个毒人悄无声息的爬了上来,慢慢的摸到了黎梨的身边,麻团眼疾手快的将黎梨拉过来。 但还是慢了一步,毒人的指甲已经划破了黎梨的胳膊。 毒素已然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面。 ‘砰!’ 麻团将毒人一脚踹下去,小白着急的往那边赶,却没发现自己的身后也已经悄悄的爬上来一个毒人。 就在毒人要碰到江柚白时,被突然出现的黑影给拽了下去。 连个衣角都没碰到,小鬼儿们将江柚白护的很好,她们的任务是保护江柚白,其他人的生死不足以让她们出手。 所以,小鬼儿眼睁睁的看着毒人划破了黎梨的胳膊,依然无动于衷。 没人注意到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黑影,这就是黄泉小鬼儿的强大之处。 只要我不让你发觉,哪怕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会看见我的存在。 真正的形如鬼魅。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毒人涌了上来,小鬼儿们毕竟人数有限,她们也怕但凡主君破一点皮。 主子,就能把她们的皮都扒了…… 两个小鬼儿在拉毒人时,故意在轮回司的人面前显了身形,甚至还遥遥对望了一眼。 又转眼,消失不见。 对面的人大惊失色,黄泉的小鬼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保护着那个男人。 小鬼儿可是直接听从引渡人的调遣的,换句话说,那可是直接听命于阎王。 冷汗瞬间打湿后背,就在这时,蓝桉为了躲避毒人的偷袭,往后退了两步。 不曾想就直直的撞上了身后的江柚白。 江柚白瞪大眼睛,整个人掉了下去…… 第114章 心血没了 蓝桉眉头一皱,直接跟着跳了下去,抱住倒下的江柚白,将他紧紧的护在怀里。 本来江柚白都找好地方甩蚕筋了自救了,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突然将他搂住,他的手根本动不了一点! 这个煞笔———— 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可吓得在场众人心惊胆战,包括屋檐下的小鬼儿和对面的轮回司众人。 千钧一发之际,轮回司的人赶紧吹奏曲子,将下面的毒人赶走。 就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 二人狠狠地倒在地上,蓝桉做了肉垫,江柚白倒是平安无事,只是她们周围的毒人瞬间清空一大半。 她们那里成为了一个真空地带。 而随着江柚白起身,周围的毒人又后退一大步。 江柚白呆萌的眨眨眼睛,试探着上前一步,果不其然,毒人退后一步。 江柚白上前两步,毒人退后两步。 地上的蓝桉挣扎着起身,面对重重包裹的毒人,却发现她们如今一动不动。 甚至还把带着尖锐指甲的手背在身后。 好诡异—— 轮回司的人另一种曲调响起,毒人瞬间如潮水般退散。 眨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就在轮回司的人转身想离开时,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一身黑衣彼岸花长袍,头戴修罗面具,双手环臂,就那样在身后看着众人。 “参见修罗大人!” 轮回司众人猛地跪下行礼。 引渡人—修罗,阎王身边的传话人,可以说,见到修罗,阎王大概率就在附近…… 每个轮回司的人,心都要跳出来了。 “阎王有令,轮回司众人以下犯上,去黑无常处各领棘棍一百下。” 众人心都沉了。 布满铁蒺藜的钢棍,狠狠地打在后背上,每一棍都带起一层皮肉,以此反复,一百棍足以将后背打成一片肉泥。 “告诉孟婆,所有药人,焚之,坑之,杀之。一个不留!” “!!!!” 这个命令无疑是要了她们轮回司的命啊!她们费了那么多的心血炼制的药人。 就这么没了……………… 对于整个嗜医如命的轮回司来说,她们宁愿在扛一百棘棍,来换药人平安………… 但是修罗大人的话,就是阎王的令,身为黄泉之人,哪个不知。 黄泉令下,言出必行! 没有丝毫更改求情的余地。 而那边所有人都下了屋顶到了地面。 刚才轮回司屋顶上发生的一切,众人并不知晓。 墨鸢笙和江柚白蹲在黎梨身边,看着他泛着黑气的手臂,心疼的眼泪直流。 “没事,青州城大夫很厉害的,我会没事的!” 哪怕自己现在疼的要死,却还是温柔的给小白擦拭着眼泪,黎梨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 似纯白的梨花,淡雅,温柔。 “嗯嗯,你一定会没事的!” 小白狠狠地点点头,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流,旁边的蓝桉紧皱眉头。 这毒,可不好解…… 她中毒的师妹,昨天已经身亡。 “你这毒普通的大夫无解,只能找黄泉孟婆了!” 没错,就是研制出刚才诡异药人的人。 让她出手救治,难如登天啊! 小白一听,彻底受不住了,趴在黎梨胸前哭的停不下来,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站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 被旁边的蓝桉扶住了胳膊。 “怎么……还没抱够?” 淡淡的充满讽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白惊喜的转身,就看见日思夜想的姜棠出现在眼前。 他二话不说像许久未曾归家的小鸟似的,冲进了姜棠的怀里。 紧紧的抱住她的腰。 姜棠轻轻的揽着怀中的少年,那双眼睛带着似化不开的浓墨,带着无限的威压直直的对上蓝桉的眼睛。 那个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蓝桉狠狠地皱起眉头,握紧了手中的剑,姜棠却突然低头,在江柚白耳边轻声安慰着。 江柚白依恋的在姜棠怀里蹭了蹭,撒娇似的赖在怀里不出来,他还没有抱够! 他真的真的好想妻主! 他再也不离家出走了! 姜棠安抚着他的头顶,手一下一下的轻抚他的后背,她格外享受,少年对她的依赖。 似毒药般,上瘾…… “刚才掉下来,没摔到?” 小白踮着脚尖,双手搂住姜棠的脖子,小脸凑到她的耳边特别嫌弃的说道。 “妻主,我刚才好倒霉,明明我可以自救的,那个女人偏偏跳下来,要不是毒人突然撤退了,那我不是死翘翘了!” “好生气,好生气,但是对方又是好心救我才跳下来的,我又不能说她的不是!” 姜棠低垂着眼眸,眼底的神色谁也看不见,江柚白的解释,并没有消除掉姜棠心底嗜血的暴虐。 只是,因为小白在场,她暂时将这份暴虐狠狠地压制在心底。 没有人可以碰我的东西,手碰剁手,脚碰剁脚,心慈手软这个毛病,已经在重生前就彻底改掉了。 “马车在后面,我们该回家了!” “嗯嗯。” 众人连夜回到青州城,你说?太晚城门关了?黎梨可是知府大人的女婿,更何况,他现在还危殆旦兮。 整整一夜,周花花请了无数的大夫,但是每一个都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那一刻,她感觉她的天都要塌了。 还是第二天,江柚白拉着孟瞑急匆匆的进了周府,妻主,说了阿婆能救,那阿婆就一定能救。 周花花看着臭着脸的孟瞑,心里是怀疑的,这个佝偻身子的老太太是横看竖看,都不像个济世救人的医者啊! 孟瞑当然没有好脸色了,整个村的药人都没了,一个不剩…… 她的心都在滴血啊!要不是因为主子和主君的命令,她不把那天晚上参与的人全部杀了泄愤,都是她仁慈了! 造孽啊—— 碰见这群祖宗! “阿婆,阿梨到底怎么样了,你别不说话啊!” “主君莫心急,他没事,待老身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就好了。” 江柚白高兴不已,激动的抱着孟瞑跳啊跳的,把孟瞑这一身老骨头晃的啊! 多亏没伤了主君,不然哪还有这晃人的劲儿啊…… 第115章 姜棠赔钱卖粮 边疆战报 西蜀国和我国战役已进入尾声,我国大获全胜,为了乘胜追击,彰显我国国威,给西蜀国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特征购军粮,每斤20文。 ‘哗’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青州城的人聚众哗然,众人此时此刻纷纷明白为何姜棠提前屯粮,果真是早有预谋。 一时之间,米价更上一层楼。 姜府书房内 丹意神色激动的站在书桌前,手紧紧的背在身后,因为这件突然购粮之事,她们的琳琅阁就可以借此翻身。 姜棠仰靠在圈椅中,马尾微微垂在地面。 “手中的粮你是多少钱收的?” “八文一斤,之后涨到十五文时就再也没买过,还从其他城买了一些。” “但是数量不多,米价涨的太快了!” 姜棠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吩咐道。 “将手里的米,全部以单价十六文卖出去。” “哦,对了,就挑那狗屁商会里势单力薄的商户卖。” 姜棠淡淡的吩咐道,丝毫不在意丹意那震惊的脸色,朝廷一斤20文收粮,你偏偏要十六文卖了。 是不是傻…… 边境打仗,青州城与边境就隔了一个东霖城,距离不算近,但也是勉强挤进了征粮范围。 东郦国大获全胜,一举攻进西蜀国境内,两国交战说白了就是资源抢夺,征粮的钱必然不会拖欠。 怎么看主子都是白白的将钱扔出去了。 姜棠瞥了一眼满是不解的丹意,颇为好心的为对方解惑。 “我们现在可是三皇女的人,这和朝廷做交易,岂不是给我们的三皇女扣上一个图谋不轨,借机敛财的坏名声?” 丹意一头雾水的眨眨眼睛,心里暗暗怀疑道。 ‘难不成主子,真的是三皇女的人……’ 姜棠对着她摆摆手。 丹意收拾好自己的思绪,恭敬的行礼退下,不管如何,听话照做就好。 书房内熏香缭绕,淡淡的烟雾间,姜棠闭目养神的面容若隐若现,嘴角勾起包含深意的笑容。 似那九天之上的堕仙,将世间之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运筹帷幄间处处算计。 用人命为饵,以人性为棋。 与天争命,和众生为敌! —————————— 东郦国边境 东郦国大军势如破竹,将来犯的西蜀国打的节节败退。 领军营帐中。 大将军蒋琮鞍大刀跨马的坐在首位,一众将领分坐两旁,在大将军的下首位竟然坐着一名男子。 男子一身翠竹白衣,面带微笑面对众人的打量,镇定自若,泰然处之。 以男子身份入军营,这是犯了大忌,但是,在场人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声讨,并且一个个或崇拜或忌惮的眼神看着他。 蒋琮鞍扫了一眼众人,开口道。 “这次我军大获全胜,全靠军师的锦囊妙计,我们敬军师一杯。” “敬军师!” 一群大老娘儿们,高举酒杯声势浩大的对着男人敬酒。 白竹淡淡一笑,举起酒杯对着众人遥遥一举,仰头一饮而尽。 反手倒扣酒杯,一滴不剩。 赢得众人一片喝彩。 蒋琮鞍隐晦的打量着白竹,众人被敌军围困,已经快支撑不住时,这个男人突然出现。 不仅带着众人反败为胜,更是妙计层出不穷,将敌军打的连连败退,让她们很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如今更是将西蜀国打回了老家,甚至还能打进她们的地盘,多亏了,眼前这个奇男子啊! 英雌不论出处,哪怕是男儿身也能指挥千军万马。 “军师,朝廷已经同意在周边征粮,接下来,我们是否一举进攻,乘胜追击?” 白竹看着大将军问道。 “征粮的钱款,是何时给商户结算?” “层层过审,恐怕要两三个月,军师,这与我们的战役有何关系?” 有个武将自告奋勇的解答道,在她们将士心中,只关心有没有饭吃,能不能吃饱。 至于这粮从哪里来,怎么来,她们根本不关心,朝廷征粮时有发生,征粮款拨下来的时间有快有慢。 有时两三个月,有时一年半载。 朝廷出价远远高于市场价格,拖欠的粮款又不是不给,就是久一点而已,还是有大把的商户去和朝廷做交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白竹淡淡一笑,低垂着眉眼,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 “一切等军粮筹备好后,自有定论!” 主子没给他指示,鬼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边境周边的几个大城的商户纷纷低价购粮转手卖给朝廷,原来五文一斤,现在却是可以卖到二十文。 有米不卖的才是傻子! 青州城这边有头有脸的商户更是花了大手笔的低价买米,粮仓就囤了三十个之多。 这边和朝廷签完契约,那边粮仓就空空如也。 三十个粮仓,一夜之间,一粒米都没剩,被搬空的干干净净。 这下众人傻眼了,契约都签了,如果不能按时交粮,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但是,周边都是低价收粮的,谁会低于二十文出售呢? 这时,她们这些商会头头就发现底下的一些小商户莫名其妙的得了一批粮食。 询问之下才得知,竟然是姜棠在卖粮,还是低于朝廷收购的价格。 众人转念一想也是合情合理,毕竟姜棠是三皇女手下,如果直接卖给朝廷,一但被查出来,三皇女免不得落一个图谋不轨,借机敛财的名声。 低价卖给小商户,这中间毕竟倒了下手,虽然价格低了些,也是有赚头的,胜在安全。 众人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纷纷舔着笑脸带着薄礼拜访姜府。 一时间,姜府前所所未有的热闹,每日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书房内,姜棠一脸真诚,言语恳切。 “虽然你们对我有诸多偏见,万般误会,合力排挤我,打压我,但是,我这人极其心软,每日秉持着当好人,存好心,做好事的为人原则,见不得你如今这般受难。” “姜某,自当鼎力相助。” 简而言之,换句话说。 你们不安好心,不干人事,但我高风亮节,品行高尚,见不得受苦受难,决定帮助你们。 “实不相瞒,我这米是八文一斤收的,我知道排挤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也爱莫能助,今日我每斤米十文价格给你,就当交个朋友!” “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说,我可就只给你这个价格。” 姜棠笑得真诚,旁边像个木头似的凌虞睁着死鱼眼,心里默默吐槽。 主子这句话,从早上到现在,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改过………… 对谁都这么说…… 第116章 姜棠赔的血本无归 姜棠还表示,体谅商户们手里余钱不多,这钱不用现在给,等朝廷的款拨下后,在给不迟。 青州城的商户听后大受感动。 姜棠外来户购粮花了八文一斤,青州城的商户有自己的渠道,屯粮是七文一斤。 如果从姜棠手里拿粮填窟窿,就相当于她们花了十七文屯粮,卖价二十文,最后,不仅危机解除,还能小赚一笔。 更何况,她们现在和姜棠签了契约,还不用给结款,相当于空手套白狼啊! 一时之间,青州城的商户对姜棠的态度空前的好,甚至还出言邀请姜棠加入商会。 姜棠淡定的摇摇头拒绝了。 请? 我会让你们跪下求着我进! ——————————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 姜府后花园江柚白安了一个秋千,每每都是姜棠臭不要脸的占着不放。 任江柚白如何推拉搡拽,姜棠纹丝不动。 ‘唧’ 江柚白直接坐在了姜棠的腿上,整个人窝进对方的怀里,不动就不动,他懒得推了。 姜棠皱眉推了推江柚白的脑袋,头上的流苏发冠老是戳她下巴,怪难受的。 “别动我头,我一会儿还要出门呢~” 姜棠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感情不是戳你下巴,但是,手还是老老实实的放下来了。 “你能不能别一直和墨鸢笙混,找个好人玩!” “嘿!” 江柚白不高兴了,猛地抬起头,那发冠的分叉就怼进了姜棠的嘴里,扯着上唇,露出洁白的牙齿。 姜棠“………………” 小白怯怯的低头,发冠从姜棠嘴里退出来,‘哧溜’一下,小白就从姜棠怀里退了出来,往门口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 “晚上吃饭别等我了!” 姜棠瞪了眼小没良心的,坐在秋千上,脚一蹬,整个人荡了起来。 姜棠高高荡起,黑白色的衣袂翻飞,高高的马尾也飘在空中。 清风拂过佳人面,带着草木的芬芳。 突然,姜棠用脚支住秋千。 下意识的眨眨眼,转头对着树上的凌虞招招手,凌虞乖乖的跑了下来。 像个大狗似的,眼巴巴的看着姜棠。 她早就眼馋了,她也想玩…… 姜棠面带微笑的拍了拍凌虞的头,很好说话的起身让地方。 ‘主君都没能让主子起身,果然,主子很是看重我啊!’ 凌虞呲个大牙,屁颠屁颠的坐到秋千上,脚尖点地,整个人就荡了起来。 不过两圈,就听见‘咔’的一声。 ‘砰!’ 秋千的绳子断了,凌虞整个人飞了出去,姜棠用手搭在眼前,做眺望状。 嗯,不出意外撞对面树上了。 姜棠心情瞬间变好,双手背后哼着曲儿,踱步而去。 只留下凌虞贴在树上,不断抽搐的脚…… 这边跑出府的江柚白还不等到悦客来,就被人拦住了马车,撩开帘子,竟然是紫鄢。 他眉头微皱,一脸严肃的看着马车上的江柚白道。 “我要见姜棠!” 小白颇为无语的叹了口气。 “你要见她,干嘛拦着我。” “我进不去姜府,她不见我!” 江柚白眨眨眼,嘴角忍不住的勾起,眼神不经意的瞥见对方难看的脸色,勉强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窃喜。 不见好啊!这辈子不见最好! “她不愿意见你,那我也没办法!” 说着,江柚白就要放下帘子,紫鄢神色焦急大喊道。 “她的钱都换成了军粮,如今抵给了商户们,一文钱都不进账,商户军粮卖给朝廷,半年之内不会拨款,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姜棠的钱都打了水漂!” 全部身家打了水漂,这无异于是要了姜棠的命! 小白紧紧的抿着唇,有些无助的眨眨眼睛,对于紫鄢的这一番话,他半点都不知道。 姜棠买粮,他不知。 姜棠卖粮,他也不知。 看紫鄢的神色,好似姜棠的生意出了大问题,这其中缘由,他更不知。 江柚白紧紧的抓着车帘,定定的看着着急的紫鄢,冷冷的出声道。 “姜棠是我妻主,轮不到你瞎操心!” ‘啪——’ 车帘被狠狠地甩下,马车‘哒哒哒’的经过气的不轻的紫鄢身旁,驶向悦客来。 悦客来包间—————— 小白认真的听墨鸢笙给他详细的分析,从姜棠低价卖粮,到边境战事连连失利,到现在朝廷拖着不发粮款,一字一句听得江柚白心越来越沉。 朝廷拖着不发粮款,就代表姜棠手里那一大批的粮款也收不回来。 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你也别太过着急,只是暂时而已,朝廷又不是不给,早晚的事,也不用太过在意。” 墨鸢笙嘴里满不在意的说道,黎梨身体还没好,这次并没有他,只有江柚白和墨鸢笙二人。 虽然边境连连失利,但是东郦国并没有损失,西蜀国的兵从未跨进东郦国一步。 “报————” 楼下一个士兵骑着高头大马,火急火燎的冲进了知府大人的府邸。 结果,第二天西蜀国连破东郦国三座城池的消息就席卷整个青州城,西蜀国已经打到了东霖城。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东霖城一破,西蜀国大军立刻挥师兵临青州城,身处青州城的她们怎么会不慌乱呢? 本来好好的局势怎么就一败涂地了,犹如大厦将倾,毫无挽回余地。 战死边境的将士费解。 东郦国朝堂之上,同样费解。 ‘啪!’ 大殿之上,女帝将带血的军报狠狠地砸在地上,文武百官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高呼‘陛下,息怒!’ 太女和三皇女各占一边,也是双膝跪地,不敢言语。 女帝双眼怒火翻天,头戴的帝冕珠帘乱飞,显示女帝如今的怒不可遏。 “息怒!让朕如何息怒,连失三座城池,再过几日,岂不是要兵临城下!!” 大臣们伏低身子,喊道。 “臣惶恐!” 一群缩头乌龟,气的女帝胸脯剧烈起伏,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将视线放到太女和三皇女身上。 “你俩可有注意?” 太女神情倨傲,满是不屑的说道。 “我堂堂大国之威,岂会怕它不成,调兵遣将,将她们打回老家去。” 第117章 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吗 女帝神色不明的看了太女一眼,又问道旁边的萧与兮。 “你呢?” 萧与兮抿了抿唇,恭恭敬敬抬起头道。 “西蜀国此番赢得诡异,女儿认为不可与之硬碰硬,能谈和最好不过。” 文武百官暗暗点头,如今局势确实谈和最为妥当,只是这谈和人选,是个难题。 能言善辩,还要有一定的地位,才可彰显东郦国的重视。 “朕特令三皇女为和谈外使,赴边境与东郦国进行和谈,切记,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不可有辱国之颜面。” “臣,领旨!” 散朝后,文武百官鱼贯而出,陆鞍跟随三皇女走至偏僻角落。 陆鞍紧皱眉头道。 “城防图到了西蜀国手里!”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能让西蜀国短时间之内如此势如破竹,除了这个答案,她再想不到其他。 萧与兮一身皇女朝服高贵大气,双手安放于身前,慵懒贵气浑然天成。 急脾气的陆鞍又道。 “当初西蜀国给青州城下毒,逼迫青州知府交出边境城防图,虽然皇女解了青州城的毒,但城防图还是到了金家手里。” “如今,西蜀国如此勇猛,金家怕不是,通敌卖国!” 萧与兮淡淡的瞥了一眼陆鞍,制止了她越来越大胆的话,金家是太女外家,更是东郦国首富,在没有万分把握以前,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青州城可有传来关于姜棠的消息?” “前些日子,青州城传来消息,说是姜棠低价卖米给商户,又让商户卖给朝廷,我猜肯定是怕皇女下令不收她的米,这才转了个手。” 萧与兮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谨慎行事还是吩咐陆鞍转告户部。 “最近国库空虚,一切款项以战事为主,其他小事,往后延期就是” “是!” 这点小事,户部完全可以做好,因为,户部侍郎——赵艺,是三皇女的人。 西蜀国这般势如破竹,姜棠书房暗格里不翼而飞的城防图,会给你答案。 许久未见的白竹,又出现在了姜府的书房。 “主子,西蜀国驻兵在东霖城门外,不打不撤,她们怕不是想反悔?” 主子和西蜀国达成盟约,主子给她城防图,要求是她们只能打到东霖城外,不可破城而入。 如今,她们这架势,让人很难琢磨。 姜棠站在窗前,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她们是在等东郦国派人谈判,好从中捞些好处而已,她们本也不想打进东霖城。” 第一是因为,她们国力也不强,就怕把东郦国逼急了,最后,两败俱伤,让其他两国渔翁得利。 第二是因为,因为上次毒人事件,让黄泉之名彻底打响,对于这样一个神鬼莫测的组织,换谁都要仔细掂量掂量。 毕竟,这城防图是以黄泉之主阎王的名字,送上了西蜀国大将军的案桌。 姜棠转了转手腕的佛珠问道。 “消息递到京城了吗?” “递到了,小鬼儿传来消息,萧与兮吩咐户部,扣住了征收的粮款。” 凌虞在一旁回道。 姜棠淡淡的笑了,果真是她的好姐妹,对我有利的事,你是一点不做啊! 真是过分啊~ 姜棠甩了甩脖子,双手上扬,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丰胸细腰长腿,绝好身材显露无疑。 “告诉江安把门打开,老娘等着那群狗,跪着来求我!”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 青州城有头有脸的商户,一个不落全都登门拜访了。 不为其他,只因为知府大人亲自派人上门说国库空虚,粮款押后在拨,至于,押多久,那就不知道了。 紧接着,上门的官差又拿出她们当初签给姜棠的欠条,姜棠将她们统统告上了衙门,欠债不还。 并且她们涉及的金额相当庞大,换句话说,这钱不堵上,她们就要被流放充公。 一个个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姜府,一到门口,就看见姜府大门大开,管家江安笑呵呵的站在门口迎接众人。 “各位东家,请——” 众人到了大厅,就见姜棠翘着二郎腿歪坐在圈椅中,旁边是厚厚的一摞白纸黑字的契约。 那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看的众人心都沉了。 “姜老板不是说好,等朝廷的款项拨下来,在找我们要钱吗?为何出尔反尔?” 姜棠提了一下眼皮,瞥了一眼说话人。 哦,青州城卖首饰的,就是那个琳琅阁卖首饰,她卖首饰搭绸缎那个。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请问,我姜某人是触犯哪条律法了呢?” “你!” 对方哑口无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姜棠设的一个局。 从突然买粮,低价卖粮给小商户,继而引起她们的注意,又将粮低价卖给她们。 一环扣一环,但是,让她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为何姜棠像是提前知道,东郦国战事会失利。 知道户部不会拨款。 知道她们一定会花大价钱从她手里大量的屯粮。 但凡错一步,就不是如今的局面了。 而如今,她们的喉咙被姜棠紧紧的捏在手里。 松一点,得以喘息。 紧一点,必死无疑。 “哒哒哒” 姜棠手指敲击着圈椅的扶手,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 “原来各位今日,不是来还钱的啊?那姜某就不招待各位了,毕竟明日的府衙大牢,还要收留诸位!” “姜老板,你想怎么样,不如直说……” 有人对着姜棠俯身行礼,还是有聪明人的。 姜棠手指轻轻拨弄着旁边的契约,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们是在求我吗?” “……是。” “是。” “是……” 在场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管你曾经多么高傲多么自大,这一刻,你就是技不如人,就是掉进了别人的坑里。 你就是要低下头,俯首称臣。 “啪!” 姜棠将手边的契约狠狠地砸向众人,数不清的纸张漫天飞舞,锋利的边角划破了有些人的脸颊。 “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吗?” 姜棠怒目而立,高声呵斥。 一身黑白衣衫气势全开,腰背挺直,右腿搭在左腿上,纤细手指随意的搭在膝前。 身后马尾随着动作,而稍显凌乱。 “扑通——” 众人在这样的气势下,腘窝一软,忍不住跪了下去。 第118章 姜棠生气了 这威压硬生生的扣在她们头顶,让她们的心脏难以跳动,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遍地的白纸散落在她们的脚边,白纸黑字上写着她们曾经的愚蠢,如今更是将她们拉下深渊的绳索。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狂吠的狗,永远得不到怜悯。” 大厅里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人,她们都是青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也只能匍匐在姜棠脚下。 “听说你们商会还群凤无首是吗?” 都是青州城各行各业的老大,要不是姜棠一开始就激怒她们,惹毛了她们,她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报团,成立了什么狗屁商会。 就因为是老大,谁也不想做对方的手下。 这才让商会至今都没个凤首。 姜棠此言一出,在场的那个不是人精,立刻心领神会。 “请姜老板入驻商会,担任商会会长一职!” 这是那个琳琅阁卖布,她就卖布搭米的东家。 “蚩!” 姜棠嗤笑一声,整个人歪靠在桌边,纤长的手撑着精致的下巴,眼神睥睨般看着她说道。 “请?” “砰——” 那人狠狠地给姜棠磕了一个头,为了小命,尊严价值微乎其微,大声道。 “求姜老板入驻商会,担任商会会长一职。” 姜棠这下才满意的笑了笑,在满是白纸的地上,精准的找到这个女人的契约,两指将契约夹起。 ‘撕拉——’ 这张纸,一分二,那压的她们喘不上气的巨额欠款,随着姜棠的动作,而彻底烟消云散。 姜棠这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 “砰——” “求姜老板入驻商会,担任商会会长一职。” “求姜老板入驻商会,担任商会会长一职。” “求姜老板入驻商会,担任商会会长一职。”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一个又一个人深深地俯下身,她们屈服了,尊严和命,她们一致的选择了后者。 姜棠嘴角含笑,眼神睥睨满意的看着跪在地上俯首称臣的商户。 我说过,我会让你们跪着求我进! 精致的下巴漫不经心的往左侧扬了扬,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看向躲在一旁偷看全程的的小白。 江柚白双脸通红,视线带着羞意有些躲闪,微微低头,发冠上垂下的发带慢慢的滑下身前。 ‘啪!’ 放下帘子阻挡姜棠的视线,小白躲在帘子后,双手托着脸颊,嘴角勾起最美的微笑,甚至激动到跺脚。 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这样美丽强大的姜棠,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呢? 我的,我的,连个头发丝都是我一个人的! 旁边的四大糕点捂着嘴偷笑,江柚白骄傲的仰着小脸,与有荣焉的去了后花园。 曾经都是名贵花草的花圃,如今却是瓜果菜苗的菜地,在里面挑出最嫩最好的青菜。 那嫩绿的青菜还挂着清凌凌的水珠。 显得娇嫩欲滴,格外可口。 拿着菜篮子江柚白去了厨房,在厨房里忙碌的江柚白就听见姜府隔壁的空置许久的院子,今天格外热闹。 ‘叮叮当当’的像是在动工修缮。 因为厨房紧挨着院墙,对面的声音传的很清楚。 “隔壁住进人了?” 江柚白额头微微出汗,手里的锅铲不断的翻炒,头都不回的问道。 “嗯嗯,好像是的,我早上看到好几辆马车不断的往隔壁运东西。” 糍糕清洗着手里的土豆,豆团在一旁用力的和面对着糍糕打趣道。 “你天天没事就和看门的老翁闲扯,这一条街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这青州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哈哈哈” 蜜糕在一旁‘当当当’的切肉,虽然话有点夸张,但也充分说明了糍糕的八卦能力,有目共睹的强。 麻团不断的往灶坑塞柴火,一边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糍糕瞪了她们一眼。 “懒得搭理你们!” 手里拿着洗到一半的菜,凑到江柚白身边,悄悄的说道。 “主君,我可打听清楚了,隔壁住进来一个貌美的小哥儿,听说,人还没到,就送了一盆水莲过来。” “江总管送进书房,空手出来的。” 说明主子,收了! ‘当!’ 江柚白咬牙切齿的把手里的铲子狠狠地怼在铁锅上,那锅里的菜被怼的稀巴烂。 糍糕一看,完了,惹事了,怯怯的缩回原位,他也是想给主君提个醒,外面的小妖精那么多,主子又那么招风。 何该,多加留心,看的紧些才是。 江柚白满脑子都是姜棠一脸淫笑的收下了水莲的场景,手中的盐不要钱似的往锅里倒。 旁边的蜜糕看的一阵牙疼,八百年不下一次厨房的主君,今天好不容易想亲手给主子做顿饭。 恐怕,会成为主子一生的阴影…… 等几人忙活了一桌子‘菜’后,大厅的商户们也早就散了,只留下姜棠跟个姑奶奶似的,翘着二郎腿,等着小白来献殷勤。 麻团受命来请姜棠移步用膳。 姜棠得意的抻了抻衣裳,双手一背,大摇大摆的去了膳厅。 入门就看见满满一大桌的菜,色香味俱全,不错不错。 小白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等待着姜棠,不仅殷勤的给姜棠摆好碗筷,还贴心的给她夹菜。 自己一口不吃…… 姜棠非常受用,端着范儿的拿起筷子将碗里的菜送进嘴里。 “………………” “呕~” 姜棠转头就吐了,还干呕了好几下,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比凌虞五天不洗的袜子, 还味…… “呕~” 不行不行,这味道上头,姜棠一边干呕一边伸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无辜的江柚白。 “谋害亲妻!!!你要造反啊!” 江柚白真的很无辜,他就是多放了点盐,至于吗? 旁边的蜜糕俯身在江柚白的耳边轻声提醒道:“主君,你把臭豆腐汁,当芥菜液了。” “!!!!” 江柚白控诉的看着蜜糕,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蜜糕无辜的回以眼神:‘我以为主君是故意的……’ 真的不怪小白,厨房烟雾缭绕,炝锅,葱姜蒜,辣椒等等刺激味道扑鼻而来。 那,用错了东西,也是合理的………… 姜棠这次真生气了,晚上都不回房睡觉了。 你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不能拿凌虞袜子刷刷汤,在端上桌!!!! 姜棠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第119章 秦双抱起墨鸢笙 当天夜里—— 姜棠抱着自己的铺盖,大步的往书房走去,路过江柚白身边时,还很有骨气的‘哼’了一声。 江柚白皱皱眉头,眼神打量着她怀里的被,语气带着三分不确定的说道。 “你抱得是我的被……” 姜棠仰着头,斜撇着眼神看着江柚白,语气极其嚣张。 “哪里写是你的了?你叫它一声,看它应不应你?” 说完一甩高马尾,雌赳赳气昂昂的进了书房。 “………………”真幼稚! 江柚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没人打扰更好,可以安心的看话本子。 书房内姜棠将小白的被子扔到榻上,整个人直直的倒在上面,瞬间被小白浓浓的的气息包围。 眯着眼睛,看着屋顶。 ‘这次一定不能心软,这妻纲不振是不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姜棠就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一双桃花眼,愣是睁眼到天亮。 而江柚白却趴在床上看着话本子,看的神采奕奕,翻到最后一页时,颇有些意犹未尽。 早就把闹脾气的姜棠,忘到爪哇国了!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姜棠一身低气压跨步进了商会的大堂。 一条长长的楠木桌,所有商户分坐两边,眼神小心的看着格外暴躁的姜棠,连呼吸都减弱几分。 生怕触了这活阎王的霉头。 姜棠沉着脸整个人往上首位的圈椅中一靠,翘着二郎腿,两臂搭在扶手上。 凌虞高深莫测的站在身后,心里默默想着一会儿去吃谁家的大肘子。 “既然成立商会,那就要将商会的规矩落实的明明白白,至于你们是凤是鸡,总要拉出来溜溜!” 姜棠递给凌虞一个眼神,凌虞将十多个信封对着桌子这么一甩,信封就方方正正的摆在商户面前。 一丝一毫的角度都没有差错,可见是个高手。 商户将信封打开,里面写着商会种种条款,从商会规矩,作用,运营方向,利益分化等等。 这小小的一张纸,将商会作用最大化。 “姜老板……哦不,应该唤会长才对。” 一个商户笑着脸开口说道。 “这在我们每家店铺前面加个琳琅二字,不太合适……” 这不就表示,我们都会是琳琅阁的附属吗?都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谁也不想做别人的附属。 姜棠眼睛都没看她,阴沉着脸,语气极其不好的说道。 “当我是你娘吗?花钱养你们玩呢?” “砰——” 姜棠将腿直接搭到桌上,‘啪’的一声甩了一下衣衫下摆,态度非常嚣张。 “老娘是在和你们商量吗?” “不同意的出门左转,整不死你们,老娘跟你姓!” “一群没用的瘪三,插着个毛就当自己是凤凰了?给你们点颜色,你们就登鼻子上脸。” 姜棠暴躁的像是训孙女似的,将这一个个中年女人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但也有人受不住这份气,旁边的女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气愤,紧握双拳。 “姜棠,你不要太过分!按理你还应该唤我一句姨,我——” “砰!” 姜棠扫腿就将那女人踹倒在地,心情不好的姜棠,是不愿多言语的。 更何况是吴氏钱庄的那个吴老板。 “姨你娘碧啊!艹!” 姜棠起身抬脚就将圈椅踹到一边,半边扶手直接干碎,跨步来到那老女人身边,连踢带踹,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真是倒反天罡,生气了都不知道哄,竟然还咧着嘴看了一晚上的话本子!” 想到自己半夜偷偷摸回房间,轻轻的推开门看到的场景,那火就往脑顶冲。 自己想的睡不着觉,对方咧个大嘴乐呵到天亮。 “一天天的不是看看看,就是吃吃吃!!” “老娘总有一天,把你话本子全烧了。” 姜棠越打越狠,黑白色衣摆上下翻飞。 那吴老板最后都说不出话身体直抽搐,姜棠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粗喘了几下,心情平复了很多。 伸手装模作样的抻了抻衣领,转身对着吓呆的众人说道。 “吴氏钱庄今日退会,还有谁想和她一起滚!” 姜棠双手背后,大喝道。 “给老娘站出来!” 声音大的吓得她们一激灵,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剖开其他不说,那巨额的欠条还在姜棠手里抓着。 适当的争取一下自己的利益可以,过了头惹毛了姜棠,那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一系列的规则制定和经营方案,简直就是神乎其神,她们大概算了一下,竟是她们平时利润的三倍之多。 商会资源共享,真的有很大的利益点。 从此,青州城经济命脉被姜棠彻底掌握,青州城商界成了姜棠的一言堂。 ———————————— 寻欢楼·夜 墨鸢笙整个人靠在栏杆处,脚下蹲着一个女人,而男人面带享受之色。 任夜风吹过潮热的脸庞,空气中都带着情欲的气味。 不经意的偏过头,就看见秦双从不远处的小倌馆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衣衫凌乱,脚步虚浮,显然是刚刚结束好事。 墨鸢笙双眼发光的盯着貌美的秦双,红色的指甲轻轻的划过嘴唇,贝齿轻动透露出点点暧昧声音。 “嗯~” “好了,退下。” 裙下的女人不甘心,不想弄疼了墨鸢笙,被墨鸢笙狠狠地踹到一边。 抄过旁边的鞭子直往女人身上抽去,那女人却半点痛呼都不敢泄露,那样只会招来更狠的毒打。 “啪!” 墨鸢笙打累了,红色的鞭子甩到一边,眼神斜瞥着即将走远的秦双,眼神魅惑勾人带着浓浓的情欲。 红唇轻启,小巧的舌尖绕过贝齿,舔过唇瓣,牙齿轻轻的叼住下唇。 那是兴趣被勾起的表现。 也是猎人看上了猎物,即将出手的预兆。 夜风吹过脸庞,秦双脸颊通红,双眼迷离喝的酩酊大醉,走路摇摇晃晃的。 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秦双迷迷糊糊的抬头一看,竟然是寻欢楼的老板——墨鸢笙。 一身红衣似火,头发垂在一侧用大朵的牡丹琉璃发簪固定,容颜绝美动人,那双眼带着像是钩子似的,勾人心弦。 清冷的月光下,二人直直的对视片刻,都是同道中人,眼中意味大家心知肚明。 秦双直接将墨鸢笙打横抱起,大红的衣裙在空中荡起弧度,女人大步走向旁边的寻欢楼,脚步稳重,哪有半点刚才的虚浮。 第120章 她也需要被人宠爱 那边墨鸢笙和秦双红鸾帐久久不歇,春色无边。 这边姜棠端坐书房,脸如锅底。 “咚咚咚!” “滚——” 姜棠呵斥道,还将笔墨纸砚统统的砸向门口,一整天,那个小没良心的都没过来搭理自己。 “主子,主君派蜜糕过来,请主子回主屋,有……” “嘎吱——” 江安话还没说完,门就被姜棠一把扯开了,阴沉了一天的脸色终于见亮了。 姜棠极力的压制上扬的嘴角,毛毛躁躁的像个情窦初开的黄毛丫头,明明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她都年过半百了。 “就知道他离不开我!” 姜棠甩下一句话就跨步离去,高高的马尾在身后甩开甩去,衣袂翻飞间显示着主人的迫不及待。 江安微笑着看着主子毛毛躁躁的向主屋而去,哪里还有白日里那霸气的摄人模样。 初识不知情滋味,一入相思不由人。 可能,这就是情爱的神奇之处…… 等姜棠到了门口,才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下衣服,装的云淡风轻,好似自己全不在意似的。 “听说你找我?” 姜棠压低声音,跨步进了屋。 屋里却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姜棠眯着眼,气的舌头使劲顶了顶腮帮。 江柚白敢耍她,就别怪她报复回去! 这回,怎么哭都没用! 正要转身离去,就听见屏风后面突然传来动静又恢复平静。 姜棠侧头看去,屏风后面竟然有一个人影,姜棠双手背后,内力汇聚于手心,一步步向屏风走去。 “哗啦——” 屏风突然被折叠收起,后面的人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姜棠的视线里。 姜棠双眼大睁红唇微张,身子僵硬,手中内力散的一干二净,整个人被震惊到呆在原地。 只见屏风后面竟然是小白,他脸上画着淡妆,额间点着花钿,头上戴着假的鹿耳,头发整个披散在身前。 湿漉漉的小鹿眼单纯懵懂的看着姜棠,精致的小脸带着淡淡的红晕,似山间小鹿成了精。 身上穿着薄薄的鲛人纱,脖上挂着精致的圆环,细细的腰间绕了两圈铃铛,洁白的大腿暴露在外面。 朦胧的鲛人纱下面,竟然一丝不挂…… 莹白的肌肤透过薄薄的鲛人纱,将姜棠的心,彻底点燃。 江柚白微微低头,鹿耳轻轻颤动,抬起胳膊搭在姜棠的肩膀上,踮起脚尖,将唇印在姜棠的脖颈处。 一点点的不断亲吻,沿着脖颈慢慢的滑到耳边,‘呼~’轻轻的一口气吹进耳蜗,一直痒到姜棠的心里。 “妻主,今晚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轰——” 姜棠的情欲瞬间被点燃,那双眼睛像是要喷火,她紧紧的咬着牙,直接将小人儿拦腰抱起。 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反复碾磨,耳朵瞬间红的像滴血似的。 “好小白,今晚你可莫要求饶。” 求饶,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姜棠大步走向床榻,二人直接倒进床幔中,不断颤动的床幔中,破碎的鲛人纱被人甩了出来。 “叮铃铃” 铃铛晃动的声音伴随着床榻摇摆的‘嘎吱’声,整整响了一夜。 直到太阳爬出地面,露出光亮。 床幔中,姜棠才餍足的放过了小白,此时的小白浑身被汗水浸湿,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头,那两个鹿耳如今也掉了一只。 浑身上下全都是暗红色的斑斑点点,圆环更是将小白的脖颈勒出深深地痕迹。 整个人瘫软无力的躺在姜棠身下,给人一种任你摆弄的感觉。 赤裸的姜棠俯下身子,爱惜的亲吻着小白脖颈的勒痕,小白皮肤太过娇嫩白皙,才显得痕迹厉害了些,其实没有太过难受的地方。 “妻主,不生气了?” 累极了的小白眼睛都不睁,嘴里喃喃的说道。 姜棠将小白整个人捞在自己身上,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面对小白的询问,姜棠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因为小人儿已经累的睡着了。 都说姜棠宠爱江柚白,锦衣玉食给予无限独宠。 但是江柚白也是在宠着姜棠的,倾尽自己所有,奉献一生。 都说女人要坚强独立,奋斗拼搏,再苦再累也要有担当不能服软,不能示弱。 但是,她们也是人,也需要安慰,包容和独一无二的宠爱。 每个人都有爱人和被爱的权利。 ———————————— 周府 黎梨身体终于大好了,周花花那可是鞍前马后处处小心照顾。 黎梨就是她的命,谁都不能动! “阿梨,是不是只要我死了或者残了,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周花花褪去不着调的样子,她儒雅随和嘴角带笑,手一下一下抚摸着黎梨的头发。 眼底的深沉是一片化不开的浓墨。 如果,当初不意气用事,执意留下阿梨就好了,现在也不会和她一起在这沼泽里苦苦挣扎…… “啪” 黎梨紧紧的抿着唇,将周花花的手拍到一边,那双犹如梨花一般清澈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周花花说道。 “你死我就陪你一起死,你残我就陪你一起残!” 周花花眨眨眼,压下眼底的湿意,扯着嘴角露出平日里最熟悉的不着调。 “男人,原来你已经这么爱我了啊?” “对啊,很爱很爱!” 黎梨没有在逃避自己的心,他就是爱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爱她,他心疼她。 这次生死大关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他紧紧的抓着周花花的手,将脸颊轻轻的放到她的手心里。 语气温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妻主,我们会好好的,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弃。” 周花花将黎梨狠狠地抱进怀里,眼中强忍的泪水沿着脸颊缓缓落下,此生夙愿,她终于得偿所愿。 “哎呦,这大白天的,你们真不知羞!” 周藜从门口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五大三粗,皮肤黝黑而粗糙,半点没有男子的娇嫩。 这就是周藜的亲生阿父,知府大人的夫郎——陈戚 周花花眼珠子一转,花红绿柳的衣服被她甩的飞起,吊儿郎当的转身对着二人说道。 “阿爹和阿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第121章 肮脏的世界 陈戚抬头看了一眼周花花又低下头不言不语,大家都知道,周知府的夫郎是极其不受宠的。 平日里也是不言不语,安安静静的容易让人忽视,今天来到女儿院里,也是被周藜强拉来的。 “姐姐,我们才是你的亲人,你干嘛总是向着这个贱人!” “周藜,别逼我抽你!” 周花花对着周藜冷冷的说道,要不是她的手被黎梨紧紧的拉住,这句话就可能已经成为了行动。 “阿爹今日过来寻我,可是有什么吩咐?” 黎梨面带笑容勾起嘴角,浅浅的的梨涡挂在两边,黎梨向来就是风度翩翩礼数周的少年。 在礼仪方面,半点挑不出错来。 “我……我……” 陈戚五大三粗的男人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吞吞吐吐畏畏缩缩,哪里像个知府大人的夫郎。 “我来说!” 周藜看瞪了一眼自己的阿爹,可见是看不起的,陈戚缩着肩膀,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过几日就是中秋了,阿母听说黎梨月饼做的格外出色,所以让他到逐月小筑去做月饼,好分给同僚亲朋。” 周藜看着黎梨幸灾乐祸的说道。 “不对,也就五十盒而已。” 五十盒月饼,黎梨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要足足做半个月,也就是说这半个月他都要自己住在逐月小筑里。 周花花不愿意—— 但是这偌大的周府,没有人可以违背家主的命令,包括自己的亲生女儿。 黎梨最后还是被带走了,因为周藜是带着侍卫过来的,在阿母面前,周藜永远比周花花更加受宠。 可以说的上是有求必应。 哪怕现在周花花跪在周玢(知府)面前,不断的磕头,鲜血从破开的皮肤缓缓留下。 也不能引起周玢一丝一毫的爱女之心。 周玢端坐在圈椅中,往日里儒雅随和的样子消失殆尽,现在的她气息阴沉,半抬眼眸瞥着地上的周花花。 “不装了?” 周花花紧紧的咬着唇,颤抖着身子低着头。 “哒哒哒” 周玢走到周花花头前,抬脚将周花花的脑袋狠狠地压向地面。 “我马上就要相信,你真的就是个废物了,为了一个小小的黎梨,值得吗?” “值!” 周玢的脚狠狠地挤压她的头,周花花从破开的嘴角中,坚定的吐出一个字。 “哈哈哈哈” 周玢突然大笑,神色疯狂中还带着些许诡异,她将脚移开后说道。 “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想不到还是个情种呢……” 周玢蹲下身子,一把将周花花的头发抓起,周花花被迫的抬起头。 周玢眼角含笑带着几条鱼尾纹,看着周花花的眼睛说道。 “我给你三天时间,弄清楚救了黎黎的到底是谁?” 黎梨身中剧毒,除了忘川孟婆,谁还能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至于那个被江柚白拉过来的佝偻身子的老太太,肯定和孟婆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是徒弟手下,就是亲朋挚友。 周玢需要周花花将这一切,完完本本的弄清楚。 “咔嚓——” 屋外乌云密布,一道雷电带着雨水倾泻而下,花园里的各种花草被打的“噼里啪啦”。 闪电转瞬即逝,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 快的仿佛是闪电的残影一般。 暴雨冲刷着肮脏的世界。 周藜窗户外的芭蕉被雨水打的抬不起头来。 少年身着中衣静静的躺在床上,门口不知何时似有似无的飘进来几缕淡淡的青烟。 青烟萦绕着床上的周藜,周藜颇有些不适的皱皱眉头,小嘴有些呼吸困难的微微张开。 瘦弱的胸膛微微起伏,眨眼间莹白的胸膛上就冒出了点点汗珠,脸上也是红潮遍布。 嘴里喃喃自语,神志混沌不清。 “嘎吱——” 深夜里男子闺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的走了进来,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靴子上。 一步步走向床榻上的少年,白色中衣被缓缓脱下,厚厚的床幔垂下,遮住一室春光。 屋外暴雨连连,雨打芭蕉‘啪啪’作响。 屋内春风骤雨,浓情蜜意‘嘤嘤’低泣。 周藜被陌生女人蹂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女人离去,周藜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春梦。 春梦了无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而站在窗户外目睹了全程的陈戚,任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抖动了一夜的床幔。 床幔安静时,他也消失的了无踪迹。 ———————————— 姜府 江柚白趁着姜棠午睡,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跑到了书房,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 进门之前,小人儿大眼睛滴溜滴溜的转了一圈,谨慎的左右看了看,这才推门进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进的别人家书房呢…… 江柚白一进门,就看见了角落里的水莲正开的娇艳欲滴。 抿着嘴,气鼓鼓的将水莲一把薅了下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让你送,都给你薅了!” 说着还咬着牙,使劲的扯着手中的水莲,把水莲撕的乱七八糟的,叶子花瓣掉了一地。 “嘎吱——” 江安推开门就看到主君正跟水莲大战三百回合,已经进行到火热阶段…… 江柚白听到声音猛地回头,就看见江安站在门口,呆愣得看着他。 江安眨眨眼,江柚白眨眨眼。 “主君,水莲罪不至此啊……” 你和主子生气,干嘛折腾我的水莲。 江柚白此时也有几分奇怪,拿着手中的水莲对着江安比了比。 “这水莲是谁送的……” 江安奇怪的看着主君回答道。 “是奴好不容易培育的新品种,是主子嫌弃书房太干燥,奴就想着把水莲搬来这里养,也算一举两得。” “………………” 所以,这跟本不是什么小妖精送的,而是江安自己养的…… 江柚白心虚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残疾’的水莲,心里将传递错误消息的糍糕骂的狗血淋头。 自己不仅因为这个破水莲生了一肚子的气,惹火了姜棠后自己还‘割地赔款’。 最后,竟然告诉我这是一个乌龙!!! 第122章 黑无常—乌玉玦 江柚白看了看对面委屈的江安,又看看自己手里无辜的水莲。 伸手将折断的水莲扶正。 ‘啪嗒’ 根本扶不了一点…… 江柚白嘴角抿了抿,有些心虚的眨眨眼睛,将水莲塞到了江安怀里。 手还颇为怜惜的摸了摸水莲的头,嘀咕着说道。 “妻主真是的,好端端的水莲被祸害成这样!真过分!” ‘呲溜’一下,从呆愣的江安身边跑了出去,江安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去,就看见一个淡蓝色的衣摆转瞬从门口消失。 当着我的面撒谎,主君,我不瞎啊…… 江柚白刚走,凌虞就从另一侧拐了过来,江安眼珠子一转,拿着怀里的水莲迎了上去。 “江安,主子在书房吗?” 凌虞脸上横过鼻背的刀疤并没有给她增添几分凶气儿,在江安看来,还透着傻气儿。 “主子在睡午觉。” 凌虞唧唧嘴,连连摆手道。 “那算了那算了,下午再说。” 主子那起床气太恐怖了,她不想触霉头,转身想走,却被江安拦住了。 “你拦我做甚?” 江安一脸认真的将水莲塞进了凌虞怀里,看着凌虞那傻乎乎的眼睛说道。 “主子给你的。” “???” 江安双手一背,解释道: “因为你偷偷去外面吃肉的事,主子知道了,罚你把花吃了,不然,半年不能吃肉了,还派人时时刻刻看着你。” 凌虞抱着水莲眨眨眼睛,看了看主屋方向,又低头看了看破破烂烂的水莲。 主子果然生气了,水莲都不选个好的…… “嗷呜——” 凌虞低头就是一大口,看的旁边的江安都愣住了,这傻子,真信了…… 有点苦…… 凌虞一边走一边啃,对于半年不能吃肉来说,这点苦不算什么,江安看着啃花的凌虞,忍不住抽动嘴角。 “傻的见多了,这么傻的,真是头一次见!” 事实证明,有些东西不能瞎吃。 “嗝~” 姜棠放下手中的账本,歪着身子杵着头,马尾垂在身前,打量着不断打嗝的凌虞。 一下午,她就没消停过,这是吃了什么好东西了? “主子,嗝~水莲我都吃了,你就不能在抓着我偷吃肉的事不放了,嗝~更不能罚我半年不吃肉。” “嗝~” “………………” 姜棠转头看了看角落里光秃秃的水景盆,里面就剩点干枯的荷叶了。 当凌虞顶着乌青红肿的眼睛出来时,她才知道自己又被江安耍了,还不打自招的供出了自己偷吃的全过程…… 气的紧皱眉头,眼睛微眯。 “嘶~” 凌虞疼的抽气,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好在现在不打嗝了…… 书房中—— 姜棠看着小鬼儿传来的情报,三皇女任边境和谈外使,已经动身前往边境。 金家最近和武林人士频频接近,私下里雇佣了江湖中的龙吟剑客暗杀三皇女,龙吟剑客已经到了青州城外。 三皇女后日便可抵达青州城。 “哒哒哒” 姜棠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双眼暗沉闪着诡异的光,嘴角勾起邪恶的笑意,整个人就像深渊里的恶魔在凝视着悬崖边上的旅人。 手指对着房梁上的小鬼儿一勾手,小鬼儿身形像流动的黑水,无比丝滑的游动到姜棠的椅子边。 没有半点声音的蹲在一侧,微微仰起头,聆听吩咐。 小鬼儿身形消瘦矮小,一米五左右,全身包裹着黑衣,就连手指都缠着黑色绷带,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 姜棠轻轻抬手抚摸小鬼儿的头顶,小鬼儿微微仰头一派亲昵,像是宠物在享受着主人的逗弄。 “去告诉黑白无常,去城外劫杀龙吟剑客!” 小鬼儿点点头,身子沿着墙壁从房梁游到窗户最后离去。 —————————— 青州城外—— 城外有一片树林,树木遮天蔽日,密不透风,只能隐隐的打下点点光斑,草丛里青蛇游走,树枝上小鸟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哒哒哒” 一个女人背着一柄重剑,踏步而来,她眉目沉稳,一身武林人士打扮,右手有着厚厚的茧子,可见是个舞刀弄枪的好手。 突然,女人停下脚步,直接跳上了五米高的树干,小心翼翼的拨开眼前的树枝,只见前方空地上。 一群黑衣人正对着一个小孩子,痛下杀手。 黑衣人全身黑衣包裹,连个头发丝都不露出来,带着漆黑的面具勾勒着红色的彼岸花。 其中一个黑衣人高举手中的黑刃狠狠地向地上的女童砍去,躲在树上的女人抽刀顶上,拦下来了那锋利的黑刃。 短短一个照面,龙吟剑客手中跟随自己多年的宝刀已经豁了口。 可见,对方手中的黑刃是何等锋利! 众多黑衣人群起而上,实力恐怖到让龙吟剑客心惊不已,对方身法诡异,招招毙命,最可怕的是对方似是不知死活,不知疼痛似的。 有些时候,甚至以身相抵,只为拖住她手中的刀,给其他黑衣人争取一击毙命的机会。 如此配合默契,神秘诡异的组合,除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黄泉,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来。 “走!” 女人抓起倒在地上的女童,且战且退,找准机会就要突破围攻时。 “噗嗤——” 身边的女童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手中的匕首狠狠地贯穿她的胸膛。 乌玉玦眼底满是疯狂,嘴角的笑容扯到耳际,微微侧头,乌发‘簌簌’的垂落身前。 手狠狠地将匕首转了一圈,匕首剜肉刮骨的声音传来,嗜血的感觉让乌玉玦格外享受。 “缩……骨……功……” 龙吟剑客缓缓的倒下跪在地面,死死抓着乌玉玦衣领的手也渐渐无力。 黄泉勾魂使黑无常——乌玉玦!! “砰——” 龙吟剑客整个人死不瞑目一般,仰倒在地上,胸前还插着一把匕首,乌玉玦宽大的黑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抬起沾着血迹的手指缓缓送入口中,邪魅的微微侧头向身后看去。 “告诉主子,任务完成!” 白竹缓缓的从一侧走过来,宽大的白色袍子将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纯白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乌玉玦,言语讽刺道。 “是吗?回头看看!” 乌玉玦猛地回头。 地上‘尸体’不见了!!! 第123章 做个伴啊? 龙吟剑客心脏异于常人,生在右侧。 白竹宽大的衣摆从杂草上划过,一步步走到黑着脸的乌玉玦面前,哪怕带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下面的幸灾乐祸。 “人不仅跑了,还让她看见了你的样貌,乌玉玦,想好怎么死了吗?” “滚——” 女人怒喝一声,整个人往龙吟剑客逃跑的地方追去,手掌一翻,漆黑的面具勾勒着红色的彼岸花,稳稳的扣在脸上。 白竹紧随其后,这次主子交代二人共同完成任务,除出了差错,谁都别想好。 二人身后还跟着大批的冥兵,黑袍纯黑面具和白袍纯白面具,表示着同为黄泉之人,却也是不同的归属。 龙吟剑客捂着伤口,咬着牙向前奔跑逃命,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鼎鼎大名的黄泉为何盯上了她。 “哒哒哒”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女人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三清门弟子蓝桉。 龙吟剑客赶紧冲了过去,蓝桉猛地拉起缰绳,马儿高高扬起前蹄,重重的落在地上。 “龙吟前辈?” 蓝桉赶紧翻身下马,将体力不支的剑客一把抱住,龙吟剑客已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谁能将人伤的这么重? “黄泉之人在追杀我,快逃!” “晚了——” 乌玉玦脚尖轻点稳稳的屹立在马背上,宽大的黑袍被风吹起,黑色的面具给人无限的压力。 “早知道就该听主子的话,左右两边都应该给你捅个窟窿。” 看你心脏还能往哪里长…… “刷——” 黑色袍子下两把夺魄刺稳稳的落进乌玉玦的手心里,手柄处是漆黑的骷髅头装饰,眼睛处镶嵌着红色宝石。 双刺笔直锋利,在双刺尾端还有两条凸起的尖刃,在双刺刺进人体时,凸起的尖刃可以勾住敌人的皮肉。 轻轻一拽,皮肉翻飞,会被硬生生的扯下来。 “废话真多!” 白竹直接飞身而上,手中的勾魂索直奔龙吟剑客脑袋而去,却不想被蓝桉挡了回来。 蓝桉一人持剑护在剑客身前,面对黄泉的两位勾魂使也是毫不露怯,反而,整个人战意勃发。 然而,这副大敌当前仍面不改色的气概并没有什么卵用,哪怕蓝桉也是三清门弟子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也不是黑白无常的对手。 被揍的相当惨,龙吟剑客早已经被乌玉玦的双刺贯穿了心脏,左右两边如愿的都留下了两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这次,是真的死的不能在死了…… 蓝桉甩剑逼退白无常,从怀中扔出迷烟,使出轻功全力跑向青州城。 “还不是被人跑了,真是废物!” 黑无常微微低身在白竹耳边说道。 白竹直接将勾魂索甩了过去,‘噌’的一声与夺魄刺狠狠地撞上,擦出一阵火花。 二人一触即分,同时向蓝桉追去。 无关任务,是力量的角逐,是二人的胜负欲作祟! 在追杀的道路上,二人时不时的就给蓝桉身上增添伤口,要不是你争我抢,相互阻拦。 蓝桉早就死一百次了…… 就这样,蓝桉侥幸的逃进了青州城,这时天色灰暗,大街上人行人减少,小贩也收摊回家了。 蓝桉拖着一身伤躲进了偏僻的小巷,不曾想迎面撞上一个人。 抬头一看,还是个熟人。 江柚白被撞得一踉跄,头晕脑胀的一抬头竟然是那天的那个女人。 叫什么来着,忘了…… ‘啪——’ 蓝桉紧紧的抓着小白的手腕,拼命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解释道。 “身后黄泉的人在追我,快跑!” “!!!!!” 小白对黄泉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一群群诡异毒人的制造者,超级危险,碰上就是大难临头。 就是趁着四大糕点被姜棠叫走,偷偷出来买个糖打糕吃,怎么就这么倒霉!!! “你有病!” “追你,你拉我跑干嘛!!你倒是离我远点啊!” 小白大吼道,一把甩开蓝桉的手,转身就往另一侧跑,别怪我不讲义气,我是真打不过…… 可是,为时已晚。 看着前面突然出现的面具黑衣人,小白心都凉了。 蓝桉带着一身伤,赶紧上前将小白挡在身后,看着对面的黑无常严阵以待,头都不回的的对小白说道。 “你先跑,不要管我!” “………………” 你她爹的,早干嘛去了!!!! 现在让我跑,我跑的掉吗? 对面人身上的气势就不是一般的小喽喽,狗屁的,糖打糕,这辈子都不吃了!! “跑?老娘送你们一起到地下做伴啊!” 乌玉玦‘嗖’的一下,猛地窜了出去,手中的双刺直接给蓝桉的肩膀放了血,双刺攻势不减,直接冲向后面的江柚白。 江柚白抽出右手的蚕筋,身体柔软的下腰,手中的蚕筋和乌玉玦的双刺对上,‘刺啦’一声,那细细的蚕筋并没有被斩断。 小白狠狠地向头前方一送,乌玉玦就因为惯性,整个人就滑了出去。 江柚白弯着腰的姿势,直接将手里的蚕筋甩向了乌玉玦的脖子,眼看就要缠上时,却被她的双刺给挡住了。 好气!!! 小白双手直接撑地而起,将旁边的人家晾晒的衣服直接扔给了对面,趁乱掉头就跑。 打不过,打不过!!! ‘啪’ 乌玉玦踩着江柚白的肩膀直接堵在他的前边,面具下漆黑的眼睛满满的都是兴趣。 “身法不错,但是游戏该结束了。” 这个男人身法从未见过,手中的那像线一样的武器也是闻所未闻,竟然还可以挡住我的夺魄刺。 人杀了,东西可以留下。 乌玉玦动真格的了,一招一式带着汹涌的内力根本让江柚白招架不住,全靠千牵情的身法和蚕筋顶着。 最后,被一脚踹到了墙边,乌玉玦的双刺直接冲着脑袋而去。 太快了,从江柚白被踹到墙面,到她的双刺冲到眼前,不过是眨眼时间,江柚白根本躲不开。 “噌” 勾魂索将夺魄刺撞开,白无常一身白衣背对着江柚白而站,白色面具下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惊恐。 煞笔!!!你知不知道你惹到了谁? 孟婆现在还吊在蛇坑里,日日被万蛇啃咬,你想去给她做伴吗? 第124章 谁还不是个疯子! 乌玉玦又不是傻子,白竹的样子明显就有问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白竹,哪怕面对更强的敌人,都没这么怕过。 视线落在江柚白身上,这个男人有问题…… 不知何时,两侧房顶上站满了人,黑白两侧分明,戴着同颜色的面具,就等一声令下,直接群起而攻之。 白竹打了个手势,白衣人全部撤退,黑衣人一动不动,静静的等着黑无常的指示。 白竹给乌玉玦使了个眼神,那个眼神指的是姜府。 乌玉玦慢慢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用眼神交流到:‘你确定?’ 白竹点了点头,乌玉玦心都碎了…… 她刚才是不是踹了主君一脚,现在让主君踹回来,还来得及吗? 乌玉玦向黑衣人比了一个手势,跑的比手下都快,白竹暗骂‘怂货’。 自己跑的也是一点都不慢。 没办法,她\/他们都不想去和孟瞑做伴…… 寂静,空荡荡的巷子此刻就剩下一脸懵逼的小白和身受重伤的蓝桉。 还不等小白浪费自己脑细胞想出个四五六,身后就传来‘咚’的一声。 江柚白一回头,蓝桉已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 小白走到跟前,用脚踢了踢昏倒的蓝桉,跟个死猪似的没个反应。 “感谢,感谢我刚拜完佛,正是心善的时候,你等我喊人去救你……” 一转身,就看见周花花从不远处走来,结果就是,周花花扛着蓝桉跟在江柚白身后慢慢的往姜府走去。 “小白,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多亏了你,才能救了黎梨一命。” 江柚白不在意的摆摆手,就这么两个好兄弟,能救肯定要救,不能救也要想办法救。 “那天的那个老婆婆,是什么人啊?医术当真厉害!” “妻主雇来给我治脸上的疤的,治好了后,就一直跟我们一起住了,不过,最近阿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反正也是时不时的消失几天,也不在意了。” 小白漫不经心的说道,嘴里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周花花闲聊,心里却想着一会儿回去怎么跟妻主说…… 出门买个糕点,带个陌生女人回家,是不是不太好啊…… 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周花花,也不知道,她家还有没有地方放下一个蓝桉呢? “恐怕不行呢,最近家里有点事情,不太方便招待客人。” 周花花笑着对江柚白说道。 江柚白叹了口气,他实在不能做到放任蓝桉不管,陌生人也就算了,谁让自己还算认识她呢…… 但是,带回家…… 想了想刚才的那一群人,他也怕给妻主惹麻烦,毕竟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蓝桉怎么可能有姜棠重要,十分之一都没有,不!百分之一都没有。 最后,江柚白把人放到了客栈,请了大夫,付了房钱和诊费。 确定死不了了,这才回了姜府。 一进家门,就看见四大糕点急得团团转,看到江柚白赶紧拥了上来。 “主君,你去哪里了?” “怎么不带我们,自己出门万一碰到危险怎么办……” 四个人七嘴八舌的喋喋不休,活像四个老爷爷,吵得江柚白耳朵都疼。 “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四个人就像被掐住嗓子的公鸡,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姜棠站在不远处,紧皱眉头,眼睛直直的盯着江柚白胸前的脚印,是个女人的脚印。 这一刻的姜棠,脸色黑的都能滴出水来,吓得四大糕点悉悉索索的直往旁边站,江柚白顺着姜棠的视线低头看到了胸口大大的脚印。 嘴一撇,抬起头时,委屈巴巴的。 “妻主,我被人欺负了~” 像个受人欺负的小可怜似的,扑进了姜棠的怀里,委屈哒哒的,诉说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 姜棠听完忍不住吐槽: ‘小白是不是和黄泉的人相克啊!怎么回回都能碰上……’ 吐槽归吐槽,心疼还是心疼的,尤其是脱了小白衣服,就看见洁白的胸膛上印着一个青紫的脚印,姜棠的怒气值直接干爆了。 阴沉着脸小心翼翼的给江柚白涂药,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了,抬脚就去了凌虞房间,直接一脚把门干碎了。 吓得睡得正香的凌虞猛地从床上坐起,抬头就看见姜棠像个煞神似的,阴沉着脸站在门口,那踹门的腿正缓缓的收回。 凌虞识时务者为俊杰,扯着笑脸,一脸的狗腿样,跑到姜棠的身前笑着问道。 “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姜棠慢慢的转过头,瞥了一眼凌虞,声音淡淡的说道。 声音寡淡,却犹如深九的寒风,冰冷刺骨。 “将黑无常喊来见我!” “是!” —————————— 夜晚的树林里,静悄悄的,夜幕笼罩整个树林,给每棵树木都披上了一件阴森的外衣。 “咚——” 乌玉玦狠狠地撞在树干上,甚至从树干上弹回到地面,她挣扎着起身,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再来。” 姜棠一身黑白衣衫,负手而立于前方,高大的身材带给人无限压力,那彭勃的强者气息,让乌玉玦深深地崇拜。 乌玉玦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冲了上去,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只不过这次直接将树拦腰撞断。 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身后肋骨断了三根,胸前漆黑的脚印,直接让她干出内伤。 姜棠一步步走到乌玉玦面前,低头俯视着她依然跃跃欲试的样子。 乌玉玦很美,她的美和姜棠甚至是墨鸢笙都不一样,她的美在于一个字‘邪’,她的眼睛真的配得上邪气四溢这个词。 就像是危险的罂粟花,明明带着致命的毒性,却依然勾的人跃跃欲试。 总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委屈吗?你只是按命令完成任务,你也不认识小白,却无端端的承受我的怒火。” 乌玉玦低着头不言语,不赞同,不否认。 一阵风,吹起姜棠的马尾,带起她脸颊旁的碎发,把她的声音衬得有些飘渺。 “黄泉从不是讲理的地方,这里也没有讲理的人,只要你强,那么今晚躺在这里的人就会是我。” 乌玉玦低着的眼睛亮到发光,那是慕强的心被彻底激发,本也是她一直奉行的理念。 强者为尊! 姜棠看着她的反应勾唇一笑,眼底的算计暴露无遗,却没人会知晓。 “所以,跟着黄泉一起变强,我等着你的挑战!” 乌玉玦跟随黄泉的心,又坚定两分。 只要能变强,她可以付出一切。 第125章 给姜棠上香 周花花第二天又上门了,这次她没见到小白,反而被姜棠带去了书房,不知道二人具体谈了什么,只知道周花花走的时候,是抱着一盆君子兰走的。 君子兰翠绿色的叶条伸展,冬季开花的植物,如今还只是光秃秃的绿叶。 姜棠伸着懒腰从书房出来,扔给凌虞一个肘子,这个肘子不一般,是凉的却一点不腻,颜色酱红香味扑鼻。 还有一个卡片写着:1000g酱肘子蹄膀肉类卤味熟食真空…… 凌虞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姜棠将卡片抽出来,手指一抹,化作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少说话,塞!” 凌虞抱着肘子,看着姜棠往主屋方向而去,果然主子就是看重我。 主君都没有肘子,就给我…… 这一天,不知道姜棠和江柚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知道那关的严严实实的主屋里,江柚白哭的格外惨。 姜棠一言不发。 门外的四大糕点急的团团转,碍于姜棠的命令,根本不敢靠近主屋一步。 江柚白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姜棠推门出来时,还能隐约听到江柚白有些无力的抽泣声。 那一晚,江柚白破天荒的没有吃晚饭。 豆团端着一丝未动的晚膳出来时,瞥见主君将一封信珍之重之的放进了床头暗格里的‘百宝箱’。 那里放着主子送给主君的一些新奇东西和大把的银票,那是主君最重视的东西了…… 那封信,到底是什么呢? 过一会儿,江柚白顶着红肿的像是核桃的眼睛怏怏的走了出来,充满活力的淡蓝色的衣衫此刻却给人一种淡淡的忧郁。 江柚白走到糍糕面前,低声吩咐着什么后转身离去,留下睁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糍糕。 ‘啪’ 糍糕哆哆嗦嗦的倒在地上,嘴唇开开合合最后只吐出四个字。 “主君疯了……” 晚上江柚白等姜棠睡下后,悄悄的起身披上外衣,从姜棠脚边慢慢的挪了出去。 门外等着的四大糕点,人人都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看的小白火气噌噌的涨。 你们什么都不懂!! 将糍糕手里挎着的篮子一把抢过来,将几人给轰走了,平日里怎么都不走的四大糕点,今天跑的比谁都快。 江柚白挎着篮子,走到姜府最偏僻的屋子,推门进屋,还将门关的紧紧的。 直到人彻底进了屋,姜棠才从墙角慢慢的走出来,背着手,长发披肩,一米八的身高在清冷的月光下,气势十足。 微微侧头,哪怕多智近妖的姜棠,也一时摸不到头脑,自己夫郎大半夜不睡觉,一个人跑到这做什么? 疑惑着双眼抬脚往屋门走去,静心凝听片刻,却没有一点动静。 伸手轻轻的将门推开一条缝,先看了看,见内室传来动静,想必小白去了内室,这才将门推开,也跟着去了内室。 姜棠到了内室后,被里面的场景瞬间震惊在原地,向来运筹帷幄的姜棠此刻被震惊的微微张嘴。 那双桃花眼将写着她名字的长生牌看了一遍又一遍,刷着红漆的长生牌上端端正正的刻着姜棠二字。 姜棠二字不断的在她眼底放大,放大在放大…… 小白一脸慎重的将香炉摆在正中,放上瓜果点心,从篮子里拿出最后的三根香。 小脑袋左右看了看,四下寻找。 啧!没带火…… 小鹿眼看了看桌上的牌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香。 默默想着心诚则灵,不必拘于小节。 举着香对着刻着姜棠名字的牌位,认认真真的拜了三拜,将没点火的香恭恭敬敬的插到香炉里。 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道。 “也不知道你是哪方神仙,不过您既然下了凡尘,就不要贪恋天上的一切了,安安心心的留在这里。” “我们一起生好几个孩子,如果您有神位要继承,那就在孩子里挑一个……” 姜棠气的额角青筋直冒,悄无声息的走到江柚白身边,将他嘴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 “呵呵!” 姜棠没忍住直接气笑了,能给在世妻主设牌位的,你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还她爹的上香不点火…… 真是糊弄鬼呢! “用不用我给你个火?” 姜棠整个人贴近小白,在他耳边低低的问道,那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吓得江柚白‘嗷’的一声,窜了出去。 转头就看见姜棠嘴角挂着瘆人的笑容,眼睛却没有一点笑意,双手背后握拳捏的‘嘎嘎’作响。 江柚白无辜的眨眨眼睛问道。 “妻主你半夜不睡觉,到这来做甚呢?”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姜棠看着倒打一耙的江柚白,无语到嘴角抽搐。 “妻主,这话谁先说就算谁的。” 江柚白舔着大脸,双手一背,脚尖点着地,强词夺理的说道。 “给我过来你!” 姜棠大手一把掐住江柚白纤细的脖颈,像掐小鸡似的,将人带走了。 江柚白被掐的缩着脖子,两只手拼命的往上扒拉姜棠的大手,却撼动不了一点,反而弄的自己更加狼狈。 气鼓鼓的小脸,满满的不服气,甚至还大放厥词。 千牵情在厉害,也架不住被掐脖子! “姜棠!你放开我,有本事你跟我单打独斗,锁我脖算什么本事!!” 姜棠嗤笑一声,颇为嚣张的还摇了摇江柚白的脖子,江柚白整个身体不受控制似的跟着晃动…… 哪怕二人离去很远,依然能传来江柚白不服气的叫嚷,和姜棠那淡淡的声音。 立着牌位的屋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无端端的让人脊背发凉,寻着声音看去。 原来是藏在房梁上的小鬼儿笑得身体忍不住的抖动,还有极力压制的笑意。 她们一般不笑,除非真的忍不住! 主君的胆子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大,这何尝不是因为主子一日比一日的宠爱呢…… 日日跟在主君身边,看着二人日常相处的样子,那种紧密亲近的氛围真的是插不进第三个人。 第126章 肮脏的周府 第二天,姜棠难得天不亮就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让江安把那个屋子砸了。 ‘轰隆——’ 江安听令直接将房子推倒,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江安恭敬低身询问姜棠,这里以后该如何安排? 姜棠瞥了一眼藏在树后面的江柚白,整个身体确实藏住了,但能不能把衣摆往里收一收。 藏的很好,但真的没必要…… 姜棠眼睛看着小白藏身的地方,嘴里却大声的对江安说道。 “推了给老娘盖猪圈,后院里的菜以后都拔了,给我喂猪!!” 江柚白:“!!!!” 你可以盖猪圈,但不能动我的菜! 这下他藏不住了,从树后面探出脑袋,淡蓝色的发带自然的垂下。 “妻主,猪不能和你抢食!!” “…………” 姜棠和江安呆愣着看着出声的小白,小白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道。 “妻主,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这菜你还要留着吃呢!” 自从他们种了菜,就再也没有从外面买过,自己撒下种子,看着菜苗一点点的破土而出,慢慢的长大变得成熟。 在一片菜田中,精心挑选最好的菜,然后做成简单的家常菜。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携手共度余生。 姜棠没那闲情逸致,她只知道江柚白将猪和她比,真的是反了天了。 妻纲不振!妻纲不振啊! 姜府闹的热火朝天,周府却是一派肃然萧条,府里的下人谨小慎微,生怕出了差错。 只因少爷今天早上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砸碎了无数的珍贵花瓶。 没有人知道其中原因,只有周藜屋里的君子兰静静的看着一切。 周花花站在院门口,眼神复杂的看着弟弟的院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浓浓的无力涌上心头。 角落里两个小厮在悄悄的交头接耳。 “你听说了吗?昨晚公子房里进了人了!” “家主不是说了,下人夜里不许出门,不用值夜,哪个下人违背了规矩?再说了,不让出门,你干嘛去了?” “哎呀,人有三急啊!说正事呢,不是下人是一个高大的女人夜里偷偷的摸进了少爷的房间。” 小厮脸上带着雀斑,一脸的八卦样。 “那女人我没见过,府里没这号人啊!” “快别说了!让人听到了还了得,不说了,不说了!” 另外一个小厮赶紧打断雀斑小厮的话,连连摆手,赶紧转身离去,这话可不敢乱说。 雀斑的小厮对着离去的男人吐了一口痰。 “呸!胆小鬼,他才不怕呢!” 毕竟人家现在可是家主的人,哼~ 雀斑小厮仰着头,心里还做着能飞翔九天做祥龙的梦,却不动脑子想想,这偌大的府里却一个小伺都没有。 必然有其缘由! 毕竟是醉酒的一夜春梦,周玢连雀斑小厮的脸都没看清,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么个人。 周花花转身离去,这个肮脏的周府让她从心底感到厌恶,却又无能为力。 又是一个夜晚—— 同样的青烟萦绕着周藜的周围,不同的是那光秃秃的君子兰此刻却突然开了花,淡淡的花香充盈在屋中。 陌生女人跨步而来,同样的春风一度,却没注意到身下的男人紧紧咬着的牙和攥紧床单的手。 借着月光,周藜悄悄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身上的女人全然陌生,是他根本就不相识的人。 ‘刷——’ 周藜从枕头边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向女人的脖子挥去,女人躲闪不及只能抬臂来挡,鲜血喷涌而出。 女人双眼震惊不已,诡异的是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还不等周藜在挥第二刀,女人直接将周藜打晕了。 捂着流血的胳膊冲出了房间。 房梁上默默注视这一切的小鬼儿,紧跟女人身后,眼看着女人进了周玢的屋子。 小鬼儿似黑夜中的鬼魅一般沿着打开的窗户滑进了屋里。 “啪!” 周玢将人皮面具扔在桌子上,扯下一块衣角将胳膊死死地绑住止血,心中不断的回想刚刚的发生的一切。 她的药怎么可能会失效呢? 莫不是,陈戚搞的鬼? 周玢阴邪的眼睛微微眯起,嗜血的暴虐充斥眼底,起身就去了陈戚的院子。 院子静悄悄的,走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暧昧的声音,周玢面无表情的踏步进去,大床上陈戚和一个女侍卫在翻云覆雨。 看到周玢进来后,女侍卫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匡匡’给家主磕头求饶,而陈戚却十分淡定的躺在那里。 整个人带着诡异的无动于衷。 周玢脸上半点情绪都没有,平静的走到侍卫身边,突然捂住侍卫的嘴直接一刀贯穿心脏。 下手利落,快准狠! ‘咚——’ 侍卫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而周玢提着带血的匕首一步步走向床榻,看着双眼无神,无动于衷的陈戚。 陈戚身材五大三粗,没有半点男人的柔软和娇媚,却也能勾搭到寂寞的侍卫。 周玢将带着侍卫血的刀狠狠地插进陈戚的脑袋旁,哪怕面对这般凶残的举动,陈戚却还是无动于衷。 连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 或许,本身也心存死志…… “是不是你在搞鬼?怎么现在突然有了爱子之心了?不是你亲手将人送到我床上的时候了?” 陈戚的眼角突然流下眼泪,平静无波的眼睛突然充满了悔恨。 他后悔了,早就后悔了! 他不该为了报复周玢就白白的害了周藜,当时,他只想到了周玢醒来看到身边是自己儿子的惊恐,却忘记了周藜的无辜! 陈戚眼里突然迸发了强烈的恨意,死死地盯着俯身的周玢,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你杀我挚爱,灭我满族,我定与你不死不休!” 陈戚突然情绪激动,抬起上半身双手死死地攥住周玢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 “杀了我!杀了我!!为何独独留我一人!” 他动作剧烈,旁边的利刃将他的脸划出血痕,他却毫无所觉。 周玢厌恶的将人一把甩到床上。 “不想给你爱的人留后,你就尽管去死,我会让周花花下去陪你,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第127章 另一个‘吴灵依\’ “哈哈哈” 陈戚突然大笑,那笑声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人这一生,最大的悲哀就是连死亡都是种奢望。 “啪——” 周玢从暗格里拿出一条带着倒勾的软鞭,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陈戚的身上。 “哈哈哈” “啪—啪—” 陈戚疯狂的大笑,以笑声来嘲弄周玢的无能,以笑声来发泄心中的痛苦。 日复一日的折磨,让他的精神饱受痛苦。 而同样挥舞鞭子的人除了周玢还有远在寻欢楼的墨鸢笙。 寻欢楼内,墨鸢笙单独的房间处处都是精致摆件,样样都是价值不菲。 淡粉色的催情香萦绕周围,增添几分暧昧,墨鸢笙此时大红衣衫凌乱,墨发披肩垂到腰迹,艳丽的五官隐隐透着疯狂。 手中的皮鞭‘啪啪啪’的抽打着床上五花大绑的女人。 女人一丝不挂痛苦挣扎,正是和墨鸢笙春风一度过的秦双。 墨鸢笙打累了,微微俯身,头发‘簌簌’的垂落两旁,用鞭子抬起女人的下巴,那双风流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惊恐。 “乖乖~你不是说此生只有我一个人男人吗?为什么还要去逛小倌馆呢?” “墨鸢笙,你我都是一类人,谁会把床上的甜言蜜语当真呢?” 秦双咬牙切齿的说道,动了动被绑住的手脚。 墨鸢笙突然笑了,就像倾城的牡丹瞬间开放出最美的姿态。 手中的鞭子极其侮辱性的拍打着秦双的脸,语气满满都是嘲讽。 “我不当真时,你才可以不当真,我当真时,你就必须给我当真。” 伸手拿过旁边的燃烧的红烛,微微倾斜,那融化的蜡液一滴一滴的滴在秦双的胸前。 “啊——” 秦双忍不住痛呼出声,墨鸢笙‘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身为寻欢楼的老板,他调教女人的手段有的是。 旁边的银针,勾环,利刃…… 都在等候主人的召唤。 秦双悔恨不已,她不该招惹墨鸢笙这个魔鬼一般的男人,她悔不当初,却又无可奈何。 秦双从那以后就被关在了寻欢楼,墨鸢笙有情趣就逗弄两下,没兴致就折磨一番,秦双从一开始的反抗,到现在的听之任之。 墨鸢笙调教人的功夫,确实厉害! 这一天,姜棠亲自登门了。 秦双以为是来救自己的,满含期待的看着出现的姜棠,姜棠看了看被折磨的格外憔悴的秦双。 又看了看旁边带着淡淡笑意的墨鸢笙,眼里暗流划过,转瞬又恢复平静。 没理会秦双求救的视线,转身进了包间,这是你自己招惹的人不是吗? 所以,什么果,都要自己吃。 墨鸢笙款款的跟在姜棠身后,当着秦双的面将宽大的衣领缓缓的下拉到肘窝,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 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此时此刻充满了暧昧,带着暗示的意思看着秦双的眼睛,将门缓缓的关上。 只留下,他和姜棠独自在屋。 孤女寡男共处一室,这其中风光,不必多说。 墨鸢笙关上门后,转身就撞上姜棠那含笑的眼神,甚至对着墨鸢笙袒露的半边胸膛挑了挑眉。 姜棠歪靠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明明神情没有不悦,但是出于诡异的直觉,墨鸢笙还是速度极快的将衣服拉好。 遮的严严实实,半点缝隙不露。 端端正正的坐在离姜棠最远的位置,从没有的正经,细细说来,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单独见面。 墨鸢笙对姜棠的印象还停留在瞬间被折断的手腕,和那近在咫尺的刀子。 实在是害怕…… 鬼知道,小白是怎么能和这个恶魔一起生活的,不得被欺负死啊…… ‘哒哒哒’ 姜棠敲了敲桌面,将墨鸢笙走神的思绪拉回来,淡淡的问道。 “吴灵依呢?” 墨鸢笙眨眨眼,他都快忘记这么个人了,凌虞受命将吴灵依扔到了寻欢楼,给墨鸢笙接客。 驼子罗锅丑鳏夫,傻子疯子癖好男。 来者不拒,通通。 身为读书人的吴灵依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以至于现在看见男的,她就浑身发抖,打怵。 墨鸢笙推开门喊来下人,将吴灵依带了过来,吴灵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在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文质彬彬了。 姜棠敲了敲桌面,一个黑影从窗户闪了进来,将吴灵依带到了屏风后面。 墨鸢笙看的懵逼,完全搞不懂姜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不一会儿,就从屏风后面走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吴灵依’,一言一行,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几乎完美复制。 如同,在照镜子似的…… 姜棠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够猛以假乱真,就是姜棠的目的。 “从此你就是吴灵依,你要顶替她的名字,一步步走上科考的路,她的亲朋挚友,她渴望的荣光与繁华富贵,从今以后,就都是你一个人的。” 旁边真正的吴灵依惊恐的睁大眼睛,她有一种自己被扒的干干净净的感觉,感觉到自己被抢走了一切。 如果,她是吴灵依,那我是谁? 这个世界,将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她费尽心机的名和利,统统属于另一个‘吴灵依’,而她只能日日忍受老男人的摧残。 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享受自己的一切。 那该是怎么的绝望和灭顶的恐惧! 吴灵依被塞住嘴拖下去时,就像是一个凡人被拖进了地狱,哪怕她竭尽全力的挣扎,却依然改变不了自己下坠的趋势。 有些人,本不该招惹。 有些事,本不该发生。 第二天,消失了很久的‘吴灵依’突然出现在学院,依然是那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依然是满身儒雅气息。 不同的是,她的学识突飞猛进,让学院的师生都对她刮目相看,至于之后考上状元,这就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一天,小白带着四大糕点出来找墨鸢笙,刚到悦客来的门口就被突然出现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萧与兮(简兮)从一侧慢慢走来,此刻的她不再是江湖人士打扮,而是锦衣华服贵气逼人。 她双手自然交叠,垂放到身前,给人一种极致的慵懒感,墨色长发披肩用金冠束起一半。 第128章 你不想知道小意是因何而死吗? “好久不见,江公子。” 萧与兮面带微笑轻轻颔首和江柚白打着招呼,身为皇女的威压和气势半点没有隐藏。 姜棠偷她玉佩给她摆了一道,二人之间已经撕破脸皮,何苦在维持着‘简兮’的样子。 江柚白有些奇怪的看着气质天翻地覆的简兮,愣愣的说道。 “简兮?” “大胆!这是当今三皇女殿下,还不磕头行礼!” 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萧与兮微微侧头,衿容带着下人缓缓而来,一身白衣绣着大片的荷花。 面戴薄纱,头上荷花流苏发冠将整个人衬得犹如荷花般气质典雅,脱俗凡尘。 江柚白不悦的皱起眉头,相比较紫鄢,他更讨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总感觉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带着轻蔑。 烦死了—— “衿公子,吾与江公子是旧相识,不必拘于凡礼。” 萧与兮微微勾起唇角,面带笑容,眼底却有几分不悦,正主当前,岂容闲杂人等指手画脚。 衿容碰了一个软钉子,看了一眼出声的下人,眼神摄人,吓得小厮赶紧缩着肩膀退了下去。 衿容将视线定定的放在萧与兮身上,前世就是这个女人口口声声的说会纳我为伺,入住东宫。 为此,我背叛姜棠,为萧与兮竭尽全力的谋划。 结果却翻脸不认人,只为给那个贱人,一个狗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直接一杯毒酒,了却掉我的性命。 与之相比,方才得知,姜棠才是良人。 幸得上天眷顾,今生重来一次。 我倒要看看你今生没了我的助力,你如何与姜棠斗! 衿容礼仪周全给萧与兮行礼,一举一动大家风范,萧与兮打量着衿容,不愧是丞相苦心栽培出来的未来皇君人选。 风度,容貌,才华,礼仪,都是数一数二的。 “衿公子不必多礼。” “谢皇女。” 萧与兮微微眯起眼睛,衿容低垂眼眸,本是女才郎貌的绝美画面,此刻却因为各怀心事而带着几分古怪。 江柚白眼珠子一转,明显对方来者不善,趁着二人分神之际,就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江公子,小意死的凄惨,你不想知道小意死亡的真相吗?” 萧与兮微眯双眼,双手随意放在腹前,微微侧头看着江柚白一动不动的背影。 老神在在的语气,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 江柚白,不可能会走! 江柚白握紧拳头,整个人绷的紧紧的,一点点的转过身,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气看向萧与兮。 任何人拿小意的死做文章,都该死! 萧与兮面对江柚白的视线,毫不在意,对着身后的悦客来挑挑眉。 “现在有时间,聊一聊吗?” —————悦客来包间内。 此时屋里只有江柚白和萧与兮两人,江柚白也不坐下来,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大有说完抬脚就走的意思。 萧与兮慢条斯理的饮着茶,缓缓的开口道。 “那一晚,如果不是小意突然出现,或许躺在那个偏僻巷子里的人。” 萧与兮双眼直直的盯着愣住的江柚白,嘴唇开合,话语犹利剑穿透人心。 “就是你了!” “咚!” 小白一个不稳,撞到了身后的门上,发出了响动,引来门外四大糕点的焦急的询问。 “没事……” 小白恍惚着回应着,神情怔忡,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有些不在状态。 “可怜的小意在巷子里苦苦喊了一整晚,却无人救他,这都是因为你啊!” “姜棠早就知道,却不告诉你,这又是怀的什么心思?” —————————— 这边衿容看着江柚白和萧与兮一起进了悦客来,衿容清眸微转,面纱下的嘴角缓缓勾起,转身带着下人去了姜府。 姜府·书房内 姜棠整个人没有精气神似的瘫在圈椅中,四肢随意的伸展着,懒洋洋的听着黄泉几人的汇报。 黑白无常,凌虞和孟瞑都在其中。 大到每月黄泉之人巨大的银两消耗。 小到每日黄泉人数的递增和衰减。 事无巨细,几个人在那里嘚不嘚,嘚不嘚的,听得姜棠耳朵都疼。 “咚咚咚” 江安在书房外低声道。 “主子,有一位陌生公子求见。” 姜棠一愣,说道。 “带进来!” 对着黄泉几人不耐烦的一挥手,几人躬身退下,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江安带着衿容敲响了书房的门,得到了姜棠的准许,这才推开房门,将衿容请进去。 衿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江安一眼,如此礼仪周全规矩面面俱到的管家,属实不多啊! 进了屋,就看见姜棠坐在圈椅中无聊的扒拉着毛笔,听到动静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又杵着下巴微微低头,不言不语。 “姜小姐,今日是我冒昧打扰了。” “嗯,说重点。” 姜棠懒得和他扯皮,直接问他登门的来意,衿容微微低头一笑,对于姜棠的态度倒也不恼。 前世姜棠就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女人,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恃宠而骄,无礼放肆。 我们这群男人,在她眼中就是无聊时逗弄的宠物…… “我今日碰巧在悦客来遇见了江夫郎,见他和一位女子进了悦客来,想着怕不是遇见了麻烦,这才登门给姜小姐提个醒。” 姜棠微微皱眉,问道。 “女子?什么样的女子?” 衿容清眸对上姜棠的桃花眼,淡淡的说道。 “一位身着富贵的年轻女子,我听江夫郎唤她——简兮。” 前世三皇女就是以江湖游士的简兮身份,与姜棠结识成为挚友。 让衿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二人相识明明是一年以后的京城,为何如今会提前了呢。 并且,前世姜棠身边可并没有江柚白的存在,众多男人都是蓝颜知己,姜棠夫郎的名头,让他们争破了头。 却没有一个人如愿。 前世今生,太多太多的地方不一样,这让衿容心里隐隐的不安,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改变。 “哦,是她啊!” 姜棠突然笑了,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黑白色衣衫在空中打了一个旋。 第129章 小崽子,别落到我手里 “看来我的好姐妹飞黄腾达了呢~” 姜棠老神在在的窝在圈椅中,双臂交叠,语气充满了讽刺,眼睛看着对面的衿容,歪头说道。 “我自小学过占卜算命,我观公子与我那好姐妹,颇有缘分啊!” 多有缘分啊!上辈子不就勾搭到一块了吗? 还特地跑我跟前耀武扬威一番。 窃~ 下贱—— 衿容咬着唇,手指搅动,颇有些委屈的看着姜棠说道。 “小姐莫胡言,简兮小姐从不是我倾心的类型。” “我喜欢潇洒肆意,不被凡尘俗规约束的女人,像自由翱翔的雌鹰,充满了自由强大的气息。” 那一字一句处处都是冲着姜棠去的,那昭然若揭的心思,哪里逃得过姜棠的眼睛。 姜棠眨眨眼,今生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虽然自己魅力确实强大,但也不至于勾的人见两次面就这么主动? 哦,小白除外,那个眼里除了吃就是脸的人,就是见了一次面,就爱上了我的脸。 肤浅—— 心里这么吐槽着,但是想到蠢萌蠢萌的江柚白还是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衿容微微皱眉,姜棠明显是想着别人,江柚白的名字从脑海中闪过。 他的小厮打探回来的消息,不是这么说的啊,明明二人感情极其不合才对…… “姜小姐和夫郎感情看起来很好呢!” 姜棠抬眼看了一眼衿容,嘴角上扬的微笑充满了不怀好意。 “公子果然恨嫁,这么着急打听我们妻夫之间的关系,床上的事,用不用跟你细说细说?” 衿容被羞得满脸通红,自小的严格管教让他听不得这些,有辱男德。 看着落荒而逃的衿容,姜棠嗤笑一声,敲了敲桌子,凌虞突然闪身出现。 “我的好姐妹都到了,赶紧把‘龙吟剑客’送过去,别白送,带点利息回来。” “是!” 凌虞领命退下,姜棠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对于萧与兮找上江柚白的事,是半点都不担心。 天快擦黑了,江柚白才带人回府。 大包小包的买了好多东西,从绫罗绸缎到街边小吃,应有尽有,就连姜棠想掐块点心尝尝都不行。 江柚白指挥四大糕点将东西都放到主屋内室,把下人都赶出去,最后姜棠跟个工具人似的被拉了进去。 姜棠满脸无语的看着江柚白做贼似的,将门窗关紧,甚至还探了探脑袋看有没有人偷听偷看。 姜棠看见这一出就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对着周围的小鬼儿打个手势,将众人屏退。 真真正正就只剩下姜棠和江柚白了。 江柚白紧张兮兮的坐在姜棠对面,两只手合十蜷在胸前,睁着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姜棠。 “妻主!你知道吗?简兮就是三皇女!!” “………………” 姜棠神色平淡的‘哦’了一声。 江柚白眯起眼睛,看着丝毫不意外的姜棠,带着疑惑问道。 “你早就知道了?” 姜棠点点头,江柚白撅着嘴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姜棠说了一遍。 又将桌子上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小吃点心一大堆东西往姜棠这边推了推。 “给小意送东西之前,用不用我给你烧点香火,万一法力不够,送丢了怎么办!” 这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姜棠“…………” 原来姜棠早就跟江柚白说了小意的死因,并且告诉她小意重生在另一个时空。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信口雌黄,还特地和新世纪界面交易商佟雅,交换了小意亲手写的一封信。 所以,才会有江柚白以为姜棠是哪位神仙下凡,偷偷的给她立牌位烧香火,闹了一个乌龙。 哪怕到现在,江柚白对于姜棠是神仙的事也是深信不疑的。 怪不得能有那么多的闻所未闻的宝贝,怪不得多智近妖,原来她就不是人! “睡觉!” 姜棠没好气的将江柚白拎起来,甩到床上,向来拧着来的江柚白,今天格外听话,乖乖的躺好,闭上眼睛。 心里默默的想。 他懂,他都懂! 神仙施法是不能让凡人看到的,这样会不灵的,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姜棠并没有告诉江柚白关于系统的任何事情,知道太多并不好。 直到姜棠躺到床上时,旁边的江柚白还是乖乖的闭着眼睛,一点缝隙都不敢睁开。 但是嘴里却还对姜棠交代着。 “妻主,那个桃花酥先送啊,还热着呢,凉了不好吃了。” “珠宝首饰他要是不喜欢,告诉我,他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他找。” “虽然你跟我说他那边父母恩爱,家境不错,但是,肯定有不周到的地方,他缺什么,妻主一定要跟我说啊!” 小白闭着眼睛嘀嘀咕咕的简直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可见极为用心。 最后一句 “今天简兮和我说的时候,我有好好演戏,她……应该……没看出来……” 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小人睡着了,最终,声音消失于粉色的唇瓣间。 姜棠大手一下一下的按抚着江柚白的头顶,给予他无限的依靠和安全感。 如果,不是小意得了机缘可以重生到另一个时空,那么,她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人全部抹杀。 将任何危险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中。 包括当时在场的白竹和凌虞…… 只是,在得知系统可以将灵魂转换到另一个界面时,她就在默默的筹划一切,为事情的暴露打下基础。 将对江柚白的伤害降到最低。 所以,她在得知萧与兮即将来到青州城时,她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白,并且将准备好的信,交给他。 冲击是有的,难过内疚也是难免的。 但是,就是因为知道对方可以好好的活在另一个时空,并且过得更好更幸福,毫无疑问,他的负面情绪会大大的降低。 这就不会给萧与兮任何可乘之机。 姜棠闭上眼,进入到系统界面。 任劳任怨的给小白‘打工’,联系到新世纪界面的交易商——佟雅。 冷冰冰的佟雅脑子却极其好使,所有界面中,她是姜棠最不好忽悠的。 哪怕仅仅是让她转交东西,她竟然开口跟姜棠要了一百两黄金做好处费。 就是掐准了,姜棠会同意的。 直接给姜棠气笑了。 小逼崽子,你最好别落到老娘手里。 第130章 一切尽在掌握 不好了,出大事了,主君和主子干架了! 早上主君就摔了一地的锅碗瓢盆,边摔边骂,就是让下人费劲的是,为什么堂堂主君跑到厨房撒火…… 净摔锅碗瓢盆,一些不值钱的。 主屋里姜棠面色阴沉,气愤的甩袖离去,一连几天夜夜住在小倌馆,这小小的家事,闹得半个青州城都知道了。 江柚白悍夫的名头,彻底打了出去。 晚上江柚白趴在本应该在小倌馆的姜棠怀里,气的咬她胳膊。 “我多贤惠,多温柔啊!这可好,平白无故得了一个悍夫名头!!” “都怪你!!” 姜棠翻着白眼颇为无语的将江柚白脑袋推开,动作间衣袖滑落,胳膊上只有浅浅的口水印。 小白根本不舍得用力。 “是是是,你贤良淑德,你温柔体贴,你端庄大度,真乃青州城男子行为标杆。” 姜棠阴阳怪气的说道。 江柚白不管,只听自己喜欢听到的,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 两只手不好意思的捂住自己的脸,在姜棠怀里蹭啊蹭,扭啊扭的。 果然甜言蜜语,让人开心。 “你会说,多说点!” 姜棠撇着嘴一把将小白推一边去,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没个数吗? 还贤良淑德,谁天天挥舞着扫把追在我后头撵着我打。 端庄大度,见到吃的样子,就跟凌虞见到肘子是一样的,胳膊给你抡冒烟。 更别提府里清一色的老翁…… 这么一想,自己还颇有几分心酸,这都是什么日子呦~ 心里默默吐槽,手却不老实的伸进了小白的衣服里,摸上了那肌白肤润的后背。 第二天。 周玢就找上了姜棠,二人约在一个偏僻的茶社。 先是你来我往的虚假客套一番,周玢才端起茶杯,进入主题。 “你不是三皇女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三皇女本人都出现了,谎言自然就破了。 姜棠淡定的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黄’字。 周玢眸光微动,与她预料的不差,周花花给她的消息是那个老太太就是传说中的孟婆。 那么,朝夕相处的姜棠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那边和我们主子做了交易,不然,你以为那图,是谁弄到手,并交给那边的?” 姜棠抬手指了指西边——西蜀国。 周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她震惊到无以复加,紧紧的抿着唇,沉声道。 “你竟敢通敌卖国!就不怕我将你关进大牢!” 姜棠端坐在对面,慢条斯理的对周玢摆摆手,示意她坐下,那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看的周玢眉眼直跳。 “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再装了,戏不错,坐下!” 周玢不动,就那么沉沉的看着姜棠。 姜棠嘲笑似的勾起嘴角,挑眉看向若有所思的周玢说道。 “这东西本就是离你遥远,万不该出现在这里才是,不过是有人将东西递到了这里。” “将它纹到一个少年的腿上,想借此送到西边,却不想陆鞍得到了消息追到了青州城,你就用所谓的‘瘟疫’将她困在了这里。” “又将少年转移到了偏远的镇上塞到了金家的青楼里,金家派人过来接人,却不知道那少年的模样,也不知道东西到底在哪里。” “可见不是你与金家接的头,多半是金家也和西边挂上了勾,想借用西边的势力办自己的事。” 毕竟,金家身后是太女,得了西蜀国的支持,那将这帝位收入囊中的可能性,就大了几分。 “唉你说气不气,这图莫名其妙被我掉了包了。” 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棠臭不要脸的语气,气的周玢眼角抽搐。 “后来被我们主上直接送到了那西边的桌子上,也算回到了正轨。” 姜棠含笑说完后,就静静的看着周玢,果不其然。 她,坐下了。 说明,姜棠的猜测都是对的,没错,是猜的,一点证据没有,全靠勇。 如果,猜错了,那周玢今晚就要凉了,她连周玢突然暴毙的礼钱,都准备好了。 当然,猜对了更好,最少青州城就算可以横着走了。 一人能将青州城商业和官府统统拿捏,再也找不到第二人。 “三皇女盯上你了。” 周玢和姜棠说道,显然周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是西蜀国安插在东郦国的卧底, 甚至,她都不是原本的周玢! 姜棠点点头。 “因为之前的一点事,我家里现在是一团乱麻,这还是多亏了三皇女的推波助澜。” 姜棠咬牙切齿的说道,‘砰’的捶了下桌子,可见气狠了。 周玢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开口说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堂堂三尺女郎还能困于后院是非不成。” 对于那些男人,她有的是手段,打杀也好,折辱也罢,不过是一念之间。 就连亲生儿子,也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姜棠瞥了她一眼,对于周玢家里的那些事,她是了如指掌,连自己儿子都能下得去手的畜牲。 是有些让人看不上眼,但与我何干? 姜棠对于自己的合作伙伴,一向是不怕她坏,就怕她善。 坏,必是有所图谋,才可掌控。 善,突然哪天良心大发,那所有谋划付诸一炬。 “可心的人儿不多,小倌馆里就是解个闷儿,想得到的,却一直苦苦难寻啊!” 姜棠突然有感而发。 周玢皱眉问道:“还有你得不到的男人?” 周玢又不是没有关注姜棠,现在最少有两个男人对她有意思。 “你家的好女婿,我不就得不到嘛~” “你相中了黎梨?” 姜棠身子前倾,手背杵着下巴,那看穿一切的眼睛直直的的对上周玢。 “你不也看上了吗?” 周玢笑而不语,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要不是周花花看的紧,她早就得手了,也就是因为这,才让她知道这个‘女儿’,原来一直在藏拙。 但是,为了和黄泉拉近关系,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第二天,黎梨就被塞进了轿子里,抬进了姜府。 第131章 都炖了!! 轿子是上午抬进来的,周花花是中午就堵门闹事,也不说具体事宜,就是不依不饶不离开。 最后被凌虞直接捂着嘴带了进去。 姜棠给周玢递了消息:人被打成重伤却还不依不饶,还暂时扣在姜府。 周玢同意了,毕竟现在周花花还不能死,她还要留着她牵制陈戚。 而姜府,周花花抱着黎梨死活不松手,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了,果真是爱惨了啊! 小白羞得满脸通红将姜棠拉了出去。 独独留给二人一些亲密的空间。 姜棠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被江柚白拉出了府,拐过街口,就看见了萧与兮和紫鄢在谈论着什么。 姜棠看着萧与兮的背影,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眼睛里暗流涌动,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姜棠直接冲了上去,狠狠地给了萧与兮一脚。 “瘪犊子,我可找到你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让萧与兮躲闪不及,身子被踹的往前扑,最后被手下拦住了,并没有摔到地上。 啊!好可惜…… 还不等萧与兮回头,姜棠又补上一脚,这次直接给干趴地上了,姜棠心里舒服了。 “大胆!这可是——” “咚!” 姜棠不等萧与兮的下人说完话,直接朝着嘴就是一拳,门牙被打掉了四颗,流了一嘴的血。 侍卫开不了口,只能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 “姜棠!!我可是——” 姜棠伸腿将挣扎的萧与兮踢到了旁边的木桩上,巨大的冲击力,让萧与兮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可是我的好姐妹啊!怎么就不辞而别,害我白白担心这么久!” 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的往萧与兮身上踹,就挑脑袋,胸口,小腹等脆弱的地方。 小瘪三,上辈子可把你厉害坏了! “姜棠!住手!这可是——” “妻主!!!” 江柚白的声音瞬间打断了紫鄢的话,将紫鄢一把拉了过来,嘴上大喊着。 “妻主,别打了!” 嘴上喊着别打了,眼神分明是告诉姜棠,妻主使劲揍她,狠狠地揍她。 直到旁边的侍卫突然冲出来搅局,姜棠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腿,小白特别狗腿的跑过来,竟然给姜棠捏了捏腿。 生怕自己的妻主累到了! 被侍卫扶起来的萧与兮看到后,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堵的胸口疼。 伸手揉了揉胸口,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姜棠。 身为当今三皇女,她何时受过这般羞辱,她咬牙切齿的道。 “姜棠!我乃当今三皇女!你竟敢以下犯上!” “!!!!” 姜棠震惊的无以复加,嘴唇被吓的哆哆嗦嗦的,语气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你是……三皇女?” “………………” 萧与兮被姜棠臭不要的样子,气的说不出话,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是谁偷我玉佩,摆我一道! 王八蛋,现在跟我装不知情? “你既然是三皇女,为何化名简兮接近我?都在传三皇女癖好特殊,莫不是你!” 姜棠的抓紧自己的衣领,往后退了好几步,那意思不言而喻。 周围聚集的百姓,对着这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碍于皇室颜面,没人会大声嚷出来,但是,她们说的话,大家也能猜的到。 无非就是,对三皇女的癖好加以嘲笑罢了。 萧与兮就很难受了! 两个人都撕破脸,无可厚非。 但偏偏其中一人装傻,你这脸还撕不下去,姜棠就是算准了,三皇女要脸不可能将所有事都摊出来说。 这才有恃无恐的暴揍了她一顿。 我不知你是三皇女,你如何治我大不敬之罪? 至于我偷你玉佩陷害你的事情,谁能作证? 空口白牙,我还能说是你堂堂皇女为了摆脱影响,对我一个小小的百姓,栽赃陷害呢! 跟姜棠玩阴的,她能玩死你! “我不愿以皇女身份结交朋友,这才有所隐瞒……” 萧与兮的脸此时此刻黑的能滴出水来,但是这个哑巴亏,她还必须得咽下去。 此时此刻,她不想与姜棠过多纠缠,就在她转身离去时,清楚的看到姜棠那无声的嘴型。 ‘玩—死—你’ 萧与兮一气之下,直接吐血晕了过去。 紫鄢着急的带着下人将萧与兮送到医馆,但凡萧与兮真的出事,谁都别想活。 姜棠不在意,她自己下手轻重,她还是知道的,死不了人,至于她突然晕过去。 多半是气的…… 姜棠十分伤心的趴在小白的肩膀。 “小白啊!我就这么一个好姐妹啊!如今,却闹到这个地步,你妻主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好像——” “咯咯哒!” 旁边的笼子里的母鸡突然插话。 小白笑得不行,这也太巧了,姜棠咬着牙一回头,就看见斗鸡场的老板,颇有些尴尬的踹了鸡笼一脚。 不好意思的对姜棠笑了笑。 这可是连三皇女都敢打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姜棠来到鸡笼前,小白跟在身后。 这只鸡让姜棠像是当初的小红了,两只鸡长的一模一样,小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母鸡不是长的都差不多吗…… 姜棠双眼冒光的看着鸡笼里的母鸡,打听价钱竟然要一两银子。 明明小红才花了她235文…… 姜棠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旁边的江柚白,她想要,但是兜里没钱。 江柚白震惊不已,斗鸡这么值钱吗?这一只鸡都快能买五十只普通老母鸡了。 转头一脸决绝的对姜棠说道。 “妻主乖,咱不要啊!” 谁买谁煞笔—— 等最后江柚白瘪着嘴掏钱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骂自己是这个感受。 不掏不行啊! 姜棠抱着母鸡,跑了—— 等江柚白追上姜棠时,就看见姜棠抱着母鸡,坐在小摊前吃馄饨。 旁边还有一碗刚出锅的,不用想肯定是留给自己的,江柚白这才消了点气,正要过去时,就看见,姜棠将母鸡放在桌子上。 母鸡脑袋一下一下的叨着对面碗里的馄饨。 江柚白“…………” 晚上就回家给你俩放一个锅里。 都炖了! 姜棠感受到强烈的视线,嘴里叼着勺子转过头。 第132章 女人的劣根性 就看见江柚白气鼓鼓的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红嘴下的馄饨。 姜棠眨眨眼,视线在他和母鸡之间绕了一下。 得出结论。 小白真行啊!鸡食都抢啊! “姜棠!” 紫鄢快步而来,那紫色衣摆翻飞间,人已经到了眼前,小白不落人后,站到了姜棠身边。 还把手搭在姜棠的肩膀上。 紫鄢眼神闪了闪,眼眸微微低垂,显得有些忧郁美人的意味。 “那可是三皇女啊!姜棠你不要命了吗?” “不知者无罪,不是吗?” 姜棠淡淡的回复道,用勺子盛好一个馄饨吹凉了,才送到江柚白嘴边。 “嗷呜~” 江柚白也不客气直接一口吞了,在嘴里嚼啊嚼的,整个小脸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好恰~ 紫鄢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清风吹过,将他的头发卷起在空中,淡紫色衣衫将他的腰勒的紧紧的。 怏怏的脸色显得整个人有些可怜。 “姜棠……你刚刚有没有受伤……” 紫鄢喃喃自语,明显无话找话说,毕竟那明明是姜棠单方面殴打萧与兮。 “紫鄢公子,你实在没事,就回家,时间不早,该用午膳了。” 小白听不下去了,这个男人在妻主面前装什么可怜委屈,我们是把你怎么着了吗? 你自己眼巴巴的凑上来。 我还没委屈呢! “咯咯哒!” “扑棱—扑棱——” 别看小鸡个头不大,贼能吃,吃完了它那份馄饨,就扑棱着膀子,盯上了姜棠碗里的。 “唉!!不行!!” 江柚白眼疾手快的将母鸡脖子一把攥住,眼睛气势汹汹的看着母鸡那绿豆眼。 “我的!敢抢就把你炖了!” 母鸡伸直脖子,扑棱着翅膀挣扎了两下,突然,身子一僵,绿豆眼睛一闭。 鸡脑袋‘啪嗒’一下,垂下去了。 死了———— 小白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苍天啊!他真的没用力啊,他有些无措的看向姜棠。 姜棠眨眨眼,第二代小红又交代了? 小白下意识的松手,手里的鸡就掉在了地上。 “咯咯哒!” 万万没想到,它是装死,一到地上瞬间生龙活虎,跑到姜棠身后离江柚白远远的。 江柚白:“…………” 紫鄢突然轻笑一声,这般灵性的鸡,他还是第一次见。 “哎呦,这么巧?” 墨鸢笙身着大红衣衫款款而来,头上是红宝石发簪将头发徐徐挽起,垂下大半碎发。 整个人妩媚慵懒。 他的身后跟着秦双,有些事情就是没理可讲,墨鸢笙就是喜欢秦双,日日将她囚在身边。 秦双到底有什么魅力呢?就是桃花缘特别旺盛…… 她露出的肌肤完好无损,盖住的皮肤都是百般折磨留下的痕迹,带着清晰的咬痕。 墨鸢笙淡淡的看她一个眼神,都能将她吓得直哆嗦。 “墨老板!” “紫鄢公子。” 二人轻轻颔首,就当打过招呼,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总是打过交道的。 “小白白,我好想你啊!听说你最近和姜棠闹别扭了,走走走,哥哥的寻欢楼永远为你敞开!” 墨鸢笙从小白这一侧过来的,根本没看到小白身后还坐着姜棠,江柚白神色颇有些尴尬。 墨鸢笙不明所以,直到姜棠带着‘笑’将小白的身体扒拉到一边,墨鸢笙才神色惊恐的看到露出来的姜棠。 “姜……姜老板……好巧啊,呵呵……” 墨鸢笙被姜棠的脸色吓得后退,秦双上前将人挡在身后,无关情爱,这就是秦双的毛病,见不得男人委屈可怜受欺负。 “阿双,最近有些闲啊!不如帮我管管生意?” 秦双眼睛一亮,只要能将她和墨鸢笙分开就行,她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简直胆大妄为,那些手段太吓人。 “谢谢棠姐!” 你看,人就是这样,利益得失永远会改变,你对一个人的看法。 哪怕曾经秦双对姜棠万般怨怼,如今的感谢也是真心实意。 “凌虞。” “刷”的一下,凌虞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嘴边还挂着油,手往后一背,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那大肘子。 “给她交给金禧,先带两天。” 自从姜棠把青州城商会接手后,金禧就彻底跟在姜棠身边了,因为,姜棠的实力已经慢慢的展现。 金禧那就是一个披着猪皮的猴,猴精猴精的,不见到点姜棠的本领,根本不可能全心全意帮姜棠做事。 这次姜棠成为青州城商会会长,这无疑是给了金禧一个定心丸。 要想推倒金家,没有实力,谈何推倒? 如今商会分成南北两派,丹意和金禧各自担任副会长,由姜棠统管。 墨鸢笙上前想拦住秦双,却被姜棠的一个眼神逼退,墨鸢笙抿着唇看向姜棠,墨鸢笙也不是笨人。 姜棠这早不要秦双,晚不要秦双,偏偏现在他正喜欢上头的时候要走了,没有其他企图,他不信。 但是姜棠笑得高深莫测,他也猜不到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直到大半碗馄饨都进了小白的肚子,他才摆摆手,摸着自己吃的撑起来的肚子,活像是怀胎显怀了的样子。 姜棠将江柚白剩下的馄饨,一股脑的塞进嘴里,连汤带水的吃的干干净净。 “姜棠,明日我就要回京城了……” 紫鄢痴迷的看着姜棠的侧脸,带着可望而不可即的无奈,声音充满了不舍。 姜棠是典型的骨感美人。 高挺的鼻梁,弯弯的睫毛,浓密又长,那含情的桃花眼黑白分明,下颚线丝滑明显,连着修长的脖颈。 高高的马尾垂在腰迹,黑白交替的衣衫衬得人亦正亦邪。 好一个绝色倾城的大美人。 不怪江柚白因脸爱上她,她的容颜太拿的出手,痴心她的男人,何止江柚白一个呢…… “哦!” 姜棠站起身,拍了拍衣袖,微微侧头看向旁边的紫鄢,此刻他的双眼正带着淡淡的委屈看着她。 薄唇微抿,眼角微微发红。 柔弱,无助,可怜,将本就姿色不错的紫鄢更是加上层层滤镜。 旁边来来往往的女人哪个不带着心疼的眼神,看着这般委屈的绝色男子。 每个女人总是对这样的男人情有独钟,总是想着自己可以成为救世主,将可怜的男人护在羽翼之下。 呵!女人的劣根性啊———— 第133章 你说我是谁? 可惜啊! 紫鄢抛了媚眼给了瞎子看。 姜棠前世今生都没有同情心这个东西,她眉目含笑,眼底却藏着无情的寒意,直直的看着紫鄢。 “不要犯蠢,那样会很麻烦!” 不要企图用金家的势来压姜棠,用以达成自己的目的,那样姜棠处理金家会很麻烦。 很麻烦,不是不能。 紫鄢心里的成算被姜棠隐晦的点破,他显得有些慌乱,下意识的不敢和姜棠对上视线。 招呼都没打一个,掉头就走了。 江柚白上前几步站到姜棠身前,踮着脚觑着眼睛看着姜棠。 “咚!” 姜棠直接俯身弹了江柚白一个脑瓜崩。 江柚白双手捂着额头,那双小鹿眼湿漉漉带着控诉的看着姜棠。 “看什么看,小矮子!” 话音刚落,姜棠抱着鸡一溜烟的跑了。 “!!!!” 江柚白“啪”的一声,抽出右手的蚕筋,双手使劲抻了抻。 阴森森的看着姜棠逃跑的背影。 “你可以说我笨,但不能说我矮!我已经长高了!!!” “你个王八蛋!” 江柚白在后面甩着蚕筋‘匡匡’追,连招呼都没顾得上和墨鸢笙打。 墨鸢笙叹了口气,颇有些羡慕的双手环臂看着二人你追我赶的戏码。 希望姜棠能一直这么宠着小白,不然,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感,足以毁掉一个人。 可是,真的能相信一个女人的专情吗? 反正,他是不信的…… —————————— 第二天,萧与兮拖着受伤的身体赶往边境,毕竟是身负重任而来,不能再耽搁了。 一行人,身骑快马疾驰而去。 青州城外—— ‘龙吟剑客’早已经等候多时,一手长剑出神入化,远比传闻更加勇猛三分。 “噌——” “当!” 刀光剑影,众人杀成一团。 不多时,‘龙吟剑客’就将萧与兮的侍卫通通斩于马下,最后只有萧与兮在苦苦坚持。 哪怕萧与兮从小受名家指点武艺,也不是如今的‘龙吟剑客’的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 ‘龙吟剑客’手持长剑划过萧与兮的右眼,,留下深深地痕迹。 ‘啊!!’ 萧与兮惨叫一声,鲜血四溅。他捂住右眼,痛苦地倒在地上。 萧与兮恶狠狠的看着‘龙吟剑客’,厉声质问道。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去问阎王爷!” ‘龙吟剑客’提剑刺来,这一次,直取心脏,那利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噌——’ 一柄大刀将利剑隔开,来人正是归德大将军——陆鞍! 她身后还乌泱泱的跟着一群官兵,‘龙吟剑客’紧皱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不甘的看了看已经被人扶起来的萧与兮。 现在想杀了萧与兮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了,最后只能施展轻功离去。 陆鞍跑到受伤的萧与兮身边,心有余悸的暗暗想着。 ‘多亏刚才山路崩塌拦住了去路,我们才改道走了这边,不然,皇女怕是凶多吉少了。’ “殿下,刚才是什么人?” 萧与兮暗暗咬牙默不作声,紧紧的捂着流血的眼睛,另一只眼睛里都是汹涌的杀意,沉声道。 “你怎么来了?” “青州城到边境这一带,突然出现一股名为黄泉的势力,兴风作浪,残害无辜百姓,末将怕她们冲撞了殿下,这才带兵寻了过来。” 萧与兮点了点头,这时有医者跑了过来,带着医箱给萧与兮包扎伤口。 医者看着伤口暗暗心惊,这剑伤在右眼留下深深地痕迹,怕是伤了眼睛啊…… 而另一边逃走的‘龙吟剑客’扯下人皮面具,赫然就是黑无常——乌玉玦。 “咣当——” 将手中的剑扔向一边,这破剑哪里有我的双刺用的顺手,扭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 转身去和主上复命去了。 ———————————— 青州城外的一个小山村。 这个村子人数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十几户,祖祖辈辈住在山根底下,靠着种田打猎为生。 “哎呦,吴二姐今天收获不错啊!” “还行……赵姨,上地啊!” 一个年轻女人手里提着野鸡野兔,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从山上走下来。 路过的人和她打着招呼。 赵姨笑着点点头,擦肩而过,今年收成不错,好好侍弄侍弄,一家老小肯定挨不了饿。 这生活就有了盼头喽~ 几个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从吴二姐身边跑过,手里拿着树枝还比比划划的。 吴二姐喊了一声:“妞妞别玩太晚,记得回家吃饭。” 一个小女孩大喊着回应道:“知道了!”转眼,就和其他小孩闹成一片。 吴二姐的家是村口第一户,一进家门就看见四个黑衣人头戴彼岸花面具,赫然站在院子里。 吴二姐一愣,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四个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们是黄泉之人,奉阎王之令来征收保命费一村二十两。” “交钱可保整村平安,不交别怪我等手下无情。” “………………” 吴二姐突然笑了,微微歪着头,表情奇怪的将四人从头打量到尾。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四人黑袍质量粗糙,头戴的面具笔画生硬,整个人畏畏缩缩的小人行径。 哪里有半点黄泉的威风。 “就你们?也配叫黄泉?” 吴二姐将野鸡野兔扔到一边,脚下蹬地,整个人快如鬼魅般冲向四人。 四人大惊赶忙躲闪,想不到小小村民还是个练家子。 纷纷抽出手中长剑,一起攻向女人,万万没想到这村妇武功高强,仅仅一个照面,就拧断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其他三人且战且退,硬生生被吴二姐逼进了屋子里,三人手哆哆嗦嗦握着长剑,紧紧的靠在一起。 一阵风吹过,露出了吴二姐胸前盛开的彼岸花纹身。 三人目露惊恐,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着对面长身而立,气质沉稳的吴二姐,胆战心惊的喊道。 “你是黄泉的人!!!” 只见吴二姐慢条斯理的从床上暗格之中,掏出黑色长袍斗篷披在身上,缓缓拿出一张黑色彼岸花面具扣在脸上。 那黑色长袍尾端还用金线勾勒着大片大片红色彼岸花,质地极好的衣料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脸上面具的彼岸花犹如真花一般,好似在盛开。 吴二姐气势突变,从床底抽出长剑,冷冷的说道。 “冒充黄泉者,杀无赦!” 第134章 一切后果自负 跳大神的遇见真鬼了!!! 闹大发了! 三人面露惊恐,转身就向窗户跑去,吴二姐紧跟其后,三人其中的一个男人,眼中凶光闪过,将同伴踹向了追来的吴二姐。 “你!!” 同伴大惊,却也只能惨死在吴二姐剑下,但不得不说,确实给二人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破窗而出,直奔村外—— “哔——” 尖锐的口哨声响彻整个村子,村子里一共有三个黄泉的人,这是她们私底下设的暗号。 吴二姐回头一看,原来冒充黄泉的人不仅仅是她们四个,粗粗扫了一眼,竟有七八个人。 同时,吴二姐的两个同伴将其他人有目的似的追赶到一起,吴二姐瞬间心领神会,将前面的二人也撵到大部队之中。 黄泉规矩第一条: 泄露身份者,杀无赦! 换句话说,平日里你可以是村妇,小贩,商人,夫郎,小哥儿。 但是,一旦穿上黑袍戴上面具以黄泉之人的身份行事,便不可摘下面具泄露身份。 黄泉身份,不容泄密—— 为了保险起见,三人打算将这些看到她们脸的冒牌货,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将她们逼到距离村子很远的荒山中,这些冒牌货中有男有女,却都不是三人的对手,鬼魅般的身影不断的带走她们同伴的性命。 眨眼间,就只剩下一男一女,面具已经掉在了一边,二人也是满身伤痕,要不是吴二姐三人有话要问,也早就成了剑下亡魂。 戴着面具的吴二姐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黄泉之人?” 男人哭的梨花带雨,怯怯的抬头看着吴二姐,咬着唇欲语还休,轻声说道。 “我们是血刀门的人,冒充大人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嘛~” 男人长的也算小有姿色,对着三人一顿放电抛媚眼,只盼着,能求的一线生机。 吴二姐一看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便提剑将地上的女人一剑穿心,正要解决掉男人时。 不曾想旁边的两个人将她拦住了。 “二姐,刚才村里闹得动静挺大的,虽然我们穿着黑袍,村里人也认不出来,但是二姐还是去看看,总是放心些。” “对啊对啊,村里还有尸体没处理呢,我们动手的时候都是挑僻静的地方,二姐赶紧拿化尸水,把尸体都处理了!” 吴二姐转念一想,她们说的也对,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 “赶紧将人灭口,别出了差错,不然,谁都保不住你们!” 那两个人不在意的摆摆手,嘴里应付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那男人低头娇羞着,悄悄的抬起头瞥了一眼,你来我往的视线中,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等吴二姐转身离去,三人自然而然的滚作一团,男人微微眯起眼睛,言语甜蜜的勾着女人说道。 “好姐姐,你们就放了弟弟,总是春风一度的人儿,莫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 二人又不是傻子,玩玩就行了,还能真的顶着黄泉的规矩将人放了? 见身上的女人神色不变,男人暗骂道:都是占了便宜还不想给好处的主,眼珠子一转,又开口说道。 “呜呜呜~想必人家也活不到明天了,总要看看~” “要了奴家的人长的什么模样~” “人家也算死的瞑目了呢~” 二人对视一眼,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就将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平平无奇的脸,甚至还透着庄稼女的憨厚。 男人嘴角微勾,微微扬起修长的脖颈,看着对面微动的草丛,眼里暗芒闪过…… 那片草丛,恢复平静。 男人突然眼神凌厉,从散落的衣服中摸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捅向女人的胸前。 却不想,身上的女人哪怕意乱情迷依然警觉性非常高,速度极快的侧身,匕首扎进了胳膊里。 男人身法极快的从女人身下钻出,知道自己不是她们的对手,也不跟二人恋战,抓起衣服,转身就跑。 “噗嗤——” 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肚子,那里被一把骷髅刺贯穿,男人缓缓抬头,手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衣领。 用力到发白,最后也只能慢慢的脱力,“咚”的一声,整个人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气息全无—— “参见勾魂使!” 两个女人跪在地上给突然出现的乌玉玦磕头行礼,身体瑟瑟发抖,心慌的快要跳出来似的。 乌玉玦一身黑袍,长发披散在身后,手中的骷髅刺上还带着斑斑血迹,面具下的眼眸淡淡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 那双眼邪气四溢,带着玩味如同在看死人一般。 “黄泉规矩,你们是老人了,该懂的……” 手中的骷髅刺在指尖不断的旋转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贯穿她们的身体。 二人不断的磕头求饶。 “男人已经死了,就算我们摘下面具,也无关紧要了,求大人饶恕我等!” “砰砰砰” 磕头声不绝于耳,却丝毫没有打动她们的领头人黑无常。 “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例外!” 身穿黑袍,却摘掉面具,就是不合规矩。 手中的骷髅刺对准了女人的胸口,这时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一人头戴修罗面具,缓缓而来。 “反正见到脸的人已经死了,身份不会泄露出去的,放过她们!” “谢谢修罗大人,谢谢修罗大人!” 凌虞看着乌玉玦微微抿唇,跪着的女人是第一批黄泉人,是她亲自挑选的组长,后来才分成了黑白两派。 凌虞和那七个组长关系都非常好,甚至时不时的喝酒吃肉,她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姐妹无辜枉死。 毕竟,见到面容的人已经死了,不会有人知道她们的身份。 不是吗? 何必纠结于一个小小的面具呢? 乌玉玦收回手中的骷髅刺,对着凌虞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在黄泉中,她们属于平级。 各司其职,罢了…… 引渡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有些话,要摆到明面上。 “她们二人是我的属下,今日,我不罚她,他日,惹下祸端,主子就能弄死我!” 凌虞极其认真的看着乌玉玦说道。 “今日之事,我全权负责!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好!” 乌玉玦痛快说道,并且‘啪啪’给凌虞鼓掌,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要姐妹情深,我不拦你,我也给你这个面子。 但是,一切后果。 自——负—— 第135章 鹤然公子 乌玉玦说话算话,真的不再追究二人,直接转身离去。 凌虞没好气的一人给了一脚,那两个女人嘻嘻哈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速度极快的的穿好衣服。 “谢谢凌姐!你真是我俩的救命恩人啊!下次给你带二十个大肘子!” “滚一边去,裤腰带就那么松,就死活管不住?什么情况了还惦记这个!” 女人尴尬的挠挠头。 “这不是光棍一个嘛~嘿嘿,凌姐别生气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啊是啊,我可长记性了!” 凌虞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交代让她们把尸体处理好,突然灵光一闪又问道。 “可有问出冒牌货的身份?” 由于黄泉太过神秘强大,最近好多人开始模仿冒充黄泉的人,在外面惹是生非,最近她们因为这件事,一直在追查冒充黄泉的人。 遇见就杀,以正黄泉之威。 这不就追到了这边,刚好救了她俩的性命。 “我知道我知道,她们是血刀门的人,刚才二姐逼问出来的。” “她们这次一共八个人,有些死在村里了,其他的全在这里了。” 凌虞点点头,转身离去。 ———————————— 西蜀国和萧与兮和谈的非常顺利。 西蜀国的条件除了割占城池,真金白银外,还有一个特殊的要求。 西蜀国帝卿对三皇女萧与兮一见钟情,非她不嫁,西蜀国要求三皇女以正夫之礼迎娶帝卿。 东郦国女帝,同意了—— 青州城—— 这几日姜棠迷上了斗鸡,天天抱着‘胆小鬼’去斗技场。 一斗就装死,拿回来就活蹦乱跳的,‘胆小鬼’的名号就这么被叫开了。 就这情况,姜棠还日日都去,回回她手里的鸡连扑棱都没有,也不嫌弃丢人。 今天跟以往一样,刚放进战区,‘啪嗒’一下,直接倒那里了…… 姜棠拿棍子捅了捅,那鸡一动不动。 “主子,这鸡还不如炖了呢……” ‘一坨肉’突然蹲在了姜棠的身边,可能肉太多,蹲的不太舒服,还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姜棠看着一个人占了两个地方的金禧,满眼都是嫌弃。 金禧不开心了。 胆小如鼠的斗鸡你不嫌弃,我这倩倩女郎你就嫌弃的不行,不好…… “你干嘛来了?” “嘿嘿,这不是许久未见姜姐,十分惦念啊!” 金禧笑得一脸真诚,又厚又粗的脖子挂着的金链子都跟着颤悠。 假!真假! “嘿!姐妹!你这鸡是从哪里买的,莫不是被忽悠了,是个病鸡还差不多!” 姜棠抬起头,马尾在身后荡起弧度,笑着回道。 “不能不能,我就是在这斗鸡场买的,老板还能忽悠我不成?” 那问的人尴尬的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老板,打着哈哈不再言语了。 旁边几个正打算买鸡的人,将递钱的手收了回来,斟酌再三,还是不买了,这鸡明显就是有问题。 自己可别在被忽悠了。 鸡场老板暗暗咬牙,自从姜棠买了鸡是日日都来玩,回回都是因为她,每笔生意都黄了,这几天,她是一只鸡都没卖出去啊! 在这么下去,她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老板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塞进了姜棠手里,赫然就是买鸡的钱。 不耐烦的挥挥手,语气颇有些急切的说道。 “我的姑奶奶啊!这买鸡钱我退你,赶紧抱着你的鸡,走的远远的,莫在来了!” 姜棠笑嘻嘻的将钱揣进兜里,口口声声的夸赞老板大气,转头就将大指和食指在嘴里吹了一个响哨。 只见那装死的母鸡‘刷’的一下站起来了,特别亢奋的拍打着翅膀,脖子上的鸡毛都炸起来了。 这副模样吓得对面的母鸡直往后退。 姜棠嘴角咧的大大的,露出洁白的牙齿,撸胳膊卷袖子的对场上的母鸡喊道。 “掸子,给老娘干它!” 鸡毛掸子对着姜棠回应似的扬了扬脖子,‘嗖’的一下冲向了对面的母鸡,一爪子将鸡眼抓破了。 “咯咯哒!” 两只母鸡瞬间斗在一起,充分利用自己的尖喙和利爪,顿时间,漫天鸡毛飞舞。 最后,鸡毛掸子技高一筹,飞跃到母鸡身上就是一顿连叨带啄,爪子还使劲拔鸡毛。 身下的母鸡只能趴在地上缩着脖子将自己蜷成一团,整场都是“咯咯哒”的声音。 最后,对面母鸡的主人看不下去了,喊停了比赛。 认栽的掏了一两银子。 斗鸡规则:两只鸡只要斗在一起就算比赛开始,之前姜棠将鸡毛掸子一放进去,它就装死,压根没斗起来。 除了接受四方嘲笑,没有任何经济损失。 姜棠笑着将钱收进怀里,和刚刚的一两银子放到一起。 “姜姐,秦双资质不错,我该分配哪个职位给她才好呢?” 金禧在一旁笑嘻嘻说道,秦双毕竟是和姜棠一个地方的人,还是提前问清楚姜棠对秦双的态度。 才能决定,自己对秦双的态度。 要不怎么说,金禧是个聪明人呢! 姜棠将鸡毛掸子抱进怀里,奖励一般摸了摸它的头,面上不屑,语气讽刺的回道。 “资质?呵~她有个屁!” 将胳膊搭在金禧的肩膀上杵着,眼睛看向对面的酒楼,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用客气,正常任职就好,她资质不行,她身后的人有就可以了。” 对面的酒楼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缓缓走下来一位戴着面纱的男人。 他一身白衣绣着青鹤暗纹,头上仅仅只用一根白玉飞鹤簪将头发虚虚挽起,散下许多碎发,给人一种清冷脱俗之感。 身形高挑,犹如翠竹一般身姿挺拔,搭在腹前的双手肤如凝脂,纤细修长宛如艺术品。 这般风姿卓绝的男人,无论前世今生,姜棠竟然从未见过。 从车上缓缓走下的男人,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街对面的姜棠,那双眼纯洁似天上皎月,带着清冷的凉意。 收回视线,缓步进了酒楼。 旁边的金禧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又看了看姜棠那明显追随的视线,贱兮兮的说道。 “后悔了,当初他可是请你相见,却不想被你一口拒绝了呢~” 姜棠满脸疑惑的回头看向金禧。 她怎么不记得了? 金禧摸了摸自己的大金链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说道。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鹤然公子啊!” 姜棠淡淡的“哦”了一声,抱着母鸡转身离去,金禧有些佩服的咂咂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见到鹤然公子还能如此淡定的。 第136章 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吗? 金禧屁颠屁颠的追上慢悠悠的姜棠,抖着一身的肥肉和姜棠谈着商会的一些事情。 吴氏钱庄被踢出商会,在姜棠的授意下被整个青州城的商户针对,她的生意一落千丈不说,现在更是入不敷出。 打拼了几代的家业,如今恐怕是保不住了,现在吴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数次登门求见姜棠,却连大门都没敲开。 现在是日日都去烦丹意,毕竟两个副会长怎么看都是丹意更好说话些。 金禧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留意姜棠的神色,面上带着微笑,眼睛滴溜滴溜的转。 姜棠神色不动,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就在这时—— 迎面跑过来一群孩子,领头的小姑娘手里还高高举着一张画像,姜棠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却突然被定住视线。 姜棠面色阴沉的走向那群孩子,从小姑娘手中一把夺过那幅画,小姑娘一撇嘴正要哭时,金禧笑嘻嘻的递上铜钱。 小姑娘眉开眼笑的接过钱,正要带着小伙伴们去买糖时,却被姜棠拦住了。 “这画你们是从哪儿得来的?” 小姑娘低着头数着手里的铜钱,满不在意的回道。 “从城门口捡的,不知道谁扔在那里的。” 小姑娘将钱藏在身后,眼睛看着穿着华丽的二人说道。 “还有一张,你们还要不要?” “画像一样吗?”姜棠问。 小姑娘摇摇头:“不一样。” 金禧极有眼色的又递上一把铜钱,小姑娘咧着嘴搂进怀里。 从其他小孩儿的手里将画递给了姜棠,果真是不同的画像。 姜棠低垂眼眸遮住那翻涌的怒火,攥着画像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抿的紧紧的嘴唇吐出三个字。 “还有吗?” 小姑娘摇摇头,怀里揣着铜钱,领着一帮孩子蹦蹦跳跳的,直奔卖糖葫芦的小贩去了。 “呵呵……” 姜棠低低的笑了,那笑声却瘆人的紧,让怀里的鸡毛掸子都缩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更别提旁边的金禧了,更是被姜棠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姜棠阴沉着脸,‘啪’的一甩袖子,大跨步回了姜府。 江柚白正在和四大糕点一起栽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堆的海棠树,非要种在院子里。 大家都知道,主君看花是其次的,海棠果才是主要的。 蜜糕碰了碰江柚白的胳膊,江柚白疑惑的看向蜜糕,蜜糕眼神往门口示意。 江柚白回头一看,就见姜棠阴沉着脸从门外进来,进了院子后,猛地将怀里的鸡毛掸子扔到了一边。 鸡毛掸子极会看人眼色,愣是一声没叫,灰溜溜的躲到墙角下。 江柚白有些懵的眨眨眼,心里暗想。 ‘终于被鸡气到了?后悔买了!’ 眨眼人就走到跟前,还不等江柚白说话,姜棠阴沉着脸,停都没停一下,直接路过江柚白进了书房。 书房门被踹的‘砰’的一声。 高声怒喝道:“让凌虞滚过来!” 江柚白第一次看到江安失了礼节,去找凌虞的时候,跑的飞快。 江柚白怯怯的看了看书房,眼珠子一转,让妻主生这么大气的人,肯定不是我。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遛为敬。 将手里的锄头扔到一边,着急忙慌的提着裙摆,带着四大糕点去悦客来找墨鸢笙玩儿去了。 江柚白刚走不久,凌虞就进了书房,受姜棠命令,不到片刻就将孟瞑,白竹和乌玉玦全部聚集到了书房。 平日里的姜棠总是吊儿郎当,看起来极为不正经,现在的她却是腰背挺直,大刀阔马端坐在圈椅中。 面色阴沉,往日里含情的桃花眼如今却翻涌着滔天的怒火,气势逼人,强劲的内力迸发,瞬间将几人震跪在地上。 乌玉玦看着如此强大的姜棠眼睛都放光,那眼底浓浓的崇拜和疯狂毫不掩饰。 “刷——” 两张白纸被姜棠狠狠地甩到地上,那上面赫然画着两个画像,几人低头一看,心神震动。 乌玉玦和凌虞更是飞快的对视一眼。 此刻的凌虞惊惧难忍,这画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凌虞在乌玉玦手下救出的那两个黄泉组长。 此刻她们的样貌被临摹于纸上。 说明,她们的身份暴露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凌虞的后背,眼睛慌乱的转来转去,愣是不敢抬头看一眼姜棠。 “黄泉之人的画像满大街都是,你们干什么吃的,竟然毫不知情!” 要不是当初这七个组长都是姜棠亲自调教出来的,恐怕姜棠也不会发现。 乌玉玦跪行上前,将前几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跟姜棠说了。 那一瞬间,书房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凌虞只能感觉到自己那快要跳出来的心跳声,她的脑袋嗡嗡的。 却也是敢作敢当,膝行上前,对着姜棠深深叩首。 “主子,都是凌虞的错,凌虞甘愿受罚。” 姜棠低垂着眼眸,两侧的腮帮绷得紧紧的,她突然起身,一步步走到凌虞身边蹲下身子。 “啪——” 大手拽着凌虞的头发将她脑袋提起来,眼睛带着杀意的看向凌虞,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慈悲,你伟大,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吗?” “主子,我……” 凌虞无法辩驳,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时不都已经全部灭口了吗?为何还会泄露身份。 姜棠怒不可遏的拎着凌虞的头发将脑袋狠狠地砸向地面,‘咚’的一下,额头瞬间磕破,鲜血从那里涌了出来。 可见,姜棠下手有多狠! “艹!” 抬脚将凌虞踢向一边,整个人直接腾空撞击到墙面,又从墙上弹到地上,凌虞捂着胸口‘哇’的吐出一口血。 姜棠的胸膛剧烈起伏,长马尾凌乱的披散在肩膀处,她微微侧头对乌玉玦吩咐道。 “去将这两人解决掉,去支抚恤金给其亲属!” “是!” 乌玉玦刚要领命退下,却又被姜棠喊住了,姜棠眸光深沉的盯着地上的画像,双手背后,拳头紧紧的握住。 “不用了,已经晚了……” 画像能被丢在城门口,只能说明,目标已经找到了…… 第137章 早点回来 黑白无常带着手下连夜赶往村子,身后跟着身受重伤的凌虞,她被踹断了一根胸肋骨,每次呼吸都扎心般的疼。 但她愣是咬着牙忍着,跟在众人身后。 直到,疾行至村口时,凌虞却‘咚’的一声,跪下了—— 漆黑的夜晚,清冷幽静的月光洒向大地,给整个村子罩上一层透着寒气的冷光。 地上流动的鲜血在月光下增添了几分阴森的诡异。 整个村子,尸横遍野。 随处都是村民们的尸体,门槛,小路,窗户,矮墙…… 不难看出,她们曾经疯狂的往外奔逃,却被利刃贯穿而死,她们满脸恐惧,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那个曾经盼着丰收的女人此刻趴在地上,没了气息。 那个疯跑打闹的妞妞也被砍死在门边。 老人孩子,无一幸免…… 而村口的大树上高高悬挂着三具尸体,她们赫然就是吴二姐和那两个女人。 她们身上都是残忍刑法留下的痕迹,袒露的胸前被人用剑刻着一行大字: 黄泉之人,死有余辜! 旁边轮回司的人在孟瞑耳边低语几句,孟瞑看着高高悬挂的尸体叹了口气。 “有人事先在井里下了药,她们是毫无反抗之力被虐待致死。” ‘刷’ 乌玉玦甩出暗器将绳子隔断,立刻就有人飞身上前将尸体接住,缓缓的放到地上。 哪怕被虐待致死,却依然没有吐露关于黄泉的一字一句,只这一点,便足以赢得在场所有人的尊重和敬佩。 凌虞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双手使劲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那铺天盖地的愧疚后悔瞬间淹没了她。 是她,害了这整座村的人…… 一阵风吹动众人衣摆‘呼呼’作响,那大片大片的红色彼岸花,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似是对死者的缅怀。 众人面具下露出的眼眸,闪着滔天的怒火和要复仇的决心,月亮也被吓得藏进云朵里。 漆黑的夜晚中,众人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散发着邪恶和嗜血的暴虐,有人将铁笼打开。 那就要有,承受她们怒火的勇气! ———————————— 江柚白是快到晚膳的时候才回来的,站在主院悄咪咪的探着脑袋,警觉的观察着四周。 那小鹿眼滴溜滴溜转,十分灵动。 看着安静下来的主院,嘴里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道妻主,发完疯没有……” 莫要伤及无辜啊~ “还没有!” “!!!” 江柚白猛地回头,就看见姜棠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俯下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怪瘆人的…… 江柚白眨眨眼,姜棠气势平和,眼神含笑,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笑嘻嘻的抱着姜棠的胳膊,江柚白很聪明,他知道妻主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他。 说句实话,他也不想知道。 太过血腥,他会怕。 他太明白自己的德行了,他胆子小,害怕血腥,告诉自己,只会让自己担惊受怕,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如今这般,有吃有喝,姜棠还宠着自己不好吗? 人啊!不要自寻烦恼。 “妻主,这个珠子你还有没有啊?” 江柚白转移话题,打开手里的荷包,让姜棠看到里面的躺着的几颗鲛人珠。 焕发着光芒。 姜棠大手一伸将小白揽进怀里,她现在没有那么生气了,毕竟,这比她预想的结果好的太多了。 这七个组长平日里和凌虞接触颇多,但凡有心人顺藤摸瓜就可以摸到姜府。 要是,那三个人嘴皮子在松一点,供出来的东西那可就太多了。 如今这般,反而是将危害降到了最低。 姜棠表面上是位绝世美人,但这副皮囊下却是一颗腐烂发臭的心。 更是一颗充满了自私自利和不计一切代价只为完成目的的狠心。 一切事情,她只看得失利弊。 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分,姜棠突然回过神,低低的笑了。 这颗腐烂的心如今却也有了一处净土,妥善安放独属于她的宝贝。 “有!你要什么,妻主都有!” 将这世间一切美好都给你,哪怕不够美好,我也会将它变得足够‘美好’。 “走走走,妻主带你去看个大宝贝~” 姜棠一边说着,一边将人往屋里带。 江柚白听到宝贝眼睛都亮了,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特别主动的拉着姜棠往屋里去。 进了屋子后…… 姜棠嘴角挂着坏笑,在江柚白身后将房门关好,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江柚白咒骂的声音。 “姜棠,你个大骗子!!” “妻主给你好好看看宝贝,两个呢~” “你臭不——唔!” 屋内传来的暧昧声音发生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非礼勿视…… 两人赏完‘宝贝’后,江柚白香汗淋漓的躺在姜棠怀里,依然没了力气。 姜棠一脸餍足的表情,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小白的头发,低头在江柚白耳边说着什么。 小白嗯嗯啊啊的也没听进去,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床上已经没了姜棠影子。 床头放着三个巴掌大的木盒,江柚白打开一看,那一瞬间散发的光芒差点没闪了他的眼。 整整三盒的鲛人珠,皓月般的白,柔美的粉,还有纯净的黑。 每颗珠子质地极好,颗颗饱满圆润。 江柚白是越看越喜欢,赶紧将东西收好,塔拉着鞋子就满屋找姜棠的身影。 空空如也。 就在江柚白疑惑时,四大糕点一起进来了,糍糕笑着说道。 “主君,你可是在找主子?” 江柚白乖乖的望着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蜜糕低低的笑了声说道。 “主子猜的果然不错,昨日跟主君说的话,主君定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特意交代了奴才们,说等主君醒了,转告主君一声。” “主子去了外地办事天就回来了,让主君莫惦记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几个人笑闹成一团,打趣的江柚白满脸通红,江柚白不在意的一撇嘴,特别有骨气的说道。 “我才不会呢!正好没人管着我了!” 蜜糕板着笑意,颇为认同的点点头,故意逗小白。 “那我让管家给主子修书一封,让主子不必着急回来,多出门几天也是好的。” “啊啊啊!”江柚白恼羞成怒一头冲向了笑闹的四人,几人闹作一团。 最后,小白满脸通红,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 “让江安跟妻主说,早点回来……” 第138章 不服,来战! 以往的黄泉很低调,来无影去无踪,好像除了孟婆炼制毒人的事情,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 而往往就是这份神秘,才让江湖中人如鲠在喉,明面上的敌人不可怕。 只有潜伏在暗处,你不知其深浅的敌人,才让人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因为,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它就会突然出现,狠狠地扼住你的喉咙。 将你吞吃入腹———— 血刀门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上上下下加在一起也四五百人,出去自报家门也是能镇的住人的。 门派依山而建,占地大而空间静。 朦胧的夜幕下,古武建筑散发着古朴磅礴的气势,安静的夜晚,只有草丛里的虫儿发出的声响。 黑暗中躲藏的老鼠,发出的‘吱吱’声,嘴边的胡须微动,绿豆大的眼睛转来转去。 ‘嘶嘶嘶~’ ‘嘶~’ 老鼠的周围突然爬出无数条色彩鲜艳的毒蛇,它们游动着身子,吐着蛇信子,老鼠被吓的肝胆具颤,硬生生吓破胆子,倒在了一边。 ‘嘶嘶~’ 将视线拉远—— 你就会发现清冷的月光下,一眼望不到头的毒蛇将整个门派层层包裹,它们扭曲着身体,相互缠绕,三角的蛇头带着细小的鳞片。 在黑暗中如同猎人一般潜伏着。 ‘铃——’ ‘铛——’ 奇怪的声音在夜幕中响起,只见高高的屋顶上,不知何时站立着两位黑衣人,风吹动衣摆,红色的彼岸花摇曳生姿。 一人手拿摇铃,一人手拿铜钵,两者发出的声音便可操控脚底下延绵不绝的毒蛇。 淡紫色的烟雾顺着风向,渐渐的笼罩整个门派,睡梦中的弟子们浑然不觉。 ‘铃铃铃……’ 摇铃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整个蛇群瞬间躁动不安。 “嘶嘶嘶~” 它们相互缠绕拥挤的涌向各个房间,任何的缝隙都可以是它们的通道。 直到睡梦中的人接触到冰冷的触感,才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啊!!!蛇!!” “救命啊!好多蛇!!咬到我了!”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在黑夜中响起,一处又一处的烛火被点燃,刹那间,整个门派灯火通明。 无数弟子手拿宝剑从房间冲了出来,看到院子里密密麻麻的毒蛇,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快看!屋顶有人!” 门派掌门手拿宝剑‘刷’的对准屋顶之人,沉声呵斥道: “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我血刀门?” 黄泉人默不作声,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下面的人,幽静的夜色下,白色面具无端端的有几分瘆人。 “是……是……黄泉……” 有弟子眼尖的看到黑袍上摇曳的彼岸花,哆哆嗦嗦的开口道。 掌门眼角抽搐,嘴唇紧抿,紧紧的握住自己手中的利剑。 来者不善! 突然,她们动了。 只见她们对着众人身后的位置单膝下跪,抱拳行礼,微微低头尽显臣服。 掌门心中突然涌起浓浓的不安,戒备的转过头时,就看见身后大殿的房顶上赫然站立着一群人。 黑白无常分站两边,忘川孟婆杵着拐杖站在前方,左侧是头戴修罗面具的引渡人。 而最引人瞩目的却是那个独自站在最高处的女人。 她身姿挺拔,一身锦绣玄衣做底,玄金赤色腰封将腰勒的紧紧的,更加凸显胸前的饱满。 外面一件红色的长袍外衣,衣摆处绣着大片的黑色彼岸花,女人双手背后,宽大的衣袖随风飞扬。 流光溢彩间,好似血液般在流动。 一头墨色长发被风卷起在空中,头上两侧红色的彼岸花簪,将头发挽起一半,两个发簪间三层流苏在身后层层叠叠。 发簪之间高高的发髻上,佩戴着玄金色帝冠。 面上一张墨色阎王面具,将容颜尽数遮盖,只露出一双桃花眼,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女人负手而立间,强者的气息喷涌而出,气息邪恶而张扬,似夜间无冕的帝王。 这便是黄泉之主——无上阎罗。 血刀门掌门被姜棠气势震慑,她言语带着几分恭敬,小心的询问道。 “阁下可是黄泉之主?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姜棠微微歪头,头上发饰轻轻晃动。 “自是来讨债的。” 掌门人眸光闪动,嘴上却强装镇定的说道: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尔等速速离去,我必不再追究!” “呵呵~” 姜棠低低的笑了,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清晰,像是给在场的人都罩上一层恐惧的纱。 “你不必慌张,也不必狡辩撒谎。” 黑色面具下嘴角轻轻勾起: “今日前来,是讨债,不是求证。” 所以,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对我们都没有丝毫影响。 “你是要与整个武林为敌吗?” 姜棠缓缓抬起右手,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莹白的肌肤,手指轻轻向前挥动。 “那又如何!” 轻轻的一句话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同时屋顶上无数的冥兵像是得到了主的指令。 像是黑夜里游行的鬼魅带着无与伦比的邪恶和嗜血,闯进下面的人群中。 血刀门的人浑身发软无力,武功被封,在强大的冥兵手下犹如稚嫩的孩童一般,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噌——” “噗嗤!” 刀剑相撞带着刺进血肉的声音,不断的响起,鲜血流了满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弟子不断的倒下,旁边等候已久的蛇群一拥而上,分食殆尽。 一堆堆肉糜中,细小的毒蛇在其中穿梭。 这场屠戮,对于本就十分强大的冥兵来说太过简单。 最后血刀门的人完全放弃抵抗,各自四散奔逃,却依然没有逃过冥兵的黑刃。 一如,那些没有逃过屠杀的村民们。 杀人者,人恒杀之。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刀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四百八十七人无一生还。 这件事震惊整个江湖,黄泉之名被冠上了邪教的名头。 而黄泉却给有头有脸的门派都送上了一份小小的‘礼物’。 某一个早上,血刀门尸体悄无声息的被悬挂在各大门派的大殿之上。 尸体被高高吊起,身上都是穿透而过的孔洞,只有胸前完好无损。 用利剑刻着几个大字。 黄泉佳作,你奈我何? 不服,来战—— 第139章 操劳一夜 姜棠走后,幸亏有黎梨陪着江柚白,这才让他没有感到太过寂寞。 好,其实是小人已经玩嗨了…… 姜棠哪个?不认得~ 两个人亲手将鲛人珠穿成了三个颜色的手串,白色的给黎梨,粉色的给江柚白,黑色的留给墨鸢笙。 夜里睡在一张床上,捧着话本子看的满脸通红,尤其是单纯的黎梨,这话本子可真是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 黎梨摸了摸自己烧的通红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江柚白。 “你哪里找来这么羞人的话本?” ‘啪!’ 江柚白将话本猛地合上,大眼睛转来转去,脸上潮红不已,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胳膊里。 “妻主,书房里的……” 还恬不知耻的包着佛书的皮…… 苍天作证,他是真的以为是正经佛书来着,反正当时的书皮是挺正经的。 黎梨抿着唇挪到江柚白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哎呀!” 江柚白恼羞成怒的将黎梨推到一边。 “你不是有妻主吗?这种问题干嘛问我?” 黎梨眨着单纯的大眼睛说道:“那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嘛~” 江柚白捂着耳朵,疯狂摇头。 “不知道!不知道!” 黎梨哼了一声,大不了他去看周花花的,就是周花花一直不让他看。 江柚白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眼睛瞥了一眼床上的书,又瞥了一眼黎梨。 怯怯的说道:“还看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那一瞬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同一时间低下头继续捂着通红的脸,翻着这个奇怪的‘话本’。 哎呀,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 ?乛v乛?嘿嘿 ——————悦客来·包间 “哈~” “哈~” 江柚白和黎梨同时打了个哈欠,两个人神色倦怠,眼底还有深深地黑眼圈,双眼还泛着困倦的水汽儿。 墨鸢笙懵逼的眨眨眼,黎梨这奋战到天亮的样子,他能理解。 但是姜棠不是出远门了吗?为什么白白也是这副奋战到天亮的样子…… 偷吃都不到哥哥的寻欢楼来,真是不够意思。 墨鸢笙突然以看透一切的眼神瞥了一眼江柚白,看的江柚白满脸通红,下意识的和黎梨对视一眼。 看了一夜那种书,被他发现了吗? 不应该啊…… “咳咳!” 江柚白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墨鸢笙问道。 “你真看上秦双了?”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小白撇撇嘴,打心底认为秦双根本配不上鸢笙哥哥。 鸢笙哥哥多好看啊~ 墨鸢笙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笑得意味深长,秦双这个女人,是墨鸢笙所有女人中最勾他的。 别的女人见到自己真面目,那是对自己恨之入骨,秦双不同,她像是脑袋有病似的,竟然还会照顾和保护我呢…… 实不相瞒,墨鸢笙就喜欢有病的。 多有趣儿啊~ “小男人家家的,你不懂~” 墨鸢笙眼神带着无限风情挑逗了江柚白一眼,江柚白转身就将头埋进旁边黎梨的肩上。 “阿梨!他总调戏我!” 黎梨在旁边笑而不语,旁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墨鸢笙嘴角挂着坏笑,抬手纤纤玉指露出手腕上黑色的鲛人珠,指尖描绘着小白细嫩的肌肤。 “白白~你竟然这么说人家,人家可是正经人呢~” 江柚白受不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嗖’的一下,整个人速度极快的的跑到了大开的窗户边。 “鸢笙哥哥,你现在的美貌还不足以,让我屏蔽自己的良心!” “………………” “驾——” 窗户外的街道上,一辆快马疾驰而过,冲撞了两边无数的摊位,一时间,鸡飞狗跳。 迎面有两个伙计抬着大大的酒桶一点点的走过来,大大的酒桶遮住了两个人的视线,等看到奔驰而来的骏马时,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哎呀!” 江柚白直接从窗户翻了下去,因为酒桶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四岁的小女孩。 如果撞翻酒桶,小女孩恐怕凶多吉少。 用蚕筋勾住对面的屋檐,江柚白飞身而下,长长的淡蓝色衣摆在空中荡起弧度。 像是仙子一般动作轻盈的划过了莲花遍布的荷塘,整个人冲着呆愣在原地的小女孩而去。 胳膊将孩子抱在怀里,随着惯性,江柚白会安稳的落在对面的栏杆上。 却万万没想到。 疯马撞翻了酒桶,酒水瞬间倾洒出来,遇酒则化的蚕筋瞬间消解,江柚白没了拉力,立刻调动内力。 踩到了对面小楼的栏杆上,只是因为怀里抱着孩子,一个没站稳,直接从二楼摔了下去。 江柚白紧紧的将孩子抱在怀里,用后背冲向地面,小楼不高,摔不坏的,就是可能要疼几天。 但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蓝桉突然出现,将二人拉住,稳稳的带到地面。 蓝桉笑得爽朗阳光,看着惊魂未定的江柚白说道。 “武功很好,下次别用了!” “………………” 怀里孩子的爹爹这时突然跑了过来,心有余悸的抱着孩子,确定平安无事后,双腿一软,就要给江柚白跪下。 “别别别!” 江柚白赶紧将人扶起来,男人一个劲儿的跟江柚白躬身道谢,娃娃是家里的独苗苗,今天如果出了事,他也活不下去了。 这位仙子般的小哥儿,是救了我们两个人的命啊! “谢谢哥哥~” 那个小女孩也睁着圆滚滚的眼睛,萌萌的和江柚白道谢,显得有礼貌极了。 “不客气!” 江柚白笑着拍了拍小孩子的头,心里带着点惆怅,他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啊…… “你受伤了?” 蓝桉突然抓起江柚白的手,却被江柚白猛地甩开,颇为反感的退后两步道。 “你干什么?” 蓝桉有点懵逼的看着江柚白,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 自己干什么了? 干嘛看登徒女的眼神,看着我? 江湖女男不拘小节,受伤包扎时常发生,蓝桉习以为常的事,却是很多平常小哥儿眼中的动手动脚。 江柚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可能是掉下来时蹭到哪里,有点破了皮…… 不在意的甩甩手,将渗出来的血珠甩下去。 “主君,你怎么了?” 今日出门就带了麻团一个人,刚才让他去买梨花酥了,要不然也不能这么狼狈…… 第140章 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江柚白将手藏到身后。 “没事。” 麻团几个人太过小题大做了,知道自己伤了手,又要嗡嗡嗡的说个不停了。 旁边躲在屋檐下的小鬼儿有些无语的对视一眼,每次这个娘们儿都跑出来抢活儿。 回回主君受伤,她们挨干。 实在是用不上她们啊…… “沈轻!你站住!” 街头处,周藜怒气冲冲的将一名书生打扮的女人拦住。 江柚白回头看向黎梨所在的包间,果不其然,二人此刻正趴在栏杆上,探出大半个身子,往那边看热闹。 果然是好兄弟,爱好都一样…… 拿过麻团怀里的梨花酥,屁颠屁颠的跑到最佳观赏点,看着周藜和这个女人纠缠不清。 “周公子,女男授受不亲!望你自重!” “可你是我的未婚妻啊?” 沈轻淡淡皱眉,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 “早就不是了。” 抬起右手,衣衫滑落间露出残缺的四指,身为读书人,却身有残疾,注定今生与朝堂无缘。 而这,全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周藜有些心虚的眨眨眼,以往是他嫌贫爱富,逼着沈轻上门退掉婚约。 但是,砍掉她手指也非他本意啊! 都是母亲………… 想到周玢,周藜突然打了个冷颤,书房里的那张人皮面具,每晚都能成为他的噩梦。 周藜紧紧的抓着沈轻的衣摆,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公子如今却低声下气。 “沈轻,你娶我……我会好好的和你过日子的,我会给你钱,你娶我……” “啪!” 沈轻狠狠地将衣摆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大步离去,半点眼神都没给他。 周藜不死心,又追了上去。 这热闹看的不明不白的。 ‘咔嚓!’ 江柚白咬了一口梨花酥,那双眼睛满满的都是求知欲,突然,眼前伸过来一只大手。 上面还稳稳的托着钱袋子。 江柚白眼睛一亮,抬头看去。 蓝桉笑着将钱扔进少年的怀里,退后两步拉开距离,她已然明白,江湖是江湖,都城的男儿还是要格外注意一些女男有别。 ‘啪!’ 蓝桉双手抱拳,俯身向江柚白行了一个江湖礼节。 “感谢公子前日搭救,蓝某无以为报,若有所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风吹过蓝桉单薄的衣衫,女人眉目爽朗侠气满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带着光明正大的坦荡。 手中的君女剑,将惩恶扬善为己任。 她和简兮的伪善不同,蓝桉为人光明磊落气质也是坦坦荡荡,为人做事,无愧于心。 江柚白抱着钱袋子抿抿唇,打开钱袋,将自己为她垫付的房钱和药费拿出来,将其他的钱还给了蓝桉。 我只要我的钱,别人的不要。 “相识一场,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救你一命,不是为了图你回报,只是为了我午夜梦回的心安!” “我给你垫付了二两半,我一分不差的拿回来,你不欠我什么,其他的还给你!” 看着递到眼前的钱袋子,蓝桉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个柔弱的小哥儿。 这个小哥儿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锦衣华服贵气逼人的小少爷,可能会点功夫,有点小聪明的人。 但是她错了,眼前这个小公子却也有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玲珑心。 蓝桉也不废话的接过钱袋,双手抱拳说道: “告辞!” 女人持剑转身离去。 这个世间不仅仅有邪恶黑暗,还有很多人为了自己心中的善,而拼尽全力。 廉明公正的官员,死命守城的将士,济世救人的医者,行侠仗义的侠客………… 或许她们的结局并不好,却依然无怨无悔,因为她们的心,是纯洁至善的。 也正是有了她们,让百姓可以在太平的世道下可以安然度日,才让世间拥有了温暖的光。 你不知, 或许某一刻, 就有一束光, 突然照在了你的身上! ———————————— 整个青州城各大商铺门匾前面都加着琳琅二字,从街头走到街尾,颇有一种,琳琅阁开了无数家分店的既视感。 米面粮油,布匹成衣,珠宝首饰,糕点美食,应有尽有。 而身为副会长的丹意和金禧此刻却坐在酒楼,拿着酒盅你来我往。 旁边的秦双默不作声,面前竟是茶杯,这可和她以往风格大大不同啊! ‘咚!’ 丹意将酒杯放到桌上,一头白色短发微微有些长,浅浅的有些挡眼。 “怎么?狗改的了吃屎了?” 嗜酒如命的秦双,酒杯都能换成茶杯了。 金禧嘴角抽搐的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嘴角向下耷拉,显得脖子更粗了。 ‘头一次见到,骂别人还带自己的。’ 平日里精明能干的丹意遇见秦双,就好像脑子缩水了似的…… 丹意骂完之后也反应过来了,脸色更加不好看,出乎意料的是,往日里冲动好胜的秦双,如今却沉默不语。 竟没有反唇相讥,怪哉怪哉! “呦!瞒着我喝酒~” 墨鸢笙款款而来,大红的衣摆在身后拖动,视线漫不经心的扫向坐立难安的秦双。 “我没喝!!” 秦双‘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神色慌张极力解释道。 本以为入了商会能逃脱墨鸢笙的魔爪,却万万没想到,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甚至墨鸢笙还给她定了一系列的规矩: 不能喝酒,不能上青楼,不能夜不归宿,不能………… 自己被各种‘不能’所框束着,他却能在寻欢楼夜夜笙歌,和其他女人调情饮酒。 秦双怒不可遏,却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一旦反抗,就会迎来墨鸢笙那令人发指的‘管教’。 丹意和金禧对视一眼,二人心知肚明,明面上秦双是姜棠塞到商会的,其实,为的不过是她身后的墨鸢笙罢了。 那个男人拥有不输于女人的商业天赋。 姜棠事先交代了,如果给秦双安排的事务,她不能完成,就会把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有人在质疑姜棠没有这个权利。 呵呵~ 那签着秦双大名的卖身契,会告诉你答案的。 第141章 人鸡大战 墨鸢笙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就是他还没玩够的女人,别人碰都不能碰。 玩够的,那就随意了。 这也就是为何,前世哪怕被姜棠收拾的那么惨,逃跑时,还不忘带走自己后院的那些女人。 墨鸢笙轻轻的抚摸秦双的脸,明明脸上带笑却让秦双感受到三九天的寒冷。 “乖!晚上你还核对现银,不要玩的太晚回家哦~” 秦双乖乖的点了点头,墨鸢笙满意拍了拍秦双的脸,潇洒的转身离去。 不远处,等着他的女人搂上了墨鸢笙的腰。 秦双紧紧的攥着拳头,腮帮子咬的紧紧的,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丹意看到这一切,突然就释怀了。 猛地将酒杯中的酒倒进嘴里,站起身路过秦双时,低低的说道。 “你如今的结局,不正是小意曾经平日里的生活吗?” “你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秦双愣愣的瞪大眼睛,整个人有些脱力的摔坐在椅子上,丹意早已经离去,她却久久无法回神。 金禧满是叹息的站起身,安慰似的拍了拍秦双的肩膀,当年那个风流肆意的秦双,如今却烟消云散了。 在这个三夫四侍的时代,女人的风流从不被人认定为错,反而,你耳根软,被夫郎拿捏才会被人耻笑。 女人出轨三心二意,被人用以寻花问柳的雅词,甚至还被称赞为——风流。 男人失身以后,却会被人说成破鞋下贱,残花败柳,甚至还会被浸猪笼。 让亲朋好友蒙羞。 呵,这个世道啊! 但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不曾全心全意对自己的夫郎,不能身心如一的爱别人。 那么,你自然不能得到别人身心如一的爱,什么因得什么果,什么果都要自己尝。 突然,秦双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那压抑的哭泣声,从掌心隐隐传来。 所以,她曾经以为的正常,都带给了小意难以言说的痛。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心情,无助,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寻花问柳。 报应啊!!! 都是报应啊!!! 丹意的一句话,打消了秦双轻生的念头,她要好好活着,她要将这个苦果,一口一口的咽下去。 是自我折磨,也是赎罪。 ———————— 这一天,姜府格外热闹。 因为,主君和鸡毛掸子打起来了…… “我今天就把你炖了!你信不信!” “咯咯哒!咯咯哒!” 江柚白手里举着扫庭院的大扫把被四大糕点拦腰抱住。 对面的鸡毛掸子扑棱着翅膀炸着毛,跳着脚气势汹汹的在那里喊叫,旁边的下人将它往旁边赶。 因为是主子的宠儿,也不敢真的伤了它。 别看鸡毛掸子‘咯咯哒’喊的凶,根本不往江柚白身前凑,就在那里拍着翅膀跳着脚。 鸡毛掸子还是聪明的,在姜棠的烧鸡和江柚白的鸡汤之间。 它选择了——活着! 江柚白举着扫把,带着四大糕点往前凑一步,鸡毛掸子就极有眼色的往后挪一步。 虽然我不能把你怎么滴,但是鸡王的称号不能辱没,该叫还得叫一叫。 眼看那几个废物玩意儿拉不住人了,鸡毛掸子直接飞到了旁边的菜地里。 那原本长的好好的菜地,现在却是七零八落一片光秃秃的,只有几片菜叶子带着鸡爪的抓痕,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鸡毛掸子凭一鸡之力,将江柚白整个菜园子嚯嚯成这样,这才引发了人鸡大战。 最后,菜没进猪肚子,全她爹的进鸡肚子里了!! 要不是蚕筋被酒融了,他早就抓住这只鸡了。 把你和那个不见踪影的主人。 一起炖了!!! 当然,鸡毛掸子最后还是落进了江柚白的手里,也不知道一人一鸡在屋里干了什么,隔着门窗都能听到鸡毛掸子的惨叫声。 等姜棠终于从外面回来时,就看见了一只秃毛鸡,委屈哒哒的向她跑来,扑棱的翅膀上都没剩两根毛。 姜棠嫌弃的用脚将鸡毛掸子扒拉到一边,疑惑的说道。 “得鸡瘟了?” “咯~咯~哒~” 鸡毛掸子‘啪叽’一声倒在地上,两个翅膀还颤巍巍的够着姜棠的衣摆。 真的是又可怜又惨了。 “妻主~” 江柚白小跑的扑进姜棠的怀里,姜棠笑着将人抱个满怀,小人儿的脑袋乖乖的靠在她的胸前,一派温顺。 哎呦,多久没见过这么温顺的小白了,果真是小别胜新婚,小白肯定都想死我了。 一派温顺的表皮下,江柚白看着地上装可怜的鸡毛掸子,耀武扬威的挑了挑眉。 小鸡崽子,跟我斗? “妻主,都怪我~一个没看住鸡毛掸子,它就把你书房里的那本佛书给撕碎了。” 姜棠眨眨眼,瞥了一眼地上呆如木鸡的鸡毛掸子,语气有些怪怪的说道。 “我把书放到抽屉里了,这鸡还会拉抽屉了?” 江柚白“…………” 完了,把这茬给忘了! 江柚白抬起头睁着大眼睛,萌萌的看着姜棠,怯怯的说道。 “有没有可能,它真会呢?” 看着姜棠那看透一切的眼神,江柚白败下阵来,将头埋进姜棠的怀里。 好,没这个可能。 “啊!” 姜棠突然拦腰将小白抱起,引得小白惊叫一声,两只胳膊极快的搂住姜棠的脖子。 姜棠俯身在小白的耳边说道。 “偷看禁书,妻主要好好的罚你了。” 江柚白满脸通红的将自己藏进姜棠怀里,露出来的耳朵都红的滴血。 “……嗯。” 姜棠大笑着抱着人进了屋,独独留下地上的那只秃毛鸡。 一阵风吹过,鸡毛掸子名副其实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冻的它直打哆嗦。 哪怕风温度不低,但是它还是没有适应自己突然就裸奔的情况。 有没有人来管管我这只,可怜无助的小鸡啊~ ———————————— 这天,江柚白和姜棠刚出门口,就看见隔壁的邻居也要出门,江柚白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邻居竟然是——衿容!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同样蒙面的男人,虽然同样是清冷典雅的气质,但是,衿容就是比不上旁边的男人。 第142章 说的人走了心,听的人当了真 “姜小姐!” 衿容看向姜棠时,眼底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这还是他搬过来这么久,第一次碰上姜棠。 旁边的鹤然公子转头,头上的发簪微动,淡淡的看向姜棠,眼底意味不明,男人垂眸,收回视线。 江柚白看了看前面两位绝色公子,气质容貌都属上乘,并且看着姜棠的眼神明显不对。 顿时危机感传来。 将胳膊跨进姜棠的臂弯里,隐蔽的位置下,手指狠狠地拧着她的肉,姜棠吃痛的看着江柚白。 好好的,怎么又犯病了! “姜小姐,打算去哪里呢?” 衿容不死心的又问道,那双眼就定定的看着姜棠,他已经等到了鹤然,再过不久,二人便要动身回京城了。 短时间,就见不到姜棠了。 姜棠歪着头将二人打量了一遍,还不等她说些什么,江柚白拉着姜棠就走,猛地一下,拽的姜棠一踉跄。 看着前面鼓着脸的江柚白,聪明如姜棠哪里不明白,小没良心的,也会吃醋了! 姜棠享受着小白对她的占有欲,任他将她拉走,全然不管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多半是嘲笑她骨头软被夫郎拿捏。 呵,我笑你们不懂夫管严的快乐! 而身后的衿容…… 萧与兮马上就要联姻了,你们几个人,狗咬狗去。 前世,西蜀国势如破竹将东霖城踏平,东郦国割地赔款之后,并没有联姻一事,今生发生的变化,当然少不了姜棠的助力。 势头正盛的三皇女却突然得了西蜀国的支持。 多疑的女帝会放心?还是虎视眈眈的太女会放任? 姜棠不用动手,萧与兮就会焦头烂额。 好姐妹,可别被人弄死了,我还要和你慢慢玩呢! 直到看不到身后的人,江柚白才‘啪’的一声把姜棠的手甩开。 嘿! 姜棠不愿意了,你这赤裸裸的卸磨杀驴啊! 轻轻拽住小白散落的头发,小白不满的回过头。 “你会弄乱我的发髻,糍糕会打你的!” 姜棠嗤笑一声。 转头看向一脸惊恐的糍糕,吓得糍糕扑通一声跪下了,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以下犯上啊! “好端端的,你吓他做甚。” 江柚白抻了抻握在姜棠手里的头发,没抻动,眼睛盯着姜棠的手,暗暗磨牙。 这手怎么这么欠儿! “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姜棠低下身子,黑白色的衣衫将身形凸显的玲珑有致,长马尾滑落肩头,手中还握着对方的头发,拉近两人距离。 桃花眼盛满了笑意,倾城之姿魅惑动人,骨感皮相造就绝世佳人。 江柚白微咬下唇,那双黑白分明的小鹿眼带着绵绵情意看着姜棠。 “是,我就是吃醋了。” 小手紧紧的抓着姜棠低身的衣领。 “我的妻主这般貌美,惦记你的人太多太多,我这人生性善妒,万不可与人同伺一妻!” 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姜棠,男德为天的时代,这番言论颇有些大逆不道,足以让江柚白吃尽苦头。 但是,他还是说了! 他不管别人如何过日子,他就要自己的妻主只能有他一个人,大逆不道也好,被人指指点点也罢。 这才是他江柚白。 敢于说不! 姜棠微微一笑,所以这才是前世,哪怕自己功成名就,威名传遍四海,这个男人却也是蜷缩在小小的村子里。 哪怕,再苦再难,也从不曾找过她一次。 因为,那个时候,她的身边蓝颜无数,风流之名同样流传天下。 他爱的纯粹,可以全身心付出,不计得失,不问利弊。 他也同样爱自己,有着自己坚守的底线和尊严,他在努力的让自己活的更好。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姜棠心动呢? 姜棠轻轻的吻在他的额头,红唇凑到江柚白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我姜棠今生今世,只会有江柚白一人!” 她没有发那些毒誓来证明自己,因为姜棠自己就不信那些所谓的誓言,她连自己都不信。 现在的姜棠有的是手段可以把自己逼到一个死胡同,不给以后的姜棠任何反悔的机会。 我不信人性,但我可以控制人性。 姜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江柚白的眼睛一瞬间亮如星辰,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平日里的姜棠谎话连篇,但是这一次,江柚白知道,对方说的真心诚意。 不要问缘由!他就是知道! 还曾记得许久之前,在通安镇琳琅阁的厨房里。 姜棠随口的一句‘以后我就让你一个人抓,好不好~’,当时两个人都没当真。 而今天同样的承诺。 说的人,走了心。 听的人,当了真! 突然,姜棠眼角看见一个黑影直直的砸了过来,大手抱过身前的江柚白旋转躲了过去。 衣袂翻飞间还不忘狠狠地踢了一脚砸过来的黑影。 “咚!” 那黑影狠狠地砸到了对面的墙上,弹到地面,无力的呻吟着。 江柚白抬头一看,竟然是那天和周藜在街口纠缠的书生。 此刻,她捂着胸口,勉强的撑起身子。 “小犊子,今天老娘弄死你!” 七八个人手里拿着棍棒,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路过姜棠几人时,还不忘扫了一眼。 六个人,只有一个女人。 呵,不足为惧! 领头的老大拿着棍子对着几人比比划划,满脸的嚣张跋扈,语气极为不客气。 “滚滚滚,我们九奶奶办事,闲杂人等退散!” “小心,老娘手里的棍子,削爆你们的脑袋!” 麻团四人怒气勃发,紧紧的抿着唇,碍于主子没有发话,却也只能一动不动。 姜棠搂着小白,笑而不语。 领头人嗤笑一声,暗骂一句: “怂货。” 把棍子往肩膀一扛,大摇大摆的走向墙角的沈轻。 沈轻恶狠狠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几人,文弱书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其摆布。 “我家公子看上你,是你的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一个残疾人,你还闹出花来?” “你家公子身高一米五,体重二百六,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领头人眨眨眼,也有些心虚。 申九婆的宝贝公子,是青州城里出了名的矮挫胖,要不是有个地头蛇的娘,谁会天天觍着脸恭维他啊! 第143章 凌虞死了? “是娶我们公子,还是砍你一条腿。” 领头人用棍子指着沈轻。 “你选!” 沈轻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领头人转头呸了一声,正要上前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时,却突然被人拉住了衣领。 回头一看,竟然是旁边站着的女人,领头人大声呵斥道。 “拽你老母呢?老娘剁了你的爪子,信不信?” “我不信。”姜棠笑着说道。 “啪——” 姜棠一只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指尖微微用力,手底下的人立刻哀嚎出声。 姜棠抬脚踹开扑过来的一下手下,衣摆翻飞间英姿飒爽,侧身躲过挥舞的棒子,趁机抓住其胳膊。 将左右两只手‘砰’的往中间一撞,领头人和手下瞬间感觉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姜棠手往后一扭,直接将她胳膊卸了下来。 就这样,姜棠跟个老孔雀开屏似的。 以一人之力,将这八个人全部打趴下了。 麻团老老实实的站在主君身后,看着自家的主子在那里大放光彩。 不是他偷懒不上,是他最开始的动作就被姜棠的一个眼神止住了。 悄悄的看了一眼旁边满眼崇拜的主君,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眨眼之间,所有人全部躺在地上哀嚎呻吟,再也没有爬起来反抗的力气。 姜棠将手中人的脸狠狠地怼在墙上,脸皮被摩擦的火辣辣的疼。 “申老九这般厉害吗?手底下的狗都这么能吠!” “你是什么人?我们九奶奶的名号也是你们叫的?” 下意识的姜棠就想抓着她的脑袋往墙上磕,眼角扫了一眼怕血的小白,抿抿唇,放弃了。 “回去跟你们老大说,我乃吴氏钱庄老板吴桥,我等着她来给老娘磕头认错。” 将手里人甩出去,几个人对视一眼,棍子没拿就跑了。 “在下沈轻,多谢姑娘相助!” 沈轻挣扎着站起身,胸口的一脚,属实让她吃了苦头,呼吸间都疼。 “姑娘惹上了青州城的地头蛇,又得罪了吴氏钱庄,在下奉劝姑娘,早些离开青州城为好。” “你知道我谎报家门?” “我曾见过吴老板。” 姜棠点点头,视线突然扫到女人残缺的手指,有些意味不明的眨眨眼睛。 “你和周知府可有关系?” 曾有一个书生,因为退了周知府的亲,自断一根手指,以示赔罪。 莫不就是眼前之人! “姑娘聪慧。” 沈轻抬头看向姜棠,这个女人的身高哪怕在女人堆里也算出类拔萃的了,更别提这一身非凡的气质。 绝非凡夫俗子。 江柚白跑到了姜棠身边,乖乖的站在一旁,眼神好奇的打量着沈轻。 原来这就是和周藜有婚约的女人啊! 真可怜…… “你今日幸运碰见了我,下次再被这群人抓住,你要怎么脱身?” 姜棠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江柚白头上的发髻,眼神都没给沈轻一眼。 “听天由命。” 姜棠眼神一闪,心中暗道:那可不行。 前世沈轻和姜棠并没有什么交集,她唯一了解的就是她失足落水淹死了。 是过了很多天,整个人泡浮囊了飘上来时,才被人发现,而姜棠那时正用签到系统大杀四方。 随耳听了一句,也不放在心上。 姜棠回过神,笑得一脸和善。 “不如姑娘来我府中暂住,过了风头再说。” “你有什么目的?”沈轻皱眉问道。 一面之缘如今热心肠,她可不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棠挑了挑眉,眼神将沈轻从头打量到尾,那意思很明显: 就你如今这般,还有什么可图谋的? 沈轻羞愧的低下头,自嘲一笑,自己如今身无长物,前途黯淡无光,哪里还有什么可以让对面锦衣华服的姑娘图谋的呢? 对着姜棠拱手俯身行了一个文人礼节。 “沈轻,谢过姑娘!” 沈轻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有才之人,她带过来的行李,竟然只是一箱书籍。 从来到姜府后,那是黑天白天的看书读书,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而地头蛇申老九果然如姜棠所料,竟然一把火烧了吴氏钱庄,可见,其势力是多么嚣张。 吴桥一时想不开跳了河,被黄泉的人捞了上来。 姜棠坐在书房里,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手指敲击着桌面,听到吴桥跳河自尽时,忍不住嗤笑一声。 想死,哪那么容易。 小鬼儿又说了京城传来消息,三皇女此行和谈遇刺,眼睛受了伤怕是失明了,并且开始疯狂针对金家。 市井传闻,这刺客就是金家派过去的,就是为了替太女除掉三皇女。 姜棠听了点点头,她们打的越凶闹得越乱对姜棠就更有利。 挥挥手吩咐小鬼儿继续盯着吴桥,却发现小鬼儿神色犹犹豫豫,像是有话说似的。 “磨磨唧唧的,有什么事说。” 小鬼儿得了命令,这才将姜棠不在期间,主君和蓝桉的一段交集完完本本的说给姜棠听。 姜棠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只是将小鬼儿打发走了。 “咚咚咚!” “妻主,你忙完了吗?” 江柚白怀里抱着鸡毛掸子站在门外,这几日鸡毛掸子身上也重新长出了细小的绒毛,还算看的过去。 这一人一鸡真是今天打架明天和好,反反复复的闹挺。 “进来。” 江柚白抱着鸡毛掸子进了书房,一步步走向圈椅中的姜棠,转身就坐在姜棠大腿上了。 “妻主,你晚上打算吃什么?” “炖鸡汤!” “不行!” 江柚白将鸡毛掸子搂在怀里,特别慈爱的抚摸着它的头。 “它今天可乖了,还给我摘花叼过来呢~” 姜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俩好像那个冤家,一天打打闹闹的,合着该你俩是妻夫啊…… “妻主,最近我怎么没看到凌虞啊?” “死了。” “!!!!!” 江柚白猛地转过头,目露惊恐的看着姜棠,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呢?” 是这次出门遇见危险了吗? 眼泪瞬间就充盈了小白的眼眸,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朝夕相处那么久,就像一家人一样。 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主子,主君这是怎么了?” 凌虞大跨步从门外进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江柚白。 肯定是主子,又欺负人了。 第144章 无情至极 江柚白瞪大眼睛看着进门的凌虞,慢慢的转过头控诉般看着姜棠。 骗我…… 姜棠笑着拍了拍江柚白的头顶。 “逗你玩呢,晚上你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准备,去!” 江柚白气呼呼的抱着鸡毛掸子,力道没控制住,紧的鸡毛掸子直噎脖。 等江柚白出了门,凌虞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上首位的姜棠一言不发。 淡淡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凌虞,微微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 “决定了?” “主子,我不会离开您的。” 凌虞双手伸直匍匐在地上,那露出的左手赫然断了一根小指。 姜棠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是离开黄泉,从此各不相干。 二是受棘棍百下,断指严惩。 显然,凌虞选择了第二种。 姜棠眸光微闪,视线从断指上移开。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强大如姜棠此刻也是充满了无力感,看着凌虞的视线中也是满满的不忍。 “怪我吗?” 凌虞抬起头,紧紧咬着腮帮,用力到脖子青筋直冒,满脸悔恨。 “主子,吴二姐之前跟我说她家孩子马上就要上私塾了,夫郎也怀了二胎了,她还曾开玩笑的说,要让孩子认我当干娘……” 凌虞此刻泪流满面,她低下头,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身体绷得紧紧的,后背棘棍的伤又流血了。 “没了,都没了!” “我害了整整一个村的人,我差点害了整个黄泉的姐妹!” 姜棠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那谁都不曾窥探的眼底是平静无波的冷意。 对凌虞是,对惨死的村民也是。 谁都不能让她动容半分。 “斯人已逝,阿虞还是要活在当下,我希望这份愧疚能一直鞭策你,时时刻刻警告你。” “莫要违背黄泉规则。” “黄泉规则从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以及你们身后人的安全。” 凌虞犯下的愚蠢将会是黄泉成员最好的警钟,姜棠嘴角上扬的弧度充满了阴邪恶毒。 这件灭村惨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主子,凌虞知错,今生永不再犯。” 姜棠点点头,亲自起身走到凌虞面前,将人扶起来,躬下身给凌虞拍打着衣摆沾染的灰尘。 凌虞一脸动容。 姜棠好姐妹似的拍了拍凌虞的肩膀,强撑起笑容道。 “黄泉这么多人看着我,我不可能不罚你,对不住。” 凌虞感动的不得了,她何德何能才拥有主子这般的情谊,本就是她犯错在先,是她罪有应得。 “好了,都过去了,准备准备晚上一起吃饭,莫要让小白看出端倪。” 凌虞狠狠地点头,满怀感动的转身离去。 姜棠双手背后,满含深意的看着凌虞离去的背影。 或许她没有乌玉玦心狠,没有白竹听话。 但她是最适合成为姜棠随侍在旁的引渡人,就因为她的重情重义,才会让姜棠看重。 有朝一日,姜棠落难之时,阴狠慕强的乌玉玦会对她痛下杀手,白竹可能会将她丢弃,独自逃命。 只有凌虞会不离不弃并且舍命相护。 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只是看你如何利用罢了。 凌虞一路走回房间,后背的血流了满背,但是,她的脸上却是激动振奋的,她最怕的就是主子不要她了。 或者,不再重用她。 那就代表,主子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 房间里,白竹和乌玉玦早就等在那里。 看到凌虞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便又重新给她上了药。 一百棘棍,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她残疾的左手…… 乌玉玦微微垂下眼眸,心中暗道。 ‘留得住命就已经不错了,不会以为主子真的会放你走,但凡你选择了第一条路,绝对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乌玉玦颇为感慨的拍了拍凌虞的肩膀,这个大傻子还是很得主子器重啊! 这样都没能把你从引渡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看来,我升职无望了。 虽然同属平级,傻子都知道,近臣和外臣的亲疏远近是不一样的。 日日跟在主子身边,能得到的好东西自然不少。 不然,你凌虞的武功怎么会比我们几个都高呢。 白竹将药放下,嘱咐了几句,和乌玉玦转身离去了。 —————————— 书房里姜棠转头看向门口位置。 “还不出来?” 早就躲在一旁的沈轻缓缓从门后走出,也学凌虞似的‘扑通’一声跪在姜棠面前。 姜棠颇有些无语的笑了笑。 “你这是干什么?” 沈轻抬起头,极其认真的看着姜棠。 “我想变强!求家主成全。” 来到姜府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就是威名大震的姜棠,那个以一己之力单挑整个青州城商户的女人。 并且短短时间就将商户们收拾的服服帖帖,如今更是一会之长。 这样的女人,岂是等闲之辈。 姜棠看着俯首称臣的沈轻,有些轻蔑的嗤笑一声。 “想变强的人太多了,街边乞丐想变强,受人欺凌的青楼小倌想变强,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想变强。” 姜棠用脚踢了踢沈轻的肩膀。 “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沈轻俯下身子,声音低沉而透着十足的把握说道。 “就凭家主明知道,我早就在门外,却依然没有点破,并且还故意透露一些本不该我知道的事情作为试探。” “沈轻斗胆猜测,家主必然对我有其他安排。” “我变得更强,对家主也是有利无害。” 沈轻不愧是读书人,这心眼子真是甩了凌虞几条街,聪慧心细,还不缺谋略。 姜棠满意的笑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想依靠我变强,那么就要先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一个废物,永远也不可能变强。” 沈轻挺直腰板,直直的对上姜棠的眼睛,哪怕是跪着,浑身气势半点不弱。 “请家主,明示!” “前几日的那几个混混,五天之内,我要听到她们的死讯,你敢吗?” 沈轻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住,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我要借用白银一百两!” “给你。”姜棠笑着说道。 第145章 无动于衷 晚上吃晚膳的时候,江柚白眼尖的发现了凌虞左手缺了一根小指,被凌虞用练剑失误搪塞了过去。 江柚白看着断指心有余悸。 不断的给凌虞夹她最爱吃的肉,这得多补补啊! 旁边的姜棠翻着白眼不满的说道。 “那你应该给她炖猪蹄,吃哪补哪!” 凌虞“………………” 江柚白紧皱眉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道。 “那还得多加一些鸡爪。” 凌虞真的会谢。 —————————— 没过几天,就传来消息说是有几个人因为心痹死在青楼了。 而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几个混混。 姜棠满怀兴趣的将沈轻叫到跟前,她倒是好奇,沈轻是如何做到的。 沈轻对着姜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我打听到她们几个人经常出入的青楼和熟悉的相好,在用您借给我的一百两银子买了禁品‘香绸’。” 姜棠眼角一跳,这东西竟然还有。 沈轻像是看懂了姜棠的疑惑说道。 “是有人将香绸上的粉末刮下来留存售卖,毕竟是引人上瘾的东西,有价无市。” 怕死的很多,但是还是有人经不住诱惑。 姜棠点点头,示意沈轻继续。 “我将香绸卖给了青楼小倌,骗他们是一种新型香料,还偷偷的给那几个人用了五石散。” “两种强烈药效冲突而起,短时间就可以让人心痹而死。” 沈轻将手里的二百两银票,恭恭敬敬的放到姜棠面前。 一百变二百,姜棠带着兴味的看着沈轻。 “我将举报这几人私用禁品,官府奖励一百两再加上贩卖香绸的钱,一共二百两。” “啪啪啪!” 姜棠为这个聪明的女人鼓掌,沈轻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抬手将一个红瓷瓶丢进沈轻怀里。 姜棠身子往后靠在圈椅中,两条腿交叠‘啪’的抬到了桌子上,眼睛看着下面的沈轻。 “我可以让你登顶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所有看不起你,欺凌你的人跪在你的脚下祈求原谅。” 姜棠桃花眼魅惑流转,红唇轻启间像是勾人堕落的恶魔。 “只要你吃了它。” 沈轻二话不说直接倒进了嘴里,甚至连问都没问,聪明的沈轻哪里不知道这药肯定是控制类的。 能让你变强,不过是图你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刀。 都是各有所图罢了。 但是,能成为一把刀,也总比变成一块肉强,哪怕这把刀的刀柄是被人握在手里,那也是锋利无比。 碰之即伤。 黄泉之中,在添一员猛将。 儒面判官,一笔决生死。 ———————————— 第二天,知府大人就派人送了请帖过来,请姜棠到周府一叙。 周府 四周幽静的竹林雅舍,便只有姜棠和周玢在对酒畅饮。 “咚” 姜棠笑着放下酒杯。 “周大人,我这人也来了,酒也喝了,总该说正事了?” 周玢却不紧不慢的把玩着酒杯,一个中年女人的儒雅气息浑然天成。 姜棠心里嗤笑,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狼罢了。 “如今姜老板家大业大,可有心走走仕途啊?” 用钱捐官,四个字猛地出现在姜棠脑海里,东郦国是可以用钱捐官的,就是都是一些芝麻小官,有个名头没有实权罢了。 不过是朝廷敛财的一种手段。 姜棠垂眸不语。 周玢微微眯眼,一时有些摸不清姜棠的心思,如今这般财大气粗的姜棠,对于捐官一事,应该十分热衷才是。 怎么这么冷淡。 “姜老板,可是有什么顾虑?” 姜棠叹了口气,拎起酒壶给周玢斟满酒杯,又给自己也斟满。 “官太小没意思,只有个名头一点权利都没有,没意思没意思。” 周玢眼珠子一转,开口道。 “都是自己人,还能让你吃亏了,你看驿丞如何?” 驿丞:掌管驿站中仪仗,车马,迎送之事,不入品。 姜棠眨眨眼,虽然官不大却能有机会见到大人物,是个不错职位。 姜棠提起酒杯发表了一番对知府大人的栽培之恩的感谢。 最后周玢狮子大开口,就这破职位竟然还要了姜棠十万两白银。 姜棠笑呵呵的给了。 死老娘儿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吐出来。 就这么着,姜棠从一个平民百姓摇身一变,成了小小的驿丞。 苍蝇在小也是肉。 驿丞在小也算官。 “哗啦啦~” 酒还没喝完,这天就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来势汹汹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停了。 雨势很大,哪怕坐在亭子里,还是被打湿了衣摆,弄湿了鞋子。 好几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过来,用雨具将二人护好,等雨势小一点,姜棠和周玢才进了屋。 “先去换个衣服和鞋子,你这样容易感染风寒。” 姜棠倒是不在意感染风寒,她的身体没有这么弱,主要是衣服湿乎乎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这才点点头,由下人将她带去内室更换衣服鞋子。 姜棠将貌美的小厮们打发走了,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换衣服。 “哒哒哒” 还有不死心的小厮走了进来。 “不用伺候,滚出去!” 屏风后的姜棠将腰封取下,甩到一边,头都没回的呵斥道。 身后没了动静,姜棠也没在管。 直到一双手突然从后面腰抱了上来,还不等挨到姜棠半分,直接被姜棠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小厮,分明是周府大公子周藜。 此刻他穿的十分暴露,里面一件半透明的抹胸长裙,外面直接就是透明的薄纱罩了一层。 什么意图,自然不言而喻。 姜棠有些无语的抽动嘴角,这她爹的都是什么事啊! 一旦周玢进来‘抓奸’,老娘干脆直接就把周府炸了得了。 竟然拿你玩过的勾引我来。 但是,门外很安静,显然不是周玢的主意,也是,狡猾的周玢实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姜小姐,你要了我,我可以当侧夫,小伺都可以。” 只要能逃离这个地方。 姜棠将腰带系好,眼神都没给周藜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苦苦哀求。 姜棠无动于衷。 第146章 吟诗一首 “晚上不好好伺候你娘。” 姜棠双手背后,微微歪头笑得一脸温和。 “怎么?相中我了?” 周藜目光惊恐的看着姜棠,他嘴唇哆哆嗦嗦半个字都不敢吐露。 她,竟然全都知道! 姜棠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袖口,低垂着眼眸,语气平淡道。 “想通过嫁人逃离周府,想的也未免太过简单,自古以来母父之命,媒妁之言。你母亲不点头,你能嫁给谁?” 这一句话彻底粉碎了周藜最后的念想,整个人心如死灰,绝望无助而萌生死志。 姜棠低着头整理衣领,像是自言自语。 “我这人啊!嫉恶如仇,谁要是让我不好过,哪怕下地狱,我也要拉着她一起。” 姜棠负手离去,临走前的那一句话深深地印进了周藜的脑子里,眼里的死志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同归于尽的决心。 姜棠到最后也没能换个干净衣服,坐上马车回了姜府。 江柚白围着姜棠像个陀螺似的滴溜转,一会儿拿衣衫一会儿煮姜汤。 转的姜棠直眼晕。 “啪!” 一只大手将江柚白定住。 江柚白乖乖的站在原地,小小的脑袋上顶着一只大手,小脸白里透红,大眼睛软萌萌的看着姜棠。 姜棠手掌下滑,轻轻的掐着小白的脸蛋。 微微俯下身,宽松的里衣滑落肩头。 “你好像胖了。” 很奇怪,江柚白并没有被姜棠逗炸毛,反而一脸呆愣的模样。 姜棠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一看。 哦,自己跑光了…… 光滑的里衣滑落,露出半个肩头和胸前饱满的莹白。 “呵,小色鬼~” 姜棠慢条斯理的将衣服拉好,那双桃花眼媚意流转的看着呆愣的小白。 ‘哄!’ 小白的脸一瞬间红的像虾米。 手足无措的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最后干脆放弃了,整个人直接扑进了姜棠怀里。 在女人的怀里蹭来蹭去,那本就一直滑落的里衣更是被蹭的一团糟。 他真的太喜欢太喜欢姜棠——的脸了。 太好看了~ “妻主,我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啊……”小白红着脸问道。 长的像妻主,那不得又美又萌的。 想要~ 姜棠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轻轻的拍着江柚白的后背,嘴里念叨着。 “不急,不急。” 夜幕悄然降临。 姜棠身处一片黑暗的系统空间内,看着自己少了大半的灵币,沉默不语。 她抬头看向面前巨大的光子屏幕。 “你偷我东西。” 不是疑问,是肯定。 [宿主大人,说话别那么难听,您忘了吗?您花了每个月100灵币的价格雇佣系统,系统只是扣除本就属于我的工资而已。] “可我并没有用到你。”姜棠歪头道。 [您这是月租,用与不用,都是要扣除费用的。] 姜棠皮笑肉不笑的将手里的灵币,‘哗啦啦’的从左手倒到右手,再从右手倒到左手。 “你扣了我五千灵币,不解释一下吗?” 一个月一百,五千那是五十个月的量。 逗我玩呢? [宿主大人,您忘了吗?您在商城买了‘骨相思’两枚。]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骨相思的作用,日后便知。 “我记得是一枚灵币。” 系统将界面调成商场购物界面。 骨相思x2 一灵币 正当姜棠不解的看着系统界面时,只见系统将一灵币后面的‘·’放大了百倍。 里面竟然是一行字。 手续费4999灵币。 姜棠颇感无语的“呵呵”两声,升级的系统就是不一样,跟我玩这个是? “狗系统!” “疯宿主!” 系统和姜棠相对而立,淡淡的光芒映照在姜棠的脸上。 ———————————— 这一天,姜棠背着手去看了看自己刚上任的地盘。 一个破破烂烂的二层小楼,后面是大大的二进院子,窗户上的纸都烂成了窟窿。 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院子里的草都二尺高。 姜棠站在门口,一只黑色的爬虫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往姜棠的脚边爬。 “啪叽!” 姜棠抬脚踩死,还碾了两下脚。 “好好好,真是好极了!” 姜棠笑着看着这个像‘鬼屋’一样的驿站,身为驿丞真是倍感荣幸。 怪不得,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哪个人任职过驿丞,原来是根本就没有驿丞。 沈轻看着破败的院子,想着这亏,主子真是不咽也得咽了。 一旦有什么重大仪式,或往来高官,这样的驿站,定是要治驿丞一个管治不当之罪。 却万万想不到。 我们的驿丞大人离去时一步一诗,摇头晃脑,句句都是对这驿站的称赞之词。 “以天为被,地为床。 抬头见群星,低头遇蟑螂。 四周仙草飘扬,草丛里面老鼠毒蛇闹洞房。” “此处甚好,无需改动。” 留下众人一脸懵逼,纷纷为自家大人竖起大拇指,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份不怕死的精神。 驿站对面的胡同里,有个女人獐头鼠目的往这边看,像是确认了什么,脚步飞快的跑远了。 女人一路跑到‘聚财赌坊’,门口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浑身腱子肉,拿着棍棒守在一旁。 二人对女人点头哈腰,女人却高傲的直接从二人身前经过,半个眼神都没给。 等人进去了后,二人对着背影‘呸’了一口唾沫,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 “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九奶奶手底下的一只狗,有什么好神气的。” 在守门人这里耀武扬威的女人,此刻却蹲在申九婆脚边,一脸的温顺。 “小三子,看的真真的了,就是那天打了李姐的女人,不叫吴桥,姓姜名棠,是刚上任的驿丞。” 申九婆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的坐在圈椅中,手里不断转动着碧绿色的玉串。 女人看样子六十多岁,脸上有着几块黑色的老年斑,眼角带着纹路,法令纹特别深,显得整个人有些凶,十分不好招惹的感觉。 这个感觉并没有错,操控着整个青州城地下势力的女人,哪里是个好脾气的。 申九婆的面子,就是周玢都要掂量掂量的。 第147章 小白被抓 “九姨,就是这个姜棠在通安镇一直欺压我,她身边有个武功很厉害的女人,我可没少被她揍。” 申驼子在一旁殷勤的给申九婆捏着肩,自从姜棠来了青州城,她就一直想翻身一把。 借着九姨的势力,将姜棠狠狠地踩在脚下,将以往的屈辱尽数还给她。 想想都能让她心情澎湃,终于今天抓住了姜棠的把柄。 申九婆缓缓的睁开眼,眼睛里一片阴狠毒辣。 手里碧绿色的玉串也停了下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该得到些教训。” 申驼子眼珠子一转,一肚子坏水就迫不及待的往上冒。 “姜棠对自己那个丑夫郎最重视,咱们可以从他这里入手。” 申九婆又闭上眼睛,漫不经心的摆摆手,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去办。” 申驼子得了命令,这几日日日守在姜府门口,看着江柚白回回出门都带着四大糕点,从不落单。 这让她有些急躁,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等到了机会。 墨鸢笙拉着黎梨和小白一起去泡温泉,三个人在里面打打闹闹玩的不亦乐乎,更是不需要四大糕点。 就把四人打发出去了,而跟在暗处的小鬼儿也避嫌一般躲在了远处的高树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但凡看到一点,她俩就会成为真鬼了。 三人在屋里打打闹闹,墨鸢笙更是比着谁腰最细,谁皮肤最光滑,谁比例最好。 结果就是:黎梨腰最细,小白皮肤最光滑,墨鸢笙比例最好。 墨鸢笙羡慕的摸着小白如玉的肌肤,痒的小白一个劲儿的躲闪。 “你到底用的什么护肤的宝贝,手感怎么好,细嫩光滑的像牛乳一般。” “哈哈哈,痒~” 最后黎梨竟然也加入进来,小白怕痒到不行,赶紧挣脱二人,速度极快的穿上衣服,躲到了柱子后面。 露出水嫩嫩的小脸,透着红晕说道。 “我可是天生丽质,你们可羡慕不来。” 分明是姜棠用妖界的琼浆玉露加水稀释过后,日日给江柚白泡澡,这才养出了一身好皮肤。 每每躺到床上,窗外的月光一照,小白一身如玉般的肌肤更加显得莹白,好似有一层淡淡的荧光附在上面。 那真是让姜棠爱不释手…… 咳咳,话回当前———— 墨鸢笙和黎梨也起身穿好衣服,三人躺在大大的软榻上,天南海北的瞎聊天。 “最近江湖上有个组织,又神秘又厉害,出场时一身黑衣,头戴面具,气质凛然。啊啊啊!我想试试~” 黄泉之名如今传遍武林,哪怕是都城之人也是略有所闻,可见其威名响彻在外。 此刻的墨鸢笙娇羞的捂着脸,自己是越说越激动。 江柚白眨眨眼,脑海里突然闪过遇见两次的黑衣人。 同样的黑衣,同样的面具。 那肯定是所谓的黄泉了。 “你不是见过了吗?我们被村民堵在屋顶,阿梨还被抓伤了呢!” 江柚白看着墨鸢笙说道。 黎梨回想到那个时候,此刻也是心有余悸。 “她们可不是好人,阿笙你别犯浑,到时候小心把小命搭进去。” 情欲上头的墨鸢笙真的会干出生扑女人的事情出来。 江柚白特别认同的点点头。 “能培养出这样的手下,那老大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肯定凶神恶煞,丑陋不堪,才会这么狠毒。” 话刚说完,小白就打了一个哈欠儿。 “哈~” 眼睛也困倦的出了水汽。 “哈~” “哈~” 剩下的两人也被传染似的,哈欠连连,简直困的睁不开眼睛。 “眯一会儿,好困啊!哈~” 墨鸢笙说完就睡着了,其他两人更是连点头都没来得及,直接睡了过去。 “嘎吱——” 后门被缓缓推开。 几个女人手里拿着麻袋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将三个男人用麻袋一装,直接扛走了。 时间悄然过去。 直到豆团捧着糕点敲了半天门,里面却没有一点回应时,众人这才知道。 主君不见了。 四大糕点感觉天都要塌了。 远处树上蹲着的小鬼儿看着急的乱转的四大糕点,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糟了!出事了! 赶紧飞身回姜府,禀告给主子。 “哗啦——” 一盆冷水将三人泼醒,天气渐渐转凉,冻的三人直哆嗦。 江柚白睁开眼就看见本应该在通安镇的申驼子竟然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 这才发现三人此刻被五花大绑。 动弹不得。 墨鸢笙看着申驼子怒喝道。 “申驼子,你不要命了?敢动小爷?” 申驼子背着手弓着背,笑得一脸小人得志样。 “我九姨下的令,我有何不敢?墨老板放心,您和黎公子,小人是半分不会动的,等我收拾了这个贱人,就会放你们离开。” 申驼子眼睛阴狠的看着江柚白,江柚白也丝毫不怕的与之对视。 气势不能弱。 墨鸢笙挣扎的上前将小白挡在身后,紧紧的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申驼子。 “有什么你冲我来,敢动小白一根头发丝,我要你狗命!” 黎梨也护在小白身前。 “你是要与知府为敌吗?” 黎梨是知府大人的女婿,他的身后站着的势力自然就是知府和朝廷。 这俩人的态度一时让申驼子有些拿不准,墨鸢笙倒还好说,就是这黎梨身后毕竟是知府大人。 申九婆和知府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申驼子让下人将三人看好,转身出门去请示申九婆。 手下就这么直直的站在两边守着门。 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被绑起来的三人。 墨鸢笙皱眉沉思,能脱困的办法。 黎梨转头正要安慰江柚白别怕,却发现对方一脸镇定冷静。 甚至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今天你俩本就是受我拖累,既然申驼子不难为你们,你们就不要逞强管我。” “啪!” 小白竟然给二人直接跪下了,看的二人惊恐不已,真的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 接受到小白隐晦的眼神暗示,二人这才明白过来,小白这是另有打算。 二人对视一眼,直接转身将小白挡的严严实实。 江柚白隐蔽的动了动被捆住的手,千牵情将他的身体柔韧度淬炼极其厉害。 第148章 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申驼子将他们双手背后绑住手腕,小白跪坐之后,被捆绑的手轻而易举的就将腿上的绳子解开了。 手腕一扭一转,不可思议一般直接从绳索里滑了出来。 看的墨鸢笙和黎梨,满脸的不可置信,想不到,小白还会这么厉害的绝技。 这边突然的安静,吸引了看门人的注意,皱着眉,疑惑的走了过来。 刚到跟前就被江柚白反手抓住胳膊,屈膝上抬狠狠地撞击了女人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声音。 另一个看门人正想转身大喊时,被江柚白捂住嘴,两只手往中间一用力,两个看门人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一起。 二人头晕眼花的倒了下去。 这还是跟妻主学的一招,当时的热闹可是没白看。 小白赶紧给二人松了绑,三个人悄咪咪的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夜幕降临,周围一片寂静。 确定外面没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探着脑袋四处张望。 三人像是夜幕下的小老鼠,半点声音也不敢有,极快的往门口逃去。 最前面的墨鸢笙突然定住脚步。 就在二人疑惑时,就见墨鸢笙缓缓后退,他的前方慢慢的出现一柄长刀。 刀尖顶着墨鸢笙的喉咙,一点点的把人逼退回去。 “老朋友见面,没必要大动干戈……” 墨鸢笙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话却是说给对面的女人。 持刀的女人一身黑衣,头发全部束起用一根发簪固定,两侧留着两缕头发编成了细细的辫子垂在胸前。 禾晚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妖孽一般的男人,牙齿咬的‘嘎嘎’作响。 “老朋友?我要你的命!” 刀子对着喉咙猛地向前捅去,墨鸢笙大睁着眼睛,避无可避。 就在他感叹吾命休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拉力,直接将他拽倒在地上。 刀尖还是在脖颈处留下血痕,差一点就能割破喉咙。 禾晚持刀攻来,小白手持蚕筋迎上。 这是姜棠新给他换的,这还是第一次用,感觉比之前的更坚韧。 禾晚暗暗吃惊,眼前这个男人身法从未见过,他的一招一式柔软到不可思议,仿佛这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 手中的武器仅仅只是一根筋就可以将我的刀,碰出豁口。 好厉害的武器,好厉害的男人。 “哗啦啦——” 一桶酒直直的将小白浇的透心凉,手里的蚕筋又被溶解了。 小白一个下腰躲过扫来的大刀,蹬脚向后滑去,跟禾晚拉开距离。 “真不要脸,你竟然使阴招!” 禾晚突然停下攻击,看着对面犹如落汤鸡一般的江柚白,浓浓的酒香传了过来。 “不是我!” 禾晚不满的看向倒酒的申驼子,用酒灭了对方的武器,对方空手白刃,她胜之不武。 武者之间的对决,还用上如此下三滥的招数,令她不耻。 申驼子‘咚’的一声将手里的酒坛,扔到一边,瞬间变成一地碎片。 “正事要紧,坏了九姨的事,你担当的起吗?” 禾晚低着头,哑口无言。 “上,给老娘抓住他!” 七八个练家子从申驼子身后走出来,一个个孔武有力,目光沉静,功力不低。 ‘嗖——’ ‘嗖——’ ‘嗖——’ 三颗石子破空而来,将江柚白三人击昏,软绵绵的就要倒在地上。 姜棠突然出现将软倒的小白抱进怀里,面带微笑的摸了摸江柚白的头发。 “小白辛苦了,其他的交给妻主就好。” 将小白递给旁边的麻团,蜜糕扶起墨鸢笙,豆团扶起黎梨,三人带着主君正要转身离去时。 被申驼子等人拦住了去路。 ‘啪!’ 带着面具的乌玉玦不知何时出现在申驼子身后,手中的骷髅刺狠狠地压在她的肩膀上。 “姐妹儿,先管管自己!” 这一次,三人畅通无阻的离开了这里。 禾晚戒备的看向申驼子背后的乌玉玦,黑衣面具,那红色的彼岸花像是盛开在夜里一般。 黄泉! 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刀,她知道,今晚恐怕凶多吉少了。 “哒哒哒!” “哒哒哒!” 申九婆带着周玢从门口急匆匆的走进来,申九婆已经在周玢嘴里知道了姜棠黄泉人的身份。 她是悔不当初啊! 好端端的,为何招惹这个煞神。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申九婆笑着说道。 “姜老板,您看今夜也没有人受伤,不如,我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姜棠双手背后,清冷的月光下,那一身黑袍像是要融进夜里似的。 她长身而立,风吹起黑色的高马尾在身后飞扬。 “没有人受伤……” “噗嗤!” 申驼子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脖子,那里被骷髅刺狠狠刺穿,只留下一个深深地孔洞。 鲜血控制不住的往往外冒,‘咚!’申驼子整个人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申九婆,好似在说‘给我报仇,一定要报仇’。 姜棠微笑的看着呆愣住的申九婆,语气真诚的问道。 “现在呢?” 没有人员伤亡是吗? 没关系,我给你。 申九婆气的浑身直哆嗦,青州城地头蛇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她这般无礼,就连知府都要给她七分薄面。 怒不可遏大喊道: “姜棠!你到底想干什么?黄泉又如何,今天仅凭你们二人,还能翻出天来?” 话音刚落,从门外瞬间涌进来数不清的人,个个都是练家子,院子放不下,外面更是围了一圈又一圈。 姜棠微微眯眼,眼神扫视一周。 黑夜下,密密麻麻的人影将乌玉玦和姜棠层层包裹,各个手里都拎着大砍刀。 这差不多是申九婆的全部势力了,就算不是,那也是她最强的中心力量。 姜棠缓缓勾起嘴角,一旁的乌玉玦手中的骷髅刺耍的飞快,那面具下邪魅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嗜血的兴奋和疯狂。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忘了这里是青州城吗?朝廷的管制之下,你们是想闹大吗?” 周玢在一旁冷冷的出声道。 不怪周玢非要掺和进来,这要是打起来,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她这个知府该如何交代? 但是,姜棠和申九婆显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眼里,此时此刻,这个局面从申驼子死亡开始。 就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第150章 为国解忧 申九婆微微抬起下颚气势凌人,手里转动着碧绿色的珠串。 “早就听闻青州城出了个大人物,将这商户们收拾的服服帖帖,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 嘴角下撇,两侧的法冷纹更加明显。 “还是太过年轻,一时得势便得意忘形,今天也算给你个教训。” 申九婆话音刚落,包围姜棠的众人高举手中大刀,嘴里发出兴奋的吼叫,是猎人对猎物的奚落。 黄泉又如何!车轮战也能将你耗死。 “哈哈哈哈哈” 姜棠突然笑了,明明声音不大,却镇压全场,慢慢的四周安静下来,只有姜棠莫名的笑声。 “你笑什么?” 申九婆皱眉冷冷的问道。 姜棠笑倒在乌玉玦肩上,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道。 “时至今日,我终于见到了何为‘会叫的狗不咬人’。” 姜棠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就像在看狂吠的家犬,只能虚张声势来壮自己的胆子。 周玢微微抿唇,微微侧头对着随从耳语一番,随从点头离去。 申九婆耷拉着眼皮,整个人阴气沉沉,那双眼阴狠的盯着姜棠。 “逞口舌之快又有何用?你们二人还能翻出天来?” 姜棠点点头,颇为认同。 “两个人确实不够,那样会耽误我大事的,你个老太婆可不懂。” “但是,谁告诉你,只有我们两个人呢?” 话音刚落,无数道黑影‘刷刷刷’的矗立在高高的屋顶上,一身黑袍,同色系的面具上配着鲜红色的彼岸花。 一眼望去,好似无数朵彼岸花在黑夜中摇曳生姿。 那是死亡的象征,黄泉路的标志。 将视线拉远—— 整个院子外围原本站立的一群手下,如今却不知何时已经魂归黄土,一地的尸体七倒八歪。 身下鲜血成河,漆黑的夜里浓郁的血腥味随着风飘进院子里。 ‘啪!’ 申九婆手里的珠串突然断开,珠子散落一地。 屋顶上的人手持黑刃,目光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 院子里的人瑟瑟发抖,两股颤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萌生了逃意。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瞬间颠倒。 申九婆脸上的皱纹仿佛又多了几条,她低估了姜棠,低估了黄泉,偏偏高估了自己。 “姜小姐,今日放我等一条生路,我申九愿为姜小姐马首是瞻!”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说明姜棠从此以后彻底掌握了青州城三分之二的话语权。 那绝对是碾压式的存在。 周玢眼神微暗,这样一来,姜棠同时掌控商会和地下势力,哪里还会把我这个知府放在眼里。 “姜小姐,既然九婆已经退了一步,看在朝廷的面上,这事不要闹得太大。” “从此你们两不相干,各不侵犯。” 一句话,就将二人又划分开了。 眼神朝着门口看去,离去随从已经回来了,还隐晦的比了个手势。 护城军,已就位。 周玢瞬间有了底气,腰背都挺直了几分。 一阵风吹过。 屋顶上黄泉之人的衣摆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她们一动不动,手中的黑刃泛着幽光。 乌玉玦飞身蹬上了屋顶,眼角瞥到一闪而过的官兵衣角。 对着下面的姜棠,微微点头。 姜棠淡淡的笑了,她一步步穿过人群走到周玢身边,颇为友好的拍了拍知府大人的肩膀。 “知府大人发话,姜某不敢不从。” 姜姐脸色平静甚至带笑,但那双眼却是比申九婆还要邪恶几分。 “不管你们如何欺压姜某,姜某定然忍让三分,但是,你们万万不该动我的小祖宗,那是我千娇万宠出来的宝贝。” “谁碰,谁死!” 话音刚落,姜棠脚一蹬地,拉着周玢的肩膀将她瞬间带离众人。 “哗——” 一张巨大的网子从天而降,将众人罩在其中,任她们如何挣扎也不能挣脱。 “砰!” 无数的油桶,酒桶在空中爆开。 “哗~” 油裹着酒将众人全部淋湿。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一夜之间杀这么多人,就算是周玢都保不住你!” 申九婆大喊着。 她剧烈挣扎,身边都是人挤人,鼻尖萦绕着廉价酒水的刺鼻味道,身上都是粘腻腻的油。 “桀桀桀,废话真多!” 乌玉玦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在漆黑的夜里摇晃。 哪怕戴着面具还是能感觉到她那兴奋到颤栗的疯狂。 手臂伸直,轻轻一松。 在火折子碰到大网的一瞬间,“哗!”那冲天的火苗瞬间燃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凄惨的喊叫,简直如人间炼狱一般。 冲天的火苗幽幽的映照在漆黑的面具上,让外面旁观的将士们,也不由得感到心惊胆战。 刺鼻的烧焦人肉味,让人作呕。 “你疯了吗!!姜棠,你真的是疯了!” 周玢崩溃了,面前还在不断挣扎的人让她崩溃,这件事情的后续更让她崩溃。 她该如何向上面交代,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的人,还如此惨烈的死法。 就在她想喊来护城军时,姜棠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头,力道极轻,却让周玢的嘴犹如千斤重。 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若插手。” 姜棠凑到周玢的耳边,修长的下颚线抬起,语气带着无比的认真说道。 “我必屠城!” 西蜀国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把一个细作,捧到了一城知府的位置。 周玢不敢和姜棠硬碰硬。 她愣愣的看着姜棠,这么美的女人怎么会这么狠毒,人命在她眼里真的一分不值吗? 姜棠慢慢的上前两步,看着熊熊大火。 “这对你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申九婆没了,不会再有人和你作对。” 周玢紧紧的抿着唇,她背在身后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她粗喘了几下,尽量平复下慌张的心情。 “那我该如何向上面交代?” 姜棠微微侧头,火焰的光芒给她戴上一层朦胧的纱,有些几分飘渺之感。 “有人泄露边境城防图,才让西蜀国势如破竹,周大人调查中,发现这细作和申九婆有着勾结,周大人暗夜里围剿叛徒。” “却万万没想到,叛徒竟然自焚而亡,周大人大动干戈不过是为国解忧罢了。” 姜棠微微一笑,补充了一句。 “这细作模样,大人可别忘记了。” “这人锦衣华服,周边都是金线勾勒,手上还带着一个碧绿的扳指。” 周玢暗暗皱眉,这人她从未见过。姜棠能描绘的这般具体。 这人是谁呢? 第151章 弱者才有软肋,强者叫逆鳞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 烧焦的气味在整个青州城上空飘荡。 护城军冲进去时,院子里就剩一地烧焦的尸体,和孤零零的周大人。 那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消失的一干二净。 周玢背对着众人。 “泄露边境城防图的叛徒已经自焚而亡,将这件事,速速上报朝廷。” “是!” 没人看见的角落,周玢嘴角诡异的扬起,身为西蜀国细作,她自然希望这东郦国越乱越好。 在城外的一处树林里。 两个人相对而立,其中一人是大名鼎鼎的黄泉勾魂使白无常,另一人赫然就是本该死在那场大火里的禾晚。 禾晚愣愣的看着白无常脸上的面具,十分不解的问道。 “为何放过我?” 白竹手中的勾魂索叮当作响,他淡淡的瞥了一眼禾晚。 “因你没有伤及不该伤的人。” 禾晚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江柚白的面容,这个男人和黄泉有何关系? 等她回过神来时,面前哪还有白无常的影子,禾晚叹了口气,只能转身离去。 等人走远了,白无常才从一旁的树后面出来,淡淡的看着远去的禾晚。 “咱们主子,真是为了主君煞费苦心啊!” 乌玉玦从白竹身后突然出现,白竹半个眼神也没给这个疯子。 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乌玉玦的兴趣。 “这一招杀鸡儆猴,绝对会震慑住很多屑小的心思。” 自从小鬼儿将江柚白白日里遇酒融化了蚕筋那天起,姜棠就处心积虑的布置了这个局。 江柚白三人泡温泉,姜棠特意调了两个女男有别的小鬼儿跟着,就是料定她们不敢守在近处。 这就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其实从小白被掳走的那一刻起,姜棠一直暗中跟着。 直到江柚白蚕筋再一次被融化,姜棠心中的猜测被证实,这才现身将小白打晕带走。 能知道江柚白的蚕筋怕酒,这人一定不是申九婆的人,因为那个时候,她们还没有结下梁子,她还没有派人日日守着江柚白。 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么能知道的,并且自己不出面勾结申九婆,还妄想借她的手除了江柚白,这个人除了她的好姐妹三皇女不做她想。 至于那个戴着一个碧绿的扳指的人,自然就是三皇女的手下,她的左膀右臂京城之人可是人人皆知的。 西蜀国大破东郦国边境,三皇女出使和谈不仅割地赔款,还给自己弄了一个西蜀国的帝卿。 就这么幸运的得了整个西蜀国的支持。 周玢再把今天的事情一上报,这三皇女在多疑的女帝眼里,怕是彻底没了地位了。 白竹有些担心的说道。 “过了今晚,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都会知道主君是我们主子的软肋。” 这也是为何主子交代要放了禾晚的原因,不过是借她之口,来昭告江湖罢了。 乌玉玦手中转动着骷髅刺,语气带着嘲讽的说道。 “弱者才有软肋,强者那叫逆鳞!” 手指一动,骷髅刺瞬间刺进白竹旁边的树干上,吓了白竹一跳。 “触之即死。” 白竹淡淡的看了一眼乌玉玦,伸手将骷髅刺从树干上拔下来,直接一个用力扔进了对面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乌玉玦“………………” 白竹丢给乌玉玦一个‘捡去’的眼神,飞身离去。 让你得瑟,趴草丛里捡去! —————————— 姜棠回到姜府时,小白还是睡着的,也不知道是还昏迷呢,还是醒了又睡着了。 一天天的,心可大了…… 姜棠上床将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对方的脸颊。 “嘿嘿,打死你!我厉害~” 小白闭着眼睛,笑得一脸骄傲。 可见梦里的他十分厉害,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姜棠被逗笑了,怜爱的亲了亲小白的额头,满满的都是宠溺。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弱者才会伪装掩盖自己的软肋,姜棠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 江柚白就是我姜棠不可触碰的逆鳞。 敢动,我就要你九族陪葬。 铁血手腕必定震慑邪祟屑小。 这就是强者的底气,这也就是为何众人皆想变强。 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庇佑别人。 只有强大了,才能和这个时代谈公平。 —————————— “妻主你说,昨晚是知府大人救了我们?” “真是太巧了,昨夜刚好知府大人查到了叛徒的藏身之地,这才把我们救了。” “妻主,你说这细作是谁啊?” “妻主……” 姜棠睁开眼睛,耳朵旁边就是江柚白嘚不嘚嘚不嘚的声音。 都说三个男人在一起,比三千只鸭子还烦人。 明明江柚白自己,就可以顶三千只鸭子了。 太聒噪了!!! “啪!” 姜棠坐起身将小白的嘴巴捂住,小白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就眨巴眨巴的看着姜棠。 “闭嘴!” “你是跟鸡毛掸子待久了吗?怎么如此聒噪!” 小白不高兴了,猛地扑向姜棠。 姜棠一个不注意被江柚白撞到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地面,发出极大的一声“咚”! 姜棠“…………” 小白“我没想到妻主,你这么弱……” 姜棠生无可恋的看着屋顶,冷笑两声:“呵呵”。 什么千娇万宠的宝贝,这她爹是骑我头上拉屎的祖宗! 姜棠脑袋上磕出一个好大的包,还愣是不让孟瞑给看,急的江柚白直跺脚。 “万一磕傻了怎么办?” 孟瞑双后一背,弓着身子道。 “傻不了,主君放心。” 磕个包就能磕傻了,那这黄泉的老大,她感觉自己也可以坐坐。 “主子,知府大人派人过来传话,陛下秋猎地点定在了青州城外的猎场。” “让主子,抓紧时间准备接驾。” 凌虞大跨步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沓的纸张。 都是迎接女帝仪仗的注意事项。 姜棠拿来过来,看的特别认真。对着江柚白挥挥手,将孟瞑和他都打发出去。 “你们先出去,仪仗的事不容忽视,你们不要打扰我。” 小白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姜棠的意思,出去了。 等人走了,姜棠“啪”的将一沓纸甩在旁边桌子上。 第152章 别人遛狗,她遛鸡 “主子,咱们的驿站是不是要修葺一番?” “没钱,不修。” 凌虞无语,这整个青州城的钱都快进你兜里了好?还跟她说没钱? 姜棠瞥了一眼凌虞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抬手揉了揉脑袋后面的鼓包,没好气的说道。 “钱都在小白那里,我真一分没有。” 买鸡毛掸子的钱还是小白出的。 凌虞看着姜棠的动作,有些奇怪的问。 “主子你头怎么了?谁还能伤到你?是三清门掌门还是太初院院首?” 姜棠冷笑一声:“吃货门门主。” 凌虞“………………” —————————— ——京城 “哒哒哒” 一辆马车缓缓的驶进京城,刚过城门口,就看见了早就等候多时的萧与兮。 此刻她异常憔悴,身形消瘦,衣服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眼睛还贴着纱布。 传闻三皇女的眼睛——废了。 还不等马车停稳,萧与兮就快步上前,眼巴巴的看着一动不动的车帘。 终于,一只纤细手的将车帘挑开,出来的男人却不是萧与兮想见的人,她微微抿唇,眼神向后看去。 衿容面上不显,心里却冷哼一声。 也不杵在这里碍眼,跟皇女行礼告退离去。 要不是借这个机会去找姜棠,他才不会屈尊降贵的去青州城接这个男人回来。 衿容下车离开后,鹤然才施施然的从车里出来,他出来的那一刻,瞬间将萧与兮的视线紧紧的抓住。 萧与兮满眼都是痴迷。 她上前两步,屈尊降贵的将手往上一伸,就要扶鹤然下车,戴着面纱的鹤然看了她一眼。 微微撇过头,躲开了伸过来的手,自己转身下了车。 萧与兮有些难过的将手收回来,背在身后紧握成拳,脸上带着掩藏不住的难过。 “阿然,你是怪我的对不对?” 男人风姿卓绝的站在那里,微微垂下眼眸,淡淡的道。 “鹤然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怪。 萧与兮情急之下就要上前握住他的手,却被对方后退的举动,止住了步子。 “不是我想攀附西蜀国帝卿,我是被逼的,你明白我的心意啊!除了你,再也没有人入我的心。” 鹤然眼神湿润,清冷冷的目光此刻充满了哀怨。 “我没有权利去嫉妒,我是罪臣之子,你是当今三皇女,我们……” “别说了!” 萧与兮打断了鹤然即将出口的话,那都是她不愿听到的。 她强撑着笑容,温柔的对鹤然说道。 “舟车劳顿,先去休息休息,晚一点儿,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看着这样温柔的萧与兮,鹤然含泪点点头,他的手指在身前扭来扭去。 这是他心慌意乱的表现。 萧与兮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这次鹤然没有躲。 “万事都有我,莫慌!” 与西蜀国和亲,她唯一的条件便是请陛下赦免鹤氏一族。 女帝震怒,到跪在下面的萧与兮腰背笔直,大有你若不允,我便死都不娶之意。 女帝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允了。 这也就是为何身处青楼的鹤然,如今出现在了京城。 这个世界,各有各的不易,光鲜亮丽的背后,也是不能自己操控人生的悲哀。 而在二人身后,一辆马车极快的驶过,那马车上标志着大大的‘金’字。 马车停在了京城首富的金府。 紫鄢从车内出来,门口等着的女人迎了上来。 “阿鄢,你可算回来了,都想死我了!” 金家大小姐金欢,迎了上来,她眼底乌青,身子单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她特地穿了一身紫色衣衫,头戴金镶玉发冠,面容清秀,就是眼中的阴郁过重。 紫鄢看着金欢,厌恶一闪而过。 也不搭理她,目不斜视的从她旁边走过,被无视的金欢眼角隐隐抽动,面色阴狠的看着紫鄢的背影。 金家最近被三皇女打击的很严重,不愧是能和太女相庭抗礼的人,要手段有手段,要人脉有人脉。 金家受到了不小的波动,而这次派紫鄢去青州城收购香绸也失败了,这无疑是让金家家主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金家家主高坐在首位。 紫鄢一脸恭敬的站在下面,低垂眼眸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心绪却不自主的飞到远在青州城的姜棠身上,她现在在干什么?知道我回京城了吗? “紫鄢?” 有没有一点点对我的不舍呢? “紫鄢!!” 紫鄢猛地回神,抬头看向家主,只见家主紧皱眉头,关心的看着紫鄢问道。 “可是累了?怪我心急了,本该让你先好好休息才是。” 紫鄢赶紧摇头,上前几步,提起旁边的茶壶给家主斟满茶杯。 “干娘,是阿鄢没用,没能办好干娘交代的事情。” 金家主慈爱的摆摆手,笑得一脸宽容。 “干娘没有其他所求,只盼阿鄢能给干娘领个姑娘回来,干娘百年之后,也能瞑目了。” “干娘~” 紫鄢不好意思的喊道,脑子里都是姜棠的样子,红晕不自觉的爬上脸颊。 这娇羞的模样,看的金家主眸色一沉。 垂下眼眸,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问道。 “阿鄢可是有心上人了?” “没有……” 紫鄢低下头,心里有些难过,对方又不喜欢我,自己到底哪里不够好呢? “好了好了,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快歇息歇息去。” “干娘,孩儿告退!” 紫鄢行完礼,转身离去。 金家主沉思了一会儿,喊来跟随紫鄢一起去青州城的下人。 将紫鄢在青州城的一切事情,事无巨细全部说了一遍,那姜棠自然藏不住。 听完后,金家主将下人打发走,独自一人若有所思。 —————————————— 青州城·姜府 最近鸡毛掸子那可是雌赳赳气昂昂,比它刚来的时候,那是胖了一大圈了。 这只鸡可真的太聪明了,将江柚白讨好的不行,日日给它加餐,如今别说斗鸡了。 能飞起来就不错了…… 姜棠很嫌弃,这不是她心目中的鸡王,所以她找了一根绳子,别人遛狗,她遛鸡。 第153章 蹴鞠上粘鸡毛 姜棠走在大街上,众人纷纷侧目。 遛狗的见多了,遛鸡还是第一次见。 该说不说,这鸡也太胖了,肥哒哒的像个小肉球,都快看不见底下的爪子了。 此刻,它慢吞吞的挪动身体,后面的鸡屁股也一扭一扭的。 姜棠一脚踹到了鸡屁股上,鸡毛掸子扑棱两下翅膀‘唧’脑袋往下,直接栽倒在地,屁股高高的撅着。 后面的鸡爪子愣是够不着地。 在空中蹬啊蹬。 “都说让他别喂,这德行还叫什么鸡毛掸子,直接叫鸡肉丸子得了。” 就在姜棠打算直接拉着绳子给它拽走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姜棠闻声回头。 “滚开!臭要饭的!” “赵姐!稍安勿躁,何必与乞女一般计较。” 对面几个书生打扮的女人聚在一起,脚下还跪着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 吴灵依笑着将人拉住,儒雅风范更胜从前,且目光清正少了以往的市侩。 那脏兮兮的乞丐抬起头,竟然是曾经吴氏钱庄的东家——吴桥。 此刻她佝偻着身体,畏畏缩缩的蜷缩在墙角,面前的破碗里还放着半块发霉的馒头。 吴灵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五个铜板。 “叮——当!” 五个铜板被扔进吴桥的破碗里。 “上天有好生之德,好好活着。” 那么多被你害死的人都在看着你如今的结局,他们怨气难消,你怎好以死求解脱呢? 周围的书生无不对吴灵依大加赞扬,簇拥着吴灵依离去,路过姜棠身边时,二人短暂的视线交汇,又若无其事的错开。 吴灵依笑着应对周边的同窗。 姜棠低头踢着鸡毛掸子。 “姐妹,你这鸡是怎么长的?真圆啊!” 不看鸡头,还以为谁家蹴鞠粘鸡毛了! 旁边卖香包首饰的小贩笑着和姜棠搭着话,姜棠笑着拉了拉牵着鸡头的绳子。 “我家夫郎极其善妒,喏!这鸡是相好送的,他就打算喂肥了直接宰了呢~” 张嘴就是胡说八道的姜棠,说的那是条条是道。 一旁卖糖打糕的小贩是个胖哒哒的老娘们,五大三粗的样子在旁边接话道。 “那可不行,咱们女人还能让男人翻天了?男人家家的,就应该相妻教女,贤良大度,老姐姐告诉你,男人不听话,多半是欠教训了。” 女人嘴角一撇,扬了扬健壮的胳膊,那意思不言而喻。 姜棠伸脖子看了看对方蒸笼里新鲜的糖打糕,雪白的方糕上撒着白色沙粒的糖霜。 香甜气味四散,引来很多小孩子。 女人忙着用油纸装糕时,就听见姜棠语气有点为难的说道。 “哎呀,教训不得啊,家里的钱都是人家的,我这吃的穿的全靠他,这还多亏了我长了一张好脸蛋儿呢!” 姜棠颇有些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原来是吃软饭的,周围的女人们投来不屑的目光,还隐隐带着羡慕。 “给妹妹来两块糕,拿回去哄哄,不然晚上不让上床睡觉了!” 姜棠将钱扔进旁边的钱篓里。 女人笑着将糖糕装好系上麻绳,递给姜棠时还暗示性的眨眨眼睛。 “那是你晚上不够卖力!” “老娘夜夜让他哭着求饶!” 姜棠的大言不惭引来周围一片吁声。 “咚!” 一个小女孩撞到了姜棠的大腿,圆圆的脸上都是懵懂的天真。 “阿娘,爹爹说了晚上和阿娘睡,一点都不累~” 姜棠“…………”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姜棠冷笑着看着刚刚到她大腿的女孩,大街上竟然白捡个“女儿”。 “啪!” 大手掐住女孩的脖子,女孩一愣,剧烈挣扎却不能撼动姜棠半分。 “乖女儿,阿娘和你好好的谈谈心啊~” 姜棠右手掐着女孩脖子,左手拽着鸡毛掸子,走进了偏僻的小巷里。 全然不顾身后众人的打趣。 “咚!” 将女孩死死地抵在墙上,姜棠嘴角咧的大大的,看的女孩心里直打颤。 “姨姨,我就是闹着玩呢,姨姨不会和我一般计较的?” 女孩眨着那单纯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姜棠,好像真的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似的。 狗屁孩子! 这他爹的是个二十多岁的老女人了。 “乌玉玦!你皮痒了是不是?耍到我头上了?” 女孩眨眨眼睛,童真一瞬间退的干干净净,瞬间被邪气占据。 一开口,竟然是一个成年女人的声音。 “主子!闹着玩呢……” 小手轻轻拍了拍还掐着自己的大手,笑得一脸讨好。 “别生气,别生气。” 蹬了蹬自己已经悬空的小腿,她渐渐的呼吸困难。 “都是白竹让我干的!” “呸!真不要脸!” 躲在一旁看热闹的白竹赶紧从墙角出来,对着胡乱攀咬的乌玉玦骂道。 低着头和姜棠汇报着任务情况。 “西蜀国帝卿已经从东霖城出发,会经过青州城抵达京城。” “京城传来消息,女帝身体最近不太好,听说是被三皇女气到了,三皇女因为鹤家抗旨一事,现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姜棠大指在乌玉玦的天突穴上轻轻一点,在乌玉玦呆愣得瞬间,将人扔了出去。 “砰——” 乌玉玦整个人呈大字,满脸呆滞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就是聪明。” 姜棠用脚扒拉下鸡毛掸子的鸡头,这蠢东西,又装死。 “女帝本来还疑心她和西蜀国勾搭,如今这么一闹,倒还显出她的无辜了。” “现在就看青州知府给她穿的小鞋,能不能把她的脚穿烂。” 姜棠拖着犹如死鸡一般的鸡毛掸子出了巷子,等姜棠走远了,白竹回头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乌玉玦。 疑惑的踢了踢她: “主子走了,你别装了。” 乌玉玦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说道。 “主子把我罩门封了,我她爹的变不回去了…………” 乌玉玦练就的功夫可以随意变换身形,是缩骨功的高级版。 可以在女童和成年女人之间随意切换。 现在被主子封了罩门,她都只能维持女童形态,直到主子给她解了。 第154章 小骗子七月 “那可真是太可怜了。”白竹说道。 “能把你那幸灾乐祸的嘴脸收一收吗?碍到我的眼了。” 女童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女童形态攻力也大打折扣。 白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弯下腰时,披散的头发簌簌的滑落下来,打到了乌玉玦的脸。 “哥哥可是真的好心呢~” “小妹妹!” 白竹手指狠狠地掐着乌玉玦的脸蛋儿,眼底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乌玉玦无语的抽动嘴角,微微眯起眼眸,眼底邪气四溢。 臭男人,等老娘恢复的…… 弄死你! 白竹将来会不会被乌玉玦弄死暂且不知,这边的鸡毛掸子已经快被自己的主子玩死了…… “咯咯哒!!” 鸡毛掸子小爪子倒腾的飞快,旁边两个胖鸡翅使劲的扑棱。 姜棠右手拿着糕点,左手牵着一只恶犬,慢条斯理的在后面追。 时不时的故意让狗抓两下鸡毛掸子,惊起一地鸡毛。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就在鸡毛掸子感觉鸡生已经到了尽头的时候,它突然在前方看到了希望。 它猛地向前方‘轱辘’过去,扑棱着翅膀就要飞进对方的怀里,万万没想到高估了自己。 “唧!” 只到对方小腿高,就摔了下来…… 凌虞低下头将蔫巴的鸡抱起来,迎面就对上牵着恶犬而来的主子。 凌虞身后还站着一个很机灵的小哥儿,在凌虞背后探出脑袋打量着姜棠。 当看到姜棠锦衣华服时,眼睛一亮。 凌虞大手轻轻按抚鸡毛掸子,残缺的手指已经装上了指套。 微微泛着油光…… “主子,你这样主君会生气的……” 眼神看了一眼凶狠的恶犬,那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虞怀的的肥鸡。 凶光毕露。 姜棠嗤笑一声,甩着手里的缰绳。 “我会怕他?莫不是真分不清大小王了。” 凌虞抿着唇,眨眨眼睛。 “平日里当着你们的面让着他罢了,私底下,他必须伏低做小,捏脚揉背伺候大奶奶我舒舒服服的。” 姜棠越说越嗨,嘴角的笑容都快扯到耳根了,全然不顾,对面凌虞疯狂的使眼色。 凌虞放弃了,恭恭敬敬的对姜棠身后喊道。 “主君!” 姜棠“…………” 江柚白穿着淡蓝色的衣衫,腰上扎着同颜色的腰带,显得小腰盈盈一握。 头上的珠钗行走间叮咚作响,他走到姜棠身边,满脸‘微笑’的看着她。 “妻主,你刚才说什么了?风太大我没听清!” 姜棠伸手搂过江柚白的腰,低头埋进对方的脖颈处蹭啊蹭,并且小声地说道。 “好小白,给点面子~” 江柚白低头看了一眼对方手上拎着的糕点,满意的笑了笑,特别大方的不追究对方大言不惭了。 留到晚上再说…… 凌虞身后的小哥儿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从凌虞身后走出来打着招呼。 “姜老板,江主夫。” “都说姜老板宠夫无度,今日见了江主夫才知,明明是姜老板福气深厚,才能得如此俊俏郎君相伴。” 姜棠耷拉着眼皮,瞥了对方一眼,又漫不经心的垂下眼眸。 江柚白微微笑了笑,看着对方问道。 “你是?” “他是个大骗子!” 凌虞阴沉着脸说道,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哥儿,警告意味十足,莫要诓骗主君。 不然会死的很惨! 七月撅着嘴瞪了凌虞一眼,转过头时,又是乖乖的弟弟模样。 “我叫七月,是个孤儿。” 七月长的小巧可爱,眼睛是月牙状,一笑起来,月牙弯弯的很漂亮,微笑时,嘴角还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 “你上次还告诉我,你叫小雨……” 凌虞睁着一双死鱼眼,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谎话。 七月无辜的眨眨眼睛说道。 “初次见面,我怎么会将真名告诉一个陌生女人?” “初次见面,你都能把一个陌生女人卖了,你还有什么不能的?” 姜棠来了兴趣‘芜湖’一声,趴在江柚白肩头,满脸兴味的打量着凌虞和这个叫七月的小哥儿。 七月背着手委屈哒哒的说道。 “我都说是误会了,我也是受人蒙蔽,她说她知道你师母的下落,我这才把你交给她的,谁能想到是人贩子呢?” 七月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凌虞说道。 “我一个柔弱小哥儿,哪里知道世间险恶。” 凌虞不信,但是凌虞怼不过他。 江柚白眼睛一转说道。 “七月既然是孤儿长大,警惕心这么低吗?” 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七月吞吞吐吐。 小白有些嫌弃的推了推姜棠的脑袋又道: “就算七月年岁尚浅被人蒙骗,那么事后既然知道自己被骗,为何不报官?” 凌虞特别崇拜的看着小白,不愧是能把主子说的哑口无言的人。 这嘴皮子真厉害。 她自己看见好几次,主君用嘴皮子把主子气的直仰倒,却又无可奈何的场景了。 七月抿着唇,月牙似的眼睛滴溜滴溜转,小小年纪满满都是心眼子。 只见他突然眼含热泪,无比愧疚的看着凌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都是因为我弟弟得了病快要死了,我太需要这三两银子了……” “嗒~”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双手托着可怜巴巴的递给凌虞。 “这钱我还你,是杀是剐我都认了。” 他和凌虞哪怕仅有一面之缘,他也知道这个傻女人心肠软,最是重情重义。 简称:同情心泛滥! 却万万没想到,凌虞很痛快的将手心里的钱拿走了,还扣住他的手腕,要将他送官查办。 七月“…………” 是谁这么厉害,能把一个活菩萨变成了一个恶修罗的? 七月动了动被握住的手腕,根本挣脱不开。 气势汹汹的看着凌虞,既然知道装柔弱得不到好处,索性也就不装了。 七月勾着唇猛地将凌虞的手往自己身下隐蔽部位拽,把凌虞吓得‘嗖’的一下松开了。 凌虞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般胆大妄为的小哥儿。 第155章 大智近妖的姜棠 说时迟,那时快—— 旁边突然窜出一大群的孩子将七月和凌虞冲开,七月左拐右闪跑的飞快,最后还不忘回身对着凌虞做了个鬼脸。 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而那一群孩子也消失在对面的胡同口。 可见是一伙的。 “啧啧啧~” 凌虞委屈的看向自家主子,却看见对方一脸的嫌弃。 “被卖了呢~高手。” “买你时花了三两,卖你时赔到一两,你是赔钱货呢~高手!” “唔!” 江柚白将姜棠的嘴捂住,有些尴尬的看着都快要碎了的凌虞,赶紧拉着人走了。 江柚白拉着不愿意走的姜棠。 姜棠拉着不愿意走的狗。 那狗眼睛一直盯着凌虞怀里的鸡毛掸子,爪子急的直在地上刨。 但还是,摆脱不掉被拖走的命运…… 拐过街角—— 姜棠舔了一口小白的手心。 小白嗖的一下收回手,颇为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你属狗的?怎么老舔人!” 脚底下的狗子脖子一扬。 谁喊我? 姜棠踢了狗一脚,狗子蔫哒哒的垂下脑袋,姜棠嘴角挂着坏笑,微微侧头时马尾顺势滑下。 “我什么时候舔你了!” “晚上不是……” 小白突然反应过来,紧紧的抿住嘴唇,踢了不着调的姜棠一脚。 姜棠嬉笑着凑到江柚白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江柚白脸色爆红,娇嗔的砸了姜棠一拳。 脚底下默默看了全程的狗子,突然感觉自己饱饱的,也没那么想吃鸡了。 平静的日子如流水一般划过无痕,转眼间就到了女帝秋猎的日子。 当周玢看到破破烂烂的驿站时,人都是懵的,她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淡定的姜棠。 你是打算让女帝住这里吗? 以天为被,地为床。 左边是老鼠,右边是蟑螂? 周花花杵在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眼神隐蔽的看了一眼周玢,她巴不得,周玢接驾失仪,直接被砍了才好。 姜棠淡定的表示:稍安勿躁。 直到女帝的銮驾到了眼前,周玢都不知道姜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不是二人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她都以为姜棠是故意害她。 直到女帝身边的大总管一甩拂尘,高声喊道。 “青州城知府周玢——接驾!” 周玢赶紧上前,跪在女帝銮驾之前,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姜棠才施施然的出面了。 只见她慢条斯理的将衣摆撩开,“啪”的一声跪在女帝銮驾之前,跪下大喊三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一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三皇女萧与兮。 她骑着高头大马,目光冷冷的看着下跪的姜棠,她是什么时候成了青州城的官员了? 视线在周玢和姜棠身边扫过,想到前几日女帝突然大发雷霆,将一封奏折甩到她脸上。 那上面赫然写着青州城知府查到有人通敌叛国,泄露边境城防图,叛徒自焚而亡,细作消失无踪。 那细作描绘的和她手底下的幕僚一模一样。 她百口莫辩,因为女帝暗卫已经查到她的幕僚确实和青州城的人有过接触。 女帝卸了她所有职权,她现在就是一个闲散皇女,无权无势。 她又被摆了一道。 姜棠!! 姜棠!!!! 你为何要与我作对! 姜棠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萧与兮,身为皇女却不随侍在女帝身边,姜棠就知道她的计谋成了。 从和商户结下梁子促进她们抱团成立商会,这是第一步。 派白竹相助东郦国边境大将军,让她们获得暂时的胜利,进而大量征收军粮。 她派人搬空了商户粮仓,再将手中粮食全部卖给她们,这是第二步。 将边境城防图送到西蜀国手里,大破东郦国边境,故意让萧与兮知道自己屯粮卖粮的消息,就是为了让她扣押粮款不放,这是第三步。 熟悉太女性情激进好功是以主张进攻派,而萧与兮谨慎小心必然会主张和谈。 当时那个局面东郦国不可能在和西蜀国硬碰硬。 那么萧与兮就会成为和谈使,在操控西蜀国将帝卿嫁给萧与兮联姻,挑拨她和女帝的关系,这是第四步。 最后,借她幕僚之手彻底让她失信于女帝,这是第五步。 姜棠心思之深,她的计谋一环扣一环,不仅收了青州城商会,拿下一半青州城的控制权,还将萧与兮拉下马。 如果贼老天不插手,那么萧与兮这一次就永远翻不了身。 姜棠不再关注萧与兮,而是恭恭敬敬的将女帝引到一处风景极好的山庄。 山庄占地极广,亭台楼阁样样皆有,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假山流水潺潺,真真是一步一景,处处雅致,却又充满了低调的奢华。 女帝眼底都是喜意,表面却是不满的说道。 “朕一向主张前朝后宫戒奢从俭,秋猎不过是寻常消遣,为何这般大动干戈,劳民伤财。” 姜棠跪下叩首,抬起头时眼眸下垂,不可直视凤颜,语气满满的都是难以言说的感动。 “天下百姓皆知我朝陛下乃是千古明君,是泱泱众生之幸。百姓由心敬重爱戴陛下,不仅自主自发的为陛下建造行宫,更是将自己最好的东西贡献出来,为行宫添砖添瓦。” 姜棠势气高涨,声音高扬的说道。 “这是百姓对陛下的爱戴之情,这是泱泱众生对拥有一位明君的感恩之心,望陛下成全!” “望陛下成全!” 所有青州城的官员统统下跪高呼,那一瞬间将女帝捧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位置。 哪个帝王不想名扬千古,受天下百姓爱戴,姜棠太过了解这些上位者的心。 随着呼声高涨,京城高官也极有眼色的跪下高呼着,女帝周围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人。 女帝眼底的兴奋清晰可见,她嘴角上扬,目光赞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姜棠。 “你叫什么名字?” 姜棠受宠若惊一般,神色激动的回道。 “下官青州驿丞——姜棠。” 女帝点点头,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这偌大的行宫怎么建成的,大家心知肚明。 但是,被冠上这样伟大的意义,它的地位就瞬间不一样了。 因为,姜棠这个名字,也进入了众多高贵眼中,更是在女帝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第156章 狗天道,坏我好事 秋猎正式开始—— 秋猎场就是一大片的森林,官兵事先会把森林里伤害性比较大的动物提前清理掉。 说白了,就是弄一块没有危险性的地盘给这些京城高官贵女们玩乐的地方。 白天一起搭弓打猎,像是一群雌性动物在雄性面前展现自己的强大。 晚上直接将猎物炙烤,图个热闹新鲜罢了。 出乎意料的是,声名大噪的姜棠并没有被女帝带到身前伺候,像是转头就忘了这个女人一般。 一个献媚的蝼蚁,如何能进女帝的心。 今天的姜棠与以往不同,她换掉一惯的黑白衣衫,反而穿上了湛蓝色衣裙。 头上是同色系的发带将高马尾固定在身后,长长的马尾一直垂到腰迹。 白色的腰封上还挂着一个同色系海棠花玉佩。 整个人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随和。 她的身边跟着一身淡蓝色衣裙的江柚白,江柚白戴着面纱,圆滚滚的小鹿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身边的——马。 “这马性格最温顺了。” 也是最矮的了,这句话聪明的姜棠没有说出口。 “你让麻团陪着你玩,别进森林知道吗?” 姜棠抚摸着自己牵着的马,和江柚白的马不同,这一匹格外的高大,眼神也是戾气难训。 没关系,姜棠有的是办法将它驯服。 “我忙完了,就回来找你。” 姜棠感觉不对,一转头就看见江柚白正跟小马交流感情,心神是半点也没分给姜棠。 刚才说的话,都随着风飘散了,一个字都没进江柚白的耳朵里。 “啧!” 大手摸上江柚白的耳朵。 “唉唉唉,你别拽我耳朵啊!” 小白顺着姜棠的力道转过身子,这才将视线放到姜棠身上。 “在不好好听我说话,我就把你耳朵缝起来!” 姜棠眯着眼恐吓道。 “瞧把你能的,我给你找个针去啊?” 江柚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是实实在在的怼了过去。 真是半点嘴上亏都不吃。 “滚滚滚!” 姜棠气笑似的将人推走,江柚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嘴快了些~ 抱着姜棠的胳膊撒了会娇,把人哄好了后立刻带着自己的小马消失不见了。 姜棠冷笑一声,狠狠地踹了旁边的栏杆一脚。 “扑通!” 凌虞从上面掉了下来,落地没站稳还踉跄了一下。 “看着这个祖宗去,给我整丢一根毛,你试试!” 凌虞赶紧点点头,施展轻功追上了前面的江柚白。 秋猎开始后,正常流程女帝是不参与的,毕竟是国家权力顶峰的人,伤到一点皮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是今日不同,有人说在树林里看见了白狐,这猎物罕见,寓意也是极好的。 女帝心动了。 女帝驾马离去,英姿飒爽骑术了得,身后还随行着一群护卫。 姜棠双手背后,老神在在的看着女帝离去的背影。 前世秋猎,女帝遇刺之时是萧与兮舍身相救,萧与兮苦苦的将刺客缠住争取女帝逃离的时间。 也是那时,前世的自己遇见了被困住的萧与兮,眼尖的看到了她身上的皇女玉佩,怀着目的的将人救了。 这就成了二人相识的开始,只不过今生二人相遇时间大大的提前了罢了。 而前世,在防护这么厉害的秋猎场,还能有刺客出没,这里面没有周玢的助力,她是不信的。 不知道,今生周玢还不能有这份胆量了。 女帝刚入树林不久,便遇上了刺客。 而为了保险起见,那边的萧与兮也被姜棠派人托住了。 姜棠躲在树后看着女帝的护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就当她想挺身捡个救命之恩时,本不应该出现的萧与兮。 竟然从天而降!!! 姜棠紧紧咬着牙,抬眸看向上天,眼眸里一片化不开的浓墨。 该死的天道,又出来坏我好事。 微微眯起眼眸,杀意一闪而过。 姜棠拿出准备好的弓箭,微微抬起下颚,修长的脖颈笔直而充满力量。 手指一松。 “嗖——” 利箭带着破风声直直的冲着萧与兮而去,就在对方抵抗敌人反应不及时,一柄长剑将箭矢拦腰斩断。 “嗒”一声掉在地上,就像姜棠处心积虑的计谋也被人拦腰斩断似的。 姜棠双手抱臂斜靠着树,颇为无奈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蓝桉加入战局,大大的减轻了萧与兮的压力。 这两个狗怎么到一块了? 姜棠视线扫过高高树枝上隐藏的小鬼儿,只见小鬼儿将手中的药粉倒了下去,淡紫色药粉缓缓下落。 沾到皮肤就可以将她们的武功瞬间封住。 到那时,她们岂不就是任宰的羔羊。 姜棠眼底暗藏兴奋,眼睛死死盯着那下落的药粉即将接触到二人身体。 突然—— 一股突如其来的风裹着药粉,往萧与兮二人相反的方向刮去。 树上的小鬼儿都瞪大眼睛惊呆了,心中暗道:这也太巧了。 狗屁的巧合! 姜棠阴沉着脸咬着唇,泄愤一般狠狠地踢了一脚旁边的树,低低骂道。 “贼老天!忒不要脸了!” 女帝在二人掩护之下渐渐退出刺客包围圈,三人一点点往大部队方向汇合,这一旦汇合成功,这场秋猎,姜棠算是白玩了。 就在三人退到一处陡坡时,一直尾随的姜棠突然跌跌撞撞的现了身。 只见她衣衫凌乱,满脸惊慌,身上到处都是划破的剑伤,突然一个脚下不稳,重重的砸在三人不远处。 蓝桉赶紧上前两步将人扶起来,她认出这个女人就是江柚白的妻主——姜棠。 “姜小姐,你没事?” 姜棠神色惊恐的看着蓝桉,搭在对方手臂上的微微颤抖,迈步时还有些腿软似的。 “有……有……有刺客!快去救陛下!快去救驾啊!!” 姜棠不断推搡着蓝桉的胳膊,将一个赤胆忠心的好官表现的淋漓尽致。 “别慌!陛下就在这里!” 蓝桉侧过身子,将身后的女帝露出来,女帝一脸欣慰的看着这个小小的驿丞。 想不到,这人还挺有几分忠心的。 “扑通——” 姜棠直接跪倒在女帝面前。 第157章 女帝失踪了 “陛下,是臣无能!不能为陛下解忧脱困!” 姜棠将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跪俯的身子微微颤抖,让女帝更加动容几分。 女帝上前几步,亲自将人扶起。 “有心了,刺客早有预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驿丞左右的。” 旁边的萧与兮看着姜棠如此虚假做作,眼角忍不住抽搐。 呵!真能装! 姜棠满含热泪的看着女帝,眼角不经意间瞥向树林,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人突然冲了出来,她们头戴面具红色彼岸花摇曳生姿。 这群人一上来,带给萧与兮和蓝桉的压力是之前那伙刺客不能比的,很显然二者不是一个等级。 “这是黄泉之人!与兮不可大意!” 蓝桉避开对方的黑刃,大声提醒旁边的萧与兮,萧与兮紧紧咬着牙,她武功不及蓝桉,她应付的十分吃力。 说时迟那时快! 一柄黑刃速度极快的冲向女帝,萧与兮直接转身扑去,竟不要命一般,要以身相抵。 可她的动作却硬生生的被姜棠抢了先,“噗嗤!”黑刃刺进姜棠肩膀,鲜血溅在了姜棠的脸上。 平添几分邪佞。 背对着女帝的姜棠大喊道。 “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牲,想伤女帝,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黄泉众人:‘自家主子骂的太脏……’ 持剑的人猛地抽出黑刃,带的姜棠整个人脚步不稳,一个踉跄间竟撞到了身后的女帝,二人齐齐的滚下了斜坡。 眨眼间就消失在浓密的草丛中。 萧与兮和蓝桉想飞身下去追人时,总会被黄泉的人拦住,二人面对强大的冥兵,渐渐不敌,身上也出现了很多的伤痕。 就在二人强弓之末时,一大批护卫军向这边冲来,一声长哨响起,黄泉众人犹如鬼魅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与兮直接滑下斜坡,坡底却已经没了女帝的踪影。 萧与兮眼中波涛汹涌,咬牙切齿间怒吼出两个字。 “姜——棠!” “哗啦啦!” 声音惊起树林中的一片雀鸟,它们扑棱着翅膀从天空中划过。 女帝失踪了! 这个消息砸的众人胆战心惊,一时之间大批人马将这小小的秋猎场翻个底朝天,却还是一无所获。 而此时的江柚白却根本不知道,他的妻主也随着女帝失踪了。 此刻他正和一个下人在激烈的争吵。 “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主子要用你的马,那是你的荣幸!” 小厮身上奴仆的衣衫也是极好的,而他身后的少爷却是外族打扮,头上是高高的头饰,两侧垂下几颗狐狸毛球。 他脸上戴着半块面具遮住高挺的鼻梁和下颚,只露出一双淡蓝色的眼睛。 身后跟着六个奴仆,各个鼻孔朝天,盛气凌人。 “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你家主子根本连见面的资格都没有。” 小白戴着面纱,双手怒气叉腰,淡蓝色衣袖自然垂下,脸色骄傲的一点都不输对面的小厮。 他微微抬起下巴,吹牛谁不会! 小厮看着江柚白一脸的娇纵样,心中也颇有些忐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却被对方冰冷的视线吓了回来。 他喃喃的问道。 “你家主子是谁?” 莫不会真的是哪个大人物的宠伺? 江柚白气势十足的‘哼’了一声,双手环臂在胸前。 “我家主子是阎王爷,你家主子见过吗?” “你!!” 小厮被堵的哑口无言。 见过阎王爷的那不是只有死人了吗? “油嘴滑舌!” 身后的公子缓步上前,眼神呵退小厮,视线将江柚白从头打量到底。 “满嘴谎话,这就是你们东郦国小哥儿的教养吗?” 江柚白眼神示意对方看向脚下,对方顺着视线低下头,却听到对方说。 “你站在东郦国的土地上,却在评判东郦国国人的为人处世,这又是哪里的教养?” “好!说得好!” “就是,就是!在我们的国土上,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周围一群小哥儿纷纷为江柚白呐喊助威,听话听着解气,看着对方明显外族装扮,这心自然是向着江柚白的。 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就在这怒箭拔张之际,麻团突然面色紧张的俯身在江柚白耳边耳语几句。 只见本来娇纵的小脸,瞬间变成了焦急,他根本管不上身后的事,转身就跑向了树林。 妻主,不见了!! 江柚白找到了蓝桉,毕竟这是最后看见姜棠的人,哪怕蓝桉已经耐心的跟他说了很多遍,那个斜坡已经被护卫军摸遍了。 没有二人的踪迹,江柚白却还是执意去看一看,蓝桉拗不过,只能亲自陪同。 那个被无数人翻过的斜坡,如今也被踏平,哪怕江柚白特别仔细用心的寻找踪迹,却还是一无所获。 他急的团团转,却无能为力。 茫茫然看着四周杂草丛生和遮天蔽日的大树,他不知该去哪里找自己的妻主。 他紧紧咬着牙,不让眼泪掉出来,眼泪只有在乎你的人才会心疼,现在妻主没在这里,不会有人心疼他。 所以,眼泪就变成了最没用的东西。 他抬起袖子狠狠地将眼泪拭去,拿过麻团递过来的长剑,一步步在扩大找寻的范围。 那副执拗的样子,别人的劝阻对他是半点作用都没有。 蓝桉深深地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现在森林里还有没有藏匿的刺客,身为男人的小白仅仅带着四个下人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她认命一般守在江柚白身后,不管是救命之恩,还是她的侠义心肠,都不可能放任他遇上危险。 众人直直找了七天! 却杳无音讯,众人忍不住猜测女帝是否已经遭遇不测。 而被众人苦苦找寻的女帝二人此刻却蹲在坑底,看着上面窄窄的洞口,心生绝望。 话说二人从斜坡上滚下来后,姜棠为了躲避刺客,带着女帝一路逃窜,不曾想女帝脚下一空,身子侧倒连带着姜棠一起掉进了大大的深坑里。 女帝崴了脚,姜棠伤了肩,二人根本爬不出去,竟硬生生被困在这里好几天。 第158章 进京赴任 被伤了肩膀的姜棠还挺得住,身娇体弱的女帝却最先受不住了,夜晚气温骤降,一夜寒更露重下,我们的女帝发了高烧。 女帝意识昏迷,嘴唇因为干渴而爆裂,嘴里喃喃道。 “渴……渴……” 姜棠挪动身子上前,掏出怀里的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臂,鲜血凝成一股线流进女帝嘴里。 染红了她的嘴唇。 扯下衣摆,将手臂捆住止血。 水,姜棠有。 甚至,现在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带着女帝逃出这个深坑,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本就是她把女帝踢下来的。 姜棠眼睛扫过意识昏迷的女帝,舔了舔自己同样干裂的唇角,为了效果逼真,她自然也要滴水未进才行。 任何的大意都是谎言的破绽。 她要杜绝一切破绽。 就这样,姜棠以血喂养女帝整整七日, 最后姜棠面色苍白,身形消瘦而恍惚,旁边的女帝却容光焕发,甚至就连头上的白发都少了几根。 整个人比平日里精心调养时,还要好上三分。 姜棠对着头顶上一同停留多日的小鬼儿摆了摆手,让她去给周玢传信,她现在实在没有说话的力气。 微微一动,便是头晕目眩。 戏已经演完了,她该收取报酬了。 周玢带着众人找到她们时,二人已经全部昏迷,一群太医一拥而上将女帝团团包围,旁边的姜棠却是无人问津。 江柚白看着浑身血淋淋的姜棠,曾经让他害怕的血腥如今却只有满满的心疼,他轻轻的抚摸着姜棠的脸颊。 女人安静的闭着眼眸,就好似回到了她成了活死人的日子。 “啪嗒啪嗒!” 眼泪止不住的掉,打湿了姜棠的脸颊,他趴在姜棠的颈边,发出低低的抽噎声。 恍然间,是谁的一声叹息带着数不尽的怜爱落进了小白的耳朵里。 就在小白愣忡间,姜棠闭着眼睛动了动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小白的掌心。 本应该秉持着杜绝一切破绽的姜棠,却独独对这个男人狠不下心。 终是心软的动了动手指给予他一些安慰。 当太医确定女帝无事时,才反身给姜棠看伤,各个都一脸沉重的摇摇头。 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怕是…… 江柚白眼珠子一转,猛地开始嚎啕大哭,对此姜棠精湛的演技,他这多少有点假了。 所幸众人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女帝那里,也无人关注这边,江柚白带着姜府下人,将姜棠带走了。 到了姜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孟瞑弓着身子不紧不慢的背着药箱进了内室,耷拉着眼皮慢吞吞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抬起手臂缓缓的打开药箱。 这一整套动作下来,看的江柚白那叫一个心急啊! 抢在孟瞑动作之前,将她要拿的银针包从箱子里取出来,速度极快的摊开在她面前。 甚至还催促一般往她跟前推了推。 孟瞑“…………” 江柚白眼巴巴的看着孟瞑,要不是自己不会扎针,他都想替孟瞑把针扎了。 他知道妻主情况可能没有太医说的那么严重,毕竟,姜棠还悄悄的扣他手心。 这就证明,姜棠对自己情况是心中有数的。 但是,她肩头的伤和多日失血却是实实在在的,早点用药,也能早点不遭罪啊! 孟瞑年纪大,眼睛却一点不花,下针时又快又准。 “主君不用急,主子伤看着严重,无伤大碍。” 真当老身精心研究的炼体药物是假的吗? 哪怕再捅几个窟窿,主子都死不了。 虽然有主子身后医学大能指点,但还是老身悟性颇高才是。 这几日,姜棠真的要上天了! 被宠上天了!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夜里小白温被,白天招鸡打狗。 这生活,奇妙无穷,简直让人乐不思蜀。 这日清晨,姜棠大奶奶似的坐在镜前,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江柚白手持玉梳轻轻的梳理着她的头发。 打破以往高马尾的发型。 江柚白用一根海棠花琉璃双簪斜斜的将头发挽起一半,发簪尾端延伸出发髻外,挂上小巧的银链自然的垂在身后。 脸颊两侧垂下些许碎发,将人衬得几分慵懒随意。 耳旁戴着同色系的青鸟耳环,长长的耳环直直垂到颈侧,与修长的脖颈相得益彰。 额角点上红色花钿。 整个人风姿卓绝,像是九重天上的仙尊,带着倾世容颜和睥睨天下的霸气。 好美啊~ 江柚白痴迷的看着铜镜里的人影,满眼都是小星星。 平日里只是简单高马尾时,也仅仅只是为了脸而倾倒,如今换个发型,整个人的魅力更是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不行不行,这一出门还了得。 能给我把全城的小哥儿都吸引过来了。 赶紧将发饰打乱,重新梳成高马尾。 绝美的样子,留给自己一个人看就可以了。 而坐在镜子前的姜棠已经哈欠连连了,为什么她一直是简单的高马尾。 就是因为她真的太讨厌一动不动的坐在镜子前捯饬两个时辰。 就为了一个发型。 她真的会疯。 她从不在乎自己的脸和妆容服饰,敌人不会因为你的美貌就少插你几刀。 再说了,她又不用以色侍人。 想到这里,姜棠抬头看向了旁边的江柚白,看的江柚白有点懵的眨眨眼睛。 以色侍人…… 也不是不行。 “咚咚咚!” 门外传来江安的声音。 “主子,陛下派了传旨嬷嬷过来,已经到了正堂了。” 正堂———— “奉天承运,特下昭令:青州城驿丞姜棠,有勇有谋,忠肝义胆,护驾有功,帝,有一方爱才之心,特升姜棠为正六品——昭武校尉,随京复命,不得有误!钦此!” 一个无品驿丞一跃成为正六品昭武校尉。 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驿丞连升八级已是小小驿丞的极限。 但却不是姜棠的。 姜棠感恩戴德的磕头谢恩,一旁等候许久的江安贴心的送上喜钱。 传旨嬷嬷拿着钱喜笑颜开,好话那是滔滔不绝。 送走传旨嬷嬷后,姜棠将圣旨扔进呆愣的小白怀里,惊的小白手忙脚乱的抱住。 这可是圣旨,掉地是要杀头的。 “我的小白啊!随妻主进京!” 这一世,我不会再将你丢下。 第159章 成功抵达京城 京城是什么样的? 浩浩荡荡的女帝随行队伍中,小白趴在姜棠怀里问了无数遍。 京城。 东郦国权力聚集地,随便一块砖掉下去,砸的官都是带品级的,自然与其他地方不同。 权力越大,藏污纳垢的地方越多。 在众多豪华的马车之中,姜府的马车外表毫不起眼,但你只要往里面一探,就会发现里面大有乾坤。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再过几天便是霜降,外面气温低,马车里却是温暖如春。 铺着厚厚的洁白毛毯,四周挂着暖炉生着无烟炭条,中间的方几上果茶还冒着热气儿。 徐徐升腾间带着清甜的果香。 姜棠抱着兴奋的江柚白,红唇开合间,谎话连篇。 “京城自然和其他地方不同,到了晚上便有了宵禁,不允许出门了。” 江柚白点点头,这个规矩他听过。 “因为晚上……” 姜棠微微俯下身子,将红唇凑到江柚白耳边,声音低沉而飘渺的幽幽说道。 “孤魂野鬼都跑出来上街了,断头鬼,吊死鬼,群魔乱舞,她们在夜里狂欢,如果有人上街,就会被她们一拥而上,分食殆尽!” 江柚白的眼睛慢慢睁大,小嘴也是张的大大的,整个人下意识的往姜棠怀里挤了挤。 姜棠笑问道:“怕了?” 让你一直问,吓不死你! 江柚白颇有志气的摇摇头,手下却紧紧的环着姜棠的细腰,嘴硬道。 “我不怕!” 姜棠撇撇嘴,明显不信。 小白抬起头一脸揶揄的道:“妻主细皮嫩肉,要吃也该先吃妻主才是。” “嘿!” 正当姜棠想给小白一点教训以正妻纲时,门外传来动静。 “陛下派人送了夜间取暖的玉珏。” 凌虞恭敬的在车门处道。 旁边的大总管刘荃捧着一个长方形锦盒,哪怕是隔着盒子,热度都能隐隐的透到手上,可见是难得的宝贝。 “给大人请安,陛下吩咐奴才将这举世难寻的珍宝赐给姜大人,这可是,连皇女都没有的殊荣呢!” 姜棠在马车里不屑的扯动嘴角。 打开车帘时,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双手恭恭敬敬的将锦盒接过,对着女帝车辕的方向,行礼叩首谢恩。 刘荃面带微笑的躬身退去,能让女帝身边的大总管如此礼待,这姜棠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在座京官能随女帝出游,哪个不是聪明人,暗暗将这个小小的昭武校尉记在心里。 “墨鸢笙!你不要太过分!” 身后马车传来秦双低低的怒吼声,姜棠淡淡的瞥了一眼,转身进了马车。 秦双看着墨鸢笙斜靠在车窗边,纤细手指挑开窗帘,侧头和侍卫调笑。 闻声转过头,耳边的碎发被风吹动,寒冷的气流让墨鸢笙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秦双紧紧的抿着唇上前将墨鸢笙身侧的车帘放下,寒风被阻隔在外面。 本就被罩在身下的墨鸢笙更是主动上前,吓得秦双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瞬间后退。 逗的墨鸢笙嬉笑不已。 手,却摸向了一旁的皮鞭。 不一会儿,马车里就传出‘啪啪啪’抽打鞭子的声音,外面骑马的侍卫纷纷对墨鸢笙产生怜惜。 绝色美人却要遭受妻主如此对待,怎么能不让人怜惜呢? 却也只能心中暗暗惋惜,毕竟,妻主教训自己的夫郎那是天经地义。 最后面的马车是周花花和黎梨,她们终于逃出了周府,逃出了周玢的掌控,本来周玢是不愿意放周花花离开的。 但是那天—— ‘啪!’ 姜棠将女帝任职周花花为从九品的振威副尉的文书拍到周玢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玢不满的看向姜棠,明知道周花花是她用来牵制陈戚的底牌,却还想将周花花带进京城? “哒哒哒。” 姜棠手指敲击桌面,翘着二郎腿不慌不忙的坐在圈椅中,眼神示意周玢稍安勿躁。 周玢微微抿唇,等着姜棠的解释。 “你们大费周章,花费多年也不曾将你们的人送进京城,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九品京官,也比一个地方的知府要来的重要。” “待他日稳定之后,便可以将周花花。” 姜棠手掌轻轻的在脖颈处比了比。 眼神深邃的犹如一条毒蛇一般,开口间甚至将周玢都震慑在原地。 “取而代之!” 周玢心动了。 二人对视间,都在对方眼底看见阴狠毒辣的意味,不得不承认,她们是同一种人。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 马车“哒哒哒”的驶进京城,最后各奔东西。 早就等在城门口的江安赶紧上前,迎上赶车的凌虞。 站在车窗处双手交叠在前,恭敬的和姜棠说道。 “主子,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马车里淡淡的传出姜棠的声音。 “带路。” 江安躬身应是,带着凌虞拉着马车,走向了京城的南街胡同,那里提前置办了一座三进的大宅院。 里面的布局,与青州城的分毫不差。 门口的鸡毛掸子站在门槛上,‘啪’的一下将伸过来的狗头拍走。 黄狗缩着狗头委屈的发出呜咽声,乖乖的趴在鸡毛掸子旁边。 姜棠掀开车帘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旁边的江柚白在她胳膊下探出头来。 “鸡毛掸子好像瘦了。” 姜棠看了一眼圆滚滚的鸡肉球,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小白去找孟瞑看看眼睛,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好使了。” 姜棠说完就跑,几步就到了姜府门口。 “嘿!” 气的江柚白提着裙摆窜下马车就去追姜棠,头上淡蓝色的流苏在他动作间上下翻飞。 跑过去时,还不小心踩到了黄狗的尾巴,大黄狗‘嗷’的一嗓子,蹿起多高。 ‘啪’的一下,砸到了旁边的鸡毛掸子,整个场景,好一个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妪缓缓的将大门关上,将一室热闹掩藏。 门匾上高高悬挂的姜府,在阳光底下折射着光芒,伴随着府墙内的嬉笑打闹,呈现出一幅世间美好的画卷。 第160章 姜棠岸上走,皇女太女河里瞅 事事谋算在前的姜棠,万万没算到。 初来京城,最让她崩溃的会是每日卯时(五点到七点)上朝,大臣们却都要寅时(三点到五点)就在大殿外等候。 每日的姜棠就像个怨灵似的被江柚白胆战心惊的喊起来,伺候好洗漱,穿戴好朝服,在小心翼翼的把人送出门。 严重起床气的姜棠,惹不起惹不起! “嘎——吱——” 厚重的凤仪殿大门被缓缓推开,京官手持笏板鱼贯而入,以官职大小排序,文官一列武官一列。 武官队伍的中间还空着一个位置。 大家心知肚明,毕竟这人可是日日都是最后一个来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姜棠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迈进大殿。 手里的笏板都拿倒了,微眯着眼,耷拉着肩膀往武官中间一杵。 “陛下,驾——到!” 刘荃一甩拂尘,高声喊道。 声音传遍整个大殿,身后的女帝身穿凤袍头戴冕冠,珠帘下的女帝威严霸气,旋身在凤椅坐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棠随着大流儿下跪磕头,嘴巴一张一合看似喊的大声,其实干张嘴,没个动静。 还偷偷的打了个哈欠……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高级官员上前汇报,像姜棠她们这种小官就是站在这里凑个人数。 最后,刘荃总结高喊道:“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姜棠笏板一收,就打算行礼退下时。 文官当中一个官员手持笏板站了出来。 “禀陛下,三皇女提出的煅器之法,确实提升了我国兵器的坚韧程度,不如,让三皇女担任兵部侍郎一职,好让我国兵力再创辉煌。” 姜棠微微侧头,这是萧与兮的狗? 户部工部都有萧与兮的人,如今也要将手伸进兵部了? 想屁吃! 果不其然,太女和武官之中的一个官员视线短暂交汇,此人立刻躬身出列,啰嗦了一大堆,总而言之,于理不合。 姜棠心不在焉的听着三皇女一派和太女一派的唇枪舌剑。 微微抿唇,暗含不耐。 有完没完,她还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呢! “姜爱卿,可有见解?” 面对女帝的突然发问,哪怕姜棠刚刚还在神游天外,当她抬起头时早已是另一副面孔。 “臣认为,兵部侍郎一职与煅器之法关系不大,难道三皇女不担任兵部侍郎,就不能为我国兵力添砖添瓦了吗?” 怎么不给你好处,你就不爱国了吗? 这个罪名要是认了,那事情可就大了,三皇女赶紧下跪表忠心。 就在太女一派暗暗得意时,却不想姜棠话锋一转,也把太女打进河里。 “臣认为三皇女不适合担任兵部侍郎,但是游骑将军同样不适合担任此一职。” 游骑将军为从五品官职比姜棠高一级,和姜棠同属为散官。 换句话说,就是光有名,没有实权。 而太女一派,就力推游骑将军担任兵部侍郎一职,现在也被姜棠一口否决。 三皇女和太女的目光都放到了姜棠身上,那暗藏的威胁和恐吓根本动摇不了姜棠一丝一毫。 女帝笑了。 “姜爱卿认为何人适合担任此职?” 姜棠眨眨眼,颇为无辜的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 “哈哈哈哈” 女帝凤颜大悦,爽朗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大手‘啪’的一声落在凤椅之上。 “姜爱卿言之有理,此事过后再议,退朝!” 刘荃抬起头,上前一步高声喊道: “退——朝!” 女帝在众多大臣的跪礼中离开了凤仪殿,等女帝走了,大臣们才纷纷起身。 众人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视线却很统一的看向那独自离去的姜棠。 一次就得罪了三皇女和太女两大权贵,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 姜棠回了姜府,二话不说脱了衣袜直接躺倒在床上,被子一拉,整个人睡起了回笼觉。 而小白聪明的从不打扰她,反而是带着四大糕点出了门去了街上。 京城分为东西南北中四个街区,中间是皇城,皇城外围是三品以上大臣的府邸,占地大而离皇城近,也算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东南街区是七品以上官员居住的地方,而西北两区是九品官员和普通商户百姓的居住地。 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往往就看她的居住地,就能一目了然。 “主君,你看这个裁缝铺居然有琳琅阁的标志。” “还有这个首饰铺子。” “那边的绸缎庄也有。” 四大糕点拥着江柚白一家一家的看,南街大部分的商铺牌匾都刻有琳琅二字。 与在青州城时,一模一样。 这时就看见丹意和金禧一起从一家店铺中出来,二人一起给江柚白行礼问安。 如今小白可是官家夫郎,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什么时候琳琅阁的生意都做到京城了?”小白愣愣的问道。 丹意微微一笑:“主子半年前就吩咐了。” 宅子也是那个时候就开始布置了。 好像就知道自己一定能来京城似的。 金禧看着江柚白眼睛滴溜滴溜的转,这么长时间主子身边都没其他男人,去青楼也是谈事情,从不留宿。 主君还真是受宠。 看着江柚白如今光滑的脸颊,容颜确实上乘,巴掌大的小脸处处精致,配上一双单纯懵懂的小鹿眼,确实能勾的住女人的心。 但是,在这美人云集的京城,这份独宠能持续多久呢? 金禧将一块令牌递给江柚白。 “主君,这是琳琅商会的令牌,持令牌可以在所有门店享受优先待遇,并且一切商品统统二折,还能月底结账。” 简而言之,就是可以先把东西拿走,后付钱。 商会是由众多商户加盟而形成的,她们享受商会的资源共享,并且还有给姜棠交会费,但她们同时也是独立的个体。 江柚白抿抿唇,并没有接。 金禧笑道:“主君放心,这是主子交代的,说是主君看上什么尽管拿走,不必顾虑其他。” 金禧将令牌又往前递了递,那胳膊上的肉也跟着颤了颤。 “这可是商会会长的象征,这充分证明了主子对主君的宠爱啊!” ‘嗖!’ 江柚白飞快的结接过令牌,小心翼翼的藏进衣服里。 第161章 成长的路,没有值不值得 江柚白揣着令牌带着四大糕点离去。 丹意双手背后看着江柚白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 “你该不会喜欢主君?” 金禧笑得见牙不见眼,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打趣丹意,丹意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这个死胖子。 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在阳光底下亮晶晶的晃人眼。 “想我死你直说,让主子听见了,我可能会生不如死!” 金禧不在意的撇撇嘴。 心狠手辣的姜棠怎么可能会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这简直就是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一时的喜欢是有,长久的独宠那是不可能的,仁善宽厚的大儒都做不到,更何况是自私自利的姜棠。 丹意缓缓勾起嘴角,风轻轻拂过她的短发,她的眼睛闪过一丝深意的看着金禧。 “别怪姐妹没提醒你,莫要自作聪明得罪主君。” 金禧一扭身子胖哒哒的走了,显然对于丹意的话没有听进去。 不久之后惹祸的金禧真是悔不当初啊! “咚!” “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小哥儿慌张间撞到了丹意,此刻正弓着身子一个劲儿的道歉。 丹意不在意的摆摆手,本就不是故意的,谁也不会计较的。 就当小哥儿转身离去时,却被一个女人拦住了去路,一脚将小哥儿踹到了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 “贱人,竟然还敢跑!入了我三娘的地盘,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家里。” 地上的小哥儿苦苦哀求,却换不来女人的半点怜悯。 反而打的更加用力。 男人凌乱的衣裳下,都是被虐待的痕迹,触目惊心,小哥儿身体消瘦,宽大的衣衫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他实在是被打怕了,他紧紧的攥着旁边丹意的衣摆,死死地咬着唇,满含希望的看着丹意。 “小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丹意微微低头,碎发遮住眼底的深意。 她面露不忍,满眼都是对男人的怜惜,她微抿嘴角,叹息似的开口道。 “她如此对你,真是让人痛心疾首,不如我给她银钱,将你买了如何?” 男人眼底迸发出强烈的光,好似如今高高在上的丹意就是他生命中遇到的神,可以将他带离苦海。 “奴家,自然是愿意的!” 丹意点点头,却猛地将攥在对方手里的衣摆抽出来,突然绝情的举动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你自然是愿意的,这样就又有一个冤大头上当了。” 男人眼眸躲闪,嘴上却说着:“奴家不懂!” 丹意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被刚刚被拽住的衣摆,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你身上的伤颜料没调好,有些重了,那个女人虽然打的用力,却没几下真的打到你。” 就当男人还要纠缠时,丹意淡淡的说道。 “在不走,我可要报官了。” 那边的女人赶紧上前将男人扶起来,二人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丹意,到底害怕她报官赶紧跑远了。 原来曾经单纯好骗的丹意如今也成长了,越来越有前世那个商业鬼才的影子。 成长的过程总是痛的,是无数的教训和血泪换来的,这条路上,没有值不值。 成长这条路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值与不值,又有什么关系。 一切经历都会是道路两旁的风景,许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依然会触动你的心弦。 —————————— 江柚白深深地认为他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 不然怎么会碰上紫鄢和衿容两大情敌。 紫鄢还是一身紫色衣衫,紫玉发簪将头发挽起,归拢到一侧肩头自然垂下。 衿容一身白色莲花襦裙,面上覆着一层薄纱,隐隐透着淡淡的粉,头上莲花头饰将整个人衬托的清丽脱俗。 衿容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江柚白,目露惊诧之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 前世,可是姜棠一个人来的京城。 “妻主在哪里,我自然在哪里!” 小白微微侧头笑得一脸‘单纯’,心中暗道:气死你! 紫鄢上前一步,他目光沉稳还带着几分凌厉,与其他男人不同,紫鄢的底气来源于他自己。 一身武艺和多年的经商经历。 他的身上有一种别的男人没有的独立自强之感,很多女人偏偏喜欢这一点。 “蓝桉和我提起过你,对你赞不绝口,你和蓝桉的关系如此熟稔,姜棠知道吗?” 姜棠的占有欲,世人皆知。 小白眨眨眼,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嘴里的蓝桉是谁? “谁?” 直到身后麻团上前耳语几句,小白才反应过来。 “你和蓝桉认识?” 紫鄢点点头: “蓝桉,简兮和我,我们三个是同门师姐弟。” “简兮不是三皇女吗?怎么会和你们扯上关系?”小白问道。 “三皇女自小体弱多病送到了三清门,全国皆知,你为何不知?” 一旁的衿容语气暗含讽刺,什么都不懂得废物,怎么有资格站在姜棠身边。 江柚白真的是比不上前世姜棠后院的任何一个男人。 “你知道青州城城门口左边第一家馄饨叫什么名字吗?” 小白看着衿容冷冷的道。 衿容眼眸微闪,沉默不语。 “天啊!你都经过城门口好几次了竟然不知道吗?” 小白那做作的语气,简直将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 眼神轻蔑的看着衿容,双手环臂在胸前,淡蓝色的衣袖自然垂下,在阳光底下流光溢彩。 讽刺嘛!谁不会啊! “你!” 衿容气急,身后的下人猛地的站了出来,献媚的为自家主子出头。 “我家公子乃是丞相府嫡子,岂容你放肆!” 还不等小白开口,蜜糕上前一步。 “天女脚下,万事讲究一个理字,我们主君与你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平白无故就在街上被你们拦住,就是一顿羞辱,请问这是什么道理?” “还是丞相府嫡子已经权势滔天,可以仗势欺人?” 巧舌如簧的蜜糕三言两语就将对方推上了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天女脚下,谁敢仗势欺人? 谁的势,能大过国法? 下人被怼的面红耳赤,嘴唇开开合合竟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第162章 喜欢是一回事,人品是另外一回事 衿容狠厉的眼神扫过下人,吓得对方瑟瑟发抖。 没用的东西! 将视线放到蜜糕身上,这个男人在前世是姜棠身边的小厮,脑子聪明很得器重。 如今竟然也站到了这个男人身后。 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江柚白在姜棠心目中的地位,如果真的这么重要,硬碰硬就是愚蠢的行为了。 并且,也没必要与之为敌。 姜棠前世今生都注定不可能只属于一个男人,来来往往的数不胜数。 已经决定今生不再妒忌,不再背叛,那么他也没必要一直揪着这个男人不放。 想到这里,心情瞬间开阔许多。 “是我管教无方,江公子莫放在心上。” 白色的衣摆微动脚步一旋,衿容转身离去,甚至还友好的对江柚白点了点头。 江柚白一脸懵逼的从蜜糕肩上探出头。 这人被怼傻了? 江柚白突然将头搭在蜜糕肩膀,微微侧头时,语气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兴奋。 “蜜糕,你没我高唉~” 蜜糕“…………” 风忽的吹起,带起一阵刺鼻的香味。 江柚白下意识的皱眉,紧接着就感觉有道视线不容忽视的落在他身上。 他回过头去。 对面站着一个身材单薄的女人,一身淡紫色衣衫,头戴金冠,面容清秀却眼底发青,整个人平添几分阴郁。 她看人的视线就像是阴暗里爬行的毒蛇,阴冷的让人不适。 紫鄢顺着江柚白的视线望去,绝美的脸庞突然一沉,一个箭步上前将江柚白挡在身后。 对面的金欢看到紫鄢时微微一愣,那过分的视线才稍稍收敛。 她抬步走了过来。 脚步轻浮,像是整个身体被酒色掏空了似的。 “阿鄢,这是谁家公子怎么从未见过?” “金欢,这是正六品昭武校尉家的夫郎,你莫要放肆!” 厌烦在紫鄢眼底闪过,精致的脸庞满满的都是抗拒,尤其是看到对方故意跟自己穿同颜色的衣衫,甚至让他感觉到恶心。 金欢颇有些不屑的扯扯嘴角。 他金家背后可是堂堂太女,将来新一任登基的女帝。 正六品算个屁! 金欢眼睛瞥了一眼神情戒备的紫鄢,眼珠一转,阴邪一闪而过,笑着同紫鄢说道。 “母亲有事找你,快随我回家!” 紫鄢瞥了一眼身后的江柚白,颈侧墨发微动率先离去,走了几步后,微微侧头看向不动的金欢。 眉头一挑道:“不走?” 金欢赶紧点点头,连连道: “走走走。” 二人渐渐离开江柚白的视线,江柚白看着紫鄢远去的背影,神情有些愣忡。 刚刚……他是在护着他吗? “紫鄢公子为人倒也不错。”一旁的糍团糕说道。 “喜欢上主子本就是极其容易的事情,与对方的人品无关。” 麻团抱着剑冷冷的说道。 每个人都有慕强的心理,更何况主子还拥有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江柚白歪着头特别乖巧的笑了笑。 原本以为,有姜棠横在中间,他们不可能对彼此有好感。 心中暗暗想道: 或许是自己狭隘了。 喜欢是一回事,为人处世是另一回事。 “主君和紫鄢公子从一开始见面就是不愉快的,这样的开始,主君怎么会对他有好的印象呢?” 所以不是主君的错。 蜜糕微微侧头碰了碰趴在他肩膀的江柚白,聪慧的蜜糕怎么会看不懂主君此时此刻的心思呢。 江柚白笑着抱住蜜糕使劲蹭着他的脖颈,痒的蜜糕直躲。 “蜜糕你真好!” 最后面的豆团看着对面人来人往的八宝斋,那香味儿勾的他这个心痒痒的。 眼睛愣是粘在上面,拔都拔不下来。 “主君,还去不去八宝斋了,一会儿怕是没位置了!!” 江柚白特别豪迈的大手一挥! “走兄弟们!我带你们吃香喝辣的去!” 吃货门大弟子豆团第一个冲了过去。 ———————————— 太女府 太女萧与苒一身红色锦衣张扬似火,头戴金冠垂下两缕同色系发带,身姿大刀阔马,眼眸盛气凌人。 “咚!” 茶杯被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溅出一片水渍,屋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金家家主金俞蓉开口说话。 身为太女的亲姑姑,她的话太女还是能听几句的。 “殿下莫生气,小小的昭武校尉给个教训,就知道自己该站哪边了。” 武官大部分都是太女的势力,一个小小的正六品的小官,还不是分分钟拿捏。 太女紧皱眉头,沉声问道。 “姑姑可有高见?” 金俞蓉淡淡一笑,亲自提起茶壶重新给太女斟满茶杯。 这一次,太女端起茶杯喝了。 “西小营暂时还没有统领之人,何不将她调过去呢?” 西小营三个字一出,在场武将各个面如土色,那就是一群混世魔王,仗着自己的家庭背景在军营里耀武扬威。 那是骂不得,打不得的一群祖宗。 不是没人去接手过,不是被整的特别惨就是主动请辞,甚至还闹出过人命。 以至于现在,统领一职还空悬着。 太女赞许的微微一笑。 第二天,姜棠就收到了上级的调令,让姜棠即日起就接手西小营。 传令娘子脸色极其不好。 因为姜棠自从她进门后竟然连身都不起,就这么老神在在的窝在躺椅上,真是狂妄至极。 姜棠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挑起眼皮看了一眼传令娘子,带着几分疑惑的说道。 “还有事?你挡光了!” 传令娘子气的胸膛剧烈起伏,鞠躬行礼后转身离去,她一定会将姜棠的无礼一字不差的禀告给将军。 蹲在柱子后探着脑袋的江柚白等人走了,才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唧”一下躺在了姜棠身上。 双手搂着姜棠的脖子,晃啊晃。 姜棠赶紧手忙脚乱的将人抱住,多亏了躺椅结实,不然二人就直接躺地上了。 “妻主,为何陛下封你做武官啊?文官多好,不用打打杀杀的,你以后该不会还要上战场?” 姜棠胸前被压的有些难受,动了动身体,江柚白长长的头发倾斜向地面,与姜棠的高马尾轻轻碰触。 第163章 三个千户 “我们的三皇女大人,怎么会放心把我放在身边呢?当然是扔进武将堆里,离她远远的才能安心。” 小白抬起头问道。 “那西小营是什么?” 姜棠突然笑了一下,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微微仰起头,任风吹动碎发,拂面而过。 “一群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废物,不过是披着金装的蛤蟆趴在那里装金蟾。” 江柚白看着姜棠修长的脖颈和完美的下颚线,紧了紧搂着的手,他没有听太懂。 只知道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有些担心姜棠,可不要被别人欺负了,不过转念一想,能欺负妻主的人,他现在还没见过。 心也就放下了。 “最近怎么没看到孟婆婆?”小白问。 “有第二春了!” 江柚白身子兴奋的使劲儿往上顾涌,双手捧着姜棠的脸,满眼都是八卦的求知欲盯着姜棠。 “孟婆婆相中我们府里的哪个老爷爷了?” 姜棠一愣,突然爆笑出声,美人笑得花枝乱颤,独独留下小白一脸的不解。 孟瞑的第二春可不是任何一个老男人。 而是,她那群毒宝宝们。 据说京城郊外的一个荒山上。 闹鬼了! 有人经过山脚时总会看到黑影飘过,甚至还能听到凄惨的叫声,夜里,更是鬼火憧憧衬得周围的树木都像是张牙舞爪的妖魔。 现在人们宁愿绕远路,也不想从荒山经过。 “哈哈哈哈哈,成了!成了!” 孟瞑佝偻着身子,满头白发稍显凌乱,手中的拐杖兴奋的敲击着地面。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十八米长的巨蟒,重重锁链将蛇身捆绑,巨大的蛇身微微晃动,便会带起一阵的硬物碰撞的声音。 身体背部为黄褐色,并具有复杂的钻石型黑褐色网状斑纹,一条线直接从头部延伸到尾部。 庞大的蛇头带给人无限恐惧,那竖起的瞳孔充满了阴冷嗜血的野性,让人毛骨悚然。 旁边的白竹闭了闭眼,下意识的退后好几步,站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迎面而来的视觉冲击,直接打破你的心理防线。 更何况,他本就怕蛇。 “哗啦——” 那巨蟒剧烈挣扎冲天而起,四周连着山洞墙面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并簌簌的掉下泥块,那锁链竟隐隐松动。 “孟婆!!赶紧治住它啊!” 白竹一下子闪身到洞口,看着剧烈挣扎的巨蟒肝胆俱裂,嘴里不断的喊着不远处镇定自若的孟瞑。 “铃~” “咚——” 两个女人各自手持摇铃和钵盂从孟瞑两侧走出,传出的声音让巨蟒痛苦不已,竟有血泪从蛇瞳中流了下来。 怒张的血盆大口里,长长的蛇信子痛的在空中颤抖。 “咚!” 巨大的蛇身脱力一般重重的砸在地上,那巨大的蛇头趴伏在地面,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和臣服。 孟瞑迫不及待的上前一刀刺向蟒蛇后背。 “噌——” 锋利的匕首竟然在蛇鳞下划起一阵火花,半点皮肉都没有伤到。 孟瞑耷拉着眼皮,手腕翻转间狠狠地刺进了蛇腹。 “嘶!!” 巨蟒痛苦不已,却半分都不敢动。 墨绿色的血缓缓的从伤口处流出,合成一股线流进孟瞑早就准备好的药瓶里。 大费周章所图不过是这小小的一瓶血而已。 白竹在洞口探出头,哪怕带着面具还是能在眼睛中看到惧怕。 “主子交代了,药成之后赶紧和判官去筹划升仙一事,不得有误。” 孟瞑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瓷瓶,点点头。 跟在主子身边越久,就越能见识到她背后医学大能的骇人之处,其医学造诣早已经登峰造极,堪称神只一般。 孟瞑痴迷的看着手里的瓷瓶,这是她根据手札一点点实践出来的宝贝。 将会震惊天下。 她无比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 西小营·早晨 本应该将士们晨练的军营,此刻却是安安静静,错落有致的营帐里女人们睡得热火朝天。 盔甲,被丢了一地。 营帐里酒气熏天,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女人堆里还躺着几个男人,身上斑驳的痕迹显示着昨晚的疯狂。 军营里喝酒招倌这是大忌。 但是,这里是西小营,大忌也就变成了百无禁忌。 “咚!” 女人的脚碰倒了旁边的酒坛,酒水散了一地,酒坛一路轱辘到了营帐门口传令娘子的脚下。 传令娘子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小心翼翼的说道:“千户大人,大将军传下调令,任命昭武校尉为西小营统领。” “呼~呼~” 在场除了呼噜声,在没有其他声音。 众人睡得东倒西歪,根本没把传令娘子的话听进去,传令娘子不得已只能加大音量。 “千户大人,大将军传下调令,任命昭武校尉为——” “咚!” 有人猛地向传令娘子丢过来一个酒坛,砸的女人头破血流。 被喊千户的女人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将身旁的男人搂进怀里,嘴里喝道。 “滚!” 传令娘子将调令放到一边,顶着一头血屁滚尿流的跑了。 心中暗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群靠自己老母的流氓胚子。 传令娘子跑没了影,千户徐筝才烦躁的将怀里的男人踹开,支着一条腿坐了起来。 看了一眼周围还在睡得士兵,怒火中烧的大声骂到。 “睡睡睡,就知道睡,赶紧给老娘起来!” 徐筝狠狠地踹着旁边的小兵,小兵也是敢怒不敢言的缩到了一边。 “徐二娘,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另一边的公孙嫣同属千户,嘴里骂完之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怎么?昨晚男人没伺候好你?火气这么大!” 蓝薇揉了揉眼睛,在大通铺上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西小营一共三个千户,那就是活生生的三个混世小魔王。 年纪不过十五年华,便已经坏事做尽,恶名远扬。 “就是就是!该不会是你不行!哈哈哈” 旁边几个平日里玩得好,也是一起奚落徐筝,大咧咧的打趣儿她身为女人的尊严。 “滚滚滚!看当官的来了,你们还能不能这么贫嘴!” 第164章 小白打姜棠,一个打十个 “哎呦,那个不怕死的,过来咱们这摆谱?” 公孙嫣嘴角一扯,不屑的说道。 蓝薇拿起旁边的调令,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旁边的炭盆里,火苗一点点的舔舐着纸张,将它慢慢的化为灰烬。 “管她是谁,都一个怂样。” 徐筝拿起旁边的衣服甩到肩膀上,吊儿郎当的转头问二人。 “赛马去不去?” 蓝薇和公孙嫣兴趣盎然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去!” 三个女人勾肩搭背的往营帐口走去,全然不知,随着某个大魔王的来临,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驾!” “驾!徐筝,你耍赖!” “赶紧的,追不上了!驾——” 三匹快马在热闹的街市上快速穿过,撞伤无数行人,将整个街市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百姓苦不堪言,抬头一看骑马的人,却也只能摇头叹息,为自己的倒霉认栽。 徐筝一马当先,她高举手中马鞭,兴奋的在空中挥舞。 半扭过身子对着后面二人耀武扬威。 “孙女唉!赶紧来追奶奶啊!” 看着公孙嫣和蓝薇那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痛快极了。 寒冷的风吹起三人的衣袖,带起一阵呼呼声,少女热血沸腾,从不识寒风滋味。 鲜衣怒马,身子随着马儿的跳跃而上下起伏,有人挡道时还会狠狠地抽去一鞭子。 这边,小白和黎梨在街边挑簪子,眨眼间徐筝的马就到了跟前,她手中的鞭子已经挥了过来。 小白不能躲,他躲过去,身后的黎梨就会遭殃了。 小白迅速的转身,长发在身后荡出弧度,衣袂翻飞间直接甩出蚕筋将对方鞭子缠住。 徐筝愣住,万万没想到一个柔弱小哥儿竟然还会功夫。 就这愣神儿的功夫,身为堂堂千户的大女人就被江柚白硬生生的拽了下来,直接砸到了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艹” 徐筝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时,公孙嫣和蓝薇早就已经超过了她,二人在前方‘吁!’的一声拉停缰绳。 将马儿调转方向,揶揄的看着一身土的徐筝说道。 “哎呦我的徐大小姐啊,这是怎么了?被个小哥儿给揍了?”蓝薇道。 “哈哈哈哈,太丢人了!” 公孙嫣在马上哈哈大笑,徐筝的脸色明显挂不住了,她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转头就冲小白发难。 “不她爹的长眼睛啊?杵在路中间,上赶着找不自在!”徐筝大骂道。 “啪——” 小白将马鞭狠狠地扔在徐筝脚下,这泼辣的小哥儿委实吓了女人一跳。 反应过来时,正要撸胳膊卷袖子要给他一个教训时,却被对方骂的狗血淋头。 “你长眼睛看不见街市禁止骑马的标志吗?那么大的眼睛出气儿的啊?” “你!” “你什么你!真当自己是天娘娘啊!太无法无天了,这路是你家的?这砖是你铺的?这树是你栽的?怎么就当自己家东西用呢?” “忒不要脸了!” 小白双手叉腰,腰背挺的直直的,头发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散在胸前。 精致的小脸微微发红,这张樱桃小嘴儿连口气都不带喘的,愣是让对方插不上话。 徐筝阴沉着脸,就连一旁的蓝薇和公孙嫣都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紧紧的抿着唇唇,不善的看着江柚白。 徐筝二话不说直接拎着拳头冲了上去,拳头直往脑袋去,江柚白侧头躲过,还顺手把黎梨推到了一边。 离远点,影响我发挥! 徐筝出拳打空,直接胳膊曲肘顶向小白的脖子,小白下半身不动,上半身直接后仰九十度。 并且握住对方的胳膊,抬脚踹到了对方的腋窝,直接让徐筝痛呼出声,右臂失去了攻击力,软嗒嗒的垂在一侧。 徐筝咬牙切齿的同样抬腿踢来,江柚白脚下一蹬地,身子下沉滑向徐筝的另一个腿,直接将她铲倒在地。 蓝薇和公孙嫣眼看徐筝不敌,竟然恬不知耻的加入了战局,如今变成了三打一的局势。 而此时外面已经围上了一圈百姓,纷纷为江柚白捏把冷汗,这小哥儿这么柔弱,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却万万没想到,江柚白一人对三人却是绰绰有余,并且越打越兴奋。 那双小鹿眼此刻炯炯有神,眼里的光亮的吓人。 好不容易能碰上三个自己能打的过的。 他都对自己苦心练就的功夫产生怀疑了。 直到三人被江柚白痛揍一顿,躺在地上不起来直哼哼时,江柚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 “再来一次!” 黎梨满脸紧张的上前赶紧将兴奋的江柚白拉走,还打上瘾了这是! 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哦……赶紧跑,要不然一会儿躺到地上的人就是咱俩了。 黎梨如此如临大敌,就是因为刚刚看热闹的百姓好心给他一些提醒。 镇国大将军府, 京兆尹府, 赫贤亲王府。 哪个不是跺一跺脚,京城抖三抖的人物啊!惹不起!惹不起! 至于,二人逃跑后,那三个瘪犊子带着一大帮人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 这就是后话了。 而此时—— 姜棠正坐在院子里拿着绳子给走狗(黄狗)扎小辫子。 为什么要叫走狗这个名字呢? 旁边的鸡毛掸子会给你答案。 斗鸡走狗,姜棠啥都有。 姜棠无比认真的将走狗身上的毛毛都梳成一个又一个的小辫子,用旁边凌虞的话就是。 傻子洗泥巴——闲的没事干! “哒哒哒” 江柚白从外面跑进来,一下子扑到了姜棠的后背上,哪怕不用转身,都能感受到小白那兴奋的状态。 姜棠疑惑的转头问道。 “捡钱了?” 小白摇摇头,他两眼放光,捧着姜棠的脸,一字一句特别认真的说道。 “妻主,我想揍你!” 他感觉自己现在厉害坏了! 可以一个打姜棠十个。 姜棠无语的抽动嘴角,出趟门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眼角瞥着小白那亮晶晶的眼睛,姜棠眼神微暗,嘴角缓缓勾起。 “外面打架谁输谁赢,太过伤及彼此颜面,不如我们去屋里打,好好比个胜负。” 小白点头,他满脑子都是自己把姜棠打趴下的场景,在外面确实有损妻主颜面。 第165章 被姜棠耍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夫郎,就要懂得保护妻主的颜面,江柚白特别体贴的将暴打姜棠的场地,从室外挪到了室内。 姜棠起身时黑白色衣衫自然垂下,整个人亭亭玉立,身材婀娜多姿。 她双手一背,嘴角挂着坏笑慢慢踱步往屋内走去。 小白在身后揣着手乖乖的跟在身后着,活像谁家小宠物似的。 进了门,小白转身关门时,看到院子里的一鸡一狗一人时,骄傲的一抬下巴对凌虞说道。 “接下来的场面会有点残忍,你们躲远点,怕溅你们一身血。” 凌虞看着主君那犹如绝世高手一般故作深沉的‘啪’一声将门关上了。 紧接着屋里就传来了,‘叮铃咣当’的声音,甚至还伴随着衣服撕裂的动静。 凌虞下意识的倒吸了口凉气。 嘴里喃喃自语道: “主君竟然恐怖如斯!” 凌虞赶紧抱起鸡毛掸子转身离去,脚下的走狗屁颠屁颠的跟着。 一边走一边嘴里嘀咕着。 “主子肯定是给主君塞药了,也不知道跟主君要一要,能不能分我一个。” 风将凌虞的喃喃自语吹散在空中。 空荡荡的院子除了屋内传来的动静,在没有其他声音。 只有主屋墙外爬过的蚂蚁透过缝隙偷偷的看了一眼,赶紧掉头就走。 这青天白日的,真是羞死蚁了! —————————— 日升日落亘古不变,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姜府,下人们端着打扫的工具忙忙碌碌。 他们将动作放的极轻,生怕扰了主子的清静,毕竟,姜棠的起床气之大,众人有目共睹。 以至于看到姜棠容光焕发的站在主屋门口时,众人纷纷以为眼花了,毕竟自己年纪也大了不是。 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赫!主子竟然真的早起了! 如果能听到下人的心声,那屋里刚刚才睡过去的江柚白肯定会大声的告诉他们。 “她不是早起,她是一宿没睡!” 姜棠带着凌虞坐着马车直奔西小营。 本是军营重地,此刻却没有士兵站岗,整个军营也是安安静静,活像个空营。 “啧啧啧!” 姜棠揣着手,吊儿郎当的逛着西小营,随手掀开一个帐帘,酒臭味扑鼻而来。 士兵们七拧八歪的躺了一地。 同样的空坛子,同样招的小倌疯了一晚,营帐内咕噜声震天响,很好的掩盖了姜棠倒酒的声音。 姜棠将她们没喝完的酒都泼到了四周的营帐上,剩下的淋到了地上的衣服堆里。 姜棠退出营帐。 “刺啦——” 火折子在姜棠手中点燃,那幽幽火光照耀下,姜棠那漆黑的眼眸里都是满满的恶意。 纤细的手指毫不犹豫的将火折子扔进了营帐里。 “哄——” 火势瞬间升起,炙热的温度不断升高,滚滚浓烟充斥着整个营帐,这才把众人熏醒。 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火势包围,浓烟呛得她们直咳嗽,还睁不开眼睛。 众人一窝蜂的往外跑,却发现门口的帘子被人死死地拽住,竟是要将她们活生生的烧死在里面。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快放我出去!”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快放我出去。” 凌虞站在一旁,手紧紧的抓着帐帘,哪怕里面人如何用力,这厚厚的帐帘就是纹丝不动。 “想出来可以,能不能听话?” 姜棠揣着手微微俯身,对着帘子里的人慢条斯理的问道,半点也不急。 急什么,被烧的又不是我! “能能能!” “能!” “一定听!啊!烧到我了!” 看着差不多了,浓烟都已经开始往外冒了,这才让凌虞放手,屋里的人直接全涌了出来。 趴在地上剧烈喘息,每个人被烧的都是乌漆麻黑的,甚至有些人身上已经被火燎起了水泡。 她们目光惊恐的看着老神在在的姜棠,这个女人差点烧死她们。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 徐筝趴在地上,怒声呵斥道。 姜棠微微牵起嘴角,看着她道。 “我是你娘——” 徐筝气的正要张嘴就要骂,姜棠紧接着又说道。 “的同僚—姜棠,现任西小营统领一职。” 公孙嫣爬了起来,颇为不屑的扯动嘴角。 “就凭你也想管我们?信不信我们今天把你放火的事直接上报女帝!” 姜棠点点头,慢慢的走到公孙嫣身边,衣摆翻飞间,直接一脚将女人又踹倒在地。 “咚”的一声砸在蓝薇身边,蓝薇立刻往旁边挪了挪。 众人或坐或跪在地上,此时她们齐齐抬头看向这个格外暴躁的新统领。 “顺便告诉陛下,我还踹了你一脚。” 姜棠抬起踹人的脚,颇为嫌弃的甩动衣袖拍了拍鞋面。 “告诉陛下,你们是如何在军营里风流快活,如何拿着国家的军饷却不干人事,如何在天女脚下欺压百姓,破坏女帝名声。” 一字一句,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明日寅时初(三点),我要在校场见到你们所有人!” “……是。” “是” “是……” 众人稀稀拉拉的应答着,有气无力甚至心不在焉。 姜棠也不在意转身离去。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咱们慢慢玩啊! —————————— 第二天·西小营 寅时天还没有亮,黑蒙蒙的一片。 公孙嫣,蓝薇和徐筝带着将士们就躲在营帐里,你要我们寅时初去,我们偏不去。 我就不信,你还能真弄死我们! 直到拖到了寅时末(五点)众人才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三三两两的往校场走去。 她们激动的谈论着,一会儿就能看见那所谓的统领大人该是如何暴怒跳脚,如何被气的黑脸。 却又拿她们无可奈何的模样。 “哈哈哈哈,想想都开心!” 徐筝搂着公孙嫣和蓝薇的肩膀,三人有说有笑的往校场走去。 到了那里时,所有人全愣住了。 黑蒙蒙的校场中,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寒风呼呼的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在空中旋转。 像是在嘲笑众人的自以为是。 众人不信。 军令如山啊! 身为一个统领,你怎么可以自己说的话都不算话,你以后如何服众? 众人挺着寒风伴着天上还没有退下的月亮,愣是等了姜棠半个时辰。 最后,她们不得不承认,姜棠是真的不来了,或许从一开始,人家就没打算来。 而她们就像是傻子一样被耍了。 第166章 签到系统原来在这里 直到中午了,众人才看到姜棠——身边的护卫,就是她昨晚拉着帐帘不让她们出来。 凌虞脸上横着的刀疤,让众人歇了用武力报仇的心思,紧接着就听到对方传达了姜棠的命令。 “统领有令:明日寅时初,校场集合。” 凌虞也不废话,多一个字都没有,转身离去,看那身影还带着几分急不可耐似的。 留下众人一脸面面相觑。 这明日去还是不去? 这边凌虞大步流星的回了姜府,一进门就看见江柚白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的沉思不解的模样。 “我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她呢?不应该啊!” 江柚白的喃喃自语凌虞并没有听见,反而舔着大脸凑到小白身边,低着头俯下身子问道。 “主君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主子是不是偷偷给您药了?还有剩吗?能分我一个吗?” 江柚白鼓着脸转过头,要不是看到凌虞那透着傻气的眼睛,他都以为她是故意奚落他呢! “药药药,耗子药你要不要?” “哼!” 江柚白淡蓝色衣袖一甩,双手贴着身侧气愤的握拳,耸着肩膀气势汹汹的往门口走去。 心中恨恨的道: ‘昨晚他可是吃了大亏了!’ 凌虞睁着死鱼眼一脸懵逼。 主君这肯定是药吃太多了,有点肝火旺盛,就说药吃太多不行。 分我点,不也是为您好嘛…… —————————— 三皇女府 鹤然一身青色衣衫端坐在萧与兮身侧,医官缓缓的将萧与兮右眼纱布取下,露出深深地伤痕。 鹤然微微抿唇,手下意识的紧紧抓着衣摆,眼睛里满满都是心疼。 翩翩女郎如今却失去了一只眼睛。 哪怕萧与兮一直对外宣称,她的眼睛已经无碍了,但是身为亲近之人的鹤然,怎会不知她的眼睛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身有残疾便不能入朝为官。 更何况是统领一国的女帝…… “三殿下,恕臣学艺不精,您的眼睛,老臣实在无能为力。” 医官满头白发的跪在萧与兮脚下。 萧与兮另一只眼悲意闪过,手指颤抖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语气飘渺透着深深的无助。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莹白纤细的手指缓缓搭上萧与兮的手背,鹤然心疼的看着神情低迷的女人。 “对不起,这一次我帮不上你了……” 他可以给她麻辣香锅等美食配方,让她敛财。 可以给她解救青州城瘟疫的良方,让她于朝廷有功。 可以给她水车图纸,让她扬名天下。 可是,这一次对于她的眼睛,他却无能为力。 萧与兮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强撑起笑脸,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宽慰着对方说道。 “莫慌,大不了以后我们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就是委屈你了!” “刷” 鹤然强忍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紧紧的咬着唇瓣,来压制那强烈的心痛。 [宿主,努力升级系统,或许还有回转的机会。] 鹤然突然一愣,眼底暗光闪过,抬起衣袖佯装擦拭眼泪,在心底问道。 ‘什么意思?’ [签到系统升级到最高级就会成为界面交易系统,这时便可以与中转站建立通道,可以和其他界面进行交易。] 就当鹤然还想再详细的问一问时,却突然被萧与兮打断了。 萧与兮轻轻梳理他耳边的碎发,情意绵绵的说道。 “别哭了,我没事的!” 鹤然看着她微微一笑,只要有办法救你,我就不会放弃的。 萧与兮轻轻握住了鹤然的手,转头对着地上的医官温和的说道。 “是我伤势太重,怎么能怪你呢?起身退下!” 在医官看不见的角落,萧与兮杀意一闪而过,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的眼疾。 医官赶紧爬了起来,万分感激的退了下去,却不知道从她离开皇女府时,一个女人已经悄悄的跟在她身后。 “哒哒哒” 一个女人身穿锦衣华服,边角都用金线勾勒,手上戴着一个碧色的扳指,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向屋内二人行礼。 “见过皇女,鹤公子!” 鹤然点点头算是回应,他微微侧头时散落的头发簌簌的滑下,看着萧与兮说道。 “你先忙,我去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火锅好不好?” 萧与兮笑着点点头。 等鹤然离开后,那门口的女人才开始汇报情况。 萧与兮用一旁新的纱布重新将眼睛包好,一边平淡的说道。 “姜棠接手了西小营?还放火烧了那些贵女们?” 肖娍点点头。 萧与兮不得不佩服姜棠的胆量,真的没有她不敢干的事! 萧与兮眼睛上挑着肖娍,姜棠就是因为肖娍和青州城的人有接触,才会把屎盆子扣到了她的头上。 哪怕肖娍是萧与兮的左膀右臂,为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却还是让萧与兮心生怀疑。 “肖娍啊!细细想来,我吩咐你们办的事,是一件都没有成功。” “让你们陷害姜棠,我再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接近她,可是她三言两语的就被放了出来。让你们虐杀江柚白却偏偏抓错了人。” “最后,我让你们勾结青州城的地痞流氓发难姜棠时,却给对方连升好几级。” “不仅如此,还因为你,我如今被收回了一切职位,损失惨重。” “你果真一件事都没办好。” ‘咚!’ 肖娍猛地跪在地上,膝盖和地面强烈的碰撞声,就能证明对方跪的有多实诚。 “主子,奴婢办事不力,是奴罪该万死,但是,我从未背叛过主子,请主子明察秋毫。” 屋里突然陷入一片寂静,除了二人的呼吸声时,再没有别的声音。 最后肖娍被萧与兮打发走了。 看着肖娍远去的背影,萧与兮暗暗皱眉,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若死了,岂不是坐实了女帝眼里的通敌卖国。 那她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 到了第二天的寅时初。 西小营众人开始出现了分歧。 公孙嫣整个人呈大字形往床上一倒,死活不起来,嘴里还大喊着。 “那女人就是耍我们玩呢,今天肯定不会来的,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去了。” 第167章 扶一把,闪着腰了 徐筝嫌弃的踢了她一脚,大骂她们蠢货,脑瓜子都是摆设不会动一动。 “第一天那是下马威,第二天她肯定以为我们不信她了,这时她一定会准时出现在校场,就为了抓住抓住我们的小辫子,来惩治我们。” “我们偏不让她如愿,今天我们早早的就去。” 蓝薇点点头,她觉得徐筝说的有道理。 公孙嫣不耐烦的翻个身,将棉被拽到身上,对着二人摆摆手道。 “滚滚滚,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去被人当猴耍!” 最后徐筝和蓝薇还是去了,当然一起去的人还是不少的,显然和徐筝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众人是胜券在握去的,回来却是垂头丧气,在寒风里被冻的瑟瑟发抖。 半点姜棠的影子都没有。 她们又被骗了!! 更可气的是,回来时还要接受剩下人的嘲笑,对方指指点点的嘲笑声音响彻整个军营。 众人无不被臊的面红耳赤。 以至于凌虞午时过来,传达姜棠的命令时,众人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统领有令:明日寅时初集合,不得有误!” 凌虞话还没说完,底下的人就已经齐齐发出‘吁’声,三三两两的甩袖离去,显然已经一点都不想在陪姜棠玩了。 凌虞挑眉,无声的动了动嘴角,眼珠子一转后,转身离去。 姜府—— 姜棠半阖眼眸,一身黑白衣衫怡然自得的躺在躺椅中,身后的马尾随着躺椅的摇晃而轻轻晃动。 暖洋洋的阳光打在身上,好似暖到了心里。 凌虞嫌弃阳光刺眼,直接蹲在了姜棠身侧的阴影里。 “主子,你明天去吗?我感觉她们多半是不会再上当了。” 姜棠嗤笑一声。 双臂后抬枕到头下,两侧衣袖顺势滑落,打在了旁边凌虞的脸上。 凌虞撇着嘴将衣袖放到姜棠身边。 “不去,人太多!”姜棠道。 凌虞懵逼的眨眨眼睛,她时常因为听不懂主子的话,而感到焦虑和迷茫。 姜棠突然‘啧’了一声,抬起眼眸瞥了一眼蹲着的凌虞。 “起来,别跟狗似的蹲我旁边!” 不远处溜达的走狗,耳朵突然竖起,迈着小短腿‘嗒嗒’的跑过来,中途还撞飞了捉虫吃的鸡毛掸子。 蹲坐在凌虞旁边,兴奋的摇着狗尾巴。 喊我? 一人一狗,同样蹲坐姿势,睁着呆萌的大眼睛一起看向姜棠。 姜棠“…………” 这两个莫不是亲姐妹哦~ 江柚白低着头从大门外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抬脚迈门槛时,眼睛都没有从书上挪动半分,甚至以往每次都要扑到姜棠身上闹一闹,今日却视若无睹的从躺椅旁走了过去。 全程头都没抬,眼睛都没移开一下。 什么书,这么认真! ‘嗒嗒!’ 江柚白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还不等姜棠有动作,小白翻过两页后,又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姜棠‘………………’ 有病…… 姜棠抬手将那书‘啪’的一下吸到手心里,还不等姜棠低头看,就看见江柚白炸着毛扑了过来。 “啪!” 江柚白被姜棠一只手抵住额头,隔开一臂的距离,小小的人哪怕被抵住脑袋,两个胳膊也在一旁使劲扑棱着。 但,并没有丝毫作用。 “妻主,你把书还给我!” 姜棠手掌下,小白那晶莹剔透的小鹿眼充满了愤怒,小脸气鼓鼓的对着姜棠呲着牙。 “慌什么?让我看看是什么书,就还你!” 突然,姜棠的面色变得有些难以言说,她觑着眼睛盯着手里的书,嘴上还将书上的一段话读了出来。 “女人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祈求男人的原谅,男人邪魅一笑道:昨日的我,你爱搭不理,今日的我,你高攀不起。” “男人左拥右抱,怀中佳人换了又换……自己的妻主却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怜悯……” “啪——” 姜棠猛地将书合上,反手就薅住要逃跑的某人衣领,小白被高高抻起,只能转过头,故作懵懂的眨着眼睛问道。 “有事啊?” 沉着脸的姜棠冷冷的问道。 “墨鸢笙给你的?” “啊……”小白没骨气的把兄弟卖了。 “以后不许再看这破玩意儿,离墨鸢笙远点,不许和他玩!” 一天天的净不学好。 姜棠抬脚闹着玩似的踹在了小白屁股上,小白一个不防,被踹的踉跄了一下。 撅着嘴捂着自己被踹的屁股,嘴里嘀嘀咕咕的往屋里走。 “臭姜棠!你等我厉害着,我也要让你给我伏低做小,跪下祈求我那微不足道的施舍!!” 凌虞手扒着躺椅边,看了全程。 “主子,你踹的轻啊!你倒是拿出踹我的劲儿啊!” 屋檐下躲着的小鬼儿忍不住抽动嘴角,私底下都在传修罗大人的脑袋不好。 竟然是真的。 姜棠‘笑’着拎起凌虞的衣领,把五大三粗的女人往门外拖。 凌虞“???” 到了大门口,对着凌虞屁股狠狠地一脚,直接将人送走。 “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凌虞直接被一脚踢老远,刚好路过一个人,两个人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呈上下方位。 七月满脸惊恐的看着身下的女人,凌虞睁着死鱼眼一动不动。 七月趴在凌虞身上,大声质问道。 “怎么是你!你故意报复我!竟然还能想出空袭!” 凌虞无语的抽动嘴角,脸上的刀疤也跟着颤了颤,泛着几分凶狠。 吓得七月缩了缩脖子。 “空袭你老母啊!你赶紧给老娘起来!” 七月手忙脚乱的从凌虞身上爬起来,退后好几步,一脸戒备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凌虞。 只见凌虞颤颤巍巍的抬起胳膊,有气无力的喊道。 “扶一把,闪着腰了……” 七月“………………” 因为七月太瘦了,把凌虞拉起来时,着实废了一番力气,心里暗骂: ‘太她爹的沉了!大块头是吃老虎肉长大的吗?’ 凌虞身形健硕,胸肌腹肌臀肌样样发达,那是从小习武和顿顿大肘子喂出来的。 第168章 长生啊,谁不想要 凌虞爬起来后,侧着身子双手扶腰,转身找那个小骗子时,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早就跑了! —————————— 皇宫 女帝一身凤袍端坐在凤榻之上,旁边的太医院院首小心翼翼的给女帝切脉。 院首紧皱眉头,神色凝重而略带疑惑,手指微微下沉,仔细感知手腕处的脉络。 片刻后,收手! 女帝眼神看向院首,并不言语。 院首恭敬的道: “陛下如今身体大安,更甚从前,不仅脏腑重新焕发生机,就连沉疴宿疾都消失大半。” 头发花白的院首抬起头,满脸都是疑惑不解,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女帝的身体,为何短短时间,竟发生如此变化。 她虽疑惑不解,却并没有出言询问。 这便是,她的聪明之处。 女帝看似面色如常,但那微动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狂喜。 “退下。” “是。” 院首躬身退下,转身时,眼角瞥到女帝两侧斑白的鬓角都已经重新变黑。 神奇!太过神奇了! 空空荡荡的宣仪殿,只余女帝一人。 一身锦绣凤袍微微拖地,宽大的衣袖垂在身侧,一国之主的风范自然无与伦比。 那双眼睛此刻却充满了疯狂,当一个人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那么没有什么东西比长生。 更能诱惑她的心。 站在权力巅峰,走上长生大道。 这是每任帝王的毕生夙愿。 “姜……棠……” 女帝低低的喊道,那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深意,轻轻的两个字,最后消散在空中。 宫殿顶部的阴影里,一道黑影静静的趴在那里,将一切收入目中。 那缠着黑色绷带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头微微一侧,身子顺滑犹如水蛇一般滑向殿外。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第二天·寅时初 天还黑着,清冷的月亮还挂在天上,将整个校场照的黑蒙蒙的,平日里空空荡荡的校场,此刻却站满了人。 徐筝,公孙嫣,蓝薇和其他将士全部到齐,哪怕她们此刻哈欠连天,站的东倒西歪,数量却是一个不差。 她们就不信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 接二连三的耍弄,成功的勾起她们的胜负欲,都是一群心高气傲的主儿,对于自己次次上当,自然是不服的。 这一次,她们故意在凌虞过来传话时,装出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姜棠肯定以为她们不会出现。 你越是这样想!我偏要来! 十多岁的少女们,总是想和人唱反调,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可是,现实又狠狠地给她们甩了一巴掌,并且还踹了一脚。 姜棠——又没来! 姜棠没来,倒是喊来了很多其他帐营的将军,包括镇国大将军府,京兆尹府,赫贤亲王府甚至女帝都派人过来了。 因为每人都收到了一封信。 西小营寅时初操兵练阵,请各位检阅! ————昭武校尉·姜棠。 众人看着自家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如今也能早起练兵了,哪怕萎靡不振站姿不准,也无关紧要。 能早早的起来站在这里,就属实难得。 何必太过苛责! 台下高门贵女们的脸色属实说不上好看,听着上面长辈们对姜棠的赞不绝口,她们的心情犹如吞了一只苍蝇。 真是恶心死她们了! 长辈们走到自家孩子身边,纷纷露出极其欣慰的表情,对着她们或拥抱或拍肩,来表达自己的高兴。 徐筝面对自己母亲突如其来的拥抱,显然愣在了原地。 在她印象里母亲身为东郦国武将之首,对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非打即骂。 甚至二人从未吃过一顿安生饭,更别提如今母亲脸上欣慰的笑容和亲近的拥抱。 徐筝紧紧的抿着唇,强力压制着上翘的嘴角。 生怕自己这副样子在姐妹面前丢了面儿,悄悄的扫了一眼其他人。 呵! 各个都跟她情况差不多,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 她们在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下,将自家长辈送出营帐,一大帮人,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军营门口。 眼睛直直的盯着一辆辆马车离去。 “真的烦!今天又被她耍了!”公孙嫣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 徐筝面上若有所思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嘴上却狠狠的接着话。 “就是,一定要让她好看!” 众人故作平常一般,嘻嘻哈哈的结伴返回,嘴上说着一会儿去哪潇洒,谈论着谁家小倌最好看,谁家酒水最飘香。 叽叽喳喳的少女们犹如寒冬炙热的骄阳,带给人无限的热情奔放。 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如漆黑夜里一瞬间绽放的昙花,转瞬即逝,了无痕迹。 这一次,凌虞没有再来。 直到第二天巳时初(九点),凌虞一瘸一拐的跟在姜棠身后,再一次出现在西小营。 姜棠一身黑白渐变色衣衫,腰间配着白色腰封垂下两条禁步流苏。 高高的马尾垂到腰迹,步伐行走间,层层衣摆翻飞搭着禁步流苏一派风流不羁。 手上挂着一串佛珠,在阳光底下泛着淡淡的朱红之色。 本应该严肃的军营,此刻众人却在踢蹴鞠,一声声的呐喊助威响彻整个军营。 蓝薇一个后空翻将蹴鞠高高踢起,呈抛物线落在地上滚出了场地外,轱辘轱辘的转到了姜棠脚下。 “哒!” 姜棠抬脚将蹴鞠踩住,淡色衣摆顺势滑落地面。 众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姜棠,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显然,第一次的见面经历让她们有所收敛,至少不敢再口出不敬。 姜棠脚尖一勾,蹴鞠就稳稳的落在靴背上。 轻轻往上一抬,蹴鞠就被抛向空中,衣袂翻飞间姜棠抬腿狠狠地将蹴鞠踢向众人。 “呼——” 裹着风声的蹴鞠,速度极快的向众人袭来,还没到跟前都能感受到蹴鞠上那凶猛的攻击力。 触之,非死即伤! 众人直接被吓傻在原地,面对疾驰而来的蹴鞠,避无可避。 “嗖——” 蹴鞠擦着众人的头顶飞过,带起的风将她们的头发猛地吹起又缓缓落下。 “咚!” 蹴鞠狠狠地击在不远处支着军旗的标杆上,砰的一声爆了又掉在了地上。 “咔嚓——” 标杆的撞击处突然裂开缝隙,慢慢的变大,一拳粗的标杆直接拦腰折断,重重的倒在地上。 溅起一地尘土。 第169章 还有谁的傲骨不弯? 姜棠展现的强大成功震慑住了众人。 “玩的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 众人默不作声,只有姜棠的声音充斥着周围,声音不大,却能传进每个人耳中。 “今天我心情好,就让你们绕着东南街只跑一圈即可。” 徐筝嗤笑一声。 吊儿郎当的倚着旁边蓝薇的肩膀,看着姜棠说道。 “一圈?你知不知道东南街有多大?跑得快都要三个时辰!” 再说了,你让跑就跑,那我们多没面子。 公孙嫣扯了扯嘴角,显然也是不愿意听话的,稀稀拉拉的抗议声在人群中响起,竟是没有一个人挪动一步。 法不责众,众人就往这儿一杵。 你奈我何? “呵呵~” 姜棠歪着头看着这群犟种,低低的笑了。 凌虞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条鞭子。 姜棠拿起鞭子“啪”的一声在空中甩开,那凌厉的破空声听的众人身子一哆嗦。 “小兔崽子们,和和气气你不要,偏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啪——” 一鞭子将徐筝脖子缠住,直接拉到了跟前,徐筝被勒的面部胀血而通红。 双手死死地拽着脖颈的鞭子,咬着牙怒气冲冲的瞪着姜棠,就是不求饶。 “姜棠,徐筝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你敢!” 蓝薇激动的上前一步,厉声喊道。 “你一个小小的六品校尉,你不要命了吗?”公孙嫣也紧跟其后喊道。 “一群靠自己老母的废物,真是把你们厉害坏了!” 姜棠不屑的扯动嘴角,轻蔑的视线犹如刀子一般划过众人。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在场贵女的心,她们提着拳头一起涌向姜棠。 却被凌虞一人轻松拦下,哪怕腰椎不便,竟也没有一人能跨过她的防线,到达姜棠身边。 凌虞和她们对打,那简直就是野狼进了鸡圈,任她霍霍。 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姜棠耷拉着眼皮看着徐筝涨红的脸,徐筝紧紧的盯着姜棠的眼睛,那里面满满的都是瘆人的恶意。 好像披着人皮的恶魔,在极其享受着蝼蚁临死之前的挣扎。 脖子上缠绕的鞭子在缓缓收紧。 徐筝,慌了! 她突然明白,姜棠不是在吓她,而是真的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她。 姜棠就是个疯子! “呃……呃……” 徐筝被勒的翻了白眼,嘴巴微微张开舌头渐渐露了出来。 她想开口认输,却发现自己除了喉咙里的呜咽声,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她想下跪求饶,但是强大的拉扯力让她根本跪不下去。 人临死之前求生的意识是非常强烈的,徐筝伸直右手在姜棠扯着鞭子的手背上,颤抖的写下两个字。 错了—— 两个人挨得极近,徐筝眼睛里满满都是求生的欲望和哀求,她认输,她认错了。 放过我! “蚩!”姜棠嗤笑一声,终究是松开了手。 “咳,咳咳!” 瘫软在地的徐筝扶着自己的脖子,拼命的咳嗽,那声音,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废物!”姜棠低垂眼眸道。 徐筝暗暗心想:废物就废物,至少她现在还活着。 十多年的生命中,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姜棠将视线放到已经被吓傻的众人身上,拿着鞭子的手在众人身上划过。 语气漫不经心,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兴奋。 “还有谁的傲骨没弯?站出来!” 鸦雀无声,甚至还有人默默的退后一步。 姜棠低下头,用脚踢了踢还没缓过来的徐筝,吓得对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手脚并用的往后退。 蹬地的脚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姜棠无语的眨眨眼,心中默默道。 ‘我有这么可怕吗?’ “能不能跑?” 面对姜棠的提问,地上的徐筝点头如捣蒜,能能能,爬都得爬过去。 姜棠提着眼角瞥着众人,挑了挑眉头。 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赶紧点头,乖的不得了。 “凌虞在前跑,你们后面跟着!” 腰扭了·凌虞:“???” 大可不必,主子! 姜棠看懂了凌虞脸上的表情,对着她微微一笑道。 “不是你告诉我要一视同仁吗?” 凌虞“………………”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西小营的将士在练兵跑操,整整齐齐安安分分的顺着东南街的街面跑着。 前面的是一个身材健硕脸上带刀疤的女人,就是跑步的姿势有些怪异。 而在长长的队伍后面,一个绝美的女人吊儿郎当的拿着小皮鞭,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的坠在队尾。 街道两旁矗立着满满登登的百姓,纷纷踮着脚看着这难得的‘奇观’。 茶楼酒肆的二楼窗户处,站立着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她们无不对姜棠钦佩不已,能将这群混世魔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江柚白趴在窗边看着骑着大马的姜棠,眼里都是小星星,满心满眼都只能放下姜棠,再也没有地方放其他东西。 姜棠微微抬头瞥到窗边的小白,微微一笑,自带无限风情的桃花眼此刻情意绵绵。 这世间男人,谁也抵挡不住姜棠的深情一望,哪怕她看的人并不是你。 衿容戴着面纱矗立在一旁的窗边,看着姜棠往这边看过来的视线满满都是情意,绝色的公子忍不住红了脸颊。 他垂眸颔首,眼尾带着几分嫣红像是春天的桃花,长长的睫毛忍不住的颤动,一如他此时此刻激动的心跳。 他就知道,姜棠对他不可能没有心动。 姜棠突然眼神示意这边别看了,关上窗户,衿容带着羞意和淡淡的幸福感,乖乖将窗户关上。 旁边的小白撅嘴哼了一声,不听姜棠的话,双臂枕着窗边,甚至还用手扒开自己眼皮,用行动示意对方。 就看就看就看。 姜棠被气笑了似的扯了扯嘴角。 但也任他去了。 眼睛看着那边故意作对示威的小白,嘴里轻轻的呢喃着: “怎么傻里傻气的。” 蓝薇跑的有些累,不经意的转过头时,就看见那个活阎王的脸上突然露出宠溺的表情。 她目露惊恐,手肘下意识怼了怼旁边粗喘的公孙嫣。 第170章 正四品郎中将 公孙嫣奇怪的看着蓝薇,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了姜棠脸上那不容忽视的宠溺。 也被惊的睁大眼睛,能让这活阎王露出这个表情的男人,莫不是天仙下凡。 二人顺着姜棠的视线看向对面的酒楼,看到人的那一刻,她们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 竟然是那个一个人揍了她们三个人的小哥儿。 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都那么暴力…… 二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加快步伐离他们远远的,生怕楼上男人一个扫眼看到了她们。 晚上再在活阎王耳边吹点耳旁风。 那她们岂还有命在! 用实践告诉你,跑完南北街根本不用三个时辰,因为她们整整跑了四个半时辰。 曾经纵马狂奔的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条街会这么长,南北街会这么大。 跑完全程后,她们的腿就好像是两根面条,软的直颤悠。 到了晚上军营门口空荡荡,营帐里面累了一天的众人睡得格外香甜。 衣服软甲甩了一地,那呼噜震天响。 漆黑的月色下,凌虞带着侍卫大摇大摆的将众人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抱走,一件没留。 天刚蒙蒙亮,集合的号角声突然响起,打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等她们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手往旁边一探摸空时,心‘腾’的一下。 不好的预感袭上众人心头,果不其然,营帐地上曾经堆满衣服的角落,如今空空如也。 不等众人反应,集合号角已经吹响了第二遍。 三遍人还没到,便要军法处置。 众人只能光着身子站在校场上,一眼望去,白花花的一片,一阵寒风吹过带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凌虞站在检阅台上,看着下面光溜溜的少女们,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众人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直到快巳时,姜棠才不急不慌的走了过来。 看着冻的跟孙女似的众人,姜棠直接爆笑出声。 “哎呦~年轻就是好,火力都壮!” “啪啪!” 姜棠路过徐筝身边时,还笑着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臊的徐筝满脸通红。 鬼知道她们的衣服被哪个王八蛋偷了。 今天真是丢了大人了! 今日姜棠倒是没难为她们,只是让凌虞带着她们练拳。 自己溜溜哒哒的出去了,显然自己就是过来点个卯。 露个面就独自潇洒去了。 众人跟着凌虞打了一套拳,硬是在寒冬天出了一身的汗,感觉自己每处筋骨都舒展的不得了。 紧接着就看见凌虞带着侍卫搬上来一筐又一筐的衣服,众人一看,赫然就是自己昨夜里丢的。 众人纷纷对着凌虞怒目而视,凌虞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你们不守夜,怪我喽?” 从那以后,这军营大门日夜有人守着。 并且,她们非常积极,从不用催促。 这几日西小营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更是传到了朝堂之上女帝的耳中。 女帝透过帝冕上的珠帘,看向武将之列后面空缺的位置,淡淡的问道。 “姜爱卿又身体不适?” 满朝文武纷纷垂首,静默不语。 旁边的刘荃弯着腰恭敬的回道: “回禀陛下,姜大人今日请了病假,说是……” 刘荃微微顿了顿说道:“脚崴了……” 女帝突然笑了,语气里满是纵容的意味。 “这是她这半个月第几次崴脚了?” 刘荃也是忍不住笑了笑回道: “回陛下,这是第七次,还有四次风寒,三次腹泻……” 还有一次,女帝的朝会都上到一半了,姜大人才姗姗来迟的站到了武将最后面。 眯着眼睛听了半程。 就这样,女帝竟然都视而不见,一点苛责都没有。 女帝竟然对姜棠如此看重,姜棠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得到女帝的救命之恩。 女帝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语气带着纵容的笑意说道。 “姜爱卿被西小营折腾的属实有点疲累,现在又将这群让朕都头疼的丫头们改邪归正,真乃是大功一件。” 女帝这话,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要给姜棠‘论功行赏’啊! 果不其然,旁边的刘荃一甩拂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特下昭令:正六品昭武校尉—姜棠,智勇双全,有统帅之才,良将之德,帝,任才维用,特升姜棠为正四品——中郎将,钦此!” 刘荃躬身退到一旁,女帝缓缓说道。 “望众位爱卿能学彼之长补己之短,像姜爱卿一般不骄不躁,为社稷解忧,为百姓谋福。” “吾等谨遵教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齐下跪高呼万岁。 刘荃上前一步高喊道: “退——朝——” ———————— 一个小小的六品昭武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正四品中郎将,姜棠的名字不得不入各方势力的首要拉拢名单之上。 一时之间,拜帖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 各种礼品更是一起涌向了姜府。 姜棠大手一挥,来者不拒。 江柚白现在连府门都不出了,天天坐在礼品堆里,兴冲冲的拆各方送来的礼品。 礼品都是用上好的锦盒装着,各个都有不一样的惊喜,小白越拆越兴奋。 ‘啪!’打开锦盒。 一盒南海珍珠,留起来。 ‘啪!’ 一柄玉如意,不要。 ‘啪!’ 一条玄色金丝祥云发带。 发带流光溢彩入手丝滑,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江柚白拿着发带踮着脚,小心翼翼的从一堆盒子包围圈中走出来,小跑到躺在软榻上悠闲看书的姜棠身边。 ‘啪——’ 小白一手就将对方手里的书抢走了,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 “妻主,快看这个发带,很衬你唉~” 小白拿着发带在姜棠面前晃啊晃,姜棠瞥了一眼,没有兴趣的收回视线。 她不认为一条发带能有差别到哪里…… 哦,可能颜色不一样。 小白杵着姜棠的腿,身子前倾。 “妻主,明天我给你梳头发,我们试试这个发带好不好?” 姜棠无所谓的点点头,将被甩到旁边的书,重新捡起来。 “自己玩去,别打扰我看书。” 那书上的大悲咒三个字格外明显。 小白疑惑的看了一眼书名,这有什么好看的,无奈的耸耸肩,转身又投入了拆礼物的快乐中。 不久之后的小白,非常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他就应该看见发带的第一眼,就把它消灭掉。 而不是,留着它惹了祸。 第171章 好几天没下来床 系统空间—— 四周黑色漫无边际,姜棠托腮盘腿坐在大屏幕前面,眼神深邃意识飘远。 薄薄的红唇慢慢的开合道。 “真的不能用迫击炮吗?加特林也不行吗?” 系统光屏上缓缓打出了几个点。 [………………] 来表达此刻系统无语至极的心情。 [宿主,您还记得你上辈子死的有多惨吗?是挑脚筋手筋的刀不够快?还是那年的冬天不够冷?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姜棠微微侧头有些疑惑的说道。 “你不说存在即合理吗?合理的话,天道也不能怎么样?” [热武器怎么合理?难不成宿主还能造个兵工厂出来?] 姜棠微微一笑:“为什么不能?” 系统光屏突然滋啦滋啦的,最后缓缓的出现四个字。 [宿主,别闹!] 姜棠翻了个白眼。 [叮咚——有新订单了!] 姜棠点开订单界面。 [新世纪界面——交换物·沙漠之鹰手枪一把,(求换物)孕丹] [妖界界面——交换物·迷蝶一对,(求换物)魔尊的后宫人员的详细名单。] [女尊界面(新)——交换物·千两黄金,(求换物)治疗眼疾的药。] [魔界界面——交换物·魔牛角一只,(求换物)妖帝的三围数据。] 姜棠自从当上了中转站交易商,每次交易都在刷新她的认知。 妖帝三围是什么鬼? 你俩搁我这调情呢? 直接把这两个订单右删划走,如今姜棠自己开发订单,她是一点灵币都不缺。 订单生意,那是挑挑拣拣的做,接不接全看她心情。 新世纪界面……佟雅…… 姜棠眼睛一转,明显没安好心。 直接让系统和新世纪界面建立语音连接。 对面接通了。 “找到孕丹了?” 佟雅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听着就像是个不解风情的冰山美人。 “你要孕丹干吗?你不孕不育吗?” “………………” 新世纪界面女人怀孕,姜棠这是知道的,所以,佟雅不孕不育? “哒哒哒”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小意的声音传来。 “阿雅,明天我想去看极光,你陪我好不好?” “好,先去睡觉,不然你明天起不来了。” 佟雅的语气就像是…… 雪山顷刻融化成一汪春水,似寒冬腊月转瞬成为绿意盎然的早春。 “哦哦!那你忙完也要快点过来睡觉,别熬夜了。么~” 小意亲完就跑了,空间一瞬间变得很安静。 姜棠眨眨眼睛,心中突然有了对方要孕丹的猜测,怕不是给小意吃的…… “孕丹到底有没有?” 佟雅在那边‘噼里啪啦’敲击着什么,嘴上问着姜棠。 姜棠无声的笑了笑道:“有,对方除了要沙漠之鹰外,还要一把步枪ak,你换不换?” 过了一会儿,对面才传来声音。 “换!” 姜棠利索的把协议一式两份发出去,让对方签字,在把一个瓷瓶放到了佟雅界面的传送带上。 手枪沙漠之鹰和步枪ak到手了。 交易完成,语音连接关闭—— 这时系统才出声道。 [宿主,你刚才送过去的孕丹不是已经过期要扔掉的吗?] 姜棠特别夸张的说道: “啊?是这样吗?哎呦,真的是粗心呢~不过我想佟雅不会和我计较的。” 协议上只写了孕丹,可没写保不保证孕丹的功效。 难道,过期的孕丹就不是孕丹了吗? 姜棠坏笑的扯起嘴角,最是记仇的姜棠怎么可能不报上次的仇呢? [宿主,热武器你不能使用,这是违反天道规则的!] 果不其然,热武器冒着红色的光,代表不符合天道规则,不能使用。 姜棠不屑的嗤笑一声道。 “谁告诉你,是给我用的?” “卡卡卡” 姜棠手法娴熟的将手枪的弹夹拆了下来,一共八发子弹,姜棠退下七颗,将留着一颗子弹的弹夹装了回去。 上辈子玩枪,真的玩的透透的。 姜棠将视线放到‘女尊界面(新)’五个大字上,出声询问系统。 “这是什么意思?” [有低级系统升级成了界面交易系统。] “是我这个世界产生了界面交易商?”姜棠一针见血。 [是。] 姜棠看着对方的求换物——能治疗眼疾的药物。 哦~我的好姐妹啊! 想不到你身边真是卧虎藏龙呢~ —————————— 东郦国科举正式落下帷幕。 新科状元娘——青州城·吴灵依。 榜眼——京城·李清 探花——月晋城·郑风 东郦国主道上此刻两排站立维持秩序的士兵,三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出现,状元在中间独领风骚。 其他二人稍稍低一步,随行两侧。 吴灵依一身红衣锦袍,头戴状元花帽,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的走到大道上,两侧百姓纷纷向女人脚边扔去桂枝。 恭祝佳人学识渊博,摘得桂冠。 无数待字闺中的少年纷纷看向那风度翩翩的状元娘。 年岁相当,容颜清秀儒雅的女子,正是良配…… “哎呦呦,小白白后不后悔啊?你差点就成了状元娘的夫郎呢~” 墨鸢笙笑着倚在酒楼二层的窗户边,丹凤眼携着无限风情看着那风光无限的状元娘。 眼底的兴趣毫不掩饰,带着跃跃欲试的意味。 长长的墨发被风吹起,更添诱惑。 屋里小白坐在桌前稳稳当当,半分热闹都不想看,不屑的撇撇嘴,他才不稀罕呢! 脖子一扬,脸上与有荣焉道。 “我家妻主现在可是大官了,可比她厉害多了!哼!” 拿起一个八宝糕,‘嗷呜’一口就咬了一大半。 好恰~ 黎梨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墨鸢笙,真是没在姜棠身上吃过大亏,所以这么不长记性。 “你先管管自己,听说秦小姐已经请了好几日病假了,你收敛点,毕竟是姜大人手底下的人。” 姜棠现在官至四品,人人都要唤其一声——姜大人。 提起秦双,墨鸢笙嗤笑一声。 微微侧头间碎发垂落两旁,心中默默道。 ‘最近确实有点玩过头了,那女人好几天没下来床……’ ‘真废物……’ 第172章 大鬼小鬼碰一碰 “你还说我?你家周花花最近总是出入各大青楼会馆,怎么?这人出息了反而飘了?” 黎梨微微抿唇,清雅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忧愁,脸颊旁的梨涡都没了痕迹。 小白正把自己的嘴塞得鼓鼓囊囊的,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睛带着怒火的看着黎梨。 “呜呜呜呜呜?”她欺负你了? 黎梨突然笑了,梨涡隐隐一点凹陷,指尖带着淡淡的凉意将小白嘴角的糕屑拭去。 聪慧的黎梨见过太多的黑暗,唯有江柚白纯粹的像一颗无瑕的珍珠,明明经历了很多难过的事情,却偏偏有颗剔透玲珑的心。 是他本质如此,也是姜棠用心护之。 他羡慕这份纯净,也珍重这抹难得的白。 “没事的,就她那个浑身上下凑不出二两胆的人,怎么可能会欺负我?” 黎梨侧头一笑,弯弯的眉眼清雅脱俗,黎梨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春风般舒适,白齿青眉的翩翩少年郎。 小白点点头,撑得鼓鼓的腮帮子左右动啊动的,正在努力往下咽,黎梨贴心的递上一杯水。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事实证明,吃东西不能贪多,真咽不下去…… “砰——” 房门被猛地撞开,一个六七岁的女童摔进屋里趴在地上,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女人。 “小兔崽子,你弄坏了我的东西,还敢跑,你看我不打死你!” 女孩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下子就扑到了江柚白脚边,抱着小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哥哥,救救我!” 江柚白有点无语凝结。 看着杵在门口的女人,江柚白有些无辜的眨眨眼睛说道。 “一两银子能解决吗?” 超过一两他就不管了,直接报官。 女人无语的抽动嘴角点点头。 头一次遇见,见义勇为还讨价还价的…… 江柚白抽出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抱着自己小腿的女孩,悄悄的把钱袋子挪到了另一边。 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如果坏起来也是防不胜防! 在一堆金光闪闪的小金元宝里,挑出了一枚碎银,扔给了门口的女人。 女人看看对方黄灿灿的金元宝,又看了看自己可怜巴巴的一两银子…… 我还以为他没钱呢。 打发走了那群人,江柚白低头动了动还被抱着的小腿说道。 “人走了,你也走。” 女孩嗖的一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软乎乎的少年竟然会赶她走。 按照通常情况,不是应该请她吃好的,顺便打听一下她的情况,最后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己吗? 悲惨的身世遭遇她都编好了。 你让我走? ‘啪嗒啪嗒’ 小女孩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可怜兮兮的跟江柚白诉苦道。 “多谢哥哥的救命之恩,墨墨无以为报,给哥哥磕头了。” “别别别!我这年纪轻轻的,磕头不好。” 江柚白赶紧把女孩拉住,墨墨顺势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正对着窗边的墨鸢笙。 墨鸢笙身子歪靠在窗边,觑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视线扫过楼下,就看见姜棠带着周花花从下面经过,周花花面色焦急对着镇定的姜棠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 “姜姐!!求求你了!放过我!” 周花花丧着脸,欲哭无泪。 “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这副表情。” 姜棠视线将周花花从头打量到脚,这还真是个奇女子呢。 周花花还是绿色长袍打底,外面一件大红色锦衣,如今急的她那宽大的袖子被她甩的上下翻飞。 “姜姐,这青楼楚馆去不得啊!阿梨会扒了我的皮的,之前几次我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瞒的死死的就怕被阿梨知道了。” “我这人最是循规蹈矩了,我可看不上那楼里的人,我今生今世都只有阿梨一人,那可是我毕生所求。” “如果风言风语的传进他耳朵里怎么办,他都爱死我了,根本离不开我。” “他也只能晚上一个人偷偷的躲在被里哭,哦,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周花花在旁边嘚不嘚嘚不嘚的,嘴上一刻不停,弄的姜棠心烦意乱,直接一脚踹在了周花花的屁股上。 一点没有早朝请假‘崴脚’的样子。 周花花一个不察被踹到了地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麻辣香锅的配方是从青楼流传出去的,你查清楚了吗?”姜棠低低的问。 周花花从地上爬起来,甩甩宽大的衣袖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正经。 “最早确实是从青楼的一个小倌传出来的,但是他只是一个靶子,真正交给他配方却是另有其人。” “据他说这男人出现的神秘,好似和高官有什么联系,这京城的青楼楚馆我都跑遍了,没有发现可疑的男人,” 周花花漫不经心整理着散乱的头发,低垂眉眼,嘴角微微勾起,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姜姐,我感觉这男人,多半不在京城了,不过,我查了查有麻辣香锅配方的几家店,都是……” 周花花对着姜棠伸出三根手指。 “我们不妨从她身边人着手调查。” “就比如,让三皇女大费周章,甚至不惜激怒女帝也要开恩赦免的鹤家。” 身为堂堂皇女却能因为一个男人而公然和女帝叫板,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情意?皇室可没有这东西。 姜棠看着不再装傻充愣的周花花,微微一笑,花红柳绿下其实藏着一颗极其敏锐聪慧的心。 这两口子真不愧是一对,都是插上毛比猴都精的主。 只不过在青州城那个周玢一手遮天的地界,二人空有一身心眼子,无处可使罢了。 在绝对实力之下,任何阴谋阳谋都是过眼云烟,翻不起风浪。 “姜大人!” 姜棠循着声音抬头,就看见墨鸢笙靠着窗户对着她巧笑嫣然。 “大人,小白和其他陌生女人共进佳肴,姜大人真的不进来看一看吗?” 墨鸢笙手指把玩着胸前的头发,说着话眼睛却瞟了一眼屋里女孩那明显不对的脸色。 大鬼和小鬼碰一碰,看谁能干的过谁。 第173章 阿骨玉 姜棠特别嫌弃的看了一眼风情万种的墨鸢笙,好像一只乱开屏的公孔雀。 旁边的周花花一看见墨鸢笙,眼一亮,自己的夫郎肯定也在里面,不等姜棠有所动作,自己就屁颠屁颠的进了酒楼。 姜棠直接施展轻功直奔窗户,要不是墨鸢笙躲得快,那脚都要踹到自己脸上了。 心里将姜棠骂个半死,面上笑嘻嘻的躲到一边。 技不如人,只能从心。 黑白色衣衫翻飞间,姜棠稳稳的落在地面,衣摆缓缓垂落,高马尾散落胸前,肆意洒脱一派风流模样。 等姜棠都坐下了,周花花才吭哧吭哧的进了屋,一屁股坐在黎梨旁边,趴在夫郎身上直喘气。 跑的太急了。 姜棠眯着眼睛看着旁边的鸵鸟状的小女孩,嘴角勾着笑,眼神却带着冷意。 “呀!这是谁家孩子啊?” 周花花看着墨墨问道。 “我叫墨墨……” “哎呦,墨鸢笙你孩子都这么大了!谁这么厉害?” 周花花满脸八卦的看着刚坐下的墨鸢笙,视线在一大一小之间来回转换,被旁边的黎梨狠狠地给了一杵子。 收到夫郎的视线压迫,周花花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觍着脸凑近黎梨身边,跟自家夫郎贴贴。 爱谁谁的,又不是我的。 “好闺女,快坐阿爹这来~” 墨鸢笙笑嘻嘻的对着墨墨招招手,孩子颇为无语的抽动嘴角,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旁边的姜棠。 又飞快的收回视线,此地不宜久留。 “我就是个孤儿,可不敢和贵人们胡乱攀关系,谢谢哥哥今日搭救,墨墨先走了。” 说着就要站起身。 “站住。” 姜棠轻飘飘的一句话,愣是让墨墨动都不敢动,小小的孩子还没大腿高,被姜棠欺负的可怜巴巴的。 墨墨将可怜兮兮的视线投给,在场看起来最心软的江柚白,但是对方却避开了视线,低着头吃着东西。 姜棠微微一笑,显然对于小白不滥用同情心的行为十分满意。 小孩子就安全吗? 面前这个不到大腿高的小孩子,却可以轻松的撂倒十多个老娘们。 这还是乌玉玦攻力被压制的结果。 “太可怜了,听的我都心酸呐!” 姜棠啪的一下狠狠地抓住了女童的肩膀,表面云淡风轻,底下已经青紫一片。 将人缓缓的按到椅子上坐好。 那边三个人头挨着头嘀嘀咕咕说着话,周花花觍着脸也想加入,被黎梨一巴掌推回来了。 转头就看见姜棠趴在女孩耳边说着什么,听不清,但能看见女孩面色惨白,哆哆嗦嗦的咬着唇瓣。 “找小白,你想做什么?” 姜棠大手缓缓的扶上乌玉玦的后脑,五指张开而微微用力,乌玉玦立刻便感受到头上传来的压力。 明明姜棠面上带笑,却阴冷的让乌玉玦打了个哆嗦,天不怕地不怕的乌玉玦,此刻有点不敢对视主子的眼睛。 她声音极轻,小心翼翼的道: “主子,我就是想和主君打好关系,真的没安坏心思,我怎么敢啊!上次断裂的胸肋骨才刚长好。” 由于第一次有眼无珠,她被主子踢断了好几根肋骨。 姜棠微微侧头,高马尾顷刻间滑落而下,红唇微动。 “我不信。” 乌玉玦欲哭无泪,她现在真的是百口莫辩,她真的是打算跟主君套套关系,主子一高兴,就能把她禁制给解了。 “砰——” 窗户猛地砸进来一个人,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蓝桉,乌玉玦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缓缓勾向耳侧。 上次因为主君突然掺和进来,她和白竹也没分出胜负。今天白竹没在,杀了蓝桉,我就赢了。 “桀桀桀” 一个六岁的女童突然露出阴险邪恶的表情,确实有别样的冲击力。 “江公子?” 蓝桉捂着胸口看着江柚白愣愣的说道,江柚白有些无语的抽动嘴角,蓝桉就跟个扫把星似的,每次碰见过,准没好事。 姜棠眼尾挑向躺在地上的蓝桉,眼中似暗流涌动,手拍了拍乌玉玦的头。 眼中杀意浮现,乌玉玦心领神会。 “嗖——” 一柄长剑从窗外急射而来,蓝桉往旁边翻身躲过,长剑擦着身子狠狠地刺进了地里。 凶猛的力道,让剑身不停的晃动。 一道红色绸带直接射进屋里,连接着那柄长剑,紧接着铃铛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一个男人赤着脚从红绸另一端滑进了屋里,他的脚上挂着红铃,微微一动便发出响声。 身上……不太雅观…… 他的装扮实在是冲击着在场男人从小就学习的男德男容,哪怕最开放的墨鸢笙都没有这么露骨。 白色长发一直微微垂到地面,红色的蛇形发饰围绕头部一圈,小巧精致的蛇头佩戴在左侧额头,蛇尾延伸到右侧耳迹。 他只配了右侧耳环,长长的红色流苏垂到肩膀。 全身只用一块红布将身体重点部位遮掩,红布两端挂在手臂的臂环处,他的身体修长,既不清瘦也不健硕。 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美。 他和墨鸢笙不同,墨鸢笙是神情中的风情万种,而他是身体上的百转千回。 姜棠一看来人,下意识的狠狠皱眉。 屠罗门圣子——阿骨玉。 姜棠微微上前将江柚白挡在身后,前世她坐拥那么多男人,能让她记住的不多。 阿骨玉算一个。 她们二人曾经一度疯狂,可以说众多男人之中他是最得姜棠欢心,也是最像姜棠的。 同样的阴狠毒辣,宁要我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我。 前世,他被人挑拨给姜棠下了化功散,才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遭遇。 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想独享姜棠,却万万没想到掉进了别人的陷阱,等反应过来时,面对四国威压已无力回天。 最后,自尽在二人甜蜜的竹屋之中。 姜棠攥住身后江柚白的手腕转身就走,此地不宜久留。 阿骨玉就是个疯子。 前世姜棠后院有多少男人死于他手,数不胜数,身为魔教圣子,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蓝桉或许都不用我动手,惹上了这个男人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第174章 不及你万一 “站住。” 阿骨玉额间点缀着珍珠花钿,眼睛带着淡淡的邪魅看向已经转过身的姜棠。 “你认得我。” 不是疑问,是笃定。 对方看到自己的反应明显就是熟人见面的感觉,但是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背着身子的姜棠冷冷的道: “不认识。” “阿骨玉,你我恩怨不必牵扯她人。” 蓝桉手持宝剑从地上爬了起来,剑尖直指阿骨玉,阿骨玉脸上带着珠帘面罩,红色琉璃珠串遮住半张脸。 嘴角轻勾,甩动红绸就攻了过去。 蓝桉不愿在这里动手牵连无辜,将阿骨玉引到了外面屋顶,姜棠二话不说带着江柚白离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谁也没注意到姜棠手指对着乌玉玦微微一动,乌玉玦嘴角咧到耳际,转动脖颈时,嘎嘎作响,趁着众人离去。 她狞笑着从窗户一跃而下,追着远去的蓝桉二人,她身影极快的在房顶间跳跃,一道道残影间,她的身影也悄然发生改变。 身形慢慢恢复成大人模样。 她的攻力恢复了,嗜血的兴奋充斥着她的大脑。 杀了!都杀了! ———————————— 出了门口后,众人分道扬镳。 小白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姜棠问道。 “你认识那个男人?” 姜棠眼眸微转,睫毛微动间深意一闪而过,她面带微笑的看着江柚白。 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二人十指紧扣。 “也不算认识,只是听说过而已,杀人不眨眼的魔教圣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看到他一定要离的远远的。” 姜棠晃了晃二人牵着的手,语气十分认真的说道。 “记住了吗?” 小白低着头,乖乖的应下。 微微露出的眼角目光瞄了姜棠一眼,又飞快的收回,微微抿唇,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道。 “嗯……他好不好看?”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极轻的询问要不是姜棠功力深厚,都可能听不见。 姜棠突然笑出了声,气的小白狠狠地捏了一下的她的手,姜棠乖乖的给他捏。 “不及你万一。”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姜棠垂眸看着江柚白爆红的耳垂,嘴角含笑。 手掌传来对方讨好似的抚摸,姜棠一把攥紧对方的手,怪痒的。 一直痒到了心里。 二人一起在繁华的街道上牵手漫步,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天空万里无云,只留下一片清澈的湛蓝,太阳高高悬挂半空,暖洋洋的阳光洒向大地。 京城上空两道人影不断交错。 蓝桉左手拽住对方甩过来的红绸,右手的剑直接贴着绸缎刺向对方胸膛。 阿骨玉不躲不避,头上红色的装饰突然动了,蛇头微抬,身子在白色的头上上游走,沿着红色绸带像一道红光射向对面的蓝桉。 躲在一旁伺机偷袭的乌玉玦,看的两眼冒光,这男人头上戴的竟然是真蛇。 厉害!厉害! “咚!” 一柄宝剑突然出现将红蛇拦住,红蛇在绸带上直起身子,直接向来人喷射毒液。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蓝桉的同门师弟——紫鄢。 紫鄢提剑来挡,那毒液极其猛烈,竟然把宝剑都直接腐蚀出一个缺口。 这宝剑的坚硬程度没有人对紫鄢更了解,此刻他紧紧的抿着唇,心中涌上了恐慌。 屠罗门圣子,果然名不虚传。 紫鄢从怀里直接掏出火折子,将阿骨玉的红绸直接点着了,红蛇飞快的爬回男人头上。 要不是阿骨玉将火灭的快,他身上唯一的红绸就被烧光了,珍珠花钿下的眼眸杀意越来越浓。 三人看似打的热火朝天,其实蓝桉和紫鄢根本不是阿骨玉的对手,失败是迟早的事。 躲在一旁的乌玉玦眼睛一转,换上黄泉黑袍,戴上黑无常面具。 黄泉出行,闲人回避。 伸直手臂,手指微微一动,袖子中的骷髅刺就掉进了她的手掌里。 面具下的眼睛邪气冲天,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直直的冲向阿骨玉。 自然先要干掉大的,在吃小的。 阿骨玉旋身避开了乌玉玦的偷袭,乌玉玦失望的啧了一声,稳稳的落在对面细细的枝头上。 随着树枝晃动,而上下起伏。 “黄泉!” 阿骨玉紧皱眉头,冷冷的看着乌玉玦,旁边的蓝桉和紫鄢也停了手,戒备的看着乌玉玦。 乌玉玦根本没把这两个废物放在眼里,她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对面的阿骨玉。 面具下嘴唇微张,舌头舔舐嘴角。 手中的骷髅刺不停的在手里打转,再一次,冲向了阿骨玉。 偷袭不成,只能光明正大了。 阿骨玉和乌玉玦你来我往间,两人竟然势均力敌,阿骨玉暗暗吃惊: 自己是从小被人改造,吃了无数的苦,才能有如今的成就。 成了屠罗门圣子。 可是现在黄泉仅仅一个勾魂使便能与他不相上下,若是再来一个,岂不是难逃生天了。 “你是黄泉黑无常?我与黄泉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与我作对?” 乌玉玦并不言语,她不喜欢打架的时候磨磨唧唧的,烦! 紫鄢眼睛一转,直接拉着蓝桉转头就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留着一会儿等死吗? 不管他们谁赢了,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乌玉玦遇见对手打的上头,竟把主子交代要灭了蓝桉的事给忘了,等她反应过来时,二人早就跑没影了。 艹! 乌玉玦手下又加狠了几分,越打越凶,越凶越强,阿骨玉暗暗心惊,黄泉都是一群什么怪物! 头上的红蛇猛地窜向乌玉玦的脖子,速度快的犹如一道红光,来势汹汹却被乌玉玦一招秒了。 再抬头时,阿骨玉已经跑没影了。 逃了的阿骨玉此刻也是咬牙切齿,十分心疼,每条赤蛇都是圣子用心头血从小养出来的。 如今,没了—— —————————— 月晋城·一个普通的村子。 这里人人都得了一种怪病,整个人会速度特别快的衰老,不过几日功夫一个稚嫩的孩童就可以变成一个耄耋老人。 太初院的人得到消息已经派弟子下山治病救人,领头之人便是大长老——百草君。 第175章 仙使降临 村子错落有致,平日里炊烟袅袅热闹非凡,如今却死气沉沉,寂静无声,门口堆坐的老人各个满头白发皱纹丛生。 她们双眼呆滞无神,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死亡的来临。 一阵寒风吹过,增添几分萧索。 寒风再冷,抵不过她们此时的绝望。 百草带着太初院的弟子已经来了半个多月了,她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村民一天比一天变得衰老,却无能无力。 “长老,还是不行……” 弟子端着空空的药碗,沮丧的和长老汇报试药情况,这已经是第五种药了,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百草是一个头发发白的老翁,身体佝偻,身材消瘦的医者。 自小就被人称作天才的百草,此刻只有满满的挫败。 她该如何挽救这一村人的性命。 “啊!”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份死气沉沉,紧接着就听见一道年轻的嗓音响彻整个村庄。 “我好了!我好了!!” 步履蹒跚的老人突然一点点变得年轻,白发变黑,皱纹退去,干瘪的肌肤也重新变得充盈水润。 佝偻的身体也变得挺直健壮。 农娘激动的大喊,疯狂的跳着蹦着,来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个梦,她真的好了。 旁边的站着一人头戴幂蓠,垂下的白色纱帘一直遮到胸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女人的激动,平淡的甚至有些许冷血无情。 “扑通!” 女人重重的跪在那人面前,疯狂的磕头,嘴里还喃喃自语着。 “仙人,这就是仙人啊!” 那人身后还站着两个女人,一人手持摇铃,一人手端钵盂。 “你是何人?” 百草带着弟子急匆匆走来,看着恢复年轻的农娘心中大惊,蓦地转过头看向这个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女人。 哪怕她容颜肌骨没露一分,她也能看出其身份性别。 “过路之人。”女人淡淡的道。 百草眼眸深沉的看着对方:“她们身中何毒,阁下可知?” 女人轻挥衣袖,下跪的女人就感觉一阵不可抗力就将她扶起。 幂篱微微抖动间传来女人的声音。 “她们不是中毒,是中邪!” 百草佝偻着身子,嗤笑一声道:“阁下还信这个?” 医者信天信地,唯独不信鬼神。 女人不言不语,转身就要离去。 颇有那种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的意味,她想走,百姓怎么可能会同意,众人一拥而上,纷纷跪在女人面前。 不停的给女人磕头,苦苦哀求。 百草信不信重要吗? 周围垂垂老矣的村民相信就够了,可以让她们返老还童重获生机,此时此刻的她们什么愿意做。 “我们信!仙人救救我们!” “求求您,求求您!” “我的孩子才十多岁啊!求求仙人!” 女人满含慈悲的叹了口气,似是对世间苦难的不忍,衣袖摆动间淡淡的道。 “罢了罢了,既然我今日能路过此地,便是你我有缘。” 身后手持摇铃的女人缓步上前。 递给村民一个瓷瓶。 那瓷瓶入手升温,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绝非凡物。 她二话不说直接吞了一颗,眨眼间就又恢复成翩翩女郎模样。 其他人眼睛瞬间都带着瘆人的光芒,一拥而上,有贪多之人一次吞了两个,直接爆体而亡。 众人再也不敢有独吞的心思了。 百草看着面前众人的变化,他不得不将怀疑的视线放到神秘女人身上。 这场病太过诡异,这个女人出现的太过及时。 她不得不怀疑,这就是一场自导自演。 彻头彻尾的骗局,目的不明。 百草眼眸低垂,直接向女人射去银针以做试探。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女人微微侧头,那银针竟直直的停留在半空中在难进一寸。 哒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女人身后二人冰冷的视线射向百草等人,空灵诡异的声音响起。 “愚昧凡人以下犯上,亵渎仙人!” “其罪,当诛!” “铃~”摇铃晃动。 “当——”敲动钵盂。 地面猛地传来强烈的晃动,像是地龙苏醒了一般,树木剧烈摇晃沙沙作响间,树叶簌簌的全部落下。 就连地上的碎石沙粒都被震起来七零八落,就好像地面会随时裂开缝隙,将众人拖进地狱,以示惩戒。 这都要归功于,不远处在疯狂打滚的参天巨蟒,十八米长的巨蟒翻滚带起的震动岂容小觑。 都快拧成麻花了…… 这边的村民们不断磕头求饶,村民中有一名女子膝行上前,对着女人三叩首后,高声喊道。 “凡夫俗子不识仙人,多有冒犯请宽恕我等,请仙人降下福报,救救我们死去的亲人!” 此话一出,场上瞬间鸦雀无声。 死而复生…… 可能吗? 其实谁会真的相信对方所谓的仙人身份?不过是求生本能顺势而为罢了。 但是,已经死去并且入土为安的村民还能再活过来?这未免太过天方夜谭。 起死回生,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百草给了那女子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个试探,足以将对方的装神弄鬼的面具扯下。 百草将视线放到戴着幂篱女人的身上,幸灾乐祸的神色,丝毫不加掩饰。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凭空显出几行字。 ‘九重天上九重仙,座下仙使降人间。’ ‘施下福报解万难,一路西行九十天。’ ‘口中千呼仙旨降,从此仙名永流传。’ 空中浮现金光闪闪的大字,慢慢的消散于天地间。 有目共睹,眼见为实。 幂篱女人缓缓下跪,腰背挺直高呼道。 “谨遵仙旨。” ‘啾——’ 一只白鹤突然从远方而来,口中还携着一个红色的瓷瓶,在众人头顶盘旋两圈后,才将瓷瓶扔下。 稳稳的掉进那跪着的村民手里。 那女人眸光一闪,赶紧叩首谢恩。 一阵浓雾突然从地面腾空而起,眨眼间将对面三位仙人覆盖。 神使声音淡淡的传出。 “尔等凡人谨遵仙旨,明日鸡鸣之时一路西行,徒步九十天并高呼仙旨降临,以正仙威,不得有误!” 浓雾随着话音而消散,那三人竟然凭空消失,就像使了仙术一般。 而众人目光都统一的聚集在那红色的瓷瓶上,其中包括百草一行人。 是否真能起死回生…… 第176章 姜棠的肾阴阳双虚 那捧着瓷瓶的女人表现的极为郑重。 缓缓起身,此时全场半点声音都没有,众人屏住呼吸,自发的为女人分出一条通道,跟在女人身后走向那片坟地。 片刻后,众人将老死的村民挖了出来,她们双目紧闭面色青白,脉搏全无,有些人刚刚下葬。 有些人却已经下葬多天,甚至已经有尸臭传来。 女人将瓷瓶里的药液均匀的分给了每个尸体,墨绿色的药液缓缓的滴在唇部。 转瞬消失不见。 “动了!我女儿手指动了!” “啊!!我夫郎睁眼了!” “天啊!她们真的活过来了!” 众人看着突然活过来的亲人喜极而泣,而活过来的人也早已经恢复年轻,正茫顾四周。 “我好像睡了好长的一觉……” “我也是,身体躺的好累啊!” 百草目瞪口呆,佝偻的身子忍不住后退,脚下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们都是他亲自把脉,确确实实死了。 现在却死而复生…… 真的有仙吗? 可能真的有…… 心智坚定如白草也开始自我怀疑,更何况是一群本就普通愚昧的村民呢? 九重仙,三个字深深刻进她们的心里。 毕生难忘! 最早提出救治死去亲人的农娘,此刻她对着天空跪拜,大声的感恩仙人降下的福报。 有人紧随其后,先是七八人然后是一半的人最后全部跪在地上虔诚的感谢上苍。 百草目光痴迷的跪在农民之中,也成为了最虔诚的信徒。 为首女人叩首的动作间,胸前红色的彼岸花若隐若现。 第二天,鸡鸣之时,整个村庄的人开始西行,徒步九十天。 一路从月晋城走到了京城。 刚刚好九十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九十天后,便是最热闹的上元节! —————————— 远在京城的姜棠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听着沈轻的汇报。 哪怕沈轻是计划中的实行者,也对姜棠内心的计划一无所知,并窥不得一分一毫。 沈轻残缺的手掌微动,姜棠计谋之深远,并不像桃李年华的姑娘。 反而像是朝堂上老谋深算的大儒。 可怕的让人脊背发凉。 沈轻眼眸低垂,眼中精光闪过,心中又暗暗道。 ‘虽不知主上的计划,但是,自古以来仙人一般都是和帝王挂钩的……’ 姜棠抬起眼皮看向垂眸的沈轻,系着马尾的玄色金丝祥云发带,安静的垂在胸前。 “你和日游神和月游神走这么一遭,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愚笨不知主子心思,想法更是无从说起。” 沈轻故作惭愧的低下头。 “啪!” 姜棠将一本写着‘赋仙’的书甩在书桌上,名字仙气飘飘,其实里面就是个变戏法的。 装神弄鬼最佳帮手。 之前的练气的内功心法,再加上这逼真的戏法,还不能把你弄成一个合格的仙使? “你要知道,你最值钱的地方不是武力,而是脑子。”姜棠用手指点了点头。 姜棠起身来到沈轻身边,大手搂住对方肩膀,俯身贴耳道。 “书生也能震慑四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就是你的本事。” 姜棠将书桌上的棕色的毛笔缓缓的放进沈轻手里,并将沈轻的手掌合拢,紧紧攥住毛笔。 “将来,这支笔将会带走任何和你作对的人。” “你将会成为黄泉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我非常看好你,并且极其信任你。” 姜棠眼睛扫了一眼沈轻胸膛上的彼岸花,笑得一脸真诚。 沈轻激动的双膝跪地,给姜棠叩首行礼。 句句都是感人肺腑的真情流露。 字字都是感谢姜棠的信任和栽培。 看! 多真诚啊! 这份‘真诚’之下能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姜棠不管,也不在乎,她看重的从来都是沈轻的脑子。 黄泉这帮人的吃喝拉撒,磨磨唧唧的事,她实在不想在管了。 天天听汇报,听的脑袋疼。 姜棠背着手吊儿郎当的往门口走去,只给沈轻留了一句话,这句话却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藏拙可不是好习惯,会让人看不见你的价值。” —————————— 姜棠刚走到院子,就看见江柚白鬼鬼祟祟的抱着一堆东西,探头探脑的往后院去了。 姜棠尾随其后。 这一路小白都没发现,不是因为姜棠故意收敛气息,而是小白只顾左右,根本不管身后。 姜棠大摇大摆的跟了全程,对方愣是一个回头都没有。 好一个警惕性十足啊! 只见江柚白到了后院拿出一个熬药砂锅,将怀里的东西放到砂锅里加水后,开始熬药。 看的姜棠一脸疑惑。 ‘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早上不还吃了两碗金丝甜枣粥和三个鲜虾水晶包吗?菜另算。’ ‘天天跟个活驴似的,还能生病?’ 姜棠怀着闹心疑惑,悄悄的走上前。 可能东西买的多,油纸里还剩一半,看清东西后,姜棠有些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睛。 第一次对自己的视觉,产生怀疑。 熟地黄,枸杞子,鹿茸,肉苁蓉,何首乌…… 都是补肾的,而且还阴阳双补…… 姜棠脸都黑了,她可不会认为这是江柚白给自己调理身体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鬼鬼祟祟。 紧接着,她的猜测被证实了。 小白拿着蒲扇支着下巴坐在小板凳上,眼睛盯着火苗,嘴里嘀嘀咕咕说着话。 “也不知道妻主是肾阴虚还是肾阳虚,反正这里面阴阳药材都有,总能碰上。” 某人耀武扬威的拿着扇子拍了拍锅盖。 “你看我心思多周到,为了你的面子,我特地支开了四大糕点,自己去了药铺,我都没直接找孟婆婆,可再找不到我这么体贴的夫郎了。” 小白嘴角越扯越大,一脸的骄傲。 “等我把你调好了,一定要让你好好谢谢我!” “要不,我现在就‘好好谢谢’你?” 小白笑容猛地定格,手中的蒲扇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手却还呆愣的举在半空中。 姜棠‘笑’着俯下身,将头轻轻的放到小白的肩膀,红唇在耳边轻启。 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怎么样,嗯?” 第177章 不过是,男人不够资格 小白眼睛飞快转动,整个人嗖的一下扑向旁边的药材包,却被姜棠抢先一把扣住。 而小白就被夹在了姜棠和煮药台子之间,插翅难飞。 “呵呵……” 尴尬的小白呲着牙缩着肩膀,跟姜棠打着马哈哈。 “谢什么谢,多见外啊!” “妻主,你们谈完事情了?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我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完蹲下身子,就要从姜棠胳膊底下钻出去,姜棠直接单膝跪地,某个要逃跑的人直接撞进怀里。 姜棠眼睛幽幽的盯着对方莹润的脸颊, 一口咬了上去。 “姜棠!!你又咬我!你跟走狗是一家!怪不得你天天给它梳辫子,你嫉妒它有毛!” 这嘴这个损啊! 姜棠这次确实用了几分力,小白疼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就这样,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全身上下就这张嘴最硬。 他委屈坏了,顶着脸上的牙印,袖子一撸,抻着蚕筋就冲了过来。 然后…… 姜棠直接用小白的蚕筋将小白五花大绑,直接从院子拖屋里去了,小白呲着牙叼着姜棠的手,活像一只被拖走的狗崽子。 好家伙,这两口子和走狗可能是一家。 整整七天。 主屋里日夜鸡飞狗跳丁零当啷,下人们根本不敢靠近。 其实影响也不大,府里下人年纪不小了,耳朵背,不靠近根本听不见。 这七天房门吃的,喝的,洗漱都是姜棠开门接过去,然后咚的一声,狠狠地将门关上。 透过缝隙可以看见满地散落的淡蓝色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成了碎片。 之后又过了七天。 这几天就比较安静了,可能是小白是真折腾不动了,姜棠开门时嘴角都是带着胜利的笑容。 整整半个月,小白连房门都没出过。 所有一切都是姜棠亲自伺候,真的做到了什么是‘好好谢谢’。 等墨鸢笙和黎梨再见到小白时,他却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身后四大糕点都甩了,气势豪迈的跟他们说道。 “我要离家出走!!” 墨鸢笙和黎梨默默的对视一眼: 这又是闹的哪出? 小白突然被墨鸢笙一把抱住,本就背着与自己严重不符的包袱,墨鸢笙猛地一扑,差点没让小白直接后仰倒地。 “小白白,和我走,美食美酒美女通通有!” 墨鸢笙笑得一脸诱惑,眼里的恶趣味简直太明显了。 小白讪讪的笑了,头一扭就从墨鸢笙怀里跑了出来,嘴里喃喃道。 “我是离家出走,又不是不想活了。” 跟墨鸢笙回家,妻主会打断我的腿…… 转身就背着大大的包袱投入了黎梨的怀抱,抱着黎梨蹭啊蹭的。 “阿梨~求收留呀~” 黎梨点点头嫣然一笑,嘴角的梨涡浅浅浮现。 墨鸢笙不满的撇撇嘴,对着江柚白说道:“真是胆小鬼!” 小白头一扭,可见不是打断你的腿,你肯定不怕! 黎梨拍了拍小白的脑袋,温声询问道:“你和姜大人吵架了?” 小白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慢慢道来。 “嗒!” 墨鸢笙默默的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对着江柚白竖起大拇指,他收回刚刚的话,小白哪里是胆小鬼。 他勇极了,好嘛! 江柚白瞪了一眼墨鸢笙,怏怏的趴在桌子上,脚边是大大的包袱,低声说道。 “我看过大夫了,我身体好好的……” 转过头看向二人问道。 “我俩至今没有孩子,我身体还没有问题,那自然是她的问题,不是吗?” 黎梨和墨鸢笙对视一眼:这话也没错。 紧接着小白又说道:“但是她那副样子,也不像是有毛病的……” 半个月他都没出了房门一步,哪个有病的女人能把夫郎折腾成这样? 黎梨眼睛微动,下意识的抿了抿唇,看着江柚白不振的样子,轻声说道。 “你有没有考虑过,是姜大人不想要孩子呢?” 粉色的药丸突然从脑海中划过,江柚白紧紧的咬着唇,回忆着他每日都吃的药丸。 怀疑的种子悄然而生。 姜棠每日都要催促他吃,甚至还让四大糕点盯着他吃…… 避子药!! 墨鸢笙看着呆愣住的小白,默默的叹了口气,这副样子已经说明一切了,不是吗? 不是二人有问题,而是姜棠不想要孩子。 墨鸢笙走到江柚白身边,轻轻的抱住他,平日里嬉笑怒骂没个正经的男人,此刻却格外的认真。 “小白,一个女人不想要男人给她生孩子,只能证明这个男人不够资格。” “虽然很残忍,但是它就是事实,姜棠从一个小小的驿丞到如今的四品大员,她只会越爬越高。” 感受到怀里颤抖的身体,墨鸢笙默默的抱紧了江柚白,给予他安慰。 却还是要让他认清现实,不要沉溺在过分的美好之中。 “她的嫡女生父可以是帝卿,可以是贵门公子,唯独不会是一个村夫。” “趁她现在对你还有几分情意,你一定要多多敛财,那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没有比钱更可靠的东西了,知道吗?” 黎梨有些不忍的碰了碰还要再说的墨鸢笙,冲着他摇了摇头。 ‘不要再说了。’ 小白闷闷的声音从墨鸢笙怀里传出来,带着倔强和认死理的单纯。 “她说过只会有我一个男人。” “她说的!” 墨鸢笙恨铁不成钢的握住小白肩膀,倾城的容颜死死地盯着小白微微发红的眼睛。 “女人的话就是放屁!傻子才会当真!狗屁的一心一意,都只是说说而已罢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谁也不让谁。 最后,小白一把推开墨鸢笙跑了出去,他不信,他要弄清楚粉色的药丸到底是什么! 他要弄清楚自己在姜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爱我,为何又骗我! 江柚白穿过人潮拥挤的人群,向姜府跑去,风吹起淡蓝色的衣摆,伴随着长长的墨发,在身后上下翻飞。 头上淡绿色流苏随着动作而左右摆动。 街上行人纷纷对他指指点点,身为男子这样举动太过出格,不够端庄,丝毫没有好好遵守男德男容中的举止规范。 第178章 孩子和我,你要哪个? 姜府门卫看到奔跑而来的主君赶紧行礼问安,江柚白却唰的一下跑了过去,片刻未停。 门卫抬头时,却只看到了主君发红的眼角。 江柚白跑到主屋一通翻箱倒柜,旁边闻声赶来的四大糕点围着主君颇有些手足无措。 蜜糕问道:“主君在找什么?奴帮您一起找好不好?” “对对对,主君我们帮你找。” 江柚白没说话,拉开了柜子的抽屉,里面赫然就是盛着粉色药丸的盒子。 小白将盒子拿起来时,旁边四人突然面色一变,相互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满的惊惧。 糍糕强撑着笑容说道:“主子今早儿不是已经吃过了吗?怎么还想起它了?” 江柚白转过头将四人扫视一遍,举着手里的盒子对着麻团问道。 “这是什么药?” 麻团抿抿唇,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你说!”江柚白又移向了旁边的豆团,他也同样低下头,没有言语。 看着众人的表情,江柚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果真是避子药。 姜棠,根本不想要我的孩子! 将手里的药盒重重的摔在地上,粉色药丸滚了一地,轱辘到了门口孟瞑的脚下。 小老太太弓着身子,杵着拐杖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对着江柚白浅浅的俯了俯身,行了礼后才抬起眼眸看向小白。 “主君,这确实是避子药。” 孟瞑低下身子捡起一颗药丸,低沉着声音说道。 “这药全无杂质,堪称极品,对主君身体没有任何坏处,甚至还会滋养主君身体。” 江柚白冷冷一笑道:“再好的避子药,就不是避子药了吗?” 他现在生气的难道是这药有没有副作用吗?它再好也改变不了它是避子药的事实。 孟瞑没有说话,转身退下了。 主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和她可没关系。 江柚白最后还是去了周府。 曾经他为了孩子一直耿耿于怀,心中忐忑不安,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身体太差,不能怀孕了。 有时也会偷偷的躲在被子哭,姜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冷眼旁观他的难过。 或许,在她心里,他的身份背景不足以当她嫡女的生父。 他有些伤心,他需要冷静一下。 书房里姜棠闭着眼睛,仰躺在椅子上,高高的马尾垂到地面,玄色金丝祥云发带垂在身体两侧。 一身黑白衣衫衬得她气质冷冽。 底下站着的孟瞑说完话后,静静的杵着拐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姜棠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无端端的烦躁涌上心头,睁开眼睛看着跟个木头似的孟瞑。 “致幻药和七十二处幻阵一定不能出差错,你和沈轻去仔细核对,该试的去试,一路盯着西行的那帮人,路上不要出了差错。” 孟瞑点点头,正要俯身退下时,姜棠开口道。 “你去时,他……可说了什么?” 孟瞑满脑子都是致幻药如何和幻阵完美融合,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着主子那漆黑的脸色,孟瞑猛地回过神,躬身说道。 “主君将药撒了一地,可惜了……” 她还没有好好研究过这个避子药,如此珍品却被粗暴对待,真是暴遣天物。 姜棠冷冷的看着孟瞑,红唇微动。 “滚。” 孟瞑退下后,姜棠烦躁的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猛地一回身将书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地上。 更是直接将书桌掀翻,发出极大的声响,书桌侧翻在地,四周都是笔墨纸砚,地面一片狼藉。 姜棠疯狂的转动手上的佛珠,来压制心中四起的暴虐,她暗暗咬牙嘴里低声道。 “为什么一定要孩子!” 当年仅仅六岁就独自一人乞讨为生,与狗争食的姜棠,无数次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漫天风雪中,一个六岁女孩裹着破破烂烂的单衣,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眼睛死死地盯着属于别人的,母父双全其乐融融。 寒风卷起雪花打在她冻裂的脸上,她自虐一般,使劲揉搓着满是冻疮的手指,流出脓血也不停下。 悄无声息的眼泪滑落脸颊,风一吹,凉到刺骨,心都跟着疼。 为何生我,却又丢下我! 你们死了,却不带我一起走…… 我答应过你们要好好活着,但是,为什么只是简单的活着,就这么难啊! 我宁愿我从未来过这世上! 便不曾忍饥挨饿,不曾看人脸色受人打骂,不曾和野狗抢食,捡人不要的饭渣。 不曾大雪天一个人躲在墙角,无人可依,无处可去…… 那个仅仅六岁的孩子,便已经尝遍世间苦楚,她曾无数次对自己说。 如果侥幸她不死,那她以后绝对不会要孩子,她不会是个好母亲,也当不成一个好母亲,世间苦难太多。 何必受这一遭罪。 所以,哪怕明知道江柚白想要一个孩子,她却依然瞒着他给他吃避子药,不过是因为她心底的恐惧罢了。 心狠手辣的姜棠,竟然也有怕的时候。 她怕孩子走上她的老路,怕她当不好一个母亲,也不想背负别人的人生。 她更怕,她的孩子也会在将来,无数次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上。 索性,不要! 就她和江柚白两个人度过这一生,也是极好的,不是吗? 姜棠抬头看了看门口,眼底的情绪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死水,转而垂眸,微微抿唇。 或许,江柚白并不这么想。 那么,孩子和我…… 你会要哪一个? ———————————— 三天了! 这三天姜棠对江柚白不闻不问,既没有自己去找人,也没有派下人去。 自己也整日不在姜府,最后更是直接搬进了西小营,和士兵们住在一起。 日日魔鬼般操练,将士们苦不堪言。 而住在周府的江柚白也是彻夜难眠,郁郁寡欢。 每天都要装作不在意的经过大门口,路过时,脖子总会往姜府的方向看了又看。 那转角总是没有人出现。 他看了无数次,失望了无数次。 最后,他甚至直接坐在门槛上,两只手放到膝盖上,眼巴巴的看着那边的转角处。 臭姜棠,怎么还不来接我! 第179章 要一人足矣 一身白衣的黎梨有些心疼的看着江柚白可怜巴巴的背影,心中忍不住埋怨姜棠,为何这般绝情。 他轻轻走到江柚白身边,俯下身子温声道。 “小白,我们去找鸢笙好不好?听说八宝斋出了新品,很好吃呢。” 小白怏怏的摇了摇头,现在连最爱的美食都勾不起他的兴趣了。 眼睛就直直的盯着那里,半分都不错开。 突然,那边人影闪过,江柚白惊喜的挺直身子眼巴巴的看着那里,结果却是路过的行人。 ‘嗒嗒。’ 那双曾经满是星星的小鹿眼,此刻却涌出一串串泪水,止都止不住。 身上浓浓的失望气息,让活泼的蓝色都染上了几分阴郁。 他像突然泄了气一般,缓缓抱住了膝盖,咬着唇瓣,语气里充满了无助。 “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黎梨都心疼死了,赶紧上前几步蹲在小白面前,用手轻轻的拭去他的眼泪。 “怎么会呢?姜大人最疼你了,看到你这样,她会心疼的,乖,别哭了。” 哭到抽噎的小白摇了摇头。 “她不心疼,她都不来找我了。” 小白一把抱住黎梨,哭的特别大声。 “还不如从来没得到过,失去时才不会痛,怎么办啊!我已经完完全全陷进去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曾经一直被冷待的小白,那么就算遇见现在的情况,也会极其平静,不会这么难过。 偏偏习惯了别人的宠爱,完全打开自己的防备之心,让自己没有保留的依赖对方,才会在对方抽身时,如此痛不欲生。 “咯咯哒!” 鸡毛掸子骑在走狗头上,晃晃悠悠的过来了,哒哒哒的走到江柚白脚边。 小白抽抽搭搭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鸡毛掸子,这周府和姜府挺远的,它们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鸡毛掸子绕了小白两圈后,嗒一下,直接瘸了。 托着一条腿,可怜兮兮的靠着小白。 旁边的走狗有样学样,也耷拉着一条腿,挪到了江柚白脚边。 小白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走狗的后背,突然眼睛一亮,看着黎梨说道。 “它们腿坏了,真可怜,我勉为其难的送它们回去……” 黎梨突然一笑,看穿一切的眼神,让小白忍不住低下头。 小白摸着鸡毛掸子的脑袋,嘴角微微翘起。 一阵寒风吹过,屋顶上趴着的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是别人,正是凌虞,白竹和乌玉玦。 这三人脑袋凑一块儿,将下面主君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白竹忍不住给凌虞竖起大拇指。 ‘这脑子有点东西,我还以为只有大肘子呢,竟然能想出这办法!’ 凌虞尴尬的扯动嘴角,旁边的乌玉玦嗤笑一声,邪气的眼睛扫了一眼凌虞,心中暗暗道。 ‘她能有这心眼儿,除非肘子成精,多半是主子坐不住了……’ 紧接着,三人就看见小白抱着鸡毛掸子,身后跟着狗子,往姜府去了。 小白刚开始脚步飞快,直到快到了姜府,这才变成慢条斯理的模样。 太急,会显得咱们好像上杆子似的。 到了门口,就看见四大糕点全杵在那里,冲着这个方向踮脚张望,看到小白时,眼睛一亮。 齐齐的跑了过来。 小白眼睛一转说道:“我就是送鸡毛掸子回来罢了,我要走了。” 说着要走,脚是一点都没动。 蜜糕赶紧将人拦住,心急火燎的说道。 “主君,大事不好了,主子身受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江柚白撇撇嘴,肯定是假的,姜棠武功他是了解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受了伤呢。 “是真的!” 孟瞑带着药箱从姜府出来,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直接从江柚白身边走过,片刻没停,显然情况十分危急。 “啪嗒!” 手一松,鸡毛掸子重重的砸在地上,这下腿真瘸了…… 江柚白焦急的抓着孟瞑问道。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受伤了呢?她现在在哪里?” 孟瞑脚步不停的往前走,江柚白紧紧的跟在旁边,孟瞑说道。 “主子一直住在西小营,今天女帝突然御驾亲临,遇见了刺客,主子为了救女帝,被砍了一刀。” 江柚白撇下慢吞吞的孟瞑,拔腿就往西小营跑。 孟瞑默默的叹了口气,能让整个黄泉顶层人物出动的任务不多,哄主君算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 等江柚白赶到西小营,就看见姜棠正在恭送女帝,一身黑白衣衫,还是熟悉的高马尾。 哪里是有伤的样子…… 又被骗了,正当江柚白想转身离开时,却偏偏听到女帝要给姜棠赐婚。 瞬间小白就被震在原地,眼睛睁的大大的,恐慌席卷而来。 这边女帝双手一背笑意盈盈的看着姜棠,这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可是十分难得。 “阿棠,朕知你家中只有一房夫郎,未免太过寒酸,朕听闻丞相嫡子才貌双全,贤良淑德……” 姜棠有些无语的扯动嘴角,一点面子不给的摇了摇头。 “我惧内。” 三个字硬生生堵的女帝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哪有女人会亲口说自己惧内啊?再说了,哪有男人敢和自己妻主叫板? 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奇怪的是,哪怕姜棠态度如此不敬,女帝竟然半分不悦都没有,真是怪哉。 女帝眼神突然扫过姜棠头上的玄色金丝祥云发带,语气揶揄道。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没有那个心思,为何头上束着对方送的发带?” 姜棠“………………” 女帝看着姜棠无语凝结的样子,还以为戳中了对方的心思,淡淡一笑道: “丞相乃是正一品官职,文官之首,她的嫡子身份可谓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了,你真的不动心?” 女人三夫四侍太过平常,后院里男人少那是对女人实力的挑衅。 只能是这个女人无财无权无势,所以没有男人愿意跟她。 同样的,男人的身份背景同样是彰显女人实力的一种方式,更会带给女人想象不到的助力。 姜棠微微一笑,伸手扯下那玄色发带,长发瞬间被风卷起吹散在空中,四散飞扬。 手一松,发带飘飘荡荡的被风儿卷走。 “高门贵子再好。” “我姜棠要一人足矣。” 第180章 心之所向 我姜棠要一人足矣。 小白躲在树后,眼睛带着星星似的,悄悄的探出头来,头发簌簌的散落肩头黑如墨。 激动的咬着手指,极力压制心中翻涌的喜悦,无声复述着姜棠的话。 “我姜棠要一人足矣。” 嘴角的笑比世上任何的蜜都甜,激动的晃动身子,头发随着动作而轻微摇晃。 那边的姜棠眼角不经意的往树后瞥了一眼,墨发披肩的美人微微牵起嘴角。 女帝微微一愣,想不到这还是位痴情人,转瞬又笑了。 痴情好啊! 真好啊…… 女帝的眼神在姜棠身上扫过,贪婪浮现眼底,顷刻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既然阿棠是痴情的人,朕又怎么好棒打鸳鸯呢?改日让朕见见你家夫郎,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才把你这女人迷住。” 女帝笑得温和,态度亲切。 姜棠躬身应是。 “起——驾——” 刘荃一甩拂尘,凤驾缓缓行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去,而姜棠一直目送,就是那眼底的意味,实在说不上良善啊! “咚——” 突然有人跳到了姜棠的背上,细细的胳膊紧紧的勒着姜棠的脖子。 脑袋撒娇似的,一直蹭着姜棠的脖子。 姜棠下意识抱住背上人的两条腿,防止他掉下来,姜棠微微侧头,墨发垂落胸前。 “不气了?” 小白闷闷的声音从姜棠的脖颈处传来。 “妻主,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 姜棠轻轻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小白的胳膊,低垂的眼眸谁也窥不见其中意味。 人这一生, 总有一个角落,不想他人涉足。 “不是不要你的孩子,是不要孩子。” 小白微微歪头,神色似懂非懂。 “乖,今生今世就你我二人不好吗?” 姜棠的手缓缓的抚摸着小白的膝盖,那看不见的地方,姜棠的神色隐隐透着疯狂。 怎么会男人不想当爹爹呢? 我和孩子,你选哪一个? “嗯……” 背上的人有点犹豫,姜棠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平,紧接着就听到小白说道。 “那你可别半路反悔啊!到时候我都五十多岁,生不了了,你在找个别人给你生,我真的会给你们下砒霜,毒死你们!” 姜棠一愣,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了茫然,小白真的……答应了…… 从此没有后代,他再也做不成爹爹…… 江柚白眼睛轱辘轱辘的转,收紧手臂,趴在姜棠耳边说道。 “所以为了防止你以后变卦,家里一切钱财都归我管,你也不许藏小金库!” 姜棠低下头轻轻的笑了,披散的头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是那眼睛格外的亮,胜过炙热的太阳。 红唇开合间,带着些许揶揄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了吗?” 江柚白有些懵懵的眨眨眼睛:什么声音?? “如意算盘的声音啊!” 姜棠的调侃换来背上人一顿扯耳朵。 这份温情,如毒药般让姜棠上瘾沉沦,完完全全陷进去的,又何止江柚白一人。 姜棠就这么背着独属于她的宝贝一点点的往家的方向走去,两个人相处怎么可能牙不碰到唇呢? 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的一生,爱是连接彼此的红绳,那是吵不散闹不分的情意羁绊。 爱的可贵就在于,哪怕中间跌跌撞撞,我依然向你奔来,你的方向,便是我心之所向。 ————— 丞相府 衿容早早的就等在门口,眼神焦急的看着皇宫的方向。 “哒哒哒” 丞相的马车缓缓出现,衿容仪态端庄的迎了上去,马车停下后,仆人趴跪在马车边,一身朝服的丞相才踩着下人走了下来。 看到门口的衿容,嘴唇微抿,暗藏不悦。 “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衿容微微欠身行礼后,低头不语,不与长辈顶嘴是男德中的金规铁律。 但是,他怎么能不急呢? 母亲进宫商量我与姜棠的婚事,事情成败在此一举,我怎么能在府里稳坐泰山。 丞相双手背后,头颅高抬,嘴角法令纹向下撇着,踱步向府内走去,衿容紧跟其后。 随着主子进府,大门被缓缓关上。 “母亲,陛下怎么说?可有定下日子?” 衿容踩着莲花步,双手端正的放在小腹,姿态万千处处都是雅致。 只是面色焦急,藏都藏不住。 丞相在前走着,眼角瞥向身边的嫡子衿容,语气低沉满满的都是怒气道。 “姜棠拒绝了,堂堂丞相嫡子却被一个小小的四品郎中将拒绝了,真是太长脸了!” 衿容紧咬唇瓣,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怎么会听不出母亲那嘲讽的意味,但也只能默默受着。 “母亲,怎么会?姜棠明明对我有意,甚至还日日佩戴儿子赠予的发带,怎么会拒绝与我的亲事呢?” 衿容方寸大乱,他重活一世的目的就是和姜棠好好在一起,避开前世的结局。 为什么今生处处都发生了变化? 姜棠商会势力太早的崛起,让他失去了同甘苦的机会,现在更是一跃成为四品大员,嫣然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新兴权贵。 前世这个时间,她的身边便已经有了紫鄢,根本没有那个江柚白的身影。 而现在紫鄢还在金家,姜棠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把那个江柚白宠的无法无天。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姜棠对于男人向来是来者不拒,如今自己三番两次示好,她为何无动于衷? 那日游街时,不是对自己情意绵绵吗?更是日日佩戴我赠送的发带,这难道不是某种暗示吗? “啪——” 丞相大人转过身狠狠抽了衿容一耳光,看着自己精心栽培的未来太女夫,如今却是被一个野丫头迷的神魂颠倒。 真是枉费她多年心血。 “关于姜棠的事,你就死了这条心,不要怪母亲不讲情面,你说你爱上姜棠,母亲也允了,甚至豁出老脸请女帝出面。” 丞相阴沉着脸又继续说道。 “如今面子里子都赔进去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家,三皇女已经指配西蜀国帝卿,你多关心关心太女殿下!” 总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宠臣和太女,你总要捞到一个! 第181章 绝不独活 衿容捂着被打的脸,整个人愣愣的回不过神来,从小虽是男儿身,他却很得母亲喜爱。 更是从未对他动过手。 可见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还不等衿容在争取一下,丞相便已经怒气冲冲甩动宽大的袖摆,走远了。 那态度很明显,根本不愿意再和衿容浪费口舌。 衿容一个人站立在院子中,四散的寒风让他一直冷到心里去,捂着脸颊的手暗暗用力。 他不会放弃的,姜棠是他唯一的出路,更是丞相府唯一的生路。 衿容将手缓缓放下,眼眸低垂间弯弯的睫毛忍不住的颤动,显示着此时他烦乱的心神。 ‘前世姜棠在锦州染上瘟疫,更是在那里结识了阿骨玉,就是因为阿骨玉的不离不弃,二人共同经历生死,才让大难不死的姜棠那么宠爱那个男人。’ 衿容脚步轻动,白色的衣摆层层叠叠的绽放,每一步都是精心训练的结果。 他一点点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心中暗暗道。 ‘如果今生是我陪在她身边,那么被千娇万宠的人,是不是就会换成我?’ 衿容挺直腰板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微风吹过,猛然间发现,或许早已没了回头路。 果不其然,一切皆如衿容所言。 锦州爆发瘟疫,来势汹汹如今已经沦陷了半个城的人。 “啪——” 朝堂之上,女帝将奏折狠狠地甩在地上,满朝文武瞬间惶恐跪倒一片。 上朝打盹的姜棠突然被众人惊醒,看着跪着一地人,自己也慢吞吞的跪了下去。 挺好,跪着比站着更容易补觉。 女帝就好像眼瞎看不到似的,根本不追究姜棠的大不敬之罪。 直到—— “姜爱卿,你可愿意?” 姜棠懵逼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的女帝,帝冕珠帘下的眼神晦暗无光。 没有人敢直视天颜,那是大不敬之罪。 众人却习以为常,女帝对姜棠的包容程度非同一般,甚至远超自己的两个女儿。 想到这里大臣们心中暗惊:姜棠不会是女帝流露在外的亲生女儿…… 旁边的刘荃极其有眼色,又给姜棠重复了一遍女帝刚刚的话。 “姜大人,陛下让您去治理锦州瘟疫,那是对您的信任和看重,您岂能辜负圣意。” 姜棠低下头撇撇嘴,心中暗骂:这信任给你要不要? 我又不是大夫,治个屁瘟疫。 还不是…… 眼神扫过自己手腕处,皮肤下的血液正在缓缓流淌,这个神奇的血液,总有人想试一试它的功效。 姜棠恭敬的叩首,谢恩领旨后又道: “陛下,如果臣不辱使命,还能有命回来,陛下打算给臣什么赏赐?” 直起身跪坐在大腿的姜棠,颇有些耍无赖的架势,这任务还没办,倒是先要上赏赐了。 “哈哈哈,你这孩子真是半点亏都不吃,朕还能亏待你不成?你想要什么?” 女帝凤颜大悦,极其爽快的让姜棠自己提要求,这份殊荣,仅此一人。 姜棠扯着笑脸,笑得一脸没心没肺道。 “我家夫郎嫌弃我没用,不能给他挣个头衔诰命,今日,我便想拿我这条命给他博个锦绣前程。”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 姜棠竟然不是为自己求,而是为了自家的夫郎,世人认为的痴情,在众人眼中不过是痴傻的代名词罢了。 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地步,真是可笑。 女帝回过神后,微微一笑,眼神盯着人群中的姜棠,闪烁着别人看不懂的光芒。 “允了!” 姜棠跪拜叩首,高声答谢! 早朝过后—— 姜棠担任钦差大臣出使锦州,治理瘟疫一事,犹如寒冬腊月的风,一瞬间吹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我也去!” 江柚白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坚定的看着翘着二郎腿的姜棠,既然圣旨已经下了,结局已经不能更改。 但是,他要和妻主共进退。 他也要去! 死也要死一块儿—— 姜棠淡淡的瞥了一眼江柚白,手指敲击着桌面,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不行。” 江柚白皱着眉头紧紧抿唇,眼中的坚定并没有因为姜棠的拒绝而减弱半分。 反而开始撸胳膊卷袖子,打算去给自己收拾行李了。 姜棠啧了一声将人拉住,淡蓝色衣摆旋转半圈,姜棠把人按在自己大腿上,手指掐着对方水嫩的脸颊说道。 “不听话?” “我担心你,我要去!” 江柚白抱住姜棠的脖子,语气都带着几分哽咽说道: “那可是瘟疫啊,真的会死人的,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我也要去!” 姜棠大手轻轻的安抚小白的后背,默默的叹了口气,小白真的不能去。 锦州瘟疫和青州不同,青州不过是有人的障眼法而已,根本没有伤亡。 而锦州却是实打实的瘟疫,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到处都是因瘟疫而死亡的尸体。 前世,她在锦州召开商会,因此染上瘟疫,当时是阿骨玉将她身上的瘟疫用‘特殊’的手段引到了他的身上。 救了姜棠一命。 阿骨玉体质特殊,虽然没有死于瘟疫,却也因为姜棠而失去了三分之二的攻力。 然而,锦州瘟疫爆发根本控制不住,开始往外蔓延,为了不殃及其他城池。 女帝下令,将锦州坑杀,全城百姓被锁死在这座城池之中,被活生生的耗死。 最后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从此东郦国地图上再也没有锦州的名字。 “锦州之行太过危险,但我保证,我一定活着回来,如果你跟我去,我会因为担心你而分心。” 大手轻轻的拍了拍小白的头,小白乖乖的趴在姜棠的脖颈处,她能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湿润感。 过了一会儿,闷闷的声音才传来。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你若出事,我绝不独活!” 姜棠将小白紧紧的拥进怀里,嘴角向上勾起,嘴里却狠狠地道。 “江柚白,你就是知道怎么戳我心窝子!” 小白哼了一声,也将女人紧紧抱住,二人分别在即,都特别珍惜此时此刻的亲昵。 “一码归一码,你到时候可别给我领回来一个男人!” 姜棠顿感无语,那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感动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带男人回来干嘛!我是去治瘟疫,又不是上青楼!” 小白撅撅嘴说道。 “话本子都是这么说的!” 姜棠“………………” 第182章 装神弄鬼 姜棠走的第一天,想她…… 小白整日里无精打采,日日看着门口姜棠离去的方向。 姜棠走的第二天,想她…… 晚上身边少了个人,小白整夜失眠,平日里最爱吃的糕点都提不起兴趣。 姜棠走的第三天,想……想……好像不太想了…… 江柚白天天晚上看话本,话本子铺了一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显然不记得姜棠了。 白天和墨鸢笙,黎梨一起逛首饰铺,成衣铺,玩的不亦乐乎。 但是,日头一到申时初,不管江柚白在哪里,在干什么,一定抛下手中一切跑回姜府。 因为这个时候,姜棠每日派人送来的信就到了,有时是几句话,有时是姜棠让人捎过来的吃食玩偶。 这是江柚白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时刻。 他将每封信都妥善保管,不知不觉已经厚厚的一摞了…… 江柚白紧紧的将信抱在怀里,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天空,心中默默的想着。 ‘妻主,你要快点回来啊……’ —————————— 什么是瘟疫? 尸横遍野,人间炼狱。 锦州曾经繁华的主街,此刻却充满了死气沉沉的寂静,大街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不清的百姓。 如果不是她们还起伏的胸膛,或许会以为这是一片还未入土的乱葬岗。 那身上透出来的死气,比头顶的乌云还要厚上三分,黑云压城,死亡降临人间。 姜棠双手背后,脸上带着厚厚的面罩,一身黑白衣衫衬得更加她身姿挺拔,此刻她不紧不慢的在这群‘尸体’中穿行。 ‘哒!’ 一个不注意,踩到了一个人的手。 “抱歉。” 姜棠淡淡的出声,将脚挪开,身后的凌虞突然却开口道。 “主子,她死了。” 果不其然,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杂乱的头发覆盖着脸,露的半边脸此刻青白发灰。 眼角下的一颗红痣,也逐渐发黑变得黯淡无光。 “死人更需要道歉!” 黑白色衣摆摇曳间姜棠早已走远,凌虞看着这人间炼狱默默的叹了口气,紧走几步,追上前面的人。 锦州知府已经死于瘟疫,现任主事是一个通判姓李。 李通判面色也是极其不好看的,看到姜棠时并没有什么表现,反而是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朝廷是要放弃我们了……” 如今锦州的局面可不是上报的那样,现在差不多沦陷了四分之三,几乎全军覆没。 这样结果下的她们将会迎来什么,李通判心知肚明。 “一切还尚不可知,你们是要放弃自己了吗?” 姜棠视线扫过众人,锦州幸存下来的人各个都是面露绝望,毫无求生意识。 要不,直接烧了? 想了想马上就要赶过来的小队,打消了这个念头。 姜棠大手一挥,让人将尸体推到一起,撒上易燃的油,直接一个火把甩了过去。 “哄——” 大火冲天而起,火势窜的比旁边的房子还高,哪怕隔的很远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火苗噼里啪啦的烧着尸体,烧焦的人肉味带着冷冽的寒风吹遍整个锦州。 众人纷纷趴在地上干呕,却只能吐出一些胆汁。 李通判看着姜棠年纪轻轻却能镇定自若,心中佩服不已,却根本不知道。 姜棠最开始的打算,就是将她们也丢进这冲天的火堆里。 一劳永逸…… ‘铃铃铃~’ 一串铃铛声传来,阿骨玉赤着脚轻轻的落在姜棠对面的屋顶上。 红色绸带随风飞扬,紧紧遮住胸前两点和身下重点部位,后背大腿胳膊统统暴露在外面。 白色长发一直垂到地面,头上还是静静的趴着一条赤蛇,跟之前不同的是这条蛇的额头有一抹白。 珍珠花钿下精致的眼眸看向下面的姜棠。 姜棠此时也上抬视线,二人眼神交汇。 片刻后,姜棠先收回视线,眼眸低垂眼底深意不可窥,转头对着旁边的凌虞耳语几句。 凌虞点头离开。 姜棠伸了个懒腰,让李通判去将她带过来的药材吃食都妥善处理,确保每个人都能分到。 可不要瘟疫没死,反而活生生的饿死了。 吩咐完后,自己转身离开。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屋顶上的阿骨玉。 奇怪的是,从那以后,姜棠身边肯定会有阿骨玉的身影,要么是屋顶,要么是树梢。 离的远远的,二人也不说话。 姜棠暗暗皱眉,心中暗骂道: ‘什么玩意儿,有病!’ 而这一天,姜棠等的人终于来了。 月晋城的村民嘴里高呼‘仙旨降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百草赫然就在其中。 哪怕徒步多天,众人却丝毫不见疲态,反而神采奕奕,人群中某一个人隐晦的和姜棠交换了一个视线。 触之即分,看似没有人发现。 其实,被一直关注姜棠的阿骨玉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扫过,眼中晦涩难明,沉默不语。 “城中正在闹瘟疫,你们绕路!” 李通判站在城楼之上,高声喊道。 底下人却不理会,嘴里一直高喊着‘仙旨降临’,那执迷的神色无端端的带着几分诡异。 就在这时,本来阴沉的天空突然乌云消散,露出久违的阳光。 将那云彩照的洁白而斑斓,神圣不可侵犯。 阳光透过云彩,照在整个锦州城,好似点燃了生的希望,白鹤在空中盘旋, ‘唳!’ 白鹤发出悠长而空明的鸣叫,将满城目光都聚集到天空,洁白的云层层层翻滚,紧接着白鹤突然冲向一方。 那里不知何时站立着三个人,前面的人一身白衣,头戴幂篱,身后二人一人手持摇铃,另一个手端钵盂。 仙鹤亲昵的蹲在三人脚下,洁白的羽毛阳光一照好似泛着光。 百草等人一见来人,纷纷下跪俯身磕头,嘴里大喊着: “恭迎,仙使!” 姜棠眨眨眼,无声的牵动嘴角。 “此处受恶灵诅咒,我等前来是来度化尔等。” 仙使话一说完,众人赶紧叩首,感谢仙使大善,救人们于水火之中。 李通判微微眯眼,看着下面装神弄鬼的人,心中嗤笑不已。 第183章 姜棠的‘神机妙算\’ 消失了许久的凌虞突然回来了,低声的对姜棠说道。 “主子,一切安排妥当。” 姜棠轻轻点头,眼角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不远的阿骨玉,却不想正和对方视线撞上。 原来,阿骨玉的视线一直放在姜棠身上。 姜棠挑挑眉,邪恶从眼中一闪而过,微微侧过头,她正大光明的盯着阿骨玉。 头发簌簌的滑落肩头,与黑白色衣衫相得益彰。 嘴角挂着坏笑,眼睛将对方从头打量到脚,甚至还摇头啧啧两声,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阿骨玉微微抿唇,脸上镂空的珠串面纱随着动作而晃动,眼中火意一点点被燃起。 姜棠毫不在意的收回视线。 这边李通判高声喊道。 “什么人居然敢装神弄鬼!” 仙使淡淡的看了一眼李通判,那眼神极其寡淡,像平静的海面不带一丝涟漪。 突然地面传来震动,周围树木哗哗作响,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游来。 “嘶!” 参天巨蟒在树林中显现身形,那巨大的身躯将周围的树木都衬得好像是树苗一般。 层层叠叠的黑色蛇鳞在阳光底下流光溢彩,巨大的倒三角蛇头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竖起的瞳孔充满了野兽的嗜血和野性,不管是百草等人还是城墙上的李通判,统统被这巨蟒震慑在原地。 冷意从脚底一直冲到头顶,极度恐惧下露出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嘶嘶的声音,听的众人心都要停了。 就连远处的阿骨玉都微微惊诧,神色略带慌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眼睛扫向城墙上的姜棠,却发现这个女人脸上没有惊恐,只有暗暗的嫌弃。 是的,嫌弃! 姜棠看着面前的参天巨蟒,心里将孟瞑等人骂的狗血喷头,让你们给仙使弄个坐骑,撑撑场子,结果给老娘整个长虫来! 谁家正经仙人骑条长虫啊! 看着已经站在蛇头的沈轻,身姿挺拔,莹白色衣角被风吹起,头上的幂篱也随之晃动,的确威风凛凛仪态不凡。 姜棠不屑一笑,没眼看的转过头。 仙气飘飘的仙使,却偏偏有点邪气四溢。 巨大的蛇身挺直上半身,缓缓的朝城墙游去,它所过之处,地上被拖出深深地痕迹,可见体态之重非同一般。 站在蛇头的沈轻视线从姜棠嫌弃的脸上划过,强装镇定的落在李通判身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 将视线拉远—— 那巨蟒竟然比城墙还高上几分,巨大的蛇尾在墙底盘卧。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衬得城墙上的人就好像是蝼蚁一般,渺小至极。 沈轻低垂眼眸开口道: “神是公平的,也是绝情的,信者渡,不信者,不渡!” 所以,你信我,我便救你,不信我,你就只能等死! 李通判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更是直接瘫软在地,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 姜棠上前一步,神色正义凛然半点不见畏惧之色,大声喊道。 “空口无凭,你要我们如何相信?如今锦州城瘟疫四起,既然你号称仙使,何不救我们于水火,我们一定日日烧香供奉,半点不敢懈怠!” 此话一出,城墙上的百姓纷纷出声便是赞同。 “就是就是,空口无凭如何信服?” “只要能活,我肯定虔诚供奉。” “我想活,我不想死!” 阿骨玉默默的看完全程,他现在十分坚信,姜棠和这装神弄鬼的人是一伙的。 她一直在将百姓引着走,一步步掉进她们的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阿骨玉将视线望向天空,众人眼中的阳光破开乌云,神光显现,在他眼中却还是乌云密布,半点变化都没有。 这便是他身体的特殊性,任何致幻药和幻阵对他,统统无效。 而百姓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 一个将整个锦州城包含其中的幻阵。 阿骨玉嘴角缓缓上扬,珍珠花钿下眼角带着淡淡的红,流露出几分报复的意味。 ‘想要装神弄鬼,我偏不如你意。’ 至今还没有人用嫌弃的眼神看我,怎么可以不付出代价! 这边阿骨玉暗暗寻找机会,拆穿姜棠的骗局。 那边,沈轻高抬手,一朵九瓣雪莲缓缓从天空中飘下,准确无误的掉进沈轻的手中。 雪莲白中透粉,淡淡的莲花香飘散四方,随后她的手中凭空出现一张药方。 不用怀疑,就是治疗瘟疫的方子。 这是姜棠根据前世,她中招后的症状和药界进行了简单的看诊,对方开的方子。 其他药材好凑,唯独九瓣莲难寻,这是姜棠和花草界交换得来的。 九瓣雪莲,性热,宜解瘟散表,固本培元,忌水,遇水则药效全失。 这一步棋,姜棠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才有了今天这出‘天降良方’。 沈轻视线扫视了一圈城墙上的人,开口间她的声音清晰的落进每个人耳中。 “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事万物都存一线生机,此物乃是举世珍宝,可解锦州瘟疫,救尔等性命。” 城墙上围满了人,她们踮着脚仰着头,死死地盯着沈轻手中的雪莲。 眼睛亮的发光,对方手中握着的是她们生的希望。 而隐在众人之中的姜棠却神色淡淡,视线隐晦的看向天空,眼中深意一闪而过,缓缓牵起嘴角。 心中默默倒数三个数。 三 二 一 “哗啦啦” 天空突然下起大雨,没有任何预兆,直接倾盆而下,就像是有人在云层中直直的倒下一盆水。 主打一个措手不及,就生怕你知道似的。 沈轻目光惊愕的看着手中的雪莲被雨水浸湿,一点点的枯萎凋零,根本不给她反应躲雨的时间。 这完全就是在计划之外!! 这突如其来的雨,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更让人奇怪的是,来势汹汹的大雨竟然转瞬之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棠收起早就准备好的油纸伞,甚至还往旁边抖了抖水,在看其他人,全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只有姜棠一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不远处站着的阿骨玉此刻全身湿透,白色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上,身上遮身的红绸也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打湿。 紧紧的贴在身上,微微透明。 绝好的身材,顿时若隐若现。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早有准备的姜棠,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老天娘娘会突然下雨呢? 竟然还备了伞…… 第184章 被天道摆了一道 阿骨玉顺着姜棠看过来的视线缓缓低头,就看到自己嫣然春光大泄。 变得透明的红绸根本遮不住他的身体,反而若隐若现,诱惑十足。 阿骨玉再怎么样也是男子,如今的模样让他脸颊变得通红,哪里还管的上其他,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姜棠挑挑眉收回视线,将手中的油纸伞‘啪嗒’一下扔到一旁,甩了甩衣摆处溅到的雨点。 心中暗道:“身材不如小白……”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宝贝没有了!我们还能活吗?” 周围百姓眼睁睁的看着沈轻手中的雪莲化为乌有,她们彻底崩溃了,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却转瞬即逝。 这心情不亚于从天堂到地狱。 姜棠颇有些冷血的撇撇嘴,眼睛不屑的看了一眼天空,心中默默咒骂着。 ‘怎么会这样?当然是天道不允了,我就知道你不能眼睁睁看着瘟疫被消除,果不其然,下雨毁我雪莲。’ 姜棠嗤笑一声,玩不起的小垃圾! 将视线转到同样被惊住的沈轻身上。 藏拙?惯的你毛病! 沈轻胸前剧烈起伏,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大脑快速运转,用最快的速度想出解决办法。 李通判扑通一声,跪倒在沈轻面前,身后百姓哗啦啦的跟着跪倒一片。 “仙使求您开恩,救救我们!” 百姓们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仙使求您开恩,救救我们!” 这人啊! 看不到希望还好,一旦看到希望却又跌进绝望之中,她们的疯狂会远超你的想象。 沈轻仙使身份如今是她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你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 仙,总是会有办法在变出宝贝的不是吗? 仙,是不是本身就是宝贝啊…… 那匍匐在地的百姓,低垂的脸上是诡异的疯狂,眼睛遍布红血丝,嗜血的邪恶在眼底浮现。 巨蟒之上却久久没有传来动静,直到幂篱微动,清冷飘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不是我不救你们,是你们不救自己!你们心不够诚,所以上天降下甘露收回了赐予尔等的宝贝。” 姜棠缓缓上前站到李通判身边,高声问道:“心不诚,言不实,仙不救,李通判,锦州知府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通判面露惊惧,神色惶恐不安,还带着遮掩不住的心虚。 “知府……知府大人,是死于瘟疫……” 姜棠看着嘴硬的李通判,不在意的撇撇嘴,你不说,有的是人说。 眼神扫过其他官职人员,各有各的心思,眼神流转间各怀鬼胎。 “说出心底的罪孽,方能净化自身,才可得神的庇佑。” 沈轻闻弦而知雅意,姜棠出声后,她便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紧跟其后配合着,天衣无缝。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我知道!知府大人是被李通判杀死的!” 突然有人打破局面,是跪在李通判身后的女人,她看着沈轻满满都是求生的欲望。 李通判认命的低下头。 不管她能不能熬过这场瘟疫,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死。 姜棠微微一笑,对于女人的识时务满意极了,手凌空一抓,凭空出现一朵九瓣雪莲。 将九瓣雪莲放进女人的怀里。 眼神扫过天空,心中嗤笑道: ‘谁告诉你,我只有一朵?’ 天空中乌云密布惊雷滚滚,在幻阵中的景象却是霞光满天雷声阵阵,无端端的给姜棠装神弄鬼添砖添瓦。 就在天道又想故技重施时,却见姜棠抱着一大捧的九瓣雪莲在那里耀武扬威,东西咱多的是,有本事你就继续下。 天道无可奈何,锦州瘟疫注定会被姜棠消解,它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它又输给姜棠了!! 众人看着姜棠怀里的宝贝,争前恐后的说着别人的罪孽,来换自己的生路。 “她偷了三叔的鸡。” “他打死了他家的三个小侍!” “她把她夫郎生的儿子给溺水,淹死了。” 沈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露出人性最邪恶的一面,看着旁边姜棠饶有兴味的眼神,不由得感到些许心惊。 玩弄人心的姜棠,真的很可怕…… 用人性的丑恶来衬托仙使的光辉,这无疑是绝好的办法。 你看! 在仙使的指引下,人间丑恶无所遁形,众人开始洗涤自身的心灵,所以才会将罪孽和盘托出。 这是仙灵的照耀,是仙使在渡化她们。 这一刻,仙使的地位空前高涨。 最后,锦州瘟疫得以解除,仙使又再一次消失于天地间,百草等人又再次启程,一路西行。 百草等人就像是一把利箭,带着仙使降临的信息,传遍整个东郦国。 信也好,不信也罢。 反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位仙使降临世间,可解世间苦难。 就在一切尘埃落定后。 姜棠倒了—— 突然陷入昏迷,高烧不止。 早就赶到这里的孟瞑给主子把完脉后,面色一沉,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沉重。 “主子,招上了瘟疫……” 旁边焦急的凌虞连连摇头,说道:“我已经给主子喝过药了,没作用,不是瘟疫。” 孟瞑狠狠地瞪了一眼凌虞,显然是对于她怀疑自己医术的不满,没好气的说道。 “你懂什么?主子中的瘟疫和之前的不同,更加复杂,大概率是和主子身子淬体的药物产生了反应,如今难以下手。” 凌虞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也太巧了……” 谁都没事,偏偏就和姜棠身体的药起反应………… 突然凌虞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转头看向床上的姜棠。 ‘怪不得主子让我去做那些事情,怕是早就算到自己这一劫了……’ 主子莫不是,什么妖精变得…… 要不然怎么能未卜先知呢? 孟瞑出门和轮回司一众人商讨救治之法,凌虞趴在姜棠身边,满眼崇拜的看着昏迷的姜棠。 “怪不得主子提前写好了十多封信,让我一天给主君送一封,这是料到自己会出事啊?主子这脑子是怎么长的,真想和主子换换脑袋。” 昏迷的姜棠心中只剩无语。 虽然姜棠此刻不能言语,但却是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 她做的一切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竟然,还真的被天道给摆了一道。 第185章 二男齐聚一堂 姜棠出事,乌玉玦和白竹都来了。 一时之间,黄泉顶层的人齐聚一堂,孟瞑,乌玉玦,白竹,沈轻和凌虞。 大家看着昏迷不醒的姜棠,各有所思。 面上却都是关心模样,背地里什么德行,那就不得而知了。 夜晚悄然来临…… 屋子四周静悄悄的,凌虞抱着宝剑杵在姜棠床边,日日夜夜守着姜棠,寸步不离。 乌玉玦缓缓走了进来,亭亭玉立身形高挑,脸颊旁的两缕刘海随着动作而轻微晃动。 她看了看昏迷的姜棠,出声问道:“还没醒?” 凌虞摇摇头,十分戒备的看着乌玉玦,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主子交代了,她如果出事,便先杀乌玉玦! 那现在是杀还是不杀? 乌玉玦看着凌虞微微眯眼,她可没有错过对方眼中闪过的杀意。 “你日夜守着也太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替你守着。” 凌虞低垂眼眸,摸了摸手里的宝剑,右手攥住剑鞘‘刷’的一下抽出宝剑。 反手将剑鞘扔向乌玉玦,二人心照不宣的打了起来,凌虞在傻也明白,刚才乌玉玦就是想支开她,对主子下手。 二人来来往往过招无数。 “你为什么背叛主子?”凌虞怒目而视。 ‘噌——’ 骷髅刺和利剑碰撞。 乌玉玦笑得邪气四溢:“背叛?这叫能者居之,她姜棠现在躺在这里,这黄泉老大就要换人来坐!” 凌虞气的咬牙切齿,招招直取乌玉玦要害,刚开始还游刃有余的乌玉玦,逐渐变得吃力。 她一直以为,凌虞就是跟主子时间早,才能当上引渡人,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大傻子的功夫竟然这么好! 可见平日里,被主子喂了不少好东西。 时间一长,乌玉玦身上处处都是伤口,而对面的凌虞毫发无损,乌玉玦实在扛不住了,大声的对门口喊道。 “看什么热闹,还不进来帮忙!”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竹和孟瞑。 二人对视一眼,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白竹目光寡淡的看了打斗的二人一眼,慢慢的走到姜棠床边。 奇怪的是,凌虞没有出手阻拦白竹的靠近。 白竹站在床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他本来是任人摆布的小倌儿,是姜棠将他拉出来。 成了这人人惧怕的白无常。 他也曾一心一意的为姜棠做事,所以二人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他没必要去伤害她,但也不会像凌虞一般保护她。 你活,我为你卖命。 你死,我另谋出路。 “白竹,干得漂亮!” 乌玉玦兴奋的大喊着,凌虞一听赶紧回头去护姜棠,主子不是说了,只用杀乌玉玦一人吗? 结果转过头时,却发现白竹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还呆萌的对她眨眨眼睛。 在回身去找乌玉玦时,那里还有人的影子了,一个声东击西,早就跑没影了。 孟瞑佝偻着身子从门外走进来,满头雪丝却依然精神奕奕,此刻她双眼看着姜棠都隐隐的冒光。 这下终于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了…… 她的医术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啪!’ 凌虞将一本医书扔进孟瞑怀里,冷冷的说道:“主子给你的,这只是医典上部,想要下部,等主子醒过来!” 孟瞑翻开书页,被里面的内容直接震撼住,抓着书快速离去,她要挑灯夜读,这实在是惊世大作啊! 至于姜棠…… 等她看完这本书,再决定她和书留哪一个! 一群疯子聚集起来的黄泉,你还能指望她们有忠心这个东西? 不过是平常有姜棠压着,不敢生出别的心思罢了。 如今,姜棠陷入昏迷,自然各个都不安分。 所幸,姜棠早有预料,一切尽在掌握。 当然,也有意料之外的。 第二天,衿容带着人直接找上了凌虞,不巧的是,他在门口遇上了同样寻来的阿骨玉。 衿容眸光微动,今生我一定会把你比过去,对于姜棠,他势在必得。 阿骨玉看着气度非凡的衿容,眼眸低垂,这个姜棠还挺招蜂引蝶! 自从上次回去后,阿骨玉便一直辗转反侧,诡异的是,姜棠的样子总是会在他脑海里蹦出来,扰的他不得清净。 这不,今天才巴巴的跑过来。 一红一白的相遇,高贵和奔放的碰撞,都是绝色倾城的大美人,衣袂翻飞间仅仅是走在一起,都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衿容看到姜棠昏迷不醒,满眼都是心疼,刚要上前,却被凌虞拦住了。 看就看了,上什么手啊! 衿容知道凌虞是姜棠信任的手下,语气也带着几分和善。 “我会照顾她的,我从京城带了很多珍贵药材和补品,我这次就是为了她而来。” 旁边的阿骨玉嗤笑一声。 也不靠近,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姜棠,好奇怪,为何看到了人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看不到人,就抓心挠肝的难受呢? 他要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 凌虞耿直的摇摇头。 “主子说了,除了我谁都不能触碰她。” 衿容抿抿唇,眼神带着绵绵情意看着姜棠,话却是对着凌虞说的。 “我和你家主子如今两情相悦,早晚会在一起的,现在,我只是想提前尽尽我的责任而已。” 凌虞“………………” 凌虞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嘴上特别不客气的问道。 “你谁啊?” 凌虞把人往外边哄:“赶紧走,赶紧走,还两情相悦,让我家主君知道了,弄死你!” “啪——” 那边的阿骨玉猛地转身,碰倒了旁边的衣架,姜棠脱下的黑白色衣衫掉在了地上。 他紧皱眉头,红唇抿起,眼神看着呆呆地凌虞就像是要吃人似的。 “你说姜棠成亲了?” 背对着他的衿容无声勾起嘴角,他是知道阿骨玉的妒忌心有多重,前世姜棠后院的男人死在他手里太多太多。 如今知道姜棠有了夫郎,还不闹翻了天。 最好,你和那个江柚白两败俱伤,要么死要么残,那么姜棠就是我的了。 凌虞睁着死鱼眼看着生气的阿骨玉,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家主子娶夫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急个毛哦~” 满脑袋只有大肘子的凌虞被这两个男人,烦的逐渐暴躁了,在她脑子里,就没有争宠吃醋一说。 毕竟,肘子不会。 “你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赶紧滚,在啰哩啰嗦,我砍了你们!” 第186章 暗流涌动 凌虞说完就要将二人轰出去,阿骨玉洁白的胸膛剧烈起伏,珍珠花钿两侧的眉头紧紧蹙起。 狠狠地瞪了一眼昏迷的姜棠,红绸一甩转身出去了。 衿容同样气愤不已,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对这个木头旮瘩无可奈何,怎么就说不通呢? “你家主子日日戴的发带,那是我亲手做的,这其中意味,你还不明白吗?” 凌虞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可别提那发带了,主君回去之后将所有发带都扔了,好长时间,主子都披散着头发。” “也怪主君,非说这发带好看,一个劲儿的给主子戴,你看出事了!” 说完还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衿容,语气里满满都是嫌弃。 “你这男的,害人不浅啊!” 衿容呆愣在原地,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红润的唇瓣瞬间褪色发白。 “你说……是江柚白硬给姜棠戴的……” 所以,一切暧昧都是我自己的臆想。 直到被凌虞推搡到门外,木门在眼前狠狠地关上,衿容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闭上眼睛,颇有些有些无力似的吐出一口气。 睫毛不住的颤动,额间的三瓣莲红色花钿也黯淡无光,整个人肩膀也重重的垂了下来,他以为他看见了曙光。 原来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空谈罢了。 衿容一身月白长衫,墨发披散肩头垂到腰迹,整个人慢吞吞的往外走,浑身透露出的孤寂和无助,让人难以忽视。 倾城典雅的容颜此刻充满了颓败,自从重生后,他一步步接近换来的却是姜棠的奚落和抗拒。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规避前世的结局。 —————— 京城 女帝的寝殿中,凤榻上不断抖动的垂帘显示着里面是怎么样激烈的情事。 新进宫的小主儿今日是第一次承欢,却暗暗心惊,身上女人的显现的能力哪里是个年过半百的人。 影影绰绰的光线中,女帝黑发星目整个人神采奕奕,脸上的皱纹都浅了很多,动作生龙活虎让男人有点吃不消。 突然,女帝生猛的动作一顿,紧皱着眉头,汗珠大滴的往下掉,支在男人头侧的胳膊微微发颤。 男人惊愕不已,这是怎么了? 女帝猛地把男人踢下凤榻,竖眉怒喝道:“滚!” 男人紧紧抱着自己赤裸的身体,整个人被女帝突如其来的发怒震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刘荃弯着腰,胳膊搭着拂尘,衣摆翻飞间脚步轻快进了内殿,对着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 赶紧带出去,没眼色的东西! 男人委屈巴巴被几人拽了出去,眼泪嗒嗒的掉,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他这辈子完了。 刘荃上前几步走到女帝身边,恭敬的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女帝的吩咐。 女帝胸膛剧烈起伏,气喘吁吁,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却发现本应该紧致细润的肌肤,如今变得褶皱干瘪。 竟然比她之前还要显得老气。 “姜棠怎么样了?” 自从姜棠去了锦州,女帝一直派人暗中跟着,事无巨细都要上报给女帝。 刘荃微微低头回道:“禀陛下,姜大人不幸染上瘟疫,如今昏迷不醒,丞相府嫡子已经到了锦州,听说日夜都守在一旁。” 女帝微微扯动嘴角,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尽管姜棠的血的确有奇效。 但是,她更想弄清楚,姜棠是如何拥有这般神奇的血液。 一个人的血终归是有限。 如果她掌握了造血的方法,是不是就可以培养出无数个‘姜棠’,长生不老指日可待。 所以,她将姜棠派去闹瘟疫的锦州,不是为了让她能解决瘟疫,而是要让她在最危难之时,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女帝抬头缓缓的转动脖颈,传来嘎吱嘎吱的骨头声音,多年的劳累,让这副身体到处都是陈年旧疾。 姜棠,莫要让朕失望啊! 皇宫夜里,有人偷偷的放飞了一只信鸽,漆黑的夜色是信鸽的保护伞,一路平安的飞进了三皇女府。 萧与兮站在窗前将信鸽脚下信件取出,里面写的是姜棠身中瘟疫,至今昏迷不醒。 女人右眼还裹着纱布,将手中的纸条移到旁边的火烛上,‘刺啦’一声,火焰一点点舔舐着纸条。 顷刻间,化为灰烬。 “真是苍天有眼,你竟然染上了瘟疫,干脆直接死在那里好了。” 萧与兮左眼中充斥着疯狂,红色的唇瓣里却吐出最恶毒的话语。 ‘哒哒哒’ 鹤然身着锦白色衣袍,缓缓而来,头上的青鹤发饰将头发挽起一半,斜斜的别在发髻之中。 “你的眼睛再有三天就好了,不要思虑太多,对眼睛不好。” 鹤然将手轻轻的搭在萧与兮的手背上,给予她无限支持,这治眼睛的药还是鹤然系统升级后,他交换的第一样东西。 十万两黄金砸了进去,几乎掏空了二人的家底,也怪对方突然加价,才让自己损失了这么多钱。 “阿然,此生有你,真是我的福气,你放心,我一定会记得我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与兮将鹤然搂进怀里,眼睛看着外面的夜空出神,嘴边话却对怀中人说的情意绵绵。 鹤然面带微笑的靠在萧与兮胸前,脸颊带着无限温情在脖颈处蹭了蹭。 二人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中间她因为身体原因去了三清门,但是他还是信她的。 只是…… “那西蜀国帝卿,你要如何?”鹤然低垂着眉眼问道。 萧与兮微微一愣,然后默默的叹了口气,这倒是个棘手的事。 她本就因为女帝怀疑她叛国而落得今天的地步,如果真的娶了西蜀国帝卿,那她就相当于坐实这个罪名了。 不管是因为鹤然还是自己,这个帝卿都是万万不能娶。 女人将怀中人抱紧几分,微微低头,一个吻带着道不尽的珍视和情意,落在鹤然的额头。 “阿然,再给我一些时间,如今我没权没势没钱,要想退了这门亲事,还要等我羽翼丰满些才行。” 鹤然乖乖的点点头,他也能理解此刻萧与兮的境地有多被动,只要她不背弃他们的承诺,他一定会乖乖的陪在她身边。 竭尽所能的,帮助她达成所愿。 第187章 送姜棠‘大礼\’ 萧与兮看着鹤然全心信任的模样,微微垂下眼睑,遮住那一抹愧疚。 没错,她确实喜爱鹤然。 但是, 她更爱那个位置。 西蜀国帝卿她不会娶,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注定做不到。 用联姻巩固势力和鹤然身上的秘密。 她都要。 鱼和熊掌,她偏要兼得。 鹤然想到如今二人的局势,不免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我们刚刚花了十万两黄金,现在我们就连打点的银钱都没有,该怎么办啊!” 抱着萧与兮腰的手紧了紧。 “要是京城大火的琳琅阁是我们的好了,那可真是日进斗金……” 鹤然想着那琳琅阁日日人潮拥挤的样子,心中顿时羡慕不已。 也不知这幕后老板该是如何的富可敌国啊! 萧与兮眉头微动,听着怀里人对琳琅阁的羡慕,唇间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姜棠……’ 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心中暗道。 ‘先是偷我玉佩坏我名声,再是蛊惑青州知府参我一本,害得我被女帝收回所有苦心经营的势力。 你送了我这么多‘大礼’,让我落得今天这举步维艰的地步,我怎么好不还赠一二呢?’ “噌!来人啊,有刺客!” 刀剑出鞘的声音惊扰了柔情蜜意的二人。 萧与兮转过头,就看见蓝桉一脸无奈的举起手,对面的侍卫拿着刀剑严阵以待。 鹤然脸色通红的从萧与兮怀中退出,对着蓝桉微微福身算是打过招呼,低着头脚步飞快的跑走了。 萧与兮没好气的将侍卫挥退。 故作生气的道:“好好的大门你不走,这大半夜的非要翻墙,什么毛病!” 抵在眼前的刀剑撤去,蓝桉这才将手放下走到萧与兮身前,满含担忧的看了看对方受伤的眼睛。 “这不是听说你受伤了吗?如何了?可好些了吗?” 萧与兮搂着蓝桉的肩膀将人带到桌前坐下,给人倒了一杯热茶,开口道。 “好多了,就是那个狗屁的龙吟剑客跑的挺快,现在我还没抓到人。” 蓝桉喝茶的动作一顿,她眉头紧皱向萧与兮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 “我从青州城去边境的路上,怎么了?” 萧与兮看着蓝桉神色不对,睫毛微颤,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咚!’ 蓝桉大惊,手中的茶杯摔倒了地上。 “那龙吟剑客早就被黄泉的人杀了,活生生的死在我面前,她怎么可能去刺杀你呢?” 萧与兮砰的站起身,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同样震惊的蓝桉,眼眸转动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人冒充龙吟剑客,来刺杀她。 为的是什么呢? 突然金家两个字从脑海中闪过,是为了让她和金家争斗而两败俱伤。 因为她早就查到了金家曾经雇佣了龙吟剑客,也的确因为这件事给金家使了不少绊子。 原来,她中计了! “你是不是以为是金家要害你?”蓝桉问道。 萧与兮平复好心情,慢慢的坐了下来,眼神看透一切似的,瞥了一眼蓝桉。 “是紫鄢让你来的?” 紫鄢受命于金家,虽然她们三人是师门姐弟,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蓝桉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然后又摇了摇头。 “没有,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弟,不要闹得那么难看嘛……” 萧与兮看了看蓝桉,竟是破天荒的点了点头,既然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自然不能再错下去。 哪怕和金家注定不能和平相处,撕破脸也是不好的。 蓝桉看着萧与兮同意化干戈为玉帛了,高兴的扯起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最近可能不会回京城,紫鄢那边你帮我多照看……” 看着萧与兮打趣的眼神,蓝桉嘴边的话越来越弱,最后直接没了声音。 “回家看看,别呕气了。”萧与兮道。 蓝桉一愣,突然低下头没接话,漂泊在外多年,她都忘了还有一个家了…… 有还不如没有,蓝这个姓,她一点都不想要。 平日里阳光开朗的蓝桉如今却带着淡淡的阴郁,和萧与兮打了招呼,转身离去了。 任何阳光之地,都会有一块阴影存在。 无一例外。 第二天———— 悦客来·包间 屏退所有下人,金家家主金俞蓉和三皇女萧与兮相对而坐,金俞蓉摸不清萧与兮的意图,所以静默不语。 萧与兮提起旁边的茶壶给金俞蓉斟满,金俞蓉暗暗心惊,金家是太女外家,自然和三皇女水火不容。 此刻,对于萧与兮的示好全是茫然和戒备。 ‘哒’ 茶壶放下。 萧与兮满怀歉意的开口道: “我要给金家主致歉,是我受人蒙蔽,误会了金家,这才让我们平白无故争斗许久。” 金俞蓉皱眉道:“皇女这是何意?” 萧与兮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摘了下了遮眼的布条,那右眼眼神发直,空洞而无神,显然是废了。 金俞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身有残疾不可为官,更别说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三皇女这是彻底和皇位无缘了。 那她今日这般坦诚是何故? 金俞蓉看着萧与兮的右眼,再三确认无误之后,对着萧与兮问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对太女示好?” 萧与兮摇了摇头,她摸着自己的右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都是拜姜棠所赐。” 如果不是姜棠唆使,女帝不会派她出使边境,更不会掉进了别人的陷阱。 而毁了一只眼睛。 找不到幕后主使,便先从姜棠开刀。 萧与兮直直的盯着金俞蓉,曾经风华绝代的三皇女如今却落得今天这般地步,如何不让人唏嘘。 金俞蓉缓缓坐下,不得不说,萧与兮落得今天这般地步,她是乐见其成的,说明太女的地位无人撼动。 那她真要好好谢谢姜棠了。 萧与兮哪里能看不懂她的心思呢,心中嗤笑一声,对金俞蓉说道。 “我之前一直以为龙吟剑客是金家主派来的,那剑客的一剑让我失去一只眼睛。” 金俞蓉眉头微动,龙吟剑客确实是她雇佣的,但是她怎么可能承认呢? “绝无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龙吟剑客,三皇女莫要误会了。” 萧与兮低下头,神色不明说道。 “是的,是我误会了金家主,后来我才知道,龙吟剑客早就死在了别人剑下,是有别人冒充她而已。” 金俞蓉大惊,龙吟剑客死了? 萧与兮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心中笃定,对方是真的毫不知情。 第188章 小白得知姜棠出事 萧与兮手指绕着杯沿打转,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龙吟剑客就是姜棠杀的。” 不是也得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金俞蓉暗暗敛眉,神色平淡,心中嗤笑一声:龙吟剑客是生是死与我何干?只要能伤到你,就是成功的。 想借我手杀姜棠,这如意算盘未免太好了些。 “我知道金家主不在意,但是,紫鄢你也不在意吗?”萧与兮淡淡的开口道。 金俞蓉猛地抬头,声音多了几分冷意。 “三皇女这是什么意思?阿鄢不过一介男子,还是您同门师弟,牵扯到他未免太过了。” 萧与兮摇了摇头:“不是我要对他不利,是我这个师弟,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您苦心培养下一任家主的夫郎,如今却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金家的颜面往哪里放啊!” 金俞蓉微微眯眼,嘴角拉平,法令纹向下加深: “姜棠!” 她之前就派人查过,紫鄢青州之行,确实和姜棠接触频繁。 二人之间,关系匪浅。 萧与兮将视线转到外面街上的琳琅阁,门庭若市生意兴隆,金俞蓉也随之转头,琳琅阁三个字刺的她眼睛疼。 就因为这个琳琅阁,她金家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波动。 萧与兮淡淡的开口道。 “姜棠身为琳琅阁的背后东家,又是当朝四品大员,听说她对自己夫郎极为看重,这次冒险担任锦州巡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夫郎的诰命罢了。” 金俞蓉眼神一凛,姜棠竟然是琳琅阁的东家,这件事紫鄢竟然没有和她透露过一丝一毫。 杀意,在眼底浮现。 不管是紫鄢还是琳琅阁,姜棠都不能留。 萧与兮不动声色的将金俞蓉的心思尽收眼底,微微一笑。 “如果,心肝宝贝的夫郎出了差错,怕是会挺不过这场瘟疫……” 二人相视而笑,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驾!” “啪!驾!” “驾!” 三匹快马从热闹的街市上飞奔而过,领头之人赫然就是蓝薇和公孙嫣,后面紧紧跟着徐筝。 三人故态重萌,嫣然是没了姜棠在头上压着,三人再次放飞自我了。 她们经过之处,撞飞无数小摊,瓜果蔬菜满地都是,被马蹄践踏着,旁边的农郎跪在地上哭。 这是他们一家省吃俭用,存下来卖钱治病的啊! 三人满不在乎,有人挡路还会挨上几鞭子。 金俞蓉和萧与兮站在二楼的小窗前,默默的看着,眼底是同出一辙的嫌弃和不屑。 金俞蓉淡淡的开口道: “都是群会投胎的。” 哪怕烂泥扶不上墙,还是有人宠着惯着,捧的无法无天。 萧与兮将视线放到策马狂奔的蓝薇身上,眼神冷意加重。 蓝薇 赫贤亲王府——嫡长女。 垂下眼眸,嘴里喃喃道: “好尊贵的身份啊!” 画面转到策马狂奔的三人身上,她们目光中是藏不住的兴奋,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姜棠,那个活阎王终于要死了! 哈哈哈哈! “快点,我们可要将这好消息快点告诉她的夫郎,真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 “就是就是,伉俪情深,搞不好会直接殉情!哈哈哈哈” “别磨叽了,我打听到他今天来了八宝斋,你们快点!” 三人刚到八宝斋门口,就看到江柚白和黎梨已经从里面出来了,差点就要赶不上了。 “吁!” 高头大马突然停在眼前,把江柚白吓得一激灵,皱眉看向那马背上的女人。 惊讶的挑挑眉。 这不是那三个手下败将吗? 眼中慢慢的浮起兴奋的战意,撸胳膊卷袖子,整个人摩拳擦掌的,颇有些迫不及待似的。 三人眨眨眼睛,下意识的驾着马后退了几步,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众人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她爹是来找茬的,怎么还被对方一个男人吓退了! 丢人,丢死人了! 蓝薇皱眉怒喝道:“你干嘛,要动手是不是?我们可是好心,来给你报信的。” 公孙嫣点点头,甩了甩缰绳:“就是,我们可是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黎梨拉了拉小白的胳膊,心下隐隐不安,就想立刻带江柚白离开这里。 “对方家世太过显赫,不要乱来,我们还是走。” 小白也是突然明白过来,对方三个混不吝有个那样了不起的娘,自己确实惹不起。 都是刚才太兴奋了,把这个忘了。 对着黎梨点点头,走走走,赶紧走。 “姜棠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吗?也没有传的那样伉俪情深啊!” 徐筝冷冷的说道,三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方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痛苦的表情。 等来的却是,嘲讽? 三人一脸懵:“???” 日日都能收到姜棠的信,还附带各种各样的礼物,江柚白怎么会信她们的三言两语。 莫不是,脑子有毛病。 “是是是,都是假的!都是虚情假意,可以了!” 转身江柚白就拉着黎梨走了,嘴里还嘀咕着“有毛病……” 三人被震在原地,姜棠在朝堂上冒死给夫郎挣诰命的事迹已经广为流传,想不到她的夫郎竟然这般绝情。 徐筝默默的说道:“最毒男人心啊!” 公孙嫣侧头瞥了一眼徐筝,揶揄着说道。 “还可以啊……夫子教的东西,还留了一句呢?” 蓝薇嗤笑一声,插了句话:“可能也就会这一句了。” 徐筝把头高傲的一抬,高高束起的头发随之摆动。 “老娘还会: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谁先到会仙楼,谁先选!驾!” 徐筝一马当先,跑出好远。 公孙嫣和蓝薇对视一眼,骂了一句:这个泼皮! 赶紧追了上去,那会仙楼的花魁,众人可是肖想已久,如今没了姜棠压着。 谁能奈她何? 申时一到,江柚白屁颠屁颠的跑回家。 江安笑着将书信和包裹递给主君,江柚白紧紧的抱着,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饭都不吃了,一个人躲到房间里,将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无非就是报平安,说一说锦州的风土人情,文人趣事罢了。 江柚白一字一句特别认真,最后抱着姜棠亲笔信在床上直打滚,满眼都是溢出来的思念。 那双鹿眼水汪汪的,惹人疼。 直到打开包裹,他整个人被震在原地。 那一包完好的花生酥,静静的躺在那里,散发着花生裹着糖霜的香气。 江柚白脸上的红润瞬间退了下去,变得煞白一片,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惊惧。 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姜棠,出事了! 第189章 干死天道 连夜江柚白就开始收拾行李,四大糕点拦都拦不住,主君竟要去锦州寻家主。 这怎么得了,不说那里正在闹瘟疫,就是这路途遥远,万一主君蹭破了点皮,主子不得把他们都弄死! 最后还是江安站了出来。 “主君,城门已经落锁了。” “啪嗒” 行李掉在了江柚白脚边,整个人撇着嘴,眼泪汪汪的站在那里,肩膀也耷拉下来了。 蜜糕一脸心疼的上前,给小白擦去那滚落的泪水,连连说道: “去,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去好不好?现在主君好好睡觉,明天我们就启程。” 江柚白哭的说不出话,但是头点的飞快。转身就进了内室,众人对视一眼,也只好退下了。 此刻,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其实,她们很早就得到了消息,只不过是都瞒着主君罢了,这凌虞也是,送东西都送不好。 偏偏送主君过敏的花生酥,真是大肘子吃多了,油都把脑子裹住了。 豆团暗暗吐槽,心里将凌虞骂的狗血喷头。 蜜糕和江安商量明天出行事宜,确定万无一失,才各自离去。 而江柚白就趴在打开的窗边,将头歪在手臂上,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眼泪划过鼻梁直往下流。 心里担忧的喘不上来气。 看着和锦州同一个的天空,心里暗暗的想: “妻主,小白去找你了,你要好好的。” —————远在锦州的姜棠现在来说其实还挺好的,但是,凌虞就不太好了。 日夜防着乌玉玦也就算了,还要防着阿骨玉和衿容,这是哪门子道理。 二人拿着手帕端着水,都要伺候姜棠擦身,被凌虞连盆带人都轰出去了,这一天天的,变着花样接近主子,真是防不胜防。 凌虞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主子,趴到姜棠耳边积极的给自己邀功: “主子,我可是誓死扞卫你的清白,你这醒了不得给我几个大肘子啊。” 说到这里,凌虞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说道:“主君也得给我,你俩单算啊!” 虽然昏迷但是意识清醒的姜棠在心底嗤笑一声:‘叫什么引渡人,叫大肘子官配得了。’ 姜棠没好气的喊道:‘系统,你她爹的装死呢?看不见老娘都要挂了吗?’ [宿主大人,这世间很美好,勿要暴躁。] 系统空间里—— 姜棠大咧咧的往地上一躺,睁着一双死鱼眼说道。 “都别活了,一起噶了!” 系统光屏上缓缓打出几个点。 […………] [系统正在努力修复您的身体,还有三天就好了,宿主,您在坚持一下。] 姜棠看穿一切的眼神瞥了一眼光屏,出声问道。 “扣了我多少灵币?” [……全部] “呵呵~” 姜棠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嘴角: “还修复什么啊!毁灭,今天搞个瘟疫,谁知道明天还有什么鬼东西等着我呢?” “有个系统屁用没有,一天天就惦记宿主手里的几个灵币,还高级系统呢?笑死人了。” “真不如前世的签到系统,有这么个废物系统在旁边冷眼旁观,宿主不死在天道手里那才叫怪呢!” 系统被姜棠骂的,光屏一阵滋啦声,还疯狂冒雪花,整一个好像电频错位似的。 [那是宿主还不够谨慎,还不够强大。] 怪什么系统啊…… 姜棠嗤笑一声,一句话怼的系统哑口无言。 “我她爹的那么厉害,我不当天道了?还能让它撵着我走?” [………………] “天道动手前,你能不知道?瘟疫变异和我身体药物起反应,你不给个提示?怎么我身体药物你屏蔽不了?还是药界没有能治的药?” 一连串问的系统哑口无言,系统确实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提示姜棠,并且可以规避这次昏迷。 但是,它没有。 为的不过是姜棠手里的灵币罢了,它以为天衣无缝,谁能想到,姜棠竟然恐怖至此,将一个系统的心思,猜的这么准。 让它反驳都反驳不了。 [宿主,我错了。] 高级系统表示,它不应该嘲笑之前低级的自己被姜棠牵着鼻子走。 高级的它,也玩不过。 姜棠摆摆手: “别给我整没用的,灵币还我。” [吃了,没了。] 宿主生命情况紧急,系统是可以直接取用灵币,转化为能量,救治宿主。 姜棠本也没抱太大希望,吃到肚子里还能给你吐出来? 女人低垂眼眸,遮住一片算计,大费周折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就一个?]宿主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还以为开口就要十个八个呢。 这边姜棠没有说话,直接把协议写好了,系统也乖乖签了。 它就不信了。 一个问题还能翻出花来? 姜棠看着协议淡淡一笑,开口道。 “怎么能把天道干死?” [………………] 我艹!真能问出花来,炸的本系统满屏雪花,滋啦滋啦响个不停。 姜棠看着冒雪花的光屏,对着它摇了摇自己手里的协议,协议规则凌驾于任何之上。 交易,是系统都不能违背的东西。 [宿主省省,天道你灭不了,天道没了,这世界就崩塌了,你也会死。] 姜棠特别单纯的歪歪头道:“不是有灵魂转换系统吗?将灵魂移到另外界面就好了,难道小意的事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你真以为姜棠那么大度,给小意重生的机会?不过是拿他试试水罢了。 […………别这样宿主,我怕~] “怎么才能干掉天道,你还没说。” [破坏规则,天道覆灭。] 姜棠眼睛亮的发光,那玲珑心一点就透,嘴角上扬: “把冒红光的东西,扔到现实的世界,本不应该出现,却偏偏出现,就是打破规则。” […………是。] 看着姜棠那跃跃欲试的表情,系统急忙说道: [宿主,咱没必要啊!偷点天道气运就可以了,干嘛和天道对着干,维持一个你弄不死它,它整不死你的状态就很好了。] 别的宿主都在想,怎么在天道手底下偷得一线生机。 只有她,竟然想干死天道! [再说了,经过你手拿到现实世界,你和天道之间就有了因果联系,天道会一直锁定你,你会玩火自焚,灵魂转换功能都没用。] [不然,你刚重生天道怎么就盯上你了,还不是上一世,你们之间有了因果联系。] 那迫击炮和战斗机,宿主你都忘了吗? 姜棠没好气的瞥了系统一眼。 “你嘴里的因果联系,这辈子不是没有了吗?有的话,我还能活到现在?早就被天道一个雷劈死了。” […………这倒是。] 第190章 小白遇刺,黄泉现身 [但是,如果你把东西带到现实世界,你们之间的羁绊就会重新出现了。] 姜棠冷冷一笑道: “你懂个屁。” [………………] 姜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搭理系统了,整个人像个‘大’字似的,瘫在地上。 嘴里喃喃自语着: “还有三天,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瞒得住小白,不过信都提前准备好了,随便选个礼物一送,还能弄出错来不成?” 那也就太废物了。 第二天,天刚亮,江柚白一行人就骑马出了城。 哪怕刚开始江柚白骑术不行,慢慢练的也就可以了,无外乎是那大腿被磨的鲜血淋漓,就硬生生挺着。 一心都是远在锦州的姜棠,真是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过去。 带着幂篱的小白一马当先,衣袂翻飞间颇有几分潇洒之意,正前方一辆马车和他们相对而错。 被风卷起的车帘下,仅仅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凌厉的下颌线,红唇似寒冬梅花,娇艳欲滴。 脖子没有喉结,是个女人。 本以为是惊鸿一瞥,却没想到二人日后纠葛颇深。 日头西落,夜幕四起。 就当众人经过一片树林时,异变突生。 “刷!” 无数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向众人扑了过来,手中寒刃闪着凄冷的光芒。 “嗖——” 暗箭从小白脸颊射过,咚一声钉进对面的树桩里,力道之大,尾翼不断的颤抖。 “保护主君!” 众人将小白团团围住,却根本不是敌人对手,一个照面就被砍死在地。 “噗嗤——” 鲜血四溅,那鲜亮的红色让江柚白大脑都发懵,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想吐。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鲜血沾染了江柚白洁白的衣角,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往那断臂残肢上看。 刀剑刺穿血肉的声音,不断的在四周响起,避无可避。 护卫本就是收人银钱雇佣来的,见此情景直接掉头就跑,把主家扔在了原地。 对面的黑衣人倒也真的放了她们,也不追赶,眨眼间,雇佣来的人就跑的一干二净。 就剩江柚白和四大糕点了。 坐以待毙,从不是江柚白的宗旨。 小白撸起袖子就想上,心里默默的给懦弱的自己打气: ‘在害怕你也得忍着,恶心你也得给我板着,江柚白,你别给姜棠丢脸!’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却因为蜜糕拉住他的动作而烟消云散,蜜糕焦急的说道: “对面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主君磕到碰到该如何是好,不是还有麻团嘛!” 豆团也在另外一边抱着他胳膊,连连点头。 糍糕眼睛戒备四周,嘴里却埋怨江安。 “江管家也真是的,图便宜雇的都是什么护卫啊!还没打几下呢,全跑没了!” 刀光剑影间,众人边打边退。 来到了一片空旷之地,此时,小白身边仅仅只有四人,麻团持剑挡在主君面前。 对面一群黑衣人慢吞吞的向众人逼来,手中刀剑像是示威一般故意在地上拖拽,发出刺耳的声音。 对面的人用黑布蒙脸,露出的眼睛带着逗弄的意味,恶劣的像是在耍弄案板上的牛羊。 小白猛地将蜜糕推到一边,抽出右手腕的蚕筋,满脸戒备的和麻团站到了一起。 ‘啪!’ 手中的蚕筋被抻出响声,小白板着脸严阵以待,来,不就是打架嘛!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也会!! 对面的人齐齐被镇住,前行的脚步顿时再难进一步,众人神色凝重,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刀剑。 那忌惮的眼神,看的小白激情澎湃,心中豪气万丈,难以言表。 挺胸抬头,月白色的长袍将人衬得俊美不凡,同色系腰封将小腰束的盈盈一握,散落的头发在背后微微晃动。 精致的锁骨,消瘦的肩背,细腰翘臀,一双腿笔直而修长。 真是难得的人间尤物。 对面的人却无心欣赏,她们紧皱眉头颇为忌惮的看着江柚白——身后的一帮人。 原来不知何时,一群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江柚白身后。 一身黑袍微微垂地,衣摆处大片的彼岸花尽情摇曳,宽大的兜帽将整个人遮住,脸上的彼岸花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们分成四排整齐有序的站在那里,悄无声息并且站姿统一: 单手提刀,黑刃垂地,另一手慢条斯理的背在身后。 一阵风吹过,红色衣摆飞扬,像是彼岸花在摇曳生姿。 微微歪头,宽大的黑色帽沿慢慢倾斜,霎时间,邪气四溢。 七大组长死了三个,剩下四个全在这里,这四组人是姜棠离开京城时,特意放在江柚白身边的。 不做好万全之策,怎能安心离开? 当真以为江安是贪图钱财,才会雇来一批胆小鬼吗?左右不过是用不上罢了。 对面杀手相互对视一眼,黄泉大名,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但她们更知道,所有见过黄泉的人。 都死了! 如今,不是她们想退想跑就可以的,只能一拥而上求得一线生机,或许…… 众人将视线聚集在江柚白身上,擒住他,便能全身而退。 黑衣人眼神杀意浮现,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冲向了江柚白等人。 江柚白和麻团正要冲上去时,就听见身后传来腾空声。 紧接着黑色衣摆划过眼角,那大朵的彼岸花直直的印进眼里,黄泉众人凌空而起,手中黑刃泛着瘆人的光芒。 从江柚白几人头顶掠过,和杀手们刀尖碰剑柄,火花四射。 江柚白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黄泉等人,身上宽大的黑袍随着动作而上下翻飞呼呼作响,一招一式显得那么游刃有余。 戴着面具好似闲庭信步一般,根本不把这群杀手放在眼里,手腕翻飞,便有人倒在脚下。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 江柚白对着麻团几人大喊一声,掉头就跑,不管黄泉的人因为什么而突然出现。 现在她们打的不可开交,正是他们逃命的时候,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麻团几人无奈的对视一眼,只能丢下自己人跟着主君后面跑。 主子有意放水,奈何主君不往那方面想。 咱们就别多嘴了! 第191章 三男修罗场第一场 那边江柚白在‘众多眼睛’的护送下,一路平安的抵达了锦州。 这边的姜棠对此一无所知,整日……里躺在床上,耳边都是阿骨玉衿容二人和凌虞的斗智斗勇。 听的她真的无比厌烦。 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这两个人,怎么就对自己穷追不舍的。 果然还是魅力太大了…… “凌虞,你在拦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阿骨玉手恶狠狠指着挡在对面的凌虞,凌虞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能打的过我,你还能在这跳脚? 早动手了好吗? 那副样子气的阿骨玉直哆嗦,臂环中的绸带都跟着抖个不停,手掌一旋直接攻了上去。 凌虞也是守姜棠守的筋骨都硬了,刚好拿阿骨玉喂喂招,二人一路从屋内打到了屋外。 屋里暗处还有小鬼儿守着,怕什么! 衿容趁着二人打的激烈,偷偷顺着门缝溜进了屋里,看着姜棠安睡的容颜,心中五味杂陈。 一步步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与姜棠齐平,纤纤玉指缓缓的摸上姜棠的脸颊,勾勒着绝美的五官和轮廓。 “阿棠,我终于再一次触碰到你了。” 暗处守着的小鬼儿正要动手时,却发现主子气息不对,二人对视一眼,清楚的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 主子,醒了! 再? 姜棠按捺住想暴动的手,静静的躺在那里继续一动不动,继续听衿容剖析自己的内心。 “你这一世为何对我这般冷淡,明明前世还好好的……” 姜棠眉头突的一动,显然被衿容所谓的‘前世’震惊了。 衿容也重活一世? 还有谁? 萧与兮? 不,如果萧与兮也重生了,不该如此不禁玩儿,她的反应明显是对前世走向一无所知。 就是那莫名其妙的敌意,倒是让姜棠有些费解,二人在她还没有系统之时便‘相遇’了,按理来说,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怎么一上来就针对我呢? 绝对是嫉妒我长的比她好看。 这边姜棠在心里天马行空瞎想一通,全然忘记了外面还有一个衿容在那里嘚不嘚嘚不嘚的。 衿容痴迷的看着自己手下那绝美的容颜,不由自主的倾下身子,墨色长发簌簌的滑落肩头,红唇一点点的向姜棠吻去。 “啪!” ‘啊!’ 有人突然出现狠狠地抓住衿容的头发,衿容痛的顺着对方力道往后仰,手紧紧的抓着对方的手。 摸到一串铃铛。 “阿骨玉!你放开我!” 阿骨玉微微侧头,雪白的头发顺势滑落胸前,头发的红蛇微动,珍珠花钿下的眼睛狠色一片。 “我在外面打的昏天黑地,你在里面坐享其成?你当我阿骨玉是死人吗?” 凌虞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二男争一女的戏码,看不上眼似的撇撇嘴。 “赶紧走,你们身为男子一点男德都没有,怎么还上杆子贴上我家主子!” 说完就向二人走去,突然一道黑影砸了过来,衿容被阿骨玉直接丢了过来,凌虞将人抱个满怀。 衿容和凌虞大眼瞪小眼,竟相顾无言。 阿骨玉立刻看准时机,俯身就冲姜棠的唇去了,要亲何该我先亲才是。 “啪!” 姜棠一把掐住低下来的脖子,眼含戏谑,精致的下颌微微抬起,黑发铺散在后背,衬得脸颊洁白无瑕。 “屠罗门圣子什么时候做爬床生意了?” 阿骨玉惊讶不已:“你醒了?” 姜棠嗤笑一声,反手就将阿骨玉怼在身下,阿骨玉雪白头发极快的在空中划出弧度,垂在床边。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手下力道收紧,纤细的脖颈被勒出红痕,阿骨玉霎时间呼吸困难,他清楚的看见对方眼底的杀意。 女人明明笑靥如花,却暗藏杀机。 “我………” ‘哒哒哒~’焦急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传来一句: ‘妻主——’ 江柚白火急火燎的冲到屋里,直接呆愣在原地,屋内一共两对人,一站一卧,凌虞呆愣的站在那里怀里抱着衿容。 而姜棠姿势暧昧的将一个男人压在身下,那黑白参杂的头发硬生生刺痛了江柚白的心。 “王八蛋!” 江柚白咬牙切齿的对着姜棠大骂一声,转头就跑出去了,衣袂翻飞间露出紧握的拳头。 姜棠一脸懵逼的看着突然出现又转瞬消失的江柚白,一度怀疑自己躺久了,出现幻觉了。 脖子僵硬且缓慢的转向同样呆愣的凌虞,姜棠抽动嘴角,语气不善的问道。 “小白怎么会在这里?” 我给你的信,你没送出去? 凌虞一脸无辜的回道: “我不知道啊,我一切都是按照主子意思办的,一天一封,随便加个礼物。” 没错啊! “砰!” 阿骨玉被姜棠狠狠地甩到地上,整个人嗖的一下冲向了门口,只是,姜棠刚到门口就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一身洁白中衣的姜棠,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凌虞嫌弃的把衿容往旁边一扔,探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主子。 躺久了,麻了? 只见主子一点点的退了回来,一把菜刀从门外渐渐逼近,那是一把新开刃的菜刀,锋利无比还泛着冷光。 握刀的手洁白而消瘦,还能看见淡淡的青筋,淡蓝色的衣袖自然垂落,紧接着就露出江柚白那满是愤意的眼睛。 “小白,所见皆是虚妄,勿躁勿躁!” 姜棠高举双手,微微歪头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朝思夜想的人,眼睛贪婪的扫过对方身体的每一处。 “你还笑!” 小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棠脸上的笑容,都被人捉奸在床了,还有脸笑? “笑你奶奶个腿!” 手中的菜刀直奔姜棠胸前,誓要将这两块作恶多端的‘肉’挖下来。 “我艹!” 姜棠侧身躲过,一把攥住江柚白握刀的手,顺势一拉,江柚白便被姜棠抱个满怀。 熟悉的体香传来,姜棠将头埋进江柚白的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慰相思。 “你怎么才来……” 倒打一耙的姜棠气的江柚白哑口无言,明明是你不让跟着来,还一个人在这里逍遥快活,现在还怪起我来了? 江柚白咬牙切齿的蹦出两个字: “你要点脸!” 第192章 小白夜袭 阿骨玉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的腿骨被姜棠摔断了,好狠的女人,好强的功夫。 衿容瞪了一眼大傻子凌虞,看着门口浓情蜜意的二人,心中嗤笑一声,不管现在被姜棠如何的宠上天。 终有一天,你会和我们一样。 他前世见过太多,自他重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今生不会吃醋,不会再背叛姜棠,只求一个安稳度日。 衿容真的秉持着好心说道: “我们不会和你争,你也不必与姜棠为难,以后一个屋檐下,你我也可以和平共处,哪怕姜棠后院男人无数,你我也不会太过难过。” 姜棠:“…………” 察觉到怀里人异于平常的安静,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赶紧附耳说道: “小白,我真的和他俩没关系,要不你把他俩砍了,我帮你绑起来。” 阿骨玉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棠说道: “你怎么这么寡心薄情,你刚刚对人家那样耳语厮磨,现在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恶劣在阿骨玉眼中一闪而过,对着阴沉着脸的姜棠挑眉示威,嘴唇缓缓勾起。 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安宁。 姜棠微微低头半阖着眼皮,嘴角弧度拉平,抬起的眼角盛满了暴虐。 阿骨玉心下微惊,惴惴不安,被姜棠摄人的气势吓退,因腿伤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江柚白冷冷一笑,视线扫过魅惑天成的阿骨玉,和矜贵端庄的衿容,都是难得一见的倾世佳人。 那又怎样,姜棠是我的,谁都不能动! “当啷!” 菜刀被扔在旁边,江柚白转过身,手指拎着姜棠的耳朵,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要和你单独说话!” 姜棠乖乖点头,递给凌虞一个眼神,凌虞心领神会一手一个将阿骨玉和衿容拎了出去。 和以往姜棠昏迷不同,这一次二人很安静,并没有挣扎。 随着房门的关上,房间就只剩下江柚白和姜棠,江柚白被姜棠搂在怀里,手指捏的姜棠耳朵痒痒的。 二人默默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思念,心意相通,原来就是这般感觉。 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中所想。 “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阿骨玉莫名其妙的跟了我好几日,这衿容什么时候出现的我都不知。” 姜棠也很无辜,她真的没有一点想勾搭的心思,为什么他们会一个劲儿的扑上来。 小白撇撇嘴,多半是脸惹的祸。 没道理,我能一见钟情,别人不能见色起意,美色当前,众生平等嘛…… 揉了揉姜棠被自己捏红的耳垂,眼睛极其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不要插手。” 让姜棠出面,好像我干不过他们一样,我就要凭自己的本事,让对方知难而退。 正打算晚上直接把人弄死的姜棠,只能乖乖的点头,没办法,小祖宗生气了。 自然他说怎样就怎样了,开心就好! 小白猛地将姜棠推开,看着姜棠懵逼的样子,小白气就不打一处来,手指恶狠狠的点着对方胸前。 “别以为这就完了,我现在很生气,很难哄的!” “哦,那我慢慢哄……” 小白压制住自己上翘的嘴角,暗骂自己没出息,对方三言两语你竟然就消气了。 这不行,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以后岂不是更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小白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而姜棠却以为江柚白是在认同自己说的话,正要觍着脸好好和江柚白温存一下时,江柚白转身就走了。 那伸出去的胳膊孤零零架在半空中,那个想拥之入怀的男人,竟然跑了。 “啧!” 姜棠啧啧嘴,有脾气似的啪的一声将袖子甩到身后,双手背后且神色不满。 “你有意见?” 小白突然趴在门边,探头只露出一个脑袋,皱着眉头抿着嘴,眼神幽幽的盯着暗暗发着脾气的姜棠。 姜棠尴尬的扯起嘴角,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嘴上很是从心的回道。 “都是土,都是土,锦州风大。” 小白微微勾唇,傲娇的哼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离去的脚步都轻快几分。 姜棠没事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 至于那两个男人,他相信姜棠和他们没发生什么,姜棠对这种事,向来敢作敢当不会藏着掖着。 江柚白走路的步子一顿,神色迷茫的眨眨眼,甜蜜之色退去,眼里满满的都是气愤,嘴里呢喃着。 “这么一想,妻主真不是个东西。” 小人气呼呼的走的飞快,那袖子都快被他抡冒烟了,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远远看着,就好像脑袋上冒着热气儿似的。 姜棠为自己妻纲不振叹了口气,转头就看见凌虞蔫哒哒的走了过来,一脸心虚模样。 姜棠觑着眼睛问道: “查到了?” 凌虞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姜棠,又飞快的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查到了,手底下人选东西选错了,一封信带着花生酥就送过去了。” 然后,主君就知道了,快马杀过来了。 “主子真不是我偷懒自己不去办,而是您身边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除了乌玉玦外,那两个男人也是不妨多让啊,看你时眼睛都放光……” 凌虞大说特说,最后的话在姜棠杀人的视线中消失匿迹。 你自己招的桃花债,还不让说了…… 姜棠没好气的踹了凌虞一脚,凌虞委屈巴巴的受着,实在有些疼,下意识的动了动屁股。 太憨…… “乌玉玦跑哪里去了?” 凌虞摇摇头:“听说您醒了,不知道躲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姜棠眸色阴暗,缓缓勾起嘴角。 “没事,总会自己乖乖出来的。” “咔嚓——咔嚓——” 院子里突然传来诡异的动静,姜棠疑惑给凌虞使了个眼神,凌虞趴在门口张望了一眼,颠颠的跑了回来。 “什么动静?”姜棠问。 “主君在院子里磨菜刀呢!” 姜棠:“…………” 凌虞语气带着十分的关心,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主子晚上睡觉可要轻一些,莫要被主君偷袭了,嘿嘿~” 第193章 修罗场初次交锋 锦州瘟疫解除后,一切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姜棠身为巡抚,身子已经大好的情况下,怎么可以不露面呢? 实在是太应该了,必须要露面啊! 家里都被小白闹翻天了,三个男人一台戏,架不住他们总要把你往戏里拉。 每当姜棠烦不胜烦之时,杀人的刀都已经握在手里,江柚白总是会幽幽的飘在她身边阴森森的说一句: “心虚了,要灭口了~” 还能杀吗?杀不了了! 这边姜棠不断的跟自己强调真善美,压制心底的暴虐,导致,阿骨玉和衿容更加变本加厉的献殷勤。 这不,又开始了…… 厨房里,下人们哆哆嗦嗦的挤在一起,将空间腾出来留给三位祖宗。 阿骨玉眼疾手快的抢了唯一的一条鲫鱼,拿起旁边的木瓜打算给姜棠做一道鲫鱼木瓜汤。 清心润肺,健脾益胃。 衿容不屑的撇撇嘴,转头排骨和话梅,有前世记忆的他,当然知道姜棠最喜欢的是酸甜口的菜。 话梅糖醋小排,是她最爱。 江柚白看着他们鱼也拿走了,肉也拿走了,最后到他这就剩一块破豆腐了。 没好气的将豆腐往案板上一摔。 ‘啪’的一声,一块四方豆腐瞬间变成了豆腐渣…… 感受到旁边传来两道嘲笑视线,江柚白心头火噌噌噌的往上冒。 豆团小跑着过来,悄悄的对主君说: “主君,咱还可以做豆腐素丸子,咸口的,主子也很喜欢。 ” 江柚白撇撇嘴将豆团轰走,拿起旁边的菜刀对着豆腐渣就是一顿‘当当当’。 自己还嘀咕着:“吃屁丸子,给小爷吃豆腐泥!不吃就给你塞下去!” 豆腐渣彻底成了豆腐泥了。 拿起旁边的糖罐子‘匡匡’连放三勺白糖,看的众人一阵牙疼。 豆腐泥拌白糖。 想想都腻得慌,旁边衿容得意的勾起嘴角,姜棠最不爱甜,这个江柚白一会儿可有苦头吃了。 还记得前世,姜棠有段时间特别宠爱一个花魁,日夜相伴不说打赏犹如流水似的送了进去。 花魁一时间风头无两,某个夜里为了体现自己的体贴亲自下厨煮了一碗甜羹,眼巴巴的送到了姜棠的书桌前。 姜棠瞥了一眼,直接端起汤碗倒在了花魁的头上,反手摔得粉碎,那时的姜棠一句话没说。 转头,这个花魁就在偌大的姜府消失了,没过几日,又有新的少年被送了进来。 自那以后,大家都知道姜棠厌恶甜食,就连以后自己喝药时,都不敢吃个蜜饯。 就怕惹了姜棠不高兴。 衿容翻炒着锅里的排骨,想到前世,心中不免惆怅,其实,还是自己一叶障目了,跟着姜棠没什么不好。 有钱有权,有多少男人挤破头想爬上姜棠的床,自己偏偏因为‘嫉妒’心,才弄丢了自己最强的依靠。 话不多说,三盘菜齐齐出锅,这话也不准确,毕竟江柚白的豆腐泥拌白糖连锅都没进。 甚至还为了等其他二人,自己还跑到旁边炫了一盘点心,吃好喝足了才端着自己的‘菜’去找姜棠。 姜棠正要出门却被三个男人堵了回来,被江柚白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三盘菜整齐的摆在她面前。 “这是做甚?” 衿容笑意盈盈的说道:“听说你喜酸甜口感的菜肴,我特地做了一道话梅糖醋小排,你尝尝?” 阿骨玉瞪了他一眼,上前将衿容挤开,对着姜棠说道: “这是我最拿手的木瓜鲫鱼汤,味道真的非常好,算你有口福了。” 姜棠对二人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略带疑惑,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 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慢慢的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江柚白问道。 “你做的?” 小白‘笑’着点点头,啪的一下就将那盘豆腐泥推到了姜棠面前,筷子直接塞到了她手里。 衿容赶紧开口阻拦:“这里面加了很多的白糖,你不会喜欢……” 看着姜棠拿起筷子将豆腐泥一点点的吃进肚子里,衿容那没说完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阿骨玉看着姜棠那明显难以下咽的表情,不难猜出姜棠确实不爱甜,却偏偏为了江柚白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视线若有所思的移到江柚白身上,或许这个男人在姜棠心里是不一样的。 阴狠一闪而过,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江柚白将姜棠手里的盘子抢了回来,终归还是没忍心让她全部吃完,姜棠微微抬头轻声的跟江柚白说道。 “消气了没?” 小白脖子一扬,傲娇的声音传来:“没有。” 姜棠“…………” 小白整个人趴在姜棠背上,手臂搂着脖子,怏怏的说道。 “我今天太累了,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 姜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开口道。 “你有什么可累的?把豆腐变成豆腐泥而已,再说了你放糖竟然都懒到不拌一拌吗?” 嘴里不断的吐槽,身下动作是一个没少,稳稳当当的将江柚白背到背上,往上颠了颠。 抱住江柚白搭在她腰间的大腿,直接起身离去,半点眼神都没留给二人。 阿骨玉和衿容看着他们一路拌嘴却又格外亲昵无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精心准备的菜品,姜棠是一口没动。 姜棠对江柚白真的足够偏爱,这份宠爱是衿容前世今生都从未见识过的,原来,手段果断的姜棠也有如此宠爱别人的一天。 衿容转身离去,那份话梅糖醋小排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阿骨玉垂下眼眸,漫不经心的甩动着自己臂环上的绸带,片刻后同样转身离去,留下一份木瓜鲫鱼汤。 人都走没了,凌虞才姗姗来迟,看到桌子上的两道菜,微微一愣,自己喃喃道。 “这就吃饭了?怎么没有人呢?” 凌虞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肯定是主君特地给我留的,为了奖励我为主子守住清白的事。” 凌虞一边这么想,一边拿起筷子吃的飞快,味道真不错啊,厨郎什么时候手艺这么好了? 不过,旁边一堆白色糊糊是什么东西? 第194章 姜棠有家不能回 姜棠万万都没想到,自己也有替天行道的时候,狗老天,真的是要好好谢谢本姑奶奶。 端坐在大堂之上,手边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惊了底下人一跳,下面跪着的都是当初供出自己罪孽的人。 按法,要惩! 姜棠歪在桌子上,手里拿着朱色毛笔懒洋洋的给她们斩立决的牌子上画圈圈,甚至有的牌子上还画了个王八…… ‘啪嗒’ 牌子落地,官兵上前将这群哭爹喊娘的人统统拉下去,孙同知躬身候在旁边,上一任通判死了后,现在同知便是最大的官位。 当然,姜棠的巡抚是除外的。 姜棠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头发垂在身后,侧头问道:“还有什么事统统拿上来。” 孙同知觍着脸笑呵呵的拍着马屁,躬身回道:“其他小事就不必劳烦大人了,大人大病初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姜棠:“…………” 不回,回去就是自己上赶找气受。 挥挥手让孙同知将其他杂事统统搬上来:“杀威棒就免了,让百姓有事尽管过来申诉,百姓之事无小事知道吗?” 孙同知感动不已,姜巡抚真乃是青天大奶奶啊!为民请命的好官啊! 跪下就给姜棠连磕三个响头,那感天动地的模样,让姜棠眼角一阵抽搐。 然后就是一堆杂事扑面而来。 谁家鸡丢了,鹅跑了,养的老公猪被人抓走了。 谁占了谁家地了,欠钱不还了? 谁家老娘们晚上偷某某人的夫郎了…… 姜棠从早上听到了晚上,深刻意识到‘杀威棒’的重要性,更离谱的是两个女人拽着男人的亵裤上了大堂。 要姜棠给二人评理,同样花了钱,这青楼楚馆的花魁该是归谁的? 姜棠扯了扯嘴角,果然人就不能吃太饱,这边瘟疫刚好,那边马不停蹄的直奔青楼小倌儿。 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欺负我! 姜棠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靠在官椅中,单手提起衣摆,右腿搭在左腿上,悠哉的翘着二郎腿。 “既然你们都在争这个男人,何不将他一分为二,你们一人一半,岂不是公平的很呐?”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满脸的疑惑和不知所措。 这人还能一分为二? 其中一个胖子吞吞吐吐的开口道:“大人,这人一分为二,那还能活吗?” 另一个瘦子不满的道:“是啊,我要个死人有何用?” 姜棠一脸不认同的竖起一根手指对着二人摇了摇,满不在乎的开口: “不是看你们怎么要,而是看我怎么分,这很公平不是吗?右边和左边你们要哪个?” 二人吞吞吐吐偷偷的对视好几眼,最后对着姜棠磕头道:“大人,我们不争了。” 一人一半,要来何用? 姜棠瞅了瞅外面的天色,有些忧愁的摇了摇头,这为时尚早啊! 垂眼看着跪着的两个女人,眼珠子一转,嘴角挂起坏笑道: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用另一种办法,来决定花魁的去留问题,你们一个一个的讲和花魁之间的感情纠葛,谁说的最仔细,就是对花魁最真心的人。” “事无巨细,从你们相遇开始,他穿的什么花纹的衣服,戴的什么样的首饰,说了几句话,做了什么事,本官有的是时间,听你们慢慢道来……” 这下二人来了斗志,开始事无巨细,有的没的甚至开始胡编乱造,就为了给自己增添几分优势。 姜棠听着下面人的回忆,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把官帽往下一压,遮住半张脸,悠哉悠哉的梦周娘娘去了。 日落西斜,余晖残留大地。 庄严肃穆的衙门大堂,除了瘦弱女人的自言自语外,在没有任何声音。 胖女人已经说到嘴唇干裂嗓子都哑了,就差哭吐白沫了,此刻瘫坐在旁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瘦弱女人也是结结巴巴,不断的吞咽唾沫,显然也是强弩之末了,而此时的姜棠正鼾声四起,显然睡着多时。 ‘嗖——’ 一把利剑突然冲着姜棠的脖子刺去。 ‘啪!’ 官帽盖着半张脸的姜棠动都没动,只是用两根手指就将利剑夹在指间,任凭对方如何用力,在难进半寸。 ‘咔嚓——’ 手指一个反向用力,利剑被硬生生掰断,手指夹着半截剑直接甩了出去。 从接剑到掰断再到反击,不过是眨眼之间,速度之快让姜棠的手指都出现了重影。 对方根本避无可避。 半截利剑直直的从对方脖子划过,却只是浅浅的划破一层皮,过了一会儿,血色才开始渐渐的显露。 从脖子流进衣领中。 只是浅浅的伤痕,并不致命。 “有刺客!” 周围官差刷刷的抽出大刀,将姜棠保护在中间,手中的刀尖对着行刺的女人。 禾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蹭了一手的血,明明可以直接划破喉咙,却偏偏只是蹭掉你一层皮。 这种对力道的掌控,简直出神入化。 想不到一个四品官员竟然有如此身手,真是闻所未闻,身居高位又武艺高强,怪不得师兄会这么着迷。 姜棠慢条斯理的拿下官帽,抬眸看向行刺的女人,突然神色一愣,眼睑微动。 这个女人怎么有几分眼熟…… 禾晚看见姜棠的容貌时,却震惊的睁大眼睛,脱口而出道。 “是你!!” 姜棠一脸疑惑问道:“你是谁?” 正在暗暗思索的姜棠突然眼睛一亮:“你是那个申九婆的人。” 是当初和江柚白对打的女人,身处匪窝竟然还有几分义气,当时烧了整个申九婆的势力,唯独放了这个女人。 不过是,借这个女人的嘴将小白的重要性宣扬出去而已。 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对小白的事,守口如瓶,半个字都没有泄露出去。 “你竟然是锦州巡抚?” 禾晚大惊失色,她清楚记得那晚这个女人是如何号令八方,如何一把火烧死了一群人,如何将知府耍弄在手掌之中。 她如今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正四品巡抚,这真的太过天方夜谭了。 第195章 忽悠禾晚 官兵们面面相觑,这刺客竟然与大人是相熟的吗?那她们是上还是不上? 这边官差犹犹豫豫,那边争花魁的两个女人已经瑟瑟发抖开始抱团,紧紧抱着对方,哪里还有花魁什么事啊! 孙同知从一圈圈的官兵中挤到姜棠身边,躬身询问:“大人,可要拿下?” 眼神瞥向那一动不动的刺客。 姜棠笑着拍了拍孙同知的肩膀:“没事,熟人罢了,将人都带下去!” 孙同知赶紧点点头,随着官兵一起出去,整个大堂就只剩下忐忑不安的禾晚和吊儿郎当的姜棠。 “你为何刺杀我?” 面对姜棠询问,禾晚默不作声,嫣然一副听天由命坦然等死的样子。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姜棠直接气笑了,有多久没碰上这种倔驴了: “你不说,你当我查不到吗?我这人小肚鸡肠的很,最是记仇,你一条性命不足以平我怒,我会将与你有关的人统统送下去陪你。” 禾晚微微抿唇,愤怒的看着上首位的姜棠,姜棠挑衅的挑挑眉,嘴角还挂着坏笑。 眼睛里是不容忽视的认真,她没有故意吓唬她,也没有信口雌黄。 她的一字一句,皆是真心话。 “你该听说过黄泉的实力。” 查你,在简单不过。 禾晚绷着的劲儿突然泄了,整个人颓败的站在那里,低垂双眼开口道。 “我是屠罗门弟子……” 她抬起头看着姜棠: “我今日是来刺杀锦州巡抚,和我屠罗门没有关系,更和阿骨玉没有关系,有什么你冲我一人来。” 姜棠“…………” 我严重怀疑这个女人和凌虞是亲姐妹,都是出生就将脑子忘她爹肚子里了。 阿骨玉…… 姜棠趴在桌子上,手指点着禾晚说道: “你是阿骨玉的师妹?” 禾晚惊讶的看着一猜就中的姜棠,难不成阿骨玉和她提起过自己吗? 姜棠看着对方眼中的惊喜,嗤笑一声,脸上的轻蔑毫不掩饰: “武功这么菜的人,怎么可能是阿骨玉的师姐。” 禾晚“…………” 禾晚怏怏的垂下头,她确实和师兄相差太多,明明很努力的在追赶,也还是望尘莫及。 更是为了证明自己跑到申九婆手下做事,就是为了做出点成绩,好让师兄可以正眼看她一次。 这丫头心思都写脸上了,想必这次刺杀多半是因为阿骨玉,真是蓝颜祸水啊! 睫毛眨动间,恶意从眼底闪过,就像是突然挂上了一张随和的面具,姜棠格外亲昵的走到禾晚面前。 甚至对她勾肩搭背,侧头附在耳旁说道:“都是女人,你这点心思我还能不了解?喜欢阿骨玉,干什么藏着掖着!” 禾晚满脸通红连连摆手,眼神躲闪间,嘴里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否认的话。 最后,默认的低下了头。 姜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嗤笑一声,转眼又变得温柔和亲就像邻家大姐姐似的。 “ 喜欢就要得到啊!这男人嘛,你得到了他的身,日子久了心也就是你的了。” 姜棠姐俩好的拍了拍禾晚的胸脯,好家伙儿,鼓鼓囊囊的也算小有资本。 禾晚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 不知道是姜棠骗术精进了,还是禾晚太过好骗了。 三言两语就被姜棠忽悠沟里了,屁颠屁颠跟在姜棠身后,兴冲冲的随她回家了。 全然忘记了,刚刚还在手持利剑正要行刺,转头就一口一个姜姐喊上了。 ———————— 今天姜棠一整天都泡在衙门里,让三个男人连个衣角都摸不到,衿容出门不知去了哪里。 而小白抱着话本子开始研究如何拿捏那些勾引人的狐狸精,研究到最后,每个结局都是狐狸精和书生在一起了。 气的江柚白狠狠地将话本子摔在了地上,糍糕手里捧着一把瓜子提着裙摆从门外跑了进来。 “主君,我打听过了,那个衿容出门找主子去了,咱们可不能让那个贱人捷足先登啊!咱们也去!” 蜜糕板着脸狠狠地敲了糍糕的脑袋发出‘咚’的一声,喝声说道: “说了多少次了,别在主君面前说脏话,你平日里和那些老翁怎么胡天海地的聊闲嗑我不管,带坏了主君,主子定要扒你一层皮。” 糍糕讨好的将瓜子塞到蜜糕手里,一个劲儿的认错讨好道:“好哥哥,我不敢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蜜糕故作生气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头,转头就捧着瓜子嗑去了。 豆团端着一盘八宝酥进来了,花瓣的造型还撒着糖霜,看着就勾人食欲。 更别提那香而不腻的糕点味儿了。 江柚白眼睛都亮了,淡蓝色衣摆在眼前划过,整个人就已经出现在桌前,两指提起一块糕正要放进嘴里时。 孟瞑突然出现,将糕点抢走了。 小老太太直接就将糕点塞进了嘴里,还唧唧嘴,咽下去后,眯着眼睛还仔细回味了一下。 “孟婆婆,还有这么多,你不用急……” 江柚白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指,又看了看对方残留糕屑的嘴角,心里默默吐槽。 ‘干嘛抢我的……’ 江柚白正要重新拿一块时,却眼睁睁的看着孟瞑先一步将一盘子糕点都端走了。 一块都没留…… 小老太太脚步飞快的,就只见衣角在门边闪过,转瞬即逝。 豆团叉着腰气呼呼的说道:“孟婆婆太过分了,这糕点我可是特意为主君做的,竟然都拿走了!” 小白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就是就是。 蜜糕看着孟瞑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孟瞑眼睛里除了医术再无其他。 别说抢糕点了,就算把东西放到跟前,她也不会看一眼,如果不是吃饭睡觉是人必须有的,她都怕是要拿来研究医术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抢主君的糕点。 而孟瞑出来后,将糕点倒进了旁边的鱼池里,鱼儿一拥而上分而食之,却不想眨眼间,鱼儿死了一大片。 在湖面上翻起了鱼肚白。 孟瞑佝偻着身子,不屑的撇撇嘴,对于识万毒尝千毒的孟瞑来说,这毒太多小儿科,但是对于江柚白来说。 这就是一击毙命的勾魂索。 第196章 修罗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姜棠踏着夜色回到家里,还没到门口就看见孟老太太弓着腰杵着拐杖,在门口翘首以盼。 不知道还以为在等哪个老爷子呢! 姜棠的身影一出现,孟瞑‘哒哒哒’的杵着拐杖赶紧迎了上来,特别谄媚夹着嗓子说道。 “主子~” 姜棠嫌弃的退后一步道: “老黄瓜刷绿漆,你装什么嫩啊?” 孟瞑尴尬的扯扯嘴角,绿豆似的眼睛滴溜滴溜转,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主子,有人给主君下毒,多亏了老身机警提前发觉了,主君这才免于受难啊!” 姜棠嘴角的笑一点点的消失,眼皮缓缓抬起,眼中的寒光摄人心魄,让孟瞑都忍不住退后两步。 女人微微歪头,高高的马尾簌簌的滑落肩头,声音幽幽的道: “下毒?何毒?” “鹤顶红……” 姜棠有些意外的挑挑眉头,双手背后手腕上挂着的佛珠随着动作而晃动。 紧接着孟瞑继续说道。 “是下在了主君的糕点里了,嘿~还别说,糕点沾鹤顶红吃,还挺不错的!” 老太太笑的眉眼弯弯,手下意识的摩擦着拐杖,脸上的意图毫不掩饰: “要是有医典下部让老身参详参详,肯定能研制出比鹤顶红更好吃的毒药。” 姜棠嗤笑一声,‘啪’一下拍到小老太太的肩膀上,瘦骨嶙峋手感却没能让姜棠生起一丝敬老之心。 如此干瘪瘦弱的老太太,却是个阴狠毒辣的疯子。 “哎呦呦~” 肩膀犹如被鹰爪狠狠抓住似的,骨头都好像裂了,孟瞑痛呼出声。 姜棠慢悠悠的说道:“我昏迷之时,黄泉之中真的只有乌玉玦起了不轨之心吗?” 孟瞑猛地顿住,身体僵硬,心跳如鼓。 “还是不够了解我啊!” 对于我的为人处世和阴狠毒辣,还是了解的不够透彻啊! 黄泉之人是,下毒之人更是。 姜棠拍了拍孟瞑的肩膀,转身进了府门,天空突然飘起雪花,簌簌落下顷刻间在孟瞑身上落下一层白雪。 “啪嗒!” 孟瞑手中的拐杖突然从尾端一点点的龟裂,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分崩离析。 只剩手心里握着拐杖头部的把件,孟瞑目光惊惧的看着拐杖粉碎的残骸,心中对主子实力有了更深的认知。 风儿一吹,碎屑带着清冷的雪花飘飘洒洒。 姜棠转身间,面色犹如死水一般阴沉下来,吓得旁边跟着的禾晚大气都不敢喘。 高高的马尾垂在身后,脸颊两侧的碎发随风飘动,精致绝伦的容颜微微低垂,眼神中充满了风雨欲来的阴霾。 脚步片刻不停,嘴里却嘀咕着: “不让你玩,偏要玩,果然,就是不能太惯着你!” 一进大门,就听见屋顶上方传来打斗的声音,姜棠抬眸一看,凌虞和阿骨玉正你来我往,打的热火朝天。 微微眯起眼眸,声音淡淡却又充满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三个数之内还不能拿下,这辈子你就吃素去!” “砰——” 还不等姜棠开口数数,阿骨玉就被凌虞一个高抬腿踢到了姜棠面前。 重重的从屋顶摔下来,阿骨玉倒地就吐了一口血,捂着胸口半天起不来,恶狠狠的看着身材健壮的凌虞。 合着她之前是没动真格的。 “师兄!” 禾晚扑到阿骨玉身前,将男人小心的扶起来,满眼都是心疼,阿骨玉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禾晚。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寻你的……” 禾晚手掌下是阿骨玉裸露在外的柔嫩肌肤,肌肤相亲的手感,让单纯的禾晚红了脸颊,低下了头。 阿骨玉不赞同的看着害羞的禾晚,眼神戒备的瞄了一眼旁边站立的姜棠,却见对方笑意盈盈,眼中却冷意一片。 阿骨玉微微一愣,这是怎么了? 凌虞凑到姜棠身边,看到主子脸色不好,极有眼色的缩在一边,不言不语静静听候吩咐。 “砰——” 黑白色衣摆翻飞间,姜棠一脚将阿骨玉踹到了墙上又反弹了回来,胸肋骨断了两根,洁白的胸前一片乌青。 禾晚神色大惊,刚想冲向倒地吐血不止的阿骨玉,却被姜棠拽住了衣领。 “姜!棠!” 禾晚咬牙切齿的喊着姜棠名字,看着眼前的姜棠浑身充满了狠厉,再没有在衙门时的和蔼可亲。 亲近的姜姐,如今是咬牙切齿的姜棠。 “你发火总要有一个理由!死也要让我死的瞑目!” 阿骨玉洁白的头发沾染了血丝,面色苍白的竟比额间的珍珠还要白上三分,他对着姜棠怒喝道。 一脚踢碎禾晚的腿骨,女人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姜棠手指分开狠狠地压着禾晚的头,眼神带着冷意看向阿骨玉说道。 “今日有人给小白下毒。” 阿骨玉连连摇头,语气充满了诚恳和急切: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是有这心,但是还没下手呢! 手指指向旁边木头人似的凌虞说道:“我和她打了一天架了,她可以为我作证!我根本没有功夫去下毒。” 还不等凌虞点头,姜棠低垂眼眸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不是你。” 就在阿骨玉要开口说话时,衿容突然出现插了进来,开口道。 “这是怎么了?” 衿容身着月白色长袍缓缓而来,双手端庄的交叠在小腹,腰背挺直行走间头上步摇微微晃动。 他浅笑着说道:“姜大人,我可是在外面找了你一整天,想不到你竟然已经回来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衿容疑惑的看了看身受重伤的阿骨玉,又看了看意味深长的姜棠。 姜棠抬腿就将禾晚偷袭的刀踢飞,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墨色锦靴重重的踩在禾晚的后背上。 头都没抬的说道: “有人给小白下毒。” 衿容震惊的看向善用毒的阿骨玉: “是你?” 阿骨玉都要气吐血了,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个个都往他身上泼脏水。 “我没有!我屠罗门是奇毒颇多,但也不能是下毒就都怪到我身上!” 衿容微微抿唇,神色隐隐带着慌张,低垂眼眸说道。 “不是你,谁还能悄无声息给江公子的糕点下毒呢……” 第197章 第二份骨相思 情急之下,必有错处。 当看到全场视线聚集到自己身上时,衿容才知自己说错了话。 刚刚‘回来’的自己,按理说不知这毒是怎么下的才对…… 冷汗瞬间浸湿后背,手心的也是湿答答的,他强装镇定,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却出卖了他。 阿骨玉咬牙切齿的看着衿容: “是你这个贱人!” 衿容握紧手指,故作淡定的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毒下在了糕点里?” “猜的,这个时间晚膳还没开始,只能是日常吃的糕点零嘴里做文章了。” 阿骨玉恶狠狠的盯着衿容,巧言令色的男人,竟然敢玩栽赃陷害这一套! 衿容可怜兮兮的转过头,眼角泪水的看着低头的姜棠: “姜大人,我真是冤枉!” 姜棠点点头,笑着对着衿容勾勾手,衿容神色激动,脚步片刻不停的小跑到姜棠身边。 仰着头,满眼爱慕的看着姜棠。 “其实,这毒是谁下的,并不重要!”姜棠说道。 衿容一愣。 姜棠大手抚上衿容披散在身后的头发,明明温情的动作却让衿容不寒而栗。 ‘啪!’ 手狠狠地抓住对方的头发。 “啊!” 衿容痛呼出声,抬手拉住自己的头发,来缓解被拉扯的疼痛,他此刻满眼惊惧的看着面色阴沉的姜棠。 对方的声音犹如寒风一般刺骨: “我本不愿和你们斤斤计较,恩也好怨也罢,我也没放在心上,是你们日日在我跟前蹦哒,让我烦不胜烦。” “是那个犟种非要和你们一决高低,我也听之任之,随他折腾玩闹,左右不过是寻个乐子。” 姜棠用力向后扯衿容的头发,衿容被迫的抬起头,露出惊恐的脸庞。 原来他们在姜棠心中,就是江柚白耍弄的乐子…… 他十分后悔冲动之下的举动。 但是,为时已晚…… 姜棠眼神瞥向同样神色愣忡的阿骨玉,声音一瞬间充满了暴戾: “那是我千金万金养出来的小祖宗,你们怎么敢打他的主意?” 玩鹰却被鹰啄了眼—— 那她就把这只鹰拔光所有羽毛,卸去所有利爪,刺瞎它的眼睛,断了它的后路。 姜棠微微一笑,众人生死难料。 “下毒而已,不巧了,我也会点皮毛……” 衣袖一抖,一个白色瓷瓶掉进了姜棠手心里,上面赫然写着:骨相思。 这是她买的第二份骨相思,第一份的去向,自然不言而喻。 姜棠拨开瓶塞,将药塞进了衿容的嘴里,姜棠既没有打他也没有虐他,甚至还派人将衿容安安全全的送回了京城。 踏入京城的第一步,才是衿容噩梦的开始。 而这边的阿骨玉紧抿唇瓣,对着姜棠说道:“你一早就知道我没给他下毒,为什么?” “鹤顶红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却不入你屠罗门圣子的眼,就算是下药也是比它强上千倍万倍。” 前世那么多人死于他的毒,每一种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绝不辜负魔教圣子的名头。 阿骨玉神色难辨的看着气势强大的姜棠,他总有一种姜棠很了解他的感觉,真的太过奇怪了。 “既然知道不是我,为何还对我下手如此狠?” 姜棠负手而立看着阿骨玉说道:“是不是你,重要吗?” 活动活动脖子,传来一阵嘎嘎的响声,右手将马尾从头捋到尾,‘啪’的一甩,墨色长发荡在空中。 “衿容阴险恶毒,你又岂是良善之辈,不过是,他抢你一步罢了。” “他因为想陷害你,才会对小白下手,那么你就是有罪的。” 阿骨玉看着如此蛮不讲理的姜棠气愤不已:“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姜棠踢了踢已经昏迷的禾晚,挑起眼皮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看向阿骨玉说道。 “讲什么理?我就是理。” 强者设定规则,弱者遵守条例。 这就是理! “七日之后,我要屠罗门的至宝‘破幻丹’出现在我的桌上,我便将她还于你。” 姜棠踢了踢脚下的禾晚,阿骨玉咬着牙站起身,微微一动,胸口就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 破幻丹,需要圣子的心头血滋养七日。 可免疫致幻药和幻阵。 “希望你言而有信!” 姜棠眨眨眼说的大义凛然: “放心,我这人最是真善美了,言出必行,你尽管放心。” 阿骨玉一听更加不放心了。 搞了半天,对方的血没得到不说,自己还得搭点,要不是看姜棠身上的血特别适合炼制傀儡,他也不会日日跟她身边。 前院大动干戈,后院风平浪静。 江柚白在后院和四大糕点开始准备烧烤,对于前院的事情,一无所知。 准备到一半,雪花越下越大,最后无奈的只能改成了锅子,烤不行,只能涮了。 外面的雪花越下越大,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而姜棠就是踏着雪花缓缓而来。 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倔驴满眼放光的看着咕噜噜冒泡的锅子,其实,有些时候她也很羡慕江柚白。 一天天脑袋里,除了吃就是话本子。 让姜棠一度羡慕不已。 小白夹起一筷子肉片,沾满了酱汁正要送进嘴里,却被某人握住筷子直接改道进了她的肚子。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 江柚白不满的说道,糍糕给姜棠布置好新的碗筷,躬身退下。 姜棠大咧咧的坐在江柚白旁边,筷子就挑江柚白爱吃的东西送进自己的肚子里。 每当江柚白想夹东西时,姜棠准会抢走,江柚白委屈巴巴的看着姜棠,撅着嘴道。 “你到底要干嘛?你吃就算了,怎么还不让我吃啊?这可是我弄的!” 姜棠淡淡的瞥他一眼说道: “倔驴不用吃!” 江柚白“…………” —————————— ————京城 “砰——” 昂贵的古董花瓶被人狠狠地摔到地上,碎片四散飞扬。 萧与兮低垂着头双臂杵着桌子,从那不断颤抖的身体就能知道她现在怒极的情绪,披散的头发将整个人罩在阴影中。 增添浓浓的阴郁。 她缓缓抬起头,从凌乱的发丝中露出的眼眸,竟然一黑一红。 异色之瞳,乃是不祥之兆。 第198章 用人之道,贵在洞察人心 鹤然的药有问题! 红色的眼眸转动将周围景色尽收眼底,视力确实恢复了,但这一黑一红,比瞎了更难受。 还记得当时自己满怀激动的心情,颤巍巍的拆开纱布,确认自己恢复如常后,甚至激动的手舞足蹈。 紧接着就看见下人们不自觉的后退,一脸惊恐的看着她,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冲到铜镜面前。 那鲜红色的眼眸,让她久久无法回神。 她低垂着脸,猛地抄起一把长剑泄愤一般将屋里所有的下人统统杀了干净,鲜血四溅,哀嚎不止。 这些知道她秘密的人,统统不能活。 她将自己整日关在书房,摔碎无数古董瓷器,这一关就是整整七天。 “咚咚咚!” “是我……” 门外传来鹤然的声音,萧与兮缓缓闭上眼睛,平复好自己暴怒的心情,才让鹤然推门进来。 鹤然低着头端进来一盅补汤,轻轻放到萧与兮面前的桌子上,抬起眼眸小心翼翼的看向萧与兮。 不是害怕,而是怕在对方的脸上看到怨怼。 毕竟,是他的药让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萧与兮的脸上没有怨怼,只有满满的颓丧和无力。 “阿然,或许我们要放弃了,如今的我,没有可能和太女一争高下了。” 万万没想到,那日诓骗金俞蓉的话,今日竟然一语成谶。 这眼睛,真的废了! 鹤然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不断的呢喃着:“都怪我,都怪我!” 萧与兮将人抱进怀里,叹了口气说道: “这怪不了你,你也不知道这药竟然会这般,瞎子和异瞳没什么区别,你如今也是自由身,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难得的是,这番话萧与兮出自真心。 她对他确实有几分情意。 “我一定会有办法……” 鹤然暗下决心,他会不计代价去和系统交换,一定会有办法的。 端起自己熬了很久的汤,用碗盛出一些,贴心的拿起勺子,递到了萧与兮的嘴边。 “喝一些,你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萧与兮轻轻启唇将汤一饮而尽。 房梁上静静趴着的小鬼儿,盯着萧与兮将汤全部喝完,才转身离去。 小鬼儿怀里露出的瓷瓶上写着——骨相思。 ———————— 姜棠带着江柚白回京了—— 到了京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面圣,因为女帝——病倒了。 刘荃的说法是因为担忧姜大人,积郁成疾,这才病倒了。 姜棠心底嗤笑一声,这是想我血想的迫不及待了,装病都用上了。 女帝的寝殿…… 女帝一脸病容的躺在床上,意识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念叨着姜棠的名字,嫣然病得不轻。 刘荃一脸急色的看着给女帝号脉的院首,姜棠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神游天外。 “唉……” 院首摇头叹息的将手收回,旁边的刘荃赶紧上前问道:“陛下,如何?” “这病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刘荃把胳膊上的拂尘摇的飞快,语气焦急的说道:“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快说救治的办法。” 院首隐晦的瞥了一眼旁边低垂眉眼的姜棠,淡淡的说道: “陛下这是心病,自然就要心药医,陛下是因思虑过重,才会突然病倒,要想治愈就需要一味药引。” 刘荃眼神微闪,开口搭话道。 “什么药引?” “牵挂之人的血液。” “这……” 刘荃眼神瞥向旁边的姜棠,姜棠心领神会,哦,该到我上场了。 只见姜棠一脸正气,大义凛然的说道:“陛下都是因为我才病倒的,如果献出区区血液就能救治陛下,为臣女的自然义不容辞。” 这话说的,姜棠都想表扬自己一下。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血液留下,姜棠回家。 回到家可不得了了,这可把小白心疼坏了,本来还因为抢他锅子的事,耿耿于怀现在也是顾不上了。 忙前忙后的伺候姜棠,看的凌虞一阵撇嘴,挂破点口子而已,至于吗…… 看着摆在姜棠面前的山珍海味,凌虞唧唧嘴,嘿嘿一笑跑到后厨去找大肘子去了。 结果,就在厨房碰见了意想不到之人。 “你还敢出现?” 凌虞看着乌玉玦瞪大了眼睛,反观乌玉玦神色在在,半分不见惊慌。 其他头发披散在身后,两侧分出两缕头发随意的绑在一起,额间两边垂下两缕龙须刘海。 右手里拿着一壶好酒,左手拿着一只烧鸡腿,正坐在那里大吃特吃。 抽空瞥了一眼凌虞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我敢反主子,却不敢动主君一根汗毛吗?” 凌虞老实的摇摇头。 “人要懂得,有些人不是可以招惹的,你挑战主子顶多招来一顿毒打,你要是动主君,你会生不如死。” 沈轻从门外进来,笑着开口道。 “通察人心的主子,早已知道我们每个人的性格,这也是主子,能看上我们的原因。” “老黑敢反主子,不过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这样一个慕强追求强大的一个疯子。” 凌虞的重情义,白竹的随遇而安,乌玉玦慕强嗜血的疯子,孟瞑走火入魔的医痴, 而我,便是这一两分的聪慧,吸引了主子的注意力。 各有各的特点,换句话说,如果大家都是安安分分的老实人,那么不会让主子另眼相待。 更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 那么,黄泉也不会发展的这么神速,甚至已经渗透各个国家,各个地方。 凌虞撇撇嘴,对方说了一大堆,奈何她没听懂,在她眼里,世界只有两样东西不可辜负。 主子和肘子—— 其他的通通不重要,凌虞坐到桌子前,拿起肘子就是啃,那满脸享受的表情,真的是让看的人都食欲大开。 沈轻慢慢落座,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乌玉玦和凌虞抢食,她淡淡一笑。 残缺的右手让她视线变得低沉,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过几日便过年了。 而那高喊仙旨降临的小队,也将会在上元节那天抵达京城。 真是,很期待呢…… 第199章 沈轻断指真相 凌虞单脚踩着椅子,衣摆垂落两旁,左手同样缺了一根手指。 她右手抓着肘子,眼神幽幽的看着沈轻的断指,开口道: “书生,为了退婚砍了自己手指,你也太狠了,这周家公子是有多让你看不上啊!” 青州城众人皆知,沈轻为了退婚砍了自己一根手指,来赔偿对男方名誉的损失,知府大人这才惋惜的同意了。 可事情真相真的如此吗? 沈轻微微动了动自己残缺的手指,眼神中是铺天盖地的仇恨。 “难道我会不知右手对一个执笔人的重要性吗?那时人微言轻的我被人按在地上,任凭我如何剧烈挣扎都不能逃脱半分,眼睁睁的看着砍刀重重的挥下。” 凌虞和乌玉玦对视一眼: 哦~还有这故事? 乌玉玦眼神催促沈轻快说,凌虞也把身体转过来,对着沈轻,显然是洗耳恭听。 沈轻颇有些无语凝结。 这两人把她当乐子看呢? 低垂眼眸掸了掸衣摆沾染的灰尘,心中忍不住回忆当初的情形。 她本和周藜有婚约在身,这是母父的遗愿,不管她喜不喜欢周藜,都要完成。 “咚咚咚!” 沈轻一身补丁长袍,两袖清风,手里小心攥着两家的定亲的信物——一块同心玉佩。 门房疑惑的开了门,听到沈轻的来意后,微微愣忡眨了眨眼,小声的说道: “沈娘子稍等,奴先去启禀大人。” 沈轻笑着点点头,炙热的烈日下,她苦站许久,汗水浸湿了她薄薄的衣衫,脸色也是被晒的通红。 终于门房回来了,恭恭敬敬的将沈轻请了进去,随后慢慢的关上周府大门,从关闭的缝隙中,可以窥见门房嘴角诡异的微笑。 “咚——” 随着大门关闭,沈轻的噩梦也开始了。 那个人前和善儒雅的知府大人,在她面前撕去了伪装,竟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卑鄙小人。 周玢不愿将周藜嫁与沈轻。 但也不想担个嫌贫爱富悔婚的名头,便让沈轻主动提出退婚,沈轻不愿意,首先无故退婚有损她书生娘的形象。 其次,她也不愿让逝世的长辈背负这样的骂名,可是,对方却将她暴打一顿,甚至还砍了她右手小指。 残疾之人,终身不得入朝堂。 这是彻底断了沈轻的仕途,也是绝了周玢自己的后患,一个身负才华的书生,一朝得势岂不清算旧账? 周玢够狠够毒,同样聪明。 最后,沈轻被人扔出周府,那门房对外声称不:沈轻才高气傲,不屑于知府结亲,遂提出退婚,并断指明志。 周知府,这才无奈同意。 众人纷纷对沈轻指指点点,说她人比天高命比纸薄,知府大人的公子都看不上,莫不是想尚帝卿不成? 读书人志气高,定是要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嫡公子。 沈轻低着头默默忍受,她反驳又如何?这青州城就是周玢的天下。 她仕途断了,难不成这命也不要了吗? 沈轻弓着身子长发将脸遮住,捂着断指,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从众人眼前逃。 世人只关心,她们听到的看到的,从不用心剖析事情的真相。 一个书生,又怎么会自断手指…… 谁关心呢?谁在意呢? 她们随波逐流对着沈轻指指点点,将她的事迹挂在嘴边津津乐道,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真相,没人在意…… 猛地从回忆中回神,沈轻神色愣然,眉头微动,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看着面色的大眼瞪小眼的凌虞和乌玉玦,淡淡一笑。 半句话不曾言说。 一甩衣袖,转身离去,满身儒雅气度的沈轻衣袂飘飘,身后发带高高扬起,曾经人微言轻的沈轻。 如今也有气定山河的气势,这是黄泉给予的,更是姜棠一手扶起了残缺的她,指引她另一条至高无上的道路。 从前,她总是以为要尽量藏拙,因为任何一个领袖都不可能放心自己的身边卧着一只猛虎。 但是,后来她发现她错了,大错特错。 如果她是一只猛虎,那么主子就是那高高在上的驯兽师,无论心智手段皆在她之上。 她的藏拙,反而是一种愚蠢的表现。 主子那句话说的很对: 藏拙不是好习惯, 会让人看不见你的价值。 ————————— ——称病不出的女帝终于上朝了。 姜棠的血就是好用啊! 此刻,女帝容颜焕发,精神抖擞的上了早朝,三皇女请假多日,如今朝堂正是太女的天下。 姜棠又没来,请假的原因太好找: 失血过多,头晕头疼。 对此女帝身怀歉意,赏赐如流水一般送进姜府,更是将姜棠推到了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的位置。 朝堂上呼啦啦跪下一片大臣。 “陛下,姜大人资历尚浅,这于理不合啊!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文的武的全都跪了下来,姜棠升职太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匪夷所思。 这颇有祸国妖臣之疑! 奈何女帝决心已下,尔等多说无用。 宫里的传旨娘娘带着几个嬷嬷们,恭恭敬敬的进了姜府。 一进门就看见身体‘抱恙’的姜大人,此刻正对一个孩子拳打脚踢。 那大概六岁左右的女童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硬生生挺着。 姜棠看到来人也是丝毫不收敛,‘啪’的一脚踩在女孩的头上,手将散到胸前的马尾往后甩。 长长的马尾瞬时在空中荡出潇洒的弧度,最后安静的归到身后。 提着眼皮,不耐的看着传旨娘娘。 传旨娘娘半句话不敢多说,甚至连让姜棠下跪接旨的环节都让她刻意省略了。 交代两句,直接丢下圣旨回宫复命了。 旁边的凌虞抱着怀里的圣旨来到姜棠身边,姜棠低垂着眼眸看着脚下一动不动装死的乌玉玦。 淡淡的说道:“念。” 凌虞微微一愣,眼神飞快的瞥了姜棠好几眼,最后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奉天承运,特下圈令: 正四品郎中将——姜棠,真乃朕之圈骨,国之栋梁,社圈之臣,文武双全,智勇无双,解锦州圈圈有功,特封为正二品圈国大将军。圈此!” 姜棠脖子就像是锈住了一样,一点一点的转过头盯着眼神躲闪的凌虞。 语气里充满了怀疑人生的不可置信。 “你不识字?” 第200章 风光与你携手,黑暗你无需参与 凌虞心虚的咽咽吐沫,语气支支吾吾的道: “我认得,就是认不全……” 姜棠嘴唇开开合合愣是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怪不得能被一个男子给卖了,多半是,卖身契她认不全…… 我堂堂黄泉引渡人,竟然是个白丁。 脚下一个用力,乌玉玦的头直接将地压出一个土坑,顿时传来吱哇乱叫的求饶声。 “主子,别激动!别激动!脚下留情!” 姜棠寻声低下视线,乌玉玦半张脸紧紧的陷进地里,嘴角已经开始渗出血液。 就算落得今天的地步,乌玉玦露出的眼睛里却依然是不服输的邪性。 死亡对于乌玉玦来说,从不足以让她恐惧,如果能战斗到死,那也是另一种圆满。 左边是一脸憨相的白丁,脚下是嗜血的疯子…… 无名之火瞬间涌上了头顶,胸膛剧烈起伏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嘎吱作响。 侧头对凌虞吼道: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俯下身子抓起乌玉玦,直接施展轻功向姜府外冲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凌虞。 这边姜棠刚走,那边江柚白就小跑过来,小脑袋左右晃动,眼神四处寻觅姜棠的身影。 看了看站在院子中间的凌虞问道: “妻主呢?还想问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呢……” 凌虞眨眨眼,突然笑得一脸真诚说道: “主君,主子刚才交代了,她今晚想吃烀肘子,四个……不,八个肘子!” 江柚白“…………” 小白忧愁的叹了口气,双手学姜棠样子往后一背,对着凌虞摇头叹息道: “阿虞,我真为你将来的夫郎担忧,这么傻的妻主,可如何是好啊……” 说完就摇头晃脑的转身离开了,还别说,真的颇有几分姜棠的模样。 学的还不错呀~ 江柚白像模像样的甩了甩袖子,然后捂着嘴偷偷的笑了。 凌虞看着主君就像是小孩儿在偷学大人模样似的,这傻气与自己也不妨多让啊! 姜棠一连消失三天。 京城的大雪也足足下了三天,寒风凛冽,卷起碎碎的雪花在空中飘荡。 给漆黑的夜色增添几分灵动。 大街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不远处突然出现拖动的痕迹,一个头发凌乱四肢弯曲的女人正艰难的爬向姜府。 她时不时的往后看,神色惊恐难安,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触目惊心。 “哒哒哒” 身后突然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吓得女人浑身发抖,那近在咫尺的姜府大门,她却望而却步,半分都不敢再往前爬。 姜棠带着一身风雪而来,黑白色衣衫被寒风吹起呼呼作响,腰间的禁步相互碰撞出发叮当的声音。 高高的马尾被吹散在风中,长长的头发擦过肩膀,四散开来,额间碎发也稍显凌乱。 半垂着眼眸,嘴角荡起诡异的弧度。 整个人邪气冲天。 乌玉玦看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姜棠,整个人肝胆俱裂,整个人趴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论邪,谁能出姜棠左右! 聪明的乌玉玦知道,能压制主子的只有主君,如果能求到主君面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那看着主子那冰冷的视线,她的妄想犹如这满天雪花,零零散散,在聚不到一起。 “主子,我知错!真的知错了!” 乌玉玦支撑不住,直接昏了过去,姜棠抬起手臂,手指向前微点,立刻就有戴着黑面具的冥兵出现,将乌玉玦带走。 洁白的雪花,沾染一片鲜红。 而守在姜府的孟瞑和白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站在屋顶与街上的姜棠遥遥相望,心中情绪起伏不定。 主子眼中意味,再简单不过。 杀鸡儆猴,孟瞑和白竹怎会不懂? 是她们低估了主子的手段与狠辣,论疯论邪,谁都不会是主子的对手。 死亡不会让她们恐惧,生不如死却可以让她们此生敬畏。 姜棠收回视线,嘴角笑容不变,双手背后慢条斯理的走向皇宫,明日就过年了,她总要给小白准备份礼物才是。 三天时间,皇宫会有什么变化呢? 是女帝夜夜酣战到天明,是秀子如流水一般涌进宫里,还是那御书房的奏折已经堆满了一桌子? 刘荃在前引路,姜棠漫不经心的跟着走,直到站在女帝宫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淫声浪语。 刘荃才脸色讪讪的对着姜棠尴尬一笑。 “姜大人,要不咱改日再来?” 女帝正在兴头上,谁敢打扰? 姜棠摇摇头,直接越过刘荃走到高高的寝殿门前,节奏平缓的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而里面正如荼如火,哪里能听得到这微弱的敲门声,更何况,这寝殿占地极大,门口到凤榻也是不近的距离。 根本听不见。 就当刘荃要再次开口劝说时,姜棠又重复刚刚的动作,不紧不慢的三下,与刚才不同的是,这三下却让整个寝殿都晃了晃。 屋里传来巨大“咚,咚,咚”的声音,吓得屋内众人,还以为是地龙翻涌了。 直到听到姜棠的声音,众人才放下心。 “陛下,您答应过臣,如果解决锦州瘟疫,就会封臣子夫郎诰命封号当当,臣特来领旨。” 刘荃目光惊恐的看着老神在在的姜棠,她伺候了三位女帝,还是第一次看见身为臣子,竟然还主动要赏的? 不仅如此,还将女帝堵在寝殿门口,大胆的打断女帝好事,这姜大人真是大人物啊! 刘荃赶紧将自己缩起来,左右两边她是哪边都不敢得罪,可不要一会儿平白受到牵连。 被打断好事·女帝“…………” 女帝健朗爽利的声音从寝殿传来,底气十足,不像是年过半百,反而颇有几分正当壮年的感觉。 “刘荃去拟旨,封其为……” 女帝一时想不出封其名号,一旁的姜棠开口接话道:“无忧。” 不求其他,只求他能无忧此生。 “封其为无忧郡王!” 姜棠低垂眉眼笑着应道:“谢陛下!” 郡王乃是与帝卿平级,甚好甚好。 天刚刚微亮,姜棠随着传旨娘娘一同回了姜府,一道大红色的圣旨将身为农夫的江柚白,一举提升为无忧郡王。 姜棠笑意盈盈的看着,因为惊喜而呆愣住的江柚白,满眼宠溺的同时,眼底也有着难以察觉的暗色。 风光与你携手,黑暗你无需参与。 第201章 破幻丹 新的一年,真真是双喜临门。 姜棠升为了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 江柚白也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无忧郡王。 兴奋的江柚白一整天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滴溜滴溜的转个不停,围着姜棠叽叽喳喳,嘴里就念叨着自己的封号。 自己现在也是个很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了,看谁还说自己配不上姜棠。 绝配好嘛~ 下人忙东忙西开始准备年夜饭,姜棠却躺在躺椅上盖着被子享受难得阳光。 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雪,今早儿终于停了,露出来久违的暖阳。 小白趴在姜棠身上,宽大的被子将二人一起遮住,随着躺椅的晃动而左右摇摆。 小白抬起脑袋,头发簌簌的滑落在姜棠胸前,被子罩在他的脑袋上,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儿。 “妻主,正二品的官儿是不是很大啊?和郡王比呢?” 姜棠闭着眼睛,手却一直虚虚的环着小白的腰,就怕对方一个不老实,掉下去了。 高高的马尾因为地上的雪水,此刻也被安放到身旁,听到身上人的问话,嗤笑一声。 “蚩!你要造反?” 小白不满的道:“怎么能叫造反?如果我比你官大,我这就是体恤下属,是仁善的代表。” 姜棠撇撇嘴,显然不认同。 “你还没说,谁的官大呢?” “你你你。”姜棠满口敷衍,任谁都知道此话当不得真,偏偏小白信了。 “啪!” 小白一巴掌拍在姜棠胸前。 头上顶着被子努力的支起上半身,板着脸故作威严的说道。 “起来!这是你躺的地方吗?分不清大小王了是不是?” 姜棠“…………” 哎呦呵,真是猪鼻子插大葱,给老娘装上象了…… 紧接着小白就感觉眼前一黑,姜棠将二人都罩在被子里,空间太小,只能任凭对方的动手动脚。 “青天白日的,姜棠你不要脸!” “呵呵,快让属下好好伺候大人。” 姜棠的声音幽幽传来。 整个院子空无一人,只有那巨大的被子将整张躺椅罩的严严实实,衣服撕裂声,伴随着躺椅摇晃的嘎吱声。 声声不息—— 不断抖动的被子里隐隐传来暧昧的声音,配着姜棠低低的调笑,明明是寒冬天,却偏偏春光无限。 直到坐在了年夜饭的餐桌上,江柚白还是生气的,直到姜棠将一个锦盒递到了他面前,上面写着——小意。 江柚白惊喜的抱着锦盒,简直爱不释手,‘哒哒哒’的跑到屋里,也同样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串手链。 三种颜色的鲛人珠串成的,黑粉白交相呼应,里面还有小白亲手编的平安结。 还有从之前众多礼物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一块极品暖玉,玉佩被雕刻成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精妙绝伦,栩栩如生。 小白一股脑的将东西交给了姜棠,眨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姜棠,那意思不言而喻。 “用我烧香吗?” 姜棠“…………” 很好,这倔驴还以为自己是哪方神仙下凡呢…… 姜棠笑着拍了拍江柚白的肩膀,一脸真诚的说道: “我这神仙和其他神仙不同,法力高低全凭许愿者的心诚不诚……” 将一旁的大肘子推到江柚白面前。 “把它吃了,证明你诚意的时候到了。” 凌虞眼睁睁的看着大肘子离自己远去,被主子推到了主君面前,凌虞紧紧咬着唇瓣,五大三粗的肌肉女娘,硬生生的挤出几分可怜。 那眼神就像是被恶人拆散的有情人,在苦苦的看着与自己分隔两地的‘爱人’。 江柚白看着凌虞突然笑出声,悄悄的递给凌虞一个眼神,又示意肘子。 凌虞大脑突然运转,一巴掌拍在了大肘子上,特别做作的说道:“哎呀,真不好意思,弄脏了,我去给主君换一个!” 抓起肘子就跑了,活像和爱人私奔的苦命人。 江柚白捂着嘴痴痴的笑。 年夜饭就这样鸡飞狗跳的过去了,晚上姜棠坐在桌前把玩着手里的瓷瓶,那是阿骨玉差人送来的‘破幻丹’。 为什么本人不来?心头血三个字可不是说说而已,那是一身精气神所在。 一连放血七天,早就躺床上起不来了。 江柚白盘腿坐在床上,打开了小意送的盒子,里面是一条蓝宝石麋鹿项链,搭配着无数波光闪闪的钻石。 耀眼夺目精美的让人一见便心生喜悦。 那精致小巧的麋鹿造型,简直就是小白的翻版嘛~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麋鹿,小白嘴角含笑,轻轻的说道:“真好……” 能拿出这样的首饰,小意应该过得很好…… 我们都过得很好,哪怕不在一个世界。 突然一个大手将瓷瓶递到眼前,江柚白抬头一看,自家妻主站在自己面前。 “吃了,灵丹妙药,可保你长生不老。” 江柚白:“…………” 江柚白低下头将锦盒小心的盖上,一边撅着屁股将盒子放到床头的暗格里,一边开口说道。 “妻主,去找凌虞玩,她会信的。” 那个大傻子,妻主说什么她信什么。 姜棠突然笑了一下,二话不说直接把药给小白灌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江柚白对着姜棠怒目而视。 “你好狠的心,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该不会是……堕胎药……” 小白哆哆嗦嗦的咬着唇,软嗒嗒的倒在床上,满脸哀凄的抓着自己的衣领说道。 “我就知道,你心里爱的人不是我,你还是忘不了你那个小师弟,我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就连你的孩子……也不配拥有……” 姜棠一脸无语:“………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眼尾瞥到枕头底下露出书的一角,就在江柚白想扑过去时,却早已经被姜棠一把抽出。 书页上几个大字,印进了姜棠眼底。 [霸道仙师的替身情人] 攥着书的手指一点点收紧,薄薄的书被姜棠捏的有些变形。 江柚白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你小心点,别弄坏了,我还没看完呢,也不知道那个替身跑没跑……” 姜棠:“…………” 第202章 神秘的贵气女人 这一日,江柚白早早的就带着那条项链出门了,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去找黎梨他们去了。 过了新年,上元节就快了…… 姜棠窝在椅子里,透过窗户看向那雪落满枝的梅花,红白相映,传来淡淡的梅花香气。 厚厚的一层雪将红色的梅花尽数掩藏,哪怕如此,却还是能露出点点红色。 凌虞打着哈欠站在姜棠身后,眼神瞥到那大红色的圣旨,眼睛一转开始尝试着拍马屁。 白竹说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多说好听的,肯定没错。 “主子好厉害,现在已经是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了呢~” 姜棠嗤笑一声,讽刺的说道: “不是圈国大将军吗?” 凌虞尴尬的抿抿唇,缩着身子有点丢人,心中暗暗奇怪,怎么主子升官了,还不开心呢? 正二品啊!那可是东郦国权力核心呢…… 不知不觉凌虞竟然把心里所想都低声说了出来,姜棠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说道。 “有什么可开心的?你当女帝是个傻子吗?真的平白无故就把我提到这么显赫的位置?不过是,散官罢了……” 没权没势,只担个名头而已。 真正的权力核心,是那些在职京官,比如六部尚书,京城护卫军,大理寺等等。 反正姜棠也不在乎就是了,再大的官还能大过那张凤椅不成? 她的目的至始至终都是女帝罢了。 凌虞听的一脸震惊,原来如此。 姜棠大咧咧的往后一靠,嘴角含笑说道:“西小营这群小崽子,还是不知人心险恶啊!该是吃点教训了。” 她虽不在京城,却事事都能入她耳。 那三个兔崽子干的好事,她能不知? 凌虞开口道:“阿骨玉差人来问,禾晚主子打算什么时候放?” 破幻丹已经到手,阿骨玉开始索要人质了,人之常情,天经地义。 但是姜棠就是逆天而行,两个字。 不放—— 明知道禾晚对阿骨玉重要非凡,怎么可能会乖乖的放回去? 凌虞睁着一双死鱼眼,耳边好似还回荡着那天主子的信誓旦旦。 ‘我这人最是真善美了,言出必行,你大可放心!’ 当时的姜棠身姿挺拔,正气浩荡。 如今的…… 悄悄的看了一眼满心算计,嘴角露出邪恶笑容的姜棠。 凌虞缩了缩肩膀,此刻的主子特别像主君嘴里念叨的那个丧尽天良的反派,就差一个‘桀桀桀’的笑声。 “咯咯哒!” “汪汪~” 鸡毛掸子对着走狗的脑袋就是一顿叨,扑腾的鸡翅膀簌簌的掉下几根鸡毛。 “一条狗竟然让一只鸡骑在头上撒野,真是废物!” 姜棠捏起桌子上的棋子,指间微微用力,‘啪’的一下打在酣战的鸡毛掸子上。 半空中的鸡毛掸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两方交战,最怕有人插手…… ———————————— ————八宝斋·包间 “哇偶!好美啊!” 墨鸢笙看着那蓝宝石麋鹿项链,眼睛都放光,那闪闪发光的装饰是什么? 黎梨也挤在墨鸢笙身边,眼神示意旁边的江柚白:‘可以摸摸吗?’ 有些人是不愿意别人触碰自己的宝贝的,哪怕他们三人关系再好,于情于理都要提前询问一声。 江柚白大大方方把锦盒往二人面前一推,一脸骄傲的说道: “这是我弟弟送我的。” 曾经那个一无所有,只能偷偷羡慕别人的江柚白,如今也有了疼爱的弟弟,体贴的妻主,不用挨饿不用受冻。 更不会日日提心吊胆,处处谨小慎微却还是受人欺辱。 这就很好了…… 你若真心待我,我愿意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 你若不负我,我愿意赌上我所有,天堂地狱我都愿意陪你去…… 江柚白眉眼含笑,看着那项链而微微出神,思绪不由自主的就飘到了某个女人身上。 直到墨鸢笙的怒斥声传来,才让江柚白猛地回神,循着声音看去,就看见墨鸢笙正在和一个男人大打出手。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不能让自己兄弟吃亏,江柚白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文质彬彬的黎梨更是撸起袖子,薅住对方的头发就跑,那人刺痛难忍,只能顺着力道碎步跟着,活像是遛狗似的。 江柚白像是条滑手的鱼儿似的,在一群世家子弟中大展身手,一大群人愣是连他的衣袖都没碰到。 ‘呼~’ 淡蓝色衣摆上下翻飞,头上的绸带随着动作在空中飘逸,那双小鹿眼亮晶晶的像是泛着光,嘴角的笑容肆意明亮。 他们在二楼大打出手,三楼栏杆上站立的女人静静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视线停留在身法飘逸的小白身上。 一身深紫色暗纹长袍将女人衬得贵气十足,长长的墨发像是绸缎一般披散在身后,头上仅仅一根紫玉兰将头发挽起一半。 精致贵气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星眸微敛,神色难辨。 她的身材与姜棠大径相反,宽肩窄腰大长腿,一层微微勃起的肌肉,让女人充满了力量感。 “主子,可要出手?” 紫衣女子微微摇头,身后垂落的头发随着动作而摇晃,淡淡声音却充满了上位者的威压。 “对方游刃有余,我们贸然出手反倒不美。” “是。” 这边神秘女人静观其变,那边却偏偏有人想强出头,逞这个威风。 “放肆!住手!” 随着声音响起,几道速度极快的身影突然加入战局,一招一式皆是练家子。 江柚白为了保护墨鸢笙二人,罢手后退到二人身前,神色戒备的看着迈着官步缓缓而来的女人。 身着深红色衣衫,头戴金冠,腰间挂着一枚刻着萧字的玉佩。 正是当朝太女——萧与笙。 随着众人行礼问安的声音响起,江柚白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看到一个男人委屈巴巴的跑到太女身边喊了一句: ‘嫂嫂’ 三人的心都凉了…… 男人的胸前还有江柚白踹上去的黑色脚印,江柚白微微抿唇,有些心虚的将脚往后藏了藏。 小声的询问身后的墨鸢笙: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第203章 楚妤姝 墨鸢笙微微抿唇,眼眸低垂,大红色的衣摆垂在地面,手背上不知被谁抓了好几道口子。 他声音低低的传来:“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 江柚白:“???” 还不等江柚白在问,对面的小哥儿对着江柚白阴阳怪气的说道: “一步登天的滋味不错,真是有个好妻主,可惜姜大人没能摊上一个好夫郎。” 小哥儿恶狠狠的看着江柚白,又瞪了一眼旁边的墨鸢笙,自己刚刚就是路过包间说了几句姜大人夫郎的坏话。 这个男人就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打人,他又没说错,倾国倾城的姜大人却偏偏家里有个悍夫。 家里任何夫侍都没有不说。 母亲和她提起想让自己嫁给她做侧夫,对方竟然一口回绝,还羞辱于我。 自己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才一时贪图嘴快,说了几句姜大人夫郎的坏话。 姜大人拒绝我,一定是她家夫郎不允,不然我这样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貌有才貌的男人白白送上门。 对方怎么可能不要呢…… 越想越气,随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柚白说道: “女人三夫四侍天经地义,江夫郎却倒反天罡,这是古今难有的奇男子呢~” 江柚白不耐烦的挖挖耳朵,对着对方脸弹着小指不存在的耳垢说道: “说话就说话,别阴阳怪气的,还是这么说话就是你家不外传的艺术?传男不传女吗?这么会阴阳,你家是扎花圈的吗?” 对面的小哥儿气的说不出话。 太女安慰的拍了拍自己夫弟,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对面咄咄逼人的江柚白。 以夫弟联姻姜棠,何尝不是她的主意呢?想想如今独享凤宠恩泽的姜棠。 如果能归到自己麾下,自己离那个位置岂不是更进一步。 萧与苒微微眯起眼眸,不悦一闪而过。 姜棠竟然敢拒绝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女人微微抬起下颌,看向小白的眼神带着淡淡的不屑,整个人端的高高在上。 盛气凌人的开口道: “无忧郡王荣誉虽高,江夫郎还是要好好提升自己的品行才是,德方可配位,这才是不辜负母皇的一片心意。” “我的夫郎,就不劳烦太女殿下操心了,有那功夫不如多提升提升自己的才学,陛下时常为此烦忧不已。” 姜棠抱着暖呼呼的汤婆子,高马尾荡在身后,漫不经心的踱步而来,嘴角带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手伸这么长,别怪我直接给你剁了! 姜棠走到江柚白身边,将怀里的汤婆子扔进对方怀里,安慰似的拍了拍打架打的毛茸茸的脑袋。 江柚白努力忍着嘴角的笑,抱着暖呼呼的汤婆子,挺直腰板神气极了。 哼~~谁还没个人撑腰了呢~ 姜棠宠溺一笑,上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眼神淡漠的看着面前的众人。 哪怕其中有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都不让她的神色有一丝起伏。 笑话,敢徒手拍震女帝寝殿的姜棠,还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太女? 一身血液在手,偌大京城横着走。 萧与苒对着姜棠怒目而视,人人都知道她的学识不如萧与兮。 知道是一回事,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 “姜大人,刚刚升为正二品,这便有些得意忘形了吗?你可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姜棠突然一笑,吊儿郎当的双手环抱在胸前,视线将太女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还啧啧啧的摇了摇头。 “臣不才,略懂一些面相之术,观殿下面相,不出半月便会牢狱加身。” 姜棠若有其事的掐算着手指,神神叨叨的说道:“搞不好,还会有血光之灾,您信不信?” 身后的江柚白探出脑袋,特别相信的点了点头,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他是肯定信的。 神仙连个命还算不准吗? 嗯…… 或许是妖…… 江柚白眼睛转个不停,脸上神色若有所思,脑子里天马行空的,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自家妻主真身是什么了? 那么会缠人,莫不是蛇…… “啪!” 姜棠一巴掌将某人的脑袋推回去了,江柚白委屈哒哒的缩在身后,报复似的扣姜棠腰带。 窸窸窣窣的,烦人的紧。 “放肆!” 萧与苒怒喝道,姜棠竟然敢诅咒她!当真是不知死活!右手一挥,就要让人将她拿下。 却被姜棠抬手止住。 “不妨殿下与臣打个赌如何?如果不幸被臣一语成谶,臣只求殿下身上的一样东西,如果,殿下福泽深厚,臣愿以死谢罪。” 墨鸢笙和黎梨担忧的对视一眼,傻子都知道现在三皇女销声匿迹,太女势力如日中天。 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会将太女拉下马,还身陷牢狱…… 姜棠疯了! 萧与苒视线扫过众人,将众人心思皆收眼底,这何尝不是一种证明她天命所归的机会呢? 福泽深厚这四字,她心甚喜。 “好,本宫应下便是。” 不久之后,当太女跌落神坛被姜棠踩进泥地时,才悔不当初却为时晚矣。 而姜棠所要之物,不是其他,正是她今日对江柚白出言不逊的舌头。 寒刃挥下,萧与苒此生再不能开口说话。 而此时的三楼栏杆处—— “这就是东郦国风头最劲的姜棠,短短时间从一个小小的驿丞摇身一变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真是太过匪夷所思。” 手下恭恭敬敬的对女人说道。 楚妤姝视线移到姜棠身上,背在身后的手指下意识转动手上的红色扳指。 这个女人,不简单…… 突然,姜棠蓦地抬起头,二人视线在空中相碰,眼中的霸气如出一辙。 二人视线交锋,竟是寸步不让。 姜棠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楚妤姝,微微一愣,这个女人怎么跑到东郦国了? 北鸣国摄政王——楚妤姝。 挟天子以令诸侯,便是楚妤姝真实的写照,前世二人有过数次交锋,楚妤姝手段谋略皆让姜棠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手段谋略不俗,一身武功更是出神入化。 要不是前世姜棠有大量的热武器支撑,怕是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第204章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睡觉? 楚妤姝对着姜棠点点头并微微一笑。 端庄有礼,儒雅不俗。 姜棠嗤笑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会。 太女已经领着众人退出八宝斋,姜棠转身将包间里的项链盖上盖子,放进江柚白怀里。 手指戳了戳江柚白的额头。 “收好了,弄丢了你可别哭。” 江柚白紧紧抱着,乖乖点头,蓝色发带随着动作一点一点的。 显得乖巧极了。 不得不说,这副模样确实很得姜棠欢心,潜意识里姜棠还是会对软乎乎的江柚白更加纵容一点。 姜棠俯下身子,头发簌簌滑落蹭过江柚白的脸颊,酥酥麻麻的,红唇在小白耳边轻启,带着浓浓的暧昧。 “乖,早点回家等我……” 红色一点点浮现在小白的脸颊,就连脖子都透着粉,还不等他开口,脸庞的长发就离他而去。 姜棠转身离开,凌虞抱着宝剑默默跟随,那方向赫然就是西小营。 离得老远就看见门口站姿挺拔的士兵,和军营里正在操练的众人。 “呵!” “哈!” 抬臂,踢腿,沉腰。 动作说不上整齐,甚至是不标准的,可见平日里并没有如此勤快,今日如此反常不过是因为知道姜棠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她们也怕啊…… 手上瞎比划,眼睛一个劲儿的瞄着军营门口,看到姜棠身影出现时,众人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在那里装模作样。 姜棠负手而来,高高的马尾荡在身后,一走一过之际,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姜棠走到最高的校台处。 视线扫过众人,众人不自觉的就停下动作,畏畏缩缩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鸦雀无声的校场突然出现一声饱含讽刺的嗤笑,众人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除了姜阎王还能是谁呢? “现在知道装鹌鹑了?不是很活跃吗?策马奔腾,潇洒肆意的少女们啊!” 姜棠视线看向蓝薇,公孙嫣和徐筝三人,这三人也一样低着头,服不服那就不知道了。 “今天本大人好好教教你们,一种骑马的新骑术。” 凌虞收到姜棠眼神示意,领着几个下人就冲向了蓝薇三人,速度极快的用绳子将人手绑住,直接拴到马身上。 “啪!” 凌虞狠狠地拍了一下马背,骏马霎时间急射出去,嗖的一下就将人带跑了,根本不给抬腿的机会,直接在地上拖行。 凌虞默默收起手指间的银针…… 三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马拽着拖行一圈又一圈,连惨叫都发不出。 众人耳边都是马蹄的哒哒哒声,和皮肉摩擦地面的声音,听的心都直打颤。 姜棠又随手指出几个人,好巧不巧这几人偏偏是今天八宝斋里,欺负小白的那些世家子弟的姐姐或妹妹。 凌虞带着几人声称是作为她们的陪练,其实就是借机暴打她们一顿,姜棠就端坐在高台,翘着二郎腿。 耷拉着眼皮,看着这群小崽子们去如何被凌虞一点点的调教。 说是鬼哭狼嚎也不为过。 “本来你们几人平日里表现不错,今日本是不打算‘额外’培训你们,偏偏你们家里有个好兄弟,这让我怎么能不好好关照你们一下呢?” 被虐惨的几人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今日自己这无妄之灾竟然是因为家里那群没用的赔钱货引起的? 都是各个大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谁能咽下这口气? 愤怒涌上几人头顶,从神色上不难看出,她们回家后会怎么向兄弟们‘回报’今天受到的侮辱。 姜棠目的达成,嘴角勾起弧度。 而那边被马拖行的三人被救下时,已经奄奄一息,姜棠一盆冷水浇下去。 寒冷的冬天,当头就是一盆冷水,众人顿时惨叫出声,可见其威力。 姜棠淡淡的声音响彻整个西小营。 “一群没用的废物,本事学不会,趋利避害总能学会,听话照做,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如果你们身有反骨我也不怵,有一截我就敲碎一截,有一身我就敲碎一身,我们不妨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榔头硬。” 姜棠袖子一甩,潇潇洒洒的离去,众人看着姜棠的背影,心中满满的都是恐惧。 不,不行,无论如何这西小营她们是待不了了。 惹不起,总躲得起! 事实证明,她们连躲都躲不起。 早朝上好几位大臣纷纷上书,称姜棠手段毒辣,虐待士兵。 要么她们孩子退出西小营,要么姜棠离开西小营。 大臣们跪了一地,女帝眼神飘忽的看向姜棠,以往清明的神色,此刻多了几分迷茫,眨眼间又恢复如初。 就连本人都没有发现。 “姜爱卿,你可有何话说?” 姜棠大早上的还没睡醒,此刻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就是因为知道今天肯定会有人参她一本,所以才没有请假。 真的是困死她了…… 冷不丁的被女帝点名,姜棠晃了晃脖子,站了出来行礼说道: “臣有事启禀陛下。” 姜棠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奏折,打开后就开始照本宣科。 谁谁家克扣税收,谁谁家私立刑法, 谁谁家草菅人命,谁谁家中饱私囊。 …………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众人的心就提起来一分,生怕最后会牵扯到自己。 因为姜棠每念出一个名字,便会对应的献上这人的证据。 铁证如山,哑口无言。 “啪——” 奏折终于被姜棠合上,众人默默的吐出一口气,这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而那几个人面如土色的官员,全部都是刚刚参了姜棠一本的,众人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分明是姜棠赤裸裸的报复。 可谁让你的把柄被别人攥在手心里呢? 她的报复如此的正大光明,让人连开口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有被杀的‘鸡’在前,这些猴子们再也不敢出声,只能心里默默的为自家孩子致歉了。 一个人的安危,哪里有整个家族的安危重要,哪怕这个人是她们最爱的孩子。 姜棠在衣袖遮掩下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有着生理性泪水。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睡觉啊…… 第205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三皇女府—— 最近萧与兮感觉自己有些奇怪…… 夜里烛光飘渺,身着薄纱的男人端坐在床边,长发披肩欲语还休,眼神轻佻暧昧,这是府内小侍。 哪怕屋里燃着淡淡的催情香,诡异的是萧与兮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萧与兮狠狠地皱起眉头。 女人重欲,自己也不例外,为何如今却心如止水,平静的可怕…… 挥退屋内下人,萧与兮抬脚走向床边的小侍,手掌摩擦着对方的肩膀,脖子,从领口里伸到胸前。 一把扯下薄纱,甩到身后,薄纱在空中飘荡最后轻飘飘的落在地面。 萧与兮将人按倒在床上,上下其手努力引起自己的欲望,再加上身下人也在极力迎合和屋内越来越浓的催情香。 萧与兮终于有了反应,在情潮涌来的那一刻,萧与兮勾起唇角,手也开始往男人身下探去。 “啊!!!” 浑身骨头突然传来刺痛,那种骨髓搅动的痛,让灵魂都跟着颤抖,萧与兮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痛的浑身抽搐,整个人一瞬间大汗淋漓。 不断抖动的的唇瓣里磕磕绊绊的吐出几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 萧与兮突然的变故吓得男人瑟瑟发抖,浓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殿下?” 萧与兮头深深地垂在地面,长发覆面而不见其神色,只是那青筋暴起的脖颈透露出激动的情绪。 房间除了萧与兮牙齿打颤的声音,再无其他,安静的可怕…… 一红一黑的眼眸里满满都是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翻涌不息的杀意。 漆黑夜里,三皇女府的后门,两个下人悄悄的抬着一卷草席,消失在夜色中。 一连七天,三皇女府日日都有小侍无故消失,渐渐的关于萧与兮的风言风语就传了出来。 有人说,是她不能人道,将人残忍杀害…… 有人说,是她异瞳祸世,靠吸人魂魄来增长修为…… 几个中年男人捧着瓜子在凉棚下对着不远处的三皇女府,蛐蛐咕咕指指点点。 众人说的唾沫横飞,越说越离谱,神色却越说越亢奋,眼睛里的都是摄人的光。 日照当空,地上的瓜子皮散落一地,众人说的尽兴,对着新加入的两个男人表示了强烈的欢迎。 “明天咱几个还在这儿聊天啊!聊的开心的很,投缘着呢~” “是啊是啊!” 众人心满意足的离开,那新加入的男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意味不明,同时转身离去。 一阵风吹过,胸前隐隐约约的露出一角红色花瓣…… 而这边丞相府的衿容也是十分不好过。 都说女子重欲。 为何最近他却情欲翻涌的厉害,甚至晚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一种发自骨子的思念,让他神魂不安,思绪不由自主的就飘到了三皇女萧与兮身上。 二人前世也是翻云覆雨过得,一幕幕情意缠绵的景象,此刻却一遍遍在脑海中反复重演,勾的身体热浪重重。 模模糊糊中,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幻觉…… 他的身上好似出现了萧与兮,长长的头发顺势垂落与他的纠缠在一起,柔嫩的肌肤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好炙热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 好真实的梦啊…… 梦影重重,虚虚实实中谁能分辨的清,意识沉沦间,衿容好好抬起修长的脖颈,嘴里一直呢喃着姜棠的名字。 感受到身上人动作一顿,下一刻便是毫不怜惜的狂风暴雨…… 屋内春光无限,酣战不休。 羞得月亮都躲进了云里,只有屋顶上的姜棠看的津津有味,嘴角是得逞的坏笑,直到一双手掐住了她的耳朵。 “唉唉唉~” 姜棠顺着力道往旁边偏,江柚白一手叉腰一手揪着姜棠耳朵,不高兴的撅着嘴,满脸醋味的说道: “他做这事时,干嘛喊你名字!” 不要脸!! 姜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管天管地,我还能管他嘴里喊谁?” 脚下情欲气息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浓浓的夜色下,羞人的暧昧悄然而生。 姜棠一下子凑到江柚白面前,抵着额头碰着鼻子,红唇就差一点点就可以碰上对方的薄唇。 轻轻开启间,气息交融。 “如此良辰美景,我想……” “不,你不想!” 江柚白赶紧打断姜棠,眼神躲闪,瞥着周围错落有致的屋顶,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也太过大胆…… 脑子不受控制的涌出画面,空空荡荡的屋顶上,厚厚的白色狐皮斗篷铺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莹光。 二人在月光下抵死缠绵,玉体横陈,肌肤如玉,凌乱的发丝随着二人的动作而触碰,交缠…… ‘哄——’ 光是想象就让江柚白成了一只熟透的虾米,连连摇头,绝对不行,太过羞耻了! 他紧紧咬着下唇,默默的将自己衣服攥紧,这副表情,再加上这欲盖弥彰的动作。 姜棠还有什么不懂得…… 女人神色微愣,突然笑出了声。 头枕在江柚白肩头,笑得浑身发抖,高高的马尾随着动作也是一颤一颤的。 江柚白:“…………” 任何暧昧的遐想随着姜棠止不住的笑声,而彻底烟消云散。 只听姜棠那充满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哈哈哈,想什么呢?这天这么冷我怎么舍得你受冻,我只是想说,哈哈,如此美景,我想和你一起饮酒,哈哈哈~” 姜棠眉眼带笑,红唇轻启间一口叼住江柚白的耳朵,暧昧的说道: “如果你实在想试一试,我们可以等今年夏天,为妻定然满足你~” 江柚白:“…………” “烦死了!” 江柚白恼羞成怒,一把将姜棠推开,有点抹不开面的跺跺脚甩了甩袖子。 头上的蓝色锦织发带在两侧甩来甩去,身后的长发更是荡到身前,披散在半个肩膀。 姜棠大咧咧的坐在屋顶上,双手往后支着身子,歪着头看着江柚白恼羞成怒的表情,一脸笑意。 胸前饱满呼之欲出,衣摆下两条大长腿随意伸展。 清冷的月色给姜棠的骨相美人增添几分清雅和诱惑,精致绝伦的五官就好似月下仙人的模样。 似天上九重仙,也似勾人魅惑的妖。 第206章 姜棠还是那个姜棠,从未变过 江柚白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身踢了姜棠一脚,还不等姜棠伸手抓人。 轻盈飘渺的轻功让江柚白瞬间到了对面的屋顶。 与姜棠的屋顶遥遥相对,江柚白叉着腰对着姜棠神气的摆了摆头,大有你奈我何的架势! 姜棠嘴角的笑意突然凝住,看着对面的江柚白,他的功夫什么时候增长的这么快了? 一丝涟漪从眼底划过。 睫毛颤动间,又恢复如初。 同一时间—— 皇宫 空旷的女帝寝殿中,却只有刘荃和院首二人伺候在陛下身旁。 随着女帝身体重焕新机,年过半百的老女人也重新找回了年轻的感觉,精力充沛,欲望难填。 宫中新进的小侍更是数不胜数,甚至已经有人上报有孕了,可见女帝雌风不减。 意气风发的女帝此刻却阴沉着脸,向来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今日却格外暴躁…… 刘荃端来一碗血,女帝迫不及待的端起碗一饮而尽,静静等待片刻,抬起的手却还满是皱纹。 转过头,铜镜里女人头上的白发只多不少,腰膝酸软更是胸口发闷,自从再次体会过年轻的滋味。 当功效退去,陈年旧疾一起涌来时,才发现以往能默默忍受的病痛,如今却是半分都忍不了。 “砰——” 瓷碗被女帝狠狠地摔在地上,变成四散的碎片。 “怎么会这样!李院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要了你的命!” 院首扑通一声跪下了,身子抖成筛子,声音也是哆哆嗦嗦: “陛下,多半是您的凤体对姜大人的血液已经习惯了,自然作用就会大幅度下降……” 女帝猛地将周边的摆设通通摔到地上,对着院首高声怒斥道: “朕要解决办法!” 院首俯下身子,眼睛轱辘轱辘的乱转,犹豫半响开口道: “最近民间一直盛传有仙人降临的传言,听说锦州瘟疫就是仙人降药才得以解除,臣还得到消息,姜大人和这仙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院首抬头,微微眯起眼睛,声音里是对姜棠满满的恶意: “姜大人体质如此特殊,或许正是这所谓的仙人捣的鬼,陛下何不从仙人这里寻得解决的办法?” 院首突然想到那个白发男子对她说的话: ‘姜棠就是和那帮人在装神弄鬼,如果拆穿了仙人的真面目,姜棠自然也会被株连。’ 是啊!一石二鸟之计,何乐而不为呢? 既可以将女帝的问题推出去,还可以解决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仙人,这个仙人的出现已经影响到了太初院的声誉。 身为太初院长老,她岂会坐视不理! 至于同为太初院长老的百草,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人迷惑,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女帝若有所思,转头让刘荃去打听那仙人的具体消息。 刘荃弯下腰,恭敬领命。 院首嘴角弯起,眼底是满满的胜券在握和志得意满。 自以为绝顶聪明,却不知自己正是掉进别人的陷阱。 屋梁之上静静的趴着的小鬼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最后,消失不见。 第二天,姜棠桌子上就出现了昨晚女帝和院首的详细对话记录。 一字不差的摆在姜棠面前。 姜棠看都没看一眼,显然对里面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或许,更是料到了对方会说什么。 索性省了这番功夫。 孟瞑,白竹,凌虞,沈轻四人站成一排,静听吩咐。 而乌玉玦至今还没能下来床…… 沈轻看了看信又看了看主子,疑惑的开口道: “当时锦州城墙上,主子故意和我对视一眼是何意?” 这件事,让沈轻百思不得其解,那时主子的表情有些奇怪,看她的眼神也很明显,有心之人,很容易就会发觉。 那么,主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姜棠将信扔进沈轻怀里,沈轻疑惑的打开信封,里面是小鬼儿一字一句记录下来的。 沈轻逐字看完后,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眼睛看着闭眼假寐的姜棠。 膜拜有,恐惧也有。 姜棠的计划竟然从秋猎就开始了…… 先是故意将女帝逼到绝境,自己割血救人,不仅担了一个救命之恩,更是将‘饵’放到了女帝眼前。 一个可以重获年轻的‘饵’,谁会不心动呢? 之后随女帝进京,知道女帝对她存着不轨心思觊觎她的血液,如此一来,她完全就放飞自我。 不管她如何胡作非为,甚至虐待西小营的那群高官子弟,女帝都会无条件袒护她。 姜棠便可以在京城横着走,这就给了她将势力渗透京城的机会,时机成熟后,姜棠的血就‘失去’了作用。 先是诡异村庄仙使降临,再是借用锦州瘟疫让仙使名头传遍四方。 更是借阿骨玉之手,将姜棠和仙使有所牵扯的事,捅到女帝面前。 为的不过是将仙使引到女帝面前,通过女帝的大力扶持,仙使便会迅速的控制整个东郦国。 三皇女和太女还在为讨好女帝而发愁时,姜棠已经将女帝牢牢的攥在手心里。 这就是差别! 姜棠计谋之深远,怎么不让人敬佩,不让人畏惧呢?如此一个多智近妖的人,沈轻只能暗暗庆幸。 这是自己的主子,而不是自己的敌人。 闭目养神的姜棠突然开口,却是与皇宫的事毫不相干。 “小白武功是你们谁的指点?” 白竹上前一步。 “主子,是我……” ‘砰——’ 白竹被狠狠地踹到墙上,又弹回到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众人都没有看清姜棠的动作,只有滑落的衣摆,才能证明姜棠出手了。 “擅作主张,谁给你的胆子!” 白竹捂着胸口,不敢相信的看着发怒的主子,嘴唇开开合合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让主君变得更强不好吗? 一瞬间白竹脑海里,突然浮现很久之前主子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男人在我眼里分两种,一种是用来干事的,另一种是用来干的。” “第二种,有本事的不要,翅膀硬了,那心就大了。” 此刻的白竹无比的震惊,他一直以为,主子遇见了主君之后,就变了。 变得多了几分温情,也心软了。 直到此刻,他才突然明白。 姜棠还是那个姜棠, 完美皮相之下还是那颗腐烂发臭的心脏。 从未变过…… 第207章 黄泉终于被打磨成利剑 姜棠看着白竹那震惊的眼神,不屑的勾起嘴角,嗤笑一声。 眼底是摄人心魄的黑暗。 爱江柚白是真。 为他吃下骨相思,断了自己一切后路也是真。 但是—— 折断他的翅膀,打断他的双腿,囚在身边也是真。 我给你无尽宠爱,也要断你一切离开的可能性。 这才是姜棠,理智和情感并存! 姜棠视线扫过众人,那冷淡到骨子里的眼神,让众人心底发毛。 “呵呵~” 女人嘴角勾起弧度,充满了邪恶。 “孟瞑……” 小老太太赶紧上前,恭恭敬敬的等候吩咐,却万万没想到主子接下来的话,让众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白竹指给你做夫郎可好?” 孟瞑“!!!” 白竹“!!!” 凌虞睁大了牛似的眼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沈轻则默默的后退一步。 “砰砰砰!” 白竹跪在地上使劲儿的给姜棠磕头,鲜血顷刻间就沾染了地板。 “主子我错了,你打我,罚我都可以,刑堂棘棍也可以,白竹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孟瞑佝偻着身子,低垂眼眸不言不语。 丝毫没觉得一个花甲老太婆娶貌美少年,是多么不合常理的事情。 此刻的她甚至在默默想着: ‘也不知道白竹扛不扛毒,从哪个毒药开始试药比较好呢?’ 一时之间,整个屋里只有白竹不断磕头的声音。 随之,姜棠终于开口了。 “你一向都是‘随遇而安’,嫁与不嫁孟瞑与你又何区别?” 这一句话,就是在点白竹在姜棠昏迷时的冷眼旁观。 她今天的发难可不仅仅只是因为白竹擅作主张教小白武功。 白竹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整个人被深深的绝望笼罩。 直接瘫坐在地上。 ‘哒哒哒’ 姜棠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睛却瞥向低头的孟瞑,此刻的她已经换了一根新的拐杖。 旧的已经被姜棠震成碎末。 姜棠支着下巴,面带微笑的说道。 “新的拐杖好用吗?” “只是辅助行走的工具罢了,无甚差别。”孟瞑回道。 姜棠点点头,高高的马尾簌簌的滑落肩头,那双邪气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盯着孟瞑说道。 “我近日得我身后大能指点,医术方面我真是茅塞顿开。” ‘刷’ 孟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满脸都是求知欲的看着姜棠,弓着的身子都直了几分。 “老身能否讨教一二?” 姜棠很大方的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甚至还需要孟老献身呢……” 孟瞑满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如今百毒不侵,任何毒物她都丝毫不惧。 “主子放心,尽管一试。” 姜棠慢吞吞的站起身,走到孟瞑身前,看着小老太太身高只到自己的腰。 “啪——” 姜棠大手死死地卡着孟瞑的脖子,将人硬生生拖到书桌前。 脑袋抵着桌面,姜棠开口道:“既然孟老觉悟这么高,我也就不客气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啪嗒的摔在孟瞑的脸旁,随着姜棠的打开,里面的东西也渐渐露了出来。 一排排解剖用的刀具。 锋利的刀刃正在泛着冷光。 孟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主子学的难不成是解剖吗? 小老太太剧烈挣扎,姜棠仅用一只手就将她牢牢的按在桌面上,她的挣扎徒劳无功。 “你说拐杖只是辅助行走的工具,所以差别不大,那只能说明你的腿脚太好,才体现不了它的用处……” “噗嗤——” 剖刀狠狠地扎进孟瞑的大腿,鲜血四溅,诡异的是孟瞑却一点痛呼都发不出。 原来姜棠早已经点了她的哑穴。 嘘! 声音太大,会吵到小白…… 这一日,将会是几人毕生难忘的噩梦。 她们眼睁睁的看着姜棠不断变换解剖刀,一点点的将孟瞑的小腿剖开。 皮肤,软组织,筋膜,肌肉,骨头。 孟瞑已经反反复复的疼晕又疼醒,她突然明白,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而姜棠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云淡风轻的令人心惊。 “衿容的鹤顶红是哪来的?你为何那么巧就‘刚好’救下了小白呢?” “孟老!你糊涂啊!” 怎么敢利用小白与我邀功呢? 怎么敢呢…… 大概是因为平日的我太过仁慈了,彼岸花对普通人有威慑力,对这群疯子并没有任何作用。 没关系,论疯,无人能出姜棠左右。 直到日落西斜,众人才腿软的从屋里出来,白竹没有嫁给孟瞑,却被姜棠灌下了三日醉。 三日醉:醉生梦死,欲海沉沦。 曾经疯狂想逃离的青楼,却是此刻白竹日日沉沦的地方。 他都快忘记了,最开始的自己是怎样的走投无路,是姜棠带给他希望。 他真的后悔了…… 一次手段的疯狂,换来的是永不背叛。 不是多么忠心,是这段记忆深深地刻进她们的脑子里。 就像是栓住疯狗的绳子,当你一旦想叛主,那绳子上的倒刺就会狠狠地扎进肉里。 极致的恐惧比愚昧的忠心。 可靠的多! 从此—— 黄泉才真正的被姜棠‘打磨’成最趁手的兵器。 锋利无比,所向披靡。 —————————— 而万众瞩目的上元节, 终于来了—— 夜里的京城华灯初上,璀璨夺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城池,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它们犹如天上繁星般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这些灯笼上面描绘着各种神话传说和民间故事,引得众人叹为观止。 孩子们手持花灯嬉戏打闹着穿梭于人群之间;大人们则互相问候祝福并欣赏着这美丽夜景…… 一时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此时此刻整个京城都沉浸在欢乐祥和氛围当中共度这个美好难忘之夜! “仙使降临!” 一行人突然出现,她们面色痴迷,双目透着诡异的兴奋和强烈的信念。 她们步调统一,嘴里高声喊着仙使降临,犹如滚烫的油锅里加入了水,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关于仙使之名,无论是高官贵子还是平民百姓,皆都有所耳闻。 今日,终于可以揭开那神秘的面纱。 第208章 仙殿现世 按照传统, 每年的上元节都是由女帝站在高高的皇城之上,点燃第一只孔明灯为百姓祈福。 等孔明灯上升到一定的高度。 将视线拉远—— 就会看见一点点的星光在京城各个角落徐徐冉起,数以万计的孔明灯将天空照亮。 犹如白昼…… 而这一切,却被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打破了,众人的心神都被牵引到所谓的仙使身上。 女帝站在高高的皇城之上,眼睛死死盯着那诡异的一群人,她们就像是被人洗脑一样,对仙使深信不疑。 院首四处张望,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了百草的影子,与其他人没有分别。 一样的痴迷,一样的向往。 “陛下,或许我们应该将那所谓的仙使,逼出来!” 院首眼神阴毒的看着下面的一行人,什么狗屁仙使,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 如果,这群信徒出了差错,那仙使的谎言自然不攻而破。 女帝眼神晦暗,眼神示意旁边的禁军统领,身穿铠甲的女人颔首领命。 “哗啦啦” 一群持刀士兵将这一群人团团包围,周围的百姓瞬间后退让出好大的一片地方。 ‘刷——’ 无数泛着冷光的刀剑直直对着这群妖言惑众的人,哪怕刀剑相向,百草等人也是面不改色。 那副疯狂的模样,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姜棠拉着江柚白身处人群中看着‘热闹’,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的盯着她。 角落里隐藏的黄泉等人,高高城楼上的女帝和皇女众人,屋顶上白发红绸的阿骨玉。 甚至是不远处的楚妤姝…… 身着深紫色长袍,身姿挺拔而健硕,墨色长发随风摆动,琉璃发冠凸显贵气。 她负手而立,哪怕不言不语,那通身的贵气也让人心生畏惧,星眸璀璨隔着茫茫人海,看着姜棠低声哄着身边的公子。 旁边的侍卫低声道: “主子,已经准备好了,西蜀国帝卿活不过今晚,我们何时回国?” 身为北鸣国摄政王,怎么会允许西蜀国和东郦国结秦晋之好呢? 楚妤姝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眼睛盯着那边的姜棠,摇了摇头。 “东郦国如此热闹,我怎么好错过呢,更何况还碰上如此有趣的女人。” 楚妤姝不知, 上一个说姜棠有趣的人,如今已经身中骨相思不说还成了不祥的异瞳之人。 已经被姜棠玩的,就剩一口气了。 侍卫顺着视线看到了姜棠,眉头微皱,语气带着不解:“这女人可有不对?” 哪怕晋升速度极快,也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散臣罢了,又有何惧? 楚妤姝淡淡一笑,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侍卫大吃一惊。 “绝非凡等。” 能让摄政王如此夸赞的人几乎没有,这个女人有什么魅力,为何这般让摄政王另眼相待。 侍卫不知,哪怕楚妤姝并未接触过姜棠,仅仅只是凭一面之缘。 便可知,这女人绝非凡等。 不为其他,只因这是强者之间的相互感应,是一种王者见王者的直觉。 姜棠感受到四面八方的视线,却仍然泰然处之,神色不急不躁。 “妻主,这仙使你认识吗?是不是都是天上的同僚?这仙使是男是女?” 姜棠“…………” 她可以坦然应对任何事物,却唯独对江柚白的嘴…… 无可奈何。 “放肆,皇城之下岂容尔等妖言惑众!来人,给我拿下!” 姜棠未出口的话被禁军统领打断,只见统领霸气的一挥手,禁军立刻一拥而上。 眨眼间就将百草一行人扣押在地。 不挣扎,不抗拒,百草等人对于禁军行为听之任之。 让众人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姜棠慢条斯理的动了动脖子,顿时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关节声,大手将马尾从头捋到尾。 一甩头—— ‘啪’的一下,马尾在空中荡起,又垂落在后背。 紧接着天空突然出现一大片的孔明灯,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一起簇拥着向高处飘去。 “大胆!陛下的首灯还没开始,谁敢先行放灯!!” “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泉之人在京城各个地方穿梭,手中的孔明灯放了一个又一个,隐隐的看见她们往灯里放了什么东西。 京城八个方位: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各对应着震、离、兑、坎、巽、坤、乾、艮。 每个方位都有一个幻阵,它们相互呼应,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的幻阵将整座京城牢牢的笼罩在其中。 站在高高屋顶之上的阿骨玉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屠罗门圣子可以免疫一切致幻药和幻阵。 同时,他们对这些东西也同样敏感。 这种感觉,比锦州那次更加强烈…… 珍珠花钿下的明眸,四处寻觅着禾晚的下落,四散的屠罗门众人也在隐秘寻找,甚至有人已经摸到了姜府。 只不过,进了姜府后便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就是了。 “轰——” 异变突起! 天空中无数的孔明灯猛地炸开,无数难以察觉的粉末纷纷扬扬的散落开来。 悄无声息的沾染在众人身上。 无人察觉…… 天空中突如其来的爆炸,让众人一时之间惊慌失措,相互拥挤奔跑,踩踏事件随处发生。 突然,所有人全部停住脚步…… 她们眼前的世界在一点点的崩塌,天空,房屋,街道,树木,城墙,就像是一盘沙子似的。 一阵风吹过,渐渐的化成粉末…… 这个世界露出了新的面貌,天上突然出现七彩祥云,一朵又一朵,层层覆盖。 仙鹤不断穿梭在厚厚的云层之中,发出悠长的‘唳’鸣声。 咻~ 仙鹤齐齐的飞往一处,众人视线也随之被牵引,前方云层渐渐淡去…… 仙气缭绕的仙殿,在层层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人间与仙境的交界处。整座宫殿气势恢宏,却又不失灵巧优雅之感。 仙殿的主体由洁白无瑕的玉石堆砌而成,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殿顶则覆盖着一层金色琉璃瓦,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宛如一顶璀璨的皇冠。 走进仙殿内部,可以看到无数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天花板,柱身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神秘的符文,透露出古老而深邃的气息。 地面铺陈着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倒映出人们的身影,犹如置身于梦幻般的世界。 大殿正中央摆放着一尊高达数十丈的神像,面容慈祥庄严,浑身散发出令人敬畏的气息。 神像周围环绕着层层叠叠的云雾,让人不禁心生敬仰之情。 除此之外,仙殿内还布置有各种奇珍异宝、仙草灵花,它们或悬浮半空,或生长于玉盘之中,美不胜收,令人目不暇接。 在这里,时间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众人面露痴迷,眼中是对仙的向往,无数的平民百姓,高官贵子,皇亲国戚通通被笼罩在这场盛大的梦境之中。 无法自拔…… 第209章 大戏落幕 站在屋顶上的阿骨玉目之所及之处,都是痴迷到诡异的脸庞,脚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全被姜棠拉进了一场计划已久的梦境。 纤细的指尖轻轻擦了一下衣袖,淡淡的透明色粉末沾染在手指上。 致幻药配上绝妙的幻阵…… 姜棠,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柚白懵逼的看着头上的白鹤飞来飞去,最后又冲着一个方向飞远了。 转头看着周围人脸上的痴迷和向往,更是如迷雾笼心一般,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怎么了? 在看看自家妻主一脸的淡定,心这才稳定下来,偷偷的牵着姜棠的手,借此寻求安全感。 此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一群疯病的人包围住,弄的他心慌慌的…… 感受到江柚白的不安,姜棠低下头,挑了挑眉,眼神询问道:‘怎么了?’ 江柚白往姜棠身边缩了缩,仰起头面露怯色小声的问道: “妻主,你看她们这是怎么了?” 声音压到极低,说完还小心的看了看周围,可别因自己惹了这群人不快,她们好像都不正常…… 姜棠看了看面前仙殿的模样,又看了看众人脸上的痴迷。 人,总是对神怀有敬畏,并心生向往。 抬臂将小人搂进怀里,小白立刻就窝在了姜棠的胸前,可见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姜棠两只胳膊将江柚白牢牢抱住,黑白的衣摆滑落而下,将小白遮的严严实实,给予他无限的安全感。 俯身在江柚白的耳边说道: “莫怕,一切有我。”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 “嘶~” 参天巨蟒显露真身,它一点点挪动身体,蜿蜒盘旋在京城最高的琼楼之上,巨大的蛇头懒洋洋的搭在楼顶。 竖起的瞳孔带着野兽的凶残扫过众人。 “我艹!” 江柚白忍不住爆出脏话,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这个恐惧的‘怪物’,整个人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往姜棠怀里钻。 太吓人了…… ‘啪!’ 大手惩戒似的拍了一下江柚白屁股,姜棠呵斥道: “不许说脏话。” 小白不服:“你都能说,我为什么不能说?” 姜棠嗤笑一声,绝美的容颜是满满的不怀好意,: “你不能说,但你能做。” 江柚白无语的扯动嘴角,忍不住抬起脑袋白了姜棠一眼说道: “妻主,你做个人!” 随时随地都能这么不正经…… 姜棠微微低头,高高的马尾簌簌滑下垂在两侧,语气含着调笑似的: “本来就不是人,我可是仙啊!” 小白没话说的哼了一声,将头埋进姜棠怀里不起来了,姜棠这么一闹,小白心里的恐惧顿时减轻不少。 姜棠安抚好小白后,这才抬起头望向那盘在高达数十丈神像身上的巨蟒。 蛇头刚好搭在神像的肩膀上。 面容慈祥庄严的神像此时增添几分摄人的恐惧。 沈轻一身白色长衫,头戴长长的幂篱,将人遮的严严实实,她身姿挺拔气度非凡,昂首站立在神像那莲花指上。 姜棠大手轻轻拍着江柚白的后背,吃了破幻丹还能怕成这样,看到这惊世骇俗的画面,怕不是要做好几晚的噩梦。 哪里舍得呢…… 众人面露惊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一人一蛇,‘仙使’二字猛地在心头浮现。 众人纷纷下跪磕头,连‘托’都省了,态度无比虔诚,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如今这一幕幕神迹,谁还敢质疑仙使的身份? 这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人,千真万确。 沈轻淡淡的开口,声音飘渺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一身超凡脱俗的气质完美符合众人心中对仙的期望: “神慈悲世人,普渡众生,今日降下神迹,只为警醒世人,万事莫亏心,举头三尺有神明,勿要作恶多端,一切自有报应。” “人间凤主何在?” “信徒在此!” 跪在最前面的女帝恭敬回道。 沈轻垂眸,那个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女帝,如今却匍匐在自己脚下…… 诡异的兴奋一点点的侵占她的心,染上了她的眼眸。 “呼——” 沈轻一甩衣袖,一道气劲击在女帝胸口,女帝强迫的张开嘴,一道绿色药汁被沈轻甩进女帝嘴里。 霎时间,无数的生机涌进女帝身边,白发变黑,褶皱的肌肤重新变得莹润,干瘪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充盈。 浑身瞬间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眼睛变得清明,耳朵也变得灵敏,一切陈年旧疾统统消失不见。 这东西竟然比姜棠的血还猛上三分。 女帝大喜! 沈轻开口道:“本座会停留凡间,助其世人度化一切罪恶,也为众神行监视之举,望众位有则勉之,无则加勉。” 话音刚落,随着周围景象一点点消失,众人也随之陷入昏迷,漆黑的夜里,大街小巷乌泱泱的倒了一大片人。 而那巨蟒和沈轻也早就消失不见。 姜棠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这热闹看的她越发无聊,怀里的人自从沈轻开口到结束一句话都没有。 姜棠暗暗挑眉,沈轻声音是特意改过的,小白不可能听出来,那为何一言不发…… 正当姜棠疑惑之际,怀里人开口了。 “妻主,我们跑……” 小白紧紧的抓着姜棠的衣领担忧的说道:“这仙使长期在这儿待着,万一撞见你怎么办?她把你抓回去怎么办?” “这天上我又上不去,我该怎么去找你啊!” 姜棠微微一愣,突然轻轻的笑了。 心中涌起一丝感动和酸涩。 这个傻子…… 轻轻的将人打横抱起,动作处处透着说不出的温柔,小白愣愣的圈住姜棠的脖子。 淡蓝色的衣摆顺势滑下—— 耳边响起姜棠的声音: “你不用来寻我,这一世上穷碧落下黄泉,换我来寻你就好。” 高高的马尾垂到腰迹随着动作而摆动,一身黑白衣衫交相辉映,行走间衣袂飘飘。 哪怕抱着一个人也是稳稳当当,半点不显吃力,丰胸细腰翘臀大长腿的绝佳身材之下,是世人难以匹敌的力量。 江柚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姜棠胸前。 二人踏着月色,穿过昏迷的众人,一步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第210章 金欢挑衅 至上元节神迹突显,‘仙使’二字席卷整个东郦国,无人在质疑其真实性。 先有女帝打头建立了一座富丽堂皇的仙殿,诚心供奉仙使,再有各大家族纷纷献上自家孩子,只为能随侍在其身侧。 能蹭上两分机缘,也是好的。 却被仙使拒之门外。 从这开始,东郦国各地纷纷建立仙庙供奉仙尊,一时之间仙殿之名隐隐的凌驾于皇家之上。 东郦国自此开始了长达数百年的仙殿统治时期,这就是后话了…… 话说当前—— 女帝对仙使深信不疑,并且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建造了一座富丽堂皇的仙殿,供仙使居住。 当然仙使也会时不时的赐下‘仙药’,让女帝永葆青春和健硕的体魄。 渐渐的女帝开始沉溺修仙,追求大道长生,朝堂一时之间难免有些荒废。 这一日,女帝又来到仙殿请仙使解惑。 “陛下根骨极佳,将来必能登天问道,可惜……” 仙使还是遮的严严实实,不露出一丝痕迹,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勾的女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仙使,有话不妨直说。” “可惜陛下被凡尘俗世绊住了脚,怕是有碍修行。”仙使淡淡的说道。 “这……” 女帝有些犹豫,长生大道她想要,至高皇权她也不想扔,二者她想兼得。 “唉~” 仙使叹了一口气。 “陛下为本座付出颇多,今日,本座便为陛下破一次例,给陛下指引一条双全之法。” 女帝一听,眼睛都亮了几分,身子微微前倾,整个人颇有些迫不及待,声音急切的追问道: “仙使可有解决的办法?” 仙使没有言语,只是抬起纤细的手指,大指在其他四指轻点,正在给女帝掐算因果。 “哒。” 指停,结果已出。 “您的女嗣之中,有一人身负异瞳,乃是天生短命之相,陛下大可将事物分下去,既可以为您分担,腾出时间来修行大道,还不会造成威胁。” “一举两得!” 女帝微微皱眉,暗自沉思。 —————————— 同一时间,江柚白和墨鸢笙黎梨一起在八宝斋侃大山吃糕点。 墨鸢笙和黎梨正在那里疯狂描述那晚的‘神迹’,旁边的小白默默的啃着手里的糕点。 半个字都插不进去,因为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墨鸢笙默默的拍了拍自己胸口,哪怕时隔多日,今日想起时仍然心有余悸,刚开始更是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就打开旁边的抽屉,一排排的‘工具’,通通用到秦双身上,借此来打发时间,转移情绪。 秦双身上的伤一天都没好过,旧伤添新伤,以至于那几天,秦双看见墨鸢笙就直打哆嗦。 黎梨也是害怕的直咽唾沫,那种心灵的震撼是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搅的你不得安宁。 不会有人知道,这种心灵上的‘余震’是姜棠特意从成千上百的幻阵之中,精心挑选的噬心幻阵。 主打一个,心灵冲击,再加上药物作用,心理压力就会被提到最高。 夜不能寐,心惊胆颤这是常态。 二人转头看着神色淡定的江柚白,默默的对视一眼: ‘他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墨鸢笙好奇的问道:“小白白,你不害怕吗?” 小白懵逼的眨眨眼睛,当时就是突然看到巨蟒的时候吓得不轻,却被姜棠巧妙的化解了。 其他的,他什么都没看到啊…… 看着二人那求知一般的大眼睛,小白眼睛轱辘一转,嘴角已经挂上了坏笑: “害怕什么?都是小场面而已,你们也太不中用了~”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传来,三人寻声看去,就看见一个年轻女人弓着背塌着肩站在门口鼓掌。 女人一身紫衣,身材瘦小,眼下有重重的眼袋,眼底是化不开的淫欲,整个人猥琐至极。 三人纷纷面露嫌恶。 墨鸢笙紧皱眉头,厉声质问道:“你是谁,站在我们包间门口做甚!” 金欢眼神将墨鸢笙上下打量一遍,惊艳之色毫不掩饰,好美的男人,比她玩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美上三分…… 是那种超越性别的美…… “小郎君莫慌张,本小姐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位小哥儿胆识过人,忍不住拍手称赞罢了!” 江柚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拍你的,要钱没有!” 不少卖艺的人,抱着琵琶或者二胡,二话不说上来就吹拉弹唱,也不管你愿不愿意。 弄完后,大手一伸,索要赏钱。 你说不给,你确实听了。 给,这真的很气人…… 上次江柚白就碰到过,那时一个男人抱着琵琶,也是直接进门就弹,最后索要赏钱时,江柚白大手一挥。 没有! 对方不依不饶的,说江柚白都已经听过他弹的曲子了,怎么能不给钱? 气的,江柚白反手就抢过对方的琵琶,坐在椅子上,也‘噌噌噌’的给对方弹了一曲。 一点不会,全凭手硬。 差点没把琵琶弦蹦折了。 鬼哭狼嚎的弹完后,大手一伸也向对方索要赏钱,还大言不惭的说道。 “这也就是你,一般人我根本不给他弹。” 卖艺的男人一脸无语:“…………” 确实,无冤无仇的,确实不好让对方平白无故就受这魔音穿脑之苦。 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话归当前—— 小白吃一堑长一智,为了以绝后患,先把话说到前面。 金欢有些微怒,觑着眼睛看着三人说道:“三位莫不是有些不知礼数了,可能是我刚刚没说清楚。” “我乃京城首富金家嫡女——金欢,就算做个朋友你们也算是高攀了。” “就是就是,不要不知好歹。” “小心我们小姐用金子砸死你。” 后面跟着的护卫就像是一群狗似的,蹲在主子身后汪汪叫。 而这一幕刚好又被楚妤姝收入眼中,你认为是巧合? 那就大错特错了,自从楚妤姝上元节陷入昏迷,醒来后第一时间寻找姜棠,却发现躺着的人里并没有姜棠。 也没有她的夫郎。 而今日,就是因为知道江柚白出门,楚妤姝带着下人便也跟了过来。 突然而起的仙殿太过神秘和强大,她不得不担心,这股势力会不会侵犯到北鸣国。 她必须弄清楚仙殿真实的目的。 隐隐的有种感觉,这个神秘的仙殿或许和姜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211章 用金子砸死我吧 小白听到金子眼睛都亮了,趴在墨鸢笙身后,探着脖子说道: “用金子砸死我?我不信!” 说完还眨眨眼睛,故意把身子往外伸了伸,大有你快用金子砸我的意味。 金欢将江柚白的意思理解为挑衅,嘴角下撇,面露不悦。 黎梨看了一眼金欢身后跟着的人,各个都是孔武有力的大老娘儿们,看样子或许还是练家子。 “金小姐,我们并不熟悉,也没必要多做纠缠。” 金欢打量着黎梨嗤笑一声道: “你一个从九品的振威副尉的夫郎,有什么资格同我讲话!” 周花花被任命为从九品振威副尉,从进京城起,她的职位就不曾变动过。 不是周花花不够优秀,而是多方势力有意打压,仅仅是因为周花花是姜棠的人。 动不了姜棠,还能动不了一个小小的从九品振威副尉。 黎梨抿着唇,一言不发。 “嘿!”小白不愿意了。 从墨鸢笙身后跳出来,对着金欢摆摆手,驱赶的意味毫不掩饰。 “我们都没资格和你说话可以了,赶紧走,别在外面晃悠了,马上晚上天都快黑了。” 金欢笑道:“你关心我?” 我就知道,没有人可以抵抗金家的势力。你们都会匍匐在我脚下,对我讨好。 “我是怕你长成这个鬼样子,半夜出来吓到别人就不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坟地爆炸了,把你蹦出来了。” 小白小腰一叉,仰着头骂人不吐脏字,气的对面的金欢直喘气。 气死你个王八蛋!! 碍于金欢阴沉的脸色,这些下人极力压制自己上翘的嘴角,忍着不断抖动的肩膀。 “呵呵~” 这样安静的场合,却偏偏出现一道笑声,引得金欢恶狠狠的看了过来。 楚妤姝负手而立,眉眼弯弯,嘴角牵起淡淡的弧度,身后的侍卫一脸冰霜,生人勿近的模样。 金欢看着眼前这个贵气十足的女人,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对方来头,也不敢贸然发难。 江柚白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好贵气的女人…… 一身深紫色长袍衬得身姿挺拔,神秘而又充满了贵气逼人的感觉,腰间一块锦鲤玉佩带着淡淡的流苏垂在一侧。 女人五官大气端庄,是与姜棠完全不同的类型,头上的琉璃发冠将头发束起一半。 一根碧玉簪子将头发固定。 这边小白在默默观望,那边墨鸢笙已经走到楚妤姝身边,大红色的衣摆层层叠叠,随着走动滑下一侧肩膀。 露出洁白圆润的肌肤。 墨鸢笙微微歪头,眼睛像是含着钩子似的看着楚妤姝,像是不经意似的动了动露出来的肩膀。 “这位姐姐看着好生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墨鸢笙刚摆出最美的姿态,露出最勾人的微笑,就听见身后有人蛐蛐咕咕。 小白小声的对黎梨说道: “他怎么每次都是这一套词,不换换的吗?” 黎梨嘴角含笑道:“招式不在多,管用就行。” 小白赞同的点点头。 “也对,反正每次都能拿下就是了。” “哎呀!!你们两个要说就正大光明的说,你这样蛐蛐咕咕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有什么差别!!” 墨鸢笙气炸毛了,姿态也不摆了,勾人的眼神也没了,气呼呼的将滑下的衣服恶狠狠的拽上来。 袖子甩的上下翻飞,步子带着气儿,踩地又重又狠,‘哒哒哒’的回到二人身边,气呼呼的抱臂而站。 小白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颇有些讨好的拍了拍墨鸢笙那根本就没有灰尘的衣领。 “不气不气,一会儿给你买糕吃。” 墨鸢笙忍不住笑了一声,嗔怪的瞪了一眼江柚白说道:“你当我是你啊!你这小吃货!” 江柚白嘿嘿一笑,也不反驳。 “要不你给我买也行~” 黎梨在旁边笑得不行,却也还是分出两分心神留意着不怀好意的金欢和神秘女子。 金欢怒不可遏,她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对着身后人摆摆手: “给本小姐拿下,今晚上我要好好教教他们,何为规矩!” 身后七八人一拥而上,墨鸢笙和黎梨齐齐后退一步,给小白腾出更大的施展空间。 小白摩拳擦掌,真是好久没有打架了。 那边楚妤姝给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也加入战局,这几个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摄政王贴身侍卫的对手。 还不等小白摆开架势,地上已经躺了一地人。 小白唧唧嘴,默默的把撸起来的袖子乖乖放好,真烦人…… 金欢也被一脚踹下了楼,那单薄的身子直接爬不起来了,最后还是被下人搀起来,抬走的。 狼狈至极,面子一扫而空。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紧接着就看到周花花一身花红柳绿,从一楼冲了上来。 将黎梨上上下下的摸了个遍,又急又心疼的说道: “没事,没事,哪里被磕到碰到了吗?” 周花花那副样子,看的小白好羡慕…… 如果换作姜棠肯定会说:‘哎呦她们太凶了都快吓死我了~’ 然后趴在自己身上,像个蛆似的顾涌顾涌,占尽自己的便宜…… 黎梨无语至极,拍开周花花的手说道:“我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将来孩子的爹爹,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周花花说的一脸正经,深情中带着无限宠溺。 黎梨脸上嫌弃的不行,但是眼底却满是星光,嘴角的微笑都上扬了几分。 “哎呦呦,这恩爱的酸臭味哦~” 墨鸢笙嫉妒的嘴脸毫不遮掩,眼睛却瞥着不远处的楚妤姝,这个女人一身贵气,可以尝试尝试……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 周花花转过头刚想反驳,就看到墨鸢笙目露淫秽目光看着一个方向,周花花顺着视线看去。 神情微微一愣,眉头不自觉的颦蹙了一下,又转瞬恢复正常。 如此快的反应,却没能逃过楚妤姝的警觉,楚妤姝将周花花扫视一遍,心中暗道。 ‘这个女人,认识我?’ 第212章 让人讨厌的女儿 她可从未来过东郦国。 周花花对着楚妤姝微微一笑道: “这位是?” 周花花曾经偷偷跑到周玢书房,就在一个画卷上看过这个人的画像,旁边写着——楚妤姝。 能跟周玢扯上关系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鸟! 收拾完渣渣的侍卫走到自家主子身后,听到周花花的询问开口道。 “我家主子乃是边境走商,姓林单名一个予字。” 边境走商,便是游走几国做货物交易,赚个差价,是暴利但是同样风险极高。 很可能被黑吃黑,出的去就回不来了。 这通身气度,你跟我说是走商? 周花花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嗤笑一声。 ‘真是清明节烧白纸,糊弄鬼呢,把真名拆开做化名,肯定不是好东西。’ 周花花点点头,表达了对对方出手相助的感谢,紧接着就转过头对着江柚白说道: “我看姜大人在满大街找你呢,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江柚白一听这话,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提着裙摆火急火燎的往外跑。 周花花支走了江柚白,拉起自家夫郎的手,面对着墨鸢笙没好气的道: “我可要带着我心肝宝贝回家了,你走不走?” 眼神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身后的楚妤姝,墨鸢笙接到示意,眨眨眼睛,心中暗道: ‘这女人果真是有问题……’ 墨鸢笙大红的袖子一扬,手指把玩着自己耳边的头发,笑着说道: “回家喽~今天秦双休沐,嘿嘿,找她玩游戏去了~” 家里可是好多宝贝没用上呢~ 周花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毕竟和墨鸢笙相识多年,他的那点事情,还能不明白吗? 人没大毛病,就是床上玩的花花,是个女人看得上眼的,绝对就要扑一扑。 没个正经! 楚妤姝那眼神带着看透一切的笑意,看着周花花将众人支走,她也不会阻拦。 不仅认识我,怕是…… 印象还不太好呢! 侍卫低声说道:“西蜀国帝卿昨日暴毙在寝殿中,女帝下令封锁消息,我们该怎么办?” 楚妤姝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眼神深邃而难懂,她开口道: “她封她的,我们传我们的,派人给西蜀国送去消息,就说……” “东郦国目中无人,对西蜀国心怀憎恨,日日对西蜀帝卿折磨鞭打,不慎,将人虐待而死。” 侍卫点点头,挑拨离间的戏码,她懂。 楚妤姝看了一眼侍卫问道。 “可有消息了?” 侍卫摇摇头: “关于这人的消息到了京城就断了,不过,西蜀国那边已经频频传来动静,怕是已经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 “继续去查,还有派人去盯着姜棠,事无巨细统统回报。” “是!” 侍卫领命而去,原地只剩楚妤姝一人。 至于关于主子的生命安全,她是完全不担心的,放眼四国谁能是摄政王的对手? 武功高深莫测,乃是举世无双的第一人,谁能出其左右。 这也正是楚妤姝身为堂堂摄政王,竟然还敢孤身踏进别国境内的根本原因。 自身实力强劲,天下哪个地方不敢闯? —————————— 话说这边金欢被抬回了金家,却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金禧。 此刻她正和母亲相对而坐,不知在讨论什么。 这个处处压她一头的庶女,不是已经被她弄到了乡下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京城里!!! 旁边的金家家主金俞蓉,一看自己心爱的女儿受伤不轻赶紧起身。 声音带着怒意呵斥着随行的下人。 “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金欢却根本没心思告状,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突然出现的金禧。她紧紧攥住母亲的手。 “母亲,这个贱种怎么会回来?给我把她赶出去!赶出去!” 金俞蓉微微一愣,看了看身后胖的没边的的金禧,此刻金禧撑着肚子,大手漫不经心的拍着肚子,手上的大金戒指闪人眼睛。 转回头对着金欢说道: “不要口无遮拦,这是你妹妹!” 金欢震惊的看着金俞蓉,又看了看面带挑衅的金禧,甚至金禧还挑衅的对她挑动眉头。 内心的愤怒直接冲到头顶。 “母亲,她可是爬上了你小侍的床,给你带了绿帽子,你怎么还可以忍受!!” “啪——” 金俞蓉狠狠地给了金欢一巴掌,面色漆黑如铁,眼底是翻涌的怒意。 这等事情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抖露出来,让她这个家主颜面何存? “放肆!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来人,还不把小姐带下去,禁足半月,以儆效尤。” “是是是” 下人满脸惊恐连连称是,几人手忙脚乱的抬着暴怒的金欢就往后院去。 金禧嗤笑一声,脖子上重重的金链子跟着晃了晃,慢慢的走过去。 不是不想快一点,是太胖走不动。 “金家主,既然家事繁忙,金某就不打扰了。告辞!” 金俞蓉不悦的看着这个庶女,一身肥肉让她无比厌恶,行走间蠢笨如猪。 明明小时候还是个粉雕玉砌的奶娃娃,怎么长大了反而是这副模样,因为这个女儿她没少受人奚落。 更别提竟然还有胆子和我后院的男人有所牵扯,真是个罔顾伦常的畜牲。 “我是你母亲,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母亲的吗?目无尊长!” 金禧往外走的身子一顿,转过头看着金俞蓉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我被人欺负你在哪里?我被人下药你在哪里?我被人陷害你在哪里?” 金禧对着金俞蓉晃了晃自己的手臂,粗粗的臂膀上肥肉一颤一颤的。 “恶心吗?我从小被人下药一点点被喂到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我把凶手扔在你脚下,你也是含糊一过,你跟我提母亲?” “我被金欢扔到你小侍的床上,你听过我的辩解吗?你跟我提母亲?” 母亲,真是侮辱了这个词。 金禧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俾子,机缘巧合怀了孩子,一举抬为金俞蓉的小侍。 可是又怎样呢?还不是处处受尽欺负,甚至就连小小的金禧也是金欢的耍弄对象罢了。 金禧艰难的长大成人了,那个时候甚至还抱着天真的想法,要是她变得足够厉害,是不是就能得到母亲的视线…… 第213章 与小意一模一样 金禧抱着这样的期盼,竟然真的显现了惊人的商业天赋,也确实得到了金俞蓉的一些注意力。 也就是从那以后,金禧就被金欢的父亲,金俞蓉的主君下了药,年仅六岁的孩子饭量一天比一天大。 金禧的个子长的缓慢,身上的肉却飞快的增加,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大圈。 等金禧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长肉容易,去肉难。 再加上药物刺激,一直到成年她还是胖的像头猪,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眼中打趣的存在,受到的都是鄙夷和嫌弃。 金俞蓉对她的态度也是逐渐冷淡,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在母亲小侍的床上醒来,旁边男人哭哭唧唧的装委屈。 什么脏水都往金禧身上泼,金俞蓉怒火冲天,将她暴打一顿,丢出京城,并且宣告众人:金禧再不是金家女儿。 竟是和金禧断绝了母女关系。 金禧生父气急攻心,直接撒手人寰。 如今金禧功成名就,琳琅商会一半话语权牢牢的握在手里,金俞蓉现在却觍着脸,过来认亲? 呵,下贱—— 金禧这次登门不过是为了拿走生父遗物罢了,如今东西到手,自然不想多留。 金家的一草一木都让她厌恶,就连空气都弥漫着腐烂的气息。 金俞蓉淡淡的垂下眼眸,神色中隐隐透着不信任,显然对于金禧的话,对方是全然不信的。 或许,事情的真相她也从未在乎过…… “那都是误会,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揪着不放,不然就显得有些小肚鸡肠,以后我们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强。” 金禧愣愣的看着一脸宽宏大量的金俞蓉,心中五味杂陈。 果然,刀子不挨到自己身上,别人就是无法感同身受。 轻飘飘的一句话,抹杀了这么多年她的不公和委屈。 “啪!” 金禧猛地一甩衣袖,转身离去,曾经无比熟悉的景象一点点的消失在她的身后。 不值啊! 蓦然回首,她想对那个疯狂想求的母亲关注,而加倍努力刻苦的学习打算盘。 哪怕手指累到颤抖,也咬着牙不放弃的小金禧说:放弃,不值得…… 年少时求而不得的东西,长大后回头一看,却发现也不过如此…… 金禧一出门就碰见了丹意,丹意白色短发,一身淡蓝色衣衫,愣愣的站在青楼门口。 眼睛迷茫却又透着别人看不懂的光。 金禧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探着脖子往青楼方向看了看,霎时间被震在原地。 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不可置信。 只见对面青楼门口竟然站着一个男人,一个和陈意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 金禧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神情愣忡的丹意,心中暗道: ‘这怕是有热闹看了。’ 死去的白月光突然活了,这换谁能顶得住? 丹意愣愣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身材神态和面容与那个乖乖的小意,一模一样。 她全副心神都牵在男人身上,对于金禧的到来竟浑然不知,脚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一步步向男人走去。 是他回来了吗? 还不等丹意走到跟前,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纠缠上了男人。 “放开我!求求你了母亲,不要将我卖了。” 男人苦苦哀求,中年女人却满脸坚决的把人往青楼里拽,一边用力一边说道。 “你姐姐娶夫还差三两银子,好逸儿,你就成全你姐姐,你忍心看着你姐姐孤独终老吗?” 男人哭的梨花带雨,紧紧的咬着唇,头摇的飞快,这可是青楼,进去就出不来了。 他就会沦落成日日伺候女人的卑贱小倌儿。 他不要! 女人可不管他愿不愿意,手上使劲的把人往楼里拽,本身女人力气就比男人大,林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青楼大门。 离他越来越近…… ‘啪!’ 丹意一把攥住了中年女人的手,阴沉着脸,一根一根将她的手指掰开,扯过男人拉到身后。 “你所求不过是钱财罢了,我给你便是,说个价!” 中年女人看丹意穿衣打扮皆是上品,眼珠一转,狮子大开口道: “五十两,人你带走。” 女人心中好成算,就算是卖到青楼也不可能这么多钱,碰上个冤大头,定要狠狠宰一笔。 一张银票甩给了女人,丹意拉着男人转身就走,如今的丹意握着一半琳琅商会,钱财数之不尽。 林逸愣愣的看着身前的女人,那白色的短发深深地印进他的眼里,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跟着丹意往前走。 一身气度不凡,出手阔绰的女人,会是他的良人吗? 回到丹府—— 丹意眼睛直直的盯着林逸,视线一点点的游走在这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上。 “像……太像了……” 林逸的眉眼,鼻子,嘴唇都像极了死去的小意,只是他的头发是用木簪挽起,而小意从来都是丸子头发带的。 “你叫什么名字?”丹意问道。 “林逸……” 丹意瞳孔微震,脱口而出:“哪个意?可是情意的意?” 因为丹意的反应让林逸有几分害怕,乖乖的摇摇头:“是安逸的逸……” 丹意眸光微暗,失望从眼底划过。 她低垂眼眸,声音透着无力和伤怀的说道:“你安心就住在这里,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视线扫过对方的头顶。 “丸子头更适合你。” 留下懵懵的林逸,丹意颇有些狼狈的转身离去,脚步凌乱半点没有大掌柜的沉稳。 林逸眨了眨眼睛,视线扫过周围建筑,处处精致,可见主家是个多么富有之人。 视线又看向丹意逃走的方向,心中暗道:‘这个女人刚刚好像透过我,在看其他人……’ 抬起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木簪,轻轻的抽了出来,头发簌簌的散落肩头,木簪在手心中‘咔嚓’一声折断。 丸子头,他也可以…… 至此以后,林逸就在丹府住下,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甚至但凡他提出的要求,丹意都会满足。 这样好的日子,是林逸这么多年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他也知道,他今日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沾了其他人的光! 第214章 最煎熬的情事 以前的三皇女有多狼狈,现在的三皇女就有多风光。 早朝上—— 萧与兮一身锦缎华袍,头戴红宝石牡丹发冠,两缕红色发带垂在两侧,脸上的颓废一扫而空。 站在百官之首的她嘴角挂着笑容,眼底都是要溢出来的兴奋,视线扫过众人,将种种神态尽收眼底。 有不满的,有轻蔑的,有对她眼睛露出厌恶的…… 但她毫不在意,整个人肆意张扬。 有仙殿作为后盾,猖狂几分又有何妨? 女帝今日没有上朝。 只见刘荃甩了一下臂弯里的拂尘,拿出女帝早就拟好的圣旨高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特下诏曰: 三皇女德才兼备,有旷世之才,仙使曾窥探天机,其三皇女开天眼,生异瞳,乃是国运昌盛之象,她之才能定会让我国国力昌盛繁荣。 因此,朕特许三皇女行辅政之职,为朕分忧。钦此——” 哗—— 这道圣旨宣读完毕,满堂震惊。 或明或暗的目光在三皇女和太女身上打转,这辅政之职自古以来皆是太女职责,如今却偏偏到了三皇女头上。 你要是废了太女倒也还好,如今太女就在前方杵着,这未免有些尴尬。 众位大臣心思各异,有静静观望的,有准备巴结讨好三皇女的,也有为太女处境而担忧的。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这辅国之事已成定局。 只听三皇女‘啪’的一撩衣摆,干脆利落的下跪磕头领旨谢恩。 那一红一黑的异瞳,却再也不会有人再多说什么,祥与不祥,皆有仙使决断。 仙使之言,谁敢置喙半分。 仙使说她是举世之才,那么她便是举世之才,说她异瞳对国家有益,那么这异瞳就是对国家有益。 “母皇夜里为苍生祈福,白日还有为俗世所累,身为女儿心痛难忍,臣一定会尽心尽力,不负母皇期望。”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群高声朝拜中,太女眼神阴狠毒辣,紧紧咬着腮帮,甚至都能感觉到血腥味。 抬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上面那张凤椅,眼中都是志在必得的野心和欲望。 下朝后,三皇女和太女同时踏出宫门,二人充满火药味的对视一眼,同时转身离去。 身后的文武百官才慢慢的涌了出来。 这东郦国怕是要变天喽~ 萧与兮一路出了内廷,坐着马车直奔宫外,一路上都是激动到颤抖,她喘着粗气,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 一切峰回路转,她就是这天命所归之人,哒哒哒的马蹄声不断响起。 出了皇宫后,街面上的行人就多了起来,叽叽喳喳喧闹不已,一阵风刮起车帘。 短暂露出萧与兮精致的侧颜,转瞬间又被落下的车帘遮盖。 这一幕,刚好就被出门上街的鹤然看到,正当他想上前时,马车却径直的跑了过去。 那方向可不是三皇女府…… “哒哒哒” 马车在一个隐蔽的巷子口停下,这里距离城中心有些远,巷子最深处有一座萧与兮的别院。 如此隐蔽,莫不是金屋藏娇…… “主子,到了。” 马妇躬身说道。 马车内的萧与兮听到声音,脸色一瞬间阴沉似水,嘴唇抿紧,眼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托了片刻,才不耐烦的下了马车。 马妇躬身候在外面,萧与兮一人踏进了那条幽深的小巷,进了那神秘外院。 院子不大,仅仅只有几间房,萧与兮进门后,阴着脸踹开了主屋的门。 旁边的下人吓得将头埋的低低的,主子进门后,赶紧将踹开的门关上。 遮住里面一切风光,主子的私事,他们是半点不敢窥探。 萧与兮衣摆翻飞间人已经到了内室,抬眼就看到衿容紧皱眉头,孤零零的坐在床上,听到动静时,眉头皱的更深了。 脸上那极力掩藏的厌恶还是被萧与兮发现了,引来萧与兮嗤笑一声。 谁又能看得上谁呢? 萧与兮一路走,一路脱衣服,朝服,内衬,鞋子,亵衣,发带,金冠…… 整个人走到衿容面前时身上已经一丝不挂,女人大大咧咧赤身裸体的站在那里,一头黑发披肩。 阳光从窗户打进来,将女人的样子清晰的照进衿容的眼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自然不言而喻。 这也是他们二人来到这里的目的,不是吗? 姜棠下的药太阴毒,自从上次莫名其妙二人滚到了一起,自此情欲一发不可收拾,萧与兮更是除了自己再也碰不了其他男人。 而自己也被药物折腾的格外敏感…… 时间久了不交合,脑子里就会一直浮现对方的音容相貌,搅的自己心神不宁。 因此,萧与兮特地买了这个别院,作为二人偷情的地方。 明明互相厌恶的两个人,却偏偏被绑到了一起。 真是可笑…… 衿容紧紧地攥着手心,死咬着的牙关,隐隐有血腥味传来。 萧与兮毫不怜惜的把人推倒在床。 ‘咚!’ 衿容后脑重重的磕在床上,霎时间,头晕目眩。 萧与兮俯身而下,冷冷的说道: “以后自己脱好了衣服,本殿下不想与你在这多耽搁一刻!” 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撕拉——’ 衣服撕破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衿容和萧与兮做着妻夫之间最甜蜜的事情,但是二人却都没有半分喜悦。 身体极致沉沦,心灵格外清醒。 衿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让萧与兮无比恶心,萧与兮的每一个动作都让衿容从心底抗拒。 可笑的是,二人如今竟是谁也离不开谁…… 世界上最让人可怕的事,无非就是你意识无比清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溺其中。 明明无比厌恶,却发出兴奋的喟叹。 可笑,可悲……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过程漫长而难熬,终于一切结束了…… 萧与兮毫不留情的起身,抓起地上的衣服,连个眼神都没留给衿容,至于为何萧与兮这般厌恶衿容。 谁会愿意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翻云覆雨时,嘴里却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 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哪怕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男人! 第215章 陷入回忆的姜棠 萧与兮一脸餍足的坐着马车回城,马妇谨慎的驾驶着车从热闹街市上穿行,行人看见皇女旗帜纷纷让路。 ‘驾!’ 马妇一个扬鞭,加快了车程。 琳琅阁二楼金禧靠着栏杆,目送萧与兮远去,胖胖的身体看的丹意心惊肉跳。 可别把栏杆靠坏了。 金禧不愿意了,气恼的瞪了一眼丹意说道: “你做甚那个表情,东家家大业大的,还差这点东西?你还不如关心关心我呢!” 金禧笑嘻嘻的转头对着另一边说道: “是不,东家?” 姜棠靠着椅子,单手支着下颚,本应该戴在手腕的佛珠,此刻却被姜棠用一根手指在半空中转来转去。 显得聊赖至极。 听到金禧的声音,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嘴皮子这么利索,为什么金家还在京城站着?” 金禧:“…………” 胖子有些颓丧的低下肩膀,这金家在京城扎根百年之久,岂是那般容易就覆灭的? 挪动身子坐回到椅子上,胖胖的身躯还左右动了动,尽量把自己的肥肉往里塞一塞。 金禧是真的胖…… 姜棠没眼看金禧,转过头问旁边的丹意。 “其他三国生意渗透的怎么样?” 丹意微皱眉头: “北鸣国不太顺利,那边经济被握的太牢,一时半会插不进去。南越国和西蜀国生意做的不错,已经有扩大趋势。”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白色短发微动,转过头看着姜棠说道: “西蜀国最近热闹的不行,不知是谁将西蜀国帝卿暴毙的事传回了西蜀国,西蜀国国主一病不起,怕是不太好。” 金禧嗤笑一声插话道: “能好也好不了了,西蜀国可是只有一位皇女,身居太女之位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上位的心思,没病都能给老国主弄出病来。” 丹意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姜棠低垂眼眸把玩着佛珠,神色莫名,嘴角一抹笑,似善非善,似恶非恶,让人琢磨不透。 耳边是金禧和丹意生意上的汇报。 心思却不自觉的飘远…… 前世西蜀国国主确实死了了,却不是因为帝卿离世,而是因为西蜀国太女夫对姜棠一见钟情,非要倒贴。 姜棠是看不上他的,她对人夫可没兴趣,她的男人无一不是处子。 她人之夫,嫌脏—— 但是这个太女夫也是很疯狂,竟给姜棠下药,却被阿骨玉察觉到,将药换给了老国主。 阿骨玉不仅将二人丢在一起,更是大张旗鼓的喊来了皇室的一大帮人参观激烈酣战的婆母和女婿。 老国主一个气急攻心,生生气死了。 太女一剑杀了癫狂的太女夫,之后的事情姜棠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最后太女并没有坐上凤椅。 而是一个突然冒出来流落民间的皇女,一举登上宝座,成了西蜀国新一任国主。 听说还是从东郦国寻回来的,不过,姜棠却从未见过这个新一任的国主长什么模样。 因为那个时候,姜棠正跟身边八大美男子共游山水,潇洒肆意一派风流。 后来,西蜀国国主派人传话愿意用五座城池交换一个紫鄢。 五座城池用来换一个男人…… 姜棠怎么可能不同意呢! 随即笑着将文书留下,狠心的将挣扎的紫鄢送上了西蜀国马车。 从此在没见过,直到自己大意被人钻了空子,从云端跌进土里,被人砍断手筋脚筋。 挖去一只眼睛,丢在了暴雪中的京城。 和江柚白一起冻死在那片冰天雪地里。 意识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冬天,看到了破衣烂衫的江柚白小心翼翼的喊了句: “妻主……” 江柚白的脸颊被冻的皲裂,因为长期饥饿而使脸颊凹陷和蜡黄,大冬天却穿着薄薄的单衣,在寒风中被冻的瑟瑟发抖。 姜棠愣愣的伸出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温润感透着肌肤传到姜棠的心里。 那个可怜兮兮的江柚白,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精雕细琢的贵气少年,大眼睛明亮而灵动。 还没有被残酷的生活磨掉希望,他的脸颊丰盈和白皙水嫩,是无数美食和糕点堆出来的。 这是新的江柚白,这是被姜棠用心娇养的江柚白,这是充满了希望和纯真的江柚白。 真好啊…… 江柚白看着姜棠那追忆的神色,眼神一暗,曾几何时,他也见过这个模样的姜棠,带着无限温柔在追忆着某个人。 那是他不曾知道的秘密,那才是姜棠放在心底的人。 那个人是谁呢? “咳咳咳!” 一边的丹意都快把肺咳出来了,提示的样子不要太明显,这才让姜棠回过神来。 神色还有些懵懵的看着眼神真实的小白,语气充满了惊讶: “小白?” 江柚白低垂着眉眼,无声的叹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抬起眼眸时,是一如既往的阳光开朗。 有些事情不必深究,庸人何必自扰之。 “妻主,我和阿梨过来挑挑首饰,刚好看到你了,过来和你打声招呼。” 江柚白笑得眉眼弯弯,乖巧可人。 姜棠嘴角上扬,轻轻拍了拍江柚白的头,满是宠溺的说道: “看上什么尽管拿回家,想要什么就告诉丹意,让她想办法给你弄来。” 姜棠恶劣的捏着江柚白的鼻子摇了摇说道:“实在不行,你就告诉我,我一定能给你弄来。” 江柚白笑着点点头,难得的没有反驳姜棠,因为姜棠确实送给了他很多很多新奇玩意儿。 吃穿用度,皆是极品。 “哒哒哒” 包间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众人回头一看,林逸端着茶壶站在门口。 “啪嗒——” 江柚白失手碰倒了茶杯,茶水打湿了他的衣袖,他却根本没有心情去管,眼睛死死地盯着跟小意长的一模一样的林逸。 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这就是活脱脱的小意啊! 一丝一毫都不差。 江柚白激动的跑到林逸身边,紧紧的攥着对方的胳膊,语气颤抖的说道: “小意,你是小意!” 林逸眼底闪过不悦,嘴唇微微抿起,不适的动了动被抓的肩膀。 有点疼…… 第216章 半月之期赌约 “公子你弄疼我了,我叫林逸,不是公子口中的小意……” 林逸扎着丸子头,绿色发带静静的垂在两侧,半遮眼眸,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胳膊从对方手中挣脱出来。 绕过江柚白,快步走到桌前,恭恭敬敬的将冷了的茶壶换下,咬着唇瓣鼓起勇气看向丹意说道。 “小姐,您晚上回府用膳吗?” 丹意看着这张和小意一模一样的脸,拒绝的话半分说不出口,只能妥协的点点头。 林逸嘴角上扬,飞快的给几位小姐行了礼,带着满心愉悦退了出去。 “妻主……” 江柚白猛地转过头,看向那老神在在的姜棠,眼底的询问显而易见。 那是小意吗? 姜棠慢条斯理的将佛珠戴回手腕,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是。” 灵魂转换功能,那是中转站界面系统独有的功能。 如今身处新世纪界面的小意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江柚白有些低落的垂下头,他以为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一旁的丹意也随之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脸上的失落一点不比江柚白的少,心中默默说道: ‘确实不是,小意嗜甜,林逸喜辣,一个喜欢珍珠,一个喜欢金银。长相一模一样,言谈举止生活习惯却大大的不同。’ 这才是她不愿意回家的原因,丹意就好像被两个意识疯狂拉扯。 一个说:他就是小意,你有了机会可以弥补当初的遗憾和愧疚,这是好事啊! 一个说:清醒点,他根本不是小意,你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有什么用?内疚遗憾将会和你如影随形一生一世。 丹意猛地抓起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希望能借酒的辛辣来让自己心得到慰藉。 那借酒消愁的模样,看的姜棠嗤笑不已,直接一脚将丹意踹到一边。 “不过就是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你还当真了,没用的东西。” 像与不像,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在为了这个纠结吗? 不,不是。 你是良心底线在挣扎,是有了想放过自己,解脱愧疚的思想在作祟。 归根到底,是你不想在背负这份愧疚而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人性陋习,却也是人之常情。 姜棠站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发出满足的喟叹,高高的马尾在身后摆动,碎发轻轻的扫过脸颊。 视线归到金禧身上。 “告诉下面的人不要声张,大量囤粮和伤药,随后听我吩咐。” 金禧满脸疑惑,却还是躬身应是。 丹意此刻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姜棠说道: “北鸣国生意不要走常规路线,北鸣国摄政王将北鸣国的经济捏的死,就让她捏着,你一个外来户,还能抢的过人家摄政王不成?” “人家摄政王高风亮节,青楼赌坊皆不涉足,说这些地方都是玩物丧志,没有半点用处,她不要,我们要。” 丹意不得不佩服东家的脑子,恭恭敬敬的回道:“明白了,东家!” 吩咐完了以后,拉着江柚白出了琳琅阁,小白满腹心事的跟着姜棠出了门,一直到晚上躺到床上。 才猛地想起,白天他好像将阿梨忘在琳琅阁了…… ———————— 自从三皇女担任辅国之职,太女的地位就变得极其可笑,再加上身边之人有意无意的教唆。 太女竟然造反了。 当太女一身戎装将朝堂包围,神色嚣张至极,一把寒刃直直对着高座在凤椅之上的女帝。 此刻的女帝面色阴沉,眼睛怒火冲天,像是要焚烧一切,攥着凤椅的手青筋直冒。 “孽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弑母!” 三皇女站在女帝下首,冷冷的看着太女说道:“皇姐,莫要冲动!快快放下刀剑,母皇定会饶你一命。” “哈哈哈哈” 太女仰天狂笑,笑萧与兮傻的可怜,如今这个份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万万没有回头路。 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 太女的眼神看向大殿门口,一人身穿铠甲缓缓而来金,不是别人正是京城禁军统领——韩超。 只见她一路走到太女身后,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怪不得太女胆敢造反,原来禁军统领是她的人。 文武百官此刻面如死灰。 三皇女目光惊惧,对着韩超怒喝道:“韩超,你竟敢叛变!你不要命了吗?” 韩超微微一笑:“一朝天子一朝臣,三皇女这成王败寇的道理,不用臣来教?” “你!”萧与兮怒不可遏。 姜棠站立在一旁,眼神扫过众人,却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当个鹌鹑。 太女兴奋不已,眼睛痴痴的看着女帝身下的凤椅,脑海中已经想象自己明日的登基大典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华。 从此她将是这东郦国新一任的国主。 谁敢在对她评头论足,在私下里嘲讽她,统统杀了,统统杀了! “韩将军!快快将她们全部拿下!尤其是我的三皇妹,给我好好的‘关照关照’。” 韩超嘴角勾起弧度,一直咧到耳际,邪气四溢的笑容充满了玩味。 “是,臣定不辱命!” 韩超一步步走向萧与兮,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想不到一个京城禁军统领武功竟然出神入化,自小习武的萧与兮根本不是对手。 仅仅几个回合,就被韩超打的满地找牙,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萧与兮颜面扫地。 韩超扯着邪笑,拳头处处就冲头,胸,下体去,都是女人的私密部位,打的萧与兮苦不堪言。 姜棠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看的旁边官员目瞪口呆,这女人莫不是来春游的…… “呸!” 姜棠一个‘没注意’,瓜子皮就吐到了倒地挨揍的三皇女脸上,特没诚意的说道: “哎呦,真对不住啊!不过应该没事,肯定没有韩将军打的疼,三殿下不会怪我的,对?” “姜棠!!”三皇女咬牙切齿的喊道。 “唉~” 姜棠笑嘻嘻的应着。 太女看着姜棠微微眯起眼睛,突然想到她们之间还有一个半月之约。 半个月之内姜棠笃定她有牢狱之灾或者血光之灾。 如果姜棠说对了,就可以随意的拿走自己一样东西。 如果她错了,她就要以命抵债。 而今天,刚好就是半月之期的最后一天。 自己不仅仅没有如她所言,反而即将就要一步登天,太女轻扯嘴角,眼神阴狠毒辣的看着吊儿郎当的姜棠。 或许,她该收取自己的赌注了。 第217章 太女结局 太女手中剑直指姜棠。 “姜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 闲散的姜棠红唇白齿叼着瓜子,微微侧头,马尾划过后背荡起弧度,戏谑的挑着眼尾看向太女。 “当然记得。” 欺负了我的人,怎么可以忘呢? “刷!” 太女手中的剑直接横在了姜棠脖颈前,在往前动一分,便会横尸当场。 太女轻抬下颚,神情高傲,看着姜棠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只臭虫。 “既然如此,那朕便来收取你我二人的赌注。” 椅子还没坐上呢,便先自称为朕了。 瞥了一眼凤椅上脸色黑如锅底的女帝,姜棠微微扯起嘴角。 母女相残,啧啧啧,真是太残忍了呢~ 心里惋惜不已,眼底却是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趣味。 “哒!” 两指小心捏着锋利的剑刃,慢慢的在脖颈处移开,松开手指时,剑身上清晰的留下两个深深地指印。 可见其功力深厚。 太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手腕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她的全力一击却被姜棠二指轻松化解。 眼中流露出深深地忌惮,对方要是奋起反击,自己肯定不是对手,眼神环视持刀而立的士兵。 哪怕在士兵重重包围下,就凭姜棠展现的实力,自己恐怕都不能毫发无损。 杀她的机会多的是,何必拿自己冒险呢? 想到这里,太女看着姜棠冷冷的说道。 “姜大人以往对社稷有功,朕不与你追究那赌约之事,饶你一命,除去你顶戴花翎,贬为庶人。” 太女神情高傲,仿佛真的就是高高在上的国主一般,看的姜棠忍不住笑了。 一个不注意,手中的瓜子散落一地。 姜棠支着膝盖笑够了,才缓缓的抬起头,那双眼睛邪气四溢。 “今日不是你大发慈悲,不收我的赌注,而是我要收你的赌注。” 太女紧皱眉头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握紧了手中的剑,冷冷的问道。 “姜棠你什么意思?” “刷——” 一把剑突然出现在太女脖颈处,那力道之大压的她肩膀不自觉的往下沉,太女惊愕的侧过头。 就看见韩超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手中的剑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韩超!!你背叛我!” 怎么可能!韩超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人,更何况对方一家老小都在自己手上,怎么可能会背叛她。 韩超摇摇头说道:“韩超没有背叛你。” 正当太女疑惑时,只见韩超反手直接扯下面具,露出一张邪气四溢的脸颊。 这人手里拿着人皮面具,对着已经惊呆的太女摇了摇。 “韩超没有背叛,所以她死了哦~” 乌玉玦笑得一脸开心,手上的人皮面具还在手里打了个圈,指间一扬,直接甩到了太女脸上。 “啪!” 又直愣愣的掉落在太女的脚边。 一如太女破碎的成王梦。 女帝帝冕珠串下哪里还有诧异和惊慌,如今只剩下冷到骨子里的淡漠。 高声喝道:“来人!” 寂静的大殿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御林军身穿铠甲,手持刀刃,一起涌了进来。 顷刻间,就将叛军拿下。 三皇女愣愣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眼神看向高高在上的母皇,又看了看胜券在握的姜棠。 很明显二人这是早有准备,为何偏偏不与我说,甚至还让自己受此大辱。 姜棠慢条斯理的捡起旁边长剑,一步步走到吓傻了的太女身边,长剑拖地而行,发出刺耳的动静。 在场人却无一人敢出声。 姜棠走到太女身边,抬起手中的剑极具羞辱性的用剑身拍了拍太女的脸,发出‘啪啪’的声音。 “我这人最是言而有信,当初说取你身上一物,便绝不会伤你性命。” 太女呆呆地扬起脸,任凭剑刃在脸上划出血痕,眼里是大势已去的绝望。 “杀了我……” 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你想死想活,可就不是我的事了,我只是来收取赌注的。” 身后的乌玉玦猛地拽起太女头发,女人惊呼出声,整个头顺着力道向后仰。 “噌!” 姜棠手中剑直接刺进太女嘴里,手腕一翻,一声惨叫响起,半截舌头混合着血液掉在了地上。 文武百官纷纷后退,目光惊惧的看着持剑的姜棠,又隐晦的扫了一眼女帝。 果不其然,女帝面带不悦。 太女虽然其罪当诛,但也要女帝下令才行,毕竟是堂堂太女,女帝的亲生女儿,就算要死也该留个全尸才是…… 如今姜棠却擅作主张,割了太女半截舌头,这无疑是没把女帝放在眼里。 太女直接痛的在地上打滚,死死捂着自己不断流血的嘴,鲜血不断涌出,沾满了双手。 姜棠冷冷的看着倒地挣扎的太女,淡淡的说道: “我还是颇有几分卜算天赋的,你不仅有牢狱之灾,还有血光之灾。” “哐当——” 长剑被丢在地上,姜棠对着女帝躬身道:“陛下,罪臣已伏法,请陛下定夺。” 女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棠,终归没有与她发作,反而将太女押入天牢,派人严格看守。 太女身后又岂是只有一个禁军统领? 树要连根拔起,才会彻底铲除。 事情尘埃落地后,姜棠背着手领着乌玉玦,大步跨出了殿门。 将众人或明或暗的打量,统统抛之脑后,看看,你还能看出花来不成? 太女造反失败,被判终生幽禁。 女帝最终还是留了太女一命,众人纷纷感叹割舍不下的母女情谊,却不知,这个结局是姜棠为太女求来的。 笑话! 你舌头我都取走了,怎么能那么痛快就死了呢? 姜棠一直以来奉行的就是:你伤我一分,我定百倍千倍的还你。 东郦国仅仅只有两位成年皇女,其中太女已被幽禁,今生不可能继承大统,还有一女便是三皇女萧与兮。 萧与兮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姜棠平叛有功,被女帝一举升为正一品辅国公。 主管朝廷官员升降选拔,与以往不同,这次她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肱骨权臣。 第218章 花钱心疼 女帝看着被像死狗一般拖出去的大女儿,心中百感交集。 曾经那个牙牙学语的女娃娃,如今也可以对着自己持刀相向,如果不是仙使警示,今日哪里是这般容易就将她制服。 身为太女,沉浸朝堂多年,其中势力复杂多变,她既然敢造反,就是做了万全准备。 只不过她的‘准备’,都在仙使指点下一一化解。 女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如今大女儿废了,三女儿又是个短命之相,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或许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她更该好好钻研修道之法,将这皇位长长久久的坐下去…… 话说这边—— 乌玉玦随着姜棠出了大殿。 路过仙殿时,与高高阁楼之上的仙使遥遥对视一眼,仙使转身进了内阁,乌玉玦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姜棠。 “主子,你怎么知道太女会造反?还让沈轻能提前告诉女帝?” 乌玉玦内力将四周探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人气息,这才敢问出声。 姜棠瞥了一眼乌玉玦,乌玉玦立刻挂上讨好的笑容,献媚的厉害,那眼底还带着淡淡的恐惧。 乌玉玦对姜棠不一定忠心,但是,她对姜棠绝对有最深刻的恐惧。 忠心这个东西虚无缥缈,可动摇因素太多,欲望,三观,情义等等,都会让所谓的忠心土崩瓦解。 只有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才会让她不敢越雷池一步。 恐惧到,让她想起你时,牙齿就忍不住打颤,身子下意识的发抖。 如果姜棠再一次陷入昏迷,那么黄泉众人绝对会安安分分,不敢再作妖。 因为,真的害怕啊! 姜棠淡淡的说道: “特意将萧与兮捧到一个隐隐盖过太女的位置,不过是给她增加了心中的压力和不满,在派人在其身边撺掇。” “一个人撺掇,她可能不敢,十个人挑拨,她就会以为自己足以碾压对方,野心这个东西需要培养,盲目的自信同样也需要。” 更何况,太女本就是一个好大喜功,有勇无谋的冲动莽妇! 今天这个结局,有什么好意外的。 姜棠对于自己一手促成的结局,并没有任何成就感。 眼睛看向高高的仙殿。 对着旁边的乌玉玦吩咐道: “告诉沈轻,可以加大药量了。” “是。” 乌玉玦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姜棠慢慢的往外走去。 到了宫门口,一个小公公提着一个食盒早早的就等在那里,见到姜棠赶紧碎步迎了上来。 恭恭敬敬的将食盒递给姜棠,姜棠接过,眼神扫过食盒。 “大人,御膳房最出名的六道糕点全在这里了,一粒花生都没有,大人尽管放心。” 姜棠闻着糕点浓郁的香味,满意的点点头,提着食盒踏步出了宫门。 小公公满眼羡慕的看着姜棠背影,不用想都知道,这糕点是给谁的,姜大人夫郎真真是好大的福气! 能得姜大人如此爱重。 ———————— 姜棠提着食盒回了家,就看见门口的鸡毛掸子的鸡头正委屈哒哒的靠在门槛上,看到姜棠出现时,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 被姜棠一巴掌扇到了大门上。 “唧”一下掉到了地上。 姜棠紧皱眉头,嘴角下撇带着淡淡的嫌弃: “蠢玩意儿,竟往人脸上扑!” 差点毁容了…… “妻主~” 江柚白身子躲在门后,双手扒着门边,探出一个小脑袋。 眨着大眼睛,眼里是要溢出来的心虚。 姜棠眯着眼睛问道:“你干什么了,这么心虚?” 少年缩着脖子往门后又退了一些,如今只露出两只大眼睛,滴溜滴溜转。 “妻主,如果我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学聪明了,知道先要‘免死金牌’了。 姜棠被气笑了,随口说道:“只要你不是把房子拆了就行。” 江柚白心虚的扯着嘴角讨好一笑。 姜棠嘴角的笑变得僵硬,最后慢慢消失。不敢置信的看着心虚的江柚白说道: “你把房子拆了?” 江柚白连连摇头,头上垂下的流苏随着动作‘啪啪’打脸。 “没……没拆!” 心虚的微微垂下眼眸,手指下意识扣着门漆,鼓着脸说道: “烧了……” 姜棠:“…………” 姜棠不敢置信的快走几步穿过影壁,直接被震在原地,只见主屋被烧的漆黑一片,四周也有被烧过的痕迹。 远远坠在身后的江柚白背着手,脚尖点着地,耳朵竖起多高,听那边姜棠的反应。 很好,没暴跳如雷…… 只是带着揶揄的的语气问道: “你这是研究新菜了?爆炒炮竹?油炸火药?啧啧啧,厨艺真不错!” 江柚白:“…………” 少年小跑到姜棠身边,特有眼力见的从姜棠手里接过食盒,嘴上说道: “妻主真不怪我~” 心里暗想:‘可别一会儿生气,把我吃的摔了,先拿到自己手里比较稳妥……’ 把食盒稍稍的挪到身后,歪着头对姜棠说道: “前些天小意不是给我写信了吗?聊到了打铁花,我就想着妻主最近这么辛苦,这么劳累,这么让人心疼,何该好好消遣一下才是。” “然后我就跑到铁匠那里,弄了一些过来,想着练好了可以给妻主增添一下乐子,然后……然后……就……” 江柚白胡编乱造给自己邀功的声音在姜棠的视线下越来越弱。 最后喃喃出两个字。 “炸了……” 姜棠看着深深低着头的江柚白,突然笑了一下,又赶紧板住,装作一副严肃模样。 还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 “给我添乐子?确定不是你好奇心大起,一时玩脱了?” 江柚白心虚的说道:“不能,不能。” 姜棠如今是正一品辅国公,本就打算搬进内城,所以这房子无关紧要。 不过…… 姜棠大手搭在江柚白肩膀上,嘴角挂着坏笑说道:“没事,咱们再买一座就行了。” 小白肉疼的问道:“多少钱?” 姜棠微微一笑:“不多不多,十万两。” 还不等小白睁大眼睛,紧接着姜棠开口说道:“黄金!” 如今所有钱都被江柚白把在手里,姜棠想借此机会骗点钱出来…… 小白瞪大眼睛,竟然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姜棠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抱住,只见江柚白满脸痛苦的捂着胸口,这可把姜棠唬了一下。 赶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小白颤颤巍巍的说道:“花钱……心疼~” 姜棠“………………” 第219章 难得一见的盛况 最后的结果这钱江柚白还是花了,一边掏钱一边嘴里念叨: “京城物价就是贵!一个破宅子要我这么多钱” 姜棠一边颇为认同的点头,一边从中扣出一半进了自己腰包。 这次这个宅子是之前一个王爵的旧邸,占地极大,一天都绕不完,江柚白忍不住暗暗点头。 虽然贵,但是真的好大啊! 尤其是后面的花园,土地相当肥沃,想必是种什么长什么…… 这么一想,心里好受多了。 ——书房里 姜棠摆弄着从小白手里骗来的银票,下面站着白竹和凌虞,白竹恭敬的低着头,半分不敢逾越。 凌虞却抱着宝剑暗暗撇嘴:连主君都坑,真不要脸…… 姜棠把银票放好,支着下巴看向傻憨憨的凌虞,那表情,太明显了好! “能不能把你的脸,给我藏到衣服里,看着心烦。” 凌虞委屈的撇撇嘴。 姜棠又看向白竹,青楼里醉生梦死三天,听说白竹出来后就将那些恩客全杀了。 啧啧啧,真狠啊! “今日交给你一件事,办成了,我既往不咎,办不成,我就让你永远窝在青楼里。” 才白竹猛地的抬起头说道:“我能!” 姜棠点点头。 “最近黄泉开销太大,我实在有点力不从心啊!听说,从西蜀国到东霖城这一带生意不错,你带人去摆地摊!” 白竹:“…………” 琳琅阁日进斗金,如今更是遍布四国,你跟我说没钱? 看了看姜棠认真的神色,白竹只能按下心中疑虑,躬身领命。 姜棠挥挥手让二人退下。 白竹和凌虞刚出房门,就被乌玉玦拦住了,乌玉玦忌惮的看了一眼书房,将二人带远一些。 天不怕地不怕的乌玉玦,如今却被姜棠吓成这样…… “主君在花园那里种地呢,你们怎么能袖手旁观!”乌玉玦正义凛然的说道。 白竹给了她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说人话。” “跟主君打好关系多一个免死金牌。”乌玉玦语气飞快的说道。 白竹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呢?他们完全可以在主君这里献殷勤嘛,主君开心了,主子也会不看僧面看佛面…… “走” 白竹二话不说,直奔后花园。 乌玉玦紧随其后,凌虞一头雾水的也跟着去了,到了地方却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孟老太太哪怕残了一条腿,此刻竟也拿着种子在献殷勤…… 江柚白无语的看着孟瞑一拐一拐的撒种子,真的没必要啊,我这人手多的是。 何至一个残腿老太下地耕田啊…… “孟婆婆,你腿脚不好就别忙乎了,赶紧回去休息!再说了你这腿也没办法踩垄啊!” 踩垄:把种子撒下去,再把旁边的土用脚盖上,这就叫踩垄。 孟瞑正要说话时,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来踩垄!” 乌玉玦跑了过来,额前的两缕龙须刘海刘海随着动作而飘动,一身黑色衣衫,带着淡淡的邪气。 江柚白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总感觉有几分眼熟开口道: “我是不是见过你?” 乌玉玦眨眨眼睛,心中默道:‘不应该见过我啊,黄泉的人每次来主子书房都会下意识的避开姜府众人。’ ‘主君,不应该见过我啊……’ 正当乌玉玦回想是不是自己哪一次进姜府被主君撞见了时,就听到江柚白说道: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五六岁的模样?” 乌玉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次自己小孩子模样,让主君感觉到眼熟了。 乌玉玦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确实有个妹妹,那天她被人欺负还是多亏了主君呢,多亏姜小姐人美心善。” 呕~这话说的让自己都恶心……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为了帮助我们,特意让我在姜小姐手底下干活,给了我们姐妹俩一口饭吃。” 江柚白眨眨眼睛,一抹了然划过眼底,哪怕对方的话漏洞百出,江柚白也是一笑而过,并不深究。 有些事,莫要较真。 不然,对方的谎更不圆了…… 白竹和凌虞给江柚白行礼,江柚白看着白竹微微一笑:“倒是许久不曾见你了。” 白竹回之微笑:“一直在出远门,还不曾给主君请安。” 江柚白不在意的摆摆手,又晃了晃左手里带土的锄头: “别弄高官贵子那一套,我可吃不消,你看,我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过日子。” 白竹笑着点点头。 别人一朝得势,都是各种摆谱拿娇,生怕别人看低自己,唯独主君,依然是我行我素,怎么开心怎么活。 这何尝不是一种大智慧呢…… 就拿这后花园来说,不管在哪里住,这院子里一定是种瓜果蔬菜的,从不会因为好面子就种一些自己并不喜欢的花。 白竹接过江柚白手里的锄头。 “主君,这里就交给我们,我们长期在外,竟没有好好的给主君请安,也算是我们的过失。” 凌虞拉着一脸懵的江柚白站到旁边凉亭里,四大糕点已经将茶水糕点已经准备好了。 “主君,她们要干就让她们干嘛,一身子蛮力,得让她们使使。” 凌虞坐在旁边,拿起一块糕点就送进了嘴里,唧两口,没滋没味的放下了,一点都没有大肘子好吃。 乌玉玦一把勒住凌虞脖子,恶狠狠的在她耳边说道:“你这死丫头竟然跑这偷懒?赶紧和我们一起干活去。” 凌虞一边被拽着往菜地走,一边说到:“我天天在府里,日日都能碰到主君,哪里需要我赔罪。” 白竹直接捂住凌虞的嘴,这个憨憨! 对主君说的托词,你还当真了。 直接把锄头塞进凌虞手里,手指指着凌虞鼻子威胁的说道: “你要不干,我就告诉主子,你竟然敢拉主君的胳膊!” 凌虞:“……………” 想了想刚刚自己一时大意,默默的握紧了手里的锄头,认命的在菜地里刨坑。 孟瞑拿着种子播种,身后乌玉玦抬脚就将土掩盖,踩垄踩的不错。 白竹拎着水壶跟在后面浇水。 黄泉引渡人在刨坑,忘川孟婆在播种,黑无常在踩垄,白无常在浇水…… 真是难得一见的盛况啊! 第220章 西蜀国流落在外的六皇女 几人稀里糊涂的忙乎一通,最后志得意满的和主君行礼离开,江柚白看着那‘结结实实’的土地。 真的无语凝结,踩的这么严实,能长出苗来才怪。 带着人将土地重新翻一下,却发现凌虞挖的坑竟然有小臂之深。 “啊!!!” 气的江柚白直跺脚,两个淡蓝色的袖子甩的上下翻飞。 这哪里是来帮忙的,这明明就是来捣乱的!!! —————— 赫贤亲王府·夜 漆黑的夜里,整座王府安安静静。 清冷冷的月光下,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在房檐上游走,轻功之绝,举世无双。 最后她停在了王府书房,动作极轻的推开门,里面赫然已经有人等候多时。 正是赫贤亲王府的主人——蓝梓箐。 蓝梓箐双手背后,静静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冷冷的开口道: “你终于来了!” 黑衣女子脸上戴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霍霍生辉,手中一把长剑垂在身侧,显然是没有敌意。 “西蜀国老国主快不行了,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声音并不年轻,透着几分岁月的痕迹。 蓝梓箐抿抿唇,眼中深思难懂: “自然不会忘,不过,我为西蜀国培养储君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女人打断她的话:“你要什么?” 当初西蜀国皇主君寝殿着火时,黑衣女人凌锦还是西蜀国皇宫的一个小小侍卫长,因为爱慕当时的皇主君,便毫不犹豫的冲进了大火里。 冒着熊熊烈火不顾生命安全,一心只想带那个男人离开,等她好不容易找到皇主君时,却发现他已经奄奄一息,临终之际,将怀里还不足满月的孩子递给了凌锦。 “让她活下去……” 凌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咽了气,她目眦欲裂却无可奈何,紧紧抱着怀中的婴儿,借着大火的乱势,逃出了西蜀皇宫。 凌锦一路逃到东郦国,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扶养一国储君。 储君应该有的学识见地,需要大量银钱供养,这远超她能力之外。 凌锦焦头烂额时,碰巧看到赫贤王府的马车去城外寺庙上香,一群劫匪将人带车层层包围。 这群‘劫匪’配合默契,杂乱中带着章法,哪里会是不入流的劫匪呢? 赫贤王府的主君连带着世女,一起死于这场屠戮之中,赫贤王不知道谁是幕后之手吗? 她当然知道,却无能为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高高在上的女帝忌惮亲王势力,断了她的后代,杀了她的夫郎,狠,真狠啊! 所以,当凌锦抱着孩子上门时,哪怕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明知道对方有所图谋,她还是接下了孩子。 她的亲生女儿已经惨死刀下,她现在需要一个靶子,一个转移女帝注意力的靶子,继而培养自己的血脉。 鱼目混珠,暗度陈仓。 凌锦和蓝梓箐各怀鬼胎,相互算计。 蓝梓箐借这个孩子和武功高强的凌锦为靶子,暗中培养自己的孩子。 凌锦借蓝梓箐的财富培养孩子的见识和眼界,二人就这么达成诡异的平衡,相安无事到现在。 时到今日,西蜀国老国主眼看要不行了,独独留下太女一手遮天,凌锦知道不能在等了,一定要让流落在外的皇女认祖归宗。 不然一切都晚了…… 蓝梓箐微微扯动嘴角,整个人犹如黑暗里潜伏的野兽,眼睛带着滔天的野心,看着凌锦说道: “我要这东郦国的凤椅,我要覆了萧氏江山,我要为我夫郎和孩子报仇!” 凌锦皱起眉头,她带皇女回到西蜀国,处境便是十分危险,二人势单力薄如何与深浸朝堂多年的太女势力相比较。 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是,这条路她们还是要走,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人女。 蓝梓箐凭什么这么有信心,自己能推翻太女,成功夺嫡呢? 蓝梓箐当然有信心,因为前不久北鸣国摄政王找上她,并对她抛出橄榄枝。 有大名鼎鼎的摄政王作为靠山,这成事几率大大提升,都说宁当鸡头不做凤尾,不说她与皇室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便是,那张万众瞩目的凤椅,她也想争一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蓝梓箐笃定的说道: “我帮你们坐上西蜀国的凤椅,同时,你也要帮我拿下东郦国的江山。” 凌锦眨眨眼,这对自己现在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自然不会推拒。 “六皇女如今在哪里?”凌锦问道。 西蜀国流落在外的孩子,排行第六。 蓝梓箐叹了口气说道: “你知道的,不管本王给这孩子请多少大儒教导,她偏偏没有一点文雅风范,整日里舞刀弄棒,弄的一身江湖气。” “更是小小年纪就去了三清门,如今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凌锦点点头,三清门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并没有出手拒绝,能得这一身功夫,便也可抵挡许多伤害。 再加上自己给皇女从小培养了一个侍从,身法武功皆是上等。 更是重情重义,最是适合陪在皇女身边,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西蜀国不久之后就会撕毁条约,攻打边境,到时就可以让刚刚认祖归宗的皇女担任统帅一职。” 蓝梓箐手指敲击着桌面,眼中一片算计。 “边境将领都是我的人,届时故意放水,让出几座城池,这岂不是说明皇女勇猛无双,是难得的举世之才。” 这名气有了,势力自然就会随之增长。 凌锦和蓝梓箐相对一笑,仿佛美好的未来已经展现在眼前,隐隐之间,二人都有难以言说的激动。 突然,凌锦眼神一闪,整个人速度极快的冲向屋檐处,果不其然,在隐蔽的屋檐下发现了偷窥之人。 这人身材瘦弱矮小,全身黑衣覆盖,就连手指都用黑色绷带缠绕,只露出两个冷冷的眼睛。 凌锦二话不说提剑攻去,同时心中暗暗惊叹: ‘对方隐蔽之术出神入化,要不是自己同样精修此道,怕是发现不了。’ 第221章 小鬼儿死,彼岸开 凌锦要不是因为苦恋西蜀国主君,进了后宫当起了小小的侍卫,就凭她的身手,江湖上必有她的名号。 凌锦一招一式让小鬼儿躲闪的颇有些吃力,小鬼儿本就是擅长潜伏刺探,近身作战不是她的强项。 甚至因为身材矮小瘦弱,有些小鬼儿的战斗力甚至都不如江柚白…… 更别提,武功高强的凌锦了。 小鬼儿也不恋战,两指直接捏碎迷烟丸,浓郁的迷雾顷刻间遮住了凌锦的视线, 小鬼儿无声的勾起嘴唇,小小的身子就要借势溜走。 “嗖——” 疾驰而来的长剑带着破风声,速度极快的穿透小鬼儿的身体。 迷雾散去,露出凌锦冷酷的眼眸。 “咚!” 小鬼儿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嘴里更是不断的涌出鲜血,让凌锦紧皱眉头,不想靠近。 一丝狡黠划过小鬼儿的眼睛。 黄泉独有的信号弹,猛地从怀中射出,冲到漆黑的天空,‘砰’的一声炸开。 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慢慢的收拢花瓣成花苞模样。 最后消散于天地间。 这是撤退的信号! 等凌锦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了,她这时才明白,身体的抽搐和不断吐出的血不过是她临死之前的障眼法罢了。 ‘噗嗤——’ 凌锦抽出长剑,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早已气绝身亡。 诡异在这一刻显现…… 清冷冷的月光下,尸体一点点融化成血水,从血水之中缓缓生长出一朵妖艳的彼岸花,如血般鲜红在黑夜中摇曳。 这诡异的现象,吓得凌锦退后好几步。 嘴里喃喃的道:“黄泉……” 黄泉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何监视着赫贤王府? 疑惑太多,却根本来不及去想,这边的动静引来了禁卫军,凌锦不能多留,只能转身离去。 禁卫军巡查一圈没有发现,也只能收队回去,时间悄悄流逝。 只有院里的彼岸花,无人敢动,静静在夜里盛开。 清晨第一缕阳光缓缓的罩在花瓣上,红色的彼岸花一点点化成粉末,最后消散于空中。 ———————— ——第二天 八宝斋·包间 出人意料的,今天竟然只有江柚白和黎梨二人,墨鸢笙不在。 江柚白笑嘻嘻的将梨花酥推到黎梨面前,上次把人忘在琳琅阁,自己却和妻主回了家。 这事办的不地道了~ 黎梨拿起一块糕点,嗔怪的瞪了一眼小白,真是见色忘义的家伙儿! 散发着淡淡梨花气息的糕点,送进嘴里,黎梨还能真和他计较不成? 江柚白支着下巴疑惑的说道: “鸢笙哥哥怎么没来?” 黎梨拿着帕子沾了沾嘴角,随后又将帕子放在桌子边说道:“秦双和人私奔,被墨鸢笙抓住了,现在嘛……” 眼睛瞥着求知欲旺盛的小白说道: “怕是热闹极了,哪里还能管的上咱俩?” 江柚白心里对如今的墨府好奇不已,心中暗暗想:鸢笙哥哥那么好看,秦双竟然还不珍惜……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远在墨府的秦双如果能听到江柚白的心声,一定会对他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她听不到江柚白的心声,正如此刻她躲不开的鞭子。 “啪!啪!啪!” 一连三鞭,鞭鞭打脸。 秦双被绑到木桩上,旁边地上还倒着一个秀气的男人,哭的梨花带雨。 墨鸢笙阴沉着脸,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秦双,秦双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 鞭子抬起秦双的下巴,猛地对上墨鸢笙冰冷的视线: “好大的本事,竟然还敢跑,呵!” 眼神轻蔑的瞥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抬起脚就踹了过去:“敢动我的女人,真是没大没小啊!” 男人发出痛苦的喊叫,秦双胸膛剧烈起伏,双眼都是满满的怒火。 “有什么冲我来,何必和他为难!” 秦双那见不得男人受苦受难的老毛病又犯了,这种无差别的好,真是让墨鸢笙又爱又恨。 鞭子泄愤似的使劲挥在秦双身上。 地上的男人忍不住大喊道: “你和双姐无名无份,为何这般不放过她,你若爱她,便会洁身自好,你若不爱她,为何不能放她走!” 墨鸢笙嗤笑一声,手紧紧的攥着秦双的下巴,倾城绝代的容颜瞬间贴近女人。 “凭什么你们女人就可以三夫四侍,沾花惹草,却要我们男人从一而终?这是什么道理?” 秦双不适的动了动脸颊,却被墨鸢笙反手扇了一巴掌:“我就是不放过你,你奈我何?” “女人三夫四侍是天经地义,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你一个男人这样的行为就是倒反天罡。”秦双恶狠狠的说道。 “哈哈哈哈” 墨鸢笙笑得前仰后合,大红色衣摆翻飞间,他狠狠地踩在旁边男人的背上。 “规矩是建立在绝对实力之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规矩?” 墨府下人和墨鸢笙后院的女人们都聚了过来,看着秦双被打被折磨,眼底可没有同情,只有幸灾乐祸。 有些时候,墨鸢笙也很奇怪,秦双要本事没本事,也就这张脸也算看的过去,怎么就这么招男人喜欢呢? 墨鸢笙踢了踢脚下的男人,对着墨府下人淡淡的说道:“拖走,赏你们了。” 眼神又扫了一圈自己后院的女人,眼中警告之意十足,墨鸢笙的女人绝对不能碰其他男人。 地上的男人被无数的家丁拖走,哪怕他剧烈挣扎却也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 秦双看着墨鸢笙就好像在看从前的自己一样,自己可以在外面勾三搭四沾花惹草,却要小意为自己守身如玉。 甚至还想逼他认下自己在外面的孩子…… 报应啊! “撕拉——” 胸前突然一片清凉,秦双猛地抬起头,就看见墨鸢笙手里抓着从她胸前撕下来的衣领。 而自己露出白花花的胸脯。 听着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秦双怒喝道。 “你干什么!” 墨鸢笙慢条斯理的松开手,破碎的衣领轻飘飘的落在地面,男人微微侧头说道: “不给你点教训,我怕你故态重萌。” 第222章 报应啊! 强烈不安涌上心头,秦双目光惊惧的看着墨鸢笙,嘴里喃喃道: “你要干什么!” 墨鸢笙那丹凤眼带着无限风情,看着惊慌的秦双,白嫩的手指勾勒着秦双的面庞。 “你说……众目睽睽之下,你一个大女人被一个弱男子扒光了衣服,强上了会怎么样?” “会不会羞愧欲死啊?” 秦双:“!!!!” 惊惧之后是剧烈的挣扎,秦双眼睛扫过周围密密麻麻的人,有墨鸢笙后院的女人,还有府里的下人。 墨鸢笙,你怎么敢!! 事实证明,墨鸢笙他就是敢! 地上散落着秦双破碎的衣服,此刻的她浑身赤裸被绑在木桩上,莹白的肌肤像是泛着白光,反观墨鸢笙却只是褪去了下衣。 宽大的红色衣袍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秦双紧紧咬着牙,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 心中痛到发闷,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刺激,让她的羞耻感升到最顶峰。 众目睽睽之下,她被一个男人强上了。 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活春宫,这无疑是对女人尊严的严重打击。 是对秦双最大的羞辱。 屋顶上的阿骨玉看完全程,眼睛盯着下面不断动作的墨鸢笙,心中暗道。 “原来这就是拿了禾晚初阴的男人。” 禾晚还是被阿骨玉换出来了,除了刚开始说好的破幻丹,姜棠再次开口加码。 三个月之后,屠罗门要为姜棠完成一件事。 为表诚意,姜棠愿意立刻放了禾晚,反之,直接横刀一抹。 送禾晚归西。 阿骨玉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讲理的姜棠,对方是怎么能那么轻而易举毁诺的? 还记得当时,姜棠是如何和他保证,如何的信誓旦旦! 骗子!! 姜棠嗤笑一声说道: “你自己干的好事,不用我再多说?咱俩半斤八两,谁也不用说谁。” 阿骨玉有些心惊的眨眨眼,自己和院首密谋的事,姜棠知道了? 看对方那笃定模样,阿骨玉的心都沉到了底,这偌大的京城怕不是要让姜棠一手遮天了。 阿骨玉不敢耽搁,直接点头同意了姜棠的加码,这才把禾晚领了回来。 不是没想过直接带着禾晚跑路,但是禾晚早已经被孟瞑种了阴阳蛊,每月都需要解药缓解。 你当姜棠没有防备吗? 话说回当前,屋顶上的阿骨玉看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去了。 阿骨玉刚回客栈还没进门呢,等候多时的禾晚就跑了过来。 阿骨玉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就是因为这个废物,自己在姜棠那里处处吃瘪。 如果不是门主再三交代…… 谁会管她的死活! “阿玉,你相信我好不好?当初是那个男人给我下了药,我才……” 禾晚说着就要抓阿骨玉的手,却被阿骨玉躲了过去,禾晚眸色微淡: “我不是自愿的……” 阿骨玉打断禾晚的话: “我对你们之间的事不感兴趣,你身为炉鼎,却弄丢了初阴,你想想怎么和门主交代!” 门主自小就培养禾晚,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钱财,为的不过是借禾晚炉鼎的优势,突破自己多年的瓶颈罢了。 一个炉鼎弄丢了初阴,不亚于是一个废物了,就算还能带来助益也是寥寥无几。 禾晚紧握成拳,眼睛看着这般无情冷血的阿骨玉,心中不由得就浮现了姜棠说的那句话。 “ 喜欢就要得到啊!这男人嘛,你得到了他的身子,日子久了心也就是你的了。” 阿骨玉眼神都没给禾晚一个,转身就上了楼,白色长发微微扬起,轻轻的扫过禾晚的脸颊。 女人眼中是格外瘆人的痴迷。 胸膛剧烈起伏,那翻涌的情绪让禾晚心乱如麻,她何尝不知老门主对她的心思呢? 屠罗门门主今年七十多岁了。 是个白发老头身材佝偻,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他的双眼浑浊却带着淫欲,眼角处挂着深深的鱼尾纹。 每次当她斜着眼睛看向自己时,那眼中的肮脏,让他反胃。 一次在老男人对她动手动脚时,她终于忍受不住跑了出来,偷偷出了屠罗门。 也就是这一次,她意外碰上了妖艳魅惑的墨鸢笙,并且还着了他的道,稀里糊涂的丢了自己的初阴。 本来以为上次在申九婆那里,自己一剑结果了他也算给自己报了仇,却万万没想到,后来的发展完全不受她控制。 姜棠…… 禾晚眼睛瞥向阿骨玉消失的转角,嘴里喃喃自语道:“姜棠不要你,我要你啊!” 你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禾晚慢慢走回自己房间。 —————————— 因为太女造反,金家身为太女外家,自然逃不过去,抄家流放,财产全部充公。 听说在抄家时,金欢竟然敢阻拦官差执法,被官兵暴打一顿,更是活生生打断了她的腿。 这流放之路艰难险阻,断了一条腿的金欢怕是凶多吉少了,金俞蓉面如死灰的呆立在一旁。 曾经的宏图霸业,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自己更是被打入万丈深渊,永不超生。 “哒哒哒” 姜棠踏着官步缓缓而来,一身深紫色朝服衬得女人贵气十足,与黑色镶玉腰带相得益彰。 旁边的官员立刻小跑上前,殷勤的给姜棠行礼问安。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都是杂事,哪儿值得您亲自监看呢?” 姜棠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下巴往金俞蓉方向抬了抬说道: “我和她可是老朋友了,我去看看。” 官员眼睛一转,心中猜到八成这个金俞蓉得罪过这位大人物。 赶紧点头哈腰的给大人让路,不仅如此更是隐晦的将周边人清走,给二人留出单独谈话空间。 姜棠给予她一个赞扬的眼神,让她兴奋不已,如果能进这大人物的眼里,自己岂不是一步登天? 一字并肩王,那是何等荣光! 姜棠走到金俞蓉面前,对方呆愣愣的看着不远处抱着腿在地上打滚的金欢。 曾经宠的如珠如宝的女儿,如今却变成了一个瘸子,可能金俞蓉也明白,这样的金欢注定熬不过这段流放之路。 “姜棠,太女倒台,这里面肯定有你的手笔?” 第223章 一个甩脸子,一个生闷气 姜棠微微一笑,笑容纯真又和善。 “说什么呢?我可是好人,那算计人的事儿,我可干不了一点。” 金俞蓉无语的扯动嘴角。 姜棠眼神斜瞥向不远处打滚的金欢,摇头啧啧道:“大好少女,就这么废了。” “我下次叫人轻点打,怪不忍心的呢!” 金俞蓉猛地回头看向笑嘻嘻的姜棠,满脸不可置信的道: “我们已经落得这般田地,你为何对我们赶尽杀绝,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未免太狠了!” 姜棠皱眉有些不悦的说道:“都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女人了,说话怎么这般不要脸,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呵呵……” “当初埋伏我夫郎的那批人,你当真以为我不知是谁的手笔吗?还有这个废物” 姜棠抬手指向断腿的金欢。 “你的女儿平日里为非作歹,调戏良家夫男,今日我断她一条腿,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不用太感谢我。” 金俞蓉恶狠狠的盯着姜棠那倾城的脸庞,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姜棠!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不要得意忘形!终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姜棠闻言狂笑不止:“哈哈哈!” 女人笑得前仰后合,马尾更是随着动作而变得凌乱,胡乱的披散在肩膀。 眼角甚至还带着点点水色。 “刷——”反手抽出旁边官兵的大刀,‘啪’的一下,狠狠拍在金俞蓉的肩膀上。 直接将挺直腰背的金俞蓉,瞬间被击跪在地,膝盖重重的撞击在石板上,疼的整个人微微颤抖。 “老东西!如果真有报应,你们金家岂不是该死上千百次了?泥坑里爬出来的臭虫,你跟我谈报应?” “不要!!” 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姜棠皱眉侧头,两旁碎发微动,露出完美的侧颜,只见紫鄢一身紫衣从门口跑了进来。 黑发因为奔跑变得凌乱,胡乱披散在肩头,头上的紫玉琉璃发簪也微微倾斜。 男人跑到姜棠面前,葱白似的手指紧紧握住那持刀的手臂: “姜大人,如今金家已经这样了,求大人不要和义母为难,放她一条生路?” 姜棠看着眼泪汪汪的紫鄢,面色半点没有动摇,反而手臂一震,将紫鄢震开,男人脚步不稳,倒退了几步。 紫色衣摆飞扬,差点摔在地上。 姜棠半阖着眼眸,眼角瞥着旁边的紫鄢,语气淡淡的道: “求我?你有什么资格?” 紫鄢的脸血色褪去,瞬间变得煞白。 “刷——” 手中剑猛地挥动。 “啊!!” 金俞蓉被斩断一臂,鲜血瞬间喷射而出,溅到了姜棠的侧脸和旁边的紫鄢身上。 那断臂直接掉在地上,甚至手指还在神经性的抖动。 紫鄢蓦地回神,‘撕拉’一声扯下自己的衣摆,紧紧的将金俞蓉的断臂处包裹住,血在这么流下去。 这人就凶多吉少了。 姜棠如玉的肌肤被溅上点点血痕,冷眼看着紫鄢为金俞蓉包扎,并没有出手阻止。 死对于她们反而是种解脱,她要她们活着受罪,生不如死。 嘴角微勾,整个人邪气四溢。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猛地回头,就看到江柚白脸色煞白的站在门口,旁边还有大腹便便的金禧。 哪怕距离不近,姜棠也在江柚白的小鹿眼里,清晰的看到了——恐惧。 姜棠皱眉,将手里带血的长剑扔到一边,发出‘当啷’一声,江柚白竟吓得一哆嗦。 金禧神色复杂的眨眨眼睛,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主子,主君找你多时了,我就擅自做主带人过来了,要不,您和主君就先回去……” 金禧浑身的肉颤颤巍巍的,脸上的笑容此刻充满了假气儿,她走到姜棠身边,眼神瞥了一眼倒地的金俞蓉。 报复的快感,一闪而过。 还是主子厉害,一个造反的名头下来,直接将金家一锅端了,任你如何富可敌国,与皇权碰上,也只有覆灭的结局。 正当金禧志得意满之时,姜棠一脚踢在了她的膝盖处,乐极生悲的金禧狠狠地跪在地上。 本就身体厚重,如此突然袭击,让她的膝盖瞬间骨裂。 强烈的痛呼声在姜棠那瘆人的眼神下,而销声匿迹。 冷汗瞬间打湿了金禧的衣衫,肥嘟嘟的大脸上,汗珠一直往下滴。 眼前黑白色衣摆翻飞,姜棠路过她的身边时,语气极其低沉: “这账,我们日后再算。” 聪明人最大的坏处就是,想的多,手伸的太长。 没关系,就是欠收拾了。 姜棠一步步走到呆愣住的江柚白身边,此刻他的小脸煞白,睫毛不断的颤抖,本就怕血的他,这断臂的场面还是太过刺激了。 抬手正要轻抚他的脸颊,却不想江柚白猛地侧头躲过,那只手,就那样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姜棠眼眸瞬间阴沉,江柚白蓦地反应过来,转过头想说些什么时,姜棠已经‘啪’的一下,将袖子甩到了身后。 江柚白看着姜棠阴沉的脸色,内心不安,尤其是看到对方脸上的血,脑子里就会不自觉的涌现刚刚断臂的场景。 恐惧,不受控制的出现。 “我……我……” 姜棠微微侧头,马尾顺势滑落肩头,嘴角含‘笑’问道: “怕我?” 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暗含波涛汹涌。 小白摇摇头,头上的流苏啪啪打脸。 姜棠嗤笑一声:“骗子!” 明明怕自己的人那么多,甚至有时还会故意为之,但偏偏江柚白的恐惧,却让她胸膛胀满,难以言说的烦躁,无处发泄。 看着低着头的江柚白,姜棠紧紧的抿着唇,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毫不温柔的扯着他往外走。 动作粗鲁的让江柚白一踉跄。 并且,被抓着的地方好痛…… 江柚白也有些生气,此刻他紧紧的抿着唇,堵着一口气,任凭姜棠扯着他往前走。 心中暗想:‘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直到被姜棠带进客栈,怼在床上,江柚白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要被吃干抹净了。 姜棠阴沉着脸二话不说直接撕扯江柚白的衣服,江柚白捂着领口剧烈挣扎。 二人都是带着气的。 一个认为,我对你这么好,百般容忍,世上谁能都怕我,唯独你不行! 一个认为,我刚刚受到惊吓,你不哄我也就罢了,还对我甩脸子,甚至还撕我衣服……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第224章 黄泉之危 事实证明,江柚白在姜棠面前毫无抵抗力,他死死护着的衣服,被姜棠撕成碎片。 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床缦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声,整张床七摇八晃,床幔也上下抖动没个消停。 那架势,真怕床下一秒就塌了! 隔壁房间的小妻夫,听的目瞪口呆,男人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一眼女人,女人羞愧的低下头,她确实弄不出这般动静。 看来以后要多喝点补汤了…… 这边的江柚白自然不是姜棠对手,闹了一会儿后没了力气不说,自己的四肢被姜棠狠狠压住。 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江柚白咬牙切齿的喊着,自己那么努力练功,还是在姜棠手底下撑不了多久。 烦死了!!! 气上加气,好气啊!! 使劲儿动了动被压制的四肢,根本动不了一点,更气了!! 姜棠阴沉着脸看着身下死倔死倔的江柚白,顿时,她也怒发冲冠,心中忍不住反问自己。 ‘自己怎么就看上他了?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 真她爹的神奇! 明明自己最喜欢那些温柔小意的,会顺着她,会讨好她,撒娇拿娇也是极有分寸。 不过反念一想,这些人和江柚白分成两边,让姜棠自己重新选一次。 她还是会选这又臭又硬的江柚白,无关其他,只是想要。 爱情就是没有道理可讲,一切条条框框只要遇上那个人,通通化为乌有。 你就会变得想要他,并只想要他! 姜棠心里刚升起一丝温情,瞬间被江柚白的红唇白齿,消灭的一干二净。 打不过就上牙是? 江柚白一口咬在姜棠按住他胳膊的手腕上,甚至还使劲的磨了磨。 姜棠用另一只手掐住江柚白的脸,用力一挤,小白的嘴就被捏成金鱼嘴了,被迫的鼓了起来。 姜棠一口叼了上去,力道有点重了,出血了…… 小白委屈巴巴的控诉道:“你咬我!” “你也咬我了!”姜棠回道。 “你又没出血!” 姜棠:“…………” 小白颇为嫌弃的瞄了一眼,姜棠脸上的血渍,开口道:“你埋汰~” 脸上都是别人的血…… 直接给姜棠气笑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的是要反了天了! 床幔重新开始抖动,遮住一室春光。 歇鼓作息之后,姜棠直接拂袖离去,背影颇有些决绝和无情。 刚刚跨出房门,迎面就碰上了丹意。 看着丹意那震惊的神色,姜棠狠狠地将房门关上,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痕迹。 转头怒喝丹意。 “看什么看?小心老娘把你眼睛挖了!” 迁怒,赤裸裸的迁怒。 丹意低着头,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不过…… 瞥了一眼东家脸上深深地牙印,和脖子上道道血痕,这屋里的人儿挺猛啊! 是的,丹意以为屋里是姜棠在外偷吃的男人,毕竟,谁会和夫郎不在家温存,反而跑到客栈里呢? 哪怕丹意低着头,姜棠也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鬼东西,就凭自己脸上的牙印,谁能往好地方想? 谁家正经夫郎,啃妻主脸啊! 踹了丹意一脚,不耐烦的开口道: “有事说事,没事滚!” “东家,孟老传来消息东西已经到手,就是引来了大量太初院的人,她暂时脱不了身。” 姜棠炼体,如今也只是完成一个心脏,大部分的功力依然被封存。 孟瞑被姜棠派去找炼体接下来要用到的九枯草,就是不知道怎么招惹上了太初院的人,还脱不了身? 姜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能让孟瞑托人传话,还能仅仅是脱不了身? 八成,被擒住了! “她们现在在哪里?” “浮临山” 姜棠出门前,往房间看了一眼,复又撩起衣摆跨步出门,头都没有回。 或许是我护你太好了…… 自此以后,姜棠消失了! —————————— ————浮临山 浮临山位于南岳国和东郦国的边境处,与南岳国之间隔着一条深深地悬崖。 陡峭无比,天然的险境让人望而却步。 夜里的浮临山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阴森,树枝被风吹动,发出‘莎莎莎’的声音。 “啪!啪!” 鞭子声在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 寻声而去,隔着疯长的野草间,遥遥的望见一个老女人被吊挂在树上,树下还绑着一个年轻女人。 赫然就是孟瞑和乌玉玦。 太初院的弟子用鞭子狠狠地抽打着乌玉玦,乌玉玦的脸上已经被打出数道血痕。 “狗屁的黑无常,如今还不是落在我们手里!我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碾死你就跟弄死只臭虫一样。” 弟子手里的鞭子越抽越兴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无常竟然任她鞭打,这是何等荣光啊? 乌玉玦此刻头发散乱,不变的是嘴角的笑依然邪气四溢,抬起脑袋,杂乱的头发中露出嗜血的眼眸。 “孙女儿唉!是不是你爹没给你饭吃啊?怎么一点劲儿都没有?奶奶真是不解痒啊!” 乌玉玦勾着嘴角,低垂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人,嘴里发出诡异的笑声。 “桀桀桀!” 那眼神无端端的让人心底发毛,那女人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手中的鞭子再也挥不起来。 这时,一个老者缓缓走了过来。 老妪头发斑白并且梳的整整齐齐,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透露出一种智慧和自信。 他的步伐稳健有力,攻力非同一般。 孟瞑眯着眼睛看着跨步而来的人,忍不住嗤笑一声道: “能让太初院院长出山并且恬不知耻的以多欺少,我孟瞑输的不冤!” 老人那双眼眸淡淡的看向孟瞑。 “黄泉之人作恶多端,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你交代出阎王性命,也算将功补过,念你之前也是太初院门徒,可免你一死。” “哈哈哈哈” 孟瞑狂笑不止,狠狠地呸了对方一口老痰说道: “你当老身是三岁小孩不成?老身早就被你逐出太初院,饶我一命?我艹你八辈祖宗!哈哈哈哈哈” 老人面色愠怒,反手向孟瞑射出银针,银针射进孟瞑身体瞬间循经而走。 引诱着身体里蛊虫兴奋的啃食宿主的血肉,仿佛能从身体里传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孟瞑死死地咬着唇,哪怕眼睛充血也一言不发。 她就算活活疼死,也绝不会在这个老不死的面前低头,绝不! 第225章 姜棠一夜未归 “老太婆好样的!” 树下的乌玉玦大笑着给孟瞑助威,惹得孟瞑咬牙切齿的骂道:“滚你爹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有多疼你知道吗? 太初院擅长阵法和医毒,当初孟瞑便是太初院的长老之一,因为痴迷医术而罔顾人命,被逐出师门。 后来被姜棠收归麾下。 想不到今日又栽她手里,太初院院长的杀手锏九枯蚀骨虫,岂是普通毒物可比? 那是代代院长传承之物。 哪怕是百毒不侵的孟瞑也不是其对手。 更何况对方还恬不知耻的找来帮手!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浓厚的白雾在树林中升腾,给漆黑的树林更添几分妖异,眨眼间,白雾弥漫整个树林,分寸之间却不见人影。 黑影在白雾中穿行,鬼魅般无声的身法让人难以察觉,悄无声息的接近乌玉玦和孟瞑,手中寒刃一闪。 二人瞬间恢复自由。 乌玉玦微微耸起肩膀,舌头邪魅的舔过嘴唇,那双眼充满了疯狂和嗜血,就像被放出来的疯狗。 充满了危险。 院长一挥袖子,淡色粉末瞬间将白雾消解,众人一点点恢复视线,却不知周围何时涌上了很多黑衣人。 她们头戴面具,衣摆处大片的彼岸花在黑夜中摇曳,手持黑刃泛着点点冷光。 大片的黑衣人之后,是一红衣女子高高屹立在树梢之上,背后的圆月给她罩上一层荧光。 宽大的衣摆被风吹起呼呼作响,黑色的阎王面具充满了威严,头上的帝冕搭配着层层流苏,彰显无上尊贵。 太初院院长仰着头,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女人,嘴里喃喃道: “黄泉之主——无上阎罗。” 乌玉玦的骷髅刺狠狠地贯穿刚刚挥鞭的女人,转过头对着姜棠大喊道: “主上小心,她们和三清门联手了!”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人影猛地出现在姜棠身后,手中长剑带着破风声直取姜棠首级。 前一秒还在不远处,下一秒就出现在眼前,对方速度之快已经出现了残影。 姜棠侧头躲过,却还是被削掉一缕长发,那截短发簌簌的飘落而下。 脚尖一点,姜棠整个人倒飞出去,稳稳的落在另一边的树梢,而对方也同样轻点树叶,与姜棠遥遥对视。 一红一白,一正一邪。 姜棠微微侧头,长长的秀发随着动作而微微摆动,声音低沉完全不似平常声线: “三清门掌门?” 对面的中年女人手持长剑负手而立,一身浩然正气衬得姜棠越发邪性。 “三清门现任掌门——褚涏,请阁下不吝赐教!” 姜棠嗤笑一声,眼神扫过褚涏和下面的老妪,低低的笑出了声: “好一个狼狈为奸,同流合污啊!” 一句话,瞬间将自己置为受害者,她们二人反而成了施暴者。 外面剑拔弩张,苦战一触而发。 而空空荡荡的系统界面,突然传来极其短小的雪花声,系统用代码复查一遍。 显示的却是[无异常]。 系统便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整理界面交易订单,就等晚上提交宿主,赚取灵币。 却不知就因为这一个‘大意’,差点坑死宿主。 —————————— ————京城 姜棠走后不久,江柚白就幽幽转醒了,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床顶还懵了一瞬。 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何方。 直到看到地上散落的衣服,怒火重新在眼眸汇聚,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句: “死——姜——棠!” “咚咚咚!” 门外丹意敲了敲门,低声道: “这位公子,衣服给你放到门口了,主子已经离去,希望你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莫要多言!” 江柚白:“…………” 一个合格的下属,便是要为主子分忧解难,做好善后工作! 听到门外是丹意的声音。 江柚白眯着眼睛,嘎吱嘎吱的磨着牙,心中暗道: ‘看这丹意这熟练的样子,莫不是姜棠还真在外面偷吃过不成?’ 江柚白怒气冲冲的下了床,向门口走去,听到门内传来动静,丹意赶紧转过身去。 不管门内是谁,都是东家的男人,刚刚东家可说了,看一眼,就把眼睛挖了! 江柚白裹着床单将门开个小缝,飞快的将衣服抽走,‘砰’的一声关上门。 过了片刻………… ‘嘎吱——’ 丹意转过身看到门内人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下意识的眨眨眼睛,竟然真是自家主君…… “主……主君……” 好好的妻夫竟然跑到客栈…… 真有情趣啊! “姜棠呢?” 江柚白眼神四处扫视,找寻无果后,沉着脸问道。 丹意尴尬一笑回道: “主子突然有事离开了,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生招待主君。” “好生招待就是让我莫要多言?看你这么熟练,说!” 江柚白眯着眼睛抬手指向丹意,恶狠狠的说道:“姜棠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 “没有没有没有!” 丹意的手都快摇成扇子了,脑袋更像个拨浪鼓,这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东家回来,不得扒掉她一层皮啊! 江柚白也不知信没信,一甩袖子转身走了,路上有个椅子挡路,一脚踢飞了。 吓得丹意瑟瑟发抖,早知道就让金禧过来报信了,也不至于让自己摊上这事。 这叫什么事啊…… 丹意却不知,金禧如今被踢碎膝盖骨,一步都动不了,此刻被好几个下人抬着去了医馆。 累的下人们大汗淋漓,太沉了…… 过年杀猪都没这么沉! 江柚白回到家里,找了姜棠一圈还是没见人,府里下人看着低气压的江柚白,心里直突突。 和阴晴不定的姜棠不一样,江柚白很少很少发火,整天都是乐呵呵的模样,就算发火也是主子惹得…… 江柚白气呼呼的跑回了主屋,将四大糕点通通赶了出去,直接将门反锁,甚至还将窗户都封上了。 叉着腰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忍不住得意: “看你晚上怎么办?让你跑,今晚不让你进屋!哼!” 江柚白躺到床上等姜棠回来低头认错,等啊等啊,不知不觉竟然又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却已经是第二天了。 看着完好的窗户和门,江柚白双目无神呆愣愣的坐在床上。 姜棠,一夜未归—— 第226章 楚妤姝乃是磨镜 三天时间,姜棠依然不见踪影。 甚至凌虞也消失不见…… 八宝斋·包间 江柚白整个人恹恹的趴在桌子上,淡蓝色衣摆垂在地面,整个人充满了阴郁。 旁边巧舌如簧的黎梨都不知该如何开解,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好了好了,大好男儿还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墨鸢笙大红色衣摆翻飞跨步而来,整个人艳如桃李明媚张扬,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女人。 黎梨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天那个见义勇为的女人吗? 楚妤姝对着黎梨淡淡一笑,算是打过招呼,随着墨鸢笙进门后,极其安分守礼的坐在挨着门口位置。 江柚白视线扫过二人,对着墨鸢笙挑了挑眉,无声的询问道:‘成了?’ 墨鸢笙颇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侧过身子小声的和江柚白说道: “她是磨镜!” 江柚白眼睛都瞪大了,小心的瞄了一眼贵气十足的楚妤姝,又看了看对方壮硕的身材。 她竟然喜欢女的? 墨鸢笙眼神贪婪的扫过楚妤姝的身体,他也是十分惋惜啊,对着小白说道: “我愣是追了他整整半个月呢,对方却不给我一个眼神,终于,有一天我看见她那侍从将她环在怀里,嘿!” 说到激动的地方,墨鸢笙一拍大腿,声音不自觉的就放高了。 “那抱得那叫一个紧啊!好家伙儿,我就说怎么可能有女人不对我心动,除非是你家那个姜疯子!” 江柚白不愿意的拍了墨鸢笙一下,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 “不许说我家妻主!” 人家那明明是洁身自好! 墨鸢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个护妻狂魔真是让人受不了,不是你大骂死姜棠的时候了…… “咳咳咳!” 黎梨疯狂提醒,这二人当着别人面说闲话,能不能小点声,他都替他俩尴尬! 收到对面二人的视线,楚妤姝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终归是点点头,承认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承认也没什么不好,毕竟‘磨镜’身份大大降低了对面三人的戒心不是吗? 都是自家‘兄弟’。 “咚!” 一个人影突然从窗户翻了进来,赫然就是楚妤姝的侍卫——北九。 女人头发用黑色发带梳成一个丸子,五官沉稳大气,鼻梁高挺而面部轮廓明显。 黑衣下都是凸起的肌肉,身高接近一米九,比楚妤姝高出不少,真可谓是人高马大啊! 江柚白张大嘴惊叹不已:这就是楚小姐的相好的啊! 可真壮实啊…… “主子……” 北九走到楚妤姝身前,弯下腰低声耳语,明明很正常的动作,在其他三人看来,就是耳语厮磨…… 暧昧气息悄然而生。 三人看的眼睛都冒光,直勾勾的眼神让五大三粗的老娘们北九一身不自在。 下意识的往楚妤姝身后躲了躲。 楚妤姝将三人视线尽收眼底,精光一闪而过,嘴角微微勾起,拍了拍北九的肩膀将人打发走了。 北九一秒都不耽搁,直接翻窗离开。 楚妤姝看着对面三双充满了好奇的眼眸,微微叹了口气,低垂着眼眸说道: “你们不要说出去,她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再加上我们身份有别,我还不知该如何开口……” 江柚白三人点头如捣蒜。 看向楚妤姝的眼神俨然如兄弟一般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不得不说,江柚白的戒心也大幅度的降低了。 一个陌生女人的刻意接近,和一个‘兄弟’的刻意接近,肯定是后面这个更容易成功。 也是楚妤姝拿得起放得下,不在乎大女人的面子。 也可反映出…… 楚妤姝同样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楚妤姝眼神不经意的在江柚白身上转过,看着他和墨鸢笙商量如何帮她牵红线。 心中忍不住讪笑一笑。 想到刚刚北九传回来的消息,眼中深意越发浓重: 黄泉之主掉落悬崖,生死不明。 可笑的是,身在京城的姜棠也消失多日…… 二者,是否有何联系? ———————那么姜棠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时间回到浮临山 黄泉和武林的泰山北斗对上,压力自然不小,姜棠更是以一己之力对抗褚涏和太初院院长。 褚涏是当今第一剑客,扬名多年。 而太初院院长更是用毒之快之狠,让姜棠倍感头疼。 因为大部分攻力被压制,姜棠渐渐的力不从心,红色衣袍翻飞,姜棠手里的剑同样出神入化。 让剑痴的褚涏越发亢奋,眼中激昂的战意亮的惊人,手中的剑更是快上几分。 旁边伺机偷袭的太初院院长更是虎视眈眈,突然,姜棠面色一凝,神情愣忡。 老妪看准机会,直接将九枯蚀骨虫打入姜棠体内,姜棠痛呼一声,反手将逼来的褚涏击退。 姜棠目露惊骇,系统联系不上了…… 刚刚系统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这才让姜棠分了神,系统声音带着繁杂的雪花滋滋声。 [宿……滋……滋……能量……滋滋……侵……滋滋——嘟!] 一阵刺耳的嘟嘟声后,系统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艹” 姜棠忍不住爆了粗口,正经场合你是一点都用不上,废物! 感受到身体蛊虫正在嘎吱嘎吱的啃食身体,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到灭顶的痛感,姜棠紧紧咬着牙。 有些烦躁的将手里的长剑丢到一边,这番操作直接惊呆对面二人,不由得对视一眼: 这是弃甲投戈了吗? 还不等二人做出反应,只见对面姜棠身上的内力一时比一时高,就像是一个瓶子在不断的往里面倒水。 眨眼间,姜棠气势瞬间天翻地覆。 那浓厚的气息一圈圈荡开,竟硬生生逼退二人,随之气波的扩大,底下的喽啰们也纷纷停手。 赶紧运功抵抗,却依然被逼吐出一口鲜血,各自都受到不浅的内伤。 三百年攻力内丹,那是何概念啊! 相当于四五个隐世大儒一起将毕生功力传于姜棠,众人受不住,姜棠同样守不住。 褚涏和院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逼得,从天上降到了地面,二人同样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时,突然从四面八方抛来无数绳索,将散落在各处的黄泉的人通通勾走。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根本反应不及。 更何况如今她们身受重伤,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泉之人一个个消失。 眨眼间—— 空地上就只剩太初院和三清门的人。 第227章 大河村,小渔郎 “砰!” “乓!” 随着黄泉之人离去,紧接着就是无数霹雳弹迎面而来,在接连而起的爆炸声中,姜棠转身就跳下了悬崖。 此刻姜棠浑身犹如血人一般,七窍流血感觉自己身体马上就要撑爆了,她不能耽搁。 她必须找个僻静之处,好好调养生息。 地势她早就探查过了,这悬崖之下有一处凸起的石台,石台下是深不可测的河流。 她完全可以平安无事的落在石台上。 大红色衣衫被风吹的呼呼作响,黑色头发四散在空中,黑与红交相呼应,格外的动人心魄。 姜棠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风卷起带进那深不可测的深渊之中。 众人眼看着那一抹红,消失在悬崖边。 身边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伴随着同伴的断肢残骸,整个场面犹如人间炼狱,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炸药的气味,让人作呕。 一阵硝烟散去,伏尸遍野。 黄泉众人手持黑刃,不论死活纷纷补刀,像是一群黑夜的鬼魅带走一条条性命,而太初院院长则被孟瞑捅了十七八刀。 都快捅成肉糜了,被乌玉玦一把拉住。 “差不多得了,主子掉进悬崖,还不赶紧去找啊!” 乌玉玦环视一圈,众多尸体中,唯独褚涏不见了,邪气的眼睛带着淡淡不屑: “这个王八羔子,竟然还真跑了!” 众人聚到悬崖边,往下一探身子,脚边碎石轱辘轱辘的滚进了悬崖下,太过笔直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但是,众人没一个人会认为姜棠会出事,姜棠的强大带给她们无与伦比的自信心。 再说了,主子自己跳下去,还能没有点准备吗?她们可不信,主子是这般冒失之人。 她们猜对了,丝毫不差。 但是! 天道会出手—— 悬崖底下,姜棠重重的砸在凸出的石台上,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大红色的袖口一擦,半分痕迹也看不见。 就当姜棠刚刚爬起来时,就听到“咔嚓”的声音,姜棠猛地回头,就见厚厚的石台竟然出现了裂纹。 随着“咔嚓咔嚓”声越来越大,缝隙也随之加宽,姜棠紧皱眉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身子骤然腾空,衣袂翻飞间带着断石一起掉进了河里,湍急的河水不断的拉扯着姜棠的身子。 轻飘飘的水瞬间变得格外厚重,让姜棠每个挣扎的动作,都变得分外艰难。 狗老天!给老娘玩阴的是! 河水不断的涌进姜棠的耳鼻,淹没她的意识,她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身受重伤,又掉进深河里,哪怕强大如姜棠,此刻也无能为力。 只能任由意识沉迷,整个人随着河水而飘荡。 意识沉迷之际,竟是格外的放松,不用管朝堂争斗,商业诡计,江湖恩怨,身体随着水流而上下起伏。 思绪只萦绕着江柚白而辗转。 或嬉笑怒骂,或张牙舞爪,或春光无限…… 不可否认,对于这个男人她确实自私自利,有意无意的将他隔离在黑暗之外,不仅仅是想保护那一抹白。 更是另类的圈养。 我可以给你无数金银,却不会教你赚取钱财的方法。 我可以给你武功和武器,却不会让你变得太过强大。 看似无上宠爱,不过是步步为营画地为牢,以爱的名字将人紧紧的绑在身边。 因为她不确定…… 江柚白是否能一直如一,坚定不移。 就算有前世结局又如何? 时光荏苒,岁月变迁,仍抵不过人心难测。 意识浮浮沉沉,千丝万缕的情绪在脑海中闪过,似秋水无痕。 姜棠就是彻头彻尾的恶人,良心这般优异的品格,她今生都不会拥有。 人心不古,或许前世临死前,她确实对江柚白千分真心万分信任,但是随着时间流转,她自私自利的人性又再次占据上风。 你看—— 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全心为别人的人。 —————————— ——大河村 “听说了吗?小渔郎在河边捡到一个女人,哎呦喂,那女人可真美啊!” “听说了,真命大啊!飘在河里捞起来竟然还有一口气。” 村口的大树下,两个男人怀里捧着针线筐,在那里穿针引线,高高的中年男人手指捏着针线,刮了刮头皮。 两个人你瞄一眼,他撇个嘴讲究这个,研究那个的,最是碎嘴的中年郎。 男人眼睛乱转瞄着四周,趴到旁边男人的肩膀上嘀嘀咕咕的道: “你知道吗?那女人身上的料子那就一个好啊!刚被捞出来人还没躺地上呢,那衣服就被人扒走了。” “要不是场上还有许多未出嫁的年轻小哥儿,怕是那遮羞的中衣都被人扒走了。” 说到这里男人不屑的撇撇嘴,低头又纳了两针。 旁边的男人一听也是连连撇嘴,这事办的也太丢人了,村里靠河边,捕鱼种田收成都不错,家家都能吃饱饭。 何至于,做这等丢人现眼之事。 “谁家这么丢人?” 那个男人嗤笑一声,还不等回话,村里就传出一声刺耳的叫骂声: “天杀的赔钱货,你就是生来讨债的!” 男人往传来声音的地方努努嘴,另一个人心领神会,如果是他家,那一切都是正常的。 就是可惜了小渔郎了…… 二人口中的小渔郎如今正被人狠狠地捏着耳朵,疼的直吸气,不断的说好话求饶却依然不能解脱。 他的爹爹徐夫郎对着他破口大骂,喷了小渔郎满脸的唾沫。 “你还敢把人捡回来,怎么就你好心,你是在世菩萨吗?我告诉你,有她吃的就没你的!有你的就没她的!” 瘦弱的少年被推搡在地,手掌被擦出淡淡血迹,徐夫郎掐着腰哼了一声进了屋。 小渔郎吃力的爬了起来,风一吹,他身上宽大的衣裳呼呼作响,隐隐的露出纤细的身姿。 少年有些迷茫的叹了口气,视线看向不远处陷入昏迷的女人,此刻的她仅仅身着一身白色中衣。 因为外面的丝绸被爹爹扒走了。 小渔郎费力的将人拖进了柴房里,凌乱的头发之间依稀能看清对方的容颜。 赫然就是掉下悬崖,生死不知的姜棠。 第228章 鹤然系统新功能 姜棠已经消失半个月了! 女帝日渐沉迷修行炼丹,追求大道长生,已然有了走火入魔之相。 朝堂没了姜棠的辅国公坐镇,如今正是三皇女一手遮天,荣光无限。 ————仙殿 富丽堂皇的仙殿楼阁中。 三皇女一身朝服头戴金冠,两条发带垂在挺直的肩背上,整个人神采奕奕。 对面仙使身着白色长袍,脸上戴着同色的仙鹤祥云面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带着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智慧。 二人相对而坐,茶烟缭袅间香气四溢。 三皇女纡尊降贵为神秘的仙使大人斟满茶杯,指间轻推至仙使面前。 仙使却丝毫未动。 “仙使大人,可否能卜算出姜棠的下落?” 阴邪在萧与兮眼中一闪而过。 一品辅国公,掌管朝堂官员升职调度。 这样的心腹大患定会成为她登基的绊脚石,更何况这个一品辅国公还是死对头姜棠。 一想到夜夜伴她入眠的‘预警之梦’,她就胆战心惊。 无论如何,姜棠必须死! 仙使也就是沈轻,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萧与兮,沉稳的开口道: “天机不可泄露。” 沈轻半阖着眼皮,眼里翻涌的万千思绪被严严实实的遮掩住。 不仅仅是你想知道,我们比你更想知道,主子的下落…… 黄泉的人都快将浮临山翻个地朝天了,愣是半点影子都没发现,主子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但是谁都不敢说出口,就连以往心最野的乌玉玦如今也是安安分分。 是因为忠心? 不,是因为恐惧! 没见到姜棠尸体的那一刻,谁都不会生出叛乱的心思,忠心有时不可靠,但灵魂深处的恐惧会时刻提醒你。 萧与兮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浓浓的信任之色,毕竟是仙使将她一把拖出泥潭。 不然,就凭这不祥的异色之瞳,哪里还能有如今的风光。 “我就和仙使坦诚布公了,没有仙使就没有与兮的今天,与兮一定不会忘记仙使的大恩。” 沈轻默默吐槽:大可不必,都是主子示意,不然谁愿意管你…… 萧与兮身子前倾,眼神无比郑重和严肃,她将所有事情都对沈轻和盘托出,丝毫没有隐瞒: “我很久之前就经常反复做同一个梦,梦里……” 萧与兮从预警的梦境,到通安镇的处心积虑,再到姜棠如何坑害她,事无巨细,一旁沈轻眼里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只能低下头垂着眼眸,遮掩住眼底异样情绪。 萧与兮全身心的信任仙使,甚至开口说道: “仙使,我该如何才能将姜棠彻底杀死,她就像个生生不息的泉眼,不管我怎么破坏,就是还能挣得一线生机。。” 沈轻睫毛颤动间,心绪已经百转千回。 抬起头时,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带着与世间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如今时不待卿,汝何不先壮大自身,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先夺朝堂,在杀姜棠。 萧与兮眼睛一亮,嘴角缓缓勾起,那一红一黑的眼眸此刻全是被沈轻激发出来的野心。 二人相视而笑,谁是螳螂谁是雀,一切尚未可知…… 这边朝堂风起云涌,三皇女借机大力扶持自己人马,周花花被挤兑的最惨,干脆一甩袖子,辞官离去。 九品小官,不做也罢。 萧与兮自然也没放在眼里,周花花的离去就像是茫茫大雪上消失的一片雪花,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有些官员极其识时务,也会主动投诚,这时,萧与兮就会把人单独带到一个房间,和她密谈。 有些人萧与兮会笑着收入麾下,有些人却直接革职查办,换上自己人。 奇怪的是…… 萧与兮总是能在一群虚与委蛇之中分辨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这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等最后一个大臣从房间出去后,鹤然才从一旁的垂帘后走了出来,对着萧与兮摇了摇头。 萧与兮嗤笑一声,转头就吩咐人将刚刚的大臣找个由头办了,也辛苦她刚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忠心。 竟然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全是虚情假意。 萧与兮握住鹤然的手,语气满是怜爱。 “辛苦你了,我若成帝,必迎娶你为我的君后。” [宿主,通过对方的语气,眼神,微动作,心跳各项数据综合得出:对方没有撒谎。] 鹤然十分感动的看着萧与兮,一瞬间感觉自己全部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这个功能是系统升级之后,才出现的,可以通过各项数据检测对方有没有撒谎。 极其精准,没有人能逃过大数据的监控。 哦…… 姜棠是例外,中转站交易系统曾经就对姜棠进行过这个测试,结果被姜棠耍的团团转。 系统表示: 不是系统功能的错,是姜棠不是人。 就这样,萧与兮在鹤然系统的帮助下,铲除异己,大力扶持自己的人脉。 不仅如此,甚至萧与兮还假模假样的派出大量官兵去搜查姜棠下落,表面上是为社稷有功之臣费尽心血。 实际上却是,暗下杀令,一旦发现踪迹,格杀勿论! 京城里每日都会有大量的官兵游走,闹得人心慌慌的,琳琅商会如今有丹意和金禧坐镇并没有出现任何差池。 只有江柚白…… “放我出去!” 四大糕点带着下人将大门堵住,江柚白手里拎着包袱,使劲儿推搡着他们。 “主君,主子已经没了消息,万一您再出点什么事,可如何是好?”蜜糕劝慰道。 “凌侍卫和孟老已经出去找了,主君在等等!”豆团紧紧的拽着门栓。 “啪!” 蚕筋狠狠地击打着地面。 江柚白阴沉着脸,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深沉,冷冷的开口道: “滚开!再拦我,别怪我不客气!” “请主君降罪!” 四大糕点低着头,宁愿挨鞭子也绝不退后一步,主君,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主子,会疯了的! 江柚白也不和他们多纠缠,姜棠已经失踪半个月了,就凭她平日作恶多端的样子,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可别被谁给替天行道了! 第229章 遇到刺客,冥兵现身 江柚白反手将蚕筋甩到对面的树枝上,施展轻功直接从众人头顶跃过,麻团抱着宝剑紧跟其后。 碍于主仆有别,哪里敢真的出手阻止,这就给了江柚白溜走的机会,刚出姜府,就碰到了黎梨和墨鸢笙。 不远处的楚妤姝对着三人快速招招手,旁边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三人二话不说冲了过去。 麻团正要追,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对打了几招,对方根本就无心伤人。 视线不断瞄着后面的马车,那边马车刚刚消失在拐角,这边立刻抽身离去。 半点都不恋战。 麻团紧紧的抿着唇,眼神扫到从姜府急射而去几道黑影,这才微微放心。 有些烦躁的甩了甩长剑,心中忍不住埋怨道: ‘主子,你到底在哪里,再不回来,主君都快被人拐跑了!’ 话说这边,楚妤姝带着三人直接出了城,一边熟练的赶着马车,一边侧头对车里的人说道。 “城里大量官兵都没有找到人,依我看八成不在京城了,我们可以在京城周边找找看,你们三个小哥儿不安全,我们不要分散。” 楚妤姝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草帽,扣在了自己头上,压低帽沿遮住大半视线。 嘴里的话说的冠冕堂皇,眼里却是浓厚到化不开的深意。 “这京城周边也挺大的,我们几个人找到猴年马月去啊!”墨鸢笙叹了口气道。 转头看到江柚白怏怏的神色。墨鸢笙大气的将人一把搂住,颇讲义气的说道: “小白白,别担心了,姜棠那玩意儿阎王爷都不收的,我们慢慢找,一定能找到。” 黎梨也赞同的点点头,紧紧握住江柚白的手,眼睛极其隐晦的扫了一眼驾车的楚妤姝。 这人他们相交不久,还是心存戒备的好。 “咚!” 北九突然出现,稳稳的坐在楚妤姝旁边,楚妤姝嫣然一笑,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北九的唇刚好对着楚妤姝的耳朵。 身后三人相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缩进了车里,将空间留给这对‘有情人’。 楚妤姝靠着北九的肩膀,感受着头底下紧绷的肌肉,有些无语的扯动嘴角。 小声的道:“说正事。” 北九扫了一眼背后马车的车帘,清晰的倒映出三个侧身竖起耳朵,趴在门帘边听热闹的影子。 同样压低声音对着主子的耳朵道: “自从江夫郎出城后,确实有人跟在后面,要不是我时时刻刻关注着,还真发现不了,对方隐匿身法确实厉害。” 隐匿身法再厉害,遇到绝世高手也是不堪一击,不巧,北九就是北鸣国赫赫有名的高手。 发现小鬼儿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 楚妤姝低垂着眼眸,无人能窥的其中深意,只听到她淡淡的问道。 “人都准备好了吗?” 北九点点头。 身后帘子里三人,使劲儿听都没听出个动静来,对方声音太低,只能透过门帘的缝隙看到二人‘浓情蜜意’‘如胶似漆’。 突然,马车受到撞击剧烈晃动。 三人被撞得七荤八素头晕眼花,整个马车竟然直接侧翻,北九一手一个将墨鸢笙和黎梨从马车里抻了出来。 楚妤姝抓住江柚白也将对方从马车里拽了出来,落地时楚妤姝将人紧紧护在怀里,自己后背反而重重撞上一旁的大石头。 “咔嚓——” 肋骨骨折,冷汗瞬间浸透楚妤姝的衣服,疼的她呻吟出声。 江柚白赶紧从楚妤姝身上爬起来,看着对方伤势严重难免惊慌,嘴边的称呼脱口而出: “楚哥!唉不是,楚姐……你别动!我去喊北九!” 楚妤姝:“…………” 话头改的再快,楚妤姝也听到了那句‘楚哥’,颇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江柚白一转身,好家伙儿! 对面一大片黑衣人,乌泱泱的将几人包围了,她们一身普通黑衣正和北九纠缠打斗,一时之间北九竟然有点力不从心。 片刻之后,被几个黑衣人打晕在一旁。 黑衣人突破北九的防御圈直奔江柚白而来,对方身手之高仅仅一个照面便让江柚白心惊不已。 突然眼角瞥到有人偷袭自己后背,而自己却被其他人缠住脱不开手。 “小心!!” 楚妤姝猛地出现,硬生生替江柚白挨了这一刀。 鲜血瞬间涌出,那刀伤深可见骨。 “楚姐!”江柚白大喊一声。 楚妤姝倒在一旁生死不知,江柚白一脚踢飞黑衣人,手中的蚕筋缠住另一个人的脖子,对方人多势众。 江柚白危在旦夕。 就在这时,黄泉冥兵手持黑刃突然出现,将江柚白护在身后。 ‘你们可算来了……’ 江柚白却半点都不惊讶,甚至心底暗暗吐槽,眼睛四处寻找墨鸢笙和黎梨的踪影,却发现二人也倒在路边。 身上没有血迹,应该没事。 江柚白跑到楚妤姝身边,赶紧扯下衣服给她止血,冥兵闯进敌人之中大开杀戒。 鲜血四溅,不断有黑衣人倒下。 江柚白撇过头不去看,那不断颤抖的眼眸还是出卖了他,还是有进步的。 最少现在不会恶心了。 黑衣人根本不是冥兵的对手,她们相互对视一眼转身离去,冥兵没再追,深怕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主君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包扎完楚妤姝,江柚白提着裙摆赶紧跑到冥兵面前,那双眼睛盛满了期盼: “姜棠呢?” 戴着彼岸花面具的冥兵也只能摇了摇头,众人都找疯了,却还是没有主子的下落。 冥兵看着主君六神无主的模样,只能开口安慰道: “主君莫急,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禀告主君。” 江柚白低下头,长发簌簌的滑落而下,头上蓝色发带也蔫蔫的搭在两旁。 没有说话—— 冥兵感觉到北九即将转醒,带着众人转身消失不见,北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楚妤姝身边。 看清对方身上那严重的刀伤,目露不悦的看向江柚白,转身扶起马车,找回了跑远的马。 将昏迷的楚妤姝极其小心的安放到马车里,而早就醒来的墨鸢笙和黎梨也随着江柚白赶紧帮忙。 因为自己的事情,却让楚妤姝受此一劫,江柚白愧疚不已。 找人肯定是不能再继续找了,众人只能回了京城,尽快找大夫给楚妤姝包扎。 第230章 五识都会逐渐消失 ——————大河村 紧挨着河边有一座破破烂烂的木屋,那是村里人不要的房子,一直空置多年,如今也有了人气儿。 一个身穿麻衣的女人从屋里出来,她脚步带着试探,双手胡乱的在前方摸索,双眼无神竟目不能视。 “咚!” 一个不稳绊倒了前方的凳子,自己也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姜棠默默的叹了口气。 干脆就直接席地而坐,不起来了。 “哒哒哒” 小渔郎跑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哪怕女人穿着最低廉的麻衣,却也挡不住这一身非凡气度。 头发高高束起,凌乱的发丝间露出倾城容颜,白姑娘的到来就像是泥坑里突然掉进一枚珍珠。 显得格格不入。 自从白姑娘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隐隐记得一个‘白’字,大家也就随之称呼她为白姑娘。 中午醒来时还好端端的,不到晚上眼睛就失明了,徐夫郎更是把人赶了出来。 一个没什么用的瞎子,留在家里都嫌碍眼。 最后小渔郎只能把人放到了这河边废弃的木屋里,日日送来餐食,当然了,这份口粮是小渔郎从自己嘴里省出来的。 以往都还是吃不饱的,如今更是时常饿到胃里往上返酸水。 但还是捂着饥饿的肚子,将吃食送过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没有别人的帮助。 根本活不下去,只会活活饿死。 救人救到底,大不了自己再少吃一点。 小渔郎放下臂弯的篮子,嘴里一边说话一边往姜棠那边走: “白小姐,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你行动不便,还是当心些好!” 从放下篮子到走至姜棠身前,小渔郎发出动静不小,但是坐在地上的姜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依然是双目呆滞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渔郎站在姜棠身侧,俯下身子向着对方的耳朵大声说道: “白姑娘,我扶你起来好嘛?” 一阵风吹过,姜棠眼睛都没眨一下。 少年猛地直起身,目光惊讶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姜棠,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白姑娘听不见了! 一次为了对付孟瞑一口吃下三颗百年攻力内丹,便已经伤及脏腑。 这一次又强行打开被封住的内力,姜棠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她的五识都会逐渐消失。 一身武功自然不复存在。 小渔郎担忧不已却也无能为力,只能上前将人扶起来,姜棠身体瞬间紧绷,神情戒备。 小渔郎赶紧将姜棠手放到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上。 一只极其普通的银手镯,刻着简单的花纹图案,来人是救了她的小渔郎。 姜棠确定来人身份,这才放下戒备。 “我现在听不见了,过段时间可能也会说不了话了,以后莫要管我了,也别再来了。” 小渔郎没有接她的话,将人扶到一旁坐下后,在姜棠手心里写下一句话: ‘白姑娘,最近你可有想起什么?’ 想起丢失的记忆,或许可以通知她的家人,这样白小姐就不会孤苦无依,无依无靠。 但是,姜棠却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小渔郎也惆怅不已,这么怎么办啊! 他又不能照顾她一辈子,现在又聋又瞎将来还会哑,恐怕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将篮子里的两个熟土豆拿了出来,塞进了姜棠手里,姜棠收紧手指攥紧手里的土豆。 微微低头,垂下的眼眸看不清此刻情绪,但却是一脸接受别人施舍的羞愧。 突然一道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渔!” 小渔郎转过头。 院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头发用发带随意绑起,松松垮垮的垂下许多碎发。 身着灰色长袍,手腕和小腿都用绷带缠绕,整个人肃杀之气浓重,一看就不是普通农妇。 小渔郎看到来人眼睛都亮了,少年扬起最灿烂的笑容扑向女人怀里,激动到眼角隐隐有泪水浮现。 女人也是一脸宠溺的将人抱个满怀。 “慢点!我又不跑!” 小渔郎死死地抱住女人,神情激动万分,语气带着无尽的思念和淡淡的埋怨: “你消失了好久,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 女人大手安抚着怀里人的头发,动作尽显温柔的道: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给你赚聘礼去了吗?你很快就可以嫁给我了!” 小渔郎羞红了脸,对着女人摇了摇手腕上的银镯。 “我一直戴在身上,寸步不离,我爹爹都没能抢走。” 徐夫郎不是没打过他手镯的主意,但是平日里乖顺的小渔郎,那天就跟疯了似的。 拿着菜刀就从厨房冲了出来,吓得徐夫郎再也不敢打这镯子的坏主意。 小渔郎宝贝似的将戴着镯子的手腕,放到女人的胸前,一脸甜蜜的看着镯子。 “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会好好保护的。” 女人笑着亲了亲少年的额头,带着无与伦比的重视,这才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哪怕付出所有,也心甘情愿。 小渔郎期盼的抬起头。 “岚姐姐,你不会在离开了对不对……” 雅岚点点头,顷刻间漫天星辰尽入少年眼中,耀眼夺目让雅岚心醉不已。 “砰——” 身后突然传来动静,竟是姜棠摔倒在地,耳不闻眼不见,她以为院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便摸索着墙壁站起身。 终归还是不适合如今这副模样! 没走两步,直接被绊摔在地上。 雅岚视线放在双手不断摸索的姜棠身上,出声问道:“她是谁?” 小渔郎回过头‘哎呦’一声,跑到姜棠身边,想将人搀扶起来,但是,姜棠摔倒时膝盖狠狠地磕到了旁边的农具上。 身高体壮的姜棠一时之间让小渔郎颇感吃力。 转头对着门口的雅岚喊道: “岚姐姐,快来帮帮我!” 雅岚向姜棠走去。 —————————— 天高气爽,燕子从湛蓝的天空中飞过。 官道上一女子骑着高头大马,正策马扬鞭,风流潇洒中带着放荡不羁。 正是许久不见的——蓝桉。 几日前,蓝桉一人单挑山匪一窝,少女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为四周百姓除了心头大患。 侠义之名经久流传。 唯独这山匪的三当家,竟然从她剑下逃走,蓝桉策马一路追赶,她深深明白斩草要除根的道理。 “驾!” 蓝桉高高的马尾被风甩在身后,深蓝色衣衫随着动作而上下翻飞。 那个方向,好像是大河村…… 第231章 旗鼓相当的宿敌 京城 楚妤姝肋骨骨折,还受了深可见骨的刀伤,愣是让四五个大夫都摇头叹息。 这在深一寸,就魂归西天了。 大夫们各自拎着药箱,取了诊金纷纷出了门,北九紧皱眉头小心翼翼的在床边伺候着。 此刻的楚妤姝陷入昏迷,神志不清。 墨鸢笙小声的趴在黎梨耳边说道: “这‘楚兄弟’够意思啊!救了小白一命,不过你看北九担心成这个样子,我看八成是妹有情姐有意呢~” 北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们嘴里的楚兄弟可是我们堂堂北鸣国的摄政王,她咳嗦一声,北鸣国都要抖三抖。’ 江柚白一脸担忧夹杂着内疚,眼睛看了看昏迷的楚妤姝,又带着急切的看向门外。 虽然自己很不应该,但是他心里还是自私的担忧着下落不明的姜棠,他想去找她。 但是床上昏迷不醒的楚妤姝,让他开不了这个口,毕竟人家是为了救自己才死里逃生…… 黎梨却不这么想,甚至看着床上的楚妤姝,他心里第一念头就是: 对方会不会携恩求报? 这个疑问在楚妤姝悠悠转醒,而得到了答案。 楚妤姝面色苍白,神情乏力虚弱至极,眼神扫过床前众人,对上了一脸愧疚的江柚白说道: “不要这副样子,说来惭愧,这群杀手本就是冲我来的,却无端端害你们受到牵连,真是抱歉。” 黎梨有些意外的眨眨眼睛,心中戒备稍减,微微一笑道: “都是自己人,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你救了小白一次,哪怕这件事是因你而起,也算扯平了不是?” 既然都扯平了,那么再挟恩求报就不太好了…… 白衣的黎梨温文尔雅,眼中是带着淡淡的温和,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北九不高兴皱起眉头,显然对于黎梨的话,她十分不满。 “说得好像我们要赖上你似的!” “北九!咳咳咳!” 楚妤姝厉声呵斥,却牵动了伤口,顿时咳嗽不止,江柚白赶紧倒来一杯水,交给了床边的北九。 “先让楚姐喝点水。” 女男有别,终归还不是不能由他喂她喝的,哪怕楚妤姝喜欢的是女人,该避嫌还是要注意的。 北九有些抹不开面的低下头,嘴里嘟嘟囔囔的对江柚白小声的说一句‘抱歉’。 然后就专心致志的喂主子喝水。 江柚白微微一笑,没放在心上。 看着楚妤姝的状态稍稍好了一点后,江柚白开口说道: “我家里有很多珍贵药材,我一会儿让人送来,或者你看你们缺什么,我也会想办法弄来的。” 楚妤姝突然笑了一下,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这只是皮外伤,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真的不至于。” “你妻主那里我可能帮不了你了,但是有需要可以喊北九,有我在,她不敢放肆!” 说完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旁边鹌鹑状的北九,显然不满她刚刚的出言不逊。 墨鸢笙一甩袖子,懒洋洋的趴在江柚白肩膀说道:“今天我们还去找吗?” 江柚白摇了摇头。 不是不找了,而是他明白自己力量太薄弱,今天突然出现的冥兵提示了他,或许他不可以在装聋作哑。 他要借姜棠的势力去找她。 楚妤姝伤势太重,说了几句话后就有些疲倦,众人纷纷告辞离去。 北九将众人送走,一转身就看见刚刚还虚弱至极的主子,如今却面无表情的直起身子,靠在床头。 后背的伤再一次裂开,血流不止的模样让北九眼皮子直跳:主子有时候的行为真让人费解! 比如:后背有伤你还偏要起来! 楚妤姝侧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北九,那眼神威压极重,让北九瞬间汗毛倒立。 “姜棠果然就是黄泉之人。” 那突然出现救了江柚白的黑衣人,那彼岸花面具就是黄泉的象征。 北九一脸沉重的走到主子身前,疑惑的问道: “她会是黄泉中的谁呢?黑无常?白无常?判官?总不可能是黄泉老大阎王…………” 看着主子那副认定的神色,北九震惊的瞪大眼睛,嘴巴张的大大的。 姜棠竟然就是黄泉之主!!! 楚妤姝眼神意味难测,望向对面墙上的猛虎下山图,语气淡漠的说道: “西蜀国马上就会发兵边境,东郦国这边的统帅人选,又会是哪个呢?” 北九接话道: “不管是谁担任统帅都是必死无疑,边境守卫已经被赫贤王买通,直接叛变,而且边境不远处的青州城知府,还是西蜀国的探子。” “里应外合,任凭是神仙也回天乏术?” 楚妤姝微微一笑: “如果再加上后立无援呢?这东郦国的三皇女可也是野心勃勃,她就不会借机铲除异己吗?” 武将之前一直是太女心腹,太女倒台后,也是群龙无首。 萧与兮会放着这块‘大肉’而不吃吗? 楚妤姝侧头对北九吩咐道: “看好江柚白,决不能让他出城,萧与兮如果想铲除异己,那么……姜棠绝对是第一人选。” “姜棠担任统帅征战边境,江柚白就是最好的人质,本王就不信了,里应外合再加上人质在手,姜棠还能翻出天来不成?” 视线放到猛虎图上。 “猛虎在勇猛无比,也是血肉之躯,还能敌的过千军万马吗?” 哪怕有黄泉做底,也无法与两国之兵力相抗衡。 这一次,你要如何绝境逢生呢? 北九神色难辨,欲言又止的看着主子,楚妤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 “主子,北九有一事不懂,我们和姜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兵戎相向?她在东郦国闹翻天总归也没涉及到我们的利益……” 楚妤姝微微皱眉,看着北九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头猪,愚不可及。 “现在不趁姜棠羽翼未满,斩草除根,你是想把潜在的敌人喂饱了,挨几刀之后再反击吗?” “再说了,姜棠的手已经伸到了北鸣国,她下了这么大一盘棋,真当她只是图谋一个东郦国吗?” 北九吓得嘴角抽搐,满脸不可置信。 难不成,她还敢觊觎四国吗? 第232章 想让我死,我就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长河村·夜里 姜棠身处四面透风的屋子,躺在破破烂烂的床上,一时之间还真有点小时候孤苦无依的感觉了。 明明睁着眼睛,眼前却一片黑暗。 耳边也是半点动静没有,寂静到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像是,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没有风声没有虫鸣…… 只有一片虚无! 以至于,消失很久的系统突然出声,委实吓她一跳,嘴角却缓缓勾起。 [界面交易系统,虔诚为您服务!] 姜棠吐出一口浊气,双手搭在后脑,极其放松的用心声回道: ‘再说一遍。’ [界面交易系统,虔诚为您服务!] ‘再说一遍。’ [………………] 系统空间里,四周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只有中间巨大的屏幕散发着光芒。 对面的姜棠双手环臂,眼睛看着系统光屏一眨不眨,这种重获光明的感觉,没有失明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宿主,系统受到陌生能量攻击,导致系统暂时瘫痪,本系统自我修复完成后,第一时间就联系宿主了。] 姜棠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股能量隐隐带有天道气息,是从女尊界面交易商的系统杀过来的,真是太过狡诈,太不要脸了。] 姜棠还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宿主,你别这样,系统好慌……] 女人微微侧头,头发垂落两旁,嘴角勾起笑容说道:“我失忆了。” [滋啦滋啦————] 光屏上一阵雪花滋滋作响。 [哦天啊!没关系的,鉴于宿主此时的情况,宿主欠系统的五万灵币,系统会宽限几天的~] 姜棠嗤笑一声,冷冷的说道: “是失忆,不是傻了!” [………………] [宿主,系统这里有宿主记忆的备份,可以让宿主的记忆恢复,宿主确认接收记忆吗?] 姜棠微微眯眼,眼中神色难辨,片刻之后才开口道: “我先看看‘我’之前的记忆,如何?” [好的,宿主!] ‘刷——’ 屏幕瞬间变化,播放着姜棠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甚至就连前世记忆也尽在其中。 只不过…… 光屏里的姜棠是一个为了灵币不择手段的人,人生目标就是将系统升到最高级,为此可以放弃一切。 从早到晚辛辛苦苦做订单,赚取微薄的灵币,然后从系统这里换取东西,并且系统把姜棠做‘中间商’的环节抹掉了。 不仅如此,‘姜棠’风流成性,后院男人无数,‘姜棠’非常大方,对这些男人有求必应,导致的结果就是更加疯狂工作,赚取更多的灵币。 再来跟系统兑换东西,继而满足后院男子的需求。 给姜棠安排后宫……系统这是给自己扩大经营范围啊! 当然,‘姜棠’欠系统五万灵币的事情,光屏中也有记录,真乃天衣无缝啊! 姜棠食指轻点下颚,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不断变换的大屏幕,眼中深意难辨。 红唇轻启,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别人的记忆你也可以篡改吗?” [这不行,传输记忆需要系统做载体和通道,只有宿主和系统之间的相互联系,才能完成记忆传输。] 姜棠脸上的兴味顿时减半,淡淡的‘哦’了一声。 [宿主,准备接收记忆传输吗?] 明明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电子音,却偏偏让人听出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姜棠面带微笑的摇摇头。 “这个就不用了,我还是喜欢自己将记忆找回来的感觉,更何况,你记忆传输还要了我10万灵币的手续费,呵呵!” 最后‘呵呵’两个字,让系统感觉好像有两个巴掌在啪啪打脸…… “我们还是来说一说关于你再次不靠谱,拉我后腿的事情?” 系统光屏上滋啦滋啦的雪花声不绝于耳,怎么失去记忆的宿主,同样不好忽悠呢? 不过…… [再?宿主,你真的失去记忆了吗?] 系统心生疑惑,悄咪咪的丢过去一个系统探测。 从对方的微表情,眼神,肢体动作,心跳等等检测记录显示——对方没有撒谎! 就在系统疑惑不解时,姜棠开口道。 “你刚刚不是把‘我’的记忆重新播放一遍了吗?所以,你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所以,单纯的系统又被阴损的宿主坑了10万灵币。] 姜棠表示不赞同。 “明明是勤奋上进一心想将系统升级为最高级的好宿主,不是吗?” 系统能说自己把宿主的记忆做手脚了吗?那必须不能啊! 只能屈辱的赞同对方的话。 [……宿主,说 ,的,对!] 姜棠满意的笑了。 “如今我五识尽丧,武功全失,你可有办法?或者从药界弄点修复筋骨的药呢?” [不太建议,宿主一口吃了三颗攻力内丹,便是这副身体蕴含三百年内功,这已经是在天道底线上蹦哒了。] [如果在用药界的药快速改变身体体质,那天道就不用再借别人的手了,直接就可以降下天雷,劈死你!] “能不把‘劈死你’这三个字,说的那么咬牙切齿吗?弄的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你播放的那样‘好’呢?” 姜棠慢条斯理的开口,看着滋啦滋啦冒雪花的大屏幕,缓缓勾起嘴角。 归根结底就是,如果其他界面东西用的太多,那么‘天道不可直接更改,合理存在事物运行轨迹’的底线就会被打破。 换句话说,姜棠就会被判定为‘不合理’存在,天道就可以直接开干,不用拐弯抹角。 [宿主,可以继续搜寻炼体的材料,以这个世界的珍贵药材将身体,淬炼成‘合理’状态,这样你的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姜棠低垂眉眼,紧紧抿着唇瓣,五识尽丧再加上一身武功全失,这是逼我死啊! “我记得我们之间是有雇佣合同的?我亲爱的系统,将声音画面用系统功能直接传送进我的大脑,我相信你可以办到的。” […………是,宿主。] 姜棠微微一笑,眼底风起云涌。 想让我死…… 我就让这个世界,陪葬!! 第233章 胆子是可以练就的 “哗啦啦——” 外面瓢泼大雨,屋内小到中雨。 姜棠缩在墙角默默抹了一把脸,甩去多余的雨水,灰蒙蒙的眼睛扫视四周。 系统功能开启,自动将周围一切景物传送进姜棠大脑。 破破烂烂的墙壁还掉着土块,屋顶大大小小的窟窿正在往下流水。 垂直流到地面,四溅开来。 墙角厚厚的蜘蛛网被雨水打的颤颤巍巍,指甲大的蜘蛛正在疯狂修补破烂的蛛网。 姜棠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无奈的闭上嘴巴。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系统自动将声音传进大脑,姜棠寻声看去,只‘见’雅岚披着蓑衣,急匆匆的往这边跑来。 对方此时才刚刚跑到门口,姜棠却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再加上透墙而过的视野。 这视野范围少说也有十米了…… 姜棠转过身,感受着对面土墙传来的潮湿气息,视野瞬间扩大,土墙外面的场景此刻也浮现在姜棠的脑海里。 墙面泥土被雨水冲刷,成一股黄色的泥汤向外晕染,不远处一条蛇从草丛里爬过,带着‘莎莎’声。 ‘倒是更方便了呢……’ 姜棠心里默默说道。 “砰——” 雅岚带着一身雨水冲进了屋里,满脸不耐的看着缩在墙角的姜棠,没好气的道: “平日里救个小猫小狗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开始救人了,要不是因为小渔,我才懒得管你。” 知道对方听不见,雅岚也就不求对方能给她回应,直接将带来的蓑衣打开,手把手的给姜棠穿上。 肌肤相碰之间,可以感受到雅岚手心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刀的人才会有,眼珠微动。 雅岚长相就清晰的出现在脑海。 姜棠微微睁大眼睛,惊讶的神色从眼底闪过,南鸣国国主——北堂岚! 这个死螳螂怎么会在这里!! 前世北堂岚是杀姊夺位,登基之后残暴不仁,杀人如麻,设立的刑法残忍至极,最后南鸣国百姓暴动起义。 北堂岚被一刀斩下头颅,尸体悬挂在城门之上,暴晒三天三日以儆效尤。 而这一切,听说都是因为一个男人。 小渔郎的名字从脑海中闪过。 姜棠微勾嘴角,这就有意思了。 这边姜棠乖乖听她摆弄,将蓑衣穿好。刚踏出房门,一道长剑破开雨帘向雅岚袭来,还不等雅岚推开姜棠。 姜棠‘刚好’绊了一下,往旁边倒去。 爬起来时,早就出了攻击圈。 不会武功,还是苟着点…… 蓝桉手中长剑舞的虎虎生威,雅岚手中没有兵器,被压制的死死地。 姜棠坐山观虎斗,甚至还贴心的给自己拉了拉漏水的蓑衣。 雅岚身上的蓑衣都已经被蓝桉削没了,反手抄过一旁破竹筐扔向对面的蓝桉。 “你他爹有病啊!上来就砍!敢不敢让老娘拿个兵器!砍不死你个兔崽子!” 雅岚在小渔郎身前的温柔彻底不见,变得粗鄙不堪,满口脏话。 蓝桉侧身躲过,手中长剑剑花一挽。 “山间土匪,人人得而诛之。” 雅岚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对面的蓝桉,开口道:“你是青莲剑客?” 蓝桉微微抿唇: “江湖名号,不足挂齿。” 雅岚手指着蓝桉破口大骂,‘哗啦啦’的雨声都盖不住她的声音。 “挂你爹啊!不是我给你通风报信,你能摸上我九龙山?不是我提前下药,你还能有一人单挑一个寨的威名?” “恩将仇报是?给老娘放马过来!” 蓝桉紧皱眉头,眼神反复打量着对面的女人,渐渐对方的身影和给予她多次提示的人影重合。 自己辛苦追杀的三当家,竟然是给她引路之人,也怪她当时遮的严严实实。 谁能知道她长这个德行!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身后突然传来动静…… 蓝桉警惕的回头一看,瞳孔微震,嘴里的话脱口而出道: “姜棠!!!” —————————— ————京城 凌虞拖着满身疲惫的身子回了姜府,刚进大门,就看见主君在院门口走来走去,眼睛还时不时瞄着门口。 看见自己立刻眼睛一亮,跑了过来。 ‘主君莫不是看主子生死不明,转头看上我了……’ 这边凌虞脑子里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那边江柚白已经一溜烟跑到了跟前。 “怎么样?找到了吗?” 凌虞睁着死鱼眼还没反应过来: “谁?” 多日的不眠不休,让她的大脑反应有些迟钝,只到看到江柚白因无语而抽动的嘴角。 她的神志这才回到原位。 “主子还没消息……” 江柚白视线往凌虞身后看了看,拽着凌虞的袖子就把人拉进了隔壁的屋里。 吓得凌虞一下子就精神了。 “主君,冷静冷静,这万万使不得啊!主子只是失踪了,还没死呢!你这也太着急了!” 江柚白无语的说道: “…………你脑子被驴踢了?” “砰”的一声关上门。 转过身的江柚白一脸严肃,微微抿唇,视线将对面瑟瑟发抖的凌虞扫视一遍道: “你们整个黄泉的人都找不到吗?” 凌虞:“!!!!” “主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柚白想看傻子的表情看向凌虞: “当初我去锦州找妻主,被人追杀,那么一大批戴着面具穿着黑衣的人出现,你当我瞎啊?” 江柚白抬手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书房的血迹洗干净之后,能不能想办法把血腥味消一消,每次都在书房大动干戈,那动静那么大,我能不知道?” 凌虞唧唧嘴,万万没想到主君竟然如此聪慧,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主君,你不害怕吗?” 黄泉之名,被传的犹如鬼魅一般,嗜血好杀,冷血无情,软乎乎的主君…… 不怕吗? 江柚白无奈的耸耸肩膀,眼眉一挑道: “我又没看见,怕什么?” 说完想了想前段时间,因为姜棠挥剑断臂的事,俩人还闹了矛盾,又接着说道。 “看见了还是有点怕的,不过,我感觉我能慢慢适应,今天我还去厨房看厨郎们杀鸡呢……” 第234章 心欲强,则至强 屋里烛火晃动,江柚白的影子也随之摇晃,曾经那个得过且过的少年,如今却一脸正色。 “我不想在装聋作哑了,我知道妻主不想让我接触这些,我也知道她只想我乖乖的跟在她身边,可是……” 那双小鹿眼无比认真的看着凌虞,那一瞬间凌虞好像看到了主子的影子。 她微微一愣…… 江柚白终于有了主君该有的气势。 “我想要变强,我不想她出事时,我只有无能为力这四个字,不想守在这里等消息,更不想日夜牵挂白白空坐到天亮。” “我不要做她笼中雀,我要做她手中刀!” 因为姜棠,所以江柚白想要变强。 凌虞突然正了脸色,恭恭敬敬的单膝下跪双手抱拳行礼,这是堂堂正正的江湖礼节。 这是黄泉之人对主君从内心的肯定。 “黄泉引渡人—修罗,参见主君!” 没有人可以让你变强,只有你自己。 心欲强,则至强! ———————— 姜棠回来了! 消失了半个多月的姜棠,突然回来了! 身为一品辅国公的姜棠站在富丽堂皇的姜府门口,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陌生和局促。 蓝桉扶着姜棠的胳膊,并在在其手心写着什么,姜棠有些懵懂的点点头,灰蒙蒙的眼睛无神的看向前方。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蓝桉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旁边的姜棠却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系统忍不住说一句‘牛逼’! 姜棠居然能忍住下意识的反应,这就非常人所能办到的,转念一想,那我这系统检测出关于姜棠的数据。 还能准吗? 急促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江柚白,他提着淡蓝色衣摆飞奔而来,黑发在身后飞扬,头上的蓝宝石蝴蝶流苏上下翻飞。 他猛地扑进姜棠怀里,力道之大直接将女人压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地上。 姜棠紧紧的闭上眼睛。 咬牙切齿的等着这一阵眩晕过去,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真他爹是我小祖宗,一见面就报复我,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是?’ 旁边蓝桉的手还尴尬的架在半空中,力道太猛,没拉住…… 江柚白也有些懵,以往自己都是这样扑进妻主怀里的,怎么今天人就倒了? 手忙脚乱的从姜棠身上爬起来,赶紧将人扶起来,还特别殷勤的拍了拍对方的衣摆。 “妻主,你没事?我有点太兴奋了,你都不知道你失踪的时候我可着急了,你失踪的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啊!莫不是外面有小妖精……” 自己喋喋不休,为何妻主一言不发? 一抬头,就看见姜棠一脸陌生的表情,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手下意识的前方摸索。 江柚白的心猛地提起,看着这个样子的姜棠,震惊的忘了呼吸。 颤巍巍的抬起手在姜棠眼前晃了晃。 对方的眼睛灰蒙蒙的,毫无反应! “怎么……怎么回事……” 小白不敢相信,好好的妻主怎么就这样了?怎么会这样呢? 蓝桉走上前,拉过姜棠的手心写着: ‘这是你夫郎,江柚白!’ 姜棠震惊的张大嘴巴,却吐不出半个字,反而脸上是满满的局促和不安。 蓝桉转过头对旁边的江柚白说道: “姜棠双耳失聪,双目失明,口不能言,一身武功也废了……” 江柚白愣愣的抬起头看向蓝桉,湿漉漉的小鹿眼满满的蓄满了泪水。 蓝桉叹了口气说道:“她……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你。” 江柚白猛地回头看向姜棠,心中震惊不已,手下一个用力,弄疼了对方。 姜棠满脸不高兴的挣脱开江柚白,双手在身边摸索,抓到蓝桉衣服,缩到了她的身后。 “啊啊啊” 姜棠的嘴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江柚白满脸心疼的看着姜棠,紧紧咬着唇,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听说找到姜棠了?” 墨鸢笙,黎梨和周花花从不远处跑过来,知道姜棠的状况后,也是唏嘘不已。 江柚白一抬袖子将眼泪狠狠擦去,眼睛看了看四周聚过来看热闹的人,心中不悦。 他不想妻主成为别人眼里的乐子。 “先进去!” ———————— 姜棠回来了,又聋又瞎还不能说话。 三皇女府 萧与兮乐的直拍大腿,抱着鹤然狠狠地亲了少年脸颊,鹤然微微一笑。 “她也有今天?好好好,这可比杀了她还让我解恨!这才叫生不如死呢!哈哈哈哈!” 萧与兮将鹤然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鹤然乖乖的将头靠在对方的脖颈处,一抬眼,就看见对方脖子上有一处吻痕。 鹤然身子瞬间紧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抹痕迹,心中暗道。 ‘怪不得最近总是不见人影,甚至还将府里伺候的小侍通通打发了,还说是为了我,原来……是有了更好的……’ 萧与兮却不知自己苦苦隐瞒的奸情已经暴露,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成了废物的姜棠。 “最近频频有西蜀国来犯边境的奏折,朝堂上为了统帅人选吵疯了,或许明天就会有合适的人选了……” 因为姜棠一刀削了太女的舌头,她自然也成了武将眼中钉肉中刺,将姜棠推上统帅位置,让她去送死。 朝堂之上,一定不会有人反对的。 不过萧与兮还是被姜棠骗怕了,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明天带着鹤然过去探一探姜棠的底。 是真是假,一测便知。 ————第二天·姜府 萧与兮一大早就带着鹤然登门了,虽然是皇女之尊,但是姜棠乃当今一品辅国公,论官阶可是比萧与兮大上不少呢! 姜棠端坐在主位,萧与兮坐在旁边。 下面分别是江柚白和鹤然。 萧与兮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姜棠,确实传言无误,视线扫过面色苍白的江柚白,隐晦的递给鹤然一个视线。 ‘这两个人都要测!’ 鹤然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萧与兮担忧的开口道: “听说辅国公耳不能闻眼不能视,就连话都不能说了,可是真的??” 江柚白有些难过的点点头:“不仅如此,妻主还失忆了……” 小白抬头看着姜棠,曾经那么宠爱他的妻主,如今却一脸冷漠,甚至还抗拒他的触碰…… 一想到这里,整个人都要被难过淹没了。 鹤然悄悄的丢过去一个系统探测,结果显示对方没有撒谎,隐晦的向萧与兮点点头。 第235章 弄脏了这汪清泉 正在这时下人端上来两杯热茶。 萧与兮探出手指试了下温度,确实很烫,指间平推茶盏至姜棠手边。 还轻轻拍了拍对方手背,半阖眼眸静静的看姜棠反应。 姜棠手指一动,碰到了旁边的杯碟。 试探性的端起茶杯,刚送到唇边,好像被烫到似的,手腕一翻,这杯热茶尽数倒在了萧与兮手上。 “啊!” 萧与兮惨叫一声,眨眼间红透的手背瞬间起了燎泡,疼的直哆嗦。 姜棠好似也被自己突然动作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但因为眼睛看不见,难免磕磕碰碰。 要倒下时,一把抓住旁边萧与兮的手,使劲一拽,手背的水泡瞬间磨破,活生生脱了一层皮。 萧与兮猛地将姜棠推开,江柚白上前将人接住,不满的看向疼的直哆嗦的萧与兮。 鹤然紧紧握着她血淋淋的手,水泡的水儿带着血往下流,惨不忍睹。 萧与兮恶狠狠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姜棠,咬牙切齿说道: “你莫不是在装聋作哑,蓄意报复?” 可惜,姜棠听不见。 江柚白踮着脚尖,轻轻拍打着受惊的姜棠,一脸的温柔,转过头时,却是紧皱眉头满是不悦。 “三殿下说话好奇怪,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谈何报复?我家妻主如今都已经这副模样了,还请三殿下开恩,莫要计较!” “你!” 萧与兮也算是见识到了江柚白的嘴皮子了,以往总是认为对方嘴毒,却不想也能巧言令辩。 女人转头对着旁边的鹤然呵斥道: “还不宣太医!” 鹤然被吼的一愣,赶紧点点头。 将早就等在门外的太医叫了进来,给皇女包扎完后,低眉垂眼的站在一旁。 她今天可不是为了皇女伤势来的。 萧与兮看向缩在一边的姜棠,眼神不善,语气却满是关心的说道: “这是本殿下特意从皇宫带来的太医,吾与辅国公情谊颇深,她今日受此大难,吾更是寝食难安。” 萧与兮转过头对着旁边的太医说道: “太医一定要好好为辅国公看诊,半点差池都不能有,知道吗?” 太医赶紧应承着,走到姜棠面前,检查了对方的眼睛,又号脉片刻。 一旁的江柚白眼巴巴的看着。 妻主,还能恢复吗? 太医提起手腕,恭恭敬敬的将姜棠衣袖放好,对着辅国公鞠躬行礼,又对着皇女行礼说道: “辅国公伤势严重,怕是……恕老臣无能为力!” 萧与兮紧紧压制着上翘的嘴角,努力做出一副难过的嘴脸说道: “太医再给看看呢?任何药材尽可从国库中取用,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辅国公啊!” 太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江柚白的心都沉了。 姜棠‘看’着这一切,脸上依然是呆滞的,毫无破绽,看着萧与兮那努力掩藏的得意。 心里嗤笑一声: 乖孙女儿,你给奶奶等着! 萧与兮浩浩荡荡的来了,又浩浩荡荡的走了,自此姜棠的传言彻底坐实。 一个又聋又哑又瞎的废物,又有何惧? 第二天,一大早孟瞑就跑到主屋门口等着,犹豫再三终是没有敲门。 小别胜新婚,还是别打扰了。 “哒哒哒” 孟瞑看着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的主君,满脸不可思议,甚至还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这如胶似漆的两个人,还分房睡了? 江柚白抿抿唇,眼神不满的看向姜棠的房间,语气颇有些怨怼: “她把我撵出来了……” 怎么,失忆了还改吃‘素’了? 孟瞑默默吐槽道。 失忆之后姜棠对江柚白格外排斥,哪怕行动不便也绝不让江柚白近身。 “咳咳咳!” 江安带着孱弱的楚妤姝从院门口走进来,楚妤姝脸色煞白,整个人虚虚的靠在北九身上。 头发仅仅用一根玉簪挽起一半,一身深紫色宽袖长袍,活脱脱一个气质高雅的病美人。 真真是一步三喘啊! 江柚白走到几人面前,担忧的问道: “楚姐怎么出门了?你身体还没好呢,大夫说一定要静养啊!” 楚妤姝微微摇头,脸颊边凌乱的发丝微动,美人面色如玉,却带着病态。 “没事,听说你的妻主受伤挺重的,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我可不是空手来的,喏!” 女人碰了碰半环着她的北九,北九极其不情愿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塞进了江柚白的手里。 “这可是北鸣国至宝——阴神花,专门修复内伤调养五脏的宝贝,我家主子都没舍得用,巴巴的跑过来送你了。” 北九这副样子,落在江柚白的眼睛里就是在‘争风吃醋’。 江柚白抱着盒子,眨着大眼睛,视线在二人之间转悠。 或许,北九对楚姐也不是毫无情义…… ‘嗖——’ 孟瞑猛地窜了出来,一把抢过江柚白怀里的锦盒,一米五的佝偻老太太看着锦盒的眼睛都冒光。 ‘啪’的一声打开锦盒,里面果然躺着大名鼎鼎的阴神花,孟瞑满是沟壑的脸上如今只剩痴迷。 江柚白一看孟瞑反应,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眼里忍不住燃起希望: “妻主用了这个,是不是就好了?” 孟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老太婆这模棱两可的模样,气的江柚白跺了跺脚:“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孟瞑老神在在的抬起头,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 “主子五识尽失,这阴神草有用,但也只能恢复一识而已,所以好也不好,不好也好。” 江柚白忍不住翻个白眼。 ‘能恢复一个就不错了,总比毫无起色强!’ 就是这价值这般高…… 江柚白抿着唇,看向面带微笑的楚妤姝,眼里是清清楚楚的认真,纯粹的让楚妤姝都微微一愣。 “我不会白白收下这么昂贵的礼物,楚姐,明人不说暗话,我知你不缺金银,也不会拿它相抵,不如,楚姐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那双小鹿眼清凌凌的看着楚妤姝,清澈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只要你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楚妤姝微微一愣,这双清凌凌的眼睛,却倒映着满是算计的自己。 好像,弄脏了这汪清泉。 第236章 姜棠被江柚白骑在身上,暴揍! “我……” 楚妤姝眨眨眼,嘴角笑容不知怎的有些勉强,她默默的叹了口气,轻轻靠在北九的怀里。 看着对面仰着头的江柚白说道: “就要……你在冬天看见的第一枝梅花,红梅映雪,那想必是极美的。” 江柚白愣愣的看着楚妤姝,神色茫然有些不知所措,显然对方的这个要求,让他分外不理解。 仅仅只是一枝梅花…… “咳咳咳!” 楚妤姝大伤未愈,站的时间久了就咳嗽不止,胸膛剧烈起伏,她难受的紧皱眉头。 “楚姐,要不先到府里的客房休息一下,你咳的声音,听的我肺都疼……” 楚妤姝被江柚白逗笑了,轻轻的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江柚白的头顶。 动作亲昵,带着淡淡的宠溺。 江柚白下意识的想躲,对方却早已经收回了手,他只能不尴不尬的站在这里。 “有需要,尽可寻我。” 江柚白礼貌的点点头,却也没放在心上,亲疏有别,有姜棠在,他怎么也不会寻上楚妤姝的。 江安恭恭敬敬的在一旁引路。 楚妤姝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棠紧闭的房门,微微勾起唇角,转身离去。 姜棠,你是否真的失忆了呢? 房间内早就醒了的姜棠,此刻正端坐在床榻之上,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本来灰蒙蒙的眼睛,此刻却浓郁的发黑,笑容从来都是挂在脸上的,天塌下来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如今却是阴沉的像是要滴下墨汁来。 垂在床边的手狠狠地抓着床板,木刺刺进肉里,流出点点血丝,墨发披肩,整个人充满了暴虐的气息。 嘴唇开合间,无声的吐出几个字。 ‘楚,妤,姝……’ 姜棠咬牙切齿的将旁边花瓶架子一脚踹翻,‘咣当’一声,将门外的孟瞑和江柚白都引了进来。 江柚白第一时间冲到姜棠身边,焦急的打量对方身上有没有伤痕,嘴里焦急的说道: “怎么好端端的花瓶就倒了呢?行动不便就不要乱动,伤到自己可怎么办,看来以后屋里所有有危险的东西通通搬出去。” 江柚白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姜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江柚白默默的叹了口气。 孟瞑紧紧抱着自己怀里的药材,眼里一点没有自家主子的惨状,反而一脸迫不及待的说道: “主君先先照看着,老身先去熬药,一会儿再配以针灸,主子的情况就会有所好转。” 江柚白点点头,刚要回头交代什么,却发现孟瞑的衣角已经消失在门口。 速度那叫一个快。 江柚白去旁边的柜子取出针线筐,自己坐到姜棠旁边,抬起对方的手,用针一点点的将木刺挑出来。 “你这是拆床了吗?满手都是木刺,都出血了……” 江柚白满脸都是心疼,动作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姜棠,姜棠半垂眼眸,哪怕眼睛不看向少年。 系统也能将画面传送进大脑。 仔细对比江柚白此刻对自己的心疼,和刚刚对楚妤姝担忧的神色,哪个更厉害。 得出结果:江柚白更心疼自己。 姜棠这才缓缓勾起嘴角。 不一会儿,孟瞑端着药碗进来了,喂姜棠喝下,并给其头部施针。 片刻后,银针拔出。 姜棠缓缓睁开眼睛,眼睛还是灰的,耳朵还是听不见,最后缓缓张开嘴,语气急迫的吐出几个字: “救了我的人是谁?他在哪里?” 姜棠眼睛无神的看向前方,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浓浓的情意,嘴角挂着灿烂的微笑。 嘴里却念叨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轰!’ 江柚白脑子猛地炸了,眩晕的有些站立不稳,他紧紧的咬着唇,死死地盯着姜棠。 孟瞑看着旁边像是要吃人似的主君,默默的为主子捏了一把汗,赶紧在其手心上写着: ‘主子,你有夫郎,就在旁边。’ 孟瞑将姜棠的手搭在江柚白胳膊上。 姜棠带着笑容的脸,猛地僵住,紧皱眉头满是不悦,更是一瞬间就将手收了回来。 抿直的嘴角都是抗拒。 “之前的事我不记得了,现在的我甚至连这所谓的‘夫郎’长相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情意了。” 姜棠停了一会儿又说道: “如果你大度贤惠些,我也不会休弃你,主君该有的体面,我也会给你,但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一定要纳进府里。” “以后初一十五我会去你屋里,其他时间就与你无关了,你也莫要争风吃醋。” 姜棠的大言不惭,听的旁边孟瞑一头冷汗,更别提此刻主君那阴沉的脸色。 “嘎吱嘎吱——” 这是江柚白磨牙的声音。 他猛地转过头对着旁边的孟瞑呵斥道: “出去!” 孟瞑二话不说直接将主子丢下,眨眼就消失不见,甚至还极为贴心的将门关好。 姜棠飞快的眨了眨眼睛,江柚白此刻的脸色颇有些风雨欲来的架势。 姜棠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 她现在可是功力全失啊! 别她爹的再让小白一刀宰了…… 姜棠心里忐忑,嘴上依然是不怕死的英雌,梗着脖子在那里叫嚷着: “将来他进门后,你们南北分院而居,你不得为难于他,吃穿用度也不能比你差——” “咚!” 姜棠被江柚白一个拳头揍倒在床上,右眼立刻乌青,头晕脑胀,满眼冒金星。 姜棠心里忍不住爆出脏话。 艹! 还不等她反应,江柚白直接一个跨步跨坐在姜棠身上,两腿分开将女人压在身下。 姜棠整个人平躺在床上,长发散在脑后,精致绝伦的骨相美人,带着淡淡的柔弱,只能任由自己欺压在身下。 江柚白死死地攥着对方的领子,咬牙切齿的喊道: “挨千刀的王八蛋,你还想纳小,信不信老子把下面给你缝上!” 姜棠:“………………” 反了天了!真是趁我听不见,什么话你都敢说!! 被压在下面的姜棠剧烈挣扎,苦于没有武功反而被小白压制的死死地。 最后,重生以来从没有吃过亏的姜棠。 被江柚白揍了!!!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遍了京城,姜棠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第237章 休书一封,江柚白离京 自此以后,姜棠对这位夫郎厌恶不已。 不仅派人去找她的救命恩人,更可气的是她竟然开始流连青楼小倌,几乎是夜夜笙歌。 真是瞎子上青楼——摸黑玩儿。 江柚白从厨房里抄起一把菜刀,直奔姜府大厅,身后四大糕点和江安焦急不已,却又不敢阻拦。 “哒哒哒” 少年冲到大厅,就看见姜棠跟个姑奶奶似的靠坐在躺椅中,一左一右两个绝色小倌儿正在贴心服侍。 绿衣的捏肩,黄衣的揉腿。 姜棠手里正拿着一串葡萄,拎起在半空中,扬起修长的脖子,红唇白牙间叼下一枚葡萄。 江安赶紧快跑两步到主子跟前,在她手心写下几个字。 大概意思也就是主君来了之类的。 姜棠嗤笑一声,灰蒙蒙的眼睛无神的平视前方,开口说道: “我乃堂堂一品辅国公,后院里只有一个男人,这像话吗?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江柚白抬起手臂,锋利的菜刀直直的对着姜棠,声音冷冷的说道: “姜棠,你要我还是要他们?” 江安吓得一身冷汗,赶紧将主君的话刻在主子手心里。 虽然哪怕江安不写字,姜棠也能‘听’的见,但是为了逼真,姜棠还是等江安写完才发作。 姜棠阴沉着脸猛地一甩袖子,将旁边的江安推走,脸上的不耐烦毫不掩饰。 “我请人写了一封书信。” ‘啪!’ 一个黄色信封被姜棠甩在地上,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休书’。 ‘哐当——’ 江柚白手中的菜刀掉在地上,他愣愣的看着那两个黑字,眼泪夺眶而出。 他缓缓的蹲下身,细长的手指一点点将信封攥紧,紧紧的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头上淡蓝色的发带,此刻也蔫哒哒的垂落两旁,淡蓝色的衣摆垂落地面,沾染了灰尘。 “姜棠,你果真没有心……” 身后的四大糕点满眼心疼的看着江柚白,却不知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江柚白捡起休书,看都没看就揣进了怀里,转身就跑了出去。 四大糕点也赶紧追了过去。 身后的姜棠却依然是面带微笑,好似没放在心上一般,微微低垂眉眼,开口道: “我让你们停了吗?” 吓得两个小倌儿赶紧继续动作,安安分分的揉肩捏腿。 这边江柚白跑回了主屋。 猛地拉开柜子收拾自己的东西。 金银首饰——装上。 地契房契——装上。 大量银钱——装上。 江柚白可不是那些为了面子什么都不要,两手空空就离家出走的小哥儿。 为什么不要?这是姜棠欠我的! 说话不算话的王八蛋! 明明说好只有我一个人的……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打湿了手里正在打包的行李,抬起袖子狠狠地将眼泪抹去。 对自己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把所有钱都带走,我让你跟那些狐狸精都喝西北风去。” “以后我有钱……呜呜呜……长的还好看……呜呜呜……才不稀罕你呢……” 眼泪越来越止不住,视线都模糊不清了,心痛到难以呼吸。 骗子,说话不算话…… 江柚白拎起行李,不顾四大糕点的劝说,转身就走。 一路走,一路哭。 刚走到京城门门口,就看到周花花和黎梨驾着马车停在那里,隔着老远,黎梨就向江柚白冲了过来。 一把将人抱住,江柚白就像是猛然间找到了家人,他的委屈突然爆发,埋在黎梨怀里痛哭不已。 最后他坐上了黎梨的马车一起出了城。 坐在马车上,江柚白趴在黎梨怀里哭够了才抬起头,此刻他的眼睛红肿一片,抽抽搭搭的看向黎梨。 “你们怎么这么巧在这里啊?” 黎梨眼眸一闪,微微浅笑说道: “妻主不是辞官了嘛,京城在待着也没意思了,就打算去东霖城,之前妻主在那里买过一个宅子。” 黎梨一把握住江柚白的手,恳切的说道:“小白,我好舍不得你,你和我一起去,就当散散心好不好?” 江柚白点点头,本来自己也无处可去。 哪里都没有她了,去哪里不一样呢…… “吁——” 马车突然猛地停住,江柚白和黎梨对视一眼,掀开帘子向外面看去。 只见鹤然戴着面纱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队禁军拦在车前。 “鹤公子,这青天白日拦我马车做甚?该不会是被我迷住了?哦~我这该死的魅力~” 鹤然微微皱眉,并没有搭理耍宝的周花花,而是看向马车露出来的江柚白,高声说道。 “我不为难你们,我只想问江夫郎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江柚白看着对方乌泱泱的禁军,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也只能点点头。 “辅国公是否又聋又瞎失忆不说,甚至还武功全失?” 江柚白不明白的看了眼鹤然,这不是全京城都知道的吗? 随即点点头说道:“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吗?当初三皇女殿下不是还带了太医过来?” 鹤然没有反应,直到系统得出结果,确认对方没有撒谎,这才开始问另一个问题。 “辅国公是否变心,并且已经写下休书?我如今该喊江夫郎,还是江公子呢?” 江柚白紧紧抿着唇。 对方来者不善,姜棠如今是辅国公身份,只要自己咬死不认,对方就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没有啊!我们妻夫感情甚好,这次也是想去散散心而已,过几日就回来了。” [滴滴滴——目标人物说谎,请宿主谨慎小心。] 鹤然微微一笑,密探传来的消息果然是真的,姜棠和江柚白真的闹掰了。 那么…… 江柚白如今留不留在京城,都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他不可能成为与兮牵制姜棠的筹码。 想到这里,鹤然大大方方的给几人让路,身后禁军也分成两排,空出一辆马车行驶的通道。 “传言不可信,鹤然在这里祝愿江夫郎早去早回,满载而归。” 江柚白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多谢公子。” 转头就钻进了马车,众人目送马车离去。 四周潜伏的黄泉众人,这才悄悄的吐出一口气,转身消失。 第238章 定下婚事 一路上,江柚白几人运气好到爆棚。 江柚白渴了,路边就‘刚好’有卖他最爱喝的甜牛乳,还是温热的对脾胃最好。 下雨时,总有‘好心人’请几人进门避雨,态度亲和更能洗个热水澡。 你要知道,烧热水可是极其费柴火的。 天热时,路上会有卖冰酪解暑,烈日炎炎,冰块竟然还能保存,真神奇。 直到今天江柚白和黎梨念叨,他突然想吃京城的八宝斋的桃花酥了。 结果第二天,路边竟然有卖的,不过不叫桃花酥,而是改名——罪海棠。 真是莫名其妙…… —————————— ————京城 江柚白走后没几天,女帝就下了旨意任命辅国公为镇西统帅,率军前往边境,抵御西蜀国进犯。 又聋又瞎还武功全失的姜棠, 磕头领旨。 高高在上的女帝如今模样大变,此刻她眼睛无神微微半阖,厚重的眼袋让整个人苍老十岁不止。 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懒洋洋的靠在凤椅上,支着下巴打着哈欠,哪里还有当初半点精明的影子。 这都要归功于沈轻的‘仙殿’啊! 女帝仅仅打了一个照面,就由刘荃扶着回了‘仙殿’,如今日渐沉迷修行炼丹,早已走火入魔。 三皇女亲切的将姜棠扶起来,她的眼神和其他的文武百官如出一辙: 看待将死之人一般。 “辅国公可要小心啊!战场上刀剑无眼,已经眼盲耳聋了再加个身有残疾,总归不好。” 姜棠微微一笑,紧紧抓着对方被烫掉皮的手,对方刺痛勉强忍耐。 此时甩开难免有损皇女大度之名。 “多谢殿下,听说殿下近日和丞相嫡子走的很近……” 姜棠手指使劲的往烫伤的皮肉里抠。 忍无再忍,剧痛下的萧与兮直接将姜棠甩开,姜棠就这么轻飘飘的倒在了地上。 一条男子薄薄的亵裤,从萧与兮怀里掉出来,还是半截的极薄的丝绸材质,上面清晰的绣着衿容的名字。 满朝文武百官,看的一清二楚。 丞相的老脸黑的一塌糊涂。 周围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哎呦,这三皇女怕是已经和那嫡公子相好已久了,这贴身之物还藏在怀里。” “怕是三皇女好事将近了呢~” “丞相养了一个好儿子啊!无媒苟合暗度陈仓,真是好教养啊!” 萧与兮脸色如铁,眼睛狠辣的看向倒地的姜棠,嘴里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不,是,我,的!” 但是转念一想,最近确实和衿容见面增多,二人之间的情事也是越来越放肆大胆。 这东西,莫不是自己没注意裹进来的? “哒哒哒” 如今已是兵部侍郎的吴灵依,赶紧跑到萧与兮面前,将还挂在萧与兮身上的亵裤塞进了女人的怀里。 并且低声在黑着脸的萧与兮面前说道: “殿下冷静,不可与丞相生嫌隙啊!这事,您得认!这亲,您得成!” 冷静下来的萧与兮看了看丞相阴沉的脸色,一撩衣摆猛地跪在丞相面前。 丞相大惊,赶紧上前将皇女扶起。 毕竟是皇女之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衿大人,我与令郎相互爱慕,情难自禁,一切皆是本殿的罪过,与兮还是斗胆,想请衿大人成全我二人的婚事。” 丞相连连点头,面上是被萧与兮的举动感动不已,内心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 如今东郦国皇女之中只有三皇女一家独大,其他皇女年岁太小终是不成气候。 嫁给三皇女,那就是将来的君后。 这是,天大的好事! 吴灵依又赶紧将姜棠扶起,笑呵呵的说道: “辅国公小心些,本就行动不便,一时站立不稳也是难免的,如果磕了碰了,一定不要忌讳行医,莫要伤了身子。” 姜棠低着头,没有说话。 萧与兮递给吴灵依一个赞赏的眼神,空口白牙就将萧与兮推到人,换成了是姜棠体力不支。 三皇女与丞相嫡子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朝臣无不拱手道贺。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却都是笑语盈盈,毕竟强强联合,地位摆在那里。 萧与兮不经意间,扫到门边的白鹤亮翅坐地花瓶,微微愣神,鹤然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 女人微微垂下眼眸,遮住一片深意。 鹤然…… 早朝刚过,辅国公担任统帅征战边境的消息席卷而来,碧蓝的天空之下,飞过数道报信的信鸽。 对于这场东郦国对战西蜀国的战事,众人各个心怀鬼胎,一张‘大网’将姜棠罩在其中。 又聋又瞎还武功全失的姜棠, 该如何应对? ————军队出发的前一晚 姜府书房 黄泉之人除了去摆摊的白竹,众人皆都到齐了,姜棠端坐在圈椅之中。 两手随意的搭在两侧的扶手上,双腿微分,衣摆垂落地面。 四平八稳,气势全开。 众人站成一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基于姜棠平日的威严,哪怕主子如今武功尽失。 众人也根本不敢造次。 一个个被姜棠调教的跟个鹌鹑似的…… 姜棠不言不语,只见书桌前滚烫的茶水升腾着盈盈雾气,青花瓷茶杯泛着淡淡茶香。 沁人心脾。 提壶倒茶,举杯轻饮。 动作丝滑连贯,哪里像是一个又聋又瞎的废人能做到的? ‘哒!’ 茶杯放下,姜棠终于开口了。 “九枯草呢?” 太初院至宝九枯草,正是姜棠要炼体的材料之一,也正是因为这草才把江湖两大巨头引到了一起。 狗屁的替天行道。 不过是各有所图罢了。 “主子,在这里。” 孟瞑恭恭敬敬的将一个冰晶白玉盒子放到姜棠面前,她们被抓住时,早就将东西藏起来了。 吃到嘴里的,还能给她吐回去不成? 九枯草吃下肚,姜棠就会恢复一识。 五识全部恢复,就代表她的炼体彻底完成,这副身子就可以完全掌控那三颗丹药的威力。 “这次出征边境,你们二人随同。” 姜棠伸手一指,两个女人分别手里拿着摇铃和铜钵。 正是黄泉之中最低调的日游神和夜游神——曌宜和邺翟。 那七彩斑斓的毒蛇和参天巨蟒,都是出自二人之手,平日里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 没有传唤,绝不出山。 第239章 慎重慎重,少儿不宜 “是” 二人拱手行礼道。 凌虞满脸惊奇的看着主子,觑着眼睛打量着主子的眼睛。 主子,真瞎假瞎? 歪着头,抬起手在前方晃了晃,借此试探一下主子眼睛到底是好是坏。 “上次就不应该砍掉你手指,就应该直接砍了你的手,省的犯蠢在我眼前碍眼!” 姜棠冷冷的说道。 乌玉玦像看大傻子的眼神,看着‘勇气可嘉’的凌虞。 转头就听见主子对她的吩咐: “凌虞和乌玉玦去东霖城三角胡同第三户人家,听候吩咐,没有命令不得出城半步。” “是!” 二人拱手行礼。 姜棠对这种人挥挥手,几人眨眼消失不见,满满登登的书房如今却空空荡荡。 姜棠手指敲击着桌面,默默的叹了口气,思绪回到那天和江柚白‘决裂’之时。 是的,姜棠没有失忆。 从掉下悬崖,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姜棠就布下了一个局,一个将江柚白完好无损弄出京城的局。 她声称自己失忆,又故意伤害江柚白的心,不过是为了让他‘离家出走’罢了。 只有二人闹掰,江柚白对于她再没有任何重要性,京城各方势力才会将人放走,否则,自己征战边境。 远在京城的江柚白,就是牵制她最好的筹码。 她提前安排周花花和黎梨等在城门口,又一路安排众多人暗中保护,事事给予方便。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想到刻意接近江柚白的楚妤姝,姜棠一个没忍住就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你爹的!” “堂堂北鸣国摄政王,偏偏跑到东郦国来作威作福,真是活腻歪了,每天穿个像个大茄子似的,丑的都影响北鸣国形象了。” 别栽老娘手里,一定弄死你! —————————— 第二天,姜棠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众将士向边境出发,百姓夹道欢送,姜棠一时风光无两。 萧与兮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目送军队离去,一阵风,吹过卷起身后长发飘散在空中。 一身暗红色衣衫,亭亭玉立。 “哒哒哒” 衿容从身后跑来,趴在城墙上身子往外探去,眼巴巴的看着姜棠身影一点点消失。 他一身白色莲花衣裙,头上步摇微微晃动,纤细的身材日日被萧与兮把玩,曾经意乱情迷的眼睛此刻却只有姜棠。 萧与兮一把将人扯过来。 “你知不知道你是谁的夫郎?男子该有的男德,你是学到狗肚子里了?堂堂第一才子就是个倒贴的货吗?” 衿容满脸厌恶的甩开她的手,甚至还倒退好几步,冷冷的看着萧与兮说道。 “我不想嫁你,一个永远斗不过姜棠的废物,我就算倒贴我也愿意,堂堂三皇女也强人所难吗?” “你!” 萧与兮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周围早已经成了中空地带,闲杂人等早就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萧与兮一把抓住衿容的头发,将人拉到跟前,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 “倒贴她也不要,你可真是可怜透了,甚至还被人灌下与我分不开的情药,是姜棠亲手将你送进我怀里。” “你别说了!你住嘴!” 衿容崩溃大喊着,剧烈的挣扎,甚至还对萧与兮拳打脚踢,堂堂三皇女可曾受过如此羞辱? “刺啦——” 萧与兮愤怒的撕开衿容衣服,扬向天空,洁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幽香。 勾的萧与兮心中火起。 “你放开我!” 萧与兮死死地咬在衿容肩头: “你做什么贞洁烈夫的样子,这副身子我哪里没看过,哪里没玩过,如今这样做给谁看?嗯?” 随着萧与兮的触碰靠近抚摸,衿容的抵触随着身体的不受控制,而越来越微弱。 甚至还主动迎合。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二人恬不知耻的在城墙之上行如此苟且之事,衿容情不自禁的向后扬起脖子,露出纤长的脖颈和突出的喉结。 萧与兮微微低头,长发垂落在衿容胸前,随着动作而剧烈摇晃。 拐角处的鹤然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心,痛到无以复加。 手指死死地扣着墙面,指甲断裂带着锥心的疼痛,流下点点血迹。 脸色苍白,眼里满是绝望,凉意划过脸颊,他才猛地发觉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不远处,萧与兮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享受的表情,都深深地刺痛他的心。 曾经那个信誓旦旦的小姑娘,口口声声说要娶自己的少女,此刻一点点消散。 想到曾经在萧与兮脖子看到的吻痕,原来二人已经纠缠不清多日,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萧与兮咬弄着身下衿容的耳垂,不经意间抬眸,就看到不远处泪流满面的鹤然。 说是心神俱裂也毫不为过。 但是骨相思将二人身体情欲激发到最大,此刻自己根本离不开衿容,这是一场备受折磨的情事。 一场情事,三个主角。 ———————— ——八宝斋 包间的紫鄢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手中的酒壶直接就往嘴里灌,清甜的酒水入了肚,却带着浓浓的苦涩。 分不清是酒苦,还是心苦。 金家败了,义母断了一个胳膊,金欢断了一双腿,哪怕他拿出所有积蓄托官差照顾,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是个废物! 只能躲在这里借酒消愁,男人醉眼朦胧的躺倒在桌上,不知何时走过来三个女混混。 三人不怀好意的对视一眼,眼里意味不言而喻。 三人将醉倒的紫鄢团团围住,其中一个混混轻轻拨开紫鄢的头发,露出绝色容颜,让三人眼里发出兴奋的光。 “小哥哥,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真是让妹妹心疼死了~” “就是,就是。” 紫鄢没有反应,或许是酒劲太猛,或许是自暴自弃,他不挣扎不反抗。 “咚!” 一个剑鞘狠狠地将正要脱紫鄢衣服的混混击退,蓝桉冲了进来,阴沉着脸将三个混混打个半死。 宝剑被扔在一边,蓝桉咬牙切齿的用拳头一拳一拳的砸在混混身上。 拳拳到肉,带着蓝桉从没有过的暴戾,此刻她的眼睛一片通红,这样阴郁暴虐的蓝桉竟然从未见过。 潇洒阳光的侠女,也会冲冠一怒为蓝颜。 第240章 一语成戳 “好了!再打人就死了!” 凌锦突然出现一把拽住打红眼的蓝桉,将人拉了起来,地上的三人此刻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蓝桉胸膛剧烈起伏,情绪激荡难安。 粗喘了几下才稍稍平复,看着突然出现的凌锦微微一愣说道: “锦姨?” 凌锦紧紧的抿着唇,不悦的看向蓝桉,这般女儿情长的,如何成就霸业。 “桉娘,我让你入三清门是学习本领,不是为了男人争风吃醋!” 蓝桉低下头,嘴里却依然犟嘴道。 “他不一样……” “啪!” 凌锦狠狠地打了蓝桉一巴掌,嘴角破裂流下血迹,蓝桉头嗡嗡的,可见凌锦用力之大。 “早知道你这般不思进取,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你!” 蓝桉无力的垂下肩膀,救命之恩大于天,如果早知会成这样,还不如死在那场大火里。 从小就被人灌输复仇的理念,小小年纪背负着血海深仇。 谁问过她愿不愿意? 从小孺慕的‘母亲’却将她当成争名夺利的棋子,从小相依为伴的锦姨却也是把她当成复仇的工具。 没有人爱她…… 就连她最爱的男人,也不爱她。 凌锦看着垂头不语的蓝桉,情绪稍稍平缓一些,语气也变得可亲: “近日你爹爹的忌日快到了,我的情绪难免有些过激,莫怪锦姨,好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跟我过来。” 凌锦转身离去,走了几步,身后却没有动静,侧头一看,只见蓝桉走到醉倒的紫鄢面前。 动作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脸上带着淡淡羞涩的红晕,行走间像是怀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这副模样,自己很熟悉。 曾经自己趁君后在凉亭睡熟之际,也曾将人偷偷抱进寝殿,那时的表情和动作,怕是和如今的桉娘如出一辙…… 默默的叹了口气,终归是没有说什么。 三人来到客房。 蓝桉将紫鄢小心的放到床上,贴心的盖好被子,目光痴迷的看着熟睡的紫鄢。 轻轻的将她脸颊旁的碎发挽在耳后。 “你还要堕落到什么时候?” 坐在桌子旁的凌锦开口道。 “你仗剑天涯行侠仗义为的不过就是百姓而已,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让更多的百姓过得更好,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蓝桉走到凌锦面前低声道: “我不喜欢战争,那就是拿人命在砌自己的功勋,一将功成万骨枯,锦姨,那是一条条人命,千千万万的家庭啊!” 凌锦充满不解的看向蓝桉,心中暗道: ‘真是良善过了头,一点血性都没有。成功之路,就是用万千人命做铺垫,这有什么不对?’ 夫人之仁。 凌锦猛地抽出长剑,直接横架于脖颈之间,蓝桉大惊,想要夺过长剑,却被凌锦制止。 “锦姨你这是干什么?”蓝桉大喝道。 “是是是,你仁善至极,倒是我无情无义了,你杀父之仇不报,养育之恩不还,你何谈情义二字?” “如今,我无颜面对你被害死的父亲,只有以死谢罪,亲自到九泉之下给他磕头赔罪,是我无能,将西蜀国皇女教成如此一个软弱之人。” 就当凌锦正要抹脖自杀之时。 “咚”的一声,蓝桉重重的跪在地上。 深深地俯下身子,无助的将头埋进臂弯之中,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 “我都听锦姨的,一切都听您的!” 就像是被逼到悬崖的麋鹿,它没有逃生的希望,只有身后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明日和我回西蜀国!” “好……” 凌锦满意的将长剑放下,突然她猛地看向床上的紫鄢,竟是提剑刺去。 蓝桉大惊失色,来不及阻止只能直接扑到紫鄢身上,以身挡之! “噗嗤——” 长剑深深地刺进蓝桉的左肩,那个位置正对紫鄢心脏,一旦击中,绝无生还可能。 蓝桉愤怒的喊道: “锦姨你这是干什么?” 凌锦冷冷的看着闭着眼睛的紫鄢,只是那眼皮之下的瞳孔不断的滚动,一看就是早就醒了。 “他早就醒了,并且知道了你我的秘密,他必须死!” 紫鄢猛地睁开眼睛,紧紧的抿着唇开口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绝对不会传出去。” 凌锦显然是不信的。 蓝桉轻轻安抚着紫鄢的头,面带微笑似春风抚平人心: “没事,阿鄢别怕,一切有我。” 紫鄢愣愣的看着蓝桉,此刻她脸色苍白,脸上已经疼的出现了汗珠,却依然努力的在安抚着自己。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又何尝不知她的心思,但是,人心难控,不随主人意。 不过此刻的蓝桉,却让他的心微微一动,至于是心动还是感动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杀他也可以,将他一起带走!” 蓝桉反对凌锦的提议,此行凶险万分,她是万般不愿紫鄢和她涉险,更不愿意将他拉进这权利的沼泽。 “我去!” 紫鄢轻轻的拉住蓝桉的衣角,满脸认真的对蓝桉道,这个凌锦不像好人,可别把蓝桉给坑了。 “你知不知道”蓝桉焦急的喊着。 紫鄢打断蓝桉的话:“我知道!” 蓝桉看着坚定的紫鄢,心中情绪无以复加,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不管对方是因为少时情义还是其他。 蓝桉都心满意足了。 她毕生所求不多,唯求紫鄢一人。 蓝桉郑重其事的握住紫鄢的手,许下少女最真的誓言: “我会护着你,哪怕搭上我的命!” 紫鄢有些心惊的挣脱了蓝桉的手,心脏蹦蹦蹦的跳个不停,他有些不敢看蓝桉此刻的眼神。 让人无由来的心慌不已。 紫鄢万万没有想到,不久之后,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 江柚白一行人走走停停,好不自在。 终于到了东霖城。 进了城,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江柚白看了看黎梨又看了看周花花疑惑的说道: “你们自己买的宅子,自己不认路了?” 黎梨:“…………” 周花花:“…………” ‘咳咳咳!’ 三角胡同口的乌玉玦都快把肺咳出来了,终于吸引到周花花的注意力,乌玉玦大拇指往后一比,转身消失不见。 周花花瞬间底气十足起来。 “时间太久,这不是记不太清了吗?想起来了,在这边呢!” 说完就率先往三角胡同走去,黎梨和江柚白紧随其后。 第241章 庸人何必自扰之 三角胡同口第二户。 周花花站在门口已经开锁半个时辰了,已经有很多人探着脑袋往这边瞅。 周花花不像回家,像是要偷家,气氛一时之间十分尴尬。 江柚白看了看旁边无语凝结的黎梨,摊上这样的妻主,确实很愁人。 “咳—咳—咳—咳!” 第三户大门紧闭,里面却突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咳嗽声,只见周花花身子一僵,心中暗道: “坏了,八成了开错门了!四声咳嗽,应该是第四户……” 周花花硬着头皮,在江柚白疑惑的视线下走到了第四户门口,只听‘啪嗒’一声。 门开了…… 周花花哈哈大笑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哎呀呀,没休息好,这脑子真不行了,竟然记错了,哈哈……哈……” 看着黎梨那死亡一般的视线,周花花‘哈哈’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的跟在二人身后进了门。 隔壁屋的,乌玉玦默默的叹了口气。 转过头对着凌虞说道: “……” 凌虞看着乌玉玦光张嘴,却没个动静,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倒是说话啊!” 乌玉玦欲哭无泪,使劲动了动干哑的嗓子,最后憋出嘶哑至极的声音: “我去捅了周花花!” 老娘的嗓子啊!!! 凌虞:“…………” ——————第二天 院子里有一棵极大的海棠树,投下一片清凉带着淡淡的花香。 可惜…… 还没有结海棠果。 树下阴凉处有一个躺椅,上面是闭眼假寐的江柚白,一身淡蓝色衣衫随风摆动,时不时卷起几缕黑发。 又轻轻落下,似清风也不忍打扰。 双手轻轻的搭在腹前,一封打开的书信静静敞在那里。 ‘休书’两字,格外刺眼。 树上飘落下一朵红色海棠花,刚好掉在江柚白额间的花钿上。 一朵花惊扰美人。 清澈懵懂的眼眸缓缓睁开。 江柚白支起身子,海棠花簌簌的滑落而下,在掉落地面之前被江柚白伸手接住。 墨发垂肩,身后仅仅系着一根蓝色发带,纯真无邪的少年微微侧头,看着手里的海棠花。 薄唇轻启。 “死姜棠,挨千刀的王八蛋!” 一瞬间,少年身上清冷纯真的感觉瞬间破碎…… 身上休书随着动作掉在地面,里面竟然是一个墨色q版小人,正在鞠躬致歉。 洁白的信纸上写满了‘错了’! 那小人头上标志性的高马尾,正是‘惹祸’了的姜棠。 “失忆是假,变心是假,唯独气我是真!真是太过分了!!” 虽然嘴上满是怨怼,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勾起笑容,这一路上的‘巧合’就都有了解释。 聚在眼底多日的阴霾此刻也消散大半,黎梨从一旁走过来,白色丝绸行走间微微摆动。 头上一根白玉簪子将头发挽起。 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看你怨气难消似的,其实已经不生气了对吗?她瞒你在先,伤你心在后,总归也是她做错了。” 江柚白将地上的画捡起来,极其宝贵的折好放到怀里,还调整了下位置,生怕有一丝破损。 江柚白坐在躺椅上,微微仰头看向站直的黎梨,墨发披散在身前透着衣衫淡淡的蓝色。 “我确实很伤心,曾经那样宠我的女人,如今看着我时却一脸冷漠,比起伤心,我更多的是慌乱。” 我好像失去她了,却无能为力。 “如今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反而松了口气,我并没有失去她。” 黎梨微微抿唇,语气有些为江柚白打抱不平:“但是,终归是她让你伤心了。” “呵呵呵”江柚白低低的笑了。 手指捏起海棠花覆盖在眼睛上,遮挡住视线,另一只小鹿眼带着笑意的看着黎梨。 “那是因为你与我亲近,站在我的视角罢了,正如我挡住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看你时,视角总是不一样的。” “你站在我的视角,只看到了我的委屈,姜棠的难,谁来替她鸣不平呢?” 黎梨不解的道: “她有什么难的?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说她呼风唤雨也一点都不为过。” 江柚白摇摇头。 “她会彻夜不眠的核对账本,会为了庞大商会的利益冲突而费尽脑筋,商会共有三万七千八百五十四家商铺,仅仅靠丹意和金禧她们怎么可能会镇的住。” “朝堂之上三皇子带领的文臣对她不怀好意,武将也对她虎视眈眈,手下也没个省心的,不是痴迷大肘子就是醉心医术。” “但是,这些难也好烦也罢,她从未与我说过,不会在心烦气躁时迁怒与我,更不会认为我对她毫无帮助。” 黎梨突然陷入沉思,或许江柚白说的是对的,是他一叶障目了。 周花花心烦意乱时,还会对他甩脸子呢,仔细想来,这么久以来,姜棠真的都是笑意盈盈的对待江柚白。 江柚白胡闹也好,闯祸也罢。 她照单全收。 江柚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两口子过日子,怎么可以斤斤计较呢?你付出的少了,我贡献的多了,你对不起我了,我伤害你了。” “这日子过的,就没意思了。” 江柚白突然转过头对着黎梨满足的笑了笑,说道:“她又不欠我什么,干嘛将自己抬得那么高呢?” “一个女人本领高强,身材好容颜美,专一不花心,对你宠爱有加有求必应,身为男子,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黎梨像是突然想明白似的笑了笑,开口道:“你可别说了,再说我都要嫉妒了!” 江柚白骄傲的一仰头,微微勾起嘴角。 “我的!” 一阵风吹过,飘下朵朵花瓣。 蓝衣少年置身其中,墨发随风飘扬,带起同色系的发带,他的心似蓝天般剔透。 黎梨笑着看着江柚白。 少年平日里万般俗事不过心。 不过是,为的自己活的逍遥。 庸人何必自扰之。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呼大肘子的肉香味儿飘了过来,油腻腻的让人反胃。 江柚白紧皱眉头,胃里翻涌,恶心的让人想吐,他也确实吐了。 捂着胸口,干呕了几下。 却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第242章 不会是怀孕了吧? 黎梨赶紧拍打着江柚白的后背,好端端的怎么就吐了? 黎梨猛地顿住,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江柚白问道:“你不会是怀孕了?” “不可能!!” 江柚白矢口否认,姜棠回来以后她们就没亲近过。 况且他们也不能有孩子…… 黎梨心中不安,还是坚持为江柚白请了大夫,白发苍苍的大夫眯着眼睛抬手把脉。 旁边的周花花和黎梨严阵以待。 看的江柚白无语凝结。 屋顶上的凌虞和乌玉玦也屏住呼吸,静静等着把脉的结果。 如果真的怀孕了,事就大了! 老大夫收回手,看着旁边严阵以待的两人,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胡须。 “有点犯了暑气而已,莫要大惊小怪。” “啊……” 黎梨失望的耷拉下肩膀。 搞半天是乌龙啊! 周花花环住了黎梨的肩膀,二人之间气氛明显不对,尤其是黎梨心情格外沉重。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怀孕呢! 屋檐上的俩人也是齐齐的吐出一口气,心放到了肚子里,她们可是知道主子和主君之前可是因为孩子闹过矛盾的。 说好,不要孩子。 如果主君真的偷偷怀上了,那真的是赤裸裸的打了主子的脸。 江柚白不在意的放下袖子,甚至还揶揄的看了一眼倍感失望的周花花二人。 “我就说不能!” 端起旁边的凉茶送到嘴边,却被大夫一把拦住,只见老大夫满脸不赞同的看向江柚白。 “还是年纪小真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怀孕了不可贪凉,这凉茶更是不能喝,暑气不打紧,过几日就好了。” “轰——” 老大夫的话不亚于一个最大的霹雳弹,将众人炸的外焦里嫩。 “砰!” 江柚白瞪大眼睛,手中的茶杯不慎滑落,瞬间被摔得七零八落。 “大夫,你要不再看看,是不是号错了?我换个手呢?” 大夫:“…………” ‘啪嗒!’ 大夫极其不满意的将药箱关上,对方这是在质疑她的医术,真是岂有此理。 “你妻主是瘫了还是死了?夫郎怀有身孕这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还一再否定,不过才两个多月,如果真的不想要尽可一碗堕胎药打了,何必侮辱老身医术!” 一旁的周花花赶紧上前,赔着笑脸说好话,还将诊金翻倍。 “高兴过了头,大夫理解理解!” 老大夫傲娇的哼了一声,只是拿了自己应得的诊金,气呼呼的背着药箱出了门。 江柚白愣愣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我真的怀孕了……” 两个多月……是客栈那次…… 紧紧的咬着唇,江柚白满脸懊恼。 “当时都要被气死了,好像就真忘吃药了……” 江柚白急的直跺脚,这可怎么办,被姜棠知道了,还以为是我耍心眼,故意断了避子药,想怀孩子呢! “小白,可不敢这么用力的跺脚!孩子现在还脆弱呢,你可要万分小心。” 黎梨跑到江柚白身边,小心翼翼的扶着江柚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肚子。 平日里清雅的黎梨,如今反倒透着几分诡异,周花花将黎梨拽到一边不知说了什么。 黎梨再回来时,已经恢复如常。 江柚白眨眨眼,什么都没说。 屋里鸡飞狗跳,屋顶上两人彻底被震住,好家伙儿,二人目光惊恐的对视一眼。 这可怎么办啊? 这边众人因为突然到来的孩子,而手足无措。 那边的姜棠已经抵达边境。 站在高高的校台上,校场下乌泱泱的竟然都是一群老弱病残,不用对方来打,走两步路就倒了。 合着精兵也就是姜棠从京城带来的一万人而已。 呵呵…… 听说对面西蜀国主派兵整整二十万,还用打吗?唾沫都能把姜棠的手里的兵淹死。 众人印象中的统帅振奋士气,展臂高呼的流程,统统没有,姜棠就站在最高处,静静的矗立一会儿后就下去了。 全程一句话没有。 下面的蓝薇,公孙嫣和徐筝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开口,不是她们想来的。 是姜棠临走前,派人将西小营直接打包带走了,她们只能跟着大魔王一路从京城杀到边境。 看到满城老弱病残,她们的心比姜棠还凉:将军,你倒是说说话啊! 加油打气,总会? 姜棠偏偏一个字都没有,直接就是干。 上午到的边境,下午就直接点兵攻去了西蜀国。 那速度快的,确实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谁好好一个刚刚上任的大将军。 你不用熟悉边境吗? 不用摸清敌情吗? 不用布置战术吗? 直接将人推了出来,甚至一点章法都没有,一个照面就被西蜀国砍死一半。 剩下的一半有吓死的,有乱跑被自己人踩死的,还有主动投降的…… 反正最后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满打满算五万人。 死的差不多了,姜棠下令鸣金收兵。 对方来的快,去的也快。 西蜀国整个懵了。 对方这是眼巴巴的送‘人头’来了? 当侧翼将军将这件奇怪的事情禀告给现任大将军时,对方紧紧皱着眉头,东郦国的大将军不会带兵打仗? 巧了,我也不会…… 蓝桉看着眼前的沙盘,盯的眼睛都疼了,却没有一点头绪。 刚刚恢复皇女身份的蓝桉,此时正是西蜀国攻打东郦国的大将军。 她还是被人推到了,这个位置。 “看不懂没关系,我们赢到最后就可以了,东郦国的兵提前都换成老弱病残,甚至还有诸多埋伏。” 凌锦从门外走进来。 “姜棠,必死无疑。” 连自己效忠的国家都抛弃你了,并且还背刺你一刀,任你有天大的本领,看你如何逃脱。 蓝桉低着头,没有说话。 说的好听是统帅,其实自己就是挂个名而已,锦姨不听她的,军队也不听她的。 “哒哒哒” 紫鄢端着补汤,走了进来。 凌锦紧紧皱眉,满脸不悦却碍于蓝桉的面子也不好发作,只能甩袖离去。 蓝桉快走几步,将紫鄢手中的托盘接过,拉着紫鄢坐下。 “这些事不用你做的。” 第243章 姜棠太坏了。 “又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事情,我可以的。” 紫鄢微微一笑,眼睛瞥向不远处的沙盘,眼底深色一闪而过。 蓝桉端起补汤一饮而尽。 满脸幸福的将汤盅捧在手里,久久舍不得放下,直到紫鄢出声问道: “我刚刚听外面将士们说,刚刚打了胜仗是吗?好厉害啊!” 蓝桉低垂眼眸,放下汤盅。 “你是想问姜棠的消息,对不对?” 紫鄢垂下头。 墨发垂落两旁,头上的紫玉发簪垂着淡色流苏,微微晃动,直直的进了蓝桉的心里。 蓝桉抬起手慢慢靠近紫鄢的头顶,他却突然开口道: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 女人的手在难进一寸,近在咫尺的人,却是她永远不可能得到的男人。 情难自禁的人,何止是你一个? 我们不过都是别人生命中的丑角罢了…… “她没事,一直躲在军营里不出来,好得很呢!” 紫鄢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像是放了心。 整个人都轻松了些。 蓝桉缓缓勾起嘴角,泛着扎心的苦涩。 ————东郦国军营 九枯草吃下肚,姜棠眼睛恢复了。 她宁愿没有恢复…… 书桌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信封,写着‘休妻书’三个字,姜棠翘起两根手指捏起信封。 借着窗外的阳光,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又把信封凑到眼前反复观看。 确实是‘休妻书’! 凌虞极其乖巧的站在下面,低垂着头缩着肩膀,恨不得将眼睛都闭上才好。 姜棠表情平静,将休妻书安安静静的放到桌面上,并没有如凌虞预料的一般,雷霆震怒。 “他让你送来的?” 凌虞点头如捣蒜。 姜棠双手支着桌子,身子前倾,马尾在身后垂着,嘴角挂着‘笑’: “没有吾的吩咐,不得出东霖城,凌虞,你将吾置于何地?” 那铺天盖地的气势硬生生将凌虞镇压在地,姜棠双眼阴冷至极,带着瘆人的暴虐。 前倾的身子,像是被激怒的猛兽。 凌虞跪在地上,俯下身子瑟瑟发抖。 “主子,要不您将信打开看看?” 凌虞不敢提主君怀孕。 她真的害怕…… 姜棠紧紧抿着唇,眼眸充满了平日里隐藏的阴暗和嗜血,单手甩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句话: 我怀孕了!你说怎么办! 是留是堕? “砰——” 姜棠猛地从椅子上摔下去,大手紧紧的扒着桌面,眼睛睁的大大的,什么阴霾,暴虐,嗜血通通不见。 只余懵逼。 凌虞这时就非常有眼力见儿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将倒地的姜棠扶起来。 恍恍惚惚的坐到椅子上。 姜棠揉了揉鼻梁,大脑还是懵懵的。 “可能是我眼睛刚好,出现了幻觉,大傻子,你口述一下。” 大傻子·凌虞:“…………” 凌虞这会儿不怕了,事都出来了,她的离家出走的胆子又回来了,只见此时她撇撇嘴道: “主君怀孕了,两个多月。” 姜棠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客栈那次…… 唯一一次在外面,竟然还中了! 果然不愧是我! 凌虞疑惑的看着姜棠的表情,怎么也想不明白,主子之前不是特别讨厌孩子吗? 甚至还和主君闹过矛盾的。 怎么今天看主子表情,不像是生气呢?反而是震惊居多! “主子,你不生气?” 姜棠伸出手指点了点信。 “如果小白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不告而别,我会生气。如果来信态度强硬逼我留下孩子,甚至让我二选一,我也会生气。” 说到这里姜棠低低的笑了。 “可偏偏,他没让我生气。” 早就说好不要孩子,就证明孩子和姜棠之间,江柚白选择了后者。 你已经做好了选择,却又舍不得。 如果敢带着孩子不告而别,姜棠绝对会将人抓回来后,亲自打掉孩子。 打断江柚白的腿,将他这辈子关在屋里,她宁愿成为他的腿。 也绝不允许对方逃离。 如果这是一封决绝信,江柚白以命相逼,要留下孩子,那么姜棠会假意顺从,灌下堕胎药,抹去他的记忆。 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 偏偏江柚白用了最对的方式,便得到了最好的结局,完完本本的告诉姜棠,让她自己选择。 依然将姜棠放在心里第一位。 这才是姜棠想要的。 独一无二的偏爱,是相互的。 不得不说,姜棠被江柚白治愈了,她愿意让这个孩子留下,愿意打破自己曾经的执念。 只为了,一个江柚白。 恍惚中,好似看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女孩蜷缩在墙角处,羡慕的看着属于别人的幸福。 突然她回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姜棠。 “你做不好一个母亲,便不该让她\/他降临这个世间,受尽磨难,她\/他会怨你恨你,也同样会无数次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我不会是个好母亲,但是他会是一个好爹爹。” 画面中的小孩突然顿住,睁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姜棠。 姜棠蹲下身子,大手拍了拍小女孩的头,那上面都是被人欺负留下的疤。 姜棠清楚知道它们的每个位置。 “他一定会是个好爹爹,不会让孩子落得跟我们一样。” 一滴泪,从女孩眼角滑落。 ‘轰’ 眼前的画面突然破碎坍塌,周围的一切景象也随之消失,最后只能看见小女孩嘴角的微笑。 最后,一切消弭。 ———————— 东霖城边境仅仅只剩六万人。 这次姜棠不再莽撞,只是派出少部分的人进行偷袭,骚扰。 比如:晚上不睡觉在敌营外狂嚎。 对方吃饭时,往里面扔粪便。 派人烧对方粮仓。 姜棠手段阴损,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对方忍无可忍,直接攻了过来。 这边被赫贤王收买的边境守卫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弃城而逃。 却发现,姜棠已经跑了——— 堂堂一军主帅,跑的比她还快。 边境接连失守,姜棠一路逃窜至东霖城,传令兵喊破了嗓子,城门却是纹丝不动。 姜棠嗤笑一声,也不急。 东霖城知府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嘴角挂着坏笑,显然是不怀好意。 三皇女已经交代好了,将姜棠逼死在城外,就推说是战死沙场。 “噗嗤——” 一把骷髅刺狠狠地贯穿她的身体。 变化来的太快,她嘴角的笑容还没有褪去…… 第244章 爱情,真可怕 ‘咚!’ 知府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她最后的视野里就是无数黑衣人跃上墙头,手起刀落间,面具上的彼岸花像是在随风摇曳。 ‘轰——’ 厚重的城门被推开,周花花率先跑了出来迎接姜棠,姜棠眸光扫视周围,失望一闪而过。 “参见辅国公!” 周花花双膝跪地,嘴里大喊着。 姜棠眉眼带笑的看着跪地的周花花,不言不语,就那样慵懒的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松松拽着缰绳。 周花花多精啊! 还能不懂姜棠没说出口的用意吗? “主君近日孕吐反应颇大,这血腥场面自然是瞒着的,主君当然也不知辅国公今日会抵达东霖城。” 所以,江柚白没来那是情理之中。 “走。” 姜棠双腿一碰,打马向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身穿黑色铠甲,高马尾荡在身后,两条红色发带随风飘扬。 一米八多的高挑身材,威风赫赫。 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看着就不像是什么正规军。 但是姜棠实在太过耀眼,让很多小哥儿芳心暗许,甚至还有大胆之人往将军那里扔鲜花荷包之类的。 随着有人开头,扔过去的鲜花越来越多,其中一个红色荷包刚好挂在她腰间佩剑上。 “我的我的,那是我的荷包~啊!!她拿起来了!!” 人群中一个蒙面小哥儿激动的和旁边人说道,头上环佩作响哪怕蒙着面,也能知道他此刻肯定是霞云满面。 姜棠手指勾起荷包,看都没看,表情颇为嫌弃的扔给了身后的蓝薇。 蓝薇不想要,但是不敢扔。 只能委屈巴巴的离将军远些,免得再来第二个第三个,徐筝幸灾乐祸的笑个不停,旁边的公孙嫣踢了她一脚。 你可收敛些! 经过战场真刀真枪的洗礼,三人如今气势大变,褪去青涩,增添了几分血性。 自己的‘心意’被人扔来扔去,红衣男子又委屈又气愤,却什么都不敢说。 所幸在场所有的鲜花荷包,女人都没收,也算是另类的心理安慰了。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抱着一大束海棠花冲向了骑着马的姜棠,淡蓝色发带随风飞扬,同色系的衣衫似水般飘逸。 荡出层层蓝色波纹。 巨大的海棠花将脸遮的严严实实,路边的红衣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们只是扔花而已,这位倒好直接扑过去,一会儿被人甩飞了,那可真是将男儿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旁边的周花花眼睛一亮,正主来了! 悄咪咪的瞥了一眼姜棠,却发现对方脸黑如铁,神情不悦。 周花花:“???” 刚刚不还在找人吗?现在怎么又生气了? “啪” 姜棠踩着马头,直接跃向对面的男人,黑色玄甲耀眼夺目,伸手将男人抱在怀里,一个转身又回到了马背上。 巨大的海棠花束缓缓下移,露出江柚白的细瓷般的小脸,小鹿眼清凌凌的看着姜棠。 小白是被姜棠抱在怀里,蓝色衣摆下的白色锦靴上下摇摆。 透露着主人此刻喜悦的心情。 江柚白双手搂住姜棠的脖子,眼神示威一般扫过两旁的男子们,微微勾起嘴角。 ‘撕拉——’ 红衣男子气恼的直接撕了手里帕子,那双眼睛里满是嫉妒。 姜棠配合的俯下身子,高挺的鼻梁划过江柚白滑嫩的脸颊,对着耳畔私语道: “怀着身孕还敢冲过来?胆子真是太大了!” ‘哒哒哒’ 底下的骏马一点点往前走,速度极慢,整个队伍前进的速度简直可以称之为‘龟速’。 没办法,谁让前方有个祖宗受不得颠簸。 江柚白伸出一根手指将女人的头顶开。 懵懂无辜的歪着头,眼底‘报复’的意味简直太过显眼。 “这位小姐好生无礼,第一次见面干嘛对一个男儿家动手动脚,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棠:“…………” 大手缓缓放到江柚白的肚子上,姜棠嘴角勾起坏笑说道: “公子说的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喜欢大街上强抢民男,尤其是怀了孩子的男人,那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江柚白咬牙切齿的喊道。 “姜,棠!” 黎梨告诉他的时候,本来他是不打算来的,第一是因为场面太血腥,还不是他能承受的范围。 第二嘛…… 他还在生气,自己眼巴巴的跑过来也太没有骨气了,但是转念一想…… 自己也确实想她了。 如果忍着不来见她,岂不是在为难自己吗? 所以,他偷偷的跑来了,故意挑了一个距离城门最远的地方,打算自己躲在一边偷偷的看她几眼。 但是,周围献殷勤的男人太多了。 就像苍蝇似的前仆后继,看的江柚白心烦不已,一个没忍住,就跑了出来。 “嗒嗒!” 江柚白越想越憋屈,眼泪止不住的流,明明很小的事情,平时也不会放在心上。 偏偏因为孕期,将负面情绪无限放大。 姜棠手忙脚乱的给怀里人擦着眼泪,平日里也是这么闹得,怎么就突然玩不起了? “我错了我错了,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战死沙场了,你搁这哭坟呢!” “呜呜呜呜,王八蛋呜呜,气我!” 看着江柚白哭的直打嗝,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说如何,我都依你。” 抽抽搭搭的江柚白止住了眼泪,觑着眼睛瞟着姜棠,语气里满是怀疑和不信任。 “你说真的?” 姜棠点点头:“千真万确。” “我要你给我揉肩捏腿!” “好。” “我要你给我端茶倒水!” 姜棠勾起唇角,拉长音调说道: “可以~” 一匹马承载着无限柔情,那亲密的氛围将二人紧紧缠绕,在没有其他人的容身之处。 哪怕隔着很远,两旁的男子们还能听到姜棠,在低声轻轻哄着自己的夫郎。 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柔情和耐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周花花看着姜棠那副‘低三下四’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日的半点威风。 满是戒备的姜棠,却独独对江柚白露出最柔软的地方。 爱情,真可怕! 第245章 她赌输了 自从姜棠到了东霖城,便日日和江柚白腻在一起,西蜀国军队已经打到了城门口,不管如何羞辱大骂。 姜棠就是不开门。 这一天,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姜棠抱着江柚白一起躺在躺椅上,大手轻轻抚摸着江柚白的肚子。 脸上神色难懂,嘴里念念有词。 “八十六……” 江柚白窝在姜棠怀里,打了一个哈欠,头在姜棠胸前动了动,想找个舒服的姿势。 毕竟两坨‘肉’,挺硌人的。 “什么八十六?” 姜棠身子刚往外靠,江柚白紧随其后,并且还‘啪’的一下拍在胸上。 不高兴的说道:“别乱动!” “啧!” 姜棠啧了一声,老老实实的不动了。 这么一打岔,江柚白就忘了刚刚自己问过的问题了,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了。 ——————五天之后 姜棠站在东霖城的城墙上,探着身子望着在下面叫骂的西蜀国军队。 “我的姜大孙女唉,好大的一个缩头乌龟,赶紧出来给奶奶磕一百个响头,奶奶留你全尸!” 下面人骂的唾沫横飞,上面的姜棠纹丝不动,甚至手里还拿着一只烧鸡,一边啃一边听。 那香味,直往敌军的鼻子里钻。 视线拉远—— 只见城墙之上,架着数十个烤架,猪鸭鸡鹅应有尽有,那肉味飘香十里。 对面的敌军,有一个算一个。 那个不是默默的吞吞口水。 胃里疯狂翻滚着我‘想吃’的食欲,却只能紧紧的咬着唇,闻着肉香默默的吃着军营里难吃的饭菜。 姜棠一只腿踩着城墙的了望口,手里的啃完的鸡骨头直接扔到那人头上。 “小王八蛋,先给你做个标记,今天奶奶没时间搭理你,天塌了都不能耽误我办‘正事’,跪安,小龟崽子。” ‘砰!’ 一道气劲狠狠地打在那人膝盖,那人立刻双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冲势太猛,还附带磕了个头。 引得城墙上的一众将士哈哈大笑。 平日里慵懒散漫的姜棠如今却急色匆匆,直接翻身上马,一声‘驾’,人已经到了街道尽头。 眨眼间消失不见。 看着姜棠消失的方向,徐筝手掌摩擦着下巴,一脸深思: “有什么大事,让将军这么急躁?” 公孙嫣搭着徐筝的肩膀说道: “莫不是京城送补给来了,我听说,城里粮食可不够了。” 蓝薇猛地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公孙嫣。 “饭都吃不起了,将军还在墙头烤那么多的肉,是饿死前的狂欢吗?” 说完拔腿跑向城墙,加入抢肉大军。 好巧不巧,她跟凌虞同时抓住一个大肘子,二人僵持不下之际。 只见凌虞直接用嘴,将大肘子涂满了唾沫。 好脏!!! 蓝薇十分嫌弃的松开了大肘子,凌虞‘嘿嘿’一笑,一口灭掉一大块肉。 “没事,我不嫌自己。” 蓝薇:“…………” 对面的敌军看见姜棠如此急切,莫名的也把自己弄的十分紧张,不断的加强防御。 甚至日夜不休,两班轮流站岗。 更是死死护着自己的粮仓,生怕在被烧了,还派人联系了东郦国的细作,以及合伙之人是否有其他异常。 没有,统统没有。 忙活了一大圈,自己就像是被人牵着走的猴,耍了一次又一次。 而这边姜棠策马狂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住处,大跨步的进了门。 就看见江柚白和黎梨正笑语盈盈的聊着天,看见急匆匆的姜棠,二人心‘咯噔’一下。 西蜀军……打进来了? 还不等江柚白开口,姜棠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黑色衣摆翻飞,脚步急躁的走向主屋。 “艹,可算到日子了!” 江柚白:“…………” 黎梨:“…………” 孕期三个月可同房,江柚白将脸埋进姜棠胸前,他终于知道八十六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八十六天,姜棠竟然在算这个! 真是没脸见人了! 身后的黎梨有些尴尬的转过身,快步向门口走去,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前来寻他的周花花。 周花花笑嘻嘻的道:“知道我来,特意投怀送抱,男人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黎梨:“…………” 黎梨抬手拧着周花花的耳朵,疼的周花花缩着身子直吸气,嘴里一直‘哎呦’个不停。 “你都已经不在青州城了,不必做戏给周玢看,你干嘛还这副样子,就不能正经点吗?”黎梨气呼呼的说道。 “这不是习惯了嘛~” 周花花依然是笑嘻嘻的模样,眼底都藏着浓浓的哀伤,她在极力隐藏。 却还是没有逃过黎梨的眼睛。 拽着耳朵的手垂了下来,黎梨耷拉着肩膀,低下头怏怏的说道: “还有三个月,你别忘了!” 周花花脸上的笑容瞬间被定格。 那之前故意逗弄黎梨的不着调气息,此刻荡然无存,她深深地看着黎梨开口道。 “我不在乎,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周花花抓住黎梨的胳膊。 “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我有你就够了,我们好不容易从周玢的手下逃出来,我们更应该珍惜彼此才对。” 黎梨紧紧的咬着唇,一把将周花花的手甩开,他不敢看周花花的眼睛。 但他也不能那么自私。 “你是周家单传,是你母亲一族延续血脉的最后希望,你不可以没有孩子……我也不可以……那么自私……” “我们说好的,三年时间留给你我,三年之后,你就要纳小侍生孩子……延续香火……” 周花花不敢置信的看着,如此决绝的黎梨,这样将她往外推的行为,让她伤心不已。 却也明白黎梨那执拗的性子。 黎梨,没有孕囊…… 今生都不可能怀孕生子! 这也是当初他决心要走的根本原因,当初周花花跪在黎梨面前苦苦哀求,她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孩子。 她们拥有彼此,可以不要孩子。 但是黎梨不行,他不能接受因为自己让周花花一族断了血脉。 最后,周花花提出了三年之约。 三年之期一到,她就会纳小侍生孩子延续香火,那么黎梨也就不会有负罪感。 三年时间,是周花花给她们二人的一个机会。 她在赌,赌黎梨会舍不得她。 现在看来,她输了。 第246章 让她们省点,可着我先吃用 江柚白当初哭着提出的要求,今晚的姜棠统统给他实现了。 ‘揉肩捏腿’‘倒茶倒水’ 这场春意盎然,终究不敢太过。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 江柚白睡意朦胧间,下意识的往姜棠怀里蹭去,找到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要知道,江柚白自从离开姜棠,每晚睡眠质量都极差。 这还是他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甜。 姜棠轻手轻脚的将人塞进旁边的被子里,自己起身穿上衣服,离开时,俯身轻轻的亲了一下熟睡的人。 大手抚摸着男人的肚子,轻轻的说道。 “乖乖的,别闹爹爹。” 阳光透过窗户暖暖的照在江柚白身上,像是给他打了一层暖光。 莫名的,姜棠的心……也跟着亮了。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后,姜棠才转身离去,黑发在空中荡起弧度,又静静的垂在身后。 “嘎吱——” 主屋的门从里面被拉开。 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姜棠身着黑白衣衫脚踩锦云长靴,腰间白玉腰封将腰束的盈盈一握。 丰胸细腰大长腿,搭配着绝世容颜。 就说哪个男人能抵得住? 高高的马尾随意的搭在胸前,姜棠双臂展开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更加突出胸前的饱满。 早就等在一旁的周花花,小跑的迎了上来,紧皱着眉头神色却不太好看。 “大人,本应该早就送到的补给却迟迟没有动静,怕是京城那边给扣住不发了。” 姜棠眼皮都没抬,淡淡的回道: “哦。” 对方的云淡风轻听的周花花一阵牙疼,这位祖宗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 京城放弃支援,相当于是被西蜀军困死在东霖城,打又打不过,还没有粮食支援。 这不是等死吗? “大人,东霖城后面就是青州城,您该不会异想天开从青州城借粮?” 周玢可是西蜀国的细作,搞不好都会捅你一刀的主,借粮?借刀子还差不多! 姜棠双手环臂,嘴角挂着讽刺,歪着头看着周花花道: “脑子莫不是挨凌虞踢了,才能说出这样愚不可及的话来!” 刚走到跟前·凌虞:“…………” 主子竟然背着我说坏话! 别以为不知道是在骂我是驴! 姜棠真的没眼看更蠢的凌虞,穿过二人向前走去,二人紧跟其后,周花花一边走一边问道。 “大人军队粮食告急,就是向城里人家去买,能把粮食拿出来卖的也不多,好像都知道如今东霖城是个孤城似的……” “生怕卖了后,自己反倒忍饥挨饿,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周花花急的满嘴起泡,终于见到姜棠脸色一正,神情难得的多了几分认真。 “余粮不多了……” 周花花飞快的点头。 姜棠双手一背,微微侧头,马尾松松的搭在肩膀上: “让她们省着点吃!” 周花花非常认可的连连点头,余粮不多了,省着点吃那是应该的。 还不等周花花说话,就听姜棠说道: “让她们省着点,先可着我吃用。” 周花花:“…………” 凌虞:“…………” 这像是一军统帅能说出口的话吗? 同甘共苦呢?大将之风呢? ———————— 西蜀军营 蓝桉如今锦衣华服,头戴金冠,显得贵气十足,明明该意气风华却偏偏满脸疲惫。 此刻她坐在主帅营帐中,双腿随意分开支着胳膊,低垂着头散发着浓浓的低气压。 快意恩仇的日子过久了,这般尔虞我诈的生活让她极其不适应。 “是不是很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紫鄢从门口进来,紫色衣摆走动间,人已经到了身前,蓝桉无力的摇了摇头。 紫鄢默默的叹了口气,坐在了蓝桉旁边:“西蜀军大获全胜,怎么好似你一点都不开心呢?” “死了好多人……” 蓝桉使劲儿的揉了揉头发,遮掩不住身上的沮丧气息。 她粗粗的喘了一口气道: “她们是谁的女儿,又或者是谁的母亲……她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死的是一个人,倒下的却是一个家庭……” “就因为上位者的角逐,一声令下,她们拿起刀相互厮杀,她们又有什么仇怨呢?不过是任人驱使不值一提的兵卒罢了。” 紫鄢轻轻将颓丧的蓝桉抱在怀里。 这个怀抱无关情爱。 是两个无能为力的人对彼此的安慰。 “阿鄢,她们要困死姜棠,东郦国已经放弃她了,没有粮草没有援军,如今的东霖城就是一座被抛弃的孤城。” 感受到紫鄢身体瞬间的僵硬,蓝桉嘴角充满了苦涩,却还是说道。 “前有西蜀国虎视眈眈,后有青州城伺机偷袭,这次姜棠必死无疑。” 蓝桉从紫鄢怀里支起身子,她看着紫鄢煞白的脸,将手中的令牌塞进了男人手里。 这是她从锦姨那里偷来的。 “有了这块令牌就可以畅通无阻,姜棠就可以活了……” 你就不会伤心了。 紫鄢咬着唇,握着令牌的手微微颤抖。 “她是你的敌人,如果放了她,你如何借这场战争在西蜀国站稳脚跟,凌锦一定会暴怒的,到时你怎么办?” 蓝桉却是站起了身,不在意的拍了拍沾染灰尘的衣摆。 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弄不掉了。 “锦姨想让我拿战功站稳脚跟,培养自己的势力,但是,仅仅只是一个战功,如何与沉浸朝堂多年的太女相提并论?” “我不愿意拿千万条人命做我脚下基石,我会日夜难安,报仇雪恨,有我一命足矣。” 有些人哪怕身处泥泞,也不愿将她人拉进泥潭与她沉沦。 世间苦难何其多,谁又比谁快活。 第247章 一切都会有的 紫鄢看着手里的令牌,那一瞬间竟感觉它是如此的烫手,让他的心都跟着疼。 蓝桉说的再多,紫鄢怎会不知她如此做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呢! 这个傻子! 什么都自己扛,半分苦都不愿说。 —————————— 东霖城军队里日日喝粥,那粥都能照出人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煮的米汤呢! 将士们一时之间,怨声载道。 “当当当!” 伙妇手里锅铲敲击着粥盆子,五大三粗的身材满是怒气,声音大的震耳朵。 “一个个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这米是被我扣了吗?还是被我扬了?” 被骂的众人手里捧着盛满‘水’的碗,理亏的低下头。 只听见伙妇的声音响彻整个军营。 “是朝廷不发军饷,不拨粮,和我装什么大奶奶,老娘还饿肚子呢!” 伙妇围着围裙拿着锅铲,愣是把自己说的红了眼眶,委屈的不得了。 她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征战沙场朝不保夕,可是,她们为之拼命的人却放弃了她们。 真的委屈啊! ‘嗒’ 是谁的眼泪滴进了粥碗里,带起层层涟漪。 一个身穿兵衣的少女,年纪不过二七年华,嘴角下有颗黑痣。 她将手里的粥一饮而尽,唧唧嘴,愣是没吃出米味,她眼睛瞥着将军府的方向说道。 “将军府里日日都是好酒好菜,就是可怜了我们这群当兵的饭都吃不饱,命苦啊!摊不上一个好朝廷,更没有一个好将军!” “谁让对方是大将军呢?咱们都饿死了,人家依然吃香的喝辣的!” 徐筝微微皱眉接话道,眼中不满毫无掩饰。 公孙嫣怼了怼她的肩膀,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姜棠的手段你还没有吃够吗? 蓝薇将手里的同样像水似的粥,一口灌进肚子,大手一抹嘴,猛地将碗摔得稀碎。 “真她爹憋屈!” 徐筝看向暴躁的蓝薇问道:“让你送的信,送出去了吗?” 西小营的兵可不是普通的兵。 个个都是高门贵女,哪个不是身家显赫,如今知道东霖城是座孤城,便纷纷写信给自家老母亲。 恳求母亲大人解救女儿于水火之中。 蓝薇紧紧皱着眉头,死死地咬着牙。 “送了,几十封全送出去了,但是现在却一点回音都没有……” 公孙嫣心里咯噔一下。 “之前她们就放弃过我们……” 三人对视一眼,或许她们也成了弃子。 ——————将军居处 “啪——” 一大摞子的信封,一股脑的堆在书桌上,正是公孙嫣她们‘寄出去’的求救信。 一个不差,全被姜棠拦截了。 姜棠手指随意的扒拉着信封,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军营的粮食快没有了?” 周花花哭丧着脸点点头。 “哒哒哒” 姜棠拿起信封下意识的敲击着桌面,眼睛看向蔚蓝的天空,思绪飘远,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 “西蜀军也该没有军粮了……” “人家有整个朝廷做后盾,补给自然不用愁,我看运粮车八成已经从西蜀国出发,都快送到了。” 周花花羡慕的说道。 “那就好!” 姜棠笑得意味深长。 事实确实如周花花所说,西蜀国的补给已经浩浩荡荡出发了。 是太女大方吗? 当然不是,而是西蜀国重武抑文,敢拿边境战事开玩笑,满朝武将就敢抽出大刀架在太女脖子上。 这也就是为何,凌锦打着立战功的方式,让蓝桉与太女一争高下。 话说这边一车车的补给送往边境,高高旗帜上飘扬的‘西蜀’二字,镇压一众山匪屑小。 一路平安无事。 日头越来越大,温度也逐渐升高。 押送的官兵们也是大汗淋漓,隐隐有中暑的迹象,领头人手搭在眼前,远远的看见路边有个凉棚。 卖着清凉解暑的绿豆汤。 领头人对着后边的手下一招手,大声的喊道: “前面白哥儿凉棚里熬着绿豆汤着,大伙儿都喝一碗,可别中了暑气。” “他这绿豆汤可解暑了,前几月我还喝过,她爹的,味道真不错,可见是真材实料。” “我看你是相中人家小哥儿了,哈哈哈!” 众将士嬉笑打闹着,这官道上摆摊的都是熟悉面孔,警戒心自然降了很多。 如果真是陌生人摆的地摊,她们作为押送军饷的官差,是万万不可能停下的。 警戒心这东西,必不可少。 到了凉亭,她们嘴里的白哥儿忙的脚打后脑勺,不大的凉亭里坐满了人,有些是过路的行人。 有下地路过的农妇,走亲戚的小哥儿和孩子,还有白发苍苍的老翁背着药箱,还有路过的江湖侠客。 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白哥儿扫了一眼官差,随口说道: “没地方了,你们自己弄点绿豆汤去外面喝,都是老朋友了,自己盛!” “老板,再来一碗绿豆汤!” “好嘞!” 白哥儿忙的飞起,两只手端着两碗绿豆汤穿梭在人群中,道路两旁还有卖遮阳的草帽。 有人卖切好的西瓜,还有卖各种干粮,包子铺之类的。 甚至还有卖推车的,就是生意不太好,这推车她们路过好几次,一直没卖出去。 官差分出几个人去盛绿豆汤,哪怕白哥儿不说,她们也不打算进棚子。 里面人太多,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心怀不轨呢? 她们守着军粮和军饷,寸步不离。 领头人喝着解暑的绿豆汤,对着那边卖推车的女人喊道: “李姐儿,还好几个月了还没卖出去呢?实在不行,推到城里卖得了!” 李姐儿憨厚的扬起笑脸说道: “哪有,这已经是第六个了,赶路的人多,这推车卖的快着呢!” “哎呦喂,厉害厉害!” 绿豆汤下了肚,众人瞬间舒服不少。 ‘啪’的一声扬起长鞭,跟周边熟悉的人打过招呼后,众人押送东西继续上路。 这边官兵刚走过拐角,这边众人齐齐停下手中动作,她们目光统一的看向官兵消失的地方。 面目森冷,气氛诡异。 路过的行人,走亲戚的小哥儿和孩子,江湖侠客甚至是白发苍苍的老翁。 她们褪去了老实憨厚的外表,气势逼人,眨眼间换上了黑袍面具。 赫然是黄泉之人的伪装。 白哥儿也就是白竹,带着众人慢条斯理的走向了官兵消失的拐角,只见那长长的官道上。 军饷和军粮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 官兵们却七拧八歪的躺了一地,各个陷入昏迷之中。 第248章 爱是克制 黄泉众人将官差的衣服通通扒下来,将尸体聚在一起,化尸水一倒。 了无痕迹…… 众人换上官差的衣服,继续押运军饷赶往东霖城,远远看去,一如刚才的模样。 —————————— 紫鄢还是去了东霖城。 蓝桉悄悄的站在营帐门口,目送他离去,炙热的天气却让她打心底里发冷。 鼻尖酸涩,眼角却干涸。 女人转身离去,一步步走向她抗拒的地方,风儿吹起长发,‘呼’的一声在身后散开。 孤独,如影随形。 东霖城如今满城萧索,百姓或蹲或倚在墙角和房门上,双眼呆滞而无助。 紫鄢从中走过,引来无数视线却没有一人出声,整个场景除了行走的脚步声,在没有其他声音。 寂静中带着诡异。 紫鄢终于带着令牌如愿的见到了姜棠。 此刻的姜棠怀里抱着,隐隐有些显怀的小白,旁边的茶桌上放着一堆的吃食。 酸酸甜甜的果脯,香辣上瘾的零嘴,甜腻的糕点,应有尽有。 黑白衣衫的姜棠与淡蓝色衣衫的江柚白,身影交叠,高大与瘦弱相得益彰。 气氛亲昵,她们是那么的般配。 紫鄢微微侧头看着如此场景,有些迷茫的眨眨眼睛,为何自己的内心这般平静。 没有嫉妒,没有羡慕。 那张容颜倾城的脸,仿佛再也不能让他心动…… 紫鄢突然笑了,似枷锁脱落,整个人变得潇洒自在,气势也翻天覆地。 驰骋商战多年,自信骄傲的紫鄢回来了,他找回了他曾经丢失的底气。 “姜棠,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姜棠手指捏着一粒葡萄,眼皮子都没抬,只见她嗤笑一声,就将葡萄塞进了江柚白嘴里。 “我们如今可是死敌,你与我有何交易可谈?” 还不等江柚白吐出来,姜棠坏心眼的又塞了两个,直接把江柚白的脸撑得像个小仓鼠。 又圆又鼓。 江柚白控诉的看着姜棠。 紫鄢挺直腰背,紫色衣衫气质沉稳。 “我知你不可能没有后招,但是刀剑无眼,令夫郎如今怀有身孕不容闪失,我可以将通行的令牌交给你。” 紫鄢从怀里掏出令牌,正是蓝桉交给他的那块,可从包围圈中平安出去。 江柚白死死地拽着姜棠的衣领,头摇的像拨浪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他绝对不会丢下姜棠独自逃命。 一家三口死都要在一起。 姜棠安抚着江柚白的后背,低声哄道: “放心,不把你放在我眼皮底下,我怎可安心呢?” 江柚白紧紧的抱着姜棠脖子。 紧接着姜棠身子一僵,就感觉有东西从领口轱辘轱辘滚进衣衫里。 江柚白的脸已经恢复如初。 看着姜棠丝毫没有心动的意思,紫鄢急了,与姜棠相识时间不短,他不相信如此淡定的姜棠会没有后招? 后招是什么?会不会对蓝桉一击毙命? 这人啊! 牵挂的多了,自然会被绊住手脚。 姜棠眼角轻瞥,缓缓勾起嘴角。 “你与我做交易,不是看你给什么,而是看我要什么。” 紫鄢紧紧抿唇,戒备的看着姜棠问道。 “你要什么?” 怀里的江柚白叼着果子,略带温怒的抬起头。 现在的姜棠左看右看,都像是在逼良为娼,对紫鄢‘图谋不轨’似的。 “啧!” 姜棠将江柚白的头按下。 “吃你的果子。” 江柚白窝在姜棠怀里不满的‘哼’了一声,专心致志的啃着果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姜棠这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紫鄢。 “我要凌锦和蓝梓箐的密信!” 紫鄢震惊的睁大眼睛。 “你怎么会知道……” 姜棠收回视线,并没有回答。 当日监视赫贤王府的小鬼儿,放出的信号弹是撤退的意思,那么…… 她是让谁撤退呢? 赫贤王府怎会只有一个小鬼儿。 直到宣告蓝桉是西蜀国国主流落在外的女儿,并担任西蜀军统帅一职,姜棠隐隐就感觉此事和赫贤王府脱不开关系。 如今见紫鄢的反应,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我是如何得知就不是你能关心的问题,事成之后,我定保蓝桉一命。” 紫鄢犹豫了,赫贤王府是凌锦的一条线,更是蓝桉暗中的助力。 姜棠空口白牙,他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话,将蓝桉的后路斩断。 紫鄢纠结的地方,姜棠怎么会不明白呢? “回去,想通了就带着书信来找我,你一定会来的。” 姜棠看着紫鄢笑得十拿九稳。 紫鄢深深地看了一眼运筹帷幄的姜棠,半句话都没有多说,转身离去。 直到蓝桉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紫鄢,一时间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紫鄢抬手将令牌扔进蓝桉怀里。 这才人如梦惊醒,猛地回过神来。 “你怎么回来了?” 紫鄢双手环臂,宽大的紫色衣袖垂落而下,墨发披肩风情无限。 “你在撵我……” 蓝桉急急的道:“我没有!” 赶紧从桌后走出来,几步就到了紫鄢身前,面色焦急的解释着。 “我永远不会撵你,你别误会,我只是很惊讶,我——” 紫鄢踮起脚亲在了蓝桉的唇上,蓝桉瞬间瞪大眼睛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紫鄢微微皱眉,并没有预料之中那种心动的感觉,不死心的舔了一下。 还是没有。 只能怏怏的退了回来,独独留下被震惊不已的蓝桉,像个傻子一样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蓝桉看着紫鄢的脸,心中满满都是激动。女人本就是冲动型,心爱的男人如此投怀送抱。 哪个女人能忍得住? 蓝桉伸出去想搂紫鄢头的手,却在对方的眼神下硬生生的逼停在半空。 爱是克制,她终究没有强迫。 只能带着委屈的语气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紫鄢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快速消失。 “没什么意思。” 男人说完双手一背,腰身一扭,头发随着动作在空中荡起弧度,不明不白的一句话。 人已经向门口走去。 蓝桉不死心的跟在后面,想问又不敢问,不问还抓心挠肝的难受。 有些事,就是没道理可讲。 第249章 正夫侧夫一同进门 东霖城没粮了,西蜀军同样也没有了。 本来还有点,却被姜棠派人一把火烧个干净…… 气的凌锦咬牙切齿的咒骂姜棠不是人,却也不心急,毕竟西蜀国送补给的队伍应该就快到了。 果不其然,送粮队伍第二天就到了。 只不过,却送错了地方。 “这边!这边!你们送错地方了!!” “快回来!这边才是自己人啊!” 西蜀国大军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运粮车,大摇大摆的进了东霖城,那身上的‘西蜀’二字格外刺眼。 周花花目瞪口呆的看着身穿西蜀军衣的白竹,又侧过身子看了看后面乌泱泱的补给。 不由得对白竹竖起大拇指。 “能从敌军手里抢粮食,白竹你深藏不露啊!” 白竹连连摆手,这功他可不敢认。 他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主子的深谋远虑,一切还未开始,便已经开始布局。 所有人,皆是盘中棋子。 他与黄泉众人在西蜀国边境摆摊,数月之久,却一直不曾明白主子用意,直到前几日的来信。 抢敌人补给,断敌人后路。 这样的谋略不得不让人佩服。 东霖城,活了! 众人终于吃上了一口饱饭,对方的西蜀军再也没有人跑到城墙边叫骂了。 因为,她们早已饿得没了力气。 自从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官兵,将东西送进了对方城池,西蜀将领各个义愤填膺,这次护送粮草的官员是太女手下。 无外乎是姐妹相争的戏码罢了,说句实话,谁坐上那个位置她们不在乎。 但是,你要是拿战事做你们争权的戏码,满朝武将是不会答应的。 参太女的奏折已经从军队发往西蜀国,凌锦自然乐见其成,只是,这断粮之劫该如何度过? ———————— ————京城 三皇女府 鹤然被关在房间许久了,萧与兮日日都会来看他,却次次吃闭门羹。 一道房门,隔开里外两人。 萧与兮双手背后站立在门前,玄金色发带垂在两侧。 身子前倾,头微微抵着门框。 声音温柔却带着难以忽视的疲惫。 “阿然……” 屋中无人回应。 萧与兮知道……鹤然还是在怪她的,毕竟那样的场景,哪个男子受的住呢? “我是中了药,身不由己的,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一直记得你们的誓言,可是世事无常,我也有我的无可奈何。” 终于屋里传来了回应。 “我明白。” 屋里的鹤然端坐在床榻上,目光幽幽的看着旁边的瓷瓶,对着门外的萧与兮说道。 “殿下,不是你的错,是我配不上你,如今皇女府即将迎来新主君,我再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鹤然像是突然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他好似累极了一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放我离开……” 门外的萧与兮紧紧咬着牙,极慢的吐出两个字:“我,不!” 不管是因为鹤然身上的神奇之处,还是自己对于鹤然的感情。 她都不会放他走!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萧与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阴沉着脸整理自己的衣襟。 双唇开合,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三日后是我娶亲的日子,我会一并迎你做我的侧夫,鹤然,你只能是我的!” 女人说完转身离去,她怕听到屋里传出决绝的声音,是我对你不住。 但我,不会放手。 萧与兮刚走出院子,早就等在一旁的下人就迎了上来,弓着腰低声说道。 “殿下,琳琅阁确实出现一个男人,与您给的画像一模一样,听说那琳琅阁的掌柜的对他很是宠爱呢。” 萧与兮双手背后慢慢踱步前行。 “琳琅阁生意听说不错。” 下人连连点头:“何止是不错啊,那简直是大街小巷遍地开花啊!其他产业纷纷给其让路。” 成日里的银子还不是如流水一般,送进兜里,真是想想都让人嫉妒的发狂。 萧与兮微微一笑,眼中深意难懂。 ————琳琅阁 丹意和金禧正指挥下人搬运货物。 一旁的林逸款款走上前来,端着一碗汤送到了丹意身前。 “我刚煮好的绿豆汤,尝尝?” 丹意也不扭捏,端起碗一饮而尽。 转头就跟旁边的金禧交谈着。 “这次运货你多加小心,这可是大事,出了差错,东家肯定扒了你的皮。” 金禧笑嘻的点点头,眼睛瞥向一边低着头,神情低落的林逸一眼。 青色衣袍,丸子头绿发带。 和陈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只是,眼神瞥向眼里只有生意的丹意。 这样一个‘白月光’在身边,丹意竟然还没开口将人吃下,就这么花着钱将人养在身边。 真是怪哉! 胖胖的胳膊怼了怼丹意,小声说道: “你这老养着是几个意思?既不动嘴,也没个章程,看不到人家都情绪低落了吗?” 看着金禧那揶揄的视线,丹意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林逸,转过头对着金禧说道。 “既然还有闲心关心我的私事,怕是你的伤都好全了,你该不会以为,东家已经放过你了?” 金禧笑容一僵,膝盖隐隐作痛。 害怕的大肚子都跟着直颤悠。 “要不这趟还是你去送……” 能躲一日是一日。 丹意摇摇头,正要开口就看见秦双从远处跑过来,伸手就要扯林逸胳膊。 却被丹意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被关在墨府多日的秦双,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却万万没想到,会看到早就已经去世的‘小意’。 秦双紧紧的抓着丹意的衣领,眼睛死死地盯着缩在丹意身后的林逸说道。 “他是谁?为什么和小意长的这么像?还是他就是小意?” 丹意一甩手,秦双就被甩倒在地。 露出的前胸都是鞭打和灼烧的痕迹。 丹意眼神微动,秦双赶紧将胸前的衣服整理好,不露出一点痕迹,她死死地捏着拳头。 羞辱的感觉,涌上心头。 “秦姐姐……” 突然一道妩媚至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红衣的墨鸢笙面带微笑而来。 秦双瞬间面露恐惧,身体紧绷到微微颤抖,那真是打心底的害怕。 第250章 朝廷拨粮 墨鸢笙一只红色牡丹花步摇将头发挽起,留下一半垂在左侧。 他轻轻将秦双从地上扶起来,动作温和哪里有平日半分残忍。 “秦姐姐为何这般激动?可是看见了什么故人了吗?” 墨鸢笙眼睛瞥向林逸,二人视线对上,林逸最先忍不住移开了眼。 林逸心底忍不住发颤,前面那个红衣男人无端端的让他心里不安。 不知因果,没有缘由。 “没……没有……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莫要胡思乱想。” 秦双低着头说道,墨鸢笙只是抬手摸了摸头上发簪,却把女人吓得直接抱住了头。 墨鸢笙嗤笑一声,秦双紧紧的闭上眼睛,死死地咬着牙,女人的尊严被狠狠践踏。 此刻的秦双感觉自己在众人面前被扒光了衣服,每一道视线都让她如芒刺背。 墨鸢笙轻轻凑到秦双耳边低声说道: “我最近有事出一趟远门,你会乖乖等我回来,对吗?” 秦双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墨鸢笙手指划过秦双的脸颊,语气漫不经心却让人胆寒。 “别让我知道你‘不老实’,除非……你想试试暗格最里面的那套东西……” “不不不,我不会的!” 墨鸢笙歪着头瞥了一眼丹意身后的林逸,眼睛咕噜一转,终归怎么都没说。 丹意看着温文有礼,手段却一点都不比金禧少,毕竟能和金禧相庭抗礼的岂是平庸之辈。 墨鸢笙整理了一下旁边的头发,笑着看向大胖子金禧,看着像个弥勒佛似的。 阴损的招儿多的是。 京城的商户们真是宁愿撞在丹意手里,也不愿意折在金禧手里。 “金掌柜何时出发啊!或许我们能搭个伴呢?” 金禧嘴角咧的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时候肩膀微微颤抖。 大肚子更是直晃悠。 “后天就出发了,这不辅国公亲自镇守边境,我听说物资紧缺,只能从自己腰包里掏了。” 周围聚在一起的百姓,顿时间窃窃私语起来,金禧和墨鸢笙对视一眼,二人微微勾起嘴角。 “怎么外面打仗的官兵们,竟然没有东西吃吗?怎么还从自己腰包里掏呢?” “那可不,我听说是上面人卡着不让送,我二娘的三姨的孙女就在边境,听说她们都饿到啃树皮了。” “造孽哦~这么坑害保家卫国的将士,这些人就该天打雷劈!” “嘘!你不要命了!快别说了!” 墨鸢笙听着周边百姓低声的谩骂,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平静无波。 “那咱们不同路呢,还是算了~” 金禧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边境将士饿到啃树皮的消息,席卷整个京城,那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就连村口小儿都跑到爹爹面前,举着手里啃剩的半张饼,说要送给当兵的姐姐去。 男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孩子的头。 “造孽啊!” 百姓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人往各个官员门口扔臭鸡蛋,烂菜叶。 越来越多的人抗议,甚至围着官员出行的轿子,哪怕被打也大喊着: ‘不能让保家卫国的将士寒了心,她们是谁的母亲又是谁的女儿啊!她们也有人疼有人惦记!’ ‘她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百姓们的情绪彻底被点燃,那熊熊怒火不得不让朝廷低头。 一辆辆拉着粮草的马车,驶向边境。 这场‘抗议’才终于落下帷幕。 那些挑事的‘百姓’,才得以全身而退,茫茫人海中,同样的笑脸下。 谁又分的清谁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空空荡荡的街上,只有下人搬动东西的声音,众人忙忙碌碌整理车辆,准备出发的一切事宜。 但凡有人懂行的人一看,就会感到奇怪。 为何鼓鼓囊囊的麻袋那么多,车轱辘的压痕却极浅…… 金禧大腹便便的从楼里出来,打着哈欠眼睛都没睁开。 小指粗的大金链子都跑到身后了,大胖手将链子拽过来,踩着凳子钻进了马车里。 “哒哒哒” “哒哒哒” 马车缓缓启程,出了京城又走了半个月,莫名其妙就停在荒凉的山脚下,不动了。 等了足足一天时间。 东郦国运送补给的车队才缓缓而来,那速度真她爹的慢啊! 明明比金禧出发还早,却硬生生拖到现在才看见人影。 这是打算把边境的姜棠活生生拖死吗? 车队还没到眼前,就被一群蒙面人截了,穿着普通黑衣和面巾,却出手狠辣,这些官兵根本不是对手。 “蹭——” 黑衣人与领头人刀剑相抵,黑衣人手持刀上竟然有三皇女府的独特标记。 领头人大惊,这竟是三皇女的人! 官兵们眼看不敌,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撤退’,仅剩的官兵相互协战,且战且退,这才侥幸留的一命。 那领头之人,赫然在列。 将官兵逼退后,黑衣人假模假样的追了一段,也就回来了,拉下蒙面巾竟然是凌虞和乌玉玦。 金禧从一旁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三大巨头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手下们将朝廷的粮草倒进自己的麻袋里,放到自己的马车上,车轱辘瞬间下沉。 金禧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脸色颇有些忧愁的说道: “上次犯了错,主子踢碎了我的膝盖骨,也不知道消没消气……” 凌虞同样摸了摸肚子,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忙活这么久她还没吃饭呢。 脑子想着大肘子,漫不经心的回着话。 “我看八成是悬,你要是得罪主子还好点,你偏偏不知死活的得罪主君,你这就是寿太公上吊——活够了。” 金禧欲哭无泪,她也十分后悔啊! 乌玉玦看了一眼后面东西搬的差不多了,转过头看向怏怏的金禧说道。 “白竹信里说主君怀孕了!” 金禧瞬间眼睛一亮,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乌玉玦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外乎就是投其所好罢了。 金禧紧紧的握住乌玉玦的手,面上十分感动,睁着大眼睛真诚的看着乌玉玦说道。 “乌姐,以后你是我亲姐,上刀山下火海我金禧一定义不容辞,以后我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那样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让一旁的凌虞看的感动不已。 第251章 朝廷不要你们,我要 乌玉玦冷笑一声,抽回自己的手。 “你比我大!” 能相信金禧的话,那她脑子真是被驴踢了,表面笑嘻嘻,背地狠唧唧。 虚情假意被她玩的明明白白。 看了一眼旁边深信不疑的凌虞,乌玉玦就感觉自己一口气上不了,憋的心口疼。 金禧被人怼了也不尴尬,还是笑嘻嘻的模样: “那好妹妹,姐姐改日定登门道谢,时间不早了,先赶路了。” 三人告别后,金禧钻进马车赶往边境。 与此同时—— 墨鸢笙带着一车车货物也同样去了边境,与金禧不同,墨鸢笙带着货物直奔西蜀国。 西蜀国收到了边境将士的来信,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件事是对所有武将的挑衅。 所有矛头全部指向了太女殿下。 太女义正言辞的说道: “本殿下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更不会拿将士性命做争权的手码,派去送粮的长威将军迟迟不归,本殿也很疑惑!” “至于,为何这粮草到了东郦国手上,本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众位将军自然是不信的,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缺少的粮草补上,不然对方还没被困死。 自己反而被饿死了,那就真成了笑话了。 可是,西蜀国本就土地不发达,现在去哪里弄出这一大批的粮食呢? 总不能拆了东墙补西墙。 就在这时,墨鸢笙带来的一大批粮食就成功引起高官的注意了。 这可是姜棠提前好几个月下令,秘密搜刮的粮草,数量相当可观。 当墨鸢笙拿着一大把银钱离开西蜀国时,那边西蜀国运粮队也启程去了边境。 至于,半路又被白竹扮成的‘白小哥儿’劫走,那就是后话了。 ———————— 金禧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东霖城。 如今东霖城和对面西蜀国军队成了鲜明的对比,东霖城这边粮草充足,将士们神采奕奕。 那边的西蜀军各个面黄肌瘦,饿得无精打采,当时笑话东霖城有多畅快。 现在就有多憋屈。 公孙嫣几人听说有押送粮草的队伍进了城,还以为是自己的书信起了作用,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上马。 直奔城门口。 “我就说我娘不能不管我!” “想必也就是吓唬吓唬我们罢了,你看这不就眼巴巴的送来粮食了?” “快走快走,也不知有没有捎来酒水!我可太想那口了!” 三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路疾驰,到了城门口只听‘吁’的一声,骏马高高扬起前蹄。 发出响亮的嘶鸣! 像是在帮主人抒发一下激动的心情。 金禧凑巧从车上下来,被吓的脚蹬空了,直接成了一个肉球从车上滚了下来。 公孙嫣眼看前方的队伍,隐隐感觉不对,她驾马走到旁边的徐筝身边问道。 “我看这怎么不像是朝廷的运粮队啊?倒像是私人运粮车……” “问问不就知道了!” 蓝薇打马向前,看着在地上滚了两圈的金禧,趾高气扬的问道。 “来者可是朝廷派来的运粮队?” 金禧满身土的从地上爬起来,没好气的说道:“不认字吗?” 大手使劲儿拍了拍布袋子上‘琳琅阁’三个字,怨气颇大,啪的声音震天响。 “琳,琅,阁!” 徐筝紧紧皱着眉头,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她开口问道。 “为何朝廷没有派人送来补给,还是委托你们送来的?” 可笑至极的想法,也是徐筝心烦意乱的念头,朝廷运送粮草都是官兵护送,岂能交于旁人之手? 不过是她们不愿相信,自己的家人真的放弃了她们罢了。 金禧嗤笑一声说道: “朝廷可不管你们死活,今日这是辅国公自掏腰包买来的粮食,那可是搭进去大半身家啊!谁能有如此气魄?” “好了,一点事都让你抖出去了。” 姜棠背着手,慢悠悠的跨步而来。 黑白色衣摆晃动间,人已经到了跟前。 带着威压的眼神扫过徐筝三人,吓得她们赶紧从马上下来,齐齐跪在姜棠面前。 “参见将军!” 姜棠从三人旁边走过,并没有让她们起身,拍了拍装满粮食的布袋子,眼神带着询问看向旁边的金禧。 金禧笑嘻嘻的点点头。 姜棠缓缓勾起嘴角。 “把东西送到军营,都是为了百姓出生入死的姐妹,总不能看着你们活活饿死!” 不是为了朝廷,是为了百姓。 默默将将士们效忠的对象换了概念。 姜棠轻轻踢了一脚旁边还跪着的徐筝。 “还愣着干什么,等我送去呢?” 徐筝三人如梦初醒一般,抬着头愣愣的看着云淡风轻的姜棠,二话不说立刻给姜棠连磕三个响头。 想不到平日里对她们心狠手辣的将军,竟也是深明大义之人。 在朝廷已经放弃我们的时候,是将军自掏腰包为将士们筹粮,数万万两真金白银花出去。 谁能做到呢? “将军,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们不会忘的!” 姜棠像是被她们几人,突然间的煽情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嘴唇开开合合半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眼睛微颤,悄悄红了眼眶。 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被情绪胀满。 姜棠俯下身将三人扶起,甚至还贴心的拍打着她们身上沾染的灰尘。 “我不图什么,我只是想让你们都活着。” 不知何时,周围聚起了一大帮人,有百姓有将士,人挨着人,人挤着人。 她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棠,她们的将军也是她们的恩人。 姜棠眼神环视一周,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有茫然,有感激,有敬佩…… 不够,还是不够! 姜棠眼睛一动,话风一转,笑着甩了甩衣袖,带着揶揄的意味说道: “我知道刚开始粮食紧缺,我却占用了很大一部分,你们之中肯定有人对我大骂特骂。” 将士们心虚的低下头,想当初姜棠让将士们紧衣缩食,自己却贪图享乐。 谁没骂过?人人都骂过她。 姜棠微微一笑,拍了拍装满粮食的布袋子,眼神环视众人。 “这粮食是我欠你们的,你们不必念我好,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负担,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定要万分小心。” 在场众人各个心怀感激。 转念一想,将军自己又能占用多少粮食呢?怕我们产生内疚,如今还如此用心良苦。 当初自己竟然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女之腹。 羞愧的情绪,充斥着每个人心底。 同时,愧疚升到最高。 一时间气氛低迷,怏怏的抬不起头来。 “咚!” 姜棠猛地将粮食重重的扔到地上,发出极大的声响,将众人视线再一次聚到自己身上。 “看你们一个个低迷的样子,真是孬种,被人抛弃又怎样?” 此时姜棠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无限霸气和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对着众人高声喊道: “朝廷不要你们,我要!” “你们家人抛弃你们,我收!” “你们是自己的英雌,是这世间最好的女郎,哪怕兵临城下我们也丝毫不惧,不过是持刀而立,自有一番风骨传天下!” 一瞬间激奋人心的豪情,彻底感染着每一个人。 她们振臂高呼着‘传天下’!一声声慷慨激昂,一句句声势震天。 此刻,姜棠的声望升到最高! 第252章 鹤家不过是靶子罢了 “将军早!” “将军!” “将军!” 周围人热情的和姜棠打招呼,甚至还有隔很远就跑过来,鞠躬行礼的。 姜棠却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扶着江柚白慢慢的在东霖城溜达,大夫说了,孕夫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 周围人过分的热情和爱戴让江柚白好奇心大起,凑到姜棠面前问道。 “你给她们发钱了?” 姜棠瞥了一眼江柚白,嘴角意味不明的勾起,挑了挑眉头。 “我还有钱吗?不是被某某人包袱一裹,全卷跑了吗?” 甚至还用手比划了一个圆圈。 “一个铜板都没给我剩下。” 江柚白:“…………” 男人唧唧嘴,低头摸了摸还没显怀的肚子,装傻充愣的说道。 “妻主,孩子饿了。” 姜棠看了一眼对方平坦的肚子,也不拆穿他,扶着人往家里走去。 “回家让豆团给你做,外面东西少吃。” 小白乖乖的点点头,倒不是因为安全问题,主要是豆团做的东西比外面卖的还好吃。 (?>?<?) —————————— 京城 明日便是三皇女与丞相嫡子大婚之日,府里正张灯结彩的准备着。 下人忙忙碌碌,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主子都不高兴,下人高兴个什么劲儿呢? 萧与兮坐在书房圈椅之中,眼睛看着面前托盘里的大红色喜服,紧皱眉头。 肖娍(三皇女身边谋士)一身锦衣长袍,头发用玉簪挽起,手上带着一个碧玉扳指。 双手背在身后,下意识的转动着扳指。 “殿下,可是因鹤公子而烦忧?” 萧与兮身子往后靠去,深深地叹了口气:“让他做侧夫……确实委屈了……” 肖娍微微一笑,心中忍不住暗道: 委屈吗? 哪怕之前是世家公子,也不能抹除他曾经在青楼待过一段时间的经历。 说来也是可怜…… 一个高高在上的户部侍郎嫡公子,却因为母亲贪赃枉法被打进了教司坊。 哪怕最后被殿下送去了偏远的镇上,但也是不干净的青楼。 入了教司坊,出来就难了。 “只是暂时委屈鹤公子而已,来日当殿下荣登大宝,什么样的荣宠给不了公子呢?” 萧与兮眉目舒展,显然也是赞同的。 “他脾气倔,让下人多看顾些,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莫薄待了他。” 肖娍微笑点头,眼神看向桌上的大红喜服,询问的说道: “主君那里?” 萧与兮嗤笑一声:“主君?” 红唇轻启,语气充满了恶意。 “他也配?” 一想到身为自己的男人,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她就如鲠在喉。 要不是因为中了药…… 说到药,衿容与她说是姜棠硬生生给他塞进去的,那么自己呢? 还不等想出结果,就听到极有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 肖娍看了一眼萧与兮,得到对方点头的示意后,她才去打开了门。 吴灵依身穿普通衣衫,彬彬有礼的站在门外,甚至看到肖娍时还颇有礼节的颔首示意。 肖娍赶紧躬身请吴灵依进门。 吴灵依——兵部侍郎。 是萧与兮如今在武将当中,最有分量的亲信,特令其出入皇女府而不必通报。 这何尝不是一种殊荣。 身为萧与兮的幕僚,自然对吴灵依礼遇有加,吴灵依面带微笑的对上首萧与兮躬身行礼。 萧与兮起身快步走到吴灵依面前。 不仅亲自将人扶起,甚至还握着对方的手,虚情假意的说道。 “灵依为何如此见外,这里是自家府邸,怎么还在乎那些个繁文缛节。” “尊卑不可废。” 对于吴灵依的卑谦,萧与兮很是受用。 皇女可以礼贤下士,赚的美名。但是对方却不可以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那是对皇权的挑衅。 “随你随你,就知道你这个人最是受礼节了,今日寻本殿可是有何事?” 二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中,中间仅仅隔着一张茶案,可见其态度亲和。 肖娍亲自提着茶壶给二人斟茶。 茶气飘渺,芳香四溢。 “殿下,恕臣冒昧登门,臣只有一事相问,望殿下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与兮微微皱眉,何事如此慎重? “灵依放心,本殿下绝不会与你隐瞒,但讲无妨!” 吴灵依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摆,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其神色。 “鹤家要翻案了。” 萧与兮下意识的瞪大眼睛,神情震惊。 鹤家当初的贪污案震惊朝堂上下,账目之上可是整整贪污了五千万两黄金。 禁品走私,贩卖官职,收受贿赂,种种罪名简直罄竹难书,这样的惊天大案。 竟然还能翻案? 吴灵依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萧与兮。 “据说有证据证明,当时的鹤章仅仅只是傀儡,罪魁祸首另有其人,毕竟那五千万两黄金,至今下落不明。” “敢问殿下,当年之事可有殿下手笔?” ‘轰——’ 萧与兮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面色晦暗难辨,看着吴灵依的眼神全是试探和猜测。 相比较萧与兮激烈的反应,吴灵依反倒显得沉稳的多,语气甚至还带着安抚的意味。 “殿下莫急,如果臣带着不轨之心,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我们如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殿下好,臣才好。” 吴灵依将一封书信推到萧与兮面前。 不用打开都知道那是什么,这是她和鹤章联系的信件,是她寻找多日却没有结果的东西。 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利剑。 时至今日,对方能拿出这样有利的证据,自己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呢? 萧与兮缓缓坐回椅子中,眼睛死死盯着那茶案上的信封,声音低沉的开口道。 “我与阿然青梅竹马,鹤家也同样存着想将阿然推成将来主君的念头,我们一拍即合。” “走私的是我,贩卖官职的也是我,鹤家,不过就是一个靶子罢了……” 出事时,替罪的羔羊。 吴灵依嘴角缓缓勾起,眼神极其隐晦的看向那紧闭的窗外。 那淡淡的人影转瞬即逝。 萧与兮脸色阴沉的看着吴灵依问道。 “是谁想翻鹤家的案子?” 这个人,必须死! 第253章 你猜,我嫌不嫌脏? 吴灵依看懂了萧与兮暗藏的杀意,不赞同的摇摇头说道: “殿下如今不可莽撞,您如今在朝堂那是风光无量,万万不可沾染是非。” “臣,会将一切处理妥当。” 萧与兮看着吴灵依忠诚的神色,满意的勾起唇角,也给了吴灵依一点虚假的甜头。 “灵依竟然能为我做到如此地步,他日我若事成,必不会忘记灵依的恩情。” 吴灵依闻言也难免有些激动,冲动之下竟也有些口不择言。 “殿下本就是天生凤命,如果陛下早些” 吴灵依像是突然回过神似的,猛地闭紧嘴巴,神色也有些慌乱。 萧与兮笑着拍了拍吴灵依的手。 “本殿刚刚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吴灵依感激的笑了笑。 事情谈完,吴灵依踏步出门的那一刻,稍稍回过头,眼角瞥到萧与兮神色晦暗。 双眼沉静中带着隐隐的心动。 缓缓勾起嘴角,吴灵依‘功成身退’。 第二日 大婚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看不见头的聘礼嫁妆,皇家嫁娶声势浩大。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三皇女今日是同时迎娶主君和侧夫。 新鲜,真新鲜啊! 皇女府门口围满了人,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姜棠算计县令,千里迢迢给皇女送‘礼’时呢。 一晃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话说眼前,按照规矩侧夫是没有资格从正门进的,不能抢了主夫的风头。 但是三皇女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不仅让鹤然一同从前门进来,甚至二位新郎的衣服首饰皆是一模一样。 这是侧夫吗? 这分明是平夫啊! 衿容死死攥着自己的手,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此时气愤无关情爱,这是在践踏身为丞相嫡子的颜面。 到了门口,他偏偏不动。 以这种行为作为抗议,他要萧与兮低头。可惜,注定不可能! 大红喜服的萧与兮嗤笑一声,反手就将一旁的鹤然拉进门里,侧夫先于主夫进门。 这哪里还能分的清,谁是正谁是侧呢? 乱,真乱! 尊卑有序,偏偏到了这里,全凭萧与兮心情行事。 那可是如今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女帝的人。 谁敢置喙? “萧与兮,你将丞相府置于何地?” 面对衿容的质问,萧与兮冷冷的回道。 “酒席上只有一双筷子吗?” 衿容愣住,一时没有明白对方的话。 “什么?” “丞相府已经与本殿下搭上了关系,但凡主君‘暴毙’大可以再送一个进来,不信,你可以试试。” 衿容心神惧震,对方的话他无力反驳,丞相府里的公子,确实不止他一个。 不管是谁,只要能帮助母亲站稳脚跟,那就是最好的儿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进了这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三皇女府。 新婚之夜,衿容原本以为萧与兮不会来,当看到她推开房门时。 他才猛地记起,他们二人之间可是有‘东西’连着,萧与兮碰不得其他男人。 衿容嘲讽似的勾起唇角,看着对面黑着脸的萧与兮,眼神里满满都是挑衅的意味。 “皇女殿下,不去宠幸侧夫吗?不怕对方伤心难过吗?哈哈哈哈” “啪——” 萧与兮狠狠地掐着对方的脖子。 衿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碍眼,让萧与兮有一种被拿捏的憋屈感。 “你在得意什么?不是姜棠亲自将你推到我的怀里的吗?那是你脱光衣服,对方都不会看一眼的人。” 衿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变得僵硬。 突然—— 他又笑了,笑容里充满了疯狂。 “那又怎么样?她就是比你强,方,方,面,面……” 萧与兮看着衿容那暧昧的神色,顿时怒火中烧,她堂堂东郦国三皇女,竟然捡了别人不要的破鞋。 愤怒冲昏了头脑,让她忽略了第一次和衿容欢好时,对方身上还是有着守宫砂的。 衿容疯狂描述着他和姜棠曾经的‘甜蜜’,方方面面都要拿来和萧与兮做比较。 言语间将萧与兮贬的一文不值。 痛快! 凭什么只要他一人疼?谁都别想好过! 这一次,二人难得的没有同房。 而是萧与兮单方面殴打衿容整整一夜,那惨叫声让路过的下人,汗毛倒立,胆战心惊。 脚步匆匆,根本不敢停留。 萧与兮最后打累了,她喘着粗气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眼神像看脏东西似的看着衿容。 同时,眼底的恶意毫不掩饰。 “你猜,我嫌不嫌脏?” 衿容像是一条死鱼一般躺在地上,衣衫破碎,身上都是被殴打的痕迹,唯独脸上没有受到波及。 这张脸,还有用处。 他双眼呆滞,没有一丝生的欲望。 对于萧与兮的话充耳不闻,那个曾经风靡京城的第一才子,已经死在了那个和萧与兮苟合的夜晚。 他的风骨,骄傲,教养,名声通通化为乌有,他成了京城彻头彻尾的笑话。 所以,还有什么好让他害怕的呢? 萧与兮想打便打,想干嘛便随她去。 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会的…… 当看见萧与兮派进来好几个妇人时,衿容的心害怕到像是要撕裂一样。 他终于明白对方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你猜,我嫌不嫌脏?’ 他挣扎,他反抗,他哭泣,他求饶。 一切无可挽回—— 萧与兮站在紧关的门外,听着屋里那惨烈的叫声,声声泣血,却不能让她动摇半分。 转身就去了书房。 等人走后,鹤然才从墙角出来。 他一身喜服没脱,紧紧咬着唇看着紧闭的房门,那里面的动静身为男子,他怎么可能不懂。 可是,为什么呢? 这对于一个男子来说,该是如何毁灭性的打击,这可是她的主君啊…… 你到底有几分真呢? 还是全部都是假的! 鹤然脚步动了几下,终究没有上前将人救出来,他微微低头,眼中思绪万千。 他可怜对方的遭遇,却不愿意对他施以援手。明哲保身也好,冷眼旁观也罢。 他没有踏出那一步,反而是转身离开。 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自此,鹤然变了。 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似的。 他变得更加温柔,不再想着离开,反而事事依从萧与兮。 或许,男人成家以后果然会变得。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萧与兮。 第254章 这蔚蓝广阔的天空,他注定飞不过去 边境—— 当看着一车车粮食送进东霖城时,对面的西蜀军内心是崩溃的。 说好的围城呢? 怎么好像是自己被人家围了。 看着大锅里清汤寡水的饭,众人忍不住大骂道: “艹!这仗打的真她爹憋气!” “朝廷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拨粮?” “在等三日,三日粮草还不到,我们就撤军!” 西蜀军骂骂咧咧,东霖城一片和谐。 自从姜棠进了东霖城,两国之间就没打过一次架,任西蜀军如何逼迫,姜棠就是打死不出城。 此刻她夫郎孩子热炕头,美滴很! 清晨的军营里,太阳刚刚爬上地平线。 就见一排排官兵正在有序的操练。 踢腿,握拳,抬臂。 动作整齐划一,可见训练有素。 一招一式带起阵阵呼鸣的风声,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声音,安静到诡异…… 别问! 问了就只能告诉你,军营旁边就是将军府。 日上三竿,姜棠才打着哈欠,摇头晃脑的从屋里出来,睡眼惺忪衣衫凌乱。 站在门口慵懒的伸个懒腰,一动脖子‘咔咔’作响。 “东家!真是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真乃绝世大美人啊!” 金禧哈着腰,笑嘻嘻的在一旁恭维着。 今天衣着很朴素,大金链子,和田玉的扳指,手上一指宽的金镯子——全没了。 只剩下那好似怀孕九个月的大肚子。 姜棠瞥了一眼金禧的肚子,嘲讽的勾起嘴角说道: “女人如果能生孩子,你这肚子都快生了。” 金禧害羞的扭动着身子,觍着脸拍着马屁,语气让人恶心的要命。 “如果能生孩子,那一定是东家的~金禧全心全意为东家,愿意为东家奉上自己的一切。” 姜棠:“…………” 恶心,想吐! 被一脚踢飞的金禧狠狠地摔在地上,门口的姜棠下意识的甩了甩腿。 太她爹的沉了,脚疼! “在我这卖傻充楞,想让我对你既往不咎?你莫不是以为,我是那下凡渡劫的活菩萨?” 姜棠闲庭信步般走到金禧面前,玄色祥云长靴踩在金禧大肚子上。 那肚子顿时颤悠两下。 金禧表情夸张的抱住姜棠脚,哎呦哎呦的直喊疼。 “东家啊!可怜可怜我这个胖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我一定将主君当成祖宗似的供着。” 以前一直以为宏图大略的东家,不该有那样一无是处的主君相配。 事实证明她错了。 东家是吃人的恶鬼,主君才是牵制她的黄符,你动一个试试? “哒哒哒” 周花花和黎梨刚刚进门就看到,姜棠一脚踩在金禧肚子上的场景。 妻夫二人对视一眼,黎梨默不作声的溜进了主屋,去找小白。 周花花面带微笑,歉意的鞠了一躬。 为表达自己歉意,还贴心的给姜棠送上了一把斧头,甚至还蹲下身子将金禧的脖子抻出来。 短胖粗的脖子,真是让人不好下刀。 金禧惊愕的看着周花花一番操作,嘴唇哆哆嗦嗦的开口道。 “周花花,你好狠的心!!” 姜棠无语的将斧头扔到一边,发出的声响吓得金禧一哆嗦。 “你故意将小白带到金府,就是想让他看看我的手段罢了,或者是想让我知道我们终究不是一类人。” 一个黑一个白,道路不同却偏要为谋。 金禧眨眨眼睛,没有出声。 周花花无语至极:两口子的事,与你何干? 咸吃萝卜淡操心。 “妻主……” 姜棠回头,看到江柚白扶着门框站在那里,一头秀发用簪子挽起在一侧。 此时的江柚白显得极其乖巧,就那样眼巴巴的看着姜棠,轻轻喊着人。 “你怎么出来了?” 姜棠眼神看向小白身后的黎梨,眼中暗藏不悦,黎梨有些胆怯的低下头。 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担心外面的周花花受到牵连,频频的看向门口。 这才引起了小白的注意。 小白一步步的走到姜棠面前。 眼神坚定,带着某种决心。 “妻主,有些话有些事,本就该我来说才对。” 姜棠抿抿唇,低垂着眼睛,收回了踩在金禧肚子上的脚。 不紧不慢的整理着凌乱衣摆,也不看江柚白,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道。 “这里没你的事,孟瞑早就候在偏院等着你了,快去!” “妻主……” 江柚白话还没开口,就被姜棠出声打断。 “因为你,我可以留下这个孩子。至于其他东西,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姜棠眼睛极其认真的盯着江柚白。 “不可以!” 那双眼睛清楚明白的告诉江柚白,他的所思所想,统统皆是虚妄。 江柚白看着态度坚决的姜棠,咬了咬唇瓣,正要开口时,却被黎梨拉住了。 “小白,孩子要紧,我们先去请平安脉,一会儿就晌午了,也该准备午膳了。” 江柚白像是泄气一般,吐出一口气。 眼睛看着姜棠,语气带着淡淡的别扭问道:“你晌午想吃什么?” “随你。” “哦。” 江柚白乖乖的应了一声,黎梨赶紧扶着江柚白,却被江柚白推开了。 大可不必,还没显怀呢…… 转身向院门口走去,刚到门口,江柚白突然侧过头,眼里闪着揶揄的意味,对着姜棠说道。 “妻主,你眼角有眼垢!” 姜棠:“…………” 说完之后,江柚白转身就消失在拐角。 就当周花花和金禧以为主子要发火时,却看见姜棠突然低笑了一下。 嘴里喃喃的说道。 “就这点出息。” 姜棠站直身子,长发在身后轻轻晃动,她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精致贵气的侧脸,让天空都沦为了衬托的背景,这一刻二人终于明白。 何为美人在骨不在皮! 美人睫毛微动,看向天空的眼神晦暗难懂。 一望无际,多自由啊! “你以为是他不够强,所以配不上我,那你可知……” 姜棠突然转过头看向趴在地上的金禧。 “是我故意折断他的羽翼,断了他变强的路,这蔚蓝广阔的天空固然美丽,他注定困在我这方天地里。” 金禧慢慢的睁大眼睛。 第255章 烦躁就会降低戒备心 深情是她,绝情也是她。 这一层美人皮下,是怎样的一个灵魂? 谁知道呢…… 最后金禧被扔进了军营,出来后整整掉了五十斤,衣服瞬间肥肥大大再也穿不了了。 金禧抱着曾经的衣服,哭的昏天黑地。 她身上的肉就是她的寄托。 如今,没了!!!! ——————————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西蜀军断粮已久,军中很多将士已经开始商议班师回朝的事了,却被凌锦一口回绝。 如今灰扑扑的回了西蜀国,蓝桉根本没可能与西蜀国太女抗衡。 这无异于是送死! 主帅不下令,如何回国? 擅自撤军,那就是逃兵! 主帅营帐中 蓝桉看了看一脸阴沉的凌锦,悄悄的勾起嘴角,不用打仗,总是好的。 “锦姨,军中断粮许久,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不如……” 蓝桉未说完的话在凌锦凶狠眼神下,而销声匿迹。 “报!” 传令小兵突然进来,跪地回道。 “禀主帅,有人求见凌军师姓楚,说是军师旧识。” 凌锦眼神瞬间发光,赶忙说道。 “快请进来,不,我亲自去请!” 凌锦大跨步出了营帐,就看见楚妤姝带着北九静静的等在那里。 紫衣华服,气势逼人。 “楚小姐!” 凌锦抱拳行礼。 楚妤姝颔首点头,眼神看向凌锦背后的蓝桉,微微一笑。 “这位想必就是西蜀国,刚刚寻回的皇女?” 蓝桉打量着楚妤姝,轻轻颔首。 好威严的女人! 凌锦上前一步将蓝桉挡在身后,与眼前的楚妤姝相比,蓝桉无异于是只小白羊。 还不够楚妤姝塞牙缝的。 “楚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何事劳您大驾?” 楚妤姝收回视线,倾斜的眼角瞥向凌锦,眼神带着几分狠厉。 “破东霖,杀姜棠。” 只有杀了破了东霖城,这个所谓的皇女才能有与太女一较高下的资本,才能将西蜀国的水搅的再浑一点。 这个前提是,姜棠必须死! 楚妤姝眼神看向东霖城,一丝纠结闪过,却又转瞬消失不见。 第二日一个小兵就乔装打扮,骑着高头大马绕路去了青州,那正是东霖城的后方。 一路疾驰,赶到青州城知府住处时,却被告知知府大人不在府中,这封密信只能交由门房。 所幸,密信需要独特方式才能显现。 倒也不怕泄露机密。 门房眼看着那人走远,转头就将信交给了周藜,周藜紧紧的握着信。 他知道,姜棠说的时机已经来了。 “你想好了吗?” 身后突然有人出声,周藜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看见陈戚站在他身后。 他的父亲,知府大人的夫郎。 周藜瞬间冷下脸,神情不悦的说道。 “你来干什么?还没天黑呢?你要的好戏还没上演呢!” 陈戚脸色一瞬间发白。 “我是你爹爹……” 周藜嗤笑一声说道: “把自己儿子送到母亲床上的爹爹吗?你们的恩恩怨怨与我何干?为何这般作贱我?爹爹,你配吗?” 周藜转身离去,独独留下陈戚无助的站在那里,脚下的地面被一滴一滴打湿。 当天晚上—— 周玢回到府里时,远远的就看见周藜向她跑来,刚到身前就扑面而来浓烈的酒味。 周玢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面露不悦。 “怎么回事?你喝酒了?” “嗯嗯,开心!” 周玢仰起头,笑脸盈盈。 “母亲,有人上门提亲呢,儿子当然开心了!” “谁?” 周玢阴沉着脸,眼底翻涌着瘆人的杀意,喝醉了的周藜咯咯笑着,连蹦带跳的闹。 ‘嗒’ 一封信掉在了地上,那独特的标志让周玢瞳孔一震,赶紧俯下身将信件塞进怀里。 对着周藜质问道。 “这信哪来的?” 周藜喝多了酒,迷迷糊糊像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打着哈欠直往周玢身上靠。 手上沾染的药粉,悄无声息的涂到周玢的身上,周藜嘴角微勾,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周玢只能将人抱起,送回房间。 行走间,只觉得越发暴躁,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突然有人上门提亲。 低头看了看如花似玉的少年,某个禽兽显然是不想放手的,能打发掉一个沈轻,就能弄死第二个。 将人放到床上,周玢看了一眼周藜的睡姿,转身离去,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书房 周玢心情烦躁的连喝三杯水,就感觉有股邪火,让她焦躁难安。 不是情欲,是心灵上的神情不安。 压下心头情绪,周玢用独特的药水涂抹信纸,黑字渐渐显露出来。 挥兵其下,断姜棠后路。 左右夹击,拿下东霖城! 周玢感觉有点奇怪,太女怎么会让她现在就暴露身份呢? 前几日不是还说要按兵不动。 烦!烦死了! 心头的烦躁让她暴躁不已,任何需要思考的事情,都让她感觉到烦躁,下意识的就降低了戒备心。 肝火上亢,导致心神不定。 心神不定,自然思虑不周。 周玢愣是烦躁的站起身走了两步,推开了半扇窗户,吹了一会儿风,却更加烦躁。 转过身,打开了暗格看了看兵符,想着明日该何时出发,最后关上机关。 眨眼间,就流了一脖子的汗。 周玢暗暗感觉不对,戒备心极强的她立即找来府医看诊。 “大人身体无碍,就是肝阳上亢,火扰心神导致的心神不定,开点药就好了。” 这是自己的老人了,她的话周玢自然是信的,这才放下心来。 自从知道姜棠是黄泉的人,她就格外小心,听说黄泉小鬼儿隐匿之术极其厉害。 她便派人在书房各个隐蔽角落撒下发光的莹粉,小鬼儿叫鬼,又不是真的鬼魂。 她依旧还是实体,依旧不能悬空而处。 这方法确实奏效,让好几波的小鬼儿都无功而返了,这周玢警惕性未免太重了。 这一次借由周藜之手,扰乱对方情绪,下了可以激发肝火的药物,导致她心神不定。 一个人烦躁时,警惕性大大降低。 这就给了早就等候多时的小鬼儿机会,她倒挂屋檐,从半开缝隙中偷看到兵符的藏身之地。 第256章 不入凡尘 漆黑的夜里,周玢再一次推开了周藜的房门,正颠龙倒凤之时,周藜猛地拉住对方的脖子。 周玢身子瞬间顿住,漆黑的夜里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这让周玢没有那么慌乱。 “我母亲今晚回来了,真是的,你怎么又来了!” 周藜语气熟稔,言语撒娇颇多,显然是把周玢当成了情姐姐。 周玢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周藜竟然和别的女人有染,为何我毫不知情?’ 怒意升到最高,理智不复存在。 漆黑的夜色里,身下的周藜嘴上说着情意绵绵,眼里是疯狂涌动的杀意。 黑色同样是他的保护色。 “沈姐姐,你赶紧走,别人发现就不好了。对了,你忘了东西在我这里,我帮你戴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手腕上就感受到冰冰凉凉的触感。 周玢察觉不对,用力挣脱手腕却发现手腕被什么东西牢牢牵制住。 ‘哗啦——’ 那是铁链的声音! 周玢目光一凌,抬手聚起内力拍向周藜的脑袋,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周玢会武,这是秘密。 因为真正的的周玢就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诠释的淋漓尽致。 周藜始料未及,强烈的压迫下甚至能感觉到带着风声的掌法逐渐逼近。 ‘刷’ 绸带缠住周玢的胳膊将杀人的手臂狠狠地拉住,借着月色才看清窗户边站着的人竟然是陈戚。 “快走!” 周藜愣然间,只听周玢冷哼一声,手臂狠狠用力一抻,只听‘啪’的一下,绸缎破碎成片。 簌簌的从空中落到地面。 陈戚因为收不住力气,猛地撞倒了旁边的君子兰,花盆砰的掉在地上。 青青叶子带着泥土散落一地。 声音大,却没有引来任何人。 因为每次周玢过来时,都会将这里的下人支走,确保她的恶行不会被发现。 如今倒是让陈戚和周藜放开了手脚。 “就凭你们,也想杀我?” 锁链剧烈晃动,连着旁边的墙壁也开始掉下土块,显然也是支持不了多久。 ‘这王八蛋武功还挺厉害!’ 周藜在心里大骂着,掏出枕头下的匕首直冲对方胸膛而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陈戚赶紧上前将周玢的杀招挡住,周藜趁势从床上滚了下来,三人瞬间打在一起,周玢仅凭一只手就死死地压制着二人。 三人谁都没有注意,破碎的君子兰竟然诡异的燃起蓝色的火焰,借着地上的碎布。 顷刻间火势舔舐着屋里的每个角落。 火势凶猛,浓烟四起。 对面屋顶上的乌玉玦双腿一盘,托着下巴静静看着火势汹涌的房屋。 在救火和救人之间…… 她选择了再加桶油。 房间的君子兰早就动了手脚,君子兰的土壤一旦接触到空气就会自燃,他们三人都会被烧死在这场大火里。 这场巧合的‘意外’。 明日青州城将会传出: 深夜时分,青州知府却被烧死在儿子的内室,同时屋里还有主夫陈戚,一场大火带走三条人命。 或许是想借大火掩盖罪孽呢? 乌玉玦拍了拍衣摆站起身,正要去拿兵符时,却看见对面的屋里猛地窜出来一个人。 乌玉玦定睛一看,竟然是周藜。 从着火的房门缝隙中,看到陈戚死死抱住周玢,大喊着让周藜快走。 周玢疯狂攻击陈戚,鲜血从男人嘴里不断的流出来,手却死死抱着周玢的腰。 死都不松手。 眼神不断的催促门外的周藜快走。 “贱人!你是想与我同归于尽不成?” “你早就该死了!托我也要将你一起拖进地狱!” 火势越来越大,屋里的人被浓烟彻底遮掩,影影绰绰的挣扎慢慢变得僵硬缓慢。 最后,大火将整个房屋包裹其中。 周藜愣愣的瘫倒在地,看着眼前汹涌的大火,像是将一切罪孽通通化为乌有。 一阵风吹过,他感觉到脸颊传来的凉意。 才恍然间发觉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啧!” 乌玉玦看着底下呆愣的周藜,就像是在看一个麻烦,手腕一抖,熟悉的骷髅刺滑落在掌心。 “死在里面多好,害得我还要亲自动手!” 正要下去灭口,却突然被人拉住腰封,止住了动作。 乌玉玦回头一看,白竹戴着面具一身白袍的站在身后,手指勾着她的腰封。 “主子说了,只要能从屋里出来的人,就不用再管他了,命大也是运气。” 乌玉玦将骷髅刺收起来。 眼神看向对方勾着的手指,没脸没皮的说道: “能松手不?相中老娘裤腰带了?” 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白竹的无语,特别嫌弃的松开了手。 甚至还在对方衣服上蹭了蹭手指。 乌玉玦不乐意了:“你嫌弃我?” 白竹没有搭理她,直接飞身下了屋顶,将周藜从地上抻了起来。 “我们答应你的已经办到了,你也已经亲手报了仇,把自己的嘴闭好,明日我们会送你出城。” 白竹‘啪啪’的拍了两下手。 只见从黑暗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 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吓得周藜瞪大了眼睛,猛地看向熊熊燃烧的烈火。 为何周玢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屋外? 笨了十多年的大脑今夜突然灵活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白竹。 “你们要李代桃僵?这可是一州知府,你们未免也太过大胆。” “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了。” 白竹冷冷的说道。 乌玉玦从天而降,一把搂住白竹肩膀,报复性的使劲儿蹭了蹭对方,开口道。 “你看,直接灭了多好,省的问东问西的惹人心烦。” ‘咚!’ 白竹狠狠地给了乌玉玦一个肘击,对方吃痛的弯下腰,揉着自己的胸口。 “闭嘴你!” 周藜眼神看了看这个,又瞄了瞄那个,嘴唇开开合合还是没忍住的问道。 “你们是两口子吗?” 白竹猛地转过头看着周藜骂道。 “你瞎吗?” 周藜“…………” ———————————— 第二天, 知府府邸夜里走水的消息不胫而走。 那个已经成了灰烬的房子,连个尸首都没留下,随着一地的残骸被重新埋进了土里。 周藜去了玄阳观,从此不入凡尘一步。 第257章 他的爱太过赤忱,让我自惭形秽 乌玉玦和白竹回到东霖城复命时,姜棠正在打拳,一招一式带着蓬勃的内力。 那挥过的空气似乎都隐隐变形。 乌玉玦眼睛一亮,直接上前接招。 不出意外的被姜棠狠狠揍了一顿,鼻青脸肿一点没有平日里邪魅的模样,像条死鱼一般趴在地上。 一动不动。 白竹端着托盘恭恭敬敬的送到姜棠身边,姜棠拿起白色的帕子擦拭着手掌。 “对面请了哪位高人?这粮草也到手了,看架势是要攻城了。” “听说姓楚。” 姜棠冷哼一声将帕子甩到托盘里。 “不在自己地盘待着,到这充什么大尾巴狼,人心不足蛇吞象,怎么不撑死你呢!” 白竹奇怪的瞄着主子神色,怎么感觉主子对这位楚姓女子格外厌恶。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夫郎跟人跑了呢…… 乌玉玦跟个蛆似的蠕动到姜棠脚边。 “主子,阿骨玉可是很久没有过来领解药了,这禾晚不会是死了?” 阴沉着脸的姜棠突然勾起微笑,态度和蔼的低下头。 “你问我?我要你是干嘛的?留着喘气的吗?” 声音蕴含着暴虐的气息吼道。 “还不去查!” 乌玉玦连连点头,心里更加疑惑道。 ‘主子心情是不好,但是因为什么呢?’ 一想起楚妤姝,姜棠的怒火就往头上涌。她将二人打发走后,自己一个人躺在躺椅上。 闭着眼睛,再次不死心的向系统问道。 “真的不能用我的迫击炮吗?” […………宿主,能别作死吗?] 姜棠撇撇嘴,哪怕系统如此决绝,都没有打消姜棠想动用热武器的念头。 她想拿加特林把楚妤姝突突了。 [宿主,还是干点正事,多多交易挣取更多的灵币,来将系统升级!] 姜棠做交易真的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自己缺东西时才会想起系统。 其他界面交易商想换点东西,都找不到中转商,甚至还要系统三催四请哄着姜棠干活。 这系统干的,真她爹憋屈。 “着什么急呢,淡定统子。” “先打开我的仓库看看。” 系统不情不愿的打开了姜棠的仓库,那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姜棠昧着良心赚的’中介费’。 好家伙儿,最多的竟然是药界那瓶瓶罐罐的药,五花八门看的姜棠眼花缭乱。 当初为了给陈意进行灵魂转换,欠了系统几千灵币,为了赚取灵币,她将药界和妖界的鲛人纱做交换。 一瓶孕丹加任意一瓶药,换取鲛人纱一匹。 这中间姜棠昧下了几千瓶药。 挑挑拣拣能用的,通通搬出系统空间。 —————————— 西蜀军得了楚妤姝的支持,不仅仅粮草充足更是准备一举攻下东霖城。 竟是打算强行攻城。 一望无际的西蜀军直接堵到了东霖城,凌锦气势十足的骑着高头大马,身前是一身戎装的蓝桉。 城墙上是倚靠着墙头的姜棠,高高马尾荡在空中,眼睛看着大军压城,神情淡定,没有半分慌张。 “蓝姑娘,想当初还是你将我从小渔村带回来的,世事无常,如今你我二人却要刀剑相向。我这心里,好生难过啊!” 蓝桉叹了口气,神情也似有些伤感。 “如果当初我没有带你回来就好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在那里,何尝不是圆满,或许你也可以和小渔郎有个好结果,也说不准。” 想当初第一次见面还是她调查师妹下落之时,兜兜转转竟然成了如今的死敌。 她当初的梦想仅仅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哪怕自己不得圆满,却总想给予别人一份成全。 可惜…… 人间事总是事与愿违,她成全不了别人,也圆满不了自己。 姜棠:“………………” 我是虚情假意,你倒是真情实意。 大可不必!! “小,渔,郎——” 姜棠默默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转过身,果不其然就看到江柚白,咬牙切齿的站在身后。 一身淡蓝色衣衫,头发简单的用发簪挽起,肚子已经微微显怀,被宽大的衣衫遮盖。 “听这口气,好似你们之间还有点故事?当初想迎他进府,莫不是真的在试探我?” 姜棠将人搂在怀里,大手摸了摸他的肚子说道:“那你让吗?” “不让!” “那我试探你个屁啊!” 江柚白眨了眨眼睛,这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呢?真情告白呢?信誓旦旦的保证呢? 真没劲! 江柚白不再逗姜棠,反而伸出手紧紧握住女人的手,笑着对她说道。 “妻主,我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姜棠看了一眼城墙下乌泱泱的敌军,又看了看男人那豁出一切的模样。 还是摇了摇头,递给旁边白竹一个眼神,让他将江柚白带走。 “回去等我,这上面风大。” 江柚白抿着唇,摇摇头。 他怕,姜棠会派人把他弄走,独自一个人面对危险。 他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姜棠,撒娇似的摇了摇女人的手,软软的说道: “不走,行不行嘛?” “不行。” 姜棠态度坚决,江柚白眨眨眼睛,确定对方不会改变主意了,才怏怏的放下手。 “那我回去等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若有差池,我定一刻都不苟活!” 姜棠眼神示意对方的肚子,随口说道: “怎么,你心心念念的孩子不要了?” 江柚白踮起脚尖,努力仰起头,争取和姜棠眼神平视,来表达他此刻的认真。 “我会带着她一起去寻你。” “咚——” 姜棠的心被狠狠地撞击,她愣愣的看着江柚白坚定的神色,半晌回不过神来。 有时,江柚白赤忱的爱意,总是让她自惭形秽,他爱的坦诚,不计得失,全心全意。 而她的爱,却带着太多的黑暗。 那是随着她灵魂而生,剥离不掉的东西。 姜棠缓缓的将小白抱入怀中。 郑重的在其耳边说道: “我会好好的为你遮风挡雨,所以你也要好好的待在我怀里。” 江柚白伸出手圈住对方的腰肢。 “好,我们都要好好的。” 第258章 奶奶教你做人的道理 小白一步三回头的下了城墙。 那副样子看的姜棠忍不住笑了,背着手的女人满面温情,脸颊旁的碎发微动,似情人呢喃。 下一刻, 眼眸一转,颔首侧身时,浑身气势大变,似出鞘的利刃,带着嗜血和锋利。 “啪!” 姜棠单脚踩在了望口,衣袍翻飞间,手臂随意的搭在膝上,身子微微前倾。 居高临下,神情猖狂傲慢。 “念在你我往日交情上,你若投降下马,我便既往不咎!” 此言一出。 不论敌军友军,所有人的视线通通看向大言不惭的姜棠。 你是被围的!! 要不要这么嚣张! 底下骑着马的凌锦抬起头,看向姜棠嗤笑一声。 “往日只听闻辅国公桀骜不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东霖城固然牢靠,但还称不上铜墙铁壁,一日攻不下,那就三日,三日攻不下那就一月。” 凌锦意气风发,身下马儿也是战意盎然,打着响鼻,马蹄微动。 “我们有的是补给和援军,不知辅国公能不能和我们耗的起呢?” “耗不起啊!”姜棠摇摇头。 确实耗不起,现在粮草是东家偷一点,西家骗一些,时间再久,真的就要自己掏腰包了。 让她掏钱?还是灭城! 姜棠眼睛四处寻觅,乌泱泱的敌军里竟然没有看到楚妤姝的影子。 “你们那个姓楚的狗头军师呢?这大好的日子,怎么能缺了她?” “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军当中根本没有什么姓楚的。” 凌锦打死不认,楚妤姝毕竟是北鸣国摄政王,一个刚刚认领回来的皇女,却和别国权贵有牵连。 谁还能信你身份做好? 姜棠嗤笑一声,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头。 “凌,锦——我听说你乃是西蜀国的一个小小侍卫长,日日出入君后寝宫,这蓝姑娘莫不是你的女儿?” “放肆!”凌锦和蓝桉异口同声怒喝道。 蓝桉打马向前:“莫要胡言乱语,辱我爹爹清白,斯人已逝,辅国公还请嘴下积德。” 凌锦眼尾的纹路加深,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中怒意翻涌。 “姜棠,如今大祸临头,你竟然还不知死活的口出狂言,今日待我等踏平东霖,定取你项上人头!” 城底下被气的跳脚,城上之上却云淡风轻,好似有些累了,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转动脖子时,眼睛扫视着蔚蓝的天空。 风起,树叶沙沙作响。 女人勾起嘴角,不跟她们磨嘴皮子,拖延时间了。 然而也就在这时,北九突然出现的凌锦身前,在其身侧耳语几句。 “莫耽误时间,对方恐怕在故意拖延。” 北九传完话就闪身不见,显然是奉楚妤姝的命令前来提醒催促。 凌锦对于楚妤姝的提醒,嗤之以鼻。 数万大军压城,就凭姜棠手里的老弱病残如何抵挡?朝廷不可能派兵支援,后面还有青州断她后路。 她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咻——’ 一声鹤鸣突然而起,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白鹤展翅飞翔,洁白的羽毛划过湛蓝的天空。 随之而来的是数之不尽的鸟雀,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阳光被遮掩,形成影影绰绰的光斑。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们嘴里都叼着一个小小的布袋。 最先起反应的是战马。 曾经骁勇善战的战马也似受了惊吓,开始不安的退后嘶鸣,马背上的人紧紧拉着缰绳,努力控制身下躁动不安的坐骑。 “叮铃铃~” “咚——” 两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的最高处。 一人手持摇铃,一人端着钵盂。 以音操控数以万计的鸟雀。 黑压压鸟雀在众人头顶盘旋,耳边只剩下拍打翅膀的声音,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众人。 就连城墙上的守卫,也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被姜棠轻飘飘的眼神定住。 将军眼神比那些怪鸟可怕多了! “哎呦呦,可把你这老娘们厉害坏了。今日你不踏平东霖,你就是我大孙女!今日奶奶就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姜棠右手一挥,手持摇铃的日游神曌宜,向着气势摄人的姜棠领命颔首。 手中摇铃一晃,头顶上一半鸟雀突然松开了嘴里的布袋,白色的粉末簌簌的落了下来。 底下的敌军乱作一团,却避无可避。 各个面目惊恐,就算用脚趾头想,这般大费周章的布局,这飘下的还能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莫不是什么毒药! 人挨人,人挤人的战场上,她们能往哪里躲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色粉末从天空中飘下。 直到一股清风,吹散了这场‘白雨’。 两旁树木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左右摇晃,带着树木的青草香和花粉席卷整个战场。 像是在嘲讽姜棠的处心积虑终是胎死腹中,是那高高在上的天道对姜棠嗤之以鼻的轻蔑。 乌玉玦趴在城墙上,被这突然而来的风惊的无语凝结。 手胡乱的指向前面敌军,又指了指自己。 最后硬生生憋出四个字。 “欺人太甚!” 这天娘娘都跟咱们作对! 姜棠嗤笑一声,并不意外。 前世东霖城直接被踏平,落得一个城毁人亡的结局。 如今再加上处处与她作对的天道,她还能没有防备?她的敌人从不是对面这群废物。 而是…… 姜棠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本是难得的好风光,却格外让姜棠厌恶。 终有一天,让你给老娘低头认错。 “啊!好痒!” “好痛!救命啊!” “啊!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下面的敌军还没高兴两秒,突然接二连三的响起惨叫声,显然已经中了毒。 眨眼间,敌军乱作一团。 明明没有接触到白色粉末,为何还会中了毒?对方不明白,就连乌玉玦也不明白。 她满含崇拜的转过头,充满求知欲的看向姜棠。 “因为四周树木上事先撒了毒粉。” 一旁的白竹淡淡的开口道。 之前他还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要把药粉洒在树上,只到看到刚刚突然刮起的大风。 他才终于明白主子的未卜先知,竟能如此可怕。 那风吹的树叶晃动,毒粉悄无声息的落下,当众人全部心神放在显眼的白色粉末上时。 真正的毒粉已经被风送到了每个角落。 第259章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噗——” 蓝桉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嘴唇发乌,整个人直接从马上摔下来。 凌锦第一时间闭气,但也难免沾染些,气息隐隐不稳,看到蓝桉倒下时,她立即翻身下马,不敢再耽搁立刻鸣金收兵。 蓝桉如果出了差错,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底下人什么症状都有。 吐血,腐蚀,奇痒,剧痛…… 数千瓶药,好的坏的全被姜棠扔下去了,至于起什么反应,中什么毒,就不是她考虑的范围了。 姜棠这边没有费一兵一卒,就让敌军手忙脚乱的开始撤军。 女人幸灾乐祸的勾起嘴角,冲着凌锦背影大喊道: “孙女别跑啊!奶奶我还没有‘礼’没送出去呢!” 左手一挥,端着钵盂的夜游神邺翟轻轻颔首,敲动手中的钵盂。 “咚!” 天空中盘旋的鸟雀瞬时变得凶猛无比,直接冲向人群,尖喙利爪,次次带走敌人血肉。 以人肉喂食,这羽毛更加流光溢彩。 姜棠手搭在眼前做眺望状,一边啧啧不语,一边摇头叹息。 “残忍,太残忍了~” 话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是意犹未尽,这虚伪的样子看的乌玉玦和白竹一阵无语。 西蜀军浩浩荡荡的来,狼狈至极的去。 目睹全程的楚妤姝因为站的远,并没有被姜棠的毒粉波及。 “姜棠,死不了了。” 楚妤姝语气听不出是失落还是不满,平平淡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北九紧紧的抿着唇,眉头紧锁。 “姜棠确实难杀,不如我直接过去抹了她的脖子。” “那时候就不是你抹了她的脖子,而是她捏断你的骨头了。” 楚妤姝整理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去。 北九紧随其后。 ———————— 当天夜里,带着密函的紫鄢就找上了姜棠。 烛火幽幽,人影绰绰。 姜棠手指捏着信封,也不打开就这么把玩着,这样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让紫鄢心急不已。 蓝桉可是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他如何不急? “我已经把东西给你了,你莫要说话不算话!你说过会保蓝桉一命。” “啪!” 姜棠将瓷瓶扔进紫鄢的怀里,对方手忙脚乱的接住,紧紧握住瓷瓶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蓝桉的命! “我这人言出必行,最是难得的守信之人,也亏得你不嫌麻烦,本就活不长的人,还这般费心费力。” 紫鄢冷冷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窝在椅子里的姜棠换了一个姿势。 “蓝桉如今败战连连,拿什么跟西蜀国太女相斗,就算苟的一命回了西蜀国,也是被太女弄死的下场罢了。” “你以为楚妤姝会救她,还是东郦国的赫贤王会管她?天真到了一定境界就是愚蠢,那时蓝桉就成了无用的棋子,谁会在意呢?” 紫鄢眉目低垂,神情慌张。 姜棠不过是将蓝桉眼前的处境说了出来,甚至没有夸大。 突然,他抬起头。 “你与我说这些是做什么呢?你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毫不掩饰的点出蓝桉的困局,你是否有办法帮她脱困?” 你看,没有情感羁绊的紫鄢,经商人的头脑依然足够灵敏。 果然,智者不入爱河。 “你没资格跟我谈这些,你可以转告我的大孙女,这个世界上能帮她实现愿望的人,只有我!” 姜棠轻蔑的看着紫鄢。 紫鄢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棠,直接转身离去,至于会不会转告凌锦…… 他会的,凌锦也会过来的。 眼神看向手里的信封,没有凌锦的同意,仅仅就凭一个紫鄢,怎么可能拿的到凌锦与赫贤王通信的证据。 女人双眼半阖,在心中默默联系系统。 “联系女尊界面交易商。” [宿主请稍等,正在接通中……] [嘟——对方拒绝接通,是否重复操作?] 姜棠惊讶挑眉,对方竟然拒绝了,那再重复就没有意义了,肯定是对方此时此刻脱不开身。 姜棠直接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订单交易:新世纪界面ak47步枪一把,交换黄金一两,有需要可联系!” 还把关于热武器的相关介绍,通通发了过去,包括但不限于加特林和迫击炮。 姜棠故意将价格报的不高,就是怕对方手里没有银钱,毕竟上次刚坑了对方十万两黄金。 这一套操作下来,吓得系统冷汗直流。 [宿主,你到底想干什么?] 系统也不傻,怎么不明白姜棠这是借交易商的系统,将天道不允许的热武器带到现实世界。 天道就算要清算,也是去找女尊界面的交易商,与姜棠何关? 自己的宿主,真是钻规则空子的好手,怪不得是大数据筛选出来最适合与天道抗衡的人选。 “天道处处与我作对,我拖到现在才开始干它,已经很仁慈了。” [宿主,与天道作对的不止你一个,但是敢主动想弄死天道的,您是第一个!] 姜棠讽刺一笑。 “没办法,谁让我有个废物系统呢?系统不争气,只能宿主自己上了。” [……………………] 事情果然如姜棠所料,短短三日时间,凌锦就送上门来。 一道房门,隔离众人视线。 凌锦看着老神在在的姜棠,咬的自己牙根生疼,当日叫嚣有多畅快。 如今她就有多憋屈。 谁能想到还能有求到死敌的一天呢? 别看凌锦年纪大,却还是不如姜棠沉得住气,心理压力这一块,两世为人的姜棠将她拿捏的死死地。 凌锦最先开口道。 “明人不说暗话,我既然出现在这里,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合作共赢才是我们的目的。” 说的多好,面子里子自己倒是全保住了,明明是来求人的,却没有个求人的态度。 偏偏姜棠就不给她这份颜面。 “我不明白,不懂,不理解,你一个敌军将领深夜跑到我的营帐里,是要做甚?” 凌锦紧皱眉头。 对方有意作贱,她何尝不明白? “往日里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辅国公海涵,今日前来请辅国公助我等一臂之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凌锦双手行礼,恭恭敬敬的弯下腰。 却听见姜棠嗤笑一声道。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第260章 我那么爱你 凌锦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姜棠。 腮帮绷得紧紧的。 “你未免欺人太甚!” “你要体面大可以甩袖离去,不送!” 姜棠大手一挥,眼皮都不抬就下了逐客令,傲骨这硌牙的东西,直接敲碎就好了。 凌锦胸膛剧烈起伏,神情带着隐忍的难堪,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 她别无他法,她大仇还未报,该死的人还没有死,蓝桉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 最后—— “咚!” 凌锦双腿一弯,直接跪在姜棠面前。 深深地俯下身子,以头碰地。 “求辅国公相助!” 姜棠满意的笑了。 —————————— 漆黑的树林里,一个男人正在疯狂的向前奔跑,红色绸缎在黑夜中飘逸,白色垂地长发在身后飞舞。 身上铃铛作响,赫然正是内力全失的阿骨玉。 身后飘逸的绸缎猛地被人拽住,奔跑的动作戛然而止。 身后人一个用力,阿骨玉轻飘飘的向后倒去,直直跌进对方怀里。 清冷月光下,禾晚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跟在我身边不好吗?为什么要逃跑呢?” 阿骨玉剧烈挣扎却被对方轻松压制。 “禾晚!你真是疯了,做了门主的入幕之宾竟然还不安分,你是想死吗?” “那是他强迫我!” 禾晚情绪激动,大手死死地攥着阿骨玉的脖子,眼睛睁的大大的,遍布红血丝。 “那个该死的老男人,老不死的东西终于死了,是我偷偷将毒过给了他,是我弄死了他,你该替我开心啊!我们之间再没有阻碍了!” 女人却又突然变得极其温柔,手指在阿骨玉脸上滑动,禾晚如今甚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可见其心是在崩溃中毁灭了。 “阿骨玉,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呢?姜棠有什么好,让你念念不忘!” 阿骨玉恶狠狠看着疯狂的禾晚,神情嘲讽,语气轻蔑的说道。 “你的爱让我恶心,一个主动爬上门主床榻的女人,你拿什么和姜棠比?” 禾晚与阿骨玉一起回了宗门,因为弄丢了初阴,已经失去了一个炉鼎的作用。 她被那个老男人吊起来虐打,被丢进毒窟中受尽万毒啃咬,太疼了,那种感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怕了,她屈服了。 跪在老男人脚下祈求怜悯,弯下腰丢弃尊严求的一线生机,她成为了门主的侍宠。 入幕之宾,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男人。 每个夜晚都让她作呕。 机缘巧合之下,她看到了老门主修炼的万毒宝典,将自己身上的毒通过欢好传到对方身上。 她才得以苟活并功力大增。 老男人却因为孟瞑的毒而爆体而亡。 “是,我处处不如她,只是为何你不能再等等呢?三日就好,在等我三日就好。”禾晚道。 三日后就是她的生辰。 禾晚借着月色痴迷的看着阿骨玉,视线一点点的将对方容颜刻在心里。 年少时的执念,如今依然遥不可及。 曾经干净的禾晚配不上他,如今肮脏的禾晚更加不配。 压制住对方所有的挣扎,禾晚带着献祭一般的神色轻轻吻上阿骨玉的唇。 ‘想来,我大概是等不到那天了。’ 就这样…… 身为圣子的阿骨玉,他也有他的杀手锏,圣子身体中孕育着一条极细的蛇,那蛇阴毒无比。 可吞人丹田内力,为己所用。 二人唇齿交缠,禾晚清晰的感觉到蛇已经滑进了喉咙,阿骨玉怕她反抗。 一把搂住对方的脑袋,狠狠地压向自己,却不知,禾晚甘之如饴。 女人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世界太脏,如有来世,她不想再走一遭了。 一滴泪,从禾晚眼角滑落。 身子轻飘飘滑倒倒地,阿骨玉擦掉嘴角的血,愣愣的看着禾晚的尸体。 禾晚给他下药却从未强迫过他。 只是每晚盯着他的入睡,从不逾越半分,以至于他想杀她都找不到机会。 今晚出逃更是顺利到诡异,简直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男人缓缓的蹲下身。 禾晚死亡的脸上竟然是带着微笑…… “你为何放了我?” 没人会回答阿骨玉的疑问。 “做这么多,难道就只是想死在我手里吗?” 轻轻的呢喃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除了虫叫蝉鸣竟再无一丝声音。 缓缓抬起右手,内力蓬勃汹涌。 比之从前更甚几分。 “真傻……” 皎洁的月光幽幽的照在树林。 清冷至极。 阿骨玉一条绸带覆体,环佩叮咚,白发微微垂地沾染些淡淡的灰尘。 阿骨玉终归是给了禾晚一份体面。 入土为安,不必被野兽啃食尸身。 红绸拖地,白发飘逸。 阿骨玉转身离去。 —————————— ————京城 三皇女府 ‘啪!’ “这群废物!这都弄不死她!” 战报被萧与兮狠狠拍在书桌上,震的旁边茶杯左右晃动,茶水打湿了手心。 鹤然掏出帕子上前,轻轻的擦拭着女人手上的茶水,安抚的开口道。 “左右还有的是机会,何苦气着自己,如今朝堂正是你一手遮天之时,姜棠生死岂不是在你翻手之间?” 萧与兮被哄的眉目舒展,满是喜爱的看向鹤然,得夫如此,妻复何求。 鹤然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萧与兮和手下继续商量着什么,鹤然识趣的没有打扰,而是选择退了出来。 独自走在小路上,突然收到系统提示音,把正在愣神的鹤然吓了一跳。 [“订单交易:新世纪界面ak47步枪一把,交换黄金一两,有需要可联系!”] 附带着各种热武器的介绍。 鹤然快步回到房间,翻看着介绍册,越看越心惊,如今神奇强大的武器是如何造出来的? 一件件武器,简直让他匪夷所思。 “好厉害的武器,有了它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别说西蜀国了,就是四国也不放在眼里。” 鹤然不敢耽搁,立刻联系中转站交易商,直接买了五千把步枪。 两门迫击炮和若干枪械。 银钱是鹤然变卖了自己的首饰古董,才把钱堪堪凑齐,鹤然的钱也是彻底干净了。 第261章 拿阿骨玉挡刀 鹤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囤了上千把步枪。 萧与兮毫不知情。 因为出于愧疚,鹤然在皇女府的权利很大,远比衿容正夫更加荣光无限。 这日,偏僻的郊外。 鹤然手持步枪按照手册教的操作方法,对着远处的树干扣动扳机。 “卡!卡!” 只有步枪机关发出的空声,就像一个干巴巴的玩具一样,没有半点作用。 “该死!我竟然被骗了!!” 将手里的步枪狠狠地扔到地上,平日里端庄典雅的衿容如今形象全无。 只剩下暴躁和愤怒。 白色衣衫被甩的啪啪作响,头上的飞鹤步摇流苏上下翻飞。男人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的不轻。 姜棠早已将关于子弹的一页,悄悄抹除了,这次交易,只是枪械交易。 子弹,不算! 鹤然调出系统联系中转站时,对方给出的回答天衣无缝,让他哑口无言。 一两黄金换一把ak47。 契约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毛病都没有。 数千两黄金换了一堆破铜烂铁? 鹤然眼眸乱转,心神不定。 这黄金,可是他挪用了萧与兮的全部家当…… 他该如何与她交代! 这边鹤然急的焦头烂额,那边东霖城的姜棠忙的热火朝天。 让金禧收购大量的黄铜和火药。 拿着系统给出的‘子弹’图纸,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研究着。 “存在即合理是?天娘娘你就等好!” 因为怕波及怀孕的小白,姜棠自己一个人搬到了东霖城最偏僻的角落。 那里总是传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提前放烟花过年了呢。 小白总是站在远处向那爆炸的地方眺望,神色紧张慌乱,怀里还紧紧抱着一本书。 《鬼怪异闻录》 书里说了,妖怪化成人形之后总要渡过雷劫的,渡过平安无事。 渡不过,那就灰飞烟灭了! 怎么能让他不担心呢?他都担心死了! 蜜糕给主君整理着衣服下摆,安抚的说道:“没事的主君,主子不是提前说过,这是在研制武器。” 小白眨眨眼睛,将怀里的书抱得更紧。 心中默默回道:‘妻主当然只能这么说了,毕竟,她不是人的事情只有我知道。’ 有点莫名的骄傲,是怎么回事…… “砰——” 得,又炸了! ‘咳咳咳’ 姜棠灰头土脸的从房间里出来,爆炸的灰尘让她眼睛都睁不开了,赶紧伸手挥了挥。 顿时,烟尘四起—— “你爹的,差点没把老娘炸死!” 姜棠站在外面双手叉腰,马尾凌乱的垂在身后,闭着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姜——棠——” 姜棠闻声回头,阿骨玉缓缓而来。 红绸垂地,白发披肩。 眉间珍珠花钿洁白无瑕,脸上的琉璃珠串面纱若隐若现。 男人身材纤细,肌肤莹白与红绸相得益彰,他带着阵阵铃声,赤足而来。 姜棠眼神扫视着男人,眼眸中疑惑逐渐加深,迟疑半晌终是开口道。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阿骨玉缓缓勾起嘴角,双臂环在胸前,臂环中的红绸随之晃动,伴随着轻笑。 “还有你姜棠不敢说的话吗?” “你这红绸一直拖地都黑了,不洗吗?还有你一直光着脚,不硌脚?还是不脏?” 阿骨玉:“………………” “你想问的就只是这些无聊的问题吗?” 姜棠无所谓的耸耸肩。 “那不然呢?我们很熟吗?如果你们还需要禾晚解药的话,或许我们还能聊点别的。但是,我看大概不需要了。” 早就过了时间了,不是已经解了毒,就是已经毒发身亡了。 不管哪个结局,这解药都不需要了。 “她,死了……” 阿骨玉看着姜棠,眼神意味不明的说道。 “我杀的!” 姜棠淡淡的“哦”了一声。 阿骨玉奇怪的的问道:“你不好奇吗?不问我为何杀了她,又是怎么杀的她?” 这个女人,真奇怪! “关我屁事!” 姜棠袖子一甩,弯指成爪状直接攻向阿骨玉的脖子,阿骨玉闪身躲过。 阿骨玉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对姜棠的杀招他勉强支撑。 这还是他攻力大涨之下。 黑白色衣衫翻飞,姜棠出手狠辣招招致命,阿骨玉红绸飘逸,渐渐的已经支持不住了。 姜棠武功,太过变态。 “啪!” 阿骨玉还是被姜棠一招擒住,死死地扣住对方的脖颈,捏着对方的气门。 “为什么?”阿骨玉勉强吐出几个字。 姜棠微微歪头,嘴角向后勾起带着最大的恶意,眼睛里一片阴狠。 “我这人就喜欢未雨绸缪,极其讨厌亡羊补牢,你如今出现在东霖城,不管是有什么目的,我都不在乎。” 手指用力,对方发出痛苦的声音。 “如今小白怀有身孕,与其留着你这个祸害还要日日提防,我为何不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对于阿骨玉,姜棠还能称得上了解。 是个心狠手辣会随时变脸的主,难不成还要留着他闹出事来,再与他算账吗? 明知道对方存在威胁,还留在身边,岂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杀了,岂不是永绝后患。 “你就是个疯子!” 仅仅是凭自己的猜测,就要致对方于死地,好狠的女人。 阿骨玉剧烈挣扎,阴毒在眼底闪过,耳尖微动,头上‘装饰’的银蛇突然窜了出去。 速度极快的冲向了姜棠的眼睛。 快的像一道银色的极光。 “啪!” 姜棠一把抓住蛇头,蛇因吃痛而张开嘴巴,长长蛇信子不断的抖动。 阿骨玉惊恐的喊道:“不要!!” “咔嚓!” 蛇骨碎裂,银蛇软嗒嗒的垂在姜棠手上,已经了无生机。 被姜棠随手甩到一旁。 还不等阿骨玉破口大骂,只感觉脖子上的大手正在不断收紧。 “咻——” 一道暗器急射而来,直逼姜棠心脏位置。要么闪身躲过,要么直接受这一记重击。 这就是对方的目的,想救阿骨玉。 偏偏姜棠就是不如她的意。 手臂一转,直接拿阿骨玉挡刀。 “噗嗤!” 暗器狠狠射进阿骨玉身体里。 第262章 阿骨玉身死 阿骨玉有点矮,那暗器本来能到姜棠心口的位置,却只到了他的肩头。 侥幸,没死。 蒙面人直接现身,长剑凌厉,却不欲伤害姜棠,只意在救人。 却不料,那一招一式,全被阿骨玉挡了。 姜棠不要脸的拿人挡刀,有时还故意将人往对方刀口上撞,给蒙面人弄的束手束脚。 憋屈至极! “好了,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蒙面人惊讶不已,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罩:‘蒙着面都能认出来?’ 姜棠微微眯起眼,了然一闪而过。 ‘对方竟然是熟人?还以为是阿骨玉的同门救人来了。’ 阿骨玉如今伤痕累累,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剑伤,身上的红绸已经快碎了。 欲掉不掉。 蒙面人看着从阿骨玉身后露出来的半张脸,那嘴角得意的笑容,让她清楚明白。 自己上当了,对方这是在诈她! “咔嚓!”姜棠捏碎阿骨玉的手臂。 “啊!!”阿骨玉惨叫一声。 姜棠从阿骨玉身后探出头对着蒙面人威胁的说道: “脱下面罩,不然我就杀了他!” 笑话,如今对方软肋在手,姜棠还不把对方吃的死死地。 活像一个不干好事的反派。 “刷” 蒙面人扯下面巾,竟然是小渔郎的相好——雅岚! 雅岚和阿骨玉八竿子打不着,为何出手救他? “怎么是你?不好好窝在渔村里,跑这充英雌来了?怎么,移情别恋了?” 姜棠眼眸转了转,看着对方严肃不语的模样开口道: “莫不是那小渔郎出了状况?” 能让雅岚如此模样的,除了小渔郎不做她想。 雅岚紧紧抿着唇。 “他被人抓走了,对方指名道姓要拿这个男人交换!看在小渔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就将人交给我!” 姜棠听后‘啧啧’两声,神情意味不明,看的雅岚心急不已。 默默握紧手中剑,就算拼了命也要将人抢下来。 姜棠给了雅岚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就算将人给了你,你如何保证对方能守信放人?那时你毫无筹码,对方就是一剑抹了你俩,你又能如何?” “我知道这是很冒风险的事情,但我别无选择,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要去试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渔有危险而不管他!” 姜棠点点头,但是…… 反手抽出插在阿骨玉身上的暗器,鲜血涌出之际,姜棠将暗器刺进了阿骨玉的心脏。 任何威胁到小白的人,都得死! 本以为可以死里逃生的阿骨玉,顿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死死地攥着姜棠的衣领,鲜血从嘴角涌出,他撑着一口气。 慢慢扬起脖子,嘴里呢喃着。 “ 吻我一下,让我了却今生夙愿可好?就一下……” 就一下,他就可以拉姜棠一同进地狱。 姜棠嗤笑一声。 “你的杀手锏还是胎死腹中的好。” 阿骨玉满脸不甘的倒在地上,同时内心满腹疑问却说不出口。 姜棠是如何知道他的杀手锏,为什么对自己敌意这般大,好似将他完完全全看透似的。 男人心中悔恨不已,早知如此。 他就不该先来招惹姜棠,而是应该去弄死江柚白,哪怕弄不死他,弄掉他的孩子也是好的。 不该贪心,想收姜棠做傀儡…… 雅岚看着阿骨玉的尸体,半天没反应过来,姜棠的行事作风太让人摸不到头脑。 女人崩溃的将剑指向姜棠,阿骨玉死了,她拿什么去换她的小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小渔还等着用他救命,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姜棠不理会雅岚的跳脚怒骂,直接将沾了血的外衣脱了下来,一会儿回家会吓到小白的。 将外衣甩到一边,这才腾出空应付这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女人。 “想要小渔郎活,你就给老娘闭嘴!” 雅岚的怒骂,戛然而止。 “你有办法?” “你总要告诉我是谁抓了他。” “我姐……” 姜棠目光一凛,雅岚的姐姐…… 那是现如今南岳国女帝! 姜棠突然想到,或许对方不是让雅岚拿阿骨玉换人,这事根本就是冲自己来的。 明知道阿骨玉出现在东霖城,还眼巴巴的将雅岚送过来,这所图为何呢? 不管所图为何,都不能如愿了。 因为,阿骨玉死了! 姜棠双手环臂,故作茫然的看着雅岚。 “你姐为何抓他?或者你们是有什么嫌隙,难道不能好好谈谈吗?” 雅岚眼眸转的飞快,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不透露身份,却能把事情交代清楚。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姜棠打断。 “如果你不能与我坦诚相待,那我只能表示爱莫能助,我就对方真实身份都不能知道,谈何营救?” 雅岚面色挣扎,最后还是全盘托出了。 雅岚真名叫——北堂岚。 乃是南岳国二皇女,因为厌倦宫廷而辗转乡野,与小渔郎结识而相爱。 因为手头拮据误打误撞进了山匪帮派,还成了三当家的,后来因为不满山匪作风,直接反手举报了。 跑回了村里,遇见了姜棠。 堂堂二皇女却被逼落草为寇,是的,是被逼的,这事情真相哪有北堂岚自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厌倦宫廷?分明是被人逼出宫外,死里逃生隐姓埋名罢了。 这样一个开局,前世她是如何杀回去的?还成功夺位登基…… 没有高人相助,姜棠是不信的。 “啊!天哪!你竟然是南岳国二皇女!”姜棠无比‘吃惊’。 吃惊不过两秒,姜棠脸色犹如变脸一般,转瞬恢复如常。 紧接着就拽着雅岚去了屋里。 “快,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营救我的救命恩人。” 不管前世是谁把雅岚推上了那个位置,今生姜棠都要取而代之。 雅岚顺着力道进了屋。 几道黑影闪过,院子里阿骨玉的尸体就不见了踪迹,好似从未出现过。 只有姜棠脱下的外衫静静躺在那里。 带着点点血迹,显示着曾经一条人命的消逝,连风都没有惊动。 第263章 本末倒置,下次不会了 西蜀军,撤军了! 姜棠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旁边是陪同的江柚白,此刻男人披着披风,毛茸茸的毛边衬得小脸越发娇小。 二人肩并肩,看着敌军浩浩荡荡的撤离,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江柚白默默的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 这心总算是放下了。 一双手突然掐起他的脸,江柚白顺着力道抬头,就看见姜棠眉头紧皱的模样。 “你怎么又瘦了?” 眼神凌厉的看向后面的豆团,负责膳食的豆团自然首当其冲,吓得对方‘扑通’一声跪下了。 “禀主子,是主君近日害喜严重,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这才越来越瘦,奴才几人正在想办法……” 姜棠紧紧抿唇,神色不悦。 江柚白轻轻将对方的手拿下来,踮起脚抚平女人的眉头,像是要消除对方忧愁。 “都是这样的,不用这么担忧,过几日我的就会好的,昨天我还吃了整整一碗粥呢。” 姜棠扯了扯嘴角,将江柚白的披风裹了裹:“今天我会早点回来,晚上我陪你用膳,可好?” 江柚白闻言眼睛瞬间亮了,笑眯眯的点点头,手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衣袖。 “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准备啊?要不要喝点酒呢?你喜欢的糖醋排骨肯定是要有的,莲子羹也备一点。鱼的话我们就做红烧的,你喜欢的。” 看着江柚白兴奋的喋喋不休,姜棠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冷落对方多时了,因为研究子弹的事情。 她几乎是日日缩在房间里,因为时常爆炸风险高,她是严令禁止江柚白靠近的。 也因此,她们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相处过了,如今只是简单的一顿饭竟然还能让男人如此开心…… 或许他的瘦,并只不是因为孩子。 姜棠攥着江柚白的手,带着人一步步走下城墙。 “今天不出去了,我就好好的陪着你,陪你遛弯,陪你吃饭,陪你做你一切想做之事。” 江柚白开心的露出笑容,却又转瞬消失,他犹豫的问道。 “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啊?我有很多人陪着我,我不会无聊的,你该忙忙你的。” “你就是我的正事,再说,他们与我怎可相提并论。” 姜棠身形挺拔,单单一个背影就充满了无限安全感,高高马尾轻轻荡起。 “我是你孩子的母亲,更是你的妻主。所以,你的情绪好与不好,都可以与我说,不用那么懂事。” 姜棠脚步突然停了,却并没有回头。 “委曲求全的江柚白,我不喜欢。” 江柚白咬着唇瓣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怀了孕总是莫名变得懦弱了。 一点都没有最开始的果决和勇敢。 时时刻刻充满了不安和忧郁。 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突然,姜棠转过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将人牢牢的抱在怀里,稳稳的向前走去。怀里人淡蓝色衣衫自然垂落,随着动作飘逸而灵动。 只有抱在怀里,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瘦到如此地步。 轻飘飘的,却让姜棠的心格外沉重。 “是我本末倒置了,以后不会了。” 因为俗事缠身,而疏忽了自己的夫郎,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明明姜棠什么都没说,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江柚白就是能明白姜棠此刻的心情和未说出口的话。 这让他心疼极了。 窝在姜棠颈侧的小白,轻轻的蹭着女人的脖子,就像是雏鸟在安抚成熟的雌鹰一般。 “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有你的顾虑要考量,哪里能事事周全,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给你添乱。” “都说怀孕的时候情绪难免波动,这次是我的错,我以后绝对会照顾好自己的。” 姜棠侧着脸轻轻碰了碰江柚白。 “真傻。” 江柚白抿唇一笑,双手搂上姜棠的脖子说道。 “要不妻主你施个法术,弄个分身,我一个你一个,咱俩各忙各的。” 姜棠:“…………” 到现在为止,某人还依然坚定的认为自家妻主是哪个山野精怪变得呢。 宽宽的街道上,二人你一句我一言,慢慢朝前走去,明明两侧行人匆匆。 此刻却偏偏感觉,这世间好像就剩她们二人。 夕阳将她们的身影,越拉越长。 这条路磕磕绊绊,她们一定会一起走下去,下一刻的风景。 会更美! —————————— ————西蜀国 蓝桉打了败仗班师回朝,满朝文武气氛低沉,太女更是端着手,等着看对方的笑话。 老国主虚虚的坐在上首,胸膛剧烈起伏,发出轰鸣的粗喘声,真怕下一秒就直接过去了。 凌锦和蓝桉行礼问安。 这一场针对蓝桉的讨伐,才真正的开始。 “皇妹率领数十万大军却还是不能将踏平对方城池,果真还是年轻,这战场经验尚浅,那么这个结果也是必然的。” 蓝桉抬起头看向恶意满满的太女,按照凌锦之前交代的话回道。 “刚开始我们将东郦国打的节节败退,更是将姜棠逼进东霖城,任我们如何侮辱叫骂也是龟缩不出。” “时日一多,对方后继无力,粮仓不足,眼看就要活生生困死在东霖城时,却偏偏被人救了。” 满朝文武嘀嘀咕咕,显然这事她们也是知情的,西蜀国的粮草莫名其妙的进了敌军的大营。 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太女微微抿唇: “这件事情早已查明了,押送粮草的官员是被东郦国派人杀害了,粮草也被她们夺了过去。之后,朝廷更是花大价钱买粮,送去了边境。” “皇妹,粮草不足从不是你战败的理由!实力不济,莫要寻找借口。” 蓝桉眼睛死死地盯着太女,她口中的质问犹如利剑一般直冲人内心。 “那么皇妹敢问殿下,这第二批粮草为何我等迟迟没有收到!” ‘哗!’ 满朝文武震惊不已,这第二批粮草为何没有送到边境?第一次可以说是大意。 那么第二次,就不得不产生其他的怀疑了。 第264章 鸡蛋生的熟的? 太女眉头紧皱,脸上却没有震惊,显然是早就知晓,却隐而不发。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这第二次押送粮草的将领与她毫无关系。 送到也好,送不到也罢。 与她何干? “怎么这粮草接二连三的出事,皇妹是打算赖到我头上了?第一次还可以说是我手下疏忽,第二次押送粮草的将领可不是我的人。” 蓝桉咄咄逼人的问道。 “第二次粮草换人,皇姐是在避嫌吗?心中无愧何以避嫌?我等在前方以命相博,后方粮草频频出事,将士们紧衣缩食日日食不果腹,刀都拿不稳,如何上阵杀敌?” 太女竖眉怒喝:“放肆!简直一派胡言,你如此巧言令色,无非是想抹黑本宫,好大的胆子!” 蓝桉对着上首位的女帝,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义正言辞的说道。 “母皇,女儿没有与人争夺之心,却次次遭人算计,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各位将军” 蓝桉环视众位武将。 “我们带兵打仗,那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如果后方不能让人安心,我们以命相搏的意义是什么?岂不是,让众位将士寒心!”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利益牵扯到自己,那么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一时之间,百官们窃窃私语。 “莫不是太女故意为之……” “简直是胡闹,岂可拿国家大事开玩笑。” “太女,还是资历尚浅啊!” 武官意见颇大,甚至言语之间也不避讳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太女听见。 拿战事做戏码,犯了武将的大忌。 “噗!” 正在众人争论不休之际,上首位的陛下突然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陛下!!” “母皇!!!” 众人瞬间乱作一团。 ———————— 这几日姜棠日日陪着江柚白。 男人的情绪肉眼可见变好了,每天笑意洋洋的,与此同时害喜也减轻很多,饮食恢复正常。 果然一个好心情,对一个孕夫来说太重要了。 “咯咯哒!” “喔喔喔!” 鸡毛掸子后面跟着一只公鸡,在院子里溜达着,凌虞过来东霖城顺便把鸡毛掸子和走狗也带过来了。 鸡毛掸子到了这边,竟然还给自己找了个相好的。 蛋都生了七八个,全进了江柚白肚子。 院子里有一棵海棠树,姜棠正在往树上系绳子,旁边站着的凌虞低声说着什么。 鸡毛掸子绕着树转圈圈,后面的公鸡也追着鸡毛掸子绕圈圈。 “主子,最近三皇女频频对琳琅阁动手,想必是动了歪心思了,不过都被丹意一一化解了,还别说丹意如今确实有几分本事。” 姜棠用脚将树底下的公鸡轰走,底下竟然下了一个蛋,公鸡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自己的蛋孤零零留在了原地。 凌虞一见就乐了。 “唉,这公鸡可以啊,这几日没少下蛋,也不知道鸡毛掸子从哪里拐来的公鸡。” 凌虞弯下腰将鸡蛋拿起来,将底下的木板送到姜棠手上。 姜棠将树上绳子穿过木板的孔。 “丹意身边那个跟陈意很像的男人,最近怎么样?” 凌虞一愣:“……还那样,成日里在琳琅阁忙前忙后的,就是到现在也没个名分,连个小侍都不是。” 也不知道丹意怎么想的,就这么养着他,不动不碰,虽然没名没分,但是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 不曾薄待了他。 姜棠手中动作不停,对于凌虞的回话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反而话题一转。 “西蜀国那边如何了?” “老国主吐了口血,怕是活不过明天了,蓝桉和太女一直守在床榻边侍疾,这老国主一旦逝世,八成是太女继位。” 姜棠弯着的腰终于伸直了,双手叉腰看着自己的杰作——秋千。 回身坐了上去,试试结不结实。 “越是有把握的事情,越是容易发生变故,你与白竹一同去西蜀国一趟,将东西放到太女府,事成之后通知蓝桉,一定要在老国主驾崩之前,完成所有事情。” “告诉孟瞑,无论如何一定要吊着老国主一口气,如果人给我整死了,老太太就下去陪她。” “是!” 姜棠脚尖一点,整个人被秋千带的高高的,黑发飘扬,衣袖翻飞。 四周景物慢慢的虚化,只能感受风的气息,和远处的风景。 不错,还算结实。 荡了两圈,一回头就看见杵在原地不动的凌虞。 “怎么?看上我的秋千想玩玩?” “不不不”凌虞头摇的像拨浪鼓。 上次的教训她还没忘,她都快镶树上扣都扣不下来了。 “主子,这秋千是给主君做的?主君现在怀孕了,那可要仔细些别磕了碰了,不过我听说,怀孕的男子都应该好好补补……” 凌虞手里握着还热乎的鸡蛋,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 “我觉得肘子就挺好的,吃完了有劲了,还香~” 说完还有些馋的唧唧嘴。 五大三粗的大老娘们,一提到肘子就变成了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姜棠倚着秋千,眼神瞥着凌虞说道。 “以后你死的那天,我绝对给你陪葬三千只肘子,不,也不用土葬,我直接用大肘子把你埋了就是了。” 凌虞被数落一通,不高兴的撇撇嘴。 抬眼就看到主君往这边走过来,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 “主君!” “主君饿不饿?一定要多注意温补啊,孩子消耗很大的,一定要多吃点肉,比如” “比如你最爱的大肘子。”小白接话道,嘴角带着笑容,像是被凌虞逗笑了。 前几日他胃口不好,闻不得一点荤腥,闹得整个府里人人如素,凌虞已经多日不曾见过油花了。 “哈哈哈哈,主君果然聪慧,我这就让厨房准备。” 凌虞将手里鸡蛋塞进小白手里,人直接用轻功冲向了厨房。 小白拿着鸡蛋走到姜棠身边。 “哪里来的鸡蛋?生的熟的?” 摸着手感还有点温热,应该是熟的。 “我特意给你煮的,你尝尝?” 姜棠坐在秋千上,满是认真的看着对江柚白,眼底捉弄意味一闪而过。 第265章 掉进陷阱的猎物 江柚白对姜棠那是深信不疑。 抬手就拿着鸡蛋冲着脑袋去了,姜棠连个‘唉’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看见那鸡蛋瞬间破碎。 蛋清蛋黄流了江柚白一脸…… 江柚白头上凌乱不堪,小鹿眼此刻幽幽盯着忍笑的姜棠,嘴巴抿紧紧的,怎一个怒发冲冠。 姜棠尴尬的从秋千上下来,有些无奈的摊摊手:“意外意外,谁好人会拿头开鸡蛋?” 江柚白:“…………” ———————————— ————京城 三皇女·书房 “砰!” 萧与兮将账本狠狠扔在桌子上,对面的鹤然沉默不语,东窗事发的速度远比他想的要快。 “阿然,不是我对这笔钱斤斤计较,而难过……你对我有了秘密,数千两黄金你是做什么用?为何不能与我说呢?” 萧与兮看着身姿挺拔的鹤然,清雅淡漠的容颜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鹤然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说道。 “我看你被那些武将刁难,我心里实在难受,就想着给你找一些厉害的兵器,可以镇压住她们。” 男人将怀里关于武器的介绍手册,放到了萧与兮面前,萧与兮略带怀疑的打开了册子。 目光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越发凝重,最后目露炙热的狂喜。 萧与兮激动的站起身,大跨步走到鹤然面前,紧紧握住对方的肩膀。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力度已经弄疼了鹤然。 “太神奇了!阿然,简直太神奇了!这东西真的存在吗?它怎么可能有那样大的威力?简直匪夷所思。” “它在哪里?快让我看看,有了这等宝贝,谁还能是我的对手,莫说朝廷里那群老家伙,就是放眼四国,谁能与我抗衡?” 她这股激动狂热的心情,直到看到一箱箱步枪更是升到了最高。 萧与兮蹲在箱子旁边,手指痴迷的抚摸着光滑的枪械,嘴里不断的催促鹤然。 “快快快,让我见识一下它的威力,是否真如册子中所写的那样厉害!” 鹤然站在一边,萧与兮眼里的绝世珍宝,却是他眼里的‘破铜烂铁’。 “它们……” ‘咚!’ 听完鹤然的解释,萧与兮双眼无神直接瘫坐在地,黄粱美梦顷刻间消散如烟。 鹤然冷冷的看着萧与兮,眼中没有半分温情,眼神转向那一箱箱的武器。 心中难免惋惜。 “不,或许有人会有办法!” 萧与兮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然有了解惑的人选。 当步枪摆在沈轻面前时,姜棠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这是仙界之物,本不应该出现于此,你们不会发挥其威力,也是情有可原。” 仙使抬起宽大的衣袖将步枪端起,趁人不注意间安上一枚子弹,抬手对准窗外远处的大树。 ‘砰’ 子弹疾驰而去,直接击中远处的树干上,树木剧烈摇晃,树皮迸溅。 由于距离较远,萧与兮根本看不见那树干上残留的子弹,只能看到武器迸发的强大威力。 萧与兮彻底被惊呆了。 “仙,仙使,我该如何才能掌控它?让它在我手中也能发挥如此作用?” 沈轻慢慢转过头,头上幂篱微动,声音飘渺:“这等宝物只有仙殿之人才可驱动,在凡人手里就毫无作用。” 萧与兮犯了难。 “这……” 如此威力巨大却不能为己所用,她不甘心啊!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吴灵依悄悄的在萧与兮耳旁低语道。 “殿下何不与仙殿共赢,借仙殿之手做自己的事。既能和仙殿绑在一起,还能拥有如此威力的武器,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与兮眼眸转的飞快,对于吴灵依的提议,她自然是十分愿意的,可是,她何德何能可以支配仙殿呢? 在萧与兮身后的吴灵依和沈轻,悄无声息的对视一眼。 “扑通——” 吴灵依突然给沈轻跪下了。 “仙使大人,这世间万般罪孽难除,仅仅靠仙使大人也是杯水车薪,何不与人间凤主联手,将四国统一,让仙殿发扬光大。” “仙殿之名永流传,就会成为人们新的信仰,那时仙使在传经问道,岂不是可以渡化更多的人。” 萧与兮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办法。 与仙殿联手统一四国,再将仙殿大力推举出去,成为人世间新的信仰,岂不是两全其美。 无可否认,仙使心动了。 萧与兮对着沈轻深深地鞠了一躬。 “渡化天下是仙使夙愿,吾愿助仙使得偿所愿,也算是功德一件。恳请仙使助我统一四国,吾定将仙使教条发扬光大。”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萧与兮的心逐渐沉重。 就在她以为仙使会拒绝时,沈轻却亲自将人扶起,这意味不言而喻。 萧与兮激动不已,紧接着就听见沈轻道。 “还有一物,威力可比它强上百倍。” 沈轻将步枪放到桌上。 萧与兮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是何物?” 仙使却卖起了关子,只是伸出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武器: “殿下何不去问问该问之人。” “该问之人……” 萧与兮喃喃自语道,思绪翻转,百思不得其解,这该问之人是谁? “解铃还须系铃人。” 萧与兮猛地反应过来,仙使说的莫不是阿然,这东西本就是阿然弄来的,这个问题,去问阿然也是极其合理的。 “殿下明日可将这些东西搬进仙殿,我会安排人接管,你若需要尽管吩咐。”沈轻淡淡的开口。 她能这么说,萧与兮却不能这么接。 “不敢不敢,吩咐二字实在谈不上,届时我会请仙使出手相助的。”萧与兮谦恭的说道。 对着沈轻微微弯腰,便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去。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她的宏图霸业才刚刚开始。 沈轻和吴灵依看着萧与兮远去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长,就像是在看已经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蠢而不自知。 吴灵依开口道: “主子交代了,想办法撺掇萧与兮攻打南岳国,就用这批武器,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让萧与兮亲自上阵。” 第266章 你和主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琳琅阁出事了。 大批官兵涌进琳琅阁将丹意和金禧团团围住,二人对视一眼。 来的挺快…… 领头之人手里拿着封条,大跨步进了门。看到来人,丹意眼眸一转,立刻挂上笑容上前。 “哎呦,李姐好久不见,那日在八仙楼咱俩还没喝出个胜负呢,改日定要再战一次,话说今天怎么弄这么大阵仗,怪吓人的呢!” 李姐手臂一伸,将套近乎的丹意拦住。 “公事公办,不可与私事混为一谈。” 面目严肃的向众人展示手里的封条,沉声道: “有人举报琳琅阁偷税漏税,账本已经出现在官府的案桌上了。两位东家随我们走一趟!” 李姐眼神对上丹意,眼角带着暗示性看向角落里的林逸。 平日里的交情不白处,事到临头,还是会稍稍提点一二。 丹意微微抿唇,神色阴沉难辨。 旁边的金禧拍着大肚子直喊冤枉。 “哎呦我的青天娘娘唉~我们可最是遵纪守法呢,可干不出那种事啊!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故意栽赃陷害。” “好了好了!赶紧走,是真是假自有大人定夺,岂是你们能说了算的。” 官差大手一挥儿,将人通通带走。 看着封条贴上大门,丹意双手背后嘴角笑容复杂难辨。 “这是琳琅阁第二次被封,次次都是因为我,你说巧不巧?” 金禧嗤笑一声:“那我一定跟主子说,把你踢出去,你杵在这都影响店里风水了。” “别给你点颜色你要开染房!你还登鼻子上脸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嘴的向官府走去,吵吵闹闹的,哪里有半分大难临头的感觉。 后面的林逸紧紧咬着唇,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嘴里默默说着:‘对不起’ 前几日有人找上了他,允诺只要偷偷篡改账本,他就可以嫁给七品官员做正夫。 一个没名没份的商贾之家的替身。 一个京城有权有势的七品官员正夫。 是个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摸了摸怀里已经过了衙门的婚书,他的心安定很多,这七品小官在京城委实不算体面,但也是他能够得上的最好人选了。 丹意金禧进了衙门,一撩衣袍稳稳当当的跪在地上,也亏的金禧如今瘦了很多,不然还真怕跪不下去。 那刻着‘琳琅阁’三个字的账本,老老实实的躺在桌面上,那一身官服的中年女人威严肃穆。 ‘啪!’惊堂木一拍。 “威——武——” 杀威棒一震,两面官差低沉的声音响起,属于官府衙门的威压随之而来。 “台下何人?” “琳琅阁掌柜金禧\/丹意,拜见青天娘娘!” 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配合的不得了。 “有人举报尔等偷税漏税,尔等可有话说?” “冤枉啊!我们琳琅阁一直遵纪守法,万万不敢懈怠半分,这完全就是莫须有罪名,大人不可听信谗言啊!” 金禧哭天喊地,说的那叫一个委屈。 旁边的丹意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唾沫星子都崩她脸上了。 “啪——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大呼小叫,来人先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金禧诉冤的话,台上的官太太根本不听,只是一个劲儿的给二人上刑罚。 这里面没猫腻谁信呢? “啪啪啪” 三十重棍,直接被打的皮开肉绽,二人咬牙挺着。 反手就被打入牢房,两个人分别关押,仅仅隔着一面铁栅栏,二人面对面趴着,颇有些难姐难妹的意味。 金禧疼的脸直抽抽,伸手探过栅栏,拍了一下丹意说道。 “那个王八蛋什么时候能知道,公堂之上的那个是假账本,煞笔玩意儿真是连翻不翻,这事办的真恶心。” 林逸做手脚的账本是假的,那就是连个公章都没有账本,丹意早就发现林逸行事不对。 有些亏吃过一次就可以了,她不会再在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 丹意喘着粗气:“急什么,现在有多遭罪,一会儿就有多风光。” “同样都是以身入局,你怎么和主子的计谋相差这么多,好处还没劳到,刑棍先受了三十。”金禧吐槽的说道。 丹意不服:“我要是有主子那两下子,我不就是你主子了吗?还能听你在这竟哔哔些没用的。” 金禧:好有道理,竟无力反驳。 丹意和金禧被关了整整三天。 这期间,并没有人过来找茬还算安逸。 ‘哗啦啦!’ 铁链被人抽走,牢门被人打开。 官差手里拿着铁链开口道: “走走,证据不足,你们被无罪释放了。” 丹意和金禧对视一眼:终于来了。 只见金禧直接四肢摊开,懒洋洋趴在地上,死活不动地方。 “我不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们太不当人了,那三十重棍的伤还没好呢,动不了,动不了!” “想抓就抓,想打就打,如今想放就能放了?我告诉你们,我们还就不走了!有本事就弄死我们!” 丹意也随之附和,不走,打死不走。 官差们一时犯了难,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得了,她们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回去禀报上头。 府衙里,应天府的知府大人在焦急的在大堂里走来走去,那威风凛凛的朝服如今却只剩下狼狈。 府衙外是锣鼓喧天的喧闹,各家商户高举着申冤大旗在门口整整围了三日了。 弄的知府大人有苦难言。 一边是上位者的施压,一边是百姓群起而攻之。把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更气人的是,一翻开那‘罪证’,前几页还有点公章的影子,后面几页压根连点红印子都没有。 气的知府大手一挥,放人! 结果人没等来,却等来了空手而归的官差,官差小跑到大人跟前低语几句。 知府大人怒目圆睁狠狠地甩动衣袖,桌子上的茶盏顺势而下,‘犀利咔嚓’碎了一地。 咬牙切齿的说道:“本官,亲自去!” 最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丹意和金禧出来时那是笑容满面,可谓是春风得意。 没过多久,琳琅阁就有了朝廷下发的航海令,彻底打开了琳琅阁海贸交易的。 第267章 各有各的报应 和林逸合谋之人正是三皇女身边的幕僚——肖娍。 而被肖娍选中的七品小官也是极其愿意的,毕竟娶了这个男人就可以与三皇女搭上关系。 谁会不愿意呢? 林逸满怀喜悦的嫁进了自己以为的‘高门’却不想,对方连个‘寒门’都算不上。 太穷了,林逸一进门,所谓的长辈们就惦记上了林逸的嫁妆。 想尽各种办法从林逸手里抠出钱来,一边花着林逸的钱,一边却又极其看不上林逸。 我女儿乃是堂堂七品官员,你的身份属实是高攀了。 林逸心里嗤笑不已:京城的一块砖掉下来,都能砸到一大片四品以上的官员。 七品,算个什么! 可惜,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以往在丹意身边时的吃穿用度哪个不是最好的,如今却粗布麻衣还要操持家务。 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他没忍住跑去了找了丹意,脸面和生存比起来,算的了什么? 琳琅阁 丹意拿着账本核对账目时,林逸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男人今日特意‘打扮’了一下,淡青色衣衫,熟悉的丸子头,简单的绿色发带。 他在尽力模仿着丹意心中的那个‘他’。 确实很像小意,可惜…… 丹意叹了一口气,将账本随手扔在桌子上,面色冷淡的说道。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林逸泪眼汪汪的抬起头。 “小逸知错了,我也是年幼无知被人蒙蔽,我已经得到报应了,真的后悔了,丹姐姐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一定乖乖的待在你身边,好好的扮演好你的‘小意’。” 丹意听着感人肺腑的忏悔,直接转身坐在黄花梨木背椅上,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摆,双手交叠,眼神冷淡。 冷到……林逸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是我一开始就把你当替身,所以吃穿用度我也是从不克扣与你,这本就是个交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吗?” 林逸低下头:“是的……” 只是他的胃口越来越大,逐渐忘记了自己刚开始的穷困潦倒,忘记了最开始他仅仅是想要吃饱穿暖的初衷。 “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丹意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备,你说午门侩子手能不能给我机会?” 林逸直接瘫坐在地上,事已至此,多说无用,男人直接从地上爬起来。 正要转身离去时,却被丹意喊住了。 林逸惊喜的回过头来,满眼都是期盼的看着丹意,是回心转意了是吗? ‘我就知道,她绝对舍不得我这张脸。’ 丹意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扫过林逸的脸,沉声道: “人可以走,但……” 女人语调拉的极长,好像也把林逸的心也揪起来似的。 红唇开合间,吐出的话冰冷刺骨。 “脸留下。” 林逸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紧接着门口就冲进来两个下人,将林逸直接拉走了。 男人剧烈挣扎,却于事无补。 片刻间,屋里就只剩下丹意一人。 整个人向后靠,陷进宽大的椅子中,双眼微闭,胸膛起伏不定。 那样的心,配不上这样的脸。 配不上! 思绪翻飞,丹意不经意的想起之前的一件往事,在她与杏儿发生关系后。 东家也曾让凌虞帮她扫除尾巴,却被她拦下了,那时的她还处处天真,被虚无的情感所捆绑。 想不到如今,自己却也可以成长到如今模样,是福是祸呢? 丹意头向后靠在椅子上,抬起手臂遮住眼眸,嘴唇微动,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进头发。 转瞬即逝。 死很难吗?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 三皇女府·夜里 萧与兮从衿容房里出来,熟练的整理衣衫,散去一身暧昧气息转身离去。 房门大开,影影绰绰的还能看到寥寥春光,半遮半掩更加引人遐想。 此时,树后慢慢走出一人,正是鹤然。 他已经观察很久,这偌大的三皇女府里一个小侍都没有,萧与兮明明那么厌恶衿容,却依然是独宠。 就连自己也是独守空房。 好像,她就只能碰这一个男人似的…… 看着房间床榻上露出的洁白肌肤,鹤然眼眸恶意一闪而过。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高门贵子,如今却日日被锁在房间里苟延残喘,真是可悲可笑。 受尽各种折磨和侮辱,想必也是崩溃了…… 如果自己送他一程,衿容也许会很感激我的,就是不知道,萧与兮在没有这个男人之后,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会疯?还是爆体而亡?还是忍不住去碰别的男人而活活疼死呢? 他甚是期待。 时间匆匆,几月时间转眼即逝。 萧与兮听从仙殿‘指引’将矛头指向了南岳国,各种新世纪的热武器甚至还有姜棠日夜惦记的迫击炮。 哪怕西蜀国攻打人数少的可怜,对面的南岳国却依然像是散沙一般,不堪一击。 要不是弹药不够,仙殿的人能直接将南岳国干穿,致使南岳国签下了无数不公平条约。 与其说是臣服于西蜀国,还不如说是屈服于仙殿手里强大的武器。 南岳国的国主一口气没上来,吐血于大殿之上,直接驾崩了。 被逼逃窜在外的北堂岚成功继位。 竟然还想封一个小小的捕鱼郎为君后,众人纷纷反对,私底下暗骂:真是上不得台面。 却不想仙使直接差使仙鹤送来仙谕。 小渔郎乃是命中注定的南岳国君后人选,可保南岳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能不能风调雨顺暂时不知,但是你们如果在持反对意见,那么‘国泰民安’的预言就要先给你们验证验证了。 此话一出,谁敢反对? 那城门口的大炮还没撤离呢! 随着热武器的面世,诡异的是世界各地频频爆发天灾。 南方洪水铺天盖地,淹毁无数良田宅院,凶猛的洪水将人卷起又重重的摔下。 无数尸体,暴露在这片废墟之中。 而北方大旱,炙热的太阳像是能把人活生生的烤熟,大地皲裂就连空气都变得炙热扭曲。 紧接着就是高温引发的火灾,一把大火,将草木丘陵烧的干干净净。 森林里的动物,四处奔逃却无路可去。 第268章 牺牲一切 转眼间江柚白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与之相反的胃口却越来越好,尤其是爱那些路边摊,就连豆团自己做的都不行。 就要站在大街上,吃那一口烟火气儿。 ‘滋啦——’ 白色的面条进了油锅,眨眼间变得金灿灿,油香裹着面食的香味扑面而来。 小贩用油纸包好油果子,笑着递给旁边已然迫不及待的江柚白。 那人递过来东西,却连连摆手拒绝收钱。 “这钱咱可不能收啊!当初敌军兵临城下,将军自己掏腰包买粮,没有放弃这一城百姓,这份恩情大过天,哪里还能再收将军夫郎的钱呢?” 江柚白却还是将钱扔进了旁边的篮子里,和里面一堆铜板混在了一起。 “既然我家妻主仁义在先,我自然不能白吃白喝污了这份名声,所以这钱你还是收下的好。”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柚白回头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楚妤姝和北九。 楚妤姝还是熟悉的紫色衣衫,沉稳贵气,举手投足中带着上位者的气息。 “柚白弟弟说的好,你的这份玲珑心真是难能可贵啊!” 江柚白微微一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高高耸起的肚子,却没看到对方眼中暗色一闪而过。 “看这月份,快生了?” 江柚白点点头:“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也不知道是女是男……” 蜜糕笑嘻嘻的接话道。 “无论男女都是主君的心头肉,男的像主君一样俊美,女的就像主子一般强大,都是极好的。” 麻团冷着脸抱着剑,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北九:对方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 豆团从江柚白手里,拿过那已经冷了的油果子,孕夫胃口多变,这时可能喜欢吃。 下一刻,可能就不想吃了。 “你身边的小厮倒是挺机灵的。” 楚妤姝视线扫过蜜糕,语气淡淡。 江柚白笑了笑,却并没有接话,反而话题一转问道: “楚姐怎么有空来东霖城呢?” “我要回北鸣国路过这里,想着来看看你,一会儿我就要动身回国了。如今看到你如此幸福美满,我也是放心不少。” “妻主对我很好,现在的日子真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我很满足。楚姐之前赠药的情义,我一直记在心里,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一定会去做,当然,你要的那束梅花,我也不会忘记。” 看着认真严肃的江柚白,楚妤姝低低的笑了,心中忍不住暗道: ‘可惜,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楚妤姝双手抱拳,做着最后的告别。 “你的话我会记得,时候不早了,我们要赶路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楚妤姝走出几米远,忍不住回头时就看到对方已经守在糖人铺子前了。 满心满眼都是甜滋滋的糖人。 北九叹了一口气,明明就是对江公子有着别样心思,既然不舍得何苦为难自己呢? “主子,可要反悔?” 所幸,现在还有机会。 楚妤姝淡淡的摇了摇头,重新迈开步子向城门走去,心中默默的说道: ‘别怪我无情,谁让你是姜棠的人。’ 女人身姿挺拔,头上紫色发冠彰显贵气,双手背后,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冷意。 “计划,正常进行!” 南岳国被仙殿打的苦不堪言,那神奇的武器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谁不忌惮呢? 先拿南岳国开刀,下一个会是谁? 她,怎么会允许有东西危害到北鸣国。 绝不允许! 哪怕牺牲一切! “告诉鹤然,三日后我会把江柚白身边的暗探处理干净,机会只有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北九应道:“是” —————————— 西蜀国 老国主如今就只是被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朝堂上风云变化,就看凤椅花落谁家。 蓝桉更是在朝堂之上公然弹劾太女,通敌卖国,以权谋私。 “放肆!” 太女怒目而视:“蓝桉你刚刚认祖归宗,就这么迫不及待想除掉我吗?空口白牙栽赃污蔑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本殿倒要看看,你能否在众多大臣的眼底下颠倒黑白,公道自在人心,任凭你是如何的巧言令色,也仅仅是做了无用功罢了。” 与太女的义愤填膺相对比,蓝桉却显得把握十足。 “既然皇姐如此言辞凿凿,那么皇妹想请教一下皇姐,当初边境两批批粮草都到了敌军手里,最后一批更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你敢发誓你府里没有这笔钱款吗?” “绝无可能!” “你敢让我们搜一搜吗?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想必皇姐不会推辞的,对?” 太女被蓝桉逼进了死胡同,如今在满朝文武的眼光下,如果矢口否认拒绝搜查,那就是默认了。 通敌卖国,那是死罪! 再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一旦对方无功而返,她就可以借此机会,彻底弄死蓝桉。 可惜,这个想法终归只能是想法了,当看到从太女府里搬出来一箱箱的真金白银,太女都傻眼了。 最可怕的是从太女寝室里搜出一个布娃娃,上面写着老国主的生辰八字,浑身扎满了银针。 巫蛊之术!! 太女竟然对老国主施行巫蛊之术,当这个消息禀报给老国主时,对方怒不可遏。 下令夺了太女封号,贬为庶人。 圣旨颁发后不久,老国主怒急攻心,直接一口血喷出,驾鹤西去了。 蓝桉身着皇服一步步登上了那个位置,成了西蜀国新一任的国主。 繁忙复杂的登基大典终于过去,蓝桉才得以喘口气,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迎春宫。 还不等嬷嬷高声喧报,蓝桉已经一马当先进了门,只见紫鄢坐在院子中,双眼无神似是神游天外。 蓝桉动作放的极轻,一点点的走到紫鄢身边坐下,动作间碰到了沉思的紫鄢。 美人回神,诧异的看向自己身旁的蓝桉,正要起身行礼时,却被蓝桉一把拽住。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紫鄢躲过蓝桉的手,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说道:“礼,不可废。” 蓝桉知道,对方这是有事要说。 第269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能为力 女人叹了口气,态度非常坚决的将人扶了起来,满是无奈的说道: “你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了,你知道的,我对你向来是有求必应。” 紫鄢看着深情的蓝桉,心中微微泛酸,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萦绕心头。 “我想离开西蜀国,回到三清门。” 蓝桉身子一僵,嘴唇开开合合半个字也没有吐出来,她既不想放人离开,也不想强人所难。 最终还是不想紫鄢为难,脸上撑起哭笑,故作大方的说道: “原来是这件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里待的不开心吗?还是有人怠慢了你?” 紫鄢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人怠慢我,只是我想回家了,我……终究不可能在这里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蓝桉问。 蓝桉情急之下身体向紫鄢那边靠拢。 “你可以留在皇宫,嫁” “蓝桉!” 蓝桉未说出口的话被紫鄢打断了, 紫鄢看着神情瞬间萎靡的蓝桉,不知为何心突然很不舒服,闷闷的。 但是,有些事,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蓝姐,请允许我最后再这么喊你一次,你如今是西蜀国高高在上的国主,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我们之间太不般配了……” 蓝桉正想说话,却被紫鄢抬手制止。 “先听我说完,之前我觉得我是喜欢姜棠的,后来我才慢慢明白,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姜棠对待自己夫郎的专心,我向往那份专一和痴情。” “却苦于自己没有办法拥有,曾经我很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将姜棠抢过来,那份专注就可以转移到我的身上,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靠抢的。” 如今的蓝桉说好听点是国主,说不好听点就个傀儡,如果没有姜棠帮助,她根本不可能登上凤位。 更何况刚刚坐上这个位置,有什么方法能有‘联姻’更能巩固势力呢? 那御书房桌子上成山的奏折,都是劝诫蓝桉广开后宫选举君后的帖子。 不看不管,就是不存在吗? 躲,又能躲到几时? 紫鄢不想在深宫大院里,与众多男人争夺一个女人,在阴谋诡计中磋磨一生。 蓝桉明白了,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感到从内心深处涌上的无力感,她明白,但是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女人突然被抱进一个炙热的怀抱。 淡紫色的衣衫映入眼帘,那出现在梦中无数次的香味,此刻紧紧的萦绕着她。 那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抬起是欲望,克制才是爱。 “记得带足盘缠,平日里少饮酒你胃不好,还有遇事不要冲动免得自己吃亏,在三清门我们住的院子里,我埋了一坛梨花醉,那是等你成亲时我的贺礼,想来已经埋了十三年了……” 梨花醉一般用于新人合卺酒,也有很多男方长辈早早的就将酒埋到地里,将来作为男方的陪嫁。 紫鄢是孤儿,没有长辈。 当年六岁的蓝桉拿着铁锹,一点点的在树下挖出一个坑,郑重其事的将旁边的酒坛费力的抱进坑里,极其认真的将土掩埋。 这不是紫鄢的嫁妆,是聘礼。 紫鄢是蓝桉从小到大的执念,是用心保护的至宝,是永远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 紫鄢怀里抱着的人正微微颤抖,胸前的衣服逐渐变得湿润,像针刺一样,刺的紫鄢心疼无比。 时间好似突然静止,二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再开口的蓝桉,语气明显有些哽咽。 “明天离开时,不要告诉我。” 紫鄢努力的仰起头,欲将眼泪倒流。 可是,覆水难收…… 眼泪还是会滑落眼角,一滴又一滴。 “蓝姐,陪我再醉一场可好?” “好。” 蓝桉拿来两坛酒,分别给二人斟满,蓝桉端起酒杯就将烈酒一饮而尽。 紫鄢端起酒杯,熟悉的烈酒刺鼻味道并没有传来,反而泛着淡淡的果香。 果茶,不醉人,不伤身。 男人将果茶一饮而尽,心中暗骂: “……骗子。” 一杯杯烈酒都不能压住蓝桉心底泛起的苦涩,举杯仰头时,有什么和酒混合一起进了肚子。 苦上加苦。 脚下的酒坛一个摞一个,全部都进了蓝桉的肚子,她趴在桌上醉眼朦胧的看着紫鄢,嘴唇蠕动间似说了什么。 紫鄢俯下身子静心凝听,却听见对方在喊疼。 “疼……心好疼……” 紫鄢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颊,满眼都是心疼,紫鄢费力将醉倒的女人扶进屋里。 衣衫凌乱间,蓝桉剧烈反抗,哪怕醉到不省人事,也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嘴里呢喃道。 “不可以……不可以伤害阿鄢……” 紫鄢褪去自己的衣衫,轻轻的抱住女人,垂首在其耳边低语道。 “都是梦,这都是梦而已。” 蓝桉嘴里不断的重复着‘梦’,像也是认定了是梦一样,反身就将男人压在身下。 梦而已,沉沦又如何? 哪怕是梦,今夜的蓝桉也是无比温柔,就算在梦里也舍不得对方受一点伤害。 春梦了无痕,第二天蓝桉猛地从睡梦中醒来,就发现已经身处在自己寝宫。 来不及多想,赶紧穿上衣服奔向迎春宫,却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 蓝桉靠着大门直接滑坐在地,颓废不已,空空荡荡的院子一如她此时此刻的心。 空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她没有留下紫鄢,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给不了紫鄢他要的,哪怕她深爱着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有时,蓝桉也会放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着,如果她也能像姜棠一样强大就好了。 有超强的手段,和足智多谋的头脑。 就可以爱自己所爱,有能力撑出一片天,可以让自己爱的人在这片天空下肆意张扬。 可惜,她不是姜棠。 —————————— ————三日后 江柚白身子越来越重,每次出门身边跟随的人那是相当多,除了明面上的四大糕点。 暗地里也被姜棠层层保护。 第270章 衿容上门 所以江柚白出门时候颇多,但也不会让众人太过担惊受怕。 孕夫多走动走动对他也是好事,这天江柚白出门去了布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该还准备的小衣服也要备好了。 这些东西,他要亲自弄。 到了布庄,掌柜的很是热情各种介绍,江柚白给姜棠挑了一匹青色绸缎,想给女人换换样子。 挑好了孩子用的东西,几人就从布庄出来了,刚出门口还没走几步,就看到衿容脸色憔悴的站在那里。 看样子,等候多时。 如今的衿容身形极其消瘦,宽大的衣袍在他身上呼呼作响,脸色憔悴整个人再没有当初的气质和高贵。 衿容视线缓缓的放到江柚白肚子上,目光惊惧不已,他竟然真的怀孕了! 他,怎么可以怀孕! 前世姜棠那么多男人却没有人生下孩子,刚开始他们也以为是姜棠的问题,可是当后来有人偷偷的怀了孩子时。 他们才知道,是姜棠不要孩子。 那天姜棠雷霆暴怒,将后院所有男人聚集在一起,让人将偷偷怀孕的男人拉到院子中。 那男人的肚子刚刚隆起,心里还在做着能当姜棠主夫的美梦,却被人粗鲁的拉到院子中。 “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我。我现在可是怀着主子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小心我让主子将你们通通处死!” 男人吵闹着被拖进了院子,抬眼看见周围乌泱泱的围了一院子的男人。 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再看看端坐在上首位的姜棠,脸色阴沉似铁,双眼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他的心就彻底沉了下去。 下人一松手,自己就瘫软在地了。 怒极的姜棠是不愿意多说话的,但是为了敲打其他男人,这番口舌她还是省不下。 “我给予你们荣华富贵,不是为了培养出你们更大的野心,这男人讨喜的地方,就剩在一个乖巧懂事,如果连这点优势都没有了,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价值。” 说白了,男人在姜棠眼里就是个得空玩一玩的玩物罢了,乖巧懂事的宠物有一天突然亮出爪子。 那么姜棠就会收起往日的宠爱,打断他的四肢,一点点敲碎对方的爪子。 让他再没有可以反抗的念头。 “主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明日,不,今日我就把孩子流掉,求主子给我一次机会!” 男人弯着身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额头磕破流出鲜血,这副凄惨的模样,让在场男人心下忍不住发凉。 姜棠双腿交叠,身子慵懒的向后靠去。 “在我这里从来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犯错就是犯错,你就要为自己的糊涂收场,来人,给我打。”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将男人亲手推进深渊,泯灭一切希望。 在这深宅大院,姜棠就是众多男人的天。 不可侵犯,不容欺骗。 翻手之间,便可定夺他人生死。 “砰!” “砰!” 一下下重棍狠狠地打在男人的肚子上,没两下那微微显怀的肚子瞬间就塌陷下去。 惨叫声不绝于耳,人群中的衿容吓得脸色发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身下流出一摊血迹,眨眼间,男人就没了气息。 男人双眼圆睁,刚好就冲着衿容,那双凄惨的眼睛,是死不瞑目的绝望。 衿容因此,常发噩梦。 每次的避子药,再也没有人会有异议,喝的无比痛快,慢慢的,众人也就习惯了。 毕竟,没人可以给姜棠生下孩子,那么大家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高贵。 可是,衿容瞪着江柚白高高鼓起的肚子,死死咬着唇瓣,流出鲜血也毫无知觉。 双眼遍布红血丝,满满的都是嫉妒和不甘,没有人可以得到姜棠的真心,为什么偏偏一个江柚白就可以? 怎么可以! 姜棠就应该冷心冷肺的对待每个男人,怎么可以有真心这个东西。 原来让人崩溃的不是,她不爱他。 而是,她爱上了别人。 衿容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江柚白戒备的后退,四大糕点冲上前将衿容拦在对面。 呈保护姿态,将江柚白牢牢护住。 蜜糕看着对面明显情绪崩溃的衿容,冷冷的说道: “衿容公子如今是三皇女正夫,不在你的高门大院里好好待着,跑到这偏远的东霖城有何贵干?” 麻团手中长剑出鞘半寸,戒备四周。 衿容并没有理会蜜糕的话,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江柚白,干裂的唇瓣缓缓开启。 “你不想知道姜棠为何性情大变,浪女回头吗?你不想知道真正的姜棠是什么样的吗?” 江柚白震惊的看着衿容: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烦意乱之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终归还是相信姜棠的心占了上风。 “她真正的样子与你何干?如果与她同床共枕的我都不知道,你一个外人如何知道?不管她是因为什么浪女回头,终归都是我们妻夫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一个外人插手。” 一口一个外人,直接让衿容情绪更加崩溃了,他疯狂甩动衣袖,整个人像是大街上的泼夫。 “谁是外人!明明前——” 后面的话,无论怎么用力张嘴都发不出任何声音,衿容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喉咙。 “怎么会这样?” 喉咙明明可以说出其他句子。 为何…… 衿容试探的说道:“姜棠重——” 任何关于前世的东西,他都说不出来了。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如今却毫无用处。 江柚白看向神情异样的衿容,心底忍不住发慌,衿容如今的一言一行就好像是得了疯病似的。 “我们走……” 江柚白悄悄的和糍糕说道,糍糕极其认同的点点头,蜜糕和麻团押后,他和豆团扶着江柚白就想从一旁离开。 异变突起。 无数黑衣人涌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藏在暗处的黄泉等人现身,两方势力眨眼间就纠缠在一起。 明显对方不是等闲之辈,竟然能与冥兵斗上几招,丝毫不处下风。 “咻!” 冥兵二话不说直接引爆信号弹,巨大的彼岸花花苞在天空中显现,慢慢盛开。 这是召集信号,不管你在做什么,见到信号必须立刻集合。 黄泉铁律,不容置疑。 这是姜棠特地交给随行冥兵的。 没有什么东西比如今的江柚白更重要! 第271章 保大还是保小? 一瞬间,东霖城各个方向涌现许多黑影,都朝着一个方向疾驰。 蒙面人对视一眼,黄泉人来的也太快了,她们一时还突破不了冥兵的包围圈,甚至有些冥兵以命相护江柚白。 别说衣角了,她们都快看不到江柚白人影了。 等她们人到齐了,这次行动不仅失败,自己还成了送上门来的羔羊。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功力极其厉害的蒙面人,手持长剑直取江柚白面门。 “噌——” 刀剑相抵,麻团将人拦住。 “快带主君走!” 人太多了,黄泉人加上蒙面人硬是将路堵的水泄不通,不知何时,衿容摸到了江柚白身边。 ‘刷’的一下抽出刀子直冲肚子而去,被江柚白的蚕丝挡住,反手抽向衿容。 蚕筋将衿容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两个面,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好歹毒!”江柚白冷冷的说道。 同是男人,为何如此歹毒? 衿容抬眼看到姜棠向这边疾驰而来的身影,眼睛里满满都是恨意。 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安宁! 伸手拽住江柚白垂在地上的蚕筋,那蚕筋又细又锋利,衿容爬起来直接将蚕筋缠住自己的头。 嘴角扯着最邪恶的笑容,眼里都是摄人的疯狂: “江柚白,我以命咒你,你和你的孩子都将不得好死!” 衿容疯狂的大笑着,并同时向江柚白扑了过来,江柚白手腕一用力,想将对方甩出去时。 但是蚕筋的另一头被衿容死死地攥在手里,两方同时用力,锋利蚕筋直接就将衿容的头颅割下。 一双手捂住了江柚白的眼睛。 可惜晚了…… 整个人被拥进熟悉的怀抱里,哪怕自己被姜棠紧紧拥住,还是感觉从脚底涌上来的冷,让他忍不住打颤。 鼻尖萦绕着刺鼻的血腥味,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衿容刚刚断头的景象。 热血喷涌而出,沾血的长发头颅骨碌到地上,青白的脸颊染上灰尘,那双眼睛死不瞑目的盯着自己。 “江柚白,我以命咒你,你和你的孩子都将不得好死!” “江柚白,我以命咒你,你和你的孩子都将不得好死!” “江柚白,我以命咒你,你和你的孩子都将不得好死!” 脑海中盘旋着邪恶的诅咒,江柚白耳边轰鸣,吵吵闹闹听不真切。 好像姜棠在焦急的喊他,又好像没喊。 身子轻飘飘的,脚像是在踩着棉花。 姜棠眼看着江柚白失去意识陷入昏迷,焦急的喊了两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马上就要临产的孕夫,突然陷入昏迷,这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女人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阴沉的脸是众人从未见过的暴怒,‘呼’黑发无风自动。 一瞬间爆发的强者气息硬生生将周围人震飞数米。 发带断裂,头发在身后四散飞扬。 眼里浓黑的像是化不开的墨,平日里嘴角的笑容此刻无影无踪,眼眸微微抬起。 是想毁灭一切的暴戾。 四周房檐屋顶不知何时站满了冥兵,百姓们蜷缩在屋里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乌玉玦和凌虞合力之下才将那凶猛的黑衣人擒住,扯开面罩竟然是北九。 北鸣国第一高手。 领头人被擒住,其他的小啰啰自然不在话下,不是死了就是被活擒。 姜棠没空搭理这群杂鱼,抱着江柚白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 “全部做成人彘,送去北鸣国摄政王府邸。” 人彘:剁去四肢,挖掉眼睛,割掉鼻子舌头耳朵,将‘人’装进酒坛。 ———————— 内室中江柚白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呼吸逐渐微弱,那高高的肚子让人胆战心惊。 孟瞑宁心静神仔细号脉,手指一上一下,无声牵动在场人的心。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孟瞑紧紧抿着唇,佝偻的身子更加弯曲,额头满是汗珠。 终于,她收手了。 ‘扑通!’ 孟瞑却直接转身跪在了姜棠面前,姜棠的心也沉了下来,女人眼眸锐利的看向孟瞑。 冷冷的说道:“说!” 孟瞑叩首在地,不敢起身。 “主君,惊吓过度导致胎位不稳,如今又陷入昏迷,胎心越来越弱……” 老太太的身子更加低了几分,在姜棠恐怖的威压下,声音难免微颤。 “如今只有剖腹取子,还能留的孩子一命。” “砰!” 姜棠一把掐住老人的脖子,将人狠狠地抵在墙上,满是皱纹的脸如此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 姜棠手下不断收力,声音冰冷刺骨。 “我是在问你孩子吗?我要小白活!” “咳……主君心脉极弱,就算去子留父……咳……能救活的把握不足一成啊……” 与其这样,还不如剖腹取子还能留得一点血脉。 当然,这句话孟瞑聪明的没有说出口。 [宿主,已经问过各个界面交易商了,她们的结论是:像您夫郎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将孩子和大人全保下来,换句话说,孩子和夫郎,你要选择一个……] “去,子,留,父。” 姜棠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字字泣血却字字坚定,没有什么能比江柚白更重要。 “啪”的一下,孟瞑喘着粗气捂着脖子,瘫坐在地上。 “现在主君身体太过脆弱,不能贸然行事,三日之后,我会给主君灌下堕胎药,将胎儿化掉……” 姜棠坐在床边,手紧紧的握住江柚白,视线扫过高高隆起的肚子,似乎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没有降世的机会。 此刻肚子胎动特别厉害,明显能看到孩子的拳脚在肚子上撑起的鼓包。 好似再说,她也想活…… 姜棠冷眼旁观,心中暗道: ‘或许就不该让他怀上这个孩子。’ 冷声吩咐道: “去准备!” 孟瞑躬身退去,姜棠手轻轻抚摸昏迷的小白,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你醒来,会怪我的?” 是我,杀了我们的孩子…… ‘系统。’ [宿主,界面交易系统随时为您服务。] 姜棠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胸膛剧烈起伏,像是一团棉花,堵的她无处宣泄。 江柚白有多在意这个孩子,她是知道的,马上即将出世的孩子却变成一摊血水。 他会崩溃的。 正因如此,她才不能放任事情发展。 ‘你有办法将小白关于孩子的记忆消除吗?’ 只有将江柚白记忆消除,彻底忘记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才能好好的。 第272章 搅弄风云 天气昏暗,一辆马车‘哒哒’的前行着,马车上‘兮’字标识格外显眼。 马车内萧与兮和吴灵依相对而坐,中间茶案上的茶杯还徐徐飘着茶香。 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萧与兮嘴角微抿: “仙使将南岳国打的节节败退,为何没有任何割地赔款的要求呢?” 吴灵依将茶盏推至萧与兮面前。 “仙使毕竟是仙使,能帮殿下已然是不易了,凡尘俗世的功名利禄,想必从未入仙家的心。” 面上恭恭敬敬,心下却嗤笑不已。 ‘你还真以为仙殿是你的了?被主子耍团团转的傻子,如果不是主子交代最后收拾你,你早就死八百遍了。’ 萧与兮端起茶盏缓缓入口,神色似被吴灵依安抚住。 “鹤然最近很不对劲,派人盯着一些,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问题立刻禀报与我。” “是。” “哒哒哒”马妇驾着马车向皇女府而去,天色阴的越来越黑,只听‘咔嚓’一声,雷电将旁边的大树瞬间击倒。 好巧不巧的,横在正中间。 马妇勒住缰绳,低声询问萧与兮。 “主子,前方有断树拦路,我们是否绕路?” “嗯。” 马妇得到命令,调转马车向另一边驶去,过了一会儿之后,天空中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雨。 大雨倾盆,地面雨点啪啪作响。 下车时,难免被浇了一头一脸,下人们行色匆匆忙前忙后的拥着主子进了屋里。 小厮递给马妇一条汗巾:“怎么才回来?按车程本不该对上这场大雨才是。” 马妇拿着汗巾擦着脸,闻言‘嗨’了一声,满脸自认倒霉的说道: “好端端的突然被断树拦了路,这可好,仅仅绕路的功夫竟然就跟这场大雨撞上了,点儿也太背了。” 小厮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自家主子从小运气就是极好的,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霉运连连。 真是怪了! ———————— 这三日时间,姜棠就跟疯了一样。 江柚白如今昏迷不醒,唯一可以消减她戾气的人也不在,她的疯魔让人胆战心惊。 “吱呀——” 房门被推开,漆黑的房间终于照进光亮。空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把椅子。 上面五花八绑着一个男人,黑布蒙眼,麻绳缠身。白衣变得凌乱肮脏,头发犹如杂草一般随意的拢在身后。 就连身上的白云飞鹤图案都黯然失色。 “哒哒哒”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让鹤然浑身一震,双眼看不见让他无比慌乱。 “谁?为什么绑我?你是要钱吗?我是三皇女侧夫你不要伤害我,多少钱我都给你!” 黑布被猛地扯走,鹤然觑着眼睛才看清眼前之人的相貌,一瞬间被震在原地。 姜棠!!! 鹤然剧烈挣扎,却苦于身上一圈圈的麻绳,让他难动分毫。 “你想干什么?” 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让他极其不安,最后视线聚在姜棠的脸上。 女人双手背后,高马尾静静的垂在一侧,骨感美人的皮相此刻丝毫没有让人感受到美感,只剩下阴冷瘆人。 那双眼睛,似望不见底的深渊。 摄人心魄,让人顿生恐惧。 “鹤然,取自白鹤悠然之意,名字是个好名字,可惜浪费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鹤然歇斯底里。 这样莫名其妙的姜棠让他摸不到头脑。 姜棠拿起旁边的匕首抵在鹤然的脸上,吓得对方立刻屏住呼吸,身子跟着颤抖。 女人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好名字却没遇上个好品性,岂不是可惜了?在没了这俊俏的脸蛋,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呢。” “辅国公,你想如何你尽管开口就是,何必闹得这么难看,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实在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鹤然语气逐渐变得恭敬,显然也是怕姜棠突然发疯。 姜棠嗤笑一声,手指微微用力,刀尖刺破皮肤,血珠顺着刀尖滚落而下。 “啊!”鹤然吃痛大喊。 “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说的可真是坦荡!你可听过衿容割断头颅滚落在地的声音?那双眼睛就这样幽幽的盯着你。” “还有北鸣国的几个杂鱼,都已经被做成了人彘,装进酒坛送给了楚妤姝,你说……我用你是做成人彘还是直接割断头颅好呢?” 鹤然吓得瑟瑟发抖,嘴唇开开合合半个字也吐不出来,眼泪更是争先恐后的流。 看着鹤然惊恐到极致的表情,姜棠却笑了,眉眼一挑,意味不明的说道: “做什么这副可怜模样,我可是帮你报仇了呢,萧与兮如今被你整的气运全无,你不开心吗?那可是害得你家被灭族的罪魁祸首!” 鹤然一头雾水的看着姜棠,对于她嘴里的气运,他百思不得其解。 “气运是何意?” 鹤然怯怯的问道。 姜棠却一笑了之,并没有给他解惑。 反而是拿出一张纸展开在他的面前,鹤然目光猛地顿住,瞳孔逐渐放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白纸上一串串热武器的名字,让他胆战心惊,甚至有些武器名字更是他闻所未闻的。 姜棠将纸条一点点的卷起来。 “我相信你可以办到的。” 鹤然眼睛一转说道:“你总要给我松绑,放我回去,才能给你将东西弄过来,不是吗?” ‘噗嗤!’ 利刃狠狠地刺进鹤然的肩头。 姜棠握着刀柄在男人血肉中翻转,惨叫声不绝于耳,竟硬生生被姜棠剜下来一块肉。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怎么还是学不乖呢?是系统不好用还是交易不好做?嗯?” 鹤然大惊:“你怎么会知道!!” 那是他最大的秘密,是连萧与兮都不知道的秘密。 姜棠微微一笑:“仙使,无所不知。” “你竟然是仙使的人!” “三个时辰之后,我要见到我要的东西,一个不落的出现在我面前。” 姜棠带着满身血腥味跨步而出,站在房门外,仰首看天。 如今湛蓝的天空,是否禁得住她的搅弄? 第273章 把天道干服了 仙殿彻底扔掉萧与兮的‘外皮’,猛然出现在四国眼中,并且大杀四方。 数不清的热武器让仙殿立于不败之地,从东霖城为中心,疯狂向外扩张。 三个国家无差别攻击,其中北鸣国承受了大部分炮火,而其他两个国家纯粹是受其牵连。 这一刻的战火不像是开疆扩土的侵略,反而像是一场怒火的宣泄。 北鸣国·景安城 景安城是北鸣国最富庶的一个大城,可谓是支撑着整个国家大部分的经济命脉,此刻,却紧闭城门,人心惶惶。 百来挺大炮齐齐对准城门,城墙上的楚妤姝脸色阴沉,景安城至关重要,如果城破,那么敌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的攻进都城。 国破家亡,不过眨眼之间。 知府派人将大门牢牢顶住,安排人将城中百姓尽快疏散,当官兵正要打开后门时,却发现后门已经被人用木桩死死地抵住。 前方城门也同样被姜棠下令抵住。 攻城?不,姜棠从始至终都是要屠城! 姜棠骑着高头大马,视线与城墙上的楚妤姝相碰,轻抬下颌,女人开口道。 “那四十九个酒坛,摄政王可是喜欢啊?可惜这人彘存活率太低,不然,这酒坛数量还能翻一番。” 楚妤姝死死地抓着城墙,脑海里闪现自己看见北九被撞进酒坛的模样,心下剧痛不已。 那是从小就相依为命长大的姐妹。 不是亲人,更甚亲人。 却被折磨成那个样子。 楚妤姝咬牙切齿的高声道: “辅国公好大的本事,弄出的东西威力惊人,楚某人自是不敌,但是,这么有本事的辅国公为何救不了自己的夫郎呢?” “你心狠手辣屠了三座城池,杀害了无数百姓,你满手鲜血踏着重重尸骨,就是不知江柚白会不会厌恶你呢?” 姜棠嗤笑一声,高马尾在身后飞扬,英武霸气,眼神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我本不想这样的,是你的愚蠢,害死了你的百姓,午夜梦回,她们也该是去寻你才对,我本想做个好人,奈何你们不允啊!” “非要作死,那我怎么能不成全你们。‘北鸣国’这三个字,我会让它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 “轰隆!”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云风暴齐聚,金色闪电在云层中穿梭。 之前本就有的天灾因为姜棠的肆虐,爆发的更加厉害,河水干涸,生机退散,像是某种东西被打破。 天灾人祸不断,罪恶在伺机蔓延。 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哀嚎声中。 “攻城!” 一声令下,无数炮火落进城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火花冲天,无数百姓被困城中被活活炸死。 就在姜棠杀红了眼时,凌虞骑着马疾驰而来,凌虞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显然是日夜兼程。 马刚停下,人就摔了下去。 爬起来时直接冲向了最前方的姜棠,死死地拽住对方的马鞍,激动的说道: “主子!!主君生了!父女平安!!” [宿主,天道注入一道生机能量进了您夫郎体内,有天道相助,您夫郎和孩子都脱离危险了。] 能把天道干服的,只有姜棠一人。 系统感觉自己现在牛逼坏了,古往今来唯一能把天道干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宿主。 “驾!” 姜棠二话不说直接调转马头,向东霖城而去,由于速度太快,凌虞直接被带摔了。 趴在地上却笑个不停,整个人洋溢着兴奋,战场因为缺少了主将,而导致攻势暂停。 景安城,得以喘息。 姜棠的马一直跑了三天三夜,马一旦力竭直接喂上丹药,别人眼里珍贵无比的丹药,姜棠通通喂给了座下的马。 只为了能最快时间,赶回东霖城。 到了府门口,直接施展轻功冲向主屋。 碰巧孟瞑刚刚从主屋出来,转身碰见姜棠时还被吓了一跳,主子不是远在北鸣国边境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这都不是孟瞑最关心的,孟瞑一把抓住往屋里冲去的姜棠。 语气激动的说道:“主子是以什么方法救了主君的?老身刚刚给主君号完脉,脉象好生奇怪,铿劲有力不虚不实,这简直就是奇迹!” “是不是主子身后那群医学大儒出手了?还是她们出山了呢?可否让老身见上一见?” 满眼都是医学的孟瞑,真的是一点眼色都没有,姜棠心急如焚,对方却一直叭叭个不停。 “再不放手,我先让你见见真孟婆!” “啪!” 孟瞑最快速度放开了手,立刻侧身让出位置,眨眼间姜棠就窜了进去。 孟瞑这个小老太太背着药箱,摇头晃脑的说道:“自古都是英雌难过美男关啊!” 江柚白早就听到屋外孟瞑的声音,也知道自家妻主回来了,但他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努力的仰起头,一直向门口张望。 眼巴巴的,可怜极了。 姜棠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副样子的江柚白,紧抿着唇大跨步走到床边,轻轻的抚摸着男人的脸颊。 “孩子就这一个,不会再有了。” 江柚白有些懵的眨眨眼睛,脸色有些为难,低垂眉眼,轻咬下唇,面色纠结。 姜棠面色一沉:“不听话?” “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你差点一尸两命知不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纵着你。” 话音刚落,就见江柚白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可是……” 江柚白抬眼看向姜棠:“你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 男人视线向床里看去,姜棠随之抬眼望去,只见宽大的床榻上静静的躺着两个小崽子。 被包在胎布里,此刻正睡的正香。 姜棠:“………………” 江柚白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好的肚子,那里可能会留下一道疤痕,这是每个男人生子的必经之路。 只是,会有点丑。 “妻主,让孟瞑再给我配点淡疤的药,怪丑的……” 姜棠怜惜的捏了捏江柚白脸颊,打消了江柚白那莫名的多愁善感。 “你可以因为自己不喜欢不美观而想要消除它,但不能是因为担心我会厌恶它,才想要抹除它,这是你的功勋,是孩子要记你一辈子的大恩。” “我姜棠的夫郎,怎样都是最好的!” 第274章 再美的爱,也抵不过引人堕落的欲 楚妤姝,死了! 据说是在景安城里发现一具穿着楚妤姝衣服的尸体,被炸的破破烂烂。 已经看不出个样貌。 凌虞在汇报的时候,姜棠正在学习怎么做甜羹,一边搅弄勺子一边说道。 “都炸成渣渣了,怎么就确定是她呢?” “呃……”凌虞无言以对。 姜棠不在意的摆摆手:“楚妤姝这个人看样子是心狠手辣,其实是最看重北鸣国的人,有了软肋,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咬牙切齿。 ‘系统,能探查到楚妤姝如今下落吗?如果能天降惊雷直接劈死她,就更好了。’ [宿主,我是系统不是雷达……] ‘呵,废物!’ [……………………] ‘咕噜咕噜’ 姜棠精心烹制的甜羹正在冒泡,凌虞探着脑袋看了又看,实在没忍住开口道。 “主子,你熬膏药怎么能用汤盅啊!这黑了唧的,汤盅洗都洗不掉……” 姜棠:“…………” ‘啪嗒’ 女人将勺子扔到旁边,这鬼东西确实没有必要在熬了,刚开始还想着在等一会儿可能自己就会变回正常颜色。 事实证明,这锅玩意儿的确不知好歹。 “你都吃了,补脑的!” 凌虞撇撇嘴不满的说道: “主子,我脑子挺好使的,嘴还严呢,你看白竹到青楼受罚,乌玉玦都被主子打成那个死样子了,还夜夜跟着去,怎么不累死——” 凌虞说完后猛地顿住,眼睛滴溜滴溜转,心虚的脸色毫不掩饰。 姜棠觑着眼睛看向凌虞,声音低沉道: “这事,我为何不知?” 凌虞缩着肩膀,言语咽唔不详的说道: “她都是晚上偷偷去的,每次都是打晕屋里的女人,自己上,别说主子了,就连白竹都不知道,他以为的每晚不同的女人,其实都是一个人……” “她给了你多少肘子?” “三个月不限量……” 姜棠直接气笑了,脑袋左右转动,眼睛四下寻觅:我刀呢? 凌虞吓得连连摆手,转身就向门口跑去。 “主子,我去看看小主子醒了没有!” 话音还没落,人就不见了踪影。 —————————— 自从姜棠大闹一通,四国可谓是苦不堪言,尤其是萧与兮更是日夜难安。 不仅仅是因为姜棠已经成了她头上悬挂的刀,还是因为她身上骨相思作祟,情欲得不到疏解。 三皇女府 萧与兮神情暴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旁边的吴灵依和肖娍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砰!’ 萧与兮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统统扫了下去,地上一片狼藉。 “仙殿竟然是姜棠的人!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姜棠!你骗的我好苦!” 吴灵依眨眨眼,得意在眼中一闪而过。 ‘骗的就是你,你个鳖孙!’ 转瞬又换上另一副嘴脸: “就是,真的太老奸巨猾了,但是殿下不必过于惊慌,您还是东郦国的三皇女,她姜棠也仅仅是个辅国公罢了。就算有仙殿支持,还能把您怎么样呢?” 能把你……捧到最高,然后狠狠摔死! 肖娍皱眉沉思道:“如今陛下对仙殿极其看重,如果仙殿从中作梗,恐怕殿下……我们还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女人化手成刀,在自己脖子处比划着。 吴灵依眼眸一转,赶紧添油加醋的说道: “肖娍说的对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如果可以早日登上凤位,您就有了一国之力,便可与姜棠一较高下。” “再说姜棠如今势力如此庞大,手中还握着那样厉害的武器,其他三国恐怕也是颇为忌惮,如果能同心协力,何愁大业不成?” 吴灵依说完微微低头,遮住一片深意。 那就看看这四国,还有哪个不安分的敢掺和进来……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管家恭敬的候在门外低声道:“主子,侧君回来了……” 消失许久的鹤然,回来了! 鹤然一身白衣满是灰尘,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满身疲惫的站在那里,双眼无神,再没有从前的意气风华。 曾经那个犹如月上仙的男人,终究是没有抵住世俗,悄然不见。 “衿容呢?” 面对许久不见的爱人,萧与兮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别的男人,鹤然嗤笑一声。 脸上再没有善解人意的温柔。 “他死了,好惨啊!那头就那样骨碌下来,啧啧啧,沾满了灰,哈哈哈哈!!” 萧与兮看着如此疯魔的鹤然,眼里全是陌生,她搞不懂,曾经那个风光霁月的男子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鹤然那疯魔的笑容一顿,眼里出现片刻迷茫:之前的自己又是什么模样? 本是高高在上的嫡公子,却一朝抄家流放,自己也流落青楼,本以为萧与兮是自己此生良人,却发现对方竟是害家人惨死的凶手。 那最美的爱,却也抵不过引人堕落的欲。 “萧与兮,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好?” 鹤然痴痴的看着萧与兮,曾经那个发誓要娶他的少女,也同样不见了。 萧与兮疑惑的看着鹤然,并没有靠近。 鹤然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有很多秘密,之前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宣之于口,如今,我想通通告诉你,你靠我近些?” 萧与兮心动了,缓缓抬步走到鹤然身前:“你说,我洗耳恭听便是。” “你,再近些……” 俩人挨得极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情意绵绵的恩爱情侣,却不知彼此各怀心思。 鹤然探出身子凑近萧与兮的耳边缓缓说道:“这辈子,终究是你欠我的……” ‘刷’ 袖中刀狠狠地刺向萧与兮腹部,却被对方死死按住刀柄,再难进半寸。 鹤然明明应该意外,却好像没有那么惊讶,反手握住对方的手,狠狠地将刀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萧与兮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她一把抱住男人缓缓下滑的身子,明明对方想杀她时,她都没有如此慌乱。 萧与兮紧紧捂住对方涌出鲜血的刀口,神情慌张,就连手都抖的可怕。 第275章 萧与兮成功登基 “为什么?” 萧与兮紧咬着牙,看着怀里不断吐血的男人,有些手足无措。 能得她真心的人不多,鹤然绝对算一个。可惜,终究没有抵过权势。 从她拿整个鹤家做垫脚石时,他们二人之间注定难得圆满。 “萧与兮,咳咳!!今生是我识人不清咳咳!我认栽了,可惜这世人之多,却再无人爱你……了……” 你亲手杀死了唯一爱你的人。 姜棠不会放过你,而我会在下面等着你。 名满京城的鹤公子死在了今生他最爱人的怀里,是爱的,也是恨的。 自古以来,爱恨皆不由人心。 萧与兮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明明怀里抱着人,却感觉心里空空的。 肖娍上前一步:“主子,斯人已逝,节哀顺变……” 嘴上说着默哀,心中却暗暗不屑,对于一个想杀自己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萧与兮抱着鹤然的尸体,侧过脸对着旁边的肖娍吩咐道: “去找衿容的尸体,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带回来。莫要声张,小心行事。” 肖娍不解的领命退下了,独独留下目露震惊的吴灵依,女人默默的退后几步。 她是知道主子给萧与兮和衿容下了药的,如今萧与兮明知道衿容身首异处,却还是派人寻找…… 这其中深意,让吴灵依不愿深想。 她,恶心至极。 “灵依,刘荃在京郊还偷偷留下一夫一女,你秘密控制起来,顺便给刘荃留封信,明日三里亭一叙。” “是。” 吴灵依转身离去时,心中暗道。 ‘这鱼儿终于上钩了。’ ————三里亭 离得老远的就看大内总管嬷嬷——刘荃,在亭子里转来转去,眼神不断的向路口张望。 神情颇为急切。 终于她眼睛一亮,小跑着向路口迎去。 萧与兮负手而立,等着对方恭恭敬敬的行完礼后,才假模假样的将人扶起来。 “刘总管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刘荃点头哈腰的直起身,姿态放到最低,不低不成啊! 自己唯一的血脉如今被对方捏的死死地,除了低头,还能如何呢? “三殿下,咱就开门见山,我家孩子是我进宫之前留下的种,您就行行好,放过他们,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就是了。” 萧与兮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放进了刘荃的手里,并将对方的手紧紧的合上。 “本殿近日看母皇食欲不振,特请来名医开的良方,还请刘总管悄悄的放进饭食中,也好全了这孺慕之情。” 刘荃心神大震,手中的药包瞬间变得滚烫灼人,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萧与兮。 “殿下……这……这……” 萧与兮面色不悦,眼神阴狠的看着刘荃说道: “刘总管万事想一想家里的孩子,这小姑娘体弱,如今天寒地冻,不要受了风寒才好,不然一个小小的风寒,也能要了人的性命。” “老奴,听令便是。” 萧与兮满意的笑了。 不久之后,女帝驾崩,萧与兮成功登上宝座,坐在梦寐以求的凤椅上。 萧与兮嘴角的笑就没平复过。 吴灵依已经成了新一任丞相,衿丞相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直接被下了大狱。 翻脸无情,被萧与兮玩的明明白白。 “辅国公将西蜀国打的节节败退,居功至伟,然其久居东霖终究不成体统,下令择日回京,不得有误。” 萧与兮视线看向皇宫中高高耸起的仙殿,目光幽深,如果不是对方手里摸着那样厉害的武器。 她今日就会下令将仙殿铲平,将众人挫骨扬灰,再转念一想,这般厉害的武器还是自己送到人家手里的。 就气的心口隐隐作痛。 传令兵拿着圣旨,快马加鞭的赶去东霖城,进了城直奔将军府。 姜棠翘着二郎腿手里提溜着圣旨,抬眼打量着上面一堆的废话,不外乎就是喊自己回京罢了。 ‘啪’ 将圣旨随手扔在桌子上,动作吓得传令兵,一哆嗦。满脸都是欲哭无泪,两边她是谁都得罪不起啊! “大人,您看您何时回京呢?” 姜棠看着传令兵嘚嘚嗦嗦的样子,嗤笑一声的说道: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作何如此怕我?莫不是,我长的十分丑陋不成啊?” 那传令兵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说着‘不敢不敢’。 就在女人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紧接着就看见本来四平八稳的辅国公,突然神色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也是,辅国公刚刚得女,想必也是极其爱护的,闻其哭声,紧张也是难免的。 却不曾想,事实与她所想,完全相反。 姜棠进了内室,就看见江柚白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哭闹的孩子摇个不停。 可就是怎么哄都哄不好。 一看见姜棠,立马就跟看见救星似的。 “妻主,你快看看星儿怎么一直哭啊?莫不是生病了?” 一儿一女,分别叫姜星和姜月。 姜月是姐姐,姜星是弟弟。 姜棠直接将孩子从江柚白怀里抱过来,放进旁边的婴儿床上,转身就将孩子他爹抱进怀里。 说也怪了,就这么一倒手,孩子竟然真的不哭了,旁边的姜月还呼呼睡着,姜星就自己在那里玩。 江柚白说道:“哼,还是跟娘亲,当爹的可是哄了好久都没消停,你可好,碰一下就不哭了。” 姜棠臭不要脸的将人搂在怀里,贴近对方的脖颈处嗅了又嗅,弄的江柚白好痒。 忍不住的直往后躲。 “你别蹭我啊!痒死了!” “孩子都是身外之物,只有你家妻主才是最靠得住的,所以,你只管哄好我就行了,知不知道?” 江柚白:“…………” 男人嗔怪的拍了一下女人的肩膀说道: “说正事,刚刚我好像听到下人说京城来人了,我们是不是要回京了?” 姜棠点点头:“圣旨都下了,不回去多不好看。” 人家都主动送死了,没理由咱不收啊! 江柚白点点头,也对,圣旨都下了,还能抗旨不成?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第276章 何其可悲 “我最近怎么发现阿梨怪怪的,经常盯着咱们孩子默默流眼泪,我问他也只是摇摇头。” 江柚白窝在身材高大的姜棠怀里,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你说周花花处处顺着他,还能发生什么事呢?” 姜棠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可能是周花花要纳小,心里不舒服!” “什么!!” 江柚白‘噌’的支起身子,‘咚’的一声,重重的撞在姜棠下巴上。 姜棠捂着下巴没好气的说道: “又不是你家妻主纳小,你急什么?” “怎么不急?周花花好好的为什么要纳小啊,明明她是那么喜欢阿梨,阿梨现在得多伤心啊!” 嘴上着急万分,手上却轻柔的给姜棠揉着下巴,这时时刻刻把姜棠放在第一位的样子,成功取悦了姜棠。 姜棠的稀罕,从来不是好稀罕。 双手捧着江柚白的脸,揉啊揉的。 将精致的脸型直接蹂躏到变形,嘴角勾出坏坏的笑容说道: “先来可怜可怜你冷落多时的妻主,她如今非常空虚寂寞冷。” 眼神逐渐变得暧昧,江柚白哪里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呢?想必刚刚那么急匆匆的跑进来,也不是为了孩子…… 江柚白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婴儿床:“孩子还在呢……” 姜棠直接扯着脖子喊道:“凌!虞!” ‘刷’ 凌虞瞬间出现,抬起婴儿床溜得飞快,看的江柚白目瞪口呆。 不快不行,她现在可是待罪之身,不把主子哄好了,乌玉玦贿赂她的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姜棠一把将人推倒在床上,狰狞的笑道:“来小美人~现在没人打扰了,桀桀桀!” 江柚白控诉的大喊道: “你看起来太猥琐了!” 姜棠‘啧’了一声,不满的将人压在身下,使劲儿挠对方痒痒肉,嘴里还不满的说道: “竟然敢嫌弃我,真是宠的你无法无天了,看来今晚我必须要重振妻纲了!” 说完就要扒对方的衣服,二人打打闹闹间,彼此衣服都稍显凌乱。 “哒哒哒” “主子,出事了!” 乌玉玦快速跑了进来,姜棠反手拉过被子将江柚白罩住,转过头的视线带着嗜血的冷意 看的乌玉玦心里直突突。 这真的不能怪她,这青天白日的主子也真不干人事啊! 好,擅闯内室是她不对。 ‘扑通’一声,乌玉玦跪的干脆利落。 “我错了,主子!只是情况紧急,我才失了分寸。白竹刚刚传来消息,西蜀国怕是又要换个国主了……” 江柚白从严严实实的被子里蠕动出来,露出个小脑袋,眨着眼睛好奇的说道: “这蓝桉不是刚当上没多久吗?怎么又要换人了?西蜀国国主是按月轮的?” 刚探出来的脑袋又被姜棠按了回去。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姜棠冷声道,那阴冷的声音吓得乌玉玦冷汗直流,早知道就让凌虞那个傻大个来了。 ——时间回到一个月之前 西蜀国被姜棠的手段彻底弄怕了,龟缩在自己地盘不敢探出头,眼看姜棠的手伸向了北鸣国时。 她们才敢喘口气。 转过头看着刚刚登上凤位的蓝桉,众人眼底的算计是如出一辙。 就连沉浸朝堂多年的太女都不能控制的百官,岂是毫无根基的蓝桉能掌控的? 当初她们推蓝桉上位,何尝不是看重对方无权无势,可以任人摆布! 西蜀国·御书房 蓝桉一身黄袍加身,坐在圈椅中看着眼前的信,激动到浑身发抖。 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纸上‘孩子’两字。 下面暗探恭敬禀报打探的情报。 “紫鄢公子回到了三清门,却发现宗门死伤无数,人数大大不如从前,几乎是灭门的惨况,一时伤心竟晕了过去,属下不敢耽搁请了大夫,大夫说紫鄢公子已经怀有身孕,就是月份尚浅。” 还不等暗探说完,蓝桉焦急的打断她,身子前倾语气急躁: “他可安好?这么突然晕过去,大人孩子可有闪失?他现在在哪里,朕去寻他!” ‘扑通’暗卫直接跪下了,看着如此急切的蓝桉,她劝说道: “陛下,您如果真的急匆匆的去寻找紫鄢公子,不是救他,而是害他。” 蓝桉神色愣住,身子突然卸了力气倒进圈椅中。 下方暗探继续说道: “如今紫鄢公子怀有身孕,若这是陛下的嫡长女,其他大臣恐怕……” 蓝桉怒极用力绷紧腮帮,右手握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心中暗道: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阿鄢与孩子定然不能存活,而自己根本没有庇佑他们父女的能力。’ 自此以后,蓝桉派人看护着紫鄢,自己这边开始暗暗发展势力。 接触这个国家越多,就会发现这个国家已经从根上开始腐烂,朝廷重武抑文,税收严重超标。 而且这个国家的男人地位是四个国家中,最低下的,不仅可以买卖交易,更甚者其地位等同于牲畜。 这让蓝桉大为震惊,她尝试改变,却发现她的一举一动不仅被人看管,就连她说的话都没有人听从。 傀儡,她只是一个被人牵动四肢的傀儡。 凌锦沉浸在与各方势力争斗的漩涡里,甚至被权利冲昏了头脑,她早已忘记了最早的初衷。 凌锦和所谓的‘保皇派’坑壑一气,与其他大权在握的朝臣斗智斗勇,蓝桉就像是是个木偶一般,随波逐流。 谁赢了,就要对其听之任之。 蓝桉既没有老谋深算的谋略,也没有心狠毒辣的手段,她拿什么与这群豺狼虎豹相斗? 直到有一天,她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紫鄢和孩子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有什么资格生下皇家血脉?” “就是就是,是不是陛下的孩子也尚未可知呢?” “肯定是别有用心,为了不伤及陛下安危,老臣看还是斩草除根的好,毕竟未来的皇家子嗣以后会有更加显赫的生身父亲。” “皇家血脉,不容混淆。” 蓝桉坐在高高的凤椅上,遍体生寒,看着下方你一言我一句的文武百官,她气的浑身发抖。 她神情暴躁,大力的拍打着扶手。 “那是朕的孩子!千真万确不容置疑,收起你们的歪心思,不许动他!” 底下百官依旧吵吵闹闹,相互之间暗暗较量,那高高在上帝王的暴怒竟然丝毫没有溅起水花。 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第277章 献出自己全部的热,成为那一点微弱的光 这个孩子,必须死! 文武百官想法难得的统一。 西蜀国的继任传统,自古以来就是立长不立幼,长女的身份那是关乎下一任西蜀国国主。 何其重要! 谁不想自家孩子登上那个宝座,从此整个家族一飞冲天。 任凭上首位的蓝桉如何歇斯底里,下方的百官依然无动于衷,那种被摒弃在外的无力感深深地压着蓝桉。 让她喘不过来气。 弱者是没有与强者对话的资格的。 哪怕你是一个帝王。 直到一个平常的午后。 一身黄袍的蓝桉站在高高钟楼之上,双手抱着钟杵一下又一下的撞响了丧钟。 只有皇室成员逝世,才会响起的丧钟如今再次发出沉重的声音,声波一圈又一圈的响彻整个皇城。 皇城内的侍卫嬷嬷,宫外的百姓和闻讯赶来的文武百官,纷纷聚在钟楼之下。 一身明黄色帝服的蓝桉,这才算入了这群人的眼,引起众人的注意。 “陛下,这钟可不是能随意敲响的,还请陛下快快下来!” “这可是丧钟,太不吉利了!真是太不吉利了!” 底下人声嘈杂,蓝桉充耳不闻。 只默默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一眼看去密密麻麻。 那其中不乏被推推搡搡的男子,伏低做小的夫郎,甚至还有男人跪下给女人做登高望远的椅子。 他们瘦骨嶙峋,双眼无神。 重重黑暗将他们包裹,他们无力挣扎。 曾经四海为家行侠仗义的蓝桉,看到此情此景只感觉胸口闷的上不来气。 身为帝王,她保护不了她的子民。 身为人妻,她保护不了夫郎子女。 蓝桉胸口喘着粗气,双手撑着墙边,探着身子面向所有人。 声音沉稳,一字一句坚定无比。 “朕自登基以来,对社稷毫无建树,愧对先祖,更是愧对黎明百姓,朝廷重武抑文是弊,加重税收徭役是错,苛待男子买卖交易更是错上加错。” 蓝桉一番话,说的武将们面色阴沉。 紧紧抿着唇,暗藏不悦。 其中有个大臣开口反驳道: “陛下有所不知,朝廷看重武将是因为兵强才国强,加重税收不过是保障四军粮草,至于那些低贱的男人……” “如果不对他们严加管教,如何凸显女人的高贵地位,自古尊卑贵贱就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陛下,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蓝桉眼神看着暗探骑着马偷偷的出了皇城,这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紧接着大臣又道: “陛下有何旨意尽可交代群臣便是,无需如此伤害凤体,还请陛下移步御书房,我等自然恭候陛下,对您的命令言听计从。” “陛下,莫要冲动!” 就连旁边凌锦也是不赞同的看向蓝桉,对于蓝桉突然生事也是极其不满的。 大臣们话说的好听,只要蓝桉下了钟楼,她们绝对会将蓝桉暂时软禁在寝殿。 她们有的是手段可以让这个‘帝王’乖乖听话,蓝桉是良善却并不痴傻。 她深刻的明白,今日一旦下了这钟楼,便永无翻身之日。 她会成为一辈子的傀儡,她的阿鄢和孩子也不会存活。 她,绝不允许! “朕已有嫡女,将由其继任大统,其父紫鄢为太上主君,并设立摄政王一职,其册封圣旨已经送去太上主君手里。尔等听从便是!” 此话一出,底下人顿时开始交头接耳。 “这刚登基怎么就要退位,去当太上皇了?还设立了摄政王?” “也不知会是哪位大臣啊?我看八成是凌大人,毕竟二人关系匪浅。” “立了也没用,就是虚名而已,又能如何呢?就连摄政王都只是空有名头而已,更何况是一个还未出生的奶娃娃。” “想必是自己不想当这个傀儡,想让孩子替母上位,还是天真,躲到幕后就能消停了?那丞相和大将军家的嫡子可都备好了,一旦生下皇女,你就算立了皇帝又能如何?” “就是就是,还不是一样的退位让贤。” 底下人的非议,蓝桉如何能不懂呢? 所以,她要把事做绝。 蓝桉抬起衣摆,跨步登上了高高的钟楼,风将她的头发卷起在空中。 衣袖翻飞间,也被吹的呼呼作响。 底下的百官心中一震,聪明如她们恐怕此时已经想到蓝桉的打算了。 她根本就不打算当太上皇,刚刚的丧钟恐怕就是为自己所撞。 她想以她的死,为她的孩子铺路。 一旦蓝桉死去,孩子就成为皇室唯一的血脉,百官不会再对她下手。 左右不过是另一个傀儡。 也算是,保住了性命。 这边已经有侍卫向楼顶冲去,想将蓝桉控制住。 都说站的高,看的远。 可是,她依然看不见她心里最牵挂的男人,只以为上一次是生离,却万万没想到会是死别。 我说过,我会护着你,哪怕是搭上我的命! 阿鄢,我没有食言。 身后的侍卫冲了上来,却只碰到那黄色的衣角,蓝桉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从楼顶跳了下来。 重重的砸在地上,那鲜血溅了凌锦一身,女人却呆呆地杵在原地,目光愣然。 凌锦万万没想到,蓝桉会做的如此之绝,就那样一跳而下,她的生命戛然而止。 那个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孩子,终究还是死在了自己面前,这…… 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啊! 凌锦呆愣之时,其他人已经派人去追那道圣旨,不管上面摄政王的名字是谁,都要改成自己。 要抢的第一时间,将那唯一的血脉控制在自己手里。 谁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呢?她们或许即将开始新一轮的争斗。 不得不说,许多年以后,西蜀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人安居乐业,国力欣欣向荣。 那些地位极其低下,被欺辱的男人因为新政策的颁发,也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蓝桉那幡然跃下的黄色身影,终究是给他们绝望的生命中点燃了一束光。 蓝桉的慷慨赴死,不仅仅是为了保护紫鄢和孩子,也是想借别人的手,扶起这座风雨飘摇即将要倒下的古城。 她虽然没有这份扶大厦将倾的能力,但是她愿意献出所有,只为一个不悔的结局。 她愿意献出自己全部的热,成为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光。 第278章 妻夫分别三年 她们注定是追不到那份圣旨的。 因为,此刻它已经出现在姜棠手上。 紫鄢带着圣旨一路躲躲藏藏,足足一个月时间才见到远在东霖的姜棠。 乌玉玦禀报完后,将怀里明黄色圣旨恭敬的双手呈上。 “紫鄢公子如今正候在大堂,白竹一路护送,途中杀手一波又一波,看招式不像是西蜀国的人。” 有两拨人在抢夺这个孩子。 姜棠手里拿着圣旨卷轴的边,‘啪’的一声甩开,只见明黄色的圣旨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鲜红的玉玺印迹。 江柚白从姜棠身后探出脑袋,疑惑的问道:“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岂不是别人想写什么都可以了吗?也太粗心了。” “粗心?呵,应该是聪明才对。” 这就是蓝桉能拿出最大的诚意了,没有足够的利益,她深知姜棠不会出手。 合着,最后的聪明劲儿都用在这儿了。 “主子,紫鄢如今还在大堂该如何安置?而且那批神秘人很像北鸣国的手笔,莫不是楚妤姝的下属们在作祟?想给她们主子报仇?”乌玉玦道。 听到楚妤姝的名字,江柚白眸色一暗,微微垂下头,神情蔫蔫的。 是自己识人不清,差点害人害己。 姜棠一边安抚似的拍了拍江柚白的头,一边神色不动的看着乌玉玦道: “下属?明明是本尊才对。藏头露尾的杂鱼,可算是露出行踪了。” 不怕楚妤姝搞事情,就怕她安安分分的躲到哪个犄角旮旯,想找到她可就难了。 “三日后,你带着紫鄢出发去西蜀国,一切听从周花花的安排,现在让人将周花花唤去大堂。” 乌玉玦领命退下。 姜棠侧过头对着旁边的江柚白说道: “无需愧疚,她既然别有用心的故意接近,哪里是你能躲开的?是她阴险狡诈竟然从一个男子入手,与你何干?” “你这是拿别人的低劣来惩罚自己,傻不傻?” 江柚白感动不已,一把抱住姜棠的腰,使劲儿蹭啊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却不想听到姜棠又接着说道: “当然,对于别的女人你还是要保持最高的警惕,最好遇见就退避三舍,掉头就走。一个眼神都不要停留,她们都是人面兽心,哪里有好人一说。” 江柚白:“………………” 那不就是不用出门了吗? 大街上都是不认识的女人…… ———————— 大堂内,紫鄢神情低落的坐在椅子上,手缓缓的抚摸着肚子,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没少流泪。 早知如此,当初他便不应该离开。 能多相处一刻,也是好的。 却不知,如果当初紫鄢没有离开,那么他们的结局不会比现在更好,或许还能更惨一些。 把柄在手,蓝桉想死都是奢望。 “哒哒哒” 紫鄢循声抬头,就看见姜棠领着周花花跨步而来,旋身端坐在首位,手中的圣旨随意的放在一边。 周花花站在身侧,低垂着头。 “这圣旨你看过了吗?”姜棠问。 紫鄢点点头。 “我不会当你们的摄政王,老实说,我连东郦国的辅国公都懒得当。” 紫鄢震惊的看向姜棠,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居然会有人拒绝这份天大的权势。 “西蜀国摄政王您应该知道其重要性,我腹中孩子还未出世,那么您便是万万人之上的存在,毫不夸张的说,整个西蜀国都是您的也未尝不可。” 男人摸着肚子的手微微用力,他牢牢的盯着姜棠,不错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 却只看到满满的嘲弄。 “万万人之上?一个摄政王的虚名是哪里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如今西蜀国可以说是外忧内患,这摄政王何尝不是最显眼的靶子呢?” 哦,这外患还是姜棠自己。 紫鄢被怼的无话可说,他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了,他不知道除了这世上除了姜棠,谁还能救他…… 难道,蓝桉用生命保下的人还是逃不开那样的结局吗? 姜棠将圣旨打开,空空荡荡的圣旨,如今已经写满了字,除了让未出世的孩子登基继位。 那摄政王的人选竟然是旁边的周花花。 紫鄢满脸疑惑的看向,低垂头不言不语的周花花,又将视线转向姜棠求的解惑。 姜棠也不绕弯子。 “我不当这个摄政王,而是由周花花来当。仙殿仙使预言,她将会是西蜀国的救星,会带着这个国家走向繁荣富强。” 换句话说,西蜀国要归顺于仙殿。 有了仙殿的支持,这个摄政王的名头就不再是虚幻的,毕竟周花花的身后是无数的热武器做支撑。 它的威力,不用多说? 紫鄢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缓缓的跪到姜棠面前,在这风起云涌的乱世之中,求的一刻安稳已经难得。 这一跪,紫鄢保下了自己的命,也保下了孩子的性命。 紫鄢被人领了下去,已经成功登上摄政王宝座的周花花却无动于衷。 满脸都是遮掩不住的忧愁。 “怎么?成了摄政王还不开心吗?” 姜棠将圣旨扔进周花花怀里,对方手忙脚乱的接住,声音无力的说道。 “大人,我有苦难言啊!谁家夫郎会主动给妻主纳小,如今我是有家不敢回啊!” 黎梨不能生育,便给周花花纳了小侍。 明明夜里几次偷偷抹眼泪,就是打死不回头,一直纠结着周花花没有后代。 果然,在聪明的人碰见爱情也会盲目。 “如果,黎梨可以怀孕生子呢?” 周花花‘刷’的一下抬起头,热切的看着老神在在的姜棠,抱着圣旨跪在姜棠脚下。 抬起头眼巴巴的问道:“大人真的有办法吗?阿梨是没有孕囊……也是可行的吗?” 姜棠俯下身子看着周花花说道: “我言出必行。” “那么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奔赴西蜀国担任摄政王一职,三年时间将仙殿彻底在西蜀国推广开来,成为她们最大的信仰。” 周花花坚定的说道:“我可以!” 姜棠道:“这三年时间,你不得与黎梨见面,一个在东郦国一个在西蜀国,哪日你完成我交代的事情,那日便是你们妻夫相见之时。” 周花花犹豫了:“这……” 与阿梨分别三年,她不舍得。 第279章 七月 姜棠毫不留情起身就走。 被周花花抱住大腿连连说道:“行行行,我都听大人的!”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彼此一生痛苦,还不如经受三年离别。 “三日之后,和乌玉玦一起送紫鄢回西蜀国,我们的交易也正式开始。” “遵命!” 周花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还有三天时间,她要好好和阿梨温存。 要极力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姜棠嘴角含笑的掸了掸衣袖,留黎梨在东郦国何尝不是把周花花的把柄握在手里。 她不会相信任何人。 如果,蓝桉没有死,她也不会插手西蜀国的内政,反而会加大一把火,让火势越来越大。 她为何要扶持蓝桉,低估一个人的野心是最致命的错误,将蓝桉一点点的喂大,然后掉头吞掉自己吗? 养虎为患,绝无可能。 等紫鄢肚子里的孩子长大成人,整个西蜀国已经被仙殿渗透每一个角落。 那时,又有何惧。 姜棠,就是这样一个以利益为前提的人,自私自利也好,无情无义也罢。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 三日时间已过。 乌玉玦带着二人去了西蜀国,随行的自然还有身穿白袍的仙殿成员。 姜棠带着江柚白也踏上了回京之路。 一路上随处可见,因为战乱或者天灾而迁徙的灾民,她们贫困潦倒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漫无目的的走着。 说是行尸走肉也不过分。 灾民中有四五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正在努力的跟上大人的脚步,摇摇晃晃像是下一刻就会摔倒。 她们大大的脑袋小小身子,看着有些怪异,嘴唇干裂可怜兮兮的。 明明这样苦,却格外懂事。 跌倒了,不哭不闹的撑着小短手,撅着屁股努力爬起来,看的众人心酸不已。 在马车中看到这一幕的江柚白,心都被揪起来了,可能是刚刚当上父亲,他的心对孩子格外柔软。 “豆团,拿一些吃食给那些孩子。” 豆团赶紧点点头,就要下车时。 却听到姜棠淡淡的开口道: “没用的,会被其他人抢走。” 江柚白咬着唇,心疼的看着那些孩子,出乎姜棠意料的是,哪怕如此心疼,小白依然没有开口说要带上这些孩子。 姜棠以为小白会被冲昏头脑,却没想到他是如此的通透。 转过头吩咐停住的豆团。 “看着那些孩子将东西吃下去,让士兵提高警惕,如有灾民动手抢粮,格杀勿论。” 豆团惊愕不已,在姜棠不悦的视线下回过神来,赶紧点点头,出了马车。 你说主子无情,却愿意接济孩子。 你说主子有情,却能对灾民拔刀相向。 搞不懂,搞不懂。 豆团出了马车,还不等开口说话,就看见凌虞已经拿着干粮,冲向了那些不足三岁的孩子。 刚到跟前,还不等动作。 眼前猛地窜出一个人影,大张双臂将孩子们护在身后,凌虞定睛一看。 面色一沉,竟然是许久不见的七月。 真是晦气! “真的是你,凌虞!” 九月眼睛一亮,嘴角明显上扬,收起满身戒备,转眼又看到对方嫌弃的脸色。 呲着牙讨好的说道:“别这样嘛,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咱们可真是许久没见了呢!” 一边说着,滴溜转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直到看到不远处的车队,小算计一闪而过。 凌虞往右一步,挡住对方视线。 声音冷冷的说道:“‘老熟人’?见面就想给你一刀的熟人吗?看你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小心姑奶奶把你眼睛挖了!!” 这个卑劣的人贩子,可惜长了一副好容貌,心可忒坏了! 七月被骂哭了,瘦瘦高高的少年眼泪汪汪的看着五大三粗的凌虞。 看的凌虞眉头一跳,脸上的疤痕都忍不住颤动,语气稍稍和缓一些说道。 “今天……今天就先饶了你,我奉主子之命过来送东西,你让开!” 七月眼睛一转,那即将滚落的眼泪,眨眼消失不见,连连道谢,让开了身子。 五个小孩子齐齐的将凌虞围住,还不到凌虞大腿高,抬起头清澈懵懂的看着女人。 凌虞露出和善的微笑,让那张带着疤痕的脸看起来分外怪异,看的旁边的七月无语的扯动嘴角。 还不如不笑…… 这些孩子拿到吃食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塞进自己嘴里,反而举着饼子,眼巴巴的递给七月。 “咯咯!齿!” 七月的心都快被这些小豆丁萌化了,挨个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 “哥哥吃饱了,你们快吃,一点都别留知道吗?” 留了,就会成为他们的祸。 “嗯嗯嗯。” 孩子们赶紧将饼子塞进了自己嘴里,吃的狼吞虎咽,显然是饿极了。 “你是要将她们卖去哪里?” 凌虞戒备的看着七月,却见七月有些难过的摇摇头: “她们都是被人丢弃的弃儿,我们都是孤儿抱团取暖罢了,本来我们还有很多同伴的,可惜都死在了路上……” 对于七月情真意切的言辞。 凌虞,不信! 七月侧弯着身子,看向马车的方向,头上的木簪差点就划到凌虞的脸,幸亏躲得快。 要不然脸上就要在添一道疤了。 七月道:“主家心善,我何该好好拜谢才是。” ‘呲溜’一下就从凌虞身侧窜了出去,直奔江柚白在的马车,一直关注这边的江柚白自然就看见七月跑过来的身影。 旁边还睡着姜星和姜月,为了不吵醒她们,江柚白只能钻出了马车,姜棠扫了一眼,并没有出声。 七月扑通一声就给江柚白跪下了,连连磕头道谢:“多谢主君大恩,七月一定不会忘记的!” “你快起来,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其他的我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江柚白将少年扶起来,宽大的衣服下是瘦骨嶙峋的身子,触碰间都有些硌手。 可是个可怜人…… 七月有些颓丧的站起身,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会再给予更多的帮助。 想与她们一起同行,更是奢望。 第280章 怕是肘子要成精了 江柚白看了看后面乖乖站成一排的小豆丁们,舔着手里的饼渣,睁着大眼睛。 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没有光,逐渐变得麻木。 或许她们也会和那些死在路上的哥哥姐姐们一样,下一刻就再也睁不开眼睛。 让人看的心烦闷不已。 七月给江柚白深深地鞠了一躬,有些路还是要自己走,有些苦还是要自己受。 就当七月转身离开时,身后的江柚白突然开口道: “大路朝天,你们去哪里谁都管不了,我们每到膳食时间就会忙不开身,可没有多余时间,去管其他人。” 江柚白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七月愣忡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眼泪一瞬间涌出眼眶,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赶紧跑向豆丁们,抱起里面最小的孩子,使劲儿亲了一下她的小脸。 “咯咯不报,沉。” 小豆丁挣扎的想下地,明明那么小却早已经懂得不给别人添麻烦。 过早的懂事,都是无数苦果的堆积。 “不沉不沉,我们有活路了!!” 七月激动不已,带着一群小豆丁跟在了队伍最后面,队伍人多,行军速度很慢。 慢到,哪怕是小小的孩子也能跟得上。 到了午间做饭时候,七月就会主动帮忙,一切累活重活,他通通抢着干。 小豆丁们也会在旁帮忙,哪怕是拿个碗,捡个柴火,懂事的让人心疼。 一群老兵们自然看不过眼,就会分一些吃食给几个孩子,孩子拿着东西,极有礼貌的弯腰道谢。 凌虞视线从小豆丁们转到七月身上,又从七月身上转到小豆丁身上,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眼中的敌意似乎减淡不少。 马车里姜棠拿着一本佛书看的津津有味,旁边的江柚白手拍打着孩子,带着心虚的眼神偷偷瞄着姜棠。 女人淡定的翻过一页经书。 “做甚那样看我?可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了?是不是偷看别的女人了?” 江柚白:“…………” 男人轻轻的给孩子盖好被子,转身就窝进了姜棠怀里:“妻主……” 眼睛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姜棠手里的经书,好家伙儿都是一水的春光图。 这个老不正经的! “妻主,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啊?让七月带着孩子跟在队伍后面,是不是太烂好心了?” 姜棠瞥了一眼怀里的人,眼神带着疑惑,内心忍不住反思道:‘是不是近墨者黑啊?什么时候做好事,也成烂好心了?’ ‘难道真是跟自己待久了,也变坏了?’ 姜棠将‘佛书’放到一边,认真的看着江柚白问道:“何为烂好心?” 江柚白愣愣的道:“多管闲事?” 姜棠不赞同的摇摇头: “烂好心是指过度善良,不懂得拒绝别人的请求,做出的决定和行为伤害到了自己的利益和责任。” “而不是,在能力范围内的善举被冠上了烂好人的头衔,勿以善小而不为,你在不损害自身的情况下帮助别人,有何不对?” 姜棠承认自己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但是她从不认为善良是错的。 这个世界,本就有黑有白。 不损害自己和他人的善良,就是对的。 江柚白崇拜的看着姜棠,满眼都是小星星,他又发现了姜棠独特的魅力所在。 “我真高兴你不是对我说‘没关系,我会包容你’,而是告诉我,我做的没错。” 不是原谅,而是没错。 姜棠,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女人笑着将人搂进怀里,语气揶揄的说道:“当然,你要是想给我点好处也是可以的?刚刚我看到一个姿势,很不错……” 江柚白搂住对方脖子,乖乖的点点头,女人瞬间眼睛一亮,犹如恶狼扑食一般。 猴急的,让人没眼看。 —————————— 回京途中经过一片树林。 姜棠下车松快松快身子时,就收到西蜀国传来的消息,周花花已经成功当上摄政王,这中间自然是有流血和牺牲。 当然,那都是敌方的。 乌玉玦可是忙着铲除异己,已经好久没有和白竹斗嘴了,真是闲的嘴都痒痒。 矮小瘦弱的小鬼儿恭敬的候在一旁,姜棠双手背后,闲庭信步一般在树林中走动。 “告诉白竹,带着仙殿的人去北鸣国与其国主和谈,将这信交给北鸣国国主,一切静候就是。” 一封信扔进小鬼儿怀里,小鬼儿刚要走时,却被姜棠喊住。 “哦,顺便告诉白竹,没有命令不得离开北鸣国。” 小鬼儿一头雾水的领命离开了。 姜棠嘴角勾起坏笑,马尾在身后微微晃动,转身走向来时路。 敢坏老娘好事,我就让你两国分居。 这一路上,竟然顺风顺水,一点波澜都没有,顺利的都让神经大条的凌虞暗暗吃惊。 “糊了糊了!” 凌虞被人这么一喊,赶紧低头看向自己辛苦弄来的大肘子,那炖肘子的铁锅就快要熬干了。 吓得凌虞出了一身冷汗,手忙脚乱的开始捞肘子,却不料对方直接一瓢水倒了进去。 七月手里举着瓢,笑嘻嘻的说道: “还没熟呢,可不能捞出来。” 看了看锅里清水炖肘子,微微皱眉道: “你这个做法,也不能好吃……这肘子还是红烧的好吃,这清汤寡水的看着就没有食欲。” 凌虞眼睛一亮:“你会做红烧肘子?” 红烧肘子,是她此生最爱。 看着七月淡定的点点头,凌虞兴奋的将铲子塞进对方的手里:“你帮我做肘子,过去的账,咱俩一笔勾销。” 七月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聚在一起开始研究红烧肘子,对面马车上的姜棠,看到这一幕微微眯起眼睛。 眼中深意难懂,还‘啧啧’两声。 旁边的江柚白好奇的问道:“怎么了?看你表情怪怪的。” 姜棠意味深长的说道:“怕是肘子要成精了。” 江柚白:今天又是妻主发疯的一天。 第281章 不可以既要又要 江柚白探出头向着外面看去,想知道姜棠到底在看什么变得这么奇怪。 却没注意到研究红烧肘子的俩人,反而看到一个人孤零零靠着树休息的黎梨。 江柚白跟姜棠打了声招呼,就下了马车。淡蓝色衣摆微微垂地,头上海棠花流苏耀眼夺目。 明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爹,但是脸却又白又嫩,身上的那股少年气依然很浓。 侧首看到不远处坐在将士旁边的小孩子,正津津有味的听着大人在战场上的光辉事迹。 明明是三寸豆丁,却也颇具大人气概的挥了挥自己小拳头。 江柚白收回视线,一步步向黎梨走去。 独处的黎梨眼角扫到走过来的小白,赶紧抬手擦了擦眼泪,转过头时又带着熟悉的笑容。 “是想她了吗?”江柚白问道。 阿梨点点头,肩膀瞬间耷拉了下来。 “很想很想……” 江柚白坐到黎梨旁边,微微侧头时,墨发滑落肩膀,衬得那双小鹿眼格外柔软。 “为什么一定要给周花花纳小侍呢?就只是因为孩子吗?我感觉,这样很不值得。你们彼此痛苦,不过是相互折磨罢了。” “小白,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般孤注一掷的勇气,可以将自己的未来全部都交给姜棠。” 黎梨低下头,眼神无意识的放到脚边的野草上,心中情绪繁杂的说道: “知道姜棠不喜欢你过于强大,你也听之任之,得过且过。知道姜棠不喜欢你沾染黑暗,你也会装作全然不知。心甘情愿的活在被她规划好的圈子里。” “她喜欢懂事,你就懂事,她喜欢善良,你就会善良。小白,你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样事事顺着对方,你真的开心吗?” 说好听点是全心奉献,不好听就是没有自我。 这真的是好的吗? 江柚白杵着下巴,回头看了看马车的方向,眼底是化不开的爱意。 他的话,让聪明的黎梨久久无法回神。 “阿梨,我们不可以既要又要。” 既要对方全心全意的爱和宠溺,又要自己随心所欲,做事毫无顾忌。 怎么好处全让你一个人占了呢? “我不可以把姜棠对我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这世界没有一个人是必须要对你好的。所以,碰到一个这样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江柚白收回看向马车的视线,嘴角含笑的看着呆愣的黎梨说道: “一段感情的长久,从不是单方面的付出,也不要太钻牛角尖,都说相爱抵万难,其实,相爱本身就很难。” “周花花已经为你迈出了这一步,你怎可辜负她的一片心?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三年时间你们不能见面。” 江柚白偷偷的凑到黎梨耳边,眼里都是聪慧的机灵,嘴角勾起弧度道: “但是,又没说你们不能通信。” 黎梨眼睛瞬间亮了,看着笑弯了眼睛的江柚白,黎梨突然明白,其实最聪明的人不是他。 而是看似万事不过心的江柚白。 说句实话,姜棠这样的人很难得到别人的真心,这种折断羽翼的方式,不会有男人愿意。 谁都知道不可以放弃变强,因为这是你安身立命的保障。 偏偏江柚白就愿意为姜棠赌上自己的一生,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豪赌。 一旦输了,便会万劫不复。 江柚白是姜棠黑暗中的一抹白,也只有他能成为姜棠的例外。 一时之间,黎梨都分不清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谁更加幸运。 看着黎梨重新打起精神,江柚白拍了拍衣袖站起身。 “我要回去了,孩子醒了会闹。” 把姜棠吵烦了,会把孩子嘴堵上…… 才三个月的孩子,你堵哪门子嘴啊! 黎梨点点头,看着江柚白向马车走去。 众人赶路之时,路过一个小小的临城,姜棠大手一挥,全军进城整顿休息。 一群老弱病残,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七月身边围着一群孩子,对旁边的凌虞说道: “按照将军这速度,怕是要明年才能到达京城……这一路真可是招猫逗狗,不急不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伴出游呢!” 凌虞对姜棠那是盲目的崇拜,她自然而然的回道: “主子自有她的道理。” 七月无语凝结。 ———————— ——京城 探子将姜棠的行程一一汇报给萧与兮,听的萧与兮眉头紧皱,对方如何莫不是在拖延时间? 是想造反吗?就凭姜棠手里那些老弱病残?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挥手将暗探打发出去,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萧与兮一人,女人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鼻梁。 旁边的吴灵依关心的问道: “陛下,莫要着急,万事都要以身子为主啊!” 早已登基为帝的萧与兮,如今气势大变,更加威严也更加残暴。 果然,权利是改变一个人最好的东西。 “没事,朕只是近日越发睡得不好。这头就难免有点不适。” 说也奇怪,萧与兮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那场‘预示’梦了,这让她的心里隐隐不安。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遗弃了。 吴灵依给萧与兮倒了杯茶,轻声说道: “如果姜棠能在这个世界消失,那么陛下的睡眠想必会变得极好的。” 萧与兮笑了:“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啊!” 可是想让姜棠死,哪里是件容易事。 第282章 萧与兮和楚妤姝联手 “哒哒哒” 肖娍快步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递给萧与兮一封信,上面只写了一个‘楚’字。 吴灵依眼眸一闪,眼底深意渐浓。 萧与兮将信打开,脸色逐渐变得诡异,旁边的肖娍和吴灵依对视一眼,显然对信件的内容充满了好奇。 但是现在君臣有别,她们也不敢贸然开口。 直到萧与兮主动开口道:“楚妤姝竟然抓住了江柚白,还附带姜棠的那两个孩子。” 吴灵依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那主子不得疯了啊!’ 肖娍疑惑的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怀疑的说道:“楚妤姝竟有如此本事吗?” 萧与兮将信纸扔到一边,吴灵依斜着眼看到一行字:发兵临城,共伐姜棠。 ‘楚妤姝这是想拉拢萧与兮,一起对付主子?’ 萧与兮双手背后,嘴角牵起弧度,身上的大红色帝服都压不住她此刻的阴邪。 “如果江柚白没有姜棠护着,本应该死在当初的那场大雨里才是,他一死,姜棠也会必死无疑。” 这是梦给予她的提示,肯定错不了。 ‘咔嚓——’ 屋外本是晴空万里的湛蓝天空,突然晴天霹雳,那轰鸣的雷声吓得屋内众人心跳不已。 肖娍:“这青天白日的怎么突然打雷了?” 吴灵依眼睛乱转,心中盘算该如何将消息传递给主子,而萧与兮也没将雷声放在眼里。 手指敲打着桌面,对于楚妤姝的提议,显然是心动了。 心中暗暗道:‘按照信中所言,楚妤姝已经掌握了北鸣国的话语权,那么自己带带着东霖城的部队,就凭姜棠手里那些老弱病残如何能抵挡两个国家的军队?’ ‘任凭你有在厉害的武器,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屋内针对姜棠的阴谋逐渐编制成一张巨网,将姜棠牢牢罩在其中。 而屋外同样风卷云涌。 这时如果有人抬起头就会发现,天上的云彩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在疯狂转动。 就像是有人在拿云彩泄愤似的。 ———————— 姜棠这边自从进了小小的临城,就再没有要启程的样子。 公孙嫣三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怎么感觉……将军怎么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呢?”徐筝道。 公孙嫣撇撇嘴:“换我,我也不想回去,自己在前线浴血奋战,后方却断了己方的粮草,被自己效忠的国家背叛,谁还能想回去?” 徐筝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直到现在她对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还是感到颤栗,那种没有出路的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在尝试。 俩人说的热火朝天,旁边的蓝薇却一言不发,安静的都不像她了。 公孙嫣和徐筝对视一眼,徐筝给公孙嫣使了个眼色,只见公孙嫣走到蓝薇身边,拍了拍蓝薇肩膀。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蓝薇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的,蓝桉是我姐姐,我俩关系不怎么好,她从小去了三清门,而我是在京城长大。” “现在她竟然是西蜀国的国主,用脚想都知道我家会因此受到什么波及。” 一个亲王的嫡女竟然是敌国的皇女,该如何堵住这幽幽众口? 旁边的徐筝开口道: “你为家里想这么多,她们却次次抛下我们,当我们与家族利益产生冲突,我们肯定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在京城被姜棠压迫的时候,她们不管。 在边境就要被困死的时候,她们也不管。 实话实说,确实让人伤心。 “可是,那是我生我养我的家族,是将我扶养成人的母亲,哪能是割舍下的?明明也是伤心,却还是狠不下心。” 蓝薇烦躁的踢了踢脚边石子,力道一时没控制好,那石子直直的撞向了路过的七月。 七月捂着头,愤怒的看过来。 还不等七月发难,公孙嫣冷眉一竖,不耐烦的吼道: “看什么看?一个石子还能把你怎么样了不成?别没事找不痛快!” 七月眯着眼睛,冷笑一声,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子砸了回去。 “既然一个石子不能怎么样,那你就别躲!” 公孙嫣撇撇嘴,傻子才不躲呢! 正要侧身躲过时,肩膀突然被人死死扣住,半分挪动不得,结结实实的承下了这一击。 石子砸到对方头上又弹到地上。 “我艹你祖宗!谁她爹的扣我肩膀?” 公孙嫣气势凶猛的转过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直到看到身后的人,这嘴里的谩骂才突然止住。 换上一张恭维的脸,笑着说道: “凌大人!真是巧了啊!” 身后的凌虞嘴角一扯,脸上的刀疤也跟着抽动,手下微微用力,公孙嫣瞬间疼的龇牙咧嘴。 凌虞道:“在将军手底下混了这么久,还没有学乖吗?仗势欺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还不跟人道歉!” 公孙嫣不敢硬碰硬,凌虞是将军手底下的第一打手,武功极高,惹急眼了自己还是挨揍的份。 只能认栽的和七月赔礼道歉。 技不如人,没办法啊! “七月公子,真是深感抱歉,下次绝对不会了。” 七月抿唇点点头,在纠缠下去也不好。 凌虞满意的点点头,将另一只手拎着的两个大肘子扔进七月怀里。 “多放点糖,上次有点淡。” 七月:“…………” 一天就是肘子肘子,怎么是肘子精转世吗?多亏自己厨艺不错,这个傻大个才能对自己处处照顾。 男人点点头,抱着肘子向另一侧走去。 凌虞慢条斯理的给公孙嫣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充满了威胁: “再惹我厨子,老娘就揍你。” 公孙嫣无语的点点头。 凌虞甩甩衣袖,转身向七月的方向追去,旁边的徐筝说道:“你觉得凌大人和这个男人,走的有点近吗?” 蓝薇‘啧啧’两声:“就看她这么护着这个男人,搞不好凌大人好事就要将近了。” “人家都有目标了,咱们京城最美的贵女竟然还孑然一身,真是可怜啊~”徐筝道。 公孙嫣揉了揉被捏痛的肩膀,嗤笑一声说道: “没家没口,也不耽误你寻花问柳啊!” 第283章 楚妤姝开始布局 徐筝给了公孙嫣一杵子,大言不惭的说道: “那是本姑奶奶想给每个少年一个家,抚慰他们寂寞空虚冷的每个夜晚,你懂不懂?” 蓝薇嗤笑一声,本来想说些什么,随后想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把嘴闭上了。 那边凌虞追上了七月,就见七月正在处理肘子,准备炖肉的香料,凌虞眼睛亮晶晶特别殷勤的在旁边守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七月情根深种,其实就是眼巴巴盯着锅里的肘子。 一个被肘子占领大脑的傻大个。 凌虞急不可耐的问道: “还有多久能熟?” 七月无语的回道:“大姐,肘子刚下锅,你要是想生吃,我也是不介意的。” 凌虞‘嘿嘿’一笑,那憨憨的样子逗的七月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少年一边拿着锅铲搅弄着肘子。 一边和凌虞闲聊道:“你找到你师傅了吗?” 当初凌虞就是下山找师傅,半路被七月骗了,卖给了人贩子…… 凌虞摇摇头:“没有。” 七月疑惑的问:“你找了吗?” 凌虞突然顿住,有些无辜的眨眨眼睛: “……好像……也没有……” 跟着主子好吃好喝的,就把找师傅的事给忘了,反正师傅隔三差五就消失一段时间,从小到大她也是习惯了。 七月无语的瞥了一眼凌虞,开口道: “你师傅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我要是有一天遇见了,我会告诉她,你在找她的。” “我师傅大概四五十岁,一手剑术使的最好,姓凌单名一个锦字。” 七月点点头,暗暗将信息记在心里。 “过几日我就要带着孩子们离开了,你要是想吃红烧肘子,我把方子给你留下。” 凌虞:“!!!!” 凌虞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七月的胳膊,语气中的不舍得毫不掩饰: “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了?你带着一群小豆丁能去哪里?现在外面那么乱跟我在一块不好吗?” 你走了,肘子谁给我做啊!!!! 你做的可比酒楼的好吃多了!! 凌虞这情真意切的样子,让七月愣住,然后不知所措的将对方的手甩开,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与凌虞的眼睛对上。 莫名其妙的脸热不已。 心跳有些不稳,语气也变得不太正常: “你……你别瞎说!” 凌虞看不懂脸色还往七月跟前凑了凑,对方带着红晕的脸,让凌虞疑惑不已。 做肘子怎么还把脸弄这么红? 女人跟少年打着商量:“你别走了,大不了我肘子分你一个。” 七月无语的正要开口,却又被凌虞打断。 “只能一个,不能再多了!身为厨子,你不能得寸进尺。虽然你手艺真的没的说,但是每次肘子都是我自备的,分你一个真的可以了。” 七月咬牙切齿的攥着手里的锅铲,看着凌虞的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搞半天,不舍得是自己的手艺!!! ‘哐当’ 锅铲扔进锅里,七月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你自己做,和你的肘子好好的过二人世界!” 凌虞手忙脚乱的将锅铲接过来,拨弄着锅里的肘子,慢一点就要糊了。 看了看气呼呼的七月,凌虞疑惑的眨眨眼睛,低声道: “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发什么火啊!分你一个肘子,你还不愿意了。” 锅里的肘子被搅啊搅。 凌虞看着锅底的两个肘子,不情不愿的说道:“大不了分你一个半就是了,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没了……” 能让凌虞让出这么多的肘子,也是七月的本事了,毕竟,凌虞是视肘子如生命。 在临城不起眼的角落里。 两个女人相对而立,其中一人正是假死的楚妤姝,另外一个女人正低声的与楚妤姝汇报着什么。 “主子,信已经送过去了,但是萧与兮会相信吗?毕竟……”咱们连姜棠夫郎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摸到。 楚妤姝背靠着墙,如今明明是丧家之犬,却偏偏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轻松之意。 女人抬头看向广阔蔚蓝的天空,眼底深意难辨,像是想到什么,她缓缓勾起嘴角: “我会抓到江柚白,萧与兮也会亲自带兵围住这小小的临城,她怎么可能会放过亲眼见证姜棠死亡的时刻呢?” 姜棠是萧与兮深入骨髓的执念,哪怕如今萧与兮已经成为了东郦国的女帝,却还是日夜盼着姜棠的死讯。 因为她也明白,一旦姜棠入了京城,萧与兮哪怕有女帝的头衔,都不一定压得住她。 所以,招人回京是个幌子,半路杀将才是她的目的。 “北鸣国那边你仔细盯着,万不能出了差错,尤其是小国主,她最容易意气用事,给本王盯紧。” “是。” 黄泉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白竹去了北鸣国,乌玉玦在西蜀国,孟瞑这个瘸腿老太太不知道猫哪里钻研医术去了。 姜棠的身边如今只剩一个凌虞。 如果…… 把凌虞引走呢? 姜棠一个人真的能守住江柚白吗?至于暗处的小鬼儿们…… 楚妤姝伸了个懒腰,健硕的身材透过衣服,在阳光下展露无遗。 “一群依附影子生存的渣渣,又有何惧?” 几日后,七月带着孩子离开了临城。 这些孩子是要送去隔壁宣城的慈幼局,这是周围城镇最大的孤儿院,也是七月此行的目的。 一个少年实在没有能力抚养这么多的孩子,他在外面的坑蒙拐骗得来的钱,都捐给了慈幼局。 凭着小聪明,至今倒也相安无事。 ———————— ——西蜀国 凌锦再一次在周花花手底下吃了瘪,不仅仅半分便宜没得到,还搭进去几个同僚。 怒气冲冲的从皇宫出来,袖子一甩就坐上了马车,马车‘哒哒哒’的向宫外走去。 刚出皇宫没多久,一道飞镖直直的射进马车里,凌锦淡定的一侧头,飞镖带着信件射进了旁边的马车上。 “大人可有受伤?” 马车外的马妇低声询问道。 “无事,继续前行。” 得到命令的马妇鞭子一扬,马车继续向前。 第284章 我只要你好好的 凌锦将飞镖拽下来,飞镖上刻着一个清晰的‘楚’字。 飞镖力道不急,想必是为送信,不为伤人,凌锦自然不慌不忙。 打开字条: ‘欲除姜棠,先动凌虞。’ 凌锦将字条看了好几遍,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自小养大的徒弟竟然投了姜棠。 整个西蜀国谁不知道周花花就是姜棠的人,甚至还有仙殿的人带着热武器在旁边虎视眈眈。 如果姜棠死了,那么周花花自然不足为据,这其中她的好徒儿定能出力不少。 毕竟,这个徒儿最是重情重义。 师父的话,她最是听从。 三日后,凌府马车悄悄去了距离临城最近的宣城。 楚妤姝也早在那里等候多时。 一场巨大的阴谋缓缓打开,将姜棠罩在其中,而身为主人公的姜棠却悠闲的不得了。 在临城选了一个大宅子,日日躺在躺椅里晒太阳,晃晃悠悠的悠闲不已。 温暖的阳光下—— 女人双手交叉端放在腹部,随着躺椅的摇晃而闭目养神,长长的马尾垂到地面。 面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住了暖暖的阳光,姜棠不悦的睁开眼睛。 江柚白双手叉腰,面色不善的看着姜棠。 姜棠脸上的不悦烟消云散,只能无辜的眨眨眼睛问道: “气冲冲的,怎么了这是?” “星星的脸怎么青了?” 姜棠道:“有没有可能是姐姐弄的,小孩子伸个手踢个脚的很正常,不是吗?” 江柚白气呼呼的质问道:“那他脸上的牙印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月月弄的,三个月的孩子还没长牙呢!!” 姜棠尴尬的‘嘿嘿’一笑。 长长的马尾荡起弧度,女人扭身就跑出老远,一边跑一边喊道: “谁让他闹人的,咬两口就老实了。” 江柚白气得不行,哪有当娘的不是给孩子嘴里塞东西就是咬人的。 “你这一天天的,也太不正经了!” 姜棠站在远处,双手抱臂,嘴角挂着坏笑道:“是是是,你可真是什么都知道。” 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的江柚白面红耳赤,小声地‘呸’了一声。 抄起旁边的扫把就扔了过去,姜棠一侧身,扫把好巧不巧将身后的孟瞑砸个正着。 本就腿瘸的老太太,顿时一踉跄。 站稳的第一时间,竟然是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瓷瓶,还好还好东西还在。 江柚白赶紧跑过来,满怀歉意的问道: “孟婆婆,没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孟瞑连连摆手,小心的瞄了一眼旁边的姜棠,越发觉得主子嘴角的笑容,让人瘆得慌。 姜棠搂住江柚白的肩膀,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男人身上,贱兮兮的说道: “她皮糙肉厚哪里会不舒服,还是关心关心妻主我,我头疼,胸疼,腰疼,腿疼,哪哪都疼~” 还不等江柚白说什么,屋里突然传出孩子的哭声,江柚白没空搭理姜棠,转身就跑进了屋里。 姜棠不悦的抿起嘴角,觑着眼睛看着里屋的方向,抬脚踢了旁边的孟瞑一脚。 这一脚可比刚刚得扫把重多了。 “东西呢?” “这儿呢!这儿呢!” 孟瞑赶紧将东西从怀里探出来,这就是她为何消失这么久的原因。 西蜀国的国宝——三叶虫。 正是姜棠需要的最后一个药材,孟瞑小心的瞄了一眼姜棠,心中暗道。 ‘主子这耳朵没好,却也是一点都不耽误,真是奇怪,莫不是会什么厉害的唇语不成?有时,根本就看不出主子至今还是个聋子……’ ‘主子,莫不是哪个妖怪变得……’ 姜棠没空搭理孟瞑的小心思,将药一股脑的倒进嘴里,瞬间身上那磅礴的内力喷涌而出。 将孟瞑震飞数米,捂着胸口的孟瞑,连连暗骂自己倒霉。 接二连三的受伤,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自己也就是前几天刚灭了一个宗门,做了人体实验而已,不至于! 姜棠舒服的伸展四肢,三百年内力如今终于被她完全吸收,那种暴体而亡的感觉,再不会有了。 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黑云阵阵,紫色的雷电在云层里穿梭。 无数雷声在天空中轰鸣,是天道在无能的怒吼。 雷声大雨点小,真是半分雷都不敢劈下来。姜棠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嗤笑不已。 甚至还挑衅的挑了挑眉头,大有你奈我何的意味。 真是好气人!!! 江柚白突然从屋里窜了出来,紧紧的抱住姜棠,怀里还揣着一兜子的桃木剑,避雷符之类的…… “妻主不怕,小白陪你!” 姜棠:“………………” 旁边的孟瞑早就跑的没了踪影,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作孽太多,天娘娘要劈了她。 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 姜棠抬手将江柚白怀里的东西扯出来,随意的扔到了一边。 江柚白连忙阻止:“别扔啊!我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都说可灵了。” 呦,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出血了。 想必也是几文钱的便宜货。 “你花了几文钱?” 小白紧紧抓着姜棠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老子花了十两黄金,那可是开了光的!” 姜棠一愣:“那都是假的……” “万一有用呢?你万一刚好需要它呢?它万一刚好能救你呢?就算是假的……” “我也要试试!” 江柚白紧紧的盯着姜棠,天上雷声滚滚,天道威压何其恐怖,江柚白却坚定的站在姜棠身边。 明明怕的浑身颤抖,也绝不退后一步。 姜棠叹了口气,将江柚白抱进怀里。 俯身在其耳边轻轻的说道: “我不是妖怪,跟不是鬼魂,我只不过是有了奇遇而已。” 【警告!警告!宿主不可泄露系统存在!】 【警告!警告!宿主不可泄露系统存在!】 【警告!警告!宿主不可泄露系统存在!】 头像要炸开一样,系统的提示音吵得姜棠头疼无比,抬起手狠狠地摁住头。 这个样子吓得江柚白手足无措。 “不说了不说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好好的!” 第285章 人性的自私逐渐显露 姜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作难受。 因为姜棠并没有泄露系统存在,头疼的症状自然逐渐变好,她轻轻蹭着江柚白的脸颊。 不怀好意的说道:“我现在虚的厉害,极其需要采阳补阴,你可能会有点疼,你愿意吗?” 江柚白有点怀疑的看着姜棠。 突然,云彩里翻腾的雷电再次轰鸣,吓得江柚白来不及多想,窝在姜棠怀里连连点头。 大义凛然的说道:“我能行,来!” 姜棠给了天空一个赞赏的眼神,直接将男人拦腰抱起,笑话,这大好机会怎能错过呢? 怂唧唧的天道,让系统嘲笑不已。 自系统有了数据以来,每任宿主都被天道压得死死的,在天道威压下苟且偷生。 生怕行差踏错,进而身死道消。 可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太畅快了! 真是太畅快了!!! —————————— ————京城 墨鸢笙一身红衣倚靠在二楼栏杆的位置,看着下面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排排官兵向城门而去。 大红色衣衫虚虚的罩在墨鸢笙身上,露出洁白圆润的肩膀,墨发斜肩牡丹花头饰摇曳生姿。 ‘京城兵动如此厉害,莫不是有什么大动作?不是说姜棠要带着小白回来了吗?看来,没那么简单……’ 墨鸢笙转身回去时,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哪怕对方转瞬即逝。 墨鸢笙还是清楚的知道,那个人正是秦双,由于对方最近很乖,他便没有再圈着她。 这是…… 墨鸢笙眼睛微眯,嘴角的笑容越发残酷冰冷,喊来小厮耳语几句,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似的。 不安分的人,总归还是不安分的。 漆黑的夜晚下,幽冷的月光给小院披上一层寒霜,因为墨鸢笙最近迷上一个女人,已经许久不曾归家了。 秦双便放肆了很多,甚至在清冷的小院里偷偷养了一个男人,一个刚刚被赶出家门的弃夫。 男人柔弱无依,是秦双最难以抵抗的类型。都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秦双却不一样,次次跌倒,次次爬。 就连对方脸都被毁了容,也毫不在意。 墨鸢笙带着一众打手破门而入时,秦双正和男人耳语磨斯,是那样的浓情蜜意。 “秦双,你真是仗着我对你还有几分兴趣,在我的底线上疯狂跳跃。” 墨鸢笙施施然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抱着胳膊看着对面手忙脚乱的狗女男。 那张被毁容的脸,依稀间好似在哪里见过…… 墨鸢笙突然眼睛一亮,满怀深意的询问道:“你是跟在丹意身后的那个男子,叫什么来着?” 林逸微微低头,衣衫不整的缩在秦双后面,一时之间被墨鸢笙吓得不敢言语。 秦双挡在林逸面前,全然是保护者的姿态,语气不耐的说道: “此事与他无关,有什么不痛快你冲我来!我实话跟你说,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受够了,不能离开你的魔爪,我宁愿去死。” 墨鸢笙嗤笑一声道:“那你就去死。” 秦双被墨鸢笙震慑在原地,双眼微微怔忡,像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无情。 墨鸢笙双腿交叠,大红色衣摆微微垂地,红色牡丹花盛气凌人,那张绝色的容颜如此一片冰冷绝情。 当了他的女人,便不可以被别的男人染指。 这是墨鸢笙的规矩! 脏了,那就弃了。 墨鸢笙道:“我记得你好像是叫林逸?” 林逸怯怯的点点头。 墨鸢笙勾唇一笑,姿色倾城竟比身上的牡丹花还艳上三分:“你俩可是真心?” 事到如今,林逸不管真心与否,都只能牢牢的抓住秦双这根救命稻草,连忙点点头。 “我确实心怡双姐,我不想伤害公子的,只是我们二人情难自禁罢了……” 秦双颇为感动,紧紧握住男人的手。 “小意,这一次,我定不负你!” 林逸面上带笑,实际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对方那透过他看别人的眼神,简直让他恶心至极。 这种眼神,他已经在丹意那里看过了无数遍。但是他人微言轻,除了默默忍受还能如何呢? 此时此刻,他恨极了这张脸。 林逸甚至将自己全部的苦难都推到了这张脸上,全然忘记了当初自己孤苦无依,即将被母亲卖进青楼的无助。 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如今的结局是他那日渐壮大的野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弱小,就该安分。 “啪啪啪” 墨鸢笙为情真意切的二人鼓起掌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和善。 “既然你们对彼此如此真心,那就一起去死!一起到黄泉底下做个伴,实在不行也学先人,化个蝴蝶,也算美谈。” 墨鸢笙说完站起身,活动了下脖子,身后的打手们开始往房屋四周泼油。 粘腻的油味刺激着林逸大脑。 他惊慌失措之下直接扑到墨鸢笙的脚边,抱着对方的大腿苦苦哀求: “公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和她纠缠了,我一定躲得远远的,其实她爱的不是我啊!她们都是透过我在看其他人!” 山盟海誓,没了。 情真意切,散了。 果然,生死关头才是检验爱情真假最好的时机。 墨鸢笙缓缓低头,看着脚边惊慌失措的林逸,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 “其他人?我不信。” 陈意这个名字,身为小白的好兄弟,墨鸢笙自然是听过很多遍。 陈意,秦双和丹意之间的爱恨纠葛,他也是略有耳闻,他这么说,不过是想逼林逸一把罢了。 林逸一见墨鸢笙面色松动,赶紧转过头向秦双喊道: “秦双你快说啊!是不是把我当成陈意的替身?你和丹意从始至终喜欢的都不是我!凭什么要我陪你一起死!!” “我不是陈意!我是林逸!” 秦双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心中唯一的光,顷刻间熄灭,女人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 心中五味杂陈,得不到宣发。 从一开始,秦双把自己在墨鸢笙那里收到的罪,归于对小意的赎罪。 这是那时的愧疚占了上风。 慢慢的,她开始退却,开始给自己找借口,这样的生活太疼,太苦,太累。 甚至,好几次都在反问自己。 小意的死,真的和自己有关吗? 好像……没什么关系…… 这时,是人性的自私逐渐显露。 第285章 人性的自私逐渐显露 姜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作难受。 因为姜棠并没有泄露系统存在,头疼的症状自然逐渐变好,她轻轻蹭着江柚白的脸颊。 不怀好意的说道:“我现在虚的厉害,极其需要采阳补阴,你可能会有点疼,你愿意吗?” 江柚白有点怀疑的看着姜棠。 突然,云彩里翻腾的雷电再次轰鸣,吓得江柚白来不及多想,窝在姜棠怀里连连点头。 大义凛然的说道:“我能行,来!” 姜棠给了天空一个赞赏的眼神,直接将男人拦腰抱起,笑话,这大好机会怎能错过呢? 怂唧唧的天道,让系统嘲笑不已。 自系统有了数据以来,每任宿主都被天道压得死死的,在天道威压下苟且偷生。 生怕行差踏错,进而身死道消。 可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太畅快了! 真是太畅快了!!! —————————— ————京城 墨鸢笙一身红衣倚靠在二楼栏杆的位置,看着下面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排排官兵向城门而去。 大红色衣衫虚虚的罩在墨鸢笙身上,露出洁白圆润的肩膀,墨发斜肩牡丹花头饰摇曳生姿。 ‘京城兵动如此厉害,莫不是有什么大动作?不是说姜棠要带着小白回来了吗?看来,没那么简单……’ 墨鸢笙转身回去时,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哪怕对方转瞬即逝。 墨鸢笙还是清楚的知道,那个人正是秦双,由于对方最近很乖,他便没有再圈着她。 这是…… 墨鸢笙眼睛微眯,嘴角的笑容越发残酷冰冷,喊来小厮耳语几句,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似的。 不安分的人,总归还是不安分的。 漆黑的夜晚下,幽冷的月光给小院披上一层寒霜,因为墨鸢笙最近迷上一个女人,已经许久不曾归家了。 秦双便放肆了很多,甚至在清冷的小院里偷偷养了一个男人,一个刚刚被赶出家门的弃夫。 男人柔弱无依,是秦双最难以抵抗的类型。都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秦双却不一样,次次跌倒,次次爬。 就连对方脸都被毁了容,也毫不在意。 墨鸢笙带着一众打手破门而入时,秦双正和男人耳语磨斯,是那样的浓情蜜意。 “秦双,你真是仗着我对你还有几分兴趣,在我的底线上疯狂跳跃。” 墨鸢笙施施然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抱着胳膊看着对面手忙脚乱的狗女男。 那张被毁容的脸,依稀间好似在哪里见过…… 墨鸢笙突然眼睛一亮,满怀深意的询问道:“你是跟在丹意身后的那个男子,叫什么来着?” 林逸微微低头,衣衫不整的缩在秦双后面,一时之间被墨鸢笙吓得不敢言语。 秦双挡在林逸面前,全然是保护者的姿态,语气不耐的说道: “此事与他无关,有什么不痛快你冲我来!我实话跟你说,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受够了,不能离开你的魔爪,我宁愿去死。” 墨鸢笙嗤笑一声道:“那你就去死。” 秦双被墨鸢笙震慑在原地,双眼微微怔忡,像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无情。 墨鸢笙双腿交叠,大红色衣摆微微垂地,红色牡丹花盛气凌人,那张绝色的容颜如此一片冰冷绝情。 当了他的女人,便不可以被别的男人染指。 这是墨鸢笙的规矩! 脏了,那就弃了。 墨鸢笙道:“我记得你好像是叫林逸?” 林逸怯怯的点点头。 墨鸢笙勾唇一笑,姿色倾城竟比身上的牡丹花还艳上三分:“你俩可是真心?” 事到如今,林逸不管真心与否,都只能牢牢的抓住秦双这根救命稻草,连忙点点头。 “我确实心怡双姐,我不想伤害公子的,只是我们二人情难自禁罢了……” 秦双颇为感动,紧紧握住男人的手。 “小意,这一次,我定不负你!” 林逸面上带笑,实际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对方那透过他看别人的眼神,简直让他恶心至极。 这种眼神,他已经在丹意那里看过了无数遍。但是他人微言轻,除了默默忍受还能如何呢? 此时此刻,他恨极了这张脸。 林逸甚至将自己全部的苦难都推到了这张脸上,全然忘记了当初自己孤苦无依,即将被母亲卖进青楼的无助。 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如今的结局是他那日渐壮大的野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弱小,就该安分。 “啪啪啪” 墨鸢笙为情真意切的二人鼓起掌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和善。 “既然你们对彼此如此真心,那就一起去死!一起到黄泉底下做个伴,实在不行也学先人,化个蝴蝶,也算美谈。” 墨鸢笙说完站起身,活动了下脖子,身后的打手们开始往房屋四周泼油。 粘腻的油味刺激着林逸大脑。 他惊慌失措之下直接扑到墨鸢笙的脚边,抱着对方的大腿苦苦哀求: “公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和她纠缠了,我一定躲得远远的,其实她爱的不是我啊!她们都是透过我在看其他人!” 山盟海誓,没了。 情真意切,散了。 果然,生死关头才是检验爱情真假最好的时机。 墨鸢笙缓缓低头,看着脚边惊慌失措的林逸,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 “其他人?我不信。” 陈意这个名字,身为小白的好兄弟,墨鸢笙自然是听过很多遍。 陈意,秦双和丹意之间的爱恨纠葛,他也是略有耳闻,他这么说,不过是想逼林逸一把罢了。 林逸一见墨鸢笙面色松动,赶紧转过头向秦双喊道: “秦双你快说啊!是不是把我当成陈意的替身?你和丹意从始至终喜欢的都不是我!凭什么要我陪你一起死!!” “我不是陈意!我是林逸!” 秦双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心中唯一的光,顷刻间熄灭,女人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 心中五味杂陈,得不到宣发。 从一开始,秦双把自己在墨鸢笙那里收到的罪,归于对小意的赎罪。 这是那时的愧疚占了上风。 慢慢的,她开始退却,开始给自己找借口,这样的生活太疼,太苦,太累。 甚至,好几次都在反问自己。 小意的死,真的和自己有关吗? 好像……没什么关系…… 这时,是人性的自私逐渐显露。 第286章 秦双之死 秦双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一边高举自己深情的大旗。 一边又做尽薄情寡义之事。 愧疚,难过,悔恨可能都出现过,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这样的情绪就会被自己有意识的淡化。 会不断的给自己找借口推卸责任。 将自己从这段‘内疚’中摘出来。 正因为如此,哪怕林逸已经被丹意毁了容貌,却还是会得到秦双的青睐。 不过是将她的‘愧疚’以一种,让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展现出来罢了。 对拥有小意同样容貌的林逸体贴入微,岂不是最好的弥补方式。 多么可笑的自欺欺人啊! 墨鸢笙视线在二人之间流转,恶意在眼中一闪而过,男人慢条斯理的将头发甩到身后。 “我不管她爱的是谁,我只知道,这张床上刚刚有你就够了。” 林逸吓得脸色惨白,还不等开口,墨鸢笙继续说道: “但我这人也是恩怨分明,秦双一人负我,我便只取一人性命。只不过……” 墨鸢笙掏出刀子,锋利的刀尖在林逸和秦双之间游走,语气低沉道: “这一条性命,是你俩谁出呢?” ‘哐当’ 匕首被扔到二人中间。 林逸速度最快直接扑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握住匕首,还不等抬头,就被举起的椅子,打倒在地。 秦双双眼赤红,手中举着沉重的椅子狠狠地打向林逸的脑袋,这副凶狠的模样,让墨鸢笙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打手们将雇主层层围住,不让其受到半分伤害。 墨鸢笙暗暗点头,京城打手就是比青州城的靠谱,不会遇事就把雇主丢下。 直到林逸没有了反应,秦双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刚刚就像是被鬼蒙了心窍似的,此刻她突然将椅子远远的扔开。 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语无伦次的说道: “我……我……不是……” 她双手死死地抠着地砖的缝隙,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林逸。 “我怎么会杀了他……他可是小意啊!不不不,都是他逼我的!这不是我愿意的!是他要拿刀杀了我!!” 墨鸢笙可悲的看着隐隐疯癫的秦双,虚伪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张真诚的面具,戴久了,自己竟然都以为是真的。 男人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倚靠着打手的肩膀,巧笑嫣然的说道: “秦双,你再一次杀死了小意,别自欺欺人了,虚伪的你根本就不爱任何人,你就是自私自利的人渣。” 秦双疯疯癫癫的大喊大叫道: “不不不,我没有!这不是真的,他不是小意,他是小意,他不是!他是!” 墨鸢笙递给打手一个眼神,打手心领神会提起秦双的衣襟,将人抵在林逸的面前。 二人脸对脸,挨得极近。 林逸那张和小意一模一样的脸,让秦双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被对方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盯着。 秦双感觉心都要炸了。 ‘啊!!’ 秦双双脚并用的往后倒退,神色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显然是疯了。 墨鸢笙冷冷的看着疯了的秦双,并没有赶尽杀绝,最后还是带着打手离开了。 后来,有人报了衙门。 疯癫的秦双被推上了刑场,刽子手喷出一口酒精在锋利的大刀上。 手起刀落间,秦双最终还是身首异处。 此时已经被姜棠干服的天道,默默的拨动云彩,颇有些委屈巴巴的模样。 它如今可一点都不敢招惹姜棠,就怕这个疯子跟这个世界来个同归于尽。 站在人群中的丹意,默默的转身离去。 背影萧索孤寂,白发微动。 瘦了一大圈的金禧,如今脖子也出现了,低头也能看见自己脚尖了,她快跑几步追上丹意。 二人一起,渐行渐远。 街道两旁,琳琅阁的标识越来越多,刻着琳琅二字的船帆也开始启航。 四国的商业经济被琳琅阁紧紧捏在手心里,蓦然回首,当初那个小小的二楼,如今也长成庞然大物。 时光荏苒,早已物是人非。 ———————— 果然不出楚妤姝的意料,萧与兮亲自带着兵马奔赴宣城。 而此时的宣城真是格外热闹。 宣城最大的会客楼,最出名的就是酸汤肘子。 后厨里,各个大厨忙的热火朝天,各种调料和油烟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小二在其穿梭,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从案桌上端出去,金大厨拿着菜刀将肘子利落的分好块。 正要拿盆时,旁边却有人极其有眼色的递了上来,金大厨揶揄一笑道: “你倒是有几分机灵。” 七月笑得眉眼弯弯,嘴就像抹了蜜似的说道: “还不是金姨心善不嫌我蠢笨,愿意教教我这酸汤肘子的做法,这样的大恩大德,我自然是要加倍用心回报才是。” 金大厨将肘子块焯水,下锅,放蘑菇,生抽、盐、醋、味精,烧入味,盛出装盘。 将酸汤肘子递进七月手里。 “是你悟性高,看一遍就会了,这是二楼三号包间的,别送错了。” “嗯嗯。” 七月连连点头,立刻端着肘子上了二楼。 刚到门口正要敲门时,却听到了‘凌虞’二字,聪明的七月立刻止住动作,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 将耳朵贴近房门,仔细偷听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楚妤姝,凌锦和萧与兮围坐一桌,呈三角局势。 萧与兮看着楚妤姝问道:“你信中不是说已经抓到江柚白了吗?人呢?” 楚妤姝淡定的喝了口茶,回道。 “只要凌锦将凌虞引开,我就可以捉住江柚白。只要江柚白在手,姜棠就会被处处牵制,自然不是我们对手。” 萧与兮将视线转向凌锦。 凌锦微皱眉头:“引开可以,但是不要伤及我徒儿性命。”已经失去蓝桉,不想再失去凌虞。 楚妤姝嘴角含笑,手指一圈圈化着杯盖,意味深长的道: “江山大业和师徒情深,你总要有所取舍,能引开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那么就是需要你做决断之时了。” 凌锦没有接楚妤姝的话,而是说道: “明日我会去引开她的。” 第286章 秦双之死 秦双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一边高举自己深情的大旗。 一边又做尽薄情寡义之事。 愧疚,难过,悔恨可能都出现过,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这样的情绪就会被自己有意识的淡化。 会不断的给自己找借口推卸责任。 将自己从这段‘内疚’中摘出来。 正因为如此,哪怕林逸已经被丹意毁了容貌,却还是会得到秦双的青睐。 不过是将她的‘愧疚’以一种,让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展现出来罢了。 对拥有小意同样容貌的林逸体贴入微,岂不是最好的弥补方式。 多么可笑的自欺欺人啊! 墨鸢笙视线在二人之间流转,恶意在眼中一闪而过,男人慢条斯理的将头发甩到身后。 “我不管她爱的是谁,我只知道,这张床上刚刚有你就够了。” 林逸吓得脸色惨白,还不等开口,墨鸢笙继续说道: “但我这人也是恩怨分明,秦双一人负我,我便只取一人性命。只不过……” 墨鸢笙掏出刀子,锋利的刀尖在林逸和秦双之间游走,语气低沉道: “这一条性命,是你俩谁出呢?” ‘哐当’ 匕首被扔到二人中间。 林逸速度最快直接扑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握住匕首,还不等抬头,就被举起的椅子,打倒在地。 秦双双眼赤红,手中举着沉重的椅子狠狠地打向林逸的脑袋,这副凶狠的模样,让墨鸢笙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打手们将雇主层层围住,不让其受到半分伤害。 墨鸢笙暗暗点头,京城打手就是比青州城的靠谱,不会遇事就把雇主丢下。 直到林逸没有了反应,秦双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刚刚就像是被鬼蒙了心窍似的,此刻她突然将椅子远远的扔开。 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语无伦次的说道: “我……我……不是……” 她双手死死地抠着地砖的缝隙,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林逸。 “我怎么会杀了他……他可是小意啊!不不不,都是他逼我的!这不是我愿意的!是他要拿刀杀了我!!” 墨鸢笙可悲的看着隐隐疯癫的秦双,虚伪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张真诚的面具,戴久了,自己竟然都以为是真的。 男人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倚靠着打手的肩膀,巧笑嫣然的说道: “秦双,你再一次杀死了小意,别自欺欺人了,虚伪的你根本就不爱任何人,你就是自私自利的人渣。” 秦双疯疯癫癫的大喊大叫道: “不不不,我没有!这不是真的,他不是小意,他是小意,他不是!他是!” 墨鸢笙递给打手一个眼神,打手心领神会提起秦双的衣襟,将人抵在林逸的面前。 二人脸对脸,挨得极近。 林逸那张和小意一模一样的脸,让秦双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被对方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盯着。 秦双感觉心都要炸了。 ‘啊!!’ 秦双双脚并用的往后倒退,神色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显然是疯了。 墨鸢笙冷冷的看着疯了的秦双,并没有赶尽杀绝,最后还是带着打手离开了。 后来,有人报了衙门。 疯癫的秦双被推上了刑场,刽子手喷出一口酒精在锋利的大刀上。 手起刀落间,秦双最终还是身首异处。 此时已经被姜棠干服的天道,默默的拨动云彩,颇有些委屈巴巴的模样。 它如今可一点都不敢招惹姜棠,就怕这个疯子跟这个世界来个同归于尽。 站在人群中的丹意,默默的转身离去。 背影萧索孤寂,白发微动。 瘦了一大圈的金禧,如今脖子也出现了,低头也能看见自己脚尖了,她快跑几步追上丹意。 二人一起,渐行渐远。 街道两旁,琳琅阁的标识越来越多,刻着琳琅二字的船帆也开始启航。 四国的商业经济被琳琅阁紧紧捏在手心里,蓦然回首,当初那个小小的二楼,如今也长成庞然大物。 时光荏苒,早已物是人非。 ———————— 果然不出楚妤姝的意料,萧与兮亲自带着兵马奔赴宣城。 而此时的宣城真是格外热闹。 宣城最大的会客楼,最出名的就是酸汤肘子。 后厨里,各个大厨忙的热火朝天,各种调料和油烟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小二在其穿梭,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从案桌上端出去,金大厨拿着菜刀将肘子利落的分好块。 正要拿盆时,旁边却有人极其有眼色的递了上来,金大厨揶揄一笑道: “你倒是有几分机灵。” 七月笑得眉眼弯弯,嘴就像抹了蜜似的说道: “还不是金姨心善不嫌我蠢笨,愿意教教我这酸汤肘子的做法,这样的大恩大德,我自然是要加倍用心回报才是。” 金大厨将肘子块焯水,下锅,放蘑菇,生抽、盐、醋、味精,烧入味,盛出装盘。 将酸汤肘子递进七月手里。 “是你悟性高,看一遍就会了,这是二楼三号包间的,别送错了。” “嗯嗯。” 七月连连点头,立刻端着肘子上了二楼。 刚到门口正要敲门时,却听到了‘凌虞’二字,聪明的七月立刻止住动作,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 将耳朵贴近房门,仔细偷听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楚妤姝,凌锦和萧与兮围坐一桌,呈三角局势。 萧与兮看着楚妤姝问道:“你信中不是说已经抓到江柚白了吗?人呢?” 楚妤姝淡定的喝了口茶,回道。 “只要凌锦将凌虞引开,我就可以捉住江柚白。只要江柚白在手,姜棠就会被处处牵制,自然不是我们对手。” 萧与兮将视线转向凌锦。 凌锦微皱眉头:“引开可以,但是不要伤及我徒儿性命。”已经失去蓝桉,不想再失去凌虞。 楚妤姝嘴角含笑,手指一圈圈化着杯盖,意味深长的道: “江山大业和师徒情深,你总要有所取舍,能引开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那么就是需要你做决断之时了。” 凌锦没有接楚妤姝的话,而是说道: “明日我会去引开她的。” 第287章 师徒对决 萧与兮疑惑的问道: “凌虞既然是你抚养长大,为何却会成了姜棠的手下?你竟从来不知吗?” 凌锦道:“我们一直生活在高山上,从未下过山,也就导致阿虞心思单纯,可能是被人哄骗了。” 萧与兮点点头:“凌虞的练武资质确实难得一见。” “呵~”楚妤姝嗤笑一声。 “如果只是平平之辈,哪里值得凌大人屠村呢?一把长剑杀了全村167口,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孩子,还是凌大人够狠啊!” 觊觎孩子的天赋资质,竟然狠心灭了孩童的所有亲人,将她当做孤儿收在身边。 真是可笑。 门外的七月大惊失色,谨慎的将自己动作放到最轻,一点点的向后退去。 “咚” 一时不察,竟与过路人撞个正着。 “你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吗?” 面对女人的破口大骂,七月来不及说话,将手中东西塞进女人怀里,转身就跑。 凌锦冲出来时,刚好看到七月跑下楼的身影,刚要去追却被门口的女人拦住。 “你们是一起的?那男人弄脏了我的衣服,他跑了,你得赔给我!” 凌锦直接将人甩开,就耽误这一会儿功夫,七月就溜没影了。 等凌锦回来时,门口的女人竟然也消失了,真是怪哉! 包间里只剩下楚妤姝,女人老神在在的双手抱臂,看凌锦正打量屋里。 显然是在寻找萧与兮。 楚妤姝道:“不用看了,她自然是走了,她的身份确实不好暴露,更何况是与你我在一处,就算是长八张嘴也说不清。” 凌锦嗤笑一声:“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妤姝微微一笑。 ———————— 临城·夜里 凌虞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不知何时被踢到了地上,不知梦到了什么,竟还唧唧嘴又翻了个身。 突然头顶传来微弱的脚步声,本来熟睡的凌虞瞬间睁开眼睛。 警觉的摸到旁边的长剑。 速度极快的从窗户翻了出去,追着黑衣人一路跑到城外的树林。 对方轻功极其厉害,眨眼间竟然不见了踪影。凌虞握着手中长剑在树林中寻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与此同时,七月也借着月色逃进了树林,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凌锦。 说也奇怪,每当凌锦马上就要得手时,总有人会出手阻拦,这让凌锦更加坚定了要灭了七月的心。 此男子,定不简单。 七月奔逃间猛地看见前面的凌虞,少年脸上惊喜不已,大喊一声: “凌——” “噗嗤!” 利刃穿过七月腹部,让少年脸上的惊喜一瞬间被定格,凌锦得意的抽回利剑,七月就像个破娃娃似的。 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便是凌虞转过头看到的画面。 凌虞飞扑过来将少年抱在怀里,手指快速在七月身上点了两下,稍稍止血。 看都没看凶手一眼,直接扔出手中的剑,功力之深厚让凌锦后退两步。 手中用来抵挡的剑也被砍出豁口。 这样的功力换作一般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孽徒!你是要杀师叛祖不成?” 凌虞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面前之人竟然是消失已久的师傅。 “师傅!!怎么是你?你为何要杀七月?” 凌虞紧紧捂着七月的伤口,七月疼的脸色煞白,断断续续说道: “她,她要引开你……抓主君……威胁,将军……” 凌虞被气的咬牙切齿,却还是安慰着身受重伤的七月: “我先带你回去治伤,会没事的,孟瞑那老太太可厉害了,你相信我!” 凌虞将七月抱起来,就要往城里赶,却被凌锦的剑拦住了去路。 凌锦冷声道:“同我离开,我养你成年不是为了让你与我作对。” 七月意识逐渐迷糊,少年用力按压自己的伤口,用疼痛激发意识,短短的一句话用光了他的力气: “她杀了你的亲人……就是……为了收养你……她……不安好心……” 把凌虞引出来的楚妤姝此刻正悄无声息躲在树梢上,将这师徒对战的戏码尽收眼底。 凌锦义正言辞道: “这个男子就是个行走江湖的骗子,他的言辞你岂能相信?我养育你二十年,我的话你还能不信?” 凌虞确实不可能仅仅凭着七月的一句话,就推翻了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 但是,凌锦想用情感捆绑凌虞的目的,注定不会成功。 凌虞抱着七月,眉眼间的单纯不复存在。她早已不是那个刚刚下山的黄毛丫头,如今的她是黄泉引渡人。 是被姜棠一手调教出来的。 “师傅,亲疏远近我自然分的清楚,既然这个男人污蔑您,是不是应该让他恢复意识,戳破他的谎言,让他心甘情愿的付出代价?” 不管谁真谁假,总是要对质清楚的。 “师傅您侠肝义胆,从小就教导我要知恩图报,要有仁善之心,七月今日如果不明不白就死了,岂不是与您的教导相违背?” 凌锦不可置信的看着条理清楚的凌虞,对于自己养大的孩子,她自然是最了解的。 此刻却如此陌生。 变得这么不好掌控…… 凌锦收回长剑,侧身让开出路。 “徒儿言之有理,你走。” 凌虞不敢耽搁,抱着七月快步与凌锦擦肩而过。凌锦微微低头,神色晦暗难辨。 就在二人相互错开之际,凌虞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噌——’ 凌虞一回头,就看见凌锦的长剑被木制拐杖钳制住,紧接着就看到孟瞑那张满布皱纹的脸。 如今的孟瞑拐杖可不是装饰物,腿脚不便的她晃晃悠悠就要倒下。 “不行喽,还是老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转动蛇头拐杖,顷刻间黑色烟雾从蛇口中喷射而出。 凌锦赶紧后退,用掌风驱散黑雾。 凌锦微微眯眼,看着佝偻着身子的孟瞑,一字一句道:“黄泉——孟婆。” 孟瞑装模作样的垂了垂腰,雪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混浊的眼睛充满了恶毒。 “桀桀桀,想不到你竟认得老身。今日能死在老身手里,也算你的造化。” 第287章 师徒对决 萧与兮疑惑的问道: “凌虞既然是你抚养长大,为何却会成了姜棠的手下?你竟从来不知吗?” 凌锦道:“我们一直生活在高山上,从未下过山,也就导致阿虞心思单纯,可能是被人哄骗了。” 萧与兮点点头:“凌虞的练武资质确实难得一见。” “呵~”楚妤姝嗤笑一声。 “如果只是平平之辈,哪里值得凌大人屠村呢?一把长剑杀了全村167口,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孩子,还是凌大人够狠啊!” 觊觎孩子的天赋资质,竟然狠心灭了孩童的所有亲人,将她当做孤儿收在身边。 真是可笑。 门外的七月大惊失色,谨慎的将自己动作放到最轻,一点点的向后退去。 “咚” 一时不察,竟与过路人撞个正着。 “你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吗?” 面对女人的破口大骂,七月来不及说话,将手中东西塞进女人怀里,转身就跑。 凌锦冲出来时,刚好看到七月跑下楼的身影,刚要去追却被门口的女人拦住。 “你们是一起的?那男人弄脏了我的衣服,他跑了,你得赔给我!” 凌锦直接将人甩开,就耽误这一会儿功夫,七月就溜没影了。 等凌锦回来时,门口的女人竟然也消失了,真是怪哉! 包间里只剩下楚妤姝,女人老神在在的双手抱臂,看凌锦正打量屋里。 显然是在寻找萧与兮。 楚妤姝道:“不用看了,她自然是走了,她的身份确实不好暴露,更何况是与你我在一处,就算是长八张嘴也说不清。” 凌锦嗤笑一声:“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妤姝微微一笑。 ———————— 临城·夜里 凌虞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不知何时被踢到了地上,不知梦到了什么,竟还唧唧嘴又翻了个身。 突然头顶传来微弱的脚步声,本来熟睡的凌虞瞬间睁开眼睛。 警觉的摸到旁边的长剑。 速度极快的从窗户翻了出去,追着黑衣人一路跑到城外的树林。 对方轻功极其厉害,眨眼间竟然不见了踪影。凌虞握着手中长剑在树林中寻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与此同时,七月也借着月色逃进了树林,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凌锦。 说也奇怪,每当凌锦马上就要得手时,总有人会出手阻拦,这让凌锦更加坚定了要灭了七月的心。 此男子,定不简单。 七月奔逃间猛地看见前面的凌虞,少年脸上惊喜不已,大喊一声: “凌——” “噗嗤!” 利刃穿过七月腹部,让少年脸上的惊喜一瞬间被定格,凌锦得意的抽回利剑,七月就像个破娃娃似的。 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便是凌虞转过头看到的画面。 凌虞飞扑过来将少年抱在怀里,手指快速在七月身上点了两下,稍稍止血。 看都没看凶手一眼,直接扔出手中的剑,功力之深厚让凌锦后退两步。 手中用来抵挡的剑也被砍出豁口。 这样的功力换作一般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孽徒!你是要杀师叛祖不成?” 凌虞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面前之人竟然是消失已久的师傅。 “师傅!!怎么是你?你为何要杀七月?” 凌虞紧紧捂着七月的伤口,七月疼的脸色煞白,断断续续说道: “她,她要引开你……抓主君……威胁,将军……” 凌虞被气的咬牙切齿,却还是安慰着身受重伤的七月: “我先带你回去治伤,会没事的,孟瞑那老太太可厉害了,你相信我!” 凌虞将七月抱起来,就要往城里赶,却被凌锦的剑拦住了去路。 凌锦冷声道:“同我离开,我养你成年不是为了让你与我作对。” 七月意识逐渐迷糊,少年用力按压自己的伤口,用疼痛激发意识,短短的一句话用光了他的力气: “她杀了你的亲人……就是……为了收养你……她……不安好心……” 把凌虞引出来的楚妤姝此刻正悄无声息躲在树梢上,将这师徒对战的戏码尽收眼底。 凌锦义正言辞道: “这个男子就是个行走江湖的骗子,他的言辞你岂能相信?我养育你二十年,我的话你还能不信?” 凌虞确实不可能仅仅凭着七月的一句话,就推翻了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 但是,凌锦想用情感捆绑凌虞的目的,注定不会成功。 凌虞抱着七月,眉眼间的单纯不复存在。她早已不是那个刚刚下山的黄毛丫头,如今的她是黄泉引渡人。 是被姜棠一手调教出来的。 “师傅,亲疏远近我自然分的清楚,既然这个男人污蔑您,是不是应该让他恢复意识,戳破他的谎言,让他心甘情愿的付出代价?” 不管谁真谁假,总是要对质清楚的。 “师傅您侠肝义胆,从小就教导我要知恩图报,要有仁善之心,七月今日如果不明不白就死了,岂不是与您的教导相违背?” 凌锦不可置信的看着条理清楚的凌虞,对于自己养大的孩子,她自然是最了解的。 此刻却如此陌生。 变得这么不好掌控…… 凌锦收回长剑,侧身让开出路。 “徒儿言之有理,你走。” 凌虞不敢耽搁,抱着七月快步与凌锦擦肩而过。凌锦微微低头,神色晦暗难辨。 就在二人相互错开之际,凌虞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噌——’ 凌虞一回头,就看见凌锦的长剑被木制拐杖钳制住,紧接着就看到孟瞑那张满布皱纹的脸。 如今的孟瞑拐杖可不是装饰物,腿脚不便的她晃晃悠悠就要倒下。 “不行喽,还是老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转动蛇头拐杖,顷刻间黑色烟雾从蛇口中喷射而出。 凌锦赶紧后退,用掌风驱散黑雾。 凌锦微微眯眼,看着佝偻着身子的孟瞑,一字一句道:“黄泉——孟婆。” 孟瞑装模作样的垂了垂腰,雪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混浊的眼睛充满了恶毒。 “桀桀桀,想不到你竟认得老身。今日能死在老身手里,也算你的造化。” 第288章 螳螂捕蝉 凌虞一把拽住孟瞑,将人拉到跟前,让她先看看七月的伤势。 在耽搁片刻,怕是凶多吉少。 “老太太,先看看他怎么样了?这一剑实在凶狠。” 孟瞑随手将药塞进七月嘴里。 “这点小伤鬼叫什么!放心,死不了就是了。” 凌虞扯下衣角将七月伤口包扎好,回头问孟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瞑神色一顿,绿豆似的眼睛滴溜滴溜转。心中暗道: ‘我还能告诉你,是主子派我过来监视你的吗?如果你一旦被‘养育之恩’冲昏头脑,让我将你们二人全都杀了。’ 老太太双眼一弯,嘴角扯起虚伪的笑容道:“路过,路过。” 谁大晚上的跑树林里路过! 还不等凌虞再问,就听见凌锦突然传来惨叫声,明明没有接触到黑雾。 为何此刻她全身发黑,剧痛难忍。 凌虞一步步走到凌锦面前,不敢置信的问道:“师傅,您竟是要杀我?” 凌锦看着毒素顺着胳膊极快的蔓延到肩膀,黄泉孟婆的毒,果然厉害。 “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想杀了你,因为姜棠如今身边除了你,再没有其他人,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姜棠一死,周花花又有何惧。这偌大的西蜀国岂不是我的囊中之物,这是多大的诱惑,为此我搭上了蓝桉的性命。” 在争权夺利的这条道路上,没有人可以阻挡她,挡者必死!! 看着被权势冲昏头脑的女人,凌虞同样感到极其陌生。 一直以来的榜样,不知何时变得如此面目狰狞。 孟瞑将凌虞拉远了些。 “别离太近,我这药可是以气味入体的,那少年说的八成没错,老身看你第一眼便知你骨骼惊奇,是的练武的好苗子,这女人为此动了歪心思也说不准呢。” 孟瞑的药果然非同凡响,七月明显感觉不再那么虚弱,他赶紧接话说道: “我在门外听的真真的,是她杀了你村里167口人,把你变成了孤儿带走的,她还想将你引走,好让别人可以抓住主君,威胁将军。” 如今的凌锦已经毒气攻心,身上肌肤开始慢慢的变得漆黑,想必是回天乏术了。 此刻,她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是又怎样?或许当初我就该把你也一并杀了,和你那该死的母父团聚去。全村167口皆是我所杀,杀的我……手都累了……” 起初她见孩子天赋异禀,便生起了为蓝桉培养得力干将的打算。便与孩子的母父们商量,愿意以百两价格将孩子买下。 那时凌虞母父穷困潦倒,对于凌锦的高价,难免犹豫,最后看了看身后饿得皮包骨头的其他孩子,终于是下了决心。 可万万没想到,凌虞的父亲竟然最后反悔了,甚至还引来了官差。 当时凌锦一直被西蜀国的人追杀,现在行踪泄露,凌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将人杀了个干净,这可怪不得她! “哈哈哈哈哈!” 此刻的凌锦陷入了癫狂,黑色肌肤遍布全身,身体一点点僵化,她大笑着抬起头看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眼中万般罪孽下却还是藏着一丝善。 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感情? 想凌虞死是真,因为迷恋那犹罂粟一般的权势。 此刻明知道自己活不了,为了对方可以心安理得,而故意激怒,也是真。 恨! 总好过夹在仇恨和恩情中左右为难。 临死之前的夜空仿佛出现了,她最爱人的样子,温温柔柔宛若古玉一般的男人。 那是西蜀国前任君后。 一滴泪滑落脸颊,顺着漆黑的脖颈流进衣领,女人犹如被烧过的木偶,僵硬的倒在地上。 站在高处的楚妤姝嘴角勾起笑容,这笑容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在这被黑暗浸染的凡尘中,谁又能独善其身。 功名利禄,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又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咻——” 彼岸花暗号在城中上空猛地炸开,巨大的彼岸花花苞在夜空中绽放。 这是集合信号。 出事了!!! 楚妤姝看着凌虞抱起七月和孟瞑极快的向城中跑去,面上却云淡风轻。 用凌锦的一条命将孟瞑和凌虞都引了出来,这真是很值的买卖。 想必,城里已经得手了。 果不其然,楚妤姝回到宣城时,就在院子里看到了被抓来的江柚白。 只是看到他身边的男人时,微微一愣。 这是四大糕点之一的糍糕。 明明长的一张最美的脸,偏偏就喜欢听闲嗑,扯家常。 此刻糍糕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边。 看到楚妤姝踏步而来,立刻像个炸了毛的小公鸡似的,将江柚白挡在身后。 二人站在一起时,糍糕竟然比江柚白高出不少,身高腿长姿色卓绝。 “主君别怕,糍糕会保护你。” 张开的双臂哪怕颤抖的厉害,糍糕愣是一步没退,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楚妤姝。 楚妤姝微微一笑:“倒是个护主的,不过大可不必,我们可是老熟人,我本也没有恶意,不用这么紧张。” 江柚白从糍糕身后站出来,看着楚妤姝冷冷的道: “你是想用我威胁我家妻主?那你可真是没什么本事了。就连这样的招式都用上了,怪让人瞧不上眼的。” 楚妤姝双手背后,一身紫色华服贵气逼人,头上紫玉金冠垂下两条深色发带。 随着女人行走而微微晃动。 楚妤姝走到江柚白旁边,四平八稳的落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明明是仰视的角度,偏偏给人一种俯视的错觉。 “君女不拘小节,我不过是想和你见一面罢了,不用些手段如何能如愿?” “为了请你过来,我可是将我身边的亲信搭进去不少,你身边乱七八糟的人太多,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 第288章 螳螂捕蝉 凌虞一把拽住孟瞑,将人拉到跟前,让她先看看七月的伤势。 在耽搁片刻,怕是凶多吉少。 “老太太,先看看他怎么样了?这一剑实在凶狠。” 孟瞑随手将药塞进七月嘴里。 “这点小伤鬼叫什么!放心,死不了就是了。” 凌虞扯下衣角将七月伤口包扎好,回头问孟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瞑神色一顿,绿豆似的眼睛滴溜滴溜转。心中暗道: ‘我还能告诉你,是主子派我过来监视你的吗?如果你一旦被‘养育之恩’冲昏头脑,让我将你们二人全都杀了。’ 老太太双眼一弯,嘴角扯起虚伪的笑容道:“路过,路过。” 谁大晚上的跑树林里路过! 还不等凌虞再问,就听见凌锦突然传来惨叫声,明明没有接触到黑雾。 为何此刻她全身发黑,剧痛难忍。 凌虞一步步走到凌锦面前,不敢置信的问道:“师傅,您竟是要杀我?” 凌锦看着毒素顺着胳膊极快的蔓延到肩膀,黄泉孟婆的毒,果然厉害。 “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想杀了你,因为姜棠如今身边除了你,再没有其他人,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姜棠一死,周花花又有何惧。这偌大的西蜀国岂不是我的囊中之物,这是多大的诱惑,为此我搭上了蓝桉的性命。” 在争权夺利的这条道路上,没有人可以阻挡她,挡者必死!! 看着被权势冲昏头脑的女人,凌虞同样感到极其陌生。 一直以来的榜样,不知何时变得如此面目狰狞。 孟瞑将凌虞拉远了些。 “别离太近,我这药可是以气味入体的,那少年说的八成没错,老身看你第一眼便知你骨骼惊奇,是的练武的好苗子,这女人为此动了歪心思也说不准呢。” 孟瞑的药果然非同凡响,七月明显感觉不再那么虚弱,他赶紧接话说道: “我在门外听的真真的,是她杀了你村里167口人,把你变成了孤儿带走的,她还想将你引走,好让别人可以抓住主君,威胁将军。” 如今的凌锦已经毒气攻心,身上肌肤开始慢慢的变得漆黑,想必是回天乏术了。 此刻,她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是又怎样?或许当初我就该把你也一并杀了,和你那该死的母父团聚去。全村167口皆是我所杀,杀的我……手都累了……” 起初她见孩子天赋异禀,便生起了为蓝桉培养得力干将的打算。便与孩子的母父们商量,愿意以百两价格将孩子买下。 那时凌虞母父穷困潦倒,对于凌锦的高价,难免犹豫,最后看了看身后饿得皮包骨头的其他孩子,终于是下了决心。 可万万没想到,凌虞的父亲竟然最后反悔了,甚至还引来了官差。 当时凌锦一直被西蜀国的人追杀,现在行踪泄露,凌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将人杀了个干净,这可怪不得她! “哈哈哈哈哈!” 此刻的凌锦陷入了癫狂,黑色肌肤遍布全身,身体一点点僵化,她大笑着抬起头看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眼中万般罪孽下却还是藏着一丝善。 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感情? 想凌虞死是真,因为迷恋那犹罂粟一般的权势。 此刻明知道自己活不了,为了对方可以心安理得,而故意激怒,也是真。 恨! 总好过夹在仇恨和恩情中左右为难。 临死之前的夜空仿佛出现了,她最爱人的样子,温温柔柔宛若古玉一般的男人。 那是西蜀国前任君后。 一滴泪滑落脸颊,顺着漆黑的脖颈流进衣领,女人犹如被烧过的木偶,僵硬的倒在地上。 站在高处的楚妤姝嘴角勾起笑容,这笑容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在这被黑暗浸染的凡尘中,谁又能独善其身。 功名利禄,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又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咻——” 彼岸花暗号在城中上空猛地炸开,巨大的彼岸花花苞在夜空中绽放。 这是集合信号。 出事了!!! 楚妤姝看着凌虞抱起七月和孟瞑极快的向城中跑去,面上却云淡风轻。 用凌锦的一条命将孟瞑和凌虞都引了出来,这真是很值的买卖。 想必,城里已经得手了。 果不其然,楚妤姝回到宣城时,就在院子里看到了被抓来的江柚白。 只是看到他身边的男人时,微微一愣。 这是四大糕点之一的糍糕。 明明长的一张最美的脸,偏偏就喜欢听闲嗑,扯家常。 此刻糍糕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边。 看到楚妤姝踏步而来,立刻像个炸了毛的小公鸡似的,将江柚白挡在身后。 二人站在一起时,糍糕竟然比江柚白高出不少,身高腿长姿色卓绝。 “主君别怕,糍糕会保护你。” 张开的双臂哪怕颤抖的厉害,糍糕愣是一步没退,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楚妤姝。 楚妤姝微微一笑:“倒是个护主的,不过大可不必,我们可是老熟人,我本也没有恶意,不用这么紧张。” 江柚白从糍糕身后站出来,看着楚妤姝冷冷的道: “你是想用我威胁我家妻主?那你可真是没什么本事了。就连这样的招式都用上了,怪让人瞧不上眼的。” 楚妤姝双手背后,一身紫色华服贵气逼人,头上紫玉金冠垂下两条深色发带。 随着女人行走而微微晃动。 楚妤姝走到江柚白旁边,四平八稳的落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明明是仰视的角度,偏偏给人一种俯视的错觉。 “君女不拘小节,我不过是想和你见一面罢了,不用些手段如何能如愿?” “为了请你过来,我可是将我身边的亲信搭进去不少,你身边乱七八糟的人太多,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 第289章 黄雀在后 江柚白没有接话,在这和楚妤姝扯来扯去没什么意义。 却不料对方并不想结束。 “还记得你曾答应我,为了报答我送药给姜棠,你会折寒冬第一枝梅花送与我。你可还记得?” 江柚白点点头道: “本以为你死在了那场大战里,想折枝梅花送去你坟前的。也算全了我的承诺,可惜,没用上……” 楚妤姝:“…………” 女人突然笑了,看着江柚白的眼神带着盎然的兴趣,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这份兴趣又转瞬消散。 就连嘴角的笑容,都多几分难懂的意味。 “你真的是个很特别的男人。” 旁边的糍糕突然‘啧’了一声,再次将江柚白挡在身后,眼神微眯看着稳坐不动的楚妤姝道: “楚小姐这么盯着我家主君,未免太没教养。好好一个大女人干事竟然这么下作,倒也不辜负你那像羊粪蛋子的瘪眼泡。” 糍糕双手叉腰,骂起人来气势十足。 江柚白愣愣看着破口大骂的糍糕,他竟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糍糕。 平日里真是浪费了这张好嘴了。 楚妤姝看着糍糕的眼神明显不悦,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敢在她面前放肆。 真是不知死活。 “你是想死吗?本王就成全你。” 楚妤姝身为摄政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一身威压更是震人心魄。 可对面的糍糕却偏偏无动于衷。 比糍糕矮了很多的江柚白,探出头说道: “楚小姐可是大人物,就不要与一个下人置气了,我看你不如把我放了,为了你当时的送药之恩,我也不会暴露你的藏身之地的。” 眼神扫到前面糍糕的腰。 还挺细。 好羡慕,自从江柚白生完孩子,他身上就变得肉肉的,真可谓是成了乳白的牛乳糕了,又白又滑。 虽然姜棠如今对他依旧是爱不释手,但是他还是喜欢瘦瘦的自己。 楚妤姝给了江柚白面子,对着糍糕挥挥袖子,冷声呵斥道: “看在柚白的面子,本王姑且放你一马,还不退下!” 糍糕双手往前一揣,耷拉着腰身愣是一动没动。 脖子一扬,干脆利落道:“我不。” 楚妤姝脸色一沉,直接抬手成掌击向糍糕心口,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 真当她脾气太好了不成。 糍糕身子一侧,轻松躲过。 男人身子一弯直接钻进了女人的怀里,二人抱在一起时,身高竟然相差无几。 糍糕嘴角勾起坏笑,大手使劲儿在对方胸前爆捏,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摄政王一再为难奴才,莫不是看上我了?虽然你资本一般般,又小又瘪,但是为了我家主君安全,我也只好委屈委屈了。” 楚妤姝的脸色黑如煤炭,‘啪’的一下打向偷袭自己胸前的手,却再次被对方轻松躲过。 倒是把自己拍的生疼。 楚妤姝眼神死死地盯着糍糕,上下打量着男人的每一处,突然她的视线定在对方的脖颈处。 糍糕,竟然没有喉结。 她是个女人!! 看着对方眼中那张扬的笑意,聪明的楚妤姝哪里还不知对方的身份。 顿时咬牙切齿。 又看了看江柚白一脸懵懂的样子,也是带了人皮面具的糍糕,谁能认出是姜棠呢! 绑架别人夫郎,却把正主也一起绑回来了,呵,真是够够的了。 楚妤姝袖子一甩,转身就走。 杀姜棠? 能杀的死,还至于大费周折的绑架江柚白吗?不就是干不过,才想阴招。 江柚白疑惑的看着‘糍糕’,心中暗道:“这莫不是黄泉人伪装成了糍糕,来保护我的?” 糍糕可不会武功。 直到晚上‘糍糕’赖在江柚白床边死活不走。江柚白才恍然大悟,这个贱兮兮的样子,除了姜棠,不做她想。 江柚白扑到‘糍糕’身前,双手抓着对方的脸就是一顿摩擦,果不其然对方的脸颊边的人皮面具起了褶皱。 沿着褶皱一撕。 “轻点轻点,疼疼疼。” 姜棠也不装了,直接恢复了声音也任由江柚白撕去面具,女人那张倾城的脸瞬间出现在眼前。 “妻主,真的是你!” 江柚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棠。 姜棠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脸,嘴里骂骂咧咧的道:“这孟瞑越活越没用,人皮面具做的一点都不好,难受的紧。” 大手将江柚白搂进怀里。 “那兔崽子的小九九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既然她们想法设法的想把你抓走。还不如咱俩一块去,省得日日防备对方偷袭。” 其实就是姜棠想看看江柚白,在面对‘楚姐’时,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可是没忘,当初二人站在她房门前的一幕。又是摸头,又是约定的,真是让人忍不住想翻白眼。 “我为你真是殚精竭虑,可某人却偏偏还念着旧情,竟然还想包庇别人。” 姜棠撇撇嘴,开始清算小账。 “啪” 江柚白趴在姜棠怀里,嗔怪的拍了拍姜棠胸口道:“你傻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都被人抓了还能跟她硬碰硬?当然是缓兵之计了,一旦我回去后,肯定是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姜棠嘴角缓缓勾起,眼角瞥向不远处的墙角,紫色衣角若隐若现。 眼里的得意那是毫不掩饰,嘴上还夸着江柚白:“真是个乖乖。” “该好好嘉奖才是。” 一双大手也开始不老实,深色的床幔被放下,将春光挡的严严实实。 时不时漏出的暧昧声音,也被姜棠以唇堵住,整个房间只有床摇晃发出的‘嘎吱’声。 声音极大,就像是故意为之一样。 而那处墙角,此刻空无一人。 ———————— 姜棠和江柚白好吃好喝的住在这里,白天姜棠还是‘糍糕’打扮,晚上致力于‘床榻曲’的研究。 直到江柚白满面愁容的念叨着孩子,姜棠才恍然醒悟,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呢。 确实忘了。 第289章 黄雀在后 江柚白没有接话,在这和楚妤姝扯来扯去没什么意义。 却不料对方并不想结束。 “还记得你曾答应我,为了报答我送药给姜棠,你会折寒冬第一枝梅花送与我。你可还记得?” 江柚白点点头道: “本以为你死在了那场大战里,想折枝梅花送去你坟前的。也算全了我的承诺,可惜,没用上……” 楚妤姝:“…………” 女人突然笑了,看着江柚白的眼神带着盎然的兴趣,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这份兴趣又转瞬消散。 就连嘴角的笑容,都多几分难懂的意味。 “你真的是个很特别的男人。” 旁边的糍糕突然‘啧’了一声,再次将江柚白挡在身后,眼神微眯看着稳坐不动的楚妤姝道: “楚小姐这么盯着我家主君,未免太没教养。好好一个大女人干事竟然这么下作,倒也不辜负你那像羊粪蛋子的瘪眼泡。” 糍糕双手叉腰,骂起人来气势十足。 江柚白愣愣看着破口大骂的糍糕,他竟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糍糕。 平日里真是浪费了这张好嘴了。 楚妤姝看着糍糕的眼神明显不悦,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敢在她面前放肆。 真是不知死活。 “你是想死吗?本王就成全你。” 楚妤姝身为摄政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一身威压更是震人心魄。 可对面的糍糕却偏偏无动于衷。 比糍糕矮了很多的江柚白,探出头说道: “楚小姐可是大人物,就不要与一个下人置气了,我看你不如把我放了,为了你当时的送药之恩,我也不会暴露你的藏身之地的。” 眼神扫到前面糍糕的腰。 还挺细。 好羡慕,自从江柚白生完孩子,他身上就变得肉肉的,真可谓是成了乳白的牛乳糕了,又白又滑。 虽然姜棠如今对他依旧是爱不释手,但是他还是喜欢瘦瘦的自己。 楚妤姝给了江柚白面子,对着糍糕挥挥袖子,冷声呵斥道: “看在柚白的面子,本王姑且放你一马,还不退下!” 糍糕双手往前一揣,耷拉着腰身愣是一动没动。 脖子一扬,干脆利落道:“我不。” 楚妤姝脸色一沉,直接抬手成掌击向糍糕心口,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 真当她脾气太好了不成。 糍糕身子一侧,轻松躲过。 男人身子一弯直接钻进了女人的怀里,二人抱在一起时,身高竟然相差无几。 糍糕嘴角勾起坏笑,大手使劲儿在对方胸前爆捏,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摄政王一再为难奴才,莫不是看上我了?虽然你资本一般般,又小又瘪,但是为了我家主君安全,我也只好委屈委屈了。” 楚妤姝的脸色黑如煤炭,‘啪’的一下打向偷袭自己胸前的手,却再次被对方轻松躲过。 倒是把自己拍的生疼。 楚妤姝眼神死死地盯着糍糕,上下打量着男人的每一处,突然她的视线定在对方的脖颈处。 糍糕,竟然没有喉结。 她是个女人!! 看着对方眼中那张扬的笑意,聪明的楚妤姝哪里还不知对方的身份。 顿时咬牙切齿。 又看了看江柚白一脸懵懂的样子,也是带了人皮面具的糍糕,谁能认出是姜棠呢! 绑架别人夫郎,却把正主也一起绑回来了,呵,真是够够的了。 楚妤姝袖子一甩,转身就走。 杀姜棠? 能杀的死,还至于大费周折的绑架江柚白吗?不就是干不过,才想阴招。 江柚白疑惑的看着‘糍糕’,心中暗道:“这莫不是黄泉人伪装成了糍糕,来保护我的?” 糍糕可不会武功。 直到晚上‘糍糕’赖在江柚白床边死活不走。江柚白才恍然大悟,这个贱兮兮的样子,除了姜棠,不做她想。 江柚白扑到‘糍糕’身前,双手抓着对方的脸就是一顿摩擦,果不其然对方的脸颊边的人皮面具起了褶皱。 沿着褶皱一撕。 “轻点轻点,疼疼疼。” 姜棠也不装了,直接恢复了声音也任由江柚白撕去面具,女人那张倾城的脸瞬间出现在眼前。 “妻主,真的是你!” 江柚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棠。 姜棠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脸,嘴里骂骂咧咧的道:“这孟瞑越活越没用,人皮面具做的一点都不好,难受的紧。” 大手将江柚白搂进怀里。 “那兔崽子的小九九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既然她们想法设法的想把你抓走。还不如咱俩一块去,省得日日防备对方偷袭。” 其实就是姜棠想看看江柚白,在面对‘楚姐’时,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可是没忘,当初二人站在她房门前的一幕。又是摸头,又是约定的,真是让人忍不住想翻白眼。 “我为你真是殚精竭虑,可某人却偏偏还念着旧情,竟然还想包庇别人。” 姜棠撇撇嘴,开始清算小账。 “啪” 江柚白趴在姜棠怀里,嗔怪的拍了拍姜棠胸口道:“你傻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都被人抓了还能跟她硬碰硬?当然是缓兵之计了,一旦我回去后,肯定是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姜棠嘴角缓缓勾起,眼角瞥向不远处的墙角,紫色衣角若隐若现。 眼里的得意那是毫不掩饰,嘴上还夸着江柚白:“真是个乖乖。” “该好好嘉奖才是。” 一双大手也开始不老实,深色的床幔被放下,将春光挡的严严实实。 时不时漏出的暧昧声音,也被姜棠以唇堵住,整个房间只有床摇晃发出的‘嘎吱’声。 声音极大,就像是故意为之一样。 而那处墙角,此刻空无一人。 ———————— 姜棠和江柚白好吃好喝的住在这里,白天姜棠还是‘糍糕’打扮,晚上致力于‘床榻曲’的研究。 直到江柚白满面愁容的念叨着孩子,姜棠才恍然醒悟,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呢。 确实忘了。 第290章 大战一触即发 对于楚妤姝捉住了江柚白一事。 萧与兮心存疑虑,此刻她亲自上门确认,当看到江柚白时,这颗心才算落了地。 江柚白满脸生无可恋的坐在铜镜前,身后姜棠紧皱眉头,手里拿着发冠。 就是搞不定江柚白的头发。 一个不注意,好不容易拢起的头发又散了下去,已经失败了无数次的姜棠,此刻隐隐有些暴躁。 知道为什么姜棠总是高马尾了? 萧与兮跨步而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许久不见了,无忧郡王。” 如今萧与兮已经身为帝王,按理说,江柚白是要行礼的,但是,怎么可能呢! 江柚白稳坐泰山一动不动,眼神淡定的往门口瞥了一眼道: “如今身为东郦国的皇帝,却和北鸣国的摄政王牵扯颇深,倒是让我这个小小的郡王百思不得其解。” 姜棠专心致志的研究手里的头发,萧与兮丝毫引不起她的兴趣。 最后,她还是给江柚白梳了个马尾…… 姜棠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点头,果然高马尾才是王道。 萧与兮微微一笑,双手随意的搭在小腹,语气平和的说道: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不是吗?” 江柚白嗤笑一声,没有搭理她。 摇了摇头,晃动头上的高马尾。 嗯,还算牢固。 姜棠转过头看向一副胜券在握的萧与兮,顶着糍糕的脸认真的说道: “我家主子向来待人和善,做事脚踏实地,从不做亏心害人之事,为何陛下处处与主子作对?更甚至纡尊降贵的扮成游侠接近主子。” 这话就连旁边的江柚白听了都心虚不已,侧过身子仔细端详着‘糍糕’的脸。 难以置信,对方竟然满脸真诚。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萧与兮抬眼看向糍糕,一身下人打扮想必是江柚白的贴心小厮。 “姜棠驯服手下人倒是挺有一套,这违心之言张口就来,可惜不被上天眷顾,注定不得好死。” “朕禀天成帝,乃是天命所归的凤帝,得天娘娘青睐,日日夜里会警示与朕,哪怕没有见过姜棠,哪怕闻所未闻,她的音容相貌却日日出现在朕的梦里。” “这个逆天之人就不该出现在世上,这是天娘娘的指引,是不可撼动的真理。” 姜棠听的嘴角抽搐,眼神极不友善的瞥向窗外天空,此刻头上却是雾蒙蒙的阴天。 呵,狗天道! 一旁的江柚白听了很不高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皱眉头道: “你说警示就警示,那我还说日日都梦见,你被我家妻主一剑穿心呢!还天娘娘给你警示,一国之帝,却谎话连篇。” 萧与兮听到‘一剑穿心’四个字时,心就好像是突然骤停似的,疼的让人喘不上来气。 那日日重复的梦里,她的结局就是被姜棠一剑穿心。 这是她最怕的事情,随即她怒喝道: “放肆,住嘴!” 暴怒的声音猛地吓了江柚白一跳。 “滚你爹的!” 姜棠一脚将萧与兮踹倒在地,撩起裙摆就是一顿踹,眼神阴沉瘆人。 江柚白提着衣摆也跟着使劲踹。 “让你喊!让你喊!现在都撕破脸了,我还怕你不成。我可是想打你很久了,今天非先把你打过瘾了再说!” 萧与兮一身武艺被姜棠压制的死死地。 姜棠一边踹一边说道: “真搞不懂你今天干什么来了?是来找踹的吗?我的陛下呦~” 萧与兮躺在地上抱着头,干净整齐的衣衫印满了脚印,嘴里依然骂骂咧咧。 “江柚白哔哔——我艹哔哔——哔哔——” “砰!” 姜棠直接将萧与兮踢飞,狠狠地撞到了对面的墙上,又弹了下来。 吐出一口鲜血,内伤不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女人,如果七月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女人就是在酒楼包间外,他撞上的女人。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拖住了凌锦,不会武功的七月哪里能逃得过凌锦的追杀呢? 换句话说,这一切都是楚妤姝的精心布局,至于这场布局是针对谁。 就不得而知了。 女人将吐血的萧与兮扶了起来,对着江柚白连连致歉: “各位贵人稍安勿躁,如今的局势也不是动手能解决的,到底鹿死谁手,我们自见分晓。” 萧与兮鼻青脸肿的下,那双异瞳充满了狠毒的盯着江柚白二人,气的浑身发抖的说道: “江柚白,我一定会让你和姜棠不得好死!!我会将你们曝尸荒野被野狼啃食,死无全尸!让你们今生今世永堕地狱!永不超——唔——” 旁边的女人紧紧的捂着萧与兮的嘴,眼神偷偷的瞄向,脸上带‘笑’的糍糕。 不经意间与对方的眼神碰上,心都要被吓的骤停了,赶紧托着萧与兮飞快的跑了出去。 晚一秒,可能都会横尸当场。 姜棠看着那女人跑走的背影,以及萧与兮不断挣扎的样子,心下微微疑惑。 这楚妤姝到底想干什么? 自己故意露出破绽就是为了试探对方,看刚刚那女人的样子,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却偏偏没有告知萧与兮。 啧,真是有个有趣的女人啊! —————————— 出大事了!!! 某个清晨,北鸣国大军突然兵临城下。 整个宣城人心惶惶。 楚妤姝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乌泱泱的军队,有北鸣国也有东郦国官兵伪装的。 萧与兮怎么敢正大光明的去杀姜棠,毕竟姜棠还是东郦国的辅国公。 通敌卖国,会被群臣唾沫淹死。 宣城之上站的人却不是姜棠,而是凌虞。女人眼神森冷,就连脸上的刀疤都增添了几分凶意。 凌虞看着底下的楚妤姝喊道: “你竟然没死!” 楚妤姝微微一笑,头戴金冠长发披肩,她拉着缰绳,气息四平八稳。 “那武器确实厉害,但是想要本王性命死,还远远不够。本王这天下一统的愿望还没有达成,怎么舍得去了黄泉呢?” “与本王对话,你还不够资格,叫姜棠出来!” 凌虞微微眯眼,嘴唇紧抿。 主子和主君都已经失踪许久了,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小主子。折磨的她都想死了,多亏了七月帮忙带孩子。 主子刚开始不想要孩子,是真她爹的对啊! 第290章 大战一触即发 对于楚妤姝捉住了江柚白一事。 萧与兮心存疑虑,此刻她亲自上门确认,当看到江柚白时,这颗心才算落了地。 江柚白满脸生无可恋的坐在铜镜前,身后姜棠紧皱眉头,手里拿着发冠。 就是搞不定江柚白的头发。 一个不注意,好不容易拢起的头发又散了下去,已经失败了无数次的姜棠,此刻隐隐有些暴躁。 知道为什么姜棠总是高马尾了? 萧与兮跨步而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许久不见了,无忧郡王。” 如今萧与兮已经身为帝王,按理说,江柚白是要行礼的,但是,怎么可能呢! 江柚白稳坐泰山一动不动,眼神淡定的往门口瞥了一眼道: “如今身为东郦国的皇帝,却和北鸣国的摄政王牵扯颇深,倒是让我这个小小的郡王百思不得其解。” 姜棠专心致志的研究手里的头发,萧与兮丝毫引不起她的兴趣。 最后,她还是给江柚白梳了个马尾…… 姜棠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点头,果然高马尾才是王道。 萧与兮微微一笑,双手随意的搭在小腹,语气平和的说道: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不是吗?” 江柚白嗤笑一声,没有搭理她。 摇了摇头,晃动头上的高马尾。 嗯,还算牢固。 姜棠转过头看向一副胜券在握的萧与兮,顶着糍糕的脸认真的说道: “我家主子向来待人和善,做事脚踏实地,从不做亏心害人之事,为何陛下处处与主子作对?更甚至纡尊降贵的扮成游侠接近主子。” 这话就连旁边的江柚白听了都心虚不已,侧过身子仔细端详着‘糍糕’的脸。 难以置信,对方竟然满脸真诚。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萧与兮抬眼看向糍糕,一身下人打扮想必是江柚白的贴心小厮。 “姜棠驯服手下人倒是挺有一套,这违心之言张口就来,可惜不被上天眷顾,注定不得好死。” “朕禀天成帝,乃是天命所归的凤帝,得天娘娘青睐,日日夜里会警示与朕,哪怕没有见过姜棠,哪怕闻所未闻,她的音容相貌却日日出现在朕的梦里。” “这个逆天之人就不该出现在世上,这是天娘娘的指引,是不可撼动的真理。” 姜棠听的嘴角抽搐,眼神极不友善的瞥向窗外天空,此刻头上却是雾蒙蒙的阴天。 呵,狗天道! 一旁的江柚白听了很不高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皱眉头道: “你说警示就警示,那我还说日日都梦见,你被我家妻主一剑穿心呢!还天娘娘给你警示,一国之帝,却谎话连篇。” 萧与兮听到‘一剑穿心’四个字时,心就好像是突然骤停似的,疼的让人喘不上来气。 那日日重复的梦里,她的结局就是被姜棠一剑穿心。 这是她最怕的事情,随即她怒喝道: “放肆,住嘴!” 暴怒的声音猛地吓了江柚白一跳。 “滚你爹的!” 姜棠一脚将萧与兮踹倒在地,撩起裙摆就是一顿踹,眼神阴沉瘆人。 江柚白提着衣摆也跟着使劲踹。 “让你喊!让你喊!现在都撕破脸了,我还怕你不成。我可是想打你很久了,今天非先把你打过瘾了再说!” 萧与兮一身武艺被姜棠压制的死死地。 姜棠一边踹一边说道: “真搞不懂你今天干什么来了?是来找踹的吗?我的陛下呦~” 萧与兮躺在地上抱着头,干净整齐的衣衫印满了脚印,嘴里依然骂骂咧咧。 “江柚白哔哔——我艹哔哔——哔哔——” “砰!” 姜棠直接将萧与兮踢飞,狠狠地撞到了对面的墙上,又弹了下来。 吐出一口鲜血,内伤不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女人,如果七月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女人就是在酒楼包间外,他撞上的女人。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拖住了凌锦,不会武功的七月哪里能逃得过凌锦的追杀呢? 换句话说,这一切都是楚妤姝的精心布局,至于这场布局是针对谁。 就不得而知了。 女人将吐血的萧与兮扶了起来,对着江柚白连连致歉: “各位贵人稍安勿躁,如今的局势也不是动手能解决的,到底鹿死谁手,我们自见分晓。” 萧与兮鼻青脸肿的下,那双异瞳充满了狠毒的盯着江柚白二人,气的浑身发抖的说道: “江柚白,我一定会让你和姜棠不得好死!!我会将你们曝尸荒野被野狼啃食,死无全尸!让你们今生今世永堕地狱!永不超——唔——” 旁边的女人紧紧的捂着萧与兮的嘴,眼神偷偷的瞄向,脸上带‘笑’的糍糕。 不经意间与对方的眼神碰上,心都要被吓的骤停了,赶紧托着萧与兮飞快的跑了出去。 晚一秒,可能都会横尸当场。 姜棠看着那女人跑走的背影,以及萧与兮不断挣扎的样子,心下微微疑惑。 这楚妤姝到底想干什么? 自己故意露出破绽就是为了试探对方,看刚刚那女人的样子,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却偏偏没有告知萧与兮。 啧,真是有个有趣的女人啊! —————————— 出大事了!!! 某个清晨,北鸣国大军突然兵临城下。 整个宣城人心惶惶。 楚妤姝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乌泱泱的军队,有北鸣国也有东郦国官兵伪装的。 萧与兮怎么敢正大光明的去杀姜棠,毕竟姜棠还是东郦国的辅国公。 通敌卖国,会被群臣唾沫淹死。 宣城之上站的人却不是姜棠,而是凌虞。女人眼神森冷,就连脸上的刀疤都增添了几分凶意。 凌虞看着底下的楚妤姝喊道: “你竟然没死!” 楚妤姝微微一笑,头戴金冠长发披肩,她拉着缰绳,气息四平八稳。 “那武器确实厉害,但是想要本王性命死,还远远不够。本王这天下一统的愿望还没有达成,怎么舍得去了黄泉呢?” “与本王对话,你还不够资格,叫姜棠出来!” 凌虞微微眯眼,嘴唇紧抿。 主子和主君都已经失踪许久了,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小主子。折磨的她都想死了,多亏了七月帮忙带孩子。 主子刚开始不想要孩子,是真她爹的对啊! 第291章 大结局(1) “发生这么大的事,将军怎么还不露面?” “是啊是啊,我已经好久没看见过将军了。” “该不会是抛下我们,自己跑了!” 随着楚妤姝的叫嚣,己方军队争议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好的言论也随之而起。 就在凌虞转头要呵斥时,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 “跑不跑还不知道,不过我倒可以先将你们几个人从城墙上抛下去。” 众人大喜,循声望去。 姜棠一身红袍白衣缓缓而来,红白交映衬得女人越发艳丽,高高的马尾随意的垂在身后。 随着动作而微微晃动。 额间垂下两缕碎发,搭配着桃花眼好似天女下凡,一瞬间让人移不开眼睛。 刚刚碎嘴的两个官兵,瑟瑟发抖的低下头不敢言语,低下的视线里缓缓出现红色衣摆。 衣摆下的白色锦靴一动不动。 突然,衣摆翻飞间二人被踹倒在地,随之赶紧爬起来安安分分的跪好,一点怨怼都没有。 莫名的竟还心安不少。 城上众人看见出现的姜棠,瞬间跪倒一片,那震耳欲聋的‘将军’二字,响彻云霄。 士气空前高涨,战意盎然。 城下的楚妤姝也不由得对姜棠暗暗佩服,姜棠什么都不做的站在那里,莫名就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 这种安心,源自于姜棠本身的强大。 哪怕身后是一群老弱病残,哪怕对面是兵强马壮,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就可以让弱者拿起长枪,奋勇杀敌。 就可以让强者不战而衰,溃不成军。 姜棠,真的是个很神奇的女人。 楚妤姝视线看向身后的江柚白,果不其然,男人身后再没有那个叫‘糍糕’的男人。 而此时江柚白痴迷的看向城墙上的姜棠,满眼都是小星星,怎么看怎么好看。 怎么就这么好看~ 楚妤姝眉眼微垂,暗暗思量。 ‘为何姜棠会自己离去,将江柚白留下,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城墙上的姜棠倚靠着墙壁,对着下方的楚妤姝喊道: “赫赫有名的北鸣国摄政王竟然欺负我等弱小之辈,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楚妤姝微微一笑道:“辅国公一人便可抵千军万马,何来弱小之说?辅国公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 姜棠闻言大笑三声。 “摄政王所言极是。” 楚妤姝无语的抽动嘴角,呵呵两声。 哪怕交手数次,她依然对姜棠不要脸的品行而感到无语凝结。 姜棠也不废话,大手一挥儿。 一台台迫击炮被推到了城墙上,炮口黑黝黝的对着下面的楚妤姝,对方的立刻混乱起来。 毕竟这‘武器’的威力,她们再知晓不过,那简直就是她们夜夜惊魂的噩梦。 炮火四起,断肢残骸。 楚妤姝却不慌不忙的将江柚白拉到身前,冲着上方的姜棠喊道: “今日有柚白陪葬,也算今生有幸,姜棠,不如劳烦你送我们一程如何?” 江柚白不高兴的抿着嘴,将楚妤姝拉扯的手甩开,被拉扯的手腕使劲在身上蹭了蹭。 说归说,动什么手啊! 一边擦手,一边眼睛乱转,四处寻觅藏起来的萧与兮。 凌虞看到主君被敌人抓住时,惊的都要从墙上跳下去救人了,却被姜棠一把拽住。 “主子,别拉我啊!我去救主君!” “还轮得到你?滚回来!” 凌虞可怜巴巴的蹲在墙头,眼睛看着底下的主君,生怕哪个不长眼的伤了主君。 七月杵在旁边,鼓着脸看了凌虞好几次,眼中的妒火都要喷出来了。 那个大傻子就是不知不觉。 姜棠冷血无情道:“天底下男人有的是,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为了他放弃即将得手的一切?” 随着姜棠一声令下,大炮开始装上炮弹,那声音让人心惊胆战。 楚妤姝转头对着江柚白说道: “你挑的女人可真是无情,听到她的话,你伤心吗?” 江柚白眨眨眼道:“呜呜呜,我可真是太伤心了~” 楚妤姝低低的笑了:“骗子……” 女人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城墙,声音低沉的对江柚白问道: “你说,姜棠身边那么多的炮弹,如果这时天上突然降下一批火箭,她会怎么样?” 江柚白猛地睁大眼睛。 转头就向姜棠方向跑去,却被楚妤姝按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铺天盖地燃烧的箭矢冲向了城墙。 ‘轰!’ ‘砰!’ 爆炸声此起彼伏,对面浓烟滚滚。 江柚白直接瘫坐在地上,他猛地反应过来,姜棠让自己留在这里,根本不是为了找萧与兮的下落。 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个骗子!!! 随着爆炸声响起,城门被炸开,顿时间变得断壁残垣,战火连天。 楚妤姝抓起江柚白放到马上,带着大军冲进了城里。 炮弹突然爆炸,城内死伤无数。 楚妤姝是在炸毁的墙角发现的姜棠,此刻她已经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江柚白冲过去将人一把抱进怀里,大哭不止,用手探测女人脉搏,却发现极其微弱。 楚妤姝站在一旁,眼神看着昏迷的姜棠,谨慎的说道: “姜棠只有一剑穿心,我才能安心。谁知道,强大的姜棠会不会还留有后招。” 握紧手中剑,就要上前。 江柚白整个人挡在姜棠面前,恶狠狠的看着楚妤姝:“杀她,先过我这关!” 楚妤姝愣住,面对江柚白她却迟迟下不去手。这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看的人着急不已,比如躲在暗处的萧与兮。 此时大局已成,就差最后一步。 萧与兮从暗处现身,直接手持长剑对上了江柚白,江柚白用蚕筋与之抗衡。 柔软的蚕筋对上锋利的宝剑,却一点不落下风,萧与兮转过头大喊道: “此时不杀姜棠,更待何时?” 就在楚妤姝要动手时,旁边突然出来一个小女孩,大概只有十多岁的模样,一身黄袍,头戴金冠。 赫然正是北鸣国小君王——傅嫤。 女孩仰起头对着楚妤姝说道: “楚姨,不如让我代劳。这姜棠害死我国无数百姓,朕身为君主,更应该以她命慰藉在天英灵。” 楚妤姝深表欣慰,将手中剑交给了小君主。交剑时,楚妤姝紧紧握住对方颤抖的小手。 眼睛紧紧的盯着女孩说道: “你是北鸣国君主,是天下百姓的王,你现在长大了,你必须知道你的责任和使命,决不能心慈手软!” “傅嫤!莫要让本王瞧不起你!” 第291章 大结局(1) “发生这么大的事,将军怎么还不露面?” “是啊是啊,我已经好久没看见过将军了。” “该不会是抛下我们,自己跑了!” 随着楚妤姝的叫嚣,己方军队争议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好的言论也随之而起。 就在凌虞转头要呵斥时,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 “跑不跑还不知道,不过我倒可以先将你们几个人从城墙上抛下去。” 众人大喜,循声望去。 姜棠一身红袍白衣缓缓而来,红白交映衬得女人越发艳丽,高高的马尾随意的垂在身后。 随着动作而微微晃动。 额间垂下两缕碎发,搭配着桃花眼好似天女下凡,一瞬间让人移不开眼睛。 刚刚碎嘴的两个官兵,瑟瑟发抖的低下头不敢言语,低下的视线里缓缓出现红色衣摆。 衣摆下的白色锦靴一动不动。 突然,衣摆翻飞间二人被踹倒在地,随之赶紧爬起来安安分分的跪好,一点怨怼都没有。 莫名的竟还心安不少。 城上众人看见出现的姜棠,瞬间跪倒一片,那震耳欲聋的‘将军’二字,响彻云霄。 士气空前高涨,战意盎然。 城下的楚妤姝也不由得对姜棠暗暗佩服,姜棠什么都不做的站在那里,莫名就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 这种安心,源自于姜棠本身的强大。 哪怕身后是一群老弱病残,哪怕对面是兵强马壮,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就可以让弱者拿起长枪,奋勇杀敌。 就可以让强者不战而衰,溃不成军。 姜棠,真的是个很神奇的女人。 楚妤姝视线看向身后的江柚白,果不其然,男人身后再没有那个叫‘糍糕’的男人。 而此时江柚白痴迷的看向城墙上的姜棠,满眼都是小星星,怎么看怎么好看。 怎么就这么好看~ 楚妤姝眉眼微垂,暗暗思量。 ‘为何姜棠会自己离去,将江柚白留下,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城墙上的姜棠倚靠着墙壁,对着下方的楚妤姝喊道: “赫赫有名的北鸣国摄政王竟然欺负我等弱小之辈,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楚妤姝微微一笑道:“辅国公一人便可抵千军万马,何来弱小之说?辅国公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 姜棠闻言大笑三声。 “摄政王所言极是。” 楚妤姝无语的抽动嘴角,呵呵两声。 哪怕交手数次,她依然对姜棠不要脸的品行而感到无语凝结。 姜棠也不废话,大手一挥儿。 一台台迫击炮被推到了城墙上,炮口黑黝黝的对着下面的楚妤姝,对方的立刻混乱起来。 毕竟这‘武器’的威力,她们再知晓不过,那简直就是她们夜夜惊魂的噩梦。 炮火四起,断肢残骸。 楚妤姝却不慌不忙的将江柚白拉到身前,冲着上方的姜棠喊道: “今日有柚白陪葬,也算今生有幸,姜棠,不如劳烦你送我们一程如何?” 江柚白不高兴的抿着嘴,将楚妤姝拉扯的手甩开,被拉扯的手腕使劲在身上蹭了蹭。 说归说,动什么手啊! 一边擦手,一边眼睛乱转,四处寻觅藏起来的萧与兮。 凌虞看到主君被敌人抓住时,惊的都要从墙上跳下去救人了,却被姜棠一把拽住。 “主子,别拉我啊!我去救主君!” “还轮得到你?滚回来!” 凌虞可怜巴巴的蹲在墙头,眼睛看着底下的主君,生怕哪个不长眼的伤了主君。 七月杵在旁边,鼓着脸看了凌虞好几次,眼中的妒火都要喷出来了。 那个大傻子就是不知不觉。 姜棠冷血无情道:“天底下男人有的是,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为了他放弃即将得手的一切?” 随着姜棠一声令下,大炮开始装上炮弹,那声音让人心惊胆战。 楚妤姝转头对着江柚白说道: “你挑的女人可真是无情,听到她的话,你伤心吗?” 江柚白眨眨眼道:“呜呜呜,我可真是太伤心了~” 楚妤姝低低的笑了:“骗子……” 女人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城墙,声音低沉的对江柚白问道: “你说,姜棠身边那么多的炮弹,如果这时天上突然降下一批火箭,她会怎么样?” 江柚白猛地睁大眼睛。 转头就向姜棠方向跑去,却被楚妤姝按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铺天盖地燃烧的箭矢冲向了城墙。 ‘轰!’ ‘砰!’ 爆炸声此起彼伏,对面浓烟滚滚。 江柚白直接瘫坐在地上,他猛地反应过来,姜棠让自己留在这里,根本不是为了找萧与兮的下落。 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个骗子!!! 随着爆炸声响起,城门被炸开,顿时间变得断壁残垣,战火连天。 楚妤姝抓起江柚白放到马上,带着大军冲进了城里。 炮弹突然爆炸,城内死伤无数。 楚妤姝是在炸毁的墙角发现的姜棠,此刻她已经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江柚白冲过去将人一把抱进怀里,大哭不止,用手探测女人脉搏,却发现极其微弱。 楚妤姝站在一旁,眼神看着昏迷的姜棠,谨慎的说道: “姜棠只有一剑穿心,我才能安心。谁知道,强大的姜棠会不会还留有后招。” 握紧手中剑,就要上前。 江柚白整个人挡在姜棠面前,恶狠狠的看着楚妤姝:“杀她,先过我这关!” 楚妤姝愣住,面对江柚白她却迟迟下不去手。这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看的人着急不已,比如躲在暗处的萧与兮。 此时大局已成,就差最后一步。 萧与兮从暗处现身,直接手持长剑对上了江柚白,江柚白用蚕筋与之抗衡。 柔软的蚕筋对上锋利的宝剑,却一点不落下风,萧与兮转过头大喊道: “此时不杀姜棠,更待何时?” 就在楚妤姝要动手时,旁边突然出来一个小女孩,大概只有十多岁的模样,一身黄袍,头戴金冠。 赫然正是北鸣国小君王——傅嫤。 女孩仰起头对着楚妤姝说道: “楚姨,不如让我代劳。这姜棠害死我国无数百姓,朕身为君主,更应该以她命慰藉在天英灵。” 楚妤姝深表欣慰,将手中剑交给了小君主。交剑时,楚妤姝紧紧握住对方颤抖的小手。 眼睛紧紧的盯着女孩说道: “你是北鸣国君主,是天下百姓的王,你现在长大了,你必须知道你的责任和使命,决不能心慈手软!” “傅嫤!莫要让本王瞧不起你!” 第292章 大结局 傅嫤紧紧的抿着唇,不断煽动的鼻翼,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楚坚定。 “嫤,定不辱命。” 楚妤姝是看着她长大的,教导她治国之策,教她帝王职责,是师更似母。 会教她写字,会关心她衣食起居。 是她最爱最爱的楚姨。 傅嫤背对着楚妤姝,一步步走到姜棠面前,手中长剑折射出光照在姜棠眼上。 突然,姜棠猛地睁开眼睛。 二人对视一眼。 傅嫤手腕一转,女孩转身将手中长剑穿透了楚妤姝的胸膛,咬着牙,死死地压制着眼中的热泪。 十多岁的女孩却迸发出强大的气场。 她大喊道: “北鸣国绝不与楚妤姝同流合污!” 话音刚落,那泪水猛地冲出眼眶,手更是颤抖的险些握不住长剑。 楚妤姝默默的叹了口气,抬手将长剑用力的贯穿身体,鲜血四溅。 无声的对傅嫤说道:“你做的很好。” “砰!” 女人重重的倒下,紫色华服沾染了厚厚的灰尘,眼睛看向扑进姜棠怀里的江柚白。 带着不甘,又带着释然。 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生,都是为北鸣国而活。 为了北鸣国,她置姜棠于死地。 为了北鸣国,她拿江柚白性命去乱姜棠的心神。 可惜,姜棠就是个妖孽,她斗不过她。 那新奇的武器让她吃尽苦头,她必须为北鸣国争取些什么,比如:救命之恩。 所以,她从那场大战里销声匿迹。 开始联络凌锦和萧与兮,为的不过是将姜棠逼进绝境,让傅嫤‘大义灭亲’成为姜棠的救命恩人。 凌锦和凌虞是师徒关系。 为了帮姜棠解决麻烦,她故意安排七月出现在包间门外,故意让他偷听到一切,也是她让手下人拦住追杀的凌锦。 斩去凌虞的感情羁绊,这是楚妤姝送给姜棠的小小‘礼物’。 她撸来江柚白,是有私心的。 一是为了引萧与兮上钩。 二是为了好好的和江柚白告别。 可惜,某个女人偏偏不放心跟了过来,导致她根本没有机会与江柚白说些什么。 或许,什么都不该说。 这次城门大战,她无数次幻想,如果姜棠真的能死在这里,该多好…… 可惜,姜棠不会。 这里终究会成为楚妤姝的埋骨之地。 她提前给傅嫤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她就是要以自己的命,给北鸣国博一个好未来。 姜棠或许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傅嫤大义灭亲救了姜棠是事实。 姜棠如果对北鸣国出手,那就是恩将仇报,如何向天下人取信,让天下人臣服。 聪明的姜棠是不会这么做的。 而楚妤姝就是算准了这一点。 而萧与兮,也注定会与她一同死在这里。 倒也不算寂寞…… 这边的萧与兮看到姜棠竟然醒了时,第一时间转身就跑,借着人群眨眼间就出了城。 不经意间回头一看,这熟悉的一幕让她心神惧震。 姜棠手持寒刃身穿红袍,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高马尾随风飞扬,绝美的容颜溅上几滴鲜血。 江柚白站在她的身边,手上的银镯闪闪发光,黑发飘扬,与女人并肩而立。 无数次在梦中上演的场景,却突然出现在眼前,虚虚实实间,萧与兮竟连逃都忘了逃。 姜棠四处寻觅的眼神一顿,与萧与兮那惊惧的眼神猛地对上,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 整个人化作红影冲向萧与兮。 ‘噗嗤’ 长剑贯穿了萧与兮身体,与梦境中一模一样,那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罩了她满头满脸,鼻尖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砰——’ 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而变得僵硬,重重的倒在地上。 那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兜兜转转,却还是这样的结局。 她的反抗挣扎,就好像是一场笑话。 意识逐渐消散之际,她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鹤然的身影,熟悉的衣衫和发饰,眼里更是一脉柔情。 你来接我了,对吗? 萧与兮,死了。 东郦国女帝竟然死在了边境的宣城。 北鸣国君主亲自送上书信,解释萧与兮和楚妤姝勾结,意图叛国。 满朝震惊之际,刘荃更是递上了萧与兮谋害先帝的证据,为了凤位竟然弑母。 刘荃最后更是畏罪自杀。 就在众人对新一任女帝人选头疼不已时,仙殿突然传来消息。 “先帝后宫侧君有孕,可立为新帝。” 想不到先帝老当益壮,竟然还真让她折腾出个孩子。 仙使抱着孩子出来时,其实这个孩子是真是假都不再重要了。 仙使说真就是真,仙使说假就是假。 同时送来的还是一纸盟约。 四国和平相处,以仙殿为沟通桥梁和枢纽,制定一系列的条约。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四国太女人选要由仙殿占卜,上禀天听,承天德运,方能决断。 换句话说就是,四国每任女帝都要仙殿点头同意之后,才是合理合法的。 四国发生争执,也由仙殿定夺。 东郦国大臣们看到条例真是暗暗心惊,这何尝不是仙殿镇压四国,凌驾四国之上? 但是看到上面已经有个三个国主的签字画押,她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只能屁颠屁颠的签字画押,恭恭敬敬的送上仙使手里。 这场乱世纷争,终于是以仙殿崛起为结束。 四国和平相处,大力开发贸易经济。 世间一片欣欣向荣。 姜棠辞去辅国公一职,带着一大家子去了江南,烟雨江南好风光。 姜棠走的时候,众位大臣鬼哭狼嚎的,不是舍不得,而是她们太明白姜棠如今的分量了。 姜棠只要在东郦国,东郦国地位就可以碾压其他三国,可惜啊! 北鸣国因为‘救命之恩’,得了仙殿优待,事事多有照顾。 楚妤姝并没有白死,她的目的达成了。 幽静的小院里。 姜棠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毯子,双眼微闭,马尾垂在地面而悠哉悠哉的晃动着。 江柚白趴在旁边,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真的会如了楚妤姝的意?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会这么好说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后招?” “你跟我说说嘛?” 姜棠烦的不行,直接将人提到了摇椅上,毯子一拉将二人罩在其中。 随之就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 “姜棠,青天白日的你不要脸。” “我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那那……那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大手将二人的衣服从毯子里扔出来,暧昧的散落一地。 毯子里只传来一句:“你猜!” —————————— ———— ——完结 第292章 大结局 傅嫤紧紧的抿着唇,不断煽动的鼻翼,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楚坚定。 “嫤,定不辱命。” 楚妤姝是看着她长大的,教导她治国之策,教她帝王职责,是师更似母。 会教她写字,会关心她衣食起居。 是她最爱最爱的楚姨。 傅嫤背对着楚妤姝,一步步走到姜棠面前,手中长剑折射出光照在姜棠眼上。 突然,姜棠猛地睁开眼睛。 二人对视一眼。 傅嫤手腕一转,女孩转身将手中长剑穿透了楚妤姝的胸膛,咬着牙,死死地压制着眼中的热泪。 十多岁的女孩却迸发出强大的气场。 她大喊道: “北鸣国绝不与楚妤姝同流合污!” 话音刚落,那泪水猛地冲出眼眶,手更是颤抖的险些握不住长剑。 楚妤姝默默的叹了口气,抬手将长剑用力的贯穿身体,鲜血四溅。 无声的对傅嫤说道:“你做的很好。” “砰!” 女人重重的倒下,紫色华服沾染了厚厚的灰尘,眼睛看向扑进姜棠怀里的江柚白。 带着不甘,又带着释然。 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生,都是为北鸣国而活。 为了北鸣国,她置姜棠于死地。 为了北鸣国,她拿江柚白性命去乱姜棠的心神。 可惜,姜棠就是个妖孽,她斗不过她。 那新奇的武器让她吃尽苦头,她必须为北鸣国争取些什么,比如:救命之恩。 所以,她从那场大战里销声匿迹。 开始联络凌锦和萧与兮,为的不过是将姜棠逼进绝境,让傅嫤‘大义灭亲’成为姜棠的救命恩人。 凌锦和凌虞是师徒关系。 为了帮姜棠解决麻烦,她故意安排七月出现在包间门外,故意让他偷听到一切,也是她让手下人拦住追杀的凌锦。 斩去凌虞的感情羁绊,这是楚妤姝送给姜棠的小小‘礼物’。 她撸来江柚白,是有私心的。 一是为了引萧与兮上钩。 二是为了好好的和江柚白告别。 可惜,某个女人偏偏不放心跟了过来,导致她根本没有机会与江柚白说些什么。 或许,什么都不该说。 这次城门大战,她无数次幻想,如果姜棠真的能死在这里,该多好…… 可惜,姜棠不会。 这里终究会成为楚妤姝的埋骨之地。 她提前给傅嫤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她就是要以自己的命,给北鸣国博一个好未来。 姜棠或许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傅嫤大义灭亲救了姜棠是事实。 姜棠如果对北鸣国出手,那就是恩将仇报,如何向天下人取信,让天下人臣服。 聪明的姜棠是不会这么做的。 而楚妤姝就是算准了这一点。 而萧与兮,也注定会与她一同死在这里。 倒也不算寂寞…… 这边的萧与兮看到姜棠竟然醒了时,第一时间转身就跑,借着人群眨眼间就出了城。 不经意间回头一看,这熟悉的一幕让她心神惧震。 姜棠手持寒刃身穿红袍,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高马尾随风飞扬,绝美的容颜溅上几滴鲜血。 江柚白站在她的身边,手上的银镯闪闪发光,黑发飘扬,与女人并肩而立。 无数次在梦中上演的场景,却突然出现在眼前,虚虚实实间,萧与兮竟连逃都忘了逃。 姜棠四处寻觅的眼神一顿,与萧与兮那惊惧的眼神猛地对上,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 整个人化作红影冲向萧与兮。 ‘噗嗤’ 长剑贯穿了萧与兮身体,与梦境中一模一样,那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罩了她满头满脸,鼻尖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砰——’ 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而变得僵硬,重重的倒在地上。 那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兜兜转转,却还是这样的结局。 她的反抗挣扎,就好像是一场笑话。 意识逐渐消散之际,她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鹤然的身影,熟悉的衣衫和发饰,眼里更是一脉柔情。 你来接我了,对吗? 萧与兮,死了。 东郦国女帝竟然死在了边境的宣城。 北鸣国君主亲自送上书信,解释萧与兮和楚妤姝勾结,意图叛国。 满朝震惊之际,刘荃更是递上了萧与兮谋害先帝的证据,为了凤位竟然弑母。 刘荃最后更是畏罪自杀。 就在众人对新一任女帝人选头疼不已时,仙殿突然传来消息。 “先帝后宫侧君有孕,可立为新帝。” 想不到先帝老当益壮,竟然还真让她折腾出个孩子。 仙使抱着孩子出来时,其实这个孩子是真是假都不再重要了。 仙使说真就是真,仙使说假就是假。 同时送来的还是一纸盟约。 四国和平相处,以仙殿为沟通桥梁和枢纽,制定一系列的条约。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四国太女人选要由仙殿占卜,上禀天听,承天德运,方能决断。 换句话说就是,四国每任女帝都要仙殿点头同意之后,才是合理合法的。 四国发生争执,也由仙殿定夺。 东郦国大臣们看到条例真是暗暗心惊,这何尝不是仙殿镇压四国,凌驾四国之上? 但是看到上面已经有个三个国主的签字画押,她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只能屁颠屁颠的签字画押,恭恭敬敬的送上仙使手里。 这场乱世纷争,终于是以仙殿崛起为结束。 四国和平相处,大力开发贸易经济。 世间一片欣欣向荣。 姜棠辞去辅国公一职,带着一大家子去了江南,烟雨江南好风光。 姜棠走的时候,众位大臣鬼哭狼嚎的,不是舍不得,而是她们太明白姜棠如今的分量了。 姜棠只要在东郦国,东郦国地位就可以碾压其他三国,可惜啊! 北鸣国因为‘救命之恩’,得了仙殿优待,事事多有照顾。 楚妤姝并没有白死,她的目的达成了。 幽静的小院里。 姜棠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毯子,双眼微闭,马尾垂在地面而悠哉悠哉的晃动着。 江柚白趴在旁边,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真的会如了楚妤姝的意?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会这么好说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后招?” “你跟我说说嘛?” 姜棠烦的不行,直接将人提到了摇椅上,毯子一拉将二人罩在其中。 随之就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 “姜棠,青天白日的你不要脸。” “我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那那……那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大手将二人的衣服从毯子里扔出来,暧昧的散落一地。 毯子里只传来一句:“你猜!” —————————— ———— ——完结 第293章 番外——姜星姜月 时间转瞬即逝,六年时间弹指之间。 后院里,姜棠捧着瓜子靠着柱子,看着凌虞在吭哧吭哧的刨地。 “歪了歪了,往右边刨一点,唉唉唉,在往左一点,对对对,在往上一点。过了过了,再往下一点。” “铛!” 凌虞累的气喘吁吁,这块地她已经刨两个时辰了,如果没有主子瞎指挥,她早就完事了。 “主子,实在太闲就去旁边睡会觉!何必在这里折腾我这个孤家寡人呢?” 姜棠将瓜子皮一扔:“还不是你个肘子脑袋不开窍吗?” 凌虞:“???” 七月那个少年,整整跟在凌虞身边六年,明示暗示的就是不能打动凌虞。 你说凌虞没那意思? 我看是七月太含蓄。 “娘亲~” 一个六岁的男孩突然扑了过来,抱住了姜棠的大腿,小男孩长的白白嫩嫩的就像是糯米团子。 水灵灵的小鹿眼,完全是遗传了江柚白,软软绵绵的可爱极了。 这就是弟弟——姜星。 “娘亲~我们出去玩~” 姜棠一脚将男孩踢飞,男孩直接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动作流畅,显然武艺不错。 “不去,我要看你凌姨刨地。” 姜星撅嘴不满的说道: “刨地有什么好看的,娘亲我们去杀人?分尸多好玩啊!上次你杀的那个——唔——” 姜棠死死地将姜星的嘴捂上,眼神警惕的四下查看,没看到某个男人,这才松了口气。 使劲儿掐着姜星的脸道: “你是个小哥儿,别弄的这么血腥行不行?你的三从四德,你的温润如玉呢?” 姜星把母亲的手甩开,眼神逐渐变得疯狂的说道: “三从四德嘛,从不吃亏,从不心软,从不服输,四德,别人对我要听得,所有宝物归我得,不顺眼可杀得,这都要瞒着爹爹得。嘿嘿~” 姜星狡黠一笑,把姜棠阴险毒辣遗传的十成十,男孩子的品行一点都没有。 不,是好人的品行他都没有。 姜棠突然笑了,连说三声‘好好好’。 手中瓜子一扬,散落满地,女人反手就抄起旁边的铁锹,狠狠地拍向姜星。 哪怕姜星身法滑溜的像条鱼,却也逃不过姜棠的铁锹,被铁锹拍的鼻青脸肿。 “哇哇哇,娘亲别打弟弟~呜呜呜” 姜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胆子小的不得了,缩头缩脑的躲在柱子后面。 愣是没敢过来一步。 眼中的惊恐都要溢出来了,抽抽搭搭的好可怜。 女孩儿抬手抹去眼泪,不经意间看到旁边有个小小的爬虫,吓得‘哇’的一声。 一蹦三尺高,脸都吓白了。 “娘亲!救命啊!有虫!!” 姜棠:“…………” 女孩儿猛地扑进姜棠怀里,浑身还止不住的颤抖,姜星撇着嘴一脚将虫子踩爆了。 鞋底传来‘噗嗤’一声。 “姜月!你真是给老姜家丢人,胆小如鼠,简直太丢人了!”姜星嘲讽的说道。 “姜星,我是姐姐,你不可以喊我大名,你要叫姐姐!!”姜月气的跳脚。 “就不就不,略略略!” 吐血舌头做着鬼脸的姜星,真真是个小混世魔王一般,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姜星!” 突然一道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星浑身一震,讨好的笑容立刻挂在脸上,乖巧的转过头喊道: “爹爹~” 江柚白双手环臂,紧抿着唇不悦的看着姜星。 “隔壁胖丫的爹爹找上门来了,说你拔了胖丫满嘴的牙,你要干什么?造反吗?” 姜星扭捏的辩解道: “她说我将来肯定嫁不出去,我不高兴,我就把她牙拔了,这不是很公平吗?” 最后几个字在江柚白喷火的眼神下,而逐渐消散,姜星缩着脖子,不敢再顶嘴。 可怕的不是爹爹,而是爹爹身后的娘亲,为数不多的年岁里,他清楚的记得。 一次闯祸,他拿火折子将别人家烧了。 爹爹骂他时,他撅着脖子跟爹爹顶嘴。 硬生生把爹爹气哭了。 然后…… 娘亲暴怒之下,将他吊起来用鞭子抽了整整一天一夜,还是爹爹心疼他,才偷偷的把他救了。 那时,他才四岁。 娘亲那副真能抽死他的样子,成功把他吓住了,从那以后,爹爹就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 “爹爹别生气,要不,我把她牙给她装回去?” 江柚白:“…………” 江柚白直接上手拧住了姜星的耳朵,疼的姜星直吸气:“爹爹,你这是对付娘亲的招数,怎么还用我身上了?” “别贫,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板板你的性子。” 江柚白转过头对着旁边看热闹的姜棠说道: “妻主,今晚我就不回房了,你自己早点睡,今晚我一定和这个小兔崽子好好谈谈心。” 姜棠脸上的幸灾乐祸,顿时僵住。 不回房? 那怎么行! 拉着哭哭啼啼的姜月,赶紧追上远去的江柚白,一边追一边喊道: “实在不行丢进黄泉训练两天就好了,哪里用得着你这般操心费力的。” 凌虞探着脑袋看了看远去的主子,掉头就跑了,浑身沾满了灰尘,脸上的刀疤若隐若现。 “回家回家,也不知道七月肘子做好了没有,水晶肘子相当不错,没做的话,那就明天吃。” “就是最近七月总是怪怪的,格外不好说话了,真是自己说一句,对方就顶一句。” 一边想着香气诱人的大肘子,一边想着七月最近为何这般奇怪,结果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七月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 那一瞬间,凌虞有一种自己肘子被别人抓住的厌恶感,想把对方的手剁下来。 七月将女人的手甩开,不高兴的道: “张娘子,我就是去你肉铺买过肘子,对你真心没有其他意思。” 张娘子不信,这少年日日都会来买肘子,大多数都能碰到自己,肯定是对自己有意。 再说了谁好人家天天吃肘子啊? 不说吃不吃的起,就是腻也腻死了。 “我知道你是男儿家,有些事不好主动开口,我都懂,既然我都来了,你在矜持就不好了。” “你有情我有意,何不把喜事办一办?” 第293章 番外——姜星姜月 时间转瞬即逝,六年时间弹指之间。 后院里,姜棠捧着瓜子靠着柱子,看着凌虞在吭哧吭哧的刨地。 “歪了歪了,往右边刨一点,唉唉唉,在往左一点,对对对,在往上一点。过了过了,再往下一点。” “铛!” 凌虞累的气喘吁吁,这块地她已经刨两个时辰了,如果没有主子瞎指挥,她早就完事了。 “主子,实在太闲就去旁边睡会觉!何必在这里折腾我这个孤家寡人呢?” 姜棠将瓜子皮一扔:“还不是你个肘子脑袋不开窍吗?” 凌虞:“???” 七月那个少年,整整跟在凌虞身边六年,明示暗示的就是不能打动凌虞。 你说凌虞没那意思? 我看是七月太含蓄。 “娘亲~” 一个六岁的男孩突然扑了过来,抱住了姜棠的大腿,小男孩长的白白嫩嫩的就像是糯米团子。 水灵灵的小鹿眼,完全是遗传了江柚白,软软绵绵的可爱极了。 这就是弟弟——姜星。 “娘亲~我们出去玩~” 姜棠一脚将男孩踢飞,男孩直接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动作流畅,显然武艺不错。 “不去,我要看你凌姨刨地。” 姜星撅嘴不满的说道: “刨地有什么好看的,娘亲我们去杀人?分尸多好玩啊!上次你杀的那个——唔——” 姜棠死死地将姜星的嘴捂上,眼神警惕的四下查看,没看到某个男人,这才松了口气。 使劲儿掐着姜星的脸道: “你是个小哥儿,别弄的这么血腥行不行?你的三从四德,你的温润如玉呢?” 姜星把母亲的手甩开,眼神逐渐变得疯狂的说道: “三从四德嘛,从不吃亏,从不心软,从不服输,四德,别人对我要听得,所有宝物归我得,不顺眼可杀得,这都要瞒着爹爹得。嘿嘿~” 姜星狡黠一笑,把姜棠阴险毒辣遗传的十成十,男孩子的品行一点都没有。 不,是好人的品行他都没有。 姜棠突然笑了,连说三声‘好好好’。 手中瓜子一扬,散落满地,女人反手就抄起旁边的铁锹,狠狠地拍向姜星。 哪怕姜星身法滑溜的像条鱼,却也逃不过姜棠的铁锹,被铁锹拍的鼻青脸肿。 “哇哇哇,娘亲别打弟弟~呜呜呜” 姜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胆子小的不得了,缩头缩脑的躲在柱子后面。 愣是没敢过来一步。 眼中的惊恐都要溢出来了,抽抽搭搭的好可怜。 女孩儿抬手抹去眼泪,不经意间看到旁边有个小小的爬虫,吓得‘哇’的一声。 一蹦三尺高,脸都吓白了。 “娘亲!救命啊!有虫!!” 姜棠:“…………” 女孩儿猛地扑进姜棠怀里,浑身还止不住的颤抖,姜星撇着嘴一脚将虫子踩爆了。 鞋底传来‘噗嗤’一声。 “姜月!你真是给老姜家丢人,胆小如鼠,简直太丢人了!”姜星嘲讽的说道。 “姜星,我是姐姐,你不可以喊我大名,你要叫姐姐!!”姜月气的跳脚。 “就不就不,略略略!” 吐血舌头做着鬼脸的姜星,真真是个小混世魔王一般,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姜星!” 突然一道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星浑身一震,讨好的笑容立刻挂在脸上,乖巧的转过头喊道: “爹爹~” 江柚白双手环臂,紧抿着唇不悦的看着姜星。 “隔壁胖丫的爹爹找上门来了,说你拔了胖丫满嘴的牙,你要干什么?造反吗?” 姜星扭捏的辩解道: “她说我将来肯定嫁不出去,我不高兴,我就把她牙拔了,这不是很公平吗?” 最后几个字在江柚白喷火的眼神下,而逐渐消散,姜星缩着脖子,不敢再顶嘴。 可怕的不是爹爹,而是爹爹身后的娘亲,为数不多的年岁里,他清楚的记得。 一次闯祸,他拿火折子将别人家烧了。 爹爹骂他时,他撅着脖子跟爹爹顶嘴。 硬生生把爹爹气哭了。 然后…… 娘亲暴怒之下,将他吊起来用鞭子抽了整整一天一夜,还是爹爹心疼他,才偷偷的把他救了。 那时,他才四岁。 娘亲那副真能抽死他的样子,成功把他吓住了,从那以后,爹爹就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 “爹爹别生气,要不,我把她牙给她装回去?” 江柚白:“…………” 江柚白直接上手拧住了姜星的耳朵,疼的姜星直吸气:“爹爹,你这是对付娘亲的招数,怎么还用我身上了?” “别贫,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板板你的性子。” 江柚白转过头对着旁边看热闹的姜棠说道: “妻主,今晚我就不回房了,你自己早点睡,今晚我一定和这个小兔崽子好好谈谈心。” 姜棠脸上的幸灾乐祸,顿时僵住。 不回房? 那怎么行! 拉着哭哭啼啼的姜月,赶紧追上远去的江柚白,一边追一边喊道: “实在不行丢进黄泉训练两天就好了,哪里用得着你这般操心费力的。” 凌虞探着脑袋看了看远去的主子,掉头就跑了,浑身沾满了灰尘,脸上的刀疤若隐若现。 “回家回家,也不知道七月肘子做好了没有,水晶肘子相当不错,没做的话,那就明天吃。” “就是最近七月总是怪怪的,格外不好说话了,真是自己说一句,对方就顶一句。” 一边想着香气诱人的大肘子,一边想着七月最近为何这般奇怪,结果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七月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 那一瞬间,凌虞有一种自己肘子被别人抓住的厌恶感,想把对方的手剁下来。 七月将女人的手甩开,不高兴的道: “张娘子,我就是去你肉铺买过肘子,对你真心没有其他意思。” 张娘子不信,这少年日日都会来买肘子,大多数都能碰到自己,肯定是对自己有意。 再说了谁好人家天天吃肘子啊? 不说吃不吃的起,就是腻也腻死了。 “我知道你是男儿家,有些事不好主动开口,我都懂,既然我都来了,你在矜持就不好了。” “你有情我有意,何不把喜事办一办?” 第294章 番外——七月凌虞 七月真的无语到说不出话,只能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有病…… 眼睛扫到旁边的凌虞,七月眼珠子一转,鬼点子立刻冒了出来。 对着自恋的张娘子说道: “就算成亲,也要三媒六聘,按照规矩一步步来,哪有你这般自己主动上门的?莫不是看我一个孤儿,就有意占我便宜,拿婚事诓我不成?” 被点破心事的张娘子,神色突然变得不自然,语气也是磕磕巴巴的道: “怎么会呢?我是真的心悦你的,我这就回家去禀明母父,我这就去。” 说完女人转身就跑远了,至于还会不会回来,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凌虞这个蠢脑子是一点都没看出这里面的弯弯绕。 紧皱着眉头就大步而来,那阴沉的脸色配上明晃晃的刀疤,怪唬人的。 眼神带着杀意的看向跑走的女人,沉声问道:“那女人是谁?” 手摸了摸腰侧的刀,已经开始想着是一会儿去结果了她,还是吃完肘子再去。 七月仔仔细细的观察凌虞的神色,嘴角的笑容越发抑制不住,这个笨蛋就是吃醋了。 “我的成婚人选,我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要成婚的。不然,可就没人要了。” 七月牢牢的盯着凌虞,期盼的看着她能说出点什么。 凌虞眉头一皱,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年岁还小,急什么。” 凌虞比七月大了整整八岁,七月今年22岁,凌虞整30…… 七月气冲冲的瞪着凌虞,胸膛剧烈起伏,直接一甩袖子,进了屋子。 凌虞一头雾水的道: “怎么又生气了……” 却也是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晚上七月弄了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更是拿出了上好的酒水,凌虞犹豫了。 一会儿还要去杀人,喝酒容易误事。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的水平自己就是喝个十斤八斤的也没什么影响。 便心安理得的豪饮了起来。 ‘哒哒哒’ 凌虞听到脚步声时手里还举着酒坛,循声望去,便见七月一身红衣缓缓而来。 面容精致,头上更是用金银点缀,整个人顿时精致富贵很多,就像哪家的小公子似的。 红色的衣裙微微摆动,人已经到了跟前。 凌虞愣愣看着姿色卓绝的七月,呆呆地没了反应,那憨憨的模样让七月勾起唇角。 “怎么了?不好看吗?” 凌虞耿直的点点头:“好看。” 七月微微一笑,霎时间容颜倾城。 凌虞看的口干舌燥,直接将酒坛高高扬起,清香的酒水倒进嘴里。 有些酒水沿着脖颈流进衣服消失不见。 七月看的暗暗心惊,照她这么喝,这药量不会过大? 墨鸢笙给他药的时候,可有交代这药效极其凶猛,就怕凌虞武功高强,平常的药没了作用。 果不其然,没过片刻,凌虞便面红耳赤,眼神也变得迷蒙。 紧皱眉头,不断的扯着衣领。 “怎么这么热啊!” 七月红着脸将人扶到了屋里,夜晚悄然而至,繁星满空月色朦胧,凌虞的房间却处处都是羞人的色彩。 就连这处的月色,也带着暧昧的粉红。 素了三十年的女人会有多凶猛? 第二天早上七月甚至还全无意识。 身上的情形就不必多说了,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惨不忍睹。 凌虞悄悄的将洗漱东西放到床边,还贴心的放了点心,本来想把自己最爱的大肘子拿过来。 但是,她转念一想,七月大概不会喜欢在早晨吃油腻腻的大肘子。 看着床上七月露出的肌肤遍布痕迹,凌虞眼睛乱转不知该如何是好,转身就跑了。 遇事不要慌,回家找姜棠。 这是大家公认的真理! 凌虞刚到姜府,就看到白竹挺着肚子陪主君聊天,凌虞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白竹高高隆起的肚子。 心中忍不住暗暗想到七月: ‘经过昨晚,他会不会也怀上?男孩还是女孩呢?要是像小主子那样,她真的会疯……’ 呵,女人啊! 开了荤就像是开了窍似的。 “阿虞,你怎么急色匆匆的,我今天午膳可没准备肘子。” 江柚白转过身看向凌虞,凌虞想了想,主君和七月同为男子,或许询问主君的意见也是可以的。 便将自己和七月的荒唐事,大概的说了一下。江柚白惊讶的张大嘴巴,下意识的和白竹对视一眼。 ‘七月忍不住,终于下手了?’ 凌虞满面愁容的问道: “主君,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江柚白疑惑的问: “你不喜欢七月吗?” 不应该啊!凌虞把七月放在身边六年,平日里的表现也不像是毫无情义的。 凌虞低下头,怏怏的说道:“我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我真的不知道。是和我喜欢吃肘子的感觉一样吗?” 白竹摸了摸自己的的肚子,别有深意的说道:“你可以把肘子分给主子和主君吗?” 凌虞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白竹又问:“你会把七月让给主子吗?” 凌虞‘腾’的一下抬起头,“不行”二字脱口而出,随之而来是压不住的慌乱和酸涩。 白竹了然一笑,对着凌虞挑了挑眉头。 凌虞看了看白竹,又看了看带着笑意的江柚白,脑子突然转过弯来。 原来,是不一样的。 女人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 “主君,我要娶夫了!!!” 姜棠从屋里走到江柚白身边,疑惑的问道:“我刚刚听到凌虞竟然要娶夫了?怎么,肘子终于成精了?” 江柚白摇摇头,将七月一事说给姜棠听,姜棠嗤笑一声没做反应,反而是看着白竹的肚子说道: “你挺着肚子回来,乌玉玦呢?” 乌玉玦和白竹的感情经过了一个很长的潜伏期,暧昧指数拉满,就是谁也不捅破。 直到,白竹执行任务时偶然碰到当初青楼的龟婆,才得知自己当初被主子扔到青楼接受惩罚,遇到各种各样的女人恩客。 都是乌玉玦假扮的。 二人之间的窗户纸,才算捅破。 白竹和乌玉玦一直被姜棠派去监视江湖动向,联络四国暗探。二人也算形影不离,这孩子自然就是水到渠成。 白竹马上就要生产了,为何却突然自己回来了? 白竹闻言,薄唇微抿。神色有些落寞的回道:“她和别的男人去了雪山,不知道回没回来……” 姜棠眉头一皱。 第294章 番外——七月凌虞 七月真的无语到说不出话,只能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有病…… 眼睛扫到旁边的凌虞,七月眼珠子一转,鬼点子立刻冒了出来。 对着自恋的张娘子说道: “就算成亲,也要三媒六聘,按照规矩一步步来,哪有你这般自己主动上门的?莫不是看我一个孤儿,就有意占我便宜,拿婚事诓我不成?” 被点破心事的张娘子,神色突然变得不自然,语气也是磕磕巴巴的道: “怎么会呢?我是真的心悦你的,我这就回家去禀明母父,我这就去。” 说完女人转身就跑远了,至于还会不会回来,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凌虞这个蠢脑子是一点都没看出这里面的弯弯绕。 紧皱着眉头就大步而来,那阴沉的脸色配上明晃晃的刀疤,怪唬人的。 眼神带着杀意的看向跑走的女人,沉声问道:“那女人是谁?” 手摸了摸腰侧的刀,已经开始想着是一会儿去结果了她,还是吃完肘子再去。 七月仔仔细细的观察凌虞的神色,嘴角的笑容越发抑制不住,这个笨蛋就是吃醋了。 “我的成婚人选,我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要成婚的。不然,可就没人要了。” 七月牢牢的盯着凌虞,期盼的看着她能说出点什么。 凌虞眉头一皱,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年岁还小,急什么。” 凌虞比七月大了整整八岁,七月今年22岁,凌虞整30…… 七月气冲冲的瞪着凌虞,胸膛剧烈起伏,直接一甩袖子,进了屋子。 凌虞一头雾水的道: “怎么又生气了……” 却也是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晚上七月弄了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更是拿出了上好的酒水,凌虞犹豫了。 一会儿还要去杀人,喝酒容易误事。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的水平自己就是喝个十斤八斤的也没什么影响。 便心安理得的豪饮了起来。 ‘哒哒哒’ 凌虞听到脚步声时手里还举着酒坛,循声望去,便见七月一身红衣缓缓而来。 面容精致,头上更是用金银点缀,整个人顿时精致富贵很多,就像哪家的小公子似的。 红色的衣裙微微摆动,人已经到了跟前。 凌虞愣愣看着姿色卓绝的七月,呆呆地没了反应,那憨憨的模样让七月勾起唇角。 “怎么了?不好看吗?” 凌虞耿直的点点头:“好看。” 七月微微一笑,霎时间容颜倾城。 凌虞看的口干舌燥,直接将酒坛高高扬起,清香的酒水倒进嘴里。 有些酒水沿着脖颈流进衣服消失不见。 七月看的暗暗心惊,照她这么喝,这药量不会过大? 墨鸢笙给他药的时候,可有交代这药效极其凶猛,就怕凌虞武功高强,平常的药没了作用。 果不其然,没过片刻,凌虞便面红耳赤,眼神也变得迷蒙。 紧皱眉头,不断的扯着衣领。 “怎么这么热啊!” 七月红着脸将人扶到了屋里,夜晚悄然而至,繁星满空月色朦胧,凌虞的房间却处处都是羞人的色彩。 就连这处的月色,也带着暧昧的粉红。 素了三十年的女人会有多凶猛? 第二天早上七月甚至还全无意识。 身上的情形就不必多说了,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惨不忍睹。 凌虞悄悄的将洗漱东西放到床边,还贴心的放了点心,本来想把自己最爱的大肘子拿过来。 但是,她转念一想,七月大概不会喜欢在早晨吃油腻腻的大肘子。 看着床上七月露出的肌肤遍布痕迹,凌虞眼睛乱转不知该如何是好,转身就跑了。 遇事不要慌,回家找姜棠。 这是大家公认的真理! 凌虞刚到姜府,就看到白竹挺着肚子陪主君聊天,凌虞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白竹高高隆起的肚子。 心中忍不住暗暗想到七月: ‘经过昨晚,他会不会也怀上?男孩还是女孩呢?要是像小主子那样,她真的会疯……’ 呵,女人啊! 开了荤就像是开了窍似的。 “阿虞,你怎么急色匆匆的,我今天午膳可没准备肘子。” 江柚白转过身看向凌虞,凌虞想了想,主君和七月同为男子,或许询问主君的意见也是可以的。 便将自己和七月的荒唐事,大概的说了一下。江柚白惊讶的张大嘴巴,下意识的和白竹对视一眼。 ‘七月忍不住,终于下手了?’ 凌虞满面愁容的问道: “主君,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江柚白疑惑的问: “你不喜欢七月吗?” 不应该啊!凌虞把七月放在身边六年,平日里的表现也不像是毫无情义的。 凌虞低下头,怏怏的说道:“我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我真的不知道。是和我喜欢吃肘子的感觉一样吗?” 白竹摸了摸自己的的肚子,别有深意的说道:“你可以把肘子分给主子和主君吗?” 凌虞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白竹又问:“你会把七月让给主子吗?” 凌虞‘腾’的一下抬起头,“不行”二字脱口而出,随之而来是压不住的慌乱和酸涩。 白竹了然一笑,对着凌虞挑了挑眉头。 凌虞看了看白竹,又看了看带着笑意的江柚白,脑子突然转过弯来。 原来,是不一样的。 女人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 “主君,我要娶夫了!!!” 姜棠从屋里走到江柚白身边,疑惑的问道:“我刚刚听到凌虞竟然要娶夫了?怎么,肘子终于成精了?” 江柚白摇摇头,将七月一事说给姜棠听,姜棠嗤笑一声没做反应,反而是看着白竹的肚子说道: “你挺着肚子回来,乌玉玦呢?” 乌玉玦和白竹的感情经过了一个很长的潜伏期,暧昧指数拉满,就是谁也不捅破。 直到,白竹执行任务时偶然碰到当初青楼的龟婆,才得知自己当初被主子扔到青楼接受惩罚,遇到各种各样的女人恩客。 都是乌玉玦假扮的。 二人之间的窗户纸,才算捅破。 白竹和乌玉玦一直被姜棠派去监视江湖动向,联络四国暗探。二人也算形影不离,这孩子自然就是水到渠成。 白竹马上就要生产了,为何却突然自己回来了? 白竹闻言,薄唇微抿。神色有些落寞的回道:“她和别的男人去了雪山,不知道回没回来……” 姜棠眉头一皱。 第295章 番外——黑白无常 “我让她去西蜀国重置密探据点,她给我跑去了雪山?随行的那个男人是谁?” 姜棠冷冷的问道。 白竹抓着衣服的手微微一顿。 “是阿骨玉的师弟……好像叫薛寐,据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武功造诣很高,行事……同样疯狂……” 在各个方面都和乌玉玦完美匹配。 她们有共同的话题,有共同的爱好,她们相见恨晚,交情颇深。 以至于,乌玉玦提起薛寐时眼睛都是亮的。 白竹眼不见为净,自己跑来了这里。 或许,她们根本就是不合适。 仅仅是一时冲动在一起,乌玉玦可能已经腻歪了…… 江柚白有些担心的看向姜棠,眼神无声的传达着: ‘乌玉玦行事本就放荡不羁,始乱终弃的事,她太有可能干的出来了。’ 姜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摊摊手。 薄唇开启间无声的吐出几个字。 ‘干我屁事。’ 真当她是老妈子了?惹急了她,都给你们阉了! 自古以来,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一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杨柳垂落水面,倒映出喜气洋洋的迎亲队伍。 春风得意,正是缔结良缘之际。 凌虞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满面春风的迎娶七月。 这一天,红绸妆点,喜字贴满。 整个凌府喜气洋洋。 ‘噼啦啪啦’ 长长的鞭炮从头响到尾,大红的喜轿被喜公围着在街边转了三圈才被抬进凌府。 凌虞一身喜服,凸显宽肩窄腰的身姿。 将喜绸塞进七月手里,二位新人开始拜天地。 墨鸢笙靠在黎梨的肩头看着她们行礼,低声跟黎梨说道: “七月那天晚上穿着红衣何尝不是洞房花烛夜呢?如果凌虞真的不娶他,也算给了自己一个圆满。” 黎梨微微一笑,露出熟悉的酒窝道: “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眼神看向上首位的姜棠和江柚白,因为凌虞和七月没有长辈,二人被推上了首座。 受这新人的一杯茶。 屋里大人们正举杯交错,屋外的姜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堆的炮仗,正用衣摆兜着。 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黎梨和周花花的孩子 ——周悦梨。 “星咯咯,你要去哪里?窝也要去!” 姜星不耐烦的挥挥手:“小屁孩哪都有你,自己一边玩去。别来烦我!” “哇哇哇!” 周悦梨大嘴一张,就暴哭出声。 姜月从一侧出来道:“你怎么又把她弄哭了,爹爹会生气的。” 姜星‘啧’了一声,无奈的拎着小娃娃的衣领出了门,姜月眼睛一转,随即跟上。 随后不远处胖丫家茅厕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顿时,恶臭四起…… 不仅粪便满天飞,还把正在蹲茅厕的胖丫吓的掉进了茅坑。 “哎呦,是谁干的!!”大人捂着鼻子拧眉,大骂道。 “哇哇哇哇” 胖丫顶着一头屎,号啕大哭。 姜星趴在房顶捂着嘴偷笑,旁边的姜月有些嫌弃的往外挪了挪。 真的好臭…… 一不小心,竟把旁边趴着的周悦梨碰了一下,小小的娃娃整个人像个球似的,一路向房檐下骨碌过去。 吓得姜月心里‘腾’的一下。 整个人扑过去时,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自己反而因为惯性也摔了下去。 姜星赶紧去救人,这俩人要是因为自己出了事,娘亲不得扒了他的皮。 可是姜星毕竟还小,怎么可能同时救的了两个人呢?紧要关头,白竹突然出现。 一手一个,提溜着孩子稳稳落地。 姜星‘乖乖’的喊道:“白竹叔叔。” 娘亲身边的人,可别告状啊! 白竹微微一笑说道:“小主子,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还敢带这两个小不点上房顶了。” 姜星嘿嘿一笑,一边说话一边往后倒退走:“意外意外,平时我还是很乖的。白竹叔叔,这事可千万别告诉爹爹!” 说完,转身就要跑。 “咚” 不小心撞到了人,姜星抬头一看。 是一个身穿红袍的绝色男子,男人白发披肩配着额间珍珠花钿,整个人魅惑又清冷。 但是眼底的疯狂却是那样浓烈。 “小家伙儿走路可要小心些。” 男人微微侧头,眼底意味不明。 白竹看见来人面色一冷,将姜星拉到自己身前,眼睛戒备的盯着男人,话却是对着姜星说的。 “小主子,先带姐姐和小悦梨回去好不好?我保证,今天的事我一定守口如瓶。” 姜星点点头,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拎着姜月和周悦梨回去了。 白竹看着姜星走远,才回过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冷冷的道:“你来干什么?” 薛寐红衣微动,抬起纤细白嫩的手指挑起散落在胸前的白发,眼神不善的看向白竹的肚子。 “看样子……你要生了呢,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真的好想剖开看一看。” 邪恶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肚子上,白竹抬起白色衣袖将肚子挡住。 “那么好奇怎么不自己生一个?怎么还没有拿下乌玉玦吗?所以才跑到我跟前找不痛快?就跟你那个没用的师兄阿骨玉一个样,都是不值钱往上贴的便宜货色。我家主子看不上阿骨玉,就连手下都看不上你。真是可悲!” 薛寐喜欢乌玉玦,白竹知道。 明争暗斗的把戏,白竹也是领教过一二。能让薛寐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那么,乌玉玦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白竹不止一次想,去母留子。 眼不见为净,干脆杀了算了。 好,他打不过乌玉玦………… 薛寐薄唇微抿,被戳破心事,自然神色不悦。 “师兄是他没用,当初他就应该先杀了江柚白,而不是在姜棠那里下功夫,我就不一样了,我把乌玉玦困在了雪山,今天就是特意来取你性命。” “仅仅是派人传话给乌玉玦自己被困雪山,那个女人就二话不说的赶去救我。白竹,乌玉玦不爱你了。” “更何况我们志趣相投,是难得的知己,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是应该被舍弃的多余!” 白竹嗤笑一声:“志趣相投?恐怕是臭味相投!” 话刚落,薛寐就杀了过来。 一手红绫使的出神入化,与白竹手里的勾魂索打的不可开交,如果白竹没有怀孕,或者月份没有这么大。 那么薛寐自然不是白竹的对手,偏偏白竹就快生了,这时薛寐自然占了上风。 这也是为何他会等到现在,才向白竹动手。 白竹一个后空翻,手中的勾魂索的顶端竟然变成一把长剑,往前一抛。 带着蓬勃内力的勾魂剑直直穿透薛寐的肩头,男人被死死地钉在对面的墙上。 薛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竹: “不可能!你武功怎么会这么强?” 这时的白竹也很不好受,胸口翻涌,肚子也开始隐隐发疼,透支心血而强大内力是白竹攻法的保命秘诀。 为黄泉各处奔波,在一次次死亡威胁下,他这副身体被透支的很厉害。 白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的将孩子生出来。 “嗖嗖” 乌玉玦从远处使轻功奔来,速度极快的就到了眼前,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一愣。 墙上的薛寐见到乌玉玦,眼睛一亮。 “阿玦,白竹要杀我!” 白竹没有转身,他紧闭双眼。 强力忍耐着肚子传来的不适,只听到乌玉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会呢?” “哒哒哒” 乌玉玦快步走来,路过白竹时停都没停,直到走到薛寐面前。 眼神落在对方被贯穿的肩膀上,这才放心的吐出一口气,嘴里说道: “还好还没。” 薛寐看见这般的乌玉玦瞬间底气十足,“他就是要杀我,你看我肩头的伤就是他的武器造成的,阿玦先别说其他,先救我。” 乌玉玦连连点头:“我这就救你!” “噗嗤——” 骷髅刺狠狠地刺进薛寐的心脏,鲜血顺着骷髅刺的刺槽,流进乌玉玦捧着的瓷瓶中。 第295章 番外——黑白无常 “我让她去西蜀国重置密探据点,她给我跑去了雪山?随行的那个男人是谁?” 姜棠冷冷的问道。 白竹抓着衣服的手微微一顿。 “是阿骨玉的师弟……好像叫薛寐,据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武功造诣很高,行事……同样疯狂……” 在各个方面都和乌玉玦完美匹配。 她们有共同的话题,有共同的爱好,她们相见恨晚,交情颇深。 以至于,乌玉玦提起薛寐时眼睛都是亮的。 白竹眼不见为净,自己跑来了这里。 或许,她们根本就是不合适。 仅仅是一时冲动在一起,乌玉玦可能已经腻歪了…… 江柚白有些担心的看向姜棠,眼神无声的传达着: ‘乌玉玦行事本就放荡不羁,始乱终弃的事,她太有可能干的出来了。’ 姜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摊摊手。 薄唇开启间无声的吐出几个字。 ‘干我屁事。’ 真当她是老妈子了?惹急了她,都给你们阉了! 自古以来,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一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杨柳垂落水面,倒映出喜气洋洋的迎亲队伍。 春风得意,正是缔结良缘之际。 凌虞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满面春风的迎娶七月。 这一天,红绸妆点,喜字贴满。 整个凌府喜气洋洋。 ‘噼啦啪啦’ 长长的鞭炮从头响到尾,大红的喜轿被喜公围着在街边转了三圈才被抬进凌府。 凌虞一身喜服,凸显宽肩窄腰的身姿。 将喜绸塞进七月手里,二位新人开始拜天地。 墨鸢笙靠在黎梨的肩头看着她们行礼,低声跟黎梨说道: “七月那天晚上穿着红衣何尝不是洞房花烛夜呢?如果凌虞真的不娶他,也算给了自己一个圆满。” 黎梨微微一笑,露出熟悉的酒窝道: “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眼神看向上首位的姜棠和江柚白,因为凌虞和七月没有长辈,二人被推上了首座。 受这新人的一杯茶。 屋里大人们正举杯交错,屋外的姜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堆的炮仗,正用衣摆兜着。 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黎梨和周花花的孩子 ——周悦梨。 “星咯咯,你要去哪里?窝也要去!” 姜星不耐烦的挥挥手:“小屁孩哪都有你,自己一边玩去。别来烦我!” “哇哇哇!” 周悦梨大嘴一张,就暴哭出声。 姜月从一侧出来道:“你怎么又把她弄哭了,爹爹会生气的。” 姜星‘啧’了一声,无奈的拎着小娃娃的衣领出了门,姜月眼睛一转,随即跟上。 随后不远处胖丫家茅厕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顿时,恶臭四起…… 不仅粪便满天飞,还把正在蹲茅厕的胖丫吓的掉进了茅坑。 “哎呦,是谁干的!!”大人捂着鼻子拧眉,大骂道。 “哇哇哇哇” 胖丫顶着一头屎,号啕大哭。 姜星趴在房顶捂着嘴偷笑,旁边的姜月有些嫌弃的往外挪了挪。 真的好臭…… 一不小心,竟把旁边趴着的周悦梨碰了一下,小小的娃娃整个人像个球似的,一路向房檐下骨碌过去。 吓得姜月心里‘腾’的一下。 整个人扑过去时,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自己反而因为惯性也摔了下去。 姜星赶紧去救人,这俩人要是因为自己出了事,娘亲不得扒了他的皮。 可是姜星毕竟还小,怎么可能同时救的了两个人呢?紧要关头,白竹突然出现。 一手一个,提溜着孩子稳稳落地。 姜星‘乖乖’的喊道:“白竹叔叔。” 娘亲身边的人,可别告状啊! 白竹微微一笑说道:“小主子,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还敢带这两个小不点上房顶了。” 姜星嘿嘿一笑,一边说话一边往后倒退走:“意外意外,平时我还是很乖的。白竹叔叔,这事可千万别告诉爹爹!” 说完,转身就要跑。 “咚” 不小心撞到了人,姜星抬头一看。 是一个身穿红袍的绝色男子,男人白发披肩配着额间珍珠花钿,整个人魅惑又清冷。 但是眼底的疯狂却是那样浓烈。 “小家伙儿走路可要小心些。” 男人微微侧头,眼底意味不明。 白竹看见来人面色一冷,将姜星拉到自己身前,眼睛戒备的盯着男人,话却是对着姜星说的。 “小主子,先带姐姐和小悦梨回去好不好?我保证,今天的事我一定守口如瓶。” 姜星点点头,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拎着姜月和周悦梨回去了。 白竹看着姜星走远,才回过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冷冷的道:“你来干什么?” 薛寐红衣微动,抬起纤细白嫩的手指挑起散落在胸前的白发,眼神不善的看向白竹的肚子。 “看样子……你要生了呢,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真的好想剖开看一看。” 邪恶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肚子上,白竹抬起白色衣袖将肚子挡住。 “那么好奇怎么不自己生一个?怎么还没有拿下乌玉玦吗?所以才跑到我跟前找不痛快?就跟你那个没用的师兄阿骨玉一个样,都是不值钱往上贴的便宜货色。我家主子看不上阿骨玉,就连手下都看不上你。真是可悲!” 薛寐喜欢乌玉玦,白竹知道。 明争暗斗的把戏,白竹也是领教过一二。能让薛寐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那么,乌玉玦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白竹不止一次想,去母留子。 眼不见为净,干脆杀了算了。 好,他打不过乌玉玦………… 薛寐薄唇微抿,被戳破心事,自然神色不悦。 “师兄是他没用,当初他就应该先杀了江柚白,而不是在姜棠那里下功夫,我就不一样了,我把乌玉玦困在了雪山,今天就是特意来取你性命。” “仅仅是派人传话给乌玉玦自己被困雪山,那个女人就二话不说的赶去救我。白竹,乌玉玦不爱你了。” “更何况我们志趣相投,是难得的知己,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是应该被舍弃的多余!” 白竹嗤笑一声:“志趣相投?恐怕是臭味相投!” 话刚落,薛寐就杀了过来。 一手红绫使的出神入化,与白竹手里的勾魂索打的不可开交,如果白竹没有怀孕,或者月份没有这么大。 那么薛寐自然不是白竹的对手,偏偏白竹就快生了,这时薛寐自然占了上风。 这也是为何他会等到现在,才向白竹动手。 白竹一个后空翻,手中的勾魂索的顶端竟然变成一把长剑,往前一抛。 带着蓬勃内力的勾魂剑直直穿透薛寐的肩头,男人被死死地钉在对面的墙上。 薛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竹: “不可能!你武功怎么会这么强?” 这时的白竹也很不好受,胸口翻涌,肚子也开始隐隐发疼,透支心血而强大内力是白竹攻法的保命秘诀。 为黄泉各处奔波,在一次次死亡威胁下,他这副身体被透支的很厉害。 白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的将孩子生出来。 “嗖嗖” 乌玉玦从远处使轻功奔来,速度极快的就到了眼前,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一愣。 墙上的薛寐见到乌玉玦,眼睛一亮。 “阿玦,白竹要杀我!” 白竹没有转身,他紧闭双眼。 强力忍耐着肚子传来的不适,只听到乌玉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会呢?” “哒哒哒” 乌玉玦快步走来,路过白竹时停都没停,直到走到薛寐面前。 眼神落在对方被贯穿的肩膀上,这才放心的吐出一口气,嘴里说道: “还好还没。” 薛寐看见这般的乌玉玦瞬间底气十足,“他就是要杀我,你看我肩头的伤就是他的武器造成的,阿玦先别说其他,先救我。” 乌玉玦连连点头:“我这就救你!” “噗嗤——” 骷髅刺狠狠地刺进薛寐的心脏,鲜血顺着骷髅刺的刺槽,流进乌玉玦捧着的瓷瓶中。 第296章 活在当下,珍惜眼前 乌玉玦侧头,脸颊的两缕刘海微微晃动,她的眼睛贪婪的盯着从薛寐胸口流出的鲜血。 “我给你个痛快,也算救了你了!” 薛寐不敢置信的看着乌玉玦问道: “为什么?” 乌玉玦将手中的骷髅刺,更加用力的刺进心脏,慢条斯理的回道: “我家小竹子身子不好,怀胎凶险万分,我特意问了孟瞑,那老太婆说有一种药可以保他性命,但是就差屠罗门圣子的心头血。” “这可给老娘愁坏了,阿骨玉都死多少年了,别说血了,骨头都快烂没了,我去哪里找圣子的心头血去,老天待我不薄,在我焦头烂额之际,我竟然碰见了你,屠罗门新一任圣子——薛寐。” “这不,雪山的九瓣雪莲刚刚到手,我就来取你心头血了,你了让我好找!” 听完全部的薛寐呼吸越来越弱,他死死地瞪着乌玉玦,眼里是滔天的恨意。 却也只能不甘的死去。 乌玉玦将瓷瓶宝贝的放到怀里,怀里还有那刚刚摘下来的雪莲,要不是等雪莲成熟。 她早就想取薛寐血了。 刚刚看到薛寐被钉在墙上,她的心都快停了,这要是伤到心脏,她要的心头血可就没有了。 “咚” 身后传来声音,乌玉玦转身一看,就见白竹痛苦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我的老天奶奶啊!小竹子!” 乌玉玦转眼间出现在白竹身边,一把将男人抱起,以最快速度冲向孟瞑的府邸。 期间还不断的安慰着男人说道: “小竹子别怕,妻主在呢!是不是肚子可疼了?咱就生这一个啊,再也不生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乌玉玦,此刻已经满头大汗,白竹身体不能和其他人相比,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白竹抬起手臂搂住乌玉玦的脖颈问道: “你既然是为了他的心头血,为何不提前告诉我?害得我……”白白吃了好多醋。 乌玉玦坏坏的扯起嘴角说道: “嘿嘿,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真是越看越爱看,反正想着雪莲也没多久了,就想着先逗逗你。” 白竹听的那是咬牙切齿,碍于自己现在实在疼的难受只能狠狠地说道: “你给我等着!” 最后白竹平安的生下一个男婴,取名为——乌泱。 这一天,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被爹爹揪着耳朵的姜星可不这么认为,一边被江柚白拽着往外走,一边对着后面的姜月破口大骂。 “姜月!!你个告状精!!我跟你势不两立!!!” 姜月眼泪汪汪的躲进了娘亲怀里。 周花花一手抱着周悦梨,一手牵着黎梨,目送姜棠一家子离去。 周悦梨大着舌头还反复说着: “星咯咯,炸臭臭~好玩~好玩~” 黎梨严肃的看着周悦梨道: “不可以学这个,不然爹爹会揍你的,知道吗?” 周悦梨嘴一撇,眼泪就出来了。 周花花看的心疼不已,赶紧贴了贴女儿的脸,轻声细语的哄道:“没事没事,爹爹不让娘让,娘是你坚强的后盾。” 黎梨冷哼一声:“哼!” 周花花讨好的将黎梨搂进怀里,四下无人突然亲了黎梨的脸,男人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干什么!这是在外面!” 周花花嘿嘿一笑道: “好阿梨,悦悦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们给她添个弟弟,好不好?” 搂着人往驿站走去,凌虞婚事一过,她们也要回西蜀国了,毕竟是摄政王总不好在别国停留过久。 湛蓝天空上悬挂的太阳,散发着最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这一幕幕的幸福。 云彩像是被谁拨动,快速旋转。 摆出一个‘囍’字,又被风吹散。 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聚也好,散也罢。 我们能做的不过是: 活好当下,珍惜眼前人。 —————————— ———— 感谢各位,有缘再见! 第296章 活在当下,珍惜眼前 乌玉玦侧头,脸颊的两缕刘海微微晃动,她的眼睛贪婪的盯着从薛寐胸口流出的鲜血。 “我给你个痛快,也算救了你了!” 薛寐不敢置信的看着乌玉玦问道: “为什么?” 乌玉玦将手中的骷髅刺,更加用力的刺进心脏,慢条斯理的回道: “我家小竹子身子不好,怀胎凶险万分,我特意问了孟瞑,那老太婆说有一种药可以保他性命,但是就差屠罗门圣子的心头血。” “这可给老娘愁坏了,阿骨玉都死多少年了,别说血了,骨头都快烂没了,我去哪里找圣子的心头血去,老天待我不薄,在我焦头烂额之际,我竟然碰见了你,屠罗门新一任圣子——薛寐。” “这不,雪山的九瓣雪莲刚刚到手,我就来取你心头血了,你了让我好找!” 听完全部的薛寐呼吸越来越弱,他死死地瞪着乌玉玦,眼里是滔天的恨意。 却也只能不甘的死去。 乌玉玦将瓷瓶宝贝的放到怀里,怀里还有那刚刚摘下来的雪莲,要不是等雪莲成熟。 她早就想取薛寐血了。 刚刚看到薛寐被钉在墙上,她的心都快停了,这要是伤到心脏,她要的心头血可就没有了。 “咚” 身后传来声音,乌玉玦转身一看,就见白竹痛苦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我的老天奶奶啊!小竹子!” 乌玉玦转眼间出现在白竹身边,一把将男人抱起,以最快速度冲向孟瞑的府邸。 期间还不断的安慰着男人说道: “小竹子别怕,妻主在呢!是不是肚子可疼了?咱就生这一个啊,再也不生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乌玉玦,此刻已经满头大汗,白竹身体不能和其他人相比,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白竹抬起手臂搂住乌玉玦的脖颈问道: “你既然是为了他的心头血,为何不提前告诉我?害得我……”白白吃了好多醋。 乌玉玦坏坏的扯起嘴角说道: “嘿嘿,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真是越看越爱看,反正想着雪莲也没多久了,就想着先逗逗你。” 白竹听的那是咬牙切齿,碍于自己现在实在疼的难受只能狠狠地说道: “你给我等着!” 最后白竹平安的生下一个男婴,取名为——乌泱。 这一天,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被爹爹揪着耳朵的姜星可不这么认为,一边被江柚白拽着往外走,一边对着后面的姜月破口大骂。 “姜月!!你个告状精!!我跟你势不两立!!!” 姜月眼泪汪汪的躲进了娘亲怀里。 周花花一手抱着周悦梨,一手牵着黎梨,目送姜棠一家子离去。 周悦梨大着舌头还反复说着: “星咯咯,炸臭臭~好玩~好玩~” 黎梨严肃的看着周悦梨道: “不可以学这个,不然爹爹会揍你的,知道吗?” 周悦梨嘴一撇,眼泪就出来了。 周花花看的心疼不已,赶紧贴了贴女儿的脸,轻声细语的哄道:“没事没事,爹爹不让娘让,娘是你坚强的后盾。” 黎梨冷哼一声:“哼!” 周花花讨好的将黎梨搂进怀里,四下无人突然亲了黎梨的脸,男人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干什么!这是在外面!” 周花花嘿嘿一笑道: “好阿梨,悦悦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们给她添个弟弟,好不好?” 搂着人往驿站走去,凌虞婚事一过,她们也要回西蜀国了,毕竟是摄政王总不好在别国停留过久。 湛蓝天空上悬挂的太阳,散发着最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这一幕幕的幸福。 云彩像是被谁拨动,快速旋转。 摆出一个‘囍’字,又被风吹散。 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聚也好,散也罢。 我们能做的不过是: 活好当下,珍惜眼前人。 —————————— ———— 感谢各位,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