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之我在后宫作威作福》 第1章 出生 雍正八年六月二十六日 四贝勒爷府中传出熙熙攘攘的声音,弘历来回在院中踱步,双手紧握看得出来,弘历很是紧张。 时不时还能听到院内女子的惨叫声,不久屋内传出一阵小孩的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格格!” 弘历在屋外听到声音,也是放松下来,原本还紧张的样子,也缓和不少。 嬷嬷抱起孩子看了一眼,是个白净可爱的格格,正睁着眼睛四处乱看。 床上的妇人在歇了一口气,就又感觉腹中一阵剧痛,素练很快发现富察福晋的异样。 就在素练异样时,嬷嬷又从床上抱出一个孩子,扒开双腿一看,大喜出声。 “是个阿哥,恭喜贝勒爷和福晋喜得龙凤双胎。” 富察福晋撑着身子想看一眼,奈何产下双生子实在体虚,才看了一眼,就虚弱得昏了过去。 富察福晋刚刚昏睡过去,素练就让莲心带着嬷嬷,出门向弘历报喜,她则是留下伺候福晋。 弘历原本还有些急躁,见到素练把孩子们抱出来,连忙走上前,见见这两个孩子。 “恭喜贝勒爷,贺喜贝勒爷,福晋为贝勒爷生下了一对龙凤双胎。” 弘历走上前看着富察福晋为他生下的孩子们,格格正好奇的四处望,阿哥倒是睡得香甜。 “好,好,好!” 说完就伸出手抱住正在乱看的格格,这是弘历为父以来,府中第一个诞下的格格。 青樱和高稀月也是赶紧凑上前,青樱向来喜欢孩子,自己也才刚刚入府没多久。 想着以后能为弘历生下一男半女的,她也是欣喜无比。 “恭喜贝勒爷,恭喜福晋,格格生的真是好看。” 高稀月难得不去呛青樱,跟着附和起来:“是呀,瞧福晋生下的格格,多可爱啊,真像菩萨座下的仙童。” 弘历听着这些对孩子们的赞赏,心中高兴不已:“今日福晋生下龙凤双胎,全府上下一一重赏。” “多谢贝勒爷,多谢福晋!” 所有太监宫女都一一跪下谢恩,府中上下皆是喜色一片,等屋内收拾好之后。 弘历让青樱和高稀月先回去,自己则是抱着孩子们进屋看看富察福晋如何。 见富察福晋孩子昏睡之中,低头又看向刚刚睡下的孩子们,心中一片柔软。 这不是他第一次为人父,但却是第一次同时成为两个的孩子的父亲。 王钦自然是为了弘历高兴,但此时也出声提醒:“贝勒爷,这等的大好事,自然要进宫告诉皇上啊。” 弘历这才回过神来:“瞧我,都高兴得傻了,是要进宫告诉皇阿玛和额娘一声。” 随后起身抱孩子交给奶嬷嬷,吩咐素练:“你们好生照顾福晋,要是福晋醒来,就说我进宫向皇阿玛报喜去了。” “是。” 还不等弘历到宫中,皇帝和熹贵妃就知道了这等大好事,这可是头一等的大好事。 皇帝高兴完之余还问道:“是格格先出生还是阿哥啊?” 跪在地上太监回话:“回皇上话,是格格先出生。” “不错,这下弘历也是儿女双全了。” 龙凤双胎不止是祥瑞之兆,也预示弘历坐上皇位更加稳妥,仿佛是在说,上天都认可弘历即位。 熹贵妃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让瑾汐去私库挑上一些好东西,赏给富察福晋和阿哥格格。 心中暗喜她选出来的福晋果然不差,这第一胎一生,就生出了个龙凤双胎,直接稳住在府中的地位。 “皇上,弘历的福晋诞下龙凤双胎,可是皇家的大功臣,得好好嘉奖一番才是啊。” “说的不错,富察家这个孩子真是不错啊。” 皇帝细细思索一番才说:“如此朕就为两个孩子赐名。” 才刚说完,苏培盛就立马把笔墨准备好,皇帝见状提笔写下‘和’与‘琏’二字。 熹贵妃上前一看,带着悦色点点头,皇帝亲自赐名,彻底让两个孩子坐稳之后的地位。 嫡出的大格格和二阿哥,又得皇帝亲自赐名,地位可不是弘历其他孩子能比的。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太平盛世,是朕最想见到的,而‘琏’字,想必弘历这孩子也能明白。” “锦和,永琏,皇上的用心良苦,弘历自然能明白,这可都是顶顶好的名字。” 弘历刚到养心殿,就被告知两个孩子的名字已经被皇帝定下了。 弘历也没有太过惊讶,皇帝主动写下,比他去为孩子去求的,这寓意可不一样。 向皇帝和熹贵妃报完喜,又去景仁宫和皇后说了一声,弘历带着一堆赏赐回了府中。 才回来不久,皇帝赐名的圣旨也就下来了,紧跟着的又是一堆御赐之物。 皇帝的赏赐才下来,接着的是皇后,熹贵妃,端妃,敬妃的赏赐一一下来。 等富察福晋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莲心立马端上来一杯温水。 “福晋,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富察福晋喝下水之后,环视四周,没见到两个孩子:“孩子呢?怎么没见到两个孩子?” “福晋大格格和二阿哥,被奶嬷嬷抱下去喂奶了。” 富察福晋这才安心下来,莲心也没闲着,扶着富察福晋靠坐好,宫女也端来一些滋补的晚膳。 这时素练也跟着进来,见富察福晋醒来,便挤开莲心贴身伺候,自己再伺候富察福晋用膳。 这时素练也说出,宫里带来的赏赐:“福晋,宫中不止下旨,连各位娘娘的赏赐都已经下来了。” “皇上还为大格格和二阿哥赐了名,贝勒爷除了进宫之外,一直都守着福晋呢。” 富察福晋停下用膳才问道:“哦~皇阿玛既然赐名,也是孩子们的福气,御赐之物你都好好守着。” “那贝勒爷呢?”别又是去了青樱那里,若是今日还去别处,简直是打她这个福晋的脸。 “贝勒爷正在书房,说是要为格格和阿哥选一块上好的玉料,刻成一对玉佩。” 富察福晋听到没有去青樱那里,也放心了不少:“带抱孩子们进来,也让我好好看看。” 莲心得了吩咐,转身就去了偏殿,素练这又接着说:“皇上赐名‘和’与‘琏’字。” “锦和,永琏”富察福晋疲惫一笑:“是两个极好的名字,皇阿玛有心了。” 第2章 管家权 “贝勒爷还是很重视福晋的,格格和阿哥才出生没多久,贝勒爷就亲自去宫里报喜。” “不久宫中就传出赐名的旨意,贝勒爷回来之后,更是一直守在福晋身边。” 素练说着弘历对富察福晋的陪伴,让富察福晋的心情尚好:“好了,你把东西端下去。” 在素练收拾时,莲心就带着孩子们进来了,这也是福晋福晋第一次见到两个孩子。 之前也不过是匆匆见了一眼,随后就昏睡了过去,现在才能仔细的看上一眼。 怀中抱着永琏,锦和就躺在床边上,莲心就守在旁边:“福晋,阿哥和格格真是好模样,长的可真俊。” 看着怀中的永琏,又把永琏交给素练,抱上了锦和,瞧着锦和的样子,乖巧的躺着,让人好生怜爱。 还咧着嘴朝着富察福晋笑:“锦和真乖,倒是比永琏乖巧多了,刚刚抱永琏他还一直动呢。” 素练也夸起自家格格:“大格格是乖巧的很,饿了也就哼唧个几下,不过二阿哥倒是要活泼一些。” 弘历在门口瞧着屋内的祥和,脸上都带着柔和的神情:“让爷看看小格格,是不是说的那么乖巧。” “爷可用晚膳了?” 富察福晋见到弘历也不意外,只见弘历走到眼前,就把锦和抱在怀里,她也就顺势抱上永琏。 “用过了,你现在感觉如何,刚刚产下双生子,应当好好歇着养好身子,有些事情可以交给其他人。” 弘历嘱咐完富察福晋,转头又逗起锦和,不过锦和现在可看不清什么东西,只能凭着感觉动动身子。 富察福晋因为弘历这一番话,脸色僵硬一瞬,但很快又恢复神情。 “多谢爷关怀,只是府中一切事务交给其他人,妾身也不太放心。” 见弘历神情不太好,富察福晋又换了一种说法:“妾身有素练帮衬着,她做事一向利落得体。” 富察福晋这是打算把府中的管家权,暂时交给素练打理,说是这么说,但实际打理起来,还是得过问福晋才对。 弘历见富察福晋没有放权得心思,劝了几句,也跟着随她了。 “行,我也不过是想着你刚生下孩子,身子虚弱,怕是没什么精力,既然你说素练有能力,就让素练管着。” “多谢爷的体谅。” 富察福晋想的却是,不想把府中的管家权交给青樱, 府中福晋是只有她一个。 但却还有一个侧福晋,嫡福晋不当家,自然会落在侧福晋头上。 富察福晋一直视青樱为死敌,想让她把管家权交给青樱,这可比训斥她还难受。 弘历一直抱着锦和,知道锦和哼唧两声,让弘历不知所措,还是莲心提醒,是要喝奶了。 这才让奶嬷嬷们把孩子抱下去,弘历陪着富察福晋说了一会儿话,才回到前院歇着。 素练说出心中疑惑:“福晋怎么不听贝勒爷的呢?才刚生下格格和阿哥,不宜太过操劳啊。” “我又是如何不知,可是我不管家,自然就是青樱管家。” 富察福晋想到这个地步,脸色就又差了几分,人也疲惫的很。 富察福晋说到这个份上,素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福晋的心结就是青侧福晋。 当年贝勒爷选嫡福晋,可是下了富察福晋的面子,这也让富察福晋一直记到如今。 素练帮富察福晋擦拭身子,接着又伺候富察歇下,让人熄灭烛火,才轻手轻脚的退下。 又去偏殿看了大格格和二阿哥,见都已经睡下,又嘱咐伺候的宫女和嬷嬷,小心着些。 一直到洗三这日,这可是皇家孙辈目前唯一的龙凤双胎,自然办的比以往隆重许多。 连皇帝和熹贵妃都亲自到场,可见是对锦和与永琏的重视。 等洗三结束之后,皇帝和熹贵妃也回宫,富察老夫人才来到富察福晋房中。 见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富察老夫人也是高兴不已,这等光宗耀祖的荣耀,怎能不让人高兴。 莲心端茶上来,观察了一瞬,素练接着吩咐莲心去外面守着,莲心只能乖乖听话。 富察老夫人一向只对自己人信任,这宫中的选出来的人,都是没底的。 “琅嬅啊,你现在生下龙凤双生子,地位可算是彻底的稳住了,不过你也得多长些心。” “好好把永琏培养出来,‘琏’这个字,皇上已经表明了一切,这可是继承宗庙之意。” 富察福晋听着自家额娘说的,也点头表示同意:“额娘,永琏是贝勒爷得嫡子,自然与旁的不一样。” 富察老夫人也欣慰女儿和自己想的一样:“只有一个嫡子可不行,永琏得多几个兄弟,日后也好帮衬着。” “这锦和啊,日后终究是帮不了永琏太多,还得是自家兄弟才对。” 富察老夫人语重心长,让富察福晋听了直皱眉头:“我都明白的,额娘。” “能明白就好,你府中那些侍妾可还安分?” 还不等富察福晋说出口,富察老夫人又问起素练:“你来说。” “回老夫人话,除了乌拉那拉氏那位,得贝勒爷宠幸最多,其他都是安分守己,尊重福晋的。” 富察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你呀,她不过一个侧福晋,你得拿出福晋的威严。” 富察福晋听的烦躁:“行了,额娘这话以后别再说了,让贝勒爷听到多不好。” “行,你心中有数就行,额娘也不说太多,但还是得说,有些事情都得提前预防才对。” 说完这番话,富察老夫人就起身出府了,独留富察福晋一个人猜想。 不过好在很快锦和的声音,引起了富察福晋的注意,倒是让富察福晋也没继续多想。 望着女儿的可怜笑容,原本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日子过的飞快,距离锦和出生已经过去了五年,雍正十三年夏。 富察福晋带着锦和,永琏还有永璜进宫向皇帝和熹贵妃请安。 到了永寿宫,锦和就带着永琏快步走进去,富察福晋想拉都拉不住,之后也就笑笑,随着两个孩子去。 永璜就老老实实跟在富察福晋身后,他虽然是长子,却是庶出,不得富察福晋喜爱。 第3章 蚂蚁和锦鲤 锦和牵着永琏的手,就走进殿内,可谓是人不到声先到:“祖母,锦和带着弟弟来向你请安了。” 熹贵妃听到声音,就知道是锦和这丫头:“哎哟,祖母的锦和和永琏来了啊,快快,让人把厨房准备好的点心拿来。” 锦和穿着一身浅红色旗装,带着永琏向熹贵妃请安:“锦和(永琏)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快起来,别动不动就行礼,快坐,你们额娘呢?” “在后面呢,走的没有我和弟弟快。” 福伽让宫女把点心端在桌上,熹贵妃就拿起一块递给锦和,说了声谢谢,锦和才接过来。 又拿起一块给永琏,才吃起来:“祖母这儿的点心真好吃。” 熹贵妃对于锦和这个孙女,算是真心喜欢的,这孩子从小一点都不怕生,小时候更是谁抱就冲着谁笑。 长大了更是嘴甜的不得了,常常都能把人哄得开怀大笑。 “怎么你阿玛府中的点心就不好吃了?” “也好吃!府中的奶酪好吃,祖母这里芙蓉酥更好吃!” “你这个嘴甜哦,夸了我这里的,还夸着府里了。” “嘻嘻。” 锦和吃的嘴上有些碎渣,熹贵妃拿出手帕为锦和擦拭,这时富察福晋,也带着永璜进来。 “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起来,起来,快坐,锦和与永琏都到了好一会儿了。” “还望额娘恕罪,这不是锦和这丫头带着永琏,走的太快,儿臣追都追不上。” 富察福晋知道熹贵妃没有怪罪,接着招呼永璜向熹贵妃请安。 “永璜啊,来向你祖母请安。” 永璜这才腼腆的从后面走上前:“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金安。” “起来,快去和弟弟妹妹们吃点心。” 福伽带着永璜走到锦和她们面前,锦和看着这个不常见到的大哥,轻轻唤了一声:“大哥。” “大妹妹,二弟。” 锦和礼貌的叫了一声,又带着永琏吃点心,之后也没理会永璜,永璜也很识趣,没有出声打扰。 毕竟永璜可是会在她额娘葬礼上闹事的,这让锦和怎么可能对他有好脸色。 当然在锦和知道她额娘会死的时候,整日都哭的不行,那段日子,只要富察福晋陪着,其他人都不行。 直到一直没见富察福晋去世,锦和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慢慢也就接受了现实。 锦和为何会知道这些呢?这一切还是源于一场风寒。 在锦和三岁时,一场风寒差点要走了她的命,当时可把富察福晋和弘历吓坏了,甚至还惊动了宫里。 就在所有人以为锦和活下来时,一个深夜过后,奇迹般的好了,之后锦和就有了一些旁人没有的记忆和能力。 比如她能知道弘历府中,各个侍妾的以后的一些事情,但触发条件就是 锦和必须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和每个人说上一句话,并得到了回应。 就能闪出一段记忆,用黄金字体写出来,印在脑海之中。 当然这是一次性的,等下一次锦和还想知道什么时,需要同样的操作才行,而且还有限制,一天只能用一次。 唯一有缺点的地方就是,这是无差别的,并不是锦和指定那个人,特意说上一句话,就能有记忆。 而是在一天当中,突然和人说上一句话,脑海就自动显现出来的,嗯怎么说呢,就很随机。 就拿眼前的永璜来说,锦和也是在一次宴会上,礼貌性的叫了一声‘大哥哥’。 锦和才知道他,会在阿玛登基的第二年,也就是永璜九岁的时候。 【成为娴妃的养子,之后还会因为令妃的挑拨,在皇后的葬礼上闹事,也会与娴妃离心,走上夺权之路】 锦和现在还不知道令妃是谁,毕竟记忆里只有令妃二字,没有写出令妃是何人。 原本锦和也是不信这些的,但在四岁年那年,知道了一位宫女名字,脑海里就出现。 ‘享年十八岁’,当时锦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在第五日,宫女就失足溺死在荷花池内。 经此一事锦和彻底相信了,每每出现她在脑海的黄金字体,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刚开始锦和都吓坏了,以为她自己是妖魔鬼怪转世,还想告诉富察福晋。 但到了富察福晋门口,锦和又犹豫了,思索再三还是没有说出口,把这个事情隐瞒于心。 当然除了这个秘密之外,锦和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 那就是锦和能听懂动物的语言,这项能力仿佛是天生自带的。 锦和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项能力的时候,是在很小的时候,当时被莲心抱在院子里晒太阳。 锦和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但那时她还小,没有去探索的能力。 一直到自己能走能跑之后,才明白那个是院中,一棵大桂花树下蚂蚁的声音。 也是第一次,锦和听到不一样的声音,到现在她都记得,那时的场景。 蚂蚁在费力的搬运粮食,还能听到说:“快搬,快搬,咱们要多储存一些粮食,这样女王才能生下更多的小蚂蚁。” 锦和听到之后,好奇的不行,却一点也不觉得吓人,还心大的问:“你们女王在哪里?” 就锦和这一句话,把当时在场的蚂蚁,全部都吓坏了,原本还有条不紊的搬运粮食。 瞬间都呆愣在原地,回过神来,更加卖力的搬运,甚至都不敢多留一刻。 这也是锦和第一次见到蚂蚁,能出现不一样的神情,让锦和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 接着又跑去院中的池塘,又听到了锦鲤的声音:“大哥,还是这里舒服啊,凉快~” “是啊,还是我聪明,知道这地方的贵人,要选锦鲤观赏,立马就冲进网里来,都不用别人捞。” “嗯嗯嗯嗯,大哥威武!” 也就是在那一天,锦和彻底证实了,她与旁人与众不同的地方,不过却谁都没有告诉。 “大姐姐!大姐姐!” 锦和在永琏的喊叫声中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永琏哀怨的眼神,盯得锦和有些心虚:“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 锦和看着永琏委屈的模样:“好了好了,我刚不是在想其他的事情嘛,走,我带你去院子里玩。” 永琏考虑了一会儿,又立马同意下来:“行。” 他能玩的机会确实不多,平时不是在读书,就是在读书,能有玩的机会,当然要好好玩玩。 锦和跑到富察福晋和熹贵妃身边:“祖母,额娘,我能带弟弟去外面玩嘛?” 难得休闲的日子,富察福晋也不想拘束她们:“去,别走远了啊。” “知道了,额娘放心。” “莲心,你带着人去跟着。” “是,奴婢告退。” 锦和走到永琏身边:“走,我都说好了,今日你可以好好的玩了。” 第4章 大秘密 姐弟俩纷纷走到熹贵妃和富察福晋面前:“祖母,额娘,我们先出去了。” “去去,小心着些,别摔着了啊。” “嗯嗯,多谢祖母额娘关心,弟弟走。” 锦和牵着永莲走出去,也不关心留在房中永璜,对于在额娘葬礼上闹事的人,她才不要和永璜玩呢。 很快姐弟俩就出了永寿宫,走到御花园去荡秋千,锦和与永琏一起坐上去,让莲心和宫女在背后推。 两个孩子就因为一个秋千,玩的不亦乐乎,秋千玩腻了,又玩起捉迷藏。 直到两个人玩累了,才找了一处凉亭坐下来,旁边就是莲花池,正是夏季莲花都开的美轮美奂。 永琏被人伺候着吃点心,锦和走到池塘边上,就听到两条锦鲤在说话。 一只红胖锦鲤感慨:“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连这水都是温的,怕到时候我都熟了啊。” 另一黄色锦鲤,头上一点黑的回话:“找个凉快的地方躲躲,我看啊,这宫里怕是要变天了。” “是啊是啊,老皇帝住的地方,上面都是一团黑,怕是又有新帝即位了。” 锦和朝着养心殿的地方看去,和以往没收买不同,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的,哪有它们说的黑气。 锦和止不住好奇问:“我怎么看不到黑气,你们是怎么看到的?” 红胖锦鲤想也没想就道:“你看不到,那是你道行浅,所以你当然看不到,让你平时好好修养你不听。” “道行?难道你还会修仙啊?” “不是修仙,是修养自身,你不是都知道吗,怎么还来问?” “是吗?” “当然!” 红胖锦鲤刚说完这话,整条鱼就呆住了,因为它看到,不是它的小伙伴在说话。 这才发现它头顶一片阴影,缓缓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圆乎乎的小女孩,蹲在它头顶之上。 锦和也这样看着红胖锦鲤,一人一鱼就这样两两相望,场面甚是诡异。 最终红胖锦鲤忍不住,问身边的小伙伴:“哎哎,刚刚不是这人在说话?” “就是我在说啊,很奇怪吗?” 锦和从一条锦鲤脸上看到了惊讶的表情,吓得两条鱼都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池塘瞬间见不到一红一黄,两条锦鲤的身影,只能看到池水上泛起的波浪,和一片粉红色莲花,绿叶。 锦和一阵可惜:“这两条鱼胆子也太小了,这就不见了?” 说完还撇撇嘴的摇摇头,仿佛在鄙视那两条锦鲤。 不过问不出来,养心殿的情况,什么黑气,什么新帝登基,倒是可惜了。 等锦和离开之后,一红一黄锦鲤才,在青绿色的荷叶底下冒出来,看着锦和离去的背影。 “什么时候这宫里出现这么个人物了,竟然还能听懂咱们讲话。” 红锦鲤对锦和很是好奇,它在这里宫里也有一百个年头了,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不知道,看她的穿着应该是个主子,宫女和太监可不是这种样式的衣裳。” 黄锦鲤同样对锦和好奇,毕竟宫里出现这么一个稀奇的物种,着实让鱼很惊奇。 “不行不行,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其它兄弟姐妹们,这宫里来了个稀奇的人。”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锦和在整个宫中鱼圈出名了,几乎整个鱼圈都知道,宫里来了个不得了的人。 锦和与永琏一起回到永寿宫,这时恒娖,恒媞,静和还有弘瞻,都坐在殿内,相谈甚欢,其乐融融一片。 “祖母,额娘万福。” “回来了,怎么还玩的满头是汗。”富察福晋拿出手帕,为姐弟俩擦拭额间的汗水。 “恒娖姑姑,恒媞姑姑,静和姑姑,六叔叔。” 熹贵妃见两个孩子回来了,就让福伽派人去请皇帝和弘历过来,一起用午膳。 弘瞻和恒媞与两姐弟一样,都是龙凤双胎,当然年龄也差不多,比她大两岁。 锦和与永琏现在已经五岁了,弘瞻与恒媞现在是七岁,真是相近的年龄啊。 锦和还在心中感叹一句,有三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姑姑叔叔,真是让人难为情。 “锦和侄女,永琏侄儿。”几人都是年纪相仿,自然也能玩到一起去。 就在恒媞回锦和话时,有意思的来了,因为锦和脑海中闪出一片黄金字体。 ‘爱新觉罗恒媞,爱新觉罗允礼之女,年龄七岁,钮祜禄甄嬛次女,柔淑长公主,嫁于理藩院侍郎宗正。’ 锦和以前很少见恒媞,这一见就见了个大的,爱新觉罗允礼之女,那岂不就是十七叔父的女儿。 锦和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时都不敢去看熹贵妃。 之后用午膳时,都不太吃的下,当然也没有引起别人怀疑,只以为锦和这是去外面玩累了。 一时之间没什么精力,等用了午膳,皇帝和熹贵妃又赏赐了一些东西,让锦和于永琏带回去。 弘历和富察福晋在宫门口告别,弘历回到养心殿替皇帝处理公务,富察福晋带着孩子们回府。 锦和坐在马车上,从午膳开始,心情就一直奄奄的,让富察福晋以为这孩子着凉了。 “可是身子不舒服?额娘请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了,额娘,我没事。” 富察福晋摸了摸锦和的额头和身子,见没有什么不对劲,发烫的地方也就安心了。 实在是锦和三岁那一场大病,让富察福晋不得不,在这方面警惕起来。 “额娘,姐姐就是在池塘待了一会儿,可能就是累,儿臣也累了,想回去歇息。” 永琏现在今天也是玩的闹腾,富察福晋宠爱的看着两个孩子。 “好好,等回到府中,你和姐姐就一起好好睡一会儿。” 回到府中,富察福晋就带两个孩子睡下,这才回到房中,处理府中的一切事务。 却有些担心锦和这孩子,从午膳开始,就不对劲起来,也不知道这孩子心里都想些什么。 之后的日子一直都很平静,直到九月十三这日。 府中所有侍妾来向富察福晋请安。 “请福晋安。” “都坐下。” “谢福晋。” 富察福晋坐在上首,露出得体的笑,对着高稀月道:“册封稀月妹妹,为侧福晋的旨意下来了。” 第5章 皇帝驾崩 众侍妾纷纷向高稀月道喜:“恭喜月福晋。” 富察福晋坐上面,对着高稀月感慨:“当初你跟青樱一起进府的时候,我赐给你们每人一只赤金莲花翡翠珠镯。” “就是希望你们无论身份高低,也能亲如姐妹,不分彼此,如今你也成了侧福晋了,我看着真是高兴。” 高稀月不屑的看了青樱,默默翻了个白眼,刻意把手腕的赤金莲花翡翠珠镯露出来,恭维起富察福晋。 “多谢福晋,福晋赏的镯子,妾身和青福晋,每日都戴着,妾身能有今日,多亏福晋调教。” 富察福晋随之一笑:“你阿玛一直为皇上尽忠,如今皇上身子不好,王爷帮着理政。” “你阿玛出力不少,皇上要嘉奖你,也是应当的。” 高稀月哼笑一声,面上露出对自己阿玛的骄傲,得意的样子,藏都藏不住。 富察福晋说完高稀月的事情,又对向苏绿筠:“绿筠,你刚生下永璋,还是要仔细着身子。” 苏绿筠微微扶身:“谢福晋关心。” 富察福晋把该关心的人,关心了一遍,才说起府中子嗣问题。 “这说起来啊,青樱和稀月,和我是差不多一起进府的,玉妍从玉氏来,也不少日子了。” “连绮莹,海兰和婉茵,伺候王爷也许久,你们什么时候都能有子嗣,为王爷开枝散叶的才好。” 高稀月一向是富察福晋为主子,立马第一次回话:“是,妾身们没有福晋那样儿女双全的好福气。” “别着急,慢慢来,都会有的。” 富察福晋说这话时,心中还是有些许心虚的,毕竟两只镯子里的关窍,只有她自己知道。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 “妾身告退。” 就在众人打算离去之时,王钦急急忙忙从门口走进来,额头满是汗水。 “福晋,侧福晋,格格,不好了!” 富察福晋不明白什么情况,当即就轻声训斥:“好好说话,这是怎么了?” 王钦缓和一瞬,才痛哭出声:“皇上皇上驾崩了” 富察福晋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惊慌,高稀月更是被吓的跌坐在椅子上。 青樱这时才出口问道:“王爷呢?” “王爷听到消息,进宫了。” 改朝换代的事情,自古以来都是大事,所有人都看向上座的富察福晋,让她主持府中的局面。 富察福晋有些被吓到,但也是这时意识到,她不再只是王府得嫡福晋了。 马上会成为大清的皇后,先帝驾崩的事情,自然需要新帝新后主持大局。 富察福晋缓过神来,也迅速恢复以往的神色,立马让人去换上丧服,府中各种艳丽的颜色都不许出现。 全部挂上白帆,换上白花,取下所有金银首饰,吃食上更是需要注意。 富察福晋主持完局面,也快速的回到后院,把两个孩子的衣裳让宫女们换好。 锦和想起那日两条锦鲤说的话,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情况。 永琏也敏锐的意识到事情不一般,很是稳重乖巧,不给富察福晋添任何麻烦。 收拾好一切,富察福晋就带着府中所有人进宫,为皇帝跪拜哭灵。 在马车上,富察福晋严肃的嘱咐两个孩子:“这几日不许去你阿玛身边闹,若是跪的受不了了。” “就告诉莲心,让她带你们姐弟俩,去偏殿歇息片刻,但不许让旁人发现知道不?” 锦和和永琏懂事的点点头,皇帝驾崩,这种大事面前,姐弟二人也不敢闹。 锦和跪在拜垫之上,听着太监高喊:“一叩首!” 每念一声,锦和就跟着跪一次,直到喊道:“举哀!”二字之时,众人才开始纷纷哭出声。 锦和也跟着众人哭出声,皇帝对锦和挺不错的,自然哭的也是真情实意。 一直到午时,富察福晋让莲心带孩子们下去歇息片刻,孩子们终究是熬不住的。 大人或许还可以撑一撑,但孩子却不行,已经跪了一个上午,午时去歇一歇,也是无事的。 顺便还让所有孩子都跟着下去,雍正皇帝的丧仪一直过了三日。 皇后才得了一会儿闲,但这一会儿子,又要去照顾太后,也就是熹贵妃。 如今宫中有消息传出,朝中大人上奏弘历,要封景仁宫那位为母后皇太后,还要解除禁足。 这让太后心中很是不得劲,当初她还是熹贵妃时,好不容易扳倒了皇后,甚至不惜牺牲肚子里得孩子。 如今更不可能让景仁宫那位出来,还让弘历封她为母后皇太后,与她平起平坐。 午时宫女们端来一道道精美的膳食,摆放在桌上,只等太后用膳。 皇后上前一步,向太后表明膳食的来处,也劝说太后用些膳食。 “皇额娘,今日的膳食,是儿臣等各自进献的,请皇额娘尝尝。” 太后身边的太监成翰,站出来询问:“太后,是否先饮汤?” 太后尊贵的点点头,淡淡嗯了一声:“嗯。”甚至连后背都不曾弯曲一瞬。 整张桌子就只有一道菜是汤,皇后见成翰询问太后,是否饮汤之时,就明白太后这是对青樱出手了。 近日景仁宫的事情,在后宫闹得沸沸扬扬,想来太后心中也是憋着气,拿青樱出气。 青樱这时也打开汤盅得盖子,为太后盛了一碗鸡汤。 成翰这时也向太后解释:“太后,这是青主儿进献的火腿鸡汤。” 太后心中冷笑,脸色也落下来几分,见青樱端着一碗滚烫的鸡汤呈上来。 “好好的鸡汤,用味重的火腿相佐,喧宾夺主。” 皇后静静的观望眼前这一幕,她想看看,太后到底对青樱厌恶到那种地步。 和青樱不交好的妃嫔,幸灾乐祸的看她笑话,海兰则是担心青樱的状况。 锦和偷偷走到柱子后面,她记得以前和青樱交谈时,脑海里就写着。 在先帝驾崩之时,太后会因为景仁宫皇后一事,刁难青樱,锦和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会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从而改变什么,在锦和偷偷观望之时。 青樱已经端着滚烫的火腿鸡汤,站着向太后解释。 “臣妾只是想用鲜味,令太后开胃,没想到妨了太后用膳,是臣妾的过失。” 第6章 刁难 “两样东西炖在一块儿,分了高低主次才好,想要并重,反而坏了味道。” 太后虽然是语重心长的教导青樱,但含沙射影的意味,不要太过明显。 福珈意味深长的看了青樱一眼,青樱瞬间就明白太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她现在人微言轻,说什么都不能让太后息怒,只能乖乖认错:“臣妾知错。” “看来这两样东西,不能并重,太后,臣妾下回,给您炖清鸡汤喝。” 在场的人也就高稀月,不明白太后的意思,还傻乎乎的,真以为太后不喜欢汤的原因,是因为两种食材并重。 高稀月这话直接让福珈看呆了,太后更是脸色差到极致,连个给台阶的都没有,心中憋着的气,又撒不出去。 “叫人把这些东西,都撤了,哀家没有胃口。” 太后说到这个份儿上,皇后再不站出来,那就是没有孝心了。 “皇额娘,您近日为先帝哀恸,身子本来就不适了,若饮食再清减。” “那就更撑不住了,您好歹还是进一些。” 太后坐在上面摆谱,就是想把这口恶气洒出去,也想看看弘历的妃子们,都是个什么情形。 “太后好不容易进些午膳,却被青樱姐姐败了胃口,今日下午,还有好几个时辰的哀仪。” “青樱姐姐是想让太后,饿着身子熬在那儿吗?” 皇后不想做恶人,太后更加不想,但自然有人看青樱不顺眼,高稀月见皇后劝解太后,她就出来斥责青樱。 锦和站在柱子后面,看她们说的有来有回,原来当初所说的刁难,是这么个刁难法。 青樱手指已经被烫的不行了,见高稀月已经把她夹在上面,这下子更是不跪都不行。 立马端着热汤跪下来:“臣妾有失,甘愿受罚,还愿太后顾及凤体,多进一些。” 太后想刁难青樱,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分高低层次?就是在向后宫众人表达。 这后宫之中,只可以有一个太后,而这位太后,只能是她钮祜禄氏。 皇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神情实在是有些难看,弘历或许不会去为难太后,但一定会来为难她。 见青樱被刁难的也差不多了,皇后这时也站出来,从粥盅之中,盛出一碗白粥,递给太后。 “皇额娘,民以食为天,米为食之主,就是因为米是最养人的。” “先帝在世时,最爱喝米粥了,您也尝一尝。” 皇后这话不止是在为青樱解围,更是在给太后台阶下来,搬出先帝的名号,太后自然要顺势而下。 好在太后也明白皇后的用意,转过头看向皇后,脸色温和了不少。 “罢了。” 皇后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把手中的白粥端给太后。 太后接过白粥,小口抿了一口:“说来啊,这一饮一食,能有多大讲究啊。” “无非是审时度势,不要自作聪明罢了。” 太后这话刻意说给青樱,就是在提醒她,你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话,她全都清楚,不要妄想把你姑母救出来。 皇后瞧了一眼青樱,也顺着太后的话:“儿臣明白。” 锦和见事情快要结束,也偷偷摸摸从柱子后面溜了出去,好在离皇子公主歇息的地方不远。 锦和走过去,也没花费多少功夫,不过今日这事倒是提醒了锦和。 太后与青樱的关系,日后怕是水火不容,不过青樱肯定是弱势方。 但让锦和在意的地方就是,皇后对青樱的态度,青樱现在还是皇帝心尖上的人。 锦和不想皇后陷进去,成为太后拜倒青樱的棋子。 锦和刚刚就看出来了,太后在后宫掌权多年,以前为熹贵妃时,宫权可都是牢牢抓在手中。 之前皇后还只是福晋,二人之间,自然是和和美美,但现在都已是宫中人。 这和美的关系终究有一日会散去,太后想要重新掌权,肯定就是让皇后出点错。 而让皇后出错的方法有很多种,就看太后会出什么招数,所以锦和不想皇后牵扯进去。 得找个机会提醒提醒皇后才是,锦和离开殿中,太后才让青樱起身。 青樱立马松了一口气,赶紧把火腿鸡汤叫惢心,手指更是被烫得不行,忍着疼痛站在一旁。 下午的丧仪还没开始,锦和从殿中出来,就在外面走走,不知不觉走到那处莲花池边。 见到熟悉的两只锦鲤,锦和慢悠悠的走上去,又听见它们议论。 红锦鲤得意洋洋道:“你看,我说的不错,这宫里果然换新帝了。” 锦和就打发掉宫女,只让她们在远处候着,还不等黄锦鲤回话,锦和就开口问话。 “你怎么知道皇祖父会驾崩的?” 红锦鲤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又见到那个熟悉的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讲话。 锦和见它这副模样,坏心思瞬间起来:“你不说?不说我就让人把你捞出来,炖鱼汤喝。” 这下好了,两条锦鲤想逃都不行了,黄锦鲤有些胆小,直接乖乖回话。 “我们看到的东西和你们人不一样,每次改朝换代之时,天空都会出现一片黑紫色。” “寓意久帝驾崩,新帝登基。” 红锦鲤都快急死了:“喂,你怎么这么就说出来了,万一她不受信用怎么办!” 锦和鄙视的扫视红锦鲤全身上下:“就你?全身没几两肉,我还不乐意吃呢。” 见没了危险红锦鲤,这才放松下来:“哎,小丫头,你真的能听到我们讲话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你叫我丫头?” “当然了,我可是一百岁了,看你还这么小,肯定才几岁,不叫丫头叫什么。” “我叫锦和,爱新觉罗锦和。” 红锦鲤和黄锦鲤都有些震惊,没想到直接遇上了一个带有龙血的。 “那去世的这个就是你爷爷咯?” “对,我皇祖父,不过你真的在这里宫里待了一百年啊?” “那倒是没有,是活了这么久,进皇宫确是在康熙三年,被人从宫外带进来的。” 锦和又看向黄锦鲤,示意它说出它的故事。 “我是康熙二十七年。” 锦和嘴角微微抽搐,简直是没想到,这都是爷爷辈的人了,明明都没她大。 第7章 两者活其一 “真是看不出来啊,不过不要叫我小丫头,叫我锦和就成。” 红锦鲤倒是有些可惜,明明丫头听着多贴切:“行。” 锦和想了一会儿,还是问 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你前面说你能修身?那不就是修道吗?” 红锦鲤并不想说出关于修身的事情,毕竟人一向都是贪婪的,万一说出来了,它会不会被囚禁起来呢? 锦和见它眼神躲闪,不肯说出其中的奥秘,也并无生气,毕竟她们现在还不熟悉,有所保留也是正常。 不过锦和一向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不成功的,现在不肯说,她有的是方法让它说出来。 “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怎么?作为朋友你们不打算告诉我?” 两只锦鲤一时语塞,倒不是不想给,只是它们并没有名字,无主之鱼,怎么会有名字呢? 红锦鲤眼睛转了又转,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同伴,才艰难的想出了两个名字:“我叫大红,它叫大黄。” 黄锦鲤就这样随意的被定下名字,很想骂人的话,但念着有外人在场,还是忍了下来。 锦和听到这两个名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 两只锦鲤都被它笑的不好意思,刚想大声反驳,挽回自己的面子,就又听到锦和道。 “好名字!相当的大气,很符合你们的气质。” 两条锦鲤都被夸的飘飘然,特别是黄锦鲤,原本还不喜欢这名字,听起来又蠢又笨,不过现在被夸了,它又喜欢上这个名字了 。 “【红】这个字,在我们看来有喜庆,吉祥如意的意思,所以是个很好的字,【黄】也一样,我们吃的一些食物,就根据季节慢慢变黄,代表了成熟,而且大地也是黄色,你们很会取名字。” 红锦鲤还真是没想到,它不过是随便取的两个名字,还能被锦和夸成这样。 站在不远处的假山旁边,锦和身边的宫女竹青,瞧了一眼天色,才走过去:“公主,为先帝哭灵的时辰要到了。” “知道了,走。” 锦和背过身,偷偷对着大红和大黄招了招手,才离开此处。 两条锦鲤第一次感受其他人带来的好意,心中还是很欣喜的。 锦和刚走到殿前,永琏见到姐姐,就立马小跑过控诉:“姐姐,你出去外面怎么办不和我说,害的我担心。” “你不是在歇息嘛,我就不忍心打扰你,所以去外面转了转,下次带你一起。” 永琏得了锦和的保证,脸色这才好上许多,就在姐弟俩讲悄悄话时,莲心便走过来,带着两人去到前殿哭灵。 锦和在哭灵时格外关注青樱和太后二人,相比之前,这次青樱弱势几分,指尖不正常的红痕,怕是刚刚的事情,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时辰一到所有人都喊着嗓子开始哭,皇后在哭的同时还不忘关注锦和永琏俩姐弟的状况。 丧仪一事过去几日,明面上大家都是和和气气,但背地里各有心思。 尤其是乌拉那拉氏皇后,一生钟爱先帝,到这时还想着要与先帝合葬,此事一直让皇帝很是头疼。 一面是先帝的遗旨与太后带来的压力,一面是心爱之人的恳求,倒是让皇帝左右为难。 这日锦和与永琏和皇后一起用午膳,就听素练提起这件事,皇帝一向视青樱为挚爱,心中肯定不许青樱受委屈。 这事让皇后也很为难,夹在中间两头都不是,但此事的平衡,很快被青樱打破。 传言青樱让皇帝把乌拉那拉氏皇后接去圆明园供养着,太后听到此事震怒。 皇后听素练把事情说完,只觉得青樱这是自寻死路,这宫里太后只能有一位,还想让乌拉那拉氏以太后的尊位去圆明园颐养天年? 这样只会让太后更容不下乌拉那拉氏,青樱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美好,不明白其中的阴暗。 锦和边吃边听着,若有所思起来:“额娘,皇阿玛会听青娘娘的话吗?” 以锦和对太后的了解,青樱这样做,只会推动自己的死亡之路。 皇后注意到锦和这样问,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也意识到锦和已经长大了,所以一些事情,皇后也不打算瞒着。 “你皇阿玛可拗不过太后。” “我知道了。” 皇后摸着锦和的额头:“锦和,从前在王府你是长女,大格格,如今到了后宫,就是长公主,任何人都不会越过你和永琏。” “哪怕是你皇阿玛的嫔妃,或者是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们。” 对锦和保证完,皇后接着又对永琏嘱咐:“永琏你是你皇阿玛的嫡子,将来是要为你皇阿玛分忧的。” “你一定不能让我和你皇阿玛失望,你肩上的担子势必与旁人不同,所以你要用功些,再用功些。” 永琏听着皇后这一番嘱咐,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无比的沉重,但同时也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他要比之前更加用功努力才对。 锦和觉得皇后这番话说的又对又不对,但锦和现在还不明白,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下午去哭灵结束时,锦和就注意到,太后身边的福珈把青樱请了过去。 今日的次数还没有用的,锦和想了一会儿,直接朝着福珈走过去,佯装不经意路过。 “福珈姑姑。” “大公主,太后请了青主儿喝一盏茶,老奴就先告辞了。” 福珈不疑有他,再说锦和一个五岁的孩子,不足以让福珈对它她产生什么怀疑。 锦和的目的达到,也就不拦着福珈的路,回过头目送二人离开此地。 锦和脑海中就印出【福珈得太后吩咐,请青樱过去,太后会给青樱一瓶毒药,并且威胁于她,青樱与乌拉那拉氏只能活一位】 得到了证实,锦和不得不佩服太后的手段,二人只能活其一,只怕不久景仁宫就会出现,姑侄生死的场面。 不过锦和很好奇,青樱之后会如何选择,毕竟太后可是害死了她的姑母,她是会向太后复仇,还是隐忍不发呢? 不过知道此事,得提前向皇额娘提个醒,锦和想着之后的打算,也付出了行动,立马就带着人去找皇后。 锦和见到皇后正在吩咐素练,宫中的事务,见素练离开之后,锦和才走上前。 第8章 暴毙身亡 皇后见到是锦和,招手示意锦和过去:“可是累了?额娘带你下去歇歇。” 锦和连忙摇摇头:“不累,额娘,我刚刚见到福珈姑姑把青娘娘请过去了。” 锦和点到为止,其它的她也不敢多说,只怕惹得皇后怀疑,到时就不好解释了。 皇后深思起来,今儿午时才说出青樱向皇帝进言,让乌拉那拉氏皇后去圆明园颐养天年,下午太后就请青樱过去一趟。 这其中怕是太后等不及,想对这两人动手了,不做一些手段,太后是真怕皇帝不向着她,毕竟不是亲生的,心不在她这一边。 锦和想起之前在王府时,无意间对皇帝用了一次金手指,上面写着【弘历幼时被乌拉那拉氏皇后所害,贴身伺候弘历的嬷嬷当场毙命】 或许当时的事情,现在说出来,可以让皇帝有所警惕。 锦和这不是在帮太后,而是在帮皇额娘,也是在帮她自己,若是乌拉那拉氏不死,留她一命,去圆明园颐养天年。 以乌拉那拉氏对皇后之位的执念,之后肯定会让青樱和皇后争位,就算现在青樱说得上一句心地善良。 谁能保证以后呢,不怕万一,就怕一万,锦和不容许争位的情况出现,所以在这一件事情上,锦和必须和太后站在同一边。 “皇额娘,我这几日听宫里人说,皇阿玛在幼时的时候,还被皇后娘娘所害,这是不是真的啊?” 锦和一番话瞬间点醒了皇后,也皇后对此事有了一些对策,不过皇后对此事不急,她不能主动去和皇帝说明此事。 只能等皇帝亲自过来与她商议才对,锦和能想到的事情,皇后同样能想到,乌拉那拉皇后不能留,不止为她自己,更是为了她两个孩子。 顺治皇帝和傅尔济吉特氏皇后就是个例子,她不能容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这件事皇后不能出面,但若是皇帝主动过来,那情况就是不一样了,不过皇帝向来对皇后有所保留。 皇后也不敢保证,皇帝是否真的会过来,不过不管皇帝来不来,皇后都不能主动出面。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后只能做那个得利的。 在最后一日哭灵之时,锦和就见到李玉把青樱请了过去,看来事情明日就会有个结果。 以太后的手段,两者活其一,有了这样的打算,就不会让青樱拖下去。 锦和有时觉得她很无情,先帝才驾崩不久,她心中就开始有了算计,也不知这样是不是一件好事。 先帝的丧仪一结束,就开始为先帝守孝,不止皇帝自己要守,连作为孙辈的他们都要守,不过皇帝是最主要的。 就在锦和还在思索青樱与乌拉那拉氏的事情时,第二日就传出消息,景仁宫皇后突然伤心暴毙身亡。 锦和得到消息时,正和莲花池大黄大红闲聊,感慨了一句,一切都朝着她知道的事情发展。 大红倒是好奇:“那就是你奶奶去世了?” 锦和被突如其来的奶奶二字,惊讶到了,不过也确实是事实:“也可以这么说。” 大黄看锦和没有丝毫悲伤,和它以前在宫外看的可不一样:“你不伤心吗?” “人都是很奇怪的,你以为是在宫外啊。” 锦和都没说话,反而大红帮着锦和说了,不过大红说的也对,人一直都是奇怪的。 锦和抿嘴一笑:“不伤心,不过是祖制上的规矩,我都很少见过她。” 想了一下,锦和又接着道:“应该说,我没有见过她,都没见过,哪里来的感情呢?” 锦和往池塘里放了不少鱼食:“不说了,我得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把鱼食交给竹青,转身就离开了莲花池,大红看着锦和离去的背影,才慢悠悠的游回池塘里面。 锦和是它遇到过最不同的人,不会刨根问底儿,也不会把它带回去,放在坛子里面供养。 不过宫里大一些池塘的,和坛子里面也并没什么区别,但锦和是第一个平等对待它的,不会因为它是一只鱼,就瞧不上它。 锦和回到宫中,就见到高稀月正在和皇后讨论此事,高稀月不小心说错话,才颤颤的行礼告退。 等高稀月一走,锦和才走到皇后身边,之后就被皇后带着去景仁宫上一炷香,规矩摆在这里,皇后得做得体面。 她们到时,就见到青樱跪在地上,为乌拉那拉氏皇后烧纸。 皇后走过去,对着嘱咐道:“青樱,你也得多注意着身子。” 青樱整理好情绪:“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皇后宽慰了几句就带着锦和离去,而永琏因为学业繁重,根本就没有来,这几日连锦和都很少见到永琏。 皇帝在知道乌拉那拉氏身死的消息,心中就恨上了太后,一个是因为他觉得太后越了规矩,硬要逼死乌拉那拉氏皇后。 二个是因为他向青樱保证了,乌拉那拉氏皇后会去圆明园颐养天年,但如今却被逼死,让他失了皇帝的颜面。 皇帝为向太后表达不满,所以以供太后颐养天年,精修慈宁宫,让太后暂住寿康宫。 第二日太后起身来到养心殿,打算商量着乌拉那拉氏的丧仪,同时太后也在试探皇帝的口风,看看皇帝是不是清楚,乌拉那拉氏是如何身亡的。 皇帝自然怀疑其中的原因,但太后与他是一条心,所以不会在太后面前表现出什么,只说是问过青樱。 乌拉那拉氏皇后是因为先帝突然崩逝,而伤心暴毙身亡,太后见青樱没有说出实情,也就心安了下来。 不管乌拉那拉氏是如何身亡,只要真实的原因没有暴露出来就好。 在太后与皇帝交谈之时,张廷玉在外求见,进来之时,寻求皇帝和太后,景仁宫乌拉那拉氏暴毙身亡的真相。 乌拉那拉氏刚有了尊容,就突然暴毙身亡,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的奥秘。 但太后不会容许张廷玉去查明其中的真相,皇帝如今和太后是一体,自然也会帮着太后隐瞒下来。 在张廷玉言辞激烈之时,青樱在外求见,作为乌拉那拉氏得侄女,张廷玉很希望由这位娘娘做主。 为乌拉那拉氏皇后讨回公道,在张廷玉请求青樱之时。 第9章 登基 太后神情有一瞬间的心虚,这一点心虚很快就被皇帝瞧了出来,所以在最后的时刻。 皇帝还是出口向青樱施压,他也想让青樱隐瞒此事,毕竟若真的要为乌拉那拉氏讨回公道,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所以这不是皇帝想看到的,也不是太后想看到的,这一切只能青樱出面阻止,事态才不会继续发展下去。 青樱跪下向皇帝太后表明,她是亲眼看着乌拉那拉氏皇后,因先帝突然崩逝,伤心过度而去。 张廷玉惊讶的看着青樱,到最后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失望告退离去。 而太后彻底放心下来,皇帝也变相的松了一口气,最后太后做主,让乌拉那拉氏以妃位的葬礼置办。 也可让这位先皇后走的体面些,太后看着一切都是按她的步骤走下去,得意洋洋的离开了养心殿。 皇帝最后假惺惺的问了青樱,乌拉那拉氏到底是如何过身的? 青樱把一切都隐瞒了下来,默默流下眼泪,皇帝心疼的为她擦拭,看着心爱之人受了委屈。 宽慰了几句,嘱咐让青樱不要因为此事受影响,最后青樱才退下,跟着阿箬离开养心殿。 夜晚皇帝来陪着皇后用晚膳,两个孩子自然也陪着,用晚膳锦和带着永琏离开。 虽然锦和很想留下来,看皇帝到底会和皇后讨论些什么,但一向大人的事情,不会让小孩子留下。 锦和也就很识趣的离开了殿内,不过这时锦和也打算开始为自己培养人手。 这其中的人手,不止包括贴身宫女太监,还得是一些小动物才对,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知道各个宫中的消息。 上天给了她这样的天赋,就必须运用起来才对,浪费岂不是可惜。 孩子们离开,皇帝才和皇后说起乌拉那拉氏的事情:“景仁宫皇后身亡,皇额娘让以妃位下葬,这几日辛苦你了。” “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也是为皇上分忧。” 皇帝拍了拍皇后得手,表示感谢:“还是琅嬅最得朕心啊。” “景仁宫的事情一过,皇上也得多去安慰青樱妹妹,毕竟是她姑母,臣妾听说以前青樱妹妹在先皇后面前很是得宠。” 皇后顺嘴提出乌拉那拉氏的事情,倒是让皇帝想起之前他还是皇子之时。 撞似不经意的问:“琅嬅怎么说起之前的事情了?” 皇后随后不在意一笑:“臣妾今日在御花园闲逛之时,听人议论了几句,先皇后在世时,是如何对待青樱妹妹的。” “虽然先皇后生前没有一男半女,但青樱妹妹如此孝顺,想必先皇后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见皇后只是顺嘴一说,皇帝收起了疑心,但这几句也让皇帝想起,乌拉那拉氏还在世,为皇后的时候。 那时他还没有得到太后庇佑,只是宫中一个不得宠得皇子,乌拉那拉氏为给弘时铺位,打算残害于他。 想起这个瞬间,皇帝突然觉得乌拉那拉氏身亡反而是一件好事。 皇后仔细观察着皇帝的神情,见他陷入了深思,便明白她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 她句句不提乌拉那拉氏残害皇子一事,但又句句不经意一说,这样反而显得她更加无意提起。 皇后不指望一下子就能起到极好的效果,在皇帝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就好。 皇帝回过神来,才和皇后商量各宫位分一事:“皇阿玛的事情一过,朕打算为皇阿玛守孝三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皇后办了。” 皇后听到这话,心中只觉得是皇帝对她的信任:“是。” “皇额娘之前一直处理公务,若是琅嬅你有不明白的,也可向皇额娘讨教一番。” 皇后笑容微收,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臣妾明白的,初来乍到,总得向皇额娘多讨教才是。” 正好青樱的事情,让她出面反而棘手,不如就借太后的手,来达到她的目的。 “皇上,明日就要登基大礼,还是早些歇息为好,以免误了吉时。” 皇帝见皇后很是识大体,心中也是宽慰,之后与皇后闲聊了一会儿,才回到养心殿。 先帝丧礼与乌拉那拉氏的丧礼一过,弘历正式登基成为皇帝,以明丰为乾隆元年。 并册封生母钮祜禄氏为圣母皇太后,嫡福晋富察氏为皇后。 太后坐着轿子,被太监们带到一座宫殿大门落下,太后抬头一看,寿康宫三个大字的牌匾。 简直是被皇帝这番操作气笑了,心中的怒火,让太后想压都压不住。 看来皇帝一招得势,才登基成了皇帝,就敢给她下马威了,以慈宁宫修缮的名义,让皇帝表现孝心。 就算太后有心反驳,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只能暗自吃这个哑巴亏。 太后定定看着寿康宫的牌匾,忍着这屈辱之意,住进了这太妃所居住的寿康宫。 让她这当朝太后,与先帝的太妃们同住,感受到先帝妃嫔的暗自打量之意,更加让太后厌恶皇帝。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皇帝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在太后休整好之后,隔天皇后才身穿吉服,带着皇帝的侍妾们,来寿康宫向太后请安。 太后在上首端坐好,皇后才先一步跪下:“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最后才是皇帝的侍妾跪下:“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妃子:“起来。” “谢皇额娘(谢太后)” “都坐。” 太后表明让所有人坐下,皇后才站起身来,第一个落座,之前众人才个个落坐。 太后想了一下,才像聊家常一般心情颇好的谈起:“从前自己是个嫔妃,赶着去向太后和太妃们请安。” “如今一转眼,自己都成了太后了,瞧你们年轻一辈的,娇嫩的像花朵。” 高稀月今日格外会讲话一些:“太后自己才是那朵,开得最娇艳的牡丹花,不像我们,年轻沉不住气,都是经不得细看的蒲柳。” 说完还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话也惹得众人一笑。 也让太后心情更好:“小嘴巴巴的,会说话。” 第10章 贵子 高稀月得到赞赏,心中又对太后敬重几分:“谢太后夸赞,臣妾愚笨,请太后教诲。” “今日是皇帝登基之后,你们头一回来请安,哀家也有几句话要嘱咐。” 太后说完这句话,眼神也变得犀利许多,扫视了一眼,才接着道:“皇帝年轻,宫里嫔妃也就你们几个。” “往后不管是人多,还是人少,哀家眼里见不得脏东西,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太后刚嘱咐完,下面就响参差不齐的声音:“多谢太后教诲,臣妾(儿臣)谨记于心。” “皇后,哀家和几位太妃们,都已经移居到寿康宫了,东西六宫,很快就收拾出来给你们安居,身为皇后,安定后宫乃是你身膺之责。” “儿臣明白。” 皇帝登基前一夜,就和她讨论过此事,皇后想了一会儿才接着道:“皇上登基,分刘工,定位分,册嫔妃。” “这些事情儿臣都会一一办好,若有不懂,还请皇额娘指教。”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但心中又把另一件事情提到明面上:“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还特意留了一些悬念,仔细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停顿片刻之后才接着说。 “古来重长子,重嫡子,皇帝已经有了庶长子永璜,嫡长子永琏,还有一子,也很重要” 皇后虽然不喜永璜,但在这种场合一向不会表现出来,也配合着太后说出此子的重要性。 “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以称吉祥,极为贵重。” 太后见皇后已经说出,又接着皇后的话:“所以啊,你们几个要加把劲儿,把皇帝登基后的。” “第一个皇子,好好生下来!” “是。” 众人的脸色各有不同,太后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所有人为这个所谓的贵子,争得头破血流。 这样她作为太后出面主持公道,才是名正言顺。 皇后虽然心中有些猜测,但她也不能反驳,总不能说皇帝登基后的第一子不重要。 只是太后这个理由未免扯的太过荒唐,把此子讲的这么贵重,难道还能比的过她的永琏? 皇帝刚登基,宫中有许多事务忙,皇后带着侍妾去向太后请安,锦和只能待在殿中,无聊度日。 永琏被皇后拘着学习功课,锦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她打算去找永琏,看看弟弟如何。 现在锦和还和皇后一起住在长春宫中,永琏也是如此,所以去到偏殿,就见永琏拿着一本书籍看着。 锦和不知为何见到永琏独自一人看书,又停下了进去的脚步,在偏殿之外停了下来。 情绪低落的走到院中的树下坐着,竹青看出锦和心情不佳,走上前宽慰。 “公主,怎么不进去看看二阿哥?” 锦和与永琏一母同胞,又是双生子,自小感情就极好,如今一个日日要读书,一个拘着学规矩。 锦和自从搬进宫之后,皇后就开始让嬷嬷教锦和规矩,身为嫡长公主,身份贵重,一言一行更是不能失了皇家颜面。 今日也是皇后不在,锦和才能得一会儿闲,不过永琏就比锦和还要苦。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读书,一日下来不是在读书,就是在学习书法,有时锦和看着都觉得累。 “弟弟要学习功课,我现在去打扰他,额娘问起他功课,若是他回答不上来怎么办,还是用膳得时候再去。” 这时锦和注意到树下的蚂蚁,耳边响起它们讲话的声音:“竹青,你先下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 “是。” 竹青一走,锦和又看向树下的蚂蚁,看它们正移动着,数量不多,也没见搬运什么粮食。 “快,快找粮,我们一定要多存粮。” 一声号令,其他蚂蚁动着触角就开始寻找食物,锦和还在思考要不要打扰它们。 但嘴永远比想法快,就在锦和还在想的时候,嘴已经不听指挥的问:“地上干净的不行,你们去哪里找食物?” 指挥的蚂蚁身子一僵,转过头往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见到,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声音,可是它一直都没有听过的,就在它放松警惕的时候,锦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别找了,我在你头顶上。” 蚂蚁彻底僵住了,抬起头一看,就见到一张无比巨大的脸,此时锦和在蚂蚁眼里。 就是传说中的巨人,蚂蚁甚至连说话都不会了,彻底僵硬在原地,其他蚂蚁更是注意到锦和的存在。 直接以蚁生最快的速度,朝着蚂蚁洞跑去,就在指挥蚂蚁想着之时,锦和立马就把它拦住了。 “你跑什么啊,我又不吃蚂蚁。” 但锦和不知道的是,现在在蚂蚁看来,锦和就是一个无比危险的巨人。 以往蚂蚁伤亡最惨重就是因为巨人,现在让指挥蚂蚁停下,只会让指挥蚂蚁怀疑锦和要捻死它。 但指挥蚂蚁跑的再快,也没有锦和的小手快,不管往哪边跑,锦和都能立马拦住指挥蚂蚁。 见彻底是走不了了,指挥蚂蚁心如死灰,停留在原地:“大人,求求你,放了我,我还要去为蚁后寻找粮食的。”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跑,我又不会吃了你,都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指挥蚂蚁见真的没什么危险,这才冷静下来,开始和锦和沟通。 不过锦和能听懂它们蚂蚁的语言,这点倒是让指挥蚂蚁,着实惊讶不已。 “你真的不会碾死我?” “我碾死你做什么?我就是好奇,你们在做什么而已。” 锦和那是相当的无语,不过好在这蚂蚁还能听懂她的话,不然她今日岂不一点乐趣都没有。 得到了保证,指挥蚂蚁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开始用触角,在锦和的手指上动了动。 “我们在存粮,最后在外面搜寻食物。” 锦和捏着下巴:“食物?我有!我还可以分你一点。” 指挥蚂蚁得到这个消息,立马就兴高采烈,一点都不想锦和有什么目的。 “真的吗?” “真的,不过嘛” 第11章 约定 锦和犹豫之间,让指挥蚂蚁有一瞬间的紧张,食物真的对它们很重要,它们不止族群很庞大。 每日还需要给蚁后提供大量的食物,这样才能保证蚁后,有充足的体力,生下更多的蚂蚁。 锦和也没有犹豫很久:“我可以每日给你们提供食物,但是你们也得帮我做事。” 说出条件之后,这次换指挥蚂蚁沉默了,想了一会儿,还是打算问出,这个所谓的做事,是哪一种? “你要我们帮你做什么事?” “你不用紧张,就每日你们出去寻找粮食的路上,顺便帮我打听打听消息。” 锦和虽然会给它们提供粮食,但蚂蚁这个群体,每日还是会去寻找粮食储存起来。 总的来说是个勤劳的群体,一刻都闲不下来。 这种事情蚂蚁也是做不了主,第一时间也没答应下来,打算回去把事情上报才行。 “这种事情我做不了主,不过我自己每日外出,可以帮你留个心。” 其实锦和不指望,蚂蚁能真的去打听到什么消息,不过往往最让人忽略的东西,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况且蚂蚁每日去得地方,她也不能指定,不过这都没关系,只要达成这个约定,总会给人带来惊喜的。 “当然可以。” 作为交换,锦和从荷包里面拿出一块点心,这是竹青每日都会准备的,就是怕锦和有时贪嘴。 锦和把点心捏成一小块放在树下:“这是提前给你的,顺便和你的小伙伴们说,我不是坏人。” 锦和把视线转向躲在树叶之下的众多蚂蚁们,才看了一眼,这些蚂蚁纷纷往树叶之下钻。 指挥蚂蚁看着这一幕,着实有些尴尬:“知道了,我会说的。” “每日午时,我都会过来一趟。” “好。” 锦和说完这一切,然后就从树下离去,现在也已经是午时,她打算去找永琏一起用午膳。 这次她径直走进去,永琏还在书桌之上练字,锦和让竹青去唤午膳。 “永琏,先停下歇歇,等用了午膳在学。” 永琏这才停下练字的动作,在姐弟俩用膳之时,皇后这时也从寿康宫出来,往养心殿走去。 “皇额娘住进寿康宫,没什么不满?” 皇后和皇帝一起走进偏殿,便问起太后住进寿康宫是何情形。 “都挺好的,寿康宫虽然小了一些,但布置也倒雅致。” 皇后这方面没有多想,皇帝与太后之间事情,她是一点都不打算参与,只要做好一个儿媳的本分就好。 不过皇帝以孝心的名义,让太后住进寿康宫,着实是打了太后的脸面。 “嗯。”皇帝点点头,只要太后没有明面上表现什么不满就好。 皇后接着又道:“不过慈宁宫若是修缮好了,皇额娘还是早日搬进去的为好。” 太后与太妃们同住在寿康宫,说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就算皇帝与太后现在有些隔阂,还是要顾及太后的脸面,不要闹的太过。 皇帝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还算满意,让太后住进寿康宫,不止是为了给青樱出气,更是向太后表明,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子了。 “朕知道你孝顺,对了皇额娘没有为难青樱?” 皇后苦笑一声:“没有,皇额娘怎么会为难一个晚辈呢。” 见皇帝坐下,皇后站在一边,心中却不是滋味,任何一个妻子,都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心中有另一个女人。 哪怕是她现在贵为皇后也不例外,只是相比较于情爱方面,她更看重地位,权力。 所以她可以不在意,皇帝如何喜欢青樱,但却不能让青樱越过她去,打她皇后的脸。 “那便好啊。”皇帝才刚登基,心情很是不错,瞧了一眼皇后,便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坐,琅嬅。” 皇后听到这话,心情才算好上一些,满意的一笑,随后就坐在皇帝身旁。 后宫向来都是是非之地,能名正言顺管束的,只会是皇后一人。 “琅嬅啊,你可知这养心殿,为何以养心为名吗?” 皇后不懂皇帝突然这么一问,是何许意思,疑惑片刻才疑惑一笑:“臣妾不知。” “皇阿玛在的时候,常常说起孟子的一句话,养心,莫善于寡欲,所以起名为养心殿。” 皇帝斟酌片刻接着又道:“这人的欲望啊,一旦多了,是非也就跟着多。” 皇帝说的透彻,皇后也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是非之地,便要有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但皇后不能说她就是主子,这后宫还有皇帝,太后,她也只能算在二人之下。 “皇上身居高位,天下都是您的,自然寡欲养心,但地下的嫔妃,大臣,奴才们,都靠着皇上呢。” “什么都仰仗着您,怎么能寡欲?” 见说到点子上,皇帝也不想继续打哑谜了:“所以啊,朕希望你能够管束后宫。” “让那些无端升起的是非,都能消退,如此一来,朕的后宫才可清清静静。” 皇后身担重任,自然也不能让皇帝失望:“臣妾明白。” “只是臣妾无能,也才进宫不久,怕会做不好,让皇上失望。” “怎么会呢?你贤惠大度,只要用心做,怎么会做不好?” 皇后听到皇帝夸赞自己,面上娇羞一笑,能把重任交给自己,证明皇帝心中还是在意她的。 “再说了,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多多请教皇额娘。” “皇上对臣妾的期许,臣妾都记在心里,绝不敢忘。” 皇后得到了皇帝的承诺,之后才敢真正的掌管后宫事宜,管理后宫不同于,之前在王府,一言一行都需要懂规矩,知方寸。 “好。” 夫妻之间达成共识,皇后也很识趣起身告辞:“皇上你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安置。” “嗯,皇后也早些歇息。” “臣妾告退。” 皇后转身离去,便打算着手安排起,皇帝侍妾的位分,其他人都好安排,但唯独青樱怕是不好处理。 皇帝在意青樱,太后因乌拉那拉氏皇后的事情,不喜青樱,着实有些难办。 第12章 守孝 皇后回到长春宫,先去见了锦和与永琏俩姐弟,锦和见到皇后回来,立马就小跑过去。 “额娘,你回来了啊。” 永琏也紧随其后,他虽然是弟弟,但做事起来要比锦和稳重一些,或许是皇后对他抱有极大的期望。 所以在永琏学业上面,下了极大的功夫,也造成了永琏小小年纪,便做事沉稳,有章法。 “额娘安。” 皇后摸了摸锦和的小脑袋,与她在养心殿的气质截然不同,此时就是一位宠爱儿女的母亲。 “今日可有跟着老师和教习嬷嬷的学?” “学了的,额娘我能不能不学了,每日就是站规矩,这一站就是好久。” 锦和对着皇后撒娇,试图让皇后收回教习嬷嬷,这学的规矩,是宫中最累的,也是最繁琐的。 给不同主子请安,大礼和小礼都是不同的,不过好在锦和是嫡长公主,在宫中,能让锦和请安并不算多。 但嫔位以上的,便算是锦和的长辈,需要行万福礼,而嫔位以下的,锦和可以选择行领首礼,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行礼。 宫中规矩森严,哪怕锦和作为嫡公主,乃至之后被封为固伦公主,都需要遵守宫中的规矩。 况且她不止得学规矩,上午学规矩,下午就得读书练字,却不是与永琏一起,而是单独的。 锦和是皇后所出,礼仪之上更是不能出错,所以说起这件事,皇后也是不会因为心疼女儿,就制止锦和学习规矩。 “不行。” 皇后蹲下身来,与两个孩子平视:“锦和,永琏,你们都是额娘与你皇阿玛的孩子。” “出门在外不止代表了我的颜面,更是代表你皇阿玛的颜面,作为嫡公主,嫡子,这张事情更是不能出错。” 皇后严肃的嘱咐,着实让锦和被吓住:“儿臣知道了,一定不会辜负额娘与皇阿玛的期望。” “儿臣明白。” 姐弟俩能如此懂事,让皇后也得到安慰,之后便让莲心把两个带下去。 自己则是在房中斟酌后宫的位分,两位侧福晋的位分不用讲,肯定是在妃位,至于其他的格格,侍妾们。 根据所生下的子嗣,还有娘家的职位来定,高稀月不用多想,父亲高斌是朝中重臣。 对她也是忠心耿耿,这位分上自然不能太低,贵妃之位,也是坐得上。 苏绿韵生下一儿一女,在延绵子嗣上是功臣,可以给个嫔位,成为一宫之主。 至于其他的都按照贵人,常在晋封即可,唯有一人,让皇后很是头疼。 那便是青樱,她皇帝心尖上的人,但又得太后厌恶,这位分不能给的太高,但也不能太低。 太高了,太后肯定会对此事有异议,太低了,皇帝面前她也不好交差。 皇后斟酌片刻,还是给青樱给个嫔位试试水,看看太后是何种态度,不行到时候她再改就好。 锦和找到皇后,便看到她坐在书桌前,样子很是苦恼。 “额娘,你是为了何事烦心?” 锦和看了一眼桌上写的东西,她跟着老师也学了不少字,所以也认识的差不多。 皇后见锦和好奇的看册封妃嫔的位分,她也不恼,反而让锦和跟着学。 锦和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皇后这是在对青侧福晋的事情苦恼。 “额娘,儿臣听说,最近青娘娘在景仁宫为先皇后哭灵,还得了皇祖母厌恶。” 这事在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连锦和一个小孩子都知道这些事情。 “你都是从哪里听说这些事情的,可不能让你皇阿玛听到。” 皇后捏住锦和的鼻子,颇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同时心中也在思索,是谁在锦和面前嚼舌根。 “儿臣可不是故意去打听的,这事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儿臣不想知道都难。” “皇祖母现在还住在寿康宫,又这般厌恶青娘娘,谁知道皇祖母还会不会刁难青娘娘。” 看着锦和小大人的样子的,让皇后觉得她这个长女是个有主意的,也愿意把事情与锦和说几分。 “青侧福晋的位分确实不好定夺,额娘啊,这是让你皇祖母出面呢,这事我可不能擅作主张。” 不过锦和的话,倒是提醒了皇后,太后对青樱的厌恶,可不是一日两日了。 况且太后现在还住在寿康宫,这几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她得多打起几分精神才是。 锦和明白皇后的意思,当下也不担心,但她不想让额娘,夹在几人中间,最后让皇阿玛不喜。 不出皇后所料,第二日把帖子送去给太后时,当天就被送了回来来。 皇后盘算一下,其他人的不改,又把青樱的位分改为贵人,隔日又送了过去。 但是这样太后还是不满意,皇后没法,拿着送回来的帖子,亲自去了一趟寿康宫。 最后皇后点名是不是因为青樱的位分,太后直接把青樱叫来。 以景仁宫皇后是青樱姑母为由,让青樱去府中为乌拉那拉氏守孝三年。 太后此话一出,让皇后很是震惊,她着实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三年确实能改变许多事情,单说皇帝还能不能记住青樱都是另一回事。 此事已经摆在明面上,皇后也不好为青樱求情,太后把青樱的名字划掉。 皇后只能拿着帖子,往养心殿走一趟,这事在皇帝跟前却不好交差。 果然皇帝看到名册,当即就把名册摔在桌上,言语之上,更是带着浓浓的怒气。 “皇上,你先消消气,臣妾原本想着,让青樱妹妹先为嫔位,日后逢年过节的,在往上晋一晋位分。” “但没想到被皇额娘退还了回来,臣妾之后又改为贵人,可皇额娘还是不满意。” “青樱是朕的侧福晋,让她为贵人已经是委屈她了,皇额娘还有什么不满意。” “皇上,皇额娘封了青樱妹妹住在潜邸三年,让她为景仁宫守孝。” 皇后说出问题所在,让皇帝也不好找皇后的不对,但听到太后让青樱守孝,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怒火。 第13章 主意 “什么?” “皇额娘久掌后宫之事,当着臣妾的面,便发落了青樱妹妹,臣妾却不敢驳回。” 皇后一直观察着皇帝的神色,事关青樱的事情,都会让皇帝勃然大怒。 皇帝拍案而起,带着脑意,不成想太后这般不留情面,以守孝的名义,让青樱留在潜邸。 “皇额娘独断专权,连朕都不事先告知,你又怎敢驳回。” 皇帝一步步走下书桌前,皇后见他这么大怒气,也只能先让皇帝息怒:“请皇上息怒。” 皇后跟在皇帝身后,接着又道:“皇上,皇额娘以孝亲为由,发落了青樱妹妹,这也挑不出错来。” 说到孝亲的事情,皇帝隐约感觉到 太后因为什么不满。 皇后见他脸色缓和几分,才又劝说:“皇上,臣妾见慈宁宫也修缮好些时日了,不如让太监们加快进度。” “早日让皇额娘搬慈宁宫,到时皇上在与臣妾一同去为青樱妹妹求情,让皇额娘开恩。” 这几日后宫事情颇多,但在这件事情上,皇后也能看出几分不对劲。 景仁宫刚过身,皇帝登基,就以孝心为由,让太后搬进寿康宫,与太妃们同住。 现在太后又以孝心为由,让青樱留在潜邸为景仁宫守孝,双方都挑不出错来,都想让对双低头。 皇后在皇帝面前说出原因,就看皇帝能不能为了他的心上人,先一步向太后低头了。 皇帝确实深思起来,太后介意让她住在寿康宫一事,若是想平息这场风波,就必须得让一个人低头。 可是皇帝不想,若此时向太后低头,他这个皇帝当得,岂不是让人笑话。 “朕知道了,这事容后再议。” 皇后见此,突然觉得青樱在皇帝面前,好像也不是这么重要。 “是,虽然青樱妹妹已被禁足,但其他人的位分已定,只差分居东西六宫了。” “这事你酌情安排就是。” “是。” 皇后退出养心殿,就回宫安排让其他人入宫的事情,不过今天的事情,倒是让皇后看明白。 青樱仿佛也并不是那么得皇帝看重,太后在与皇帝置气,她还是得小心着些才好。 只是不知道她今日在养心殿说的事情,皇帝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其他人的动作倒是都快,第二日就都置办好,已经搬进宫内了,皇帝也去了一趟长春宫。 正好皇后也有事向皇帝商议,不过她让素练去找了锦和,在院子里演出戏,让皇帝瞧瞧。 “皇上,昨儿内务府说,嫔妃们的封号,都已经由内阁拟好,请你定夺。” “不急,人都还没有齐呢,怎么册封啊?” 皇后沉默片刻才道:“青樱妹妹是在守孝,可为了这个,延着其他人发封赏怕也不好。” 皇帝不是很想理会,他能明白皇后是什么意思,可若是这时不为青樱打算,日后只会让旁人看轻青樱。 就在这时锦和带着竹青出门,想起素练的话,看了一眼皇帝,直接走过去。 “儿臣见过皇阿玛。” 皇帝见到是锦和过来,神情缓和不少,当即就跑起锦和:“锦和怎么跑出来了?” “儿臣听说皇阿玛过来了,就想过来看看皇阿玛,儿臣都好些时日都没见到皇阿玛了。” 皇帝一直对锦和与永琏姐弟俩多加疼爱,所以在两个孩子面前,一直都是慈父的形象。 “皇阿玛这几日太忙了,倒是忽略咱们和锦和了。” 皇后这时也出声:“锦和这孩子一直都念着皇上呢,但皇上刚登基,公务繁忙,臣妾也不好带孩子多珈打扰。” 皇帝见皇后眼下,带有些许的乌青,心中也泛起一抹愧疚之情,也觉得刚刚的话,说的太重了。 “这几日辛苦琅嬅了。” “能为皇上分忧,臣妾不觉得辛苦,只是臣妾心疼青樱妹妹,要在潜邸为景仁宫守孝三年。” 提到青樱皇帝也是生太后的气,不过他也觉得皇后很是识大体。 皇后瞧了一眼天色:“皇上,臣妾打算去给皇额娘请安,不如一起去。” “行。” 皇后让锦和回宫,她则是跟着皇帝一同去到寿康宫。 在路上皇后也闲聊起来:“皇上,慈宁宫也修缮好了,不如早日让皇额娘搬进去。” 原本还想反驳皇后,但想起锦和,话到嘴边也憋了回去。 见皇帝久久不语,皇后淡淡叹了一口气:“皇上,臣妾听说青樱自小就得景仁宫疼爱。” “更是常常让青樱妹妹进宫侍奉左右,也是那时皇上才与青樱妹妹有了情谊。” “现在景仁宫过身,皇额娘让青樱妹妹守孝也不为过。” 见皇后在他面前说这个,心中只觉得气闷:“所以皇后是觉得青樱要被皇额娘禁足?\" “臣妾只是觉得,景仁宫只是青樱妹妹得姑母,守孝三年确实太过,但景仁宫也确实疼爱青樱妹妹。” “青樱妹妹不为景仁宫守孝也说不过去,不如让青樱守孝三月,在让皇额娘搬进慈宁宫。” “想来皇额娘也挑不出错来,皇上,你觉得如何呢?” 皇后这个提议确实不错,景仁宫生前待青樱确实不错,不守孝也说不过去,但三年确实太久。 如今折中处理一番,既能让太后出口气,然后住进慈宁宫,又能为青樱谋个孝心的名声,三个月之后也能回宫。 皇帝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想通之后,心情也舒畅不好:“还是琅嬅最得朕心呐。”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只要皇上不嫌弃愚笨就好。” “怎会呢。” 一起来到寿康宫,皇后便出面说明了此事,也算是皇帝变相向太后 低头,太后想了一瞬。 这主意确实极好,不过她可不会打算轻易放过青樱。 三月可太短了,不利于她之后的行动,就以孝心为由,让青樱守孝一年。 皇帝可真是没想到,太后竟然如此贪心,三月已经是太过,竟然还要让青樱守孝一年。 远在潜邸的青樱,也开始在为自己的事情想办法,她不能一辈子困在潜邸。 第14章 封赏 皇后与皇帝从寿康宫出来之时,怒气冲冲上了轿子,皇后该做的也都做了,但这两母子脾气一个比一个高傲。 但也是皇帝的不对,硬是让皇后先提出青樱出府一事,半句不提太后搬出寿康宫一事。 两宫置气,她作为皇后本就为难,现在还一个个都不配合,便是让她更为难。 最后皇后还是劝解着:“皇上,臣妾入宫之后,就听闻景仁宫以前是害的皇额娘流产,失去一子。” “青樱妹妹自然不同于景仁宫,但母子连心,皇上这般维护青樱妹妹,也会让皇额娘寒心。” 皇帝被皇后一番话,拉回理智,想起曾经的种种,景仁宫的狠毒,他是见识过的,还差点丢命。 但若要让青樱受委屈,皇帝心中也会心疼,皇后见他脸色恢复过来。 又解劝:“皇上为青樱妹妹已经低头了,若是青樱妹妹知道此事,想来也会为皇上分忧的。” 皇后心中不相信,青樱自己就甘心待在潜邸为景仁宫守孝。 一直过了半月,青樱与海兰交换偷偷出了潜邸,见了皇帝一面,之后皇帝就让太后搬进慈宁宫。 又亲自去慈宁宫陪了太后好一会儿,还封了太后的母族纳亲为一等公。 太后满意下来,自然也会松一口气,当即就让福珈去把青樱请来,两人不知交谈了什么。 青樱出来之后,便改名为了如懿。 皇后知道这件事情时,都气笑了,她辛苦为皇帝出谋划策,皇帝下不来面子。 如懿戴孝之身见了皇帝一面,皇帝就让太后搬进了慈宁宫,她着实是小瞧了如懿了。 如懿搬出潜邸,后宫的妃嫔们也开始封赏,其中高稀月一族,最为风光。 高斌在前朝为皇帝效力,高稀月不止被封了贵妃,赐封号【慧】,高氏一族更是被抬入满洲旗。 如懿封了妃位,原本皇帝还想让如懿为贵妃,但皇后提醒,如懿才刚出潜邸,不宜太过张扬。 退而求其次封了妃位,封号【娴】,苏绿韵为嫔位,封号【纯】。 金玉妍为贵人,封号【嘉】,黄绮莹为贵人,封号【仪】,海兰不得宠为海贵人,无封号。 后宫妃嫔都给了封赏,自然也少不了皇帝的爱女锦和,被封了固伦公主,赐封号安和长公主。 至于永琏没有得任何封号,但得了诸多赏赐,皇后见此心中才得了些许的宽慰。 锦和看着圣旨上,皇帝亲笔为她写的封号,长公主在后宫没有实权,但却能体现皇帝对这个女儿的宠爱。 锦和得了封赏,当晚皇帝就过来与两个孩子一同用膳,一家四口的氛围很是温馨,旁人都入不进去。 大封六宫,各宫都开始忙碌,把各自的东西搬去宫殿,三日之后便要去向皇后请安。 锦和听说皇帝赏了慧贵妃两只孔雀,第二天就和皇后商量着去看,原本还想带永琏一起去。 但永琏要读书,锦和虽然表示遗憾,但还是和永琏说,等看过之后回来,就和他描述孔雀的样子。 锦和心情颇好,到咸福宫时,却看到了海兰站在院中央,看周围所有人不在意的样子,怕是站了有一会儿了。 竹青见此情形,还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长公主,咱们还要进去吗?” 锦和倒是无所谓,皇帝嫔妃们的事情,一律她都不怕:“去啊,特意看来孔雀的。” “是。” 锦和走进院内,就直奔孔雀的地方,又让竹青进去和慧贵妃打声招呼。 门外守着的宫女见到锦和过来,都不用竹青过去,自己就先进去,禀告慧贵妃了。 海兰见到锦和,立马就蹲下行礼:“嫔妾见过长公主。” 锦和抬眸看了一眼:“起来。” 二人之交谈了这一句话,锦和脑海中就印出【海常在被慧贵妃刁难,会去找娴妃求助,以求与娴妃同住】 短短一句话,就向锦和表明,慧贵妃看不惯海兰,不过这事也不是秘密,连身为孩子的锦和,都清楚其中的奥秘。 不过后面的话,倒是让锦和意外【娴妃以求皇后,但皇后拒绝,冬季来临,慧贵妃苛刻炭火,海常在得娴妃接济,被慧贵妃发现,以此诬陷与海常在偷盗】 在锦和思索之中,慧贵妃带着嘉贵人和仪贵人出来,慧贵妃一直很宠爱锦和,见到锦和过来也不觉得意外。 “慧娘娘。” “长公主安。” “锦和怎么来了啊,本宫也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了,快进屋待着,别在外面,等下凉风袭来可不好了。” 锦和让两位贵人起身,才解释:“我听说皇阿玛赏了慧娘娘两只孔雀,所以今日特来过来观摩一下。” “哎呀,原来是为这事儿啊,本宫这就带你去看。” 茉心也赶紧让人把椅子和点心吃食搬出来,锦和也得偿所愿,坐着看两只孔雀。 海兰已经在外面站了两个时辰了,在强健得身子,也有些疲惫,见到慧贵妃出来,赶紧行礼。 “嫔妾珂里叶特海兰,见过贵妃娘娘。” 本来慧贵妃是不想理会海兰的,但锦和在这,也不想让锦和看见这些东西。 “你如今本来与本宫同住,就应该知道本宫的规矩,本宫最见不得脏东西,也见不得背信弃义的主。” 慧贵妃凌厉的目光,当即就让海兰觉得很是委屈,但她现在人微轻言,只想在这宫里安稳度日。 “嫔妾明白。” 锦和也回过头把目光落在海兰身上,算上所有日子,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看清海兰。 以前海兰存在感一直不高,就算到了人前,也都是躲在最后面,经常让人忽视。 “哼,还算识相,去,西屋赏你了。” 慧贵妃见海兰还算懂事,有锦和在场,也不打算多刁难于她。 “嫔妾告退。” 海兰迅速的带着宫女往西屋走去,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用在站在院中受人白眼。 锦和倒是好笑:“慧娘娘怎么这么大气性,我瞧着海常在很是本分啊。” 慧贵妃剥了一颗龙眼递给锦和:“锦和啊,你可不能光看面上,海兰这人啊,可不见得向着本宫。” 第15章 黑蛇 锦和接过龙眼,小口吃了起来,就听见嘉贵人的声音:“长公主,你现在还小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看来嘉贵人倒是懂得不少。” 锦和一直不太喜欢嘉贵人,不止是因为她心思不纯,还有每次讲话时,话来话外还喜欢拱火。 但又不得不说,嘉贵人长得确实美艳无比,一眼看上去就是博人眼球的娇美人。 嘉贵人一瞬的尴尬:“嫔妾也是怕长公主被有心人蒙蔽。” 锦和轻笑一声,收回视线,看向眼前一公一母的孔雀,还真是五彩缤纷,花枝招展,遗憾的是没有看到孔雀开屏。 在锦和一边欣赏孔雀时,一边听着它们的对话,了解道它们是从云南府进贡而来。 后被皇帝赏给了慧贵妃,宫中得皇帝亲赏,还能养孔雀得,还真就慧贵妃一人。 “哼,一群无知的人,还妄想我的美貌。” 带屏的孔雀果然是个傲娇性子,锦和从它眼中,就看到了对她们的鄙视。 锦和抓了一把粟玉丢在地上,默默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里有外人在,高定要和这傲娇孔雀讨论一番。 就这一个白眼,倒是让孔雀迅速的捕捉到,锦和就听到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丑丫头竟然敢对我翻白眼,要不是出不去,我一定要狠狠地啄死她。” “算了,算了,她就一个孩子,你和她置什么气。” 两只动物的讨论,就这么被锦和听到,让被议论的本人,一阵语塞。 有旁人在,锦和想反驳一下都行,只能在心里默念,她大人有大量,不和它们计较。 慧贵妃小手拿了一点粟玉,放在公孔雀跟前,仪贵人便借此机会赞赏起两只孔雀。 在几人互相时,锦和反而看到双喜拿着一个布袋子,往后殿走去了。 锦和看的清楚,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立马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当即就从椅子上下去,跟在双喜后面,竹青见状默默跟着锦和。 慧贵妃一行人心思都在孔雀身上,也没有注意到锦和往后殿走去。 一直来到后殿,来到一处房间内,就见双喜从布袋里面抓出一条黑蛇,随后就关进笼子里。 说是黑蛇,但锦和还真不认识这挪动的东西,好奇心驱使,让她往前走了几步。 “这是什么东西?” 锦和的突然在背后出声,把在忙碌的双喜吓得不轻,差点连笼子都没盖好。 双喜本身就胖乎乎的,如今被吓一身膘肉,更是连连颤抖。 回过头见到锦和,才深深送了一口气:“长公主,您怎么来这地方了,奴才送您去前院,这地儿脏。” 锦和站着不动,小小的身子就一直盯着双喜背后的笼子,双喜注意到视线,笑着解释道。 “长公主,这是奴才到宫外新得的一条黑蛇,特意带回来给贵妃娘娘赏玩的。” “蛇怎么赏玩?” 锦和说着身子就往前靠,小手往前伸就想打开笼子,立马就被双喜拦住:“长公主,这可不幸看啊,若是您伤着了,奴才是一百条命也不够给啊。” 双喜今日是真的被锦和吓住,这小祖宗要真的出什么事了,脑袋都不够让他掉。 锦和收回手,目光却落在笼子里的黑蛇,隐隐约约看到长长的身子在挪动,还能听到‘嘶’的声音。 这房子之中好像也不止这一条蛇,锦和还看到好几个笼子,里面都关着蛇。 “本公主知道了,不过蛇怎么赏玩?” “若是长公主感兴趣,奴才等下就去前院为公主演示一番。” 锦和点点头,离开了后殿,但心里却对笼子关着的那条蛇,无比的感兴趣。 刚回到前院,双喜就向慧贵妃表明,锦和想要看蛇赏玩,点头同意,随后双喜就拿出一条红黑相间的蛇来到前院。 后宫都知道慧贵妃身边的双喜善养蛇,所以在咸福宫看到有蛇,都不觉得意外。 锦和近距离看着这条蛇,非常的听话,在双喜的手间来回游动。 不远处的黑蛇,见到这种情形,怒骂一声:“怂货,这么简单就屈服了。” 锦和听到这声音立刻兴奋起来,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走到黑蛇旁边。 原本双喜是想把黑蛇一并带出来,是想在众嫔妃面前露一手,没想到锦和偏偏对这蛇如此的感兴趣。 黑蛇越看越没眼看:“也就这蠢蛇,能被这些人当做观赏的东西。” “很快你也是了啊。” 锦和才不惯着它的毛病,冷不丁的在笼子旁边来了一句,每每锦和这般做,都能让这些动物大吃一惊。 “吾才不会屈服于人类,哼。”说完还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锦和。 此番举动换成是锦和吃惊了:“你就一点都不意外?” “哼,吾吃过的肉都比你多,怎么会吃惊于你,别自作多情了。” 但其实黑蛇心中完全不是这般,而是惊讶的不行,它六十多年,还是蛟龙的后代,但也是第一次遇见,能和它闲聊的人。 冷傲中带有蔑视的眼神,让锦和这个出生不过五年的孩子,看不出一点。 黑蛇的回答着实让锦和心中不得劲,借着亮光,目光透过笼子的缝隙,也能看到一点黑蛇的鳞片。 “还是个傲娇性子啊。” 锦和双手抱胸,觉得这蛇一点都看不清形势,若它不听话,肯定会被双喜训教一番。 “吾可不是让你赏玩的!” “别吾吾的了,说的自己多厉害一样,还不是被卖进宫里了。” 这次换锦和鄙视黑蛇了,这让高傲的黑蛇,可受不住锦和的鄙视。 “还不是你们人阴险狡诈,设计出陷阱,不然吾怎么会到这么地方来。” 环视四周,黑蛇务必怀念在深山老林的日子,霸占一座山,在哪里称王称霸,哪能和现在比,关在小小的笼子里,把身子伸直都难。 “说再多啊,还是自己蠢,看,你也不比双喜手中的蛇聪明。” 嘲讽的意味简直让黑蛇气炸了:“你拿吾跟那个蠢货比,你知道吾的身份有多高贵吗?!无知的丑丫头。” 第16章 教训 锦和出生到现在,贵为皇帝的皇长女,除了皇后偶尔训斥,那一直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还是头一次被一条蛇骂‘丑’。 这让锦和根本就忍不了,迈着小步子来回往笼子里面看:“高贵还不只是一条蛇,被关在这笼子里。” “吾可是龙!还不是这带皮的蛇!你给吾搞清楚这点!” 听到对方说自己是龙,锦和对黑蛇的兴趣更甚几分,只是面上不显,倒是圆溜溜的眼睛,仔细来回打量。 不过锦和一点都不信,这世道哪里还有什么龙:“你是龙?我还是神仙呢,诡计多端的蛇,心思倒是多的很。” 这一番话直接让黑蛇气的撞笼子,它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蛟龙’后代的身份,现在被一个五岁的孩子这样嘲讽。 直接张开尖锐的獠牙,就想在锦和脖子上咬一口,让锦和知道知道它‘蛟龙’的厉害。 不过可惜的是,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连锦和衣袖都没有碰到,就被坚固的笼子挡住了它向前的动作。 把黑蛇撞得头晕眼花,相比较黑蛇的狼狈不堪,锦和可一点都不慌,甚至笑眯眯的看着黑蛇,小脸上全是挑衅的意味。 见黑蛇甩了甩脑袋,立马阴扬起来:“哎呀,这位蛟龙怎么还破不开一个小小的笼子啊~” 更过分的是,锦和还把手臂的衣袖往上提了提,露出一节嫩白的手臂,放在笼子前面来回晃悠。 都不用说话,挑衅的意味十足,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我都让你咬,你都咬不到,就问你气不气! 黑蛇简直要被气炸了,但也只能在笼子里面无能狂怒,不断地张开嘴,吐着蛇信子,发出警告且危险的声音。 动静也很快让双喜注意到,眼前的场景,瞬间就让双喜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锦和弱小且无辜的站在笼子前面,里面的黑蛇不断发出‘嘶嘶嘶’的声音恐吓(he)锦和。 直接让双喜把手中的蛇,交给身旁的太监,然后给慧贵妃行礼,就快步走到锦和身边。 立马就用手中的拂尘往笼子打去,等把碍人的东西打到一边,才松了一口:“长公主,您要是想看这玩意儿,吩咐奴才就可以了。” 黑蛇被双喜吓住,只能把身子蜷缩成一盘,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但竖着的眼睛,死死盯着锦和。 “双喜,这蛇野的很,你身为慧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可要顾着慧娘娘的安危啊。” 锦和与黑蛇在笼子缝隙中对视,看似无辜温柔的眼神,让黑蛇只感到不妙,蛇身都默默收紧几分。 “是是是,奴才定会好好调教一番。” 慧贵妃注意到这边的不对劲,带着疑惑的目光走过来,见到锦和身边有一条关押的黑蛇,立刻训斥起来。 “双喜,怎么回事?本宫不是让你好好看好你这些东西吗!若是锦和出了点什么事,连本宫都保不住你!” 锦和现在可是皇帝与皇后的宝贝疙瘩,要是在她咸福宫出事, 恐怕连父亲帮她说话都没用。 “慧娘娘,不关双喜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 慧贵妃弯下腰,牵住锦和的小手:“锦和,慧娘娘带你去看孔雀,顺便吃些点心。” 锦和顺势被慧贵妃牵住,朝着孔雀的方向走去,黑蛇就这样目送锦和的背影。 就在黑蛇疑惑之际,锦和回过头,对着它挑了挑眉,还不等思考什么意思,双喜就提着笼子往后院走去。 等着的就是一顿毒打,不过双喜瞧出锦和对黑蛇的喜爱,所以在动手之时,也松懈了几分,让它受一些皮肉之苦。 这就是宫里做奴才的眼力见,主子喜欢,还说要罚,就得斟酌的罚,既不能罚轻了,但也能给它一些教训。 若是主子不喜欢,也说要罚,这种就要往死里罚,在这宫里就是这般,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锦和心中自然清楚,黑蛇会有什么下场,但就是要这种效果,怪只能怪黑蛇,口无遮拦,不知礼数。 锦和从咸福宫回去,就直接去找永琏,滔滔不绝的说着两只孔雀的样子,惹得永琏脸上全是羡慕。 作为姐姐锦和最受不住永琏这番模样,当即就表示,过几日带他一起去慧贵妃那里看。 到了第二日,皇帝与皇后一同入画,锦和与永琏便留在长春宫学习功课,等皇后回来之时,两姐弟正在院子里荡秋千。 这是锦和特意在皇帝面前撒娇,才在院子里摆了这么一个,纵然皇后心中不赞成,但皇帝心疼锦和,也就让内务府照办了。 姐弟俩见到皇后回来,赶紧走上前:“额娘,你与皇阿玛作完画了?到时可要让我好好看看。” “一幅画你倒是比我还要欢喜。” 永琏见状也附和起来:“额娘与阿妈感情深厚,我与姐姐当然感到欢喜。” “你们呀。” 皇后虽然嘴上无奈,但心中还是欣慰的,她与皇帝感情美满,现在又儿女双全,之后只要替皇帝打理好后宫,日子便会和和美美下去。 牵着两个孩子回屋,身后的素练与莲心紧跟着,两个宫女都替主子们感到高兴。 这意味着她们为奴的日子,也比其他宫中的宫女,日子要体面许多。 一直到了傍晚之时,莲心去了一趟内务府,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不行,皇后见状不解得问。 “怎么去了一趟内务府,回来脸色这般差?” 皇后一问,原本锦和与永琏两个小小人,正排坐在榻上练字,锦和便好奇的看向莲心,便放下了笔。 永琏倒是不感兴趣,不过他理解锦和,肯定会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的听着。 “娘娘,奴婢听了吩咐,去内务府拿主子们用的笔墨,谁知道遇上阿箬,嘴里一直说着,娴妃娘娘去请皇上,让郎世宁为娴妃和皇上一同入画。” 莲心在内务府门口听到时,脸色巨变,向来宫中只有皇后与皇上一同入画,娴妃连贵妃都不是,竟然敢这般肖想。 听莲心说完,皇后脸色也着实不太好,原本还带笑的嘴角,也落了下来。 第17章 六宫请安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皇后便恢复了神情:“娴妃与皇上自小青梅竹马,她能对皇上有这番情谊属实不易。” 莲心接着又道:“可是奴婢还听说,娴妃向皇上进言,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惹得皇上厌烦。” “娘娘?”莲心心疼看着皇后,明明是皇上的正妻,却要忍受底下的妃子们,以下犯上。 素练见莲心还不不解,直接出口训斥:“这种事情也配告知娘娘,帝后入画,怎会是妃嫔想画就画的。” 莲心被训斥一时呆住,只能怯弱的站在一旁:“是奴婢的不是。” 皇后想了片刻:“此事日后不许在议论了,娴妃的一番言论,更不许透露出去,皇上自有定夺。” “是。” 锦和有些疑惑:“额娘,娴妃娘娘说出这般无礼之言,额娘为何不告诉皇阿玛?” 皇后重新注意到锦和,摸了摸锦和的额头:“你皇阿玛自小与娴妃一同长大,青梅竹马,这其中的情谊非旁人能及的。” 其实皇后心中何尝不计较,只是她贵为中宫之主,就得拿出容人的量。 她若出手了,只会让皇上以为她善妒,所以这件事,就让皇上与娴妃自己解决才是最好的。 只是娴妃三番两次越过她,娴妃真与皇上一同入画,只会打她这个皇后的脸面。 皇后心中才不信,娴妃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包含着什么,不过是仗着皇上对她有情罢了。 这话锦和算是听明白了,就是娴妃与皇阿玛感情非比寻常,连额娘都不能贸然出面。 “皇阿玛一向爱重额娘,也是非旁人能及的。” “锦和,宫里传来传去的事情,有真有假,我们不能因为这一点飘忽不定的消息,就失了自己的体面。” “我明白的。” “阿箬虽然在内务府大放厥词,但养心殿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便可知这其中非阿箬所说的那般。” 锦和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般,莲心回来说了一番,却不见养心殿有任何动静。 “锦和你要记住,身居高位,就得承受旁人所不及的,有舍才有得,你贵为你皇阿玛的嫡长女,是大清的长公主。” “生下来便是与其他弟弟妹妹不同,所以你得有长公主的气度,不能拘泥于小节之中。” “多谢皇额娘教导,儿臣定会铭记于心。” 永琏也在一边使劲的点头,与锦和还是同步的,皇后看了心中都觉得郁气散了许多。 锦和与永琏虽然是双生胎,样子可一点都不懂,性子也是南辕北辙。 永琏稳重乖巧,还非常听锦和的话,倒是锦和有时调皮,有时却又极具威严。 皇后教导完两姐弟,才想起她是有事告诉两个孩子的,前面被莲心一番话,倒是让她忘记了。 “你们姐弟俩现在也大了,过几日的功夫,额娘打算让你们去撷芳殿住着。” “我与弟弟不和额娘同住吗?” 锦和有些不开心,之前她与永琏一直都是与皇后同吃同住的,现在皇帝才登基不久,就要搬去别处。 皇后早早就知道锦和会是这样的反应,看着女儿扁着嘴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你们都已经五岁了,翻年都六岁了,该搬去殿中,自己独住,哪能一直跟着额娘住。” “我就想跟着额娘~” 锦和彻底坐不住了,连忙从对面爬到皇后怀里撒娇,虽然以前她老是想着自己一个人住,但真到这个时候,心里还是不得劲。 “好了,好了,你不是一直想要自己挑选贴身宫女吗?等六宫请安之后,额娘就让内务府备好人。” 此话一出,锦和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走了,满脑子都是给自己挑选宫女的事情。 永琏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他觉得住哪里都是住,只要和锦和住在一块儿就行了。 六宫的嫔妃都收拾好之后,便都来到了长春宫,给皇后请安,这是皇帝登基以来,六宫第一次向皇后请安。 所有人都打扮得体,穿着新绣制的旗装,头戴各类珠钗流苏,嫔妃美貌出众,让人看的也是赏心悦目。 众人都站至院中,虽说皇帝刚登基,册封的妃嫔还不算多,但依然是分成了几派。 以慧贵妃为首的,身旁便有仪贵人,嘉贵人,这几天向来以皇后为尊,也看不惯娴妃和海贵人的做派。 而海常在便跟在娴妃身旁,两人情同姐妹,关系甚好。 最后便是纯嫔和婉答应站在一起,两人都是江南而来,又是一同入府,性子温和,也能聊到一块儿去。 素练从正殿之中走出,对着各位主儿道:“皇后娘娘,还在梳洗,各主儿先进殿稍坐片刻。” 等各位娘娘进殿,莲心吩咐宫女开始上茶和点心。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皇后在素练的搀扶下从殿后走出,众嫔妃见到皇后,纷纷站起身来,向皇后行蹲安礼。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坐。” “多谢皇后娘娘。” 妃嫔为首的慧贵妃入座之后,其余人才纷纷坐下。 皇后见众人入座好:“这是皇上登基之后,六宫第一次请安,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素练莲心。” 一声吩咐下来,宫女便端着盘子走进来,跪在众嫔妃身前。 上面摆放着三个锦盒,宫女们依次打开,便是一对翡翠镯子,一对朱钗和一对耳饰,还有一盘雕刻精致的点心。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得了赏赐众人自然高兴,也是证明皇后认可她们。 慧贵妃当即就道:“这翡翠镯子成色极好,想来娘娘也是得之不易。” 皇后随后一笑:“都是自家姐妹,你们也是刚得了册封,本宫自然要好好厚赏你们。” “这点心是本宫小厨房新做的,你们也都尝尝,若是觉得不错,便让身边宫女去素练那里问方子。” “是,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给了众人赏赐,便开始了正题:“妹妹们也是刚入宫,但都是潜抵出来的,本宫不想在后宫听到什么拈酸吃醋的事情。” “也不想见到什么腌臜事情,所以妹妹们都要约束好底下的人,不要失了皇家的颜面。” 第18章 六宫请安2 众人脸色各异,特别是嘉贵人,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她。 “是,臣妾知道了。” 皇后得到了众人的表态,就满意了下来。 “还有一事,历来宫中所生的阿哥公主们,都会送去撷芳殿由嬷嬷们照看,这也是祖宗们定的规矩。” 此话一出,膝下有子嗣的妃子不免的着急起来,尤其是纯嫔,她才刚生下永璋不久。 现在却要送到撷芳殿让嬷嬷照看,这让她怎么放心的下来。 放不下对永璋的关心,纯妃便出声反驳:“皇后娘娘,先帝在世之时,宫中的阿哥都是交由妃子抚养” “本宫知道,但阿哥出生便交由撷芳殿照顾,也是祖宗们立下了的规矩,纯嫔这是在妄议列祖列宗?” 皇后一大帽子扣下来,压得纯妃都喘不过气来,原本还想辩驳的话,硬卡在嘴里,说也说不出来。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谁也不想背上妄议列祖列宗的锅。 见众人不再言语,皇后直接就把这一件事情定了下来:“三日之后,就让阿哥公主们收拾好东西,搬去撷芳殿。” 一语定音,谁都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这宫中除了皇后和纯妃有子嗣以外,其余妃嫔都还没有。 连皇后都把自己的孩子送去撷芳殿,其余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感同身受,众人只是在同情纯妃,但也只是同情而已,更何况皇后以身作则,其他人更加没有什么理由劝说。 只有纯妃焦心起来,满脸愁容,见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皇后就让众人先退下了。 众妃嫔纷纷起身:“臣妾告退。” 婉答应跟在纯嫔身旁,担忧的安抚:“纯姐姐,不如咱们在去求求皇后娘娘,想来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定当会可怜永璋的。” 纯嫔呆愣的摇摇头:“刚刚在殿内,皇后都没有松口,咱们重新去求又有什么用呢?” 婉答应左思右想:“不如去求求皇上。” “我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还怎么去求皇上,皇后自己都把二阿哥和长公主送去撷芳殿,我还能说什么。” 纯嫔现在只觉得哪里都是死胡同,哪条路都不通,可她又心疼永璋,那可是她才刚刚生下的孩子。 婉答应原本还想送纯嫔回去,却被纯嫔拦住,她也只能担忧的目送纯嫔离去。 可心扶着纯嫔,嘴上愤愤不平:“主儿,皇后娘娘未免也太心狠了,三阿哥才不过几月大,就要被送去撷芳殿。” “那又能如何,皇后娘娘的下令,又岂是本宫能阻拦的。” 纯嫔停下脚步,抬头望了一天,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可却暖不了她的心,深深叹了一口气,硬是把泪水憋了回去。 嘉贵人与慧贵妃分离之后,贞淑才出声:“主儿,皇后娘娘此番怕是对主儿日后的计划不利啊。” 当初嘉贵人被送给皇帝就是带着雄途伟业的,野心向来不小,势必要壮大她得母族。 “无妨,只要我生下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子,地位也自然水涨船高,到时再像皇上言明,还怕孩子不和我亲?” 嘉贵人可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觉得皇后的举动对她有利,没有生母在旁的阿哥公主,就是一群绵羊罢了。 “不过纯嫔娘娘怕是要受苦了。” 两人对视一眼,嘉贵人娇艳红嫩的唇,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眼中充满了算计。 众人请安过后都离开了长春宫,但娴妃却留了下来,皇后见状也没起身,端起一杯茶水,小抿了一口。 “这安也请了,娴妃还有事吗?” 娴妃看了一眼皇后,却不说话,皇后随之笑出声,还以为是娴妃对延禧宫不满意:“延禧宫可还住的惯?” 皇后关心一问,娴妃便顺势道谢:“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但脸上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嗯一个人住着冷清,能否让海兰,过来与我同住啊?” 皇后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事,便失了一些兴趣:“贵妃正当宠,又得了抬旗之荣,可海常在却一直不得皇上欢心。” “本宫是想着,她若能与贵妃同住,也能常见到皇上,或许还能多几分雨露恩泽,否则她要一世无宠,孤独度日吗?” 素练在一边看着,心中却嘲讽娴妃,一届妃子,还在皇后娘娘面前自称‘我’,也不知道娴妃是不懂规矩,还是有恃无恐。 皇后话里话外都是在关怀海常在,纵然娴妃有心请求,但也无法反驳。 果然娴妃脸上出现几抹尴尬之色:“皇后娘娘慈心,是臣妾没有想到这一层。” 皇后这番话说的极为巧妙,既是在关怀海常在,又话里话外有挑拨之意,就看这二人之间,是不是真的情同姐妹。 无意瞥见娴妃手腕上的镯子,神情暗了暗,随后两人寒暄了几句,娴妃便告辞了。 这场请安算是彻底结束,皇后才有时间,去陪两个孩子用膳。 向来食不言寝不语,只要长辈们没有开口出声,锦和与永琏就只会安静的用膳。 等用膳过后,皇后就打算让两姐弟去挑选贴身的宫女,太监。 原本皇后有了这个打算,早就让内务府备好了宫女太监,只等有了空闲的功夫,好让锦和永琏挑选。 皇后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往院中走去,两姐弟走到长春宫正殿门口,就见从前空旷的院子,站满了四排的宫女太监。 章事太监一见到主子,直接跪下行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长公主,二阿哥。” 院中的太监宫女也纷纷跪下请安行礼,素连夜搬来了椅子,让皇后她们坐好。 见皇后坐好,掌事太监立马弯腰走上前:“娘娘,这都是刚入宫的,奴才让宫中的嬷嬷教了一番规矩。” 锦和往下一瞧,比她大了几岁的样子,但都深深低着头,也看不清她们的模样。 “本宫知道了。”皇后示意让莲心给银子。 “来,锦和,永琏,你们下去挑挑,有合眼缘的,便留在自己身边。” 第19章 劝说 锦和身边才伺候的宫女太监,包括乳母,嬷嬷,照顾起居的宫女,以及其余的人,一共有四十人。 从前锦和最亲近的人便是竹青,还有乳母芳嬷嬷,但竹青现在年岁已经到了,隔年便要出宫。 虽然锦和不舍得,但也不会强留下竹青,刚好锦和翻年就六岁了,又马上要搬去撷芳殿。 皇后便想着是时候该为两个孩子做些打算,贴身的宫女,还是要自小长大的才好,这样情谊才最为深厚。 况且她也不能一直拘着锦和,该放一些权力,让锦和自己管事。 两姐弟点点头,就往下面走去,宫女一共两排,一排六个,太监也同样如此。 锦和在两排宫女之间瞧了瞧,看了看,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选。 从前她身边的人,都是皇后亲自挑选的,如今让她自己选,还真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相比较锦和的迷茫,两排的宫女,却都希望自己被锦和选上,毕竟能待在嫡长公主身边伺候,可是天大的福气。 这时站在第二排第六个,让锦和有了些兴趣,像锦和自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又能听到动物的言语,脑子里还能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东西,能让她感兴趣的东西可不多。 这个宫女年纪最小,虽然穿着一个的宫装,但确是最懂规矩的,从锦和转了两圈,都不见她抬一次头,连暗暗打量都没有。 锦和打定主意便走了过去:“你叫什么?” 二春一开始还不知道锦和是在叫她,低着头呆愣在原地,一句话都不回。 直到看到一双绣满花样的小绣花鞋,站在自己面前,二春才缓缓抬起头。 就见看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睫毛很是浓密,仿佛会说话一般,梳着小两把头,带着几朵珠花,二春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只觉得锦和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小孩。 锦和见她久久不语,又问了一遍:“本公主问你呢,你叫什么?” 站在皇后身边的掌事太监,只一个劲儿的替二春着急,平常看着挺机灵的,到这个时候,就说不话来。 二春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跪下:“奴婢贱名恐污了长公主尊耳。” 不想说就不想说,锦和她不强求:“你以后可愿跟着本公主?” “奴婢愿意,奴婢愿意,多谢长公主厚爱。” 二春连忙谢恩,深怕锦和突然反悔,让她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见她同意,锦和便让她跟在自己身后,转头又去了选第二个,与二春不同,锦和选第二个是因为她好看。 放眼望去这一批小宫女之中,就这个最好看,年纪看着也是这批最大的。 选完两个贴身宫女,锦和带着人,就回到皇后身边,姐弟俩选的时间都差不多,永琏身后也跟着两个小太监。 皇后看着两个孩子已经选完,便让莲心拿些银子赏给底下的宫女太监。 选上的自然高兴,没选上的不免懊悔,但也没有办法,拿了银子,就跟着掌事太监回了内务府。 皇后让素练先把四人带下去重新教导一番,而后便让永琏跟着夫子去学习课业。 皇后和锦和回到殿中,莲心紧随其后:“娘娘,纯嫔娘娘在外求见。” 听到是纯嫔,皇后让锦和先退下,锦和刚走,纯嫔就红着眼走进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见纯嫔双眼泛红,皇后不解的问:“纯嫔这是怎么了?” 纯嫔赶紧跪下,向皇后娘娘求情:“还请娘娘开恩,臣妾的永璋才几月大,若是离了臣妾,永璋怕是适应不了啊。” “纯嫔,不是本宫不开恩,这都是祖宗们留下的规矩,本宫也是无可奈何啊。” 祖制便是如此,若放在从前太皇太后在世之时,以纯嫔汉人的身份,孩子一出生,就会被带走。 锦和一开始是想回自己房中,但听到纯嫔哭诉的声音,一时好奇便留了下来。 皇后此言一出,纯嫔哭的更加伤心了,原本她已经认命了,但回宫见到还在摇篮之中的永璋,纯嫔怎么说也要来求情一回。 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说送去撷芳殿,就被送去。 皇后又安慰了好一阵,还给永璋赏赐了一些东西,纯嫔心如死灰的离去。 锦和待在门口,一时无言,但还是回到皇后身边,不解的问:“额娘,三弟才刚出生,怎么也要送去撷芳殿?” 皇后有些疲惫,但还是耐心教导锦和:“入了宫,很多都是身不由己,祖宗规矩压着,额娘怎敢不从。” 锦和只觉得这话不对,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皱着眉接着问:“可是事有急缓额娘,三弟还那么小,要是得了急症怎么办?” “而且日后额娘有了小弟弟小妹妹,难道也一出生就送去撷芳殿吗?” 锦和虽然年纪小,但看事情却很一针见血,皇后出面让阿哥公主搬去撷芳殿,本意是好的。 但架不住有小人作祟,撷芳殿一切都是皇后安排的,其他出了什么问题,肯定第一个指责的就是皇后。 皇后才管理后宫不久,肯定不能在皇帝刚登基,就有阿哥出事的事情。 果不其然,听了锦和的一番话,皇后若有所思起来,锦和说的不无可能,可有她在,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况且锦和也说的对,若是日后她再有子嗣,还是自己照看比较安心。 思索片刻,皇后吩咐素练:“素练,你去一趟钟粹宫,告诉纯嫔,让她好生照看三阿哥,等年满五岁时,在搬去撷芳殿。” “是。” 纯嫔前脚伤心欲绝的回宫,后脚素练便来钟粹宫,告知她等三阿哥五岁时,在搬去撷芳殿。 一时之间情绪的大起大落,让纯嫔都不敢相信,但还是喜极而泣,一个劲向皇后谢恩。 原本还想再去一趟长春宫,亲自向皇后谢恩,但被素练拦了下来:“皇后娘娘现在歇下了,若是纯嫔娘娘想谢恩的话,明日也不迟。” 今日纯嫔这副样子,实在不宜在去长春宫了,素练便做主让纯嫔明日再去。 第20章 谢恩 第二日纯嫔早早起来,就去到长春宫向皇后谢恩,能把孩子留在身边亲自照拂,自然是对皇后感激涕零。 嘉贵人看着纯嫔谢恩之后,心中虽然感到惋惜,但事情对她也有利,所以也就是惋惜一瞬而已。 当天皇后开始吩咐宫女太监,为锦和永琏姐弟俩收拾东西,在陆陆续续把东西搬去撷芳殿。 午膳过后,锦和来到院中大树下,每日这个时辰,都是她与蚂蚁约定的时候。 锦和把荷包里的吃食,拿出一些放在树根旁边,没等多久,蚂蚁们就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指挥蚂蚁很热情的打招呼:“锦和!多谢你。” 锦和把搬走的消息告诉他妈:“明日我就搬走了,到时不能每日给你们送吃食了。” 指挥蚂蚁一时僵住,它这段时间,拿了不少锦和的粮食,但却没给锦和听到有用的消息,现在锦和要搬走,它心中瞬间愧疚起来。 “你搬去哪里啊?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搬去撷芳殿,我年纪到了,是该自己一个住了,不过你若是找的到,也可以每日去撷芳殿找我。” 指挥蚂蚁还真不知道撷芳殿在哪里,它们每日也只是在长春宫,寻找粮食,但有时也会去长春宫外。 “好,但我没去过,可能找你需要一段时间。” 虽然不知道撷芳殿在哪里,但是它很熟悉锦和身上的气味,可以根据气味,去寻找锦和的位置。 “好,你若是找到了,就在窗台等我。” 一人一蚁约定好之后,锦和起身回到房中,她可不敢带着指挥蚂蚁,就怕一个不小心,碾死了它。 房内竹青和竹听正在为她收拾行李,竹青和竹听是皇后派来伺候她的,成为了她的贴身宫女。 原本她的奶嬷嬷一共有六位,现在就只剩下芳嬷嬷一人伺候,其余的五位都撤回了内务府。 加上昨日新选的两个宫女,锦和一共有四个贴身宫女,但竹青和竹听明年就要出宫,她也不着急,等到时候在提拔两个就好。 莲心从外走进来:“长公主,娘娘请你过去一趟。” “嗯。” 锦和到时,昨日选的宫女正站在一旁,皇后见到锦和,便让众人退下。 “来,锦和。”皇后向锦和招了招手。 “额娘安好。” 锦和走到皇后身旁,便听到皇后嘱咐:“锦和啊,明日你和永琏就搬去撷芳殿了,你们姐弟俩血脉最为亲近,定要互相扶持、” 就算皇后不嘱咐这些,锦和也会这么做,永琏与她同胞出生,关系最为亲近,岂非旁人能及。 “我知道的,额娘,你放心。” 见锦和这般懂事,皇后也深感欣慰:“你昨日选的宫女,原本额娘是想帮你调教好再送过去的。” “但随后一想,你如今快六岁了,是时候该自己管事了,虽说现在只是宫女,但里面的学问也大着呢。” 锦和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谨记皇后对她的教导:“额娘请说。” “这是为你选的贴身宫女,自然与旁的不一样,她们在外做的任何事情,代表的都是你的脸面。” “所以必须要懂规矩,知方寸,能扛住大事,还得替你约束好底下的人。” “你选的那两人还算不错,但锦和你要记住,你是主子,也要懂得平衡与赏罚分明的道理。” 锦和认真的点点头:“儿臣谨遵额娘教导。” 皇后满意下来,她的这一双儿女,稳住了她当时在王府的地位,也得了一个祥瑞的名声,不管以后如何,她都要好好护着她们。 当天晚上皇帝便来了长春宫,陪着两个孩子用了晚膳,皇帝还给她们赏赐了不少东西,两姐弟的差不多,只是样式有所不同。 皇帝看着两个孩子安稳长大,特别是永琏,他的嫡子,极为优秀,虽然才五岁,但他心中一直对永琏寄予厚望。 皇帝宿在长春宫,锦和带着永琏也很快退下,刚回到房中,就见到二春两人站在门口。 锦和让两人跟着她进去,被芳嬷嬷抱在榻上坐好,二春两人跪在地上:“奴婢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安。” “本公主现在年岁小,对你们也没什么要求,安分守己就好。” “是,奴婢知道了。” “既然入了本公主殿中,向来见不得一心二用的人,若是被本公主知道有人吃里扒外,便禀告了皇阿玛和皇额娘,打发进慎刑司去。” 听到‘慎刑司’三个字,两人都有些害怕,她们虽然入宫也才半年,但听说了慎刑司的名号。 入了慎刑司的门,向来都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就算不死也的残。 虽说锦和年纪不大,但从出生开始就是养尊处优,不管是在王府,还是在宫中,都是极具宠爱的存在。 从小得皇后与皇帝教导,见多了也耳濡目染,小小的年纪坐在上面,周身来到的压迫感,也是能唬住不少人。 “奴婢定谨记长公主教诲,绝无二心。” 锦和满意的点点头:“你们入宫之前可有名字?” “奴婢兆佳二春。” “奴婢松佳珠云。” 都是满洲的姓氏,但家族都不显赫,看来都是内务府从包衣里面挑选送进宫的。 二春和珠云对视一眼,立马跪拜锦和:“奴婢还请长公主赐名。” 主子给宫女太监赐名的含义多有不同,一般新伺候一个主子,便要改名,也算是彻底与过去告别。 从此只效忠新主子,二春和珠云也是如此,入了宫,虽能与家人联系,但到底人已经是锦和宫中的。 突然的表态,让锦和思索起来,竹青和竹听都是竹字辈的宫女,都是皇后身边的人。 “那就从木字辈,木笙,木思。” “多谢长公主赐名。” 二春改名为木笙,珠云改为木思,自此改了名,便彻底算是锦和的人了。 锦和示意竹青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给了,从她自己私库拿的,一共二两银子,两匹料子,和一对耳环,一对朱钗,一对银镯子。 “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在外代表的都是我的脸面,你们穿的得体,日子过的好,也是给我长面子。” 第21章 撷芳殿 “多谢长公主赏赐。”木笙木思两人一同谢恩,锦和见说的也差不多,便让竹青把两人带了下去。 木笙跟在竹青身后,看着手中的托盘,黑漆描金,上面绘制着‘福寿延绵’纹的图案,正摆放着锦和赏赐的东西。 当时皇后放出要为锦和挑选宫女时,刚入宫的人,都争先恐后挤进来,前前后后使银子的是银子。 还帮教导嬷嬷做事,就是为了能入长春宫,祈求能被锦和选上。 现在木笙能被选上,心中无比感谢当初在家时,母亲偷偷给她塞的银子,得以让她去孝敬教导嬷嬷。 竹青把两人安置好,交待了几句这里的规矩,让她们明日在去做活,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整一番。 随后竹青回去伺候锦和,只留木笙和木思两人面面相觑。 两人都是刚入宫的新人,加上木笙比较内向,加上嘴笨,而木思较为高冷,所以在内务府时,也只限知道对方叫什么。 不过日后都是要伺候锦和的,总要熟悉彼此,两人不约而同的打起了招呼。 一夜好眠,今日就是锦和与永琏搬去撷芳殿的日子,皇后早早就安排好了人,把姐弟俩的东西一一搬去撷芳殿。 锦和看着她们一点一点的收拾,小小年纪突然升起了一抹惆怅,不过转瞬之间,又变回了兴奋。 要搬的东西不算多,锦和大一些的私库,以及一些重的物件,皇后昨日便都安排太监搬了去。 今日要搬的也不过是锦和需要用的,皇后见搬的差不多,便带着姐弟俩去到了撷芳殿。 撷芳殿也分为公主和阿哥的居所,殿内有大大小小不同的住所,现在皇帝的子嗣还不多,空置的房间也多。 俩人是嫡子嫡女,地位与旁人不同,住的也是撷芳殿最大的一处。永琏住在东面,锦和便住在南面。 虽说是在同一所宫殿,但相隔的距离可不近,姐弟俩想要见面,也要走上一两刻钟。 去往永琏的住所时,皇后便遇见了永璜:“皇额娘万安。” 皇后对于永璜这个庶长子一向不喜,但为了一份名声,也不会对他做什么,最多就是无视罢了。 “永璜都收拾妥当了,若是要添置什么,记得和嬷嬷们提。” “多谢皇额娘,儿臣哪儿不用添置什么。” 皇后点点了头,就带着两个孩子去往永琏的住所了,永璜看着三人的背影,眸中带着些许的羡慕之色。 送走了皇后,锦和才真的有功夫打量,日后她要住的地方,她住的这一处,一共五间房。 卧房在最里面,之后便是暖阁,正厅,配殿,书房。 卧房与浴房连在一起,在卧房的后面,正中间便是楠木镂雕凤凰花纹的拔步床,挂上月盈床帐,前面便是梳妆台,还有一张全身镜。 以及大小的柜子,芳嬷嬷带人就把这里都摆上了锦和的衣裳首饰,多余的便放在外面的柜子之中。 现在锦和有了自己的住所,心中又马上打起那条黑蛇的主意,也不知道黑蛇现在如何了? 锦和在附近转了一圈,很快就又新认识了一个朋友,是一只树上的蝉,带着树枝上,一直响个不停。 锦和觉得它吵的不行,就上前理论一番,蝉自然不服气,一来一回,一人一虫便这样认识了。 化敌为友,锦和突然反应过来:“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啊?” “惊讶什么?你都出名了,我老早就听说过你了,宫里新来的,能和我们说话。” 蝉小小的身子,锦和也不好去观察它的反应,只能暗自怒骂,是那个家伙,到处传她的事情,别让她逮到,否则就别怪他不客气。 池塘里的两条锦鲤,莫名都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凉。 锦和没在与蝉多说什么,慢慢走回房内,木笙和木思都不明所以。 一连几日,锦和日日去向皇后请安,偶尔在去看看皇帝,但是永琏被皇后管束的愈发严苛了。 每日都跟着夫子读书,锦和每次见了,都感觉永琏变成了书呆子。 不过永琏倒不觉得有什么,他没多少爱好,读书便是其他之一,所以他也乐在其中。 皇后与皇帝的画作被郎世宁送了过来,皇后好一番赏,确实画的不错,还有她自己单独的画像,当日便让人挂在墙上。 后宫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皇后也着手安排,富察夫人入宫的事情。 她初被封为皇后,按规矩也是有权力可以召见家人的,刚好锦和与永琏也许久不见外祖母,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见一见。 皇后想着,当即就安排素练准备下去,隔天富察夫人就坐上轿子入宫。 母女相见,自然先是好一番寒暄,富察夫人看到墙上挂上的画作,暗自满意下来。 富察夫人笑的高兴极了:“如今你有中宫之位,又有嫡子和嫡长女,皇上也厚待咱们富察氏一族,什么都好。” “额娘,女儿如今心满意足。”皇后扶着富察夫人坐下,亲自呈上一些剥好的柑橘。 富察夫人有了教导的意思:“心满意足是好,可是人一高兴,不能忘了看着远处,皇上抬举高氏一族,又厚待乌拉那拉氏。” 提起乌拉那拉氏,富察夫人原本还喜悦的脸色,瞬间掉了许多,还提起当年选秀一事。 “尤其是乌拉那拉氏,当年若不是先帝看中你,那如今这皇后之位,就是她坐着了。” “这些年你防范得紧,以后啊,也不能松懈。” 富察夫人语重心长,但言语之间,全是对乌拉那拉氏的不满,更是帮皇后视她为眼中钉。 “额娘说的话,女儿都记下了。” 想起当年选秀一事,皇后脸色也不是太好,当年选秀之时,她被皇帝和如懿羞辱,让她后面好长一段日子。 见到如懿都是含羞之意,特别是皇帝当初,不过才娶她三日就,抬了如懿进府。 成亲那夜,更是没有与她圆房,还等到如懿进府之后,与如懿圆房后,才与她圆房。 说她不计较,心中不恨如懿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好在先帝在世时,给了她些许的脸面,才让她能在王府立足。 第22章 嘱托 加上太后不喜乌拉那拉氏,后又生下了锦和与永琏这对龙凤双胎,才算是彻底在王府坐稳。 若如懿安分也就罢了,但偏偏她有时不懂知足,在王府端着正妻的架子。 现在皇帝才刚登基不久,做出要与皇帝一同入画的举动,还讲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言论。 若是如懿没有入这后宫,她说出这番话,皇后还会敬佩她。 但如懿入了宫,还说出那番话,就当真有些不懂规矩,丝毫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不过一瞬间的烦躁之色,但也被富察夫人察觉到,当即宽慰起来。 “幸好啊,她俩虽然得宠,可一直都没有生育,女人嘛,说到底还是要靠子嗣的。” 皇后收敛好神色:“额娘,女儿只要守好,皇后的位子,便什么都有了,我不必事事与她们争她们也不敢来冒犯我。” 这也是为什么皇后明知道,如懿前几日出言不逊,却没有严词训斥她。 富察夫人听了这一番话,直接就笑出了声,先是欣慰但很快又教导起来。 “我的娘娘,你这话说得不错,可若真的什么都不做,怎么约束底下的嫔妃呢?” 皇后听了若有所思,她自小便被富察夫人亲自养育,一言一行皆是富察夫人教导,如今听了母亲这一番话,心中也不免疑惑起来。 “那额娘的意思是” “既然嫁了皇上,你就应该知道,这会儿子有潜抵的旧人,往后呢?还有数不清的新人。” “做正妻的,要什么都能想到但不必什么都做,有底下的奴才替你效劳,何必脏了你的手呢?” 皇后脸色略微凝重,双手被富察夫人握住,随后点了点头:“女儿明白的。” 听到了这一番话,素练便知道是富察夫人,想要皇后重用自己,皇后不能出面的,她要为皇后做到。 莲心站在门外,看到锦和与永琏便迎了上去:“长公主,二阿哥,娘娘和夫人正在里面说话呢。” “知道了。” 姐弟俩刚走进房内,见到富察夫人,站着行礼:“见过外祖母。” 富察夫人也赶紧起身,作为长辈,这礼她可以受,但作为君臣,她也得回礼。 “快来外祖母看看,哎呦,咱们的锦和,永琏都长这么大了。” 见到两个外孙,富察夫人自然高兴,锦和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有见到小舅舅。 “外祖母,小舅舅呢?他怎么不进宫啊?” 富察傅恒只比姐弟俩大了八九岁的年纪,年纪相仿,锦和自然很喜欢这个小舅舅。 “你舅舅在家呢,最近被你外祖带着读书,可不能贪玩了。” “最近弟弟还算用功?他现在正是拘束不住的年纪,阿玛严厉,额娘也多照顾弟弟。” 皇后的兄弟姐妹之中,只有傅恒是她的亲弟弟,一母同胞,虽说傅恒出生时,她已经长成姑娘了,但还是疼爱这个亲弟弟。 “有你父亲管着呢,放心,他现在性子跳脱,每日有使不完的力气。” 说着还让宫女拿出提前给姐弟俩备好的礼品,都是傅恒在宫外买的新鲜玩意。 最后富察夫人留在长春宫用膳,皇帝也很给面子的来了,直到用膳过后,领了赏赐,富察夫人便坐着轿子出宫。 皇后原本还想去送富察夫人,但被拦了下来,只能留下陪着皇帝,便嘱咐素练出门去送送富察夫人。 素练搀扶着富察夫人,耳边听到富察夫人的声音:“素练,你是皇后娘娘的陪嫁,打小在府里你就跟着她。” “最是贴心了,不像那个莲心,她是潜抵里刚拨进来的丫头,怎么也比不得你。” 富察夫人看不惯莲心,觉得不是富察府出来的,又毫无把柄抓在手上,用起来让人不安心。 “奴婢明白,莲心虽然聪慧,但伺候皇后娘娘晚,她若有什么想不到的,奴婢都会想着的。” 富察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娘娘居上位,有很多事情啊,她未必都能想得到,就算是,你想到了,跟她说了。” “她也未必都能听得明白,如今呐,我人在宫外,也帮不上娘娘什么,有些事情啊这宫里可全靠你了。” 一番言论下来,让素练听了心中都感到有些骄傲,她身为皇后的陪嫁宫女,自然要比其他宫女不同。 如今又得富察夫人嘱咐,更是自持身份,要与旁人分开。 富察夫人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素练,虽有嘱咐之意,但言语也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思。 “素练啊,你可要好好帮扶娘娘,替娘娘分忧。” “夫人放心,凡事都有奴婢呢。” 富察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爱,也是我做得不好,一直把娘娘当未来的福晋培养。” “虽然是养成了大方得体的闺秀,可是呢她心太善,性子太柔和了。” “有些事情呢,若是娘娘一味地不忍心,让她知道了,反而会坏事的。” “素练啊,你就大胆一些也不妨,昂,知道不。” 素练脸色凝重起来,思虑实在考虑,按富察夫人说的做,皇后会如何对她。 但转念一想,富察夫人是皇后的生母,她如今又得了夫人亲自的嘱咐,换句话说,她这也是在帮着皇后扫除障碍。 哪怕以后皇后知道了一切,也会有富察夫人,帮着为她说话。 “夫人奴婢明白了,奴婢会替娘娘想着的,有些事奴婢能办的,就不会脏了娘娘的手。” 得到了保证,富察夫人彻底心满意足,不愧是她富察府出来的丫头,就是聪慧,一点就通。 “好!好一个丫头。” 富察夫人看了看四周,见周围也没什么人靠近,便小声着道:“有你娘娘的好日子,就不愁,没有你自己的好日子。” “谢夫人。” “这我就放心了。” 主仆二人说完,各怀心思的离开,送走了富察夫人,素练在回到长春宫,依然觉得自己已与旁人不同。 她现在可是身负富察夫人的嘱托,日后是要帮皇后娘娘扫清一切障碍的。 第23章 邀请 锦和站在远处,看着主仆二人分开,有些不明白为何要说这么久的话。 原本锦和只是想出来,找她的蚂蚁朋友聊聊天,在送点点心给蚂蚁,没想到却看到,富察夫人和素练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过更让锦和疑虑的是,她进屋的时候,和莲心对话的一瞬,脑海里就显现出。 【莲心后被皇后指给王钦为妻】 按锦和对皇后的了解,皇后是不可能做出这等子事情来的,况且她一个小孩子都懂,太监与宫女对视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还是皇后的贴身宫女,与皇帝的副总管太监对食,这不明摆着贿赂,以美色贿赂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吗? 皇后一向懂宫中规矩,又在意名声,怎么可能做出这般折辱人的事情。 锦和怎么想都想不通,莲心现在对皇后忠心耿耿,按理是皇后的心腹,那为什么又要被指给王钦呢? 短短十个字的信息,却让锦和陷入了深思,小小年纪就眉头紧皱。 不过也让锦和警惕起来,打算等在皇后有这方面意图的时候,就想办法阻止她。 但比起莲心以后的事情,锦和更加好奇富察夫人和素练到底说了什么,让素练回来之后,就感觉变了一个人一样。 今日公务也不多,下午皇帝便教起锦和与永琏写字,顺便也教导永琏一些功课,晚上顺势便歇在了长春宫。 隔天皇帝才回养心殿不久,素练便着手安排起一些皇后都不知道的事情。 皇后向来看永璜不太顺眼,加上富察格格当初使计先一步生下皇帝的长子,让皇后暗自吃了好大一番亏。 现在素练得了富察夫人的嘱托,自然第一个下手的便是无人照顾的永璜。 算算日子冷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素练让人去了内务府,让伺候永璜的太监嬷嬷不必太上心,况且冬天折磨人的法子多的是。 素练安排好了一切,直接又回去伺候皇后。 锦和这几日天天学规矩,现在规矩学的差不多了,除了每日要学的功课,其他时候还是很闲的。 这一闲下来,又去莲花茶找了大红和大黄,与它们叙叙旧,顺便问它们要不要搬去和她一起同住。 大红想了一下还是出口拒绝:“锦和,我们还是不去了,在这池里待着挺好的。”主要是它不想待在缸里面。 大红都拒绝了,大黄就更不用说了,一起拒绝了锦和。 作为邀请人的锦和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能理解,毕竟在大池塘待久了,谁会喜欢缸里面啊。 “行,不过你们见过蛟龙的后代吗?” “蛟龙?”大红疑虑,它好些年没听说过蛟龙的事情了,活了一百年,也没见过龙。 “对。” “没事,不过我记得小时候,听族中的长辈们说过,龙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锦和,你是最近遇到龙了?” 大红出生不久,就开始有了记忆,后面跟在族中长辈身边修炼,也听说过龙的传说,连族中的大长老,都没有见过龙。 “不知道是不是,但它一直说自己是蛟龙的后代。” 锦和也没什么隐瞒的,大红和大黄又不是人,也不可能到处去乱说。 大黄听到宫中有蛟龙,就显得兴奋多了:“这宫里就是稀奇,现在连龙都有了,别到时候还来个凤凰,哈哈哈。” 大红一尾巴甩过去:“怎么可能有凤凰!那早就没踪迹了。” 大黄委屈巴巴不去看大红,游到锦和面前求安慰,大红白眼扫过去。 才回道:“锦和,要是那家伙真是蛟龙,还没长成的话,头上会有两个鼓包,身上的是鳞片,也会是蛇皮。” “要是确定了,锦和你还是把它带在身边,要是被宫中不怀好意的人发现,那蛟龙后代可能都活不成了。” 大红毕竟活了一百年,知道的可比大黄,锦和多多了。 以大红对人的理解,这种东西要是不拿去观赏,十有八九会被当成补品,宰了,然后端上那皇帝的饭桌。 锦和嘴角抽抽,这是有多了解宫里的人啊,明明是一条锦鲤,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了。” 大红想起什么,马上叫住锦和:“对了,锦和,蛟龙一向记仇,你没对它做什么?” 认识也有好些时日了,大红对锦和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以她的性子,见到稀奇的东西,肯定会吓唬一番。 就像它们刚认识的时候,锦和一阵心虚,仔细回想那日在咸福宫的场景。 明明是那条黑蛇讲的过分,她也没做什么,锦和也确是没做什么,只是去挑衅了一番,又让双喜教育了一番。 “没有,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 这次连大黄都露出怀疑的目光,连意思都一清二楚‘你就是那样的人’,四只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锦和,让锦和稍显尴尬。 “你们到底是不是我朋友,怎么还帮着别的蛇说话。” “我们是关心你,别玩过火,等下被那蛟龙报复。”蛟龙一族挺记仇的。 “哼!”锦和很想单方面和这两条鱼绝交。 一股脑把鱼食都散进池塘里:“过几日再来看你们。” 锦和往咸福宫走去,身后跟着木笙,木思,还有竹青。 竹青对锦和这稀奇的举动,早已经习以为常,但木笙和木思不是,小声问起:“竹青姐姐,长公主怎么突然生气了?” “无事,只管做好自己的就好。” 锦和来咸福宫给慧贵妃请安,又遇上去延禧宫的海兰,见到如此,锦和也感慨一句,姐妹之情真好。 锦和主要来是想看蛟龙如何了,顺便在给慧贵妃请安。 刚路过孔雀的地方,又听到这两只孔雀在叫自己‘丑丫头’,但锦和现在又正事要办,不和它们计较。 慧贵妃一听锦和是想过来看看蛇的,当即便让双喜去拿温顺一些的过来,让锦和在好好看一次。 但锦和感兴趣,打算跟着双喜一起去后殿。 这慧贵妃哪里会同意,那些蛇虽然被关在笼子里,但还是怕不小心,伤到了锦和怎么办。 第24章 大黑蛇 “锦和,这种小事让双喜去就好了,你就陪着慧娘娘吃些点心。” 锦和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慧贵妃,企图用她那可爱的样子得到大人的心软。 可慧贵妃现在可不吃锦和这一套,但还是心软了下来:“你若是喜欢哪一条,我让双喜给你带过来。” “多谢慧娘娘疼爱。” 慧贵妃退了一步,锦和也没有继续得寸进尺,能瞧上一眼就好了,要是变的温顺一些,锦和还想把它带走呢。 但这事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这要是带走,不说慧贵妃不同意,就皇后也不会答应下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双喜带着太监,身后提着两个笼子,都是上次锦和见过那两条的蛇。 放下笼子,双喜就从里面拿出黑红相间的蛇,一手掐着七寸,一手抓着尾巴,身躯绕着手臂转动。 这蛇仿佛在双喜手中极为温顺,不管双喜怎么弄它,都不见有一点脾气。 不过锦和没太关注,却能听到这蛇的声音:“美人,快看我,快看我,我厉害,看我无死角缠绕。” 都没有人回答它,反而自己夸起自己来了:“不愧是我,真是这宫里最英俊潇洒的蛇!我要迷死眼前的美人,让她知道谁才是最玉树临风的蛇。” 锦和嘴角微微抽搐,上次怎么没发现,这蛇竟然是个自恋的性子,而且还是这么自恋。 但慧贵妃确实很给面子,看的很起劲,看的越起劲,黑红蛇就越卖力,博慧贵妃一笑。 默默移开眼,把视线对着地上的笼子,看着关在那里的黑蛇,哦不,现在应该叫做蛟龙。 和上次比倒是高冷了不少,只给了锦和一个眼神,就开始闭目养神,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 房中人又多,不止有锦和,慧贵妃,还有太监宫女,锦和想上去和它聊上几句都不行。 不过有一说一,双喜耍蛇的功夫还真是了得,也不知道以前是去哪里学的手艺。 锦和还在思索怎么和蛟龙搭上话,如懿却和皇帝闹了矛盾。 如懿自从听了郎世宁的话,就在心里一直念着,迫切的想要得到皇帝的肯定,证明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一直想了好几日,今日如懿才去了养心殿和皇帝问了起来,说出郎世宁的家乡,都是一夫一妻的生活,丈夫只能娶一位妻子。 若此话放在宫外自然无事,但在宫内,如懿还只是一届妃子,就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不止让皇帝脸色不好,也丝毫不把不知情的皇后放在眼里。 一番言论下来,不仅惹得皇帝心中不快,还把在场的太监宫女都吓了一跳,头恨不得埋进胸里,来远离这场是非。 皇帝当场训斥了如懿,二人也自然而然闹上了别扭,一连几日都在冷战当中。 这闹了一场,王钦直接就把消息传给了长春宫,莲心带着消息进去时,皇后正坐在书房里,算后宫的账本。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还真是让皇后心惊,先帝在时一直勤勉,自然给皇帝攒下了一笔不错的基业。 但皇帝刚登基不久,这后宫的嫔妃就开始挥霍起来,光料子这一块儿,就是一大笔银子。 还不包括各类妃嫔的首饰,太监宫女的所需的东西,宫中一切的用度。 皇帝与前朝的事情,她是管不到,但祖宗们留下的家业,也不能在她们这一代,就这么消耗下去,那给后辈们留下什么。 皇后手摆弄的算盘,莲心便走了过来,对着皇后耳边说了几句。 看着手中的账本本,本就有些烦躁,听到了这一番话,心中涌起一股怒气。 “这才封妃多久?就闹来了一场。” 莲心小心翼翼道:“王钦说,皇上动气了。 “这娴妃,平常看着还像个样子,这起了性子的时候,着实不成体统。” 皇后现在一股子火气,娴妃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同为女子,都会想着丈夫只有一位正妻。 放在寻常人家,这种诉求自然能够如愿,但皇帝就是皇帝,岂能和寻常百姓比。 况且她才是皇帝的正妻,如懿一届妃子,跑去养心殿和皇帝说这些,这让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素练这是也说:“景仁宫都薨了,她还这么使性子,迟早得吃亏。” 皇后不耐烦的撇撇嘴:“罢了,只能让另外几个嫔妃,多去侍奉皇上了。” 处在咸福宫的锦和,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一场争论,看双喜耍蛇耍的起劲的不行。 看完了一场对锦和来说精彩无比的耍蛇大戏,便留下一起和慧贵妃用了午膳。 打着如厕的借口,锦和偷偷来到了后院,木笙跟在身后,头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心慌的。 “长公主,若是被贵妃娘娘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你的。”咱们还是离开。 “怕什么,你是我的宫女,除了皇额娘谁敢罚你啊。” 说着锦和就推开了房门,木笙看着不上锁的门,心里默默吐槽双喜,这双喜公公未免太不小心,关着蛇房门都不上锁,万一进贼了怎么办。 又把目光看向锦和,木笙立马耍耍头,把脑子里大逆不道的想法耍了出去。 和上次来把不同,房间里放这一些杂物,但蛇却只有,刚刚见过的那两条。 黑红蛇见到是锦和,整个蛇都兴奋了:“大哥!这丑丫头来了。” 锦和差一点没把它甩出去,没好气的凶人:“你这丑蛇闭嘴!” 蛟龙一个眼神都没给一人一蛇,安静的盘在笼子里面,锦和怒瞪了黑红蛇一眼,才走到蛟龙旁边。 来来回回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地方受伤,看来双喜也没打它。 “哎,大黑蛇,你最近咋样?” “哼,你好意思问,就是你上次那么一说,害的我大哥好几天没吃饭,还被抽了一顿。” 听到被打了,锦和又仔细看了看,耳边一直想起黑红蛇的声音:“都怪你,害的我大哥这么惨。” 惨?锦和看着人家过的比你好多了,鄙视的看了对方一眼。 “你们又不是同族,还叫人家大哥?”人家是蛟龙,你是蛇,这能一样吗? 第25章 奢靡 黑红蛇一时语塞,但想到它可是大哥默认的小弟,又来了底气:“谁五百年前还不是一家啊,倒是你啧啧啧。” 上下来回扫视,嫌弃的样子简直溢出眼底,要不是对方是条蛇,锦和高低也要上去理论理论。 锦和不想理会那丑蛇,从荷包里面掏出一些肉干,又放了一些治外伤的药粉,从笼子的缝隙塞了进去。 “喂,这是给你拿的,这粉末是治外伤的。”放下东西锦和就往外走,但想到什么,又停了 下来:“我住在撷芳殿。” 说完立马就离开了后院,马上要过冬了,蛇的习性就是要冬眠的,但是蛟龙锦和还真不知道。 从上次在咸福宫见到了它们,锦和就回去让竹青找一本关于蛇的杂物来看,上面就记录着蛇的习性。 留在双喜手中,还不如跟着她去撷芳殿,起码不用被关在笼子里面。 可按照那家伙,死心眼又傲娇的性子,想不想去还真是不好说,虽然锦和确实很想养一条,传说中的蛟龙。 锦和陪着慧贵妃用完午膳,就回了撷芳殿,照例去窗台看一眼,不知道蚂蚁朋友找到她了没。 傍晚之时,皇帝来到长春宫,皇后正好有事情和皇帝商量,这也是巧了,皇帝也有事想和皇后商量。 “琅嬅啊,这马上就要到年下了,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冷起来了,白日变少,怕是连日光都照不进来。” 皇后立马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皇上说得是。” 到了年下,便是皇帝登基以来过得第一次除夕,但都是孝期在身,皇帝想好好办,但又不想落人口舌。 克勤克俭便是皇帝想说的,什么白日变少,日光照不进来,不就是在说后宫之中开销大,不能有奢靡之风。 见皇后如此识趣,皇帝满意了下来:“管理属实后宫不易,你身为皇后更是要以身作则才是。” 被皇帝一通内涵下来,皇后只能在一边赔着笑脸:“是臣妾的不是,还让皇上为这种小事分忧。” “不必对自己太过苛责。” “臣妾明白,多谢皇上。” 皇后还想说后宫开销大,这下都不用说了,皇帝自己说了出来,也省了她一番功夫。 其实皇帝说的也确实不错,奢靡之风起来,便有了攀比之心,倒时才是真的乱套了。 但现在不是时候,后宫之事还有许多是她还没处理好的,况且也没个由头,等冷起来的时候再说。 隔天皇帝离开,皇后就安排宫中的嫔妃开始侍寝,皇帝自己也有和如懿闹脾气的心思,也全然接受皇后的安排。 今日宠幸了慧贵妃,隔天就去看了嘉贵人,再去看了纯嫔,连最不受宠的婉答应,都得了皇帝的召见,去养心殿伴驾。 偏偏如懿为妃都不得皇帝召见,后宫那些奴才只以为如懿失宠了。 但才没几日,如懿亲自为皇帝作画,带着画像,走到御花园和皇帝来了一场偶遇,两人感情又恢复如初。 日子慢慢走上正轨,寒风说来就来,转眼间就到了深秋。 锦和大早上被芳嬷嬷从温暖的被窝叫起来,原本还迷迷糊糊,但被子一掀,立马就清醒的不行。 木笙木思替锦和更衣,穿着一件粉蓝相间的旗装,梳着小两把头,戴着几朵珠花,现在锦和还小,不用穿花盆底,都是在穿绣花鞋。 用了早膳刚打算去长春宫,锦和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往窗台上一看,是她的朋友,当即就支走房内的所有人,走到窗台:“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 指挥蚂蚁摆摆小触角:“之前说好要来看你的,刚好觅食的时候,闻到了你的气味,我就寻来了。” 锦和想都没想,就去桌上拿了一块点心,掰的稀碎:“你快拿着点心回去,这天可冷了。” “谢谢锦和,对了,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我一个兄弟,告诉我前几日在南府,见到宫里有人去南府,教一个乐伎琵琶。” 锦和觉得这很正常,宫里有什么宴会,都会去南府找乐伎:“宫里一直都有人南府啊。” “是呀,但是是太后宫里的人。” 这下让锦和沉默了,现在宫里也没什么喜宴,也没有要庆祝的地方,况且就算有,也是她皇额娘去安排,那太后让人去做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你。” 指挥蚂蚁让手下把点心都运回去,摆动的触角,向锦和道别。 锦和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随后去看了看永琏,又去到长春宫给皇后请安,被莲心带进了书房,见皇后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皇额娘万安。” 皇后停下动作,见到了女儿,便扬起笑脸:“锦和来了啊。” 锦和走到皇后身边:“皇额娘,现在都已经冷起来,儿臣今日去看弟弟,寅时就起来,自己读书了。” “这要是日日都如此,弟弟的身子怎么熬的住啊?” 以前日子暖和的时候,锦和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今日去见了永琏,去屋里那么一问。 才知道永琏寅时就起来了,那个时候天都没亮,更别说现在这么冷了,万一身子着凉了怎么办? 皇后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就是为了这事:“永琏可是你皇阿玛的嫡子,平时自然要多加勤勉。” 话虽然说的也不错,但锦和却心疼的很,现在还只是深秋,就这么冷了,那到了下雪的时候岂不是更冷。 但见皇后这个样子,锦和就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把视线看向桌上摆着的东西。 上面写着减半什么的,其他的太远了,她也看不清楚,一时被转移注意力,也好奇了起来。 “皇额娘,这是什么?” 皇后看向桌上写着的:“哦,这个啊,我和你皇阿玛商量一下,后宫现在开销过大,自然不能让宫中有奢靡之风。” “可一向都是如此啊?怎么到了现在就是奢靡了?”锦和不懂这方面的东西。 “锦和啊,你不能只看眼前的一处,你还得看眼前的不同处。” 第26章 减半 锦和懵懂无知的样子,让皇后看着觉得一阵好笑:“光看眼前是不行的。” “从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府,府中有多少人,每月要支出多少银子,每个宫女太监所需的物品,这些都是有数的。” “但现在是在宫里,既然不能有奢靡之风,自然要从平时省下去,不止嫔妃的吃穿用度要减半,连下人的同样如此。” “马上就要过冬了,宫中的炭火自然少不了,但平时也用不了那么多,所以要从这里面省下来。” 锦和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冬天本就是受冷的季节,所有人怕挨冻,炭火用多一些,这也是正常得。 想不明白这一点,便踮起脚往册子上又看了一眼,还真是如此,除了皇帝那边以外,这后宫不管是嫔妃。 还是宫女太监,所用的炭火和胭脂水粉通通减半,连江南的布料都不许在用。 锦和心中有疑虑,便直接问了出来:“皇额娘,这胭脂水粉减半儿臣尚且觉得还好,但炭火减半会不会太过于苛责了?” 皇后思虑一瞬:“哦~锦和可是有不同的想法?” “冬日里本就难熬,先不说后宫各位娘娘,就说底下的太监宫女,炭火直接减半,怕是冬日都过不去。” 锦和看了一眼皇后,见她没什么不满,便拿起桌上的册子,仔细看了起来,见连撷芳殿的炭火都要减半,心中便暗道不好。 “皇额娘,述儿臣直言,这宫里其他地方都可以省,但唯独撷芳殿不可以。” 皇后没有阻止锦和继续说下去,恐怕也是觉得说的有些道理。 “撷芳殿住着的不止有儿臣和二弟弟,还有大哥哥在呢,他与我虽非一母同袍,但也是皇阿玛的庶长子。” 锦和把话说一半,剩下的不用锦和继续说,皇后心里也会明白。 永璜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但的确是皇帝的庶长子,若万一这其中被有心人利用,恐怕皇帝第一个怪罪的就是皇后。 锦和不在乎永璜过的如何,她在乎的是,皇后不能被牵扯进来。 皇后下意识觉得锦和说的有道理,但又坚信她在这后宫的地位,没有她的吩咐,谁敢去为难永璜。 素练就在一边听着,前不久富察夫人才嘱咐了自己,要为皇后扫除障碍,自然不容许锦和坏她的事情。 “皇后娘娘,你向来宅心仁厚,对待大阿哥也是尽职尽责,底下的人没有你吩咐,谁敢欺负大阿哥啊。” 素练的说的话等于没说,锦和听着虽也觉得有道理,但总感觉素练哪里怪怪的。 素练接着又道:“娘娘,有奴婢和莲心帮你盯着呢,你且放宽心就好。” 听到素练保证的话,皇后又心安了起来,素练自小就跟在她身边,也是她在宫中最信任之人。 有她帮忙照看着,想必永璜那边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皇后点了点头:“嗯,有你帮着,本宫也心安不少。” 又转头看向锦和:“但锦和说的也有道理,之前确实是我思虑不周。” 锦和得到了肯定,又高兴了起来,连心中那一点违和感,都随着皇后的夸赞消散。 在长春宫用了午膳,又去了一趟莲花池,日子冷下来,也不知道大红和大黄待的住不。 到了莲花池一问,两条鱼都待的好好的,还比之前过的更舒服,更自在了。 自从锦和来莲花池的日子多了,那些太监都很有眼色,基本隔一日就会来打理一次,这不连寒冷冬日,这莲花池的水都是温热的。 大红和大黄也知道是沾了锦和的光,连连道谢,还带了好几条锦鲤,让它们见见世面。 “这日子之后就冷下来了,你们俩真不跟着我去撷芳殿吗?” 是的,锦和还是不死心,想来再问问,朋友嘛,总想带在身边。 “不了,锦和,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们在这里待的挺好的。” 见还是拒绝,锦和算是彻底死心了,和其他锦鲤一一打了招呼,离开前又嘱咐这一处的太监,让他好好照看莲花池。 让木苼给了赏银就回了撷芳殿,路过永琏的住所,见他还在读书,便不去打扰他。 谁知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永璜:“大哥哥。” “锦和妹妹。” 俩人打了招呼便各自走开,两人说话的功夫,锦和突然就愣住了【永璜即将成为娴妃的养子】 锦和回头看了一眼,仔细算算日子也是,过了冬就是皇阿玛登基的第二年了。 锦和与永璜对话并不多,知道永璜的事情,也只有他会成为娴妃的养子,会在皇额娘葬礼上闹事。 其余便是一概不知,不过几次提醒下来,都让锦和惊讶。 她心中不想皇额娘去世,可也不会容许,在皇额娘葬礼上闹事的人过得舒坦。 这次在长春宫提醒皇后,也是因为若是永璜出事,那么第一个怪罪的就是皇后,这不是锦和想要看到的。 有了这次的提醒,锦和心中猜测,这个冬日或许有什么变故,促成永璜成为娴妃的养子。 锦和之后日子照旧,但也时常让人打探永璜的消息。 日子也渐渐冷了下来,换上了冬日的旗装,出门都带着暖手炉。 到了初五的日子,众嫔妃都一起来到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坐下。” “谢皇后娘娘。” 皇后小抿了一口热茶,身上穿着一件金黄色旗装,上面带着一串珍珠流苏式压襟,绣花样式简单,很是大气端庄。 嘉贵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皇后有些与平常不同:“皇后娘娘,今儿穿的这身衣裳,花样虽少,却以清朗为主,看着很是大气。” 纯嫔这是也往上看去,第一眼就认出衣裳的绣法:“娘娘衣上的折枝花针法,像是我大清刚入关时,时兴的绣法呢。” 皇后放下茶盏,看着底下嫔妃的反应,心中又不免感叹,纯嫔不愧是江南来的,一眼便认出这衣裳的绣法。 “可时下宫里最时兴的,是在整件以上,满绣轻巧花样,或用金银丝线,和米珠薄薄织起,或织金泥金,缀在江南最软的绸缎上,真的是又华丽又轻软。” 慧贵妃对衣裳首饰最为精通,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说出现下宫里最时兴什么。 第27章 要没了? 皇后还等着下一个人开口,都在说江南的绸缎,她还有什么开口的机会。 婉答应瞧了一眼:“皇后娘娘,你身上这身衣服,颇有古风,看着也很别致。” 见递话的人来了,皇后又扬起笑脸,低头看了看自己所穿的衣裳。 “那看来大家还是觉得本宫,这身衣裳不错了?” “是。” 众嫔妃还不知道皇后接下来要说的话,纷纷称是,皇后高兴,她们底下的人,也能过的好。 “本宫查看了内务府的账本,见后宫,每年所费的衣料之数甚巨。” “本宫的这身衣衫,虽然是绣花,但疏落简朴,而你们所穿的衣服,且不论衣料,便是这刺绣一项,便所费太多。” 此话一出,众嫔妃都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裳,脸色也都变得不太好看。 慧贵妃脸色缓了缓:“皇后娘娘说的是,可是咱们也不是用不起这些啊?” “后宫所饰,民间往往追捧,所以才使得京城中,江南所来的衣料翻倍而涨,就是绣工也愈加昂贵。” 皇后停顿一瞬,又看向众嫔妃才道:“如此下去奢靡成风,还如何了得?” 众嫔妃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全然不见刚刚聊起江南,满绣这些兴奋的样子。 “娴妃,你说呢?” 众嫔妃看向娴妃,只等她开口反驳一瞬,但娴妃可不想当这个出头之人。 “宋仁宗喜食羊羹,不愿因自己的一夕之欲,开启无穷的宰杀,而自忍口腹之欢,更不愿民间知道,宫中喜恶,养成奢靡之风。” “皇后娘娘此举,有如宋仁宗一般。” 皇后满意一笑,可下面的人却不是,每个脸色都牵强的不行。 娴妃表了态,可纯嫔却不这么想,虽说皇后同意让她把永璋留在身边,但也不想委屈了她们母子。 “皇后娘娘说得固然是,可是皇上一直都说,圣祖和先帝励精图治,国富民强” 皇后一听到这话,心里便不高兴了,皇帝在她们面前是这般说,在她面前可不是。 “便是国富民强,后宫也不能挥霍,否则祖宗们留下的基业,还能经得起几代?” 纯嫔被当众斥责,脸色难看的不行,只能尴尬一笑而过。 皇后见她们都安分下来,转瞬又扬起了笑脸,打个巴掌,在给个甜枣的道理,她一直都懂。 “当然了,你们贵为皇上的妃子,也是要过的体面,不然岂不是让人笑话。” “所以本宫以身作则,效法祖宗旧制,从今日起,每月所用江南进贡而来的贵重衣料,不得超过两匹。” “贵重首饰同样如此,平日所用的胭脂水粉都要减四成,连冬日的炭火都要减掉,平日的三成。” “但阿哥公主们还小,经不起冬日的寒冷,所以撷芳殿一切照旧。” 众嫔妃见比预想的还好上一些,心中的落差感也没有那么明显了,虽说数量比以往少了不少,但起码每月还能用。 “是。” 况且皇后没有一棒子打死所有,就能明白,虽不能用宫中的银子,但可以用自己的。 可对于平时奢侈惯了的嫔妃们,还是有很多的不习惯。 特别是嘉贵人,她一向以美貌着称,在这方面的花费都不在少数,每月光是胭脂水粉,和一些美容养颜的润肤膏,就是一大笔的开销。 这一下直接砍掉差不多一半,让她心中怎么能好受,但面上还是得巴结着皇后。 “皇后娘娘真是克勤克俭。” 皇后又说了一些场面话:“本宫也是想着,咱们深居六宫,但却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咱们不能忘了,祖宗们定天下的艰难。” 慧贵妃立马放下暖手炉,起身向皇后表忠心:“臣妾定当追随皇后娘娘。” 慧贵妃带头起身表示,其他嫔妃也不能落下,纷纷站起身来:“臣妾定当追随皇后娘娘。” 皇后见着眼前的场景,总算是彻底满意下来:“都起身,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退下。” “是,臣妾告退。” 锦和带着木笙木思两人走在宫路上,正打算去给皇后请安,便见到双喜带着几人往前走,后面的一个小太监还提着一个笼子。 瞧着有些眼熟,锦和让木思去前面叫住双喜:“双喜公公,你这是提着笼子去哪里啊?” 双喜转过头看到是锦和,带着一身的肥肉,笑眯眯的走过来:“奴才见过安和长公主。” 锦和往后看了看:“双喜,这提着的是什么啊?” “嗷,回长公主,就是那条黑蛇,奴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蛇一直不吃东西,身上的伤不见好,看着也是病恹恹的。” “这要是死在了咸福宫,多晦气啊,不止贵妃娘娘会怪罪奴才,就是奴才自己心里也过不去啊。” “公公这是打算丢了?” “是啊,这要死的东西,可不能留在宫里哎。” 锦和迈着小步子走过去,朝着笼子的缝隙往里面看去,果然蛟龙一动不动,外面还带着伤痕。 里面还有她上次放进去的药粉,包的严严实实,吃食倒是不见了,但药粉可是一点没动。 锦和还在纳闷呢,怎么给了药不用,这不是傻子吗? 双喜也带着笼子离开了,锦和回过神来,嘱咐木笙:“木笙,你去跟着双喜,看他们把蛇丢在哪里了。” “是。” 带着疑惑去长春宫,突然锦和就停了下来,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才是傻子啊,它是蛟龙又没手,那药粉包的那么严实,它能打开才怪呢。” 这平时看人看习惯了,突然给蛟龙递药,包的那么严实,也难怪它好不了。 锦和就这样带着难得有的愧疚和心虚,去向皇后请了安。 从长春宫出来的时候,木笙正候在门口:“长公主,奴婢跟着双喜公公去了西角门。” “那笼子就丢在哪里了?” “没有,奴婢见到是放在板车上面,听说明日就要被运送出宫了。” “行了,知道了。” 见还有时间,锦和又走去西角门,那蛟龙怎么死都行,就是不能被她害死,不然她真的太罪过了!!! 第28章 受伤的蛟龙 一边想着,锦和一边带着木笙木思两人往西角门走去。 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多数也是一些运送东西的太监,也就让西角门没什么人气。 果然在靠近宫门口的地方见到,路上停放着好几台板车,见没有太监看守。 锦和让木思过去看看,木思一眼就见到那笼子,刚打算过去提过来时,就见一稍显年轻的小太监小步走过来。 双手放在板车的把手上面,打算把上面的东西都运出宫去。 木思的动静,也让小太监注意到,俩人一对视,小太监疑惑:“这位姑娘可是有事?”这地方平时可是很少有人来。 见木思穿着得体,样貌也好,衣裳的样式更是与寻常宫女不同,他不敢多加得罪,便又谨慎了几分。 木思是有些心虚的,但面上不显:“嗷,今日有些东西被洒扫的公公送错了,所以我们主儿特意吩咐我,让我重新拿回去。” “姑娘大可过来看看。” 一听背后是有主子的,小太监更不敢怠慢了,还很殷勤想主动帮木思找找。 木思也不惯着:“多谢公公,我自己来就好了,公公怕是有差事要忙,我也不好耽误公公的差事。” 说着还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往小太监手里塞。 小太监摸着手心的荷包,很是识趣的收回了手:“那姑娘自个儿找,我就先忙去了。” “哎,多谢公公。” 木思见小太监走远,周围也没什么人,便把笼子提了回去。 见木思回来,三人直接往撷芳殿走去,锦和不想让人注意到,笼子里面的蛟龙,便把帕子芳进去,盖在蛟龙上面。 一路畅通无阻,也没遇到什么嫔妃,很顺利的就回到了撷芳殿。 木思看着手中的笼子,有些犹豫:“长公主,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肯定会说你的。” 养小狗小猫,皇后可能不会说什么,但养蛇木思还是觉得锦和这样很危险。 锦和也想到了这一点:“没事,到时我自己去说。” 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但也不想因为自己,害死一条龙 虽然是蛟龙,那也可是很珍贵的,锦和带着无奈,回到房中,就让木思把笼子放下。 又让木笙去库房拿一些治外伤的药,芳嬷嬷和竹青见几人提着东西回来,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就被锦和打发走了,见木笙把药粉拿回来,又让木笙她退下。 整个房内就剩下她一个人,这才把笼子打开,用帕子把蛟龙提起来,放在桌子上摆好。 然后又把药粉撒在蛟龙的身上,不熟练的拿起剪刀,把绣着蝴蝶样式的帕子,剪成两边,包扎在蛟龙身上。 做完这一切,锦和很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真是完美的不行,为了不被发现,锦和还特意把蛟龙放在枕头下面。 但仔细一瞧,可以看到,锦和包扎的歪七扭八,药粉也撒的到处都是。 木思走进来一瞧,赶紧把房里收拾干净:“长公主,该用午膳了。” “知道了。” 锦和现在对其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一心只想着枕头下面的蛟龙。 见锦和用膳心不在焉的,芳嬷嬷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长公主,可是今日的膳食不合胃口?可要奴婢让人撤下去?” “啊?不用,挺好吃的。” 锦和迅速的用膳,用到一半才想起来:“永琏那边怎么样了?现在就过冬了,让他没事多歇歇。” “是。” “把这点心带过去给永琏也尝尝。” “是。”竹青把桌上的杏花样式的点心,放进食盒内,就去了永琏那边。 到了晚上锦和洗漱完,就急急忙忙爬到床上躺好,还特意让芳嬷嬷把房内所有蜡烛熄灭,只在床头留下一盏照明。 看所有人都走了,锦和才把厚厚的被子披在自己身上,又把枕头翻开,见到还躺着的蛟龙。 借着烛光,锦和才算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蛟龙的外貌,头上顶着两个鼓包,双眼紧闭,黑色的鳞片在烛光照耀下,泛着光显得很神秘。 忍不住上手戳了戳,轻声感叹:“还真是鳞片啊!” 锦和在蛟龙身上来来回回摸了好几遍,见它是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胆子就更大了。 直接把蛟龙给提起来,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把锦和的好奇心都满足了。 想着它应该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刚想下床去拿一些点心,又想到它现在睡着也吃不了,就打消了喂吃食的念头。 没办法又从梳妆台的妆盒里面拿出药粉,又给它重新上了一遍药。 锦和秉着死马当活马医,一天换了两次药粉,按照前面的经验,又重新包扎,还是那样的歪七扭八。 但锦和仿佛一点都看不到,反而很满意自己的手艺,暗自夸赞起了自己。 忙完一切,刚打算睡下,转过头,见到蛟龙孤零零的躺在枕头旁边的一角,身上也没盖着被子,想着它肯定会冷。 又把蛟龙往被窝里面挪了挪,帮它盖上被子,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对于锦和来说一夜好眠,但对于蛟龙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锦和睡觉不老实,半夜睡在蛟龙身上,直接把蛟龙给压醒了,想爬开都爬不开,只能生无可恋,睁着一双大眼睛的躺到天亮。 让原本蛟龙受的伤,又加重了几分,直到锦和醒过来,这才有功夫睡一会儿。 锦和是被芳嬷嬷叫醒的,本来还迷迷糊糊得,但看到芳嬷嬷要整理床铺,就瞬间清醒过来。 “嬷嬷,让木笙木思她们来,这些事情也该她们熟练熟练了。” 芳嬷嬷想想也是,日后她们俩都是要贴身伺候的,现在多做做也是好得。 “那老奴去帮公主叫膳。” “嗯嗯。” 见芳嬷嬷出门,锦和才松下一口气,掀开被子见到蛟龙还在睡,便把它挪到枕头下面。 穿戴好,用了早膳之后,锦和见外面飘起来鹅毛大雪,一时惊奇。 当即就让竹青把自己在穿的厚实一些,带着木笙木思她们在门口打雪仗。 第29章 醒来 玩了好一会儿,原本还想去找永琏,但得知他已经去了上书房了。 锦和有些失落的回到自己房中,站在门口,突然觉得差个牌匾:“竹青,你让内务府把重新做个牌匾。” “是,长公主,可要是延续这个名字?” 抬头看向上面三个大字‘轩雪居’,锦和思索片刻才道:“不了,叫朝(zhao)青居。” “是,奴婢退下了。” 原本还想在外面多待待,但很快被芳嬷嬷拦下,锦和就被带回了房内,炭火烧的很足。 一进屋就特别暖和,木思帮锦和脱下斗篷,木笙又倒好了热奶。 锦和就让木思去拿笔墨开始习字,这是皇后嘱咐下来,每日都需要写两张大字,今日她都还没开始写得。 日子过得清闲又忙碌,芳嬷嬷在一边做着刺绣,木思木笙也跟着锦和一样习字。 作为锦和的贴身宫女,要学的东西很多,习字就是最重要的一项。 木思有基础学的也比较快,木笙就稍微吃力一些,但勤能补拙,一直都很用功。 锦和写好两张大字,就去了寝屋,她心里还是惦记着蛟龙的,又嘱咐木笙木思待在外面。 一掀开枕头,没见到蛟龙的身影,锦和当即就慌了,还以为是被芳嬷嬷她们发现了。 立马就把被子全部掀开,只想找到蛟龙的身影,蛟龙就缠在床梁上面,静静的看着锦和慌张的样子。 “你在找吾?” 锦和被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寻着声音望去,就在上面见到了蛟龙:“你什么时候醒的?” “前不久。” “你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嬷嬷发现了,丢出去了呢。” 锦和刚刚在心里,已经想出了好几种,蛟龙被丢,然后死掉的场景。 蛟龙光明正大的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冷哼:“哼。” 锦和简直被它这个态度气到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哎,我可是救了你啊,你就这种态度对我?” 蛟龙直接怒吼:“吾变成现在这样怪谁?!” 这不提还好,一提蛟龙就觉得自己委屈,本来好好待在山上,平白无故被抓了起来,还送了宫。 这也就算了,偏偏刚进宫不久,还遇上了锦和这坏丫头,几句话的功夫就让它挨打。 “是你当时要说我的,要怪就怪你自己。” 锦和把脸甩到一边,傲娇的不行,但又转过头:“我都救你了,怎么还把这事记在心里?” 说到这个蛟龙就更委屈了:“你还好意思说,吾差点就被你压死了!你这臭丫头,就算你不救吾,吾自己也能活。” “你这蛇怎么回事,好心当作驴肝肺,话说清楚,我怎么压你了?” 要不是她不够高,锦和都想把那死蛟龙给拽下来,狠狠的教训一顿。 “呵,昨天晚上,你一个转身就把吾压着,差点吾就没喘过气来,再说了,你不救吾,吾都出宫了。” 蛟龙想想都后悔啊,怎么它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人,差点命就折在她手里了。 锦和被控诉一番,心里也莫名的心虚,但她是会承认自己是那样的人吗?肯定不是啊。 “我那都是为了你好,怕你冷着啊。”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语气缓和了不少。 蛟龙当然知道她是好心,如果不是闻到熟悉的味道,昨晚早就把锦和咬死了。 也得亏之前锦和好心去咸福宫,送了那些吃食和药粉,不然蛟龙可不会对锦和客气。 锦和又说起自己有多难:“你都不知道,我把你救回来,可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银子都花出去很多呢。” 蛟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惨不忍睹的包扎,就差点没气死,就这包扎的样子,就这药粉上的。 连伤口都没有沾到药粉,要不是它有一点自愈的能力,恐怕昨晚早就被她压死了。 “你不救吾,吾都能自己好。” “我怎么知道啊,你又不说,你要是说了,我还去给人送银子啊,再说了,你要是想出宫,直接走啊。” 锦和都被气死了,自己好心救它,还被它数落一番,锦和才不想伺候了呢。 蛟龙看看外面的样子,白茫茫一片,都不用仔细瞧,就知道这是过冬了。 又仔细瞧了瞧房内的布置,可比它之前在咸福宫,待的房间好多了,而且还感觉到暖和。 想到之前那个太监,对这臭丫头的态度恭恭敬敬,想必她地位挺高的。 语气在这冰冷的天回到山上,还没有食物,还不如待在这臭丫头这里,好歹不用为了食物考虑。 蛟龙权衡利弊一番,还是打算不走,它虽然是蛟龙的后代,但可没有祖先们的法力,过冬没有储备足够的粮食,它一样都是怕的。 “吾的伤又没好,往哪里走?还有吾饿了。” 这理直气壮的态度,锦和都觉得这死蛟龙不要脸,前一秒还那么嚣张,后一秒就不嘴硬了。 “你不是说你能自己好吗?那就好自己好去呗。” 蛟龙被怼的说不话来,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饶它是条蛟龙,也得服软才是。 “你想吾饿死啊?!” “那你饿死。”锦和才不想惯着它,到时候谁是老大还不知道呢。 但转念思考一瞬,小手撑着下巴,前面还那么嚣张说着要走,怎么自己让它走了,还不走了呢。 不经意往窗外看去,白茫茫的一片,锦和立马就知道理由了,嘴角也挂起了坏笑。 蛟龙两次被怼,傲娇霸道的性子一下子就来了,整个身子都缠在柱子上面,但它又是真的饿。 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还不等蛟龙继续开口,就听到锦和较为欠揍的声音:“你要是想走啊,本公主大发慈悲,让人把你送出宫去,这样你也就自由了。” “哎哟,也亏得本公主心善,要是换做别人,肯定就把你打死了。” 蛟龙可不想走啊,现在下雪,山里可没有食物吃,而且还特别冷,它可不想成为蛟龙一族,被冻死或者被饿死的蛟龙。 第30章 玄知 蛟龙特别无奈道:“是是是,你人美心善,简直就是美丽的化身” “哼,你要是饿了,就是冷宫吃老鼠,哪里吃的多!” 锦和现在觉得,把这条蛟龙带回来,简直就是个错误,不能哄自己开心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气她。 蛟龙虽然来宫里的时间不长,才半年左右,但也是知道冷宫是什么地方,又偏僻又冷,它才不想去受罪呢。 它为何知道这些,还得多亏它小弟,那条黑红蛇,知道各种各样的消息。 “你误会吾了,吾是真心的。” 锦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它做戏,蛟龙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它口是心非的样子,很是辣眼睛,简直就是没眼看。 也不想和它绕弯子了,锦和诱惑般的开口:“你想留下来啊?” 蛟龙犹豫一瞬,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僵硬的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应,锦和就心满意足:“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听我的话。” 一听到这个蛟龙瞬间就不想干了,冷哼一声就转过头去。 锦和可一点都不着急:“你要是不行,就走,我让人把你送走。” 想想回山上没有食物,寒风刺骨的日子,蛟龙又瞬间泄了气,有气无力的答应下来。 “知道了。” “还有平时你不许出来吓人,得一直跟着我。” “知道了。” 锦和是怕她不在,这狡猾的蛟龙突然出现吓人怎么办,现在朝青居可都是她的人,万一被吓着了可不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锦和这么一问,蛟龙还真不知道,它从破壳出来,就是自己一条蛟龙,几十年过去,也还是它自己。 “吾没有名字。” 锦和点了点头,仔细想了想:“以后你就叫玄知,对了,我叫锦和。” 玄知觉得这个名字还挺好看,念着也顺口,但不知道什么意思,锦和不说,它也不想问。 “玄知,下来。”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锦和口中而出,玄知原本不想下去的,但身子不听使唤,等回过神来,它已经在锦和手中了。 顺着手腕往上爬,缠绕在手臂之上,摆动着尾巴,玄知左想想,右想想,突然灵光一闪。 想到冬季一过,就是春季了,到时候它跑走就是了呀,回到山上还怕没出路吗? 锦和还不知道玄知的小心思,径直走到暖阁,安静的坐在榻上,透着窗户看外面的雪景。 隔日锦和便带着永琏一起,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 皇后见到两个孩子,心情就好了许多,这几日忙着宫务,都没好好照看两个孩子。 母子三人用了午膳,永琏便先一步告辞了,他要去上书房,每日的空闲的功夫也不多。 锦和留下来和皇后闲聊:“皇额娘,儿臣听说,南府最近弹琵琶弹的很好呀。” 皇后诧异锦和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最近皇帝常常召见南府的乐伎,她也是有所耳闻。 刚想训斥锦和身边的宫女,但想到她是长女,有些事情让她知道也无妨,就又忍了下来:“你是知道的?” “儿臣不止知道皇阿玛常召见南府的乐伎,还知道背后有皇祖母的手笔。” 锦和翻年就六岁了(实岁)也不想在皇后面前,是个小孩子的样子了,这样之后她做某些事也会方便不少。 看着从锦和口中吐出,连她都不知道的消息,皇后一时不知道该是震惊,还是欣慰。 但锦和身为皇家得子孙,又是皇帝的嫡长女,心性比旁人深几分,也是好事。 “你仔细和我说说,都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儿臣知道这桩事情,也是巧,那日路过角门,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 皇后陷入的深思,她想不明白,太后在这里面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皇额娘” 听到锦和的声音,皇后才回过神来:“锦和,你先回去,我这里还有宫务要忙。” “是,儿臣告退。” 看着锦和离开,皇后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素练,你让人去南府打听打听,太后是不是在里面做了什么。” “是,奴婢退下了。” 锦和走出长春宫,玄知就从手腕探出了个头:“太后是你们这里最大的主子吗?” “不是,我皇阿玛才是最大的主子。” 在一人一蛟龙的闲聊当中,回到了朝青居。 一连几日都在下雪,也不见停,皇后见湿气寒冷。 便吩咐了太医院和内务府,做了百花丹和海枯藤的香包,送去给六宫佩戴。 锦和待在朝青居,现在她已经敢光明正大的把玄知带出来。 这还是昨儿她去长春宫请安时,秉着瞒也瞒不了多久的心思,主动和皇后坦白。 皇后虽然心里不能接受,但疼爱女儿,又见玄知蛇的样子好看,性子温顺,也就同意了下来。 皇帝知道这事时,还愣了许久,随后无奈的摇摇头,只觉得锦和是个有主意的,也就让锦和养了。 不过为了锦和的安危着想,还想去长春宫看了一眼,玄知也很懂事的配合。 很快就深得皇帝的心,爱女心切,原本还打算拨一批太监,去帮着照看,但被锦和拒绝了。 皇帝也就没法,赏了一些东西,也算是认可了玄知的身份。 锦和一手玩弄着玄知,看着它在自己手腕缠绕,内务府的秦立,秦公公便过来了。 “奴才给安和长公主请安,长公主万福金安。” 锦和懒洋洋的抬起头:“秦公公怎么来了?” 秦立谄媚道:“昨儿皇上特意吩咐下来,给长公主送些东西过来,刚好皇后娘娘说,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雪。” “湿气寒冷,特意吩咐了太医院,做了白花丹和海枯藤的香包,给各宫佩戴。” 锦和抬眼瞧了一眼,只见秦立身后跟着五六个太监:“木思,收下。” “是。”木思和木笙走过去,收下东西:“有劳秦公公了。” 虽说木思和木笙才比锦和大几岁,小人的样子,也没敢让秦立怠慢。 “不麻烦,奴才就先退下了。” 锦和只给了木思一个眼色,木思就很快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秦立。 第31章 香包 “多谢长公主,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秦立喜色满满的收下荷包,又带着剩余的太监们,往咸福宫走去。 锦和拿起一个香包看着,还放在嘴上闻了闻,芳嬷嬷拿在手上,细细查看。 “香包的用量和白花丹粉都是极好的,长公主可要佩戴在身上?” 香包绣的确实不错,上面的海棠花绣的活灵活现的,锦和看着也喜欢的紧。 “戴着,刚好用了午膳后,带去给皇额娘请安,你们也都戴上。” 芳嬷嬷把香包给锦和佩戴好,顺便也夸赞起了秦立:“也好,这秦公公也会来事,也把奴婢们的一起带过来了。” “那这倒是好,省了竹青在去跑一趟了。” 锦和先是写完了两张大字,才让竹青去传膳食。 秦立去了撷芳殿,又往咸福宫走去,把咸福宫的差事办好,这才没辱了他这差事。 海兰在正殿受了好一番冷落,才被慧贵妃松口,让秦立把海兰的那一份香包拿给她。 唯唯诺诺的从正殿走出来,到门口时,又听到她们在嘲笑自己。 不过海兰对此已经习惯了,对着叶心苦涩的笑笑,把香包放回寝殿,就往延禧宫走去。 如懿正在教海兰写字,见海兰写得越来越好,也是为海兰高兴。 阿箬这时气冲冲的走进来:“主儿。” 大步走到如懿和海兰的面前,样子颇有几分委屈:“主儿,内务府越发会欺负人了。” 如懿正疑惑呢,就又听到阿箬气愤的控诉:“皇后娘娘赏给各宫的,白花丹和海枯藤,是做成了香包,叫合宫的人佩戴。” “奴婢收下了没仔细瞧,结果方才打开一看,里面的白花丹粉末,全是次货!” “我想再问他们要,他们说太医院送来的,就是这些了,没有更好的,奴婢就不信,贵妃那儿,他们也敢送这样的。” 阿箬越说越气愤,还从托盘上拿起香包,把香包的针线缝的地方扯开,递给如懿她们看。 “这香包缝制得松松散散的,针脚也不成模样。” 海兰从阿箬手中,几个香包都扯开来看,只见底下都开口了,针线也没有缝制到位,连布料用的都是旧料子。 “方才我过来,秦立正眼巴巴地,往咸福宫送香包呢,这针脚跟用料我看倒是挺好的。” 如懿无奈一笑,她也并不在意这些,倒是阿箬气愤的不行,小声怒骂一句。 “真是小人,这点小东西都要分高低。” 如懿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情计较:“能用就行了,搁着。” 海兰见如懿没有计较的意思,又想着自己绣工好,就打算带回去,把这些重新补补。 “说的也是,阿箬,你把这香包留给我,我回去呢,把它针脚给紧一紧,免得姐姐用了,便散了。” “对,海兰缝得好,就让海兰缝。” 如懿也不和海兰客气,当即就同意下来,况且海兰绣工出了名的好,让她带回去补补也不错。 海兰莞尔一笑,有些害羞,也不觉得那里有问题:“我最会这些功夫了,一定漂漂亮亮的给姐姐送回来。” 如懿笑着点点头:“嗯~” 锦和穿戴好斗篷,又捧着暖手炉,便出了撷芳殿,让玄知绕到手腕上,去给皇后请安。 谁知也是巧,竟然在半路遇上了回咸福宫的海兰,见她的宫女端着香包,一时有些疑惑。 海兰也没想到,会在半道遇见锦和:“嫔妾见过安和长公主。” 锦和微微抬手算是回礼,却并未屈膝:“海娘娘这是去内务府领香包了?” 海兰回过头看了看叶心托盘上的香包:“这是娴妃姐姐宫中的,嫔妾见这香包针脚不太好,便带回去紧一紧。” 锦和越过海兰,走到叶心面前,抬手拿起香包看了看。 与她所佩戴的完全不同,做工极为的粗糙,针脚也不好,松松散散的不成样子。 “这样子的香包,下面的人怎么敢拿给娴娘娘呢,海娘娘若是不嫌弃,可以让叶心跟着竹青去一趟内务府,重新拿一些。” 不过又好奇的问:“本公主记得娴娘娘身边,可是有好些宫女太监伺候呢,怎么连个做针线活的都没有。” 锦和不想因为这点子小事,让皇后落入口舌,不用想都明白,皇后,贵妃看不惯娴妃。 底下的人自然也都是拜高踩低的,想要往上巴结,当然也有另一项可能,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海兰一时语塞,但还是解释:“是嫔妾绣工好,娴妃姐姐一向待嫔妾不错。” 犹豫一瞬又接着道:“况且这等小事,怎敢劳烦长公主,嫔妾带回去补补就好了。” “海娘娘可真是心灵手巧,与娴娘娘的感情也甚好啊。” “是。” 海兰当初被因皇帝醉酒,才被纳为了格格,但却空有格格的名分,平常在众嫔妃眼前,得不到一点好。 这宫中也唯有如懿,待她如姐妹,所以她不想辜负了这番恩义。 锦和也没打算多聊:“本公主还要去向皇额娘请安,就先走了。” 海兰退至一旁,让锦和先走,但却一直看着锦和的背影,才几岁的年纪,说话就带着些许的威压。 玄知探出头:“这海常在也是个主子了,怎么还要做下人的活计?” 这几日因为锦和的身份,玄知过得可比在山上好多了,用膳有人喂,还有人帮着擦身子,简直不要太滋润。 同时也了解到这宫里位分,所以对于海常在一个主子,还要做针线活有些诧异。 “姐妹之间,这点小事做做也无妨。” 这种事情锦和也是想不通,既然感情好,为何还要让海兰做这些事情。 锦和刚到长春宫,皇后正算着账本呢:“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皇后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把锦和带去暖阁:“锦和来了啊,快坐。” 皇后很是高兴见到锦和,但也担心锦和的身子:“这么冷的天,怎么还过来了,小心着凉就不好了。” “无事的,皇额娘,儿臣也是想着日日看看你。” “你这个孩子~” 第32章 相告 母女二人在榻上坐好,皇后瞧见锦和胸前的香包:“这几日寒冷,白花丹粉的香包,你可要日日佩戴在身上。” “是,儿臣都戴着呢。” 锦和思索一番,还是道:“皇额娘,儿臣来时遇见了海娘娘。” 皇后疑惑道:“怎么遇见她了?” “儿臣方才与她闲聊了几句,得知她是去延禧宫坐坐,回去时,还拿着一托盘,次品的白花丹香包。” “儿臣特意去瞧了瞧,那做工可比身上佩戴的这个差远了。” 锦和像是聊家常一般,把这事讲了出来,本来这点小事,不让锦和遇见,也就这样过去了。 但锦和看见了,为皇后的名声着想,也是要讲出来的,免得日后被人单拿出来做文章。 果然皇后脸色不太好看,底下的人,见风使舵做这等恶心的人事,她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某种程度上,也是她默许的罢了,不摆在明面上,她可不会出面管。 不过现在被锦和拆穿,她面上着实有些尴尬。 皇后小抿了一口茶:“底下的人办事不利,等下本宫让素练去斥责了就是。” 锦和瞧皇后脸色着实不太好,便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皇额娘管辖偌大个后宫,已是辛劳,有些瞧不见的,也是底下的人不懂事。” “你呀,越大越像个小大人,不过你说出来也对,若是你没遇见,这事过去就过去了,偏偏被你看见了。” 皇后笑着摇摇头,也明白锦和说出来的意思,既是欣慰又是无奈。 见皇后没有太多怪罪自己,锦和便放下心来,她实在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去影响她们母女之情。 “皇额娘母仪天下,怎么会计较这些小事。” 皇后看着讨好自己的锦和,只觉得这孩子越大,心思就越缜密,她倒不生气锦和说出这一番话。 况且也明白锦和的苦心,她成为皇后一年都不到,若这时出了一点小岔子,只会让她自己难做。 素练站在一边看着,但心中却惊慌,这件事是她言语暗示了一番。 原本是无事的,却没想到锦和会出面谈起这件事情。 锦和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回朝青居了,皇后还让她带了一些点心回去,又送了一件白狐毛绣花斗篷。 素练扶着皇后起身往书房走去,聊起新得到的消息:“娘娘,奴婢派人去南府查了,那一批乐伎里面有一人,叫白蕊姬。” “是那一批人里面,样貌最出挑的,琵琶技也是最好的。” “哦?这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旁得倒没什么,但却让皇上多看了几眼。” 这消息还是王钦想巴结皇后,特意告诉素练的,不然在养心殿的时候,素练也不可能知道。 皇后停住了脚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先帝才离世多久,皇帝便这样按耐不住。 “真是荒唐。” 收敛了一瞬间的脾气,刚打算去书房,就突然想起锦和之前说的一番话。 “锦和之前是不是说过,太后身边的人去了南府?” 素练想了一会儿:“长公主是提过一次。” 皇后仿佛是摸到了什么,但一时搞不清楚,太后这么做的目的。 “行了,本宫知道了。”且先看看,这个白蕊姬会走到哪一步。 “对了,你等下去内务府,告诉秦立别私下做这些事。” “是,奴婢这就去。” 锦和在回去的路上,问起玄和:“我好吃好喝的带着你,你也得为我做些事情。” 玄知一时呆住,暗道就猜到天下没白吃的午餐,还是得辛苦的干活。 “你想要做什么?” 锦和毫不客气的道:“永璜你应该认识,前几日你见过的,你帮我盯着他。” “你盯着他做什么?” 玄知觉得永璜,就是一个小孩子,还劳烦它一条蛟龙去盯着,太过大材小用。 “自然是有事啊。” “我知道了,放心,会帮你盯好的。” 等到下午时,如懿见秦立重新带着香包上门,还有些诧异,倒是阿箬很是扬眉吐气。 言语也丝毫不客气:“呦,什么风儿,把秦公公吹来了啊。” 秦立皮笑肉不笑:“奴才前边儿的时候忙嘛,没顾得上娴妃娘娘,这不特意过来,给娴妃娘娘送上香包。” 娴妃笑的温和:“那就有劳秦公公了,阿箬收下。” “是。”阿箬耀武扬威走过去,直接收下香包。 走回去时,还不忘讥讽秦立:“秦公公大忙人,可别为了咱延禧宫的事,耽误了您嘞。” 秦立只是笑笑,也不理阿箬,转而对如懿道:“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秦公公慢走。” 秦立走出延禧宫,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皇后娘娘吩咐,我才不来呢。” 日子过去两天,锦和手上把玩着玄知,有些颇为无奈,明明让它去盯着永璜,谁知道这家伙。 不知道在哪里认识了一条金鱼,日日让那金鱼帮着它盯着,自己则是在朝青居享受。 竹青走进来道:“长公主,奴婢带木笙和木思去一趟内务府。” “嗯,去。” 得了锦和的首肯,俩人便跟着竹青出门,留下芳嬷嬷和竹听伺候。 一大两小走着,竹青自顾的说起来:“你们俩跟着长公主也有小半年,是时候该去内务府学学了。” 木笙和木思对视一眼:“是,多谢竹青姑姑。” “但是你们也懂我的规矩,任何事都只教一遍,剩下的全靠各自的悟性。” “是。” 俩人都有些忐忑,安静的跟在竹青身后,才走到内务府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 竹青走近一瞧,就见阿箬在里面耍威风,木笙木思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话,又都竖着耳朵听里面得动静。 秦立讨好的声音响起:“阿箬姑娘别生气,您看!这回啊,全都是好东西。” 说着还隔空抚摸着华丽的锦缎:“这么漂亮的锦缎,这色儿,那色儿的,跟阿箬姑娘一样漂亮。” “我马上就送过去!” 阿箬来回在布料上转悠着,神情倨傲:“这些个东西,还算能入眼。” 第33章 匾额 “我们主儿是妃位!就算是一时凤凰,被啄了羽毛,但皇上眷顾!” 见阿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秦立也只能赔着笑脸:“是是是。” “立刻就能飞到彩云里头!” “没错没错。” “我说你们也不想想,皇上独独赏赐我们主儿的,这块匾额是什么意思!” 竹青站在门外,听着阿箬的狂言,还把娴妃比作凤凰,简直就是心比天高,便面无表情的走进去。 木笙木思跟在后面,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刚来不久的素练等人。 “这有人不过一介妃子,得了皇上的荣恩,就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竹青言语丝毫不给阿箬留情面,秦立听了都直擦额角的汗水。 阿箬见着是竹青过来,一时愕然顿住,轻声唤了一声:“竹青姑姑。” 转瞬反应过来,阿箬脸色难看的不行,当即就忍不住反驳:“竹青姑姑未免逾越了?” 竹青扭过头,只给了阿箬一个不屑的眼神:“阿箬姑娘以后还是谨言慎行的为好。” 秦立见气氛僵硬住,赶忙开口:“竹青姑姑怎么来了?可是长公主那儿,缺了点什么?” 惢心余光瞥见素练就在外面,也急忙拉住想继续反驳的阿箬,离开了内务府。 “素练姑姑。” 唤了一声,惢心就赶忙带着阿箬离开此地,心中却暗道不好,觉得阿箬太不小心了。 素练走进房中,竹青见到也唤了一声:“素练姑姑。” 素练笑着点点头,又调侃起秦立:“秦公公以后可得长心,这怕是要惹皇上的宠妃生气了。” 秦立可谓是头大,这阿箬真是嘴上不把门,啥都敢说出口:“这不能够啊。” 素练关心着问:“竹青怎么来了,可是长公主那儿缺了什么?” “带木笙和木思过来认认路,顺便拿些料子回去,给长公主做鞋袜。” 木笙木思很懂规矩的,给素练行了一礼:“素练姑姑。” “赶快拿回去,这天寒地冻的,别冷着身子了。” “多谢素练姑姑。” 竹青一回朝青居,就说了内务府发生的事情。 锦和只觉得好笑,沉不住气也不稳重:“阿箬就真那样说?这娴妃娘娘也不管管。” “是呀,不止奴婢听到,连素练姑姑都听见了。” “你做的不错,以后要是看见了,直接说就是了。” “是。” 不止竹青回来说给了锦和听,素练同样把事情说给皇后听,皇后只觉得厌烦,一天天个个都不省心。 刚好慧贵妃过来请安,皇后便借着玄狐皮的事情,把这事透露给了慧贵妃。 果然慧贵妃一听,这哪里了得,娴妃不过是得了一块匾额,就这般大肆宣扬,着实让人听了生厌。 但心里越想越不服气,娴妃位分在她之下,就能得皇帝亲笔写得匾额,她是贵妃又为何不可以。 没在皇后这里坐多久,就起身告辞,去到养心殿求见皇帝。 却又巧,撞见了皇帝正在听南府的乐伎弹奏琵琶。 这论琵琶,宫中慧贵妃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所以一众乐伎弹奏,慧贵妃只觉得污耳。 慧贵妃拿着白蕊姬的凤颈琵琶亲自上场,为皇帝弹奏,也确实让众人刮目相看。 皇帝见被慧贵妃扰了兴致,就让乐伎下去了,可白蕊姬却胆子大的不行。 竟然敢当着慧贵妃的面,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皇帝,娇小的美人回首一望,皇帝自然起了兴趣。 可这一切慧贵妃都没见着,一心只想着,皇帝赐给娴妃的匾额,便也撒娇闹着想要一幅。 却让皇帝颇为无奈,他不过是私下赏赐如懿的,连这个都被慧贵妃知道了,心中也有一瞬间的不快。 但是见嫔妃们为他争风吃醋,皇帝虽然有时觉得烦闷,却又乐在其中。 慧贵妃在撒娇哀求皇后当中,也不忘了皇后的提拔,就给她与皇后一人求了一幅。 皇帝也没有吝啬,当即答应下来,会给她和皇后一人写一幅。 慧贵妃心满意足,陪了皇帝好一会儿,才出了养心殿。 皇帝则是去到书房,大笔一挥,直接写下了十一副字,吩咐李玉都做成匾额,挂在各宫的正殿。 空闲下来,皇帝便想起了白蕊姬,面不改色的让王钦去把她带过来。 风鸾春恩车的声音,响彻整个宫内,白蕊姬得意的坐在车内,就这样慢慢到了养心殿。 隔日皇后正梳洗时,莲心便进来禀告:“娘娘,敬事房前来禀告,说皇上昨晚宠幸了一名南府的琵琶乐伎。” 皇后轻揉着额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原本也是意料当中的事情,却没想到来到这么快。 见皇后没有回话,莲心又道:“姓白,名蕊姬,给了封号【玫】封为了答应,赐居永和宫。” “玫答应?哼,皇上当真是好兴致啊。” 素练见皇后脸色不太好,摆摆手让莲心去倒一杯热茶:“娘娘,皇上这怕是不妥,尚在孝期便纳新妃,有违常理啊。” “这有什么违不违的,这宫里啊都是皇上说了算。” 皇后不觉得有什么,倒是素练颇为气愤:“这玫答应真是胆大,按照宫规,新妃受皇上宠幸,隔日就得来向你敬茶的。” “可到了现在,连各宫的娘娘们都来了,也不见玫答应的身影。”真是不懂规矩! “她原先不过一个南府的乐伎,却能得到皇上的宠幸,那也是她的本事。” 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现在已经不是受情爱困惑的,只要平衡好后宫,制衡住嫔妃,坐稳她的地位,这就可以了。 想到此处皇后神情缓和下来:“她初得宠,恃宠而骄也符合她的性子,往后就看她的造化了。” 这后宫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不过她现在却好奇,太后为何要在孝期给皇帝塞人,还特意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母子之间的情分,怕是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接下来玫答应会如何做,倒是让她有些期待。 皇后穿戴好,刚走到正殿就听见众人在议论玫答应,轻声对着素练道:“看来这位玫答应,很是深不可测啊。” 第34章 玫答应 素练轻声回道:“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不值得皇后娘娘费神。” “是吗?” 皇后可不信,在一众乐伎当中,唯有她得到了皇帝的青睐,可见并不如素练所说的。 理了理思绪,皇后坐在上首,和众嫔妃分享了这一则好消息。 可其他人都没有皇后这般乐观,一个南府出身的乐伎,怎配与她们平起平坐。 嘉贵人反应最为强烈,言语不得当,当场就被皇后训斥一番。 见皇后生气,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心里也只能无奈接受此事。 皇帝昨晚宠幸了一位南府的乐伎,被封了答应,很快就传遍了各宫,连锦和都听到了这等的好消息。 不过锦和对此反应并不大,与皇后一样早有预料,接受也就比常人快一些,况且她对此事也不感兴趣。 而是玄知让金鱼盯着永璜有消息了,锦和让众人退下,玄知才开口。 “吾觉得那永璜很是奇怪,虽说皇后提倡简朴,但撷芳殿的炭火并没有减少。” “可那永璜还是过得有些紧巴,吾去看过,那屋里可比你这里冷。” 玄知昨晚去瞧的时候,都觉得奇怪,房内放着一盆炭火,却冷冰冰的。 也去了后房,那里炭火都是足的,可永璜却放着炭,不烧炭取暖,着实让人疑虑。 “那伺候他的太监宫女如何?” 玄知想了一下:“嗯就不太上心。” 锦和抓着玄知的身子,轻轻的抚摸,手指感受着鳞片的触感。 “你继续让金鱼盯着。” “行,不过这永璜也是奇怪啊,有炭不用,这不是傻子吗。” 锦和听到这一番话,却不言语,确实永璜这番举动,很是让人怀疑。 按道理皇后没有刻意嘱咐,永璜又是皇子,伺候的人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那么只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指使的,一种是永璜想为自己找个养母,刻意做出来的。 不比朝青居清闲,永和宫热闹的不行,白蕊姬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个被封的答应。 内务府的人可不敢怠慢,在玫答应侍寝完回到永和宫,皇帝给的赏赐便下来了。 有了皇帝的态度,皇后的赏赐也紧跟着下来,接着又是各宫送来的贺礼。 皇帝自知理亏,所以刚下朝就去了慈宁宫,向太后表明做错事的态度,也是想让太后出面,他为先帝守孝一事。 太后费好一番周折,才把玫答应送去皇帝眼前,她还巴不得皇帝宠幸玫答应呢。 所以见皇帝过来,又怎可责怪呢,也只是无伤大雅的说了几句。 心中更是早就替皇帝找好了理由,以子嗣为由,说出天子守孝以日代月,又以圣祖皇帝为例。 让皇帝多为子嗣考量,也就不计较皇帝在孝期纳玫答应一事。 但太后却免了玫答应的册封礼,皇帝刚想反对,他要宠幸的人,怎可受这些委屈。 太后瞧皇帝这个样子,心中暗喜,却又不表现出来,而是让皇帝在多赏赐玫答应些,也算作是补偿。 皇帝这才满意下来,欣然接受了太后的意见。 此事一出,皇帝为先帝守孝一事,算是彻底形同虚设。 隔日锦和在寒冷中醒来,想起有好些日子没去向皇帝请安了,正好她对这玫答应有些兴趣。 毕竟太后亲自挑的人,想看看这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所以在用了早膳穿戴好之后,先是去看了永琏,又去了长春宫给皇后请安,陪着皇后用了午膳。 才起身往养心殿去,这些日子,宫里每日都会下一场雪,连路上,都被盖上厚厚一层雪。 李玉在门口见着锦和,弓着腰赶紧走了过去:“长公主万安,皇上正在书房呢。” “那便带本公主进去。” 进到殿内,木思就帮锦和取下斗篷,候在正殿之外。 “皇阿玛万安。” 皇帝原本还拿着古籍,靠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锦和的声音,马上就欣喜的睁开了双眼。 “外边这么冷,小心着身子,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皇帝虽然嘴上在斥责锦和,但眉眼间却是,很高兴见到锦和过来的。 “儿臣都好些时日没见着皇阿玛了,这不天才放晴,儿臣就来给皇阿玛请安了。” 锦和赶紧走到皇帝面前,对着皇帝撒娇。 皇帝握住锦和的小手,感觉不凉才安心下来,但又担心爱女着凉,当即就吩咐。 “李玉,在添两个火盆。” “嗻。” 刚吩咐完皇帝就把锦和抱起,见她鞋袜有些湿,言语带着宠溺的责怪:“不是有轿子吗?怎么还自己走过来了?” “儿臣见到外面的雪景,有些情不自禁,所以来给皇阿玛请安的路上,顺便赏了一场雪。” “你呀,也不想着自己的身子。” 锦和扁着小嘴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儿臣来给皇阿玛请安,本是孝心可佳,但皇阿玛却屡屡说儿臣。” 皇帝见锦和变脸的样子,可比老天都变幻莫测。 “朕是担心你的身子,你皇额娘也不注意着些。” 见皇帝说起皇后,锦和当即就反驳:“是皇阿玛日理万机,连儿臣想见一面都难!” 锦和一番阴阳怪气下来,让皇帝都有一瞬的心虚,确实有好些日子没去长春宫,也没去多陪陪锦和与永琏两姐弟了。 父女俩的温情时刻,在玫答应来时打破,李玉见到玫答应款款而来,一时有些难住。 “奴才见过玫答应。” “皇上今儿召我侍寝,劳烦李玉公公去通传一声。” 李玉往殿内瞧了瞧:“额”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皇帝爽朗的笑声。 玫答应原本还扬起的嘴角,又不动声色的落下,随后又扬起向李玉打听情况:“李玉公公,可是那位娘娘侍奉在侧啊?” “嗷,是长公主来向皇上请安。” “长公主?” 玫答应想起皇帝现在有两子一女,其中两位都是皇后所出,想必里面的就是皇后所生的大公主。 “答应先在此等等,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劳烦李玉公公了。” 第35章 试探 玫答应一时好奇问起身边的宫女:“被看,这长公主很受皇上宠爱吗?” “是的。”被看又怕玫答应得罪锦和,就多说了几句。 “主儿,长公主与二阿哥是同胞出生,都是由皇后娘娘所出,当年皇后娘娘生下龙凤双胎时,可谓是风光无限,连皇上都极其疼爱。” “名字都是刚出生时,先帝亲笔所赐的,皇上更是在登基不久,让长公主与后宫嫔妃一样,得了册封。” 玫答应了然:“那长公主真是受宠啊。” “是的,皇上与皇后娘娘的独女,自然是万般受宠。” 玫答应不自觉的手,就摸向自己的小腹,若是她能生下皇帝登基之后的第一子,那才是真正的荣宠。 哪怕是个女儿也好,只要有了孩子,她才算是真正的在这宫里站稳脚跟。 玫答应在李玉的带路下,走进了殿内,见到了刚刚被看口中的长公主。 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孩,眉眼和皇帝有些相像,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但周身的气度,可一点都不像一个孩子。 玫答应打量锦和的同时,锦和也在打量玫答应,长得虽不如慧贵妃和嘉贵人。 但胜在娇小玲珑,皓齿明眸也是个标志的美人样,也难怪在一众南府乐伎中,皇阿玛独独看中了她。 玫答应俯身行礼:“皇上万安。” “坐。” 玫答应坐在皇帝身旁,故作玩笑一般道:“臣妾真是来的不巧,不知长公主来给皇上请安,扰了皇上与长公主清安。” 锦和惊诧挑眉,这玫答应是在说她来的不是时候吗? 玄知藏在衣袖里,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锦和,她在挑衅你。” 锦和没理会玄知,眼中突然涌起一丝乐趣:“皇阿玛,这位就是玫娘娘?真是久仰大名呢。” “哦~锦和这是见过了?” “昨儿宫里可是热闹着呢,连儿臣在撷芳殿,都能听到外面热热闹闹的。” 玫答应安静的坐在一边,脸上也丝毫不见有任何变化,像极了温良懂事的样子。 皇帝脸上的笑却慢慢收回,他不过是新纳了一个答应,这后宫就大张旗鼓,闹的人尽皆知。 玫答应做乐伎这么多年,别的可能不太行,可看人脸色的功夫,却十分了得。 “臣妾能被长公主记住,是臣妾的福气。” 才说完这一句,转而含情脉脉的看向皇帝:“但臣妾自知身份卑微,能留在皇上身边服侍,已是天大的福分了。” 锦和暗指她恃宠而骄,她就点名自己乐伎的身份,来博得皇上的同情。 一来一回,连玄知都悄悄探出了小脑袋,想看看这玫答应长个什么样儿。 两句话的功夫,锦和算是摸清了玫答应的路子,也总算清楚,太后为何独独选了玫答应。 锦和先是把玫答应架起来,又暗指她不懂宫中规矩。 但玫答应的胆子也是大,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早就因为锦和的身份,慌张了起来。 哪里还能如此这般的面不改色,向皇帝诉苦呢。 但有一点玫答应算错了,她不过是一个新宠,而锦和是皇帝的女儿。 “玫娘娘可不要这般自轻自贱,否则皇阿玛会不高兴的。” 你既然要点明自己的身份,那也不要怪她,直接顺着你的话回。 在宫里身份是很重要,可有一点在理,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个时候‘谁’会一飞冲天。 若是自己都要自轻自贱,也不要怪别人看不起你。 被点名的皇帝,无奈的看了锦和一眼:“你先回永和宫,朕去皇后那儿。” 玫答应呆住,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是,那臣妾先告退了。” 房内又只剩下父女俩,皇帝一点都不计较,锦和刚刚逾越的举动,他的女儿,就应该这般‘张扬’一些。 “和朕一起回长春宫。” 皇帝牵着锦和的小手,一起坐上了轿子,外面天寒地冻的,皇帝怕锦和不小心着凉可不好。 随后又吩咐王钦:“王钦,去内务府,让他们做一个小一些的轿辇,送去撷芳殿。” “嗻。” 王钦听到皇帝如此吩咐,在心里又加重了锦和与皇后的地位,想和皇后牵连的更深一些,心底就起了小心思。 “儿臣多谢皇阿玛~” 皇帝宠溺一笑,他子嗣甚少,这么久也不过才两子一女,可皇后却为他诞下龙凤双胎。 直接让他在先帝心中的地位,更加重了几分,两个孩子又是他的嫡子嫡女。 就因为他自己庶出,从小并不受重视,所以他尤为重视嫡子永琏,却也疼爱嫡女锦和。 随后又派李玉把永琏叫来,晚膳之时,一家四口温馨至极。 皇帝很自然的留在长春宫歇下,姐弟俩同样如此,歇在了原来的宫殿。 锦和回到熟悉的地方,发现这里的布置,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如之前一样,房内也是暖暖和和的。 可见皇后对两个孩子的用心之处,锦和躺在床上,却没有立刻睡下。 玄知就盘在旁边,有些欲言又止,今日玄知才发现,锦和的言行举止都不太像个孩童。 “锦和,你不过也才五岁,怎么心智就这么成熟?” 黑夜之中睁开双眼,转过头,只能见到玄知竖着的金色瞳孔:“为何会这样问?” “嗯就是很奇怪。” 玄知觉得人与龙不同,它在五岁时,还只是个天天知道吃的蛟龙,有点意识,却也不多。 蛟龙是从出生就有传承的,但玄知有些特殊,它的传承不是刚出生就有,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涌起的记忆。 所以玄知到现在都记得,它在十岁之前,都以为自己是一条蛇! 锦和盯着眼前金灿灿的瞳孔,有一瞬间很想把它扣出来,然后拿在手里赏玩 玄知突然脊背一紧,在黑夜的里,这危险的气氛更甚,弱弱的叫了一声。 “锦和?” 锦和回过神来,立刻把刚刚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玄知,在这皇宫里,我要是真如那五岁孩童一般,那才是真的吓人了。” 第36章 回忆 锦和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是五岁的孩童,特别是从三岁之后,脑海里有了窥探别人未来的能力。 刚开始的时候锦和是懵懂,疑惑,但得知自己的能力时,却也带着一丝丝兴奋,觉得自己就是老天眷顾。 后来为了验证脑海中的东西,各种去和旁人闲聊。 可那时发现,脑海中书写的,短时间内是得不到验证,锦和便开始怀疑自己,觉得这个是骗人的。 直到后来在求证的过程中,突然得知旁人死亡的消息,那时的锦和,已经不对这个抱有希望。 也只当着脑海中的是个乐子,若不是没有方法,锦和都想把它弄走。 但后面那位宫女却死在了十八年华,锦和也是在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得到这一项能力,或许根本不是老天眷顾。 但宫女的死,也只是让锦和意识到,脑海中写的,真的都会一一应验。 也是第一次被这项能力,带来的震撼感,哪怕当时锦和才三岁,也能清晰的意识到,这一切都或许是真的。 可真正让锦和心智发生变化的,却是因为永璜。 之前锦和待永璜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也是敬重的,都是皇帝的孩子,血缘带来的亲切感,是抹不掉的。 可是在锦和即将四岁时,却看到了永璜之后会做的一切。 她很生气,经历过宫女的事,当然知道办葬礼是怎么一回事,加上得知额娘会死的消息,情绪直接打到了顶点。 所以在这一刻,让锦和如何能忍的住,当场不顾众人在场,当即便哭了出来,言语还在怒骂永璜。 永璜无缘无故被锦和怒骂,顺其自然的博了一番同情。 当时的皇帝,也是第一次言辞训斥锦和,不过见锦和哭的伤心,转瞬心又软了下来。 可锦和却不这么想,她知道永璜会在葬礼上闹事,知道额娘会离开她,又见阿玛训斥她。 就哭的更伤心了,嘴上也说的更厉害,皇后当时没办法,就让众人先退下,连当时还是格格的慧贵妃,都心疼锦和。 当时的皇帝,见锦和如此被训斥,还不知悔改,也有了管教的心思。 可当时的锦和哪里能听到这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更是伴随这呕吐,小脸也是通红一片。 这副样子不止皇后,连皇帝都被吓坏了,顾不上管教的心思,赶紧让王钦去宫里请太医。 可能是姐弟连心,永琏也跟着哭了起来。 房中很快就忙碌起来,永璜见状便找了借口,离开了此处。 锦和当时接受不了现实,不停的和皇后对话,想从中知道皇后日后是什么样,可脑海里,却什么都没有出现。 经过这一次,锦和才明白,还有她先知的能力,对父母和弟弟根本没有用!只能从旁人那里得知。 在昏睡一晚后,才略微想清楚,任何事情不能溢于言表,她不能被情绪所牵动,她要保护好亲人。 因为哭和闹,在没有情况的加持下,根本就没有用! 更是在哭过几天之后,锦和才真正冷静下来,便暗自告诉自己。 她有旁人所没有,承受的自然要比旁人多,不能因为这一点小挫折, 就闹得人尽皆知。 事情是以后才会发生,她有很多办法去改变,只要她变得更加强大。 因为这件事情,皇后也是第一次教导锦和,到如今她都还记得。 “锦和,你是嫡长女,任何人都不会越过你去,但你要记住,凡事有一不可有二,你如今是个格格,可日后还会成为公主。” “若行事都如这次一般,只会让人抓住把柄,置你于死地。” 那时锦和四岁不到,任何事情,任何想法都写在脸上,所以在听到这一番话,她是震惊的。 当时的皇后觉得以往,姑娘家不需要太过庄重,加上锦和又受尽父母宠爱,只需要长大以后,寻得一个如意郎君即可。 但后面却觉得不行,锦和出身尊贵,又身处高位,注定了她,要背负的就是比旁人多。 所以锦和在清醒过后,便慢慢学着父母的处事 这也是为什么,锦和这般讨厌永璜,在上次得到了提醒,就让玄知去盯着他。 锦和从回忆里回神过来:“玄知,我与旁人不同,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东西。” “况且我也做不到,自己在知道这么多事情之后,还能保持孩童般的心智。” 因为锦和觉得,既然都是要装的,还不如把自己表现的像个大人,起码日后做出某些事情,旁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玄知只觉得,锦和是个很危险的人,突然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因为一时的欢愉留在宫里 犹犹豫豫见憋出了几个字:“嗯你真厉害。” 锦和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玄知看了直发毛,见它这副样子,锦和才闭上眼休息。 玄知哪里会知道,锦和还有一些先知的能力,它只以为锦和指的是,她能听到兽类的语言,所以才说自己知道的多。 隔日海兰在清晨就被茉心请去正殿,海兰与慧贵妃同处一宫。 若有心去打听,自然就能知道每日海兰都做了什么。 前日海兰就跟着如懿去了,宝华殿为景仁宫诵经,当天就有人把这则消息透露给了慧贵妃,所以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慧贵妃有意刁难,海兰也自知逃不过,便把姿态放的极低。 直接让海兰在院中,帮她做一些五色的经幡,明早便送去宝华殿去烧。 海兰很老实的坐在院中,寒风瑟瑟,边上连一盆炭火都没有,叫人如何能坚持的住。 茉心见慧贵妃兴致不高,就直接说出今儿一早得到的消息。 “主儿,奴婢今儿听人说,昨儿玫答应去养心殿给皇上请安,但碰巧撞上了长公主。” 果然慧贵妃一听,立马就来了兴致:“碰上了锦和?那后面呢?” 茉心点点头:“后面玫答应在里面待了不足一刻钟,就从养心殿回去了,之后皇上带着长公主去了长春宫。” “哎哟~也是难为玫答应了。” 第37章 请安 皇后一早把皇帝送出长春宫后,锦和与永琏才起身回撷芳殿。 姐弟俩好几日没好好聊上一番,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俩人有说不完的话。 永琏一边跟锦和抱怨功课太繁琐,一边又说跟老师学的不错,教导他很是用心,又谦虚的表示是他天资不好。 只是每日空闲的功夫不多,多数都是在与书籍打交道。 而锦和也把玄知掏出来,递给永琏,这类新鲜事物,对于每日都是功课的永琏来说,可是太惊喜了。 但玄知多少有些生无可恋了,因为锦和不止是把它拿给永琏看,还让它摆动各种动作,来逗永琏高兴。 见玄知温顺,原本还有些害怕的永琏,也胆大了起来,直接把玩在手上。 锦和嘱咐:“这几日都这么冷了,你每日去上书房可要护好自己,别着凉了。” “放心,上书房就我一个人,除了每日去的早以外,旁都没有什么。” 永琏心思现在全在玄知身上,难得的空闲,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原本永琏这个年纪是不需要去上书房的,但皇帝对他给予厚望,加上永琏自己也有这个心思。 皇帝自然满足他,大手一挥就让永琏每日去上书房,受老师们教导。 回到撷芳殿,锦和便去永琏殿中小坐了一会儿,见永琏要去上书房,锦和就回了朝青居。 可各宫如慧贵妃一样,都知道了玫答应的事情,还没露面,就先在众人面前没了面子。 可玫答应不在乎这些,因为当晚还是玫答应侍寝,甚至皇上还亲自指点琵琶技艺。 一连四日下来,玫答应都没有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皇后也不急,只等玫答应自己上门,但宫中的人,都在说玫答应恃宠而骄,连皇后和贵妃都不放在眼里。 在第五日玫答应侍寝时,皇帝才看不下去,让玫答应等雪停了,去给皇后请安。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能在因为他的恩宠,不懂规矩了。 玫答应听出了这层意思,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还顺便表现她的懂事,不用等到雪停,她明日就去长春宫。 锦和在屋内和玄知一起赏雪,前几日雪大,屋外也是美景一场。 还让竹青去御花园剪一些红梅养在房内,这时内务府的人,也抬着轿撵过来。 皇帝特意吩咐的,又是给锦和的东西,内务府也不敢怠慢,做了四天,就把轿辇做好送来朝青居。 轿辇虽不如皇后的气派,但精致小巧,又符合锦和的身量。 玄知趴在桌子上看:“你阿玛可真疼你,连专属的轿子都有。” 锦和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要说疼爱,皇阿玛确实对她很不错。 木思照例拿出荷包,内务府的人喜滋滋的收下,又解释了一番,说是这几天雪大,才耽误了送来的功夫。 锦和不在意这些,当即就让他们退下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便带着玄知歇下了。 隔天玫答应伺候皇帝上早朝,就穿戴好往长春宫走去。 “玫答应到!” 听到外面太监的通传,众人都把目光看向门口。 玫答应到时各宫的嫔妃已经到齐,此等场面,她也丝毫不见慌张,底气十足的款款走进。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安。” 皇后不计较玫答应的失礼,还很得体的让她坐下:“起来,赐座。” “谢皇后娘娘。” 玫答应盈盈而起,坐在了右边最末端的位置。 嘉贵人终于见到玫答应的真面目,见她相貌不如她,身份也不如她,心中便不服气。 轻声和慧贵妃道:“还以为是什么绝色美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慧贵妃此时心情不佳,同时也不满玫答应,如今见到一个都不如她们的人,来分宠自然也心有不甘。 就和嘉贵人议论起来:“后宫论美貌,数你第一,谁敢跟你争啊。” 玫答应也自知前面失了礼数,才坐下来,便开始和皇后解释:“本该早些来拜见皇后娘娘。” “只可惜这一直天寒大雪,直到今日才能来。” 皇后随之一笑:“只要有心意便行,日后都要朝夕相见的,你便知道,大家都是好相处的。” 说完就给莲心使了个眼色,莲心意会到,便走到玫答应身旁。 像玫答应一一介绍了众嫔妃,先是往左边的方向:“玫答应,那位是慧贵妃娘娘。” 玫答应起身往慧贵妃那边望去,可慧贵妃厌恶极了她,自然不会给个好脸色。 莲心又对向右边上座依次介绍:“这位是娴妃娘娘,纯嫔娘娘,嘉贵人,仪贵人,海常在,婉答应。” 玫答应一一看过去,这里面自然有好脸色的,自然也有不给脸面的,她都看在眼里。 莲心说完,玫答应便行了一礼:“给各位姐姐请安。” 嘉贵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不仅咱们是好相处的,这皇上也真是心疼妹妹啊,妹妹身上穿的衣衫,是江宁进贡的暖缎。” 玫答应低头一看,又看了众嫔妃的,得意洋洋道:“嘉贵人好眼力啊。” 皇后见状靠在暖枕之上,并不打算出面替玫答应解围,也该让她知道,后宫是不是好相处的。 “不是我眼里好,只是乍一看,妹妹穿得单薄,怕你冻着,不过这暖段难得,连皇后娘娘宫里,都没有呢。” 皇后眉眼稍微带着探究,她也想看看,这玫答应会如何作答。 不过这嘉贵人也真的是,拿她做什么例子,是想体现她得不到一批暖段? “是吗?皇上只赏了我衣裳,赏没赏别人,我怎么会知道。” 嘉贵人没想到玫答应这般嚣张,不过是个南府出身的答应,也敢在她面前自称‘我’。 慧贵妃正愁找不到借口,教导一番,如今有了,自然要好好管教。 “皇后娘娘主张后宫简朴,你区区一个答应,穿这身衣裳,也未免太奢华了些。” 皇后虽然主张简朴,但每月能得两匹昂贵料子,众嫔妃们过得都是绰绰有余。 只是皇后不穿昂贵料子,底下的人也不好越过皇后,自然都穿着简朴。 第38章 挑衅 玫答应可不吃这一套,故作苦恼道:“可是皇上喜欢嫔妾这么穿呢,贵妃娘娘,那嫔妾是该听皇上的,还是皇后娘娘的?” 慧贵妃不成想,玫答应这么牙尖嘴利,连嘉贵人都有被这番话震惊到,更别说其他妃嫔了。 皇后挑眉,这番功夫也算是摸清玫答应的路数:“万事以皇上的心意要紧。” 纯嫔微微俯身,小声对着如懿道:“这性子怕是不好相处的。” 如懿回道:“不好相处,那不相处便是。” 皇后看清楚之后,也不想再听她们争论:“外面的雪也停了,天寒路滑 ,你们都早些回去。” “是,臣妾告退。” 玫答应见着如懿走出长春宫,连忙带被看跟上,听到如懿要去御花园赏雪,便上前想与她同行。 但方才在殿中,如懿就瞧出玫答应是不好相处的,又岂会同意她的请求。 便出言拒绝了一次,可玫答应硬是要跟着,如懿也不好继续赶她。 况且不过是去御花园赏雪,多一人少一人都一样,如此如懿既没有言语拒绝,默认让她跟着。 刚到御花园瞧见眼前的景色,玫答应便问道:“娴妃娘娘喜欢梅花?” “嗯。” “这宫中梅花盛景,只可惜没有少时在苏州见过的绿梅。” 阿箬一时疑虑:“玫答应怎么知道,我们主儿喜欢绿梅?” 提起苏州如懿心中那点烦意便消散了:“你也去过苏州啊?” 回忆起在苏州的场景,玫答应难免多说了几句:“嫔妾少时在苏州学艺,因为擅弹月琴,才被南府从苏州买来。” “你不是擅弹琵琶吗?” 听到此话,玫答应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嫔妾本来擅长弹月琴,只因南府教习说,先帝喜欢琵琶,而后才改学的。” “这喜欢什么,中意什么,都由别人说了算。” 如懿停下脚步问:“玫答应如今正得圣宠,但听话中语气,是还有什么委屈不遂心吗?” “嫔妾不敢有委屈,只是哪怕如今身受圣恩,也还有飘若浮萍之感。” “哪里比得上娴妃娘娘,金尊玉贵,连喜欢的花都是骨骼清奇的稀世绿梅。” 瞧见阿箬把梅花摘下,略带羡慕:“相性之下,嫔妾不过是风中的柳絮,蒲柳命数罢了。” 慧贵妃在一旁看了她们许久,心中一直记恨着方才在殿中,玫答应对她失礼的事情。 被茉心搀扶着走上前:“这绿梅是在是难得,只是凡事过于清奇,便不能救容于世,你说是不是啊,娴妃。” 如懿瞧见慧贵妃带着一脸不悦之色走过来,心中暗道不好。 “给贵妃娘娘请安。” 慧贵妃把视线转向玫答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原来说的就是玫答应啊。” 玫答应自然瞧出慧贵妃的不悦,但她就是这样,激怒贵妃,搅乱这宫中的局势,才能让主子得偿所愿。 “再相见,贵妃娘娘娇容华贵,风姿依旧啊~” 慧贵妃冷哼一声:“哼,这么会说话,你们南府怎么没选你,去唱曲儿?却选你去弹琵琶呀?” “对了,还没问妹妹闺名呢?” “嫔妾姓白,名蕊姬。” 带着不屑之色,慧贵妃念了一声:“白蕊姬?”随后从身旁摘下一枝梅花。 “蕊姬?一听就是个好名字啊,像是供人观赏取乐的。” 玫答应也不脑:“命里注定的缘分,能供皇上一时之乐,便是嫔妾的无上福泽。” “别以为皇上封你为答应,你就能飞上枝头了,就你那一手琵琶弹的。” “皇上就是闲时,当个麻雀叽喳,听个笑话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凤凰清啼吗?” 慧贵妃到现在都还在记恨,玫答应当着她的面,勾引皇帝的事情,偏偏还是以她擅长的琵琶,在皇帝面前踩着她上位。 见慧贵妃一步步按照,她的想法往下走,玫答应只当眼前是个笑话。 “嫔妾自知,琵琶技艺不如贵妃娘娘,姿容更是难比,但贵妃娘娘想过没有?” “皇上为什么放着您,一手琵琶绝技不听,只喜欢嫔妾这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 说完还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钗,挑衅的意思,直接溢于言表。 娴妃扭过头看着玫答应,只觉得眼前之人,还真是狂妄至极,丝毫不懂什么叫做谦卑有礼。 不远处的锦和,把前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她原本只是想来御花园走走,又想起昨日竹青采摘的红梅煞是好看。 就想着顺便在摘一些,送去长春宫让皇额娘也好好瞧瞧,也是巧了,偏偏遇见了这几人。 不过锦和又想起了,前几日在养心殿时,脑海里出现的字。 【玫答应出口挑衅慧贵妃,被慧贵妃掌掴,容貌尽毁,后又设计皇后,陷害娴妃】 回想起来,又看着眼前,锦和只觉得这玫答应心思真是多。 她是不会容许玫答应设计皇额娘,让皇额娘陷入险地。 木笙原本还想说什么,就又听到慧贵妃的声音:“还不是你狐媚勾引,使尽下作的手段。” 这下都不用木笙说什么了,锦和就吩咐:“木思,你去请皇额娘。” “是。” 以锦和对慧贵妃的了解,她最在乎的就是皇帝和她那一手绝艺琵琶,可玫答应两个都犯了。 又加上玫答应的出言不逊,在慧贵妃眼前使劲炫耀,能不让贵妃生气嘛。 “嫔妾能有什么手段勾引皇上?不过是年轻几岁罢了,这岁月匆匆不饶人哪~” 在慧贵妃眼前,如此嚣张的挑衅,耀武扬威,着实把贵妃气的不轻,当即就再也忍不住。 果然慧贵妃一听,一把甩开茉心,指着玫答应的鼻子:“大胆!” 娴妃也发现玫答应的大胆:“玫答应,在贵妃和本宫面前,不得无礼犯上。” 可玫答应不在乎,她本来就是要让贵妃出错,这话自然也听不进去。 “娴妃娘娘别吃心,岁月怎舍得薄待了您,嫔妾说的是谁,那人心里自然清楚。” 玫答应此话虽然在巴结如懿,但却在挑拨贵妃和如懿的关系,还明指慧贵妃年老。 让锦和一个孩子听了,都觉得玫答应此计甚高。 双喜一听这话,就气不过:“主儿!” 第39章 争执 慧贵妃简直是气炸了:“双喜,你还愣着干吗?!上去给本宫掌她的嘴!” 双喜立刻扬起粗糙的手走上前:“嗻!” 娴妃见到如此混乱,想着玫答应不过是说了几句,况且又是皇上刚封的答应,不能失了体面。 就出言阻止慧贵妃的行径:“贵妃娘娘,白氏刚封答应,不懂规矩,若现在即刻责罚,要是皇上知道了,怕是会有不悦之意。” 玫答应没有刚刚双喜上前的慌乱,转而又变回了嚣张的样子:“哼!” 慧贵妃简直是被这俩人气的不轻,玫答应对她出言不逊,她身为贵妃还不能责罚了? 况且现在只是一个答应就敢这样不知礼数,若是日后成了嫔妃,只怕会踩在她的头上。 如懿还想拿皇上压她,那今日偏偏就要让玫答应知道,皇上到底是向着谁! “她是皇上亲封的答应,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妃!云泥之别,何况她敢冒犯本宫。” 说完恶狠狠的瞪了玫答应一眼:“双喜,还愣着干吗?打!” “嗻。” 双喜和茉心联合把玫答应压跪在地上,可玫答应不止如此,还继续狂言。 “贵妃,你也是包衣出身,伺候皇上得了抬旗之荣,与嫔妾又有什么两样!” “你,你你竟然如此不知死活!双喜,打呀!” 锦和事态变得不可发展,往四周望了望,见还没有皇后的影子,便从后面走上前来。 “慧娘娘,娴娘娘。” 双喜才高高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回过头就看见锦和的身影。 慧贵妃转过头,见到是锦和,脸色才缓和不少:“锦和,天这么冷,你怎么在这里,别冷着了。” 玫答应见着,甩给茉心的禁锢,又恢复了嚣张的样子:“长公主安。” “我想去给皇额娘请安,顺便路过御花园,想摘一些梅花回去,供皇额娘观赏。” “锦和,你先待一边去,本宫今日就要好好管教一番!” 锦和赶紧拦住慧贵妃,她知道玫答应是太后的人,所以不会容许对她好的贵妃,成为别人上位的棋子。 走到玫答应眼前:“玫答应,你口口声声说慧娘娘是包衣出身,因为侍奉了皇阿玛,所以才得了抬旗之荣,与你别无两样?” 玫答应原本不太敢在锦和面前放肆,但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想她收手根本不可能。 “贵妃娘娘侥幸得了抬旗之荣,自然瞧不上,嫔妾从前与贵妃一样的卑贱出身。” “高大人治水有功,为大清做出此等为国为民的贡献,况且慧娘娘在后宫恪守本分,温良淑德。” “皇阿玛特赐高家抬旗之荣,是在嘉奖朝中功臣,你如今一句话是质疑皇阿玛?” “嫔妾没有” 见玫答应脸色越来越难看,锦和可不打算惯着她,又接着说:“慧娘娘侍奉皇阿玛多年,深得皇阿玛喜爱。” “岂是你一个答应,就能靠着皇阿玛的恩宠,在宫中目中无人,尊卑不分?” 慧贵妃见着锦和小小的身子,站在前面为她撑腰,原本还气的不行,现在也都随着这一幕,也消散不少。 玫答应哑口无言,本来她就是仗着皇帝的恩宠,加上背后有主子的吩咐,才敢在讥讽贵妃。 如今锦和也拿出皇帝压她,她又如何能够反驳,反驳了就是在质疑皇帝,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够分的清。 见玫答应没有继续说什么,锦和也愿意给她三分面子。 这是皇帝的新宠,说重了,会影响皇帝与皇后之间的关系,说轻了,不能够压制玫答应。 “皇后娘娘到!” 皇后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木笙赶紧回到锦和身后。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额娘万安。” 看着眼前的闹剧,皇后也没什么好脸色:“这才出了长春宫几步,就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毫无体统。” 慧贵妃跪在地上,又委屈了起来:“皇后娘娘息怒,是玫答应对臣妾出言不逊,还讥笑臣妾包衣出生,人老珠黄。” 玫嫔暗道不妙,因为锦和的出现绕了她的计划,现在贵妃没有掌掴她。 事情没有做全,她也不好继续说什么,说的越多,只会越错,但也不可能乖乖的受罚。 眼珠子一转便道:“皇后娘娘明鉴,臣妾是说过贵妃娘娘出身包衣,但绝无讥笑贵妃娘娘的意思啊!” “臣妾也并没有说过,人老珠黄四个字,只是感叹岁月匆匆罢了。” 随后又抬起头:“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娴妃娘娘。” 玫答应不敢牵扯锦和,却敢把如懿拉下水,她要是出事,那娴妃也别想好过。 如懿听到此话,直接气的深呼吸一口,心中埋怨自己,为何刚刚要同意玫答应与她同行。 皇后带着怒气翻了个白眼,实在是理解不了,就这点小事,也要闹上一场。 “你们都先起来。” 皇后对着锦和使眼色,锦和立马起身,就走到皇后身边站好。 随后看着如懿:“娴妃,你来说。” 如懿被牵扯进来,只想赶紧离开此地:“是玫答应出言不逊,但人老珠黄四个字,确实没有说过。” 锦和听到此话,都也有些想笑,这玫答应可真会钻空子,可没想到连娴妃都顺着这话说。 慧贵妃听到回头看了一眼,嫌恶的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如懿不会帮着她。 “皇后娘娘,玫答应虽然没有说这四个字,但的的确确就是这个意思。” “言语误解也是有的,但玫答应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如今还不知悔改,这样下去只会助长不良之风。” 玫答应一听就不行了:“皇后娘娘,臣妾的确言语有过,但是贵妃气急败坏,就想让太监掌掴臣妾。” “臣妾新侍皇上不久,就被贵妃当中众人的面如此羞辱,那么臣妾还有何脸面侍奉皇上。” 皇后心中冷笑,这玫答应还真是难缠啊,这点子小事,也能扯上侍奉皇帝。 “两相争执,就是彼此间都有错,但玫答应既然觉得,不能好好侍奉皇上。” “那便回去好好待着。” 第40章 受罚 玫答应猛地抬起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后,强忍着屈辱,跪在地上接受这一切。 “既然皇后娘娘觉得臣妾有过失,那么臣妾甘愿领罚。” 皇后此事极为厌恶玫答应:“既然玫答应知错,那便小惩大诫,抄录宫规一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从永和宫出来。” 事情被玫答应高高挂起,却让皇后就这样轻轻放下,这让她如何能够甘心。 所以在离开时,玫答应愤然起身,甚至并未向皇后行礼,直接就从皇后身旁越过。 素练见此便伸出手,拦住玫答应:“玫答应未曾行礼就离开,不合礼数。” 玫答应本身就憋着一口气,现在被素练这个宫女拦住,立马就让玫答应有了泄愤的借口。 用力就把素练的手甩开,丝毫不给皇后任何面子。 素练吃痛捂住手:“啊!” 皇后赶紧转过头,就见到素练吃痛的样子:“怎么了?伤到手了?” “没事,奴婢无碍。” 得了一番发泄,玫答应得意的转过身来:“素练姑姑,我不是故意的。” “皇后娘娘,臣妾告退。” 皇后脸色极为难看,盯着玫答应离开的背影,看来给玫答应的教训还不够。 锦和见此都觉得罚轻了,才只抄一遍宫规,这要是有心抄录,两天都不到,就能够抄录完。 一个答应还敢对她皇额娘这般失礼,锦和暗暗把这次的事情,记在了心里。 事情发生在啊御花园,本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不到半日的功夫。 玫答应被皇后训斥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其余嫔妃一听,都在暗自嘲笑玫答应。 福珈把事情说给太后听时,太后虽然感到遗憾,这次竟然没有成功,但她也有耐心,等玫答应之后的打算。 只是当福珈说是锦和出面时,原本撸大白猫的手,就停了下来。 太后意味深长的笑道:“看来啊,这后宫谁都不简单。” 福珈没有回话,只是给太后端了一杯热茶,太后接过小抿一口。 锦和跟着皇后回到长春宫,见皇后坐在榻上,脸色没有刚刚那么难看,才直接上前问:“皇额娘怎么只罚她抄宫规?” 皇后低下头,看着锦和不解的样子,便把其中的门道,说与她听。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嫔妃之间,争风吃醋罢了。” “玫答应虽然是你皇阿玛的新宠,但仗着恩宠,便目中无人,毫无一点嫔妃的规矩。” “可争风吃醋并不是一人就可以,说贵妃没有一丁点错,那也是不可能的。” 锦和听着听着就更加不解了:“既然慧娘娘有错,那为什么皇额娘不惩罚慧娘娘?” 皇后抿嘴一笑:“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 “玫答应说白了,也只是你皇阿玛的新宠,背后毫无依仗,若之后能有个一男半女,那才算是个有福气的。” “但贵妃不同,高斌在朝中为皇上效力,贵妃在后宫对我效忠,不管是出于那个方面看。” “贵妃都是我的人,她为我效忠,我自然在一些事情上面,要向着她。” 见锦和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皇后便伸出手,把锦和的眉头抹平。 “事情不全是‘对与错’,有的时候,要看事情的背后都是什么,都有些什么。” 锦和安静的听着,细细思索:“那这样做,皇阿玛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不会,因为事情的本身,就是玫答应出言不逊,况且我不过是罚她抄一遍宫规,严格来说,这都不算是惩罚。” “这就是平衡之道吗?” “锦和为何这样问?” “因为玫答应出言不逊,但慧娘娘也并不无辜,可相比之下,玫答应挑衅在先,慧娘娘冲动在后。” “玫答应就此一条,足以让皇额娘罚她,以证宫规。” “但皇额娘念着皇阿玛的面子,事情不想做的太过,但也要让慧娘娘感到宽慰,所以小惩大诫一番。” “而且皇额娘让玫答应抄录宫规,不止是罚她,也是在提醒她,不能仗着皇阿玛的宠爱,就肆意妄为。” 锦和徐徐道来,让皇后越看越觉得欣慰,这就是她的长女,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咱们的锦和真是长大了。” 在皇后教导锦和时,茉心就端着东西走了进来:“奴婢给皇后娘娘,安和长公主请安。” “起来,不是跟着贵妃回去了?” “回娘娘话,主儿在御花园时,被长公主所拦,这才没有酿成大祸,所以特地派奴婢送来两匹锦缎,给长公主添衣。” 慧贵妃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玫答应可恶至极,还觉得如懿不长眼。 明明都是潜邸出来的,见着玫答应是如何挑衅她,都不帮着她说话,心中有多讨厌如懿几分。 但转而想到锦和出面帮自己,心中感到不少安慰,当即就让茉心,去库房把前几日新的两匹料子,去送给锦和。 皇后往托盘上一瞧,是江南进贡的锦缎,颜色靓丽,刺绣都是活灵活现的芍药,蝴蝶花样,恐怕是费了一番心思。 “有劳慧娘娘费心了。” 锦和让人收下慧贵妃的一番好意,皇后也让莲心去库房,拿出一件暖缎,带回去给贵妃。 如懿回到延禧宫,心情实在不算有多好,阿箬没有注意到,还和如懿谈论起锦和。 “主儿,许久不见长公主,今儿一见还是和以前一样,仗着自己是嫡长女,就耀武扬威的。” “若是主儿你生下个公主,皇上肯定会非常疼爱的,到时候看长公主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如懿才坐下,就听见阿箬滔滔不绝的声音:“阿箬,她是长公主,身份自然比玫答应要贵重。” 见如懿没有反驳她,就蹲下身来,嘴上就说的更多了:“主儿,你是不知道。” “上次奴婢去内务府,不过是教训了秦立几句,让她们看看主儿,你是受皇上宠爱的,不要那么拜高踩低。” “谁知道,长公主身边的竹青,竟然还帮着秦立说话,好一番指责奴婢呢。” 惢心在一旁看着,几次欲言又止,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随阿箬去了。 第41章 计谋 如懿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却突然恍然大悟。 难怪皇上才让人,给她做了匾额,之后就让李玉各宫的人都做的了。 恐怕也是和阿箬在内务府的事情有关,不过她心中却开始厌恶锦和。 她是娴妃,按理是锦和的庶母,如今连身边的宫女,都敢这么欺凌阿箬了,可见私下是有多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事以后不许再说了,她是皇上的长女,皇上多宠爱几分也是应该的。” 说着又想到什么,接着道:“本宫是长辈,你身为本宫的贴身宫女,自然要拿出气度来,而不是向她们一样,拘泥于这些小节。” “是。” 阿箬虽然回答声轻,却听出来了如懿口中的另一层意思。 锦和虽然是皇帝的长女,却也只是个公主,但如懿是娴妃,尊卑有别,锦和自然要敬重如懿。 没在长春宫待多久,锦和便坐上轿辇,回撷芳殿去。 锦和捧着暖手炉,回想在御花园的种种,只觉得事情远远,没有她所了解的那么简单。 一场争风吃醋,让锦和也看明白,每个人的性子。 慧贵妃拈酸吃醋,事事都要争,玫答应恃宠而骄,加上背后有太后撑腰,更是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娴妃只想着自己与皇帝的那点情谊,清高不屑,不与众人为伍。 玫答应才回到永和宫,就发了好一通脾气,在众人面前失了这么大的面子,叫她怎能不气。 发泄了好一通,玫答应见被看正在给她换湿掉的鞋袜,心中便起了一计。 正好皇后变相的禁她足,让这事也有了发酵的功夫。 她且就先在等一等,谁赢下这一局,还说不定呢,咱们走着瞧 锦和才回到朝青居,玄知就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竹青都习以为常,也就没有初见的慌张。 木笙木思把果子点心摆在桌子上,玄知就爬过去,咬了一个青提。 吃的满嘴都是汁水,锦和瞧见了都懒得给它擦,但芳嬷嬷见着了就不行,她可是见不了一点脏。 便从衣裳上,拿出帕子细细的给玄知擦拭,又把帕子垫在玄知身下。 玄知也很配合,只是对上锦和那双戏谑的眼神,立马把头甩到一边。 随后又转过来:“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吾!” 见房内都是人,锦和也不打算说它,只是默默冷哼一声,吩咐众人下去。 见芳嬷嬷一行人走出房内,玄知隐隐有些慌张,刚打算借机爬到上面去,就被锦和一把抓住。 “跑哪里去呢?” “吾上去看看,透透气。” “我让你去屋外透气怎么样?” 这么一说,玄知就安静下来了,原本乱动的身子,也停了下来。 锦和见它老实下来,这才把它放下:“我让你盯着永璜怎么样了?” “他呀他他,额” 锦和就知道它这几日肯定偷懒,没有问问那金鱼情况怎么样。 当即就重重拍了一下它的头,疼的玄知直接用尾巴捂住,当场控诉:“你干嘛打龙啊!” 锦和一个凶巴巴的眼神,玄知又换了一副语气:“吾今晚去问问就是了,别动手嘛~” “我让你盯着,你让其他鱼盯着也就算了,偏偏嘱咐你的事情,你一点都不上心。” 玄知自知理亏,丝毫不敢反驳,现在锦和就是它的衣食父母,哪里敢反驳她啊。 “如果明天你还不知道,以后就不需要吃肘子!” 玄知是最喜欢吃肘子的,以前还有自己张嘴,一大口吞,跟了锦和之后,都是木笙撕成一小块的让玄知吃。 “吾知道了!”烦死吾了。 被说了一通,玄知都快烦死了,但见到锦和给它塞了一块肉干,心情又好了起来。 玄知边吃边问:“今日那玫答应恐怕不会那么善罢甘休?” “不清楚。” 锦和想着也觉得,玫答应不像是轻易放手的人,只得看看,玫答应想怎么做。 渐渐把视线望向玄知:“你去盯着玫答应。” 玄知肉干吃到一半,就卡住了:“吾还在盯着永璜呢。”怎么又分身去盯着玫答应。 见到玄知这么懒,锦和气简直不打一处来:“永璜是金鱼在盯着,不是你,晚上就给我去!” “吾知道了~” 天一黑,玄知就从窗台溜了出去,天寒地冻的爬出来,心里止不住的埋怨锦和压榨它。 等玄知回来,已经是隔天清晨了,锦和让木笙把准备好的吃食,放在玄知专用的位置上。 玄知早就饿的不行了,当即不管不顾,狼吞虎咽起来。 等用完了早膳,锦和才让众人退下:“如何了?让你打听了一个晚上。” “永璜有些古怪,按道理皇后没有让人克扣分例,永璜也不至于过的那么磕碜,屋子倒是变暖和了,但用的却都是黑炭。” “至于玫答应嘛,没什么不对,只是在跪着抄书罢了。” “嗯。” “嗯?!” 锦和立马反应过来:“跪着抄书?” “对呀,昨晚差不多跪了一夜呢,身边连个炭火都没有。” 听到这种情况,锦和就坐不住了,这玫答应真是好计谋,也对自己狠的下心来。她得去一趟长春宫才行。 慧贵妃刚从长春宫请安回来,就在咸福宫后门,瞧见几人鬼鬼祟祟的。 “这什么人在哪儿,鬼鬼祟祟的?” 双喜仔细一瞧:“主儿,好像是娴妃娘娘身边的三宝。” “娴妃身边的三宝?” 双喜点点头:“嗯。” 慧贵妃这下更疑虑了,平时她就和娴妃不对付,那三宝怎么可能来咸福宫:“那怎么会来咱们宫,又从后门走出来?” “这奴才不知道。” 茉心直接说:“你快去查查。” 双喜左看看右看看:“嗻,那奴才这就去打听打听。” 慧贵妃点点头:“嗯。” 锦和急匆匆来到长春宫,快步走了进去:“皇额娘安。” “锦和,怎么走的气喘吁吁的?” 皇后一连关切,锦和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缓了一阵才道:“皇额娘,儿臣来时想起。” “这寒风刺骨的,昨儿在御花园,慧娘娘和娴娘娘吹了那么的冷风,怕不会着凉?” 第42章 风寒 皇后正纳闷呢:“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锦和喝了一大口水才继续:“冬日寒冷,各位娘娘又是皇阿玛的宠妃,万一身子受不住着凉,怕是不太好。” 皇后思索片刻,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却不太放在心上。 视线对向锦和,想起她刚刚慌慌张张的:“锦和,这事我会让素练去让太医院看看,但是你。” 锦和不明所以望着皇后,不太知道怎么刚刚说着玫答应,转而说起她来了。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若真有事,岂不让人看出端倪?” 锦和虚心受教,皇额娘确实说的有理,她这般急忙赶来,若被有心人瞧见,只怕酿成大祸。 赶紧调整自己的状态:“是儿臣鲁莽了,日后谨遵皇额娘教诲。” 见锦和恢复以往的端庄,皇后才点点头:“这样才对,如今在宫中不比从前在王府,不能再像从前那边活泼 。” “是,儿臣明白。” 皇后刚教导完锦和,莲心就从外面走进:“娘娘,永和宫传来消息,说玫答应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锦和诧异的和皇后对视一眼,才过来提醒皇后,一会儿的功夫,永和宫就传来风寒的消息。 “本宫知道了,准备一下,去永和宫。” “是。” “锦和,你先回撷芳殿。” “皇额娘,儿臣不能去吗?” “长辈的事情,你不需要管太多,先回去。” 皇后嘱咐完,就带着素练莲心出了长春宫,锦和静静的看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小小年纪深深叹了一口气,玄知从衣袖里探出脑袋,锦和就死死的盯着它。 玄知本来就是想出来透口气,突然脊背像是被饿狼盯着一样,僵硬的把头转过去。 见锦和脸色不太好,玄知只能关心的问:“锦和?你怎么了?” “你去永和宫看看是什么情况。” 玄知听到要干活,尾巴迅速的掉了下去,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是一条小龙呢。 皇后前脚刚到永和宫,后脚皇帝就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起来。” 玫答应趟在寝殿一听到皇帝的声音,就委屈的不行:“臣妾病容,无颜面见皇上,还请皇上怪罪。” 皇后心中直直翻了好大一个白眼,但面上却关心情切。 皇帝直接走进寝殿,就见到玫答应面容惨白,原本昨儿还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今儿这花就开始要凋谢了。 随后坐在床边,握住玫答应的手,心里一阵可惜加心疼:“怎么好好的,就染上风寒了?” 被看搬来凳子给皇后坐下,皇后望向床上,只看玫答应是如何作答。 玫答应畏惧的看了皇后一眼,几次张口想说,都被咽了回去,像极了被欺负,被威胁的样子。 玫答应这副样子不止皇帝注意到,连皇后自己都注意到了,心中忍不住怒骂玫答应。 最终才哽咽的说出:“都是臣妾身子的错,才跪了一小会儿,身子就撑不住。” 这一句话像是废话,却又说出了重点,‘跪’?谁让玫答应跪的,玫答应又是在哪里跪的?又为何要跪? 皇后扭过头瞧见,皇帝探究的眼神,和深思的神情,让她心中着实不好受。 皇帝见皇后脸色不变,才收回目光:“可是受了委屈?你直接说,朕替你做主。” 玄知顶着寒风爬到房梁上,正好看到这一幕,安静的待在上面看戏。 玫答应拿出怕是,擦了擦眼角落下的泪水:“臣妾没有受委屈,都是姐姐们教导臣妾罢了。” 皇后听到这话,简直是气的不行,但此时又不让说什么。 现在出口解释,岂不是坐实了她们昨日欺凌玫答应的事情?况且本身又没有这件事。 皇帝的目光又落向皇后,这时被看跪下来道:“主儿,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自个儿不说,奴婢也是也是要替你说的!” 玫答应佯装被气到,使劲的咳嗽:“咳咳,咳咳。” “皇上,你可要替我们主儿做主啊!昨个儿我们主儿,与娴妃娘娘同行御花园赏梅。” “却不想半路遇见了贵妃娘娘,主儿好心邀贵妃娘娘一起,可是贵妃不领情就算了。” “还嘲讽主儿是乐伎出身,说我们主儿说我们主儿,勾引皇上你。” “主儿气不过,这才和贵妃争辩了几句,可谁知贵妃竟然在压迫主儿,跪在御花园。” 该说的都说完了,玫答应也适当的出口制止:“被看!胡乱说些什么呢,咳咳。” 随后又转头看向皇帝:“皇上没有的事儿。” 皇帝转过身来:“皇后,可有此事啊?” “昨儿在御花园,贵妃和玫答应确实起了争执,可玫答应出言不逊,贵妃才会罚玫答应跪下。” 皇帝其实心中不太想管这件事,慧贵妃的性子他清楚。 凡事都爱争,况且这次他当着贵妃的面,纳了白氏为答应,心中气不过,才想着去找玫答应麻烦。 玫答应见皇上不为所动,便给被看使眼色,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被看立马就把桌子上的药带来:“主儿,该用药了。” 玫答应艰难的起身,随后被看掀开被子,露出红肿无比的膝盖,皇帝瞧了一眼,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皇后看了都紧皱眉头,两个膝盖肿的拳头大小,红紫一片。 “王钦,去把贵妃请来。” “嗻。” “你先好好休息,朕会为你做主的。” “皇上,臣妾” “好了,你且好好躺着养伤。” 玫答应把头埋下,嘴角却微微挂起,不枉她费了这么一番心思,在地上跪了一夜。 慧贵妃听到玫答应染了风寒,心中也有些被吓住了:“茉心,皇上不会怪罪本宫?” “不会的,主儿,皇上最疼你了。” 忐忑不安的坐着轿辇往永和宫前去,心中一直在想该怎么办,又埋怨起玫答应,一点小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第43章 不许再提 慧贵妃刚到殿内,就见皇帝皇后端坐在榻上,玫答应正在喝药。 见到慧贵妃时,玫答应害怕的不行,丝毫没有昨日在御花园的嚣张样子。 “皇上,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赐座。”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 皇帝让王钦把事情复述一遍,慧贵妃越听越气,完全就是玫答应颠倒黑白,无线于她。 在王钦复述完,慧贵妃就立马跪下:“皇上,臣妾冤枉啊!” “是玫答应对臣妾出言不逊,讥笑臣妾包衣出身,还说皇上你不心疼臣妾,感叹岁月,暗讽臣妾人老珠黄!”慧贵妃每次一想到这个,就气的不行。 见皇帝不语,慧贵妃继续道:“连娴妃都听到了。” 玫答应觉得慧贵妃真是蠢,昨日她还反驳了,今日还敢用‘人老珠黄’四个字。 “你先起来。” “是~”慧贵妃委委屈屈的坐在凳子上。 “既然是口舌之争,怎能罚跪呢?” “皇上~玫答应还说臣妾包衣出身,与她没什么两样,可是臣妾就算是包衣才出生,那也是八旗儿女!” “玫答应南府乐伎出身,如此不就是在说,臣妾也出身乐伎吗!?” 慧贵妃想想都气,她就算是包衣出身,那也是先帝在世时,正经选秀选出来,有正经名分的。 岂是玫答应这样,先帝孝期的时候,就按耐不住勾引皇上。 如今还靠着这些下三滥的功夫,就敢挑衅她!这如何能忍。 皇帝听完只觉得头疼,他自己的出身就不算高,生母是宫女,还不得先帝宠爱,早早便离世了。 也是太后收养他,沾了太后的光,这才让他的身份水涨船高。 皇帝不在意身份,后宫的女人,能尽心侍奉他就行,至于那些争风吃醋,只要不太过,他一律都不想管。 但贵妃不同,如今高斌在朝中效力,看在他的面子上,这点小事,不足以让他惩戒贵妃。 “好了,玫答应是出言不逊,但你也不能动不动就罚跪。” 慧贵妃委屈的应道:“是~” 这话一出,玫答应就明白自己受的罪,就此一笔勾销了,皇上也不会再为她做主了。 皇后适时出声:“皇上,口舌之争本就是双方都有错,臣妾罚了玫答应抄录宫规,私下也训斥了贵妃。” “嗯,皇后如此甚好。” 皇帝看了一眼玫答应:“不过玫答应受了伤,皇后还是派人精心照顾着,免得留下什么病根。” “这是自然。” “王钦,去朕的库房,把冰心凝药膏取出来,送来永和宫。” “嗻。” “臣妾多谢皇上,都是臣妾口不择言,还饶了贵妃姐姐清静,还望姐姐恕罪。” 玫答应就是在这样伏低做小,在皇帝面前,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越低,皇帝才会越心疼他。 果不其然皇帝当即就坐在床边:“你还有伤在身呢,当心伤了身子,此事就这样过去,日后谁都不许再提了。” “是。” 皇帝留下陪玫答应,皇后与慧贵妃出了永和宫,尤其是贵妃神情说不上有多好。 “这玫答应的腿?真是昨儿臣妾让她跪的?” 皇后也不瞒着:“才跪了多久的功夫,一息都没有,哪里会跪成那个样子。” “这个贱人!不行,臣妾一定要去禀告皇上。” 说着就要返回永和宫,下了决心要去拆穿玫答应,但很快就被皇后拦下。 “不许去!你真以为皇上不知道吗?” 慧贵妃愣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皇后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正是因为皇上知道,此事才这样轻轻放下,也不是我说你,玫答应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也要去与她争?” “昨日在御花园,那么多人瞧见了,皇上派王钦一查便知,但为什么皇上不查?” “一是因为他宠爱玫答应,二是因为你,若真查起来,是你先说的?还是玫答应先说的?” 慧贵妃虽然有些心虚,毕竟若真算起来,确实是她先去找的玫答应。 “臣妾就是气不过,不过是一个南府的乐伎,也配与咱们平起平坐!” “皇上既然纳了她为答应,日后咱们就是姐妹,况且她也是皇上登基以来,封的第一个答应。” “多少也要给点面子,样子过得去就行了。” 皇后一番苦口婆心,让慧贵妃也冷静了下来:“实在是那玫答应嚣张跋扈,一点都不把臣妾放在眼里。” “好了,也亏当时锦和拦你拦的及时,若真让双喜那么打下去,今日可不会就是这么简单了。” 皇后也不过昨日才见了玫答应,可才见了这么几次,这玫答应就惹出了这么多事情。 可不见不是个安分的,现在只是小小的罚跪,就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要昨日双喜真的打了下去,只怕会闹的更大,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好收场了。 “臣妾知道了。” 走着走着,天上就飘了大雪,皇后伸出手接过,看着白雪,从手中融化。 “天冷了起来,你也赶紧回去,别着凉了。” “是,臣妾告退。” 玄知爬回到撷芳殿,都冷的不行,才爬进朝青居,就赶紧奔着火盆去。 直到被炭火烤的热乎的,这才舒坦起来,锦和看着也不讲话,外面下起了雪,日子只会更冷。 玄知爬到桌子上,钻进它自己的杯中,正好杯中木笙倒了一杯热奶。 锦和吃着干果问:“怎么样?皇额娘没事?” “没事,皇帝没追究,倒是玫答应哭了好一场,让皇帝心疼的不行呢。” “没追究?” “是啊,后面把贵妃请过去了,贵妃那哭了好一阵,向皇帝说自己的委屈。” “皇帝听了之后就没追究了,皇后这时也说,这事两个人都有错,她早就两个人都罚了。” “做的不错,今晚给你吃肘子。” “真的啊?!” “当然,我会骗你吗?” 玄知在杯子里转来转去,一瞧就知道它心情不错,这时锦和从一旁篮子中拿出一个小窝。 “这是芳嬷嬷给你做的,见了睡觉没有床,特意给你做了一个。” 第44章 将计就计 玄知把头从杯中探出,就见桌子上的不远处有一个竹编的小篮子,里面都是用绸缎铺好的。 见玄知要从杯子里面出来,锦和便拿出帕子,铺在桌子上,以免让玄知湿漉漉的就钻进篮子里。 “还不错,吾很喜欢。” 玄知非常膨胀且傲娇的表示,让锦和都没眼看,不知道这龙有什么好傲娇的。 摆了摆手让木思把篮子放在寝殿之中,玫答应的事情不需要锦和担心,她得好好让玄知盯着永璜。 玫答应让被看把皇帝送走,脸上挂着的笑,才落了下来,今日的计谋没有成,日后在寻机会。 外面的雪停下,锦和孩子心气便起来了,带着木苼木思去院子里打雪仗。 一时朝青居就欢声笑语,在东面的永璜都在屋里听到笑声,走到窗边,往南面望去。 “那边是大妹妹的朝青居?” “是,南面现在只有长公主住着。” 永璜收回探究的目光,却在心里暗自感叹,有皇后作为生母就是不一样,在宫中喧哗,都没有人管束。 “我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得子欲言又止:“一直按照阿哥的吩咐办的,没有人起疑心。” 永璜点点头,随后就把窗户关上,回到书桌上坐好习字。 小得子担忧:“阿哥,这么做若是皇后娘娘发现了,怕是对你不好呀。” 永璜停下笔:“可若是不这么做,在宫中无依无靠,皇阿玛怎么会注意到我。” 在皇后下令宫中炭火减三成的时候,永璜心中便起了不一样的心思,虽然撷芳殿不变。 可其他宫中却变了呀,锦和与永琏背后有皇后,其他人自然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但永璜不一样,孤苦无仃,又不受皇帝重视,背后也没个生母照看着。 刚好富察夫人进宫,背着皇后给素练提醒,素练做事就更大胆了,开始越过皇后,吩咐底下的人,不必太管束永璜。 如此一来,原本还顾及永璜是皇帝长子的人,就肆无忌惮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玄知过来盯着永璜,见他屋内寒冷刺骨,可后殿确是有足足的炭火。 就是因为底下的人,得了素练的暗示,不把永璜放在眼里,哪怕有炭火,也不给永璜使用。 而是在宫中做起私下的买卖,把属于永璜的例炭,卖给宫中那些缺炭火的太监宫女们。 所以在永璜发现这件事情时,干脆将计就计。 他对自己更狠,连平日的衣裳,只要出门就让小得子。 挑旧时的衣裳,不止短上一截,还不保暖,连平时的吃食,都降了一等。 不止如此,他还让生母给他留下的人,把那些私自卖炭的家伙,关押了起来,一通威逼利诱下来。 不仅把银子收进自己囊中,还开始卖惨,只等到合适的时机,给皇后狠狠一击。 到时他不仅能重获皇阿玛的疼爱,可以去上书房,还能为自己找个养母,可谓是一举三得。 “阿哥凄惨,小小年纪富察格格便去了,只留下阿哥一人,在这宫中受人欺凌。” 小得子是富察格格为永璜留下的太监,自小就跟在永璜身边,最是能理解永璜现在心境。 提起富察格格,永璜陷入了深思,他一直都觉得,额娘的死有蹊跷,但却不知背后的人是谁。 “是我福薄,你日后莫说了。” “嗻。”见永璜生气,又解释:“奴才是心疼阿哥,气不过,都是皇上的阿哥,你还是长子,却样样都被二阿哥比下去。” “连二阿哥才五岁,就去了上书房,你却还在这撷芳殿受苦。” 永璜彻底没了习字的想法,面上烦躁的不行:“且先等等看。” 日子一天天冷了下来,琉璃瓦上都附上一层厚厚的白雪,自从皇后减免炭火,怕冷的人,慢慢就熬不住。 慧贵妃从小就身子骨弱,一到冬日,往往都受不住,如今炭火不够用,可又不敢违抗皇后的规定。 这不就挪用了海兰宫中的,原本七成的炭火,直接拿了五成。 海兰身份低微,不敢反抗慧贵妃,但幸的如懿接济,才熬过了一阵。 可上次慧贵妃撞见三宝,偷偷摸摸来她咸福宫,便让双喜去查,这不查还不知道。 一查慧贵妃着实气的不轻,在她看来,她是贵妃,咸福宫的主位,宫中大小事自然要过问她。 可海兰却私自向如懿诉苦,还让如懿接济她,搞得她苛待了海兰似的。 嘉贵人来咸福宫小坐一会儿,刚好撞见贵妃发脾气,计上心头,便给贵妃出了个主意。 当天夜里,咸福宫就吵吵闹闹,连在朝青居的锦和,都隐约听到不少动静。 锦和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嬷嬷,这外边是怎么了?” 芳嬷嬷往外看了看:“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啊,这声音倒像是从咸福宫传来的。” “咸福宫?不会是慧娘娘出事了?” 锦和刚想着,就打算从床上起来,但很快就被芳嬷嬷制止。 “长公主这是要去哪儿?现在夜深人静,不说公主不知道咸福宫发生了什么,听着声音,就有些不对劲。” 锦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来:“万一是慧娘娘出事了怎么办?” “公主,上次在御花园,你斥责玫答应本就逾越了,如今又要去管贵妃,你上头还有皇后娘娘呢。” “就算皇后娘娘不出面,也有皇上,太后出面,你就安心歇下。” 芳嬷嬷一向不赞成,锦和去掺和后宫的事情,掺和的越多,就越收不了手。 锦和被芳嬷嬷塞被窝,却又久久睡不下,原本还想让玄知去看看,但芳嬷嬷就在边上守着。 让她什么动作都做不了,只能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下了。 而咸福宫内声嘶力竭一片,还惊动了皇上皇后,一直快到天亮,才堪堪停下。 一大早芳嬷嬷就派竹听去打听,昨晚咸福宫是出了什么事。 锦和无聊的搅动碗中的莲子羹,木思在给玄知缝制衣裳,芳嬷嬷在帮锦和做鞋袜。 一直到竹听回来,锦和才打起兴趣:“怎么样?” 第45章 休养 “公主,奴婢都打听清楚了,说是海常在偷了贵妃宫中的红罗炭,致使贵妃娘娘突发寒症。” “所以贵妃大发雷霆,严惩海常在,但娴妃娘娘却过去给海常在主持公道,然后便惊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竹听徐徐道来,锦和有些疑惑,海常在那般胆小怯弱,也敢去偷到贵妃的红罗炭? “那后来呢?” “后面招供的香云,被皇上下令乱棍打死,贵妃娘娘休养三个月,不许伴驾,海常在搬出咸福宫,去了娴妃的延禧宫。” 见锦和不语,竹听又接着道:“奴婢还听说,昨晚贵妃当着宫女太监的面,就给海常在搜身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到时,海常在都是衣不蔽体,跪了差不多一夜,身子怕是熬不住。” 锦和惊讶的抬起头,这等羞辱人的法子,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芳嬷嬷都停下动作,摇摇头道:“也难怪皇上生气。” “嬷嬷为何这般说?” “海常在是皇上的嫔妃,不看僧面看佛面,贵妃这样折辱海常在,把皇上的面子往哪里搁。” 芳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了,这种场合见过可比屋子里的人都要多。 锦和把莲子羹喝完:“嬷嬷说的也是,虽然皇阿玛没有明着怪罪慧娘娘,却又暗惩了她。” 对于后宫妃子来说,不能伴驾随时面临着失宠,位分小一些的,三个月只能说是太久。 “公主,今儿腊月二十一,二阿哥不必在去上书房,还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嗯,我正打算去呢。” 竹青帮锦和穿戴好,就先去了东殿,路上还碰见了永璜,锦和一愣:“大哥哥。” “大妹妹,可是去二弟哪里?” “嗯,永琏今儿不用再去上书房了,正打算叫上他一起去向皇额娘请安。” “正好,我也许久不见皇额娘了,不如与你们一起?” “自然可以。” 俩人就以一种极为尴尬的气氛,到了永琏殿中,永琏诧异一看,与锦和眼神交汇,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大哥。” “二弟。” 这次三人都没有坐轿辇,而是慢慢走过去,兄妹三人走着,永璜一直在问永连学问上的事情。 锦和一时没有事做,便偷偷观察起永璜,这才注意到永璜的衣裳,似乎不太合身。 她和永琏手中都带着一个暖手炉,永璜手上却空空如也,耳朵都冻得发红。 回想起前几日玄知和她说的:“大哥哥,怎么连个暖手炉都没有,可是底下的人伺候不尽心?” 永璜面上尴尬一瞬,原本他还想着,这副样子去长春宫转悠一圈,正好和锦和永琏有个对比。 没想到半道上锦和就注意到了:“天也不冷,我就没让人备着了。” 这么一说,锦和就感觉到不对,赶忙给永琏使眼色,永琏立马上前,把手中的暖手炉放在永璜手中。 “大哥手这么凉,怎么会不冷呢,若是大哥不嫌弃,就先拿上弟弟手中这个用。” 永璜连忙拒绝:“这如何使得,我用了弟弟的,万一你着凉怎么办,皇额娘肯定会怪罪的,而且我也不冷。” “咱们是兄弟,大哥用用我的也无事,况且还有大姐姐在,不会冷着我的,大哥放心用就是了。” 永璜见拒绝不了,便尴尬的收下了,锦和招呼永琏往她这边来。 还义愤填膺的说:“等下到了皇额娘那儿,我定要替大哥哥好好说上一番,底下的人竟然这么不尽心。” 说完要训斥小得子:“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冷的天,连个暖手炉都不给大哥哥备上。” “万一大哥哥出了什么事情,是你们能负责的吗?” 永璜汗颜,他可不想锦和误了他的事情:“是我不让,不关他们的事。” 锦和才不管永璜辩解什么呢:“大哥哥,你放心,我等下定会好好与皇额娘说的。” 玄知缠绕在锦和手臂上,若不是它知道锦和什么心思,它定要好好感叹一番,刚刚他们兄妹三人的和谐场面。 接着锦和也不管永璜继续说什么,带着永琏往长春宫快步走去。 心中冷笑,还想踩着她们姐弟俩博同情,想得美! 才到长春宫,锦和张嘴就替永璜说话:“皇额娘,你定要去管管大哥哥身边的奴才。” “这么冷的天,连个暖手炉都不给大哥哥备上,你看,连衣裳都短了呢。” 锦和连斗篷都还没取下,就指着永璜让皇后仔细瞧瞧,永琏则是坐在一边,安静的吃点心。 “儿臣请皇额娘安。” 永璜赶紧行礼,手中还拿着永琏的暖手炉。 皇后一瞧,还真是气的不行,这底下的奴才,她是不喜永璜,但可不会苛待他。 “起来,你这孩子受了委屈也不说,素练,你去撷芳殿好好管教大阿哥身边的奴才。” “是。” 素练出门时,脸色着实不太好啊,上次例炭减三成时,锦和就差点坏了她的事。 这次却直接捅到皇后跟前,幸好皇后没有追究,还让她去管教撷芳殿,不然锦和真是害死她了。 永璜见事情不按照他预想的发展,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儿臣谢过皇额娘。” “日后受了什么委屈,就来告诉本宫。” “是儿臣见今儿不冷,所以才没让他们备上,皇额娘别为难他们。” 永璜还想挽救一下,却又被锦和打断:“大哥哥,你可别胡说,昨晚上可是下了一夜的雪呢。” “今儿怎么可能不冷,皇额娘,肯定是底下的奴才,欺凌大哥哥,才这么以下犯上。” 永琏见状也帮腔:“是啊,大哥,正好让皇额娘派人好好整治一番。” 永璜尴尬一笑,心里却担心的不行,很怕皇后发现,他在背后做的事情。 一直用了午膳,永璜便找了借口匆匆告辞。 等他一走,永琏才问:“这大哥怎么慌慌张张的?” 锦和意味深长:“可能是怕出事。” 能不慌张嘛,她今日当着皇额娘的面,就差点揭穿他,还让他的奸计没有得逞,这不得赶紧回去好好商量对策。 第46章 闲话 永璜会才回到撷芳殿,就见伺候他的太监宫女,全都跪在雪地里,素练还在上面训斥。 “皇后娘娘让你们伺候大阿哥,不是让你们以下犯上,不知尊卑的!” 底下的人,全都瑟瑟发抖,有些嘴唇都冻得发紫,却不敢反驳素练一句话。 素练好生训斥了一番,回过头才看到永璜:“奴婢请大阿哥安。” “素练姑姑,让他们都起来,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永璜求情,素练却不会给任何面子:“大阿哥仁心,可偏偏就是这份仁心,才让他们以下犯上。” “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来帮大阿哥肃清这帮狗奴才,还请大阿哥放宽心。” 素练弯腰行了一礼,摆了摆手,就让人把这些奴才全打发去了慎刑司。 连求饶都没有用,永璜害怕的看着被拖行的奴才,想求情的话,硬生生被堵在嘴里,什么也说不出。 素练做完这一切,便向永璜行礼告辞,永璜被小得子带进屋。 就感觉屋内是真的暖和,重新烧起了红罗炭,连桌上的点心和果子都换了一遍,甚至 被褥都是新的。 可永璜瞧着眼前的一切,却并不开心,他是想要享受该有的一切,却不是像今日这样被迫的享受。 “小得子,你说是不是皇额娘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得子这时不言语,缓了一瞬才道:“阿哥的事情,做的隐蔽,想必皇后娘娘发现不了。” 素练回到长春宫时,锦和正在和皇后闲聊昨晚的事情。 “奴婢请皇后娘娘安,请长公主安。” 皇后端起茶杯,轻轻拂去茶末:“撷芳殿如何了?” 素练不敢说实话,毕竟永璜过成这般样子,背后也有她瞒着皇后的手笔。 “是下面的奴才不尽心,见大阿哥不受重视,便起了歹心,奴婢已经把人,打发去慎刑司了。” 慎刑司什么地方,这点事情也要进慎刑司? 锦和扭过头直接问:“送去内务府就行了,怎么还打发进慎刑司了?” 素练低着头:“长公主有所不知,若是小事也就算了,可他们偏偏胆大妄为,竟然敢私自买卖阿哥所用的红罗炭。” “只给大阿哥留下黑炭使用,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自然要好好惩戒一番。” 皇后听了也没觉得有问题:“这帮狗奴才,连主子的红罗炭都敢私下买卖。” 皇后不在意永璜过的如何,但却在意她在宫中的名声,现在有人犯了她的规矩,好好严惩一番确实需要。 “素练,你去库房拿些东西,给永璜送去。” “是,奴婢告退。” 皇后连茶都气的喝不下,重重放在桌上,姐弟俩对视一眼,锦和出声:“皇额娘,大哥哥无事,你就别动怒了,免得伤身劳神。” “无妨,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回。” “是,儿臣告退。” 出了长春宫,锦和想着慧贵妃寒症起了,她也该去探望一下:“永琏,你先回,我去一趟咸福宫。” “行。”永琏想着自己还有功课,也就不与锦和一同前往。 走进咸福宫,玄知又来到熟悉的地方,和锦和打了个招呼,就往后殿爬去。 锦和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嘉贵人和贵妃的声音,出手拦住双喜,让他别进去通传。 自己静悄悄的走进屋内,就瞧见嘉贵人的身影,俩人谈起昨晚的事情。 锦和怎么看都看嘉贵人不顺眼,什么叫做皇后贤德,就算在旁,也不会帮着贵妃。 贵妃神色变了变,却也不出声反驳,就这一个瞬间,锦和就替皇后不值。 本来还打算在听听里面的动静,茉心就发现了锦和的身影:“奴婢请长公主安。” 茉心的提醒,才让众人注意到,嘉贵人赶忙闭上嘴:“长公主。” “慧娘娘,嘉娘娘。” 慧贵妃在暖榻上坐起身来:“锦和,怎么来了也不通传一声,外面都冷啊。”说完就招呼锦和坐在自己身旁。 “我听说慧娘娘突发寒症,所以过来看望慧娘娘。” “都是老毛病了,忍忍就过去了。” 嘉贵人这时出声:“哎哟,这也怪海常在,竟然起了贼心,害的贵妃突发寒症。” 提起海兰,慧贵妃就来气:“哼,这海兰存心不良。” 锦和没待多久,就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嘉贵人瞧见锦和的背影,灵光一闪。 佯装担心道:“这怕不是刚刚嫔妾说的话,被长公主听见了。” “不会,锦和都没来多久。” “那嫔妾怎么看着像是对贵妃的态度和以往不同了,这长公主不愧是嫡长女,心气儿就是高。” 慧贵妃沉默了下来,细细回想刚刚锦和的态度,似乎确实不怎么活泼,连话都变少了些。 嘉贵人见贵妃听进去了,又趁热打铁:“嫔妾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况且本来就是啊,皇后在旁,都不提贵妃你说一句话,唉,算了,嫔妾不说了。” 点到为止,话不能说的太透,剩下的让慧贵妃自己去琢磨。 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情,虽说俩人聊的不错,但今日嘉贵人说的话,却在贵妃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锦和一路回去都闷闷不乐,木笙和木思瞧出不对劲,木思便上前:“长公主,你别怒了,贵妃一向敬重皇后娘娘的。” “我气又不是慧娘娘。” 她只是生气,慧娘娘听到嘉贵人抹黑皇额娘,却不出声反驳,而是变相的默认。 一直到傍晚,玄知慢悠悠的回来,一见到锦和就兴奋的爬过去。 “锦和,你猜我在咸福宫都听到了什么?” 锦和一手撑着脸,却不去看玄知,但嘴上还是配合的问:“什么?” “我去找我朋友,它就和我说,昨晚咸福宫真是好大一出戏,贵妃诬陷海常在偷红罗炭!” “哦。” “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 “什么?” “原因就是贵妃怕冷,所以挪用了一些海常在的黑炭,然后海常在就不够用了啊。” “所以她的好姐妹娴妃,就被后派太监三宝接济,不成想被贵妃撞破。” 第47章 牵连 “然后就派双喜,就是那个大胖子去查,贵妃知道了,就不开心啊,刚好嘉贵人过来了。” “不知道和贵妃说了什么,当天晚上海常在就被诬陷偷了红罗炭。” 玄知噼里啪啦的说完,还等着锦和夸它,或者给它奖励一顿肘子大宴呢。 可是锦和一点都不感兴趣,给的反应也特别的冷漠,这下换玄知傻了,不是它预料的反应。 “你就不惊讶吗?” “不惊讶啊,慧娘娘性子高傲,却不歹毒,这种诬陷的法子,慧娘娘不一定能想得出来。” 玄知不开心,因为它梦中的肘子大宴没有了,又埋怨起,这慧贵妃怎么就不能在聪明一些。 气的玄知,一股脑的钻进茶杯里面,锦和低下头看了一眼气呼呼的玄知,用小手指捏了捏它的尾巴。 “干什么,不知道吾的尾巴是不能乱捏的吗!” “嗯,不知道。” 锦和这无所谓的态度,让玄知更气了,要不是锦和现在是它的衣食父母,高低得用尾巴甩她。 “行了,行了,现在知道了,明儿让人给你吃肘子。” 玄知从茶杯里慢慢探出头,说是茶杯也不算,到和碗差不多,这还是锦和见它喜欢在热奶里面泡着。 特意让竹青去库房找了个大一些的,玄知黑黢黢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一双金色眸子,充满的高兴。 皇后脱了衣裳,躺在床上,久久不肯入睡,昨晚皇帝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却已经对她不满。 先是玫答应的事情,这次又是海常在,皇后突然觉得慧贵妃让人感到头疼。 素练走进来,就见皇后紧皱着眉头:“娘娘,夜深了,该歇下了。” “本宫如何歇的下,贵妃做事如此莽撞,连个招呼都不和本宫打,就私自诬陷海常在。” “害得本宫也跟着她受牵连,想想都让本宫感到头疼。” 也不怪皇后现在埋怨贵妃,昨晚上皇帝和皇后一起退出咸福宫时,皇帝就内涵了一番皇后。 近几日屡屡出事,指责皇后御下不严,才能宫中嫔妃挑拨是非。 甚至还怀疑起这背后,有没有皇后的手笔,毕竟如懿被牵连进来,本来就皇帝心烦。 “贵妃做事不稳,害的娘娘你都受连累。” 皇后揉了揉眉心:“不过昨晚是谁向皇帝通风报信的?” 素练回忆一瞬:“昨晚本是李玉当值,但是王钦和他换了,可报信的又是李玉。” “李玉?他是怎么知道的?” “昨儿个娴妃身边的惢心去了一趟养心殿,但被王钦拦了下来,后边李玉如何得知,奴婢也不太清楚。” “李玉?惢心?素练,你去查查李玉。” “是。” “对了,王钦为何要与李玉换值夜?” 听到皇后问起这件事,素练回头看了看,没瞧见莲心才道:“奴婢得知,王钦每回来,都会找上莲心说几句。” “莲心?”怎么又扯上莲心了? “是,莲心本就貌美,王钦又想巴结娘娘你,怕是起了什么心思。” “这不知廉耻的东西,我宫中的人,也配他肖想的,不知天高地厚。” 皇后着实有被王钦恶心到,莲心是她宫中的人,敢打她宫里的人主意,真是敢妄想。 “娘娘说的是。” 素练虽然嘴上附和着,但心里却暗暗起了心思,反正莲心不是富察府出来的,能为皇后娘娘所用,也是她的福气。 皇后刚打算歇下,又想起白日永璜的事情:“今儿锦和他们在,我也不好多问什么。” “那永璜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本宫不是吩咐了,撷芳殿一切事情,都好生伺候着,不能有丝毫怠慢。” 素练赶紧跪下:“都是奴婢的错,原本奴婢也是好好提点了的,可谁知,撷芳殿那帮奴才,还这么胆大。” “幸好今儿锦和与我说了,才没酿成大祸,近些时日,宫中本就接二连三的事情。” “若是在被皇上知道,本宫苛待永璜,这中宫之位,本宫还能不能坐稳了。” “都是奴婢的错。” “之后撷芳殿的事情,你都仔细盯着,别再出现任何差错了!” “是。” 光想想今日永璜的事情,皇后就后背发凉,若真的晚一些,没有像今日一样,被锦和发现。 倒是皇帝会如何责怪下来,皇后根本都不敢想,光海常在的事情,皇帝就隐约不满了。 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心烦的都睡不下。 隔日才用了早膳,如懿去到西配殿,就见海兰窝在被子里,根本不肯出来,还动了绝食的念头。 如懿便守着海兰身边,细细劝解,这才让海兰感到好受不少。 一连过了好几日,宫中的形势悄然发生变化。 慧贵妃变相被皇帝拘着,不能侍寝,皇后又受到贵妃牵连,被皇帝冷落了好几日。 一时之间,反而如懿最得圣宠,再加上玫答因腿伤,用了皇帝所赐的良药,好了不少,也重新走向众人的视野。 一直到了腊月二十八,帝后感情恢复如初,但皇帝对如懿的恩宠也不减。 天气回暖不少,宫中的雪,渐渐都已经化了。 锦和便带着玄知去莲花池,已经许久不见大红大黄了,正好带着玄知,去认识认识她的朋友。 谁知在路上,就碰见耀武扬威的阿箬,身后跟着六七个宫女,手上都还端着不少东西。 路上的洒扫的太监宫女,都纷纷向阿箬打招呼,让阿箬得意的不行。 还刻意的来上一句:“你们都仔细着点,这可都是皇上赏给我们主儿的!” 木笙上前解惑:“长公主,自然贵妃不能侍寝之后,娴妃就颇得圣宠,是其他娘娘都比不了的。” “这样啊。” 锦和看着阿箬越走越远,一时好奇:“这娴妃娘娘知道她宫女这么张扬吗?” 得意也就算了,毕竟宫中谁都会这样,但这般得意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这么一问,木笙也不知如何作答:“想必是知道的。” “毕竟宫里的人都知道,娴妃娘娘最是心疼阿箬,连吃穿用度,都与延禧宫其他宫女不同。” 第48章 一龙一鱼 “长公主,原本阿箬就是娴妃娘娘得陪嫁,听说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不能与旁的相比。” 木笙木思俩人,扶着锦和下台阶,边走边说着延禧宫的事情。 “是呀,不止木思姐姐说的,奴婢还听说,阿箬性子张扬,连娴妃都惯着的。” “虽说娴妃有两位大宫女,但那些宫女心里都是怕着阿箬的。” 锦和停下脚步,扭过头惊讶的看着木笙:“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木笙红着脸低下头,有些害羞:“奴婢幸的竹青姑姑教导” 木思瞧出木笙不好意思,便打趣:“长公主,现在木笙可不像之前那般嘴笨了,走在这路上,拉上个人,就能好好聊上一番。” “是吗!木笙可真是厉害呀。” 锦和不在还好,锦和这么一夸,木笙就害羞的不行:“都是竹青姑姑教导的好。” “不错不错,等下回去就找竹青拿赏。” “是,多谢长公主。” 木笙木思俩人跟着锦和也有大半年了,受芳嬷嬷和竹青竹听的细心教导,早就与刚入朝青居时不同。 来到熟悉的莲花池,池水上早就不结冰了,按老规矩,木笙木思待在不远处,锦和自己一个人上前。 摆了摆手示意玄知赶紧出来,又朝着池塘里面呼喊:“大红?大黄?” 两条锦鲤在池塘底下,听见锦和的声音,就立马游上来,见到熟悉的小身影,欢快的甩动的尾巴:“锦和!” “你们怎么样了?” 见到熟悉的好朋友,锦和也是高兴,蹲下身子就热聊了起来。 大红:“吃饱喝足特别好。” 大黄甩着尾巴附和:“是呀是呀!” 玄知不情不愿的从袖口爬出来,头都不带低一下,金色竖瞳不屑往下一看,立马又把头抬了抬。 大红大黄就被玄知压制住,连尾巴都不甩了,说话都结结巴巴:“锦锦和。” 大黄更加胆小,雨身使劲的往大红底下钻,小嘴还紧张道:“锦和我想起我还有事,要不先走了。” 这下锦和懵了,她才了一下,怎么就要走了呢:“怎么了?” 随后锦和就看到玄知,冷傲的竖立在她手上,让她看了都想翻个白眼,小手一甩,玄知就被制裁了。 “甩什么威风呢?” 玄知都要被气死了,呼吸都粗了几分,心中埋怨起锦和,都不知道向着它一些。 大红大黄瞧着这一幕,颇有一种爽感,感觉鱼背都直了几分。 大黄记恨刚刚玄知的举动,现在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有人撑腰,耀武扬威:“锦和,你从哪里抓到的丑蛇,一点都不懂规矩。” 不愧是在宫里待久了,说话都耳濡目染,还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了。 玄知又被这大黄一气,丝毫不让着:“你这鱼嘴咋这么臭,吾是蛟龙!” 大黄一听也不甘示弱,当即回怼起来:“呵,连角都没有,还说自己是龙,我看呢就是白日做梦。” 玄知这辈子最讨厌,某些不着边际的鱼,说它没有角:“瞧你那胖头,胖肚的样子。” 就这样一龙一锦鲤,就这么吵了起来,而锦和和大红的氛围就好的不行。 “这就是那条蛟龙啊?我活了一百年,也还是第一次见哎。”果然活的久,啥稀奇东西都能见着。 锦和瞧了一眼:“是呀,还是活的呢。” 大红一时汗颜,这要是死的才可怕,光想想,大红就觉得那场面过于奇怪。 “看着还有些小哦,连角都没有。” 大红无心的一句话,让玄知敏锐的听到了,这一日玄知觉得它过的非常糟糕。 短短的功夫,两次被两只锦鲤说它没有龙角,当即又怼起大红:“你想要还没有呢!” 但奈何控诉没有用,锦和与大红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它身上,倒是大黄又借机嘲笑起来。 “是呀,虽然现在没有角,但是头上有两个小鼓包,想必以后还会有的。” 玄知彻底生无可恋,金色竖瞳都没了生气,已经是第三次了,短短的功夫,三次被提起它没有角的事实。 “还小呢,不着急。” “也是。” 说完锦和从荷包里拿出一些鱼食,洒在吃糖里面:“这是我让木笙去内务府拿的。” “听说我皇阿玛院中的锦鲤,就是吃这个鱼食的,你们也快尝尝。” 有了吃的,大黄才不和玄知继续争论:“不愧是皇帝宫中的,和平时那条件喂给我们的,就是不一样。” 见大红大黄吃的开心,锦和就把一整个荷包的鱼食,都撒了出去。 聊了好一会儿,锦和才带着玄知离开了莲花池,玄知离开时,还才用尾巴,朝着大黄甩了两下。 像极了扇巴掌的动作,大黄看了简直是气疯了,要不是不能上岸边,肯定要把玄知,压在鱼肚之下。 玄知起了小心思,暗暗套话:“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两条胖锦鲤的?” “可比你认识久多了。” “是吗,那它们对你也不重要嘛,都不见你,经常去看它们。” “前些日子下雪,池塘都结冰了,哪有功夫过来呀。” 锦和不觉得有什么,但玄知听着可不是那个意思,都不肯花功夫肯定没它重要。 素练派人去查李玉的事情,有了结果,当即就去找皇后汇报此事。 这几日她接连被皇后训斥,也急于在皇后面前多表现一些,却在房中,正好见着端茶水的莲心。 “素练姑姑。” 莲心去了茶水间,素练盯了好一会儿她的背影,才去到皇后身边。 “娘娘,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李玉和惢心是同乡。” “同乡?” “是,所以那日夜里,李玉才会出手帮了惢心一把。” “原来如此,没想到娴妃还有这么一个宫女,在御前都有人鼎力相助,呵。” 皇后翻着敬事房的档案,这些日子,日日都是娴妃侍寝,别人都分不到一点羹,甚至是玫答应,皇帝也只是白日看了两次。 “娘娘,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49章 感情升温 皇后把敬事房的档案合上,微抬起头看着素练:“什么话?” 素练抿了抿嘴才道:“这些日子,奴婢瞧见王钦每回来长春宫,都会拉着莲心小谈一会儿。” “更是隔三差五,就托赵一泰给莲心送不少胭脂水粉。” 见皇后脸色没什么变化,素练继续说:“奴婢想着,娴妃都靠着宫女,在皇上面前得脸。” 素练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皇后打断了:“王钦是个没根的,倘若他是个御前侍卫,倒是和莲心配得上。” 见皇后不太赞成,素练又接着劝:“娘娘,莲心本就是宫女,王公公可是御前福总管。” 皇后把档案放在托盘之上,喝了起茶:“这事之后再议,过两日就是除夕了,宫里任何事情都不能马虎。” “皇上重孝道,太后那边你让人仔细着点,别出了什么差错,还有本宫让内务府,给撷芳殿赶制新衣都不能出错。” “是。” “还有给宫里的人赏钱,都用荷包包好,在去嘱咐内务府,新发的衣料,首饰,点心这些都全都备齐了。” “是。” “不止这些,再从我私库里面,分出给各宫的年礼,尤其是孝敬太后的,还有给锦和永琏的东西。” “是,奴婢都记下了。” “对了,咱们宫与旁的不同,内务府给他们的赏钱,再从我私库拿一些出,赏给长春宫的人。” “是,奴婢都记着呢,每年都是如此的。” “虽说每年都是如此,但今年是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年,万事都不能马虎。” “哦,本宫差点就忘了,还有给宗亲的单子,以及给朝中大臣,命妇的年礼,都让内务府备齐,拿了给本宫过目。” “是。” 当夜皇帝就来了长春宫,冷落了皇后好几日,他也该收敛一些了,正好皇后也想和皇帝,商量一些年礼的事情。 年下的两天,过的极快,才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除夕夜。 宫中大摆宴席,不止是各宫的嫔妃,还有皇室宗亲,前朝大臣带着妻子和孩子,连各地的使臣,都来向皇帝祝贺。 一时之间宫中热闹无比,锦和与永琏坐在一起,看前面的歌舞,看着津津有味。 连玄知都忍不住凑热闹,害的锦和老是怕被人发现,还得时不时往衣袖里面塞吃食进去。 先是皇帝带头,给太后敬酒,接着就是皇后为首,带着嫔妃们,后面是宗亲,锦和他们,最后是大臣们举杯。 除夕得守夜,让锦和这几个孩子,都昏昏欲睡,除了永璋这个要抱的,剩下三个撑不住也都老老实实的。 原本太后心疼,想让锦和他们先回去,但很快就被几个孩子拒绝了。 一直撑到宴会结束,锦和就立马靠着躺在芳嬷嬷怀里睡下了,永琏都是如此。 皇帝看着两个孩子的睡颜,突然有些感慨:“这俩孩子第一次,还真是熬不住啊,记得小时候,朕都是在圆明园一个人过的。” 皇后眉眼温柔,拉着皇帝的衣袖:“皇上,日后都有臣妾与孩子陪着呢。” 皇帝低下头,看了许久,然后回握着皇后的手,俩人心中都有了一些莫名的感觉。 如懿站在不远处,就看见了这一幕,一家四口,俩个孩子睡下,前面父母手牵手走着。 这样的气氛,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融入进去的,如懿突然就感到一阵心酸。 这些日仿佛皇帝对她的情谊都是假的,他也能这样对待另一个人。 阿箬瞧出如懿不对,抬眼就看见走远的皇帝和皇后,立马出声安慰。 “主儿,今儿是除夕,按照老祖宗的规矩,皇上是要留宿皇后那儿的,你别伤心。” “你和皇上可是青梅竹马的情谊,皇上可是最心疼主儿你的。” 阿箬这话,便是在暗指,皇帝这么对皇后,都是因为规矩,皇帝最喜欢的还是你。 如懿随之一笑,但眼中却是落寞:“回去。” 回到长春宫,因着明日都要去给太后请安,皇后便让两个孩子歇在这里。 夜里洗漱完,见莲心在为皇帝绞发,皇帝正在闭目养神,皇后摆了摆手,让莲心退下。 拿起莲心刚刚放下的巾帕,亲自为皇帝擦拭发丝,皇帝这时睁开眼,就见到皇后在为他绞发。 皇帝语气轻柔:“怎么亲自动手了?这种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 皇后娇羞一笑:“臣妾为夫君绞发有何不可?” 皇帝见干的差不多了,就示意让她坐下:“自然可以。” 随后伸出手,玩弄着皇后的乌发,一时之间,青丝缠绕,分不清谁是谁的。 隔日一大早,宫里就喜气一片,皇后容光焕发,面容红润,嘱咐让素练,把长春宫的赏赐都发下去。 锦和醒来的时候,都是懵懵懂懂的,昨儿歇的太晚,一早起来都回不过神来。 还是洗了把脸,锦和才瞬间清醒,换上皇后让人新裁制的衣裳,一套红色旗装,上面绣着如意团花纹和枝子花边。 出门就见着永琏,姐弟俩便一起去了正殿,就见皇帝和皇后早早等着了。 “儿臣请皇阿玛,皇额娘安,愿皇阿玛,皇额娘,椿萱并茂,棠棣同馨。” “快起来快起来。” “谢皇阿玛皇额娘。” 姐弟俩一起得了皇帝皇后的赏赐,用了早膳,各宫便都来向皇后请安,之后一行人才往慈宁宫去。 “儿子(儿臣)请皇额娘安,愿皇额娘,颐和常乐,福寿绵长。” “臣妾请皇太后安,愿皇太后,令德长寿,万福俱齐。” “孙儿(孙女)请皇祖母安,愿皇祖母,福寿安宁,岁岁今朝。” 太后端在在上首,看着底下其乐融融一片,心情都愉悦了许多:“好好好,都起来。” “谢皇额娘(皇太后,皇祖母)。” “宫里一团和气,哀家看着也高兴,都别守着规矩了,各自入座。” 太后说完,众人才起身坐起来,太后又招呼几个孩子过去。 “孩子们,过来,来,到皇祖母这儿来,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们了。” 第50章 开枝散叶 锦和几人走上前,太后就抱起最小的永璋,几个孩子都靠在太后身边。 锦和牵着永璋的小手,轻轻捏了捏,软乎乎的,又摸了摸脸蛋,手感真是不错。 太后见永璋不哭不闹:“真乖啊,话说,皇帝已经有三个阿哥了,公主只有锦和这一个,也是金贵。” 把话扯在锦和身上,也是变相的在向后宫众人施压,皇帝膝下子嗣绵薄,皇子公主加上,也不过才四个。 慧贵妃当即就奉承:“皇上是疼长公主呢,所以一登基就封了固伦安和长公主。” 锦和默默待在太后身边,没有说话,永琏不动声色的用手臂戳了锦和几下,姐弟俩不知在暗想些什么。 说起锦和,皇后心情就更加不错,锦和与永琏一直都是她的底气。 “历来公主,都是出嫁之后才有封号,皇上这般疼爱锦和,臣妾也觉得有点过呢。” 皇帝一直以来,几个孩子都是最疼爱锦和的,加上昨晚和皇后的感情,升温不少,看向母女二人的眼神,就更加宠爱了。 “锦和一向乖巧懂事,又是朕的嫡长女,朕便是宠些也无妨啊。”说完还向锦和招呼,示意她过来。 锦和笑的可可爱爱的走过去:“皇阿玛~” 太后这时也附和,又不经意间提起过往:“女儿就是惹人疼的,就是当年哲妃的二公主可惜了,一同与哲妃去了。” “若是二公主还在啊,想必跟锦和也是姐妹情深呢。” 皇后嘴上的笑,僵住了不少,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却也不搭太后的话。 永璜听到自己额娘的事情,又想起了伤心事,便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但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是整理情绪,往下面看去,他要在嫔妃里面,选一个为自己的养母。 锦和见皇后情绪不对,童言童语道:“皇阿玛,你可得跟皇额娘,在给儿臣和永琏生个妹妹才行。” “这样皇祖母就能多一个孙女孝敬了,儿孙满膝下,到时候皇祖母可不能嫌孙女们烦呢。” 太后膈应皇后不成,还被锦和糊弄过去了:“哈哈哈,锦和今儿的嘴真是抹蜜一样啊。” 皇后都被锦和整的不好意思:“你这孩子。” 皇帝倒是出奇的赞成:“锦和说的对啊。” 作为姐姐都出口帮皇后了,永琏自然也跟着:“不能只生妹妹呀,还得生弟弟,到时候儿臣带着他上学。” 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嘴角都是止不住的笑,这宫里谁不希望,能多生几个孩子呢。 太后见挑拨不成,反而被两个孩子糊弄过去了,这事她也就不提了。 “是呀,皇帝皇后,你们可得抓紧啊。” “是,儿子(儿臣)明白。” 说完锦和永琏,太后也不放过永璜:“永璜,怎么不见你与皇祖母亲近啊?” 示意永璜过去,摸了一下小手,轻轻意一握,就要折了一样。 太后心疼的说:“哎哟,永璜怎么看着还瘦了许多?永琏比永璜还小,个子都差不多高了。” 又抱了抱怀中的永璋:“还比永璋都瘦上许多啊,这永璋白白胖胖的,可见是被养的好呀。” 纯嫔听到太后夸赞永璋,心中满是得意,嘴角都上扬了几分。 殿中众人都在,永璜也不敢耍什么小心思:“是这些日子天太寒冷了,孙儿有些食欲不振,多谢皇祖母关心。” 皇后几次被太后内涵,但碍于皇帝和孝道,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是吗?可找太医瞧过了?” “皇额娘,臣妾让太医去瞧过了,没太大的事情,等天在暖一些就好了。” 太后点点头:“嗯,没什么大事就好,但也不能小觑了,永璜还小,也得多上心些。” 皇后在心里深呼吸了好几次:“儿臣都明白的。” 永琏眼睛一转:“皇祖母,前些日子,皇额娘还让素练姑姑,去撷芳殿照顾大哥哥呢,屋内的陈设都换了个遍。” 太后怀疑的看了一眼皇后,这什么时候皇后这么大度了。 “哦,是吗?” 锦和立马道:“是呀,现在又是年下,皇额娘不止要忙宫务,还每日派人去撷芳殿照看孙儿们呢。” “皇后是用心了。” 也在这时,锦和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串字【太后以子嗣为由,挑动后宫争斗】 锦和探究的目光,偷偷落在太后身上,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 锦和实在是不明白,太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已经是太后了,已经是宫里最尊贵的主子了。 还有什么是她不满足的,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皇帝原本还有些生气,但听到孩子这么一解释,又觉得自己误会皇后了。 “宫务繁忙,琅嬅也得多注意身子啊。” 皇后猛地鼻头一酸,这些日子她确实,因为皇帝和贵妃受了不少委屈,这么一关心,突然就委屈的不行。 “臣妾多谢皇上。” 太后有些心梗,她想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这么一弄,反而还加深他们的感情了。 “皇帝说的是啊,皇后可要多注意着身子,也好为皇帝开枝散叶。” 面子似的关心了几句皇后,又对着众嫔妃道。 “黄嗣充足,才是兴旺鼎盛之景象,如今已是新年,新年新气象,你们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在子嗣上也要加紧!” “皇帝啊,哀家说的对吗?” 皇帝点点头:“皇额娘说的是。” 太后满意下来又接着说:“长子和嫡子都尊贵,谁要是生下你登基之后的,第一个皇子,更是尊贵无比!” 太后说完就让众嫔妃都回宫去,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什么多说的了。 “好了,你们都散了,哀家和皇帝,皇后说说话。” “臣妾告退,孙儿告退。” 出了慈宁宫,锦和就忍不住了,见周围没什么人,就喋喋不休的和永琏议论。 “哼,什么叫做生下皇阿玛登基之后的第一子,就更加尊贵无比?难道咱们就不尊贵了?” “说的好像,只有这个孩子,才是皇阿玛最尊贵的孩子一样。” 锦和在殿中时,听到这一番话,眼里的白眼都翻上天了,别以为她是小孩子,就不懂什么意思。 第51章 二月 永琏觉得无所谓:“你别气了,多几个,少几个又如何?” “你可真是我的傻弟弟啊,没听出来那话的意思啊?生下来都是皇阿玛的孩子,咱们是嫡出,身份自然不同。” “但不是皇额娘生出来的孩子,难道就能越过咱们吗?永璜占个‘长’字,确实身份尊贵。” “但后面这个,倘若不是皇额娘生的,那可既不是长,也不是嫡,就一个贵子,也被皇祖母说的天~~~高~~~” 锦和就看不惯那副做派,也难怪会说,太后挑拨后宫争斗,想必就是以这个为由。 永琏捏着下巴思考:“这么一说好像也是,不过皇祖母为何要这样?”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呗。” 锦和到现在都不知道,太后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后宫争斗起来,对她有什么好处?可又有什么好处呢? 慈宁宫太后把皇帝和皇后留下,说了好一番话,但话里话外,都是在说皇后过于节俭,不能让嫔妃穿的比命妇还磕碜。 又说起后宫前些日子是非多,不止咸福宫出事,连永和宫都出事了。 但好在皇后并无太多过错,撷芳殿也一直好生打理,除了永璜因为素练的缘故,吃了一些苦头。 但面上却抓不住皇后什么错处,太后也能说上一句,皇后年轻,处事还有些顾不上,但整体都是好的。 加上皇帝现在对皇后感情不错,也帮着皇后说话,太后一时也收不回宫权。 一直过了午时,二人才从慈宁宫出来,便相伴一起去御花园走走。 “皇上,前面也是臣妾思虑不周,一心只想着,老祖宗的规矩,觉得皇上刚登基不久,便提倡节俭些。” 皇后这时聪慧了起来,先是向皇帝表示自己的苦处,让皇帝也不好说她什么。 况且节俭也是皇帝自己提出来的,皇帝就算想说什么,也不会说什么。 “你也是好心,况且也没什么错,若是不知道,便多问皇额娘。” “臣妾明白,也是年下繁忙,臣妾便一时疏忽了,没想到还是让永璜受了一些委屈。” “这永璜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臣妾也对不住哲妃啊。” 说着说着,皇后就自己哭了起来,不过她哭得不是永璜,而是哭她自己。 皇帝见皇后都是这般愧疚,原本心中那点子不满,都通通消散。 心中也不由的心疼起来,哲妃以往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刺,可现在皇后如此疼爱永璜,想来事情她是真的不知情。 “永璜的事情,朕都知道了,错不在你,底下的奴才不懂规矩,你也都打发进慎刑司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皇帝还亲手才擦拭皇后的泪水:“你这般心疼永璜,若是哲妃在世,也不会责怪你的。” “多谢皇上。” 俩人又小聊了一会儿,皇帝才因为公务的事情,回了养心殿。 皇后回到长春宫,就对着素练吩咐:“素练,你去吩咐内务府,日后妃嫔们的胭脂水粉,全部恢复如初。” “还有永璜和永璋那边,伺候的奴才,全部加十人。” “是,那长公主和二阿哥那边呢?” “锦和永琏那里一切照旧。” “是。” “娘娘,太后今儿真是奇怪,一直提哲妃的,她都死了这多年了?” 素练当时在慈宁宫,听到太后几次提哲妃,又暗指皇后照顾不好永璜,她后背全是冷汗。 提着哲妃,皇后脸色就更差了,她不止被娴妃羞辱,还让哲妃,先一步生下长子。 她和皇帝这么多年了,不是没有猜到,皇帝怀疑是她,害死了哲妃和二公主。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哲妃怎么死的,她都不知道,况且那个时候锦和身子也不好,她哪里有精力去做那些事情。 “太后今儿是有些奇怪,大年初一,还老是找本宫的不痛快,先是拿哲妃膈应本宫,又是当着皇上的面,指责本宫行事不稳。” 皇后一天都不太痛快,光想想都觉得头疼的很。 永璜回到撷芳殿,就计划着要给自己找个养母,位分低的不能抚养孩子,只有嫔位以上的才行。 可嫔位只有纯嫔,她自己已经有了三阿哥,就不可能在抚养他了。 那还能养的只有,慧贵妃和娴妃,按位分来说,他若是能得到贵妃的抚养,自然是最好的。 但贵妃和皇后是一派,他不喜皇后,皇后也不喜他,这样也就不能找贵妃。 那么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娴妃,娴妃是皇阿玛的宠妃,不仅家世好,位分也不错。 永璜思来想去,就把目标定在了娴妃身上。 当即就让小得子,暗自去打听打听娴妃。 锦和回到朝青居,宫里的赏赐就都下来了,不仅是太后,皇帝的,还有皇后和各妃的,让锦和的私库又壮大了不少。 正月过的很快,自从上次说起皇嗣的事情,皇帝来撷芳殿的日子,都多了些。 每月固定来四次,不止是检查永璜和永琏的功课,还顺便教导锦和习字讲书。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二月天,都脱下了身上厚实的袄子,换上了较薄的春装。 锦和最近迷上了踢毽子,整日都在院子里,和木笙木思她们一起踢。 自从太后说起贵子的重要性,后宫的人,都莽足了劲,都想生下这个贵子,连延禧宫都有心思。 这日锦和听说御花园的花,都重新开了,就让木笙和木思,带着毽子吃食,一起去御花园耍。 谁知刚出撷芳殿,就见永璜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往御花园去了。 锦和正愁没事做呢,当即就悄咪咪跟上去,她想看看永璜,这是要做什么。 跟到了一半,就见永璜蹲在地上,往自己脸上,身上摸了几把灰,整个人都看着脏兮兮的。 锦和正疑惑呢,就见永璜像是看到了什么,立马从台阶上走下去。 锦和见状也赶紧跟上去,就看到了惢心的身影,提着食盒,正和永璜说些什么呢。 “那是惢心?” 木思仰着头望了望:“是,娴妃娘娘身边的惢心。” 确定了惢心的身份, 锦和见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声音,便又往前了几分。 第52章 使坏 三个小身影就躲在花坛后面,竖着耳朵听,好在永璜和惢心是站在石阶下面,视线的缘故,也没注意到,上面有人偷听。 惢心见永璜指着她手中的食盒,便笑着解释:“这是延禧宫新做的点心,奴婢要拿去送给三阿哥的。” 永璜失落的低下头,满脸落寞:“三弟什么好吃的都有,吃也吃不完。” 停顿了一瞬又接着说:“我却什么都没有。” 惢心见永璜有些可怜,便弯下腰问:“大阿哥很想吃吗?奴婢拿几块给大阿哥。” 说着就打算从食盒里面,把点心拿出来,给永璜吃几块。 永璜不想做的太明显,佯装关心的出手制止了惢心:“这是娴娘娘给三弟的点心,你给了我,不怕娴娘娘责罚你吗?” “娴妃娘娘疼爱大阿哥,吃几块点心算什么呢。” 说完就把食盒打开,让永璜自己拿点心。 永璜看着里面小巧精致的点心,虽然比不上他平常吃的,但尚在用心,光看着味道也不错。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惢心,才伸手往里面去拿,刚拿上就狼吞虎咽起来。 惢心还只是以为永璜是饿了,就也没在意,反而一个劲的让永璜慢些吃。 也是这时,惢心才注意到,永璜不止是手上,连衣裳上,脸上就是脏兮兮的,身边也没个人跟着。 锦和蹲在上面,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是这样,永璜才成为娴妃的养子。 故意偷偷跑出来,在把身上弄脏,好博得旁人同情,想来能这么凑巧的遇见惢心。 怕是背后花了不少心思,也真是难为她这个大哥哥了。 木笙抬起头一看,隐约在凉亭看到了茉心,便扯了扯锦和的衣袖,示意她往凉亭上看去。 锦和太抬头一看,就瞧见远处的茉心,当即就感叹:“这真是一茬接一茬啊。” 木笙想起前段日子听到的传言:“最近奴婢听说,自从大年初一之后,大阿哥在太后面前得脸,太后就很是看中大阿哥。” 锦和才不信这种言论呢,若真是看重,怎么不待在身边,亲自抚养,不过是在误导众人罢了。 低头看见木思手中的毽子,似乎是想到什么,眼睛一转,就让木思把毽子给她。 随后抬脚一踢,正好踢在永璜的脚边,永璜正吃着点心,为了在惢心面前演的更真实一些。 每每都是大口大口的吃,被突如其来的毽子一吓,当即就有些噎住。 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自从上次太后为他撑腰,皇后也都是吩咐人,好生伺候着。 慢慢的脾气也就见长,所以现在被吓,脾气就起来了,也不顾惢心在场。 “是谁!若是踢到我了,担待得起吗?!” 惢心把永璜拉到一边,她刚刚也是被吓住了,也就没注意到永璜的变化。 锦和听到声音,才小跑过去,立马惊讶的大声喊:“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喊完才走下石阶,木笙木思跟着捡起地上的毽子:“大阿哥安。” “长公主安。” 永璜瞧见是锦和,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赶紧把手中未吃完的点心藏在背后。 “大妹妹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锦和心中冷笑:“不是呀,我听说御花园风景美如画,就过来踢毽子。”那可不是,我是特意跟着你的 说完才把视线对向惢心:“这是娴娘娘身边的惢心,怎么和大哥哥待在一起啊?” “延禧宫新做了些点心,奴婢正要去钟粹宫给三阿哥送过去。” 锦和了然,还刻意调侃道:“三弟真是有福气呀,也难怪娴娘娘都这般疼爱,大哥哥你说是?” 永璜嘴角微微抽搐,他可不信这死丫头,刚刚不是故意的,每每都坏他好事。 见永璜不回,锦和往后看了看,立马惊呼:“大哥哥,你身边的人呢?万一你出事怎么办啊,我一定回去告诉皇额娘的。” “大妹妹,不用了!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想出来透透气。” 惢心疑惑一看,总觉得永璜是被吓住了,况且小孩子怎么会撒谎,但她不是永璜的宫女,也不好说什么。 况且方才她也答应了永璜,不会说出他的事情。 “大阿哥,长公主,奴婢还要去钟粹宫,便告退了。” 锦和无所谓的摆摆手,随后走上石阶,又回头对永璜道:“大哥哥,你放心,妹妹一定会告诉皇额娘的,毕竟安危重要。” 见一个两个都走了,永璜气的就把手中的点心,怒摔在地上。 刚想回去,就听见李嬷嬷的寻找他的声音,赶紧把身上的灰尘都拍了拍。 就见李嬷嬷急匆匆的走过来:“大阿哥,你真是担心死奴婢了,怎么这么不省心呢?” 边说边牵着永璜的手,往撷芳殿走去。 永璜面无表情,虽然被锦和打断,但好在该说的,都向惢心说了,也不算计划失败。 只是锦和总是个隐患,特别是现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多了,日日被盯着,空闲的功夫可不多。 现在身边的李嬷嬷,就是正月时,皇后吩咐内务府特意拨给他的,如今连小得子就得听李嬷嬷的。 茉心把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转身就回到咸福宫把事情,都向慧贵妃说了一遍。 惢心也同样如此,还特意向如懿说明,永璜身边没人跟着,像是伺候的人不尽心。 如懿细细想来,只觉得是撷芳殿的人松懈,可若是无人指使,下人也不敢越过主子。 便嘱咐惢心这事别让外说,总要细细查过才知道。 随后又和海兰说起,永璜没有生母看顾,总是比有生母的可怜些。 锦和就没有那么急切了,在御花园踢了一场毽子,才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儿臣请皇额娘安。” 皇后见锦和额头都是汗水,忍不住念叨:“起来,这又是到哪里毛躁去了,都走的气喘吁吁。” “儿臣在御花园踢毽子呢,还碰见了大哥哥和惢心。” 皇后这下疑惑了,永璜和惢心向来都是没交集的:“永璜和惢心?” “是呀。” 第53章 指责 “儿臣还看见,惢心给大哥哥点心吃呢,不过也不怪大哥哥了,他身边连个奴才嬷嬷都没有。” “大哥哥还说,伺候他的人都不管他,有时连吃都吃不饱。” 锦和当时听到的时候,心中都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吃不饱?天天见腥荤的都是谁。 原本皇后还不当一回事,一听到永璜身边没个奴才嬷嬷,就知道不好。 当即就问起素练:“本宫不是又安排了一批人去伺候永璜吗?怎么现在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要是又被太后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找她不痛快呢。 “按理来说不会呀,加上后面伺候的十人,大阿哥身边也有三十几人伺候了。”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是永璜主动跑出去,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丢的啊! 皇后现在都不管惢心为何给永璜点心了,而是觉得永璜太不省心了,每日就知道想一些歪心思。 “你去撷芳殿,嘱咐永璜身边的人,务必以阿哥的安危为重,若是再有下次,本宫定不轻饶。” “是。” 锦和见目的达到,心里美滋滋的很,永璜还想这么一身清白委屈的,去给自己找养母。 若是安分没有那么多小心思,锦和也不会次次阻拦他,可永璜偏偏要踩着皇后上位。 这让锦和如何能同意,所以她偏偏就不让永璜得逞,还要让所有人知道,永璜心思不简单。 在长春宫用了午膳,便一起去养心殿给皇帝请安。 这不锦和对皇后说了一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给皇帝听。 皇帝还是头一次听到关于长子顽劣的话,不止一个人偷跑出去,还敢颠倒黑白,跑去一个宫女面前诉苦。 本来心中还怀疑皇后,但想起上次皇后在她面前哭诉,加上他从今年去撷芳殿的次数多。 本来就不是永璜说的那样,不免恼怒永璜。 见皇帝打消心中的疑虑,皇后见此向皇帝表明,也该让永璜进上书房了。 永璜本就年岁最长,现如今也有八岁了,但去年年初,永璜染了一场大病,便一直都搁置。 皇后想着如今身子好了,加上永璜有些顽劣,也该去尚书房让师傅好好管管了。 皇帝因着哲妃的事,心中对永璜愧疚,现在发现永璜性子顽劣,是他疏忽了。 见皇帝久久不语,皇后当即就表示,是她前面疏忽了,才让永璜养成如今的性子。 皇帝没有怪罪皇后,倒是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孩子的关心太少了。 其实皇后心中真的不在乎永璜如何,只是不能容许永璜越过永琏。 况且当初哲妃是如何教导永璜的,长子长子,抢在她面前生下长子,起的什么心思,又怎会不知。 当初她就因为这件事情,被哲妃压了一头,现在又怎么容许永琏被永璜压制。 母女二人从养心殿出来,皇帝当即就让王钦去给永璜去找师傅。 锦和不明白其中的奥秘:“皇额娘,大哥哥都有这样的小心,怎么还让他去上书房,和弟弟去争?” 皇后牵着锦和在回去的路上:“本来他就是要去尚书房的,由我提出,难道不好吗?” 锦和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皇后提出,还能让皇帝觉得皇后贤惠。 当天永璜就被告知,他三日之后,要去上书房的事情。 永璜还有些诧异,本来还以为,锦和去向皇后告状,会被训斥一番,没想到等到却是他去尚书房的消息。 永璜想不清楚为什么,但他也不想了,他能去上书房,本就是好事一件。 永璜去上书房的消息,就传到了慈宁宫,永璜年岁一到,没安排去上书房的事情,太后一直都只是看在眼里。 原本太后还想利用这件事情,去挑拨皇帝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如今却被皇后提前安排了。 现在倒是有些可惜了,太后那一番筹谋,和这段时间为永璜造的势。 慧贵妃今儿被茉心一刺激,加上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当晚就站在咸福宫的门口,等着皇帝的轿子。 偏皇帝也吃贵妃这一套,一开始还打算去延禧宫,如今被贵妃截住,皇帝顺势就留下了。 如懿一直等到夜深,王钦在慢悠悠的来回禀。 心中不太是滋味,便让王钦回去转达,有劳贵妃替她伺候皇上。 王钦也接话,打着哈哈就过去了,如懿回到殿中,阿箬就为她抱不平,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贵妃不害臊。 自从阿箬父亲做官,政绩上还颇有成就,她心里便开始不平衡,觉得都是包衣出身。 还都是父亲得力,她也不觉得她比贵妃就差在哪里。 “贵妃就是见不得主儿得宠,也是她眼皮子浅,跟谁没有个,做官的阿玛似的。” 如懿刚坐在妆台,卸下夹套,听到阿箬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第一次警告阿箬。 “阿箬,你阿玛桂铎外放做官,还颇有政绩,你心里得意,说话就更得仔细些。” 阿箬脸上的笑,落了下来,颇有些委屈,她为如懿抱不平,现在还反过来说她。 “奴婢就是不乐意,见到贵妃那个样子。” 如懿边拆下头上的簪子,边教导阿箬:“人心里的不乐意呀,放在自己心里就行了,这一旦说出去,让旁人听见了,容易生是非风波。” “奴婢要不是跟着主儿,打小伺候,这些话也不敢说。” “你现在也是有身份的管家小姐,行事稳重些,不必事事出头,言语尖酸,人得尊重自己,旁人才能尊重你。” 阿箬被说的委屈:“奴婢知错了。” 如懿觉得该冷冷阿箬:“你出去,让惢心进来伺候。” “是。” 阿箬放下东西,就出了殿内,脸色着实不太好看,她觉得她是好心,想为如懿争口气。 如懿被贵妃她们带头排挤,不都是她去外面争气回来的吗?以前可以,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况且如懿自己也不反驳她说的,只是说她行事不稳重,不就是心里也赞成她嘴上说的话吗? 心里承认,嘴上不承认,又有什么区别! 第54章 李氏 如懿不知道阿箬心中所想,而是在殿中和惢心说起,皇帝心中所憾,总想着和皇帝以前弥补的过往。 惢心听到如懿想要让皇帝,追封皇帝生母李金桂,当即就被吓了一跳。 这宫里谁不知道,太后才是皇帝的母亲,便是玉碟也是入了的,如懿真敢这么一提。 这不是明摆着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吗?惢心赶紧劝住如懿,让她从长计议,别惹了太后的眼。 隔日素练找到李嬷嬷,她心中一直记得富察夫人嘱托她的话,皇后就是心软,可她不会,一定会为皇后铲除异己! 所以这天特意嘱咐了李嬷嬷,让她好好照看永璜,别又出了什么岔子。 三日一过,永璜早早就起身,头一日去尚书房,自然打扮要稍微精神些,一身黄白色衣裳,腰间佩戴着金线绣的祥云香囊,还带着一枚麒麟玉佩。 永琏路过时,自是瞧见了:“大哥,可与弟弟一同前往?” “嗷,不了,我还有些事,等下在去,二弟先行。” 永琏也没有说什么,笑笑就出了撷芳殿,永璜见永琏的身影瞧不见了,这才动身往尚书房去。 兄弟二人不是同一个师傅,上学自然也不在一处,永璜永琏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嫡子。 皇帝在谁身上都寄予厚望,但永琏终究是不同的。 不止是嫡子,还是龙凤双胎,此乃是祥瑞之兆,况且先帝还在时,亲自赐名,更显重视。 皇帝处理完宫务,就往尚书房去,先是看了永琏,与平常别无一二,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又去了看永璜,可瞧见他穿着锦罗,带着玉器,远不是他自己嘴上说的那么可怜。 皇帝昨晚还特意去让王钦去查了,永璜在御花园都说了些什么。 所以现在看到永璜与嘴上说的完全不同时,对这个长子,第一次产生了失望。 没继续待在尚书房,皇帝一句话没说,回了养心殿,不知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王钦看出皇帝心情不佳,便让众人都退出养心殿,在殿外守着,这时却看见如懿端着食盒过来。 “奴才请娴妃娘娘安。” “劳烦王公公进去通传一声。” 王钦不想触霉头,就多嘴了一句:“嗻,只是皇上心情不太好,怕也没兴致见娴主儿。” 如懿不免担心起来:“皇上这是怎么了?” “奴才也不知道啊。” 王钦他是真的不知道,皇帝不过是去了一趟尚书房,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他也不敢揣测圣心。 但如懿还是不肯走,王钦就硬着头皮,去殿内通传一声。 如懿满怀希望,觉得皇帝听到是自己来了,肯定是会见自己的,还在门口整理自己的衣衫,但事实并非如此。 皇帝正为永璜的事情气闷,事情又出自延禧宫惢心,自然没兴致见如懿。 所以在王钦往如懿回去时,如懿满眼的不可置信,她想不明白,怎么皇帝突然就对她冷淡了许多。 如懿让惢心把食盒,递给王钦,转身就出了养心殿。 回到延禧宫,就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皇帝这是怎么了。 但想起李金桂的事情,这事一直都是皇帝心中的遗憾,她能懂皇帝,也不想看到他有心事。 正好明日二月初十,是她的生辰,皇帝一定会来她这里,到时借此机会说出,想必皇帝能理解她的心意。 锦和自前几日,看到永璜偷跑出去,然后就去告了一状,当天回来就抓着玄知质问。 永璜有这种大动作,她都安排玄知去盯着,竟然她还不知道,要不是凑巧碰见了,恐怕根本就不知道永璜会有所动作。 玄知被问的心虚,却还在狡辩,说什么它是让金鱼盯着,但也不可能一直盯着,鱼总是要休息的。 瞬间把锦和怼的不知该说什么,但心里头一次觉得,这些小东西,做事一点都不靠谱。 唯一靠谱的,可能就是指挥蚂蚁了,但自春天开始,就没遇见过它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所以锦和想来想去,决定要自己训练一批出来,要那种既能飞,又勤快听话的。 但想法往往都是美好的,做起来就太难了,不说要能飞的,能找出这些,还不让人怀疑都难。 隔日如懿生辰,与她交好的嫔妃,都送去了生辰礼,连皇后都作为中宫,都做了个样子出来。 当天晚上,皇帝就来到延禧宫,为如懿庆祝,可如懿却在宴席上。 求了一个心愿,这个心愿就是希望,皇帝能加封,先帝那些无名分的妃子,其中还直指了李金桂。 希望皇帝能加封李氏为太贵人,或者是太嫔。 皇帝脸一下子就黑了,但今儿是她的生辰,还打算给她一些脸面,不想闹的太过。 但如懿只觉得她是最懂皇帝的,皇帝也是最理解她的。 所以不顾皇帝给的台阶,反而又趁机说了一遍,皇帝见如懿如此不识趣,当即就朝着如懿发了脾气。 延禧宫上下都被吓住,都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都不敢进去。 皇帝刚想出延禧宫,但看着外头众人站成一堆,心中又憋着气,干脆去了海兰屋里,给如懿难堪。 进屋之后,皇帝只觉得烦躁,李氏他就算没见过,这些年了,也听了不少只言片语。 最多的就是,李氏趁先帝醉酒,便勾引皇帝,然后才有了他。 但先帝却因为这件事情,被圣祖训斥,差点毁了一生的筹谋,这才不喜李氏,连带着他也受影响。 皇帝一出生就待在圆明园,直到十几岁才被接回宫中教养。 李氏对他有生恩,但他诸多的不幸,也都是源于李氏。 所以皇帝对李氏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皇帝根本不想去正面直视这件事情。 只要不去想,这件事就不会被摆在明面上,他埋藏在心里隐晦,也就不会被旁人知道。 可现在偏偏被如懿提出来,哪怕他再想隐藏下去,都不能像以前一样。 海兰小心翼翼的伺候皇帝歇下,不敢多说一句话,就怕皇帝突然让她侍寝,坏了她和如懿之间的感情。 第55章 天降 隔日如懿惹怒皇帝,当夜海兰侍寝的事情,就传遍了各宫。 随之而来的就是如懿失宠,从前阿箬耀武扬威得罪的那一批人,恨不得都踩上一脚。 皇后知道的时候,也只是说了句如懿不懂事,偏还惹皇帝生气。 如懿为李氏求情之时,房中只有她们二人,所以旁人也不知道,皇帝是为何生气,只以为是如懿惹怒了皇帝,让皇帝厌弃了。 锦和这些日子,一直在为她的养殖鸟大业操心,两耳不闻窗外事。 天气甚好,木笙把椅子搬在院中,二月的太阳刚刚好,晒的人舒服的不行。 玄知都看不下去:“你就别弄了,它们哪里是你能驯服的,你要是想驯服的,找内务府去要呀。” “那这样岂不是都知道我喜欢养了,到时候飞出去,或者走出去,一看就知道是我的。” 锦和就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了,所以才不想去内务府要。 “瞧出来了有什么不好?” 玄知一如既往泡在杯子里面,把脑袋靠托在杯沿上,只是现在天变暖,原本的热奶茶,变成了带凉意的果茶。 “当然不好了,都知道是我的,岂不是一出事就找我?” 那她还想悄无声息的打探消息做什么,直接找条大黄狗天天去盯着就行了。 玄知觉得也是,不由感叹:“要是能出宫就好咯。” 它本来还想天变暖就偷偷出宫的,但不知道怎么地,心里想着,身子就是动不了。 不知道是芳嬷嬷细心照顾,还是木笙的手艺好,还是肘子太好吃。 反正就是这么稀里糊涂的留了下来,玄知每次想到,都觉得这朝青居有什么法术,把它禁锢在这里。 “出宫?” 锦和现在想起,一般到了天热的时候,就会去行宫避暑。 之前皇祖父还在的时候,她就去了好几次圆明园,想必今年也会去。 “是呀,在宫外的东西,肯定宫里的人,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还小,不能出宫。” 满打满算她也还差几个月才六岁,可就算六岁,她也不能出宫啊,锦和光想想都觉得愁。 “要是从天上给我掉下一只鸟就好了!” 锦和气愤的往天上一指,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滴,一下子就从上面掉下一只米黄色的老鼠。 正好掉在锦和的怀里,活了好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毛茸茸又极小的东西,当场就被吓的尖叫。 赶紧从椅子上蹦起来,老鼠也慌的不行,手脚并用的到处跑。 玄知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等看清楚是一只老鼠,天性带来的猎食性子,就追着老鼠到处跑。 等锦和缓过神来,玄知和那只老鼠都不见踪影了。 芳嬷嬷和众人听到尖叫,赶紧走到锦和身边:“长公主,你没事?可是出什么事了?” 锦和还有些惊魂未定,拍了拍胸脯:“没事没事。” “赶紧赶紧把这里都收拾一下,记得这椅子要多擦几遍。” 又回房中,让木思给自己换一套衣裳,把手洗了好几遍,这才舒坦不少。 一直到用了晚膳,都不见玄知的身影,锦和便有些担心,特意留个窗户,好让玄知找不到门进来。 等蜡烛都息了,玄知嘴上叼着一只米黄色的小老鼠,得意洋洋的回来了。 玄知把老鼠放在地上,刚想和锦和说起,就见着老鼠还想跑,玄知一尾巴上去,就给制止住了。 见它老实不动,玄知把锦和叫起来:“锦和,锦和,吾回来了,你看这个小东西。” 锦和眯着眼睛起来,见是玄知,才打起一些精神,刚想往地上一看,就见到玄知打算爬到她的床上。 “等等,等等,你去擦了身子再上来。” “哦,好,你先来看看,吾给你抓回来的老鼠。” 锦和从床上下来,又妆台上拿起手帕,捏起老鼠的细尾巴,把它提起来看来看去,玄知随后爬到妆台上面。 “你是什么东西,白天为什么要扑到我身上来。” “嗯嗯,鼠家不是故意的,鼠家是不小心的,只是不小心从屋顶上掉下来了。” 老鼠见躲不过去,况且旁边还有一只大蛇在,它害怕,害怕它就脚软,就跑不了。 锦和感觉有些颠覆认知,这老鼠的声音,就还挺好听的,细细软软的,听着就觉得身心舒畅。 而且这声音和玄知,还有大黄大红完全不一样。 这一看就是只母的,并且它身上这个调调,总让锦和觉得它有些像,宫里的一位娘娘。 “它骗人,它就是来偷点心的,吾都看见了!” 玄知在追捕它的时候,它可不是这样的,那是要多凶,就有多凶,现在知道装可怜了,它不能让锦和上当受骗! 老鼠见被揭穿也不闹,而是继续装可怜:“不是的,鼠家饿了,就想出来找吃的,鼠家不是故意的。” 锦和终于想起它像谁了,像永和宫的玫答应,说话也是这个调调。 “你叫什么啊?为什么在天上?” 锦和只想弄清楚,这老鼠从哪里来的,她前几年可没见过这种东西。 “鼠家一出生就被抛弃了,没有名字,只有鼠家一个鼠,每日寒冷挨饿,现在还要被大蛇吃掉,呜呜呜。” 说完还朝着锦和眨巴眨巴眼睛,四肢缩成一团,身子也害怕的发抖,好不可怜。 锦和只觉得这老鼠好可怜啊,它才这么小,连她巴掌大都没有,太小了,太可怜了。 性格也和她之前遇到的不一样,简直太惹人怜爱了。 “它骗人,吾看见它把点心给了另外一只鼠!锦和你别被它骗了,还有吾是蛟龙,不是蛇!” “哎哟,玄知,一点点心而已,没关系的啦。” 玄知简直目瞪口呆,气的半死,之前对它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对一只绿茶老鼠,就这么大方。 “哼,吾生气了!” “那明天给你吃肘子。” 玄知头一次觉得肘子不香,一点都不好吃,都怪前面那只绿茶老鼠。 老鼠得意朝玄知一看,懵懂无知的样子,更加让玄知气闷。 第56章 条件 米黄鼠就是故意的,谁叫大蛇一直追它,要不是它能跑,指不定就被这大蛇才给一口吞了。 不过心里却纳闷,紫禁城一像是没有这么危险的东西,什么时候有一条蛇了。 等米黄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它刚刚是在和谁讲话啊?一瞬间鼠身就僵硬住了。 锦和好奇的看着,手里的老鼠,也不讲话了,还以为是被玄知吓住。 “怎么不讲话了?” 耳边传来锦和的声音,米黄鼠也算是接受现实:“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能讲话啊?” 这下米黄鼠的声音,没有刚刚那么软糯,但还是细软好听。 锦和突然这鼠有些好笑:“哈哈,你刚刚和我说了半天,都不知道是我在讲话吗?” 米黄鼠尴尬汗颜,那是它光想着去跟那条大蛇争,没注意到这个方面。 “鼠家这不是没注意到嘛~” 得,这下换锦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这米黄鼠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 “说实话,为什么会掉在我身上?不说,我就让玄知把你吃了!” 玄知还特别配合的,张口獠牙大嘴,以此来恐吓眼前这只不知好歹的鼠。 “鼠家” 米黄鼠刚想故技重施,就被锦和打断:“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这副样子。” 刚开始听着还觉得不错,听多了,就感觉怪怪的,她实在是受不了。 米黄鼠摊了摊两个爪子,实在是颇为无奈,没办法,对方还抓着它的尾巴呢,想逃也逃不掉。 “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想来拿块点心回去,谁知道刚上屋顶,就听见你大声一吼。” “我就被吓到了,爪子一滑,就不小心掉下来了,我肯定不想摔死啊,就只能往你身上扑了。” 其实米黄鼠更想说的是,它也被吓到了好不好,特别是刚掉下来,就看到一条张着大嘴的尖牙。 这种情况它好不跑,那它就是傻子,谁知道这呆蛇,追着它都跑到冷宫了! 锦和嘴角微微抽搐,还敢情还怪我吓着你了? 米黄鼠觉得现在已经解释清楚,也该放它走了,瞬间声音又软糯了起来:“鼠家可以走了吗?” 玄知一听它要走,这可不行啊!可是它花费了好大力气抓到的,就这么轻易放了?这怎么能行。 “你还想跑?!” “我当然要走,不走难道被你吃?” “哼!你就应该待在地牢里。” 锦和看着一龙一鼠吵的不可开交,赶紧出声制止:“行了行了,动静闹的太大,等下把木笙她们吵醒了。” 虽然米黄鼠嘴上这么厉害,但其实内里都是虚的,不止是知道锦和能听懂它说话。 还有前面的大蛇,这可是它的天敌,只是它的洞里面还有亲人,不能不回去。 哪怕再害怕,也得强撑着,起码气势不能输,况且这里还有一个姑娘做主,不怕大蛇会对它做什么。 玄知还在锦和面前上眼药:“锦和,你不能放它走。” 锦和当然不会放米黄鼠走,她可没那么善良的心思:“小老鼠,你可不能走。” 米黄鼠心中惊慌,也激动了起来,摆动着身子就想从锦和手中溜走。 但奈何力气太小,挣脱不开:“你就是个小人,明明答应放我走的。” “我可没答应,况且是你先吓我的,就这么容易走了,拿我当什么了?” 而且这可是玄知,花费了心思为她抓回来的,就这么轻易放走了,岂不辜负了玄知。 “你们你们” 米黄鼠被气的说不话来,一个劲的觉得完了,它不会要被吃了。 这下让玄知非常的满意,它就说嘛,锦和肯定不会放走这臭老鼠的。 “以后你就留着为本公主做事。” 既然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也就别怪她,让它们卖苦力了。 米黄鼠一听不是要它死,而是让它帮着做事,一下子就不慌了:“什么事情?” 锦和也不拐弯抹角:“帮我盯着一个人,我也不让你白做,每天给你报酬。” 就是盯着一个人,这个简单,米黄鼠想得很好,自己每日是不是在盯着,她怎么会知道。 锦和一早就猜到了,米黄鼠会有这样的心思,也直接绝了它偷懒的路。 “别想着偷懒,玄知会盯着你的。” 玄知还直了直身子,得意洋洋的藐视米黄鼠,如果不是锦和,它早就把米黄鼠吃了。 “如果我说不呢?”见没有耍滑头的心思,米黄鼠也不装了。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锦和把米黄书轻放在地上,隔着手帕摸了摸它的脑袋,不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那我每日要鸡肉,还要大米和点心,还得有水。” 米黄鼠自知逃不掉,也很识趣的谈起了条件,它心里清楚的很。 现在还有谈条件的机会,若是再敢拒绝,可能连谈的条件都会没有,到时候才是真的卖身。 “可以,每日我让人准备好,放在后院的墙角下。” 这么简单的条件,锦和当然会满足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让我盯着谁?” “你现在连宫里的人都认不全,和你说了?你会知道是谁?” 锦和到没有看不起米黄鼠,本来说的也是事实,正好她有打算,让玄知带它去认认人。 对于这话米黄鼠实在是不能反驳,它一出生就是在冷宫,底下还有好多弟弟妹妹要养。 每日不是在偷点心,就是在偷菜叶子,哪里有闲工夫去认识宫里的娘娘们。 锦和这时已经净手躺在床上了:“明日让玄知带你去每个宫认认,都认全了,我自然就告诉你了。” “那报酬呢?” “从明日起就给你,玄知带它回去,回来的时候,记得洗干净了在上来。” “知道了。” 玄知从妆台上爬下去,刚想叼住米黄鼠送它出去,谁知它自己四个爪子爬的老快了。 玄知没送它多远,只是送出撷芳殿,就不管米黄鼠了。 因为玄知实在是怕,它一个不小心,就把米黄鼠给吃掉,到时候锦和肯定会骂死它的。 第57章 仿佛要去受刑一般 米黄鼠躲在树枝上,慢慢看着玄知走远,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它刚刚的遭遇,实在是让鼠鼠匪夷所思,不止见到能听到它说话的人,还见到了一条蛟龙。 虽然它刚刚为了给自己壮胆子,嘴上一直说是蛇,但心里清楚的很。 玄知头上的两个鼓包,还有那金黄色的瞳孔和身上锋利的鳞片,就不可能是蛇! 加快脚步回到冷宫的洞穴,就看见一窝的弟弟妹妹跑了过来。 米黄鼠看见放在洞里的点心都吃完了,才招呼它们赶紧去睡,别都围着它。 可今晚米黄鼠一直都睡不着,最小的鼠妹妹偷偷走过来:“大哥,你怎么还不睡?” “小十九,你快去睡。” 小十九是它们这辈最小的,也是最弱的,刚开始父母见她最小,都想遗弃它,是米黄鼠求着留了下来的。 只是后来父母在一次寻找食物中,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大哥” 米黄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十九,你说要是每天有充足的食物,但是要天天做苦力。” “大哥是不是我们拖累你了?” 小十九很是愧疚,它是最弱的,不能出去捕食,只能守在洞穴里面,等着哥哥姐姐们投喂。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以后不用在像以前那样,每天为了食物犯愁,但是我要去做苦力。” “算了算了,你还是去睡觉。” 米黄鼠觉得和小十九说,也说不明白,它从来都没有出去过,肯定不懂这些是什么意思。 隔天玄知陪着锦和用了早膳,就来到了冷宫,挂在树上,一直盯着米黄鼠的洞穴。 其他鼠鼠一看到,外面有一条这么大的蛇,都吓的不知道缩在洞里面。 米黄鼠一家也不例外,只有米黄鼠淡定的走出洞穴,跟着玄知走了,小十九看到还以为大哥,要被带去受刑。 一直吵着哭着,让其他哥哥姐姐去追,去把米黄鼠带回来,但其他鼠鼠都害怕玄知,都不敢去。 小十九气的不行,只能自己拖着病恹恹的鼠身,嗅这米黄鼠的味道,一点点的找。 锦和走在御花园,就觉得奇怪,一路上都听到众人在议论延禧宫的事情。 “延禧宫出什么事情了?前几日不是娴妃的生辰吗?怎么这些人像是在嘲笑娴妃一样?” 锦和感觉才两日不出门,她就错过了什么大消息。 木笙轻声道:“奴婢听说,娴妃娘娘在生辰宴惹怒了皇上。” “哦~因为什么事情?” “奴婢也不知道,但是皇上动的怒可不轻,当晚还是宿在海常在哪里,给了娴妃娘娘好大的难堪。” 锦和也觉得皇阿玛这样子,还真是在给娴妃难堪,哪怕他离开延禧宫,不去海常在哪里,都还好上一些。 木思有些疑惑:“这宫里不是一直都说,娴妃娘娘和皇上青梅竹马吗?怎么也闹成这样?” “你别说,其实当年皇上是待在圆明园的,不受重视,而当时的娴妃是乌拉拉那氏皇后的侄女,身份尊贵。” 怎么可能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不过是被人强加上去的。 这么隐蔽的事情,锦和都不知道,木笙竟然知道这些。 锦和当即就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奴婢不小心听到的,上次去内务府领料子的时候,碰巧看见了王钦公公,就听见他在那里说。” “这王钦是不想活了?这些也敢说出口。” 不过锦和内心颇为震惊,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听人说,如懿和皇帝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连皇后都是这样觉得的,更甚至如懿自己都自持身份,所以锦和现在听到这些话,也难怪会觉得震惊。 “奴婢不知真假,但王钦公公说的,想必是错不了。” “听说王钦是自小跟着皇阿玛的,应当不会错,只是想不到,胆子这样大,在内务府这样的地方也敢嚼舌根。” “这事你们不能乱说出去,不然我都保不住你们。” “是,奴婢一定不会乱说的。” 木思操心起来:“恐怕延禧宫的日子不好过了。” 当初她还在内务府受调教的时候,瞧见不少拜高踩低的事情,现在哪怕见不到延禧宫,木思也能猜到几分。 “不好过又如何,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况且娴妃可不会这么坐以待毙下去的。” 先不说什么青梅竹马,光说皇帝对她的在乎,这场矛盾就不会太久。 锦和刚到长春宫,就听见里面传来嘉贵人的声音。 “这是嘉娘娘来给皇额娘请安吗?” 莲心带锦和进去回道:“是,嘉贵人来了小一会儿了。” “儿臣请皇额娘安,嘉娘娘。” “长公主。” 嘉贵人见锦和一来,她也不多留了,便起身告辞。 锦和看着她走出去才问:“嘉娘娘怎么来了,以前见她来的也不多啊?” “嘉贵人是个懂事的,时常来向本宫请安,只是你搬去撷芳殿,见的不多而已。” 锦和来向皇后请安的次数可不少,但碰见嘉贵人还真就这么一次。 “那仪娘娘没有来吗?” 仪贵人以前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后面皇后有了身孕,就做主让仪贵人去伺候皇帝。 “她来的也不少。”皇后看向锦和:“今儿怎么一来就问东问西的?” “儿臣就是很少碰见,所以多问问嘛。” “你呀,小小年纪就尽操心。” “嘻嘻。” 锦和立马扑到皇后怀里,嬉皮笑脸起来,丝毫听不到皇后在说她。 玄知一路带着米黄鼠认人,刚好就到了延禧宫,一进去就听见阿箬吵吵闹闹的声音。 “主儿,这些人太过分了,才几天的功夫,送来的菜就变成这样了。” 说着就把饭菜摆在桌子上,就两个青菜,连荤菜都是前几日生辰宴剩下的。 阿箬气不过如懿受这些委屈,也恼怒她在外面受那些嘲笑白眼。 但如懿却仿佛听不到一样,还是看着她的诗词。 “主儿,你看看。” 如懿这才无奈的放下诗词,看了一眼:“挺好的呀,将就着吃。” 第58章 教导 “主儿,奴婢就是瞧不得你受这样的委屈。” “挺好的呀,忍忍就行了,况且这些都是一时的。” 如懿想的很清楚,皇帝碍于太后在,现在一时接受不了,等彻底想通,这些情况自然就迎刃而解。 米黄鼠跟着玄知待在房梁上:“这是宫里哪位娘娘?” “娴妃娘娘,皇帝的宠妃,但是这位娘娘算是个特殊的存在,跟皇后贵妃都不太对付。” “为什么?” “额你只要知道她和皇后不对付就好了,和皇后不对付,就是跟锦和不对付。” 玄知哪里知道为什么,人的世界太复杂,它想不明白。 米黄鼠其实很想反驳一句,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凶什么凶,但是它害怕玄知,只能把话含在嘴里说不出口。 “那宫里的娘娘过的也不好呀,饭菜连点肉都没有。” “怎么没有肉,那大碗里面不就是肉。”玄知还用尾巴尖尖指了指桌子中间的汤碗。 米黄鼠一看,大碗里面全是水,肉连点影子都没有。 玄知突然反应过来:“带你来是认人的,不是一天到到晚盯着肉看的。”差点被这绿茶鼠带偏了,还好它机灵。 米黄鼠郁闷的不想说话,锦和又没说,盯着人不可以看肉。 跟延禧宫如懿的惬意不同,皇帝待在养心殿就显得烦躁许多。 皇帝越想越是心烦意躁,越是这种时刻,他就越是记得在圆明园的经历。 那种不受重视,遭人白眼,当时在先帝眼里,仿佛没有他这个儿子一样,甚至连个管事的太监都敢欺负他。 现在如懿提出加封李氏,于他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皇帝现在还依仗着太后,也不敢太扫太后的颜面,毕竟在玉蝶上,太后才是他的生母。 王钦从殿外小心翼翼走进:“皇上,皇后娘娘带着长公主来向你请安。” 皇帝思绪回过来,原本不想见皇后,但听到锦和也来了,不想让孩子伤心,还是让她们进来。 皇后在后面端庄的走着,锦和就显得活泼多了,快步就走到皇帝跟前。 “儿臣(臣妾)请皇阿玛安。” “起来。” 锦和高高兴兴的脱下绣花鞋,就让榻上一坐:“皇阿玛怎么一脸的愁容,连儿臣都看出来了。” 皇后无奈锦和的行为,却也只是宠溺的看着,随后就坐在锦和身边。 见锦和问起皇帝,皇后也仔细观察着,只见皇帝哪怕因为锦和过来,嘴角带着笑,但眼中却含着思索之意。 “那锦和倒是猜猜朕有什么愁意啊。” “儿臣怎么猜得到皇阿玛心中所想,难道是皇阿玛饿肚子了?” 皇帝被说的哭笑不得,果然还是小孩子的心思简单,每日只关心吃穿就好。 “倒是锦和能想到这层啊。” 言外之意就是他自己都想不到,锦和会这么回,他是皇帝怎么会因为吃不饱而愁容。 锦和笑着打哈哈,其实是她根本不敢回,皇帝那话,谁敢去回。 锦和赶紧岔开话题:“皇阿玛不是说好要教儿臣习字吗?怎么好几天都不见皇阿玛身影。” “儿臣没法,只能让皇额娘带着儿臣,来给皇阿玛请安了。” “倒是朕的不是,忘记教锦和习字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得让朕看看前些日子,教你写的,你都练到那一步了。” 锦和才不怕皇帝检查,她可是日日都下功夫去练字的。 “锦和日日都记着这事,也难为皇上有功夫,不然臣妾都管不住锦和了。” 皇后在一边剥开葡萄,放在碗中,好让父女俩随时吃得着。 “儿臣很乖得,才不会让皇额娘多费心呢,皇阿玛,你说是不是。” 锦和摇头晃脑的样子,让皇帝笑了好几次:“是是是,还是锦和最懂事。” 嘴上附和着锦和,却没有忘记检查锦和的字,还让王钦把笔墨拿过来。 把笔墨摆上,王钦就站到莲心的身边,特意用胳膊戳了戳莲心,油腻的样子让莲心感到一阵恶心。 素练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默记下这一幕。 为了看清锦和写字,皇帝特地和皇后换了个位置。 写的还算是有模有样,大体能认的出来是哪几个字,只是控笔还不是很好,有些歪七扭八的。 等锦和写完,皇帝不偏不倚的点评:“写的有进步,能让朕认的出来,不再像上次一样了,写的像蚂蚁乱爬。” “皇阿玛~”锦和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小脸都红扑扑的,她可是很自信的。 皇后听着抿嘴一笑,见状拿出一张新纸,摆放在锦和面前。 皇帝握住锦和的右手,借着自己的力,带着锦和先写笔画,在重新写了个‘正’字,边写还边讲方法。 “这写字啊,不能急,你得把心静下来,姿势得端正,藏锋入笔,中锋行笔,指实掌虚。” “先从手臂再到手腕发力,竖写时,手腕不能弓起,得平着慢慢写,受力轻缓有度。” “儿臣知道了。” 皇帝带着锦和写完,再让锦和自己在写一遍,又把锦和的左手,放在右手之下。 见锦和写竖笔时,手腕又慢慢弓了起来,皇帝也不指责她,还是重新教了一遍,又在握笔时,往手心里塞了一块纸团。 一写就是一个时辰,整个正午,皇帝都在教锦和写字,直到要用午膳时,才停了下来。 皇后还让素练去把永璜和永琏带过来,一起在养心殿用膳。 锦和写完只觉得手臂酸酸的,以前自己写的时候,也没觉得多酸。 “儿臣请皇阿玛安,皇额娘安,大妹妹(大姐姐)。” “大哥哥,二弟。” “嗯,好孩子起来,人齐了就用膳,怕是也都饿了。” 皇帝摸了摸永璜和永琏的脑袋,但每个孩子都躲不过,父亲的问功课的时候。 特别是一旦问起来,周身的压迫感就很强,身为孩子就会莫名的畏惧。 在用完午膳,皇帝就开始考起永璜和永琏的功课,连锦和都只能安静的继续写字。 然后给永琏投去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永琏默默抽了抽嘴角。 第59章 有些后悔 皇帝坐着喝了一口茶:“永璜,学了有些日子了,背一遍《千字文》看看。” 永璜便默默站到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但心里却在默背着《千字文》。 锦和这时也不敢说话,但耳朵却听得认真,生怕皇帝突然问起自己。 永璜站在中间,仔细想着书中的内容,背的却有些磕磕绊绊。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他学也只才学到‘鸣凤在竹,白驹食场。’一路磕巴的背到这里,就背不下去了。 皇帝也没有指责:“学的不久,能背到师傅教的地方,也还算不错,但永璜啊,你是朕的长子,不能落下弟弟们太多啊。” “是,儿臣身为长子,定不会辜负皇阿玛期望。” 皇帝点点头“嗯。”接着就到了永琏:“永琏,你背背《三字经》” “是。” 锦和微微抬起头,又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前面是好自为之,现在是自求多福。 永琏头一次感受到来自姐姐别样的关心,心里还觉得有些安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同样也是背道‘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这样就停下了,背的却很流畅。 皇帝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永璜头一次感受到与永琏的差距,那种弟弟比他优秀,身为哥哥不如弟弟的感受。 摸摸捏紧手心,尽量不让众人看出他有丝毫异样的神色。 皇帝抽查完两个儿子,又把视线对向锦和,心里莫名起了一种恶趣味。 “锦和。” “啊,皇阿玛。”瞪着一双大眼睛,面上非常的无辜,但内里锦和慌的不行。 “弟弟都背了,姐姐要不要给弟弟打个样啊。” 皇帝刻意调侃锦和,发现心情不好的时候,逗一逗自己孩子,心情就会舒畅不好。 “儿臣都没学呢。”没学过怎么背。 锦和委屈巴巴,突然意识到她和永琏不一样,读的书不一样,生活也不一样。 宫中皇子们在四岁就会启蒙,连永璜都是如此,只不过后面大病一场,耽搁了而已。 但公主却不是从《三字经》《千字文》这些启蒙的,而是从《女诫》《内训》这些开始的。 而且也不同于皇子从四岁,而是从五岁或者六岁开始。 她现在能认识那么多字,都是以前永琏学完回来后教她的,还把书拿给她一起看。 皇帝见锦和两眼微红,委屈巴巴的,突然心一软,大手一挥:“锦和想学,朕就给你找个师傅教。” “真的吗!儿臣多谢皇阿玛!” 锦和都不等皇帝反悔,赶紧谢恩,这种机会可是很难得的,万一皇帝反悔了怎么办。 事实确实如锦和所想,因为皇帝真的开始反悔了,但看着锦和兴高采烈的样子。 况且话已经说出口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也就同意了下来。 皇后觉得不太合规矩,哪有公主和皇子学一样的,但见女儿一脸高兴,还想制止的话也咽回嘴里。 等从养心殿出来,锦和就缠着皇后,要为她准备一间单独的书房。 不是那种和寝殿连在一起得,要和永琏一样,是那种单独的。 皇后愈发觉得皇帝太惯着锦和了,这是太活泼,太不懂规矩了。 皇帝却在暗自后悔,为锦和找师傅,那就得和永琏一样,可后宫不能外臣进,只能去尚书房才行。 但让锦和去尚书房,那就真的是不合规矩了。 锦和回到蹦蹦跳跳的回到朝青居,玄知它们还没回来,便让木思在后院拿一个碗,放上米黄鼠要的食物和水。 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把水装在碗里,米黄鼠也运不回去啊。 等到晚膳的时候,玄知回到朝青居,就朝着锦和诉苦。 这宫里它以前跟着锦和走,出门不是缠在锦和手臂上,就是锦和抓着它,步子都没爬过几回。 今天突然带着米黄鼠跑整个宫里,它才知道这宫里有多大,根本就爬不完! 一回来就瘫在专属的茶杯里面,动都不想动一下,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锦和你都不知道,这宫里有多大!吾爬都爬不完,难怪皇帝会安排人给做轿辇。” 锦和让所有人都出去才问:“你们都去了那个宫?” 锦和好奇一问,见米黄鼠待在地上,便用帕子把它抓起来,放在桌子上。 还给了一些干果放在它面前,但米黄鼠全塞到嘴里却不吃,整个嘴都是鼓鼓的。 米黄鼠塞了几颗干果,见锦和不说它,又往嘴里多塞了些。 “去了延禧宫,永和宫,还有钟萃宫,景阳宫。” 凡是住着嫔妃的,玄知都带着米黄鼠去了一遍,明日还打算带它去长春宫那边。 “也难怪你们累,走了这么多地方。” 锦和往杯子里,倒了一些温水进去,帮着玄知擦身子,爬了一天,身上的鳞片都是脏兮兮的。 米黄鼠看了看玄知,再看看自己,爪子都是黑的,毛发也是灰扑扑的。 以前他父母在的时候,也会给它舔毛发,只是现在不在了。 锦和突然想起水的问题:“那些水你怎么带回去?” 米黄鼠这时也反应过来,昨晚它只想着,让弟弟妹妹们能喝到干净的水,没想过怎么运回去。 “我我不知道。” 米黄鼠现在很沮丧,它是真的没想到那么多。 “要不我让人在后院挖个洞?你直接住在朝青居?” 在后花园的地方挖个小洞,旁人也不会太注意,况且老鼠住的地方又不大。 “鼠家可以吗?” 米黄鼠别别扭扭的,它其实很不好意思,说话又软糯了起来。 “可以呀。”锦和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就它一个。 “可是鼠家有十八个弟弟妹妹,都能来吗?” 米黄鼠眨巴湿润的大眼睛,害羞又无辜,就这样看着锦和。 “啊?!十十八个?!” 锦和发现自己话说的太满了,这么多过来,她这里岂不是老鼠窝了? 光想想一屋子都是老鼠,锦和就头皮发麻,身上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60章 取名 米黄鼠极其不好意思的点头,前面的两只小爪子,还害羞的搓了搓自己的脸。 “额这” 锦和头一次发现自己自信过头了,为什么前面要把话说的这么满,她现在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米黄鼠如此敏锐的鼠鼠,怎么会发现不了锦和的变化呢。 “鼠家也知道太为难了,鼠鼠住在破洞里就好了。” 玄知看着一人一鼠上演着尬聊,直接张口替锦和解围:“你主意咋这么多?!这么多老鼠,锦和都养不过来。” “鼠家知道的,是鼠家贪心了。” 玄知可不惯着它:“你知道就好。” 锦和被玄知拉回过来,这才反应她差点被一只老鼠套路! “不行,我同意你过来,是因为我雇你帮我做事,不是大发善心,你那么多弟弟妹妹,难道我还白养着?” 见计谋不成,米黄鼠也就歇了心思,不能一鼠得道,鼠鼠升天了。 “行了,今儿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明儿还得继续认人呢。” 米黄鼠刚回到冷宫,就发现洞穴里面全变了,只有小十九一只鼠在,其他的鼠早没了鼠影。 小十九哭哭啼啼,身的白黄色的毛都被泪水打湿了,听到洞口有动静,还以为是其他哥哥姐姐回来了。 谁料转过头一看,发现是米黄鼠,整个鼠都呆住了:“大大哥?!” “小十九,家里这是怎么了?” 米黄鼠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就见小十九急忙跑过来,使劲嗅它身上的味道。 仿佛是确定味道是对的,小十九一改刚刚的难过,喜极而泣:“大哥你没被吃啊!” “啊?”我为什么会被吃? 小十九可不管米黄鼠的反应,一股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你一被那只大黑蛇带走,哥哥姐姐就都乱套了,我想让它们去把你救回来,可是它们都不肯。” “没办法我只能嗅着你的气味找,可是我找不到!你有气味的地方太多了!” “我只能回来,可是我一回来,哥哥姐姐们就不见了!” 小十九越说越委屈,整个鼠身都往米黄鼠身上钻,深怕米黄鼠又不见了。 “好” 米黄鼠没想到,它才出门一天,回来家就变天了。 刚想往里面去看看,打算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小十九去投靠锦和。 小十九身子弱,以前家里还有鼠鼠照顾它,现在都走了,白天它要出门,把它一个鼠放在家里,它不放心。 可谁知刚往里走,就被小十九别扭的拦住,还不敢看它。 米黄鼠轻轻把它推到一边,就在里面看到了它的坟包,前面还摆上它常睡的那根枯草 “这这是给我准备的?” “我老是听宫里的那些人说,人死了要入土为安,我就给你刨了个”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不敢看米黄鼠。 米黄鼠微微抬头,想要看天,却只看见黑黢黢的墙。 它还活在这个世上,可这个世上却有了属于它的‘坟包’!并且亲眼看见了! “大哥~” “没事,大哥带你去一个新地方。”妹妹的好心,它怎么会怪呢。 只是这个好心,大可不必这么早。 “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个时辰都没有,锦和又一次见到了米黄鼠,并且它身边还多了一只稍微小一点的。 可锦和的关注点却在,竟然只有两只,没有十八只! 见它们蹲在墙角下面,锦和让木笙木思退下,对着它们招了招手。 “你怎么又回来了?这个小的是你妹妹?” 米黄鼠带着小十九爬到桌子上,可玄知就泡在茶杯里盯着它们,小十九见了根本就走不了路。 “嗯,我其他的弟弟妹妹都独自成长去了,就小十九身子弱些。” 米黄鼠没有说它们因为害怕跑了,并且它也不想说太多自家的事情,平白让那条龙看笑话。 “可以。” 锦和还想说什么,马上就被米黄鼠打断:“小十九不会白吃白喝的,我可以多做一些活。” 锦和嘴角微微抽搐,她也没说要让小十九去干活呀,不过它都这么要求,也不能反驳咯。 “行,明儿我就让人在后院给你们做个窝。” 小十九腿都是抖得,声音轻的不能在轻了:“大哥,我害怕。” 小十九不懂为什么大哥会带它来这里,但却是它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还是来这么干净的地方。 锦和听不到,不代表玄知听不到:“锦和,它竟然是公的?!” “你是公的?”锦和一直米黄鼠是母的,毕竟声音那么的软糯可爱,还那么会撒娇。 米黄鼠被揭穿有一点小小的尴尬:“我又没说我不是公的,生活所迫,买买艺怎么了!” “没怎么。”锦和吃惊的摇摇头,果然都是非同寻常。 锦和刚开始也以为玄知是一条非常高冷,睿智且话少的龙。 但事实并非如此,玄知和她想象中完全相反,只是长了个高冷的样子而已。 “住在我这里有个规矩啊,身上得干净不能脏兮兮的。” 养一只鼠和两只鼠,对于锦和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可规矩还是要有的。 “对了,你妹妹叫小十九?那你叫什么?” “小十九不是妹妹的名字,只是排在第十九个出生的。” 对于小十九的事情,米黄鼠记得很清楚,并且要纠正所有误解的人和鼠。 “原来如此,那就是没有名字咯?” “嗯。”米黄鼠不觉得没有名字怎么样,它们又不像人,在意这点子东西。 “我给你们取一个。” 在锦和看来,有了名字才算是她的鼠,意义可不一样。 锦和上下打量两只鼠,在昨晚玄知口中得知,鼠和鼠也是有区别的,大部分的鼠都是灰色的。 但这两只是白黄交加,只是米黄鼠身上的颜色重一些,小十九的浅一些,浅色部分更白。 当然也有可能是米黄鼠要劳作,身上比较脏,把原本的颜色盖住了。 “姓米,大米的米,米多和米夕,一听就是兄妹俩。” “正好你们有屯粮的习惯,大米多多,不愁吃喝。”希望你们不用在像以前一样挨饿,为粮食犯愁。 第61章 气味不对 米多其实不在意它叫什么名字,但这个名字它喜欢,身为鼠鼠,当然希望粮食多,要是可以,它能吞一屋子的粮食。 可米夕不是,如果不是身上有毛发,就能发现它羞的浑身通红。 “谢谢。”见米多说谢,米夕也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姐姐。” 见米多身上背了黑不溜秋的包,身上也有些脏,锦和直接就忍不住了。 “木笙,你带它们俩下去洗洗,明儿在到后院月季树下,做个小房子,它们以后就住在那里。” “是。”木笙拿了篮子,就把米多和米夕放在里面带了下去。 木思和木笙路过:“也是长公主心善,若是旁人恐怕都带下去打死了。” 木思说的也一点都没有毛病,老鼠在宫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般会出现老鼠的地方,除了阴沟里,还有死人的地方老鼠可不是吉利的东西。 “我养的可不一样。” 锦和可不想拿她养的和在死人堆的比,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不过宫里忌讳,她不打算让皇帝皇后知道。 “长公主养的自然不一样,奴婢光看毛色,宫里可不多见。” “你待会让木笙把房子做的隐蔽些,别让人瞧见了。” “是。” “这几日你把纸笔都准备好,想必过不了多久,本公主就有师傅了。” “奴婢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不过锦和心情尚好,皇帝可还真就犯了愁,一个是男女有别,还一个是规矩压着。 这选什么人当锦和的师傅,皇帝也犯难了,现在只觉得头疼的很。 在名册上了写了好几个人的名字,都被皇帝一一划掉了。 但让皇帝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选好教导的师傅,慈宁宫的太后却已经知道了消息。 太后怀里抱着白猫,有一下没一下的摸:“你是说,皇帝打算为锦和选师傅,和皇子们一样启蒙?” 福珈:“是,养心殿刚传来的消息。” “本以为哀家把玫答应送上去,能狠狠打击皇后一番,没想到皇后一点大错都没犯。” “玫答应到底刚入宫不久,弄不清形势也是正常。” “哼,现在皇后真是越来越在皇帝面前得脸了,连个公主都能请启蒙师傅了。” 以往她还是掌管后宫的贵妃,现在变成了太后,反而还要让她将手里的权利,都一一交出。 太后可没那么心善,想要从她手里能好好的接管这一份权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福珈谈谈讽刺:“毕竟是唯一的嫡长公主。” “嫡出?嫡出又如何?” 太后摸着白猫的脑袋:“只有锦和一人未免太突兀了,哀家的姮媞跟静和可不能落下。” 太后想了一下,讥笑出声:“不过让锦和开着先例也好,好让姮媞跟静和能坐收渔翁之利。” “太后英明,不过可要把消息传出宫外?” “不用,不过哀家也的帮锦和赚赚名声。”太后笑的意味深长,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心思。 “是。” 况且太后不想好处都能锦和一人占了,毕竟锦和有的,姮媞跟静和一样得有。 锦和还不知道,往日对她不错的太后,现在正在背地里算计她。 皇帝思来想去,作为锦和的师傅,身上的职位不能太高,太高了就压过永琏了,但也不能太低。 这个人学问也不能低,得有正儿八经的才学,能真正教导他的女儿。 但转念一想,他的女儿,什么师傅配不上,他让这些人教,是他们的福气。 皇帝这么一想,瞬间心情就舒畅了,一下子就不纠结什么祖制规矩了,直接定下朝中大臣礼部右侍郎刘骥。 决定了下来,第二天皇帝就留下了刘骥,和他说了这件事情。 刘骥疑惑不解,一开始皇帝说让他教书时,只以为是教大阿哥,毕竟永琏现在师傅已经齐了。 可偏偏都不是他心中所想,而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安和长公主锦和。 皇帝见他久久不语,当下就不高兴了:“怎么朕让你教公主,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见皇帝微怒,刘骥赶紧应下:“微臣遵命,定会好好教导长公主的。” 刘骥可没那么迂腐,教公主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还能在皇帝面前卖个好,何乐为不为呢。 “嗯,下去。” “微臣告退。” 旨意下来时,谁也没想到,皇帝竟然会给公主找启蒙师傅,一时众人都有些诧异。 不止宫中娘娘诧异,连朝中大臣都吃惊一片。 不过教一个公主而已,虽然不合规矩,但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可当事人锦和却不一样,看到落实的旨意,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真的落地。 皇后却有些担心,皇帝这样疼爱锦和,虽然是好的,但会不会锋芒太露,遭人惹眼。 此事一出,各宫反而不是嫉妒锦和,而是都想着自己要抢先生下贵子。 尤其是启祥宫嘉贵人,这种想法更加强烈,可她的心思更加歹毒。 她不止要生下贵子,还得让这个孩子,是皇帝极其来之不易的贵子,这样她与孩子才能荣获圣宠。 如懿知道消息时,有一瞬间的心寒,她在延禧宫受宫中冷待。 可皇帝却不在为,她提出加封李氏的事情忧心,而是在想着其他事情。 皇后担心来担心去,还是让莲心去把锦和带过来,她得好好嘱咐一番才行。 “儿臣请皇额娘安。” 皇后让锦和站在她面前,仔仔细细的嘱咐:“锦和,三日后你就要去尚书房了。” “我嘱咐你的话,一定要记在心里,不能因为你皇阿玛的宠爱,就在尚书房为所欲为。” “不能忤逆师傅,不能让宫中的人抓住你的不是,明白吗?” “儿臣明白。” “你这般受你皇阿玛宠爱,我真是担心,会有人利用你做些什么。” 皇后从养心殿回来,眼皮就一直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皇额娘放心,儿臣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锦和从长春宫一出来,玄知就探出头来:“吾觉得皇后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听到这话,锦和心都提起来了。 “气味不对。” 第62章 伴读? 知道只是气味不对,锦和放心下来,只以为是皇后宫中换了什么熏香,味道特别让玄知注意到了而已。 太后收到消息,就马上让福珈去传一传,长公主是有多么的受宠,顺便去把皇帝请过来。 宫里谁都没有太注意锦和去尚书房的事情,注意到了,也只是感叹一句,锦和有福气。 可永璜却不是如此想,心里总有一股嫉妒之意,散都撒不去。 “儿子请皇额娘安。”皇帝到慈宁宫时,太后正在喂鹦鹉,心情看着很是不错。 太后放下粟玉:“起来,哀家刚刚知道,你给锦和请了师傅?还让她去尚书房授课?” 皇帝坐在榻上,福珈便把热茶摆放好:“是,锦和求学心切,儿子也不想让她失望。” “但到底锦和只是一个公主,让公主去尚书房成何体统啊。” 见皇帝脸色不太好,太后又放软了语气:“哀家知道你疼爱锦和,但也要按着规矩来啊。” 这话没让皇帝脸色缓和,反而还更差了,他是皇帝,疼爱他自己的女儿,还要按照规矩? “儿子让锦和学,能知礼,有何不好?” “好是好,但你只能锦和一人,未免太张扬了,这让后宫其他嫔妃怎么想?” “你现在只有锦和一个公主,多宠也无妨,那之后呢?宫里其他嫔妃生下公主,都向你提出去尚书房学,你当如何?” 皇帝若有所思起来,慢慢也觉得此举欠妥,但旨意已经下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可锦和也没个妹妹一起,不然俩姐妹一起也不错。 想到这里,皇帝就想起太后膝下还有亲女儿,年龄跟锦和相仿,倒是一起也不错。 “那皇额娘觉得应当如何?” 太后见皇帝脸色变了又变,猜到他这是想到了什么,便加大了一把火力。 “公主启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宫里那么多教习嬷嬷们,还有些空置的宫殿。” “这些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了,有她们教导锦和,皇帝你也可以放心,若是怕委屈了锦和,便让内务府重修一遍空置的宫殿。” 皇帝一听,这哪里行,他答应让锦和学,还给她找了师傅,就不是像以前那样,让那些嬷嬷们教。 “此举不妥,师傅的人选儿子已经定下了,姮媞妹妹年龄跟锦和相仿,儿子打算让姮媞跟着一起。” 皇帝说出姮媞,也是在向太后交换条件,让她别一直抓着锦和不放。 “这是让姮媞给锦和当伴读?”太后声音带着微微的怒气。 皇帝一瞬间的心虚,他刚刚确实是这样的想法,被太后戳破,他也不恼。 “姮媞是朕的妹妹,自然不会太委屈了姮媞。” “如此也好,锦和也有个伴。” 太后满意下来,也就不追究皇帝欠妥的举动,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利益达成一致,规矩就是可以改的。 “时辰不早了,儿子就不打扰皇额娘歇息,先回养心殿了。” “嗯,去。” 姮媞从内殿出来:“额娘,女儿这样挺好的呀。” “你还小,不懂这些。” 皇帝回养心殿之后,就让李玉去通知这位妹妹,这时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太后套路了。 虽然是一点小事,但皇帝还是暗暗记在了心里。 锦和是第二日知道的消息,本来是她一个人去的,现在多了一个姑姑陪着她一起。 锦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想想就过去了。 三日一到,锦和微微亮就起来了,穿着低调,也没有坐轿辇,带着木笙木思去了尚书房。 走时还把玄知放在朝青居,让米多去盯着永璜,金鱼毕竟不能在陆上走,锦和也就没让金鱼继续盯着。 特意叫上永琏一起走,原本还想叫永璜,但没见他房门开着,俩人便先走一步。 到尚书房时,就和永琏分开,教她的师傅还没有到,锦和就自己拿出笔墨习字。 没过一会儿,姮媞便带着宫女过来,姑侄二人打了声招呼,房中又恢复了沉默。 过了一刻钟左右,锦和见到刘骥带着书籍慢慢走来,当即放下笔,紧张的上前走去。 “师傅安。” “长公主安,姮媞公主安,微臣礼部右侍郎刘骥。” 三人互相认识一番,刘骥也不再寒暄,就让二人坐好,开始按照昨晚他背好课启蒙。 锦和不像永琏永璜他们一样,需要一整天都待在尚书房,她只需要待到午时就行。 毕竟他们不同的课程有不同的师傅,而锦和却只有刘骥一人。 刘骥有职位在身,也不可能日日都待在尚书房,只教导锦和一人,毕竟礼部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 哪怕锦和只能待一个上午,她也是满足的。 在午时结束课程时,锦和跟永璜永琏一起用午膳,姮媞便回慈宁宫去。 当下皇帝就来检查他们的功课,锦和第一次逃过一劫,但其他俩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从尚书房离开,锦和一路听到不少关于她的传言,但多数都是说她如何受宠,如何受皇帝重视。 诸如此类,锦和也没太当一回事,可第一天如此,往后的几天,天天都是如此。 在会朝青居的路上,又一次听到关于她的谣言时,锦和察觉到不对劲,太不同寻常了,与以往完全不同。 而且去尚书房的人还有姮媞,宫里的人却只讨论她一人,太过反常,倒像是她是挡箭牌一样。 “木笙你去打听打听。” “是。” 回到朝青居,锦和就待在书房习字,这些都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写好的,得慢慢练出来。 “长公主,这传言在皇上下旨的第一天就有了,多数都是在说,你受皇帝宠爱,连两个阿哥都比不过。” “也有人在说,你受宠专横,欺凌姮媞公主,把姮媞公主当做你的伴读。” 锦和指尖一用力,才写好的‘期’字,就多出了一道划痕,一张大字彻底白写。 “呵呵,做的不错下去领赏。” “长公主”木笙没有下去,而是担心锦和生气。 “木思,你去告诉皇额娘,就说宫里有人不懂规矩,敢编排姮媞姑姑,再去姮媞姑姑那里,就说让她受了委屈不要不敢说。” 第63章 反击 “在去皇祖母那里,把事情原委都说一遍,记在一定要多说姮媞姑姑有委屈。” “是,奴婢告退。” 姮媞想藏在暗处,当看戏之人,她偏不让,就是要把她放在明面上,让她也成为众人谈论的戏子。 锦和只以为是姮媞做的,却没有怀疑太后,这才让木思去告诉太后,姮媞背着她做了什么事情。 木思把事情原委说给皇后听时,皇后当即就发了怒火,直接让素练去把乱嚼舌根的人送去了慎刑司。 原本木思还要去慈宁宫,皇后知道时,就让木思回朝青居,不必再去见太后。 反而皇后去了一趟慈宁宫,跟太后说了此事,还特地点名,是姮媞受了委屈,还给姮媞送了不少东西。 弄得阵仗颇有些大,让爱好看热闹的妃嫔,立马都注意到了这件事情。 太后知道皇后的举动,脸都绿了,倒是让锦和从传言的中心,慢慢消影了下去。 隔日锦和见到姮媞时,还特意上前嘘寒问暖了一番,让姮媞不要放在心上。 弄得姮媞很是无措,这事是太后的手笔,可她是知道的,毕竟太后是当着她的面,吩咐福珈去做的。 当时皇帝来时,她正好待在内殿,听了个全尾。 本来皇帝只能锦和一人学,后面加上一个她本就是有些尴尬。 太后帮着她把锦和推出去受人议论,她甚至背着太后跟福珈,还加了一把火。 姮媞头一次做这种事情,现在被变相的揭穿,连授课时都心不在焉。 锦和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到被刘骥点名好几次,更是彻底确定是姮媞做的。 到了午时,姮媞就对着锦和点点头便离开了尚书房。 却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了一眼锦和,她是嫉妒锦和的。 先帝还在时,她就是宫中最受宠的公主,先帝不在了,她只不过是皇帝妹妹,甚至感情一般般。 而代替她成为最受宠的公主,就是锦和 以前姮媞可以自持身份,高高在上的看着锦和,甚至兴致好的时候就逗一下,觉心情差点干脆可以不理会。 但现在不是,身份带来的落差感,让姮媞一时也接受不了。 若是放在先帝还在世,她根本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苦恼,连能读书,都是沾侄女的光。 锦和瞧见很提心虚的样子,轻声骂了一句:“我就知道是她,真是不知道什么心思。” “长公主莫气,有皇后娘娘帮您撑腰呢。” “哼,她既然这么喜欢,也让她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在锦和去尚书房的功夫,日子一天天过去,便到了四月中旬。 锦和跟姮媞,自从上次的事情,算是默认的斯皮脸,谁也不理谁,到了午时,一个回去,一个留在尚书房。 而皇帝每日处理公务,还得去尚书房检查三个孩子的功课,根本想不起来和如懿的矛盾。 倒是让如懿一个人在默默的受冷待,一受就是两个月。 况且皇帝检查功课,可不会看你今天学了什么,而是让你背诵文章,看你默写如何,看你讲解说的怎么样。 在皇帝检查完锦和的功课,锦和冲着永琏炫耀一番,就出了尚书房。 独留永琏一人承受皇帝的威压,外加一个永璜。 就在锦和刚回到撷芳殿,就看见了惢心提着过来,锦和却都是见怪不怪了。 这两个月惢心基本隔三差五来一次,娴妃这段日子不受宠,不过却不见她愁,还有心思照看永璜。 刚到朝青居,锦和就见着桌子上摆着夏日的料子,多数都是粉色,蓝色紫色这些。 “怎么比往常的要多了些?” 这不光有料子,还有些瓷器摆件,团扇帕子,连茶具都送了一套。 芳嬷嬷正给锦和擦手:“有内务府送的,还有皇后娘娘送来的。” “等下就去给皇额娘请安,嬷嬷,你去库房,把料子出来,给朝青居的人都送上一匹。” “老奴明白。” 阿箬就从库房中走出来,嘴上还朝着三宝骂骂咧咧:“狗眼看人低,这个月的份例银子有没送来。” “还有送的那些夏衣料子,那都是什么啊!”光想着,阿箬就满脸嫌弃。 三宝看正殿看了好几次,语气恳求:“阿箬姐姐,你小声些,那主儿还在里头呢。” 阿箬往正殿看了一眼,语气稍微压了一些,但也没多少:“各宫虽然没有见份例了。” “但是现在连个影子都瞧不见,难道不出声就可以,就不用穿衣吃饭吗?!” 阿箬越想越气不过,越想就越憋不出这口气,她们做下人的苦点就苦点,但是主子不可以啊。 “我上内务府去!” 说完刚想走,就被三宝制止:“阿箬姐姐,你别急啊,你去了无非是闹一场,白白给他们看了笑话,你说呢?” “不行,我非得去!”给人看笑话,总比没吃没喝没穿好! 如懿待在房内刺绣,房里这么安静,她又如何听不见阿箬的吵闹的声音。 可却不制止,已经如此下去两个月了,让阿箬去找找理也好。 日子越来越热,这个时候就非常能体现玄知的作用,浑身都是冰冷的,摸着特别舒服。 锦和换了一身青白色旗装,就去长春宫,也不知道是不是巧。 前面才碰见惢心,这下又碰见了阿箬,在咸福宫门口大吵大闹的。 锦和撇了撇嘴:“我今儿是不是跟延禧宫犯冲啊,怎么老是碰见延禧宫的人。” 木思赶紧制止:“呸呸呸,这话长公主可不兴说啊。”多不吉利啊。 刚打算走,就听见阿箬说起内务府,给延禧宫送的夏衣料子都是腐的,锦和停下了脚步。 见着秦立在阿箬面前耍赖,锦和差点没笑出来。 木笙好笑的说:“奴婢倒是头一次见着秦公公这样。” 木思说:“奴婢看,就是阿箬以前太嚣张了,现在秦公公正在找脸面回来呢。” 锦和看了一眼,便离开了此处:“不要小看了宫里任何一个人,总有翻身的时候。” 不过她提醒下皇额娘,终究是皇额娘管理后宫,闹的太过分,日后便不好管了。 第64章 教导锦和 木笙破天荒帮阿箬说了句话:“这倒也不能全怪阿箬,内务府出了名的小心眼,从前娴妃娘娘不得宠,也受了不少白眼。” 木思:“阿箬心气高,听说现在她阿玛都在朝为官了,哪里肯受这些委屈。” 锦和诧异问:“她阿玛在朝为官?” “是呀,听说还立了功呢。” 锦和了然点点头,却也不放在心上,才走到长春宫,就看见赵一泰在给莲心塞一盒胭脂。 可莲心脸色极为的难看,仿佛那胭脂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让她既嫌弃,又害怕的不行。 木笙木思也对视一眼,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锦和见不惯这种场合,面无表情的走出去,赵一泰和莲心一看,立马行礼:“安和长公主安。” “起来,你们拉拉扯扯的是在做什么?” 莲心有些委屈,却碍于身份和自己的名节也不敢说:“奴婢正和赵公公商量一些事情呢。” 锦和冷眼瞥过,随后吩咐莲心带自己进去:“莲心,皇额娘正在做什么?” “娘娘正在看账本,奴婢带长公主进去。” 赵一泰没帮王钦把胭脂送出去,不免有些懊恼,但碍于锦和在场,便说有事要办退下了。 锦和刚进殿内,就让下人们都退下,素练她们得了皇后的点头,才关上门守在殿外。 “皇额娘,儿臣刚刚在殿外,看见赵公公给莲心送胭脂,赵公公是心悦莲心吗?” 皇后皱了皱眉头:“莲心和赵一泰?” “是呀,还在外面拉拉扯扯的,怕是有些不妥?” “这不是赵一泰送给莲心的,应当是王钦托赵一泰送给莲心的。” “王钦?” 锦和瞬间想起,之前脑海中有提示过,素练会指使皇后,把莲心许配给王钦。 锦和心里很清楚,长春宫的人不能在私下和莲心扯上任何关系,特别是和王钦,这个副总管太监。 她这段日子,跟着刘骥学了不少,明白什么叫做帝王疑心。 “莲心模样好,王公公还真是会选,一选就选了皇额娘宫里最好看的。” 皇后吃惊抬起头,上下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这孩子,最近说话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那皇额娘就说,儿臣说的对不对吗?” 皇后随之无奈一笑,还真没有反驳锦和,说的确实没太多毛病。 “况且王公公这样做,只会让皇额娘陷入险地。” 皇后脸色变了变,也想听听锦和是如何想的:“为何如此说?” 这些日子,素练没少在她面前说起,王钦和莲心的事情,但大多都是在说,莲心配上王钦是绰绰有余。 “皇额娘你想呀,自古哪里有皇帝身边的人,和各宫妃子扯上明面上关系的,这可是窥探圣君,在皇帝面前插眼线呢。” 锦和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宫里确实没有这样的例子。 皇后听到是这个,也就不太在意:“那里没有例子,你皇祖父在世时,你皇祖母身边的掌事大宫女,就与总管太监是对食。” “啊?” 锦和大为吃惊,她是真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和她的认知完全不一样。 “傻孩子,那时你都没出生呢。”皇后好笑的捏住锦和的鼻子。 见锦和愣住的说不出话,皇后才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初你皇祖母怀着姮媞和宏赡,就被乌拉拉那皇后揭发,她宫中有人对食,你皇祖父震怒。” “直接把二人打发进了慎刑司做苦役,但尚在你皇祖父仁慈,没有过多追究。” “再加上你皇祖母那时身怀有孕,而后又生下龙凤双胎,才下旨同意了这门亲事。” 锦和第一次听说从前,这下也明白了,为什么皇后没有太反对莲心和王钦的事情。 “皇额娘如何知道的?”若是在前朝,当时皇额娘也才只是个大家闺秀才对。 “你皇额娘我,好歹也出生富察家,当时这件事情闹的大,后面又得先帝亲自下旨,就算不知道也都知道了。” 当初这件事情,还有不少人赞赏皇帝仁心,念旧。 也是因为这样,现在宫里面的对食,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锦和沉浸在过往的传言不可自拔,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她不能因为这个被带偏了。 皇后不是当初的太后,皇帝也是当初的先帝,不能放在一起并论。 “可这样的话,皇帝行踪泄露,难道不会怀疑总管太监吗?” 皇后被问住,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不管是谁,都不能窥探皇帝的行踪。 锦和只觉得她原本想说的一堆话,都在皇后举例中,被堵在了嘴里。 “小小年纪呀,别老是操心这些,你段日子不是去尚书房,功课学的如何了?” 锦和心一紧:“挺好的呀,皇阿玛每日都会去检查,大哥哥和弟弟的功课。” “你皇阿玛为你破了例,就好好学,不能在向以前那样调皮了。” “儿臣明白。” 锦和瞬间想起咸福宫门口的事情:“皇额娘,儿臣刚刚在来时遇见了阿箬。” “阿箬?” 锦和点点头:“嗯嗯,在慧娘娘宫门口遇见的,还和秦公公争执起来了。” “阿箬在说,秦公公送给延禧宫的夏日料子都是腐的,根本没法做成衣裳。” 听到是夏日料子的事情,皇后便放下手中的账本:“这事我知道了,但不必理会。” “为何?娴妃娘娘受宠,若是皇阿玛怪罪起来呢?” 皇后合上账本:“锦和,你要知道,娴妃虽然受宠,但她终究是个妃子。” “娴妃为何会在生辰宴上骤然失宠?大家都不知道原因,那肯定就是娴妃说了什么话,忤逆了皇上。” “既然是忤逆了皇上,那么宫里让她吃些苦头,就是应该的。” 见锦和还是懵懂,皇后又说的仔细些:“这是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锦和恍然大悟,宫里正经的主子只有三位,除了公主皇子外,身下都只能说是妾。 娴妃身为妾室,却不肯守着本分,一味的以下犯上,惹怒皇帝,自然是要给她一些教训的。 第65章 追封 “锦和,有些时候,都不需要做主子的开口,底下的人,就会争着抢着帮主子铲除异己。” “娴妃这事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皇后换来素练,让她把账本都收走,又让莲心重新换了一杯茶。 “宫里最讲究的平衡,可平衡怎会那么容易,所以有的时候,就需要这些阿谀奉承,左右逢源之人,来帮主子做不想做的事情。” “儿臣明白了。” “延禧宫这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你且就先看看,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多久。” 皇后笑的很是意味深长,娴妃向来清高,可那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吃了几个月的苦,难道还能坚持的下去? 锦和还不明白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总感觉皇额娘像是知道些什么。 事情也确实如皇后所料,除了夏日料子,还有月例银子都没有送来延禧宫。 银子渐渐花下去,却不见蹭长,也是总有要花完的那一日。 前几日阿箬没有要回月例,如懿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见到惢心给自己续茶,就言语暗示了一番惢心,让她去找李玉。 惢心聪慧立马听出如懿的意思,当即放下茶壶,就去养心殿偷偷找李玉,让他帮忙在皇帝面前说说情。 李玉立马答应了下来,趁着王钦不在,就倒了一杯茶进去。 还借着皇后,因为天热给皇帝换了麦冬茶的借口,说了一番内涵内务府的话。 皇帝一听这才想起,他和如懿之间的事情。 身世一事,他向来不想提起,毕竟他的出身确实很不光彩,若稍微好一点点,先帝也不会把他放在圆明园那么久。 可毕竟李氏对他有生恩在,皇帝就算想无视都不行。 看着桌上摆着的麦冬茶:“去皇后那儿。” 李玉愣住,以为皇帝会说去延禧宫,没想到却是去长春宫:“嗻。” 皇后正在殿内绣花,听到皇帝过来,立马起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刚进殿内,就点榻桌上摆着不少丝线:“起来,这是在做什么?” 皇后起身,见皇帝问起桌上的东西:“臣妾正在给锦和永琏做鞋面呢,许久不做,都有些生疏了。” 皇帝见绣架上面绣着海棠花的样式,不经意有些看呆。 他以前可没有额娘为他做这些,一直都是伺候他的奶娘嬷嬷,只是可惜,却为了他,死在了阿哥所。 “皇上可用晚膳了?” “未曾。” “刚好臣妾小厨房备着老鸭汤,皇上喝一碗。” “也好,朕看你刺绣手艺很是不错,锦和跟永琏倒是有福气。” 皇帝酸不溜的一句话,让皇后都觉得听错了,一不小心没忍住笑出了声:“宫中论刺绣的手艺,谁比得上海常在啊。” 皇帝听到皇后的笑声,一时有些尴尬,便假装咳了咳。 “不过臣妾倒是为皇上做了一双,皇帝可不能因为臣妾手艺不好就嫌弃了。” 不止锦和永琏都有,皇帝听他也有,心里就平衡不少,也没刚刚的酸意。 说完让素练去内间把鞋子拿出来,又让莲心去小厨房盛一碗老鸭汤。 皇帝看着锦盒里面的写字,白底黑靴金丝线,绣着五爪龙踏着祥云,鞋口绣着团福图案。 皇帝严肃的说着还不错,皇后也不多加理会。 喝完老鸭汤,皇帝就开始犯愁,周身的气压,皇后在一边都感受到了。 “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皇帝不说,皇后心中也猜测了几分,想来也是因为延禧宫那位。 “前段日子有人和朕提起,要朕追封,伺候过先帝,却为没有名分的人,再把她们迁入妃陵。” 皇帝这么一提,皇后瞬间明白,如懿是为什么失宠了。 伺候过先帝,还没有名分的人能是谁,无非就是皇帝的生母李氏。 皇帝最是要脸面的人,自己心里就避讳着这件事,娴妃敢当众下皇帝面子,也难怪会生气。 李氏的事情,就算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皇后还是知道一些内情。 况且现在太后在,皇帝也不敢明面上提出要追封李氏。 这么一提,太后和皇帝肯定会生嫌隙,可若是不追封,皇帝心中也会不痛快。 “伺候过先帝,也算是有功绩的,皇上不如追封为太嫔,迁入妃陵安息。” 皇帝点点头,和如懿说的差不多,况且也只能如此。 “不过皇额娘现在已经是太后了,也不能在追封了,不如让厚养皇额娘,在把宫里的太妃,太嫔们也加份例。” “也可。” 皇后也不想便宜了如懿:“只是皇额娘到底和先皇后不和,况且先帝也说,死生不与乌拉那拉氏相见。” “皇上,还是不要追封先皇后为好,也不用迁入泰陵了。” “皇阿玛的遗言,朕自然不会去忤逆。”不用皇后多说,皇帝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过就是苦了娴妃妹妹,旁的都追封,唯独落下先皇后,想来娴妃妹妹怕是也会伤心的。” 皇帝对如懿是有感情,可心中却很厌恶先皇后。 “不必去管,先皇后一切按照皇阿玛的遗言来办。” “臣妾明白,不过皇额娘那边,还是要多加安抚的。” 皇后这话也是在提醒皇帝,这段日子,还是不要去延禧宫为好,毕竟太后可比娴妃重要。 “还是皇后想的周到啊。”皇帝一把握住皇后的手,也算认同皇后的话。 隔日皇帝下了早朝就去了慈宁宫,和太后商量了一下这件事情。 太后立刻就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也明白如懿失宠的原因,不禁心中觉得好笑,但也欣然同意了皇帝的请求。 之后皇帝以厚养太后为由,不仅加了宫中太妃太嫔的份例。 凡是在圆明园,热河行宫伺候过先帝的女子,无论位分,凡是仙去了的,都被追封为了太嫔。 如懿在延禧宫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只觉得苦尽甘来,皇帝终究明白她的心意。 更加让如懿觉得,她是宫里最懂皇帝的人。 还和惢心说起,她和皇帝相伴多年,最是能知晓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第66章 传达 皇帝越是不提起,如懿就越是觉得他隐藏在心中,避讳着自己的身世,心中却和她挂念姑母一般,挂念他的生母。 如懿现在更加确定了,自己与皇帝是最心意相通之人,她如今替皇帝了结了一大心事,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甜蜜。 惢心也是替如懿高兴,嘴上还说着,如懿即将复宠的事情。 如懿越想越觉得日子有盼头,现在只等着皇帝来延禧宫,与她互通情愫。 阿箬在延禧宫听说了皇帝下旨,追封太嫔的事情,如今哪怕是在不明白,也都明白了一切。 可见三宝去向如懿传言,而惢心跟如懿待在一起时,心中渐渐有了猜想。 压制许久的不满,在这一刻彻底绷不住,躲在房间发泄心中的怒火。 阿箬从小服侍如懿长大,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可如今呢如懿宁愿告诉半路伺候的惢心,也不愿意告诉她。 经此一事,太后彻底在心中记住了如懿。 以前只是因为乌拉那拉氏的原因,迁怒于她而已,可是现在 不让她吃点教训,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后还在,如懿竟然敢向皇帝提出,追封李氏一事,真是愈发不懂规矩! 锦和从尚书房回去,木笙就跟她说起了这件事情。 也算是明白前几日,皇额娘与她说的话,都是指什么意思了。 锦和虽然不知道皇帝的生母是谁,但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是热河行宫的一位宫女。 碰巧这次追封的,还是伺候过先帝,且没有位分,还仙去的人,这不就是在拐着弯追封皇帝的生母嘛。 有着太后在,皇帝可不会无缘无故去追封李氏。 锦和想到这一层,便猜到了娴妃是为何失宠。 以锦和对太后的了解,只觉得娴妃后面的日子,怕是更太好过了。 锦和才从尚书房出来没多久,就在路上碰见了惢心,又是提着熟悉的食盒。 锦和淡淡看了一眼,便从惢心身旁走过,木思回来看了一眼,有些不解:“这几日惢心来的倒是频繁。” “这些日子皇阿玛有去过延禧宫吗?” 木笙摇摇头:“皇上去最多的地方就是皇后娘娘那儿了,然后在是贵妃,和底下的贵人了。” 锦和觉得不应该啊,娴妃已经失宠两个月了,况且李氏已经追封,按理也应该去瞅瞅‘青梅’了。 “那就是没有去延禧宫咯?” 木笙仔细想着,最近的消息:“还真是没有,自从上次娴妃娘娘生辰宴失宠,皇上就再也没有去过延禧宫了。” “难怪这么重视大哥哥。”锦和讥讽一笑。 锦和回到朝青居,就在书房练字,得刘骥师傅教导,加上皇帝每日检查一次。 她这一手的字啊,好上不少,字面干净整洁,也没有出现歪七扭八的现象。 晚上洗漱上床,小小的米多就从窗户的一角溜了进来,又迅速的爬到妆台上。 “主子。” 锦和睁开眼睛,随后就靠坐在床头:“今儿怎么这么来?” 米多往身上擦了擦爪子:“路上永璜出了些事情,加上他今晚歇的晚,就耽搁了些。” “哦?他能出什么事情?” “我发现那个李嬷嬷,好像不太关心永璜,然后今儿午时惢心来给他送点心,就在惢心面前卖艺。” 锦和一时还真不明白米多什么意思:“卖艺?” 米多不懂怎么表达,只觉得永璜这个样子,很像以前去骗其他鼠粮食的样子。 “对,先是和惢心说,他一直被嬷嬷欺负,不让他吃饱饭,还不让他乱跑,就算受伤了也不管他。” 米多光想起那个场景,就感觉它以前还是太善良了,竟然只骗粮食,不去骗感情。 要不是米多这些天,天天都盯着永璜,也差点就信了这一番说辞。 “李嬷嬷是内务府特意选过去照看永璜的,素练可是教导了好几次,怎么还不上心呢?” 锦和怎么也想不通,自从上次她的揭穿,皇额娘安排伺候永璜的人并不少,怎么会不上心! “我不清楚,只是看着那个李嬷嬷,伺候永璜很是敷衍。” 米多又接着说:“虽然伺候敷衍,可永璜脾气也不小,若是在外还会收敛一些,在自己殿中,稍有不顺就会辱骂奴才。” “但是却不敢训斥李嬷嬷她们,而是训斥那些洒扫的小太监们。” “而且这事李嬷嬷也知道,可是却不管永璜,也不管底下的太监,任由永璜发泄。” 锦和细细思索起来,皇后亲自吩咐,旁人怎么敢阳奉阴违。 除非除非有人在背后搞鬼,永璜被她安排米多监视起来,做任何事情她都知道。 那么肯定就不是永璜做的,这个人肯定是皇后身边的人。 而且还有一定的权利,否则旁人也不会听她的,这样人长春宫,只有三位符合情况。 素练,莲心,赵一泰,可撷芳殿的事情,一直都是素练掌管,除了她还能有谁敢这么做。 锦和想通这一点,转而又疑惑素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对她又没什么好处。 况且一旦皇后怪罪下来,素练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如此,素练还敢这么做,背后一定是有什么靠山,而这个靠山连皇后都不能忤逆。 想到这里,锦和突然想起,去年皇帝刚登基不久,富察夫人进宫那日。 当时富察夫人出宫时,就与素练说了许久的秘话。 她那时还好奇了许久,她们之间说了些什么 现在都还是好奇,富察夫人为何要指使素练做这些,她到底想做什么? 米多说完,见锦和久久不回它,便叫了好几声:“锦和,锦和,锦和!” 锦和回过神来:“对了,你不是说永璜今天出事了?出的什么事?” “他今天被皇帝罚了,回去的路上,一直说皇帝偏心,说是他没有额娘的原因,要加快功夫,在宫里给他找个靠山。” 锦和听完一阵无语:“就就没了?” “对呀,嗷!回去又辱骂了一个小太监。” 第67章 上眼药 米多也觉得那个小太监也是惨,永璜经常逮着他一个人骂,旁人还不帮他,只能自己扛下所有。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嗯。”米多原路返回,刚回到小木房子里,米夕就窜了出来,两只鼠鼠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夜深人静,永璜久久不眠,小得子坐在床下,轻声安抚:“大阿哥,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 永璜反而问起旁的:“小得子,娴妃娘娘最近如何了?” “娴妃娘娘最近不得宠,可还是心系阿哥的,不然也不会隔三差五,派惢心过来送点心。” 说起这个小得子突然想起昨日:“大阿哥,今儿贵妃娘娘身边的茉心来了。” 永璜不解:“她来做什么?” “和惢心一样,送来了点心,晚上阿哥吃的那芙蓉糕就是贵妃送的。” 小得子几次欲言又止,可还是说出心中所想:“如今贵妃和娴妃都想着阿哥你呢,但终究贵妃位分高些。” 永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贵妃位分是高,可不及娴妃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 “况且娴妃出生乌拉那拉氏,名门望族,贵妃不过是包衣出身,终究比不上娴妃。” 别看永璜才八岁,但把宫里几个人的关系看得明明白白。 况且富察格格还在世时,就一直教导永璜,他是长子,就是皇帝膝下最尊贵儿子。 既然如此永璜自然想找一个,身份尊贵的养母。 小得子还是适当劝说:“可贵妃到底是贵妃,现在宫中谁都知道娴妃失宠了。” “可谁又能保证,娴妃不会复宠?贵妃背靠皇后。” 说到此处,永璜暗暗露出狠厉的神色:“当年我额娘的死因,我才不信和皇后脱不了干系。” 提起富察格格,小得子神色异样,算是默认永璜口中所说。 “娴妃与皇后不对付,我自然要投靠娴妃才对,这样两人一起联手,才能扳倒皇后。” “阿哥说有理。” 见小得子一点点被他说服,永璜得意起来,带着这份得意,一觉睡到天亮。 锦和跟永琏一路打打闹闹的去到尚书房,却看见永璜早早就待在书房。 锦和率先打起招呼:“大哥哥今日来的这样早啊。” “我不如弟弟妹妹们聪慧,只能勤能补拙。” 永璜看着很是谦虚,可话中的内涵是一点也不少。 锦和也不惯着他:“大哥哥当真是兄妹中的榜样,想来皇阿玛知道了,肯定很是欣慰,妹妹就先过去了。” 永璜扯着嘴角,对锦和点点头,但在锦和一转身,厌恶的目光就死死盯着她。 永琏正在书桌上整理课业,也就没注意到永璜的举动。 锦和现在与姮媞,已经是互看不顺眼,谁都不肯搭理对方。 一直到午时,锦和便跟永琏一起用午膳,可今日的尚书房很是热闹,看的锦和都舍不得走。 先是慧贵妃亲自过来,好好夸赞和疼爱了永璜一番,关心的话,就像不要银子一样,直接从嘴冒出。 “慧娘娘安。” 慧贵妃象征着关心了几句,就不理睬锦和跟永琏了,连带来的点心,都只有永璜一人份的。 姐弟俩对视一眼,强忍着不笑出声,不过也让锦和见识到,什么叫做利益了。 永璜朝着锦和永琏得意一笑,却不知道他在锦和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慧贵妃想要领养永璜,不惜惹怒皇后,但永璜还是选择娴妃,因此慧贵妃更加厌恶娴妃】 锦和一得到这个提示,再看到眼前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她就更想笑了。 一个要子心切,为此不惜得罪皇后,一个就是想要利用贵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永琏见姐姐憋的脸的红了,赶紧用脚踢了踢锦和,让她收敛一些,别被人看出什么。 锦和得到提醒,确实收敛了一些,但也没多少,只能淡淡转过身,不去看慧贵妃他们。 用了午膳,就与永琏道别,锦和第一时间就往长春宫去。 锦和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人未到声先到:“皇额娘。” 就这一声叫喊,差点让皇后手上扎一个洞出来,还想训斥的话到嘴边,见锦和兴致勃勃的进来,又憋了回去。 “瞧你,跑了一身汗,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 “出门在外要端庄~不能急切,要记住规矩。”都不用皇后说完,锦和就把皇后想说的话,全讲了一遍。 皇后放下绣架,拿出手帕替锦和擦拭汗水:“知道就好,什么事情,见你这么高兴。” “儿臣刚刚从尚书房回来,今儿还看见慧娘娘提着食盒去看大哥哥呢。” 皇后顿住:“贵妃去尚书房?” 锦和暗暗给慧贵妃上眼药:“是呀,慧娘娘带的点心闻着真香。” “瞧把你嘴馋的,平日里也没少了你的。”皇后嘴上嫌弃锦和嘴唇,但行动却很关心。 “莲心,你去小厨房把枣花酥拿来。” “是。” 莲心把枣花酥摆放在桌子上,锦和笑眯眯的吃着:“还是皇额娘最疼我。” 皇后宠溺一笑,虽然不当着锦和的面说出口,但心中终究是对贵妃不满的。 “对了,皇额娘,儿臣还看到惢心经常去给大哥哥送点心,隔几日就去一次。” “娴妃也去了?” “对呀,儿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哥哥这么招人稀罕了,以前也不见这样啊。” 皇后若有所思,暗暗在猜测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两个无子的嫔妃,争着去关心一个无母的皇子,这其中的心思,真的很难不让人遐想。 锦和话说到这个份上,皇后哪里还不明白她的心思:“特意回来告诉我的?” 锦和点点头:“嗯,儿臣只是觉得过于反常,以前从不见,慧娘娘和娴娘娘去撷芳殿,怎么现在去的这么频繁了。” “而且这几日,儿臣见伺候大哥哥的嬷嬷们,也不怎么上心,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怕是会怪罪下来的。” 永璜是皇子,不比宫中的嫔妃,情况不一样。 锦和不想皇后每次都因为永璜的事情,惹的皇帝厌恶,影响二人之间的感情。 第68章 警告 锦和在提醒皇后之后,也用余光观察素练的反应,却不见对方有任何心虚,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素练低垂着个眼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慌张不已。 她不过是让李嬷嬷不必多管永璜,不要让永璜越过永琏而已,怎么锦和这点小事都要插手。 “怎么伺候永璜的人每每都是如此?” 前一次皇后疏忽大意,可这次他都特意吩咐下去,怎么还是这样? 锦和状似无意的说:“可能是因为大哥哥没有生母。” 皇后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锦和说到这里,更加证实了她刚刚的猜测。 这宫里两个高位的嫔妃,都是在争夺领养永璜的。 尤其是慧贵妃,平日皇后待她不薄,却背着皇后去做巴结永璜,还想把长子养在她名下,也不怕养虎为患。 倒是娴妃每每都是如此,嘴上,身上都表现出自己不争不抢,可行为上却次次都相反。 既然如此,都想要养着永璜,那她岂不趁着这次机会,帮她们一把。 与其她们自己在下面抢着,还不如她这个皇后做主,向皇帝进言,这样还能得个贤良的名声。 皇后嘱咐着:“锦和,这些日子你都看着永璜,有什么事情记得和我说。” “儿臣明白。” 皇后这是打算出手了,锦和当然不会拖皇额娘的后腿,反而隐隐期待皇额娘会怎么做。 在三天之后,锦和从米多口中,得知永璜为了更可怜一些,特意在御花园摔了一跤。 锦和当天就让木思去长春宫,把这事告诉了皇后。 皇后听到之后,简直都气笑了,不过却还没有插手,而是让莲心去太医院,来给自己把平安脉。 到了晚上,皇后去撷芳殿看看两个孩子,又特意去看了永璜。 许是素练没有提前告知,李嬷嬷她们也没来得及做样子。 在皇后来时,就看到小太监正在给,永璜手臂的伤口擦药,身上的衣裳还没有换,房中伺候的人也都很懒散。 永璜心里想着明日的计划,也没注意到门口皇后正站在那里。 小太监不小心手重了一些,疼的永璜倒吸一口凉气,憋着怒火,一脚就踹在小太监身上。 李嬷嬷不经意让门口一看到,见着皇后正看着她们,就如惊弓之鸟立马跪下:“奴婢请皇后娘娘安。” 永璜在里面立马收回动作,忍着疼跪着给皇后请安:“儿臣请皇额娘安。” 皇后没有让李嬷嬷起来,而是亲自扶起永璜,温柔的看着他手上的擦伤:“这是怎么弄得?” 永璜有些心虚,总不能说是他自己故意摔的。 李嬷嬷偷偷看了一眼素练,可素练根本不看她,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回还是不该回。 可让自己这样伺候永璜,也是受皇后的吩咐,如此一想,便也就不害怕了。 不等永璜自己回,李嬷嬷就立马回道:“回娘娘,是大阿哥回来时,不小心在石子路上摔的。” “放肆!自己不小心摔的?你们这些做奴婢的是怎么伺候的?!” 见皇后发怒,房中所有人都立刻跪下:“娘娘息怒。” 李嬷嬷一直在给素练使眼色,可素练根本不敢看她,这事她自己都担心,皇后查起来怪罪她。 “做奴婢的还敢怪罪主子,以下犯上,赵一泰,掌嘴!” “嗻。” 一瞬的功夫,房中就响起巴掌的响声,却谁也不敢求情,都害怕不小心迁怒自己。 皇后牵着永璜坐在凳子上:“孩子别害怕,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知道和皇额娘说一声。” 虽然言语很是温柔,但永璜还是从里面,听出了警告的意思。 “儿臣多谢皇额娘。” 直到永璜看到,李嬷嬷被打的满脸是血,脸更是肿的不成样子,终于在这一刻感到害怕。 赵一泰把李嬷嬷打晕了过去:“娘娘,晕过去了。” 皇后用帕子在鼻尖擦了擦:“嗯,以后好生伺候大阿哥,若是在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这就是下场。” “奴婢(奴才)遵命。” 皇后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晕着的李嬷嬷,也没发落她,而是让她继续留在永璜身边。 “莲心,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给永璜瞧瞧。” “是。” 皇后一直等到,太医把完脉,说只是一些皮外伤,便让太医退下了。 临走时,还嘱咐让永璜好好歇息,这才回了长春宫。 米多在房梁上看完这一幕,立马就回到朝青居,跟锦和说东殿发生的一切。 锦和不禁佩服皇后,这次的杀鸡儆猴,明着是掌掴李嬷嬷,实则是让永璜看清自己。 永璜等皇后一走,便让众人都退下,只留下小得子一人伺候。 惊恐的问着:“皇后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阿哥做的这么隐蔽,皇后娘娘怎么会知道啊,可能也是凑巧。” “那怎么我前脚刚摔,皇后就过来了,还罚了李嬷嬷!” 小得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几日贵妃常常来,不如阿哥手上的伤先拖着,在让贵妃心疼。” “这样由贵妃说出口,皇上也肯定会知道的,贵妃想养你,如此好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错失。” 永璜仔细想想这个可能性,决定听从小得子的。 可不还等他们利用慧贵妃,反而慧贵妃自己就请求皇帝,让她成为永璜的额娘。 当晚慧贵妃侍寝,就一直向皇帝撒娇,让皇帝明天跟她一起去尚书房看看永璜。 皇帝被闹的没办法,当即同意下来,可不等慧贵妃高兴。 素练就来到咸福宫:“奴婢见过皇上,贵妃娘娘。” 慧贵妃不解:“素练?” “皇上,皇后娘娘说有要事相告,请你过去一趟。” 贵妃的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现在已经是亥时了,皇后能有什么事情。 皇帝安抚着拍了拍贵妃柔软的小手:“皇后找朕可能有事,明日朕就陪你去。” “那皇上明儿一定要陪臣妾。” “嗯。”皇帝答应下来,就出了咸福宫。 “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一走,慧贵妃就坐在榻上生闷气,但对方是皇后,哪怕有什么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 第69章 失望 “臣妾请皇上安。” 皇帝亲自扶起皇后:“起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啊?” “ 臣妾今日去撷芳殿看几个孩子,发现永璜在御花园摔了一跤。” 皇后说完还仔细观察皇帝的脸色:“也是臣妾的不是,在内务府挑选的嬷嬷,伺候的如此不尽心。” 听到孩子受伤,皇帝有些关心,但见皇后责怪自己,也不忍心怪她:“这也不能怪你,既然嬷嬷伺候的不尽心,让内务府重新换一匹就是了。” “臣妾原也是这么想的,但嬷嬷伺候终究还是不妥。” “皇后有何想法啊?” 皇后一副为永璜考虑的样子:“要不给永璜找个养母,身边有了额娘终究是要好一些。” 皇帝探究的看着皇后,这几日贵妃一直在他身边闹着要养永璜,现在皇后也提这件事情,不得不让他多想。 皇后又继续说:“宫里也只有贵妃和娴妃没有子嗣,纯嫔要照顾永璋,怕是也没这个尽力。” 这点皇帝倒是很赞成:“嗯。” 皇帝心中属意的如懿,如懿喜欢孩子,一定会好好照顾永璜,加上这段日子,冷落了她,给她一个孩子,让她心中也宽慰一些。 想着转而又试探皇后:“那琅嬅觉得谁比较合适?” 皇后笑了笑,像是没听出皇帝的试探:“臣妾说再多也没用,还得让永璜自己选才行,只有孩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行,朕明日就让永璜过来。” “是。” 皇帝顺势就歇在了长春宫,隔日到了午时,慧贵妃就马不停蹄地去养心殿找皇帝,一同去到尚书房。 永璜在书房听到慧贵妃和皇帝的声音,只觉得天助我也,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儿臣请皇阿玛,慧娘娘安。” 皇帝仔细瞧了瞧永璜,脸上也没有擦伤,身上也穿的干净整洁,和往常也差不了多少。 “都起来。” 刚好是午时,锦和永琏都在,姐弟俩对视一眼,没明白怎么贵妃跟着皇帝一起来了,以往都是皇帝自己一个人来。 慧贵妃一上来,就心疼的摸着永璜的脑袋:“大阿哥怎么见瘦了?皇上,你看大阿哥瘦的。” 皇帝上下一看,没见有多瘦啊,反而还觉得比去年更胖了一些。 原本慧贵妃还想说永璜身上穿的单薄,可往身上一看,永璜穿的可是衣裳,料子比她身上都好。 转而又关心的问:“慧娘娘给你带了,最喜欢吃的芙蓉酥,想不想尝一尝?” 永璜懂事的点点头:“嗯。” “茉心,快。”慧贵妃端着盘子,递到永璜的面前:“来,快尝尝。” 皇帝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只见贵妃只把点心给永璜一人,却不给的锦和跟永琏,眼中流露出对贵妃的不满。 锦和扫视一看,就把头撇向一边,她倒不是馋,只是被这样区别对待,心中有些不开心。 皇帝当场就抓住锦和的小动作,心中有些疼惜。 “锦和,永琏,可用午膳了?” 永琏回道:“儿臣跟大哥哥,姐姐已经用过了。” “嗯。”对着锦和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又对着永璜道:“永璜啊,先别顾着吃,给皇阿玛写几个字瞧瞧。” “嗯。”永璜放下点心,重新走到书桌前面。 这时慧贵妃才意识到,她刚刚太心急了,因此忽略了锦和跟永琏。 锦和刚走过去,皇帝就拍了拍她的脑袋,又摸了摸永琏大光脑门。 “锦和,永琏也来吃芙蓉酥。” “多谢慧娘娘,刚用了午膳,现在已经用不下了。” “这样啊” 慧贵妃现在只觉得,手中的芙蓉酥有些烫手,赶紧把盘子交给了茉心。 可永璜在写字的时候,却一直盯着芙蓉酥,皇帝出声询问,声音也大了几分。 “永璜,皇阿玛记得你平日,对点心不过尔尔,为何今日盯着点心不放呢?” 永璜立马放下毛笔,起身向皇帝请罪:“儿臣知错,儿臣再写。” 慧贵妃出声宽慰:“写完了再吃,昂。” 永璜见铺垫的差不多,故意把袖子撸上去,露出手臂上的伤痕,给皇帝看。 皇帝这时轻声询问锦和:“可还饿不饿?要不要皇阿玛让人带点心过来。” “儿臣不饿,皇阿玛用午膳了没?” 皇帝现在只觉得还是女儿好,会关心自己平日里的生活。 “皇阿玛也不饿。” 父女的温馨时刻,很快就被慧贵妃打断:“哎呀,大阿哥的手是怎么了?” 说完还关心的走到永璜身边,轻柔的提着永璜的手:“怎么伤着了?” 皇帝走过去一看,便想起昨晚皇后和他说的,永璜在御花园摔了一跤。 闻着永璜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但伤口却没有涂药的痕迹。 皇帝心中有几分猜测,皇后昨晚可是让太医去瞧过的,还亲自盯着永璜擦了药,又警示了伺候的下人。 可今日伤口却不见好,皇帝现在可不觉得,这是底下的人伺候不尽心。 心中对这个长子,又一次感到失望,在他面前耍这些小心眼。 锦和也凑着小脑袋往前面看去,只觉得永璜对自己真狠啊,摔得手臂都是青的,还有严重的擦伤。 皇帝板着脸问:“可找太医瞧过了?” 永璜不明白皇帝这么问什么意思,难道不应该是问他出什么事情吗? 左想右想也不敢撒谎:“昨儿皇额娘给儿臣,请太医瞧过了。” 慧贵妃带着怒意质问:“你们怎么伺候的?” 嬷嬷赶紧跪下:“大阿哥昨儿不小心在御花园摔了一跤,都是奴婢们的不是,还请皇上责罚。” “昨儿是李嬷嬷伺候大阿哥的,昨晚已经被皇后娘娘掌掴了。” 皇帝没继续问嬷嬷,而是吩咐王钦:“王钦,你去撷芳殿,把永璜的药膏带去长春宫。” “嗻。” 永璜惊诧的抬起头看向皇帝,只见皇帝黑着脸,还以为这是皇帝在关心他,他的计划成功了。 却不知皇帝不是在关心他,而是对他产生浓浓的失望之意。 最后皇帝什么也没说,只让永琏好好留在尚书房跟着师傅学。 第70章 养母 “皇阿玛,你别担心,太医既然瞧过大哥哥了,想必没什么大事。”锦和这时还不忘踩永璜一跤。 皇帝此时特别觉得,锦和很懂事,还知道关心他的心情。 永璜暗暗瞪了一眼锦和,好巧不巧,被锦和抓个正着,当即就被瞪了回去。 “永琏你好好跟着师傅学,皇阿玛先走了。” “是,儿臣谨记皇阿玛教导。” 一行人去到长春宫,皇帝就让李玉去延禧宫,把如懿请去长春宫。 随后就牵着锦和,永璜跟着慧贵妃走在后面。 永璜一路上都有些不安,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按照他想的,现在被皇帝牵着,应该是他,而不是讨厌的锦和。 因着昨晚俩人的商量,见皇帝,慧贵妃带永璜过来,皇后也不意外。 “皇额娘~”锦和快步走到皇后怀里,忍不住就朝着皇后撒娇。 “小心着些,别摔着了,素练去小厨房,把桂花糕,豌豆黄和薄荷夹糕摆上来。” “是。” 皇后也不忘关心关心永璜:“永璜,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永璜没了刚刚的底气,说话也是弱弱的:“好些了。” 皇帝看了一眼永璜,却也不揭穿他,还是该给儿子留些面子的。 永璜不想说的,锦和却偏偏要说:“皇额娘,刚刚在尚书房,慧娘娘还很是心疼大哥哥呢。” “皇上,永璜还真是招人疼呢。” 慧贵妃只以为皇后这是在夸她:“臣妾也是见永璜可怜,身上受了伤,底下的人还伺候不当。” 锦和抿了抿嘴,不禁为贵妃担忧,永璜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皇后安排的,她这话是在指责皇后? 素练刚把小厨房新做点心,还有水果摆上桌。 娴妃就过来了:“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贵妃请安。” 皇上喂着锦和跟永璜吃青提,头也没抬一下:“起来。” 如懿抬眼一看,没见皇帝看她一眼,心中便失落起来:“谢皇上。” 锦和见皇帝肯定有要事说,就接过皇帝递给她的青提,回到皇后身边,安静的做个透明人。 皇后剥了个橘子,递给皇帝,随后就抱着锦和。 如懿一来,原本还欢声笑语的场合,一下子就沉默了起来,只有永璜对着如懿笑了笑。 皇帝看了如懿一眼,正好俩人对视上,如懿心中欣喜万分。 “今儿个,朕记着叫你们来,皇后的宫里,是有一件事情,要同你们商量。” 皇后顺势接过皇帝的话茬:“没错,昨天本宫去撷芳殿看看几个孩子,却不想永璜竟然在御花园摔了一跤。” “手臂上全是擦伤,底下的嬷嬷却不来禀告本宫,若不是碰巧本宫去探望,都不知道要拖多久。” “永璜虽不是本宫亲生的,但到底是个孩子,本宫看着也心疼。” “所以昨晚就与皇上商量了一下,决定给永璜找个养母来照顾他。” 皇后此话一出,慧贵妃激动的不行,皇后一向与她交好,这些日子,她又天天去关心永璜。 “是呀,臣妾今日见着永璜手上的伤,也是心疼的很。” 永璜震惊,怎么也想不到,他做了那么久的努力,还不如皇后一句话来的快。 这时也明白,难怪在尚书房时,皇帝见着他手臂上的伤痕,一点都不意外,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想到此处,永璜既是心虚,又是羞愧,想想他在尚书房做的小动作,肯定都被皇帝看在眼里。 皇帝盯着永璜,看着他脸色变了又变,心中冷哼,但也觉得这孩子,还没有彻底走歪,还懂的良知。 皇后这是也叹了一口气:“唉,可能也是本宫上次,见永璜身上穿的单薄,便换了一批奴才。” “也是没想到,这换了一批,反倒更加不尽心了。” 皇帝宽慰道:“底下的人不尽心,朕会做主发落了她们,皇后也就别自责了。” 又对着贵妃和如懿说:“也是皇后照顾的细致,发现的早。” “昨晚就和朕商量了一下,也是想着永璜有个养母,能照顾的更好。” 慧贵妃求了皇帝这么久,一心只想着抚养永璜,就特别激动,只以为是她求得成功。 “皇上,你就把永璜,交给臣妾要抚养,臣妾一定悉心照料大阿哥。” 之前只是从锦和嘴里,听说贵妃很喜欢永璜,如今今日这么一见,皇后开始对贵妃不满。 如懿听到贵妃自荐,还有些委屈的低下头,以为皇帝要把永璜交给贵妃抚养。 皇帝看向如懿:“娴妃可有这样的心思啊?” 如懿这时也不让着贵妃:“皇上,皇后娘娘若是放心,将永璜交给臣妾,臣妾欣喜万分。” 皇后看着这一幕幕,心中冷笑不已。 一开始她还想着抚养永璜,但若真是她抚养永璜,那么他就从庶长子,变成了嫡长子。 这不是皇后愿意看到的,况且永璜性子蛮横,小动作又多,刚好趁着这次机会,把烫手山芋丢给别人。 况且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到此处,皇后便欣慰一笑。 “难得贵妃与娴妃这么的默契,也是本宫要照顾锦和跟永琏。” 说完还伸出手摸向肚子,眉眼间全是温柔之色。 “如今本宫又有了,真是没有太多的尽心照顾永璜。” 皇帝惊喜的看向皇后的肚子:“这可是真的?”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皇帝立马就把永璜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这个时刻,只想着皇后肚子里,未出生的嫡子。 “嗯,太医来瞧过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好,好,好啊!” 慧贵妃跟如懿都看向皇后,这一刻俩人,难得有一样的情绪。 原本还有要抚养永璜的欣喜,现在全剩下心酸了,双手不自觉的都摸向自己的肚子。 皇帝雀跃的握住皇后的手:“月份还有些短,得让太医好好照看着。” “臣妾明白的,皇上放心。” 锦和小手欢喜的摸向皇后的肚子:“儿臣又有弟弟妹妹了。” “是呀,锦和又要做姐姐了。” 皇后余光扫向俩人的情绪,脸色都不太好看:“皇上,还要给永璜选养母呢。” 第71章 养母2 得到皇后的提醒,皇帝这才从又有嫡子的喜悦中,回神过来:“瞧朕,高兴都糊涂了。” “虽说是给永璜找养母,但终究还是要他自己选才合适。” 慧贵妃信心十足,她这么关心照顾永璜,况且位分也比娴妃要高,不用猜都知道应该选谁。 皇帝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永璜,一把抱住他。 “永璜啊,皇阿玛和你皇额娘商量好,给你找个养母,你愿意谁做的额娘啊。” 永璜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两位娘娘,抿了抿嘴。 “皇阿玛,儿臣有额娘,儿臣的额娘,是皇阿玛的哲妃。” 锦和原本还在摸着皇后的肚子,听到永璜这话,眼中讥笑的看着他。 皇帝见永璜还念着哲妃,就知道这孩子,心思还是好的,只是之前没人好好教。 “皇阿玛知道,谁也取代不了你的额娘,皇阿玛只是想,找个人照顾你,像你额娘一般疼你罢了。” 皇后听到哲妃,脸色有些差,但也佯装宽慰:“是呀,永璜,这样也能多一个额娘疼你。” 永璜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皇帝,这才确定的点点头:“嗯。” “选。” 永璜放眼望去,第一时间看向的就是如懿。 慧贵妃见永璜开始选,就赶紧出声:“永璜,到慧娘娘这儿来。” 见永璜一直不选,也不出声,贵妃就拿起桌上的点心:“永璜,来慧娘娘这儿吃点心。” 永璜跟如懿对视一眼,俩人相视一笑。 随后永璜严词拒绝了慧贵妃:“慧娘娘,儿臣不饿。” 慧贵妃脸色顿住,一时尴尬不已,手中的点心,放也不是,吃也不是。 永璜直接笑着走向如懿身边:“娴娘娘。” 虽不直接说让如懿做他的额娘,但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皇帝见儿子跟他心里属意的人一样,又高兴了几分。 “永璜,你的意思是?你要娴娘娘做你的额娘?而不要慧娘娘,手中的糕点是吗?” “嗯,儿臣不饿,儿臣要娴娘娘,做儿臣的额娘。” 皇帝欣然同意:“好!” 锦和见不得,永璜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大哥哥,在尚书房都一直盯着慧娘娘手中的糕点。” “来了皇额娘宫中,也不过是吃了几颗青提,怎么现在又不饿了?” 锦和这话说的很是巧妙,回答说不饿,那么前面就是永璜在撒谎。 回答说饿,那么就是他根本不想要慧贵妃做他额娘,如此又得罪了慧贵妃。 永璜全身一僵,反应过来他刚刚太过得意,反而让人抓住把柄。 锦和怎么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阿玛怎么看他。 皇帝转过头,看着靠坐在皇后怀里的锦和,此话说的不宜场合,却也斥责她,因为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 “儿臣已经在皇额娘这里,吃了许多糕点和果子。”已经不是很饿了。 如懿见永璜为难,便站出来为他说话:“皇上,永璜也不过是一个孩子,都是随心而来的。” 此话的意思就是,永璜是个孩子,很多事情都是跟随内心,谁对他好,他就选谁。 慧贵妃一直看不惯如懿,如今又被摆了一道,心里自然气不过。 “娴妃这话的意思是,本宫对永璜难道不好吗?” 如懿连忙找补:“贵妃娘娘,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还看向皇帝,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句话,好让场面不那么难看。 “这母子啊,是前世缘,娴妃,这是你的孩子了。” 如懿一脸激动的看向皇帝,永璜见皇帝没有怪罪他,也是一脸欣喜,暗暗得意的看向锦和。 慧贵妃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求皇帝这么久,反而最后为她人做了嫁衣! 当即起身质问:“皇上?” 皇帝见慧贵妃生气,也说出想了许久的理由:“你身子不好,孩子顽皮,你也受不住。” “再说了,娴妃也比较清闲,永璜交由她照顾,这样也好。” 皇帝都发话了,慧贵妃在怎么气不过,也只能憋在心里,把手中的糕点一把甩在盘子上。 皇帝又嘱咐起如懿:“娴妃啊,你可得好生照顾永璜啊。” 如懿现在满脸感激,双眼微红,含着泪水带着永璜跪下谢恩。 “皇上将永璜,交给臣妾抚养,是臣妾的福气,臣妾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许,谢皇上隆恩。” “儿臣谢皇阿玛。” “好,起来。” 皇后扇着扇子,也是一脸为永璜高兴:“这永璜有了额娘,想必日后也能好好跟着师傅学了。” “是啊。” 哪怕永璜有很多小心思,皇帝都知道,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又是长子,总是宽容一些。 锦和对着永璜翻了个白眼,随后眼睛一转:“恭喜大哥哥,恭喜娴娘娘,得偿所愿了。” 每次锦和一出声,永璜都会特别紧张,总感觉锦和在给他挖坑。 “多谢大妹妹。” “皇阿玛,你都不知道,自从年初开始,娴娘娘就经常让惢心,去撷芳殿给大哥哥送点心呢。” “哦!是吗?” “是呀,每每儿臣都只能看着呢。”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孩子说出来的话,往往都是真话,还特别戳人心窝子。 对于孩子,皇帝最恨的就是区别对待,特别是锦和什么都没有,脸当下就垮了下来。 如懿见皇帝脸色沉了下来,当即就解释道:“偶有一日,惢心碰见永璜在御花园差点摔跤。” “被惢心扶起,又见永璜饿的很,就拿出延禧宫小厨房做的点心给他尝尝。” 皇后听到这话就不行了,从前都是她安排人管着永璜。 如今却说永璜因为饿,偷偷跑出去,找别人拿吃的,这不是在明晃晃打她的脸吗! “本宫给永璜安排伺候的人,比锦和跟永琏都多了十几人。” “衣食用行都是最好的,娴妃这般说,是在指责本宫没有好好照顾永璜吗?” 皇后才刚有了身孕,最是身子虚弱的时候,皇帝怕孩子出事:“永璜被你照顾的很好。” “朕都看在眼里,只是伺候的奴才,欺负永璜罢了,琅嬅,你莫伤心,当心伤了身子。” 第72章 反应 如懿见势也立马跪下,永璜也跟着跪下:“是臣妾失言,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别怪罪。” 皇后当做听不到如懿的赔罪:“皇上,臣妾为中宫,一向公平公正,从来没有偏袒。” 皇帝很赞同皇后说的:“朕都明白,你性子一向稳重,也从未出过什么大错。” 宽慰好皇后,又指责了如懿一番:“娴妃,身为妃嫔,言行举止得好好斟酌啊。” “臣妾明白,是臣妾失言了。” “行了,起来。” “多谢皇上。” 皇后冷眼看着如懿,随后把心中的打算说给皇帝听听。 “皇上,如今臣妾有了身孕,又是头三个月,怕是精力不济。” 皇后话都没有说完,但众人都在猜测,皇后是有什么打算。 皇帝当即点头赞同:“确实如此,琅嬅是有什么打算?” 皇帝其实想把宫权暂时交给其他人,让皇后好好养胎,但想到之前,在王府的时候。 皇后刚生下锦和跟永琏,他当时提了这么一嘴,立马就把皇后否定了。 皇后又接着道:“臣妾想着把宫权暂交给贵妃,这样臣妾也能好好养胎,毕竟孩子重要,皇上觉得如何?” 皇帝心中属意的是如懿,但皇后亲口说要交给慧贵妃,他也只好随皇后的意。 前面他没有把永璜放在她膝下,贵妃心中肯定不痛快。 正好皇后把宫权交给贵妃,也算是弥补她,让贵妃心里也舒坦些。 慧贵妃有些受宠若惊,前面她没有抚养永璜,心里还不痛快。 现在皇后却让她暂管后宫,天大的权力交给她,都有些承受不住。 如懿吃惊的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贵妃。 她一向不与贵妃交好,贵妃掌权,都不知道她的日子会有多难熬,当下就把希望放在皇帝身上。 可注定皇帝要让她失望了:“也行,你和孩子重要,宫里的琐事就交给贵妃。” 慧贵妃赶紧跪下谢恩:“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臣妾一定不会辜负皇上跟娘娘的。” 皇后温和一笑:“嗯,起来,若是不懂的,就来长春宫问本宫。” “多谢娘娘抬爱。” 慧贵妃起身,扭过头看向如懿,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样子。 如懿笑的就有些勉强,心中还有些埋怨皇后,怎么不把宫权分成两份,让她和贵妃一人一半。 “好了,事情交代完,本宫也有些乏了,先回宫。” “是,臣妾(儿臣)告退。” 众人一走,殿中只剩下皇帝跟锦和,皇帝把锦和拉到他面前,温声询问。 “锦和,怎么回事啊?刚刚一直说娴妃跟你大哥哥。” 皇帝语气温柔,没有丝毫指责的意思,他不想,膝下的孩子都变成兄弟反目。 锦和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皇帝,见他不是在指责自己,斟酌了一下才说。 “儿臣没有,只是大哥哥撒谎,不想让皇额娘因为他受委屈。” “哦~永璜为何要说谎啊?” “大哥哥是自己,在御花园摔到惢心面前,儿臣亲眼看见的,可大哥哥自己不说,还暗示旁人,让旁人以为是皇额娘,安排的人伺候不当。” “还有前面在尚书房,大哥哥还说肚子饿,到了选养母的时候,就说自己不饿了。” “儿臣看不惯,皇额娘跟慧娘娘,一向疼爱儿臣,怎可受这样的委屈。” 锦和可不打算替永璜隐瞒,再说了,皇帝这般问她,就是想要听真话,既然要听,那就实话实说。 “皇阿玛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你皇额娘累了,先回撷芳殿啊。” “嗯,儿臣告退,皇额娘儿臣明日再来看你。” “嗯,去。” 锦和刚走,皇帝就叹了一口气:“前面苦了你,朕也是没想到永璜心思这么多。” “臣妾不委屈,永璜到底还小,还能让师傅好好教导一番。” “朕明日回去一趟延禧宫,让娴妃好好管教管教。” 皇后苦涩一笑:“劳皇上费心了。” “你现在就好好养着身子,再过不久啊,锦和跟永琏又多了一个弟弟妹妹咯。” “这才一个多月呢,哪有那么早。” 皇后自己也是很期待这个孩子,太后说了那么久的贵子。 这个孩子能从她肚子里生出,将是极大的恩宠。 身怀有孕,身子就时常感到疲倦,没一会儿,皇后就歇下了,皇帝见皇后已经歇下,才回养心殿。 贵妃和娴妃一同走着,走到分叉路时,贵妃特意停下脚步。 “娴妃,本宫真是小瞧你了,不过没关系,咱们走着瞧,哼!” 慧贵妃发下狠话,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臣妾恭送贵妃娘娘。” 如懿行礼送走贵妃,便走向另一边,心里却有些担心,贵妃之后会如何对她。 永璜抬起头看了看如懿,却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 没多久,皇后有孕,跟宫权暂交给贵妃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反而如懿抚养大阿哥的事情,被这两件事情压了下去。 如今宫中已经有人身怀有孕,更加让其他嫔妃紧张起来,都盼望着,下一个有孕的是自己。 嘉贵人得知消息,一把甩开桌上的点心:“怎么能有人比我先一步怀上!” 贞淑捡起地上东西:“贵人心安,皇后是怀上了,但能不能生下是另外一回事。” 嘉贵人脸色愈发狠厉:“谁都不能抢先我一步生下贵子。” “贵人先消消气。” “贵子只能我生下!哪怕是皇后也不行。” 太后听着福珈的禀告,倒是诧异:“哀家真是没想到,第一个有孕的,竟然是皇后。” “皇后娘娘是个有福气的。” “呵,有福气又如何,这宫里啊,怀上孩子从来就不是有福气,能生下来,那才是有福气。” “这一个孩子啊,往往是宫里众人的眼中钉,且先看看,皇后有没有本事。” “那若是皇后出事,太后可要出面?” “自然要出面,这可是嫡子,若平安生下,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啊。” “不过这个孩子若是生不下来,那就能帮哀家办成很多事情。”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于太后来说都不亏,都从中获利。 第73章 温馨时刻 皇帝刚回到养心殿,就吩咐王钦去给长春宫送了不少东西。 想到锦和跟永琏今日受了些委屈,也让李玉,去撷芳殿送了些东西给她们。 锦和待在东殿一直到傍晚,见永琏一回来,立马跟他说了这一件好消息。 “咱俩以后又多一个弟弟妹妹了。” 永琏喝了一大口茶:“我回来的路上听说了,正打算去长春宫去看看皇额娘呢。” 放下茶杯好奇的问:“我还听说,皇阿玛让娴娘娘抚养大哥哥了?” 锦和扭过头看着永琏:“是呀,奴才伺候不周,就找了个养母照顾大哥哥。” “养母?那就是没换玉蝶咯?” “大哥哥当时可说了,他是有额娘的,他的额娘是哲妃,都明说了,哪里还会改玉蝶呀。” “这样啊~”永琏了然的点点头。 “不是要去看皇额娘吗?走,刚好还可以和皇额娘一起用膳。” “嗷,我身上都是笔墨,先换身衣裳。” 等永琏把衣裳全都换好,姐弟俩便一起走着去长春宫。 这一路上俩人听了许多关于皇后有孕的消息,但多数都是在为皇后高兴的。 姐弟俩对视一眼,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永琏挑眉小声问起:“你觉得皇额娘这个是弟弟还是妹妹?” 锦和小手放在下巴,还仔细思考了一番,弟弟她已经有了,所以不想要,妹妹还没有,她想要妹妹。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还是想先套永琏的话:“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妹妹。”弟弟他倒不是不喜欢。 只是这几日尚书房多了一位永璋,这个三弟实在是有些调皮,他不想要弟弟。 锦和听到和她一样的答应,欣慰的点头,表示对永琏的肯定。 还装大人一样,拍了拍永琏的肩膀:“你不愧是我弟弟。” 锦和一个眼神,永琏就猜到她心中想的,无语的拍开她的小手。 “就知道套我话。” “哎呀,别气嘛,我不过是验证一下,咱们是不是想的一样嘛。” 这下永琏更无语了,脚步都快了一些,只想离这个姐姐远一些。 姐弟俩吵吵闹闹走到长春宫,立马收敛玩闹的心思,恢复以往端庄有度的神态。 “儿臣请皇额娘安。” “起来,怎么这么晚还来了。” 皇后靠坐在软枕之上,嘴上问着,但面上却很开心,孩子们还来看她。 “儿臣知道皇额娘有了身孕,就和姐姐一同过来了。” 锦和跟永琏走到皇后身前,一人一个小手,贴在皇后的肚子上。 “好孩子,正好等你们皇阿玛过来,一起用晚膳。” “嗯。” 等皇帝到时,正好看到,锦和跟永琏的小脑袋,趴在皇后怀里,而皇后一手摸着一个小脑袋。 “皇额娘,她什么时候能出来?她能不能听到儿臣和弟弟在叫她?” “她现在还小,等再长大一点,就能和你们打招呼了。” 皇帝看着眼前温馨一幕,心里深感温暖,脚步轻缓走进去,有些不舍得打扰。 可原本场合温馨,被眼尖的锦和看见,立马从皇后怀里出来,跑到皇帝腿下,四肢一把抱住。 “皇阿玛!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儿臣都饿的不行了。” 皇后刚想起身行礼:“臣妾请” 皇帝当即没管腿上的锦和,走过去托住皇后:“你现在有了身子,这些虚礼就不必行了。” “臣妾多谢皇上。” 锦和见没人理她,扁着嘴巴委屈巴巴:“皇阿玛,皇额娘~~” 皇帝都哭笑不得,把锦和抱着:“行行,用膳。” 锦和这才收回面上的委屈,跟永琏坐在一起,等着莲心她们把饭菜摆好。 长春宫一家四口温馨一片,延禧宫就显得冷清许多,好在多了一个永璜,比平时要好上一些。 圆桌上摆着上好的饭菜,却迟迟不用膳。 直到惢心走进来:“主儿,皇上去了皇后娘娘那儿,你跟大阿哥还是先用膳。” 如懿把书合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用膳。” “是。” 永璜安静的待在一边没有说话,海兰却上前宽慰。 “姐姐,皇后娘娘有孕,皇上去长春宫也是应当的,或许明日就来看你了。” “我明白,用膳。” 如懿瞧见永璜,又瞬间想开,用膳时,一直很是照顾永璜的感受。 慧贵妃得了宫权,现在正计划着,怎么在娴妃那里把面子找回来。 茉心还在帮贵妃出谋划策:“主儿如今得了宫权,恐怕以后娴妃都躲着你呢。” 贵妃看着指甲上刚染的单蔻:“哼,她还能躲本宫,你明儿记得去内务府,知会一声秦公公。” “是,奴婢明白。” 隔天锦和美美换上新衣裳,一套烟紫色旗装,上面用淡粉色和浅蓝色丝线,绣着白子莲花,外面在套着一层薄纱。 去到尚书房,姮媞见到锦和穿的这一身,暗暗冷哼一声,就坐在书桌上。 锦和才不管姮媞怎么看,而是很有兴趣的打量永璜。 如今的他,不见有昨日丝毫的得意,看来是想明白,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皇阿玛看穿了。 永璋才来就见着哥哥姐姐,气氛有些尴尬,他身份最差,又是弟弟,便主打行礼:“弟弟见过各位哥哥姐姐。” 几人相继打招呼:“三弟。” 锦和点了点头,就回到书房坐好。 永璋天子不足,说话比几个哥哥姐姐都晚,如今都快两岁了,都有些磕磕巴巴。 纯嫔没办法,便去求了皇后,皇后想了想,就和皇帝商量。 让永璋提前去尚书房,有师傅教,想必要好上许多,情况也能得到改善。 如此永璋才两岁的年纪,就来到了尚书房,倒不用他学什么,只是师傅念什么,他就跟着念什么。 尚书房一共有六间房,有两间放着的各类书籍。 其余四间都是书房,锦和跟姮媞占了一间,永璜单独有一间,而永璜便跟着永璋一起。 照例午时学完,锦和跟永琏打了声招呼,就去了长春宫。 锦和一直都没想清楚,皇后为何会把宫权给慧贵妃,而不是自己拿在手里。 第74章 一举多得 皇后正坐在榻上,修剪花瓶的花枝,身后摆着好几个软枕,见锦和过来,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儿臣请皇额娘安。” “起来。” 锦和坐在对面:“皇额娘,这种事情交给素练她们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等下伤着了怎么办?” “真是个小管家婆,跟你皇阿玛一样,若凡事交给旁人,事情办不好,那可怎么办?” 锦和感觉这话里有话,却没反应过来,皇后这是要说什么。 锦和向来不会对皇后有什么隐瞒,想到心中的疑问,就问了出来。 “皇额娘,为何昨儿要把宫权交给慧娘娘啊?” 皇后这时不语,等把花枝修剪好才回道:“锦和,你看这花修剪的如何?” 锦和看着桌上粉彩花卉瓶,正插着几束纯白色蝴蝶兰,高贵典雅,却又清丽无比,让人看了煞是惊艳。 见锦和不知如何作答,皇后也不和她绕弯子,让莲心把花瓶拿下去,又让众人都退下。 “这修剪花枝啊,得剪掉多余的,才能长得更好看。” “贵妃一向与我交好,可是她却背着我,想抚养永璜,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 “况且你皇阿玛向来偏袒娴妃,上次娴妃向他提出加封先帝的侍妾,你皇阿玛便与她闹了矛盾。” “可心里却念着娴妃的,不然也不会同意加封,但碍于太后还在,你皇阿玛也不可能,太过宠爱娴妃。” “所以这次把永璜交给娴妃抚养,是皇上对娴妃的一次补偿,也是示好。” “贵妃注定不能得偿所愿,反而一直向皇上提出抚养永璜,更加深了,皇上让娴妃抚养的意愿。” 锦和这是恍然大悟,明白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但她还是不解:“那和皇额娘把宫权,交给慧娘娘有什么关系?” “娴妃出身乌拉那拉氏,在宫中位分也高,如今又抚养庶长子,压过贵妃一头,如此她在宫中岂不一人得势?” “我把宫权交给贵妃,一方面是安抚贵妃,毕竟明面上,我还是与她交好的。” “既然交好,我却在永璜这件事情上,不帮着她,难免贵妃心生怨念,对日后不利。” “还有一方面,是得扶持一个人,跟娴妃斗起来。” “娴妃得了庶长子,贵妃暂时得了宫权,后宫的平衡便就达到了。” “换句话说,娴妃依然得罪了贵妃,我给贵妃宫权,让她给自己出口恶气,又何尝不可?” 锦和瞪大眼睛,皇后说的这一番话,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震撼。 一次次小小的给永璜找养母,背后却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皇后说完其中两点,便问起锦和:“孩子,你猜猜,这里面还有什么?” 锦和被问住,眼中透着思考之色,想到了什么,一开始有些犹豫,但后面变成了肯定。 “因为皇额娘现在有了身孕。” 皇后欣慰一笑:“没错。” 摸向肚子:“这个孩子来说很是巧合,原本我也没想到。” “可在后宫,有孕是一件好事,却也不是。” 锦和心疼的走向皇后,双手抱着皇后,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皇后一边拍着锦和的背,一边讲出其中的道理。 “我要想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就必须有人,替我在前面挡住一切,而贵妃就是这个最好的人选。” 皇后一个交出宫权的举动,既安抚了贵妃,又能打压娴妃,还能安稳的养胎。 可谓是一举多得。 “她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身份都将无比的尊贵。” “还会让你们三个孩子,身份更加上涨一层。” 皇后双手抓住锦和的肩膀,与她平视:“锦和,你要记住,对待任何敌人,都不能心慈手软。” “嗯。”锦和重重的点下头。 今日皇后一番话,影响了锦和整整一生。 “皇额娘,儿臣一定会保护好你跟妹妹的。” 皇后看着锦和坚定的眼神,甚感欣慰:“皇额娘只需要锦和,能开开心心的长大。” 锦和从长春宫出来,就计划着,让米多不要盯着永璜了。 短时间内,永璜翻不出任何风浪,反而皇后这里更紧迫些。 玄知从袖子里出来:“原本皇后是有孕了呀,难怪当时我闻着她身上气味不对。” 锦和让木笙木思离远了些,随后问道:“你还能闻出这个?” “我不知道啊,只是上次闻到皇后身上多了一种味道,没想到是有孕了。” 锦和头一次发现玄知还有这个能力,一时感到新奇。 随后又想到,这种秘事都能闻到,那是不是其他的都能闻到? “那只有别人身上多了一种气味,你都能闻到?” “除了你们人之外,想必动物应该都能闻到,对气味敏感,可是能大大提高我们捕食的几率。” “这样啊~” 锦和感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回去就让木笙准备好多种香料,让玄知多闻闻。 可十几种香料摆在一起,把玄知熏的不行,趁锦和不注意。 赶紧爬到房梁,任由锦和怎么叫,玄知就是不下来,短时间内,玄知不想在闻任何香料了。 谁知抓锦和不成,反而在窗户听到了米夕的声音。 “锦和” 米夕有些胆小,外加不好意思,叫了好几遍,还是玄知提醒,锦和才注意到窗户边沿。 “米夕?” 平时米夕都在小木房子里,几乎都不出来溜达。 锦和走到窗户边,把米夕放在手中:“你怎么来了?” 米夕害羞的用爪子捂了捂脸:“嗯我闻到这里好香,就想过来,看看这里有什么东西。” 锦和惊喜,真的有鼠懂她了:“你也觉得香呀!” “嗯,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锦和立马同意下来,还顺便抬起头,给玄知一个鄙视的眼神。 玄知摆了摆脑袋,倒挂在房梁上,好不惬意。 把木夕摆放在桌子上,就见着许多个小盒子,里面放着各种颜色不同,香味不同的香料。 见米夕在香料旁边闻来闻去,锦和当即就让木笙去把关于香料的书拿来。 一点一点念给米夕听到。 第75章 失落 如懿亲自去到撷芳殿,准备好好为永璜布置一番。 在半路上,却碰见了福珈,带着一堆赏赐往长春宫走去。 虽然有些落寞,但想起永璜,如懿还是感到宽慰。 如懿原本还以为永璜在撷芳殿会过的很差,不然也不会,经常饿肚子。 可到了撷芳殿一看,才发现永璜穿的,用的,甚至屋内的瓷器摆件,都是顶好的。 原先给永璜准备好的东西,如今倒是一件都用不上。 惢心瞧出如懿的沉默,便出声安慰:“主儿,你备的东西,可都是亲手做的,原也是这些比不上的。” “皇后娘娘也是用尽心思,本宫看得出,她对永璜的疼爱。” “主儿” “无事,倒是省本宫一番功夫。” 如懿一开始听到永璜那般惨,连吃都吃不饱,还以为是有人背后虐待他。 却不曾想,今日一瞧,根本不是之前听永璜虽说的那样。 桌椅用的都是黄梨木,甚至有些更好的,也是紫檀木所做。 床上的被褥料子,都是用江南进贡的料子,冬暖夏凉,最是舒服。 连杯具这些小摆件,明眼都能瞧出工艺不凡。 如懿让惢心把带来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又把伺候永璜的奴才都叫来。 好生嘱咐了一番,才带着惢心离开撷芳殿,可却是一路无言。 皇后见福珈带来了赏赐,让素练都好生收着,又给了福珈一个大大的荷包。 等福珈一走,就吩咐素练,以后长春宫只用自己的东西,任何人送来的东西,一概不用。 天边泛起了黄昏,皇帝想起昨日和皇后商量关于,永璜的问题,就让王钦去延禧宫知会一声。 如懿听到皇帝今晚会来,眼角都带着笑意,让阿箬和惢心下面准备好。 一直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皇帝才姗姗来迟。 如懿带着永璜跪下行礼:“臣妾(儿臣)请皇上(皇阿玛)安。” “起来。” “饭菜都备好了,皇上坐下尝尝。” “嗯。”皇帝尝了一口鸽子汤,便关心起永璜的状况:“永璜啊,昨儿在延禧宫待的可好?” “嗯,儿臣在额娘这里待的很好,多谢皇阿玛关心。” “那就好,如今你有了额娘照顾,可不能在向之前那样调皮了,多放些精力在功课上。” “你是朕的长子,理应给弟弟妹妹们作出表率,知道吗?” 永璜饭都不吃,跪在地上:“多谢皇阿玛教导,儿臣定不会辜负皇阿玛的期望。” “嗯,但之前伺候的人,到底有些偷奸耍滑的,朕明日就都给你换了。” 永璜惊讶的抬起头,可也不敢反驳,犹犹豫豫的回:“是。” 皇帝瞧了他一眼,这算是给他一个教训:“起来用膳。” “是,皇阿玛,儿臣身边的小得子,自小伺候儿臣,事事为儿臣着想,又体贴儿臣,能不能留下他。” 永璜害怕的不敢看皇帝,但能感受到,皇帝俯视他的眼神。 “行,但其他人朕都会让内务府换一批。” 永璜松了一口气:“儿臣多少皇阿玛。” 用完膳食,永璜就很识趣的回撷芳殿。 皇帝也跟如懿谈起永璜:“如懿啊,永璜这孩子从小没了额娘,有些时候是调皮一些,你就多看着点。” “嗯,臣妾一定会待永璜如亲生的一般。” “你能有这份心就好,永璜交给你,朕很放心。” 皇帝握住如懿的手,如此的信任,如懿心中只感到雀跃,心中还是有她的。 “可朕还是想让你有个亲生的孩子。” 如懿很是羞涩:“臣妾也想,可这事也急不得,缘分来了,自然就有了。” 晚上朝青居,锦和只穿着寝衣坐在榻上,米多回来时,就见米夕窝在,锦和软枕上睡觉,而玄知缠绕在白嫩的手臂上。 “锦和,我回来了。” “我正等着你呢,刚好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明日你就不要盯着永璜了,你帮去长春宫守着皇额娘。” “为何?”这几日米多都盯着永璜,盯习惯了。 “皇额娘有了身孕,我怕她有些事情顾不上,希望你能帮我盯着长春宫。” “嗯,好。” 米多不会犹豫,锦和给了它和妹妹很好的生活,只持一项,米多都不会反驳锦和。 “谢谢你们。” “不用,咱们是互相的,你帮帮我,我帮帮你。” 玄知难得正眼看了眼米多,以前它都是把米多当做食物看的。 隔日皇后就把宫中的账本,差莲心去送给了慧贵妃。 贵妃在房中,看着桌上摆放着一本本账册,露出嚣张又得意的笑。 茉心从外走进来:“主儿,奴婢都和秦公公打好招呼了。” 躺在贵妃榻上,慵懒的应着:“嗯,本宫初掌宫权,得好好做,不能辜负皇后娘娘对本宫的期望。” “娴妃实在可恶,任何事情都要和主儿你争。” “哼,本宫一定要让永璜知道,到底是跟着本宫好,还是跟着娴妃好。” “大阿哥现在还小,日后吃些苦头总会明白的。” 双喜进来禀告:“主儿,嘉贵人来给你请安了。” “让她进来。” 嘉贵日款款走进,眼中留出算计的神色:“臣妾请贵妃娘娘安~” “坐。” 茉心搬来一个圆凳,嘉贵人刚坐好,就开口恭喜:“臣妾可是特意来恭喜贵妃娘娘的。” 贵妃手扶着脑袋:“难得你有这份心思,还来给本宫贺喜。” “哎哟,听贵妃这语气,怎么倒有些失落啊?” “还不是因为娴妃,本宫想抚养永璜,求了皇上那么久,到最近便宜了娴妃!” 越想越气,贵妃从旁边巴拉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软枕:“本宫越想越气!” “娴妃向来如此,听说当时皇后也在,竟然也没帮着贵妃?” “皇后贤良,纵然向着本宫,也抵不过皇上!不过好在,皇后还是疼本宫的。” “刚有了身孕,就把宫权暂交给本宫,让本宫执掌后宫。” 嘉贵人见挑拨不成,又想了一计:“如今整个后宫都得听你的,想要收拾娴妃还不简单。” 第76章 进言 贵妃抬眸看向嘉贵人:“说是这么话,但本宫可不想,惹出什么祸事让皇后失望。” 嘉贵人随之一笑,淡淡说出:“皇后娘娘一向从简,皇上也同样如此,贵妃不管做什么,都是按照皇上跟皇后娘娘的吩咐。” 慧贵妃若有所思,转而夸赞起:“哼,还是你会聪明。” 嘉贵人仿佛不知道一样:“臣妾有什么聪明的,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再说了,贵妃主管后宫,谁敢说些什么。” 见目的已经达到,嘉贵人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茉心又道:“主儿,嘉贵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万事有皇后娘娘顶着呢。” “先让秦立探探情况,打听清楚延禧宫每日都做什么,若有异常,便来告诉本宫。” “是。” “对了,还有永和宫那小贱人,上次竟然敢顶撞本宫,现在就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嘉贵人从咸福宫出来,回了一趟启祥宫,把从高丽带来的高丽参送去给皇后。 到长春宫时,皇后正在给未出生的孩子绣肚兜:“臣妾请皇后娘娘安。” “起来,坐。” “谢皇后娘娘。” 嘉贵人刚坐好,就让贞淑把高丽参摆在桌上。 “臣妾特来恭贺娘娘大喜,这是臣妾族中产的高丽参,最是滋补,还望娘娘笑纳。” 皇后把手中的针线交给莲心,看了一眼托盘上的高丽参。 “难道你有这份心,这样的好东西也送来长春宫。” “能得娘娘青睐,便是这东西的福气。” 素练把茶上好,安静的待在一边,转而又听见嘉贵人聊起。 “如今娘娘有了身孕,皇上更是宠爱娘娘了,恐怕连延禧宫那位都比不上。” 皇后端起茶,小抿了一口:“本宫如今只盼着孩子能平安无事就好。” 嘉贵人大胆发言,观察起皇后的神色:“娘娘福泽深厚,肯定能平安诞下贵子,天意顺遂,可也怕人为啊。” 皇后凌厉的目光瞬间扫向她:“何出此言?” 嘉贵人本就打算赌一把,大胆向皇后进言。 若是成了,她日后就能借着皇后的手,铲除异己;若是没成,皇后也会看在她,提醒的份上,给她一些好处。 “娘娘,臣妾听说娴妃日后要抚养永璜了?。” “对,永璜到底还小,能有个养母照看也是不错。” 嘉贵人还不知道,永璜能顺利养在如懿名下,是皇后的提议的。 还以为是皇后犯了什么忌讳,惹了皇帝生气,这才把长子交给如懿。 便以当初选秀的事情,来激起皇后对娴妃的恨意。 “娘娘,当初在王府时,她就借着皇上的宠爱,压娘娘一头,现在又抚养了大阿哥。” “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指不定哪一日就越过娘娘了” “况且当年选秀,娴妃就让娘娘你失了脸面,若不是先帝” 素练见嘉贵人越说越没管住嘴,当场出声警告:“嘉贵人!切莫失言。” 嘉贵人佯装反应过来,见皇后脸色越来越不好,连忙害怕的跪在地上请罪:“臣妾失言,还请娘娘责罚。” 皇后想着她有孩子,不能生气,便忍了忍脾气。 “嘉贵人说的在理,本宫还得多感谢你,特地来提醒本宫。” 说完又吩咐:“素练,把嘉贵人扶起来。” “是。” “别动不动就跪着,虽说天热了起来,但凉气从地下起,别跪坏了身子,免得皇上心疼。” “臣妾多谢娘娘,是臣妾失言了。” 嘉贵人见皇后怪罪之意,也就放心了下来,直觉告诉她,计划成功了。 “行了,本宫也乏了,你先回去。” “是。” “莲心去库房把那匹浮光锦赏给嘉贵人,本宫不能服侍皇上,还得让你们多费些心思。” “臣妾谢娘娘赏赐,臣妾告退。” 贞淑端着东西,跟在嘉贵人身后:“主儿,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嘉贵人看着这匹浮光锦,面上泛起了得意之色。 “贞淑,把这匹浮光锦交给绣房,让她们给我好好制成衣裳。” “是。” 皇后沉着脸一言不发,素练却知道皇后这是生气了。 皇后最在意当年选秀之事,不止皇上不顾富察家,当众下了面子。 原本到手的如意,都被姗姗来迟的娴妃拿了去。 更是头一日成亲,后一日就抬轿子,娶娴妃进门。 连洞房花烛夜,皇上更是没有与皇后圆房,而是以心爱人为借口,要把成亲之夜留给娴妃。 也就因为这样,一开始王府众人,背地里都瞧不起皇后。 连当初的富察侍妾,都还不是格格,都敢当众挑衅,不然也不会越过皇后,先一步生下长子。 娴妃虽然面子对皇后毕恭毕敬,可私下一向端着正妻的架子,却还不自知。 若不是当年皇后争气,一举生下龙凤双胎。 恐怕如今都还没有底气和娴妃对峙,毕竟皇帝心里,是真的有娴妃的位置。 这也是为什么,皇后一直抓着权力不肯放手。 若没了手中的权利,恐怕当年皇后这个嫡福晋,早就名存实亡了。 素练忍不住为嘉贵人默哀,这段日子,她看得很明白,皇后跟以前不一样了 米多待在上面,把刚刚的一幕都看在眼里,暗暗记住嘉贵人。 午时学完,锦和才注意到,今日永璜身边竟然只跟着小得子一人,以往不都是好几个奴才跟着。 木笙把点心摆在桌子,兄弟姊妹几个都围了过来,姮媞照例学完就走。 锦和小口小口吃着,还在想,等下是先回朝青居,还是先去长春宫看皇额娘。 想不出个所以然,低下头就看见,永璋霸占了一盘的点心。 永琏不饿,便不在意,永璜心不在焉,也没注意到,只有锦和注意到永璋的举动。 “永璋!嗯——”锦和死死盯着,永璋前面的盘子。 “大大姐姐。” 永璋默默的放开点心,还吃的欢快的嘴,现在也如乌龟一样,慢慢咀嚼。 “嗯~”锦和满意的点点头。 和几人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尚书房,永璋小小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77章 不懂规矩 皇帝昨天吩咐下来,今天内务府就带这一批人来到延禧宫,让如懿为永璜挑选下人。 如懿重新得势,阿箬又恢复以往的嚣张,见着秦立好生讥讽一番,如懿听到也不阻止。 秦立只是笑笑没有反驳,而是略过阿箬,径直走到如懿面前。 “奴才请娴妃娘娘安。” 如懿面容温和,瞧不出一点对秦立的不满,与阿箬形成鲜明对比:“秦公公,难道劳动你的打架。” “娴妃娘娘言重了,奴才也是奉皇上之命,来给大阿哥送奴才,还劳烦娘娘为大阿哥挑选。” 阿箬在一边冷哼一声:“哼,不会就是外面那些歪瓜裂枣,个个跟病秧子似的,能伺候好大阿哥吗!?” “哎,阿箬姑娘这话就不对了啊,这些人都是我从内务府辛者库,精挑细选出来的,各个都是顶好的。” 阿箬见秦立睁着眼说瞎话,气的脸都歪了。 外面一排排的站着,不是瘦瘦小小的,就是一股丧气的样子,瞧着都让人气闷。 “就就这些个?你说是顶好的人?” 秦立不想继续跟阿箬争执,转过身就跟如懿,一脸苦涩的说:“娘娘,奴才真是冤枉啊。” “本宫当然相信秦公公, 只是永璜是皇上的长子,身份尊贵,若是皇上瞧见这一个个奴才伺候,本宫只好实话实说了。” 身份尊贵那也只是一个庶子,能尊贵到哪里去? 秦立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又换了一种说法。 “娘娘,就是因为大阿哥身份尊贵,奴才才不敢怠慢啊,这些人一共都三十个了。” “奴才也跟你讲句实话,二阿哥跟长公主身边的奴才,加上洒扫的,满打满算都才十二个。” “大阿哥可是她们的一倍多呢!” 说完秦立还伸出手指,比了个一出来,就想让她们都看清楚一些。 “再说了,这些个宫女奴才,都是以前在太妃身边伺候的,只是太妃喜清净,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如懿听出来了秦立的反话,永璜身份在尊贵,那也只是一个庶子。 庶子能越过嫡子,那是皇后娘娘大度,也该知足了。 “阿箬,把人都收下,惢心,打赏。” 阿箬还不服气:“主儿!”但见如懿脸色着实不太好,便也闭上嘴巴。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秦立收下惢心给的荷包,掂了掂,不如咸福宫给的多。 出了延禧宫的门,还是以前一样,啐了一口,若不是皇上亲自吩咐,他才不会来呢。 不过好在贵妃提前打了招呼,不然他还真不敢这么做。 秦立一走,阿箬嘴上就把不住:“主儿,这秦公公未免太过分了,你都抚养的大阿哥,他还敢这么怠慢你。” “行了,都是伺候过太妃的,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主儿,那些人都还没有之前,皇后娘娘安排的好,秦立真是个小人。” “不懂规矩以后就好好调教,你先下去让人把东偏殿收拾出来,日后让永璜住在哪里,本宫有惢心伺候就好。” 如懿真是被阿箬说烦了,短时间真是不想再听阿箬唠叨。 阿箬狠狠看了一眼惢心:“是,奴婢告退。” 锦和走到长春宫院内,米多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小嘴巴巴的把刚刚嘉贵人的事情,说了个遍。 听完前因后果,锦和才知道,原来皇额娘跟娴妃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锦和走进去,就见皇后情绪不佳:“皇额娘安。” 听到女儿的声音,皇后情绪才好了些:“锦和来了。” “嗯,皇额娘这是怎么了?” “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不用担心我。” 锦和留下陪着皇后,直到皇后情绪好了许多,也乏了之后,才行礼退下。 “木笙,你去打听打听,皇额娘当初选秀的事情。” “是。” 木笙才离开不久,木思就不解:“长公主,怎么想着去打听皇后娘娘选秀的事情?” “一时想到了,有些好奇。” 素练在伺候皇后,见她一直睡不下:“娘娘,嘉贵人说也在理,当初你成为了嫡福晋,娴妃心里不记恨,想想也是不可能。” “况且现在她现在抚养了大阿哥,心里不知道什么打算呢。” 皇后摸着肚子,甚感疲惫,就又听到素练说。 “若是娴妃没有心思,怎么可能会私下与大阿哥勾结,现在更是母凭子贵。” “她能抚养永璜,是本宫向皇上提的,本宫现在只需要安心养胎就行了,永璜的事情不许在管。” “是,奴婢明白了。” 皇后扶着额头:“前面是本宫轻视了她,让她私下跟永璜勾结。” “幸好有锦和提醒,才能提前布局,又在皇上面前留了个好名声。” 素练赞同的点点头:“也是长公主心细,能瞧出其中的玄机。” “歇下。”但又不放心,转而又嘱咐了一遍:“以后永璜的事情,长春宫任何人都不许插手。” “是。” 以皇后对慧贵妃的了解,现在有了宫权,肯定不会放过延禧宫的,她只要坐着看戏就好。 锦和刚回到撷芳殿,就见永璜屋中在搬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木思也不懂这是在做什么:“奴婢也不清楚呀,那是大阿哥的屋子,瞧着样子怕是要搬出去?” “搬出去?” “是呀,长公主你看,不止衣裳,连摆件都搬出来了。” “大哥哥都八岁了!能搬到哪里去?” 宫中规矩,凡是皇子六岁,就需要去尚书房,也需要搬出生母的殿中。 木思皱着眉头,但看到前面有三宝的身影,便跟锦和说起。 “长公主,那是娴妃娘娘宫中的三宝。” 锦和都无语了,也不知道是娴妃不懂规矩,还是她底下的人都不懂。 “娴娘娘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才养了大哥哥,就急急忙忙搬出撷芳殿,是有人欺负大哥哥了?” 锦和看着就觉得烦,刚想回朝青居,又停下了脚步。 “等下木笙回来了,让她过几日,把事情透露给慧娘娘那里,。” “是。” 第78章 搬出撷芳殿 都已经送上门的错处,锦和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她刚刚看到的。 一连过去几日,茉心刚得到消息,把告诉了慧贵妃。 “主儿,娴妃竟然让大阿哥搬去了延禧宫!” 慧贵妃还以为是什么消息呢,一听是这个便不是很感兴趣。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娴妃抚养了永璜,留在延禧宫又如何?” 茉心点出其中的不对:“主儿,按规矩皇子六岁,便要去尚书房,同理,也要搬出生母宫殿。” 慧贵妃反应过来,立马来了精神,就从贵妃榻上直起来身子。 茉心见贵妃明白其中的道理,又接着道:“大阿哥如今都八岁了,娴妃此举不合规矩。” “消息可属实?” 茉心重重的点头:“嗯!大阿哥都已经搬去五日了,主儿,明日就是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 “正好可以趁着这次的机会,好好整治延禧宫。” 锦和让木笙打听当初皇后选秀的消息,一连打听这么久,现在才得到一些消息。 木笙见锦和在侍弄香料,桌上还有一只小老鼠。 轻声走过去:“长公主,奴婢无能,只打听到,当年选秀的事情。” 锦和能理解,毕竟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无事,那些就够了,事情久远,你打听不到也正常。” 没有怪罪下来,木笙才徐徐道来:“当年先皇后属意把娴妃,许配给三阿哥。” “但那时娴妃已经和皇上互生情愫,加上又是先皇后侄女,就没有去参加三阿哥的选秀。” 刚开始锦和还没回神,木笙口中的三阿哥是谁。 一直说到娴妃才想起,是被皇祖父过继给八王的儿子。 “然后呢?”锦和放下手中的香料,玄知这时也爬到她手腕上。 “后面四阿哥,也是皇上选秀时,娴妃便去晚了,原本已经给皇后的如意,最后又被皇上重新给了娴妃。” “可也是巧,皇上刚选完秀,先皇后便因为三阿哥,替八王求情,被先帝斥责,过继给了八王。” “先皇后也因此受了牵连,被先帝禁足在景仁宫,娴妃后面就从嫡福晋,变成了侧福晋。” “在是先帝亲自下旨,替皇上皇后赐婚。” “你们都先下去。” “是,奴婢告退。” 锦和从木笙口中得知当年的事情,涌起一股,对皇后的心疼。 就算她再不了解当时情况,可也明白,此事对皇额娘的羞辱。 也难怪皇额娘一直看不惯娴妃,中间竟然还有这么的隐情。 回想在王府的那几年,娴妃作为侧福晋,却老是端着她皇额娘的架子,原来是因为这样。 玄知担心锦和会做出什么:“锦和,你别冲动啊。” 锦和生着气,语气也没多好:“我冲动什么?只是气不过而已,太欺负人了!”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是妃子,你是公主,怕什么啊,有皇帝给你撑腰。” 在玄知看来,感情再好,也会因些琐事,而导致感情破裂。 但血缘关系却不一样,锦和是皇帝的女儿,就算犯了天大的错,皇帝都会念着这样,宽恕锦和。 这也是它从传承记忆中,得来了想法。 它们蛟龙一族,最是在意血脉,且极其的护短,想必人应该也是如此。 “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锦和才不急。 事情都得慢慢来,皇额娘都等的起,她照样等的起。 况且锦和也给娴妃找了一点点小麻烦,永璜搬走这事,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过去的。 想清楚这一点,锦和继续给米夕念着香料。 隔日一早锦和去到尚书房,而慧贵妃穿戴华丽,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到时众人已经到齐了,都在正殿等着皇后出来。 看到许久不见的玫答应,路过时慧贵妃冷哼一声。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贵妃端着一杯茶小抿一口,才俯视跪着的嫔妃:“起来。” 莲心伺候皇后洗漱,素练这时走了过来:“娘娘,都到齐了。” “嗯,且让她们等一等。” 一刻钟过后,皇后穿戴好,在莲心和素练的搀扶下,去了正殿。 众嫔妃一见皇后,纷纷站起身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赐座,莲心,上茶。” “谢皇后娘娘。” 皇后照例关心起各宫的妃嫔,从左到右,依次关心个遍。 “贵妃,你初掌后宫之事不久,可有什么不妥?” 贵妃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一切都好,臣妾一直是按照娘娘的规矩来做。” “嗯,那就好,若是不懂的便来问本宫。” “是。” 皇后见贵妃守成,便多了给几分权力。 “这些日子本宫身子不方便,有些小事啊,你就自己做主就好,不必过问本宫。” “臣妾多谢娘娘抬爱。” 慧贵妃看了一眼对面的如懿,眼中尽是得意之色,更是得了皇后的首肯,日后做事更加便利。 皇后又看向玫答应:“玫答应,你腿上可好些了?” “臣妾谢娘娘关心,已经都好了。” “那就好,如今伤势好了,日后可要安心服侍好皇上。” “是,多谢娘娘教导。” 关心完玫答应,又看向如懿:“嗯,娴妃,大阿哥可还听话懂事?” “永璜很是懂事听话,身上的摔伤,也都好全了。” 皇后点点头,问起纯嫔,永璋的情况是不是好上一些了:“纯嫔,永璋近日可好?跟着师傅学,都能多些话了?” “是,臣妾还要多谢皇后娘娘,能让永璋早些去尚书房听课。” “无事,有好转便可,永璋还小,你平日多带他看些书,若有不懂的,就让他去多问永琏。” 纯嫔因为永璋的事情,两次都是皇后出面解决,心中很是感激。 “多谢娘娘。” 又问了其余几个,见没什么大事,皇后就让她们都退下了。 慧贵妃原本还想和皇后说,永璜搬去延禧宫的事情。 可皇后先一步,跟她说小事自己解决就好,那她就打算亲自解决娴妃。 第79章 解围 借着一场请安,皇后透露出消息,告诉众人,后宫如今是贵妃管事,非大事不必打扰她。 隔日慧贵妃就把娴妃请去咸福宫,原本还想请皇上,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慧贵妃请娴妃,这还是入宫以来的第一次,阿箬跟惢心,路上止不住的担忧。 娴妃心里也想不明白,贵妃这是做什么。 但既然已经请了,只能静观其变,况且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带着有点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咸福宫。 “臣妾请贵妃娘娘安。” “起来。” 贵妃手中剥着橘子:“娴妃,你可知道本宫为何叫你来?” 如懿坐在圆凳上,实在是不明白,贵妃这是卖的什么关子:“臣妾不知,还望贵妃娘娘指点。” 贵妃把橘子交给茉心,把帕子擦了擦手:“指点倒是说不上来,但有一件事情,本宫不得不提醒你。” “是,臣妾洗耳恭听。” “虽说你现在抚养了永璜,但到底不是亲生的。” “就算是亲生的,永璜都八岁了,按规矩,皇子八岁,应当搬出后宫。” “娴妃,你怎么还把永璜搬回延禧宫!” 如懿自是知道规矩,可让永璜搬回延禧宫,是他身上带着伤痕,怕在撷芳殿受欺负。 如懿跪在地上:“臣妾只是想着,永璜现在还小,况且也住不了几年。” “呵~规矩就是规矩,永璜都八岁了,他还小?永琏跟锦和都才六岁,一样住在撷芳殿。” 如懿自知理亏:“是臣妾的过失。” “过失?本宫看你就是,明知道规矩,还敢在犯。” 见如懿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贵妃也不想继续和她多言。 “行了,本宫也不想与你多说,但你明知道于礼不合,却还敢再犯,实在可恶。” “罚你三个月的份例,抄宫规三遍,三日之后交给本宫。” 阿箬听到这个,脸都黑了,延禧宫已经过的很是拮据了,现在又罚份例,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如懿强忍着气,却也想与慧贵妃辩驳一番,她不过是关心孩子,何错之有? “贵妃娘娘,永璜是臣妾的儿子,他身上带着伤痕,臣妾接回延禧宫居住又有何不可?” “若作为一个母亲,见到儿子受伤,却不为所动,那还能称之为母亲吗!” “臣妾是有过失,但贵妃娘娘此举,未免太过苛责?” 贵妃俯视着如懿,以为抚养了长子,就拿她没办法吗? “本宫苛责?“ “娴妃,你身为皇上的嫔妃,一不能为皇上开枝散叶,二不能为皇后分忧,反而还强词夺理。” “看来还是规矩学的不好。”说着贵妃上下打量一眼。 “既然如此,本宫再罚你三个月的份例,再抄三遍宫规,望你也能长长教训。” 慧贵妃现在手握宫权,岂会听从如懿的辩驳,她只会罚的更狠! 见娴妃的脸色,越发的黑,慧贵妃心里就畅快。 “本宫乏了,你先退下。” “臣妾告退。” 如懿被贵妃说的哑口无言,但也只能受着这领罚。 一路无言,连话多的阿箬,都不敢多说什么。 刚回到延禧宫,如懿就让三宝跟阿箬,把永璜的东西,全搬回撷芳殿。 茉心还亲自去了一趟内务府,告诉秦立这个事情。 慧贵妃刚上任,就做主罚了娴妃六个月的份例,一时让有人担忧,有人欢喜。 可别小瞧了这六个月的份例,后宫妃嫔主要银子来源,便是每个月的份例。 若是家境好些的,家里会托人每月送些银子进宫,来接济自己的女儿。 家境不好的,那可真是只靠着,这点份例过日子了。 自从皇后有孕,锦和便不在尚书房用午膳,而是每日回长春宫跟皇后一起。 一路上听到这么一个消息,锦和就想和皇后说起。 谁知到了长春宫,就看见墙角,王钦正在给莲心塞什么东西。 “王公公和莲心?” 见锦和疑惑,木笙解释:“长公主,你这些时日忙可能不知道。” 锦和还真看不明白:“什么事情?” 木笙刻意压低声音:“宫里的人都在说,王公公看上莲心姑姑了。” 被木笙提醒,锦和想起去年的时候,脑海里有提示,莲心会被指给王钦为妻。 本来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就被莲心一声惊呼打断思路。 只见王钦还上手摸向莲心的脸蛋,却被莲心躲开了。 锦和光瞅着,都觉得王钦烦的不行,刻意放大了声音。 “王公公,皇阿玛差事繁忙,若是知道你在这里偷奸耍滑,恐怕对你不利。” 王钦见被锦和打断,还被吓了一跳,假意咳嗽了两声。 “奴才见过长公主,这就回养心殿去。” 王钦一走,莲心走到锦和面前跪下:“多谢长公主,奴婢感激不尽。” “起来。” 锦和有些好奇:“这好歹也是皇额娘的寝宫,王钦怎么敢这么放肆?” 莲心真是有苦说不出:“长公主,有所不知,王公公是副总管太监,凡事都要给三分颜面。” 莲心说的委婉,锦和还是听懂了意思,不就是碍于身份,不敢多加得罪呗。 不远处的素练这一幕看在眼里,转而回到房中伺候皇后。 “你是皇额娘身边的宫女,硬气一些。” 莲心苦笑:“多谢长公主,皇后娘娘现在有孕,奴婢也不想闹出什么事情,打扰了娘娘。” 【莲心后被王钦虐待,对皇后产生恨意,联合其他妃嫔,对皇后见死不救,致皇后身死,最后随皇后而去】 ‘其他嫔妃?’是那些嫔妃? 锦和还笑吟吟的脸,看到这句话后瞬间消失。 “本公主要去见皇额娘,你先退下。” 莲心不明白怎么一晃的功夫,锦和脸色巨变,毫无征兆。 “是,奴婢告退。” 之前锦和只知道皇后会去世,却不知道是被人害死的。 锦和身边的低气压,让木笙木思俩人面面相觑。 木思温声询问:“长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 “无事,只是我想到了一些事情,进去见皇额娘。” “是。” 锦和不想说,木思也不好多问,便退到身后。 第80章 算计 在用午膳时,皇后见锦和一直闷闷不乐,和平日相比很是反常。 难道在用膳时,皇后出声询问:“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锦和放下筷子:“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何事啊?能让你这么苦恼,都顾不上用膳。” 见不是饭菜的问题,皇后夹了一块羊肉给锦和。 “多谢皇额娘。” 锦和用了午膳,找了个借口,就先回朝青居,连如懿的事,都忘记和皇后说。 皇后感觉这孩子,今日古怪的很,谁知锦和刚走不久,嘉贵人就过来了。 正好无聊,她也想找人说说话。 嘉贵人扶着皇后走在,长春宫院内的小花园。 皇后一边听着,一边摸着花坛里,精心培育的牡丹花:“你是说,贵妃罚了娴妃的份例,一罚就是六个月?” “是呀,臣妾没想到,贵妃竟然是这般铁血手腕,还要抄六遍宫规呢。” “娴妃家世没落,如今又被贵妃罚半年的份例,之后的日子怕是有些难熬了。” 自从先皇后离世,前朝也都换了一批能臣,乌拉那拉氏一族,还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官职。 “说是这么说,可宫里谁不知道,娴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嘉贵人扶着皇后,在长廊之中坐好,素练也回到殿中,换上新的茶水。 “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会拼了命地,去争宠夺利。” 皇后不以为意:“那就且看看,她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见皇后不为所动,嘉贵人继续说道:“现在娴妃又抚养了大阿哥,指不定哪一天又翻身了。” “翻身又如何,永璜那个性子,迟早会有出问题。” 嘉贵人听出了重点:“娘娘得意思是?大阿哥心智不稳呐。” 皇后笑了笑,没有明说:“且看着。” 皇后心中算的准,却不会想到,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嘉贵人见皇后还在哑谜,惊奇的笑出声:“那臣妾就等着了。” 这时嘉贵人想起什么,嘴角都扬起不自然的笑,瞧了瞧凉亭外面,刻意压低声音。 “臣妾听说,皇上身边的王钦,可惦记着娘娘,身边的宫女呢?” 皇后一边剥着青提,一边扭过头惊讶的看向嘉贵人。 就又听到嘉贵人道:“不知道是素练呢?还是莲心呢?” 皇后无语的把头转回去,想起这件事,都觉得烦躁,翻了白眼:“连你都看出来了?” 嘉贵人嘲笑出声,眼底都是瞧不上王钦的做派。 皇后都无语至极:“王钦,寡廉鲜耻。” “这王钦贪财,拿银子笼络他,这样的事谁都会做。” 嘉贵人又想了想,剥了橘子递给皇后:“啧,若是这王钦,能安心做皇后娘娘的,眼睛和耳朵,那皇后娘娘也别再悬着心了。” 皇后接过橘子:“这事本宫本来想搁着,到底是把宫女,配给太监对视,太伤阴鸷。” 最近不止嘉贵人和她说起这件事,素练时不时就和她提,弄得她的有些烦。 “这种事,前明宫里多的是~” 看了一眼皇后的脸色,又接着道:“虽说如今的宫女,到了年岁,就会被送出宫去。” “可私下里,这宫女和太监想好的事,也不是没有。” “若是皇后娘娘,肯恩典王钦,赏他个宫女做妻室,也就是了。” 反正不是启祥宫的宫女,配给王钦,也算是高攀了。 皇后抚摸着肚子,样子像听进去嘉贵人的话,又看着不像。 瞧四周没人:“这若说到贴心能干,总是素练,她要是跟了王钦,本宫倒还放心些。” “那皇后娘娘,就更少不了素练在侧了。” 嘉贵人一副为皇后考虑的样子:“这素练已年过三十,也不小了,若是笼不住王钦的心,岂不是弄巧成拙吗?” 素练端着茶水,站在后面的一角,把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捏紧盘子,此处也没个遮挡,素练便拿着东西回到殿中。 皇后像是没听到嘉贵人这番话,反而把话扯到启祥宫。 “这宫中貌美的宫女多的是,尤其是你宫中,你瞧各个都貌美如花。” 皇后意有所指,嘉贵人又只带着贞淑一人。 脸色立马僵住,但也只能赔着笑脸:“哪里比得上皇后娘娘宫里的。” 贞淑都被皇后此话吓住,若皇后真有这番心思,也不过是一句话得功夫。 嘉贵人见势不妙,马上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臣妾也是担心娘娘。” 听到此话,皇后示意嘉贵人继续。 “这宫里的宫女,仗着自己年轻漂亮,谁不想像玫常在一样,飞上枝头。” “这仪贵人,从前还是娘娘的侍女呢,哲妃还是你的族姐,荣华富贵在前头,有几个人不想往上爬呀?” “难为嘉贵人的心思了,不过本宫更加担心你呀。” 皇后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嘉贵人更加没底了。 皇后微微看向嘉贵人身后:“贞淑,如今多大年纪了?与你一起从远地而来,也不容易。” 嘉贵人彻底没了,继续待在长春宫的心思,赶忙找了个借口匆匆告辞。 可后面的这一切,素练却不知,见嘉贵人回去,急忙跟上去。 “嘉主儿!” 嘉贵人见素练匆匆赶来,一时疑惑:“哎哟,这是怎么了?” 素练给嘉贵人行了大礼:“奴婢多谢嘉主儿,替奴婢说话。” 嘉贵人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她:“哎呀,你听见了呀?” 素练感激的点点头:“嗯。” “举手之劳罢了,我也是看你对皇后娘娘一片忠心,才替你说话的。” “皇后娘娘心慈,有些事只是心里不高兴,又不敢出手收拾。” 素练说起这个,就是一脸委屈,颇有一种跟嘉贵人诉苦的心思。 嘉贵人心思一起:“皇后娘娘,也亏了你替她费心了。” “不过我倒是瞧着,皇后娘娘像是更属意你呢。” 素练心里感到危机:“奴婢还望嘉主儿,替奴婢求求情。” 见素练这么快就下套,眼中尽是嘲弄。 “本宫倒是想呀,只是皇后娘娘铁了心,我也没办法呀。” 素练这么一听,只觉得天都塌了,让她嫁给王钦这个太监,怎么可能! “不过我倒是帮你想了个主意,你愿不愿意就看你自己了” 第81章 明路 素练现在只感觉,嘉贵人是她的救命稻草,所以她要死死抓住。 “还望嘉主儿能多多指点奴婢。” 嘉贵人向素练面前迈了几小步,声音极低:“王钦是副总管太监,身份也不必多说。” “尚在王钦看上的是莲心,况且女子最重名声” 嘉贵人安抚的拍了拍素练的肩膀,带着贞淑离开了长春宫。 素练定定的站了许久,转过身往回走的步伐,愈加坚定。 一直快走到启祥宫,贞淑才放松下来:“主儿,皇后娘娘恐怕不会那么做了。” 嘉贵人晃动的团扇:“那又如何?不是有个素练帮着咱们吗?” “素练到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真的会帮着咱们?” 嘉贵人戏谑一笑:“你瞧刚刚她那个样子,都害怕的不行,怎么可能不会做。” 光想想皇后会被自己的贴身宫女背叛,那得是多大一出好戏啊。 “我可是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锦和还不知道长春宫发生的一切,正坐在榻上,整个人都很低迷。 芳嬷嬷真是看在眼里,心里又是浓浓的担忧,想上去劝劝,又不知从何劝起。 便去到小厨房,给锦和做她最爱吃的八宝油糕。 锦和把房中一众人都打发出去,房中寂静一片。 玄知从柱子慢慢爬下来:“怎么一回来,就闷闷不乐,跟谁欠你银子一样。” 锦和朝着玄知勾勾了手指:“我问你。” “你问啊。” “要是你知道亲人日后会被人害死,你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把它杀了!以解吾心头之恨。” 这不是锦和想要的答案,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说辞。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以后亲人会被害死,但现在要害死你亲人的那个人,是个好人。” 玄知用尾巴托住下巴,立刻就意识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以后的事情?” 锦和抿了抿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会怎么做。” “既然是个好人,为什么要害死你亲人?” “因为亲人,做了对她不好的事情。” “那又如何!谁都不能伤害吾的亲人,过去,现在,以后!都不行!” 它们一族最是护短,谁来劝说都没有用,管它是谁呢,杀了再说! 见锦和又变成沉默,玄知用尾巴戳了戳她的小手:“你还没告诉吾,你怎么会知道以后的事情?” “谁说我知道了!”锦和一片心虚,甩开玄知的尾巴。 “别以为吾好糊弄,吾刚刚都听到了,你说你知道。” 玄知用最快的速度,爬到锦和的脖子上,金色竖瞳跟锦和对视,若是锦和敢说谎,它立马就能知道。 锦和被盯得更加心虚了,赶紧扯开玄知:“从我脖子上下去!” “不要!你还没告诉吾的。” “以后告诉你,行了,快下去!再不下去,等下我让芳嬷嬷收光你的肘子,在把你的存粮全部收走。” “你怎么知道吾有存粮?”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你存粮在我床下面!” 在好奇和存粮之间,玄知毫无犹豫的选择了存粮。 慢悠悠的从脖子上爬下来:“就知道拿这个威胁吾。”偏偏还这么管用,真是气死龙了。 锦和矜持的摸了摸脖子:“哼,我都不知道你存粮做什么?还偏偏放在我床下,想不知道都难。” 玄知爱吃肘子,爱吃羊牛肉,偏偏不爱吃果子和叶子菜。 那些个熏肉放在床下,闻到浓烈,锦和想不知道都难。 都不知道该说玄知聪明还是傻了。 玄知气鼓鼓的用尾巴撑着下巴,锦和看了也是无奈:“好了,我让木笙给你做个小盒子,以后你就把存粮放在那里。” “别动不动就放在我床下,这么热的天,都要熏死了。” “知道了!” 玄知被戳穿,颇有一种恼羞成怒,整个龙都尴尬的不行,它每日都睡在锦和枕头旁边。 早就把那张床,当做是自己的窝了,把存粮放在它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怎么不可以? 锦和看着桌上摆放各类的香料,拿出一块沉香木,用工具慢慢刮出粉末。 其实锦和不稀罕沉香,可米夕很喜欢这些香料,她便让木思去内务府,多拿些回来。 想着刚刚玄知说的话,也不乏是一番道理。 只是她不想那么做的原因,是当初在王府时,多数时候,都是莲心照顾她们。 那时素练要伺候皇后,没有莲心那般有精力。 在锦和知道以后的那一刻,也想当场把莲心打发进慎刑司,让她自生自灭。 可回想莲心对她和永琏,一直都是细心照料,中间的感情羁绊,都不是假的。 思来想去,锦和计划着把莲心送出宫去。 如此既不用担心莲心谋害皇后,她也不会嫁给王钦。 想清楚这点,锦和便没了刚刚那般纠结,刮到一半的沉香,叫来木思把它带下去。 永璜从尚书房刚出来,就从小得子口中得知,娴妃被贵妃罚,他还从延禧宫搬回撷芳殿。 回撷芳殿的路上,永璜感觉人人都在笑话他。 明明得了个养母,却过的还不如前,不说重新伺候他的奴才,各个都不怎么上心,就说吃穿用度都比以前差了一截。 晚上皇帝来到延禧宫时,如懿便说了这件事,想让皇帝能为他做主。 不过皇帝却不觉得贵妃有错,规矩就是如此。 永璜已经八岁,还住在延禧宫,本就不合规矩。 可皇帝还是心疼如懿的,被罚了份例,皇帝都从自己私库,让李玉补给了她。 日子越来越热,很快到了五月中旬。 宫中渐渐流出一些谣言,说是皇后想把莲心许配给王钦。 加上每次王钦来长春宫,都会缠上莲心,素练也刻意松散,谣言仿佛就变成真的了。 皇后的身孕已经两个半月了,受炎热天气影响,多少有些食欲不振。 也无心打理长春宫的事务,都是交给素练跟莲心去管辖。 王钦如今是春风得意,既是皇帝身边的副总管太监,又是抱上皇后的大腿。 谁看了,不都想巴结上去,得一个好脸,给自己谋一个好差事。 第82章 谣言 这不得了皇帝的吩咐去给皇后送东西,一路上就不少势利的小太监上前。 走到宫路上,就一个洒扫的太监,谄媚的走上前:“小的恭喜公公,贺喜公公,抱得美人归。” 王钦脸上得意,嘴上更得意:“走一边去,是你能说的?” “是是是,小的也是想恭喜公公。” “滚一边儿去。” 打发完洒扫的太监,王钦得意洋洋的往长春宫走去。 莲心都刻意躲着,奈何素练从中作梗,王钦送完东西,就去找莲心谈话。 让莲心苦不堪言,却也只能默默承受着。 夏日到了,芳嬷嬷给锦和做了不少夏衣,各式各样的颜色都有。 锦和穿着一身鹅黄色旗装,头上戴着几朵绒花,可爱又不失端庄。 出了朝青居,锦和便遇上了永璜,有好些日子没关注他了。 这才发现,永璜身上穿的料子,可比之前差了些,人也沉默不少。 永璜没功夫打理锦和,这些日子,他一直努力和娴妃培养感情。 好在娴妃是个喜欢孩子的,对他也很上心,吃穿用度比不上从前,但胜在用心。 加上娴妃因为他,才被贵妃罚,多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锦和相邀永琏,一起去了尚书房:“这几日大哥哥就没与你闲聊?” 永琏纳闷:“我?我跟大哥有什么好聊的,不过他一直端着长子的身份,对我跟永璋倒是处处关照。” “长子的态度?” 说起这个永琏都苦恼的很:“对呀,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学什么,大哥哥就跟着学什么。” “有时皇阿玛过来,考我们的功课,他都得和我考一样的。” 锦和颇有些吃惊:“啊?之前也没有这样啊。” “哎呀,他最近一口一个长子,他说不腻,我都听腻了。” 锦和若有所思,敏锐的猜到,是不是因为他如今有了养母,背后有人撑腰,行事便张扬了些。 “那皇阿玛呢?” “皇阿玛自然高兴啊,大哥哥突然一下子发奋图强,也没了之前的小心思,还颇照顾弟弟们。” 锦和一语道破:“这一下子有了长子的模样,皇阿玛能不高兴嘛。” 永琏转过头:“姐姐,你发现了什么?” 锦和也不绕弯子:“大哥哥之前没有养母,独身一人,说是皇阿玛的长子,可宫里谁把他放在眼里。” “可如今身份不一样,他成了娴妃的养子,不就母凭子贵了。” “以前是身份不够,心里想争,也争不了,现在不一样了,身份够了,剩下的不就是才学。” 锦和停下脚步:“我的弟弟呀,你可长点心,别日日只知道死读书。” 永琏向来聪慧,很快就听到了锦和的话:“争也要争的过,我向来光明磊落,不怕他们争。” 永琏很笃定,他是嫡子,这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况且只要他优秀,优秀到众人望尘莫及,宫里这些个哥哥弟弟们,谁比的过他。 锦和赞赏的看了一眼永琏:“不错。” “当然了,我可是你弟弟,是皇阿玛跟皇额娘的孩子。” 姐弟二人到了尚书房,就去了各自的书房,每日按部就班,日子过得相当充实。 一连几日,锦和算是知道,永璜为何会被永琏那般说了。 锦和打算去看看皇额娘,就被永璜拦住:“大妹妹,可是要去皇额娘那儿?” “是呀。” “劳烦大妹妹替我和皇额娘请安,近日功课繁忙,不能去看望皇额娘。” “大哥哥有这份心就好,不过敬孝这件事,还有本人去比较有诚意。” “大妹妹说的不错,只是我身为皇阿玛的长子,要管束弟弟们,有许多也就顾不上,自然需要大妹妹帮助。” 锦和都被这番言论,整的都不会了。 眼前这人未免变得也太快了,以前还那么不懂事,现在就有长子的气度了? 永琏在背后耸耸肩,像是在说,你瞧,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难为大哥哥了。” 锦和不想逗留,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给永璜回话的机会。 永璜也不计较,而是转身和永琏说起:“大妹妹脾气见涨,二弟弟也要多提醒着些。” 永琏冷不丁来一句:“大哥哥还是多看看书,免得皇阿玛又操心大哥哥功课了。” 说完也如锦和一般,转身回了书房,不给永璜说话的余地。 如此倒是苦了永璋,夹在中间左右不是,只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王钦在一声声恭喜声中,彻底迷失了自我。 趁着暑热,皇帝吩咐给皇子公主,发下薄荷生姜粉,王钦又亲自来到长春宫。 特意求见皇后娘娘,想让她把莲心许配给自己。 皇后这才知道,宫中谣言竟然这般厉害了。 不过皇后既没有答应下来,却也没有拒绝。 王钦这种小人,一直都是个隐患,皇后也不好明着拒绝,免得背后使坏,只说她要考虑一番。 可谁知皇后说是考虑,传到外面的,却变成皇后松口,愿意把莲心许配给王钦。 过了几日,锦和陪着皇后用了晚膳,顺便问起莲心的事情。 “皇额娘,宫里都在说,你要把莲心许配给王公公?” 素练在一边替皇后扇着扇子,竖着耳朵听,接下来皇后的怎么回。 “哦?都是怎么说的?” “都在说,王公公求了你的恩典,你也同意了,要把莲心配给他。” 锦和不敢说更其他的,那些实在有些难听,说皇后把莲心许配给王钦,就是为了窥探圣心。 皇后脸色不变,却意味深长看了房中众人一眼。 又问起锦和:“这事你怎么看?” “儿臣才不信这些呢,皇额娘又没亲自下令,他们就各个胡说八道。” 锦和这话,直接把皇后逗笑了:“你先回去。” “是,儿臣告退。” 锦和前脚刚走,皇后后脚脸色就沉了下来:“跪下。” 素练还左看右看,谁知皇后语气更加重了些:“本宫让你跪下!” 素练惊慌的跪下:“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还望娘娘明示。” “王钦来求见本宫的时候,只有你在本宫身边,这些谣言是谁传出去的?” 第83章 冲突 皇后极具威严的坐在榻上,眼神冰冷俯视,跪在面前的素练。 “娘娘,奴婢对你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肯定是王钦做的,他看上莲心许久了。” “果真?” “肯定是真的,娘娘,奴婢自小伺候你,不敢做任何违背你的事情。” 素练现在背后全是冷汗,不明白怎么皇后突然就发怒了。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下去。” “是,奴婢告退。” 素练现在只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全然忘记皇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永璜去到延禧宫用膳,却一直闷闷不乐。 如懿瞧他有些不高兴,就提议等下陪他去御花园走走,刚好莲花盛开,景色别样的美。 刚到御花园,永璜就忍不住试探如懿,装作懵懂无知。 “母亲,二弟弟明明读书不久,那些太傅跟师傅都常常夸他仁厚,有太子之风。” 如懿随后点点头:“嗯。” 见如懿不回他,永璜继续大胆发问:“母亲,做太子很好吗?” “为什么永琏可以做?我不可以?” 如懿细细捋了一下这个问题,着实不好回答,太子之位,太后之位,人人都想做。 想想她的姑母,乌拉那拉氏皇后在世时,也对那个位置,有着别样的执着。 “永琏是皇后娘娘嫡出,身份很尊贵的。” 如懿没有正面回答,把永琏能做那个位置,往皇后身上引。 永璜不甘心:“可我是皇阿玛的长子,他们都说长子,应该做弟弟们的表率,太子不就是表率吗?” 如懿心中大惊,这可不是一个八岁孩子能说的出话。 “谁跟你说的这些?” “额娘在时说过,额娘说,太子也有许多,是长子来做的。” 还不等如懿回答,就听见莲花池旁边一道笑声,如懿立马暗道不好。 锦和手捧着鱼食,慢悠悠走过来。 她不过是想着好些日子,没来看大黄跟大红了,特地跟玄知过来看一眼。 没想到,还听到了,这么一番胆大妄为的言论。 “大哥哥真是一番好心思啊,皇阿玛才刚登基不久,你就惦记太子之位了?” 如懿暗暗闭了闭眼,她心都提起来了,被谁听到不好,偏偏被锦和听到。 这话可是宫里的大忌,若不小心传了出去,不知道会惹出多少灾祸。 永璜心里也是一提,暗暗懊悔,怎么不在房中说,偏偏来这御花园,还偏偏被锦和听到了。 “大妹妹,你听错了,我刚刚是跟母亲闲聊,说起学堂上的事情。” 永璜手心都出汗了,只求锦和能不要多嘴。 锦和把鱼食递给了木思,脸上全是嘲讽之色,也没有给娴妃行礼。 对于锦和而言,太子之位,只能是她弟弟永琏的,谁也不能夺走。 “大哥哥是觉得耳背?” 如懿也顺着永璜的话:“锦和,永璜是在课堂之上,遇到了些难题,和本宫说起而已。” 锦和把手中剩下的鱼食,撒进莲花池里,她可不吃永璜这一套。 “大哥哥还真有野心呀,皇阿玛正值壮年,你就想当太子?” “大妹妹你听错了。” “听没听错,自有皇阿玛定夺,哼。” 锦和早看永璜不顺眼了,不把这件事说给皇帝听,就对不起她刚刚听到的。 说完就想走,立马被永璜拦住,脸色狠辣,狠狠警告锦和。 “大妹妹,我说我说错了,你能听明白吗?” 如懿赶紧招呼四宝,跟在永璜身后,帮着一起拦住她,别让她去见皇帝。 “大哥哥真是厉害呀,话都说出口,还不让别人说了?” “那一开始你就别说呀,白让别人听了去。”这不就是自个儿蠢吗? “大妹妹,你有什么证据,我说了那些话?” “呵~那大可去皇阿玛跟前,让皇阿玛听听,评评理呀。” 锦和不想多费口舌,一把推开永璜:“让开!” 见锦和就要走,如懿惊呼:“四宝。” 四宝伸出手,就拉住锦和,不打算让锦和离开。 锦和彻底发怒:“狗奴才,放开本公主!” 木笙跟木思也赶紧拦在锦和面前,可四宝力气太大,她们拦都拦不住。 “娴妃娘娘,你没有资格拦住长公主,若是皇上跟皇后娘娘知道了,你也承担不起后果。” 相对于被皇后斥责,如懿更不想让刚刚那一番话,传到皇帝耳中,那才是真的完了。 正打算上前,准备好好和锦和讲讲道理时,就被永璜打断。 “我说了,我没有说,是大妹妹听错了!你们这些贱婢,还敢顶撞我母亲,简直是活腻了。” 锦和最讨厌,别人侮辱自己身边的人:“永璜!你自己出言不逊,大逆不道,还敢颠倒黑白!” “大妹妹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嫡女,在宫里横行霸道,毫无公主可言!” 锦和被气的不行:“一个庶出也敢顶撞本公主!” 见锦和动弹不得,也没了刚刚的小心,心里还想着,为以前的自己出口恶气。 “我是皇阿玛的长子!身份可比你尊贵多了。” 被这一口一个长子,锦和简直是气疯了:“本公主倒要看看,你怎么个长法!” 如懿见这一个两个,说话也越来越没分寸:“永璜!锦和!不可无理。” 锦和被四宝牵制住,怎么甩都甩不开,直接用脚踹在四宝腿上。 “放开本公主,一个奴才也敢拉住本公主!” 四宝碍于身份,也不敢太过用力,但如懿不说松开,他也不好松开。 “长公主,你就先冷静冷静,你冷静下来了,奴才就放开你。” 永璜心中只觉得畅快:“大妹妹还是要管住嘴,不要太过嚣张。” 锦和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哼,大哥哥可要记住今天说的话,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锦和打死斥责:“放开!” 四宝看了看如懿,见如懿没有吩咐,三宝便没有松手。 玄知察觉到锦和有威胁,飞快的从袖子里钻出来,爬到四宝手臂上,就朝着四宝露出尖锐的獠牙。 四宝被突如其来的黑蛇吓了一跳,当即大吼一声:“啊!” 第84章 锦鲤救人 被玄知突然这么一下,四宝只想着赶紧甩开,缠绕在手臂的黑蛇。 却不想用力一甩,直接把锦和甩出去,由于惯性,锦和往后退了好几步。 “扑通!” 锦和就掉入了莲花池,在池里,荡起了好大一片水花。 如懿被眼前的一幕直接吓傻了,不止如懿,在场的众人,都被吓呆了。 木笙跟木思反应过来,木思赶紧大声喊人:“来人呐,长公主被大阿哥推下去了!” 木笙则是赶紧在旁边找来柱子,她人太小了,根本就抓不住锦和。 躲在假山后面,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太监,把刚刚的一切都看了眼里,都没吓傻了。 赶紧往养心殿跑去,他要赶紧告诉皇帝。 听到木思的呼喊声,如懿也反应过来:“三宝快救人,你们快救人。” 四宝呆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奴才是不小心的,奴才不是有意的。” 玄知回头一看,立马松开四宝,往莲花池爬去。 大黄跟大红,瞧见锦和落水,以最快的速度游向锦和,打算用嘴把她叼上去。 但它们力气不够,大红就让大黄,赶紧去叫鱼,让它们来帮帮忙。 远在撷芳殿的永琏,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伸出手拉了拉衣领,试图让自己轻松一些。 可他不止呼吸困难,还满头大汗,这诡异的样子。 让永琏意识到不对劲,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手上全是水。 旁边的嬷嬷瞧见永琏像是落水一样,浑身都是湿的。 “二阿哥,你可没事?来人呐,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永璜呆愣在原地,只觉得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黄很是迅速,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喊来了几十条不一样的锦鲤。 “兄弟们,帮帮我们,把锦和带上去,不然她就死掉了。” 一条金色的锦鲤,看着很是稀奇:“她就是那个能听懂咱们讲话的呀。” 另一条提醒了它:“哎哟,别说这些了,救人要紧呀。” “是是是。” 木思大喊,周围路过的太监宫女,纷纷都停了下来。 会水的就跳进池塘,不会就帮忙找来干净的衣裳,刚跳进去,不等他们救。 一群不同颜色的锦鲤,倒是先把锦和托在水面上,一点点游到岸边。 众人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奇观,等反应过来时。 锦鲤已经把锦和托到岸边,他们只需要把锦和抱上去就可以了。 玄知看到这一幕,默默待在水里,打算听他们,要把锦和送去哪里。 小太监一路上急急忙忙跑到养心殿,李玉大声呵斥:“什么人!敢在养心殿慌慌张张的!” “李公公,不好了,出事了,长公主被推进池塘里了!求你,赶紧进去禀告皇上。” 李玉大惊失色:“你没看错?” “小的哪里敢看错,亲眼看见娴妃娘娘身边的奴才,把长公主推下去的。” “娴妃娘娘?” “是呀。” “你先留在这里,别到处乱跑。” “嗻。” 李玉念着惢心在娴妃身边伺候,刻意缓了一瞬,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走进养心殿禀告。 “皇上,外面有人来报,说长公主落水了。” 皇帝刚好和大臣在议事,众大臣一听皇帝出了家事,何况还是富察家的事情,众人便找了理由退下。 皇帝赶紧让李玉备好轿子,心里想了一万个,锦和为什么会出事。 刚走到一半,就碰上了延禧宫的三宝,说是把长公主带去了延禧宫,已经请太医过去了。 皇帝紧皱着眉,怎么又会去延禧宫? 这事和如懿又有什么关系? 带着这里的疑问,皇帝匆忙赶到延禧宫,就见太医正在看诊。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落水?还来你宫里了?” “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怎么回事?”皇帝边让如懿起身,边走进去想看锦和如何了。 如懿强装镇定,却不敢说出实话,永璜站在一边,连看都看皇帝一眼。 “是臣妾的过失,永璜跟锦和起了冲突,原本臣妾只以为是小孩子拌拌嘴,不成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起冲突?”皇帝凌厉的目光扫向大儿子:“永璜,怎么回事?” “是儿臣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怒了大妹妹。”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更是把头低的不能在低。 如懿见势不妙,赶紧说起其他事情:“皇上,皇后娘娘现在还有着身子,臣妾也不好打扰皇后娘娘。” “便做主把锦和带到延禧宫安置了,是臣妾的过失。” “是吗?不想让本宫知道,本宫也都知道了。” 莲心搀扶着皇后走进殿内,如懿瞧着皇后的身影,都不知该如何替永璜辩驳。 “臣妾见过皇上。” 礼还未行到一半,皇帝起身扶住了她:“你还有身子,不用做这些虚礼。” 皇后双眼微红,倔强的不肯起身:“不,臣妾这礼必须要做完。” 皇帝无法,只能任由她跪下去。 “皇上,锦和是你与臣妾的第一个孩子,如今却被人推下莲花池里,这简直是要了臣妾的命啊!” “臣妾只求你,看在你心疼锦和的份上,求你替锦和做主啊,不要放过那心怀不轨之人。” 皇后的哭诉声,响彻了整个殿内,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这时出声,都在看皇帝的反应。 “琅嬅,你放心,朕一定会替锦和做主的。” 随后把皇后扶起来,坐在榻上,皇帝现在是左右为难,俩个都是自己的孩子。 一个是有孕的正妻,一个是牵扯进来的心爱之人。 若说从前皇后看永璜,还能心平气和,那么现在眼里,只剩下浓浓的厌恶。 木思在里面听到皇后的声音,先是嘱咐木笙好好照看锦和,自己则是走出去。 皇后见到木思,就问起当时的情况:“木思,你来说,都是怎么回事?” 木思跪在皇后面前:“娘娘,是大阿哥对二阿哥出言不逊,更是说出胆大妄为的言论。” “被长公主听到了,说了大阿哥几句,就想离开的,却被大阿哥跟娴妃娘娘,身边的四宝拦了下来。” “他们还拉住长公主,不准长公主离开御花园!” “大阿哥更是嘲笑长公主,是个女儿身,不如他身份尊贵。” 第85章 后果 木思欲言又止:“更甚至甚至” 皇帝等得不耐烦:“还有什么?说!” “更甚至大阿哥还说,他是长子,要给弟弟妹妹做表率,如此太子太子之位应该给他。” “又说当年哲妃娘娘告诉他,有很多太子都是有长子要做的。” 木思刚说完,永璜本来还想反驳,可现在却怎么也反驳不了。 皇帝越听心里越气,脸更是黑的不能再黑。 心中憋着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永璜:“永璜,是不是如此?” 以往还对这个儿子有期望,特别是近日,表现很是不错。 不仅一改往日的小心思,还关心起弟弟们,又用功读书。 他只以为是娴妃教导有方,却不想这个儿子,早在王府,就被哲妃教导成这样。 “皇阿玛,儿臣不是有意的,还请皇阿玛宽恕儿臣。” 永璜现在被吓住,慌神之中,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力的替自己辩驳。 皇后彻底忍不住,他不止惦记永琏的太子之位,还谋害锦和! “永璜,皇额娘自问对你不差,任何东西,都是给你最好的,身边伺候的人,都比锦和多了足足一倍。” “锦和她是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这么去害她!让人把她推进莲花池!” “他这是要了锦和的命啊!皇上!” 皇后痛心疾首,猛捶自己的胸口:“臣妾从未做过对不住永璜的事情,他怎么能如此做?” 一声声的声嘶力竭,让皇帝也无言替永璜说情。 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永璜太让皇帝失望 如懿这时却帮着永璜说话:“皇上,娘娘,永璜只是个孩子,他不是有意的。” “皇上,你不能听信一人之言啊,永璜自幼丧母,他也是你的孩子。” “况且也是锦和,先对永璜不敬,才会” 皇后彻底失了应有的体面,怨恨的起身走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 “啪!” 如懿的脸瞬间歪在一边,面上迅速红肿,浮现出巴掌印子,嘴角还渗出来了一丝丝血痕。 皇帝想拦都拦不住,念着皇后的身子,和躺在里面的锦和,便没有出声。 慧贵妃带着一众嫔妃过来时,正好看到皇后掌掴的一幕,众嫔妃面面相觑。 “本宫向来公正,从未苛待过任何人。” “可本宫绝对不容允许,任何人欺凌本宫的孩子!” “永璜他再小,那也是长子,也八岁了!” “他是锦和的哥哥!” “是永璜出言不逊,不过八岁的年纪,竟然敢口出狂言,口口声声说着太子之位是他的。” “皇上不过刚登基,他就敢大逆不道,惦记太子之位,这是不孝不敬!” “锦和是他的姊妹,却因自己的过失,而残害妹妹,不顾手足之情,毫无仁慈之心。” “你说不能听信一人之言,是笃定了当时无人在场吗?” 如懿用手捂住脸,阿箬跟惢心也赶紧上前,护着如懿,以免皇后再次动怒。 如懿不敢相信的,随后梨花带雨,极为可怜的看向皇帝。 希望皇帝能为她说句话,她不过是念着永璜是个孩子,不想对她太过严厉。 可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再看她们母子。 皇后瞧出如懿的心思,却不给如懿继续求情的机会。 “娴妃,当初本宫和皇上商量,给永璜找个养母,是想让你多教导他,而不是犯了错,刻意包庇他!” 如懿板正的跪着,双目含泪,直勾勾的看着皇帝。 皇后在莲心的搀扶下,又嘱咐素练:“素练,去把人带上来!” 之后便不管皇上如何处置,直接去了内殿,看看锦和如何。 见殿内变为沉默,慧贵妃带着众嫔妃跪下:“臣妾请皇上安。” 皇帝头都不抬一下:“你们怎么来了?” 慧贵妃开口解释:“臣妾听闻锦和落水,有些担心,就过来看一眼。” “太医正在里面看呢。” “那臣妾们先进去看看。” 这一进去,就剩下海兰还跪在地上陪着如懿,而永璜则是一言不发。 素练这时也带着证人进来,正是去给皇帝报信的那个小太监。 前面小太监见皇帝久久不出来,担心出什么事情,便又去了长春宫,把这事告诉了皇后。 小太监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和前面木思说的,没有任何区别。 皇帝彻底失望,憎恶的看了如懿跟永璜一眼,之后就不想再见到她们母子,径直去了内殿。 见床边上,众嫔妃围着,皇帝默默走上前,就见锦和脸色苍白,安静的躺着。 平日里那般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却这么安静。 皇后发现皇帝在一边,泪水也忍不住,靠在皇帝怀里:“皇上,臣妾的锦和的啊。” 皇帝也是痛心,眼眶渐渐湿润,可他不容许自己落下泪来。 “朕会为锦和做主的。” 太后赶来,见如懿跟永璜跪在殿上,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便走了进去。 “哀家听说锦和落水了?” 皇帝回过头:“儿子(臣妾)见过皇额娘(太后娘娘)。” 木思又把前面的情况,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太后了解了情况,出声宽慰皇后:“皇后啊,你还有着身子,不可伤神啊。” “你先带着锦和回长春宫,哀家会替锦和做主的。” “多谢皇额娘。” 皇后从内殿出来,路过如懿时,憎恨的刮了一眼,便带着锦和来开的延禧宫。 皇后一走,其余的嫔妃也就退下了,只留下慧贵妃一人。 太后询问:“皇帝,你打算怎么办?” 皇帝还在思索应该如何,才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慧贵妃便忍不了:“皇上,娴妃教导无方,理应严惩,永璜残害亲妹,更是可恶。” 想起刚刚锦和的惨状,皇帝心就狠了下来。 “四宝杖杀。” 想到他与如懿的情分,皇帝还是留了情:“娴妃教导无方,却无大的过错,降为嫔位,以儆效尤。” “永璜就让他每日在莲池跪上两个时辰,直到锦和好了为止。” “当时在莲花池的宫女太监,罚俸一年。” “哲妃心术不正,贬为答应。” 第86章 掌掴 永璜心如死灰的听着里面,皇帝对他的宣判,却是这样的不甘心。 庶子又如何?嫡子又如何? 越要他记住自己的身份,他偏偏就要去争。 皇阿玛也不过是一个庶子,不照样当了皇帝。 那他怎么就不可以? 如懿跌坐在地,嫔跟妃,一字之差,却天壤之别。 心里不禁埋怨起永璜,她明明教导了永璜,却还是因为他,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忍着脸上的疼痛:“臣妾多谢皇上隆恩。” 太后听皇帝各个都罚了个遍,也就没什么多说的。 皇后没有回到长春宫,而是带着锦和回了朝青居,才安顿好锦和,却又得知永琏生病了。 便又急匆匆去到东殿,见永琏虚弱的靠坐在床上。 “永琏没什么大事?” 皇后直接抱住永琏,感受到身体是温热的,不像锦和那样,浑身冰凉凉的,这才稍稍安心些。 “额娘我没事。” 安抚好皇后,永琏才问出心中的疑惑:“是不是姐姐出事了?” 皇后一顿,不曾想永琏竟然发现了:“锦和被你大哥哥,害的掉入了莲花池,太医正在看呢。” “我想去看姐姐。” 看一眼他才能安心,不然这种提心吊胆,怕自己受不住。 “你身子还弱呢,等好些了,再去看锦和。” “我不要,现在我就想去看姐姐。”见状永琏就要拉开被子,往朝青居走去。 皇后拗不过永琏:“你喝了药再去,不然你伤了身子,你姐姐也会心疼你的。” “嗯。” 见太医端着药汤进来,皇后就让嬷嬷伺候永琏服药,她则是走到一边,问起永琏的状况。 “永琏这是怎么了?” “娘娘不必担心,二阿哥没事。” “没事为何会突然冒出那么多汗?” 皇后刚刚听嬷嬷谈起时,整个人都惊慌起来了。 太医斟酌一番:“微臣听说长公主不久前落水了?” 见皇后点头,太医才接着道:“微臣以前在宫外,听过一项奇闻。” “什么?” “双生胎从出生开始便有心灵感应,随着年龄的增长,便会越来越强。” “微臣把了二阿哥的脉,是平脉,从容和缓,不浮不沉。” “一开始微臣也不明白什么原因,直到听说长公主落水,又问了嬷嬷二阿哥出现这种状况的时辰。” “便推断出,应该是因如此,所以就为二阿哥开了一副安神汤,睡一觉就好了。” “那这样是好是坏?” “微臣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但暂时二阿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本宫知道了,多谢李太医。” 随后示意素练,给了李太医一个荷包。 “微臣惶恐,多谢皇后娘娘。”李太医提着药箱便告退了。 皇后见永琏喝下安神汤,就开始昏昏欲睡,守着永琏睡下。 又回到朝青居守着锦和,问了太医锦和的情况。 得知入了寒气,这几日得小心照看着,不能吹冷风,否则便会高热不止。 皇后见状就让太医留在朝青居,还让莲心带太医先下去歇歇,随后就坐在床边为锦和擦拭身子。 可有孕的身子,多是要疲惫些,没多久就去到榻上,躺在上面歇息片刻。 皇帝到朝青居时,见皇后已经歇息,进去看了一眼锦和。 摸了摸额头,体温比刚刚好多了,轻声嘱咐芳嬷嬷,让她们好生伺候,就回了养心殿。 皇后傍晚醒来时,得知皇帝对如懿跟永璜的处置。 怒拍桌子:“差点害死本宫的孩子,就被降了一个位分!” 拍完想起锦和还在里面,硬生生把这口气忍了下来。 “皇上只说娴妃教导无方,却不都是娴妃的过错,便降为了嫔位,大阿哥罚跪,每日跪在莲花池两个时辰,直到长公主好了为止。” “真是便宜了她们!锦和被他们害成这样,却一点事都没有。” 当年在王府,皇后自己受了委屈,都能熬过来。 可如今换了锦和,皇后却一点都忍不了,第一次在心中这么恨皇帝不公。 见皇后不对劲,素练赶紧好言相劝:“娘娘,你还有着身子呢,凡事等生下孩子再说。” “哼。” “忍?人人都叫本宫忍,忍过去就好了,忍有用吗?本宫的孩子照样被害!” “去!传本宫的旨意,娴嫔教子无方,故意包庇,这十日,日日给本宫打十个巴掌!” 素练觉得此举不妥,赶忙跪下:“娘娘此举不妥,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皇上怪罪又如何?本宫就不能做主了?还不快去!谁是你的主子?!” “是,奴婢告退。” 素练退下,莲心倒上一杯热茶:“娘娘,你消消气,素练也是为娘娘着想。” “哼。” 玄知悄摸摸的爬到锦和身边,用尾巴戳了戳,见锦和一直不醒。 龙脸上都是委屈,玄知在自责,如果不是它突然出现,想把四宝吓走,锦和就不会掉下去。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愧疚,就这样盘在锦和旁边,默默的流泪。 素练来到延禧宫,说出皇后的旨意时,阿箬第一个出来反驳。 可素练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随后就让人按住如懿,房中就响起一个个巴掌声。 直到打完十个巴掌,如懿的脸上红肿一片,素练才带着众人离开。 如懿疼的连话都说不出,可也让惢心,去养心殿找李玉,把这一切说给皇帝听。 惢心照做,李玉一听,就答应帮如懿。 李玉端了一碗参汤:“皇上,喝点参汤,暖暖。” “放下。”皇帝现在哪里有胃口,见李玉不走,有些心烦:“你怎么还不走?” “奴才刚刚听说,皇后娘娘下令,每日派人掌掴娴嫔十下。” 说完还仔细观察皇帝的反应,可皇帝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皇帝本就对如懿留情,现在皇后在出手,他也不好说什么。 可皇后在他下令之后,还做出此举,心里也难免有些不痛快。 相比较不痛快,他先走更烦:“你下去。” “嗻,奴才告退。” 李玉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出门和惢心说起,惢心也不明白,只能灰溜溜的回延禧宫。 如懿得知,皇帝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彻底失望。 用晚膳时,皇帝就来到了朝青居。 一是想看看锦和跟永琏,二是想试探试探皇后的意思。 第87章 醒来后 见永琏也待在这里,就想让永琏先回去,可永琏今日极其的固执,说什么都不肯走。 皇帝跟皇后没办法,只能让他留下来。 锦和到了夜里,身子就开始微微发热,芳嬷嬷一摸额头,就让木笙去把太医叫来。 把了脉,太医就去到小厨房煎药,芳嬷嬷就给锦和用凉水,一遍遍擦拭身子。 皇后见此情形,就床坐在旁边替扇扇子,永琏也一直守着,皇帝明日还要上早朝,用了晚膳就回了养心殿。 一勺勺药喂下去,到了半夜,热意也渐渐退下。 太医重新把脉,脉象不错,开了一副药,起身便告辞了。 锦和情况好转,皇后就让永琏回东殿歇息,她则是回了长春宫。 坐在梳妆台前,揉了揉眉心:“今儿去给皇上报信的是谁?” 素练卸下皇后头上的朱钗:“御花园洒扫的太监,叫进忠,才十五的年纪。” 取下耳环,放在妆匣里面,皇后诧异进忠的年纪。 “进忠,倒是对的上,他的名字,忠心还不错。” “是,奴婢问过他,进忠先是去了养心殿,当时王钦不在,就说给了李玉听。” “谁知李玉倒是个拖拉的,一刻钟都不见出来,事关重大,进忠也等不及,不得已才又跑来了长春宫。” “也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素练见莲心不在,又在皇后身边吹起了耳旁风。 “李玉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拦下,恐怕也是因为他和延禧宫那位惢心,是同乡的缘故。” “娴嫔这么有恃无恐,怕也不单是皇上的缘故,恐怕也是李玉的身影。” “娴嫔真是好心思,早早就在皇上身边安插了人,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娘娘,咱们就是吃亏在御前没人,上次王钦来求娶莲心,娘娘不若就成全了。” 皇后梳头发的动作,随着素练的话,变慢了许多。 不得不说素练很清楚皇后的软肋,一提到孩子,皇后就会认真的考虑此事。 “进忠那孩子,怕是因永璜牵连,被罚一年的俸禄,本宫瞧他衣裳都是旧的。” “这一年的俸禄,你从本宫的私库拨给他,再拿几身好些的料子给他。” 素练见皇后没有说出之后的打算,便了解到,皇后这是听清楚了,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急。 “是,奴婢明日就带给他。” “另外再多给三个月的份例,和十两银子,算是本宫感谢他的。” “娘娘仁厚,进忠定会感激娘娘的。” 劳累了一天,皇后才刚洗漱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天刚蒙蒙亮时,锦和就被渴醒了,想让人倒杯水,都出了声音。 一有动静,玄知就清醒了过来:“锦和你醒了啊。”谢天谢地! “想喝水。”声音沙哑,况且也没什么力气。 玄知爬到床外,用尾巴戳了戳芳嬷嬷,又指了指床里。 芳嬷嬷刚醒,赶紧走过去:“长公主你醒了啊,担心死老奴了。” 见锦和嘴巴干燥,起身倒了一杯温水,用小勺子一点点的喂进去。 锦和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莲花池,对自己落水的事情,记不起一点。 嗓子得了湿润,锦和这才缓过来,一反应过来,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嘴里也是苦巴巴的。 “嬷嬷,我这是怎么了?” 提起这个,芳嬷嬷就气的不行,眼眶就泛红。 “都怪大阿哥,竟然让人把你推下池塘,差点连命都没了。”说着还用衣袖抹着眼泪。 “啊?” 提起落水两个字,掉下去的记忆,慢慢被她记了起来。 她落水了,她被永璜嘲讽,永璜大逆不道的狂言。 一幕幕回想起来,锦和心里就燃烧起怒火,恨不得现在就起身,去把永璜揍一顿。 在锦和回忆的时候,芳嬷嬷就让木笙木思去给,皇帝皇后报信。 等太医给锦和瞧过了,身子已经大好,之后不要吹风就好。 等皇帝来看过,皇后也来看过,永琏也来瞧了。 彻底空闲的功夫,已经是晚上,又被皇后强行喂完一碗苦滋滋的药,皇后才回了长春宫。 打发完芳嬷嬷,让她回去好好歇息,这才问起木笙。 “我落水之后?是什么个情况?” “娴妃被降为了嫔位,还把皇后娘娘罚每日掌掴十下,一连十日呢。” “大阿哥每日罚跪在莲花池两个时辰,直到长公主好了为止。” 一听是如此,锦和就起了坏心眼,这病啥时候好,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这样啊~我想吃蜜饯,刚刚那药苦死人了。” 木笙苦口婆心:“长公主,良药苦口,你就忍忍。” 嘴上这么说,身体诚实的把蜜饯端过来。 锦和一吃就吃了一把,把嘴里塞满,才感觉不到苦味。 满满的甜味,锦和才觉得日子有盼头:“你去瞧过我那大哥哥没?” 木笙不好意思,咧嘴笑了笑:“奴婢瞧过了,从昨日就跪着呢。” 其实木笙不好意思说,每次都刻意走过去,然后从永璜身边骄傲的走过去。 “现在连尚书房都不去了,两个时辰怕是跪不住哦。” 莲花池那儿可都是鹅卵石,各个凹凸不平,跪在那里最是难熬。 “那也是自讨的,哼!” “就是就是,奴婢就是心疼公主。” 木思端着刚做好的青虾海带汤,就看着一主一仆才附和。 “长公主,喝点汤,芳嬷嬷刚做好的。” 才放好又教训起木笙:“木笙,你别老是跳脱。” “长公主,你都不知道,木笙昨日还专门跑去莲花池,去大阿哥面前耍了好大一番威风。” 木笙耳朵慢慢变红,刚开始一点点红,慢慢连脸都红的红鸡蛋一样。 锦和还真是意外:“哈哈哈,真像你能干出来的事情。” “你别笑奴婢。”真的很不好意思。 锦和笑的肚子疼:“咳咳。”还咳了好几声:“我不笑,不笑。”心里笑的不行。 真是把狐假虎威用到了极致,这都能干出来。 虽然对永璜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可每次见到木笙从他面前路过,也会气的不行。 喝完了汤,锦和就感到有些累了。 可一闭上眼睛,就想到落水的时候,越想越气,心里就盘算着。 一定要让永璜好看! 第88章 密谋 一直睡到上午才行,身上有了些力气,锦和尝试着下地走走,出门晒晒太阳。 正享受阳光的沐浴,慈宁宫,养心殿以及长春宫,安抚的礼物就下来了。 多数是一些名贵药材和衣料这些,锦和就瞧了一眼,便让木笙木思就登记入册,放入库房。 “我早上听芳嬷嬷说,皇阿玛罚了你们一年的俸禄?” 锦和躺在摇椅上很是惬意,而木笙在切的水果,木思在做着香囊。 木笙:“奴婢是甘愿受罚的,若是奴婢跟木思通水性,长公主便也不会受难了。” 木思:“是呀,长公主受难,也是奴婢们没用。” 锦和落水,俩人都被吓的呆住,恨不得自己替锦和落水。 锦和吃着蜜枣,自己身边的人,对她忠心耿耿,当然欣慰,可也不能寒她们的心。 “跟着我不会让你们委屈的,皇额娘送来的东西,也有你们的一份。” “我也会让芳嬷嬷,把这一年的俸禄补给你们,另外再给你们一份赏赐,去找竹青领。” “多谢长公主赏赐。” 没有二人也不会恼,但有了,却很高兴,银子谁也不会嫌多。 锦和打发木笙木思去领赏,玄知在她怀里,戳了戳脸蛋,眼里全是控诉。 “你也有,不是想吃羊腿吗?我让竹青今晚就给你做。” 玄知这才放下尾巴:“这还差不多。”人人都有,怎么能少了它的那份。 “对了,你去告诉米夕,让它把晕晕粉准备好。” “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处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玄知听从锦和的话,从她身上爬下来,随后就去了后院,来到了米多米夕的小屋。 米夕直接吓得腿软,直到玄知说完就走,才缓过来,大口喘着粗气。 下午时,皇后又来瞧了锦和,闲聊和她说起,永琏在她落水时的反应。 锦和突然意识到,她跟永琏还有着这样的牵绊。 傍晚时,皇帝跟着永琏一起来的,见锦和恢复的还算不错,几日的担心,现在也得到了顺心。 姐弟俩送走了父母,锦和抓起永琏的小手。 “你发生的事情,皇额娘与我说了,让你担心了,还跟着我受苦。” 永琏无所谓道:“无事,咱们是亲人,不分彼此。” 接着又不好意思低下头:“我问了木笙,知道是大哥哥说错了,牵扯到了我,你才会为我打抱不平的。” “说再多,你也是为了我”永琏清楚这一点,心里才会愧疚。 “咱们是姐弟,无需这些虚礼。” 永琏重重的点下头:“嗯!” 这一刻永琏只想着更加努力,配得上那个位置,才不能让姐姐跟额娘,受这等委屈。 一连几日过去,在某一天,夜深人静时,朝青居就出现几道鬼鬼祟祟的声音。 玄知最先一个质疑:“你确定你要去?你都没好全呢?” “当然,不报此仇,我寝食难安。” 锦和带着米夕在床下磨着白色粉末,脸上还带着手帕遮挡。 “玄知老祖,你就听锦和姐姐的,有哥哥在呢,肯定会成功的。” 被称为老祖的玄知,莫名就比锦和多了好几个辈分。 显然锦和也注意到了这点:“米夕,它不是什么老祖,直呼其名就好了。” “你让一只老鼠,直呼吾的名号?!”简直大逆不道! 米夕虽然点头,可玄知那看食物的眼神看着它,直呼其名着实叫不出口。 这时从窗户的一角,钻进来一只米黄色的老鼠。 “锦和,永璜房里熄灯了,身边的人也都撤了,就门口和房里有一个值夜的太监。” 锦和跟米夕把白色粉末包进纸里,玄知虽然嘴上不同意,行动却又很支持,还帮着一起包好晕晕粉。 锦和把晕晕粉交给米多:“把这粉洒在鼻上就行,切记,你别自己闻了。” “我知道,等我消息。” 米多此时像是一个战士,背着武器,就先前去冲锋陷阵。 而锦和跟玄知,还有米夕,都在房中安静等着,米多的凯旋而归。 两刻钟的功夫,米多就胜利归来。 “行了,守夜的太监都被我迷晕了,快走。” 锦和穿好深蓝色的外衣,又把梳妆台的凳子搬到窗户下面。 踩上去,先是探出小脑袋,看看四周有没有人,确定没有人,锦和扶着窗台,一点点爬出去。 两个肩膀上各有一只鼠,头上还盘着一条黑色龙。 刚准备好门口走去,锦和就停了下来。 “等一下,等一下,咱们先去小厨房,拿一个麻袋,到了才好下手。” 三小只跟着附和:“是是是。” 偷偷摸摸去小厨房,找到一个挂在墙上的麻袋。 锦和跳上去拿,奈何身高不够,没办法又踩上长板凳,让玄知用尾巴勾才勾到,临走时,锦和还顺手拿了一根麻绳。 拿上麻袋,就狗狗祟祟,悄咪咪的来到永璜殿中。 好在一路上,锦和非常的幸运,没什么侍卫巡逻,可谓是畅通无阻。 “从后面走,那里的窗户,我偷偷打开了。” 锦和听着米多的指挥,绕到宫殿的后面,就见到一个用石子卡着的窗户。 一切都进行的这么顺利,却卡在了进去的路上。 锦和看着前面,到她胸前的窗户,陷入了沉思。 玄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用尾巴指了指石榴树下:“哪有石头,快去拿。” “我拿不动啊。”锦和现在都要崩溃了。 “要你有啥用,啥都做不了。”玄知难得找到机会,说了锦和一句。 最后还是玄知跟锦和合力,把石头搬过来,踩在石头上,爬进了房内。 锦和悄咪咪走进去,见到睡在床下的小得子,还吓了一大跳。 小手握成拳,轻轻捶了捶他,见他还睡的跟死猪一样,锦和彻底放下心来。 鞋都没有脱,拉开床帘,见永璜睡得无比的香甜。 锦和慢慢露出一个八颗牙齿,且无比邪恶的笑容。 先是让米多跟米夕,用麻绳把永璜的腿绑住,把按住他的双手。 锦和一个麻袋套在头上,玄知见状,还顺便把袋口紧了紧。 第89章 看热闹 锦和坐在永璜身上,捏紧了拳头,一拳头就捶了上去。 永璜感觉到脸上的微微的痛感,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是一拳。 “啊。” 还处在懵逼之中,锦和的拳头就接二连三的落下。 玄知害怕永璜出声,把人吵醒,硬是用尾巴堵住他的嘴巴。 被堵住嘴巴的永璜只能:“嗯嗯呜呜” 身上更是动弹不得,手脚都被人固定着,便只能左右不断的摆动。 锦和可是发了狠,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拳一拳的落在永璜的脸上。 每一个地方都不会放过,不知道打了多久,锦和都出了一身汗,头发也乱糟糟的。 直到永璜晕了过去,连点反应都没有。 锦和隔着麻袋拍了拍他的脸:“没反应了?” 玄知放开尾巴,伸进麻袋里面,在鼻子探了探:“还有呼吸,晕过去了。” 听到只是晕过去,锦和不解气的又拍了一巴掌:“真是不经打。” 米夕在一边算了算时间:“锦和,药效快过了,赶紧走。” 米多赶紧走到床尾,把麻绳解下来,锦和跟着把麻袋取下。 见到永璜那惨不忍睹的脸,甚是满意。 谁知刚走下床,就在桌上,看到一双护膝,锦和也不是怎地,立马联想到永璜在作弊,不好好受罚。 想到如此,锦和当即就把这双护膝拿走了。 出了房间,锦和把石头复原,还把那双护膝丢进池塘里,原路返回朝青居。 心满意足的睡下,她非常期待明天的场景。 半夜做了坏事,锦和一觉睡到大中午,连热闹都没起来看。 迷糊中起来,总感觉腰酸背痛的,用早膳的时候,都奄奄的生无可恋。 木笙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说起早上永璜的事情,打算逗锦和高兴。 “长公主,奴婢大阿哥出事了。” 锦和喝着没滋味的清汤,听到永璜,想起昨晚自己干的坏事,立马就来了精神。 可还是假装不在意的问:“大哥哥出什么事?”其实竖着耳朵听。 “午时的食盒,奴婢就看到,大阿哥顶着一脸青紫,往莲花池罚跪呢。” 锦和听到眼睛都亮了:“果真?” 木笙夸张的点点头,顺便还描述起永璜的样子。 “嗯嗯,眼睛的一只紫的,一只青的,脸上都青了好大一片。” 木笙还凑到锦和面前,憋着笑轻声的说:“奴婢还看到,脸上有一个微微巴掌印。” “这是痛快。”哈哈哈哈哈,报应遭的快! 锦和矜持的忍住笑,木笙都感觉她有些不正常,这反应不像平常啊。 锦和瞧出木笙的疑惑,但她不打算解释:“收走,我吃饱了。” “是,长公主,吃饱就给喝药了。” 美好的心情,因为木笙的一句话,硬生生的给毁了。 木思端来黑不溜秋的药,锦和心一横,光看着她都想呕,最后扭住鼻子,一大口闷下去。 “啊啊,快快快,我要吃蜜饯!” 木笙赶紧递上蜜饯,锦和才感觉她又重新活过来了。 一颗颗蜜饯送进嘴里:“我那野心勃勃的大哥哥,跪多久了?” “长公主已经病了九日,今儿是第十日了。” “这样啊,我都还没去看过呢,收拾收拾,去御花园看看我那大哥哥。” 木思犯了难:“长公主,娘娘说了,你病没好之前,不能出朝青居。” 锦和顿住,怎么还变相禁足的? “我觉得我身体已经好了。”为了去看永璜热闹,锦和豁出去了。 “这得让太医来瞧过才行。” 锦和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榻上:“那你去请太医。” “是,奴婢告退。” 芳嬷嬷在一边听着动静,算算也有十日,想必锦和的身子已经大好。 玄知默默盘在杯里,不好,昨晚怎么有力气去打人? 太医替锦和把了脉,随后眉头舒展开来:“长公主恢复不错,已经不需要吃药了。” “多谢刘太医。” 芳嬷嬷送走太医,锦和彻底得到了解放,当即就让木笙给她收拾收拾,她要去御花园。 芳嬷嬷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长公主,你身子刚好,切记不能着凉了,还是多穿一些为好。” 说着还帮着整理衣裳,套了一个较薄的粉色小马甲。 “嗯,我知道,嬷嬷这些天也累了,多歇歇,凡事交给木思就好。” “老奴明白。” “木思,在过半月竹青跟竹听便要出宫了,你留在朝青居好好跟着学学。” 木思比木笙稳重一些,让接竹青的位置很合适。 “是,奴婢定不会辜负长公主期望。” “木笙,走。” 锦和带上小团扇,玄知也爬上手腕,顺手拿上准备好的鱼食,就悠哉悠哉的往御花园去。 慢慢走到莲花池,木笙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长公主,大阿哥就在那里。” 锦和顺着木笙的手看过去,果然就瞧见,永璜一脸青紫跪在莲花池旁边。 之前只是听着木笙她们说起,可亲眼瞧见这一幕,说不出的畅快。 瞧了好一会儿,锦和慢步子走过去,刚走到莲花池旁边,大红跟大黄就游了过来。 “锦和,你好了呀。” 锦和点了点头,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就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鱼食,洒进莲花池里。 大红瞧见旁边有人跪着,就默默吃着鱼食。 永璜看到锦和完好无损,身子也像是大好,猜测自己从明日起,就不用跪了。 “大妹妹,身子好全了。” 锦和把鱼食递给木笙,回过头笑了笑,就虚弱的摸着额头。 “哎呀,刘太医说我身子还虚着呢,需要静养,大哥哥这是?”跪不了了? 永璜自知现在和锦和争不过,也就忍了下来,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妹妹,前面是我的过失,还望大妹妹能原谅我。” 锦和戏谑看着永璜的赔礼:“我怎么能怪大哥哥呢,咱们是亲兄妹,小打小闹而已,我不在意的。” 小手转动的团扇,明知故问:“大哥哥脸上这是怎么了?可别毁了容颜啊。” “劳大妹妹关心。” 永璜握紧拳头,他脸上的伤,不说他也能猜到一点,脸上巴掌印子,看着就不是大人的。 第90章 撒娇 锦和轻声跟大红它们说了声谢谢,就离了御花园。 永璜阴森森盯着锦和,全被大红看在眼里,接着让大黄把之前的兄弟姐妹叫过来,一起吃鱼食。 走出莲花池,木笙就瞧见一个眼熟的人:“长公主,就是他去养心殿请的皇上。” 锦和就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太监,拿着一把长扫帚,正在扫银杏树落下来的树叶。 进忠低头扫着扫着,眼前就出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 错愕的抬起头,就见锦和站在他面前,慌张之下,进忠连忙跪下:“奴才见过安和长公主。” “你叫什么?” “奴才贱名恐污了长公主尊耳。” 木笙在一旁提醒:“长公主让你说,只说便是。” “奴才进忠,是莲花池旁一洒扫的太监。” “起来。” “是。” 进忠起身的功夫,锦和看清了他的样貌,有些黑,可模样俊秀,身体纤瘦,看着倒是个不错的。 “上次本公主落水,多亏了你去请皇阿玛跟皇额娘。” 进忠低着头,帽子的遮挡只能看到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上面绣着小猫的图案。 “都是奴才应当的,皇后娘娘也赏了奴才不少东西。” “那些皇额娘赏你的,又不是本公主赏的。” 进忠把头低的更低了,不敢多言。 锦和四周看了看,各种耀眼夺目的花草树木,青石砖铺的地面。 每日在这洒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每日在这儿,总不是个事,不然这样,本公主赏你一份恩典,你想去那里当差?” 天大的恩赐,撞得进忠不知所措,能去各位主子面前当差,自然是待在这御花园要好。 这样的机会极其的难遇,特别还是他这种没背景的太监,在宫里更是寸步难行。 去那个宫?当然是皇帝面前最好,谁不想成为总管太监。 进忠心一横,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不管去那个宫里,都比在御花园要好。 “奴奴才想去养心殿” 不等锦和说话,木笙斥责:“大胆!” 锦和拦住木笙:“可以,本公主会让皇额娘安排的。” 进忠激动的说不出话:“奴才奴才多谢长公主恩典。” 锦和让进忠先在御花园好好待着,后面会安排他去养心殿当值。 木笙带着疑问:“长公主为何要答应他?” “进忠聪明,不然当时也不会往养心殿去。” 锦和摇着扇子,那时所有人都想着跳下去救她,却只有进忠一人,冒着处死的风险,去养心殿求见皇帝。 这就是进忠不一样地方,聪明可又胆大,知道怎么做,对他最有利。 木笙仔细思索:“是因为进忠胆子大吗?” “是也不是,你想想,寻常洒扫的太监,一辈子能见几次皇阿玛?” 木笙想想还真是,若她不是被长公主选中,想必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皇后。 “进忠冒着被娴嫔,永璜记恨也要去养心殿,就是想在皇阿玛,跟皇额娘面前得个脸。” “那长公主不厌恶他吗?他可是借着长公主的名号,才能见到皇上跟皇后娘娘。” “不,反而我很欣赏他,宫里人人都有野心,都想往上爬。” “只是过程不同,有人阴险卑劣,有人光明正大。” 锦和不在意这点小事,况且确实因为进忠的作证,才坐实了永璜的言论。 互利互惠的事情,锦和成全他那一份心思。 以进忠的聪明才智,想必能在养心殿混出一番作为。 锦和才到长春宫附近,就听见有人在在哭:“木笙,你听听是不是有人在哭?” 木笙仔细一听:“还真是,声音听着有些像莲心姑姑。” 锦和疑惑片刻:“走,去瞧瞧。” 走到不远处的长廊,瞧见莲心一个人抹着泪,止都止不住。 “莲心,你哭什么?” 莲心猛地惊起,赶紧擦干脸上的泪水:“奴婢请长公主安。” 锦和合适纳闷:“你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 锦和越问,莲心就越伤心:“奴婢奴婢多谢长公主关怀,奴婢无事,先告退了。” 莲心收拾收拾手中的东西,快速的离开了长廊。 锦和愈发搞不懂什么事情,问起身边的木笙:“莲心怎么了?” “奴婢听说皇后娘娘要把莲心许配给王钦公公。” 锦和转过身子,满脸都是惊讶,木笙又接着解释。 “长公主这几日病着,所以不知道,莲心要嫁给王钦的消息,已经传了好些日子了。” 锦和紧皱着的眉头:“先去长春宫。” “是,尤其是这几日,王钦很是得意呢,奴婢猜测,怕是这几日,旨意就要下来了。” 皇后在给肚子里的孩子绣着肚兜,见到锦和过来,放下手中的绣活。 “瞧这样子,身子已经好全了?” 锦和走过去抱住皇后:“嗯,额娘。” “都多大了,还在我怀里撒娇。”嘴上怪着,可却也回抱着锦和。 “儿臣就是想额娘了,这几日还让额娘担心,是儿臣不孝。” 皇后颇为无奈:“知道就好,也不是我说你,永璜说再多,你回来和我说就好了,还与他起冲突。” 落水被救上来的及时,皇后是真的担心,她就这样失去锦和。 “儿臣就是气不过,大哥哥一口一个太子,长子的,还说什么长子就要继承太子之位。”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有人对他不公。” 说起这件事锦和,还生着气呢,还是想一次就气一次的那种。 “你呀,凡事不要冲动,听到之后,回去慢慢商量对策,而不是与他人有口舌之争。” 锦和虚心的头埋在皇后怀里,来回扭动一直往里钻。 “儿臣知错了,皇额娘不要生气。” “知道错就好,下次不许这样了,让我跟你皇阿玛,还有永琏担忧。” 皇后扯出锦和,使劲捏了捏她的鼻子。 “嗯,儿臣不会了。” 锦和理了理头发,就见桌上都是她爱吃的点心,心里美滋滋的很。 边吃边问:“皇额娘,儿臣来时听说,莲心要嫁给王钦了?” 第91章 求情 “你从哪儿听说的?” 皇后现在是个这个打算,李玉不就是背后有娴嫔,才敢胆大妄为的拖延时间。 “儿臣来时听到不少人说呢,皇额娘真有这个打算吗?” 皇后不语,但却点点头:“李玉背靠着娴嫔,才敢在你落水之时,替娴嫔拖了些功夫。” “想着御前有人帮着咱们说话,也是好的。” “皇额娘不能这么做。”锦和赶紧出声制止。 “为何?”皇后也想听听锦和有什么见解。 “娴娘娘有李玉,可旁人又不知道,若是皇额娘让皇阿玛下旨,不就人人都知道你在养心殿安插了人。” “那皇阿玛也会不自在,嘴上不会说,心里肯定反感的。” 皇后自然想到了这一层,但她既然做了,就不担心这些。 为了她的孩子,总能多豁出去一步。 “无事的。” 见皇后不肯退步,锦和便说出自己的打算。 “皇额娘,可还记得进忠?” “嗯。”皇后不解,怎么提到进忠去了。 “儿臣打算让他去御前当差,还望皇额娘能替他安排。” “本宫已经给了他赏赐了,之前的事情,就已经算过去,怎么还让他去御前。” “皇额娘与其明目张胆,让众人都知道王钦是你的人,还不如安插一个更好的。” 皇后正视着锦和,思索片刻,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如此皇帝不仅不会知道,还不用牺牲莲心去拉拢王钦。 可王钦是个自私刻薄的小人,若是不答应他,恐怕也会在私底下多加报复。 锦和看出皇后在担心什么,又接着说:“额娘是皇后娘娘,王钦难道还敢对你不敬?” “可毕竟我也没拒绝他,贸然反悔,只怕他会报复,况且宫中已经居多谣言,对莲心名声也不好。” “再过半月,年龄到了的宫女,便会脱了宫籍出宫。” “皇额娘把莲心送出宫去。” 仔细一想,不失是个办法:“如此也行,只是莲心贫苦,早年丧父丧母,底下又有弟弟妹妹要养。” “怕是不想出宫,况且出宫能做什么?她底下弟妹怎么办?” 锦和才明白,莲心竟然家贫,难怪王钦几次欺凌她,都不敢明说。 这断自己人财路的事情,锦和还真干不出来。 可留在宫里也不是个办法:“不如额娘给莲心,在富察家找个好人家,多给一些嫁妆。” “有额娘撑腰,富察家的人谁敢欺负她。” 皇后见锦和一直要让莲心出宫,很是不解:“莲心不是一直经常伺候你,怎么还让她出宫?” 锦和当然不会说,因为莲心被指给王钦,以后会害你呀。 “女子名声重要,何况莲心还是额娘身边的宫女,莲心不走,王钦就会一直惦记着。” “还不如在富察家找个好人家,后半辈子安稳度过一生。” “我知道了。” 皇后同意下来,锦和心里也轻松不少,起码是解决一件难事了。 摸向皇后的肚子:“妹妹什么时候出来?” “才刚刚三个月,还有七个月呢。” “好。”锦和失望,竟然还有七个月才能见到。 现在才五月二十八,七个月之后,都是年下了,出来的可真慢啊。 傍晚时,皇帝想去撷芳殿看看锦和如何,还顺道把永琏一起送回来。 永璜坐在屋里,就刚好瞧见这一幕,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锦和哼着小曲儿,正在给玄知和米夕搓背。 皇帝脚步轻,又制止众人的通报,锦和也就不知道,皇帝就站在她身后。 皇帝看着玄知黑黢黢的身子,有些唬人,但在锦和手里却乖巧的很。 “锦和可好些了?” 锦和惊喜的回过头:“皇阿玛!”立马放下玄知,抱住双腿皇帝。 “儿臣请皇阿玛安。” 牵着女儿坐好,瞧她恢复以往,也就舒心不少:“瞧你的样子,已经大好了呀。” “嗯,刘太医说儿臣已经好全,以后都不用喝药了。” “不错,以后可得小心些。” “儿臣谢皇阿玛关心。” 锦和不提永璜,可她现在已经好了,不能让永璜跪下去。 她主动提出,还能在皇帝心里留个懂事的形象:“皇阿玛,儿臣已经好了,就不要再让大哥哥跪了。” “你大哥做错了事情,该罚!” 长子性情如此恶劣,皇帝也想好好罚一罚他。 可是跪了十日也确实可以了,再跪下,皇帝怕他腿废了。 “可大哥哥已经知错了,今儿儿臣去莲花池看他,大哥哥已经给儿臣赔礼了。” “哦?你还去莲花池了?” “嗯,大哥哥脸上还有不少青伤,看着很是可怜。” 锦和小心翼翼观察皇帝,就怕皇帝知道些什么。 永璜脸上的伤,皇帝是知情的,一早就派人去养心殿,知会了一声。 这事他也颇为无奈,也没抓到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皇阿玛知道了,明日就不让永璜跪了。” 锦和现在又变成那个可爱,懂事的女儿。 “儿臣替大哥哥谢皇阿玛。” 皇帝揉了揉小脑袋,女儿就是贴心些,还知道替哥哥求情。 从朝青居出来,皇帝便去看了看永璜。 小得子正给永璜抹药呢,护膝落水不能用,今儿可是实实在在跪了两个时辰。 皇帝见永璜一身都是伤,加上年纪也小,再强硬的心肠,看到儿子受伤也软了下来。 好在永璜脸上的巴掌印消掉不少,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但凡皇帝早上过来瞧一眼,都能猜到,谁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问起他脸上的伤,永璜也只能说是自己摔的。 见是自己摔的,皇帝关心了几句,便让王钦给他送了些药膏,等身子好了,再去尚书房。 王钦送来药膏时,顺便说明日起,不用在去莲花池受罚了。 一连过去三日,便是六月初一。 众嫔妃相继去到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锦和这日起,回尚书房每日读书习字。 贵妃半路碰上娴嫔,眼底的嘲讽之色,都不带遮掩。 她先走都庆幸,幸好那日没有抚养永璜,不然被贬或许就是自己了。 第92章 有孕 “贵妃安。” 慧贵妃微微抬手,瞧着如懿的脸还肿着,哪怕有厚厚的妆容加持,也掩盖不了脸上的伤。 “听说昨儿,永和宫里的太医,跑进跑出的,皇上也去了。” “你离那儿近,知道何事吗?” 如懿起身走在慧贵妃身后:“贵妃一向消息灵通,臣妾还想问您呢?” “哼,受了几次罚,如今倒是懂规矩了。” 现在还知道自称嫔妾,以前可是自称我,毫无规矩可言。 从上次永璜闯祸,紧接着母子二人一同受罚,皇帝可是连去都没有去过延禧宫。 一路往长春宫去,突然一抬轿子快速而过,差点就把慧贵妃绊倒。 好在茉心等人从后扶住,才避免了祸事。 “这谁啊?!” 玫常在掀开帘子的一角,得意洋洋往后看了一眼。 茉心捡起地上的碧玉钗,满脸都是心疼:“皇上新赏的,就这么碎了。” 慧贵妃正气闷着,看着茉心手中摔的粉碎的碧玉钗就心烦。 “就一支玉钗而已,皇上赏的还少吗!小家子气。” 用力扇了几次扇子,才往前看去:“看清楚是谁了吗?”宫里敢这么嚣张的,可没几个。 现在她执掌后宫,谁都不敢对她无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看背影像是被看跟俗云,应该是玫常在。” 慧贵妃死死盯着远去轿子的背影,得了那么多教训还不够。 “主儿,别气恼了,别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 如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便跟上了慧贵妃的脚步。 果不其然,二人到时,皇后已经坐在上首了,后宫的嫔妃也全都到齐。 如懿进来不久,众嫔妃就都全看向她,能得皇后亲罚的妃子,后宫娴嫔可是第一人。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 “起来坐下。” “谢皇后娘娘。” 皇后双手放在肚子前面:“今儿怎么来晚了呀?” 茉心扶着慧贵妃坐好,才行礼回话:“回皇后娘娘的话,方才从长街过来。” “主儿,不知被谁的辇轿冲撞了,人差点扭了,连皇上赏的碧玉钗,也跌碎了。” 慧贵妃暗狠狠的看了一眼,坐在右边末端的玫常在。 后者可没一点歉意,还无所谓的喝茶,仿佛刚刚冲撞的人,不是她一般。 “臣妾当时实在不敢计较,怕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可还是晚了,请娘娘见谅。” 皇后见这也不是大事,弄清楚状况就行,可还是得多关心关心。 “你无大碍就好,那没看清是谁撞的吗?” 茉心就等着这句话:“奴婢看着仿佛是玫常在。” 众嫔妃全都看向玫常在,皇后手指微微摆动。 昨晚永和宫闹了一宿,今早可是听素练和她说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情况。 玫常在放下茶杯:“方才是冒失了,差点撞到贵妃。” 二人积怨已久,特别是贵妃执掌宫权后,可没少给玫常在难堪。 “你现在知道撞着本宫了,方才怎么逃的,像一阵风似的!” 玫常在跟皇后一样,双手摸向肚子:“本该停下来给贵妃致歉。” “只是有桩要紧事,不得不先来,回禀皇后娘娘,所以对不住了。” “至于跌了皇上赏的碧玉钗,您到嫔妾宫里随便挑选,赔您几支都不要紧。” 贵妃见她嘴上说着致歉,可面上得意,不屑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致歉。 况且自己气的是碧玉钗吗?气的是这个小贱人,不知礼数,小小一个常在,也敢几次三番的挑衅。 “你是在跟本宫说笑吗?” “昨儿夜里永和宫,就闹了一宿,今日又如此无礼,你别以为皇上宠着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玫常在见贵妃还是这么冲动,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理会贵妃,而是在被看的搀扶下起身,向皇后行礼。 “禀皇后娘娘,臣妾昨夜偶感腹痛,皇上传了太医来看,说是” “臣妾遇喜,已然有身孕了。” 此话一出,众嫔妃皆是震惊一片,皇后微微点头。 嘉贵人难以置信:“这么快?” “不算快了,臣妾服侍皇上已有半年,若是半年都还无身孕,那定是臣妾无福。” 玫常在这话,可是得罪了在场一大片的嫔妃。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偏偏还是对着贵妃说的,明指的不要太明显。 贵妃感受到目光,目露凶光,握住团扇的手都开始泛白。 见没一人接话,皇后便让玫常在先坐下。 “玫常在,你快坐。” “谢皇后娘娘。” 皇后有些好奇:“这可是大喜事,只是若是遇喜,怎么会腹痛啊?” 玫常在摸着腹部:“太医说,臣妾遇喜才月余,臣妾体质寒凉,胎儿体热,有所冲撞才会腹痛。” “其实也无妨,臣妾也有因为,着急将这件事,回禀皇后娘娘。” “所以冲撞了贵妃也不敢停留,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贵妃心里可不是滋味:“得了,才有了身孕,仔细些便好,万一磕了碰了,小心丢了这份福气。” 玫常在可不生气:“好容易得来的福气,怎么会就这么丢了呢?” “有贵妃庇佑,嫔妾和孩子的福气,还长着呢。” 皇后接过话茬:“玫常在,你这是头胎,要各位小心,本宫会多拨些人,过去伺候你。” “另外缺什么要什么,尽管来说,或是找贵妃也可。” “这十月怀胎辛苦着呢,不过这辛苦也是福气。” “是,多谢皇后娘娘。” 如懿听着一言一语,止不住的失落,养子固然好,可惹祸太多,还是要亲生的才行。 偏玫常在是个不饶人的,就戳人家心窝子讲话。 “嫔妾看娴嫔娘娘,抚养大阿哥,费心尽力,这不是亲生的,都尚且如此,若是亲生的,该何等艰辛呀。” 玫常在这话,让如懿连反驳都不能。 一来她无亲子,二来也总不能说,她抚养永璜不尽心尽力。 日后还让亲生的越过永璜去。 这时如懿才意识到,抚养永璜是一件多么蠢的事情。 第93章 仔细想想 皇后顺势而下,说起娴嫔的事情,顺便也想让玫常在闭嘴。 才刚刚有孕就敢挑衅众人,此人都还认不清形势。 “娴嫔,罚也了罚了,想必你也知错了。” “日后可要谨言慎行,做好一个人母的本分,好生教导永璜,切勿再惹出祸端。” “是,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导。” “嗯,这没孩子也不必急,你们都还年轻,日后都会有的。” 嘉贵人心思一起:“这最有福气的,还得是皇后娘娘。” “先是有了龙凤双胎,如今又有了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这可是大贵之子。” 贵妃得了嘲讽的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 “皇后娘娘腹中的可是嫡贵子,岂是某些人能比的?” 玫常在脸色青了起来,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皇后冷眼瞥过去:“皇上的孩子,自是尊贵无比,公主同样如此。” “是。” “本宫乏了,你们都先退下。” “是,臣妾告退。” 玫常在有孕的喜事,福珈很快就告知了太后。 “太后玫常在遇喜了。” 太后可一直都盼着,自己的人能生个皇子。 “玫常在很是不错,就稍稍有些可惜,跟皇后这胎就差了两个月。” 福珈宽慰道:“太后也不必可惜,这俩人腹中是男是女,可都还不知道呢?” “若皇后腹中是个公主,玫常在是个皇子,同样是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子。” 太后很是赞同:“在宫里,遇喜有孕不算大喜,生下女儿也不算大喜,平安得个皇子,才算真有福。” “这位皇子,定会跟太后您亲近。” “都说母凭子贵,有了这个贵子,玫常在定会封个主位的。” 福珈又悄悄凑到太后耳边,轻声的说:“玫常在有宜男相。” 太后甚至满意:“不过还没有过先帝的周年,有了喜事也不必太张扬。” “福珈,哀家有一尊送子观音像,你送去给玫常在,顺便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安胎。” 这个孩子,她是务必要让玫常在生下来,将来在扶为太子! 她就是太皇太后,犹如当年孝庄太皇太后那般辉煌! 皇后坐在榻上,让素练去给玫常在送赏,留下莲心伺候就好。 “莲心,前些日子王钦还向本宫求娶你,你可愿意?” 光听到王钦的名字,莲心就吓的跪下,恳求的哭了起来,只为留在皇后身边。 “皇后娘娘,奴婢一定忠心伺候您,求您留下奴婢!” 皇后放下茶盏:“王钦求了本宫几次,本宫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毕竟他是皇上身边的太监。” 莲心的只感觉她沉到了湖底,底下的淤泥,纠缠着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 “可锦和替你求情了,这孩子心善,见不得对她好的人受苦。” 就在她要信命的时候,告诉她,这宫里还有人替她求情,莲心感激的不行。 痛哭流涕:“奴婢多谢长公主,多谢皇后娘娘。” “你也先别急着谢,王钦到底是皇上身边的,加上宫里全是你的谣言,本宫也不能留下你继续伺候。” 莲心跪爬到皇后脚步,紧紧的抱住,一个劲的恳求。 “娘娘,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的,求您留下奴婢,求您了!求您了。” “姑娘家名声重要,你留在宫中只会让王钦记恨。” 皇后扶住莲心,耐心劝说:“所以本宫打算为你在富察家,指个好郎儿嫁了,总比嫁给王钦好。” 莲心呆住,可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现在名声已经被毁了。 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富察夫人每次进宫,都会打发她离开,她在傻,也能明白富察夫人,根本不信任她。 况且她还有弟妹要养,夫家怎么可能会管她的弟妹。 “你若是嫁,本宫给你一份丰厚的嫁妆,若是不想,本宫一样会给你足够的银子。” “你仔细想想,本宫不强迫你,退下。” “奴婢告退。” 走哪条路,都是出宫,她是女子,出宫除了找个人嫁了,还能做什么呢? 莲心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锦和午时便来了长春宫,看看皇后,顺便听米多说今日上午,各宫请安都说了些什么。 听说玫常在有孕了,锦和还是很惊讶的。 后宫两位有孕的妃嫔,自是喜事一片,内务府都惊醒着,生怕出了点什么事情。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在说皇帝也不为过。 隔天晚上,皇帝便去了延禧宫,虽说如懿做了很多不妥之事。 但在皇帝看来,这些事情,也不全是如懿的过错。 如懿时隔多日见到意中人,眼中尽是委屈之色。 皇帝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伤,像是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疼吗?” 如懿流着泪,感动的不行:“不疼的。” 二人倾诉一番感情,饭菜也就摆好。 皇帝说起皇后跟玫常在有孕的事情,两位有孕之人,他是真的高兴。 可如懿这时却有些扫兴:“皇上知道吗?皇后娘娘要把莲心,许配给王钦。” 皇帝正吃得高兴呢,突然说起这个,眉头皱了起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臣妾只是觉得,好好的女孩子家,要嫁给一个太~监,可惜了。” 皇帝放下筷子:“皇后心是好的,况且这些都是宫人在传,皇后也没请朕下旨,你怎么也跟着说?” “王钦是朕封的副总管太监,就算想许配个人家也不行?” 别看王钦有时贱贱的,还贪财好色,又如墙头草一般左右逢源。 可那也是皇帝,从小伺候在身边的太监,就算没有功劳,苦劳还是有的。 不然皇帝对王钦敛财的事情,也不会睁一眼闭一眼。 指责的话出口,如懿脸色难看了不少:“臣妾臣妾只是觉得可惜。” “这种连旨意都没有的事情,你就不要跟着其他人捕风捉影。” “是,臣妾知错了。” “皇后贤惠又公正,朕知道,你和贵妃,她心疼贵妃一些,皇后的事情你就少沾染,对你有益。” “贵妃自然有贵妃的好处。” 紧接着,如懿又可怜巴巴的:“皇上在这儿,咱不说别人。” 皇帝都无奈了:“不是你在这里说皇后?” 第94章 延禧宫 如懿一时语塞:“是臣妾失言了。” 皇帝就是想好好和心爱之人吃个饭,然后小酌几杯,加上这几日喜事连连,他确实高兴。 被这么一扫心,皇帝连饭都不想吃下去。 可离开延禧宫,又会让如懿被后宫众人笑话,也好几日没来看她,心中也惦记她。 “好好用膳。” 刚拿上筷子,就见如懿情绪不高,皇帝握住她的手。 “朕知道,你受了些委屈。” “朕还年轻,朝中那些大臣呢,都是曾经跟着先帝的老臣。” “他们呢在朝中个个都有权势,朕得一一治理他们,以免他们说闲话。” “所以这一阵子,后宫朕比较少来,为了孝心和嫡正,朕必须要多去看看太后,还有皇后。” 如懿回握住:“臣妾明白,臣妾不能怨,怨了就是不理解皇上的难处。” “臣妾当然想皇上来,最好来了就不要走了,但是臣妾也明白,皇上是天下的皇上。” 皇帝见她能想明白,也舒心不少:“你能想清楚就好,之前的事情,就过去。” “日后你就好好抚养永璜,他终究也是你的孩子,朕知道,你因为永璜受了些委屈。” “臣妾不委屈,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就不委屈。” 这是阿箬带着宫女前来上菜,一边上菜,一边说着如懿准备这些膳食,是有多体贴,多么想念皇帝。 一番话说的,如懿跟皇帝,感情又甜蜜了几分。 皇帝见阿箬嘴甜,抬举她,让她留下来伺候布菜。 还说着淮阴一位知县,既能管事又能治水,想着该好好嘉奖他。 如懿一时好奇,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县,也能得皇帝这么夸赞。 随口一问:“能替皇上分忧,当然得好好嘉奖,这个知县叫什么?” “索绰伦桂铎,镶红旗出身。” 如懿震惊回头看向阿箬。 阿箬得到证实,也是惊喜无比,她刚刚还在心里猜测,这是不是她阿玛,没想到还真的是。 震惊之余又听到皇帝道:“朕想着他,要是能实实在在地治水,也是有有用的人才,朕可以封他为知府。” 听到此话,阿箬立马跪下谢恩:“奴婢谢皇上隆恩。” 皇帝还没搞懂什么状况,如懿一边解释:“桂铎是阿箬的阿玛。” 皇帝惊讶住了,一直看着阿箬:“啊?这么巧啊?” “朕夸了半天,原来女儿在这儿啊,好!先起来。” 这是阿箬第一次被皇帝,这么正视的盯着,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跳。 “阿箬,你阿玛在外头替朕尽心。” “你呢,在后宫好好伺候着,自己啊,也能熬出个眉目来的。” 阿箬羞涩的站在一边,家中得力,她自然在宫中也能过好不少。 得了皇帝好一番夸奖,如懿看在眼里,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服侍主子们睡下,阿箬回到自己屋里,趾高气昂看不起同屋的惢心。 还让惢心去小厨房打水,帮她擦身子,害的用艾草熏。 阿箬还想替以前自己的争一口气,谁叫惢心时常抢她的风光,害的在如懿面前不得脸。 惢心忍着,长叹一口气,可还是恭敬的去小厨房打水。 借此机会,跟小厨房的太监宫女,卖了一波惨,加深阿箬嚣张的形象。 昨晚得到皇帝的夸赞,隔日便觉得自己跟旁人不同,她可是知府小姐! 好好给自己打扮一番,穿了一件满绣的马甲,头还带上金簪,蜗行牛步的去到正殿伺候如懿。 却被如懿当着众人的面厉声呵斥,弄得阿箬怎么都下不来台。 阿箬羞恼的不行,哭就跑出了延禧宫。 莲心从上次开始就心不在焉的,脸色更是极差,拿出盆中的衣物,就要去浣衣局。 半路却刚好撞上哭闹的阿箬,手中的衣物,也就洒落一地。 “啊,谁啊,这么不长眼,没看到我走路吗?” 阿箬愤怒起身,赶紧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满绣衣裳,可不能就这么弄坏了。 莲心不想理会这人,赶紧跪在地上,捡起洒落的衣物。 阿箬收拾好自己,看清眼前之人,竟是莲心,心中那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加上在如懿那里受的气,全撒在莲心身上。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即将大喜的莲心呀。” 莲心捡起衣物放在盆里,看都不想看阿箬一眼,转身就想走。 可偏偏阿箬上前一步,一脚拦住莲心。 “姐姐即将大喜,可要记得给妹妹送帖子,妹妹我呀,好去恭贺姐姐跟王公公大喜!” “你?!”莲心本就嘴笨些,说不过牙尖嘴利的阿箬。 “我?我呀,可没有皇后娘娘亲自婚配,这般好福气了~” 皇后亲口说过,没有答应王钦,旁人说的自然不作数。 莲心笃定的反驳:“皇后娘娘疼我,自然不会舍得我嫁给王钦。” 阿箬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呵~这满宫谁不知道,莲心姐姐即将被皇后娘娘许配给王公公啊。” “这可是天大的福气,莲心姐姐应该好好谢恩才是。” “王公公可是副总管太监,这宫里可就这么一个副总管太监,还是姐姐高攀了啊。” 见莲心被她气的满脸涨红,连话都说不出口,她心里就畅快。 抬脚就想回延禧宫,就厉声喝止住:“站住!” 阿箬回过头,就看见木笙身前的锦和,赶紧跪下行礼:“奴婢请安和长公主安。” 莲心委屈的走到锦和身边:“奴婢请长公主安。” 锦和没让她们起来,而是走到阿箬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 脸上微微的痛感,让阿箬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长公主?” “皇额娘何时有说过,会把莲心许配给王钦?” “我”阿箬仔细想想,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过,全是旁人传谣言。 “莲心是皇额娘身边的大宫女,岂是你能欺凌的?竟然还敢污蔑皇额娘,阿箬,谁给你的胆子?” “是奴婢的嘴笨,是奴婢嘴笨。” “满嘴谎言,身为宫女不懂规矩,竟然污蔑皇后!” 第95章 想通 锦和厌恶的看了一眼:“滚回延禧宫,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是,奴婢告退。” 锦和用手帕擦了擦手,看都不看离开的阿箬一看。 “起来,你是长春宫的大宫女,别动不动就说不过人家。” “奴婢多谢长公主。”莲心起身把眼泪擦干。 想了一会儿又道:“奴婢多谢长公主,能在皇后娘娘面前替奴婢求情,不然恐怕奴婢已经嫁给王钦了。” “无事,回去好好当差。” 锦和想走,又被莲心叫住:“长公主,皇后娘娘打算让奴婢出宫嫁人。” 锦和回过头,定定的看着莲心:“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出宫,皇额娘会给你在富察家,找个家底殷实的好人家。” “出宫之后,又有皇额娘撑腰,富察家的人也不敢欺凌于你。” “若是你担心家中弟妹,我可让皇额娘多给你一些傍身的银子。” 脑海中的那些事情,锦和是万不可能把莲心继续留在宫中,谁也不能保证以后的事情。 莲心捏紧木盆的边缘:“奴婢明白了,多谢长公主。” “天无绝人之路,有富察家的庇佑,日后过的也不会差,总比在宫里伺候人好。” 放下木盆,莲心郑重朝着锦和磕头一拜。 锦和带着木笙离开,莲心也起身往浣衣局去。 木笙回头看了一眼:“奴婢瞧着莲心姑姑不想出宫呢。” “不想又如何,宫里没人能容得下她,出宫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是长公主心善,奴婢听说,都没有人替莲心求情呢,宫里的人,全都在说莲心有福气。” “福气?这种福气她们怎么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锦和最恨这种墙头草,王钦有权势,就个个巴结。 皇后连旨意都没下,仿佛这事就跟板上钉钉一样,跑去王钦跟儿前讨个好脸。 “快走,皇额娘还等着我用午膳呢。” “是。” 嘉贵人在长街的一角,看见锦和罚阿箬这一幕,瞬间就若有所思。 阿箬捂着脸慌慌张张跑回来,脸上全是怨恨之色。 惢心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却也没管,此事与她无关,少管为妙。 可阿箬受了一肚子气回来,瞧见惢心,那里肯放过她。 立刻厉声呵斥,还让惢心去打盆热水,让她擦脸。 如懿在里头听到动静,头疼的很,延禧宫真是一天天都不得安生。 莲心做完差事回到长春宫,听到里头传来皇后跟锦和的笑声。 想进去就被素练拦下,随后就拉到一边:“皇后娘娘要把你许配给王钦?可是真的?” 莲心疑惑,素练日日跟在皇后身边,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后的打算。 “娘娘没有说。” 素练好言相劝:“王钦虽然年纪大了些,可到底也是副总管太监,他有喜欢你,跟着王钦也不错。” 莲心紧握双手,反正都要出宫,就没有忍让的必要:“那你怎么不去嫁!” “我还有事要回禀皇后娘娘,就先进去了。” 素练一时梗住,莲心以往从来不敢反驳她,今日脾气见涨,还敢教训她! 可莲心已经走远,素练便也跟着进去了。 莲心进到屋内,就跪在皇后跟锦和跟前:“奴婢请皇后娘娘,长公主安。” 皇后摆了摆手:“起来。” 素练这时站到皇后身边,打算看看莲心要说些什么 莲心瞧见素练,却也没有起来:“娘娘奴婢想清楚了,奴婢想出宫。” 皇后跟锦和都在意料之中,唯独素练震惊不已。 莲心年岁都没到,怎么可以出宫? 况且之前她做了那么多事,如今全功亏一篑,还收了王钦的银子呢!这可如何交差! 想到此处,素练不免着急:“莲心,你在说什么胡话,没到年岁不能出宫的!” 莲心理都没理素练:“奴婢多谢皇后娘娘,长公主恩惠。” 锦和笑了笑:“无事,你想清楚便好。” 可心里却觉得素练有些不对劲。 素练私底下可没这么关心莲心,有时还会与莲心争长春宫掌事宫女的位置。 “你出宫也好,到时我会书信家中一封,往后你便待在富察家就好。”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长公主。” 素练都被这一幕,砸的都要晕了,她之前做的事情,全都毁了。 莲心要出宫的事情,皇后竟然一点都没跟她提。 这一刻素练心里慌的不行,生怕皇后发现她做了什么。 “半月之后,本宫会让你出宫,这段日子,你好好准备。” “是。” “下去。” “是,奴婢告退。” 远在养心殿的王钦,还不知道皇后的打算,心里正得意,他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出了殿中,素练就一个人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久,面上也很是焦急。 锦和出来时,把这一幕默默记了下来。 一连几日过去,众嫔妃给皇后请安退下后。 玫常在惯例嚣张起来,谈起莲心与王钦的事情,说出来给众人谈笑。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皇后不做人事,还把宫女许配给太监。 嘉贵人也跟着说了几句,却不敢大言不惭的说起皇后。 不过素练能把这件事,做的如此之好,她当然也要帮帮忙。 连仪贵人都跟着附和,不过她以前是皇后身边的婢女,不敢说太多。 如懿看不惯皇后为了权势,把自己身边的宫女送出去,大声制止了几句,一个人走开。 刚走不久,莲心就带着如懿的手帕追了上来。 阿箬自持官家小姐的身份,向来看不起她们这些宫女。 加上前几日,在莲心面前丢了面子,就想在莲心这里把面子找回来。 反正有主子在身边,莲心还敢把她怎么样? 如懿接过手帕,就让莲心赶快回去,却不想被阿箬拦了下来。 “如今莲心姐姐,可与我们不同了,淋了雨也是有人心疼的。” “都说太监会疼人,我还是要恭喜莲心姐姐,马上就要和王公公喜结连理了!” “再说了,姐姐嫁给王公公,也省了生儿育女这桩苦楚。” “这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啊~” 第96章 嘲讽 如懿听着阿箬的话,虽然心里觉得不妥,可也没有厉声制止。 眼见莲心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懿拉住阿箬的手:“咱们回宫。” 阿箬还笑脸盈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得意洋洋瞧了莲心一眼,就打算跟着如懿离开。 莲心这次没有忍让,而是跑到面前,拦住如懿她们。 恶狠狠的瞪着阿箬:“既然阿箬妹妹,觉得这么好的福气,我去求皇后娘娘,把这福气送给你。” “我就先在这里祝贺妹妹,能嫁一个疼人的公公,白头到老,死生不离!” 阿箬可没在怕的,她现在可与莲心惢心这些宫女不一样。 她可是得了皇上夸赞,又是未来的知府小姐,身份可比她们宫女尊贵多了。 “我哪里能和姐姐比呀,姐姐可是马上要与王公公成亲了。” “只能看着姐姐和王公公,无儿无女,清清静静地,相伴到老了~” 如懿在一边听得脸色铁青,却也没有呵斥阿箬,没有说一句话,拉着阿箬往前走。 莲心气的浑身发抖,哪怕心里清楚,她马上就要出宫了,可还是会被阿箬这一番话气的不行。 “看来妹妹前几日得的教训还不够?” “长公主亲自掌掴了你,不可污蔑皇后娘娘,阿箬你竟然还敢胆大妄为的污蔑。” “我定要回禀了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延禧宫的宫女,竟然如此不懂规矩!” 阿箬还想继续反驳,可却被如懿紧紧拉住。 走到长街不远处的宫门,甩开阿箬的手,轻声教训。 “阿箬,你要再放肆,本宫就要好好的罚你了。” “什么便要狠狠地罚?” 茉心扶着贵妃,从侧边的长街走过来。 贵妃走到如懿面前:“在宫中这样放肆取笑,就该立刻打死!” 而另一边,锦和听到吵吵闹闹的,也走了过来。 今儿是沐休日,她特意挑了嫔妃请安过后的时辰,来给皇额娘请安,竟然还看到这么一番热闹。 就见如懿正在给慧贵妃行礼,而宫女全跪在地上。 “慧娘娘,娴娘娘安。” 贵妃见着是锦和,神情温和了不少:“锦和,今儿怎么没去尚书房?” 锦和微微起身:“慧娘娘,今儿是沐休日,我不用去尚书房。” “就来给皇额娘请安,可没想到,还没到长春宫,就听到这边吵吵闹闹的,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慧贵妃扫视如懿一眼:“本宫也正是为这件事来的,娴嫔身边的人,辱骂取笑宫女。” “本宫替皇后娘娘执掌后宫,就不容许宫中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锦和还没回话,阿箬就跪走到前面,神情慌乱。 赶紧开口替自己辩解:“贵妃娘娘,奴婢是无心的。” 莲心跪在一边反驳:“无心也能说出,这般刻薄的话来,可见私底下嘴有多坏。” 锦和听到莲心的声音,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莲心跪在一旁。 “莲心,过来。” 莲心见锦和给她撑腰,起身往锦和身边走去,默默站在身后。 如懿见事情不妙,也跟着跪下:“阿箬放肆,言语有失,是我管教不严,还请贵妃恕罪。” 贵妃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们,走过去,用力捏住阿箬的下巴。 “这嘴生得跟刀子似的,你是仗着娴嫔的恩宠呢?” “还是仗着你阿玛,在本宫阿玛面前,略微得脸一些,就真当自己是个格格了。” 说完用力甩开阿箬,随后走向一边。 阿箬这时害怕的不行,赶紧低下头:“奴婢不敢。” 锦和笑出了声:“慧娘娘,有所不知,前几日阿箬在我面前放肆,言语皆是在污蔑皇额娘。” “我就掌掴了她,没想到竟然还这么不懂规矩。” 阿箬都急的要哭出来了,她就是想嘲讽嘲讽莲心,本来就是无心的。 慧贵妃听到锦和的话,冷哼一声,更加要给娴嫔一点颜色瞧瞧。 指了指宫门的牌匾,上面写着螽斯门三个字。 “螽斯门,寓意大清子孙昌盛,乃宫中延绵子嗣,神圣之地。” “你竟敢在螽斯门下,说出无儿无女,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是真不想要命了?” 如懿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里只觉得,贵妃这是在借题发挥。 “何况莲心的婚事,皇后娘娘连旨意都没有下,你就敢出言嘲讽,诬蔑莲心的名声,还敢诬蔑皇后娘娘。” “奴婢因与莲心姐姐相熟,才这般开玩笑的,贵妃娘娘恕罪啊! “相熟?那前几日,你为何还嘲讽莲心?” “以为自己有个阿玛,在本宫阿玛面前得了些脸,就敢在宫里如此放肆了?” 锦和这才明白,阿箬为何敢如此嚣张,原来是在前朝有个得力的阿玛。 “出言不逊,嘲笑宫人,无视中宫,冒犯祖宗。” “还诬蔑皇后娘娘,本宫不得不责罚你,以敬列祖列宗。” “来人,掌嘴!” 茉心,双喜等一行人,走上前钳制住阿箬,茉心重重的巴掌,就落在阿箬脸上。 莲心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心里可真是解气。 阿箬被打的连连求饶:“贵妃娘娘饶命啊,啊!主儿!主儿!” 如懿闭了闭眼,何况也是贵妃借题发挥,在长街就下了她的面子。 连贵妃都没让她起来,如懿就自己站了起来。 “贵妃娘娘,阿箬就算有过错,您也不该这么打她。” 贵妃都无语了,转过身来,感觉眼前的如懿跟个傻子一样。 锦和听到这话都快气笑,阿箬嘲讽的,可是她皇额娘的贴身宫女。 一个嫔位,一个奴婢,还敢嘲讽长春宫的人,还想好端端的回延禧宫? 就算贵妃同意,她可不会同意。 “娴娘娘,阿箬出言不逊,慧娘娘才责罚她。” “若是娴娘娘一早制止阿箬无礼,便不会有受罚一事,娴娘娘自己约束不了宫女,就怪不得旁人帮你管教。” “再说了,慧娘娘替皇额娘掌管后宫事宜,当然有权管教宫女。” “茉心,打。” 茉心看了一眼贵妃,见贵妃没有制止,又接着掌掴阿箬。 “锦和,你一个公主,不该管本宫与贵妃之事。” 第97章 重罚 锦和可不会惯着如懿:“莲心是我皇额娘宫中的大宫女,就此一条,我便要管!” “娴娘娘你不制止宫女无礼,反而还要包庇她。” “我前些日子,就亲自罚了她,不可污蔑皇后,可阿箬还明知故犯,可见心思是有多歹毒。” “如此娴娘娘都要包庇,可是私下不敬皇额娘?” “还是娴嫔娘娘,根本就不把皇额娘放在眼里!才敢纵容宫女如此放肆!” 如懿被说的哑口无言,脸色变幻了好几次,还想替阿箬求情的话,都说不出口。 慧贵妃接着锦和的话说:“娴嫔,本宫还没问你,管家不严之罪,你还敢帮她?” 听着阿箬的惨叫声,缓了缓神,如懿又对慧贵妃道:“贵妃娘娘得管家,我和阿箬断断不敢有怨言的。” “只是阿箬明天还要当差,打伤了,谁都不好看,还请娘娘宽宥。” “若是贵妃娘娘不放心,我会把阿箬带回宫中细细管教。” 眼见贵妃差点要被娴嫔唬住,锦和又出声制止。 “娴嫔若当真,要刻意包庇,助纣为虐,我自会去养心殿与皇阿玛说明一二。” “到时候阿箬是被打死!还是送去慎刑司受刑,就不是娴嫔娘娘能够左右的。” “你”如懿真是见识到了,锦和的牙尖嘴利。 锦和一点都没给如懿辩解的机会:“宫女以下犯上,污蔑当朝皇后,嘲笑宫女,大逆不道。” “木笙,按规矩,该怎么罚?” 木笙上前两步:“回长公主的话,按宫中规矩,宫女无视中宫,出言不逊,就此两条便要拖去打三十大板。” “阿箬又在螽斯门,说出大逆不道之话,按规矩,应当再打三十大板。” “污蔑当朝皇后,可直接拖去慎刑司服役。” 锦和站直了几分:“娴嫔娘娘,你可听清了?” 如懿不惧怕锦和:“用刑罚来惩罚宫女,乃不是宫中所为,锦和身为公主,更应该有仁爱之心。” 锦和被这不要脸的样子,都无语住了:“娴嫔娘娘自己说出来这话,都不觉得害臊吗?” “你的宫女就可以随意侮辱,现在犯错了,要惩罚,就开始讲仁心了?” 如懿还想说什么,可却听到一声雷响,天上乌云密布。 慧贵妃看了看天:“既然娴嫔觉得不能重罚,本宫给你这个脸。” “本宫罚阿箬在螽斯门下,跪着思过六个时辰,等跪完之后,在杖责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阿箬惊恐的抬起头,这马上就要下雨了,跪六个时辰,在打三十大板,她这双腿就废了呀。 “至于娴嫔,本宫罚你,抄写佛母经百遍,今夜之前,送到安华殿焚烧谢罪。” 如懿很是坚定行礼:“是。” 慧贵妃惩罚完,茉心还在掌掴的手,也随即放下,回到贵妃身边。 见如懿应下来,阿箬彻底慌神,一把抱住如懿:“主儿,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是有心的。” 见如懿不理她,转而又求贵妃:“贵妃娘娘,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婢。” “哼,要怪就怪你自个儿的主子,明知言多必失,也不拦着你点。” 说完就招呼锦和赶紧回去,别到时候淋了雨,生病了可不好。 锦和从如懿身边经过,扫了一眼跪着的阿箬,直接去往长春宫。 莲心还不忘给自己出口气:“阿箬妹妹,以后可要嘴上留心,别又闯出了祸事。” 如懿见一个宫女,也敢当着她的面,来嘲讽阿箬,当即就想斥责。 锦和回头一望:“娴娘娘,马上就要下雨了,还是赶紧回宫为好,可别伤了身子。” 见一个个都走了,阿箬又求起了如懿:“主儿,您救救奴婢。” “自己犯的错,自己担着。” 还想留一把伞给阿箬,但双喜可不会接,笑着讥讽着推脱了。 如懿没办法,只能放下阿箬,便离开了螽斯门。 螽斯门下只留下看守的双喜,和双脸红肿,跪着的阿箬。 锦和刚到长春宫,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儿臣请皇额娘安。” 皇后一口喝下滋补的汤药:“起来,怎么来的这么晚?” 锦和进屋就闻到一股子药味:“这汤药闻着可真苦啊。” 皇后放下药碗,用帕子擦了擦嘴:“滋补的汤药,倒也不用日日都喝。” “这有了妹妹,额娘真是不容易,害得日日喝苦药。” 肚子的孩子都还没出来,就先被锦和埋怨一通。 皇后笑的很是无奈:“你这孩子,对了,怎么来的这么晚?差点就让素练去寻你了。” 锦和就把刚刚在螽斯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莲心被羞辱,皇后叹了一口气。 “倒是本宫欠妥了,等下次请安本宫就与她们说清楚,不白让你受委屈。” 莲心行礼:“奴婢不委屈,长公主已经替奴婢撑腰便够了。” 锦和见此机会便说:“皇额娘现在养胎不管事,宫里都乌烟瘴气的。” 皇后摸了摸锦和的脑袋:“已经让贵妃管了,额娘也不差这点功夫。” “可是有何打算?” “等过段日子,你就明白了。” 宫权是皇后亲自给出去的,就没有亲自要回来的道理。 况且贵妃管理六宫,已经快两个月,再过段时间,让她出气的功夫也够了。 “外面下了这样的大雨,也不知道弟弟怎么样了?” 锦和看了眼外面,见雨还没有停下,她担心永琏在尚书房着凉。 虽说她能沐休,可永琏却不行,不是节日,永琏一般都不能沐休。 皇后朝外看了眼,瓢泼大雨就没停过:“莲心,你拿件衣裳,送去尚书房,叮嘱永琏别着凉了。” “是。” 一直到傍晚,阿箬才刚刚跪满六个时辰。 刚起身,就被双喜带人过来,打了十大板。 嘉贵人就出面制止了,也省去了剩余的二十大板。 阿箬此时只觉得,嘉贵人就是她的救世主,救她于危难之中。 强忍一身的疼痛,跌跌撞撞走回的延禧宫,路上都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快到延禧宫时,阿箬撑不下去,脚下一滑,跌倒在地,却没有力气起身。 就这样一点点爬回的延禧宫。 第98章 公布 用膳的时候,母子三人一起,皇后想起上次的事情。 “那个进忠,我已经把他安排去养心殿了,如今已经在养心殿当值了。” 锦和有些惊喜:“那进忠如何?” “有点小聪明,才多久的功夫,就已经混到王钦跟前了。” “那还真是不错啊。” 永琏不解一问:“什么进忠?” “就是上次在御花园,去养心殿禀告的那个,我替他在皇额娘面前求了个恩典,已经去养心殿伺候了。” 永琏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件事。 阿箬一直到身子恢复了些,跟开始如懿诉苦,诉说她对李如懿的忠心,说她的不容易。 可反被如懿教训一通,却不是教训阿箬失言,只是教训阿箬不要胡乱逞强。 不要想着事事出头,不要事事去争,适可而止便好。 阿箬抹着眼泪,如懿让人给她上了药,就回了正殿。 如懿已经抄写了一百遍佛母经,下午时就让惢心去送给了贵妃。 谁知慧贵妃连看都没看,就说抄的字迹潦草,让如懿重新再抄百遍。 如懿早就料到会有此举,阿箬是失了分寸,可贵妃也同样如此。 她会让贵妃知道,什么才叫做分寸之内的事情! 写了整整一个晚上,如懿才把佛母经写完。 问了惢心,得知皇帝昨晚歇在永和宫,当即就让惢心去偶遇皇帝。 惢心等在宫门口许久,瞧见远处的轿辇,躲在后面,给自己鼓气一番,才走过去拦住皇帝。 惢心按照如懿的吩咐,说出抄佛母经百遍,散布功德,以求大清百姓安居乐业。 皇帝看着托盘里那一百遍的佛母经,心里替如懿感到辛苦。 让王钦收下那一百遍佛母经,供在神龛上一个月,不许取下。 恭送走皇帝,见目的达到,惢心便去了咸福宫。 慧贵妃听着,惢心说着佛母经给了皇帝,还供在神龛一个月。 也没说什么,让惢心回去,可心里却记着。 一晃而过到了初十,众嫔妃来向皇后请安。 贵妃看戏一样看着如懿,眼底全是幸灾乐祸之意。 如懿还没明白贵妃什么意思,就听到皇后在上首说起了莲心的事情。 “本宫现在有孕,不便管理六宫,昨儿这一问才知道,近来宫中流言颇多。” “甚至连你们这些嫔妃,都在议论一二,连带底下的奴才,各个都没有规矩。” 皇后震怒,众嫔妃一一起身行礼:“臣妾失责,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扫视一圈,没底气的,面上全是心虚,最后把视线落在如懿身上。 “娴嫔,阿箬口无遮拦,你身为嫔位,却不能够约束宫女,实在是失责。” 如懿只以为,有皇帝出面,贵妃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没想到,竟然还捅到皇后面前,当着众嫔妃的面,斥责与她。 “是臣妾的过失,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板着脸,丝毫不给如懿面子:“哼,你们若是闲聊,本宫从来不会多说你们什么。” “可若是在宫中散播不实的谣言,就不要怪本宫处置你们。” 看了看如懿,又看了看玫常在:“娴嫔,玫常在你们说呢?” “皇后娘娘说的是。” “知道就好,不过贵妃既然替本宫罚了,这次便算了,若再有下次,谁都不会轻饶。” “是,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导。” “都起来。” “正好本宫有一桩喜事。” 说起之时,莲心就走上前跪下。 众人一看,只以为是皇后要宣布,把莲心许配给王钦的事情。 如懿更是眼中都是同情之色,心底还在耻笑皇后势力。 “莲心伺候本宫多年,所以本宫给她赐了一桩婚事。” 贵妃附和着皇后:“皇后娘娘仁慈,想必莲心也高兴,只是不知是哪一家的好郎儿?” 想起这件事,也是替莲心高兴:“是本宫母家一位郎儿,月底完婚。” 众人一听不是王钦,而是富察家的人,都面面相觑。 嘉贵人不太相信:“富察家的郎儿?” “是,本宫族中一位旁支的侄儿,婚期就定在二十那日。” 原本还同情莲心的宫女,现在只剩下羡慕。 对于她们宫女来说,能嫁入富察家,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后半辈子直接衣食无忧了。 虽然只是旁支,可这也是恩典啊! 嘉贵人原本还想,挑拨莲心和皇后之间的关系,顺便在拉拢素练。 可现在莲心马上就要出宫,根本就不是嫁给王钦。 心里忍不住暗骂素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贵妃倒真是替莲心高兴:“那到时臣妾,定来给莲心送嫁妆。” 莲心跪着谢恩:“奴婢谢皇后娘娘隆恩,谢贵妃娘娘。” “起来,你现在已是待嫁之身,好好回去准备。” “是,奴婢告退。” 如懿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前几日,她因着阿箬受罚,仿佛就是一场笑话。 “天色不早了,本宫还要去尚书房,你们先退下。” “是,臣妾告退。” 一场请安下来,之前私底下有多瞧不起皇后,有多讥讽莲心,现在心情就有多复杂。 皇后去到书房,就亲自为莲心拟旨,让赵一泰在长春宫宣读了旨意。 莲心这月二十要嫁入富察家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王钦得知消息,勃然大怒,他心心念念的媳妇,马上就要到手了,现在彻底飞走了。 顾不得当差,就急急匆匆跑到长春宫,他要求见皇后! 为何要出尔反尔,为何要戏耍他! 走到长春宫,王钦眼尖就看到了素练,当即不顾一切,拦住素练。 素练被吓一跳,瞧见是王钦,心底也不免有些虚。 王钦不管不顾的拉上素练,走到一边,恶狠狠的质问。 “不是说好了,你帮我娶到莲心,我帮你在皇后面前彻底坐稳,怎么现在莲心就嫁入富察家了?!。” 说到一半,王钦想到什么,眼神愈发狠厉:“好啊,你敢耍我?” 素练用力甩开:“放开我!我哪里没帮你,宫里那些谣言,你真以为,是自己传出去的?” 第99章 年下 素练整理自己的衣袖,对着王钦解释:“皇后娘娘的主意,我作为奴婢有什么办法。” “你可是收了我的银子,差事还没替我办成!” 王钦是在第一次求皇后时,和素练对上的。 正好二人的目的一样,一个不想自己嫁给王钦,一个想娶莲心。 如此一拍即合,达成了共识。 王钦还为了让素练上心一些,特意给了素练五十两银子,就为娶到莲心。 而素练呢,收了银子也办事了。 先是借着皇后的名义,去内务府拿东西时,无意间说出此事。 再使了些银子,偷偷让人说出去。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原本素练是要成功的,借着皇后心疼孩子的理由,劝了皇后好几次。 可奈何锦和从中作梗,几句话的功夫,就把皇后把莲心送出宫,还嫁给富察家的旁支。 别看莲心是宫女,可这也是皇后身边出去的宫女,身份可与旁人都不同。 素练不想在王钦牵扯,越扯越说不清。 皇后马上就要从尚书房回来了,不能让她见到自己跟王钦私底下有牵扯。 “王钦你在这里发什么疯,银子是你自己要给我的,我也替你办事了,皇后娘娘的决定,我也干涉不了。” “过不了多久皇后娘娘,就要回来了,别到时候皇后娘娘责罚你。” “哼,你给我等着。” 王钦恢复了几分理智,他一个太监,根本不可能去质问皇后。 不过素练今日的翻脸不认人,他牢牢的记住了。 莲心站在不远处,清楚这一切,暗自握紧双手,怨恨的盯着素练。 锦和被皇后接回长春宫,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现在没了什么隐患,该解决的,都解决完了,锦和只感觉一身轻呀。 日子一过就到了二十这日,长春宫张灯结彩。 这是长春宫第一桩婚事,又是皇后亲自赐婚,办的格外喜庆。 宫中大部分嫔妃,都来给莲心送嫁。 还给莲心添了嫁妆,加上之前皇后赏赐的,莲心现在很是富裕。 新郎没有进宫接亲,倒是富察夫人跟傅恒进宫了。 锦和还觉得可惜呢,不过能看到外祖母跟小舅舅也是不错。 傅恒已经十六了,好些日子没进宫,来看皇后跟两个孩子了。 锦和跟永琏一直跟着傅恒,滔滔不绝说她在宫里怎么样。 傅恒还给他们带了很多宫外的小玩意,锦和一看就喜欢上了,小风筝,一些木工摆件。 富察夫人见莲心已经嫁出去,还想让皇后从家中选一个进宫伺候。 毕竟现在有喜,这可是重中之重,一点都不能马虎。 但被皇后拒绝了,从长春宫提拔一个上来就好,不必那么大费周章。 见皇后坚持,富察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接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进了长春宫,又一路吹吹打打的出了宫。 莲心出嫁之后,很快到了六月二十六,这日是姐弟俩的六岁的生辰宴。 可若是按皇家来算的话,往大算上一岁,姐弟俩已经是七岁了。 皇帝直接大摆宴席,宴请各宗亲,还有富察家的人,来给姐弟俩庆生。 锦和跟永琏,是嫡出,而且不出意外,永琏就是未来的太子。 谁都愿意进宫,替二人庆生。 两个小寿星,穿的也喜庆,锦和穿着红色旗装,而永琏则是金黄色的。 众星捧月的日子,光收礼收礼都收的手软。 生辰宴结束,一切恢复往日的平静。 皇后身边多了一位宫女,叫做明夏,才十八,人看着有些凶。 朝青居自从竹听和竹青出宫之后,锦和身边便少了两个宫女伺候。 皇后就重新让锦和,在内务府挑了两个。 一个叫做木秋,一个叫做木芸,二人也才十岁左右。 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到了年下,十一月的天,宫里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皇后这胎已经快九个月了,再有一月左右便要生了, 皇帝很是重视皇后这一胎,特别是现在马上就要生了,日日都得去长春宫瞧上一眼。 得亲眼瞧见皇后没事,才能安心下来。 如此自然而然也就忽视了玫贵人 玫贵人是在八月份封了贵人,趁着中秋佳节,她又有喜,皇帝破格又封赏了她。 明眼人都能瞧出,皇帝这是打算让玫贵人自己抚养龙胎。 皇帝越是重视皇后这胎,玫贵人就在私下暗戳戳的烧香祈祷。 皇后这胎是个女儿,这样才不能,挡了她孩子的路! 锦和照例午时去长春宫,去的路上听到不少人带着哭腔。 锦和疑惑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木笙:“北方起了旱灾,宫里也有人,家里是那边的,听到家乡起了灾,难免担心家人。” “旱灾?那你家里人呢?” “嗯嗯,奴婢家中不是北方的。” “那就好,对了,皇阿玛又派谁去赈灾吗?” 锦和对这个还很是关心的,上次她和永琏的生辰宴,皇帝就几次夸赞傅恒舅舅,想必是有重用的。 “已经有了,皇上派了高大人去。” “慧娘娘得阿玛?” “是。” 木笙瞧了瞧四周没什么人:“宫里不少人,都想去求贵妃娘娘的门路呢。” “高大人疼爱贵妃,没准求了贵妃,心一软,还真会写信给高大人呢。” 锦和什么话都没说,可多想想,也有了几分猜测。 恐怕过不了多久,高家又会往上走走了。 锦和走着走着,就闻到一股腥臭味,小脸瞬间扭曲,赶紧用手帕捂住鼻子。 “木笙,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像是鱼的腥臭味。” 说完就看到一行人,手里端着一盆盆鱼虾走过。 等走远了些,锦和才放下帕子,感觉昨晚吃的饭菜,都要吐出来了。 甚至连玄知,都钻出来透口气,它嗅觉本就比人要敏锐些,这么一熏,差点就让口吐白沫。 “他们是去哪儿?” 木笙瞧了瞧回禀:“这是送给玫贵人的。” “奴婢听说自从玫贵人有孕之后,就喜食鱼虾,日日都不停。” 锦和拿帕子甩了甩,这才感觉,鼻子舒服不少。 第100章 早产 “不是说有孕之人要少吃吗?怎么她还另辟蹊径,到日日吃上了。” 锦和回味刚刚那股味道,就恶心的不行。 皇额娘那里也吃这些,但从来也没闻到过腥味,她刚刚那么一闻,真是要了她的命。 “玫贵人说吃鱼虾对皇子好,就日日想着吃。” 锦和一时无语,确定不是被人讹了?这臭东西,也能对胎儿好? 一路走到长春宫,锦和就立马说起跟皇后说起这件事情,顺便还提起那鱼虾有多臭! “皇额娘你说,那么臭的东西,也能对胎儿好?”锦和是怎么也不会相信。 “若真是对胎儿好,玫贵人想多吃就多吃,宫里又不是没有。” 皇后摸着高高耸起的肚子,现在她每日起来,都有些吃力了。 “还是皇额娘这儿好,不比外面臭烘烘的。” 锦和一点都不想,去想刚刚的事情,一想到她就想吐。 “你呀。”皇后还想说什么,皇帝就来了长春宫。 “儿臣请皇阿玛安。” “锦和,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啊,朕还去了尚书房接你,却看不到你人。” 皇帝一坐好,就控诉锦和先走一步。 “儿臣也是急着回来看皇额娘跟妹妹,若早知道皇阿玛回去接,儿臣定多等着功夫呢。” 皇帝喝着茶,还不忘调侃女儿:“伶牙俐齿的,哈哈。” 最近皇帝公务多,去尚书房去的比以往少,没了皇帝亲自检查功课,能不以往快一些嘛。 “儿臣是皇阿玛跟皇额娘的孩子,自然像你们啦。” “不错,姑娘家可不能吃亏,得厉害一些。” 还点了点锦和的头,皇帝表示很新闻啊,如此日后嫁人了,就不会受欺负。 “皇上可别惯着她,你越是这样宠着惯着,她主意就越大。” “朕的女儿,就是要这般金枝玉贵,主意大点也不妨。” 锦和咧着嘴笑,皇帝确实是真疼爱她们,凡事有啥好东西,第一个想的都是她们母子三人。 皇帝逗完锦和,才想起有正事商量:“朕给孩子拟了几个名字,琅嬅啊,你也看看。” 看向皇后的肚子,眼中全是柔情。 王钦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小木桌上,让皇后过目,锦和也从皇帝身边下来,走过去凑热闹。 上面有六个字‘瑟,婳,蜜,韫,翎,眠。’全是女孩子的字。 在锦和跟永琏一声声的妹妹下,再加上玫常在这胎很可能是个儿子。 皇帝也接受了,皇后这胎是个女儿的事实,刚好一女一儿,揍个好字。 虽然皇帝心里确实还想再要一个嫡子。 可他和皇后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 生个女儿出来,也能跟锦和做个伴,他的女儿还是太少了。 皇后瞧了半天,最后拿上了‘瑟’字,放在手心上:“就叫锦瑟。” “行。” 夫妻之间无需多言,皇帝最属意的也是这个字,没想到还和皇后选到一起了。 “快年下了,你好好安胎就好,凡事就交给贵妃。” “臣妾明白,虽然贵妃有些年轻,很多事情都随心所欲,可也是个懂规矩的。” 锦和偷偷瞧了皇后一眼,还真是评价中肯。 确实很随心所欲,永璜那里就没怎么好过,跟以前比,那可是天壤之别。 如懿就更不用说了,自从被降了位,还被罚了封禄,就算有皇帝私下接济。 可过惯了富足的生活,突然降低了,能过好才怪呢,照样过得紧巴巴的。 这点也从永璜身上就能看得出来,衣裳都是旧衣。 “贵妃呀,就是小孩子心性。” “臣妾明白的,都让素练盯着呢。” 皇后还不知道皇帝什么心思,不就怕贵妃,去找玫贵人麻烦嘛。 可玫贵人也是,自从有孕,变得可比之前更张扬了,连贵妃都敢嘲讽。 在长春宫用了午膳,皇帝就回了养心殿。 受了玫贵人的影响,锦和每每去长春宫,经过那条长街,就能被熏上半天。 到了腊月都不停歇的。 吃东西是玫贵人,受苦的却是锦和。 皇后已经有九个多月了,太医说这胎养的极好。 再过些时日的随时可能发动,太医日日都来长春宫,偏殿也早早备好的产房。 孩子的衣服被褥,接生的婆子,奶嬷嬷都候在长春宫。 可谁知皇后还没生,反倒玫贵人才八个多月,今儿夜里就已经发动。 皇帝还在延禧宫,跟如懿一起,替玫贵人的孩子选名字。 王钦就进来通报,说玫贵人夜里胎动,已经早产了。 皇帝带着如懿立马就赶去了永和宫,刚到永和宫,就在长廊听到一声声惨叫。 有些担心道:“怎么玫贵人的叫声,听起来特别凄厉?” “皇上过于忧虑了,女人生孩子不都这样。” 不等皇帝回答,齐汝就从殿内出来:“臣见过皇上。” “你都在这儿了,是不是玫贵人不太好啊?” “皇上您请安心,早产一个多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胎儿还下不来,臣要开催产药了。” 皇帝思索一番:“好,你赶紧去,好好伺候,朕重重有赏。” “谢皇上。” 外面风大,如懿就让皇帝先去偏殿歇着。 一直到了半夜,也不见玫贵人把孩子生下来,皇帝有些坐不住。 这时皇后跟贵妃也赶了过来:“臣妾请皇上安。” 皇帝起身亲自扶起皇后:“琅嬅怎么来了?” “臣妾原也不来的,可听说玫贵人一直没生下孩子,有些担心,路上遇到了贵妃,便一起来了。” 皇后扶着坐在圆凳上,其实她本就不想来,马上就要生了,不想凑这个热闹。 可她是皇后,后妃早产加难产,她都在不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几人在偏殿,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只是这声音有些过于微弱了,还只哭了两声,就停了下来。 皇帝心里有些不安:“怎么哭声这么微弱?” 皇后自然也注意到这点,在场就她是生养过的,听到这声音,就估算着,这孩子怕不是多强壮。 齐汝满头大汗,匆匆跑过来跪下:“皇上!” “齐汝,玫贵人和龙胎如何?” 第101章 薨了 “皇上,玫贵人累得昏过去了,但是并无大碍。” 想起龙胎,齐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是只是龙胎” 皇后坐在一边问:“龙胎怎么了?” 齐汝几次斟酌着怎么回,先是看了看皇帝的脸色。 嘴都哆嗦的不行,想来想去还是说薨逝,是最好的结果。 “玫贵人生的是一个小阿哥。” “但是天生有不足,生下不久,便便薨了。” 皇后害怕的捂着肚子,明夏赶忙从后扶住皇后,让她好受些。 想起当年哲嫔难产时,也是如此的场景,一尸两命。 皇后感到不对:“不是还听到了小阿哥的哭声?” 皇帝也意识到不对劲,当即就让王钦,去把小阿哥抱过来。 他要亲自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齐汝打算制止皇帝:“还请皇上节哀,既然小阿哥去了,还是不看为上。” 王钦去到寝殿,只看了一眼,就被吓住,哆哆嗦嗦的把孩子抱到了偏殿,却不敢进去。 皇后见状让惢心跟明夏先出去。 “把孩子抱过来。” 最后皇帝催促,王钦才敢走进去,直接就跪在地上。 “皇上,您就算看见了,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啊,您要站得稳稳当当的,您还有千秋子孙呐!” “您”王钦还想继续说,也说不下去了。 颤颤巍巍的揭开被褥,露出里面的孩子。 双眼紧闭,浑身青蓝,四肢细小,但腹部鼓大,并且肚子上还隐隐泛着蓝光。 皇帝只看了一眼,就承受不住,还是站到皇后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别看。” 可皇后已经看见了,紧捂住肚子。贵妃跟如懿更是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齐汝赶紧进言:“皇上,这孩子身形有异,即便生下来,也不能活长久。” 又见皇帝脸色实在是难看,又不敢相信,齐汝宽慰道。 “您不要太过伤怀了。” 皇后示意贵妃,赶紧扶皇帝坐下,这事不能过于张扬,若是让有心人知道。 只怕会加以利用,会对皇家造成影响。 皇帝才刚登基不久,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就身形有异。 传出去,只对皇帝也不宜,对皇家不宜。 想到此处,皇后直接果决的吩咐:“王钦。” “你安排下去,告诉所有的人,玫贵人不幸,生下的是个死胎,立刻葬了去。” “嗻。” “此事不得再有他人知晓。” “至于已经知道的,除了本宫,皇上,贵妃和娴嫔,就只有你王钦和齐太医了。” “臣(奴才)不敢外泄。” 如懿站在后面,替这个孩子感到惋惜,明明还没有死,却这样被皇后活生生的处死。 这个孩子明明是活着的,明明还有气儿。 日后让齐太医和太医院的太医加以诊治,总会好的。 如懿再一次感受到,皇后心真是残忍,恐怕当初哲嫔也是如此 皇后见皇帝情绪实在是低落,立马出声安慰:“皇上,是玫贵人无福。” “不能为您绵延子嗣,还请皇上节哀,但愿玫贵人有幸,日后还能为皇家,再续香火。” 贵妃也跪下劝解皇帝,让皇帝节哀。 随后皇后让皇帝先回养心殿好好歇息,她带着贵妃跟娴嫔,去正殿看望玫贵人。 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情绪不佳,皇后是后宫之主,她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替皇帝去宽慰玫贵人,在安抚加警告永和宫上下,不得妄言。 送走皇帝,皇后大着肚子去到正殿,亲自宽慰玫贵人。 她也是为人母,看见玫贵人听到孩子离世,满头大汗的痛声哭泣,她也是于心不忍。 她也知道,这时不管多说什么,对于玫贵人而言,都是毫无意义的。 “玫贵人,你不要太伤心了。” 随后就吩咐永和宫众人,玫贵人坐月子期间,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等过了月子,皇后在安排纯嫔过来宽慰她。 纯嫔是个心善,又实心眼的,与玫贵人关系好,让她到时候来,是最好不过的。 太后得知玫贵人诞下死胎,暗骂是个没福气,不中用的。 让明日把皇帝请过来,得好好问问是何原因,顺便想查查,是不是背后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皇后回到长春宫,却看见皇帝正呆坐在榻上。 让众人都退下,扶着肚子走过去,把手轻放在他肩上。 温声劝解:“皇上,玫贵人还年轻,好好养着身子,日后还会有的。” “唉,这个孩子为何是这样呢?” 皇帝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何他登基后的第一子,会是这样的结果。 皇后一句话没说,只是坐在皇帝身边,静静的陪着他。 皇帝慢慢转过身来,轻摸着皇后的肚子,语气坚定许多。 “这个孩子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会的,臣妾与皇上,还有孩子们都会好好的” “贵妃管着后宫到底是不行的,朕打算等你出了月子,就让贵妃把宫权交给你。” 皇帝嘴上没有怪罪一句,可心里却有芥蒂。 “好,也是曦月还年轻,很多都顾不上也想不到,怪不得她。” 这次玫贵人的胎,皇后除了时常送些赏赐,其余是一点都没插手,全是贵妃看顾。 可贵妃再看玫贵人不顺眼。 也只是想着等玫贵人,生下孩子之后,在找她算账。 “朕都知道,曦月送去永和宫的东西,都是请太医瞧过的。” 重重叹了一口气才道:“你管着朕放心些。” “皇上可饿了?臣妾让小厨房送点吃食进来。” “不用,天色也晚了,你先歇息,朕就守着你。” 皇帝才没了一个孩子,如今皇后即将临盆。 看着皇后安然无事的睡下,皇帝才能真正放心下来。 摸着她的肚子,皇帝才感觉到实处,不像刚刚那个孩子,太过 皇后见皇帝坚持,她也不好继续劝。 守了一个晚上,她也确实累了,好好歇歇,明日才不会让锦和跟永琏担心。 皇帝就这样守着皇后,一直到天亮,小歇片刻,就去了前朝。 第102章 生女 锦和穿戴好,去尚书房才得知,昨晚玫贵人早产,然后孩子没了。 一时不知作何想法,不知情的情况下,庶弟生了,然后庶弟又没了。 到底是锦和的庶弟,只能祈福一句,早登极乐。 听木笙说,昨晚皇后忙了一个晚上,锦和有些担心。 午时和永琏打了一声招呼,就直奔长春宫。 没了玫贵人日日吃鱼虾,长街都没有鱼腥味了,只是今日宫中气氛着实不太好。 “皇额娘,我听说你昨晚在永和宫待了一晚,身子可要紧?” “额娘没事,瞧你走的满头是汗。”皇后拿出帕子,给替锦和擦了擦。 锦和还是有些好奇:“玫贵人的孩子,昨晚就没了吗?” 皇后也是叹息一声:“唉,此事记得莫要挂在嘴边,你皇阿玛正为这个孩子伤心呢。” 想了一下又叮嘱:“也别去你皇祖母面前问,明白吗?” “儿臣明白的。” 她又不傻,玫贵人有孕时,皇祖母隔三差五的,就往永和宫送东西。 自然就晓得,皇祖母很重视玫贵人的孩子。 不过现在玫贵人的孩子没了,锦和只盼着,皇额娘跟妹妹能够平安无事。 “你过会儿,就去养心殿陪陪你皇阿玛。” “嗯嗯。”锦和懂事的点点头。 “乖,记得别提玫贵人的孩子。” “儿臣都明白的,放心。” 在长春宫用了午膳,锦和就带着皇后交给她的任务。 带着木笙和木秋,提着三个食盒就去了养心殿。 王钦站在殿外,现在想到昨晚那个孩子。 他都瘆得慌,双手合十,一个劲儿的祈祷,求那孩子别来找他。 锦和见王钦奇奇怪怪的,就走过去叫了一声。 “王公公。” 突然一声孩童的声音叫他,差点没把王钦给吓死。 猛地往后捯了几步:“啊!长长公主。” “奴才见过长公主。” 锦和皱着眉不解的问:“你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奴才奴才昨夜没睡好,让长公主费心了。” 锦和有些不相信:“你进去通传,本公主来给皇阿玛请安了。” “哎呀,奴才的公主啊,你直接进去就行了,那回你让奴才通传过呀。” 锦和仔细想想,也是,往常王钦前脚刚进去,后脚锦和就跟着一起进去。 “哼。” 走到门口时,锦和停住了,这门槛平时也没觉得多高。 今日提着食盒,就发现跨不过去,回过头示意王钦过来帮她。 王钦没法,刚刚差点被锦和吓死,现在还得帮她过门槛。 “谢谢王公公。” 提着食盒走进内殿,锦和就看见,皇帝正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 手中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轻手轻脚走过去,把食盒放在旁边。 “儿臣请皇阿玛安。” 皇帝被锦和叫回神,放下手的笔:“锦和啊,怎么现在过来了,没去看你皇额娘?” “我就是从皇额娘那儿来的。” 说着还坐在榻上,把桌上的纸笔挪到一边,让木笙跟木秋把食盒里的饭菜,点心摆上来。 “皇额娘猜到皇阿玛可能没胃口,便让我来给皇阿玛送午膳。” 转而又从食盒里,拿出一副筷子,递给了皇帝。 皇帝看着桌上摆吃食,都是他爱吃的,皇后也真是有心了。 接着筷子:“那陪皇阿玛用一些。” “我已经和皇额娘用过了,现在不饿。” “行,你就看着皇阿玛吃,顺便把《三字经》背给皇阿玛听听。” 锦和嘴巴瞬间就撅起来:“皇阿玛怕是饿过头了,下次我让皇额娘再多备一些。” 人都说吃饱了没事做,怎么到了皇帝这里,还想反了。 “你不想背也行,把这本《易经》念给我听听。” 锦和觉得皇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不管是背还是读,她都逃不过!! 没办法,只能拿起旁边的《易经》磕磕绊绊的读着。 看着锦和吃瘪的样子,皇帝心情还真是愉悦不少,手里的饭,吃着都香一些。 父女之间,达到一种和谐的地步。 一个享受与女儿之间的相处,一个备受读书的苦。 二人只字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可不提不代表,就会遗忘掉。 皇帝盼着玫贵人的孩子,也盼了许久,骤然是这样的结果,一时也接受不了。 日子到了腊月二十八,午时皇后就隐隐发动。 皇帝得知消息,立马就赶了过去,太后她们都还没到,就锦和一个人守在长春宫。 见到锦和害怕快哭了,皇帝赶紧过去抱住她,温声安慰。 守在正殿,听着皇后的尖叫声。 不久贵妃跟嫔妃一个个都来了,太后也紧随其后。 “皇阿玛,皇额娘会平安的?” 锦和小脸全是担忧,眼中还透露着害怕。 皇后是在和她用午膳的时候,毫无征兆的,肚子就疼了起来。 转眼长春宫就各种忙碌,除了自己的宫女,没人能顾得上锦和。 “会没事的。”皇帝摸着额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背。 太后也出声宽慰:“锦和放心,皇后是个有福气的,会平安诞下孩子的。” “嗯。”锦和紧皱着眉头。 哪怕一个个都告诉她,皇额娘会平安无事,锦和还是担心的不行。 紧紧拽着皇帝,不肯离开身边半步。 一直到了傍晚,连永琏都急匆匆的赶来,跟锦和待在一块。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 声音响亮,有力,光听就能知道,这孩子是个强壮的。 素练抱着孩子出来:“太后,皇上,娘娘诞下了一位公主。” 皇帝从素练手中接过孩子:“好好,好!” 从前些日子,丧子的悲伤,现在全是喜悦之色。 贵妃这时也带着,众嫔妃跪下贺喜:“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喜得公主。” 太后倒有些失望,不过是个公主也好。 所有人都沉浸再生下孩子的喜悦中,只有锦和跟永琏,在担心皇后的情况。 “素练,皇额娘如何了?” 皇帝这时也问起:“对,皇后怎么样了?” “娘娘有些累着了,已经睡下了,太医说娘娘养的不错,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第103章 封号 听见皇额娘没事,锦和跟永琏才放心下来,去看皇帝怀中的妹妹。 皇帝严肃叮嘱:“你们好生伺候着,别出任何差错。” “是。” 太后逗着刚出生的孩子,就问道:“皇上可取名字了?” “儿子跟琅嬅,已经给这个孩子娶了,叫锦瑟。” “很好,锦瑟和鸣,倒是成了你和皇后一段佳话,正好还带着锦和的字。” “儿子取名时,就最属意这个字,拿给皇后看,与儿子心意相通,就直接定下来了。” “嗯,不错,这孩子长的真标致啊,是个美人胚子。” 太后夸赞着,贵妃跟嘉贵人她们也夸赞着,唯独如懿脸色有些低落。 ‘锦瑟和鸣’跟‘琴瑟和鸣’。‘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寓意夫妻之间情笃和好。 如懿瞬间明白皇帝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如懿心里,她才是皇帝真正的妻子,皇后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皇帝今日高兴,直接重赏长春宫上下。 这时仪贵人闻到一股血腥味,着实不太好受,忍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忍下来,干呕了几声。 很快引起嘉贵人的注意,关心一问:“仪贵人,你这么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利。” 嘉贵人这话,无疑是把仪贵人架在上面。 这样的大喜之日,怎么能说出身子不舒坦,岂不得罪皇后嘛。 “没什么大事,劳嘉贵人关心了。” 太后听到声音,注意到此处的动静:“怎么回事?” 仪贵人跟嘉贵人立马跪下,嘉贵人接受道 :“臣妾刚刚瞧见仪贵人,似是干呕了几声,便关心了几句。” 皇帝这时抬起头:“身子不舒坦?正好齐汝在,让他瞧瞧。” “臣妾多谢皇上。” 太后似有所想:“干呕?” 王钦唤来齐汝,跪在地上为仪贵人诊治。 诊断出之后,齐汝倒是有些意外:“回皇上,太后娘娘。” “仪贵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帝真是惊喜:“果真?” “千真万确。” “好啊!” 皇帝突然觉得,锦瑟这孩子就是她的福星,刚生下来,仪贵人就有喜了。 锦和有些惊讶,这孩子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太后也是欣慰,皇帝子嗣昌茂,也对得起大清的列祖列宗。 天色已经晚了,太后年纪大,身体受不住,皇帝就让她先回慈宁宫。 又让众嫔妃们都退下,锦瑟紧跟着也饿了,抱去给奶嬷嬷吃奶。 皇帝就守在长春宫,打算等皇后醒来。 皇后一直睡到深夜,才虚弱的醒来。 一醒来就看见,锦和跟永琏,两张大脸,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她,皇帝就坐在一旁的榻上看书。 “额娘你醒了啊!” “你们怎么还没去歇息?” 锦和叽叽喳喳说了许多:“我跟弟弟担心你,就守在这里了,妹妹正睡着呢,额娘可要看看?” “额娘饿不饿?渴不渴?素练,明夏,快去把膳食端上来。” “再把妹妹抱过来,给额娘看看。” 永琏走过去,告诉皇帝:“皇阿玛,额娘醒了。” 皇帝放下书走过来,坐在床边:“琅嬅,你醒了?朕让齐汝过来给你瞧瞧。” “皇上,臣妾无事,放心。” 皇后看向锦和,对她招了招手:“午时可被吓着了?” 说起这个锦和还有些委屈呢:“没有,有皇阿玛跟弟弟陪着我呢。” 皇后哪里不知道当时的情况,皇帝从养心殿过来要时间,永琏也同样如此。 摸着锦和软软的小脸:“苦了你这孩子了。” “我不苦的,额娘。” 素练端来膳食,就喂皇后吃了起来。 明夏也把锦瑟抱了过来,放在皇后身边:“娘娘,小公主刚刚睡着。” 皇帝轻轻戳了戳锦瑟的小脸:“这孩子是个很有福气的,可是带着祥瑞出身呢。” “是吗?臣妾倒是不知道了。” “是真的,锦瑟才刚出生,仪贵人就被诊断出有身孕了。” 皇帝对这方面,可谓是深信不疑:“不是带祥瑞的,那又是什么?” 皇后无奈一笑,是不是她都无所谓,不过皇帝既然这么认定了,那自然就是祥瑞。 “仪贵人有孕了?倒是臣妾疏忽了,竟然没注意到。” “是咱们的三个孩子有福气,个个出身都不凡。” 当初生锦和跟永琏,便是龙凤双胎,直接稳定了他即位的可能。 现在锦瑟出生,又立马带来了好消息。 三个孩子不是出身不凡,不是上天派来的是什么。 “所以朕打算封锦瑟,为固伦和敬公主。” 皇后还是矜持了一下:“锦瑟才刚出生呢,就给了封号,太过奢靡,怕是不妥啊。” “没什么不妥的,你为朕生下三个孩子,已是辛苦。” “朕也不能多给你什么,就都封给孩子们,况且我给孩子的,没人敢说一句不好。” 见皇帝这么坚持,皇后自然也不再反驳,毕竟都是她孩子的,又不是给其他人的。 “皇上这话倒显得臣妾寒酸了,竟没有给孩子们什么。” 皇后这话立马就把锦和反驳:“额娘生下我们就已经是最好的啦!” 永琏也跟着附和:“没错,皇阿玛应该再多给一些才是呢,额娘这么辛苦。” “你们呀,真是越大,主意就越大。” 皇帝倒无所谓,今儿他是真的高兴啊,失去一个孩子,一天之内得了两个,能不高兴嘛。 “无妨,这都是她们的孝心。” 隔日皇帝就下旨,封锦瑟为固伦和敬公主的旨意,便传遍了六宫。 从养心殿出来流水般的赏赐,一一送进了长春宫。 如懿过来看望皇后时,心中满是心酸,也盼着自己能有个亲生的孩子。 有孩子和没孩子的,都是羡慕啊。 满宫里,也就只有皇后能得如此殊荣。 远在永和宫,坐月子的玫贵人,听到外头的动静,问起被看跟俗云。 “外头吵吵闹闹的,是什么情况?” 被看欲言又止,跟俗云对视许久,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玫贵人瞧出她们的顾虑:“说。” 被看这才道:“皇后娘娘昨儿诞下了一位公主。” “皇上今日下旨,封了固伦和敬公主。” 说完又立刻宽慰:“主儿,你太别伤心了。” 第104章 流言蜚语 “伤心?” “我啊?从来不是在为自己伤心,是在我那儿刚出生,便死了的孩子伤心。” 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越擦反而流出来的泪水越多。 “他是个阿哥,若是没出事,他就是皇上的贵子,也能得今儿皇后娘娘这般的荣光。” “被看,你就告诉我,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他的哭声,怎么可能就没了呢?” 被看不敢多言,皇帝跟皇后有吩咐,谁敢妄言,便会拖去慎刑司,而且玫贵人不知道也好。 “主儿,你别太伤心了,你现在年轻貌美,日后有的是机会。” 玫贵人哭着哭着就笑了望着她孩子的衣裳 皇后产下锦瑟几日的功夫,就到了除夕,因着她在坐月子,琐事全部交给了贵妃安排。 可慧贵妃那里是安分的,现在玫贵人没了孩子,自然也就没了依仗。 便要为之前,她的无理,给点教训才对。 私下联合王钦,在宫中散布谣言,说玫贵人产下不祥之胎,乃是鬼胎之身。 等谣言传的差不多了,等玫贵人出了月子,又过了半月之久。 特意让人传进永和宫,就是要让玫贵人体会到,刮心的滋味。 不出几日的功夫,永和宫就传来,玫贵人自缢的消息。 皇后刚出月子不久,还没接手宫权,也匆匆来到永和宫。 宫里嫔妃自缢可是大罪,还会连累亲族。 皇帝听了也是气闷,心里生气玫贵人,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 贵妃也是个看不懂眼色的,当即就说出,宫里有传言,说玫贵人的胎是不祥之身。 皇帝当即震怒,当时皇后亲自叮嘱不可外传,现在还有人,敢胆大包天散布谣言。 安抚了玫贵人几句,便让玫贵人去宝华殿听佛静心。 出了永和宫,贵妃就像皇帝进言,应该让玫贵人随孩子而去,反正她这么惦记着那个孩子。 此话一出,就被皇后严词训斥一番。 皇帝没听贵妃的进言,而是当差让贵妃把宫权,交还给皇后。 再让王钦彻查此事,凡是一律讲此事的,全部带去慎刑司严加审问。 皇帝亲口吩咐,当天贵妃就老老实实的,把账本全部交还给了皇后。 锦和从尚书房回去,就见到处在抓太监跟宫女。 跟木笙对视一眼,都是不明白什么情况,带着疑问去了长春宫。 见皇后正在看账本,就去逗摇篮里的锦瑟,已经满月了孩子,长的白白嫩嫩的。 皇后得空下来,就叮嘱锦和:“这段日子,可要盯紧你朝青居的人,别乱去嚼舌根。” “额娘宫里出什么事了?我刚刚还看见王钦在抓人。” “有人散播谣言,说玫贵人的胎,是不祥之胎,你皇阿玛生气,便让王钦彻查此事。” “所以让朝青居的人都闭紧嘴巴,别给你惹了出祸事。” “儿臣明白,只是玫贵人的胎,不是刚出生就没了?” “怎么还有谣言说是不祥之胎。” 这点是锦和最疑惑的,按理胎儿没了,不应该会有这些谣言的。 皇后没有正面回应:“此事你就别管。” “是。” 越是这样瞒着,锦和就越觉得不对劲。 不过皇后不想说,锦和也就没有多问,而是跟锦瑟玩起来。 回朝青居的路上,就将诸多赏赐,送去了景阳宫。 木笙有些感慨:“上次见到这样,还是玫贵人有孕的时候,如今又变成仪贵人了。” 锦和也看过去,一排六人,个个手里都端着华丽的物件。 “宫里现在就她有孕,自然就尊贵些。” 半路遇上王钦,锦和倒有些意外。 “奴才见过长公主。” “起来,王公公这是?”后面抓了好几个太监,一时有些好奇。 “皇上命奴才彻查宫中流言一事,抓到了几个人,正带去慎刑司审问呢。” “这样啊,王公公去,别耽误了皇阿玛给的差事。” “嗻,奴才告退。” 【王钦私下与素练有勾结】 锦和停留在原地没动,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王钦越走越远的背影。 “呵。” 锦和摸索着手腕上的玉镯,素练可是皇后的陪嫁,竟然也与王钦有勾结? 长春宫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毫无规矩了,敢背叛皇额娘? 木笙轻轻叫了一声:“长公主?” “无事,回朝青居。” 夜深时,米多回来,锦和就让它从明日起,盯着素练。 玄知不解:“你怎么让米多去盯着素练?一个毫无用处的宫女?” “我刚刚得知,她好像背叛了皇额娘,你说” “若真有此事,我应该杀了她?还是废了她?” 锦和最恨背叛之人,特别是最信任的人背叛。 “要吾说,自然是杀了她!” “我倒是想啊,可她是皇额娘身边的人,自然得皇额娘定夺。” 不过锦和在今日知道的那一刻,是真的想杀了素练。 半月过去,王钦就查到流言最早出现在延禧宫。 皇帝自然是不信的,当即就让李玉,去把如懿请过来。 皇后跟慧贵妃早早就到了,等如懿到时,就差她一人。 见有人指正,皇帝丝毫不信,如懿气愤,当即怒怼王钦,是不是受了什么的指使,陷害于她。 皇后一句话都没说,不过她乐的看如懿吃瘪。 等如懿都对峙完,才提出让如懿禁足,远离非议才好。 慧贵妃得意扫了一眼如懿,见如懿吃瘪,她就高兴。 皇帝心里自然是不肯的,但碍于皇后面子,也没出声反驳。 如懿憋着一口气,不等皇帝替他缓和一瞬,就跪下自请禁足,以求自己的清白。 见如懿这样,皇帝就算再想为她说话,都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如懿从养心殿回去,延禧宫的宫门就被锁住,如懿不得出延禧宫正殿半步! 皇后回到长春宫,就见锦和跟锦瑟正等着她。 “可用膳了?” “等皇额娘一起。” “好孩子,饿了,素练,传膳!” “是。” 锦和默默看着素练,打算等过会儿和她聊上几句。 第105章 知道 锦和状似无意的问:“额娘,素练姑姑多久跟的你呀?” 皇后抬眼看了看素练,时过境迁,突然也怀念以前在富察家的日子。 “素练呀,从小就跟着我了,算算日子,也有好些年了。” 素练站在一旁紧握双手:“是,奴婢自小便跟着娘娘了,能得娘娘得青睐,是奴婢的福气。” 锦和用着膳,也没有回话,之后陪锦瑟玩了好一会儿,就打算离开长春宫。 在正殿门口,拦住送茶具的素练:“素练,你是皇额娘的陪嫁,皇额娘一向重视你,可别犯了什么错。” 几句无厘头的话,让素练不明所以,可心底却暗暗的慌张。 “是,奴婢出身富察家,肯定是对娘娘忠心耿耿。” 【素练忠心护主,可她的主,不是皇后,而是富察夫人,私下与王钦,嘉贵人有所勾结】 锦和最后看了一眼素练,直接出了长春宫的宫门。 皇后坐在摇篮旁边,轻唤了一声:“明夏,你偷偷派人去查,宫中谣言一事,别跟王钦绞在一起。” 明夏疑惑:“是,可是王公公不是奉了皇上的吩咐吗?” “王钦留不得了,本宫打算趁着的机会,让他彻底从养心殿消失。” 王钦那人可是睚眦必报,她得先一步动手,以绝后患。 明夏震惊,可也立马听皇后的命令:“奴婢明白。” 素练从外头进来,皇后转而吩咐她:“素练,仪贵人的胎,现在是宫中的重中之重,千万不能在出岔子了。” “记得每日让太医去看诊,一日都不可落下。” “是。” 如懿被禁足之后,就让惢心去找李玉,让李玉盯着王钦。 谣言肯定不是从延禧宫传出的,定是有人在背后诬陷。 而这谣言,如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宫里除了皇后跟贵妃,谁还与她交恶,如此一想,如懿便不打算坐以待毙,定要给贵妃点颜色瞧瞧。 锦和闲着无事,想起许久不去御花园了,便走过去看看。 跟大红大黄聊了许久,便在不远处瞧见了进忠。 走过去跪下行礼:“奴才请长公主安。” 锦和走到凉亭里坐好:“起来,不在养心殿当差,怎么还来御花园了?” 进忠跟在身后:“奴才特意来谢恩的,多谢长公主成全。” “好好伺候皇阿玛便好。” “奴才瞧见王公公私下和贵妃,似乎有所来往。” 锦和立刻联想到这次的谣言之事:“本公主知道了。” “奴才告退。” 见进忠走远,木笙才笑着说:“这进忠看着年纪不大,倒对长公主忠心。” 锦和看向眼前的杏花树:“他可不能对我忠心,他忠心的人,永远得是皇阿玛。” “长公主说的是。” 不过倒真是提醒了锦和,此事或许与贵妃有关。 让木笙剪了一些杏花枝,带回朝青居插入花瓶里。 李玉受惢心所托,加上如懿对他有恩,自然愿意替如懿办事。 花了些银子,找底下的人,请王钦吃了一顿酒。 王钦这人狂妄自大又自私,稍微喝一点,又被那莲心的事情刺激一下,嘴上就吐了个差不多。 说出宫里皇后跟贵妃都会罩着他,虽然没有明说,可李玉也明白了意思。 当即就把王钦说的,私下里告诉了惢心。 惢心回到延禧宫,跟如懿说起这件事,当下心里就涌起一股愤怒。 她往日总是礼仪相待,却不想,还被皇后跟贵妃视为眼中钉,实在可恶。 她动不了皇后,却可以让贵妃吃点教训,顺便除掉王钦! 立马吩咐惢心,让去跟李玉说,好好盯着王钦。 再去太医院找江与彬,能让他找一些可以让人致幻的药物。 如懿突然感到可惜,若是莲心嫁给了王钦,没准还能帮上她的忙,也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一连几日过去,到了二月底。 春季多雨,时常早上还是下着雨,午时就晴空万里了。 明夏查清楚后,就来回禀皇后:“娘娘,宫中关于玫贵人的谣言,确实不是延禧宫所传。” 锦和听到有些诧异,来回看皇后跟明夏之间。 皇后绣着花,头也不抬:“查清楚是哪里了?” “是王钦隔日醉酒,胡言说了出去,外加还有贵妃的撺掇。” 长叹一口气:“本宫知道了,下去。” “奴婢告退。” 明夏一走,锦和就忍不住好奇:“皇额娘之后打算怎么做?” “不急,有人会比我们先出手的。” 锦和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人符合:“是娴娘娘?” 皇后欣慰一笑:“娴嫔呀,就是面上看着清高,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她事事都在乎。” “知道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冤枉,怎么可能安心在延禧宫坐得住。” 锦和想到贵妃:“那慧娘娘呢?” “贵妃太过冲动了,凡事从不与本宫商量。” 皇后自己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保她几次。 随后拉住锦和,细心教导:“锦和,人走上高位,注定就是孤独的。” “身边的人,都是因利益而聚,自然也会因为利益而散。” “或许现在还是朋友,可能一瞬间的功夫,就是敌人了。” 锦和微皱着眉:“儿臣明白了。” 皇后与王钦就是如此,从前二人合作,就是相辅相成。 现在触犯了一些利益,自然就分道扬镳。 不出皇后所料,当晚就出了事情,安顿好锦和,皇后坐上轿子去了延禧宫。 皇帝已经在了,贵妃哭哭啼啼的,嘴里止不住的骂王钦。 皇后这才了解道,原来是王钦发疯,冲撞了贵妃。 不动声色的观望如懿,见她眼中皆是得意跟看戏的神色,就明白这是出自她手。 不过还想全身而退,却是不可能了。 王钦吃了太多的酒,又被下了药,神情早就不清了,胡言乱语的,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 皇帝没多说什么,但李玉早就安排好一切。 人证物证俱全,加上王钦意识不清,也不能为自己辩驳。 很快就被定罪,贵妃受了屈辱,只一心想着处死王钦,以免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第106章 教训贵妃 皇后这是出声:“皇上,正好臣妾也有事禀告。” 贵妃息了声音,暗自一个人委屈哭泣。 “臣妾派人查出,关于玫贵人谣言一事,便是出自王钦。” 如懿一听,正色了几分,她早就查清是皇后跟贵妃安排的,却不想皇后竟然亲口,禀明这件事。 提起谣言,贵妃神色变了变,连哭泣声都变小了许多。 皇后心里暗骂一声,不争气的家伙。 事关如懿的清白,皇帝也重视了几分,让房内众人退下:“皇后说说看。” “王钦那天替皇上料理了事情,隔日就与人吃酒,喝醉了,胡言说了出去。” 皇帝听到之后脸色铁青,捏住眉心。 皇后接着道:“臣妾原本是想明日去回禀皇上的,却不想竟然碰上这样的事情。” “至于王钦还请皇上定夺。” 如懿这时也看向皇帝,她受了委屈,希望皇帝能替她做主。 见皇帝久久不语,皇后这时也状似无意:“本宫还诧异呢,这王钦才冲撞贵妃,李玉就把证据都呈上来了。” “皇上身边的人,办事就是利索能干。” 如懿听到皇后说起李玉,心跟着一紧。 “李玉是御前出身,若这点办事能力都没有,恐也不能在皇上身边当差。” 皇后仿佛看穿如懿一般:“娴嫔倒是很欣赏李玉。” 皇帝怀疑的目光,投向如懿,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只是这一眼,就被如懿捕捉到,心底一寒。 “王钦杖毙。” “娴嫔受了冤枉,即刻晋为娴妃,明日就不用在禁足了,天色不早,朕回养心殿了。” “臣妾恭送皇上。” 如懿刚刚那点心寒,在这一瞬,全部消散殆尽。 慧贵妃不满站起身,走到如懿面前质问:“是不是你做的?” 如懿得意的起身:“贵妃娘娘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住嘴!身为嫔妃个个不成体统。” 二人赶紧跪下:“娘娘恕罪。” “娴妃,这次皇上替你做了主,日后可要好好守规矩,切莫失了本分。” “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能记住就好,本宫先回宫了。”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贵妃恶狠狠瞪了一眼如懿,才跟上皇后的脚步。 出了延禧宫,贵妃就替自己在皇后面前诉苦,甚至质问皇后为何要帮如懿。 “娘娘,你为何要帮娴妃,不止帮她说话,还帮她复了位分!” 皇后忍了忍气,深呼吸好几次,听到贵妃喋喋不休的质问。 转过身一掌甩在贵妃脸上:“啪!” 贵妃捂着脸,这才闭上嘴巴,不敢多言一句:“娘娘。” “你真以为本宫不知道,玫贵人之子的谣言,不是你吩咐王钦散布的吗?” “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本宫还不帮你?刚刚就应该在皇上面前揭发你!” “我娘娘,臣妾知错了。” 白了贵妃一眼,皇后往前走去,贵妃见状赶紧跟着。 “本宫知道你心气儿高,不肯吃亏。” “玫贵人孕中屡次挑衅你,她生完孩子,你对付她,本宫不说什么。” “你厌恶娴妃,想抚养大阿哥,诬陷于她,本宫也不多说什么。” “这全然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宫里向来有争风吃醋的事情,从来没有断过。” “你错就错在,事事都不与本宫商量,全然自己做主,办的事情一塌糊涂!” “自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做了什么事情,旁人都不会知道。” “却不想自己不过是自作聪明,井底之蛙罢了。” 贵妃低三下四的:“还请娘娘恕罪,臣妾知错了。” 头一次见皇后发这么火气,还亲手打了她。 皇后撇过眼看了她一眼,到底多年情分,心里也于心不忍。 “这段日子,皇上恐怕会冷落你。” “啊?” 相比较脸上的疼,慧贵妃更在乎皇上的看法。 被太医羞辱,衣衫褴褛的,皇帝瞧见自己的妃子,跟太监拉拉扯扯,心里肯定会有不舒服。 “现在知道啊了?刚刚那股嚣张劲去哪里了?” 慧贵妃是真的委屈,前被王钦羞辱,后又被皇后掌掴。 “娘娘~” “虽然你诬陷娴妃,但到底皇上没有多说什么,况且你也受了委屈。” “这段日子好好在咸福宫待着,不许装病去养心殿找皇上,不许去烦娴妃。” “等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就当给自己长个记性。” “是。”慧贵妃翘着嘴巴,心里很不服气。 隔日娴妃复了位分的消息,就晓谕六宫,表现最明显的就是永璜。 锦和在尚书房看他那个得意样儿,心里默默翻白眼。 永璋站在锦和身边:“大姐姐,你看什么呢?” 锦和低下头:“小孩子问什么问,去去去,赶紧去写课业。” 永璋生着闷气,嘴巴翘的都能挂茶壶了。 永琏走过去安慰:“你大姐姐正烦着呢,乖乖写功课,别又被师傅念了。” “知道了,二哥哥。” 锦和瞥了一眼,便不想理他们,这春日雨大,总是闷得很,心也跳的厉害。 渐渐天气好了一些,雨水就少了许多。 这日天晴,几个孩子一点点长大,午时皇帝就来长春宫一起用午膳。 用完之后,皇后便与皇帝商量,该给几个孩子找适龄的伴读。 “皇上,锦和跟永琏也七岁了,该找个伴读,陪在身边了。” 皇帝恍然大悟:“瞧朕,忙糊涂了,都快忘了这件事情了,你可有适龄的人选啊?” 锦和在一边牵着锦瑟的小手,静静听父母的打算。 “臣妾原本是想,从家中挑选一个被永琏,可实在没有适龄的孩子啊。” 皇后想起也是苦恼,永琏的伴读,必须得慎重的挑选。 皇帝想了一瞬,果断接下此事:“既然如此,永琏的伴读,朕就帮他选。” “哦?皇上可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嗯,永琏的太傅沈德坤和陈宏岚,他们的嫡次子,正好八九岁的样子。” “还有刘彤,他膝下就两个女儿,但他侄子,也就是锦和师傅的嫡长子,也就比永琏大了两岁。” 皇后思索一瞬,皇帝口中的几个臣子,都是朝中重臣,也是用心选了的。 “倒是不错,只是四个会不会太打眼了?” 第107章 伴读 皇后一向简朴低调,不喜太过奢靡,哪怕现在没有限制后宫嫔妃的份例。 可只要皇后在上面以身作则,底下的人,全都不敢越过皇后。 皇帝虽然没有明说,第四个是谁,但皇后还是猜到,会有四个孩子给永琏伴读。 “永琏身份与永璜他们不同,他是朕的嫡长子。” 皇帝握住皇后的手:“我对永琏寄予期望,旁的自然不会落下。” 其实皇帝心中,早早就把永琏当做太子来培养。 他刚登基的那一年,就秘密立了永琏为太子,圣旨就放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 此事除了他自己,旁人谁都不知道。 皇后回握住:“臣妾明白皇上的苦心。” “可就是因为皇上对永琏寄予厚望,才不能太过特殊,惹人招眼。” 此话也并无道理,皇帝反省一下,觉得皇后说的挺有道理。 “你有所顾虑也不错。” “臣妾先替永琏谢过皇上。” “可永琏毕竟是嫡子,朕不想委屈了他。” 皇帝从立太子的时候起,就开始为永琏铺路。 说是选伴读,其实就是在给永琏找势力,这一点从永琏的太傅就能看的出来。 全部都是朝中正一品的大臣,或是有实权的重臣。 让他们的孩子进宫给永琏伴读,不止能从小培养他们的关系,还能教导他们如何成为臣子。 皇后一心想着不能太过高调奢靡,却没有想到皇帝,是在考虑以后的一层。 锦和却注意到了这一点,安抚好锦瑟,就走到皇后跟前。 “皇额娘,皇阿玛给弟弟选伴读,本就是好事,再说了,弟弟太傅那么多,伴读多几个也无妨。” 见一个俩个都来劝她,皇后也就就此作罢。 “行,只是皇上四个就够了,不能再多了。” “朕都知道,你安心。” 跟皇后商量完这件事,皇帝就要处理公务,回养心殿去了。 皇后问起锦和:“你刚刚为何要同意,你皇阿玛的决定啊?” 锦和不好意思道:“皇额娘,皇阿玛重视弟弟,这是在给弟弟以后铺路呢。” 皇后愣住:“铺路?” “嗯,弟弟是皇阿玛的嫡长子,永璜虽然占了个庶长子的名头。” “可皇阿玛到底重视嫡出,自然也就重视弟弟。” 见皇后傻傻的,锦和又接着解释:“皇额娘难道就没发现,弟弟的太傅,都是朝中有实权的大臣吗?” 皇后在傻,现在也反应过来了,皇帝这是默认了,永琏就是未来的太子。 不然也不会,这般大费周章的挑选伴读的人选。 “原来如此——” 这个消息对皇后来说,真的是惊喜。 可惊喜的同时,皇后又担忧起来,害怕那些庶出跟永琏争。 “对了,儿臣不要伴读。” 皇后思绪回来:“为何?” “儿臣一个人待着就好。” 有伴读日日与她同吃同住,那她的秘密,不就全部都被发现了。 “况且有木笙跟木秋跟着儿臣,她们跟伴读又有什么区别。” “也是。” 一开始,皇后是想在富察家,选两个适龄的姑娘家,带进宫跟锦和一起。 可现在锦和不要,皇后也不会强迫她。 这孩子自小主意就大的很,皇帝又宠她,没准自个儿去跟皇帝说一声就行了。 晚上永琏从尚书房回撷芳殿,就看见锦和正等着他。 姐弟俩一起用晚膳,锦和就与永琏说起,今日的事情。 “你是说,皇阿玛在给我挑伴读了?” 姐弟俩之间,就没那么多的规矩,用膳的时候,也是该讲的讲。 “对,人选都说出来了,从你太傅里面挑适龄进宫。” “这样啊咳咳咳咳。” 见永琏一声声的咳嗽,锦和立马担忧起来:“可是着凉了?有请过太医吗?” 永琏缓了一瞬:“没事,昨晚看书看的太晚了,就吹了点风。” “木笙,去请齐太医过来。” “是。” “不用。”永琏赶紧连连摆手。 被锦和一巴掌拍下来:“什么不用不用,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怎么办!” 被凶的永琏,一句话都不敢说,悄悄捂住被打的手背。 说完永琏,又说起伺候永琏的太监们:“你们怎么伺候的?二阿哥着凉了,都不去禀告皇额娘。” “长公主恕罪,都是奴才的不是。” “你别怪小认子,是我不让他说的。” 小认子是永琏伺候的小太监,日日都跟着永琏。 “你还好意思说!” “万一起了大病,不告诉皇额娘,不去请太医,他们少不了一顿板子。” 永琏彻底语塞,等齐汝过来,替永琏诊了脉,确定没什么大事,吃几副药就行。 齐汝一走,永琏就拉着锦和求她:“你别告诉皇额娘。” “皇额娘还要照顾锦瑟,免得让她分心。” 锦和那永琏没办法:“我倒是想不告诉,齐太医亲自给你诊的脉,想瞒都瞒不住,好好养病。” 亲眼盯着永琏喝了药,锦和回到朝青居,沐浴躺着。 半个时辰的功夫,米多回来,锦和就问起它:“素练最近可有异常?” “没有,不过那王公公死的时候,我感觉她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就异常的兴奋。” “真是难为她了,你回去好好歇歇。” “行。” 二月的最后一天,皇帝就宣布要给皇子们选伴读的事情。 至于永琏的伴读,皇帝早早就定好了。 永璜的伴读,皇帝特意挑了一日,去跟如懿商量了一下。 可自从如懿因永璜降了位分,待这个养子,就不如从前那般贴心。 如懿家中都是老妇,已经没什么人了,便让自己皇帝做主就好。 三月初一,皇帝就直接定下人选,惊蛰一过,就进宫伴读。 因着这件事,姮媞还来找锦和不痛快。 “哎呀,锦和侄女,怎么皇帝哥哥就没给你选个伴读啊?” 锦和冷眼看过去,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 “姮媞姑姑,你今天可是吃太撑了?侄女看你衣裳都小了几分。” 姮媞往下看了看自己,与平常并无差别,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抬头就看见,锦和戏谑的看着自己。 第108章 伴读进宫 见自己说不过锦和,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哼!” 锦和只觉得她这个姑姑,奇怪的很,每次又说不过自己,还偏偏要来惹她,真是不长教训。 不止永琏他们找了伴读,连锦和都从惊蛰过后,下午就得学骑射。 为此锦和还表示难过,下午去学骑射,就不能回长春宫,和皇后还有锦瑟玩了。 午时锦和去找了永琏,见他还有些微微的咳嗽,但比昨晚好多了。 见他身体没什么大事,嘱咐让他记得喝药,就回长春宫去,回的路上正好碰见仪贵人。 仪贵人已经五个月左右的身孕,肚子也有点微微隆起。 “长公主。” “仪娘娘。” 二人行了平礼,就各自离开,仪贵人是当初皇后身边的宫女,面向锦和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锦和从仪贵人身边经过,就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用帕子捂了捂鼻子。 等走远了些,紧皱着眉问:“木笙,你刚刚有没有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有些腥味。”刚刚经过仪贵人时,身上确实有股淡淡腥味。 “又吃鱼虾了?” 确定是腥味,锦和第一时间就想到鱼虾。 去年玫贵人有孕,天天都吃鱼虾,每次隔老远,都能闻到那股腥臭味。 “听说吃鱼虾,能让生下来的孩子聪明些。” “要真是这样,那只是鱼虾不就行了,还吃米饭作甚?” “长公主说的是。” 锦和跟着木笙好好说了一番这股腥臭味,到了长春宫,瞬间就跑到锦瑟那儿去。 见锦瑟躺在榻上,锦和就撅着个屁股,趴在上面,各种逗锦瑟。 锦和很喜欢这个妹妹,但恶趣味也大。 有时喜欢把锦瑟逗哭,哭了她又得自己去哄。 还喜欢趁着皇后没注意他们,就拿起笔,在锦瑟脸上画个小猫头什么的。 偏偏锦瑟还傻乎乎的,锦和这样逗她,就咧着个嘴傻笑。 用午膳时,皇后就问起永琏生病的事情。 春季风雨多,天气变幻莫测,小孩最是容易生病的。 天渐渐黑了下来,皇后就送锦和回撷芳殿,母女二人一起去东殿,看看永琏的情况。 锦和见永琏,白日还好好的,到了晚上还咳的厉害。 皇后也放心不下来,让人把窗户都关好,还烧了一个炭盆取暖。 等齐汝过来诊完脉,天色已经很晚了,锦和记着锦瑟,就让皇后先回长春宫,她守着永琏就好。 素练这时也过来,禀明锦瑟晚上见不到皇后,正哭着不肯睡。 皇后没办法,就只能让锦和照顾永琏,她回长春宫哄锦瑟睡下后再来撷芳殿。 皇后一走,锦和就忍不住教训永琏。 “让你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你还偏偏跟不在意似的,越拖越严重。” “咳咳,劳烦姐姐了,是弟弟的不是。” “别说话了,好好歇着。” 一连几日过去,三月初五是惊蛰,各宫都撒上一些驱虫粉跟驱蛇粉,以免引来虫蛇。 可景阳宫却出了事情,仪贵人在寝殿待地好好的,突然就从房梁上,掉下一条毒蛇。 好在如懿当时过来看望仪贵人,派人驱赶了毒蛇,才得以救了她一命。 可如此仪贵人也动了胎气,当场晕了过去。 皇后跟嘉贵人前脚到景阳宫,看望仪贵人,皇帝后脚就赶到此处。 嘉贵人就向皇帝进言,景阳宫正在返修,不宜仪贵人养胎,可以迁居别宫暂住。 后宫照看嫔妃养胎,本是皇后的职责。 可皇后刚生下锦瑟不久,永琏也病着,实在没有精力,分神去照顾仪贵人。 原本皇后还想让贵妃照料,可嘉贵人先一步跟皇帝表明。 娴妃心细,又把大阿哥照顾那么好,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可如懿不想照顾啊,这都没到延禧宫,就引来毒蛇了。 要是去了延禧宫,岂不是祸事更多? 当即就推脱起来,言语都是在说这是皇后的指责,不应该假手于人。 可嘉贵人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直接说,如懿身为嫔妃,应该给皇后分担。 皇帝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到底偏向的是永琏。 永琏生病,锦瑟还小,皇后分身乏术。 正好这时仪贵人转醒,刚刚如懿救了她,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心里也是偏向去延禧宫。 最后皇帝犹豫了一瞬,但转眼也就同意了。 如懿被赶鸭子上架,不同意也得同意下来。 送走几人,如懿当下就让惢心她们,为仪贵人收拾东西,现在直接搬进延禧宫。 仪贵人也乐的自在,能找来毒蛇的地方,她早就不想住了。 隔日永璜跟永琏的伴读,早晨便跟随各自的父亲进宫,都在尚书房候着。 永琏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晚上还不能吹风。 姐弟俩一起去尚书房,就看见多了六人。 比她们大了几岁的年纪,见到锦和跟永琏,赶紧跪下行礼。 “奴才请安和长公主,二阿哥安。” “起来。” “多谢长公主。” 永琏往前招呼了他那四个伴读,转身跟锦和告辞。 锦和不放心,叮嘱了几句:“记得别吹冷风。” “嗯,放心。” 永琏才刚进去,永璜就到了尚书房,照样带走他的两个伴读,去了书房内。 午时的时候,刘骥提着食盒没有走,像是在等什么人。 锦和一时好奇:“师傅,怎么还没回去?” “长公主,微臣的孩子在给二阿哥伴读,他娘给孩子带了些点心。” 话都没说完,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走过来。 “爹!” 嗓门真大,这是锦和对刘骥儿子的第一印象。 “爹,娘给我带了啥好吃的?下次不用让娘带了,宫里都有的。” “你这臭小子,小声点。” 刘骥转过身来,颇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打着哈哈:“让长公主见笑了。” “这是微臣的嫡长子,名刘慕川。” “无事。” 锦和不留痕迹的上下打量一眼,长的倒是挺白的,眉眼着实好看的很,就大嗓门有点拉低这副好看的皮囊。 见着锦和也在,刘慕川声音也低了几分:“长公主安。” 第109章 锦和使坏 “起来,师傅,我先告辞了。”锦和不想打扰他们父子之间的温情。 “长公主若是不嫌弃,也尝一些。” 刘骥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盘精致的桃花酥,扑面而来的的香味。 桃花形状的点心,粉色中间点戳黄色淡黄色花心。 “多谢师傅。” 锦和拿了一块,小口小口吃了起来,吃一小口,就拿帕子擦擦嘴巴,绝不容许自己有丝毫失礼。 刘慕川觉得锦和好秀气,才掌心一半大的点心。 她能吃很久,不像自己,两三口就给吃完了。 永琏见锦和一直没去找他,从书房出来,就见锦和坐在长廊上,跟刘慕川吃点心。 莫名心里不是很舒坦,这六个伴读里,就刘慕川长的最好看,跟个姑娘家似的。 永琏憋着气走到锦和身边:“姐姐,该用午膳了。” “二阿哥安。” “永琏,你快尝尝,师傅带的点心。” 永琏就瞧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多谢刘师傅好意,只是等会儿,我还要喝药,就不吃了。” 锦和吃完擦了擦嘴,和刘骥告辞,跟着永琏走了。 “你在那儿吃点心,也不和我说一声,害的我白担心。” “平常我不来,也不见你担心,今儿就担心了。”生了一场病,人都变得奇奇怪怪了。 “我”总不能说他心里不舒服,多丢脸啊! “哼,喝药了没?” 虽然弟弟变得奇怪,但她这个姐姐,不能不关心弟弟。 “小认子去煎药了。” “行。” 看着永琏喝了药,姐弟俩一起用了午膳,换了一套骑射装。 锦和便去了骑射处练骑射,现在天气还不是特别热,在围场还算是舒服。 皇帝一共给锦和派了六位骑射的师傅,今日是五位一起教。 明日开始,就是这六个轮流来教,一天两个来骑射处。 第一次学的就是射箭,没有一开始就让锦和拉弓,而是先教锦和认识这些弓跟箭。 一个下午学下来,锦和觉得还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累。 可这是第一天,还没有感受到,什么叫做险恶。 到了第二日开始学,锦和就发现,她开心的太早了,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学完射箭,晚上回到朝青居,锦和写功课,手都是在抖得。 芳嬷嬷那是看着心疼,却又没办法。 只能烧热水,给锦和好好暖暖,又让木秋好好给她按按身子。 隔日锦和无精打采的去尚书房,明眼人都能瞧出,锦和心情不好。 偏偏永璋这小子,看不懂脸色。 午时用膳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跑到锦和面前。 “大姐姐!听说你去学骑射了,我能不能也跟着你去看看!” 锦和现在听不得‘骑射’二字,低下头,看着永璋圆溜溜的大脑门。 坏心思就起来了,伸出手摸了摸这大光脑门:“永璋,来,抬起头。” 永璋还没见识过,什么叫做人间险恶,露出八颗大牙的笑,高高兴兴的把头抬起来。 “大姐姐。” “哎呀,永璋真是懂事了。” 紧跟着,木笙就递上带墨水的笔,锦和接过。 “大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再给你奖励啊,永璋这么懂事~” 随后就在永璋的大脑门上,画了小王八,又在两只眼睛上,画了个圈,小脸蛋上画了个胡须。 三个伴读,分别是沈言礼跟陈安泽在一旁,赵以恒,三人都看呆了。 至于刘慕川,突然发现锦和还有这种的行为。 永琏这时走出来,就看到锦和在欺负永璋,见几个伴读,都面面相觑。 正打算走过去劝,锦和就让玄知出来,震慑他们几个。 玄知从袖子出来,张开獠牙大口,看着吓人,其实都是唬人的。 永琏停下脚步,识趣的回到书房坐好,仿佛刚刚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四个伴读更是看傻眼了,也迅速认清事实。 尚书房里,锦和才是那边真正的霸王。 锦和一点点给永璋画完:“真好看呀,永璋快回去给纯娘娘看看,肯定会夸你的。” “真的吗?” “当然啦,大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永璋一回头,四人忍着笑,却不敢笑出声。 永璋还傻乎乎的跑过去问好不好看,他们碍于锦和的威慑,当然只能说好看啊。 这下一轮夸下来,永璋彻底膨胀了。 永璋走远,锦和就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哈哈!这傻小子。” 永琏这时又走了出来:“你别老是逗他,小心永璋跟你急。” “怎么,你忘记你小时候了?” 锦和一提,永琏瞬间闭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 永璋一路耀武扬威的回到钟粹宫,还专挑人多的地方走。 “额娘,我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纯嫔出门接永璋,就见儿子的脸,是这个鬼样子。 偏永璋还说好看,不让纯嫔去洗。 这个举动,都把纯嫔整的不会了,想给他洗,又不让,还一个劲儿的问好不好看。 说不好看,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说好看,又实在是违心了。 可当用了晚膳,永璋沾沾自喜去照镜子的时候,瞬间就大哭起来。 “啊!啊!呜呜!!!” 启祥宫嘉贵人得意的摸着肚子,她刚刚突然晕倒,被贞淑诊断出有身孕了。 这个孩子,她盼了太久太久了,总算没有辜负世子的期望。 “真的是太好了,我终于有身孕了。” 贞淑递给嘉贵人一杯温水:“主儿,可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跟皇后娘娘?” “先不急。”嘉贵人制止住。 “如今宫里仪贵人有孕,她怀的是贵子,我的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摸着肚子:“小禄子那边可安排妥当了?” “奴婢都安排好了,过不了多久,主儿的孩子就是贵子了。” “那就好。” “是呀,还是主儿聪慧,不过是讲了几句,就让贵妃挡在前头。” 嘉贵人冷笑一声:“哼,贵妃呀,愚蠢至极。” “我不过是暗示了几句,她就马不停蹄的去害仪贵人。” 又叹息一口:“哎呀,也得多亏了素练,不然我还真就成不了。” 第110章 借刀杀人 贞淑:“素练是个懂感恩的,主儿对她那么好,自然也要回报主儿恩义。” 提起素练,嘉贵人心又提了起来:“素练确实懂事,只是” “主儿在担心什么?” “我想把这个孩子给皇后抚养。” 嘉贵人说出自己的打算,她的孩子生下来,交给皇后抚养。 那之后就既是嫡子又是贵子,身份尊贵无比。 等孩子长大成人,她跟世子在为这个孩子筹谋筹谋,太子之位手到擒来。 世子多年的愿望,也会得以实现。 “主儿,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舍得吗?” “都是为了世子,我当然舍得。” “可皇后娘娘膝下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不可能在抚养其他嫔妃的孩子。 “我知道,可三个孩子,有两个是女儿,皇后只有一个皇子,况且这段日子,二阿哥还病着。” “若是二阿哥突然没了”嘉贵人跟贞淑对视一眼。 没有多说什么,贞淑也明白了嘉贵人的打算。 仔细想想确实,若二阿哥病逝,还真有这个可能,让皇后抚养主子的孩子。 “那主儿打算怎么做?” “不是有素练吗?让她去动手,就算到时候没成也无妨。” 说着说着眼底冒出算计之色:“可若是成了,咱们就让素练,以死——谢罪。” 贞淑还是有些担心:“让素练去害二阿哥,她怕是没有这个胆子啊。” “不用直接说,让她去害死二阿哥。” 嘉贵人让贞淑把耳朵凑过来些:“就说只加重一点二阿哥的病情。” “到时延禧宫出事败露,皇后也可以借二阿哥脱身,皇帝怀疑不到皇后,还能除掉娴妃这个心头大患。” “此事若是成了,让素练去死,就说她背后是娴妃的指使。” “若是娴妃破局,咱们就把贵妃摘出去,不管如何都想不到咱们启祥宫。” 此计甚高,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嘉贵人都不会出事。 还会平安诞下贵子,让皇帝重视。 “奴婢明白。” 主仆俩的算计,旁人不得而知。 永璋隔天去尚书房,看见锦和,委屈的噘着嘴,心里暗骂锦和。 “三弟,今儿不来找姐姐了?” 锦和过来撩拨永璋,这小子正生着气呢,随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鲁班锁。 在永璋面前晃了几下,果然就吸引到这臭小子的注意。 “这是鲁班锁。”永璋很想要它。 “对呀,想要吗?” 永璋欲言又止,想要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怕锦和又抓弄他。 不过这次锦和大发慈悲,直接把鲁班锁,塞在永璋手里。 “拿着玩去。” “哇,多谢大姐姐。” 永琏在长廊上看着,没眼看的摇摇头:“真是不记仇啊。” 锦和回过头,一个眼神警告,永琏也很识趣,立马闭上嘴巴。 众嫔妃请安过后,嘉贵人给素练使了个眼色,素练就跟皇后找了个借口。 走到老地方,就见嘉贵人带着贞淑等着她。 “嘉主儿,是有何事找奴婢。” 嘉贵人也没有太过拐弯抹角:“仪贵人的孩子,养不了多久了。” 素练感到不妙:“嘉主儿是?” “若是仪贵人的孩子出了事,皇后肯定脱不了关系,你可是长春宫的掌事宫女。” 素练双手紧握,指间紧张的来回摩擦。 她不能让皇后跟这件事情,扯上任何关系。 见素练害怕起来,嘉贵人又接着道:“若是这个时候,皇后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反而还会洗脱嫌疑。” “还请嘉主儿明示。” “若二阿哥一直病着,皇后娘娘便脱不开身,也就管不了延禧宫的事情。” 素练震惊害怕的不行,她怎么可能去谋害二阿哥! “嘉主儿慎言!奴婢不会对二阿哥动手的。” “我不是让你对二阿哥动手,不过是让二阿哥,再病上一段时间。” 嘉贵人又走上前几步,轻声道:“之后你解决娴妃,就是帮皇后娘娘除掉了心腹大患啊~” “况且二阿哥身子骨一直不错,齐太医上次诊脉,也说二阿哥身体很好。” “在病上一段时间,不打紧的,你也是为了皇后娘娘。” 见素练神色越来越犹豫,嘉贵人又加一把火。 “你想想皇上对娴妃的态度,以后娴妃生下皇子,哪里还有皇后的容身之处。” “只要让二阿哥晚上,吹一会儿子寒风就可以了。” 素练听到只是让永琏吹一会儿凉风,不是什么大事。 想到年时那段时间,富察夫人叮嘱自己,要帮皇后铲除异己。 想到此处,素练心一狠,答应了下来。 一切都是为了富察家,一切都是为了皇后娘娘,肯定不会怪罪她的。 “奴婢明白了。” 嘉贵人还以为素练多忠心耿耿,原来也不过如此。 “放心,二阿哥可是嫡子,谁敢害二阿哥啊~” 等素练回来时,米多才找到素练,平时素练出长春宫,米多就跟不了。 一是它腿短,追不上素练。 二是宫里太大了,每次等米多找到时,素练早就办完事情回去了。 当然把此事告诉锦和,就让待在长春宫盯着她就行。 锦和下午练射箭,眼皮就一直跳,弄得忐忑不安,也没啥心思学下去,早早就回了朝青居。 永琏晚上睡觉时,林嬷嬷就偷偷把窗户打开。 一大早醒来,锦和去找永琏,就发现永琏又咳的厉害了。 锦和担忧的靠近永琏:“怎么你这病反反复复的,齐太医说已经好了呀。” “咳咳没事的,春季寒雨多。” 话都没说几句,永琏就又咳了起来:“咳咳咳咳。” “小认子,快去请齐太医。” “嗻。” 锦和帮永琏盖好被子:“今儿就别去尚书房了,病的这么厉害。” “不行的,咳咳功课诸多,一不留神,咳咳就会落下许多。” 见永琏病着还不忘读书,锦和突然有些愧疚。 是不是平时她给的永琏的压力太大了,让他一心只想着读书,都不顾自己的身子。 “去什么去!病成这个样子还去,给我好好待着,那儿都不许去!” 第111章 病重 教训完永琏,又安排其余的事情:“木秋,你去长春宫,告知皇额娘一声。” “是,奴婢告退。” “小识子,你去养心殿告诉皇阿玛。” “嗻,奴才告退。” 木秋到长春宫禀告时,素练就站在皇后身边听着,低着头看都不敢看皇后。 “什么?永琏又病了?” “是,长公主早上去叫二阿哥时,便听到二阿哥一直咳嗽不止。” “请太医没?” “长公主派人去请齐太医了。” “去撷芳殿。” “是。” 到时,齐汝正在给永琏诊脉,皇后满脸都是担忧。 “皇额娘。” “锦和,你先去尚书房,这里我守着就好。” “可是”锦和不想走。 “快去。” 这时齐汝已经起身,皇后赶紧问:“如何了?” 齐汝斟酌了一下用词:“寒气入体,但好在还没有太过严重,微臣开副药,喝着就行。” 又多嘴了几句:“虽然天热了起来,但也不能太过松懈。” “唉,春季雨寒,反复生病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孩童,总是体弱些。” “若是再反反复复,三四次下去,恐怕会得哮症啊。” 皇后深受打击:“本宫明白了,劳烦齐太医先去开药。” “微臣告退。” 齐汝下去煎药,锦和听到这次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在多几次就不一定了。 皇后让锦和去尚书房,自己则是守在撷芳殿。 皇帝下了早朝,也匆匆赶到撷芳殿,听到永琏没什么大事,才放心下来。 又开始安慰皇后,让她不要太过劳神。 嘉贵人得到永琏又生病的消息,得逞一笑。 “明晚就让小得子,再去添一把火,二阿哥还是早日等极乐才好。” “奴婢这就去吩咐。” 永璜身边最信任的太监小得子,谁都不知道,其实他真正的主子 是嘉贵人! 不然也不会那么悄无声息,就可以害死哲嫔母女,又挑破了永璜。 不过也是哲嫔自己心被养大了,以为生下了长子,就能压皇后一头。 谁曾想,技不如人,直接被嘉贵人害死,又嫁祸在皇后头上。 锦和想了一天了,都觉得不对,前面明明养的很好,怎么还会病的反反复复。 晚上米多就跟锦和说起,这几日素练很古怪。 问起米多有没有瞧见什么,米多只能摇摇头,出了长春宫,它就追不上素练了。 一晚上都睡不下,锦和早早就起来,去了东殿,看看永琏身子如何。 可一天过去,永琏喝了药反而不见好,还更严重了! “怎么回事?不是喝了药了?比昨日还严重了?” “长公主恕罪,奴婢们都是尽心伺候啊,半点闪失都没有。” 跪在角落的林嬷嬷,脸色闪了闪。 问不出个所以然,锦和只能让木笙去请太医。 却也没让他们起来,而是走到他们一个个面前,问起他们昨晚都待在哪里。 直到问到林嬷嬷,锦和才发现异样。 【林嬷嬷撒谎】 锦和又问了一遍:“林嬷嬷,你昨晚去哪里了?” “奴婢昨日当值后,就回屋早早睡下了。” 见她还不肯说实话,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啪!” 殿内瞬间响起清脆的声音:“还不肯说实话!” 林嬷嬷哪里敢说实话,谋害皇子,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奴婢说的就是实话啊,长公主,奴婢伺候二阿哥多年,怎么可能去害了二阿哥?” 不肯说实话,锦和立马叫来芳嬷嬷:“嬷嬷,给我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是。” 林嬷嬷慌神了,却也不肯说:“你不可以仗着自己是长公主,就肆意打骂奴婢!” 锦和哪里会管她这些,不肯说,那就打到她说为止。 齐汝匆匆赶来,就见院子里跪着一嬷嬷,正在被掌掴。 多年的老臣,齐汝早就跟人精似的,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 只是进去,发现只有锦和一人,皇帝皇后都不在。 心中一时,感慨锦和也不过小小年纪,心也挺狠的。 芳嬷嬷打到人都昏过去了,可林嬷嬷,还是坚持刚刚那套说辞。 旁人不知道真相,便会以为是锦和无理取闹。 可锦和她知道真相,所以才这么生气,有人竟然敢,害她的弟弟! 打她都是轻的! 皇后来时,就见院子里,林嬷嬷正躺在地上,脸上明显是被掌掴了。 素练见到林嬷嬷,心里狂跳不止。 皇后吩咐:“带下去。” “是。” 素练抢着把这事接过来,明夏还有些纳闷。 平日里素练最是抢着要伺候皇后,跟着皇后身边,今日倒有些反常。 皇后才来,永琏紧跟着就醒了。 温声宽慰了几句,让底下的人好好伺候,皇后就把锦和拉到偏房。 却没有训斥她,而是轻声问是什么原因:“林嬷嬷是你吩咐人打的?” “对!”锦和现在凶巴巴的,她还嫌打的不够呢。 “为何要打林嬷嬷?” “因为是她害了弟弟!所以弟弟才会病成这个样子!” 锦和越说越气:“都怪林嬷嬷,吃里扒外,背信弃主的东西!” “那你可有证据?” “我没有!但就是她害了弟弟!” 皇后被锦和理直气壮的样子,整个人都梗住了。 她还想好好教育一下锦和,跟她说一番道理,不能这么冲动。 可现在皇后都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唉,若真是林嬷嬷,你得有证据啊。” “证据?我没有!” 锦和还特别不服气:“等找到证据,都不知道弟弟会变成什么样子!哼。” 说到这个份上,皇后突然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赶紧摇摇头,扼制自己这个想法,不能被锦和带偏了,又换了一种方法。 “那你跟皇额娘仔细说说,你是如何知道,是林嬷嬷的 ?” “我问了永琏身边的人,就只有那个林嬷嬷在撒谎!” “你怎么确定她在撒谎?” “她说她早早当值完后,就去歇下了,可她眼下有乌青,眼中全是红血丝。” “林嬷嬷下值,是在戌时二刻(七点半左右)她那么早睡,眼中怎么可能会有红血丝。” “根本就在撒谎!” “我知道了,咱们的锦和很棒!” 第112章 暴露 夸赞了锦和,皇后还是不得不提醒她。 “锦和,你这次虽然做的对,可遇事不能冲动,会落人口舌的。” 锦和渐渐冷静下来,发现皇后说的挺对,随后低着头,不敢看皇后,小手把衣角捏的皱巴巴。 皇后最是了解这个女儿,也不愿严厉的苛责她。 “冲动最是误事,还会扰了你的思绪,得冷静下来,才能想到最好的对策。” “儿臣知错了。” “这次还不算太过,还知道有理有据,皇额娘已经让素练带她下去了,不久,自会了解清楚。” “素练?”锦和猛地抬起头。 随后就让皇后先去看永琏,她带着木笙跟芳嬷嬷,在东殿寻素练。 不久就在后殿一处柴房,听见素练跟林嬷嬷的声音。 “素练姑姑,这些可都是你吩咐我做的,可是长公主就咬着我不放啊。” “不认就行了,长公主才多大,皇后娘娘也不可能信她的。” 锦和听到,瞳孔立马瞪大,随后就变成气恼。 一开始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素练,这可是跟了皇后,差不多半辈子的人了。 当即就想一脚踹进去,可踢到一半,锦和收回了脚。 而是轻声吩咐,让木笙赶紧去找皇后。 皇后到时,见到锦和趴在门口,朝着房里看去。 拍了拍锦和的肩膀,就见锦和在嘴巴比了个嘘,又指了指里面。 一时有所好奇,皇后也愿意配合锦和,站在门口,认真听里面的动静。 林嬷嬷摸着脸上的伤,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暗骂芳嬷嬷,下手可真狠啊。 “我不管啊,这次的事情过去了,你得给我一笔银子出宫。” 素练转过身来:“自然不会亏待你。” 见素练这么识趣,林嬷嬷话也多了几分。 “我真是搞不明白你,明明已经是长春宫的掌事宫女了,竟然还敢背叛皇后娘娘。” “莫要乱说,我没有背叛皇后娘娘,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后娘娘好。” 素练现在最听不得背叛二字,她都是为了皇后。 为了帮皇后铲除心腹大患,她何错之有? “没有背叛?那怎么还敢让我去害二阿哥?” 林嬷嬷在宫里可待了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 若不是这次家里儿子不争气,她才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素练不想继续跟林嬷嬷攀扯:“管好自己的嘴巴。” 警告林嬷嬷一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当场愣在原地。 “皇皇后娘娘,奴婢奴婢” 说话说的哆哆嗦嗦,脚也跟着发抖,连站都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一个没站稳就跌坐在地。 林嬷嬷赶紧跪下,吓出一身冷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彻底——完了! 皇后强忍的气吩咐:“明夏找人看着她们。” 此事万不可让皇帝知道,若是被皇帝知道,是她身边的人害了永琏,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也不会放过这二人,等容后她亲自审问。 锦和握住皇后的手,才发现,皇后手脚都是冰冷的,丝毫没有刚刚的暖意。 回到东殿,皇帝已经在榻上坐着了。 见皇后脸色苍白,只以为是因为永琏心焦,温声安慰了几句,让皇后别往心里去。 三刻钟过后,永琏喝了药就睡下了。 皇帝便回养心殿处理公务,皇后这才有功夫收拾那堆,背弃忘主的东西。 让赵一泰守在东殿,她带着明夏,直接去后殿审问,锦和也跟着去。 一到后殿,林嬷嬷就跪走到皇后跟前,都不用皇后审问,自己全招了个干净。 鬼哭狼嚎说自己是被素练指使的:“皇后娘娘,奴婢都是按素练姑姑的吩咐啊!” “求皇后娘娘饶了奴婢一命,奴婢也是有苦衷的啊!” 明夏把林嬷嬷拉到一边,随后搬来椅子让皇后跟锦和坐好。 皇后只是安静的坐着,看了看素练,什么也没问,她也不知该如何问? 锦和直接开口:“素练是怎么指使你的?” 林嬷嬷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前日素练找到奴婢,给了奴婢二十两银子。” “吩咐奴婢,到了晚上,就打开二阿哥房中的窗户。” 锦和越听越气:“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让你做你就做?” 林嬷嬷摇着头辩解:“奴婢没有,只是素练姑姑” “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一般她来吩咐,就是皇后娘娘的吩咐。” 明夏也听不下去:“大胆!一个宫女岂能代表皇后娘娘。” 林嬷嬷扯开明夏的禁锢,跪爬到皇后跟前,哭诉着求饶。 “皇后娘娘,求您饶了奴婢,都是素练姑姑指使的,一开始奴婢也是不敢的呀,可她拿奴婢的家人威胁。” “奴婢不敢不从啊!皇后娘娘菩萨心肠,饶了奴婢这一回!” “前面说给了你二十两银子,现在又是拿家人威胁!” 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就应该打发去慎刑司! 皇后听着林嬷嬷的一言一语,看着她最信任的宫女。 是如何布局来害她的儿子! “林嬷嬷残害皇子,拖去慎刑司杖责!” “是。”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是有苦衷的啊,奴婢都是听了素练的指使啊!” “把她的嘴塞上!别让她吐出一个字。” “是。” 素练是皇后的陪嫁,又是富察家出身的。 就算皇帝不会太过怪罪,皇后也怕他迁怒于富察家。 林嬷嬷被塞了一块破抹布,就被明夏安排人,拖去慎刑司。 解决了林嬷嬷,素练知道轮到了自己。 抬起头看向皇后:“娘娘,奴婢奴婢。” “为什么?本宫以前那么多婢女,可就带了你一人进宫,就是因为最信任你。” “为什么还要去害永琏,他可是本宫的儿子啊!” “你怎么安排的下去?!永琏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啊!” 皇后想过很多种,想过谁都会背叛她,唯独从来没有想过素练。 素练一家都是在富察家,背叛了她,就没有想过她的父母吗? 锦和见皇后情绪着实不太好,从椅子上下来安抚皇后。 第113章 鸩酒 素练说出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后:“奴婢都是为了皇后娘娘您啊!” “仪贵人胎像不好,挪去了延禧宫养胎。” “奴婢怕仪贵人出事,担心皇上怪罪娘娘,所以就想让二阿哥在病一病。” “这样仪贵人出事,就怪罪不到娘娘身上来,倒是还可以借此机会除掉娴妃。” “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后娘娘您啊!” 皇后难以置信的摇头,就是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就害她的孩子? “本宫从来没有让你做过这些!何来的是为本宫?!” 皇后实在是被气的不轻,差点就没缓过来气。 锦和感觉到不对:“借此除掉娴妃?你怎么除掉她?” 素练自知说漏了嘴,神情有些不对。 皇后这时也发现素练的话有问题:“是不是仪贵人的胎有问题?” 素练被吓得抖了抖身子:“没有,只是仪贵人胎像不好,奴婢去问过太医了,说生不下来。” 素练不敢供出嘉贵人,也不敢说出慧贵妃。 她若是敢说,她那一家子都别想活了! 主意是嘉贵人提供的,下手的是贵妃,弄来朱砂的是素练。 还借着皇后的势力,给了她们不少便利,顺便透露皇后也是此等想法。 “谁给你的胆子?敢你做这些背主的事情!” 素练思来想去,也说了些心里话:“娘娘,您性情温和,处事优柔寡断,凡事都是自己扛着。” “可是奴婢都是知道呀,您恨娴妃,也恨大阿哥。” “恨娴妃占据皇上,还差点夺了您的福晋之位,恨大阿哥霸占长子,事事高二阿哥一头。” “闭嘴!” “您不让奴婢说,奴婢也要说,只有除掉娴妃,除掉大阿哥,才能让皇上心系娘娘。” “你你!” 锦和这时站到皇后面前:“莲心的事情,是不是你跟王钦的手笔?” 素练愣住,抬眼看了锦和:“皇后娘娘想把奴婢许配给王钦,奴婢当然要为自己打算。” “正好王钦有意的是莲心,我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 “本宫何时要把你许配给王钦了?莲心本宫都没同意。” “当时你跟嘉贵人闲聊,奴婢都听到了。” 想起这件事,素练就替自己委屈:“娘娘,我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何要把奴婢许配给王钦。” 皇后看着素练一句句的控诉,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仁慈了? “皇额娘连莲心都没有许给王钦,更何况你?” 锦和不想多费口舌:“你还有没有事情瞒着皇额娘?” “没有了。” “那外祖母瞒着皇额娘,跟你说了什么?” 素练没想到,锦和连这个都知道,头一次正式的打量起锦和。 她突然觉得锦和很可怕,明明还是六七岁的孩子,却次次都能说出,隐藏在心底的东西。 “额娘?”皇后只觉得世界都颠覆了。 这里面怎么还有富察夫人的身影,那可是她的亲额娘啊! 素练不敢说出嘉贵人跟贵妃。 可如果说出富察夫人,没准还能保她一命。 况且她本来就是听了富察夫人的话,才跟嘉贵人,贵妃合谋的。 “老夫人,担心娘娘处理事情太过温和,就让奴婢,帮娘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老夫人说了,不能让娘娘手里不干净,所以这些不干净的活,自然得让奴婢帮娘娘做。” 皇后拍了拍胸口,显然是气的不轻。 素练又诉苦起来:“娘娘,都是老夫人的一片苦心啊。” “老夫人担心娘娘,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自然要帮娘娘铲除阻碍。” “娘娘不敢做,害怕做的事情,奴婢通通敢做。” “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娘娘啊!” 皇后抬起的手,都是在颤抖,几次张口想说话,几次都说不出来。 锦和帮皇后放下手臂,走到素练面前,用尽全是力气。 “啪!” “这一巴掌,是替皇额娘打的,让你认不清自己的主子,分不清自己的位置,还敢沾沾自得!” “啪!” “这一巴掌,是替永琏打的,残害中宫嫡子!一百条命都不够你抵的。” “啪!” “这一巴掌,是本公主赏你的,你应当庆幸,你出自富察家,还能保你个全尸。” 锦和最近练骑射,力气也大了几分。 三个巴掌下去,打的素练嘴角都溢出了血,脸紧跟着红肿。 素练听到自己活不了,赶紧爬到皇后身前。 “娘娘,奴婢都是为了您啊,您不能让奴婢去死,奴婢都是听老夫人的吩咐啊!” 皇后现在是真的累了,不止身体累,心更累。 无力的摆了摆手:“随意处置。” 一句话决定了素练的命运。 明夏扶起皇后,出了后殿。 皇后抬起头,这才发现,今日连天都是阴霾的。 素练难以置信:“娘娘,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皇后娘娘——” 等皇后走远,锦和才吩咐芳嬷嬷:“赐鸩酒一杯,留个全尸。” “是。” “大胆!我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你们岂敢动我?” 回到东殿,就见皇后松松垮垮的坐着,平常挺直的背,此时也弯了下来。 锦和就吩咐木思去点上安神香,随后让众人都退下。 坐到皇后身边,才引起皇后的动静。 皇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眼中却皆是回忆之色。 “素练在我三岁时,就跟着我了,那时还在家中,阿玛也还在世,弟弟还没出生。” “额娘管着一整个富察家井井有条,凡是妾氏,奴仆都害怕额娘。” “我得了好东西,会给素练赏一些,我挨罚了,素练也会跟着我一起受罚。” “唉——” 一声叹息,全是心酸和难受。 锦和安静的没有说话,牵起皇后的手:“额娘,你还有我跟弟弟妹妹呢。” “额娘知道。” 皇后一把抱住锦和,眼里不自觉的落下泪水。 没过一会儿,芳嬷嬷进来禀告:“素练已经去了。” “把尸体送回富察家,要让额娘看到。” 皇后用帕子擦干自己脸上的眼泪,哭过了,就已经过去了。 现在以后素练都只是一个背主东西—— 第114章 抓贼 “还有秘密送出宫,别让人瞧出什么。” “是。” 当天富察夫人听说皇后送来东西,还以为是衣服首饰之类的。 谁知却是一张白布,盖着的尸体。 富察夫人不明白什么情况,可还是掀开白布,入目眼帘的是素练灰白色的尸体。 当场就吓的尖叫,眼睛来回不停的转。 马上让婢女去宫里递牌子,她要进宫! 还不等富察夫人进宫,永琏当天夜里,又出了状况。 锦和心里一直不安,跳的她一直都睡不着,心里有些担心永琏。 便掀开被子,立马起身,穿好衣裳,就往东殿走去。 小得子听了嘉贵人的吩咐,今天晚上就打算对二阿哥动手。 夜深人静的时候,敲晕守夜的太监,紧跟着进了殿内。 刚想用枕头捂死永琏,就听到殿外传来声音。 “小认子?小认子?” 锦和叫了几遍,小认子都没有醒,意识到不对,立马推开房门。 就见窗户是打开的,赶紧走过去,关好窗户。 本来还有些生气,觉得小认子他们也太不尽心了,可玄知一句话,让锦和意识有人要害永璜。 玄知从袖子里出来:“气味不对,锦和。” “有人来过?” “应当是,小认子不可能睡那么死,有人要害永琏。” “这气味你熟不熟悉?” 玄知仔细闻了闻:“似乎在哪里闻过。” 锦和关好窗户,走到殿外,往四周看了看。 “闻到什么没?” 玄知夜间的眼力比锦和厉害,加上对气味的敏锐,很快闻到不对。 “锦和,在后面的假山那儿。” 见玄知察觉不对,立马回过头,就在假山后面看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小得子只是想看看,锦和什么时候走,他好再次动手。 可这么一回头,小得子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锦和不打算让这人逃脱,当即一声大喊:“来人呐,抓贼了!” “撷芳殿进贼了!” 不远处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往撷芳殿赶。 小得子怒骂一声,只能赶紧跑,原本想回永璜那里。 可侍卫已经提着灯笼赶来了,没办法,小得子只能从角门溜出去。 “玄知,追上他,别让他逃了。” “明白。” 玄知快速的从锦和身上爬下来,爬动的身躯,就去追小得子。 侍卫们已经跑过来:“微臣来迟,还请长公主恕罪。” “贼人往外跑了,你们快去追。” 顺手还往玄知走的方向,指了指,侍卫一见,一挥手,就让手下去追。 锦和让木秋跟木芸,去请皇后跟皇帝。 永琏也被外头吵吵闹闹的声音弄醒,见锦和守在他身边。 “外头怎么了?” “撷芳殿进了贼。” “啊?”进贼了? 锦和看着自己的傻弟弟这样的反应,气不打一处来。 “还啊呢,那贼就从你房间出去的。” “啊!”我屋里有贼! 一场抓贼的动静,把宫里睡的没睡的,都惊醒了。 皇后听到永琏屋里进贼了,差点就吓晕过去。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皇后有时都感觉,人都是在天上飘的。 小得子一路往延禧宫跑,见后面已经看不见侍卫的身影。 松了一口气,随回靠在石狮子后面先歇歇,恢复一点体力,在走回撷芳殿。 玄知在琉璃瓦的追,见到小得子,已经靠坐着歇息。 慢慢爬过去,对他手腕就是一口。 “啊!” 小得子感到疼痛,惊呼一声,抬手一看,两个血淋淋的牙孔。 最后才看到,宫墙爬上去一条蛇。 可此时也不是抓蛇的时候,他刚刚那一声惊呼,已经引起一些侍卫的注意了。 已经能听到侍卫的脚步声了,打算赶紧离开此地。 走了没一会儿,小得子就一身软趴趴的,浑身都没有力气。 玄知在上面看到小得子已经被侍卫抓住,便回朝青居等锦和。 小得子被抓回东殿时,殿内已经聚齐了皇帝皇后,还有贵妃跟如懿。 除了仪贵人没到,其余嫔妃都赶到了这里。 侍卫把小得子拖进殿,跪躺在地上,贞淑看清是小得子,心里慌的不行。 赶紧扯了扯嘉贵人的衣角,示意她这人是小得子。 嘉贵人这时也慌了起来,却也强装镇定,面上没有丝毫慌张。 “抬起他的脸,让朕瞧瞧。” 皇帝想搞清楚,到底是谁敢害他的嫡子。 侍卫抓起帽子,往上一抬,如懿就惊呼一声。 “小得子?” 众嫔妃纷纷看向如懿,皇帝审视的目光落在如懿身上。 “娴妃留下,你们都先回去。” “是,臣妾告退。” 嘉贵人很想留下,可现在皇帝吩咐,她也不敢留下。 好在她提前有做一手准备。 锦和坐在永琏床边,不打算管这件事情。 可认定这件事情,跟娴妃和永璜有关,毕竟小得子可是永璜最信任的太监。 “李玉,去把永璜叫来。” “嗻。” 李玉悄悄看了一眼娴妃,也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永璜早就醒了,只是他没去东殿而已。 见皇帝宣他,永璜还没明白什么情况。 “小得子,随我去一趟二弟那里。” 可小得子根本就没有来,连个身影都没有。 “大阿哥还是先去。” 永璜心里感到不安,直觉告诉他,此事恐怕他牵连其中。 “儿臣请皇阿玛,皇额娘,母亲安。” “起来,这人你可认识?” 皇帝示意永璜看上跪着的太监,心中却气恼的很。 永璜转过头看去,瞳孔立马收缩,脊背迅速出了一身冷汗。 “认识,这是儿臣身边的小得子。” 永璜抬眼看了看皇帝跟皇后:“不知小得子是犯了什么事?惹皇阿玛跟皇额娘。” 皇后根本不想见永璜,先是推锦和落水,现在又来害永琏。 皇帝怒拍桌子:“你身边的人,为何要谋害永琏?” 一声巨响,永璜被吓的一激灵,如懿也紧跟着跪在永璜身边。 “儿臣不知,还请皇阿玛明查。” “李玉,把小得子弄醒。” “嗻。” 很快进忠就端来一盆冰冷的水,泼在小得子脸上。 小得子被浇醒,大口喘着粗气:“有蛇!!” 进忠怒拍一掌:“睁大眼睛,瞧瞧这是哪儿!” 第115章 清者自清 锦和听到在喊蛇,悄悄低下了头。 小得子被打歪了脸,甩了甩脑袋,才看到皇帝跟皇后就坐在自己面前。 “奴才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李玉这是禀告:“回皇上,小得子是被侍卫们在延禧宫附近抓到的。” “抓到的时候,说是被蛇咬了一口才神志不清的。” 皇后在心底暗骂一句活该! 李玉提醒了小得子一句:“谋害皇子,受了何人的指使?还不赶快招了!” “奴才奴才没有还二阿哥啊!” 皇后气极:“还不肯说实话!来人。” 小认子这时赶紧跪下:“皇上,娘娘,奴才是被人敲晕的,但那人的身影与小得子很是相似,身上带着一股梨花香。” 皇后问道:“你可确定你所说的?” “奴才虽然没有看清脸,但气味是能闻的出来的。” 小认子又抬起头:“皇上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在小得子身上闻一闻。” 皇帝示意李玉去闻闻。 李玉上前,在小得子衣服上仔细闻了闻:“回皇上娘娘,确实是梨花的香味。” 永璜房中门口就有一株梨花树,其余都是在御花园,或者是各类小花园中。 “放肆!” 天子震怒,所有人都跪下:“皇上息怒。” 小得子吓得嘴巴控制不住的颤抖,可谨记主子的吩咐。 “皇上,是娴妃娘娘指使奴才的。” 皇帝看向如懿,眼中带着怀疑。 皇后更是愤怒,她向来宽容,可如懿几次三番谋害她的孩子。 可她不会明着教训娴妃,只能忍在心里,等证据确凿,再好好处置娴妃。 如懿不知如何辩驳:“皇上,臣妾没有做过。” 永璜也赶紧替如懿求情:“皇阿玛,母亲性子温良,断断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啊。” 锦和在一边补充:“小得子是大哥哥身边的人,不是娴娘娘做的?难道是你吩咐的?” “你” 还想反驳,可又不知如何反驳。 小得子确实是他身边的,还是额娘留给他的,难道真是因为他? 小得子继续添火:“娴妃娘娘与皇后娘娘不睦已久,这次二阿哥病重,就想借此机会除掉二阿哥。” “你说本宫指使你?本宫何从指使过你?” “就前两日,听闻二阿哥重病,来撷芳殿看望大阿哥时,就嘱咐了奴才。” 如懿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得子,实在想不到,为何要诬陷于她。 “皇上,臣妾清者自清,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皇帝脸色铁青:“李玉,把小得子带去慎刑司严加审问。” “嗻。” 皇后在一边,看的额头青筋暴起,脸都发白了。 “皇上,事情出自延禧宫,难道娴妃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见个个都在污蔑她,如懿也不打算忍:“皇后娘娘,臣妾身正不怕影子斜,公道自在人心。” “何况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皇后看了看皇帝,见他不打算多说一句,整个人脸都憋的红了起来。 锦和一旁说起:“皇阿玛,娴娘娘说的不错,可无风不起浪,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 “小得子是大哥哥身边的贴身太监。” “还是当初哲娘娘,留给大哥哥的,旁人那可都是轻易使唤不得的。” 如懿背挺的更直了,丝毫不被锦和的话所影响。 她信任皇帝,皇帝自然也会信任她,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她的清白! 可皇帝看向如懿,又瞥了瞥气极的皇后。 “此事容后再议。” 李玉慌慌张张跑进来:“皇上,皇上,小得子自缢了。” “不是让你们把人看好,怎么还自缢了?” “小得子受了刑,一直都说是娴妃指使的,之后便咬舌自尽了。” 皇后彻底忍不了了:“皇上!” 皇帝闭了闭眼:“到底是一面之词,不可全信,朕会好好派人调查的。” “可事情出自延禧宫跟永璜身上,皇上难道弃永琏于不顾吗?” 皇帝涌起一股心虚,转过头看向寝殿的永琏,正虚弱的看着他。 “娴妃抄写百遍佛经为永琏祈福,永璜禁足一月。” “皇上?” “仪贵人还在延禧宫养胎,朕也得顾及着她,她的身子不宜在挪动了。” “况且一面之词不可信。” 皇帝不想在待在撷芳殿:“朕先回养心殿了。” “臣妾(儿臣)恭送皇上(皇阿玛)” 如懿受了点小罚,可这点惩罚,她不放在心上。 “臣妾要为二阿哥祈福,便先告退了。” 还不忘带上永璜:“永璜回去。” “儿臣告退。” 锦和安抚好永琏,便走过去:“皇额娘,你消消气。” 在锦和的搀扶下,皇后重新坐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额娘没事,你们皇阿玛也是为了公允,证据不足,不能定罪,不要去记恨他。” “儿臣明白了。” “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歇息。” “嗯,儿臣告退。” 皇后摸了摸锦和的额头,送走锦和,随后又哄永琏睡好,才回长春宫。 嘉贵人回到启祥宫,就一直睡不下,一直都能让人盯着撷芳的殿情况。 见贞淑来禀告,说小得子畏罪自杀了。 嘉贵人提在胸口的石头,彻底落了下来。 立马心里又感到了惋惜,永琏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不过能把娴妃拖下水,还是有一些好处的。 一连几日,长春宫气氛都有些低迷。 皇帝跟皇后之间,在一种隐形的环境下闹矛盾。 双方都不肯低下头,却默契的没有影响孩子。 皇后更不想见富察夫人,几次递进宫的牌子,都让人收了回去。 直到三月底的时候,仪贵人腹部疼痛不止,出现下红之症。 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没有,仪贵人便小产了。 事情出现在延禧宫,又是娴妃亲自照料,如何她都脱不了干系。 一时宫中接连出现两位嫔妃小产,皇帝产生了自我怀疑。 连看都不敢去看仪贵人,而是去到偏殿,静等着仪贵人的消息。 皇后赶来时,就见皇帝一人在候着,跟皇帝打了个照面。 直接往内殿走,就看见血淋淋的被褥,仪贵人早就昏迷不醒。 第116章 小产 慧贵妃一听到仪贵人小产,整个人都吓的不轻。 “怎么会这么快?” 不是应该和玫贵人一样吗?生下孩子直接病弱,活不下去。 茉心也是没想到:“是啊。” 贵妃捂住胸口,仿佛这样能带来安慰:“虽然本宫知道会如此,可还是心惊。” “主儿,事已至此,眼下趁机绊倒娴妃,才是正经,请主儿示下。” 贵妃也没有想多久:“去安排。” “奴婢知道了。” 此时延禧宫内,皇后面露凝重,心中知道这时不行了,孩子已经保不住。 去了偏殿,就等着太医出来,问问是因为是什么原因。 两刻钟的功夫,两位太医洗净双手,就面露苦色,来到偏殿。 皇后见人一来,怒气就涌起:“龙胎为何保不住?” 两位太医纷纷跪下磕头:“容微臣细禀。” 皇帝跟娴妃都看向太医,宫里接连小产,到底是因为什么? 太医跪直了身子:“微臣已经催下了龙胎,可可这龙胎有异,不像寻常胎死腹中啊。” 皇帝一听全是些废话:“胎死腹中本就不寻常,难道还要你们来告诉朕吗!” 太医:“龙胎已经成形,看得出来是个男胎,但从母体的脐带到龙胎,全是青黑色,显然是中毒。” 娴妃不解一问:“怎会是中毒?” 仪贵人的胎是如懿亲自照料,凡是吃穿用度的东西,一一她都安排人过目,甚至亲自盯着。 怎么可能会是中毒? 皇后看了眼如懿,又看了看皇帝。 太医也说还的细细查过才能知道,现在只能初步判断,有人在谋害皇嗣。 皇后见状吩咐明夏,把仪贵人身边所有伺候过的人。 通通带下去,细细盘问,绝不能错过一个! 安排好一切,皇帝跟皇后相继又都被太后召见。 匆匆赶到慈宁宫,就见太后一脸怒火。 “皇帝,皇嗣接连出事,这后宫已然成了污糟之地了。” 皇帝来回踱步,显然是心烦急躁,皇后借此认错。 “回皇额娘,都是儿臣管理后宫无方,还请皇额娘息怒。” “这件事必须严加勘查,不然外面只会以为,是你这个皇后不中用。” “儿臣明白。” 太后不想太下皇后的面子:“慎刑司的精奇嬷嬷们,最是做事做了的,不怕问不出来。” “是。” 皇后瞄了一眼皇帝,一句话没说,不知道皇帝心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太后接着又道:“皇后,仪贵人骤然小产,你要多安慰她。” 不等皇后作答,皇帝这时发话:“要安慰仪贵人,唯有查出真相,才算是安慰。” “皇上,臣妾一定加紧查问。” 皇后又想了一瞬:“不过事情出在延禧宫,娴妃是一宫主位,难免有失职之嫌。” 太后也借此机会,表示了态度:“皇后说的没错。” “仪贵人若是寻常滑胎,娴妃都免不了指责,何况这才是中毒!” 皇帝叹了一口气:“那就先从延禧宫查起。” 得了皇帝的首肯,皇后接下来查起来,也顺手不少。 她就怕皇帝突然护着娴妃,让她无从查起。 出了慈宁宫,皇后就吩咐明夏跟赵一泰,去延禧宫严查。 宫中查仪贵人小产一事,弄得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替罪羊。 锦和学完骑射回来,就听木笙跟木秋说起,仪贵人小产一事。 刚到长春门门口,就见慧贵妃从里头出来。 一进正殿内,果然皇后正忙的不行,连晚膳都没时间跟她用。 锦和见此就去偏殿陪锦瑟,皇后忙成这样,肯定没什么功夫,来看锦瑟的。 就见锦瑟,见她就趴在奶嬷嬷怀里。 扁着嘴巴,眼里还挂着泪,委屈的不行的。 一直到黑夜时,皇后才有功夫,陪两个孩子,先把锦瑟哄睡。 便让明夏去传膳,锦和见到桌上摆着一盘碧翠蝴蝶虾。 想到什么一样:“额娘,儿臣想起玫娘娘跟仪娘娘,好像都很喜欢吃鱼虾。” “确实有此事。” 在仪贵人的菜单中,也都发现每日膳食中都有鱼虾,早中晚都是如此。 “可这鱼虾腥臭的很,儿臣可不止一次闻到,仪娘娘身上有跟玫娘娘一样的味道。” 皇后若有所思,随后跟明夏对视一眼。 明夏立马明白皇后的意思,当即就出去办事。 锦和看见那碧翠蝴蝶虾,一点都不想吃,光看都能闻到腥臭味。 实在是宫中,接连两位贵人都爱吃鱼虾,弄得锦和都有些阴影。 三月三十。 锦和昨晚歇了在长春宫,原本直接去尚书房。 可听到锦瑟一直在哭闹,皇后又没有过来,嬷嬷们怎么哄,都哄不好。 便让木秋去尚书房跟刘骥说一下,她晚去一会儿,留在偏殿照顾锦瑟。 今日皇后让明夏,去把宝华殿玫贵人带出来。 不过嘉贵人去求了皇后,让她亲自去宝华殿接玫贵人,顺便还替皇后出了个主意。 把所有人召集来长春宫,等各嫔妃都到了,在安排底下的人去搜宫。 皇后觉得此计可行,就吩咐明夏安排了下去。 又让赵一泰去请皇帝跟太后,让皇帝下了早朝,就直接来长春宫。 各宫的人到齐,太后坐在宝座上,就问起皇后事情是否有了结果。 “皇后特请了哀家来,自是有要事要说。” 皇后微弓了身子:“皇额娘。” “今日急召嫔妃,又劳动皇额娘,是因为仪贵人之事,已经有些眉目,须得找人来问一问。” 仪贵人眼中充满了希望看向皇后,她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她的孩子! 太后点了点头:“皇后有话便说。” “是,皇额娘。” 随后坐直身子,吩咐赵一泰,把人都带进来。 赵一泰一拍手,两位给仪贵人养胎的太医,就走了进来。 “微臣见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各位主儿。” “起来。” “谢太后。” 皇后这时便说出,自己所调查出来的结果。 “皇额娘,仪贵人的龙胎夭于腹中,乃是受了水银的毒害。” 太后脸上凝重了几分:“水银?” 皇帝也瞥向皇后,水银有剧毒,谁在宫里有这么阴险狡诈的心思 第117章 水银 众嫔妃一听是水银,反应也各不相同,有的是害怕伤心,有的不敢相信,有的是心虚又装模作样。 皇后一声吩咐:“明春。” 明春端着盘子走上来,上面正是仪贵人所用木炭的炭灰。 皇后站起了身子,用做工精美的甲套戳了戳炭灰:“皇额娘,皇上,请细看这些炭灰。” 皇帝坐直了身子,用工具随意翻了翻,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就是普通的炭灰呀。” 听到皇帝没看出什么,慧贵妃松了一口气,可心底还是害怕被皇后查出什么。 皇后没多说什么:“明春,拿给两位太医瞧瞧。” 顺手又指了指:“看这炭灰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明春站起身子,把炭灰端到两位太医面前。 太医拿起小板子,来回扫了扫,又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一位太医道:“回禀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这里头都是朱砂,烧过的痕迹。” 另外一位接着解释:“朱砂里是有水银成分的。” 太后深吸一口气,她当初心心念念玫贵人的孩子,就是被这东西给弄没的。 “果真心思狠毒。” 皇后冷笑:“这些不过是小巧而已。” 随后转过身来:“皇上,仪贵人所怀的龙胎,中毒甚深,明显有服食水银的迹象。” 婉答应很是疑惑:“可是水银这东西,凭空怎么能吃得进去呢?” 皇后看向婉答应:“必然,是在膳食上出了问题。” 海兰担忧的看向如懿,膳食皆是如懿亲自过目,害怕如懿因此受到牵连。 另一边的延禧宫,明夏正带着侍卫太监搜查,务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可却被阿箬百般阻扰,却又引导明夏去搜查某个地方。 明夏虽然有些疑惑,可还是在这地方搜了东西。 皇后重新坐好,就让赵一泰把东西都带上来,让太后跟皇帝过目。 “太后,皇上, 仪贵人与玫贵人,在遇喜时,都很喜欢吃鱼虾。” “奴才原想看看,这些鱼虾有什么问题,谁知到了御膳房才知道,宫给仪贵人所食的鱼虾。” “都死了,早扔了出去,所以奴才才格外留心,找到一小袋,剩下的鱼食,想想看看有什么异样。” 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鱼食,打开给太后跟皇帝过目。 皇后吩咐:“那去给太医瞧瞧。” “嗻。” 两位太医从鱼食袋里面,拿了一点出来,仔细闻了闻。 二人对视一眼,双方都点了点头,确定就是朱砂这个东西。 “回皇上,这里头也有朱砂。” 话音刚落,玫贵人跟仪贵人就哭了起来,原来是这东西,害死了她们的孩子。 如懿不想惹火上身,便出面先为自己辩解一番。 “臣妾与海贵人,已经十分仔细了,没想到还是没防住,这样的算计。” 皇后意味深长道:“娴妃,你的确已经很小心了,不过再小心,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至于你该受什么罪,挨什么罚,等会儿皇上自有处置。” 皇帝跟如懿对视一眼,便又都收回的眼神。 玫贵人这时跪在地上,哭着求皇帝为她和孩子做主。 “皇上,臣妾怀胎八月,为何会遭人如此谋算?还请皇上做主。” 仪贵人也是受不住:“皇后娘娘既然已经,查的这么仔细了,那劳烦告诉臣妾一声,到底是谁?要谋害臣妾的孩子!” 皇后脸色着实不太好看:“不只是你们,本宫也想知道,后宫里竟然有这么阴毒的人。” 皇后此话一出,慧贵妃跟嘉贵人的脸色,着实黑的不行。 “在唤你们来长春宫之时,本宫已经命人,查遍你们所有人的寝宫!” “想来一会儿便有消息了。” 太后见皇后还算是有章法,便夸赞起:“皇后心思细密。” “谢皇额娘。” 随后便让太医先退下:“有劳两位太医了,现在殿外候着。” “是。” 一刻钟的功夫,明夏就带着阿箬来了长春宫。 走到正殿门口,明夏停住脚步,让阿箬先等在殿外,带了三个浑身是伤的太监进去。 “你在这儿候着,那三个过来。” 阿箬看着明夏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 明夏一步步走上前跪下:“请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安。” “起来。” “皇后娘娘嘱咐的,奴婢都已经做了,果然在某位主儿的,妆台屉子底下,找到了一包朱砂。” 随后走上前,交给皇后:“奴婢带了一些来,还请皇后娘娘过目。” 皇后拿起那妆盒子,打开一看,就发现里头全是红色的朱砂,用甲套翻了翻,还有用过的痕迹。 随后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心底便有了想法。 皇帝有些好奇的问:“如何?” 皇后放下妆盒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皇帝:“请皇上闻闻,看看这盒朱砂上,沾的是什么气味?” “是。”明夏又把妆盒子递给皇帝:“皇上。” 皇帝拿在手上,先是看了看妆盒子的样式,都是寻常的,也看不出个什么。 后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怀疑的目光看向如懿:“” 如懿不明白皇帝为何要那样看着她,心里也止不住的狂跳。 皇帝缓了一瞬才说:“是沉水香的气味。” 如懿彻底懵住,怎么可能是自己?! 殿内众嫔妃包括太后,全部看向如懿的方向。 太后不太相信:“娴妃,宫里只有你一个人,用沉水香。” 如懿都没回过神来,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太后叫过她之后,才迟钝的反应回来。 赶忙起身跪下:“太后,皇上,皇后,臣妾是真的不知道。” “为何妆台的屉子里,会有一盒朱砂。” 皇帝眉头紧皱,一直在思索这个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如懿做的。 皇后让明夏继续:“明夏。” “皇上,奴婢正是在娴妃娘娘的,妆台屉子底下,找到的这盒朱砂。” “当时阿箬还在左右阻挠,不许奴婢翻查,由此看来,阿箬也是知情的,所以奴婢也带了她来。” 如懿跟惢心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第118章 背叛 皇后看向殿中跪着的三个太监:“先不必传阿箬,你们抬起头来。” 又面向如懿问:“娴妃,你且看清楚,进来这几个人,可是你认识的?” 如懿跪着转过身去,仔细看了看,身后三个太监的样貌。 心里一惊:“小福子是臣妾宫里的,小禄子是御膳房,专给仪贵人送鱼虾的,另外一位臣妾不认识。” 皇后不太相信:“你真的不认识?” 如懿撇着嘴巴,委屈的摇摇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皇后摇了摇头:“那小安子,你自个儿说。” 小安子抬起了头:“奴才小安子,在内务府当差。” 皇后指了指小禄子,接着又说:“这个御膳房的小禄子,是专管着,给遇喜的嫔妃们,养活鱼活虾的。” “小禄子,到底是谁指使了你?给这些鱼虾下朱砂的?” 小禄子仿佛受惊一般,害怕极了,赶紧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 “是娴妃娘娘,吩咐奴才这样的做的。” 如懿回过头,难以相信,她竟然会受此诬陷,既受伤又委屈。 “小禄子,本宫只跟你有一面之缘,你为何要这样污蔑本宫?” “娴妃娘娘,是您说,若是奴才不做,杀了奴才的弟弟小福子以后,也会找别人去做。” “奴才奴才奴才万般无奈,才答应的啊!” 如懿不知该如何出声反驳,她现在只觉得受到了委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受诬陷。 慧贵妃见攀扯不到自己身上,便没了前面的心虚。 “那么小福子,娴妃娘娘,可曾对你说过同样的话?” 小福子低下头:“有,娴妃娘娘,拿我们兄弟的性命,威胁彼此,让奴才在仪贵人的红箩炭里,撒上朱砂。” 皇后越听越气:“那小安子呢?!” “娴妃娘娘,在玫贵人遇喜之后,就跟奴才要了不少朱砂,但是但是奴才实在不知道,她是去害人啊!” 锦和听到正殿吵吵闹闹的,走到门口一看,院子里站了不少人。 以为是皇后出了什么事情,便从侧门走进正殿。 就见如懿跪在地上,后面还跪着三个太监。 海兰立马跪下来替如懿作证:“太后,皇上,皇后娘娘。” “这绝对不可能,是姐姐所为,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她没有这样的心思!” 嘉贵人在一边看似帮腔,实则让人更加怀疑如懿。 “海贵人,别说你不信了,就连我也不信啊,可这铁证如山的,你又不是娴妃肚里的虫,又能清楚她有多少心思?” 皇后看向皇帝,见他喝着热茶,也不打算说一句。 “皇额娘,皇上,臣妾所查的便是这些了。” 慧贵妃接着道:“那就难怪了,从仪贵人惊蛰那日遇蛇。” “本宫便觉得奇怪,怎么巧不巧的,就被娴妃你救了呢?仪贵人感激涕零,搬去你的延禧宫住着,不正好下手,一切方便吗。” 娴妃气不过:“贵妃请慎言,如若一切是我蓄意所为,我就该离仪贵人,越远越好。” “为何要把她接来延禧宫,自己照顾?” 慧贵妃正想出这口恶气:“所谓富贵险中求,你若不兵行险招。” “把仪贵人留在身边,哪能又是炭火又是鱼食,招呼得这么周全?” “你抚养大阿哥,携长子争宠,真是其心可诛!” 如懿彻底与贵妃撕破脸:“贵妃也曾想抚养大阿哥,难道这是你自己的心思?” 永璜已经长歪了,她根本就不想继续养着永璜。 不过是现在一直未有自己的子嗣,留着永璜起码也是有个用处。 慧贵妃被戳到痛处,拍桌而起:“毒妇!你竟敢污蔑本宫!” 皇帝终于出声:“贵妃!” 太后也看不惯贵妃撒野:“放肆!” “臣妾知错。” 皇后越看越觉得贵妃那里怪怪的,太过激动,想法太过溢于言表。 皇帝重重叹下一口气:“皇额娘,只有三个人的证词,不能作数。” 皇后看向皇帝,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然也不会让明夏留着阿箬。 “皇上所言甚是,臣妾也觉得,一面之词不能轻信~” 阴阳怪气的语气,让皇帝都转过头看向皇后,想起那日撷芳殿的事情,心底便有些心虚。 皇后又接着说:“方才明夏说,阿箬拦着搜查,那想来阿箬定是知情的。” 太后发话:“那好,把这个阿箬,带来好好查问。” “传阿箬。” 如懿听到阿箬进来,不免松了一口气。 阿箬是她的陪嫁,自是会为她作证的,原本还有些担心,现在也彻底放下心来。 “事情查清楚之前,你们两个,先起来,坐下。” “是,谢太后。” 锦和站在柱子后面,想不到今日还能看这么一出大戏。 玄知也钻出来看热闹:“这是在说娴妃谋害皇嗣吗?” 锦和放轻语气:“还不清楚,等阿箬进来才能确定。” 不过说到底,还是得看皇阿玛的态度,他不想罚,不能罚也不会罚。 阿箬低着头走进来:“奴婢请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安。” 皇后直接问:“阿箬,方才明夏去搜证延禧宫,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搜宫?” “奴婢伺候主儿,就要一切为主儿,打点妥当。” “打点什么?” 阿箬抬起头看向皇后,随后转动身子,对着如懿:“主儿,奴婢伺候您多年。” “这些年来不可谓不尽心尽力,可是主儿,自从被太后禁足,心怀怨恨,日渐乖戾。” “费心抚养大阿哥,怂恿他争宠夺嫡,所以去年在莲花池,才敢说出那般大逆不道之话。” “使大阿哥迫害安和长公主,主儿还每每每每逼迫奴婢,去做一些奴婢,不愿意做的事情。” 如懿只呆呆的坐着,呆呆的望着阿箬。 也不说话,也不反驳,眼中全是被阿箬背叛的受伤。 “哇,锦和,她还说到你。”玄知兴奋了,看戏真是好玩啊。 “这哪里是说我,拿我当垫脚石呢,你个呆子龙。” 第119章 香炉 锦和真不知道玄知有啥好兴奋的,作为人,她理解不了龙的想法。 皇帝厌恶的看向阿箬:“何事?” 阿箬早已泪流满面,抽泣着回:“主儿,您做的事情,实在是非人所为,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请您恕奴婢不忠。”说完对着如懿重重一拜。 转过身来,对向皇帝皇后:“奴婢知道主子们,要问什么。” “皇上和太后看重,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主儿生怕他们多了,大阿哥的宠爱。” “便指使小福子,和小禄子作恶,想除去贵子!” 海兰焦急的在一边制止:“阿箬,你在胡说什么?” “当日景阳宫遇蛇,是娴妃姐姐救了仪贵人,这你是知道的,姐姐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玄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都是娴妃身边的人辩解啊?她自己怎么不说话啊?” “这”锦和捏住下巴看不明白。 皇帝这时替如懿作证:“娴妃私下来找过朕,说,景阳宫的油彩里,混了蛇莓,才招了毒蛇。” “若是娴妃,真的要害仪贵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皇后左右来回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又看向贵妃,细细回想这件事情。 阿箬又哭诉:“皇上,主儿那是虚情假意,因为那油彩里的蛇莓,便是主儿混进的。” “本意是要害仪贵人,可谁知那日人多,仪贵人竟喊了起来。” “主儿便佯装救了仪贵人,既可讨好皇上,又可借此亲近,方便下手啊!” 如懿坐在一边,看着这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婢女。 这一刻是这样的陌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已经认不出阿箬的样貌了。 泪水渐渐湿润了眼眶,却迟迟不肯落下。 玄知龙眉都皱了起来:“她说是就是吗?她们好奇怪啊。” “额这嗯可能想的不一样。” 锦和表情来回变了好几个,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惢心站出来为如懿说话:“阿箬,主儿平日里待你不薄!” 随后眼睛一转,往皇后的身上看了看:“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在这里说出这种,没有良心陷害主儿的话!” “那绿衣服的看了皇后,她在暗指皇后。”玄知用尾巴戳了戳锦和。 “你小声点。”不过锦和朝着惢心翻了个白眼。 证据确凿,板上钉钉的事情,既然是诬陷的,就赶紧找证据,拖延时间,为自己正名啊。 暗戳戳的内涵皇额娘做什么? 听到惢心为自己出头,如懿越来越委屈,可即便这样了,也不肯为说一句话。 阿箬厉声反驳:“正是因为我还有良心,所以才要说出来!” 仪贵人脸色苍白,如此还是扶着把手站起来,脸上渐渐留下泪痕。。 “居然是你,为了谋害我的孩子,你算计得如此之深!” 得亏海兰前提站起来拦住仪贵人,才没让她,走到如懿面前。 “仪贵人。” “你真的好狠毒的心呐!” 还没继续走几步,仪贵人就晕倒在海贵人跟宫女的怀里。 如懿咬住嘴唇,瞪着一双无辜又委屈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仪贵人。 见场面越来越乱,皇后只能吩咐人,先把仪贵人送去西偏殿歇息,又让赵一泰带太医去看看。 见仪贵人已经被送走,皇后抽空让阿箬继续。 “好了,阿箬你继续说。” 阿箬此时像极一个揭发主子恶行的婢女:“主儿的阴毒何止这一桩,皇上实在不该将大阿哥,交给主儿抚养。” “主儿有了大阿哥,加之当日成不了嫡福晋,便生了夺嫡之心。” “亲自嘱咐小得子,让他夜半去加害二阿哥,就是希望以长子替代嫡子,成为太子。” 果然皇后一听到,真是如懿害了她的孩子,便更加厌恶如懿。 惢心气不过:“阿箬,我同你一同伺候主儿,怎么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平日里,还是我伺候主儿多一些。” “你是伺候主儿多些不错,可我是主儿的陪嫁,有什么事情自然知道。” 阿箬抹了一把眼泪:“难不成,难不成奴婢和他们,都要冤枉主儿您吗?” 如懿不可置信的听着这一切,身子渐渐抖了起来,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当天碍于主仆之情,不敢说与人知,如今事发乃是天意。” “无论如何奴婢都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后面的小禄子微微抬起头,看向慧贵妃,就发现慧贵妃正死死的盯着他。 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突然跪直了身子:“娴妃娘娘,奴才知道,供出了您,对不住您。” “但奴才也不能平白无故,害了两位皇嗣啊!” 双目含泪,两只手一起解开帽子的绳扣:“奴才奴才” 快速的转过身去,一头撞在香炉上,血溅当场! 嫔妃都惊吓得站了起来,默契的往后倒退几步。 锦和站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直接被吓得喊出了声,意识到暴露了自己,又用双手赶紧捂住嘴巴。 皇帝跟皇后都看向柱子后面:“锦和?” “你怎么在这儿?” 皇后赶紧走过去,抱住锦和,来回摸着锦和的小脸:“没被吓着?” 随后赶紧让明夏,把锦和带下去。 小福子痛心疾首的跪爬到小禄子身边:“哥?哥?” 回头冲着如懿怒吼:“毒妇,你害死了我哥!” 皇帝摆了摆手,让李玉赶快把殿内都收拾一下。 锦和被明夏带下去时,回头看了一眼香炉跟小禄子的尸体。 香炉边还流滴着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锦蓝的地毯上,地毯很快就被鲜血染红。 玫贵人指着如懿怒吼:“你这个毒妇!” 立马走过去,狠狠打了如懿一巴掌。 “啪!” 众人一见,赶紧都去拦着:“玫贵人,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毒妇,要不是你做的,小禄子会拿他的一条命,害你吗?!” 阿箬见此情况,也打算豁出去了:“奴婢自知不活,今日便和小禄子一样,一头撞死在这里!” 第120章 降为贵人 “也算是报了主儿,多年的恩义!” 说着就要一头撞上香炉,却被慧贵妃一把抓住。 “已经死了一个,再死一个岂不死无对证?” 皇后见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就头疼的很,明明心里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可就是想不明白。 这场闹剧,闹到现在还没有收场。 慧贵妃作势跪下,请求太后,皇帝皇后立刻处置娴妃,以证后宫。 有请求处置的,自然有求情的。 纯嫔跪在地上替如懿求情,接着就是海兰跟婉答应相继跪下。 皇后看向皇帝,这种事情,还是得让皇帝自己拿主意。 如懿呆坐在椅子上,还是愣愣,沉浸在自己被诬陷,阿箬背叛她的事情之中。 直到皇帝轻唤了她一声,才回过头起身跪下。 愣了许久,她太累了,太疲倦了,有气无力道:“臣妾百口莫辩,只想请皇上明察。” 皇帝一时语塞,他要是有证据,早就拿出来 “臣妾也想说一句,这一切臣妾都没有做过。” “朕知道。” “朕相信你,不会做出这些事来。” 皇后带着疑问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向皇帝。 一个皇帝,一个帝王,怎么能这么糊涂!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就算你相信娴妃,可人证物证都在,还自裁了一位太监,事关皇嗣! 怎么就能就这么高高挂起,又轻轻放下呢? 甚至连做个样子都没有,你若是真的相信,起码先把人禁足,之后在好好查啊! 那她这些天查辛苦这么久,找了这么多证据算什么? 此事皇后不宜再开口,求助的目光投向太后。 连太后都忍住看向皇帝,半点先帝的影子都没有!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像样! 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如懿,二人还好意思含情脉脉的对视。 如懿正感激的看向皇帝,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的情郎是愿意相信她的。 这个瞬间,如懿突然就觉得自己不委屈了。 太后简直没眼看的闭了闭眼:“那皇帝的意思是不处置娴妃?” 皇帝站起身,面向太后:“皇额娘,事关儿子的皇嗣,这件事情得细细查明。” 皇后一听脸色就更黑了,手心都要被自己掐出血来了。 太后忍不住提醒皇帝:“皇帝,你再查,也不能不处置娴妃。” 皇帝眉头紧皱,他实在是不想处置娴妃,况且这件事情,娴妃明显是被冤枉的。 太后又再一次提醒,并且替皇帝做了决定:“皇上你一时不能接受,哀家也明白。” 随后瞥了一眼如懿,呆滞无力的样子,更是没眼看:“但娴妃,并未照顾好仪贵人,致使龙胎夭折。” “着降为贵人,幽禁延禧宫。” “皇额娘,就算照顾不周,降为贵人,幽禁延禧宫,也未免太过严厉。” 皇后已经忍了许久,她真是再也忍不了! “皇上,恕臣妾直言。” “宫中接连夭折两位皇子,皆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身份贵重。” “皇上不能因为心疼娴妃,就致玫贵人跟仪贵人不顾!她们辛苦为皇家延绵子嗣,却见皇上屡次包庇罪人!” “这是寒了后宫嫔妃的心,证据凿凿,皇上久久不处置娴妃,有损皇家威严。” “皇后!” 皇帝被揭穿小心思,心里自是不满。 “皇上,臣妾这是为了皇上您,为了皇家!” “就算娴妃是冤枉的,失职乃致失察之罪,皆是有的,就此两条,都不够处置娴妃吗?” 皇后站起身子:“还是皇上觉得,两位皇嗣的命,比不上娴妃!” 她都没有说,娴妃还牵扯永琏,已经是够仁至义尽了! 玫贵人在后面跪着,见皇后一直替她跟仪贵人撑腰,直接哭了出声。 跪爬到皇帝脚边:“皇上,臣妾的孩子若不是娴妃,那是可以活的呀,是个健康的皇子啊,皇上!” 太后也在劝解:“皇帝,有人拿一条命!” “来告发娴贵人谋害皇嗣,而是事涉嫡子,你就真的全然不在意吗?” 母亲,妻子,妾室皆在劝他。 皇帝突然感到不对,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为何要包庇如懿? 看向皇后,想起躺在床上的永琏,看了眼如懿。 “儿子听皇额娘的。” 如懿闭上双眼,泪水从眼中流出,心寒至极。 太后点了点头,还算认的清事实,便安排之后的事情。 “仪贵人,即日迁回景阳宫安养,玫贵人,迁回永和宫,一切如旧。” “阿箬,即刻送往慎刑司,细细拷问。” “谨遵太医懿旨。” 众嫔妃退出长春宫,太后跟皇帝也回了各自的宫中。 皇后让人把带血的地毯换下,一把甩开桌上的茶杯,点心。 明夏听到动静:“娘娘息怒。” “皇上怎么能这么糊涂,他就真这么心爱娴妃吗?” 皇后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那可是两个孩子,两个皇子! 就因为是娴妃,就能轻易抹掉两个孩子吗? 皇后突然觉得脚底生寒,若以后她的孩子们,遇到今日同样的事情。 皇帝也会向着娴妃吗? 到时她该怎么办?她的孩子们该怎么办? “对了,锦和怎么样了?” “长公主受了些惊吓,奴婢请了太医诊脉,现在已经喝下安神汤睡下了。” 皇后捏住眉心,心疼的很:“这孩子,怎么偷偷溜进来的,你们也都没发现?” “都是奴婢们的过失,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明夏又说明情况:“二公主早上就苦恼不止,嬷嬷们都哄不住,还是长公主去偏殿哄二公主睡下的。” “听到正殿有动静,就趁嬷嬷们在照顾二公主,才来到正殿的。” “奴婢们当时只顾着,院中的证人们,这才没注意到躲在柱子后面的长公主。” “罚俸一个月,长点教训。” “是,奴婢领罚,多谢皇后娘娘仁慈。” 只是罚了月例,明夏反而还松了一口气,没有受皮肉之苦。 随后赶紧吩咐人,收拾地上的残积。 皇帝回到养心殿,派人去请出了毓瑚,让她在后宫好好细细探查一番。 第121章 薨 锦和是在下午醒过来的,掀开被子下了床,就见皇后坐在榻上缝制衣裳。 “额娘。” 皇后往出声的地方看了看:“醒了啊,把衣裳穿好,别着凉了。” “嗯。” 木秋跟木笙替锦和穿好衣裳,头发也重新梳好。 锦和抿了抿嘴,马不停蹄地走到皇后身边。 “额娘,儿臣错了,不应该去正殿的。” 皇后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唉,没什么错不错的,倒是让你小小年纪,见到那些血腥之事。” 一手牵着锦和的小手,一手抚摸锦和的脸蛋。 “是不是被吓到了?” 皇后自己都被吓到了,可她是中宫,就算被吓到,也不能说与其他人听。 锦和慢慢低下头,没想多久,扑到皇后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别怕,别怕,有额娘在呢。”皇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锦和的背。 想到娴妃:“额娘,娴娘娘害了弟弟,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皇后停住手中的动作,无声叹息:“降为贵人,幽禁延禧宫。” 锦和眉头紧皱,颇为吃惊:“可她不是害害死了,玫娘娘跟仪娘娘的孩子吗?” 按理说也不应该只是降为贵人,就被禁足而已。 皇后有气无力道:“你皇阿玛还在查,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锦和还想继续问清楚,到底为什么?可见皇后脸色虚弱,想问的话,也含在嘴里,说不出口。 此事是皇后亲自调查的,锦和不懂,为什么皇帝还要再查一遍? “额娘,你也累了,还是早早歇息。” 用了晚膳,皇后送锦和回朝青居,母女二人一同去看了永琏。 天渐渐黑下来,皇后才回长春宫沐浴洗漱。 明夏欲言又止,想开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皇后察觉到,直接就问:“说,什么事情?” 明夏想了一会儿才道:“奴婢今日去延禧宫搜查的时候,总觉得阿箬有些奇怪。” “哦?如何奇怪了?” “像是故意带奴婢去搜查,娴贵人的妆台底下。” 皇后取下耳环的动作都慢了许多,她今日在殿上,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一切都查的太过简单,仿佛那证据,都是有人送上门的。 “阿箬是娴贵人的陪嫁,总不能是个卖主求荣的?” 可皇后又仔细想想,素练都能背叛她,更何况阿箬呢? “奴婢不明白,不过可要奴婢再去查查?” “不用了。” 皇后才不想再去淌这趟浑水,免得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皇帝想查,就让他亲自去查,皇后倒想看看,皇帝能不能还娴贵人清白。 何况她现在主要,还是得好好照顾永琏,再安抚好玫贵人跟仪贵人。 “是,奴婢就是担心,牵扯到娘娘您。” 皇后一把把耳环丢在盒子里:“想攀扯本宫?那还不能够。” “哼,正好让皇上自己去查查,看到底是不是与本宫查的一样!” 卸下头的朱钗,皇后倍感轻松,在明夏的搀扶下,去了浴房沐浴。 隔日贵妃就跑到长春宫,想让皇后出面,暗地结果了如懿。 可皇后根本就不吃慧贵妃这一套,反而感觉贵妃,太过急功近利。 慧贵妃害怕被皇后发现什么,扯出之前选秀的事情,来圆今日虽说的话,没多久便回咸福宫了。 锦和下学回朝青居,就木笙听起,玫贵人冲到延禧宫,鞭打了娴妃一顿。 “皇额娘有出面吗?” “娘娘忙着在景阳宫安抚仪贵人呢,没有功夫去管这些。” “既然额娘没有管,就当不知道。” “是。” 一连几日过去,皇后日日都去景阳宫,安抚一会儿仪贵人。 而皇帝派毓瑚出手,也没查出个结果。 还差点让阿箬被害死在慎刑司 毓瑚提醒皇帝,后宫的水太浑了,再这样查下去,只会连阿箬,这个唯一的证人都会被灭口。 皇帝思来想去,打算保下阿箬,待在他身边,才不会让背后的人动手。 当天召见阿箬,以将功补过的名义,留她在养心殿伺候。 皇后笑着无声的摇了摇头,只说皇帝这样是应该的。 出了养心殿,便去撷芳殿照顾永琏。 这段日子,齐汝好生照看,身子好上许多,起码已经不咳了,但之后还需好好养着。 没功夫去景阳宫看仪贵人,正好嘉贵人来闲聊,自告奋勇替皇后去景阳宫安抚仪贵人。‘’ 可谁知嘉贵人闻到仪贵人的汤药,当场呕吐起来。 仪贵人是过来人,立马就明白,嘉贵人这是有喜了。 心里既是为嘉贵人高兴,也为自己的孩子感到难过。 这一切都是娴妃的错!!! 夜半之时,仪贵人穿着一身白色旗装,一个人静悄悄的往延禧宫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延禧宫连守门的太监都没有。 走到正殿时,仪贵人看到如懿的身影,就拔下头上的簪子。 快步走过去,行刺如懿! 海兰听到动静,一个疾步挡在如懿身边,但簪子也划伤了自己的手臂。 如懿嘴里一直喊着惢心,让她快进来帮忙。 惢心跟三宝他们推开门,一个个赶紧走上前,用力牵制住仪贵人,使劲的把她往外拖。 如懿这几日,实在是太过身心疲惫。 海兰气不过,也见不得如懿受苦,当即冒着大雨跑去养心殿,去求皇帝做主。 皇帝刚从撷芳殿看了永琏跟锦和回来,就见海兰跪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海兰脸上还挂着泪痕:“禀皇上,仪贵人夜闯延禧宫,意图杀害姐姐。” “要不是臣妾给拦下,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还撩开衣袖,露出手腕上,仪贵人用簪子划伤她的伤痕。 皇帝看了一眼:“她一个病人,怎么闯进去的?” “先是玫贵人她打了姐姐,被门口的太监给拦下,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些太监就不见了。” “所以当时仪贵人,便径直地闯了进来。” “朕知道了。” 皇帝当下吩咐:“李玉,你找人严加看管延禧宫,在朕处置前,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嗻。” 海兰还觉得不够:“皇上,那仪贵人和玫贵人” “仪贵人和玫贵人,没了孩子伤心过度,也不用太责怪她们。” 第122章 慎常在 海兰没想到只是这样的结果:“谢皇上。” 当天晚上,景阳宫就发出尖锐的叫声。 仪贵人薨了! 最后皇帝下旨,封仪贵人为仪嫔,以嫔位的规格下葬。 锦和隔天经过景阳宫时,就见宫里宫外挂上了白帆,里面也是哀声一片。 “长公主。” 锦和回过神来,带着木笙跟木秋回去了。 从去年玫贵人的孩子死了之后,就一直不安生,接连三年的死人。 木笙轻轻叹息:“仪嫔娘娘真是可惜了,孩子被娴贵人毒害,如今自个儿的命都搭上去了。” 锦和回过头,望向景阳门上面,挂着的白帆,被风的左右摇晃不定。 “回去。” “是。” 到了四月初十,皇帝已经查了好些日子,都没有个眉目。 可这时宫里多了一件喜事。 皇帝封了阿箬为常在,赐封号‘慎’,安置在启祥宫。 这日晚上,皇帝慢步来到长春宫,脚步轻缓,就见里面,皇后正抱着锦瑟。 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皇后回过头,发现皇帝站在门口。 把锦瑟交给嬷嬷,让她带下哄睡。 “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扶起皇后:“起来。” “皇上可用晚膳了?” “朕用过了,就过来看看你和锦瑟,这孩子不闹腾?” “锦瑟乖的很,每日锦和也会过来帮臣妾,来照顾锦瑟。” “那就好。” 皇后瞧出皇帝情绪似乎不太好:“皇上可是查出娴贵人的事情了?” 皇帝不自在的喝了杯茶:“朕让毓瑚查了,查到一半线索就多断了。” 查第一遍时,跟皇后查的一样。 但皇帝不相信,如懿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背后到底是谁,却没有查出来。 谁在宫里有这样的本事? 皇帝一开始怀疑皇后,可仔细一查,却也发现,跟皇后没有一点关系。 皇后忍不住劝道:“皇上,仪贵人已经去了,就是因为这孩子。” 提起仪贵人,皇后也是替她感到惋惜。 温良贤淑的一个人,活生生就这么没了 “皇上可知,仪贵人腹中的孩子,留了一些在她的体内,太医下了十足的药,都没能排下那孩子。” 皇帝抬起眸,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若是没有这场祸事,没有娴贵人出手,这个孩子再过不久就能出生了。” 皇帝越是不肯多说,皇后就越想让他知道。 “皇上该给两个孩子,仪嫔还有玫贵人,以及后宫一个交代了。” “朕都知道,可是如懿她是冤枉的。” 说到这里,皇帝也难免带上一些情绪。 “你跟如懿,还有贵妃,都是一同入府,难道你就不相信她吗?” 皇后叹息一声:“皇上,臣妾很想相信娴贵人。” “可桩桩件件摆在眼前,人证物证俱全,更甚至小禄子以死状告娴贵人,阿箬更是被带去慎刑司审问。” “死了人,用了刑,还是统一口供。” “你让臣妾如何去相信娴贵人?!” 见皇帝脸色实在不好看,皇后又缓了些语气。 “皇上,若娴贵人是被冤枉的,为何自己不辩解?为何自己不拿出证据?为何不派人去查?” “据臣妾所知,乌拉那拉氏皇后,可不会让娴贵人一人留在后宫。” 说先皇后不给如懿留后手,留帮手,皇后是如何都不会信的。 “皇上更别忘了!” “先帝在世时,乌拉那拉氏皇后,是如何残害先帝皇嗣的!” 有先皇后先例在前,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 她的侄女如懿,又能好到哪里去? 皇帝彻底泄了气,他心里就是不愿意相信,如懿会跟先皇后一样恶毒。 “总的再查查。” 皇后没有回复皇帝,她已经口干舌燥了,赶紧就不想再多说什么。 福珈进来,打破这久违的平静。 “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皇上,太后请你过去一趟。” 二人对视一眼,皇帝便起身前往慈宁宫。 如懿已经被禁足半月之久了,皇帝都没来看她一眼,也不知何时能够出去。 思来想去,如懿让海兰去帮她把永璜叫来。 这是永璜禁足出来之后,第一次来延禧宫,可再来已经是物是人非。 娴贵人再也不是,当初得宠得势的娴妃了。 如懿早让惢心去打听,现在皇帝在哪里。 见永璜过来,亲自教了永璜一首诗,让他去跪在长春宫门口,大声念出这首诗。 永璜内心不太想做这件事情。 一则他现在才刚解禁没两天,二则如懿谋害皇嗣,不想牵连到自己。 可永璜听说,如懿是为了他能坐上太子之位,才去谋害皇嗣的。 想到这里,永璜还是答应了下来,算是报答如懿对他,这段时间的养育之恩。 记下这首诗,永璜便赶去了长春宫。 跪在门口,大声念出《读项羽纪》这首皇帝亲写的诗词。 皇帝在里面听到,心里便知道,这孩子来给母亲求情了,让进忠把永璜带进来。 皇后坐在一边,脸色都不知道落下多少。 阿箬脸色有些僵住,以前她都是伺候永璜的,现在一跃成了常在,再见永璜多少有些不自在。 “儿子请皇阿玛,皇额娘安。” 见了阿箬,永璜直接一个大大的白眼:“请慎常在安。” 皇帝微皱眉头:“愈发的没规矩了啊。” 皇后一旁纠正:“永璜,皇子与公主待庶母,皆以娘娘相称。” “你对慎常在,也不唤句慎娘娘,实在是疏忽了礼数。” 阿箬这时都不忘挖苦如懿,顺便暗指永璜没规矩。 “臣妾原是伺候大阿哥养母的宫女,大哥不肯按规矩称呼,也是情有可原的。” 永璜只想完成如懿交代的任务,压根不想理阿箬。 他不唤阿箬,是因为瞧不上她,一个原来伺候过他的宫女,也配他称一声‘娘娘’? 永璜直接激愤的向皇帝求情,说如懿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去谋害皇嗣。 阿箬可不想因为永璜坏了好事,指出他是被骗了。 说着说着,永璜越来越激动,当着皇帝皇后的面,怒骂阿箬。 皇帝听的厌烦,当即就说,永璜已经被交给纯嫔来抚养了。 第123章 打入冷宫 永璜彻底懵了,他不过是来给养母求情,怎么还给他换了个养母。 殿中激烈的声音过大,还把熟睡的锦瑟给吵醒了。 不顾一切的哇哇大哭! 整个长春宫都回荡着锦和的哭声,皇后让奶嬷嬷把锦瑟带过来。 皇帝也被锦瑟吸引着注意力,挥了挥手,让阿箬退下,再让李玉带永璜回去。 顺便去延禧宫宣旨,把乌拉那拉如懿贬为庶人,终身幽禁冷宫。 如懿见永璜回来,以为他能带来了好消息。 可却是十足十的坏消息,她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李玉宣完旨,早跟延禧宫哭成一片。 不过皇帝还是留了些情面,明日再挪去冷宫,今日还可在延禧宫住一日。 如懿听完旨意,身子软住,站都站不起来。 被惢心跟海兰扶到内殿坐好,惢心跟三宝就争着抢着,要跟着如懿一起进冷宫。 一开始如懿没有同意,直到李玉表明,带个可以在冷宫伺候她。 如懿这才同意下来。 最后是永璜,如懿对这个养子有些失望,她本以为皇帝重视永璜。 永璜去求情,皇帝一定会宽容待她,可却直接被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如懿心里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不相信皇帝会这么对她。 她要见皇帝一面! 皇帝现如今留在长春宫,正跟锦瑟享父女之乐呢。 李玉回到长春宫,就想进去跟禀告皇帝一声。 就被明夏拦住:“李公公,敬和公主刚刚睡下,而且皇上也在小歇。” “皇后娘娘吩咐了,不容许任何人打扰,若是不要紧的事情,过会儿再说。” 李玉竖着耳朵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确实没有孩童跟皇帝的声音。 就算心里着急,他不敢冒死去打扰皇帝。 明夏瞧着李玉不对劲,给进忠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打探打探什么情况。 进忠接收到,就走到李玉身边,表明明夏说的是真的。 一刻钟的功夫,明夏带着进忠给的消息,去到皇后身边禀告。 “你是说,乌拉那拉庶人要见皇上?” “是,进忠递来的消息。” “她可真是贪心啊,到了现在还不肯罢休。” 皇后手中的书,也看不下去了,甩在桌上,多看一眼都嫌烦。 “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寻常妃子打入冷宫,哪里还会有她这样体面。” 皇后给明夏一个赞赏的眼神:“哼,连你都明白,可乌拉那拉庶人,就是不明白啊。” “皇上真是爱惜她啊,不止容许她明日再去冷宫,身边还默认可以带宫女进去。” “你瞧瞧,历代哪位去冷宫的妃子。” “那个不是被太监,当场脱去妃子的衣裳,取掉头上的珠宝首饰,直接拉去冷宫的。” 皇后这时突然觉得,皇帝有些方面,其实跟乌拉那拉庶人挺像的。 一个拎不清,一个认不清。 “那娘娘可让她见?” “见!为何不见?” “见了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本宫成全她的一片痴心。” 正好见了,能安心去冷宫,别去祸害她的孩子! “娘娘仁慈。” “下去。” “是。” 皇帝醒来时,皇后把刚刚知道的,当做没听到。 留在长春宫用了午膳,皇帝才起身回养心殿。 李玉这才有时间,跟皇帝禀告,说乌拉那拉氏要见他的消息。 皇帝在养心殿等了许久,心绪也很乱,手中的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直到如懿进来,跪在地上,俩人都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皇帝便问:“圣旨以下,事情已经定了,还来见朕做什么?” 如懿说出心中所想:“臣妾心有不甘,想问皇上一个问题。” 也不等皇帝想不想知道,直接问:“皇上信不信公允之道?” 皇帝坐直的身子,听到这话,也垮了下来:“朕相信。” 如懿跪着挺直,定定的望着皇帝,望了许久,都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少年郎,面容渐渐模糊。 皇帝转过头:“你这么瞧着朕做什么?” “臣妾想看清楚皇上,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 “唉,今日午后,朕想起儿时虽听过的戏文,是墙头马上。” 一听这个,如懿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朕还记得,你与朕,听着戏文情投意合,朕还亲自选你为嫡福晋” “如今如懿,时局在前”朕也是无能为力。 “臣妾还记得,皇上也保住了臣妾的侧福晋之位,臣妾只希望,有朝一日,能洗脱身上的冤屈。” “如懿,你多保重,护好自己的性命。” “臣妾告退。” 皇帝望向如懿的背影,却不见她回头再看自己一眼。 如懿回到延禧宫,见就惢心在为明日去冷宫的日子做准备。 她收拾一件件首饰,出了神,看一件首饰,就回想起以前皇帝在时的场景。 最后惢心包了许多点心,衣裳也没带几件,也没准备点银子傍身。 清晨一早,惢心帮如懿梳头时,见她在戴护甲。 “主儿,进了冷宫,护甲就不戴了。” 如懿把一件件护甲戴在手上。 “虽然身在冷宫,也要活的体面。” 惢心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给如懿梳头。 锦和在去骑射处的路上,就这么跟如懿撞上了。 自从上次在长春宫那么一见,已经有半个月左右,没见过如懿了。 还不等锦和有所反应,就见如懿跪下。 “庶人乌拉那拉氏,请安和长公主安。” “起来。” 锦和多少有些不自在,带着木笙赶紧走了。 【乌拉那拉氏庶人戴的手镯为皇后所赏,内有零陵香,使人不孕】 锦和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如懿的手腕中。 果然有一只耀眼夺目的,赤金莲花翡翠珠镯。 这只镯子留在如懿手中怕是不太行,锦和在想办法,把她弄出来才行。 “长公主,骑射那里怕要误了时辰了。” “走。”锦和问起木笙:“她去冷宫还可以带宫女进去吗?” “按规矩,乌拉那拉氏已经是庶人了,何况是去冷宫,不能带宫女的。” 第124章 手镯 锦和表示疑惑:“既然不能?那她怎么还带着?” 都进冷宫了?穿的还是花盆底鞋,手上戴着护甲,日子还能过的那般舒坦? “奴婢听说,是皇上跟皇后娘娘默许的。” 见皇后默许,锦和也没多说什么,赶着工夫去骑射处学骑射。 不久嘉贵人诊出,已经有两月左右的身孕了,皇帝大喜。 宫里已经连失两位皇子,嘉贵人这胎慎之又慎,皇后也亲自安排人下去照拂。 永琏的身体好转不少,现在已经能跟着锦和一起学骑射了。 只是姐弟俩学的时间不同,锦和是午时就过去,永琏是下午学完,在去骑射处学两个时辰。 如懿进冷宫之后,太后特意请了皇后一趟。 皇后从慈宁宫出来,就去养心殿向请了皇帝册封的圣旨。 五月初一这日,长春宫行册封大礼。 封嘉贵人为嘉嫔,玫贵人为玫嫔,阿箬为慎常在,一同在长春宫行册封礼。 之后的日子,一切都朝着好的地方过。 这天夜里,锦和正计划着,怎么从如懿手中,把那手镯给弄来。 她突然就搞不懂如懿了,都已经进了冷宫,不见她戴上皇阿玛赐给她的手镯,珠钗。 偏偏带上皇额娘给她的镯子,还带着个宫女进冷宫。 冷宫里那个娘娘?能有她这般舒坦。 天气热了起来,玄知就爱躺在茶杯里,芳嬷嬷还会给它弄上一些冰和果子。 “愁眉苦脸的样子,你在想什么呢?说来吾听听。” 说着往嘴里塞了个金桔:“小事吾给你解决,大事吾解决不了。” 说完淡黄色的汁水,就从嘴里流下。 “解决不了还问?” 锦和扇扇子的力度都重了几分,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一条,跟废物一样的蛟龙。 “哎呀,说来听听,没准吾能解决呢。” 见玄知盘在茶杯里,尾巴拿上一个西瓜,肚子还是鼓鼓的。 “我想去冷宫,把乌拉那拉氏手中的镯子给弄来。” “冷宫?”玄知一下来了精神。 “米多以前就是住在那里的,吾还去接过它呢。” “它住在冷宫?” “对呀,你不知道啊?” 锦和还真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晚,用扇子戳了戳玄知,让它去把米多叫过来。 外边那么热的天,玄知打死都不想出去。 可锦和几个扇子下来,玄知也不得不去,拖着带有痛感的身体,爬到后院。 米多跟米夕的小房子,又小又矮,玄知这大身子钻都钻不进去。 整个头往里面探去,米夕差点被玄知,这大脑袋吓晕过去。 “大大人。” “你哥呢?” “大哥!大蛇进来了。” 玄知见米夕还有两副面孔,张开大牙,就想吓唬它。 可被米多制止了:“你干嘛?别吓我妹妹。” “锦和找你呢,快去。” 米多还想搭个顺风龙,可玄知溜的贼快,根本不给米多这个机会。 跟米夕交代了几句,米多跑到锦和身边。 一进屋,就感到无比的凉快,中间还放着冰,桌上摆着各种点心水果。 “锦和,你找我?” 自从素练去世,米多就一直待在朝青居,捯饬捯饬它跟米夕的那个小窝。 “你对冷宫熟不熟悉?” 锦和把桌上的点心推了过去,示意让米多吃。 “熟悉啊,我以前就是住在冷宫的,那个地方到处都是老鼠,灰老鼠最多,还有蛇呢。” 米多吃着核桃,小嘴巴巴的说着:“你打听那里做什么?” 冷宫那地方可不是谁都想去的,又潮又脏,到处都是蛇,还很荒凉。 “你帮去冷宫,把如懿手腕上的手镯弄出来。” “手镯?那我怎么弄出来啊?” “手镯内侧有一个卡扣,你把它咬断,带出来就行了,到时候我在外面等你。” 听到手镯是能取下来的,米多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行,不过那东西重吗?太重的东西,我感觉我搬不动。” “倒是玄知和你一起去。” “好,什么时候去?” 锦和算算日子:“今日是五月初二,后天就去。” “好。” 锦和把盘子里的点心,装进荷包里,递给米多。 “带回去给米夕,天热起来了,你们那里太热了,受不住,就来我这里乘凉。” “好,谢谢锦和。” 米夕喜欢闻香料之类的东西,锦和也打算培养它。 可米夕不识字,锦和每日也没这么多时间,一直对米夕念书里的东西,这件事也就这么搁置下来。 等再过一段时间,木秋识的字多了,锦和就打算让她每日留在朝青居,念给米夕听。 天实在是太热了,午时的太阳总是毒辣的很。 锦和受不住这样的太阳,教骑射的师傅,也担心锦和在练下去出事,就提前结束了今日的课程。 锦和无精打采走在长街上,打算去长春宫,跟皇额娘撒撒娇。 求皇额娘能安排她,跟弟弟同一个时辰学骑射,不然再这样下去,她都不知道要黑多少! 还没到长春宫,就听见阿箬大声嚷嚷的动静。 锦和原先不打算去,可玄知这死龙,不知道是不是看热闹看多了,总喜欢去瞧这些东西。 “锦和,快快,快去看看。” 瞧玄知这兴奋的小眼神,锦和不想让它失望,迈着步子走过去。 谁知刚走过去一看,就见阿箬抬手就给了海兰一巴掌。 玄知更兴奋了:“哇哦~” 锦和眼睛大了几分,还不等她说什么,就听见阿箬嚣张至极的话。 “不打你,你眼里,便没我这个人了是吗?我是皇上的慎常在!” 海兰抽泣着:“你是常在,我是贵人,你便这般无礼。” “谁叫你长了一副,晦气的面孔,讨人嫌!” “我再这么讨人嫌,我也是自潜邸的时候,就伺候皇上的。” 阿箬直接笑出了声:“你伺候皇上?” 当年海兰的事情,从潜邸出来的人,有几个是不知道的。 之前躲着皇帝,不想伺候皇帝,现在又说自己是伺候皇帝的,真是个笑话。 “你伺候过皇上几回?皇上还记得你这个人吗?” 阿箬上下扫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 “无宠!就是低贱!” 第125章 冷宫 玄知看了这一幕,简直是闹心啊:“她不是贵人吗?被一个常在打了,怎么不打回去?” “宫里严禁私行。” “那阿箬还打她。” 这话锦和不想回,在宫里谁都可以蠢,就‘自己’不行,‘自己’都蠢了,也不怪别人欺负你。 因为你好欺负,怎么样欺负,都不敢还手。 如此自然而然,让别人都变得肆无忌惮。 热闹带着玄知看完,锦和就去了长春宫,见着皇后了,就一个劲儿的撒娇。 “额娘~儿臣不想午时去练骑射。” “为何呀。” 皇后翻开这账本,又看了敬事房送来的档案。 “天儿越来越热了,外头的太阳可毒了,儿臣都要被晒吐了皮。” 见皇后不为所动,锦和就拉住皇后的手,左右晃了起来。 “额娘~额娘~你就答应嘛,我和弟弟一起下午在学。” 皇后被摇的不行,连账本也都看不下去:“行行行,不过不可以偷懒。” “知道了。” 皇后也是见锦和,确实这段日子,都有些被晒黑了。 自己的女儿,肯定是自己心疼的。 没多久慧贵妃,就过来陪皇后说说话,锦和就去偏殿找锦瑟。 现在锦瑟已经会坐了,有了力气就各种闹腾。 这时海兰一路哭哭啼啼的来到长春宫,哭泣声和红肿的眼,让皇后不问都不行。 皇后问她原由,海兰又不肯说。 还是叶心跪在地上,替海兰说了刚刚阿箬所做的一切。 贵妃正好想严惩阿箬,压一压她最近的气焰。 自告奋勇的去到养心殿,求皇帝给海兰做主。 见贵妃有意去,皇后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贵妃去了,顺道安抚了一下海兰,让她好好回去歇着。 可谁知贵妃去养心殿,却见皇帝格外偏袒阿箬。 还问阿箬打人了,手痛不痛? 贵妃着实被眼前的一幕恶心到了,皇帝这般疼爱阿箬,都比得过她了! 在皇帝面前不行,贵妃又跑回长春宫,让皇后做主。 皇后都差点没忍住笑,可还是让明夏去养心殿,把阿箬请过来。 不痛不痒的训诫一番,罚阿箬回去抄写一遍宫规,此事就算过去了。 海兰听到阿箬被皇后教训,还被罚抄了宫规。 可她一点都不觉得解气,反而还觉得,皇后跟贵妃在偏袒阿箬。 想到如此,她就觉得委屈,半夜跑到冷宫,大声喊着姐姐。 如懿听到门口的动静,提着烛台,慢慢走到门口。 听了海兰的诉苦,如懿便让海兰在忍忍,她进了冷宫,阿箬势必会牵连海兰。 如懿就让海兰平日不要去招惹阿箬,若是再被欺负了,就去找皇帝跟皇后给她做主。 也得亏现在夜深人静,加上毓瑚得了皇帝的吩咐,提前跟冷宫的两位侍卫打了招呼。 一位是陵云彻,一位是赵九宵。 刚好今夜是陵云彻当值,就算瞧见了,也没多为难海兰,只是给自己捞了点银子。 锦和今日沐休,午时过后,就带着玄知跟米多往冷宫去。 越往冷宫走,就越偏远,宫里的太监跟宫女,也渐渐变少。 道路上枯叶跟沙土都没什么人来清扫,景致也不如御花园的精美。 木笙第一次来冷宫,虽然青天白日,阳光甚好,可还是有些害怕,不明白锦和来这里做什么。 “长公主,再往前就是冷宫了。” “我知道。” 木笙跟木秋见锦和知道,二人对视一眼,就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了。 走到冷宫不远处,锦和往里看了看,也没个人看守。 径直走了进去,地上全是枯叶。 五月天热,但这个地方,吹的风阴森的很。 锦和抬头看去,上面写着‘寒宫’二字。 拍了拍手腕上的玄知,再解开荷包,让玄知跟米多先进去。 看看什么情况,如懿住在那个屋?等夜深时,她们再来一趟取手镯。 陵云彻用完午膳回来,就见门口站了个人,当即大声呵斥。 “什么人在这?!”等走近些,才看清楚是个六七岁的女童。 穿着织锦做的衣裳,竹青色上面绣着荷花的图案,外面穿着一件青色薄纱,手中握着一把玉柄的团扇。 头上戴的头钗,也都是宝石镶嵌的,虽然还没有耳环跟护甲。 但从穿衣打扮上,陵云彻也知道这小孩子的身份不简单。 锦和听到有人在在呵斥她,扭过头,就见一位四等侍卫过来。 “走岔路了,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 陵云彻也不想惯着:“这儿可是冷宫,迷路能迷到这里?” 木笙见此人这么无礼:“大胆,公主岂是你能训斥的?” “公主?”陵云彻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是皇帝的嫡长女,固伦安和长公主。 立马跪下:“奴才眼拙,不知是长公主,还请长公主恕罪。” “无事,这里不能待,本公主就先走了。” “嗻,恭送长公主。” 不等陵云彻在有什么反应,锦和就走了冷宫,在靠近冷宫的花园凉亭上,等玄知跟米多。 玄知跟米多绕在屋檐上,就开始找如懿的身影。 冷宫不大,没找多久,就在冷宫的正殿发现了如懿跟惢心的身影。 锦和才在凉亭没待多久,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谈情说爱。 好奇心的驱使下,锦和不自觉的就向声音的方向靠去。 谁知一看,才发现就是刚刚拦住她的那个四等侍卫。 “长公主,这不就是刚刚那个侍卫吗?” “嘘,听听他们在做什么。” 三个加起来都没二十的人,在凉亭上,探出三个小脑袋,看侍卫跟宫女谈情说爱。 凌云彻不知道,他们不远处,还有三个孩子盯着他们。 把手掌摊开,露出一枚次等的红宝石戒指。 卫嬿婉一脸惊喜的拿起:“哎呀,真好看。” 见心爱之人如此喜欢,陵云彻不自在的用手,弄了弄帽子。 “这是红宝石里面,成色最暗的,不值什么钱,但是我的一份心意。” 卫嬿婉不甚在意这些,只要是陵云彻送的,她都喜欢。 陵云彻指了指戒指里面:“你看里面。” “里面?” 第126章 谈情说爱 卫嬿婉仔细看了看,还真有些不一样,抬起手放到阳光底下,才看清里面的图案。 陵云彻指了指:“这云是我,陵云彻。这燕子是你,卫嬿婉。” 卫嬿婉把戒指戴在手上:“云彻哥哥,这戒指虽不值钱,但你的心意抵过千金。” “嗯。”转而陵云彻又想道。 “哦!对了,你别给你额娘看见了,被她看见了,她又要嫌弃了。” 随后坐在长椅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觉得你额娘跟你弟弟,真的跟无底洞似的。” “你这每个月的月银,基本上都给他们,还觉得不够呢?” 卫嬿婉跟着坐在他旁边,重重叹下一口气:“唉,那能怎么办啊?” “这毕竟是我额娘,是我的亲人呀,若是我能去受宠的嫔妃,那儿当个差,手头或许还能宽裕一些。” “或许还能拉你出来,换个好点的差事。” “我额娘或许,就没那么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凌云彻仔细想想也是个办法:“嘶,这话倒是有道理,但是我担心的是这受宠的嫔妃是非多。” “前几日来那位,听说还是曾经,皇上的娴妃娘娘呢。” “做宫女被主子打骂,那也是家常便饭的事,这四执库清清静静,我倒觉得安生。” 卫嬿婉点点头:“这四执库啊,是安生,是清净。” “我每日伺候皇上的衣裳,就只能跟衣裳打交道,可到了二十五岁,我再没有好的去处,我就要出宫了。” 听到此处,凌云彻也不知该说什么,出宫就意味着要嫁人了。 他手上都还没有这么宽裕,卫母又贪,不知该如何是好 卫嬿婉这时想到,前几日听到的消息,兴冲冲的跟凌云彻说。 “听说前几日是,是嘉嫔,玫嫔跟慎常在,行册封之礼的日子。” “或许这两日,内务府就要挑宫女,去伺候了,我要是去伺候嘉嫔,和慎常在就好了。” “听说啊,她们是宫里,最得宠的嫔妃。” 凌云彻问:“这么好的差事,那肯定很多人,在找门路了。” “其实我瞒着我额娘,攒了些银子了,只要买通了芬姑姑,她能推荐我去就好了。” 凌云彻点点头,如此确实是好,换个地方赚的也多些。 说到这里,卫嬿婉又犯了难:“不过我这手头的银子,也不够啊,这该怎么办啊?” 凌云彻站起身,打包票:“你放心,我也存了一些银子。” “到时候都给你,若再不够的话,我帮你想办法。” 卫嬿婉满脸感激抱住凌云彻:“云彻哥哥,多谢你,只有你对我好了。” 锦和待在后面,她在宫里还是头一次,听到去各宫当差,还得使银子的。 “木笙,木秋,当初你们也使了银子?” 木笙捏了捏手指,木秋更是不太敢跟锦和对视。 木笙斟酌了一下:“嗯,当初奴婢刚进宫没多久,就听说皇后娘娘,在给长公主找同龄的小宫女。” “然后给嬷嬷塞了银子,才被送进内务府带去的。” 木秋回道:“奴婢也是。” 锦和眼睛都大了几分:“那你们给了多少?” 木笙挠了挠脸:“长公主是皇上跟皇后娘娘的长女,又很是得宠,奴婢给了五十两,还帮教习嬷嬷做了不少活,省了许多银子。” 木笙当时真的把她娘,给她的银子,全给了,才能到锦和身边伺候。 不过好在,待在锦和身边,能得很多赏赐,五十两也早早赚回去了。 “木秋呢?” 木秋扯了扯嘴角:“八十两。” “奴婢没有木笙会说话,只能多使一些银子。” “这么多?” 木笙重重的点头:“长公主,二阿哥才是最多的,足足一百两呢。”说完还用手指比了个一。 “为何?”她凭什么比永琏要便宜! “二阿哥是嫡子,好多人都觉得二阿哥是太子呢。” 木笙在锦和面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太子呢!未来的皇帝,能不贵一些吗?” “小认子可就塞了一百两银子,当时可给奴婢羡慕坏了。” “小认子这么有钱啊。” 真是山水不露啊,看不出来,小认子也能拿出一百两银子。 木笙接着回:“嗯嗯,听说小认子有一个哥哥,在内务府当差,捞了不少油水,使了不少银子。” 搞清楚问题,锦和又问:“那你们若是没选上呢?” 木秋抢先开口:“没选上嬷嬷会退一半,另一半是嬷嬷的辛苦钱。” 她当时就差点没被选上,可心疼她的银子了。 不过好在是选上了,她年纪还这么小,以后留在锦和身边,有的是时间赚回来。 锦和今日真算是长见识了,她怎么能想到,宫里还有这样的事情。 聊着聊着,玄知跟米多就回来了,凌云彻跟卫嬿婉也走了。 没什么热闹看,锦和就要回撷芳殿。 谁知都没走多远,锦和就听见呜呜的声音的。 听着声音的方向,从杂草里面传出来的,木笙从地上捡了一根棍子,往杂草那里戳了戳。 见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三人才走上前,木笙扒开杂草一看。 是一只全身银白色的狗,跟一只灰白相间的狸花猫。 锦和感觉今天一天都是意外,出门还能捡到狗跟猫。 米多对于这两个物种,它都害怕,看了一眼,就躲在荷包里,出都不想出现一刻。 玄知从衣袖里面钻出来:“看着像是被遗弃的。” “遗弃的?” 木笙听见锦和说话,回头看:“宫里的宠物,都是有专人看管的,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想必是那些野猫野狗生下来,被弃养的。” 锦和走近了些,用手摸了摸它们,狗跟猫能被遗弃在同一个地方,也是罕见。 “看着也没多大呢。” “长公主,应该出生都没多久呢,眼睛都没睁开。” “还真是。” 锦和抱起它们,仔细看了看,还真是连眼睛都没睁开,看着才出生没多久,怎么会被遗弃。 玄知看出锦和所想:“它们气息弱,身子也比平常的小一些,想必是父母觉得太弱了,养不活。” 第127章 骑马 在它们的世界之中,子嗣若是生下来就很是孱弱,很大概率都会被遗弃。 因为养不活,没有那么多粮食给它们吃,也是因为它们身子弱,抢不过身子坚强的。 两只小崽子还在呜咽呜咽,感受到温暖的气息,就往锦和怀里靠。 “好饿好饿啊,这里暖和点。” 锦和看着两只崽子,一直说饿,也于心不忍:“带回去。” 木秋想着宫里忌讳不吉利的东西,也出声劝解锦和。 “是,可长公主,这黑狗怕是不吉利。” 锦和低下头,摸了摸这黑狗的头,还听见它破口大骂。 “你才不吉利,你全家都不吉利。” 玄知用尾巴扶着脑袋,简直是没眼看这黑狗。 忍不住笑出声,奈何木秋听不懂这狗在骂她,只当是这狗饿的不行,在跟锦和撒娇呢。 “无妨,吉不吉利原也不是这样定的。” “是。” 锦和出门一趟,回去就带回了一狗一猫。 芳嬷嬷见着她们几个一身脏兮兮的,特别是锦和,怀里还抱着脏兮兮的猫狗。 当场就受不了了,赶紧让木芸带着人去烧热水。 等三个全沐浴干净,外加猫狗也被擦拭干净,芳嬷嬷这才看着舒服不少。 锦和换了身衣裳,让芳嬷嬷去弄一些牛奶,给它们吃。 之后又兴冲冲的带着四个木一起,给猫狗做被窝,一点都不马虎。 到了晚上,锦和把两小只安排在正殿之中,见两个小家伙睡的极香,一把撸了个够。 夜深人静时,玄知带着米多,就前往冷宫。 本来锦和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但玄知嫌她碍事,直接让她留在朝青居,等它们回来就好。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冷宫。 刚进去就见,如懿带着惢心拿上一个包袱,递给了陵云彻,让他出宫帮她们买一些绣活上的东西。 二人也没说多久,不过凌云彻却要求做绣活的一半银子。 如懿虽然心里不满,却还是同意了。 玄知跟米多就这样一直等啊,数着冷宫有多少只灰老鼠,要不要给自己加个餐。 米多都被玄知这样看食物的眼神,看着它,吓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一直等到深夜,如懿跟惢心安然睡下。 一龙一鼠就开始行动,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把镯子搞到手了。 等回到朝青居,锦和都靠坐在床上昏昏欲睡。 “锦和,我们回来了。” 听到声音,锦和惊醒过来:“事情还顺利?” “顺利的不得了,她们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我跟米多一下子就拿到了。” 说完就用尾巴,把镯子递给锦和。 锦和晃了晃镯子,果然听到里面有‘哒哒’的声音,下床从梳妆台上,拿出一根簪子。 玄知跟米多,也赶紧爬到锦和的两个肩膀上看热闹。 用簪子在手镯内侧几个像卡扣的地方,戳了戳,试到第三个时,镯子就打开了。 拿起镯子往外磕了磕,就见从镯子里面,跑出不少颗粒。 锦和赶紧从盘子把它们全接住,等全部倒完,确定没有之后,才合上镯子。 拿起其中一颗,在鼻子上面闻了闻,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玄知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零凌香。” “这有什么用?味道还挺好闻啊。” “使人不孕的香料。” 玄知身子都伸长了些:“有人让乌拉那拉氏不孕!她不是你仇人吗?干嘛还救她?” “是仇人,不过我可不是救她。” 米多弱弱的说:“这香是不是皇后给她的?” “对啊,皇额娘当初赏给乌拉那拉氏的。” 锦和现在把它弄出来,可不是为了救她,而是在帮皇后。 何况她脑海都得到了提醒,自然不会坐着不管,万一在冷宫磕着碰着了,皇后的秘密岂不是被发现了。 乌拉那拉氏已经进了冷宫,不出意外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来。 若是出了意外,锦和也有办法,把它重新弄回去。 “等明日你们就找个时间,把它送回去,别露了什么马脚。”锦和找出一个瓷瓶,把零凌香放进去。 “知道了。” 玄知无聊的摆摆尾巴,见没它什么事情,回到被窝睡觉。 米多则是回了自己的房子,跟着米夕一起。 到了清晨,锦和看了看两小只的情况,见它们还在睡,自己就去找永琏,一起去尚书房了。 一路上跟永琏有说有笑的。 上午都是照旧,一切都是这么平平无奇,到了午时照例去了长春宫。 一直到下午,锦和就换了骑装,去骑射处上课。 永琏瞧着锦和还挺意外:“不是在午时就学了?” “午时那么热,我怎么受的住,求了皇额娘,给我换成和你们一样的时辰学。” 永琏想想也是:“挺好,你学到哪里了?” “今日学骑马,师傅说给我找一匹温顺一点的,让我先学着骑。” 说起骑马锦和神采奕奕:“等学的差不多了,我就找皇阿玛,让我自己去挑一匹。” “快去,伴读都在等着你呢。” 锦和见齐师傅已经过来了,让永琏快去射箭台,不然偷懒是会被骂的。 齐师傅牵了一匹马过来:“长公主,这马温顺,性子好,我先牵着它,带着你走几圈。” “行,多谢师傅。” 紧跟着几个太监就拿上台阶,扶着锦和坐上去。 第一次骑马,上面的视野真是不一样,很高,自己还有些害怕。 齐师傅让人把东西撤下:“长公主,你要两只手一起牵好缰绳,别松了。” “好。” “两只脚放在马镫上,背挺直,别太紧张,放松些。” “嗯。” 锦和在上面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只能听到‘牵好缰绳’四个字,其他的一概忘记了。 刘慕川在射箭台,无意间就飘向了骑马的锦和。 小脸煞白的,看着就是害怕的样子,一身月牙白的骑装,衬得锦和像个小仙女。 听到到他射箭了,刘慕川就收回眼神,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事情上。 绕着马场走了一圈,锦和也渐渐放松下来。 小脚还知道蹬马肚子了,懂得左右拉缰绳,可以调整方向。 第128章 玄奇,玄风 第一次骑马,完美的收尾,锦和非常的有成就感。 坐在亭子里面,淡定的喝着果汁,看着外面永琏跟着他的伴读,就在练射箭。 木笙切着西瓜:“二阿哥真是厉害啊。” “还不错。”比她差一点点呢。 锦和跟永琏,在一些小东西上,就喜欢争个高低,当然碍于姐姐的威亚,永琏一直都争不过锦和。 “不过沈伴读跟刘伴读也不错,奴婢看着,都是射在八九环内呢。” 永琏射箭射的累了,就跑过来找锦和,拿起锦和的西瓜就吃了起来。 “你少吃些,等下又着凉了。” 自从永琏大病得好,锦和就常常担心永琏,那一日又发病了。 永琏心大的不行:“知道了。” “木笙,去给其他人也送上一些。” “是。” 等永琏上完课,锦和就带着他一起去了长春宫用晚膳。 永琏跟永璜的伴读,也都有专门的住所,每七天回家一次。 姐弟二人去逗了会儿锦瑟,就跟着皇后一起用膳。 现在嘉嫔有孕,皇帝多数是去嘉嫔那里,其次才是皇后这儿。 回到朝青居,锦和第一时间,就去是看了两小只。 刚好都是醒着的,玄知一见到锦和,就一个劲儿的哭诉:“锦和,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听着声音特别委屈呢?” “你不知道, 吾就是被这两个臭小子,给咬了一口!尾巴都快折了!” 锦和摸了摸玄知的尾巴:“没事,伤口都没有。” “主人,我没有咬,我就是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 银白色的狗率先反驳,还老是往锦和身上去,有一种不上去,就不罢休的架势。 狸花猫就安静的多,甚少开口,看着是个比以前玄知,还高冷的猫猫。 锦和愣住,叫她主人的,还真是第一次。 玄知从来就没叫过,米多跟米夕也没有,就这只黑狗,叫主人叫的勤快。 一时心软,把白狗跟狸花猫全部抱起来,走到榻上,把它们放好。 “这才回来一天就睁眼了啊?” 不是要半个月左右才会睁眼吗?怎么现在就睁眼了。 “它们都快满月了,能不睁眼嘛。”玄知离这两小只远远的,生怕被咬尾巴。 “啊?都快满月了啊?我以为才刚出生呢。” 银白色的狗一直往锦和身边拱:“主人主人主人主人,想吃肉肉。” “木笙,去拿一些新鲜的羊肉来。” “是。” 木笙拿来羊肉,锦和就让它们都退下了,随后一边喂着,一边给它们想名字。 “吃了我的肉,以后就是我的狗,跟我的猫了。” “主人的狗!主人的猫!” 银白色的狗吃得多,叫也的欢,玄知在旁边都没脸看,太活泼了。 “对,狗狗叫玄奇,猫猫叫玄风。” “主人的玄奇,主人的玄风!” “没错,玄奇真乖。”锦和看了看只回了一个‘嗯’的玄风,摸了摸玄风的头:“玄风也乖。” 玄风也往锦和怀里扑了扑:“主人~” “不错不错。” 锦和跟玄奇,玄风都很满意,玄知就不行了:“锦和,你干嘛取跟吾一样的。” “你以后就是老大哥了,要保护朝青居的弟弟妹妹们。” 一句老大哥,把玄知哄得,天不是天,地不是地。 玄知勉为其难:“行。” 锦和叫来了芳嬷嬷:“嬷嬷,帮我看看它们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芳嬷嬷一进来就扒开,玄奇跟玄风的尾巴,整的玄奇骂骂咧咧的。 “这银白色的狗是母的,狸花猫是公的。” 锦和一听原来是这样,难怪狸花猫那么高冷,感情是个公的。 芳嬷嬷抓起玄奇来回看了看,又扒开它的嘴巴:“这狗倒是好,蓝黑色的舌头,还是银色的。” “嬷嬷知道这是什么狗?” “应该是獢獢(xiāo)松狮犬呢,银色的倒是少见,多数都是黄色跟白色的。” “那倒是不错。” 锦和吩咐人在外面院子搭一个小房子,等玄奇在大一些,就让它在院子里面住。 玄风就安静的躺在锦和怀里,跟玄奇产生了鲜明的对比,一动一静。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六月天。 天更热了,皇后担心锦和中暑,就免了她六月的骑射。 锦和乐的清闲,就经常去骑射处给永琏他们送冷饮,也好让他们舒服些。 可今日却是冤家路窄,刚出长春宫不远,就跟阿箬撞上了。 “慎娘娘安。” “长公主安。” 阿箬心里虽然讨厌锦和,却不敢太过胆大妄为到得罪皇后。 可不代表锦和就会尊敬她:“慎娘娘你说,乌拉那拉氏还会出来吗?” 阿箬脸色僵住:“长公主说笑了,进了冷宫的弃妃,怎么可能还会出来呢。” “说的也是,慎娘娘如今是皇阿玛的常在,怎么会害怕乌拉那拉氏呢。” 阿箬笑了笑没说话,可心里却不痛快。 锦和状似无意:“哎呀,冷宫就两位侍卫看守,想来乌拉那拉氏过的还不错。” 直到走远之后,木笙不解的问:“长公主为何要跟慎常在说这些?” “自然是让她们狗咬狗去。” 不久之后,富察夫人带着两位婢女就进宫了。 皇后直接冷了富察夫人一个月,现在才肯收了面子,让富察夫人进宫。 锦和也待在长春宫,在一旁跟锦瑟一起玩。 “琅嬅,你跟额娘说句实话,素练到底犯了什么事?” 富察夫人这段时间,那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下,一直想着素练的事情。 “不过是以下犯上,被女儿罚了而已。” 听到不是什么大事,富察夫人语气也强硬了些:“可素练到底出身富察家,罪不至死啊。” 锦和听语气不对,就让明夏把锦瑟先带下去,以免到时吓着她。 皇后根本不想提起素练,也不想理富察夫人,默默给锦瑟绣着小衣裳。 富察夫人这时让外头两个婢女进来:“琅嬅,这是素青,素若,都是以前打小伺候你的。” “你留她们在宫中,额娘也放心些。” 素若跟素青跪下行礼:“奴婢请皇后娘娘,安和长公主安。” 第129章 忤逆 皇后现在看着素若,素青就想起素练,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烦躁。 “不必了,女儿从内务府挑的很好,不捞额娘多费心了。” 富察夫人见劝不动,看了看房内,没有宫女在内,苦口婆心的劝告皇后。 “内务府的,到底没有富察家出来的对你忠心,你听额娘的,额娘不会害你。” 皇后摆了摆手,让素若跟素青在外头候着。 见人都已经出去,只让锦和待在屋里,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富察夫人。 “额娘是想她们对女儿忠心?还是对你忠心?” 富察夫人一时语塞:“我都是为了你呀,宫中心腹是有多重要” 话都没说完,就被皇后打断:“是重要,可女儿要的是对我忠心,不是对富察家忠心,也不是对额娘忠心。” “你是富察家出生的,当然得对富察家忠心。” 富察夫人又接着道:“自古家族,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富察家,又何来你的皇后之位。”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从来都是向富察家,皇上也同样如此,不然也不会重用富察的郎儿。” “可我不想自己的贴身宫女,都瞒着我,做一些胆大妄为之事!” 皇后第一次这么重的语气跟富察夫人说话,可若不这样,富察夫人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富察夫人以为是素练,听了她的吩咐,帮皇后铲除异己,被她知道了,所以才会动怒。 “你性子温和,我担心你,在宫中被那些妾侍骑上头欺凌。” “所以我才让素练,帮你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特别是乌拉那拉氏,当年差点夺了你的嫡福晋之位。” “我让素练帮你做这些,何错之有?素练出身富察家,帮富察家做事,又何错之有?” 皇后越听越忍不下去,当即厉声反驳。 “可素练谋害永琏,那可是女儿的嫡子,唯一的儿子,素练都敢谋害!” 富察夫人跌坐在榻上,面上写满了惊恐:“你说什么?” “素练谋害永琏,差点让永琏身亡,你觉得女儿容的下她?” “怎么可能?素练可是富察家出身的。” “证据确凿,人赃并获,我难道还诬陷她不成?还是你信素练,不信你的女儿?” 何其的讽刺,身为女儿的皇后,得不到自己额娘的信任。 富察夫人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素练怎么敢的啊!!” 皇后丝毫不留情面:“不管敢不敢,她都已经做了,我留她个全尸,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素练犯了塌天大祸,富察夫人赶紧为自己解释。 “我只是让素练帮你,除掉乌拉那拉氏,没有让她谋害永琏啊!” 永琏可是嫡长子,未来的太子,那可是他们富察家未来的希望,她怎么可能,让素练去谋害永琏呢。 皇后不言语,富察夫人彻底接受了现实。 “素练谋害永琏,死了就死了,可你还是要留一个在身边才好啊。” “明夏跟明春很好,女儿不需要太多伺候的人。” 富察夫人只能继续劝:“你现在是皇后,富察家以后全都靠你。” “你坐在这位置上,不能出任何错,留个丫头在身边,也能给你减轻负担。” “现在你大伯的身子愈发的不好了,我问过大夫,怕是熬不过多久了。”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极为震惊:“怎么会 ?” 富察夫人握住皇后的手:“琅嬅啊,若是你大伯过身,富察家全族,可都在你身上了啊。” “你是中宫皇后,得为了富察家多多筹谋啊。” 锦和在一旁听着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不是还有舅舅们吗?怎么就都压在皇额娘身了?” “你还小,不懂。” 锦和当即就不服气:“富察家有傅良舅舅,有傅清舅舅,傅恒舅舅。” “怎么大伯爷爷过世之后就没人了!” “怎么就得压在皇额娘,跟弟弟身上了!家里那么多舅舅,怎么就不能撑起富察家的门楣了!?” 被外孙女揭露心思,富察夫人面上也不好看。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伶牙俐齿的。” 富察夫人摊开了跟锦和讲道理:“你弟弟永琏,那是未来的太子,你只是公主,未来是要和” 见富察夫人越说越把不住口,皇后当即呵斥住。 “额娘!胡说什么呢。” 锦和没明白什么意思:“和什么?” 富察夫人也自知说错了话,立马为自己找补:“未来是要嫁人的。” “嫁人之后,难道我就不是皇额娘跟皇阿玛的孩子吗?” 皇后抱住锦和:“你跟弟弟妹妹,一直都是额娘跟皇阿玛的孩子。” 见有人撑腰,锦和底气就更足了:“富察家的门楣,不需要额娘去争,是需要舅舅们自己去争。” “额娘做的在怎么样,那也只能帮舅舅们,在皇阿玛面前美言。” “若富察家的门楣,还需要一个女子的争来,只能说辜负了,富察家的列祖列宗们。” “外祖母有这个功夫,来压力额娘,还不如回去多督促舅舅们。” 皇后赶紧制止:“锦和愈发不懂规矩了。” 锦和躲回皇后身上,在背后露出一个脑袋,丝毫不怕富察夫人。 富察夫人重重叹下一口气:“唉,锦和也说的不错,是我心急了。” “额娘,你别太难过,有女儿跟哥哥弟弟们在,不会让富察家沉寂下去的。” 其实皇后作为中间这个人,看的明白,两边都没有错。 “你清楚就好,素若跟素青我会带回去的。” 看了一眼皇后身后的锦和:“你多教导教导,嘴巴这么厉害,万一哪天惹皇上不高兴,就不好了。” “女儿知道了。” 锦和扁着嘴巴,皇阿玛才会被我惹不高兴呢。 “傅清在外任职,无召不得回,家中就傅良跟傅恒,傅良要照顾你大伯,傅恒还小啊。” “等二弟在大一些,女儿自会为他做打算的。” “行。” 富察夫人用了午膳就出宫了,皇后好好跟锦和讲了一番道理,不能这么忤逆长辈。 锦和乖巧的点点头,但听不听是她自己的事。 第130章 永琏病重 六月二十六,两姐弟非常高兴的,过八岁的生辰。 刘慕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娘妆暇里,拿了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送给了锦和当做生辰礼。 锦和一眼就能瞧出,玉镯成色极好,当时还不肯。 还是刘慕川硬塞给锦和的,见是如此,锦和也不好拒绝,但玉镯太大了,锦和也带不了。 其他三个伴读,都相继给永琏跟锦和准备了生辰礼。 生辰一过,就到了七月份,入秋就开始转凉。 突如其来的冷风一吹,永琏的身子,就莫名其妙的病了起来。 这一病来势汹汹,永琏直接一病不起。 皇后跟锦和都担心的不行,皇帝也是每日都来一趟撷芳殿,陪着永琏度过病日。 贵妃这些日子也是陪在皇后身边,嘉嫔有孕,顾不上别人事情,她也当好想和皇后缓和缓和关系。 再加上永琏是她看着长大,不管如何都是要陪着皇后。 皇后跟贵妃带着锦和,去到宝华殿,替永琏烧经祈福。 皇后跪在佛祖面前,取下头发的金钗,划破自己的手指。 滴在墨里,血墨相融,亲自为永琏抄写佛经,在让宝华殿的大师,为永琏诵经祈福。 几日精疲力尽从宝华殿出来,慧贵妃就嘱咐皇后要多注意身子。 锦和面无表情的走在皇后身边,抬头看了一眼天,乌云密布就跟她心情一样。 刚想低下头,就见天上有一只燕子风筝。 锦和扯了扯皇后的袖子,伸出手指了天上:“皇额娘,天上有风筝。” 皇后跟贵妃相继抬起头,二人脸色都着实不太好。 “明夏,你去瞧瞧是谁。” 明夏都还没出动,就听见海兰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也不知道姐姐看到了没有?” 叶心才往前看,就看见皇后跟贵妃,还有长公主。 赶紧叫住海兰:“主儿,主儿,皇后娘娘。” 海兰往前看去,面色大变,赶紧把手中的风筝线递给叶心拿着。 “请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长公主安。” “海娘娘安。” 贵妃厉声质问:“二阿哥病重,你竟然在这里欢天喜地地放风筝?” 皇后面无表情:“本宫让你起来了吗?” 海兰愣住,一下子抬起头看向皇后,不明白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明夏站出来解释:“宫中低位嫔妃,向高位嫔妃行礼,若是没有让你起来,便不能起来,这是无礼之举。” “嫡子病重,宫中不能饮酒作欢。” “海贵人却故意在御花园放风筝,寻欢作乐,这是毫无仁慈之心,理应当罚。” 贵妃本就瞧不惯海兰:“二阿哥病重,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寻欢作乐。” “哼,真是跟冷宫那位,庶人乌拉那拉氏一样,只知道幸灾乐祸。” 海兰立马跪下:“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不知道二阿哥病重。” “绝对不是故意在这里幸灾乐祸,寻欢作乐的,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贵妃抓住不对,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嫡子病重,你海贵人竟然不知道?还真是冷心冷肺啊。” 永琏病重,海兰却在这里纪念,她与乌拉那拉氏的情谊。 皇后一直认为,永琏变成这样,就是被乌拉那拉氏害的。 海兰却敢明目张胆的放风筝,真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皇后被明夏搀扶着,一字一句的念着,对海兰的处罚。 “海贵人既然分不清楚轻重,还敢寻欢作乐,着降为常在,在御花园跪足两个时辰思过。” 海兰惊愕的抬起头,紧接着又朝着皇后磕头:“皇后娘娘息怒,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明夏看了一眼天色:“娘娘,怕是马上就要下雨了。” “那正好,祈求老天能够洗刷干净,海常在的肮脏心肠。” 说完刚想走,皇后就被海兰的手绊住,好在有明夏搀扶着,才没有摔下去。 “皇后娘娘当心。” 皇后甩开明夏的手:“如此不懂规矩,再多跪一个时辰。” 海兰有苦说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默默的哭泣,害的忍着手背带来的钻心般的疼。 皇后忍着气走远,可锦和却还站在海兰面前。 直到海兰抬起头,才看见她眼前的锦和,哭着对锦和诉苦:“长公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锦和才不会信她的话:“这里接近冷宫,你放风筝是不是给乌拉那拉氏看的?” 海兰一时愕然住,就又听到锦和的笑着说。 “海娘娘是真的不知道弟弟病重吗?” 锦和接着揭穿她:“据我所知,海娘娘现在住在钟萃宫,跟纯娘娘住在一起。” “三弟弟又跟永琏交好,纯娘娘可是带着三弟弟,去撷芳殿探望过了。” “难道海娘娘住在钟萃宫,也不知道?身边的宫女也会不知道?” 海兰捏紧手中的风筝线,确实如锦和所说,纯妃带着永璋去看望永琏回来。 她就已经得知这件事了,况且永琏病重的消息,在宫中人人皆知。 就算不想知道,也会在路过时,听到宫人们的闲言碎语。 只是她一心系在如懿身上,根本不在乎,永琏病不病重,她只在乎姐姐。 被锦和揭穿,海兰也没有继续哭下去。 锦和见海兰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说对了,随后不屑的笑出声。 “看来皇额娘罚的也不冤啊。” “长公主说岔了,我不知道二阿哥病重。” 【十月十二日,爱新觉罗永琏,被害病逝】 锦和彻底冷下脸:“不用强调的告诉我,你不知道,知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说完这句话,锦和带着木笙木秋离开。 现在是七月中旬,十月十二永琏就会病逝,是谁在害永琏。 她跟海常在说话,脑海里才出现那段话,那么事情肯定和海常在脱不了干系。 回到撷芳殿,锦和就让米多去盯着海兰。 来到永琏的房间,皇后正在守着他,永琏还昏迷不醒。 锦和搞不懂,明明前面好好的,太医也说好全了,怎么一下子就病的起不来。 一直到深夜,海兰都还跪在御花园。 现在已经下了倾盆大雨,身子早就已经冷的受不了了。 第131章 被罚 海兰跪在大雨之下,雨水已经浸透了她整个身子。 她要去见姐姐,她要去见姐姐! 三个时辰一过,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叶心带着伞走向海兰,却被海兰一把推开,厉声呵斥,不准叶心她们跟着。 跪足三个时辰,只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可想见姐姐的心思,越来越强烈,强撑这股心思,独自一人跌跌撞撞的跑向冷宫。 跌坐在冷宫大门前,大声喊着:“姐姐!姐姐!姐姐!!” 如懿在屋内听到有人喊叫的声音,仔细一听觉得像是海兰,撑着雨伞走到冷宫门口。 “海兰?” “姐姐,姐姐。” 海兰把手从大门的空隙中伸进去,如懿立马握住,低头就见海兰的手,伤痕累累。 “海兰,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了?” 海兰伤心哭诉着,可雨水跟泪水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 “是皇后,贵妃,她们咄咄逼人,踩了我的手,皇后还把我降为了常在,又罚我跪在雨里,没有姐姐,我真的熬不下去。” 如懿紧紧握住海兰的手:“海兰,你受委屈了。” 海兰哽咽道:“姐姐。” 如懿转而又教导她:“可是你得学会,护着你自己啊,海兰。” “我护不了我自己,我是一个不中用的人。” 见海兰哭的不行,如懿立马安慰她:“海兰不是的,你很聪明,你一定能护住自己的。” “海兰,你记不记得,当日白花丹的事,我受了委屈,是你跑到皇上跟前,为我辩白。” “当日你都可以,今日便不成了吗?” 海兰回忆起当时:“当日我是为了洗刷,姐姐的冤屈,且皇上到底是看重姐姐的。” “可如今欺负我的人,不是位高权重,就是深受皇上的宠爱。” “我孤身一人,我又能如何呢?” “海兰,若不能凭一己之力,护着自己,就应该借助旁人之力,庇护自己。” “旁人之力?姐姐说的是太后?皇上?” 如懿点点头,海兰性子懦弱,宫里皇后都欺凌于海兰,那海兰只能去求助太后跟皇帝啊。 海兰摇着头:“我一直跟在姐姐身边,太后是不喜欢我的。” “而皇上我怕皇上。”说完就一个劲的哭着摇头。 如懿又接着劝导:“海兰,真若必要,哪怕是太后和皇上,你都得试一试。”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惧怕皇上,可是你也总不能,一直活在那个暗影里啊。” 海兰越听越难受:“我不行,没有姐姐我做不到。” 如懿见海兰还是这么懦弱,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重了几分。 “海兰,我现在身在冷宫,我没有办法护着你,你必须要学会,护住你自己。” “你就要当,你没了这个姐姐。” “人到绝境了,定要生出勇气,你活的好一点,我在冷宫就能安心些,知不知道?” 如懿看了一眼海兰:“不要在这里淋雨了,赶紧回宫去。” “换身衣服暖暖身子。”见海兰还是不肯走,如懿温声叮嘱她:“快去。” 海兰依依不舍的望着如懿,一点点把手松开,最后离开了冷宫。 可她现在不想回宫,跌跌撞撞的跑去了巴宝华殿。 可没想到,撞见慧贵妃在跟宫女密谋。 海兰立马躲到旁边偷听,这才得知,如懿进冷宫,背后是皇后让贵妃做的。 连仪嫔跟玫嫔的孩子,都是贵妃替皇后娘娘所做,就是为了巩固永琏的地位。 这一刻海兰痛恨,皇后跟贵妃,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海兰暗自坚定内心,她一定要让皇后付出代价,一定要救出姐姐! 锦和待在朝青居,一直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怎么也睡不着。 今日知道的一切,都让锦和反应不过来。 告诉她永琏会死! 锦和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一切,那可是同她一起出生的弟弟。 不管有多难,锦和一定会护好永琏! 不会让永琏这么活生生的丧命,不管背后的人谁。 锦和都会让此人生不如死—— 隔日皇帝从李玉口中得知,皇后把海兰降为了常在,一听是海兰在永琏病重期间。 御花园放风筝才被罚的,便不管这件事。 锦和去到尚书房,刘慕川他们也回了府中。 永琏病重,他们是伴读,自然不能继续待在尚书房,要等永琏好全之后,才能返回宫读书。 一时之间尚书房冷清许多,没了往日的热闹。 永璋轻声走到锦和身边:“大姐姐,二哥哥好了没?弟弟还有许多字,都不认识呢。” 说着还把手中的书,递给锦和查看。 锦和低下头看去,上面用红圈标注,圈起来的字,应当是永璋不认识的。 “永琏病重,怕是没功夫教你这些了,我来教你。” 正打算接过,永璋一把把书甩在地上:“我想要二哥哥。” 锦和看着摔落地上的书,被永璋甩脸色,倒也没生气,谁不想要永琏好起来呢。 摸了摸永璋的脑袋,示意木笙去把书捡起来:“那你等永琏好之后,再来教你。” 午时回到撷芳殿,就见皇后正睡着。 锦和进去看了眼永琏,还是昏迷着的,向小认子招了招手,便出了内殿。 “今日永琏可有醒过?” “回长公主的话,二阿哥上午是有醒过一次,用了膳,喝了药,便又睡过去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嗻。” 在永琏病重的日子里,慢慢就到了八月份。 这期间永琏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的,有时好转起来,有时反而还加重了几分。 皇帝便下旨,每日都让宝华殿的大师,为永琏诵经祈福。 海兰当日被雨水淋湿,回去也染上一场风寒,可现在已经大好。 这一好性情大变,很会梳妆打扮,穿着的衣裳也艳丽不少。 一日午时,在和纯嫔,嘉嫔闲聊时。 嘉嫔无意间说起,若是没了嫡子,她们这些有庶子的,孩子们也能出头啊。 说者有心,听者更加有心。 海兰就默默的记下了这句话,留了个心眼,经常打探永琏的情况。 皇后害了姐姐去冷宫,海兰便要她失去最重要的孩子。 也要让皇后尝尝,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 第132章 命 皇后日夜亲自照料永琏,便少有功夫,顾着锦瑟了。 好早有嬷嬷们伺候,加上锦和有功夫,就亲自照顾锦瑟,帮皇后分摊了不少,照顾弟弟妹妹的事情。 日子到了八月中旬。 锦和这一日来宝华殿,给永琏抄写经书祈福。 在抄写经书时,一位眼生的大师,就跪在锦和旁边。 大师转动手中的佛珠:“安和长公主,可知道命数?” 锦和停下笔,转过头看去:“大师这话什么意思?” 大师一笑而过:“人各有命数,上天早已注定,任谁也改变不了。” 木笙跟木秋不懂大师的话是什么意思,可锦和一听就懂了。 冷笑出声:“哼~命数?我不信。” “长公主不信,也改变不了事情的发展。” 大师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盯着锦和:“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这是不可避免的自然规律。” “长公主,应该学会怎么去面对。” “若是命!是上天注定的,那么我,爱新觉罗锦和,偏偏不信命。” 锦和站起身来,跟大师平视:“命!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任何人,任何事物,哪怕是老天!” “都不能决定我的命!也不能决定永琏的命!” 大师没有丝毫气恼:“那么贫道就恭候长公主佳音。” 锦和快速的抄写完经书,供在佛龛上,替永琏点上长生灯,便离开了宝华殿。 刚走出没多久,锦和回头看去,就见那大师,站在宝华殿门口望着她。 锦和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离开。 回到撷芳殿时,皇后已经不在了,锦和握住永琏的手。 “永琏,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你要扛住,扛过这一次,以后就全好了,不要让姐姐失望” 陪了永琏好一会儿,锦和便打算回朝青居。 刚出东殿,就见永璜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宫女,锦和看着有些眼熟。 “大哥哥。” “大妹妹。” 见锦和不肯让步,永璜随后解释道:“大妹妹,我过来看望二弟,想看看二弟身子如何了。” “永琏已经睡下了,怕是没功夫见大哥哥。” 自从上次小得子谋害永琏,锦和就更加不待见永璜,每次见他都直接无视他。 永璜低下头,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之前小得子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从未想过害二弟” “乌拉那拉氏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大哥哥也不必如此,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没有什么隔夜仇。” 锦和嘴上这么说,可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违和感强的不行。 永璜哑口无言,让卫嬿婉把手中的东西递给锦和。 “大妹妹,这是我额娘留下的人参,希望二弟能早日康复。” “多谢大哥哥。” 锦和示意木笙把东西拿好,随后让小认子把门关好,才回了朝青居。 刚回到朝青居,锦和这才想起,永璜身边的那个宫女。 就是上月她在冷宫遇见的卫嬿婉,没想到竟然到永璜身边当值了。 “玄知,那镯子你们送回去了?” 这些日子,一直忙的不行,她都差点忘记,还有手镯这回事了。 玄知从玄风窝里出来,这几日,锦和没功夫管它们,都是玄知在奶孩子。 “拿来的第二天就送回去了,放心,她们没发现一点。” 锦和点了点头:“那就好。” 在一日纯嫔带着永璋去看望永琏回来时,海兰便过来跟纯嫔说说话。 从纯嫔的口中才得知,永琏有患哮症的可能,现在病的都起不来。 海兰心中便起了心思,刚好永璋最喜欢的娃娃破了。 海兰绣工好,自告奋勇把这差事弄在自己身上,可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娃娃。 回到自己房中,海兰就让叶心去外面弄一些芦苇花过来。 可想起永琏现在还只是可能得哮症,还没有得哮症。 海兰便又多做了一重打算,让叶心去弄一些菖蒲的根茎来。 算算日子马上就要到重阳节了,海兰也起了复宠的心思。 正好内务府的人,都忙着为太后准备贺礼,趁着人多眼杂,正好在撷芳殿动手脚。 也能借着为太后准备贺礼的名头,引起皇帝的注意。 海兰这么计划着,立刻就安排叶心下去行动。 可海兰做的一切,都被房梁上的米多看在眼里,当天晚上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锦和。 “你是说她准备了芦苇?还让人去弄菖蒲?” “对。” 玄知来了兴趣:“菖蒲是什么东西?” “菖蒲可是与兰花、水仙、菊花并称为‘花草四雅’,不过海常在拿它做什么?” 锦和感到不对劲,等明日就去书中查查。 隔日去到尚书房,锦和就问起刘骥,从师傅口中。 才得知菖蒲虽是四雅,可它的根茎是有毒的,而且毒性较大,不可让人生服。 弄清楚菖蒲的作用,锦和暗自握紧拳头。 手心带来的疼痛,让她理智冷静不少。 现在就算去抓住海兰也没有用,只能到时候人赃并获才行。 到了九月初九这日。 锦和才得知,这段日子海兰颇为受宠,皇帝时常去她殿中。 再有一月的时间,就是十月十二了。 锦和这段时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先是跟皇后说明,弟弟身边伺候的人太少了,让她多派些人过去伺候。 为了让皇后多重视一些。 特意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弟弟离她远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皇后一直为永琏提心吊胆,听到锦和这样说,就想起之前太医说过的心灵相通。 当即就重视起这件事情,可担心新来的,照顾不好永琏。 便从自己身边拨了一些宫女,去撷芳殿伺候永琏。 之后锦和再三叮嘱,小认子跟小识子,让他们要寸步不离的照顾永琏。 在锦和提防的时候,海兰也同样付出的行动。 因为永璋跟永琏关系好,便经常喜欢去东殿,看望永琏。 海兰就利用了这一点,经常给永璋做了许多精致的娃娃。 可海兰心思敏锐,时常感觉房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直觉告诉她,做事要小心才对。 第133章 娃娃 还来便让永璋带着娃娃去看永琏,有了永璋的心意跟保佑,或许永琏就好的快一些。 永璋一个小孩子,只以为这样是对哥哥好,根本不知道里面有,害哥哥的芦苇花絮。 还挑了一个他最喜欢的娃娃,放在永琏的床头。 让娃娃保佑永琏能早日康复。 锦和也不会想到,哪怕让米多日日盯着,还是被海兰钻了空子。 海兰经常叶心的房中做芦苇娃娃,等米多过去找她时,便又不见她在做娃娃。 真假参半的娃娃,一些放了芦苇花絮,一些没有。 就这样借着永璋的手,海兰很成功的把娃娃,送进了永琏的房中。 还让永璋每天,都去撷芳殿给永琏换一个娃娃,忽悠永璋,这样能好的更快。 就因如此,有时娃娃里面有芦苇花絮,有时里面没有。 哪怕皇后跟锦和,还有皇帝,日日都去看永琏,都没有发现异常。 之后海兰便把菖蒲花生汁液备好,等候一个时机,最后给永琏一击。 日子就这样到了十月初五。 越接近永琏病逝的日子,锦和就越紧张,恨不得日日都守着永琏。 照例去看望永琏,难得过来看他,是醒着的。 “姐姐来了,咳咳咳咳咳咳” 锦和赶紧走过去,给永琏顺着背:“身子没好,就少说些话。” “咳咳咳咳咳!!” “怎么咳的这么厉害?”锦和让木笙赶紧去倒一杯温水。 “老毛病了,咳咳咳别咳担心我。” “都这样了,还安慰我呢。”锦和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永琏颤抖着抬起手,替锦和擦拭眼泪:“我命大的很,咳咳你跟皇阿玛,还有额娘,咳咳别老是担心我。” “少说点话。”锦和让永琏赶紧躺下。 锦和喂了些温水,小认子药也煎好了,等看着永琏把药一点点喝下。 锦和便让永琏好好歇歇,别老是跟她讲话。 见永琏睡下,锦和就给他整理被褥,谁知不小心,就把床头的娃娃,撞了下来。 锦和也没多想,这娃娃她都见过,是永璋拿过来的,给永琏祈福用的。 刚打算把娃娃重新放回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把娃娃拿下。 拿在手中来回看着,一个小老虎的样子。 锦和让木笙去拿剪刀过来,一把把老虎剪开。 却见里面全是棉花,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芦苇花絮。 锦和像是没了力气,跌坐在榻上。 她在想什么呢?怎么能怀疑永璋呢,永璋最是喜欢永琏这个哥哥了,怎么可能会害永琏呢。 “小认子,从今日起,永琏房中不许再出现娃娃。” “连永琏要用的衣裳,被褥,鞋袜这些,通通都要拆开查看一遍。” “嗻。” 隔日永璋照例带着娃娃过来,刚想放在永琏床头,就被小认子拦下。 “三阿哥,二阿哥房中不能有娃娃了,你自个儿拿着玩。” “好。” 永璋满脸失落的回到钟萃宫,纯嫔就问起他怎么,一脸的不高兴。 永璋实话实说,纯嫔就安慰永璋,等哥哥好些了,在那娃娃跟哥哥一起玩。 可海兰却暗自握紧手中的帕子。 纯嫔跟永璋都不明白,可她却清楚的很,这是被人起了疑心。 海兰警惕心起来,回去的路上,立马让叶心去把,当中所有的芦苇花全部毁掉。 连同之前给永璋做的玩偶,也被海兰找了借口,全部要了回来。 重新在叶心的房中,把芦苇花絮全部卸下来,绝不给自己留任何把柄。 不能重新用芦苇花絮,那么只能用菖蒲生汁液。 可这东西怎么弄进去,也是个问题 越接近十二这日,永琏身子就越虚弱,锦和就急在心里。 皇后更是日夜,衣不解体的陪在永琏身边。 皇帝也是日日下了早朝就去看望永琏,他唯一的嫡子,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锦和不知不觉走在宝华殿,她想见见那位大师。 大师像是知道,锦和想问什么一样,不等锦和问,直接就说。 “命数就是如此,改变不了。”说完便离开了宝华殿。 锦和失落的离开,随后一个人,落寞的走在长街上。 玄知从衣袖里面出来:“你是有什么秘密?从永琏病之后,你就很不对劲。” 锦和意味深长:“知道一个人的死期,自己却无能为力,也不知如何救。” 玄知不用想,都知道锦和这是在说永琏。 “你知道永琏的死期?你如何得知的?” 锦和有气无力道:“十月十二,便是永琏的病逝的日子。” 玄知顿住,今日已经是十月初八了,再有三日,永琏便会病逝,难怪锦和这么难过。 “在吾的记忆里,永琏算是在渡死劫。” “若是能熬过,便是荣华富贵加身,一生平安顺遂。” 想起永琏有气出,没气进,锦和是真担心,永琏熬不过去。 “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 玄知回想这段日子,锦和诡异又谨慎的行为。 “所以你这段日子,又是在永琏身边加人,又是不能有娃娃,又是要验毒的,就是担心有人害永琏?” “事实就是如此,有人在害永琏。” 锦和思来想去:“那娃娃一定有鬼,只是背后之人高明,没让我抓到把柄。” 玄知用尾巴撑着脑袋:“那娃娃是永璋带来的,纯嫔不像能想出这种东西的人。” “哼,当然不是她,我知道是谁,只是手中没有证据。” 锦和转动手中的镯子:“可我不能贸然行动,若是冲动反而还会坏事,让她计谋得逞,所以我不能动。” “只能让她先出手,我在抓个人赃并获才行。” 玄知仔细想想,跟永璋有关系的,除了纯嫔,也就只有海兰了。 “海常在吗?” 锦和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今晚问问米多,海常在是什么情况。” 海兰这时也买通了,一位在太医院当值的太监。 这位太监名叫小常子,是在太医院打杂的,晒晒药,或是协助太医工作。 第134章 诛杀 可这人好赌,一身家产,全输了个精光。 一次偶然海兰帮如懿,去太医院找江与彬时,瞧见了他,在私扣太医院名贵的药,托人拿去宫外倒卖。 海兰抓住他这个把柄,让他在永琏的汤药里,多加一样东西 晚上米多回来时,锦和就问起海兰身边的情况。 米多说起,今日海常在替永璋做了很多娃娃,看着有七八个。 比往日的还要多,那娃娃像是前几天做好,又拿回来重新缝补的。 锦和让米多先回去,自己待在房里,仔细想海常在这么做,为了什么? 娃娃破损才需要重新缝补,可永璋就算在调皮,也不可能一天破七八个! 可她今日却重新缝制这么多,其中肯定有鬼 隔日一早,锦和就把这件事情,偷偷说给皇后听。 皇后当即就以,二人兄弟的名义,加上之前永璋替永琏祈福,去纯嫔把之前拿给永琏的娃娃,都要了过去。 海兰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她昨晚做的及时,把娃娃里的芦苇花絮全部卸下。 娃娃到手,皇后就让明夏把娃娃,全部剪开。 可里面都是棉花,根本就没有任何芦苇的踪迹。 锦和一下子就明白,海常在昨天为什么,一下子缝制那么多娃娃。 可能就是把之前里面的芦苇,全部拿了出来。 皇后拿起这些娃娃的料子跟棉花,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 随后放在篮子里,仔细翻查娃娃里的棉花,看不到一丝芦苇花絮的痕迹。 芦苇花絮无色无味,现在又被海兰全部摘干净,想从这里查起,真是难上加难。 这段日子,海常在又极为受宠。 皇后想找点什么借口,牵制海兰,都无从找起。 锦和不死心的在篮子里,翻了又翻,全部新换上去的棉花。 十月十二 锦和便让木笙去尚书房告假,她则是一直守着永琏。 海兰留在太医院的人手,也发挥了用场,先是给齐汝身边的医助,下了巴豆药。 再让小常子顶上这位医助的班,去到撷芳殿。 在齐汝给永琏抓好药,便给了小常子跟小识子下去煎药。 小常在趁小识子不注意,把一整瓶的菖蒲生汁液,倒进了药罐里。 这碗药就被小识子端进了永琏身边 海兰跪在宝华殿佛祖面前,小声着说:“二阿哥,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心狠手辣的额娘。” “她害了别人,结果反而因果报应害了你,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一路好走。” 海兰一直跪在宝华殿等消息,可等到下午,都没听到撷芳殿有消息传进来。 在小识子把这碗药端进来,就被锦和拦下了。 这段日子,因为从刘骥口中得知菖蒲,就经常让花房的人,搬来菖蒲花。 所以这碗药里,那熟悉的菖蒲花的味道,锦和一闻就闻出来了。 锦和先把汤药,倒了一半出来,把另一半交给了皇后。 皇后立马让明夏叫来齐汝,把这碗有菖蒲生汁液的汤药,端给齐汝亲自看看。 有人给永琏下毒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帝得知后,让李玉彻查整个撷芳殿。 隔天就抓住了小常子,被带进慎刑司受刑。 可在此之前,海兰就表明了,若是被人抓住,就以死谢罪,到时会给他那老母亲跟弟弟,一笔可观的银子。 李玉把小常子带到养心殿时,叶心趁此机会,塞给了小常子毒药,李玉全当看不见。 养心殿皇后跟锦和都在,连同贵妃以及海兰。 皇帝把玩着手中的玉壶:“你是受何人指使?谋害朕的嫡子。” 小常子已经受了刑,身上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 “无人指使奴才,是奴才见钱眼开,想通过二阿哥赚点银子。” 皇后抓住漏洞:“通过永琏赚银子,谁给银子的?谁让你通过弟弟赚银子的?” 小常子神色异样,不敢抬头多看一眼:“没没有人指使奴才。” “还不肯说实话!” “是奴才鬼迷心窍,在外面欠了赌债,奴才又是在太医院当值,就是在二阿哥的药材里面。” “拿了一些名贵的药材,让人送出宫去倒卖,其他的再也没有了啊。” 小常子顶着满脸血痕的脸哭诉:“皇后娘娘,都是奴才的是,是奴才对不住二阿哥啊!!” 皇帝不想在听哭嚎声:“嘴巴倒是硬,李玉,送去慎刑司。” “嗻。” 李玉刚想让人把小常子带下去,就见小常子想极力挣脱。 带了好几个人出,才把小常子钳制住,费力把人重新送回慎刑司。 海兰这时站出来替如懿求情:“皇上,宫中还有人谋害二阿哥,可见当初玫嫔跟仪嫔的事情,照样不简单啊。” 贵妃死死盯着海兰:“话虽如此,可乌拉那拉氏,那是证据确凿,你还在为那贱人求情。” 海兰还想说什么,李玉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皇上,小常子服毒自尽了。” 皇帝怒拍桌子:“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怎么还让他自尽了?” 李玉赶紧跪下解释:“皇上息怒,是奴才失职。” “小常子嘴里藏了毒药,奴才们都没有发现,还请皇上责罚。” “滚下去!” “嗻。” 李玉偷偷看向海兰,确定皇帝没有在追究下去,才算是彻底放心。 皇帝看向殿中的几个嫔妃,个个都不让省心。 “进忠。” “奴才在。” “传朕旨意,小常子谋害嫡子,罪无可赦,连诛三族。” “嗻,奴才这就去办。” “撷芳殿东殿照顾二阿哥不周,连同慎刑司看顾不严,罚一年俸禄。” “嗻。” 皇后一句话都没说,该给皇帝留面子的时候,她不会多嘴一句。 可皇帝这么处置,不代表她心里就接受。 永琏这次有惊无险,多亏锦和跟她在一旁守着,可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 皇后才不相信,为了几颗名贵的药材,就敢谋害嫡子。 目光落在海兰身上若有所思,随后便收回了眼。 锦和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为如懿求情的海兰。 海兰感受到身上的目光,悄悄抬起头,就见锦和盯着她。 第135章 磋磨 锦和见海兰发现了她,便扬起嘴角,无声的说了几个字‘我知道是你’。 安排的如此缜密,可谓是面面俱到,是自己轻敌了。 海兰没瞧出锦和在说什么,但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默默收回眼,也不敢继续替如懿求情。 皇后恢复以往的端庄,无声的流下泪水,用帕子擦了擦。 “臣妾多谢皇上替永琏做主,只是可怜了永琏这孩子,受了这样的苦。” “若不是皇上庇佑,臣妾真是怕永琏,熬不过过去啊。” 皇帝起身,走到皇后面前:“没事了,永琏是朕的嫡子,又得上天庇佑,福泽深厚。” 皇帝替皇后抹去眼泪,就见皇后楚楚可怜的看向他。 “皇上,臣妾听闻海常在绣工极好,这段日子,替永璋做了不少娃娃。” “永璋还日日去给永琏换一个,说是兄弟之情,祈福的好意。” “不如让海常在,也替永琏做些娃娃,倒是供在宝华殿,替永琏祈福。” 皇帝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行,永璋是个好孩子,凡事都顾着他二哥,这事你安排就好。” “多谢皇上。” 海兰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也没想就推脱这件事情。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的绣工,怕是入不了娘娘的眼。” 皇后扶起海兰:“宫中你绣工最好,连皇额娘都夸赞,怎么替永琏做几个娃娃,就不行了?” 贵妃也跟着帮腔:“是呀,宫里谁不知道你海兰,是绣房出身,一手绣工,出神入化,能替二阿哥祈福,是你的福气。” 海兰见推脱不了,只能印下:“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后带着海兰回到长春宫,让明夏去库房,把针线跟绣架都拿出来。 皇后喝了一口茶,才笑着道:“之后便劳烦海常在了。” “能替二阿哥祈福,是臣妾的福气。” 见海兰还算上道,皇后也不好说什么,就让明夏下去准备。 明夏带着几人,在院子里,摆好绣架跟针线。 “本宫还要去看永琏,就不顾着海常在了。” “是,恭送娘娘。” 皇后带着锦和离开长春宫,明夏就把海常在请到院子里。 海兰刚出去,就见院子中间,摆放着绣架。 “这是?” 明夏面无表情:“皇后娘娘吩咐了,替二阿哥祈福的娃娃,必须吸收天地之精华。” “海常在就在院子里,替二阿哥缝制娃娃,既能吸收日光之气,也能吸收月光之气。” “如此替二阿哥祈福,是再好不过了。” 叶心瞧出皇后这根本就是在磋磨人:“什么天地之精华,这么冷的天,我们常在怎么受的住。” 明夏一个眼神,身后的宫女,就走过去,抬手就是给叶心一掌。 叶心也教训一顿,也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明夏看向海兰:“皇后娘娘的吩咐,常在敢不从吗?” 海兰咽了咽口水:“不敢,只是我日后还要服侍皇上,怕是” 明夏慧心一笑:“海常在若是担心这个,就不必操心了。” “皇后娘娘已经命敬事房的公公,撤了常在的绿头牌,之后常在专心,只要替二阿哥缝制娃娃祈福就好。” 说完明夏便走到门口:“海常在,请。” 海兰没办法,现在也没人能够护住她,只能坐在院子里,安心缝制娃娃。 永琏死劫已过,锦和彻底放下心来,之后就会慢慢好全。 锦和见皇后兴致还不错,便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皇额娘,难道不气恼吗?” 皇帝就这么轻易的,停止了调查,一个小常子的死,就算是结束了。 皇后替永琏盖好被子,就拉着锦和坐在榻上。 “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就算知道幕后真凶,有时迫于一些形势,也不能够做些什么。” 其实皇后根本就没相信,皇帝会查出真凶。 他连诬陷如懿的真凶都查不出来,还指望他查出谋害永琏的真凶,简直是异想天开。 皇后是在富察夫人进宫那一次之后,才彻底想明白,素练背着她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不过她不打算替如懿伸冤,她可没那么好的心思。 不过等之后皇帝查出来,她可以从中间横插一脚,给自己谋个好名声。 皇后温和一笑:“活着不比死了更好?起码咱们知道真凶。” “能自己动手,总比把希望寄托在他人那里好。” 皇后摸了摸锦和小脸蛋:“锦和,只有活着,才能让人感到绝望。” 锦和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点头。 皇后照顾好永琏,就回长春宫去了,锦和回到朝青居。 从梳妆台上,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菖蒲生汁液,吩咐玄知,让它亲自下在海兰的坐胎药中。 此时的海兰,还被留在长春宫,在寒风中缝制娃娃。 她手中的狮子娃娃,已经是缝制的第四个,缝完就能回宫了。 一直到晚上,海兰才缝制好四个娃娃,站起身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 把娃娃交给明夏,就站在门外等着。 皇后看了一眼,明夏端进来的娃娃,一共四个,有老虎,狮子,梅花鹿,还有一个小狗。 给了明夏一个眼神,这是制作精美的娃娃,全部被带了回去。 明夏带着娃娃走到门口:“海常在,娘娘说了,这些娃娃不行,不能够用来祈福。” “劳烦海常在重新再做一份。” 说完就把娃娃丢在地上,头也不抬的回了屋内。 海兰看着地上滚落的娃娃,已经沾了灰,叶心想给海兰鸣不平,都没地去鸣。 没有任何办法,海兰又重新坐在院子里,再做一份。 一直到凌晨,皇后才放海兰离开,不过让她明天继续过来。 海兰撑着酸痛的身体,回到自己殿中,就直接去沐浴更衣。 要睡下时,叶心端来一碗坐胎药:“主儿,你先把坐胎药喝了。” “嗯,若是能有孕,咱们或许就能救姐姐出来了。”到时她也会好一些。 “是呀,到时候主儿,也不用被皇后娘娘磋磨了。” 海兰喝下一碗坐胎药,刚睡下不久,就感觉身子不对劲,立马起身,一口鲜血吐在床上。 第136章 封妃 叶心听到动静,赶紧跑进来,就见海兰嘴上全是鲜血,地上,床上都是。 “主儿,你怎么了?主儿,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海兰连忙拉住叶心:“不准去!咳咳。” “现在夜深人静去请太医,只会让人起疑心,去给倒杯热水。” “可是” “没有可是,快去!咳咳咳。” 海兰强行忍住身子的不适,喝下叶心倒的热水,又让她去拿解毒的药丸,如此也能缓和一下自己的情况。 “主儿,怎么办啊?”叶心见海兰虚弱的样子,就慌了起来。 海兰靠躺在床上:“还是菖蒲生汁液,不能现在去请太医。” “如果现在去了,引人注意,咱们给二阿哥下毒的事情,就会被太医发现,到时也会被皇上发现。” 闻到熟悉的气味,海兰立马就想起,这是自己给永琏下的药。 “可是主儿的身子要紧啊。” “我吃了解毒丸,虽然不能解百毒,却也能缓和我身子的状况。” “明日一早,你就去太医院找江与彬,让他过来给我请平安脉。” “奴婢明白了。” 玄知在房梁上看完这一切,就回了朝青居。 锦和翻阅书籍:“回来了。” “嗯,还好你没让吾全下了,只是让吾下了一些,没有致死,不过也让她够呛。” 玄知爬到锦和肩膀上:“吾听到她亲口承认了,是她吩咐人给永琏下的药。” 锦和合上手中的书:“哼,真是便宜她了,要不是皇额娘不想让她死,真应该毒死她。” “但她也忍的住,硬是没有请太医。” “她敢请吗?” “她一请太医,我就会让皇额娘派人去查她,到时把那瓶汁液,放在她房中。” “她谋害永琏的事情,自然就败露了。” 锦和的眼神逐渐变得狠厉:“菖蒲生汁液,多好的心思啊,也应该让她自己尝尝是什么滋味。” 许多人只知道菖蒲花是四雅,却不知道菖蒲的根茎是有毒的。 一旦服用过量,就会致死! 锦和可是拿着那碗药,问过许太医,里面可是下了十足十的药。 只要永琏喝下去,不出一刻钟就会毙命。 隔天一早,叶心就赶紧去太医院找江与彬。 给海兰诊脉的同时,明春就过来催促海兰,应该去长春宫,缝制娃娃了。 海兰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请平安脉的由头,让江与彬过来。 既然是请平安脉,明春自然也不会客气。 一直守在海兰房中,直到海兰穿戴好,去长春宫缝制娃娃。 今日海兰却见,长春宫多了一位嬷嬷,还不明白嬷嬷有什么用。 直到她在做绣工时,才知道,这嬷嬷就来指使她的。 出一点差错,嬷嬷就上手指导。 嬷嬷得了皇后的吩咐,自然不会太过客气,时常让海兰扎到指间。 十指连心,钻心般的疼,时间长了,海兰自是受不住。 一旦有血迹粘在娃娃上,嬷嬷就会要求海兰重新做。 如此就算做一天,海兰也是做不完的。 皇后一直让海兰做满一个月,永琏身子彻底好全了,才放过海兰。 可至此海兰的身子也大不如前。 不止是因为被皇后这一月的刁难,还有菖蒲生汁液的功劳,以及她不及时请太医造成的。 这一月下来,海兰彻底厌恶上了刺绣。 回到自己殿中,就让叶心把以往,她殿中的丝线,布料通通丢了! 到了乾隆四年正月时,嘉嫔替皇帝诞下一个皇子,赐名永珹。 这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个皇子,也是贵子。 皇帝重视,宫里自然而然也重视。 一时之间,启祥宫热闹非凡,尊贵不已。 海兰得了两月的休养,身子才好上一些,借着如懿的由头,又重新复宠。 锦瑟满了一岁,会叫额娘阿玛,跟哥哥姐姐了,也开始学走路。 皇帝见宫中的孩子,都在健康成长。 永琏身子也好全,兴致高涨,借着过年的由头,给膝下几个孩子,赏了不少东西。 在永珹满月时,纯嫔就向海兰抱怨,说皇帝有了二公主跟永珹,就甚少来看永璋了。 海兰就替纯嫔出了个主意,让她带着永璜跟永璋,去启祥宫给嘉嫔贺喜。 可纯嫔也有自己的心思,没带永璜,只带了永璋去启祥宫。 为此卫嬿婉还替永璜抱不平,觉得纯妃偏心。 这一去,皇帝见纯嫔抚养两个孩子也是不容易,便封纯嫔为纯妃。 嘉嫔抱着永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儿子的满月宴,却被纯嫔带着永璋来抢风头,心里默默记下了。 纯妃回来,那时一个劲的感谢海兰,若不是海兰,她怎么能成为封妃呢。 皇后得知消息,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让明夏去库房,挑了一份赏赐给纯妃。 海兰时隔三个月的功夫,重新去到冷宫看望如懿。 姐妹二人时隔多日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海兰紧紧握住如懿的双手,诉说这些日子,她受了多少委屈。 “姐姐。” “海兰,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我都担心你,担心的不行。” 见还有人关心她,海兰不自觉流下泪来。 “自从姐姐进了冷宫,皇后跟贵妃,就看我不顺眼,时常找借口磋磨我。” 如懿没想到海兰还是这样懦弱:“怎么还会这样呢?要找皇上给你做主啊。” “不过好在,我都熬过来了,我一定会救姐姐出去的。” “海兰,你要先顾好你自己,别为了我,就冲动行事。” “嗯。” 如懿顺便还说起,她最近总感觉身子不舒服,浑身都湿冷的很。 海兰默默记下,之后把给如懿准备好的冬衣跟春衣,全部都塞进去,就离开了冷宫。 好在皇帝现在还念着如懿,海兰不过随便找了个理由。 江与彬就以被罚的名义,去到冷宫给弃妃诊脉。 来到冷宫时,江与彬才注意到。 如懿身上穿的都是厚袄子,脖子还带着围巾保暖,可惢心身上却是单薄的秋衣,手上还有冻疮。 不过江与彬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跪着替如懿把脉。 等结束临走时,江与彬才把惢心拉到一边,给一些银子跟冻疮药。 第137章 嬿婉 纯妃封妃不久,皇帝就去钟萃宫,看望永璋跟永璜,都没走到钟萃宫,就听到孩子的笑声。 见永璜现在带着永璋在玩,皇帝自然高兴,觉得永璜算是懂事了,永璋也没那么调皮。 可突然就注意到永璜身后的卫嬿婉,长的跟如懿有些像,却艳丽可佳,便问起卫嬿婉情况。 卫嬿婉就老实回答,她是永璜身边的宫,才刚伺候不久。 这一幕就被海兰看在眼里,也默默记在心里。 日子二月底。 卫嬿婉送完永璜去尚书房,就打算回撷芳殿,替永璜准备午膳。 可半路却碰见了皇帝,卫嬿婉赶紧行礼:“奴婢给皇上请安。” 皇帝听到悦耳的声音,就停下了脚步,定睛一看,原来是伺候永璜身边的宫女。 “起来,朕记得在纯妃的宫里见过你。” 卫嬿婉没想到,她一个宫女还能被皇帝记住,有些错愕的抬起头。 随后又想起失了规矩,赶紧把头低下。 “皇上好记性,奴婢是伺候大阿哥的,送了大阿哥去尚书房,便往御花园走回撷芳殿,不是有心要打扰皇上的。” 卫嬿婉都害怕的不行,万一被惹了皇帝不高兴,罚她的俸禄,她就真的要哭死。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嬿婉。” “嬿婉?嬿婉极好啊,南朝的沈约,在丽人赋中说,亭亭似月,嬿婉如春。” 卫嬿婉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她的名字说的这么赋有诗意。 可她却只觉得这诗好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把头低的更低了:“皇上,这诗念得真好听,可惜奴婢不懂得。” 皇帝听到这话,就想起以前在圆明园的日子,那时他好像跟眼前的宫女一样,什么都不懂。 “你不必懂得。” 皇帝想起什么问:“对了,你姓什么?” 卫嬿婉不明白皇帝问她姓氏做什么,但也老老实实的回答。 “奴婢卫氏,满洲正黄旗包衣。” 皇帝了然的点点头:“卫氏这个姓氏,倒是普通啊。” 可惜了这么好的名字,配一个普通的姓氏:“但出身上三旗,身份不算低。” 说起身世,卫嬿婉眉头紧皱,心里只感到心酸。 “奴婢虽是,正黄旗包衣出身,但阿玛没得早,也没有争气的兄弟。” “实在算不上好门第啊。” 皇帝懂得这种自卑的感觉:“门第的高低,长辈留下来的不算,是要靠自己去争的。” “争出一副好门第。” 卫嬿婉原本低着头,可听着皇帝这样说,有些受宠若惊的抬起头。 “奴婢一个弱女子,也可以争出好门第吗?” “当然可以!” “朕记得有句诗,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说完笑着看了卫嬿婉一眼,便离开了御花园。 卫嬿婉心中回荡着,刚刚皇帝跟她说的话,从前都没有人跟她说过。 女子也能靠自己争出一副好门第来。 皇帝跟卫嬿婉说的话,全部都不远处的海兰看在眼里。 想起前不久在钟萃宫,皇帝也注意到了卫嬿婉。 海兰不容许跟如懿长的有几分相似的人,去勾引皇帝,以此来上位。 “宫里又要出第二个阿箬了。” 卫嬿碗想着皇帝跟她说的话,心更加凉了,她是罪臣之后,如何靠自己争门第出来。 反而还会因为这个身份,拖累云彻哥哥。 不仅如此,若是她靠自己争没门第,反而还会耽误云彻哥哥,不如就此与他别过 海兰回到钟萃宫,便跟纯妃说,卫嬿婉在御花园勾引皇帝,让纯妃把她打发出钟萃宫。 纯妃这一听还得了,当场就让可心去把卫嬿婉找过来。 当天就被纯妃跟海兰联手,打发去了花房。 卫嬿婉刚好陵云彻,说了不想因为罪臣之后的身份耽误他,转眼就被纯妃打发进了花房。 可心还特意吩咐了管事公公们,不必对卫嬿婉多客气。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一下子就明白,卫嬿婉这是得罪人了。 使劲在花房磋磨她,凡事重活全部让她做。 陵云彻晚上在冷宫值班,喝的满脸宿醉,一身酒气。 如懿拿上新绣的帕子,找上陵云彻时,就注意到陵云彻状态不对劲,就问他什么情况。 见陵云彻脾气又大,说话也气冲冲的。 如懿当即就笃定道:“看你这个样子,不是为了前程,就是为了女人。” 凌云彻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天:“前程?我出身是下五旗,家境贫寒,谈什么前程?” “没有人看得起我,所有人都要离开我,就这样。”说完两手一摊,自我放弃。 如懿不以为意:“出身下五旗怎么了。” “我还是出身,满洲上三旗的,乌拉那拉氏呢,还不是一样被人陷害,困在这儿,见不得天日。” 凌云彻冷笑一声:“呵,你呢,被关在冷宫,是你没本事。” “我呢,看着心爱的女子,离我远去,为什么?” “因为她嫌我给不了她,翻身的机会,就这样,就是这样。” 随后自嘲一番:“冷宫这个地方,你出不去,我也出不去。” 如懿有些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我出不去?” 皇帝一定会替她洗清冤屈的,到时候她要光明正大的出去! 凌云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呵呵,你出得去,你出得去。” 如懿还是秉着善心:“凌云彻,如果有一个女人,跟你同甘共苦,不得已而离开,那才值得你痛苦。” “如果有一个女人,对你有所贪图,又嫌弃你的出身和前程。” “她如果离开了,那换作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凌云彻转过头,透过门缝看向如懿,就见如懿一脸骄傲的看着他。 “哼。” 之后如懿又给了凌云彻几句忠告,便起身回屋。 自从永琏身子康复之后,锦和日子都清闲了。 每日按时去尚书房,骑射处,回来时就跟玄风,玄奇玩,或是种种花,连永琏也经常过来逗玄奇。 到了三月中旬,锦和就听米多说起,冷宫出事了。 如懿屋中进了一堆毒蛇,直接把她给咬了。 但好在凌云彻及时救驾,又帮如懿吸出毒血,才没让如懿丧命。 第138章 过世 对此锦和就当一个热闹听,嘱咐让米多不用去盯着她。 可慧贵妃听到如懿毫发无伤,还被人救了,气不到一处来,当即就摔了手中的杯子。 让人放了那么多毒蛇,竟然没一口咬死,真是便宜她了! 贵妃嘱咐茉心,好好吩咐人,去教训教训那个凌云彻,连她的事情都敢管。 更是气不过,既然解决不了冷宫的,那就解决其他的。 如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紊乱,回想前几日,她被毒蛇咬伤手背,凌云彻不顾性命安危,亲自给她吸出毒血。 想来想去,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凌云彻是她的救命恩人,理应感激才对。 想到此处,如懿从床上起来,拿上针线跟料子,亲自给陵云彻缝制了两双鞋垫。 如懿被害,凌云彻被打的消息,毓瑚也很快传给了皇帝。 皇帝心里气愤,可也没有付出什么实质性行动,只说让毓瑚抓紧时间调查。 这时太后调教好的人,也被送来了养心殿。 太常寺少卿之女,陆沐萍,年十六。 到了四月初。 锦瑟已经一岁多了,已经会走了,不过得要嬷嬷们牵着才行。 可锦瑟胆子大的不行,有时倔强的不让嬷嬷们牵,硬是要自己一个人走。 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锦和治的住她。 这日锦和午时来长春宫,陪锦瑟时,就被皇后叫了过去。 皇后对着锦和招了招手:“锦和,过来。” 锦和把锦瑟交给嬷嬷:“皇额娘。” 皇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锦和许久,脸上能看出皇帝的影子,身量也比去年要高了不少。 拿起锦和的手,放在自己手上:“真是长大了,都快成大姑娘了。” “儿臣才八岁,还小呢。” 皇后宠溺一笑:“不小了,再过三月就九岁了,该养指甲了。” 随后示意明夏去私库,把她提前为锦和,准备好的护甲都拿过来。 没过一会儿,明夏带上一个红木盒子,皇后跟着打开。 里面一共有六对护甲,颜色各不相同,镂空嵌丝珐琅的,玳瑁嵌珠宝翠玉花的,上面还都镶嵌着各类珍珠宝石。 皇后亲自为锦和带上:“这手啊,养的越好,日后福气就越好。” “每一个指甲都要留出一些,把指甲修修形状,上面得染上颜色,这样又好看,又养的好。” 锦和头一次带护甲,很不习惯,还觉得很别扭:“可是这样都写不了字了。” 皇后一一给锦和带好:“做事的时候,就把它取下来,不做了啊,就带上,这可都是你身份的象征。” “何况你现在也得学着穿花盆底了,日后一些大场面,可都是要穿的。” “儿臣知道了。” “嗯,明儿我就给你拨个教习嬷嬷过去,到时候让嬷嬷教你。” “多谢皇额娘。” “锦和,你现在长大了,有许多事,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调皮了,你得有长女的风范。” “儿臣记住了。” 锦和带上护甲,没一会儿就把它取下了,跑向锦瑟找她玩。 待到下午,锦和就去学骑射。 现在她学这些都有小一年的时间了,说不上精通,可也是规范的很。 隔日去到长春宫,皇后就让教习嬷嬷来教锦和,如何穿好花盆底。 就趁着午时这个时辰学,学一个时辰,再休息一会儿,下午再去学骑射。 五月中旬,天太过炎热,皇帝带着众嫔妃,去到圆明园避暑。 可才来圆明园不久,皇后就得知消息,大伯因病去世了。 皇后当场就撑不住了,差点晕厥过去,还是锦和跟明夏她们在一旁,赶紧扶住才避免晕倒。 历经三代的老臣,就这样因病去世了。 皇帝得知消息时,倍感伤心,可也赶过去陪在皇后身边。 等皇后好上一些了,皇帝便下旨,赏银五千两作为丧葬费,赠太傅,给谥文穆。 之后更是让锦和跟永琏回富察家一趟,亲自给富察马齐吊唁。 皇帝宽厚待富察家,前朝后宫都看在眼里。 富察家的丧事才过不久,锦和跟永琏回到圆明园时,便得知了如懿的阿玛,因公殉命。 海兰得知消息时,立马去求见皇帝,想让皇帝念着那大人去世,放如懿出宫,回去给那大人奔丧。 皇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如懿身在冷宫,按规矩不可出宫。 见此不成,海兰便说,自从如懿进了冷宫,府中的日子就大不如前了,怕是连丧事都办不好。 皇帝念着那大人是因公殉命,复了他左领之位,又让海兰自己去拨些人,去那拉府瞧瞧。 海兰难以置信的看向皇帝。 皇后的伯父过世,又是给五千两的丧葬费,又是给下旨追悼,还让锦和跟永璜回去。 到了如懿这里,不过就是复了左领的位置。 锦和跟永琏还有锦瑟都陪在皇后身边,自从伯父去世,皇后身子就突然垮了一般。 “皇额娘,儿臣跟弟弟回了富察家,你放心,富察家一切都好呢,外祖母跟舅舅们都念着你呢。” 皇后脸色苍白,无力一笑:“我没事的,就是伯父过世,我还不能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大伯爷爷没有怪皇额娘呢,外祖母让我给额娘带话,说让你好好顾着身子就好。” “我知道了。” 锦和握住皇后的手,外头炎热,可皇额娘的手却冰冷至极。 “皇额娘,我有跟弟弟妹妹在,不会让富察家出任何事情的。” “是呀,皇额娘好好养好身子,皇阿玛也很是担心你呢。” 锦瑟也在一旁帮腔:“是呀是呀。” 皇后见她的孩子都守在自己身边,原本还悲痛的心,此时也会感到温暖。 “好好。” 锦和一口一口喂着皇后喝安神汤,直到皇后睡下,才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 “永琏,用了午膳再去书房,这些日你也累了,该好好歇息。” “嗯,锦瑟,走。”永琏牵着锦瑟离开。 锦和回头看了一眼皇后,才跟上永琏的步伐。 在用膳之前,皇帝也过来陪着三个孩子用膳,之后便守在皇后身边。 第139章 去世 慧贵妃收到阿玛给的信,得意一笑,就让茉心把这消息传回宫中。 没几日惢心就得知那大人去世的消息,立马就告诉了如懿。 如懿满面不可置信,她不想相信阿玛会过世,立马丢下手中的丝线。 冒着大雨,穿着花盆底跑到冷宫大门口。 用力拍着大门,大声喊着凌云彻!!! 在冷宫值班的侍卫,根本不想理如懿这个疯婆子。 要不是现在皇帝皇后都去了圆明园,敢在冷宫这么大声嚷嚷,早就要被打一顿的。 可如懿也不管眼前的侍卫,还是一股脑的大声喊着凌云彻!!! 足足喊了半刻钟的功夫,凌云彻才急匆匆的赶来。 如懿此时见到凌云彻,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立马就嘱托凌云彻。 让凌云彻现在立马就出宫,去那拉府,去看看她阿玛是不是真的过世了。 现在就出宫,凌云彻也犯了难,不过看在之前毓瑚姑姑的吩咐,只能跟别人换下班。 立马就出宫,去了一趟那拉府。 如懿不死心的就在冷宫门口等着,等到凌云彻回来。 一直等到了傍晚,凌云彻回来。 如懿才肯相信事实,她阿玛真的过世了,她以后没有阿玛了 宫里发生的事情,皇后都不知道。 皇帝却知道有人回宫给如懿报信,不过却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如懿大闹冷宫一场。 瞧瞧派人一查,皇帝就查出是慧贵妃在背后动手脚。 可皇帝也不算追究,高斌在前朝尽心尽力,不能过于心寒。 到了六月初,皇后身子大好,皇帝算是放心下来。 锦和又恢复以往的精力,不过这次来圆明园却有意外之喜,草原那边又进献两匹好马。 皇帝大手一挥,把这两匹好马给了锦和跟永琏,巧的是两匹马也是姐弟。 锦和看上的是姐姐,还给这匹马,取名玄麟。 这些日子,锦和一直在和玄麟培养感情,还带着米多米夕,玄风玄奇它们一起,根本没有功夫管其他的事情。 来圆明园就应该好好玩,皇后也没拘着锦和跟永琏。 不过永琏很自律,作息跟在宫里一样,锦和知道时候,还说永琏像个老古董。 永琏忙着读书,锦和忙着学骑马,倒是锦瑟玩的疯。 天天让锦和把玄奇留下来,锦瑟就想和玄奇到处乱窜。 有一次还跑到皇帝面前,但皇帝却没有怪罪,而是突然玩心大发,带着锦瑟跟玄奇一起玩。 玄奇也乐在其中,反正可以撒了野的到处乱跑,比在宫里好多了。 但米多跟米夕去马场一天,就受不住了,第二天就老老实实呆在笼子里。 只有玄知跟玄风日日跟着锦和去马场。 锦和抱着玄风,带着玄知回殿中时,半路就碰见了海兰。 “长公主安。” “海娘娘安。” 玄风一直紧盯着海兰,盯的海兰脊背有些发凉。 玄风喵喵的说:“她怀孕了。” 锦和立马意味深长的看向海兰的肚子,随后就带着它们走开了。 直到锦和走远,海兰这才放松一些,手紧紧的贴着肚子。 叶心见海兰脸色煞白的:“主儿,你没事。” 海兰顺了顺胸口:“无事,就是刚刚长公主抱着的那猫,看着有些吓人。” 叶心回头看去:“宫里也就长公主爱养这些畜生,平白还让主儿遭罪。” “别说了,回宫去。” “是。” 锦和倒不管海兰如何,而是好奇的问玄风:“玄风,你怎么知道海兰有喜了?” 玄知也探出头来,疑惑的看向玄风:“对呀,你说说看。” 玄风冷着猫脸,声音也是冷冰冰的:“闻出来的,估计有个两月左右了 。” 锦和惊讶的笑出声:“呵~瞒的可真好啊。” 一回去,锦和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皇后。 皇后当即就让明夏,把敬事房的档案带过来,仔细查看,便知道是在宫里怀上的。 后妃有孕,她这个皇后不能不管。 不过海兰自己不打算说,她也不想多过问,只是让明夏去查,是谁给海兰把的脉。 按理后宫妃嫔有喜,太医院诊断出,是需要第一时间告诉她的。 可海兰已经有两个月了,太医院却没一点消息,可见太医院是有海兰自己的人。 在圆明园玩了两个月,七月中旬的时候,皇帝便告诉皇后准备回宫。 刚回宫不久,锦和就让人把玄麟,安排住在宫里的马场。 回到朝青居,见房中的花,有些都开始凋谢了,便让木笙去告诉花房,送些好看的花来。 锦和靠躺在榻上,小口小口吃着点心,一手撸着玄风,玄知惯例躺在茶杯里享受。 见花房的人把花送来,锦和还瞧见一个熟人。 有些好奇的问:“你之前不是伺候在大哥哥身边,怎么还去到花房了?” 卫嬿婉扶了扶身:“回长公主的话,纯妃说奴婢跟大阿哥的八字犯冲,便让奴婢去了花房。” 锦和挑了挑眉,这哪里是八字犯冲啊,分明就是随手找的借口罢了。 仔细看了看卫嬿婉的脸,这才发现她长的有些像如懿,便明白了一些原因。 “花房倒是辛苦啊。” “不辛苦的。” “木思,赏。” 木思从盒子拿出一个锦鲤荷包,递给了卫嬿婉。 “多谢长公主。”卫嬿婉有些受宠若惊,随后紧紧握住荷包。 这可是她在花房这么久,第一个被主子们赏赐的荷包,细细感受,想来也有一两银子。 “回去。” “是,奴婢告退。” 锦和看着卫嬿婉的背影,可惜的摇摇头。 玄风不解:“你在可怜她 ?” 锦和摸了摸玄风的头:“算是,什么八字犯冲啊,就是因为她长的像乌拉那拉氏,找的借口罢了。” 玄知在一边慵懒的说:“玄风,锦和不是可怜,就是看不惯。” 了解到原委,玄风便不打算多说一句话,窝在锦和怀里睡觉。 明夏带着调查的消息,慢慢回禀给皇后。 “娘娘,奴婢查到了,给海常在把脉的太医叫江与彬,刚进太医院没几年。” 皇后细细回想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江与彬?” 第140章 重阳夜宴 明夏立马解释:“就是当初给海常在看诊,惹怒了皇上,被罚去给冷宫弃妃把脉的那个。” 皇后放下给锦瑟做的小帽子,随后走到院子里,看着在玩的锦瑟。 “原来是他,藏的可真够深的啊。” “奴婢还查到,江与彬跟乌拉那拉氏,身边的惢心是同乡。” 皇后着实有被震惊道:“她身边的这个宫女,真是厉害啊,巴结到了李玉,还巴结到了太医院。” “是啊,他们三人同属一个地方的。” 明夏接着又说:“李玉时常向着乌拉那拉氏,现在更是偏袒海常在。” “可要奴婢把这江与彬,打发出宫去 ?” “不急,乌拉那拉氏还在冷宫,这江与彬在皇上跟前露过脸的,还复杂冷宫弃妃的身子。” “皇上可不会容许本宫,把江与彬打发走了。” 皇后看着不远处的锦瑟,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不过这李玉不能留了,得找个机会,除掉他才是。” “可要进忠出手?” “先不用,再等个时机,你递话给进忠,让他好好在皇上面前露脸,这样才好让他以后取代李玉。” “是。”明夏又想起回宫时,进忠有递话过来。 “娘娘,刚回宫时,进忠之前有传话来说,皇上似乎看上了一位宫女。” 皇帝看上宫女倒不稀奇,毕竟玫嫔也是如此。 “哦?那位宫女?” “说是叫卫嬿婉。”回想卫嬿婉的事情,又接着说。 “原本是在大阿哥身边当差,但皇上在御花园跟她说几句话之后,就被纯妃打发进花房了。” “奴婢听进忠说,这卫嬿婉长的有些像乌拉那拉氏。” 一听到长的像如懿,皇后立马就明白是海兰把卫嬿婉打发进去的,纯妃可没那个心思。 皇后会心一笑:“那皇上可不是看上了,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倒是海常在心急了呀,才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人给调去了花房。” 明夏附和:“是呀,奴婢听说花房的嬷嬷跟公公,最是会磋磨人了。” “那就让她待着,不过有功夫,你也去整顿整顿花房,宫女好歹都是八旗子弟。” “是。” 一直到了八月份,海常在便跟皇帝说起自己有喜的消息。 皇帝大喜,当即就封海常在为贵人,赐居延禧宫。 皇后当即就让明夏,去拿进献的东阿阿胶,去赏给海贵人。 九月初九重阳节,宫中为给太后过节大摆宴席。 皇帝重孝道,皇后自然也很重视这场宴席,早早就让宫中众人准备好。 太后同样重视这场宴席,她可是给皇帝准备好了惊喜。 锦和跟锦瑟坐在殿内,都快饿坏了,也没见太后,皇帝皇后的身影。 锦瑟都在嬷嬷身上扭来扭去,想去扒拉桌上的水果吃。 锦和见此就拿了一个葡萄递给锦瑟,让她先吃着,刚递给锦瑟,就听见太后的声音。 姮媞跟在太后身边,巡视着殿内熟悉的身影,很快就见到了锦和。 锦和跟永琏,锦瑟坐在皇后身后的桌子上,就见姮媞坐在对面,跟着太后一起。 看着场下的歌舞,锦和觉得这种宴席很没有意思,而且她今日穿的还是花盆底,就更觉得累了。 照例先是祝贺太后,皇帝皇后,才能安心吃着点心果子。 歌舞才到一半,锦和就听见太后声音,说是这些歌舞没意思,换一个新舞。 今日是重阳节,况且这种小事,皇帝也不会拂了太后的面子,自然就同意了。 太后示意福珈去安排。 锦和就见福珈拍了两下手,在这歌舞声音的夹杂下,玄知忍不住问。 “她拍的声音那么小,这其他人能听见吗?” “” 见玄知不听话的跑出来,锦和就弄下一个果子,把玄知塞回衣袖里。 随后就见一位穿着青蓝色旗装的靓丽女子,唱着醉花阴,缓慢的跑进来。 直到女子把手中的团扇移开,众人才看清她的脸,一时惊呆众人。 锦和撇了撇嘴,瞥了一眼对面的太后,又看了看皇额娘。 皇后脸色着实有些不太好看,她待太后尽足了孝道。 可现在太后给皇帝送女人,连她这个皇后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办什么重阳夜宴,平白做了嫁衣。 皇帝有多少妃子,皇后从来都不在意。 她只在意她的孩子,她的后位,她的母族 后宫其他妃嫔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特别是此人才气出众,样貌出众,出身也高,进了后宫,可就是一个劲敌了。 直到听见此女子,是叶赫拉那氏,名为意欢,皇后脸色才凝重起来。 曾经有传闻,说叶赫拉那氏的首领金台吉,被大清太祖努尔哈赤所灭。 金台吉死前悲愤不已,曾立下誓言,即便叶赫那拉,只剩生下一个女子,也要灭了爱新觉罗。 这时嘉嫔也说起这桩传闻,皇后同样想到此处,又看向跪在下面的,叶赫那拉意欢。 不卑不亢跪在下面,丝毫不受嘉嫔的话所影响。 此人是太后送给皇帝的,皇后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入宫,不是做个常在就是贵人。 猜到了结果,皇后便不打算阻拦,去做这个恶人。 果然嘉嫔说完,太后就开始替意欢说话,还把话抛给了皇帝。 皇帝看了看皇后,见她脸色没有难受,这才接过太后的话茬,封了意欢为贵人。 见皇帝都封了贵人了,皇后举杯起身。 “臣妾敬皇上一杯,恭喜皇帝喜得佳人。” 皇后起身,殿中众嫔妃,便全都站了起来,举杯恭喜皇帝。 慧贵妃走上前:“皇上,今日新人且歌且舞,咱们地上的热闹,已经够了。” “臣妾的阿玛,从外头寻了花炮盒子,不如咱们看看天上的热闹?” 皇帝立马同意下来:“好啊,是很应景。” 皇帝走到皇后身边,牵起皇后的手,走向殿外,锦和带着弟妹赶紧跟了上去。 意欢还以为皇帝会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带着她一起。 不成想皇帝竟然直接走向了皇后,根本不看她一眼,如此只能默默跟在皇帝身后。 才出来没过一会儿,就见天上出现了各种颜色的烟花。 第141章 烟花 锦瑟这个矮个子,被众人挡住看都看不到,手脚并用的抱着皇帝的腿。 皇帝感受到腿上多了个挂件,宠溺的把锦瑟抱了起来,带着皇后一起看。 锦和站在最前面,一直能听到贵妃巴巴的声音。 什么天女散花,什么金猴献果,什么八仙过海,金辉齐鸣 皇帝一边抱着锦瑟,一边看着皇后,还得一边哦哦的回复贵妃,忙的不可开交,身旁还有个新的贵人。 锦和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突然这个瞬间,她挺同情皇阿玛的 玄知偷偷溜出来,抬起小脑袋看向天上的烟花。 “锦和,能不能找你那皇帝阿玛要一点烟花啊,咱们以后可以自己放。” 锦和轻声的说:“这哪儿是我能弄的到啊,没听见这是慧娘娘的阿玛寻来的。” “行。”这么好看,竟然以后不能看到了。 皇帝注意到身边站着的意贵人,见她表情淡淡的,跟其他兴奋的嫔妃很是不一样。 “你不喜欢?” 意贵人听到皇帝在问她:“这烟花虽好,也是热闹。” “但若做人,都只能像烟花一样,热闹了这么一时,就要回归寂寥了。” “倒不如做这天上的点点星子,虽只有微光,却可以永远明亮。” 锦和跟玄知全都皱着眉的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意贵人。 玄知表示它很不理解:“这宫里做妃子,都这么这么含情脉脉吗?说话都带着一股情味。” 锦和感觉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睛一转一看,扭过头对着永琏说。 “二弟弟,这热闹你觉得好不好?干嘛只做那一点点的星子,一直亮着不累吗?” 永琏捏着下巴,他不明白锦和问这个做什么:“热闹不就是给人看的,为何不好?” “你说的有理。” 锦和点点头,并且给了永琏一个大大的肯定。 弄的永琏一头雾水,觉得锦和这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锦和跟永琏身后的几人,全听见了两个孩子刚刚的议论声。 意贵人有些尴尬,毕竟被当然当场反驳,面子着实有些下不来,偏偏还是皇帝的长女,又不能反驳。 皇后拿起帕子放在嘴边,遮盖住了,嘴上的笑。 锦瑟在皇帝怀里,只顾着看热闹,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 皇帝只感觉,刚刚和意贵人有了那么点情愫,就被锦和几句话给打破了。 悄悄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太后,假意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说话很让朕舒心,便赐封号为舒,赐居储秀宫。” 舒贵人有了台阶下,脸色也好看不少:“多谢皇上。” 烟花秀看的好好的,这时一位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 “皇上不好了,冷宫走水了!” 皇帝一听,刚想抬脚就走,看向身旁的皇后和前面的几个孩子,硬生生忍了下来。 海兰在后面听到冷宫出事,就想让皇帝赶紧去冷宫救姐姐,可见皇帝没有丝毫行动。 皇后示意嬷嬷们,先把锦瑟抱下来。 “赵一泰。” “奴才在。” “快带着人去冷宫灭火,不许出任何岔子。” “嗻。” 皇后转过身来:“夜宴才刚刚开始呢,皇额娘,儿臣还备了歌舞,不如回殿一听?” 皇帝没有丢下众人走,太后也还算是满意,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回殿。 海兰急都急死了,大步流星走到皇帝面前:“皇上,你不能丢下姐姐不管啊!” 皇帝其实很想去冷宫,可如今太后在,皇后在,宗族的人都在。 不能下了太后跟皇后以及宗族的面子。 便皇帝递了一个台阶给海兰:“皇后已经安排下去了,想必不会出任何事情,你有孕在身,还是先起来。” 海兰不依不饶:“皇上,臣妾瞧见刚刚来禀告的人,着急忙慌,想必火势极强” “够了!” 见皇帝动怒,皇后宽慰道:“皇上若是心焦,不如去看看,这里有臣妾在,臣妾会给皇额娘解释的。” 此时皇后跟海兰,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一个咄咄逼人,逼着皇帝去冷宫。 一个温良端庄,贤惠至极,替皇帝考虑到方方面面,还大度的让皇帝去冷宫。 皇后出面给了台阶,皇帝也顺势往下走:“行,朕去冷宫看一眼。” “恭送皇上。” 皇帝脚步匆忙的离开,海兰才放下心来,跟在皇后身后进了殿内。 太后没见到皇帝,便知道皇帝这时去冷宫了。 皇后瞧出太后脸色不好:“皇额娘,宫里走水,皇上不放心便过去看看。” “哼,是不放心宫里?还是不放心里面的人?” 重阳夜宴是给她办的,都没过半,皇帝便丢下她这个太后走了,简直可笑。 皇后笑了笑:“皇上原也不打算去,可架不住海贵人好言相劝,只能过去看上一眼。” 既然皇帝之一离席,自然就得有个背锅的人。 海兰为了如懿,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诫皇帝,就让她来当这个靶子,想必她也乐意。 太后凌厉的目光落在海兰身上:“一个贵人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慧贵妃也跟着帮腔:“太后您是不知道,海贵人自从有孕,便恃宠而骄,根本不把宫里放在眼里。” 跟如懿不对付的玫嫔,也跟着附和,嘉嫔同样如此。 众人的一一挖苦,海兰赶紧跪下求饶:“臣妾关心急切,还望太后恕罪。” 心里忍不住怒骂皇后,冷宫走水,姐姐出事了怎么办?她不过是让皇帝去冷宫而已。 太后被皇帝下了面子,就想拿一个人出气。 “有了身孕就恃宠而骄,还藐视宫规,就回去好好待上月安胎,抄录宫规百遍,也给自己长长记性。” “是,臣妾告退。” 解决了不顺眼的人,皇后心里就舒畅了,当即让明夏去把歌舞安排上。 殿内重新响起悦耳的歌舞声,仿佛刚刚处罚海兰的事情,没有一般。 皇帝急匆匆的跑来冷宫,就听见如懿大声喊着凌云彻 第142章 黑脸 紧跟着就见一个四等侍卫,抱着衣衫不整,又昏睡过去的如懿,从大火里面跑出来。 皇帝看到这一幕,当场脸就黑透了。 随后又见到旁边,明明浸湿和干净的被褥,可却一条都没有用。 皇帝看了看靠在门口的如懿,直接甩袖而去! 李玉在一边那是急在心里,可也得留下来主持大局,随后就让进忠跟上皇帝。 皇帝重回夜宴,脸色黑到了底,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太后还想质问皇帝,可见皇帝脸色着实不好,便安静的看着歌舞吃着点心。 皇后不明所以,看了眼后面的进忠。 就见进忠无声的摇摇头,皇后便不打算管了。 一直到宴会散去,皇帝一直都处在沉默之中,连原本该舒贵人侍寝的日子,都被搁置了下来。 皇后都已经沐浴更衣了,出了浴房,就见皇帝安静的坐着。 皇后脚步轻巧的走过去:“皇上今儿新得了舒贵人,怎么没让舒贵人侍寝,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皇帝回过头,看向烛光下的皇后,突然就对皇后产生了一股浓烈的愧疚。 紧握住皇后的手:“朕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皇后愣住,神情也多了几分不自然:“今日皇上也累了,早些歇息。” 见皇帝不动,皇后便让众人都退下,坐在皇帝身边。 温声细语:“皇上可是担心乌拉那拉氏?” 皇后提起如懿,皇帝脸色就更难看了:“一个弃妃,朕担心她做什么?” 皇帝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皇后都有些猝不及防,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惊。 “今日皇额娘说起了姮媞妹妹的婚事。” 皇后转移话题,皇帝也顺势接过:“姮媞还小,怎么就担心她的婚事了?” “想必是皇额娘有心仪的人选。” 皇后也开始试探皇帝的口风:“锦和如今也九岁了,再过个几年也要嫁人了。” “朕会为锦和选一个最好的夫婿,到时就让她承欢膝下,放在眼皮底下,朕跟你也放心。” 皇后喜笑颜开:“皇上说的是。” 想起海兰的事情,皇后接着道:“皇额娘对皇上突然离席多有不满,便禁了海贵人的足。” “为何?” “皇上别忘了,今日可是重阳节,海贵人当着众人的面,把你劝去冷宫,皇额娘能高兴吗?” 说起冷宫,皇帝才好些的脸色,又黑到了低。 皇后接着又说:“不过海常在毕竟有孕在身,等禁足的时间一到,皇上还是多去看看海常在。” “朕明日会去给皇额娘请安,你放心。” “嗯。” 隔日皇帝穿戴好去上早朝,皇后就让明夏去跟进忠打听打听,昨晚皇帝到底怎么了? 慧贵妃便穿着低调,跪在养心殿外求饶。 烟花是她阿玛寻来的,如今却让宫里着了火,不管是不是有人刻意的,她都难脱干系。 皇帝之前让毓瑚调查的,昨晚也没撤下,便前来禀告,说昨晚的火,不像是有人出手的。 皇帝没有继续听毓瑚的禀告,而是走到殿外,亲自把贵妃扶起来。 不管这次的火,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那烟花都是出自贵妃手中,贵妃与皇后交好,皇后根本没那个心思害如懿。 锦和自从上次永琏病重之后,就对花草很感兴趣,几次都让花房送花来,都能见到卫嬿婉。 送完花草,卫嬿婉单独没走,而是朝着锦和谢恩。 “奴婢多谢长公主。” “哦?谢本公主什么?”锦和还真不知道卫嬿婉这是在干嘛。 卫嬿婉吞吞吐吐的:“奴婢几次给长公主送花草。” “花房的公公们,见着奴婢次次有赏,对奴婢比以往也好上一些了。” 前几次卫嬿婉没发现,可时间长了,也发现区别了,只要来一趟朝青居,那些人对她就好一些。 起码没有在磋磨她,也没刁难她,如此就已经很好了。 锦和没在意太多:“这点小事而已,谢什么。” 见锦和没有怪罪,也没有打发她走,卫嬿婉胆子也大了些。 “可能对长公主来说没什么,可对奴婢这种人来说却是大恩。” 锦和抓住关键:“这种人?是那种人?” 卫嬿婉低下头:“奴婢是罪臣之后,不知怎么惹怒了纯妃娘娘,跟海贵人,才被打发进花房的。” 锦和这下算是了解了:“父母的过往,不能归咎给孩子,这做人嘛,自然也不能自轻自贱。” “你自己都看轻你自己了,旁人自然也会看轻你。” “多谢长公主。” 锦和照例给了卫嬿婉赏赐,带着玄知跟玄风一起剪花枝。 海兰这段日子禁足,便想到了一个法子,能救如懿出来。 她要以身犯险,吃下朱砂,这样才能洗清姐姐的清白。 等江与彬来给她请平安脉时,海兰就跟江与彬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江与彬吓的腿都软了,谋害皇嗣,他有十条命都不够砍头的。 可海兰直接表明,只有这样她才能救出姐姐,才能救出惢心。 江与彬想到惢心,心一横,当即就同意了下来。 江与彬从宫外弄来朱砂,然后交给海兰服用。 他再调配解毒的汤药,让海兰服下,能解掉一些朱砂带来的毒性。 海兰让叶心把皇后赏的东阿阿胶带来。 当初皇后是怎么诬陷姐姐的,她就怎么让皇后身败名裂! 她要告诉皇帝,富察琅嬅根本就不配为大清的皇后!! 皇帝自从冷宫之后,跟皇后的的感情突飞猛进,一个月有大半都是歇在长春宫。 连锦瑟都跟皇帝亲了不少,日日都得见皇帝不说,还硬是要抱着才行。 有时连锦和都看不下去,觉得自己妹妹是个懒虫。 永琏身子好了后,功课愈发的好,连骑射都没落下。 皇帝对这个嫡子,那是越看越满意,每隔三日就得考察一次功课不说,还亲自辅导。 一时之间帝后感情好,哪怕宫里嫔妃有怨言,可因为是皇后,也不敢说什么。 一直年下时,十一月的时候,延禧宫突然出事了。 海兰中了朱砂之毒,玫嫔听闻,第一时间就赶过去见海兰。 第143章 朱砂 玫嫔看到海兰嘴上的伤痕,就想起当年她也是这般模样,心疼的对着海兰嘘寒问暖。 慧贵妃得知海兰中朱砂之毒的消息,吓得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虽然她嫉妒海兰有孕,可也是能确定,没有让茉心去给海兰下朱砂,怎么宫里又出现朱砂了呢? 慧贵妃强装镇定,仔细盘算这后宫谁有这样的胆子 皇后得知消息时,正跟锦和做着帕子。 皇后让明春把针线都先收下去:“你是说海贵人中了朱砂之毒?” 明夏回道:“是,皇上安排齐汝太医把的脉,症状跟当年玫嫔,仪嫔的一模一样。” 皇后若有所思,手指不自觉的动了起来。 当年的事情,皇后也是后面才让明夏去调查清楚的。 贵妃背着她动的手,买通阿箬,陷害娴妃进的冷宫。 锦和看向明夏:“皇阿玛可有说什么?” 明夏摇摇头:“没有,只是安慰了海贵人几句,便回了养心殿。” 皇后问起另外一桩事情:“对了,本宫让你查永琏遇害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明夏接着禀告:“已经有眉目了,御花园有个宫女,叫小蝶,亲眼瞧见了叶心,摘的芦苇花。” “奴婢也问过许太医了,三阿哥送给二阿哥的娃娃里,有芦苇花的气味。” “还有二阿哥药中的毒,也被许太医查清楚了,是菖蒲花根茎的生汁液。” “奴婢之前买通了,钟萃宫的宫女,在海贵人搬去延禧宫时,便在叶心的房中,瞧见了菖蒲花。” 听到明夏一一回禀,锦和这才想起,当时让米多去盯着海兰,为什么瞧不见把柄了。 原来是被挪到了叶心的房中去做,这一切的事情。 皇后吩咐:“你去弄一些菖蒲生汁液,本宫留着有用。” “是。” “本宫让你盯着江与彬怎么样了?” 明夏看向锦和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当着锦和的面说。 皇后示意明夏接着说,现在锦和已经长大了,是该好好让她见识见识宫中的险恶。 得了皇后的首肯,明夏才接着往下说:“盯着江与彬的人说,亲眼见他在宫外买了朱砂。” “回宫之后,还给海贵人开了一些,缓解药性的方子。” 锦和震惊的转过头:“你的意思是说,海贵人谋害亲子?”未免也太狠了! 明夏把头底下:“奴婢没有亲眼瞧见,可江太医确实在宫外买了朱砂,也给海贵人开了方子。” 不管是不是真的,锦和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宫里嫔妃的心狠。 皇后冷笑一声:“她为了救乌拉那拉氏倒是有心了。” 明夏大气都不敢喘,不管皇嗣是不是亲生的,可以身犯险,拿自身跟皇嗣做引子,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明夏,安排人把海贵人的脉案都拿过来,切记不能打草惊蛇。” 皇后又多想了一层,她可不相信,如懿听到海兰中了朱砂之毒,不会行动起来。 在冷宫待了三年,如今就能一招沉冤得雪。 就恨不得马上能出冷宫,抓出陷害她的罪魁祸首。 “对了,若是江与彬跟海贵人,或是冷宫那位要什么东西,给她们一个便利。” “是,奴婢告退。” 锦和不太明白皇后这么是为了什么,难道不应该直接去禀告给皇阿玛吗? “皇额娘是打算” “有人要作死,自然是要成全她们,就是这个后宫嘛,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承受的起。” 皇后看向锦和:“锦和,你是我与皇上的嫡长女,大清的长公主,一定得有手腕才行。” “这次就好好看看,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锦和当下就明白,皇后这是打算教导她后宫的生存之道。 “儿臣明白。” 果然不出皇后所料,在江与彬跟如懿说起,海兰中了朱砂之毒时。 如懿便起了心思,偷偷让江与彬,给她们弄来砒霜。 在上次走水,加上这次的砒霜,以身犯险,皇帝肯定会亲自重查当年的事情,还她一个清白! 皇后得知江与彬给冷宫送去了砒霜,便冷笑一声,让明夏把证据都准备好。 李玉向皇帝禀告如懿中毒时,皇帝反应平平,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便让李玉带着太医去冷宫,为如懿诊治。 上次冷宫走水的一事,皇帝后来仔细想想,事出有因也能理解,只是说不介意也是假的。 况且他为了如懿,几次三番的丢下皇后一人。 心中对皇后也是越来越愧疚,永琏跟锦和优秀,锦瑟也在平安长大,皇帝总想多给她们一些。 明夏来请皇帝去长春宫时,皇帝正在给几个孩子,挑进贡的湖笔。 见皇后找他,便带着这些湖笔一同前往长春宫。 皇后见明春来禀告,说皇帝马上就到了,便让锦和去后殿等着。 锦和待在后殿,刚好能够听见皇后跟皇帝说些什么。 “臣妾请皇上安。” “坐,琅嬅。”皇帝带着湖笔:“琅嬅啊,刚好咱们一起给锦和,永琏挑挑笔” 皇后当即打断:“臣妾有一事要禀明皇上。” 见皇后神情严肃,皇帝也歇选笔的心思:“可有什么事情?” 随后皇后便让殿中所有人都退下,只留明夏一人在内。 “海贵人遇害一事,皇上可查到什么?” 皇后问起海贵人一事,皇帝神情也凝重不少:“朕安排了毓瑚在查,也有些眉目了。” 皇后示意明夏把东西乘上来:“臣妾倒是发现了一些事情,还请皇上过目。” 皇帝看向桌上的东西,打开一看,就是一些土渣,和在宫外买朱砂的单据,还有一张方子。 “这单据看着像是宫外的,这方子跟药渣有什么用?” “皇上说的不错,单据是宫外明和堂的,若是寻常药材,臣妾也不会留着,可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买的是朱砂。” 皇帝眉头紧皱,拿起盒中的单据,仔细看了起来,确实上面写的很清楚,买朱砂五两。 皇后一点点看着皇帝的反应:“皇上可知道,这朱砂是谁买的?” “谁?” 第144章 皇后 “太医院,江与彬。” 皇帝脸色越来越凝重,眼神也逐渐冰冷起来:“他拿朱砂做什么?” 皇后笑了笑:“这是海贵人寝殿中的,养育花的土壤,臣妾让人弄了一些过来。” “也问过太医了,上面有朱砂的气味。” “皇上,延禧宫的人可是都说过了,只在炭火中和饮食中发现有朱砂。” “那这儿土里有朱砂的痕迹,是哪里来的?皇上仔细想想” 皇帝就算在傻,也听懂了皇后话里的意思:“除非是海贵人自己下毒。” “皇上英明,臣妾一开始也不相信,可江与彬宫外买的朱砂,海贵人寝殿中的朱砂。” “以及这一张方子,就是江与彬亲自开的,用来缓解朱砂毒性的。” “真是该死!” 见皇帝动怒,皇后顺势宽慰起来:“皇上消消气,臣妾还有一事要说。” 皇帝忍不住看向皇后:“还有什么?” 皇后说起当年如懿进冷宫的事情:“既然海贵人联合太医,亲自给自己下朱砂,那么当年的事情,想必另有隐情。” 毓瑚早就跟皇帝说过,当年如懿还没进冷宫时,就有些眉头了。 只是碍于背后之人的势力,没有确切的证据。 皇帝一直沉思不语,思绪回过来才道:“海贵人心思歹毒,断不能留了。” “至于如懿等毓瑚调查清楚,朕自会命人接她出冷宫。” 说完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又很快收回神情,不让皇后察觉。 谈论起冷宫之事,皇后又让明夏递上一张单据,让皇帝过目。 见皇帝接过仔细查看,便在一旁解释:“臣妾听闻乌拉那拉氏在冷宫中毒,原本还想让明夏去调查一番。” “可谁知却发现了这张砒霜的单据,与那张朱砂的单据一样。” 皇帝脸色越来越阴沉,随手就把手中的单据,甩在地上,不想多看一眼。 皇后摆了摆手,让明夏把单据收好。 就算皇帝不想听,她今日也要全然说个遍:“朱砂与砒霜都是出自江与彬之手。” “乌拉那拉氏与海贵人,也是默契,都以身犯险,这份姐妹情谊,也是难得可贵。” 皇帝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赞赏她们的姐妹之情,害的可是他的皇子! “若情谊是建立在谋害无辜之人身上,这份情谊也是阴险至极,反而还玷污了姐妹之情的意思。” 听到这话,皇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那皇上可要接乌拉那拉氏出冷宫?” “这事不急,等调查清楚再说。” “是。” 本来皇后不想管慧贵妃,虽然她们现在的关系,远不如刚入宫的时候。 可念在她这些年对锦和的好,和往日的情分。 皇后提前帮她一把,至于往后的事情,那就是听天由命了 皇后试探一问:“当初的事情,皇上应该也猜到了一些了?” 皇后笃定了皇帝一定会跟她说实话,宫里总共就这么几个嫔妃,查能查到哪里去? 婉常在一直存在感不高,纯妃一心照顾两个阿哥,玫嫔日日给她的孩子诵经。 嘉嫔生下永珹,便全心照顾永城伺候皇帝。 至于舒贵人跟庆常在,都是刚入宫不久的,自然也不可能。 这么一想,宫中只有慧贵妃,最能有这样的权势。 阿箬的阿玛桂铎,在贵妃的阿玛,高斌手底下当差,便就此一项。 贵妃便脱不了身—— 皇帝把玩着手中的玉壶,的确也如皇后所说,宫里的人本就不多,查来查去也就这么几个人。 “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朕也得顾及朝中大臣们,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皇后讽刺一笑:“大臣们为皇上在前朝效劳,后宫妃子们,也会尽心伺候皇上的。” “嗯。”皇帝喝了一口茶。 又瞧了一眼皇后,语气也稍微弱了几分:“海贵人心思歹毒,不配为人母,往后便只留在贵人。” 皇帝的一句话,就决定了海兰日后的位分,永远不能成为一宫主位! 皇帝不打算处置海兰,但皇后可不想留下这个毒瘤,当即泪流满面的跪下来。 “臣妾想请皇上替永琏做主。” 皇帝急忙起身扶起皇后:“琅嬅,你这是怎么了?” 皇后倔强的不肯起身:“当初永琏病重垂危,背后就是海贵人的手笔。” 皇帝愣住,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等明白皇后在说什么时,眼神立马狠厉:“你说什么?” “皇上可还记得永琏床头上的娃娃,那些都是永璋带来给永琏祈福的。” “永琏病危,齐太医也说可能会引发哮症,病中不能为花絮这些东西。” 皇后越说心就越痛:“臣妾在娃娃里面,发现了芦苇花絮,而那些娃娃,皆是出自海贵人之手。” “御花园亲自有人看见了,海贵人身边的叶心,在湖边摘了许多的芦苇花。” 随后痛心疾首的跪走到皇帝跟前,紧紧握住皇帝的手:“皇上,海贵人好心思啊。” “给永璋做娃娃,让永璋把娃娃送给永琏,不仅差点害了永琏,还差点让永璋,背上谋害哥哥的罪名!” “多么的心思缜密,多么歹毒的心肠!” 皇帝一点点听着,听着他宠爱许久的嫔妃,是在如何谋害他的儿子! 原本海兰以身犯险,是为了救如懿,况且皇嗣没有出事,皇帝看在这个份上,打算留她一条命。 可海兰却谋害他的嫡子,他唯一的嫡子! 皇帝扶着皇后坐好:“琅嬅,你先起来。” 皇后抓住皇帝的衣袖:“皇上,海贵人心思歹毒,还远远不止这一桩。” 明夏立马递上一个白瓷瓶,正是当初锦和,截下的那半碗汤药。 “这瓶药!就是当初海兰命人给永琏 下毒的那碗,锦和心细,留了半碗下来。” “臣妾拿着这瓶药,问过齐汝了,里面可是下十足十的菖蒲生汁液!” 皇后此时不让皇帝把海兰处死,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皇后又重重的跪了下来:“皇上!菖蒲的根茎是有毒的,服用过量,足以害死永琏啊!” “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去请齐汝前来一问。” 第145章 辩驳 皇帝看着这一桩桩的证据,哪里不会信皇后的话。 他只是没想到,海兰竟然这般心狠,不止残害亲子,还谋害他的嫡子—— 身为皇帝与生俱来的威压,让明夏跟后殿的锦和,都不敢喘一口大气。 此时殿内只能听见皇后的哭声 皇帝一点点看着桌上摆放的证据,眼中的神色,逐渐狠辣。 “李玉!” 听到殿内的传唤,李玉推门而入:“奴才在。” “把海贵人跟江与彬带过来。” 李玉听见是请海兰跟江与彬,一时愕然的抬起头看向皇帝。 刚刚在门外候着,他就听见皇后的哭声,可却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可瞧着神色,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嗻。” 李玉赶忙来到延禧宫:“海主儿,皇上请你去一趟长春宫。” 海兰放下手中的点心:“长春宫?皇上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李玉一向与如懿跟海兰交好,凡事有什么事情,都会提醒一二,这次也不例外。 “奴才也不清楚,可皇后娘娘兴致不佳,海主儿还是小心些为好。” “我知道了。” 海兰此时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加上孕中能吃,肚子反而还比寻常的大一些。 坐着轿辇来到长春宫,叶心扶着海兰走到院中,不知不觉在院中央停顿了一会儿。 当初被皇后磋磨时,她就是在院中缝了一个月的娃娃。 整理好情绪,直至走进殿内,海兰便发现皇帝,看都不看她一眼。 就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海兰很快意识到,这次可不是什么好事。 “臣妾请皇上,皇后娘娘安。” 皇后拂了拂手,语气很是淡漠:“坐。” “谢皇后娘娘。” 海兰才被叶心扶着坐好,可是这凳子,仿佛有尖刺一般,让她坐立难安。 这次皇后没有刻意让伺候的人都下去,而是留了她们在殿内。 皇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海兰一眼,若不是腹中有孩子,早就一杯毒酒赐死了。 皇后让明春把证据,都递给海兰看。 “海贵人,这些东西你可都熟悉?” 海兰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叶心把锦盒打开,露出里面关于朱砂的事情,才彻底坐不住。 “皇后娘娘,臣妾不明白什么意思。” 见海兰还在装,皇帝第一个震怒:“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海兰立马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皇上,臣妾是真的不明白。” 皇后冷笑一声:“哼,既然不明白,那就是江与彬,心生歹念,谋害皇嗣!” 海兰怒瞪了皇后一眼:“皇后娘娘可不要污蔑臣妾。” 皇后不怒反笑:“呵!你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贵人,还需要本宫诬陷你?” 多大的脸,让她一个皇后去诬陷一个小小的贵人。 海兰的泪说下来就下来,忍着接触皇帝的恶心,替自己辩白。 “皇上,一定是有人诬陷臣妾的,连宫外的东西都敢伪造,可见此人心思恶毒!” 皇帝顺着海兰的话道:“那你说说宫里谁会诬陷你?” 海兰在心里,快速把现在的情况捋顺一遍,仔细推算,怎样辩白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臣妾不知道。” “可是皇上,臣妾才中了朱砂之毒,皇后娘娘就查出了所谓的证据。” 海兰又不甘示弱的看了皇后一眼:“还连累了江太医,一起被恶毒之人算计。” “臣妾今日之事,就如同当初姐姐一般,被所谓的证据诬陷。” 海兰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在地上,好让这样柔弱的姿态,引起皇帝的心软。 “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李玉见事态发展越来越不妙,也为海兰说话:“皇上,确实一面之词不可信啊。” 皇帝看着海兰,一字一句的推卸自己的错处,从前有多么宠爱,如今就有多么厌恶。 皇后可不会心软:“本宫早就料到会有此处,便让人拿着江与彬的画像出宫,去到明和堂。” “如若真是被冤枉的,想必明和堂的大夫,是不会认识江与彬的。” 又瞧了一眼愣住的海兰,皇后笑着接着说:“本宫还让明夏,去你的寝殿,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海兰原本想的很好,只要她提出姐姐,在临摹两可几句,把事情推到皇后跟贵妃身上。 顺势还能让皇帝重查当年,如懿被陷害一事。 可怎么也没想到,皇后查的如此之深,不止查到她跟江与彬的关系,还让人去宫外查。 海兰低垂下眼,在心里想,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不管如何,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要救出姐姐,还姐姐一个清白! 就在明夏在海兰寝殿,装匣子里面发现朱砂,回到长春宫时。 赵一泰也带着江与彬来到了长春宫。 海兰看见那一盒朱砂,心死的闭了闭眼,可却不想就这么认命。 明夏带着朱砂走进来:“启禀皇上,娘娘,奴婢在海贵人的装匣子里面,发现了一盒朱砂,已经有使用过的痕迹了。” 皇后接过朱砂,连盒子都与当初从如懿寝殿之中,搜出来的一模一样。 皇后递给皇帝:“皇上。” 皇帝接过一看,瞧着手中的朱砂,无名的火就从心中出来。 把朱砂丢在海兰的眼前:“你自己看看。” 海兰看着眼前那盒朱砂,思绪紊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叶心赶紧替海兰解释:“皇上,皇后娘娘,主儿这是被诬陷的,肯定有人在谋害主儿啊。” “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彻查,还主儿一个清白。” 在那盒朱砂出来的时候,江与彬就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事情如今败露,肯定是活不了! 江与彬现在只求,不要连累惢心跟他的家人。 “江太医你是伺候海贵人安胎的,朱砂又是出宫买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等江与彬回答,海兰赶忙辩驳:“皇上,肯定是有人谋害臣妾。” “臣妾身怀有孕,有人怕臣妾生下皇子,影响她日后的地位,所以就想借机,除掉臣妾跟孩子。” “当初姐姐就是因为抚养了大阿哥,才会被人嫉恨,被人陷害入了冷宫!” 第146章 难缠 海兰一边挺着肚子,一边哭诉着:“皇上,臣妾就如窦娥一般,实在是冤枉啊!” 皇后心中嘲讽,可她也没想到,往日海兰是多沉默寡言的一人。 现在辩驳起来,可比当日的如懿,难缠多了。 “如此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宫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皇后憎恶的看着海兰:“明夏。” “是。” 不等海兰多说什么,明夏就便把所有的证据一一呈上来。 连同御花园的证人小蝶,都被明春带上前来。 小蝶一字一句讲述自己,是怎么看到叶心,在湖边采摘芦苇花的。 海兰跪在地上一一看着,听着小蝶的证词,上面连她怎么借永璋之手,谋害永琏,怎么毒害永琏都写一一清楚。 连如懿在冷宫被毒害,怎么中的砒霜都写的细致明了。 江与彬跪在旁边,看着上面的一桩桩一件件,彻底慌神了。 之前做的时候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慌张害怕。 但想到惢心,江与彬心一狠,当即磕头:“皇上,一切都是微臣做的,是微臣买砒霜谋害娴妃娘娘。” “一切都是微臣的错,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 海兰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但脑海中还想着如何应对,听着江与彬认下所有罪责。 原本还想踩着江与彬脱身,可证据都摆在眼前,事情已经败露,到头都是一死。 就算死——她也要把皇后跟贵妃拉下水! 只有这样才能救出,身在冷宫的姐姐。 想到此处,海兰便丝毫不惧怕:“皇后娘娘,你就算有这些证据又如何?”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当初玫嫔跟仪嫔的孩子,还不是你安排贵妃去害死的!” 皇后只是安静的看着海兰,像一只乱吠的狗一样,胡乱攀扯。 海兰抬起眼,耀武扬威与皇后对视:“皇后娘娘是不是觉得,你在背后做的事情,旁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可上天偏偏不如你的意,让臣妾知道了,你一个蛇蝎毒妇,怎配坐在后位上?” “皇上,玫嫔跟仪嫔的孩子,是皇后命贵妃吩咐人害死的,然后诬陷给姐姐。” 皇帝扫了一眼皇后,便见皇后丝毫不慌,连表情都没变一分。 皇后稳坐在榻上,一点都没受海兰的影响:“你说本宫谋害皇嗣,海贵人可有证据?” 海兰中气十足:“把贵妃身边的人,带去慎刑司审问,不怕问不出什么!” 皇后红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皇上可要叫贵妃过来?” 把话中心抛给皇帝,皇后很清楚,皇帝现在是生气,更恨不得活剥了贵妃。 可有高斌在,皇帝就不会明着对贵妃做什么。 皇帝这时也犯了两难:“此事朕会让人去彻查,海贵人无凭无据,不可诬陷贵妃。” 海兰心中有所期待,可亲眼看见,皇帝丝毫不打算处置贵妃时,心还是凉了一截。 “皇上,臣妾亲耳在宝华殿听见,贵妃亲口说的,她是听了皇后的吩咐,才敢对皇嗣下手。” “姐姐是冤枉的啊!皇上,你得为姐姐做主啊!” 皇后看着海兰一点点的哭诉,一点点为如懿求情,不顾及肚子里的孩子。 在这一刻,皇后感觉她仿佛是个恶人,拆散了海兰跟如懿,这对亲亲姐妹。 皇后被海兰的哭闹声,吵的头疼:“仪嫔是从本宫身边出去的,本宫为何要害她?” “换句话说,玫嫔有孕时,本宫怀着锦瑟,一切事宜都不手手中。” “仪嫔也是乌拉那拉氏亲自照料,本宫有子有女,有何理由去害玫嫔跟仪嫔?” “若是本宫真的要出手,可能在你刚有孕的时候,就已经小产了,怎么还会放任你在这里胡乱攀扯。” “本宫身为中宫,你们生的孩子,那个不得称本宫一声皇额娘?” 海兰被皇后说的哑口无言,可:“宫中皇子多,那么二阿哥日后继位,就多一份风险。” “臣妾不相信皇后娘娘,不会为了二阿哥以身犯险?” 海兰此话一出,殿中众人都被此话吓住。 敢当着皇帝的面,讨论皇位,简直是不要命了! 江与彬现在心如死灰,李玉更是想帮都帮不了。 皇帝怒拍桌子:“放肆!” 明夏紧跟着上前,狠狠掌掴过了海兰一掌。 皇后死死盯着海兰:“大胆!皇上正值壮年,海贵人就敢一口一口皇位!简直是大逆不道!” 海兰被打了一掌,脸上的疼痛感,也让她清醒不少。 “臣妾知错了。” 皇帝厌烦至极,不想再见到海兰,也不想再听海兰的辩解。 “海贵人谋害嫡子,给亲子下毒,怂恿永璋谋害亲哥,藐视中宫,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着贬为庶人,幽禁延禧宫,等来日生下皇子,赐死,连诛三族。” “延禧宫上下,打入慎刑司做苦役,凡是海庶人亲信,一律杖杀。” “江与彬谋害皇子,杖杀。” 江与彬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听到皇帝念着自己最后的下场,便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叶心同样如此,她们做这件事情之前,从未想过后果。 如今后果就摆在眼前,叶心便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愣愣的看着海兰。 海兰早已料到自己会死,却没想到会连累家人一起,连诛三族,好歹能有个后人。 李玉看向江与彬,他们二人,跟惢心是同乡,如今却被皇上处置,他也不敢求情。 皇后随口一问:“那乌拉那拉氏呢?” 皇帝扶额:“既然有海庶人作证,朕重新命人调查,复娴妃位分,赐居” “赐居景仁宫。” 海兰听见姐姐已经出来,便觉得一切都值了。 “景仁宫甚好,想必娴妃也会心满意足的。” 皇后不在意,如懿出来之后如何,反正左右出不了她的手掌心。 海兰被李玉带回延禧宫,皇帝就在长春宫下了旨意。 宫中的嫔妃知道,海兰谋害嫡子时,都大吃一惊。 特别是纯妃,在知道海兰借永璋之手时,吓的当场就差点晕了过去,赶紧去永璋房中。 把之前海兰做给永璋的娃娃,全都给烧了。 边烧边怒骂海来,纯妃自持对海兰也不差,可海兰竟这样害她! 纯妃可谓是有苦说不出,等永璋从尚书房回来。 纯妃就带着永璋,去到长春宫,贵妃长春门口请罪。 皇后知道纯妃无辜,便让明夏出面,安抚了纯妃几句,说皇后娘娘不怪罪她,这才让纯妃彻底安心下来。 第147章 不希望你成为绵羊 直到明夏来回禀皇后,说纯妃已经带着永璋回钟萃宫,锦和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皇额娘为何要放娴娘娘出来?” 皇后便知道锦和会有许多疑问:“她原本就是被诬陷的,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皇额娘是一直都知道,娴娘娘是被冤枉的吗?” “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你揪出素练之后,本宫回想过来,觉得不对劲,便让明夏出手去查。” “这一查才知道,素练背着我做了许多违心的事情,唉。” 皇后重重叹下一口气,当她知道素练所做的一切,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心却是沉重的。 可事情已经发生,当时如懿也进了冷宫,皇后也不能做些什么。 毕竟连贵妃都是打着她的旗号做事,说到底她也脱不了干系。 如此便将错就错了下去,原本皇后是想着,等这件事一过,在寻个借口,让皇帝把如懿放出来。 可海兰谋害永琏的举动,让皇后彻底记恨,也断了这份心思。 这次也是海兰自己冒险,皇后抓住了她的把柄,直接一举结果了她。 对于海兰被幽禁,生下皇子之后才会处死,这个皇后也一早就猜到了,所以也并不意外。 毕竟生在皇家,就是要以子嗣为重。 孩子是无辜的,皇后不想对无知之人下手。 锦和望着皇后,见皇后提起素练,便知道这是想起伤心事了。 出声转移话题:“海庶人是自食恶果,倘若她不害弟弟,便不会落的如此下场。” 皇后对着锦和招了招手,示意锦和过去,摸着额间的鬓发。 “锦和,这次让你在后殿听着,也是想着你长大了,该懂事了,日后不管出府自己过日子。” “还是嫁与他人,额娘都不希望,你是一只毫无手段的绵羊,全然依靠你日后的夫君。” “你是长公主,你可以做天上的朝阳和皎月,或是不断闪烁的星光,也可以做地上的一花一草一木。” “哪怕是日后嫁了人,都应该把权势握在自己手中,主宰自己的命运。” “你不能受限于他人,不能被他人所胁迫,哪怕被人抓住把柄,你都必须冷静下来。” “人不能做一个受情绪所控制的物种,你才是你生命中的主人。” “任何人都不能够控制你,哪怕这个人是你自己。” 皇后这一番话,对日后锦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哪怕陷入怎样的绝境,锦和都不会受限于他人,而是自己从绝境之中闯出。 “儿臣谨记皇额娘教导。” 锦和从长春宫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让木笙跟木秋先回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延禧门,玄知凑上来:“你不回去?” “只是想走走。” 玄知抬头望去,便见到延禧门三个大大的字。 “海庶人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明明不靠他人,她自己日后也能封妃,日子也不会差。” “路都是自己选的,不管选哪一条,结果都已经定了。” 锦和握住玄知,随后便走回朝青居,可却一言不发 隔日如懿从床上醒来,没见到一个太医,只有惢心抹着眼泪,在旁边伺候她。 如懿身子还有些虚弱:“惢心,皇上有来吗?” 惢心听到如懿的声音,立马回头,连忙起身擦干脸上的眼泪。 “皇上没有来,不过却下旨,主儿等身子好起来,就能出冷宫了。” 如懿听到能出冷宫,再也不用待在这里,彻底放下心来,不枉费她的一番功夫。 见惢心还在哭,只以为是在担心自己:“你哭什么?本宫身子无碍,你别担心。” 惢心听到这话,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刚刚凌云彻有来递话,海贵人谋害嫡子,被贬为了庶人,连诛三族,幽禁延禧宫。 而江与彬谋害皇子,直接就被杖杀了! 惢心头一次质疑自己,当初把江与彬说给如懿听,到底是不是好的。 如懿见惢心,只知道一个劲的哭,也不答话:“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主儿,刚刚凌云彻递话,说海主儿谋害皇嗣,被贬为了庶人,而江与彬直接被杖杀了。” 惢心说完,就忍不住了,趴在如懿的床边痛哭起来。 “什么?” 如懿强撑着身子起来,双手抓住惢心的肩膀:“海兰被贬为庶人?为何?谁下的旨?” 惢心一遍遍见如懿,竟然只关心海庶人,全然不提江与彬一个字。 便为江与彬流下了泪水:“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怎么可能?” 如懿不想去相信这一切,她才刚出冷宫,怎么海兰就被贬为庶人了。 “江太医?” 想起江与彬,如懿同情的看了惢心一眼:“江太医的事情,惢心你多节哀。” “等出了冷宫,便叫李玉问问情况,本宫定会为海兰和江太医鸣冤的。” “奴婢多谢主儿。” 惢心压着嘴唇,眼中的泪水,那是止都止不住。 锦和去到尚书房,就见永璋低着头,一点都不敢靠近她跟永琏。 和永琏对视一眼,便对永璋招了招手:“永璋,来二哥这里。” 永璋扁着嘴巴,眼中还含着泪,他现在已经五岁了,昨天额娘带他去长春宫认罪,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二哥哥,弟弟不是有意的,弟弟真的不知道,那个娃娃会害你。” 永琏温和的笑着:“你是无心的,我不会怪你,不要心里有什么负担。” 揉了揉永璋的小脑袋:“怪就怪背后之人,利用了你这单纯的心。” 锦和走过去,拍了拍永璋的肩膀:“是啊,单——蠢的心~” 永璋更加伤心了:“大姐姐,我知道你在骂我!啊啊!我知道我错了。” “行了行了,你是一个男子汉,别跟锦瑟一样,就知道张着嘴大豪,以后长点心。” 刘慕川等人一来,就见永璋嗷嗷大哭,锦和在使劲揉着他的脑袋。 师傅一来,几人全都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书房之中。 没过多久,尚书房里就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慧贵妃跟阿箬得知,皇帝把如懿从冷宫接了出来,心底就开始暗暗谋算。 第148章 心慌 尤其是慧贵妃,当初她是怎么陷害如懿,现在就有多心慌。 她不怕如懿怎么样,而是担心皇帝知道她做的事情,从而失宠连累家人。 想到此处就慧贵妃就彻底坐不住,赶忙穿戴好,跑去长春宫。 皇后见着眼前的慧贵妃也不意外,示意让她坐下。 慧贵妃抿了抿嘴:“娘娘,臣妾听说,皇上复了乌拉那拉氏的位分?” 皇后瞧了一眼心虚的贵妃:“是啊,当年的事情,皇上已经有眉目了,娴妃是冤枉的,自然是要接出冷宫的。” 消息得到证实,慧贵妃语气都重了几分:“可娴妃也有失职之过啊!” “娘娘,皇上怎么就这么轻饶了她?就算是冤枉的,可那也是两位皇子的命啊!” 皇后把茶盏重重放在桌子,放出清脆的响声。 慧贵妃还吓了一跳,脸上的血色全然退去:“娘娘” 见慧贵妃冷静下来,皇后这才说出缘由。 “皇上念着娴妃,是受了冤枉,在冷宫待了三年,受尽委屈,自然是想要补偿的。” 其实不然,皇帝根本就没有这样说明,是皇后想让如懿出来。 毕竟只要如懿在后宫,众人就会视线放在她身上。 贵妃还想说什么,就被皇后拦住:“可” “贵妃,你现在要做的是去安抚皇上,而不是在这里跟本宫强理。” “是,臣妾告退。” 慧贵妃不甘心的咬住嘴唇,带着茉心出了长春宫。 茉心见贵妃久久不语,温声询问:“主儿,可要去养心殿?” “先回宫,去阿箬就叫来。” “是,可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当年的事情被翻出来,整个咸福宫都脱不了干系,茉心也是急在心里。 “本宫怎么知道!”贵妃左思右想,不安的停下脚步:“皇上肯定是知道什么了。” “不会的,主儿,皇上最疼你了。” 茉心又接着道:“再说了,前面还有阿箬呢,她是背主求荣的例子,娴妃出来,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贵妃这才心安些:“没错,到时候把阿箬推出去就行。” 回到咸福宫,茉心就差人去把阿箬带过来。 贵妃一见到阿箬,火气就涨了几分:“给冷宫下砒霜的是不是你?” 阿箬也是有苦说不出:“不是嫔妾干的。” 贵妃从榻上起来:“娴妃马上就要出冷宫了,你以前可是她的陪嫁,你说她出来之后,会不会对付你?” 手中的帕子,都快被阿箬扯破了,紧抿着嘴唇:“嫔妾是皇上的人,娴妃怎么会对付嫔妾呢?” “哼,也就是你得宠,若是不得宠啊,本宫都保不住你。” 猛地的一下,贵妃紧紧握住阿箬的下巴,鲜红的指甲掐入脸上,让阿箬感到一阵疼痛。 贵妃语气阴森冰冷:“若是你敢在皇上面前,多说一个字,想想你家中的阿玛跟弟弟。” 说完阿箬就被用力甩在一边,下巴出现一道深深的划痕。 贵妃还用帕子擦了擦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 阿箬瞧见这一幕,心中也有些不服气,丝毫不惧怕贵妃,用手捂住脸,恶狠狠的瞪着贵妃。 “贵妃娘娘这般对嫔妾,嫔妾真是怕,不小心在侍寝的时候,多跟皇上说几个字。” 贵妃猛地回过身,直指阿箬:“你” “贵妃娘娘,嫔妾出事了,你也脱不了干系,前朝后宫谁不知道,我的阿玛,在你阿玛底下做事。” “贵妃与其在这里威胁嫔妾,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伺候皇上!” 随后阿箬冷笑一声:“能像皇后娘娘一样,儿女双全,想必皇上也会宽慰贵妃娘娘的。” 见阿箬屡次挑衅,还敢以她无子的事情,来讥讽她,贵妃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贱婢就贱婢,哪怕成了皇上的嫔妾,都改不了做奴婢的贱模样。” 阿箬还想继续说什么,贵妃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一日为奴,终身下贱,你再敢挑衅本宫,等着给你阿玛弟弟收尸!” 阿箬强忍着脸上的疼痛:“嫔妾知道了,嫔妾告退。” 见阿箬退下,贵妃也丝毫不客气:“果然奴婢就是奴婢,一股子贱人模样。” 阿箬听到这话,却不敢继续反驳,顶着脸上的伤害,走到咸福门,外面咸福宫的大门,不甘的流下泪水。 锦和结束一天的课程,先是跟永琏一起去长春宫用膳。 之后经过东殿时,就发现永璜坐在梨花树下。 回到朝青居,锦和问木思:“大哥哥什么情况?” “大阿哥从回来之后,就坐在梨花树下了,想来是因为娴妃娘娘,出冷宫的事情。” 锦和想想也是,娴妃以前是她的养母,后来娴妃进了冷宫,永璜也让纯妃照顾着。 如今以前的养母风光出来,旧养母跟现养母在一起,永璜就有些尴尬了。 何况这些年,纯妃对永璜,实在说不上有多好,起码比跟着娴妃差远了。 毕竟纯妃有亲生的孩子,怎么会对永璜这个养子好呢。 锦和在房内找着米夕,以往她回宫,米夕都会待在桌上,听着木秋给它念书,今日就不在了。 “米夕呢?” 木思道:“天越来越冷了,这个时辰,已经跟米多回去睡了。” 锦和走到西暖阁,就在角落见到了米多跟米夕,正在呼呼大睡。 一到冬季,锦和就会到它们都来西暖阁待着,玄风和玄奇都不例外。 阿箬今日被贵妃一刺激,晚上侍寝时,就跪在龙床上,她想要真正的侍寝,而不是继续为奴为婢。 可皇帝不会惯着她,把阿箬呵斥了下来,让她跪在冰冷的青金砖上。 一连过去几日,如懿身子彻底大好。 明日就是如懿出冷宫的日子,连外头的雪都停了,如懿穿戴好走到殿外。 想着她明日如何清清白白,风风光光的走出这冷宫。 从前诬陷她的人,她一定会让那些人加倍奉还! 凌云彻这时提着食盒推门而入,进来恭喜如懿。 如懿见到陵云彻就喜笑颜开,这是她的救命恩人,自当以礼相待,日后更是要好好报答他。 第149章 出冷宫 “微臣请娴妃娘娘安。” “起来。” 凌云彻起身递过食盒:“娴妃娘娘,这些饭菜都是特意单给您的,李公公怕别人做手脚,让微臣亲自送过来。” 惢心接过食盒,便去了殿内,拿出如懿早绣好的靴子。 “劳烦你了。” 凌云彻说出心里想了许久的话:“恭喜娘娘,明日便可以出去了。” 如懿笑着:“同喜,你不也少了,我这么一个麻烦吗?” 凌云彻很不好意思:“哎呀,不是,娘娘,你别拿微臣开玩笑了。” 如懿拿过惢心带来的靴子,递给凌云彻。 “冷宫这些时日,一直得你照顾,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所以做了一双靴子送给你。” 凌云彻接过靴子:“多谢娘娘。” 如懿见凌云彻还没发现靴子的不同处,还刻意温声提醒了一下。 “你仔细瞧瞧。” 凌云彻这才仔细查看,翻开靴子内侧,就见里面还绣着云纹。 “呀,还有云纹呢。” 见凌云彻发现自己的用心之处,如懿心中也满意起来,还有些小窃喜。 “这个云纹呢,一是合了你的名讳,二也是希望你平步青云。” “多谢娘娘美意。” 凌云彻听到如懿提起前程之事,也大胆了许多,只是觉得有些羞愧。 “娘娘,既然您这么说,那微臣有一件事想求您。” “说。” 凌云彻抿了抿嘴,立马跪下:“微臣求娘娘,把微臣调离冷宫,觅一个好前程。” “起来。” 见凌云彻起来,如懿跟惢心对视一眼才道。 “你救了我们这么多次,许你一个好的前程,都不足为报。” “我开心的是,你可以自己说出口,也终于能为自己想一想了。” 说起之前的事情,凌云彻落寞低头:“娘娘当日的教诲,微臣一直记着呢。” “只是这些年,微臣在冷宫戍守,一直被人看不起,冷眼相待,要是再不为自己想想,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能这么想便好~那日你说,你和我都出不去冷宫,如何?” “害,呵呵,还是娘娘眼光长远。” 锦和在御花园摘梅花,想带去长春宫,给皇额娘插瓶,刚好看见卫嬿婉也在剪。 卫嬿婉感觉有人盯着她,一回头就见锦和站在不远处。 赶紧放下东西走过去:“奴婢长公主安。” “起来,这大冷天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剪?” 锦和还有些疑问呢,按理花房不应该,就让一个人出来办差事啊。 “花房的公公说,娴妃娘娘就要出冷宫了,最是喜欢梅花,便让奴婢多剪一些,送去景仁宫插瓶。” “既然要多剪一些,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出来?” 卫嬿婉抿了抿嘴:“景仁宫要修整,花房人手不够。”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锦和也知道什么原因了,敢情又是在欺负她呢。 “好了,既然都是摘,就给本公主摘。” 卫嬿婉犯了难,她怕被公公们罚不能吃饭:“可” 本来之前借着给长公主,送花拿赏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可不知怎么地,好好的日子,又恢复以前了。 连给长公主送花的差事,都被花房的公公分给了旁人。 锦和轻叹一口气:“回去告诉花房的公公,就说你遇上了本公主,我让你摘的。” 卫嬿婉感激的抬起头:“多谢长公主。” 能给长公主摘花,可比给景仁宫摘花好多了,好歹有个盼头,景仁宫都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见锦和还想自己摘,卫嬿婉赶紧把剪刀这些抢过来:“奴婢来摘就好了。” 边摘还边絮絮叨叨:“这摘花,得摘含苞的,带回去插瓶,才能开的久,样子也好看。” 红梅摘好,锦和照例给了卫嬿婉一个荷包,让木笙带着红梅去到长春宫。 木笙还愤愤不平:“不过一个冷宫的妃子复了位分,也能办的这么大张旗鼓。”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锦和嘴上这么说,可到了皇后跟前,就把这件事,说给皇后听。 皇后反倒不气恼,还乐在其中:“你呀,也太心急了,就这一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皇额娘可是?” “娴妃从冷宫出来,自是风光无限,可站的越高,摔的就越惨,且看着就行了。” 锦和想起了一个词,那就是捧杀! “儿臣明白了。” 见锦和一点就通,皇后甚是满意:“自视清高的人,往往有些事情,就会过度骄傲自信。” 这样的人捧的越高,就越会自命不凡,到时都不用皇后动手,就是自掘坟墓。 夜晚时,皇帝来到长春宫,夫妻之间话题不断,先是几个孩子,在是后宫的妃子。 一字一句都没有谈论起,明日要出冷宫的娴妃。 天已经大亮,李玉就带着旨意,和所穿的吉服跟常服,亲自接如懿出冷宫。 如懿换上常服,出了冷宫,既没有先去给皇帝皇后请安,也没有去太后那里,而是去了城楼。 从城楼下来,如懿刻意没有去长春宫,绕道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之后便回了景仁宫。 皇后知道时,丝毫不气恼,她就是要让如懿飘起来,飘到不分轻重的地步。 木笙得知消息,在锦和射箭时,就递了消息。 锦和冷哼一声:“知道了,下去。” 如懿走到景仁宫,没见到皇帝,心里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应该给彼此一些时间。 坐在榻上,如懿就问起李玉,海兰跟江与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惢心低垂着头,面上淡淡,可双手却握的发白。 李玉偷偷瞧了一眼惢心:“娴主儿,海庶人是谋害嫡子,被皇后娘娘亲自揭发的。” 如懿是如何都不会,信海兰会谋害嫡子,其中必定有什么阴谋。 “海兰胆子小,怎么可能谋害嫡子呢?” “若是谋害嫡子,怎么现在二阿哥却好好的,反而海兰却被幽禁延禧宫,江与彬被杖杀。” 李玉叹了一口气:“唉,奴才也不知道啊。” “只知道,海庶人中了朱砂没多久,娴主儿就跟着中了砒霜,然后皇上就被皇后娘娘请去长春宫。” 第150章 询问 “当时皇后娘娘把奴才们都请出了殿内,只留下明夏一人在殿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皇上震怒,让奴才去把海庶人,很江太医带去长春宫。” 惢心心焦的问:“那之后呢?” “之后海庶人就被揭发,谋害嫡子,还亲自给腹中的孩子下朱砂。” 这时李玉看了一眼如懿,欲言又止,也不知该不该说。 如懿瞧出李玉想继续说什么:“你继续说。” “皇后娘娘,还查出您中砒霜之毒,是自己下的毒。” 如懿瞳孔收缩,心底开始慌起来:“皇后怎么调查出来的?” 李玉干脆破罐子破摔:“正是因为如此,砒霜是江太医带的,为了不拖累娴主儿,江太医便顶了罪。” “声称是自己谋害,娴主儿跟惢心姑娘的,在你们的饭菜中下砒霜,和下毒谋害海庶人。” 听到此处,惢心极为激动:“江太医怎么可能害海庶人?” “所以皇上也不信,念着海庶人怀有身孕的份上,等生了孩子才处死。” “糊涂啊,海兰怎么这么糊涂啊。” 如懿恨铁不成钢,海兰怎么就不等她出来,在和她商量呢。 惢心转过头看向如懿,丝毫不说起江与彬,却一直在说海兰。 海兰是因为她,才会以身犯险,所以自己一定要救出海兰。 “本宫不相信,海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宫会去求见皇上,让他还海兰一个公道。” “何况现在海兰还有着身孕,皇上怎么能这么对待海兰?” 随后看向李玉:“李玉,你帮本宫想个法子,本宫要去延禧宫见海兰一面。” “奴才会为娴主儿打点的。” 又看向惢心:“惢心你放心,本宫会为江太医鸣冤的。” “奴婢多谢主儿。” 如懿现在心有些慌,自己做的事情被皇帝知道,担心皇帝冷落了她。 还有海兰跟江与彬的事情,弄的如懿头都是大的。 李玉的差事办完,如懿便让惢心去送送他。 李玉把惢心拉到一边:“江太医的事情,证据确凿,娴主儿就算想翻案也难。” “李玉,你告诉我实话,江太医到底怎么”死的。 李玉叹下一口气:“你跟娴主儿中砒霜之毒,江太医刚好在宫外买了砒霜,还买了朱砂。” “然后就被皇后娘娘揭发了,当场就是杖杀了。” 惢心抿着嘴,眼泪便落了下来:“所以他是给我跟主儿背锅是吗?” “这也不算,毕竟朱砂跟砒霜确实是江太医弄来的。” “李玉多谢你,我明白了。” 惢心刚想进去,就被李玉叫住:“惢心,江太医这事没办法,你看开一些。” 惢心含着泪,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李玉回养心殿当差。 到了年下,锦和的课业便停了,但永琏的却没有,还是每日天不亮就去尚书房读书。 日子过的无聊,锦和就跟木笙还有芳嬷嬷她们,一起玩起了马吊牌(麻将)。 加上锦瑟现在愈发的大了,调皮的不行。 自从锦和不用去尚书房后,天天都过来找锦和。 这一点玄奇深受其扰,因为锦瑟其他的抓不住,玄知跟玄风不是在房梁上,就是在树上。 米多米夕更不用说了,没事的时候,恨不得日日屯粮。 只有玄奇,不能爬墙也不能爬树,只能任由锦瑟摆布。 这日自然也不例外,锦瑟大早上醒来,就让嬷嬷把她带来朝青居。 “大姐姐!我来了!” 锦和坐在梳妆台前,光听到这个声音,人都精神了几分。 玄知跟玄风,各个都往柱子上爬,米多跟米夕都从帘子,赶紧爬到房梁上。 唯独玄奇,只能在下面骂骂咧咧:“咱们还是不是伙伴,怎么能丢下我?” 随后又抱起锦和的小腿:“主人!它们抛下我啊!” “你得怪自己没本事,谁叫你爬不上来。” 玄知向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瞧见玄奇在下面蹦跶,当即就嘲笑起来。 玄风更狠一些,不屑跟鄙视,外加嫌弃的眼神,连木笙都能看得懂。 “哼!” 不能玄奇继续说什么,锦瑟就从外面进来:“玄奇!快来跟我玩。” 锦瑟一垮,就把玄奇当马骑,还拍打玄奇的屁股。 米多跟米夕待在上面,很是同情的看了玄奇一眼。 但同情没多久,玄风就走了过来,两只鼠鼠抱在一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玄奇嗷嗷大叫:“主人!主人!” 锦和实在看不下去了:“锦瑟,别弄疼它了。” 锦瑟自我感觉良好:“我没有啊。” 朝青居的吵吵闹闹,跟长春宫的氛围截然不同。 嫔妃都来长春宫请安,也是如懿复位之后,第一次来跟皇后请安。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 “都起来坐。” “谢皇后娘娘。” 皇后看了一眼如懿,就对着众嫔妃道:“咱们都好久,没见着娴妃了。” “从前有些误会,让娴妃委屈了几年,如今娴妃重新回来,跟咱们做伴,彼此要和睦才好。” “是。” 如懿微微低头:“谢皇后娘娘关怀。” 皇后勾了勾嘴角,余光瞥见了阿箬,红唇一笑:“娴妃。” “慎贵人从前是伺候你的,如今深得皇上欢心,你们更要好好相处。” 不管是如懿,还是阿箬,脸上都不是滋味:“是。” 嘉嫔嫌不够热闹,便阴阳怪气:“虽说这慎贵人,从前是伺候娴妃的,可如今却大不一样了。” “仗着皇上喜欢,不是成日里,在宫里打骂奴才,就是什么睡梦魇了。” “吵吵闹闹的,也太由着自己性子来了。” 阿箬也不甘示弱:“嘉嫔娘娘说笑了,嫔妾侍寝的时日多,能有几日是哭闹的?” 转过头看了一眼嘉嫔:“娘娘别是听茬了。” 嘉嫔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想继续理会阿箬。 慧贵妃今日见着如懿,心中就憋着一股气:“得了,青天白日的呢,别老把侍寝这种话,挂在嘴边。” 见是慧贵妃教训自己,阿箬轻哼一声。 见底下没说话了,皇后接着道:“娴妃,还有舒嫔和庆常在,她们都是新人,你得空也跟她们说说话。” 如懿微微点头,心里实在不想搭理皇后。 第151章 冬日宴 皇后瞧见如懿这模样,心中暗暗冷笑:“过几日便是立冬家宴了,娴妃也可跟着一起热闹热闹。” “谢皇后娘娘。” 如懿心中因着海兰的事情,还有她被诬陷的事情,一直记恨着皇后。 皇后见着她好端端的出来,竟然丝毫不慌。 请安散去,纯妃就紧跟着娴妃的脚步,她现在抚养永璜,如今娴妃回来,自是要好好说上一番的。 纯妃还想如懿与她一同去撷芳殿看望永璜,好歹也是母子一场。 在纯妃看来,如懿出了冷宫,永璜理应还给她才是。 可如懿却说,永璜是纯妃的孩子,她刚从冷宫出来,诸事还需梳理,担心照顾不周,便不去了。 如懿不想接回永璜,纯妃也就不提这件事情。 到了深夜,如懿在李玉的安排下,换上宫女的衣裳,偷偷前往延禧宫。 自从海兰被禁足,身边的人已经全部被换,皇后顾念她腹中龙胎,重新拨了五人伺候。 如懿有了李玉的帮助,很顺利的来到延禧宫。 看着这个曾经她住过的宫殿,如今重新回来,确是这样一番场景。 海兰望着窗外的月亮,心中却在担心,姐姐到底出来了没有? 如懿推门而入,就见到衣衫单薄的海兰,屋中也没什么暖气。 海兰听到门口的动静,立刻就见到身穿宫女服饰的如懿。 “姐姐!” “海兰。” 海兰撑着肚子起身,见到如懿平安而来,喜极而泣:“姐姐,你终于出来了 。” 如懿赶忙快步走上前扶住海兰:“海兰,你受苦了。” 两人一同坐在榻上,如懿就环视房内四周:“你有着身孕,屋里怎么还这么冷,万一伤着龙胎了怎么办?” 海兰满是心酸,双手摸着肚子:“我已经是庶人了,原本也用不上那些东西。” “托了这孩子的福,才能在冬日里,用上这么一盆炭火。” 如懿轻声叹息:“我听说,你谋害嫡子,可是真的?” 海兰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紧紧握住如懿的手。 “姐姐,我知道我时日不多了,这个孩子就当是我为了姐姐生的,劳烦姐姐能够抚养这个孩子。” 谈起孩子,如懿的视线也被转移,海兰没有回答,全当海兰是无辜的。 “我会的,到时我会跟皇上求情,保你们母子平安。” 海兰哭着摇头:“没用的,皇后手段狠辣,皇上不会宽恕我的,我只求姐姐能够保佑孩子平安就好。” “还有姐姐一定要小心皇后跟贵妃,还有阿箬。” “我亲耳听见,贵妃在宝华殿说,她是受了皇后的指使,才会陷害姐姐的。” “姐姐一定要保重自己。” 惢心见时辰差不多,敲了敲门:“主儿,时辰快到了。” 海兰见状立马抓住如懿的手:“姐姐,你宫里已经出了一个阿箬,不能在出第二个了,一定要堤防身边的人。” “之前我在大阿哥身边,就有一个宫女,叫卫嬿婉,此人长的与你有几分相似,便居心叵测。” “妄想勾引皇上,成为第二个阿箬,姐姐若是日后见到她,一定不要让她得逞。” 如懿听到声音,轻声安抚海兰:“嗯,我记住了,海兰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的,定会视如己出。” “嗯。” 冬日宴前一日,皇后便让各宫做轿子,自己也带着锦和,锦瑟在长春宫包饺子。 锦和坐得住,锦瑟可坐不住,反而还一个劲的捣乱,让锦和教育一番,才安静下来。 如懿却在自己殿内,亲自酿了玫瑰花醋,等明日冬日宴,带去给皇帝尝尝。 冬日宴这日,锦和带着锦瑟,跟在皇后身后前往赴宴,永琏要读书,自然是不来的。 皇后见人都到齐,自然开始烘焙气氛。 “今儿是立冬家宴,皇额娘畏寒,不肯出慈宁宫,幸好有皇上肯赏面儿,咱们也可一起凑个趣儿。” 皇帝这几日兴致颇高:“今儿一早啊,朕去京郊看军营演武。” “便得皇后相邀,得知各宫都做了轿子,朕也来尝个热闹团圆。” 慧贵妃坐在下面:“皇上,这些饺子,都是臣妾们亲手做的,无非是一些寻常的,菜馅儿跟肉馅儿。” “请您都尝一尝。” 皇后坐在皇帝身边,眼神示意他,正中间上面那紫色满花盘子是贵妃做的。 “好。” 有了皇后的提示,皇帝精准无误的,吃到了贵妃亲自包的饺子。 坐在下面的贵妃瞧见了,自然是欣喜一片。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甚好啊,手艺不比御厨做得差。” 锦和带着锦瑟,坐在贵妃后面,木笙给夹了两个,放在两位公主的菜碟上。 锦和吃了一口,觉得皇阿玛真是会说话,明明就跟御膳房做的一样,没太大差别。 众嫔妃听着皇帝夸赞的话,自然都是欣喜的。 可如懿这时出声:“皇上,臣妾不会包饺子,所以只带了,一壶玫瑰花瓣酿的醋。” 这是如懿复位之后,第一次见到皇帝,眼中的情愫,收都收不回去。 皇后看了如懿一眼,其他嫔妃就更不满了,大家都包饺子,就你搞特殊,能开心才怪呢。 李玉这时便把醋已经端了上来,皇后看着眼前的醋。 皇帝主打一个雨露均沾:“娴妃啊,朕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手艺呢,很不错。” 随后就沾了一个饺子让皇后先也尝尝,自己则重新尝了一个吃。 要不是皇后知道,大家没什么太大的坏心思,还觉得皇帝这是拿她试毒呢。 皇后尝了尝,也称赞起娴妃的手艺:“娴妃这醋属实酿的不错,也难怪皇上对你如此牵挂。” 皇帝听到这话,忍不住转过头,不解的看向皇后,他总感觉皇后在指桑骂槐。 皇后可不管皇帝怎么想:“明夏,你分下去给姐妹们尝尝。” “是。” 各宫都尝到了如懿酿的醋,嘴上各个称赞,心中却鄙夷的不行。 明明跟御膳房的一个味! 娴妃见皇后把她酿的醋,分给各宫,心中暗自不满。 “皇上和皇后娘娘,同心一体,想来皇后娘娘对臣妾,也是日夜挂怀的。” 皇后神色淡了下来,虽然她可以捧杀如懿,却不能容忍,如懿当场暗指她。 锦和听出了如懿的言外之意,见到那瓶醋,重新回到皇帝身边,轻声在锦瑟耳边说了几句。 锦瑟迈着小短腿,一边喊着皇阿玛皇额娘,一边走到他们身边。 奶声奶气的对着皇帝说:“皇阿玛,儿臣昨儿跟大姐姐,二哥哥也包了饺子,你快尝尝。” “都是皇额娘教儿臣的。” 第152章 封嫔 锦瑟小小年纪就这般有孝心,身为老父亲的皇帝,当然要赏脸吃一吃孩子们包的饺子。 “哈哈,锦瑟都给皇阿玛包饺子了啊,那皇阿玛得好好尝尝你做的。” “嘻嘻。” 皇后帮着锦瑟把饺子夹在皇帝菜碟之中。 皇帝刚要吃,锦瑟伸手拦下:“皇阿玛,你得沾着醋吃,儿臣给你倒。” “不错,还是锦瑟贴心啊。” 锦和伸出小短手,亲自给皇帝倒醋,可也不知是醋瓶太重,还是锦瑟年纪小力气太小。 醋瓶刚到锦瑟手中没一会儿,就被摔碎了在地上。 如懿看到这一幕,兴致还不错的脸,当即就垮了下来,嘟着嘴像是在生闷气。 锦瑟被吓住,两眼汪汪的看着皇帝,不过好在没有哭出来,可这样反而更让人心疼。 “皇阿玛,儿臣不是故意的。” 皇帝觉得是一瓶醋,碎了就碎了,之后在重新酿就是,又不是什么大事。 “无事,没伤着。” “没有。” 皇后温声训斥锦瑟:“皇额娘知道你有孝心,可不能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不能像今日这般逞强了。” “这可是你娴娘娘,亲自酿给你皇阿玛的,白白浪费了娴娘娘一番苦心。” 锦瑟扁着嘴巴低头:“儿臣知错了。” 皇帝觉得太过小题大做:“无事,一瓶醋而已,再酿就是了。” 皇后随后一笑:“皇上说的是,臣妾觉得一瓶醋也是可惜了,白白费了娴妃的一番好意。” 锦和这时站出来:“皇额娘,娴娘娘向来温良大度,想必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 皇帝很赞成锦和的话:“锦和说的是,娴妃啊,心思纯良,又喜欢孩子,不会计较这么多的。” “是,娴妃。” 如懿此时的表情就跟吃了臭鱼一样,要多勉强就有多勉强,可还是得赔着笑脸。 “皇上说的是,等回去臣妾再重新酿一壶就行了。” 皇帝对如懿的大度很满意,随后吃起孩子们包的饺子。 这一圈下来,姐弟妹三人,因着孝心,还都得了皇帝的赏赐。 锦瑟回到座位上,皇后不留痕迹的看向锦和,眼神警告她,不许再生什么事。 不过眼神温和,锦和一点都没看出来,皇后是在警告她。 随后笑了笑,耸耸肩,表示知道了。 如懿被刚刚锦瑟这么一弄,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便看向阿箬。 “想必阿箬也一样,对本宫日夜牵挂。” 嘉嫔坐在对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唯恐事情闹的不大:“如今慎妹妹,都已经是嫔妃了。” “怎么娴妃还叫她阿箬呀?您这么一叫,我怎么看她那身,贵人衣裳那么别扭啊。” “老想起她从前,伺候你的样子,呵哈哈。” 如懿顺着嘉嫔的话继续说:“从前叫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一唱一和,当阿箬的脸色极为难看,好几次想反驳,可碍于皇帝皇后在场,也硬生生憋了下来。 只能自己坐在一旁,独自喝着闷酒。 皇帝坐在上面,看着阿箬,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喜悦之色。 对于谋害他两位皇嗣的恶毒之人,皇帝心中早已打算厌弃了她。 “好!慎贵人,你是该饮酒尽心,娴妃为慎贵人的旧主。” “如今沉冤得雪,今日家宴,娴妃也可跟着热闹热闹,慎贵人身为旧仆,理应同庆。” 这下阿箬的脸色更难看了,不情不愿的回:“是。” 端起一杯酒:“嫔妾敬娴妃娘娘。” 惢心直接白了阿箬一眼,如懿拿上一杯酒,回敬阿箬。 皇帝面上看着欢乐,可说起来的话,冰冷至极。 “慎贵人在宫中伺候也有些年头,即日起,封慎贵人为慎嫔。” 此话一出,众嫔妃都看向皇帝,连皇后也是如此,搞不明白他这是在闹哪一出。 阿箬受宠若惊,不过是给娴妃敬了一杯酒,她就从贵人升到嫔位了? 皇后转过身去,出言劝阻:“皇上,嫔位乃一宫主位,身份贵重。” “譬如玫嫔,舒嫔和嘉嫔,不是生子,也是家世显赫,获宠多年。” “是啊,皇上,慎妹妹跟臣妾住在一起,若是她也封了嫔位,那这启祥宫,岂不是有两个主位了?” 嘉嫔觉得委屈的不行,她可是耗了艰难万阻,生下了贵子,才被封了嫔位。 阿箬不过是娴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出身,也配跟她贵子之母平起平坐! 皇帝耻笑一声:“无论慎嫔如何受封,启祥宫就只有,你一个主位,为表尊卑有别。” “慎嫔的册封礼就免了,” 皇后总觉得,皇帝脑子坏掉了,不过他是皇帝,想封谁就封。 偏还想出这种法子,羞辱人家,怕是在给如懿出气? 如懿见状就更不是滋味了,口中的佳肴,瞬间味同嚼蜡。 皇后意识到这点,便从一开始的劝阻,变成现在的相劝:“皇上,这缺了册封礼,名分可不正。” “朕看重慎嫔,不在于礼数上。” 皇帝都已经这般说了,皇后也没继续劝的必要。 阿箬强颜欢笑的站起身来:“臣妾谢皇上恩典。” 锦和在后面,吃着美味佳肴,还看了一出好戏,可谓是津津有味啊。 冬日宴结束,锦和带着锦瑟,便跟着皇后回了长春宫。 谁知在回宫的路上,瞧见了嘉嫔跟阿箬的冲突。 玄知一听到热闹,就闹着不让锦和走,锦和都快被这蛟龙烦死了。 好在皇后看到,先停下了脚步。 站在一旁的宫门上,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 阿箬初封嫔位,便狐假虎威起来,连嘉嫔都不放眼里了,回宫的路上,还走在嘉嫔的前面。 嘉嫔本来在冬日宴上,就对阿箬不满。 阿箬还敢这么挑衅她,嘉嫔如何忍的了,当即厉声制止。 “站住!” 阿箬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嘉嫔接着道:“这刚封了嫔位,就忘了尊卑之分吗?呵,敢走到本宫前头。” 阿箬得意洋洋的回过头:“姐姐是嫔位,我也是嫔位,大家平起平坐,谁又比谁高贵呢?” 第153章 瞧不起 “本宫是皇四子生母,乃嫔位之首,你一个娴妃的婢子出身,也敢跟本宫,提平起平坐四个字?” 丽心同样附和嘉嫔:“为着你的旧主娴妃,出了冷宫,皇上才赏你这个嫔位。” “其实想想也不对,当初是你,揭发了娴妃娘娘,毒害玫嫔与仪嫔的皇嗣!” “可今日皇上却金口玉言,说娴妃娘娘蒙冤,依奴婢看,这封赏嫔位,怕是在打你的耳刮子。” 阿箬气不过,抬手就给了丽心一巴掌:“贱婢!” 如懿听到动静,也站在后面的宫门,看着这一场闹剧。 嘉嫔憋着气道:“呦,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何苦打起自己人来了?” 接着又讽刺嘲笑阿箬:“丽心,这一巴掌你就受着,也跟人家学学,是怎么爬上皇上龙床的。” 丽心捂着脸:“奴婢可不敢背着主子,偷偷勾引皇上,更不敢背弃诬陷主子。” 随后恶狠狠的看向阿箬:“不管奴婢挨了慎嫔,多少巴掌,奴婢都学不会,这些下三滥的本事!” “你” 阿箬气极,还想抬手打丽心,就被嘉嫔一个巴掌打了回去。 阿箬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嘉嫔:“你敢打我?” 嘉嫔丝毫不惧:“这一巴掌是教你学乖的,承宠这些年,早忘了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 “敢跟本宫无礼,细想想你有多少本事。” 阿箬气急败坏:“我自有皇后和贵妃做主!” 嘉嫔很是不屑:“切,是吗?那就看看,这宫里有几个人,瞧得起你。” 看完一场热闹,皇后便带着两个孩子回到长春宫。 在冬日宴上,好好吃上一顿,锦瑟才回来不久,就开始犯困。 皇后把她哄睡,锦和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皇额娘,阿箬来长春宫的时日也不多,怎么还在外打着皇额娘的旗号?” “她阿玛在贵妃阿玛手中当差,贵妃与我交好,想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锦和试探着问:“皇阿玛封她为嫔位,未免也太草率了。” 皇后看着锦和:“此事不用管,对了,近日你小舅舅在宫里当差了,你可有遇见?” “舅舅?” “对呀,你皇阿玛封了你小舅舅,为蓝翎侍卫,在宫里历练一番。” 锦和很是惊喜:“真的?” 见锦和这副样子,皇后也很是无奈:“自然。” “那我要去找小舅舅玩。” 说着就想跑出去找傅恒,很快就被皇后拦下。 “你舅舅当差呢,你去了只会捣乱,何况你又不知道,你小舅舅在那个宫里。” 锦和扑向皇后:“皇额娘,儿臣想去看看小舅舅。” “他在坤宁宫当差,你没事可别去烦他。” “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傅恒在那个宫,锦和就兴冲冲的去到坤宁宫。 都不用找多久,就在屋檐下找到了傅恒。 傅恒身材高挑,眼窝深邃,一身寻常蓝色侍卫服饰,也被傅恒衬得贵气逼人。 “小舅舅!” 傅恒在坤宁宫当差的日子,很是无聊,可没事也不能乱跑,只能到处坐坐发呆。 听到锦和的声音,傅恒很是意外:“锦和?” 见锦和快步走过来,傅恒自然是高兴的,终于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了。 “锦和,今儿不用去尚书房?” 锦和当下就质问傅恒:“年下了,我不用和弟弟一样去尚书房,小舅舅,进宫也不与我说一声。” 傅恒心虚的咳了几声,还不是因为皇后,叮嘱了他,别带着她们捣乱。 “你这不也知道了吗?” “哼,小舅舅,你明日帮我带糖人,我还想吃糖炒板栗跟蜜糖酥。” “行。” 冬日宴一过,皇帝终于踏进了景仁宫。 如懿跟皇帝好一番倾诉,二人的感情虽不能恢复如初,但比刚复位时,要好了许多。 复宠之后,如懿便给海兰打点妥当,后面去到延禧宫也方便不少。 夜里如懿来到延禧宫,还是见海兰一个呆呆的,走过去柔声询问。 “海兰,你怎么不做些针线活,也可以给孩子做些衣裳啊?” 海兰苦笑一番,自从去年被皇后罚了之后,她便不做针线活了。 只要每每她一做,便想起在长春宫受冻的日子。 十指全是针眼,那一个月她手指就没有好过,之后在怎么样,她都绣不来任何东西了。 “不了,这个孩子是姐姐的,我不想给这孩子,留下任何念想。” 两刻钟的功夫,如懿从延禧宫出来。 隔日皇帝来景仁宫时,如懿便跪下,请皇帝彻查海兰的事情。 “皇上,海兰心思单纯,不可能谋害皇嗣,其中必有阴谋,还请皇上能还海兰一个清白。” 皇帝脸色很快阴沉下来,可还是好言相劝:“如懿啊,事情朕跟皇后已经调查清楚了。” “证据确凿,没有任何问题,你现在刚复了位分,别冲动又惹人不快。” “可” “没有任何可是,朕容忍她生下孩子在赴死,已经是宽容大量了。” “是,臣妾明白了。” 如懿见皇帝这般动怒,想必事情也是板上钉钉,改变不了任何。 心中也只能宽慰自己,以后好好善待,海兰的孩子,一定要视如己出。 惢心在一旁站着,冷眼看着如懿为海兰求情,心里只感到可笑。 是自己害了江与彬,是自己让她丢了性命 如懿见一事不成,便说起了凌云彻:“皇上,臣妾想求你一个恩典。” 皇帝喝着酒,目光落在如懿身上:“什么?” “冷宫侍卫凌云彻,在宫里多次救了臣妾,想请皇帝给个恩典,在宫里给凌云彻,一份好的职位。” 皇帝无言放下筷子,想起如懿被一个四等侍卫,抱出冷宫的那一幕。 “这陵侍卫可有什么不同?” 如懿还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也没明白皇帝此时隐隐散发着怒气。 “陵云彻多次救臣妾于水火之中,臣妾感激不尽,便想求皇上给他一个恩典。” 回忆起冷宫的日子,对于凌云彻,如懿很感激他。 “冷宫的日子难过,也是多亏了他,臣妾才能过的好些。” 皇帝一点点看着如懿,没在她脸上看到任何不对,便也同意了下来。 “呵,行,朕会让李玉去办的。” “多谢皇上。” 第154章 清瘦 几次下来,皇帝也没有了兴致,在景仁宫用过膳后,便去到长春宫。 李玉办事的速度很快,隔日就把凌云彻从冷宫调了出去。 锦和接过傅恒给她从宫外带来的东西,就在坤宁宫转了转,谁知却撞见了凌云彻跟卫嬿婉。 凌云彻来到坤宁宫当差,一时在冷宫那地方,也算是风光了一把。 可才来坤宁宫的第一天,就碰见卫嬿婉因剪不好松枝,正被嬷嬷斥责。 凌云彻一时心软,走上前向卫嬿婉递上了手帕。 昔日的情人相见,一个落魄,一个风光。 几年不见,凌云彻便问起卫嬿婉的近况,这才得知,这些年卫嬿婉这几年过的并不好。 虽然因着锦和的关系,能有所缓和,可到头来还是会被针对。 平时不止要做许多重活,有时连饭也吃不饱,只能饿着肚子。 今日见到凌云彻,卫嬿婉也绷不住,这种日子实在是太委屈了。 凌云彻心中还是有卫嬿婉的,不能也不会见她被嬷嬷欺凌,刻意停下来,为她送上手帕。 加上他现在有了身份,不再是冷宫那个侍卫了。 也想让卫嬿婉看看,他现在是有能力的,能够护住她。 得知凌云彻因着娴妃的关系,现在在坤宁宫当差。 卫嬿婉也是由衷的为他高兴,对比之下,自己却尽显难堪。 其实这样的对比之下,卫嬿婉想过让凌云彻把自己弄出去,可当初是她断了这段感情。 若再要开口,实在是太过无耻,自己选的路,有多苦也只能自己咬着牙吞下去。 凌云彻看到卫嬿婉清瘦的样子,不忍看到她继续受苦,况且他现在有能力,兴许能把她捞出去。 一个有心无意,一个有心有意,感情也是水到渠成。 凌云彻向卫嬿婉保证,一定会去向娴妃求情,把她从花房弄出去的。 锦和跟傅恒,就站在宫墙之上,见了一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 傅恒都很后悔,为什么带锦和来这个地方。 当即端着长辈的架势:“你可不能学,你现在还小呢。” 锦和不解:“学什么?”奇奇怪怪的。 傅恒惊奇的看着锦和,敢情这孩子快十岁了,脑子还没开窍呢! 不过对此,傅恒表示非常的满意:“没什么,玩去。” 锦和只觉得她这个小舅舅,昨晚可能没睡好,所以在这里神神叨叨的。 原本锦和想一路吃着回去,可想到自己有弟弟妹妹,还有阿玛额娘。 将吃食分成了五份,自己留一份,其余的都给她们。 先是去养心殿给皇帝送了一份,皇帝还有些惊奇呢。 但得知是傅恒从宫外带来的时,心中暗骂傅恒,不过面上还很是给面子的全吃完了。 就在锦和去长春宫时,皇帝就让李玉把傅恒带来,在养心殿好好教育了一番。 傅恒心中怒骂锦和,这个小叛徒,背叛他! 自己吃的高兴,转头就把他卖了。 对于傅恒遭受的一切,锦和都不知道,她还在美滋滋自己的孝心。 皇后见到这些东西,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傅恒从宫外带进来的。 尝了几口,便把吃食都给了锦和,锦瑟。 两个孩子吃的欢心,皇后看着也愉悦,这远比自己吃有意思多了。 带着永琏的那一份,回到朝青居。 锦和就发现,玄知它们几个正在打马吊牌,一时新奇走过去。 米多跟米夕可谓是腹背受敌,左有玄风这个天敌,右有玄知这个老大,前面有玄奇虎视眈眈。 玄知尾巴都要翘上天:“吾马上就要胡了!哈哈哈!果然通通都不是吾的对手!” 玄风正坐好,右爪子推开一个牌,一个凌厉的眼神看向米多,米夕。 当即就吓得米多,米夕瑟瑟发抖,转瞬谄媚道:“您要什么牌?” 玄风用爪子点了点前面的三条,米多,米夕赶紧双爪子奉上三条。 “您接好。” 玄风很满意的收下了,随后就把所有的牌摊开。 “我胡了。” 玄知在对面看的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大声怒骂:“你作弊!” 又看向米多,米夕:“你们怎么能当着吾的面,这么嚣张!” 米多,米夕都要吓哭了,两边它都得罪不起,万一把它们吃了怎么办? 玄风鄙视一眼:“这叫兵不厌诈。” 玄知很不服气:“你对兵不厌诈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气死吾了。” 玄风傲娇冷哼“哼!” 玄知憋着气,转头又看向玄奇,见它正吃着鸡腿:“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 玄奇也不甘示弱:“我吃怎么了,你还吃不到呢。” “真是造反了,造反了!” 明明它才是第一个跟着锦和的,它才是朝青居的老大,现在它们却一个个叛逆的不行。 真是气死龙了!气死龙了!!! 回过头,看向这两只罪魁祸首,真是想吃了它们,泄愤! 米多,米夕被玄知的样子吓住,但好在眼尖,很快就发现回来的锦和,连忙跑过去。 “锦和,你可算回来了,鼠家真是想死你了。”再不回来,它就要鼠入龙口了。 “好了好了。”锦和赶紧安慰。 其他小小只见到,纷纷跑向锦和,告状的告状,撒娇的撒娇。 “锦和!它们太过分了!” “主人!主人!主人!” “你回来了。” 锦和一时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很快木笙跟木思,就出来给锦和解围:“长公主还小,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呢。” 锦和高高兴兴的回来,还得给这帮小家伙,开公证大会。 而凌云彻这边,也成功的找上了如懿。 如懿见到凌云彻有些惊喜:“你不是戍守在坤宁宫吗?怎么在这儿?” “请娴妃娘娘安。” 凌云彻手捧这红梅解释道:“这坤宁宫岁下清供,每日啊,都是以松竹梅来插瓶,所以微臣才折了这些红梅。” 转而有些不好意思道:“刚才我听到娘娘的声音了,所以想在这儿等您,给您请安。” 如懿盯着凌云彻的眼睛,把凌云彻看的很不好意思,心中可不相信他的话。 “特意在此等候,不像请安那么简单啊~” 第155章 相求 凌云彻有些尴尬:“啊那个还是被娘娘看穿了。” 如懿便知道是如此:“有话便说?” 凌云彻低下头:“额嗯花房有个宫女叫卫嬿婉,她来找微臣。” “你自己刚有点起色,就有人来找你了?” “啊?不是不是,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她是” 不等凌云彻多说,如懿反而抢先开口:“她就是那个,让你酩酊大醉,意志消沉的人?” “额娘娘所言极是。” 绕了绕头接着又说:“虽然嬿婉当时,抛下了微臣,独自高飞,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 “她阴差阳错的,被贬到花房当差,这花房劳作辛苦啊。” “微臣也是无意中碰见她,才知道她最近,受了不少苦。” 听到这番话,如懿多少有些心酸,凌云彻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还能对待抛弃他之人如此好,也是难得可贵。 可相比之下的自己,自从她复位,皇帝对她远不如当初。 可见有的时候,皇帝心连眼前这个侍卫都不如。 如懿心中莫名有一股别样的心情:“她一跟你诉苦,你就把抛下你的事,都忘了?” 凌云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几次张了张口,最后才说。 “微臣不是心软,只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实在太可怜了。” “那天微臣碰见她,她一直在哭,微臣也”心有不忍。 如懿轻蔑一笑:“可见这哭的啊,真是不错,还跟你说了那么多,在花房受苦的话让你心疼。” “你都答应她什么了?才来求本宫的?” 其实这一番话,凌云彻是有些心虚的,卫嬿婉并没有与他多说什么。 还含着泪笑着恭贺他,能在坤宁宫当差。 反而这副样子,更加让陵云彻心疼,加上自己出了冷宫,也想做个卫嬿婉瞧瞧。 他不再是在冷宫的那个凌云彻了。 但凌云彻一见到如懿,提起卫嬿婉的事情,多少有些心虚,便隐瞒了实话。 凌云彻弓着身子:“请娴妃娘娘,把她调离花房,另某个差事,微臣也不敢妄求。” “只求她不要太劳作辛苦,受人欺负就行。” 如懿面露难色,向凌云彻表达了自己的难处。 “嗯可眼下,花房需要往各宫里送花,也缺不了人手。” “或者等开春了之后,本宫再想办法,给她调去一个好地方。” 凌云彻面露喜色:“多谢娘娘恩典 。” 惢心在一旁,默默低下头,心中暗骂凌云彻是个傻子,如懿不想帮,这番话不过是说给你听的罢了。 宫里那么多人,冬日里也不是一日两日要送花了,怎么可能年下就缺人手。 况且如懿又不管后宫事宜,她才复位不久,怎么知道花房缺人手? 可这话惢心也不会当面说出来,现在她可是景仁宫的掌事大宫女,跟如懿是一体的。 如懿离开了御花园,原本脸上的笑,也随之落了下来。 卫嬿婉! 不就是那日海兰与她提过的那个宫女,不安分,勾引皇帝,才会被纯妃贬去花房的。 况且在那个宫里当差不是当差,花房的事宜虽苦,但却清贫寂静,事也不多。 还能治治卫嬿婉的性子,好让她安分一些,知道什么叫做,珍惜眼前人。 晚上卫嬿婉把剩下来的红薯,烤的热乎,给凌云彻送过来。 凌云彻也向卫嬿婉保证,等开春了,娴妃就会帮她寻一个好去处。 卫嬿婉喜笑颜开,好歹有希望,在撑一撑,在忍一忍就好了。 其实卫嬿婉是可以去求锦和的,锦和对于她不错,去了就会给赏钱。 可越是这样,卫嬿婉就越不想麻烦锦和。 当初皇帝的话,一直铭记在心里,门楣是需要靠自己争的! 日子过的平静又安逸。 过了年,永璋便搬来了撷芳殿,跳脱的性子,一下子让撷芳殿热闹不少。 永琏现在学业更加的重了,皇帝也愈发看中永琏,特别是今年开年,去宫外祈福都带着永琏一起。 锦瑟现在三岁的样子,知道自己是最宠的,张扬的不行,宫里也就锦和治得了她。 锦和也恢复去尚书房跟骑射处的日子。 还长高了不少,冷着脸的样子,跟皇帝皇后很像,底下的弟弟妹妹没一个敢惹她。 朝中却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阿箬的阿玛,桂铎死了。 皇帝便着手准备处置了阿箬,好歹是两个皇子的命,娴妃是冤枉的,那就得有人背这两条命。 至此便去到景仁宫,跟如懿商量此事。 如懿见皇帝终于要给自己主持公道了,心中不甚欣喜,她也能真正的洗脱罪名。 与如懿提了,自然也得跟皇后提前打个招呼,好让她有心理准备。 春日一到,皇后想热闹一番,便在宫中摆了宴席。 还带上锦和一起,教导锦和,是怎么布置宴席,菜系都得是那些,不同位分的嫔妃,应当怎么坐 锦和认真听着, 皇后教的也细致。 春日宴一到,除了太后礼佛不去,各宫都到齐了。 锦和在后面看着,与上次冬日宴的没太大的区别的宴会,只觉得甚是无聊。 皇帝跟皇后携坐一起:“今儿春日宴,皇后相邀朕一起,与各宫热闹一番。” “朕备了一盒,东海明珠给你,这明珠光辉,朕盼着闪耀中宫啊。” 皇后向来不喜奢靡:“明珠金贵,何况是一盒之数,臣妾想到采珠人的辛苦,也不敢妄受。” “朕知道你不喜奢华,可这明珠再珍贵,也比不上,朕对你的心意啊。” 皇后这才扬起笑脸:“臣妾多谢皇上。” 锦和在后面看着,皇帝跟皇后感情越来越好,她看着就高兴。 皇帝向皇后表达了心意,自然也不能少了六宫的,毕竟也要雨露均沾才好。 “李玉啊,把朕备下的迎春礼,送给诸位嫔妃。” “嗻。” 众嫔妃起身:“多谢皇上。” “都坐下。” 木笙接过太监递上的东珠,随后打开给锦和查看。 第156章 揭发 盒子里面满满一盒东珠,锦和示意木笙把东西收好,就听见慧贵妃的声音响起。 贵妃捏着东珠,仰头去查看皇后手中的,就见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她们都是一颗,皇后是满满一盒。 “皇上,竟如此偏心,给皇后娘娘的是一整盒,给咱们的却只有一颗。” 皇帝听着愉悦却没有说话,而是在桌底下,紧紧握住皇后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锦和正带着锦瑟用膳,突然就听见一声惊呼。 吓得锦和都抖了一下,所有人的视线都往惊呼生看去,只见阿箬一脸惊恐的喘着粗气。 锦和让锦瑟好好吃自己的就行,自己则是停下了筷子,探究的看向阿箬。 嘉嫔站起身来,好奇一看,这才发现皇帝给阿箬的锦盒,里面装的是朱砂。 明知故问:“呦,咱们的都是东海明珠,慎嫔那锦盒里面,红红的是什么啊?” 皇帝玩味的看向阿箬:“慎嫔啊,朕送你的礼,你可认得?” 玫嫔站起来,往阿箬的桌上一看,瞧见眼熟的东西,一时惊慌起来:“皇上,这是朱砂。” 如懿死死盯着阿箬,仿佛要把阿箬看出一个洞来。 阿箬闭了闭眼,强装镇定:“皇上,朱砂有毒,您赐臣妾这个做什么?莫不是拿错了?” 皇帝眼神逐渐冰冷:“这朱砂有毒,遇热出水银,最合你不过了。” “毓瑚,你来说。” “是。” 毓瑚走上前几步,对着众嫔妃道:“奴婢按皇上吩咐,追查当年,仪嫔与玫嫔两位娘娘,皇嗣被害之事。” “当日指证娴妃娘娘的,小禄子已死。” “小禄子的兄弟,从前伺候娴妃娘娘的,小福子,在翁山铡草。” “小安子发落皇陵,做苦役。” “奴婢派人,去他们的家乡查问,看到小福子与小安子家中,很是富裕。” “盘问之下才知,那些银子都是慎嫔拨的。” 慧贵妃越听心越慌,手紧紧的抓住茉心,以此来给自己安慰。 阿箬见势不妙,赶忙走上前跪在正中央:“皇上,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臣妾和小禄子,小安子,本就没什么来往,对他们家里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毓瑚反驳:“奴婢去问过小安子,才知道当日说,娴妃与他讨要朱砂之事,也是慎嫔嘱咐他做的。”说完便退至皇帝身后。 阿箬气极,一心只想着给自己辩驳:“皇上,臣妾实在是冤枉。” “臣妾早就听说,小安子在慎刑司服役时,哑了喉咙,再也不能说话了。” “如何能说,他是臣妾指使的呢?” 听到此话,慧贵妃都想扶额,恨不得上前让阿箬闭嘴,简直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皇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地上跪着的阿箬。 如懿轻笑一声:“阿箬,本宫派人去看过,慎刑司的记档,你和你宫里的人,都无出入慎刑司的记录。” “你方才说跟小安子,并无来往,那你如何得知,他不能说话了?” 阿箬一时哑然:“皇上,臣妾臣妾只是听说。” 皇帝倒是想看看,阿箬还打算如何辩解:“听谁说啊?说来听听。” 阿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合适的理由:“臣妾只是听说,至于是谁说的,臣妾早就忘了。” 这时还不忘,拉踩如懿:“比不得娴妃心思细腻,连慎刑司的记档,都会拿出来查看。” 如懿简直是要被气笑了,害她蒙冤多年,她当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以证清白。 “本宫当然要查。” 随后看向上首的皇后,便又很快收回视线。 “一个受冤之人,自然要为自己洗冤,求一个清白。” 皇后跟如懿对视,她算是明白了,娴妃这是把仇恨落在她身上了。 皇帝也不想和阿箬扯太多,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慎嫔,你既然说,你之前亲眼看到,娴妃如何谋害,玫嫔和仪嫔,那你自然记得清楚,不会忘记。” “今天,朕要你再与朕说一遍,当年的事到底如何,不许错一个字。” 如懿在下面,见着皇帝为她撑腰,心中只感到暖心暖意。 皇后看着皇帝,在一边为他心爱的嫔妃撑腰,低下头讥讽一笑。 如懿不知道,皇后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眼前这一幕,皇后怎么看,都觉得如懿这副痴情,满心欢喜的样子很别扭。 皇帝这不过是在宴席,演给众人看的,事实上,皇帝早在去年年底,就已经知道了真相。 可惜了,主谋是慧贵妃,结果也早已注定了的。 阿箬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当年当年” “皇上,当年的事情太过恐怖,臣妾不敢去想,也不敢记得。” “臣妾只记得,娴妃在炭盆,和鱼食里添了朱砂,至于细枝末节,臣妾早已经忘了。” 如懿看着阿箬辩解,眼中全是对阿箬的势在必得。 慧贵妃死死盯着阿箬,警告她,不许多吐出一个字。 玫嫔拍桌而起:“荒唐!当年你口口声声,描述娴妃是如何害了,我跟仪嫔的孩子!” “细枝末节,无一不明!” “为何今日,却不能一一道来?” 玫嫔伤心的看向皇帝:“皇上,此贱婢满口谎言,她一定有问题!” “皇上,一定不能饶恕她!” 看着阿箬今日被玫嫔厉声质问,如懿只感到痛快。 也该让阿箬尝尝她当年的滋味了! 皇帝面上淡淡:“朕今日查问,就是要她说个清楚。” 昔日受宠的慎嫔,被皇帝厌弃。 人人都想上去踩一脚,以此来撇清自己的关系,不被此事迁怒。 嘉嫔头一个出手:“当年言之凿凿,今日慌不择言。” “皇上,这慎嫔很是可疑呢,莫不是这些年,娴妃在冷宫,屡屡被害,也是慎嫔想要灭口?” 阿箬怒指嘉嫔:“嘉嫔,你” 如懿得意的看向皇后,她想想看看,皇后到底慌不慌,有没有心虚。 可却让如懿失望,皇后不止不慌,还不心虚。 正坐在皇帝身旁,周身都是皇后带来的气度。 第157章 产子 阿箬被众人说的毫无反驳之力,只能红着眼忍着怒意,看着这一个个落井下石的家伙。 只能求助皇帝,想让皇帝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慌不择言的向皇帝求情。 “皇上,那不是臣妾,不是臣妾,臣妾是冤枉的,皇上!” 皇帝冷眼瞧着:“慎嫔,你当年的告发,事关两位皇嗣的性命。” “如今又涉嫌,在冷宫加害娴妃,今日你要是不说清楚。” “朕便让你尝尝,方才赏你那些朱砂的滋味,你仔细掂量着!” 阿箬是彻底的慌了,皇帝是真的不宠爱她了,她还不想死,还不想死啊! 大口喘着粗气,前往跪爬几步,还差点跌坐在地上。 “不,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饶命,容臣妾再想想。” 见阿箬真打算说些什么,慧贵妃都坐直了几分,难以置信的看向阿箬。 如懿想让阿箬说个明白,最好是把皇后跟贵妃全都供出来,让皇帝看清楚她们的真面目。 如此才能宽慰,她这几年所受的苦难。 如懿真正想告诉皇帝,他身边的妻子,皇后!是个心机深沉,阴狠毒辣之人! 想到此处,如懿便站起身来:“皇上,阿箬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弄来这么多的朱砂,买通那么多人,设下陷阱,冤害臣妾。” “臣妾想要知道的是,是谁在背后指使她。” 皇帝没有回答,而是阴沉着脸看着阿箬。 皇后瞧了一眼,忐忑不安的贵妃,轻轻叹息。 随后温声道:“娴妃,朱砂本就不难得。” “你复位也有些时日了,想必听说了,海庶人谋害皇嗣的事情,那朱砂便是在宫外弄来的。” 如懿冷下脸来:“皇后娘娘何必心急呢” 皇帝警告如懿不要逾越:“娴妃。” 皇后反而宽容大度:“皇上无事的,臣妾也只是想要告诉娴妃,朱砂本就易得。” 如懿嘟着嘴,心中很不是滋味的坐下。 皇后接着又说:“皇上,娴妃虽是冤枉的,可终究是有失察之过” 就在这时,阿箬心虚的看向贵妃,心里扑通扑通的狂跳。 慧贵妃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拍桌而起:“你看着本宫做什么!” “没想到你心性如此歹毒,竟然不顾,自己家人的安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真是该死!” 说完恶狠狠的瞪着阿箬,在告诉她,若是敢胡乱攀扯,家人都别想着活了! 皇后心中暗骂‘蠢货!’ 敌人都还不知道什么,就自己抢着自爆,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皇后彻底放弃保全贵妃,任由她自己发挥,想保都已经保不了了。 如懿见慧贵妃这般激动,心中不免嘲讽,对着皇后翻了个白眼,丝毫不顾及任何表面功夫。 锦和也明白,贵妃算是彻底完了。 玫嫔怒火中烧,快步走到阿箬身边,抬手狠狠打了一掌,还想继续,就被皇帝阻拦。 “好了。” 皇帝组织这场戏,由自己亲自结束,他自己也不想阿箬多说什么。 “将慎嫔挪去养心殿偏殿,着人看着她,不许她死了。” “嗻。” 阿箬这时还在做无畏的挣扎:“放开我,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皇上,皇上——” 晚上贵妃还想去找皇后,可得知皇帝歇在长春宫,便只能在咸福宫干坐着。 一夜无眠—— 皇后端来一杯热茶:“皇上可想好怎么处置慎嫔了吗?” 皇帝接过喝了一口:“毒哑之后,朕打算交给娴妃处置。” “也可,当年慎嫔诬陷娴妃,如今让娴妃亲自了解,也算是结束这场闹剧了。” “朕也是这样想的。” 放下茶杯看向皇后:“就是贵妃那里,皇后还是多多教导才好。” “高斌在前朝,朕也不好亏待他女儿,这事就到此为止。” 皇后点了点头,便服侍皇帝早些歇息。 隔天一到,如懿便去到养心殿,见到皇后也在,微微一愣,心中疑惑,皇帝什么时候这么信任皇后了? 审问期间,阿箬一口咬死,是自己嫉恨娴妃。 把一切的一切全都扛在自己身上。 到了最后,皇帝便让如懿先出去,他跟皇后一起就好。 等他们出来时,皇后便先回长春宫了。 皇帝跟如懿解释,说阿箬什么都不肯招供,事情就到此为止。 如懿心中很不舒服,也很委屈,红着眼,嘟着嘴,想让皇帝安慰安慰她。 回到景仁宫,皇帝便差人把阿箬送了过去。 如懿得知阿箬被毒哑了,心中一阵心酸寒凉。 始终憋着一股气,让惢心叫来了景仁宫所有的宫女,太监。 随后亲自下令,对阿箬施以猫刑,并且让景仁宫所有宫女,太监都看着。 这就是背主的下场! 阿箬惨叫了一个晚上,一时闹的宫中人心惶惶,尤其是景仁宫上下,都惧怕着如懿。 没过几日,海兰便在一个夜里产下一子。 然而这一夜,阿箬服毒自尽,死在了冷宫。 如懿匆匆赶来,便让三宝去养心殿请皇帝,可皇帝愣是没出现意下。 反而海兰生下孩子没多久,慎刑司的人,便端来了一杯毒酒。 如懿抱着五阿哥,淡淡的看着昏睡中的海兰。 直到海兰清醒,就看到了那一杯毒酒,心中很是淡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如懿面无表情的带着五阿哥,想让海兰见孩子最后一面。 可海兰只是无情的别过头,愣是没看孩子一眼。 服下毒酒,死在了如懿眼前。 可如懿只是叹息一声,连一滴泪水都没有。 惢心看到这一幕,不禁一想,海兰做的这一切都值得吗?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弃吗? 如懿抱着孩子,去到养心殿,想求皇帝把孩子养在她膝下。 皇帝因为海兰,从而厌恶五阿哥,可却也知道稚子无辜,不能迁怒在孩子身上。 见到孩子哭声有些弱,心中猜想,是海兰孕中给自己下朱砂,才会导致孩子变成这样。 如此一想,不禁更加恼怒海兰。 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一时心软,便同意了如懿的请求,把五阿哥交给了如懿抚养。 取名永琪—— 第158章 闹鬼 锦和待在朝青居,还以为撷芳殿,会多一位不受宠的弟弟,没想到竟然养在娴妃膝下。 天气渐渐回暖,也换下了冬衣,开始穿春装。 明天永琏要跟着皇帝去河东,锦和正在叮嘱他,要多加小心。 虽说现在永琏身子已经大好了,健康的不得了。 锦和却总是担心永琏,又跟之前一样,突然一场大病袭来,让人心焦不已。 永琏见锦和一直叨叨:“好了,我跟着皇阿玛去,又不是自己一个人。” “而且还有小舅舅在,放心好了,到时给你跟锦瑟,带特产回来。” 锦和用力戳着永琏的额头,在他头上印出几个指甲印 “还是不担心你,河东那么远,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呢,皇阿玛也真是的,还带着你去。” “药一定要备齐,可别见一时风光,就知道贪玩了。” 永琏撇了撇嘴:“我又不是锦瑟,一整天就知道玩玩。” 看了一眼外面,永琏神神秘秘道:“你听说了没?最近宫里闹鬼?” “闹鬼?” 锦和眉头当即皱了起来,什么时候宫里还有神鬼之事了? 永琏刻意压低声音,凑到锦和耳边,小声的说。 “嗯,五弟出生那日,他生母就被赐死了,然后我还听说,冷宫那位慎庶人也死了,说是自尽。” 锦和一掌拍在永琏手上:“能耐了是?还知道吓唬我了?” “咳咳。”永琏咳嗽两声,捂着自己发红的手背控诉:“我可是你弟弟,下手也太狠了。” “谁叫你吓唬我!” 永琏心虚不讲话,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姐姐,到底会害怕什么东西而已。 现在好了,没有试探到,反而还挨了一掌,简直是亏大发了! 隔日一早,皇后带着锦和,锦瑟,便去到养心殿送皇帝跟永琏,嘱咐他们路上小心。 皇帝出宫那日,如懿便心生一计,皇帝不容许她知道,她也从海兰口中知道了。 既然皇帝不能亲自为她做主,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皇后,贵妃,她通通都不会放过! 皇后她现在动不了,那就先从贵妃下手,利用阿箬的死做文章。 心中有鬼之人,必定会承受不住,到时候就会不打自招。 皇帝才走不久,宫里鬼神之说,便越来越严重。 锦和在回朝青居的路上,就听见不少人议论,便让木笙去打听打听,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不等木笙去查,隔日锦和就听说,昨晚景仁宫闹鬼。 说是娴妃亲眼见到阿箬的鬼魂,身上还带着鬼火。 娴妃被吓的不轻,还让人去找了萨满,在景仁宫做了一场法事。 锦和才不信这些呢,照样大摇大摆的过日子。 可去长春宫的路上,在长街,便见到慧贵妃在景仁宫门口,被吓得不行,整个人脸都是发白的。 还想上前宽慰几句,可慧贵妃就急匆匆的走了。 锦和若有所思的看向景仁宫,敢在宫里闹鬼,胆子也是真的大啊。 慧贵妃回到寝殿,整个都有些神神叨叨,坐立不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慧贵妃就梦见阿箬回来找她。 口口声声质问她,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要害死她! 慧贵妃直接被吓得跑出了寝殿,在院子里大吵大闹,只说她看见阿箬的鬼魂了。 隔日就被吓得闭门不出,整个人都锁在被子里,不敢多加动弹。 皇后得知此事,即刻就让明夏传令下去。 宫中不许任何人,讨论闹鬼一事,若在有人敢明目张胆,一律杖责三十。 随后便让明春去把锦和叫来,与她一同前往咸福宫看望贵妃。 好歹也是姐妹一场,之前贵妃对锦和也不错,于情于理皇后跟锦和都得去一场。 锦和跟着皇后来到咸福宫,明夏推门进去。 就见门口点着蜡烛,供着佛祖,整个殿内墙上都贴满了符纸,柱子也挂满经幡。 “咳咳咳。”锦和被烟呛得捂住鼻口。 皇后当场就黑了脸,这个样子,真是没病都得吓出一身病来。 皇后走进去,还被门梁的上的桃木剑,撞到了头。 “娘娘当心。”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锦和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红黄色经幡,黄色的符纸。 她只觉得贵妃,莫不是被人下了降头?否则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到了寝殿内,就见贵妃拿被子蒙着头,回暖的春日还盖着厚厚的被子。 茉心上前,推了推贵妃的身子,轻声禀告:“主儿,主儿,是奴婢。” “皇后娘娘跟长公主来了。” 贵妃掀开被子:“娘娘?”见到皇后想下床行礼:“皇后娘娘。” 很快就被皇后拦住:“好了,你不必起来了,好好躺着。” “慧娘娘安。” 见到了锦和,贵妃才露出这几日第一个笑容:“锦和。” 锦和走上前,握住贵妃的手,冰冷至极,让锦和都打了个寒颤。 “慧娘娘,外头春日正好,该出去走走散散心。” 慧贵妃一听要去外面,就被吓得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不不不,我不去” 随机一把抓住皇后:“娘娘,阿箬经常来找臣妾,有时候就站在臣妾眼前,臣妾” 见贵妃如此,皇后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担心锦和被吓着。 “锦和,你先下去。” “是。” 锦和去到院子里,双喜就拿来椅子让锦和坐好,看着从前骂她丑的两只孔雀。 这时又听到它们闲聊:“唉,贵妃娘娘怕是不行了哦。” “是啊,身上都有了衰败之气。” 锦和低垂着眼,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安静的坐在屋檐下,听着它们一言一语。 双喜见锦和兴致不高,便想哄着她高兴:“公主不是最喜欢看奴才玩蛇了,奴才现在给你耍一耍。” 就在锦和想答复的时候,如懿携着惢心款款而来。 锦和没有起身,坐在椅子上微微扶礼:“娴娘娘。” 如懿见到如此,笑容随之落下:“锦和。” 随后看向星璇:“星璇,贵妃呢?” 星璇走上前道:“回娴妃娘娘,我们主儿正和皇后娘娘,嘉嫔娘娘谈话呢。” 第159章 拦住 【娴妃以慎嫔之死做局,恐吓贵妃】 锦和得到了提醒,这下饶有趣味的看着如懿。 如懿窃笑着点了点头:“哦~原以为贵妃跟本宫,得的是一样的病,想来瞧瞧她。” 随后从惢心手中,拿上一本佛经递给星璇。 “这是宝华殿大师,亲手抄录的佛经,每天读一读,心里也安静些,帮本宫转给贵妃。” “多谢娴妃娘娘。” 锦和在心中鄙夷,自己做的事情,还假惺惺的前来探望,眼中全是幸灾乐祸之意。 娴妃轻蔑的看了一眼双喜,刚打算走,锦和便叫住了她。 对于宫中之事,锦和一概不会参与,可被人耍威风耍到了眼前,这就不忍了。 “娴娘娘,宫中近来多有鬼神之说,还传言娴娘娘亲自见到了鬼火。” 身子向前倾了几分:“能不能与我说说,这鬼火是什么样子啊?” 如懿转过身来,见锦和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带动一下。 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眼中尽是嘲弄之色。 如懿一时气极:“不过寻常样子罢了。” 锦和不肯罢休,继续追问:“哦?是吗?那娴娘娘有没有看到鬼魂呀?” 如懿嘟了嘟嘴:“有萨满大师诵经,景仁宫便相安无事,况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锦和把玩着单蔻,轻笑一声,仿佛要把如懿看穿一般。 “呵,娴娘娘这话说的倒对。” “不过呀,若是让皇阿玛知道,宫中颇多流言,不知会作何想呢。” 提起皇帝,如懿多少有些心虚,不过她能保证,在皇帝回宫之前,只会得知贵妃害她一事。 “不过诵经而已,长公主多虑了。” “原来只是诵经啊,我还以为是有人刻意为之呢,还是娴娘娘聪慧。” 如懿不想跟锦和多费口舌:“本宫先走了。” 瞧着如懿离去的背影,锦和轻蔑一笑,还以为能有多大本事呢,说几句就走了。 出了咸福宫,如懿就让三宝去查查双喜。 双喜会玩蛇,想必她在冷宫遇蛇的事情,跟贵妃也脱不了干系。 然而寝殿之中的贵妃,早已失了神志,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娘娘,阿箬为什么经常,来找臣妾啊?” “是不是因为你福气高,阳气旺,阿箬不敢去找你啊,只敢来找臣妾。” “臣妾是替你受过是?” 皇后见贵妃越说越过分,漠然的盯着贵妃。 “你在胡说些什么?” 见皇后不肯承认,贵妃一时激动起来:“臣妾怎么是胡说呢!” “娘娘,谋害娴妃的事情,你不都知道吗?” “冷宫走水,饭菜里做了手脚,这些事你不都参与了吗?” 皇后简直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只以为贵妃背着她,诬陷了娴妃,没想到还背着她做了这么多事情。 真是不该来这一趟,真是气人! 贵妃越说越笃定,连娴妃中砒霜的事情,都被她按在皇后身上。 “就连娴妃中了砒霜,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一句话贵妃彻底惹怒了皇后,周身的气压逐渐变冷,隐隐让众人感到寒意。 红唇说出来的话,更是冰冷刺骨:“本宫念在你我姐妹情分上,你偶尔冲动跋扈,口不择言,本宫不跟你计较。” “可你敢污蔑本宫,这姐妹情分,也就到头了,本宫绝不会轻饶了你。” 这一番话,彻底让贵妃失了神害怕起来:“娘娘,你不能不管我啊。” “那些事情,明明是我为你做的,还是你让素练来暗示我的,你怎么能不管我啊!” 听到素练的名字,皇后瞬间就想起,那日在撷芳殿,素练神色异常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还在背后,连同贵妃,以她的名义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皇后越想越气,见贵妃还一直不依不饶,一巴掌甩在贵妃脸上。 “啪!” 贵妃捂着脸哑然,既委屈又不解:“娘娘?” “本宫从来没有嘱托素练,去做那些事情,你难道就没发现,素练早就不出现在长春宫了吗?” 贵妃细想一瞬,好像真的许久都没有见到素练了。 “素练” “她死了,本宫赏的她毒酒一杯。” 冷漠的看着贵妃:“你看,敢背叛本宫的人,就只有这一个下场。” 贵妃惊恐的抬起头,发憷的看向皇后。 “她敢背着本宫,跟你密谋这么多事情,本宫留她一个全尸,都已经是宽容了。” 皇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眼中毫无温情可言。 “所以你明白了吗?” 贵妃畏缩在茉心怀里,眼中全是红血丝,眼下乌黑,身子不自然的开始发抖。 皇后带着锦和回到长春宫,当即下令。 宫中一律不去议论鬼神之说,违者,杖责! 见皇后神情恢复,锦和便与她说起,这事跟娴妃有关。 皇后冷哼一声,真是按捺不住,往火坑里面跳啊。 到了乾隆六年四月份 皇帝带着永琏从河东而归,在养心殿换了一身常服,便跟永琏一起往长春宫去。 可半路却被如懿拦下轿辇,皇帝不明所以。 见如懿神情淡然,皇帝便让如懿去养心殿等着,他先去一趟长春宫。 刚要走,又被如懿拦下,皇帝脸色着实不太好。 “皇上,事态严重,臣妾还请你能留步,等臣妾说完,你在去见皇后也不迟。” 永琏见状道:“皇阿玛,皇额娘跟姐姐,还有妹妹,肯定都等着呢。” 又看向如懿:“娴娘娘若有急事,不如一同前往?” 如懿哑然,她就是要抢在皇后前头,跟皇帝说起这件事,不然她带着一帮人等在必经之路做什么。 想清楚这点,如懿便看向皇帝:“皇上,臣妾真的有话想对你说。” 几次三番的被拦,皇帝也没了耐心:“你有话就直说。” “若是有什么事情,宫中不止有朕,还有皇后在!” 当着众人的面,如懿被皇帝训斥,如懿面子多少有些下不来,红着眼圈定定的望着皇帝。 皇帝叹息一声:“你先去养心殿等着。” “是,臣妾告退。” 看着皇帝离开的轿辇,如懿抹掉眼中的泪水,前往养心殿等着。 第160章 回宫 听见外头的声音,锦瑟撒着腿就往外跑,一把抱住皇帝的腿:“皇阿玛。” 皇帝把锦瑟抱起:“锦瑟啊。” 这时皇后也带着锦和出来:“臣妾(儿臣)请皇上(皇阿玛)安。” “起来。” 皇后起身便吩咐明夏去传膳,进到殿内,永琏一直跟锦和说起,他一路的所见所闻。 还让小认子把从河东带回的礼物送给皇后,锦和跟锦瑟。 一直在用膳之时,皇帝才问起:“朕在来的路上,碰见了娴妃,似是有许多事情对朕说。” 皇后把荷兰豆夹在皇帝菜碟之中,便放下了筷子。 “皇上出宫之后,宫中便闹上了一场鬼怪之说,先是从景仁宫传出,后来又在咸福宫闹了一场。” “把贵妃吓的不轻,现在正病着呢,唉,臣妾有心约束,可也管不了病症啊。” “娴妃毕竟是皇上的心尖上的人,想必见皇上回来了,想得到皇上的宽慰。” 皇帝气恼一瞬:“胡闹,宫中严禁鬼怪之说,还敢传播这样的事情。” “进忠,去查,是谁在宫中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给朕查个一五一十。” “嗻。” 皇后接着又道:“贵妃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皇上可要去瞧瞧贵妃?” “等朕忙完这一阵,就去咸福宫看她。” “也好,皇上去瞧她,贵妃也会高兴的。” 直到用完膳,皇帝离开长春宫,永琏才说起,如懿是怎么拦住皇帝的。 皇后没有说太多,而是让锦和跟永琏先撷芳殿。 路上永琏忍不住问:“宫里怎么会有怪鬼之说?还把慧娘娘吓成那个样子?” 锦和叹息一声:“在你跟皇阿玛离宫之前,宫里就有些风言风语了,只是没有闹的那么大。” “说是原来的弃妃慎嫔,被人诬陷,正找害她之人寻仇呢。” “后面娴妃她在景仁宫做了一场法事,宫里就像有了突破口,人人都说起这件事情。” 永琏敏锐的心思一起轻声说:“不会跟娴妃有关系?” 不然也太说不过去了,一个弃妃的死,就引出一场鬼怪之说,还吓疯一个贵妃。 锦和转过头,随后收回目光:“有没有关系,不是咱们说了算。” 永琏耸耸肩:“说的也是。” 没过一会儿,锦和玩味的看向永琏:“我听说纯娘娘在给大哥哥找福晋了。” 永璜现在已经十三了,按照皇家的规矩,是可以选福晋定亲了,待年龄一到便可完婚。 永琏一脸无辜:“大哥哥找福晋关我什么事。” 锦和噗嗤一笑:“大哥哥之后,就是你了呀,可有喜欢的人?” 永琏耳根子迅速红了起来:“说什么呢,除了宫里的人,我都没见到旁人。” “无事,还有好几年呢,到时候就可以多瞧瞧。” 永琏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赶紧把话都移到永璜头上。 “大哥哥要选福晋,纯娘娘可有说什么?” 锦和摆动着团扇:“说是她的侄女伊拉里氏,性子温顺可人,实属会是个好福晋。” 姐弟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撷芳殿。 锦和才回到朝青居,玄奇就跟个小陀螺一样,飞速的奔向锦和。 “主人,主人。” 蹲下身来,摸着玄奇的脑袋,抱着它回到暖阁小歇。 而皇帝回到养心殿,就见苦等她的如懿,便走过去问如懿什么事情。 如懿当即跪下,向皇帝揭发贵妃的罪行,请皇帝抓住咸福宫的双喜,带去慎刑司严加拷问。 皇帝有些冷淡,让如懿先回宫,又让李玉去查这件事情。 如懿把引子引出来,皇帝便也顺着往下查。 一来可以给贵妃一个教训,二来算是还了如懿的清白。 等慧贵妃得知双喜被带去慎刑司时,已经为时已晚,可也让贵妃清醒许多。 拖着病重的身子,让茉心带着她去养心殿,跪在殿前,替双喜求情。 任由着贵妃如何跪地求饶,如何痛哭流涕,皇帝都不肯去见。 直到贵妃跪晕过去,皇帝让李玉把贵妃送回咸福宫,好生休养。 不出一月,李玉有如懿的相助,把慧贵妃查的干干净净,任由何人过来,都抵赖不了。 一查明此事,如懿便迫不及待的来养心殿找皇帝,她想知道皇帝打算如何处置贵妃。 提着食盒走进养心殿,假心假意的试探皇帝。 “皇上,贵妃突然晕厥,你不去看看她吗?” 皇帝批这奏折,也不看如懿:“朕不想见她。” 见皇帝是这样的反应,如懿便放下心来,从惢心手中接过参汤,从而递给皇帝。 皇帝瞧都没瞧一眼,如懿有些尴尬,便把参汤放在桌上。 就在这时,瞧见了放在桌上双喜的证词,没有询问皇帝,如懿便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双喜把所有的事情,他都认了,但唯独景阳宫闹蛇一事,他全然不认。 如懿心中气恼,说话声音也重了几分。 “皇上,唯独景阳宫闹蛇一事,双喜不肯承认,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况且他犯了那么多错,为何就这一件不认?” 皇帝站起身来,瞧了如懿一眼:“也许是因为双喜,替高氏做了太多的错事,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如懿跟随皇帝,走到暖阁,不依不饶道:“臣妾倒是觉得,高氏做事虽狠,但她并无周全的智谋。” 随后不顾一切:“皇上,高氏依靠的是皇后。” 皇帝转过身来,警告的看向如懿:“娴妃。” 如懿紧紧的盯着皇帝,她只想告诉皇帝,皇后心思歹毒,全无仁慈之心。 “皇上,高氏做出这样的事情,背后没有筹谋之人,臣妾是断断不敢相信的。” 皇帝把手中的茶杯,怒放在榻桌之上,发出铛铛的响声。 如懿被吓住,呆愣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皇上?” “皇后是朕的结发妻子,朕不相信,皇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见皇帝跟皇后这般恩爱,如懿紧紧握住双手,嫉妒的样子都快溢出言表。 “是臣妾失言了。” “坐。” 如懿坐下便问起,皇帝打算如何处置贵妃:“那皇上想如何责罚贵妃?” 第161章 烦躁 皇帝叹息一声:“朕打算把贵妃囚禁于咸福宫,打算让她自生自灭。” “但贵妃的阿玛,高斌在前朝为朕效力,也没有犯任何过错。” “所以对外,朕不会给贵妃任何责罚,但在宫里她还是朕唯一的贵妃。” 如懿满脸不忿,全然都是为自己感到不平,紧抿着嘴唇,开始责怪皇帝的不公。 “皇上这样责罚高氏,难平臣妾冤之恨!” 听到这句话,皇帝心中不耐,转过身来看向如懿:“娴妃,你口口声声说贵妃,那你做的呢?” “你做的那些事情,朕应当如何责罚你?” 如懿不可置信的转过头,觉得是在侮辱她:“皇上?” 如懿这副像是皇帝对不起她的样子,更加让皇帝心中烦躁。 “你在冷宫,给自己下砒霜,朕有责问过你?朕出宫之时,你在宫中散布流言,恐吓贵妃,朕有责问过你?” 如懿哪里能想到,她背后做的事情,皇帝竟然通通都知道。 “我” “宫中严禁鬼神之说,你身为嫔妃不知道?” “朕不过问你,你反而来质问朕!谁给你的胆子?” 见皇帝发怒,如懿赶紧跪在地上:“是臣妾失言,还请皇上责罚。” “滚出去!” 如懿含着泪抬起头:“皇上?臣妾这么做,都是为了给自己鸣冤啊。” “正是因为你在给自己鸣冤,朕才帮你隐瞒下来,可你还是不知足。” 如懿不敢相信皇帝会这样对她,便说起他们之间的情谊:“皇上,墙头马上遥相顾” “你别摇了,摇的朕更加心烦意躁。” 捏着眉心,不耐烦的看向如懿:“你回宫去。”说完便去到书房奏折。 如懿呆愣在原地,久久不得起身,过了许久,才无力的道:“臣妾告退。” 经此一事,慧贵妃被禁足于咸福宫,无招不得出,也不许旁人前去探望,身边伺候的人,也都被皇帝扯了下去。 到了五月初。 纯妃的好言加持,永璜正式跟伊拉里氏定亲,等十五岁过后正式成亲。 永璜的府邸内务府也开始在修缮,等彻底修缮好,他便要搬出撷芳殿。 五月中旬。 皇帝便下旨封了嘉嫔为嘉妃。 如懿诵经完,打算去坤宁宫找凌云彻,谁知在半路就遇上了。 如懿喜笑颜开的,望着队伍中最后一个侍卫,正是凌云彻。 凌云彻见到如懿,也是一脸欣喜。 “微臣请娴妃娘娘安。” “起来。” 凌云彻刚要走,就被如懿叫住:“陵侍卫请留步。” 凌云彻不解的问:“娘娘,您有何吩咐?” 如懿双手自然垂着前面,笑的灿烂:“你托本宫的事,已经办妥了。” “虽然卫嬿婉,还是在花房当差,但她只需要,往各宫送送花,不用再辛苦地,莳弄培植了。” 见事情办妥,凌云彻赶紧谢恩:“多谢娘娘恩典。” 如懿看到凌云彻笑的高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语气也有点不对起来。 “看你笑成这样,卫嬿婉回心转意,这么高兴啊?” “哎呀,这嬿婉当时离弃之事,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想怪她,让她难过。” 如懿微微一笑:“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再过几年,本宫就去求皇上,给你们俩指婚。” “夫妻一心,同心向上,必能挣个好前程。” 听到这话,凌云彻满脸惊喜,立马跪下来:“多谢娘娘恩典。” 凌云彻回去就把这件事,说给了卫嬿婉听。 卫嬿婉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原以为可以出了花房,没想到还是在这花房。 那这样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见到凌云彻满脸高兴,卫嬿婉也不好跟他说什么。 难道告诉他,就算没有他去求娴妃,自己一样可以去各宫送花吗? 一连过去几日。 锦和从尚书房出来,就见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看来今日不用去骑射处咯。” 木笙从屋檐下撑开伞:“长公主,可要去皇后娘娘那儿?” “自然要去,不过先回朝青居换身衣裳,刚刚写字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墨水。” “是。” 走在长街上,玄知从袖口探出来:“下雨天就是好呀,凉快!” 锦和拍了拍它的脑袋,玄知扭过头:“吾要出去走走,到时候自己回朝青居。” 锦和点了点头,玄知一溜烟的就没影了。 换完衣裳,就打算去长春宫,谁知玄风一直缠着要跟着锦和。 没办法,玄风难得想出门,锦和把它抱起,带着玄风一起去。 谁知去长春宫的路上,就见长街之上,一群人站在宫门口。 走近一看,就见到了卫嬿婉捧着一盆牡丹花,身边那人似乎是凌云彻,前面的人是娴妃。 刚想离开,就听见惢心的话:“主儿,这嬿婉姑娘的眉宇之间,有那么一些些像您呢。” 听到这话,锦和来了兴趣,带着木笙木秋,走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果然就见卫嬿婉满脸惊慌,跪在雨地之上:“奴婢卑微,不敢与娴妃娘娘相较。” 卫嬿婉哪里敢跟娴妃比,在花房不说之前了,就说现在,反而比之前过的更差了! 卫嬿婉自己也是想不通,明明好日子就要来了,偏偏又是这样受人欺负。 如懿脸上挂满笑容,一副菩萨面孔:“起来,起来。” 可不远处的锦和,却瞧见了娴妃眼中的不屑。 卫嬿婉不敢抬头:“谢娴妃娘娘。” 如懿见到卫嬿婉手中的牡丹花,心中起了小心思。 “你手中的花,是洛阳的名重姚黄,要送去哪儿?” 卫嬿婉有些愕然,宫中除了皇后娘娘,能用牡丹花之外,还有谁能够用牡丹花,还是这等品种的名贵牡丹。 “奴婢奉命去长春宫,只是奴婢从未去过,皇后娘娘宫里,怕错了规矩。” “皇后娘娘正位中宫,用姚黄装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锦和越听越觉得不对,牡丹是花中之王,虽说宫里没有明着下令说,其他嫔妃不可以用。 但皇后用牡丹花,其他嫔妃都是默认不可用。 什么叫做皇后用牡丹装点,最合适不过?偏偏还明知故问,真是可笑至极。 第162章 姚黄牡丹 在锦和思索时,如懿已经带着卫嬿婉前往长春宫了。 锦和从后面出来,瞧见如懿身上那件,姚黄牡丹的衣裳,真是越看越刺眼。 怀中的玄风喵了一声,锦和安抚的摸了摸它的头。 如懿带着永琪来向皇后请安,刚好碰见嘉妃带着永珹,锦瑟不屑跟这些臭男孩一起玩。 便在寝殿待着,自己在里面写写画画。 皇后便让明春把永珹跟永琪带去偏殿,她们则是暖阁说说话。 嘉妃见卫嬿婉带来的姚黄牡丹,这才注意到如懿身上穿的,正是姚黄牡丹绣的衣裳。 “娴妃,这衣服上绣的淡黄花朵,看着倒像,是这姚黄牡丹呐。” 事情被嘉妃玩笑似的捅破,如懿可丝毫不惧,反而得意洋洋的看向皇后。 如懿见皇后愕然了一瞬,心中便更加得意了。 皇后扬起的嘴角,渐渐落下,心中憋着一股气,却什么也不说,她倒要看看如懿怎么解释。 如懿得意过后,也不忘替自己解释,佯装无辜道:“这衣裳,是内务府昨日送过来的。” “我看着颜色别致,便穿上了,并没留意,是否是姚黄牡丹的图案。” 嘉妃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想来娴妃也是无心的,人人都知道,这姚黄牡丹乃是万花之王。” “只有中宫的皇后娘娘,才配用,呵,既然是无心的,那娴妃就与皇后娘娘,告罪一声。” “这衣服回去脱下,剪了不再穿就是,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如懿淡然的看着嘉妃,却也没有向皇后请罪。 “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在意的。” “因为花中之王,后宫之主,本在人心。” 随后便站起身来,向皇后行礼:“皇后娘娘,臣妾回到宫中,会将衣服脱下。” “送到皇后娘娘宫中,但凭皇后娘娘处置。” 皇后深呼吸一口:“一件衣服而已,罢了,你跪安。” 这话更加让如懿得意了:“谢皇后娘娘,那臣妾告退了。” 锦和在门口听到这番话,便笑出了声,附在玄风耳边。 一个妃位,连贵妃都不是,也敢在她皇额娘面前,谈论后宫只在人心,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 “去,毁了她那件衣裳。” “明白。” 玄风一见如懿从里面出来,就迅速从锦和怀中跳起来。 直接跳到如懿身上,伸出利爪。 “啊!惢心!啊!” 锦和在屋檐下,看着如懿的惨叫,还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啊!你这个畜生!滚开!” 惢心见一个狸花猫,在娴妃身上爪来爪去,心中莫名有种痛苦。 但很快就大喊着让人过来:“来人呐,皇后娘娘,来人呐。” 皇后跟嘉妃听到外头的动静,赶紧走出去。 就见一只狸花猫,娴妃身上肆意妄为,两人都看傻了。 玄风把如懿这件姚黄牡丹的衣裳,抓的粉碎,全身到处都是爪印,连里面的蓝色里衣都露了出来。 见衣裳毁的差不多了,锦和佯装才刚刚发现。 “哎呀,娴娘娘你怎么了?玄风,快回来。” 玄风得知了指令,从如懿身上下来,径直走到锦和身边,木笙随后就把玄风抱起。 玄风一走,如懿才回神过来。 但此时如懿狼狈不堪,头发散乱,连头上那只牡丹花钗,都摔坏在地上。 手臂上还有几道血淋淋的抓痕,衣裳也被玄风抓的破落不堪。 皇后反应过来:“明夏,快去请太医。” “是。” 明春也拿来一件披风,披在如懿身上,如懿紧紧抓住披风,脸上滑落泪水,眼中尽是难堪之色。 而锦和犹如刚刚在里面的如懿,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丝毫不担心,如懿会来找她的麻烦。 锦和扁着嘴巴:“皇额娘,儿臣想进去给你请安,谁知碰上这样的事情。” “皇额娘,娴娘娘都害死儿臣了。” 皇后看到木笙怀中的耀武扬威的玄风,又见锦和这副假惺惺的样子。 低下头忍住笑:“没事没事,把娴妃挪去西偏殿歇着。” 如懿愤愤不平:“皇后娘娘!就是锦和身边的猫,害的我变成这样,皇后娘娘不打算处置锦和吗?” 都不用皇后出手,锦和回过头来:“娴娘娘在说什么呢,莫不是得了痴心疯?” “玄风可乖的不行呢,怎么可能突然去害娴娘娘呢。” “嘶~想来是娴娘娘,身上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让玄风慧眼给瞧见了。” 随后从木笙怀中接过玄风,慢慢抚摸着玄风。 “娴娘娘应该感谢玄风呢,它在给娴娘娘驱邪呢,这要是换做旁人,可是想要都要不了的福气呢。” “你” 如懿自知说不过锦和,便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就是这般教导公主的吗!” “我是得皇阿玛亲自教导的,怎么?娴娘娘可有什么疑问?” 不服?不服就去找皇阿玛做主啊,哼! 如懿哑然,只能忍着气,怨恨的看向锦和。 锦和无声的吐出几个字:“自作自受。” 皇后不想让如懿继续闹下去:“还不赶紧扶娴妃去偏殿歇着。” “是。” 娴妃被扶着去了西偏殿,嘉妃才闭上嘴巴:“长公主真是有皇上的气魄啊。” 永城看向锦和的眼神,更是瑟瑟发抖,生怕锦和让那只猫来抓自己,紧紧的抱住嬷嬷。 嘉妃瞧出皇后有话对锦和说,很识趣的带着永城退下了。 皇后戳了戳锦和的额头:“你呀,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万一你皇阿玛怪罪下来怎么办?” 锦和扬起笑脸:“皇阿玛才不会怪我呢,再说了,本就是娴妃无礼在先。” “皇额娘,你是不知道,我在来的路上碰见她了。” “路上跟花房的那个宫女说话,直接点出了,那就是姚黄牡丹花!” “她身为娴妃,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那身衣裳,是姚黄牡丹绣的。” “还有,内务府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给娴妃绣姚黄牡丹的衣裳?分明就是她自己让人绣的。” “不给点教训,真是不知道这后宫是谁在做主了!” “还敢在你面前说什么,花中之王,后宫之主,本在人心,真是恶心死了。” 第163章 樱儿 瞧着锦和气鼓鼓的样子,皇后噗嗤笑出了声:“行了,气也出了,不必为这等不相干的人伤神。” 锦和扁着嘴:“我是替皇额娘气,她一个妃子,凭什么越过你。” 锦瑟还在旁边帮腔:“就是就是。” 皇后看着一大一小,笑着摇摇头:“日后不可这般冲动了。” “儿臣明白的,这次本就是娴妃有错在先,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锦和摸一下一下顺着玄风的毛发摸下去。 皇后喝一口茶:“等下你皇阿玛就该来了,可想好怎么说?” 锦和让锦瑟带着玄风下去玩:“那正好,让皇阿玛知道,娴妃以下犯上,不知尊卑,看皇阿玛会如何咯?” 皇后扭过头,随后便勾唇一笑:“你有主意便好,我不约束你。” “多谢皇额娘。” 嘉妃带着永璋从长春宫,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自个儿的心口。 “这长公主向来待人宽厚有礼,没想到做起事来,竟这般无所畏惧。” 贞淑此时也有些心有余悸:“是啊,皇上跟皇后娘娘,向来宽宏大量,绝非心狠手辣之人。” “却没想到,皇后娘娘生下来的孩子,这般胆大。” 嘉妃看向永璋,心中替这个孩子心焦啊,皇后的嫡子嫡女们,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二阿哥受皇帝重视,自身也聪慧勤勉,凡事去哪里,皇帝都要带在身边。 长公主得皇帝,皇后亲自教导,方才也见识过了,手段狠辣,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二公主就更别提了,根本就是后宫的霸主,连皇帝都无比疼爱这个幼女,想方设法的满足,宠爱。 “唉,有二阿哥在,永远都没有永璋的出头之日啊。” 贞淑劝解道:“主儿,你放宽心,当初圣祖不也是极其宠爱太子,可到最后太子还不是落的幽禁的下场。” “皇位还传给了当时的四阿哥,皇上也是四阿哥,咱们的也是四阿哥。” “有这等福气在身,咱们只需要耐心等候就是了。” 果然嘉妃听到这话,原本集中在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不少。 “说的也是。” 嘉妃脸上重新扬起笑脸,径直回启祥宫,谁知半路跟一个不长眼的宫女相撞。 让嘉妃原本的好心情,也随着这一撞全给毁了。 “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嘉妃娘娘宽恕。” 不等嘉妃发脾气,贞淑赶紧制止她,示意她看看跪下的人。 嘉妃歪着头,仔细一瞧,这不正是刚刚去长春宫,给皇后送姚黄牡丹的那个宫女嘛。 “抬起头来。” 卫嬿婉惊恐的抬起头,却不敢抬眼看向嘉妃。 贞淑在一边提醒:“主儿,此人眉眼有些像娴妃。” 经贞淑这么一提醒,嘉妃仔细一瞧,还真是。 “你叫什么?” “奴婢名嬿婉。” “嬿婉?真是妖里妖气的名字,以后就改名为樱,樱花的樱。” 卫嬿婉错愕的抬起头,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贞淑大声呵斥:“主儿给你赐名,还不赶快谢恩。” 反应过来的卫嬿婉赶紧磕头:“多谢嘉妃娘娘。” 贞淑又接着道:“做事毛手毛脚的,主儿抬举你,日后就去启祥宫当差,改改这毛手毛脚的毛病。” “多谢嘉妃娘娘恩典。” 嘉妃用帕子捂了捂嘴:“嗯,回去。” “是。” 卫嬿婉不明所以,她明明撞了嘉妃,已经做好挨一顿打的准备了。 可怎么会让她去启祥宫当差呢?难道是自己时运来了? 卫嬿婉想不通这一点,干脆就不想了,反正去启祥宫当差是个好去处。 嘉妃是宠妃,日后在启祥宫好好干,想必会多攒一些银子的。 卫嬿婉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去到启祥宫,却不想启祥宫,对于她而言是人间地狱。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皇帝便来了长春宫。 锦瑟看到第一个撒腿冲了上去,挂在皇帝腿上,想让皇帝抱着她。 “皇阿玛~” 皇帝一把抱起掂了掂:“呦,感觉还胖了一些啊。” “哼~” 听到这话,锦瑟很不高兴,嘟着嘴巴别过头不去看皇帝,却也没从皇帝身上下来。 “臣妾(儿臣)见过皇上(皇阿玛)” “起来。” 皇后也让明夏去准备茶水点心:“臣妾瞧着皇上兴致很是不错啊。” “是啊,前朝来报,说北方一带的灾民都安置妥当了,朕看着自然高兴啊。” “恭喜皇上。” 皇帝吃着点心,想起刚刚三宝跟他说的事情:“朕在养心殿,听娴妃身边的三宝来禀告。” “说锦和指使她手上的猫,伤了娴妃?” 皇后颇有些无奈:“这件事啊?” 锦和这时走到皇帝身边:“皇阿玛,你是不知道,今日娴娘娘有多过分。” “哦?说来朕听听。” “儿臣来皇额娘请安,却不想在门外听到,娴娘娘竟然当着嘉娘娘的面,给皇额娘好脸色看呢。” 皇帝脸色逐渐落了下来,转动这手中的玉壶:“你继续说。” “娴娘娘自己无礼,穿了一件姚黄牡丹的衣裳。” “嘉娘娘知道皇额娘宽容大量,便让娴娘娘给皇额娘赔个罪,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娴娘娘非但没有向皇额娘赔罪,反而还说” 说到这里,锦和闭上了嘴,扁着嘴巴看向皇帝。 皇帝眼中已经带有厌恶之色:“你继续说。” 锦和接着上面的话:“娴娘娘说,后宫之主,本在人心。”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皇额娘不配为皇后吗?” 锦和眼含着泪,坐在皇帝身边:“皇阿玛,皇额娘一向勤俭,现在却被娴娘娘这样欺凌。” “至于娴娘娘出门,被儿臣的猫抓,本是娴娘娘身上带了香囊,把儿臣的猫引的发怒了。” “儿臣都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安抚好玄风呢。” 皇帝忍住怒气,扭过头安抚锦和:“朕会替你皇额娘做主的。” 随后又嗔怪的看向皇后:“你受了委屈,也不和朕说。” “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不想因着这些小事打扰了你,况且臣妾也不气。” 第164章 拌嘴 皇帝握住皇后的手:“你呀,就是太良善了。” 李玉在一旁见锦和,这么告娴妃的状,想出去通风报信,可奈何情况不允许,只能干站着。 皇后低头一笑:“臣妾贵为皇后,与皇帝同心一体,不会多在意这些小事情的。” “牡丹乃花中之王,自然是中宫才配使用。” 皇后还不明白,皇帝要做什么,只见皇帝紧接着吩咐。 “进忠,把宫中的牡丹花,都搬来长春宫,供皇后观赏,以后皇后规格的东西,其余嫔妃一律不许用。” “嗻。” 皇帝一声令下,进忠便去了花房。 皇后呆愣住,随后赶紧反应过来:“臣妾多谢皇上美意,只是太过奢侈了,臣妾难以消受啊。” 皇帝笑着安抚:“你是朕的结发妻子,与旁人自然是不同的。” 皇帝这般说,皇后也不好继续反驳了:“臣妾多谢皇上。” 转而又提醒道:“娴妃正在西偏殿歇着,皇上可要去瞧瞧?” “朕是要去瞧瞧,晚上朕过来用膳。”跟皇后说好,皇帝起身便去了西偏殿。 “臣妾恭送皇上。” 皇后虽然没有说什么,锦和却从她的眉眼之间看出,皇额娘是欢喜的。 皇帝背着手来到西偏殿,见太医在煎药,而如懿还坐在榻上。 如懿在皇帝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 可左等右等都不见皇帝过来,过了许久才知道,皇帝先去了皇后那儿,根本没有来看她。 所以这一刻如懿见到皇帝过来,心中的委屈,立马化作眼泪却倔强的没有落下。 “臣妾请皇上安。” “起来,坐。” 不等如懿开口,皇帝看向如懿:“朕听说你受伤的事情。” 如懿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想着皇帝能为她做主,便说起锦和的小话 “皇上,锦和还年幼,便给皇后教导成这样,万事不如意便伤人,属实没有大清公主的风范啊。” “臣妾受锦和压迫是小事,可长公主也关乎大清的颜面,皇上还是让师傅在多多教导的好。” 如懿想的很好,自己受伤了,还只关心锦和的礼仪问题。 以为这样能让皇帝去教训锦和,可事与愿违,偏偏不如她的意。 皇帝冷眼看向如懿:“恐怕还不止。” 如懿愣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让皇帝开始厌恶锦和了。 “皇上,锦和到底还小,你别太过苛责了她。” “臣妾不相信,背后没有指使之人,锦和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觉得朕是在说锦和?” 如懿见皇帝这副样子,心中感到不安:“啊?不是在说锦和,那是在说谁?” “从朕来了之后,你就一直在说锦和,她不过才十岁,好似你有千般万般的理,让朕去管教锦和。” “臣妾也是为了锦和好。” “那你呢?你做了什么?” 如懿开始心慌起来:“臣妾臣妾没有做什么啊?”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嫌恶:“那件姚黄牡丹的衣裳是怎么回事?” 如懿难以置信:“皇上,那不过是一件衣裳,臣妾不知道啊,再说了一件衣裳,臣妾怎么就不能穿了?” 皇帝忍了忍气:“一件衣裳?那上面绣的是姚黄牡丹!” “牡丹花历来是只有中宫才能用的,你不过一介妃子,牡丹是你能用的吗?” 如懿仗着跟皇帝的情分,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难道臣妾在皇上心中,连牡丹花都不配用吗?” 皇帝抿了抿嘴,虽说心中不快,却也顾及着如懿的脸面,不想彼此闹的太过难看。 “先不说姚黄牡丹花,你在琅嬅面前,说什么‘后宫之主,只在人心’。” 说起这件事情,皇帝都气的不行:“朕的皇后,是需要在乎这些的吗?” “还是你在说,朕的妻子,朕的皇后不配为皇后!” “况且朕亲自封的皇后,是需要你来同意的?”多大的脸啊,还要你们这些妃子同意。 皇帝一连串说了好几句重话,可见因为这句话气的不轻。 这话就差没指着如懿的鼻子,骂她不配说这种话。 如懿也不甘示弱:“皇后本就应该约束后宫,而不是只知道背后使坏,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皇上这般偏袒,难道不怕失了人心吗?” 这话都让殿中的人,都难以置信的看向如懿,只感觉如懿活脱脱像个疯子。 皇帝也同样如此,不禁心里在怀疑,到底谁才是皇帝,谁才皇后啊? 换句难听点的话来说,他是皇帝,只要不是死了,还需要什么人心,有大把的人为他效力。 “你是在指责朕?” 如懿嘟着嘴,倔强的撇过头:“臣妾没有。” “臣妾只是想劝诫皇上,应当公正一些,而不是因着私心,去偏袒他人!” “呵!” 皇帝简直是被气笑了,他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前面已经很给如懿脸面。 可他这个皇帝给一个妃子脸面,她不要,那就别怪他下她面子。 何况他一个皇帝还需要怕一个妃子? “你以什么身份来劝诫朕?” 如懿疑惑的转过头,什么身份?当然是以皇帝心目中妻子的身份,是以跟皇帝这些情谊的身份。 不等如懿继续说,皇帝坐在榻上,嘲讽的看向如懿。 “你一个妃子,每日不想着怎么伺候好朕,怎么养育好永琪,满脑子想着劝诫朕?想着跟皇后争?” “朕现在明确的告诉你,皇后所用的一切东西,之下的人,都不可以用。” “包括你。” “还有,锦和是朕!跟皇后亲自教导的。” “朕的女儿,不需要旁人来指指点点,哪怕是明面的庶母也不行。” “所以,别整天想一些有的没的,有这个功夫,留着想以后,怎么好好养育永琪,或者是去看看永璜。” “你好歹之前养育过永璜,可你出宫也有小一年了。” “你可有去看过永璜?可有关心过永璜的亲事?永璜这些年,可是时常惦记着你这个养母。” “若是你养育不好永琪,朕自会让人来抚养。” 第165章 落差 皇帝这一番话,已经是说的非常重了。 直接隐晦的点出,如懿就是个妾室,没有皇帝的恩典,不配去做劝解皇帝事情。 还说了如懿心狠,不顾正在养育的永琪,以及过去养育过一段时间的永璜。 直接让如懿认清身份,不要去做那些越过身份,规矩的事情。 如懿憋着气,心中很是不服:“皇帝若是这样想臣妾的,臣妾无话可说。” “” 皇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今日就不该来这里,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想明白这一点,大步流星的去到正殿。 得了皇后一番宽慰,又跟锦和锦瑟姐妹俩,来一番父慈女孝的场面,心中舒畅不少。 之后便去了养心殿处理公务。 进忠吩咐花房的人,把宫中所有的牡丹花,都搬来了长春宫。 把整个长春宫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全都堆满了,只留了条让人过路的小道。 锦瑟见到长春宫牡丹花盛开的场景,就带着玄风去耍。 皇后走出门,就在院子里,见到各种颜色正在绽放盛开的牡丹花,按颜色的深浅来摆放在院中。 有白色、黄色、粉色、红色、紫色、绿色等。 皇后不禁笑着感叹:“可真是软光笼细脉,妖色暖鲜肤。满蕊攒黄粉,含棱缕绛苏啊。” 明夏替皇后欢喜:“皇上真是宠爱娘娘呢,这么多牡丹花,说搬来就搬来了。” 锦和在这一刻,突然就想明白了,为何后宫的女子都想争宠了。 这种独一无二的宠爱,只独属于一人的特权,怎么可能不令人心悦呢。 明夏还让搬来桌椅,上面摆着各色的点心水果。 如懿身子好些了,收拾完从西偏殿出来,就见长春宫整个院子,都摆满了牡丹花。 眼前的各色牡丹盛开的场景,瞬间如懿呆愣住了。 只看一眼,如懿便明白,这是皇帝在给皇后撑腰,只因她穿着姚黄牡丹的衣裳招摇。 如懿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突然心中涌起一抹羞愧。 她费尽心机弄来姚黄牡丹的衣裳,就是想穿给皇后看,让皇后明白,皇帝心尖上的人是谁。 可到了现在,如懿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她费尽心机,使了手段弄来的,都不如皇后一点委屈。 此时如懿心中产生了强烈的不平衡。 在如懿看来,这一切本该是她的,皇后之位也本该是她的。 若不是当初选秀之时的相让,怎么可能有皇后今日的荣光。 如懿带着心中的屈辱感,向皇后行礼,便出了长春宫。 回到景仁宫,如懿便呆呆的坐在榻上,连哭闹的永琪都没有管,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隔日众人去长春宫请安时,就见到了长春宫,牡丹盛开的景象。 个个嘴巴跟抹了蜜一样,恭维的着皇后。 可其他也有两人不屑一顾,一个是如懿,另一个便是舒嫔了。 几日过去,纯妃便来启祥宫小坐,跟嘉妃说说话。 谁知在回钟萃宫之时,见到了在启祥宫当差的卫嬿婉。 卫嬿婉见到嘉妃跟纯妃,吓得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她这些日子,过得简直比花房还差,不止每日要举着滚烫的香炉,还得做无数的重活粗活。 还不如之前在花房的日子,好歹不用受这些磋磨。 纯妃有些疑惑:“她怎么在这里啊?” 嘉妃也有些诧异:“怎么?姐姐认识樱儿?” “樱儿?她不是叫嬿婉吗?从前在我宫里,伺候过永璜。” 见不是什么大事,嘉妃也放心了下来:“这样啊,从前她是叫嬿婉,我嫌绕口,改成樱儿了。” “她从前是花房的宫女,前些日子,不小心撞了我,我瞧她机灵,便来到了启祥宫当差。” 纯妃冷笑一声:“哼,那我就要提醒妹妹了。” “这个丫头很不安分,要是皇上来了,可千万别让她在前头。” 嘉妃不解的停下脚步:“怎么了?姐姐。” “哼,你以为,她是怎么离了钟萃宫,去的花房的。” 纯妃转过身来轻声道:“勾引皇上,被我发觉了。” 嘉妃心中冒出一股怒火:“多亏姐姐告知,妹妹自会留意。” 纯妃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姐姐慢走。” 见纯妃出了启祥宫,嘉妃咬牙切齿:“贞淑。” “主儿。” 很快贞淑便叫来了,整个启祥宫当差的宫女太监们,排排站在院中。 丽心也把卫嬿婉从后房,掐着耳朵拎了过来,狠狠把卫嬿婉甩在地上。 “跪下,贱婢!” 卫嬿婉吃痛的叫出了声,手心也被擦破了皮。 嘉妃站在台阶上面:“以后,启祥宫上下,谁都可以调教樱儿。” “只是不许伤了脸,不许给她好衣服穿,不许好吃好喝,更不许皇上见了她,听懂了吗?” “是(嗻)” 卫嬿婉跪在地上,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哭得整个人都在哽咽。 之后的日子,卫嬿婉不是做启祥宫各种累活脏活,还得给其他宫女,太监洗衣裳。 每日晚上还得举着滚烫的烛台,跪在嘉妃的寝殿外面掌灯。 整日睡不够,连吃都吃不饱,饭菜都是馊掉的,日日都是以泪泡饭。 锦和在朝青居下棋,见今日送花来的宫女,不是熟人,一时诧异。 “平日不都是另一个送吗?” “回长公主的话,之前的宫女,被调去启祥宫当差了。” “行,你下去。” “是,奴婢告退。” 锦和这时想起,之前卫嬿婉和她说过,她的相好去求了娴妃,会给她谋个好去处。 想来去启祥宫,也算是个好去处。 嘉妃得宠,又有贵子傍身,没什么意外的话,估计卫嬿婉过的也不错。 凌云彻也有好些日子,没在花房见到卫嬿婉,心中总感到心焦。 借着巡逻的机会,到处在宫里找卫嬿婉。 过了半月的功夫,在一次卫嬿婉跟着启祥宫的宫女,去送嘉妃换洗的衣裳时。 凌云彻在长街上,见到了卫嬿婉。 此时卫嬿婉就把凌云彻当做是救星一般,扯开一截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伤痕。 凌云彻一见就知道,卫嬿婉这是被欺凌了。 第166章 永瑢 凌云彻当即想办法就去了景仁宫找上惢心,想让递话去给如懿,让她帮忙把卫嬿婉救出来。 惢心把点头应了下来,心中却感慨,凌云彻主意又打错了。 回到殿内,惢心便把事情说给了如懿听。 如懿现在还沉浸在,她与皇帝的矛盾,以及长春宫摆满牡丹花一事之中,无暇顾及其他。 可当惢心说出凌云彻,让她帮忙救卫嬿婉时,如懿回过神来。 在心中忍不住把凌云彻跟皇帝相比。 同样都是青梅竹马,同样都是少年郎,可旁人能为了心爱之人,几次舍脸相求。 反而那个卫嬿婉,爱慕虚荣,嫌贫爱富,自己得了点好处,便抛下少年郎,自己独自享福。 可自己这样聪慧机敏,蕙质兰心的人,却得不到心爱之人的情谊。 如懿这一刻,突然跟凌云彻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惢心见如懿久久不语,温声唤了一句:“主儿?” 如懿思绪返回,转而疑惑:“你是说,卫嬿婉被嘉妃改名为樱儿了?” “是。” “这改了名字,还爱欺负她,倒是想冲着本宫来的。” “是呀,樱儿的樱,正是主儿的闺名,樱字。” 如懿看着窗外思索片刻道:“启祥宫爱折磨嬿婉,必不会让她受太重的伤,或是死了。” “你且让凌云彻先等一等,等咱们找到机会,就把她从启祥宫救出来。” 惢心一脸了然,心中已经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可亲耳听如懿说起,还是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是。” 锦和从骑射处回朝青居的路上,竟还碰上了舒嫔。 “长公主。” “舒娘娘。” 【后舒嫔因丧子而自焚】 锦和眉头微皱,舒嫔丧子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压根就不想去管。 舒嫔走远了些,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背影渐渐远去的锦和。 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小腹:“要是本宫能跟皇上,有个一男半女就好了。” “主儿,你圣宠正盛呢,又还年轻,早晚会有个阿哥的。” “本宫伺候皇上也快两年了,竟一点动静都没有,每次见皇后娘娘膝下的孩子,总忍不住羡慕。” “主儿,你不必这样的,皇后娘娘子嗣在多,可阿哥却只有一个。” “你家世又高,为了给皇上添个阿哥,一定会隆升贵妃的。” 舒嫔被哄的开心,心中的郁气便也消散了,说话的不错,她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时间飞逝,两年半的时光匆匆而过。 到了乾隆八年十二月,纯妃便平安诞下六阿哥。 皇帝大喜,赐名为永瑢。 皇后的赏赐也让明夏送去了钟萃宫,又让明夏提醒,别忘了今年永璜的婚事。 锦和一身紫色骑装,坐着玄麟背上在马场奔驰。 四周的风,把锦和的长发吹起,英姿飒爽,很难让人移开眼球。 刘慕川时不时就去偷瞄一下,但只是瞄一下,就把头低了下来,生怕被人发现。 等锦和从马背上下来,他还特意射出一箭,正中十环。 可少年这样的意气风发,锦和看都不看一眼,便坐在凉亭之上喝茶。 锦和现在已经十三了,小时候圆嘟嘟的脸,现在也清瘦不少。 与小时候差别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 偏眉骨生的好,专挑了皇帝皇后好的地方长。 可却与皇后端庄不同,锦和是一张带有攻击性的脸,凌厉而又美艳的脸,可眉眼不失英气。 永琏这时走过来,端着锦和的茶水,就不顾形象的大口喝了起来。 锦和撇了撇嘴:“你可真是跟以前没变啊。” 永琏放下茶杯歪嘴一笑:“你是我姐,咋地了?” 永琏跟锦和是双生胎,长的样子又八成相似,只是永琏更具威严,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而锦和更加柔和一些,可也柔和不到哪里去。 锦和眼睛一转:“我听说,皇阿玛跟皇额娘已经在给你挑福晋了。” “害,大哥的婚事都还没办呢,怎么可能轮到我。” 永琏半躺在锦和身边,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也就在锦和身边才敢这样无礼。 若是放在长春宫,高低皇后得骂永琏几句。 “大哥的婚事,可就定在明年的正月。” “不急不急。” 锦和转过头看去:“说的也是,你的婚事,皇阿玛可是重视的不行。” 永琏起身笑着道:“别说我了,你呢,皇额娘跟皇阿玛肯定给你选一门好亲生。” 锦和笑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还早着呢,我去长春宫了,你好好练。” “行。” 木笙木秋把带上锦和的东西都带上,便离开了骑射处。 刘慕川目不转睛的望着锦和离去的背影,被永琏发觉,一掌拍在他背上。 永琏脸色着实不好看:“瞧什么呢?” 刘慕川假意咳嗽两声:“看天上的白云。” “哼,你觉得我会信?” “真是再看白云,那边再叫了,二阿哥赶紧过去。” 永琏冷哼一声,便去了骑射台上,开始射箭。 来到长春宫,就听见里面锦瑟的声音:“额娘,我不想学这个。” “不行,必须得学。” 锦和笑着走进去:“儿臣请皇额娘安。” 皇后满脸无奈:“你来正好的,快管管她,我让学女工,硬是不肯学,这怎么能行呢。” 锦瑟翘着嘴巴走过去:“大姐姐。” 锦和最见不得这个妹妹撒娇:“额娘,锦瑟不想学,就别学算了。” “你们呀,跟你皇阿玛一个样儿,真是惯着她啊。” “哎呀,那也是皇额娘宠着我跟妹妹呀。” 锦瑟也赶紧附和:“是呀是呀。” 皇后笑着摇头:“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我也乏了,你们玩去。” 一听这话,锦和便知道这事过去了:“是,儿臣告退。” 锦瑟讨好似的抱住皇后的胳膊:“我就知道,皇额娘肯定舍不得我做那些东西。” “是舍不得,但也不能不会呀。” “儿臣以后定好好的学。” 皇后还不知道锦瑟,嘴上这么说,一转身就忘了个干净,下次照样犯。 第167章 咸福宫 从长春宫出来,两姐妹回到朝青居,锦和便让锦瑟自个儿去玩。 锦和则是让木笙带着一个包袱,去咸福宫看望贵妃。 这些年慧贵妃因着先前谋害两位皇子,彻底被皇帝厌弃,过的并不好。 身染重病,却久医不治,硬生生拖到起不来床。 木笙给了看守太监一个荷包,太监便打开了宫门。 锦和还小的时候,慧贵妃就对她多加照顾,当初双喜的事情,锦和去向皇帝求情了。 可贵妃谋害的是皇子,哪怕有锦和的求情也于事无补。 “长公主安。” 茉心见是锦和过来,也习以为常了。 这两年若不是锦和多加照顾,恐怕她们的日子更加难过。 “茉心,慧娘娘呢。” “主儿刚醒,长公主进去瞧瞧,主儿见到你来,一定会高兴的。” 锦和进去的时候,木笙便把包袱交给了茉心。 “慧娘娘,我来看你了。” 慧贵妃嘴角扬起虚弱的笑:“锦和啊,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刚要起身,很快就被锦和拦下:“慧娘娘身子弱,躺着就好了。” “你每月都来看我一次,可我就跟许久不见你一样,真是一来一个样啊。” “慧娘娘也神采依旧啊,把身子好好养着” “我这身子啊,我自己最清楚了,活不了几年了啊。” 慧贵妃眼角流下一滴泪,丝毫不见以前那副娇俏可人的模样了。 “不会的。” “锦和,若是那一日我去了,星璇跟茉心,还望你帮我好好照顾一番,送她们二人出宫。” “她们出宫的银子,我都准备好了,倒是直接给就行了。” 【慧贤皇贵妃在乾隆十年正月二十五日薨】 “慧娘娘,别说这样丧气话,都会好的。” 茉心跟星璇早已泪流满面:“主儿,奴婢们不走,奴婢们誓死追随主儿。” 慧贵妃不语,却露出一个笑安抚她们。 在咸福宫待了半个时辰,锦和从里面出来,兴致没有多好。 木笙瞧出锦和心情不好:“长公主,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会熬过去的。” 锦和苦笑,旁人不知道,她得了提醒又如何不知。 现在已经是乾隆八年十二月了,乾隆十年正月,便也只有一年的寿命了。 隔天锦和便提醒了一下皇后,说贵妃的身子怕是不行了。 这几年也是因为有皇后的默认,锦和才能不受阻的多照顾贵妃。 当皇后得知贵妃快不行时,也有些感慨。 便让明夏悄悄带太医去给贵妃看诊,也让她在最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大年三十,宫中大摆宴席,满宫欢庆。 初一一到,皇帝皇后带着后宫众嫔妃,以及皇子公主们,前去给太后请安。 过了正月十五,宫里便忙起了永璜的婚事。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把大福晋送去了永璜的府邸。 永琏作为老二,自然要带头庆贺,加上有永璋话痨在,都给足了面子,永璜婚事办的热热闹闹的。 锦瑟喜欢热闹,刚好永璜带着一盘点心,托锦和跟锦瑟送去新房给福晋。 大喜之日,锦和也分得清,当即同意了下来。 推开新房的门,见房中各种地方都贴着大囍字,往里走到寝殿,看见一个头带红盖头的新娘坐在床上。 锦瑟就兴冲冲地走进去:“大嫂嫂?” 大福晋掀开盖头的一角,露出一张秀丽可人的小脸。 “长公主,二公主。” 锦和示意木笙把点心带过去:“大哥哥怕你等饿了,让本公主给你送一盘点心先垫一垫。” 大福晋羞红了脸:“多谢长妹妹,二妹妹。” 锦瑟拿上一块点心递给大福晋:“吃,这个点心是御膳房的拿手点心,可好吃了。” 大福晋拿起羞涩了小咬一口:“多谢二妹妹。” 永璜的亲事一过,皇后便开始操心永琏跟锦和的了,挑来挑去,看的眼都花了。 可不等定下两姐弟的亲事,咸福宫便了出事情。 星璇染上了疥疮,直接病死在了咸福宫。 一时之间,宫中对咸福宫都避之不及,连守门的太监都觉得晦气。 慧贵妃得知星璇病逝,痛哭一场。 咸福宫出了事情,皇后直接了当,不许锦和在去咸福宫。 可以送东西进去,但绝对不能自己进去。 自古都是小儿多病,皇后真是担心几个孩子的安危。 如懿得知贵妃病入膏肓,已是时日不多了,心中很是解恨。 使了一些银子, 便大摇大摆的进了咸福宫。 听到外头的动静,贵妃还以为是皇帝来了,毕竟她给养心殿,长春宫都递了消息,她想见皇帝皇后一面。 可见到是如懿过来,贵妃哪怕病入膏肓,也不愿输如懿丝毫。 穿着素净的里衣从寝殿出来,头发披散着。 可气势上不低于,穿着锦绣华服,头戴满钗的如懿。 贵妃还是那个贵妃,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 如懿眼中得意,紧紧盯着贵妃那张未施粉黛的脸:“臣妾请贵妃娘娘安。” “哼,你来做什么?” “臣妾听闻咸福宫死了一个宫女,想着贵妃凤体,所以前来探望。” 贵妃坐在榻上,一手撑着额头:“这样啊,本宫也听说,娴妃似乎与皇上生了芥蒂之心啊?” 贵妃直戳如懿痛处,如懿自然也当仁不让。 “比不得贵妃,一人守在这咸福宫。” “哼,几年不见,娴妃倒是变得伶牙俐齿了,若是当初在长春宫,有这般口才,也不至于进冷宫了啊。” 提起当年之事,如懿眼神变得狠厉。 “还得多亏贵妃娘娘教导呢。” 贵妃轻蔑一笑:“是吗?那不必谢了。” “本宫身为贵妃,管教底下的妃嫔,那都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啊,不必太感谢本宫。” 如懿被贵妃的几句话,气脸的开始发青。 不过还是没有忘记今日的目的,她要让贵妃亲自告发皇后,为她当年洗冤。 “得了这么久的教训,贵妃的性子,竟然还没有改啊。” 贵妃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皇后娘娘也真是无情啊,竟然这几年,真的没有慰问一下贵妃。” 如懿环顾四周:“连房中的摆设,都是旧时的样子了。” 第168章 孩子 慧贵妃轻哼一声:“有这个功夫来本宫这里耍威风,还不如去见见皇上。” “免得有一日,你步了本宫的后尘,到时候本宫一定会放鞭炮替你庆祝的。” 对于皇帝的事情,如懿总有一种别样的自信,对于皇帝来说,她就是这后宫与众不同的。 “本宫与皇上自幼的情分,岂是你能比的。” 慧贵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哈,这话呀也就你自己,说着说着就信了。” 如懿撇过嘴:“贵妃,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吗?” 贵妃冷哼一声:“哼,除了你,还能有谁?” “若不是你,本宫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皇上也不会不来看本宫,娴妃,你简直可恨。” 慧贵妃一步一步落入自己设好的圈套,手欢悦的摸着暖手炉。 “明面上是我,可主要的还是皇后娘娘啊。” 贵妃错愕的一瞬间,如懿接着蛊惑:“皇上当初回宫,第一面可是见的皇后,我拦都没拦住。” “之后我在养心殿等皇上,却等来了对贵妃娘娘的处罚,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啊。” 贵妃靠在榻上:“你觉得本宫是傻子吗?” “你以为本宫这些年待在咸福宫,就真的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如懿愕然,她还以为贵妃被囚禁起来,与外界的消息不通,这才来一场挑拨离间。 “娴妃娴妃啊,你真是可笑啊。” 等慧贵妃笑够了,就让茉心把她们都赶出咸福宫,见着都觉得碍眼。 如懿倔强的不肯走:“贵妃,不管你信不信,皇后可没你想的那般好,你时日不多了,不想和自己争一争吗!” 慧贵妃揉着太阳穴,闭上双眼:“茉心,把她们赶出去。” “是。” 如懿她们相继被茉心赶走,贵妃双眼才睁开。 茉心回来有些担心:“主儿,娴妃娘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看在锦和的份上,本宫也不会做什么,况且这些都不重要了。” “是。” 到了春季,疥疮更加横行霸道,一时之间宫中死了不少人。 锦和换上了较薄了春装,一路走在御花园欣赏着各色百花争艳的场景。 路过杏花树林之时,看见了娴妃跟舒嫔带着永琪在这里赏花。 永琪两岁多的年纪,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这时永琪突然把一个球,踢到了锦和脚前。 “大姐姐” 永琏小跑着过来,就看见他玩的球,被锦和拿在手中。 如懿跟舒嫔也注意到了这边,相继起身走过去。 舒嫔微微俯身:“长公主。” 锦和微微点头,不想过多理会,把球递给永琪便走了,但临走时瞧了一眼惢心。 舒嫔心中不太舒服:“嫡出的公主就是不一样,气派的很。” 如懿附和着:“锦和是皇上第一个女儿,皇上本就宠爱有加,等你日后有了孩子,想必皇上也会喜欢的。” 舒嫔低头羞涩一笑:“借姐姐吉言了。” 谈论起孩子,如懿默默摸向自己的小腹,若她有个亲生的孩子该有多好。 锦和坐在凉亭里,玄知就盘旋在手掌之上,一口一个果子,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惢心不紧不慢的过来:“奴婢请长公主安。” “起来,最近娴妃如何了?” “回长公主,娴妃还和以前一样,每日都喝坐胎药,一心想着自己能诞下皇子。” “她不是有永琪了?” 惢心面露讽刺:“虽说有了五阿哥,但到底不是娴妃亲生的。” 锦和轻笑一声:“看来我这个五弟弟,也真是可怜啊,那本公主就帮他重新找个养母。” “长公主是打算” “你想办法,让永琪生一场大病,或是受点什么小伤。” “是。” 锦和可不觉得让永琪受伤有什么,毕竟当初如懿也是这么对待永璜的,她不过是学了如懿的手段罢了。 谈话完毕,木笙递上一个荷包给了惢心。 “奴婢告退。” 惢心接过荷包就赶紧回到娴妃身边,一直盯着永琪,想办法完成锦和对她的吩咐。 要说惢心是什么时候, 变成锦和的眼线时。 是去年中元节,惢心在给江与彬烧纸钱,被路过的锦和发现了。 惢心从冷宫,得知江与彬是为了如懿跟海兰,还有自己而死,便恨上了如懿,恨上了自己。 反而如懿却觉得江与彬为她死,是理所当然,惢心彻底恨上了如懿。 都不用锦和多加忽悠,惢心便向锦和投诚。 她要让如懿也尝尝,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滋味 锦和在凉亭小坐一会儿,起身回了朝青居,她在想,之后把永琪给谁抚养比较好呢? 这样既不会威胁永琏的地位,也能让他彻底与皇位无缘。 虽说永琪不是如懿亲生的,可却得如懿亲自抚养。 而如懿出生乌拉那拉氏,虽然家世不如以前了,但也是出生满洲上三旗,生母也是出身蒙军旗。 算是皇帝这六个皇子之中,除了永琏外,他的身份最尊贵的。 锦和可不会让任何人威胁永琏的地位,所以在永琪还没长成时,就要杜绝后患。 可别怪锦和心狠,若是现在不心狠一点,日后可就是个大麻烦。 锦和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然永琪可活不到现在 思来想去,锦和突然想到了永和宫的玫嫔。 自当年玫嫔的孩子离世,玫嫔的恩宠就大不如以前了,可也是个嫔位。 出生南府,家世低微,不可谓是个好养母的人选。 当即就让木秋去打听打听玫嫔的动向,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才对。 隔日锦和便去到永和宫附近的小花园,果然见到了呆坐的玫嫔。 木笙咳嗽一声,玫嫔听到声音,抬起头就见锦和站在她对面。 玫嫔也没起身:“长公主平日可是很少来这里的。” 锦和自顾自的坐下,挥了挥手,就让木笙木秋退下。 玫嫔见此也让被看她们退下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长公主可有什么话要说?” 锦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这么多年过去了,玫娘娘可想过在要一个孩子?” 第169章 玫妃 玫嫔警惕的抬眸:“长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锦和,只是玩味的看着她,眼中却没有一丁点算计之色,玫嫔这才放松了警惕。 转而说话间也温和不少,脸上还带着几分惆怅:“皇上久不见我,又何来的孩子?” “想要孩子,也不一定要亲生的。” 一句话点醒玫嫔:“长公主的意思是?” “那就要看玫嫔娘娘想不想要了?” 玫嫔心中很是挣扎,她一心念着当初离世的那个孩子。 满宫里只有她自己,还记得她的孩儿。 随着宫中的孩子渐渐变多,连皇上都不愿意提及她那个孩儿。 “旁人的孩子,我不愿养。” 【玫嫔是害死皇后的真凶之一,后续因科尔沁和亲一事,帮助太后把锦瑟嫁去科尔沁】 原本锦和只是想跟玫嫔谈合作的,可是得了这一番话,锦和眼神逐渐冷了起来。 “既然玫嫔娘娘不愿,本公主就不强求了。” 说完这句话,锦和起身就走,不给玫嫔任何反应。 弄的玫嫔措手不及,只是敏锐的感知到,锦和似乎是生气了。 锦和现在强烈的想见皇后,心中更是容不下玫嫔,竟然是害死皇额娘的真凶之一。 那就没必要留在宫里了,锦和不介意送她一程。 来到长春宫,就见皇后手中正拿着丝线在绣衣裳,锦和见到皇后,才感到心安。 轻唤了一声:“额娘。” “坐。”皇后一眼便瞧出锦和情绪不太对劲:“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锦和摇摇头:“没有。” 随后又走向皇后,紧紧抱住她:“就是想额娘了。” 皇后有一瞬间的错愕,自从锦和长大后,就很少对她撒娇,这还是锦和长大后的头一次。 皇后回抱温声安抚着锦和:“那你回来在长春宫住一阵子。” “不了,我在朝青居挺好的,再说了,要是我回来,锦瑟肯定也会跟着回来的。” 皇后也不勉强:“行。” 从长春宫出来,锦和便计划着,怎么毁掉玫嫔。 没有先对付玫嫔,倒是惢心快一步,永琪便得了风寒。 一时之间,景仁宫乱做一团,如懿赶紧让惢心去把太医请来,为永琪诊治。 锦和便趁乱,让玄知去一趟永和宫,又吩咐米多去监视玫嫔,不久就玫嫔染上了疥疮。 这时锦和让人使了些银子,买通被看在玫嫔身边嚼舌根。 说什么都是景仁宫五阿哥生病,才把太医院医术高明的太医请过去。 还说什么玫嫔这次病的蹊跷,肯定是被有心人害了。 害的玫嫔的病久久不见好,直至三四日过后,齐汝太医才来到永和宫,为玫嫔看诊。 可玫嫔的身子,已经拖了许久,就算治也是无力回天。 齐汝太医锦和买通不了,可身边的随从还是可以的。 锦和也没做什么,只是让这位随从把齐汝开给玫嫔的药,让药性减掉五成。 之后的日子里,玫嫔的身子就越来越严重,没几天的功夫,就已经卧床不起。 况且因为玫嫔得了疥疮,整个永和宫都被封锁。 太后得知玫嫔染上疥疮,直骂玫嫔不争气,这个时候染了疥疮,日后可怎么侍奉皇帝。 玫嫔没了太后的庇佑,永和宫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这段日子,被看一直在玫嫔耳边,暗示玫嫔病的蹊跷,言语之间还暗指景仁宫。 不然五阿哥才病不久,玫嫔就跟着病了,其中必定是有什么不对劲。 玫嫔迷迷糊糊之间,也被被看带偏,心中渐渐恨上了如懿跟五阿哥。 觉得如懿在心中肯定恨她,那日在长春宫和延禧宫打她一事,现在过来报复她了。 玫嫔临死之前,便让被看去安排好一切。 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如懿也尝尝这种疥疮的滋味。 锦和从米多口中得知消息,笑的发狠,让惢心给玫嫔的使了个方便。 三日的功夫,景仁宫就传出,娴妃跟五阿哥得了疥疮。 锦和从尚书房出来,得知永琪得了疥疮,心中只感到诧异,明明是下给如懿的,怎么永琪也得了? 晚上回去问过米多才知道,原来如懿染上疥疮之后,身子觉得不舒服,但也没多想。 还去给永琪喂药,永琪本就有风寒,如懿这么一弄,永琪便染上了疥疮。 景仁宫两位主子都染上了疥疮,皇帝赶紧派齐汝去医治。 不管是如懿也好,还是永琪,皇帝心中都感到关切,皇后便做主去到宝华殿为永琪祈福。 到了四月初,玫嫔久久不得好,但得知如懿已经染上,心中只感到痛快。 乾隆四月十一 玫嫔便死在了这天夜里,皇帝得知封了玫嫔为玫妃,以妃位的制度下葬。 玫嫔下葬的当晚,被看自裁于永和宫。 皇帝念着她们二人主仆情深,做主让被看给玫嫔陪葬,也算成全这对主仆。 芳嬷嬷端着一碗银耳羹,走到朝青居的小佛堂前。 就见锦和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佛祖面前。 芳嬷嬷轻轻地走进去:“长公主,老奴刚做好的银耳羹。” “放桌上,等凉一些在喝。” “是。” 芳嬷嬷跪在地上:“玫妃娘娘明儿就下葬了。” 锦和睁开双眼:“那也真是难为她了,病了这么久才解脱。” 芳嬷嬷一阵叹息:“唉,是啊。” 陪锦和聊了一会儿,又见她把银耳羹喝完,芳嬷嬷就去了小厨房。 锦和才问起木笙:“我让你做的事,没让芳嬷嬷知道?” “没有,除了四木的奴婢们知道,朝青居便没人知道了。” “嗯,那便好。” 自从锦和吩咐木笙去做那些事情之后,木笙突然一下子就觉得,锦和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样了。 此事做的缜密,还是借刀杀人,玫妃已经死了,娴妃跟五阿哥又都双双染病。 可谓是一箭三雕,还让人瞧不出一点不对劲。 毕竟真正动手的玫妃已经死了,连被看都已经殉主,没有一个人证活在世间。 可木笙不觉得有什么,宫里就是这样。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第170章 慧贤皇贵妃 玫妃丧事一过,宫中的气氛难得有所缓和。 锦和特意在一次,皇帝来尚书房时,提起永琪染上疥疮一事。 “皇阿玛,五弟身子可好些了,儿臣近日想去景仁宫看望,可也不能去啊。” 说起永琪,皇帝心中也有一丢丢愧疚,就算他生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也不关孩子什么事情。 “齐太医还在政治,永琪不会出什么事的。” “皇阿玛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五弟福气大着呢,自然不会出什么事的。” 见锦和这样说,永琏也在一边附和:“是呀,皇阿玛,你不必要操心了。” 皇帝喜欢见孩子们,兄友弟恭的场面,锦和跟永琏就让他多见见。 锦和有些苦恼:“也不知道五弟怎么染上的疥疮,儿臣听说是娴娘娘先的疥疮吗?” “既然是娴娘娘先得的,为何五弟还染上了?按理五弟在偏殿,也不和娴娘娘住在一起啊。” 几句话的功夫,皇帝心中便有了疑虑。 “进忠,你去查。” “嗻。” 目的已经达到,锦和联合永琏又说许多宽慰体己皇帝的话,锦和便出了尚书房。 半路正好见到进忠,现在的进忠,可不是之前那个毛头孩子了。 进忠走到锦和身边:“长公主。” 锦和手在木笙手上:“皇阿玛不是让你去查景仁宫吗?怎么还等着本公主。” 进忠扬起嘴角:“奴才是来问长公主,想如何查景仁宫?” “实话实说便好。” “嗻。” 得了吩咐,进忠查的也快,两日的功夫,就跟皇帝禀明。 是如懿染上了疥疮,但以为是小事便不在意,还亲自给五阿哥喂药,这才让五阿哥染上了疥疮。 皇帝一时真不知该说什么,说如懿不尽心,她还拖着病体去给永琪喂药。 说如懿尽心,明明感受到自己身子不舒服,还带着病源去给永琪喂药。 皇帝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永琪挪到撷芳殿,由皇后派人照看着好。 想到此处,皇帝起身便去了长春宫。 皇后手拿着茶杯:“皇上的意思是,把永琪挪去撷芳殿?” “对。” “可永琪一直都是娴妃照看,现在又染上了疥疮,挪去撷芳殿怕是不好。” 皇后心中也是顾忌的,带着病去撷芳殿,那她的三个孩子怎么办? 皇帝也向皇后解释道:“不必现在,等永琪病好了之后,在挪去撷芳殿。” 皇后心中疑虑:“只是娴妃也没有犯大错啊。” 皇帝叹息一声,便把如懿怎么照顾永琪的事情,说给皇后听。 皇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那皇上可要找个养母照顾永琪?” 皇帝想了一瞬:“不必了,永琪玉碟也没改,明面上还是娴妃的孩子,只是挪去撷芳殿住着。” “平日里,还望你辛苦撷,多操点心。” “臣妾明白。” 到了五月份,皇帝带着后宫嫔妃去到圆明园避暑,只留了如懿在宫中养病。 锦和带着她的小伙伴,坐在玄麟的背上,在草地上到处奔腾。 六月过了她跟永琏的,十四岁隆重的生辰宴。 七月份,宫中就传来消息,景仁宫病情已经好了。 八月份一到,皇帝携着众嫔妃回宫。 皇后按照皇帝的吩咐,把永琪挪到了撷芳殿。 如懿先是在长春宫闹了一场,之后得知是皇帝的吩咐,这才收敛下来。 之后皇后得知高贵妃彻底不行了,去了一趟咸福宫。 后面的日子里,有了皇后的默认,大家都去到咸福宫看望慧贵妃,皇帝也不例外。 后面半年的日子,慧贵妃过的还算舒心。 起码心中的心结已经解开,皇帝皇后也愿意来看她。 到了乾隆十年二月二十三日,皇帝下旨封慧贵妃为慧皇贵妃。 二月二十五日,慧皇贵妃薨逝,皇帝悲痛不已,赐封号为慧贤皇贵妃。 慧贤皇贵妃把自己宫中,绝大部分的东西都给了锦和,其余她求了,皇后让帮她送去高家。 也算是给她的父母,留一个念想。 在慧贤皇贵妃的丧仪上,外头下起鹅毛大雪,锦和走到屋檐下。 伸出手接过天空飘下的白雪,只感到一丝冰冷,但雪花在手心之中迅速融化。 木笙拿上披风披在锦和肩上:“长公主,外头冷,回宫去。” “慧娘娘最怕冷了,下这样大的雪,也不知她会不会冷啊。” 木笙默声不语,缓和一瞬才道:“皇贵妃若是知道你在这里吹冷风,想必又要心疼长公主了。” 皇帝一人在养心殿呆坐着,手中还拿着皇贵妃身前的物件。 人死之后就是这样,生前做了在多的错事,但死了后,仿佛事情都一笔勾销,开始怀念她的好。 三月中旬,皇贵妃的丧仪一过。 锦和便找上了茉心:“你先出宫还是留在宫中?” 茉心对着锦和跪下磕头:“奴婢想去给皇贵妃娘娘守陵。” 锦和惊诧于茉心的忠心:“你可想清楚了?” 茉心一脸坚定:“奴婢想清楚了。” “我自会跟皇额娘禀明的,慧娘娘生前,可是写信给了高家,让你去高家,伺候高夫人。” 茉心苦笑:“奴婢出宫只会让高夫人哀痛,还会问起娘娘的事情。” “可娘娘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奴婢害怕有一日,心思一起,害了高家,害了高大人。” “我知道了。” 当天锦和就把这件事情,说给了皇后听。 皇后自然满足茉心的想法,让她去往了皇贵妃的陵墓,为皇贵妃守陵。 太后看着外头的大雪,心中感到痛快。 这骨肉分离之痛,哀家尝了,也该让高斌也尝尝了。 皇贵妃离世,贵妃的位置便空了下来。 嘉妃跟纯妃,都惦记着这个贵妃的位置。 连如懿都是如此,只是面上淡淡的,没有表现而已,心中却在渴求皇帝封她为贵妃。 太后也意料到了此事,按出身来比的话,娴妃确实高出一截。 满军上三旗,族中还连出了两位皇后,可如懿无子啊。 嘉妃身份最低,但她自个儿却不这么认为,又是贵子之母,她认为她是身份最高的。 纯妃出生汉军旗,身份低微,但膝下有两个皇子。 第171章 封贵妃 宫中需要平衡,也要制衡,慧贤皇贵妃已死,宫中就是皇后一人独大,这不是太后愿意看到的。 就在太后思索时,福珈时进来通传说皇后来了。 “儿臣请皇额娘安。” “坐。” 福珈上好了茶,便在太后身边候着。 皇后直接说出此次来的事情:“皇额娘,钟萃宫刚刚传来消息,纯妃有喜了。” 太后一脸惊喜:“哦?太医可去瞧过了?” “瞧过了,刚好满了一月。” “如此甚好,皇后啊,高氏已经过身了,宫中不可一日没有贵妃啊。” 皇后低垂着眼:“皇额娘说的是,纯妃膝下孕育了两个皇子,之前又抚养永璜。” “如今又有了身孕,属实该给纯妃一个贵妃之位。” 纯妃膝下三子,加上现在又怀了,是该给个纯妃之位才对。 太后点了点头:“嗯,皇后考虑的周到,可娴妃伺候皇上多年,虽没有子嗣傍身,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况且娴妃有与皇上有自小的情分在,之前被诬陷进了冷宫,也该给个贵妃安抚一下。” 说完太后便看向皇后,神情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一时不禁让太后怀疑,她这么做来恶心皇后,皇后根本不在乎。 纯妃靠子嗣封为贵妃,但出身实在是低,不能跟皇后有所抗衡。 娴妃出身高,本身也与皇后有新仇旧怨,用她来制衡皇后刚刚好。 皇后心中冷哼一声,太后说出的理由,实在是让人无法反驳。 “儿臣明白,等过儿会,便去养心殿与皇上商量商量。” 太后也不想逼急了,当即点头应下,却也警告了一番。 “皇后啊,你是中宫,最不能有拈酸吃醋的事情,身为中宫就必须得大度。” “是,儿臣谨听皇额娘教诲,那儿臣便告退了。” “嗯,去。” 皇后从慈宁宫出来,直接去了养心殿。 明夏为皇后鸣不平:“娘娘,太后未免也太过分了,拿娴妃来警告你。” 皇后轻哼一声:“既然皇额娘想封,那就封,能不能保住这个贵妃之位,就要看娴妃的本事了。” 边走边叮嘱明春:“明春,等皇上把封贵妃的旨意一下,你就去启祥宫。” “需要说些什么,不需要本宫教你?” 明春低头应下:“奴婢明白。” 皇后到时,皇帝正在跟大臣商量政事,便去了暖阁等了会儿。 等皇帝忙完,皇后才说封贵妃的事情。 对于纯妃的贵妃之位,皇帝没有任何异议,宫中除了皇后所生的孩子最多外。 便是纯妃在子嗣上功劳最大,况且现在又有了身孕,是该晋一晋位分了。 纯妃为贵妃,夫妻二人都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对子嗣贡献就摆在那里。 可说到娴妃,皇帝表情凝滞了一瞬。 说到娴妃,以前皇帝还觉得,娴妃跟他青梅竹马,性子也不错,他愿意多宠几分。 可越到后面,就越奇怪。 好几次都忤逆他,还挑衅皇后,有时候是真觉得娴妃烦人的很! 就跟那苍蝇一样,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出来跳一跳,飞一飞,平白惹的人心烦! 皇后见皇帝一直不语,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又变。 “皇上,到底是皇额娘替娴妃做主,多少也得给皇额娘一些面子啊。” 皇帝不耐烦道:“啧,这事你做主就好。” 隔日封纯妃为纯贵妃,娴妃封娴贵妃的旨意便下来了, 太后,皇后,皇帝的赏赐也一一下来,钟萃宫跟景仁宫一时热闹非凡。 有了明春在背后的助力,如懿封贵妃的势头,竟然比过了纯贵妃。 嘉妃气的脸都要歪了,她可是贵子之母! 如今被一个江南进贡的秀女,给比了下去就算了,毕竟比她生的多,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可娴妃凭什么?连子嗣功绩都没有,贵子之母,还被娴妃踩在脚下。 瞥眼看过去,就见着卫嬿婉捧着香炉,跪在她的眼前。 嘉妃使了个眼神给丽心,丽心当即嘴上就骂骂咧咧,还一直动手掐卫嬿婉。 卫嬿婉被掐的生疼,可也不敢把手中的香炉放下。 这一旦放下了,晚上不能吃饭不说,还有一顿鞭子抽。 只能忍着身上的疼痛,强压着嘴角,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等丽心掐的差不多了,嘉妃便让丽心停了下来,转而让卫嬿婉去打一盆热水。 卫嬿婉把热水端过来,一边不敢哭,一边忍着疼,伺候嘉妃洗脚。 嘉妃冷眼低眸:“本宫的足美吗?” 卫嬿婉一边给嘉妃洗脚,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答:“美。” “哼,樱儿啊,你也就伺候本宫的脚,下贱东西。” “是,奴婢明白了。” 如懿在景仁宫,欣喜的看着封她为贵妃的圣旨。 心中不免感叹,她不在意位分的高低,只在意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现在看来,皇帝心中是有她的,她与皇帝还和从前一样。 不然皇帝怎么会冒着被大臣弹劾的风险,封她这个无子的嫔妃为贵妃呢。 如懿越想越能感受到,皇帝对她的心意。 这时听三宝说,封贵妃之前,皇后去了一趟养心殿。 如懿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知道皇帝要封她为贵妃,皇后便心急,跑去养心殿求皇帝收回圣旨。 可到底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是比那些庸俗之人要高啊。 皇后这个后位,都是她当初让给她的,皇后当然要对她感恩戴德,日后她会让皇后明白这个道理的。 只要她与皇帝夫妻同心,任何人都不是她们之间的阻碍。 可如懿在这里自我得意了半天,却都不明白,若是没有太后出面,加上皇后有心捧高她。 皇帝可不想封她为贵妃,不过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罢了。 到了三月二十这日 各宫都来长春宫,向皇后请安。 这也是如懿封了贵妃之后,第一次来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按规矩嫔妃受封,隔日便要给中宫请安,纯贵妃便是如此。 封了纯贵妃的第二天,就带着永璋跟永瑢来长春宫。 可偏偏如懿剑走偏锋,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到了二十这日,才来给皇后请安。 第172章 折辱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 皇后坐在上首,放眼望去宫里就多了两位贵妃了。 “都起来,赐座。” “谢皇后娘娘。” 嘉妃坐在纯贵妃旁边,斜对面就是如懿。 皇后照旧训话:“纯贵妃,娴贵妃,你们初封贵妃,日后可要好生侍奉皇上,多多给皇上延绵子嗣。” “是。” “纯贵妃身子如何?” 宫里目前就纯贵妃一人有孕,又封了贵妃,整个钟萃宫都精贵着。 纯贵妃满脸都是母爱之色:“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太医说了,孩子健壮有力,不必臣妾操太多心。” 皇后笑着点点头:“那便好,你也是养育过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自己是有经验的。” “是。” 皇后转而看向如懿:“娴贵妃。” 如懿嘟着嘴转过头:“皇后娘娘。” “娴贵妃,近来永琪也三岁了,你是他的养母,也当去撷芳殿多多探望。” 皇后这么说,还是因为锦和前几日跟她说。 自从永琪搬去了撷芳殿,就很少见如懿去几次,每月有三次,已经算是多的了。 “是。” 说起永琪如懿心中全是不服气,若不是皇后背后作祟,永琪怎么会在两岁的年纪,搬去撷芳殿。 “皇后娘娘是永琪的嫡母,也理应去撷芳殿探望才是,而不是只顾着自己的孩子。” 皇后眼中不可思议:“娴贵妃看来很是有慈母之心呢。” 如懿一副欣然接受的样子,何况在如懿看来,她本就是个有仁慈之心的母亲。 “既然如此,娴贵妃就抄写佛经,帮皇上的孩子们祈福。” 如懿猛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 “娴贵妃有慈母之心,又都是皇子公主的庶母,替孩子们祈福,娴贵妃不会不想做?” 如懿紧握手心:“是,臣妾自会好好给阿哥公主们祈福。” 皇后红唇扬起:“如此甚好。” “不过你把抄写的佛经,记得送去皇子公主的生母那里,都瞧过了,确定没有什么忌讳,便可送去宝华殿。” 如懿咬牙切齿道:“是。” 嘉妃心思一起,看了桌上摆放着的点心,又看了看对面的如懿,抿唇一笑。 “樱儿。” 卫嬿婉在后面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走到嘉妃身前跪下。 殿中众人都看向嘉妃那里,这句樱儿一出来,很多人都联想到了娴贵妃,从前的名字青樱。 如懿自然也明白了这点,所以非常的嫌恶嘉妃跟卫嬿婉。 加上这一声樱儿,嘉妃叫的多么顺口,她听着就有多刺耳。 定睛一看,是卫嬿婉这个不安分的宫女。 看着卫嬿婉走上前,端着桌上的点心,高举过头,递给嘉妃的样子,低贱的样子,就更加让人生厌。 眼中升起一股浓浓的厌恶,可却不能表现出来。 “恭请主儿用红豆糕。” 嘉妃低低俯下身来,在红豆糕上仔细闻了闻。 这时庆常在疑惑一问:“嘉妃娘娘,这是什么规矩?” 嘉妃不屑的道:“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奴才嘛,生来就是伺候人的。” 随后便挑衅般的看向如懿:“娴贵妃,你说是不是?” 如懿嘴唇一抿,心中的怒火就快强压不住,她不信,嘉妃会不知道樱这个字的意思! “嘉妃,若是这宫女惹你生气,打发了便是,何必这样折辱人?” 说完便转过头去,若不是想起凌云彻的话,加上樱这个字,实在是冒犯于她,不然她才不想管这件事。 嘉妃可不在意这些:“樱儿,你说说,到底是本宫折辱你的,还是你自愿的呀?” 卫嬿婉快速的抬眸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了下去。 “樱儿是奴婢,生来就是伺候主子的。” 嘉妃满意了,就更嚣张了:“你这张樱桃嘴,答起话来倒是挺利落的。” 如懿拉着脸:“我记得这宫女,是花房里的,名字叫卫嬿婉。” “怎么到了妹妹这儿,连名字都改了?” 嘉妃不屑一笑:“我不过是喜欢她,樱桃红一样的唇色,才随便起的名字,叫樱儿罢了。” “可不是因为,姐姐曾经的闺名,叫做青樱啊。” “既然这丫头的名字,跟我有几分缘分,不如跟妹妹求个人情,让她跟了我去,可好?” 如懿可不是真的想要救卫嬿婉,一来是因为樱儿这个名字,二来是因为凌云彻。 樱这个字,可是她与皇帝相配的名字。 怎可让卫嬿婉这个不安分的人,沾了她与皇帝情谊的名字,简直是不配! 嘉妃可为难的说:“那可不行,且不说妹妹,暂时离不开这个丫头,便是给了姐姐。” “若是皇上去了景仁宫,看花了眼,拉错了人,那可如何是好啊。” 如懿想想也觉得是,但可不会让卫嬿婉有这个机会。 婉常在在后面,有些看不下去,出言帮着卫嬿婉说了句好话。 “嘉妃娘娘,宫女们都是八旗出身,皇上一向宽厚待下,若是被他知道了,可不好。” 皇后也顺着婉常在的话:“婉常在说的不错,宫中的宫女都是八旗出身。” “也都是为我大清付出过,功劳与苦劳的,嘉妃,你身为妃位,也应当明白这一点。” 嘉妃闪过一丝难看,可很快又反应过来:“是,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又看向卫嬿婉:“刚刚听娴贵妃说,你原本叫嬿婉?” 卫嬿婉跪着转过身来,对着皇后道:“回皇后娘娘说,奴婢原名嬿婉。” 皇后仔细看去,这才发现这个宫女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嬿婉这个名字倒是衬你。” “多谢皇后娘娘。” “既然如此,你便重新叫回去。” 卫嬿婉一脸欣喜:“多谢皇后娘娘。” 嘉妃脸色尤为难看,可皇后已经发话,她也不能更改,真是便宜了这个死丫头。 请安散去,皇后才问起明夏:“那个嬿婉是不是从前本宫见过?” “是,几年前来长春宫给娘娘送了盆姚黄牡丹,在此之前,进忠也说过,皇上似乎挺喜欢这个宫女的。” 说起姚黄牡丹,皇后便想了起来:“原来如此。” “本宫瞧她那样子,似乎很怕嘉妃一样。” 第173章 调离 明夏看出皇后的疑惑:“可要奴婢去查查,奴婢在卫嬿婉手臂上瞧见了伤痕。” 皇后转过身:“啧,这嘉妃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你去查查。” “是。” 晚上卫嬿婉做完所有的差事,就看见凌云彻偷偷来瞧她了。 左看右看没有人盯着她之后,才敢从偏门走出去见凌云彻,二人便在黑夜中闲聊。 “云彻哥哥。” 凌云彻关切的问:“嬿婉你今天怎么样了?启祥宫的人可还在欺负你?” 卫嬿婉感到心寒,为何要这般明知故问,她已经整整被欺负了三年! 每日每夜不是在被欺负,为何还要问,启祥宫的人有没有在欺负她。 想到这里,卫嬿婉是真的绷不住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不是吃不饱,就是要挨打。” “今日嘉妃还带我去长春宫,当着所有嫔妃的面” 不等卫嬿婉说完,凌云彻抢先一步道:“娴贵妃娘娘身边的惢心,来跟我说了。” “你再多忍忍,咱们做奴才的,不是经常被主子们打骂吗?不都是正常的事。” 卫嬿婉眼泪直接流下:“可我我真的熬不去了,你不知道我在里面过的有多苦!” “身上不是旧伤添新伤,就是伤上加伤,每日有做不完的活” 凌云彻开始有些不耐烦,心中都是在想惢心说的,娴贵妃因为卫嬿婉被嘉妃奚落的事情。 “你再多忍忍,再说了,娴贵妃娘娘就因为帮你说话,还被嘉妃娘娘好一通奚落呢。” “你是个奴才,主子打骂你就先受着,等过段日子,我在去求求娴贵妃娘娘。” “或者等那一日,嘉妃娘娘一高兴,她就放你出启祥宫了,你再多忍忍。” 卫嬿婉捏紧衣袖,心中充满了心酸与不甘,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般。 “如果我说,我受苦就是因为娴贵妃娘娘呢?” 此话一出,凌云彻就像听到什么荒谬之言:“你胡说什么呢?” “你岂能跟娴贵妃娘娘比,再说了,你一个做奴才的,主子哪有这种闲工夫弄你?” 卫嬿婉紧紧抓住凌云彻的双臂,祈求凌云彻听信她的话。 “云彻哥哥,我说的是真的。” “今日嘉妃娘娘带我去长春宫,我这才知道,娴贵妃原来的名字叫做青樱。” “而我跟娴贵妃眉眼有些相似,嘉妃之前又给我改名为樱儿。” “刚好最近宫中两位妃子,被封做了贵妃,偏偏嘉妃是贵子之母,没有受封。” “ 种种的迹象,难道还没有说明吗?” 凌云彻一把甩开卫嬿婉:“你别平白污蔑娴贵妃娘娘。” 随后便用一众怀疑的眼神看向她:“你不会是自己惹了嘉妃不高兴,才会被嘉妃折磨的?” 卫嬿婉被凌云彻怀疑的目光刺痛,她如何都没有想到。 原来在心爱之人眼中,她是这样的卑劣,不堪之人,原来他是这样想自己的。 凌云彻被卫嬿婉看的心虚:“你多忍忍就好了。” 卫嬿婉满脸都是泪水,随机嘲讽道。 “呵,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现在我才发现,你根本就不是。” “你就是个懦夫,以后别在来找我了,咱们一别两宽。” “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也不相干,哪怕我以后受一丁点的苦,都不需要你的同情。” 说完卫嬿婉便哭着跑回了启祥宫,这个让她受了三年苦的地方。 “嬿婉” 凌云彻想叫住卫嬿婉,可脚底就像生根了一样,动弹不了一点。 隔日晚上皇帝去到启祥宫,进忠便注意到了卫嬿婉,实在是让人怜爱的可心人啊。 到了深夜,嘉妃便让卫嬿婉伺候她的脚。 皇帝是睡下了,可不远处的进忠,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正好这时明夏派了人,来打听卫嬿婉的事情。 进忠亲自去了一趟长春宫,求皇后娘娘把卫嬿婉救出来。 皇后坐在榻上:“她可跟你没有一丁点关系,怎么想着救她了?” 进忠也非常的坦诚:“奴才觉得她像过去的自己,任人欺凌,不过是苦命人罢了。” “若不是奴才有幸,遇到了皇后娘娘跟长公主,也不会有今日这一番造化。” 见皇后没有生气,进忠胆子又大了几分:“皇上之前对她很感兴趣。” 皇后锐利的目光看向进忠:“那你就不怕本宫把她杀了?” 进忠弯腰跪下:“娘娘仁慈,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何况若是她真的成了皇上的妃子,反而对娘娘有利,娘娘也可在宫中有个靠谱的人。”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子大啊,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 “本宫会让她来长春宫当差,回去伺候皇上,这些年让你替代李玉,替代的如何了?” “再过些时日,奴才便可彻底取代李公公。” “嗯,去。” “嗻。” 进忠一走,明夏便问出心中的疑惑:“进忠怎么会来替一个宫女求情?” “美色误人呐。” 皇后走到梳妆台前:“虽说是卫嬿婉宫女,但好歹也是我大清的子民,本宫可不能她,白让一个外族人欺负。” 事实便是就算没有进忠今日来求情,皇后也会随意找个借口。 把卫嬿婉从启祥宫调出来,然后便打发去其他宫当差即可。 可进忠这么一求情,让卫嬿婉来长春宫也不错,好好调教一番,也是个能人。 “皇后娘娘可要?” 皇后随意摆了摆手:“随便找个借口,把人弄出来,别在启祥宫遭罪了。” “是。” 皇后的嘱咐,明夏隔天就去了启祥宫,跟嘉妃表示,长春宫缺一个侍弄花草的婢女。 听说之前卫嬿婉是在花房当差的,皇后想要她去长春宫。 嘉妃心中不满,却也只能在心中表示,面上还得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出去。 卫嬿婉还不明白,她前日刚和凌云彻分开,昨晚见了皇上,跟一个御前的公公说了会儿话。 今日就被调去了长春宫,一时脑子还有些懵。 等到了长春宫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心中既是紧张又期待见到皇后娘娘。 第174章 中宫有喜 明夏端着茶水走到门口见着卫嬿婉:“你先这候着,我进去回禀皇后娘娘跟长公主。” 卫嬿婉扬起笑脸:“多谢姐姐。” 明夏进来时,皇后正跟锦和有说有笑的,明夏放好茶水道:“娘娘,长公主,卫嬿婉正在门外候着。” “请她进来。” “是。” 锦和心中疑惑:“卫嬿婉不是在启祥宫当差吗?” 皇后笑着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卫嬿婉身穿一件蓝色宫女旗装走进来:“奴婢请皇后娘娘,安和长公主安。” “起来。” “谢皇后娘娘。” 皇后恩威并施的说:“以后你就在长春宫当差了,本宫不喜吃里扒外的人,这点你可要吃明白了。” “是。” “本宫听说你在嘉妃宫里吃了不少苦?” 提起这个卫嬿婉脸色一变:“嘉妃娘娘对底下的人只是严厉了些。” 受了那么多苦,嘴上也不说一句话坏话还算不错。 “明夏,等你去库房拿些药膏给嬿婉,本宫不喜见手底下的人有伤痕,在去拿一件新衣裳,穿的好看些。” “是。” 卫嬿婉在这一瞬间,突然就很想哭:“奴婢多谢皇后娘娘。” “下去。” “奴婢告退。” 锦和在一旁听的有些惊讶:“皇额娘,她这是” 皇后解释道:“前几日嘉妃带她过来请安,我这才知道,嘉妃给她取名樱儿。” “我记得娴娘娘以前的名字就是叫青樱?” “是呀,加上卫嬿婉眉眼见与娴贵妃有些相像,本宫也不能平白看着,一个无辜之人,受无辜之灾。” 皇后脸上泛起一抹心疼,有时候真不理解嘉妃,把气洒在一个宫女身上做什么。 “本宫也是瞧她可怜,便让明夏去把她从启祥宫带了过来。” 皇后疑惑看向锦和:“不过,我瞧你似乎认识她?” 锦和解释道:“之前见过几次, 当时她在花房当差,给我那里送了好几次花,这才记住了她。” “原来如此,那你可要把她带去朝青居?” “不了,我那里都不缺人了,而且我也不喜太多伺候。” “行。” 卫嬿婉手捧着明夏给她的新衣裳,还有养伤的膏药,眼泪便彻底止不住。 “多谢明夏姐姐。” 明夏递上一张帕子:“擦擦,娘娘可不喜欢长春宫的人哭。” 卫嬿婉接过帕子,感激的点点头:“嗯嗯。” “娘娘温厚,从不与咱们脸红,逢年过节,或是有什么高兴的事,都会从私库里赏赐咱们。” “你好好在长春宫当差,以前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 “你在长春宫当差一日,宫里就没人敢欺负你,连皇上身边的人,都要对你敬三分。” 这就是长春宫的好处,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长春宫的人。 整个长春宫都知道,皇后有两位贴身婢女,一个明夏,一个明春,在外最是护短,最能代表皇后娘娘。 说着说着明夏就把卫嬿婉带进了偏房,一个四人间的房子。 “以后你就住着,负责养护娘娘身边的花草,不过院子里不用你管,都是小李子管。” “是,多谢明夏姐姐。” 明夏回去当差,卫嬿婉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摸向铺上的被子,是柔软的,上面不会再有水渍,衣裳也是新的。 出了长春宫,便走去莲花池,有些日子没去见大红大黄它们了。 却不想锦和在与大红大黄叙旧时,碰上了如懿和舒嫔,二人有说有笑的聊着。 锦和不想与她们过多接触,只一人安静的喂鱼食。 如懿也注意到了锦和,双方都默契的没有理会。 日子就这么平静,又安逸的到了乾隆十年七月份。 皇后这些日子总感觉胸闷没胃口,什么都吃不下,看见什么都没有胃口。 锦和端着一碗小米粥:“额娘,我听明夏说,你近来胃口不好,还是吃些。” 皇后摸向胸口:“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总是感觉胸闷的很,还是还是先放一边。” 玄风这时从外面进来道:“皇后有喜了。” 锦和惊诧,平复了一会儿心情:“额娘,你不会有喜了?” 此话一出,不止皇后愣住,连明夏跟明春都互相看了一眼。 皇后反应过来道:“可本宫上个月来了月信啊。” 锦和管不了其他的:“明夏,你快去太医院请齐太医过来。” “是。” “没准真是有了,皇阿玛若是知道了,肯定高兴的不行。” 皇后无奈一笑:“我都年过三十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喜呢?” 锦和欣喜的安抚:“不管是不是,都得让齐太医瞧瞧才行,这样我才能安心呢。” “你呀,尽是在这些事情上操心,也该跟锦瑟一样,多去外面玩玩。” 锦和脸上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可很快就收敛起来:“我当然要陪在额娘身边,多多尽孝呢。” 齐太医匆忙过来,小心的为皇后把脉。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有喜了。” “不过脉象还有些虚,应该还没满一个月,等在过时日微臣,再来重新替娘娘把脉。” 皇后一脸欣喜,忍不住摸向肚子:“明夏,打赏。” “是。” “那之后的日子,就有劳齐太医了。” “微臣自当尽心竭力。” 此等的好消息,很快就传入了皇帝的耳中,立刻就来了长春宫。 到的时候,锦瑟就跟锦和小时候一样,趴在皇后的肚子里,在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皇后见着皇帝便起身行礼:“臣妾” 皇帝赶忙扶住:“哎——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别动不动就行礼,朕看着都累。” 皇后温声提醒:“礼不可废啊。” “朕才不管这些,琅嬅,你好好坐着,可别伤了身子。” 锦和看着皇帝如此紧张,噗嗤一笑:“额娘,皇阿玛看着比你还紧张呢。” 皇帝故作埋怨的看向锦和:“你额娘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我自然要紧张了。” “这可是你弟弟或者妹妹呢。” 锦瑟还一旁补刀:“嘻嘻,皇阿玛像那个蚂蚱一样。” 皇帝被女儿们调侃,也不气恼,还乐在其中,不过双手却搭在皇后肚子上。 第175章 请罪 宫里的人得知皇后有喜,反应各不相同。 太后自然欣喜,让福珈去库房拿些赏赐,送去长春宫给皇后。 尤其是同样有孕的纯贵妃,不免担心皇帝有了嫡子,就不喜欢她的孩子了。 可心里不舒服也只能埋藏在心里,还是大着肚子,去长春宫给皇后贺喜。 如懿失落的摸向肚子,当初她与皇后一同入王府。 皇后膝下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如今又怀有身孕,怎么她这么多年,偏偏就没有子嗣呢? 心中憋着一股气,也不去长春宫给皇后贺喜。 便约了同道中人舒嫔去御花园赏花,宫中两位嫔妃有喜,二人不免谈论一番。 舒嫔语气酸溜溜的:“皇后真是命好啊,锦瑟公主都快十岁了,还能遇喜。” 如懿摆着团扇:“是啊,皇上高兴极了,总得要去贺一贺的。” 舒嫔不屑一说:“皇后遇喜与我何干?我既不是真的高兴,自然也不必假意去道贺。” 锦和在不远处剪花枝,等下拿去长春宫插瓶,不想还能听到这些话。 如懿面上劝解道:“可总还是要相处下去,彼此也该留些情面。” 舒嫔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喜之色:“我啊,是真不喜欢她。” 如懿瞥眼看向舒嫔:“这话你除了跟本宫说,你可不能跟旁人提起啊。” 见话说的越来越没规矩,锦和从花丛中走了出去。 “舒嫔这是不喜欢谁?” 如懿跟舒嫔一时哑然住,谁都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上锦和。 见二人都不说话,锦和冷哼一声:“怎么?刚刚不是说的很起劲吗?说来本公主听听?” 如懿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舒嫔:“锦和,舒嫔是你的庶母,不可如此无礼?” 锦和可不会给面子:“你以什么身份来说教本公主?” 转眼又看向舒嫔:“舒嫔不是一向自持孤傲清高,瞧不起,看不起宫里的任何人吗?” “怎么也学了这些不入流的毛病,开始在背后嚼人舌根了?” 锦和的话让舒嫔气极:“我” “你什么你?皇额娘是你一个妾室能说的吗?本公主提醒你,最好去长春宫请罪。” 锦和上下打量起来接着说:“如果碍于面子不去,可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了。” 说完便走了,其实锦和很想罚舒嫔,可明面上舒嫔确实是她的庶母,又是皇帝的妃子。 碍于身份,规矩,锦和只能言语警告一番。 给个面子,若是真的不去,自然有皇帝处罚她,都不想要锦和动手。 舒嫔心中升起一股担忧,求助似的看向如懿:“她那么说,不会去向皇上说我?” “皇后大度,不会计较这么多的,你去去长春宫赔罪就行了。” 听到如懿让自己去赔罪,舒嫔面上又觉得过不去,她不喜欢皇后又怎么了? “妹妹明白了。” “嗯。” 舒嫔特意让宫女去打听了一下,皇帝那个时辰去长春宫。 到时可趁着皇帝去的时候,早去那么一会儿,若是皇帝看到她受罚,肯定会帮她的。 舒嫔想的是美好,可现实却与她想的根本就两回事。 舒嫔跪在长春宫院中请罪时,皇帝正好瞧见了。 心中疑惑就去让进忠打听什么原因,谁知一打听就得知舒嫔在背后嚼舌根。 让原本皇帝对舒嫔喜欢那点子知趣,都随之消散了。 舒嫔算盘落空,心中不免生了脑意,虽说排斥锦和,可也无济于事,根本没有办法给自己把气争回来。 在皇帝之后,锦和被木笙扶着走出来,看着跪了一个时辰的舒嫔。 “舒娘娘可知错了?” 舒嫔挺直腰背:“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便要动用刑罚,皇后如何服众?” 锦和冷哼一声:“哼,皇额娘是中宫,压根就不需要你们服众。” 【舒嫔乃是太后的探子,不过心中爱慕皇帝,后面因和亲一事背叛太后】 “可舒娘娘未免也太好笑了,御花园那种地方人多眼杂,就算没有遇见本公主,也多是人告发你。” “舒娘娘这般沉不住气,倒是与你平日里不太相符啊?” 舒嫔被锦和说的双目赤红,她一直都是天之骄子,何尝受过这样的气。 锦和玩弄般在舒嫔身边转了几圈:“眼界这般的高,也不知在这宫里能活得了多久呢?” 阳光十足,可舒嫔却被这句话说的,感受不到一丁点暖意,浑身上下都开始变得冰冷。 锦和欣赏着舒嫔的害怕之色:“已经跪满了一个时辰,回宫去。” 回到殿内,皇后故作责怪:“你和舒嫔置什么气?” “她自己满嘴胡话,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你,让她跪一个时辰都是轻的。” 见锦和气鼓鼓的,皇后反倒安慰起她了:“罚也罚了,你就别气了。” 锦和收敛好情绪:“已经罚了,我才不气,给她一个教训,就她自己能不能明白了。” 锦和一走,卫嬿婉忍不住对着明春感叹:“长公主真是威风呀。” “这才哪跟哪啊?日后你做的,看的多了,便都懂了。” “嗯嗯。” 隔日卫嬿婉跟明春走在长街上,一个要去内务府拿东西,一个要去花房拿些种子。 却不想在半路遇到凌云彻,明春看出二人之间不简单,嘱托卫嬿婉别误了差事,自己就先走了。 卫嬿婉厌恶的看向凌云彻:“你拦住我做什么?” 凌云彻把卫嬿婉拉到一旁的角落:“你换了地方当差,怎么不和我说?害得我担心你。” 卫嬿婉才不信这些鬼话:“你会担心我?” 凌云彻心中没底气:“你不是在启祥宫当差吗?怎么又去了长春宫?” “皇后娘娘看重我,特意指了我去长春宫当差。” 卫嬿婉说的是实话,可凌云彻却不相信,能去长春宫当差的,不是使了银子,那就是有关系的。 “你不是没积蓄吗?怎么能去长春宫当差?” 看在往日的情分,卫嬿婉还是说了一番:“我都说了,是皇后娘娘看重我,指了我去长春宫当差。” “嬿婉你跟我说实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会原谅你的。” 第176章 吵架 卫嬿婉一把推开凌云彻:“你胡说些什么呢?” 凌云彻忍了忍气:“长春宫是皇后娘娘的宫殿,你一个在启祥宫做粗活的宫女,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看中你?” 卫嬿婉怒火中烧,一巴掌甩在凌云彻脸上。 “我之前是做粗活的,可我也不会做那些不入流的事情。” 说完就想走,却被凌云彻抬手就拦下了:“平日里都不出启祥宫的人,怎么可能被皇后看中。” “你若不是背后使了银子,那必是有权势之人帮了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凌云彻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卫嬿婉,恨不得把她看穿。 卫嬿婉怒瞪着眼:“你自己这样,别把人想的跟你一样恶心。” 凌云彻颇有一种苦口婆心的意味:“嬿婉,你前面去大阿哥身边当差,因为嫌贫爱富,已经抛弃过我一次了。” “凌云彻,你就是个畜生!” 卫嬿婉想挣脱凌云彻的束缚回到长春宫去,她以后都不想再见凌云彻了。 男女之间的差距过大,卫嬿婉就是挣脱不开。 这时木笙拍了拍锦和:“长公主,那是不是嬿婉啊?” 锦和一手摸着玄知,一边看向不远处的宫门口:“好像还真是。” 玄知来了很大的兴致:“锦和,你快去瞧瞧,快去快去,吾想看。” “你真是爱看啊。” 锦和嘴上阴阳怪气,可行动还是宠爱玄知,走近些了便听到二人之间,无语的对话。 凌云彻还是一副好言相劝的样子:“嬿婉,做人不能这样嫌贫爱富,什么样的身份,就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你怎么跟你娘变的一样了?都是攀附权贵,爱慕虚荣。” 随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你这样,还会要你吗?” 卫嬿婉一脸不可思议:“你在威胁我?” 凌云彻撇过眼去:“我都是为了你好。” 卫嬿婉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为了我好?” “我被嘉妃欺凌的这几年,你不是叫我忍,就是再叫我多忍忍。” “就因为她们是主子,我是奴才,我就是应该受这些苦吗?” 越说越想流泪:“我是因为娴贵妃,才会受这样的苦!” “可你呢?不止不信,还在怀疑我,指责我!我现在好不容易从魔窟出来了。”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拿什么身份指责我?” 凌云彻像是选择性听见一样:“嬿婉!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了?” 玄知在一旁越听越离谱:“他是什么狗东西?说的什么狗说?” 锦和点点头:“你别拿玄奇的样子去说他,等下又跟你闹。” 玄知翻了个白眼,可还是换了一种说辞:“他是什么不明物种,说出这样的话,还让吾都听不懂?” “他自己没本事,为什么不让别人往上爬?” 玄知一边甩着尾巴,一边继续骂骂咧咧:“所以他是在眼红吗?他怎么能这样?” 随后要抬起头,询问锦和:“我能去咬他吗,听的吾好气呀。” 锦和摸着玄知的脑袋:“别去,我不想给你洗牙齿,毕竟能在皇额娘宫里当差的确实不多。” 玄知可惜又嫌弃的摇摇头:“啧啧啧,这种不明物种就是不行,从根里就烂掉了。” 又听到凌云彻的声音:“嬿婉,你想想我啊,想想咱们,安分的当差不好吗?” “以后我往上升了,你就好好在家替我打理家世,这样的日子,咱们一样可以过的好啊。” 卫嬿婉被气的发抖:“我从前是多么盼望着你,可你呢?简直就是个懦夫。” 凌云彻握住她的双肩,眼角滑落泪水:“嬿婉,我不怪你,只要你回来,变回从前的样子,咱们就可以跟过去一样。” “况且我问过娴贵妃了,在长春宫当差可不是个好去处啊。” 锦和在后面彻底听不下去了,木笙瞧了出来,便假意咳嗽两声。 木笙的动静,很快就引起卫嬿婉跟凌云彻的注意,双双回过头来。 二人一同跪下:“奴婢(微臣)见过安和长公主。” 锦和看向凌云彻:“这位是?” “微臣是坤宁宫侍卫凌云彻。” “不在坤宁宫当差,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接着又说:“本公主听了有一会儿了,在陵侍卫眼里,长春宫是什么脏地吗?” 凌云彻属实没想到,他说的话会被锦和听到,思来想去还是说。 “不是的,微臣只是担心嬿婉毛手毛脚的,伺候不好皇后娘娘。” 卫嬿婉气极,真的很想动手打人,可碍于锦和在不能失礼,万一把差事丢了怎么办。 锦和突然就觉得,与这样的人谈话,简直是在浪费她的口水。 “本公主倒是没见过嬿婉毛手毛脚,反而见了一个心比天大,大言不惭的侍卫。” “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帮你一把,木秋。” “奴婢在。” “去养心殿回禀皇阿玛,就说坤宁宫侍卫冒犯,诋毁皇额娘跟本公主,在后宫毫无纪律的乱窜。” “是,奴婢告退。” 凌云彻终于慌张了起来:“长公主,微臣” “滚。” 锦和往长春宫走去,卫嬿婉便去到花房。 只留下凌云彻一人,灰败的跪在地上。 到了晚上独自一人,在御花园的石阶上喝闷酒,喝的满脸通红。 如懿觉得景仁宫焖,来御花园走走,便是在这时瞧见了凌云彻,笑着走过去,坐在凌云彻的身边。 “你怎么又一个人在喝闷酒了?” 凌云彻看了一眼如懿,又抬头看向天:“娴贵妃娘娘,我是心里苦啊。” “你那个意中人呢?怎么不见她在你身边宽慰你?” “别提了,人家现在在长春宫高就,怎么可能还看的上我这个侍卫啊。” 如懿有一丝诧异:“你说说卫嬿婉去长春宫当差了?” “是啊。” “她不是在启祥宫吗?一个无权无势的宫女,怎么能去长春宫当差啊?” “唉,可能有贵人相帮。” 听到这话,如懿似乎明白了什么真相:“应当是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第177章 生子 凌云彻眼眶发红,用力攥紧酒瓶,沉默不语仰头又喝了一口闷酒。 如懿好言相劝:“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既然她是这样爱慕虚荣的人,早点离了她也好。” “也就你跟个呆子一样,人家跑你这一哭,你就眼巴巴求到我这里帮你找个好差事。” 凌云彻低下头缓缓道:“我原以为是她知错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总是有感情在的。” “谁能想到,她会为了那点所谓的钱财来出卖自己。” “你别老是想着她。” 凌云彻红着转过头:“呵,贵妃娘娘啊,你不懂。” 如懿嘟了嘟嘴:“我怎么会不懂,我从前那个少年郎,受人蛊惑,也在渐渐离我而去。” 凌云彻看着一脸落寞,忧伤的如懿,心中渐渐升起心疼之意。 如懿扭过头来,随之娇憨一笑:“卫嬿婉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也该为你的前程想想了。” “这世上还有更多的人,值得你去喜欢,值得你去珍爱,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凌云彻苦笑道:“我现在连坤宁宫的差事都丢了,还说什么前程呢。” “什么?” “我今天去找她,不成想说到一半碰见了长公主,就把我又贬到冷宫当差了。” “锦和怎么能这样?真是太不懂规矩了。” “害,只是可惜了之前贵妃娘娘的提拔,害了贵妃娘娘之前的操心。” 如懿听得心中暖意:“你之前救了我,这些都不算什么,明日我就去想想法子,把你重新调到一个地方。” “你也别喝闷酒了,小心被人发现误了差事,要多向前看,别把心思只放在一个人身上。” 讲起这个如懿脸上渐渐浮现出难过之色,凌云彻在月光下,看着身旁之人流下了泪水。 不自觉抬起手,温柔的轻轻擦拭如懿脸上的泪水。 如懿感受到凌云彻的越轨,心中一时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便也没有拒绝。 不知过了多久,等再次见到如懿时,便是衣裳有些凌乱,整理好了衣衫,才匆匆从假山跑出来。 回到景仁宫的如懿,便是让惢心给她提水,她要沐浴更衣。 却不让惢心在一旁伺候,而是独自一人,泡在浴桶里,一点点清洗自己的肌肤。 隔日的功夫,如懿使了些银子,让三宝去打通关系,把凌云彻调到离景仁宫不远的地方巡逻。 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年下。 纯贵妃生下了一个公主,皇帝心悦取名为璟妍。 皇后孕期不便,她自己也想图个清净,宫中一切事宜便交给了如懿跟嘉妃。 二人一直以来都是死对头,谁也看不上谁,一同处理宫务,也是摩擦不断。 锦和现在不用每日都去尚书房了,多数都是留在朝青居,跟几小只们一起玩玩。 本来今年皇后若是没有身孕,是准备给永琏选福晋的,也已经十五了该是选福晋的时候了。 可皇后突然有孕,这事便耽搁了下来,不过永琏乐得自在。 到了十二月份,嘉妃也传去了喜讯,已经有孕一个月左右了。 皇后做主把之前,嘉妃的那份宫权,给了纯贵妃代为打理。 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乾隆十一年三月份。 皇后有身子,可亲蚕礼跟先农礼这种大事,也是亲力亲为不拱手于他人。 不过这次还带上了锦和跟永琏,一起去祭拜蚕神嫘祖、并采桑喂蚕,耕地除草,鼓励大清农桑之意。 如懿穿着吉服,看着站在皇帝身边的皇后,以及锦和跟永琏。 脸色是越发的难看,眼中带着些许的嫉妒之色。 春季正是春播的时候,可京中却起了大旱,皇帝也是心焦。 打算素食一个月,斋戒沐浴,步行到圜丘,行大雩礼祈雨,永琏同行。 皇后得知时,也是以身作则,但有孕在身不能同行,却也与皇帝一样,素食一月。 又写信给富察家,让家中开布的粥摊,为百姓,为大清添一点绵薄之力。 皇帝跟永琏出宫,皇后不久就要生子,锦和为了这事便搬回长春宫。 四月初八,佛祖诞辰 太后带着众嫔妃跪在宝华殿,为大清祈雨。 可皇后这时开始发动,锦和当即把偏殿的齐太医请来。 明夏心中焦急:“长公主,可要去圜丘请皇上啊?” 锦和思索片刻:“不行,皇额娘有嘱咐,皇阿玛在圜丘为大清祈福,皇祖母也在宝华殿祈雨。” “是。” 锦和来回踱步,让木秋好好照看锦瑟,亲自去到产房,紧紧抓住皇后的手。 看着皇后满头大汗,锦和也是急在心里,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温声安慰。 好在皇后身子不错,一个时辰的左右,便生下了一位阿哥。 锦和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弟弟,又看向昏睡过去的皇后。 立马让嬷嬷们把弟弟清洗干净包好,随后让明春跟赵一泰,去向太后,皇帝报喜。 太后跟众嫔妃跪在宝华殿前,殿内除了诵经的声音,还有嫔妃的窃语声。 这时明春急忙跑进来:“太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平安诞下麟儿。” “果真?” “嗯,本来齐太医还说差些日子,可一个时辰前,皇后娘娘就发动了。” “好!好啊!佛祖庇佑。” 太后让众嫔妃先回各自的宫殿,她要去长春宫看望七阿哥。 才走不久,天上乌云密布,还打了雷,没过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大旱了这么久,皇后才生下七阿哥多久啊,真是祥瑞之兆啊! 宝华殿的各嫔妃也看到这景象,纷纷称赞皇后真是生了好儿子。 锦和跟锦瑟逗着弟弟,也听到了外头的雷声,走出去一瞧,已经是倾盆大雨。 皇帝跟永琏在回宫的路上,也瞧见了,心中欣喜万分啊。 回宫直奔长春宫,看着祥瑞的儿子,皇帝笑的都合不拢嘴。 不等永琏先抱,皇帝自个儿就抢先一步,把七阿哥抱在怀里。 不过锦和跟永琏,还有锦瑟,可是没有吃味,这可是她们的亲弟弟,怎么可能会吃味,疼他还来不及呢。 直到七阿哥要吃奶了,皇帝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第178章 永琮 回到养心殿,便下旨替七阿哥取下了名字,永琮。 锦和跟锦瑟坐在摇篮旁边,宠溺的看着永琮,皇后靠躺在床上,寝殿内一片温馨。 锦瑟捏着永琮的小脸蛋:“哎呀,原来刚出生的弟弟才这么小啊。” 皇后喝着补药 :“去年锦妍出生的时候,你不是去看了吗?” “是啊,可锦妍才没有弟弟可爱呢。” 锦和一旁道:“你呀,去启祥宫恐怕纯贵妃都被你吓死了。” 皇后一时好奇:“哦?为何啊?” 锦和解释:“她去看锦妍,还把玄奇带着去,玄奇现在都半腰高了,能不把纯贵妃吓着嘛。” 皇后嗔怪着看向锦瑟:“你呀,别老是带着玄奇出,等下吓着你三妹妹。” 锦瑟颇为不服:“玄奇可乖了,我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怎么可能去吓三妹妹啊。” 锦和笑着摇摇头:“额娘,你看,锦瑟现在是愈发的嚣张了。” “大姐姐,我没有。” 一月过去,皇后出了月子。 纯贵妃跟如懿便把宫权还了回来,皇后也着手,开始给永琏选福晋了。 永琏是嫡子,未来要继承大统,身边没个可信的人那是不行的,不过得仔细着选。 消息传遍满宫,一些有心思的人,也想在永琏身边塞人。 惹的永琏烦的不行,整日躲在尚书房和骑射处寻清净。 锦和端着一盒子点心来到骑射处,就见永琏嘴上叼着一个狗尾巴草,毫不规矩的躺在椅子上。 锦和一掌拍在他肩膀上:“起来,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 “哎呀,我这不是烦吗?” 锦和坐在永琏旁边:“迟早是要面对的,总不能一辈子不娶媳妇。” 永琏皱着眉头:“这我知道啊,可那些人也太烦了,我今儿午时去给额娘请安。” “还遇上了纯贵妃跟嘉妃,话里话外都想往,我屋里送她们族中的人,听的我烦死了。” “万幸额娘是向着我的,给搪塞了过去,不然气死去。” 锦和还没心没肺的笑出声:“哈哈哈,这成为焦点就是不一样呀,不过你可有中意的人了?” 永琏白了锦和一样:“你别笑我。” 不过说起意中人,永琏心中出现一道靓丽的身影,猛地耳根子一红。 锦和细致的发现了这点:“哎呀,那就是心里有人了啊。” 永琏当即坐直了身子:“你瞎说什么呢,别乱说啊。” “我还不知道你,你和我说说,到时候我帮你去跟额娘说。” “我没有,你别瞎说。” 锦和冷哼一声:“哎呀,这要是不说啊,或许以后就是旁的姑娘咯。” 永琏想到那人嫁给了旁人,心中一急:“那你帮我去跟额娘说说。” “哈哈哈,自然,说说,是谁啊?我有没有见过?” 永琏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就是瓜尔佳氏的姑娘。” 锦和回想起记忆中,想起一位面容姣好的姑娘,比永琏小了一岁。 “原来是她啊。” 说了出来,永琏也破罐子破摔:“是啊,上次跟皇阿玛去圜丘时,在她家小歇了片刻。” 锦和抿嘴一笑:“瓜尔佳氏出美人,也难怪你喜欢,小舅母也是瓜尔佳氏的,还是同族呢。” “你若真心喜欢,我回去告诉皇额娘,让小舅母带着她进宫。” 永琏耳根子红的不行:“嗯。” 锦和从骑射处出来,刘慕川便追了上来:“长公主。” 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让锦和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来了?” “我” 刘慕川看了一眼木笙她们,又欲言又止,锦和瞧出他有话要说,便让木笙她们先退下。 “你可有事与我说?” 锦和就站在自己眼前,明艳的脸庞,让刘慕川不敢直视,低垂着眼,又忍不住去瞧她。 “我我听说皇后娘娘要给二阿哥选福晋了。” “是啊,皇额娘跟皇阿玛正在为他的亲事操心呢。” 其实刘慕川想问的是,皇后有没有给锦和选驸马。 但腿嘴张又张,还是不敢问出那些话,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枚兰花簪子,递给了锦和。 “这这是我在玉苼坊瞧见的,看着样式新颖,颜色也好看便买来了。” 锦和怔愣住,看中少年手中用黑色手帕,包着一枚兰花簪。 两朵兰花上飞着蝴蝶,用珍珠连接着,幽蓝色的点翠,少年的紧张,蝴蝶也随之微微飞舞。 锦和越是没有接,刘慕川就越是不敢抬头看,只敢盯着自己手中的簪子。 就在刘慕川要默默的哭出来时,锦和伸出手接过了。 刘慕川惊喜的抬起头,这才敢看向锦和。 “样式不错,我很喜欢。” 说完这句话,锦和便回宫去了,独留刘慕川一人,在原地看着手中的帕子傻笑。 之后朝着那道靓丽的背影,默默承诺:“我会努力赚取功名的。” 锦和一路上都挂着笑,看着手中的簪子,亲自插在了头上。 到了长春宫,锦和便跟皇后说了,永琏心悦瓜尔佳氏的姑娘。 听到儿子有喜欢的人,皇后一时愣了下,可很快又感到欣慰,终究是长大了。 当即书信一封,写给了傅恒的媳妇。 先打听打听那姑娘如何,若真是不错的话,在带进宫来瞧瞧也不迟。 锦和跟永琏十六岁的生辰一过。 不久便到了七月初七乞巧节。 皇后在宫中摆了宴席,宴请宫中妃嫔一同聚一聚。 刘慕川也在宫外给锦和,寻了不少新奇玩意,只为博红颜一笑。 乞巧节一过,之后每天都是在下雨。 永琮也因此着了凉,让皇后好一番费心,还把永琮抱到寝殿亲自照看。 日子到了七月半,中元节那日。 嘉妃突然发动,可天上却下起瓢泼大雨,加上嘉妃有难产。 丽心直接去长春宫请皇后娘娘,可皇后因永琮的事情,怎么可能挪开一步。 丽心没办法,却在离去之时,瞧见了卫嬿婉。 许是已经欺负她欺负惯了,如今一见到卫嬿婉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即趁无人的时候,狠狠把卫嬿婉拽到一边。 “哼,你小日子过的好呀,有了新主就忘了旧主是?” 第179章 诱惑 “这是长春宫,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卫嬿婉在丽心手底下受了三年的苦,哪怕现在离开了启祥宫,心中还是惧怕着她的。 说出的话是这么的嚣张,可语气是多么的没底气。 丽心压根就不怕卫嬿婉这个软柿子:“你想办法去养心殿请皇上。” 卫嬿婉一惊:“你自己去请。” 丽心狠狠威胁:“你若是不去,我现在就去跟皇后说,你秽乱后宫。” “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不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跟那坤宁宫侍卫怎么回事?怎么从钟萃宫被赶出去的。” 又拍了拍卫嬿婉的脸:“我若是把这些全部说与皇后听,你看皇后容不容的下你。” “你” “你不去,看我敢不敢去说,哪怕出了启祥宫,你也只是樱儿。” 瞧着丽心离开的背影,卫嬿婉心中很是挣扎。 她如今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主子不欺凌她,身边的人也都很好,自己是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差事。 可若是不去,万一明天丽心真的去说了怎么办?皇后真的不要她了怎么办? 难道又过回以前的日子吗?她是真的不想,过回以前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了。 明夏从殿中出来,瞧见呆站在长廊上的卫嬿婉。 “外头这么大的雨,不回屋去,在这里站着做什么?万一着凉怎么办?” 卫嬿婉猛地回头,跪在明夏身前:“明夏姐姐,我我” 明夏还被卫嬿婉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看见,卫嬿婉满脸都是泪水。 回了寝殿把这事跟皇后说了一遍:“娘娘,可要让她进来。” 永琮刚刚睡下,皇后也有些乏了:“她在哪儿?” “奴婢把她安置在暖阁。” 让嬷嬷跟明春在这里守着,明夏扶着皇后出了暖阁。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坐在榻上:“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卫嬿婉乖巧的抬起头,皇后细细打量:“真是个标志的美人。” 卫嬿婉有些羞涩:“多谢皇后娘娘夸赞。” 皇后抿了一口热茶:“你是本宫宫中的人,不用去理会旁的,不过嘛” 前一秒卫嬿婉还欣喜,自己不用去养心殿,后一秒又提起了心。 “娘娘?” “本宫也不想你一直被人欺负,所以有个差事想让你去做。” 皇后给她差事办,卫嬿婉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奴婢请娘娘吩咐。” “本宫想你让去伺候皇上。” 卫嬿婉立马抬起头,不明白皇后为何要这样做,担心皇后是在试探她,连连哭着求饶。 “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勾引皇上的心思,娘娘不要赶走奴婢。” 皇后都吃惊了,她不过一句话,怎么卫嬿婉还哭起来了呢? 明夏在一旁提醒:“娘娘又没说你勾引皇上,哭什么?娘娘最是不喜人哭的了,还不快把眼泪擦干净。” 卫嬿婉回过神来,脸上还挂着泪水,整个人都在抽泣。 皇后好笑道:“你样貌尚好,留在本宫这里侍弄花草,太埋没你了。” “奴婢不觉得埋没,心中很是感激娘娘恩情。” 皇后接着又说:“本宫知道你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所以才让你去伺候皇上。” “你之前的事情,本宫都听说了,被嘉妃欺凌那么多年,连当初的心上人都不向你。” 卫嬿婉眼中露出惊讶,没想到皇后连她跟凌云彻的事情都知道。 “你若是做了主子,就可以为之前被欺凌的自己讨回公道。” “奴婢害怕。” 皇后亲自扶起卫嬿婉,把她带到镜子前面,指了指镜中的她:“你看看你。” “本宫能看得出,你是有野心的。” “回想一下,之前嘉妃是如何欺凌你的,你在启祥宫受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毒打,流了多少眼泪。” “旁人永远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你不能永远依附于旁人,你应该强大起来,旁人才不敢欺凌你,你也才可以,为从前的自己讨回公道。” 卫嬿婉看向镜中的自己,回想她以泪洗面的日子,身上全是伤痕的日子。 她身上那一道道伤痕,不用去寻找位置,她都能记起那些伤痕的由来。 当即跪在皇后脚边,仰头看向皇后:“奴婢愿意听从娘娘吩咐。” “起来。” “不过本宫的臭话也说在前头,你若是敢背叛本宫,下场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娘娘是奴婢的恩人,奴婢对天发誓,绝不会背叛娘娘,若是欺瞒娘娘,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皇后满意下来:“淋着雨去养心殿。” “是。” 卫嬿婉冒雨出了长春宫,明夏才问:“娘娘这是何必呢,你深受皇上宠爱,不用往皇上身边送人啊。” 皇后看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本宫虽有两儿两女,可年事已高,有些事情,就应该让年轻的人去做。” “皇上是天子,天子也是人,以后我容颜渐渐老去,他也不可能一辈子心系于我。” “与其跟皇上相看两厌,不如趁早抽身,皇上反而还会觉得本宫贤惠大度。” “最主要的是永琏,他越来越大了,可以后只有永琮一个兄弟相帮,实在是太少了。” 明夏劝解道:“娘娘还年轻呢。” 皇后苦笑一声:“本宫已经三十有三了,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若是永琏跟永琮出了什么意外。” “锦和跟锦瑟,日后在夫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本宫不想见到那种场面。” “娘娘不必太心焦,三阿哥就与长公主她们关系不错。” 皇后冷哼:“你呀,太年轻了,纯贵妃胆小,一旦本宫不在了,她就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嘉妃虽然是外族,明着在本宫面前伏小做低,可那一双眼睛,充满了欲望。” “在宫里,有欲望有野心,从来不是坏事,妃子争宠,生下多少孩子,本宫全都不会放在眼里。” “可本宫绝不允许,有人窥视本宫的位置,窥视永琏的位置。” “娴贵妃就更不用说了,与本宫积怨已久,她一向清高自傲,谁都不放在眼里,心中一直自持是,皇上的妻子。” 第180章 请人 皇后接着又说:“后宫在如此情况下,本宫身边不能没有相帮的人。” 听着皇后的到来,明夏也意识到其中的情况:“还是娘娘思虑周全。” “不是本宫思虑周全,而是不这样做不行,嬿婉长的好看,成为皇上的妃子是迟早的事情。” “本宫不过是做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好让她成为本宫的帮手。” 皇后年纪逐渐增长,从一开始视如懿如死敌,到现在慢慢放下,转而把视线放在几个孩子的未来。 也是花了许久许久才明白,她不能像之前那样局限于其中,否则只会害了几个孩子。 卫嬿婉听了皇后的吩咐,冒着大雨跑向养心殿,到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 可偏偏不巧,皇帝正与大臣们在议事,吩咐了不见任何人。 李玉瞧出卫嬿婉是长春宫的人,却求皇帝去见嘉妃,实属有些违和感。 卫嬿婉完不成皇后的吩咐,心中属实开始急了:“李公公,求你就去通报一声。” 李玉看了眼天色:“皇上正与各位大臣们议事,吩咐了不见任何人,你先回去。” “不过你不是长春宫的人吗?怎么跑来请皇上去启祥宫?” 卫嬿婉脸上泛出委屈之情,进忠在一旁看着,心中着实也有心疼,见她还站在雨下,伸手把人拉进屋檐内。 见卫嬿婉似乎有难言之言,可李玉也不想听,先一步嘱咐进忠,让他把卫嬿婉送回去。 进忠拿了一把伞,带着卫嬿婉离开了养心殿。 卫嬿婉心中还在打鼓,害怕她没有请到皇帝,皇后会因此怪她。 明明说过要一定会做好的,可连皇帝的银子都没上,一时心中有些难受,泪水混着雨水一起落下。 进忠听着身旁人的哭泣声:“为何要哭?” 听到熟悉的声音,卫嬿婉这才发现,这位公公就是,当初在启祥宫与自己说话的那位。 “没有请到皇上,我担心嘉妃娘娘会怪罪我。” “你是皇后宫中的人,嘉妃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 进忠转过头,细细打量卫嬿婉的脸颊:“是因为在启祥宫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吗?” 卫嬿婉心中咯噔一下,雨声滴答滴答的,双手不断搅合着衣角。 想起皇后说的话,她不能说出是皇后让自己来的:“丽心姐姐好歹也照料了我三年。” 卫嬿婉手臂上的伤,进忠当初是见过的,所以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在撒谎。 进忠也不拆穿,反而是觉得卫嬿婉受启祥宫威胁,才冒着大雨,从长春宫去养心殿的。 “呵呵,姑娘真是知恩图报啊。” 卫嬿婉把头低下,根本不敢去看进忠。 进忠打量着她的样貌,肤如凝脂,眉眼温婉柔情,却带着愁容与害怕。 人人都说她像娴贵妃,可进忠偏偏觉得不像:“你可敢赌一把?” 卫嬿婉回头不解的看向进忠:“公公这是何意?” “你做一个奴婢属实屈才了,明明有着花儿一样的容貌,却在宫中做粗活,真是可惜啊。” 卫嬿婉现在只感受到,心扑通扑通的在跳:“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是奴婢的福气。” “话虽如此,难道你就不想成为皇上的嫔妃吗?” 见她不回话,进忠接着又说:“若是你担心皇后会因此罚你,那你就错了。” “好歹为自己拼一次,就算不成我也能给你兜底。” “若是成了,你就是皇上的嫔妃,过着有人伺候,穿着锦衣华服,吃着山珍海味。” “难道不比你当奴婢要好吗?做主的是,你能为自己报仇。” 进忠说完,也不急着卫嬿婉答复,而是安静的等待,等待她同意的那一刻。 卫嬿婉自然也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皇后会帮她,是因为想让自己成为她的助力,进忠帮她,肯定也是有条件的。 可结果真的太诱人了,皇帝的嫔妃,那是宫中谁都想成为的人。 若是她真的成妃子,有皇后为自己撑腰,有进忠帮她,还能为当初的自己报仇。 卫嬿婉越想越想,心中愈发坚定。 跪在雨水中,雨啪啪降在她脸上:“我自然愿意的,只求公公助我。” 进忠扬起嘴角,不顾自己,也把手中的伞,偏向了雨中之人。 中元节这日,嘉妃拼死诞下八阿哥。 又添了一个儿子,嘉妃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厌烦。 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中元节这日生,皇帝连看都没来看一眼,名都没有赐下,这让嘉妃开始厌恶这个儿子。 皇帝午时来到长春宫,就听皇后说起昨晚的事情。 “皇上,嘉妃真是好心性,想让皇上过去看一眼,不让自己的宫女去,反而还让臣妾宫中的人去。” 皇帝还是头一次见皇后突然这么气性,一时反而觉得高兴,新奇。 想想也确实如此,皇后有怒气的次数可不多见。 皇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看皇后的目光是多么的温柔宠溺。 “进忠。” “奴才在。” “去查查昨晚来长春宫的宫女是谁,以下犯上,杖则二十。” “嗻。” “昨晚是你宫中哪位宫女去的啊?” 说起这个皇后更加生气:“还不是嬿婉,之前在嘉妃手底下当过差。” “想来是启祥宫的人,请不动皇上,这才使了心思,来找本宫的人。” “嬿婉?” 熟悉的名字,让皇帝回想到了好几年前,那时永璜才刚去尚书房,在御花园碰见个宫女,似乎也是叫嬿婉。 “皇上这时见过嬿婉?” 皇后探究的目光,让皇帝有些心虚跟不自在:“朕记得之前永璜身边的人,有一个宫女就是叫嬿婉。” 皇后抿唇一笑:“皇上真是好记性,嬿婉就是当初伺候永璜的那个。” “那她怎么来长春宫?” “听说是犯了错,被纯贵妃打发去花房当差了,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去了嘉妃那儿。” “臣妾把她要过来,还是见她当初手臂上都是伤,一时心有不忍。” 说到此处皇后叹息一声:“好歹现在她也都熬过去了。” 第181章 伶俐 皇帝一下就听出,嘉妃之前苛责宫女:“宫中也是八旗出身,在怎么样,也不必苛责她们。” 思索片刻,让李玉去拿一百两银子,赏给卫嬿婉。 皇后见目的达成,笑意又添了几分,跟皇帝一起去偏房看永琮。 卫嬿婉看着桌上的一百两银子,嘴角不自觉的扬起,随后就拿了十两银子,给了明夏明春。 二人自然是不愿接的,可卫嬿婉说,是报答她们这段时日的照顾之恩,让她们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见卫嬿婉坚持,二人才收下,不过各拿了一匹料子回礼,祝贺她苦尽甘来。 嘉妃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丽心的惨叫声,和八阿哥的哭声,整个人都烦的不行。 “丽心不过是让樱儿那贱蹄子,去养心殿求皇上,怎么就挨罚了?” 贞淑赶紧过来劝慰嘉妃:“娘娘,你刚生下八阿哥,不宜动怒啊。” 嘉妃听见八阿哥的嚎哭声:“哭哭哭,他就知道哭,没有永珹半点懂事。” “本宫自入宫就为皇后马首是瞻,可本宫不过是想见皇上,怎么丽心就受罚了!” “甚至连皇上都不来看本宫一眼,名字都没有给八阿哥取。” “七阿哥出生的时候,皇上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还亲自赐名永琮,怎么到我的孩子这里,连个名字都没有。” 整个启祥宫都处在惨叫当中—— 就这样到了八月中旬,八阿哥才被赐名永璇。 锦和现在不用去尚书房跟骑射处了,整日都待在朝青居,不是在养花,就是跟着五小只一起玩。 正好的清晨,外头不冷不热,永琏跟锦瑟去了尚书房,锦和便去长春宫请安。 正好皇帝也在,用了早膳,一家子就漫步御花园。 玄奇壮硕的身躯,耀武扬威的走在最前面开路,锦和跟玄知都没眼看。 皇帝看着玄奇活蹦乱跳的:“玄奇真是不错啊,应该去配个种。” 锦和笑着道:“皇阿玛,玄奇都还小呢,眼光高的不行,想让它去啊,根本就不可能。” 皇帝眼中露出可惜:“那真是可惜啊。”他其实也想要一只。 散步散地好好的,不成想在御花园看见了如懿跟嘉妃。 锦和跟木笙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皇帝跟皇后,站在后面安静的看着。 皇后看着前方,卫嬿婉正跪在地上。 卫嬿婉真是后悔,原本想着早上不热不晒,就想去找春蝉叙叙旧,顺便让她也来长春宫当差。 可谁知半路竟然碰见嘉妃跟如懿,这一来二去的,卫嬿婉给嘉妃请安,便一直不让起来。 嘉妃出月子以来,就一直憋着口气,见到卫嬿婉跟如懿同时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奴婢请娴贵妃娘娘,嘉妃娘娘安。” “呦,这不是樱儿吗?本宫真是难得见到樱儿啊。” 如懿本不想管这件事,可听到嘉妃那句‘樱儿’,又停下了脚步,嫌恶的瞥了一眼卫嬿婉。 卫嬿婉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嘉妃气不打一处来,低眸见着了卫嬿婉行礼的双手。 随即走了上去,花盆底狠狠的踩在卫嬿婉的手上,疼的卫嬿婉一声惊呼。 如懿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根本不打算出面管。 皇后脸色着实不好,看了一眼皇帝,示意明夏上去。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嘉妃急忙收回自己的脚:“臣妾请皇上,皇后娘娘安。” 皇帝跟皇后没出声,众人也不敢起来,纷纷跪在地上。 见她们都坚持不住,最后还是皇后出面:“都起来。” 卫嬿婉思索片刻,在起身之时,突然被贞淑往后拽了一下,当即就站不稳跌了几下。 心中对嘉妃的恨意增加,看了贞淑一眼,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易。 当即赶紧跪下:“奴婢失礼,还请皇上娘娘恕罪。” 明夏扶起卫嬿婉,看见她手背的伤惊讶:“怎么手伤成了这样啊?” 皇帝看过去,只见手背红肿,带着伤痕,关节处连里层的肉都翻了出来。 嘉妃跟贞淑心中一紧,又听见卫嬿婉道:“是奴婢不小心伤的,怕污了皇上跟娘娘的眼。” 此话一出,皇帝心中泛起一抹心疼,却不显于脸上。 刚刚的那一幕,皇帝跟皇后都是看在眼里,这伤怎么来的一清二楚。 皇后余光瞥了一眼进忠,进忠立马出声:“哎呦,这倒不像是擦伤,倒像是受罚了。” 皇帝对进忠深感满意:“朕跟皇后,一向宽仁待下,从未听说宫女受这种罚的,进忠,带上来瞧瞧。” “嗻。” 明夏松开卫嬿婉的手,进忠上前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贞淑。 贞淑被进忠甩的站不住,可也只能愤恨的看着,这么多人在,根本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卫嬿婉被进忠拉了出来,脸上虽然楚楚可怜,眼中含泪,却不敢看皇帝一眼。 皇帝仔细看去:“样貌有几分像娴贵妃啊。” 如懿脸上苦涩,连笑都笑不出来,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皇帝了。 今日见到却是因为一个与她样貌相像的宫女,心中很不是滋味。 皇后欣赏着了如懿的苦涩,用帕子挡住自己的笑。 锦和莫名觉得有股违和感,可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进忠接着道:“皇上,奴才说句不知轻重的话,这宫女眉眼可不像娴贵妃娘娘,倒是有些像画中的人。” 卫嬿婉急忙道:“多谢进忠公公称赞。” 皇后笑了笑:“皇上,臣妾倒是闻到了丁香花的香味,嬿婉倒是很衬丁香花呢。” 皇帝仔细一闻:“暮天迎暮雨,寂寞起丁香。蒙草星未明,数竿含夜香。” 空中芬芳伊人的香味,清丽可佳又楚楚动人的美人。 皇帝低垂眼看向卫嬿婉:“你叫什么?” “奴婢姓卫,名嬿婉,便是良时嬿婉的嬿婉。” 转而看向皇后:“琅嬅,这是你宫中的人啊?” “此人正是嬿婉,之前与皇上提过的,皇上不是还赏了她一百两银子吗?” “原来是她啊,生的倒是伶俐。” 卫嬿婉抿嘴一笑:“奴婢在长春宫当差,是皇后娘娘厚待奴婢,也是明夏姑姑教导的。” 第182章 你是自由的 如懿握紧手中的团扇,冷眼看向卫嬿婉,当初海兰把她送去花房才是正确的。 明明已经与凌云彻私定终身,还敢当着她的面勾引皇上。 皇帝心中默念一遍嬿婉:“良时嬿婉?你读过书啊?” 卫嬿婉看了看皇后才道:“前几年,奴婢在纯贵妃宫里,侍奉过大阿哥。” “跟着读过几句书,当时皇上还跟奴婢说过话,奴婢如今二十岁了。” 如懿再也看不下去,便出声阻止:“皇上,嬿婉这个年纪,离宫归家也是好的。” “要不然皇上,再给嬿婉许个婚,像侍卫什么的,也好安慰她这些年,在宫里受的苦楚。” 听到此话皇后心中冷笑,嘴角的笑意都快忍不住,借着用帕子掩饰。 要不是她知道的清清楚楚,怕真是要被如懿这副样子给欺骗了。 卫嬿婉心中忍不住编排如懿,当初她是多么想要离宫,凌云彻是怎样向她保证的。 可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现在皇后给了自己机会,娴贵妃就开始要她离宫了。 可现在她不稀罕了,她要成为皇帝的妃子,要报恩皇后。 皇帝看了看如懿,转头看向皇后:“琅嬅,朕瞧她还算伶俐,不如去御前当个宫女。” 皇后也很是体贴,脸上没有丝毫不满:“这是嬿婉的福气,嬿婉,还不谢恩。” 如懿当即就受不住,脸上的笑都僵住,开始打断皇后:“皇上,娘娘不如问问嬿婉姑娘?” 当即看向卫嬿婉,语中尽是提醒与威胁。 “卫嬿婉,你不必害怕,大胆说,是不是想让皇上,放你出宫,许个婚?” 说完如懿眼中带着警告,她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卫嬿婉应该也明白自己的意思。 卫嬿婉此人嫌贫爱富,凌云彻又苦苦等了她多年,理应嫁给凌云彻,全了她们青梅竹马之情。 如懿自持现在为她求婚,是对卫嬿婉的恩赐,不容许她拒绝。 如懿敢这般笃定,一是她自觉的知道,卫嬿婉与凌云彻的事情,二是凌云彻已经不心系于卫嬿婉了。 卫嬿婉当然不会出宫,自然也不会嫁给凌云彻那个懦夫。 “奴婢一切都听皇上跟皇后娘娘的,多谢皇上,娘娘恩典。” 如懿心中更加看不起卫嬿婉了,连青梅竹马都可以抛弃,这样的人实在卑劣,低贱。 卫嬿婉谢恩,皇帝满意,皇后自然也满意。 回过神来,皇帝凌厉的看向嘉妃:“一宫之主,连宽仁待下都做不到,回你自己的宫好好思过。” 嘉妃不可置信:“皇上” 可皇帝已经带着皇后走远,不想在听嘉妃一句辩解。 锦和临走时,回头看了如懿,却瞧见有一名侍卫,来到了如懿身边,跟着如懿出了御花园。 锦和只觉得那侍卫的背影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但又想不起。 皇帝回了养心殿,锦和这才有时间问皇后。 “皇额娘,今日之事?” 皇后心情愉悦:“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可没有伤心。” 锦和一时愣住,有些转不弯来。 在她看来,额娘一直与阿玛情深义重,又是少年夫妻,感情自是旁人不能比的。 难道独宠不好吗?为何还要送人给自己的夫君? 皇后看着眉头紧皱的锦和,伸手牵住锦和:“你现在也大了,有些事情,我也该和你说清楚了。” 锦和跟皇后平视,问自己的心中所惑:“皇额娘,我就是不明白,你与皇阿玛不是夫妻吗?” “皇阿玛对你也不错,为何还要送人给皇阿玛?难道就你跟阿玛不可以吗?” 锦和现在急需想要得到求证,这些年皇帝跟皇后的感情一直很好。 好到给锦和一种恩爱无比,容不下她人的假象。 皇后低头看向锦和的手,纤纤玉指,光滑白嫩,与小时候肉乎乎的完全不一样。 “锦和,你阿玛是皇上,我嫁的是皇家,从我嫁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与你皇阿玛不会是寻常夫妻。” “虽是夫妻,却也是君臣,皇家最注重的是开枝散叶,子嗣昌茂。” “这也注定了,我与你阿玛可以有感情,但是这感情需要夹杂许多东西。” “国事,家事,大清的百姓,皇家的子嗣,这都是需要我与你阿玛去考量。” “在众人看来,男人纳妾都是正常的,可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我与你阿玛有感情不假,给你们的宠爱也不假,可这份感情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所以我不想让你过与我一样的生活,被困在这里。” 皇后为锦和考虑的很好,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与自己一样的苦。 她要让孩子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不需要为后宅的事,而思虑忧愁。 皇后抚摸锦和的脸:“你是自由的,不应该被宫中的规矩所束缚。” “你应该与天上的飞鸟一样,自由自在。” “你是我的女儿,可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去放弃一些东西。” “锦和,哪怕你是公主,你也是独立的。” “不要被那些情爱所牵制,你永远只是你自己,你是爱新觉罗锦和,永远不会是谁谁谁的妻子。” “只有他人冠你的名,成为你的驸马。” 一直从长春宫出来,锦和都还是懵的,抬头看了看天,才发现哪怕这宫里再大。 却也都是被城墙围起来的,一望无际的天空是什么样的? 或许额娘也思索过这个问题,或许额娘并不是她看着的那样开心。 一直过了半个月,宫中便传出消息。 宫女卫嬿婉,册封卫答应,赐居永寿宫。 消息一出,嘉妃立马就砸了屋中的花瓶,把永璇吓的嗷嗷直哭。 最后还是贞淑劝住了嘉妃,说卫嬿婉是长春宫的人,皇后应该正加头痛才是。 如懿得知消息,心中满是心酸,这样的卑劣之人,怎配为皇上的妃子? 凌云彻巡逻时,就听见了众人在议论,只感到心中一阵阵的抽痛。 卫嬿婉怎么可以抛弃他,成为皇帝的妃子,她不是要嫁与自己的吗? 卫嬿婉还没有侍寝,就穿戴整齐来向皇后谢恩。 第183章 侍寝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低眸看向卫嬿婉:“起来。” 听说气皇后没有生气,卫嬿婉也放心下来:“多谢皇后娘娘。” “往后你就是皇上的嫔妃,也是个主子了,一言一行都是代表自己的颜面,忘掉不堪的过去,好好为自己去争。” 一番话下来,卫嬿婉很感激皇后:“臣妾谨记娘娘教导,定不会辜负娘娘的期望。”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就让明夏把准备好的赏赐,递给卫嬿婉。 明夏送卫嬿婉出去,就见卫嬿婉停下脚步:“从前还要多谢你跟明春姐姐。” “卫主儿不必惦记的,这些都是奴婢应当做的。” 卫嬿婉莞尔一笑:“话虽如此,若不是有明夏姐姐,也不会有今日的我。” 没有叙旧多久,卫嬿婉便出了长春宫,回了永寿宫,就托人把春蝉跟澜翠指了过来。 锦和在屋内看书,听到木秋说卫嬿婉过来了,还有些意外。 “让她进来。” “是。” 卫嬿婉一人走进,锦和觉得有些尴尬:“坐。” “多谢长公主。” 锦和细细打量卫嬿婉:“还没恭喜你呢,成了皇阿玛的答应。” 卫嬿婉有些羞涩:“从前承蒙长公主照顾,我也不会忘了之前的恩义。” 瞧出对方紧张,锦和亲切一笑:“你不必紧张,能成为这宫里的主子,也是你的造化。” 卫嬿婉松了一口气,她就是担心锦和心里会不舒服,毕竟她是长春宫的人。 如今却成为了皇上的妃子,她怕锦和觉得自己是背信弃义之人。 卫嬿婉当即让春蝉拿出一个盒子:“这是皇上赏我的金钗,之前都是长公主照顾我,所以想赠与长公主。” 锦和看向了一下盒子里面的金钗,皇帝私库里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好心我收下了,你是长春宫出来的人,其他人不敢对你怎么样。” “多谢长公主。” 等人一走,锦和就让木秋把东西收下,木思端着茶水进来。 “长公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锦和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感叹罢了。” 木思说起其他事情:“今儿奴婢去内务府,宫里人都在说,卫答应命好。” 锦和道:“命好不好,从来都不是他人能评判的,只见人前光鲜,不见人后的辛苦。” 木思接着又说:“其实说白了,就是脸红卫答应,长公主是不知道,当日嘉妃的脸黑的不行。” 锦和噗嗤一笑:“这卫答应之前被启祥宫欺负成那样,成了答应,能不黑脸吗。” “长公主说的是。” 夜晚降临,卫嬿婉沐浴穿戴整齐,没有乘坐马车,而是从永寿宫一步步走向养心殿。 每走一步,对于她来说,就是在告别过去的自己。 走到半道碰上了凌云彻,卫嬿婉理都不想理,直接无视他。 卫嬿婉成了妃子,凌云彻是怎么都不想去相信,还是如懿亲口告诉他,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当值时都心不在焉,思来想去打听到卫嬿婉的消息,便在这必经之路上,等着她过来。 却不成想,卫嬿婉根本不正眼瞧他,甚至脚步连停下来的动作都没有。 走神片刻,卫嬿婉越走越远,凌云彻再也忍不住,抬脚追了上去。 被凌云彻拦住,卫嬿婉也很是无奈,她现在是皇帝的妃子,自然不能跟其他男子扯上关系。 可见凌云彻眼神坚定,担心他闹出什么动静,卫嬿婉便让春蝉她们先走。 卫嬿婉也不客气:“你想说什么?我要去侍寝了,没有多长功夫与你闲聊。” 凌云彻瞳孔收缩,不敢相信眼前人是自己过往最熟悉的人,可还是想来问个清楚。 “是不是有人逼你?” “是我自愿的,没人逼迫我。” 凌云彻咬了咬牙:“当日你在花房受苦,是我解救了你,而你也愿意和我再在一起。” “我问你,当日你与我说的话,是不是骗我的?” 回想当时的场景,卫嬿婉也有些难受,她以前是真心喜欢凌云彻的,真心想要嫁与他。 可后来发现,她在花房受苦,在启祥宫受苦,受人欺凌,怒骂,身上的伤就没有好过。 她都受了那样的苦,在心爱之人眼里,却仿佛是应当的。 不肯相信她的每一句话,甚至觉得是在冤枉娴贵妃,这样的人不值得的她去爱,不值得她去苦受。 “从前我与你的一切,从来都没有骗你。” 凌云彻抬起头,眼中升起一抹希望,他希望卫嬿婉能不去侍寝 卫嬿婉看着天上的星星,从前她也经常看,却是整日呆坐,以泪洗面,身上永远带着伤,甚至每日向上天祈求,能远离那里。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往上看,却能静下心来去欣赏。 若不是有皇后,若不是有进忠,她恐怕还在那个魔窟过苦日子。 心渐渐坚定下来,看向凌云彻的眼神,再也不带一丝情感。 “那几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能嫁与你,能逃出启祥宫,为你洗衣做饭。” “可后来我发现,你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值得我去付出。” 此话一出,凌云彻的眼神骤变:“嬿婉,你变了。” 卫嬿婉只是冷笑:“哼,变的从来都不是我。” “我哪怕在怎么变,变成什么样子,那也是我自己,我只是变得更加强大,不再让自己委屈而已。” “况且你敢说你没有变吗?你每每说起娴贵妃,都带着不可察觉的异样。” 见凌云彻脸色带着心虚,卫嬿婉接着又说:“为何永远只容许你变,而我却不能?” “你说?凭什么呢?我变了就要来质问我?你以什么身份?” 凌云彻被说的尴尬,却还是道:“你这样只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从前的娴贵妃多么聪慧” “呵,她聪慧?” 卫嬿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也就你这种蠢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算算时间也不早了,卫嬿婉不打算多费口舌。 “我要侍寝了,就不与你多说了,往后咱们想见,便是路人。” 第184章 请安咯 卫嬿婉转身离去,凌云彻就这样看着她的远离的背影。 心中泛起阵阵心酸和抽痛,这一次或许是他们二人之间,最后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相谈了。 却坐在台阶之上,久久不得起身,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还是如懿发现坐在台阶之上的凌云彻,便过去坐在他身边。 如懿看出凌云彻在想些什么,今夜是卫嬿婉侍寝,二人心中都很不是滋味。 可看见凌云彻为了别人女人伤心难过,自己更不是滋味。 “这回啊,不要像上回那样,整日喝酒,意志消沉,像这样的傻事,做一次就够了。” 凌云彻缓缓抬起头:“是啊,为同一个伤心两次,确实不值得。” 这话一出口,倒是让如懿心中舒服不少:“这就对了,卫嬿婉都知道,为自己打算,你也该为自己打算。” “嗯,知道。” 如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帮凌云彻一把:“御前侍卫如何?” 凌云彻惊叹的抬起头,他因长公主的原因,被逐出坤宁宫,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没想到还能去御前当值。 “微臣出身下五旗,这御前侍卫,必须是满洲上三旗,我不配。” 如懿毫无在乎这些规矩:“凡事都有个例外,御前侍卫是中宫侍卫,最好的打算。”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忘了御前那个人。” 凌云彻转过头望着如懿,就想起上次她们在御花园的事情,虽然做出出格的事情,但好在理智占上风。 忘记一个人,换一个上等好的前程,怎么说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如懿翘着嘴看向凌云彻,她是希望他能够忘了卫嬿婉,因为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 “微臣谨遵娘娘教诲。” 如懿满意下来:“这就对了嘛。” 凌云彻同意下来,如懿也舒心不少,心中也是得意。 不择手段爬上龙床又如何,还不是丢了曾经待她好的少年郎,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翌日 卫嬿婉服侍皇帝去上早朝,便去了长春宫请安。 今日是她第一次以答应的身份,去长春宫向众人露面,不能丢了皇后的脸面。 卫嬿婉是最早几个到的,越是高位的妃子,越是晚到,这是变相的身份象征。 两刻钟左右,后宫众嫔妃也慢慢到齐。 纯贵妃见到卫嬿婉脸色着实不太好,一时不知该庆幸还是害怕。 脸色最差的实属嘉妃,连面子都不打算给。 如懿跟舒嫔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的眼中看出,对卫嬿婉的不屑一顾,甚至还有些鄙视。 其中也不乏有看好戏的,都等着看卫嬿婉的笑话。 比较当初嘉妃当中让卫嬿婉伺候的场景,现在都是历历在目。 直到皇后的过来,对卫嬿婉不屑,探究,讥讽的目光才落下。 行过礼之后,皇后也向众人介绍起卫嬿婉。 “这位是皇上新封的卫答应,以后大姐都是姐妹了,必要和睦相处,为皇上开枝散叶才好。” “是。” 卫嬿婉也适当站起身来:“嫔妾见过各位姐姐。” 嘉妃率先发难:“哎呦,你可皇上的新宠,这声姐姐咱们可当不起。” 被昔日的旧主刁难,卫嬿婉也不害怕:“嘉妃姐姐谬赞了。” 你越是不想听,我就越要叫你姐姐。 嘉妃白眼都翻上天了,看向对面的如懿:“这卫答应跟娴贵妃倒是像啊,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 “真是错把珍珠当鱼目,娴贵妃,你说是不是?毕竟你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如懿没想到火还烧她身上了,不过嘉妃有句话倒是很衬她心。 鱼目就鱼目,再怎么样都成不了珍珠。 娴贵妃笑了笑:“皇上是天子,一时对新奇的东西,起了些许兴致也是有的。” 这话就差没把卫嬿婉是个玩物,甩在她脸上了。 自然卫嬿婉也不会忍:“嫔妾是比不上那耀眼夺目的珍珠,皇上喜欢什么,也不是嫔妾能揣测的。” “就算皇上心中有珍珠, 那也当是皇后娘娘,宫中谁不知道,皇后娘娘与皇上是少年夫妻。” “情深意重多年,若是各位姐姐,拿嫔妾跟皇后娘娘比,嫔妾真是惶恐啊,自然愿意成为鱼目。” 都说我是鱼目,难不成你们还是那颗大珍珠?笑话! 一番话下来,如懿的脸都黑了,嘴翘着都不知该说什么。 皇后眉眼带着欣赏,不愧是她亲自挑选的人,就是厉害! 嘉妃简直是被气笑了:“哼,本宫倒是要看你走的多远。” 她是贵子之母,岂是她一个宫女出身能比的? “嫔妾走的远不远,也不是嘉妃娘娘说的算,难道嘉妃娘娘,还要做皇上跟皇后娘娘的主意?” 卫嬿婉现在真是痛快啊,想当初她在启祥宫受了多苦。 现在终于能为自己争口气了,有皇后给自己撑腰,她还怕嘉妃做什么? “你” 互相说的也不差多了,皇后便出面把持局面:“好了,大家都是姐妹,不要因为这些口舌之争,争来争去。” 皇后出面制止,嘉妃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狠狠的刮了卫嬿婉一眼。 卫嬿婉回了一个笑眯眯的脸,这下把嘉妃气的更重了。 这下大家都意识到,皇帝新封的答应不好惹。 请安结束,皇后回到暖阁,就见锦和逗着永琮玩。 皇后走过去道:“再过不久,瓜尔佳氏就要进宫了,你可得好好帮永琏把把关。” 锦和放下手中的拨浪鼓:“有皇阿玛跟皇额娘在,都不需要儿臣出手了。” “你呀。” 日子就这样到了九月初。 皇后跟锦和都在闲聊最近的趣事,这时明夏走了进来:“娘娘,长公主,进忠传消息过来了。” 锦和抿了一口茶:“他说什么了?” “进忠说,娴贵妃使了李玉的关系,前不久塞了一个侍卫去了御前。” “侍卫?叫什么?” 明夏脸色一滞:“凌云彻。” 锦和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是他啊。” 皇后不解:“你认识?” “嗯,见过几面,这凌云彻就是卫嬿婉的青梅竹马。” 第185章 倔强 皇后来些兴致:“哦?能让你记住的人可不多。” 锦和跟皇后解释:“之前我看他跟卫答应起了争执,言语上冒犯,我就要禀告了皇阿玛,把他从坤宁宫打发走了。” “只是没想到,这陵云彻有几分本事,竟然还去御前当差了。” 锦和想了片刻接着又说:“不过凌云彻被打发走,也是皇阿玛的下的令,这李玉不会不知情?” “都这样了?李玉还敢把凌云彻往御前带,这不是死路一条嘛?” 皇后冷笑一声:“正愁抓不到李玉的把柄,既然送上门来,也没有不要的道理。”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皇后便嘱咐明夏,让她去跟进忠提前打个招呼。 过了几日,锦和带着点心,就去养心殿给皇帝请安,在殿外就见到站岗的凌云彻。 正巧碰见舒嫔在里面陪着,舒嫔看见锦和脸上就有些不对劲。 “儿臣请皇阿玛安。”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坐,你皇额娘怎么不来?” 锦和把点心摆在桌上:“皇额娘在照顾弟弟呢,长春宫新做的点心,皇额娘让儿臣送过来。” “永琮怎么了?”一听皇后在照顾永琮,皇帝心中着急起来。 “没太大的事情,皇阿玛不必太过担心。” “那就行。”拿起盘子里的点心,皇帝便让舒嫔也尝尝。 见时辰差不多,锦和给木笙使了个眼色,木笙便走了出去。 这时正巧是侍卫换职的时候,凌云彻和人换岗,才走了几步,就与人相撞。 皇帝跟锦和一行人,听到外头的动静,也走了出来。 见殿外地上,坐着一位宫女,正是锦和身边的木笙。 锦和跟在皇帝身旁,当即关心的问:“木笙你没事?”转而看向一旁的侍卫:“咦?怎么是你?” 木笙揉了揉手腕:“谢长公主关怀,是奴婢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跟这位侍卫撞了一下。” 又跪下看向皇帝:“奴婢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凌云彻也当即跪了下来:“微臣见过皇上,舒嫔娘娘,安和长公主。” 皇帝探究的目光落下:“锦和你认识他?还有李玉,这是什么情况?” 李玉走过来:“奴才也不知情啊,刚想进去侍奉皇上,就听见一声惊叫。” 见不是什么大事,皇帝也不想多管:“既然没事,便都先回去。” 锦和让木秋扶起木笙,才对着皇帝解释:“这名侍卫之前在坤宁宫当差,冒犯皇额娘。” “儿臣便把他从坤宁宫打发出去了,还与皇阿玛说了的,皇阿玛不会忘记了?” 皇帝仔细回忆,还真有这么一件事,随后凌厉的目光扫向凌云彻。 “冒犯皇后之人,怎可配在宫中当差,你叫什么?” 凌云彻被吓住:“微臣名叫凌云彻。” 一听这个名字,皇帝就想起当年,在冷宫见到的那一幕,眼中充满了厌恶之色。 李玉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可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凌云彻是娴贵妃托他弄进来的,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帝对这名侍卫不喜,也开始担心受他牵连。 锦和状似无意的说:“皇阿玛,儿臣都把他贬出坤宁宫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进的了御前。” “还有若是儿臣没有记错的话,御前的侍卫,都要是满洲上三旗出身的。” 目光落在凌云彻身上:“陵侍卫,你可否是满洲上三旗?” 凌云彻双腿都开始在发抖:“微臣是满洲下五旗。”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凌云彻,皇帝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李玉额头的汗水,更是直直往外冒。 舒嫔也是不解:“皇上,既然是下五旗出身,怎么还能进御前呢,还是得好好查查才是。” 皇帝转动手中的玉壶:“进忠,去查。” “嗻。” 进忠都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把事情查出了个原委。 凌云彻本就出身不高,若是放在其他宫里当差,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这是御前,天子身旁。 就算满洲上三旗的人不来,也还有其他富家子弟想在御前。 连锦和的舅舅,当初也在御前当过差,仔细想想也知道,御前的职位,怎么轮都轮不到凌云彻。 正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本来凌云彻这个职位,也是属于他人的。 可如懿让李玉这么一插手,直接让凌云彻顶了别人的职位。 御前的人怎么可能瞧的上凌云彻,所以进忠都没查什么,其他人都说了个遍。 李玉是总管太监,是人都要敬三分,可现在事情败露,多的是人不满。 “皇上,奴才都查到了,是李公公把人带进来的。” 李玉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奴才奴才” 皇帝想起冷宫的那一幕,在看了看凌云彻,还有什么不明白。 “朕没想到,身边还出个有二心的人。” 李玉还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张了几次口,才替自己辩解:“皇上,奴才不是有心的啊。”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是锦和能看的,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回了长春宫。 舒嫔也同样如此,不过还是感到心有余悸。 在她们走后不久,凌云彻被打发去了木兰围场,李玉送去慎刑司服役。 李玉听到要去慎刑司,脸都白了。 如懿知道消息时,难以置信,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这么冷血无情了。 当即赶去养心殿,替李玉跟凌云彻求情。 皇帝现在压根就不想见如懿,可如懿性子倔,立马跪在殿前,以此来逼迫皇帝见自己。 可如懿没想到,这一跪,跪到晕了过去,皇帝都没见她一眼。 皇后知道时,心情很是愉悦,晚上还多吃了一碗饭。 心中还感到惋惜,早知道就应该去养心殿瞧瞧热闹了。 皇后还在遗憾,却不成想,如懿醒来之后,又去养心殿跪着。 大晚上跪在养心殿殿前,倒是让卫嬿婉看了个十足十的热闹。 连玄知带着其他几小只,都在屋檐上看好戏。 翌日 皇帝在上早朝时,还看见如懿跪在殿前,心中只感到一阵烦躁。 第186章 争吵 等皇帝走远,如懿才有些精神,可想拦住皇帝也来不及了。 只能继续跪在养心殿前,等着皇帝下了早朝回来。 玄知回来就跟锦和说起养心殿的事情:“锦和,你是不知道,那娴贵妃足足跪了一夜呢。” 锦和眉头都皱了起来:“跪一夜?” “是啊,今天早上皇帝出去的时候,她想拦住都拦不住。” 锦和感到一阵无语,她理解不了如懿这是在闹什么? 玄知也同样如此:“锦和你说,她好端端的一个贵妃,为什么要跪着替李玉求情啊?” “昨儿跪晕过去,也就够了,可她醒来之后,还跑到养心殿跪着。” 别说玄知搞不明白,连锦和跟后宫众人都搞不明白。 一个贵妃,就因为皇帝罚了一个太监,一个不起眼的侍卫,就去养心殿跪着。 锦和都莫名开始心疼惢心了,娴贵妃是她的主子,主子跪了,哪有奴才不跪的道理。 皇帝下了早朝见如懿还跪在原地,整个人都不行了。 碍于自己的面子,最后还是让进忠把如懿带进去,至于太医之后让她自己去请。 如懿就知道皇帝是心疼她的,也知道皇帝一定会让她进去的。 不等皇帝开口,如懿便先一步道:“皇上,李玉跟凌侍卫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你要把他们都打发出去?” 皇帝撇了撇嘴:“他们犯什么错,你难道不知道?” 如懿不理会皇帝:“李玉伺候皇上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会有苦劳,怎么不应该去慎刑司啊。” “皇上,陵侍卫是臣妾的救命恩人,还请皇上念在这个份上,把陵侍卫调回来。” 皇帝深呼吸几口:“娴贵妃,你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 如懿微微一愣,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么说。 凌云彻是她的救命恩人,皇帝是她的丈夫,这样来算,凌云彻也是皇帝的救命恩人。 让救命恩人在御前当差,有何不可?况且关李玉什么事情? 皇帝见她愣住的样子,就真的气不打一处来:“御前的规矩,你身为贵妃难道不知道?” “后宫不许干政,不许插手御前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 皇帝怒气冲天,如懿心虚一瞬:“臣妾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让李玉塞人进御前,你是觉得朕不会拿你怎么样吗?” 如懿不服气:“可陵侍卫是臣妾的救命恩人,皇上对他宽容一些也不妨,皇上就这么不念旧情吗?” “你是皇上,理应顾念旧情,而不是做出此等残忍之事,让底下的人寒心。” 皇帝此刻真的很想扇人:“朕是皇帝,需要你一个贵妃教导朕?” “臣妾身为皇上的妃子,自然有劝诫皇上的职责,而不是一味的包庇皇上犯错。” 如懿这般的理直气壮,着实让皇帝气的不轻,一把把桌上的茶具甩在地上。 如懿只当皇帝这般,是恼羞成怒,这下更加有理。 “皇上不该做一个薄情寡义之人,理应做一个重情重义,公允之人。” 皇帝都感觉自己气过头,反而都没有那么气了。 “朕是什么样的人,容的你来说吗?你算什么?” “朕的皇位还用你来说的算,口口声声指责朕,看看你自己。” “不过你倒是让朕发现了,你不配为贵妃之位,甚至都不配为妃!” “你一个贵妃,为了一个奴才,一个侍卫,大庭广众之下跪在殿前,是在威胁朕吗?!” “你能不能学学皇后,哪怕学不到一星半点,跟着做总会?” 其实皇帝这话说的不算重,可皇帝拿她跟皇后相比,如懿就彻底绷不住,仿佛是踏天的祸事。 如懿摇着头:“皇上,臣妾与你青梅竹马,本该是你的妻子啊,贵妃之位怎么就配不上了?” “想当初你与臣妾的过往,难道你忘了,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皇帝听到这句诗,整个人都开始烦躁起来:“你别念的,时不时念一念,你都不腻吗?” “你不腻,朕都腻了,以后不准念了,真是烦人。” “皇上?” “滚回你的景仁宫,以后不许来养心殿,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从景仁宫出来。” 可如懿偏偏不走:“皇上,你难道当真不念旧情吗?” 皇帝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就是因为朕顾念旧情,才留了他们一条命,不然他们早就死了!” “有这个功夫来说朕,好好去看看永璜跟永琪。” “自从永琪搬去撷芳殿,你可有去看过一眼?永璜成亲以来,你可去看过?” “臣妾那是”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滚出去!” 进忠也很有眼力见:“娴贵妃娘娘,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先回宫去。” 如懿只感到失望:“或许皇上早已不是臣妾记忆中那个少年郎了。” 皇帝听都听不下去,立刻从榻上下来,大步流星的去到书房,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耳根子清净一些。 进忠都被如懿惊到了,算算皇帝都三十多了,娴贵妃也快三十了。 怎么可能还是少年郎?皇帝也总不可能返老还童。 进忠光想想,又看了看皇帝,或许皇帝也不想回到过去。 这娴贵妃莫不是得了什么痴心疯,天天想着少年郎。 如懿瘸着腿回到景仁宫,整个人都是呆呆的。 惢心来撷芳殿,看望永琪时,顺便跟锦和说起了养心殿的事情。 锦和很是吃惊:“这娴贵妃真是那样的说?” 惢心也难以启齿:“是,奴婢亲耳听到的。” “当时都被吓坏了,主儿也太不顾及皇上了,连僭越的话,都敢说的出口。” “她真没疯吗?” 惢心摇摇头:“奴婢一回去,就去请了太医,太医只说主儿的腿,以后要好好养着,受不了冷。” “知道了,你先回去。” “是,奴婢告退。” 木思欲言又止,但又问了出来:“这娴贵妃值得吗?” “细细想来,李玉也确实是因为娴贵妃才出的事情,可娴贵妃知道规矩还犯。” 第187章 东巡 锦和翻着手中的书:“不用管她。” “是。” 到了年下,各宫都还是忙碌了起来。 卫嬿婉这段日子也被封了常在,很是受宠,加上有皇后撑腰,日子过得更加舒坦。 借着冬日宴的借口,傅恒福晋便带着瓜尔佳氏进宫。 锦和与瓜尔佳氏年纪相仿,带着她在长春宫转了转,皇后也趁机与弟妹说说话。 一番聊下来,锦和倒觉得瓜尔佳氏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懂规矩的同时,还能打趣他人,也不会让人尴尬。 相貌也很不错,皇后对瓜尔佳氏也很满意,身为当事人的永琏就更不用说了。 乾隆十二年正月 皇后请皇帝给永琏跟瓜尔佳氏赐婚,于明年二月成婚。 太后知道此事时,让福珈请皇帝去了一趟慈宁宫。 皇帝回到长春宫,永琏便多了一位钮祜禄氏侧福晋,于明年瓜尔佳氏一同入府。 皇后知道时,心中憋着一股气,在皇帝耳边念了许久。 最后把钮祜禄氏入府的日子,定在了明年的五月份,好让儿子儿媳,在这段时日培养培养感情。 永琏知道时,怒气冲冲的跑到朝青居,一把坐在锦和旁边。 锦和让众人退下,给永琏倒了一杯茶。 “降降火。” 永琏猛地把一口喝完:“我娶个福晋,皇祖母就马不停地给我塞人,是把我当成猪吗?” 越说永琏越气,把好好的心情全给毁了。 “行了,事已至此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自是知道,只是气不过罢了。” 永琏出生到现在,除了之前病一场受了委屈,就再也没受过其他委屈。 现在被太后逼迫,心中正在暗暗不爽呢。 锦和苦口婆心道:“好歹是钮祜禄家的,你若是不喜欢,日后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没必要为这种小事苦恼,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当个小孩养就行了。” 永琏:“我倒是想,可就怕有人不同意。” 入了府之后,以后的事情,谁又会知道呢。 永琏甩了甩头,说起其他事情:“我马上就要开府了,特意让人留了个院子给你,以后可以天天去我那儿。” 锦和看了一眼永琏:“没白疼你。” 姐弟俩又说了些话,永琏起身去了骑射处。 锦和捯饬捯饬去了长春宫看永琮,之后的日子过的既舒心又惬意。 不过几日过去,宫中就传出消息,卫嬿婉被封了贵人,封号令。 卫嬿婉照常来长春宫谢恩,皇后知道她忠心,便让明夏拿了一副坐胎药给她。 “你伺候皇上也有些时日,你也该为自己以后打算打算了。” 卫嬿婉接过药方:“娘娘这是?” “这是本宫让太医弄的坐胎药,你有个孩子,日后也有个依靠。” 卫嬿婉欣喜接过,一开始她还不敢有孕,担心皇后会对她心生芥蒂。 可现在皇后亲自赏她做胎药就不一样了,等于皇后真正把她当自己人。 卫嬿婉才刚走不久,嘉妃就过来了。 嘉妃想着在皇后面前,给卫嬿婉上眼药。 卫嬿婉现在被封了贵人,又赐了封号,嘉妃也开始有了危机感。 可皇后充耳不闻,着实把嘉妃气的够呛。 出长春宫之时,不巧看见了锦和怀中的永琮,眼中渐渐起了心思。 嘉妃早就看永琮不顺眼了,若不是永琮,皇帝就不会忽视永璇。 都是永琮夺走了皇帝对永璇的关爱,断断不能留住永琮。 回到启祥宫就开始跟贞淑商量,二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当日的茉心。 不久之后,远在皇陵的茉心就收到一张纸条。 上面赫然写着‘皇贵妃的死跟皇后有关。’ 茉心虽然吃惊,却也不傻,皇贵妃死前早早就交代了一切,她也不会傻乎乎的就信这些空话。 嘉妃得知茉心不上当,嘴上怒骂茉心是个傻的。 永琮得了尽心照料,身子强健,襁褓之时,连不舒服都没有。 况且长春宫被围的像个什么一样,嘉妃想钻空子都钻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永城一日日健康的长大。 而自己怀中的永璇,却病恹恹的。 到了四月份的时候,皇帝便与皇后商量去东巡的名单。 锦和知道要去东巡,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一直到了马车上,才缓和过来。 到了泰安,锦和就带着锦瑟到处转,皇后见锦和难道有小孩气的时候也就随她去了。 永琏就比较苦了,跟在皇帝身边不是忙着就是忙那个,但也有空闲的时候,前朝大臣也跟来不少。 本来瓜尔佳氏也要一同前来,可她现在是待嫁之身,便留在家里绣嫁衣,为明年婚事做准备。 这次东巡持续到了七月,一直到回了宫,锦和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刘慕川这次还搜罗了许多东西,送给锦和,只为让心爱之人高兴。 可才回宫不久,皇帝就收到了草原的消息。 皇帝都还没有召集大臣,他们却一个个都来了。 沈德坤道:“皇上,准格尔传来消息,多尔札已死,其弟那木札勒被庶长子达尔札所杀。” “达尔札此人手段了得,那木札勒才想着坐立为王,就被其杀死连同嫡母一起。” “现在已经成为了准格尔的新王,还向大清递了示好的信件。” 皇帝脸色不太好:“朕会下旨安抚好准格尔的事情,既然是新王,自然要贺喜一番。” 沈德坤打断皇帝:“皇上,达尔札向大清求娶嫡公主!” 皇帝骤然被打断,脸立马黑了下来:“此事容朕在想想。” “皇上,多尔札嫡妻乃恒娖长公主,按草原的规矩,恒娖长公主会被达尔札纳为妾氏。” “达尔札才二十五,手段极其出色,又心狠手辣,若是他有心与大清为敌,恐怕以大清现在的兵力,不足与其为敌。” 皇帝转动手中的玉壶:“适龄的嫡出公主,只有皇额娘的恒媞跟朕的锦和。” 此事犯了难,一边是太后的幼女,一边是他第一个女儿。 皇帝心是偏在自己女儿身上的,可这关乎国事,不是皇帝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众大臣们也看明白这件事情,皇帝犯了难,找了个借口便退下了。 第188章 和亲? 进忠侯在一边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惊讶的不行,立马就让人给长春宫递了信。 同样是大臣的讷亲,也派人去给太后递信。 现在准格尔有恒娖长公主在,这是太后的亲女,太后不可能坐视不理。 福珈看到信件的消息,立马就去找太后:“太后,不好了。” 太后吸着水烟:“什么事?难得见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讷亲大人传来消息,说准葛尔多尔扎已死,现在是达尔扎继位,向大清求娶长公主。” “什么?” 太后立马坐直了身子:“皇帝可有提恒娖?” 福珈摇摇头:“没有,按准葛尔的规矩,丈夫死了,便会被贬为新王的妾室。” 太后站起身子,来回踱步:“哀家不能让恒媞远嫁,也不想让恒娖受此屈辱。” 最后坐在榻上:“可有消息说,准葛尔求娶的是谁?” “没有,只说是求娶嫡公主,没有指明要娶那位公主。” 闻言太后松了一口气,当初准葛尔就是指明要娶恒娖,所以才没有办法,只能让恒娖嫁过去。 现在没有指明,那一切都有办法,宫中可不是,就只有一位嫡出的公主。 “哀家,已经远嫁了一个女儿,不能在让姮媞远嫁了。” “是。” “一定要让讷亲和大臣们反对,反对到底!” 福珈接着又道:“安和长公主性子颇傲,后宫众人没一个放在眼里,远嫁过去磨砺性情,也是为了她好。” “哼,她不是一向自持是长公主,长姐嘛,那就让她尽尽公主的职责。” 太后转过身来:“你去传消息给舒嫔和庆常在。” “是,要是玫嫔在世就好了,还能为您多说些话,成为您的助力。” 太后叹息一口:“她命薄,哀家也不能说些什么。” 明夏接过小太监递来口信,整个人都大吃一惊,连打赏都没给,径直去找皇后。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皇后还在逗着永琮,见明夏匆忙过来,就让嬷嬷们先把永琮带下去。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明夏跪下来:“娘娘,进忠让人传来消息,说准葛尔求娶嫡公主和亲。” 皇后原本还扬起的嘴角立马落了下来,不敢相信明夏的话:“你说什么?” “今日大臣们与皇上议事,亲口说准葛尔旧王已死,新王即位,向大清求娶长公主。” 皇后整个人似是脱力一般,但很快反应过来:“可有说求娶那位公主?” 明夏摇摇头:“没有明说,只说是求娶嫡长公主。” 皇后深呼吸道:“那就还有余地,嫡出的公主不止本宫的锦和,还有皇额娘的姮媞。” “姮媞比锦和年长,又是锦和的姑姑,按理也是姮媞先嫁。” 思来想去嘱咐明夏:“你先去打听打听,准葛尔的事情,对了,千万不要让锦和知道。” “是。” 明夏一出去,皇后紧握双手,在殿中走来走去。 准葛尔条件艰苦,锦和又是她娇生惯养呵护着长大的,怎么可能让锦和远嫁草原。 舒嫔与庆常在几乎同时接到太后的传信,同样也知道准葛尔求娶长公主一事。 皇帝当天夜里就来长春宫,见皇后脸色不太好。 皇后见到皇帝起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怎么脸色这么差?” “可能是暑中炎热导致的,并无大碍。” 皇后其实很想问皇帝,准葛尔的事情,可一旦说出口,就是插手前朝,可能还会引得皇帝厌恶,便就忍住了。 皇帝思索片刻,低下头道:“琅嬅啊,今日准葛尔那边传来消息。” 听到准葛尔三个字,皇后的心都提了起来,却还是强颜欢笑。 “可是准葛尔叛乱?” 皇帝缓了一下才继续说:“准葛尔即位新王,此人名达尔札,他们想朕求娶嫡出的公主。” 皇后脸都白了,心也跟着急了起来:“皇上,锦和跟锦瑟还小,怎么能远嫁到那种地方呢?” “朕也知道。” 皇后不担心锦瑟,因为锦瑟还小,不可能嫁人。 “皇上,锦和是臣妾跟你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皇帝叹息一声:“琅嬅,此事还有待商议,你先别急。” 皇后点点头,也不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 接下来日子皇帝都被烦的不行,大臣们除了富察家的人,各个都在反对姮媞远嫁。 说什么锦和比姮媞更加合适,傅恒跟其兄弟都气的不行,偏偏几张嘴,说不过他们十几张嘴。 庆常在倒是听太后的话,可她不受宠,想见也见不到皇帝。 舒嫔能见到皇帝,却心疼皇帝这段日子受累,心中也记恨当初锦和,害她罚跪一事,帮着太后说了不少话。 和亲的事情,瞒的再好,也彻底的瞒不住。 木思得知消息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也顾不得去内务府,当即快步回朝青居。 “长公主,奴婢听说听说准葛尔求娶嫡出的公主。” 锦和嘴微微张开,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芳嬷嬷立马呵斥:“胡说八道什么呢?” 木思苦着脸摇头:“奴婢没有胡说,宫中都传遍了,前朝的大臣们,都向皇上反对姮媞长公主远嫁。” 芳嬷嬷:“下去,皇上跟娘娘疼爱长公主,怎么可能让长公主远嫁到苦寒之地。” 木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马退了下去。 锦和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芳嬷嬷立马安慰:“长公主,皇上跟娘娘那般的疼你。” 锦和不想听这些,沙哑着道:“嬷嬷,你们先下去。” “是。”芳嬷嬷担心锦和,便守在门口。 殿中只留了锦和一人,寂静的环境,仿佛落下一颗针都能听到。 锦和愣神片刻之后,便取下了头上那支簪子。 无声的叹息一声,苦涩一笑:“或许真的有缘无分。” 玄知悄悄爬进来:“锦和,你没事。” 锦和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点难受,唉,你别担心我。” 玄知用尾巴安慰拍拍锦和的脸:“你别憋在心里,等下憋出病了。” 第189章 交锋 锦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会的,放心。” 永琏骑射完,走在宫中的长街上,就听到这些人议论纷纷,竖着耳朵仔细听。 这才知道准葛尔求娶公主一事,当即不管不顾往朝青居走去。 刘慕川跟在身后脸煞是血色全退,只是隐忍着不显于脸上。 锦和整个人都静静的,突然就听到一声开门声,抬眸望去就见永琏大喘着粗气。 “今儿是怎么了?瞧把你急的。” 永琏走到锦和面前:“我听人说,准葛尔求娶公主一事,朝中大臣反对姮媞姑姑出嫁。” 剩下的话,永琏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与锦和一同出生,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可这个最亲的姐姐,很有可能为了大清要远嫁准葛尔。 永琏光是想想,整个人都受不住,嘴唇都开始颤抖。 锦和温柔一笑:“皇阿玛还没有下旨,你别太担心我,你都是要娶福晋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锦和伸手想要安慰永琏,却被永琏一把抓住,红着眼圈定定的望着她。 “姐姐,我会去求皇阿玛的。” 锦和低下头:“别担心我,你先回去。” 永琏从朝青居出来,刘慕川就跟在身后,他其实很想留下来,却碍于身份不得不走。 刘慕川刚刚就站在门口,锦和跟永琏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想了想一瞬,刘慕川便起身出宫了。 左等右等一直到了晚上,刘骥才回府,刘慕川立马就前往书房。 “阿玛” 刘骥看着刘慕川,自己的儿子他又如何不知:“此事希望不大,太后联合朝中大臣反对姮媞长公主远嫁。” “有很大可能会是安和长公主,慕川,我知你心悦长公主,放下,你们二人终究无缘无份。” 刘慕川不想放下:“可姮媞长公主年长啊。” 刘骥憋了憋气,说出一句极为现实的话:“太后已经远嫁一位女儿了。” 刘慕川吞了吞口水,心中不想相信,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其实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太后已经远嫁恒娖长公主了。 这几日皇后都是急在心里,哭诉着求皇帝,却得不到皇帝的保证。 皇后是怎么也放心不下来,只能等着明夏的消息。 一连过去几日,明夏便带着宫外传进的消息,禀告给皇后。 “娘娘,消息传来了,达尔札今年二十有五,杀了弟弟与嫡母才即位的。” 皇后眸中皆是震惊:“弑弟弑母?” 明夏脸色难看的点点头:“此人有一位妾室,听说是从小一同长大,已经生下一儿一女了。” 皇后怒拍桌面:“简直是不知廉耻,正妻都没娶,就先一步生下庶子!” 气刚消完,皇后自知说错了话,竟然还把皇帝骂了进去。 “娘娘,你消消气。” “本宫怎么消气?一想到日后锦和要受与我一样的委屈,这气就消不了。” 明夏赶紧宽慰:“娘娘,此事还没有个结果,皇上那么疼爱公主,肯定也是急切的呀。” 皇后凄惨一笑:“皇上难过?是难过为难。” 抬手擦拭脸上的泪水:“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女儿,谁嫁过去他都获利。” “娘娘” 皇后冷静下来,眼神愈发狠厉:“事情都还没影,太后就那边急切的,让大臣们怂恿皇上把锦和嫁过去。” “本宫只要还在世一日,就不可能让锦和嫁!” 明春这时走进来:“娘娘,太后娘娘请你过去一趟。” 明夏看了一眼天色:“天都黑了,太后娘娘召娘娘有何事?” 明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皇后擦干脸上的泪水,让明夏帮自己上妆,又让明夏拿上东西,穿戴整齐后往慈宁宫去。 太后原本以为有大臣们施压,皇帝会把锦和嫁过去。 可诸多时日过去,皇帝却一直不表态,太后心中也开始急了起来。 这才让福珈去把皇后请来,开始对皇后施压。 太后坐在上首,见皇后来,露出一个关爱的笑:“皇后来了,别拘礼了,快坐。” 皇后坐在下首:“皇额娘叫儿臣来,是有何事?” 太后示意福珈上来,皇后就见福珈手中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 随后把盒子打开:“夜里还召皇后你过来,是有件东西要给你。” 皇后嘴角落了下来:“儿臣身子欠安,未能晨昏定省,已是礼数不周,哪还敢受皇额娘的东西。” 太后随后一笑:“你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儿媳,何必这么客气啊。” 皇后捏紧手中的帕子,静静的看着太后是有什么打算。 太后又看向锦盒:“这是哀家封贵妃的时候,先帝赏赐的珍珠领约。” 福珈也将锦盒往皇后的方向递过去,好让皇后看的更仔细些。 太后手轻轻抚摸上面的珍珠:“瞧瞧,这几颗珍珠颗颗圆润,哀家知道你节俭惯了。” “但锦和到了年纪,哀家这件东西,就当做给她添嫁妆。” 皇后脸色骤变,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憋着。 “来,福珈。” 福珈走上前:“皇后娘娘。” 皇后没有吩咐,明夏跟明春都没有上前接。 这让太后在心中恨恨骂上了皇后,可现在不知道撕破脸的时候,就这么忍住了。 缓和了好一瞬,皇后重新扬起笑脸:“巧了,儿臣与皇额娘心意相通。” “儿臣不惯奢华,唯有手头这对彩金鸳鸯,是与皇上大婚的时候,先帝所赐,最为珍贵。” “如今姮媞长公主,要许嫁准葛尔部,儿臣特意奉上,为了姮媞妹妹的妆奁增色。” 太后见皇后不识抬举,还明指说让姮媞嫁过去,只能恨恨的看向皇后。 不过现在也知道了,皇后态度强硬,来软的怕是不行。 “福珈,茶水凉了,去换杯热的。” “是。” 太后让福珈退下,皇后也示意明夏退至身后。 皇后明白,这一场交锋是她赢了,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太后在试探她的态度。 接下来恐怕,太后不会善罢甘休的。 太后收回了刚刚的和蔼的笑脸,这下连装都不想装了。 第190章 商量 “锦和是你和皇帝所生,比起那些庶妹,这位嫡长公主,不知道要高贵多少。” 看了一眼皇后,接着又说:“锦和自己,不也经常自持长姐的身份?又是嫡出。” “且皇帝刚登基之时,就早早被封了固伦安和长公主,自然是锦和嫁与准葛尔最合适。” 皇后扬起嘴角:“锦和年幼,虽说是皇上第一个女儿,自持长姐,可说话也有不知轻重的时候。” “连规矩都没有学好,哪里可以许了人家呢?” “儿臣把她留在身边,好好教导几年,等出落得有模样了,再嫁也不迟。” 太后取下帕子:“你等得了,准葛尔等不了,自古慈母多娇儿,锦和出嫁,成了人媳,自然就懂规矩了。” “比你这个亲额娘教导,要有用多了。” 皇后也不甘示弱:“皇额娘说的也不错,可若要说慈母多娇儿,臣妾实在担待不起。” “毕竟锦和上面,还有个姑姑顶着,皇额娘您说是不是?” “何况这次求娶公主的是准葛尔部,皇额娘也不能只关爱姮媞,不想想恒娖妹妹呀。” 太后彻底被皇后气住,这话实在是说的恶毒。 恒娖现在还在准葛尔部,太后如今为了姮媞不管恒娖,这才是真的寒心。 “哼,皇后真是为哀家考虑啊,不过皇后不太心急,哀家一定会把恒娖风风光光的接回来。” 皇后心一提:“那若是恒娖妹妹知道了,想必也会感激皇额娘的。” 太后捏紧把手:“哀家听说那达尔札骁勇善战,又是新王,地位尊崇。” 皇后一笑:“这不现成有姮媞妹妹嘛?” 太后:“唯有锦和出嫁,才堪匹配。” 皇后:“论长幼,姮媞年长,又是锦和的姑姑,自然是长辈先嫁,再考虑晚辈的婚事。” 太后见皇后丝毫不肯退让,这也算是她们婆媳彻底撕破脸面。 —————— 进忠得知消息时,皇帝正心烦着,如懿自持与皇帝心意相通,特地来纾解皇帝。 一开始皇帝是不想见的,却不好不给她面子,加上自小的情分,便让如懿留下了。 皇帝一听进忠的禀告,说太后跟皇后杠上了,原本就烦现在更加烦了。 刚想去慈宁宫把皇后接出来,可一想到他一去,太后跟皇后肯定要他给个说法,这么一想皇帝停住了脚步。 最后还是如懿出了个主意,让齐汝太医去给永琮把平安脉。 如此太后跟皇后一听永琮有事,一定不会再接着闹了。 皇帝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当即就让进忠去办。 还想着安静舒心一会儿,这时进保进来,说张廷玉大人求见。 皇帝便让如懿去屏风后面暂避着,他先与张廷玉议事。 而慈宁宫更是剑拔弩张,太后与皇后更是互不相让。 太后口了一口茶:“哀家已经远嫁了一个女儿,还有再远嫁一个?” “皇后,你是哀家的儿媳,你忍心看着你婆母伤心?” “儿臣不敢。” 太后稍微舒心一瞬接着又说:“皇后啊,你有两儿两女,就算锦和出嫁,你还有锦瑟,永琏跟永琮。” “可哀家若是在远嫁一个女儿,这膝下就没有女儿了啊。” 皇后攥紧手帕:“恒娖妹妹丧夫,自是能接回京中的,再说了,皇额娘还是皇上在呢。” 太后也忍不住:“只是远嫁锦和而已,皇帝有那么多的孩子,那可也都是你的子嗣啊。” “你不能只为了一个锦和,就抛弃宫中所有的子嗣,对皇帝的子嗣不管不顾?” 皇后也不想忍:“皇上也是皇额娘的子嗣,皇额娘也应该替皇上多多考虑。” “日后姮媞出嫁,儿臣这个皇嫂,自是会好好替姮媞准备嫁妆的。” 太后冷笑一声,便开始戳皇后的心窝子:“你这皇嫂真是不易啊。” “当年那么多波折,差点就是娴贵妃,成了嫡福晋,成了皇后。” “若真如此,今日自称一句皇嫂的,该是娴贵妃。” 皇后被这一番话气的直咳嗽,太后说的全都是她忌讳跟担心的。 可皇后不敢赌,不敢去赌女儿未来,她现在有能力,就是要给女儿最好的。 “娴贵妃无子无女,那蒙古求娶,能嫁的,便只有姮媞妹妹。” “皇上,也不必被臣子们力荐了。” 太后真是小看了皇后:“好!不愧是哀家,自己挑选的好儿媳,怪不得连皇帝都夸你。” “十足像极了,一个皇后的气度。” “儿臣多谢皇额娘的夸奖。” 这时突然赵一泰进来说是永琮生病了,让皇后回去看看。 关乎到子嗣,太后也不好再留住皇后。 皇后也听到永琮生病,心更加急切,咳嗽又重了几分,立马起身告辞回长春宫。 而养心殿却是另一番场景。 张廷玉坐在下首,跟皇帝说出自己的考量:“臣想来想去,姮媞长公主,嫁到准葛尔部,实在是不妥。” 皇帝摸着玉壶:“姮媞是嫡公主,有何不妥?” “皇上细想啊,端淑长公主之前是嫁与准葛尔,难道还继续让姮媞长公主嫁吗?” “况且据臣所知,那达尔札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皇上朝中太后的势力已是满出,可不止有钮祜禄族的势力,更有宗亲的势力。” “太后两女都嫁过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还增添了太后的势力,助长了钮祜禄的风气。” 见皇帝没有动怒,而是听进了自己的话,张廷玉接着又说:“皇上。” “把端淑长公主接回来,把安和长公主嫁过去,不止可以增添你的势力,还能瓦解太后的势力。” 皇帝想起皇后跟锦和有一瞬间的犹豫 :“端淑不是还在准葛尔吗?” 张廷玉一愣,随后反驳道:“达尔札此人从小就受嫡母欺辱,而端淑长公主是她弟弟的正妻。” “若是端淑长公主再嫁达尔札,可能会让达尔札心生记恨,以此恐怕会起兵谋反。” “那你的意思是?” 张廷玉低下头:“安和长公主,是嫁与准葛尔部的不二人选。” “皇上,你可以反过来想想,朝中大臣,未必都是替太后说话,也是为皇上的江山着想。” 如懿在屏风后面把一切都记在心里,渐渐起了一些心思。 第191章 出主意 皇帝脸色不变,一时张廷玉也猜不到皇帝的心思。 “朕知道了。” 张廷玉接着道:“皇上,若是恒娖公主嫁于达尔札,也是从正妻贬为妾室。” “要是达尔札与其他草原部落联姻,只会增长准葛尔的权势,助长他人的风气,可若安和长公主嫁过去,就是增长大清的实力。” 皇帝沉思下来:“天色不晚了,你先回去。” 皇帝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张廷玉也知道要给皇帝一些时间考量,便起身退下了。 如懿从屏风后面出来,打算宽慰皇帝,可皇帝没有什么心思,更是一夜无眠。 隔日卫嬿婉提着食盒来养心殿请安,被进忠告知如懿在里面伺候。 这些天皇后为了和亲的事情,急的不行,她背靠皇后,自然也是需要帮皇后说说话的。 卫嬿婉提着食盒进来,在伺候皇帝的时候,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如懿挡了回去。 加上皇帝自己也心烦,便也默认了如懿的小动作。 如懿跟皇帝相谈的,都是一些诗词这些,卫嬿婉不懂,一时插不上话,想赖在养心殿,可皇帝让她先回永寿宫去。 从养心殿去到长春宫,皇后听到卫嬿婉这般说,心当即就沉了下去。 一连过去几天,每日还都听朝臣们两个时辰的唠叨,除了富察家的人,全是在主张锦和出嫁。 皇帝越听越烦,却也没有表态,甚至连后宫嫔妃都没有见。 一时之间最得宠的竟然是如懿跟婉常在,皇帝这样的举动,也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这天如懿拉着皇帝在湖边下棋,便聊起了和亲一事。 皇帝看着眼前的即将败北的棋局,心更加的烦躁,丢下手中的棋子:“罢了,朕认输,不下了。” 随后就走向湖边,望着眼前的湖景,如懿无奈起身,跟在皇帝身后。 “皇上的心思并不在此。” “朕想到前朝的事情,心就烦,讷亲带着朝臣们,极力主张嫁锦和,不嫁姮媞。” 随后叹息一声坐在长椅上:“张廷玉算是和皇额娘,较疏远的重臣,他为朕思量,也说要嫁锦和,也不知他是否真心实意。” 如懿跟着皇帝的动作一同坐下,看着心情很是愉悦:“应该是。” 随后又收敛了一下神色:“张大人的话,臣妾前几日听见了,如若姮媞,真的嫁往准葛尔。” “增长的的确是,太后的权势,况且当初端淑已经嫁在准葛尔了,若再嫁姮媞,确实不好听。” “唉,这为父为子,为夫为兄,又为九五之尊,许多的决断,确实让朕为难。” 如懿观察着皇帝:“皇上对太后,是内疚和忌惮,对安和长公主,有着父女的血浓之情。” “但是皇上,更是天下的君王,皇上有着多重的身份,必有多重的思虑。” “那就要看,什么在皇上心里,是最重要的了。” 皇帝有些不耐烦道:“唉,朕是皇帝,是大清的君主,朕的心里面,不能只有亲人,而无朝局。” 听到这样一番话,如懿的心很是雀跃。 此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在权力上面,什么女儿妹妹,通通都是在后。 而且前几日张廷玉的那一番话,皇帝肯定是听进去了。 皇帝忌惮太后,肯定不会想着让姮媞嫁过去,增长太后的权力。 “皇上既然在意准葛尔部,想和他们密不可分,那就只有将自己,最信任的人嫁过去。” “如此才是最好最稳妥的~” 皇帝缓了缓:“朕当然知道,让锦和嫁过去最为合适。” “可锦和是朕的第一个女儿,又是朕与皇后亲自教养的,朕怎么忍心呢?” 如懿低头一笑,牵起皇帝的手:“臣妾知道皇上的忧虑,可就是因为锦和是,皇上与皇后娘娘亲自教导的。” “才更应该理解皇上的难处,国有重用,公主先是帝王家臣,才是父母之女。” 皇帝很是为难道:“这件事情,容朕再想想。” 之后便没了心思继续游玩下去,皇帝就让如懿退下了。 如懿在回景仁宫的路上,几次反复思索,之后在长街拐了个弯,朝着慈宁宫走去。 太后本还在跟福珈议事,想着如何不让姮媞远嫁,听到如懿过来请安,互相对视一眼。 如懿得意洋洋的走进来,目光灼灼的看向太后:“臣妾给太后请安。” “起来,坐。” “谢太后。” 太后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是下午:“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呀?” 如懿笑的惬意又得意:“臣妾是晚辈,是来替太后解忧。” 太后可不相信如懿会有主意:“前朝大臣们,都劝不动皇帝,难不成你想想去劝他?” 如懿:“朝臣们,怕是没劝在点子上,倒是张廷玉张大人,来面见皇上,说了许嫁安和长公主的好处。” 太后心中震惊,可面色不改,不过眼中带着惊喜:“皇帝听进去了?” 如懿没有笃定摇摇头道:“臣妾不知。” 听到如懿说不知道,太后默默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还来找她做什么。 如懿又接着道:“不过臣妾恳请太后,知会朝臣们,力陈姮媞长公主,下嫁的益处,极力劝谏长公主远嫁。” 太后不可思议的看向如懿,胸中燃起浓浓的怒火。 福珈在一旁瞧了出来,赶紧出声询问:“娴贵妃,您这不是戳太后的心窝子吗?” 如懿毫不在乎道:“不仅如此,太后还要自己递风出去,让皇上知道。” “太后已经知道了,下嫁长公主的益处,极力要将长公主嫁出去。” 太后反应过来,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哀家自己去说,要许嫁姮媞?” 如懿点点头:“是。” 叫太后有所误会,如懿赶紧解释:“当然臣妾不是真的,想让太后嫁女。” “而是想帮太后,把长公主留在身边,所以恳请太后营势,前朝后宫齐力。” “越是人人知道,太后要嫁女,尤其让皇上和皇后知道,越能力保,姮媞长公主留在宫中。” 太后正色了几分:“择利而为,是为后妃的选择,力保儿女,是为人母的选择。” “皇后是额娘,即便她知道,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 第192章 决断 如懿:“想必皇后是为母情急,一时乱了方寸,才不会儿媳的指责,为安和公主拼力一搏。” “这时候太后和皇后,谁先定下心来,往前走一步,反而可以留住,自己的女儿。” 太后反应过来,细细思索着,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好处多了,才会让人心动。” 太后这时心情好了不少:“哀家自己去造势,皇帝那么爱权势的人,肯定会按耐不住。” “到时候皇帝肯定会自己去给皇后施压,被自己的丈夫逼迫,皇后肯定也无可奈何。” 太后欣赏的看向如懿:“哀家真是小瞧你了,果然是个聪明人。” 如懿欣然接受:“谢太后夸奖。” 随后接着道:“皇上为此事烦心已久,臣妾只想助皇上,了了这桩心事,心事一了,朝局也安稳。” “臣妾也可以略略报答,当年太后的庇佑之恩。” 如懿这般表诚,太后还是有所怀疑:“仅是如此?” 如懿收敛眼中的别样,温和一笑:“仅是如此。” 太后冷笑一声:“怕你。还恨着皇后?” 如懿笑容僵了几分:“臣妾不敢。” 可太后并不反感这样的如懿,反而心中很是欣赏:“冰雪聪慧,你这脾性,哀家喜欢。” 事情办完,如懿便从慈宁宫出来,而太后迫不及待让福珈去给讷亲传信。 惢心偷偷看向如懿,心中升起忌惮。 如懿察觉到惢心的欲言又止,笑着道:“本宫也是为了给当初的我,讨个公道罢了。” “皇后得意了这么久,害我与皇上心生芥蒂,也该让她尝尝钻心般的滋味了。” 惢心抿了抿嘴:“主聪慧。”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当年的事情,也有如懿自己的责任。 不过当晚就把如懿,给太后出的主意,告诉了锦和。 锦和听完之后就让惢心先回去,之后整个人都呆呆的,玄知它们都看在眼里,心中都很担心。 太后听了如懿的主意,隔天朝中就都在说让姮媞公主远嫁。 一时让皇帝升起许多忌惮,他可不想太后增长权势。 而后宫同样如此,皇后听到这些话,渐渐放下心来,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锦和去给皇后请安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却不觉得这是好事。 “儿臣请皇额娘安。” 皇后脸色比之前憔悴不少:“快坐。” 皇后见锦和跟平常差不多,心中却不觉得高兴:“锦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远嫁的。” “我一定会让你好好待在宫中的,放心。” 锦和鼻头一酸,忍了忍道:“皇额娘,你自从生下永琮身子就不大好,不用为了我的事情,而不去管自己的身子。” 皇后想都没想就反驳:“若是我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要那般好的身子做什么。” 锦和哽咽道:“额娘,我不想你为了我的事情,去跟皇阿玛心生芥蒂。” 皇后顺着锦和的发抚摸:“不会的,你就好好在朝青居待着。” 锦和从长春宫出来:“你们先回朝青居,我自己一个人走走。” 木笙还想跟着,却被木秋拉住摇摇头:“是。” 随后锦和木讷的,慢慢走向了莲花池,最后实在是绷不住无声的哭泣。 大红游过来:“锦和,你怎么了?” 这些年过去,它还是第一次见锦和哭,以前锦和过来,她总是带着朝气,脸上永远挂着笑。 大黄也跟着过来:“是啊,锦和你怎么了?” 大红又向岸边游了游:“锦和,你别哭,谁欺负你了?告诉我们,我们替你出气。” “是啊是啊。” 锦和擦干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没事。” 照例把荷包里的鱼食洒入池里,可这次大红,大黄都没有向往常一样去吃。 之后就走向凉亭坐好,玄知这时也出来了:“锦和” 其实这些天玄知听了许多风言风语,也猜到了一些事情:“锦和,或许皇帝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锦和摇摇头,其实皇帝,皇后闹互相闹成这样,她身为女儿是最难受的。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父亲,还有身为公主的责任。 在前朝的傅恒同样被讷亲他们的举动,打的措手不及,私下还想去见皇帝,可皇帝不见他! 而待在富察家的富察夫人,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只跟从小伺候自己的贴身嬷嬷,说了一句话:“为了富察家的未来,这个坏人,就由我这个老婆子做。” 当天就向宫里递了牌子,一天之后,穿好吉服进宫了。 富察夫人先是与皇后聊了一会儿,见锦和来了,永琮这时正闹着,便让锦和跟她出去走走。 富察夫人与锦和走在御花园,二人都没什么心思看眼前的景象。 二人也没聊多久,左右连一刻钟都没有,富察夫人就先一步回长春宫。 锦和一个人待在御花园,暗暗握紧拳头,脑中全是刚刚富察夫人的话。 “锦和啊,你是公主,却也是女儿,我知道你是有孝心的,不要让你额娘难做,也不要让你弟弟,跟舅舅难做。” “他们为了你,已经是付出全力了,历代公主都是如此,哪怕是受宠也不例外。” “你也不要怪我们,要怪啊就怪你生在皇家,怪这个时代,怪你是公主。” 锦和没有回长春宫,而是去了养心殿,傅恒又一次被皇帝拦了下来。 这段日子,皇帝连永琏都没有见,更不要说见傅恒跟锦和了。 锦和没有上前出现在傅恒面前,而是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走了。 后面的时日,皇后隐隐不安,每日都去求见皇帝,可皇帝心虚不敢见皇后。 七月二十六 皇帝终于在讷亲跟太后的干扰,以及如懿的枕边风,还有皇后的坚持,和自己的那点对权势的私心下。 可对锦和终究有诸多心虚和愧疚,吩咐进忠去一趟景仁宫跟钟萃宫。 让娴贵妃跟纯贵妃出面,去劝锦和下嫁于准葛尔部。 至于为什么没有让皇后出面,因为想必不敢锦和,皇帝更不见皇后! 如懿听到这个吩咐,嘴角都要扬上天了,虽然有所收敛,可进忠还是瞧出如懿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本宫明白了,也是该为皇上分忧。” 第193章 得意 如懿却没有径直去朝青居,而是先一步去到长春宫。 皇后是锦和的生母,这件事越过皇后去劝锦和,恐怕不合规矩。 惢心瞧了一眼如懿,心中鄙夷,说是去先告知皇后一声,其实不过是想去掏皇后的心窝子。 被皇后压制这么多年,终于有朝一日可以翻身做主了,如懿怎能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 皇后刚刚服下药,明春就来禀告,说娴贵妃来请安。 见皇后久久不说话,如懿挪了挪身子:“臣妾是来禀告皇后娘娘,皇上命臣妾和纯贵妃,去劝说安和长公主,远嫁准葛尔部。” 皇后坐直了身子,便嘲讽的看向如懿。 如懿今儿心情很好,不在乎这点小事:“皇上思虑再三,宁舍一时之情,也为公主,找一个最好的去处。” 皇后捏紧手中的杯子,面色不改:“本宫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与皇上站一起的模样。” “本宫身为皇后,皇上有什么事,自然会亲自来跟本宫商议,无须你来告知。” “再者说,本宫母仪天下,与皇上一心,自然以国事为重。” 如懿笑容僵了几分,却很快变回原样:“皇后娘娘不舍公主,但也要为了江山社稷考量。” “哼,本宫是大清的国母,从来行事清明。” 如懿笑着道:“皇上了解皇后娘娘心系天下,皇上也知道,皇后娘娘会允许安和长公主,嫁往准葛部的。” “一是为了江山社稷,二是为了公主,有个好的归宿,公主日后也能与富察氏互相扶持。” 皇后抿了几口茶:“出身大族的女子,那个不是为了家族。” “当年你的姑母景仁宫,不也是如此,她费心心思,把你塞给三阿哥和皇上,又为哪一般啊?” “本宫还差点忘了,当年你可是皇后的侄女,连三阿哥那边的出身都看不上。” “甚至连三阿哥选秀都躲开了,本宫倒是很好奇。” “娴贵妃,你如此的清淡高雅,最是看不上世家大族,怎么还想着去皇上的选秀呢?” “按道理,皇上出身卑微,你应当是最看不上了呀。” 皇后瞧着如懿的脸色越来越差,不等如懿接着反驳,接着又说:“哦~想来你与皇上的情谊,也是难得可贵。” “毕竟宫中可是没有那个妃子与你一般,跟皇上青梅竹马的长大,呵呵。” 如懿忍了忍气:“臣妾没有娘娘的这般福泽深厚,从冷宫出来,只想过简单随心的生活。” “臣妾不想似娘娘般,被亲人逼迫,做着违心之事,含泪带笑。” “更不会和儿女生离死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女远嫁。” “啪!” 皇后拍案而起,一巴掌扇在如懿脸上。 如懿睁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皇后,脸上带来的疼痛才如懿反应过来:“皇后!” 皇后可不惯着她,又是两巴掌过去:“啪!啪!” 如懿的脸上迅速红肿了起来,站起身来瞪着皇后:“你你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皇后轻蔑一笑:“哼,本宫打都打了,还怕皇上怪罪?你不是一向自持在后宫与众不同吗?” “那你就去养心殿求皇上,来怪罪本宫,本宫就坐在长春宫等。” “你” 皇后轻声:“滚出去。” 如懿一走,皇后就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去养心殿。” “是。” 如懿捂着脸回到景仁宫,可想到皇帝的嘱托,还让惢心上妆,约上纯贵妃一起去朝青居。 “长公主,娴贵妃娘娘与纯贵妃娘娘来了。” 木思才刚刚说,二人便一同走了进来,锦和连动都没动一下,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玄风。 抬眸看了一眼:“坐。” 如懿刚刚本就在长春宫受了委屈,现在还在朝青居被轻视,胸中便憋了一股气,脸色也不太好看。 锦和跟如懿都不开口,纯贵妃夹在中间也是为难。 她根本不想蹚这趟浑水,可皇帝让进忠来嘱咐,她也不敢不从,只能赶鸭子上架跟着过来了。 左右瞧了瞧,最后还是纯贵妃先打破僵硬的气氛。 “我瞧着长公主怀中的狸猫,养的很是富足呢,永璋时不时都跟我说起。” 提到永璋,锦和也给了几分面子:“永璋倒是难得了。” 锦和肯开口说话,纯贵妃也松了一口气,立马便步入正题。 “长公主,皇上已经想好了,公主嫁往准葛尔部,婚事就定在明年三月,草长莺飞,春和景明,果然是长公主出嫁的好日子。” 此话一出,殿中一片寂静,锦和没理,自顾自的摸着玄风。 纯贵妃一时尴尬不已,跟如懿对视一眼。 纯贵妃又冒着巨大的压力道:“说来啊,皇上真是心疼,长公主是爱女,所以才选择了骁勇善战的准葛尔部。” 锦和瞧都瞧一眼:“你不必拿皇阿玛压本公主,本公主的婚事,也不是你二人能够提及的。” “既然纯贵妃觉得准葛尔骁勇善战,不如把锦妍嫁过去。” 纯贵妃一时愣住,只能尬笑几声:“锦妍还小呢,呵呵。” “不小了,婚事自是要从小定起,不如本公主帮纯娘娘去求求皇阿玛,也给三妹妹定一桩极好的婚事。” “呵呵,锦妍不如长公主福泽深厚,怕是担不起,呵呵呵。” 纯贵妃见说不过锦和,用求助的目光投向如懿,让她赶紧开口说说话。 如懿见纯贵妃败下阵来,暗骂一声无用,想了一瞬,才对着锦和道。 “长公主,草原铁骑向来是我大清,安定四方的后援劲旅,满蒙联姻也是先祖,就留下来的规矩。” 锦和蔑视的盯着如懿:“然后呢?” 如懿一时愕然住,反应过来接着道:“公主享天下之养,就该为天下倾尽心力。” “更何况这次,只是让公主遵循,满蒙联姻的旧俗。” 此话一出,锦和当场就笑了出来:“呵哈哈。” 随后把玄风放下,便站起身来:“那按照娴贵妃的话,娴贵妃也是享天下之养,吃的也是大清百姓种的粮食。” “本公主可是听说,娴贵妃日后得用绸缎擦身,连吃的米,都得是精良的细米。” 第194章 吵闹 “既然如此,不如娴贵妃让准葛尔去一趟?”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很快就激怒了如懿,当即站起身来:“长公主,本宫可是你的庶母!” “你身为长公主,受天下百姓的供养,就应该为大清的未来考量!” 锦和轻哼一声,抬手一掌扇了过去:“啪!” 如懿脸被扇歪,纯贵妃也被吓的一惊,立马捂着胸口站到一旁。 “你” 如懿还想继续说什么,可锦和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抓住如懿的头,狠狠的按在桌上,让人动弹不得。 纯贵妃又被吓的往后倒了几步:“啊” 害怕的声音响起,让锦和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的纯贵妃。 “纯贵妃可还有事?” 纯贵妃眼中露出惊恐:“本我我想起宫里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说完转身立马就走,连头都没有回。 刚刚锦和那个狠厉的眼神,纯贵妃是真的怕,锦和也会那般对自己。 纯贵妃一走,锦和才又看向如懿,只见如懿还在使劲想要扭开自己的束缚。 这时玄知从锦和袖中爬了出来,瞬间就爬到了如懿的脖颈处。 冰冷的触感,让如懿一下子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动也不敢动了。 吓的整个人都开始在发抖,随后见见到一条乌黑金瞳的蛇。 如懿也开始语无伦次:“你你别乱来。” 锦和弯下腰,伏在如懿的耳边:“不过一个妾室,少在本公主面前耍威风。” “这次本公主放过你,若再有下次娴贵妃,还是惜命要紧。” 直起身子,锦和便放开了如懿,接过木思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如懿还趴在桌子上,没有回过神来,她是真的能感觉到,刚刚自己敢多说一句,锦和一定会杀了自己。 锦和丢下帕子:“去养心殿。” “是。” 木笙,木秋跟在锦和身后,而木芸上前:“请娴贵妃娘娘回宫。” 如懿还是被惢心扶起来的,可出朝青居的腿都是软的。 锦和板着脸,一步步走向养心殿,这些日她真的是受够了,每个人都想在她头上踩一脚。 突然停下脚步,微微转头,余光瞥见那人竟然还跟着她。 来到养心殿就见永琏跟锦瑟跪在殿前,猛地鼻尖一酸。 缓缓走近:“永琏,锦瑟,你们先回去。” 永琏跟锦瑟回过头:“大姐姐,我们不走。” 锦和弯着腰在永琏耳边说了几句,永琏惊讶的抬起头。 锦和温和一笑:“你带着锦瑟回去。” 永琏站起身来,可脸色也不是太好:“你别逞强,皇额娘在里面。” “我知道了,回去。” 锦瑟临走时不舍的抱住锦和,含着泪看向锦和:“大姐姐。” “去。” 锦和径直走进去,就听见里面皇帝跟皇后的吵闹声。 皇后来养心殿时,原本好好的说,可说着说着跟皇帝就吵了起来。 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没一个人敢进去触霉头。 皇帝深深叹息一声:“琅嬅,你身为皇后,是大清的国母,理应为大清的百姓考虑。” 皇后皱起眉:“所以就要把臣妾的女儿,远嫁过去吗?” “朕知道,锦和远嫁,你心里不好受,可满蒙联姻,也是先祖留下来的规矩。” 皇帝抱住皇后的双肩:“朕不会让锦和受委屈的。” 皇后甩开皇帝的双手:“规矩也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那就可以改。” 说出这些皇后心都虚的,其实她很明白,锦和远嫁已经是定数,可就是不甘心! 皇帝这段日子,为了和亲的事情,本就烦的不行。 皇后还一个劲的和他闹,左右不想让锦和远嫁,现在他也来了脾气。 随后便走在榻上:“规矩是可以改,可大清根本就没有那个兵力,西北本就不稳定。” “若在出兵准葛尔,不止兵力不足,连粮草都可以供应不上,更别说兵器这些了。” “准葛尔虽然一向不怎么安分,可眼前朕要顾着西北,抽不出功夫,去收拢准葛尔。” 皇后流下泪来:“皇上,你都说准葛尔不安分了,怎么舍得把锦和嫁过去。” 皇帝心中升起愧疚:“朕实话跟你说,就算锦和不嫁准葛尔,日后也会嫁与其他部。” “另外你现在若是不嫁锦和,日后锦瑟也会嫁。” “朕想过把姮媞嫁过去,可太后亲女,恒娖已经嫁了过去,如此朕也不可能再嫁姮媞。” “适龄的嫡出公主,只有恒媞跟锦和,恒媞不能嫁,便只能锦和嫁。” 说完抬眸看向皇后:“你不想锦和远嫁,朕也可以答应下来,那之后锦瑟一定会嫁。” “皇后,你仔细想想。” 皇后睁大眼睛,久久都回不过神来,皇帝让她在锦和跟锦瑟身上二选一。 都是她的女儿,一个都舍不得! 锦和在门外听着,咬着牙暗暗握紧了拳头。 皇后沉默下来,皇帝也不想继续耗:“进忠,送皇后回去。” “嗻。” 皇后这时冷笑一声:“呵呵,皇上不愧是皇上,臣妾嫁给皇上多年,竟然还是第一次看清皇上。” 皇帝心虚的转过身正对着窗外,一时竟没有看到,皇后眼中浓浓的怨恨跟一丝杀意。 锦和见皇后要出来,便起身走到了柱子后面。 殿内安静下来,锦和轻轻走了进去,双膝跪在地上:“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皇帝本来还望着窗外,听见女儿的声音,立马转过身来。 “你怎么来了?” 弯下腰想扶起锦和,却被锦和伸手拦了下来。 “儿臣来是想与皇阿玛商议一些事情。” 皇帝双手顿住,随后站直了身子:“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儿臣都听到了。” 被女儿听到那些冰冷无情的话,皇帝着实尴尬:“那你是怎么想的?” 锦和面色冷静:“儿臣先是大清的公主,再是皇阿玛的女儿,自然愿意为大清,为皇阿玛分忧。” 皇帝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好。” 锦和接着道:“准葛尔一向不安分,也是大清的毒瘤,儿臣愿意为皇阿玛涉险,彻底根除准葛尔的事情。” 皇帝这时正色了几分:“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去做的。” 锦和笑了笑:“儿臣是大清的公主,愿意为大清奉献一切,难道皇阿玛就不想一统天下吗?” “与其受限于草原各部落的势力,还不如趁此机会,来个里应外合,一网打尽。” 第195章 画大饼 锦和一番话下来,说的皇帝也开始沉默了,开始细细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锦和嫁过去,先一步打探清楚部落的情况,在传信回大清。 若是情况可行,立马就可以派兵统一草原众部落。 虽说现在明着各部落都是以大清为首,可总有一些不安分的。 比如准葛尔就是头一个不安分的,加上现在换了新的可汗,听说朝臣们说,这位可汗手段狠辣,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部落。 若不是科尔沁有子嗣留在京中,加上祖上的各种联姻,科尔沁也不一定真的忠心。 若这些真的实现下来,不仅可以增长他的权势,还能在史书留个威名。 皇帝久久不说话,锦和就知道,皇帝肯定是心动了,不然也不会思虑这么久。 皇帝重权势,锦和就是摸透了这一点,才敢这般进言的。 作为皇帝的亲女儿,锦和同样想要权力,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跟皇帝对于某一种东西执念真的很像。 锦和轻笑了一声:“皇阿玛,这样绝妙的机会可不多啊。” 皇帝把玩着玉壶:“你先起来,跟朕说说打算如何做?” 锦和起身坐在一旁的榻上:“儿臣听说准葛尔这位新可汗,是弑母弑弟上位的。” “如此上位的可汗,部中肯定有诸多不满,有不满,就有分歧,就会闹事。” “加上准葛尔内,肯定还是旧可汗的旧部,儿臣可不信,这位新可汗即位,一定是让众人信服的。” “到时候儿臣联合这些旧部,一点点渗透进去,逐步瓦解新可汗的势力” “到时找出准葛尔的命脉,直接就可以一击毙命。” 锦和看向窗外接着说:“准葛尔一向兵马凶猛,只要拿下准葛尔,在慢慢扩散四周。” “一点点拿下周围的小部落,从外往内,从内往外,扩散城池,只要拿下一座,皇阿玛再派大臣前往收服管教,这些部落的子民。” “假以时日,这些部落便会从心底里认定大清,而不是认他们的可汗。” 皇帝听着锦和说的,越听越是有一股热血之意,涌上心头。 见皇帝一点点听进去,锦和放大声音:“皇阿玛,收服了这些不安分的草原。” “之后更是可以继续往外壮大,扩大我大清的国土。” “让更多的地方,臣服于我大清!成为我大清的子民,以皇阿玛您为尊。” 皇帝眼中带着对权势的欲望点头:“不错,不错。” 光想想日后的日子,皇帝就有些坐不住,恨不得立马亲自出兵,可到底也是皇帝。 自然是有几分定力的,心中无比的想象,无比的期望与欲望,也不会显于面。 皇帝欣赏的目光慢慢看向锦和,头一次发现,他的这个女儿,远比他想象中更聪明,更有野心。 “以和亲之名,行统一大清之事,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女儿啊!好!” 锦和当即跪下来:“儿臣也有些求皇阿玛。” “你说,朕自然答应。” “儿臣想让皇阿玛封永琏为大清太子,为锦瑟在京中定亲。” 皇帝嘴角的笑落了几分:“锦和啊,册封太子之事还不急于一时。” 锦和就知道皇帝会拒绝,不过她有办法让皇帝答应下来。 “皇阿玛,为了大清的国土,日后您可是要亲自出面,收服众部落的,自然需要一个人留在京中为您办事。” “难道皇阿玛放心把这么伟大的事,交给其他人吗?” “若是让其他去,恐怕会让众人以为,去的那位将军才是大清的皇帝呢。” 果然皇帝脸色很是难看:“你说的不错。” 皇帝其实早早就立了永琏为太子,只是没有召开天下罢了。 锦和突然这般要求皇帝立太子,他都还没病没死呢,就被逼着立太子,岂不是没有面子。 不过锦和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永琏跟锦瑟的事情,朕答应你,明日便下旨昭告天下。” 锦和放下心来:“儿臣还有一万兵马。” 此事却有些难办,皇帝也确实拒绝了锦和:“一万没有,不过朕可以给你两千。” 虽然没有心中的预期,但两千也够她造势了,不过却在心中暗骂了皇帝几句。 “一千骑兵,一千步兵。” “儿臣多谢皇阿玛。” 突然想起如懿,锦和来了点恶趣味:“今日娴娘娘与儿臣说,公主是享天下的俸禄,理应为做出公主的职责。” “可儿臣从来都没有说过,不为大清做出贡献,娴娘娘这般说儿臣未免也太失风度了。” 皇帝假意咳了咳:“朕会去说她的。” 锦和恶劣的笑道:“其实儿臣觉得娴娘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如皇阿玛把娴娘娘送给儿臣。” “让儿臣带到准葛尔去,以此来抵消儿臣对皇阿玛,皇额娘的思念。” 皇帝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瞎说什么呢?” “儿臣也是见异思迁呐,谁叫皇阿玛宠爱娴娘娘呢,儿臣总不能带皇额娘。” 皇帝到底没责怪锦和:“好了,你先回去,日后的事情,朕会好好替你周全的。” “是,儿臣告退。” 出了养心殿,锦和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可又听玄知说后面有人跟着。 便拿起帕子放在眼下,又抽泣了几声,装作一副哭泣的样子。 一路去到御花园,看着眼前的美景,活脱脱一副落寞的模样,好不让人怜爱。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木思才来禀告:“长公主,她走了。” 锦和收回苦了唧的脸,往石门处看了一眼:“老东西,真是活腻了,看清楚是谁了吗?” “嗯,是太后身边的人。” 锦和翻了白眼,咬牙切齿道:“哼,真真是我的好祖母啊,那就别孙女不客气了。” 锦和是在前几日,从长春宫出来时,玄知发突然现有人监视她。 这才使了个眼色,让木笙,木秋先回去,自己特意去莲花池哭着演了一出戏。 一开始木笙还不明白情况,直到木秋拉住自己,才反应过来。 虽说姮媞现在不用远嫁了,恒娖也能接回,可到底不放心,害怕有什么变数,这才安排人来监视锦和。 锦和深呼吸几口,才温和下来。 所有人都让她去和亲,太后,皇帝,前朝大臣们,连宗亲都是如此。 各个都是这般,锦和便亲自开辟一条出路。 第196章 太子 锦和从御花园去到长春宫,皇后如今的心情怕是很不好受。 被丈夫拿两个女儿威胁,其中一个还即将远嫁,又接连被各方人施压,怕是很难宽心下来。 果然锦和到长春宫时,皇后正靠躺在床上,整个人脸色极为难看,还伴随着一声声咳嗽。 明夏见到锦和正要行礼,就被锦和拦下。 锦和接过明夏手中的汤药走了进去:“皇额娘,先把药喝了。” 皇后一见到锦和,眼泪就如何都止不住:“我的锦和啊,以后该怎么啊。” 锦和拿起帕子替皇后擦拭眼泪:“皇额娘,你身子不好,别太为我忧心。” “都是我没用,若是我晚几年生你,你也不必吃远嫁的苦。” “额娘,别说这些丧气的话,我也不觉得苦。” 锦和也觉得没有瞒皇后的必要,便把她刚刚在养心殿,说给皇帝的话,又说了一遍给皇后。 皇后越听越震惊,连忙抓住锦和的手:“你怎么这么大胆,皇上没有怪罪你?” 锦和摇摇头道:“没有,相反皇阿玛还挺欣慰的。” 皇后讽刺出声:“倒是好处都让他占了,况且不管你做不做,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能不欣慰吗?” 随后又担心起来:“你也太冒险了,应当与我商议一番,不然我真是心焦。”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皇额娘担心。” “你这孩子,唉,也是我这做母亲的不争气,身为皇后,连儿女的婚嫁大事,自己都做不了主。” 皇后苦涩一笑,她实在是心疼锦和,明明是尊贵的公主,却要吃远嫁的苦。 到最后还得这个做女儿的还安慰自己,还帮永琏跟锦瑟,弄到了太子之位,和一门极好的亲事。 锦和反握住皇后:“额娘,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明年我就要出去准葛尔了,不能在额娘身边尽孝,只希望额娘能过的平安,舒心就好。” 之后锦和给皇后服下药,皇后一天都在劳累当中,服下药没多久便睡下了。 锦和又去看了眼永琮,见到姐姐过了,咧着嘴傻笑,嬷嬷们把他照顾的很好,到底是小孩子没有烦心的事情。 从长春宫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不过锦和却没有回宫,而是慢悠悠的在长街走着,却也碰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刘慕川站在一旁隐蔽的角落,安静的看向锦和。 锦和让木笙,木秋在旁边等等,自己向刘慕川走过去。 “今儿怎么还没出宫?” 刘慕川定定的看向锦和:“从骑射处出来时,天色已经晚了,二阿哥便让我留在宫里住一晚。” 锦和低下头:“事情你都知道了?” 刘慕川点点头:“嗯,知道了。” 锦和从袖中拿出之前刘慕川送给自己的簪子:“这兰花簪子,是之前你送给我的。” “可现在”锦和叹息一声:“我不久就要嫁于准葛尔,这兰花簪子怕是不能收。” 刘慕川眼眶微微泛红,皇帝的吩咐,以及前朝的施压。 锦和不管如何都要远嫁,可刘慕川不想,可是他没有那个能力,要兵没有兵,要权势没有权势。 这也是刘慕川头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何不能出息一些。 锦和见刘慕川不接,便拉起他的手,把簪子放在他的手心。 “回去之后,忘了我。” “我不想忘。” 锦和眼中渐渐含泪:“我是大清的公主,为了大清,为了百姓,这是我的责任。” “你也不该为了我绝情绝心,以后好好考取功名,想必师傅会很高兴的。” 说完锦和就打算转身而走,却被刘慕川一把抓住手腕。 “你是公主,你有责任,我是臣子,也有责任。” 锦和没有细想,挣脱开刘慕川的束缚,便匆匆离去,头也没有回。 刘慕川握紧手中的簪子,独自一人站在月光之下,看着心爱之人离去的背影,眼中全是不舍。 翌日 出乎所有的人意料,皇帝在上早朝之时,先是下旨定下锦和远嫁一事。 之后更是让进忠传达,册封永琏为太子一事。 朝中大臣无意不震惊,没想到皇帝这么早就定下了太子,甚至连商议都没有。 皇帝也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进忠宣布完,当即便退朝。 尚书房永琏在宣读完圣旨之后,人都还是懵的,直到接过沉甸甸的宝册和诏书,才有了实感。 不由的想起昨日锦和与他说的话:“带着锦瑟回去,我自有妙计,明日你便知道了。” 众阿哥也是等人宣读的太监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一直以来大家都是阿哥,突然永琏成了太子,着实有些吃惊。 同一时间,锦和也接过了和亲的圣旨。 后宫众人得知永琏为太子,都有一种不出所料的感觉,可之后又有一种嫉妒。 尤其是太后,当即就让福珈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皇帝突然之下就封了太子。 不久福珈回来:“太后,奴婢只打听到,昨日先是皇上让娴贵妃跟纯贵妃,去劝说安和长公主远嫁。” “娴贵妃先是去了一趟长春宫,之后才去的撷芳殿。” “后面娴贵妃离开后,皇后便去了养心殿,不久安和长公主也去了养心殿。” 太后怒拍椅子上的扶手:“哼,皇后真是好心思,远嫁一个女儿,换了太子之位。” “谁说哀家这位儿媳,没有手段,哀家看啊,皇后才是手段了得。” 福珈缓了一瞬:“可昨日皇后从养心殿出来,脸色并不是很好,而是听人说,皇后跟皇上起了很大的争执。” “罢了,永琏为太子也算是实至名归,只是哀家怎么都觉得不舒坦。” “太子殿下是嫡子,是正统,而且人又优秀孝顺,皇上立二阿哥为太子也不错的。” 太后看向门外:“好在族中有人是永琏的侧福晋。” 皇后得知此事时,也不觉得意外,昨日锦和已经与她说了。 永琏为太子,皇后自然为他高兴,可又替锦和感到心痛。 第197章 打算 永琏带着圣旨来到朝青居,面色严肃让殿中众人退下。 锦和把玩这玄知:“都是太子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永琏把圣旨放在锦和面前:“你跟皇阿玛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封我为太子?” “我不想你为了我,太子之位,牺牲自己去准葛尔和亲?” 锦和不以为意:“别这么大的怒气嘛,先坐下。” “我怎么可能不动怒,一想到我的太子之位是拿你的亲事换来的,这太子我不要也罢!” 锦和笑眯眯的道:“那可不行,之后我还想请你帮我做事呢。” 永琏不解的转过头:“什么意思?” 锦和便把之前跟皇帝说的话,重新跟永琏复述了一遍,同时还强调他太子之位的重要性。 锦和又接着道:“永琏,只有你是太子了,才能接触到权力的重心。” “以后我与皇额娘,才不会那么的被动,虽说此番有些不顾你的感受,可我还是希望你能迅速的强大起来。” 永琏渐渐沉思下来:“你想我如何帮你?” 锦和神色也严肃起来:“此番我去准葛尔,皇阿玛不打算给我太多兵权,准葛尔善战,这是草原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光皇阿玛给我的那两千远远不够,所以我需要你收拢一些朝中武将。” “我明着与皇阿玛说的是,人人以他为尊,可皇阿玛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与其给皇阿玛,我更看好你。” “永琏,现在你也长大了,皇阿玛到底年事已高,你应该开始为以后做打算了。” 永琏突然倍感压力,可这个感受也很奇妙,他一点都不反感,反而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我明白了。” 锦和又嘱咐起他:“你封了太子,过几日就开始入朝堂了。” “前面的时候,一定不要被权势所迷惑,先弄清楚前朝的局势,小舅舅肯定会帮你的。” 永琏点点头:“你与皇额娘说了吗?” “说了,以后我不在宫里,你可要好好孝敬皇额娘,也要好好照顾锦瑟跟永琮。” “当然,你放心。” 永琏带着圣旨离开,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锦和望着窗外,秋风吹过,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还有一些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跟皇帝说的也是半真半假。 想统一草原是真,以皇帝为尊是假。 锦和真正想做的,是自己掌权! 皇位锦和不会与永琏去争,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可草原的一切,她是一定要握在手中。 锦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权势有贪念的呢? 大约是在几岁的时候,是想读书,却因为公主的身份,不能去尚书房的时候。 那时锦和第一次意识到,哪怕她是公主也与弟弟不一样。 公主想争权太难了,留在宫里甚至连权势的影子都摸不到,看不见。 之后受皇后,皇帝假象的感情所影响,觉得长大了嫁给一个可心人也不错。 可后来她发现,她错了。 没有权利的人,只能任人摆布,连婚嫁大事她身为公主,都做不了一点主。 锦和有怪过,有不甘过,可这又如何呢? 除了心疼自己的人,没有人会听到自己的这些委屈。 所以锦和想清楚了,与其她命运握在别人手中,还不如握在自己手中。 这次去准葛尔和亲,就是一次最妙的机会。 她留在京中,反而一丁点机会都不会有,想清楚之后的打算,锦和便立马行动起来。 一步步在众人面前装弱小,她越表现乖觉,越表现懂事,皇帝就对她越愧疚。 锦和便利用好这愧疚之感,一点点向皇帝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来日平定了草原,手握兵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皇帝拉下来,让他颐享天年,做一个儿女的本分。 木思端着茶进来,锦和放在嘴边吹了吹:“让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进忠公公说,不会辜负长公主的期望。” 锦和抿了一口茶:“那就好,让她们蹦跶了那么多天,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是。” 锦和正想去歇息片刻,就听木笙来报,说永璋过来了。 重新坐在榻上,就见永璋进来。 “大姐姐。” 永璋其实有些尴尬,锦和远嫁准葛尔,他额娘还在从中劝说,实在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锦和。 锦和对永璋态度还算好:“坐。” 永璋坐在锦和对面,之后又站起身来,对着锦和行了大礼。 “大姐姐,我额娘来劝说大姐姐也是无知之举,额娘回去也跟后悔,我也自知不敢求大姐姐原谅。” “只求大姐姐收下这些礼,是弟弟赔罪。” 锦和瞧了一眼他身后,只见后面有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金银珠宝。 “纯娘娘也是受皇阿玛嘱托,不关她的事,你起来,咱们姐弟二人不必这么生疏。” 永璋松了一口气:“多谢大姐姐。” 锦和不肯收下这些,可永璋一个劲让她收下,拗不过永璋便让木芸带去库房登记。 到了八月初 木思就带来消息,太后身边的福珈死了。 太后为此还悲痛了几日,一直到了八月中旬,太后身边新嬷嬷霜露,来请锦和去慈宁宫一趟。 “孙女请皇祖母安。” 太后冷哼一声:“真是哀家的好孙女啊,手都伸向了哀家的慈宁宫。” 见太后动怒,锦和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笑了出来。 “皇祖母说些什么呢?孙女听不明白。” 太后一掌拍向榻桌上,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向地面,一瞬地上全是碎瓷片,殿中的丫鬟也全部跪下。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哀家身边的人都敢动!” 当时福珈前一日还在她身边伺候,后一日就死在了自己屋中。 太后请了齐汝把脉,确定了福珈是中毒而亡。 顺着毒药一步步查下去,先是查到了养心殿,后查到了朝青居。 养心殿太后不敢动,也不会动,一个奴仆而已,她犯不着跟皇帝摆脸色。 可锦和就不一样了,不过一个远嫁的公主,也敢动她殿中的人。 锦和也不顾礼节,在一片碎瓷之中起身,坐到了太后下首的位置。 第198章 十三年 “皇祖母年事已高,还是得好好的颐养天年才好,免得那一日突然崩逝了,那就真的不好了。” 锦和这般大逆不道的诅咒,着实把太后气的够呛。 “你好啊,哀家真是小瞧你这个孙女了。” 锦和欣然接受太后的夸奖:“多谢皇祖母称赞,福珈妖言惑众,几次向宫外传信,这样的人留不得。” “皇祖母,你说是不是?一个奴婢和前朝有来往,这可是死罪啊。” 太后没想到,锦和连这个都知道,眼神愈发的狠厉。 “哼,永琏才刚封了太子,永琮也刚刚出生,锦瑟渐渐长大,你身为姐姐,也不想她们都出事?” “皇祖母,可还记得凌云峰?” 太后原本胜券在握的神情,听到凌云峰三个字,当即就落了下来,杀意也在这时显露。 锦和不怕这些,反而抬起头,笑着对着太后的目光。 “看皇祖母这副样子,显然是还没有忘记凌云峰的事情?” 又故作可惜道:“哎呀,若是皇阿玛知道了,姮媞姑姑该如何呢?” 太后站起身来,走到锦和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锦和。 “皇帝是哀家的儿子,姮媞是皇帝的妹妹,姮媞以后只会嫁给良人,而不是像你嫁娶偏远之地。” “呵呵,假妹妹哪有亲女儿亲呢?” 锦和几次三番的挑衅,让太后彻底坐不住,直直握住锦和纤细的脖颈,慢慢收紧力度。 锦和一把握住太后的手:“皇祖母,孙女可不能死,不然姮媞就会给我陪葬。” “哀家活了这么多年,你觉得会被这点小伎俩吓住?” “那皇祖母大可以试一试?” 太后还真不敢杀锦和,锦和死了,她女儿就得去和亲,恒娖也回不来。 锦和感到脖子一松,随后便真起身来:“皇祖母,可要安分守己,不然那一日我可不敢保证。” 太后语气柔了下来:“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皇祖母不若猜猜?” 说完锦和便不理会太后,甚至连礼都没有行,大步流星的出了慈宁宫。 太后只能愤恨的坐在榻上,心中也升起一股恐惧。 她不明白锦和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明明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 难道是皇帝,皇后知道了些什么?被锦和听了去? 太后很想去质问皇帝,皇后,可她又不敢去,万一被炸了怎么办?事情的后果,就算她是太后也承担不起。 越是这般胡思乱想,太后就不心安,几日下来,太后成功的把自己吓病了。 回到朝青居,玄知就忍不住问起锦和。 “你既然知道这么大的秘密,干嘛不去告诉皇帝,这样你就不用和亲了?” 锦和语气淡淡的:“不和亲,然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嫁给刘慕川那小子,再生几个孩子,过的幸福美满啊。” 锦和扁了扁嘴巴:“难道我就不能有一番作为,长大了就是要生孩子的?” 玄知作为一条蛟龙,蛟龙子嗣难得,所以它对待子嗣可是认真的:“多生几个不好?” “我是人,不是猪。” 玄知被怼也有些不高兴,当即把头甩到一边:“哼。” 锦和叹息一声,自己养的龙,自己得哄:“就算我不去和亲,一样有别人和亲。” “可我一想到,我是公主,吃着百姓的粮食,却不顾百姓的安危,也着实不像话。” “况且我也不想,让别人去承担,我本应该承担的责任。” “我有责任,也爱权力,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去搏一搏,以后啊,谁还敢骑在我头上。” 玄知又抬起头:“可吾听说,草原很苦。” “若是我连那点苦,都吃不了,那我就是个懦弱胆小的人,这一点可不像我自己。” 锦和知道玄知是在关心自己,便摸了摸它的脑袋。 “其实我去和亲,怪不了任何人,皇阿玛为的是大清,为的传下来的规矩,这些也没错。” “太后为的是自己的女儿,也没有错。” “外祖母也劝说我,也没有错,其实外祖母那日也说的对。” “错的不是人,她们也只是被固化了而已,错的是这个时代。” “姮媞是无辜的,恒娖也是无辜的,我也是,只是这个时代,要求大家变成她们想要的样子。” “各自立场不同,出发点不同,所求,所需的东西不同,做的决定也自不相同,我干涉不了别人,我也决定不了别人。” “我能做的是改变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 “从而努力的去改变这个时代,让大家不必吃那些没必要的苦。” 玄知有些低落:“可是你这样会很累,会很苦,而且结果也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锦和倒是不在意:“只要有一个人迈出去了,之后就会千千万万的迈出去。” “只是现在大家都没有勇气而已,我有这个勇气,有这个能力,我就先迈出去。” “世上总有一群,与我毫不相干,又意气相投的人。” 玄知看着锦和眼冒星星,还是忍不住打击:“可是不一定要结果的东西,你花费大量的时间,金钱去做,值得吗?” 锦和沉默了一瞬:“我不知道。”随后又看向玄知:“但我自己觉得值得就可以了。” “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先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区别呢?” 玄知摆动的身子:“锦和,我会帮你的。” 不止玄知,连玄风,玄奇,米多,米夕它们都过来围着锦和。 “谢谢。” 之后的日子,锦和是待嫁之身,除了给皇后皇帝请安,便甚少出门。 时光匆匆而过,到了乾隆十三年正月。 这一月恐怕是皇后最忙碌的一月,一直在清点锦和的嫁妆,可总觉得不够,就想给锦和都备一些东西。 半年下来,太后一直担惊受怕,加上都锦和在背后弄些小动作,身子早早就大不如前。 锦和这半年也搬去了长春宫,只为在这短短半年里,多在皇后面前尽孝。 准葛尔也派了使者,前来接锦和。 一直到了出嫁的前些时日,皇帝便传了锦和,给了一个名单,和一块兵符。 第199章 出嫁 锦和接过皇帝给她的东西,便起身回了朝青居。 召集了朝青居所有伺候她的人,锦和坐在榻上,先是小喝了一口茶。 “再过些时日,我便要去准葛尔了,若是有人不愿,我会让芳嬷嬷给你们寻个好去处。” 率先表态的是芳嬷嬷和木子辈的丫头,渐渐的追随的声音也多起来。 竟然没有一人离开,倒是也出乎锦和所料,她也承诺以后会好好带他们。 不过锦和不太想让芳嬷嬷跟着去,主要芳嬷嬷年纪大了,准葛尔条件不好,担心她受累。 可芳嬷嬷不答应,说什么也要跟着锦和一起去。 锦和算是芳嬷嬷一手带大的,让她离了锦和,让锦和独自一人前往,她如何都不放心。 处理好朝青居众人的去留问题,锦和也把目光投向了几小只。 玄知是肯定不会离开锦和的,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早已经是感情深厚。 其他几小只就更不可能了,说什么也要跟着锦和一起走。 就这样到了,乾隆十三年二月二十这日。 皇帝,皇后嫡长女,安和长公主大婚之日。 不止各宫妃子,宗亲,朝中命妇,都来送锦和出嫁。 锦和先是坐着轿子,再被一路背吹吹打打到了宫门口。 红着眼圈,跟着皇帝,皇后辞别,又嘱托永琏,锦瑟她们好好孝敬皇额娘。 皇后看着锦和穿着红嫁衣,这一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等锦和告别完父母,走向马车时,见到了许久没见的刘慕川。 现在他已经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不止更黑了,连身姿都挺拔不少,看起来硬朗许多。 锦和瞧见刘慕川侍卫的打扮,便猜到了一些事情。 刘慕川不动声色的走至锦和身边:“微臣侍卫首领刘慕川,送安和长公主出嫁。” 锦和低眸看到刘慕川伸出来的手,犹豫一瞬,还是把手搭在上面。 坐上马车后,除了皇帝给的两千精兵,还有送锦和出嫁的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皇宫。 皇后痛哭着追到了宫门口,一直等锦和的仪仗看不到身影之后,才失落的回到长春宫。 一路前往准葛尔,到了晚上夜宿时,锦和便换下了繁琐的嫁衣。 换上大红色的便服,锦和才沐浴完没多久,刘慕川偷偷摸摸的过来了。 木字辈的丫头,一直都知道锦和跟刘慕川的事情,加上锦和没有阻止,便放了他进去,她们在门外守着。 锦和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刘慕川脚步轻缓的走进去。 锦和转过头看去:“我不是让你好好跟着永琏吗?怎么还跑去做侍卫了?” 刘慕川朝着锦和的方向走近了些:“因为做侍卫可以守护你。” “那日你与我说了那番话之后,我就决定了,我要是一直守在你身边。” “所以第二天我就去求了太子殿下,太子知道皇上会给你病,他就把我送进你的部下之中。” 锦和脸上带着些许的怒气:“你怎么这么傻,准葛尔是你能去的吗?” “你能去,我为何不能去?” 刘慕川也缓和一下神色:“你是我的心爱之人,而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远嫁苦寒之地受苦。” “你让我怎么受得了,我知你与我身份有别,我不求其他,只求守在你身边。” 锦和心中很是震惊,她想过去准葛尔很多事情,唯独没有想过刘慕川会跟她一起。 双手不自觉的摸向刘慕川的脸颊,皮肤有些粗糙,摸起来手感并不好。 刘慕川握住锦和,便看到了锦和手腕中翡翠镯子,正是他小时候拿他额娘的那个。 抬起头眼含热泪:“万一万一他对你不好,我还可以帮你教训他。” 这一句话成功的让锦和笑了出来:“别太担心我。” 昏暗的烛火之下,把锦和整个人都衬的有些娇羞,刘慕川一把抱住锦和,头深深埋进颈中。 锦和也没让他走,而是让刘慕川躺在自己身边。 严格意义上来说,今夜算是锦和的新婚夜,刘慕川带着惊喜和忍耐之意躺在床边,二人和衣而眠。 第二日清早,刘慕川才从锦和房中出来。 木思有些不放心,直到看到锦和衣裳完整,身上没有什么痕迹,这才放心下来。 从京城去准葛尔的路途遥远,这一路锦和见到许多不同的事物,除了条件没有在宫里好之外,其他的都很是舒心。 不止带着木笙她们一起游玩,深夜还会跟着刘慕川一起策马奔腾,或者游山玩水。 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突飞猛进,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也是最大限度了。 当然此事做的隐蔽,除了准葛尔的使者,其他都是锦和的人,自然也不会去多嘴。 一直到了三月底 婚嫁的队伍到了准葛尔边境,一路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马车走的也不算安稳,锦和便改自己骑马。 使臣特来回禀,明日便会与达尔札相见了。 刘慕川得知时,涌起一股浓浓的醋意,粘了锦和许久才肯罢休。 隔天到了目的地,可锦和根本没有下马车,而是让木思出面。 以大清的习俗,未行婚礼之前,达尔札不能与锦和相见, 不过锦和还是从车门的缝隙中,隐隐看见了达尔札的身影。 这算是头一次,锦和见到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和她想象中的还真不一样。 一开始以为是个嚣张跋扈,五大三粗,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人。 可见到才发现,达尔札的此人,剑眉星目,身材高大,还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达尔札听到木思的话,倒也没有恼怒,而是欣然的接受下来。 今日到的这一座城池,并不是准葛尔的主城。 其实说是城池也是夸大的手法,没有什么楼房的建筑,大多都是毡包。 念着锦和第一日到达准葛尔边境,便在这里休整一夜,明日在前往主城。 锦和今夜兴致不高,虽然这一月她玩的很高兴。 可快乐的同时也是痛苦的,早早便休息了。 隔日一早,锦和又坐上了马车,前往主城,越走锦和的心就越沉。 第200章 到达 从边境到主城路途并不遥远,可锦和东西多,人也多,原本三日的功夫,也拖成了七日。 一直到四月初,才正式到达准葛尔主城。 到了出城,这也是锦和第一次从马车下来,不过了避险,达尔札先一步走远了。 虽然他亲自前往接这个锦和,他的乐敦(妻子),可几日相处,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达尔札倒是想说,可以前往,不是被刘慕川拦下了,就是被四个木拦下来。 所以锦和从马车上下来,达尔札就躲在一边远远的瞧着。 一袭大红的衣裳,相貌娇媚艳丽,瞧清楚之后,达尔札收敛的心思,便骑马离去。 达尔札父母双亡,上面没一个长辈,身边只有两个妾室,起码锦和知道的是两位。 回想着便走过来,一位成熟妩媚的女子,从身上的穿着,锦和便知道她身份或许不一般。 “见过安和长公主,我是可汗的阏氏(妾室)乌莹。” 锦和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木思笑着微微俯身:“身为妾室,见到长公主应当自称妾身或者嫔妾。” 此话让乌萤的脸色落了下来,随后又重新扬起笑容:“是。” “妾身按可汗的吩咐,已经为长公主备下住所,妾身为长公主带路,还请长公主前往。”说完便退至一旁,等锦和移步 见乌萤还算沉的住气,锦和倒是看了她一眼。 越是这样沉的住气的人,就越是难对付。 木思微微一笑:“有劳了。” 锦和的到来,又小小交锋一场,也引得许多人瞩目。 在乌莹的带路下,一行人很快进了一处毡包。 在锦和跟着过去时,木思,木芸便留下跟刘慕川他们一起,开始卸下锦和的诸多行李。 锦和缓缓走进毡包内,里面的布置还算不错,但对于在宫里长大的人来说,环境着实有些差。 木笙瞧出锦和情绪不大好,乌莹也瞧出来了,不等木笙开口,就先一步告辞。 却也留下了四个婢女供锦和差使,给锦和上了茶水,点心。 锦和懂蒙语,这是自小就学过的,便让这四人去卸行李,她现在也累了,只想趟一趟。 虽然还是不太适应,可已经到了准葛尔,锦和还是秉着,让自己和跟着她的人,过的舒服些的想法。 等该走的人走完,芳嬷嬷就忍不住了:“真是没规矩,竟然让一个妾室来接待你。” “真是想给长公主一个下马威啊,瞧那她那个样,得意,炫耀的给谁看。” 芳嬷嬷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哪怕是以前给锦和教导小宫女,都没有说过人这么多不是。 锦和让木笙倒一杯茶:“嬷嬷,别气恼,身子是自己的。” 木笙也跟着劝:“是啊是啊,嬷嬷不喜欢,以后不相处就是了。” 锦和本就有些累,刚想歇一歇,就听木秋来禀告,说端淑长公主来了。 这才想起,她在准葛尔还有一个姑姑呢。 “让她进来。” “是。” 恒娖被扶着走进来,锦和一见她,还有些吃惊,与之前在宫里的样子,真是截然不同了。 以前的恒娖受先皇疼爱,亲母是贵妃,眉眼间都是带着傲气,明艳。 可如今的恒娖,倒多了几分温和跟无奈,少了一些倨傲之色。 锦和没有起身,示意恒娖坐下。 “姑姑。” 恒娖看着锦和这个侄女,眼中带着同情之色:“锦和,我没有打扰你。” 锦和摇摇头:“没有,木笙把从宫里带的茶叶泡上,在把点心摆上。” “是。” 恒娖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受宠的公主了,如今只是一个政治下的牺牲品。 “额娘,身子可还好?” “皇祖母身子很是强健。”当然不是,被她弄的病恹恹的。 恒娖放下心来:“那就好,我如今远在这准葛尔,已经许久不见皇额娘了。” 锦和尬笑几声:“若是皇祖母知道姑姑有如此孝心,想必也会感到欣慰的。” 恒娖笑了笑,又问了些宫里的事情,叙旧过后才聊上正题。 “锦和,你可见到可汗了?” “没有,大清的习俗,出嫁之前不能相见。”其实是她自己不想见。 恒娖叹息一声:“那想必你见过乌莹了?” 她在来时的路上,正巧碰见了乌莹,何况达尔札让乌莹安排一切,她也有所耳闻。 锦和点头:“刚刚见过了,倒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恒娖便说起达尔札的事情:“这乌莹是自小与达尔札长大的,只是身份低微做不了正妻。” “可也为达尔札生下了,一子一女,皆是长子长女。” 不用多说什么,大家都能意识到长子的重要性。 “达尔札从小不受他父亲重视,还被嫡母磋磨,生母早亡,便是有乌莹一家的接济才活下来。” 锦和仔细听着,却有些疑惑:“他为何不受重视?据我所知,他没几个兄弟?” “你所说的不错,我听说他出生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那一场大雪冻死了许多子民,所以被视为灾星。” 锦和了然的样子:“原来如此。” 说了这么多,恒娖最想问的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想知道,她能不能回宫。 达尔札是她的杀夫仇人,可按照草原的习俗,哥哥死了,弟弟是有权继承哥哥的一切,包括妻子。 若是恒娖回不了宫,那么就会成为达尔札的妾室。 锦和见恒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开口,起身恒娖回不回宫本都与她无关。 可一想到太后,那般对待额娘,锦和便改了主意。 她不会让恒娖回宫的,母女分离之苦,她与额娘受了,就没道理让其他人享天伦之乐。 所以注定恒娖期望的一切都落空了。 恒娖的夫君,达尔札的嫡兄,被达尔札亲手所杀,包括其他妾室,以及相关的人通通被解决。 唯有恒娖活了下来,毕竟她身后还有大清,便留了她一条命。 一开始久久没有传来和亲的旨意,恒娖便每日提心吊胆的,可后来说锦和会嫁过来。 恒娖便放下心来,但慢慢一直没有说让她回去,又重新担心起来。 这一股担心,一直持续到锦和到达的这一日 第201章 布局 恒娖现在急切的想知道,皇帝到底有没有让锦和带来什么旨意。 锦和瞧着恒娖的脸色变了又变,嘴角微微勾起:“姑姑也没有那般恨这准葛尔的可汗啊。” 恒娖脸色一僵,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我不过一介女子,何况事已至此,我也干涉不了。” 锦和留着恒娖还有用,毕竟是先可汗的正妻,肯定知道一些旧事。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刚来就打听准葛尔的一切,很容易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达尔札和他的妾室都不是傻子,现在恐怕正防备着她呢。 恒娖见锦和打了好几个哈欠,也自知不能在留下,便起身告辞了。 在她还没有明确回大清之前,锦和就是她在准葛尔唯一的靠山,她不能够跟之前一样了。 恒娖一走,芳嬷嬷就收拾桌上的东西:“这端淑长公主倒真跟之前不一样了。” 锦和无所谓道:“她现在只是一个失去丈夫的寡妇,想要过的好,就得能屈能伸。” 连续赶了这么久的路,又跟恒娖聊了许久,锦和已经撑不住想要歇歇了。 一直睡到傍晚,才悠悠转醒。 醒来时,屋内已经大变样了,摆上了屏风,梳妆台,连桌椅板凳全都换了个遍。 锦和坐在榻上,木思就带着人去把里屋收拾一番。 翻阅这书籍:“我睡时,可有人过来?” 木笙:“卸完东西之后,刘统领来了一次,不过长公主在歇息,不想打扰你便走了。” 锦和点了点头,就没有多管。 翌日 准葛尔部的萨满大师便来求见锦和,示意木笙让她们进来。 不久就进来一个年纪较大的婆婆,后面跟着较为年轻的两男一女:“见过安和长公主。” “起来,赐座。” “多谢。” 萨满婆婆坐在下首道:“昨日可汗吩咐我等,为可汗和你定下婚期。” “大清是为长公主定下的是二月份,可长公主一路跋涉来此,可汗与我等重新商议定下这月的二十八。” 四月二十八,现在才四月初九,还能休整十几天的时日。 “本公主知道了,你回去禀明可汗。” “是。” 萨满一行人走开,锦和也没什么兴致,便窝在房内。 躺平了一会儿,便让人把刘慕川跟赵兴过来,她有事商议。 锦和也没等多久,二人很快就来了,随后就让木笙她们去外面守着。 锦和不想拖拉:“做人咱们才刚刚到,准葛尔有许多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昨日你们卸下行李时,可有观察四周的情况?” 赵兴点头道:“没有刻意去观察,不过倒是听了一些闲言碎语。” 锦和挑起眉头:“哦?是什么?” 赵兴说起昨日听到的事情:“达尔札虽然坐上了可汗之位,可到底是杀母杀兄坐上去的。” “还狠心的把他兄长的子嗣全杀了,所以之前与嫡支带着血脉的,都对达尔札不满。” “尤其是先可汗的舅舅海山,其余沾亲带故都被杀了,唯独海山一族活了下来。” 锦和微微皱眉:“达尔札连其他的都杀了,唯独最亲的舅舅一家不杀,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刘慕川顺着话道:“长公主所言不虚,达尔札此人手段狠辣,可也有忌惮的地方。” “他嫡母是山崎部落,阿古达木可汗的嫡长女,如今山崎部落正是海山当家。” “达尔札为了上位,直接不管不顾杀了人家的妹妹,跟两个外甥,海山正恨着他呢。” 不等刘慕川接着说,锦和也猜到了几分:“所以两个部落正在切磋?” “不错。” 赵兴这时出声:“前几日达尔札来接长公主,便是从战场上下来,安全送达你,昨天晚上就走了。” 锦和若有所思:“那现在部内是谁当家?” 赵兴:“达尔札的妾室乌莹,她的父族,乌恩其一家,是达尔札即位后,立马就提拔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岳父。” “现在和达尔札征战的是乌莹的父兄,管家的是乌莹。” 锦和冷哼一声:“看来达尔札真的很重视这个妾室啊。” 赵兴:“是,长子已经八岁了,长女五岁,跟着乌莹一起生活。” 锦和思索着道:“你们先派人去跟部落的子民们示好,从中打听消息,然后画出准葛尔的宏图。” “弄清楚达尔札手上大约有多少兵马,还有非必要不用跟人起冲突。” “是。” “木思,你跟木笙去打听乌莹一族的事情。” “是。” “弄清楚这些形势之后,咱们在开始下一步,不要过于急切,也不要乱了方寸。” “此事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好的,何况现在达尔札不在部内,是咱们最好的时机。” “你们也不要太明显,打听不到先不要硬打听,以免惊动他们。” “微臣明白。” 锦和让众人都退下,房中都恢复了平静,芳嬷嬷端了热茶。 “长公主是在担心什么吗?” 锦和喝了几口茶才说:“达尔札手段这么厉害,肯定不是什么粗莽之辈。” “此番咱们得小心些,而且我也不想拖拉,越拖对咱们越不好。” “可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倒是想联合山崎部落一起,可心里总是不安。” 芳嬷嬷见锦和烦躁,便出了一个主意:“长公主或许可以从乌莹下手。” “昨日你见过乌莹了,此人眼中可是有诸多不甘,想想也是,帮了达尔札那么多最后还只是个妾室” 锦和:“昨日那四个丫头呢?” “木思觉得她们是外人,只让那四人做些粗活,没有让她们近身。” 锦和靠着榻上:“乌莹为了达尔札为妾室,不代表她甘愿为妾室,如果是甘愿,昨日就不会来向我示威了。” 芳嬷嬷:“老奴也是这般想的,她跟了达尔札那么年,还只是妾室,以后她的孩子是不能继承王位的。” “嬷嬷,你让木笙她们假意去透露消息,不要太过刻意,只要无意间说出什么话。” “我想乌莹那般不甘心,肯定会有所作为的。” “是。” 第202章 完婚 嘱咐完芳嬷嬷,锦和就让米多去盯着乌莹,有什么事汇报给她。 一天天下去,日子过得也还算清闲。 玄麟相比在京中,反而更喜欢草原,不止玄麟连玄奇它们几个也是。 锦和这几日不是溜几小只,就是在周围转转。 除了每日恒娖都会过来见见锦和,有时让锦和都感到有些厌烦,不过也没赶她走。 毕竟是自己的亲姑姑,加上这是她在准葛尔唯一的亲人。 不过潇洒的日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越是临近婚期,部内就越忙碌,开始布置这位新可汗的婚事。 达尔札也在临近婚期的前几日,带着他的部下回来了。 锦和还特意让木笙去打听打听,这次达尔札是打了胜仗还是什么。 木笙带着消息回来,跟锦和说了达尔札的情况,没有损失什么,只是所有人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锦和不由的多想了几分,没有损失兵马却带着伤回来。 她猜测达尔札是跟山崎部落打了一场,只是也就仅仅只打了一场,后面双方可能开始谈判了。 事实也确实与锦和所想的大差不差,不过不是打了一场。 而是双方来来回回打了许多场,只是双方都在试探,还没有出动全部的兵马。 达尔札忌惮海山,海山也同样忌惮达尔札,双方都是小试,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出动底牌。 而达尔札的营中,他的部下也都在商议此事。 率先出声的是达尔札的心腹巴尔思:“可汗,咱们没必要跟海山那家伙谈判,我直接出兵,就能灭了他。” “还有这般小心翼翼的试探做什么,海山那家伙恐怕都在嘲笑我们。” 巴尔思口无遮拦,立马就被乌恩其训斥:“可汗这么做有可汗的主意,只是可汗,这次海山抢了咱们一批粮食实在可恨啊。” 此话一出,众人都出声附和。 达尔札杀了人家的妹妹跟外甥,海山就劫准葛尔的粮食,骚扰准葛尔边城,让子民苦不堪言。 日渐准葛尔虽然不缺粮食,可也要为了寒冷的冬季做准备。 达尔札这是发话了:“等本可汗完婚之后在做准备,乌恩其让你安排的人,送去山崎了没?” “送去了,想必不久就会传信回来。” 达尔札一手撑着脸颊,目光深思:“我那个嫂嫂可还好?” 留在部落的侍从回禀:“回可汗,自从安和长公主到了之后,端淑长公主便日日与她相见。” “她们姑侄关系很好?” 侍从欲言又止:“奴瞧着关系是不错的,端淑长公主一般一待就是半日。” “端淑长公主还会带着安和长公主,去四处逛逛。” 达尔札心中有些不平衡:“哼,她们倒是清闲。” 侍从讨好一笑,这种话也不是他能回的,把该说的都说了,又重新退至一旁。 乌恩其像是想起什么:“可汗,我听说大清皇帝给了安和长公主,两千精兵?” “还不包括随行的奴仆,以及保护安和长公主的侍卫。” 达尔札想起那份送来的手册,里面些具体的名单,却写了大约的数量,以及上次在边城接锦和时,也有所看到。 达尔札点头:“应当是。”随后看向乌恩其:“你是打算做什么?” 乌恩其想了想还是说:“若是安和长公主能把两千精兵,归到可汗的部下,那山崎对我们来说,就不是威胁。” 巴尔思嗤笑:“乌恩其大人,你怕莫不是老糊涂了,大清的士兵不都是花架子。” “你还想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还不如寄托在自己身上。” 嘲笑完乌恩其,巴尔思又向达尔札:“可汗,要我说,直接带兵攻打山崎部落,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乌恩其说的,达尔札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心里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巴尔思说的也有道理,大清若真是兵马强悍,也不会答应他的请求,让公主来和亲。 当初端淑前来时,都没有带两千精兵。 只是带了随行伺候的仆从,与他嫡兄完婚之后,那些侍卫便都启程回了大清。 “此事容后再议。” 当初他向大清请旨,也是有归顺之意,没办法海山真是太缠人了。 他杀了嫡母跟兄长,很多嫡兄的旧部,或是跟嫡兄相关,都被他杀了。 此举也为近日埋下了伏笔,除了一些有家人在的,愿意归顺的人,留在准葛尔外。 其他不服众,或是为了活命的都投靠了山崎部落。 至此海山带着他们,时不时带着他嫡兄的旧部,来骚扰准葛尔边城。 光城池达尔札就损失了几座,粮草更甚。 可这也不代表达尔札是吃素的,带兵硬是夺了回来,还顺势抢夺了山崎部落的边城。 可许久的战事,也让双方都陷入的疲惫,双方暂时讲和。 可双方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下一场战争只会来的更加激烈。 也是在这时,萨满向他进言,让他向大清求娶公主,这样山崎多多少少会忌惮大清。 倒是达尔札在借助大清的势力,直接铲除山崎部落。 所以越到婚期,山崎部落骚扰准葛尔的次数就越多,达尔札也猜测,海山这是急了。 达尔札让众人散去,不久乌莹便过来了。 到了四月二十八这日,婚期来临。 锦和穿戴好准葛尔的婚服,带上头饰,便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去与达尔札完婚。 刘慕川在锦和身旁守着,看着锦和与达尔札行婚嫁之礼,整个人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锦和面色温和,可就像个看客一般。 准葛尔的婚事,没有像京城那么繁琐,新娘子也不是行礼完,就被带入新房,而是可以在外面,和大家一起围在羹火外载歌载舞。 锦和觉得新奇,玩的也还算高兴。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乌莹看着锦和那副明媚张扬的样子,心中就泛起心酸和嫉妒。 她盼着成为达尔札的妻子,真的很多很多很多年了。 一开始她身份低微,成为妾室已是高攀,可现在她父兄,皆是可汗身边的重臣。 她又为可汗生了一子一女,可如今还只是妾室。 所以看到锦和这副欢喜的样子,乌莹是真的忍不住,转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第203章 矛盾 两个孩子见额娘已经走了,二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回到房内,小女儿塔娜便上前关切,又带着不解问道:“额娘,你怎么了?” 乌莹抱住塔娜:“无事,你出去玩。” 塔娜发现额娘不开心,也不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而是守在乌莹身边。 大儿子脱里翻了个白眼:“塔娜你傻啊,额娘是因为外面那女人生气呢。” 塔娜不明白为什么要生气:“为何?” 脱里耸耸肩:“还能因为什么,那女人来了,以后额娘就要听她的话,咱们还得叫她额娘。” 塔娜一听到这个,立马用力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脱里不嫌事大:“你不要也不行,人家是我们的嫡母,是阿玛的可敦。” 乌莹脸色极其不好:“脱里不许再说了。” “知道了。” 塔娜还不肯相信,抬起头望着乌莹:“额娘,是真的吗?” 乌莹无奈点点头:“是真的,明日额娘带你去向可敦请安。” “我不要去,我不喜欢她,明明你才是阿玛的可敦,是我跟哥哥的额娘,怎么来她一来你就不是我额娘了!” 塔娜抱住乌莹哭泣:“额娘,我要见阿玛,我想要阿玛,我不要让阿玛走。”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塔娜当即就闹起了脾气,从心底里不喜欢锦和。 乌莹见塔娜一直这么闹,也不感到烦躁,她心中何尝不是跟女儿一样,同样不喜锦和。 只是她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只能埋藏在心底里。 不过看着塔娜又哭又闹,嘴上一直叫着可汗,乌莹渐渐有了一丝别样的心思。 这时脱里听着哭声,只觉得烦不胜烦:“你别哭了,你哭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把阿玛叫来啊,让阿玛不喜欢那个可敦。” 此话一出,乌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为了达尔札做了那么多,陪了达尔札那么久。 她不甘心就做一个小小的阏氏,她想要做达尔札的妻子,准葛尔的可敦! 锦和还在与众人起舞,丝毫不知道已经有人在算计她了。 深夜降临,羹火也渐渐燃烧殆尽,众人散去,锦和便被木笙扶着去了房中。 在木笙等人帮锦和洗漱时,达尔札这时便进来了。 身上的东西渐渐被卸去,锦和感到了一身轻松,所以从屏风见到达尔札,坐在榻上也不意外。 达尔札抬眸看着他的妻子,样貌一等一的好,可他自己也清楚,这是一场政治联姻,双方都没感情。 不过该给的尊重,达尔札还是会给的:“坐。” 锦和心中默默翻白眼,她的房间想坐就坐:“可汗,可累了?” 达尔札不想浪费时间,也歇了寒暄的心思:“以前主城一直是乌莹当家,现在你来了。” “明日我会让乌莹把事情交由你来办,你来了也有好些时日了,想必听说了山崎部落的事情。” “我在主城待不了多久,过段时日,便会启程去边城。” 锦和心中意外,她没想到达尔札竟然是这样的心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了。 “我知道了。” 达尔札不管锦和什么反应,接着又说:“你现在是准葛尔的可敦,之前什么身份,都该忘却。” “来了准葛尔,便要为准葛尔的子民做个表率。” “日后你管束主城事宜,有什么不懂的便可多问问乌莹,她到底是关了多年,很多事情都做的不错。” “还有,乌莹是自小跟了我的,又为我身下唯一的一儿一女,所以我不希望,你刁难她。” 锦和都被气笑了:“这都还没见上几面呢,可汗就这般护上了,既然这般喜欢,为何不娶了她?” “还要向大清传达和亲的意思呢?她若不惹本公主,本公主给三分颜面,若是不懂事,多的是规矩管。” 达尔札也没想到,锦和竟然是这样的性子,为人这般的傲气,和温顺一点都搭不上边。 “你身为本可汗的妻子,就应该管束妾室,教导子嗣。” 达尔札是想让锦和教教他的女儿塔娜,可偏偏锦和不配合他。 “本公主是大清的长公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得本公主教养的。” 羞辱至极的话,让达尔札想起小时候,他的嫡母也是这般的高高在上,仿佛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回想到这些,达尔札脸色极差:“本可汗告诉你,你现在嫁入了准葛尔,就收好你是公主的傲气。” “你要想清楚,如今你是在准葛尔,不是在大清。” 锦和红唇一勾,当即笑出了声:“这是威胁上了?有本事可汗就试试看。” 锦和一点都不害怕,达尔札没那么的胆子,当下就杀了她。 可时间长了就不一定,锦和一点点布局下去,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确实如锦和所料,达尔札确实不能对锦和如何,原本以为锦和是个乖顺的,却不想性子这般高傲。 二人之间的气氛,着实不太好,也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 达尔札神色紧张起来,迅速起身就出了房中。 见达尔札走了,锦和立马让木笙熄灯,她要睡觉! 隔天一早,木秋就跟锦和说起昨晚的事情。 原来昨晚那道哭声,正是达尔札的长女塔娜,昨晚见不得达尔札就一直哭闹不止。 塔娜是达尔札唯一的女儿,一直是被达尔札宠着长大的。 达尔札没有歇在她房中,锦和反而觉得乐在其中,她要不是为了,她以后的大业,连看都不想看达尔札一眼。 锦和穿戴好,木思便来禀告:“长公主,可汗的妾室来向你请安。” “让她们在外头候着。” “是。” 虽说锦和不喜达尔札,可被乌莹下了面子,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过了。 磨磨蹭蹭的弄了两刻钟,木笙才带着乌莹跟另外一个妾室进来。 “妾身请可敦安。” “起来,木芸上茶。” “是。” 乌莹连忙起身:“昨夜塔娜感了一些风寒,所以哭闹不止,妾身已经叫了巫医过去,却不想惊动了可汗。” 第204章 罚跪 “妾身还望可墩看在塔娜还小的份上,不要怪罪下来。” 说完乌莹刚想坐下,就被芳嬷嬷呵斥:“放肆,长公主都没有让你坐下,你岂敢坐下,如此不懂规矩。” 乌莹愣住,对于这一点她是尤为震惊。 锦和轻轻吹了一口茶,并没有理会乌莹,直直让乌莹站在她面前。 另一外妾室更加不敢多言,她又不受宠,压根不想蹚浑水。 乌莹也搞不清楚锦和到底要做什么,可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连坐都不能坐了。 直到锦和慢悠悠的喝完了一杯茶,才抬起眉眼:“按理本公主也是两个孩子的嫡母,怎么不带来请安?” 乌莹不好意思道:“塔娜身子不好,她哥哥正在照顾她呢,不太方便出门。” “哦?是吗,那本公主这个嫡母更加要探望一下了。” 锦和当即吩咐:“木秋去把两个孩子带过来。” “是。” 乌莹没算到,锦和一点都不按照常理出牌,孩子都病了,竟然还让孩子过来请安。 立马起身跪下:“可敦,塔娜身子一向不好,吹不得风啊。” 锦和笑着说:“那正好,本公主随行之中有太医过来,刚好给孩子瞧瞧。” 乌莹脸色难看:“不劳烦可敦了,妾身已经让巫医瞧过了。” “不妨事。” 乌莹握紧双手:“可汗都嘱咐了,让塔娜多加休息,难道可敦还敢违背可汗吗?” 锦和嘴唇一勾:“拿可汗压本公主?你觉得本公主会怕?” 木思当即上前一掌扇在乌莹脸上:“啪!” “身为妾室还敢顶撞主子,连尊卑都不分了吗?” 乌莹捂着脸,狠狠的瞪着木思:“那我也是可汗的妾室,岂是你一个奴婢能打的!” 木思又是一掌扇上去:“啪!” “还敢顶撞?” 锦和适时的看过去:“既然不懂规矩,那就去外面跪三个时辰。” 乌莹难以置信:“你” 不等乌莹多说什么,木思就拖着乌莹出去,把她狠狠的按在门外的地上。 乌莹就这样跪着,抬起头就看见锦和靠坐在榻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昨晚她有多得意,她现在就有多狼狈。 跪了没多久,木秋带着塔娜过来,塔娜正吵吵闹闹的,嘴上还骂着大逆不道的话。 脱里就在后面快步的跟着,可根本就不是木秋她们的对手。 直到看到乌莹直挺挺的跪着,脱里和塔娜都震惊不已,刚想走过去,二人都被木秋他们拉住。 “你个贱婢,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塔娜嘴上骂着,木秋根本不理她,直接越过乌莹,把他们带到锦和面前跪着。 乌莹还是担心两个孩子的,哭的也是梨花带雨:“可敦,是妾身的错,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塔娜跟脱里大声喊着:“额娘,额娘。” 锦和很是兴趣的看着眼中的闹剧,可比戏班子演的好看多了。 塔娜见乌莹被按在地上,直接朝着锦和怒骂:“你这个毒妇,你根本就不配为可敦,快放了我们,不然阿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锦和觉得有些好笑,上次这么对她的是谁来着? 哦,想起来了,是姮媞,不过姮媞小时候被她整的有点惨。 锦和突然有些怀念,跟姮媞互怼的日子。 但她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欺负小孩子,就让他们看着母亲受罚。 算算时辰,达尔札应该快过来了,这出戏演了这么久,再不来她怎么收场啊。 回想过来,锦和收好笑脸:“本公主是你的嫡母,你身为子嗣,敢对嫡母这般不敬?” “想必也是受人指使的?孩子,你别怕,本公主自会为你做主的。” 塔娜气极了:“你你敢羞辱我额娘?” 锦和耻笑一声:“瞎说什么呢?本公主这是教你们规矩,俗话说得好,无规矩不成方圆。” “你好歹也大了,有些道理应该明白的,可别被人带歪了。” “按照规矩,你们只能称本公主为额娘,若是不小心叫了别人,这可是要被打板子的。” 乌莹在外面跪着,听到这些话,简直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她的亲自生下来的孩子,怎么能叫别人为额娘!这简直比挖她的心还痛。 塔娜到底年纪小,很容易被忽悠住,不过还是很坚定:“你骗人。” 锦和抿唇一笑:“本公主为何要骗你,昨日可是你与阿玛成亲的,你阿玛的孩子,不就是本公主的孩子。” “所以这么一算,你也是我孩子,来,孩子,快叫额娘。” 塔娜现在脑子乱糟糟的,脱里在一边反驳:“我们有额娘,不需要你。” 锦和还想说什么,达尔札这时就匆匆赶过来,见乌莹跪在地上,当即扶乌莹起来。 达尔札怒气冲冲走进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锦和还是坐在榻上:“显而易见啊,有人不守规矩,本公主就帮可汗教一教咯,不用谢。” “昨晚本可汗与你说的很明白,你是把本可汗不放在眼里吗?” 不等锦和说话,乌莹就无声的哭泣,却还流着泪为锦和求情。 “可汗,不关可敦的事情,是我不守规矩,惹恼了可敦,我受罚是应该的。” “你别替她说话,我自会打算。” 锦和默默翻着白眼,眼前这个场景,她就像个恶女,专门来给这对有情人使绊子的。 看了看不远处的塔娜:“本公主听说昨夜塔娜病了,就想着找太医帮她瞧瞧。” “可谁知,本公主这么一说,乌莹一个劲的反驳,说不用帮塔娜看了,到底是可汗的子嗣。” “塔娜也还只是个孩子,本公主也不会跟小孩子计较。” “乌莹这么不懂事,连自己孩子的安危都不顾了,本公主自然要好好罚一罚?” “关乎子嗣大事,可汗连这个都要包庇吗?” 乌莹心中一惊,达尔札面色凝重,昨夜的塔娜有没有病,他还不清楚吗? 可到底理亏,达尔札也不好说什么。 锦和这是趁热打铁:“塔娜倒是与本公主有缘,以后就养在本公主膝下,可汗不会拒绝?” 第205章 装弱小 乌莹猛然抬起头,塔娜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怎么可以被他人夺走。 乌莹求助的目光看向达尔札,眼中全是哀求,希望达尔札不要答应锦和的主意。 达尔札若有所思,不过看到乌莹祈求他,一时想到小时候的自己。 “塔娜还小,养在生母膝下便好。” 乌莹彻底放下心来,不过还是感到心有余悸,偷偷瞧了锦和一眼。 却见锦和一点都不脑,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意思,一时不明白锦和到底是要做什么。 锦和抿唇一笑:“可汗真是慈父呀。” 达尔札厌恶的看向锦和,原本以为锦和是个温顺的人,谁知道竟是这样蛮不讲理。 他们才成婚第一日,就开始给他的妾室下马威看,还想夺走乌莹的孩子。 达尔札脸色很是难看,不过想到大清,神色还是有所收敛:“本可汗会让乌莹把管事之权给你。” “乌莹身子弱,本可汗也不希望,在见到今日这般闹剧。” “你是本可汗的妻子,应当起到表率的作用,而是只知道刁难人。” 锦和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本公主做事,不需要可汗来教,若是这么心疼乌莹妾室,可汗大可带走。” 她不屑去与乌莹争,今日闹这么一出,就是想让达尔札对她起厌恶之色,这样她们就不用圆房。 达尔札这般严肃的警告自己,想必乌莹在他心中,确实有很重的分量。 不过管事之权,锦和还是掌握在手中的,虽说是妇宅的东西,可也能让她进一步了解主城。 双方都不给面子,达尔札脸色就更黑了,忌惮锦和背后的势力。 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带着乌莹跟两个孩子走了。 可这样也让达尔札对锦和放下心来,他觉得锦和就是一个空有美貌,却毫无城府的公主。 不然也不会第二日就打压他的妾室,还想带着塔娜。 这样一个不知所谓的草包,之后好好放着当个花瓶就行。 锦和瞧见了达尔札眼中的轻视,心中也终于放下心来。 芳嬷嬷这时出来劝解:“长公主,你别太伤心,以后可汗会好起来的。” 见达尔札还没有走远,锦和微微带着哭泣声:“他就喜欢那个妾室,什么地方,连点规矩都不懂。” 达尔札跟乌莹都听到了这话,却都没有理会锦和。 直到达尔札走远,锦和神情变回,摩挲着手指:“木思,木笙,等下乌莹把册子送来,你们就把名单整理出来。” “是。” 达尔札带着乌莹回去,便温声叮嘱她,以后少去找锦和,待在自己房中就好。 乌莹心中不痛快,却总感觉怪怪的,锦和的态度有些奇怪。 可思绪被达尔札打断,乌莹也就没有多想,因为她在锦和那里获胜的喜悦,把这股异样压了下去。 这日下午,乌莹就把账册交给了锦和。 锦和把账册拿起一看,本子当即都被甩在桌上。 上面不过是一些族民的名册,账本也是写上下对不上。 锦和冷静下来,账本是用不上了,随后名册若有所思,她估计这名册也是不记全的,不过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一连几天过去,达尔札没有再来锦和这边,锦和也是乐在其中。 不久达尔札就带着士兵们去了边城,可都没有提前告知锦和。 达尔札一走,乌莹彻底跟锦和对上,平时更加是看谁都不顺眼。 锦和一想,刚好可以将计就计,让乌莹觉得她可欺负,又偶尔和她对上一场。 这样乌莹的视线就全在她身上,底下的人,也好可以快速的打听消息。 夜幕降临,刘慕川跟赵兴前来回禀。 刘慕川把准葛尔的宏图递上,锦和才进入准葛尔边城的时候,没经过一个城池,就安排两个人下去。 之后又吩咐刘慕川把主城的宏图绘画出来,今日交的这一份,是整个准葛尔的。 锦和把宏图放在桌上摊开,整个准葛尔的情况,都入目在锦和眼前。 “辛苦你们了,等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锦和又开始问赵兴:“你那边呢?打听的怎么样了?” 赵兴说出自己所打听的到的:“达尔札手中大约有三万兵马,这还只是兵马,不包括百姓在内奴仆在内。” 锦和脸色有些凝重:“三万?” 赵兴担心锦和不明白,又赶紧解释:“长公主,达尔札手中虽然只有三万兵马,可个个都是勇士。” “那可是从小骑马,比拼下长大的,大清出同样的兵马,可不一定打得过这三万。” 人家三万,她才两千,连零头都比不了,这还只是大约三万,都不是具体的。 锦和突然感觉有些丢脸,心中的理想有多伟大,现实就有多骨感。 “那达尔札与山崎的战况如何?” 赵兴:“海山也不是等闲之辈,不然也不会让达尔札这么忌惮。” “不过双方这么耗着,怕是都撑不了多久,草原不比咱们那边,随时随地有粮食的支撑。” “微臣听说海山截了达尔札好几次粮食,达尔札后面不解决粮食的问题,很难跟海山争下去。” “不过咱们倒是可以,在背后使些手段,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 此话一出,三人都露出相同的神色,看来,是想到了一块去。 锦和顺着话说:“倒是可以这样。” 赵兴跟刘慕川洗耳恭听:“长公主请说。” 锦和:“可以先助力山崎部落,让山崎好好给达尔札一击,这样达尔札肯定不会罢休。” “可他打不过山崎了,自然就会向其他人求助,达尔札才刚刚继位不过两年左右。” “之前又是那边的心狠手辣,雷厉风行,肯定是得罪了不少人。” “达尔札为人又孤傲自大,估计也下不来面子,去向草原众人借兵,那这样的话,我带来的两千兵马,他肯定会想办法拿走。” 刘慕川轻皱着眉:“达尔札也不是等闲之辈,我是担心,他不按常理出牌。” 锦和微微一笑:“他肯定会来向我借兵的。” “我是大清的长公主,来和亲,带的人总共加在一起都三千人了,其他两千还都是精兵。” 第206章 不顺 “达尔札肯定会忌惮我,他那样自大的人,肯定不会让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有其我还是大清的公主,恐怕达尔札心中的伟业,不比咱们的差,到时候肯定容不下我。” 刘慕川跟赵兴脸上凝重:“长公主打算如何做?” 锦和想了一会儿才说:“你们找准时机,背后帮一把山崎部落,之后达尔札找我借兵之时,你们再借达尔札之手,解决掉山崎。” “不过我猜测,达尔札估计会让你们当先锋兵,倒是找借口推辞,你们在后面做弓箭手。” “明白。” 锦和让木笙上前,递给二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运送之人的名单。 “五日之后,运送给达尔札的粮草,你们把它拦住。” “若是山崎部落的过来截胡,你们就帮他们一把,趁机和他们结交。” “是。” 锦和能知道这个,还多亏乌莹,送来的名册跟账本呢,虽然上下连接不上,可两者合二为一看,也能看出一些名目。 锦和还有些不放心:“切记,不可逞强。” “是。” “还有,若是联系上山崎部落,一定要收买一些人,最好联系以前的旧部。” “等山崎部落被解决,你们就可以带着那些旧部,去联合其他小部落围着准葛尔打。” “是。” 刘慕川,赵兴一走,锦和捏了捏眉心,虽说这个办法有些损,可省力啊。 粗活,累活全让别人做了,她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锦和来到的兵马,与达尔札的兵马实力太过悬殊,不使出点手段根本就打不过。 可锦和也知道,光这些远远还不够,到时候山崎部落一倒,达尔札势力就会更加庞大。 她得想办法,在弄到一些兵马。 皇帝那边锦和觉得她指望不上,不过不能急,得先看看刘慕川他们能不能成功。 锦和倒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直接把达尔札杀了,简单粗暴,还特别有用。 可达尔札是什么人,哪能是说杀就杀的。 达尔札一走,乌莹也安分下来, 每隔三日就来向锦和请安,规矩那是做的足足的。 锦和大多时候都不理她,乌莹过来,她就接待,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五日一过,刘慕川就带了四十人,在一个深夜偷袭的粮草。 在刘慕川偷袭的时候,山崎部落的人果然来了,双方联手,很快就把达尔札的人全部解决掉。 还顺势救了海山的儿子苏日,苏日死里逃生,很是感激刘慕川。 苏日还出面邀请刘慕川去他们那边坐坐,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况且又是他的救命恩人。 刘慕川也欣然接受,跟着他们一起把粮草运送到了山崎部落。 路上刘慕川还跟苏日透露,达尔札是他的仇人,有着杀父之仇,这次就是来报仇的。 刘慕川就这样混进了山崎部落,又过了五日,便开始给锦和回信。 而远在边城的达尔札,听到粮草又被山崎部落的人截了,直接砍了一张桌子。 这次运送粮草的事情,除了他的心腹,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 这让达尔札不得不怀疑,他身边出现了山崎的内鬼。 率先就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跟他嫡兄相关的人。 锦和还不知道,她这么一插入,不止让达尔札怀疑上了内鬼,还更加警惕起来。 等锦和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听说达尔札亲自斩了一名勇猛的部将,连带着这名部将的手下,都被达尔札不喜。 加上中途山崎部落趁着,达尔札粮草不足,发动了一场偷袭,让达尔札损失严重。 之后达尔札反击,直接让他们做了先锋,跟山崎部落的人死拼。 最后这一支军队,大多数都是死的死,伤的伤,不能自理的,直接被赶回了主城劳作。 锦和便在这时出手,不经意间的安抚这支军队,并让太医为诊治,还拿出药材给他们治病。 像他们这样不能自理的士兵,换做以前都是直接自生自灭。 因为没本事的人,是争不到粮食,还是家人们的负担,尤其是在粮草不足的时候。 突然这个时候,有人不止给他们医治,还安抚他们的家人,感激都还来不及。 锦和也是这样,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达尔札兵马的情况。 直接写信给了刘慕川,刘慕川也事情透露给了苏日。 山崎部落直接出兵,开始一点点找回之前的场子,不止把边城打了回去,还夺了准葛尔三座城池。 达尔札被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来,也开始吃不消。 毕竟他背后要顾虑的东西太多,可现在去大清卖粮食,根本就已经是来不及了。 就上次的粮草都还是动用了冬日的,达尔札这些日子,就没一日是舒心的。 原本他还想着,这次过来直接收复了山崎部落,可不想老天这次不占他,狠狠吃了一个大亏。 两个部落之间的平衡,隐隐要被打破一般。 偏偏这时锦和还在背后使坏,每每主城要运送粮食,锦和都能知道。 这些消息都是玄知去窥探到的,提前知道消息,锦和便会给刘慕川传信。 所以每当出城运送粮食,刘慕川都能在半夜带着苏日截到。 苏日也开始怀疑刘慕川,一次两次还好,可三四次就有些不对了。 刘慕川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词,说给了苏日听。 苏日这才知道,刘慕川的家人被达尔札俘虏了,现在正在主城当个奴隶度日。 苏日同情刘慕川,还表示日后杀了达尔札,一定会帮他把家人救出来。 如此便过去了一月 达尔札可谓是事事不顺,运送的粮草,五次有四次被截,偏偏山崎还不省心,专打他们虚弱的时候打。 达尔札坐在上首:“粮草还能吃多久?” 乌恩其脸色也不太好看:“五日。” 达尔札听到脸色愈发的黑,他已经处死了卧底,怎么粮草还是会被截? 难道那人不是山崎部落派来的卧底?又说是他身边还被安插了人? 达尔札暗骂一声,这样被监视的日子,可一点都不好受。 第207章 调查 乌恩其也有些恼怒:“这几日山崎连续日日进攻,真是跟打了鸡血一样。” 达尔札闻言脸色更加的难看:“查粮草一事可有结果了?” 乌恩其摇摇头:“运送粮草的人选,全部都是咱们的心腹,况且主城那边没有几个知道咱们运送粮食。” 达尔札来回摩擦着手指,眉头紧皱,他身边的得力干将乌云,也是乌恩其的大儿子出声。 “会不会不是咱们这里出了问题,而是主城出了问题?” 众人一听,皆是沉思起来,这话说的在理,上次达尔札已经把奸细处置掉,按理粮草应该不会有事。 可偏偏后面几次粮草还有接连出事,边城没有问题,或许问题就出在主城。 达尔札示意乌云继续,乌云正了正身子:“如阿玛所说,运送粮草没几个人知道,还都是咱们的人。” “那就很有可能,是主城那边的人向山崎透露了消息。” 达尔札眼睛微微眯起,心底便有了主意:“今夜趁机给山崎来个措手不及,好好打完这场,咱们就回主城解决此事。” “是。” 山崎部落的人也没有料到,达尔札都受了重创,竟然还敢带着人过来偷袭。 不过也证明了达尔札是成功的,山崎部落最近接连打了胜仗,隐隐也有些小瞧达尔札。 如此才能让达尔札今夜出手一击必败,狠狠找回了场子。 同时也给了达尔札喘息的机会,这次出击,短时间内山崎部落不敢再出手,达尔札便可以回去解决后患。 达尔札让乌恩其留下看守,他带着乌云等人赶回主城。 三日之后锦和便见到了达尔札,见他神情严肃,正在警惕地的望向四周,恐怕是瞧出其中的端倪。 这也让锦和更加小心,轻易不敢给刘慕川传信。 现在刘慕川正乔装打扮待在山崎部落,锦和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担心的。 只能在等一等,看看达尔札打算如何做,锦和才能传信出去。 乌莹倒是高兴达尔札回来,当晚就让人杀了好几头羊庆祝。 达尔札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让众人把粮草加急送过去,有巴尔思亲自护送,不能有任何闪失。 达尔札心情不是太好,却也很给乌莹面子,背地里吩咐乌云去查粮草一事。 达尔札望向一旁的锦和,黑夜之下,火光印在她脸上,显得有些整个人都有些神秘莫测。 心中不免在猜想,这次的事情跟锦和有没有关系。 不过转念一想,锦和才刚来准葛尔不久,恐怕连山崎部落是谁都不知道。 锦和察觉到达尔札窥探的目光,便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歌舞,她可不想与达尔札扯上什么关系。 深夜来临,锦和小酌几杯,起身便告辞了。 达尔札望着锦和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乌莹察觉到,心中升起一股嫉妒,很快给塔娜跟脱里使眼色,让他们凑到可汗身边去。 两个孩子接收到,走到达尔札身边,不久房内就传出孩童的笑声。 锦和回到自己房中,便吩咐玄知去盯着达尔札。 她不敢让米多去,这种深夜,米多的毛色太过引人注目,很容易暴露出去。 而另一边的乌云,已经把接触粮草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 先是一番温声细语的询问,不过却没问出什么,大家的说辞都是一致的。 乌云笑笑就走了,私底下吩咐众人去查。 现在他们最怀疑的,还是那些跟先可汗带关系的人,所以着重查的也是这些。 乌云回去便与达尔札说了这些,全被玄知记在了心里。 夜深人静之时,玄知悄悄地回了锦和身边。 听着玄知所说的一切,锦和深思下来:“看来这次咱们被达尔札气的不轻。”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倒是想传信给慕川,不过现在达尔札正是查内鬼的时候,贸然送信出去怕是会打草惊蛇。” “而且达尔札回了主城,边城只有一些兵将看守,是一个进攻的好时机。” 锦和现在有些可惜,她大婚没多久,大清的使臣就都回去了,不然还可以让他们带信出去。 玄知自告奋勇:“吾可以去。” 锦和想都没有就拒绝了:“不行,主城离准葛尔路途遥远,我怕你遇上天敌。” 这边是有鹰的,还是狼,豹子这些,锦和担心玄知没到,恐怕就被天敌抓走了。 锦和看了看四周:“小八呢?” 小八是锦和早年养的一只信鸽,还是黑灰色的,这段时日,都是它给刘慕川带信。 “正在休息呢。” 锦和把信写好,就走到小八身边,现在是深夜,况且达尔札还没有大张旗鼓的查。 今夜是最好的传信的时机,与其畏手畏脚,还不如大胆一回。 “小八,你把信带去慕川那里,记住出去的时候,不要张嘴说话。” “明白。” 小八听了锦和的吩咐,扇动翅膀的动作都轻了几分。 锦和知道达尔札要调查粮草一事,那就必须拉一个出来认罪。 否则达尔札一定会把事情查下去,到时候恐怕她也会暴露。 不过这事锦和不担心,因为运送粮草那边确实有一个现成的内鬼。 只是那人很少联系山崎部落那边,证据也是颇少,不过却也便宜了锦和。 有了主意,锦和就开始伪造证据,等到时候把证据透露到达尔札那边。 她还得给刘慕川那边拖延时间,不能让达尔札太早去边城,不然做的事情都白费了。 远在山崎部落的刘慕川,迷迷糊糊之间就接到小八的传信,打开一看,睡意全无。 给了小八一些口粮,让它先去休息。 刘慕川当即带着信,去到苏日身边,把信的内容和他们说。 见到来信,苏日也意识到,这是个极好的时机,当下就把消息传到海山那边。 不用多说什么,海山直接吩咐苏日,明日就带领众士兵,前往边城,给准葛尔一个教训。 就在达尔札调查内鬼之时,边城已经开始被山崎部落的人,不留余地的进攻。 可乌恩其等人也不是吃素,不然达尔札也可能放心把边城交给他。 跟山崎部落的人打的有来有回,可到底这几日粮草不足,巴思尔他们都还没有到,乌恩其等人打的较为吃力。 第208章 抓住内鬼 加上山崎一直在进攻,一点都不带停歇的。 乌恩其也从一开始的有来有回,到后面没有粮草的支持,开始节节败退。 短短的时间内,竟然一连让山崎夺了三座城池。 损失了足足三千之多的将士们,这个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还好在最后的危难之际,巴尔思终于带着援军,以及粮草赶到。 有了援军和粮草的支撑,又有巴尔思的鼎力相助,很快把山崎打了回去,夺回了一座城池。 一时准葛尔的士气大涨,山崎意识到有援军赶到,加上这段时日的疲累,也开始避战,养精蓄锐了。 准葛尔众人也是有苦难言,颇有一种有力气没地方使的感觉。 这时刘慕川心生一计,跟苏日协商,放出谣言,打击达尔札的声威。 不久边城内部,开始有流言传出。 说达尔札在他们危难之时,却自己躲回主城,让他们在边城受苦,还害死了不少兄弟。 别小看了这几句话,有的时候,往往就是几句话,就可以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这招虽然损,却不得不说很有用,人的想象力是无限大的。 一旦有了这个影子,众人就会扩大这个影子,心中也开始感到惊慌。 所以准葛尔边城从一开始,只有几个人议论,到最后都不用刘慕川多加出手,就被传的离谱。 加上苏日时不时还会带兵骚扰他们,可就是不跟他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达尔札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在主城抓内鬼,边城却开始有他出谣言了。 刘慕川这般计划实行的很好,锦和待在主城,也开始在算时间,准备把内鬼之事捅出去。 一连过去七日,小八都没有回来,锦和便不打算等刘慕川的回信。 着手让米多把伪造的证据,塞到那个内鬼的房中。 达尔札等人已经调查了七日,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不让达尔札他们查出什么,恐怕就会殃及无辜了。 何况七日的功夫,足够他们找出目标了。 就在米多放下证据没多久,乌云确定好目标之后,就带着众人搜屋。 在搜屋之时,乌云还看到了米多,吓得米多窜的一下就跑出去了。 乌云见到一只米白色的老鼠,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觉得这只老鼠的毛色少见而已。 米多回到锦和身边,就说起了这件事情,小心脏一直狂跳。 不过锦和却心生了警惕,恐怕之后,得少让米多露面了。 查内鬼之事,达尔札都是交给了乌莹的哥哥乌云,此人聪慧,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让他们见一次米多还好,多见一两次,恐怕就会引起怀疑。 就在锦和沉思之时,木笙前来禀告:“长公主,可汗有请。” 锦和心中疑惑,起身往达尔札的房中走去,才刚刚走到,就见达尔札房前,有不少围着。 中间有一个中年男子被捆着,跪在正中心,身上还带血淋淋的伤痕。 达尔札见锦和来了,示意她站到一边,便大声对着众人道。 “前些时日,本可汗让将士们运送粮草,却不想几次粮草被劫,害的我准葛尔的将士们惨死在山崎部落的刀下。” “刚开始,本可汗没有多想,却也在边城揪出了山崎派来的内鬼,”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已经结束了,可本可汗万万没有想到,不止边城有,连主城都有!” “我准葛尔的将士们啊,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跟敌人比拼之下。” “而是死在了这些阴谋诡计之下,就是此人,给山崎部落透露消息,让山崎的人劫我们的粮草。” “此人本可汗断断不能留下,还得让你们引以为戒。” 达尔札的高呼,引得许多人共鸣,所有人都恨奸细,死在战场上的不止是个士兵。 他们还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谁的丈夫,兄弟。 众人举起手,纷纷高呼:“杀了他!杀了他!” 锦和就这样看着,头一次意识到,所有人都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这次若不是她提早布局,恐怕达尔札是真的能杀了自己。 恐怕还会引起准葛尔的造反,让大清陷入危难。 这一次也让锦和意识到,之后的路恐怕会更加难走。 看见跪在地上的那人,被达尔札斩杀,人头落地,鲜血直接喷涌而出,有些离的近些的还被溅了一身血。 锦和心中默念一句对不起,却把今日之事,牢牢记在了心里。 锦和望向达尔札,只见达尔札手握长刀,脸上还染上鲜血,眼中全是杀气。 二人对视一眼,从双方眼中都看到了野心,不过都很快收回了目光。 就这样又过去五日。 边城传来消息,说乌恩其战死,被苏日亲自斩杀。 原来是刘慕川散播消息,引得边城的众人,士气锐减。 乌恩其见势不妙,当即斩杀了几个散播传言的人,却更加引得众人不平。 就在这时,苏日带领山崎部落的人,又一次进攻了边城。 还是两队兵马一起,一队往南,一队往北。 苏日亲自与乌恩其对战,双方厮杀的眼红了,互不相让,就在这时刘慕川蒙着脸出手。 让乌恩其有了破绽,同时给了苏日机会,直接一击毙命,至此拿下了乌恩其。 山崎部落打了胜仗,又把城池重新拿回来,巴思尔不敌,便带着人撤退。 达尔札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坐不住,立马想往边城赶。 乌莹当场就痛哭的晕了过去,乌云更是双目赤红,发誓一定不会放过苏日的。 报信的人还说此战损失严重,加上之前损失的三千,又损失了五千的兵马,加在一起足足损失了差不多一万。 达尔札听到这个消息,难以置信, 一万的兵马,之后怕是不足以他对战山崎部落。 达尔札让报信的人先回去, 告诉巴思尔让他先稳住,不要和苏日硬碰硬。 之后让人乌莹扶回去,达尔札便和乌云商量之后的对策。 锦和知道消息时,已经三日之后,因为乌恩其的尸体被带了回来。 乌莹见到阿玛的尸体,整个人都趴在上面哭。 一时之间,主城的气氛压抑,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惬意,放松。 第209章 离开 当天乌莹就开始操办乌恩其的葬礼,与往日不同,乌莹整个人就跟泄了气一般。 达尔札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他是准葛尔的可汗,不能过多表现出来。 隔天锦和参加葬礼时,就见乌莹整个人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可言,像一朵即将枯萎的鲜花。 乌莹眼中含泪,紧紧抓住达尔札,声音都是颤抖的:“可汗,我求求你,求你一定要替阿玛报仇。” 达尔札握住乌莹的双手,温声安抚:“我会的,你放心。” 锦和二人的对话不感兴趣,她与乌恩其也不熟,能在葬礼上走这么一遭,已经是不错了。 可乌莹不这么想,她看着锦和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就开始记恨。 阿玛已经去世了,锦和怎么还能这般无动于衷,乌莹很是气不过。 在葬礼上走了一个过场,锦和便告辞。 达尔札也知此事与锦和无关,能来一趟已经是不错,见锦和离开,也没有多说什么。 锦和才刚回来,就见小八待在笼子里。 从小八的爪子取下信件,锦和这才知道,乌恩其之死的原因,背后竟然还有刘慕川的算计。 想到达尔札心中那副憋着气的模样,锦和暗道不好,立马写信让小八传递出去。 锦和思索着,若她猜的不错,想必今晚或是明天一早,就会出发前往边城。 为了给刘慕川那边拖延时间,锦和安排人,在脱里跟塔娜身边议论一番。 脱里还好,毕竟已经大了,可塔娜还小,听不得那些闲言碎语的话,当即哭着吵着找达尔札。 达尔札先就这么一子一女,肯定是舍不得两个孩子的。 不过这次锦和估算错误,在大事上面,达尔札是一点都不马虎,当晚就快马加鞭赶去边城。 锦和心中开始担心刘慕川,不过好在她在信中,有提醒刘慕川准备脱身。 这般刘慕川看完信件,便开始为之后做打算,好在之前与苏日结交时,就已经为离开,打好了基础。 所以刘慕川没有把达尔札回来的消息,透露给苏日。 加上山崎部落埋伏在主城的奸细,已经被达尔札处决,苏日愣是一点都不知道。 乌恩其之死,给边城这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山崎部落的人也是乘胜追击,不打算给准葛尔一点喘息的机会。 而巴思尔坚守起来也是吃力,加上乌恩其的死,让整个士气都很低迷。 如此也给了山崎部落很好的进攻机会,短短几日的功夫,打的巴思尔节节败退。 就在巴思尔快坚守不住时,达尔札如战神降临一般,狠狠的回击山崎部落。 山崎部落也在打了许久的胜仗之时,迎来的吃瘪的时刻。 山崎部落退回城内,双方都开始养精蓄锐,谁都不敢在进行下一步。 巴思尔连续坚守数日,身上也带着大小不一的伤痕,不过达尔札已经回来,之后他也能轻松不少。 这短短一月的功夫,准葛尔损失惨重,其中包括城市,将士,还有粮草。 相比较准葛尔的艰难,山崎部落哪怕打了败仗,却没有损失多少,日子还是过得相当舒服。 乌云接替了乌恩其的位置,开始为达尔札出主意。 “可汗,我猜想山崎部落的人,可能是与其他部落联合了,加上有内应在,实力才会这么大大增加。” 乌云所说的不无道理,先是有内应,打了个他们措手不及。 达尔札败就败在,太小看了山崎部落,加上粮草屡次被劫,前线供应不足,弄的人心惶惶。 而山崎部落胜就胜在,前期有很好的布局,加上锦和透露出去的信息,每每都是抓住准葛尔最虚弱的时刻。 达尔札也在思索:“你说的不错,只是山崎与谁合作了?” 乌云摇摇头:“不过我认为,我们也可以找人合作。” 此话一出,巴思尔率先不屑道:“与人合作,难道好处还给人分?乌云,你别忘了,冬季马上要来了。” “咱们的粮食可以不多,与人合作,也得拿出相应的好处才对。” 其实巴思尔想直接说,当初达尔札即位,得罪了不少人,现在想去借兵成功的可能性根本不大。 只是巴思尔不好明说什么,也得给巴尔扎一些面子。 达尔札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当初他为了稳住地位,杀了不少能人,有些都是跟其他部落带点血脉的。 乌云也意识到这个方面,左思右想道:“长公主不是带了两千精兵吗?” 达尔札看向乌云,示意他继续说。 乌云接着又说:“虽说大清的士兵不能与我们的相比,不过却可以让他们为先锋。” “咱们的将士在后面捡漏,何况两千也不少了。” “反正长公主已经嫁入了准葛尔,与其让那些士兵留在主城,守着一个公主。” “还不如可汗出手要过来,为我准葛尔做出一番贡献,也不枉他们来此一遭。” 达尔札细细思索着,这个办法倒是可行,正好可以衰弱一下锦和的势力。 巴思尔也不讲话了,先前他是嫌弃大清的士兵,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达尔札心中是那么想,却还不肯向锦和低头,而且也还想在山崎部落找回场子。 乌恩其不能白死,想到乌莹那张柔弱的样子,达尔札就想起答应她的承诺。 “此事先不急,明日先与山崎部落过过招。” 乌云欲言又止,现在他们的将士们,连续许久镇守边城,已经是精疲力尽。 明日怕是要让达尔札失望了,不过想到达尔札的勇猛,乌云心中还是有所期待。 而刘慕川那边,也开始向苏日道别,他之前就说好了,过段时间要回去一趟,安顿好家人。 苏日也没有多想,何况之前他答应了刘慕川让他们回去。 刘慕川帮了苏日不少,苏日还送给了刘慕川不少东西,让他带回去,还嘱咐他早点回来。 翌日 达尔札进攻之时,刘慕川就带着手下们,已经离开了边城。 走到半道,刘慕川就让众人把伪装卸下,露出他们本来的面目。 第210章 讨价还价 刘慕川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见了锦和。 锦和见到刘慕川平安归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之后便请赵兴过来,商议之后的事情。 刘慕川率先说出他在山崎部落的事情:“山崎部落比我们想的要强上一些,不然也不会与达尔札正面打起来。” “海山我只见了一次,我在山崎的时候,多数都是跟他儿子苏日待在一起。” “这次把乌恩其杀了的,就是苏日,也是个能人。” “之前从准葛尔移居到山崎部落的人,都已经效忠海山了,想要他们回来,很难。” 锦和听着这些事情,心中感到一点点可惜,不过还能接受。 赵兴这时说:“我安排在准葛尔其他城池的人,倒是有些投靠的打算。” “他们要粮食,还有兵器,以及马匹。” 锦和眉头皱起:“可信吗?” 赵兴叹了一口气:“他们本是主城这边的人,之前得罪了乌恩其的族人,被赶去了其他地方。” “心中恨着达尔札,跟乌恩其一族呢,我的部下发现他们也是意外,长公主打算用吗?” 锦和:“此事在想想,还有其他的吗?” 赵兴:“明确能投靠的,有两个城池,还都是穷困的边城,不算老弱小的话,加在一起大约有五百人。” 锦和觉得现在还不急,可以在缓缓:“先给他们一些好处,试探一下,切记,不要暴露你们的身份。” “还有在找人接触接触其他地方,尽量找这些远离主城的人。” “明白。” 锦和也开始说这段时间,自己所观察到的:“达尔札已经前往边城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回来。” 说到这里,锦和又开始不安,若是达尔札靠自己打败了山崎怎么办? 看来得给达尔札制造一些麻烦才行,之前的劫粮草的事情,是不能继续做了。 眼睛微微眯起来:“赵兴,你刚刚说,那五百人都是乌恩其的仇人?” 赵兴也不敢保证:“也不全是,但头子肯定是。” 锦和心中有了打算:“那就给他们提供兵马,粮食,不能太多,况且他们是牧民,肯定有自己的马匹跟武器。” “长公主打算怎么做?” “让他们造反,不能硬打,只去骚扰达尔札就行。” 刘慕川,赵兴思虑一番,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明白。” “赵兴,除了准葛尔内部的,你也可以去其他部落打听打听,达尔札之前得罪那么人,那些人肯定也不甘心。” “不过尽量找那些粮草不足的,或是部落内有问题的,这种咱们比较好控制。” “好。” 锦和叫来木思:“最近粮食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木思:“有之前带过来的,富察家那边派了商户送来的,奴婢已经跟那商户签了合约,每个月都会给咱们提供粮食。” 锦和点点头:“想必是家中养的商户,下次来的时候,你让他们送信给舅舅还有永琏。” “咱们兵器不足,得让他们从大清弄了一些,还有药材也是一样。” “是。” “木笙,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多在主城这边打听消息。” 计划实行下去,几人的行动力也很强,不过锦和也不敢掉以轻心,能坐上可汗之位的,就不是省油的灯。 赵兴的行动很迅速,给的条件不高,对于他们这些牧民来说,却也是不错的。 何况他们族中有人生病了,赵兴见此,就说可以让人给他们的父母,妻子,孩子看病。 有了太医看诊,又有粮食,武器,这些牧民也守信。 不到十日的功夫,就开始攻击,准葛尔附近的城池。 等达尔札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又过了十日,这段日子,他跟山崎部落打的不可开交。 若说以前达尔札隐隐占上风,可前段时间,山崎部落疯狂的扩充实力,加上准葛尔实力大不如前。 双方硬是都不曾在对方手中,讨到什么好处。 如今后院还起火了,一时之间,达尔札的心情属实不是很美好。 达尔札与山崎部落对拼,也走不开,可也不能削弱自己手中的兵马,这时便想到了锦和手中的两千精兵。 想到此处,达尔札办起来也很迅速,在双方喘息的时候,快马加鞭,独身一人赶回了主城。 原本三日的路程,硬是缩减成了一日。 锦和在房中,见到风尘仆仆的达尔札,脸上诧异,心中却不感到意外。 因为事情正一步步朝着她的预期走,只是没想到,达尔札来的这般快,看来边城的情况不容乐观。 达尔札想到边城的情况,不想多说一丁点废话:“我想要你手中的那两千精兵。” 锦和微微挑眉:“可汗怕是在说笑,那两千精兵可是皇阿玛,为了本公主的安危才给的,凭什么给你?” 达尔札不意外锦和这么说:“你若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我可以派人过来保护你。” 锦和不吃这一套:“可汗身边的人,本公主可信不过。” “我是你的夫君,怎么可能会让你出事。” “可上次可汗不久护着了妾室,再说了,那两千精兵可都是皇阿玛精挑细选的,可汗想要怕是不行。” 锦和一点都不示弱,她是会借兵给达尔札,可没有好处给她,那可是一点都不行。 达尔札也听出来了锦和的潜台词,只觉得之前看错锦和了,她一点都无脑。 “我不白拿,那马匹跟你换,怎么样?” 达尔札手中最不缺的马匹,草原的马匹多,还都比大清的要好上一些。 锦和心中微微惊叹,看来边城,跟造反的人,给达尔札许多压力。 “可汗有多少?” 达尔札先试探锦和:“可以换五百。” 锦和轻哼一声:“可汗莫不是来搞笑的,五百换本公主两千,主意打的可真好。” 达尔札气闷,头一次发现锦和这么难缠:“你想要多少?” “一千五。” “不可能!” “那免谈。” 达尔札都快气死了:“八百。” 锦和默默估算一番:“最少一千,不然可汗还好回去。” 第211章 字据 达尔札默不作声,锦和也不着急,一千马匹是她最低的预期,绝对不能少一匹。 “可以,今夜你的人就跟我走。” 一千的马匹,锦和想拿,达尔札绝对拿的出来,可他手中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立字据。” 达尔札不可思议的转过头:“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还要立什么字据?” 锦和还是觉得字据保险一些,看在那一千马匹的份上,也给了达尔札一个好脸色。 “有字据,本公主就放心,可汗也可放心,况且我给不了两千,只能给一千五。” 转念又道:“不过本公主丑话可说在前头,我的精兵,不能去做先锋,一旦出了问题,他们第一时间可以回来。” 达尔札被锦和的厚脸皮都快气死了:“你别得寸进尺!” “一开始说好的两千,我给你一千马匹,现在又改口一千五,换我一千的马匹,你怎么不去抢?” 锦和坐直身子:“那五百我可是要留在身边的。” 随后又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若是可汗想要反悔,现在也来得及。” “本公主可是在京城之时,就听闻了可汗的威名,想来就算没有这一千五的精兵,可汗也会守护好准葛尔的。” 达尔札除了小时候被嫡母欺凌外,后面他成了可汗,就没有这样憋屈的时候。 他很不想答应下来,可想起边城的将士们,以及后面造反的牧民,咬咬牙就答应下来。 “行。” 达尔札同意下来,锦和就让木思去把字据写好,双方按了手印。 锦和就让达尔札先去歇息一会儿,她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军队。 达尔札也不想待在锦和这边,所以锦和刚说出来,他就立马带着字据去了乌莹那里。 达尔札一走,锦和赶紧让赵兴跟刘慕川过来。 等人一到,锦和便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二人。 之前刘慕川见过苏日,也跟许多山崎部落的人认识,所以锦和不打算让刘慕川去,而是让赵兴过去。 锦和嘱咐赵兴,不要去上前线,也不要去当先锋,待在后面放弓箭就行。 “我虽然有说,让达尔札不让你们上前线,可也不要认为他们就这么守信。” “要小心后背的一些肮脏手段,必要时,不用管准葛尔的人,大家保命最重要。” “是。” 赵兴全然同意下来,锦和嘱托完,赵兴就去整理兵马,锦和也让人去请达尔札出发。 临走时,达尔札就跟锦和说:“马匹的事情,我交给了乌莹去办,过几日就会送过来。” “可汗办事,我自然放心。” 锦和目送那一千五的精兵离开,转身就见到了乌莹。 自从乌恩其葬礼一事结束,乌莹就一直看锦和不顺眼:“长公主可是准葛尔的可敦。” “准葛尔战事死起,可敦这般趁火打劫,未免太过让人心寒。” 乌莹这话,站在准葛尔的立场上一点都没有错,可偏偏她与锦和的立场不同,注定不是同路人。 锦和也不在意乌莹的阴阳怪气:“这是本公主与可汗商议的,若有疑问,就去问你还是去问可汗。” 说完锦和就快步离开,她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根本不想跟乌莹有过多的纠缠。 乌莹盯着锦和的背影,眼中带着怒气。 锦和回到房中,就开始跟刘慕川商议之后的事情,之前赵兴的事情,也被刘慕川接手。 “你觉得达尔札会派谁去镇压牧民?” 锦和看着外面:“肯定不会是赵兴,估计是他自己的心腹。” 牧民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处理不当恐怕会让达尔札吃很大的亏。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之后的事情,达尔札解决掉山崎部落,实力大涨,对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事关重大,锦和一不小心做错一步,就满盘皆输,所以她丝毫都不敢松懈。 “你这几日速速安排人,去拉拢准葛尔周边的小部落,壮大我们的势力。” “是。” 牧民造反一事,不止达尔札重视,连山崎部落都听到了些风声。 海山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悄悄派人去了牧民那边,打算跟他们合作。 牧民们想起之前赵兴的话,若是有人找他们合作,可以直接答应下来。 牧民跟山崎部落谈好了合作,立马就安排了人,去给锦和他们传信。 而达尔札这般,也在三日之后回到边城。 如锦和所料,准葛尔的人对赵兴他们并不好友,甚至可以说是看不起他们。 不过赵兴一直牢记锦和的嘱咐,丝毫不在意这些目光,反正他们又不上前线。 就算如此,赵兴还是担心,达尔札他们在背后使阴招。 毕竟有了外来的士兵,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人去送死,所以赵兴也不敢放松警惕。 达尔札对于牧民那边的处理,也如锦和所说。 达尔札没有让赵兴他们去,而是把他们一千五的兵马,分成了两份。 一份留在边城,一份去镇压造反之人。 赵兴当场就想拒绝,可达尔札说一不二,根本不给他们一点时间考虑。 在达尔札安排下去时,锦和这边也收到了乌莹来到的马匹。 锦和看到这些马匹,整个人都气笑了,一千匹的马,将近有一半都是病弱,剩下的还有未驯服的。 乌莹见锦和脸色难看,心中感到一阵舒畅,同时也想到了达尔札的话。 那天晚上,达尔札嘱托乌莹,让她不要给锦和太好的马匹,好的马匹给个一半就行。 可乌莹看不惯锦和,自作主张只给了四分之一好的马匹。 毕竟锦和吃瘪的样子,被乌莹看到,只觉得痛快。 锦和反应过来,立马看向乌莹,她也不是吃素的,让她吃这么大一个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走到乌莹面前,当即就给她一巴掌。 “啪!” 不等乌莹多说什么,锦和一把拽住乌莹的头发,把她狠狠的甩在马匹下面。 锦和蹲下身来:“你说被千匹马踩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乌莹此时被锦和重重的压在地下,还能闻到泥土跟青草的味道,往上看了一眼,就见巨大的骏马,就站在她头上。 第212章 几月过去 乌莹还能随时看到,马蹄在自己前面,她随时都有被马踩死的风险。 “你放开我!” 锦和一脚踩在乌莹的背上:“本公主你也敢糊弄?那就自己去体会一遍,在马蹄之下的感受。” 见锦和不是假的,乌莹也开始慌了起来:“你放开我,可汗不会放过你的!” “这些都是马匹,怎么就不能用了?怎么?长公主是过的太奢靡,瞧不起这些马匹吗?” 锦和心中憋着一股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马,都是病马。” “你是觉得本公主很少糊弄吗?拿这些兵马来糊弄本公主?字据上面可是写的清清楚楚。” “必须是一千匹精良强壮的马匹,你敢这么做,是达尔札在背后指使你的?” 锦和当初就是怕达尔札被背后搞鬼,特意在字据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没想到还是被他们钻空子了。 乌莹已经满头冒汗,额头更是青筋暴起:“不是,准葛尔穷困,自然比不得大清的富饶。” 锦和可不信这些鬼话:“准葛尔的马匹什么情况,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不想再说什么废话,锦和立马把乌莹丢在马群的边缘。 本就躺在地上的乌莹,看到高大的马匹,还有那些马蹄子,立马就被吓坏了。 乌莹这才意识到,锦和真的不是在作假,她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乌莹还没有当上可敦,她还不想死,就在马蹄子朝着她过来时,当即放声大喊:“我重新给你找。” 此话一出,锦和就拉出乌莹:“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不然下一次本公主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乌莹死里逃生,正大口喘着粗气,一点都不敢多说什么。 五日之后,乌莹重新带了一千匹马过来,锦和特意去看, 全是好马,这才放过乌莹。 也是在这时,锦和收到了赵兴的传信,知道达尔札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心中暗暗记了达尔札一笔。 锦和这边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边城。 此时的边城,达尔札正跟山崎部落打的火热至极。 达尔札也不虚他勇猛的名号,在昨日亲自来着八百将士,对战山崎部落的山崎兵马。 打了一个完美至极的胜仗,直接拿下山崎部落一千的俘虏,杀了两千将士。 而达尔扎这边只损失了三百的将士,一时鼓舞了人心。 而远去牧区的巴思尔,正跟牧民们对战,双方实力相当,更是互不相让。 就这样一直到了九月份,草原这边已经开始冷起来了。 达尔札也开始对粮草发愁,草原都是牛羊多,可准葛尔之前被山崎劫了诸多粮食。 所以天气一冷,弊端都开始展露出来。 达尔札为了让将士们吃饱,就吩咐乌莹在准葛尔的小城,开始收集粮食。 可冬日里,大家都要储存粮食过冬,哪怕有余粮,也供不起边城那么的将士。 达尔札没办法,总不能让子民,跟将士们吃不到粮食,只能让人着实去大清购买。 而牧民那边,因为有锦和跟山崎部落的支持,一直没有让巴思尔拿下。 反而是巴思尔这边粮草短缺,很容易撑不下去。 锦和也同样知道,准葛尔开始进入粮草短缺的时候,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这几个月,因为刘慕川在准葛尔四周拉拢其他小部落的人。 小部落大多数人少,这也意味着,粮食不会有短缺。 一开始锦和还有焦灼,毕竟自己手底下的人太少了,可偏偏天无绝人之路。 准葛尔粮食短缺,乌莹就安排人去小部落买。 可小部落的人少,就代表她们的粮食只够自己吃,冬日要到来,都要先紧着自己家。 这时乌莹为了准葛尔着想,为了边城的将士们着想,就让人去明强。 毕竟软的你不要,那就只能来硬的。 锦和对乌莹的此举,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都想要活。 况且锦和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粮食多呀。 所以乌莹送上门来的机会,锦和当然不会放过,毕竟这可是绝佳的拉拢人。 在乌莹前脚安排人,抢了小部落的粮食,后脚锦和就安排人,去跟这些小部落的人谈条件。 为什么是谈条件呢,因为锦和的粮食都不是的,得帮忙做事才行。 至于锦和为什么知道乌莹安排人去抢粮食,一来是有玄知它们的帮助,二来她收买了乌莹身边的一个婢女。 说来也是巧,冬季的到来,人就更容易生病。 锦和身边是有两名太医的,这么好收买人心的机会,她也不能放过。 这名婢女的阿玛就得了风寒,可主城的巫医治不好,就有人向她说,锦和身边有太医的事情。 锦和安排了太医治好了她阿玛,之后她就一直帮锦和做事。 天气越来越冷,锦和隐隐感到一些不安,可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现在锦和手中,加上这段日子收买的人,已经有了差不多一万的兵马,可锦和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 这些在放在准葛尔远远还是不够看的。 锦和也是在七月的时候才知道,准葛尔还有兵马,只是他们不受达尔札管制,具体多少锦和还不知道。 虽然不受达尔札管辖,可若是达尔札真的不敌山崎部落,他们照样出手。 毕竟准葛尔才是他们的家,他们不会做出背叛准葛尔的事情。 锦和一开始想要拉拢,可他们根本不听,粮草也不要。 锦和没有办法,毕竟拉拢不过来的,她不会过多的浪费时间。 所以锦和又把目光,放在了山崎部落身上,想要整个山崎部落。 因为只有收服了山崎部落,锦和真正有了跟准葛尔抗衡的资格,不然这些都不够人看的。 这样下来,海山和苏日就必须死。 这几月赵兴他们也过的艰难,准葛尔他们排外,一开始根本不把赵兴他们放在眼里。 赵兴一开始也不会鸟他们,可如锦和所料,达尔札果然算计了赵兴一行人。 好在赵兴他们提前有锦和的嘱咐,从算计之中死里逃生,却也损失了一百精兵。 第213章 休战 九月中旬,准葛尔跟山崎部落的冲突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不灭掉对方,都誓不罢休的程度。 而达尔札也准备向山崎部落发起猛攻,冬季降临,趁着现在还有余粮,狠狠的打赏一场。 乌云很赞成达尔札的决定,如今还有粮食,又有冷天气的助攻,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击退山崎部落。 等打完这一场,双方可能都会进入休养阶段,等待明年春季的到来。 也能趁着山崎部落休养的时候,解决掉准葛尔内部的矛盾。 牧城那边,巴尔思已经没有拿下,达尔札已经等不下去,毕竟越拖下去,对准葛尔的损失越严重。 决定一旦做好,达尔札也不打算拖拉,立马吩咐下去。 九月底,达尔札正式带领准葛尔两万大军,对山崎部落发起猛攻。 山崎部落不甘示弱,跟准葛尔打的不可开交,胶灼的战场,每天都伴随的死亡。 连赵兴他们待在后面,都开始觉得吃力,可却见达尔札连一点疲倦都没有。 十月中旬,在即将最寒凉的时候,这场大战终于结束。 最平常的日子,达尔札亲自杀了苏日,边城山崎部落的人,也开始走向溃败。 苏日的大将,带领山崎部落最后三千将士们,撤回山崎部落主城。 起码今年整个冬季,双方都不会再战。 而明年将是双方的决一死战,绝不容姑息。 达尔札把安排另一名大将图日根,镇守边城。 之后赵兴带着一千二的精兵返回主城,而达尔札又马不停蹄的往牧城赶去,援助巴思尔。 赵兴在达尔札临走的那一日,立马写信给锦和,告诉她达尔札的去向。 锦和收到赵兴的回信,已经是一日过后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锦和立马写信安排下去。 让牧城的人,不要再跟巴思尔对战,赶紧撤退往周围撤退。 达尔札打了胜仗,自然是想乘胜追击,可天不遂人愿,这一次老天没有站在他这边。 在到达牧城之时,草原已经覆盖上厚厚的大雪。 天气太过寒冷,这一年又都在战场上度过,所有人身上都带着旧伤,到了冬季不免有将士们开始生病。 生病在草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没有得到好的救治,完全可以带走大家的性命。 达尔札不得不停止对牧城的人发起进攻,也是这样牧城众人,得以喘息,最起码今年能好好度过。 众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连巫医都束手无策。 达尔札不得不向锦和求助,毕竟在草原,好的医术太过难得。 锦和自然愿意让太医出手,可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达尔札自然也是向锦和承诺了好处。 达尔札出了大量的银子,以及各种珠宝,顺便还在锦和手中买了粮食。 其实锦和更想要马匹,可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多来几次,恐怕达尔札就会发现异样。 何况银子也不错,这样可以在大清低价购买粮食。 其实达尔札也倾向去大清买粮,可奈何天气不允许,便搁置了下来。 而锦和也从赵兴口中,知道了苏日的死,心中不免唏嘘一番,却很快恢复过来。 接下来又开始和众人交谈,明年的事情。 明年是所有人,最关键的一年,一旦出了任何差错,或许就是永别。 达尔札这边也没有闲着,而是去到一个名叫,启城的地方,见了一位故人。 海山得知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死去,心中更加的恨达尔札,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海山立誓,一定不会放过达尔札! 到了年底,锦和看着眼前,烧的红彤彤的炭火,自言自语道:“或许今年是最后一个安心的日子了。” 这段日子,达尔札是更加的忙碌,整日都是不见人影。 一开始锦和还乐在其中,可到了后面,也捉摸到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说达尔札手中的兵马只有一万五左右,从数量上来看,根本不是山崎部落的对手。 可又一次锦和见达尔札,他是一点都不急,反而有种运筹在握的感觉。 锦和意识到不对劲,就在一天夜晚,派玄知去打听消息。 玄知足足跟了达尔札三天,才彻底弄清,达尔札的动向,以及在做一些什么事情。 锦和从玄知口中才得知,达尔札已经与那位大将握手言和了。 这位大将名叫思晨歹,已是即将六十的高龄,是达尔札的阿玛是拜把子的兄弟。 最开始达尔札的嫡兄即位,思晨歹效忠过一段时间。 可偏偏这位先可汗不成体统,政治方面的思想,与思晨歹背道而驰,加上思晨歹手握准葛尔兵权。 先可汗想要拿到这份兵权,可偏偏思晨歹不同意。 新仇旧怨加一起,先可汗就谋杀了思晨歹的嫡长孙,至此二人彻底分道扬镳。 思晨歹带着他的族人,以及手中的七万兵马,返回了启城,过着自己的日子。 而先可汗对于思晨歹的决定,纵使他再想要那七万兵马,可也挡不住思晨歹的脚步。 也是因为思晨歹的隐退,达尔札才有机会杀死嫡兄。 最开始达尔札即位之时,就去请思晨歹回去过,可思晨歹不同意。 想比较先可汗,思晨歹同样不喜达尔札,甚至可以说跟先可汗沾亲带故的,他一律都不喜欢。 可偏偏这位思晨歹,在准葛尔土生土长长大,心中爱护准葛尔。 容许小打小闹,可一旦真正涉及准葛尔的事情,他同样会出面助力。 这次能够出面,也是因为明年跟山崎部落有一场大战要打,达尔札手中兵马损失了一半。 肯定不是山崎部落的对手,加上牧城的事情。 达尔札急需要人鼎力相助,至于一开始为什么不请,那些因为他早早就请过了,可当时思晨歹不同意。 甚至思晨歹还觉得达尔札废物,这点小事情,都要请救兵。 但现在不一样,边城的事情,思晨歹一直都在关注,乌恩其战死,达尔札损失一半的兵马。 为了准葛尔的事情,思晨歹是必须会出面的。 所以这段日子,达尔札在练兵,以及为明年的部署 第214章 回宫了 锦和知道这一切,脸色着实不太好看。 达尔札手中的筹码又增添了许多,有思晨歹的相助,又开始在准葛尔众城池中征兵。 想来明年到来,达尔札的势力又会增长一大步。 默默估算一番,锦和觉得达尔札手中最少都能有十万兵马。 想到此处,锦和都觉得头疼不已,这对自己太过不利了。 可这不足以难倒锦和,越是艰难,她越是要迎难而上,获得属于她的那一份权利。 至此锦和从精兵当中,又提拔了使命统领,让他们去收买小部落的人。 到了一月份,寒冷的日子没有得到一点缓和。 锦和,达尔札同样的忙碌,三月左右的时间,锦和手中又增长了一万的兵马。 加在一起,一共有两万多,可还是远远不够。 最终锦和还是把目光落在,山崎部落身上,只等海山一死,她就要立马拉拢那些人。 同时也让刘慕川暗暗关注山崎部落的动向,现在时机不到,不能轻举妄动。 一切都朝着好的发展,可偏偏宫里出了一件事情,打破了锦和的计划。 锦和收到永琏的信,上面写着皇后重病,身子大不如前,怕是很快就不行了。 锦和知道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就要立马回大清,一刻都不能耽误。 只跟达尔札说了一声,当天就开始收拾行李。 锦和的事情,达尔札一向不管,况且还是这种大事。 可礼数上还是做的很足,不止安排了使臣一同前往,还送上补品,让锦和一并带回去。 这一点上面,锦和还是很感谢达尔札的。 可到底不是一路人,也就感谢了这么一下,就立马收回了感谢。 恒娖知道锦和要回宫,立马就带着人过来,可锦和根本不想管她,加上没有旨意下来。 锦和也不会带她回宫,恒娖知道时,心中悲凉,却还是让锦和帮忙带信回去。 之后把这边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刘慕川,赵兴,还有木思,锦和带着木笙她们,就启程往大清赶。 锦和还把玄奇和小八,留在刘慕川身边,必要时刻它们会帮助他的。 宫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离开一年之久的即将回宫长公主。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害怕。 皇后这一年身子一直不好,整日不是在喝药,就是在喝药的路上。 这次锦和回宫的所有安排,都是皇帝安排进忠一手操办的,皇后倒是想,可到底是有心无力。 一直到了三月初,锦和才正式回宫。 仪仗规模之大,引得所有人瞩目。 有新入宫的嫔妃瞧见,不免多问一句:“那位是谁?怎么瞧着眼生。” “主儿,那时皇上跟皇后娘娘的嫡长女,安和长公主,之前远嫁准葛尔的那位。” 这位嫔妃望了一眼锦和坐着轿辇离去的背影,便了然的回头往前走去。 永琏也带着锦瑟,永琮早早就等在大门,见到锦和的身影,还是不争气的流泪。 锦和从轿辇上下来,见到永琏沉稳了不少,锦瑟更加漂亮了,永城像个奶乎乎的团子。 锦瑟立马冲上去抱去住锦和:“大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锦和握住锦瑟的双肩:“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 永琏带着永琮也走过去:“大姐姐。” 锦和看过去 :“永琏。” 这里面只有永琮对锦和稍微陌生一些,可也陌生不到哪里去。 锦和一年不在,一直有人在永城面前跟他说,还有一位大姐姐,只是远嫁了。 永琮走过去,奶声奶气的叫着:“大姐姐。” 锦和弯下腰,一把抱住永琮:“永城都这么大了,长的真可爱。” 永琮有些不好意思,小手抱住锦和的脖子。 永琏在一旁解释:“皇额娘本想来接你的,可自从你远嫁,她身子总是不好,有时连床都起不了。” 锦和眉头微皱:“齐太医怎么说?” 永琏叹息一声:“齐太医之说尽力。” 锦和意识到,皇后这次恐怕是真的生了一场大病,心中不免责怪自己。 之后姐弟妹几人叙旧完,锦和就说去给皇帝请安,顺便锦和想从皇帝手中抠点精兵出来。 锦和要去养心殿,永琏几人就去长春宫等着锦和过来。 一年不见养心殿,如今再次见到,锦和还是有些惆怅。 不免想起小时候,在跟永琏,还有永璜,被皇阿玛抽查作业的时候。 那个时候永璜虽然与她们不亲,甚至还总是对着干,可现在想想,还觉得小时候挺好玩的。 进忠见到锦和,立马就迎了上去:“奴才给安和长公主请安,公主万福。” 锦和对着一笑:“起来,皇阿玛可在?” “皇上正在里面等着长公主呢。” “多谢进忠公公了。” 进忠笑着道:“奴才都是托长公主的福。” 锦和走进殿内,刚想行礼,皇帝就立马走过来托住锦和:“回来就好,别做这些虚礼。” 锦和亲切一叫:“皇阿玛。” 别看当初锦和和亲之时,皇帝有多心狠,一年不见锦和,他也很想这个女儿。 皇帝示意锦和在一旁坐下,跟锦和寒暄起来:“这一年过的可还好?” 锦和温声一笑:“儿臣过的挺好的,只不过总是担心皇阿玛,跟皇额娘的身子。” “儿臣远在准葛尔不能在你跟皇额娘身边敬孝,已经是大过了。” 皇帝摆摆手:“别说这些,朕和你皇额娘都好着呢。” 随后又叹息一声:“只是自从你走之后,你皇额娘身子就断断续续生病。” 提起这件事,皇帝也是很自责,当初皇后那般不愿意锦和远嫁,可他还是让了,然后导致皇后思念成疾,之后就一直大病。 皇帝有些失落:“也是朕的不是啊,你皇额娘太过想你了,这段日子,好好陪陪她。” “儿臣明白。” 说到皇后的事情,锦和也不再提准葛尔的事情,此事等明日再说也无妨。 锦和没跟皇帝说太久,而且皇帝政务繁忙,她便起身退下了。 进忠让进保伺候着,亲自送锦和回长春宫。 锦和也有许多要问的,自然让进忠跟着:“这一年,宫里都是如何?” 第215章 后宫之事 进忠扶着锦和徐徐道来:“自从长公主出嫁,皇后娘娘身子就开始不好了,也没什么精神。” “七阿哥多数都是二公主跟嬷嬷们带着,宫权被娘娘暂交给了纯贵妃还有令嫔。” “宫里还多了几位蒙古来的妃子,还是娴贵妃如今有七个月的身孕了。” 锦和停住脚步,微微望向进忠:“皇阿玛什么态度?” “皇上自然是欣喜的,本来长公主出嫁之后,皇上便开始厌恶娴贵妃,直到娴贵妃有孕。” “二人的感情似乎要如初一般,娴贵妃的恩宠也渐渐比之前多了不少。” 锦和轻笑一声:“那可真是不错啊,日子倒是过的好。” 进忠笑了笑:“嘉妃娘娘与娴贵妃一样,有孕六个月了。” “不过有一件事,长公主还是知道比较好,宫里有一些闲言碎语,说是娴贵妃跟安吉大师有染。” 锦和来了兴致:“哦?皇阿玛怎么想?” 进忠:“娴贵妃跟皇上去安华殿时,碰巧被皇上看见,想贵妃与安吉大师拉拉扯扯的。” “皇上虽然嘴上不说,可心中是计较的,这段日子正跟娴贵妃闹脾气呢。” 锦和挑了挑眉,随后问起魏嬿婉:“令嫔呢?她伺候皇阿玛也有段日子了,怎么不见她的好消息。” 进忠:“可能是缘分还没有到。” 接着又说:“蒙古来的嫔妃中,有一个巴林部,皇上赐封号颖,封了嫔妃,与娴贵妃向来交好。” “还有之前的舒妃,她们三人一向交好。” “巴林部?” 进忠点点头:“对,颖嫔是巴林王唯一的女儿,很是受宠。” 锦和嗤笑:“受宠还送进宫来,也不怕被人吃了。” 也亏得之前皇额娘约束的好,要是换做皇祖父那一代,这样的人入了宫,恐怕被吃的脸骨头都不剩。 与进忠聊着,锦和也到了熟悉的长春宫。 一别多日,锦和抬头看了看长春门,便带着对皇后的思念进去。 明夏早早就候在门前了,见锦和进来立马迎了上去:“奴婢见过安和长公主。” “明夏姑姑快起来。” 明夏从进忠手中扶住锦和:“娘娘早早就候着长公主,听说你要回来,日日夜夜都盼着。” 锦和鼻尖一酸:“也是我不孝。” 还不等锦和走进去,皇后就迫不及待的从屋里出来,看见了日思夜想的女儿,也终究是忍不住。 永琏带着弟弟妹妹也走上了去,眼中都是带着泪,却没有打扰锦和跟皇后的叙旧。 皇后直接撑着身子走上前,摸着锦和的胳膊,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个遍:“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锦和当即跪下:“皇额娘,不孝之女回来了。” 皇后紧紧抱住锦和:“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永琏担心皇后的身体:“皇额娘,外面凉,还是进屋。” 皇后也反应过来:“对对对,快进屋快进屋,你跟皇额娘好好说说,在准葛尔的日子。” 一行人走进屋内,锦和往四周看了看,与她在时别无二致。 坐在榻上,锦和一边跟皇后说她在准葛尔的事情,只说她在准葛尔一切都好。 皇后拉住锦和的手,怎么看都看不够自己的女儿,越看心越难受。 可母女二人也没有聊多久,皇后就开始感到不适,随后服下汤药,便被明夏伺候着歇下了。 永琏让锦瑟带着永琮先去玩,等弟弟妹妹一走,姐弟二人有了时间说话。 永琏搬出了撷芳殿, 皇后病重,锦瑟为了照顾皇后也搬回了长春宫,永琮还小也是在长春宫住着。 锦和也没有回朝青居,皇后早早也办人,在长春宫把屋子都收拾出来了。 姐弟二人走在长春宫内的小花园,做到了一处凉亭,远处锦瑟就带着永琮。 锦和有许多话跟永琏说:“你这一年在朝堂还好?” 永琏的情况比锦和要好许多,背后不止有富察家,还有瓜尔佳氏在,皇帝也支持他。 加上永琏本身优秀,皇帝交给他的差事,年纪尚小,办的不算十全十的完美,可也能有个七八分左右。 剩下的那几分,还得慢慢沉淀,积累经验。 “一开始有些难,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有皇阿玛跟舅舅他们在,也不敢多说什么。” 永琏转过头看向锦和,与一年之前变了许多, 眉头总是有股化不掉的忧愁。 “我更担心你,你与皇额娘说的那些,我可是一个都不信,你实话告诉我,到底好不好?” 锦和微微一笑:“不算好也不算差,计划已经实行下去了,也没有任何回头路。” “提前和你说一声,我这些也待不长,等皇额娘身子好些了,我就得回准葛尔了。” 听到锦和待不长,永琏不免开始生气:“可是达尔札约束了你?” 锦和摇摇头:“不是。” 之后锦和把准葛尔跟山崎部落的事情,跟永琏说了一遍,永琏在朝堂待着,也听说了一些事情。 “二月的时候,朝中就有人说,准葛尔跟山崎部落的事情,不过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锦和满是愁容:“这次我回来,不止是看望皇额娘,还有想在皇阿玛手中拿点兵出来。” “若是我没有说错,达尔札手中最少有十万兵马,我那点根本就不够看。” 永琏望着池塘中央:“皇阿玛会同意的,这一年你虽然不在,可皇阿玛时刻关注准葛尔的消息。” “你在边关那边大量购买粮草的事情,还有你让我帮你弄兵器,皇阿玛也是知道的。” “只要不是太夸张,皇阿玛都不会拒绝,只是皇阿玛年纪大了,有些开始武断了。” 锦和点点头:“我知道了,后宫的事情你可有关注?” 永琏摇摇头:“不过我福晋倒是日日都来服侍皇阿玛,想必她知道一些。” 说起瓜尔佳氏,锦和今日都还没有见到,便不解的问向永琏。 永琏不好意思道:“她有身孕了,可齐汝说她胎像不好,不能过多走动,我便让她卧床养着。” 锦和笑着道:“才一年不见,你都要当阿玛了,我都要当姑姑了。” 第216章 炫耀 永琏想起孩子,脸上也泛起一些慈爱:“是啊,我都要当阿玛了。” 回想着小时候,他还是跟在锦和屁股后面乱转呢,整天姐姐,姐姐的叫着。 锦和看向远处的锦瑟:“皇额娘身子不好,有些不必要的人,自然是不能多留了。” 这件事情,锦和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虑。 想到之后的事情,锦和还是觉得要干脆一些。 一年之前,她远嫁之事,还是那些人在皇额娘面前嚼舌根,锦和都不打算放过。 之前不解决,是因为没时间,也没精力,可现在不一样了,趁着这段时间,得好好算一笔账。 跟永琏说完,锦和移步去了慈宁宫,不成想正好碰见了如懿。 太后看着这个孙女,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当初的事情,她气不过,可一想到锦和手中有她的把柄,只能暗暗憋着吃亏。 “孙女请皇祖母安,娴娘娘。” 太后还是做着表面功夫:“坐,一年不见你了,出落的倒是比之前愈发好了。” 如懿笑着道:“是啊,想必锦和也过的不错。” 锦和看着二人的一言一语,都不想理她们,要不是规矩压着,她根本就不想来。 来就算了,还碰见了如懿,真是觉得晦气。 锦和没有直面附和,而是让木笙把恒娖的信件拿出来:“这是恒娖姑姑写给皇祖母的信件。” 太后看着那封信,立马就让霜降去拿。 她之前让大臣们提过,把恒娖接回来,可皇帝一直不松口,此事也搁置了下来。 其实太后自己也清楚,皇帝这是在给皇后,锦和出气。 看着女儿的信件,太后眉眼间也带着温情:“她还好吗?” 锦和:“有孙女在,姑姑自然好。” 此话说的很直白了,她在,恒娖自然过的不好,她不在,或是过的不舒心,恒娖是死是活就跟她没关系。 恒娖原本是能回京的,是锦和写信给了皇帝,再者皇帝也心中憋着气,就同意了锦和的要求。 太后嘴角落了几分,可她也是不能为例:“你们姑侄二人,在那边有个关照也不错。” “想当初,哀家还是贵妃时,恒娖远嫁,她身边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锦和心中无语:“那皇祖母可以去看看恒娖姑姑啊。” 太后被呛,看了一眼锦和,还是和当初一样,一样的伶牙俐齿。 想出言警告锦和一番,可一想到自己的把柄,还有远在准葛尔的恒娖,硬生生忍下来。 太后不想跟锦和说话,锦和也不想多待,双方都看不顺眼,直接起身告辞。 连同跟别人说话的想法都没有,何况她还得看恒娖的信。 如懿这时也有了眼力见,跟着锦和一同告退。 锦和率先一步出了慈宁宫,刚想坐上轿子,就被如懿叫住,便回头看向大着肚子的如懿。 “锦和,皇后身子不好,你知道了?” 锦和纳闷,这人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老是喜欢说废话:“我自然知道,娴娘娘有事?” 如懿摸着肚子:“无事,只是许久不见皇后娘娘了,便来问问你。” 锦和笑出了声:“皇额娘重病,娴娘娘身为妃子,理应是侍疾,许久不见?看来娴娘娘的宫规,还是这么浅薄啊。” 如懿只是无奈一笑:“我现在如今有了身子,皇上也嘱咐说,让我不用去侍疾病,以免伤了孩子。” 锦和这下算是知道了,感情是来找她炫耀啊。 掏出帕子,放在鼻尖擦了擦:“娴娘娘也是高龄了,这般年纪有孕,真是不容易啊。” 如懿满意笑道:“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你也不必急。” 又看了看锦和:“看你面容红润,看来在准葛尔过的也不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呢。” “不枉费当初皇上,跟我的一番心意,我就祝你跟达尔札和和美美。” 和和美美?那可不一定,天人永隔才对。 锦和顺着如懿的说话:“是不错,所有等娴娘娘生下妹妹,我一定会帮这个妹妹,在准葛尔定下一门极好的婚事。” “想必娴娘娘也不会拒绝,毕竟公主嘛,也是要做公主该做的事情。” 如懿脸上的笑差点就挂不住,捏紧了容佩的手。 容佩立马怒声道:“回长公主的话,齐太医说,咱们主儿的是一个阿哥。” 如懿随即有些得意道:“害,恐怕让锦和失望了,不是你想要的妹妹。” “孩子嘛,我不求他能怎么样,只求做个富贵安稳的王爷就行。” 锦和随后看向如懿身边的容佩,状似无意的问:“我记得之前,娴娘娘身边都是惢心在服侍啊,怎么换人了?” “惢心留在景仁宫照看,我就带了容佩出来。” “哦~” 锦和示意木笙上前,一把抓住容佩的耳朵,又往容佩膝盖的地方踹了一脚。 容佩当即吃痛的跪在地上,可还是不服气的抓住木笙的手,想把木笙拉开。 木笙又是两巴掌扇在容佩脸上:“啪!” “长公主说话,哪里容的你一个奴婢插嘴,身为奴婢一点规矩都不懂。” 如懿被木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扶着肚子,被三宝搀扶着。 锦和笑着看向如懿:“娴娘娘身边的奴婢,还是一如既往的心高气傲啊,认不清身份。” 如懿气极:“你” 锦和笑的无辜:“我只是帮娴娘娘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奴婢。” 木笙回到锦和身边,如懿当即让把容佩扶起来:“本宫宫里的人,不需要你来教。” “我只是帮你呀。” 锦和娇柔的叹息一声:“害,真是不识好人心啊,回宫。” “是。” 锦和坐上轿辇,一手撑着额头,看向如懿的肚子:“希望娴娘娘得偿所愿咯~” 随后翻了一个白眼就离开了,真是无语,怀个孩子,也来她面前耀武扬威,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如懿气极,皇后两儿两女,她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当然要让所有人知道。 可皇后待在长春宫,轻易不出门,她想跟皇后炫耀一番都做不了。 所以刚刚在慈宁宫,碰见撞上锦和,她便憋不住心思。 第217章 阴谋 只是没想到,锦和非但没有被她讥讽道,反而自己被羞辱的体无完肤。 如懿坐上轿辇,心中暗暗记恨锦和。 回长春宫的路上,锦和就让木秋去打听打听,如懿跟安吉大师的事情。 既然如懿先一步不识抬举,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还没回到长春宫,锦和先一步改了主意,往御花园走去,好久没看大红,大黄了。 还是熟悉的莲花池,景色真是一点都没有变,看着里面的锦鲤鱼群。 锦和往前走了几步,大红,大黄在不远处,看着锦和的身影,还以为是看错了, 直到游近一些,确定真的是锦和后,立马加快速度游过去。 “锦和!真的是你!”大黄甩着尾巴游来游去。 “锦和,我跟大黄还以看错了呢,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大红也游上前。 锦和从荷包掏出鱼食:“是啊,好久不见。” 大红,大黄兴奋的不行,还以为下次再见要几十年呢,没想到一年就见到了。 玄知这时也从袖口露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大红,大黄。 大黄,大红不跟玄知计较,只是跟锦和调侃:“它怎么还是这副样子,跟一年之前一点没变。” 锦和看了一眼玄知,觉得它这个样子有些好笑:“一年那变得了。” 跟大红,大黄聊了一个时辰左右,见天色不早了,双方道别便离开了御花园。 旁玩之时,皇帝就过来了,皇后也难道下床,一家人一起用了一顿团圆饭。 明日就是皇帝为锦和办的接风宴,早早就让纯贵妃跟令嫔办下去。 晚上锦和陪皇后说着体己话,永琏先一步回去了,锦瑟带着永琮下去歇息。 皇后靠躺在床边,双手合十的握着:“真是苦了你了,你走的那会儿啊,我恨不得把你晚生几年。” 锦和笑了笑:“额娘不用这般内疚的,我在那边过的也不差,你身子最要紧。” 皇后只是苦涩一笑:“我知道,只是每次想起来那一年的事情,我心里就难受啊。” 明夏端着药进来,锦和从她手中接过,亲自喂皇后喝。 直到皇后喝完,锦和放下药碗,锦和便说出自己的打算:“当初的事情,有许多难处。” “很多方面,也不是额娘能够决定的,所以我现在回来了,就不会让那些人得意。” 皇后望着锦和:“你你打算怎么做?” “有些账,我会好好跟那些人清算的。” 锦和眼神坚定,也透露着狠厉,皇后看着也明白,锦和这是有主意了。 皇后不会干涉,若是身子太差不允许,都不用锦和出手,她当初早就解决掉那些人了。 “你有主意就好,若是搞不定,就来告诉我。” 锦和收敛身上的戾气:“不用额娘插手,你只需要养好身子就好,我还想在你身边多待好多年呢。” 皇后慈爱一笑:“嗯,我会好好养好身子的。” 锦和回到寝殿,坐在梳妆台前,木秋就开口道:“长公主,安吉大师是皇上为了给皇后娘娘祈福,请进宫的大师。” “只是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不常露面,这桩事情便交给了纯贵妃跟娴贵妃办。” 木秋抿了抿嘴又接着说:“长公主出嫁没多久,皇后娘娘就开始病了,娴贵妃颇得太后看重。” “太后有意修复皇上跟娴贵妃之间的情谊,后面娴贵妃有孕,一时之间,在后面风光无限。” “只是娴贵妃有孕的时间不巧,正是安吉大师入宫的那一月,所有宫中流言所传出。” “说娴贵妃的孩子,不是皇上的,而是安吉大师的。” 锦和卸下耳环的手一顿:“皇阿玛怎么看?” 木秋继续道:“与进忠公公说的差不多,皇上明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是计较的。” “进忠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还是能揣摩皇上几分心思的。” 锦和冷笑:“娴贵妃当真是个能人,我在时,她与那个侍卫,凌云彻不清不楚,不在了,又来了个安吉大师。” 锦和说完又一顿,她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跟刘慕川也拉拉扯扯的。 想到这一层,锦和就不多说什么,问起了其他事情:“娴贵妃是怎么跟安吉大师扯上关系的。” “按理来说,一个安华殿的大师,一个后宫的贵妃,怎么也扯不到一起去。” 木秋笑着道:“一开始也没什么事情,是娴贵妃自己,说是要祈福,隔三差五就去安华殿。” “可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直到有一日,皇上给皇后娘娘祈福,就带着纯贵妃跟娴贵妃来安华殿。” “谁知被皇上看到,娴贵妃跟安吉大师拉拉扯扯的,之后就有流言传出了。” 锦和问道:“一开始流言是从哪里传出的?” 木秋摇摇头:“长公主打算怎么做?” 锦和走进浴房:“流言肯定不是无缘无故传出来的,背后没人推波助澜,我才不信呢。” “不过不着急,现在各种都是去谁那里请安?” 木秋欲言又止:“自娘娘病重,除了去太后那里,其余都是去娴贵妃宫中。” “奴婢今日还听人说,太后跟皇上,有意封娴贵妃为皇贵妃” 锦和握紧手心:“额娘都还没出事呢,一个个都急成这样,太后莫不是成了老糊涂!” “长公主息怒,皇上与娘娘自幼成婚,怎么可能会封娴贵妃为皇贵妃。” 锦和倒不是担心皇帝,而是担心太后,她手中握着太后的把柄,可太后也不是蠢人。 恐怕是想把如懿推出来,拉拢皇帝,从而削弱皇后,跟永琏身边的势力。 若是皇后一出事,恐怕太后第一个把如懿推上后位,到时如懿生下孩子就是嫡子,永琏的地位就会尴尬。 太后也能从而借助如懿的势力,把恒娖接回去,到时候锦瑟,永琮都握在如懿手中。 锦和天高皇帝远的,就算有心帮衬,也会来不及。 想到这些,锦和突然发现她真是小瞧了太后,跟如懿的手段。 如懿真是太后的一步好棋子,若是真的成功了,到时会发生什么事情,锦和都不敢想。 第218章 接风宴 一夜过去,锦和早早起来,去到正殿服侍皇后,齐汝照例来给皇后请平安脉。 齐汝看了一眼锦和的方向,锦和让锦瑟守着皇后,她跟齐汝来到暖阁。 锦和直接问:“齐太医,皇额娘身子如何,你给我个准话。” 齐汝缓慢开口:“皇后娘娘,自从生下了七阿哥,身子就有些虚,后面又闹心闹神,几次受到刺激。” “后面又思念成疾,染了一场风寒,病情就这样加重了。” “这一年臣都是开些缓和的方子,相辅相成的给皇后娘娘调养着,如今长公主回来了,想必皇后娘娘也会好上许多。” 齐汝说到这个份上,锦和也算是明白了。 一开始皇后身子只是有些虚,但问题不大,好好调养着,便会好起来,可后面遇到的事情,几次三番的受刺激。 加上她出嫁,以及皇帝逼迫她的态度,后面又染上了风寒,病重就这样越来越重。 又对她心存愧疚,整日整夜的思念成疾,病情便这样一直拖着好不起来。 锦和面露难受:“我明白了,之后的事情就劳烦齐太医了。” “微臣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想起在草原收集到的药材,锦和就让木笙把这些药材都给了齐汝。 齐汝接过细细看了看,有些惊喜:“这些药材,药性极好,还都是温补性的,对皇后娘娘的身子甚好。” 齐汝离开了长春宫,锦和望着窗外,眼中慢慢带着一些恨意。 皇后喝下药,小歇了一会儿,便让明夏给她上妆,今日是锦和的接风宴,她是如何都不会缺席的。 到了傍晚,宫中大摆宴席,一时热闹无比。 皇帝来长春宫接皇后,锦和也见到了瓜尔佳氏,之前她们就见过,现在见了也不尴尬。 锦和温柔的看向瓜尔佳氏的肚子:“永琏说你胎像不好,怎么还跑出来了。” 瓜尔佳氏不好意思道:“之前姐姐回来,我就没有来,今日姐姐的接风宴,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来上一场的。” “我连花盆底都没有穿,姐姐莫要太担心我。” 锦和看了一眼瓜尔佳氏的脚下,确实是一双靛蓝色的绣花鞋,她也放心下来。 锦和,跟瓜尔佳氏还是锦瑟,永琮走在一起,皇帝,皇后走在前面,到了宴会的地方。 进忠高声大喊:“皇上,皇后娘娘到——” 宴会上的众人纷纷起身:“臣妾请皇上,皇后娘娘安。” “都起来。” “谢皇上。” 皇帝,皇后入座,锦和便坐到皇后旁边,瓜尔佳氏带着锦瑟,永琮坐到了下首。 皇帝高举一杯:“锦和昨日归来,朕欣喜万分啊。” 皇帝都发话了,众嫔妃也都附和着:“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锦和也起身举杯:“儿臣多谢皇阿玛关爱。” 皇帝欣慰起来,示意众人坐下,纯贵妃适当的时候,便让人把歌舞都摆上。 锦和往周围看去,没有瞧见太后,她也知道太后不想见她。 这一点锦和跟太后很有默契,锦和也不想见到太后。 又往下看去,就见到几个面生的嫔妃,模样不像京中那边温婉,想来就是草原来的妃子。 如懿旁边坐着的就是舒妃,后面就是颖妃。 纯贵妃旁边就是嘉妃,跟令嫔,四妃之位只缺了一个,锦和倒是想让魏嬿婉坐上去。 只是魏嬿婉还没有孩子,无子封妃怕是有些难。 纯贵妃坐在下面,看向锦和:“哎呀,锦和现在回来了,想来皇后娘娘高兴的很。” “锦和你不在啊,皇后娘娘每日都想着你呢。” 嘉妃也在旁附和:“是啊,如今长公主回来了,皇上,皇后娘娘都欣喜的不已。” 锦和笑着点点头:“纯娘娘,三弟如何了?还是嘉娘娘的四弟弟。” “都好着呢,我啊,正给永璋物色福晋呢。” 一场宴会持续到了晚上,皇后便有些乏了,跟皇帝说了一声,锦和便带着皇后回去了。 颖妃瞧着她们离去的方向,侧过身来问舒妃:“那位就是皇上的嫡长女吗?” 舒妃点点头:“皇上跟皇后娘娘,极为宠爱这位长公主,当初她在宫时,掌掴嫔妃都是有的。” 舒妃此话一出口,便想到锦和罚跪她,还有掌掴如懿的事情。 颖妃吃惊的瞪大眼睛:“可是咱们不是她的长辈吗?皇上就一点不怪罪她?” 舒妃脸色难看的摇摇头:“所以说啊, 皇上跟皇后娘娘,很宠爱长公主。” 舒妃凑到颖妃耳边,小声的说:“我听说,连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小时候都被她打过。” “也就是四阿哥,那个时候还小,躲过了一劫,不然连她都是一起凑。” 颖妃有些好奇:“那她掌掴的妃子都有谁?” 舒妃一时语塞,除了她被罚跪,那就只有娴贵妃了,对了,听说还有个慎嫔也被罚跪过。 舒妃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如懿,但又很快的收回目光。 当初如懿头发凌乱,面颊红肿的从撷芳殿出来,被不少人看见了,之后还跑去向皇帝告状。 但皇帝当时因为锦和出嫁的事情,烦的不行,自然不会理会娴贵妃。 颖妃顺着舒妃的目光看过去,吃惊的用手捂住嘴:“不好?” 舒妃也没回答,反正她不说,别人知道了,就不关她的事情。 锦和回到长春宫,就服侍皇后喝下药,这次的药方是齐汝改良过的。 皇后咳了几声:“倒是我拖累你了。” 锦和最听不得皇后说这些话:“额娘,你别说这些话,我是你女儿,那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你可是皇后,以前多威风呀,宫里谁不怕你,事事以你为尊。” 皇后病了一场,人反而更加敏感了:“是是是,我不该想这些。” 改良过的药方,有助眠的效果,皇后服下药没多久,就歇下了。 锦和坐在院子里,在思索着拿谁开刀。 其实锦和最想解决的是太后,可太后不是她说解决就解决的。 太后是皇帝唯一的长辈了,肯定不会让太后出事的,毕竟有前朝,孝道这些压着。 至于如懿吗?她现在有孕了,不管宫中流言蜚语再多,她肚里的孩子肯定是皇帝的。 第219章 中毒 锦和这时突然想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皇后的身子在她出嫁之前,就算有些小毛病,但也不至于一年时间,就病成这个样子。 何况皇后也不是那种心思沉重的人,若是真思念成病,当初她跟如懿的事情,就已经是过不去了。 锦和联合昨晚在梳妆台想的,突然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很有可能皇后根本不是,自己病成这个样子的,而是背后有人不想皇后活命。 想到了此处,锦和又不得不多想一层,如果真的如她所想, 那为什么齐汝不直接说清楚? 很有可能齐汝在为谁卖命,可齐汝是皇帝的人,那谁敢指使他? 锦和首当其冲觉得这人是太后跟如懿,或许嘉妃也有可能。 皇后死了?对谁最有利? 那一定是如懿,然后是太后,至于嘉妃,锦和接触不多,暂时想不到皇后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就在锦和思索时,木笙进来了:“长公主,惢心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是。” 一会儿木笙就带着惢心走进:“奴婢请长公主安。” 木笙为锦和倒了一杯茶,锦和小口喝着:“这一年景仁宫有什么变化?” 惢心慢慢道来:“无太多的变化,只是如今娴贵妃喜欢带着容佩出门,奴婢多数是管理景仁宫的事情。” 这般的回答,令锦和不是很满意,抬眸看了惢心一眼,随后收回目光继续问。 “那她与安吉大师的事情呢?” 惢心:“娴贵妃与安吉大师是清白的,只是当初娴贵妃诵经时,一时没有站稳,安吉大师扶了一把。” “之后宫中就渐渐有了谣言,说娴贵妃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锦和接着问:“她与太后来往的可密切?” “娴贵妃重孝道,每隔几日就会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后面有了身孕,去的便少了。” “行了,你回去。” “是。” 惢心出了长春宫,她还以为锦和还问许多,可就问了这么一些,倒有些意外。 木笙也是不解:“长公主就不问了吗?” 锦和放下茶杯:“话里话外全是我能知道的,我让她过来,就是想知道一些不能知道的事情。” “惢心在宫中多年了,自己也能看的明白,可她还是这样,想必心已经偏了。” 木笙气愤极了:“真是个白眼狼,亏公主之前对她那么好。” 锦和无所谓:“人总是要为自己考量的,她是宫女,也有自己的难处。”至于是死是活,以后就跟她无关了。 锦和让木笙把明夏叫来,随后让玄知去吩咐米多,让它去盯着齐汝。 明夏来时已经过了好一会儿:“长公主,可是有事嘱托奴婢?” 锦和问起齐汝的事情:“皇额娘的病,都是齐汝看诊吗?可有请过其他的太医?” 明夏如实回答:“一直都是齐太医为娘娘把脉,从来都没有假手于他人。” “齐太医是皇上的人,之前二公主,七阿哥出生之时,都是他把脉的,这些年娘娘的身子,也一直是齐抬头看顾。” 锦和沉思片刻:“之前额娘的药渣可留着?是没有昨日之前的药渣。” 明夏回想了一瞬:“还有的,今日是齐太医送来的新方子,昨日的药渣还留着。” 听到药渣还留着,锦和放心下来:“之前太医院不是还有些林太医吗?记得医术也不错。” “你明日让林太医过来,给我把平安脉。” 明夏在皇后身边伺候多久,也猜到几分:“长公主是觉得药渣有问题吗?” 问出来后,明夏又觉得不可能,那可是齐汝齐太医,皇帝身边的亲信,谁敢收买齐太医啊? 锦和脸色凝重几分:“我也只是猜测,还得明日让林太医看过才行,对了,今日的药渣你也留着。” “是。” 明夏面露担忧:“若真是齐太医,那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哼,不是最好,若真是他,本公主定不会轻饶了他。” 翌日 锦和陪皇后用了早膳,木笙就请来了林太医。 锦和在自己屋里坐好,让林太医给自己做个过场:“林太医,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医术高明。” “我小时候常常得您看病,但我最近有一事不解,所以想让你帮我看看。” 林太医拱手道:“长公主说笑了。” 锦和示意木笙把药渣递给林太医,明夏就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林太医看着盒子之中黑乎乎的药渣,里面的药材都是一目了然。 徐徐道来:“这药方配的不错,是安神,调养的好药,不过气味有些奇怪。” 林太医说完,又走到阳光处,仔细翻找着里面的药渣,想找出那味奇怪的药材。 锦和心都提起来了,立马问道:“是哪里奇怪?” 林太医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那味药材:“是这个,名叫红颜草。” 锦和不解:“红颜草?” 林太医点点头:“这红颜草啊,是一味不可多得的药材,用来治风寒,节郁,头疼,咳嗽的好药。” “可偏偏里面还有一个蓝冰草,样子跟红颜草相似,药性也相差不同,只是红颜草价格昂贵,平常的大夫,都会拿蓝冰草代替。” “虽说两者药性差不多,样子也相似,可两者不能同处一起啊。” 锦和猛地站起身来:“放在一起会怎么样?” “混在一起,整个汤药就是一碗慢性毒药,若是日日喝,不出两年便会身亡。” 锦和跌坐在榻上,整理好情绪:“多谢林太医,木笙,打赏。” 林太医接过荷包,不免多问一句:“长公主可是中毒了?” 随后焦急的说:“若真是中毒了,得赶快医治才是啊,万万不可拖了啊。” 听到询问的话,锦和慢慢抬起头,看向林太医:“不是我,不过得劳烦你一件事情。” 林太医弯下腰:“长公主请吩咐,微臣一定办到。” “以后每日上午,都来给我请平安脉,但长春宫的事情,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微臣明白。” 林太医也是聪明人,心中也有了猜测,不是锦和出事,那估计就是皇后,或者是哪位小主子了。 第220章 御花园 锦和又把昨日齐汝改良过的药渣给林太医查看,不出意外,同样有红颜草跟蓝冰草。 随后又看齐汝给的药方,果然没有上面只有红颜草,没有蓝冰草在。 之后便让木笙把两副药渣全部收起来,之后留着有用。 锦和当即就带着林太医去给皇后看诊,林太医一把脉,脸色都变重了几分。 锦和立马就知道,皇后的情况怕是很严重了。 林太医立马开了一张新的方子,锦和看了,就让明春去煎药。 林太医自小给锦和看病,锦和还是信的过他,此事不宜过于声张,等米多有明确消息在说。 锦和送走林太医时,特意嘱咐了,皇后的脉案,不得入太医院中,只能留在长春宫。 明夏悔恨的跪在皇后床边,见着锦和回来,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奴婢以为齐太医是皇上身边的人,就是可信的,谁知道连齐太医都是这般的人。” 锦和望着皇后:“这不能怪你,谁能想到齐汝有这般心思呢。” 明夏怎么也想不通:“齐汝可是皇上的人,皇上怎么会害皇后娘娘呢?” 皇帝看重皇后,宫里有什么好东西, 都是先紧着皇后,跟永琏他们,之后才是各宫的嫔妃。 皇帝怎么可能会害皇后呢?明夏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锦和给她解答:“可能齐汝也背叛了皇阿玛。” 锦和突然觉得,若是皇帝知道这一切,会如何做呢?皇帝可是最讨厌背主之人。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米多回来,她拿到证据。 齐汝肯定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谋害皇后,背后肯定有太后的手笔,至于如懿,她根本就那么大的本事,使唤齐汝。 排除如懿,那就只能是太后。 既然如此,皇祖母就不要怪孙女不客气了。 锦和也不会傻乎乎的把凌云峰的事情,直接捅到皇帝面前,而是要皇帝自己去发现。 只有自己发现,心中埋下种子,才会感到痛恨和羞耻。 然后在让前朝那帮迂腐的老家伙知道,这样太后想躲都躲不掉。 皇后歇下,锦和就约上了魏嬿婉一起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花团锦簇,天气也刚刚好,不冷不热,是赏花的时候。 魏嬿婉见锦和脸色不太好:“长公主别太担心皇后娘娘,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借你吉言了。” 锦和欣然接受下来:“这次约你出来,是想问问你” 话都还没有说完,很碰巧的遇见了颖妃跟如懿一行人。 魏嬿婉行礼道:“嫔妾见过两位姐姐。” 如懿跟颖妃不喜魏嬿婉,这是后宫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双方遇上,都觉得有些尴尬。 娴贵妃扶着肚子:“起来,锦和你也来赏花啊。” 锦和玩味的看向如懿:“是啊,倒也真是巧了,还能碰上娴娘娘。”撇过眼看向颖妃:“这位是?” 魏嬿婉道:“这位是颖妃,去年新入宫的。” 锦和笑着点点头:“哦~” “呦,今日是怎么回事啊,御花园这么热闹啊。”嘉妃也从一旁扶着肚子出来。 魏嬿婉微微扶身:“嘉妃娘娘安。” 嘉妃没有理会魏嬿婉,而是看向颖妃:“日子不错啊,竟然都在此处碰上了,真是难得碰见了颖妹妹啊。” 颖妃脸色不太好看,她一直不喜嘉妃,觉得她只是空有美貌,没有才能的人。 当然她也没有给嘉妃什么面子:“要是知道你来啊,我跟娴姐姐就不来了。” 嘉妃脸上一僵,随后便讥讽道:“哎呀,不愧是巴林王的独女啊,说起话来,就是这么尊卑不分。” 锦和看着二人打擂台,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倒是颖妃真是不知所谓的家伙。 颖妃听懂了意思,刚想怼回去,就被如懿拦住。 “嘉妃,颖妃也只是心直口快,你不要跟小孩子计较这些。” 锦和一听这话就笑出了声:“一个妃子还是个小孩子,娴贵妃把皇阿玛当什么了?” 颖妃又把矛头对向锦和:“长公主,娴贵妃好歹也是你的庶母,莫要太过无礼。” 锦和是皇帝的宠在心尖上的女儿,她颖妃同样如此,有母族在背后支撑,她自然什么都不怕。 在进宫之时,就没受过什么委屈,连皇上都宠着,被一个小辈内涵,颖妃也气不过。 锦和已经很久没在宫里遇见一个敢呛她的了,如今碰见一个,还觉得很新奇。 不过有感慨,难怪颖妃能跟如懿玩到一起去,说出来的话,跟如懿又什么区别。 “那你去告诉皇阿玛,看皇阿玛是说我?还是说你们?” 嘉妃也赶紧帮腔:“是啊,颖妃,长公主虽说刚回来,你不认识,可也不是你能比的。” “咱们只是皇上的妃子,长公主可是皇上的女儿,再说了,长公主又没说错。” 魏嬿婉也在一帮补充:“嫔妾在一旁倒是看得真,是颖妃先说嘉妃娘娘的。” 如懿见魏嬿婉出声,厉声呵斥:“这里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魏嬿婉气极,可如懿是贵妃,自己确实拿到没办法。 嘉妃难得帮魏嬿婉说话:“呦,什么时候后宫,轮得到娴贵妃做主了,连谁说话都要约束?” 如懿没好气道:“本宫只是提醒令嫔要谨言慎行。” 颖妃一直就看不惯魏嬿婉那些下作手段,当即嘲讽道:“令嫔还是回去好好待着,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魏嬿婉是皇后的人,锦和自然不会让别人说她。 “颖妃还真是心直口快啊,只是后宫什么时候由颖妃做主了?” 颖妃看向锦和:“本宫不过是提醒一下而已。” 锦和笑着说:“令嫔代理额娘执掌后宫,有协理六宫之权,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妃子,来提醒了?” “还是在颖妃眼里,皇额娘的吩咐是虚设?那颖妃认为谁能做主呢?” 颖妃当然不敢说皇后的不是,若是说了皇后,皇帝第一个怪罪她。 嘉妃在一边看好戏,她已经被这小妮子压着许久了,每次说她,都以那四十九部说事,听着就觉得烦。 第221章 计划 颖妃一时语塞,脸色难看的说道:“后宫自然以皇后娘娘为尊。” 锦和满意下来:“颖娘娘能明白就好,宫里不比在巴林部,规矩多着呢,以后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这等小事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锦和也不计较:“原本也不需要我费心,只不过我担心,有人认不清形势罢了,颖娘娘你说你?” 颖妃脸上凝重起来,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本宫自然明白。” 转念心中又感到很不舒服:“本宫有什么事情,自然有皇上做主,轮不到公主在这里提醒。” “若是皇上行偏心之举,只怕会让整个草原四十九部寒心。” 锦和走到一旁,微微用力摘下一个鲜花:“巴林王这么大面子?还能代表整个四十九部?” 讥讽的话一出,颖妃就坐不住,她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她阿玛。 “这是我族的事情,公主何必闹的彼此这么难看。” 锦和手中转动着花朵,毫不留情的揭穿颖妃:“看来是被我说中了?颖娘娘日后还是懂规矩一些。” “免得那一日消香玉殒了,恐怕巴林部又会重新送一个女子过来。” “好歹也是四十九部,怎么可能凑不出一个美人进宫呢?颖娘娘,你说是不是?” 颖妃捏紧手中的帕子,狠狠咬着牙:“和你有什么关系?” 锦和嘲讽道:“我这不是提醒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做人嘛,就是要摆清自己的位置。” “别哪一天玩火自焚了,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转而又看向魏嬿婉:“令嫔,是皇阿玛亲封的,又协助皇额娘管理六宫,不是你们能随意议论的。” “今日之事,我会差人去跟皇阿玛说清楚,回去好好反省。” 说完不等众人什么反应,带着魏嬿婉快步离开了御花园。 如懿跟颖妃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嘉妃倒是高兴,阴阳了几句,扶着肚子也离开了此地。 颖妃才刚回宫不久,皇帝就派人过来,让她抄写十遍宫规。 处罚不痛不痒,也是给颖妃一个警告,让她下次不要再犯。 魏嬿婉坐在锦和身边,出声道谢:“刚刚的事情,多谢你。” 锦和笑着道:“说来也是笑话,你是皇额娘宫里出去的,他们不看增面也要看佛面。” “你又手握宫权,好歹也要自己立起来,别长了他人威风,自己到低了一等。” 魏嬿婉无奈道:“嘉妃看我不顺眼,一开始还好,后面皇后娘娘病重,便不太看重我了。” “那你也要自己立起来啊,不要想着什么都靠别人,你是有实权的,该用的时候,就得用。” “我明白了。” 锦和难得跟魏嬿婉多说几句:“这后宫啊,无子的妃嫔那就是过客,我也不是说你什么。” “但好歹也要有个自己的孩子,日后也有个依靠,说话也不会这么虚。” “嘉妃为什么敢说你,一个是因为你以前是她宫里的宫女,一个就是因为她膝下两个阿玛,肚子里又有一个。” “三子傍身,说话也是有底气的,不然以她贡女的身份,在后宫哪里轮得到她说话。” 魏嬿婉有些难过:“我也想有个孩子,可我每每喝坐胎药,可都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还特意花了银子,请了公公给我按照舒妃的坐胎药配的,舒妃的坐胎药,可是皇上亲赏的。” 锦和停住脚步:“你现在喝的是舒妃坐胎药的方子?” 魏嬿婉懵懂的点点头:“是啊,我还花了银子呢?” 锦和心中感到无语:“换掉,找太医院的人重新给你配一副。” 魏嬿婉不解的问:“可是那药有问题?” 锦和没有明说:“听我就对了,想必换药之后,你就能有孩子了。” 舒妃的坐胎药,是皇帝亲赏的,可那不是什么坐胎药,而是避子汤,魏嬿婉喝了当然没什么用。 锦和看了一眼天上:“行了,我不与多说了,皇额娘要醒了。” “是。” 一连过去几日,皇后的药被锦和换掉后,看着精神倒是好些了。 起码每日走起来,没有之前那样吃力了,能在院子里多走一会,醒着的时间也比以前多。 锦和从养心殿回来,就见米多正等着自己,不过她先去服侍皇后喝下林太医弄的药,之后才回自己房间。 “如何了?” 米多回道:“我瞧了,那齐汝果然跟太后有一腿,昨日我跟着齐汝去慈宁宫,就听他跟太后说。” “皇后已经病入膏肓了,只要今年过去,皇后就无力回天了。” 齐汝跟太后的事情确定下来,锦和也不打算在等了,吩咐玄知跟米多,去搜齐汝的证据。 后面写了一封信,叫来了木笙,让她把信去给永琏。 永琏看到了会知道怎么做的,锦和倒是想直接去找当初跟凌云峰相关的人。 可当初的人都已经被太后处死,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证,只能采取其他手段了。 永琏看到木笙递来的信件,感到不解,有什么事情叫他过去就行,怎么还写信过来? 不过永琏没有声张,让木笙回去之后,就独自来到书房,查看信件。 上面明确的写了,太后跟齐汝谋害皇后的事情,还说了凌云峰之事。 永琏一把甩开摆在桌上的东西,紧紧的盯着信件,他不明白,皇祖母为什么要害他皇额娘。 心中感到一阵抽搐的疼,又很快反应过来,既然他们已经动手,自然就不会放过这些人。 顺便一起把前朝的毒瘤一把歼灭,让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永琏当即吩咐人,请来了傅恒,一起商量对付钮祜禄一族的事情。 三日过后,宫中摆设家宴,太后也会出席。 许久不见的姮媞,也随着太后出现,这还是锦和回宫以来,第一次见到姮媞。 锦和也是前几日得知,姮媞已经定亲了,定的是马佳氏的族人。 锦和看了一眼永琏,见永琏点头,便看向宗亲那边,果然瞧见了一个熟人元澈。 家宴已经进行到了一半,锦和便看向魏嬿婉。 第222章 贪污 魏嬿婉接受到锦和的目光,举起一杯酒祝贺太后:“臣妾恭祝太后吉祥康乐。” 太后今日见到了姮媞,心情甚好,也接了魏嬿婉这杯酒:“好好好,坐。” 魏嬿婉刚想坐下,看了一眼太后身边的姮媞,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给皇帝听。 “皇上,臣妾看着姮媞长公主,倒觉得她跟一人长的很像。” 皇帝来了兴致,放下酒杯:“哦?谁啊?” 魏嬿婉道:“倒是跟元澈世子很像啊。” 嘉妃喜欢凑热闹,自然往姮媞跟元澈的方向看了看,也感觉到新奇:“哎,皇上,还真的像啊。” “不过想来也是,都是同一个老祖宗,就算样貌在变,也变不到哪里去。” 太后心一提,锐利的目光,立马朝魏嬿婉看去,看魏嬿婉不像是刻意的。 又仔细想想,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知道的全死了,除了锦和,不过魏嬿婉不可能知道。 这种关乎皇家颜面的事情,锦和也不可能往外说。 难道真的是碰巧?太后思来想去,心中还是觉得不放心,却又没有证据支撑。 嘉妃的话一出,许多人都看向姮媞跟元澈,见二人确实长的很像,都觉得有些新奇。 但这只是个小插曲,众人当做笑话,看看听听也就过去了。 毕竟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皇帝就是其中一位,当初太后的事情, 他可是听了不少,只是先皇瞒的好,没什么信息放出。 众人只当太后当初是被冤枉的,当时皇帝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今日没魏嬿婉,嘉妃这么一说,皇帝仔细看了眼姮媞,跟元澈的样子,是真的像啊。 皇帝不免多想几分,姮媞都这么像,若是弘瞻在,是不是更像呢? 没人继续说什么,皇帝只好作罢,可到底此事在他心中埋下了一个影子。 锦和见事态朝着自己的计划发展,扬起嘴角笑了笑,用余光看了看太后,好戏还在后面呢。 家宴结束,隔天宫中就出了一个笑话,说姮媞跟元澈才是亲兄妹。 当初太后的那桩事情,又被众人拉出来说,连同十七王爷,弘瞻都被说了一嘴。 太后知道此事时,立马就让人去压制,不许任何一个人议论。 现在太后恨及了魏嬿婉,同时更加恨锦和,她可不信,这件事情跟锦和无关。 可太后才刚刚有动作,压制住了后宫的谣言。 五日之后,前朝钮祜禄族便出了问题。 讷亲的儿子被人弹劾,贪污枉法,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请皇帝调查讷亲一家。 永琏跟傅恒这次准备的很充足,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这次的事情,可是准备一年之久了,之前太后那边逼迫锦和,傅恒就开始偷偷的调查。 后面又联合永琏一起,原本还想放一放,等时机成熟再说。 可如今太后谋害皇后,又逼锦和远嫁,忍了一次,就不会再忍第二次。 皇帝也看太后,跟钮祜禄一家很久不顺眼了,如今有了明面上的理由,当即就安排永琏去查。 这也是皇帝给永琏的考验,在给永琏立威。 太后得知时,皇帝已经下旨,永琏也先一步出手,带着人马,直接去了讷亲府中。 先是把讷亲一家关押起来,之后在进行搜府。 还有结党营私的名单上的人,永琏一个都没有放过,一个一个的查下去。 太后来回在慈宁宫走来走去,心中只感到不安,嘴上还不断骂着皇帝是个白眼狼。 而有关当初的流言,没了太后的压制,触底反弹愈演愈烈。 锦和在其中浑水摸鱼,连同凌云峰的事情,一起搅和了进去。 太后现在一心,就只想如何把钮祜禄一家保下来,流言的事情,根本无暇管制。 之所以不关流言,一是因为当初知道此事的人,通通都已经死了。 二是凡事有个轻重缓急,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让皇帝,派人洗脱钮祜禄一族的冤屈。 但是皇帝不见太后,偏偏不见太后,让太后有力气,也无事可做。 只能太后亲自去养心殿求见皇帝,太后亲自去,皇帝不得不见。 太后几次说讷亲是被冤枉的,可皇帝不领情,随意就把太后打发走了。 没办法,现在皇后病重,太后不能叫她,只能让人找娴贵妃,舒妃过来商议。 姮媞这边也没那么好受,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子。 哪怕先皇过世,可她的额娘是太后,哥哥的皇帝,除了跟锦和时时拌嘴外,其他都是横着走的。 偏偏现在,满宫都是有关姮媞不是先皇子嗣的流言,这让骄傲的姮媞如何受得了。 去求见太后,可太后正在为钮祜禄族的事情奔波,也无暇理会姮媞。 宫里此时最自在的地方,想必就是长春宫了。 小半月的时间,皇后的身子好上许多,虽说还是很虚,但比之前好多了。 皇后有些担忧:“若不是今日锦瑟跟明夏说漏嘴,我都不知道,你跟永琏这么大主意。” “连钮钴禄一族,说动就动了,也不提前好好布局一番。” 锦和嗔怪的看锦瑟一眼,随后解释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如今的局面,也是他们自己做的。” “只不过是人在做,天在看罢了,得意太久,连老天想收了他们。” 皇后有些无奈:“我身子的事情,已经从明夏口中知道了,但也不必为了我,动这么动作啊。” 锦和没想到明夏连这个都说了:“太后害你,我跟弟弟身为的孩子,说什么也要出一口恶气。” “不然还觉得你背后没人了,任他们欺凌,连娴贵妃都敢在宫中,说她是皇贵妃的言论了。” “都欺负到这个份上了,我跟弟弟说什么都不忍,该是让他们下地狱的时候了。” 见锦和无动于衷,皇后既是欣慰又不免担心:“你有主意就好。” “若是出了岔子,凡事都有我这个额娘顶着呢,若不是我身子变成这样,也不会脏了你们的手。” 做母亲的就是这样,见儿女们长大有能力,能保护自己跟亲人。 既是欣慰,却又感到心疼跟担忧。 第223章 背锅 锦和感到一阵温暖:“我知道了,放心。” 不比长春宫的温馨,慈宁宫气氛可谓是凝重至极。 太后端坐在高位,看向如懿跟舒妃:“想必你们也知道哀家叫你们来做什么?” 如懿摸着肚子不语,抬眸望向舒妃。 舒妃当即跪下:“臣妾明白,只是皇上政务繁忙,这段日子,也不常来后宫。” 太后厉声呵斥:“皇帝不来,你就不知道去养心殿求见吗?” 舒妃胡乱往四周看去:“皇上本就为了前朝的事情烦心,臣妾不想见到皇上忧虑。” “你还真是个情种啊,不想看到皇帝忧虑,就忍心看哀家忧虑吗?” “臣妾不敢。” 太后冷哼一声,看舒妃的眼神也带着厌恶。 如懿适时出声:“太后,皇上重情重义,讷亲大人也是朝中重臣,这次出了点岔子,想必皇上查清楚,就会还讷亲大人一个清白。” 这一番话,太后又何尝不明白,可她之前去养心殿见了皇帝。 听皇帝那口吻,恐怕这次不会宽恕了。 见太后久久不语,如懿心中也有了主意:“太后,讷亲大人是皇上的舅族,又是你的家族。” “皇上也会看在你的面子,宽恕讷亲大人的。” “只是眼前皇上没有宽恕讷亲大人的方法啊。” “有人出来认罪,事情有人顶,皇上也只会不痛不痒的警告钮祜禄一族。” “不过这件事情,是太子在查,太后何不如请皇后,或是锦和过来探探口风?” 太后仔细思索如懿这一番话,也不是一番道理,把钮祜禄一族的罪名,推向给别人。 这样不止可以保住钮祜禄一族,还能铲除异己。 太后渐渐冷静,赞赏的看向如懿:“不愧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就是这么聪慧。” 如懿全然接受:“都是太后教导的好。” “姮媞长公主马上就要与额驸大婚了,姮媞又与锦和年纪相仿,且已经出嫁,想必有许多事情,可以跟姮媞探讨的。” 太后愈发的赞赏如懿,脸上也重新扬起笑容。 有了主意,太后便让如懿,舒妃退下,她得在前朝选一个人,让讷亲他们背锅。 舒妃看了一眼如懿,突然就感到一股陌生。 贪污这等大事,说推给别人就推给别人,那可是关乎大清百姓的生活。 舒妃心中感到一阵寒意,不想与如懿多说什么,匆匆行礼便告辞了。 如懿只当舒妃是被太后吓到,想赶紧回去缓一缓。 锦和收到太后的邀约,是在隔天,米多刚刚拿到太后跟齐汝勾结的证据。 刚查看完,木笙就来禀告说太后请她过去一趟。 锦和以为是齐汝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可一听木笙说,是姮媞即将出嫁,请她过去说说话。 可锦和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姮媞跟她的关系不算好。 请她过去跟姮媞说话,也不怕说着说着两人就犟起来,恐怕还有其他的目的。 锦和先去跟皇后说了一声,嘱托锦瑟好好照顾皇后,便坐着轿辇往慈宁宫去。 一步步走进殿内,看到了太后跟姮媞。 上次与太后相见,还是不欢而散,这次太后丝毫不见上次的厌恶,看来真是有目的。 “孙女请皇祖母安。” 太后热情的招呼锦和坐下:“快坐快坐。” “谢皇祖母。” 锦和坐在下首,对面就是姮媞,只是姮媞脸色不好看,脸上却还是挂着僵硬的笑。 太后先是慈爱的看了一眼姮媞,转而又笑着看向锦和。 “这次哀家叫你过来啊,是你姮媞姑姑再过一月就要出嫁了,想向你取取经,说说话。” 太后和善,锦和也不挂脸:“我听说姮媞姑姑的额驸,才华横溢,英俊非凡,侄女恭喜姑姑,喜得良人了。。” “下月姑姑大婚,我这个做侄女的,也没什么好送的。” 随后示意木笙上前,把一对金色红宝石鸳鸯端到姮媞眼前。 “这是我当初大婚之时,皇阿玛赏赐给我的,算是侄女给姑姑添妆了。” 姮媞只觉得锦和虚伪的不行,根本不想要她的东西,可想起太后的嘱托,示意宫女收下了。 “多谢锦和。” 太后顺着锦和的话说:“这次姮媞的额驸啊,是马佳氏的族人,倒时啊,还得你帮忙掌掌眼。” “这是自然。” 太后状似无意道:“哀家听说,富察家被皇帝斥责了?可有这么一回事?” 锦和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挡住太后的目光。 小抿一口,锦和放下茶杯,笑着回:“前朝的事情,孙女也不知道啊,不过皇祖母是从哪里听说的?” 太后不动声色:“可能就是宫人们闲聊,传来传去,被哀家听到一些。” 转而又关切的说:“若真是如他们所说啊,你可要跟哀家提,哀家帮你去向皇帝求情。” 锦和都要笑出了声,明明是钮祜禄一族的事情,太后偏偏说是富察家。 以富察家为借口,想从她口中套话,也真是难为太后老人家了。 “这是自然,可皇阿玛怎么做,都是皇阿玛的道理,我身为女儿,理当支持皇阿玛。” 祖孙二人一直打擂台,太后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 凡是太后问到前朝的事情,锦和总是以,她是公主,一切都听皇帝的来搪塞。 最后太后被磨没的心思,也明白怎么问,锦和都不会松口。 也没了好脸色,便说她乏了,让锦和她们退下。 锦和,姮媞一起走出慈宁宫,姮媞走过锦和时,还狠狠的冷哼一声。 锦和不与她一般计较,不过她倒是好奇,太后在背后打了什么主意? 太后坐在榻上,闭着眼沉思片刻,像是想明白什么,睁开眼立马吩咐霜露,把信传出宫外。 而锦和回去之后,直觉上感到不对劲,便让木笙去把今日,她与太后之事,说给永琏听,好让他有个准备。 不到三日的功夫,永琏的调查,就陷入了阻碍。 有人认罪了,还是一切罪责都认了下来,甚至还带着赃款而来。 赃款是永琏这段时日,苦苦寻找的证据,现在被人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让调查一时不能往前走。 第224章 油 讷亲连同其儿子现在之所以,只是被关进大牢,就是因为只有与人来往的书信,和结党营私,受贿的名单。 连账本也还没有查到,赃款也还没有查出。 按照名单上的一个个查下去,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可如今有人带着赃款,账本来认罪,一时之间,永琏真不知该说什么。 此事一出,永琏回想到了,前几日锦和派木笙来跟他说的那些话。 永琏一边回想着,一边查看被人抬上前的赃款,还是账本。 一一看下来,不止有白银,还有大量的金银,珠宝首饰,足足有十大箱。 就在永琏查看赃款,账本,审问犯人时,太后在背后出动,把此事先一步捅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听闻后,当即召见了永琏跟傅恒。 路上永琏就跟傅恒说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傅恒立马意识到,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让永琏不要担心,叫他如实回答,剩下的事情他来办。 来到养心殿,永琏没有丝毫隐瞒,把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说给皇帝听。 加上傅恒的配合,二人很快把视线又重新拉回钮祜禄一族。 皇帝深思片刻,吩咐永琏,傅恒接着查。 得查个一五一十,查个水落石出! 太后隔天听到消息,立马又安排了第二步,从瓜尔佳氏下手。 瓜尔佳氏如今身怀有孕,虽说已经过了头三月,胎像稳定下来,可一日没生下来,一日就有危险。 一日过后,瓜尔佳氏面容红润来给皇后请安。 “儿臣请皇额娘安,大姐姐。” 皇后精神好了不少,脸也有了血色:“快坐,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别动不动就跪着。” 瓜尔佳氏坐好之后道:“多谢皇额娘关爱。” 皇后宠溺的看向她的肚子:“有三个月了?再有七个月本宫都要当祖母了。” 锦瑟带着永琮在一边附和:“皇额娘先当了祖母,以后还会当外祖母呢。” 又看向瓜尔佳氏:“嫂嫂,你可得快生出来,皇额娘可天天叨叨这个侄子呢。” 瓜尔佳氏温婉一笑:“哪能说生就生啊,还得七个月之后才能见到呢。” 锦和笑着说锦瑟:“你也太急了,永琮你说是不是?” 永琮举着小手:“是!” 瓜尔佳氏一整天都待在长春宫,直到用了晚膳,便起身回毓庆宫。 锦和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点不放心,提议送瓜尔佳氏回去。 瓜尔佳氏觉得不必这么麻烦,都是走惯了的路,不怕有什么危险。 何况齐太医也说了,孕妇要多走动走动,有助于生产。 可锦和总感到心中不安,正好刚用了晚膳,出去走走,就当消食了。 谁知走到一半,玄知突然窜出来:“这里气味不对劲,锦和,有油的味道。” 锦和拍了拍玄知的脑袋,示意它先回去。 随后便拉住瓜尔佳氏:“等一下,木笙你提着灯笼上去看看。” “是。” 木笙提着灯笼走上前,没走多久,就在前方不远处。 鹅卵石的路上,被泼了一层厚厚的油,这要是踩上去,恐怕也会摔个半身不遂,更别提孕妇了。 瓜尔佳氏瞧清楚,脸都被吓的发白了,差点就站不稳。 颤抖着手指着前面:“这这这是油吗?”随后害怕的摸着肚子。 锦和一把扶住瓜尔佳氏,眼睛微微眯起来,开始往四周看去,没见到有可疑的人。 玄知在袖子里说:“右边柱子后面有人。” 锦和反应过来,便伏在瓜尔佳氏耳边说了几句话,瓜尔佳氏立马捂着肚子痛哭起来。 “大姐姐,疼,我肚子疼。” 木笙一下子就明白了锦和的意思:“太子妃摔倒了,来人呐,来人呐!请太医,请太医!” 场面瞬间慌乱起来, 锦和示意木秋去右边柱子。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太监们抬着轿辇把瓜尔佳氏,送回了毓庆宫。 瓜尔佳氏想起锦和的话,吩咐人在她额头上沾满水渍,以此来充当汗水。 木笙不止请来了齐汝,还请来了林太医。 齐汝只上前瞧了一眼瓜尔佳氏,连脉都没有把,立刻安排太监,去煎安胎药。 今日齐汝就就收到了太后的安排,明确说了,太子妃一出事,直接安排一碗送子汤。 林太医想要给瓜尔佳氏把脉,就被齐汝拦下,让他打下手就行。 林太医想起锦和的吩咐,也甘愿这时当个背景板。 永琏在宫外听到瓜尔佳氏出事,把宫务交给了傅恒,自己则是往宫里赶。 锦和见到永琏,一抬手就把永琏拉到角落,跟他说了刚刚的事情。 并让永琏不要担心,这一切都是演的,永琏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皇帝,皇后也听到消息,甚至连太后,纷纷赶来了毓庆宫。 太后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齐汝,齐汝微微扶身,算是回应。 整个毓庆宫聚集了太后,皇帝,皇后,太子,都关切坐在暖阁等消息。 这可是太子殿下的嫡长子,或是嫡长女,意义非凡,所有人都很是重视此子。 这时一名太监端来一碗汤药,永琏警惕的问:“这是什么?” 太监弯下腰道:“回太子殿下,这是给太子妃开的安胎药。” 听到是安胎药,永琏不疑有他,示意让他进去。 林太医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碗安胎药,就在齐汝示意送去太子妃时,高声大喊:“等一下!” 声音洪亮,众人都看向林太医。 太后紧紧盯着林太医,眼中也是警告之意:“怎么回事?” 林太医抬手把那碗安胎药拿在手上,放在鼻尖闻了闻,齐汝看到心都提起来了,额头直冒冷汗。 林太医眉头紧皱:“回太后,皇上,皇后娘娘,此药不是安胎药,而是红花汤!” 齐汝深呼吸一口,紧闭双眼,心中把林太医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红花汤? 皇帝凌厉的目光扫向众人,永琏怒目瞪着齐汝。 齐汝赶紧跪下:“皇上,微臣开始的是安胎药啊!绝对不可能是红花汤。” 皇帝摸着玉壶:“传太医。” “嗻。” 第225章 太子妃 留在太医院当值的两位太医全都被进忠请过来,见皇帝,皇后他们都在,心中也开始疑惑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指了指桌上的汤碗:“去看看,那碗汤药是什么汤药?” 两位太医面面相觑,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林太医,又看了看齐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端起药碗细细一闻,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肯定心中的猜想。 “回皇上,此汤药乃是红花汤,是堕胎的好药。” 太后闭上双眼,随后便警告的看向齐汝,至于警告什么,齐汝心中很清楚。 皇帝摸着手中的玉壶,动作越来越快,到最后直接把上好的玉壶摔在地上。 玉壶瞬间四分五裂,殿中一片寂静,众人此时也看明白,皇帝这是动怒了。 端药的那个太监,立马被吓的跪下来:“皇上,不是奴才啊,奴才只是才小厨房一个烧火的啊!” “药的事情,都是齐太医身边的太监,配好的方子,让奴才煎的。” 皇后顾念瓜尔佳氏:“林太医,劳烦你去给太子妃把脉,一定要母子平安。” “是。” 接着又对皇帝说:“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定是有人在背后作祟。” “锦和,你跟思婉一同回来,路上思婉怎么会摔倒?” 锦和站出来解释:“今日弟妹向皇额娘请安,离去之时,儿臣见天色已晚,提议送弟妹回来。” “可走到必经之路时,弟妹脚下突然一滑,便跌倒在地。” 永琏配合道:“好好的路,又不是下雨天,怎么会滑倒?” “是啊,儿臣也是觉得异样,所以让木笙一看,满地的油,可见背后有人谋害弟妹。” 永琏当即哭诉着跪下:“皇阿玛,这可是儿臣的第一个孩子啊,竟然有人这么害儿臣的福晋跟孩子。” “皇阿玛,求你为儿臣做主啊!” 转而又将矛头对向齐汝:“齐太医,往日我与福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谋害我的孩子!” 齐汝赶忙磕头:“微臣冤枉啊!” 锦和紧跟着哭着跪下:“此事也怪我,若是我当时小心一些,也不会让弟妹出事。” 皇帝怜惜着让锦和起来:“此事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怪背后之人。” “你们都先起来。” 姐弟俩起身,锦和便退至一旁坐好,永琏则是去到寝殿,守着瓜尔佳氏。 皇帝看向齐汝:“齐汝,你还有什么话说?” 齐汝已经满头大汗:“皇上,微臣在您身边多年,对皇上是忠心耿耿啊,怎么可能会害太子妃。” 皇后可不惯着他:“那那碗红花汤怎么解释?” 齐汝一时梗住,连忙为自己开脱:“微臣也是不知情啊,求皇上,皇后娘娘明鉴。” 见皇帝不说话,齐汝又赶忙说:“皇上,微臣没有理由害太子妃啊,若是要害,早在太子妃孕期不稳的时候,就出手了。” “怎么可能拖到现在,还敢当着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的面呢?” 见皇帝有些松动,锦和立马出声:“是不是齐太医,不是你一人说的算。” “谁做了坏事,还是承认自己做的呢?” 转而对向皇帝:“皇阿玛,以儿臣之见,去一趟慎刑司。” “慎刑司一向公允,齐太医若真是冤枉的,想必慎刑司会还齐太医一个公道。” 听到慎刑司,齐汝脸都吓的煞白煞白,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辩解,只能求助太后。 太后脸色也没多好看,不过面上装的好:“皇帝,慎刑司的刑罚你是知道的,重刑之下必出冤魂,还得三思啊。” 锦和轻笑一声:“皇祖母的意思是,弟弟的孩子,还比不上齐太医的清白吗?” 太后还想说什么,可被锦和这一句话打下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永琏是太子,他的孩子,何况还是嫡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尊贵无比,不是一个太医能比的。 皇后也帮着锦和:“皇上,锦和所言不虚,若齐太医真是冤枉的,慎刑司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皇帝没说太多:“进忠,带齐汝下去,务必给朕查仔细了。” “搜查整个太医院,凡是跟太子妃有过交集,齐汝身边的人,全部查。” “嗻。” 齐汝猛地抬起头,眼中全是惊慌:“皇上,微臣真的是冤枉的啊,皇上!” 外面的事情解决,永琏便让林太医出去。 林太医适时走出来:“回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微臣给太子妃施针,情况依然好转,等喝下安胎药就可歇下了。” “嗯,朕还有宫务先回养心殿了,琅嬅,你身子也不好,先回宫去。” “多谢皇上。” 皇帝刚想走,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林太医:“日后你负责给太子妃看诊。” 林太医惊喜的谢恩:“是,微臣定不会辜负皇上,皇后娘娘的期望。” 皇帝都已经走了,太后也不好多待,关切了瓜尔佳氏几句也起身告辞了。 皇后走进去看瓜尔佳氏一眼,可见到瓜尔佳氏正给永琏吃着蜜饯,面容红润一点都不像有事的样子。 锦和赶忙对着皇后解释一番,当即就被皇后温声斥责一顿。 不过好在没事,皇后彻底放下心来,嘱咐瓜尔佳氏注意身子,带着锦和回长春宫。 路上皇后只对锦和说:“你后面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明夏去做,任何事情,都有额娘担着。” 锦和先是愣住,随后笑着道:“好。” 锦和回到房中,先是吩咐明夏,让她去嘱咐慎刑司的人,齐汝不能死,之后吩咐木笙,去查姮媞每日的行踪。 然后让米多跟玄知,把之前齐汝跟太后的证据,放在齐汝的住所去。 既然太后这么不留情面,也该让她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太后回到慈宁宫,里面就吩咐霜降去慎刑司,齐汝不能活下来。 两日过后 姮媞在御花园赏花,路过荷花池时,想摘点荷花回去插瓶,便让宫女去池塘边。 就在宫女一个转身的功夫,姮媞身子猛地往前倾。 扑通一声,在荷花池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姮媞落水了! 第226章 落水了 锦和站在御花园的长廊上,欣赏的看着姮媞落水的模样,还有众人惊慌失措的模样。 一时感慨道:“要不是皇祖母瞧见了,会不会心疼呢?” 过了一会儿,见姮媞已经被太监们救上来,可人却昏迷了,锦和满意的离开。 太后听闻自己的女儿落水,立马就从快步走到姮媞的寝殿。 在太后关心姮媞时,进忠那边也有了消息。 锦和的动作很快,短短两日的功夫,就让进忠查出。 齐汝不止谋害太子妃,还谋害皇后,这背后竟都与太后有关。 皇帝看着证词上面的一桩桩,一件件,勃然大怒,下旨杖杀齐汝,其家人流放宁古塔。 可始作俑者太后,皇帝只是让她安分的待在慈宁宫。 太后得知事情败露,心中暗骂齐汝不争气,可证据摆在眼前,也没有任何办法。 皇帝本就对太后凌云峰的事情,就有芥蒂,太后在她面前求情,他是一点不听。 皇帝送了许多金银珠宝,安抚了皇后跟太子妃,还加封太子妃的家人。 太后一日不从紫禁城出去,锦和就一日不安心。 联合永琏把凌云峰的事情,又加大了几分,现在不止宫内在传,连前朝的人都开始传。 傅恒也查出了,定罪之人是马佳氏一族,跟钮祜禄一族安排的。 着重开始查马佳氏一族,中间发现不少眉目。 已经隐隐找到了钮祜禄一族放赃款的地方,只是还得去求证才行。 永琏要出院门,便把瓜尔佳氏安排在了长春宫。 锦和答应永琏帮她护住瓜尔佳氏,让他安心的去查。 宫中关于凌云峰的谣言越来越多,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 皇帝终于是忍不住,安排了自己的人去查,同时也让进忠扼制这些谣言。 皇帝可以不管太后,但不能不管先帝,这可是关乎先帝的名声。 若情况属实,太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皇后的身子渐渐好转,魏嬿婉一直以来都聪明,直接把宫权还给了皇后。 魏嬿婉都还了,纯贵妃也没道理不还。 宫权重新回到皇后手中,宫中也恢复了每日的请安。 可太后那边着实不好过,但也不代表她没有手段,她心里很清楚,若讷亲倒台,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得知永琏不在宫里,当即安排计划中的第三步,混淆永琏的视线。 可这一次不如她的意,永琏已经查到了赃款的地方,这次过去只要找到赃款,讷亲被斩是铁板钉钉的事。 三日之后,是皇后重病以来,第一次请安,众妃嫔都不敢懈怠,早早来了养心殿。 如懿扶着肚子感到不安,皇帝把太后的事情瞒的好,除了几个知情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如懿也是昨日去给太后请安时,被拦了下来,回去后,隐隐觉得不对劲。 明夏从殿中走出:“奴婢请各位主儿安,请各位主儿移步正殿。” 按照位分一个个走进去,如懿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纯贵妃坐在她对面。 明夏让人上茶道:“皇后娘娘还在梳妆,请各位主儿稍等片刻。” 大约一刻钟后,明夏扶着皇后出来,而锦和就带着锦瑟,跟永琮待在暖阁。 众嫔妃当即起身:“臣妾请皇后娘娘安。” “都起来坐。” “谢皇后娘娘。” 纯贵妃打趣的说:“臣妾们许久都没来长春宫请安了,如今皇后娘娘病情好转,臣妾也是高兴。” 嘉妃附和道:“是啊,皇后娘娘安好,咱们也会感到舒心。” 皇后笑道:“难得你们有这份心。” 皇后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如懿身上:“娴贵妃已经有快八个月了?” 如懿紧紧摸着肚子:“是,还有几天就八个月了。” “那就是快生了啊,可找好嬷嬷们了?” “都已经安排好了,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皇后笑着点头,又看向嘉妃:“嘉妃的看着肚子要小一些啊。” 嘉妃打着哈哈道:“是,刚满七个月呢,自然比娴贵妃的肚子小一些。” “到底是嘉妃的福气好,多子多福,以后可要为皇上多添几个。” “臣妾哪里能比的上皇后娘娘,倒是想要个公主,跟安和长公主一样才好。” 嘉妃说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喜欢是个皇子。 如懿脸色有些僵硬,什么叫嘉妃多子多福,福气好? 皇后对着众人说:“如今宫中有两位嫔妃有孕,你们也要加把劲,给皇上多添几个孩子。” “是。” “本宫让太医院安排了坐胎药,日后你每次侍寝完,记得喝上。” “多谢皇后娘娘。” 给了众嫔妃一个好脸色,皇后也开始说正事了。 “这一年本宫常常病着,很多事情都无力管辖,让底下多了很多脏东西。” “嫔妃们之间的争风吃醋,口舌之争,本宫也都知道。” “你们都是伺候皇上的,不管出身如何,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子,自然也都是姐妹。” “本宫不希望以后在宫里听到,谁又和谁抢嘴了,谁又和谁起争执了。” “若是让本宫知道,谁敢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争,就不要怪本宫责罚。” 颖妃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反应过来,跟着众人起身。 “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好了,你们都回去。” “臣妾告退。” 皇后回到暖阁,就让明夏把账本拿出来,她一一过目,有一些小东西太过暴利。 皇后便让明夏抓了几个管事的公公,嬷嬷们。 一时之间后宫又恢复以往的庄严,谁都不想去触皇后的矛头,做事更加小心。 颖妃跟如懿走着,还觉得有些不服气:“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这个也要拿出来训。” 如懿安抚道:“皇后就是如此,不要太过计较,等你有了孩子就好了。” “以前我只当皇后温和,端庄,没想到也是这样小气之人。” 颖妃用力扇着扇子,越想越气,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娴姐姐,你说,我有没有问题?” 如懿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颖妃当初说的也没错:“只是口头上说说,也没什么。” 第227章 如懿求情 听到如懿都这样说,颖妃有了些许的安慰。 一时感慨道:“皇后也真是的,连点小事都管。” 这一年皇后时常病着,也不管后宫之事,这也让颖妃有了错觉,认为皇后是个空架子。 不过这次如懿只是摸着肚子笑笑,没有回话。 回到景仁宫,今日她见到皇后好好的坐在那里,心里总不是滋味。 这股滋味,让如懿很不好受,还有她去慈宁宫请安,门外的人也拦着不让她进。 或许太后跟如懿之间有所默契,当夜之时,便收到一张纸条。 ‘哀家被皇帝囚禁,你速速去求见皇帝。’ 太后被囚禁? 如懿一时都看不懂上面的意思,皇帝囚禁太后做什么?近几日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去深究,今日天色已晚,打算明天去养心殿求见皇帝。 太后这些年待她不薄,不管如何,都要去一趟。 何况如懿心中觉得皇帝太过不孝,身为儿子,怎能囚禁自己的额娘呢? 得去劝解劝解皇帝才对,不能让皇帝如此大逆不道,违背孝道。 皇帝还在魏嬿婉的温柔乡中,根本不知道明天他要面对什么。 隔天一早,如懿在惢心,容佩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先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便直接去往养心殿。 进忠弯着腰走到殿内:“皇上,娴贵妃娘娘求见。” 皇帝诧异一会:“如懿?让她进来。” “嗻。” 一会儿的功夫,如懿从殿外进来:“臣妾请皇上安。” “起来,你现在身子不便,凡事不用太过拘礼。” 如懿倍感温暖:“多谢皇上。”随后在容佩的搀扶下,坐在皇帝身边。 皇帝今日兴致不错,收到了永琏送回来的信,说已经找到讷亲藏匿赃款的地方了。 如懿见皇帝眉眼舒展,便聊起了太后的事情。 “皇上,臣妾前几日去给太后请安,却被门口的人拦了下来。” “太后到底是皇帝的额娘,现如今被几个不长眼的太监拦在门口,既不让出,也不让进,是不是不妥?” 听到这一番话,皇帝神情淡了许多:“如懿啊,你如今有了身子,顾好自己就行了,有些事情,皇后管束就行。” 皇帝没有明说,如懿心中微微的不痛快:“皇上,太后可是一国太后,也是你的额娘。” “自小呵护,教养着皇上,可现在却被变相的禁足,若让外人知道,岂不是在说皇上不孝。” “何况太后年纪渐大,可却被两个小小的太监刁难,未免太过让人心寒。” 皇帝脸彻底黑了下来,转过头看向如懿,眼神愈发冰冷:“那你觉得应当如何?” 如懿忽略了皇帝的眼神,还在兴致勃勃的说:“自然是把那两个太监押下去受刑,在安抚好太后。” “皇上,太后毕竟是你的养母,让前朝的大臣们知道,恐怕又会刁难你了。” 如懿刚说完,皇帝怒拍桌子,厉声呵斥:“朕做什么事情,还需要你来教吗?” “此事是朕一手吩咐下去的,怎么?你还来说朕的不是?” “身为贵妃,听风是雨,听雨是风,你有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还来指责朕!” 如懿被吓了一跳,她不明白只是说到太后,就被皇帝这样责骂。 “皇上,臣妾只是不想你与太后离心啊。” “你不想太后与朕离心,你怎么不去劝太后安分守己。” 如懿嘟着嘴巴,眼里渐渐含有泪水:“臣妾没有,臣妾只是心疼皇上,可太后也是皇上的养母啊。” 皇帝第一次感到一股无力感:“你心疼朕?心疼朕就不会来说这些话。” 如懿哭着摇头:“臣妾只是想要劝解皇上,不要不守孝道,让太后寒心,太后年纪到底大,又是皇上在世上唯一的长辈了。” “臣妾只是不想皇上与太后心生嫌隙,以免日后悔恨。” 如懿接着道:“臣妾的姑母,当年就是因为臣妾才会离世的,所以也不想皇上跟臣妾一样。” “活在世上备受煎熬,日日思念离世的亲人。” 皇帝真是忍了又忍,还说什么,目光落在如懿的肚子上,还是宽恕下来。 “滚回你的景仁宫去,好好安胎。” 如懿难以置信的看向皇帝,却不想皇帝真的如此绝情:“皇上,臣妾不想你留有遗憾。” 皇帝轻笑一声:“你了解事情的真相吗?” 如懿还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太后给她传了信。 她受太后恩惠,自然在太后有难时,要好好帮一把太后。 见如懿这副沉默的样子,皇帝就清楚她不知道:“你既然不知道,就别装出一番知道的样子。” “朕看在孩子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退下。” “皇上,你不能做个不忠不孝之辈啊。” 如懿此时只觉得,她是皇帝的妃子,有劝诫皇帝之责,不能让皇帝误入歧途。 “你是不是听不懂朕在说什么,还是觉得朕不会罚你?” “臣妾不明白。” “不明白就滚。” 见如懿坐着不动,皇帝一时都要被气笑了:“你这么孝敬太后,那就去慈宁宫待着。” 如懿还以为皇帝这是明白了自己的苦心,刚想和皇帝修复修复感情,就被下一番话扼制住。 “太后禁足多久,你就禁足多久,除了太医可以进去,其他都不允许。” “皇上”如懿彻底的慌了。 可皇帝根本不想管她:“进忠,送娴贵妃去慈宁宫,无招不得出。” “嗻。” 如懿不可思议的摇头:“皇上,你难道忘记当初与臣妾的情谊了吗?” 皇上不搭理她,如懿慌张的说:“墙头马上遥相顾” “朕是跟你有一段不错的日子,可情分都被你自己作没了,下去!” 如懿被送进慈宁宫,太后看到只觉得眼前一黑,太不中用了! 锦和知道这场事情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放在好好的贵妃不做,硬是要去蹚浑水。 她都没对如懿动手,如懿倒是自己就给自己送进去了。 头一次见到还有送上门的,让锦和笑了许久。 第228章 处置 锦和打开刘慕川让小八送回来的信。 准葛尔跟山崎部落战场打的很激烈,今年达尔札有老将的支持,实力大大增长。 山崎部落几次败北,不过后面山崎部落跟其他部落联盟,双方隐隐又陷入了焦灼。 信上还说,她原来的计划很有用,加上准葛尔战况激烈,根本没精力管他们。 在背后暗暗收买小部落的人手,现在手中已经有三万多兵马了。 刘慕川还联系了山崎部落从前的好友,正维持着之间的友谊,只等山崎部落败下,就能收获一批人马。 锦和算算日子,她回宫里,不算路上的行程,已经有半月左右,再有十几日就是五月天。 战场上永远都是瞬息万变的,这封信寄出,是几天前的,恐怕现在战况又发生了变化。 锦和心中隐隐有股直觉,或许达尔札在这一两月就能拿下山崎部落。 想到此处,锦和立马提笔给刘慕川回信。 让刘慕川在草原寻找后面的据点,把准葛尔的东西秘密转移到据点之中,不要轻举妄动,继续收买人马,囤积粮草,其他等她回去再说。 把信件绑在小八的腿上,摸了摸它的头:“去,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 小八也借机跟锦和吐槽:“那小子可是很想你,每天晚上都要对着我叨叨,听的我都快不耐烦了。” “要不是那小子听不懂我讲话,真想狠狠骂他一顿。” 锦和觉得好笑:“那你就用尖嘴啄他。” “我走了。” “去。” 小八离开,锦和也在计划,得从皇帝手中拿出多少兵马。 到了四月底,永琏终于带着讷亲的罪证回来。 皇帝看着桌上的账本,上面一笔笔的银子,还是名单,让他大脑充血,当即叫来朝中大臣。 最终的皇帝安排永琏,把名单上的所有人全部按照大清律法处置。 该斩的斩,该流放的流放,一个都没放过。 太后被皇帝秘密禁足后,身子就不大好,每日看到如懿这个不中用的,就更不好了。 但今日不知怎的,太后只觉得慈宁宫的静悄悄的,和往日很不相同。 太后感到不对劲,心中隐隐不安,这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时有一小宫女慌慌张张走进来:“太后,太后,不好了不好了!” 太后凌厉的目光扫过去:“什么事?” “宫中有消息称,太子殿下找到了讷亲大人的赃款,皇上震怒,凡是跟此事有贪污受贿的人。” “全部问罪,讷亲大人以及小大人,被皇上下旨秋后处决,凡三族内全部流放宁古塔。” “什么?” 太后惊恐的站起来身来,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紧紧抓住宫女的双肩,面目狰狞。 “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皇上已经下旨了,太后。” 太后猛吸了一口气,立马眼前一黑,瞬间昏了过去。 如懿听到讷亲是这个下场,不由想到前些日她去找皇帝求情的场面,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当初有多蠢! 可太后晕了过去,如懿也顾不得其他,急忙让人去请太医。 小宫女也趁乱急忙跑出慈宁宫,来到锦和眼前。 “回长公主,太后娘娘晕过去了。” 锦和温婉一笑:“办的不错,赏。” “多谢长公主。” 锦和抬眸看向慈宁宫的牌匾,心中倍感一阵舒畅,见林太医过来,特意嘱咐一句:“皇祖母高寿,你可要好好医治,别出什么岔子。” “是,微臣明白。” 皇帝下旨处决钮祜禄一族时,也收到了陵云峰的事情。 看到属下汇报的一切,皇帝眼神愈发的冰冷,还生起了恨意。 太后隔日醒来,连药都没有喝,就霜降给她梳妆整齐,她要去见皇帝! 可走到门口却被太监们拦住:“太后娘娘,皇上吩咐了,你身子不好,要好好静养才是。” 霜降在一旁看到太后脸色不好,当即走上前,两个大嘴巴子就甩在他们脸上。 “太后岂是你们能拦的,让开!” 迫于太后的威压,众人也不敢继续在拦,便让太后出了慈宁宫。 太后气势汹汹来到养心殿,连进忠都没有拦住,直接闯进殿内。 皇帝本就为昨日属下的回禀,心情就不好,如今看到太后来了也不意外,正好省了他去慈宁宫的功夫。 进忠苦着脸:“皇上,奴才” 皇帝摆摆手:“行了,你们都下去。” “嗻(是)” 霜降看了一眼太后,也跟着出去,殿内只留下皇帝跟太后二人。 太后自顾自的坐下,先发制人:“皇帝,哀家听说了一些事情,你给哀家说说。” 皇帝脸都没抬一下:“皇额娘想知道什么?” 缓了一瞬,看向太后接着又说:“还是皇额娘已经知道了,想为钮祜禄求情?” 太后有事相求,态度自然卑微的,打起了苦情牌:“讷亲是做错了事情,可当初你登基,都是讷亲为你摆平的障碍。” 皇帝不为所动:“朕知道,若是他好好的做一个臣子的本分,朕也会当他是个好舅舅。” 皇帝不听,太后又说起其他方面:“就算讷亲辜负了你的期望,可不算功劳,也看看苦劳啊。” “当初若不是哀家跟讷亲,坚定的站在皇帝这边,这个位置还不知道花落谁家。” 皇帝此时起身,从书桌上拿出一本册子,直接摆在榻桌上。 “皇额娘仔细看看,这上面有多少条人命,有多少银子。” 太后细细往下看,一共吞了一百二十六万多两银子,几百条人命。 放下账册, 太后也明白皇帝不会宽恕讷亲了,态度又软和许多。 “皇帝,哀家不求你其他,只求你留讷亲跟他儿子一条命,哪怕是流放哀家也认了。” 皇帝没想到太后看了账本,还在为讷亲求情:“皇额娘是在说笑吗?” 几次三番的低三下四的卑微求情,皇帝还是不为所动,太后也终于恼羞成怒:“你还把哀家这个额娘放在眼里吗?” “你斩杀讷亲跟他的日子,流放他的三族,哀家也是他的三族,你是不是要把哀家也流放啊!” 第229章 中风 看着震怒的太后,皇帝一点波澜都没有:“不管皇额娘如何胡搅蛮缠,朕都不会心软。” 太后此时也豁出去了:“皇帝!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皇帝当场把茶杯甩在地上:“太后?若不是看你养育朕多年,你觉得朕会对你这个太后仁慈吗?” 太后眉头微皱,可眼中的愤怒丝毫不减:“皇帝,这是要跟哀家撕破脸了?” 皇帝也不想再忍:“皇额娘是把朕当做傻子吗?” “那笔赃款在哪里,想必皇额娘比朕更清楚,需要朕一一点明吗?” 太后一阵心虚,讷亲贪污她知道一些,赃款的去处她隐隐也有猜测,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皇帝见太后这副样子,轻笑一声:“赃款就是在京郊,凌云峰上。” “讷亲在凌云峰建了个山庄,赃款就藏在地下室内,朕这个舅舅也是有本事,那山庄还不是他名下的。” “皇额娘,应该对凌云峰很熟悉?” 凌云峰,一股熟悉的回忆涌入太后的脑中,她深藏在心底里的秘密,马上就要被人窥探。 太后装傻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不再有所顾忌:“什么意思皇额娘比朕更清楚,原本只要安安分分的做你的太后,在后宫你照样还是人人畏惧的太后。” “可你偏偏做一些让人不能容忍的事情,皇额娘,你说,朕应该怎么处置你?” 太后难以置信的看向皇帝:“大胆,哀家是你能编排的吗?” 皇帝直接把册子丢在太后身上:“是不是编排,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太后拿起身上的册子看去,上面写满了,她在凌云峰的所有事情,桩桩件件映入脑中。 皇帝冷眼看着太后的惊慌:“你是太后,钮祜禄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朕照样尊敬你,把你当成皇额娘。” “可你把朕当傻子,姮媞跟弘瞻根本不是朕的亲弟妹!他们不是皇阿玛的子嗣,只是十七叔的孽种!” 太后恼羞成怒:“你闭嘴!” 皇帝不管不顾,反而越说越气:“你知道朕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有多恨你吗?” “姮媞是个孽种,她不是皇阿玛的亲女儿,若是朕早一点知道,就不会让锦和去和亲!” 皇帝在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心中充满对太后的恨意,对姮媞弘瞻的恼怒,对锦和的愧疚。 “私通这样诛九族的死罪,可偏偏你这个太后就犯了。” “若不是顾及皇阿玛的名声,皇家的颜面,你觉得朕还会跟你多费口舌?” 太后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消化完,眼中巨大的信息。 她不能承认,当初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经死了,若是她出事了,恐怕姮媞跟弘瞻也活不久。 “哀家是冤枉的,仅凭几句话就定哀家的罪,皇帝是不是太过草率。” “哀家是先皇的贵妃,以前是,现在更是,哀家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先皇的事。” “是不是冤枉把元澈叫回来一看便知。” 太后突然想起锦和,那副张扬,得意的样子,凌云峰的事情,满宫里也只有锦和知道。 当即大吼道:“是锦和!是锦和陷害哀家!皇帝你真是有个好女儿啊,连哀家都敢陷害!” “是不是你受益的?你果然是个白眼狼。” 此话一出,皇帝更加厌恶太后:“锦和才不过十九岁,你自己那点苟且之事发生时,锦和都还没出生。” “就算锦和出生了,也不过孩童,怎么去知道你的肮脏事。” 太后被皇帝气的发抖,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钮祜禄嫡系一族被流放宁古塔,讷亲他们被问斩。 她再也没有底气跟皇帝抗衡了,颤抖的伸出手,指着皇帝。 “你哀家是你的额娘!” “也可以不是。” “你你”猛地两眼一黑,太后瞬间栽倒下去。 皇帝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随后叫来进忠:“送太后回去。” 进忠见太后晕过去,便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嗻。” 太后被皇帝气晕,放在皇家便是大事,所以送走太后之后,进忠特地警告了一番。 “今日养心殿的事情,若是谁敢泄露一个字,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奴才谨记公公教导。” 一直是到了晚上,来养心殿回禀的林太医,告知皇帝,太后中风了,后半辈子怕是起不来。 皇帝只是微微点头,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般。 隔日皇帝下旨,太后因年事已高,思念皇阿玛,朕倍感伤怀,送太后去圆明园颐养天年。 敷衍不能在敷衍的借口,确实引起了前朝大臣的注意。 都以为皇帝是因为钮祜禄一族的事情牵连太后,纷纷来为太后求情。 弄得皇帝不胜厌烦,偏偏真正的原因还不能说。 毕竟是皇家丑事,总不能大告天下,说太后跟小叔子苟且,还生了一对儿女。 最后皇帝直接让皇后伪造了一封太后的懿旨,说她是自愿前往圆明园的,这才平息前朝那帮老迂腐。 姮媞见太后被皇帝气的重病不起,连自理都不行。 当即不管不顾要去养心殿跟皇帝要个说法,却在半路被锦和拦了下来。 姮媞怨恨的瞪着锦和:“让开!” 锦和也不气,反而笑呵呵的:“姑姑这是打算去哪儿?” “哼,本公主去哪儿?不需要跟你报备,识趣点,就滚开。” 锦和不为所动,假装不知情笑着问:“姑姑这般气势汹汹的,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啊?” 锦和作为孙女,却不知道太后重病,甚至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姮媞想到此处,立马就把矛头对准了锦和:“额娘是你的祖母,你连祖母重病都不知道,滚去,跪在额娘面前赎罪。” 锦和夸张的捂住嘴巴:“哎呀,原来是皇祖母生病了啊?可找太医瞧了?” “这还有你说,本公主要去见皇兄,你赶紧给我让开。” 锦和揉了揉额角:“我原以为皇祖母只是害怕,没想到竟然还心虚的病了呢。” 第230章 被气咯 姮媞听说出了锦和话里有话,斜眼撇过去,走到锦和跟前:“你什么意思?” 锦和丝毫不惧,笑的发抖:“原来姑姑不知情啊。” 姮媞涌起一抹不安,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事,小巴都有些微微颤抖:“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锦和身子微微前倾,伏在姮媞耳边,语调像开玩笑似的:“你不是皇祖父的孩子,你是个假的。” 你是个假的—— 这句话一直在姮媞耳边回荡,嘴唇微微张开,良久才道:“不可能。” 随后像是找到了支持自己的理由,大声反驳:“不可能!本公主就是皇阿玛的孩子!” “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嫁与良人,嫉妒我能守在额娘身边,是不是?是不是!” 一番话下来,反而更加信服自己说的,仿佛是找到了真相。 愤恨的转过头,恶狠的看着锦和:“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只知道嫉妒我。” 锦和红唇一勾:“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嫉妒的?” 随后玉指搭在姮媞肩上,围着姮媞脚步轻缓的走动,可说出来的话,直戳人家心窝子。 “嫉妒你不是皇祖父的女儿?还是嫉妒你的自欺欺人?” “呵呵,哎呀,姑姑,是你嫉妒我,你说,若泉下有知的皇祖父,知道他最疼爱的女儿。” “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皇祖父会怎么做?” 姮媞越听越气,用力扬起手,可瞬间就被锦和抓起,一巴掌甩在姮媞脸上。 “啪!” 姮媞捂着脸,狠毒的望着锦和。 锦和微微一笑:“其实你跟皇祖父还是有点关系的,你不知道。” “按照辈分,你应该叫皇祖父为,四伯父。” “我这么说,想必也猜到了你的亲生父亲?若是在猜不到,那也真是蠢。” 见姮媞愣住,一直不说话,锦和擦了擦手道:“没错,你的亲生父亲是当初的果郡王。” 姮媞听到真相的这一刻,连站都站不住,脸上的疼都不顾及:“你血口喷人。” “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喷的?接受事实,堂姑姑。” “啊——” 姮媞捂着双耳:“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不肯接受现实的跑回慈宁宫,想去找太后问个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先皇的孩子。 锦和欣赏的望着姮媞落荒而逃的一幕,脚步悠闲,缓慢的跟了上去。 姮媞跑的跌跌撞撞,进了慈宁宫,当即就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现在的太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太后了。 如今只是一个躺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说话都说不利索的太后。 姮媞红肿着脸,痛哭地跪在地上,紧紧握住太后的双手。 “额娘,额娘,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皇阿玛的孩子,为什么都说我是十七叔的孩子。” “额娘,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 太后瞪大双眼,嘴上支支吾吾的说着:“谁谁告诉你的?” “额娘,我明明就是皇阿玛的孩子,为什么都要说我不是,我到底是不是?” “是是谁” 太后还没说完,锦和移步进了殿内,看着太后的惨样,笑的是愈发灿烂了。 “孙女请皇祖母安。” 太后抖着手:“滚滚” 姮媞也朝锦和赶客:“滚,慈宁宫不欢迎你。” 木笙给锦和搬来凳子,锦和款款而坐:“皇祖母躺着的感觉如何啊?” 姮媞还想说什么,立马就被木秋捂住嘴巴,钳制住,想说什么都说不了。 太后只是怨毒的看着锦和,要是能说话,早就大骂锦和。 锦和反而觉得高兴,当初皇后是什么滋味,让太后体会体会,看着就觉得痛快。 “皇祖母,我可是你孙女,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孙女,怪吓人的。” “哎呀,你操劳了这么些年,也该好好颐养天年了。” “皇祖母还不知道,皇阿玛下旨让你去圆明园休养,圆明园可是皇祖父最喜欢的院子了。” “想必皇祖母去到圆明园也会高兴,皇阿玛真是有孝心呢。” “哎呀,孙女都忘记说了,因着皇祖母去给讷亲求情,皇阿玛想想也觉得不妥。” “所有讷亲大人以及同党,三日后在京中问斩。” “哦,对了,今日钮祜禄一族被流放宁古塔了,午时刚刚走的。” “哎呀,宁古塔苦寒,钮祜禄那些妇人小姐们,都要带着镣铐徒步而过,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到呢。” 太后不能说话,可胸前一高一低的,双眼瞪的老大,恨不得把锦和生吞了。 “皇祖母,不用太感谢孙女,孙女也只是想安抚安抚呢。” 该说的都说了,锦和起身就刚打算离开,刚要走出寝殿,像是想起什么的笑着回头。 红唇一闭一合的说:“对了,今日传来消息,说弘瞻叔叔在回京的路上。” “偶遇匪徒,被匪徒一刀割喉,血溅当场,说是连尸体都没找到呢。” 说完红色指甲的纤纤玉手,轻轻整理额间的鬓发:“真是可惜了,皇祖母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呢。” 轻叹一口气:“以后啊,我这个叔叔就成孤魂野鬼咯,呵呵。” 太后气的发癫,眼框都开始发红:“滚” “孙女告退。” 离去之时还笑着说:“也不知是不是皇祖父的报复呢,哎呀,可惜咯~” 太后被锦和气的连气都喘不上来,没办法,姮媞只能把霜降她们叫来。 刚出慈宁宫就遇上了林太医:“安和长公主。” “该怎么做,你知道?” “微臣一直都记得长公主的吩咐。” “那就好,进去,想必你有的忙了。” “都是微臣应该的。” 太后本来被皇帝气的中风,现在又被锦和一气,就更加严重了,之前还能说话,现在连话都说不了。 弘瞻死了,姮媞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帝不想在宫里见到太后,不等太后身子好些,三日之后就让人把太后挪去了圆明园。 第231章 两万 因马佳氏的族人,与钮祜禄一族勾结,为国库捐了许多财富,大义灭亲才保住自己的地位。 皇帝就以此罪名,毁了姮媞跟马佳氏的婚约,来落得个重情的名义。 至于姮媞,皇帝顾念先帝名声,只能秘密处理。 皇室孽种,自是不配活在世上,在太后去圆明园的后一日,姮媞便中毒身亡了,最外宣称是疾病去世。 前朝那些人都是人精,弘瞻,姮媞的死,太后重病去了圆明园,也揣测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可所有人都很识趣的没有捅破,面上过得去就行。 太后的一双儿女,都相继离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得知时,彻底昏死过去,再次醒来。 满目都是后悔之色,好好做她的太后不行吗?为什么要那么贪心,害死了自己的儿女。 随着太后势力的倒塌,前朝,后宫重新洗牌。 永琏也凭借这一件事情,彻底在前朝站稳脚跟。 整个后宫也只有如懿感到不安,害怕皇帝因太后的事情牵制她。 当初太后所做的一切,可都是她在背后出的主意。 当初出主意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心虚,不过好在她现在有孕在身,哪怕是惊慌,也能稳住自己。 如懿在景仁宫东想西想,可后宫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关注她。 皇后大病得好,锦和也要计划着回准葛尔了,不过回去之前,得先找皇帝要兵。 在锦和找皇帝要兵之前,又收到了刘慕川的信。 上面写到山崎部落连连败退,怕是支撑不住了,刘慕川估计最短一个月,最长三个月,达尔札拿下山崎部落。 还说达尔札可能发现了一些事情,上次刘慕川去准葛尔转移粮草,就见达尔札的神色不对劲。 还特意过来跟他套近乎,话里话外都是在打探锦和消息。 牧城那边还在交战,可一旦达尔札拿下山崎部落,那牧城就会陷入险境。 锦和提笔回信,让刘慕川见机行事,若情况不对,立刻带着准葛尔的人转移去据点。 她最长一月,最短半月就回准葛尔。 刚想让小八回准葛尔时,锦和陷入了深思,她不能让达尔札发现自己背后的动作。 不然会引起大清跟准葛尔的交战,到时候她就是那个罪人。 锦和只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达尔札死。 只要达尔札死了,那她后面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再以达尔札的死,迅速把准葛尔收入囊中,这样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之后再除掉达尔札的一双儿女,在一步步统一草原,扩张自己的势力。 所以锦和打算以身入局,达尔札知道自己的妻子,有这么大的野心,肯定会想办法除掉她的。 只要她将计就计,配合玄知,玄风一起把达尔札干掉。 此计很是凶险,可若是成功了,那必将是往前的一大步。 她要赌,而且她一定要赢! 达尔札常年征战,那可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其中的艰险已然显现。 可锦和不打算退缩,畏首畏尾的,连这个胆子都没有,何来之后的称王! 想到了这里,锦和又重新写了一封信。 告诉刘慕川让他紧盯着山崎部落的状况,一旦即将被打败,立刻回信给她。 她会在那段时间回准葛尔,回去的路上,让刘慕川把她的行踪,以及她的野心透露给达尔札。 小八带着两封信飞走,锦和就抬头望着。 之后的日子,锦和一直陪着皇后,直到收到刘慕川的回信。 信上写到,不要让锦和冒险,这样太危险了,凡事等回准葛尔在商量。 可锦和等不及了,一旦达尔札拿下山崎部落,实力大涨,后面她在努力都不是达尔札的对手。 何况达尔札现在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就算锦和不去找他,达尔札也会来找自己。 只有在达尔札击败山崎部落,她在以身入局,杀死达尔札才能活命。 锦和给刘慕川耐心解释,又让他不必担心,她会带好足够的人手。 到时候他在派人来接应自己,只有达尔札死了,她才能拿下准葛尔。 给刘慕川回完信,锦和就去养心殿。 皇帝看着锦和,脸上泛起了许多愧疚:“快坐,别跪坏了身子。” “谢皇阿玛。” 皇帝放下手中的书:“之前的日子,朕委屈你了,公主府也为你修缮妥当,你不想回去,也可以一直待在京城。” “至于准葛尔那边,朕自会跟他们说明,不必你去操心。” 锦和只是摇摇头:“不,皇阿玛,儿臣想回草原,那里有儿臣的大业,不能抛下为我鞠躬尽瘁的臣子们。” “之前我与皇阿玛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想帮助皇阿玛铲除异己也是真。” “我不能因为一点儿女情长就放弃,我从前所安排好的一切,那不是我,皇阿玛。” 皇帝看着十九岁的锦和,突然就觉得这个女儿,或许真的长大了。 不再是小时候,爱撒娇,爱胡闹的她了。 从锦和眼中,皇帝看到跟他年轻时候一样的神色,也是这样的有野心,有想法,有目标。 “朕知道了。” 随后拿出一本册子:“这是朕提前给你准备好的,一共有三万兵马。” 拉起锦和的手,把册子交到她手中:“这以后就是你的私兵,一切都打点好了。” 皇帝知晓太后一事的真相后,就一直对锦和心存浓厚的愧疚。 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让进忠去把这本册子整理好,亲自交到锦和手中。 锦和正愣一瞬,只觉得这册子很是烫手,紧紧握住后,重新跪下,郑重的对皇帝说: “皇阿玛,这次儿臣回准葛尔,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了,还请皇阿玛多多保重身子。” “朕知道了,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去?” “等慕川给儿臣回信,时机一到,儿臣便会启程回准葛尔。” 锦和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她不想让皇帝,皇后担心,等结束后,自然就知晓了。 皇帝无声的叹息:“多陪陪你皇额娘。” “她这一年过的不容易,也是朕的疏忽,纵容了太后,纵容的讷亲,多陪陪她。” 第232章 生了 “儿臣明白,也会多来向皇阿玛请安。” 锦和带着册子离开了养心殿,坐在轿辇上,把册子翻看,上面是一个个将士们的名单。 皇帝手中的私兵不算多,一部分给锦和,剩下的一部分得留给给永琏。 五月一整个月,锦和都陪着皇后,锦瑟他们。 可在五月底,宫中却发生了一件事,如懿早产了,原因不得而知。 妃嫔生子,皇后自然要过来主持大局,正好锦和喜欢看如懿的热闹,也跟着过来了。 皇后到时,纯贵妃,颖妃跟舒妃,嘉妃正待在暖阁守着。 皇后入坐后,听着里面的尖叫,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颖妃听着里面的刺耳的尖叫声,有些担心害怕:“皇后娘娘,还是把皇上请过来。” “娴姐姐正在为皇上用尽心血生孩子,皇上也得过来看看。” 纯贵妃,舒妃以及嘉妃,三人对视一眼,却不搭话,都看向别处,一副撇清的样子。 皇后都不想说什么,皇帝又不是太医,来不来是她能决定的? “娴贵妃不是派人去请了吗?皇上这时不来,想必是有政务上的要事。” 颖妃看向寝殿里面:“也不知娴姐姐这胎是个阿哥,还是公主?” 这次舒妃倒是回话了:“不管是公主,还是阿哥都好,不用过多纠结。” “说的也是,可要是公主,那皇上以后是多疼公主点,还是多疼娴姐姐点呢?” 颖妃想起什么,天真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你当初生下两位公主,皇上是疼你多一些,还是疼二位公主多一些?” 皇后真是想把颖妃的嘴给塞起来,问的都是些什么话。 一个个字她都认识,怎么放在一起,她都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锦和直接付出行动,拿起桌上的茶水,就泼在颖妃脸上:“啊!” “长公主,本宫是皇上的妃子,怎么也算是你的庶母,你这是做什么?” 纯贵妃赶紧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看不懂。 嘉妃看到了,直呼痛快啊,让你仗着母族在后宫耀武扬威,现在吃亏了。 舒妃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怕锦和,现在更怕了。 锦和把茶杯放好,一边用手帕擦手,一边慢条斯理轻笑着道。 “原来颖娘娘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满嘴喷粪呢,所以用茶水给你洗洗嘴,不用感谢我。” 见颖妃被锦和气的不轻,刚想再说些什么找回场子时。 皇后假意咳嗽几声:“好了,颖妃,你身为皇上的妃嫔,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锦和,颖妃是你的庶母,就算是好心帮她,用的方法也温和些。” “是,儿臣明白了。” 嘉妃扬起的嘴角那是压都压不住啊,一直看着颖妃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 其他人就更不敢说话了,皇后都帮着锦和,她们还能说什么。 倒是颖妃算是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嚣张跋扈了。 锦和真的是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余地,一点面子都不会给你留,比锦瑟还要张狂。 这时林太医从寝殿出来,说如懿开始没力气了,有难产的征兆。 自从齐汝被杖杀,林太医靠着皇后的关系,很快成了太医院的老大,现在可是他们眼前的红人。 皇后脸色不是很好看,让林太医一定要保母子平安,自从皇后生下永琮,后面就没在生下过孩子。 如懿这个孩子,来的时机不错,皇帝也很重视,忙完宫务就从养心殿急匆匆过来。 “里面如何了?” 皇后:“林太医说是有难产的征兆,不过林太医的医术好,想必娴贵妃不会出事的,皇上放宽心。” “嗯,进去多久了?” 纯贵妃:“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皇帝点头,刚喝了一杯茶,就见颖妃衣领都是湿的,眼眶还微微泛红。 不解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颖妃刚想告状,被锦和抢先一步:“儿臣泼的,皇阿玛,颖娘娘说皇额娘生下我跟锦瑟。” “竟然问皇额娘,皇阿玛是疼我跟锦瑟多一些,还是皇额娘多一些?” “我就见颖娘娘满口胡话,就想让她多喝点茶,谁知手一下没端稳,竟泼到颖娘娘身上了。” 说完锦和笑盈盈的看向颖妃,不就是告状嘛,谁不会似的。 颖妃此时慌张极了:“皇上,臣妾” 皇帝暗暗瞪了颖妃一眼,这问的是什么话,简直是不知尊卑。 “身为妃子,皇后不是你能编排的,嫡出的公主,也不是你能说的。” 想了一下又觉得不解气:“进忠,颖妃顶撞皇后,不懂尊卑,降为嫔位。” “嗻。” 颖妃难以置信:“皇上,臣妾臣妾只是问问而已,绝对没有不尊重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上因这么一点小事,就降位于臣妾,那么臣妾认了,可皇上此举未免太有失公允了。” “皇上,此举只怕会让四十九部寒心啊。” 嘉妃默默翻着白眼,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句话,颖妃说不腻,她都听腻了。 皇帝都不想见颖妃:“那你去给你阿玛写信,朕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寒心的。” 颖妃一时愕然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呆愣愣的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还想辩解什么,屋里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 容佩立马抱着孩子,从屋里走出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公主。” 皇帝看向这个新得的女儿,眼中流露出喜爱:“赏!” “多谢皇上。” 皇后也仔细瞧瞧:“皇上,公主长的真秀气,倒跟娴贵妃长的像些,想来日后也是个美人胚子。” 皇后说完,又反应过来:“对了,娴贵妃不才九个月吗?怎么就生了?” 容佩:“皇上,我们主儿听闻御花园风景不错,就想去走走,谁知刚到御花园,脚一扭,便跌倒在地。” “好端端的怎么会跌倒?不是穿的绣花鞋?” “这个奴婢也不知,奴婢恳请皇上,能彻查此事,还主儿跟公主一个公道。” “嗯,琅嬅,此事就交由你去查。” “好。” 第233章 不相信 皇帝交代完事情,看了一眼刚得的爱女,心满意足的回养心殿。 皇后吩咐明夏:“明夏,你去御花园问问当值的太监,宫女们是什么情况,娴贵妃怎么会好好的扭到。” “是,奴婢告退。” 皇后看向殿中的嫔妃:“嘉妃,你身子重,还是先回去,颖嫔,刚刚皇上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本宫知你年纪小,在家时,又得家中阿玛疼爱,可你如今不是在家中,而是在宫内。”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父母,可以惯着你那点小脾气,进宫多日,也该收敛些了。” 颖妃抽泣着:“是,臣妾谨遵教诲。” 皇后让林太医先守着如懿跟公主,自己带着锦和回了长春宫。 到了傍晚,如懿悠悠转醒,下身一阵阵痛意来袭,煞是脸又白了几分。 惢心听到动静,快步凑上去:“主儿,你醒了?” 如懿目光下移,见高高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当即心慌起来:“惢心,本宫的孩子呢?” 惢心笑着道:“嬷嬷,正在给公主喂奶呢,等下就抱过来。” 如懿眉头微皱,语气迷茫:“公主?” “是啊,主儿你诞下了四公主,皇上都来看过了呢,看主儿还睡着,就回养心殿了。” “皇上一走,宫里的赏赐就都下来了,还是皇上亲赏的呢。” “不是阿哥吗?” 如懿忍着痛,可眼中全是不可思议,她怀的明明是个阿哥啊? 惢心脸色一僵,连忙宽慰道:“主儿,不都是先开花后结果嘛,皇上这般疼爱你,阿哥以后都会有的。” 如懿有些失望,她一直以为是个阿哥,太后当初也想透露。 说皇后病重,活不了多长时间,只要她诞下一位皇子,皇帝又这般疼爱她,肯定会封她为皇贵妃的。 可现在心心念念的不是阿哥,而是一位公主,说如懿不失望才怪呢。 只是如懿就算心里万般不喜,却也是她的孩子,便让惢心去把她抱进来。 晚上皇帝去看了如懿,便移步去了长春宫,跟妻儿们一起用晚膳。 用膳之时,皇后便说起如懿的事情:“娴贵妃扭到一事,臣妾派明夏去查了。” “今日见到过娴贵妃的人都说,那段路没有任何异样,是娴贵妃穿着好盆地散步,走到鹅卵石的路上,自己不小心脚划了一下。” 皇帝夹菜的手一顿:“自己划得?” 皇后点点头,其实她知道的时候,也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如懿有孕都九个月了,再有一月左右就会生,这个时候不穿平底绣花鞋,偏偏穿花盆底。 穿也就算了,还穿着去御花园,走在路上就一不小心自己给自己绊倒。 皇帝都不知该说什么:“那她身边那个宫女还说那么临摹两可。” 皇后笑着说:“她们也是关主心切,查查也好,还好结果是不错的,若真是有人谋害皇嗣,也是臣妾的失职。” 恩怨分明皇帝还是明白的:“哎,这不关你的事,你本身身子就不好,不必为了这些小事费心。” “多谢皇上。” 晚上皇帝歇在长春宫,如懿感到一阵难过。 她为皇帝生下一个女儿,可皇帝就来看了她一眼,就马不停蹄地跑去皇后那儿。 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她,也不疼爱她的女儿。 如懿抱着女儿,感到惋惜,孩子一出生就没了阿玛的宠爱,这可该怎么办啊? 想着想着如懿又开始想偏,如果是个阿哥,皇帝还会不会这样对她? 隔天皇后派明夏来跟如懿说,她在御花园扭倒一事。 明夏如实相告,如懿却不相信:“皇后娘娘就是这么派你去查此事的吗?” “本宫可是为皇上延绵子嗣,你们就这般敷衍了事?” 明夏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娴主儿,娘娘亲自派奴婢去查的,奴婢问了昨日在御花园当差的所有下人。 “还有几个是亲眼看到娴主儿扭倒的,都说是娴主儿,自个儿没站稳才会如此。” “奴婢还去看了你扭倒的地方,那地上没有一点异样。” 如懿是一点都不相信,分明是有人在背后害她,想要她一尸两命。 “本宫好端端的走着,又有惢心跟容佩扶着,怎么可能会摔倒?” 明夏一时语塞,总不能直白的说,当时如懿让容佩去摘花,又让惢心去倒茶。 想了一下措词才道:“贵妃,有下人说,当时容佩被你叫摘花,而惢心去给你盏茶了。” “那个时候,是你自己扶着肚子走动,至于其他人有没有扶你,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如懿脸色尴尬,却不肯承认:“皇后娘娘看本宫不顺眼已久了,本宫生下孩子,威胁到了她的地位。” “所以才让你草草了事,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本宫跟皇上,是不是此事跟皇后有关?” “本宫告诉你,那不能够,本宫会亲自去求皇上彻查,到时候可不会这么轻易了解。” 明夏面露疑惑,这娴贵妃到底在说什么? “贵妃,皇后娘娘已经把此事告知了皇上,若是贵妃有所疑虑,大可去求皇上再查一次。” “至于贵妃说,你早产一事跟皇后娘娘有关,奴婢还是劝你谨言慎行的好。” “皇后娘娘的清名,旁人是不可妄议的,哪怕你是贵妃。” 其实她更想说,皇后真想除掉,恐怕公主早就死了,怎么还会让她出生。 “奴婢还有差事,便先告退了。” 明夏不管如懿怎么样,她抬脚就走出了景仁宫,回去就跟皇后说了此事。 皇后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随她去。” 让如懿体会这种感受也不错,想当初皇帝还是王爷,那时她刚生出锦和跟永琏。 皇帝不也是抛下她,跟如懿眉目传情,谈笑风云时,她比今日的如懿还要艰难。 现在角色调换,如懿怎么就受不了? 果然如懿还是跟以前一样,得要皇帝的宠爱,后宫的羡慕,众人的嫉妒落在她身上,她才会感到满足。 明夏又说:“那贵妃去查呢?” “让她查,本宫倒要看看,这位贵妃会胡闹到什么时候。” “是。” 第234章 芜湖! 隔天皇帝来看望如懿,顺便告诉她,孩子的名字已经取好,叫璟兕。 可此时的如懿,一心只想着要皇帝调查真相。 “臣妾多谢皇上,只是臣妾有一事相求。” 皇帝兴致很不错:“什么?说说看。” 见皇帝心情很好,立马向皇帝提议,要查她扭倒一事:“臣妾想让皇上,重新彻查臣妾扭倒一事。” “皇上,臣妾怀胎九月,且时不时就会去御花园散散步,怎么可能就会扭倒?” 接着又求皇帝还她一个公道,还璟兕一个公道。 皇帝握着如懿的手,宽慰道:“如懿啊,你的事情,朕已经让琅嬅查了,也跟朕说了。” “此事确实与旁人无关,璟兕平安出生,你好好照顾孩子就好。” 如懿不相信:“皇上,难道臣妾自己怎么样,自己会不知道吗?” 最后皇帝被如懿闹得没办法,便让进忠再去查一遍,好让如懿死心。 到了六月初,木笙来内务府领东西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当即领了东西,赶紧回去告诉锦和,她发现了一件大事。 “长公主,你猜奴婢今日在外面看到了谁?” 锦和坐在榻上看书,眼睛动都没动一下:“谁?” 木笙放下东西,神神秘秘的说:“凌云彻!就是以前令嫔有点关系的那个。” 锦和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连书也不看了:“你说谁?” “凌云彻啊,长公主以前还把他罚了,那时他在坤宁宫当差,你因为令嫔,把他一通罚呢。” 锦和不解的问:“我记得他,不是被皇阿玛赶去了木兰围场?怎么还进宫了?” 木笙摇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奴婢今日是真的看到他了。” “原本该待在木兰围场的人,却出现在宫里,背后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木笙,你去查查。” “是。” 锦和想起这几日,如懿重新让皇帝查御花园一事,也不知进度怎么样了? 景仁宫 凌云彻提着一捆柴火来到景仁宫,惢心见到后,熟练的带凌云彻带去寝殿,打发走殿内伺候的众人,她跟容佩就守在门口。 如懿见凌云彻过来,也没觉得意外,还有些高兴:“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生下了一位公主,所以过来看看你。” 如懿对他招了招手:“那你快来看,皇上赐了名,叫璟兕。” 凌云彻见孩子白白嫩嫩的,眼中竟是柔情,随后又有些不肯定:“如懿,这个孩子,她” 如懿赶紧打断:“这是皇上的孩子。” 凌云彻身子微微僵硬,随后低下了头:“我知道了。” 随后从袖口拿出一枚玉佩:“这是我家传的玉佩,送给孩子,就当做是满月礼,你别急着拒绝,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如懿一开始不想收,可见凌云彻那受伤的眼神,一时脑热,就收下了。 如懿一时不忍心:“你抱抱孩子。” 凌云彻很是激动:“好,好。” 没抱多久,凌云彻重新抱着如懿,二人紧紧相拥,诉说着这段日子的思念之情。 木笙只是见了一眼凌云彻,只是普通太监的服侍,身上也没什么特殊物件。 在偌大的后宫之中,想要查一个人,还真是有点难。 只是让木笙想不通,凌云彻不是个侍卫吗?怎么又变成太监了? 而进忠这边做着苦哈哈的差事,心里也不得劲,他都问了八百遍了,都是一样的说辞。 查了三天,就听了三天相同的话。 三天之后,不想再查,回去给皇帝复命:“皇上,奴才把御花园的下人们,都问了个遍,和皇后娘娘查的别无一二。” 皇帝微微点头:“嗯,朕知道了。” 进忠瞧一眼皇帝的脸色:“那娴贵妃那儿可要奴才去说?” 皇帝想了一瞬:“也行,你去说。” “嗻。” 进忠到景仁宫时,惢心跟容佩正待在门口,见进忠过来,二人对视一眼,惢心立马走上去。 “进忠公公。” 进忠笑着道:“皇上命奴才过来,给娴贵妃复命,劳烦惢心姑娘去通传一声。” 惢心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进忠来的真是不巧,主儿刚刚歇下,吩咐了不许打扰。” “进忠公公你也知道,主儿刚生下四公主没多久,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 “还望公公体谅一番,不如晚些时候再来可好?” 既然娴贵妃睡着,进忠自然不会打扰:“也行,那我晚些时候再来。” “公公慢走。” 临走时,进忠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才觉得有些不对。 惢心跟容佩,是如懿身边的大宫女,她俩怎么会同时站在外面,而不是一人在里面守着。 万一如懿有什么吩咐,也是第一时间能够发现。 更加不对的地方,是两个人同时都在门口站着。 进忠只当是,如懿的吩咐,毕竟景仁宫的事情,不关他的事,此事也就被进忠抛之脑后。 在殿中的如懿跟凌云彻,刚刚还被进忠的声音吓了一跳。 进忠一走,惢心匆匆走到寝殿门口:“主儿,时辰差不多了。” 凌云彻替如懿整理一番衣裳,不舍的握住如懿的手:“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如懿反握住:“嗯,路上小心些。” 直到一刻钟后,凌云彻穿戴整齐,跟着惢心离开了景仁宫。 到了傍晚时,进忠又来了一次景仁宫,这次见到如懿,便跟她说出御花园的事情。 进忠慢慢说道,确实是如懿自己不小心扭倒的,如懿全然接受,也没多为难进忠,让他直接回去。 皇上亲自派进忠调查,都没有明目,如懿虽没多说什么,可心里却是难受的。 皇帝没查出什么,如懿决定亲自派人查。 说到底就是,如懿根本不相信自己会那么不小心,害女儿早产,所以决定把心中的愧疚感,安到他人身上,而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如懿让容佩去查,查个一五一十出来。 锦和见木笙失落而归,一时觉得好笑:“怎么奄奄的?” “奴婢没有查到,只是看了一眼,但根本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锦和想了一番:“那你见着他的时候,他身上可有什么东西?” 第235章 令妃 木笙仔细想想:“他当时背上用背篓背着一捆柴,不过奴婢没瞧见他是去那个方向。” 在内务府的时候人多,木笙也只是匆匆瞥过一眼。 也亏凌云峰人高马大的,被木笙一眼就瞧见了,只是走的也快,没看到是去那个方向。 “一捆柴火?” 木笙点点头:“是啊。” “领柴火的是在厨房还是在内务府?” 木笙解释道:“内务府,宫中所有吃穿用度全是出自内务府,唯独吃不一样,是从御膳房。” “御膳房也分许多种,皇上用的不一样,妃子们用也不一样。” 锦和有了主意:“那你明儿去内务府领柴火的地儿问问,凌云彻身量高,太监们又都是人精。” “总有瞧见,有印象的,不过我倒是心中有点猜测,却不确定。” 木笙惊讶道:“难道长公主是在怀疑谁吗?” 锦和勾唇一笑:“难道还不值得怀疑?” “凌云彻是被皇阿玛赶去木兰围场的,这样惹皇上厌恶的人,怎么可能还回得了宫里。” “除非” 木笙回想过来,眼睛都亮了几分:“除非有人在背后帮他。” 锦和笑着点头:“不错,宫里有权有势能跟凌云彻扯上关系的,也就令嫔,跟娴贵妃了。” “当然了,也不乏凌云彻有本事,是靠着自己回来的。”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为何他是穿着太监的服饰,就算要回来,那也是由侍卫的身份啊。” 锦和想不通这点,也是情有可原,太监是什么身份,那是得三查五审才能进宫的。 每一年就会检查一次,重新长出来,就会又割一次。 凌云彻一个侍卫,穿着太监的服饰,在宫里大摇大摆。 这背后没人帮忙,锦和是一点都不信。 不过嘛,锦和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玩,查去凌云彻真是混进来的。 那锦和就帮他落实了太监的身份,藐视宫规,可不是简单点就能过去。 木笙:“明儿奴婢就去内务府问问,真有人蒙混过关,少不了一顿苦吃。” “别打草惊蛇,能在内务府遇到一次,就能遇到第二次,不急于这一时。” “是,奴婢明白。” 如懿还不清楚,锦和已经发现凌云彻的身影,若是她知道,肯定是不会在跟凌云彻见面。 这日锦和在逗着永琮玩,小孩子越长越大,倒愈发的调皮了。 锦和看向锦瑟:“你也十五了,昨日皇阿玛跟皇额娘在商量你的亲事,你自己可有看重的?” 锦瑟吃着点心:“没有,我还想多陪皇额娘几年呢。” “也行,你还小,想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有我跟永琏在,没人敢逼迫你。” 锦瑟嘻嘻笑着:“我就知道姐姐,跟哥哥不舍得我。” “若是你自己有喜欢的,就跟我和皇额娘说,别不好意思。” 锦瑟脸颊微微一红:“知道了。” 皇后让各宫都回去,回来就跟着三个儿女,过的悠闲的日子。 如懿已经生了,嘉妃只比如懿小了一个月左右,再过一月嘉妃也要生了。 皇后跟着锦和说笑:“今日我瞧令嫔脸色不好,还派了林太医去给她瞧瞧,也不知怎么样了?” “令娘娘?” “是啊,刚刚在前面,我瞧她脸色惨白惨白的,也没什么血色,不知是怎么了。” “额娘别的担心,等林太医回来就知道了。” 快要午时时,林太医就来向皇后复命,说是魏嬿婉有喜了,可不满一月,有些体虚,得好好养着。 皇后松了一口气,给林太医打赏,之后又让明夏准备赏赐,去送给魏嬿婉,又让赵一泰去养心殿告诉皇帝。 令嫔伺候皇帝两三年,如今一朝得子,也是该晋封了。 皇帝得知魏嬿婉有孕,自然是高兴,当即让进忠去准备赏赐给魏嬿婉。 魏嬿婉心心念念的孩子,终于来了,高兴来不及呢,若不是太医说让她好好养着。 她恨不得当场就去给锦和谢恩,多谢她当初的指点。 晚上皇帝跟皇后商量,加上皇帝确实很宠爱魏嬿婉,大手一挥,就封了魏嬿婉为令妃。 皇帝,皇后抬举她,一时之间,魏嬿婉在后宫风光无限,连嘉妃都比不上。 嘉妃着实气的不轻,一个从前在她身边伺候的三等宫女,如今还跟她平起平坐了。 纯贵妃就更尴尬了,这些年每每见到魏嬿婉都尴尬的不行。 唯独舒妃不一样,轻轻摸着肚子,眼中竟是落寞。 “主儿,你还年轻,皇上有疼你,日后肯定会有的。” 舒妃面带苦涩:“本宫都伺候皇上好些年了,连令妃都有了,娴贵妃也生了孩子,唯独本宫没有。” “本宫就是想跟皇上有个孩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之前三妃之中,她跟颖妃都还没有孩子,互相也有个慰藉,可颖妃变成了颖嫔,令嫔变为了令妃。 妃位之中,就舒妃没有孩子,这样的危机感,让舒妃心中全是苦涩。 “奴婢听说,之前令妃喝的安胎药和主儿是一样的,只不过主儿的是皇上赏的,令妃是自己找公公买的。” “现在令妃有了孩子,不如去永寿宫打听打听?” 舒妃眼中泛起了希望:“可以吗?” 平日她与魏嬿婉并不对付,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甚至打心眼里瞧不上她。 “只是打听打听而已,又不是让主儿去问令妃。” 舒妃心中有些挣扎,可一想到能跟皇帝有个孩子,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点点头示意宫女去做。 如懿得知魏嬿婉有孕,心中全是不屑,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就不配有皇帝的孩子。 一想到以后,魏嬿婉的孩子,跟她的孩子是姐妹的关系,她心中就膈应的不行。 魏嬿婉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她现在一心只想着,好好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最近宫里是真真的热闹,一下子魏嬿婉有孕,嘉妃也要生了。 草原那边有向皇帝进献了两名女子,不过之前是嫁过人的,皇帝也照单收下。 一位封为了豫贵人,一位封为了恪贵人。 第236章 发现 这两位一进宫,就非常的不得了,野心那是一点都不小。 豫贵人一心想要往高位上爬,生下孩子只为取代皇后。 恪贵人一心只与草原嫔妃来往,想要恢复草原在初清之时的荣光,同样也看不起后宫的妃子。 来向皇后请安之时,眼中那叫一个倨傲。 皇后照例赏赐一些下去,说了几句场面话:“进了宫,大家都是姐妹,日后都要和睦相处的为好。” 随后看向颖嫔:“颖嫔,你与二位妹妹,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你可要好好教导她们。” “是,臣妾自当会好好教导二位妹妹的。” 皇后接着道:“本宫让内务府挑选了几位嬷嬷,豫贵人跟恪贵人回去,跟着嬷嬷学学宫中的规矩。” “三日之后,你们便可侍寝了,皇上一向宅心仁厚,不会行偏袒之意。” “是,多谢皇后娘娘。” 二人新来的妃子,面上都带着不屑,皇后看在眼里却也不管,等吃吃苦就都懂事了。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嘉妃:“嘉妃,你如今身子重,日后就免了请安。”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行了,你们都回去。” “臣妾告退。” 颖嫔带着二人离开长春宫:“皇上一向敬重皇后娘娘,所以你二人莫要惹怒了皇后。” 豫贵人不放在心上:“我瞧着皇后娘娘长的也不好看啊,年老色衰的人,有什么值得宠爱的。” “男人嘛,不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就是妖艳滋味好的,只要皇上宠幸我,皇上就一定离不开我。” 颖嫔真不知该说什么,头一次见一个人在后宫,把床笫之事,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你心中有主意就好。” 豫贵人也是个没眼力见的:“哎,我听说你原本是颖妃娘娘,怎么现在变成颖嫔了?” “虽说只是一字之差,却也差的太远了啊,现在四妃的位置,还剩下一个,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这样才不会辜负,我阿布对我的教导,你可不能跟我抢啊。” 豫贵人叨叨的说个不停,颖嫔真不知该怎么回:“你别一上来就说这些,这里可不比在草原。” “一言一行都是有规矩的,若是你一意孤行,有的是苦头让你吃。” 恪贵人也不屑一顾道:“颖姐姐,你莫不是在宫里待久了,就开始害怕了。”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还是小心些好,宫里现在最受宠的现在是谁啊?” 颖嫔见劝不动,也不再继续劝:“是皇后,之后在是舒妃跟令妃,然后再是其他嫔妃。” 二人听到颖嫔,说到令妃时有些停顿:“这个令妃在宫里,就没几个人看得上她。” “为何?”二人都有些好奇。 “令妃啊,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靠着一些手段,先是做了嘉妃宫里的宫女,之后又成了皇后身边的人。” “然后靠着一些下贱狐媚的手段,就成了皇帝的妃子,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她。” 有了颖嫔的告知,二人也是先入为主的,认为令妃是个低贱之人。 恪贵人第一个瞧不起:“哼,这样的人,皇上也留她在身边伺候,要是我,早就一棒子打死这狐媚惑主的东西。” 豫贵人点点头:“那皇后怎么没有一杯毒酒赐死她?” 这一点颖嫔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这种背主的东西,皇后应当是第一个不轻饶的。 可这些年皇后的态度,却对令妃非常的和善,还事事为令妃撑腰。 不过颖妃也没细想,毕竟她知道的这些,也都是如懿明里暗里告诉她的。 颖嫔跟如懿交好,又与舒妃关系不错,二人都是这样说,她自然也不喜欢。 颖嫔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说起如懿:“今日还有一个姐姐在坐月子,所以没来,等后面我带你们去见见。” “嗯,多谢颖姐姐了。” 锦和对于草原又送了两位妃子进来,也不觉得意外。 那位豫贵人她刚刚看到了,倒是跟想象中的不一样,说话间实在是豪放。 也确实如豫贵人所言不虚,皇帝只要宠幸过她,就对她欲罢不能,连着七日都是她侍寝。 倒是把恪贵人的位置摆的很尴尬,一同而来,足足十日了,她都没有侍寝,私下倒是招了许多白眼。 特别是嘉妃,当初恪贵人有多看不起她,现在嘉妃有多讥讽她。 锦和对于这一切都充耳不闻,辗转几日,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凌云彻,不过不是在内务府。 而是在长街之中, 背篓上的柴火空空如也,想来是已经去过了。 木笙就这样偷偷跟着凌云彻身后,只见跟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就见凌云彻蹲在地上,往面上摸了好几把土。 一路跟着,最后凌云彻在太妃居住的地方停下来,进了一处专门劈柴的地方。 这地方归内务府管辖,却人烟稀少,平日也就几个太妃住在这里,很少有外人过来。 加上只需要做劈柴,不用外出,还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木笙看清楚地方, 当即就跑回去把此事说给锦和听。 “后面你吩咐人去听着凌云彻,看他后面会去哪里?” “是。” 锦和心中有些猜测,要么是魏嬿婉那里,要么是如懿那儿。 如果是魏嬿婉,锦和肯定不会让她好过,如果是如懿,那心中有一万个攻心的方法。 最主要还是得让皇帝亲眼瞧见,毕竟从别人口中说的,哪里能有自己看见的有冲击力。 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等发现踪迹了再说。 舒妃那边同样,打探到了魏嬿婉的安胎药,宫女说是魏嬿婉停了自己的安胎药,之后就有了孩子。 舒妃仔细听着,决定跟魏嬿婉一样,停下安胎药不喝。 有没有效果,过一两个月就知道了,一两个月的功夫,只要是为了孩子,她都等的起。 皇帝那边连着宠幸豫贵人七日,后宫嫔妃也早早有了怨言。 皇后便明着劝皇帝几句,皇帝是听皇后的话,当晚便让恪嫔侍寝,只是脑子里想着的却是豫贵人。 恪嫔敏锐的捕捉到皇帝眼中的失望,心中更加怨恨豫贵人。 第237章 看不懂形势 隔天恪贵人在请安之时,各种阴阳怪气的,说的豫贵人很是无辜,皇后也只当听个笑话。 可豫贵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张口就暗指回去,怼的恪贵人哑口无言。 她们二人虽然是都出自草原,可也是来自不同的部落,地位更是相差甚远。 请安就在二人之间的争斗中结束,倒是让众嫔妃看了好大一出狗咬狗的戏。 众人离开长春宫,锦和便招呼魏嬿婉一起去御花园走走。 锦和见魏嬿婉一脸慈爱的样子:“你如今有了,可要好好安胎才是。” 魏嬿婉抚摸着并不凸起的肚子:“我还没有多谢你呢,要不是你的指点,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该来的总会来的,就算我不提醒,你也迟早会有。”只是会慢一些罢了。 魏嬿婉也懂得这一点,可有锦和提醒,才能现在有孩子,她自然要懂得感恩才是。 “话是这么说,可也不一样的。” 锦和笑了笑:“对了,我记得你以前还没伺候皇阿玛时,身边有一位可心人?” 魏嬿婉一脸嫌弃:“长公主,还是别跟我提他了, 想想都觉得晦气。” 见魏嬿婉眼中全是厌恶,锦和便问起其他的:“哦?何出此言?” 魏嬿婉讥讽一笑:“恐怕到现在他都以为是我嫌贫爱富,所以才抛弃了她。” “如此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一个不懂得感恩,诡计多端的人,这些年她们不都是这样说的我。” 魏嬿婉徐徐道来:“我也不瞒长公主,那人就叫凌云彻,之前在长街,我被他纠缠,你还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后面我成了皇上的妃子,侍寝的那一夜,他来找我了。” 魏嬿婉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太过于仁慈,当初就应该早早断了才对。 “片刻之间的谈话,我们从此分道扬镳,互不干涉。” “后面就是凌云彻,跟娴贵妃的事情,被罚去了木兰围场。” 锦和一点点听着,倒是没想到,他们二人之间在侍寝前,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往。 “那你最近可见过他?” 魏嬿婉愣住,随后笑着道:“长公主是在说笑,凌云彻都去了木兰围场,我怎么还会见到他?” “也是。” 试探完魏嬿婉,锦和跟着她一起去御花园走走,便打道回府了。 看来凌云彻回来,并没有找过魏嬿婉,等后面凌云彻再次行动后,锦和就会慢慢布局。 一边在御花园走着,一边计划着后面的事情,竟还和恪贵人撞上。 锦和理都不想理,可奈何恪贵人才刚入宫,锦和也自从太后走后,人都变的低调许多。 恪贵人跟豫贵人进宫好几日,还真没见过锦和一点。 见锦和无视她,细细端详她的面容,在长春宫那里都没有见过,心中以为是宫中不受宠的妃子。 当即就把豫贵人那儿受的气,想全部洒在锦和身上。 恪贵人想的很清楚,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她欺负就欺负了,能得她欺负也是此人的福气。 “站住。” 锦和以为她叫别人,也不理会她,恪贵人见锦和这般不懂规矩,心中的火气又涨了几分。 “我让你站住,你是没有听到吗?” 说完还示意自己身份的宫女,前去拦住锦和。 锦和被拦住,不解的转过身去,就见恪贵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木笙见对方不怀好意,手都扬了起来,赶忙跑到锦和前面,硬生生挨恪贵人一巴掌。 “啪!” 锦和抬手帮木笙挡时,手上也受到牵连,手背立马一股刺痛来袭,这个手都火辣辣的。 锦和也不管自己,连忙把木笙拉过来,担忧的瞧着:“让我看看,很痛?” 木笙捂着脸,只觉得脸跟火烧一样,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不疼的,长公主别担心奴婢。” 木秋赶紧上前,推搡着恪贵人:“你做什么?敢掌掴无罪之人,你可知” 恪贵人可没耐心听这些:“我掌掴你们这些婢女,还需要理由?” 随后看向锦和:“你一个不受宠的末流之人,也敢无视我,直接走过去,谁给你的胆子?” 锦和用帕子擦了擦木笙的脸,都已经红肿起来,可见用力之大。 听到恪贵人这么说,锦和也明白了,这是把自己当做皇阿玛不受宠的嫔妃了,所以才敢这么放肆。 把木笙护在身后,又让木秋退至一旁:“胆子?你也配跟我提这些。” 二话不说,一掌回过去,直接把恪贵人的脸都打偏。 前面是锦和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还容得她人欺负? 脸上的痛意来袭,让恪贵人反应过来:“你敢打我?” 锦和不屑一顾:“打都打了,怎么?打你还需要挑日子?” 恪贵人气的两眼发红,朝着自己的宫女大喊:“瞧见我被人打,你就不知道还手吗?” 宫女刚想上前,就把木秋一把推过去:“这位可是安和长公主,岂是你们能放肆的!” “我瞧你们的装扮,想必不是个贵人,也只是个常在,敢掌掴长公主,你们是活腻了吗?” 宫女被吓的一愣,长公主?这可是皇帝,皇后的嫡长公主,当即吓的赶紧跪下。 恪贵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长公主?” 宫女赶忙解释:“主儿,这是皇上,皇后的嫡长女。” 恪贵人愣住,锦和摸了摸手背,把后宫的人都想了个遍:“你是恪贵人?” 不等对方回话,锦和又接着道:“进宫之前,嬷嬷没教你规矩吗?” 恪贵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木秋就已经听懂了意思,上前一脚踹在恪贵人的膝盖。 吃痛的恪贵人,条件反射的重重跪在鹅软石上,疼的恪贵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服气的抬起头:“你要做什么?” 锦和简直都被气笑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掌掴本公主身边的人,你觉得本公主要做什么?” 恪贵人身边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更别提帮着求情了,别牵连她们就不错了。 锦和揉着手背:“木笙,打回去,你是我身边的人,不必受这种气。” 第238章 打回去 锦和不怕出事:“给我打,出事了有我担着。” 见锦和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恪贵人身子开始发抖,嘴上却不肯服输。 “我可是皇上的妃子,按宫里的规矩,怎么你也得称我一声庶母,你岂敢动我,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锦和冷哼一声:“你知道吗?在这个后宫,加上你,一共三个人这般说了。” “那你可知他们的下场?本公主敢罚你,就一点都不怕出事。” “今儿本公主便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宫里的人,也不是你一个贵人想打就打的。” 恪贵人害怕的摇着头:“你敢!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宫里向来罚犯错之人,可以打身上任何地方,就是不能打脸,脸,在宫里就是体面,你一上来就朝着脸打,可见心思歹毒啊。” “那本公主也不和你多废话了,木笙,动手。” “是。” 木笙捂了捂脸,走上前一掌一掌的扇在恪贵人脸上,扇的自己脸颊红肿,嘴角流出鲜血。 魏嬿婉也没走多远,听到旁边有动静,也走了过来瞧瞧。 一过来就见锦和在罚恪贵人,木笙一掌一掌的扇着。 锦和看见魏嬿婉,对着微微点头:“你怎么来了?” “我刚想走的,可听到这边的动静,便过来听听,看是出了什么事情。” 木秋朝着魏嬿婉说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魏嬿婉只觉得这恪贵人,胆子蛮大,连锦和都敢打。 就在恪贵人即将要晕时,颖嫔匆匆而来:“住手!” 木笙停顿了一下,可很快就不管颖嫔,又接着掌掴恪贵人,丝毫不给颖嫔情面。 颖嫔走上前,就见魏嬿婉也在,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令妃娘娘安。” “起来。” 魏嬿婉面容带笑,也不刁难颖嫔,之后便坐在一旁看戏。 颖嫔见木笙还在打,赶忙走上前,一把推开木笙,把脸肿的不能看的恪贵人护在身后。 又看向一旁坐着的锦和:“长公主,恪贵人不知犯了什么事,你要如此不顾情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罚她?” 木笙看了一眼锦和,锦和算算时间,也打的差不多了,想必木笙的手也疼,就让木笙退至一旁。 “你倒是来的及时,既然来了,可知她犯了什么事?” 颖嫔这哪里知道,她也是刚要回宫时,碰见了恪贵人身边报信的宫女。 说恪贵人在被锦和罚,急匆匆的就赶来了御花园。 恪贵人虽然说话不饶人,可为人还是不错的,颖嫔也不相信她会做出什么没有规矩的事情。 颖嫔叹息一声:“长公主,就算恪贵人犯了事情,你也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掌掴于她。” “她好歹也是皇上的贵人,你让这么多人看着,就是把她往死里推啊。” “呵~” 锦和翻了个白眼:“那你问问她,本公主为何罚她?” 恪贵人被打的昏昏沉沉,说话也说不完整,锦和就让木秋重新再说一遍,好让颖嫔死心。 颖嫔得知是恪贵人,不认识锦和,然后还打了锦和身边的贴身宫女。 暗骂恪贵人这是会惹事,一惹就惹了个最难对付的。 不过好在只是个宫女,宫女而已,打也就打了,凡事还有个周旋的余地。 恪贵人怎么说,也是跟她同出一族,就算没什么情分,有这层关系,她也得护着。 颖嫔赔笑道:“长公主,今日之事也是恪贵人无心之举,她不是有意的。” “而且本宫瞧着,木笙姑娘也没什么大事,反而恪贵人被打的晕过去,一张脸还肿成这个样子。” “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恪贵人都没法在皇上跟前伺候了。” 锦和可不买账:“她能不能在皇阿玛身边伺候,关本公主什么事?” 颖嫔一时语塞,很快反应过来:“可木笙姑娘不是没事,长公主不也没事。” “恪贵人才刚进宫不久,有些规矩不懂也能理解,再说了,一个宫女而已,恪贵人可是皇上的嫔妃。” “按宫中规矩,哪有宫女掌掴嫔妃的道理,长公主你说是不是?” “不如本宫把恪贵人带回去,好生教导一番,也不留着碍长公主的眼。” 锦和脸上的笑意退去,眼中渐渐泛起冰冷:“一个宫女而已?” 颖嫔只以为锦和是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是啊,只不过是个宫女而已,不值得这般大费周折。” 锦和走上前,一掌甩在颖嫔宫女的脸上,颖嫔立马睁大眼睛,大声质问。 “长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锦和笑着道:“一个宫女而已,也知道颖嫔这般动气?” 颖嫔哑口无言:“我” 锦和一点都不惯着:“本公主告诉你,别在我面前班门弄虎,木笙是我的人,我的人就不容许你们欺负。” “还有木笙就算是宫女,那也比你们尊贵多了,少拿这一趟来搪塞我。” 看了一眼恪贵人,已经不省人事:“今日之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回去好好等着。” 颖嫔心中慌张起来,皇帝,皇后有多疼爱锦和,她之前也是体会过一番的。 只要锦和去告诉皇帝,皇后,恪贵人就不会还好好的躺在这里。 “长公主!恪贵人是有错在先,但好歹是初犯,念在她刚入宫不久,年纪还小,放她一马。” “做人做事,都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你觉得她应该付出什么代价?” 见锦和不依不饶,颖嫔也明白了,这是不给点承诺,给点好处,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等恪贵人醒来,我会让好好向木笙姑娘赔礼道歉的,还望长公主饶她这一回。” 锦和挑了挑眉:“行,那本公主就在长春宫等着。” “这位新入宫的恪贵人若是醒了之后不来,后宫你比我更清楚。” “是,我会好好劝她的。” 锦和满意下来,恪贵人给木笙赔礼道歉,此事她便宽容一些,若是看不清,有的是法子罚她。 况且她现在住在长春宫,只要恪贵人一来,皇后自己也会知道。 到时候都不用她去告状,恪贵人就有一顿罚。 第239章 不肯去 锦和带着人离开,颖嫔便让宫女把恪贵人抬回去,顺便让人去请太医。 一直到了下午时,恪贵人才悠悠转醒,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眉头紧皱双眼赤红的让人拿来镜子。 她能被送进宫来,就是因为她这张脸,若是脸毁了,皇帝肯定会厌弃她的。 此时她的脸颊,全是巴掌印,红肿的高高挂起,仔细看嘴角还有破皮。 看着镜子里面面目全非的自己,恪贵人终于忍受不住,发出尖锐的叫声。 颖嫔在暖阁听到,就立马往寝殿走来:“你醒了?” 恪贵人脸上挂着泪水:“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颖嫔无奈道:“太医说了,只是皮外伤,好好喝药后面会好起来的,只是在没好之前,你不能侍寝。” 恪贵人狠狠拍打着被子:“为什么!为什么!” 颖嫔坐在床边,颇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还问为什么?你在御花园干了什么事?还需要我来提醒你?” 恪贵人突然一怔,手中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见她这副样子,颖嫔就知道恪贵人这是想起来了:“看来是记起了?我就弄不明白你。” “好端端的,你去御花园就去御花园,怎么还打了长公主身边的婢女?” “长公主那可是皇上,皇后最疼爱的女儿,你一个贵人,还无缘无故的去打她?” 恪贵人也知自己理亏:“我没有,之前有没见过她,我就以为她是宫里不受宠,又低位卑微的妃子。” “既然是不受宠,位分又比我低,见着我还不行礼,直接无视往我身上过去。” “我当时也是被豫贵人气极了,想着那人没规矩,位分又低,我打了就打了,没什么不好的,顺便教教她规矩。” 说到这里恪贵人也哭了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长公主,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打。” 听到这里颖嫔也算是明白了,恪贵人这是在豫贵人那里受了气,又拿豫贵人没办法。 见着锦和了,觉得锦和是后宫不受宠,又卑微的妃子,所以想拿她出气。 谁知道这一出手打过去,才知道那是长公主,当场就吓懵了,却还嘴硬的不肯认。 颖嫔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就算你心中在生气,也不能一出手就是打啊。” “你这一打,直接把自己的后路都给断了,你在气,好歹嘴上说两句,都比直接上手要好啊。” 恪贵人被训的是一点话都不敢讲,只能弱弱的辩解:“我当时气极了,所以没想那么多。” “颖姐姐,看在我们是一族的份上,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颖嫔重重叹下一口气:“此事只能你自己解决,我就算想帮也帮不了。” “不过在离开御花园前,我跟长公主说了,只要你亲自去长春宫给木笙赔礼道歉,此事就算过去了。” 恪贵人瞪大双眼:“让我给一个婢女赔礼?” 颖嫔点点头:“对,这是最好的方式了,我劝你最好带上东西去一趟。” “我是皇上的贵人,让我去给一个婢女赔礼,长公主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颖嫔有些不可思议:“你也知道欺负人?那你打人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欺负别人了?现在怎么好意思说这些?” 恪贵人哽咽着说:“我她不过是个婢女,再说了,她又没出什么事情,我还被她打成这个样子,她怎么不来给我赔礼。” 颖嫔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方法我已经告诉了,你愿不愿意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看在是一族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若是不去,之后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的。” 恪贵人握紧双手,抿着嘴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了,我听说长公主嫁去准葛尔了?” 颖嫔不解为何恪贵人说起这个,还是点头:“对,今年是皇后当时病重,所以才从准葛尔回来的。” 恪贵人恨恨的道:“她既已嫁给准葛尔,还来管宫里的事情做什么?” “何况她嫁过去,跟我们就算是一族的了,怎么还胳膊往外拐,欺负起自己人了。” 想到这里,恪贵人就坐不住了:“不行,我要给阿玛写信,让他把此事告诉达尔札,回去让她也没好果子吃。” “何况我被打成这样,难道皇上,皇后就能明目张胆的包庇吗?” 颖嫔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几次想把话说出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想再劝几句,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能随她去了。 该说的,该劝的,她全都说了,至于恪贵人听不听是她自己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 锦和等到了晚上,都不见恪贵人的身影,轻笑一声:“我本来还想放过她,既然如此,也是她自己作的。” 木笙劝解道:“是恪贵人自己不懂规矩,长公主不必为这种动怒。” “我是心疼你,硬生生挨她一掌,我都不舍得打你,她还动手了,不给点教训,真当你好欺负啊。” “既然她不来,明日请安之时,就有好戏看了。” 木秋疑惑道:“可恪贵人脸上有伤,怕是会抱病不来请安。” 锦和笑笑:“她会来的,恐怕她现在还计划着,怎么在皇额娘面前,狠狠告我一状呢。” 翌日 锦和感到手背有些隐隐作痛,就让木秋去把林太医叫过来。 而在正殿请安的恪贵人,脸上敷着一层厚厚的粉,细看之下,还能看到巴掌印,着实让人好奇。 嘉妃便直接指了出来:“呦,恪贵人脸上这是?” 众人纷纷望向恪贵人,就都看到她厚粉之下的巴掌印,皇后也同样如此。 “你这是怎么了?” 恪贵人拿出帕子,放在眼下,轻轻的哽咽:“回皇后娘娘,臣妾昨日路过御花园,不巧碰见了长公主。” “臣妾想着,长公主嫁在准葛尔,想来与她也有话说,就过去跟长公主说说话,谁知没站稳。” “一不小心碰了长公主身边的婢女木笙一下,长公主气极,就让臣妾跪在御花园,让婢女掌掴臣妾。” “若臣妾有让长公主不顺心的地方,臣妾也甘愿受罚,只是” 第240章 不服 嘉妃见她不说下去,心里有些急:“只是什么?” 恪贵人抹着眼泪:“只是臣妾才刚刚侍寝,脸就已经见不得人了,这让臣妾还怎么伺候皇上啊?” “都说宫里不管受了什么罚,都是不打脸,皇后娘娘,这让臣妾怎么做人啊!” 皇后脸色沉下来,她不信恪贵人口中的锦和是这个样子,背后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豫贵人先一步帮恪贵人说话:“哎呀,打成这样子了啊,这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伺候皇上呢。” 纯贵妃瞧了一眼:“看着都是些皮外伤,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让太医瞧了?” 颖嫔没想到恪贵人会把事情说成这样,不过只要恪贵人有主意就好,不她不介意帮一帮。 随后笑了出声:“纯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是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 纯贵妃被怼,颤颤的赔笑:“本宫只是瞧着,没看到明显的伤痕罢了。” 嘉妃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能伺候皇上倒是小,若是这女子的容颜毁了,想必一辈子都没法见人了。” 恪贵人闻言哭的更加厉害:“皇后娘娘,臣妾实在不想攀扯长公主,可实在是”让人太过伤怀。 魏嬿婉说了句公道话:“恪贵人一直说不想攀扯长公主,可话里话外都在说长公主。” “皇后娘娘,臣妾跟长公主相识多年,长公主一向宽厚待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掌掴恪贵人呢?” “何况长公主跟恪贵人连见都没见过,怎么就会让婢女掌掴呢?” 随后又看向皇后:“皇后娘娘,长公主跟恪贵人一事,昨日臣妾也是在场的,根本就不是恪贵人说的这般。” 恪贵人当即反驳:“昨日令妃娘娘是在场,可那也是嫔妾被掌掴之后,听了长公主的一面之词。” 魏嬿婉嗤笑道:“你说长公主的是一面之词,可今日你在诸位面前说的,不也同样是一面之词?” 众人一言一行,皇后坐在上面都看的明白:“行了,本宫会” 明春急匆匆走进来:“皇后娘娘,长公主请了林太医看诊,说是手背红肿起来,连提笔都不行。” “娘娘,还是过去看看长公主,木笙也不知怎么回事,脸上也是肿起来的,看着倒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皇后娘娘立马站起身来:“本宫先去瞧瞧,你们稍作片刻。” “是。” 恪贵人听到锦和出事,眼中泛起了心虚,紧紧握住手心的帕子。 纯贵妃见锦和受伤便起身:“本宫也去瞧瞧。” 魏嬿婉紧随其后:“贵妃娘娘,臣妾也与你一起。” 殿中只有嘉妃,舒妃,以及颖嫔一行人留下,不过恪贵人的脸色着实不好看。 嘉妃很快就注意到了这点:“恪贵人,你怎么了?本宫瞧着你脸色一下子白了这么多。” 恪贵人被吓的惊了一下:“多谢嘉妃娘娘关心,嫔妾无事。” 颖嫔赶忙示意她撑住,别到时候锦和都没出手,自己就把自己给吓死了。 嘉妃见颖嫔跟恪贵人使眼色,恪贵人表情还变来变去的,觉得甚是好玩。 “恪贵人,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本宫瞧着你,脸色都变了好几茬了。” 恪贵人瞪了一眼嘉妃:“嫔妾无事,不劳嘉妃娘娘费心。” 嘉妃有些好笑:“那就好,不然本宫都以为,你是听了刚刚明春的话,把自己吓破胆了。” “你” 另一边的皇后,急匆匆赶过来,就见到躺在床上的锦和,手背还高高肿起,又见木笙也是如此。 “锦和,手怎么弄的?” 锦和难得撒娇:“皇额娘,昨日我在御花园走着,谁知突然一个人过来,二话不说就打了我。” “要不是木笙挡在我面前,可能我肿的地方,就不止是手背了。” 皇后里面想到恪贵人:“可是恪贵人?” “好像是,我都不认识她,上来就想要打我,后面我让木笙打回去,刚好颖娘娘也过来了。” “我这才知道,那人似乎是皇阿玛新纳的贵人,颖娘娘跟我说,晚上会让恪贵人向我跟木笙赔礼道歉。” “还苦苦为恪贵人求情,我就心软了,可昨日左等右等都不见恪贵人的身影。” “昨日我就让太医过来瞧过,可谁知今儿一早,手还是这样,皇额娘,她怎么能这样欺负我。” 皇后越听越气,又问了木笙,木秋以及昨日伺候锦和的人。 嘱咐林太医好好为锦和诊治,她又回到正殿。 只是这次看向恪贵人的眼神,就没有那么温和。 “刚刚本宫去见了锦和,这一见,还真是不得了,手背都肿的不成样子,恪贵人,你来说说是为何?” 恪贵人瞬间跪在地上:“臣妾不知啊。” “不知?本宫已经问了木笙,木秋都说是你在御花园见着了锦和,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上去想要掌掴锦和。” “臣妾冤枉啊,皇后娘娘,你不能因为长公主是你的女儿,就这般偏袒啊。” 颖嫔也跪下求情:“皇后娘娘” 皇后根本不想听:“是不是偏袒,本宫找人一问就知道,只不过恪贵人见人说瞎话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颖嫔里面大声制止:“皇后娘娘,皇上想来礼重草原,你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就不顾皇上,大清的颜面。” 若四十九部知道效忠的皇上,皇后娘娘是这般的毫无公允之道,恐怕会让人寒心啊,还望皇后娘娘三思。” 皇后眼神逐渐冰冷:“呵,好啊,那就去请皇上,本宫倒是想要看看,皇上到底会不会礼重于你。” “明春。” “奴婢在。” “去请皇上,把昨日与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皇上,若有半句虚言,本宫也不会轻饶你。” “是,奴婢告退。” 颖嫔这是在赌,赌皇帝会看在她背后势力的份上,能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她入宫一年,每每说起这个,皇帝总会对她宽容许多。 第241章 四十九部 明春一走,坐在正殿之内的嫔妃,都在等着这一场好戏。 尤其是嘉妃,同情的目光都要溢于言表,她是除了如懿,皇后之外,跟在皇帝身边最久的妃子。 皇帝心中在乎谁,在乎什么,嘉妃也都能猜到几分。 颖嫔跟恪贵人以为搬出背后的势力,对皇帝施压,就能得到皇帝的宽容,那就太不了解皇帝了。 皇帝最痛恨有人威胁他,从前宠爱你,疼你,给你三分面子。 可一旦涉及到皇帝心中在乎的人,事,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 嘉妃很乐意看到颖嫔,恪贵人吃瘪的模样,这一年的功夫,他们总是挂着高高在上,对后宫众人瞧不起的模样。 在这后宫,除了皇后不同,其余的人,谁又比谁不一样呢? 皇帝正待在养心殿处理公务,明春进来便说锦和受伤了,还把刚刚在长春宫,以及昨日御花园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帝放下册子,脸上显现出不耐,朝着长春宫走去。 等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众嫔妃才见到皇帝的身影,纷纷站起身来:“臣妾请皇上安。” 皇帝理了理衣裳,坐在上首:“都起来,坐。” “谢皇上。” 皇后率先说道:“皇上来时,应当听明春说了,可要听听恪贵人的说法?” 皇帝冷眼看过去:“不用,朕过来时,已经让进保去御花园查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恪贵人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她以为皇帝过来,起码还会听她说上两句,没想到皇帝根本不想听。 皇帝又看向皇后:“锦和怎么样了?” “林太医说手背红肿,要敷上几天药,这几天不能用力。” 颖嫔见势不妙立马拉着恪贵人跪下:“皇上,昨日之事臣妾也在场,不如皇上也听听臣妾们的?” 皇帝冷声道:“锦和向来不是挑事之人,若非有人刻意为之,想必都不会有这等事情,如此你还想跟朕说什么?” 颖嫔惊诧的抬起头:“皇上,你能听信明春的一面之词,也当听听臣妾们的。” 恪贵人也随之附和:“皇上,臣妾昨日当真是想跟长公主说说话的,绝对没有掌掴长公主的心思啊。” “皇上,长公主可是你跟皇后娘娘的爱女,臣妾怎么可能有这种胆子?” 木秋越听越气,也赶紧走上前跪下:“皇上,娘娘,昨日长公主跟令妃娘娘聊完,就想回长春宫的。” “可谁知到了本路碰见恪贵人,恪贵人二话不说,就冲上想要掌掴长公主。” “若不是木笙挡在前面,可能长公主伤的就不是手了,而是脸!” 恪贵人气极,转过身指着木秋:“你血口喷人!” 木秋挺直背脊:“奴婢绝无半句虚言!恪贵人的狡辩之词,是把自己都说服了?” 魏嬿婉也赶紧站出来,顺着木秋的话说:“皇上,昨日臣妾也在场,确实如木秋所说。” “而且恪贵人还口出狂言,这才惹怒了长公主。” 颖嫔矛头直接对向魏嬿婉:“令妃娘娘说自己在场,是说自己从一开始就在,还是后面过去的?” “何况臣妾昨日也在场,过去之时,只看到长公主身边的婢女,在掌掴恪贵人。” 又楚楚可怜的看向皇帝:“皇上,恪贵人是你的嫔妃,怎么算也是长公主的庶母。” “可长公主纵容身边婢女,直接把恪贵人按在地下,狠狠的掌掴,竟是一点情面都不顾啊?” 恪贵人顺势哭起来:“皇上,臣妾本就爱美,被长公主打成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几人的一言一语,把皇帝都说烦了:“那你说说,锦和为何会掌掴你?” 恪贵人一时哑然:“臣妾臣妾也不知长公主的心思?” 皇帝厌恶的瞥过一眼:“口口声声说不知,又说锦和不分青红皂白掌掴你?你觉得朕应该信谁?” 皇后在一旁冷眼旁观,却恨不得把恪贵人直接丢出去,眼不见为净。 不过颖嫔跟恪贵人想让皇帝做主,怕是不行了,此时皇帝正是对锦和愧疚的时候。 之前和亲,还有太后的事情,在锦和还没走之前,恨不得把好东西都给锦和。 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让锦和受委屈,疼她还来不及呢。 至于颖嫔跟恪贵人,说好听点是皇帝的妃子,背后有靠山,说难听点,就只是个妃子。 代表随时可以换,你安分守己,在后宫靠着背后的势力,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若是要作死,两方背后的势力,也不会因为你而撕破脸,这就是现实。 皇帝也不想多废话,此时进保也带着消息回来。 进保弯下腰道:“皇上,娘娘奴才仔细盘问了,昨日在御花园当值的下人,有两位离的近的。” “听到了长公主跟恪贵人起冲突的全过程,二人相遇,是恪贵人言辞不当,见长公主不理。” “便过去要掌掴长公主,被木笙挡下,见此长公主才会掌掴恪贵人。” 恪贵人喘着粗气,连连为自己辩解:“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真的只是想跟长公主闲聊而已。” “肯定是他们畏惧皇后娘娘,才会这般诬陷臣妾的。” 皇帝面无表情:“你还在狡辩,朕都已经让人查的明明白白,你有什么可狡辩的?” “还在自欺欺人,那你身边的人,朕会一一让人带下去审问。” 恪贵人呆愣住,几次想说话,都说不出来:“皇上,臣妾” 颖嫔见事情败露,赶忙替恪贵人求情:“皇上,恪贵人也是无心之举,她才刚刚进宫,有些规矩还不太懂。” “还望皇上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 皇帝嫌恶道:“她掌掴朕的女儿,你让朕放过她?”你觉得可能吗? 颖嫔赶紧解释:“臣妾没有,只是皇上,长公主到底伤势不严重,而恪贵人脸都要毁了。” “臣妾只是希望皇上能公允些,这样才会是个明君,也不会让四十九部心寒。” “是不是朕这一年太给你脸面了?让你都分不清这宫里的规矩了?” 第242章 答应 皇帝冷眼看向颖嫔,说的话怎么跟如懿那么像,永远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颖嫔不解的抬起头,她实在不明白皇帝这番话的意思,这一年都是这样,怎么这段时间就不行了? 皇帝俯视的看向她们:“着,降恪贵人降为答应,既然这么喜欢掌掴,每日跪在御花园两个时辰,日日掌掴自己十下,跪满十日。” “颖嫔降为贵人,禁足半个月,每日抄写宫规一遍。” 恪贵人愕然的抬起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哭着跪爬到皇帝脚边:“皇上,皇上。” “臣妾去给长公主赔罪,求皇上饶了臣妾,臣妾以后一定不会了。” 皇帝根本不想看见恪贵人:“拉下去。” “嗻。” 颖嫔也被一同拉了下去,出了长春宫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一开始的颖妃,到现在的颖贵人。 她怎么一步步把自己推向这样的位置,可之前明明也是这样啊,皇上都会向着她。 颖贵人如何都想不通,耳边恪贵人的喊叫声,她也全都听不见。 等回到自己的宫殿,她现在降为贵人,连正殿都不能住,只能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东西,一点点的搬去偏殿。 直到晚上时,看着自己的饭菜,也大不如从前,还有内务府送来的东西,全都是次等货。 过惯了奢靡的生活,一下子变回贫穷,颖贵人是如何都接受不了。 把人拉出去,殿中瞬间清净许多,皇帝交代皇后几句,去了偏殿,瞧瞧锦和的手背的伤痕。 见都被林太医包扎好,脸色看着也还不错,之后回到养心殿,便让进忠赏了些东西带过来。 正殿之中的皇后,出声警告众嫔妃:“后宫和睦相处,也是不给皇上增添烦恼,想必你们都明白。” “臣妾明白。” “回去。” 皇后去偏殿看了一下锦和,之后人也乏了,回到暖阁歇息片刻。 锦瑟跟锦和说起刚刚的事情:“大姐姐,你是不知道那颖贵人出去的嘴脸,整个人都呆呆的。” 锦和笑了笑:“自作自受罢了。” “是啊,她刚刚还在正殿威胁皇阿玛呢,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其实颖贵人会这般做,锦和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娘家有点实力,自然与旁人不一样,都要给三分薄面。 锦和回宫之后也听说了,颖贵人的阿玛是多么多么宠她。 这不跟锦和出嫁之前的状况一模一样,阿玛宠,额娘爱,兄弟姐妹感情甚好。 可颖贵人与锦和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看不清,看不清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只觉得背后有阿玛撑腰,她就可以像在家中一样为所欲为。 多宠爱又如何,到了必要时刻,一样会成为权势的牺牲品。 锦和如此,颖贵人同样如此。 而她们之间不同的便是,巴林部要依附于大清,本身姿态就低。 皇帝想宠着,看在阿巴林部听话,又美人在怀的份上,自然给三分颜面,乐意看到颖贵人顶撞自己。 锦和却会利用皇帝的愧疚,拿到自己的想要的,比如兵马,弟弟的太子之位,妹妹的婚事。 颖贵人却看不清,以为自己能够像在巴林部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来吃了几回教训,人也会清醒不少,以后恐怕还会来谢锦和呢。 皇帝的赏赐过来,锦和便分了些给木笙,木秋,这次也让她们受苦了。 木笙伤一好,便重新去查凌云彻一事。 锦和养伤期间,还听到不少颖贵人的事情,说什么让婢女花银子去内务府买东西。 还说什么饭菜不合胃口,又花银子去御膳房买吃食。 锦和一猜就猜到,是皇后在替她做主,顺便也让颖贵人知道知道,这后宫的生存之道。 一连过了四五日左右,木笙带着消息而来。 木笙很是兴奋:“奴婢算是知道了,难道怎么查名册,都查不到凌云彻的名字。” “若不是这次被奴婢安排盯着他的人,听到了他的假名,估计还得花好一番功夫呢。” 锦和来了兴趣:“哦?他现在叫什么?” “叫小云子,在柴房当差,每日就劈柴,根本不会出柴房。” “倒是谨慎。” 锦和想了想:“算算日子,他们应该要见了?” 木笙点头:“对,之前奴婢见他两次,中间约隔了十日左右。” “今儿是六月初十,想来应该要见了,派人仔细盯着,若确实是去景仁宫,咱们便透露给皇阿玛。” 锦和光想想就觉得兴奋,皇帝亲自去捉奸,到时候是什么的场景呢? 不行,她一定要去看热闹,这不看可不行,她可是花费好长时间跟精力呢。 想到此处锦和提醒:“对了,切记切记,一定要把尾巴收干净了,可别到时候被查出什么。” “是,奴婢都只是安排一个人盯着呢。” 说来也是巧,锦和昨日才刚刚说,十一这日,凌云彻乔装打扮一番,就背着柴火出了柴房。 若不是凌云彻人高马大,盯着的人还真会被他蒙混过关。 一路盯着凌云彻,果然见他背着柴火,走进了景仁宫的角门,还是惢心亲自接的。 确定好凌云彻进去,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钟左右,见没人出来。 果断跑去了长春宫,跟木笙回禀此事。 木笙得到消息,赶忙跑到锦和面前:“凌云彻果真去了,还乔装打扮了一番,我们的人,等他进去了一刻钟,还没出来就来禀告了。” 锦和满脸兴奋:“果真?” “嗯,说还是惢心亲自在角门接的,长公主要不要去找皇上?” “当然要!” 锦和正打算穿鞋子,就去养心殿时,就被木秋拦下。 “长公主,你忘了吗?皇上今日去武场看演练去了,不在宫里。” “” 锦和兴致缺缺的重新坐回去:“行,真是可惜了。” 木秋安慰道:“从一开始算,加上今日的,木笙也算是发现他们三回了,肯定还有下次。” “娴贵妃现在还在坐月子,也笃定皇上不会去看她。” “就算他们有染,肯定也不会有什么肌肤之亲,可出了月子就不不一样了。” 第243章 生气 木秋接着道:“何况长公主才刚刚发现,还来不及准备收尾,不若等到下次,咱们也不怕被皇上查出来。” 别看木秋平时话不多,可鬼点子最多的也是她,锦和欣然收纳这个意见静待时机。 木笙也跟着点头:“不过这次来报,说凌云彻出门时,还乔装打扮一番,前两次都是没有的。” “不会被他发现什么?不然今儿伪装一番做什么?” 锦和抿了一口茶:“也不一定是发现了,若真是发现了,中途肯定会想办法甩掉小虎子的。” “而且一定不会再去见娴贵妃,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青天白日的,他们竟然也敢想见。” “画本子不都是说,晚上才是偷情的好时候吗?” 木笙,木秋都被问住:“可能是晚上没有功夫。” 锦和一脸的可惜:“说的也是,只是可惜了,看不到她们在里面做些什么。” 袖子里的玄知动来动去的,一看就是有很多想法,锦和便让木笙她们都先出去。 “说,一直钻来钻去的做什么?” 玄知顶着个脑袋,眼神威逼:“吾想去景仁宫,有这种好事,你怎么不跟吾和米多说?” 锦和脸上有些尴尬,她能说是她忘了吗?那是当然不能说的。 “这不才回宫多久,我也是想着让你们多多歇歇,好好跟小伙伴们玩耍,到时候走了,下次再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玄知眼中透露着不信,以它对锦和的了解,这等大事不让它们去盯着。 要么是忘记了,要么是不想让它们知道。 当然前者概率大些,肯定就是忘记了,想到这里玄知都要气死了。 锦和被盯得心虚,赶紧安抚好玄知:“好了,好了,这不就让你去了嘛,快去,趁着他们还没走。” 在想看热闹的份上,玄知也不打算继续找锦和麻烦。 毕竟热闹不等龙,过了这会儿,下次再相见,就不知道得到哪年哪月去了,所以要抓紧时间。 玄知立马找来了米多,米夕,玄风几个,浩浩荡荡的往景仁宫去。 锦和在一旁看到,嘴角一直抽搐,这阵仗跟要上战场似的。 好在玄知几个想看热闹,动作也快,赶在凌云彻即将要走时,到了景仁宫上面的柱子上。 玄知是真的想要骂猫:“你别挤吾,这儿这么大地。” “哦,我就喜欢这里。” “真服了你,这地儿是吾先选的。” 这个视角最好,看哪里都能看到,玄知一上来直奔这个好位置,却不想玄风一直和它争。 玄风也很不服:“上面写你名字吗?真不要脸。” 米多,米夕还是当初一样,乖巧的待在一边瑟瑟发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玄知还想继续骂玄风,可下面凌云彻他们的声音已经响起,不得不委屈自己,跟着这傻猫挤一个地方。 凌云彻紧紧抱住如懿:“你生下孩子没多久,怎么皇上也不来看你?” 如懿一时感到失落:“皇上事务繁忙,不常来也是有的,何况再过几日,我就要出月子了。” “倒是皇上肯定会来的,我与皇上从小的情分,他亦懂我,我亦懂他。” 凌云彻眼中满是嫉妒之色:“可我听到,最近皇上多是留宿在豫贵人那儿。” “豫贵人?” “嗯,是刚入宫不久的新人,皇上封了贵人,一同来的还有一位,只是她得罪了皇后跟长公主,被降为了答应。” “连同之前的颖嫔娘娘,也被降为了贵人,还被禁足了。” 如懿微微惊讶,她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宫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颖妹妹性子最是直爽,皇上从前也宠爱她,怎么会降为贵人?其中必是有什么缘由。” 凌云彻点头:“多的我也不知情,只是听说惹了安和长公主不开心,那位恪答应还掌掴了长公主身边的婢女。” 如懿轻笑道:“不过打了一位婢女而已,竟然也把颖妹妹降为贵人,皇上真是太不公允了。” 凌云彻附和道:“可能是皇上心疼长公主,而且皇后也在。” 如懿如今最恨的就是皇后,恨皇后夺了她的后位,恨皇后夺走了皇帝。 从前在王府,皇帝最是向着如懿,凡事有点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如懿,连宠爱都是独一份的。 可自从入宫之后,一切都变了。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如懿回想起来,似乎是从冷宫出来之后。 她一直都想不通,让她入冷宫的是皇帝,可她出来嫌恶她的,也是皇帝。 皇帝也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凡事有点什么,皇帝也不会先想到她。 可她却心心念念的盼着皇帝,她几次想劝解皇帝,可皇帝偏偏听信皇后的话,对她抛之脑后。 皇帝每次都说让她做一个妃子的本分,可她明明是他的妻子。 当初的那把如意,明明皇帝亲手给她,只不过被先皇阻拦罢了,才让她沦落为一个侧福晋。 如懿以为皇帝是能明白的,明白她的苦衷,明白她心中所想。 可皇帝已经与她不是一条心了,皇帝早已不是她的少年郎。 如懿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皇后,若不是有皇后在,她早早就是皇后了,皇帝也不会与她离心。 所以当初要和亲之时,她第一时间就去给太后出谋划策。 事实也确实与如他所愿,锦和远嫁,皇后病重,唯一有变数的就是永琏,他成为了太子。 可那又如何?只要她生下皇子,就有能力去争一争那个位子。 后面的事情,却都她的出乎意料。 太后被送去圆明园,一双儿女纷纷惨死,皇后病情好转,不见丝毫病重之意。 至于凌云彻也是为数不多的变数,如懿心中有他,可也只拿他当做平时消遣的情郎。 如懿喜欢凌云彻眼中,爱慕她,心中只有她一人的目光。 这种炙热的爱意,如懿从前也见过,是在皇帝的眼中,可现在皇帝早已没有了。 “如懿?如懿?” 如懿被凌云彻的叫声惊醒:“怎么了?” “瞧见想什么,想的出神,就叫叫你。” 第244章 忍不住 如懿佯装惋惜道:“没什么,在过不久我就出月子了,到时皇上肯定会来,想必不能与你时常见面了。” 凌云彻一脸失落:“我会掐算好时间,一定会来看你的。” 如懿点点头:“到时候你多谨慎些,别暴露了,当初我带你回来,也是帮你隐姓埋名才躲过那些人的眼睛。” “放心。” 见如懿关心自己,凌云彻心中感到了温暖。 如懿抚摸着凌云彻的脸颊,整理他脸上的发丝,含情脉脉的看向他:“时辰也不早了,早些回去,别露馅了。” “嗯,等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临走时,还抱了抱锦兕,重新把装扮穿上,凌云彻就跟着惢心离开。 去年皇帝带着后宫众人去木兰围场,如懿便是在那里遇见凌云彻。 当时的凌云彻早已不是宫中的侍卫,只是一个伺候马匹的马夫罢了。 如懿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被这样磋磨,回想在冷宫跟御花园的种种,感到于心不忍,转而又联系起来。 一开始如懿只是把御花园的事情, 当做一场梦,过去就过去了。 可再见到凌云彻,望着他那炙热的眼神,如懿终究还是沦陷进去。 动用先皇后留下的人,又帮凌云彻隐姓埋名,才得以以太监的名义重新进宫。 成为宫中清冷地方的一个砍柴太监,到了时间,就会来景仁宫送上一次柴火。 他们就趁着这段时间,背着皇帝来谈情说爱,日子过的也算是美好。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只有如懿身边的心腹,这也是为什么惢心不再效忠锦和,重新选择如懿。 如懿与凌云彻的事情,没被发现还好,被发现了景仁宫一个都逃不掉,不管哪一样,惢心都已经跟如懿绑在一起。 到后面如懿有孕,皇帝怜惜这个孩子,二人之间的感情,仿佛又回到王府。 加上那时太后有意抬举如懿,毕竟皇后病重,管不了后宫诸事,一时整个后宫为如懿一人独大。 这个时候如懿跟凌云彻的感情,已经淡了许多,却还在藕断丝连,趁着皇帝不在暗中苟且。 如懿风光无限,抱着极大的希望,觉得此胎是个皇子,可到头来是个公主。 其实如懿自己也不确定,公主到底是不是皇帝的孩子。 只不过这件事情,只有如懿自己知道,时间太过相近,自己都弄不清楚。 可不管如何,这个孩子是皇帝,也只能是皇帝的,绝不可能是别人的。 罪名如懿担待不起,她也不想担这个罪名。 几小只在上面真是看了一出大戏,就是来晚了,没看到想看到的,最后的温情也没啥好看的。 玄知在回去的路上,还是忍不住:“哎哎,这娴贵妃也真是大胆哦,她不是最爱皇帝吗?怎么还背着皇帝做这种事情?” 玄风高冷道:“寂寞,空虚,冷,总有一样是娴贵妃需要的。” 玄知用尾巴撑着脑袋:“吾是不是年纪大了?都跟不上这些人了类。” “你都没成年呢,算哪门子大?” “你懂啥?” “呵~” 几小只互相吐槽着回到长春宫,你一言我一语的跟锦和说起,景仁宫的事情。 锦和好笑的问:“去景仁宫感觉如何啊?看到想看到的啦?” 几小只失望的摇头:“就看到个尾巴,重点全都没看到呢,不过那个娴贵妃,话里话外都在说你,跟皇后,简直气死龙了。” “这有什么,现在说了,以后都会还的。” 玄风想起什么:“对了,娴贵妃有说,等她出了月子,让凌云彻少去,恐怕下次想要碰上,有的等了。” “那咱们就帮她一把。” 锦和脸上扬起坏笑,不过嘛,得让如懿出了月子再说,苟合在一起,皇帝亲眼瞧见,那才叫不可挽回。 收敛着性子,静待时机,这一等就等到了如懿出月子,又等到了皇帝去过之后。 算算时间,今日是六月十九,如懿已经出月子两天。 想来再过个几日,凌云彻就会想着去见如懿,现在得筹谋一番,到时候怎么让皇帝去景仁宫。 小虎子在盯凌云彻时,发现他出宫一趟,回来就带了不少孩童的玩具,还有一支发簪。 便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锦和。 锦和冷笑一声,看来这位情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急切,恐怕过不了几天,就要去到景仁宫相会了。 锦和让木笙去把进忠叫去御花园,她则是在莲花池等着。 进忠缓缓走过:“奴才请长公主安。” “起来,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务必得做好,不能有任何闪失。” 进忠有些诧异:“长公主是有何大事?” 锦和把鱼食慢慢洒下:“这几日你警醒着些,我会让人给你传信过去。” “是,只是长公主是打算让奴才做什么事?” “只要收到信,你就想办法,让皇阿玛在那时去景仁宫,一定要让皇阿玛去,景仁宫会有一场好戏看。” 进忠感到纳闷,但锦和是他的恩人,不管锦和什么吩咐,他是一定会照办的。 “景仁宫可是娴贵妃娘娘的宫殿。” 锦和无所谓道:“是啊,娴娘娘可是准备好大一个惊喜等着皇阿玛呢,若是皇阿玛见不到,那才是真的可惜。” 恐怕这个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只是进忠现在也猜不到。 “奴才明白了。” 锦和让进忠回去,喂完鱼食,就等着鱼儿上钩,到时候在一锅直接炖了。 凌云彻一点都没有辜负锦和的期望。 在六月二十三这日,用了晚膳过后,凌云彻乔装打扮的往景仁宫走去。 今日是凌云彻特地打听过的,皇帝为前朝的事情繁忙,根本没有时间来后宫之中。 就算来,也是去皇后屋中,毕竟这么多年,皇帝只要有烦心事,都是先去找皇后。 小虎子跟之前一样,等了一刻钟左右,便立马把事情汇报给锦和。 锦和当即让玄风拿着信件,赶紧去找进忠,几小只中,就玄风速度最快。 进忠收到信件,清了清嗓子,端着一杯热茶往殿内走去。 “皇上。” 第245章 大吃一惊 皇帝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拿起热茶就喝了起来,批阅了一下午的奏折,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进忠见皇帝兴致还不算:“皇上,该翻牌子了。” 说完拍拍手,敬事房的总管太监端着后宫众嫔妃的牌子进来:“请皇上翻牌子。” 皇帝一眼扫过去,目光定在豫贵人的牌子上,可又想到前几日都是豫贵人侍寝,今日在翻她牌子,想必皇后就会来劝诫他了。 进忠仔细观察之后,才小声的问:“皇上可要去看看娴贵妃娘娘?” 见皇帝试探的目光投过来,进忠赶紧解释:“娴贵妃娘娘才刚出了月子不久。” “上次皇上就去景仁宫,匆匆吃了一顿饭便回了养心殿,想必娴贵妃娘娘心中还挂念着你呢。” 皇帝想到如懿,伴随他多年,又刚刚为他添了一位公主,理应多去看看才对。 想到这里皇帝立马翻了如懿的牌子,接着对敬事房的人道:“不用你们去走一趟了,朕等会过去。” “嗻,奴才告退。” 见目的达到,进忠赶忙招呼众人,去把轿辇备好。 锦和这边正跟着皇后用晚膳,见桌上摆着补气血的汤,状似无意道:“皇额娘,娴娘娘似乎出月子了。” 皇后点头:“对,前几日刚出的,倒是少见你说她的事情。” 锦和笑笑:“我就是想起,皇阿玛前几日提了她一嘴,细细一想,她好像出月子了。” “我看皇阿玛似乎挺喜欢这位四妹妹的,也属难得了。” 皇后微微挑眉:“娴贵妃也是你皇阿玛宠爱多年的妃子,有了孩子自是跟以往不同。” “你说起这个,我刚好要让明春去给送些补品过去,女子生产本就不易,该做到位的,我也不会区别对待。” 皇后最开始不太相信如懿,可到底是中宫,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到位,以免落人口舌。 “皇额娘若是不喜欢,大可不必理会。” 皇后笑着摇头,这哪里是说不理会就能不理会的,宫中一切事情,很多都是身不由己。 用了晚膳,锦和让锦瑟,永琮他们先回去歇息,她把皇后带到一边。 跟皇后说了,她这段时日的发现,并且告诉皇后,皇帝此时正在往景仁宫去。 皇后听到锦和说如懿偷情,立马瞪大双眼,压低了声音:“你胡说些什么呢?” 锦和也不急:“我没胡说,让木笙派人亲自去盯的,现在人就在景仁宫。” 皇后跌坐在榻上:“她”还有些不肯相信,抬起头看向锦和:“娴贵妃,不大像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啊。” 如懿平日是清高,瞧不起其他人,可她心底确实是最爱皇帝的。 这最爱皇帝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皇帝呢? 皇后感叹一瞬的同时,也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你皇阿玛正在去景仁宫的路上?” 锦和点头:“对,我让玄风去给进忠递信,算算时间,皇阿玛应该是朝景仁宫去。” 反应过来的皇后,恢复端庄的神色:“若真是如此,如懿这次是翻不了身,皇帝最恨背叛之人。” “我是不能去了,既然这件事情,是由你发现的,去景仁宫走一趟。” “切记,一旦你瞧见了,立马让人来回禀我,同时把景仁宫围起来,不能放走一个人。” “好。” 皇后隐隐有些担忧:“锦和,我知你自小有主意,可这次是原则上的问题,你皇阿玛可能会发生变化。” 皇后不确定,如今的皇帝心中到底有多少位置,是留给如懿的。 也不知道皇帝发现如懿背着她偷人,到底会发生什么,可一旦皇帝发现,要迁怒的人太多了。 况且这件事情,还是锦和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过皇后心中也有些痛快,被曾经心爱之人背叛的滋味,如今贵为天子的皇帝,也该尝尝了。 锦和随意找了个借口,便跟着明春出门。 皇后立马就安排明夏去给锦和收尾,不能让皇帝查去此事,跟锦和有任何关系。 锦和到景仁宫时,正好碰见皇帝下轿:“儿臣见过皇阿玛。” 皇帝一怔,随意一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锦和温婉一笑:“儿臣刚陪皇额娘用了晚膳,便出来消消食,正好见明春奉皇额娘之命,来给娴娘娘送补品。” “儿臣想着还没见过四妹妹,便跟着一起过来瞧瞧,没想到皇阿玛也在。” 皇帝看了一眼明春,端着不少上好的药材,还有补气血的补品。 “那一同进去,正好朕也要去看看娴贵妃。” 锦和跟在皇帝身后,一脚就踏进了景仁宫。 而守在正殿门口的惢心跟容佩,听到皇帝过来的动静,也被吓得不轻,二人对视一眼。 很是默契的一人进去,一人拦在殿外。 惢心进去之时,如懿跟凌云彻二人正在恩恩爱爱,床帘都是遮掩着的。 惢心一听里面细微的动静,就清楚在做些什么:“主儿,主儿,皇上来了。” 见无人应答,惢心又叫了几声:“主儿,皇上正在殿外,马上就要进来了。” 二人听到动静,猛地一下子分开,随后拉起床帘。 如懿面色潮红:“你说什么?” “皇上,正在殿外,主儿还是赶紧收拾一下。” 惢心低垂着眼,赶忙替如懿收拾衣裳,急忙穿上,凌云彻在一边也没有闲着,赶紧起来穿衣裳。 皇帝跟锦和到时,只见殿外只有容佩一人守着。 容佩赶紧过来行礼:“奴婢给皇上,长公主请安。” 皇帝微微扶手:“起来,你们主子呢?朕进去瞧瞧。” 容佩心脏狂跳,整个人都慌的不行,却只能找别扭的借口:“皇上,主儿正在沐浴更衣,不能亲自来迎接皇上。” 皇帝点头:“那没事,给朕上壶茶,朕在暖阁等着就是,锦兕呢?怎么不见她。” 锦和用帕子挡住嘴,尽量不让笑出来:“容佩,皇额娘让我带了些补品过来,给娴娘娘补身子。” “正好我还没见过四妹妹呢,怎么不见四妹妹啊?” 第246章 抓住 见惢心久久不出来,容佩整个人都急的都在冒冷汗,后背都湿透了。 “四公主正在偏殿歇息呢,不如皇上,长公主先移步偏殿,去见见四公主?” 皇帝摆手不用,正想大步走进去,又被容佩拦住:“皇上,主儿吩咐不让人打扰。” 锦和脸上凝重:“大胆,皇阿玛想要进去,你一个宫女还想拦?” 容佩此时已经是口不择言:“奴婢奴婢只是听主儿的吩咐,不敢逾越。” 皇帝此刻脸色着实不好看,隐隐就是要发怒的前兆。 进忠瞧了出来,走上前刚想把容佩挤开,偏殿就传来一阵哭闹声。 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哭闹,视线纷纷移向偏殿,都听出来这是锦兕的哭声。 三宝适时从偏殿走出:“奴才见过皇上。” 皇帝还是心疼孩子的:“可是锦兕出什么事了,抱出来给朕看看。” “嗻。” 进去之时,三宝与容佩对视一眼,却又很快收回视线,赶忙去到偏殿,把锦兕抱出来见皇帝。 锦和心中不免感叹,娴贵妃身边忠心的人可真多啊。 听到一声猫叫,微微抬起头,就见玄风站在房梁上,使了眼神过去。 玄风见着之后,轻手轻脚走进殿内,到了一处角落,一脚过去打翻个上好的瓷器。 三宝都还没有把锦兕抱出来,就听到正殿一道清脆的响声。 容佩心中刚落下的石头,立马又涌上来,这次就是想拦都拦不住。 屋内的如懿跟凌云彻也同样如此,响声一出,吓得穿衣的动作都停顿下来。 皇帝听到动静,越过容佩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一把把门推开。 锦和跟进忠紧随其后,嘴上还不忘关切:“这么大响声,娴娘娘不会在里面出什么事情了?” 皇帝见正殿无人,立马朝着寝殿走去,掀开帘子。 就见到此生最令他恼怒的一幕! 只见如懿还在被惢心伺候穿衣,而一旁正站着光着上身的凌云彻。 三人互相看着,真是久久不语。 锦和感到不解,三两步的走上前:“娴娘娘,我” 走上前,就见到里面的场景,连同进忠他们一起,所有人包括锦和都小心翼翼的看向皇帝。 看清里面的一切,殿内所有人全都退下,把头深深埋下,恨不得没有看到刚刚的一切。 妃子行污秽之事,这放在后宫可是杀头的死罪! 此时皇帝周遭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竟无一人敢言。 如懿双腿一软的跪下:“皇上,皇上,臣妾” 凌云彻更是被吓的呆坐在原地,连衣裳都不知道穿上。 皇帝一步一步的走上前,用尽全力的扬起手掌,可却怎么落也落不下。 活了这么年纪,皇帝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红,实在是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 如懿抓住机会,紧紧抱住皇帝的双腿:“皇上,这不是臣妾做的,不是臣妾啊!” 进忠见事不妙,眼睛一转,立马反应过来,赶忙起身退出殿内,把整个景仁宫都封的死死的。 锦和看向容佩,一掌扇过去:“原来你拦着我与皇阿玛,是娴贵妃竟然在与人行苟且之事!” 容佩捂着脸,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春,你赶紧回去把皇额娘请来,记住,不可跟任何人说起,景仁宫的一切。” 皇帝一脚把如懿踹开:“进忠,去查,给朕查此人是谁。” “嗻。” 皇后赶到之时,整个景仁宫的人,都跪在殿中, 如懿正呆愣着,脸上挂满了泪水。 而凌云彻正在外面受刑,皇后路过时瞧了一眼,腰部以下,打的是皮开肉绽。 “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无力的让皇后坐下,皇后扫视一眼,便疑惑的问:“皇上,娴贵妃这是犯了什么错?竟让皇上这般处罚。” 不提还好,一提皇帝心中的怒火怎么熄都熄不灭。 “你问问她!此事朕都不知该说什么!” 锦和弱弱的道:“皇额娘,我跟皇阿玛进来时,就见见娴娘娘,与外人那位狂徒,正衣衫不整的待在一起。” 此话一出,如懿一直摇头,楚楚可怜的看向皇帝。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是被冤枉的。” 皇后佯装一惊:“这这。” 随后便跪下,看向皇帝:“皇上,后宫出现此等污秽之事,乃是臣妾之过,臣妾也是万万想不到。” 皇帝闭上双眼:“不是你的过错,而是有人竟然背着朕,背着你在后宫行这等苟且之事。” “实在是让人不齿!”皇帝突然怔住:“这般的熟练,门口派着宫女看守,还懂的如何拦人。” “应当不是一次两次了。”凌厉的目光立马投向如懿:“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皇后被锦和扶起身来,也想到了什么:“皇上,锦兕莫不是” 如懿一个劲的摇头:“皇上,不会的,锦兕是你的孩子啊,皇上,求你宽恕臣妾这一回。” 不等众人多想,进忠这时也回来了:“皇上,奴才已经查出那狂徒的身份。” “说。” “此人乃是当初在皇上亲自下旨,赶出木兰围场的凌云彻,陵侍卫。” 听到这个久违,且又熟悉的名字,皇帝心中是更加肯定下来。 皇后也反应过来:“凌云彻?不就是当初娴贵妃在冷宫时的恩人吗?” 进忠顺着话道:“皇后娘娘所言不虚,正是此人,不过当初他勾结李玉,企图潜伏皇上身边,一步登天。” “就被皇上赶去了木兰围场,奴才刚刚查了,凌云彻能回来。” “便是娴贵妃的手笔,去年皇上带着主子们,去木兰围场,就是那次娴贵妃把凌云彻带回宫中。” “并给陵云彻换了名字,叫小陵子,在西边的柴房当差,平日不外出。” “只是一月总有个两三次,会背着一捆柴火,送来景仁宫。” 皇帝听完,直接用手捏住眉心。 进忠接着又说:“娴贵妃与凌云彻这番举动,已经持续了差不多一年半左右了。” 皇后真是没想到,如懿这么大胆,还持续了这么久! 第247章 二人争吵 皇后心中默算一遍,去年永琏大婚后,三四月份去的木兰围场,如今都已经六月中旬。 这么一算,如懿跟凌云彻相处一年多的时间,其中如懿还生了位公主。 皇后不得不猜想,锦兕到底是不是皇帝的孩子,混淆皇室血脉,这得是多大的罪名。 锦和安静的待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的身份,待在这里本就不合理,况且还亲眼见证如懿苟且的全过程。 皇帝松开捏在眉心的手,指着如懿大骂:“贱人!” “朕和你从小到大的情分,你就是这么对待朕的!当初你受诬陷进冷宫,朕安排了毓瑚亲自给你调查。” “你从冷宫出来之后,就跟凌云彻不清不楚,朕虽看在眼里,却还是相信你。”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朕对你的信任,几次为了凌云彻跟朕讨厌承若,朕全都满足你。” “可是你,你却这般对待朕!” “身为乌拉那拉氏家的女儿,你对得起你的阿玛,额娘吗?对得起你的姑母吗?” 皇帝是真的被气极了,恨不得当场就杀了如懿泄愤,可心中总有股不甘心,他想弄明白为什么? 他明明对如懿不错,地位,金钱,母家的荣耀,甚至是宠爱,都是这后宫少有人能比。 此时外面的凌云彻被两名太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进来。 凌云彻奄奄一息的看向如懿,只见她泪流满面,心中只感到一阵心疼,靠着毅力艰难跪起身。 仿佛是下定某种决心,让他甘愿为如懿放弃生命。 “皇上,一切都是微臣的错,还请皇上不要迁怒于娴贵妃娘娘,微臣甘愿受一切处罚。” 其他人脸上都泛起厌恶,只有如懿猛地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凌云彻。 “何必呢?你无需为我做到这个份上。” 凌云彻含情脉脉的看向如懿:“为了你,我甘愿承受一切,只求你能平平安安。” 皇帝听了这一番话,脸更黑了。 皇后同样如此:“住嘴,本宫跟皇上在此,你们还敢胡言乱语,娴贵妃,你成何体统!” 如懿对皇帝说不出什么话,可对皇后那是有一万句话说。 如懿擦干眼泪,跪直了身子:“臣妾不过是跟陵侍卫说上几句话,怎么到了皇后这里就不行了?” 皇后都懵了,这叫什么话,明明是你自己跟凌云彻不清不楚,怎么现在还显得自己很无辜。 想到这里皇后干脆不看如懿,转而看向皇帝。 “皇上,娴贵妃秽乱后宫,理应贬为庶人,奸夫杖杀,至于锦兕,只能滴血验亲了。” 还不等皇帝说话,如懿最先急起来:“皇后!锦兕是公主,怎么能够滴血验亲,你简直是在污蔑我!” 随后又看向皇帝:“皇上,臣妾跟你从小到大的情分,你别听信旁人的所言。” 皇帝冷眼瞧着:“你让朕信你?你那点值得朕相信?要不是今日朕来此处,你跟凌云彻的事情,是不是能隐瞒一辈子?” “你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皇后怀疑锦兕不是朕的孩子,又有何不可?” 如懿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皇上,你难道不信臣妾吗?” “臣妾年轻时,也是你千般万般疼爱的妻子啊,你现在怎么能对我如此心狠,不顾多年的情分。” “情分,你跟朕谈情分,你和凌云彻的事情,有想多与朕的情分吗?” 锦和在一旁听了,不得不感慨如懿真的是脸皮都不要了。 如懿也不甘示弱:“皇上,你想想这些年,自从我从冷宫出来后,你就对我一直平淡如水。” “我想要你对我的宠爱,就如同当初在王府一样,我们还是那样的恩爱如初。” 皇帝气的直喘粗气:“你说恩爱如初?入宫之后,朕哪点对你不好,可是你也不想想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最开始玫妃,仪嫔的孩子都不是我做的,可是皇上却偏偏听信皇后,跟高曦月谗言。” “把臣妾打入冷宫,后面高曦月写信给高斌,亲手害死我阿玛,皇上你怎么不为我做主!不为我阿玛做主!” 皇帝被质疑,看如懿的眼神更加冰冷:“高曦月已经被活活的熬死了,一命抵一命,你还觉得不够吗?” “高曦月当初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朕还清楚,她身患重疾,是朕心疼你,想要替你报仇。” “不能太医们去给她诊治,活生生让她被病魔缠死的!” “高曦月去世这么多年,你还觉得有什么不够?高斌?那是治水的功臣,于国于民朕都不会处死他!” 如懿听到这些话,难以置信的看向皇帝,当初她阿玛不清不楚的离世,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还是凌云彻跟旁人换取出宫的机会,代替她回去看了一眼。 皇帝是怎么忍心说出这些话的,什么叫做一命抵一命,她要高曦月跟皇后全都陪葬。 如懿仿佛彻底像是疯魔一般,:“那皇后呢!” “皇后当初在长春宫,那般陷害我,皇上你怎么不说?你就是有失公允,不然我怎么会如此!” 皇帝简直是有些佩服她的不要脸:“当初的事情,跟皇后毫无关系,甚至还是皇后主动提出把你从冷宫接出来。” “当时你不感恩就算了,还穿着一身姚黄牡丹的衣裳,去长春宫炫耀。” “若不是朕看在多年情分上,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朕早就把你重新打入冷宫了。” 如懿:“我做什么了?我只知道皇上明着是行公允之道,实则是行偏心之举!” “当初皇上一登基,就封了锦和为固伦长公主,后面锦瑟一出生,直接封为固伦公主。” “到了我的锦兕这里,什么都没有,封号,公主册印这些通通都没有。” “皇上口口声声说疼爱锦兕,可锦兕却无名无分,皇上,臣妾受苦多年,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臣妾呢?” 皇帝轻哼道:“一个连生父都不是谁的孩子,得亏朕没有封。” 如懿心中一梗,冷哼一声:“哼~皇上口口声声说皇后无辜,难道臣妾就不无辜吗?” “当初屡屡被高曦月针对,她凡事都要与我争,皇后才不无辜,她就是获利者,皇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第248章 二人争执 皇后被这二人争吵的头突突的疼,早知道这么吵,她就不来看热闹了,直接称病不起多好。 如懿几次攀扯自己,皇后都不想听。 她是皇后,儿子是太子,女儿手握兵权,自己又不争风吃醋,就算有点什么,皇帝也不会做什么。 如懿跟她一般年纪,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在意这点情情爱爱。 只是这些话憋在心里,面上还是那副为皇帝考虑,贤惠,端庄的样子,静静的坐在榻上看戏。 皇帝闭了闭眼:“如懿,你是真觉得,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朕和皇后都不知情吗?” “朕已经宽容你许多次了,安稳的做你的贵妃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来逼朕?” 如懿咯噔一下,却还是嘴硬:“臣妾清清白白,从未做过那些伤天害理之事,自然与那些阴险之人不同。” 皇帝直接笑出声:“你清白?” “你清白,会在高曦月即将去世之时,跑去咸福宫炫耀,背后还让太医给她下药?” “你清白,会在准葛尔来求亲之时,偷听朕跟张廷玉的对话,跑去给太后出谋划策。” “甚至还有诸多的小动作,明里暗里跟皇后相提并论,吃穿用度几次越过皇后。” “更甚至联合太后给皇后下致幻的药,致皇后身子重病,卧床不起。” 皇帝甚至开始嘲讽道:“这就是你口中的清白?说旁人是阴险之人,那你是什么?” “你清白,还会秽乱后宫,与他人勾结,甚至混淆皇室血脉,企图以次充好?” 凌云彻重新认罪:“皇上,一切都是微臣的错,不怪娴贵妃娘娘,还请皇上责罚。” 如懿在背后做的事情,很大一部分都被皇帝抖搂出来,却还是不肯承认:“皇上,这些都不是臣妾所为。” “不是你所为,太后去圆明园之前,亲自跟朕说的,还有你背后的小动作,朕一查就查了个明白。” 皇帝又看向了凌云彻:“责罚你?不,朕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太监。” “进忠,既然小凌子是太监,就给朕拖下去!” “嗻。” 如懿连忙拉住凌云彻:“皇上!你不能这样做,凌云彻是侍卫,他不能变成太监!” “凌云彻能文能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皇上这般对他,是大清的损失。” 皇后一掌拍在桌子上,上前狠狠打了如懿一掌。 “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我大清人才济济,这样偷奸耍滑之人,根本不配他为大清卖力。” 如懿发狠,脸上的伤也不顾,一把推开皇后:“你不过一个小偷,当初偷走了我福晋之位,后又偷走我的皇后之位。”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可是皇上当初亲选的福晋!” “富察琅嬅,在我面前,你永远只能低我一头,见着我,你就应该知道,你的后位是怎么得的!” 好在后退的皇后,被锦和及时搀扶住,这才没有跌倒在地。 不过锦和一句话都不说,这种场合她不管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安静待在一边是最好的。 皇后被如懿这么一说,也想起困扰在她心中多年的梦魇。 当年那一场选秀,是皇后一生的噩梦,哪怕过去这么多年,回想起来,还是觉得羞耻,愤恨。 见皇后脸色不好看,如懿得意几分:“你的孩子在我面前,永远只是庶子,我的孩子才是嫡子。” “我的孩子,才能坐上那太子之位,才是皇上最疼爱的孩子!” 狂言一出,皇帝被气的简直是说不出话,而进忠想把凌云彻带走,可被如懿紧紧拉住,扯不动丝毫。 锦和把皇后扶着坐下,又赶紧去到皇帝身边,替他顺顺背,好让他舒服些。 皇帝安抚的拍拍锦和的手,重新看向如懿,只是眼中彻底没了往日的情谊。 “选秀一事,过去多年,朕当时心中确实都是你,所以下了皇后的面子,甚至在王府之时。” “都把你看在皇后之上,因为当时的朕,认定了你,你就是朕最心爱之人,所以为了破了很多规矩。” “可这么多年,朕早就后悔了,却顾念从小的情分,从来不说。” “况且朕也觉得,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也不必多去纠结,只能在平时多补偿皇后一些。” “可是朕没想到,如懿你心中竟然是这么想的,那你可知道当年的真相。” “当年先皇后,也就是你姑母,因背后谋害太后,三哥又为八,九王爷求情,被皇阿玛厌弃。” “所以把先皇后禁足于景仁宫,而你,在当时甚至连朕的侧福晋都做不上。” “是朕,朕当时跪在养心殿一求再求,最后皇阿玛心软,同意了你的侧福晋之位,不然你只能做个我府中没有名分的侍妾,或是格格。” “而琅嬅的福晋之位,是皇阿玛亲自下旨的,册封的福晋。” “你说,你拿什么跟琅嬅去比?你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朕对你的宠爱。” “而朕的宠爱,庇护了你这么多年,为何你还不满足,还想着事事比肩皇后,凡事还要越过她。” “安分守己的不好吗?为什么要想着去争,你根本争不到,不属于的你东西。” 皇后沉默的低下头,皇帝刚刚那一番话,她全都听到心里。 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早已不是后面弥补,就能抚平过去的伤痕。 事情发生就已经发生了,在怎么弥补,也终究抵不过当时的伤害。 皇后最后靠的也不是皇帝,而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撑起来,才有底气的。 如懿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是一愣一愣的:“不可能!我才是福晋,我才应该是皇后,是她!抢了我的东西!” 也是这时,如懿松开了紧握凌云彻的衣袖,进忠见状,赶忙把陵云彻拉走。 如懿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皇上,你既然宠爱我,为何不让我成为你的妻子。” “你明白的,我这辈子就想要的就是,成为你的妻子,为你管理后宫,相夫教子。” “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能满足我呢?反而还事事疼爱皇后。” “皇后就是个蛇蝎心肠,你为何就不明白,这个后宫,只有我最爱你啊,只有我对你的感情才是最纯粹的。” 第249章 蒙羞 看着如懿的歇斯底里,皇帝却沉默下来,望着如懿的眼神,像是到了今日才了解她一般。 “到了今时今日,朕无比的庆幸,没有立你为皇后,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这副样子像个什么话。” 皇帝回想过往的种种:“不是只求能陪伴在朕身边吗?不求其他,从前都是如此。” “不是自持与朕是兄弟般的情谊吗,不是不想成为朕的福晋,朕的妃子吗?怎么今日就通通改口了?” 如懿瞬间沉默下来,这些话全都是她从前说过的,在皇帝还没有选福晋之前。 她从来都是说与弘历如同兄弟一般,那时她还有姑母撑腰,可以在后宫为所欲为,甚至不把皇子放在眼里。 连弘时选秀她都敢说不去就不去,可皇帝选秀时,她心慌了,可碍于女儿家的面子。 想让皇帝来哄着她,请着她去,皇帝也确实这样做了。 路上遇到耽搁了些许的时间,却也是在她预期中到的,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这种全场的焦点,还有让皇帝惊艳神色,如懿当时很享受,嘴上说着不要,可身体很诚实。 当她看到皇帝亲自把给富察琅嬅的如意,重新给她时,心中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 其实她有悄悄偷看富察琅嬅,那时富察琅嬅伤心,羞耻的眼神她都看在眼里。 可她高兴不足一刻钟,先皇就赶来,说姑母受弘时连累,还亲自把她的福晋之位夺走。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她从皇帝的妻子,变成了皇帝的妾。 这叫她如何甘心,好在那时皇帝是向着她的,丝毫不给富察琅嬅留面子。 昨日娶富察琅嬅,今日就迎她这个侧福晋进门。 后面如懿更是事事与皇后比肩,面上有多淡然,心中就越是要让府中众人明白,谁才是皇帝真正心尖上的人。 如懿回神过来,下巴都开始微微颤抖:“难道皇上当初不与我一样吗?”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就是如同兄弟姐妹一般,那我说的有错吗?” 说到这里如懿开始要强起来:“我这个贵妃之位,还不是姑母,跟皇上逼我做的,你以为我想做吗?” “姑母常常让我要肩负乌那拉那氏的荣耀,皇上要我做个毫无灵魂的妃子。” “这通通都不是我!我想做我自己,难道这也有错?” “皇上,我身为贵妃,有劝解你之责,可你呢,一点都不听信与我,偏偏信皇后之言。” 皇帝气的满脸通红:“你若是不想做,谁会逼你!” “你不去三哥那儿选秀,先皇后逼你去,你去了吗?朕的选秀,想让你过去,可有朕有逼着你去吗?” “先皇后都逼了你,你都不听,朕让你去,就是逼着你去了?你若是不想去,谁会敢强迫你。” “这些年的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你自己选的,是你自己要肩负乌拉那拉氏的荣耀。” “你有阿玛,有弟弟,这家族的荣耀要需要你肩负吗?别给自己戴高帽子了!” “以为给自己找个缘由,弄的跟真的一样,想想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 “先皇后让你肩负责任,你真的肩负了吗?别老是把自己的过错全部摘出去,活的在自己的世界中。” 如懿无措的往后退了几步:“我当然肩负了,我” 皇帝大骂道:“那你肩负什么了?肩负秽乱后宫,混淆皇室血脉?恐怕你姑母见你这么不争气,怕是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教训你。” “我没有!锦兕就是皇上的孩子,你不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 “你没有,就算你没有,锦兕这孩子有你这样的生母,也是她的耻辱!” 如懿又愤恨的指着皇帝:“不会的,都是你,都是你逼我,这个贵妃我早就做的厌倦了。” “人人向往的后宫,我从来都不向往,都是你们一个个逼我,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我做这个贵妃,还不如去外面做寻常人家的妻子,一夫一妻,生活照样过的美美满满。” 皇帝看着愤怒的如懿,轻笑两声:“好啊。” “你既然不想做这个贵妃,那干脆不要做好了,不想肩负家族的责任,那也不必肩负。” 如懿一愣,还没有明白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进忠,把朕的圣旨拿来。” “嗻。” 如懿心中慌乱:“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帝不理会如懿,皇后猜到了几分,只是没想到,当初恩爱的两人,最后走到这个地步。 皇后出声询问:“皇上,可要把锦兕带过来?” 皇帝一顿:“不必了。” 如懿连忙走到皇帝身边,紧紧拉住他的衣袖:“皇上,你不能不管锦兕,她是你的孩子啊。” 皇帝一把甩开:“她是不是朕的孩子,朕尚可不知,可锦兕的的确确是你的孩子。” “你在与凌云彻苟且之时,可有想过锦兕是的孩子,你这么般做,可想过锦兕?别在给自己找借口了。” 如懿自动没听到这些话,只是为自己辩解:“我我根本不喜欢凌云彻,只是他有些像皇上你啊,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皇上,你别抛下我,我们是自小的情分啊。” 皇帝越听越厌恶,一脚踹开如懿,导致如懿直接跌倒在地:“朕已经对你仁至义尽。” 进忠今日是真的忙,先是要解决凌云彻,又得马不停蹄去拿圣旨。 等回来时,如懿早已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毫无生气可言。 把圣旨摊开在桌上,皇帝提笔开始写,还一字一句念出来。 “贵妃乌拉那拉如懿,品行不端,秽乱后宫,与奸夫苟且,朕” 如懿用尽力气起身,一把把圣旨拉开,拿起架子上的剪刀,把圣旨剪的稀碎。 皇帝刚想动怒,大骂如懿,转而被皇后拦住。 皇后劝解:“皇上,娴贵妃做出此等不轨之事,已让皇家蒙羞,不必再下旨昭告天下。” “皇上若是想要处罚,大可瞒住众人,找个理由,私下罚也就罚了,臣妾不想让皇帝落人口舌啊。” 第249章 蒙羞 看着如懿的歇斯底里,皇帝却沉默下来,望着如懿的眼神,像是到了今日才了解她一般。 “到了今时今日,朕无比的庆幸,没有立你为皇后,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这副样子像个什么话。” 皇帝回想过往的种种:“不是只求能陪伴在朕身边吗?不求其他,从前都是如此。” “不是自持与朕是兄弟般的情谊吗,不是不想成为朕的福晋,朕的妃子吗?怎么今日就通通改口了?” 如懿瞬间沉默下来,这些话全都是她从前说过的,在皇帝还没有选福晋之前。 她从来都是说与弘历如同兄弟一般,那时她还有姑母撑腰,可以在后宫为所欲为,甚至不把皇子放在眼里。 连弘时选秀她都敢说不去就不去,可皇帝选秀时,她心慌了,可碍于女儿家的面子。 想让皇帝来哄着她,请着她去,皇帝也确实这样做了。 路上遇到耽搁了些许的时间,却也是在她预期中到的,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这种全场的焦点,还有让皇帝惊艳神色,如懿当时很享受,嘴上说着不要,可身体很诚实。 当她看到皇帝亲自把给富察琅嬅的如意,重新给她时,心中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 其实她有悄悄偷看富察琅嬅,那时富察琅嬅伤心,羞耻的眼神她都看在眼里。 可她高兴不足一刻钟,先皇就赶来,说姑母受弘时连累,还亲自把她的福晋之位夺走。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她从皇帝的妻子,变成了皇帝的妾。 这叫她如何甘心,好在那时皇帝是向着她的,丝毫不给富察琅嬅留面子。 昨日娶富察琅嬅,今日就迎她这个侧福晋进门。 后面如懿更是事事与皇后比肩,面上有多淡然,心中就越是要让府中众人明白,谁才是皇帝真正心尖上的人。 如懿回神过来,下巴都开始微微颤抖:“难道皇上当初不与我一样吗?”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就是如同兄弟姐妹一般,那我说的有错吗?” 说到这里如懿开始要强起来:“我这个贵妃之位,还不是姑母,跟皇上逼我做的,你以为我想做吗?” “姑母常常让我要肩负乌那拉那氏的荣耀,皇上要我做个毫无灵魂的妃子。” “这通通都不是我!我想做我自己,难道这也有错?” “皇上,我身为贵妃,有劝解你之责,可你呢,一点都不听信与我,偏偏信皇后之言。” 皇帝气的满脸通红:“你若是不想做,谁会逼你!” “你不去三哥那儿选秀,先皇后逼你去,你去了吗?朕的选秀,想让你过去,可有朕有逼着你去吗?” “先皇后都逼了你,你都不听,朕让你去,就是逼着你去了?你若是不想去,谁会敢强迫你。” “这些年的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你自己选的,是你自己要肩负乌拉那拉氏的荣耀。” “你有阿玛,有弟弟,这家族的荣耀要需要你肩负吗?别给自己戴高帽子了!” “以为给自己找个缘由,弄的跟真的一样,想想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 “先皇后让你肩负责任,你真的肩负了吗?别老是把自己的过错全部摘出去,活的在自己的世界中。” 如懿无措的往后退了几步:“我当然肩负了,我” 皇帝大骂道:“那你肩负什么了?肩负秽乱后宫,混淆皇室血脉?恐怕你姑母见你这么不争气,怕是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教训你。” “我没有!锦兕就是皇上的孩子,你不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 “你没有,就算你没有,锦兕这孩子有你这样的生母,也是她的耻辱!” 如懿又愤恨的指着皇帝:“不会的,都是你,都是你逼我,这个贵妃我早就做的厌倦了。” “人人向往的后宫,我从来都不向往,都是你们一个个逼我,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我做这个贵妃,还不如去外面做寻常人家的妻子,一夫一妻,生活照样过的美美满满。” 皇帝看着愤怒的如懿,轻笑两声:“好啊。” “你既然不想做这个贵妃,那干脆不要做好了,不想肩负家族的责任,那也不必肩负。” 如懿一愣,还没有明白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进忠,把朕的圣旨拿来。” “嗻。” 如懿心中慌乱:“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帝不理会如懿,皇后猜到了几分,只是没想到,当初恩爱的两人,最后走到这个地步。 皇后出声询问:“皇上,可要把锦兕带过来?” 皇帝一顿:“不必了。” 如懿连忙走到皇帝身边,紧紧拉住他的衣袖:“皇上,你不能不管锦兕,她是你的孩子啊。” 皇帝一把甩开:“她是不是朕的孩子,朕尚可不知,可锦兕的的确确是你的孩子。” “你在与凌云彻苟且之时,可有想过锦兕是的孩子,你这么般做,可想过锦兕?别在给自己找借口了。” 如懿自动没听到这些话,只是为自己辩解:“我我根本不喜欢凌云彻,只是他有些像皇上你啊,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皇上,你别抛下我,我们是自小的情分啊。” 皇帝越听越厌恶,一脚踹开如懿,导致如懿直接跌倒在地:“朕已经对你仁至义尽。” 进忠今日是真的忙,先是要解决凌云彻,又得马不停蹄去拿圣旨。 等回来时,如懿早已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毫无生气可言。 把圣旨摊开在桌上,皇帝提笔开始写,还一字一句念出来。 “贵妃乌拉那拉如懿,品行不端,秽乱后宫,与奸夫苟且,朕” 如懿用尽力气起身,一把把圣旨拉开,拿起架子上的剪刀,把圣旨剪的稀碎。 皇帝刚想动怒,大骂如懿,转而被皇后拦住。 皇后劝解:“皇上,娴贵妃做出此等不轨之事,已让皇家蒙羞,不必再下旨昭告天下。” “皇上若是想要处罚,大可瞒住众人,找个理由,私下罚也就罚了,臣妾不想让皇帝落人口舌啊。” 第250章 承担后果 如懿怨恨的看向皇后:“你这个毒妇!” 皇帝被劝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冲动了,差点就把这件事情召开天下,还好皇后及时制止。 皇后叹息一声:“至于锦兕,她的身份不明,皇上可要滴血验亲?以此来证明皇家血脉。” 皇帝冷静下来,大手一挥:“验!” 皇后示意明夏去把锦兕抱过来,又让进忠亲自去把水备好。 这种事情,皇后能不沾就不沾,万一之后出了什么问题,恐怕还会牵连于她。 如懿见锦兕被带来,进忠又把水备好,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她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主要是如懿自己都不能确定,锦兕到底是不是皇帝的孩子。 一半几率,如懿只能赌,而且还是不能不赌。 是皇帝的孩子,皆大欢喜她还能靠着这个孩子活命,以她跟皇帝的情分,日后肯定会和好如初。 若不是皇帝的孩子,那她们母女二人,恐怕是见不得第二天的太阳。 就在进忠要扎锦兕时,如懿大声喝止:“瞒住,滴血验亲恐怕会有伤龙体,锦兕还好,若皇上有什么问题,恐怕我们都担待不起。” 这么一说,进忠也下不去手,皇帝的安危,谁都不敢承担。 皇后瞧了一眼如懿道:“那就请凌云彻过来。” 进忠欲言又止:“娘娘,凌云彻已经变成了太监,前不久动的刑,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 “人还活着?” “宫里都是老师傅了,手艺精湛的很,断不可能闹出人命,疼也就疼这么一两天而已。” 如懿听到凌云彻已经变成了太监,直接破口大骂,可没一个人理她。 皇后抿了一口茶:“既然还活着,那就抬过来。” “嗻。” 没过多久,从殿外几位太监,就抬着担架进来。 锦和从后面看去,加上前面打的板子,后有受阉割之刑,凌云彻整个人都惨白无比。 人躺在担架之上,奄奄一息,毫无生气可言,胸前连起伏都没有。 皇帝不想说话,皇后直接示意进忠开始。 进忠先是扎了凌云彻,后扎了锦兕,两滴血落入水中,所有人都屏住心神,朝着水中看去。 二人的人血没有相融,锦兕不是凌云彻的孩子!是皇帝的血脉。 如懿喜极而泣,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是皇帝的,果然她的孩子就是争气。 如懿像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皇上,你看,锦兕是你的孩子,她不是凌云彻的!” 凌云彻虽然躺着,却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看着如懿高兴的模样。 他得知锦兕不是自己的孩子,心中泛起失望,怎么就不是呢? 不同于如懿的高兴,皇帝,皇后都没有什么表情,是又如何?有如懿这样的额娘。 这个孩子在后宫,终究要一辈子抬不头,活在生母的阴影之下。 皇后真的不明白,如懿到底要高兴什么,她真的不会孩子的名声,未来想想吗? 皇帝没有多说什么:“送去撷芳殿养着。” “嗻。” 皇帝是真的觉得累了:“从今日起,褫夺娴贵妃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可出。” “景仁宫所有人,杖杀。” “至于这个奸夫,不许太医给他医治,送去打扫恭桶,宫里所有人都能指使他,谁都行。” 皇帝一开始想直接杀了凌云彻,可后来一想,杀了他,简直是便宜他了。 就让凌云彻在后宫慢慢受折磨,没有太医诊治,想必也活不了多久。 至于如懿,皇帝终究还是看在多年情分,跟锦兕的份上,饶了她一命,可后面的事情,得全靠如懿自己。 是死是活,皇帝不会再过多过问,宫里看如懿不顺眼的人有很多。 没了皇帝的扶持,如懿这样的体面人,在冷宫也活不长久。 人越是瞧不起什么,可能最后最是会成为什么。 如懿自持清高,一生都过的体面富足,可到了中年,还是得吃她最瞧不上的苦。 如懿难以置信的摇头:“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答应了我姑母,会好好照顾我的。” “你不能这么对我啊,皇上,墙头马上遥相顾” 皇帝冷眼旁观:“朕不是那少年郎,别再想着从前的事情。” “朕以后都不想在见到你,别在来烦朕,朕也是满足你的心愿,不是不想做,那干脆就滚远点。” 皇帝说完,皇后都觉得他老了许多,走出景仁宫时,背都弯了几分。 皇帝一走,殿中只留下皇后,锦和,而如懿死活不肯离开,她还觉得自己是贵妃。 如懿怨这个怨那个,就是不怨自己:“都是你这个毒妇!要不是你,皇上怎么会这么对我。” 皇帝都走了,锦和也不再有什么顾忌,起身一掌扇在如懿脸上。 “所有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不怨自己,反而怪起别人来了。” 如懿一把推开锦和:“你懂什么,我与皇上是青梅竹马!岂是旁人能比。” “所以呢?青梅竹马你不珍惜,与一个侍卫背地里苟且,这也是别人逼你做的?” 锦和还想继续骂,被皇后拦下:“如懿,凡事做之前,就都能猜想到后果。” “你知道这个后果,可偏偏还是做了,这怨不得旁人,路是你自己选的,就得承担代价。” 皇后看了一眼凌云彻的脚下:“他脚上那双鞋,是你做的?” 如懿心虚道:“不是,是惢心做的。” “刺绣的手艺是骗不了人的,就像你,骗不过皇上,也骗不过我们。” “凡事都是你做的,却不想承担责任,天下没有坐享其成的好事,你都三十了,也该明白这些道理。” “读了这么些年圣贤书,为何还会过的这般执拗呢?” 皇后带着锦和离开,剩下的一切,由进忠收尾。 让人把凌云彻拖走,还特意嘱咐了,让大家多多光顾凌云彻这里。 接着又让人把如懿身上,贵妃的服饰,头钗通通卸下,一身粗布麻衣带去了冷宫。 至于惢心跟容佩她们,全部被带去慎刑司杖杀。 一整天都能听到慎刑司传出了惨叫声,今日一过整个景仁宫,再无当初的热闹。 第250章 承担后果 如懿怨恨的看向皇后:“你这个毒妇!” 皇帝被劝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冲动了,差点就把这件事情召开天下,还好皇后及时制止。 皇后叹息一声:“至于锦兕,她的身份不明,皇上可要滴血验亲?以此来证明皇家血脉。” 皇帝冷静下来,大手一挥:“验!” 皇后示意明夏去把锦兕抱过来,又让进忠亲自去把水备好。 这种事情,皇后能不沾就不沾,万一之后出了什么问题,恐怕还会牵连于她。 如懿见锦兕被带来,进忠又把水备好,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她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主要是如懿自己都不能确定,锦兕到底是不是皇帝的孩子。 一半几率,如懿只能赌,而且还是不能不赌。 是皇帝的孩子,皆大欢喜她还能靠着这个孩子活命,以她跟皇帝的情分,日后肯定会和好如初。 若不是皇帝的孩子,那她们母女二人,恐怕是见不得第二天的太阳。 就在进忠要扎锦兕时,如懿大声喝止:“瞒住,滴血验亲恐怕会有伤龙体,锦兕还好,若皇上有什么问题,恐怕我们都担待不起。” 这么一说,进忠也下不去手,皇帝的安危,谁都不敢承担。 皇后瞧了一眼如懿道:“那就请凌云彻过来。” 进忠欲言又止:“娘娘,凌云彻已经变成了太监,前不久动的刑,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 “人还活着?” “宫里都是老师傅了,手艺精湛的很,断不可能闹出人命,疼也就疼这么一两天而已。” 如懿听到凌云彻已经变成了太监,直接破口大骂,可没一个人理她。 皇后抿了一口茶:“既然还活着,那就抬过来。” “嗻。” 没过多久,从殿外几位太监,就抬着担架进来。 锦和从后面看去,加上前面打的板子,后有受阉割之刑,凌云彻整个人都惨白无比。 人躺在担架之上,奄奄一息,毫无生气可言,胸前连起伏都没有。 皇帝不想说话,皇后直接示意进忠开始。 进忠先是扎了凌云彻,后扎了锦兕,两滴血落入水中,所有人都屏住心神,朝着水中看去。 二人的人血没有相融,锦兕不是凌云彻的孩子!是皇帝的血脉。 如懿喜极而泣,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是皇帝的,果然她的孩子就是争气。 如懿像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皇上,你看,锦兕是你的孩子,她不是凌云彻的!” 凌云彻虽然躺着,却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看着如懿高兴的模样。 他得知锦兕不是自己的孩子,心中泛起失望,怎么就不是呢? 不同于如懿的高兴,皇帝,皇后都没有什么表情,是又如何?有如懿这样的额娘。 这个孩子在后宫,终究要一辈子抬不头,活在生母的阴影之下。 皇后真的不明白,如懿到底要高兴什么,她真的不会孩子的名声,未来想想吗? 皇帝没有多说什么:“送去撷芳殿养着。” “嗻。” 皇帝是真的觉得累了:“从今日起,褫夺娴贵妃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可出。” “景仁宫所有人,杖杀。” “至于这个奸夫,不许太医给他医治,送去打扫恭桶,宫里所有人都能指使他,谁都行。” 皇帝一开始想直接杀了凌云彻,可后来一想,杀了他,简直是便宜他了。 就让凌云彻在后宫慢慢受折磨,没有太医诊治,想必也活不了多久。 至于如懿,皇帝终究还是看在多年情分,跟锦兕的份上,饶了她一命,可后面的事情,得全靠如懿自己。 是死是活,皇帝不会再过多过问,宫里看如懿不顺眼的人有很多。 没了皇帝的扶持,如懿这样的体面人,在冷宫也活不长久。 人越是瞧不起什么,可能最后最是会成为什么。 如懿自持清高,一生都过的体面富足,可到了中年,还是得吃她最瞧不上的苦。 如懿难以置信的摇头:“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答应了我姑母,会好好照顾我的。” “你不能这么对我啊,皇上,墙头马上遥相顾” 皇帝冷眼旁观:“朕不是那少年郎,别再想着从前的事情。” “朕以后都不想在见到你,别在来烦朕,朕也是满足你的心愿,不是不想做,那干脆就滚远点。” 皇帝说完,皇后都觉得他老了许多,走出景仁宫时,背都弯了几分。 皇帝一走,殿中只留下皇后,锦和,而如懿死活不肯离开,她还觉得自己是贵妃。 如懿怨这个怨那个,就是不怨自己:“都是你这个毒妇!要不是你,皇上怎么会这么对我。” 皇帝都走了,锦和也不再有什么顾忌,起身一掌扇在如懿脸上。 “所有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不怨自己,反而怪起别人来了。” 如懿一把推开锦和:“你懂什么,我与皇上是青梅竹马!岂是旁人能比。” “所以呢?青梅竹马你不珍惜,与一个侍卫背地里苟且,这也是别人逼你做的?” 锦和还想继续骂,被皇后拦下:“如懿,凡事做之前,就都能猜想到后果。” “你知道这个后果,可偏偏还是做了,这怨不得旁人,路是你自己选的,就得承担代价。” 皇后看了一眼凌云彻的脚下:“他脚上那双鞋,是你做的?” 如懿心虚道:“不是,是惢心做的。” “刺绣的手艺是骗不了人的,就像你,骗不过皇上,也骗不过我们。” “凡事都是你做的,却不想承担责任,天下没有坐享其成的好事,你都三十了,也该明白这些道理。” “读了这么些年圣贤书,为何还会过的这般执拗呢?” 皇后带着锦和离开,剩下的一切,由进忠收尾。 让人把凌云彻拖走,还特意嘱咐了,让大家多多光顾凌云彻这里。 接着又让人把如懿身上,贵妃的服饰,头钗通通卸下,一身粗布麻衣带去了冷宫。 至于惢心跟容佩她们,全部被带去慎刑司杖杀。 一整天都能听到慎刑司传出了惨叫声,今日一过整个景仁宫,再无当初的热闹。 第251章 感情 如懿被打入冷宫一事,在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嫔妃都弄不明白,昨日如懿好好的,她出月子时,皇帝还翻了如懿的牌子。 怎么一夜过去,如懿就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了? 如懿是谁?那可是皇帝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这后宫除了皇后,没一人能比的上她与皇帝的情分。 哪怕是颖贵人还在被禁足,都能听到这件事,可见在后宫有多少人在传。 也是因为颖贵人在禁足,想帮如懿求情都求不了。 嘉妃第一个让贞淑去打探消息,如懿下马,贵妃如今只剩下一个病恹恹的纯贵妃。 只等她生下这个孩子,皇帝有很大机率封她为贵妃。 永寿宫魏嬿婉也同样如此,如懿突然出事,她知道消息,也不由震惊和好奇。 当初她还是花房婢女时,就因为长得像如懿被针对,甚至连最亲的人,都不站在她这边。 现在如懿被打入冷宫,魏嬿婉是真觉得痛快啊! 春蝉是到了下午,才能打听到一点消息:“主儿,乌拉那拉氏庶人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奴婢也能打听到一点。” 魏嬿婉把安胎药喝下:“说来听听。” 春蝉:“昨日皇上是翻了乌拉那拉氏的牌子,到景仁宫时,正好碰见安和长公主。” “锦和?她去做什么?”魏嬿婉是知道,锦和一直跟如懿不对付。 春蝉接着说:“说是出门消食,正好碰见明春姑姑,带着皇后娘娘的赏赐去景仁宫,长公主便一同跟着去了。” “事情诡异就诡异在,皇上跟长公主进去之后,左右也不过一刻钟左右。” “整个景仁宫直接被进忠公公,安排侍卫包围,不久皇后娘娘赶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进忠派人牵制一名太监离开,之后一直到了深夜。” “那名太监就被抬回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皇上脸色铁青的离开,之后便是皇后跟长公主离开。” “他们一离开,进忠带着人,把景仁宫所有人都带去了慎刑司。” “乌拉那拉氏庶人被脱了服制,让人带去了冷宫,还把景仁宫上锁,旁人不得入内。” 魏嬿婉微微感叹:“不过是一夜,就从原来高高在上的贵妃,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庶人。” “可她生了四公主,按理来说,皇帝对有子嗣的嫔妃都很宽容,如懿还是跟他自小的情分。”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让皇帝不顾及她生母的身份,也不顾自小的情分?” 春蝉摇头:“奴婢也不知情,今儿去打听,除了皇上身边的人都知道外,只有皇后跟长公主知道。” 魏嬿婉思来想去嘱咐:“不是有一名太监被进忠抬出来吗,你去打听打听他。” “是。” 嘉妃听了贞淑的回禀,脸上出现愉悦的神色:“高高在上的如懿,竟然还能被打入冷宫。” “本宫真是没想到啊,连皇上都不帮她,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皇上这么厌恶她?” 贞淑同样不解:“消息被瞒的死死的,知情人除了皇帝,便是皇后跟长公主。” “至于景仁宫的太监宫女,全部都被带去慎刑司,奴婢刚刚去瞧了一眼。” “今日的慎刑司拉出去好多尸体,有一板车草席没盖好,奴婢瞧的清清楚楚,那是容佩。” 嘉妃转动手中的珠串:“所以说,景仁宫除了如懿,其他人都死了?” 贞淑不敢确定:“应当是如此,若是没死,今日怎么会有那么多尸体被运出去。” 宫里奴才们的命,就是这么不值钱。 主子出了事情,遭殃的第一个就是底下的奴才,重则处死,轻则被罚去服役。 消息瞒的越死,嘉妃就越好奇,如懿到底是做了些什么,能有这个下场。 还有皇后也是,让明夏去各宫通知,今日不用去请安,三日之后再去。 当事人锦和跟皇后,在长春宫兴致颇好。 明夏笑着禀告:“娘娘猜的不错,今儿一早,各宫的人都去打听消息。” 皇后摆动手上的香料:“让她们去打听,不过让长春宫的人,可要捂紧嘴巴,不准透露一个字出去。” “是。” 锦和疑惑问:“她都做出这等苟且之事,为何皇阿玛还留了她一命?” 前朝皇祖父还在时,后宫也有妃子与侍卫做出过这种不轨之事。 那时皇祖父是直接把二人杖杀,当夜就死的透透的。 皇后无奈一笑:“你皇阿玛啊,是个念旧的人,特别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那时你皇阿玛还只是无名阿哥,可如懿却是先皇后的侄女,若不是后面被先帝记在太后名下,你皇阿玛恐怕都只是个闲散王爷。” “后宫不受宠的皇子公主,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熬到成年,娶妻生子,出宫开府。” “你看永琪就能明白,他虽被皇帝记在如懿名下,可出事之后,永琪被养在撷芳殿。” “这些年你可看到如懿去撷芳殿见过永琪?” “你皇阿玛就跟永琪差不多,那时如懿身份尊贵,又很受先皇后宠爱,宫里谁见了,都礼让三分。” “这般的天之娇女,却只对一个不受宠的阿哥示好,凡事都玩在一起,时间久了,双方也不约而同的心悦彼此。” “小时候遇到太过惊艳人,长大之后是很难忘记的。” 锦和微微一愣,是啊,几十年的感情,哪能说忘就忘呢? 可皇后这番话,只让锦和替皇后委屈,选秀受辱,后面还要受夫君跟妾室的气,要不是自己争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皇后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出这番话时,眼眶微微泛红。 如懿是天之骄女,皇后又何尝不是呢。 后宫那个女子在家时,不是父母的心头肉。 可是大家都长大了,长大之后要背负的太多太多,感情也不似从前那般纯粹。 对于皇帝而言,如懿是儿时心中的白月光,相伴长大,这种情谊怎能割舍得了。 可对皇后而言,皇帝也同样如此,皇后是真心爱慕过皇帝的。 就是因为付出过真心,所以才甘愿忍受委屈,心上的伤疤,也很难愈合,凡事也都是自己扛住。 皇后最爱皇帝的时候,是在王府。 那时她是真的记恨过如懿,可也羡慕如懿。 当时那个福晋之位,坐的也是战战兢兢,生怕有一点做不好,皇帝就会对她失望。 好在后面生下锦和跟永琏,先皇的旨意一下,她才算真正的坐稳福晋之位。 第251章 感情 如懿被打入冷宫一事,在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嫔妃都弄不明白,昨日如懿好好的,她出月子时,皇帝还翻了如懿的牌子。 怎么一夜过去,如懿就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了? 如懿是谁?那可是皇帝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这后宫除了皇后,没一人能比的上她与皇帝的情分。 哪怕是颖贵人还在被禁足,都能听到这件事,可见在后宫有多少人在传。 也是因为颖贵人在禁足,想帮如懿求情都求不了。 嘉妃第一个让贞淑去打探消息,如懿下马,贵妃如今只剩下一个病恹恹的纯贵妃。 只等她生下这个孩子,皇帝有很大机率封她为贵妃。 永寿宫魏嬿婉也同样如此,如懿突然出事,她知道消息,也不由震惊和好奇。 当初她还是花房婢女时,就因为长得像如懿被针对,甚至连最亲的人,都不站在她这边。 现在如懿被打入冷宫,魏嬿婉是真觉得痛快啊! 春蝉是到了下午,才能打听到一点消息:“主儿,乌拉那拉氏庶人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奴婢也能打听到一点。” 魏嬿婉把安胎药喝下:“说来听听。” 春蝉:“昨日皇上是翻了乌拉那拉氏的牌子,到景仁宫时,正好碰见安和长公主。” “锦和?她去做什么?”魏嬿婉是知道,锦和一直跟如懿不对付。 春蝉接着说:“说是出门消食,正好碰见明春姑姑,带着皇后娘娘的赏赐去景仁宫,长公主便一同跟着去了。” “事情诡异就诡异在,皇上跟长公主进去之后,左右也不过一刻钟左右。” “整个景仁宫直接被进忠公公,安排侍卫包围,不久皇后娘娘赶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进忠派人牵制一名太监离开,之后一直到了深夜。” “那名太监就被抬回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皇上脸色铁青的离开,之后便是皇后跟长公主离开。” “他们一离开,进忠带着人,把景仁宫所有人都带去了慎刑司。” “乌拉那拉氏庶人被脱了服制,让人带去了冷宫,还把景仁宫上锁,旁人不得入内。” 魏嬿婉微微感叹:“不过是一夜,就从原来高高在上的贵妃,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庶人。” “可她生了四公主,按理来说,皇帝对有子嗣的嫔妃都很宽容,如懿还是跟他自小的情分。”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让皇帝不顾及她生母的身份,也不顾自小的情分?” 春蝉摇头:“奴婢也不知情,今儿去打听,除了皇上身边的人都知道外,只有皇后跟长公主知道。” 魏嬿婉思来想去嘱咐:“不是有一名太监被进忠抬出来吗,你去打听打听他。” “是。” 嘉妃听了贞淑的回禀,脸上出现愉悦的神色:“高高在上的如懿,竟然还能被打入冷宫。” “本宫真是没想到啊,连皇上都不帮她,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皇上这么厌恶她?” 贞淑同样不解:“消息被瞒的死死的,知情人除了皇帝,便是皇后跟长公主。” “至于景仁宫的太监宫女,全部都被带去慎刑司,奴婢刚刚去瞧了一眼。” “今日的慎刑司拉出去好多尸体,有一板车草席没盖好,奴婢瞧的清清楚楚,那是容佩。” 嘉妃转动手中的珠串:“所以说,景仁宫除了如懿,其他人都死了?” 贞淑不敢确定:“应当是如此,若是没死,今日怎么会有那么多尸体被运出去。” 宫里奴才们的命,就是这么不值钱。 主子出了事情,遭殃的第一个就是底下的奴才,重则处死,轻则被罚去服役。 消息瞒的越死,嘉妃就越好奇,如懿到底是做了些什么,能有这个下场。 还有皇后也是,让明夏去各宫通知,今日不用去请安,三日之后再去。 当事人锦和跟皇后,在长春宫兴致颇好。 明夏笑着禀告:“娘娘猜的不错,今儿一早,各宫的人都去打听消息。” 皇后摆动手上的香料:“让她们去打听,不过让长春宫的人,可要捂紧嘴巴,不准透露一个字出去。” “是。” 锦和疑惑问:“她都做出这等苟且之事,为何皇阿玛还留了她一命?” 前朝皇祖父还在时,后宫也有妃子与侍卫做出过这种不轨之事。 那时皇祖父是直接把二人杖杀,当夜就死的透透的。 皇后无奈一笑:“你皇阿玛啊,是个念旧的人,特别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那时你皇阿玛还只是无名阿哥,可如懿却是先皇后的侄女,若不是后面被先帝记在太后名下,你皇阿玛恐怕都只是个闲散王爷。” “后宫不受宠的皇子公主,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熬到成年,娶妻生子,出宫开府。” “你看永琪就能明白,他虽被皇帝记在如懿名下,可出事之后,永琪被养在撷芳殿。” “这些年你可看到如懿去撷芳殿见过永琪?” “你皇阿玛就跟永琪差不多,那时如懿身份尊贵,又很受先皇后宠爱,宫里谁见了,都礼让三分。” “这般的天之娇女,却只对一个不受宠的阿哥示好,凡事都玩在一起,时间久了,双方也不约而同的心悦彼此。” “小时候遇到太过惊艳人,长大之后是很难忘记的。” 锦和微微一愣,是啊,几十年的感情,哪能说忘就忘呢? 可皇后这番话,只让锦和替皇后委屈,选秀受辱,后面还要受夫君跟妾室的气,要不是自己争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皇后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出这番话时,眼眶微微泛红。 如懿是天之骄女,皇后又何尝不是呢。 后宫那个女子在家时,不是父母的心头肉。 可是大家都长大了,长大之后要背负的太多太多,感情也不似从前那般纯粹。 对于皇帝而言,如懿是儿时心中的白月光,相伴长大,这种情谊怎能割舍得了。 可对皇后而言,皇帝也同样如此,皇后是真心爱慕过皇帝的。 就是因为付出过真心,所以才甘愿忍受委屈,心上的伤疤,也很难愈合,凡事也都是自己扛住。 皇后最爱皇帝的时候,是在王府。 那时她是真的记恨过如懿,可也羡慕如懿。 当时那个福晋之位,坐的也是战战兢兢,生怕有一点做不好,皇帝就会对她失望。 好在后面生下锦和跟永琏,先皇的旨意一下,她才算真正的坐稳福晋之位。 第252章 看好戏 养心殿皇帝静静的坐着,殿中无一人伺候,手中的书都没任何心思在看下去。 进忠悄悄端着一杯茶走进来:“皇上,润润喉。” “下去。” “嗻。” 回忆他跟如懿的一切,从小时候的爱慕,一起在宫中玩耍,跑去阁楼上,观望整个后宫。 还有在王府时,他们吟诗作对,互画对方的画像,来鉴定他们之间的情谊。 那时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没有旁人。 皇帝想着想着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眼中又带着恨意,到后面眼眶微微湿润。 抬步走出养心殿,皇帝示意不让众人跟着。 可进忠哪里敢不跟着,只能带着一行人,跟在皇帝身后不远处,以免皇帝有任何吩咐,他都能听到。 皇帝走着走着就到了阁楼,一步一台阶的走上去。 放眼望去,后宫还是那个后宫,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只有人变了,只有人心变了。 锦和照顾皇后歇下,锦瑟悄悄来到锦和身边。 “皇额娘没事?” 锦和摇头:“没事,就是想到从前的事情,有些伤神,让皇额娘睡一觉就好。” 姐妹二人坐在长春宫的小花园:“乌拉那拉氏都被打入冷宫了,皇额娘怎么还会伤神?” 锦和眼中闪过一丝伤怀:“她伤神不是因为乌拉那拉氏,而是额娘自己。” 锦和今日听了那番话,她能明白,皇后是在伤怀过去的自己。 那时她才不过三四岁,有些事情隐约能记得些。 过去的额娘,一到深夜眉眼就会带着一丝害怕,跟装腔作势的端庄。 当时的额娘,心中的肯定是害怕的,皇帝也根本不会在意,苦楚只有她自己最明白。 见锦瑟带着担忧,锦和笑着安慰:“不过没事的,你别担心。” 牵住锦瑟的手:“你跟永琮,是我们最疼爱的弟弟妹妹,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别总是往身上扛担子。” “凡事有我跟你二哥哥,不要总是挂着忧愁。” 三日一过,皇后恢复从前那般,请安也重新恢复,众嫔妃虽然好奇如懿的事情,却没一人敢过问。 魏嬿婉在回去的路上,春蝉匆匆过来:“主儿,奴婢打听到了。” “是什么?” 春蝉欲言又止,往四周瞧瞧,贴在魏嬿婉耳边小声:“被抬走的是凌云彻。” 魏嬿婉瞳孔瞬间收缩:“你说什么?” “是凌云彻,不过他现在变成了太监,在恭房洗恭桶,身上还带着板子打出来的伤。” “怎么会是他?不应该啊,一个木兰围场的侍卫,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宫里,还变成了太监?” 去年在木兰围场,魏嬿婉可是亲眼瞧见凌云彻在喂马。 想到这里魏嬿婉,重新问了一遍:“你确定没有看错?” 春蝉摇头:“没有,奴婢还亲自去了一趟恭房,亲眼见凌云彻带着一身伤,面容衰败的在洗恭桶。” “奴婢还特意打听了一下,总管公公说,是进忠亲自去吩咐的。” “特意注意,宫里每个人都可以指使凌云彻做事,还不准懂太医院的人,给他看诊治病。” “凌云彻在恭房的日子,可不好过,那双手都泡的发白,皱的起皮呢。” 春蝉是知道魏嬿婉跟凌云彻从前的事情,只是不清楚他们是怎么闹掰的。 可现在到底身份有别,春蝉试探性问:“主儿,你有什么打算?” 魏嬿婉被问住:“打算?本宫能有什么打算,他变成这样,肯定是他自己恼怒了皇上。” “本宫可不会,冒着被皇上厌恶的风险,去帮一个身份特殊的太监。” “本宫能做的,就是不落井下石,哼。” 当初魏嬿婉在启祥宫受苦,被嘉妃磋磨时,凌云彻是怎么说的。 说她们做奴为婢的,被主子打骂是常事,把差事做好了,主子自然不会罚你。 到了如今,过往凌云彻自己说过的话,最终还是报应在自己身上。 魏嬿婉不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过往的面子上,心里那是真觉得痛快,高低得去瞧瞧凌云彻惨样。 春蝉松了一口气,还好魏嬿婉没有盲目去帮,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劝。 “主儿这样做是对的,你现在怀着龙子,千般万般都不能跟凌云彻扯上关系。” 魏嬿婉摸着肚子:“你可打听到,凌云彻为什么会变成太监吗?” “没有,消息瞒的可紧了,根本打听不到。” 春蝉悄悄说:“主儿不是跟长公主交好吗?不若去问问长公主?” “不行,她不会跟本宫说的。” 嘉妃长春宫出来时,就见魏嬿婉跟春蝉说着悄悄话,瞧她那肚子,嘉妃就生气。 贞淑安慰道:“主儿,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 “哼,本宫是生气吗?本宫是烦,从前不过我宫中的一个婢女,竟然也跟本宫平起平坐了,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嘉妃狠狠白了魏嬿婉一眼:“瞧她那肚子,本宫看着就心烦。” “她与本宫都有孕,要是皇上不封本宫该怎么办?不能让这个小贱人,骑在本宫头上!” 贞淑赶忙劝解:“主儿,你都要生了,膝下更是有两子,你害怕她做什么。” “皇上疼着你呢,肯定不会封令妃为贵妃的,这从祖制上就不对。” 魏嬿婉还不知道嘉妃正在她背后蛐蛐她,回到永寿宫,就计划着去瞧一眼凌云彻。 自然不是去帮他,是想去看看他的惨样,不然她都咽不下从前的那口气。 让春蝉去打听打听,每日凌云彻都在做些什么,必经之路是什么地方。 隔日魏嬿婉就坐在凉亭内,安静的等着凌云彻过来。 倒是没让魏嬿婉等多久,左右不过一刻钟,只见凌云彻低头,推着板车过来,车内捆着大小不同的桶子。 从凉亭经过时,春蝉咳嗽一声,凌云彻往声音的地方探去。 就见魏嬿婉衣着华丽,头上戴满朱钗,活脱脱尊贵,张扬的模样。 凌云彻瞧都有些愣住,被魏嬿婉狠狠刮了一眼,春蝉出声提醒:“见着令妃娘娘,还不行礼?” 凌云彻反应过来,立马跪在地上:“奴才请令妃娘娘安。” 第252章 看好戏 养心殿皇帝静静的坐着,殿中无一人伺候,手中的书都没任何心思在看下去。 进忠悄悄端着一杯茶走进来:“皇上,润润喉。” “下去。” “嗻。” 回忆他跟如懿的一切,从小时候的爱慕,一起在宫中玩耍,跑去阁楼上,观望整个后宫。 还有在王府时,他们吟诗作对,互画对方的画像,来鉴定他们之间的情谊。 那时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没有旁人。 皇帝想着想着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眼中又带着恨意,到后面眼眶微微湿润。 抬步走出养心殿,皇帝示意不让众人跟着。 可进忠哪里敢不跟着,只能带着一行人,跟在皇帝身后不远处,以免皇帝有任何吩咐,他都能听到。 皇帝走着走着就到了阁楼,一步一台阶的走上去。 放眼望去,后宫还是那个后宫,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只有人变了,只有人心变了。 锦和照顾皇后歇下,锦瑟悄悄来到锦和身边。 “皇额娘没事?” 锦和摇头:“没事,就是想到从前的事情,有些伤神,让皇额娘睡一觉就好。” 姐妹二人坐在长春宫的小花园:“乌拉那拉氏都被打入冷宫了,皇额娘怎么还会伤神?” 锦和眼中闪过一丝伤怀:“她伤神不是因为乌拉那拉氏,而是额娘自己。” 锦和今日听了那番话,她能明白,皇后是在伤怀过去的自己。 那时她才不过三四岁,有些事情隐约能记得些。 过去的额娘,一到深夜眉眼就会带着一丝害怕,跟装腔作势的端庄。 当时的额娘,心中的肯定是害怕的,皇帝也根本不会在意,苦楚只有她自己最明白。 见锦瑟带着担忧,锦和笑着安慰:“不过没事的,你别担心。” 牵住锦瑟的手:“你跟永琮,是我们最疼爱的弟弟妹妹,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别总是往身上扛担子。” “凡事有我跟你二哥哥,不要总是挂着忧愁。” 三日一过,皇后恢复从前那般,请安也重新恢复,众嫔妃虽然好奇如懿的事情,却没一人敢过问。 魏嬿婉在回去的路上,春蝉匆匆过来:“主儿,奴婢打听到了。” “是什么?” 春蝉欲言又止,往四周瞧瞧,贴在魏嬿婉耳边小声:“被抬走的是凌云彻。” 魏嬿婉瞳孔瞬间收缩:“你说什么?” “是凌云彻,不过他现在变成了太监,在恭房洗恭桶,身上还带着板子打出来的伤。” “怎么会是他?不应该啊,一个木兰围场的侍卫,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宫里,还变成了太监?” 去年在木兰围场,魏嬿婉可是亲眼瞧见凌云彻在喂马。 想到这里魏嬿婉,重新问了一遍:“你确定没有看错?” 春蝉摇头:“没有,奴婢还亲自去了一趟恭房,亲眼见凌云彻带着一身伤,面容衰败的在洗恭桶。” “奴婢还特意打听了一下,总管公公说,是进忠亲自去吩咐的。” “特意注意,宫里每个人都可以指使凌云彻做事,还不准懂太医院的人,给他看诊治病。” “凌云彻在恭房的日子,可不好过,那双手都泡的发白,皱的起皮呢。” 春蝉是知道魏嬿婉跟凌云彻从前的事情,只是不清楚他们是怎么闹掰的。 可现在到底身份有别,春蝉试探性问:“主儿,你有什么打算?” 魏嬿婉被问住:“打算?本宫能有什么打算,他变成这样,肯定是他自己恼怒了皇上。” “本宫可不会,冒着被皇上厌恶的风险,去帮一个身份特殊的太监。” “本宫能做的,就是不落井下石,哼。” 当初魏嬿婉在启祥宫受苦,被嘉妃磋磨时,凌云彻是怎么说的。 说她们做奴为婢的,被主子打骂是常事,把差事做好了,主子自然不会罚你。 到了如今,过往凌云彻自己说过的话,最终还是报应在自己身上。 魏嬿婉不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过往的面子上,心里那是真觉得痛快,高低得去瞧瞧凌云彻惨样。 春蝉松了一口气,还好魏嬿婉没有盲目去帮,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劝。 “主儿这样做是对的,你现在怀着龙子,千般万般都不能跟凌云彻扯上关系。” 魏嬿婉摸着肚子:“你可打听到,凌云彻为什么会变成太监吗?” “没有,消息瞒的可紧了,根本打听不到。” 春蝉悄悄说:“主儿不是跟长公主交好吗?不若去问问长公主?” “不行,她不会跟本宫说的。” 嘉妃长春宫出来时,就见魏嬿婉跟春蝉说着悄悄话,瞧她那肚子,嘉妃就生气。 贞淑安慰道:“主儿,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 “哼,本宫是生气吗?本宫是烦,从前不过我宫中的一个婢女,竟然也跟本宫平起平坐了,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嘉妃狠狠白了魏嬿婉一眼:“瞧她那肚子,本宫看着就心烦。” “她与本宫都有孕,要是皇上不封本宫该怎么办?不能让这个小贱人,骑在本宫头上!” 贞淑赶忙劝解:“主儿,你都要生了,膝下更是有两子,你害怕她做什么。” “皇上疼着你呢,肯定不会封令妃为贵妃的,这从祖制上就不对。” 魏嬿婉还不知道嘉妃正在她背后蛐蛐她,回到永寿宫,就计划着去瞧一眼凌云彻。 自然不是去帮他,是想去看看他的惨样,不然她都咽不下从前的那口气。 让春蝉去打听打听,每日凌云彻都在做些什么,必经之路是什么地方。 隔日魏嬿婉就坐在凉亭内,安静的等着凌云彻过来。 倒是没让魏嬿婉等多久,左右不过一刻钟,只见凌云彻低头,推着板车过来,车内捆着大小不同的桶子。 从凉亭经过时,春蝉咳嗽一声,凌云彻往声音的地方探去。 就见魏嬿婉衣着华丽,头上戴满朱钗,活脱脱尊贵,张扬的模样。 凌云彻瞧都有些愣住,被魏嬿婉狠狠刮了一眼,春蝉出声提醒:“见着令妃娘娘,还不行礼?” 凌云彻反应过来,立马跪在地上:“奴才请令妃娘娘安。” 第253章 看笑话 相隔多年,再见到昔日的旧人,魏嬿婉还是有一阵恍惚。 二人之间的身份彻底发生转变,一个成了皇帝的令妃,一个成了宫内小小的太监。 良久魏嬿婉出声:“起来。” “谢令妃娘娘。” 魏嬿婉细细看向凌云彻,已经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只剩下被刑罚磋磨出的痕迹。 小抿了一口茶,状似无意的问:“你不是在木兰围场吗?” “怎么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了?还成了一个瘸子,穿着太监的服饰。” 魏嬿婉就是故意问的,她很想知道,同样的处境,凌云彻又会那般回答。 凌云彻低垂着眼:“得罪了些人,犯了些事,就来了这里。” “原来是这般啊?好歹你从前也是个三等侍卫,就算犯事,也不过被赶出宫去,怎的变成了太监?” “在这里每日伺候恭桶,车上还放着那么多件衣裳。” 凌云彻微微一怔,想想也是,魏嬿婉已经是令妃,成了后宫的主子,能隐瞒她什么呢。 见对方久久不语,魏嬿婉放下茶盏:“本宫可是听说,你每日都要受同僚的压榨?不止得帮着洗衣,还得沏茶倒水?” 凌云彻面子微微有些挂不住:“奴才这样的小人物,也值得令妃娘娘去打听。” 魏嬿婉噗嗤一声笑出来:“本宫也只是想亲口听你说说,这样的日子,过的可还好?” 被人磋磨,夜不能眠,还不能睡的日子,过的能有多好。 凌云彻脸色又白了几分,他来恭房,也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开始受不了了。 这样的日子,是真难熬啊。 今日好不容易熬过去,明日同样如此,甚至比前一日还要苦,还要累。 “奴才的事,就不劳令妃娘娘费心。” “看来陵公公的日子,过的比在木兰围场还惨淡啊?” 魏嬿婉望了一眼蓝天:“想当初,本宫还在启祥宫当差时,过可比陵公公惨多了。” “如今陵公公面临这样的场面,也不知还能不能有当年劝本宫的那种心思。” 魏嬿婉越说,凌云彻的脸色就越难看,偏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可难看又如何呢?凌云彻终究认清现实。 “从前是奴才不知情,误解了令妃娘娘,还望令妃娘娘不要怪罪。” “本宫与你不同,自然不会去怪无辜之人。”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怎么?你的娴贵妃娘娘竟然没有帮你求情吗?” 凌云彻眉眼直跳:“奴才不知。” 想到景仁宫,便试探性打听:“本宫倒是忘了,前几日娴贵妃不知犯了什么事情,被皇上打入冷宫。” “似乎当时你也在?” 魏嬿婉紧盯着对方,若是有半句隐瞒,她就能知道。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习惯性的动作,她还是瞧的出来。 凌云彻把脸埋进胸前,内心在做着挣扎。 他担心如懿,如懿是那样的娇生惯养,独自一人待在冷宫,身边无一人伺候,她如何能受得住。 想到这里,凌云彻眼中带着祈求,语气更是卑微。 “嬿婉,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看在当初我帮的情谊上,这次能不能帮我一把?” 魏嬿婉微微诧异:“什么事?” “我能请你去冷宫帮我看看娴贵妃娘娘吗?在给她送些银子,衣裳,吃食这些。” “娴贵妃她穿不得粗布麻衣,得把衣裳换成绸缎,吃食也多送些好的,银子也别缺了。” 魏嬿婉简直是想把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凌云彻头上。 “乌拉那拉氏如今可是弃妃,还是个庶人,能有粗布麻衣穿就不错了,还指望什么绸缎呢?” 凌云彻摇头:“不行的,她肌肤细润,麻衣粗糙她受不住。” “算了,她向来不喜你,你去了她反而会不高兴,嬿婉,你能把我调去冷宫吗?” “只要你能做到,我一定感激你一辈子。” 魏嬿婉从这番话中,开始回味凌云彻跟如懿之间的关系。 “你能跟乌拉那拉氏扯上关系,也只是当初她被打入冷宫,你受人嘱托,关照了她几年。” “后面她感激你,便把你调去了坤宁宫当差,可后面你自己不争气,直接被皇上赶去了木兰围场。” “一个在木兰围场伺候马匹的侍卫,是从哪里知道乌拉那拉氏所需的东西?” “还有,你是怎么从木兰围场回来的?” 魏嬿婉一字一句,把凌云彻问的哑口无言,却不肯透露任何信息。 “这种事,你就别管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帮不帮我?” 都没什么犹豫,魏嬿婉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不帮。” “我凭什么帮你?甚至帮的对象,还是常在宫里欺凌我的人。” 凌云彻没想到魏嬿婉变得这样冷血:“你不帮,我也不强求你。” 魏嬿婉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可能,开玩笑道:“不会你跟乌拉那拉之间有点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不然怎么解释,凌云彻一夜之间变成了太监。 凌云彻被问得不想在继续待下去,连忙行礼退下,匆匆推着板车离开。 魏嬿婉瞧着凌云彻的背影,轻声笑了出来,转而又去了一趟冷宫。 倒不是去帮如懿,而是想去看热闹。 看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如今被打入冷宫是什么模样。 春蝉使了银子,侍卫便直接把门打开。 魏嬿婉一进去,就见满院都是杂草丛生,院子还待着不少疯癫的弃妃。 被侍卫带路,魏嬿婉便走到如懿所在的宫殿。 推门而入,便见到灰头土脸的如懿,吃着桌上还摆放馊了的饭菜。 如懿见到魏嬿婉,当即整理起衣裳:“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瞧瞧你。” 魏嬿婉也不嫌弃,直接坐在长板凳上,从前她是奴婢时坐的,现在她是妃子,同样能坐的下去。 “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是啊,二次进冷宫的感觉如何?真是物是人非啊,从前还有惢心在身边伺候,现在就只剩你一人了。” “一人又如何?本宫照样能把日子过好。” “是吗?那饭菜怎么还是馊的?” 第253章 看笑话 相隔多年,再见到昔日的旧人,魏嬿婉还是有一阵恍惚。 二人之间的身份彻底发生转变,一个成了皇帝的令妃,一个成了宫内小小的太监。 良久魏嬿婉出声:“起来。” “谢令妃娘娘。” 魏嬿婉细细看向凌云彻,已经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只剩下被刑罚磋磨出的痕迹。 小抿了一口茶,状似无意的问:“你不是在木兰围场吗?” “怎么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了?还成了一个瘸子,穿着太监的服饰。” 魏嬿婉就是故意问的,她很想知道,同样的处境,凌云彻又会那般回答。 凌云彻低垂着眼:“得罪了些人,犯了些事,就来了这里。” “原来是这般啊?好歹你从前也是个三等侍卫,就算犯事,也不过被赶出宫去,怎的变成了太监?” “在这里每日伺候恭桶,车上还放着那么多件衣裳。” 凌云彻微微一怔,想想也是,魏嬿婉已经是令妃,成了后宫的主子,能隐瞒她什么呢。 见对方久久不语,魏嬿婉放下茶盏:“本宫可是听说,你每日都要受同僚的压榨?不止得帮着洗衣,还得沏茶倒水?” 凌云彻面子微微有些挂不住:“奴才这样的小人物,也值得令妃娘娘去打听。” 魏嬿婉噗嗤一声笑出来:“本宫也只是想亲口听你说说,这样的日子,过的可还好?” 被人磋磨,夜不能眠,还不能睡的日子,过的能有多好。 凌云彻脸色又白了几分,他来恭房,也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开始受不了了。 这样的日子,是真难熬啊。 今日好不容易熬过去,明日同样如此,甚至比前一日还要苦,还要累。 “奴才的事,就不劳令妃娘娘费心。” “看来陵公公的日子,过的比在木兰围场还惨淡啊?” 魏嬿婉望了一眼蓝天:“想当初,本宫还在启祥宫当差时,过可比陵公公惨多了。” “如今陵公公面临这样的场面,也不知还能不能有当年劝本宫的那种心思。” 魏嬿婉越说,凌云彻的脸色就越难看,偏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可难看又如何呢?凌云彻终究认清现实。 “从前是奴才不知情,误解了令妃娘娘,还望令妃娘娘不要怪罪。” “本宫与你不同,自然不会去怪无辜之人。”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怎么?你的娴贵妃娘娘竟然没有帮你求情吗?” 凌云彻眉眼直跳:“奴才不知。” 想到景仁宫,便试探性打听:“本宫倒是忘了,前几日娴贵妃不知犯了什么事情,被皇上打入冷宫。” “似乎当时你也在?” 魏嬿婉紧盯着对方,若是有半句隐瞒,她就能知道。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习惯性的动作,她还是瞧的出来。 凌云彻把脸埋进胸前,内心在做着挣扎。 他担心如懿,如懿是那样的娇生惯养,独自一人待在冷宫,身边无一人伺候,她如何能受得住。 想到这里,凌云彻眼中带着祈求,语气更是卑微。 “嬿婉,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看在当初我帮的情谊上,这次能不能帮我一把?” 魏嬿婉微微诧异:“什么事?” “我能请你去冷宫帮我看看娴贵妃娘娘吗?在给她送些银子,衣裳,吃食这些。” “娴贵妃她穿不得粗布麻衣,得把衣裳换成绸缎,吃食也多送些好的,银子也别缺了。” 魏嬿婉简直是想把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凌云彻头上。 “乌拉那拉氏如今可是弃妃,还是个庶人,能有粗布麻衣穿就不错了,还指望什么绸缎呢?” 凌云彻摇头:“不行的,她肌肤细润,麻衣粗糙她受不住。” “算了,她向来不喜你,你去了她反而会不高兴,嬿婉,你能把我调去冷宫吗?” “只要你能做到,我一定感激你一辈子。” 魏嬿婉从这番话中,开始回味凌云彻跟如懿之间的关系。 “你能跟乌拉那拉氏扯上关系,也只是当初她被打入冷宫,你受人嘱托,关照了她几年。” “后面她感激你,便把你调去了坤宁宫当差,可后面你自己不争气,直接被皇上赶去了木兰围场。” “一个在木兰围场伺候马匹的侍卫,是从哪里知道乌拉那拉氏所需的东西?” “还有,你是怎么从木兰围场回来的?” 魏嬿婉一字一句,把凌云彻问的哑口无言,却不肯透露任何信息。 “这种事,你就别管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帮不帮我?” 都没什么犹豫,魏嬿婉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不帮。” “我凭什么帮你?甚至帮的对象,还是常在宫里欺凌我的人。” 凌云彻没想到魏嬿婉变得这样冷血:“你不帮,我也不强求你。” 魏嬿婉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可能,开玩笑道:“不会你跟乌拉那拉之间有点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不然怎么解释,凌云彻一夜之间变成了太监。 凌云彻被问得不想在继续待下去,连忙行礼退下,匆匆推着板车离开。 魏嬿婉瞧着凌云彻的背影,轻声笑了出来,转而又去了一趟冷宫。 倒不是去帮如懿,而是想去看热闹。 看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如今被打入冷宫是什么模样。 春蝉使了银子,侍卫便直接把门打开。 魏嬿婉一进去,就见满院都是杂草丛生,院子还待着不少疯癫的弃妃。 被侍卫带路,魏嬿婉便走到如懿所在的宫殿。 推门而入,便见到灰头土脸的如懿,吃着桌上还摆放馊了的饭菜。 如懿见到魏嬿婉,当即整理起衣裳:“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瞧瞧你。” 魏嬿婉也不嫌弃,直接坐在长板凳上,从前她是奴婢时坐的,现在她是妃子,同样能坐的下去。 “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是啊,二次进冷宫的感觉如何?真是物是人非啊,从前还有惢心在身边伺候,现在就只剩你一人了。” “一人又如何?本宫照样能把日子过好。” “是吗?那饭菜怎么还是馊的?” 第254章 离宫 魏嬿婉微微一笑:“当初贵妃娘娘,可是才进冷宫,吃着就是山珍海味了,怎么现在不如从前?” 如懿脸色很不好看:“皇后让你来的?” “皇后也就这么本事,倒是让她身边狗过来,你也配跟本宫说话。” 魏嬿婉丝毫不气恼,这样的话,她听了足足有三年之久,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自己来的,贵妃娘娘猜猜我来的路上,瞧见了谁?” 也不等如懿回话,魏嬿婉自顾自道:“我碰见了瘸脚的凌云彻,那副模样,可真是惨咯。” 果然凌云彻三个字出现,如懿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连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几分:“他现在如何了?怎么会变成瘸子?” “这我哪里能知道,想来是与贵妃有关。” 如懿桌下的手,都握紧起来:“怎么可能跟本宫有关系,是他自己惹了主子生气。” 魏嬿婉但笑不语,看了如懿许多才道:“是啊,那可是犯了偷人的大罪。” 如懿一阵心虚,惊恐的看向对方:“你什么意思?” 魏嬿婉跟凌云彻谈了一会儿,心中有了猜测,才会来到冷宫瞧瞧如懿。 还真是没有白费她这番苦心,看如懿这副表情,就知道她猜对了。 这二人之间,恐怕早早就互相慰藉。 难怪皇帝会在一夜时间,雷厉风行的处置景仁宫上上下下,甚至皇后都没有在提及过如懿。 毕竟景仁宫除了如懿,可是没一人活下来。 心中猜想得到了肯定,魏嬿婉没有继续待在冷宫。 只不过她这一趟过来,倒是把如懿吓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惊慌的不行。 可任由如懿怎么叫魏嬿婉,想从她口中知道外面的消息,只是魏嬿婉没有一次停下脚步。 到了六月底,嘉妃也得偿所愿,生下一名皇子。 这是皇帝受如懿之事后的第一件喜事,倒是对这个孩子,平白多添了几分宠爱。 洗三过后,便跟皇后商量,封了嘉妃为嘉贵妃。 而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日子,凌云彻病死在了恭房,尸体是第二天才被发现,当天就被拖去了乱葬岗。 而如懿,自从魏嬿婉去过一次之后,每天都在疑神疑鬼,担心这个害怕那个。 到了七月初,锦和收到刘慕川的来信。 信上说,山崎部落不敌,这半月以来,被达尔札连破城池数座,过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拿下。 还说若锦和真的要施行那个计划,这段日子行动,是最好的。 锦和看完,意识到她不久就要返回准葛尔。 提笔回信,让刘慕川按原计划实施,把芳嬷嬷她们赶紧转移去据点。 达尔札一旦知道他的妻子,有这样一番心思,他身为准葛尔之王,是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况且锦和在准葛尔时,几次挑衅他,更是与他的妾室不合。 以达尔札那样的霸权性子,他是不会容许一个女子,踩着他上位,如此便会亲自来解决锦和。 可这也是锦和唯一一次,能够接近,并杀死达尔札的机会,断断不能有任何闪失。 后面几日,锦和都静静的陪在皇后,锦瑟跟永琮身边,常常让永琏带着福晋多来长春宫。 在离去的前三日,夜里皇后不舍的拉住锦和:“是要离开了吗?” 锦和点点头:“对,准葛尔就要乱了,我一定是要回去的。” 皇后带着些许伤怀:“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锦和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次过去能不能活下来,都不能确定。 她活着,未来将是她称霸一天。 她死了,皇帝,永琏就有合理的理由,去讨伐准葛尔,这样才不会落入口舌。 不过这话,锦和都没有对皇后说。 锦和反握住:“额娘,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别担心,我日日都会送信回来的。” 皇后这几日心里总是隐隐发抖:“你若是不想回去,我霍出这张老脸,也会去求你皇阿玛,把你留在宫里。” 锦和安慰道:“皇额娘,我不想守在宫里。” “你从前教过我,我虽是公主要肩负责任,却也是自由的。” “可这些年下来,我才明白,不能把自己未来的期望,托付给旁人,只有靠自己,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额娘,我不想做笼中鸟,我想做天上的傲鹰。” 皇后叹息一声,既是欣慰,又感到难过:“终究是长大了,想去就去。” 离去的前一日,永琏拿出一本册子和一枚玉佩给锦和。 “这是边塞那边官员的名单,我提前让人运了一笔粮草,银子,还有兵器过去,你按照上面的地址到时,把这枚玉佩拿出来即可。” “多谢。” 永琏想了想还是说:“我是你弟弟,又是太子,原本这种的事情,是我要去做的,是我职责。” “让你替我去承担这一切” 锦和制止道:“不是的,永琏。” “你现在是太子,未来更是皇帝,你有野心,我身为你的姐姐,同样也有。” 他们是双胞胎,某种意义上,他们很相似,行为举止差不多,野心也丝毫不输对方。 “若不是,你是我亲弟弟,皇位我肯定是要争上一争。” 永琏先是惊讶,随后温和一笑:“好啊,弟弟等着姐姐称王的那一天,跟我一起争皇位。” 夜里皇帝为锦和举办送行宴,载歌载舞中,一夜过去。 隔天一早,锦和便穿戴整齐,带着皇帝给她的精兵,浩浩荡荡的出了紫禁城。 路上锦和便一直在想,达尔札会对她如何出手? 单枪匹马一人?还是一支精锐的队伍? 哪一种她获胜的几率大一些,若是两者合为一起,她该如何应付? 一路上不断跟刘慕川确定准葛尔的消息。 刘慕川确定让人把消息透露给了达尔札,可达尔札反应如常,没有丝毫变化,一时让人捉摸不透。 到了七月底,锦和的队伍到达了边塞。 让将领沈五,带着玉佩跟册子去,把永琏准备好的东西通通带上。 晚上就跟沈五商量,锦和的意思是兵分两路。 第254章 离宫 魏嬿婉微微一笑:“当初贵妃娘娘,可是才进冷宫,吃着就是山珍海味了,怎么现在不如从前?” 如懿脸色很不好看:“皇后让你来的?” “皇后也就这么本事,倒是让她身边狗过来,你也配跟本宫说话。” 魏嬿婉丝毫不气恼,这样的话,她听了足足有三年之久,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自己来的,贵妃娘娘猜猜我来的路上,瞧见了谁?” 也不等如懿回话,魏嬿婉自顾自道:“我碰见了瘸脚的凌云彻,那副模样,可真是惨咯。” 果然凌云彻三个字出现,如懿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连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几分:“他现在如何了?怎么会变成瘸子?” “这我哪里能知道,想来是与贵妃有关。” 如懿桌下的手,都握紧起来:“怎么可能跟本宫有关系,是他自己惹了主子生气。” 魏嬿婉但笑不语,看了如懿许多才道:“是啊,那可是犯了偷人的大罪。” 如懿一阵心虚,惊恐的看向对方:“你什么意思?” 魏嬿婉跟凌云彻谈了一会儿,心中有了猜测,才会来到冷宫瞧瞧如懿。 还真是没有白费她这番苦心,看如懿这副表情,就知道她猜对了。 这二人之间,恐怕早早就互相慰藉。 难怪皇帝会在一夜时间,雷厉风行的处置景仁宫上上下下,甚至皇后都没有在提及过如懿。 毕竟景仁宫除了如懿,可是没一人活下来。 心中猜想得到了肯定,魏嬿婉没有继续待在冷宫。 只不过她这一趟过来,倒是把如懿吓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惊慌的不行。 可任由如懿怎么叫魏嬿婉,想从她口中知道外面的消息,只是魏嬿婉没有一次停下脚步。 到了六月底,嘉妃也得偿所愿,生下一名皇子。 这是皇帝受如懿之事后的第一件喜事,倒是对这个孩子,平白多添了几分宠爱。 洗三过后,便跟皇后商量,封了嘉妃为嘉贵妃。 而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日子,凌云彻病死在了恭房,尸体是第二天才被发现,当天就被拖去了乱葬岗。 而如懿,自从魏嬿婉去过一次之后,每天都在疑神疑鬼,担心这个害怕那个。 到了七月初,锦和收到刘慕川的来信。 信上说,山崎部落不敌,这半月以来,被达尔札连破城池数座,过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拿下。 还说若锦和真的要施行那个计划,这段日子行动,是最好的。 锦和看完,意识到她不久就要返回准葛尔。 提笔回信,让刘慕川按原计划实施,把芳嬷嬷她们赶紧转移去据点。 达尔札一旦知道他的妻子,有这样一番心思,他身为准葛尔之王,是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况且锦和在准葛尔时,几次挑衅他,更是与他的妾室不合。 以达尔札那样的霸权性子,他是不会容许一个女子,踩着他上位,如此便会亲自来解决锦和。 可这也是锦和唯一一次,能够接近,并杀死达尔札的机会,断断不能有任何闪失。 后面几日,锦和都静静的陪在皇后,锦瑟跟永琮身边,常常让永琏带着福晋多来长春宫。 在离去的前三日,夜里皇后不舍的拉住锦和:“是要离开了吗?” 锦和点点头:“对,准葛尔就要乱了,我一定是要回去的。” 皇后带着些许伤怀:“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锦和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次过去能不能活下来,都不能确定。 她活着,未来将是她称霸一天。 她死了,皇帝,永琏就有合理的理由,去讨伐准葛尔,这样才不会落入口舌。 不过这话,锦和都没有对皇后说。 锦和反握住:“额娘,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别担心,我日日都会送信回来的。” 皇后这几日心里总是隐隐发抖:“你若是不想回去,我霍出这张老脸,也会去求你皇阿玛,把你留在宫里。” 锦和安慰道:“皇额娘,我不想守在宫里。” “你从前教过我,我虽是公主要肩负责任,却也是自由的。” “可这些年下来,我才明白,不能把自己未来的期望,托付给旁人,只有靠自己,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额娘,我不想做笼中鸟,我想做天上的傲鹰。” 皇后叹息一声,既是欣慰,又感到难过:“终究是长大了,想去就去。” 离去的前一日,永琏拿出一本册子和一枚玉佩给锦和。 “这是边塞那边官员的名单,我提前让人运了一笔粮草,银子,还有兵器过去,你按照上面的地址到时,把这枚玉佩拿出来即可。” “多谢。” 永琏想了想还是说:“我是你弟弟,又是太子,原本这种的事情,是我要去做的,是我职责。” “让你替我去承担这一切” 锦和制止道:“不是的,永琏。” “你现在是太子,未来更是皇帝,你有野心,我身为你的姐姐,同样也有。” 他们是双胞胎,某种意义上,他们很相似,行为举止差不多,野心也丝毫不输对方。 “若不是,你是我亲弟弟,皇位我肯定是要争上一争。” 永琏先是惊讶,随后温和一笑:“好啊,弟弟等着姐姐称王的那一天,跟我一起争皇位。” 夜里皇帝为锦和举办送行宴,载歌载舞中,一夜过去。 隔天一早,锦和便穿戴整齐,带着皇帝给她的精兵,浩浩荡荡的出了紫禁城。 路上锦和便一直在想,达尔札会对她如何出手? 单枪匹马一人?还是一支精锐的队伍? 哪一种她获胜的几率大一些,若是两者合为一起,她该如何应付? 一路上不断跟刘慕川确定准葛尔的消息。 刘慕川确定让人把消息透露给了达尔札,可达尔札反应如常,没有丝毫变化,一时让人捉摸不透。 到了七月底,锦和的队伍到达了边塞。 让将领沈五,带着玉佩跟册子去,把永琏准备好的东西通通带上。 晚上就跟沈五商量,锦和的意思是兵分两路。 第255章 对峙 让沈五带着那两万兵马,去据点找赵兴一行人汇合,她则是带着剩余的人,往准葛尔去。 可沈五不同意,此番一去实在凶险,他不敢让长公主一人以身犯险。 锦和却觉得人太多,反而不利于行事。 大量强壮的兵马跟随一起,很容易就被有心人发现,到时候达尔札可能就不会现身。 锦和不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一次必须得成功。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不过沈五坚持,锦和想了个折中的方法,跟她随行的人,除了贴身伺候的宫女,其余全换成精兵。 剩下的兵马,锦和让沈五分几批让据点去,这样能够不引人瞩目。 如此一来,沈五放心下来,把副将领肖朝留在锦和身边。 当天夜里,沈五便让人先带了一批兵马离开边塞,其余的等过几日在前行。 休息时,锦和便打开刘慕川送来的信。 在路上的这一个月,达尔札不出意外的拿下了山崎部落,如今正是在山崎部落收尾的阶段。 而刘慕川也没有辜负期望,带着苏日的旧部跟一群不肯投降的人,逃去了牧城,一共带回了三千左右的兵马。 就是芳嬷嬷她们走不了,不知是被乌莹察觉到,还是受达尔札的吩咐。 每日都紧紧盯着芳嬷嬷一行人,别说走,连出主城都不一定。 这次信上说,达尔札在昨日回准葛尔主城了,至于为何在这个时候回去,他没有打听到。 锦和知道达尔札为何要回去,她这个正妻要回主城,作为首领,他自然要前来迎接。 若是不来,就是在下大清的面子。 这个必要时刻,达尔札是不会得罪大清,可以后就不一定了。 刘慕川还说,他已经在往自己这边来,让她凡事不要冲动,一切等他到了再说。 可锦和却有预感,这一次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提笔写信,让刘慕川安排人,盯着达尔札那一双儿女。 隔日一早,锦和穿戴整齐,嘱咐沈五跟赵兴汇合,把留在城内的东西运走,便坐上马车。 木笙在车上想了又想,还是直接说:“长公主,让奴婢假扮你。” 锦和微微一愣,随后笑着道:“这是为何?” 木笙苦恼的皱眉:“这种险境之地,奴婢实在不敢让长公主以身犯险。” “奴婢的身量跟你差不多,只要乔装打扮一番,达尔札是不会发现有任何问题的。” 锦和定定的看着木笙,心中感激木笙的忠心,愿意以自己的生命来顾全她。 锦和笑着摇头道:“我知你担心,可我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不敢做,谈何以后的称霸。” “你从小与我一同长大,你想要牺牲自己来保全我,可我不愿意,我同样想要护你们周全。” 木笙眼眶微红:“长公主” “好了,此事不必过多纠结,我既然决定,就不会再改变,放心。” 锦和这次是抱着极大的决心下的决定,她要做的就是让那些人服众。 沈五虽然听命于她,可到底是碍于皇帝的威压罢了,不止沈五一个如此,跟随她的许多将士都是如此。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让这些人看清她的手段,畏惧她,害怕她。 一连过去数日,日子也到了八月初。 在宫里现在还只是刚刚入秋罢了,可是在草原,天气是越来越冷,寒风一吹,让人瑟瑟发抖。 在即将要进入准葛尔的领地时,锦和跟达尔札终于在时隔半年再次相见。 木笙打开车门,锦和就见达尔札骑在马上,看向她的目光多了许多审视和不屑,还有一丝憎恶之色。 锦和微微诧异,她以为达尔札会带着一批人马前来,或是孤身一人。 却不想只带了两个随从,身后更是空空如也。 达尔札从马上下来,大步跨进车内,木笙刚想拦,就被达尔札恐吓一眼,锦和便让木笙她们先下去。 达尔札扬起嘴角:“与长公主一别多日,倒是让本可汗刮目相看啊。” 锦和重新泡了一杯茶,递给达尔札:“可汗不也同样如此,我可是听说,可汗打 了胜仗?” 达尔札接过茶杯:“你消息倒是灵通。” “可汗的英勇事迹,我这一路过来可是都听着呢,可汗果真神勇无比啊。” “是吗?不过跟长公主一比,本可汗真是差远了。” 此话让锦和心中咯噔一下,想来达尔札已经把她背后的事情,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达尔札能查到,锦和也不意外,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何况她还是在人家境内,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情,只是达尔札知道了多少呢? “可汗真是说笑了,我怎能与可汗相比?” “长公主回去一趟,话说似乎更加讨巧了啊,不过我还真有一事想问问你。” 锦和脸色丝毫不变,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可汗请说。” 达尔札脸色瞬间一黑:“牧城的事情,是你做的?你胆子可真大啊,一个大清的公主,就敢随意挑起我族内的战争?” “就不怕我直接以这个理由,去跟大清对战吗?到时候你可就成为罪人了。” 锦和笑出了声:“可汗在说什么呢?本公主怎么听不明白。” “牧城一事,本公主虽然不清楚,可在宫里也听皇阿玛提起过,听说是可汗身边的妾室。” “竟然大摇大摆的去抢粮食,甚至还杀了妇孺,这才引起牧城子民的不满。” “可汗怎么能把这件事情,跟本公主扯上关系呢?” 达尔札轻笑,一副看锦和演戏的表情:“从前我竟不知,我的妻子,还有这种颠倒黑白的本事。” “乌莹那是去向百姓买粮,中途肯定会碰到啊一些歹人,这种人杀了又何妨?” 锦和讽刺道:“原来可汗是这般觉得的呀。” “本公主可是听说,当时死了好几个不足五岁的孩童。” 达尔札脸色剧变,也不想在跟锦和扯东扯西:“我告诉你,把你手中的兵马通通交出来。” “我还会看在大清皇帝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否则便是一具尸体了。” 第255章 对峙 让沈五带着那两万兵马,去据点找赵兴一行人汇合,她则是带着剩余的人,往准葛尔去。 可沈五不同意,此番一去实在凶险,他不敢让长公主一人以身犯险。 锦和却觉得人太多,反而不利于行事。 大量强壮的兵马跟随一起,很容易就被有心人发现,到时候达尔札可能就不会现身。 锦和不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一次必须得成功。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不过沈五坚持,锦和想了个折中的方法,跟她随行的人,除了贴身伺候的宫女,其余全换成精兵。 剩下的兵马,锦和让沈五分几批让据点去,这样能够不引人瞩目。 如此一来,沈五放心下来,把副将领肖朝留在锦和身边。 当天夜里,沈五便让人先带了一批兵马离开边塞,其余的等过几日在前行。 休息时,锦和便打开刘慕川送来的信。 在路上的这一个月,达尔札不出意外的拿下了山崎部落,如今正是在山崎部落收尾的阶段。 而刘慕川也没有辜负期望,带着苏日的旧部跟一群不肯投降的人,逃去了牧城,一共带回了三千左右的兵马。 就是芳嬷嬷她们走不了,不知是被乌莹察觉到,还是受达尔札的吩咐。 每日都紧紧盯着芳嬷嬷一行人,别说走,连出主城都不一定。 这次信上说,达尔札在昨日回准葛尔主城了,至于为何在这个时候回去,他没有打听到。 锦和知道达尔札为何要回去,她这个正妻要回主城,作为首领,他自然要前来迎接。 若是不来,就是在下大清的面子。 这个必要时刻,达尔札是不会得罪大清,可以后就不一定了。 刘慕川还说,他已经在往自己这边来,让她凡事不要冲动,一切等他到了再说。 可锦和却有预感,这一次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提笔写信,让刘慕川安排人,盯着达尔札那一双儿女。 隔日一早,锦和穿戴整齐,嘱咐沈五跟赵兴汇合,把留在城内的东西运走,便坐上马车。 木笙在车上想了又想,还是直接说:“长公主,让奴婢假扮你。” 锦和微微一愣,随后笑着道:“这是为何?” 木笙苦恼的皱眉:“这种险境之地,奴婢实在不敢让长公主以身犯险。” “奴婢的身量跟你差不多,只要乔装打扮一番,达尔札是不会发现有任何问题的。” 锦和定定的看着木笙,心中感激木笙的忠心,愿意以自己的生命来顾全她。 锦和笑着摇头道:“我知你担心,可我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不敢做,谈何以后的称霸。” “你从小与我一同长大,你想要牺牲自己来保全我,可我不愿意,我同样想要护你们周全。” 木笙眼眶微红:“长公主” “好了,此事不必过多纠结,我既然决定,就不会再改变,放心。” 锦和这次是抱着极大的决心下的决定,她要做的就是让那些人服众。 沈五虽然听命于她,可到底是碍于皇帝的威压罢了,不止沈五一个如此,跟随她的许多将士都是如此。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让这些人看清她的手段,畏惧她,害怕她。 一连过去数日,日子也到了八月初。 在宫里现在还只是刚刚入秋罢了,可是在草原,天气是越来越冷,寒风一吹,让人瑟瑟发抖。 在即将要进入准葛尔的领地时,锦和跟达尔札终于在时隔半年再次相见。 木笙打开车门,锦和就见达尔札骑在马上,看向她的目光多了许多审视和不屑,还有一丝憎恶之色。 锦和微微诧异,她以为达尔札会带着一批人马前来,或是孤身一人。 却不想只带了两个随从,身后更是空空如也。 达尔札从马上下来,大步跨进车内,木笙刚想拦,就被达尔札恐吓一眼,锦和便让木笙她们先下去。 达尔札扬起嘴角:“与长公主一别多日,倒是让本可汗刮目相看啊。” 锦和重新泡了一杯茶,递给达尔札:“可汗不也同样如此,我可是听说,可汗打 了胜仗?” 达尔札接过茶杯:“你消息倒是灵通。” “可汗的英勇事迹,我这一路过来可是都听着呢,可汗果真神勇无比啊。” “是吗?不过跟长公主一比,本可汗真是差远了。” 此话让锦和心中咯噔一下,想来达尔札已经把她背后的事情,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达尔札能查到,锦和也不意外,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何况她还是在人家境内,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情,只是达尔札知道了多少呢? “可汗真是说笑了,我怎能与可汗相比?” “长公主回去一趟,话说似乎更加讨巧了啊,不过我还真有一事想问问你。” 锦和脸色丝毫不变,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可汗请说。” 达尔札脸色瞬间一黑:“牧城的事情,是你做的?你胆子可真大啊,一个大清的公主,就敢随意挑起我族内的战争?” “就不怕我直接以这个理由,去跟大清对战吗?到时候你可就成为罪人了。” 锦和笑出了声:“可汗在说什么呢?本公主怎么听不明白。” “牧城一事,本公主虽然不清楚,可在宫里也听皇阿玛提起过,听说是可汗身边的妾室。” “竟然大摇大摆的去抢粮食,甚至还杀了妇孺,这才引起牧城子民的不满。” “可汗怎么能把这件事情,跟本公主扯上关系呢?” 达尔札轻笑,一副看锦和演戏的表情:“从前我竟不知,我的妻子,还有这种颠倒黑白的本事。” “乌莹那是去向百姓买粮,中途肯定会碰到啊一些歹人,这种人杀了又何妨?” 锦和讽刺道:“原来可汗是这般觉得的呀。” “本公主可是听说,当时死了好几个不足五岁的孩童。” 达尔札脸色剧变,也不想在跟锦和扯东扯西:“我告诉你,把你手中的兵马通通交出来。” “我还会看在大清皇帝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否则便是一具尸体了。” 第256章 交战 锦和扬起嘴角落下:“我的命,从来都是由旁人能决定的。” 此话一出,车内的气氛瞬间陷入冰冷,二人之间更是互不相让。 也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踏马声,跟吆喝声。 锦和连忙打开窗户向外看去,远处正有一群牧民踏马而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兵刃而来。 周围的侍卫也拔出腰间的长刀:“护住长公主!” 锦和放下窗户,刚回过头,就被达尔札掐紧脖子:“大清长公主在回来的路上,遇上歹徒后惨死。” “可汗赶来时,已经为时已晚,痛哭着带走长公主的尸身回去,以最高礼制安葬。” “你说,大清的皇帝,是会派人来查明真相,还是会接受这番说辞呢?” 锦和远没想到,达尔札比她想的还要狠辣,此计真是天衣无缝啊。 达尔札可以这般利用,锦和同样可以反过来利用此计。 想到这里,锦和假装哭泣:“皇阿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弟弟可是太子,我若是出事,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果然达尔札从一开始就没瞧的上锦和,毕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不值得大费工夫。 能亲自来一趟,都是想亲自看锦和的死状。 被一个女人在背后威胁那么久,甚至还再背后算计他,他是如何都忍不了。 所以见锦和这副无能呻吟的样子,让他心中感到很愉悦。 伏在锦和耳边:“等大清来给你讨公道,我早就向大清讨伐了,根本不给那样的机会。” 外头传来兵戎相见的场面,甚至还有刀剑插入身体的声音。 锦和低下头,嘲讽的说:“是吗?” 听到锦和语气有所变化,达尔札疑惑的转过头。 也就在这时,玄知从袖口出来,狠狠在达尔札脖子咬了一口。 条件反射下,达尔札松开对锦和的束缚,紧紧握住脖子。 另一只手更是掏出腰间的匕首,朝锦和脖子划去。 锦和后仰着侧身一躲,匕首划过锦和的胳膊,瞬间流出鲜血。 可锦和来不及捂住,达尔札见没有杀掉锦和,扬起匕首还想继续,锦和利用瘦小的身躯。 用尽全力撞开车门,因着重心不稳,滚落几圈摔在车轮旁边。 木笙,木秋见状赶紧上前扶起锦和,见手臂带着伤痕,刚想说什么。 达尔札就像个杀神一般,一脚踹破车门,冷着全身从车内走出,死死盯着锦和。 见状不妙,锦和让木笙她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则是吹响口哨,玄麟就从后踏进。 锦和迅速翻身上马,从马侧拿出弓箭,朝着达尔札射去。 周遭的战况激烈,没有人能够分身而来。 达尔札身经百战,靠着惯性就躲过这一箭,不过也让他彻底恨上锦和,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跟达尔札交战,锦和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上过战场的人。 跟她这种只知道反复练习的那种状态截然不同,差距一下子就出现了。 锦和带着愁意,也不知道为何,玄知明明咬了达尔札,可效果却丝毫不显,达尔札看着也跟刚刚一样,没什么变化。 就在愣神的功夫,达尔札从一旁拔出长刀,快速的朝锦和冲来,好在反应及时,让玄麟快速的躲过。 锦和现在能做的就是拖,拖到玄知的毒素起来,达尔札出现破绽的时候。 玄麟带着锦和一边跑,锦和一边朝达尔札射箭。 直至到后面,达尔札骑上战马时,锦和抓住机会,射中了达尔札的肩膀。 不过这一下,只是达尔札微微蹙眉,跨步上马,朝着锦和追来。 锦和见状赶紧跑,周围的侍卫见状,也赶忙朝着锦和这边赶来,可达尔札实力确实厉害。 拿起他的那把长刀,三下五除二的把拦阻的一一杀死。 锦和满脸愁意,只能一箭箭朝后面射去,一边拿出长剑朝周围挥出。 达尔札实力太过强硬,一个就能顶几十个,她留下来只会拖累这些侍卫。 想起去年刘慕川又对她说过,在准葛尔边境,有狼群常常出现,或许那里是她转机的机会。 锦和示意玄风带路,它跟着刘慕川见过那群狼,熟悉它们的气味,能闻到它们在那个方位。 玄风让锦和往西面走,锦和握紧缰绳,手握长剑趁着周围乱,直接冲了出去。 达尔札见锦和不管不顾冲出包围,赶忙驾马追了上去,今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锦和继续活下来。 木笙见状还想追出去,就被木秋拦住:“长公主离开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们先帮肖朝把这些牧民解决,不然” 还想继续说什么,二人藏身的位置就被牧民发现,木秋拿出匕首朝着对方乱砍。 锦和在前面跑着,玄知就趴在肩膀上,时刻汇报达尔札的位置。 见达尔札要射箭时,玄知赶紧大喊:“往右边。” 锦和往右拉了缰绳,这支箭也与她擦肩而过,锦和不甘示弱,示意让玄麟自行行驶。 一箭往达尔札射去,达尔札弯腰躲过。 等起身时,双眼微眯的看向锦和,刚刚那一箭到按理,锦和是躲不过的,可偏偏就躲过了。 达尔札也不免重视几分,夹紧马腹,让战马加快速度。 玄知也赶紧对报信,双方的距离渐渐缩小,直到相差不远时,达尔札挥着长刀砍来。 锦和一剑挡住,力气之大,震得虎口发麻,差点就握不住剑。 达尔札加大力气,锦和深知这样下去,只会被对方戏耍,玄麟见锦和不敌,便用马头撞向对方的马头。 如此也给了锦和喘息的机会,从马车掏出匕首,往达尔札大腿扎去。 达尔札同时也用长刀划向锦和的背部,一瞬之间,疼的锦和倒吸一口凉气。 可她也不敢停留,直直往西面跑去。 达尔札抽出匕首,直接把匕首往地上一丢,这点小伤他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二人你追我赶,中间还会互相过两招,身上都带着大小不同的伤。 只是锦和身上的伤痕看着更加狰狞些,直到一刻钟后,听到了狼的叫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256章 交战 锦和扬起嘴角落下:“我的命,从来都是由旁人能决定的。” 此话一出,车内的气氛瞬间陷入冰冷,二人之间更是互不相让。 也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踏马声,跟吆喝声。 锦和连忙打开窗户向外看去,远处正有一群牧民踏马而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兵刃而来。 周围的侍卫也拔出腰间的长刀:“护住长公主!” 锦和放下窗户,刚回过头,就被达尔札掐紧脖子:“大清长公主在回来的路上,遇上歹徒后惨死。” “可汗赶来时,已经为时已晚,痛哭着带走长公主的尸身回去,以最高礼制安葬。” “你说,大清的皇帝,是会派人来查明真相,还是会接受这番说辞呢?” 锦和远没想到,达尔札比她想的还要狠辣,此计真是天衣无缝啊。 达尔札可以这般利用,锦和同样可以反过来利用此计。 想到这里,锦和假装哭泣:“皇阿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弟弟可是太子,我若是出事,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果然达尔札从一开始就没瞧的上锦和,毕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不值得大费工夫。 能亲自来一趟,都是想亲自看锦和的死状。 被一个女人在背后威胁那么久,甚至还再背后算计他,他是如何都忍不了。 所以见锦和这副无能呻吟的样子,让他心中感到很愉悦。 伏在锦和耳边:“等大清来给你讨公道,我早就向大清讨伐了,根本不给那样的机会。” 外头传来兵戎相见的场面,甚至还有刀剑插入身体的声音。 锦和低下头,嘲讽的说:“是吗?” 听到锦和语气有所变化,达尔札疑惑的转过头。 也就在这时,玄知从袖口出来,狠狠在达尔札脖子咬了一口。 条件反射下,达尔札松开对锦和的束缚,紧紧握住脖子。 另一只手更是掏出腰间的匕首,朝锦和脖子划去。 锦和后仰着侧身一躲,匕首划过锦和的胳膊,瞬间流出鲜血。 可锦和来不及捂住,达尔札见没有杀掉锦和,扬起匕首还想继续,锦和利用瘦小的身躯。 用尽全力撞开车门,因着重心不稳,滚落几圈摔在车轮旁边。 木笙,木秋见状赶紧上前扶起锦和,见手臂带着伤痕,刚想说什么。 达尔札就像个杀神一般,一脚踹破车门,冷着全身从车内走出,死死盯着锦和。 见状不妙,锦和让木笙她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则是吹响口哨,玄麟就从后踏进。 锦和迅速翻身上马,从马侧拿出弓箭,朝着达尔札射去。 周遭的战况激烈,没有人能够分身而来。 达尔札身经百战,靠着惯性就躲过这一箭,不过也让他彻底恨上锦和,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跟达尔札交战,锦和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上过战场的人。 跟她这种只知道反复练习的那种状态截然不同,差距一下子就出现了。 锦和带着愁意,也不知道为何,玄知明明咬了达尔札,可效果却丝毫不显,达尔札看着也跟刚刚一样,没什么变化。 就在愣神的功夫,达尔札从一旁拔出长刀,快速的朝锦和冲来,好在反应及时,让玄麟快速的躲过。 锦和现在能做的就是拖,拖到玄知的毒素起来,达尔札出现破绽的时候。 玄麟带着锦和一边跑,锦和一边朝达尔札射箭。 直至到后面,达尔札骑上战马时,锦和抓住机会,射中了达尔札的肩膀。 不过这一下,只是达尔札微微蹙眉,跨步上马,朝着锦和追来。 锦和见状赶紧跑,周围的侍卫见状,也赶忙朝着锦和这边赶来,可达尔札实力确实厉害。 拿起他的那把长刀,三下五除二的把拦阻的一一杀死。 锦和满脸愁意,只能一箭箭朝后面射去,一边拿出长剑朝周围挥出。 达尔札实力太过强硬,一个就能顶几十个,她留下来只会拖累这些侍卫。 想起去年刘慕川又对她说过,在准葛尔边境,有狼群常常出现,或许那里是她转机的机会。 锦和示意玄风带路,它跟着刘慕川见过那群狼,熟悉它们的气味,能闻到它们在那个方位。 玄风让锦和往西面走,锦和握紧缰绳,手握长剑趁着周围乱,直接冲了出去。 达尔札见锦和不管不顾冲出包围,赶忙驾马追了上去,今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锦和继续活下来。 木笙见状还想追出去,就被木秋拦住:“长公主离开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们先帮肖朝把这些牧民解决,不然” 还想继续说什么,二人藏身的位置就被牧民发现,木秋拿出匕首朝着对方乱砍。 锦和在前面跑着,玄知就趴在肩膀上,时刻汇报达尔札的位置。 见达尔札要射箭时,玄知赶紧大喊:“往右边。” 锦和往右拉了缰绳,这支箭也与她擦肩而过,锦和不甘示弱,示意让玄麟自行行驶。 一箭往达尔札射去,达尔札弯腰躲过。 等起身时,双眼微眯的看向锦和,刚刚那一箭到按理,锦和是躲不过的,可偏偏就躲过了。 达尔札也不免重视几分,夹紧马腹,让战马加快速度。 玄知也赶紧对报信,双方的距离渐渐缩小,直到相差不远时,达尔札挥着长刀砍来。 锦和一剑挡住,力气之大,震得虎口发麻,差点就握不住剑。 达尔札加大力气,锦和深知这样下去,只会被对方戏耍,玄麟见锦和不敌,便用马头撞向对方的马头。 如此也给了锦和喘息的机会,从马车掏出匕首,往达尔札大腿扎去。 达尔札同时也用长刀划向锦和的背部,一瞬之间,疼的锦和倒吸一口凉气。 可她也不敢停留,直直往西面跑去。 达尔札抽出匕首,直接把匕首往地上一丢,这点小伤他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二人你追我赶,中间还会互相过两招,身上都带着大小不同的伤。 只是锦和身上的伤痕看着更加狰狞些,直到一刻钟后,听到了狼的叫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257章 交易 与此同时达尔札迅速的追上前,玄知赶忙提示,在长刀即将挥向锦和时,被她弯腰躲过。 达尔札见在此被锦和逃掉,一气之下,一脚踹向玄麟的肚子。 导致玄麟重心不稳,让锦和一下子摔在草地上,从坡道上一连滚落好几圈才在一个平地停下。 锦和全脸紧皱,一手捂住肩膀的伤痕,背部一阵阵痛意传来。 手握长剑,眼神坚定的看向达尔札。 达尔札可丝毫没有顾忌,也没有不打女人的风度,在他眼里,男女都一样,挡他的路就都得死。 横刀挥砍而来,锦和退步躲过,顺势用长剑抵挡。 锦和在武场练了十几年,也不是白练的,一时之间二人也算是打的有来有回。 可终究力量上的悬殊,加上身上的伤痕,锦和终究不敌达尔札。 在一个竖刀挥砍之下,锦和抵挡之时晚了一瞬,长剑被甩在草地之上,达尔札一脚踹向锦和腹部。 锦和如同一只飞鸟,一个弧线直接跌倒在地。 立马捂住胸口,大吐几口鲜血,达尔札拿着长刀一步步朝锦和走来。 锦和连连后退,就在达尔札挥刀即将砍向锦和,千钧一发之际时。 不远处传来狼的呼叫声,达尔札紧皱双眉,回头看去,成片的狼群疾步跑来。 草原上狼最是难缠,就算是达尔札一人,也没把握以一己之力对抗狼群。 狼群很快把锦和,达尔札二人围住,嘴里还不断流着口水,似乎是被饿了许久许久。 饿狼眼红,狠起来连人都会吃,更别提二人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锦和粗略估算一下,这狼群最少有二三十只左右。 狼群的呜咽声,全都被锦和听在耳里。 “狼王,这两个人类身上都带着伤,身上的肉还这么多,只要拿下他们,这段日子狼崽子们就不愁粮食了。” “我明白,可那男的手中拿着刀,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好在有伤,我们群攻上去,有很大胜算。” “狼王,杀了他们,我们才不被饿死。” “对,杀了他们!” “那里还有两匹马,只要杀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愁粮食了。” 达尔札是一刻都不敢松懈,相对于没有威胁的锦和,他更加担心四周的狼群。 锦和趁着这个机会,立马跟达尔札拉开距离。 “玄知,出来。” 狼王眼神狠厉,一声令下:“上!为了狼群的崽子们,为了我们自己。” 狼王吩咐一下,所有狼群全部冲上锦和跟达尔札。 达尔札一刀砍出去,跟狼群打的艰难。 而锦和这边,就在狼群上前时,玄知张开獠牙出面,带着龙族的威亚,一时让周围的狼群全都停下脚步,望向锦和。 狼王从狼群中走去:“龙?这世上竟然还有龙的存在?” 达尔札搞不懂如今的情况,见狼群停下,更加警惕的看向四周,以防有狼偷袭。 玄知随后爬到锦和肩膀上,倨傲的看着狼王。 狼王见一条龙却坐在一个人类肩上,还真不敢贸然出手。 在这个动物界之中,龙就是能够凌驾在所有物种之上,世上也只有龙能够做到,其余的通通不行。 龙就是站在所有东西之上,连带的气息一出来,它们就都不敢动。 锦和捂住肩膀:“你是狼王?” 狼王眼中露出惊讶,这个女子是能跟它们对话:“你能听得懂?” “当然,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锦和也不等狼王拒绝,接着又说:“刚刚你们那番对话,我都听到了,很缺粮食?族内是不是已经有狼崽子快要饿死了?” 狼王立马死死盯着锦和:“你到底想做什么?” “况且我们凭什么和你交易,人类擅长撒谎,我又凭什么信你?” 见一人一狼仿佛在对话,达尔札属实感到意外跟不解,人怎么可能跟动物说话。 却脚底生寒,忍不住好奇问:“你在做什么?” 锦和理都没有理达尔札,而是跟狼王交谈:“今年的冬天可不好过。” “你身为狼王,应该很清楚,现在才八月初,草原就这么冷,地上还有雪迹,等到后面只会更难熬。” “越是冷的天,猎物就越是难找,竞争也就越激烈。” “我跟他才区区两个人,根本就不够吃,你们帮我杀了他,我包你们整个冬天的粮食。” “甚至可以养你们整个狼群后面好几代,这笔买卖很划算。” 狼王确实犹豫了,一顿饱跟顿顿饱的区别,它还是能分的清。 可它是狼王,怎么能屈伸于人类脚下,为了一点粮食就没了自己的血性。 达尔札听到锦和让狼王杀了他,当即怒瞪锦和,想跨步上来,直接杀死锦和,可却被狼群挡住。 出不去也走不了,这种憋屈的感受,还是上次他找锦和借兵的时候。 “爱新觉罗锦和,你这个毒妇!” 又朝着狼王大喊,也不管狼王能不能听懂:“你帮我杀了她!我同样给你食物!” 锦和轻蔑一笑,转而重新看向狼王:“你得想想你的族群,还是族中的孩子,你们能饿?” “弱小的幼狼呢?怀着孕母狼呢?病弱的老狼呢?”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玄知,你玄麟那里把牛肉干拿来。” “好。” 玄知从玄麟的身侧,拿出一个小包袱,锦和接过直接丢到狼王面前。 狼王用嘴拱了拱,是牛肉干,这气味一闻,它就闻了出来。 旁边有饿狠的狼,盯着牛肉干的眼神都在冒金光,口水更是不停留的。 狼王看了一眼周围的狼群,锦和句句全说在它的心上,它能饿,它的孩子不能饿。 旁边的狼虽然饿,可也都没上前,全都等着狼王的吩咐。 甚至还有骨气的狼说:“狼王,我们全都听你的,不要为了我们就心软下来。” 狼王最终思考再三,把那份牛肉干收下了,推给后面的狼群,示意它们赶紧吃。 这也表示,狼王接受了锦和的交易。 “我只答应这个冬天,过后就互不相欠。” “好,你们帮我杀了他,然后你们跟着我回去,立马给你们粮食!” 第257章 交易 与此同时达尔札迅速的追上前,玄知赶忙提示,在长刀即将挥向锦和时,被她弯腰躲过。 达尔札见在此被锦和逃掉,一气之下,一脚踹向玄麟的肚子。 导致玄麟重心不稳,让锦和一下子摔在草地上,从坡道上一连滚落好几圈才在一个平地停下。 锦和全脸紧皱,一手捂住肩膀的伤痕,背部一阵阵痛意传来。 手握长剑,眼神坚定的看向达尔札。 达尔札可丝毫没有顾忌,也没有不打女人的风度,在他眼里,男女都一样,挡他的路就都得死。 横刀挥砍而来,锦和退步躲过,顺势用长剑抵挡。 锦和在武场练了十几年,也不是白练的,一时之间二人也算是打的有来有回。 可终究力量上的悬殊,加上身上的伤痕,锦和终究不敌达尔札。 在一个竖刀挥砍之下,锦和抵挡之时晚了一瞬,长剑被甩在草地之上,达尔札一脚踹向锦和腹部。 锦和如同一只飞鸟,一个弧线直接跌倒在地。 立马捂住胸口,大吐几口鲜血,达尔札拿着长刀一步步朝锦和走来。 锦和连连后退,就在达尔札挥刀即将砍向锦和,千钧一发之际时。 不远处传来狼的呼叫声,达尔札紧皱双眉,回头看去,成片的狼群疾步跑来。 草原上狼最是难缠,就算是达尔札一人,也没把握以一己之力对抗狼群。 狼群很快把锦和,达尔札二人围住,嘴里还不断流着口水,似乎是被饿了许久许久。 饿狼眼红,狠起来连人都会吃,更别提二人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锦和粗略估算一下,这狼群最少有二三十只左右。 狼群的呜咽声,全都被锦和听在耳里。 “狼王,这两个人类身上都带着伤,身上的肉还这么多,只要拿下他们,这段日子狼崽子们就不愁粮食了。” “我明白,可那男的手中拿着刀,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好在有伤,我们群攻上去,有很大胜算。” “狼王,杀了他们,我们才不被饿死。” “对,杀了他们!” “那里还有两匹马,只要杀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愁粮食了。” 达尔札是一刻都不敢松懈,相对于没有威胁的锦和,他更加担心四周的狼群。 锦和趁着这个机会,立马跟达尔札拉开距离。 “玄知,出来。” 狼王眼神狠厉,一声令下:“上!为了狼群的崽子们,为了我们自己。” 狼王吩咐一下,所有狼群全部冲上锦和跟达尔札。 达尔札一刀砍出去,跟狼群打的艰难。 而锦和这边,就在狼群上前时,玄知张开獠牙出面,带着龙族的威亚,一时让周围的狼群全都停下脚步,望向锦和。 狼王从狼群中走去:“龙?这世上竟然还有龙的存在?” 达尔札搞不懂如今的情况,见狼群停下,更加警惕的看向四周,以防有狼偷袭。 玄知随后爬到锦和肩膀上,倨傲的看着狼王。 狼王见一条龙却坐在一个人类肩上,还真不敢贸然出手。 在这个动物界之中,龙就是能够凌驾在所有物种之上,世上也只有龙能够做到,其余的通通不行。 龙就是站在所有东西之上,连带的气息一出来,它们就都不敢动。 锦和捂住肩膀:“你是狼王?” 狼王眼中露出惊讶,这个女子是能跟它们对话:“你能听得懂?” “当然,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锦和也不等狼王拒绝,接着又说:“刚刚你们那番对话,我都听到了,很缺粮食?族内是不是已经有狼崽子快要饿死了?” 狼王立马死死盯着锦和:“你到底想做什么?” “况且我们凭什么和你交易,人类擅长撒谎,我又凭什么信你?” 见一人一狼仿佛在对话,达尔札属实感到意外跟不解,人怎么可能跟动物说话。 却脚底生寒,忍不住好奇问:“你在做什么?” 锦和理都没有理达尔札,而是跟狼王交谈:“今年的冬天可不好过。” “你身为狼王,应该很清楚,现在才八月初,草原就这么冷,地上还有雪迹,等到后面只会更难熬。” “越是冷的天,猎物就越是难找,竞争也就越激烈。” “我跟他才区区两个人,根本就不够吃,你们帮我杀了他,我包你们整个冬天的粮食。” “甚至可以养你们整个狼群后面好几代,这笔买卖很划算。” 狼王确实犹豫了,一顿饱跟顿顿饱的区别,它还是能分的清。 可它是狼王,怎么能屈伸于人类脚下,为了一点粮食就没了自己的血性。 达尔札听到锦和让狼王杀了他,当即怒瞪锦和,想跨步上来,直接杀死锦和,可却被狼群挡住。 出不去也走不了,这种憋屈的感受,还是上次他找锦和借兵的时候。 “爱新觉罗锦和,你这个毒妇!” 又朝着狼王大喊,也不管狼王能不能听懂:“你帮我杀了她!我同样给你食物!” 锦和轻蔑一笑,转而重新看向狼王:“你得想想你的族群,还是族中的孩子,你们能饿?” “弱小的幼狼呢?怀着孕母狼呢?病弱的老狼呢?”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玄知,你玄麟那里把牛肉干拿来。” “好。” 玄知从玄麟的身侧,拿出一个小包袱,锦和接过直接丢到狼王面前。 狼王用嘴拱了拱,是牛肉干,这气味一闻,它就闻了出来。 旁边有饿狠的狼,盯着牛肉干的眼神都在冒金光,口水更是不停留的。 狼王看了一眼周围的狼群,锦和句句全说在它的心上,它能饿,它的孩子不能饿。 旁边的狼虽然饿,可也都没上前,全都等着狼王的吩咐。 甚至还有骨气的狼说:“狼王,我们全都听你的,不要为了我们就心软下来。” 狼王最终思考再三,把那份牛肉干收下了,推给后面的狼群,示意它们赶紧吃。 这也表示,狼王接受了锦和的交易。 “我只答应这个冬天,过后就互不相欠。” “好,你们帮我杀了他,然后你们跟着我回去,立马给你们粮食!” 第258章 死 所有狼群全部扭头看向达尔札,被当做食物看,这种感受很不美好。 狼王一声嗷叫,所有狼群全部冲向达尔札。 锦和也在这时,走到玄麟身边,询问它刚刚有没有事。 而达尔札确实很有本事,以一己之力,跟狼群大战了快半个时辰。 也是这时,玄知留在达尔札身上的毒素也终于发挥作用。 一个松懈间,被一只狼狠狠咬住大腿,其它狼群也紧跟上前,把达尔札四肢紧紧咬住。 达尔札也终究双拳难敌狼群,很快就从一开始的戏耍,势在必得,到现在像个乞丐一样,在地上摸爬打滚。 锦和骑在玄麟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达尔札的惨状。 这一刻二人的位置互换,被当做畜生戏耍变成了达尔札。 过了大约两刻钟,达尔札身上布满的撕裂的伤口,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达尔札此时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锦和还能使唤动狼群,他一万个想法都不会来。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达尔札也终将自食恶果。 在达尔札即将要咬死时,他高声大喊:“你我本身夫妻一体,何必自相残杀。” “你身为我的妻子,却亲手杀死丈夫,就不怕被人知道,戳你的脊梁骨吗?” 锦和从马背上下来:“不怕啊,因为没人知道是我杀死了你。” 达尔札是真的怕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有本事,也有野心,何不如与我一起打着天下。” 锦和直接大声笑出来“哈哈哈,你也说了,我有野心,你觉得我会把手中的权利,让给别人吗?” “更何况还是要置我于死地之人,我怎么可能信任你?” 达尔札急忙反驳:“那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甘愿服从你,把手中的兵马全部交给你。” “不可能哦,我是不会留后患的。” 锦和用剑抵住达尔札的脖子:“就像你一样,一心只想着杀了我。” 达尔札还想继续说什么,可锦和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一剑划破达尔札的脖子,直至到后面一把砍下他的头颅,鲜血把锦和整个全部染红。 达尔札终于死了,不是死在战场上,也不是死在对手手上。 而是死在锦和手中,他的妻子。 锦和一手抓住达尔札头,对着狼王道:“尸体留给你们处理,粮食你看谁跟我回去拿。” 狼王站出来:“我去。” “行,那就走。” 锦和重新骑上马,狼王嘱咐族群,让它们把尸体先带去,它则是带着十只狼,跟在锦和后面。 而一边的刘慕川赶到时,迅速解决那群牧民,却没见到锦和的身影,当即就朝着木笙她们所指的方向找去。 锦和抓着达尔札的头颅,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才见到找她的刘慕川。 刘慕川见锦和身上全是伤,立马就冲了上去:“没事,我带了太医过来,赶快回去。” 锦和虚弱的摇摇头:“快回去,想必他们都等急了。” 回去的路上,刘慕川才注意到锦和手上抓着的,正是达尔札的头,心中感到无比震惊。 身后还跟着狼群,不过见它们只是跟着,没有上前袭击,刘慕川只是警惕的观察它们。 木笙见到远处有马蹄声,往后一看,是锦和的身影。 赶忙快步跑过去:“长公主!你可算回来了,奴婢都担心死了。” 锦和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众人见锦和回来,纷纷都松了一口气,肖朝刚想上前嘱咐一番,就见锦和手中提着不知道谁的头颅过来。 锦和骑着玄麟一步步走近,众人才看清,那正是达尔札的头颅。 锦和深呼吸一口,高高举起达尔札的头:“达尔札已被我斩杀,准葛尔已不足为惧,抵达准葛尔便是我们大业的开始。” 众人被这个消息都砸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实在是太过震惊。 力量上的悬殊,锦和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是如何砍杀达尔札的。 不过不妨碍他们,在这一刻很佩服锦和,毕竟换做是他们,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肖朝,你速速前往牧城,让赵兴带领兵马赶往准葛尔主城。” 肖朝还是愣了一瞬,随后恭敬的道:“是!” “所有人听我令,收拾好战场,我们明日就回准葛尔主城。” “是!” 锦和一下马,就让刘慕川去准备粮食,送给那些狼群。 一刻钟后,锦和带着粮食走过:“我们是在路途上,带的粮食不多,还得顾着我的将士们。” “先只能给你们这么多,你们可以先把粮食运回去,再靠着我身上的气味去寻我。” “待了这么久,应该很熟悉的身上的气味?” 狼王点点头,看了地上的粮食,能够吃三天左右:“嗯,我知道。” 锦和歇下腰间的香囊:“这是我平日带的,若是忘记这气味了,就可以闻闻这个香囊。” 锦和让木笙去拿一根长些的绳子,把香囊挂在狼王脖子上。 狼王没多说什么,跟族群带着粮食走了。 刘慕川从身后走近:“它们像是能听懂你说话一样。” 锦和笑了笑:“或许就是呢?多久它们我才能活下来,感谢它们也是应该的。” 而且她前面,也看到了有狼因为这个,被达尔札砍伤,只是她身上没药,不然就给些给它们。 狼群一走,锦和便让太医来带自己治伤。 背上的伤是真的疼啊,达尔札是下了死手,伤痕很深,若是草原成了冬季,想必伤口都会开始发炎。 刘慕川也让手下带肖朝先返回牧城,他留在这边。 至于达尔札的头,被锦和用一个极其华丽的锦盒装好,明日便带回主城。 一晚上锦和都不是很好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隔天一早,用了早膳,众人就收拾好行李,恢复平日的速度,朝着准葛尔主城去。 锦和一路上不光是在养伤,还是在想着,后面给打算如何。 首先能够肯定的就是,乌莹跟她的那一双儿女,绝对不能活命,否则就是留下后患跟把柄。 第258章 死 所有狼群全部扭头看向达尔札,被当做食物看,这种感受很不美好。 狼王一声嗷叫,所有狼群全部冲向达尔札。 锦和也在这时,走到玄麟身边,询问它刚刚有没有事。 而达尔札确实很有本事,以一己之力,跟狼群大战了快半个时辰。 也是这时,玄知留在达尔札身上的毒素也终于发挥作用。 一个松懈间,被一只狼狠狠咬住大腿,其它狼群也紧跟上前,把达尔札四肢紧紧咬住。 达尔札也终究双拳难敌狼群,很快就从一开始的戏耍,势在必得,到现在像个乞丐一样,在地上摸爬打滚。 锦和骑在玄麟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达尔札的惨状。 这一刻二人的位置互换,被当做畜生戏耍变成了达尔札。 过了大约两刻钟,达尔札身上布满的撕裂的伤口,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达尔札此时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锦和还能使唤动狼群,他一万个想法都不会来。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达尔札也终将自食恶果。 在达尔札即将要咬死时,他高声大喊:“你我本身夫妻一体,何必自相残杀。” “你身为我的妻子,却亲手杀死丈夫,就不怕被人知道,戳你的脊梁骨吗?” 锦和从马背上下来:“不怕啊,因为没人知道是我杀死了你。” 达尔札是真的怕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有本事,也有野心,何不如与我一起打着天下。” 锦和直接大声笑出来“哈哈哈,你也说了,我有野心,你觉得我会把手中的权利,让给别人吗?” “更何况还是要置我于死地之人,我怎么可能信任你?” 达尔札急忙反驳:“那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甘愿服从你,把手中的兵马全部交给你。” “不可能哦,我是不会留后患的。” 锦和用剑抵住达尔札的脖子:“就像你一样,一心只想着杀了我。” 达尔札还想继续说什么,可锦和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一剑划破达尔札的脖子,直至到后面一把砍下他的头颅,鲜血把锦和整个全部染红。 达尔札终于死了,不是死在战场上,也不是死在对手手上。 而是死在锦和手中,他的妻子。 锦和一手抓住达尔札头,对着狼王道:“尸体留给你们处理,粮食你看谁跟我回去拿。” 狼王站出来:“我去。” “行,那就走。” 锦和重新骑上马,狼王嘱咐族群,让它们把尸体先带去,它则是带着十只狼,跟在锦和后面。 而一边的刘慕川赶到时,迅速解决那群牧民,却没见到锦和的身影,当即就朝着木笙她们所指的方向找去。 锦和抓着达尔札的头颅,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才见到找她的刘慕川。 刘慕川见锦和身上全是伤,立马就冲了上去:“没事,我带了太医过来,赶快回去。” 锦和虚弱的摇摇头:“快回去,想必他们都等急了。” 回去的路上,刘慕川才注意到锦和手上抓着的,正是达尔札的头,心中感到无比震惊。 身后还跟着狼群,不过见它们只是跟着,没有上前袭击,刘慕川只是警惕的观察它们。 木笙见到远处有马蹄声,往后一看,是锦和的身影。 赶忙快步跑过去:“长公主!你可算回来了,奴婢都担心死了。” 锦和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众人见锦和回来,纷纷都松了一口气,肖朝刚想上前嘱咐一番,就见锦和手中提着不知道谁的头颅过来。 锦和骑着玄麟一步步走近,众人才看清,那正是达尔札的头颅。 锦和深呼吸一口,高高举起达尔札的头:“达尔札已被我斩杀,准葛尔已不足为惧,抵达准葛尔便是我们大业的开始。” 众人被这个消息都砸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实在是太过震惊。 力量上的悬殊,锦和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是如何砍杀达尔札的。 不过不妨碍他们,在这一刻很佩服锦和,毕竟换做是他们,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肖朝,你速速前往牧城,让赵兴带领兵马赶往准葛尔主城。” 肖朝还是愣了一瞬,随后恭敬的道:“是!” “所有人听我令,收拾好战场,我们明日就回准葛尔主城。” “是!” 锦和一下马,就让刘慕川去准备粮食,送给那些狼群。 一刻钟后,锦和带着粮食走过:“我们是在路途上,带的粮食不多,还得顾着我的将士们。” “先只能给你们这么多,你们可以先把粮食运回去,再靠着我身上的气味去寻我。” “待了这么久,应该很熟悉的身上的气味?” 狼王点点头,看了地上的粮食,能够吃三天左右:“嗯,我知道。” 锦和歇下腰间的香囊:“这是我平日带的,若是忘记这气味了,就可以闻闻这个香囊。” 锦和让木笙去拿一根长些的绳子,把香囊挂在狼王脖子上。 狼王没多说什么,跟族群带着粮食走了。 刘慕川从身后走近:“它们像是能听懂你说话一样。” 锦和笑了笑:“或许就是呢?多久它们我才能活下来,感谢它们也是应该的。” 而且她前面,也看到了有狼因为这个,被达尔札砍伤,只是她身上没药,不然就给些给它们。 狼群一走,锦和便让太医来带自己治伤。 背上的伤是真的疼啊,达尔札是下了死手,伤痕很深,若是草原成了冬季,想必伤口都会开始发炎。 刘慕川也让手下带肖朝先返回牧城,他留在这边。 至于达尔札的头,被锦和用一个极其华丽的锦盒装好,明日便带回主城。 一晚上锦和都不是很好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隔天一早,用了早膳,众人就收拾好行李,恢复平日的速度,朝着准葛尔主城去。 锦和一路上不光是在养伤,还是在想着,后面给打算如何。 首先能够肯定的就是,乌莹跟她的那一双儿女,绝对不能活命,否则就是留下后患跟把柄。 第259章 逃? 锦和坐在车内一点点给玄知,玄风擦身子,同时也在想,到了主城她该以什么样的借口。 达尔札已死,目前准葛尔唯一的继承人,只有乌莹的一双儿女。 不过好在他们都还只是孩子,能控制的住,若是大了,恐怕就会叛逃了。 锦和倒不担心两个孩子,却担心乌莹跟她哥哥乌云。 作为达尔札身边的左膀右臂,实力可不容小觑。 而且乌云估计也知道,达尔札对她的打算,恐怕现在正等着她被牧民们乱刀砍死的消息。 在锦和左思右想中,五日后,终于抵达了主城。 乌莹早早就带着一众人马等候在城门口,却没有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可汗,而是见到锦和一行人的身影。 看着远处的尽显奢华的马车,以及大清的服饰,乌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微皱着眉跟乌云对视一眼,皆从二人眼中看到的不解的神色。 不过人都到了城门口,自然是要下去迎接的。 乌莹缓慢上步而来:“妾恭迎可汗,可敦。” 率先从马车出来的是木笙,木秋,随后锦和才在二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乌莹目光朝后,却没见到达尔札的身影,那股不安涌上心头。 锦和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乌云,便大步朝主营帐走去,丝毫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乌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奈何锦和根本不理她。 只能让乌云赶紧跟上,可心中却越来越慌张。 锦和刚想坐在主位上,却被乌云拦住:“可敦,那个位置可不是你能坐的。” 锦和一点都不气恼,自顾自的坐下:“去把塔娜,脱里带来,我有事商议。” “是。” 刘慕川不给众人思索的时间,大步流星的走出营帐,去到乌莹的帐中把兄妹二人带来。 乌莹急忙上前:“可汗呢?可墩,可汗是亲自去接你,怎么就你回来了,而可汗没有回来?” 锦和接着木笙刚刚上好的茶:“这便是本公主待会要说的。” 乌莹还想说什么,却被乌云拉住,冲着她摇摇头,此时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很快刘慕川带着塔娜,脱里回来,锦和看着这对兄妹,冲着她们招手:“孩子,过来。” 可乌莹紧张的不行,连忙把一双儿女护在身后:“可敦有话直说,让孩子来做什么?” 锦和笑了笑,示意刘慕川去把锦盒端上来。 营帐中的人看着刘慕川吩咐人,抬上来了一个华丽的锦盒,都不明白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直到刘慕川打开盒子,露出里面达尔札的人头。 乌莹一声惊呼,反应过来立马扑到盒子面前:“可汗?可汗!” 塔娜,脱里也是冲到前面,抱着达尔札的人头痛哭。 乌云瞪大瞳孔,转过头看向锦和,达尔札是去做什么,他比谁都清楚,甚至连主意都是他出的。 所以见到达尔札人头的这一刻,乌云就知道。 达尔札输了,还输的彻底,甚至只带回来了一个人头,连身体都不见踪迹。 乌莹恶狠狠的看向锦和:“到底怎么回事?可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锦和不留痕迹的看向乌云,装作可惜的道:“本公主也不知道啊,回来的路上,遇见的劫匪。” “可汗为了保护子民,便跟那群劫匪发起战争,等本公主找到可汗时” “他已经死在了劫匪的刀下,连身子都被野狼啃食干净,本公主也只能把可汗的人头护住啊。” 乌云闭了闭眼,劫匪?那群劫匪可都是他们的部下,怎么可能会去袭击达尔札。 乌莹已经丧失理智,直指着锦和:“是你!是你对不对?” 锦和捂住扬起的嘴唇:“你在说什么呢?本公主听不懂,可汗是战死的,而本公主是他的可敦。” “所以从今日起,脱里跟塔娜,养在本公主膝下,而你乌莹不能再见脱里。” 乌莹反应过来,紧紧抱住两个孩子:“你闭嘴,这可是我含辛茹苦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你抢了去。” “可汗战死,脱里是可汗唯一的孩子,理应脱里即位!” 锦和丝毫不惧:“本公主是嫡母,又是大清的长公主,只要本公主不承认他,那么脱里就不能即位。” “只有本公主承认她了,才会上报给皇阿玛,旨意才会下来,否则他永远是个庶子。” “若非本公主没有孩子,你以为还能让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见乌莹久久不语,锦和转而对着营帐内的众人道:“若是实在不愿意,本公主大可过继诸位的孩子。” “谁是未来的可汗,只有本公主说了算,懂吗?” 锦和是大清的长公主,说出这番话也符合实际,准葛尔立新王,是必须向大清上报的。 大清不承认,那么就不能成为准葛尔的可汗。 锦和一番话下来,让一些有心人,心思又活络起来,谁不想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现实被血淋淋的撕开,乌莹也不得不接受。 “妾明白,可脱里到底是妾养育多年的孩子,容妾为脱里好好收拾一番,明日妾亲自送脱里过来。” “行。” 众人一走,营帐内恢复平静,锦和跟玄知说了几句,玄知便偷偷溜了出去。 接着对刘慕川道:“人都安排下去了?” 刘慕川:“嗯,安排了,这次来主城的将士,一共有两万,其余的都留在牧城。” 锦和点头:“乌云不会就这么算了,想必今晚要么行刺我,要么带着那兄妹二人逃走。” 刘慕川笑道:“我已经安排人埋伏在城外,只要他们一走,就是死路一条。” “哼,他只会想着逃,毕竟达尔札的死,也有他的一部分不是吗?” 乌莹赶紧拉住乌云:“可敦真的会扶持脱里上位吗?” 乌云内心慌的不行,看锦和那样子,就知道她一定知道,达尔札这次的事情有他的手笔。 按照锦和的性子,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与其把命挂在其他人身上,还不如趁着现在的机会,赶紧逃出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第259章 逃? 锦和坐在车内一点点给玄知,玄风擦身子,同时也在想,到了主城她该以什么样的借口。 达尔札已死,目前准葛尔唯一的继承人,只有乌莹的一双儿女。 不过好在他们都还只是孩子,能控制的住,若是大了,恐怕就会叛逃了。 锦和倒不担心两个孩子,却担心乌莹跟她哥哥乌云。 作为达尔札身边的左膀右臂,实力可不容小觑。 而且乌云估计也知道,达尔札对她的打算,恐怕现在正等着她被牧民们乱刀砍死的消息。 在锦和左思右想中,五日后,终于抵达了主城。 乌莹早早就带着一众人马等候在城门口,却没有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可汗,而是见到锦和一行人的身影。 看着远处的尽显奢华的马车,以及大清的服饰,乌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微皱着眉跟乌云对视一眼,皆从二人眼中看到的不解的神色。 不过人都到了城门口,自然是要下去迎接的。 乌莹缓慢上步而来:“妾恭迎可汗,可敦。” 率先从马车出来的是木笙,木秋,随后锦和才在二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乌莹目光朝后,却没见到达尔札的身影,那股不安涌上心头。 锦和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乌云,便大步朝主营帐走去,丝毫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乌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奈何锦和根本不理她。 只能让乌云赶紧跟上,可心中却越来越慌张。 锦和刚想坐在主位上,却被乌云拦住:“可敦,那个位置可不是你能坐的。” 锦和一点都不气恼,自顾自的坐下:“去把塔娜,脱里带来,我有事商议。” “是。” 刘慕川不给众人思索的时间,大步流星的走出营帐,去到乌莹的帐中把兄妹二人带来。 乌莹急忙上前:“可汗呢?可墩,可汗是亲自去接你,怎么就你回来了,而可汗没有回来?” 锦和接着木笙刚刚上好的茶:“这便是本公主待会要说的。” 乌莹还想说什么,却被乌云拉住,冲着她摇摇头,此时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很快刘慕川带着塔娜,脱里回来,锦和看着这对兄妹,冲着她们招手:“孩子,过来。” 可乌莹紧张的不行,连忙把一双儿女护在身后:“可敦有话直说,让孩子来做什么?” 锦和笑了笑,示意刘慕川去把锦盒端上来。 营帐中的人看着刘慕川吩咐人,抬上来了一个华丽的锦盒,都不明白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直到刘慕川打开盒子,露出里面达尔札的人头。 乌莹一声惊呼,反应过来立马扑到盒子面前:“可汗?可汗!” 塔娜,脱里也是冲到前面,抱着达尔札的人头痛哭。 乌云瞪大瞳孔,转过头看向锦和,达尔札是去做什么,他比谁都清楚,甚至连主意都是他出的。 所以见到达尔札人头的这一刻,乌云就知道。 达尔札输了,还输的彻底,甚至只带回来了一个人头,连身体都不见踪迹。 乌莹恶狠狠的看向锦和:“到底怎么回事?可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锦和不留痕迹的看向乌云,装作可惜的道:“本公主也不知道啊,回来的路上,遇见的劫匪。” “可汗为了保护子民,便跟那群劫匪发起战争,等本公主找到可汗时” “他已经死在了劫匪的刀下,连身子都被野狼啃食干净,本公主也只能把可汗的人头护住啊。” 乌云闭了闭眼,劫匪?那群劫匪可都是他们的部下,怎么可能会去袭击达尔札。 乌莹已经丧失理智,直指着锦和:“是你!是你对不对?” 锦和捂住扬起的嘴唇:“你在说什么呢?本公主听不懂,可汗是战死的,而本公主是他的可敦。” “所以从今日起,脱里跟塔娜,养在本公主膝下,而你乌莹不能再见脱里。” 乌莹反应过来,紧紧抱住两个孩子:“你闭嘴,这可是我含辛茹苦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你抢了去。” “可汗战死,脱里是可汗唯一的孩子,理应脱里即位!” 锦和丝毫不惧:“本公主是嫡母,又是大清的长公主,只要本公主不承认他,那么脱里就不能即位。” “只有本公主承认她了,才会上报给皇阿玛,旨意才会下来,否则他永远是个庶子。” “若非本公主没有孩子,你以为还能让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见乌莹久久不语,锦和转而对着营帐内的众人道:“若是实在不愿意,本公主大可过继诸位的孩子。” “谁是未来的可汗,只有本公主说了算,懂吗?” 锦和是大清的长公主,说出这番话也符合实际,准葛尔立新王,是必须向大清上报的。 大清不承认,那么就不能成为准葛尔的可汗。 锦和一番话下来,让一些有心人,心思又活络起来,谁不想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现实被血淋淋的撕开,乌莹也不得不接受。 “妾明白,可脱里到底是妾养育多年的孩子,容妾为脱里好好收拾一番,明日妾亲自送脱里过来。” “行。” 众人一走,营帐内恢复平静,锦和跟玄知说了几句,玄知便偷偷溜了出去。 接着对刘慕川道:“人都安排下去了?” 刘慕川:“嗯,安排了,这次来主城的将士,一共有两万,其余的都留在牧城。” 锦和点头:“乌云不会就这么算了,想必今晚要么行刺我,要么带着那兄妹二人逃走。” 刘慕川笑道:“我已经安排人埋伏在城外,只要他们一走,就是死路一条。” “哼,他只会想着逃,毕竟达尔札的死,也有他的一部分不是吗?” 乌莹赶紧拉住乌云:“可敦真的会扶持脱里上位吗?” 乌云内心慌的不行,看锦和那样子,就知道她一定知道,达尔札这次的事情有他的手笔。 按照锦和的性子,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与其把命挂在其他人身上,还不如趁着现在的机会,赶紧逃出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第260章 大结局 想到这里,乌云紧紧拉住乌莹:“咱们今晚就走,你赶紧收拾好东西,我们去山崎部落。” “可汗留下的将领跟兵马都在那里,去到山崎部落,我亲自扶持脱里即位。” 乌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 乌云叹息一声:“之前可汗发现可敦在背后使些小动作,帮山崎部落袭击我们的粮草。” “所以可汗这次不是去接可敦,而是去杀了可敦,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的是可敦,死的却是可汗。” 乌莹知道真相,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所以可汗是可敦杀的?” “我要杀了她!她怎么敢的?” 乌云赶来拉住乌莹:“我不确定,可十有八九是她。” “虽然我们在主城,可手上没有兵马,还带着两个孩子,不是可敦的对手。” “好在你为可汗生下了儿子,脱里就是准葛尔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必须赶紧去山崎部落。” “掌握可汗留下来的兵马,逼可敦承认脱里,上报给大清的皇帝。” “等之后脱里即位掌权,我们在杀了可敦也不迟,可还不是时候,脱里即位还需要她的帮助。” 乌云跟乌莹计划一番,立马收拾东西,打算趁着天色彻底暗下来,便偷偷带着两个孩子,坐上马车往山崎部落走去。 玄知听完,便把这一切告诉了锦和。 锦和当即吩咐刘慕川去城外埋伏,既然都出城了,那么生死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光随之落下,月光高高挂起。 半夜之时,乌莹跟乌云偷偷带着孩子上了马车,快速的驾驶出城。 锦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刘慕川在几个必经之路上,都设下的埋伏,只要乌莹他们一现身,就立马行动。 一直等到半夜,听到车轱辘的声音。 刘慕川拉好弓,一箭射中车夫,当场毙命。 马车突然停下,把众人吓了一跳,乌云暗道不好,一手拿着长刀出去,跟刘慕川等人死拼。 到底乌云人手不足,在绝对的压制下,终究不敌。 最后一行出来五十多人,全部命丧当场,包括两个孩子。 锦和可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就算是孩子,也不例外,谁能保证以后的事情呢? 翌日 锦和左等右等都不见乌莹的身影,大张旗鼓的派人去请,可去到乌莹的营帐,却不见任何东西。 赶紧派人出城寻找,在城外的一里路之外,发现了众人的尸体。 锦和悲痛不已,风光大葬了那一家四口。 准葛尔彻底落在锦和手中,成为了准葛尔的新王,还顺势让刘慕川掌管了山崎部落的兵马。 朝廷知道此事时,纷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能说什么呢?说不合规矩吗?可达尔札没有子嗣,锦和也是大清的公主,掌管了就掌管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还能解决准葛尔那一方的危机,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皇帝也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可该封的旨意还是没有落下,封号没有变。 锦和也是那时起,从固伦安和长公主,变为了安和王。 他人有怨言吗? 自然有,所以这个时候,锦和手中的兵马起了极大的作用。 不服,那就打服。 其他部落见到准葛尔出现这么大危机,想要瓜分准葛尔吗? 自然想。 不过准葛尔现在在锦和手中,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锦和也是吃力的,内外部一起来,她是分身乏术,忙的也是不可开交。 好在有永琏跟富察家的支持,让锦和轻松不少。 后面的日子,锦和也是一点都不敢松懈,每天不是在征战,就是在和众人盘算该往哪里打。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年。 这十年内,锦和彻底从不谙世事的公主,成了说一不二的安和王。 先是解决了准葛尔内战,在一点点往外扩散,包括巴图部落同样如此,被锦和带兵一举歼灭。 锦和能使唤动狼群这些动物,有了这些的加持,很多时候其他部落很难打的过锦和。 识趣的全部投诚,不识趣的全部解决。 锦和也不是一帆顺风,在二十二岁那年,被草原的一个大部落,一箭射中胸口差点毙命。 却被锦和硬生生的扛了过来,在战场上,身上的疤痕也越来越多。 这十年来,锦和真正做到了她小时候的豪言壮举。 手握兵权,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任何人也决定不了她的命运。 十年,锦和第一次以安和王的身份回宫。 皇帝跟皇后年老的许多,锦和又多了很多弟弟妹妹,永琏也是好几个孩子的阿玛。 宫内载歌载舞,安静下来后,皇帝拉住锦和诉说从前的往事。 锦和跟皇帝聊了许多,皇帝可能也是醉了,说出后悔把锦和送去和亲,不该让她吃这样的苦。 锦和沉默片刻道:“皇阿玛,若在我和亲之前,你知道太后在凌云峰一事,还会让我去和亲吗?” 皇帝怔愣住,却久久没有回话,良久才道:“过去多年,不必再为此事烦心了。” 锦和突然笑出了声,她听明白了。 皇帝还是照样会送她和亲,无关血脉亲情,而是她去是最好的。 因为当时皇帝忌惮太后,所以不管是不是,和亲的同样是她。 而皇帝也只会把那件事情压下去,因为那时他跟太后是一条绳的蚂蚱。 后面锦和很少去见皇帝,可皇帝却贪念锦和手中的兵权,想要把它收回来。 锦和的做法,跟皇帝如出一辙,到手的东西,她怎么可能送出去呢? 她给皇帝下了一种草原的秘药,这种药不会害死人,却能让人不能自理。 等皇帝身体不行时,又亲自逼他退位,让他把皇位传给永琏。 皇帝躺在床上,望着锦和许多许多,最后笑了出来:“你不愧是朕的孩子,可惜了,不是个阿哥。” “你行事风格,比永琏利落,比他狠,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锦和眼眶微红:“不可惜,弟弟比我仁慈,比我更懂治国,何况我不比弟弟差。” “我是女子,我是公主,可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旁人做不到,也做不了的。” “倒是皇阿玛,应该收起迂腐的性子,你最瞧不起的,可偏偏给你致命一击。” 皇帝最终成为太上皇,被锦和亲自送去了圆明园。 太后早在七年前就病逝,可圆明园还是一如既往,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锦和亲眼看着永琏登基,在宫内待了一年,便开始回了草原。 这次她带上了皇后,跟锦瑟,永琮。 倒是永琏一脸哀怨,不过还是帮她们准备好了许多东西,告别了永琏,重新回到草原。 或许她爱上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在宫内受规矩约束,反而变得不习惯了。 从小在宫内长大的孩子,爱上了在马背上的生活—— 全文完—— 2024年6月25号。 第260章 大结局 想到这里,乌云紧紧拉住乌莹:“咱们今晚就走,你赶紧收拾好东西,我们去山崎部落。” “可汗留下的将领跟兵马都在那里,去到山崎部落,我亲自扶持脱里即位。” 乌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 乌云叹息一声:“之前可汗发现可敦在背后使些小动作,帮山崎部落袭击我们的粮草。” “所以可汗这次不是去接可敦,而是去杀了可敦,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的是可敦,死的却是可汗。” 乌莹知道真相,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所以可汗是可敦杀的?” “我要杀了她!她怎么敢的?” 乌云赶来拉住乌莹:“我不确定,可十有八九是她。” “虽然我们在主城,可手上没有兵马,还带着两个孩子,不是可敦的对手。” “好在你为可汗生下了儿子,脱里就是准葛尔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必须赶紧去山崎部落。” “掌握可汗留下来的兵马,逼可敦承认脱里,上报给大清的皇帝。” “等之后脱里即位掌权,我们在杀了可敦也不迟,可还不是时候,脱里即位还需要她的帮助。” 乌云跟乌莹计划一番,立马收拾东西,打算趁着天色彻底暗下来,便偷偷带着两个孩子,坐上马车往山崎部落走去。 玄知听完,便把这一切告诉了锦和。 锦和当即吩咐刘慕川去城外埋伏,既然都出城了,那么生死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光随之落下,月光高高挂起。 半夜之时,乌莹跟乌云偷偷带着孩子上了马车,快速的驾驶出城。 锦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刘慕川在几个必经之路上,都设下的埋伏,只要乌莹他们一现身,就立马行动。 一直等到半夜,听到车轱辘的声音。 刘慕川拉好弓,一箭射中车夫,当场毙命。 马车突然停下,把众人吓了一跳,乌云暗道不好,一手拿着长刀出去,跟刘慕川等人死拼。 到底乌云人手不足,在绝对的压制下,终究不敌。 最后一行出来五十多人,全部命丧当场,包括两个孩子。 锦和可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就算是孩子,也不例外,谁能保证以后的事情呢? 翌日 锦和左等右等都不见乌莹的身影,大张旗鼓的派人去请,可去到乌莹的营帐,却不见任何东西。 赶紧派人出城寻找,在城外的一里路之外,发现了众人的尸体。 锦和悲痛不已,风光大葬了那一家四口。 准葛尔彻底落在锦和手中,成为了准葛尔的新王,还顺势让刘慕川掌管了山崎部落的兵马。 朝廷知道此事时,纷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能说什么呢?说不合规矩吗?可达尔札没有子嗣,锦和也是大清的公主,掌管了就掌管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还能解决准葛尔那一方的危机,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皇帝也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可该封的旨意还是没有落下,封号没有变。 锦和也是那时起,从固伦安和长公主,变为了安和王。 他人有怨言吗? 自然有,所以这个时候,锦和手中的兵马起了极大的作用。 不服,那就打服。 其他部落见到准葛尔出现这么大危机,想要瓜分准葛尔吗? 自然想。 不过准葛尔现在在锦和手中,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锦和也是吃力的,内外部一起来,她是分身乏术,忙的也是不可开交。 好在有永琏跟富察家的支持,让锦和轻松不少。 后面的日子,锦和也是一点都不敢松懈,每天不是在征战,就是在和众人盘算该往哪里打。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年。 这十年内,锦和彻底从不谙世事的公主,成了说一不二的安和王。 先是解决了准葛尔内战,在一点点往外扩散,包括巴图部落同样如此,被锦和带兵一举歼灭。 锦和能使唤动狼群这些动物,有了这些的加持,很多时候其他部落很难打的过锦和。 识趣的全部投诚,不识趣的全部解决。 锦和也不是一帆顺风,在二十二岁那年,被草原的一个大部落,一箭射中胸口差点毙命。 却被锦和硬生生的扛了过来,在战场上,身上的疤痕也越来越多。 这十年来,锦和真正做到了她小时候的豪言壮举。 手握兵权,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任何人也决定不了她的命运。 十年,锦和第一次以安和王的身份回宫。 皇帝跟皇后年老的许多,锦和又多了很多弟弟妹妹,永琏也是好几个孩子的阿玛。 宫内载歌载舞,安静下来后,皇帝拉住锦和诉说从前的往事。 锦和跟皇帝聊了许多,皇帝可能也是醉了,说出后悔把锦和送去和亲,不该让她吃这样的苦。 锦和沉默片刻道:“皇阿玛,若在我和亲之前,你知道太后在凌云峰一事,还会让我去和亲吗?” 皇帝怔愣住,却久久没有回话,良久才道:“过去多年,不必再为此事烦心了。” 锦和突然笑出了声,她听明白了。 皇帝还是照样会送她和亲,无关血脉亲情,而是她去是最好的。 因为当时皇帝忌惮太后,所以不管是不是,和亲的同样是她。 而皇帝也只会把那件事情压下去,因为那时他跟太后是一条绳的蚂蚱。 后面锦和很少去见皇帝,可皇帝却贪念锦和手中的兵权,想要把它收回来。 锦和的做法,跟皇帝如出一辙,到手的东西,她怎么可能送出去呢? 她给皇帝下了一种草原的秘药,这种药不会害死人,却能让人不能自理。 等皇帝身体不行时,又亲自逼他退位,让他把皇位传给永琏。 皇帝躺在床上,望着锦和许多许多,最后笑了出来:“你不愧是朕的孩子,可惜了,不是个阿哥。” “你行事风格,比永琏利落,比他狠,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锦和眼眶微红:“不可惜,弟弟比我仁慈,比我更懂治国,何况我不比弟弟差。” “我是女子,我是公主,可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旁人做不到,也做不了的。” “倒是皇阿玛,应该收起迂腐的性子,你最瞧不起的,可偏偏给你致命一击。” 皇帝最终成为太上皇,被锦和亲自送去了圆明园。 太后早在七年前就病逝,可圆明园还是一如既往,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锦和亲眼看着永琏登基,在宫内待了一年,便开始回了草原。 这次她带上了皇后,跟锦瑟,永琮。 倒是永琏一脸哀怨,不过还是帮她们准备好了许多东西,告别了永琏,重新回到草原。 或许她爱上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在宫内受规矩约束,反而变得不习惯了。 从小在宫内长大的孩子,爱上了在马背上的生活—— 全文完—— 2024年6月25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