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阿龙传》 第一章 主角还不见 申明: (一)读者朋友们,我写的不是传统文学,请不要用各种大帽子来压我,高帽子可以给我几个、铁帽子也行,绿帽子则敬谢不敏、你自用就好。 (二)我写的也不是网络爽文,想意y者莫入此门,想看爽文的请找他人;若你不信,先给你来个灵魂三问——小学生都知道爽文既吸睛也吸金、既赚流量也赚钞票,但博士生都不一定能想清: 1爽文为什么能让人觉得“爽”? 2为什么很多人对网络爽文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却有更多的人喜欢爽文还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3作者们希望通过爽文畅销而实现自己的梦想、读者们怎么用爽文里的爽来改善自己的生活? (三)我只讲故事、顺便讲点问题。看我的故事请带脑子(能量体),如果你只带肉身体,那你只会眼睛怀孕,思想不会丰满、生活不会改善。 你我皆凡人,身在红尘里、活在问题中。你我他身边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既有哲学上科学上的“终极问题”、也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日常问题”。本书故事包罗万象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所存在的各种“日常问题”,如人与人、人与钱、情和yu等互相纠缠而产生的问题——那些问题像水、你我他似鱼,鱼活在水中却不自知、更没去想什么是水——我们每天活在那些问题之中、很多人在司空见惯之后变得麻木不仁,于是“生得迷茫、活得窝囊、过得恓惶、死得凄凉。” 我不想那样、更不想你们也那样。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每个人都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但我希望大家能“生得嚣张、活得激昂、过得顺畅、死得安详。” 于是讲故事,希望大家明白道理、学以致用去改善生活。 是的,本书的所有故事全都围绕“活着、活得好、活得久”而展开,如果你不想活得好活得久、请你快速离开,否则我梦中情人的高跟鞋会追上你! 现代社会能够静下心来读书的人少如凤毛麟角,一方面是物欲横流人心浮躁,一方面是资讯发达作者比读者多、作品泛滥成灾良莠不齐令读者伤心到寒心,而我希望能够达到的境界是“清心”;所以,想“心静”的人可以来看我的书,想“清心”的人可以来听我讲故事,想改变现状把日子过得“芝麻开花节节高”的人可以参与思考。 注意了哈,我讲的是清心、不是寡yu,是静下心来想明白了再去奋斗、为自己为家人乃至为国为民去拼搏,是想让你们破开人生迷雾卸下包袱轻装上阵、从而事半功倍战无不胜! 我不是“成功学”教授、也不想做谁的人生导师,虽然很久以前曾在迅文学院名下学习过3年、有本本为证,但名师不一定出高徒,果园再好也有歪瓜裂枣,所以我这个鲁院的非高徒甚至是弃徒的人不是作家,只是一个爱生活爱动脑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码字卖文”的人,与街边的小摊小贩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人家是卖小菜卖卤菜、我是卖故事卖创意,我们都在努力且认真地活着而已。 也就是说,我不能保证让你成为人生赢家,只想让你尽量做个明白人。别对我期望太高、反正我是不会接受的,那样压力太大。现代社会因为压力太大了——谁负责?我都中年大叔了,想直接负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啊对不对? 你的生活你做主,无法假借他人之手,只能是你自己“负全责”,哪怕你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磨破了肩、你也只能咬牙坚持,最多是左肩换到右肩、擦把汗抹掉泪继续前行。我能做的,是为你加油给你提醒,尽量让你少走弯路不掉进坑里,从而趋吉避凶遇难呈祥。 如此而已。 仅此而已。 为了便于你的阅读、我先做个剧透:所有故事讲的都是你我他身边的避不开的“日常问题”,如两性、金钱、官位、命运、人际关系、家国情怀、生老病死、网络与游戏、宗教与信仰、时间与空间、科学与迷信等等——故事里既有枕头也有拳头、既都市也玄幻,尽量给你好看、让你细想。 记住了,那只是我的考量、不见得要变成你的思想,毕竟那些问题过于“日常”;生活虽然让我坚强、但也让我目泛泪光,所以,我给你们的不是毒-鸡汤,更不是撒狗粮,而是我曾经的焦虑与彷徨。 简单来说就是:本书是现身说法、剖析自己身边的问题,力争让我的答案去抛砖引玉供你借鉴,让你少受伤、不迷茫。 提出问题、试着回答、提供借鉴,这是我的目标; 尽量让你们不糊涂不懊悔、轻装上阵越来越好,这是我的心愿。 我的故事很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既有鸡毛蒜皮家长里短、也有慷慨悲歌壮怀激烈,从老少咸宜到少儿不宜、都有;我尽量做到讲得有趣——幽默很难实现,诙谐一下也许可以,争取让你在想问题的同时能够会心一笑。看完故事如果你骂我、那说明你素质高,素质低的人是想打我,呵呵。 最后的啰嗦与哆嗦: 如果你打开了本书却不愿意坚持读下去,那是我的错、水平有待提高,请各位批评指正; 如果觉得我的故事有道理而你没去践行,那是你不对、有损你的福德,请你且行且珍惜。 讲故事之前、先来一个总结性的开门见山。 人的成长分为三大阶段:青涩、生涩、苦涩。 这三大阶段类似于“悟道”的三大过程: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青原行思大禅师); 也像“治学”三大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王国维); 其实最形象的是——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如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蒋捷《虞美人-听雨》)。 于是,本书分为三个部分:懵懵懂懂的青涩,爱恨交加的生涩,欲说还休的苦涩。 所以,你们将看到:主角第一阶段的人生与爱情是稀里糊涂加一塌糊涂,第二阶段是刻骨铭心却痛彻肺腑,第三段是历尽千般劫、不再是少年! 嗯,先交代故事的大背景:平行世界、都市神幻。 时间:平行世界历法年、初夏。 地点:别拿地图,你不可能有平行世界的地图。 人物:男的想自己帅、潇洒,女的想自己美、漂亮。 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否则你将满地找影子。 第一部懵懵懂懂的青涩 第一章主角还不见 湘水南来泛波,岁月悠悠如歌。 一条大河穿城而过,把星城分为河东与河西两块,留下满城故事后、潇洒北去。 是的,星城由河东与河西两大版块组成。 俗话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也就是“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的意思,但在星城这块神奇的土地上,这些个俗语都是假大空。 活盖呢?(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哇。 我知道的是,反正自两千多年前星城开埠至今,河西就永远没赶上过河东,哪怕河东曾经因为战争而被烧成了一片焦土! 【开埠:建造房屋、开设商铺。】 不管河西怎么努力、怎么发展,就是赶不上河东的繁华。 这就带点宿命论的味道了,就像武大郎再怎么蹦跶也长不了武松那么高。 是的,无论岁月怎么流转,在星城,繁华多在河东。 河东某处,有一个叫“妙高峰”的地方。 要说这妙高峰啊,确实是妙不可言!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这里是星城千百年来曾经的名胜之一! 与妙高峰相邻的是着名的天心阁。相对于建立在湘水河滩上的星城来说,妙高峰与天心阁这两个小山包就是星城的制高点,于是,在历史上这一带便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也就是说,这里既文且武。 文武荟萃之地必出英杰,“人杰地灵”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本故事的主人公不是英杰、而是帅哥,还是他死不要脸自封的!这家伙经常对着镜子傻笑:这哥们谁啊、这么帅? 他叫过江龙——别误会、不是武侠小说里讲的“过江的猛龙”,而是他姓过、五行缺水、他父亲望子成龙,于是取名过江龙。 有点搞笑? 更搞笑的是,这过江龙不是来自河道密布的湖区,也不是来自风急浪高的海边,偏偏来自山高林密的大山——雪峰山!成语说“潜龙在渊、飞龙在天”,再不济也是“见龙在田”,没有说“龙出大山”的,对?还有,俗话说“山窝窝里飞出金凤凰”,没人说“山窝窝里飞出一条五爪金龙”的,更没谁见过大山里有人叫过江龙的,是? 世居深山世代酿酒、一个从大山里出来的“山二代”竟然叫过江龙,于是这名字有点邪性、这家伙有点怪异。 你或许会问——怪在哪? 怪就怪在:在世风日下物欲横流的当今,他把人们心里那稀少而珍贵的善良升华成了“真正的慈悲”、把人性中未曾全部泯灭的“正义感”无限放大还到处挥霍! 别人打麻将打酱油,他打抱不平,怪? 3年共计36个月他却进了29次派出所,怪? 别人发了财是兴高采烈,他赚了大钱却毛骨悚然,怪? 他不怕“少年穷”最烦“老来穷”,怪? 他无辣不欢、吃青椒炒肉还蘸辣椒酱,怪? 22岁了还没长胡子没看过黄\/片连一些荤段子都听不懂,怪? 别人追着美女跑、贱兮兮地当舔\/狗,他却把歌词“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挂在嘴上、对美女退避三舍,怪? 他不怎么看视频逛论坛、很少玩游戏搞网购、没有网瘾还不喜欢网络聊天,怪? 别人是“鬼上身”他是“龙上身”,但他不想靠“龙”开挂去走上人生巅峰、反而想着要“屠龙”从而回归自我甘做一个普通人,怪? 对比自己再请你扪心自问,是不是怪? 他浓眉大眼国字脸,不算小鲜肉也不是美少女杀手更不想做小白脸,除了他自己、没人愿意昧着良心说他帅;但是,他那真正的慈悲与正义却让很多人情不自禁地围着他转,当然也吸引了眼光独特的美女的青睐。 可是呢,这家伙虽然虎背狼腰但在那方面却发育得极晚,就像雨后的春笋长得再肥硕也是笋子还没变成竹子——都22岁了还没短裤里画地图,嘴巴上只有绒毛没有胡须从来没用过剃须刀,于是他只有青春的躁动却不解风情更不懂爱情! 他出生于大山深处的牛头苗寨,寨子太小没有学校,只能去百里外的古樟镇读书,读小学就开始寄宿、寒暑假才能回家;他既是学霸也是学渣,每次考试都能跻身年级前几名上光荣榜戴大红花,但他上课时坐得东倒西歪还抖腿,下了课就躲着老师去喝酒去抽烟,调皮捣蛋得就差去偷看女同学洗澡了!老师对他又喜又烦,不但没法家访、连“叫家长”的撒手锏都没法使!后来更是胆大包天,竟然偷班主任老师家的老母鸡去打牙祭、3米多高的围墙都敢爬!突然一天他时来运转,享受优惠政策成为了县林业局的委培生——读高中、保送进大学、毕业包分配!漫漫人生路、山水有相逢,他懵懵懂懂地从莽莽大山来到了湘水之滨的星城,大学四年但他呆在学校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5个月,其他时间在外面勤工俭学赚红票子,3年下来竟然存了2万多块钱! 虽然没什么钱,但他有真正的慈悲与正义——他缺少别人拥有的、拥有别人稀缺的,于是故事一大摞、事故一箩筐! 好,小背景也交代完了,开始正儿八经讲故事。 往事越千年、沧海变桑田,星城当年的鏖战之地变成了人世间的繁华之所在。 在妙高峰和天心阁之间有一栋四层小楼。这栋小楼坐东朝西,前后都临街,车辆从东面进出、人员从西面出进,典型的人车分流,互不影响、相得益彰。 小楼的外墙上没有悬挂广告牌,临街面的女儿墙上也没有竖立大字,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这栋楼叫什么,但如果您去问这栋楼的名字,当地人肯定会翻开嘴皮喷出一口塑料普通话:“啯(这)都不晓得啊?潇湘茶楼噻!外地来的你?” 至于他在翻开嘴皮的同时是否也会翻开眼皮给您两个白眼,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不在乎您是否长得帅,也不在乎您是否人品好,更不在乎您是否腰包鼓——爱吃辣椒的芙兰人,就这么直率到可爱! 当然,他不会骗您,这就是潇湘茶楼,星城最大的茶楼,没有之一。 这栋楼的第一层是门面,一溜排开,卖的全是茶叶和茶具; 第二层是茶楼的大厅,普通散座,可供两百来人同时喝茶; 第三层是精致的茶室,二十多个雅间,最低消费688块; 第四层是豪华包厢,整层楼900多平米却只装修成三个包厢! 对,您没有看错,900多平米只装修成三个包厢。 心算一下,平均下来一个豪华包厢是多大面积? 不知道您在算清楚这三个包厢的面积后是个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您是否会由“心算”变成“心酸”——我的住房面积是它的几分之一啊? 羡慕嫉妒恨的同时您是否还在想:我的个天啊,面积这么大的包厢、是不是要带个指南针进去才找得着北? 呵呵,您想少了!这三个包厢的门槛高着呐,揣着指南针就想进?知道这三个包厢的名字不? 星星包厢! 月亮包厢! 太阳包厢! 看到这里您也许笑了:这名字也不怎么的嘛、不就是三个面积大一点的豪华包厢吗?不就是有个“最低消费”的钞票门槛吗?两千块钱够了噻?老子戒三个月的烟、咬咬牙也可以进去潇洒走一回! 呵呵,这回您是想得更少了! 我就直白地告诉您: 身价千万的,可以进星星包厢; 身价上亿的,可以进月亮包厢; 没有上十亿的身价,不好意思,太阳包厢不接待! 看到这里,您的脸有没有跨下来?您的心有没有凉下来? 您的心有没有凉下来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成千上万的人的心没有凉下来,反而是兴奋到亢奋、流血流汗奋勇搏杀,就是想从“普通散座”杀到“精致雅间”,再从精致雅间杀进“豪华包厢”! 您呢? 是不是也想从身无分文变成亿万富豪? 是不是也想从一介布衣变成一方大员? 呵呵,您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向旺泉就是一个想要杀进豪华包厢的人。 向旺泉今年23岁,是过江龙的大学同学,在大一搞军训的时候向旺泉就发现了过江龙身上的闪光点,于是百般拉拢,但4年下来过江龙总是不肯“归心”、与他若即若离,这让向旺泉颇为郁闷;向旺泉家在省城,高中毕业后参加工作并被保送进了中南民族学院,带工资读大学刷资历,现在还没拿到毕业证却升职加薪变成了副科长;这家伙官瘾极大、不爱美人爱江山,他团结了与他一样境遇的伍福图、李茂德等一批人为他摇旗呐喊,先是当班长然后进了学生会,是他们那一届的风云人物! 看到这里您一定明白了,这向旺泉绝对是个牛皮哄哄的年轻俊杰。 没错,这家伙确实牛叉,年纪轻轻就从普通散座杀进了精致的雅间! 读者朋友们,当向旺泉坐在精致的雅间里悠哉悠哉地喝茶时,您在哪?是在大堂的普通散座那里杀得昏天黑地、还是没有登堂入室而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找不着北? 看到这里,您是不是有点小郁闷?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哦,那我就来讲点这个年轻俊杰不开心的事,好让您开心一下。 作为潇湘茶楼的特聘茶艺师,年轻貌美的古灵溪很敬业,当然,也很专业。 下午两点,古灵溪打开了9号雅间的大门,开灯开空调,烧水烫茶具。 这些准备工作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完成,因为客人将在两点半左右来9号雅间喝茶打麻将。 今天预定9号雅间的是位熟客,“麻坛四帅哥”里的老大,向旺泉。 嘻嘻,麻坛四帅哥。 想起这个带些调侃的外号,古灵溪的嘴角微微上翘。 老大向旺泉的鼻子像被踩扁了的大蒜,能叫帅?大蒜的蒜! 老二李茂德眼睛小得像门缝,帅字根本就挤不进去好不好? 老三伍福图胖得像八戒,这个是——天蓬元帅的帅? 老四过江龙浓眉大眼像个杀猪的,好像跟帅字也有点距离? 微笑着清洗好茶具,古灵溪离开茶几来到娱乐间,掀开自动麻将机上的罩布,接好电源,便听见麻将机传来一阵悦耳的电子声。 这就妥了。 两点二十五分,向旺泉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进了9号雅间,看见里面只有古灵溪一个人、眉头便皱了起来:“他们还没到?” 古灵溪看了看迎宾的服务员,那迎宾小姐机智一笑:“您是麻坛四帅哥的老大,您不先来他们怎么好意思先到?” 这话漂亮,大家都笑了。 等向旺泉落座,那中年男子一脸谄媚:“这么好的环境、这么高的档次、这么好的服务,向科长您以后多带我来几次哈……” 这马屁过于直白,向旺泉“切”了一声,哂道:“你就知足,要不是老二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来不了,要不是你诚心诚意请我打麻将,哪会轮到你?” 那男人连连点头,嘴里说着“巧了巧了”,一边笑眯眯地看古灵溪泡茶。 一泡热茶才喝完,向旺泉的手机响了、传出的声音不小:“向老大,今天的麻将活动只怕是搞不成了……” 向旺泉的鼻孔猛地扩张,根本不等伍福图说下去就大叫:“活盖咯?今天老子‘摇铃子’,你们就不给面子?(怎么回事?今天我组织打麻将,你们竟然不给面子?)” “哪里是我不给面子?我早就出来了,现在在白沙路口……” 向旺泉哦了一声:“那是老四不给我面子?” “鬼呢,阿龙你还不晓得?只要他搭哒白(答应)、肯定就会来!你听我讲完咯‘嚯伢’(活祖宗)——他才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太平街派出所……耶咚卵(惨了),闯了红灯、三分两百块,又要找人去‘撩难’(擦屁-股、解决麻烦)!” 向旺泉懒得理会手机里的惨叫、皱眉问道:“又进了派出所?他又惹了什么祸?” “还不是多管闲事又打抱不平!你晓得噻,太平街那里常年四季有人碰瓷,阿龙刚刚从那里过,看见了,手又痒了……喂,太平街派出所有熟人没?把他捞出来才搞得成麻将……” 向旺泉这个气啊:既然来赴老子的约,却又去管闲事打抱不平,进了派出所还要老子去捞人,把我当什么了? 喝完第二泡茶,向旺泉进了娱乐间,把门关上开始打电话。 “可爱的亲爱的敬爱的王大所长,在哪里潇洒?” “报告今年是科长明年升处长后年当厅长的向帅哥,我在所里‘扯皮’……” “哈哈!你业务能力那么强,怎么没去‘拔牙’?” “上面还有两大巨头,哪里轮得到我这个小小的副所长?” 听到这里,您是不是满头雾水? 扯皮?按摩院里才扯皮?花钱买罪受——火罐盖下去、焖熟了拔下来,不扯得您嗷嗷叫您就不知道什么叫扯皮! 拔牙?这是口腔医院的活?跟派出所也没啥关系? 其实呢,这都是某些圈内人士嘴里的“行话”——所谓的扯皮,就是一些普通的民事案件;至于拔牙,那就是较为严重的大案子了。 明白了?那就继续听他们打电话。 “有个事情哈,想请王所帮忙……” “靠,我们两兄弟还讲客气?你讲咯,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一个大学同学,因为碰瓷的事情刚刚进了你们派出所——你知道这事情噻?” “知道。他们几个在接待室吵翻了天,我正准备过去看看。哦,你同学是碰瓷的那个、还是被碰的那个?” “他?既不是碰瓷的那个也不是被碰的那个,纯粹就是多管闲事打抱不平的那个!” “打抱不平?靠,这么极品?别人闲得打酱油打麻将,他闲得打抱不平?哈哈哈!这样向帅哥,既然不关他的事你又开了这个口,我这就过去放他走——哦,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过江龙。呵呵,王所,我这次不‘捞人’,请你帮忙呢不是要放他走,而是把他关起来——在不违法的情况下打打擦边球,能关多久就关多久!” 这是典型的神转折,王副所长有点懵:“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这是在教育他,在挽救他!他那个化生子(熊孩子、败家仔、衰仔),年纪不大脾气大、走过路过到处闯祸!这样,六个小时起步——现在是两点半,如果把他关到八点半、我请你去‘桂花苑’吃饭,如果关到十二点、我请你到我家里吃饭!” 这个馅饼有点大,王明见赶紧接住:“是,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啊,本来正冉冉冒头的主角、就这样被向旺泉一竿子戳下了水面,只好等下集再出场了。 悄悄问一句:读者朋友们,你有没有这样被别人“玩”过? 或者,你有没有这样“阴”过别人? 第二章 被查了个底朝天 0002被查了个底朝天 接完向旺泉的电话后,王明见皱着眉头在电脑前坐了下来。26岁能够混到省城的派出所副所长,他的脑袋里肯定没有多少豆腐渣。 向旺泉是谁? 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向局长的儿子噻。 认识向旺泉五个多月了,在自己的刻意结交下、二人的友谊稳步前进——上次端午节给向局长送粽子,如果不是向旺泉把自己拉进屋,估计向局长都不会让自己进他家的门! 把一个已经进了派出所的人滞留几个小时、这可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活。但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向旺泉为什么要扔一个那么大的人情呢? 去桂花苑吃一次饭?不花3个月的工资你出不来! 去向局长家吃饭?天哪,自己等这一天等得花儿都怀孕了啊! 一点小投入却能换来巨大的回报,这不是天降馅饼吗? 慢点……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蹊跷?馅饼会不会变陷阱? 难道那个过江龙也是个大有来头的牛二代?甚至他老爸比向局长还牛叉?向旺泉要修理过江龙、他们之间不会是神仙打架? 想到这里、王明见赶紧点开电脑,进入内部系统仔细查询了一会,然后便放下心来。 哼,一个从雪峰山出来的乡里鳖(乡巴佬)?呵呵。 咦,苗族、没满22岁,一个90后的小满哥(小伙子)? 哟,中南民族学院的特招委培生?运气不错嘛,兄弟! 靠,中文系的秘书专业?一个大男人竟然学秘书专业? 切,一个勤工俭学的帮老倌(打工仔)?呵呵。 这就妥了,不是陷阱,只有馅饼。 肯定是过江龙得罪了向旺泉,他想修理他! 吩咐了值班民警几句后王明见出了派出所,他要去过江龙打工的公司看看——既然向旺泉恨不得关他大半天,王副所长自然不介意在过江龙身上踩几脚。 骑着警用摩托跑了十来分钟、王明见从太平街来到了五一中路,然后骂了句“鬼天气”、擦着汗搭电梯上15楼来到了“浩气公司”的大门外,敲了敲玻璃,里面的前台有一个妹子开了电动玻璃门。 这妹子年纪不大、清纯青涩,明显是稚气才脱,王副所长觉得搞定这样社会经验不足的细妹子是小菜一碟——掏出警官证晃了晃、王明见盯住前台小美女的眼睛:“警察!你们老板呢,喊他过来,我了解点情况!” 那前台小美女明显是楞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八颗牙齿,本意是想来个职业性微笑,谁知道没培训好、结果笑得就像麻将里的四万:“老板和老板娘都去英国了。” 一拳抡空、这下是王副所长发愣了,眉毛皱成一团可以做乌鸦窝:“那你们公司现在谁负责?喊他过来!” 前台小美女继续把麻将四万的笑当做职业性微笑、堂而皇之地滥竽充数:“老板不在的时候都是阿龙经理负责。他两点钟的时候出去了,今天不会回公司……” 王明见的汗冒得更多了,语速也快了起来:“阿龙经理?过江龙?他现在就在我所里!我过来就是要了解他的情况!” 前台小美女又笑了!如果说刚才的两次笑是不及格的职业性微笑的话,那这回的笑就是没心没肺的大笑到狂笑,仿佛是吹过牡丹的大风不知道怜香惜玉,硬是把王明见的汗珠吹落了七八颗! “又进了派出所?”前台小美女笑得丹凤眼都眯了起来、双眼皮合拢几乎可以夹稳一块臭豆腐:“你是哪个派出所啊?我填好介绍信就去领人哈……” 靠,流程都这么熟悉,难道那过江龙三天两头进派出所? 王明见差点气乐了、就像冒气泡的可乐:“领人?你都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就确定可以领人?派出所你家开的?” 前台小美女笑得牙齿在发光、比太阳下的玻璃幕墙还闪亮:“他进派出所进了二十多次,从来都没警察说他犯事呢!嘻嘻……所以他说派出所是他家的,说派出所的盒饭好吃,空调开得大、凉飕飕的很舒服……” 王副所长一脑壳的黑线:什么人啊,这是去派出所吃大户了? 瞥了眼笑得全身发抖的前台小美女,王明见无奈:“进去说。把你们公司其他人都喊过来,我了解一下过江龙的情况!” 前台小美女咬唇忍住笑,引导王明见在会客室坐下,又倒了茶水过来放在桌子上:“您也看见了,大厅里的座位都是空的,公司其他人都出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哦,许姐马上回来,她是会计、刚才去税务局了,要不、你等一下她?” 前台小美女的不着调不上道让王副所长很是窝火——恼火却不能发火就叫窝火,他悻悻不已:“那你来说说过江龙的情况!” 前台小美女又笑了,又是麻将四万的笑,她蹦蹦跳跳像兔子般出了会客室、立马又张牙舞爪像疯婆子跑了进来,随手递给王明见一张a4打印纸:“阿龙经理的资料都在上面,我们准备了一摞呢……” 王明见满腹疑惑,接过来一看、立马脸都绿了——这不和自己刚刚在警务系统里看过的档案一模一样吗?这个鬼崽子,不但提前打印好了、竟然还打印了一摞? 王副所长差点要哭了,猛喝了几口水才平静了些:“嗯,这些情况我们都掌握了……你说点其它的。” “其它的?什么其它的啊?”小美女的长发都变成了问号。 “就是这张纸上没有的。比方说、你对过江龙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之类的。” “这样啊。”前台小美女吹了吹额前的刘海,“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的脾气——火爆,直爽!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要么把脑袋割下来给朋友当凳子,要么对敌人的心窝捅刀子!” 王副所长在心里爆了几句粗口,法制观念如此淡薄、不进派出所才怪!不过,档案里没有刑事犯罪的记录、难道那小家伙有本事掩盖犯罪真相? 王明见心里火热起来,嘴巴上却慢悠悠地:“这样的暴脾气,你们公司容得下他?” 前台小美女的丹凤眼又眯了起来、又笑成了麻将四万:“容得下啊,他把我们当朋友啊,我们也都喜欢他——对了,我们老板娘最喜欢他……” 王明见眼睛一亮:有了,出猛料了——老板娘爱上打工仔,大富婆包-养小白脸,老妖婆想吃小鲜肉——这剧情、这节奏,要是告诉向旺泉,保证他喜欢,哈哈哈哈! 但是、还没等他的笑容在脸上兑现,那小美女又笑道:“……我们老板还不得了些,天天追在阿龙哥后面要认他做干儿子!” 王明见差点被茶水呛岔了气:我靠,你把话说完整了会死啊? 捏了捏手中的茶杯,王明见又问道:“你们老板自己没有细伢子(小孩子)吗?” “有啊,在英国读博士。他们这次去英国就是去看他屋里妹子的。” “妹子?”王明见终于笑了,“你们老板想把过江龙当‘郎姑子’养?(当做女婿培养)” “那不可能!我们老板的女儿今年29岁,早就办了移民,肯定是在英国定居了……” 王副所长大失所望,转了转茶杯:“其它的呢?” 前台小美女摊了摊手:“其它没什么了呀,每天上班下班,进货出货、检查卖场、对账结款,全是业务上的事情……” “那他为什么老是进派出所?”王明见继续转茶杯,“你们去派出所领人都领出套路来了!” “他脾气暴啊,看不得邋遢事( ta,肮脏),差不多每个月都要进一次派出所,我们公司里的人几乎都去领过他,所以就领出经验来了,嘻嘻……” 前台小美女的天真烂漫让王明见有点头疼:“他以前进派出所、犯的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见义勇为噻。”前台小美女咯咯地笑,声音清脆而欢快、仿佛朝阳里的喜鹊,“他自己老是说: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我们老板臭他(嘲笑他),说他是‘走过路过、到处闯祸’!” 咦,这话怎么有点耳熟呢?哦,向旺泉说过,他就是这么评价过江龙的! 难道向旺泉确实是出于一片好心、才给那小子一点苦头吃? 想到这里王明见犹豫起来,也就熄了继续深挖的心思;当然,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滞留过江龙到晚上十二点的决定——临走时王副所长大手一挥:“这次你们就不要去领他了,我们处理完就放他走!” 前台小美女惊呆了,嘴型从麻将四万变成了麻将一筒! 于是,我们可怜的主角过江龙,就因为打麻将爽约、导致大学同学向旺泉不爽了,然后自己变得更不爽了,硬是被滞留到晚上十二点整、才被派出所放出来。 骑着电动摩托出了派出所的大门,过江龙一溜烟往家里跑;在二十多度的空调房里呆了那么久、猛地来到这三十几度的大街上,汗水便咕嘟嘟地往外冒。星城是华夏国有名的“四大火炉城市”之一,这夏天的气温高得离谱仿佛想撑爆温度计,差点把湘水河变成一锅滚烫的鱼汤。过江龙尽量加速,不骑快点没风啊,太热了! 但是,喧闹的大街让他根本就快不起来。 虽然已经是凌晨,但此刻的街上依然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没有来星城体验过夜生活的人根本就无法想象,都快凌晨一点了,竟然还堵车?! 是的,这就是星城,连续10年被评为“最具幸福感城市”的唯一省会级城市,娱乐文化轰动全国、消费文化闻名于世、网红热搜居高不下!以至于全国各地都有人“打飞的”来星城过夜生活——周五晚上飞来、周日下午飞走,把飞机当做的士、让黄花机场变成了国内最繁忙的空港之一! 连飞机都快“堵机”了,街上能不堵车? 从剧院歌舞厅出来的人,从酒一条街出来的人,从洗脚城出来的人,从宾馆酒店出来的人——反正各种爽了一把的人,现在都来到了城南的这“夜宵一条街”,啤酒加烧烤、就想继续爽! 【新电影《长沙夜生活》里的喧嚣就是这么来的。】 过江龙却极为无奈,眼睛里看见的全是各种车辆的尾灯,鼻孔里闻着大排档传来的各种香味,耳朵里充满了喇叭的鸣叫,偶尔“嘭”地腾起一团明亮的火、那是烧烤师傅在即兴表演,立马引来阵阵女生的尖叫与男生的怪笑。 身上淌着汗、嘴里冒着烟,过江龙挤挤挨挨地终于出了夜宵一条街,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 星城有一个小山包叫妙高峰,妙高峰下有一个社区叫“燕子岭”,燕子岭社区有一条小巷叫“燕子窝”。 看到这里您肯定明白了,过江龙在省城的窝就在这燕子窝。 第三章 井里金龙现 003井里金龙现 过江龙在省城的窝就在这燕子窝巷。 燕子窝巷的房子全是两层半的私房,历经风雨饱受沧桑近百年后这些房子老旧而破败——以前的称呼是“贫民窟”,后来的叫法是“棚户区”,最时髦的新名词是“城中村”——混得好的那些房主大多“人往高处走”了,于是这燕子窝巷变成了许多外来租赁户的临时家园。 燕子窝巷是一条断头的死巷,小巷的尽头曾经是一座小山,叫“回龙山”,现在被推平了,建成了气势恢宏的体育馆。(让人又爱又恨的国足曾经在这里踢过比赛,竟然赢过!意-淫一下,如果国足长期在这里集训、也许可以踢进世界杯?) 在原回龙山的一侧有一口着名的古井,叫“白沙井”(有抽过白沙烟的读者朋友没?烟盒上的“白沙古井”就是这里;曾经比较着名的两口古井是“北有王府井、南有白沙井”。) 在原回龙山的另一侧有一口不那么着名的古井,叫“陈家井”。 这口陈家井是燕子窝巷的,过江龙的窝就在井北侧的第一栋小楼,门牌号码是“燕子窝巷1号”。 凌晨的燕子窝巷幽静而安详,为了不扰人清梦、过江龙推着摩托悄悄往巷子里走;快到井边时过江龙笑了,井边上坐着躺着不少纳凉的街坊邻居——那年月并非家家冷气户户空调,就算是房东留有空调、住在城中村讨生活的人也大多舍不得那点电费,摇大蒲扇的人到处都是——因为井边凉快,所以不管是原住民还是租赁户,人们大多喜欢来井边乘凉。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介于光头与平头的小伙子冲了出来、笑嘻嘻地抢着帮过江龙停摩托,而井边却传来高满嗲的告状:“阿龙啊,端伢子又偷你的酒恰(吃、喝)!” 杨二端梗着脖子反诉:“阿龙哥,是满嗲要我去偷的!他喝了三两,我只喝了三口!”【嗲嗲,dia第一声,爷爷;满嗲,满爷爷。】 一老一少的互撕让井边传来一阵轻笑。 过江龙也笑,丢了句“两个酒鬼”、然后拐七拐八地避开纳凉的街坊来到井边,蹲下来想找瓢舀水喝。 陈家井的井水很干净,还微微有点甜,附近的居民都喜欢喝——麻石砌成的井沿上常年四季放着一个小木瓢,年长者是舀了井水回家泡茶,年轻人则拿瓢舀水直接开喝。 过江龙喜欢拿瓢舀水喝,这水有家乡大山的味道。 把井边四沿都寻遍了,过江龙纳闷了:“瓢呢?” 高满嗲接话:“匡呱了!” 这即兴的幽默又引来一阵笑。【匡瓢:星城方言,装满水的瓢不小心倾斜、水撒了出去,引申为犯错、出了意外。】 刘娭毑(ai jie,挨、接,奶奶)睁开眼睛,用蒲扇点了点旁边;过江龙顺着蒲扇看过去、顿时哭笑不得: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家伙躺在凉席上,睡眼惺忪地正拿着小木瓢在肥嘟嘟的屁股上蹭呢! 这—— 过江龙纠结得扯耳朵了。 杨二端这时停好摩托走了过来,见状连忙叫道:“我去拿块塑料瓢来,你等一下咯!” 过江龙切了一声:“没瓢就不能喝水?看我表演一个‘老龙探水’咯!”说着便在麻石上跪下,伸开双手撑住两边的井沿,慢慢俯下身子把嘴巴靠近水面,一边牛皮哄哄:“看见没?标准的老龙探水!” 刘娭毑坐正了叫道:“这样子危险呢,小心绊到(跌到)井里去,你用双手捧水喝噻。” 过江龙回道:“我手邋遢死了!”然后便低头去吸水——额头先碰到井水,荡开一圈圈的涟漪,清凉之气扑面而来。他伸长嘴巴吸了一口井水,微微仰头、咽下;又吸了一口井水,又微微仰头、又咽下;吸了第三口后,终于没法再咽了,抬起头顺气。 高满嗲一票否决再一锤定音:“你这不是老龙探水、是老牛喝水!” 过江龙切了一声,俯身下去又吸了三口,然后抬头顺气;再一次俯下去吸了三口井水后,终于舒服了,全身的烦热烟消云散。 过江龙是典型的芙兰人,恰得苦、霸得蛮、不怕死、耐得烦,他这样的喝水方式透露着芙兰人性格里的霸蛮,刘娭毑看得微微摇头:“你这‘三跪九拜’的,晓得的呢、晓得你是在喝水,不晓得的呢、还以为你在‘拜井’……” 杨二端奇怪地问:“只有拜菩萨的,哪有拜井的?” 高满嗲一脸老太爷的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小时候都拜过井——全村老少、三跪九拜!” 在自来水没有普及的时候和地方,井是很多人赖以生存的必需,“井”意味着“水”,代表着“命”,以前的人们经常“拜井”,是感恩、是祈求,希望井水永不断绝甘甜可口。传说中井里还有“井龙王”——《西游记》里就有井龙王的桥段。 过江龙不认为自己是在三跪九拜,更没想过要“拜井”,但是,一件不以他意志为转移的怪事发生了:跪在麻石上分三次吸了九口井水后,他收回双手撑在膝盖两边正准备起身,不经意间却看见井里突然升腾起一股浓郁的水雾!这让他大吃一惊,瞪大眼睛使劲看——只见那淡蓝色的雾气凝而不散、在昏黄的路灯下快速旋转,瞬间改变颜色后幻化成一条五爪金龙!那龙金光闪闪,身上有鳞、脚下有爪、头上有角、颌下有须、嘴前有珠,它张牙又舞爪、威严而狰狞!更怪异的是,那龙竟然对着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化为一条直线闪电般扑向过江龙! 可怜的小满哥(小伙子)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奇袭?当即大叫一声、仰天就倒! 井边上迷迷糊糊的街坊们都被惊动了,看见过江龙四肢朝天,便“活盖咯活盖咯”(怎么了?)地围了过来。 高满嗲哈哈大笑:“乌龟翻边,四脚朝天!” 刘娭毑也笑了:“要你小心点,还是绊了一跤!” 看见燕子窝的两位老祖宗都笑眯眯的,街坊们都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中暑了呢,原来只是摔了一跤。 过江龙却是震惊不已,快速爬起来大叫:“你们没看见吗、我是被龙撞倒的!” 街坊们哪里有人信他?纷纷散开了——真以为井里有龙王?你以为你小子在演《西游记》续集?切! 过江龙急了,转着圈大叫:“真的,我真的是被龙撞倒的!” 高满嗲笑道:“尽‘打乱港’(胡说八道)!端伢子,你去看看阿龙的脑壳是不是摔烂了、还进了水?” 大家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人就是死要面子,不就是摔了一跤噻,还把龙拿出来说事?你说被妹子撞了也许有人相信,被龙撞了?是你没睡醒还是我们大家没睡醒? 过江龙急忙转向杨二端:“你一直在看我喝水,你肯定看见那条龙了!” 杨二端也笑:“绊一跤又不丑,你装什么装咯?” 靠,明明有条龙向我撞来,怎么大家都没看见呢? 难道、或许、也许,真的是自己眼花了? 应该是我眼花了,这时候也没看见那条龙了,自己全身不疼不痒、没有被撞过的迹象…… 过江龙还在那里暗自嘀咕呢,刘娭毑拿蒲扇遮住了鼻子:“好臭!哪来的臭气?” 杨二端挥动巴掌扇了扇,突然跳开:“阿龙哥,你身上好臭!” 过江龙这下不高兴了——做为举报人却被派出所关了一下午一晚上,好不容易回来了,喝水找不到瓢也就算了、竟然还摔一跤!明明被龙撞了竟然没人信,娘的个铲子,老子背时背到外婆屋里了,你还说我身上臭? 依着过江龙的脾气,能动拳头就不动舌头、不开心自然是动手,他冲着杨二端就一拳擂了过去:“你才臭呢,就你嘴巴臭!” 杨二端早就防备着呢,笑哈哈地躲到高满嗲身后:“嘿,冇打到,放空炮!”(冇,ao毛,没有。) 过江龙这个气啊,挥舞着拳头又冲了过去!日夜面对过江龙的拳头、杨二端早就被训练出来了,嘻嘻哈哈地围着高满嗲转圈,把老爷子当盾牌使。 有了这两个活宝的嬉闹,大家的瞌睡都被吵没了,很干脆地看起热闹来,摇扇子的摇扇子,点烟的点烟,还有人喊加油,更有人给过江龙支招:“左边!靠,你快点噻!慢得像扎(个、只)鸡爪子怎么打得到咯!右边!靠,又冇打到!阿龙你怎么像扎堂客们样的咯?” 一个气势汹汹地喊打喊杀,一个嘻嘻哈哈地左躲右闪,一时之间陈家井闹哄哄地开心起来。 是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城中村的快乐那就更简单了,是? 高满嗲被过江龙和杨二端绕得老眼发昏,挥舞着蒲扇加入战团:“好大的两扎绿头闷子(好大的两只绿头苍蝇),我打、我打死你们两个鬼崽子!” 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哪里怕挨蒲扇?就当老爷子给自己扇风了。杨二端一边跳一边笑:“哈,好凉快!满嗲你老嘎(老人家)继续哈!” 过江龙身上确实臭,被高满嗲这一顿扇、立马臭气熏天!刘娭毑拿手在自己鼻端扇了扇:“怎么越来越臭?”随即又提高了声音:“华伢子,看看是不是你屋里崽屙哒粑粑?(是不是你儿子拉了大便?)” 杨二端哈哈大笑:“刘娭毑,是阿龙哥身上臭!” 确认是自己身上发臭后过江龙流矢(快速)跑进小楼,抓了背心短裤往厕所里钻,衣服都顾不得脱,开了水龙头就冲! 白花花的自来水从头淋到脚,漫过凉鞋、变成了浓墨般的黑水,蜿蜒着爬向排水口,臭气扑鼻,触目惊心! 手上、胳膊上、脚上,凡是能看得到皮肤的地方,一坨坨的油膏状的黑点冒了出来,被水一冲化做黑水流了下去;但是,马上又冒出新的黑点,几坨汇成一块、几块变成一片,才被冲走,却又冒出新的一片,就像那原野上的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过江龙看得毛骨悚然! 昏昏沉沉地不知道冲了多久,过江龙突然一声惨叫:“耶咚卵(惨了),我的手机!” 裤兜里的手机同样享受了淋浴,不过呢,手机那小身板受不了这一补,淹死了。 举着被淹死的手机,望着黄中带黑而报废的短袖白衬衣,过江龙那压抑了一下午一晚上的怒火瞬间爆发,一股戾气直冲脑门,大声咆哮:“撞鬼哒!撞鬼哒!” “不是鬼,是龙。”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干净、平稳。 过江龙大惊、猛地转身,没人! 抬头望望天花板上的灯泡,低头看看脚边的影子,过江龙觉得自己是患了耳鸣病——发怒伤肝、肾虚耳鸣——娘的个铲子,本帅哥年纪轻轻竟然肾\/亏? 靠! 靠靠!! 靠靠靠!!! 那一连串的靠,就像啄木鸟在急促地啄竹子,意味着过江龙彻底怒了! 窝火没能发泄又来一顿怒火,窝火加怒火让他差点原地爆炸螺旋升天! 正在这时那个声音又来了:“你看不见我,我在你脑海里。” 过江龙下意识地怒而接话:“在我脑袋里?那我还活得了?滚,你马上给我滚!” “不可能。是你三跪九拜请我来的。” “那我现在请你走!” “你请我来,我同意后才会来;你要我走,我同意了才会走。” “那你赶紧走!” “我不走。” 靠,请神容易送神难? 过江龙暴怒! 别拦着,本帅哥的小宇宙要爆发! 第四章 阿龙想屠龙 004阿龙想屠龙 过江龙的小宇宙正要爆发呢,厕所外面传来杨二端的声音:“阿龙哥,你在喊什么啊?” 过江龙一愣,四处看看,没人! 靠,难道是自己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娘的个铲子,难道真的是耳鸣、年纪轻轻就肾亏? 杨二端又在外面喊:“快点洗咯阿龙哥!1点钟了呢,明天还要上班呢你!” 过江龙吼道:“莫吵,就出来哒!” 听见杨二端走了,过江龙晃晃脑袋叫道:“出来、鬼东西!”他嘴里叫着,心里却暗暗希望没有声音回答——这不过就是耳鸣,嗯,耳鸣而已,两副中药下去就好了。 但是,他的希望变成了失望,那个干净而平稳的声音还是出现了:“我是龙,不是鬼。” 过江龙大怒:“嘿,你踏马的还赖上我了?赶紧滚,要不然老子一脚踩死你!” “如果不是你三跪九拜、我不可能找上你。我在你脑海里、你踩不到我,我是龙、你伤不了我。” 这—— 这话简明扼要却说清了前因后果,但过江龙觉得是既打脸更诛心——如果是练舞或练武,也许可以“高踢腿”踢到自己的额头,但你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踩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摩擦——过江龙被噎得半死、老羞成怒之下强词夺理:“你赔我手机!赔我衬衣!” 那声音不疾不徐:“虽然我住在你脑海里、虽然我们暂时结成了‘能量共同体’,但你的无理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 过江龙学的是中文系的文秘专业、从事的却是市场营销,这时他很突兀地转到了商业模式:“租房子要付房租,你住在我脑海里就是租房子——我是房东、你是租客——请问你付了房租吗?没付就给老子滚!” 这话暗藏机锋,过江龙想请君入瓮,但对方将计就计来了个釜底抽薪:“我们暂时结成了‘能量共同体’,我将保护你的安全、不让你的生命受到威胁,让你‘活着、活得好、活得久’——生死之外无大事,我的保护对你而言很重要、足够冲抵你说的房租。” “我靠!你霸蛮住到我脑海里竟然还向我收保护费?然后用保护费冲抵房租?踏马的你这是强盗逻辑!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滚、赶紧滚!” “不可能。是你三跪九拜请我来的。” 暴怒之下的过江龙情不自禁地被带了节奏:“踏马的你还狡辩?!老子那是喝水、不是请你……” “那我换个说法。你刚才冲掉的污垢、是我在帮你排毒,是修炼界的‘洗经伐髓’——洗经伐髓后你变成了‘无垢体’、你的身体更健康,能活得好活得久,这可以算是我的房租……” 过江龙怒极而笑:“我呸,你那最多算是打扫房子!租了房子难道你不搞卫生?何况搞卫生的时候你还弄坏了家具?滚、马上滚!” 那声音平静似无波的井水,此刻却有着荡涤红尘的魔力:“……洗经伐髓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机缘,从皮肤到肌肉、从血管到血液、从骨骼到骨髓,我把你全身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的毒素都清除了。相对于你这无垢的身体,一件衣服算得了什么?洗洗不就行了吗?手机也不是我搞坏的,是你自己放水冲的。” 咦,好像有几分道理? 被带了节奏的过江龙明显是被说服了几分,心里慢慢平静下来,缓缓地擦胳膊,望着四周墙上的白色瓷砖,他又迷糊了:没人和我说话啊?龙住脑海?耳鸣?肾亏? “踏马的,出来和我说话!” 他想再次证实。 然后他的失望差点变成绝望——没有龙出现、但脑海里有声音在响:“有理不在声高,和我沟通你没必要叫那么大声,甚至你不需要说话、在心里想一下就行。” “你踏马的滚!” 这下脑海里没声音了,回答他的只有哗哗的水声。 靠,难道是网络小说里的玄幻系列?也许是《西游记》的续集? 靠,这世界上真的有龙? 靠,别人是“鬼上身”,老子这是“龙上身”? 疑神疑鬼着洗了衣服洗完澡,过江龙踢踏着拖鞋走到井边在杨二端身旁的凉席上躺了下来。感受到凉席传来的清爽,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那口陈家井。 月光如水、古井无波,过江龙什么也没发现,没有淡淡的雾,也没有撞过来的龙。 揉了揉耳朵,总觉得耳朵里有什么东西在响,摸了摸额头、总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凝神一感应,什么也没有! 靠,不会是自己吓自己? 不对,刚刚自己脑袋里确实进行过一场“对话”,是那条从陈家井出来的“龙”在和自己对话——在我脑海里和我对话! 那该死的“龙”,确实存在! 确实在我脑海! 问题是:井边上那么多人,它为什么要到我脑海里来? 要说是三跪九拜的原因,打死过江龙都不信! 那,“龙上身”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死乞白赖缠上我,它想干什么?被它缠上了,我该怎么办? 过江龙不停地想、不停地扯耳朵,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晚上,硬是没睡着!俗话说“前三十年睡不饱、后三十年睡不着”,现在虚岁22的过江龙原本应该是“瞌睡来了如山倒、一挨枕头能睡着”,但这个晚上他硬是没睡好——直到天边有了鱼肚白,这才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 不久后一个激灵醒来、过江龙发现井边已经没几个人了,拿了杨二端的手机一看,快七点了;喊醒杨二端、二人收拾了凉席枕头回屋。杨二端照例勤快地做早餐,厨房里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拿了洗漱用品走到井边,过江龙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来,除了淹死的手机和洗不干净的短袖衬衣,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耳朵里没有什么声音在响、脑袋里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在动——咦,脑袋,昨天晚上不是有一个声音说他是龙、住在自己脑海里吗? 龙住脑海? 过江龙使劲地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慢慢去感应,希望能感觉出一点蛛丝马迹;然后,坏事了——他这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自己脑袋里是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的、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摸不着,偏偏又感觉得到!这种感觉既新奇又怪异,就像隔着毛玻璃看室内,再怎么瞪大眼睛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谁都知道房间里有东西! 过江龙越想越觉得脑袋里有东西,越觉得脑袋里有东西就越烦躁,越烦躁就越想,越想就越烦躁,于是便形成了一个怪圈不断循环起来,让他极为难受! 他之所以觉得难受,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位”那自称是龙的家伙。过江龙不怕与人打交道——人、可以分成很多种,按性别可分为男女,按年龄可分为老幼,按金钱可分为贫富,按品德可分为君子与小人,按职位可分为上级与下级,还可以按高矮分、按性格分、按肤色分,等等,反正很复杂,是人文学和社会学永恒的研究课题;而过江龙却简单到粗暴,他不管那些“分法”、只按他自己的标准去分,他把人分成3大类:一是家人、二是路人、三是敌人,对此、他有不同的方法和态度去处理——对家人“好”,对路人“防”,对敌人“狠”!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那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不是人,“他”也不肯承认“他”是鬼! 这—— 怎么办? 它在自己脑海里,骂又骂不赢、想打没法打、想赶赶不走! 真他娘的个铲子! 过江龙很郁闷,更多的是烦躁!他不会因为“龙住脑海”就傻-逼地相信自己是生活的幸运儿,然后就像网络爽文里讲的那样:穷屌-丝的主角突然人品爆发,得到异宝得到功法或得到高人的指点,然后人生开挂平步青云,打遍天下无敌手统治全宇宙,赚尽天下钱、富可敌国抱得美人归,从而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胸、走上人生之巅峰! 过江龙是中文系的学生,但他没读什么经典名着,反而喜欢看网络小说。然后他知道了一个事实——这年月资讯发达、作者比读者多,作品良莠不齐、令读者伤心到寒心;作者与作品的竞争更是激烈到惨烈,很多作品无人问津、许多作者默默无闻,于是很多作者放弃了“诗言志、文载道”的初衷,去写“网络爽文”以迎合读者、希望能突破重围。 过江龙看过几部那样的网络爽文,刚开始觉得很爽、然后他觉得那样的爽文其实都是作者在搞事情,无非是想既吸睛又吸金、既赚流量也赚钞票!作者们通过爽文畅销从而实现了他们的梦想,读者们却很难通过阅读爽文去改善自己的生活。看那样的网络爽文是成就了作者,当你放下手机时你还是你,什么也没得到、什么都没改变,你还是那个穷屌-丝,你还是只能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备受煎熬、被生活那个恶棍无数次地蹂躏,被一次又一次地敲打! 但是,毕竟你是爽过了啊对不对? 何况,想靠爽文去改善生活本就是一件让人很“爽”的事情嘛! 所以,过江龙并不排斥爽文,但他看那样的爽文时往往是一目十行,然后是嘿嘿一笑便没放在心上,过目即忘。 但是,当爽文里的情节真的在他身上发生时,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选择——此刻的过江龙是愤怒加窝火——他从来不欺负人、也见不得别人被欺负、最恼火被别人欺负,他觉得自己“龙上身”是被欺负了、所以他很是愤怒!挨了欺负却没办法还击、这让他极为窝火!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他明明是跪在井边的麻石上喝水,那“龙”却偏偏说是他三跪九拜“请龙上身”,过江龙觉得这不是误会、更不是机缘,而是在欺负他! 能不恼火? 能不郁闷? 此刻的过江龙是一会儿怒火一会儿窝火,以至于连洗漱都忘了,就那么恨恨地发狠!如果给他一个特效,那此刻的他就是嘴里喷火浑身冒烟的红孩儿! 弱弱地问一句:读者朋友们,如果你是被“龙上身”的过江龙,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办,但我知道你不知道过江龙会怎么办。 你绝对想不到,他要屠龙! 他没把“龙上身”当做人生开挂,他把那不请自来来了不走的龙当做敌人! 对待敌人怎么办? 当然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用过江龙的话来说就是——要么把脑袋割下来给朋友当凳子、要么往敌人的心窝捅刀子! 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屠不屠龙,而是怎么屠! 这时候杨二端已经做好了早餐在门口大叫:“阿龙哥,搞完没?恰面(吃面)了。” 过江龙清醒过来,霸蛮压下心里的火,盘算着怎么对付那该死的“龙”,闷头闷脑洗漱完,唏哩呼噜吃了面,风风火火去上班。半路上才突然想起:靠,今天竟然没练拳! 那年月的雪峰山民风彪悍,男女老少几乎是人人练拳,过江龙是苗族,自幼练习“苗拳”,几乎每个早上都要耍一遍,今天竟然没练拳?! 该死的龙,误事! 第五章 屠龙靠医院 0005屠龙靠医院 气鼓鼓地来到公司楼下停好摩托,过江龙飞跑着赶电梯;才进公司的大门,前台小美女便站了起来,不说话、眯眼笑。大厅里的那帮业务员却哄笑起来:“阿龙,昨天又进了派出所?” 过江龙打擦边球想蒙混过关:“别乱说!” “切,还不承认?鸭子死了嘴巴硬!” 过江龙振振有词:“我每次进去都是你们‘领’出来的,昨天你们没人领我?那就可以证明我没进去!” “切,警察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不承认?”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皱眉问前台小美女:“警察来了公司?” 小美女笑得山花烂漫,指着摄像头:“不是我告诉他们的,是他们看了监控视频……” 既然有视频为证,那就是典型的“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过江龙立马垂头丧气:“算你们狠,你们赢了!” “耶!中餐搞定!”大厅里欢呼阵阵。 看到这里,您也许有点疑惑:这过江龙进派出所、跟大家的中餐有什么关系? 其实是这样的,过江龙多次进派出所、每次都是公司派人去领,出来后的过江龙觉得欠了大家的人情,于是每次都请大家吃饭,进一次派出所就请一顿饭,这都成了浩气公司的惯例了,甚至于被老油条肖永刚说成是欢迎英雄归来的“英雄宴”。 过江龙很喜欢当英雄、但更愿意做帅哥,他建议把英雄宴改成“帅哥宴”,结果不被采纳,还是没人叫他帅哥,大家一致认为——你有当英雄的基础,没有做帅哥的前提!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销售部副经理马迟迟对前台小美女叫道:“云弈秋你统计一下,算上昨天这次、阿龙总共进了多少次派出所?” 云弈秋张嘴就来:“29次!” “哇!”大厅里惊叹声四起。一个普通老百姓3年进了29次派出所,全是打抱不平和见义勇为,这过江龙绝对是全国“仅此一家、别无分店”。 “29次?!”肖勇刚吃惊之后怪笑道:“阿龙加油哈,马上就升级了、以后就是3字开头了!” 过江龙吐了口烟:“阔以(可以)。为了纪念这伟大的时刻,是不是中午我请客、你买单?” 肖勇刚的烟圈和白眼齐飞:“切,你又没迟迟美女长得美!” 闹哄哄之后是例行的早会,销售部经理过江龙主持。 浩气公司成立二十多年了,专门代理销售休闲食品和各种饮料;这种类型的公司在官方的登记类型是“商贸公司”,在老百姓口中的叫法是“二道贩子”,流行的网络语是“中间商赚差价”。 毫无疑问,商贸公司最重要的部门是销售部,因为只有销售部才能为公司赚差价,什么法务部、财务部、人事部等部门,都必须为销售部服务。 所以,销售部经理过江龙是整个浩气公司仅次于老板和老板娘的第三号重要人物! 但是呢,浩气公司只是一家中小型的私营企业,加之老板陈浩气性格豁达,于是内部管理较为随意、公司氛围很是轻松,导致过江龙这个第三号人物凸显不出重要人物的尊贵性——全公司20多号人,没人尊称叫他“过经理”,反倒是“阿龙、阿龙”叫得震天响,即便是在正式的业务场合也是叫“阿龙经理”。 过江龙倒也不以为忤,不介意不生气,与阿龙经理的称呼相比,他更愿意别人叫他“帅哥”! 可惜的是,没人愿意昧着良心那么干。 过江龙对职位的称呼无所谓,但他极为看重业务。他在浩气公司干了3年,熟悉销售部的各个流程,老板和老板娘对他极为信任,视如己出把他当儿子再委以重任——陈浩气经常当甩手掌柜,王凤萍则笑眯眯地当“翘脚老板娘”——夫妻俩上个星期又去英国了,再次放心地把公司交给了过江龙。 今天的例行早会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走了个过场十几分钟就结束了。过江龙心里有事,没像往常那样在会后与大家嚼着槟榔吹牛,他闷闷地想了一阵后,向前台小美女和许会计报备了一声、背着双肩包出了公司大门,去“手机城”修手机——昨天晚上洗澡时他的手机被淋坏了。 手机坏了怎么办? 有钱人是换,没钱人则修。 手机城很大,里面的柜台和商铺很多。过江龙径直向一个柜台走去——这家修理店的老板姓邝,赣省人,租住在燕子窝那里,与过江龙算是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还不错。二人聊了几句后,邝老板开始动手检查过江龙的手机,过江龙则拿了邝老板的备用机装上自己的手机卡、开始打电话:“眯眯子眼,忙不?” 手机里传来李茂德那要死不活的声音:“忙倒是不忙,就是不敢开溜;上面的人还在我们医院搞检查,院长和书记时不时来查岗、害得老子‘翘班’打麻将都不好意思走,靠!” “不忙就好。帮我挂个号,我想做个检查。” “你上个月不是做了体检吗、你们公司集体体检那次?你所有的指标都很正常啊?” “那是常规体检,今天我想做个脑部检查——b超、ct、核磁共振——全上!” 李茂德火了:“吃了饭没事干你?没事干你去‘钓妹子’噻、去打麻将噻!三天两头来医院做检查、亏你想得出!” 过江龙赶紧安抚:“你先听我讲完噻、嚯伢(活祖宗)……” “好,你讲!要是讲不出个一二三来,下次打麻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老子‘将将胡’都接你的炮!” 就算您不会打麻将您一定也能听出这话里的威胁! 于是啊,过江龙只好陪笑脸、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是啯样(这样)的呢——昨天晚上我在陈家井喝水,突然从井里冒出来一团雾气,那雾气又变成一条龙,那条龙一下就把我撞翻了!莫名其妙摔一跤我就好恼火噻,就骂了一句‘撞哒鬼’,然后我就听见有声音在我脑壳里说话,说他不是鬼、是龙……” 李茂德鬼精鬼精的,过江龙的话还没说完呢、他立马就明白了过江龙的意思,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全身乱抖,还把办公桌捶得嘣嘣响:“然后你就觉得脑袋里有东西了?哈哈,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条龙?哈哈哈,你是猴子派来的文艺兵、专门讲相声……哈哈哈哈,你是想做个b超来找出那条龙呢、还是想用我们医院的核磁共振去杀死那条龙?哈哈哈哈哈,小鳖(小家伙),你想屠龙?哎呦不行了,笑死了,笑得嘴巴长榴莲了……” 桌子对面的同事张大姐见他笑得喘不过气来,皱眉问道:“哪个给你打电话咯?b超找龙?核磁屠龙?网络小说看多了小栗子(小家伙)!” 李茂德笑得眼睛可以忽略不计了:“……哈哈哈,等下他来了你就知道是哪个了!哈哈哈……” 被李茂德那么插科打诨连讽带刺地一闹,过江龙心里竟然清爽了许多——尽管自己的“屠龙计划”被李茂德看透了也说破了,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倒有一丝丝的兴奋! 没错,他就是想“b超找龙、核磁屠龙”! 他觉得,有了高科技的b超和核磁共振,屠龙那是小菜一碟! b超、ct和核磁共振属于科学范畴,“龙”是虚无缥缈的封建迷信,用科学对付迷信,肯定是科学必胜! 就算杀不死它,也要让它脱层皮! 就算没脱层皮,那也要吓它一跳! 最起码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对敌人“狠”! 好,这小混蛋只想着屠龙,根本就没去想:无论是b超、ct还是核磁共振,那都是医院用来治病救人的辅助手段、绝对不是杀人利器——就算真的能杀死他脑海里的龙,那先死的必定是他自己,对? 这过江龙,太青涩了。 典型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暗暗兴奋的过江龙回到大厅笑嘻嘻地去看邝老板修手机,却发现邝老板正在摆弄的不是自己那部被淹死的手机。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邝老板,我的手机呢、修好了?” “哪有那么快?”邝老板头都不抬,“你拿我的备用机先用着,晚上我把你的机子带回去给你。” 过江龙继续扯耳朵:“我看见你拆开了,怎么不现在修?” 邝老板神秘一笑,示意过江龙靠近、这才轻轻说道:“行规!不当着机主的面修他的手机,这是行规,懂不?” 过江龙恍然大悟:什么行规咯、不就是潜-规则噻——不当着机主的面修他的手机,这就有了黑暗空间——想要你花大价钱换主板就说主板坏了,想要你换显示屏就说显示屏有问题;没坏?肯定给你弄坏!没问题?绝对给你搞出问题! 总而言之一句话:挖空心思多收费! 竖了个中指,过江龙说道:“我们是熟人、你还来那一套?” 邝老板撇嘴:“这大厅里起码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我,坏了规矩我在这里就混不下去——你养我啊、小栗子(小家伙)?” “切!你家里又没有漂亮妹妹,好意思要我养你?” 邝老板举手作势来打,那家伙早笑哈哈地跑远了。 某三甲医院里人山人海,李茂德陪着过江龙做脑部检查。想屠龙的过江龙紧张兮兮,跑龙套的李茂德蔫头蔫脑。 与向旺泉和伍福图一样,李茂德也是过江龙的大学同学,也是个牛叉到无法叉掉的牛二代。这混蛋学习是学渣、投胎是学霸,父母亲都是厅长级别的高级干部、全省仅此一家,典型的捧着金饭碗出生、绝对的投胎优秀生一枚!李茂德不但家境优越、工作单位也令人嫉妒,被他老妈安排在某三甲医院当出纳,混吃混喝混日子还高收入:一年的合法收入加灰色收入超过40万,是当时全省平均工资的10倍还不止,高得离谱、令人绝望,让人恨不得扑他两巴掌!这混蛋有两个爱好,一是钓妹子、一是打麻将。可是呢,他老妈管得紧、不准他去钓妹子,于是这家伙的荷尔蒙从嘴巴里往外冒、成天口花花,虽然叫李茂德,其实是嘴上缺德。 在过江龙的强烈要求下,李茂德利用“脸熟”的优势和他老妈的影响力不停地为过江龙插队开后门,做完彩色b超做ct,做了ct做核磁共振;一圈忙下来,医生说了:你很健康,一切正常。 过江龙觉得不正常:什么都没发现?难道那“龙”不存在、是我自己在疑神疑鬼?也许我不应该看“脑科”、要去看心理医生? 他扯了扯耳朵、在心里暗暗叫:“出来和我说话!” 其实他不想得到回应。 但偏偏就有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震得他脑壳嗡嗡响:“我必须提醒你,你正在破坏‘能量共同体’的基本原则,你刚才所做的一切只能用‘无脑、无用、无聊’来形容。” 这! 靠,那“龙”确实存在! 靠靠,b超没找到它、射线没杀死它!? 靠靠靠,老子屠龙不成功竟然被嘲讽成了“无脑、无用、无聊”的三无人员?!! 紧接着他又遭到了李茂德的嘲笑——陪着过江龙做完检查,李茂德累得气喘吁吁,把手里的片子抖得哗哗响、嘴巴在噼里啪啦地发牢骚:“不好意思哈、阿龙,我们医院的设备只是国内一流、不是国际一流,更不是宇宙一流,所以没找到你讲的那条‘陈家井’出来的龙……哈哈……弱弱地问一句,那条龙是公的还是母的?哦,不对,应该要问‘是美女龙还是帅哥龙’?哈哈哈……小说里讲龙喜欢收藏宝贝,那条龙肯定是送了你什么宝贝?龙王爷送的宝贝,肯定高大上?是风火轮还是金箍棒?是杜l斯还是‘蓝w哥’?哎呦、哎呦,莫打哒,痛呢……” 别人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过江龙却一向喜欢“好汉动手不动口”,凡是能用拳头解决的就绝不用舌头,这不,几个脑瓜崩下去,李茂德熄火了。 “屠龙”不成功的过江龙一肚子的火:“向旺泉说你是‘眼小嘴巴大、典型的闷\/骚男’,看来他说得对!” 李茂德哭丧着脸:“老子的眼睛就是被你打小的!” 过江龙一脸嫌弃:“你嘴巴那么大,总不是我撕开的?” 李茂德整了整白大褂,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一脸严肃:“我觉得,虽然做ct没找到那条龙,但有一个办法肯定可以找到那条龙!” 见过江龙听得很专注,李茂德大爽:“我去帮你挂一个脑外科的专家号,再帮你预约一个教授级的主任医生来给你做一个高级别的开颅手术——先剥开你的头皮,再揭开你的头盖骨,然后从左脑开始找起!如果左脑没找到那就找右脑……” 过江龙这下没动手只动口:“嗯,有创意!你说那条龙是小小的像才孵化出来的春蚕呢、还是圆滚滚的像吃饱了的泥鳅?” 李茂德不爽了:“靠,这都吓不到你?冇味(没意思)!”说着摸出手机打电话:“胖子,在哪里咯?阿龙中午请吃饭!” 过江龙火了,扑过去对着手机大叫:“我是说中午请销售部的同事吃饭,没请你们,你莫信他戳(别被他骗了)!” 李茂德扭来扭去地躲:“你哪里啯‘稀夏的’咯(怎么这样小气)?我帮你走后门挂号照片,一餐中饭都不请?” 这话有理。 2012年的时候还没流行“移动支付”、更加没有“网约挂号”,普通人来大医院挂号必须要提前个两三天,否则那就排队去,长长的队伍会让人排到崩溃,没病都会排出病来、小病绝对排出大病!当然,不想排队也行,找票贩子买号去,不贵,也就二、三百块!友情提示:可以砍价,最低可以砍到50! 李茂德哼哼叽叽地打了一会电话,然后笑哈哈地收了手机:“胖子说他拿瓶好酒来!” 过江龙嗤之以鼻:“‘瓶子酒’算什么好酒?” 李茂德还之白眼:“抽烟抽牌子,喝酒喝瓶子——讲的是名气、看的是档次!” “我-靠,那你怎么还老去偷我的‘坛子酒’喝?” 李茂德理直气壮:“哈利油(傻瓜)都知道,瓶子酒有名气,坛子酒有品质!尤其是你们过家的坛子酒,香飘全神州!” 这顶高帽子不是一般的高,而且事关自己祖上酿酒的声誉,过江龙不好发飙了。 戴着李茂德派发的高帽子,过江龙一脸郁闷出了医院去检查卖场。 娘的个铲子,b超找不到龙、射线杀不死龙,真拿那狗屁的“龙”没办法了!? 不就是屠个龙吗、咋就这么难呢? 狂怒的过江龙不停地挥手竖中指,但天还是那块天、并没有被捅出n个窟窿,否则女娲娘娘有得忙了。 过江龙虽然是浩气公司的销售部经理、但还直管着许多销售终端,他现在要去检查的是城南的各个卖场。骑着摩托在热气蒸腾的马路上跑了一会,过江龙来到了一家大超市。 浩气公司成立了二十多年,这么些年下来、业务渠道和业务流程早已成型,过江龙在浩气公司做了三年销售,业务方面自然是驾轻就熟得心应手——他在大卖场里转了转,与促销小姐沟通了一下,看看一切正常,又骑了摩托沿街去看小超市。 接连看了三家大卖场和十来家小超市,过江龙大为满意。随着夏季的到来气温的升高,饮料的销量直线上升,这个月的销售计划绝对可以超额完成,到时候奖金肯定翻倍! 笑呵呵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时间,过江龙突然发现:在这热气蒸腾的马路上跑了这么久,自己竟然没出汗!而且,一整个上午了,除了在公司抽了一根烟以外,竟然没有烟瘾发作! 这就奇怪了。 第六章 喝酒吐出来 006喝酒吐出来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36度,但只要是个人就知道,市区的温度肯定是只高不低——在市中心,大量的空调在排出热气,无数的汽车在喷射尾气,一栋栋高楼大厦在阻止热气的流动形成热岛效应,所以啊、市中心大马路上的体感温度起码超过40度!也就是说,过江龙在40多度的马路上跑了这么久,竟然没出一滴汗! 怪? 还有就是,过江龙的烟瘾大得很,一天最少要抽一包半,因此他的qq昵称就是“两天三包烟”——但是,到现在为止,一个早上加一个上午、竟然只抽了一根烟? 不奇怪吗? 过江龙不停地扯耳朵:这难道是洗经伐髓后变成了“无垢体”的原因?玄幻小说里的事情真在我身上发生了?意-淫爽文变成了现实生活?“龙上身”对我而言是好事? 娘的个铲子,我怎么就不信呢?! 烟瘾大却不想抽烟、这么热没出一滴汗,肯定是那混蛋的龙在搞事情! 想打打不到、想骂骂不跑,想屠龙没屠得了,接下来怎么办? 与它“和平共处”吗? 靠! 举着手机想了许久,过江龙还是束手无策,最后只好拨通了马迟迟的电话,问清了聚餐的地址后、跨上电动摩托便穿街过巷。 到了聚餐的小饭店,发现能来的人都到了。马迟迟笑道:“买单的人来了,大家欢迎!” 肖勇刚猛拍巴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除了小姑娘云弈秋之外,销售部的其他几个同事都嘻嘻哈哈地跟着拍巴掌,一边大呼小叫:“服务员,点菜!阿龙经理的‘英雄宴’必须上招牌菜——土匪猪肝、小炒黑山羊、红烧黄鸭叫、大份卤猪脚、茶油干锅鸭!” 十来个年轻人都是“有荤不吃素”的非典型肉食动物,点的都是荤菜大菜招牌菜,没个四、五百块钱下不来,活生生地把“英雄宴”变成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打土-豪”! 过江龙发现大事不妙便惨兮兮地作揖求饶:“你们的掌声响起来我的钞票就开始跳舞。各位美女各位帅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肖永刚煽阴风点鬼火:“这是你的‘英雄宴’——英雄必须大气,请客不能小气——大家说对不对?” 这话既捧也打、拿捏得恰到好处,众人拍着桌子乱哄哄地附和,过江龙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鹅、不好出声只能干瞪眼! 不知死活的李茂德一脸正能量:“请客有理,买单光荣!” 心疼钞票的过江龙一巴掌拍了过去:“伍胖子还带了一瓶酒来,你好意思一点东西都不带?” “谁说我没带东西来?”李茂德振振有词,“我带了嘴巴!” 大家哄然大笑! 马迟迟笑得花枝乱颤:“阿龙喊你‘眯眯子眼’,我们只知道你眼睛小,没想到你脸皮也蛮厚!” 李茂德摸了摸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嗯呐。我出生的时候妇产科的医生就说了:这小子皮厚,脸上的皮最厚!” 大家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小姑娘云弈秋更是笑得往马迟迟怀里钻!马迟迟手忙脚乱往外推,结果茶杯撞翻了好几个! 伍福图赶紧抱住自己带来的酒:“小心、小心,一千多块钱一瓶呢!” 过江龙催服务员上菜,然后从伍胖子手里接过那瓶酒装模作样地看,一边小声问:“昨天晚上搞了多少?”伍福图得意洋洋地伸出右手、翘起大拇指和小拇指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赢了六千多块钱。 对大部分人来说、6000块钱不算少了,打工两个月都不一定存得了那么多,过江龙心疼自己请客的这几百块钱、但对伍胖子赢的6000多却没看在眼里,他觉得那是不义之财——昨天上午向旺泉“摇铃子”(组织牌局)的时候就讲明了是“打业务牌”,是叫兄弟们过去“杀猪吃肉”的——供货商求着他下单采购——牌桌上不输钱、怎么给你下订单?业务牌都打不好,怎么做业务? 打业务牌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变相贿赂、是拉近买卖双方关系的一种手段,毫无疑问,在牌桌上买方必定赢钱、吃肉,卖方必须输钱、出血!过江龙不是傻瓜也不迂腐,他虽然爱钱但他不屑于打业务牌赢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坚决不要! 他撇了撇嘴:“打业务牌‘赢’钱,有意思吗?切!” “送上门的猪,不杀白不杀!”伍胖子嘿嘿笑:“你也是宝里宝气,明知道是业务牌、有钱捡都不去,哈利油一枚(傻瓜一个)!” 过江龙切了一声:“我不但知道是业务牌,还知道是向旺泉害我在派出所呆了一下午一晚上!” 伍胖子愣了,半晌才痴痴地问:“你怎么知道?” 过江龙懒得回答。在他心里,麻坛四帅哥中的伍胖子和李茂德是“家人”,向旺泉是“路人”,昨天被向旺泉“阴了”而被关了大半天、相当于是逛街时被路人踩了一脚,不轻不重不疼不痒,何况过江龙本就不想打业务牌去发不义之财,于是他只生闷气没想发飙——他把酒瓶递给李茂德:“眯眯子眼,开酒!” 李茂德眉开眼笑:“好嘞,1800一瓶的高档酒,帅哥美女们、杯子拿过来!” 由于过江龙的原因,浩气公司的员工和李茂德伍福图他们都很熟络、大家相处都很随意,于是不愿喝白酒的纷纷摇头,只有肖勇刚递了杯子过去,嘴巴上却叫道:“胖子,你这瓶酒不会是假酒?” 假酒? 有可能哟! 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的,这个牌子的白酒突然风靡省城(以下称a酒);几个月之后,下面的地级市一看:省城流行啊,肯定是好东西!于是纷纷跟风——省城带头、市县加油,上行下效、一发而不可收拾!于是乎不到半年时间,a酒便攻陷三湘四水、放翻酒客无数! 喝的人一多、酒的销量就上去了,销量一上去、价格就上去了。几年下来啊,a酒畅销全国,知名度是妇孺皆知,价格也是童叟无欺,全国统一零售价1800一瓶! 于是呢,a酒便进了奢侈品的行列,通常是“喝的人不买、买的人不喝”——不是公款消费,谁愿意买这么贵的酒?不是请客送礼,谁舍得花那个冤枉钱? 不过啊,凡事皆需有度,一旦超过这个度,好事就有了向坏事转变的可能。【重重咳、连续咳,先提醒、后面的故事再讲解。】 因为这a酒又贵又好卖,所以假货随即泛滥开来。让人又气又恨的是,造假者的水平极为高超,搞出来的假酒极为逼真,无论是外在的包装还是瓶内的酒水,与真酒几乎是一模一样!a酒的生产厂家“a酒集团”花了大力气去打假,什么激光码防伪、编码短信查询、瓶口加锁、酒水专营、后来还号召酒友们砸碎酒瓶踩烂包装盒、更是高额悬赏假酒贩子的线索等等,十八般武艺轮流使了个遍,愣是没防住!毕竟啊,那年月可没有后来的二维码防伪、也没什么rfid射频防伪技术! 那几年假a酒几可乱真大行其道,假酒贩子们赚得盆满钵满、a酒集团的人却伤透了脑筋欲哭无泪,很多人掉了头发谢顶、一些人更是掉了乌纱帽丢官! 无可奈何之下a酒集团的“打假办”使出了最后的撒手锏,于是传说中的“品酒师”隆重出场!然后品酒师们一个个铩羽而归——《西游记》里的观音菩萨都分不清孙悟空与六耳猕猴呢,现实中的品酒师品不出真酒假酒也很正常嘛! 于是,高科技的分析化验仪器变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嗨,这下有效!在高科技的强大威力下,假酒无所遁形! 但是,麻烦也接踵而至——总不能一瓶一瓶去检测化验了之后再开喝啊对不对?喝酒呢,别闹哈、亲! 于是,a酒集团“打假办”的人快哭了:不是皇-军不厉害、而是共-匪太狡猾! 于是,幽默的芙兰人便说这a酒的假酒和真酒就像六耳猕猴与孙猴子似的真假难辨,不要说唐僧八戒他们看不出来,就连观音菩萨都分辨不清,只有如来佛祖才慧眼如炬!观音菩萨是谁?是品酒师;佛祖是谁?是化验的仪器。 然后,真假a酒的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喝了真酒啥事没有,如果喝的是假酒,恭喜你,当时没事,但几个小时后保证你全身无力脑袋发胀!问题是、能够在酒局中敞开了喝1800一瓶的高档酒的人大多是高端人士,于是事情就闹大了:喝了假a酒的高端人士捂着发胀的脑袋大发雷霆,一纸命令下去、工-商和公-安火速行动!然后,一些饭店罚了款,几家“名烟名酒回收店”关了门。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是“维权”的索赔人士出现了。那些人跑去医院要求医院出具证明、说全身乏力脑袋发胀是因为喝了这种假a酒。医院哪有心情和勇气出具这样的证明?只是安慰说:引起全身乏力脑袋发胀的原因多种多样,不能直接证明您喝的是假a酒;回去多喝开水多休息、症状应该会好转,以后戒烟戒酒就没事了。 事实证明医生说得对——几杯温开水下去,连跑几趟厕所,喝了假a酒的人又活蹦乱跳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戒烟戒酒?是个人都知道这么说,还要你医生来啰嗦?该喝还得喝、想喝接着喝——连品酒师都品不出来,我们还去较什么真?反正这种假酒还没喝死过人,大不了多喝几杯开水多跑几趟厕所噻! 于是假a酒继续泛滥成灾,人们也都见怪不怪。 人家请你喝1800一瓶的高档酒、你却当面质疑酒的真假,这无论如何也算是一种失礼,但是、当肖勇刚对这瓶a酒的真假提出质疑时,不要说大家都习以为常,就连酒的提供者也不以为意——伍福图呵呵地笑:“从我老爸书桌上拿的,应该不是假酒?” 李茂德连连点头:“你老爸专管打假,谁敢送假酒给他?那不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屎(死)吗?” 饭桌上讲茅房找屎,几个白眼便唰唰地飞了过来。马迟迟嗔道:“还没喝酒就开始讲醉话了?下午都要上班,你们少喝点!” 没人理她。芙兰不是喝酒大省,但四个小伙子一瓶白酒,人均二两五、真心不算多。 服务员陆续端了菜上来,马迟迟举起手里的西瓜汁——在心有浪漫的人眼里、生活需要仪式感——即便是在这样简陋的苍蝇馆子里吃饭、妆容精致的马迟迟也不放弃仪式感,她看了一圈大家,脆声提议道:“来、大家碰一下。谢谢阿龙哈。阿龙,讲几句?” 过江龙端起酒杯笑道:“那我就讲一句哈——你们少吃点、让我吃回来!” 大家轰然大笑,碰杯之后便乱纷纷地喝酒喝饮料。 但是,怪事发生了——过江龙举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酒,正要品味,突然间一股气浪从喉咙深处喷发出来,口腔里的酒就像环卫局的洒水车在洒水一般激射而出!过江龙猝不及防,赶紧低头,一道酒箭直射膝盖!同时,脑海里有个干净而平稳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怎么喝毒-药?” 毒-药? 我在喝毒-药? 我明明喝的是1800一瓶的a酒啊——突然,过江龙一激灵,下意识地大叫:“我靠,假酒?!” 大家都被过江龙喷酒的举动惊呆了,现在又听他说是假酒,立马七嘴八舌起来。 “胖子全家都是工商局的,他拿来的酒怎么可能是假酒?” “品酒师都品不出真假,你怎么一进口就说是假酒?矫情!” “靠,阿龙,你喷到我裤子上了!美女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失(湿)身了!” 过江龙被他们吵得清醒过来,起身说道:“我去擦一下。”抖着裤腿进了厕所。 这家饭馆不大,厕所那就更小了,只有一个蹲位。过江龙锁好门便恶狠狠地叫:“刚刚是你在说话?你真的住在我脑海?医院怎么没查出来?” “我是‘能量体’,你们现有的科技查不出来。” 能量体?什么东东? 科幻vs玄幻,科幻完败? 过江龙恼火地靠了一声:“我喝的酒是你喷出来的?” “那是化工原料配制的,巨毒,喝多了将导致器-官功能衰竭。” “靠!哦,不对、我中毒关你什么事?”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切,假得死!说点别的也许我会信!” “那我实话实说——我和你现在是‘能量共同体’,你中毒将影响我修炼。” 修炼? 过江龙郁闷得扯耳朵了:这到底是科幻还是玄幻?到底是科学还是玄学? 第七章 电话打进来 007电话打进来 过江龙郁闷得扯耳朵了:这到底是科幻还是玄幻?究竟是科学还是玄学? “就算你是龙、你在‘陈家井’里修炼就是了,为什么要跑到我脑海里来?全省七千万人,全国十几亿人,全世界70多亿人,你为什么偏偏找上我?你觉得我就那么好欺负?” “不是欺负你、是与你合作。修炼需要清静、干净,陈家井周边的土地二十多年前就被污染了,井水不能直接饮用,也不适宜修炼。为了更好地修炼,我每天要花三十分钟去清除井水里的毒素;进到你脑海后,我每天只需花三秒钟就可以清除你全身的毒素,这对你而言是天大的机缘、有巨大的好处。必须要说明的是——我之所以住到你脑海、是你三跪九拜请我来的,我们现在是能量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呸,说得就像两口子似的——小伙子跪着向姑娘求婚,然后二人结婚成家、风雨同行荣辱与共一起过日子! 靠,三十分钟对三秒钟,性价比蛮高哈?原来你是有好处才找借口住进我脑海! 就这么想着,过江龙没那么生气了、抵触感也没那么强了,不知不觉地把那龙“从敌人变成了路人”;但是,一听到那个三跪九拜他就后悔得要死——不就是喝个井水吗、为什么不拿瓢舀了喝?为什么不用手捧了喝?偏偏要去“老龙探水”,结果真的搞出个龙来!“龙上身”就龙上身,偏偏还请神容易送神难、赖在自己身上不走了!然后想屠龙没成功被嘲笑成“三无人员”,脑海里装条龙到处跑不但没人相信更加没人点赞,稀夏的!(踏马的。) 自怨自艾着胡思乱想了一阵,过江龙在心里叫道:“你住在我脑海里、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靠,老子变‘透明人’了!好才我还没谈女朋友,要不然我打个啵(接吻)你都知道,那我不亏大了?” “真正的修行者心无旁骛。除了给你排毒,我不会关注你的任何事情。如果不是刚才那毒-药太厉害,我根本不会出声。” “靠,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了?” “谢就不必了。你和我现在是能量共同体,这既是你的机缘,也是我的机缘。” “机缘?我现在是一身鸡皮!”过江龙切了一声:“打个商量,你去别的地方好不?去湘江去洞庭湖去大海都行!世界那么大、你应该去看看,全球那么多人、你有的是选择——很多人崇拜龙,你把你的机缘送给那些崇拜龙的人、不是更好吗?” “不行,他们都是‘叶公好龙’。” “我不叶公好龙,本帅哥想屠龙!” 这下没有回答了,过江龙把天聊死了。 他不停地扯耳朵:靠,这混蛋的龙真的赖上老子了?想打打不到、想骂骂不跑,想屠龙没屠得了,难道真的只能与他“和平共处”? 靠,我怎么就不爽呢? 他又在脑海里嚎了几嗓子,那“龙”没回应,但是、脑海里没了声音厕所外面却有人在着急地擂门:“快点快点!” 过江龙愣了一下,然后一边开门一边苦笑:城里的日子不好混啊,竞争太激烈,占着茅坑不拉屎都有人催! 回到饭桌旁,大家纷纷笑话过江龙是心疼买单、所以喝酒喝得呛到了——没有一个人把假酒的事情放在心上。 过江龙去抢伍福图的杯子:“别喝了,假酒!” 伍胖子恼了、嗓门比脖子还粗:“你说假酒就假酒?我……” 正在这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大家循着铃声望去,伍胖子触电般地放杯子扔筷子,手忙脚乱地拿了手机一看,见是老妈的号码便松了一口气、随手一划免提:“亲爱的大美女老妈,我不是请过假了吗、中午我和阿龙吃饭……” “鬼崽子,你是不是从你爸的书桌上拿了瓶a酒?” “不就是一瓶酒噻,他没放进酒柜里、肯定是拿来喝的……” “你啯扎嚯伢(你这个小祖宗),那是瓶假酒、是你爸拿回来研究用的假酒!你也是的,酒柜里的真酒不拿硬要拿桌子上的假酒,害得他做死地(大肆、一个劲地)对我发脾气!好崽(乖儿子),别喝了、听见没?那是假酒,对身体不好……” 听着手机里的话,李茂德和肖勇刚赶紧放了杯子,大家面面相觑:难道阿龙说对了,这瓶a酒、真是假的? 伍福图傻眼了,结结巴巴地回复老妈:“哦,晓得哒、晓得哒。阿龙一进口就说是假酒,我们已经没喝了,在喝啤酒……” “那就好……呃,不对,你戳我(骗我)的,品酒师都品不出真假,阿龙一进口就分得出真假?” “是真的呢。我等下发微信给你看咯,我们根本没喝几口!” 应付完老妈,伍胖子把手机揣进口袋、耸耸肩做了个鬼脸:“不好意思,假酒!”又转头问过江龙:“那、上啤酒?”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挥手示意服务员过来。 李茂德趁机叫嚣:“啤酒是本帅哥的强项——死阿龙,我要你的钱包大出血!”这不是吹牛,喝啤酒他一般是吹瓶子,而且是喝一件踩一件。 过江龙猛翻白眼:“不给你机会——每人两瓶,限量!” 李茂德高举双手:“喝啤酒还限量?反对!” “反对无效!”看见肖勇刚也要举手、过江龙直接镇-压:“有意见到厕所去提!”饭桌上灭了同学灭同事,这是买单者的外挂。 伍福图正要开口参战,手机又响了,见是向旺泉的号码,便没按免提,把手机盖在耳朵上嬉皮笑脸:“莫西莫西(你好),向老大,有什么指示?” “老三,在哪里潇洒咯?” “老四请他同事吃饭,我和老二在这里‘米西米西’。” “靠,你们嗨皮竟然不叫我这个老大?违背组织原则私下活动,性质恶劣!” “好才你没来。我带了瓶a酒,竟然是假的!丢格(丢人),一点都不‘哟西哟西’(不好)!” “莫西莫西、米西米西、哟西哟西”是音译,是“抗\/日神剧”的产物,现在被伍胖子演绎了出来颇有几分喜剧效果,他那故作滑稽的怪腔怪调让向旺泉哈哈大笑,声音之大让在座的人都清晰可闻:“你们几扎小鳖(你们几个小家伙),搞得到什么真a酒咯?” 这不是轻视也不是蔑视,而是事实——这年月没有过硬的关系几乎不可能买到真a酒,普通老百姓想买到真a酒那绝对是比买彩票中奖还难。 等伍胖子挂了电话,肖勇刚问他:“谁呀?这么牛皮哄哄?” 伍胖子笑了笑正要说话,又有手机响——过江龙接听电话:“老板,什么指示?” 听说是老板来电话,浩气公司的人都静默下来。陈浩气嗓门极大中气十足,大家都能听见他那洪亮的声音:“阿龙,我后天回国。我等下把航班信息发给你,你安排杨司机到时候来接机,ok?” 过江龙乐了:“老板,你去英国半个月,就只学了这一个单词?” “讨打鬼崽子!我在qq群里看见你又进了一趟派出所?” 过江龙的脸垮了下来:“老板,我教你一个单词:no!” 杨二端是湘西的土家族,十四岁就来省城谋生,在一家快餐店打工6年多了,每天的工作是在厨房打杂和送外卖的盒饭——那年月还没流行网上消费,也没有快递员满街飞,快餐店只能自己派人送外卖——浩气公司的员工经常点这家店的盒饭,一来二去便与杨二端混了个脸熟。有一次过江龙也定了盒饭,发现杨二端的口音有故乡的味道,于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待过江龙发现杨二端与快餐店杂物间的老鼠和蟑螂同居后,便生拉硬拽地把杨二端拖进了燕子窝巷1号。 【轻咳一下:这也是真正的慈悲。】 燕子窝巷1号是陈浩气的祖宅。陈浩气原先在国营企业上班、享有单位分配的福利房,后来下海经商又买了几套商品房,现在住的是独栋别墅,于是把这两层半的老房子给过江龙住。虽然这老楼房比较破旧、装修更是简陋,但比学校的宿舍要来得自由、离公司也不远,于是过江龙便搬了进来,在这里住了3年多把这里当做了家,根本不想去公司宿舍——杨二端被薅过来以后就像一个勤劳的田螺姑娘把楼房收拾得干净整洁,后面的院子种上树、空置的地方摆上花,不知不觉之间、原本荒废颓败的小楼竟然焕发出勃勃生机! 陈浩气来过后看得惊喜不已,对着惴惴不安的杨二端狠狠竖了几下大拇指。 杨二端不但生性勤快手脚麻利,竟然在烹饪方面颇有天赋,在快餐店耳濡目染后摆弄起饭菜来竟然是有模有样——过江龙这下有口福了,杨二端变成了过江龙的“御厨”——浩气公司的同事们来吃过几次后都羡慕不已,老板陈浩气更是一锤定音总结出了大家的慨叹: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阿龙这家伙,命好! 是啊,在异乡漂泊,一日三餐是很具体、很实在、而且是不得不每天都要面对的问题——在外打拼的你,有没有吃厌外卖? 大家都对着外卖在愁眉苦脸,过江龙却有的“专职厨师”帮他做饭,这不是“命好”是什么? 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杨二端一般会在傍晚六点半左右做好晚饭,而过江龙大多也会准时回来。 把电动摩托推进后院,过江龙一边洗脸一边问杨二端:“你说老实话,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见我被龙撞了?” 杨二端呵呵笑、委婉地否定:“我只在电视上看见过龙。”一边拿了筷子催促过江龙赶紧来吃饭——煎了土鸡蛋呢,冷了就没那个香味了。 【剧烈咳嗽特别提醒:吃货们都知道要“鸡吃叫、鱼吃跳”,以为是食材新鲜、所以味美;其实不对,真正的原因详见后面的故事。】 过江龙心里有事,一边吃饭一边说“撞龙”的事情,搞得杨二端郁闷到不行:“阿龙哥,我真没看见有龙撞你。再说了,你都去医院检查了、已经证明没问题了,你还担什么心?” “问题是、那条龙说他就住在我脑海里!今天中午喝酒,他还把我喝的假酒喷出去了!” 杨二端彻底无语了:龙上身?龙喷酒?纠结些这么迷信的事儿、到底你是小学生还是我是小学生? 摇了摇头、杨二端苦笑:“阿龙哥,你这些话我们两个说说就算了,别人听见还不骂你是神经病?” “就是担心被骂才没告诉别人噻。我想打电话给我高中的班主任老师,手机摸了几次又收了回来。要是老家有电话就好了,我可以问我老爸,他肯定不会骂我。就算他也搞不清,还可以去问‘寨佬’。” 过江龙的老家在雪峰山深处的牛头苗寨,虽然现在是2012年了、但目前只通了电,至于电话,不好意思,没有。牛头苗寨的人开玩笑说电话是电的儿子,手机是电话的儿子、是电的孙子——现在牛头苗寨的电还是个单身汉,没有生儿子,孙子自然是云深不知处了。 说到家乡的事儿、杨二端的声音欢快起来:“你们寨子也是这个传统啊?我们寨子也是这样、有不懂的就去问老人家。” 家有一老、胜有一宝,说的就是这个。 过江龙扒着饭,突然说道:“咦,高满嗲八十多岁、刘娭毑九十多了,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我去问他们?” 杨二端眨巴了几下眼睛:“高满嗲就算了,一天到晚只晓得打牌喝酒。要问就去问刘娭毑。” 过江龙觉得这话有理,匆匆吃完饭出门——虽然对那“龙”的抵触感没那么强烈了,但他心里就是不踏实! 第八章 佛道皆无缘 008佛道皆无缘 话说过江龙对“龙上身”从愤怒窝火变得忐忑不安,他自己没办法解决、迫切需要找长者来释疑解惑,于是燕子窝巷的老祖宗刘娭毑就成了最好的对象。 刘娭毑住在过江龙的正对面,燕子窝巷2号。她老人家今年九十五,逢年过节就上电视、是领导们下基层慰问的“明星”,于是变成了全市有名的“寿星”,是居委会和街道办的特护对象,政-府专门安排了办事员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刘娭毑祖籍江苏,解放前在上海某私立学校就读,典型的江南女子,抗-日期间因躲避战乱而流落星城,最终成了这燕子窝巷的“原住户”;儿孙都在国外发展得不错、每年都有大把的美-金寄回来;因为高寿且耳聪目明、脾气随和人缘好,所以就成了燕子窝巷的老祖宗——不但燕子窝巷土生土长的原住户对她恭恭敬敬,就连租住在这里的外来户也对她客客气气。 过江龙来到刘娭毑家、发现高满嗲也在,两个耄耋老人正在说事儿。原来,燕子窝巷的一个老街坊去世了,他们商量着去吊唁——那位街坊几年前搬出了燕子窝巷,跟儿子去了某机关宿舍居住,那公-务员小区设施齐备条件很好,冬天有管道热水夏天有中央空调,算是享福了,谁知道这才七十二岁就走了(死了)。 过江龙不好插话,打了招呼后老老实实地听着,等呗。 两个老人家又聊了一会吊唁的事情,高满嗲起身笑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老姐姐,我今年八十三,说不定哪天就先走一步了!” 刘娭毑瘪了瘪嘴,仿佛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拿了蒲扇站起来送客。 望着两位伤感的老人,过江龙鬼使神差地说道:“满嗲、娭毑,你们以后不要喝陈家井的水了,买矿泉水喝!” 高满嗲笑了:“活盖咯(怎么了)你?你们公司不是卖饮料和零食吗?是不是现在又卖矿泉水了、所以找我们两个老家伙来推销矿泉水?” 刘娭毑见过江龙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用蒲扇点了点高满嗲:“你去打你的牌咯。”招了过江龙来身边坐下:“伢子,有事?” 过江龙犹疑着、一个字儿一个字地往外蹦:“娭毑,我跟您老人家讲件事,您莫笑我哈……” 刘娭毑虽然饱经沧桑满头白发、但骨子里依然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贤淑与善解人意,她微微点点头轻摇蒲扇:“嗯,你说。” “昨天晚上我在井边喝水摔了一跤,您还记得噻?其实,我那不是自己摔的、是被龙撞的!” “被龙撞的?”刘娭毑停了蒲扇,“嗯,你当时是讲了‘被龙撞了’的话。可是,当时井边上那么多街坊,没一个人看见有什么龙啊?对了,你当时还问二端有没有看见龙撞你,是?” “对对对!”过江龙见刘娭毑没有笑话他,心下振奋起来,噼里啪啦地说道:“我趴在井边喝完水,然后看见井里出来一条龙——和电视里的龙一模一样——那条龙对我点了点头,对着我就冲了过来!我吓得要死,往后面一躲,结果就摔了一跤!” 刘娭毑的蒲扇没动,嘴里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全身就出了好多黒汗,我自己都不知道!二端说我身上臭,我还去打他……” 想起昨天晚上的打闹,刘娭毑摇着蒲扇笑:“确实是你身上臭。” “是啊。所以我赶紧去洗澡,结果把手机淋坏了!我当时骂了一句‘撞鬼哒’,没想到有个声音对我说:我是龙,不是鬼!” 刘娭毑的蒲扇停了:“有人和你说话?应该不可能?你洗澡的时候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厕所里?二端那时候在井边乘凉……” “是啊是啊。我到处找,就是没找到说话的人!”过江龙扯了扯耳朵,“那个声音说他是龙、原先住在陈家井里,是我三跪九拜请他出来的,然后他就住到我脑壳里了——您说搞笑不咯?我明明是趴在井边喝水、他硬要说我是三跪九拜,气死我了!” 刘娭毑笑得满脸杏花开:“你当时那个样子确实像三跪九拜在‘拜井’……” “我不信鬼神不信菩萨我拜个屁的井!”过江龙急了:“可是,真的有声音在我脑壳里响!” 过江龙絮絮叨叨地讲,刘娭毑的蒲扇停了又摇、摇了又停。 “……他说陈家井周边的土地都污染了,是他每天在清除井水里的毒素,要不然这水早就不能喝了……” 听到这里,刘娭毑的蒲扇又停了:“哦?你把原话说一遍?” 过江龙仔细想了想才开口:“原话好像是——陈家井周边的土地二十多年前就被污染了,井水不能直接饮用……” 刘娭毑拿扇子拍膝盖:“这样啊,好像有道理!回龙山那边的白沙井远近闻名,小半个星城的人去那里打水泡茶,后来井水里长了虫子,没人敢喝了,政府治了虫才有人喝,但味道不是原先的味道,可惜了……这陈家井的水我喝了几十年,还是蛮好的,一点味道都没变,原来是龙在保佑陈家井!现在那龙到了你身上,以后这陈家井的水肯定也会像白沙井那样不能直接喝了——哦,怪不得你要我们别喝了呢!好伢子,你有善心啊,怪不得龙都喜欢你……” 过江龙脸都白了:“喂喂,娭毑,您真相信有龙啊?” 刘娭毑停了蒲扇、眼神变得悠远。 她亲历过“龙”的事情。 那是1934年,她16岁、在上海读书,《盛京时报》报道后,导致火车票一票难求!那事情当时闹得很大、沸沸扬扬妇孺皆知;很多学生不信、她没去,兵荒马乱的、一个大姑娘怎么敢到处折腾?而且啊,人们都说了,爱新-觉罗的气数尽了、溥-仪的满洲-国保不住了,后来啊,真的就应验了…… 想到这里,刘娭毑坐正了身子,慢慢说道:“龙的事情传了几千年、都说我们是龙的传人,我觉得,信则有、不信则无……” “问题是我不信啊!我不信他还赖上我,您说我冤不冤?”过江龙哪里知道刘娭毑想起了往事?他急得差点快哭了,“要不我叫他到您这里来?”看见刘娭毑没反对,过江龙扯开喉咙大叫:“你给我出来!” 脑海里没声音。 接连嚎了几嗓子、还是没声音——那个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仿佛是闻着香风去追美女的死舔-狗,比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长安女还不如,长安女还知道姗姗来迟,那该死的龙既然是百呼不应! 过江龙气得哦! “混蛋,你给我出来!” 哪里有龙出来? “踏马的,赶紧出来!” 事实证明过江龙不是可以号令龙王的玉皇大帝,他再怎么叫再怎么吼也是白搭,就是没龙出来! 过江龙气得哦,全身气鼓鼓就像发怒的河豚! 望着过江龙在那里气急败坏地干嚎,刘娭毑劝道:“莫急咯伢子。你不信就不信噻,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就是了……” “可是,真的有声音在我脑壳里响!” 看见他一脑门子的汗,刘娭毑拿了毛巾帮他擦汗,一边说道:“伢子,你是有点怕?按你刚才说的来看,‘龙上身’对你没有坏处只有好处,你莫怕咯……” “我不是怕,是烦!”过江龙接过刘娭毑的毛巾自己擦,突然愣了——出汗了?上午在太阳底下跑了那么久没出汗,现在出汗了?! 刘娭毑见他发愣,只以为是他心里害怕,犹豫了一下又劝道:“伢子,你要是实在怕呢、就去烧炷香——‘开-福寺’你知道噻,还有阅麓山顶上的‘云-麓宫’——去烧炷香、求菩萨保佑……” 老人家的话还没说完呢,过江龙突然咧嘴笑了:“我出汗了呢娭毑!”把毛巾塞给刘娭毑,一蹦三尺高:“我好了!娭毑,我好了!” 老人家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却看见过江龙点了烟一边抽一边吐槽:“切,我才不去烧香呢,那帮子和尚道士给我烧香还差不多!娭毑,您是不晓得呢,他们嘴巴上自称‘贫僧、贫道’,其实一个个有钱得很!我看见有和尚在五一路上开宝马带妹子兜风!和尚开宝马也就算哒,他还闯红灯!牛?!最好玩的是——我在阅麓山看见两个道士抽烟!您不晓得道士也抽烟?哈哈,我也是头一次看见!抽烟就抽烟,竟然抽一百多块钱一包的高级烟……” 刘娭毑这才反应过来,急得拍着蒲扇叫:“伢子诶,你积点口德咯,莫打乱港(别胡说八道)!” 觉得自己恢复了正常的过江龙兴冲冲地进了屋便翻箱倒柜,找出一块纸板又跑到楼上去拿笔。杨二端洗了碗过来一看、只见纸板上写的是:不要生喝井水! 杨二端辍学后一直自学,典型的“小学文凭、高中文化”,此刻看见那纸板上的字他笑得没鼻子没眼睛:“不要生喝井水?你的意思是等井水熟了再喝?现在七点二十五,还要等多久井水才熟?一个小时?一天?还是一个月?” 你个小栗子(小屁孩)把井水当什么了?馒头?西瓜?你写个“不要喝生水”就行了噻——嗯,阿龙哥把中文系读蠢了! 过江龙觉得自己上午屠龙没成功但下午与龙争斗后能出汗想抽烟是扳回了一局,于是心情大好、不和杨二端抬扛,他把笔塞给杨二端:“把笔划描粗一点,挂到井边的树上去!”也不管杨二端的嘲笑,哼着小调去洗澡。 洗了澡出来过江龙只觉得神清气爽,看见那纸板在树上随风摇摆,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想喝酒了——靠,刚才吃晚饭的时候只想着“龙上身”、竟然忘记喝酒了?狗屁的龙,混蛋的龙,靠! 回屋拿了一个色泽金黄的竹筒出来,扯开塞子,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仰头喝了一口,小心翼翼地吞咽,深怕像中午那样喷出来——直到酒水全部咽下去、一股酒香浮上来,这才彻底放心、拍着竹筒傻乐。他觉得自己通过抗争赢了一局,最起码的是、被“龙”欺负的憋屈感少了那么一丝丝! 本帅哥又能抽能喝了! 看看,这就是过江龙的“青涩”! 读者朋友们,如果是你“龙上身”,你肯定会觉得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是一场造化、是一种荣幸,对?而过江龙呢、他是觉得被欺负了!如果“龙”让你变成无垢体百病不生还让你不知不觉地戒烟戒酒,你肯定很高兴、甚至想着要得到更多的好处走上人生巅峰,对?而过江龙呢、他不开心,不想得到好处,他就想抽烟喝酒、就想恢复原状变回自己! 这是个性还是叛逆? 是对是错、是福是祸? 现在不好评价。 但可以肯定,这不仅仅是过江龙的青涩。 读者朋友们,你有过这样懵懂稚嫩的青涩期没? 过江龙家里世代酿酒,酿好的高粱酒用坛子封存。在酒气熏天的环境里长大、过江龙自小就爱喝酒,一天不喝就不舒服,仿佛他血管里流的一半是血一半是酒,喝多了的时候还顺手把自己的基因泡在了酒坛里——在县城读高中的时候他每个星期都用塑料瓶子带酒去学校喝,被同学举报后因为酒太好太香、于是师生同喝,只不过喝酒的地方从学生宿舍变成了教师宿舍。 来省城读书就麻烦多了,一年才回一次家,不能再用塑料瓶保存酒水,否则“塑化剂”融进酒里既影响口感也对身体不好;另外,路途遥远,酒坛子不方便携带,万一碰烂了酒坛那就糟糕了!不要说香醇的美酒洒了可惜,就连那坛子都很珍贵,一个个酒坛包浆饱满色如黄玉、漂亮得能让人目不转睛!据过江龙老爸说、在他手上根本就没买过坛子,那些酒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不知道有几百年了,弄坏一个都是罪过! 瓶子和坛子不能用那就用竹子呗,这事儿可难不倒勤劳智慧的大山子弟——把高粱酒灌进竹筒,布条塞紧,搞定! 就这样,坛子酒变成了竹筒酒,过江龙每次回家过年都要带许多竹筒酒来省城,然后被伍胖子李茂德他们疯抢、被高满嗲杨二端偷喝,过江龙既不小气更不生气,开心地笑呵呵。 江风阵阵暮色蔼蔼,此刻的过江龙是左手酒右手烟,觉得自己恢复了正常的他快活似神仙。小饮了一会拿手机一看、还不到八点,正准备去麻将馆看高满嗲打牌,伍福图的电话来了:“死阿龙,在哪里潇洒咯?” “没你潇洒,窝在燕子窝当燕子。” “靠,这么老实?这不像风流倜傥的你啊?要是你今晚不去给失足妇女接足的话,那我们就去上刀山下火海、为解放全人类的伟大事业而奋斗,怎么样?” “死胖子,说人话!” “说人话就是——我老爸想见你——出来走两步?” 过江龙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事儿有点怪——伍胖子的老爸叫伍永刚、是省工-商局的副厅级干部,在他们家蹭饭时见过几次、点点头而已,现在怎么特意要见我? “伍叔要见我?靠,你小子是打着你老爸的旗号又想来搞我的竹筒酒?告诉你哈,本帅哥的存货不多了……”过江龙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不让手机沾水——是邝老板的备用机,再淹死就尴尬了——他正小心着呢,手机里却传来伍永刚的声音:“阿龙啊,是我!听福伢子说、你能分辩出a酒的真假?” 这话让过江龙扯耳朵了。 第十章 品酒要求严 0010品酒要求严 果然,5分钟不到,两个面相威严的警察大踏步走了进来,伍永刚的女秘书踩着高跟鞋在后面追呢。 瘦高个的中年警察叫黄卫,公-安厅副厅长,假a酒案新侦缉组组长。 沙明川殷勤地问好,伍永刚忙着介绍——又是一阵寒暄。 望着黄厅长肩上的警衔,过江龙有点发晕。以前握过手的最大的官是县教育局的副局长,也就“副科”级别,今天晚上倒好,握到“副厅级”干部的手了,而且一握还是两个!是祖坟冒青烟了、还是出门踩了幸运砖? 大家喝了一会茶,黄厅长看向伍永刚:“伍厅长,开始?” 伍永刚对过江龙笑道:“阿龙,开始了哈。”发现他全身发紧、便拍了拍过江龙,示意他放松。 黄厅长和沙主任他们四人拿了东西往旁边的小房间走、去做“品酒”的准备,这让过江龙变得更紧张!伍胖子却大声叫:“黄叔叔、沙叔叔,阿龙是我兄弟——如果他真的品得出a酒的真假,你们绝对不能亏待他!” 黄厅长没有说话,反身用左手食指点了点伍胖子。 沙主任则呵呵地笑:“如果他真的品得出真假,那他就是我们的大功臣!两位厅长可以做证,我们a酒集团绝对重奖!” 贺光曙停下脚步、沉声问道:“过江龙先生,辨别真假a酒对我们意义重大;你是今晚品酒的主角,按照惯例我们需要全程摄影、录制视频、存档保留——我们使用你的‘肖像权’,你没意见?” 靠,这么严谨? 过江龙紧张得头发都快打结了,转头望向伍永刚。 “放心,也要把我拍进去的。”伍永刚笑着安慰:“不要紧张,品不出真假也没事,就当是来伍叔这里喝茶了……” 随着伍永刚的温言劝解,过江龙慢慢放松下来。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过江龙的神经是松了紧、紧了又松,一个循环接着一个循环。他自己都不知道,一个小拇指般大小的能量团在他脑海里一会儿旋转,一会儿翻滚——那是他的“魂力团”。 “魂力团”人皆有之、而且是生而有之,只不过分大小而已。 不但人有魂力团,动植物也有,“万物有灵”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后面的故事将详述。 几分钟之后、黄厅长他们四人从隔壁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沙主任端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黄厅长甩手走在沙主任侧后方一米远,明显是监视的意思;在他们二人的左右两边,分别是a酒集团销售部的贺部长与公-安厅的一名警察,他们手里都举着摄像机,全方位无死角地摄像。 这无声的严肃与严谨,让过江龙的“魂力团”翻滚得更快了! 四人走到茶几旁,待警用摄像机拍摄了一圈各人的脸之后,沙主任稳稳地放下了托盘。 室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唰地看向茶几! 橙黄的茶几,黑色的托盘,白色的酒杯,对比分明,很是抢眼; 酒杯分成两排,每排四个,共计八个; 杯子很小,标准的3钱杯;在星城,这种酒杯叫“牛眼杯”; 杯里的酒水倒得恰到好处,不多不少、不溢不欠; 酒水晶莹剔透,不挂杯、无酒花,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是空杯; 酒香馥郁芬芳,让人情不自禁地翕动鼻孔微微眯眼…… 黄厅长挥了挥手,两台摄像机立马对准了过江龙,室内气氛骤然紧张、空气仿佛凝固! 百亿大案,这可是案值超百亿的大案!现场的每个人都神色严肃,全身紧绷!每个人的鼻孔都喷出火气,仿佛汽车在喷射尾气! 过江龙更紧张!他可以明确地感知到四周有一股力量在往自己身上挤压!压迫到皮肤的时候,让自己的手脚微微发抖;接着那力量压向肌肉,于是肌肉稍稍颤栗;然后那些力量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飞速钻进了脑海,顿时头脑清明、紧张感烟消云散! 这——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耳朵,看见伍福图那一脸的紧张与茫然、过江龙觉得伍胖子就像被强行拖进洞房的唐僧,忍不住“哈”地一声笑了,在伍胖子身上拍了一巴掌:“这是我试酒,又不是喝你的喜酒,你这么紧张干吗?”然后也不管伍胖子疼得龇牙咧嘴,问道:“沙主任,我怎么做?” 沙主任望向两位副厅长,见他们点头、便回答过江龙:“很简单,这八杯酒你一杯一杯地‘品’——觉得是真酒的,你就把杯子放到你右手边;觉得是假酒的,就放到你左手边——明白没?” “这很简单嘛!”过江龙说着就端起一杯酒。 众人的目光“唰”地集中过来,两台摄影机齐齐对准过江龙那端酒的手! 众人静默却眼神似刀,空气仿佛凝固不能呼吸! 气氛骤然紧张! 这让过江龙也绷紧了脸!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举着酒杯慢慢靠近嘴唇——杯子轻轻晃动、有浓郁的酒香钻进鼻孔,然后杯子微微倾斜、几滴酒水滑进嘴里,顿时一股醇和的酒香在口腔里爆炸般挥发开来! 众人盯住他的嘴巴,仿佛那是金口玉言的皇上嘴巴! 两台摄像机一远一近、一高一矮,默默记录着这无声的画面。 过江龙没说话,抿紧嘴唇搅动舌头——靠,怎么还是感觉不到舌头上有灵力?不过没关系,根本不需要什么狗屁的灵力、单凭自己十几年的喝酒经验就知道这酒很好,绝对不是假酒! 就这么想着,他轻轻把杯子放在了自己的右手边。 伍胖子张大了嘴巴:这杯是真酒?品酒师都品不出真假呢,你过江龙这么容易就品了出来?伍胖子满腹疑惑地抬头,希望能从其他人身上找到一丝确认的证据,但是,每个人都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兴奋或失望。 伍胖子暗暗腹诽:靠,都是洞庭湖的老麻雀、见惯了风浪哈! 过江龙不管酒杯的排列顺序,随手又端起一杯,试喝后,毫不犹豫地放在右边。 伍福图睁大了眼睛:这第二杯也是真酒?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过江龙竟然把接下来的第三杯也摆在了右边! 伍福图更迷糊了:靠,死阿龙这是没品出真假呢、还是这三杯确实都是真a酒? 没人说话,大家静静地看过江龙品酒。 在试喝第四杯的时候,大家终于发现过江龙有表情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其实过江龙更想扯耳朵:靠,舌尖上真的有“灵力”!刚才还没什么感觉,但假酒一进嘴巴那灵力就有了反应,舌尖仿佛是被蚂蚁咬了一下! 他皱着眉吐了假酒,然后把这杯酒放在了他左手边的茶几上。 伍胖子的眼睛亮了:这杯是假酒?他伸了手出去,却又马上缩了回来:有摄像机呢,这可是关系到上100亿的大案! 第五杯,右边; 第六杯,左边; 第七杯,左边; 第八杯,左边。 望着茶几上的八杯酒,过江龙嗦了下嘴巴:“试完了。伍叔,我喝口茶。”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伍永刚问道:“黄厅长,是现在宣布结果、还是明天……” 黄厅长沉吟了一下:“事关重大,非专案组人员必须回避!” 贺光曙连声应“是”,客气地与众人打了招呼,出门离开。 过江龙和伍福图面面相觑! 然后,二人也被请出了伍永刚的办公室——至于今晚品酒的劳务费,明天再说。 出了办公大楼伍福图气吼吼地叫:“靠,什么意思嘛?我和贺光曙回避也就算了,你是当事人,他们怎么也要你回避?阿龙你说,这是不是过河拆桥?” 过江龙一脸的无所谓:“如果他们真的要我去品酒去协助他们破案,那我就不怕他们过河拆桥,拆迁都不怕!” 伍胖子听出了过江龙话里的自信,犹豫着问:“你、有把握?” 侦缉组要求的品酒可不是一般的品酒,绝对没有“容错”的机会,1的失误就是100的失败,失误一次就全盘否定,没有“六十分及格”一说——过江龙品了8杯酒、必须8次全对才算及格,只要错一次、那他就不是侦缉组需要的品酒师!不管你前面对了多少次,只要错一次那就挥泪斩马谡! 过江龙点了点头。确实有把握——那“龙”没骗他,舌尖上的那丝“灵力”也很厉害,假酒一进口他的舌尖就像被蚂蚁咬了似的,有点疼、还发麻。 看见过江龙很肯定地点头,伍福图一蹦而起,他那么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克服地球引力的,大叫一声:“耶!”蹦了几圈又气喘吁吁地叫:“阿龙,就冲他们那不客气的举动,我决定加价——从50万涨到100万!没有100万,你不要答应去品酒!” 这个数字可谓是石破天惊的石,一下就把过江龙砸晕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问:“100万?”累死累活一个月都赚不到四千块,喝几杯酒就能赚100万?! “对,100万!不咬他们一口肉,我把名字倒过来念!”伍胖子恶狠狠地嚷完立马变得豪气干云:“你要听我的安排哈、阿龙!现在我是你的全权代理人、帮你争取权益,兄弟我够意思噻?” “代代!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不代谁代?” 伍胖子兴奋得差点要起飞:“好!为了庆祝我们的伟大胜利,吃宵夜去!烧烤加啤酒,一次爽个够!” 过江龙拒绝:“我还要回去换手机。赶紧送我回去!” 伍胖子反对:“还不到九点半就回去?这么好的机会,不庆祝庆祝?”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嘚瑟做麽子(什么)?”过江龙又特意强调:“他们再三说了要保密,这事情你千万不能到处去说哈!” “晓得咯。”伍胖子蔫了、变得有气无力,就像被抽了骨头的大象、只剩一大堆肉。 深夜在吞噬省城的喧嚣,极度兴奋之后是无尽的茫然——这一夜的过江龙在不停地辗转反侧,仿佛巷子口早餐店的老王在烙煎饼,一下子翻过来一下子翻过去。 不就是试喝了八杯酒噻,怎么就值100万了? 辛辛苦苦打工、风里来雨里去赚血汗钱,拼死拼活一个月还赚不到四千块,这轻轻松松喝几杯酒就能赚100万? 还有,我把那混蛋的“龙”当做敌人,而它却给了我一丝神奇的“灵力”,这正常吗? 凭着灵力我能品酒赚100万,合理吗? 平平淡淡了21年,现在突然“龙上身”而开挂,为什么? 省城有近千万人,为什么是我开挂?我不是生活的私-生子,也不是幸运女神的男朋友,为什么天降馅饼砸中了我?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过江龙翻来覆去没想明白!然后他心里的疑问变成了疑云,那疑云越来越多,一丝一缕汇成一团,一团一团的疑云聚集到一起把他抬上了半空,让他上下不能、忐忑不安! 他更不知道的是,随着品酒视频的发送,很多人今夜无眠。 a酒集团是一家国有控股的大型酒业上市公司,按照惯例,集团的高层领导都是政-府任命的,都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度和工作态度,根本不可能加班,但是,今天晚上他们加班了、而且是集体加班。 深夜,a酒集团的总部大楼。 某会议室内灯光幽暗,投影仪发出的光束不停变换,荧幕上过江龙“品酒”的画面历历在目。a酒集团在家的九位高管全部到齐,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幕,大气都没人喘一口。虽然从“打假办”的沙明川那里知道了最终的结果,但观看视频的时候大家还是揪紧了心。这几年那该死的假酒把a酒集团折腾得够呛,原先的总经理和董事长先后被迫引咎辞职——要是假酒继续泛滥成灾,在座的高管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掉!事关乌纱帽和切身利益,能不揪心? 大家屏气凝神,盯着荧幕眼睛都不敢眨! 视频的最后部分是黄厅长宣布结果:品酒正确率100! “嘘!”大家同时松了口气,随即喜笑颜开。 “这小伙子不错,比品酒师厉害多了!” “太好了,‘打假’胜利在望!” “‘打假办’这事儿办得漂亮!” “一进口就知道酒的真假,这比仪器检测快多了!” “黄厅长说破案的‘时效性、灵活性’都能大大提高!” 董事会秘书趁机猛拍马屁:“董事长您鸿运当头啊、上任才一个多月‘打假’工作就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我们a酒集团必定大展宏图,我们a酒集团的股票绝对会一飞冲天!” 这马屁太直白毫无技术含量,任何人听了都会无语甚至会反感到起鸡皮疙瘩,但a酒集团的这些高层都心花怒放,新任董事长简焯文更是满面红光:“这次打假取得重大进展,是包括在座各位在内的同志们共同奋斗的结果!‘打假办’的同志们冲在第一线,劳苦功高!奖、重奖!” 八字还没一撇呢,a酒集团的高层就兴奋到了亢奋! 这说明什么问题? 肯定不是他们很傻很天真,而是假酒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伤害太深! 同一时间,星城的公-安厅大院,会议室里座无虚席,假酒案子的讨论如火如荼,烟雾缭绕争论不休。 黄副厅长拍了拍桌子:“我讲几句哈。” ★ 拱手作揖: 人生就是摆摊子,既然来了我的摊子就请你露个笑脸打个卡、看开心了就意思一下照顾我的小生意。 请各位高抬贵手多多关照,谢谢了! 第十一章 想要100万 0011想要100万 黄副厅长拍了拍桌子:“我讲几句哈。” 大家赶紧闭嘴。 “新侦缉组成立半个多月了,大家都很辛苦,但结果很不理想!虽然抓了一些人、扣了不少货,但是,我们没抓到一个主犯! 制假窝点在哪里?不知道! 他们怎么组织生产的?不知道! 怎么走货的?不知道! 怎么联络的?不知道! 货款去了哪里?还是不知道! 一句话——我们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哪、同志们!” 黄副厅长几乎在咆哮! 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一帮的办案人员一个个满脸疲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黄副厅长的声音又柔和下来:“刚才大家总结了一下,我们以前没有取得进展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 一是对手很厉害,我觉得这一点很对!这不是长敌人威风灭自己士气,而是实事求是!他们不厉害能够搞出上100亿的大案来?他们生产的假酒连品酒师都品不出真假、难道不厉害?造假工艺上的事情我们不去管它,但我们一定要举一反三!他们的组织结构、他们的联络方式、他们的运输渠道、他们的资金流向等等,肯定也很厉害!‘技侦组’的同志们,你们一定要加大在高科技方面的侦查力度,所有高科技的新工具、新方法、新思路,都要派上用场!” “……大家总结出来的第二点,是内外勾结、原先的专\/案组有内鬼!对于内鬼这个问题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都是警-察——哦,工-商局的同志们不是警-察。但是,工-商局的同志们也穿制服!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新侦缉组绝对不允许有内鬼,你们绝对不能当内鬼!这是两个部委联合督办的大案要案,一旦被查出谁是内鬼,判个10年算少的,搞得不好就是无期徒刑、让你把牢底坐穿,从监狱直通火葬场!” “……至于第三点,就是时效问题。你们都说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很有道理!我们查封一批a酒,从抽样、到送检、到化验、最后到确认,最快都要五个小时!五个小时啊同志们!这么厉害的对手,五个小时足够他们发挥了、何况还有内鬼给他们通风报信?!” “……针对这最重要的第三点,今天晚上有了好消息!搭帮工-商局的伍厅长,为我们专案组找来了一位比品酒师还厉害的小满哥(小伙子)!刚才大家都看了品酒视频,这个过江龙能够立马分辨出a酒的真假!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把五个小时缩短到一分钟!只要他品出是假酒,我们立马就能采取措施!当然,他的判断不能做为定案的直接依据,但我们可以‘先上车、后补票’!我们事后必须按程序去送检化验,这个步骤绝对不能少!” “……对手再厉害、再狡猾,也肯定想不到我们可以把五个小时缩短到一分钟!我们掌握主动权了同志们!接下来,我们围绕这第三个问题进行讨论、怎么利用这个时间差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会议室又嗡嗡起来。 开完大会,黄副厅长带着伍永刚沙明川进了办公室。一落座,黄卫便笑道:“伍厅长你牛,比品酒师还厉害的人都找得到!” 沙主任也笑:“伍厅长方面大耳,一看就是福相!” 伍永刚客气了几句,然后说道:“为了慎重起见,我建议让过江龙再试喝几次。仅此一次的话,偶然性比较大。” 黄副厅长哈哈大笑:“还试个屁!一看他那自信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品得出真假!” 沙主任立马接话:“我同意伍厅长的意见,起码要让他再试两次。说实话,他那样的品酒我从来没见过,呵呵……”言下之意就是,过江龙的品酒太不专业!虽然正确率达到百分之百,但那家伙的品酒真的很外行,总让人觉得不靠谱。 黄厅长大手一挥:“那就再试两次、明天上午就试!我就不去品酒现场了,和部里的领导看视频直播——沙主任,你负责安排好品酒的事情!” 沙主任面露难色:“明天上午?” 黄副厅长眉尖一竖:“怎么?有困难?”警方大佬一严肃,立马杀气四溢! 沙主任小心翼翼地解释:“黄厅长,是这样的,那个过江龙不是我们a酒集团的员工、也不是侦缉组成员,他不是我手底下的兵、我没权力指派他,我担心他明天上午不来品酒……”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黄副厅长脑袋一摆,“你们不是有‘打假专项资金’吗?这么关键的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对对,我是打算使用那笔资金给专案组鼓劲打气!”沙主任连连点头,却又竖起一根食指,“可是,我的权限只有这个数……” 黄副厅长眼睛一瞪:“两个部委联合督办的大案要案,你跟我扯这个叽卵谈?” 沙主任赶紧说向集团领导请示,保证让过江龙配合——用钱砸!有钱能使鬼推磨,重奖之下就不信你过江龙不来品酒! 黄副厅长满意地点点头,又盯住沙主任:“跟你通报一下——你们酒厂那个销售部的、姓贺?他的问题很严重,我们已经对他采取了监控措施!” 啊? 销售部总经理贺光曙、是内鬼? 沙明川全身一软,仿佛石头变成了沙子。 第二天。 过江龙练完拳吃早餐,然后去上班。 浩气公司会议室,早会照例举行。过江龙忍着哈欠,不时揉一下眼睛,待大家都讲完了,他坐直了身子发言:“这个月的销售势头很好,希望大家继续保持。我讲四点,: 第一,天气越来越热,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藿香正气水都记得带着,不要中暑了! 第二,第二,许会计已经造好了工资表,你们自己去许姐那里核对提成; 第三,第三,有21件‘嘎嘣脆’快到保质期了,马迟迟你负责回收,做‘打街’处理……” “还有45天才到期。”副经理马迟迟提出了异议,“我的意思是先卖着,说不定一个月就卖完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到最后几天再去‘打街’……” 所谓的“打街”,就是在街上摆一张桌子,把快要过期的商品打折销售,基本上是买一送一的对折。21件“嘎嘣脆”打对折,于公于私都有损失!所以、马迟迟不肯。 “这个问题不讨论了!我们卖的是吃进嘴巴的东西,食品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过江龙揉了一下眼睛,瞥见马迟迟还要开口,便挥挥手示意她闭嘴,“第四点,老板老板娘明天下午三点半的飞机,杨哥你开商务车去接机。记得哈!要不然老板踢我一脚,我踢你三脚!” 杨司机立马起立、声音洪亮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肖勇刚笑道:“还以为在部队当兵啊?我先踢你一脚!” 散了会,过江龙向许会计打了个招呼,拿着双肩包下楼。 伍福图把他老爸的豪车停在浩气公司楼下,两只眼睛四处乱瞟路过的美女,发现过江龙上了车,松了手刹便走。 “又去你老爸的办公室?”过江龙手忙脚乱地系安全带:“昨天晚上的品酒结果怎么样?” 伍福图一脸郁闷:“我老爸不告诉我、说我不是专案侦缉组成员,还不准我再参与这件事!你的代理人我是当不成了,靠!” 上100亿的大案呢、多刺激的事情,说不让玩就不让玩了,伍胖子郁闷得想吃冰淇淋去火!但是,再发牢骚也没用,伍永刚既是自己的老爸,又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儿子对老子、小喽啰对大领导,不听都不行。 过江龙笑道:“你不参与?那我也不去了!停车,我回去!” “别,别!”伍胖子踩着油门不放,“你好好地玩,玩死他们!” “你怎么变得和向旺泉一样了、开口闭口就是玩?”过江龙一边揉额头一边说:“这一大早就让我过去,估计是要商量正式品酒的事情……” “肯定噻!”伍胖子点头,“沙明川要我约你的时候我已经帮你开了价、100万,他没同意,但我估计有希望!你给我咬死了,低于100万免谈!” “真的可以这样谈?这是‘打假’,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总觉得不好意思谈钱……” “毛线!利的是a酒集团好不好?一个亿的打假资金呢,不要白不要!你拿得越多说明你越有本事!” 伍胖子这话不是市侩、不是世俗,而是现实。 毫无疑问,现实往往现实得让人吐血! 怎么改变?唯有修炼。 怎么修炼?继续看下去你就可以跟着学了。过江龙那真正的的慈悲与正义你是学不来的、让你学那是难为你,至于修炼方法、保证你一学就会。 二人吵吵嚷嚷到了工\/商局的办公大楼。 一下车、过江龙就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向自己挤压过来,比昨晚还要强烈几分!抬头四处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便向伍福图挥了挥手,跟着伍厅长的秘书上楼。 停车坪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保洁员拿着扫把和撮箕、停停走走地找寻着烟头和槟榔渣,一边用下巴压住耳线、轻声说道:“3号位报告,目标已经上楼,一切正常!” 太阳把停车场里的众多汽车照得闪闪发光,谁也没发现,在街对面的一扇窗户里,一台微型高清摄像机对准了工\/商局的停车坪、正无声地拍摄着。 与此同时,湘江边的某栋写字楼内,一位气质儒雅的青年男子正在看电脑,显示屏上、过江龙的浓眉大眼很是清晰。 看见过江龙被一个女秘书领进了大楼,儒雅男子拖着鼠标点击键盘把过江龙的头像做了截屏处理,又打了一行字:此人第二次出现在省工-商局,组继续观察、k组跟进调查…… 伍永刚的办公室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过江龙才进门,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扑来!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根本不知道那压迫而来的力量顿时化作一丝能量汇入了脑海,把他脑海里的“魂力团”压缩得又凝实了几分——这是外部的能量在影响内在的能量,有很多人会被影响而觉得压力山大紧张万分,而一些人却能够化压力为动力,就像过江龙这样。 【你肯定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如考试时紧张、见女朋友家长时紧张等等——你是怎么化解的?】 伍永刚笑着起身向过江龙介绍,这是部里下来的领导啦,这是厅里的班子成员啦,这是侦缉组的重要骨干啦,这是a酒集团的老总啦,一圈下来十几个,过江龙哪里记得住?只好笑。 那些人却不笑,既不起身也不握手,点点头就算,有几个人更是看都懒得看过江龙一眼,从鼻孔里滑出一道冷哼算是打招呼。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过江龙心里不爽了,把脸上的笑收了。 等伍厅长介绍完,一个圆脸警察叫道:“上酒,让他试!” 一个女警应声而出,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盘里摆着八杯酒。 过江龙心里的火气“噌”地一声就上来了!如果给他一个特效,那就是浑身冒火鼻孔喷烟的牛魔王! 第12章 错误这样犯 过江龙心里的火气“噌”地一声就上来了:不和本帅哥握手,不请本帅哥落座,不给本帅哥让茶,笑脸都没一个,毫不客气地命令我干活,不但没有起码的礼貌、竟然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这不是他们没素质、而是他们轻视到了极点的蔑视! 靠、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 你们既然很牛叉、你们既然了不起,那你们自己玩,本帅哥不伺候! 过江龙强压怒火、把双手叉进裤袋,根本不看茶几上的酒,冷脸对伍永刚说道:“伍叔,我本来在上班,是胖子霸蛮把我拖来的。上班时间不能喝酒,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这—— 一屋子的人都懵了! 这么重要的视频会议——你过江龙竟然撂挑子走人? 谁不懵? 是你你也懵! 那个圆脸警察最先反应过来,一蹦而起:“不许走!你有配合警方办案的义务!” 过江龙边走边冷笑:“破不了案的警察,没资格和我说话!” “你!”圆脸警察被噎得脸红脖子粗! 伍永刚赶紧出面打圆场:“天气热,大家都有点火气哈,喝茶、喝茶……”一边招呼了a酒集团打假办的沙明川去追过江龙。 二人在走廊里追上了过江龙,生拉硬拽把他弄进了旁边的会议室。伍永刚忙着解释:“阿龙,他们都是公-安系统的,心直口快,你理解一下哈……” 沙主任跟着附和了几句,然后说道:“阿龙啊,伍福图说和你沟通好了的啊,你这怎么还撂挑子不干了呢?你也知道,我们的意思是请你过来品酒——当然,我们绝对不会白白使唤你、对不?这是你昨天晚上品酒的劳务费!” 说着从包里摸出一捆钞票,“一万,你点点!”又把钱递向过江龙,“今天上午还品两轮,如果正确率都是100、然后你再配合我们的话,那我给你在这些钱后面再加两个零!” 一万后面加两个零,那是100万! 沙主任觉得足够打动这小混蛋了。 谁知道啊,暴脾气下的过江龙对钱没概念,哪怕是100万!他鼻孔里喷出两股冷气:“我缺钱,但我不要受气钱!” 沙主任嘴里啧啧不已:“跟谁生气也不跟钱生气、对不?跟谁过不去也不跟钱过不去、是不?100万呢,你可以买房买车,这么高的报酬你……” 过江龙不接钱更不鸟他,转身就走! 伍永刚急忙伸出左手一把搂住过江龙,嘴里说着挽留的话:“莫走咯莫走咯,给伍叔点面子咯……” 一边趁机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停地对过江龙晃、意思是:品酒的报酬不止100万,是200万! 伍永刚那挽留的态度很热情,服软不服硬的过江龙冷静了下来,但伍永刚的小动作让他立马不淡定了:靠,200万? 品个酒而已、可以赚200万? 好,这家伙的步子迈不动了! 如果你月薪不到4000块,200万面前你也会迈不动脚啊对不对? 沙主任没看见伍永刚的小动作,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这个钱你也赚得轻松是不?说是说品酒,其实是你喝酒、我买单,对不?我们还给劳务费,100万呢、不少了是不?我……” 过江龙扯着耳朵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伍胖子的话来,立马叫道:“劳务费算个屁、那是农民工工资!” 这话是过江龙遮掩自己“见钱眼开”的尴尬,谁知道沙明川却误会了,他以为那是过江龙在讨价还价! 于是啊,沙主任笑了:只要你不走就好! 伍永刚也笑了:这小子真机灵,总算明白我的意思了。 沙主任拍了拍过江龙的肩膀,亲切地说道:“100万还嫌少?那、你说个数?” 靠,看来200万真有希望?! 过江龙一激动,快速伸出两根手指! 然后,他看见沙主任和伍永刚都张大了嘴巴! 他们的惊愕让过江龙愣了一下,低头去看自己的左手,然后他自己也张大了嘴巴——娘的个铲子,本来应该伸出食指和中指表示200万的,一激动,好,伸出了拇指和食指! 这可是八百万! 伸错一根手指头、200万变成了800万! 过江龙大窘,脸都绿了,赶紧开溜! 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真是丢人,必须跑路啊对不对? 过江龙跑了,沙主任急了!他哪里知道过江龙此刻的羞窘心理、还以为过江龙这是“一口价”呢,赶紧边追边叫:“别走啊别走啊,这么大的数、我和伍永刚都做不了主!我我我去请示一下好不好?” 伍永刚不停地摸后脑勺,这突发的状况,把他也搞晕了! 请示的过程和结果就不说了,反正啊,半个小时后,他们三人回到了伍永刚的办公室。 按照联合侦缉组一线指挥部黄副厅长的建议,今天上午的品酒是通过特殊渠道特别加密的高级别视频会议的内容之一,各方的头头脑脑分别同步参与——正常情况下,级别如此之高、范围如此之广、规模如此之大、组织如此之严的视频会议是不可能出现纰漏的,也是不允许出现纰漏的! 但在过江龙这里,神马都是浮云。 于是,当过江龙生气离场时,参与视频会议的人都炸了! 领导们直皱眉:这个小同志,怎么能这样不顾大局呢? 黄厅长则气得摔了帽子:这帮兔崽子,一点都不尊重人结果把人气跑了、这还怎么协助我们办案? a酒集团的领导们都傻眼了,董事长简焯文更是捂住了眼睛,半晌才说得出话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打假好不容易才出现了一丝曙光,谁知道那个会品酒的“救星”被气走了? 于是,当沙主任打电话来汇报说过江龙要800万时,简焯文立马一口答应——这么关键的时刻,a酒集团怎么敢因为钞票而掉链子? 高层的怒火和a酒集团的质疑很快到达伍永刚的办公室,圆脸警察对着手机保证:“是,是,我们一定注意办事态度!” 于是、当过江龙再一次出现在门口时,办公室内茶香袅袅气氛祥和,仿佛正在举行一场温馨的茶话会。 虽然还是没人说话,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浮出一点点笑意,尽管那笑比假酒还假,但过江龙这次没感觉到有力量往自己身上挤压过来了。 伍永刚引导着过江龙坐下,沙明川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笑道:“阿龙,辛苦辛苦!” 那名女警又一次隆重登场——耽搁这么一阵,酒水需重新换过。 办公室内落针可闻,大家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望着面前的八杯酒过江龙心潮澎湃:这哪里是八杯酒啊,这分明是800万红票子! 定了定神,他随手端起一杯,抿了一点酒水,舌尖上立马传来轻微的刺痛,仿佛被蚂蚁咬了一口的感觉;咂了咂嘴,过江龙吐出两个字:“假酒!” 办公室里十几号人、愣是没一个人出声,只有沙主任笑着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第二杯,过江龙还是两个字:“假酒!” 确认第三杯、第四杯也是假酒后,过江龙抹了抹嘴巴:“沙主任,请给我一瓶矿泉水,常温,谢谢!” 靠,舌头接连被蚂蚁咬了四次,有点麻。 沙主任连声应了,手脚麻利地拿了一瓶蒸馏水过来。 办公室里的气氛怪异起来,大家互相用眼神交流着,然后又看过江龙喝水。 喝完水过江龙端起了第五杯酒,心里碎碎念:早干完早收工,要不是看在800万的份上,谁高兴陪你们玩? 靠,我怎么也说“玩”这个字了? 被向旺泉带坏了、被伍胖子感染了! 心里腹诽着、手上嘴上却不停,一杯接一杯丝毫不停顿;品完一杯说一句“假酒”,接连说了三句“假酒”;当发现最后一杯也是假酒时过江龙有点生气了:“你们搞什么啊、怎么全是假酒?” 圆脸警察轻咳了一下,尽量把声音放柔和:“呃……阿龙同志,你确认这八杯——都是假酒?” 这样的态度过江龙勉强可以接受,于是点头:“确认!这八杯绝对是假酒!” 圆脸警察搓了搓手:“好,我们知道你的判断了。按照计划还要再品一轮,你看是现在继续、还是休息一下再……” 过江龙喝了口水:“继续。” 于是,10分钟之后、过江龙出了伍永刚的办公室,前面是神色振奋的沙主任;二人进了隔壁的会议室,商谈下一步的合作事宜。 而在伍永刚的办公室,视频会议还在进行。 经过三轮24杯次的试饮,证明过江龙品酒的正确率达到百分之百——侦缉组要求的品酒不像学校考试、六十分及格就行,这24杯次的品酒过江龙不能错一次,否则将被一票否决! 就像高空走钢丝、绝对不能出错,不管前面“走对”了多少步,只要走错一步一脚踏空,将被摔得骨断筋折! 更像是玩游戏“挖雷”,不管你前面挖了多少颗雷不管你正确了多少次,只要失误一次、就被炸飞,游戏结束、ga over! 事实证明,品酒师都品不出a酒的真假、过江龙能,而且是接连24次、次次正确! 这是奇迹! 这是奇人! 新侦缉组如获至宝! 与会的领导们叹为观止、惊为天人! 证实了过江龙的准确率之后,接下来的就是围绕“时效性”来制订相应的计划。 事实上昨晚在公-安大院的会议室已经进行了初步的讨论,现在由行动队长唐石沟提出来,领导们都觉得可行。 望着视频里群情激奋的侦缉组成员,黄副厅长敲了敲电脑桌:“我再次提醒你唐石沟,你们行动队必须动作迅速并加强保密,务必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圆脸警察大声回复:“是!” 伍永刚举手发言:“各位领导、黄厅长、唐队长,我建议对过江龙采取保护措施!” 这个提议获得一致通过。 死马当作活马医的那匹马变成了最重要的砝码,过江龙既然已经成为本案的关键人物,采取一定的保护措施自然势在必行——上100亿的大案,谁敢忽略关键人物? 伍永刚继续发言:“……大家刚才也看到了,过江龙年轻气盛,吃软不吃硬。如果不是沙主任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他早就走了,根本不会配合我们!所以我建议由沙主任代表侦缉组与他沟通……” 这个当然也没问题,大家都没异议——谁愿意和满身是刺的愣头青打交道啊对不对? a酒集团的领导听见自己单位的职工受到了侦缉组的表扬,一个个与有荣焉,笑呵呵地保证说一定做好侦缉组的后勤保障工作。 伍永刚办公室里的视频会议开得很热烈,而在那边的小会议室、沙主任却被过江龙折磨得不要不要的了: 你不是想要800万吗?可以啊,集团领导已经同意给你了; 一次性付清?这——也没问题! 不愿意去我们办事处?行,我送现金支票给你! 什么、不要支票?好,我让财务转账! 可是,800万啊,你竟然不提供发票?你连发票都不给,我怎么报账? 好,我忍,我再退一步,你不给正规发票好歹也打个收据? 可是你连收据都不愿意打这算怎么一回事? 碰上这样油盐不进的愣头青,快60岁的沙主任郁闷得快哭了! 第一十三章 到账800万 013到账800万 郁闷得快哭了的沙主任从来没觉得一个小时有这么长。眼看着都快十一点了,只好垂头丧气地给集团领导打电话。没想到电话才一接通,董事长简焯文的表扬就从手机里往外蹦:“老沙,干得好!部里和厅里的领导都表扬你了!” 天哪,我没听错?集团董事长竟然亲切地叫我老沙? 沙主任立马神情振奋,连声说这都是董事长领导有方,趁着简焯文哈哈大笑的时候、沙明川把过江龙不给发票的事情说了,同时做好了挨批评的心理准备:自己这是把问题踢给领导了啊,哪个领导喜欢不能解决问题的下属? 没想到简焯文继续哈哈大笑:“……老沙你真幽默,逗我玩哈哈,你安排人去税务局用他的名义开张发票报账就是了嘛!不就是交点个人所得税吗?800万我都同意给他了,你就没必要去省那点税钱了!” 沙主任大喜,赶紧说领导英明,自己只顾着为集团节约开支、却差点因省小钱而误大事,还是董事长高瞻远瞩胸怀大局…… 伍福图一直在楼下等过江龙。先是趴在方向盘上小睡了一会,被尿胀醒了后去上厕所、再去各办公室找人聊天,后来干脆找了一个空座位打开电脑看明星八卦看社会新闻。大家都知道他是伍厅长的儿子,倒也没人来赶他滚蛋。 十一点半的时候,过江龙的电话来了。伍胖子甩了鼠标跑到大堂,看见过江龙那一脸的纠结,赶紧问:“怎么了?没谈好?” 过江龙晃了晃脑袋,脖子发出几下咔咔的响声:“签了保密协议——这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要问,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伍福图自然知道保密条例的存在,于是点点头:“明白”。接着便高兴起来:“事情办成了就好!” 顶着明晃晃的太阳二人走到车子旁,伍胖子拉开车门,一股热浪自车内扑面而来,烫得他嗷嗷叫:“靠,洗桑拿?!” 接下来几乎是无声电影——青涩的过江龙被上午的事情搞懵了,变成了闷嘴葫芦不吭声,伍胖子再怎么东拉西扯也只是在唱独角戏,然后无趣地闭嘴了,车内气氛变得沉闷——闷闷地开车,闷闷地到燕子窝社区的米粉店,闷闷地嗦米粉当中饭,伍胖子闷闷地离开,过江龙闷闷地回家,然后躺在后院的凉椅上闷闷地发呆。 太阳闷闷地西斜,没有风,空气闷闷地闷人,树叶闷闷地低垂;一只拳头大的老鼠沿着墙根闷闷地溜了一圈,又闷闷地缩进了下水道,于是、下水道也闷闷地了…… 下午2点半的时候,手机振动了一下,提示有信息进来;拿起手机一看,是银行的专用服务号码发来的短信通知。过江龙没有点开查看,他知道、这是a酒集团的那800万到账了。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眼里浮出几分茫然。 如果打麻将赢800块钱他会很开心,如果一个月的底薪加奖金加提成有8000块钱他会很兴奋,如果工资卡里这三年多的积蓄有块钱他会很满足,但是、现在面对这凭空多出来的800万,过江龙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别人发了财是兴高采烈,他赚了钱却忐忑不安。 读者朋友们,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不? 接着往下看。 三点钟的时候,沙主任的电话来了,先说了转账的事,然后说晚上有行动、五点半的时候来接他。 过江龙怏怏地应了,点开短信息看了一下,确认是那800万到账后便默默地删掉了这条信息。他不想把这800万告诉任何一个熟人,因为他觉得没法开口。只要告诉某个人,肯定就会出现下面的情形: 问:这样一笔巨款你是怎么得来的? 答:因为我品酒的正确率达到100,a酒集团给我的报酬。 问:品酒师都品不出a酒的真假,你为什么品得出来正确率还达到100? 答:因为我舌头上有灵力。 问:灵力?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好,就算这世界上有灵力,你舌头上的灵力是怎么来的? 答:是一个自称是“龙”的家伙放在那里的。 问:龙?你继续玄幻啊?好,就算这世界上有龙,他为什么要把灵力给你? 答:因为他住在我脑海里、和我结成了能量共同体,他说他要保证我的安全,所以就给了我一丝灵力。 问:一条龙住在你脑海?龙不在大海住在你脑海?好好,现在你不玄幻我玄幻行不行?他是怎么住进你脑海的? 答:他对着我脑袋一冲,然后我摔了一跤,就这样…… 问:全国有十几亿人、全世界有七十多亿人,他为什么偏偏要对着你冲还住进了你的脑海? 答:他说是我三跪九拜请他来的…… 问:平白无故你干嘛要三跪九拜? 答:我那不是三跪九拜,我只是趴在井边上喝水! 问:喝水喝出一条龙来?靠,我分不清到底是你在玄幻还是我在玄幻了!好,那为什么是800万、而不是700万或900万? 答:我原本打算伸出食指和中指表示想要200万的,结果一激动却伸出了食指和大拇指,然后就变成800万了…… 问:伸错了手指头200万就变成了800万?天哪,这不是玄幻,这是超现实!死阿龙、如果你还不讲真话,那我们友谊的小船肯定要翻! 答:…… 想象着这样尴尬的情形,过江龙嘴边浮出一丝苦笑。唉,别人发财了都过得很潇洒,自己进账800万怎么就感觉不到开心呢? 现在才三点多,离晚上的行动还有两个多小时,得干点什么打发时间才行。对,找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聊天去!既然这事情没法对人说,那就找那个不是人的家伙来说! 找你陪聊,是看得起你! 找到了吐槽的对象后过江龙轻松起来,点了一根烟,在脑海里说道:“出来,找你有事!” 那个声音果然出现了,但不像以前那么干净平稳:“我再一次提醒你,我和你现在是能量共同体,互不干涉是基本原则——我不干涉你的生活,你也不得打扰我的修炼!目前你情绪极不稳定、已经干扰到我修炼!这次可以破例给你九分钟。记住,下不为例!” 靠,这么不耐烦? 你“住到”我脑海应该是我不耐烦才对? 过江龙暗自腹诽,九分钟就九分钟,有的陪聊就好,他哼了一声:“靠,老子一根烟都要抽5分钟呢,你这么着急干嘛?” “修炼无止境,只争朝夕。” “靠!”过江龙吐了个烟圈,“我问你咯,用你的灵力我赚了800万,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呢?” “是你修为太低导致心态不稳,需要继续修炼提升心理素质。” “切,除了‘修炼’这个词你就不会说话了是?呃,等等,‘需要继续修炼提升心理素质’?你的意思是——我已经在修炼了、但还需要‘提升’?” “对。” 过江龙有点懵:“老子既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更不是终南山的隐士,我不懂修炼也没想过要修炼,我每天只是吃饭睡觉打工赚钱,难道这也算修炼?” “对。无论你承认与否、愿意还是不愿意,人生百态、即是修炼。” 人生百态、即是修炼? 过江龙乐了:“我现在在抽烟,这也算修炼?等下要去上厕所,拉-屎拉-尿也是修炼?” “对。人生百态,都是修炼。” 过江龙哈哈大笑:“好好,那你说说,我抽烟上厕所会修炼出什么东西来?” “那是你的事,需要你自己去‘悟’,各自修炼各自悟。” 悟?觉悟的悟?醒悟的悟?悟道的悟? 面对这么酷冷到高深莫测的词过江龙有点无语。如果拉-屎拉-尿也算修炼,那我是不是撒-尿会撒“灵水”、拉-屎拉出“灵石”? 这,也太玄乎了? 靠,既然我的事情没法谈下去、那就来说你的事;于是过江龙弹了一下烟灰,问道:“那你说说,你每时每刻不停地修炼,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不泡妞,一点生活乐趣都没有,有意思吗?” “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 “修炼能让我‘活着、活得好,活得久’。” “切,这么没志向?还以为你想当‘脚踏星河拳爆宇宙、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修炼大神呢!” “那样的大神也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 “啊?” “天地万物都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在你们这个宇宙,从低端细微的病毒,到中间的人和动植物,再到星球乃至宇宙,都是修炼者,都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 过江龙觉得那家伙在忽悠自己:“星球和宇宙也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它们有生命吗?没有生命,说什么狗屁的活着活得好活得久?切!” “不懂装懂却妄加评判,是你们低阶修炼者的劣根性。” “我\/靠,聊个两毛钱的天、你竟然搞人身攻击?” “我只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而已。” “我靠,你这么拽你爸妈知道吗?” “你也在搞人身攻击。” “靠,好好聊天不行吗?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要想别人听话,必须自己像话。” “你!”过江龙被噎了一下,想了想才问道:“好,那你说说,我怎样才能‘活着、活得好、活得久’?” “珍惜时间,努力修炼。” “我说了,我不是和尚不是道士、我不想修炼!” “你已经在修炼了。人生百态、即是修炼。” 这—— 话题回到了原点。 这个天,没法聊了。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转换话题:“那你说说,你在修炼什么?” “这个问题很复杂,几分钟说不清。” “哈哈,你不是牛皮哄哄说你是龙吗、龙也有说不清的事情?我教你一招咯,很简单!”过江龙变得牛气起来,“用最简练的语言表达最完整的意思让人一听就懂,这是营销的基本要求!” “好,那就按你们的思维来解释:我修炼的内容和目的,用一个字来说是‘力’,用两个字来说是‘能量’,用三个字来说是‘生死点’,用四个字来说是‘自成一界’,用五个字来说是‘永生任逍遥’。” 咦,这排比句听着怎么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扯了扯耳朵,过江龙想起来了,这不是《水浒传》里讲和尚的模式嘛:一个字曰僧,两个字曰和尚,三个字曰鬼乐官,四个字曰色中饿鬼…… 想到这里、过江龙嘿嘿直乐,思想开小差了、注意力溜号了。 乐了一会他又醒悟过来,于是用提问去掩饰尴尬:“你说的东西太复杂了,什么‘力、能量、生死点、自成一界、永生任逍遥’,太深奥太玄乎了,我都搞不清那是科学还是迷信、是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 “既不深奥也不玄乎。其实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早就察觉到了那些内容的存在,只不过认知过于肤浅、没有融会贯通——你们创造了一个词叫‘能力’,其实就是‘力’与‘能量’的统称;但你们的理解过于狭隘、把统称变成了简称,未能与‘生死点、自成一界、永生任逍遥’联系起来。你们有一本书叫《道德经》,是你们这个世界最接近修炼真相的书,书里说的‘道’其实就是我讲的‘力与能量’——《道德经》整部书讲的都是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力与能量’相互作用时的现象、原理、运用与规律——很多人觉得那本书太深奥太晦涩很难看懂,其实,如果用‘力与能量’这个词组取代《道德经》里的那个‘道’字,你们就能很轻松地看懂那本书,就能更加明悟书中的精髓;可惜的是,作者没写清楚、读者没弄明白,白白浪费了几千年。尤其是你,不珍惜时间不努力悟道,整天浑浑噩噩稀里糊涂,自以为过得很潇洒、其实是在混日子……” 这话大部分是精粹、小部分是批判,但那批判虽然很小却太尖锐太不留情面,就像肉中刺不大却让人巨疼!于是过江龙不高兴了,导致他忽略了精粹只剩下生气——其实是他根本就没看过《道德经》,虽然会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也知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等名句,但他真的没兴趣去看什么《道德经》,身为一个中文系的学生却没看过“万经之祖”的《道德经》,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于是此刻他有点老羞成怒了:“靠,会不会说话啊你?不欺负我你不高兴是?” “不是欺负、是规劝,忠言逆耳利于行。” “我不蠢,不需要你的狗屁忠言!” “与其说蠢,不如说又蠢又懒。” 靠,这是刀刀见血!过江龙更不爽了,于是也来了个一针见血: “既然你嫌弃我们人类见识浅陋、那你呆在地球干嘛?你上天噻!既然说我又蠢又懒,那你还呆在我脑海干什么?你滚蛋噻!” 这话既是釜底抽薪也是激将法,不好回答,谁知道那家伙只用轻飘飘的4个字就应付了:“我在历练。” 过江龙简直快抓狂:“靠!” 那声音还是很冷静:“冲动于事无补,发怒不利修炼。” 这—— 这话有理,最起码的一点是、生气不利于健康。 过江龙尽量让自己冷静:“你死皮赖脸呆在我脑海里,强词夺理说和我是‘能量共同体’,如果我没理解错误的话:你寄居在我脑海里、就像寄居蟹一样,对?” “其实更像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不会说人话是?你才是牛粪、你全家牛粪!给老子滚!” “想听好话?那就是锦盒里装珍珠。” “你踏马的……” “最佳的比喻是:你是一台电脑,兼容了我这款超级软件。” “靠!” 说得再漂亮也是被利用,挨了欺负却没办法还击,这让过江龙既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只好转个方向去争面子:“你说的第一点是‘力’——你说你是能量体,你一个能量体有什么力?”说着握紧拳头使劲挥舞了几下,“看见没?这才叫力!孔武有力!男子汉的力量!” “你这是‘肉身体’的力量,是外在的‘力’;我已经脱离了肉身体的低级阶段、修炼到了‘能量体’的高级阶段,所修的是内在的‘力’——外力与内力、二者不同。你这样的低阶修炼者都是由肉身体和能量体组成的,肉身体对应的是外力、能量体对应的是内力,内力指导外力、外力服务内力……” 这—— 这些话像条条闪电在鞭击过江龙,他瞠目结舌一动不动、仿佛被鞭尸! 靠,我是由肉身体和能量体组成的?就像电脑是由硬件和软件组成的那样? 靠,内力指导外力、这是哲学上讲的内因决定外因? 踏马的,什么肉身体和能量体、什么外力与内力——这是玄幻流还是武打流?但我现在在星星城这样的省会城市打工,妥妥的都市流啊? 到底是什么“流”?总不会是流氓的流? 过江龙既震惊也纠结,只好老老实实当吃瓜听众。 “……‘外力’很简单,大致可以分为‘有形之力’和‘无形之力’两大类——你现在这个世界一切的物理运动和化学活动所产生的力都是‘有形之力’,你现在这个社会一切的权利和智力所产生的力就是‘无形之力’。你在这个社会立足,每天都经历那些事情,只要用心、你自己就能悟出来……” 人都是选择自己愿意听的话去听,青涩的过江龙再次忽略了精髓选择了剑走偏锋——那“龙”说了很多话,但只有某句话让他瞬间亢奋:“我‘现在’这个世界?难道还有地球文明之外的其它世界?是平行世界还是五维空间?是外星人还是ufo(不明飞行物)?”现代社会有很多人连隔壁邻居都不愿意去认识、却对外星人感兴趣得要命,过江龙没那么极端、他是纯粹的好奇。 “是有别的世界,但你接触不到,多问无益。” 第一十四章 闻道眼界宽 014闻道眼界宽 “是有别的世界,但你接触不到,多问无益。” “国有一家公司叫‘太空探索技术公司’,他们的总裁马-斯克想开发火星——如果开发成功,那算不算是另外一个世界?” “不算。力与能量是‘一体两面’、不可分割同时存在。力与能量存在着很多的类型与级别,利用同类别的力与能量的、可以视作相同的世界,利用不同类别的力与能量、才可以算是不同的世界。” “哈,我知道我知道!科学家说了,我们生活中所有的‘力’都可以归为四大类:引力、电磁力、强核力、弱核力。这四种‘基本力’支配着宇宙中所有物体和粒子相互作用的方式,第五种力还在研究中、科学家说已经有了初步发现!还有还有,我还知道科学家把‘能量利用’分成3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利用‘行星’上的各种能量,比如我们开采地球上的石油、煤炭,第二阶段是利用‘恒星’的能量,就是从太阳那里获取太阳能、热能、粒子能等各种能量,第三阶段是从‘星系’里获取能量,比如银河系和宇宙中的‘暗物质’和‘暗能量’……” 过江龙在那里兴奋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那个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那些东西离你很远,你没必要空想,那是浪费时间,对修炼无益!只有不断去领悟身边的各种‘力’并保持平衡、才是你最正确的修炼方式,你才有可能活得好活得久!” 兴奋被打断、是你你也不爽,现在又一次听见这个“悟”,过江龙没有悟、只有怒:“悟悟悟,悟你个头啊?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吗?你不知道想问题会死很多脑细胞吗?你不知道脑细胞死多了会长白头发吗?” “外力真的很简单,不值得浪费我的时间。你还有6分钟。” 过江龙老羞成怒:“外力很简单?你说得轻巧!外力分为‘有形之力’和‘无形之力’——有形之力是由物理运动和化学活动所产生的,属于科学范畴,最牛的科学家都不一定搞得清楚!无形之力是由权利和智力所产生的,属于人文范畴,哲学家政\/治家都不一定弄得明白——我踏马的就是一个中文系的败类、不是文理兼修的天才,怎么去悟?你太没诚意了!” “别人搞不懂是别人的事、关你什么事?‘有形之力’是永恒的修炼课题,你这个世界的科技太落后、对‘力与能量’的理解和运用太粗糙。你修为太低,能够使用现有的科技成果已经可以基本满足你的修炼,没必要去纠结、能用就行。另外,‘无形之力’一点都不复杂,是修炼者与修炼者之间互相作用时的各种力,不值得浪费我的时间!你还有5分钟。” “别人搞不懂是别人的事?靠,我没你那么自私!不对——你先说‘外力’很简单、现在又说外力里面的‘有形之力’是永恒的修炼课题,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踏马的在忽悠我?” “不矛盾。你自己去悟。” “我-靠!” “冲动于事无补,冷静才是修炼之道。” 这—— 又回到了原点。 过江龙无奈:“既然你不想说外力、那你说说‘内力’。” “相对来说、‘内力’要复杂得多,大致可以分为五大类: 第一类是‘活力’,是维持肉身体‘活着’的基本力量; 第二类是‘精力’,指导肉身体对外做出各种动作和反应; 第三类是‘魂力’,是肉身体和能量体共同产生的力; 第四类是‘灵力’,是‘灵魂’所修炼和表现出来的力量; 第五类是‘魄力’,是灵力的升华,是所有力量的最高形态。 ……抓紧时间,我可以解答你的一些疑问。”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你说的五种内力,‘活力’和‘精力’比较好理解—— ‘活力’负责人的内部,是维持心脏跳动、自主呼吸、进行新陈代谢的力量,对? ‘精力’负责人的外部,是指导手脚和躯体进行运动的力,如张开嘴巴吃饭、迈开双腿跑步、用手拿东西、膝跳反射,是? 至于‘魂力’是由肉身体和能量体共同产生的,这个虽然比较抽象但在逻辑上是成立的,也还勉强可以接受; 但是,你说‘灵力’是灵魂所修炼和表现出来的力量、这就比较奇怪了——难道人真的有灵魂? 还有,你说‘魄力’是所有力量的最高形态,我根本就没办法理解!我们经常说——这个人办事有魄力——这里的魄力应该是‘胆识’的意思,而你却说魄力是所有力量的最高形态,这个绝对没法理解,肯定是你在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不理解不等于不正确。”那自称是龙的家伙明显是有了一丝不耐烦,直接打断过江龙的话,“我再说一次,你们这些低阶修炼者是由肉身体和能量体组成的,拥有不同内力也需要适应各种外力,‘各力平衡’才能活着、活得好、活得久; 血肉、骨骼、器-官等是肉身体的基础,经络、穴位、脑海等是能量体的基础; 肉身体与能量体相互作用共同形成一种高级能量,这种高级能量就是‘灵魂’, 灵魂展现出来的力量就是‘魂力’,魂力汇聚到脑海就会形成‘魂力团’; 通过修炼,魂力团有可能升级成‘魂核’,再通过修炼、魂核有可能升华变成‘魂体’; 魂体可以脱离肉身体,可以自行修炼,也有可能修炼出‘灵力’从而升级变成‘灵体’; 对‘灵力’进行提纯、就会得到‘魄力’,灵体升级到极致就会变成‘魄力体’; 魂体、灵体和魄力体都是能量体,都可以脱离肉身体——这三种能量体就是你们神话故事中的妖魔鬼怪和各路神仙。 ……你们每个人都有活力与精力,更有灵魂和魂力,灵魂和魂力都是力与能量的体现,生而有之、人皆有之,你们每天都在使用魂力而不自知;魂力的使用方法多种多样深奥繁复,最普通最常见的是‘记忆’和‘思维’,稍微高级一点的是‘感知’与‘感觉’,衍生出来的是记忆回忆、逻辑推理、情绪情感、心血来潮等等——心血来潮也就是‘预感’和‘第六感’。 一般情况下,多思考问题确实会死很多脑细胞,但那是‘主动修炼’,会让你的灵魂更强大,会让你的魂力更纯粹,会让你活得更好更久,而不是长白头发。” 过江龙暗暗点头,嗯嗯,这样听起来就好理解了。原来灵魂是由肉身体和能量体共同产生的一种高级能量哈!以前听到“灵魂”这个词、总以为是唯心主义,以前说到“灵力”这个词、总以为是玄幻主义,原来灵魂和灵力也是属于唯物主义的范畴哈! 觉得自己想明白了的过江龙微笑起来,颇有几分顿悟的意境:“这么说来,活力是一切力量的基础、魄力是所有力量的最高形态?” “不全对,但你可以那么理解。” “既然活力是一切力量的基础,那活力是怎么来的?”过江龙的这个问题带了一点刁钻,就像那个很搞笑的问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鸡是怎么来的?蛋孵的呗!那蛋是怎么来的?鸡生的呗!那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谁知道啊、谁说得清? 其实,过江龙这个问题更像“宇宙起源”——科学家说是“奇点”爆炸产生了宇宙,那么请问:奇点是怎么来的?没人知道。 虽然过江龙的问题极为刁钻,但那“龙”并没有回避、而是快速回答:“在你们这个世界,大部分修炼者最初的活力是其‘亲体’提供的。亲体修炼到一定阶段可以分蘖产生‘分蘖体’,分蘖体脱离亲体后、通过修炼可以得到与提升‘活力’,然后这个分蘖体发育成熟后也可以成为亲体、也能进行分蘖。” 哟,有几分道理的样子哦? 这说的不就是动植物的繁衍吗? 靠,人好像也是这样的呢:父母结合后形成受\/精\/卵,然后母亲怀胎十月分娩生孩子,孩子长大后变成父母、父母再生孩子,子子孙孙无穷尽——父母亲是“亲体”、孩子是“分蘖体”,父母亲通过精-子和卵-子给孩子提供最初的“活力”——对? 想到这里,过江龙赶紧问:“你说的那个‘活力’,是遗传学上讲的基因吗?” “不是。” “那、那最初的‘亲体’是怎么来的?第一只鸡或第一个蛋是怎么来的?第一个人是怎么来的?” “最初的亲体的产生牵涉到力与能量的高级层面,更复杂,以后再说。” “好”。过江龙听出了“他”的不耐烦,便不再纠缠那个让科学家和哲学家都要发疯的终极问题,“我以前只听说真正的和尚、道士和隐士才算是修炼者,你为什么说我们普通人也在修炼也是修炼者呢?” “就‘个体’而言,只要具有‘活力’和‘精力’的、都是修炼者,只不过绝大多数只能修炼到‘魂力’阶段,很难修出‘魂核’、更难修出‘魂体’。 就‘群体’而言,个人的集合体如你们的家庭、企业、社团、宗\/教、国\/家等等,都是特殊的修炼者,都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 这话很好理解,但内容是闻所未闻甚至惊世骇俗,过江龙不停地扯耳朵:我\/靠,家庭、企业、社团、宗\/教、国\/家,都是“特殊的修炼者”?都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 一时之间没想透彻,只好问:“具有活力和精力的个体就算是修炼者?你说植物和动物也是修炼者,难道植物和动物也有活力和精力?通过修炼,植物和动物也能修炼出‘魂力’?” “对。植物和动物的魂力,就是你们讲的‘灵性’。” “狗会依恋主人,牛死的时候会流泪,杀羊的时候羊会下跪求饶,是因为它们有魂力?” “对。因为它们都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 这话好像有理,但过江龙马上反问:“你说人与动植物都是修炼者、都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那为什么有人自杀?” “他们走火入魔了。” “什么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就是内外力严重失衡。你现在就处于失衡状态。” 这—— 这是引火烧身了? 过江龙靠了一声,问道:“按你的意思,修炼就是吸收和利用外部的各种能量,对?” “勉强对。” “是什么能量?” “各种能量。修炼者的等级不同,吸收和利用的能量就不一致。” “我们人类现在可以利用核能和激光,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是不是可以说我们的科学家都是很厉害的修炼者?” “在我眼里,你们这个世界的武器只能算是普通的‘低阶法宝’,你们的物理学家和化学家只是低阶的‘炼器师’、你们的医学家勉强可以算是‘炼丹师’;他们只掌握外力中的部分‘无形之力’,不熟悉不精通内力,还达不到‘炼符师’与‘炼阵师’的水平,他们仅仅是魂力比普通人稍微强大一点而已——魂力强大,就是你们说的聪明和高智商。” 过江龙又扯耳朵了:靠,炼器师、炼丹师、炼阵师都出来了? 这是越来越玄幻了? 靠,科学家之所以聪明,是因为他们魂力强大? 靠,高精尖的武器只能算是普通的低阶法宝? 过江龙实在是没想明白更满腹好奇:“核\/武器是利用‘核能’,那激光\/武器是利用‘光能’吗?其它法宝是怎么利用能量的?利用哪些能量?” “你现在还没理解‘力’就想了解‘能量’那是好高骛远,我再怎么解释那也是对牛弹琴。” “靠,你对成语蛮熟悉哈……既然你不想说能量、那说说‘生死点’呗?” “不是我不想说能量,是你自己没用心听!我早就说了、力与能量是一体两面,不适合拆分了拿出来单独讲!” “又在忽悠我?” “对我使用激将法只能证明你无脑、无用、无聊!” 靠,又被说成了三无人员! 过江龙有点不服:“我现在是要你说‘生死点’!你不是说修炼者都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吗?我想弄清楚什么是生死点,怎么就无脑无聊了?” “生死点是决定修炼者生死的力与能量的强度与极限。你刚才讲的核\/武器和激光\/武器,还有导\/弹及枪\/支弹药等各种武器,都是各种‘攻击型法宝’,它们拥有的力与能量你们称之为‘杀伤力’,在修炼界则被统称为‘武力’,那些武力都能杀死你这样的低阶修炼者——承受的武力一旦超过临界点、修炼者就会死亡,这个临界点就叫生死点。记住:武力的高低决定生存状态,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劳!为了活着活得好活得久,建议你掌控武力。” 这话有理。国之所以枪支泛滥、原因就在于他们想掌控武力,很多国家研发核\/武器想成为“核大国”、各个国家经常搞军备竞赛,都是想掌控更强的武力;但过江龙却吓了一跳:“不对,我们国\/家禁\/枪,我们老百姓更不可能接触到导\/弹和核\/武器,你让我怎么去掌控?” “既然你无法直接掌控武力,那我建议你运用‘影响力’去间接掌握武力。” “运用影响力、间接掌控武力——什么意思啊?” “你们的前辈讲过两句话、你好好琢磨琢磨:一句是‘枪\/杆子里面出z权’,说的就是必须掌控武力;一句是‘d指挥q’,其实就是用‘影响力’去掌控武力。” 这—— 过江龙有点晕,只好转移话题:“武力是外力还是内力?” “既可以是外力也可以是内力。凡是具有杀伤力的力与能量,就可以称之为武力。武力的种类极其繁多、体现的形式千奇百怪,比较常见的是你们的‘武术’和‘武器’,比较高端的是‘能量影响’和‘神识攻击’。” 过江龙恍然大悟:“靠,武术就是武力哈!?怪不得有那么多的武侠小说,怪不得大家都喜欢看武侠小说,原来是作者和读者都想掌控武力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 “对。” “我以前在玄幻小说里看见过‘神识攻击’,很厉害、杀人于无形!至于‘能量影响’是第一次听说——你说的‘能量影响’是不是和‘神识攻击’一样?” “不是。最常见的能量影响是口诛笔伐,也就是骂人和挑衅——你们的国骂‘踏马的’就是骂人,竖中指就是挑衅,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在修炼界,只要能削弱对手的实力且导致对方‘各力失衡’的,就可以算是武力,就具有杀伤力。” 过江龙乐了:国骂——踏马的——有杀伤力? 那川骂的“先人板\/板”呢、是不是火力更猛? 沪骂的“小赤佬、小瘪三”呢? 英语里的“谢\/特、法\/克”呢? 好,青涩的过江龙歪楼了,他边想边笑,笑得嘎嘎的、就像鹅叫。 然后啊,那“龙”看不下去了,提醒道:“还有3分钟、抓紧时间!” 过江龙清醒过来、赶紧问:“那你说的‘影响力’是外力还是内力?是不是也分为好几种?” “影响力属于外力之中的‘无形之力’,分为主动和被动——主动时就是你们说的‘魅力’,被动时就叫‘压力’,修炼界的称呼是‘吸引力’和‘逼迫力’。” “照你这么说,影响力就是权力,对?” “不全对。权力既源自武力也与武力是一体两面——当武力值强大到足以决定别人的生死时,‘强\/权’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谁敢不服、一脚踩死!” 这话很直白,但很深奥更敏感,过江龙一下没想明白,只好问道:“好,我勉强知道什么是‘生死点’了——生死点之后是‘自成一界’,你再说说‘自成一界’。” “修炼讲‘法财侣地’,那个‘地’就是自成一界。自成一界是修炼者‘活得好活得久’的最重要的基础之一,是修炼者永恒的追求目标。” 过江龙看过不少玄幻小说,对“法财侣地”的说法不陌生,他扯了扯耳朵:“你讲具体一点噻,说那么玄幻干嘛?到底什么是自成一界?” “你们的粤语歌曲有一句歌词——蚂蚁有个窝、人有一个家——那个‘窝’和‘家’,你就可以理解为自成一界。你们的房价居高不下,就是大家都想拥有自成一界,都想‘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还有,你们这个世界的每个国\/家都有疆域和领土,那也是自成一界。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大多是领土之争,其本质是开疆扩土、巩固自成一界……” 过江龙惊了:靠! 怪不得那么多人赚了钱就买房建房! 怪不得每个岳母娘都要求女婿有房子! 好,这混蛋又歪楼了。 想了想才问:“按照你的说法,自成一界之后是永生任逍遥,那、什么是‘永生任逍遥’?” “你不但好高骛远还得寸进尺!” 再次察觉到“他”的不耐烦、过江龙知道时间不多了,于是赶紧问:“我得了800万却感到不安,为什么?” “因为你没弄清楚什么是钱。” 说到钱,过江龙兴奋了,赶紧问:“别浪费时间,你直接说、什么是钱?” “钱的本质是‘力’,你们称之为‘购买力’,是外力的一种,是‘武力’衍生出来的力。” 这个回答可以称之为拍案惊奇,过江龙下意识地反问:“什么,钱是武力衍生出来的力?” “对。购买力是武力的衍生品、必须靠武力来保驾护航,而武力的高低决定生存状态,最高武力更是直接决定生死!直白点来说就是:当你的拳头足够大,你摘一片树叶都可以说是你的钞票、没人敢不买账!当你的拳头足够硬,你门前的桂花树就是你的摇钱树、你女\/仆的洗脚盆都可以变成聚宝盆!” 过江龙懵了! 这么简单? 这么粗\/暴? “在你们这个世界,拥有局部最高武力者才能发行钞票,没有武力却印制钞票那就是‘印假\/钞’,印制得再逼真再精美也是假\/钞,抓起来就关起来。你们这个世界的每个国\/家都依靠武力在提升影响力、都在提升生产力以增强钞票的购买力,其本质都是想活得好活得久,谁敢反对,一脚踩死! 所以我建议你掌控‘武力’,实在不行也应该向武力靠拢,通过主动修炼去增强自身的‘影响力’……” 靠,你这不是说国和美\/钞吗? 过江龙觉得这话现在没办法展开,于是扯着耳朵转移话题:“我们经常说‘创造力’,也很重视创造力——你为什么不说创造力?” “创造力属于生产力的范畴。这问题太简单,你没必要浪费我的时间。” 过江龙不高兴了:“你说购买力是武力的衍生品,那武力与生产力和影响力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力与能量’是一体两面,那武力、生产力和影响力就像是‘三位一体’,也像是‘一气化三清’。” 过江龙又有点晕。 他是民族学院的学生,在书上看到过“三位一体”的介绍——三位一体是基\/督教的教义,认为上帝只有一个,但包含了圣父(耶和华)、圣子(耶稣)、圣灵(圣神)三位,因此称三位一体。 至于“一气化三清”,那是道教术语,意思是:元始天尊分化出太上老君、老君下凡成为老子。 过江龙对宗教涉猎不深、与佛道无缘,想了一会才问:“网络小说里说修炼者是把能量储存在‘丹田’,而你却说能量是储存在脑海——是你在胡说八道还是网络小说在胡编乱造?” “你这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靠,更加不耐烦了? 过江龙很恼火:“练武的人都说‘气沉丹田’,这说明是把能量储存在丹田!” “你又在浪费我的时间!” 过江龙还想反驳,那家伙却不给机会:“时间已到!” 过江龙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第一十五章 暴富难知钱 015暴富难知钱 过江龙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脑海里的这个玩意儿算什么啊?自己烦他、抵触他,但他帮自己赚了钱,陪自己聊了天,还传授了一些知识——呃,他讲的那些可以算是知识? 还有,该怎么定位这个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呢?敌人、路人还是家人?他找了个借口住进我脑海、赶都赶不走,绝对有“敌人”的嫌疑,但他好像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对我不耐烦,那、可以算是“路人”吗? 不管是“敌人”还是“路人”,过江龙本能地觉得那家伙肯定不是“家人”! 辗转反侧了好久,过江龙无聊地闭上了眼睛;他没去回想脑海里刚才的那场对话,更没去领悟其中的精华——他知道那“龙”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他就是不愿意去“悟”、更不想去践行! 这是有点叛逆、有点清高,还有一点小傲娇。就像初出校门走向社会的你,豪情万丈只想建功立业出人头地,昂首前行时却把父亲的嘱咐和母亲的叮咛扔在了脑后!直到挨了社会的毒打之后才回头,却发现变成了父亲的责骂与母亲的哭泣! 只能说,他的青涩将变成亲人的苦涩。 同时,不得不说的一点是,很多人并不知道、青涩的最大特征是在总体上没有清晰的规划、在阶段上没有具体的计划,有雄心没恒心,自命不凡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泯然于众人,每天看似在努力打拼、实则是在随波逐流,自以为很清醒很精明,其实是浑浑噩噩而不自知,非典型的“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 毋庸讳言,很多人都是这样“青涩”了一辈子,于是“生的迷茫、活的窝囊、过的恓惶”。 是的,青涩让过江龙与真相擦肩而过。 现在青涩的过江龙并不知道、此刻也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他脑海里的那场“灵魂对话”意味着什么。 读者朋友们,你们知道吗? 你不知道也不丑,因为啊,现在的过江龙都不知道呢,呵呵。虽然他是本书的主角,但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嘴上没毛的毛头小伙子!何况啊,知道是一回事、践行是另一回事,没有“知行合一”的过江龙直到历经无数劫难之后、才逐步感悟且践行那些内容并最终醒悟——那已经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事非经过不知难,人不思考不成熟。 人都是慢慢成长逐渐成熟的,没有谁可以一步登天,智商情商再高也不行。 嗯,我接着讲故事,你们注意有哪些“力”。过江龙以前没把“活着、活得好、活得久”放在心上,也没去关注隐藏在生活中的各种力,现在虽然听说了却并没领悟更加没去运用,于是他“生的迷茫、活的窝囊、过的恓惶。” 如果你不想“生的迷茫、活的窝囊、过的恓惶、死的凄凉”,那你真应该去感悟和运用身边的各种“力”,为人处世时要在总体上进行全盘规划、在阶段上制定具体计划。 相信我。 活久见。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杨二端推着摩托进了后院,看见过江龙正在给墙角的一丛紫苏浇水,不禁奇怪:“阿龙哥,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 过江龙签了保密协议,不能透露品酒的事情,于是说等下五点半左右还要出去、现在是回来躲一下太阳。 “五点半还出去?那你在家吃晚饭不?” 过江龙犹豫了一下:“在家吃。” “好嘞,我马上去买菜!”杨二端欢快地应了,“你摩托车呢?” “没骑回来,放在公司。”看见杨二端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钞准备去买菜、过江龙扯耳朵了:“伙食费还够不?” 二人的伙食费实行aa制,每人每月500块,在家做早晚两餐;两个小伙子正是好胃口的年纪,1000块钱看起来不少,但在物价颇高的省城根本就买不到多少东西。米、油、天然气,哪样不要花钱?在外打工漂泊,哪里不要精打细算? 这么想着,过江龙突然烦躁起来——我和二端一个月的生活费加起来才只1000块,一瓶a酒却要1800!靠! 都说“人不如狗”,我这是“人不如酒”!再靠! 这混蛋丝毫不觉得自己今天进账了800万就是一个有钱人,此刻杨二端的那把零钞让他想起了那800万、顿时又莫名其妙地不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只是沉默着掏出钱包拿了300块钱递过去。 杨二端不接:“还有呢还有呢。”又从摩托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看:“哈哈,还剩337块!” 过江龙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又拿了200块出来:“以后我每个月交1000块。你的不变。” 杨二端急忙拒绝:“那不行……” 过江龙眉毛一竖、发飙大吼:“我发财了行不行?” 望着突然暴躁起来的过江龙,杨二端不知所措,任由过江龙把那500块钱拍进自己手里,嗫嚅了一会才说道:“你没要我交住宿费没要我交水电费,已经是很照顾我了……” 过江龙转身提了水桶去给桂花树浇水,“你也照顾我了啊,每天都是你买菜搞饭,我就吃现成的。” “那是因为你做得难吃好不好?”杨二端的情绪被过江龙的话题给带跑了,嘿嘿地笑,“高满嗲都不愿意吃你搞的菜!” 过江龙没有接话、闷闷地给桂花树浇水,一边闷闷地想:钱,该死的钱!一个简简单单的“钱”字竟然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演变出了人生百态!人人都离不开钱,俗话说“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还有人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李白意气风发地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而高适却黯然神伤地说“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 既然钱这么重要,那、什么是钱?是花花绿绿的各种钞票还是沉甸甸的黄金白银?各个国\/家都在发行各种钞票,但汇率却天差地别,为什么? 哦,那混蛋的“龙”说过钱。 按“他”的说法、可以这么去理解——各种钞票与黄金白银都只是钱的外表,钱的本质是“购买力”,属于“外力”之中的无形之力——靠,很多人只知道爱钱,却不知道爱的其实是购买力! 哈,有意思! 同时,那“龙”还说了:钱的购买力是武力的衍生品、必须依靠武力去保驾护航。也就是说,武力值越高、影响力就越大,武力和影响力越大、钞票的购买力就越强! 反过来也成立——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武力和影响力,那你发行的钞票就没什么购买力——如果钱不能买到他需要的东西,那钱就不值钱甚至不是钱!如果拿着你发行的钞票去买东西时挨了打、而你却没有武力去帮他出头,那你发行的钞票就没人愿意要,对? 所以,美\/钞能在国际上横行霸道; 所以,人\/民\/币的国际地位随着我们国力的增强在逐渐提升; 所以,国凭借强大的武力和影响力用美\/钞取代黄金、把美\/钞变成了国际货币,薅全世界的羊毛!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地提升自己的武力和增强国际影响力,同时千方百计地去打压他国的武力、丧心病狂地降低别国的影响力——无论是英\/镑欧\/元还是卢\/布,都被打压,导致它们的国际地位不断下降惨兮兮——这很好地诠释了那“龙”的话:当你的拳头足够大,你摘一片树叶都可以说那是你的钞票、没人敢不买账!当你的拳头足够硬,你门前的桂花树就是你的摇钱树、你女仆的洗脚盆都可以变成聚宝盆! 觉得自己想明白了过江龙口吐芬芳:靠! 必须再芬芳一下——人们之所以爱钱,家庭企业国-家都离不开钱,原来最根本的原因是想“活得好、活得久”! 还必须三连芬芳:我怎么不知不觉地去想那“龙”的话了?是因为他说得对吗? 然后他对着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不对,我是90后,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当代青年,我不能那么去理解钱,我要按照教科书上讲的那样去理解:钱是货币,货币的本质是一般等价物;哦,经济学专家们还说了,货币是商品交换的产物,是在商品交换过程中从商品世界分离出来的固定地充当一般等价物的商品,是通货的一种,俗称金钱;哦,还有经济学的教授是这样说的,货币的本质是一种财产的所有者与市场关于交换权的契约,不同形式的货币在本质上是统一的…… 靠,怎么这么抽象、这么难理解? 靠,我怎么觉得专家的话还不如那龙说的话? 这——到底该信谁的? 过江龙正纠结着呢,前面客厅传来高满嗲的叫声:“阿龙、端伢子,快来快来,有好东西!” 过江龙和杨二端赶紧跑进客厅,看清地上的东西后二人大吃一惊:好大一条鱼! 过江龙靠了一声:“啯大的鱼?我从来冇看到过啯大的鱼!” 高满嗲大为得意:“26斤半!” 杨二端用脚把鱼踢直,伸开双手去量长度:“哇,啯起码有三尺长了?” “三尺冇得,两尺半那肯定有!”高满嗲哈哈大笑,“我提起啯鱼,比那麻将桌子还高!” 杨二端伸手摁了一下鱼鳞,又是一声惊叫:“哇,这鳞片比我的大拇指还大!” “莫哇了咯!我们‘打平伙’(打牙祭)!”高满嗲气势豪迈,“我出鱼,阿龙出酒,端伢子你出手艺,今天晚上打平伙!” “要得要得!”过江龙和杨二端欢呼雀跃。大山的孩子确实难得看到大鱼,这下也算是开了眼界,嘻嘻哈哈地抢着去提大草鱼——杨二端离鱼近,过江龙手脚快,二人你挤我推抢做一团。 高满嗲乐得没眉毛没眼睛了! 老爷子也是大山的孩子,老家在都庞岭(着名的五岭之一)下的湘江边,因为胆子大、水性好,长大后帮财主“放排”运送木材——把山上的大树砍了扎成木排,然后沿湘江水路顺流而下、把木材运送到长\/沙武\/汉去贩卖。 老爷子最后一次“放排”到省城时恰巧碰到长\/沙和平解\/放,于是响应号召参军;不久后雄赳赳气昂昂过了鸭l江去抗援c,三年的枪林弹雨后凯旋回省城安家,在水利系统干到退休,现在的退休工资加老兵补助每月有大几千,辣椒老来红,这辈子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这会儿啊、老爷子正笑哈哈地看着两个小伙子闹腾呢,门外有人叫满嗲,出门一看,是老街坊李德山。 李德山双手握着紫砂壶,对嘴喝了一口,笑道:“满嗲,听说你外甥给你送了条大草鱼过来?” “是啊,在啯屋里呢。我和阿龙、端伢子准备打牙祭——活盖咯(怎么了),你也想来?” 李德山右手轻抚着茶壶、微微摇头:“你老嘎也是的(你老人家真是的),要打牙祭也要找我们这些老街坊噻,找他们做什么?论身份,我们是退休干部、他们是帮老倌(打工仔);论地位,我们是房主、他们是佃户(租赁户)——身份地位严重不对等,你跟他们搞到一起做什么?把鱼带到‘友谊宾馆’去咯,我们这些老街坊去打牙祭,我来安排、保证熨帖……” 李德山退休前在友谊宾馆当了十多年的副总经理,那可是省府专营的外贸宾馆、相当于京\/城的国\/宾馆,迎来送往的人非富即贵;于是啊,养成了富贵气的李德山只看对方的两样东西:头上的官帽子、腰里的钱袋子。 其实就是势利与市侩。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不对,毕竟那是许多人的生存之道,对? 但是呢,高满嗲却不喜欢李德山的看法和搞法,他张嘴就骂:“碰到你的鬼呢,友谊宾馆那远远、不去!”又横了李德山一眼、声音更大了:“都是快进火葬场的老东西了,还讲什么身份地位咯?你屋里老子(父亲)还不是逃难逃到这里来的?” 这是实话。抗\/日战争后期芙兰变成了抵抗侵略最激烈的地区,常\/德会战、长\/沙会战、衡\/阳会战、雪峰山会战让三湘四水几成焦土,难民无数!尽管惊天地泣鬼神的三次“长\/沙会战”之后星城变成了一片废墟,但战后还是敞开怀抱容纳了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难民——刘娭毑以前是上\/海某女子学校的学生,为躲避战乱而流落星城——和刘娭毑一样,李德山的老父亲当初也是难民,大难不死之后在这燕子窝恓惶地落脚。 被揭了老底的李德山老脸泛红:“好日子不晓得过你?宾馆的环境难道比这里朔(差)?特级厨师的水平难道朔?我一个电话他们就派车来接——丰田考斯特、接外宾的高级豪华空调车呢,配不上你老人家?” 高满嗲挥了挥手:“莫啰嗦,我就在啯里搞!你要是想来就给你加双筷子,不想来就赶紧走!” 六十多岁面对八十多岁,李德山真还不敢跳起来较真,嘴巴里“嘁”了一声,愤愤地走了。 李德山气呼呼地走了,高满嗲和过江龙杨二端的“打牙祭”却热热闹闹。 吃了两大碗鱼汤泡饭后,过江龙出了燕子窝巷。 江风徐来,红霞满天,对绝大部分人而言这是初夏一个很平常的傍晚,但在过江龙的人生里这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傍晚——他真真切切地从一个圈子跳进了另外一个圈子! 一个人的身份容易改变,但地位很难改变,阶层更是难以逾越! 但是,这个傍晚,过江龙并没意识到自己逾越了阶层,也不知道自己正按照那“龙”的话在大步狂奔——那龙劝他掌控武力、实在不行就向武力靠拢,他此刻没想那龙的话、更没想过要那么去做,但事实上他偏偏就在向武力靠拢…… 沿着弯曲狭窄的老街来到大马路,前面不远有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在打着双闪,过江龙看了一下车牌号、确认是沙主任发来的号码;走到车边,车门无声而开,里面有沙主任那灿烂的笑脸。 车里开了空调,凉凉地很是舒服。虽然前排的一男一女没穿警服,但过江龙知道他们都是专案组的警察。开车的男警戴着墨镜,酷酷地不发一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警轻声把今晚的行动讲给过江龙听,他连连点头。 过江龙要做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复杂,甚至极为简单:某些酒店、宾馆、酒楼、饭店有卖假酒的嫌疑,于是专案组便安排了侦察员去那些地方吃饭开酒局——过江龙冒充亲友给他们送东西进入包厢,然后趁机品一杯酒就走。 搞清楚了任务后过江龙轻松起来,笑着问沙主任:“今晚跑几家?”沙主任也笑:“11家。争取在九点半之前搞完。” 看着车子开行的方向过江龙知道这是要去东区——东区有浏阳河、河畔芙蓉花极多,加之有那句“芙蓉国里尽朝晖”的着名诗句、所以现在叫芙蓉区。 芙蓉区里机关单位多、宾馆酒店多、饭店商场多,企业总部多,区内还有一个国家级的大型烟草集团,经济活跃、消费力强劲,所以芙蓉区历来是商家的必争之地。但是、让人遗憾的是,发达的经济和完善的餐饮服务业现在却成了假酒泛滥的沃土。 开了十来分钟,那个酷酷的男警突然说道:“薛姐,有车跟踪!” 【带脑子看书的读者应该能发现、我已多次提到战争!因为战争是放大到极致的竞争,而竞争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围绕在你身边——升学是竞争、应聘要竞争、求偶要竞争、升职加薪要竞争——谁忽视竞争、谁必遭淘汰!竞争就涉及到各种“力”,竞争的各方都围绕“力”而展开博弈,其目的都是想“活得好、活得久”。】 第一十六章 穿梭酒席间 越野车开了十来分钟,那个酷酷的男警突然说道:“薛姐,有车跟踪!” 女警看了一眼反光镜:“确定?” “我在前面找地方停车,假装去买槟榔,你注意观察——我们再确认一下。” 过江龙兴奋起来:靠,看来伍胖子说得对,上百亿的大案、果然刺激!哈,好玩! 沙主任却紧张得一块脸变成了白面团,扭头去看车的后窗玻璃。女警连忙阻止:“别乱看!” 沙主任吓得两腮的肥肉不停抖动,过江龙看得都替他着急、只好安慰他:“车上有警察,别怕!” 那女警叫薛蕊,三十岁左右,一头微波的卷发,她眼睛盯着反光镜、嘴里轻笑:“阿龙,都说你胆子大,看来是真的哈?” 过江龙正愣着呢,酷男警郭虎进嚼着槟榔上了车,对女警点了点头,意思是确认有人跟踪。 薛蕊微微低头:“2组呼叫总部,有车跟踪,请指示!” 过江龙眼睛一亮:哇,谍战片啊!他听不见总部的声音,只听见女警低低答复“是、明白”。 通完话、薛蕊示意酷男警开车:“我们按原计划进行。由5组进行反跟踪。” 没有发生传说中的警匪大战,过江龙对那些跟踪的人大为失望:你们跟什么踪啊,端着微\/冲举着手\/雷上来,多聊撇(痛快)! 此刻的过江龙根本没想到,别人是一语成谶、他自己竟然是一念成谶——后来他对凶残的敌人扔了无数手\/雷,红着眼睛在枪林弹雨里浴血冲杀! 越野车走走停停,六点二十分到达一家五星级酒店。过江龙以前和公司老板陈浩气来这里陪客户吃过饭,对这里不陌生。 车子停好后薛蕊递给过江龙一个资料袋,一边笑:“阿龙,没问题噻?”这可是上100亿的大案,担心他紧张。 过江龙接过资料袋笑了笑:“没事。” 按剧本演出而已,能有什么事? 穿过一排排的豪车、过江龙向那豪华酒店走去;他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回头看是否有人跟踪,但最终还是死死地忍住了。 快到酒店大门时有漂亮的迎宾小姐迎了上来,过江龙不等她开口便扬扬手进了酒店大堂,一边举着手机打电话:“表哥,我在一楼大堂,你在哪个包厢?牡丹厅、富厚包厢?好,我就上来!” 迎宾小姐听着听着便亮出八颗牙齿:“牡丹厅,三楼,您请!”说完微微一鞠躬,退了回去。 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堂,走进光可鉴人的候梯间,上了宽阔大气的电梯,来到富贵逼人的三楼牡丹厅,踩着厚实的地毯、在又一位美女服务员的引导下,过江龙来到了富厚包厢的门前。 美女服务员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大门半开,里面一位女服务员拉住门探头出来,过江龙对她那探寻的目光熟视无睹,高声叫道:“表哥,表哥!” 包厢内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进来噻,站在门口喊什么咯?” 拉门的女服务员连忙让开门,过江龙走了进去、看见一桌七八个人正欢声笑语地推杯换盏,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眼镜男站起来对门口招手。 过江龙笑了笑,走过去把手里的资料袋递给他:“菡菡要的复习资料,我帮她找全了。” 眼镜男接了资料袋笑道:“那小丫头、就你这做叔叔的惯着她!谢了啊!”又对门边的服务员叫道:“加套碗筷!” 过江龙赶紧说自己是吃了饭过来的。眼镜男“哦”了一声,端起一杯酒:“那就意思一下——喝杯a酒,交个朋友!” 这是a酒今年最流行的广告词,此刻说出来挺应景的,酒局中的其他人都笑了。 过江龙不理会他们的笑,赶紧推辞:“你知道我不会喝酒噻——不喝不喝!” 眼镜男拉住他的胳膊:“一杯,就一杯!” 过江龙趁势侧过身子,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然后猛地咳嗽。眼镜男哈哈大笑:“做好事,一杯都喝不得!”在过江龙背上拍了拍帮他顺气:“好咯,你先回去咯。谢谢了哈!” 顺原路回到越野车,沙主任急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过江龙还没回答呢,那女警就笑道:“假酒——我听见他咳嗽了!”她对过江龙的现场表现和临场发挥大为满意,笑着对他比划了一个“点赞”。 过江龙点点头:“假酒。” 沙主任气得爆粗口:“踏马的,五星级酒店也卖假酒!?” 越野车拐出停车场开了一会,酷男警说道:“薛姐,那车还跟着我们。” 薛蕊毫不在意:“让他们跟。他们跟得越久、5组得到的线索就越多,他们死得就越快!” 沙主任气得不知道怕了,附和道:“就是!敢跟踪警察?找死!” 很轻松地完成了一个小任务、过江龙心情不错,嘿嘿地笑着接话:“老鼠跟踪猫,没有好下场!” 这话幽默形象还朗朗上口,薛蕊“咯咯”直乐,连酷男警都咧了咧嘴角。 第二个品酒点是一家高档酒楼,主营海鲜。那年月在星城吃海鲜是高消费的代名词,浩气公司去年的年会聚餐就在这里,26个人花了2万多块,人均800多,还没算自带的酒水。 此刻正是晚餐高峰,海鲜酒楼的服务员满头大汗地小跑着送菜,根本没人搭理过江龙;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服务员问清了包厢的位置,过江龙七拐八拐地终于找对了门。 过江龙一边敲门一边叫:“姑妈!姑妈!” 一个五十来岁的女同志大呼小叫地将过江龙迎了进去:“哎呀呀,两个月没见,又长帅了哈!”过江龙也笑:“两个月没见,您是越来越年轻了哈!” “你这孩子,还‘策’(调侃)起姑妈来了?” 不管好笑不好笑,酒局中的人都笑了。 过江龙咧了咧嘴:“我姐帮您选的防晒霜。”说着把手提袋递给她。 一个胖得像弥勒佛的男人笑道:“马处长,您侄儿?” “是啊是啊。各位老板,我这侄儿快毕业了,到时候找工作请你们多多帮忙哈!” 酒局中的人都哄然答应,纷纷表示肯定帮忙。 马处长满面春风:“来,伢子,敬各位老板一杯!” 过江龙接过马处长递来的小酒杯:“谢谢各位老板!”仰头把酒倒进口中,发现是假酒后连忙装作是被酒呛了,掩嘴重重咳了几声,悄悄把假酒吐进手里的餐巾纸。 告辞出了包厢,过江龙快步出了海鲜酒楼——不快点走不行啊,满满一桌的海鲜呢,口水都出来了!那个马处长也真是的,嘴巴上说得热闹,你倒是给我来点实惠的噻,北欧帝王蟹不好意思拿,三斤半的澳洲龙虾可以给我包一只嘛! 吞着口水回到越野车,沙主任赶紧问:“怎么样怎么样?” 过江龙心有小小不爽,于是逗他玩:“你看你这鬼样子咯,就像男人在产房外急得跳、只想知道老婆生的到底是伢子还是妹子!你说,你是想要伢子还是想要妹子?” 这话很形象,薛蕊“咯咯”地笑,沙主任却急得白唾沫都出来了:“管他男孩女孩,你给我个准信!” 过江龙用白眼对白唾沫:“假酒!” 沙主任无力骂人,无言坐倒。 酷酷的男警笑着竖了大拇指给过江龙点赞,他对过江龙的胆大心细也极为赞赏——接连两次的“品酒”都很完美,过江龙的表现竟然与专案组的侦察员一样牛叉!专案组的侦察员绝对是刑警队高手中的高手,过江龙没有受过专业培训,与警队高手并肩作战竟然毫无瑕疵——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酷男警能不点赞? 接下来继续“品酒”。 越野车到达第六个品酒点时,女警薛蕊向车内的三人传达了指挥部的最新消息:经过化验、已经确认,过江龙在前三个品酒点试喝过的a酒都是假酒,他品酒的正确率继续保持100! 薛蕊大为叹服:“阿龙你牛啊,比专业的品酒师都厉害!”酷男警对着过江龙竖了竖大拇指,无声地为过江龙点了个赞。沙主任则一脸纠结,不知道该为过江龙的品酒正确感到高兴、还是该为假酒的泛滥成灾感到难过。 过江龙微微摇头不说话,心里暗暗嘀咕:我厉害个鬼!要不是舌尖上有那一丝“灵力”,我品得出个鬼! 夜色渐浓,华灯初放,白色的越野车在省城街头的车海里徜徉,从这家饭店到另一家酒楼、从这家宾馆到那家酒店,越野车停停走走就像勤劳的小蜜蜂,采完这朵花的蜜、又飞向下一树的花;奔波于楼堂馆所,周旋于酒局饭桌,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终于完成了预定的品酒计划。 此时华灯大放,星城流光溢彩。在送过江龙回家的路上没发现那辆跟踪的车,郭虎进和薛蕊明显轻松下来。过江龙靠在椅背上也没说话,心里却暗暗咋舌:一晚上就进了11家高档场所,靠,这牛皮有得吹了! 沙主任明显是没心情说话:11家饭店,过江龙判断卖假酒的有9家!假酒泛滥成灾,真是踏马的! 不久后白色越野车经过城南的夜宵一条街,沙主任终于回过神来,热情地邀请大家吃夜宵。薛蕊请示了指挥中心后点了点头,酷男警便打了转向灯。 四人选了一张稍显干净的桌子坐了,摊子老板殷勤地跑过来请他们点菜。过江龙也不矫情,点了自己爱吃的烤鸡腿和烤鱿鱼,又要老板拿了4瓶饮料,开了盖子仰头要喝时,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向自己背上挤压过来! 他下意识地要回头,却马上变得警惕!这种被压迫的感觉有点熟悉,今天上午就体验了两次:一次是在工商局的停车坪下车的时候、一次是在进到伍厅长办公室的时候。 为什么会有被压迫的感觉? 这压迫的力量来自哪里? 他皱着眉头不停地思考:在工商局的停车坪感觉到有力量压迫的时候,自己回身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原因;在进到伍厅长办公室的时候感觉到有力量压迫,那是有人在注视自己;但是,在自己第二次进到伍厅长办公室的时候也有人注视自己啊、为什么就没感觉到有压迫的力量呢? 两次进办公室两次被注视,这两次被注视有什么区别? 哦,对了,第一次进办公室时、他们是怀疑的目光,第二次则是友善了许多。 难道压迫的力量来自于别人注视时目光里的怀疑?或者是对方不友善不信任的态度? 如果是这样,那现在用不友好的目光注视我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用不友好的目光注视我?联想起警车被跟踪的事情,过江龙突然一个激灵:靠,被跟踪了! 有人在跟踪我! 第一十八章 暗影消失快 儒雅男子快步走进隧道,反手点了一下手机,他身后的石壁快速恢复原状;就着手机的光亮他沿着隧道一会儿拐弯一会儿直行,走了几分钟后在第5个拐弯处停了下来,这里的墙上也有一行标语——打倒美-帝!打倒苏-修! 望着这白底红字的标语,儒雅男子的嘴角有了一丝戏谑的笑意,用手机对着中间的那个感叹号点了一下,又一个隧道出现了。他侧身进了这个分支隧道,把洞壁复原后又继续走了几十米,来到一扇铁门前。 经过虹膜识别与指纹确认之后,铁门慢慢滑开,轻微的“咔咔”声带着一股沧桑的历史厚重感;与此同时,柔和的光线从铁门内铺撒开来,无声地漫过儒雅男子的皮鞋。 一位西装男从门后出来,笑道:“顾先生,欢迎回到基地。” 顾先生点头致意、二人快步走进左侧的一个房间,里面有三人正在轻声交谈,看见儒雅男子进来、连忙起身:“顾先生好!” 顾先生微笑着打过招呼,坐下后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迟到了54分钟。闻名先生,你确认我甩脱了警方的跟踪?” 一个皮肤微黑的青年笑道:“跟踪你的是一名女警,她这个时候还在湘江大桥看风景——顾先生,如果不是我们的资料里有她的照片,我绝对会认为她是个花痴、要‘倒追’你这个帅哥!” 几人都轻笑起来。 顾先生却不笑:“先生们,我决定放弃假酒生意。” 其他四人愣了,面面相觑。 西装男皱了一下眉头:“顾先生,你的这个决定不会是来自于今天晚上的警花跟踪?”这话说得比较委婉,言下之意就是:你被警方跟踪一次就怕了? “不单是我今晚被跟踪,销售我们假酒的酒店和酒楼有159家被监控,这还是‘闻名先生’确认了的、没被确认的肯定更多!‘明公子’的中转站和仓库很快就会暴露!”顾先生扶了扶眼镜,“各位,从警方最近的行动里,我闻到了两个字——认真!” 大家都严肃起来,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闻名先生点了点头:“半个月前联合侦缉组更换了所有成员,新侦缉组所有行动的目标都指向我们的生产基地!秦先生,我们的基地绝对不能暴露!” 会暴露基地? 局势如此严峻? 如果是以前那样查封假酒、罚款了事,大家都会呵呵呵,但警方现在要顺藤摸瓜找到老窝来!虽然生产的是假酒,但该有的环节一个都不能少,除了配制地点和灌装车间极为隐秘外,采购、运输、储藏、销售、用电等等环节都需要和外界打交道,只要一个环节被警方盯上那就玩完! 秦先生抖了抖西装正要说话,他左手边上的一个中年男人却先开口了:“各位,我不反对顾先生的决定,但我建议把这批原材料用完再撤——两天,我只需要两天!” 秦先生笑了,这正是他要表达的意思,于是接话:“明天早上需要的酒水已经配制好了,可以灌装成3800件。” 顾先生微微一笑:“胡先生,库存原料价值多少?” “不多,只有506万。化工原料不怎么值钱,关键是外包装——所有的外包装都是真的,‘他们’提供的!” 大家又笑了,带了一些得意与自豪——除了酒水是假的之外,其它都是真的,那些人都被我们收买了!就连那假的酒水也是高精分辨仪器配制出来的高科技产物!你们中-国还在忙着研究3d打印技术,谁知道我们早就用来做假酒了?你们gd,人不行,技术更差劲! 顾先生的笑是冷笑:“506万?我们五个人难道只值506万?这个基地、只值506万?” 中年男人尴尬起来:“顾先生,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基地花了我们7年时间,我们都不想有任何意外……要不,我们把这批已经配制好的酒水生产完再撤?” 房间里陷入沉默。一瓶假a酒的净利润超过900块,如果把已经配制好的酒水生产出3800件假a酒,净利润超过两千万! 如果过江龙在这里,那他绝对会惊讶到爆:一瓶假a酒纯赚900块,一批假酒的纯利润高达两千万——靠,这假酒生意、暴利中的暴利! 顾先生盯着那中年男人慢慢说道:“陶先生,那就按你的意见办。”又环视了一圈,继续沉声说道:“多个渠道证实,新侦缉组找到了一个不是品酒师的品酒师,叫过江龙。这个人现在成了警方的秘密武器!他们有‘认真’的态度,有强大的专-政力量,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先生们,我们今晚加班生产,在明天中午前撤离,销毁生产假酒的一切证据,不留一张纸,不留一个字,不留一滴药水,不留一丝酒味!” 陶先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这里有件事需要请隆先生配合。” 坐在顾先生边上一直没说话的长发男子笑道:“陶先生客气了,有事您请说。” 陶先生抿了抿嘴:“我们灌装车间共有27名外围人员,其中一人我不太放心——前面的11轮测试他都过关了,但昨天的最终测试不及格!当然,他不知道昨晚的聚餐是测试,以为是庆功宴,结果他喝多了借酒耍疯,大喊大叫、情绪失控——我担心他会泄密……” 隆先生微微扬眉:“这个简单。我的人会让他一次喝个够、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大家相视一笑:那家伙没有死在隆先生手上,真够幸运! 在此提醒大家,酒是好东西,但酒后失德有可能引来大祸! 顾先生看了看其他4人一眼,起身出门;大家跟在他身后,来到另外一间房子。 房间很大,四周是一排排的机器和仪表,有粗细不一的管子连接到房子中间的一个大玻璃槽。秦先生按了一下槽边的红色按钮,一阵轻微的马达声传出,槽内的溶液快速减少——这是假a酒的“酒水”。 顾先生把手放在密封的玻璃盖上,没有说话,抬头看向房间顶部。他知道,这些配制好的“酒水”将被抽到隧道上面的山顶,然后沿着管道顺流到远处另一座小山下的某加工厂内的秘密车间,然后被灌装成一瓶瓶真假难辨的假a酒。 就是这些真假难辨的假a酒给他们带来了巨额财富。 但是、现在不得不忍痛放弃! 你们gd搞那么认真干什么,让我们多赚点不行吗? 5人都有几分感慨,沉默着不说话。 大半个小时后、马达自动停止。顾先生挥了挥手,秦先生按下一个蓝色按钮,几股清水哗哗哗流进玻璃槽——既然要放弃假酒生意,那这里就不能留下一丝酒味。 大家默默地看着秦先生清洗玻璃槽。接连冲洗了五次,秦先生掀起玻璃盖,闻了闻,又拿出一个仪器进行检测,确信没有残留酒味后他耸了耸肩。 这是他的形体语言:我已耸肩,再无相干! 接下来的事情更简单,把剩下的化学液体倒进槽内,加水稀释后排出——隧道内有完善的供水和排水系统,这些稀释后的化学液体会顺着下水道排进地下河,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然后是焚烧各种包装盒与生产报表。 隔壁房间有一个小型焚烧炉,销毁制假材料很快捷。最后,五人掏出手机和身份证摆在一起,闻先生检查了一遍,对着顾先生点了点头;隆先生走过去,把五部一模一样的手机和五张身份证扔进了焚烧炉。 秦先生走上前关好炉门,按下开关。5分钟不到,焚烧炉“叮”地一声轻响,五人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口气。 回到会议室,五人轻声聊着善后的注意事项。几个小时后,隆先生带着大家出现在隧道的山顶。这时、输送酒水的管道已经被全部拆除,地上杂草丛生,林间水汽湿润,一切天然。 在朦胧的晨雾里五人相视一笑——从现在开始,席卷全国、价值数百亿的假酒案子与他们没了任何关联! 最后,五人都伸出胳膊亮出了双掌,这是他们的形体语言:两手一摊、与我无关! 再说过江龙。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过江龙去井边找杨二端。刘娭毑用蒲扇点了点地上的凉席,过江龙看过去、不禁乐了:高满嗲打着猪婆鼾在呼呼大睡,一只脚搭在杨二端的肚皮上;杨二端肚子被压着了,呼吸不畅,他的鼾声就像小和尚撞钟,一下轻一下重、一会快一会慢。 移开杨二端肚子上的脚过江龙在凉席上坐了,却有一股浓浓的酒味喷了过来,他抬头问刘娭毑:“他们把我那两筒酒都喝了?” 春节时带来省城的竹筒酒只剩下两筒,下午他全拿了出来给高满嗲他们打牙祭,一竹筒酒大概有一斤半,两筒酒那就是差不多有三斤——这两个家伙,有那么大的酒量? 刘娭毑蒲扇轻摇:“没呢,一筒都没喝完。” 过江龙嘿嘿笑,在杨二端腿上拍了一巴掌:“只晓得我那高粱酒好下喉、就不晓得后劲大?醉得像个猫叽样的,看你们以后还偷酒喝不?”笑了一会又使劲去摇高满嗲:“满嗲,起来咯。八十几岁的人了,还敢睡地上?起来回屋去睡!” 老爷子鼾声停了一下,砸砸嘴,继续睡。 “嘿,我就不信搞不醒你!”过江龙一咕噜爬起来,跑到井边捧了一捧井水,淅淅沥沥往老爷子脸上淋。 老爷子砸砸嘴,咕哝着说道:“不喝了……不喝了……” 过江龙哭笑不得:这老爷子,把水当酒了? 修手机的邝老板踢踏着拖鞋过来支招:“你这样肯定搞他不醒!捏鼻子咯,捏得他出不了气,肯定就醒!” 旁边有人接话:“光捏鼻子不行,他不晓得用嘴巴吸气?最好是一手捏鼻子一手捂嘴巴!” 井边上又热闹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终于把老爷子吵醒了。 安顿好老爷子后,过江龙躺在凉席上闭目沉思,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一切,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有点荒诞不经。 上午品了两轮酒,下午到账800万,晚上品酒被跟踪、窃听器都来了!这剧情、这节奏——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啊! 但是,这都比不上脑海里那个家伙所说的内容,关于“修炼体”、关于“修炼内容和修炼目标”、关于“武力与影响力”的介绍,那些内容在让过江龙大开眼界的同时,更让他感到震撼! 是的,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当别人安排你去做某件事的时候、你不一定乐意,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在不经意间你却不由自主地去做了。 此刻的过江龙就是这样。白天他不愿意按照那“龙”的意愿去感悟去修炼,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脑海里的那场“灵魂对话”! 是的,他在感悟。 其实就是想事情。 好,我们来看看他会想出什么东西来! 第一十九章 悟道一点点 那“龙”说了——‘内力’大致可以分为五大类: 第一类是‘活力’,是维持‘肉身体’的基本力量; 第二类是‘精力’,指导肉身体有意识地进行各种活动; 第三类是‘魂力’,是肉身体和能量体共同产生的力; 第四类是‘灵力’,是‘灵魂’所修炼和表现出来的力量; 第五类是‘魄力’,是灵力的升华,是所有力量的最高形态。 还有,那家伙说“只要具有‘活力’和‘精力’的都是修炼者”,这么说来、正常人肯定都是修炼者——靠,精神病患者也是修炼者?(精神病患者确实是修炼者,是肉身体与能量体严重失衡导致的走火入魔!后文有故事介绍。) 当然、“植物人”肯定不算修炼者,植物人有心跳有呼吸、但不能自主行动,这说明植物人有“活力”但“精力”不够,不能让“肉身体”有意识地去进行各种活动。 动物是修炼者?这也勉强可以理解,因为动物同时具有“活力和精力”——寨子里的狗进山抓兔子、山涧里的乌龟上岸晒太阳、苍蝇专叮有缝的蛋、蜜蜂爱采有蜜的花,这都是证明。 植物也是修炼者?植物茁壮成长、能够进行光合作用,有“活力”是肯定的,那、植物有“能指导肉身体”去有意识地进行各种活动的“精力”吗?嗯,这得想想。对了,向日葵肯定有“精力”,它知道迎着太阳生长——那、这么说来,植物大多有趋光性,是否说明那些植物都有“精力”呢?还有“含羞草”呢,被碰一下就收缩,这也是有“精力”的证明,呵呵。 过江龙越想越兴奋:捕蝇草、食人花、含羞草,这都是植物的“精力”在指导“肉身体”有意识地进行活动嘛!还有,过江龙记得自己小时候听寨佬讲故事,说百年以上的何首乌会成精,成精的何首乌会从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头,这是不是说明那个何首乌修炼出了很旺盛的“精力”呢? 哈哈,有意思! 更进一步来想,既然植物动物都是修炼者、它们的“肉身体+能量体”都会产生“魂力”,那会不会有那么一些动植物通过修炼从而修炼出众多的“魂力”变得就像人一样呢?嗯,从概率学上来讲,应该有这个可能! 具有“众多魂力”就像人一样的动植物,应该就是神话故事里的妖怪?书上说“植物成精为妖、动物成精为怪”。这么一分析,类似《西游记》里的妖魔鬼怪并非完全杜撰,《白蛇传》里的白娘子也解释得通,《聊斋志异》里活灵活现的狐狸精现在还有没有? 连陈家井都出了个自称是“龙”的家伙,那现在应该还有狐狸精?嘿嘿,我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有狐狸精用尾巴来扫我的脸? 想着想着突然间笑了——这都是些麽子嘛? 正笑着呢、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既然可能有妖精,那会不会有“鬼怪”?会不会有“神仙”? 神仙来自于人。按照那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的说法,绝大部分修炼者只能修炼到“魂力”阶段,但从概率上来说、应该会有人修炼出更高一级的“灵力”,那、那些修炼出灵力的特殊人,是不是就可以算是“神仙”了呢? 当然算神仙啊! 过江龙差点欢呼雀跃了! 嗯,“妖怪”有了,“神仙”有了,那、“鬼”有没有? 那个住在自己脑海里的家伙,一再强调他是“龙”、不是“鬼”,照他的意思和态度来推论,这个世界应该是有“鬼”存在,否则他会直接说:没有鬼!而不是说:“我是龙、不是鬼”! 华夏历来就有“鬼神”的传说,孔子自己是“不语怪力乱神”,教育弟子要“敬鬼神而远之”——由此可以得知,孔子是知道“力”的存在却不懂“力”的内容,因为不懂、所以“不语”,所以称之为“怪力”;孔子要求弟子们“敬鬼神而远之”、这说明孔子不但没有否定鬼神的存在,还说明孔子对鬼神具有敬畏之心!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用“力”可以解释妖怪神仙,那怎么用“力”来解释鬼? 与神仙一样,“鬼”也来源于人——人都具有活力、精力和魂力——人在睡觉的时候心脏自主跳动、呼吸照样进行,这都是“活力”的表现;端起碗来吃饭、迈开双腿走路,这都是“精力”在起作用;能逻辑分析、会情感表达、记忆、下意识、第六感等等,这都是“魂力”的运用。 除了突发意外的“暴\/毙”,人的死亡其实是一个渐进的过程。随着年龄的增加,人的新陈代谢在减缓、器-官的功能在下降,这都说明“活力”在减少;同时,随着年龄的增加和身体的衰老,人会变得行动迟缓、反应能力逐渐变慢,这说明人的“精力”在下降;当人的“活力”和“精力”全部耗尽时,就没了心跳没了呼吸,更不会动弹,于是人就“挂了”——被当做照片,挂在了墙上。 这就像油尽灯必灭,也像是汽车没油了就开不动,对? 没了呼吸没了心跳,就算你不承认自己死了,医生也会给你开死亡证明,对? 人死了之后,“活力”肯定是不存在了,“精力”自然也灰飞烟灭,那“魂力”呢、会怎么样? “魂力”是由“肉身体+能量体”共同产生的高级能量,在人逐渐衰老走向死亡的过程中,人的“魂力”肯定也会逐步减少;但是,“魂力”是由“肉身体+能量体”相互作用共同产生的高级能量,有可能会比活力和精力消失得慢一些,就像水和冰:冰是由水凝结成的固体,常温情况下水可以直接蒸发,而冰则要融化成水才会蒸发,所以、在常温情况下,冰比水要保存得更久一些。这样来理解的话则可以说明——人死之后,“活力”和“精力”都消亡了,但“魂力”完全有可能继续存在一段时间。 老人去世后一般要停柩几天才发丧,原因就在于此。 民间有许多“转世”的故事,宗教界有“遗物验证”的做法,原因就在于此。 鬼魂鬼魂,说的就是人死之后却还没有消散的那些“魂力”——人死亡之后还没消散的魂力就是俗称的“鬼”! 由此可知,鬼并不神秘、也不可怕、更不玄奥,对? 读者朋友们,我说清楚了?你们看明白了?(没法细讲,各位见谅。) 读者朋友们,你以前怕鬼不? 在我讲清了鬼的前因后果与来龙去脉之后,你应该不怕了? 是的,你没必要怕鬼;要怕也是“怕人”——有时候啊,人比鬼更可怕、鬼比人还可爱! 当然,若你弄清了修炼原理并践行之后,那你肯定是既不怕鬼也不怕人。 相信我。 觉得自己想明白了的过江龙长吁了一口气。 以前总说鬼神是唯心主义,那现在自己用唯物主义的“力与能量”解释了鬼神,那是不是自己开创了“用唯物主义解释唯心主义”的先河呢? 过江龙咧嘴笑了。 他根本就没察觉到,想通了这些后、他脑海里的“魂力团”越发凝实了;他的肉身体和能量体源源不断地产生高级能量形成新的“魂力”,这些魂力又加入到了魂力团之中、让他脑海中的魂力团越来越大。 抽了根烟上了趟厕所,过江龙重新回到井边的凉席上躺下,然后从兴奋变成了忐忑——脑海里那个家伙,“他”不是人、也不肯承认是鬼,既不是妖魔精怪、也不是神仙佛祖,踏马的“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难道、真的是龙? 龙上身、龙住脑海,这诡异的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那家伙每次只愿意与自己沟通几分钟,这说得好听是“他”分秒必争在抓紧时间修炼,说得不好听就是“他”极端自私和不耐烦,过江龙凭直觉就判断得出来——“他”没有把自己当做“亲人”,最多只能算是“路人”,那家伙嘴巴上说得好、说和自己是能量共同体,但过江龙绝对知道那是“他”在随意敷衍自己、在利用自己。 “他”利用完我之后会把我变成“敌人”吗?他会不会过河拆桥?到时候会不会来个卸磨杀驴?会不会像玄幻小说里说的那样来个“夺舍”?(灭掉对方的魂力、抢夺对方的肉身体。) 过江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然后他的忐忑很快又变成了自责——靠,是我自己在自私? 如果换做其他人,绝对会觉得“龙上身”是天大的机缘——天降横财获得800万变成百万富翁仅仅只是走向人生巅峰的开始! 金钱有了,美女还会缺吗? 呵呵、嘿嘿、哈哈! 各位读者朋友,如果是你一夜暴富、你会怎样? 过江龙之所以心绪不宁,不是他“无福消受”,而是他福泽深厚,是他的“魂力”和“慈悲”在提醒他——他已经出了问题! 遗憾的是,他不知道。 接着看,你们将知道那是什么问题。 当然,那些问题也是我们所有人的问题。 第二十章 警告再警告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过江龙醒了。环顾一下四周,发现井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一首童谣来“……小宝贝,快快长,一觉睡到大天亮……” 嗯,是妈妈和大姐以前经常哼着哄自己睡觉的那首童谣。 过江龙打着哈欠起身。一夜无梦,起来后头脑清醒全身舒畅,收拾了凉席枕头进屋。 杨二端在厨房做早餐,正用筷子捞米粉,阵阵酸辣味随风入鼻。 “酸辣粉?好!”过江龙打着招呼上楼,谁知道突然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冒了出来——那饥饿感就像一把火、“嘭”地在他胃里炸响,又“唰”地点燃了全身! 好,这家伙变成了饿死鬼投胎——他不上楼了,把凉席和枕头往楼板上一扔,蹿进厨房就急吼吼地叫:“快点快点,饿醉哒饿醉哒(饿死了)!” 然后啊,杨二端这个厨师变成了厨房里的看客,两大海碗的酸辣米粉与他无缘!杨二端呆住了,头一次发现过江龙如此能吃——两个人的早餐被过江龙一扫而光,喝完最后一口汤他还嚷着要下挂面加鸡蛋! 杨二端这才反应过来,担心过江龙暴饮暴食撑坏了肚子,于是眨巴着眼睛不动手、想着怎么开口劝他;但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呢,过江龙“呼”地出去了,一下子“呼”地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两碗牛肉面、嘴里叼着一塑料袋子的煎饼! 杨二端无奈,只好跟着吃面;可是、他的牛肉面才吃三分之一呢,过江龙已经把面和煎饼都干掉了! 天哪,这么能吃? 杨二端百思不得其解:都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这阿龙哥都21了,难道才开始“吃长饭”?【吃长饭,芙兰方言,指青少年长身体时食量大、吃得多。】 过江龙抚摸着肚皮也是迷惑不已:今天怎么这么饿?还有,吃了那么多,肚皮没圆、肚子不胀,东西吃到哪里去了?难道今天是饿死鬼投胎、还变成了“大胃王”级别的饿死鬼? 读者朋友们,你们猜猜看、过江龙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能吃了? 很简单,是他悟出了一些修炼的道理后,他的“能量体”在本能地让“肉身体”进补、想产生更多的“魂力”从而变得更强、活得更好! 遗憾的是,很多人只知道吃,却没有“悟”,更不知道“度”,打破了肉身体与能量体的平衡而导致失衡,于是变成了胖子。 前面提到了“悟”,后面会说“度”;不急,现在是讲理论打基础、只能慢节奏,我慢慢说,你们慢慢看,没耐心没悟性不带脑子看书不想把日子越过越好的人请去吃烧烤,等到女主出场后节奏将会加快。 呵呵。 言归正传。 过江龙和杨二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早餐就吃掉40多块,这日子还怎么过哦? 在这大城市,一根葱一杯水、哪样不要花钱? 杨二端掐着手指盘算:阿龙哥昨天下午加了500块钱的伙食费,自己也要加500块才行;嗯,这样一来每个月的伙食费就是2000了,平均下来是一天差不多70块,节约点用、应该够吃了。 想通了的杨二端笑了:“能吃是福!吃饱喝好,快活逍遥!” 望着杨二端那纯净的笑容,过江龙也笑了:不就是能吃吗、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是消费,不是浪费!能吃则身体好,自己的“活力”、“精力”都会有保证,“魂力”也会跟着提升,说不定还会出现“灵力”成为当代神仙呢!自己的工资卡里有这三年的积蓄,两万多呢!每个月的底薪、奖金和提成加起来有将近四千块呢!哦,要是还不够吃,以后和伍胖子他们打麻将的时候就不放水(手下留情)了、赢他们的钱! 靠,这想的是什么嘛,快要做神仙的人了、还去担心伙食费? 能吃饱喝好,这就足够了!能吃上干净的食物、能喝上洁净的泉水,大山的子弟就满足了,当然,如果可以再来一碗米酒,那就更加开心! 在大多数人看来,拥有800万存款的人绝对算是富豪,而富豪是绝对不会为伙食费发愁的。但在过江龙眼里,就算为了伙食费发愁他也没想过要动用那笔让他纠结的巨款——大山的子弟,就这么淳朴。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带了脑子的读者应该都知道。 但,此刻的过江龙不知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呵呵。 早餐后步行了十几分钟,过江龙到达浩气公司主持例行的早会。副经理马迟迟并没有执行他的命令回收快到期的“嘎嘣脆”,这让过江龙有点不爽,但马迟迟的理由很充分:“老板今天回来,我们征求一下老板的意见再说。” 其他的业务员也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热的天,谁愿意去干没有提成的事情啊?不是还有四十多天才到期吗? 过江龙见大家都不热心,只好跳过这个话题——私营企业,老板决定一切,那就等老板回来再说。 这混蛋,根本就没趁机去领悟“权力”和“影响力”! 说他是暴殄天物都不为过! 开完早会,大家陆续出了会议室,许会计喊住过江龙递给他一张工资条;当看见自己可以拿到4200时、过江龙咧开嘴巴笑了:很好,比上个月多了700多块,这个月的伙食费有保障了! 但是,当他收到一条短信时他笑不出来了,不停地扯耳朵。 浩气公司的人都知道:阿龙扯耳朵,必定在纠结。 许会计见他拿着手机发愣,便关切地问:“怎么了?是卖场要退货吗?哪一家?”卖场退货便意味着产品不畅销,业绩就会下滑,不但个人收入减少、还会影响到整个公司——许会计知道过江龙最看重业绩。 然而,许会计这次的担心是错了方向。过江龙把手机递了过去,许会计一看,只见那短信是:小家伙,少管闲事! 这威胁的口吻显而易见,绝对不可能是卖场发来的退货短信!许会计“哟”了一声,以为是过江龙又去打抱不平、又惹了祸,不禁埋怨起来:“前两天才从派出所出来,你这是又得罪了哪个?我说阿龙,你少管点闲事噻,别人都发宝气了呢!” 过江龙扯着耳朵纳闷不已:“我这两天没惹事啊?应该是别人发错了……” 许会计摇头:“这样的短信也会发错?要不、你打过去问问?” 这话有理,过江龙拨了电话过去——对方没接,马上关机。 许会计觉得问题有点严重:“这短信息是警告的语气,你没得罪人、别人怎么可能发这样的短信给你?我看啊、你最好是报警!” 听到报警两个字,过江龙笑了:“说不定是诈骗短信!” 诈骗短信? 有这个可能哟。 许会计犹豫起来。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神州大地诈骗横行,短信诈骗和网络诈骗花样百出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许会计就接到过不少诈骗短信,最悬的那次堪称经典: 诈骗分子盗用老板陈浩气的手机号码给她发短信、然后拉她进了一个qq群,群里都是公司里的人,老板娘王凤萍也在,但没有任何人怀疑那是骗子特意建的群——那骗子冒充老板陈浩气、要许会计安排转350万到一个账户上,连老板娘都没察觉更没反对! 但是、出于职业的敏感和性格的谨慎,许会计在安排转账的前一秒突然想起要给陈老板打电话核实——就是这个核实的电话,挽救了许会计的职业生涯。 许会计知道省城现在最流行的诈骗短信是: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这充满命令和霸道语气的短信让不少体-制内的人上当受骗。 现在、阿龙收到的这条短信也是命令和霸道的语气——难道是骗子换了马甲? 许会计还在那里浮想联翩呢,过江龙却悄悄溜进总经理办公室拿了一小袋茶叶出来,自然是老板陈浩气爱喝的高山云雾茶。 众目睽睽之下偷茶叶,其他十几个同事就当没看见;许会计也是无语,苦笑着点了点他。 过江龙灿烂一笑:“我三天拿一包,陈老板肯定发现不了!” 前台小美女“切”了一声:“他那盒茶叶拢共只有12包,你偷了4包,他会不知道?” 过江龙笑嘻嘻地泡了茶,举着杯子给她们二人闻:“来,共享!我喝茶、你闻香!”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无奈地望着这个无耻的家伙品茶。 整个浩气公司上上下下二十几号人,就只过江龙敢去老板办公室偷茶叶,老板越骂他越偷,他越偷老板越骂,老板娘则笑眯眯地和稀泥看热闹——这都成了浩气公司的一景。 喝了一会茶,过江龙又收到一条短信。这次是沙主任用保密手机发来的,说11点半来接他去品酒。 前台小美女看见过江龙用两部手机、便好奇地叫:“哇,买了新手机啊?我看看我看看!” 这可是警用的保密手机,过江龙不敢嘚瑟、更嫌弃那折叠手机不好看,于是忽悠她、说是山寨货,打着哈哈应付了过去。 十一点半的时候,过江龙准时到达写字楼下面;来接他的人还是昨天晚上的原班人马,只不过车子换成了黑色的商务车。过江龙被拉着穿梭于酒局,一口气跑了9家高级饭店。 原以为还要再跑2家,车子却拐进了一条小巷,薛蕊说今天中午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去吃饭。过江龙自然是开心起来:只能看着别人山珍海味大吃大喝、那绝对是一种煎熬——谁是吃货谁知道。 跟着沙主任下车进了一家土菜馆,正热闹地点菜呢,过江龙的手机又来短信了,掏出一看,只见是:小家伙,少管闲事莫品酒,否则后果自负! 过江龙有点恼火,赶紧拨过去,对方又关机了! 沙主任见他脸色难看,急忙问他喜欢吃什么菜。过江龙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把短信翻给薛蕊看。 看着这两条信息薛蕊的眉头越皱越紧,凭着警察的直觉、她判断这个发短信息来警告和威胁过江龙的人绝对是“假酒案”的犯罪嫌疑人! 但是,聘请过江龙品酒是昨天中午才确定下来的、被列入绝密,然而一天时间都不到,“绝密”就被“泄密”,竟然有人先后两次来威胁他! 这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新侦缉组也有内鬼? 薛蕊头皮发麻! 第二十一章 最后的警告 薛蕊不敢怠慢,连忙向指挥部报告。 唐石沟接到电话后哈哈大笑:“薛姐你放心,我们早就掌握了这个情况!我们对那个发短信息的号码进行了监控,顺藤摸瓜发现了一个假酒仓库!这个过江龙不但品酒立功、短信息也立功了!薛姐你帮我转告他——侦缉组谢谢他!” 薛蕊恍然大悟,自己也是急昏了脑壳:过江龙的手机已经被侦缉组监控,指挥部随时知道他手机里的内容;这么明显的威胁,指挥部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微笑着回到饭桌边,薛蕊说道:“没事,不用管它,安心吃饭!” 见她一副大姐大的样子过江龙便放松了心情,招手叫道:“服务员,上饭!” 薛蕊眨巴着眼睛发懵:别人叫“上菜”,你叫“上饭”? 沙主任连忙把一个装米饭的小木桶搬到过江龙边上,一边劝道:“先吃菜,最后再吃米饭。” 过江龙笑呵呵地把那桶米饭放回去:“这桶饭是你们三个人的。我一个人要吃一桶!”他一边接服务员送来的手提木桶一边笑:“你们没见过传说中的‘饭桶’?今天中午让你们涨知识!”又扭头对服务员笑:“美女,麻烦再给我来一碟剁辣椒!” 一个人、吃一桶? 难道你就是网络上说的“干饭人”? 薛蕊、郭虎进和沙主任一脸的怀疑,细嚼慢咽地吃着,不时瞥一眼过江龙,见他筷子翻飞吃得满头大汗,看着他一碗接一碗地吃个不停,待看见他摇着木桶刮米饭时,三人都惊讶不已:好家伙,这一桶米饭没有3斤也有2斤半,竟然真的、一个人——吃完了? 酷男警郭虎进张大了嘴巴,薛蕊瞪圆了眼睛,沙主任竖起拇指大发感慨:“高人!” 过江龙嘿嘿一笑:“再来一碗猪血汤就饱了。” 三个人吃惊得差点把筷子撒了! 我的个天啦,海碗装的猪血汤、你还可以再来一碗? 吃完饭、薛蕊把下午的计划说了一遍——按照指挥部的要求,在破案期间过江龙需要随时配合警方去品酒,他不能正常上下班了,所以要与过江龙的老板陈浩气去沟通协调好。 听薛蕊这么一说,过江龙立马提要求:“你们帮我向陈老板请假?那好,那就当面去请,这样他才觉得有面子——他今天下午三点多的飞机,我们这时候去机场、正好赶得上!” 薛蕊笑道:“放心,对于配合警方的好公民,我们绝对给面子!” 此刻的过江龙根本就不知道那“面子”有多大。 读者朋友们,你们猜猜看? 提示:往权力和影响力方面去想。 从小巷出来,黑色商务车驶出城区奔向机场。到达机场后,过江龙联系了公司的杨司机,二人站在出口通道等了二十分钟的样子,便看见陈浩气夫妻俩拖着行李箱出来了。 陈浩气的堂客叫王凤萍,看见过江龙后她乐得冲老公吼:“我说了他会来接机你还不信!”一边对过江龙招手:“伢子,啯里,啯里(这里)!” 过江龙和杨司机跑了过去,过江龙笑道:“看你们容光焕发,根本就不要倒时差!” 陈浩气看见过江龙去接王凤萍的行李箱,便气呼呼地叫:“又没买东西给你,再拍马屁也没用!” 过江龙才不上当呢:“切,老板娘把礼物单发到qq群里了!” 看见二人斗嘴,王凤萍笑眯眯地举起三根手指:“伢子,我额外给你买了三件t恤!” 四人说笑着来到车子旁,薛蕊矫健下车,“啪”地就是一个敬礼,然后掏出警官证:“陈老板您好、我是省公-安厅的薛蕊!” 陈浩气他们正说笑着其乐融融呢,警察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标准的敬礼——嗯,这画面切入得有点突兀——王凤萍一把拽了过江龙拖到身后,一脸警惕地看薛蕊,典型的老母鸡护鸡崽子!而陈浩气一步跨到他们前面,一边和薛蕊握手一边回头骂:“鬼崽子,你又惹了什么祸?” 过江龙一脸的委屈,正要解释呢,王凤萍也埋怨起来:“你怎么搞的咯伢子啊?以前是进派出所,现在是进公-安厅,你这惹祸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这误会有点意思! 薛蕊“咯咯”直乐。 她的欢笑把陈浩气两口子的紧张变成了疑惑:刚刚还那么正式那么严肃,又是敬礼又是亮证,现在怎么笑得像朵花?只听说现在提倡要警察“微笑服务”,但也不至于笑成这样? 薛蕊好不容易才忍住笑:“陈老板,是这样的,我们厅里有一个案子需要过江龙协助,我代表厅里来向您请假。” 这样啊? 嗯,不是那鬼崽子惹了祸就好。 陈浩气如释重负,赶紧表态:“没问题没问题!” 王凤萍则一脸担心:“什么案子?不会有危险?” 过江龙赶紧抢话:“经济案子,没危险!”要是让她知道被人钓尾线、被人发短信威胁,老板娘肯定会把自己关进小别墅、哪里都不许去! 薛蕊接着解释:“不是刑事案件。不过案子比较大,所以请你们保密!”又对杨司机说道:“杨立新,根据我们的了解,你是去年退伍的?做为一名退伍军人,这件事情也请你保密!” 杨司机立马敬礼、声音洪亮地回答:“是!” 薛蕊笑了笑:“陈老板,这里谈话不方便——去您公司?” 陈浩气点了点头,看见薛蕊安排过江龙上了警方的车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寸步不离公-安的视线,这是监视还是保护?不管是哪种,都说明那个案子不简单!阿龙卷入这么一个大案,是福是祸? 王凤萍没想那么多,显得很开心:“不错不错,公-安厅都要请他帮忙!” 典型的自带光环:儿子有出息、老母亲脸上有光! 一路上陈浩气都心事重重,进到办公室便安排前台小美女云弈秋赶紧泡茶,然后把客人引进会议室——会客室太小,显得挤。 因为老板今天下午回来,所以浩气公司的员工大都集中在办公室等候,大家看见陈老板绷着脸带了客人进门、于是都不敢放肆,直到老板娘分发礼物、大家这才轻松下来,喜气洋洋地叽叽喳喳。 正热闹着呢,却发现外面有好几个人在敲玻璃门,云弈秋赶紧跑过去开门。 然后啊,那些特殊的来客让欢快的办公室变得鸦雀无声——好家伙,进来的六个人都穿制服:两个警-察,两个税-务,两个工-商! 这——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强力部门,分分钟能灭掉浩气公司! 小小的食品饮料销售代理公司、二道贩子而已,怎么会同时引来这三大巨头? 不要说马迟迟肖勇刚他们一帮员工呆若木鸡,就连老板娘王凤萍也直眼花,赶紧叫:“老陈老陈!” 在外面、有困难找警察,在公司、有麻烦找老板,在家里、有问题找老公——聪明的女人都这么干。 听见堂客的惊叫、陈浩气从会议室探出脑袋,看见进来的是一群制-服,不由得既吃惊更纳闷:“请问你们……” 领头的警察微笑着伸出手:“陈老板,你们公司遵纪守法、诚信经营、积极纳税,我们特意来表彰和感谢你们!” 还没等陈浩气回过神,三块奖牌就摆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磨砂底、红色字,金属框子闪闪发光——象征着权威、显示出荣耀! 陈浩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奖牌是商人梦寐以求的护身符,自己努力了二十年、连奖牌的边都没靠近过!现在呢、这奖牌自己蹦跶着送上门来,还接连蹦进来三块? 过江龙却明白这就是薛蕊说的“绝对给面子”。 公-安、工-商、税-务颁发的这三块奖牌是小公司绝对的护身符:白道上的诸天神佛不敢明着来索拿卡要、黑道上的地痞流氓不敢来打秋风要好处——靠,这个面子给得真的有点大!嗯,比早上吃的煎饼还大! 跌跌撞撞跟进来的王凤萍弄清楚情况后大喜过望,红光满面地招呼泡茶,一边小声地让许会计去准备红包。 沙主任是个会来事的主,笑呵呵地让陈浩气和过江龙合举着奖牌与制-服们合影。 啪,与公-安合影,遵纪守法模范商户! 啪,与税-务合影,积极纳税模范商户! 啪,与工-商合影,诚信经营模范商户! 王凤萍嘴里招呼马迟迟赶紧拍照,她自己则举着手机摄像——每一块奖牌,每一张笑脸,一个都不能少! 众人喜笑颜开,今天下午的浩气公司,喜气洋洋! 陈老板大手一挥,今天晚上的浩气公司,大摆宴席! 制-服们自然不会参加晚宴,半推半就地收了红包笑呵呵地走了。在王凤萍的霸蛮下,薛蕊、酷男警郭虎进和沙主任都无法推脱她的热情,满面笑容地收了红包下楼——他们五点半再来接过江龙。 过江龙看得眼热,追着王凤萍直叫唤:“老板娘,我的红包呢我的红包呢?” 王凤萍笑呵呵地作势要给他一巴掌:“宝崽(傻儿子),哪有主人家自己拿自己红包的?” 陈浩气却在他办公室门口气得跳脚:“鬼崽子,又偷我茶叶?!极品云雾茶呢、2000多块钱一斤!你过来你过来!” 过江龙缩了缩脖子,赶紧玩尿遁往厕所溜:开玩笑,我才不去撞枪口呢!现在网上流行一句话,“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谁不知道啊? 王凤萍照例帮腔:“再极品也是茶叶噻,茶叶不就是喝的?” 望着这熟悉的一幕,大厅里的人都嘿嘿地乐。 许会计和前台美女相视一笑:又来了!儿子调皮,老爸发飙,老妈护着——本色出演! 干掉两碗方便面之后、过江龙郁闷地下楼。好,红包没有就算了,说好的鸡腿呢?答应的酱板鸭呢? 拉开黑色商务车的车门,过江龙不郁闷了,会来事的沙主任竟然送来一件a酒,说是送给浩气公司、为今晚的酒宴助兴。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a酒,零售价1800一瓶、一件酒价值上万! 过江龙屁颠屁颠地捧着a酒上楼,浩气公司再一次进入狂欢模式! 快乐的过江龙快乐地品酒,笑嘻嘻地从这家饭店赶到另一家酒楼,脚步虎虎生风——早点搞完早收工,有大餐等着呢! 从第五家酒楼出来时,过江龙快乐不起来了,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小畜\/生,少管闲事莫品酒!事不过三、这是最后的警告! 第二十二章 半空有奇缘 过江龙有点恼火——靠,“小家伙”变成了“小畜\/生”?如果说前两次的短信叫“小家伙”是带着几分随意,那这次的“小畜\/生”就是完全的敌意! 用化学药品做假酒害人,你有什么资格警告我? 有点生气的过江龙快速回短信:做假酒害人赚黑心钱,你还有理了?还“最后的警告”?你以为你是江湖老大武林盟主? 气呼呼地发完短信正要上车,让过江龙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对方竟然回了信息: 对方回信更快: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如果再品酒、后果自负! 过江龙还要回信息呢,薛蕊却一把拉了他上车:“赶紧走,有行动!” 过江龙挥舞着手机哇哇大叫:“他们威胁我!” “我知道!”薛蕊快速关门,商务车一飚而出! 看见薛蕊一脸的严肃,过江龙却嬉皮笑脸:“我说薛警官,假酒贩子威胁我呢,你们给我配把手-枪噻?” 这外行话让酷男警郭虎进咧了咧嘴角、更让薛蕊翻了个白眼:“你看见我们带枪了吗?” 这时的过江龙对白眼免疫,继续兴致勃勃地叫:“不给手-枪起码要给警-棍噻——不行,警-棍不够威武!对了,给我配电-棒!我捅过去‘滋滋滋’,坏蛋就‘啊啊啊’……” 面对这么幼稚的话,除了无语你还能做什么呢?就连好脾气的沙主任也捂住了脸。 无人理会的过江龙又自说自话了一阵,突然发现车子行驶的方向不对:浩气公司今晚聚餐的酒店在城东,现在车子却往城南跑,这是要送自己回燕子窝巷? 不行,老板娘答应了的,红烧肘子呢! 过江龙急得腾身而起,脑袋撞在车顶“嘭”地一声响,他也顾不上疼痛,大声叫:“掉头!掉头!我要去吃红烧肘子!” 沙主任抱住过江龙让他坐好,薛蕊回头叫道:“紧急任务——我们现在去‘新省府’,搭直升飞机去越阳!” 听说是“紧急任务”,过江龙安静下来,在听说“直升飞机”后又不淡定了:“直升飞机?我还没坐过直升飞机!好!牛叉!”又捅了捅沙主任:“老沙老沙,一定要给我拍照哈,把直升飞机拍进去,晃瞎伍胖子的狗眼!” 年近六十的沙主任被二十出头的小家伙称呼为“老沙”,自然是哭笑不得,只好敷衍道:“好,帮你拍。” 过江龙直拍手:“多拍几张!” 沙主任直点头:“嗯,多拍几张。” 薛蕊给亢奋的过江龙降温:“紧急任务——懂不懂?直升飞机已经启动,我们一到就要登机,哪有时间给你拍照?” 过江龙瞪眼大叫:“一分钟!我只拍一分钟!” “一分钟?”薛蕊又甩过来两个白眼,“你知道直升飞机的螺旋桨一分钟转多少圈吗?螺旋桨转一分钟的油钱,够你吃好几个红烧肘子!” 过江龙惊呆了,张大的嘴巴差不多可以塞进一个肘子! 薛蕊见他脸上满是浓浓的失望,只好又转过来安慰:“你实在想拍的话就到越阳再拍,我们还要搭直升飞机回来。” 过江龙这才开心起来,恰巧手机震动、拿出手机一点,李德茂那破锣般的声音传了出来:“阿龙,明天中午潇湘茶楼约起哈!上次向旺泉摇铃子(组织打牌)你不鸟他,这次我摇铃子你要给面子哈!” 心情好的过江龙还是比较文雅的:“摇铃子摇你个铲子!最看不得你那咪咪子眼!我有事呢,懒得呲你(理你)!” “莫搬俏(矫情)咯!两天不见,非常想念!” “两天不见非常想念?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揍浑身难受!” “来咯,麻将一响、黄金万两!” 李茂德夹杂不清,过江龙只好回绝:“老板今天回国哒,这几天我都没空。缓过这一阵我来摇铃子咯,拜拜!” 才挂了电话,陈老板又打过来了:“伢子欸,还不来咯?红烧肘子冷了不好恰(吃)!” 过江龙口水直流:“来不了哒,侦缉组这边还有事……” 陈浩气立马翻脸,吼声如雷:“鬼崽子,放我们鸽子?你……”这么晚了二十几号人在特意等你呢,菜已经上了,酒已经开了,你竟然说不来了? 过江龙连忙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递给薛蕊——开玩笑,陈浩气那吼声绝对是震落耳屎的大杀器! 薛蕊无奈,只好接过手机打断陈浩气的咆哮:“陈老板,我是薛蕊,我们今晚有特别行动,阿龙不能参加你们的聚餐、你们吃好喝好!”说完把手机递给过江龙。 过江龙也不管陈浩气在手机里的埋怨,笑嘻嘻地调侃:“老板,你不相信我却相信美女,有特色有个性哈!你放心,我不一定告诉老板娘!” 薛蕊又是两个白眼。 沙主任揉着额头问:“阿龙,你是不是每天都这么开心啊?” “嘿嘿,一天不乐、天不断黑!年轻不嗨,老年痴呆!” 沙主任被策(调侃)得哭笑不得。 车内气氛轻松,商务车仿佛也受到感染,轻快地驶向“新省府”。 新省府是芙兰省省府尚未正式启用的新办公地址,里面有一块巨大的草坪,完全可以起降直升飞机。 按照联合指挥部的安排,行动队今天对全省所有的出省公路进行秘密调查。这不查不知 用脚后跟都想得到,那些绝对是假酒!因为a酒集团在鄂省也有销售分公司,不可能从其它省大规模调货! 接到汇报的专案组领导大为震惊! 高层震动! 联合指挥部很快接到了最高指示:从速、彻查! 于是,直升飞机紧急调动; 于是,新省府的大草坪临时征用; 于是,薛蕊接到了紧急任务; 于是,过江龙的大餐泡汤了,美味的红烧肘子变成了直升飞机的螺旋桨。 商务车才一拐入省府大道,过江龙便听见有巨大的轰鸣声传来,顿时他的心跳也急速加快——你们都只坐过民航,直升飞机呢、没坐过? 哈哈,嘿嘿,现在,那里,有一架直升飞机,在、等、我! 商务车闪着警示灯风驰电掣驶向新省府,武-警验过证件后挥手示意,铁门快速打开,车子一闪而入,车门轰然滑开,薛蕊一跃而下! 新省府的草坪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轰鸣声震耳欲聋,一架老式直升机搅动出一股股巨大的气浪差点把小草连根拔起,几个人在舱门前被吹得摇摇欲坠,他们顾不上飘飞的头发和鼓荡的衣服,使劲对着商务车招手! “山二代”的打工仔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过江龙傻乎乎地跟着下车,傻乎乎地跟着跑,被气浪灌进嘴巴,傻乎乎地剧烈咳嗽! 酷男警郭虎进按住过江龙的头、拖着他弯腰跑,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弄进机舱,过江龙还四脚朝天呢,轰鸣声大做,直升机离地而起快速升空! 过江龙躺在机舱地板上愣愣地发了一会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他清醒过来。郭虎进一手抓住固定绳一手去扶他,过江龙趁势站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嘴里吐槽:“这就是直升飞机?没一点感觉!” 他的话才出口就消散——耳朵里轰隆隆地响,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怪不得没人回答;过江龙尴尬地笑笑,却发现自己只是在撇嘴;想看直升机外面的景色,找了半天却发现所有窗户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靠,这是什么鬼直升飞机咯,这就是一个会飞的大铁盒子! 靠,好不容易坐了一回直升飞机,竟然没有一点可以吹牛的东西——飞多高?不知道!飞多快?不知道!飞过什么地方?不知道! 不爽,一点都不爽! 薛蕊抓着脚边的塑料袋分给大家,里面是他们今天的晚餐。过江龙接过来一看,开心了,第一个泡沫盒里装着三个鸡腿! 好,那就吃。 好,吃完了就睡。 反正没事干,噪音太大、聊天都聊不了。 事前的心潮澎湃和热血沸腾,现在变成了睡眼惺忪睡意朦胧。 这架老旧的直升飞机不管过江龙的感受,在2500米左右的高度轰鸣,时速320,预计37分钟到达目的地。 过江龙也不管直升飞机的感受,他把轰鸣声当成催眠曲,在其他几人诧异的目光里,点着脑袋打瞌睡,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 就这样,无聊之中的过江龙无意之中进入了《道德经》里的奇妙境界: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恍兮惚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过江龙迷迷糊糊之中只知道全身暖洋洋地极为舒服,他不知道的是,他脑海里的能量团在急速旋转,吸收着无数的能量,越来越凝实,缓缓在长大,从小拇指般大小长成了食指般大小! 刚开始的时候,那能量团一会儿呈白色,一会儿呈黑色,一会儿呈灰色;在吸收了大量的能量后,能量团的颜色逐渐稳定下来,变成了红色。 像所有的正常人一样,过江龙的脑海里几乎充满了他自己的魂力,也有由魂力构成的能量团、也就是由魂力凝聚形成的“魂力团”。在正常情况下,“魂力团”吸收魂力、受到魂力的滋养后逐渐凝实,慢慢长大。 但是,现在,过江龙和其他人不一样了,他进入了“恍惚”状态,他那真正的慈悲与正义让他进入了最佳的修炼状态! 他,得到了奇遇! 第二十三章 魂力大改善 他,得到了奇遇! 原来,修炼者(人、动植物)都是由肉身体与能量体组成的,二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 能量体之中最重要是“魂力团”,一旦魂力团与肉身体分离、修炼者随即死亡! 修炼者死后,“魂力团”不会瞬间全部消失,而是慢慢分解:先从魂力团分散变成魂力,魂力再逐步分解、慢慢散逸(就像冰块先融化成水、然后水再蒸发); 随着时间的推移,若无特殊的加持(祭祀、纪念、祷告、修炼等),那些魂力也将分解,修炼者的“自我意识”将脱离魂力; 没有自我意识之后,那些魂力便从“有主”的魂力变成了“无主”的魂力; 那些“无主的魂力”也会分解,在逐渐散逸的同时,慢慢“还原”为精纯的能量,分解成可以由修炼者直接吸收的能量。 那些精纯的、无主的能量大多聚集在半空之中,也就是2500米到4000米左右的空中;无数亿年下来、这一高度所积聚的精纯能量极多,厚而密、多而纯,宛如能量海洋——这是所有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宝藏! 为什么名寺古刹大多修建在高山之上?为什么得道高僧和有道之士大多在山上修行? 一是远离俗世的尘嚣,易于通过冥想进入“恍惚”的最佳修炼状态;二是离半空近,离那些精纯无主的能量海洋近,便于吸收、利于修行。 很多人去西z旅游、想“净化心灵”,他们只以为那里天高地迥、佛教神秘,所以效果不错,根本不知道是因为西z海拔高、他们近距离接触到了能量海洋的缘故。 现在,这一能量海洋变成了过江龙的机缘! 直升飞机现在的飞行高度是2500米左右,过江龙此刻就处在这一能量海洋的边缘——恍惚状态中,他脑海里由魂力构成的“魂力团”变成了“引力源”,将那些精纯而无主的能量潮水般地吸引过来! 他的肉身体刚才用三个鸡腿两个盒饭饱餐了一顿,现在则是他的能量体在疯狂进补——他脑海里的“魂力团”在快速旋转,魂力团每旋转一次就吸进大批能量,每吸进一次能量就转化成一批“魂力”,每吸收转化一批魂力、魂力团就凝实一分! 于是,良性循环出现了——随着吸收的进行,过江龙的魂力团越来越大越来越凝实、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魂力团的吸引力随之变得越来越大、引来的能量越来越多;魂力团越大、旋转的速度就越快,吸收和转化能量的速度也越快! 就这样,他脑海里的魂力团从“小拇指”般大小变为“中指”般粗细,再从中指变成了“大拇指”般大小的红色圆球! 正常情况下、要让脑海里的“魂力团”达到拇指般大小,普通人大概需要60年,主动修炼的得道高僧和有道之士大约需要苦修20年,而处在半空能量海洋里的过江龙,竟然一个小时都没用到! 他比普通人节约了将近40年! 人生能有几个40年? 这个机缘,不是一般的大! 同机的薛蕊和郭虎进是警察,比一般人身体强健不少,他们脑海里的“魂力团”比一般同龄人也要大上一些,但他们没有进入“恍惚”的最佳修炼状态,自然无法吸收能量,白白错过了这一机缘!而沙主任年近六十,脑海里的魂力团接近拇指般大小,可惜他也没有进入“恍惚”状态,也与这半空中的能量无缘! 勉强可以把这一机缘比喻成抽水机抽水——同样都是抽水机,薛蕊和郭虎进二人的抽水机的功率比过江龙的要大一些,过江龙发动了机器在抽水,薛蕊和郭虎进却没有发动机器、怎么可能抽得进水?于是他们二人池子里的水没有增加,而过江龙池子里的水却越来越多,迅速超过了他们的蓄水量。 沙主任就更加不堪了,他的抽水机的功率比过江龙的要大得多、池子里的水也比过江龙要多得多,但他的机器一动不动,过江龙却在疯狂抽水,不超他超谁? 同样是坐直升飞机,这次的半空之旅变成了过江龙的机缘、却与薛蕊沙主任他们无缘! 同机不同命,人生大抵如此。 这个“机”不是直升飞机的“机”,是机会的机、机缘的机。当机会来临时,有些人一把就抓住了、从此一飞冲天,而另外一些人却懵懂无知让机会白白溜过,从而一事无成。 读者朋友们,仔细想想,您身边是否也存在“同机不同命”的事情? 所以,请各位保持好自己的身体,让您的“活力”生机勃勃,让您的“精力”旺盛敏捷,产生的“魂力”更多更纯! 这样一来,“三力合一、内外均衡”的您在机会来临时就能敏锐地发现机会并抓住机会!把“空余遗恨”的苦涩留给那些无准备之人去咀嚼! 看到这里,您或许会问:我要怎样做才能“三力合一、内外均衡”呢? 靠领悟、靠践行。 如果不信,请往下看。一边看故事,一边懂道理。 在这半个多小时的飞行里,过江龙吸收了大量的精纯能量,变成了他自己的能量团、就是脑海中的魂力团——内力指导外力,能量体指导肉身体——众多的“魂力”又反哺他的肉身体,让他的身体更健康、各比例更协调。 过江龙原先是国字脸浓眉大眼,一生气便金刚怒目、凶悍暴戾像屠夫,而现在呢、通过巨多魂力的反哺后有了一些改观,虽然没有变成偶像级的女生杀手,但面部的线条却变得柔和了一些——尽管离帅哥那两个字还比较远,但起码是靠近了一点点,呵呵。 看下去你们将知道,随着修炼的进行与修为的增加,男的会越来越英俊潇洒、女的会越变越漂亮再升华到美丽! 至于内在的原因,你肯定想不到。 直升飞机着陆时、过江龙醒了过来;酷男警郭虎进帮他解开安全带,拉着他出了机舱。过江龙这次学乖了,弯腰快跑! 但是,他这外行人的搞法让后面的薛蕊哭笑不得——直升机的螺旋桨没有转动了、根本就没有气浪和大风——没大风了你还弯腰,你这不是避风、是发疯,发的还是羊癫疯! 这里是湘北某高速公路管理局下辖的一个管理处,宽大的活动室内,一群面色疲惫的便衣警察正在吃晚饭,人手一个盒饭。 是的,你没看错,这么晚了,这些办案的警-察才开始吃晚饭! 读者朋友们,在您的日常生活里,肯定有那么一些披着警服的恶棍,他们丧尽天良,他们玷污了头上的国-徽,他们是警-察的害群之马,他们是老鼠屎搞坏了一锅汤;但是,您千万不要忘记了,还有千千万万的好警-察在尽忠职守,是他们在维护正义的尊严,是他们在铲除世间的毒瘤! 过江龙这时候也是普通人,也和您的想法一样,所以当他跑进活动室看见这些警-察这么晚还在把盒饭当晚餐时,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浮出满满的感动,甚至,他有了举手敬礼的冲动! 活动室中间是一张乒乓球桌,桌上全是一瓶瓶的a酒,桌边围了一圈的人,正在忙着最后的确认——这些a酒都是从不同的车上秘密“取样”来的,每一瓶酒都要和装酒的车牌号码对应上,来不得半点马虎、出不得半点差错,因为这将决定着下一步的侦查方向,万一搞混了、那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必将浪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 等他们确认完毕,薛蕊与这个行动点的负责人雷副局长也沟通好了,然后,品酒正式开始。 在大家肃穆的注视下,在无声的拍摄中,薛蕊拿起一瓶酒倒出一小杯递给过江龙。在接过杯子的一刹那,过江龙突然觉得捏杯的手指有点发麻,一道意念很突兀地出现在脑海:假酒! 他迟疑了一下,举起杯子微微抿了一点,舌尖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痛感——果然是假酒! 接连三杯都是同样的情况:只要一接过杯子、过江龙就觉得手指微微发麻,再一品,绝对是假酒! 怎么会一接过杯子就知道酒的真假呢?难道是自己品酒的水平提高了? 他此刻并不知道,其实这是魂力增加后“魂力团”变大带来的好处,是修为提升的必然结果。 修为提升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内在的记忆思维能力和对外界的反应能力、都会随之而增强。 直白点来说就是:魂力越多、人越聪明,魂力团越大、对外界的反应就越灵敏,趋吉避凶的能力就越强! 毫无疑问,这里也有一个“度”,就是必须平衡、不能失衡。以后的故事会继续讲。 过江龙不停地扯耳朵:一接过酒杯就知道酒的真假,是因为这些假酒太假、还是自己的品酒水平提高了? 过江龙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并没有投机取巧,而是坚持着把早就预感出的假酒喝进嘴里,忍受那针刺般的痛感;接连试了32杯酒——没有出乎联合指挥部的预料,过江龙判断那些全部都是假酒! 现在,侦缉组的领导层已经没人质疑过江龙品酒的正确率了。因为他有据可查的65杯次的品酒、正确率达到100,没有一次失误!而且大家都相信,随着品酒次数的增加,这个100的正确率还将保持下去。 毫无疑问,这是“力”在起作用。内力决定外力,魂力和灵力都是内力,灵力比魂力更高级,魂力越多则人越聪明,正常途径是通过增强“魂力”让人变得聪明从而提升判断力——过江龙舌尖上的灵力比魂力更高级,那丝灵力让他的“判断力”直接增强了无数倍,从而能快速准确地辨别出酒的真假;然后,他那判断力的正确性在不断叠加累积后变成了“影响力”! 简单来说就是,过江龙用自己“多次正确”的判断力形成了影响力,再辐射出去又影响了其他人的判断力。 这就是影响力的奇妙与玄奥。 毫无疑问,这既是权威的诞生,也是盲从的开始。 翻开《资治通鉴》、或想想你身边的人与事,那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对? 这批假酒的数量极多,过江龙中途休息了一次——不休息不行啊,舌头疼得厉害!以前仿佛是被蚂蚁咬,现在像是被针扎! 品酒完成后,样品酒和相关视频被仔细打包,按计划将随直升飞机运抵省城再用专业仪器进行化验、科学确认后再存档——越阳分局没有那些先进的仪器和设备,否则就不需要动用直升飞机了。 打包完成后,活动室里的气氛轻松起来。过江龙拿了一瓶水去走廊漱口。按照计划,薛蕊将与负责现场的雷副局长进行交接,然后过江龙他们一行四人就可以搭乘直升机马上返回省城。想起终于可以和直升飞机近距离拍照了,过江龙的心里顿时热切起来——虽然只是一架破旧的快要淘汰的老式飞机,但好歹也是直升飞机嘛对不对?脱毛的凤凰不可能真的变成鸡嘛是不是? 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过江龙漱完口抽了烟回来时却发现室内气氛陡变:所有的便衣警-察全都扔了盒饭整齐地排成两行,雷副局长神情严峻而悲愤,带了第一排的人快速向门外跑、差点把过江龙撞飞! 第二十四章 阿龙被电打 望着他们十万火急的样子,过江龙惊得张大了嘴巴:靠,有紧急情况? 薛蕊和沙主任随着大家蜂拥而出,过江龙跟在他们后面也跑到草坪,只见直升机机身骤然一颤,螺旋桨猛地转动越来越快,巨大的气浪把附近的树枝卷得东倒西歪,两条雪白的灯光刺破黑暗直射远方,轰鸣声隆隆远扬,活动室的窗户玻璃被声波震得嗡嗡地响!晕黄的路灯下,雷副局长一行人如同狸猫般矫健地跑向直升机,最后那个登机的赫然是酷男警郭虎进! 遥望着直升机在夜空中闪着灯快速飞远了,薛蕊拉了过江龙和沙主任到一边、轻声解释事情的缘由。 原来是出了大事! 行动队今天的行动是秘密调查全省所有的出省公路,而越阳分局负责彻查a酒流入鄂省的情况——在查出有大量a酒非正常进入鄂省后,越阳分局的领导建议专案组对水路也进行检查——因为越阳是湖区,水路比公路还要发达还要便捷。 这一查水路就不得了、一个小队的三名警员差点被团灭!他们驾驶着巡逻艇侦查、在洞-庭湖与长江的连接处的水面上发现了满满一船a酒!谁知道假酒贩子有q、他们丧心病狂竟然开q扫\/s——猝不及防之下两名警员当场牺牲,一名警员中弹负伤、跳水逃生! 至此,案件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过江龙听得是目瞪口呆!沙主任听得两股战战! 开-枪? 中-弹? 牺牲? 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们,哪里会想到这样残酷而血腥的事情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 不就是一个假酒案子吗、竟然开-枪杀人? 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 过江龙极度震惊,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 他根本就没去领悟也没去联想:开枪射击体现出来的是“武力”——武力值的高低决定生存状态,甚至决定生死——武力不但决定个人的前途与命运,还决定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很多女孩子为什么习武练跆拳道?就是想提升武力可以打跑流氓赶走小三。 很多国-家搞军备竞赛,就是想增强武力让国家长盛久昌! 清朝末年为什么被西方列强侵略?就是打不过八国联军的武力! 遗憾的是,青涩的过江龙由于震惊而错失了这次由烈士鲜血带来的领悟机会。 越阳分局派人派车把薛蕊、过江龙和沙主任连夜送回省城,样品酒被紧急送进化验室。 已经深夜2点多了,三人还需待命。沙主任在省厅旁的某酒店开了三间房,薛蕊看了一眼酒店的挂钟便让他们先回房休息,她独自去了省厅。 过江龙和沙主任无言上楼,各自开门进房。 打开空调试了试制冷效果后过江龙仰头倒在铺上,真是有点累了,自己还不是警察呢、只是跟在警察后面跑跑腿、一天下来就这么累,比打通宵麻将还辛苦,还随时有可能挨暴-徒的黑枪——这警察,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当的! 正感慨着呢,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过江龙一激灵: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是传说中的“按摩-女郎”! 靠,这些按摩-女郎们也太牛叉了,自己进来还不到五分钟呢,她们反应这么快?这么专业?这么敬业? 电话不停地响,过江龙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不怕你笑话,这还是他第一次离按摩-女郎如此之近。 按摩女郎的电话呢,接、还是不接? 嗯,这是一个问题。 接,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接,心里有点好奇有点痒! 正纠结着呢,门外传来沙主任的声音和敲门声。这样也好,打断了过江龙对按摩女郎的臆想和煎熬。 沙主任一脸的疲惫:“都没带换洗衣服,去大堂买?” 对于换洗衣服,过江龙倒是可以将就:洗澡的时候把短裤冲一下揉几下就ok了,至于t恤和牛仔裤?挂起来呗,随时再穿。住过校的男生谁没这样偷过懒? 什么、您说袜子?那玩意儿需要洗吗? 跟在好心好意的沙主任后面买了短裤袜子,过江龙突然看见斜对面还有一家面馆在灯火通明,立马叫道:“走,吃点东西去!” 沙主任犹豫:“指挥部要我们待命……” “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待命噻。”过江龙笑嘻嘻地拥着沙主任往外走,“就隔一条马路。” 望着街上的黑影,沙主任突然想起有警员牺牲的事情来:“不去了,不安全……” 饿起来的过江龙哪里由得他退后?生拉硬拽地把沙主任弄过了马路,一边安慰:“省厅门口还不安全?在里头吃面的说不定都是便衣警察!而且啊,我告诉你哈,睡前一定要吃宵夜,吃饱了才不会做饿梦……” 噩梦变成了饿梦,这让沙主任哭笑不得,回头望望省厅的大门、不由得胆气大了几分,鼓起勇气进了面馆,却见过江龙已经点了东西买了单。 三碟卤菜两碗面条,30分钟不到二人就回了酒店。 房间在三楼,吃饱了的过江龙建议不搭电梯,走楼梯消消食。对养生有研究的沙主任慢吞吞地跟在过江龙身后爬楼。在二楼的拐角、二人碰到了一个红头发的小伙子搂着一个姑娘下楼,过江龙把他们当路人、于是没怎么在意,沙主任却摇头不已、一边上楼一边悄声说道:“这么小就出来开房乱搞,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身体,年轻不自爱、身体垮得快……” 过江龙一激灵: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请个麻辣烫、陪你去开房”? 被撩拨得不要不要的过江龙好奇地去看那一对年轻男女,沙主任却一把拉住他,一边接薛蕊的电话:“好、好,我们马上过来!” 这家酒店离省厅只有几十米远,二人小跑着赶到大门时薛蕊已经在等着了。 又是品酒。 熟悉的场景、熟悉流程,过江龙熟练地品酒,沙主任熟练地端着盆子接过江龙吐出来的假酒和漱口水。 不同的是,这次要品的酒有点多,足足69杯次! 这些酒都是省厅租用直升机空运过来的,其中一部分酒来自通向粤省的郴州,另一部分来自通向桂省的永州。这两个地区离省城很远,在最高首长“从速、彻查”的指示下,在战友牺牲的刺激下,全省警方都发了飙:空运! 费用算什么?时效性最重要,破案才是一切! 品完第25杯酒,过江龙含了一口水闭目休息:踏马的,全是假酒!不但舌头麻了,就连举杯的手指也被假酒弄麻了! 薛蕊的话里有点关切:“阿龙,没事?” 过江龙吐了矿泉水,摇头苦笑:“都是假酒,舌头麻了!” 沙主任是a酒集团的老职工,自然知道一次性品酒太多会出现误判,于是建议过江龙休息一会、根据味觉和嗅觉的恢复情况再决定是否继续品酒。 黄厅长和伍厅长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焦虑。新专案组定购的化验设备还没到位、目前能够化验假酒的仪器只有两台,而化验一份样品酒最少需要35分钟,全部依赖仪器来辨别酒的真假根本就赶不上破案的节奏!把过江龙请来品酒纯粹是“先上车后补票”的权宜之计,目的就是节约时间提高效率。但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假酒贩子穷凶极恶、竟然敢枪-杀办案人员!同时也没想到、过江龙不是铁打的,他的味觉和嗅觉需要休息! 压住心底的焦躁,黄厅长低声问:“休息五分钟,行不行?” 做为a酒集团在场的唯一代表、沙主任很专业很权威地回答:“让味觉和嗅觉恢复到可以正常品酒,起码需要休息一个小时以上!” 黄厅长无奈地无语了:这里还剩44杯次,而通向赣省和闽省的株洲分局送来的21份样品酒、通向巴省和蜀省的湘西分局送来的19份样品酒,马上就要到达省厅了! 这样算下来,起码还有84份样品酒需要尽快鉴别,这还不包括通向黔省的怀晃分局报告的8份! 伍厅长叹了一口气,掏出烟点了一根。过江龙凑过去伸手:“伍叔,给我一根。” 伍厅长苦笑:“你要恢复味觉和嗅觉,不能抽?” 过江龙嬉皮笑脸:“你这是高级烟,有助于恢复味觉和嗅觉!” 伍厅长抽的是100块钱一包的高档烟,过江龙平时可真抽不到——5块钱一根呢,快抵得过他自己的一包了,哪里舍得买? 伍永刚无奈,只好给烟:“还有七、八十杯,没问题?” 过江龙舒畅地吐了一口烟:“如果你相信我,我10分钟搞完!” 听着这牛皮哄哄的话,伍永刚差点被烟呛到! 黄厅长却抢先叫道:“我相信你!说,怎么搞?” 于是,品酒史上的奇观出现了——品酒的人左手夹着香烟右手三个手指举杯,闻一下杯子里的酒水,说:“假酒!” 5分钟不到,过江龙判断剩下的所有样品酒全是假酒!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不要说见识过真正品酒阵仗的沙主任被雷倒了,就连从未看见过品酒的警-察们也被雷得不轻! 这、也算——品酒? 沙主任简直有了杀人的冲动,气得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伍永刚和薛蕊他们一群干警集体石化! 黄厅长却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好!赶紧送去化验!” 清晨四点多,过江龙和沙主任出了省厅的大门。 过江龙右手搭在沙主任的肩膀上哈欠连天,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走。沙主任眼睛布满血丝,神情却极为振奋:案子取得重大进展,警方已经查到了7个假酒中转站和仓库,正在向生产窝点摸排! 黎明前的黑暗里二人到了酒店大堂,过江龙几乎是全身挂在沙主任身上了。沙主任又好气又好笑,半推着过江龙进了电梯:“你们年轻人,还熬不过我这五十几岁的老家伙?” 过江龙扭着脖子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却扭出一连串的哈欠。 沙主任摇摇头,领先出了电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刷了房卡正要进门,却听见过江龙“啊”地一声惨叫!还没等沙主任反应过来,又听见“嘭”的一声闷响! 沙主任悚然回头,只见过江龙趴在过道的地毯上抽搐不止! 沙主任瞬间脸白,惊恐大叫:“服务员!服务员!” 这个时间哪有什么服务员随叫随到? 沙主任强迫自己冷静,心里直嘀咕:这是急病发作还是假酒喝多了中毒? 抖着双腿走近过江龙,发现他全身痉挛不断抽搐、右手曲张而虎口焦黄,再闻到空气里那弥漫着肉的焦臭味,沙明川突然明白过来:触电! 门上的金属把手带电,过江龙触电昏迷! 是的,在开门的瞬间过江龙被电“打”了——如果不是强大的魂力让他的右手下意识地弹开了金属门把手,他铁定会触电身亡! 强大的魂力让他躲过了死神的镰刀! 这是魂力“护佑功能”的体现,是魂力在自动护主! 这就是趋吉避凶、这就是遇难呈祥。 第二十五章 奇怪的昏迷 沙主任抖着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两部手机,先用自己的手机拨了急救电话,又用保密手机打薛蕊的电话,左边讲几句右边讲几句。 三分钟后,薛蕊和唐石沟火速赶到! 五分钟后,整个宾馆被警方接管! 十二分钟之后,救护车呼啸而去! 经过勘查,事情很简单:有人潜进了过江龙的房间,用电线把空调的电源连接到了房门的金属把手上!过江龙毫无防备、瞬间被电翻! 一条条情况汇总过来:监控视频被毁!电线和门把手上没有发现指纹!不是220伏的照明电,是380伏的动力电!没有爬窗痕迹、没有暴力破门痕迹!地毯上可以采集到很多脚印,但暂时不能区分是以前的客人留下的还是犯罪分子留下的…… 这是报复! 这是谋杀! 越阳分局已经牺牲了两名战友让大家悲愤不已,而犯罪分子现在竟然在省厅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杀的还是协助警方办案的人! 这是猖狂! 这是挑衅! 黄副厅长暴跳如雷! 协助勘完现场后薛蕊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沙主任领着她进了医生办公室。值班医生眉头紧皱:“这个病人比较奇怪:右手手掌和手指轻微碳化,右手腕部和肘部肌肉收缩,腋部没发现问题;现在心跳有力,呼吸平稳,血压正常,脊髓和脑部没有受到损伤。从这些症状来看,可以说是轻伤……” 医生放下病历本、看了薛蕊一眼后继续说道:“刚才这位沙同志也说了,患者触电的时候是站在地毯上,按道理来说他只会受轻伤。但问题就在这里:一般情况下、触电受轻伤的人很快就会清醒过来,而他一直昏迷……” 薛蕊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有寒光在闪:“犯罪份子接的是空调线,是380伏的工业电!” 沙主任差点跳起来:380伏!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那算他命大!”医生也惊叹了一声,“从医学上来讲,触电最易受损的是脊髓和脑部,从而造成瘫痪和昏迷。但从我们的检查来看,他的脊髓和头部没有受到损伤,除了右手手掌局部碳化,其它只是皮神经和骨膜神经受到一些轻微损伤——这都没有大问题,最多是肌肉酸胀和发麻,休养几天就能恢复。现在就是这个昏迷比较棘手,我们暂时没找到原因,至于他什么时候醒来,我们现在也无法预估……” 沙主任紧张得不得了:“不会变成植物人?” 医生笑了起来:“不排除。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性不大。但我们谁也无法判断他什么时候醒来……” “那还算好。”薛蕊松了口气:“我已经和你们医院领导沟通好了,我们省厅会派人24小时保护他。请你们安排专人配合,有情况就及时通知我们的人。” 当着医生的面,薛蕊向指挥部报告了过江龙现在的情况。听见她一口一句“厅长”、一口一句“是”,那医生赶紧起身去病房查看过江龙的情况。 留在医生办公室里的薛蕊和沙主任愁眉不展,二人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过江龙昏迷不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这——是通知家属、还是不通知家属? 指挥部把这个问题交给了他们,事情虽小,但是、不好办啊! 薛蕊和沙主任都清楚过江龙的详细情况。专案组既然要请过江龙来协助破案,自然是把他查了个祖宗十八代,公-安厅要查一个普通公民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但是,正因为二人都掌握了过江龙的详细情况、所以他们才不好决定到底是否通知家属。 过江龙是苗族,但他祖上某位爷爷是汉族、“过继”进了雪峰山深处的牛头苗寨,从那以后他们家就姓“过”了;过江龙的父母都是苗族,现在还在雪峰山酿酒务农为生;他有两个姐姐,原本都在粤省打工,4年前二姐过江凤车祸去世,大姐过江虹因此得了抑郁症、同时怕父母担心便不再外出打工,留在镇上卖酒,今年26岁,8年前已订婚、但至今未结婚。 过江龙能够来省城读大学纯粹是个意外,是国家扶持少数民族政策的结果,他读高中、免试进大学、毕业包分配——县林业局定向委培,毕业后定点进入县林业局工作。 五代单传,家人4年前又遭受过意外失去亲人的沉重打击,这个时候去告知他们说过江龙昏迷不醒,会不会太残酷了一点? 可是,家属有知情权啊!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孩子现在出了意外却不告诉他们、不人道啊! 薛蕊和沙主任商量了半天,决定通知四个方面:第一是过江龙的大姐过江虹,因为无法直接联系到他的父母;第二是过江龙就读的中南民族学院,毕竟他要到这个月月底才毕业,现在还算是该校的学生;第三是浩气公司的老板陈浩气,第四是过江龙的好友伍福图。 其他三方好办,实话实说就是了;可是、如何通知过江龙的大姐呢?妹妹4年前出车祸死了,现在弟弟出意外昏迷不醒,就算她年轻也会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啊,何况还因为妹妹的意外车祸而得了抑郁症? 二人商量了半天,沙主任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 上午九点过一刻,薛蕊和沙主任赶到了过江龙的学校——中南民族学院。院办的鲁主任听说自己学校的学生协助省厅办案而光荣负伤后、立马激动起来:“宣传、一定要宣传!我们学校一直大力弘扬社会正能量……” 薛蕊赶紧说办案期间需要保密,破案后才可以宣传。鲁主任满面红光连连答应,和薛蕊沙主任商量了一会,取了资料后抱过座机按了免提:“你好,请问你是过江龙同学的姐姐过江虹吗?” 座机里传来的声音清丽中带点甜糯:“是啊,你是哪个?你认识我弟弟?” “我姓鲁,是中南民族学院院办的主任,过江龙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他留的紧急联系电话就是你的这个手机号码……” 沙主任立马皱起了眉头,而薛蕊却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座机里传来的声音变得急切了:“紧急联系电话?我弟弟出事了?” 鲁主任愣了一下,看见反应了过来的薛蕊在使劲打手势,连忙笑道:“没有没有……是这么个情况、过江虹同志,你弟弟是我们学院的优秀学生,我们学院想邀请你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我爸爸妈妈才可以……”座机里的声音轻快起来。 鲁主任笑道:“本来是想邀请家长参加的,但是考虑到路途遥远、天气太热、时间又有点紧,怕他们受累吃不消、所以只好请你了……我们明天举行毕业典礼,之所以这时候才通知你,就是想给学生一个惊喜也给家长一个惊喜——这事情对你弟弟很重要,请你克服困难无论如何也要来一趟——怎么样没问题、过江虹同志?” 过江龙的姐姐明显是被绕晕了:“明天啊,这么远来不赢呢……” “来得赢来得赢!”鲁主任趁热打铁:“过江龙同学是你们县林业局的委培生,我们学院已经通知林业局也派人来参加毕业典礼,我要他们开车来接你,今天下午就可以赶到我们学院——你放心,我们学院有招待所,已经安排好了!” 座机里的声音迟疑起来:“这样啊……” 好说歹说,终于让过江虹打消了疑虑,不但答应来省城,还保证不联系弟弟,好到时候给弟弟一个惊喜。 就这样,鲁主任用学院的影响力成功地影响了过江虹的判断力。 挂了电话后鲁主任长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是“办公室之狐”了,但这假话也不是那么好说的,至于如何圆场,那就是省厅的事情了。 医院的厕所门口,陈浩气和伍福图在抽烟。伍胖子见陈浩气担心得不行、于是笑道:“放心咯陈老板,阿龙虽然像个‘电打鬼’,但他这次绝对死不了!” 没你这样安慰人的? 陈浩气狠狠瞪了他一眼。 在星城的方言里,“电打鬼”是带有调侃性质的贬义词,意思是说某人办事不靠谱。如果你点的盖码饭是“白辣椒炒鸡杂”、而送给你的却是“青椒炒肉”,那你就可以笑骂一句“电打鬼”。 “昨天才请的假、今天就出哒事,这是办的什么案子咯?”陈浩气不停叹气,“从昨天下午看见省厅的警察起、我心里就一直发慌,我堂客(妻子)昨天晚上还做了恶梦……” 伍胖子惊讶起来:“不至于?阿龙又不是你们亲生的,你们还有心灵感应?” 回答他的又是一瞪。 伍胖子嘿嘿笑:“那个马迟迟,是你们帮他选的女票(女朋友)?” 说起这个,陈浩气更加发愁:“我堂客有那个意思,但马迟迟看不上阿龙,说他太粗鲁……” 伍胖子哼了一声:“还不是嫌弃他是乡里来的‘三无人员’?” 伍胖子说的这个“三无人员”不是官方讲的“无身份证、无暂住证、无用工证”的人,而是指没钱、没房、没车的人。 陈浩气微微点头:“马迟迟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家里条件不好,想找个条件好的男朋友也是情有可原……” 钓个金龟婿、嫁个有钱人,这很普遍也很正常。在残酷的现实生活里,纯洁爱情与美好婚姻的存活率不高。 于是啊,伍胖子无语了。 沉默了一会、伍胖子转了话题:“陈老板,我一直没搞懂,你们两口子怎么对阿龙那么好?比亲儿子还亲!” “将心比心、日久见人心噻。”陈浩气悠然回忆,“三年前,嗯,就是这个季节,热得很!那个时候我们公司还没做大——阿龙他们几个学生来我公司应聘发传单,别的学生最多发三分之一就开始弄虚作假、把传单塞进垃圾桶躲到超市里去吹空调,阿龙是坚持了一整天,他一张一张地发,没偷一下懒,没搞一点鬼!” “后来呢?”伍胖子很有吃瓜听众的潜质,赶紧问。 “……第二天继续发传单,发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他中暑了,我把他送到医院,他坚持要自己付医药费,还说只发了一半的传单、他只收一半的工钱!” 伍胖子无声地笑了——如果不这样说、不这样做,那他就不是过江龙了! “……我看他这么负责这样老实,就要他第二个星期还来我们公司帮忙,结果那天发生了一件让我终生难忘的事情……” 伍胖子赶紧接话:“什么事?终生难忘?” 第二十六章 权当是休息 伍胖子赶紧接话:“什么事?终生难忘?” “……那天我们公司‘打街’——‘打街’你懂噻?就是把不好卖的、快到期的产品在街上摆摊销售,打折处理……”见伍胖子点头,陈浩气接着说道:“那天我们分两个地方‘打街’,我带一组,我堂客带一组,阿龙分在我堂客那一组——刚开始没事,后来就……” 见陈浩气一脸阴郁地沉默下来,伍胖子犹豫了一下、问道:“是有人不准他们摆摊子了?cg还是工-商?” 伍胖子在系统内呆了两三年,自然知道当年的荒唐。 陈浩气摇了摇头:“也是我们倒霉,那天竟然碰上他们联合行动……不准摆摊就算了噻,我堂客准备收拾东西回公司,但他们不肯、硬要没收!八千多块钱的货,我们一个小公司怎么赔得起?我堂客不准他们拖货,他们就动手打人!七八个男人打一个女人,亏他们下得去手!” 说着说着陈浩气的语气激烈起来:“……其他的人看见出了事都跑了,就只阿龙——你猜他做了什么?他趴到我堂客身上,帮她挡拳头、替她挨脚踢!” 陈浩气的声音有了颤抖、眼里浮起泪花:“……当我赶到的时候,我看见阿龙一脸的血,我堂客抱着他放肆(大肆)哭……” 繁华的都市、热闹的街头、上百人围观,七八个男人拳头如雨脚踢如风,挨打的女人披头散发声嘶力竭,财产被掠夺、身体被伤害、精神被折磨、人格被羞辱! 面对这世上最大的不平、18岁的过江龙挺身而出,用他那并不厚实的身板去保护这孤立无援的弱者,最终遍体鳞伤头破血流! 他们拖着货物凯旋而归,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的二人一个流血、一个流泪! 伍胖子心里浮起一丝凄然,眼睛也湿润起来,半晌才说道:“陈叔,我现在在工-商局上班,以后有什么麻烦你就打电话给我……” “现在应该不会了,我们公司做大了,也把他们‘喂’熟了……”哦,昨天他们还给自己发了奖牌! 陈浩气苦笑不已:“我现在只担心我堂客,要是她知道阿龙出事那就麻烦了!” 伍胖子赶紧笑道:“阿龙这小子福大命大,肯定不会出事的。你看他到了你们公司后你们不就做大做强了噻,阿龙是你们公司的福将——陈叔,我们再进去看看,说不定那家伙已经醒了呢……” 陈浩气和伍胖子一前一后来到过江龙的病房,敲了敲门,一个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女护士顶着粉色的护士帽探出脑袋、警惕地看了陈浩气他们一阵,悄然让开了门。 出于保护的需要、医院给过江龙安排的是独立病房。病房用透明玻璃分为两部分:一边是陪护室,一边是医救室。 看见陪护室内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伍胖子赶紧介绍:“陈叔,这是我们学院的鲁主任。” 陈浩气客气地应付,发现医救室里站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握着鲁主任的手都忘记放下。 医救室内,薛蕊和主治医师站在病床旁,一个老者正在给过江龙把脉。那老者一身唐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左手搭在过江龙的腕部、右手搭在过江龙的头顶,闭目不动。 陈浩气懂一点中医,但从来没见过这种式样的把脉,心里不由得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鼻子押在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 病床上的过江龙面色红润,呼吸平缓,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在微笑一般。 伍胖子轻笑一声:“这家伙咯,我们在这里担心得要死,他在那里睡卧卧(睡觉)做美梦——陈叔,你看咯,他好像在流口水呢,肯定是梦到美女了!” 陈浩气被他逗得轻松不少:“应该是梦到红烧猪脚了!” 伍胖子抖着肩膀嬉皮笑脸:“还有可能是梦到卤鸡腿了!” 美食往往令人愉悦,一脸严肃的鲁主任也浅笑起来。 护士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们噤声,三人赶紧闭嘴——这可是省厅安排的便衣-警察,不服不行! 几分钟后,那老者领着薛蕊他们出了医救室来到陪护室,微微一笑:“浅昏深眠无大碍。” 这—— 什么意思啊? 神仙般的老人、神奇的把脉方式、高深莫测的话语——这让陈浩气伍胖子一帮人都不明觉厉,只好大眼瞪小眼。 那位主治医师小心翼翼地问:“秦老,这个……” “昏迷表象下触发的深度睡眠。”那老者仙风道骨、一脸浅笑着解释,“通俗一点来讲就是‘睡死了’——不要担心,少则五个小时、多则八个小时后就会醒来。” 众人恍然大悟! 伍胖子挥舞了一下拳头:“我就知道他是在睡觉!” 陈浩气笑骂了一句“鬼崽子”,跟在老者身后悄悄塞红包。 老者大大方方地收了红包,叮嘱道:“这样的深度睡眠对他的身体恢复有好处,你们不要打扰他。” 大家都认为秦老是薛蕊与省厅请来的老中医,于是赶紧点头,跟着他相继出了病房。 恭送走秦老后,大家来到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兴奋地计算过江龙醒来的时间。正热闹着呢,沙主任气喘吁吁地进来了、提着许多水果。 听说过江龙傍晚将会醒来,沙主任“啊”了一声:“早知道他今天醒来,那就不通知他姐姐来省城了!” 被提醒了的薛蕊挠头不已:过江龙的姐姐和县林业局的局长已经出发来省城了,才忽悠人家兴冲冲地来参加过江龙的毕业典礼,总不能现在又让他们半路返回? 问清了前因后果的陈浩气也挠头了:用比较柔和的手法来减轻过江龙家人的痛苦,这是对的;沙主任和薛蕊他们当初的想法和做法也许不妥当,但出发点是好的。但现在的问题是、过江龙傍晚就要醒来了,那一切都变得没了意义,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谎言终究要付出代价,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大家都没了主意,办公室里沉默下来。 陈浩气给沙发上的鲁主任发了烟,又走到主治医生的办公桌边、装作发烟的样子,悄悄把红包塞进医生的抽屉。 主治医生若无其事地点了烟笑道:“这事情也好办,既然开错了头,那就将错就错。” 大家眼前一亮、七嘴八舌起来:不就是忽悠人家来参加过江龙的毕业典礼吗?那就给过江龙一个“优秀毕业生”的名额、让他姐姐和林业局的领导风风光光地参加毕业典礼。 这下是鲁主任挠头了:“过江龙同学协助省厅办案光荣负伤,完全有资格入选本届的‘优秀毕业生’,虽然程序上要特事特办、要破例,但那不是问题,问题是——毕业典礼的日期是早就确定了的,不是明天,是6月26,还有四天——这个没法破例,牵涉到的人和方方面面太多了……” 沙主任笑道:“这个容易,就跟他们说是特意邀请他们提前3天来旅游,费用归我们a酒集团负责!” 有一个亿的破案专项资金呢,沙主任这话说得底气十足。 主治医生笑了:“好办法。有这三天时间的缓冲,过江龙肯定恢复了许多,他姐姐就不会担心了。” 于是,满室的烟雾也充满了欢笑。 伍胖子悄悄跟陈浩气咬耳朵:“我就说阿龙是福大命大,睡觉都睡出个‘优秀毕业生’,羡慕嫉妒恨啊!” 陈浩气瞪了他一眼:“380伏的高压电,你也来一下?” 伍胖子赶紧缩脖子,就像看见了刀子的乌龟。 下午5点多的时候过江龙醒了,睁开眼睛便看见伍胖子在做死地(一个劲地)摇手机、用微信摇美女。 环视了四周一眼,过江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魂力强大的他瞬间便想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己遭到了假酒贩子的报复。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扯耳朵,却发现右手包着纱布,于是大声叫:“死胖子,又想灰信摇美女啊?” 其实是微信、在年轻人中流行几个月了。他一直把微信说做灰信、就像小朋友把飞机说成灰机,普通话不标准还傲娇:我就这么说了,你想怎么滴? 伍福图“啊”了一声,差点把手机摔了,赶紧跑过去:“醒了?” “废话!”过江龙掀开肚子上的薄被子想下床,伍胖子屁颠屁颠地要来搀扶,过江龙没好气地推开他:“靠,不就是被电打了噻,又没变成‘电打鬼’,要你扶什么?” 伍胖子哈哈大笑:“你现在是国宝熊猫,我们都要爱护动物!” 过江龙懒得理他,快步进了厕所:睡了十来个小时,憋得不行! 这就证明了那句话的正确性——所谓的睡觉睡到自然醒,其实都是被尿胀醒的。 不久后护士领着陈浩气和主治医生来了,又是问感觉又是拍身体试反应,忙乎了好一阵。 过江龙不耐烦了:“不就是睡了一觉噻。走了,回家!”说着就去找自己的衣服。 陈浩气一把抱住他:“我的个嚯伢(祖宗)诶,380伏的高压电呢,不治好了就出院?” “好了!”过江龙伸拳踢腿,又举着右手示意:“这只手有点痒!” 大家都笑——这是新陈代谢良好、伤口逐渐愈合的表现。 “那你是在长肉。”伍胖子一边说一边从陪护床底下拖出一个快餐店的专用保温箱,“吃什么长什么——来,吃肉!” 盖子打开,浓郁的食物香味冲淡了消毒水的气味。过江龙一看:靠,烤鸡!再靠,红烧肘子!必须还得靠一下,因为还有一份土豆牛腩! 没吃早饭没吃午饭的过江龙立马口水哗哗哗了:“死胖子,你买的?谢了哈!” “我和你的关系最多好到‘青椒炒肉’,烤鸡肘子你想都别想!”伍胖子笑骂道,“陈叔买的呢,小鳖(小家伙)!” 过江龙一脸警惕:“老板,你买的啊?不会从我工资里扣?” “扣、必须扣!”陈浩气一本正经点头,“没吃完就扣双份!” 正笑闹着,侦缉组的人来慰问了。 第二十七章 魂力可缉凶 【各位,看懂接下来的这几章,有可能提升你的逻辑分析能力,你的智商情商也将改善,财运应该也会变得更好,至于桃花运、我个人理解是对异性的吸引力,肯定也会水涨船高。】 正笑闹着,侦缉组的人来慰问了。黄厅长伍厅长和a酒集团的霍副总亲自带队,高干加高管加高级补品,十来号人把病房挤得满满当当。 陈浩气对这个阵容和态度相当满意,尤其对黄厅长说的“对不起阿龙的亲朋了”这句话更是满意,看见过江龙在偷偷地撕鸡腿,赶紧凑过去挡住大家的视线,小声提醒:“领导在呢,鬼崽子!” 黄厅长哈哈大笑:“不拘小节,英雄本色,好!”又环视了一圈,笑道:“没有外人哈,我透露一个小秘密:阿龙不但品得出假酒,还闻得出假酒!阿龙,你是这个!”说着伸出大拇指使劲晃,“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谢谢!” 过江龙举着鸡腿笑:“莫放肆表扬我咯,再表扬我就骄傲了哈!” 病房里哄然大笑。伍永刚笑得说不出话来,伸了手指对着过江龙使劲地点。 黄副厅长笑着大手一挥:“行,你好好休息,我们滚蛋!” 陈浩气和伍福图去送客,病房里留下薛蕊和唐石沟向过江龙通报案情。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侦查,警方已经发现了12个假酒仓库和中转站,涉嫌批发假酒的有275人,涉嫌零售假酒的有5492人,纳入监控的假酒超过2万件,案值2个多亿! 现在案子的焦点在两个方面:一是找到假酒的生产基地,二是抓捕凶手——越阳分局三名干警二死一伤、过江龙被人谋杀,那些凶手必须捉拿归案! 唐石沟没有说细节,只是通报结果和表明态度,最后又问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昨晚你触电的事情,我们的线索很少。沙主任反映、在你们吃完夜宵回酒店时碰到一对青年男女,具体情况你能不能说说?” 过江龙正吃着呢,这时停下咀嚼:“我当时没特意去看他们,只眼睛余光看见一个红头发的满哥搂着一个妹子——对了,那个妹子穿着浅绿色的裙子——沙主任说他们年纪轻轻就开房是‘年轻不自爱、身体垮得快’,嘿嘿,我好奇了,想去看,结果沙主任把我拉住了、没看得仔细……” 薛蕊和唐石沟对视了一眼:这和沙主任提供的情况一模一样,但也没有任何破案的价值。红男绿女是现代城市病之一,省城人口七、八百万,顶着红头发满城乱蹿的小满哥没有也有8000! 薛蕊不甘心,犹豫了一下问道:“阿龙,那一对男女的嫌疑很大,你再仔细想想——他们长得有什么特点?走路有什么特征?带了什么物品?” 望着薛蕊那疲惫的面孔和眼睛里的血丝,过江龙心里涌出几分佩服和感动——通宵达旦的高强度侦查工作让她的头发变得干涩枯黄,和初次见面时的黑亮飘逸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警察不好当,女警更加难! 无论如何也要帮她!过江龙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想,一定要想起来!一定! 放下手里的烤鸡,过江龙闭目沉思,努力回忆昨晚的情况。 其实是在使用“魂力”。 魂力是记忆回忆、逻辑推理、第六感等的原动力,过江龙现在魂力强大了不少,记忆力自然是水涨船高。 随着沉思,他脑海里的魂力沸水般翻腾,由魂力构成的“魂力团”急速旋转,与那对红男绿女相遇那一瞬间的情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唐石沟并不奢望过江龙能够提供有价值的信息:一瞥而已,你能记到心里去?又不是白娘子看许仙。 看见薛蕊打开了录音笔,唐石沟苦笑了一下正要起身,却突然听见过江龙开口了:“那个男的用右手搂着那个妹子的右边肩膀,男的比我稍微矮一点点,红头发、不长;衣服是黑色的t恤,裤子是深蓝色的牛仔裤;鼻子比较尖,眼睛不大、单眼皮,左边耳朵上有三个洞,右手大拇指有个疤,手背上的肉不多、看得到血管……那个妹子是黑头发、拉直了的,她的脑壳平到那个男人的嘴巴;绿色的连衣裙、短袖,皮肤比较白,眼睛大,睫毛长,额头上有几个青春痘,左手胳膊上有一个兔子纹身,鸡蛋那么大;左边肩膀挎着一个粉红色的包、拉链没拉拢,卡住的地方有一副帆布手套……嗯,我只看——只想起了这些。” 说完话过江龙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薛蕊和唐石沟兴奋地站了起来。唐石沟紧紧抓住过江龙的胳膊:“你确定?” 过江龙点了点头:肯定可以确定噻,那一幕全都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了呢! 唐石沟赶紧询问一些细节,比如耳洞开在耳朵的什么地方,右手大拇指上疤痕的位置和形状,兔子纹身的位置与颜色,挎包的款式、手套是什么材质等等。 终于问完了,薛蕊使劲晃了一下录音笔:“有了这些线索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 唐石沟也笑了,告辞道:“你好好养伤,这里绝对安全!” 对自己的安危过江龙倒是毫不在意,拿起烤鸡接着啃:“不要品酒了?” “还要!”唐石沟点点头,“市区的品酒可以结束了,我们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全部底细。其他的地州市和省外还需要继续品酒。你好好养伤,马上会有大行动!” 谈完事情后过江龙送薛蕊唐石沟二人出门,只见陈浩气和伍胖子靠在走廊的墙上玩手机。 过江龙要他们回去、又对着护士努了努嘴,意思是警方派了特勤人员采取了保护措施,让他们不要担心。伍胖子笑嘻嘻地举着手机:“今天下午有收获,微信钓了4条美人鱼!” “切,不知道谁钓谁呢!”过江龙与大部分年轻人不一样,他既不喜欢玩游戏也不喜欢网上交友与聊天,他发育极晚不懂爱情也不解风情,最爱干的事情是喝喝小酒打打小牌吹吹牛皮赚点小钱钱,他猛翻白眼,“晚上约了牌局还敢钓妹子?输不死你!” 打牌撩妹、输得流泪。 说的就是这个。 也是令狐冲“遇见尼姑、逢赌必输”的星城版本。 伍胖子不信邪:“我是天选之子,赌场情场双得意!”说完咧开大嘴去了,踩得地板咚咚响,仿佛和地板有仇。 望着伍胖子远去的背影过江龙差点竖中指。不过,陈老板和省厅的特勤人员都在呢,我们都是文明人对不?所以这次就给你节约一枚中指,下次一起竖! 回到陪护室的陈浩气忧心忡忡:“以前说你是‘走过路过到处闯祸’,这次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这是作的什么孽哟?” 过江龙笑嘻嘻地没皮没脸:“放心咯,现在没事了,有警察保护呢,我有‘带刀侍卫’!” 看了一眼那个翻白眼的“护士”,陈浩气摇头叹气:“护得了你一时还护得了你一世?” “切、他们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过江龙说着突然推了陈浩气一下:“你赶紧回去,要不然老板娘会起疑心!” 地球人都知道:老板娘起疑心,后果很严重。 仿佛为了验证过江龙的话,老板娘的追魂电话果然来了;陈浩气叮嘱了几句,出了陪护室才接电话。 接下来的两天过江龙觉得舒服极了,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安全有人保证,吃喝有人伺候,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嘛?分明是官员和猪才有的待遇嘛对不对? 右手的伤势已经大好,不需要包纱布了;除了一层微黄的老茧,看不出什么和左手不同。 过江龙的手机被做了技术处理,没有任何人可以联系到他。至于公司同事和燕子窝巷的杨二端他们,都被告知说过江龙回学校了,要准备毕业论文和参加毕业典礼——于是没人来找他。 无事一身轻,过江龙扎扎实实地休息了两天多。 过江龙这两天很安逸,浩气公司的老板和老板娘却不安心。王凤萍是真把过江龙当亲儿子看——每当有人质疑她为什么要对过江龙如此亲近,她总是回答:“帮我流过血的人就是我的血亲!” 这话大家都理解,也都接受:在吃辣椒长大的芙兰人眼里,帮我流汗的是朋友、替我流血的是血亲,就这么简单。 是的,和你吃饭喝酒的人很多,陪你一起哭一起笑的人很少,帮你挡拳脚替你流血的人更少! 正因为少,才显得珍贵啊! 各位各位,睁大您明亮的眼睛瞧瞧,开动您聪慧的大脑想想,您的生活里是不是这样? 从英国回来的王凤萍和过江龙只呆了个把小时,礼物还没送出去呢,浓浓的母爱还没来得及发散呢,过江龙就联系不上了!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qq不在线,微信他没有,把这个更年期的女人急得哟,就像要下蛋却找不到窝的母鸡! 老婆不安稳,老公岂能安生? 伺候女人难,伺候更年期的女人更难,伺候想儿子的更年期女人是难上加难! 于是啊,陈浩气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浩气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捂着脸再次解释:“你知道他在协助省厅破案噻,你也知道事情要保密……” “我不管它什么鬼案子,我只要看人!”王凤萍咆哮:“凭什么不让我看他?他是协助破案,又不是被省厅抓了!就算被抓了,法律规定还可以探监呢,凭什么不让我看他?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呸呸呸!都怪你,我话都不会说了……” 愤怒的沙发垫子雨点般落下,虽然不疼,陈浩气却怕自己堂客气坏了身体,只好硬挺着让她撒气。 更年期女人的气可不是那么好消的,王凤萍捶了老公一顿却把自己累了个半死,喘息了一会又满血复活、爬起来叫嚣着要去省厅找过江龙! 陈浩气赶紧一把抱住她:“我喊你做娭毑(奶奶)要得不?” “喊‘太娭毑’都不行!”王凤萍扭动挣扎:“你放开!我梦到他身上有血,肯定是出事了!” 陈浩气累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得安慰堂客:“梦都是相反的,你莫急咯,阿龙好好的!我前天见过他,省厅派了专人保护他,那个鬼崽子讲他现在很牛叉,有‘带刀侍卫’!” 这话符合过江龙的话风,王凤萍停止挣扎:“真的?” 陈浩气迭声保证,但他的保证就像广告里的保健药、效果没有预期的好,王凤萍马上叫道:“不是说经济案子没有危险吗?怎么还搞出个‘带刀侍卫’?还有,全省七千多万人,省厅为什么偏偏只找阿龙协助破案?陈浩气,你今天不讲清楚、我绝对去省厅!” 好,保健药起了反作用,就像安眠-药变成了兴奋-剂。 结婚几十年了,陈浩气知道堂客这话不是威胁! 第二十八章 阿龙想炒股 结婚几十年了,陈浩气知道堂客这话不是威胁、是要大闹省厅的节奏,类似于孙悟空大闹天宫。 辣妹子发飙、谁挡得住? 何况还是一枚老辣椒? 于是,老公兼老板的陈浩气就这样被撬开了嘴巴:“省厅在査的是a酒的假酒案子,大得很,起码上百亿!前几年没能破案,肯定是保密工作没做好,所以这次要求特别严……” a酒太过有名,王凤萍虽然不喝酒却也知道假a酒泛滥成灾,但听说有这么大的金额,还是吓了一跳:亿?前面还带百?怪不得这么神秘兮兮! 愣了一下才问道:“……那、省厅为什么要找阿龙协助破案?他又不是警察!” 陈浩气把堂客拉到沙发上坐了:“省厅的人说阿龙会品酒,真酒假酒他一闻就闻得出来!” “这么厉害?”王凤萍高兴起来,却又马上问道:“不是说a酒集团请的品酒师都品不出真假吗、阿龙怎么品得出来?”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侦缉组的组长说的——你知道侦缉组组长是哪个不?公-安厅的副厅长、黄卫!” 这话让王凤萍自加光环,兴奋得满面红光!儿子有出息,哪个老妈不高兴? 陈浩气却泼冷水:“我倒是觉得奇怪,我们和阿龙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多,怎么突然间他就会品酒了还变成了侦缉组的特聘品酒师?” “他怎么就不能会品酒?”敢质疑我儿子,你把脑袋伸过来,我保证只拍死你三十一次!王凤萍又咆哮起来:“他家里世代酿酒,怎么就不会品酒?他送你那么多好酒,你喝到p眼里去了?” 好,这不是摸了老虎屁-股,是戳了老虎的肺管子!而且还是母老虎的肺管子! 不小心戳了母老虎肺管子的陈浩气赶紧转移堂客的注意力:“我担心的不是假酒案子,是阿龙马上就要毕业回老家了……” 这话就像速冻剂,直接把王凤萍给冻成了速冻饺子。 是的,再过两天阿龙就要毕业了,虽然他没怎么在学校呆过,但他毕竟是雪峰县林业局的委培生,是国家少数民族扶持政策的扶持对象,毕业后他必须要回县林业局去上班。 他必将离开省城,必将离开浩气公司,必将离开她这个“不是妈”的妈! 看见堂客眼圈泛红无声流泪,陈浩气也心酸不已,半晌才说道:“我找了省林业厅的老马,想把阿龙留在省城;老马说现在办不了,说那是国-家政策,阿龙必须回雪峰县,在基层至少要呆三年才有可能调回省城……” “就算马厅长有办法把他留下来他也不会同意。”悲伤了一会的王凤萍缓过劲来:“你还不晓得他那脾气?” 想起过江龙的脾气、陈浩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留不住人,那就留住他的心。” 好,两口子终于取得了共识:这个才是关键。 问题是,怎样才能留住过江龙的心呢?于是啊,两口子在客厅里不停转圈,头转晕了、口水喷干了,办法还是接连被咔嚓! 买块名贵手表?镶钻?限量版?让阿龙看手表的时候就想起我们? 唉,没用的。阿龙不喜欢奢侈品、也不喜欢戴手表,他经常说:现在的男人谁还戴手表?现在看时间都是用手机好不好?谁戴手表谁out!除了让人知道他是个爱显摆的傻鸟外,有个鸟用! 给他买辆车? 好像也不妥。一个县级林业局、科级单位而已、能有几台车?你一个才来的小家伙竟然开私家车上下班,人家能不眼红?还要不要和干部群众打成一片了? 给他找个女朋友? 这个太不现实!做了那么多的铺垫、结果马迟迟还是看不上他!省城的女孩子会和县里的小职员谈恋爱?是你做梦没醒还是我做梦没醒? 要不,给他买套房子?让他有家的感觉不就有牵挂了吗?可是你看这孩子什么时候看重过物质?他看重的是感情!冷冰冰的一套新房子没有一丝感情,他绝对不会在意,肯定不会要! 陈浩气和王凤萍吵着、闹着,慢慢地两口子终于找到了感觉:家的牵挂,浓浓的亲情,这才可以留住阿龙的心! 于是,一个方案逐渐出炉:阿龙在燕子窝巷住了三年,他对那里有了很深的感情,那就把那栋老房子赠送给他,他肯定硬不下心来拒绝那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人;为了让他体会到“家”的不容易,也为了让他更加投入情感,还要让他负责去重新装修…… 想出了办法的两口子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陈浩气是一家之主,房屋过户、重新装修这些大事自然是由他去筹划,母爱大发而活力无限的王凤萍突然异想天开:“诶,老陈,我看我们可以去买点a酒集团的股票!” 正在为“大事”发愁的陈浩气抓着头发:“股票?你买就是了噻,啯还来问我?” 王凤萍是老板娘中的另类,不爱名牌不爱美容不爱打牌,除了兼任浩气公司的出纳之外,最大的爱好是炒股; 在绞肉机般的股市里搏杀了十几年,居然不是“鳄鱼进去、壁虎出来”,虽然赚钱不多,但跑赢了存款利率跑赢了通货膨胀,倒也稳健得让人放心; 况且投入得不多,也就几十万上下,这让不沾股市的陈浩气更加乐得放手——哪怕是全亏了也无所谓,就当像别的堂客们那样打牌输了、总比胡乱美容在身上动刀子强。 王凤萍以前买股票可以说是自娱自乐,现在却特别认真,帮老公整理好头发后说道:“我这次想做一把大的!” 陈浩气见她说得郑重,只好将思路从房屋过户的细节里调出来:“做一把大的?你不是一直只用闲钱炒股吗?” “这次绝对是一个好机会——现在买进a酒集团的股票,打假成功后、股价肯定会翻倍!” 陈浩气的眼睛亮了! 他虽然不炒股,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他认为目前的股市是“投机大于投资”,没有专业技术的支撑、没有可靠的内幕消息来源,谁进股市都成“韭菜”、注定要被庄家和机构一轮一轮地割! 韭菜而已,注定要被收割,不管是种在菜园里还是大棚里。 但是,这次不一样,陈浩气觉得自己不是韭菜、而是割韭菜的镰刀——只要打假成功的消息一发布,a酒集团的股价肯定会一飞冲天,那就赚大了! 打假会成功吗? 请把“吗”字去掉! 俗话说“什么样的称配什么样的坨、什么样的公配什么样的婆”,在王凤萍打开电脑点开炒股软件后,陈浩气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踏马的,a酒集团股票的发行价是36块,股价最高时达到245块,真踏马的敢涨!又从245块跌到现在的48块多,真踏马的敢跌! 抖着手点开资料框,一组组漂亮的财务数据让当了二十年老板的陈浩气羡慕得直流口水!尤其是看见a酒集团的动态市盈率只有55之后,陈浩气激动得差点把鼠标摔了! 什么是机会?这就是机会啊! 什么是内幕?自己知道打假会成功这就是内幕啊!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赌一赌、摩托变路虎! 人到中年莫蹉跎,人生能有几回搏? 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陈浩气豪情满怀,差点仰天长啸! 两口子眉飞色舞地商量了一阵,最终决定做一把大的——除了留下300万用于公司周转外,其余的所有可以调动的资金共计2500万全部买进a酒集团的股票! 就算股价不涨一毛钱,单靠分红、6年也就回本了! 什么、怕股价大跌?已经是从245块跌到48块了,再跌还能跌到哪里去?就算大跌,老子也认了,炒股炒成了股东、泡妞泡成了老公,自认倒霉噻! 可要是万一涨了呢?那空间……翻一倍是绝对的啊! 陈浩气是公司法人,调集资金这些“小事”自然不会由他去做,法人就是公司老板嘛,什么是老板?老板就是“老是拍板”的人嘛。 老是拍板、简称老板,呵呵。 拍完板的陈浩气意气风发:“明天一大早你就去银行,把几个卡里的钱全部转到股票账户,一开盘就买!” 王凤萍欢喜不已容光焕发、自然是满口答应,突然又说道:“你明天告诉阿龙,让他也买点。” “切,他那几个铜板也算钱?”陈大老板不屑一顾。 “蚊子再小也是肉噻。他卡里有两万八——你要他买两万五,翻一倍就是五万!赚两万五呢,差不多是他在林业局上一年班的工资!” 这话有理,陈大老板从善如流。 然后,也许是钱壮英雄胆,五十多岁的陈大老板竟然老夫聊发少年狂、抱住堂客就一顿骚,结果被王凤萍那枚老辣椒给辣得变成了床上垃圾! 这天的下午两点多,陈浩气来到了过江龙的病房,看见伍胖子正拿着手机在点点戳戳、过江龙则认真地看着,二人不时轻声交流几句;陈浩气走近了才发现他们竟然在练习操作一款炒股软件。 陈浩气心里一惊:“你们炒股了?” 伍胖子划拉着手机头也不抬:“是啊。他非得要自己开户,我说搭在我户头上一起炒、他硬是不同意。” “买的什么股票?”陈浩气脱口而问。 “a酒集团。”过江龙抬起头,“老板,你让老板娘也买点咯,肯定会赚。” 品尝过酸甜苦辣咸的人都知道,绝大部分人是可以同患难、但很少能做到共富贵——而过江龙却心甘情愿分享赚钱的机会——于是,半辈子沧桑的陈浩气心里涌起一丝感动和震惊:这伢子,真的是看重感情啊!自己两口子没看错人,没白疼他! 这伢子和自己堂客一样、不但发现了a酒集团股票的买进机会,而且敢于下手果断买进,这是巧合吗?是“母子”间的心灵相通还是英雄所见略同? 于是,满腹感慨的陈浩气笑道:“你要她买,她还要我告诉你、要你买一点呢。” 第二十九章 老奸又巨猾 满腹感慨的陈浩气笑道:“你要她买,她还要我告诉你、要你买一点呢。”紧接着又问:“什么价买的?买了多少?” 过江龙说买进的平均成本价是4947元,至于买了多少那就回答说“很多”——他能说自己把那意外之财的800万全买了吗? 陈浩气和伍胖子不知道过江龙说的“很多”的含义:谁不知道你小子的口袋里有几个铜板?撑死了3万块! 陈浩气不解地问:“侦缉组不是说不准你出去吗?你怎么开的户?”他知道过江龙以前不炒股,而且这年月还不能网上开户,要炒股就必须去证券交易中心开户。 伍胖子瞥了一眼陪护室的特殊护士,悄声说道:“那美女警察不准他出去,是我老爸和黄厅长特批的。她恨死我了!”又转头对过江龙说道:“死阿龙,为了你炒股、老子得罪了一枚警花,我看你小子怎么报答我?” 怎么报答?拳头呗! 现在右手基本痊愈,可以握拳了。 在湘水河边有一栋高楼,如利剑一般直指苍穹。 在这栋楼的宣传资料里,什么“5a写字楼”、“甲级写字楼”、“与国际接轨的高端写字楼”等字眼随处可见,什么“电梯高低分区”、“人车分流”、“光纤到户”、“智慧办公”啦等等,让人觉得绝对的高大上。当然了、这栋楼的名字也挺特殊,叫什么“启特大厦”! 星城是个平民化的城市,人们会讲究、也能将就,将就的时候一个月五百块钱可以活得下去、讲究的时候一天五万块钱也花得完,但对于这个“启特大厦”,老百姓都敬而远之——踏马的,停车坪里全是豪车,看得眼花啊!30米远站一个保安,虎视眈眈啊!刷卡才能进大门,智能化啊!进出的人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啊! 平头老百姓,能不敬而远之? 下午三点多,在这启特大厦楼顶的玻璃阳光房内,五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喝下午茶。 对,是启特集团的“海精五”在开会。启特集团赫赫有名、是中部六省最大的中外合资企业,有九大股东,另外四大股东具有官-方背-景,在座的五人则是外资代表、绝对控股;启特集团的产业延伸各地各领域、他们谈笑间赚钱无数,商界号称“海归精英五人组”,简称“海精五”,其风头之盛、堪比当时的“西-湖会”! 什么,你不知道鼎鼎大名的西-湖会? 请你自行去厕所面壁11分39秒! 碟子里的点心精致美观,杯子里的红茶醇厚浓香,窗帘遮挡了室外炙热的阳光,空调吹出的冷气让人身心俱爽。 居中沙发上的儒雅男子举杯笑道:“李总,你今天带来的这个红茶很正宗,斯里-兰卡乌瓦山区的顶级品?” 茶几旁的一个眼镜中年男人连连点头:“张总厉害,我以为你要品完这一杯才品得出来呢。” 儒雅男子笑道:“各位好好品品,这茶与祁门红茶、阿萨姆红茶、大吉岭红茶并称为世界四大名茶——这是乌瓦红茶中的极品,以前是专供英-国王室的御用红茶,我在英-国六年、只喝过四次……” 其他三人微微一笑,端了茶杯慢条斯理地品。 儒雅男子喝完杯中的茶,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正容说道:“本周放飞‘黑宝贝’36次,回收36次,有效率达到百分之百!” 阳光房内响起一阵掌声,他们有理由骄傲——生物仿真窃听技术,国际一流的最新高科技的间谍用品,高效高品质、谁用谁知道! 筷子头大小的仿真苍蝇、趴在您家的外墙,可以采集室内15分贝以上的声音——放屁的声音都有可能被采集——您不会知道? 只收集声音不发射声波,与常规的窃听技术背道而驰,世界上各国警方通用的反窃听技术都发现不了,您也不知道? 如果以上您都不知道,那有效录音时间长达48个小时、飞行半径超过50公里肯定会让您更加瞠目结舌? “……‘黑宝贝’收集的信息很多,最重要的有这么几条:首先是a酒案子。警方已经查清了‘蔡公子’的所有仓库和中转站,假酒超过3万件!最关键的是、警方秘密监控了他们的绝大部分人!但是,各位可以放心,我们和他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警方查不到我们头上……” 众人暗暗点头——“蔡公子”是假a酒的最大批发商,假酒案子本就简单,只要用心去查、一个普通老百姓都能查出来,何况是“认真”起来的gc党?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看来警方这次确实是动真格的了、“蔡公子”要凉凉了! 李总旁边的人笑道:“马总办事,我们放心!” 一个格子西装男浅笑:“袁总客气。” 这格子西装男现在叫马庆高,与“蔡公子”的联络归他负责,他的能力确实让人放心:与蔡公子的联系全部通过“暗\/网”进行(后面有故事讲述什么是暗\/网),现实中不见面不见人、网络上不视频只音频,专用变声程序、黑客消除痕迹——采用顶尖的黑客技术和独步全球的间谍手段再通过神秘的暗\/网联络,芙兰省的警方查得出来?别搞笑了! 这么说不是看不起芙兰警方,马庆高可以提脑袋保证:这么先进、复杂、谨慎地处理,就连牛叉于世界的fbi和fsb特工也查不出来! fbi大家都知道,国联邦调查局;fbs估计不熟悉、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其前身是大名鼎鼎的kgb(克-格勃)。 事实证明,省厅和侦缉组确实没查出来,假酒案子进入了死胡同!后来啊,当然是过江龙揭开了他们的王-八盖子,呵呵。 儒雅男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侦缉组死了两个警察,特聘的品酒师过江龙被工业电击伤昏迷——‘蔡公子’在狗急跳墙、警方死伤惨重!就算是这样,警方还是没有收网,这说明什么?说明警方的最终目标是假酒的生产基地!” 李总一脸后怕、勉强笑道:“张总英明,好在我们收得快!” 其他人都浅笑附和。 袁总突然皱眉问道:“张总,你说警方发现蔡公子有3万多件假酒?这和我们的出货量对不上……” 看见大家都转过目光,李笑奇不紧不慢地分析:“我们最后一次给他的假a酒不多、只有6500件,正常情况下他最多12个小时就可以全部脱手;就算碰上警方严查,最近几天的货全压在手上也达不到2万件的数量——除非他特意囤货——他不可能囤那么多假酒,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大家都暗暗点头。制假贩假的原则是“快进快出、赚钱就走”,蔡公子是一个假酒批发贩子,手里压着3万多件假酒价值3个多亿,这可能吗?绝对不可能!肯定有问题! 张总抿了一口红茶:“‘黑宝贝’传回来的信息是绝对可靠的。假酒数量对不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蔡公子’他们还有别的进货渠道——从他们仓库的假酒数量达到3万多件来分析,这个进货渠道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也就是说,蔡公子他们自己也在生产假a酒!他们自己生产假酒却又从我们这里进货,这也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他们生产假酒的时间不长,二是他们生产的假酒质量不高!” 这分析有理有据,这推论符合逻辑,大家纷纷点头。 原先也有人生产假a酒,但他们与上个侦缉组暗中“联手”、把竞争对手全给打掉了,于是他们垄断了假a酒的生产、日进斗金,上个侦缉组取得了光辉的“业绩”——警匪联手,皆大欢喜。 【之所以补充这个小桥段,不是想揭露和批判,而是想提醒:哪怕是假酒贩子也在运用各种“力”——这几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运用外商的“影响力”和钞票的“购买力”、从而间接掌控了上个侦缉组的“武力”,然后借力打力把竞争对手给灭掉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孟立成这时接话道:“我赞成张总的意见。蔡公子敢对警方动手还杀了两个警察,这就说明警方的行动触及了他的底线——从他们打死警察的地方来分析,他们的假酒生产基地应该就在洞庭湖附近。” 袁总笑道:“蔡公子他们自己有生产窝点,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我们最后的后顾之忧都没了!” 有了替死鬼,这绝对是天大的意料之外的好消息,他们能“活得更好、活得更久”。 众人都满脸笑容。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讨论假a酒的事情。”张总却严肃起来,“各位、牢记!” 自然没有异议——游走在法律的高压下赚了个盆满钵满还能够全身而退、这已经是天大的侥幸了,在不吃羊肉的情况下谁愿意去惹一身骚(羊膻味)? 李笑奇举了一下左手:“张总,不讨论假a酒那可以讨论真a酒?”见张总点头,李笑奇说道:“a酒集团的股票目前处于历史低位,我们可以考虑大批买进——根据我们投资部的分析,假酒案子一旦告破、消息一旦发布,a酒集团的股价肯定会一飞冲天,涨四倍恢复到原先的股价那绝对没有一点问题!” 众人眼前一亮:做假酒是为了赚大钱,炒股票也是为了赚大钱,既然有机会那就捞一把,何况还不违法。 张总沉吟了一下:“这个可以操作。但我们必须避免‘知道案情进展’的嫌疑。所以,我建议在警方发布打假成功的消息后再大量买进,现在做点铺垫、小批量多批次多账户买进,尽量不引起监管层的注意。” 李笑奇的眼珠子在发光:“三天之内我可以筹集18个亿,如果再把国外的资金转回来,按照昨天的汇率计算可以达到267个亿!” 张总一票否决:“不行,国外的资金是我们最后的退路,费了大力气花了大价钱才安全出境,没必要再转回来!给你18个亿玩玩就行了,我们也不要你翻四倍,翻个三倍就行。” 其他人都笑了:18亿翻三倍那就是54亿!比集团公司的水电厂来钱还要快,比集团里房地产开发的利润还要高! 李笑奇没笑,他不觉得通过地下-钱庄把资金转移去国外有什么风险,他是迫切地想把钱“洗白”! 吃了一块点心后张总继续说第二个议题:“根据‘黑宝贝’收集的信息现在可以确认:一位‘副g级’的高级干部来了芙兰省,正在调研成立‘高铁新区’的事情。” 大家眼前又是一亮! 高铁新区是本届省政-府大力推动的省重点项目,预算总投资超千亿,项目的核心是依托即将完工的高铁枢纽带来的交通优势,大力扶持一批高科技企业和创意型企业,为全省的“经济转型、产业升级”而服务。 能够在超千亿的大蛋糕上切一块下来尝尝,想想都令人兴奋! 袁总的眼珠子也发光了:“张总,你就说该怎么干!” “让你们的人盯住高铁站那边,确认那位副g级领导是否去了那里调研。同时,派人和规划局、设计院、国土厅、发-改委、住建委的关系户沟通,多弄一些高铁新区的最新消息。” 看见袁总连连点头,张总又问李笑奇:“在不动用那准备炒股的18亿的情况下,我们还有多少资金可以动?” 李笑奇马上问:“国外的资金动不动?高铁新区项目是省政-府主导的,我们在这个时候回归资金是受欢迎和保护的!” 其他人的眼睛更亮了,这是把钱洗-白的最好机会! “国外的资金不动。”张总拍板,“高铁新区这个项目我们只要丢个5亿、8亿,各级政-府就会很开心了。” 李笑奇意兴阑珊:“只要这么一点啊,那没问题。” 启特集团的人在商量买a酒集团股票的事情,医院里的过江龙他们也在研究a酒集团的股票,直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陈浩气才回去;伍胖子却赖着不走,过江龙踹了他一脚:“早点滚咯,记得明天去帮二端开户哈!” 第三十章 就想让你睡 伍胖子不屑:“你让他开户他就会去开户?他一个小学生,股票是什么都搞不清他会去开户炒股?我看他在电话里答应得那么爽快、纯粹就是应付你!” “他肯定会买。”过江龙很自信,“他和我一样,都是‘山二代’。我们山二代的关系不是你这种牛二代可以理解的!” “山二代?靠,新名词哈!”伍胖子乐不可支,“只听说过富二代、农二代、穷二代,今天涨姿势了、山二代!哈哈!” 笑了一阵,伍胖子又问:“再问你咯,你脑壳哪根神经搭错了线、为什么硬要买a酒集团的股票?”他一直纠结这个问题,都问了好几次了,过江龙每次都懒得回答,但他锲而不舍坚持问。 过江龙知道是拗不过死胖子了,只好回道:“说了你也不懂,这是我们山二代的直觉!” 伍胖子真的不懂了——山二代的直觉? 啥东东?多少钱一斤? 过江龙被伍胖子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给彻底打败了,只好耐心解释:“我们世世代代住在大山里,为了生存、我们必须熟悉山上的一草一木一鸟一虫,什么样的野果能吃、什么地方的水不能喝,都要搞清楚——这个你可以理解噻?” 伍胖子赶紧点头。不点头不行啊,否则到哪里听故事去? “你理解个屁!看见你那双死鱼眼睛就知道你不懂……我的意思是,要生存就必须先熟悉环境、然后再适应环境、最后去改造环境,这样我们才可以更好地生存——懂?” 这个逼-格有点高,伍胖子肃然起敬,由衷地用中指点了个赞,然后问道:“那、这个跟你买a酒集团的股票有什么关系?” “环境噻!”过江龙继续解释:“我现在处在一个什么环境?一个打猎的环境!侦缉组是猎人、假酒贩子是猎物,我是猎狗……” 伍胖子的思绪全被吸引了,眼珠子一动不动:侦缉组打假、你竟然用打猎来比喻? “……猎狗也要生存,在尽到自己的义务后,猎狗要生存得越来越好——我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怎么样才能活得好?总不能去找假酒贩子?那不是求生存,那是找死……” 如果猎狗跑去找猎物、说:嘿,哥们,猎人来找你麻烦了,你赶紧撤!那结果会怎样?猎物会从自己身上撕一块肉给猎狗吗?肯定不会嘛! 于是,伍胖子这下是真听懂了:当然找侦缉组啊!侦缉组是由有关部门和a酒集团组成的,过江龙不能去找有关部门要好处,自然就想到a酒集团了嘛,很简单的排除法嘛! “……所以我只能找a酒集团。但怎么去找、我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你想啊,我帮他们品酒打假,他们是最大的受益方,他们肯定会给我报酬,明面上我没理由找他们了,对?” 伍胖子的思路豁然开朗:“明面上不行那就暗地里来,所以你就想到了a酒集团的股票?” “对。”过江龙耸了耸肩膀,“真相就这么简单。” 伍胖子大为叹服,感慨了一阵却又笑道:“靠,我们两个玩了快四年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优秀到这么牛叉?”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这两天休息得好,思路清晰了。” 我能跟你说“活力、精力、魂力”的事吗?没法说清啊,所以只好忽悠你了——不对,这也不算忽悠:休息得好、身体就好,人的“三力”就会很好,“三力”好了,由“魂力”主导的逻辑思维能力自然就提高了,嗯嗯,就是这么一回事嘛! 伍胖子笑着点头:“还有一点,我觉得你运气很好——要是a酒集团没有上市没发行股票,你炒个屁?!” 过江龙哈哈大笑:“小鳖、不要希望每次打麻将都赢钱!” 这话很社会,伍胖子秒懂、于是也笑了。 二人又聊了一阵,薛蕊和沙主任来了。伍胖子知道规矩,赶紧拍屁股走人。 应付完了沙主任的问候,过江龙问薛蕊:“今晚怎么搞?” 薛蕊的长发在立正:“七点前赶到新省府等候命令!” 一听到“新省府”过江龙就想起了直升飞机,不由得皱眉不已:“又要坐那烂飞机?” 望着过江龙那苦哈哈的样子、沙主任笑了:“你都可以在直升飞机上睡觉你还怕?该怕的人是我,耳朵里现在还轰轰地响!” “不是怕,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过江龙辩解:“原以为坐直升飞机很威武很牛叉,上去才知道原来就是一个大铁盒子,窗户都钉死了、什么都看不到,牛皮都没法吹!” 好,这是童真,不是幼稚。 沙主任呵呵地笑。 薛蕊忍不住也笑了:“这次的机型不一样,军用新款,有玻璃窗户,你可以看风景。” 过江龙大喜,雀跃不已:“可以拍照噻?” 没人理他。 送走薛蕊和沙主任后,过江龙点开手机专心学习股票知识。 伍胖子说“人赚钱很累、钱赚钱容易”,过江龙觉得有理。他没有别的投资渠道,恰巧参与了a酒集团的打假,适逢其会发现了机会,于是他一脚踩进了股市。 过江龙此前对股票一窍不通,但是,不懂不要紧、就怕不学习。 随着学习的进行和股票知识的丰富,过江龙突然发现——炒股就是“做生意”,只不过是做“钱生意”,就像银行一样——银行就是做“钱生意”的,低利率吸收存款、高息对外贷款,银行从中赚取“利息差”,说穿了银行也是在“中间商赚差价”。 哈,看起来高大上的银行,原来也是一个“二道贩子”! 国内很多985、211的优秀毕业生去欧美学金融去华尔街镀金,回国后一个个满嘴的专业术语,故作高深自命不凡拽得死,原来他们从事的金融业也是“低进高出”与菜市场的菜贩子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过江龙乐了大半天! 【魂力越强、知识面越广,则越能看清事情的本质。俗话之所以说“人老成精”,原因就在于此。】 动用了全省的警方精英、在兄弟省份和军-方的协助下,新侦缉组锁定了制假售假分子最大的一条出货通道:长江! 通过水路,一船船的假酒上通巴蜀,下达苏沪! 在军-方和鄂省警方的配合下,新侦缉组在长江的一个咽喉水道设卡查处了15船次的a酒,共计余件! 新侦缉组上下极为振奋,指挥部里情绪高涨。唐石沟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却依然精神抖擞,此刻正声音洪亮地向领导汇报:“……通过细致摸排和卫星验证,我们已经确定制假窝点就在东洞庭湖的一个小岛上!制假售假的组织者是一个外号叫‘明公子’的人,已被我方重点监控!其团伙骨干成员53人、已有44人被监控!他们有枪\/支弹\/药和违禁刀具、数量不明……” 在汇报完各种情况与抓捕计划后、唐石沟看了一眼对面的几名领导,很响亮地加重语气:“……汇报完毕,请领导指示!” 会议室里的所有目光唰地转向居中的常务副s长陈喜双——他是芙兰省的第三号大人物,代表省w和省府,也间接代表着京-城的最高层。 陈喜双看了看伍厅长和黄厅长,然后把视线转向a酒集团的特派副总,笑道:“霍大老总,你是a酒集团的代表,我们都是为你服务的,你的意见呢?” 霍副总那红润的额头上顿时渗出汗滴,赔笑道:“领导们和同志们辛苦了,我代表a酒集团向你们表示感谢和敬意!庆功宴上我一定敬酒三杯!至于破案,我是一窍不通,但我相信领导们和同志们绝对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是老老实实把球踢回去了——后卫要有后卫的觉悟,怎么能够想着带球冲过中场、杀进禁区、直接破门? 陈喜双颇为满意,笑了笑,扫视了一眼全场:“同志们,霍总已经为你们准备庆功宴了,那就赶紧干活!” 与会干警集体起立:“是!” 接下来是再次落实抓捕方案的细节——警武协调、武器配备、船只征调、直升飞机支援、军用卫星配合等等——水陆空齐齐发动,一张无形的大网在逐渐收拢,一柄锋利的宝剑即将出鞘! 【这就是武力!】 此刻的过江龙根本就没有一丝参与侦破大案应有的觉悟,他兴致勃勃地围着直升飞机转圈,不时嚷着拍照。 能够近距离接触新型军用直升飞机,是个男人都激动! 那彪悍的外形、巨大的螺旋桨、驾驶员的头盔、机舱门口的迷彩服战士,过江龙越看越兴奋! 他根本就没去想这武装直升机是“武力”,更不知道自己是在喜欢武力!就像很多人喜欢钱却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其实是“购买力”。 薛蕊和沙主任站在一旁应付着省电视台的女记者,无奈地望着过江龙就像撒欢的小狗围着直升机跑得满头大汗。 七点过一刻,命令来了,大家快速登机! 这款新型军用直升飞机的内部空间比较宽大,噪音却比上次的那款老旧的警用机要小很多。沙主任靠在座椅上很是满意,过江龙却对着窗外不停地大呼小叫:“看咯,湘江!哇,五一大道!靠,那是哪里咯?嘿,这肯定是橘子洲头!” 沙主任上次坐直升飞机是被螺旋桨的噪音搅得脑袋疼,这次是被过江龙的嚎叫吵得心里烦,正想让过江龙安静一点,却看见他突然闭上了眼睛也闭上了嘴巴。 嗯,这下安静了。 沙主任根本不知道,其实过江龙的脑海里一点都不安静,他和那自称是“龙”的家伙在吵架呢。 “什么、你要我睡觉?我告诉你哈,上次坐的是快要淘汰的警用直升机,这次是新型军用直升机!你不让我过一回这样的瘾反倒叫我睡觉、你绊烂哒(摔坏了)脑壳?” “正是因为难得,所以要你珍惜。” “睡觉的机会多、坐军用直升飞机的机会少,要珍惜也是应该珍惜现在坐直升机的机会!”过江龙的兴致被打断、大为不满于是满腹牢骚,“靠,你不是说不打扰我的生活吗、现在怎么主动蹦出来要我睡觉?你踏马的说话不算话?” “现在睡觉对你有极大的好处,也有利于我的修行。对你我都有利的事情不算违反能量共同体的基本原则。” “靠,你要我睡我就睡啊?不睡,我现在只想看风景!” “以后有的是机会看风景,但在半空修行的机会却不多——你上次无意中进入最佳修炼状态让你的魂力得到了极大的增长,都快形成‘魂核’了。如果抓住今天往返的这两次机会,你应该能形成魂核。” 见“他”说得慎重,过江龙有点好奇:“魂核?魂核是什么?” “上次告诉过你的、怎么就忘了?魂核是魂力的结晶——每个修炼者都有‘魂力团’,通过修炼、魂力团有可能升级变成‘魂核’,再进一步修炼、魂核有可能升级变成‘魂体’,再通过修炼、有可能升华变成‘灵体’,最终就是我这样的‘魄力体’。” 过江龙有点晕:靠,本帅哥不想修炼,你讲的怎么全是修炼方面的专业术语?欺负老子不懂修炼? 魂体、灵体、魄力体,可不可以简称为三体? 靠,怎么想到科幻小说去了? 第三十一章 终于魂核成 过江龙不停地扯耳朵:靠,什么魂体、灵体、魄力体,虽然不是科幻小说,但比科幻还难搞! 然后他思路大开:哦,好像也不是太复杂,就跟玩游戏一样、是一个不断过关与升级的过程: 魂力→魂力团→魂核→魂体→灵力→灵体→魄力→魄力体 很简单嘛! 廋易贼嘛( easy很容易)! 但是啊,仔细一想过江龙就泄气了,不是廋易贼、而是廋哈德( hard太难了)! 他在脑海里叫道:“从魂力到魄力体一共有8级,我现在只是第二级、离第八级远得很,遥不可及、遥遥无期,搞个毛线啊搞!不搞!” 谁都想当亿万富翁,但口袋里只有2个铜板,那不是希望而是绝望,对? “不断修炼、持之以恒就会水到渠成。”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坏得很!” “信我者、得永生。” 这—— 网络语对网络语,让过江龙很无语,半晌才问:“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可以修炼到魄力体?” “修炼不能好高骛远。你不可能修炼到魄力体,最多只能修到第四级的‘魂体’。” “这么惨?老子不玩了!”明知道过不了关还死磕,那是找虐。 “如果努力修炼且运气好,你有可能修到第六级的灵体。” “如果我修炼到‘灵体’,那是不是就和你一样了?” “本质上一样、都是能量体,但强度上有区别、就像婴儿与大人。魂体很厉害、可以脱离肉身体,灵体和魄力体更加高级——修炼界的魂体是你们讲的‘半仙’,灵体和魄力体就是你们眼里的神仙。” 这—— 过江龙原本兴致缺缺,这话让他激动了! “灵体”是普通人眼中的神仙,可以腾云驾雾、能够幻化万物,言出法随、法力无边——唐僧去西天取经的时候是肉体凡胎、只能骑白马爬山涉水,但取到真经后就变成了“灵体”,能够飞回长安! 想到这里过江龙激动得不要不要的:哇,我也有当神仙的希望?他几乎是瞬间亢奋:“好,我睡!靠,太兴奋了,睡不着!?” “放松肉身体,放空能量体,放下一切……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恍惚恍惚,恍恍惚惚……” 那龙的“影响力”非同小可,原先爱与龙唱反调的过江龙此刻在乖乖照办——他不知道这是“能量影响”,也不知道正在被“催眠”——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体松弛了下来,呼吸平稳、嘴角含笑,很快进入了“恍惚”的最佳修炼状态。 潮水般的精纯能量呼啸而来,过江龙脑海里的“魂力团”急速旋转,把涌来的能量照单全收,随之而来的是“魂力团”的不断凝实和快速变大! 机舱里的其他人都认为过江龙在打瞌睡、根本不知道他进入了最佳的修炼状态!他们一会儿看看机舱外的满天暮色,一会儿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一会儿又摆弄微型摄影机拍摄一番。 同机不同命,又一次出现。 晚上八点多,军用直升机抵达鄂省地界靠近长-江的一个军分区。 过江龙被沙主任摇醒了,迷迷瞪瞪地跟着大家进了一间会议室。 军分区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人来人往忙而不乱,严肃紧张的军旅气息让沙主任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战士们流水般地把样品酒搬进会议室,过江龙有点傻眼:这么多?没有400也有380份? 省电视台的女记者也有点发晕,小声问薛蕊:“这么多、都是假酒?”几百份样品酒,代表的是几百批次,意味着最少查获了上万件a酒! 薛蕊微微点头:“应该是假酒。我们等下由特聘品酒师先进行初步判断,然后再运回省城用仪器化验最终确认……” “为什么不直接运回省城化验?” “效率!”薛蕊答道:“我们的特聘品酒师可以为我们节约大量的时间。他的品酒速度很快,正确率百分之百!” 女记者既惊讶又怀疑,还待再问,薛蕊却拉着过江龙去协调品酒的事情了。 女记者赶紧追了过去:谁都知道品酒师分不出a酒的真假,而现在警方却这么推崇那个“特聘”的小伙子,这里面绝对潜藏着巨大的新闻价值! 经过紧急协商,品酒的大致程序为:把20杯次定为一组,品完一组后过江龙休息5分钟、再视身体情况品下一组,全部品完后把样品打包运回省城。 战士们的效率很高,不到3分钟第一组的20杯样品酒便摆上了桌。过江龙也不矫情,漱了口便开始品酒: 端起酒杯,手指有点发麻; 低头闻闻,气味有点刺鼻; 舌尖接触酒水,靠,针扎般疼!比以前要疼得厉害! “这批假酒的质量很差!”舌尖刺痛的过江龙情不自禁嘟囔起来,“这根本不需要我品,你们谁都可以品得出……” 这—— 会议室里的几十号人面面相觑! 我们天上地下、湖里江上一顿忙,公-安武-警全体出动、连军-方都在参战、卫星都在配合,这么大的阵仗你竟然说这样的话? 省电视台的女记者和摄影师对望了一眼,心里同时浮出两个字:装--! 沙主任端起过江龙放下的杯子、轻轻摇了摇,又低头深深嗅了几下,再浅浅抿了一点酒水、闭目砸几下,苦笑道:“我有‘品酒师证’,但我不敢保证说我品得出来……” a酒集团打假办的主任都品不出真假,其他人自然不敢再试。薛蕊微微耸肩,过江龙只好皱着眉头继续品酒。 女记者眼睛亮了:a酒集团的资深品酒师都分不出真假,这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真这么牛叉到敢装叉? 过江龙觉得舌头比以前疼得厉害,他只以为是制假分子的技术水平下降了,却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他魂力大幅度提升后、魂力自发加大了对身体的保护——魂力越强,身体的灵敏度就越高,对外界的不良事物就越抗拒! 简单来说就是,魂力越强、趋吉避凶的本能就越强。 品完几杯假酒后、舌头疼得不行的过江龙学乖了,只要觉得手指发麻气味刺鼻,他就不再把假酒喝进嘴里。 于是啊,一屋子的人只看见过江龙快速端杯、快速品酒、快速说“假酒”,做记录的战士手忙脚乱,旁观的人目不暇接,根本就没人发现其中的蹊跷! 2分钟后,第一组的20杯酒品完了。过江龙跑到走廊上轻轻揉鼻子:踏马的,舌头倒是不疼了,鼻子有点痒!揉着揉着却突然一个喷嚏,把前来搭讪的女记者吓了一大跳! 过江龙不习惯也不擅长与陌生的女人打交道,他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脚下就要开溜,却被那女记者挺着鼓鼓囊囊的胸部拦住了去路:“你是品酒师?” 过江龙尽量约束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她的胸,侧头回答:“不是。” 女记者翻白眼了、翻出不少的蔑视与不满,语气也随之飙上了好几个台阶、而她就站在那“台阶上”俯视过江龙:“不是?那公安厅为什么要请你品酒?” 这么盛气凌人?真以为你是记者就是无冕之王了? 老子不是你爸,没理由惯着你! 过江龙有点恼火、话却变得冰冷:“那你应该去问公-安厅!” 女记者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我现在只问你!我是省台的记者,你有配合采访的义务!” “我有拒绝采访的权利!”过江龙真的火了,对着门口的薛蕊叫道:“薛警官,这个女人急着打听破案的细节,你们应该查查她的动机是什么?是想沽名钓誉、还是要向犯罪分子通风报信?” 这反应不是一般的敏捷、这话语不是一般的犀利、这帽子不是一般的大,这“能量影响”堪比飓风——女记者的整个脸庞都扭曲起来,鼓鼓囊囊的胸部在非对称抖动! 薛蕊早就被记者烦得不行,面对着一连串的提问不回答显得不礼貌、回答又怕泄密! 无可奈何的薛蕊只得苦笑着喊了沙主任过去打圆场。 读者朋友们,看看过江龙对付那女记者,是不是觉得有点小爽? 嗯,这就是魂力强大的好处,起码可以秒杀“泼妇”。 花絮过后品酒继续进行,一直忙到深夜十一点,终于把所有的样品酒全部“品”完了——之所以搞了这么久,其实大部分时间是过江龙在等战士们做记录,要不然25分钟就能解决问题。 朦胧的星光下,直升飞机起飞返回省城;飞上半空后,过江龙再一次进入“恍惚”状态。 望着过江龙“打瞌睡”,沙主任心里浮出一个疑问:这家伙不会是有“直升飞机嗜睡症”、怎么一上直升飞机就睡觉?这么吵都睡得着? 当然得睡,必须得睡啊,无数的精纯能量等着过江龙去吸收呢! “恍惚”状态中的过江龙根本就没意识到这趟半空飞行的特殊意义——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没有说错,在海水般能量的灌注下,他脑海里的“魂核”终于凝聚成功了! 过江龙的魂力团原先只有拇指般大小、这已经很恐怖了,普通人要到60岁左右才能达到这个水平,现在那是更加不得了——经过今晚这两轮的暴涨,他的魂力团现在变得比他的拳头还要大! 然后,那拳头般大小的魂力团突然内陷、压缩,内陷压缩到了极致后浓缩成了一粒芝麻般大小的枣红色的圆珠、在过江龙的脑海里滴溜溜地旋转! 几乎与此同时、其它的魂力不停翻滚着瞬间聚拢形成了一个浅红色的能量团! 嗯,那枣红色的圆珠就是“魂核”。 嗯,这浅红色的能量团就是“魂力团”。 珠子状的“魂核”每旋转一圈,过江龙脑海里的魂力就收缩一次,魂力每收缩一次,脑海吸收精纯能量的速度就快上一分! 与此同时,“魂力团”围绕着“魂核”在不停旋转,也在快速吸收半空中的精纯能量! 是的,过江龙的脑海里现在是这样一幅场景:浅红色的“魂力团”以枣红色的“魂核”为圆心在快速旋转,就像卫星围绕行星在旋转,二者都在吸收和转化半空中那些精纯的能量,1+1的效果远大于2! 其实啊、这很不正常,但绝对是好事,好得连那“龙”都在惊讶和羡慕! 因为,魂核是魂力团升级而来的,其他人的脑海里要么只有魂力团要么只有魂核、二者不可能同时存在,但过江龙既有“魂核”也有“魂力团”,二者不但同时存在而且还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而且,修炼出魂核是质的飞跃,意义特别重大,意味着修炼有成、意味着从普通的“修炼者”变成了神秘的“修士”——有魂核的修士才算登堂入室、才有资格踏入真正的修炼界! 也就是说:魂核是修士的标志。 滚滚红尘芸芸众生,普通的修炼者如你我他、如和尚道士尼姑隐士、如各类动植物,都只有魂力团、很难修炼出魂核——有魂核的修炼者才是修士。 同时,修士的“魂核”和普通人的“魂力团”一旦被破坏,重则身死道消、轻则变成植物人! 医学上讲的“脑震荡”,就是魂力团遭到了外力影响而失衡。 也就是说,过江龙在拥有“魂核”的同时还保留有“魂力团”,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比别人多了一条命——即便是他的“魂核”被废掉,他也不会变成植物人、更不会死,他还可以像普通人那样活蹦乱跳! 一个人两条命,死一次还能活过来,谁不羡慕? 那“龙”都在羡慕! 知道过江龙为什么会这样不? 与“龙上身”是同样的原因。 第三十三章 捉鳖打兔子 过江龙蹑手蹑脚地跟着黄卫他们三人来到了唐石沟身后,却没看见伍永刚,正在奇怪,突然听见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笑道:“老黄,请老板亲自宣布行动开始,怎么样?” 老板?难道这个五十来岁的富态男人是a酒集团的董事长? 过江龙好奇起来,情不自禁地看了过去。好家伙,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富态男人的头顶上飘着一团红云! 过江龙以为自己眼花,眨了眨眼,再看——没错,他的头顶上确实“飘”着一团“云”!那云有一个巴掌那么大,大部分是鲜红色的,周边其它部分是浅红色,而最中间的部分红得发紫! 靠,什么情况这是? 网上说“头顶白布、又帅又富”,这富态男人却“头顶红云”——那、下联是什么? 过江龙大惑不解,顺着富态男人看过去,只见那金丝眼镜男的头上也飘着一团云——那朵云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小部分是浅红色、大部分是灰色! 金丝眼镜男旁边是唐石沟,他的头上也飘着一朵云!那朵云也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小部分是浅红色、大部分是白色! 三人头顶都有云,但大小不等、颜色各异——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这样? 过江龙不会了。 他扯了扯耳朵,正要去看黄卫的头顶,却看见那富态男人问黄厅-长:“都安排好了?” 黄卫点点头,一边伸手在电脑桌面上划拉,把围捕“蔡公子”的方案合成图一张一张地向他解释: 这是第一队,负责突入; 这是第二队,负责抓捕; 这是第三队,负责狙击; 这是第四队,负责电子干扰与信号屏蔽; 这是第五队,负责外围警戒和意外拦截…… 这个方案严谨而周密,各队已经进入预定位置,只待一声令下、铁拳就将雷霆出击! 过江龙小时候是武侠迷、长大后有英雄梦,此刻这个抓捕方案的合成图让他看得目不转睛听得热血沸腾,哪里还记得要去看别人头顶上是否有云?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够“看”到别人头顶上的“云”,是他有了“魂核”变成修士后魂力不经意外放的结果!现在他注意力转移了,魂力下意识回收,自然就“看”不到别人头顶的“云”了,眼睛瞪得再大也没用! 魂核的奇效与妙用,岂是他这样的修炼界菜鸟可以得知的? 何况他还不知道自己有了魂核变成了修士呢,呵呵。 阅读面比较广的人都知道,在“科学”与“神学”之间有一个交叉、那就是“灵魂”,着名而杰出的科学家如牛-顿、爱因-斯坦、钱-学-森等等等,都曾经进入到这一交叉区域,很多人甚至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那个说法当然不严谨不科学,但多多少少反映了人们对灵魂的关注与好奇。 其实,现在的人们大多知道有“灵魂学说”,不少人还相信灵魂的存在,更有一些科学家在研究;尽管理论上取得了一些突破,但目前的科技手段却没能发现灵魂存在的证据。 这就尴尬了,对? 但是,没发现不等于不存在,也对? 于是,这就有了谈资——有人否定灵魂的存在、有人坚信存在灵魂——双方围绕“是否有灵魂”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那些辩论挺有意思的,比玩游戏有意思得多,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去查阅。当然、我建议大家浅尝辄止,千万不要深陷其中,因为那是“终极问题”。庄子早就说了:以有涯随无涯、殆矣!翻译成我的话来说就是:普通人却去研究终极问题、你死定了! 所以,不如听我讲故事,既安全又开心,对? 如果你关注新闻,你应该知道最近有一个震动富豪圈的重磅消息——马-斯克他们“脑机接口”实验的首次人体临床研究,已经获得了批准! 脑机接口,名字很高大上,实验很高精尖,号称是实现人类y生梦想的开始! 其实就是“灵魂的保存与转移”——把芯片植入人类的大脑,实现双向无线传输功能、并进行转移。 第一步是“对外”,植入芯片后,人类可以通过脑电波发出指令“上网”玩游戏看新闻,也可以“开关”智能电器——以后也许不需要用遥控器开空调了,躺在沙发上“想”一下就可以了;当然,也许还可以用意念(灵魂)去开汽车开飞机。 第二步是“对内”,把知识输送进脑内的芯片,让人瞬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堪比博士后!哪怕你是一个文盲,你也能掌握高深的微积分、也能说一口流利的希伯来语! 然后是第三步,让人的灵魂与芯片进行融合,将芯片变成人类灵魂的载体。如果做到这一步、就能实现传说中的“灵肉分离”,人类的灵魂可以脱离肉身体。 最后是第四步,当人类的肉身体“老化”到不足以承载灵魂时,就可以将融合了灵魂的芯片进行转移,植入到另一具肉身体或机器人;如此循环下去,人类就能实现y生的梦想。 各位,我说清楚了? 你看明白了吗? 言归正传,我们看过江龙有了魂核后是如何继续青涩的。 “蔡公子”的老巢就是他的老家,位于星城东南部郊区的山脚下。望着电脑上那茂盛的树木和草丛,过江龙突然咧嘴笑了:这场面有点熟悉哈,昨天才和伍胖子说“打猎”呢,现在的围捕不就是打猎嘛,围着兔子窝“打兔子”,猎人是警方,兔子是…… 正在这时,金丝眼镜男看着电脑笑道:“老黄,安排得不错!这样周密的部署肯定是坛子里捉乌龟、手到擒来!” 过江龙正想得开心,被人打断了思路便下意识地反驳:“不是捉乌龟,是打兔子!” “有区别吗?”金丝眼镜男哼了一声。 “有区别——乌龟跑不快,兔子跑得快!乌龟不会挖很多洞,兔子会、狡兔三窟……” “嘿,你这小同志还和我抬起杠来了?工地上下来的?”金丝眼镜男瞥了一眼过江龙,“结局是一定的,犯罪分子插翅难飞!” “飞?兔子会飞吗?它们会挖洞!” 金丝眼镜男不再理会过江龙,对那富态男子笑道:“老板,宣布行动开始?” 陈喜双摇头笑道:“专业的事情让专家做——老黄,还是你来宣布……”没有听见黄卫的回话,陈喜双奇怪地追问:“老黄?” 却见黄卫望着电脑一动不动,神色严峻,眼神似刀! 陈喜双吃了一惊:“怎么了、老黄?” 黄卫没理他,侧头问唐石沟:“第五队离抓捕现场的直线距离是500米?” 唐石沟嘴里回答说是,心里却马上明白过来,不由得也变了脸色! 他也被过江龙那“兔子挖洞”的话给提醒了——第五队是负责外围警戒和拦截漏网之鱼的,也是包围圈的最后一道围捕线,如果犯罪分子真的挖了地道、且地道的长度超过500米,那犯罪分子就会通过地道跳出包围圈而逃之夭夭!那样一来,抓捕行动必将失败! 那、犯罪分子有没有挖地道? 如果没有,那抓捕行动将万无一失; 如果犯罪分子挖了地道,那就说明这个抓捕计划存在疏漏,犯罪分子必定逃脱,必将导致行动失败而功亏一篑! 如果首犯“蔡公子”逃脱,破案的效果必将大打折扣! 唐石沟紧张得冷汗涔涔! 百密一疏! 怎么补救? 金丝眼镜男也看出了情况的不对,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前排的干警们察觉到了异常,不时回头望向后排! 指挥部里的气氛陡然凝重! 黄卫轻咳了一声,按下一个红色按钮、大声下令:“全体注意,我是黄卫,已经结束战斗的所有人员听我命令——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洞号’(0号)抓捕点!重复一遍:已经结束战斗的所有人员、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洞号抓捕点!” 命令通过电波传向四方,陈喜双和秘书面面相觑:有突发情况? 墙壁上的喇叭却立即响起回复: “6队明白!” “11队明白!” “4队明白!” …… 听见有8个小队相继回话,黄卫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唐石沟的肩膀:“剩下的你安排!”说完带着富态男人往外走,那金丝眼镜男急忙跟上。过江龙没动,他还要看怎么“打兔子”呢!却被黄卫瞪了一眼,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跟了出去。 办公室里,黄卫给三人倒了水,然后拍了过江龙一巴掌、笑道:“小兔崽子,你怎么怀疑他们会挖地道?” 金丝眼镜男插话:“老黄,你的意思是、犯罪分子可能会挖地道逃跑?” “有这个可能。”黄卫抿了抿嘴,“那里的山是黄土,很适合挖地道。” 金丝眼镜男“切”了一声:“那你们为什么不早做安排?” 黄卫的笑容僵住了,脸色难看、神情难堪。 过江龙却靠了一声:这金丝眼镜男谁啊、不懂装懂还指责别人?他下意识地开启了打抱不平模式,气呼呼地对那金丝眼镜男说道:“你连兔子挖洞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金丝眼镜男一按沙发就要起身发飙,那富贵相的男人却侧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家伙立马蔫了、笑着对黄卫打哈哈:“没事,现在布置也不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嘛,哈哈……” 正在这时薛蕊来汇报说所有的行动全部结束,抓捕嫌疑分子多少多少、查封假酒多少多少…… 薛蕊嘴里噼里啪啦很流畅地吐出一串串的数字,这吸引了过江龙的注意,他认真地听、情不自禁地往薛蕊看了过去——好,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他“看到”薛蕊的头上也有一朵云:在浅红色的云朵中间,有一小块是淡淡的绿色! 绿色?这是什么意思? 你老公给你戴绿-帽子了? 过江龙八卦之心大起,正要细看,却被那个富态男人的话给打断了思绪:“小薛,你是薛书-记家的老二?” 薛蕊“啪”地一个敬礼:“报告陈s长,我是薛蕊!” 富态男站起来和她握手:“辛苦了辛苦了!” s长? 你是s长?还以为你是a酒集团的董事长呢。 过江龙扯耳朵了。 金丝眼镜男也和薛蕊握手、热切地笑:“薛警官你好,我是陈s长的秘书范党广,您直接喊小范就行!” 黄卫笑了笑,对薛蕊说道:“你把假酒生产基地的抓捕情况也汇报一下。” 假酒的生产窝点也被干掉了?过江龙大为兴奋,注意力又集中到了薛蕊的身上——嘿,那朵中间有绿色的“云”又出现了! 兴奋的过江龙上下打量薛蕊,突然“看见”薛蕊的小腹那里也有一团绿色的“云”,顿时恍然大悟,也不管薛蕊正在汇报,兴致勃勃地脱口而出:“薛姐,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黄卫和陈喜双都有点懵、二人面面相觑!金丝眼镜男暗暗开骂:我们在听案情汇报呢,你插什么话说什么小宝宝?发神经你? 但三个男人马上大惊:什么,薛蕊怀孕了? 他们都没提防有这样的突发状况,一个个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然后都盯着薛蕊一个劲地看——穿着夏装警服的薛蕊英姿飒爽,腰间扎着警用皮带、更显得小腹平坦无比——怎么看也不像怀孕啊? 薛蕊既尴尬又羞恼,对着过江龙狠狠地奉上了两个大白眼! 三个大男人终于明白过来:这是默认了。 黄卫对薛蕊笑道:“你怎么不早说?怀孕了要多休息,早知道就不让你参加侦缉组了——行了,你下去休息。” 薛蕊答应一声,出门的时候却转身对着过江龙做了个扇耳光的动作,嘴里骂道:“小栗子(小家伙),讨死嫌!” 自知惹祸的过江龙赶紧举起双手投降,缩了脖子吐舌头。 黄卫哈哈大笑:“小兔崽子长能耐了啊,不但会品酒、还会看相?” 第34章 望气与看相 过江龙嘿嘿嘿:“我不会品酒,也不会看相……” 陈喜双这才仔细打量过江龙,微微一笑:“你就是品酒奇人——过江龙?” 品酒奇人? 过江龙懵了! 靠,这么大的帽子,我的小脑袋可戴不了! 他愕然之后是赧然:“我不会品酒……” “你肯定会看相!”范秘书看见陈喜双盯着过江龙不动,便笑嘻嘻地插话:“薛警官身材没走样没‘显怀’、你却能够看出她怀了孕,这说明你会看相——帮我们老板看看,怎么样?” 看了一眼肇事的黄卫,过江龙彻底无语了:我会看相?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黄卫早就发现了陈喜双眼里的那一丝希翼,于是对过江龙笑道:“说说呗!说对了有奖,说错了罚站!” “那我还是罚站……”过江龙说着便起身,准备尿遁——开玩笑,你们是8级10级的大佬,我敢胡说八道? 万一哪句话没说好,你们就桌子一拍:御林军,拖出去砍了! 我冤不冤啊?找谁说理去? 再说了,我真的不会看相嘛! 上次与伍永刚相差8个级别他有点紧张,现在碰到这个相差10个级别的大佬,过江龙没有紧张得两股战战全是因为有了魂核变成修士的缘故。 可惜的是,他不会运用,既没领悟“权力”也没悟透“影响力”,他只想着离开。 别人是费尽心思找关系去巴结大佬,这混蛋是把大佬当做萍水相逢的路人,擦肩而过、懒得理会。 谁知道是落花无意流水有情——看见过江龙要走,陈喜双连忙拉他坐下,拍着他的手背一脸和蔼地笑:“随便聊聊,随便聊聊!” 过江龙傻眼了:靠,这下没退路了,“尿遁法”都失效了! 如果他们用强、过江龙肯定会拂袖而去不鸟他们,可是呢,现在他们是温言软语地请求,这就让服软不服硬的过江龙不好撕破脸皮了。 但是,我真的不会看相啊——走,走不了,看、不会看! 怎么办? 尴尬得后背都出了汗! 然后,误会产生了——过江龙在急得不停地眨眼睛,陈喜双却以为“奇人”正在用“奇招”帮自己看相,不禁坐直了身子;他那认真的样子刺激到了过江龙,这让过江龙更加烦躁更加不安,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下意识地端起桌上的水杯,闭上眼睛轻轻抿了一口,突然想起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来!你不是说我们是“能量共同体”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那你赶紧来救场啊? 他在脑海里叫道:“快点出来,江湖救急——他们要我看相,我不会!你说你是龙,你应该会看相?” 那个干净而平稳的声音出现在过江龙的脑海:“看相是凡俗界的称呼,修炼界的专业术语叫‘望气’,是‘魂力’的一种运用,是‘预测学’的一个分支;无论是看相还是望气,其实和‘算八字’一样、都是‘概率论’的运用。 简单来说就是:每个修炼者随时随地都在流逝能量,导致肉身体和能量体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这些变化是有迹可循的,可以进行总结并得出规律——通过察看肉身体的变化去预测别人的运程、就是‘看相’,通过感应能量体的变化去预测某人的运程、就是‘望气’。 ‘看相’很容易,只需死记硬背那些现象和规律,再察言观色、细细揣摩、多加练习就能巧舌如簧; ‘望气’很难、代价很大,需要具备强大的魂力和耗费众多的魂力才能准确感应他人的能量体的能量散逸状况; 望气比看相更高级更准确——运用魂力仔细感应对方头顶能量团的颜色、大小、厚薄、比例、消散的速度、颜色的变化等等,再与总结出的规律相比对、才可以得出相对准确的结论; 望气很复杂,代价很大、有损修为;你们有一个谚语‘叫天机不可泄露’,这谚语在凡俗界广为流传、妇孺皆知,那些算命的人更是动不动就拿‘天机不可泄露’来说事,他们的说法是——如果看相看得太准还说出来就是泄露天机、而泄露天机的算命先生将受到上天的惩罚!其实这样的说法是不对的,是算命先生在故弄玄虚想得到更多的好处、想敲诈更多的钱财! ‘天机不可泄露’的正确解释是:望气会耗费大量魂力,将导致‘望气者’修为下降从而影响到身体健康,所以奉劝修炼者不要轻易帮人去‘望气’! 你现在修为低下,我不建议你学‘望气’、更不……” 那“龙”还在说着呢,过江龙却不耐烦地插话:“你别长篇大论了行不行?我这是江湖救急!你赶紧教我一些基本的东西,让我应付这一关再说!” “好。你先静心凝神、再用魂力仔细去感应他们头顶的‘云’的颜色和大小——红色代表官运,金色代表财运,灰色表示霉运,黑色代表死运,白色表示贫穷,绿色代表……” “莫啰嗦!你先帮我看看他们3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龙”竟然真就乖乖照办了、然后把望气的结果告知了过江龙。 好,他学了一点望气的皮毛。 有了鹦鹉学舌的资本。 过江龙在那里进行“头脑风暴”,但范秘书不知道啊、他看见过江龙闭目喝了一会的水还不说话,顿时变得不耐烦起来、正要开口呢,过江龙却睁开眼睛对陈喜双说道:“随便聊聊?” 陈喜双微笑点头:“嗯,随便聊聊……” “行,那就随便聊聊!”过江龙又转头问黄卫:“你说话算数不?” 黄卫见他说得慎重,不由得也严肃起来:“哪句话?” 过江龙飞快扫了一眼黄卫办公桌上的那条高级烟,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说、对、了、有、奖!” 黄卫看了陈喜双一眼,见他点头、便哈哈大笑:“奖!肯定奖!重奖!” “那好!”过江龙放下水杯,对那目光热切的金丝眼镜男说道:“请你回避!” 范秘书愕然,却敌不过陈喜双的瞪视,只好悻悻地起身出门。 过江龙招呼了黄卫过来,三个脑袋碰在一起,轻声说道:“半年之内你会升一级。如果马上换掉这个秘书,三年后还有升!” 陈喜双内心陡起风云,脸色却丝毫未变,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黄卫却腹诽不已:小兔崽子你可真敢说!别人看相都是说些云里雾里模棱两可的话,你倒好,不但把时间说得清楚,还把官级说得绝对!不知道官场如战场风云变幻诡谲难测吗?不笑到最后就不是胜利者!还要人家换秘书?你一个平头老百姓,嘴巴一开、竟然要10级大佬换贴身秘书? 过江龙不是黄卫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黄卫在想什么,他看见黄卫一脸的纠结,不由得暗暗鄙视:还厅级干部呢,这一看就是想赖账的架势嘛!我帮你们看了相、你们却不想给奖励了,踏马的,早知道你们想赖痞、老子就不会死乞白赖去找那个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了! 陈喜双对过江龙的话不置可否,而是微微一笑:“你、帮黄卫也看看?” “不看!”过江龙大摇其头——你这笔欠账还没要回来呢、老子哪有心情再去收第二张白条?你们当官的,太爱打白条了!再说了,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说“看相”和“望气”是有区别的,他没告诉我怎么看相、只说了一点望气的事情,老子只会望气,不会看相! 黄卫也没有请过江龙看相的意思,而是皱眉:“你小子支开范秘书,搞什么鬼?” “亲君子远小人,这都不知道?”过江龙更加烦躁、说话就不过脑子了,翻眼看陈喜双,“他打着你的牌子干了不少坏事,三个月之内必有牢狱之灾!不信你就等着看咯,我们打赌咯……” 这话让陈喜双立马皱起了眉头! 黄卫“嘶”地吸了一口凉气:“操,胡说八道你还上瘾了?”气呼呼地把桌子上的一个相框递给过江龙:“有本事你给我看看她!” 这是黄卫和他老婆的合影,过江龙随意瞥了一眼、撇嘴不已:“她有什么好看的?死都死了……” 陈喜双脸色突变,霍然起身! 黄卫心神震荡,大手一松相框落地,“哐当”一声响、碎玻璃四溅! 过江龙翻了个白眼,心里更加鄙视:不就是想赖账噻,摔什么东西?赖账你还有理了?你以为那欠账是玻璃啊,碎了就没了?玻璃碎了有渣滓呢,切! 正在这时、薛蕊在门外喊“报告”。 陈喜双和黄卫回过神来,喝着水听薛蕊汇报“0号”现场的抓捕情况,听着听着、二人的脸色又变了——“蔡公子”的老窝果然挖有地道、长度将近1100米!增援的干警们就是在地道出口附近抓住了蔡公子! 黄卫大为庆幸:操,好才这小兔崽子说了“打地洞”! 陈喜双暗暗看了过江龙一眼:果真是“奇人”啊,会品酒、会破案、会看相!如果不是他提醒可能有地道、如果不是黄卫及时采取补救措施把网扩大,制假贩假的首恶“蔡公子”必将利用地道逃走!那样一来,完美的破案必将黯然失色! 正在这时、a酒集团的霍副总和沙主任满面笑容地进来了,抱拳作揖连声恭喜,没提防把地上的玻璃渣踩得“咔咔”响,不由得吓了一跳。 薛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黄卫脚下是一地碎渣,连忙捡起相框和照片,又对过江龙叫道:“小栗子(小家伙)你做点事咯——走廊的厕所那里有扫把,去拿来扫干净!” 陈喜双呵呵地笑:“他是破案的大功臣,我去拿!” 沙主任什么眼色?赶紧跑出去拿扫把。 黄卫请大家坐下,笑道:“陈老板、霍大老总,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破案的大功臣、过江龙——名字很牛叉——犯罪分子对他恨之入骨,差点把他干掉!” “哦?犯罪分子用380伏工业电实施报复的对象、是你?”陈喜双的话里满是惊讶,又对过江龙笑道:“真是命大!” 霍副总赶紧向过江龙连声道谢,沙主任则喋喋不休地附和。 好,满屋的道谢与恭维。 过江龙没在恭维里沉醉、却是品出味道来了:陈喜双和黄卫这是在施展乾坤大挪移呢!自己帮陈喜双看相,“奖”是黄卫提出来的,现在倒好,却要a酒集团来买单!不就是“奖”噻,我又没打算从这里背一座金山银山回去,只是瞄准了你桌子上的那条烟,一条烟而已、你们至于吗?一个人忽悠不算,还组团来忽悠?就算你们赖账了,我敢找8级10级的大佬去收账? 切! 过江龙暗中竖了无数个中指,见天色已经放亮于是起身告辞——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更好,没工夫陪你们瞎扯! 陈喜双坚持要送过江龙下楼,大家自然不好意思落下。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一个副s级、一个副厅级、一个上市公司的副总,高干加高管,客客气气地把一个平头老百姓从三楼送到一楼。 范秘书听见了声音、从另一间办公室探出头来,赶紧追了下去。 第35章 十块钱买六张 清晨的停车场灯光朦胧,沙主任已经发动了车子,在陈喜双他们热情的欢送和热切的注视下、过江龙扯着耳朵上了车。 沙主任亲自开车送过江龙——领导们交代得很清楚,他今天必须全程服务好,因为啊,大功臣过江龙今天大学毕业。 过江龙坐在副驾驶位一言不发。他没有因为受到超规格的礼遇而沾沾自喜,也没有因为完成了品酒任务而一身轻松。 他觉得脑袋好像被清空了。 他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说。 显得有点深沉。 他根本不知道,侦破假酒案子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是天大的功德,让他那真正的“慈悲与正义”得到了极大的增长!此刻他那巨多的慈悲与魂力相结合在护佑他,最大程度地让他不受外界“负能量”的影响,让他不自觉地达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这是君子之风,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出了省厅后、小车在清晨的街头一路南行,沙主任把邀请过江虹与县林业局领导来省城的“大乌龙”讲给他听了;除了苦笑、过江龙只好表示理解,然后就开心了——什么优秀毕业生的称号那无所谓,关键是、大姐来了呢! 这个才是开心的重点! 显得深沉的过江龙瞬间破防! 过江龙与大姐的关系极为亲厚,甚至可以这么说、他是大姐带大的。 过江龙出身大山深处的农家,母亲是勤劳的农村妇女,既需要下地干农活维持生计,也需要帮着酿酒以贴补家用,每天忙忙碌碌脚不沾地,于是照顾弟弟妹妹的重担就落在了大姐过江虹的身上——古话说“长嫂如母”,对过江龙而言则是“大姐如母”——他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小时候不会吃饭、是大姐给他喂饭,不会走路、是大姐牵他走路,人小不会擦屁-股、每次拉完粑粑后是大姐捂着鼻子帮他擦,是大姐教他说话、是大姐陪他玩耍…… 大姐如母,姐弟情深。 现在得知大姐来了省城,过江龙哪里还肯回燕子窝巷去睡回笼觉?破防的过江龙从君子变成了猴子,急不可耐地催着沙主任改道、直接去民族学院! 沙主任自然照办,转着方向盘笑道:“你被评为优秀毕业生了,要请客哈……” 猴子状态下的过江龙嗤之以鼻:“切,什么优秀毕业生咯?不就是一张奖状噻!我告诉你,那奖状根本就不值钱、10块钱可以买6张,每张1块7,批发市场里多的是,买得多还有优惠!我只得了1块7毛钱,你好意思要我请客?看什么看?硬要我请?那你停车噻,我下去给你买个包子,包子1块5一个,我还可以剩下两毛钱!” 这—— 这是人话吗? 沙主任无语摇头。在他们那个年代,荣誉高于一切,现在倒好,变成了“奖状不值钱、10块钱买6张”! 这就是代沟? 简直是地沟! 而且沟里还全是油! 沙主任觉得自己被灌了一肚子的地沟油、愤愤地拍了拍方向盘,车子委屈地鸣叫一声、穿破淡淡的晨雾向民族学院驶去。 快五点半的时候,天光微亮,车子抵达民族学院。 今天要召开本年度的毕业典礼,学院的大门布置得很是喜庆,充气拱门、飘空气球、华表立柱等都已经装饰到位。 车子从巨大的充气拱门下穿过,沙主任熟门熟路地把小车开到了学院招待所的楼下。 过江龙大为惊讶:“靠,老沙你比我还熟?” 尽管过江龙是民族学院的四年期全日制本科学生,但他呆在学院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半年。对于他们这样的特招委培生,学院管得不严,宽松得甚至到了放任自流的地步! 为什么呢? 就业率噻。 特招委培生不纳入学院的就业率考核,也不影响教授老师们的考评和奖金,管那么严干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好我好大家好嘛对不对? 于是啊,过江龙所在的那个特招班应到学生55人、实到最多不超过20人——向旺泉、伍福图、李茂德这帮“牛二代”在忙着上班刷资历,陈婷婷、余韵悠、廖天虎那帮“富二代”在忙着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至于一帮的“农二代”和“贫二代”,心思活泛的都在外面勤工俭学找活干挣钱,谁愿意傻乎乎地每天去点卯上课? 看清了形势的过江龙自然也走出了校门,这一走就是三年多。 所以,过江龙那是真不熟悉民族学院的情况,既不怎么熟悉校园,也不认识什么教授和领导,除了搞军训的时候被伍福图、李茂德和向旺泉这三个混蛋赖上了之外,过江龙对班上的其他同学几乎没什么印象——当然,很多同学也不认得他。 怎么样,奇葩? “委培”过江龙的是雪峰县林业局,好歹也算是系统内的单位、对荣誉还是看得很重的,在接到学院的通知后、局长兼书-记的王文礼亲自来民族学院参加过江龙的毕业典礼——这就把沙主任给套住了,只好不断来陪王局长吃饭喝酒;三天来了五次,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沙主任把车停好:“时间还早,等一会再上去请他们吃早餐。” 过江龙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还是黑板一块,打不了电话也发不了信息,说明公-安厅的控制还没解封;又掏出侦缉组配发的手机,突然叫道:“靠,忘记把保密手机还给他们了!” 沙主任大为惊讶:“侦缉组没要你上交手机?我们所有人的所有通讯工具昨天晚上都上交了……” “切,这菠萝货(残次品、水货)哪个稀罕咯!”过江龙把保密手机递给沙主任,“你等下帮我还回去——应该是给薛姐?” 沙主任哪肯抓个虱子放头上来挠痒痒:“这是保密手机,必须亲自交还!” 过江龙无奈,只得拨通薛蕊的号码:“薛姐,我这部保密手机忘记还给你们了,我请沙主任带给你好不?” 薛蕊的笑很轻松:“黄厅长指示、那部手机送你了——记得哈,你的内线号码是1755。” “不要!我有手机!”过江龙严词拒绝,长得不帅还拿个菠萝货、不是更加差评吗? 沙主任恨不得扇过江龙一巴掌:省厅配发的保密手机是身份的象征、你不要?电话随便打、费用省厅出,你不要?别人梦寐以求、你不屑一顾? 薛蕊也理解不了过江龙的神回复,骂道:“有点宝(傻)你?”既是一锤定音同时也跳开话题:“毕业典礼什么时候开始?” “不知道。”过江龙扯了扯耳朵——有点尴尬哈。 他在大一的下学期参加过那一届的毕业典礼,为坐在前排的学院领导们服务,从那以后他对毕业典礼就没什么兴趣了:听学院领导声情并茂地演讲、看授课老师千遍一律地发言、望同学代表声泪俱下地感恩,然后套上租来的学士袍拍个照——嗯,还必须跳起来扔学士帽、最好是有风把帽子的流苏吹起来就完美了! 其实就是两个字,装-! 所以呢,哪怕是他自己的毕业典礼,过江龙也没放在心上,现在被薛蕊一问,自然是一问三不知了。 “哦,那我问鲁主任去!”薛蕊说着就要挂电话,过江龙急忙叫道:“喂喂,你们赶紧把我的手机解封!” “好咯!”薛蕊一如既往地爽利:“你今天还要指认那两个谋害你的凶手,我会请你们学院配合……” 过江龙切了一声:“你发个照片给我看看就可以了噻,没必要让我再跑一趟?” “程序!程序懂不懂?”薛蕊吼着挂了电话。 过江龙无语摇头,然后问沙主任:“老沙,你说我现在上去找我大姐怎么样?” “我发现你和你姐姐不同,你性子急躁、你姐姐温和,你姐姐长得好看、你长得——呵呵——” 聊天止于呵呵。 对于自诩为帅哥的过江龙而言,沙主任这是成功地把天聊死了,还是死到十八层地狱的那种。 过江龙的白眼比天边的鱼肚白还要白! 朝霞满天的时候,过江龙的手机“滴”地一声轻响,解封了。过江龙大喜,急忙发信息:大姐,起来没?我在招待所楼下。 过江虹秒回信息:我怎么没看见你? 过江龙几乎是撞开车门“嗖”地钻出车子,望见二楼走廊上一个女子正对自己招手,不是大姐是谁? 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江龙“噔噔”上楼,冲上二楼走廊时却看见大姐竖了根食指在嘴前,于是赶紧一个急刹,蹑手蹑脚地往那边走。 看见弟弟贼头贼脑的调皮样子,过江虹的笑容就像初升太阳的光芒一般挥洒开来,眼里满是宠溺、抓住弟弟的手上下打量:“几个月没见,长得好看些了……” 能不好看吗?经过众多“魂力”的反哺,过江龙的肉身体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身高虽然没怎么增加,但整体气质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他原先是国字脸、浓眉毛,生气的时候大眼一瞪腮帮子一鼓,绝对的杀猪师傅一枚!现在的过江龙是眉眼柔和,全身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气息,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打个比方,如果说过江龙是一块地,那这块地里原先长的是仙人掌,野蛮霸道、碰者流血;经过众多“魂力”反哺后,仙人掌仿佛是变成了兰花草,优雅出尘、赏心悦目。 大姐的点赞让过江龙极为开心,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是长得好看,是长得帅!” 过江虹笑得如春风里的柳条:“脸皮也长厚了哈……” “走咯大姐,我请你吃早饭去!我跟你说哈,我们学院旁边有一家粉店,好吃!就是贵得很,要12块钱一碗!吃完后我陪你去步行街耍(玩),那里东西好多……” 过江龙叽里咕噜地说着,兴奋得就像正在吃谷的麻雀! “不行呢,要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过江龙切了一声:“那最多只要半上午!我拿了毕业证就走……” 正在这时,身后的房门一声轻响、随即传来一个绵软的女声:“阿虹,这是你弟弟阿龙?” 过江龙侧过头,发现身后的门口站着一个笑吟吟的女人。那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栗色的头发根根笔直,把脸盘子衬得极为白嫩;浅绿色的连衣裙中间系一根小丝带,更显得纤腰一束。 过江虹连忙介绍:“阿龙,这是林业局办公室的杨主任。你们学院特意邀请她和王局长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过江龙抿嘴点头,有点拘束。 杨玉霞笑道:“我带你去见王局长。”说着推开隔壁房门、把过家姐弟让了进去。 过江龙看见窗户边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在抽烟,知道这是王局长,连忙问好,然后就憨憨地笑。他只会商业模式,现在这不是商业场合,是初次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于是有点小紧张。 对于过江龙的拘束和紧张,杨主任很高兴、王局长也很满意。招呼过江龙坐下后,王局长笑道:“阿龙啊、不错哈,还没到单位报到、还没正式参加工作,就为我们林业局挣得了荣誉,很好嘛!” 过江龙嘴巴张了张,那句“奖状不值钱、10块钱买6张”的怪话都到了舌尖上、却突然发现场合不对,于是赶紧闭嘴,一块脸憋得通红就像猴子屁股! 大家都以为他是受到领导表扬而兴奋呢,于是房间内的气氛更和谐了。 又聊了几句,杨玉霞说了今天的安排:七点钟吃早餐,八点半去参加毕业典礼,中午参加学院的招待宴,下午回县里。 过江龙急了——和大姐见面还没满10分钟呢,这就要走? 各位,还记得你自己第一次面见上级领导时的情景吗? 是高兴、紧张、害怕还是好奇、甚至是无所谓? 第36章 女主来出场 过江龙急了——和大姐见面还没满10分钟呢,这就要走? “还留几天咯,你们难得跑一趟省城,我陪你们玩……”过江龙的话语在急切中带着哀求。 王文礼和杨玉霞都听出了过江龙话里包含的感情,以为他是在真诚地挽留领导呢,于是满意地相视一笑。 都说距离产生美,看来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下,误会也产生美。 王局长沉吟了一下:“行,那就还呆两天,我去厅里再跑一跑,争取把项目跑下来——那个、杨主任,你给阿龙一个月的带薪假,让他8月1号去单位报到,档案从7月1号开始算起。” 谁都知道、国营单位一般都讲究工龄和资历,王文礼这是利用职权“打擦边球”送给过江龙一个月的工龄,以后在论资排辈的时候过江龙就能占一个月的优势。 见杨玉霞含笑点头,王文礼又对过江龙说道:“听说你在搞‘勤工俭学’,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做交接,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终,好?” 过江龙开心起来,小鸡啄米般点头——能够留下大姐就行,其它神马都是浮云! 这时沙主任敲着门进来了,大家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过江虹趁机告辞、说要洗漱,过江龙自然赶紧跟上。 进到房间后过江虹问弟弟:“阿龙,那个沙主任说他是你朋友,大方得很呢,请我们吃了五顿饭,好贵哦,杨主任说最少要一千多块钱一餐!哦,还喝a酒,王局长说是真的a酒,要1800块钱一瓶!他还安排人陪我们去玩了韶-山、花明-楼、大围山、密宗寺——他真是你朋友?” 过江龙笑了笑:“他没跟你们说他是做什么的?” “没有呢。”过江虹摇头,“我们问了,他没说。王局长和杨主任估计他也是国家干部。” 系统内的人见到系统内的人、自然有惺惺相惜之感(不能说臭味相投)。王文礼和杨玉霞估计的真没错,因为a酒集团以前是国营企业,现在是国有控股的上市公司,真要算起来,沙主任应该和王局长平级,都是“科级”。 过江龙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便笑着转移话题:“我昨天用伍胖子的手机打电话给你、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来了省城?” 过江虹拿了毛巾洗脸:“他们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我还以为要到毕业典礼现场才看得到你呢,没想到你一大早就来了……” 想起薛蕊和沙主任的弄巧成拙,过江龙不由得暗自好笑,又问道:“那你买了a酒集团的股票没?” “买了。杨主任陪我去办的开户手续……” 过江龙愣了愣:“他们买了没?” “没有。他们说股票‘咬手’,不敢买。”过江虹拿梳子刮着头发:“好好笑哦,股票又不是蛇,哪里会‘咬手’嘛……” 过江龙暗自嘀咕不已:我的个好大姐,股票确实不是蛇,但它不仅“咬手”,有时候还吃人不吐骨头! 他晃了晃脑袋:“你买了好多钱(多少钱)?” “卖酒的钱是爸爸妈妈的、我没有动,我就用了我自己打工存的钱……”过江虹说着说着突然扭捏起来,“还有‘长腿哥’放在我这里的钱……”虽然早就定了婚,但还没成亲,说起未婚夫她羞涩不已。 过江龙眉毛一掀,一声怪笑:“哈,你们合到一起过了?总得请我喝喜酒给我打红包,要不然我不喊他那个姐夫哥!” 过江虹脸红红地软语相求:“我给你带了10个竹筒酒、15斤,他送了你两只腊野鸡、给你做下酒菜,好了?” 过江龙嬉皮笑脸:“两码事!他不给我红包我就不背你出门,我急死他!” 在他们老家的婚俗里,姐姐出嫁、弟弟背出门,如果他不背大姐出门、那迎亲的队伍就只能干瞪眼——这可是做弟弟的特权,过江龙就不信捞不到红包! 想象着弟弟在自己的婚礼上搞怪,过江虹的笑意从眼睛里溢了出来:“你呀……” 谁知道啊,世事难料造化弄人,此刻笑闹的姐弟俩都没想到,过江龙后来竟然没能参加大姐的婚礼,让大姐遗憾了一辈子! 姐弟俩正笑闹着呢,李茂德的电话来了:“我靠,你电话终于打得通了!还以为你‘一路顺风、半路失踪’了呢!” 过江龙不爽了:“你‘咪咪子眼睛看不清’才半路失踪呢。讲咯,什么事?” 李茂德高腔高调:“我和伍胖子听说你是本届的‘优秀毕业生’,特意去学院给你捧场!开心、骚年!兴奋、小鳖!” “靠,你们不是本届毕业生?你们不参加今天的毕业典礼?”对于这种讨好卖乖死不要脸的行为过江龙是坚决打压,“我不需要你们捧场,本帅哥的轿子不要你们抬,滚蛋!” 正要挂电话、手机里却传来伍胖子的塑料东北话:“切,要你请我们吃个早餐咋就这么难涅?” 吃个早餐啊,嗯,这个可以有,过江龙回道:“每人一碗‘光头粉(不带浇头的米粉)’,ok?” “那肯定不ok!”伍胖子大声反对,“优秀毕业生呢,最少要‘双码双蛋’的码子(臊子、浇头)!” 靠,这么狠? 要哥大出血的节奏? 于是啊,过江龙不干了:“双码双蛋?我该说‘你美’呢、还是要说‘你妹’呢?” 在欢快的《运动员进行曲》中学生们鱼贯而入,在雄壮的国-歌声中所有师生全体起立,接下来是活力四射的学弟学妹们的热舞暖场,然后是领导讲话。 是的,本年度的毕业典礼与往届没什么不同。 过江龙披着学士袍戴着学士帽总觉得不自在,虽然礼堂里提前开了空调,可是,怎么总觉得有一丝丝燥热呢? 左边坐着伍福图、李茂德,右边应该是个女生,过江龙不好意思去看人家的脸——要是连同班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岂不尴尬?所以干脆不去看。不过呢,余光还是可以瞥见那同学胸前的学士袍被高高顶起——这应该是女生,男生胸口没有这么发达的肌肉? 才这么想着呢,有掌声响起,是学院领导在慷慨激昂地发言,师生门一个个正襟危坐,不时有掌声——这次的掌声有点猛,打断了过江龙对女生胸口肌肉的短暂臆想。 这家伙发育得晚,现在嘴巴上没有胡须只有绒毛,典型的“毛都没长齐”,女生的胸-肌对他没什么吸引力——猪的里脊肉和鸡胸肉才有吸引力,烤得香喷喷、一口下去满嘴油! 捏着本次毕业典礼的“节目单”过江龙无聊地看了起来,发现有两个环节需要自己出场,一个是做为“优秀毕业生”上台领奖,另一个环节是上台领取毕业证、低下头把学士帽的流苏让学院领导顺手“拂”一下从右拨到左——正规大学毕业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大学生毕业授学位时的礼节,叫“拨穗正冠”。 其实、国-内现在的大学并不怎么流行“拨穗正冠”了,但民族学院不知道什么原因还保留着这一西式礼仪。 和本届其它毕业班不一样的是、过江龙的这个班全是政-府委培生和企业特招生,所以学士袍也不一样,人家的学士袍是租来的、他们班是定做的——反正有人买单。 学士袍的束缚让过江龙不太适应、他坐在那里扭来扭去,无聊地看了一会节目单之后便脑袋慢慢低垂,眼皮很快合拢——真是有点困了,凌晨三点多钟就被省厅安排的“特殊护士”给叫醒了,本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的、结果没睡成,现在就在这里补上。 就这样,在气氛热烈的礼堂里、在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上、在学院领导慷慨激昂的发言中,他下巴贴在胸口、睡着了。 过江龙在那里酣睡,邻座的女生发现后大吃一惊,瞪大了两只丹凤眼,一把掩住了红润的唇!她右边的女生发现情况不对,轻轻碰了碰她:“怎么了、悠悠?” 余韵悠悄悄指了指过江龙:“这谁啊?这都敢睡觉?” 陈婷婷侧头看了一会:“不认识。应该不是我们班上的?” 正在这时礼堂里掌声雷动,原来是学院副院长开始宣布“优秀毕业生”名单了。 伍胖子扭头正要和过江龙说话、看见这家伙竟然在低头睡觉,不由得大为佩服,伸手碰了他胳膊一下:“靠,这都睡得着?” 李茂德也啧啧称奇:“这么吵都睡得着、你牛!” 过江龙被搞醒了,定了定神:“活盖咯(怎么了)?” “上台领奖呢,活盖咯活盖咯!”伍胖子没好气地笑骂:“睡觉睡出个优秀毕业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算你狠!” 过江龙懒得答话,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便扒拉着伍胖子和李茂德的膝盖往过道走——他根本没去想他可以往女同学那边走,正好可以去摸女同学的大腿! 就这么不开窍。 就像蜜蜂不去花园却往厕所飞! 音乐欢快响起,十余名优秀毕业生陆续走向主席台。过江龙跟着大家上台、列队,发现向旺泉站在最前面、自己是最后一名,不由得撇了撇嘴。 接下来的程序都是固定的,学院领导颁奖、优秀毕业生代表讲话。听着向旺泉在声情并茂地念稿子,过江龙摸着手里的荣誉证书有点意外:这次学院发的不是奖状,是大红绸缎面的证书——嗯嗯,这个应该不止一块七,要3块钱了? 与学院领导合完影之后,过江龙跟在其他同学后面正准备下台,院办的鲁主任却拿着麦克风走到舞台中间:“请9班的全体师生上台——拍毕业照。” 全场哗然! 现在拍毕业照?按照预定的程序,毕业照不都是典礼结束后统一在外面的草坪拍吗?难道因为9班是特招委培班所以又搞特殊? 过江龙也愣了一下,他就是9班的。 意外归意外,但9班的师生还是很有组织纪律性的,纷纷上台集合,按照摄影师的要求站好、摆出笑脸。 纷纷攘攘了一阵后摄影师终于说ok了,老师加学生六十多人轰然下台。过江龙边走边应付着一个似曾相识的男生,不小心踩着了前面女生的鞋后跟,那女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过江龙吃了一惊,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急忙伸手去拉——人是扶住了,意外却发生了——手忙脚乱之下过江龙手里的荣誉证书飞了出去、“啪”地落在鲁主任的肩上又翻了个身掉在了舞台上! 全场寂静! 这是毕业典礼呢,学院的领导都在呢,四台摄像机拍着呢,无数的手机在摄像呢,竟然飞出这么大一只“黑天鹅”? 过江龙整个人都傻了,扶着那女生、望着台中间,僵立! 鲁主任很是机智,捡起荣誉证书笑道:“优秀毕业生?我也优秀一下!” 这临场发挥的幽默惹来哄堂大笑,这“能量影响”够猛够烈,过江龙尴尬得全身发硬、那女生的白眼和挣扎都没能让他清醒! 鲁主任打开证书叫道:“过江龙同学!” 过江龙一个激灵,抬腿就往中间走,却忘记松开手里抓住的学士袍、把那女生带得又是一个趔趄! 那女生恼火地挣开过江龙的手,扶着学士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过江龙哪敢和那喷火的丹凤眼对视、赶紧低头想说对不起,却又出了一个大糗:他低头的速度太快了,头上的学士帽趁机一个俯冲调皮地飞进了那女生的怀里! 过江龙傻眼了! 旁边的女同学无不愕然:这男生还不错,帽子不正经?! 被袭击、那女生明显是怒了,抓了过江龙的学士帽一把砸过来! 第37章 娘子追杀忙 那女生明显是怒了,抓了过江龙的学士帽一把砸过来! 过江龙脸都白了,连“不好意思”那道歉的话都吓没了,慌手慌脚地接住帽子随便往头上一扣赶紧往舞台中间走! 向旺泉却拉住他帮他戴好学士帽,一边低声责怪:“你怎么穿t恤?通知上要求穿衬衣打领带!” 过江龙惊魂未定地耸了耸肩膀,意思是自己根本就没看过什么通知。 向旺泉无语了,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镇定。 鲁主任拉住走过来的过江龙,对着台下严肃说道:“欢迎我们本届的优秀毕业生——过江龙同学——大家鼓掌!” 大家一脑壳的浆糊:节目单里没有这一出啊?但看见前排的院长、副院长和系主任们都鼓掌了,于是大家都拍起巴掌来。 一时之间,掌声雷动! 待掌声稍歇,鲁主任又说道:“过江龙同学是我们学院的优秀学生,为社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为我们学院挣得了巨大的荣誉!”说着又带头鼓掌。 照样满头雾水,照样满堂掌声! “下面有请刘院长上台,为过江龙同学拨穗正冠!请过江龙同学的姐姐过江虹同志、委培单位代表王文礼局长上台发言、合影!” 欢快的音乐再次响起,衬衣领带一丝不苟的老院长穿着一身“院长行头”、满面笑容地把过江龙学士帽上的流苏从右边拨到左边,然后接了鲁主任递来的毕业证书交给过江龙,仿佛没看见他学士袍下的t恤似的。 拨穗礼之后,王文礼和过江虹一前一后走到舞台中间,过江虹兴奋中有点紧张、王文礼满面红光却脸带矜持。 刚才那一连串的变故让过江龙变成了布娃娃,乖乖地接受这莫名其妙的安排。他根本不敢往台下看:那下面肯定有伍胖子的中指和那名女生能杀人的眼神! 合影完成后、鲁主任拉了过江龙到后台,低声说道:“过江龙同学,省厅的薛警官马上来接你,你现在去校门口等她——接下来的活动你可以不参加。” 过江龙明白了:自己这个班提前拍毕业照、自己单独接受院长拨穗正冠,都是省厅的特意安排。 道了谢之后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脱袍子:室外起码38度,捂出痧菲子就划不来了,没人报销花露水费用! 出了后门沿着小路转到礼堂的前坪,过江龙突然听见老板娘在叫:“伢子,啯里(这里)!” 转头看去,发现陈浩气和王凤萍笑眯眯地站在树荫里对他招手,旁边是举着照相机的马迟迟。 过江龙急忙跑了过去:“你们怎么来了?”一边挥舞着荣誉证和毕业证扇风——这鬼天气,动一下就出汗! 陈浩气笑道:“大学毕业是人生中的一大里程碑,我们当然要来看看——可惜进不去!”说着看了看礼堂大门。 王凤萍一把抢下证书,眉开眼笑地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是在看博士学位证书! 过江龙自己尴尬得要死:一个二本,本来含金量就有限,何况自己只正儿八经念了3个月,对不起啊对不起! 看了个心满意足后王凤萍帮过江龙理顺帽子上的流苏、迭声催促他穿上学士袍:“走,去那里拍照留念——背对着礼堂,效果肯定好!” 过江龙既愧疚也感动,于是罩上袍子扶着帽子拿着毕业证去拍照。 马迟迟端着单反相机不停地拍:三人合影、二人合影、以大礼堂和教学楼做远景合影、与草坪里矗立的名人雕像合影、站着合影、坐在草皮上合影…… 正拍得不亦乐乎满头大汗呢,礼堂的大门口冲出来七八个女生,她们身穿学士袍头戴学士帽、一边跑一边有女生在尖叫:“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过江龙!” 尖利的女声惊动了正在拍照的四人,过江龙转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这是?七八个“风一般的女子”向自己扑来,个个柳眉如剑、人人凤眼似刀! 见势不妙转身就逃!过江龙一骨碌爬起来想跑,一边大叫:“干嘛干嘛?” 没人回话,沉默似剑、杀气漫天——女生们气势汹汹,跑得波涛汹涌! 过江龙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这可是一群母老虎! 跑在最前面的那名女生一个纵跃飞身扑了过来,标准的“母老虎下山”! 彪悍! 凶猛! 过江龙脸色发白,侧身躲避后拔腿就跑! 却是迟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学士帽陷落敌手,被那女生一把薅走! 丢盔未弃甲的过江龙哪里还顾得上帽子?狼狈不堪地边逃边叫:“喂喂,你们干什么?” 还是没人回话,依然沉默似刀! 初战告捷的女生们没那么凶了,却还是继续猛追——过江龙在前面跑,后面一溜女生追——娇喝阵阵、高跟鞋翻飞,头上的学士帽摇摇晃晃、身上的学士袍飘飘荡荡! 场面倒也好看! 看见过江龙被一群女生欺负、王凤萍把肩上的包塞给老公就要加入战团,陈浩气却拉住她,笑道:“年轻人的事、你掺和做什么?” 王凤萍猛然醒悟:肯定是阿龙这小子惹下风-流债了,被娘子追杀呢! 嗯,我喜欢! 兴奋的王凤萍举起手机摄像,不停地笑:“还以为他找不到女朋友呢,没想到一大摞!哇,前面的那个最漂亮!” 抱头鼠窜的过江龙却顾不上女生们漂亮不漂亮,边跑边叫:“喂喂,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女生的体力到底不如男生,过江龙是被搞了个突然袭击才被抢了学士帽;真正跑开了,女生们哪里追得上他?您看见乌龟跑得过兔子吗? 眼看着距离渐渐拉大,余韵悠不跑了,挥舞着过江龙的学士帽跺脚大叫:“你踩了我的脚!” 过江龙恍然大悟:靠,这就是被自己踩了鞋跟的那个女同学? 然后他有点烦躁:就因为在人群中踩了你一脚、你就在太阳底下搞追杀?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果然没说错! 于是扯起脖子反叫:“我不是道歉了吗?” “你还差点把我推-倒!”余韵悠气咻咻地吼!她既被过江龙的学士帽袭了胸、也被过江龙扯着学士袍带得差点摔倒,她不好意思说被袭了胸,于是选了后一种来说事,没想到却听见女伴们嬉笑起来,顿时醒悟这情急之下说的“推-倒”有歧义,于是更加恼羞成怒,拔腿又追! 推-倒? 过江龙吓得差点摔倒、踉踉跄跄地逃! 这就有点搞笑了——女生余韵悠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追、男生过江龙屁滚尿流慌慌张张地逃,原本杀气腾腾的女伴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东倒西歪地跟在余韵悠后面跑。 好,愤怒的老鹰带着一群嘻嘻哈哈的蝴蝶围剿一条狗! 还是丧家之犬的那种! 这滑稽的一幕让陈浩气和王凤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傻姑娘,推-倒这样的私房话也往外说? 马迟迟很有专业摄影师的觉悟,憋住笑,把过江龙被追杀的场景一帧一帧地记录下来。 好男不与女斗、好狗不与鹅斗,过江龙哪里敢应战?对陈浩气王凤萍挥挥手,然后一溜烟跑出校门,气喘吁吁地去找薛蕊,惊魂未定中庆幸不已:靠,班上的女生这么猛? 幸好今天毕业了! 读者朋友们,情窦未开的你当初是否也像过江龙这么青涩? ———— 看守所在省城的北部,都快接近岳-阳的地界了,这一去一回就是3个多小时,薛蕊和过江龙回到市区吃中饭时都快两点了。 点完了菜薛蕊笑道:“现在少吃点,晚上黄厅长请你吃大餐。” 过江龙叫道:“不去。晚上我要陪我大姐吃饭。” 薛蕊翻了个白眼:“宝你、带上你姐不就行了?你请客、他买单,为什么不去?” 有道理哦? 过江龙开心起来:“那我请的人有蛮多唻!”说着弯了手指、一个一个地数:“你和沙主任我要请,我老家来的四个要请,还有陈老板和老板娘……”靠,手指不够用了,确实有点多哈? 薛蕊敲了敲桌子:“枫林酒店的大包厢——四桌,够了噻?” 哇,枫林酒店? 那高级酒店把过江龙吓了一跳,赶紧问:“真的不要我买单?” 不等薛蕊回答,又说道:“要我买也买不起!所以——不去!” 薛蕊仿佛看怪物似的看过江龙:“侦缉组的庆功宴,陈喜双亲自主持、上面的老大都会来敬酒——你确定你不去?” “不去!”过江龙大肆摇头,掏出保密手机递给薛蕊:“这个我也不要,难看得要死!我跟你说噻薛姐,你们省厅要配手机就配好一点的噻,配个‘菠萝货’、丢格(配个山寨货、丢人)!” 薛蕊瞪大眼睛鼓起腮帮子、眼看着就要发飙! 但是啊,硬是忍住了——良久,她长长吐了口气:“全省有多少人你知道不?七千万!全省有资格拿这种手机的人有多少你知道不?不到600!你……” 切,那又怎么样?过江龙不停摇头。 “……你看这里,这是‘指纹绑定’功能——只要你设定指纹绑定,这个手机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用,其他任何人都用不了!” 切,那又怎么样?过江龙继续摇头。 “……放在水里泡2个小时、捞出来还可以打电话;卫星联网、全国定位、一级保密、特频通讯——你知道不?” 想起上次被淹死的手机,过江龙抬眼看了一下:“哦、防水?” “还有呢!”薛蕊点开手机的“紧急键”说道:“只要按住紧急键超过5秒钟,省厅的后台就会收到消息,就会安排最近的警力前来救援!你——确定不要?” 这,有点意思哈,但还是对过江龙没吸引力,他不摇头了,无所谓地翘起了二郎腿、用晃脚代替摇头。 薛蕊差点暴走:“我掏心掏肺,你没心没肺?” 这话点中了过江龙的死穴,他想了一下,歪头问道:“我马上就要回老家去上班,那里尽是山,信号不好、手机经常打不通——这手机在山区打得通不?” 薛蕊一声冷笑:“卫星联网、特频通讯,你说通不通?” “好,那我要了!谢谢薛姐!”过江龙欢呼一声,却又问道:“沙主任说这手机是‘电话随便打、话费厅里出’,是真的?” 薛蕊气得差点要脱下高跟鞋给他来一下! 第38章 离别的忧伤 薛蕊气得差点要脱下高跟鞋给他来一下,气得从孕期变成了更年期:“这种手机的所有通话内容都会在后台自动备份——家长里短的电话你好意思用这种手机打?” 对哦,只想到省钱没想到这个了! 过江龙尴尬地笑:“你只告诉我内码是1755,那外码是多少?” 薛蕊气呼呼:“你打你自己的手机就晓得了噻,宝(傻)你!?”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依言拨打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来电显示的不是数字、而是四个汉字——“隐藏号码”! 靠,这么牛叉? 过江龙拿着这折叠手机翻来覆去地看,怎么看怎么觉得丑,犹疑着问道:“薛姐,天下没有的午餐,你说、省厅把这个手机给我是个什么意思?” “奖励!你说的‘兔子会挖洞’提醒了侦缉组,我们就是在地道出口附近抓住‘蔡公子’的!”薛蕊这回没有开骂,轻声说道:“我在省厅干了8年才有资格配这种手机,你就知足……” 知足,当然知足,必须知足! 得了宝的过江龙心情大好:“老板,来碟剁辣椒!” 有了剁辣椒的过江龙胃口大开! 薛蕊差点暴走:什么人啊这是,吃青椒炒肉竟然沾剁辣椒? 过江龙筷子翻飞正吃得欢呢,李茂德的电话来了:“靠,中午全年级聚餐都不参加?老大问你话——晚上全班聚餐你参加不?” “分身乏术啊!”过江龙装-,“你们都看见了、单位来令导了要陪,我争取‘拍好马-屁、力求上进’……” “那你陪完饭就过来唱歌,学院旁边的ktv、九点!” “不去!”想起被班上那8个女生追杀、过江龙赶紧拒绝! 开玩笑,上午的狼狈还要来个续集? 靠、学士帽都没了! 好才是的,不心疼。 听着过江龙打电话、薛蕊不停翻白眼:你神经搭错线了?10级11级大令导的马-屁你不拍、去拍一个科级干部的马-屁? 回到燕子窝巷过江龙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都快五点半了。下楼后看见杨二端正在舀米,过江龙连忙叫道:“不要煮饭,晚上和我去‘摩天轮’吃大餐!” 杨二端笑嘻嘻:“我回来看见你睡得像猪样的就没喊你——毕业的事情搞完了?” 过江龙拿毛巾洗脸,二人随意聊着,当听说杨二端买了13万多块钱的股票时过江龙吃了一惊:“你不是只有6万块吗?” 杨二端14岁就来省城打工,一直在快餐店送外卖,工资低得令人咂舌,除了最基本的开支外他一分钱都不乱花,6年下来硬是存了6万多块,让过江龙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二端欢快地解释:“猛子哥送了2万块钱过来,满嗲看见我要用钱,借了我5万!” 高满嗲有5万块钱好理解,国-家每月发退休工资和老兵补助、女儿经常有孝敬,虽然没大钱倒也不缺钱,可是杨子猛怎么会有2万块钱?那家伙和自己一样脾气火爆,在一家物业公司当保安,动不动就和业主干架,又抽烟又喝酒,月底还得靠杨二端给钱才买得起早餐的家伙,存得下2万块钱? “……猛子哥早就不当保安了,送快递,工资好高呢,上个月拿了九千三,这个月还没过完就可以拿九千六,比我半年的工资还高!阿龙哥,他要我去他们公司送快递……” 杨二端就像房顶的鸽子在“咕咕咕”个不停:“……你毕业了、马上就要回老家去上班,我不能在这里住了,我准备搬到猛子哥那里去,8个人一间屋,挤是挤了点、但租金便宜……” 过江龙不停地扯耳朵。现在的网购日益增加、快递业务风生水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杨二端找到了高工资的活,自然没必要去阻止,但过江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是的,陈浩气夫妇俩估计得没错,三年下来、过江龙已经把这燕子窝巷当成了自己在省城的“家”——刘娭毑高满嗲是自己的长辈,杨二端是自己的兄弟,修手机的邝老板和煎饼子的王师傅他们就是自己的邻居,波光粼粼的陈家井、麻石铺成的石板路,不用刻意去回想、这些人这些景就会自动浮现在脑海…… 唐诗说“少小离家老大回”,过江龙是“少小离家偶尔回”。他的家在雪峰山,大山深处的小苗寨没有学校,他十六年的读书生涯全是寄宿,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能回家。所以,5岁多就离家的过江龙对“家”分外眷恋,格外珍惜。现在,燕子窝巷的这个“家”就要散了——自己要走了,二端也要走了,那清波微微的陈家井还会荡漾二端的笑脸吗?那麻石铺成的石板路是否会保留自己的足迹? 刘娭毑喜欢坐在井边的树下打盹,以后谁给她搬椅子?高满嗲三餐不离酒,谁去抢他的杯子给他装饭吃? 想着想着,过江龙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伊索寓言》里的一段话: …… 人走了, 狗也走了, 但愿去了的人和狗, 一路伴着福星 …… 看见过江龙的眼里闪着泪光,杨二端的声音也带了哭腔:“……我也舍不得呢……” 但是没办法啊,是过江龙邀请他来这里住的,现在过江龙自己都要走了,他怎么还能住这里? 付租金? 杨二端租不起。 燕子窝巷的房子虽然破旧,但处在城市中心、租金不便宜,哪里租得起? 哪里舍得租? 唉,一穷百事哀! 二人正在感慨,邻居刘春明在鬼哭狼嚎地唱歌: 在这个城市打拼多年,得到的东西却少得可怜 想要的远方一直都很遥远,牵手的爱情也莫名走散 在这家排档又凑合了一餐,日子像陀螺不停旋转 所谓的明天不过是复制昨天,摸爬滚打也到不了跟前 老板老板来碗泪流满面,放上半碗陈醋和半生的酸 用我所有青春为它买单,就当是把理想都换了酒钱 老板老板来碗泪流满面,放上一把粗盐和一生的咸 让我尝尽苦涩尝够遗憾,最后一个人抱着寂寞狂欢 【摘自歌曲《老板老板来碗泪流满面》词:张灵茹曲:罗智鸿特此说明并致谢!】 这歌唱出了万万千千城市打工人的失意与心酸,让杨二端的哽咽变成了啜泣再无声恸哭,他几乎是瞬间泪崩、却擦去脸上的泪水跟着唱:老板老板来碗泪流满面,放上半碗陈醋和半生的酸…… 杨二端和刘春明的歌声在燕子窝巷回荡,过江龙默默地听着,抬头望天,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 得知过江龙推掉了侦缉组的庆功晚宴后,陈浩气夫妇俩便忙着准备宴请雪峰县林业局的令导们,借口说是过江龙的毕业宴,其实是想帮过江龙在令导面前争个脸,为过江龙将来的工作铺路搭桥——这也看得出陈浩气王凤萍夫妇确实是把过江龙当亲儿子看待。 晚宴设在摩天轮下面的附二楼。摩天轮建在体育馆旁边,当年号称“亚洲第一高”,也算是省城的一大地标性建筑。 这家饭店很是奢华,门口停着的那台接送贵宾的豪车价值千万!店内装修得富丽堂皇,处处显得富贵逼人!豪华包厢更是设定了最低消费、起步价4888! 这样高规格的宴请让王文礼很满意,但过江虹和杨二端明显是被镇住了,抓筷子的手有点发抖。过江龙赶紧陪大姐说话,笑一笑就不紧张了。 菜品很丰富,鸡是东安土鸡、鸭是永州血鸭、鱼是12斤的剁椒鱼头、肉是“淮菜”里的红烧狮子头,汤就更加下不得地(不得了),除了有昂贵的“佛跳墙”之外,还有仿照宋庆-龄给孙-中山煲的“四珍汤”——里面有东南亚华侨很喜欢的祁东黄花菜!除了这些传统名菜之外还有几道菜比较罕见,如洞-庭湖的野生脚鱼(甲鱼)、观光大水库的淡水三文鱼刺身、永州之野产异蛇的“异蛇三吃”等等;当然,价格最贵的是陈浩气从英-国带回来的那根“伊比利亚黑猪火腿”,两万多块! 杨二端不相信那根火腿那么贵,悄悄用手机问度娘,然后他惊讶地瞪大了眼:靠,真就那么贵!自己6年存的钱都买不起3根那样的火腿! 对于陈老板的大请客,过江龙那尚未散去的愁绪又多了几分,比李清照还李清照,此愁无计可消除、未下眉头又上心头;他低头慢慢地嚼着,都不知道嘴里吃的是什么,任凭老板娘往自己碗里夹菜。 先吃一会菜再喝酒,这是省城酒局现在流行的新规矩,对胃好。陈浩气见王文礼对祁东黄花菜和伊比利亚火腿赞不绝口于是脸上有光,端了酒杯站起来笑道:“今天是阿龙大学毕业,来,大家举杯庆祝一下,祝他前程似锦!” 大家跟着起身,男的端酒杯女的举饮料,热热闹闹地喝了一口。 王凤萍却不落座、双手举着老公的酒杯给王文礼和杨玉霞敬酒:“王局长、杨主任,还有这位田司机——我敬你们!阿龙和我们生活了三年多,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和我老公都把他当崽看……他以后就要和你们在一起工作了,请你们多多关照!”说完举杯仰头,杯中洒飞几滴酒、眼角泵出一行泪,哽咽着慢慢坐下。 过江龙鼻子发酸,情不自禁地把头偏向王凤萍,王凤萍也把头偏过来,两颗脑袋轻轻抵在一起,无声流泪…… 忧伤弥满包厢、亲情侵染心头,大家都被感动了,杨玉霞和过江虹更是泪水横溢、扯了纸巾不停地抹;杨二端一脸凄然,端着碗呆呆地发呆…… 陈浩气抿了一下嘴唇,对着过江龙大声说道:“阿龙,不管你走到哪里,燕子窝巷1号永远是你的家!” 王文礼反应过来,连忙接话:“阿龙是国家培养的干部,是我们林业局‘带编’的正式职工,肯定前途光明!” 杨玉霞安慰王凤萍:“你放心,我们局长很照顾阿龙,阿龙还没去报到呢、王局长就先给了他一个月的带薪假……” 陈浩气大喜——他们两口子本来就在忙着把燕子窝的老房子赠送给过江龙,还计划着让他去搞装修以便留下过江龙的“心”,这下好了,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王文礼和陈浩气都是酒场老手,二人一唱一和着慢慢把酒局的气氛调动了起来。 王文礼今天很开心,上午参加过江龙的毕业典礼、受到了学院的礼遇,下午去林业厅办事、申报的项目终于有了进展,晚上又有这高档次的宴请、很有面子! 开心的王局长主动给陈浩气敬酒:“陈总,我借花献佛哈,借你的a酒敬你——祝你身体健康、生意兴隆!” 陈浩气笑呵呵地喝完酒笑道:“王局长,实话跟你说,这酒是阿龙从a酒集团搞来的。我现在是不敢喝外面的a酒,假酒太多!这酒绝对是真酒,你放心喝——阿龙,敬局长一杯!” 过江龙赶紧端杯敬酒。 杨玉霞却“唰”地一下两眼放光,含笑而问:“阿龙,你搞得到真a酒?上次县里和局里进了一批a酒,都是假的,喝得我们第二天脑壳痛得要死!” 王文礼也关切起来、双目炯炯地盯着过江龙:“你在a酒集团有熟人?有关系搞得到真a酒?” 和省城一样,雪峰县也是假a酒泛滥成灾、真a酒一瓶难求,那真a酒啊、比沙子里的黄金还少! 对于王文礼和杨玉霞的关切,过江龙没有多想,随口回答:“你们要买多少?不多的话应该没问题。” 第39章 杀气满手机 现在a酒太紧俏,“零售”凭身份证购买、“批发”凭指标购买,一般人想一次性买一件a酒那几乎是不可能。但a酒集团的霍副总承诺了:给过江龙特批500件的购买指标! 过江龙知道这个数字,但他不知道a酒集团为什么要给他500件的买酒指标、更没去想这些指标后面的巨大利益! 其实,那是黄卫和伍永刚想私下感谢过江龙、想给过江龙一些好处、但又不愿自掏腰包,于是对霍副总暗送秋波,给他一个眼神、让他去体会。 霍副总自然是体会到了,于是开开心心地给过江龙批条子。 就这样,别人连1瓶真酒都很难买到,过江龙可以买到500件、3000瓶! 这个利益大了去了,是? 其实,那都是“武力和影响力”在起作用,牵扯其中的人想“活得好、活得久”,对? 但是,此刻的过江龙并没去感悟生活中的各种“力”、更没有运用各种力去改善和改变自己的生活,他还在青涩地“嫩得很”! 所以接下来您将看到、他双脚在修炼界与世俗界不停地切换:一会儿在修炼界跳“鬼步舞”、一会儿在世俗界蹦迪斯科,典型的猫弹狗跳! 过江龙话里那肯定的意思让王文礼难掩兴奋:“我明天回县里,帮我买10件a酒、没问题?” 这肯定没问题、有500件的指标呢。过江龙出了包厢给沙主任打电话——半个小时后,10件a酒便到了饭店的停车场。 王文礼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飞奔下楼亲自动手,和田司机一起小心翼翼地把10件a酒搬进尾箱! 然后啊,王文礼笑得合不拢嘴——整个雪峰县真a酒一瓶难求、我这里是10件!哈哈哈!这是a酒吗?不是、是面子!是关系!是能力的象征、是通向财-政局长的阶梯!林业局长只是我的,过江龙是我的福星! 杨玉霞却有点遗憾:看过江龙这架势,肯定是可以多搞几件的,可是、没带那么多钱!早知道有这等好事、多带点钱就好了!零售价1800一瓶、这批发价才1200,差价是每瓶600块,10件的差价是三万六——这一转手,差不多就赚一年的工资! 过江龙不知道杨玉霞的想法、否则肯定翻脸! 重新回到酒桌的王文礼和杨玉霞又得到一个惊喜:他们都收到了王凤萍从英-国带回来的礼物。 王文礼收到的是雪茄,据说大名鼎鼎的邱-吉尔抽的就是这个牌子! 杨玉霞收到的是一瓶香水、上面的价格标签还在,虽然不精通英语,但399英-镑的意思还是懂的——这可不便宜,按现在的汇率换算成红票子就是4000块,超过她一个月的基本工资! 这礼送得恰到好处,就连田司机都得了一个300多块钱的煤油打火机。 别以为煤油就低档,飞机都烧航空煤油呢! 于是酒宴的气氛更热烈了,讨论起房子装修的劲头更大了! 什么?担心一个月搞不完装修、过江龙到时要请假? 这算什么事嘛? 杨主任都可以拍板:8月1号过江龙回雪峰县去单位办理入职手续、亮个相之后呆几天就回省城,什么时候搞完装修什么时候回去就可以了! 杨二端听得是目瞪口呆:房子、工作,这些人生大事就这么在酒桌上解决了? 过江龙却不开心:大姐明天就要回县里了!原准备是后天回去的,但王文礼跟进的项目有了重大进展,省林业厅需要由县里提供一份材料,必须尽快回去找县政-府办好——大姐想跟车一起回去,说已经玩了几天了,要回镇上去卖酒。 回到燕子窝巷已经九点多了,井边上稀稀拉拉有几个人在乘凉,过江龙洗完澡找到杨二端,也在凉席上躺下,双手枕头、望着天上淡淡的银河,发呆。 别了,民族学院! 别了,浩气公司! 别了,假酒案子! 快要别了,燕子窝巷! 但是啊,事实证明过江龙的“别了”只是一厢情愿——他正在感慨着、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意味着来了一条短信息,点开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眨了眨眼睛再看,字还是那样的字,内容还是那样的内容——小子,脑袋不要了? 过江龙脑袋嗡嗡响:靠,假酒贩子不是都被抓了吗?怎么还有人发信息来威胁?以前的信息充其量只能算是警告与威胁,现在倒好、劈头盖脸就是、脑袋不要了? 杀气满手机! 号码是陌生的,信息是惊悚的,过江龙头皮发麻! 才说要“别了、假酒案子”呢,这就阴魂不散又缠上来?上次差点变成“电打鬼”,这次竟然想砍头? 娘的个铲子,专门欺负老子? 柿子捡软的捏? 猴子不杀来杀鸡? 有本事你去找侦缉组噻!有本事你去找公-安厅噻?找我干什么? 真当老子是小菜由你随便炒?! 过江龙越想越恼火,咬牙切齿飞快地打字回信息:谁砍谁的脑袋还不一定呢,切! 对方几乎秒回信息:我按住你的脑袋不停地戳! 过江龙被气乐了,继续打字发信息:你练九阴白骨爪?你是梅超风一样的老妖婆? 对方回信——小子,你死定了! 过江龙迅速打字:你不死?打完后正要发送,却觉得这话没气势、不威武,想了想于是改成一句名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你一个老妖婆! 对方秒回:骂我老妖婆?我打死你! 过江龙不屑地撇嘴:打死我?打死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他砸了砸嘴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西游记》里的故事,于是修改信息发了出去——我是大王在巡山,抓个妖精做晚餐! 好,这下清静了。 对方没再回信息,过江龙把手机收了——薛蕊说假酒贩子的主要骨干都被抓了,那、刚才发信息来恐吓自己的最多只能算是些小萝卜头?咬人的狗不爱叫、爱叫的狗不咬人,懒得跟你啰嗦、爱怎么滴就怎么滴,老子怕你个小萝卜头? 正在这时高满嗲摇着蒲扇过来了,过江龙很是奇怪:“哟,今天怎么就散棚了(牌局终结)?九点半呢才!” 高满嗲是麻将馆的常客,晚场一般是玩到10点半回家休息,大家都知道他的习惯——今天怎么就提前了一个小时? 高满嗲哈哈大笑:“我手气太好,他们把我开除了!”说着掏出一把红票子牛皮哄哄地叫:“端伢子,去买点卤菜啤酒、吃宵夜!” 杨二端爬起来接过钱:“500?不要这么多?” 高满嗲大手一挥:“买200块钱的卤菜、再搬两件啤酒!剩下的你明天帮我买排骨、炖‘奇妙果’恰(吃)!” 这是大请客的节奏。 于是啊、井边上热闹起来,有人跟了杨二端去买酒菜,有人回屋搬桌椅板凳,有人插科打诨——修手机的邝老板抠着脚丫子高声调侃:“满嗲,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吃奇妙果‘撞羊’啊?” 大家都笑了,连堂客们都弯了弯嘴角。 过江龙也笑。 高满嗲的“奇妙果”在燕子窝巷那是家喻户晓,他常年用那种长相奇特的果子来炖排骨,而且每次吃的时候还要满街宣扬:“奇妙果呢,撞羊的!” 这种果子产自高满嗲的老家、湘桂交界处的大山里——果子的形状很奇特,就像那啥那啥,大小也差不多,惟妙惟肖!燕子窝巷的人见了奇妙果都啧啧称奇,堂客们禁不住好奇红着脸都看了好几眼。 更好玩的是,奇妙果炖排骨出锅后高满嗲是见了已婚男人就送一碗汤:“喝,撞羊!”还把胸脯拍得咚咚响:“我八十多了身体好,就是喝奇妙果喝的!” 高满嗲是八十岁的年纪六十岁的身体,谁不羡慕?撞羊不撞羊的先不说,就冲老爷子这身体、这热情,那汤也得喝啊对不对? 老爷子这么一搞、燕子窝巷的已婚男人就变成了高满嗲的粉丝。未婚的过江龙和杨二端没资格喝汤,根本就不知道那“奇妙果”有什么奇妙的味道。反正啊,只要发现他屋里挤满了男人、过江龙就敢肯定是高满嗲炖了汤! 李德山退休后搬回老屋住,对高满嗲极为推崇的奇妙果很感兴趣,特意讨了样品去找“林科所”的朋友请教。 林科所的专家一看就笑了。 原来啊,这奇妙果学名叫“烟斗柯”,热带地区都有,不稀奇,因为长得像那啥,所以俗称“撞羊果”,老百姓都相信吃什么补什么嘛! 至于有没有撞羊的效果、学术界没有统一的说法,因为烟斗柯的产地很多,滇省产的和琼省产的就不一样、粤省和台省产的也不一样;就算产自同一省份,由于自然条件的差异、烟斗柯也会产生很多的变种。 所以,专家最后说了:烟斗柯有成千上万的变种,某一个变种说不定会有撞羊的效果;至于你说的这种“奇妙果”是不是撞羊、要去化验才知道。 于是啊、李德山去化验了,然后呢、拿着化验单的李德山急吼吼地去找高满嗲,兴奋地要高满嗲的老家亲戚多寄一点——因为啊,这奇妙果“温肾”! 温肾是什么意思? 就是温补肾脏,就是滋-阴撞羊,女人都可以吃! 自那以后啊,李德山每天都用奇妙果煮茶,每个星期都去高满嗲那里喝汤,害得他老伴又羞又气…… 好玩? 言归正传。 不一会儿,酒菜买来了,桌子边的人越聚越多,卤菜加啤酒、大家一顿嗨。 过江龙没有过去,坐在凉席上静静地看着。 毫无疑问,今晚的陈家井肯定热闹。 毫无疑问,今晚的过江龙有点忧伤。 与此同时,省城某豪华会所某包厢内,陈婷婷连踢带打地把一帮小伙子赶出了包厢——她是传说中的巨富加巨-胸,凶之大、买不到罩,只能定制;无数的男生男人围着她转,既为她的乃子更为了她的票子——锁好包厢门之后她一口气喝了两罐啤酒,然后斜躺在沙发上给余韵悠发微信:悠悠,老地方,速来,搞几瓶! 余韵悠几乎是秒回:相亲相完了? 陈:亲妈加后妈、这个月给我安排了11次,比你的相亲次数还多,本小姐学你的,三下五除二、咔咔打发! 余:这次感觉怎么样?看照片好像还不错? 陈:毛线!看起来是我的菜,其实是图我的钱! 余:啊?你不是说他家有钱吗? 陈:他再有钱也没我们两家有钱!不说他了。快来! 余:不来。 陈:怎么了?大姨-妈来了? 余:不是。 陈:练瑜伽累到了? 余:不是。 陈:哈,我知道了,你还在生过江龙的气,对? 余:抓狂(表情包) 陈:没事,我帮你报仇!本小姐唰唰唰,砍他的狗头! 余:砍3刀?不解恨! 陈:怎么了、又有故事? 余:我说把帽子还给他、他骂我是老妖婆! 陈:狂笑(表情包) 余:笑话我?你哪边的? 陈:行,你先砍三七二十一刀,我再补七七四十九刀! 余:必须九九八十一刀! 陈:十倍!砍他一千刀! …… 可怜的过江龙,哪里知道自己上了两个女同学的必杀名单要“挨千刀”? 燕子窝巷的其他人在喝酒吃夜宵,忧伤的过江龙在学习股票的相关知识。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杜康不是酒,是转移注意力。 这是生活的智慧,没有生活阅历的人难解其味;如果看懂了,估计很多人要拍大腿! 第40章 差点中埋伏 【题中之义: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家庭、公司、企业、社团甚至宗-教、国-家等,都是修炼者的组合,均需“慈悲+正义”先行且遵循“力—能量—生死点—自成一界—永生任逍遥”的内在规律。否则家庭将离心离德而痛苦,企业将无以为继而破产,社团必定分崩离析而消散!】 第二天。 过江龙一大早来到浩气公司,才进大门呢、前台小美女就嗤嗤地笑:“穿世界名牌、要请客哈!”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白条纹t恤、过江龙忍不住也笑了——这是老板娘从英国带回来的礼物,是欧-洲的奢侈品品牌,谁知道啊、竟然是ade y cha! 被众人嘲笑几天了! 更搞笑的是,老板娘带给过江龙的是三件t恤:一件纯白、一件纯黑、一件白加黑!对于老板娘的审美观,过江龙只能无语腹诽:老板娘,你的美术课被扫男厕所的大妈霸占了吗? 陆续有人来上班了,过江龙和肖永刚他们抽烟聊天嚼槟榔;所有人到齐后、例行的早会开始了,老板陈浩气亲自主持今天的早会,首先宣布人事任免:过江龙卸任销售部经理、变成了挂名的“总经理助理”,马迟迟升任销售部经理、全面主持销售部工作。 在大家的掌声中,过江龙从“经理阿龙”变成了“总助阿龙”。 对于这“总助”的新头衔过江龙没多想、也来不及想什么——大家都知道过江龙毕业回雪峰县林业局上班的事情,于是纷纷打趣说以后不要叫“总助阿龙”,要叫“干部阿龙”。肖勇刚的强项是插科打诨,他这下又开策(调侃)了:“阿龙,你们林业局有木材,我要是死了就找你买几根大树、做个超级豪华版的大棺材!” 过江龙笑呵呵地开烟:“没问题!听说我们那里的林场有金丝楠木,给你几根做棺材让你千年不朽,到时候挖出来展览,就像马-王堆博物馆里的辛追老太太一样!” 肖勇刚哈哈大笑:“好啊好啊,我可以躺在棺材里收钱!” 就这样,早会“歪楼”了。 苏峰雨赶紧拉业务:“刚子,我去帮你卖门票,收入三七开!” 李明光连忙套近乎:“刚子,我去展览馆看你、门票你给打点折噻?” “切,他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还给你打折?打得你骨折还差不多!” “金丝楠木贵得很,刚子他根本就买不起!我看他纯粹是‘穷得叮当响、还敢响叮当’!” “房子可以搞按揭,棺材也可以搞按揭噻!” 一帮子年轻人百无禁忌口无遮拦,把“死”啦、“棺材”啦等大家平常比较忌讳的话拿出来“策”,让老板娘听得直皱眉。 陈浩气倒是不在意,笑道:“棺材棺材,升官发财。阿龙和马迟迟今天升官了,你们想不想发财?” 谁不想发财啊?大家立马目光炯炯,“唰”地聚焦到陈浩气身上。 苏峰雨起身给陈浩气点烟:“老板,我们跟你干了两三年了,有什么好路子你就给我们指点指点一下噻?” 肖勇刚笑着接话:“老板,我们要求不高,你当亿万富翁,我们跟在你后面有个千把万身家就ok了!” 大家都笑着附和:老板当太阳级别的亿万富豪,我们当个月亮级别的千万富翁就知足了! 在省城有这么一个说法:资产过亿的是“太阳”,身家千万的算“月亮”,在百万级别晃荡的算“星星”,至于家财没有上百万的、你连“流星”都算不上,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陈浩气吐了口烟:“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朋友现在都说——有资金不如有资产、有资产不如有资源、有资源不如有品牌——你们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话说起来挺顺口,但包含的商业哲理有点深奥,大家都低头沉思。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心下也在琢磨:世界500强企业不都是这样的吗?它们的品牌价值动不动就值几十亿、上百亿,单位还是吓死人不偿命的“美-金”! 马迟迟最先反应过来:“老板,你的意思是——开发我们自己的产品、建立我们自己的品牌?” 王凤萍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带头分析事情的可行性。大家的热情都被老板和老板娘带动起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得热火朝天。 过江龙静静地听着,脑海里却“魂力”翻腾,他也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不同的是,他现在有“魂核”、他的魂力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强大,所以他的思考更快捷、思路更清晰、思维更缜密,魂力翻滚几圈就得出了结论:有可行性,但需要克服的困难也很多。 陈浩气见过江龙只想了一会便抬头,知道他心里有了答案,于是问他:“阿龙,你怎么看?” 过江龙笑了笑:“要创立自己的品牌、就要有自己的产品,这个产品最好能够依托我们现有的销售渠道进行销售。所以,这个产品最好是休闲食品或者是饮料……”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做生意的一大原则是“不熟不做、不懂不投”,浩气公司是做休闲食品和功能饮料的代理商,自己开发产品当然最好是在老本行里做,毕竟浩气公司做了二十多年了,与全市知名的大卖场小超市都有紧密的业务往来,这么好的这么多的销售终端是浩气公司的最大资源,“渠道为王”讲的就是这个!全国知名的“嘎嘣脆”和“酸酸甜”为什么找浩气公司做星城的总代理?就是因为浩气公司掌握着900多家销售终端! “……‘嘎嘣脆’和‘酸酸甜’一样,都是复合型味道,配方独具特色。我们没有强大的研发能力去做自己的配方、‘复合型味道’的路子很难走通,所以,我们只能走‘单一型味道’的路子。但是,做单一型味道的产品对原材料的要求很高,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大量的、优质的、稳定的原材料来进行加工和生产……” 这分析越来越专业、方向越来越明确,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看着过江龙:“……我的想法是:找一个好的水源地、生产优质矿泉水——这样既可以依托我们现有的销售渠道进行销售,又可以避开研发的短板,同时也规避了原材料在数量、质量上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最关键的是——投入不大、技术成熟!” 过江龙的话就像洒进热油锅里的冷水,会议室顿时噼里啪啦炸了起来! 陈浩气笑呵呵地开烟,王凤萍则起身叫前台的云弈秋来给大家续水——本次会议的核心内容是他们夫妻二人想了好几个通宵的得意之作。 等大家闹了一会后,陈浩气拿着打火机轻轻磕了几下桌子、又看了看王凤萍,终于说出了本次会议的核心内容:“我们两个老家伙都是五十好几的人了,但你们还年轻,许会计比你们大、也才35;我和我堂客的意思呢,股改,把浩气公司从独资企业变成股份制公司,你们都入股,公司以后就是你们大家的——这个‘股改’,还有阿龙说的矿泉水项目,你们要仔细考虑,从现在起、你们都要学着当老板,反正我们两个老家伙以后就慢慢靠边站,你们自己决定自己将来的路!浩气公司现在每年最少赚800万你们都知道,以后赚多少你们说了算!” 这—— 全体静默! 然后爆发! 会议室差点炸了!马迟迟的尖叫声、肖勇刚的狂笑声、苏峰雨捶桌子的“咚咚”声混合在一起,把前来续水的小美女云弈秋吓了一大跳! 狂喜之后是冷静:入股要投钱,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除了许会计,浩气公司的员工都是单身狗、花钱大手大脚,虽然不是月光族,但积蓄肯定不多,都住在公司提供的集体宿舍里,都在愁眉苦脸地筹划着买房子的首付款。 股改这样事情自然不是一时三刻就可以讨论完的,陈浩气继续主持会议、过江龙却被王凤萍拉着进了她的办公室。 看见老板娘熟练地点开炒股软件、望着a酒集团股票的走势图,过江龙吃了一惊:这才几天时间啊,这股价就坐了一趟过山车——从4958元一路飙涨到5523,涨幅超过10!然后又大跌8! 这一来一去就是18? 过江龙不停地扯耳朵:靠,自己买了800多万,涨10就是赚80多万,再这么一跌8、80多万又没了? 王凤萍见他神色不自然,还以为他在担心股价的走势呢,笑着安慰道:“没事,再也跌不下去了——这是庄家在洗筹、吸筹。” 王凤萍炒股有个习惯:在赚了10以后就跑,看清楚形势等股价回调再买。这个习惯让她这几天就赚了200多万! “你看哈,我在5548元卖了,昨天又在5022元买进,赚了200多万!” “你牛!”过江龙大为叹服,“我反正是做长线,懒得看盘。” a酒集团股票的大趋势绝对是上涨,他最近虽然恶补了许多股票知识、但还不懂“做t”的波段性操作,只好捂股不动——股价每天都涨涨跌跌,要是盯着看盘而心痒难熬、一个操作不好被庄家洗出去就亏大了。 很多人炒股往往是耐不住寂寞,买涨杀跌忙个不停,典型的“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亏成了二百五”。 过江龙不想那样当股市韭菜。 王凤萍笑道:“我是这样想的——省厅不再找你品酒,庄家又作死地(大肆)洗筹,我估计是案子办得差不多了、最近肯定会公开发布消息。所以我最近也不会动、等公布消息;一旦消息公布,股价最少翻倍!” 过江龙笑道:“我估计翻三倍是有可能的。” “真的?”王凤萍惊喜不已,“我要大家都买点怎么样?赚了钱就入股开发矿泉水!” 上午快11点的时候,过江龙接到了大一时的室友路柯的电话,说中午请吃饭,纪念纪念一个学期的室友之情。 路柯是鄂省人,老家在鄂省的西南部山区,和过江龙一样都是政策扶持的特招委培生。也许是没有就业压力的缘故,也许是从山区来到城市被繁华晃花了眼,也许是秉性如此,反正这路柯就像天上的火烧云,晃晃悠悠不着地。 过江龙不是很喜欢他那种性格,虽然同宿舍几个月、平常却也没有过多的交集。今天路柯主动联系请吃饭,过江龙虽然觉得有点突兀但还是答应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谁拉得下脸去拒绝一个语气真挚态度诚恳的善意邀请呢? 过江龙骑着电动摩托赶到了约定的饭店,按照饭店伙计的指挥去停摩托,在经过饭店的落地玻璃窗时,他突然感觉到窗户里有一股股的压力在往自己身上挤压! 靠,有敌意? 不、是杀气! 过江龙大吃一惊! 他现在是有经验了,察觉到那敌意比“钓尾线”搞跟踪的假酒贩子的敌意还要浓郁! 浓郁到极致的敌意就是杀意! 联想起昨晚那“脑袋不要了?”的短消息,过江龙立马警惕起来:那个想要自己脑袋的假酒贩子肯定就在饭店里面盯着自己! 这、怎么办? 过江龙头皮发麻浑身冷汗! 他尽量保持镇定,缓缓骑着摩托经过落地玻璃窗之后却突然加速,冲上马路就飙车,愣是把电动摩托开出了超级跑车的速度! 什么叫惊弓之鸟? 这就是! 什么叫逃之夭夭? 这就是! 风驰电掣地拐过几个巷子发现没有追兵后过江龙停下了摩托,他觉得事情有点蹊跷:犯罪分子怎么会在路柯约定的饭店里?是巧合还是路柯与他们的预谋? 第41章 梦中的涨停 是巧合还是有预谋? 想了一会,急于弄清真相的过江龙悄悄回到了那家饭店的后门,装作接电话的样子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穿过满是异味的走廊,慢慢拐到上二楼的楼梯。 此刻正是中午就餐的高峰,饭店里人声鼎沸喧闹不休,倒也没人去注意装模作样的过江龙。 凝神戒备的过江龙自己都没发现、他的“魂力”正在大肆外放,周边1米内的一景一物都在他的感知之中——他不知道这是魂力强大的必然,还以为是余光瞥见的结果。 慢慢上到楼梯的拐角处、确信没人关注自己后,过江龙又返身往下走,眼睛悄悄往饭店的落地玻璃窗那里瞥,他确信:刚才的敌意和杀气就来自那里! 好,这不看也就罢了,看清之后过江龙背上滚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踏马的,路柯那小子正奴颜婢膝地侍候一群美女! 那哪里是美女啊,分明是母老虎!是昨天上午在学院里追杀自己的那群母老虎! 陷阱,绝对的陷阱!路柯那小子把本帅哥给卖了! 只要自己过去,铁定会被那群母老虎给撕了当下酒菜! 靠,怪不得有杀气! 靠,这比要脑袋还麻烦! 如果真是犯罪分子倒还好办,大不了请警方出面抓捕;可是——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而且是一群母老虎,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赢! 怎么办? 好办,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呗! 过江龙悄悄依原路返回,骑着摩托拐出巷子后给路柯打电话,他的话还没出口呢,路柯就笑嘻嘻地说道:“阿龙,我看见你来了,怎么又走了?是不是临时有事?我们在这里等你哈,你办了事就马上过来哈!” 过江龙皱了皱眉头:“欧玉清到了没?” “到了到了!”路柯还是笑嘻嘻地:“他上厕所去了!” 上你一脑壳的厕所!欧玉清根本就没来好不好?你一个人在做花丛中的蝴蝶,当我没看见?还想骗我回去?真当本帅哥是小白? 过江龙摇了摇头:“你们想等就等。”挂了电话往公司赶。 想玩我? 没门。 窗户都没有! 让你们自己玩自己去! 接下来的几天过江龙忙着办理工作交接,把他直管的5家大卖场和100家小超市移交给其他业务员。 伍胖子知道过江龙忙得脚后跟挨到后脑勺了,也就没去烦他;此刻的伍胖子正在对着电脑不停地唉声叹气:踏马的,a酒集团这个鬼股票,本来涨得好好的、怎么“唰”地就大跌了8?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股价怎么还在51块左右晃? 电脑上的股价走势图让伍胖子越看越气,却又忍不住不去看,呆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宁。偏偏那股价的走势毫不顾及他的感受,涨跌只在2毛钱上下变动,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猴子在爬树——才爬上去几步、却又马上退下来几步,纯粹的“逗你玩”。 炒短线的股民们都受过这样的煎熬?呵呵。 伍胖子是煎熬得长出了几颗“青春美丽嘎巴痘”! 下午快2点半的时候、煎熬中的伍胖子接到了老爸的电话,让他约过江龙晚上一起吃饭,说要感谢过江龙帮了侦缉组的大忙。 伍胖子倒也仗义,急着为过江龙争取权益:“既然他帮了大忙,那你们侦缉组就应该重奖!你们不会就拿一顿饭打发他?” 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很是轻松,表明伍厅长心情不错:“对阿龙的奖励分为两块:一块是a酒集团出给他,这是他们双方在正式品酒前就协商好的,还签了书面协议和保密协议,所以我们侦缉组也不知道a酒集团到底给了他多少费用。第二块奖励是我们的公-安、税-务、工-商等部门,破例给阿龙所在的单位颁发了荣誉奖牌——如果你还想给他争取第三块的好处,你就和他来参加今晚的饭局。” 伍胖子自然是满口答应,正要给过江龙打电话,突然发现a酒集团的股价在“蹭蹭”地往上涨,从51块多涨到了52块、再轻松越过53块的大关,向着54块飙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股价就变成了55块多! 此刻的股价不再是调皮的小猴子,而是化身为孙猴子、一个“筋斗云”就蹿上了天! 伍胖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电脑使劲眨眼:没错,是在涨、而且是暴涨,一根上行线大斜角翘起,很快就冲到了趋势图的顶端,然后变成了一条横线! 伍胖子虽然是股市菜鸟,却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涨停——的标志! 他现在不敢眨眼了,深怕自己颤抖的睫毛会把那条横线给扫下来! 涨停啊、炒股者梦寐以求的涨停啊! 半个小时不到涨幅达到10,资产增值10!把钱存在银行,一年期的利率只有15! 这相差多少倍? 一天抵过6年? 天啦,怪不得有那么多股民! 怪不得他们说炒股是发财的捷径、是暴富的窍门! 伍胖子既激动更震惊! 当终于确信那条横线不会掉下来后,伍胖子长长出了一口气,抬手使劲地揉眼睛:踏马的,眼睛都酸了! 可是,真踏马的值得,这一个涨停就是一天抵过6年——比人家少奋斗6年! 要是来10个涨停那就是60年,相当于别人辛苦一辈子! 怪不得有人说:钱向有钱人跑、穷往穷苦人逼! 【特别提醒:伍胖子此刻的想法是“偏激大于正确”。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伍胖子自己的工资卡归老妈管,一些“活钱(你懂的)”就自己揣着当零花钱。为了从老妈那里弄到资金来炒股,他是搬动了老爸出面去当说客,他憋足了劲地想要大赚一把来证明自己确实不是骗钱乱花。老妈自从给了他30万之后、从不炒股的她便每天盯着a酒集团的股票看,每天都絮絮叨叨地讲着股票的涨涨跌跌,涨的那天便眉飞色舞,跌的那天就唉声叹气,伍胖子被折磨得快成神仙了。 确信这次涨停不会跌下来“开板”后、伍胖子对着电脑狠狠地挥了几下拳头——半个小时就赚了3万多块、这下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照这样涨下去,8个涨停板就会翻倍、30万将变成60万! 点了根烟稳定了一下情绪,伍胖子正要给过江龙打电话,手机响了,是老妈的来电:“崽诶,涨停了,抛了算了!莫像前几天那样又跌下去了!” 对于这样慈-禧太-后般的老妈,伍胖子只好敷衍,最后又说道:“阿龙说了,以后还会涨停,我现在要是抛了,那就赚不到了哈!” “阿龙说的就一定对?怎么你们父子俩都相信他的话?” “阿龙说他要翻三倍后才考虑抛。你确定要我现在就抛?” 30万翻3倍就是90万! 这个诱-惑有点大,伍家的慈禧太后终于勉强同意现在不抛。 心情大好的伍胖子给过江龙打电话:“死阿龙臭阿龙,有两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死胖子臭胖子,不管好消息坏消息、只要是真消息就行!” “靠,我的消息什么时候不真?” “靠字反弹!靠靠,你的消息什么时候真过?” 伍胖子终于憋不住了:“a酒集团的股票、涨停!” “切,意料之中的事情,这算什么好消息?” 伍胖子恨得牙痒痒:“今天晚上跟我去吃饭,有好漏(好事)!” “不去!” “我靠,你牛皮哈,问都不问就说不去?”伍胖子真想给他来个一枪-爆-头,“老子为你争取利益,你踏马的不去?” “不是喝酒打麻将?” “打你一脑壳的麻将!我老爸说侦缉组请你吃饭,可能会考虑奖励你!” “不可能、他们已经给了我报酬啊?” “报酬是报酬,奖励是奖励!”伍胖子本来想问a酒集团到底给了他多少报酬的,但一想起过江龙那“你一句话都不要问、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话、于是霸蛮忍住了,大声吼:“他们原先说了,奖励有功之臣1000万!”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不去。我和他们签了协议,没有奖金……” 伍胖子恨不得从手机里伸出拳头捶过江龙一顿:“为什么不去?你踏马的怕钱烫手?哪怕没有1000万、最少也有1000块!就算没有1000块、最少也有200?!蚊子腿就不是肉了?辛辛苦苦打工一个月、你能赚几个200块?” 伍胖子自诩为“搞钱派的先锋”,这番话触动了过江龙——难道真的有意外之喜? 于是答应下来。 其实呢,今晚这个饭局的发起者根本就不是侦缉组,而是芙兰的第三号人物陈喜双——他想请过江龙“看相”。 原来啊,陈喜双不信鬼神不敬菩萨,但他特别崇拜曾国-藩,尤其喜欢研究曾国-藩的“相人之术”;过江龙看一眼照片就知道黄厅长的老婆已经去世,这让陈喜双大为震撼、大为叹服!在过江龙建议他换秘书之后的第二天、陈喜双便暗中安排既委的人对贴身秘书范党广进行了约谈——结果真就谈出了问题! 在星城老百姓的口中,既委约谈就是“既委请你去喝茶”。小孩子都知道既委的茶不是那么好喝的,反正范秘书没喝几口就全吐了——他打着陈喜双的旗号给下面打招呼揽工程,收受的好处费高达3600多万! 这就不得了了——高级令导严于律己自查自纠、贴身秘书东窗事发锒铛入狱,在那年代极为罕见,在全国传为美谈! 这事儿让陈喜双获得了极高的赞誉,庆幸不已的他更加相信过江龙的“看相”了。今晚的饭局陈喜双有两个目的:既是感谢过江龙上次的看相、又想让过江龙帮他给新任贴身秘书看相。 当然,做为第三号人物的陈喜双,自然不会冒冒失失地说请过江龙来看相,于是就变成了伍厅长出面邀请、侦缉组高层参加的饭局。 也当然,买单的肯定是a酒集团。 这天傍晚,过江龙骑着摩托赶到了枫林酒店。 枫林酒店是省府指定的用来接待省级贵宾的高档酒店,来来往往的人非富即贵,过江龙却不管那么多,骑着电动摩托大模大样地往岗亭那里冲! 岗亭里制服笔挺的保安纠结了:哥们,我这是高级酒店呢,进出这里的都是价值几十万几百万的豪车呢,你骑着一、两千块钱的电动摩托就想往里钻,我这拦杆是升还是不升啊? 正纠结着呢、眼看着后面来了一辆豪车,保安只好按下按钮升起拦杆,冲出岗亭对过江龙挥手:“摩托停后面去!” 过江龙嘿嘿一笑,加速走了。 后面的豪车减速过来、车窗玻璃缓缓落下,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探头出来、皱眉问道:“骑摩托的都可以随便进出?你们枫林酒店‘高档’成这个样子了?” 保安赶紧陪笑:“主要是怕他挡了您的路才放他过去的……” 这话听着舒服,中年女人不再计较,开着豪车进了前坪停好,从车里生拉硬拽地弄出一个戴着耳塞听音乐的妹子,然后一把扯掉那妹子的数据线就开始絮叨:“你打精神好不好?这是你相亲不是我相亲!女孩子既要长得好、还要气质好,才能嫁得好,懂不懂?” 余韵悠有点懵:“又是相亲?你又骗我?!” 第42章 相亲与奖金 余韵悠有点懵:“又是相亲?你又骗我?!” “帮你找男朋友呢,骗什么骗?骗你也是为你好!” 【请务必记住这句话!后面故事有解释。】 余韵悠微微撇嘴,却挽住中年女人的手不停撒娇:“妈,我的男朋友我自己找好不好?我们回去好不?我……” “你自己找?我让你找了三年、你找出个谁来了?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妈……” “妈什么妈?再撒娇也没用!那么多人盯着你、你不知道?” “他们盯的是我们家的钱、不是我!我……” “你什么你?赶紧走!这次的男方是你大舅舅介绍的……” 余韵悠一甩数据线:“不去!我的男朋友我自己找!” 余妈妈怒了:“你自己找?你是想找那个带一圈的女同学去旅游的廖天虎、还是想找那个穿t恤拍毕业照的过江龙?” “妈,你怎么又偷看我的qq空间啊?”余韵悠撅起了嘴巴:分明记得屏蔽了老妈,她怎么又进去了? “我跟你说啊悠悠,那个廖天虎家里有好多(很多)矿,比我们家还有钱,但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隔三差五带一圈的妹子去旅游,安的什么心你不知道?就算他是好心,这大手大脚花钱也不行,不是过日子的好男人……” “妈!”余韵悠又气又急,跺脚叫道:“我哪里看得上他?我只是把这大学四年的照片保存起来做个纪念……” “不是他就好!”余妈妈松了口气,却又叫道:“那就是那个什么过江龙了?不行!绝对不行!你们班几十个人,就他穿t恤拍毕业照,说明什么问题?要么家里穷、要么没素质!” “喂,我相册里那么多男同学,你怎么就拿他出来说啊?”余韵悠苦恼地猛揉自己的头发。 余妈妈赶紧帮女儿整理头发:“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的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你跟妈说,这几天晚上你拿着玩的那个学士帽是谁的?是不是过江龙的?” “妈!”余韵悠这下真急了,拉开车门就往里钻! 余妈妈愣了愣,赶紧找出手机登qq,手指快速划拉翻照片,皱着眉头不停念叨:“过江龙?这么怪的姓?过——江龙?” 正在这时伍胖子开着他老爸的豪车来了,老远便看见了余韵悠她们在说着什么,于是便往那边开。才一靠近呢,就听见那中年女人在不停地说“过江龙”,这让伍胖子愣了一下:那死阿龙,又闯了祸? 余韵悠看见了发愣的伍胖子,不由得眼睛一亮,连滚带爬地钻出豪车尖声叫:“伍福图?!” 伍胖子有点小得意:嘿,班花兼校花认识我? 可是,还没等他的笑容绽放开来、余韵悠的话又砸了过来:“过江龙呢?” 这句话打翻了两个人! 余妈妈整个人都不好了:完了,就女儿这花痴的样子,她不但是看上了那个过江龙、还是倒追啊!倒追也就罢了,关键是人家还躲着你啊傻妹子! 伍胖子内心是哭泣的,脸上却有笑:“你找他?” 余韵悠很是认真地点头:“我找他算账!” 这话让余妈妈差点摔倒:女孩子找男孩子算账、意味着什么?肯定是男孩子亏欠了女孩子啊!肯定是那个该死的过江龙亏欠了我女儿啊! 慢点慢点——难道是过江龙对女儿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是干柴烈火的男女之事? 余妈妈越想脸色越不对了! 正在这时又有几辆豪车开进了停车场,余妈妈看见其中一辆豪车的车牌号码是“00003”,便知道是省府的大官到了——这样的大官她既得罪不起也巴结不上,只能回避——她看了伍福图一眼、正要拉了女儿进酒店,谁知道伍胖子皮笑肉不笑地对余韵悠说道:“你要找过江龙算账?呵呵,今天只怕算不了,陈审长请他吃饭!” 余韵悠丹凤眼一眯正要开口,伍胖子却摇摇摆摆地走了。 眼看着伍胖子和一大群人簇拥着大官进了酒店,余妈妈赶紧问女儿:“那个过江龙不就是雪峰县林业局的一个委培生吗?怎么陈审长都要请他吃饭?我没听错?常务副审长、陈喜双?” 余韵悠的丹凤眼里全是火:“不管谁请他吃饭,我就找他算账!” 余妈妈心里更惊!正在发慌,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拿着手机对女儿晃:“是你大舅舅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肯定是催我们进去……” “不去!”余韵悠气呼呼地又钻进车里! 余妈妈瞪了女儿一眼,无奈地接听电话,对方很礼貌:“阿姨,今晚‘三号老板’在枫林酒店宴请贵宾,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我毕竟在系统内任职,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的……” 余妈妈看了一眼气鼓鼓的女儿,回道:“那、改天再约?” 推掉了相亲的余妈妈叹了口气,上车后见女儿还是怒不可遏的样子便拍着女儿的肩膀以示安慰,眼珠子转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那个过江龙——欺负你了?” 见女儿委屈地点头,余妈妈慌了:“你们——那个了?” 见女儿发愣,余妈妈更慌了:“你——怀孕了?” 见女儿脸色由红变白,余妈妈的脸也白了! 伍胖子进到包厢时、发现过江龙正被黄厅长拉着在说话,以为他们在说案情、于是就没过去,自然也就没说在停车场见到了余韵悠的事情。 谁知道啊,这无意的省略竟然演变成了一颗威力巨大的核-弹! 在陈喜双的刻意营造下,今晚这个饭局的气氛很和谐。和一帮省级厅级的大佬吃饭,过江龙原本还有的一丝拘束也变成了食欲。 伍厅长知道过江龙是“食肉动物”、于是桌上的菜品几乎全是大鱼大肉,从红烧狮子头到武冈铜鹅、从梅菜扣肉到宫保鸡丁、又是鲈鱼又是臭鳜鱼,十个人点了上十道荤菜,过江龙吃得眉开眼笑。 吃了一会儿菜、a酒集团的霍副总起身敬酒,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陈喜双笑呵呵地插话:“那个、霍总,我们在座的人当中,你们a酒集团最应该感谢的是阿龙——他可是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霍副总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示意沙主任起身,二人一起给过江龙敬酒。过江龙客气着喝完酒,突然想起“脑袋不要了?”的短信,于是问身旁的黄厅长:“你们不是说把犯罪分子都抓了起来吗、怎么还有人威胁我?” 黄厅长眉头一竖:“还有人威胁你?怎么回事?” 唐石沟盯住过江龙:“什么情况?” 警方大佬一派严肃,立马杀气四溢,包厢里的气氛骤然紧张! 两个美女服务员受不住、悄悄躲去了门外! 过江龙拿着手机点开那条短消息给唐石沟看,又给大家讲了事情的具体经过,大家越听越严肃、眉头越皱越紧! 薛蕊看着信息不停地埋怨:“这都好几天了,你怎么不向侦缉组报告?” “切,我还怕他?”过江龙收了手机,夹了一块鹅肉大嚼。 伍胖子笑道:“你还不如说、让你怕的人还没出生呢……” 唐石沟苦笑:“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你要是早告诉我们,我们就会采取措施去查、说不定早就查了出来!”说着看向黄副厅长。 黄厅长苦笑着拿了保密手机打电话:“我是黄卫,请重新监控过江龙的手机!手续补办!” 这个插曲有点小紧张,酒桌上的气氛沉闷起来。 陈喜双看了霍副总和沙主任一眼,霍副总会意、起身发言,洋洋洒洒地“正能量”了一通,然后笑道:“我代表a酒集团、授予过江龙同志‘荣誉职工’的光荣称号……” 在热烈的掌声中,过江龙放下筷子接过证书:靠,这就是伍胖子说的奖励? 嗯,大红缎面的、比奖状贵,值个3块钱? 这家伙在暗暗嘀咕呢,根本就不知道那“荣誉职工”带来的经济利益:凭此身份,他每年可以按厂价购买200件a酒,转手就可以赚差价,一瓶酒赚个300块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酒厂不垮、只要a酒畅销,那过江龙每年都可以纯赚36万以上! 毫无疑问,这是陈喜双给过江龙争取的福利。黄卫和伍永刚那两个副厅级干部给过江龙争取了500件a酒的购买指标,陈喜双这个副审级干部是给过江龙弄来了一个“荣誉职工”的光荣称号。 霍副总还在发言:“……虽然说‘感谢’有点俗,但我们a酒集团还是要感谢侦缉组和过江龙同志;虽然说‘钱’比较俗,但我们a酒集团还是要用钱来感谢侦缉组和过江龙同志……” 陈喜双呵呵一笑:“负负得正,俗到极致就是高雅——那个、老黄老伍,原先讲的是‘四、三、三’,现在情况有变,过江龙同志还在受到威胁,那就改成‘三、三、四’——怎么样?” 黄厅长和伍厅长对视一眼,相继点头——常务副审长定了调子,还能怎么样?那就这样呗! 霍副总却吃了一惊,低声安排沙主任去重开支票。 过江龙不知所云,只管埋头吃肉,哪里知道这是在分奖金? 原来啊,为了支持和鼓励侦缉组尽快破案,a酒集团承诺提供一个亿的经费和一千万的奖金;经费自然是全归侦缉组,奖金则发给公-安厅、工-商局和过江龙三方,原先口头商定的分配比例是公-安厅400万、工-商局300万、过江龙300万。现在陈喜双提出更改,那便是过江龙独享400万,公-安厅和工-商省局各拿300万。 读者朋友们,看到这里、你想起了什么? 估计大部分人会说:我想到的是过江龙发财了、进账400万! 如果你那样想、那只能说明你只带了脚板出门,呵呵。 也许有些读者会说:我想的是“权力支配金钱”!你看嘛、常务副审长金口一开,过江龙就多进了100万! 如果你也这样想,那我只能说你勉强及格,优良都达不到! 如果你想的是:哈,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现实生活中有那么多人去巴结令导去攀附权贵了! 嗯,这就证明你是在带脑子看书,证明你明白了“武力、权力、影响力”的重要性。 同时建议你们去想一下:黄卫伍永刚陈喜双他们一帮大人、为什么要给过江龙“谋利益”? 在实际生活中,你怎么做才能让别人主动为你“谋利益”? 不久后沙主任回来了、悄悄把3个信封交给霍副总。 霍副总对陈喜双接连眨眼,陈喜双会意、亲自动手给过江龙夹了个鹅腿:“阿龙,你对这个奖金的分配怎么看?” 奖金? 过江龙一个激灵:刚才的证书是奖励不是奖金?难道等下还会有奖金? 第44章 阿龙的收获 今晚上,余韵悠“三气闯包厢”! 过江龙发育迟缓,嘴上只有茸毛没有胡子,他不但没有男女经验、而且还被“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的歌词给带偏了,大学四年他一直就不想也不敢和女生接触; 最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要一看见这母老虎他就发憷,魂力仿佛被冻结、大脑一片空白! 就算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都没想起要运转强大的“魂力”来解决目前的窘况。 他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的源头是自己那只流-氓学士帽惹的祸——人家一个大姑娘被你袭了胸、肯定要找你算账啊对不对? 但这话没法说出口啊,于是只好支支吾吾地解释:“……当时鲁主任点我的名,我一紧张就忘记放开你的手了,害得你差点摔一跤,不好意思了哈……你后来带了那么多女同学来追我,还把我的学士帽抢走了……” 女追男? 有点意思哈! 大家绷紧脸憋住笑,谁也不吭声。 想起在学院里追杀过江龙的那一幕,余韵悠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嘴角,待听见过江龙说到学士帽,不由得又来了气:“谁稀罕你的帽子?我发了信息给你,想把帽子还给你,你就做死地骂我!” 过江龙叫起了窦娥冤:“你发的信息是‘脑袋’、谁知道你说的脑袋是帽子?我以为是犯罪分子发的威胁短信……” 伍胖子听着是恨不得按住过江龙的脑袋往桌子上撞:法海不懂爱,你个死阿龙不懂幽默? 余韵悠显然也不接受过江龙的解释,凤眼一瞪:“那你也不能骂我!还骂得那么难听?” 过江龙腹诽不已:我都认为你是犯罪分子了,难道你还想要我给你点赞?好,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不讲理是母老虎的特权。 他不停地扯耳朵:“……是是,‘老妖婆’是有点难听,你又年轻又漂亮,肯定不是‘老妖婆’,最多只能算是‘小妖精’……” 这—— 这话巨不妥,用星城方言来说就是“拐棍插进p眼里、拐了大肠”! 余韵悠气得倏然起身柳眉倒竖,指着过江龙怒目而视!她是银盆脸丹凤眼、长相端庄一脸英气,此刻红颜一怒更是气场宏大,吓得过江龙差点钻进桌子底下! 这画面太喜感,这情节阴盛阳衰,一时之间包厢里的其他人都笑翻了! 这实在是憋不住了! 再憋会憋出前列-腺炎!女的会憋出乳-腺增生! 就连余妈妈都咧了咧嘴角。 正笑着呢,王凤萍和陈浩气旋风般冲进了包厢,脚步匆匆杀气腾腾! 但是,当王凤萍看见欺负过江龙的是“娘子追杀团”里最漂亮的那个妹子时,她立马笑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了,也不管余韵悠粉面带煞,拉住余韵悠的手就不放:“阿龙,快给我介绍一下,你女朋——女同学叫什么名字?” 过江龙扯着耳朵发呆:我哪里知道这母老虎的名字? 余妈妈连忙站起来:“我是余韵悠的妈妈邵敏,你是?” 王凤萍赶紧和她握手,热情得就像分别了几十年的老姐妹重逢:“你好你好,我是过江龙的干妈,我叫王凤萍!” 余妈妈看见和王凤萍一起进来的男人嘴里叫着“陈审长”、“黄厅长”、“伍厅长”,心里便不停打鼓,这才知道那富态的男人是常务副审长陈喜双,她一边兴奋一边后怕,打起了精神和王凤萍说话。 好,这下没过江龙什么事了。 然后啊,余韵悠趁乱走了、余妈妈赶紧告辞追了出去。 再然后呢? 是“认亲”——王凤萍自称是过江龙的干妈,陈喜双便当了真,于是大家嚷嚷着要过江龙敬“认亲茶”…… 好,今晚的过江龙收获颇丰:收获了一个干爸一个干妈、3个表叔!还有一个叫“邵敏”的阿姨,一个叫“余韵悠”的女同学——当然,在其他人眼里是“女朋友”! 嗯,还收获了一个“荣誉职工”的称号,现在他知道了,凭那称号,他可以每年用厂价购买200件以内的a酒。 回到燕子窝巷洗完澡过江龙倒头就睡,而且是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如果换做是别人,肯定会睡不着——在高级酒店参加高官的宴请、多有面子! 享受美食大快朵颐、多么惬意! 被美女揪耳朵、多么香-艳! 经历这么精彩这么刺激的事情,你能睡得着? 就算是勉强睡着了、那肯定会做梦,而且做的还是春-梦,对? 但过江龙睡得安稳睡得踏实,他那众多的慈悲与强大的魂力在护佑他,让他隔绝了外部能量的侵扰、自动卸载了世事的喧嚣——很多人之所以做梦,就是受到了外部能量的侵扰。 引申出来的是:很多人之所以过得不好,就是受到了外部能量的侵扰。 有人心大、有人胸大,但很多人心胸不大。 心胸不大最根本的原因是魂力不足还受到了外部能量的干扰与腐蚀。 过江龙第二天的收获更大。 杨二端已经改行、送外卖变成了送快递,其实这也不算改行——送外卖也好、送快递也罢,反正都是送。虽然比以前忙碌了许多,但勤快的杨二端还是在家做早餐和晚餐。 堂哥杨子猛也搬过来和杨二端一起住,在过江龙没回老家之前他们就住燕子窝巷1号,一旦过江龙回老家的林业局去上班,他们就搬到高满嗲家里去住——老爷子是个爱热闹的人,尤其喜欢直爽勤快的大山子弟。听说过江龙要走他郁闷了好几天,又听说杨二端也要搬走,这下老爷子就发飙了,发飙的结果是把杨子猛都薅了过来! 四个人吵吵闹闹吃完早餐,高满嗲笑呵呵地望着三个年轻人去上班,然后回家泡了一罐茶,慢悠悠地去湘江边散步。 经过几十年的大发展大建设,湘水河两岸的烂泥河滩变成了干净漂亮的沿江风光带,垂柳依依、和风阵阵,让高满嗲满腹感慨。 有人在练太极,有人在耍宝剑,有人在吊嗓子,有人在唱红-歌,有哼花鼓戏的、有练扇子舞的——高满嗲不时遇到熟人、微笑着点头走过,一路走到“杜甫江阁”,老爷子才停下脚步,望着涛涛的江水发呆。 杜甫江阁是十几年前修建的,高满嗲是个粗人,不懂诗人,但他知道这杜甫江阁是用来纪念在湘江上去世的诗圣杜甫。 人,终归是要死的,不管是粗人还是诗人。 自己明年就八十四了,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终归是要死的,只不过是哪天死、怎么死、死在哪里的问题。 默默地看了一会江水,老爷子大踏步往回走。他有了一个心愿,也是这辈子最后的最大的一个心愿:自己是从湘江上游“放排”放到省城来的,那就再来一次湘江漂流! 做人,不能忘本! 过江龙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高满嗲给纳入了湘江漂流计划,此刻他正在办公室里苦逼地打字。 这是关于浩气公司股份制改造的讨论稿。 大家多次商量、不断修改,于是一张张纸被写得密密麻麻还乱七八糟;过江龙挂着“总助”的头衔但现在没有具体的工作,于是便由他整理股改的讨论稿。 这事情不难,打字而已,但他越打越郁闷——字数多倒还罢了,慢慢打就是,烦躁的是、记录者的书法太差了,好多字都认不清,非得连蒙带猜! 最可气的是,过江龙把实在猜不出来的几个字拿给肖勇刚辨认,这个记录的家伙皱眉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靠,把字写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把自己当“草圣”怀素?! 中午的盖码饭你必须请! 【怀素,唐代杰出书法家,尤擅草书,世人尊之为“草圣”。】 肖勇刚自然无话可说,甘愿受罚。于是,才吃完早餐不久的过江龙就收获了中午的盖码饭。 得手的过江龙得意洋洋地掏烟开烟,算是安慰肖勇刚那受伤的幼小心灵。把烟盒放回包里的时候,过江龙注意到了昨晚霍副总给的信封,他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奖金,于是便打开信封使劲抖,结果掉出来的不是熟悉的红票票,而是绿色的一张纸! 哟,美-钞? 这是过江龙的第一反应; 捡起一看,大吃一惊,嘴里大叫:“老板娘老板娘!” 这声音太大,办公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对面的肖勇刚更是吓得差点把烟头烫到自己的嘴巴! 对于干儿子的紧急呼叫、王凤萍化身为有求必应的观音娘娘,边跑边叫:“活盖咯活盖咯(怎么了)?” 过江龙把支票递给她,王凤萍一看也惊叫不已:“老陈老陈!” 陈浩气正在接电话,听到叫声便举着手机走了过来,看见是400万的现金支票时他手机都差点掉地上了、迭声问过江龙:“a酒集团的奖金?昨天晚上给你的?” 见过江龙连连点头,王凤萍大喜,抱住过江龙大笑:“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大家都围了过来,乱纷纷地说着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陈浩气大手一挥:“这400万全部用来入股!” 靠,巨款到手还没1分钟呢,这就被没收了? 大家都把目光里的同情送给过江龙。 过江龙苦笑撇嘴。 肖勇刚笑道:“全部没收?总得留点钱给阿龙请客?” 王凤萍喜滋滋地叫:“我请!我请!” 肖勇刚一本正经地插科打诨:“阿龙,这充分说明你干爸是万恶的资本家,你干妈是伟大的慈善家!” 众人哈哈大笑。 许会计接过支票细看,发现“出票人”是a酒集团,不由得两眼放光:“阿龙,你在a酒集团有关系?怪不得老板娘要我们买a酒集团的股票,原来你有内幕消息!” 这下好了,包括前台小美女云弈秋都挤了过来!整个浩气公司的人都买了a酒集团的股票,都想赚钱入股呢!现在听说阿龙有内幕消息,谁还能够淡定? 留在办公室的十来个人挤成了一芭蕉! 过江龙被挤得连连后退,无奈地举手投降:“老板娘你就不要挤了噻……” “叫‘干妈’!”王凤萍连忙更正,“昨天晚上不是叫得蛮好嘛!”又对着大家笑:“嘘,你们小声点,莫让隔壁公司的听见了!” 嗯,就这样,过江龙收获了400万的股份和一堆不知是谁的拥抱。 半个小时后,今天的股市开盘了,在大家兴奋的低吼中,过江龙又有了收获:a酒集团的股票开盘涨停! 一字板! 他可以赚80万! 下午三点多钟陈浩气从外面回来了,于是过江龙又有了收获,他获得了燕子窝巷1号的产权证。 实事求是地说,燕子窝巷的房产虽然地处闹市中心、但并不怎么值钱。 为什么呢? 因为啊,这里的房子大多建于上世纪的四五十年代,到现在都是爷爷辈的老房子了,历经七、八十年的风雨,当年的青砖瓦房早就破陋不堪。 为了保存一点古城的原汁原味,政-府的规划政策和开发建设都避开了这里,即便是这里的原住户要翻新或改建、也必须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来进行。 “修旧如旧”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很难,这年月到哪去找青砖青瓦? 有那功夫还不如赚钱买新房子呢——最主要的是,燕子窝巷很窄,没法进汽车! 随着经济的发展、买车的人越来越多,于是这里的原住户不断搬走,租房住的外来户越来越多。租房子住的租赁户是不可能去修葺房屋的,于是居委会和街道办变成了修补匠——东家漏雨西家垮墙,反正一到大雨天就麻烦不断。 燕子窝巷1号和隔邻隔舍其它房子一样都是有天有地的两层半,但产权面积达到335平米,后面还有一个80多平米的后院。如果把这房子挪到省城别的地方,那是绝对的豪宅,但在这连汽车都进不来的燕子窝巷,那就只能是三个字——可惜了! 过江龙却不觉得可惜,相反,他很珍惜,因为这里承载了他对“家”的所有情感。 一本薄薄的产权证,一份沉甸甸的情感! 除了感恩,过江龙还能说什么呢? 毫无疑问,此刻的过江龙对“家”的理解还只停留在粗浅的层次,更没能与“自成一界”联系在一起。 可惜了。 第45章 一个修炼者 一轮疯狂的暴涨之后,a酒集团的股票终于消停下来,抛单大量出现:有获利了结的、有解套离场的;于是a酒集团的股票由红转绿,股价下跌了将近13块钱。 王凤萍趁机扫货,把过江龙的那400万奖金全部买进——用a酒集团的奖金来买a酒集团的股票,王凤萍爽得就像“用敌人的子弹打敌人”的游击队员一样! 过江龙虽然移交了业务、人却没能消停,这几天都跟着陈浩气去找装修公司。 听说是300多平米的大业务,装修公司的人都是眼前一亮,但听说要遵守“修旧如旧”的政策、人家便纷纷摇头:这复古仿古的设计方案并不难,难的是施工,最难的是材料! 二人顶着炎炎烈日跑了一天又一天,终于找到了一家专做仿古复古的装修公司。 这家公司的老板和员工都是芙兰大学土木工程系的退休教授与兼职的学生,公司宣传图册上那威武雄壮的狮子、低调奢华的大门、精美繁复的窗饰让过江龙看得咋舌不已,至于青砖青瓦——那是最普通的材料好不好? 当然,一分钱一分货——该公司的业务经理很熟练地操作制图软件,一边问房屋情况一边推荐装修方案,然后绘制效果图、很快就给出了初步预算——包工包料的总装修费将近80万! 过江龙很佩服那经理的业务能力,但对这价格预算很不满意。 80万呢,这都差不多可以买两套“三室两厅”的新商品房了! 这还不包括软装、家具和电器! 太贵了! 见过江龙不同意,陈浩气也犹豫起来。过江龙终于改口叫他“干爸”了,夙愿得偿的陈浩气高兴得这几天走路都在发飘!所以,陈浩气不怕花钱,他担心的是干儿子不开心——本来是件好事,如果弄得干儿子不开心那就得不偿失。 那业务经理也不催他们做决定,微笑着给二人续茶。 喝了几口茶二人正告辞离开,会客室进来两位老人、一人唐装一人西装。陈浩气觉得那个鹤发童颜的唐装老人有点眼熟,却见他微笑着对过江龙点头:“你是过江龙?” 过江龙赶紧恭敬地回应。 尊老敬老不但是汉族的美德,也是苗族的重要美德,这一美德已经深入过江龙的血液和骨髓,直达灵魂。 过江龙把燕子窝巷的刘娭毑和高满嗲当成自己的爷爷奶奶,就是他尊老敬老的直接体现。 “我是秦明德,叫我老秦就行!”唐装老者满面笑容,“薛蕊是我外甥女。” 陈浩气反应过来了:“您就是帮阿龙把脉的秦老?”说着又急忙道谢。 过江龙当时是“深度睡眠”,不知道秦老帮他把脉的事情,现在听陈浩气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自然连忙道谢。 但老人家接下来的话却让过江龙大吃一惊:“几天时间就修为大进、登堂入室了?” 过江龙一直对修炼不感兴趣、对修炼界也不好奇,但他到底还是被那“龙”给影响到了——现在秦明德这么一说话,过江龙立马知道自己碰到了传说中的修炼者(其实是修士)! 他既吃惊也郁闷,嗫嚅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讪讪地笑。 就像过江龙当初那样、很多人不知道也不相信自己是修炼者,只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以为和尚、道士、隐士才是修炼者,大家对修炼者既好奇也敬畏,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修炼者——凡是具有“活力、精力和魂力”的就是修炼者,修炼出魂核就升级成修士。 陈浩气见秦明德这神仙般的老人说着神仙般的话语,于是他像普通人遇到了修炼者那样,一脸恭谨、不敢开口。 这就尴尬了——秦明德问话,过江龙和陈浩气不回话,冷场了。 旁边的另一位老人看出了尴尬、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寒暄后才知道这西装老人是这家装修公司的老板、芙兰大学土木工程系的退休教授秦明山——两位老人是叔伯兄弟,经常在一起喝茶。 过江龙规规矩矩地坐着,老老实实地听秦明德和陈浩气聊天,安安静静地看秦明山行云流水地泡茶。 喝了一泡茶后,秦明德问过江龙:“你神情有点郁结,遇到烦心事了?” 过江龙又是一惊:这也看得出来? 是“看相”还是“望气”? 陈浩气连忙拿了装修效果图出来,把装修的烦心事说了一遍。 秦明山接过图纸看了一会,说道:“这个好办、删繁就简。” 然后把业务经理叫了过来:“石狮子去掉,不要飞檐,瓦当改成普通版;还有、木门和窗饰不要搞复杂了,地板不要阴刻雕花、实木上漆就可以了——总之你将预算定在40万左右,简约不简单就行……” 业务经理拿了笔记本电脑过来,按照要求一项一项地进行修改,不一会就改好了。 看着这修改后的效果图过江龙很满意——效果不效果的他不太懂,关键是价格变成了45万、降低了一小半! 陈浩气见过江龙没什么意见了,便起身和业务经理去签装修意向合同与交押金。 会客室内剩下三人。 谁知道啊,秦明德竟然把堂弟秦明山赶了出去,说要和过江龙单独交流。 会客室内茶香袅袅,二人相对而坐。过江龙默默喝茶,恭谨地笑。 他被秦明德的话给镇住了,自然不敢轻启话端。 喝了一泡茶后,秦明德笑问:“阿龙小友,最近立了大功德?” 他修炼了几十年,自然知道修炼需用水磨功夫、没有什么功法可以速成,除非“行大善、积大德”。 过江龙虽然不拜菩萨,但还是知道“立功德”是佛教用语,赶紧回答:“我不信佛。” 秦明德愕然,上上下下打量过江龙,好一会后喟然长叹:“不信佛却成了佛,天意啊……” 这下是轮到过江龙愕然了:搞麽子啊,我是佛? 喜欢啃鸡腿喜欢嚼排骨的佛?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这话谁说的、好像有点熟?是伍胖子说的还是李茂德说的? 秦明德自顾自地慨叹了一会,又微笑着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大事情?” 见过江龙扯着耳朵憨笑,秦明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可说?” 过江龙指了指天花板,老老实实回答:“上面的事情,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 秦明德恍然大悟:“原来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德!怪不得、怪不得!” 过江龙的憨笑变成了讪笑:我只是品了一些酒而已,怎么就利国利民了?怎么就“大功德”了? 其实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德:几百亿白酒的销售额,国-家损失的税收是多少?即便是普通商品的销售额,这个税收损失也是天文数字,何况这还是高税率的白酒? 什么,您问白酒的税率是多少? 老实告诉您,我也不知道,但您可以相信,绝对很高,高得让你吓一跳! 不信?您去问度娘噻。 我是问过的,但被吓得忘记了! “利国”是一定的,“利民”也是肯定的:虽然喝a酒的人非富即贵,但在法院没定罪之前,他们好歹还算是人民的一员嘛,不让他们喝假酒、利于国民健康嘛! 秦明德喝了一口茶,正视过江龙、正容说道:“小友年纪轻轻却修为精深,还望好自为之,多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少做、尽量不做害人害己的坏事!” 对于长者的善意过江龙自然是满口答应,然后便听秦明德高谈阔论——秦明德讲了许多修炼界的奇闻异事,过江龙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啊,秦明德今年78岁,是名散修;在师父的指点下他苦修了20多年才修出“魂核”,省城人口众多有七八百万人(其实都是修炼者),秦明德一枝独秀是唯一的有“魂核”的修士; 现在他发现过江龙竟然在短短的20多天就修出魂核从修炼者变成了修士,这让他既羡慕更忌惮,于是一门心思想交好过江龙——秦明德修炼了50多年,博览群书熟读典籍、游历天下广结道缘,但是,20多天就修出魂核,这绝对是数千年来未有之奇事,整个修炼界闻所未闻! 20多天对20多年,谁不羡慕? 能这样快速提升修为、既需要超强的天资也需要强大的宗门做后盾,过江龙一个月不到就修出了魂核、说明他既天资聪颖也有强大的宗门,秦明德只是一个散修、哪敢对抗宗门? 所以忌惮。 幽雅的茶香里,秦明德看似在侃侃而谈、实则是在旁敲侧击,小心翼翼地打探过江龙的底细——谁知道过江龙只想听故事、不愿意谈修炼! 秦明德不敢勉强,只好东拉西扯、继续讲修炼界的趣事。 就这样,过江龙白-嫖了许多修炼界的知识,如: 修炼出魂核叫“登堂入室”; 有魂核的修炼者叫修士; 天有“灵气”,吸收灵气能快速提升修为; 地有“灵乳”,一滴灵乳能延寿十年; 山川聚拢形成天然大阵、某些阵法能蕴育“灵石”; 数千年下来、修炼界已经没落,但还有许多宗门隐于幕后; 现在的修炼界不讲规矩,很多修炼者招摇撞骗,甚至某些修士还恃强凌弱; 修士都有法宝,有些是刀剑、有些是匕首,还有算盘和菜刀; 某些法宝威力强大,能杀人于无形; ……等等。 秦明德在口若悬河,过江龙刚开始听得津津有味,但马上就暗暗撇嘴——老爷子,您讲的东西太低级了,比玄幻小说差远了! 然后他不时附和秦明德,讲了玄幻小说里的一些精彩情节,什么飞天遁地、杀人夺宝、奇-毒蚀骨等等,怎么吸睛怎么来,把老爷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签好装修意向合同的陈浩气带着过江龙回浩气公司。经过湘水大桥时伍胖子的电话来了:“今天晚上本少爷摇铃子(组织打牌),要求你务必参加!” 过江龙切了一声:“又是喝酒打牌?” “不喝酒,只打牌!” “不去!” “你敢不来我就敢把你的照片发到班上的微信群!” “怎么又来这一招?你换个套路好不好?你不烦我都烦!” 原来啊,有了过江龙被余韵悠揪耳朵的照片和视频、伍胖子得意到不行,动不动就拿出来威胁,今天要请客啦、明天要打牌啦,花样百出名堂玩尽,过江龙都有免疫力了。 “切,这次我肯定玩出新套路——我把那五分钟的视频配上解说,再配一个‘美女吊打野兽’的噱头,保证你三天成网红!” “切,那到时候来找你麻烦的肯定不是我!”过江龙是满嘴的无所谓,“你有本事就发!” “靠,这都吓不到你?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伍胖子郁闷了:“潇湘茶楼,必须来!” “来个屁啊来,老子卡上只有3000块了,你还想抢?” 听见过江龙的话里有了松动的意思,伍胖子大喜:“我保证不抢多了,肯定留一半给你做生活费!” “切,本帅哥不放水(手下留情)、你什么时候赢过我?” “嗨呀,小栗子(小家伙)调子蛮高哈!”伍胖子哈哈大笑,“不怕你调子高、打得你变熊猫!” 每到周末,潇湘茶楼的包厢就爆棚(火爆)。要不是仗着向旺泉的关系和“麻坛四帅哥”的名头,伍胖子根本就订不到雅间。 六点不到,麻坛四帅哥到齐了。 晚餐自然在雅间里吃,是茶楼配送的普通餐,费用已经包括在最低消费的688块里面了。 向旺泉对过江龙入选优秀毕业生大惑不解:“你和哪个院领导关系好?刘院长?鲁主任?” 过江龙哼哼哈哈地敷衍过去,笑着转移话题:“今晚子弹不多,只有2000发,我不会放水了哈,你们小心点!” 李茂德怪笑:“你那臭水平还敢起高腔?小鳖(小子),我会让你知道‘死’字的意-大利语是怎么写的!” 伍胖子嘿嘿乐:“我早就说了,不怕你调子高、打得你变熊猫!” 向旺泉傲然一笑:“用敌人的子弹打敌人,一向是我的绝招!” 四个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咋咋呼呼地开始打麻将。 就像各地有各地的方言一样,星城的麻将自然是带有鲜明的本地特色,多种多样的本地玩法让星城麻将充满了“不确定”的乐趣,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玩法是“全求人”——烂牌可以玩成天牌,仿佛乞丐变王子、乌鸡变凤凰; 爱打麻将的外地人一到星城就会迷上这里的玩法,而星城人去外地、绝对会对外地的玩法大摇其头。 四帅哥只打“小麻将”、赌注不大,10块钱一炮——也就是说,如果过江龙点伍胖子的炮、让伍胖子胡牌了,其他二人是不需要出钱的,而“炮-手”过江龙的最低消费是10块钱。 平心而论,这样的赌注在省城的麻坛根本就不算大,在潇湘茶楼那就更上不得台面——您去看看,哪个雅间和包厢需要服务员兑换零钱的? 他们的赌资要么是美-刀、要么是英-镑,最低级的也是面额1000的黄-牛! 他们拿100的红票子当零钱! 可是呢,您别看“四帅哥”这赌注小就认为输赢不大——在星城麻将“一拖二、砸双鸟”的玩法下,最小的一炮要50块,最大的一炮要670! 这还是在“上有封顶”的情况下! 如果是“自-摸”,那就是三方给钱,收获更大! 所以呢,即便是赌注不大、一场麻将打下来输赢个两三千块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手气不好,倒霉的“鸟”跟着您飞,那四千、五千都输得完! 于是啊,兜里只有2000多块的过江龙丝毫不敢大意——要是输光了还要别人打发的士费回去,丢人不丢人? 所以,过江龙聚精会神地打牌。 谁知道这下却出了大状况! 这状况让过江龙自己都大吃一惊! 第46章 麻坛第一帅 这状况让过江龙自己都大吃一惊——集中精力后,他的魂力能够“外放”——眼睛一瞪,他可以“看”清桌子上的每一张牌! 不对,不能说是看,也许用“感知”更准确? 不管是其他三人面前竖立着的麻将牌、还是码在桌子上那一礅一礅的麻将牌,桌上108张麻将,每一张过江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更怪异的是,随便一伸手、哪怕是手不接触麻将,他都知道那是什么牌! 过江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魂力”也太神奇了、竟然可以感应到每个麻将牌? 这样子打牌还有什么乐趣? 胜之不武嘛! 想不当赌-王都不行! 想不赢钱都难! 但是,他马上就发现自己错了:知道牌是一回事,真打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几轮牌一摸,过江龙就感应到伍胖子“听牌”了,“胡”三、六条,而下一张牌偏偏就是三条!在过江龙惊奇的目光里,伍胖子很嚣张地把那张“三条”拍到桌子上大叫:“胡了!自-摸!” 过江龙明明知道全部的麻将牌,但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伍胖子胡牌,不由得暗中起了好胜之心,一边付钱一边笑:“好汉不胡头三把!今天你输定了!” 李茂德附和:“头把就自-摸,肯定不是好家伙!” 向旺泉频频点头:“胡头把、欠尾账!” 这些都是星城麻坛的专业用语,如果您不是星城人,那您这会儿就涨知识了,呵呵。 伍胖子哈哈大笑:“本帅哥手气好,门板都挡不住!你们羡慕嫉妒恨也没用!”又举着钞票叫:“摸一摸、两百多!” 是的,10块钱的底子、经过“一拖二、砸双鸟”的玩法后,这一把自-摸就进账两百多块。 现在的伍胖子确实手气好,第二把牌才抓3轮、过江龙便感应到他又听牌了:一个六万、一个八万,要胡的牌是“卡”七万。 过江龙自己手里没有七万,上家的李茂德也没有七万,下家的向旺泉有两个七万,旁边还有一个九万,他需要一张七万或八万——巧就巧在这里,向旺泉正好抓了一张“卡”八万、凑成了“七八九一句话”,多出一个七万没用,自然是把七万打了出去——这就是“点炮”了,于是伍胖子又胡牌了! 怪? 有人说,人生如牌局,发牌的是老天、打牌的是自己。 其实这话不对,正确的说法是:人生如牌局,不但打牌的是你自己,发牌的也是你自己、不是老天! 不信的话就请接着看。 在知道所有麻将牌的情况下,过江龙是不可能去“点炮”的,但他挡不住别人的自-摸啊!于是,四把牌下来他输了150块。 过江龙倒也不急,一边打牌一边总结经验,慢慢地便有了应对的办法。发现了“魂力”新用法的过江龙就像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兴致盎然。 第六把的时候,伍胖子又早早地听牌了,胡五、八万,而正在这时,他的上家也就是过江龙的下家的向旺泉打了一张四条;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伍胖子又会是自-摸,因为下一张牌就是八万。但过江龙想到了办法,他手里有两张四条,本来是做三四五条和四五六条“两句话”的,这下眼看伍胖子又要自-摸,也就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喊“碰”,于是,那张八万就轮到向旺泉了,抓起来正好凑成一对,自然是不会打出去了。这样几轮下来,结果是李茂德点了伍胖子的炮——过江龙少输了最少50块钱。 【看仔细了哈,过江龙是不是在损人利己?是不是在死道友不死贫道?过江龙本性善良身具真正的慈悲、打牌时他为什么会做损人利己的事情?这是人生如牌局吗?这是人性吗?】 接连胡牌的伍胖子牛皮哄哄:“阿龙你还没上街(没有开胡)?今天晚上你就当个‘输得不亦乐乎斯基先生’算哒!” 过江龙切了一声:“生意还在做(牌局还在继续),你莫猖狂!” 向旺泉笑道:“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好的!” 李茂德大呼小叫:“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才是钱!” 四个人既打牌又斗嘴,玩的就是这种感觉。 风水轮流转,第九把的时候过江龙来了一手好牌,抓完牌后他归拢好自己的麻将,笑着摆出四张八筒:“看清楚哈,‘四喜’!” 在星城麻将的玩法里这便算是胡了一把,相当于自-摸,其他三家都要给钱。 李茂德不服:“你小子走狗-屎运了?今晚第一个四喜!” 向旺泉不屑:“切,恰劳保(吃低保)!” 伍胖子愤愤不平:“靠,水平很臭、手气来凑?” 过江龙笑着威胁:“你们给我小心点,我既可以做‘龙七对’、又可以做‘将将胡’!搞得本帅哥宝气来了,我就做个‘龙七对’的‘将将胡’!一把就搞定你们!” 回应他的是三根中指。 真的是过江龙运气来了,他几乎每一张抓的都是“将”——麻将麻将,是需要一对“将”才可以胡牌的,在星城麻将的玩法里,“将”是特定的2、5、8,不管筒、条、万,只要是2、5、8就算是“将”,只要手里的13张牌全部是“2、5、8”,那就是大牌听牌了——“将将胡”是最容易胡牌的大牌,只要是2、5、8就可以胡! 电影里说“拽得跟胡2、5、8万似的”,说的就是“胡牌张数多、胡牌机会大、所以人很拽”的意思,只不过这句话和星城的玩法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你才只能胡“万子”的2、5、8呢,而我却可以胡所有的2、5、8! 过江龙连连抓2、5、8,这样几轮下来他就“将将胡”听牌了。他把麻将牌一扣,牛皮哄哄地叫:“我看看谁长得不帅?谁长得不帅我就接他的炮!” 向旺泉是过江龙的下家,抓了个2万本来要打出去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一张6条,嘴里叫道:“切,‘将将胡’就了不起啊,老子打新章‘钻胎’!”(扎破你的轮胎让你漏气没法开车,引申为打没出过的牌让人家胡小牌来破坏另一家的大牌、从而让自己少输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却是没有反应,“钻胎”不成功,李茂德和伍胖子还没听牌呢。 伍胖子是个不怕惹事的主,打了一张5筒,嘴里叫道:“老子偏偏打‘将’,你有本事就胡噻!” “将将胡”一般是不接炮的,因为自-摸胡牌的概率太大了,于是过江龙嘿嘿地笑:“猪八盖(猪八戒)、蛮可爱,免你一炮!” 李茂德是过江龙的上家,捏着一张9条四处看:“给你们‘碰’!” 伍胖子急忙叫道:“碰!”这样一来过江龙就少抓一轮牌,自-摸的机会就减少一次。 李茂德抓起本该是由过江龙抓的那张9万打了出去,愁眉苦脸地说道:“靠,不是‘将’!” 过江龙哈哈大笑:“耍这样的小聪明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说着抓起一张麻将,嘴里叫道:“2、5、8!”翻开一看,果然是个2万! 向旺泉见过江龙自-摸了,于是动手去推牌,过江龙却拿出那“四喜”叫道:“莫急,我要来个‘将将胡’的‘杠上花’!” 看着两颗色子(骰子)欢快地跳动,向旺泉心里七上八下:这要真是“杠上开花”的话,那就不得了,输钱无数! 伍胖子不怕,他已经听牌了,敲着桌子叫嚣不已:“接工程接工程(抢杠胡)!” 李茂德有点小紧张、一边施展诅咒大法:“阿龙阿龙开不中,开中你就肚子痛!” 过江龙大为得意:“你也知道怕?迟了!” 搓手看色子、意气风发! 叮叮当当一阵响、两个色子终于停了下来,大家一看,一个三点、一个六点,总数是9。 过江龙心下一喜:倒数第九礅的两张牌都是“将”! 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过江龙把“杠牌”翻了开来:一张是2条,一张是5万! 完了,这可是三个大胡子,直接封顶! 过江龙大笑着继续翻牌看“鸟”——真是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一对7条、两只“鸟”全中他自己! 这下就赢得大了。 这把牌过江龙相当于胡了两次:一次是“四喜”,算小牌自-摸;一次是“将将胡”的“杠上花”、还是“花开两朵”!更扯淡的是,两只“鸟”全中他自己! 这把牌伍胖子是庄家,他咬牙切齿地丢出8张红票子:“找30!” 是的,这一把他要输770。 向旺泉和李茂德输的也不少,每人650。 过江龙这把牌进账2000多块! 向旺泉一边付钱一边笑:“小栗子,给你拿去买糖恰咯!” 李茂德挥着钞票叫:“给你去帮失足妇女接足咯!” 过江龙哈哈大笑、嘚瑟不已:“要我放水不?要我放水不?” 回答他的又是三根中指! 过江龙一边打牌一边总结经验。在知道所有麻将牌的情况下,输赢已经毫无悬念,才打了两个小时左右就赢了五千多。 过江龙笑着把钱塞进牌桌的屉子:“今天你们是不行了。为了不让你们受到更大的伤害,我看还是不打了?我请你们去吃夜宵,怎么样?” 资深牌友都知道一句话:输赢事小,过瘾事大!正在兴头上的三人自然不肯当“中途散棚岛先生”!(散棚,中途解散、散伙)。 李茂德牌瘾极大,典型的“瘾重大于体重”,挥舞着钞票叫:“本帅哥子弹多的是,有本事你来抢!” 向旺泉的麻将打得很稳,他输得最少、不到1000块——1瓶a酒都要1800呢,这输个几百块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所以也附和着说道:“今天周末,八点多就散棚也太早了点!” 伍胖子把桌子捶得“砰砰”响:“赢了就想跑?割了你叽叽!” 过江龙切了一声:“你成了‘宫本不胡先生’(根本不胡牌)还敢来找死?”又拍着牌桌的屉子说道:“看见没?我这屉子里的钱都满了,再打就要找服务员拿麻袋来帮我装钱了!” 三根中指这下快要指着过江龙的鼻子了! 好,那就继续打牌。 快十点的时候,过江龙的屉子真的装不下了,他把钱抠出来笑道:“有一万了?还打?” 李茂德从包里掏出一捆票子叫嚣:“打!老子这里还有一箱子弹(一万块)!” 伍胖子有点不解:“真是太阳碰见狗了,他怎么老是胡大牌?” 向旺泉见伍胖子有点丧气,笑道:“没子弹了?我借你一箱?” 过江龙一边数钱一边笑:“跟你们说实话——我牌打得好、是?我手气好、是?我人长得帅、是?赢你们太多我不好意思、是?不赢呢又对不起我自己、是?所以,请叫我‘麻坛第一帅、牌桌第一人’,ok?” 靠,你还可以再嚣张一点不? 三人这下不竖中指了,摁住过江龙抬起来就隔空往沙发垫子上丢! 打牌没打赢,打架总要搞定你! 呜哩哇啦爬起来继续打牌,过江龙才抓几轮麻将就大胡子听牌了,于是他悠闲地唱起了芙兰民歌《浏-阳河》,只不过把歌词给改了:“浏-阳河、拐过了九道湾,本帅哥的大胡子又呀听哒牌……” 伍胖子恨得牙痒痒:“靠,还蛮押韵哈!” 向旺泉已经听牌,牛皮哄哄地叫:“不就是个‘小七对’噻,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第47章 酒桌花木兰 过江龙确实是大胡子听牌了,而且还是大胡子的大胡子——龙七对,钓7筒。他手里有四个6筒,别人拿着7筒没什么用,所以他胡牌的几率很高。剩下的麻将里还有两个7筒,谁抓了都会打出来。 轮到过江龙抓牌,他抓起一张4万,想了想,把7筒打了出去,变成钓4万,因为下一张牌就是4万——向旺泉听2、5、8万,应该会打出4万放自己的“大-炮”。 过江龙一边丢7筒一边说顺口溜:“向老大,要小心,放我大-炮是肯定滴、不要怪我没提醒!” 好,这家伙自称是中文系的败类、那还真不是自谦——在中文系混了四年,诗词歌赋一概不精,别人是出口成章,他只会顺口溜。 向旺泉切了一声,抓起牌一看,是一张4万;他本来听2、5、8万,现在抓了一张4万没什么用,于是把4万丢了出去,嘴里叫道:“桌子上已经出了一个4万,我就不相信你钓‘绝章(最后一个)’!” 过江龙捡起那张4万、把麻将一推,哈哈大笑:“有命胡绝章!” 三人一看,面面相觑:靠,龙七对!大牌中的大牌! 向旺泉悻悻地付钱:“小鳖,你牛!” “要你小心你不信!”过江龙嘿嘿直乐,“不听帅哥言、打牌要输钱!” 不想继续大杀四方的过江龙悠闲下来,不再用“魂力”去感知麻将。打算放水的他左瞧瞧右望望,突然想起伍胖子头上的“云”是金包红的复合色,那其他二人呢? 过江龙转头去看李茂德,发现这家伙头顶的“云”也是复合色,也是金包红——靠,这家伙将来也会当官? 看完李茂德又去看向旺泉,过江龙这下迷惑了:向旺泉头顶的云基本都是红色,预示着这家伙官运亨通——可是,为什么在那“红云”上面有一朵小小的“黑云”呢? 这可是“死运”的标志! 向旺泉年纪轻轻身体健康,不可能马上就死,那、他头上怎么会有“死运”的标志呢? 想了一下,过江龙问道:“向老大,你家里是不是有长辈身体不好?” 向旺泉还没回话、李茂德就抢答了:“他爷爷住在我们医院,下了三次‘病危’!” 过江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又打了几把,向旺泉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听了一句就叫:“好,我马上来!”然后挂了电话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我爷爷不行了,我要去医院!你们——继续玩,可以打‘跑得快’!” 这还玩个屁啊玩! 三人送走向旺泉,商量了几句便决定去吃夜宵。 输惨了的李茂德和伍胖子异口同声地要求去“烧烤馆”,打死不去城南的烧烤一条街——输得那么惨输了那么多,总得吃点利息回来! “烧烤馆”在省城也是鼎鼎有名的夜宵场子。不同于城南的露天街边大排档,这里是室内烧烤,有中央空调伺候,有大功率的抽油烟机排气,温度适宜、环境整洁。 当然,这里的价格不是一般的高,一般人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来这里吃不一般的夜宵的;在城南的路边摊、人均消费50块可以吃到撑,在这里呢?不好意思,50块钱只够买5串烤羊肉! “烧烤馆”位于城郊结合部的“新省府”附近。为了促进城市的均衡发展,政府计划把办公地址从老城区搬到新城区。老大要搬家、小弟们自然要跟着挪窝,众多的下属单位纷纷在新省府附近修建新的办公大楼,于是新的“政-务圈”慢慢在成型。新省府附近现在虽然商业暂时没发展起来,但这里机-关单位云集、公-务员小区一个接一个,高档商品房项目成片开发、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牛二代和富二代是“烧烤馆”的主要目标客户群,至于过江龙这样的“山二代”,能来消费更好、不来的话人家也不稀罕——这可不是美好的“一个都不能少”,而是很现实很无情的一句话——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读者朋友们,请认清现实,很多时候你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就像过江龙相对于烧烤馆一样——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没什么人在乎我们怎么样。 这就是生活的真相。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们修为不怎么样。 如果你武力值足够高、影响力特别大、购买力超级强,三者之中你只要占据其一、那就没人敢不重视你,你所到之处肯定是鲜花掌声红地毯! 哪怕你不想,别人也会让你“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你也绝对能配得上王勃的那句诗——天下谁人不识君?! 也许你会说: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不需要得到别人的重视,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这当然没错,但是、连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都不需要拿出来我就敢肯定,如果你真那么想真那么做,你绝对不可能过得好! 我的初衷是想让大家活得好活得久,所以,建议大家尽可能去得到尽量多的人的认可,尽可能成为大家都需要的人! 切记:不是要你去取悦大众,而是建议你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 不但要成为家庭的顶梁柱、还要成为公司的骨干,最好能争取成为国之栋梁、成为民族脊梁! 这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能让你活得好、活得久。 不信? 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哦,也可以说——活久见! 嗯,接着讲故事。 过江龙李茂德他们进到烧烤馆时正好是晚上的十点半。舒爽的冷风混杂着各种调料的香味扑面而来,让李茂德舒服得直哼哼。望着明亮的馆内各种夜宵摊一字排开,伍胖子口水直流:“快,快!” 过江龙跟在伍胖子和李茂德后面,一边走一边看。 馆内的生意挺不错,每个摊位几乎都坐有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或许是个人素质比较高、或许是相互之间有忌惮,这里虽然不像咖啡馆和清那样宁静,但比起路边摊的闹腾与喧嚣、这偌大的烧烤馆内居然显得分外安静。 三人选了一个摊位坐下,李茂德火急火燎地喊老板来点单,他存心是报复——不管品种只看价格,不点对的、专选贵的! 看见过江龙心疼得不停地抽冷气、伍胖子乐得哈哈大笑:“老板,给我来6罐黑啤,要德-国原产!” 他那嚣张的大笑在这安静的馆内显得很是突兀,引得不少人侧目而视。 好,一场由笑声引发的拼酒发生了。 陈婷婷是余韵悠的死党兼闺蜜,今晚带了两个堂弟来这里吃宵夜,正无聊着呢、突然听见一阵大笑,循着笑声看去,只见过江龙正垮着脸在隔壁摊子呢! 陈婷婷大喜、掏出手机发微信:“悠悠,过江龙在烧烤馆,还有一个胖子和一个咪咪子眼,你赶紧带人来!”然后悄悄拍了一段视频又给余韵悠发了过去。 余韵悠立马回信:算了,本姑娘不计较了。 陈婷婷楞了一下,打字发送:两次都没搞到他,就这么算了? 余韵悠秒回:嗯。 陈婷婷不停揉脸:什么情况? 余韵悠:相亲才回家。老妈不高兴、陪她做面膜。 陈婷婷:出不来?那我去找他的麻烦!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酒桌花木兰! 陈婷婷发完微信把手机往包里一塞,搓着双手走到过江龙那一桌、拍着他的椅子大叫:“过江龙!” 三个男生愕然抬头! 李茂德眨巴了几下小眼睛,大喜:“陈婷婷——同学!” 过江龙却是大惊、侧着身子站起来:“陈婷婷同学……有什么事?”他已经认出了陈婷婷,这妹子和余韵悠那母老虎既在学院里追杀过自己、也在饭馆里埋伏过自己,他心下早就胆怯了几分,更何况陈婷婷是绝对的大-胸脯,丰满得吓人,他哪里敢看? 什么,你敢看? 陈婷婷表示:偏不给你看! “什么事?你欺负余韵悠的事!”陈婷婷霸气十足,“我是她的好姐妹,我帮她出气!” 过江龙腹诽不已:靠,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果然没错!正要开口,伍胖子却笑道:“好啊,欢迎光临欢迎骚-扰!说,汝、气将安出?” 陈婷婷冷哼:“学渣一枚你拽文?拽的还是文言文?怪不得这么胖,切!” 伍胖子落了下风,嘿地一声就要起身,李茂德却笑嘻嘻地抢话:“婷婷同学,既然你想出气,那就你定规矩、我们接招!” 过江龙恨不得踹他们一脚:靠,你们不但不息事宁人、竟然还在搞事情?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有公德心! 看着被死党出卖而一脸郁闷的过江龙,陈婷婷心情大爽:“好,那就按套路来——啤酒、我一你三!” 生意火爆的烧烤馆自然有专门的啤酒推销专员,不用他们开口便殷勤地搬了两件啤酒过来,一支一支摆上桌,整整24瓶! 来了心目中的女神,李茂德早就忘了吃夜宵的事情,急吼吼地刷存在感:“既然是按套路来,那就应该是1比2!婷婷美女,你的招、我接了!” 伍胖子听出味道来了,李茂德想钓妹子了,这从称呼上就看得出来:先是陈婷婷同学、后是婷婷同学,现在竟然变成了婷婷美女! 陈婷婷显然也发现了李茂德的小把戏,她白眼对着李茂德:“我找过江龙的麻烦,关你什么事?” 李茂德振振有词:“你是余韵悠的好姐妹,我是过江龙的好兄弟,你替余韵悠出招、我帮过江龙接招——不行?” 陈婷婷一时语塞,马上又怒了:“你出头?好,那你喝!” 李茂德等的就是这一句,开了啤酒仰头就喝,几口吞完后摇着瓶子对陈婷婷示威——吹瓶子! 陈婷婷毫不含糊,也是举瓶就吹、豪爽得无边无际! 拼酒开始,短兵相接! 男生在示威,女生不露怯! 你来我往,一瓶接一瓶! 过江龙和伍胖子看得目瞪口呆! 谁都知道,女人一般不喝酒、喝酒的女人不一般,酒量绝对是“千杯不醉”的级别!看陈婷婷这架势,两件啤酒根本就没放在她眼里! 伍胖子缩了缩脖子,悄悄出了烧烤馆、去外面的停车场从后备箱提了一对白酒进来——万一啤酒搞不赢就上白酒——总不能三个大男人输给一个女同学? 过江龙刚开始是心里惴惴不安:无论在哪里,拼酒都是一件极具观赏性的事情,是爱热闹的人们不可错过的重大喜庆节目,何况还是火爆的女挑男、一挑三?如果这样的拼酒发生在路边摊,必将引来大规模的围观!拼酒者的冲动再加上围观者的起哄和添柴加火、事情往往会越闹越大、最后彻底失控!但在这烧烤馆,过江龙发现这里的人仿佛是没看见这边的拼酒一样、就连烧烤摊的老板也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他们后就忙着烤生蚝;过江龙嘘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看二人拼酒。 望着抬头喝酒的陈婷婷,过江龙不由得质疑起了语文老师——谁说“波涛汹涌”是用来形容大海的?这陈婷婷的胸口就在波涛汹涌!谁说“巍峨耸立”是用来形容高山的?这陈婷婷的胸脯就是巍峨耸立! 靠,非礼勿视! 嗨,非礼勿视! 发育极晚的过江龙都被惊到了,闷-骚的李茂德更是被陈婷婷的波涛汹涌给刺激得豪情大发,他眼珠子都红了,一瓶接一瓶地往嘴里倒酒! 第48章 白眼与白酒 按照约定,陈婷婷喝8瓶啤酒就行,但李茂德要喝16瓶! 过江龙知道李茂德的强项是啤酒,喝个12瓶一般是没什么问题的,撑一撑喝14瓶问题也不大,再霸点蛮喝完这16瓶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但是呢,凡事都有万一,而且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那个“万一”!也不知道李茂德是怎么搞的,喝到第6瓶的时候还在豪言壮语、喝到第8瓶的时候就胡言乱语了,喝到第10瓶的时候竟然变得无言无语——只是机械地往嘴巴里倒酒! 过江龙发现情况不对,赶紧拉住李茂德:“别喝了!” 李茂德坚持把第12瓶喝完,人和瓶子一起摇晃起来,斜着眼睛看陈婷婷:“美、美女……还喝、喝不?”这混蛋,以为自己已经喝完16瓶了! 6瓶啤酒下去,陈婷婷的眼神也有了一丝迷离,使劲抿了抿嘴、挥手道:“算你过关!”她要留点酒量对付过江龙。 李茂德听说自己过关了,不由得打了个长长的酒嗝;过江龙赶紧扶他坐下——这家伙倒也不闹腾,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初战告捷的陈婷婷“咯咯”地乐,一指过江龙:“继续喝!” 伍胖子笑呵呵地从桌子下拿出一对白酒:“好啊,我们来白的!” 陈婷婷怒了:“死胖子,关你什么事?” 伍胖子拍着李茂德、笑道:“他说过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话!” 陈婷婷横了过江龙一眼:“哟,狐朋狗友还不少嘛?” 伍胖子拍着白酒叫:“一句话,喝不喝?” “喝!凭什么不喝?姑奶奶我就要一挑三!”陈婷婷转了一下眼珠,眼里的那一丝迷离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我刚刚喝了6瓶啤酒,要跟我喝你就先喝6瓶啤酒!” “切,那是你跟李茂德的事!”伍胖子一本正经地胡搅蛮缠,“我不当第三者!” 眼看着陈婷婷要发飙,过江龙连忙叫道:“这样,你们就不要再喝了——剩下的啤酒我一个人包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陈婷婷哪肯答应?死活拿话揪着伍胖子要他先喝6瓶啤酒。 伍胖子懒得和她啰嗦,找摊子老板拿来一摞塑料杯子一溜排开,开了白酒就“哐叽哐叽”地倒,两瓶白酒恰好倒满16杯,然后大气磅礴地对陈婷婷叫:“事、就是这么个事,酒、就是这么些酒,要喝就按套路来,如果不喝——你哪里来哪里去!” 这逼装得好!过江龙差点翘中指给伍胖子点赞!他知道伍胖子的酒量,啤酒不过6瓶、白酒最多5两——敢用5两的量来装一斤半的逼,不牛-逼敢装-逼,果然有当官的潜质! 伍胖子气势豪迈地装-逼,陈婷婷也不是省油的灯,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尽显嘴上功夫,烧烤都端上来7份了,酒却一滴没喝。 过江龙敲了一下桌子打断二人的撕-逼:“这样陈婷婷同学,白酒归我,啤酒归你,怎么样?” 这可是2斤高度白酒! 看见过江龙进了圈套,陈婷婷大喜着正要答应,伍胖子却叫道:“靠,总得给我留点!”然后便老鼠偷油一般端了两杯白酒过去。陈婷婷正要发飙,却见伍胖子又从自己这边倒了了一杯啤酒,以为他确实酒量大、在馋酒呢,也就不去招惹他,对过江龙叫道:“喝!” 那就喝。 一杯白酒下去,过江龙砸了砸舌头:没有a酒那么香,没有自家的坛子酒那样醇,勉强算不难喝。 陈婷婷看见过江龙吃了一块烤鱿鱼、第二杯白酒又下去了,这才开始拿杯子倒啤酒。 第三杯白酒下去后,过江龙开始全身冒汗——“龙上身”之后洗经伐髓的过江龙变成了“无垢体”,身体会自动调节摄入的各种物质的数量以达到平衡,一旦某种物质摄入过量就会自动排出,从而维持健康和保持身材,现在他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悉数打开,那些酒精被源源不断地排出、挥发开来——他嘴里喝下去、皮肤排出来,相当于没喝! 读者朋友们,如果你在酒局中看见喝酒就出汗的人,你可千万不要去挑战他的酒量,否则、趴下的人肯定是你! 我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趴下过几回——那时候年轻气盛,酒桌上称雄,不服就干,举着酒杯挑战四方,结果踢上了钢板! 呵呵。 眼看过江龙连喝8杯还面不改色,不知内情的陈婷婷暗暗佩服:这可是一斤白酒、还是53°! 伍胖子知道过江龙能喝,但从不知道过江龙的酒量到底是多少,于是伍胖子笑嘻嘻地左右逢源——拿啤酒敬陈婷婷、用白酒和过江龙碰杯。 于是啊,当余韵悠急匆匆地赶到时她看见的是这样一幅场景:三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过江龙满头大汗、陈婷婷面若桃花、伍胖子一脸笑意。 余韵悠飞快地瞟了一眼过江龙,顺手搂了陈婷婷一把、轻轻说道:“不喝了,回家。” 陈婷婷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指着过江龙说道:“帮你出气呢!我8瓶啤酒、他两瓶白酒!” 余韵悠花容失色,掩嘴惊叫:“两瓶白酒?”她上着水红色的短袖蝙蝠衫、下穿白色七分裤,抬手之时不经意露出腰间精致的皮带闪闪发光,晃得过江龙更加汗出如浆! 余韵悠闪亮登场,过江龙两股战战——天哪,母老虎! 魂力被冻结,全身缩成一团,大脑一片空白! 看见刚才还稳如磐石的过江龙突然变成了霜打的茄子,陈婷婷乐得“咯咯”直笑:“你也知道怕?喝!” 心神失守的过江龙连一丝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老老实实端杯喝酒。 余韵悠快速斜了他一眼,一边拉陈婷婷:“不喝了,回家。” 陈婷婷挣扎着不肯:“喝完就走,只剩这些了,不多!” 伍胖子见过江龙怕得要死,正要帮腔,隔壁的烧烤摊上有人在叫:“婷婷姐,电话!” 陈婷婷把酒杯塞给余韵悠:“你喝!”说完跑去接电话。 余韵悠赶紧放下酒杯:“不喝……不喝了……” 伍胖子切了一声:“事情是你们挑起来的,不喝完你好意思走?” 这下就把余韵悠给“将-军”了——人家陈婷婷帮你出头,你自己半途而废来个过河拆桥? 余韵悠犹豫了一下:“那这样,我喝完这些啤酒就走,你们的白酒就不要喝了!” 过江龙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反正看见余韵悠这母老虎他就脑袋死机,余光瞥见余韵悠抬手喝了一杯、他便下意识地也喝了一杯。 余韵悠吓了一跳、凤眼圆睁:“你还喝?” 见过江龙低头不语,余韵悠又问:“你能喝多少啊还喝?” 死机状态下的过江龙举起右手食指摇了摇,余韵悠以为他是说他有一斤的酒量,连忙说道:“一斤?你已经喝了一斤了,现在不喝了,下次再……” 过江龙还是摇着右手食指,嘟囔着说道:“……不是一斤,我可以一直喝……” 伍胖子“哈”地一声跳了起来:这逼装得超水平!却发现不是发飙的时候,只好趁势起身去透气;谁知道陈婷婷凑了过来,几句话下去就放大了伍胖子的酒精,他一边呵呵笑一边翻出了余韵悠揪过江龙耳朵的照片——好图要共享! 隔壁摊子上,过江龙的回答让余韵悠也有点生气:你不吹牛会死啊?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呢,老实个鬼!反正我喝完这些啤酒就走,懒得理你! 于是,她翻白眼、他喝白酒。 白眼里有妩媚、有嗔怪,白酒里有白酒、有白酒…… 他们两个在这边喝闷酒,那边的陈婷婷和伍胖子却热闹起来:一张张照片被点开,一个个小视频被播放,看见余韵悠使劲地拨弄过江龙的脑袋、狠狠揪过江龙的耳朵,陈婷婷笑得花枝乱颤,赶紧加伍胖子的微信发图片发视频;然后二人又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过江龙和余韵悠拍照,拍一张两人点评一番、再拍一张又点评一番。 过江龙一直不敢抬头,只要感觉到余韵悠在喝酒,他立马就喝一杯——余韵悠喝酒不像陈婷婷那样牛饮,她小口小口地喝,斯文而幽雅——几轮下来,好家伙,余韵悠的啤酒才喝一大半呢,过江龙的白酒就全喝光了! 余韵悠真被吓到了——2斤高度白酒、就这么喝完了? 看见过江龙脸上豆大的汗珠,余韵悠赶紧把桌上的餐巾纸推给他:“你……没事?” 过江龙咧了咧嘴:“没事。”机械地拿了纸巾擦汗。 余韵悠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喝这么多白酒的人,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真的没事?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 “真没事。”过江龙把一包餐巾纸用完才把头上的汗擦干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满血复活了——不对,脑袋还是死机。 余韵悠见他脸色不变举止正常,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很是奇怪过江龙为什么总是低着脑袋,于是问他:“你喜欢低着头和人说话?” “我和女的说话才低头……” 余韵悠的丹凤眼里全是好奇,白嫩的银盆脸熠熠生辉:“和女的说话才低头?为什么呀?” “怕。” “怕?”余韵悠的好奇变成了惊讶,“为什么怕?”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了要躲开……”过江龙一个字一个字地背歌词。 余韵悠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笑,又问:“那你姐姐过江虹、你干妈王凤萍,都是女人,你怎么不怕?” “她们不在山下,在我心里。” 这…… 余韵悠接不下去了,转移话题:“你那学士帽还要不要?” “你给、我就要;不给、我就不要。” 这下余韵悠是彻底无语了! 见他们二人僵住了,伍胖子和陈婷婷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陈婷婷把才拍的照片翻给余韵悠看,一边挤眉弄眼:“有点意思哈!” 余韵悠白了她一眼:“删了!回家!” 陈婷婷捂着手机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去买单,连伍胖子都拦不住她。死机状态的过江龙直到出了烧烤馆扶着李茂德钻进的士,才明白自己今晚的夜宵是白吃白喝。 余妈妈望着过江龙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开车送陈婷婷三姐弟回家。 余妈妈沉着脸开车不说话,不时看一眼一脸晕红的女儿;陈婷婷坐在余韵悠后面、不停地拍余韵悠的肩膀、笑眯眯的眼睛里尽是话;余韵悠侧头斜了陈婷婷一眼,陈婷婷立马停了笑、两个眼睛很是辛苦地眨巴眨巴。 不久后陈婷婷到家了,都顾不上洗澡就发朋友圈——今天晚上,有点意思! 九宫格里的图片是烧烤馆的大门,门外一溜豪车,其中有她自己的红色豪车,而余韵悠老妈的白色豪车分外醒目。 余韵悠看见了陈婷婷发的朋友圈,她没有点赞、默默地换了瑜伽服开始练瑜伽,一会儿下腰一会儿盘膝,一边练瑜伽一边看一个学士帽,然后一个高难度的踢腿、脚尖把那学士帽踢飞了! 过江龙不知道自己的“脑袋”被踢飞了,但他今夜睡得不好,尽管有众多的慈悲与魂力让他隔绝了外部事务(外部能量)的侵扰,他还是有点心绪不宁,情窦未开的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肉身体在觉醒想繁衍后代,也不知道就像歌词唱的那样——老虎已跑进他心里了。 第49章 他们夫妻相 第二天是周六。 上午的十点半,伍胖子接到了余韵悠的电话:请他把学士帽转交给过江龙。 伍胖子还赖在铺上睡懒觉呢,听说是这事,便哼哼唧唧地不肯答应:开什么玩笑,老子是胖子,不是傻子!你想找过江龙那你直接去找呗,拿我当什么梯子?每人一本《同学通讯录》、你又不是没有他的号码! 余韵悠好像也不强求,再次要伍胖子转告过江龙去找她拿帽子。 伍胖子打着哈欠:“转告倒是没问题,不过他最近都没空——这两天他干爸的公司搞内部股改,他要陪他干爸去见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的人;下周开始他要忙房子的装修——300多个平方,估计忙到月底都搞不完!然后他要回雪峰山老家去上班……” 听着余韵悠客气地道谢挂电话,伍胖子微微摇头。 昨天晚上陈婷婷说过江龙和余韵悠有“夫妻相”——过江龙是国字脸浓眉大眼、余韵悠是银盆脸丹凤眼,典型的夫妻相——所以陈婷婷想撮合他们到一起! 把过江龙和余韵悠撮合成夫妻? 在伍胖子看来,这几乎是场不可能实现的彩票梦! 什么是彩票梦?买彩票的人都梦想着中大奖,但真正中大奖的又有几个? 买张彩票就想中奖?做梦去! 中奖不可能,中风还差不多! 别人或许不知道余韵悠家的底细,在工商系统上班的伍胖子却知道得很清楚——余韵悠老爸开了家外贸公司,生意做得很大,专门出口中高档瓷器,每年申报的出口金额都是大几千万,还是美-金! 余韵悠之所以没去外地读大学,是他们家想让她接班。 你是上班族、她是接班族! 余韵悠是典型的“富二代”,而过江龙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山二代”!别看网络小说上总有“穷屌-丝逆袭白富美”的桥段,但您在实际生活中睁大眼睛去仔细看,真有这样的好事吗? 没有,一件都没有! 起码伍胖子自己这二十几年是没看到过。 相反,爱看绯闻爱看八卦的伍胖子倒是对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白富美大闹屌-丝男老家”的新闻记忆犹新:上-海的一个白富美与一个来自某省出身农家的大学生谈恋爱,在上-海的大城市、那“富二代”与“农二代”的恋爱还算甜美,然而,任何故事都有然而——春节放假、白富美兴冲冲地跟男票回农村老家,然后矛盾就爆发了:白富美根本无法忍受落后与贫穷,坐不愿意坐、嫌凳子脏,吃不敢吃、怕不卫生! 好,故事的结局您用脚后跟都想得到——不对,这不是故事,这是真事,有图有真相、还是那白富美自己发的呢。 爱情性-感、生活骨感,这是最真实的现实。 不但在现实生活中很难见到“富二代女”与“贫二代男”的幸福婚姻,伍胖子甚至还研究过中-国古代的四大爱情传说,得出的结果让他沮丧——“富二代女”与“贫二代男”的“结合”很难幸福! 《天仙配》怎么样?七仙女主动嫁给穷小子董永,小日子才过几天呢、七仙女就被押回天庭,董永痛苦哀嚎满地打滚,女人在天、男人在地——典型的天上-人间,幸福吗? 《牛郎织女》怎么样?织女半推半就嫁给牛郎,孩子都生了两个,结局却是二人隔河相望、千百年来两地分居,找个酒店开房夫妻团聚都不行——美满吗? 《梁山伯与祝英台》?男女主角都挂了!更凄惨了对不对? 《白蛇传》美满不?如果您想您家娘子被压在雷峰塔下您就去羡慕许仙! 什么?你“只想一朝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嗯,这话伍胖子在某“一夜情”网站上看到过,堂而皇之的约-泡口号嘛! “富二代女”对上“穷二代男”,就是《红楼梦》里面说的: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根本就合不到一起去! 如果硬要去“合”,那绝对会是:一个是枉自嗟呀、一个是空劳牵挂! 《红楼梦》为什么名垂青史?因为它把真实的生活进行巧妙处理达到艺术升华而引人共鸣,网络小说为什么昙花一现?因为大多没有生活的积淀在凭空臆想生搬硬套不能“文以载道”。 伍胖子知道过江龙获得了a酒集团的报酬和奖金,虽然不清楚具体金额,但他敢肯定过江龙现在最多只是百万身家的“星星”级别——就算给你在后面加个“0”,你也只是千万身家的“月亮”级别!千万身家够牛叉了?可是,那又怎么样?余韵悠她们家早就是亿万身家的“太阳”级别了!而且红彤彤的“太阳”还不止一颗! 一只月亮对几颗太阳,烤不死你?! 余韵悠家里有钱,陈婷婷更是不简单,她可是“花炮大王”的女儿,家里有一个上市公司市值几十个亿,巨富加巨-胸,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伍胖子觉得陈婷婷想撮合余韵悠和过江龙那纯粹是“富人多做怪”! 做为好朋友,伍胖子也希望过江龙过得好,但他真不看好余韵悠与过江龙会“好”!就连伍胖子自己,对余韵悠和陈婷婷这样的“富二代女”也是敬而远之,财富差距太大了啊!就算娶了个富二代女,好,您想想看——在外要顶着个甩不掉的“吃软-饭”的帽子,在内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就连晚上想做一些爱做的事情都要看对方的脸色,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在伍胖子看来,余韵悠是大城市的金丝鸟,过江龙是雪峰山的灰麻雀,金丝鸟初见灰麻雀当然会有一点“好奇”——也就仅仅是好奇罢了,好奇过后必然是祝你“好运”,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不同的圈子怎么可能相容? 平行的直线怎么可能相交? 白富美与穷屌-丝怎么可能幸福? 为了把事情消灭在萌芽状态,为了让过江龙不受伤害,所以伍胖子在和余韵悠通话时特意强调了过江龙即将回老家山窝窝去上班的事情,这其实就是在暗示余韵悠:你们之间不但隔着一座财富的大山,还有一条城乡的鸿沟! 伍胖子一边想事情一边起床,慢吞吞地拉开窗帘,看见外面在下雨,赶紧手忙脚乱地关空调:这要是被老妈发现、绝对会来个“十二级唠叨”——话如倾盆大雨、气如十二级台风! 伍永刚和刘春喜两口子都是八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在工商系统工作多年,虽然不能说是两袖清风,但也洁身自好不贪不占;他们一家三口名下有三套房子,一套是单位的福利“房改房”、一套是单位的集资建房、一套是为伍胖子将来结婚而预备的商品房。 做为省城的厅级干部、这样的家底确实不算丰厚,至于存款,那就更加寒酸了、只有32万,还被伍胖子一把薅了30万去炒股。 至于车子——呵呵,不怕您笑话,伍胖子的车子价值400万、单位是“分”,二手车市场淘的! 这么一说您肯定就明白了:绝大部分的存款被儿子扔进了股市、刘春喜能不成天盯着股票吗?家里只有2万块的存款了,对于下雨天开空调的浪费能不唠叨吗? 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伍胖子有点郁闷:自己好歹也算是干部的子女,怎么就潇洒不起来呢?网络小说里不是都讲牛二代们开名车泡美女吗?难道我是个假的牛二代? 老妈在外面敲门,催他吃午饭。 今天餐厅的气氛有点沉闷,伍永刚端着碗默默地吃饭,刘春喜只给儿子夹菜、也不说话,伍胖子心里有事、也不开口。 看着伍永刚吃完饭进了书房,刘春喜笑了,拿着筷子往上举了举,喜滋滋地说道:“你老爸…” 看来还是阿龙说得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短暂的潇洒不如长久的自由!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做事,比什么都重要! 靠,怎么又想起那个死阿龙了? 伍胖子临窗远眺,窗外雨潺潺,大水浇星城。 一到大雨天燕子窝巷就乱哄哄地热闹起来,东家漏雨西家进水,各家各户都忙着和雨水战斗。这不,您来听听? “老公,厨房这里漏得厉害、都漏进锅里了,快点拿盆子来接水!哎呦,我是炒菜呢,漏这么多水到锅里、又不是炖汤!” 好,这是星城堂客们的幽默。 “妈妈,这里漏雨,我的作业本打湿了……” 这是乖学霸的委屈。 “哈哈,雨水进了屋,发财靠得住!” 这是大无畏的乐天派! “你啯扎(这个)堂客们咯,要你多买几个盆子你硬是不听!现在好噻,晚上睡水-床!” 这是气急败坏的埋怨。 …… 听着这些或幽默、或委屈、或乐观、或埋怨的话语,过江龙笑嘻嘻地往家跑。 杨二端说他放了五个盆子接雨水,过江龙这会儿便是回家倒水。他提着桶子楼上楼下一圈下来,桶子就满满一桶的水。 忙完自家后过江龙往刘娭毑家跑,进门时发现居委会的干部何阿姨在帮刘娭毑倒雨水——95岁的刘娭毑不但是燕子窝巷的老祖宗,还是居委会的重点特护对象。 刘娭毑正在翻箱子,看见过江龙进来便笑眯眯地叫他给何阿姨泡茶。过江龙泡了三杯茶,三人边喝边聊。 望着刘娭毑从箱子里翻出来的那些旧衣服、何阿姨直皱眉:“刘娭毑,你这些衣服收了几十年了,每年都翻出来洗、每年都翻出来晒,何必呢?又不是没新衣服穿!” 刘娭毑指着旧衣服慢吞吞地解释:“这是我老倌子(老公)的,这是我崽的,这是我屋里妹子(女儿)的,这是、这是……”指着那件旧中山装、老人犹豫了半天才说道:“……这是‘快手刘’的。” 何阿姨与过江龙都明白了:老人家收藏的哪里是旧衣服啊?分明是对家人的思念! 何阿姨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微微吹了一口茶便告辞离开。 过江龙见老人情绪有点低落,便笑道:“娭毑,‘快手刘’是哪个咯?头一回听你讲。” “我也不晓得他的具体情况。”刘娭毑摇了摇头,满头白发银光生辉。 第50章 慈悲这样来 “我也不晓得他的具体情况。”刘娭毑摇了摇头,满头白发银光生辉。 “有40年了?对、40年了——那天大清早,我在湘江的河滩上摘蒲公英给满婶子煮水喝,看见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泡在河里、身边的水都是红的,肯定出了好多的血!我看他还在动、就把他拖了上来……后来他在我这里住了半个月,走的时候留下这件衣服、还有一个lx像章,说给我做纪念——你看咯……” 过江龙笑着接过刘娭毑递来的旧衣服:“40年前的中山装啊。现在穿中山装的人不多了,是可以做纪念品了!” “他说做纪念的不是衣服,是这个像章!”刘娭毑颤抖着手从中山装的口袋里取出一枚瓷质像章,“你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过江龙接过像章笑道:“40年前是1972年,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像章很流行——咦?” 过江龙虽然是90后,但对lx像不陌生——可是,这枚像章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怪! 不是怪异在精美的白瓷质地,也不是怪在历经40年还没有生锈的金属别针,更不是怪在别针下面“001”的数字编号——那、是哪里怪?难道是头像? 刘娭毑不说话,静静地望着过江龙拿着像章翻来覆去地研究。 终于,过江龙发现这枚像章有点怪异的原因了: 天啦,这是一枚错版的像章?! 过江龙不怕,看见刘娭毑怕得不行便笑着安慰:“娭毑,没事,现在不比以前了,现在的政策很开明,没事,啊?”说着顺手把像章别在t恤上,挺直了胸膛笑嘻嘻地问:“娭毑,好看不?帅不帅?” 刘娭毑被他那孩子气的模样逗乐了,笑了一下又皱眉问道:“真的没事?” 过江龙自然是拍胸脯保证没事:不就是40年前的一枚错版像章嘛,谁吃饱了撑的来追究?有错版的邮票、有错版的钞票,有错版的像章也不奇怪嘛对不对? 在过江龙的再三保证下,刘娭毑终于放下心来,慢慢给过江龙讲“快手刘”的故事:“……我拖他上来的时候他很清醒,扶他回来后他说他姓刘,名字没告诉我——他要我救他,他自己开了方子给我、要我去帮他抓药。我看他遭孽(可怜)、和我屋里儿子差不多大,就想帮他咯,起码要养好伤噻,对不对?” 过江龙赶紧点头:“后来呢?” “……后来啊,第二天居委会的人来问情况,我就讲他是我外甥。”刘娭毑自嘲地笑了笑,“我老倌子的外甥确实姓刘……” 对于老人家当年善意的谎言,过江龙自然是连连陪笑。他后来才知道:就因为这个善意的谎言、刘娭毑背了几十年的思想包袱,也因为这真正的慈悲、让刘娭毑身体健康子孙兴旺! “……过了七八天,他看见我找高满嗲借钱,就拿钱给我,都是‘拾块’的大票子——那个时候、十块是最大的票子,你晓得噻?” 过江龙笑嘻嘻地点头。他见过“钱币收藏”,最小面值的是1分、最大的是面值10块的“大团结”。 “……他当时给了我120块钱,说用来抓药,后来走的时候又给了480块!我没要那480,他就说把像章送给我做纪念——我当时没仔细看,就收下了咯。后来才晓得他还留了这件中山装,里面有480块钱……” 过江龙笑着点头:600块钱在40年前的1972年应该算是一笔巨款,用身上所有的钱来报答救命之恩,倒也说得过去了。于是他又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我去洗那件中山装,发现了那480块钱,在钱里面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有他的话:阿姨,我叫快手刘。像章不要轻易佩戴。” “这错版的像章在那年代是要掉脑壳的事,当然不能戴噻!”过江龙切了一声:“后来呢?” “后来就冇得联系了。”刘娭毑见过江龙动手去取像章,连忙说道:“你不怕噻?不怕就送给你——我还是有点怕!” 过江龙哈哈大笑:“娭毑,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戴着帅不帅的问题!帅、我就要,不帅、我就不要!” 黑色的t恤佩戴白底的像章,倒也有几分别致。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帮刘娭毑做家务的钟点工阿姨来做晚饭了,过江龙挥手给了刘娭毑一个飞吻,在刘娭毑的笑声中他戴着像章笑嘻嘻地去高满嗲家,发现大门紧闭,于是回家拿了一把零钞去买菜。 菜场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 这个菜市场很大,属于“街道办”级别的大市场,比“居委会”级别的菜场大了好几倍。过江龙在一排排的菜摊之间穿梭,买了一条草鱼、一只三黄鸡、一个卤猪舌和两样小菜,最后跑到一家调味品店叫道:“蒙老板,来块桂皮!” 一个黑瘦的汉子从货物堆里起身、笑着递给过江龙一大块桂皮,不说话,挥了挥手,意思是送他了。 过江龙自然是不肯:都是讨生活找饭吃,谁都不容易啊。 他双手提满了塑料袋,费劲地从牛仔裤的右前袋抠出20块钱递了过去。 蒙老板不肯收钱,二人正拉扯着呢,店里跑出一个小不点,欢呼雀跃着扑了过来,欣喜大叫:“阿龙叔叔,阿龙叔叔!” 过江龙笑得嘴角靠近耳根子了,赶紧放下塑料袋,弯腰去接小家伙:“蛮蛮!” 小家伙蹦进过江龙的臂弯,“啪”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过江龙乐得眉眼都是笑,却摇着脑袋夸张地叫:“耶,臭死了臭死了!” 小丫头不满意了,把过江龙的头发揉成了一个鸡窝! 过江龙哈哈大笑,把小家伙在两手间颠来颠去。小丫头搂紧了他的脖子,欢快的笑声撒满菜场。 看他们笑闹了一阵,蒙老板把女儿接了过去,对过江龙说道:“阿龙,钱不要放在后面口袋里——这里好多扒手!”这年月尚未流行移动支付,日常购物人们大多使用现金,如果把钱放在后面的裤袋、那几乎是给扒手送钱。 过江龙下意识地双手摸向牛仔裤的后面口袋,立马愣住了:两只口袋里都有东西!掏出来一看,靠、都是红票子! 过江龙素来没有把东西放在裤子后面口袋的习惯,他也清楚地记得刚才没带红票子来买菜——昨天晚上打牌赢了钱,一大把的零钞有260块,他只拿了那些零钞来菜场。 “这不是我的钱!”过江龙举着红票子叫道,“谁掉的钱?” 周边菜摊上和隔壁店铺里的人都笑了,就连上幼儿园大班的蛮蛮小姑娘都笑话他:“阿龙叔叔好笨哦,掉钱只会掉到地上,不会掉到口袋里!” 蛮蛮说得对哦! 过江龙却更迷糊了,改口大叫:“谁把钱放我口袋里了?” 周边的人笑得更欢了——只看见把钱往自己口袋划拉的、见过谁把钱悄悄塞进别人口袋的? 一个摊子的菜贩子笑道:“我说是我的,你给我不咯?” 过江龙无语了。这钞票没名没姓、又不会开口说话,谁知道主人是哪个? 蒙老板的老婆从店里走了出来、笑道:“肯定是你记错了。” “真不是我的钱!”过江龙再次确认,“要不,我送到警务室去?” 周边的菜贩子齐齐“切”了一声,一个四十来岁的菜贩子叫道:“送给他们?不出三天他们就拿去买烟买槟榔了!” 过江龙没招了,捏着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蒙老板支招了:“你数一下有多少?说不定就能回忆起来。” “这绝对不是我的钱!”过江龙说得斩钉截铁。 蒙老板只好把女儿交给老婆,接过钱数了一遍,2000块。 “哪个会冇声冇息给你咕多钱?”蒙老板一边把钞票塞进过江龙的口袋一边说道:“肯定是你自己忘记了!” 是啊,谁会无缘无故、悄无声息给自己这么多钱? 过江龙正扯耳朵呢、伍胖子打电话来了:“晚上请我吃饭?” “我在菜市场买菜,你来就给你加双筷子。” 伍胖子听出过江龙的情绪不太对,问道:“活盖咯(怎么了)?有事?” “口袋里多出2000块钱,不晓得是哪个的……” “我的我的!”伍胖子欢快地大叫。 “老子一铲子铲死你!” 挂掉电话,过江龙有了主意。他把那2000块钱塞进蒙老板的手里、提了塑料袋子就跑,蒙蒙细雨中飘来一句话:“给蛮蛮读书!” 蒙老板愣了一下,望着远去的过江龙,笑了;他把钱交给老婆,自己进店收拾了一包的八角、草果、香叶等调料,又拿了那块大桂皮,大步朝燕子窝巷走去。 过江龙和蒙老板两口子都没想到,就因为过江龙最后的那句话,导致一个温馨而美丽的误会产生了。 读者朋友们,你们知道是什么误会吗? 蒙老板叫蒙德、桂省壮族人,他的老家和过江龙的老家只隔着一座大山——大山的北边是芙兰、大山的南面是桂省,狭窄的盘山公路环环绕绕连接着大山两侧的人们,语言相通、风俗相似,大山两侧的人们世代往来,根本就不觉得是跨省,反而觉得是老乡。蒙德讨(娶)的老婆就是雪峰县的,他们两口子和过江龙一样,都是大山的子弟。 盘山公路是弯弯绕绕,但大山的子弟却是直心肠:你好心送我东西、我就开心接着,再用我的所有、感恩你的盛情。 傍晚的细雨里,蒙老板用衣服遮住调料在小跑,脸上的笑比雨水还多;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小贩、没有省城户口,如果想让女儿在省城读书就需要缴纳一大笔“择校费”,否则只能像其他菜贩子那样忍痛把孩子送回老家去读书!为了不骨肉分离,蒙德两口子省吃俭用了好几年,现在有了阿龙的钱,蒙德确信女儿可以留在省城读书了——为了让我接受那2000块钱,阿龙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真是难为他了。 临近傍晚雨越下越大,过江龙提着菜跑步前进,回到燕子窝巷1号时全身都湿透了。 换了件衣服后过江龙忙碌起来,煮饭洗菜、砍鱼剁鸡。 蒙德也没打伞,把调料抱在怀里冲了进来,丢下东西就走。过江龙放下菜刀追出去,发现他早跑远了。 过江龙正扯耳朵呢,杨二端和杨子猛回来了,两个快递小哥骂骂咧咧地说鬼天气、耽误送快递。 吵吵嚷嚷闹了一阵,伍胖子扛着一件啤酒雄赳赳气昂昂地进来了。 好,杨二端的“大厨”时间开始了——先上桌的是鱼,再上桌的是鸡,接着是煎蛋,又炒了两个小菜,最后把卤猪舌一摊,搞定! 然后,两双筷子——四条光棍的晚餐时间开始了。 杨子猛是杨二端的堂哥,性格豪爽而急躁,几乎是杯到酒干,和伍胖子喝得极为嗨皮。 读者朋友们,你们想到是这样的误会不? 刘娭毑那真正的慈悲、让你们悟到了什么?过江龙解决了刘娭毑几十年的恐惧,这就是真正的慈悲,对?他“甩锅”甩出去的2000块钱无意中改善了蒙德一家三口的境遇,也是真正的慈悲,是? 第51章 雪峰山的龙 薄暮兼细雨,菜香催酒香。 杨二端边吃边要过江龙下载微信,说比打电话和发信息便宜。 伍胖子大声嘲讽过江龙:“这年月,没个微信都不好意思上街!” 过江龙切了一声:“我只看见你用灰信摇美女!”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掏出了手机,因为杨二端的话比伍胖子的话更可信。伍胖子早在去年就要他下载微信,说微信已经在年轻人中流行开了,过江龙一直是嗤之以鼻:一款聊天软件而已! 他一直把微信叫做“灰信”、就像小孩子把飞机叫做“灰机”,普通话不标准还要傲娇——老子是“山二代”,就这么叫,活盖咯你(你想怎么滴)? 呵呵。 看见过江龙同意下载微信,伍胖子一把抢了过江龙的手机飞快地划拉,很快就完成了下载,又从通讯录里翻出几个号码加为好友,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把过江龙拉进了一个微信群。 等他忙完了、过江龙接过来一看,发现自己的“微信昵称”被伍胖子设定为——死阿龙! 过江龙大怒:死胖子,设定为“帅阿龙”你会少块肉啊? 靠,不给你几拳头你不知道老子是“活阿龙”! 于是啊,闹哄哄地干架,闹哄哄地喝酒,闹哄哄地拌嘴,然后,四条光棍、哦、四位大侠最终确定了过江龙的微信名——您坐稳了,千万不要被吓到,过江龙的微信昵称是——雪峰山的龙! 威武?牛叉? 对于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号,过江龙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是,还没等他喝酒庆祝呢,“叮”地来了一条微信:狗屁雪峰山的龙,明明就是雪峰山的虫! 过江龙怒了:“娘的个铲子!这个‘我爱2、5、8’是哪个咯?老子一铲子铲死他!” 然后又来一条微信:雪峰山的虫?应该叫雪峰山的毛毛虫! 过江龙继续怒:“娘的个铲子,这个‘风吹竹不摇’是哪个?老子一铲子铲死他!” 伍胖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差点从凳子上摔倒!他知道过江龙是真的生气了——只要过江龙骂“娘的个铲子”,那绝对是气到不行! 接着来的微信是:雪峰山的毛毛虫?检查一下,毛长齐了没有? 这条微信算是戳中了过江龙的肺管子——这家伙发育得晚,都快22岁了还没有梦-遗,嘴巴上只有茸毛没有胡子、连剃须刀都没买过一把,被李茂德嘲笑成是“天生的太监”,被陈浩气说成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现在被人说了出来他自然是烦躁到不行,气得一蹦三尺高:“老子铲死你!” 再来一条微信:“建议把‘雪峰山的龙’改名为‘雪峰山的凤凰’!因为山里没有龙,山窝窝里只能飞出金凤凰!” 靠,这是要我“男人变女人”的节奏? 过江龙继续怒,还是铲! 又来一条微信:“建议改名为‘雪峰山的野鸡’!因为龙凤只是传说!山窝窝里不可能飞出凤凰,只可能飞出野鸡!” …… 群里的信息滚滚而来,过江龙发现自己的铲子不够用了! 正嚷着要退群呢,“叮”地浮出一条消息:什么时候来拿帽子? 过江龙立马脑袋死机——母老虎余韵悠申请加为好友! 愣了好一会,过江龙才按照提示加了余韵悠为微信好友,又回信道:“今晚八点?” “今晚雨太大。” “哦,那就改天。” 伍胖子在一旁看着,嘿嘿冷笑:“死阿龙,什么‘雨太大’咯?她的意思是要你去约她!” 不解风情不懂爱情的过江龙一阵愕然:还可以这样理解? 愕然之后是恼火,那火不知其所起、却被啤酒浇得更旺,过江龙气呼呼地叫:“那个‘我爱2、5、8’是哪个咯?老子找他算账!” 还能是谁? “瘾重大于体重”的眯眯子眼、成天口花花的李茂德噻! 在伍胖子的巧舌如簧下,过江龙给向旺泉打电话:“向老大,落雨天、打牌天,有空接见一下我们不?” 在“麻坛四帅哥”里,向旺泉官瘾最大、最好面子,这会儿被过江龙奉承了一句他立马乐得哈哈大笑:“好说!你们七点到潇湘茶楼去,我来安排!” 就这样,过江龙的爱情还没来得及发芽就被伍胖子一脚踩进了土里,上面压着108张麻将牌。 但是,小草必将发芽,该来的终究会来。 今晚的这场雨确实有点大,刮雨器根本就刮不赢!伍胖子把价值400万、单位是“分”的老爷车慢吞吞地开到潇湘茶楼停好,二人便大呼小叫地往大厅里冲,正像狗一样地抖落身上的雨水呢,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过江龙?” 过江龙转头一看,立马大脑死机——余韵悠的老妈、邵敏! 邵敏的话像风中的雨:“你们也来这里玩?” 过江龙规规矩矩地叫阿姨,老老实实地答话。 “哦,你们玩。我们还有事,先走了!”邵敏说完便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走。 望着上楼的过江龙和伍胖子,那男人好奇地问:“今天嘛怪事唻?你轻易不和别个打焦呼、今天嘛和甲乃几崽崽打焦呼唻?”【衡-阳方言: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你轻易不和别人打招呼、今天怎么和一个小男孩打招呼?】 邵敏的回答像天上的雷:“什么怪事,你女儿这几天玩的那个学士帽就是他的!” “是他?” 邵敏用伞遮着老公上车,自己又从另一侧上车,收了伞后她点开手机给老公看照片。看见视频里女儿在蹂躏过江龙的脑袋、在揪过江龙的耳朵,余国良连连摇头:“咕嘛要得唻!一甲妹几咕泼泼,哪甲乃几敢讨几做老婆?你莫太惯喜几了!”【这怎么要得?一个妹子这么泼辣、哪个男孩子敢娶她做老婆?你不要太娇惯她了!】 “我哪里惯喜几?几啯脾气像你像死火哩!冬瓜讲毛糗甲种!” 【我哪里娇惯她了?她的脾气是像死了你!冬瓜之所以长毛——是种子不好的原因!】 “好好,丑的像我、好的像你!”余国良转移话题,“你要你大哥赶紧想办法抽身,上面有风声,还要严查衡-阳h选的事情!” “他说应该没事,他只收了一万多块钱。” “一分钱都不能收!要他赶紧退了,否则乌纱帽保不住、还有可能进去!” 余国良说着便发动车子,两道雪亮的灯光下暴雨如注。 而在此时,潇湘茶楼的一间设备房内,一个黄头发的满哥指着监控视频里的过江龙、叫道:“海哥,就是他!今天下午在菜市场戴像章的就是他,我和坨坨一共给了他2000块!” 朱延海点了点头:“你把他照片发给我,我去查查看。” 过江龙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余国良和朱延海纳入了调查的范围,在摆脱了余韵悠老妈的视线后他满血复活了,和伍胖子兴冲冲地走进包厢,发现李茂德正在恭维向旺泉:“跟着老大走,有酒还有肉!” 过江龙切了一声翻白眼:“你这话过时了哈。现在流行说:跟着老大混、三天饿九顿!” 这下是向旺泉翻白眼了,他不说话、只一个劲地往麻将桌翘下巴。 过江龙和伍胖子走近一看,发现麻将桌的四个屉子里都塞了一叠钱和一包烟。过江龙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向旺泉安排的“业务牌”——钱和烟是有求于向旺泉办事的人或单位事先放好的。按照省城的套路,烟必需是100块钱一包的高级烟,钱是每方不少于2000块。 果然,伍胖子清点了一下,每方2000块、共计8000块! 伍胖子的钱几乎都进了股市、这会儿正愁子弹不足呢,现在还没上桌就进账2000发子弹、自然是乐得眉开眼笑。过江龙微微摇头、打着哈哈给向旺泉和伍胖子开烟:“眯眯子眼,就不给你开烟!” 李茂德切了一声,从屉子里摸出那包100块钱一包的高级烟叫道:“有本事你莫‘放炮’!” 在工作上是“心动不如行动”,在牌桌上是“嘴动不如手动”,不到3个小时,屉子里的8000块钱就“三国尽归司马懿”——都进到了过江龙的屉子里! 有“魂核”那个外挂,想不赢钱都难。 呵呵。 但是,向旺泉是越战越勇、李茂德是屡败屡战、伍胖子是鸭子死了嘴巴硬,三个不服涵(不服输)的家伙把过江龙的豪气也激发出来了:本帅哥专治各种不服! 打到晚上十二点,过江龙又进账5000多,其他三人终于“自动拌禾”(把牌一扔、主动认输)。 当然,三人是输牌不输阵。 向旺泉叫道:“靠,阿龙你赌场得意是不是情场失意了?” 李茂德怪叫:“草,你小子的手就像粪瓢、一挖就是一瓢!” 伍胖子哼哼哼:“切,狗-屎人走狗-屎运!” 过江龙牛皮哄哄:“如果不是本帅哥‘放水’(手下留情),你们的短裤子都要留在这里!”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这是陆游老爷子的爱国情怀;过江龙现在也是“夜阑卧听风吹雨”,但他这个小栗子(小屁孩)却进入不了“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境界,而是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煎大饼”。 自从参与专案组的品酒之后,过江龙就再也没像以前那样正正规规地上过班,熟悉的工作和生活模式被打乱、这让他总觉得有点不踏实,虽然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但他总是感到不安。 失去的让他怀念,得到的让他忐忑。 过江龙很清楚地知道,剧变的源头就是陈家井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 他觉得他已经理解了“活力”、“精力”、“魂力”以及“三力合一”,所以他并不全盘否定那个家伙的说法。问题的核心是:“他”为什么要到自己的脑海里来?自己由此得到的好处合理吗?喝几杯酒而已,竟然可以获得800万的报酬和400万的奖金? 不行,非得问个清楚、弄个明白! 第52章 主动与被动 于是,深夜问答开始了:“出来咯,问你一点事,ok不?” “这次可以给你6分钟。说。” “你在我脑海里,竟然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事?” “我说过,我不会干扰你的生活、你也不要打搅我的修炼。” “切!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到我脑海里来?以前说过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知道那只是你的借口!” 什么“三跪九拜”邀请啦,什么“排毒性价比高”啦,不是借口是什么?过江龙嗤之以鼻。 “那不是借口,是原因,只不过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你身上同时具有许多‘真正的慈悲与正义’——真正的慈悲与正义极为珍稀,特别适合修炼。”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正义很好理解,至于慈悲,好像佛家才说‘慈悲’,那些和尚动不动就说‘我佛慈悲’——我不信佛,你为什么说我有真正的慈悲?难道你信佛、还是‘歪嘴巴和尚念经、把经念歪了’的那种?” “我不信佛,更不信教。” “为什么?” “愚人信教,智者信己。” 过江龙靠了一下:“佛教、基d教和伊s兰教是现在的三大主流教派,这三大教派的信徒加起来起码有好几个亿,你知道你这话是得罪了几亿的教徒吗?” “能奈我何?”那声音满是不屑,“用你们的网络语来说就是:我就喜欢看你想弄死我但弄不死我的样子。” 过江龙特喜欢这调调,正要哈哈大笑点赞呢,但马上想起自己也是“他”所嘲弄的对象——自己想屠龙却没成功,不正是想弄死他却没弄死他吗? 不由得想起一句网络语:怼天怼地怼空气,小丑却是我自己! 过江龙狠狠扯了扯耳朵,强行转移话题:“你说我身上同时具有许多‘真正的慈悲与正义’、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是傻人有傻福、身在福中不知福。” “靠!那、什么是真正的正义和慈悲?” “这牵涉到人性的善恶。你们认为‘利己’是自私、是恶,‘利他’是奉献、是善,损人利己是恶、损己利人是善,其实是不对的、起码是不全面的,如果真那么去理解,那你们的《三字经》说‘人之初、性本善’就是错的,应该是‘性本恶’。 所有人的本能是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活着’就需要从外部摄入各种各样的物质和能量,如你们呼吸空气、吃饭喝水等等,而‘活得好活得久’则意味着需要耗费更多更好的物质与能量; 物质与能量是分等级的,如某些地方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负离子含量高对身体有益,某些地方环境恶劣不适合生存、空气浑浊水质很差对身体有害; 物质与能量不是凭空产生的,需要人们去‘发现’与‘发明’,需要人们去生产与创造;人的生存离不开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活得好活得久’则需要更多更好的物质与能量; 生存需要大量物资,但‘人力有时穷’,不可能全部做到自给自足,这不可避免就要与他人打交道去获取各种生存物资; 在与他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人们的魂力会让他们本能地趋吉避凶去选择有利于他们自己的行为,去获得更多更好的物质与能量,这就是‘利己选择’; 利己是本能、是天性,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人性’,其本质是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小孩子生下来会吃奶,这是本能、是利己的天性,没有薪水你就不会去打工、这是利己选择,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就是——‘人本自私、但不是恶’。 真正的恶是强行获取物质与能量,破坏他人的各种平衡,导致别人活不好; 真正的善是‘不作恶’,各方和谐相处、各自保持平衡、各自安好,类似于《道德经》里‘小国寡民’的境界,但这很难做到; 为了生存,你们需要摄入空气食物和水,你们没有取得自然界的同意就从自然界获取能量与物质,这就是恶;如果还破坏了自然界的平衡,那就是大恶!你们砍树建房子做家具是对树的掠夺,你们想吃肉就杀猪杀鸡是对动物的谋杀,你们很多人想不劳而获甚至去巧取豪夺,这都是恶;为了活着活得好活得久,你们的本能让你们去做恶!之所以很多人很多时候没去做恶,那不是因为性本善,而是因为‘怕’——他们知道做恶会受到反噬,觉得作恶的代价太大,担心不能让自己活不好! 天性本恶,但你们的《三字经》却说‘人之初、性本善’,那不是在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而是弱者的希冀和祈求、也是强者级为了满足统治的需要而做的宣传,你……” 这话颠覆传统、骇人听闻! 但这话有理有据逻辑严密,过江龙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小孩子生下来会吃奶是本能,如果没有工资他肯定不会在浩气公司打工,自己吃不饱你会饿着肚子去做义工? 这话揭露了真相,戳到了痛处,让过江龙不高兴了,他愤愤地插话:“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我只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正义和慈悲,你这么长篇大论干嘛?吃错药了?走火入魔了?” “我之所以说那些,是因为正义与慈悲的基础是善恶。既然你不想弄清原委,那我就不说善恶、只说慈悲与正义: 真正的正义是具有正义感还敢于伸张正义,真正的慈悲是有善心还愿意去行善且让别人的境遇得到改善。 有‘正义感’的人不少、但敢于伸张正义的很少,有‘同情心’的人很多、但把同情升华到慈悲的人不多。你不但具有真正的慈悲和正义,而且数量多质量高、还不断在增加在扩展,这很不错、很难得,能促进能量的吸收、有利于修炼。” 这—— 人们大多是选择自己愿意听的话去听,得到肯定和表扬的过江龙开心起来,却马上问道:“你的意思是、正义和慈悲也是能量?” “你可以那么理解。正义和慈悲既是特殊能量、也是本性,也就是你们讲的‘初-心’。拥有初-心容易,保持初-心很难,能够不断壮大正义与慈悲更是难上加难——按照你们的时间慨念,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46亿年,这么多年这么多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极少极少,但你做到了——这是我愿意与你结成‘能量共同体’的真正原因。” 这话有点玄奥,但对过江龙的评价极高,于是他更开心了,不知不觉地对那来自陈家井自称为“龙”的家伙没了抵触感,他高兴地叫:“这样啊——哦,对了,你前几次详细讲了‘力’,今天给我讲讲‘能量’噻?” 对于“力”过江龙记得很清楚:力分为内力与外力,还有武力、影响力、购买力、权力等等。他自认为已经知道了一点关于“力”的知识,自然是对后面的“能量”感到好奇。 但是,那个干净而平稳的声音拒绝得很干脆:“不行。” “为什么?” “修行分阶段,修炼分境界。‘力与能量’是一体两面,‘力’是所有修炼的基础,你还没有悟透,不能好高骛远。” 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不扎实房子就不牢靠,这个道理过江龙还是懂的。但听“他”说自己没有悟透“力”,不由得反驳道:“你上次跟我说了‘力’的事情,后来我自己也去‘悟’了——怎么了、有问题?” “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否则你就不会来找我了。”那个干净而平稳的声音差点让过江龙跳起来,“你现在对‘内力’是一知半解、对‘外力’是一窍不通!” “靠,我有那么蠢吗?”过江龙自然不服。 “你心神不宁焦虑不安,你已经意识到这是你自己出了问题,这说明你还不是太蠢。你还有4分钟。” 靠,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 江龙扯了扯耳朵:“那你说说、我的问题出在哪里?” “对‘内力’一知半解、对‘外力’一窍不通。” “靠,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无意义的重复就是浪费时间、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杀!” “你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你现在就是在谋杀我。” 过江龙无力吐槽了:“靠,你说我在‘内力’和‘外力’方面存在很大问题——讲讲?” “外力你自己去悟,我只讲内力。像你这样的低阶修炼者,必须‘三力合一’并保持平衡。你在内力方面最大的问题是:你虽然是三力合一、但根本没达到‘平衡’——经过三次的半空奇遇你吸收了大量的精纯能量,那些能量存留在你的脑海,一部分能量转化后与你的魂力结合形成了魂核,一部分外溢形成了‘能量环’……” 听说自己有大量的精纯能量,过江龙很是开心,插话道:“你拿一些去修炼咯,见者有份、有福同享!” “那种能量对你而言很高级,对我却没什么用。” 听“他”这么说,过江龙明白了:一个喜欢喝高度白酒的人自然是对低度的啤酒不太感兴趣;于是他回到正题,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只是‘三力合一’、但还要‘三力平衡’才行?” “对。” “要怎么做、才能保持三力平衡?” “主动修炼,增强‘活力’、提升‘精力’、扩展‘魂力’。你现在脑海里的能量很多,相当于普通低阶修炼者200年修炼得来的能量之和,你必须把那些能量转化为你自己的‘魂力’才有可能达到三力平衡……” 过江龙吓了一跳:200年?那不是成老妖怪了?上次还骂余韵悠是“老妖婆”呢、没想到现在自己却成了老妖怪! 郁闷的过江龙只好又问:“主动修炼才能保持三力平衡?按照你的说法,我一直都在主动修炼啊?” “你没有。” “靠,我怎么没主动修炼?你说过:人生百态、都是修炼。我每天上班打工、努力赚钱,还吃饭抽烟喝酒嚼槟榔上厕所——这些都是我主动去做的,怎么就不算是我在主动修炼?” “你那不是主动修炼,是被本能驱使和裹挟着的‘被动修炼’。被动修炼是最低级的修炼,勉强可以做到三力合一、最易导致三力失衡。你们这个世界的‘主动修炼者’不多,有成就的更少。” 这话不难理解,但对过江龙的冲击极大,让他差点惊呼出声大喊大叫——芸芸众生滚滚红尘,大家都在忙忙碌碌、为了“五子登科”(房子车子票子女子孩子)而努力打拼,可是,在这个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的眼里,那一切都“很低级”,绝大部分人都是被本能驱使和裹挟着、在稀里糊涂地活着! 他、能不震惊? 你,是否震惊? 过江龙暂时无法全部理解那话里隐藏的信息,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他也没去深入思考那些内容,这便让他走了许多弯路! 过江龙在那里震惊到无以复加,而那个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却又在倒计时:“还有2分钟。” 过江龙清醒过来,赶紧问道:“你说我必须把脑海里的那些精纯能量转化为魂力才有可能‘三力平衡’,那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把那些能量转化为‘魂力’?” “主动修炼。” “靠,这话已经说过了、你又在浪费我的时间!我的意思是——我怎么去主动修炼?” “活力靠‘养’、精力靠‘练’、魂力靠‘用’。” 什么意思啊这是? 不知所云的过江龙只好问道:“你别说得那么玄乎深奥咯,你告诉我一段简短的修炼口诀就行了噻——玄幻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嘛:一段口诀下来,主角功力大进!” “绝无可能。修行没有速成,一蹴而就只是意y。” “那你给我一个法宝,灵丹妙药也行,让我功力大进!” “你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过江龙失望不已:“好,那你说说——活力怎么‘养’?精力怎么‘练’?魂力怎么‘用’?” “魂力是由活力与精力共同产生的、且比它们高一级的能量,在‘三力合一’的情况下,魂力会自动指导活力与精力去修炼,简单来说就是——在不引起别的修炼者反噬的情况下,服从内心灵魂的呼唤,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并专心致志地把事情做好。” 反噬? 过江龙敏感地抓住了要点,问道:“你是怕我反噬,所以找了一个三跪九拜的借口住到我脑海的?” “那是事实。” 这话模棱两可。 但过江龙现在对“他”没了抵触,于是没去追究,继续问道:“如果‘三力不平衡’会怎样?” “会‘三力失衡’,从而导致心神不宁,不利于修炼,更不可能活得好——这就是你这次来找我的原因。” 这话直击过江龙的现状,让他恍然大悟——还以为是工作与生活的节奏被打乱才焦虑不安呢,原来最根本的原因是自己“三力失衡”了!【炫-富与仇-富心态、抑郁症、退休焦躁症、更年期综合征等等,世人的焦躁不安,皆源自于三力失衡。】 过江龙不停地扯耳朵:“那、‘服从内心灵魂的呼唤’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魂力在自动指导活力与精力?就是‘本能’的意思?” “你可以那么理解。” “靠,这样啊!那不就是该吃吃、该喝喝、该干嘛就干嘛——对不对?” “勉强对。” 过江龙差点哈哈大笑:“怪不得你说我抽烟上厕所也是修炼,原来是这样?” “对。魂力源自肉身体和能量体,比活力与精力更高级;魂力会自发地指导活力与精力,其实就是内心灵魂的召唤、就是‘本能’地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 过江龙简直要欢呼雀跃了:“靠,修炼这么简单?!” “把简单的事情专心致志地一直做下去就会不简单。” 过江龙又靠了一声,问道:“别人给了我1200万,我总觉得不踏实,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53章 魂力新运用 “那是你应得的,因为你付出了珍贵的‘灵力’。对修炼者来说,外力是为内力服务的,内力比外力更珍贵——通过付出内力来获得外力从而更好地修炼内力,这是修炼者在‘肉-体凡胎’时的一种基本修炼手段。” 过江龙明白了:这就类似于“有付出就有回报”的意思,但他马上叫道:“可是、我品酒用的是你的灵力,不是我自己的内力!” “空手套白狼”在过江龙这里是个贬义词,白拿白占绝对不是大山子弟的风格。 “我们现在是‘能量共同体’,既然给了你、那一丝‘灵力’就是你的了,就当是我住在你脑海里的租金。” 这样啊! 过江龙高兴了,“最后一个问题:今天下午我口袋里莫名其妙多出了2000块钱,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不?” “不知道。但是,物质和能量是不可能凭空产生的,如果不是你记错了的话,那就是别人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偷偷地放到你身上的——这对你的肉身体来说很危险! 最后提醒你一下:你们这些低阶修炼者都是由肉身体与能量体组成的,修炼界称之为‘肉-体凡胎’。你们的肉身体与能量体互为依存,二者一旦分离、你们就会死亡,一方受伤、另一方会跟着遭殃;如果能量体受伤严重、你们就会变成植物人,如果肉身体严重受伤、有可能导致能量体与肉身体分离而死亡! 所以,做为肉-体凡胎、你应该经常运转魂力去主动修炼,这既可以转化和提纯能量去增强能量体又可以保护肉身体,能让你活得好活得久。” 听“他”这么一说,过江龙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好才别人塞进来的是钱、不是刀,否则,只怕自己真的是要屁股开花了!如果是假酒贩子那就更危险了,中招的肯定不是屁股、而是胸口! 沉吟的过江龙没有再去提问,他知道6分钟的时间已经用完了。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屋里接雨水的盆子差不多满了;过江龙轻手轻脚地提了桶子倒了水之后又回到床上,枕着双手想问题。 真的是“三力失衡”导致我心神不宁焦虑不安吗? 那家伙为什么要说我“三力失衡”?我能吃能喝活蹦乱跳呢,怎么就“三力失衡”了? 哦,对了,应该是相对于我脑海里那众多的能量来说的?那些能量是相当于一般修炼者200年修炼得来的能量之和呢。自己这22年的“活力和精力”与那200年的精纯能量相比,确实不平衡! 好,那就马上把那些能量转化为自己的“魂力”。 怎么转化? 那家伙说了:活力靠养、精力靠练、魂力靠用。 “活力”靠养,应该是“养生”的意思——呸,养生不是老年人的事情吗?现在不管! “精力”靠练,这个应该是“锻炼”的意思——可是,现在是大晚上呢,现在不管! “魂力”靠用?就是冥想噻,动动脑的事情,这个现在可以有。 嗯,那就用! 对于魂力的使用,过江龙已经有了一点经验——用魂力去“望气”、用魂力去“感应”麻将牌,,都是在主动使用魂力噻。 其实啊,那个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因为不耐烦纯粹是敷衍与应付,尽管不存在误导,但起码是讲解得不全面不透彻,而过江龙这个修炼界的菜鸟此刻根本就是混淆了概念而不自知!所以后来他因此而吃了许多的苦头!他都还没想清楚没弄明白呢、才“半桶水”呢,就浑浑噩噩冒冒失失地一脚踩进了修炼界,他不吃苦头谁吃苦头?他不受煎熬谁受煎熬? 所以啊,读者朋友们,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过江龙这个山二代的帅哥就是这样苦熬出来的! 接着讲故事。 过江龙在“用”魂力了——他以自己为圆心以身高为直径向四周呈“球形”放出魂力;好,一个由魂力形成的球体出现了,这“魂力球”看不见摸不着却可以感知到,这有点类似于电能,你看不见“电”却摸得到,一摸,靠,估计要变成“电打鬼”! 在“魂力球”形成后,过江龙脑海里的精纯能量随之进入,然后在球内快速转化成魂力! 难道,这就是“主动修炼”? 过江龙大觉新奇、逐渐加大了魂力的输送,于是那魂力球慢慢向外扩展、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是气球被越吹越大——魂力是高级能量、可以穿透物质,就像x光能穿透人的身体——于是,过江龙的魂力无阻无碍地发散开来,很快、一个直径10米的魂力球就这么产生了,魂力球内的物品和景象自动浮现在过江龙的脑海:外面是瓢泼大雨,后院的枣树在风雨中享受淋浴,隔壁房间里杨二端和杨子猛在鼾声四起…… 过江龙微微一笑,慢慢收回魂力;就在“魂力球”全部回到脑海的那一刹那,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一个字:爽! 两个字:超爽! 三个字:超级爽! 靠,能量转化成魂力竟然这么爽?! 爽到快起飞的过江龙就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差点欢呼雀跃了!他再次外放“魂力”,这下他没有马上回收全部的魂力——放出魂力球之后他撑了一分钟左右,然后再局部回收魂力——最后用“新”魂力代替“旧”魂力。 于是,在过江龙的感知中,那个魂力球内慢慢出现了一个立体的“扇形”的空白区域,那是“旧”魂力回收留下的空白;然后这个空白的区域又被重新填满——这是他放出的“新”魂力填补了空白。 好,这就是过江龙日后经常使用的“魂力球”与“魂力扇”。没有师父的悉心指导,莽撞的他竟然歪打正着了! 这是侥幸。 不提倡。 那“扇形”区域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循环往复连绵不断,过江龙玩得不亦乐乎,舒爽得全身好像都要飘起来! 玩了一会儿后过江龙突发奇想:既然魂力可以呈球形外放,那可不可以呈扇形、线行、圆形外放呢? 好,一样一样来试! 他兴致勃勃地试着呈扇形外放魂力,没想到一举成功——立体的“扇形魂力”不断延伸,半径越来越长,一直达到40米才停了下来!这个半径为40米的“魂力扇”内的景物和声音自动浮现在过江龙的脑海:左边房间也漏水、雨水掉落在盆子里“滴答”作响,右边的房间里杨二端和杨子猛在呼呼大睡;隔壁邻居家的房子没住人,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塑料盒子;再过去的房间里有一男一女在赤膊干架——不对,是胡春明两口子在做那爱做的事情! 靠,少儿不宜,非礼勿视! 过江龙赶紧收回魂力扇,尝试另一种玩法。 他以自己为、把魂力凝成一条直线向外发散——这回不对着燕子窝巷的房子、他对着巷子尽头的回龙山外放魂力,50米,80米,一直达到300米才停下来。当然,魂力直线是感知不到什么东西的,“魂力线”的直径很小、穿过墙壁时他只能感知到一些“点”而已,他知道魂力线穿过了体育馆的外墙,但他无法感知到整个的体育馆——盲人摸象那个寓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最后试的是圆形,也很简单——连立体的球形都可以外放,平面的圆形自然是轻而易举。 几轮试验下来,过江龙觉得把魂力外放形成立体的“魂力球”最难,但也觉得这是修炼魂力的最佳方式——既可以大量地、快速地把能量转化为魂力,又可以全方位无死角地保护自己的肉身体。 既然球形与圆形可以,那椭圆形应该也可以! 经过慢慢摸索和尝试,过江龙最终这样决定:在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情况下就外放“魂力球”来修炼,因为在直径相同的情况下,球形的表面积和体积最大,吸收能量与提纯能量的速度最快,修炼效率最高;而在“非独处”的情况下,则把魂力凝聚成一套椭圆的“铠甲”从头到脚“穿戴”,这既可以转化能量提纯魂力、也可以随时保护自己,安全性最高——只要别人一接触“魂力铠甲”、自己就会及时察觉。 看见过宇航员穿宇航服的照片没? 嗯,“魂力铠甲”就类似于保护宇航员的宇航服。 事实证明,过江龙这次又歪打正着,又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他又一次侥幸地做对了、他又一次被幸运女神的裙子擦了一下脸! 其实呢,这“魂力铠甲”既不神秘也不玄乎,每个人都有,既是能量散逸的结果、也是魂力“自动护主”的表现;当然,因为绝大部分人修为低下,所以人们很少能够察觉到“魂力铠甲”的存在。 什么,你不信? 但是,科学家信。 医学上和军事上的“热成像仪”就是根据这一原理研发出来的。 而且,我可以举例说明。 绝大部分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你明明没看某人、但你偏偏知道某人在看你——这就是你的“魂力铠甲”在提醒你,你的“魂力”遭到了某人魂力的干扰! 人为什么会有“直觉”、“第六感”、“下意识”、“心血来潮”?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人的“魂力铠甲”受到了外部能量的干扰。 明白了? 发散开来讲——外部能量对你的干扰是“从外至内”进行的,首先触碰到的就是你的“魂力铠甲”;如果你此刻没有引起警觉、那就很麻烦,要么错失机缘、要么遭受损失! 再次划重点: 你的魂力绝对忠诚于你,忠诚到会外放形成魂力铠甲来“自动护主”保护你! 遗憾的是,许多人并不知道、更不珍惜! 在此我再次郑重提醒你们:你的魂力绝对忠诚于你,是你安身立命的唯一根本! 读者朋友们,请珍惜你自己的魂力,否则后果很严重,等到魂飞魄散的那一天就来不及了! 是的,每个人都有魂力铠甲,但因人而异、如贫富有别,过江龙现在有魂核,所以他的魂力铠甲比普通人的魂力铠甲要牛叉——就像衣服,他穿的是奢侈品、你穿的是普通款。 玩了大半个晚上的过江龙不知不觉地在“魂力球”内睡着了,他不知道的是,他脑海里的魂核在自动控制着能量的转化和提纯。 为什么要提纯? 因为存在“熵增定律”(不知道熵增定律的读者请自行去问度娘)——在过江龙修炼的时候,不管是主动修炼还是被动修炼,外界的能量都会涌进他的魂力铠甲后再混杂进他的脑海而影响“魂力团”——那些能量驳杂不纯,必须要“提纯”之后才可以转化为魂力;而他从半空中吸收的能量却极为精纯、几乎可以直接转化成魂力! 打个比方来说就是——外部能量是自来水、烧开了才能喝,半空的精纯能量像矿泉水、可以直接饮用! 所以说过江龙那3次的半空之旅是机缘、是奇遇。 所以,读者朋友们,你们也需要“提纯”。 第54章 主动去修炼(希望大家能看懂并照做) 看仔细了,你们也需要“提纯”,而且你们每时每刻都在提纯! 在实际生活中、各种各样的能量每时每刻都在进入你的身体,这些能量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以“有形”的物质形式进入你的身体,例如你吃进去的食物与喝进去的水; 另一部分是以“无形”的能量方式进入你的身体,例如太阳的紫外线、手机的辐射、低温的寒气、别人的魂力等等。 那些能量进入你身体后,你的魂力会指导身体自动对它们进行提纯,并将有害的、不需要的、多余的部分排出体外。 看到这里、肯定会有性急的读者说:我知道我知道,那就是人们在呼出二氧化碳、在出汗、在放-屁和排泄屎-尿嘛。 呵呵,你说得对,但不全对,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为你只说了肉身体的提纯,你不但忽略了“能量体提纯”的重要性甚至你还没发现一个要点:一旦“提纯”出现问题,人的健康就会出问题! 人为什么会得病?为什么会发胖?除了先天性或遗传,绝大部分人绝大部分情况下是“肉身体提纯”出了问题,就是医学上讲的免疫系统和消化系统等出了问题。如果你身体健壮免疫力强,新-冠病毒都拿你没办法、甚至你完全有能力杀死癌细胞! 人为什么会焦虑不安、为什么会感到孤独?是人的“能量体提纯”出了问题,这就是人们所熟知的抑郁症、精神病的源头。 人是由肉身体与能量体组成的,肉身体是人的肉体总和,能量体则由经络、穴位、脑海及内力组成;肉身体与能量体的关系是:肉身体“供养”能量体,能量体“反哺”肉身体,二者必须保持平衡;在正常情况下,是能量体“指挥”肉身体从而实现内力与外力达到平衡(这就是哲学上讲的“内因决定外因”);肉身体与能量体既从外界主动摄入能量也在被动接受能量、都需对能量进行“提纯”,一旦提纯出现问题,就会导致失衡。 失衡的后果很严重,会导致肉身体与能量体“相爱相杀”。 肉身体失衡时,有害的、多余的能量滞留在你体内,阻塞你的穴位、扭曲你的筋络,必将导致生病、肥胖,这将影响到“活力”与“精力”产生“魂力”,进而削弱能量体; 能量体失衡时,有害的、多余的能量滞留在你脑海,稀释、污染和腐蚀你的魂力,冲击你的“魂力团”,不但导致你思维能力与记忆能力下降,更会妨碍魂力“反哺”肉身体。 肉身体与能量体本应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如果变成相爱相杀互相掣肘,那就太可惜了、对? 必须要说明的是: 肉身体与能量体既相互统一又各自独立,二者都想“活着、活得好、活得久”; 能量体对应的是理性,肉身体对应的是感性,在平衡的状态下是能量体指挥肉身体、理性指挥感性,在失衡的情况下肉身体会反抗能量体、感性会挑战理性! 一旦肉身体战胜能量体、一旦感性战胜理性,那就很糟糕,会导致失衡加剧!平衡状态下人们会正常地谈恋爱结婚,严重失衡时人们会约-泡嫖-昌、偷-情出-轨,最严重的时候感性会变成兽性、导致去强j!【后面的故事将详述。】 遗憾的是,很多人不明白上述的道理。 举例说明:潘金莲之所以勾-引武松、之所以出-轨西门庆,就是她的肉身体战胜了能量体! 读者朋友们,我说清楚了? 那、你们看明白了没有?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修炼,不知道怎么保持平衡、不知道怎么不发胖少生病,请重读前面的章节,也可以接着听故事。 这个晚上的天老爷很顽皮,仿佛一直在过“泼水节”,拿着水盆对着星城放肆泼,疯狂得差点变成了“泼妇”。 一个小时后过江龙醒了,去倒了雨水回来,发现魂力球一直在正常运转,不由得大为开心。点了一支烟,慢慢回想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的话: “……‘外力’很简单,大致可以分为‘有形之力’和‘无形之力’两大类:你现在这个社会一切的物理和化学活动所产生的力就是‘有形之力’,你现在这个社会一切的权利和智力所产生的力就是‘无形之力’。你在这个社会立足,每天都经历这些事情,只要用心、你自己就会‘悟’出来……” “——对修炼者来说,‘外力’是为‘内力’服务的,内力比外力更珍贵——通过付出‘内力’来获得‘外力’从而更好地修炼‘内力’,这是修炼者在肉身体阶段时的一种基本修炼方法。” 唉,那个家伙说自己对“外力”一无所知呢! 靠,被鄙视了、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靠,那家伙来历不明,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地要“住”到我的脑海里,动不动就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话,“他”到底想干嘛?会不会像玄幻小说里讲的那样对我“夺舍”、灭掉我的能量体控制我的肉身体? 还有一种可能——也许,是我人品大爆发遇到了修炼界的名师? 不对,那家伙肯定不是名师!他每次只给我几分钟时间,讲得好听是他“惜时如金”,仔细一想、其实那就是不耐烦! 名师怎么可能会对学生不耐烦?应该是诲人不倦才对。 风雨无边的夜里,过江龙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说“他”是家人,那肯定达不到;说“他”是敌人,好像也没那么严重;那、把“他”当做路人? 过江龙把“人”分成三大类:家人、路人、敌人。 他的态度是:对家人“好”、对路人“防”、对敌人“狠”。 但他现在“防不住”那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做才算反噬对“他”狠,考虑再三,过江龙只能把“他”当路人,先“择其善而行之”。 熄灭烟头后,他决定“主动修炼”。 当然,他没有刻意去修炼“有形之力”,他觉得那是科学家的事情,他是文科生、早就把物理的“牛顿定律”和化学里的“元素周期表”扔给老师了,何况那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说了、使用现在的科技成果就可以满足基本的修炼。 然后他有点郁闷:没有功法、怎么去主动修炼? 哦,那家伙说了,主动修炼就是——在不引起别的修炼者反噬的情况下,服从内心灵魂的呼唤,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并专心致志地把事情做好。 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在不妨碍别人的前提下,想干嘛就干嘛,并专心致志把事情做好。 过江龙不停地扯耳朵:那、我现在想干什么呢? 他静心凝神,想知道内心的灵魂会让他干什么。 就这么想着,一个意念很清晰地浮现出来:睡觉。 哦,睡觉啊? 然后,他酣然入睡。 早上六点五十,过江龙习惯性地醒来了;穿好衣服下楼,突然发现自己还在“魂力球”内,于是赶紧把大而厚的“魂力球”切换成小而薄的“魂力铠甲”,挥挥手、抬抬腿,没有任何不适。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的魂力铠甲让他知道——有很多能量在涌进他的魂力铠甲后又钻进了他的身体、仿佛海绵在吸水,同时,自己在不停地发散能量、就像灯泡在发光! 靠,我既在吸收能量也在发散能量? 靠,我这是验证了那混蛋的龙说的话是正确的? 过江龙既惊讶更好奇,他很是努力地去感应那些能量,但他毫无经验(实际上是修为低下)于是毫无头绪,坐在那里愣了好久,既不知道那些能量来自哪里、也不知道那些能量去了何方,典型的“不知其所起、不知其所终”! 靠,这么难? 哦,那龙说了:修行分境界,力与能量是一体两面,没理解“力”就去理解能量是好高骛远,看来那混蛋的龙又说对了! 好,我还是先领悟“力”。 嗯,从“外力”开始。 扯了一会耳朵后,决定要领悟“外力”的过江龙开始按照他理解的方式去“主动修炼”——做每件事情的时候都专心致志!比如漱口:拿杯子和牙膏牙刷的时候他专心致志、接水的时候专心致志、挤牙膏的时候专心致志、刷牙的时候专心致志;就这么简单地专心致志下来,过江龙赫然发现——自己做事的时候不但显得从容有条理,就连自己的“魂力”也强大了那么一点点、让“魂力铠甲”变厚了一丝丝! 读者朋友们,你漱口的时候有没有过不小心把泡沫弄到了衣服上?是否有过出门之后才发现没带手机的经历?走路时有没有崴过脚?吃饭时有没有让油渍溅到衣服上? 如果有,那就说明你还没有踏进“主动修炼”的门槛,你只是在“被动修炼”;如果你像过江龙现在这样做每件事都专心致志,那你就是在“主动修炼”;只要你坚持一段时间、再回头一想,你将发现你不再犯低级错误,你会发现你比以前过得更从容。 相信我,活久见。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试试,半天就能见成效。 当然,专心致志地做事并不难,但要日复一日一直地坚持下去,很难。 你看过江龙就知道了。 主动修炼了一会的过江龙很是开心,练完拳便开始想早餐的事情。他决定服从“内心灵魂的呼唤”,他迫切地想知道“内心的灵魂”会不会告诉他今天的早餐吃什么——好,奇迹出现了,他才这么一想呢,脑海里马上就出现了答案、肉-包子! 这是他的“本能”在告诉他:他的“活力”需要吃肉-包子。 这就是那龙说的“活力靠养”! 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修炼”诀窍的过江龙大喜! 正在这时,杨二端和杨子猛也起床下楼来了,过江龙连忙说道:“二端,今天不做早餐,我去外面买,你们想吃什么?不要考虑钱、以后你们也要这样——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要考虑钱!” 杨二端还在眨巴眼睛呢,杨子猛却笑了起来:“对对,就应该这样潇洒噻,二端老是舍不得——阿龙哥,我想吃烧麦、8个!” 过江龙笑道:“想吃什么就说明身体需要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对、按照二端的说法就是、身体是赚钱的本钱!” 杨二端也笑了:“对对,身体是赚钱的本钱——我想吃鸡蛋煎饼、3个!” 这就很好了嘛。 在二人感激的笑容里,过江龙满心欢喜地撑伞出门,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察觉到从杨二端和杨子猛身上各自飞出了一团能量、那两团能量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他的“魂力铠甲”后变成了他的魂力再进入了他的脑海! 哇,他们的感激也是能量? 哇,“感激能量”不需要提纯就能变成我的魂力? 这可真是意外! 过江龙从没想过做好事要有回报,帮了人家后他也只是把人家的感谢当做是对方的客气而一笑了之;就像公益广告上那位经常做好事的“当代雷-锋”说的那样:帮助别人、快乐自己! 仅此而已。 他根本就没想到做好事的回报竟然是这样丰厚——受助者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感恩”是一种能量,而这种特殊的能量可以让帮助者的内心更充实、灵魂更强大、“魂力”更纯粹! 中-国人自古就相信“好人有好报”、看来是有道理的:内心充实、灵魂强大、魂力纯粹的人,自然比普通人更容易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觉得自己想通了这个问题的过江龙神清气爽,专心致志地打伞走路去买早餐。 邝老板正在屋檐下嗦米粉,远远地看见过江龙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便觉得奇怪:“阿龙,以往买早餐的时候你总是急得火烧屁股样的,今天怎么显得这样悠闲?” 过江龙哈哈大笑,拿高满嗲的话来回复:“安步当车走,活过九十九!” 邝老板切了一声:“把‘马’当‘车’走,是个臭棋篓!” 第55章 案情有反复 055案情有反复 “马记蒸货铺”在楚湘街,离燕子窝巷大约300米的样子。这家早餐店的生意一直很好,今天这么大的雨,门面前还是排起了一溜长长的队伍。 过江龙规规矩矩地排队。 毫无疑问,这也是主动修炼。 他在安安静静地排队,鼻尖传来包子的香味、耳里钻进长短不一的哈欠声,各种颜色的雨伞在眼前晃动——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就在这时,“能量影响”发生了:过江龙突然察觉到有一股能量碰上了自己的魂力铠甲、让他的魂力铠甲微微震动,就像微风吹水面引发了涟漪! 过江龙吃了一惊,顺着能量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黄头发的满哥一边喝酸奶一边往自己这边看。过江龙没感应到那股能量传来压迫感、立马知道那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于是把那人当做路人、发现对方没有恶意后就不再关注,买了早餐回家。 这混蛋,根本就没去想这是“能量影响”导致他的魂力在“异动”! 魂力发生异动就是魂力在提醒:要么有机遇、要么有危险! 他已经排除了危险的可能,也就是说、他错失了一次机遇! 如果他此刻去找那黄头发的满哥,那他的人生之路绝对将再次拐弯——那黄发满哥是“潇湘茶楼”派来的人,而潇湘茶楼的幕后老板其实是一个团体,他们游走在白色与黑色相混杂的“灰色地带”,是传说中的江湖门派,是秦明德口中的隐于幕后的宗门,他们有过江龙向往的“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更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快意恩仇”的潇洒与无羁!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是他心心念念的向往! 如果他能加入那样的门派,他绝对会仰天长啸,大笑三天! 遗憾的是,他错失了机会。 才说要领悟外力、才说要主动修炼,就因为粗心大意、他与向往的生活擦肩而过! 只能说,这就是青涩。 -—— 三个小伙子地开开心心吃完早餐,过江龙望着杨二端和杨子猛他们穿雨衣,急忙说道:“骑摩托就专心骑摩托,不要去想别的事情——专心致志把正在做的事情做好——听见没?” 二人阳光一笑,骑着摩托冲进雨里、走了。 快递那么多,下雨天都不能休息。 工资虽然高、累得做猪叫。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高收入往往意味着高强度的工作,这就是典型的“赚血汗钱”。 望着他们远去,过江龙没有想起昨晚与那“龙”的对话,他只是在感慨——风里来雨里去、挣辛苦钱赚血汗钱,人活着,不容易啊。 这个中文系的败类,连“沐风栉雨”的成语都不会用! 呵呵。 从今天开始过江龙就不需要去浩气公司上班了,他今天的任务是等复古装修公司的人来这里看房子。 同时,也是从今天开始,过江龙开始培养一个好习惯——专心致志地把正在做的事情做好。 而且啊,他还不断地提醒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要他们也这样去做——这么简单实用的“修炼方法”,的确值得大力推广! 毫无疑问,他是对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仅仅是主动修炼的第一步,最关键的“第二步”他根本就没参悟出来! 什么时候才参悟出来? 直到被阎王爷请去喝茶时才悟出来的! 哦,他那时候在国外,应该说是上帝请他喝咖啡时悟出来的。 对着大雨抽了一根烟,过江龙上楼拿了双肩包下来,望着里面厚厚的一摞钞票微微摇头:这两万多块钱都是李茂德、向旺泉和伍胖子他们“送”的。 其实,要说“送”也不贴切,这是自己用魂力去“看”牌赢来的,用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的话来说就是——内力比外力更珍贵,通过付出内力来获得外力从而更好地修炼内力,这是低阶修炼者在肉体凡胎时的一种基本修炼手段。 钱是“外力”的一种、属于“无形之力”的范畴,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购买力”。自己今天用钱去买早餐,然后早餐饱腹化作能量提升了自己的“活力”——钱的购买力是“外力”,而“活力”是“内力”——这就是“外力为内力服务”。 哈、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嗯,他又开心了一下。 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说“修炼无处不在、生活就是修行”,果然有几分道理。 在钞票的旁边是那枚让刘娭毑担惊受怕了几十年的错版像章。想了想,过江龙把那像章别在包里——现在这个年代如果还总是佩戴那样的像章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好,这混蛋就此错失了一个领悟的好机会。 也说明他把“主动修炼”丢去了九霄云外! 更把极为重要的“武力、生产力、影响力”忘得一干二净! 这不叫丢三落四,是他深层次的潜意识里还在抗拒那条“龙”! 也就是说,尽管他暂时知道了修炼的好处也得到了一些益处,但他内心深处还在抗拒那条“龙”,而且那“龙”总是要他修炼,这导致他对修炼真的不怎么感兴趣。 成语说“爱屋及乌”,他这是恨屋及乌。 整理好自己的双肩包之后,大姐过江虹发信息来了,说家里都好、让他不要担心;又说她托王局长和杨主任带了10个竹筒酒、估计今天下午四点左右就会到省城。 捎了竹筒酒来? 上次大姐带给自己10个竹筒酒、没想到这次又捎酒来了,大姐真好! 于是啊,酒鬼过江龙开心了,眉开眼笑地回信息:我忙完装修就去林业局报到。如果不急着用钱、a酒集团的股票不要卖。 才发完信息,公-安厅送给他的那部保密手机震动起来。 这让过江龙大为惊讶! 他之所以接受这部保密手机,只是想在老家山区信号不稳定的情况下做备用的,他根本就没想过除了假酒案子之外再和公-安厅有什么交集;正式领用保密手机这么久了,既没打过电话也没接到过电话——现在这手机在震动,难道假酒案子还有反复? 过江龙疑惑地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薛蕊的内码,赶紧接听:“薛姐,有事?” 薛蕊的声音满是疲惫:“是假酒案子的事情。假酒贩子抓了、制假窝点也查封了,市面上再也没了假a酒,上上下下都以为可以结案了,哪晓得……唉,经过审问,我们发现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假酒泛滥了3年多,而‘蔡公子’的制假窝点是2个多月前才投产的,这就说明以前的假酒是另外一个团伙生产的!‘蔡公子’他们交代的线索很少,根本查不下去!黄厅长的意思是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到他办公室来坐一坐聊一聊,他说要送烟给你,10条高级烟!” 靠,有另一个团伙在生产假a酒?他们竟然牛叉到让侦缉组无所适从? 必须再靠一下,这是以烟为诱饵、请我去破案? 过江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前品酒靠的是那一丝“灵力”、又不是我自己的本事!哥们虽然长得帅,但我不会破案啊? 于是推辞:“我又不是神探柯南,也不是牛叉的007,我来也没用啊薛姐!” “小栗子你还搬俏?(小屁孩还矫情?)你不来高级烟就不给你!”利诱不成功,薛蕊明显是在咬牙切齿。 过江龙自然是以牙还牙:“切,天底下最‘赖痞’的就是你们这帮穿制-服的……” 二人正斗嘴呢,保密手机里传来黄厅长的声音:“阿龙啊,我,你黄叔……” “慢点慢点——你怎么就成我‘皇叔’了?我家十八代贫农、我没有当皇帝的叔叔!”过江龙不是哈利油(傻瓜),副厅级别的黄卫不惜打亲情牌、肯定事关重大,自己的小身板最好还是不要去试那个刀口,上次差点被犯罪分子干掉变成“电打鬼”了呢,靠! 黄厅长哈哈大笑:“小兔崽子,你认陈s长做表叔、叫伍永刚叫伍叔,枫林酒店那次你也叫过我黄叔,现在我就不能是你黄叔了?你给我们敬过‘认亲茶’的,这就想不认账了?说我们赖痞、其实是你自己在赖痞?” 这话不好反驳、因为那是事实,过江龙只得应道:“行,黄帝叔叔,您有什么圣旨?” “伍永刚说上次请你品酒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我这次学他!假酒案子现在进了死胡同,我也找你来个‘死马当作活马医’!我就一句话——来不来?” 靠,又把老子死马当作活马医? 不爽! 可是,能不去吗? 无奈答应的过江龙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人面看烟面——10条高级烟,价值上万了呢。 收了电话,过江龙皱眉抽烟。他不是不愿意去帮忙破案,但他觉得自己真的就是雪峰山出来的一个“山二代”而已,虽然灰信昵称很牛叉——雪峰山的龙——但是、我真的不会破案啊! 上次品酒靠的是舌尖上的“灵力”,但这次不是品酒、是破案,而且是错综复杂、线索少得可怜、连省厅大佬都觉得棘手的大案,舌尖上的“灵力”根本就用不上! 总不能抓住一个人就去舔一下“尝”一口? 那、怎样才可以帮到他们? “灵力”用不上,那“魂力”呢?魂力是记忆回忆、逻辑推理等的原动力,或许可以用魂力去试试? 嗯,应该可以。 那、是用“魂力球”呢还是用“魂力扇”? 没经验啊! 过江龙正想着呢,陈浩气带着复古装修公司的人来了——他们需要实地测量房屋的尺寸、了解房屋的现状,然后定稿最终的装修方案。 小雨里,大家忙开了:陈浩气陪着业务经理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房,一个女设计师拿着数码相机到处拍照,过江龙则帮一个男设计师去拉卷尺量尺寸。 室内室外、楼上楼下地量完尺寸后,过江龙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业务经理说这是“危房”!燕子窝巷的所有旧房都是危房! 靠,我请你来搞装修,你说我的房子是危房? 不要说陈浩气不爽不相信,就连过江龙也不爽不信:不就是有点漏水渗水吗、怎么就成危房了? 那业务经理耐心解释:“……陈老板,我是学土木工程的,从专业的角度来说,这真是‘危房’,不能施工、更不能住人!你们看这砖头——这些砖头虽然都是青砖,但解放前的工艺水平不高,又经过这么七、八十年的老化……” 业务经理摇摇头,继续说道:“这几天下大雨,这些砖头泡了几天的水、比馒头硬不了多少,估计筷子都插得进,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砖头像馒头、筷子插得进? 过江龙就不信这个邪,跑着拿了筷子出来,随意选了一块湿漉漉的青砖就用力——怪事出现了,他根本就没费什么劲、那筷子竟然“哧溜”一下插进了青砖! 这—— 过江龙呆住了! 陈浩气脸色大变! 第56章 还是没了家 那业务经理继续说道:“陈老板,你这房子绝对不能再住人了,出现意外的可能很大……还有,这条巷子都是这样的情况,万一出事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我建议你赶紧通知居委会,动员大家撤离。当然,你最好还是建议他们请‘住建委’的专家来鉴定……” 陈浩气不敢怠慢,伞都没打就往居委会跑! 整个燕子窝巷都是危房?! 这爆-炸性的消息一级一级往上报,政-府紧急行动、救灾预案启动! 不到四十分钟,各部门的专家火速赶来,上百人把燕子窝巷的青石板路挤满了! 经过紧急勘查,“住建委”专家给出的结论让人揪心。 确实算危房,必须拆除重建! 于是,几把雨伞一凑、几个领导一碰头,现场会议立马召开:人员疏散、财物搬离、过渡安置等等,有条不紊地快速落实。 细雨纷飞中,从燕子窝巷到楚湘街、从楚湘街到潇湘大道,城南的这一片闹哄哄地整个儿变成了“蚂蚁搬家”。 刘娭毑被恭送进了酒店安置,高满嗲笑呵呵地回来收拾了一个蛇皮袋子、带着杨二端和杨子猛潇洒地走了——他们去高满嗲大女儿家暂住。 过江龙的全部行李是两个旅行袋,他左肩挂一个右肩挂一个、背上背着双肩包,轻轻松松就搞定全部家当。 陈浩气帮他打伞,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出巷过街来到大马路,过江龙说他不想去浏阳河边的别墅住、要和肖勇刚他们一起住公司宿舍;陈浩气说这是你干妈的决定、有本事你找她去,不要连累我挨骂。 “云水间”别墅区位于芙蓉区的浏阳河河畔,开发商拿地的时候这里还是郊区;随着这两年的迅猛发展、昔日的郊区现在变成了黄金地段,云水间别墅变成了开发商口中“绝版的、闹市中的别墅”,价格自然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从最初的七、八千每平米暴涨到了现在的三万多每平米,狂翻4倍还不止! 陈浩气的独栋别墅不大,三层半的产权面积加起来才318平米,比燕子窝巷1号那老房子的面积还小,所以过江龙老是“小别墅、小别墅”地叫。这让陈浩气颇为恼火——小栗子(小家伙),这些“小别墅”里住的都是“大老板”呢、随便一栋就价值上千万! 云水间别墅区的占地面积很大,进了别墅区后、陈浩气开了十多分钟才把汽车停在自家别墅的车库里。 过江龙对这里的别墅没什么兴趣,他既不去看车窗外那一栋栋的豪华别墅、也懒得去记路标看路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王凤萍早就回家在等着了,笑眯眯地拉了过江龙下车,大呼小叫地安排陈浩气拿行李——干儿子搬来一起住,他们夫妻俩乐坏了! 夫妻俩在别墅的三楼特意给过江龙留了一个房间,家具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这下搬过来就简单了:衣服一挂,搞定! 王凤萍火急火燎地下楼去做中饭,陈浩气泡了一壶茶上来,边喝边问过江龙:“a酒集团早就发布了消息、说侦缉组成功侦破了假酒案子——公-安厅怎么还要你去帮忙?” 过江龙不能泄露案情,只好模糊作答:“应该是要深挖以前的遗留问题。” “不会像上次那样有生命危险?”陈浩气对过江龙差点变成“电打鬼”还心有余悸。 “不会。我不会破案、也不是警察,他们不可能让我深入到案子里面去——我最多是去打打酱油。” 陈浩气松了一口气:“你和黄副厅长约的是几点?” 过江龙说是2点半。陈浩气看了一下手机,急忙去厨房帮堂客打下手。 过江龙一个人看窗外,他的心情就像现在的天空一样,乌云密布。 陈浩气和王凤萍把燕子窝巷的房子赠送给他,他本以为是挽留住了在星城的“家”——可是现在呢,整个燕子窝巷都变成了危房,街坊邻居被疏散到四面八方,房子被贴上了“危房!请勿靠近!”的封条! 星城的“家”,终究是没了。 虽然会改建或重建,可是,那还是我记忆中的“家”吗? 会不会“物是人非”? 会不会变得像这里的别墅区一样冷清清地没有烟火气没有人情味? 陈浩气的这座“独栋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上,山下是“联排别墅”和“叠加别墅”。当然,这山只是开发商口中的“山”,在“山二代”的过江龙看来,这就是一个大土堆而已——从山脚到山顶的绝对高度没超过300米、你也好意思叫“山”? 湿润的风不时吹拂,门帘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抬眼远望,浏阳河历历在目,浑浊发黄的河水与碧草青青的河堤对比鲜明。 浑浊的河水远去了,青青的小草还在守望;青青的小草枯黄了,河水还在不停流淌。 他,有点忧伤。 默默地抽完一根烟,下楼去吃饭。 陈浩气和王凤萍都知道过江龙心情不好,纷纷安慰说既然政-府出面了、肯定很快就会解决问题,到时候就可以再回到燕子窝巷去住,而且住的是新房子呢,呵呵。 过江龙知道这事情不能怪他们,于是勉强笑道:“我只是喜欢那种热闹和随意,进屋不要关门、抬头就是熟人——不像这里的别墅区、根本就看不到人!” 王凤萍赶紧接话:“好啊好啊,到时候建好了我和你干爸也搬过去住,你要给我们留一个房间哈!” 正说着呢,陈浩气的手机响了,他按了免提、一边吃饭一边应付。原来是燕子窝巷的街坊李德山打电话来统一口径:在明天召开的燕子窝巷“房屋重建协调会”上要怎么怎么说——无非是想自己少花钱、让政-府多出钱。 说白了就是想揩政-府的油! 过江龙对这种行为不感冒,但李德山最后说的一条却很有意思:为了方便车辆进出,在房屋重建时、全巷32户人家每家都在原址的基线上后退3米! 燕子窝巷的最大问题是没法进车。巷子的宽度只有2米多,不要说“会车”、连掉个头都不行!你如果要霸蛮开进来,好,那你只能倒着开回去。 歇后语“城门里背竹竿——直来直去”,在这里那就是“燕子窝巷进汽车——开着来倒着走”! 但是,燕子窝巷的房子都有后院,这些后院的进深最少都有7米左右,不要说房子退后3米、退后4米都可以。 每家在原址的基线上后退3米,再加上原先的2米多,那就差不多有9米的宽度了,足够车子进出和掉头了! 把用处不大的院子换成可以进车的马路,过江龙觉得类似于变废为宝、可以点个赞。 下午两点过一刻,陈浩气开车把过江龙送到了公-安厅的门口。 雨一直下,梅雨季节的雨无边无际又不紧不慢;过江龙像绝大部分的男孩子一样,情愿在雨中淋成狗、也不喜欢打伞悠闲地走。 门卫大叔已经接到放行的通知,侧身让过江龙进去,看见他双手抱头蹦蹦跳跳地往办公楼跑,不由得笑了——年轻真好! 飞奔上楼,过江龙大步往黄副厅长的办公室走。快到门口时,他把“魂力铠甲”切换成了“魂力球”——很好,符合预期,魂力球毫无阻碍地覆盖了黄卫的办公室,室内的情景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沙发上唐石沟和薛蕊正在吃盒饭,黄卫站在文件柜旁边看文件、眉头紧皱。 哈,一清二楚! 哈,魂力就是牛叉! 过江龙大为开心,一边敲门一边进办公室。 看见过江龙湿漉漉的一身雨水,薛蕊扔给他一包餐巾纸;黄副厅长则笑道:“嗬,兔崽子变成了落汤鸡?” 如果是往常,过江龙肯定会反击打嘴仗,但他此刻没接话——魂力大开的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魂力球”的直径达到10米,这间办公室的里里外外都在过江龙的“魂力感知”中:三个人、办公桌椅、电话电脑、空调饮水机文件柜等等,都很正常——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过江龙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这是这个修炼界的菜鸟第一次主动使用“魂力球”去探查,没经验,呵呵,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外部的能量在干扰他的“魂力”让他感到不安。 因为不懂,所以不安。 看见过江龙呆在那里瞪着眼睛发愣、薛蕊放下筷子就要开骂,黄卫却急忙摇手示意她闭嘴。 唐石沟察觉到气氛有点诡异,轻轻放下盒饭、右手闪电般摸向枪套! 过江龙感知到了三人的动作,但他发现三人没有传来压迫感、知道他们对自己没有恶意,于是不再感知他们,慢慢走向办公室的里间。 黄副厅长的办公室分成两部分,外间较大、用来办公兼会客,里间较小、只有一张单人床用作临时休息。 过江龙慢慢走进里间,发现窗户玻璃只关了一半,一些雨点被大风吹了进来,在地板上调皮地打滚。 闭上眼睛细细感知,“魂力球”所到之处、室内的景物一一浮现出来——和外间一样、一切正常,过江龙并没有找到那让他觉得不对劲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呢? 过江龙猛扯耳朵。 他确实没经验,但他是个典型的芙兰人——恰得苦、霸得蛮、不怕死、耐得烦——既然发现了不对、那他就想搞清楚! 不死心的过江龙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连单人床下面最里边角落的一个烟蒂都发现了,但就是没找到那让他不安的东西! 室内没有问题,难道那不对劲的东西来自室外? 过江龙犹豫了一下,开始用“魂力球”去感知室外的情况。他才开始去感知呢,魂力就告诉他、那个让他感到不安的东西“出现”了——窗外有一台空调室外机,在室外机右侧、距离窗户5公分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像苍蝇一样的东西停在那里。 过江龙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是一只苍蝇! 既然不是苍蝇,为什么又是苍蝇的样子? 第58章 别墅水云间 来到向旺泉的办公室,发现这家伙盖着毛巾在沙发上躺着。 过江龙以为他感冒了,笑道:“得了相思病?” 其实是向旺泉爷爷过世了、他忙了好几天没怎么休息。 向旺泉没精神说笑、起身收了毛巾给过江龙倒水:“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过江龙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搞了4条烟,正好每人1条。” 向旺泉看都不看:“切,赢了我们那么多,拿条烟做回-扣?” 过江龙把那条价值1000块的烟拿了出来:“你拿高档烟,我和伍胖子李茂德分这3条中档烟。” 向旺泉这才去看那些烟,发现过江龙把最贵的那条给了自己,顿时笑了起来。他屉子里的高级烟多得发霉,他在乎的是这个面子! 心情大好的向旺泉立马龙精虎猛,笑道:“这样、你从我这里拿3条高档烟——你们三个去分!” 于是啊,过江龙带了4条烟来、带着7条烟走。 然后啊,省院的门卫也像省厅的门卫那样惊呆了:靠,别人都是往这里送烟,你小子从这里捞烟? 送礼变成了收礼,确实有点怪异,是? 出了省院的大门过江龙往公交站走。路上的行人和站里候车的人看见他提着价值不菲的高级烟招摇过市、都侧目而视,回头率高得连过江龙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赶紧找公交站旁小卖部的老板讨要一只黑色的塑料袋。 小卖部的老板是看见过江龙从省院出来的,他一边给过江龙拿黑塑料袋一边好奇地问:“怎么、烟没送出去?” 过江龙很无语:靠,你以为我是行h者? 那老板见过江龙苦笑摇头,继续问:“大事情送钱、小事情子送烟——他们没要你的烟,是不是你的事情很大?” 过江龙赶紧摇头:我像是“身负大案”的人吗?你什么眼神啊? “事情不大?”那老板奇怪起来:“事情不大的话那他们应该会收你的烟啊——狗不吃s了?” 过江龙噗嗤一乐! 正好公交车来了,于是谢了老板上车。 转了两次公交车,过江龙终于在离“云水间别墅”最近的公交站下了车——他已经接到了县林业局办公室主任杨玉霞的电话,双方约定在这里见面。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雨收云散,太阳例行公事般浮在阅麓山上空。 雪峰县林业局局长王文礼这次是亲自开车来省城。上一次的省城之行让他收获巨大:申报的项目有了重大进展,带回的a酒在雪峰县引起了巨大轰动,某些人已经明确表态支持他出任下一届的县财正局的局长。 王文礼这次的省城之行有两个目的:一是继续推进申报的项目,二是找过江龙购买50件a酒。 自从a酒在全国流行开之后,a酒便成了抢手货——不管真假、反正大家也搞不清真假,是瓶a酒就很难搞到!“打假”成功之后,假a酒被连根拔起销声匿迹、货源断了大半,真a酒于是更加一瓶难求,没有门路您就拿身份证去买——凭身份证本人亲自购买,而且每人每月限购两瓶! 省城都不一定搞得到真a酒,山沟沟里的雪峰县那就更加难得搞到真a酒!所以啊,王文礼上次搞的10件真a酒让他出尽了风头,也让他尝到了甜头! 王文礼按照导航的提示把车子开到了约定的地方,杨玉霞眼尖、一下便看见了提着黑色塑料袋的过江龙。招呼过江龙上了车,王文礼找了个临时停车位停车。 寒暄了几句后王文礼笑道:“阿龙,晚上我约了林业厅的李处长他们吃饭,你去不合适——跟你说下哈。” 过江龙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当然不介意了,谁愿意去陪酒?本人是帅哥、不是陪酒-女郎! “这次找你呢有三个事情……”王文礼伸出三根手指,“一个是帮你姐姐带酒给你——喏,后面的那个小背篓。” 过江龙自然是连声感谢。 “……第二个事情——杨主任,你说。” 在过江龙疑惑的注视下,杨玉霞“嗤”地拉开包、掏出一个大号信封:“阿龙,这里有块钱,是上次那10件a酒的差价——每瓶的差价是600块,每件6瓶,10件的差价本来是、买发票花了1000——王局长的意思是你拿大头,你看怎么样?” 过江龙的第一反应是:哟,分钱啊?有这好事? 他的第二反应是:靠,这就是传说中的“拿回-扣”? 他的第三反应是:靠,你们都是我的上级领导、问我的意见?几个意思啊?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你们都是我的领导,你们决定。” 王文礼点了点头:“那就这样——你拿两万五、我和杨主任各五千,怎么样?” 这个分配比例大出过江龙的意料之外,他正要反对,王文礼挥手说道:“就这么定了——你毕竟还要去疏通酒厂那边的关系嘛!” 过江龙继续扯耳朵,涩声说道:“那我拿两万,剩下的归你们。” 王文礼和杨玉霞都笑了。 分完钱,王文礼继续说道:“……第三个事情呢,还是找你帮忙买a酒,这次最少要买50件——怎么样、没问题?” 过江龙皱了皱眉头:“这么多?” 他的意思是:雪峰县是贫困山区,你一个贫困山区的林业局买这么多高档酒,合适吗? 杨玉霞却误以为过江龙的意思是难以搞到50件a酒的购买指标,于是她赶紧解释:“50件还不够分呢!上面6个婆婆,每家5件、这就30件了!还有市林业局要10件、特殊部队要10件——这就是50件了!我们自己单位根本就没份……” 是全县的重要部门和上级单位想买酒? 这样算来、50件酒确实不够分。过江龙皱起了眉头,突然问道:“我们县是山区,怎么也有特殊部队?” 王文礼以为过江龙是要砍掉10件a酒指标,急忙解释:“有啊,听说是导d部队、就在我们的国有林场里面,他们本来想买50件!市林业局原本也想要50件……我跟你说实话,300件都不够分!” 过江龙扯着耳朵不说话,心里突地升起一股怒火! 300件a酒将近三百万,300万呢,就这么喝酒——喝掉? 好大的胆子! 娘的个铲子! 慢点慢点、慢点,冷静冷静、冷静! 仔细想想,嗯,仔细想想——自己能反对吗? 可以反对。 但是,反对有效吗?肯定无效! 自己不帮他们买、他们就不买了吗?少了一个过江龙、他们还会去找李江龙刘江龙! 怎么办? 过江龙“魂力”飞速运转、很快有了一个想法:既然自己阻止不了他们,那就给他们挖一个大坑! 贺副总当初代表a酒集团答应过给自己500件的购买指标、再加上“荣誉职工”的指标是200件,这样算来自己今年有700件的a酒购买指标,上次买了10件,还剩下690件的指标; 你们不是要买a酒吗? 老子敞开了供应、挖个大坑让你们跳——你们用巨额公-款买酒,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报账?!怎么向老百姓交代?! 王文礼和杨玉霞见过江龙低头皱眉不说话,以为他在为a酒指标的事情发愁,便纷纷表态说:如果搞到买酒指标就给过江龙记功,至于差价的分配比例、还按刚才的办。他们正说得热闹呢,过江龙开口了:“王局长、杨主任,你们也知道a酒现在是真的不好搞……” 见他有推辞的意思,王文礼和杨玉霞都急了!正要开口呢,只听见过江龙又说道:“……我那酒厂的朋友说了,今年还给我一次买酒的机会。我的意思是:利用这最后的机会、搞到尽可能多的指标!这样——你们和那些要买酒的单位沟通一下,确定好具体的购买数量,然后我再去想办法弄指标……” 王文礼和杨玉霞哪里知道过江龙在挖坑?还以为他在尽心尽力地办事呢,大喜过望的二人连忙说陪领导吃完饭就落实、最迟明天中午前把具体的认购数量告诉过江龙。 望着远去的越野车,过江龙连连摇头;但看见脚下的竹背篓时,他笑了! 这是竹背篓吗?不是!这是童年的记忆,这是故乡的象征,这是家人的牵挂,这是……踏马的,眼睛怎么湿了?进灰了? 歌唱家的一曲《小背篓》响遍了大江南北,过江龙脚下的小背篓却潮湿了他的眼睛。 熟练地背好小背篓,轻快地向云水间别墅区走去——装了将近15斤高粱酒的小背篓仿佛是发动机,过江龙觉得浑身是劲! 别墅区大门的保安看见一个手提黑色塑料袋、肩背小竹篓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正要去盘问呢,却见他掏出门禁卡刷开大门,潇洒地进了别墅区。 望着远去的背影,保安愕然不已:你们有钱人真会玩——不开豪车改走路了?名牌包包不提变成提塑料袋了?双肩包不背换成背小竹篓了? 过江龙越走越开心,走着走着竟然连跑带跳起来。别墅区的绿化做得很好,绿草遍地、树木成林,让过江龙隐约有点回到雪峰山的感觉——现在就像小时候那样、跟着大姐在山路上撒欢呢! 傍晚这个时间段是别墅区内最热闹的时候,下班回家的车子和出去过夜生活嗨皮的车子一辆接一辆。 沉浸在快乐中的过江龙根本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这是谁家的乡下亲戚啊?看你那高兴的样子、头一回进城? 邵敏这个时间也开车回家,进了别墅区后她关了空调按下了车窗玻璃。 别墅区内树多草多、人少车少,这里面的空气比外面马路上要清新得多。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湿润的空气,邵敏侧头看了女儿一眼,见她还是闭着眼睛听音乐、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59章 惊喜别墅区 邵敏侧头看了女儿一眼,见她还是闭着眼睛听音乐、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小时候就像是牛皮糖粘着父母、甩都甩不脱,现在呢,孩子大了、不粘父母了,相反、做父母的想去粘他们、孩子都觉得烦躁! 这是孩子到了叛逆期、还是父母到了更年期? 前面有一个急弯,邵敏减速慢行。车子驶过弯道后,邵敏踩住油门加速,无意中看见前面的人行道上有一个手提黑色塑料袋、肩背小竹篓的小伙子在蹦蹦跳跳地半走半跑。 这样的人这样的景在这别墅区内可不多见,在车子超过那人的瞬间,邵敏好奇地看了一眼。 车速不慢、邵敏仅仅来得及看一眼、豪车便超过了那人。邵敏觉得那人有点面熟,想了想,又把车子减速,一把扯下女儿的数据线,说道:“悠悠,你看后面那个人是不是阿龙?” 突然被老妈扯了耳塞的余韵悠有点发懵,丹凤眼里满是疑惑:“阿龙?什么阿龙?” “过江龙!”邵敏说着把车子停下,扭头去看车后。 余韵悠这才反应过来、凤眼猛地圆睁:“过江龙?他怎么在这里?”说着也扭头去看——豪车后面那欢快如小鹿、蹦跳如兔子的家伙,不是过江龙是谁? 余韵悠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他怎么知道我们家住这里?” 邵敏白了女儿一眼:“他怕你怕得要死,你以为他会来找你?” 余韵悠的脸色又变了:“他怕我?” 邵敏拿出手机点开照片给女儿看,余韵悠看见自己张牙舞爪地扑打过江龙、揪着过江龙的耳朵把他揪得龇牙咧嘴,于是第三次变脸:“喂,那天你拍了照?” “那个伍胖子拍的。婷婷找他要的,然后发给了我。” 余韵悠又急又怒:“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邵敏不理她,又扭头去看过江龙,发现离车子越来越近的过江龙脸上带着童真的笑容、身上散发着一种叫做快乐的气质——看着看着,邵敏被感染了,情不自禁地也笑了起来。 余韵悠也扭头去看过江龙,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了要躲开”的歌词,“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笑很甜、很纯,有点初夏荷花绽放的娇羞,却让邵敏莫名其妙地心里发慌!邵敏咬住嘴唇看了女儿一眼、又去看过江龙,待见他走近了、又转头去看女儿。余韵悠斜了老妈一眼,看见过江龙快到车窗边了,脆声叫道:“过江龙!” 这下好了,欢快的小鹿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蹦跳的兔子变成了可怜的鹌鹑! 看见过江龙如此巨大的反差,余韵悠一脸愕然:难道老妈说的是真的、他怕我怕得要死? 邵敏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只好打圆场、问过江龙:“你……去你干妈家?” 过江龙低头,规规矩矩问好、老老实实说是。 邵敏看了女儿一眼,说道:“那——上车、我送你?” 过江龙赶紧谢绝:“不用不用,我喜欢走路。”开玩笑,和母老虎同车、这是羊入虎口呢羊入虎口呢还是羊入虎口呢? 习惯性地反手扶了扶小背篓、过江龙告辞着要离开,余韵悠却眼眸一转、突然问道:“好香啊、什么酒?” 仅此一句,过江龙动不了了,肉身体和能量体都被冻结了。 余韵悠仿佛向孙悟空学了“定身法”,只不过孙悟空法力高强、他的“定身法”可以定住采蟠桃的仙女和想吃唐僧肉的小妖怪,而余韵悠没有法力只有魅力、所以她的“定身法”只能定住过江龙。 被定住了的过江龙低头望着脚下的广场砖,好一会才回答:“十年的洞藏高粱酒。” “洞藏是什么意思?”余韵悠好奇起来,“我看看?” 过江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洞藏就是把酒放在山洞里收藏。”慢慢说完、又机械地反手掏出一个竹筒缓缓递了过去,那动作、比初代版本的机器人还要僵硬。 余韵悠接过竹筒“哇”地惊叫:“妈,你看、好漂亮!” 确实漂亮! 竹筒黄中泛红,这是过往数百年岁月的沉淀;竹节圆润光滑,那是千百次抚摩的爱怜;凑近了闻,宛然有一股酒香;举远了看,隐隐有一层宝光…… 过江龙这才发现这个竹筒颇为不凡、与以往的竹筒大不相同,但他瞥见余韵悠爱不释手、听见她们母女俩啧啧称奇,便知道那竹筒不是“羊入虎口”、而是“肉包子打狗”,说了一句“送给你们了”,然后拔腿就跑! 母女俩惊讶抬头,却见过江龙跳上小路、穿过树丛、跨上了一座独木桥。 邵敏急忙叫:“走错了走错了,你干妈不住那边!” 过江龙哪里敢回话?现在的他就像是“断尾求生”的壁虎在狼狈逃窜,见路就走见缝就钻,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 好不容易摆脱余韵悠母女俩的视线,过江龙长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那大同小异的一栋栋别墅,发现自己迷路了! 好才天还没黑透。 在晚霞里,过江龙仔细地辨认路标指示牌。 快七点的时候,过江龙终于回到了陈浩气的独栋小别墅。 王凤萍早就做好了饭菜在等他,看见过江龙进来放背篓、便急忙起身去厨房里端菜出来,一边笑眯眯:“你干爸买了烤鸭!” 过江龙大喜:“好啊!烤鸭味道有点淡,配点剁辣椒才好吃!” 王凤萍手脚不停嘴巴也不停:“剁辣椒?有有有!”爱吃辣椒的芙兰人,谁家没坛剁辣椒? 陈浩气坐在沙发上举着紫砂壶喝了一口,笑骂道:“剁辣椒配烤鸭?亏你想得出!” 过江龙切了一声:“说你out你还不服涵(服气)!啤酒配烧烤、剁辣椒配烤鸭——流行!”说着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竹筒酒:“今晚喝这个?” 陈浩气两眼放光:“好!好!” 过江龙笑道:“酒给你喝,竹筒我要带回去哈!” 陈浩气一把抢过竹筒不撒手:“酒要、竹筒也要!” 过江龙只好向王凤萍求援:“干妈,你看他好霸蛮咯!” 一向冷清的别墅有了热闹,王凤萍乐得头发丝都在跳舞:“没事,我下次把他那盒极品‘高山云雾茶’给你!” “那不行!”陈浩气急了:“起码要给我留一半!” 王凤萍翻白眼:“对儿子还这么小气?” 过江龙一边撇嘴一边念:“小气鬼、喝开水,一边喝、一边吹;打烂了碗、划破了嘴;一边使劲骂、一边抹眼泪:碰哒鬼、碰哒鬼!” 星城的这个童谣既形象又幽默,脍炙人口老少皆熟,放在这里很是应景,王凤萍笑得前俯后仰!陈浩气又好笑又好气,指着过江龙骂:“鬼崽子,就晓得港朔话(就知道说混账话)!” 过江龙自然不服涵:“这不是朔话,是真话!” 陈浩气嗤之以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会说什么真话?” “行,我保证讲句真话给你听!”过江龙指着王凤萍、一本正经地说道:“干爸,你讨了个好堂客,又能干又贤惠,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干爸,你赚大了!” 王凤萍乐得眉开眼笑,陈浩气连连点头:“嗯,这才像话嘛!” 过江龙也笑:“还有一句真话,想听不?” 王凤萍忍住笑:“说、你说!” 过江龙指着陈浩气、对王凤萍说道:“干妈,你嫁的这个老公就不行了,饭不会煮、菜不会炒,偏偏还要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人——干妈,你亏大了!” 这话把陈浩气的形象刻画得入骨三分,王凤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趴在餐桌上不停地抖! 陈浩气怒了、追着过江龙满客厅餐厅跑! 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其实啊,过江龙的那些话只是网上的一个段子,但被他活学活用了,于是达到了极佳的效果。 所以啊,读者朋友们,建议你们也记住几个小段子,说不定哪个场合就用上了,那效果、谁用谁知道! 说说笑笑吃完饭,过江龙和陈浩气陪王凤萍看电视。 两个大男人对现在的电视剧实在提不起兴趣,不是“宫廷剧”就是“抗-战剧”,拍电视的人把自己当神经、把看电视的人当白痴,一二三地显示自己的愚蠢、再而三地考验观众的忍耐力。 陈浩气泡了一壶茶,和过江龙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慢慢说起了燕子窝巷房子重建的事情。 经过政府和业主的协商,房屋重建的大致方案已经确定下来:燕子窝巷所有的三十多栋私房全部由政府负责统一拆除、统一重建,政府承担设计费用和公共配套费,业主按市场价承担房屋的建设费和装修费。 这当然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但是啊,当过江龙听陈浩气说重建后房子将全部建成3层、他名下那套房子的面积相应地会增加到500多平米时立马把他吓了一跳:“我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不行,那你们要过去住!” 王凤萍看了老公一眼:“你看,我就说他会这样子讲?”又对过江龙说道:“好,我们到时候过去住,帮你带崽(孩子)。” 过江龙差点把一口茶喷出来!你老人家想多了?我女朋友还不知道在哪个人的家里“当崽”呢,你就急着要帮我带崽了? 发窘的过江龙赶紧转移话题:“500多个平方、那整个建筑费最少要花80多万?还要加室内装修、家具电器——我的个天哪,那不要上百万了?” 王凤萍连连点头,陈浩气吐了一口烟:“100万?那是起步价!” 过江龙立马愁眉苦脸起来:“我马上就要回县里去上班,除掉保险和住房公积金、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满打满算不到2500——就算2500咯,一年不吃不喝才3万块钱!靠,要30多年才……” 王凤萍立马打包票:“钱我出!” 浩气公司的老板娘呢,这话说得特有底气! 疼儿子的老妈呢,大包大揽! 第60章 今晚来四电 过江龙摇头拒绝干妈的好意:“不行。要不、从那400万奖金里扣?” 陈浩气看了看王凤萍:“我就晓得他会这样讲——这样,不扣股本扣分红,可以?” 王凤萍不同意:“最多用他那股票赚的钱就可以了,翻一倍就是400万呢,足够了!”说起股票王凤萍就眉飞色舞:“阿龙你晓得不?a酒集团今天又涨停!” 说到a酒集团,过江龙连忙把下午分的钱拿出来交给王凤萍。王凤萍吃了一惊:“你不是只有三千多块了吗?哪来这么多钱?” 过江龙苦笑着把和王文礼他们分差价与买酒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凤萍两眼放光:“哇,10件酒赚2万,这生意做得(可以做)!这次他们要是买200件那你就发财了——可以赚40万!” 正在这时、过江龙的手机震动起来,一看号码是永州的区号,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来电话的是欧玉清,大学同学,老家是永州九嶷山那里的,与过江龙一样也是特招委培生。过江龙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欧玉清和路柯都是曾经的室友,而且啊、在某次寒假回家时过江龙和欧玉清同坐过一趟火车——那家伙竟然逃票! 逃票就逃票,居然逃得理直气壮、逃得喜笑颜开! 欧玉清说自己已经到县民政局报到上班了,聊了几句后便说出了主题:他有一个堂哥、叫欧玉球,也是民族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只不过那欧玉球不是特招委培生、是他自己凭真本事考进去的!但是,没有委培单位兜底、学院也不包分配工作,所以欧玉球只能自谋职业——谁知道简历发出去几百份,工作机会却是一个也没有。 过江龙明白了欧玉清的意思:帮他堂兄欧玉球介绍一份工作。 “自谋职业”在别人看来是一种无奈和无助,但在过江龙眼里却是自信和自立。对于这样充满正能量的“求助”,过江龙是从来都不会拒绝的。 他转头和陈浩气商量了几句,对着手机说道:“我尽量试试——你要你堂哥明天上午打电话给我,我和他先见个面,好?” 欧玉清自然满口答应,反正他是有枣没枣打三竿、有鱼没鱼撒一网。 才挂掉欧玉清的电话,杨二端的电话打进来了:“阿龙哥,想我没有啊?我有点想你了!” “才怪!”过江龙切了一声:“是满嗲要你打的?” “是是!”杨二端笑嘻嘻地:“我忙得没时间想你——我跟你说哈阿龙哥,这快递生意太好了,我们根本就送不赢,仓库里堆满了包裹……” 杨二端絮絮叨叨地讲,过江龙笑呵呵地听。以前大家都是在超市或商场买东西、七八样东西一拎就回来了,现在流行网上购物、七八样东西就是七八个包裹天南海北地寄过来,快递生意能不好?送快递虽然风里来雨里去奔波辛苦,但快递小哥都在为梦想而努力奋斗、于是过江龙不停地给杨二端点赞——过江龙不怕“少年穷”,最看不惯“老来穷”——出身贫寒不是错,不努力奋斗就是错!如果年轻时努力打拼,日积月累之下怎么可能老来穷? 两个“山二代”开心地聊了一会,手机里传来高满嗲的声音:“阿龙啊,我搞了条船,准备游湘江,你陪我哈!” 过江龙大为惊讶:“啊、用船游湘江?怎么游?” 高满嗲的声音里满是得意和兴奋、典型的踌躇满志:“我联系了一条柴油船,先从省城开船到我老家,再从湘江上游顺流而下、开到岳-阳洞庭湖……” 这个计划令过江龙怦然心动! 湘江是弗兰省的母亲河,以湘江为代表的“三湘四水”是湖湘文化的载体,更是中华文明从蒙昧转向开化的起始地。 过江龙不是历史系的高材生,他自称是民族学院中文系的败类:四大名着都没读完的中文系学生、不是败类是什么? 但他这个中文系的败类还是去岳麓-书院听过几位历史名家的讲座的,对湖湘文化和脚下的这片热土充满热爱;同时呢,就像所有的“山二代”一样,住的是山、吃的是山、睡的是山、走的是山,甚至每天都是“开门见山”,属于那种严重的“五行缺水”,所以呢,他对江河湖海溪有着天然的好奇。 对湖湘文化的热爱和对母亲河的好奇,同时,真正的“慈悲”与强大的“魂力”都在隐隐暗示他——答应高满嗲、坐船游湘江! 于是,过江龙怦然心动! 听着过江龙热闹地与高满嗲说着游湘江去中流击水的事,陈浩气开始泼冷水:“你莫高兴得太早了,这事情不一定搞得成!高满嗲那么大的年纪了,他屋里的女儿女婿肯定不会同意他搞!” 对啊,怎么忘记这个问题了? 高满嗲虽然身体还好,但毕竟是80多岁的人了;这7、8月份正是湖-南的雨季,湘江就像孕妇的腰身一天比一天粗,江水桀骜不驯风大浪急,万一有个万一、那就…… 过江龙尴尬地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八点半的时候,过江龙接到了今晚的第三个电话。这个电话让他有点疑惑、有点愤怒! 原来啊,这第三个电话是杨玉霞打来的。 王文礼把可以买到真a酒的消息一放出去,雪峰县和雪峰市都沸腾了、找王文礼买酒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络绎不绝!一个小时不到、订购a酒的数量飙升到了惊人的550件!王文礼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要求买酒的电话还在催魂似地叫! 王文礼开了个头却没办法结尾,只好要杨玉霞找过江龙去落实:他那个酒厂的朋友、具体可以搞到多少买酒指标? 说句实在的,过江龙真没想到这事情会闹得这么大——550件a酒就是550万!他又惊又气、不停地抽冷气,忍了好一会才说得出话:“最多650件!多一件都不行!”说着狠狠地挂了电话。 本想给他们挖个坑,谁知道把自己给埋了! 看见过江龙胸膛起伏出粗气,陈浩气笑了笑:“冷静,冷静!” 王凤萍笑道:“你奥特了,应该说‘淡定、淡定’!” 过江龙闷声闷气:“我们那山区穷得要死,人均年收入不到一万块钱,这550件a酒就是550万——民脂民膏,他们喝得下去?” “不要为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去发愁。”陈浩气一脸的禅意。 “650件a酒你可以赚130万的差价!”王凤萍一脸的喜意。 过江龙没有禅意,也没有喜意,只有怒意! 虽然他可以拿到高达130万的差价,建房子和搞装修的钱差不多都出来了,但过江龙丝毫不觉得开心,反而觉得心里堵得厉害——自己是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本想给他们挖个坑,谁知道把自己给埋了,还要从棺材里伸出手把土拍紧! 真踏马的! 三人闷闷地喝了一会茶,今晚的第四个电话打来了,是伍胖子的大嗓门:“死阿龙,你没看微信?” “没看。怎么了、犯法啊?”过江龙对网络聊天真心没兴趣。 “快看微信,进我们9班的群!”伍胖子显得极为急切。 过江龙撇了撇嘴:“不就是聊天噻——和你们聊天还不如陪我干爸干妈聊天。” 这话让陈浩气王凤萍心花怒放,让伍胖子怒火万丈! “死阿龙,踏马的你就不想知道群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我不参与。”过江龙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回话:“你们聊天的档次太低,不配我去围观当吃瓜群众!” “靠,不关你的事我打电话给你干什么?”伍胖子又急又气,仿佛被狗咬住了不放! 伍胖子越急过江龙越是稳坐钓鱼船:“关我的事?是不是他们又在群里‘策’(调侃)我?上次把我从‘雪峰山的龙’策成‘雪峰山的虫’,这次又策老子?你们无聊不无聊?” “我才懒得‘策’你呢,是其他的同学!” “坛子罐子都有口——我不能封他们的口、更不能灭口,那就随他们去说!”过江龙更加不想看微信了,“我干爸刚才说了:不要为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去发愁!”说着便挂了电话。 陈浩气哈哈大笑,王凤萍对着过江龙竖了竖大拇指。 其实啊,伍胖子这次真的没有捏白(撒谎),9班的微信群里确实是发生了大事。 什么大事? 是余韵悠在群里晒了三张照片。 余韵悠是谁? 是大家公认的“班花兼校花”。 实事求是地讲,余韵悠虽然长得漂亮,但绝对没漂亮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地步。如果漂亮的满分是100分的话,那余韵悠最多只能打85分,在班上或许可以排进前五、在全校勉强可以排进前100名。 上过学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颜值名次是不可能被称为“班花”的,更不可能成为“校花”,对? 那为什么余韵悠偏偏被大家公认为是“班花兼校花”呢? 因为她有“加分”。 首先可以加的是气质分。很多男生说“美不美、看大-腿”,其实他们都承认应该是“美不美、看气质”。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所以呢,喜欢看书、喜欢音乐、喜欢旅游、经常健身的余韵悠便气质出众——她清丽而儒雅、书香味极浓偏偏又英气勃勃!如果气质的满分是100分的话,“异性相吸”的男生绝对会给余韵悠打120分、“同性相斥”的女生最少会给她打95分! 也就是说,在气质上余韵悠是男女通杀,男生爱慕、女生羡慕! 余韵悠的第二个加分点是她的身份——富二代。这个大家都能心领神会、彼此心照不宣,呵呵。 什么都不说了,直接满分、100! 继续通杀! 余韵悠的第三个加分点是她的性格。 同学们评价余韵悠的性格是“大气加大方”。当然,这里的“大方”是“大方之家”的意思,不是花钱大手大脚。但陈婷婷觉得余韵悠的性格是“外柔内刚”——看过武侠小说没、知道“软剑”不?平常不用的时候剑身柔软得可以当腰带,一旦发飙则寒光凛冽杀气盎然! 第61章 悠悠晒图片 同学们之所以评价余韵悠“大气加大方”、是因为余韵悠在一般的小事上从不发脾气,只有在遭到人身攻击和受到人格侮辱时才会发飙。 在毕业典礼上余韵悠被过江龙的学士帽袭了胸——她认为这是人身攻击,所以她要追杀过江龙! 在枫林酒店的停车坪被老妈误以为自己和过江龙有男女关系加怀孕,她认为这是人格侮辱、而源头就是过江龙,所以她怒闯包厢暴打过江龙! 这样的性格让陈婷婷对余韵悠都服服帖帖! 陈婷婷是什么人?浏阳“花炮大王”的女儿,绝对的富二代,她老爸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给了她5的股份、市值最少一个亿!陈婷婷的颜值分可以打80分、但丰满分可以打150分,丰满程度全校第一!就连过江龙看见她的丰满也要额头出汗——堪比雪峰山啊! 巨富加巨-胸、陈婷婷便成了许多男生眼里的女神;但是、让男生们畏惧的是——陈婷婷是非典型的辣妹子,她“头上长角、身上长刺、鞋上带刀、指尖带电”,谁碰谁难受! 偏偏这妹子还是个“花炮性格”,一点就炸,甚至不点都炸、她自-炸! 一炸还惊天动地! 如果硬要在民族学院找一个可以让陈婷婷不炸的人,估计就只有余韵悠了。 这样的余韵悠,让同学们对她是在尊重中带点好奇、在友好中有点疏离,所以余韵悠就成了“班花兼校花”。 9班那些经常“混群”的同学都知道,余韵悠平时很少在群里发言、更是从不晒图,只是偶尔对同学们转发的各种文章和视频点赞,有时候甚至十天半月不冒泡——“群主”路柯说她是“潜水女神”。 今晚好了,潜水女神终于不再潜水,甚至破天荒地主动晒起图来,而且一晒就是三张! 在路柯看来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于是这老兄“轰轰轰”地摇旗呐喊,把一帮子喜欢混群和习惯性潜水的同学们都轰了出来! 于是啊,群里变得热闹了,一条条微信滚滚而来: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女神终于眷顾我们这些可怜的山了! 什么山?孤山吗?孤山寺北贾亭西,单身狗一枚惨兮兮! 说那么诗意干嘛?矫情!应该直接说:单身-狗、求人爱! 哇,女神晒图!贫僧老眼昏花、这金黄色的圆筒是什么东东? 竹筒? 竹雕? 精美工艺品? 你这个憨憨!班花兼校花晒的图,怎么可能是工艺品? 管它什么东东、反正和女神一样漂亮! 不是工艺品,这竹筒比你爷爷三次方的年纪还要大,是古董! 古董?本帅哥垂死病中惊坐起! 女神是土-豪! 纠正一下:女神不是土-豪,给女神送古董的才是土-豪! 求土-豪电话! 土-豪在群里,你们使劲炸,有可能会冒头! 土-豪,送你100个深水炸-弹,给我出来! 众里寻他千百度,你不出来我就吐! 凄凉宝剑篇,土-豪滚出来! 莫学武陵人、暂游桃源里——土-豪,不许调戏我们! 再不出来我发飙了!我一发飙就杀人、老子3天没杀人了! 切,你鱼都不会杀还会杀人? 老子有刀,怎么不会杀人?我自横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觉! 俺没有刀,只有匕首,俺是徐志摩二世——俺悄悄地来、正如俺悄悄地走,挥一挥匕首、不留一个活口! 危楼高百丈,聊天不歪楼——求土豪显身! 求土豪显身+12! 跪求土豪发声! 趴求土豪现身! 滚求土豪电话! 竹筒不是无情物,缘分未到莫强求! ‘我爱2、5、8’:你给我说清楚:啥意思?这是土豪送给女神的定情物? …… 云水间的山顶别墅内,余韵悠美滋滋地看着手机正乐呢,突然看见了“定情物”的内容,不由得羞急交加,赶紧打字:“你们歪楼了哈!” 但是群里依旧微信滚滚: 女神秀恩爱,我等齐悲哀! 唉,穷人如我只有忘情水,没有定情物! ‘我爱258’:送竹筒的是不是雪峰山的毛毛虫? ‘风吹竹不摇’:这话是你说的哈,我没说过! 靠,雪峰山的毛毛虫?当你的虫就好了,还敢长毛?鄙视你! 管它长没长毛,一脚踩扁!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给女神送礼物?狗胆包天! 敢私下给女神送礼物?翅膀硬了? 翅膀硬了?老子决定了:今晚的夜宵就吃烤鸡翅! 雪峰山的毛毛虫:敢给女神送礼物,姐挺你! 好,女生们挺起来才好看!女生不挺、没有风景! 漫卷诗书喜欲狂,你是一个臭流氓! 漏船载酒泛中流,哥不下流只风流! 两个黄鹂鸣翠柳,土豪出来握个手。 贵逼人来不自由,土豪怎么不冒头? 雪峰山的毛毛虫,你欠本群一个解释! …… 好,毕竟是中文系的,今晚9班的微信群是才气加骚气、一直喧闹到大半夜。 没看微信的过江龙酣然大睡,一觉无梦到天明。 六点五十分,过江龙自动醒来。 王凤萍已经在厨房里做早餐了,煮鸡蛋打豆浆热包子、忙个不停,典型的贤妻良母。 陈浩气躺在客厅抽烟,看见过江龙下来了、便笑眯眯地问:“练完拳了?陪我去跑步?” 过江龙知道陈浩气有“慢跑”的习惯,于是答应着上楼去换了背心短裤下来。 反正自己要主动修炼——“活力”靠养、“精力”靠炼! 身体的协调性和敏捷度都需要经过长期锻炼才能逐步提高,这就是练武之人常说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陈浩气带着过江龙出了别墅慢慢跑下山坡,在微微的晨风里向着浏阳河的方向跑去。 可是,跑着跑着陈浩气却发现了不对:过江龙不是像一般人那样跑,这家伙现在是一会儿向前猛跑几步、一会儿又突兀地急停向上蹦几下,一下子伸拳踢腿、一下子又蛙跳几步! 看见过小狗撒欢没? 嗯,现在的过江龙就像一只撒欢的小狗。 陈浩气懒得纠正他,只是离得远远的: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可别被他给碰废喽! 别墅区内晨练的人不少,大多在慢跑,没有公园里耍宝剑、练气功、锯二胡、吊嗓子、跳扇子舞等等那么多的花样。 从半山腰跑到浏阳河边再跑回别墅,来回大约有6里路,过江龙就这么小狗撒欢般地完成了今天的晨练。 回到客厅,陈浩气一边擦汗一边奇怪起来:“你没出汗?” 过江龙切了一声:“我们寨子在山上,从我们寨子走到山脚有18里呢,这点路就想要我出汗?” 他没说的是,从寨子到镇上来回一趟是上百里,没通车,祖祖辈辈走了几百年,他也走了无数趟,这才6里路、零头而已! 虽然是八点钟上班,但浩气公司的早会一般是八点半才开,这比较人性化:大家都要吃早餐嘛。公司里的员工都是年轻人——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哪个年轻人不喜欢睡懒觉?一大早能够爬起来上班就不错了!匆匆起床匆匆赶路、匆匆忙忙买早餐、心急如焚等电梯、气喘吁吁地打卡进到办公室你就喊开会,太资本家了一点哈! 过江龙已经不参与浩气公司的具体业务了,看见大家要开会便往陈浩气的办公室走。肖勇刚笑道:“你回避个屁啊回避!?你是总经理助理、更是公司的大股东!” 苏峰雨给过江龙砸了一包槟榔过去:“我先给大股东拍拍马屁!” 过江龙把一块槟榔塞进嘴里、对肖勇刚笑道:“我主要是回避你那张世界奇迹的脸!”说着又把槟榔扔给苏峰雨,转头进了陈浩气的办公室。 陈浩气急得大叫:“鬼崽子,你恰哒槟榔就不要浪费我的茶!” 王凤萍又在帮腔了:“不就是一泡茶噻,你不随他去?” 望着这熟悉的一幕,大家都笑了。 陈浩气的话是有道理的,吃槟榔时确实不宜喝茶。没吃过槟榔的人可能不知道槟榔的厉害,我跟您说啊,星城槟榔的味道极为霸道,可以秒杀其他任何味道!只要您口里有槟榔,您绝对吃不出其他东西的味道来,甚至连辣椒的辣味都要让路!嚼着槟榔去喝茶,那的确算是“乌龟吃荞麦——浪费粮食”。 无聊地嚼着槟榔,过江龙在想今天怎么过——这没事做的日子、真是无聊啊! 哦,欧玉清的堂哥今天上午应该会打电话来;还有,王局长和杨主任应该会联系我;还有,自己还要去找一下沙主任,一次性要买那么多a酒、还是当面去说比较好。 嗯,就这些? 好,无聊的过江龙根本就没意识到、无聊就是“被动修炼”的表现之一!昨晚和今早还在说要“主动修炼”呢,结果上午就忘记了,这不是他“忘性”太大,而是我们绝大部分人的通病:三分钟的热情之后就萎了——树立雄心容易、坚持恒心太难! 其实就是懒。 读者朋友们,你是这样吗? 别急着否认,呵呵。 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懒惰是让人变得平庸的最主要的原因! 而且、除了真正爱你的人,其他人都希望你懒、越懒越好、最好是得懒癌! 这绝非危言耸听! 不信? 那就请你仔细想想你自己周边的人与事,你绝对会认为我所言非虚! 所以,为了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请你务必勤奋! 九点二十左右,浩气公司的早会开完了,大家纷纷点开电脑准备看股票——这已经是浩气公司的保留节目了,必须看完a酒集团的股票开盘、才会正式开始一天的工作。 不一会儿公司里又变得喜气洋洋起来:a酒集团的股票,开盘不到5分钟就涨停,典型的“一字板”! 开心之后肖勇刚一脸嫉妒,对着苏峰雨喷烟:“疯子你要请客哈!”肖永刚自己也买了a酒集团的股票,也赚了不少,但苏峰雨比他买得多、赚得更多! 很多人不怕别人有钱,就烦身边的人比自己有钱。 现在的肖永刚就是如此。 读者朋友们,你碰到过这样小心眼的人没? 其实,肖永刚这是“内外力不平衡”了,他的能量体现在受到外部能量的剧烈干扰,更加失衡了! 苏峰雨觉得那是红眼病、得治,他笑嘻嘻地对肖永刚竖了个中指示意是开处方:“谁叫你胆子小?!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路虎!阿龙给我们指了一条发财路,我押上了身家性命你却不敢赌,怪我咯?” 在苏峰雨看来,对自己不狠、怎么可能发财? 这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要说这苏峰雨也真是一个狠角色,浩气公司的员工里除了过江龙之外就数他买股票买得多、整整130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不但把爸爸妈妈半辈子的积蓄拿来了、还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棺材本押上了! 狠? 买得第二多的是许会计,80万。她知道老板和老板娘买了两千多万——跟着大鱼跑,小鱼不吃亏!所以她咬咬牙劝动老公把房子都抵押了! 也是有蛮狠! 排在第三的人让王凤萍极为惊讶! 第63章 苦命的鸳鸯 “求证!”沙主任赶紧回话,“我的调任手续还没办,就等你的意见了——你要我当工会主席我就回去,你要我管销售我就留下。你表叔说了:以你的意见为准、绝对不会错!” 靠,看来陈喜双给你的影响不小哈!你是“陈粉丝”? 但沙主任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过江龙只好凝神去“望气”、魂力汩汩而出——那“龙”说望气需耗费巨多的魂力,果然没错!但过江龙现在魂力巨多,能量多得脑后都有“佛光”了,所以他一点都不心疼,众多的魂力涌向沙主任的头顶。 沙主任一激灵,赶紧规规矩矩坐好。 过江龙放出魂力仔细去感知沙主任头上的“云”,觉得有把握了才笑道:“老沙啊,你官运到头了,财运正旺,恭喜恭喜!” 沙主任大喜:“你的意思是、我留下管销售?” “还要恭喜一下,你马上要当爷爷了!” 沙主任大惊:“你……这也看得出来?” 过江龙微微摇头、告辞着往外走,好不容易摆脱沙主任的挽留、下楼拐进大厦旁边的巷子,选了一家干净的小饭馆等候欧玉球——他没付出一点劳动却获得了150万的巨额收益、正浑身不自在呢,哪里肯和沙主任啰嗦? 其实是有付出的,而且付出还不少——“望气”需要使用大量而宝贵的“魂力”!只不过啊,过江龙现在是修炼界的菜鸟、不知道珍惜罢了,而且魂力空前强大、没在意而已。 身为亿万富翁、掉了几个金币,是你你也不会太在意,对? 这家饭馆不大,才8个卡座;现在还不到十二点,饭馆里没什么客人,过江龙挑了最里面靠窗户的那个卡座,然后给王文礼打电话。 听说指标已经到手,王文礼大喜,说马上给酒厂打款然后来拿提货单,最后牛皮哄哄地叫:“到时候我带军车去火车站提货!” 过江龙一阵牙疼——鲁先生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宋朝词人刘过说“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诗人们用船载酒,你们这帮混蛋,竟然用军车运酒? 不久之后欧玉球打电话来了,过江龙拿起手机往窗外看,只见一个瘦高的小伙子正举着手机四处张望。过江龙凭直觉就知道这人是欧玉球,待看清他的长相时、过江龙很是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帮欧玉球找到工作:这哥们、太骇世惊俗了! 牛仔裤洗得发白、白衬衣穿得发黄——好,我们不看衣着! 又高又瘦像竹竿、头发稀疏软而黄——好,我们不看气质! 鹰钩鼻狠狠下坠、“地包天”的下嘴唇使劲上翻——你这是要闹哪样啊?鼻尖要和下嘴唇去胜利大会师? 这衣着、这气质、这长相,还口吃——哥们,我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给你点赞啊…… 过江龙是头一回亲眼看见长得这么极端的人,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定下神来;去门口迎接欧玉球的时候,发现这哥们身后有一个姑娘! 那姑娘眉清目秀化了淡妆,但眼神有点闪躲,穿着吊带裙、白花花一身在太阳下发光;提着一个小包包,雪白的双腿紧绷,怯生生地跟在欧玉球后面。 这—— 要是李茂德在这里,肯定会开策(调侃):靠,美女配野兽!好白菜又被猪拱了! 要是伍胖子在这里,肯定也会开策:靠,敢跟着这么奇葩的男人走,美女你胆子真大! 过江龙没有开策,只呆呆地发愣——这组合,太怪异。 他在那里发懵呢、欧玉球却露齿一笑,抓住过江龙的手一个劲地摇:“谢谢你了,阿龙!” 过江龙正要说几句场面话,突然发现从欧玉球身上传来大量的“感激能量”,这些感激能量一进入到过江龙的“魂力铠甲”后马上转化成了他的“魂力”! 过江龙吃了一惊:找工作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还没帮到你呢,你就这么感激我?世界上还有这么感恩的人? 三人默默地走到卡座那里,问题又来了:那姑娘穿的是短小精悍的吊带裙,上面露胸-口、下面露屁-股,这一坐下来就两处都放光!那姑娘急得一下往上拉领子、一下往下扯裙角,却又哪里忙得过来? 过江龙腹诽不已:没有那个胆子、就不要穿这样短的裙子! 欧玉球看了那姑娘一眼,说道:“不不要紧,你坐坐好就可以了。”又对过江龙说道:“阿阿龙,这这是我女女朋友,叫、叫徐慧敏。” 过江龙被欧玉球的口吃弄得发晕,那姑娘却蓦然抬头,一脸震惊地看向欧玉球,迟疑着问:“玉球哥,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我女朋友。”这句话一点都没口吃。 过江龙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但那姑娘明亮的大眼睛里却突然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声音在颤抖:“你……你不在意我……” “我在意!所以我要努力奋斗,让你过上好日子!” 那姑娘“哇”地一声、抱住欧玉球嚎啕大哭!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但把过江龙给惊呆了,也让前来点菜的服务员手足无措、拿着菜单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感知到他们身上的能量在剧烈翻滚,过江龙知道他们此刻情绪激动心神震荡,于是他轻轻起身、拉了服务员到隔壁的卡座去点菜:四荤二素再加两个凉菜四瓶啤酒;想了想,又给那姑娘点了一杯西瓜汁。 掏出烟闷闷地抽了一会,过江龙接到了杨玉霞的电话;出了小饭馆,便看见了王文礼和杨玉霞那喜气洋洋的脸。转身看了看卡座里那对相拥而泣的男女,过江龙心下颇为感慨:同样的世界,为什么有的人幸福愉快、而有的人却凄惨悲凉呢? 读者朋友们,你们肯定也遇到过这样冰火两重天的场景,那你有没有过江龙这样的感慨?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金钱的捉弄? 感慨的过江龙突然有一股帮欧玉球和那个姑娘“望气”的冲动,于是便凝神往他们那边看,虽然隔着这么远中间还有一层玻璃,但在消耗了巨多的魂力后、过江龙还是“看见”了欧玉球和徐慧敏头上的“云”——都是一半白、一半灰。 过江龙吃了一惊:靠,怎么这样命苦? 白色表示经济拮据,灰色代表运气不佳。这用在欧玉球身上倒是好理解:家里穷而且颜值是负数,所以一穷二白还倒霉透顶;但那个姑娘就不好解释了——穷人家的孩子会染头发穿吊带裙打扮得像个“ktv公主”一样?况且长得不丑,颜值起码在80分以上——她不穷不丑、怎么也“一穷二白还倒霉透顶”?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正纳闷着呢,王文礼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过江龙连忙把提货单给他。王文礼接过提货单仔细看了几遍后递给杨玉霞,一边掏烟出来开。过江龙微微摇手,说才抽过了。 杨玉霞仔细看完提货单又小心翼翼地把单子放进包里,抬起头这才发现过江龙情绪不高,她看了看过江龙身后的小饭馆,不由得问道:“怎么了阿龙?是不是你那酒厂的朋友把那些差价全部拿走了?” 过江龙苦笑:这都哪跟哪啊?我在感叹人生呢、你说什么差价? 其实啊,杨玉霞现在就是苏东坡和佛印和尚“斗禅”的翻版:心中有佛、口里讲话自然带佛,心中有屎、说出来的话肯定带屎——杨玉霞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巨额差价进了自己的腰包,说出来的话情不自禁就是差价了;又见过江龙吃饭的地方是个小饭馆,于是想当然地认为给过江龙的那150万的差价被酒厂的人全部拿走了——要是过江龙分了巨额差价赚了大钱,他会到这样简陋的“苍蝇馆子”来吃饭? 王文礼觉得杨玉霞的话很有道理,毕竟现在的a酒真踏马的是一瓶难求,过江龙那酒厂的朋友肯定要趁机狠狠地狠捞一把!过江龙忙了半天没赚到一分钱的差价,肯定情绪不佳了!但是,要王文礼把进了自己口袋的钱再分给过江龙那是不可能的——这世上只有“雁过拔毛”,哪有“虎口吐肉”? 王文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这样、阿龙你今天下午跟我们一起回去,明天办理报到手续,后天再跟我一起来省城,然后你就留在省城帮单位跑那个项目,跑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还有,你这次搞到这么多的a酒指标,为单位立了大功,我代表林业局决定奖励你两万块钱!”说着对杨玉霞努了努嘴。 杨玉霞会意,拉开包细细找寻了一会,掏出一张银行卡拍给过江龙:“密码是6个0!” 靠,还可以这样“慷单位之慷、慨国-家之慨”? 在他的目瞪口呆中,王文礼和杨玉霞潇洒而去! 过江龙半天才回过神来,走进小饭馆、发现酒菜饮料已经上桌了。欧玉球一脸的尴尬:“阿阿龙,本来是想请你吃饭的——可是你点这么多菜,我我、我钱不够……” 那姑娘急忙翻包,掏出几张零钞递给欧玉球。 过江龙感知得出来,那姑娘拿出了她所有的钱,但是、那一把零钱绝对不超过50块! 过江龙低下头去,眼里泛起泪花——欧玉球自立自强知恩感恩,口袋里没几个钱还想着要买单,这不是装-逼、这是爽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那个姑娘拿出所有的钱想帮欧玉球买单来看,这个徐慧敏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坏人——多好的一对情侣啊,为什么就命运多舛呢? 贫贱夫妻百事哀,一对苦命的鸳鸯! 平稳了一下心情,过江龙笑道:“头一回见嫂子,肯定是我请噻!” 这一声“嫂子”的效果极佳:徐慧敏的脸立刻红了,娇羞低头;欧玉球笑了,带着一丝“丑陋”,有着一点开心。 过江龙举起杯子敬酒,二人赶紧端杯。过江龙见徐慧敏有点拘谨,便不再打趣他们,问道:“玉球哥,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们先回老家去扯结婚证,然后回省城来找、找工作。我要一边工作一边读书,我要考研、考博、读博士后,我要去当教授!”欧玉球越说越流畅,竟然不结巴了:“只有知识才容得下我这丑陋的脸,当我的学历高出我的长相太多时,我和慧敏的好日子就来了!” 第64章 帮人与套路 听欧玉球这样说、过江龙放心了。他是真心想帮助这对苦命的情侣。 给人帮忙最怕的是烂泥巴扶不上墙,诸葛亮再厉害也扶不起阿斗!现在这欧玉球有自知之明,知道长相丑陋是他最大的障碍,但他毫不避讳、而且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和解决的办法,这就要比一般的人高出很多;用一句时下流行的心灵-鸡汤来说就是:思路决定出路、想法决定办法! 过江龙相信:只要不忘初心砥砺前行,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大器晚成! 想到这里,过江龙从包里数了两千块钱递给徐慧敏,笑道:“嫂子,你们结婚、我恭喜一下!” 这是“随礼”的意思,而且是“重礼”。 徐慧敏羞红了脸,侧头去看欧玉球。 欧玉球愣了一下,说道:“行,算、算我借你的。” 过江龙把钱放在徐慧敏面前,掏出那张杨玉霞给他的银行卡,笑道:“那两千块钱是给你们贺喜的礼金、你借我的钱在这里!”说着把银行卡塞进欧玉球的手里:“2万——密码是6个0!” 欧玉球和徐慧敏惊呆了,嗫喏着嘴唇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江龙又从双肩包里拿出沙主任给他的那条高档烟放在欧玉球面前:“领结婚证要发喜烟,这条烟算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徐慧敏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那明亮的大眼睛里慢慢浮起了泪花。欧玉球这才反应过来:“阿阿龙,你你把我当兄弟,你就是我和慧敏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说着示意徐慧敏举杯、二人一起给过江龙敬酒。 感知到他们的“感激能量”滚滚而来,过江龙赶紧端杯:“好,一辈子的兄弟!” 喝完杯中酒,欧玉球让徐慧敏收了过江龙送的东西,又忙着找服务员要纸笔打借条。过江龙笑了:“你打多少张我就撕多少张——嫂子你信不信?” 徐慧敏端端正正地坐着,抿了抿嘴唇说道:“亲兄弟明算账,清清白白清清楚楚才好做兄弟……” 过江龙哑然失笑,还是把欧玉球递过来的欠条给撕了。欧玉球想了想,用手机把欠条编辑成短信息发给了过江龙。 过江龙删了信息便不再理会欠条的事情,好奇地问徐慧敏:“嫂子,我看你运气不是很好,是不是有什么……” 听过江龙这么问,徐慧敏那红嫩的脸庞一下变得惨白! 欧玉球正要开口、徐慧敏却对他说道:“阿龙是我们的兄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自己说……” 随着徐慧敏的讲述,过江龙知道了一件狗-血又狗-屎的人间惨剧! 怪不得所有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包、怪不得所有的积蓄不到50块! 过江龙皱了皱眉,问欧玉球:“三年联系不上,你为什么不报警?” 欧玉球苦笑:“我我联系不上她、就联系她家里,她爸爸说她每个月都寄了两千块钱回家,但但是没没打电话,过年她也没有回来,所所以我以为她变心了、急得变口吃了……好才我一直没换手机号码,要不然慧敏就找不到我了……” 过江龙明白了:黑-恶分子怕徐慧敏的家人报警,所以每个月都寄钱、用来麻痹徐慧敏的家人。 这帮狡猾的畜-生! 过江龙恨得咬牙切齿! 欧玉球搂住徐慧敏轻言安慰,徐慧敏神色木然、嘴里却有话:“要不是想着爸爸妈妈和你,我早就跳楼了……” 过江龙大惊——花一般的姑娘花一样的年华,跳楼寻死? 但是,听见她把生死大事说得这么平静、又感知到徐慧敏身上的能量很稳定,过江龙绝对敢肯定这姑娘说的是真话——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承受这惨绝人寰的遭遇啊! 过江龙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感慨,他没有再问具体的细节、怕撕开他们那还没愈合的伤口,犹豫了一下才举杯说道:“都过去了!祝你们的小日子芝麻开花节节高!” “说得好!而今迈步从头越!”欧玉球拍桌大叫:“当浮一大白!” 徐慧敏笑了,给他们斟酒,左手掩在胸口、右手拿了瓶子帮他们倒酒。 开心地吃了一会,过江龙说道:“我有个建议:你们领了结婚证回来后、我把嫂子介绍到我们公司上班,玉球哥你就安心复习年底的考研——怎么样?” 徐慧敏欢喜得大眼睛忽闪忽闪:“真的啊?太好了!” 欧玉球却说道:“我也要找工作,考研在我眼里是小菜一碟!” 过江龙自然不信:“考研那么容易?” “不是考研容易,是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欧玉球的话里充满了自信,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过江龙差点笑翻,“人丑就要多读书!” 过江龙强忍笑意:“好,那就这样——我有两个兄弟在快递公司送快递,收入还可以,就是很辛苦、赚些血汗钱;我去问问他们,看他们公司要不要招人。”说着便给杨二端打电话。 结果是出人意料地好:杨子猛现在是快递公司的主管,他说快递业务火爆、急需快递小哥,凡是阿龙哥介绍来的人肯定优先录取! 于是皆大欢喜。 读者朋友们,看看,这就是过江龙的同情心和慈悲心。人们大多具有怜悯之心,如果仅有怜悯而没付出恰当的帮扶行为、那就叫同情,如果在怜悯的同时给予帮扶且改善甚至改变了别人的处境与命运,那么,同情就会升华到慈悲。 扪心自问、再看看您周围,有多少人是空有同情而无慈悲? 在过江龙的帮扶之下,欧玉球和徐慧敏的命运得到了改变,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过江龙获得了意料之外的回报,典型的“好人有好报”。 接着看,跟着学。 再弱弱地问一句:你们想得到别人真心实意的的帮助吗? 如果想,建议你向欧玉球学——提出切实可行的奋斗目标并努力去实现它,你不但会发现天道酬勤、也会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相信我。 活久见。 匆匆赶到浩气公司,过江龙把王凤萍叫到陈浩气的办公室,把那张150万酒款差价的银行卡交给她,说用来建房搞装修。 读者朋友们,看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奇怪——过江龙不但拿了差价款、还要使用那笔钱! 嗯,你觉得奇怪就对了! 至于原因,太简单,你们自己去想,我懒得解释。 王凤萍拿着银行卡大喜:“好啊,先交第一笔建房款,剩下的全部买a酒集团的股票!” 陈浩气摇头:“差不多天天涨停,你怎么买得到?” “千金难买牛回头,牛股也有回调的时候噻!” 陈浩气不和堂客争辩,望着柜子里的两瓶a酒:“阿龙,你从a酒集团挖到了第一桶金,我决定把这一对a酒收藏起来做纪念!” 这两瓶a酒是沙主任送的,那次他送了一件,公司“被颁奖”的那天晚上喝了两瓶,后来请王文礼杨玉霞吃饭又喝掉两瓶,现在就只剩下这一对了。 过江龙看了一眼那对a酒,突然说道:“在燕子窝巷那里挖个地下室怎么样?” 王凤萍大为奇怪:“你不是嫌面积大吗?怎么还要挖地下室?” 过江龙笑道:“地下室才好收藏白酒和茶叶。” 陈浩气两眼放光:“好,搞两间,一间放酒、一间放茶!” 王凤萍根本就理解不了这两个既有酒瘾又有茶瘾的男人的想法:“那么多房间随便你们放,挖个地下室不要钱?” 陈浩气不理她,开始给复古装修公司的业务经理打电话咨询建地下室的可行性。过江龙见王凤萍有发飙的迹象,急忙说介绍一个兄弟的堂客来公司上班。 王凤萍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但过江龙根本没想到干妈竟然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王凤萍一个劲地责问:“你兄弟都有老婆了,你呢?你女朋友的影子我们都冇看到!那个余韵悠呢?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怎么就看不到她的人?咹?”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正要开口敷衍干妈,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拿出来一看,发现这是一个陌生而特殊的号码,尾数是五个“6”。 这号码,太牛叉! 全省几千万人,尾数是五个“6”的绝对不超过10人! 拥有这样牛叉号码的人绝对很牛叉,要么有通天的关系、要么有预存上10万话费的经济实力,没钱没权的、绝对与这样的号码无缘。 我不认识什么牛叉的人物啊?这应该是打错了?过江龙犹豫了一会,见那手机一直在振动,只好接听电话,没想到手机里传来一声娇嫩的咆哮:“死过江龙,你是不是又没看微信?” “靠,你谁啊?” “我,陈婷婷!你为什么不看微信?” 过江龙有点恼火:“我为什么要看微信?” “你!”陈婷婷一下语塞,却又马上叫道:“到启特大厦来咯,请你喝咖啡!” 过江龙的回答很干脆:“不来!” 这回答显然让陈婷婷意外:“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要来?”过江龙没有惯着富二代的习惯,懒得再啰嗦,直接挂电话。 王凤萍不停地埋怨:“你这样跟女孩子讲话、怎么可能找得到女朋友?” 过江龙切了一声:“她才不是女孩子呢,是母老虎——你看咯,她又打过来了!”说着随手掐掉来电。 接连掐掉五次后,陈婷婷终于放弃了。 其实啊,是陈婷婷今天无聊透顶、约了余韵悠喝咖啡;余韵悠对咖啡无爱,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在余韵悠有意无意地说了那晚“一女挑三男”拼酒的英勇后,陈婷婷果然又豪气冲天,于是给过江龙打电话了。谁知道啊,她是上了余韵悠的套路、但不解风情不懂爱情的过江龙却不肯上套! 过江龙掐掉了陈婷婷的电话却不知道同时也堵死了余韵悠的套路,更是亲手把自己的爱情之苗塞进了泥巴深处,好久好久才冒头! 然后他对王凤萍说了下午三点要和王文礼杨玉霞他们回雪峰县的事情。 得知过江龙以后可以随意留在省城,两口子欣喜不已! 第65章 七叶一枝花 得知过江龙以后可以随意留在省城,陈浩气两口子欣喜不已。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李茂德来电话了:“阿龙,陈婷婷说晚上请我们吃牛排,高档西餐厅——启特大厦!你赶紧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 “不去,我要回老家。”听着李茂德话里的兴奋,过江龙暗暗摇头,“我给你和伍胖子每人留了一条烟,下次回来再给你们哈!” 看见过江龙挂了电话,王凤萍便催陈浩气开车送过江龙回别墅去拿换洗衣服。 就这样,过江龙无意中再一次拒绝了余韵悠的套路。 年轻嘛,就这么青涩。 下午两点四十,陈浩气把过江龙送到了林业厅旁的一家酒店。 这里离高速公路入口很近,十多分钟后王文礼的越野车便以120迈的速度飚了起来。 过江龙坐在车子的后排,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后便垂下脑袋打瞌睡;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到了雪峰市;看看时间,晚上七点多了。 三人吃了晚饭继续往雪峰县跑。这下是杨玉霞开车,路况不好加上胆子不大,女司机杨玉霞是边开边叫,车上倒也显得热闹——从雪峰市到雪峰县全是山路,100公里不到竟然用了两个多小时。 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越野车开进了雪峰县县城。 山窝窝里的县城很小,狭长一条;深夜的路灯下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马路空旷、一片宁静,与省城的夜生活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过江龙盯着车外看,那似曾相识的街景让他有点陌生。 不久后,越野车来到了“林业招待所”。 林业招待所是雪峰县林业局的直属单位,值晚班的服务员看见局长和办公室主任亲自带着一个小伙子来开房、自然是不敢怠慢,热情地安排过江龙住宿。 听着服务员那熟悉的乡音,过江龙心里涌起几分亲切,如果不是太晚的话,他真想到街上去跑一圈! 第二天过江龙是整整忙了一天狠的(狠狠忙了一整天)。 上午是办理报到手续。过江龙拿着身份证、毕业证、档案袋和相片等资料跟在杨玉霞后面跑这个办公室那个办公室,跑完这个科跑那个科,还去了县人事局和扶贫办,一直到中午下班的时候他才获得了“带编制”的县林业局正式职工的身份。 中饭是在食堂吃的,伙食不太好,就连一向不怎么挑剔的过江龙都皱眉不已。 下午是熟悉县林业局的情况,重点是熟悉王文礼安排他跟进的那个项目的具体资料——这个倒是不难,他现在“魂力”强大,而魂力是记忆回忆、逻辑推理、情绪和意识等的源泉。 杨玉霞是“局办公室”的主任,手下管着几个跑腿陪酒的人,隔壁那办公室坐满了,于是她按照王文礼的意思把过江龙安排在她自己的办公室,加一张桌子接上网线就可以了。她自然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让过江龙一个人在办公室上网看资料。 打开县林业局的网站,首先就是机构设置。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县林业局虽然只是一个科级单位,但该有的部门一个都不能少,这在上午办理报到手续的时候过江龙就有了体会。至于领导层,王文礼是局长兼书记,有一个常务副局长、叫侯光辉;另外还有五个副局长——至于姓名、分管什么工作,过江龙懒得去看。 让他吃惊的是,这林业系统竟然有自己的警察、叫“森林警察”!他以前只知道铁路系统有专门的警察,没想到这林业系统也有! 这混蛋根本就没去想,警察是“武力”的代表,更没去想森林警察是林业系统的“武力”——修炼界的知识他没有学以致用、而是被封存了! 让过江龙感到意外的是,县林业局竟然有800多职工! 靠,这还是科级单位的编制吗? 看到后面才明白:雪峰县是林业大县,林业局下辖十五个国有林场,最大的林场将近70万亩,最小的也有8万亩! 看到这里、过江龙突然想起了王文礼讲的“特殊部队”;他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特殊部队”在哪个林场,看来是保密的哈。 当看到林业局目前的职工政策是“只出不进”时,过江龙有点困惑:自己不就是今天办的报到手续吗?难道这不算“进”?再仔细看了一会,他明白了:自己是因为“少数民族扶持政策”才进入林业局编制的,那是7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林业局确实没有增加一名正式职工。怪不得这大半天看到的同事都是大叔大婶级别的。 于是啊,过江龙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恩之情——感谢党、感谢党的好政策!他并不在乎县林业局正式职工的身份,他在乎的是党和政-府对少数民族的关怀之情! 点了根烟,过江龙接着去看王文礼正在申报的那个项目的资料,看了一会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一个叫“黄树坪”的国有林场、发现了成片的野生“七叶一枝花”。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您也许会问:七叶一枝花?没听说过啊?什么东东? 我只说两点您应该就能明白这“七叶一枝花”是什么了: 一、它能“败毒”,也就是可以打败“毒素”!引起人体病痛的绝大部分毒素它都可以打败,牛叉到可以打败癌毒! 二、它是大名鼎鼎的“云南白药”的主要成分之一! 对,“七叶一枝花”是一味中药,是一种用途广泛、有抗菌消炎甚至是有抗癌功效的名贵中药材。 地球人都知道,这年月、什么东西一旦牵涉到“抗癌”那必定是价格昂贵。接下来的资料就证明了这一点:七叶一枝花的价格逐年暴涨,昂贵的价格导致疯狂的采挖、疯狂的采挖导致资源枯竭、资源枯竭导致人工培植、人工干预导致药效下降、药效下降的直接后果就是用药量大增——这反过来又增大了需求,于是陷入了恶性循环。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可怕。 可怕的是、药材种植户找不到大批量的野生“七叶一枝花”来做种子、只好用自己培植出来的种子去代替,这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呢、这样人为干预的直接后果就是:随着培植“代”数的增加、随着农药化肥等人为因素的叠加,人工种植药材的药效在逐年降低,麻袋变成了塑料袋、一代(袋)不如一代了——据说,“6代”及以下的培植药材、是没有厂家去收购的! 于是,不但是病人们对疗效显着的野生“七叶一枝花”极为渴望、就连药材种植户都欲求之而不得。 于是,“黄树坪”林场里那成群成片的野生七叶一枝花的价值就凸显了出来,单是每年卖种子就能源源不断地产生巨大收益! 这么珍贵珍稀的国有资源,不保护怎么行? 于是,王文礼一级一级往上报,申请专项资金一千万。 资料的后半部分是讲怎么保护、怎么规划、怎么产生效益等一系列的问题,过江龙是没时间去看了——杨玉霞带他去了会议室。 王文礼对今天下午的会议成果很是满意,打发杨玉霞去叫过江龙后、对与会人员笑道:“这个新来的大学生叫过江龙,我让他负责跟进‘七叶一枝花’项目批文的事情……” 这话让与会的干部们面面相觑,紧接着会议室里变得“嗡嗡”起来——“七叶一枝花”项目是局里近年不多的一个大项目、申请资金一千万,就算经过层层拔毛、到手最少会有600万!新来的大学生七不懂八不通,让他负责这样的大项目?这是开玩笑呢还是开玩笑呢? 但是,王文礼一句话就灭了火:“他上面有人!” 雪峰县是贫困山区,经济极度不发达,主要靠“财-政转移支付”,也就是国-家拨款。既然是拨款、那就要看关系了:关系好的话就快速足额拨付到位,如果关系不好、那您就等着难受——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这个月拖下个月下个月拖到下季度,而且就像挤牙膏似的,不挤根本没有、挤一次还只出来一点点! 一句“上面有人”、让有着多年“求拨款”经验的十来名领导恍然大悟,于是纷纷表态同意。 于是,过江龙的职位与职责便明确了:县林业局办公室科员,主要负责跟进“七叶一枝花”项目,归属局长、常务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管理。 过江龙跟在杨玉霞身后进了会议室,看见有人在抽烟便急忙掏烟来开。大家看见他开的是100块钱一包的高档烟、便更加相信过江龙“上面有人”了,于是都变得客气起来。 杨玉霞一个一个地给过江龙介绍,一圈热情下来、过江龙发现自己竟然全部记住了这十几个人:在他的脑海里、每一个人就是一张照片,旁边还配了杨玉霞介绍的内容! 过江龙有点发懵:我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叉了? 大家都把过江龙的发懵当成了腼腆,纷纷打着哈哈鼓励他。 让一个新来的大学生在局里的中层干部会议上亮相、这是王文礼给过江龙的超规格待遇。 说句实在的,王文礼并不知道过江龙在省城的具体情况,至于说他“上面有人”、纯粹是在抬高过江龙的身价而已,最起码的一点是:过江龙搞来的a酒指标就为“七叶一枝花”项目的推动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因为七叶一枝花项目现在最大的焦点不是县里和市里、也不是厅里和省里,而是驻军部队!为什么呢?因为黄树坪林场就是“特殊部队”的驻地——那里与其说是国有林场、不如说是军事-禁-区!要在军事-禁-区开展七叶一枝花项目,必须要有军-方的同意才行! 看见过江龙有点拘谨,王文礼没有让他在会上发言,说了几句套话废话便宣布散会。 过江龙跟着杨玉霞回到了办公室,杨玉霞笑道:“阿龙,原计划是让你明天跟王局长去省城提a酒,现在王局长说你可以先回家去看看父母,过几天你再去省城跑项目。”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过江龙高兴得差点要翻跟斗! 兴奋的过江龙此刻根本就没去想:王文礼和杨玉霞就像一只大手、一而再再而三地拨弄他这颗算盘珠子,在他们的拨弄之下,过江龙的计划和行程被不断改变——他们凭的是什么? 读者朋友们,你的计划和行程肯定也受到过类似的“拨弄”、甚至你的命运都因此而被改变,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为什么? 请牢记武力、生产力、影响力,并学以致用。 第66章 花式拍美景、颠簸回到家 【敬告:接下来的章节既是清新恬淡的山区生活让你放空心灵,也牵涉到即将出场的女主。】 按照原先的计划、过江龙根本就没有回家的时间,所以他没有通知大姐说他回了雪峰县。现在听说可以回家了,他高兴得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这家伙可没有大禹那样“过家门而不入”的高尚情操,他几乎是飞一般地跑进招待所抓了旅行袋就往车站跑!跑了一阵又觉得不对,返回去办了退房手续,然后站在路边不停地招手叫车——很拉风的“摩的”! 雪峰县的县城窝在山窝窝里,城区不大,街道不宽;由于经济不发达、所以的士很少;于是啊,合乎实际需求的摩的便大行其道。 一辆带着雨阳棚的摩的很流畅地滑了过来,摩的司机张嘴露出一口白牙:“师傅,去哪里?” 过江龙正要说话呢,旁边却蹿出一个瘦削的青年、对摩的司机叫道:“三叔……” 那摩的司机脸带厌恶:“什么事?” 那青年缩了缩肩膀:“借我200块钱好不?” “又抽?”那摩的司机勃然色变:“滚!” 那青年不滚,对过江龙说道:“兄弟,我才出来,给点烟钱!” 这青年穿着整洁,虽然显得有点颓废,但却颇为文雅。过江龙望着他们叔侄俩对话、根本就摸不着头脑,现在又见这青年向自己要钱,于是更加迷糊了:几个月没回家、难道雪峰县现在流行向陌生人要烟钱?过江龙可不想赶这样的时髦,于是说道:“我也才出来!” 读者朋友们,学学这一招,这是过江龙干了3年营销才得出来的经验,既可以叫“鹦鹉学舌”,也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意思在里面,往往有“化被动为主动”的奇效,呵呵。 那青年上上下下打量了过江龙几眼,嘟囔着走了。那摩的司机皱起了眉头:“你也抽鸭片?”在雪峰县、人们把吸d叫做抽鸭片。 过江龙吃了一惊,赶紧摇头:“我不抽鸭片!” “那你怎么说你才出来?” “哦,我才大学毕业,才从学校出来。”过江龙一边自圆其说一边去看那青年的背影,“他不是才从学校出来?” “他才从戒d所出来!”那摩的司机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过江龙愣了。他原先要么是在学校要么是在山里,去省城读大学后更是极少时间回家,即便是每次回老家也只是路过县城,他来去如风,轻快的风吹过水面就远去了,哪里知道水面之下有污泥? 摩的司机笑问:“师傅,你去哪?”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去乡镇汽车站,我回古樟镇。” “哟,那得赶紧、要不然最后一班车就发车了!” 过江龙心里一紧,跳着上了摩的后座,把那摩的带得往前滑了好几米! 现在已经四点五十了,去各乡镇的末班车是五点钟发车。 一直到坐上最后一班去古樟镇的中巴车,过江龙才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给过江虹发信息:大姐,我回来吃晚饭,给我加点米! 过江虹明显是不相信,她回的信息是:你飞回来? 过江龙笑了笑,不再回信息,留点悬念给点惊喜,更好! 下午五点整,中巴准时发车。 也许是最后一班车的原因,车上的人不多,除了过江龙之外,就只两个小伙子——嗯,算上司机是四个人。 古樟镇离县城的直线距离不到60公里,但中间隔着一座大山、那陡峭弯曲的盘山公路能让中巴车花上将近两个小时,要是碰上雨雪天气那就更耗时间。 出了县城中巴车就开始颠簸起来。望着路上这里一个坑那里一个洼,过江龙不得不佩服司机的水平。 那两个小年青被颠得摇头晃脑,于是嘴里骂骂咧咧,一会儿是雪峰县的土话,一会儿又夹杂几句普通话,中间偶尔还冒出几句粤语。过江龙不用细听都知道他们是在骂这该死的破路。 那司机显然是见多了这种事情,淡淡说道:“你们年轻人都到外地发财去了,哪里有人来管这里的路?你们一年最多只回来呆几天,我们却要天天跑……”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你们不管、那就给我闭嘴! 那两个小年青自然不会闭嘴,骂完破路又骂烂人,从镇干部骂到县干部、从交通系统骂到财政系统,一路骂、各种骂、反复骂,用网络语来说就是:怼天怼地怼空气! 过江龙倒是对这样的颠簸有点亲切、有点享受,他笑嘻嘻地看着窗外的田地,望着那绿油油的一片片水稻和高粱,只觉得满心欢喜。 那司机明显是不耐烦听那两个小年青的骂声了,打开了车载音乐,歌曲是欢快的“一起摇摆”——好,这首歌此时此地确实应景,大家都被颠得摇头摆尾呢。 十几分钟后,带着一屁股的滚滚灰尘的中巴车拐上了去古樟镇的山路。 山路是砂石路,路面比较平整、被山风吹得很是干净,中巴车后面没有“灰龙”了、车子也不颠簸了,但陡峭的盘山公路却让这中巴车变成了患有哮喘病的老人家,车速自然是更慢了——过江龙恨不得下车去推! 总算是开到了山顶,司机停车休息。那两个小年青兴奋起来,拿着手机各种拍照。 过江龙跟着下车,看见司机掏烟、急忙给他开烟,一边由衷赞叹:“你技术好、水平高,佩服佩服!” 司机接过烟笑了笑:“开了十八年,习惯了。”人是一脸沧桑,话却云淡风轻。 过江龙给他点火,但山风太大,打火机才冒出火苗就被山风给吹跑了——熄了按、按了又熄,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那司机笑了,双掌合拢包住过江龙的打火机低头点了烟,美美地吸了一口,问道:“古樟镇的?” “对,牛头苗寨的!” “牛头苗寨啊?那你今晚还要走几十里夜路。” 过江龙说今晚就住镇上了,明天再回寨子。司机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群山,沉默似山。 过江龙拿着烟盒和打火机四处眺望,但见群山莽莽、此峰独高,西边的山头上,太阳只有筷子嘴那么一点大、红中带黄;四周的山峰沐浴着金色的光芒、一片辉煌,山谷里暮霭苍茫、山腰处烟雾飘荡,分不清是淡淡的薄雾还是袅袅的炊烟在轻扬;山风劲吹,衣服鼓荡遍体清凉,人立绝顶、物我两忘…… 典型的“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那司机见过江龙一脸陶醉,笑道:“你不拍照?” 过江龙看见那两个小伙子还在大呼小叫地拍照,于是拿出手机准备自拍。司机伸手:“我帮你拍。” 过江龙大喜,按照司机的吩咐一会儿拍这边、一下子那样拍,足足拍了十来张。常规拍照之后是“花样拍”——那司机竟然要过江龙把没点的烟叼在嘴巴上、把那太阳当烟头! 你们抽的是烟,哥们我抽太阳! 有创意? 过江龙大为叹服——高手在民间啊! 那两个小年青见司机拍照会玩花样,赶紧跑过来有样学样。 最后一张是过江龙翘起大拇指点赞——拇指上顶着太阳! 过江龙以前很少拍照,这次心情舒畅景色优美、再加上那司机对这里很是熟悉还有花样拍摄,所以拍出来的效果那还真不是一般地好!对那几张有创意的花式拍摄的照片,过江龙更是看得眉开眼笑。 下山的速度快了许多,中巴车一路在云雾中穿行,路陡弯多风大还车速快,令人惊魂,比游乐场里的过山车还刺激。过江龙和那两个小年青既紧张又兴奋,一直到听见潺潺的溪水声,他们知道这终于是到了山脚。 又跑了半个小时,中巴车终于摆脱了大山的纠缠,低矮的丘陵扑面而来,躲在树丛里的土砖瓦房依稀可见,间或传来一阵狗叫。 天色渐暗暮色四合,过江龙看着窗外眉头皱了起来:马路两边的田土大多荒芜,田土里长满了野草。陶渊明是“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地里好歹还有几棵豆苗,而这一带的田土却看不到任何庄稼、全是半人高的茅草,明显是没人耕种、荒废了。 雪峰县除了木材加工外、基本没有像样的工业,老百姓全靠外出打工过日子,荒废的田土一年比一年多——这、真的好吗? 破旧的中巴车不管过江龙的迷惑,一路摇晃一路带响。 夜色越来越浓、四周渐渐模糊,或许是开了车灯的缘故、偶尔有飞虫扑上前窗玻璃“噼啪”一下粉身碎骨。 过江龙点了烟,望着窗外发呆。 不久后,车子前面终于出现了成片的房子,那两个小年青伸胳膊抖腿准备下车——古樟镇到了。 古樟镇原本只是一个100多人的小村子,后来政-府在这里进行小城镇建设、动员大山里的各族百姓来这里定居,几十年下来这才形成了今天这样的规模——现在的常住人口已经突破六千。 毫无疑问,这只是户口统计人数,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真正留在镇上生活的大多是老人与孩子,最多2000人。 过江龙是在这里读的小学和初中,对这古樟镇很是熟悉。看见马路两边整齐划一的红砖房子,他很是惊异:这才几个月没回家啊,又新建了这么多新房子? 马路不宽,两旁停放着摩托车、三轮车和小四轮货车,至于家用小轿车那就不多,过江龙只看见3辆。 中巴车挤挤挨挨地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在车站的门口停了下来。过江龙提着包正要下车,突然看见浓厚的暮色里大姐正往中巴车这边望! 在没有确切消息的情况下、大姐来接自己了?! 自己还想给大姐一个惊喜呢,没想到大姐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过江龙“哈”地一声跳下车往那边跑,就像小时候那样疯跑! 大姐明显是愣了一下、却又马上叫道:“缓点,你缓点!” 过江龙有点恍惚:自己小时候在山路上疯跑,大姐不就是这样关切地大喊吗?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姐身边,过江龙嘿嘿地傻乐——没有小说里的热烈拥抱、没有电视上的冗长对白,只有浓浓的亲情在弥漫。 过江虹接过弟弟的旅行袋,拉了他的手笑道:“我总想来看看、来看看,还真把你看回来了……” 过江龙鼻子发酸,乖乖地让大姐牵着自己走——小时候大姐也是这样牵着自己走,不过,那时候旁边还有二姐。 现在,二姐只剩下照片摆在柜子上。 她的坟头应该长草了? 不会长草的,大姐经常去…… 第67章 上树鸡和野猪、准姐夫马长腿 夜幕里姐弟俩沿街慢慢走,过江虹声音软糯,一边走一边介绍这是谁家、那是谁家——弟弟每年只春节回来几天,他不熟悉寨子里的乡亲们搬下来以后的情况呢。 过江龙跟着走、笑嘻嘻地听,听着听着突然问:“寨佬也搬下来了?寨子里那不就没人了?” “他老人家快100岁了,身体不好,不搬下来没人招呼(照顾)了啊,他自己都说了,再不搬下来、死了都没人抬棺材……” 过江龙哑然。下午还在说自己是牛头苗寨的呢,这下倒好,整个寨子全部搬空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过江龙的老家并不能算是牛头苗寨的,因为他家独门独户、离寨子还有2里多路——牛头山因酷似牛脑袋而得名,牛头苗寨位于那“牛头”的“印堂”位置、而过江龙的老家则位于牛头山右边“牛耳”的位置,二者相距约1公里。 小苗寨只有二十多户人家,经过30多年的搬迁、承载着过江龙儿时记忆的牛头苗寨——终于走进了历史。 过江龙郁闷了一会、突然又想明白了:不管搬到哪里、只要乡亲们生活得好就行;自己也是三年多没去过牛头苗寨了,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山区的人们还是传统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还只晚上七点多钟,街上却没几户人家开门,姐弟俩一路下来只碰到两个熟人:一个是寨子里的牛三爷、一个是过江龙小学时的语文老师。 来到小溪路55号,过江虹领先进门。过江龙抬头望着上面的招牌、笑了,还是那五个大字——过家坛子酒。 这古樟镇的房子都是政-府统一规划的:面宽四米五、拖步(进深)12米、后院6米;房子的临街面是门面、中间是楼梯间、后面是厨房兼餐厅和客厅,至于二楼和三楼、住人。 过江龙跟在大姐后面进屋,入眼的都是酒坛子,在浓浓的酒香中来到房子的后半部分,当看见案板上切好的腊肉时,过江龙的口水都出来了! 过江虹打开电饭煲端出一个盘子,惹来弟弟的一声尖叫:“哇,上树鸡!好香!” 您可能会问——上树鸡是什么鸡? 很简单,上树鸡就是“喜欢上树”的土鸡。古樟镇地处大山,老百姓养鸡大多是“放养”,这些土鸡便漫山遍野觅食;也许是和野鸡混杂带了野性的缘故,也许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反正啊,这里的土鸡就喜欢往树上飞:一人高的树枝上站着土鸡很平常、三丈高的树上有土鸡也不稀罕,比陶渊明的“鸡鸣桑树颠”要牛叉无数倍——什么“公鸡中的战斗机”之类的、在古樟镇的“上树鸡”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在其它地方的树林里,您身上有可能落鸟屎,在这古樟镇的树林里,您身上落的很可能还有鸡屎! 呵呵。 才出锅的“上树鸡”香气扑鼻。 看着弟弟那垂涎欲滴的样子,过江虹全身是笑:“你先去洗澡。我发微信给长腿哥,叫他过来陪你喝酒。” 为什么要先洗澡?女主来了后再告诉你们。 “好啊好啊!”过江龙撕下一个鸡翅膀咬了一口:“我们这般大的(同龄人)还有哪个?都喊来!” “冇得一个,都在外面打工弄钱,过年都不回。”过江虹收了手机开始炒菜,“镇子里都是老人和孩子,除了几个‘带崽婆’,60岁以下的冇得几个。” “这就是新闻里讲的‘空心农村、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过江龙摇了摇头:“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搬下来?”最近几年他们都是下山过冬,毕竟山上的冬天不好熬、天寒地冻物资匮乏,只要条件允许有得选择、谁想呆在山上过冬? “他们要收完高粱才下来。”过江虹叮叮当当地炒菜,“我和长腿哥去催了他们好多次,他们就是舍不得那点高粱——其实根本就收不了好多(多少),都被野猪拱倒了……” 听大姐说野猪拱高粱,过江龙毫不意外。 雪峰山范围极广,聚拢了湘桂黔渝鄂5个省市,群山逶迤连绵、外围低而中间高,好像是老天爷把一口绿色的大锅倒扣在苍茫的大地上;“牛头山”位于雪峰山深处,牛头苗寨是方圆数百里唯一的人类聚居地;以前啊,野鸡、黄鼠狼和蛇等野生动物们经常去寨子里“串门”——今天飞进来一只野鸡,明天钻进来一只黄鼠狼,下次溜进来一条蛇——只要有小动物进了寨子,孩子们就会乐翻天,叫着笑着围追堵截,过江龙有一次被黄鼠狼的臭屁熏得呕了大半天! 至于野猪这样的大家伙一般是不来寨子“串门”的,它们就像明星大腕、轻易不去小地方演出,可是一旦出场、那绝对是闹得鸡飞狗跳地动山摇! 您也许会说:野猪来了不怕啊,有猎人猎枪嘛! 呵呵,您想多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啊哪还有猎人?老猎人已经挂了,年轻人都在外地打工,猎人只在您的故事里!至于猎枪,全被收缴了;当然,几杆土铳勉强可以滥竽充数算是猎枪,但是,都锈迹斑斑,和老猎人的遗像一起挂在墙上,连武装部来收枪的办事员都不屑一顾。 雪峰山深处的牛头山本是野生动物们的乐土,却被人类抢了一大块出去建成了牛头苗寨,这些年随着各族乡亲们的逐渐搬离,动物们快速收复故土,“人退动物进”的局面便形成了。偏偏那些野生动物们还不搞“计划生育”,一窝接一窝地生,于是啊不出几年,动物们就再次成了牛头山的主人——尤其是野猪,繁殖能力超强还没有天敌,嚣张跋扈称雄牛头山成为霸主! 整个牛头山、除了过江龙的爸妈还在坚守之外,其余都是动物们的天下;至于野猪、那是不得了,众多的野猪聚啸山林打家劫舍变成了“山大王”——野猪泛滥成灾满山乱窜,不但毁林毁庄稼还挑衅人类,古樟镇每年都有人被野猪弄伤致残,最近两年更是恐怖、竟然死了好几个! 人都被弄死了,庄稼被毁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过江龙才洗完澡,马长腿来了。 别笑,马长腿是大名、不是外号:他家姓马、他父亲希望他长得高。 马长腿也是牛头苗寨的,不过他家很早就搬到镇上了。这小伙子是个有主见的人,初中毕业后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去打工挣钱,而是满了18岁后去部队当兵;复员后又跑到他“老班长”的闽南老家去学习种植蘑菇,学成回来后正打算和过江虹结婚呢,没想到过江龙的二姐因车祸去世了——过江虹对妹妹的死很是内疚,抑郁了,于是马长腿便提议暂不结婚,这一拖就是好几年。 当然,这几年不是白过的,马长腿的蘑菇种植技术逐渐稳定,他种的杏鲍菇在雪峰县的蔬菜市场上那是“头牌”!虽然挣的钱不比打工多,但起码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他的爱慢慢化解了过江虹内心的痛苦和压抑,过江虹的抑郁症大为好转——二人定在年底结婚。 三人一边喝酒吃饭一边说说笑笑。过江龙见马长腿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也就不再去过问具体的事情,开始说明天回牛头山去看爸妈;3年多快4年没上牛头山了,过江龙有点想念那里了。 从古樟镇到牛头山有五十多里山路,都是崎岖的小路,汽车根本就开不进去,只有摩托可以通行;到达牛头山山脚之后就是爬山了:从山脚爬到牛头苗寨还有18里,其中有10里山路勉强可以骑摩托,剩下的8里就只能手脚并用往上爬——这在战争年代是易守难攻的好地形,但在这和平时代却成了妨碍牛头苗寨发展的最大障碍! 有一首着名的诗——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惟我彭大将军!这牛头山是典型的“山高路远坑深”,绝对不适合“大军纵横驰奔”,汽车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即便是摩托想进去也得费一番功夫:最起码一箱油是不够的,除非你想推着摩托回来。 过江龙的意思是自己走路去牛头山,一个人去一个人回;过江虹和马长腿自然不同意:来回一趟、小路加山路就是100多里呢,还到处是野猪!最后商量的结果是马长腿骑摩托送过江龙去,等县林业局催他上班时再去接他下山。 正说得热闹呢,电视里突然传来一阵歌声,那优美的旋律和空灵的意境一下就把过江龙给吸引了! 过江虹见弟弟咬着筷子看电视、还像小时候的模样,便笑眯眯地夹了一块腊肉放进他的碗里。 马长腿端起碗喝酒,看见过江龙眼里有泪花在闪烁,不由得吃了一惊,轻轻踢了一下过江虹。过江虹这才发现情况不对,于是看一眼弟弟又看一眼电视 三人听歌。。 这是一首由歌唱家孙-楠演唱的《净土》: 【词:化方,曲:李杰。特此鸣谢词曲作者及歌者!】 传说中有一片净土 住着古老的民族 每个人都能歌善舞 他们从不孤独 传说中有一座雪山 白云在山顶漂浮 一个梦反反复复 只想让你默默地领悟 传说中有一片净土 在太阳的那边住 一颗心不再漂浮 只想回到梦中的小屋 传说中的净土 我们唯一的出路 曾经模糊的幸福 越来越清楚 …… 这首歌的旋律极为优美,歌词仿佛就是为牛头苗寨和乡亲们而定制的,但过江龙此刻的心里全是迷茫——曾经模糊的幸福,越来越清楚——他不知道那幸福是什么,他真的不清楚! 直到演唱完成、电视里播放广告,过江龙才低头吃饭。马长腿和过江虹对视了一眼,开始说起镇子里的事情来。 过江龙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脑海里却在回放那首歌:他聚精会神地听了一遍、竟然差不多就记住了旋律和歌词!同时啊,他觉得那首歌就是他心里流淌出来的歌…… 读者朋友们,有没有一首歌让你泪流满面? 过江龙现在很青涩,不知道音乐的美好,只有本能的直觉。 知道一年后他才知道音乐能触及修炼者的灵魂、利于修炼。 当然,也利于健康。 经统计和研究、社会学家们发现——长寿的人大多喜欢唱歌,哪怕他们不懂音乐。 人们都希望能健康长寿,但无论社会学家还是医学家都没说清楚:乐观开朗的人容易长寿,为什么唱歌也能使人长寿? 我的解释很简单很直白:唱歌能够同时锻炼肉身体和能量体。 所以啊,如果你想活得好活得久,那就经常唱歌,哼哼也行。 科学研究证明:音乐不但对人有效,对动植物也有很大的影响,在科学和理性层面,对牛弹琴并不是一个贬义词! 据说啊,着名的“r本和牛”就经常听音乐,呵呵。 正宗的r本和牛是食材中的奢侈品,贵得死、堪比天价,许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更不要说吃到了,起码我是没见过没吃过——曾经有幸吃过一次所谓的“r本和牛”,既有仪式感、味道也不错,但后来人家说是河-北养殖的。 呵呵。 哦,不呵呵,估计你们也和我差不多——很多人不但没见过没吃过正宗的和牛、甚至都没听说过,对? 努力,争取我们都能吃一顿! 第68章 重上牛头山 吃完晚饭已经九点多了,过江龙在后院溜达了一圈。后院不大,不到30平米,围墙的一侧砌了酿酒的土灶台,上面坐着一只大铁锅——这都是准备给爸妈下山后酿酒用的。 过江龙对灶台极为熟悉,对大铁锅更是记忆尤深:小时候玩捉迷藏、他有一次躲进了大铁锅里,结果竟然睡着了;当他顶着竹篾锅盖起身的时候,把前来煮饭的老妈吓了一大跳! 想着小时候的趣事、过江龙笑了起来;来到三楼楼顶放目远眺,只见灯火点点路灯璀璨,近处有电视机传出的声音清晰可闻,这分明是城市郊区一般的夜景,哪里看得出这是大山脚下的一个小镇? 轻轻地哼了几句《净土》,过江龙掏了手机出来,这才发现有3个未接来电,都是信号不强时打来的:一个是干妈王凤萍、一个是李茂德、一个是伍胖子。过江龙编辑了一条短信群发给他们:本帅哥在巡山,信号不好,敬请谅解! 才放下手机呢,李茂德就回了短信:谅解你个头,老子和陈婷婷的烛光晚餐飞了! 这—— 这不能惯着! 过江龙正要回短信打嘴仗,干妈王凤萍的电话来了。山区的手机信号很差,就算在楼顶那信号也极不稳定,声音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过江龙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挂了电话后,过江龙发现伍胖子也回了短信:你一直通话中,还说信号差?用微信咯,信号差也可以聊。 果然,点开微信便看到了伍胖子的留言:大王派你去巡山,给胖爷带几只野鸡来加餐! 过江龙切了一声,回信:本帅哥是弹弓小王子,野鸡倒是容易打,问题是路太远、天太热,运到省城肯定是野鸡变臭鸡!新鲜野鸡你就别想了,鸡屁股可以考虑送你一枚、给你减肥! 伍胖子怒了:老子一屁股坐死你! 过江龙乐了:可以给你一根野鸡毛,要就要、不要拉倒! 伍胖子摸了摸油光发亮的肥脸:一根不行,要一大捆!否则打断你作案的腿! 过江龙没开窍呢,根本不知道伍胖子在讲荤-段子,他得意洋洋地回信:你打不着,老子是飞毛腿! 又聊了几句,过江龙突然发现弹出了一条微信,是余韵悠的微信留言:可以卖给我2根野鸡毛不? 过江龙愣了一下,魂力一转就断定是伍胖子在搞事情,肯定是伍胖子在同学群里嘚瑟野鸡毛,要不然母老虎怎么会知道这野鸡毛的事情?还有,那母老虎、怎么说“卖”2根野鸡毛给她? 疑惑着点开9班的微信群,发现果然是伍胖子在作怪,死胖子在群里兜售野鸡毛:雪峰山的纯野生野鸡毛,100块一根,欲购从速! 过江龙懒得去看其他的微信内容,放了手机睡觉。至于余韵悠的微信他是不打算回,也没法回啊是不是?自己可不想和她那母老虎有什么瓜葛! 真去卖野鸡毛?拉得下面子去收那几块钱? 话说这伍胖子真是心黑啊——野鸡毛100块钱一根?网上到处有卖呢,100块钱能买一大把!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的时候,马长腿骑摩托带着过江龙进山,摩托车喘着粗气冒着黑烟一路蹦蹦跳跳地到了牛头山的山脚下。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由于时间早那些野猪没起床,反正他们这一路是没碰到野猪,让马长腿松了一口气。 顾名思义、牛头山因酷似牛头而得名。过江龙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牛鼻孔”这里,再往上十里便是“牛眼睛”,而牛头苗寨则位于牛的“印堂”那里——这个“十里”可不是“春风十里”的诗意十里,是“崎岖十里”! 二人抽了根烟休息了一会便开始上山。注意了哈,刚才是进山,现在是上山。 这牛头山的山路比起刚才的山路要陡峭得多,过江龙坐在摩托的后座、身子不断往后滑,脑袋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仿佛是坐井观天的那只青蛙。 马长腿在摩托车的货架上绑了一个大塑料桶,装的是满满一桶汽油。过江龙把头靠在桶子上无语望青天! 终于从“牛鼻孔”来到了“牛眼睛”,这里还有一个称呼,叫做“八里坪”,意思是这里离牛头苗寨还有八里路;这里有一个小土坪,垒了一间小石屋。过江龙听大人们说过,在时局动荡时这石屋是守卫寨子的一个哨所,解放后天下太平没了土匪、于是这石屋便成了乡亲们上山下山时的一个歇脚点。 马长腿在给摩托加油,过江龙却望着悬崖上的一根竹管微微摇头——这根竹管连接着过江龙在山上的房子,他爸妈酿好的酒就是从这根竹管里流进石屋内的酒缸——这比背着酒坛子下山要容易得多。 然后是爬山。 对,去牛头苗寨的三部曲是:进山、上山、爬山。 从八里坪往上的山路只能攀爬:最平缓路段的坡度都超过了40度、很多地方起码有70度!坡度超过70是个什么概念?你拿三角板看看就知道了。 陡峭当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这么陡峭的山坡上没有路、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小石窝,必须小心翼翼地踩准石窝、稳住重心、抓住铁链一步一步往上爬——既要技巧、还要耐心,更要勇气! 山坡之陡峭、爬坡之难度,远远超过“蜀道难”,仿佛是“华山自古一条路”! 外来人基本上是爬不了这么陡而远的险路,几十年前曾经有工作组进寨子扶贫,在摔伤了三个工作人员后便外人罕至了,起码过江龙长到这么大就从来没在寨子里看见过一个外来人。至于修路,那是所有乡亲们的梦想,但也仅仅只能是梦想,愚公移山只是寓言故事,人定胜天虽然励志,但成年人都知道现实生活中没那么多的美好。 马长腿和过江龙都是在牛头苗寨长大的,爬这样的陡坡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天空白云悠悠,山谷苍翠幽深,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往上爬,过江龙甚至还有心情去吓唬飞过头顶的喜鹊。 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二人终于到了牛头苗寨。 历经数百年的风雨,竹木建造的吊脚楼早已破旧不堪;现在乡亲们都已搬走了,空荡荡的寨子没了欢声笑语、也没了鸡鸣狗叫,冷冷清清一片萧条。 过江龙3年多没来这里了,望着这荒废的寨子他心下感慨不已、闷头闷脑地走路,不去看两边那些废弃的吊脚楼。马长腿知道他心里不太适应,便笑呵呵地指着远处的一蓬喇叭花、问道:“还记得那里?” 过江龙自然知道那里曾经是马长腿家的吊脚楼,只不过现在人去楼空、楼已经塌了大半,上面长满了野草,长得最茂盛的是喇叭花。 “屋不重要,只要人好就好!” 马长腿的这句话有点拗口,却让过江龙开心起来。 是啊,人好就好! 歌词里说的“净土”,不仅仅是指这苗寨的吊脚楼,“人好”的地方就是“净土”! 嗯,过江龙对“家”的理解又深入了一点点。 穿过废弃的寨子,二人往“牛头”的右边“耳朵”走去。 小路的两边曾经是梯田和菜地,由于没人打理、现在杂草丛生,几只野鸡在远处的田埂上斯斯文文地走过,一只兔子从过江龙左边的草丛里“嗖”地一下跑远了。 马长腿掰了一根树枝在手上——这里蛇太多了,一些蛇懒洋洋地在小路上缓缓地爬,人来蛇不惊,不知道要“车让行人”,一看就知道它们没进过城更没驾照,于是马长腿只好用棍子去挑蛇——短短的两三里路,竟然挑走了4条毒蛇! 喜欢吃蛇的人来这里那就有口福了,干锅蛇块、红烧蛇段、椒盐焗蛇、全蛇煲汤您随意。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哈——许多湖南妹子怕蛇却喜欢吃蛇!在辣妹子那里,如果你请她吃蛇,即便你是猪八戒一枚、那你也是最靓的仔! 但过江龙不怎么喜欢吃蛇,他嫌蛇没什么肉、还寡淡寡淡的没什么油,哪有咬一口鸡腿那么爽利? 他也不怕蛇,看见马长腿熟练地把蛇挑开、不由得有点手痒,正想找马长腿要棍子呢,突然听见老爸在那边喊:“你们小心,塘里有野猪在‘打滚’!” 过江龙才不怕呢,兴奋地大叫:“爸——” 马长腿急忙捂住过江龙的嘴巴,轻声说道:“过了塘再说话。” 稍微有点山区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野猪喜欢在浅水塘或烂泥田里滚满一身泥巴然后再去蹭树——经过多次打磨,野猪就像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铠甲,不敢说刀枪不入、但起码一般的动物是破不开那层防护! 现在就有一大群野猪在池塘的浅水区“打滚”,这可不好惹,马长腿知道厉害,捂住过江龙的嘴巴拖了他走! 过江龙使劲挣扎,但是、等他看见水塘里竟然有一大群的野猪时不由得大吃一惊:4年不到、这牛头山竟然变成了“野猪林”? 七八只大野猪在池塘边的浅水里打滚,把塘里的水搅得浑浊不堪;水边上有十多只小野猪在嬉戏玩耍,不时发出稚嫩的哼哼声。 过江龙安静下来,像马长腿一样放轻脚步慢慢往前走;惹恼一只野猪不可怕,要是惹翻一群野猪——哦,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 一只大野猪看见了塘坝上的过江龙和马长腿,一个“懒驴打滚”,哦、应该叫“野猪打滚”——那野猪“呼”地站了起来,两只小眼睛凶光四射,哼哼哼地仿佛在叱骂过江龙的无礼:偷看俺老猪洗澡,你小子活腻了? 看见被野猪发现了,马长腿吓了一跳,一把拖了过江龙就跑!过江龙挣开马长腿的手不肯跑,盯着那野猪不放,他心里有点冒火:在老子家门口撒野欺负我爸妈,你踏马的活腻了? 此刻的过江龙并不知道,他的“魂力”与那野猪的“魂力”直接杠上了! 这一人一猪的“魂力对峙”马上起了连锁反应:水塘里的大野猪都站了起来,凶悍之气大冒、死死盯住塘坝上的过江龙!就连那些小野猪也停止了嬉戏,竖起了耳朵!而在水塘的另一端,过江龙的老爸和老妈都跑来接应儿子,手里挥舞着明晃晃的柴刀! 人猪对峙,气氛仿佛炮仗、一点就爆! 一场人猪大战,眼看着就要爆发! 马长腿到底是当过兵的人,关键时刻极为冷静,拉住过江龙的胳膊说道:“野猪太多了,我们先回去,做好准备再来对付它们!” 这话有理,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意思,于是过江龙不再盯着那野猪不放,转头往前走。等他看见老爸老妈挥舞着柴刀来接自己时、过江龙又火了,又去瞪那群野猪! 马长腿这下没再给过江龙机会,推着他往山脚跑! 四人在山脚会合,马菊花顾不上和儿子说话、老鹰抓小鸡般一把抓住过江龙就飞快地往家里跑,马长腿和过檀森二人掩护断后! 幸运的是,那群野猪仿佛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没有打上门来。 第69章 野猪欺上门 069野猪用电吓 过江龙的家在水塘边的山坡上,不是吊脚楼,是石头砌成的两层石屋,房前有晒谷坪、屋后是一排杂屋。 马菊花端了凳子出来给儿子坐,一边问:“今天怎么回来了?” 过江龙嬉皮笑脸:“想你们了噻——你信不?” 马长腿跑到屋檐下说道:“他说他要一个人上山——你看这么多野猪,幸好我送他来!” 过檀森放下手里的柴刀:“这里野猪越来越多了,这边的塘里一窝、井那边还有一窝,我挑水都要选时间……” 过江龙的暴脾气发作了,“呼”地站了起来:“我搞死它们!”野猪霸占水塘也就算了、反正这里早就不养鱼了,但是霸占水井这就让人恼火了:老爸去挑水还要躲着野猪,踏马的这野猪竟然欺负到了人的头上? 马菊花赶紧拉住儿子:“井那边的野猪还多些,你莫去惹!” 马长腿皱眉说道:“我看你们还是早点搬下去算了……” 过江龙掏出烟开给老爸和马长腿,一边问道:“现在老百姓打野猪、上面不管?” 很多人说野猪是二级保护动物,其实这是不对的、起码是不准确。严格意义上来讲,野猪是“三有”保护动物(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不得私自捕杀。前几年上面还派人来古樟镇搞宣传、说要保护野猪,但等他们发现这里野猪数量惊人、动不动就伤人毁庄稼后他们便悄悄地回去了——现在的青壮年都去了外地打工,留在家里的全是老弱病残,只有被野猪欺负的份、哪里还敢去打野猪?想打也打不赢啊对不对?何况猎枪早就被收缴了? 在这雪峰山的深处、实际情况就是“人弱野猪强”,你对着弱者说要保护强者,这不是拉仇恨吗? 但是,保护规定还在,过江龙虽然脾气火爆却也不会去做违法的事情。他昨天下午才看了资料,知道林业局也管着野生动物保护这一块,自己现在是林业局的职工,如果因为打死野猪被领导批评了,有点丢脸是不? 哦,对了,高中那次打死野猪应该不算违法,那野猪都蹿到石屋边上了!嗯,不算违法,那是自卫! 现在有两群野猪欺负到了家门口,过江龙既想弄死它们又担心犯法——这倒霉孩子,不知道现在上面对山民打野猪是什么态度。 马长腿知道。他一边抽烟一边说:“镇政-府的人说了、只要不卖钱就没事。上个月‘毛竹山’那里有人用夹子夹了一只两百多斤的半大野猪,吃不完就拖到镇子里来卖,结果被林业站的人赶回去了,没有罚款。” 过江龙好奇起来:“那些野猪肉呢?被‘没收’了?” 过檀森瞪了儿子一眼:“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以后不能那样六亲不认,听见没?!” 过江龙明白了:那些野猪肉被没收了大部分。 既然是“民不告官不究”可以打擦边球,那过江龙就有了想法!他转头问老妈:“如果你们今天搬下去,那我就不管那些野猪;如果不搬,那我就搞死它们!” 马菊花吓了一跳:“井那边有15头大野猪!” 虽然当妈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英勇无敌,但让儿子一个人去对付15头大野猪——呃,这太威武的事情还是让别人的儿子去干! 更何况水塘那里还有一窝呢。 “野猪再多我也不怕!”过江龙拍了一下胸脯展示威武,但被老妈一瞪,那威武立马烟消云散!这家伙不怕老爸,只怕老妈,他小时后调皮捣蛋,老妈却没有惯着儿子的毛病,哪怕是在炒菜、也挥舞着锅铲教训儿子——过江龙经常骂“娘的个铲子”,就是这么来的。 过檀森却看了儿子一眼、问道:“你有办法?” 过檀森和马菊花对这两窝野猪是无可奈何:它们是今年3月份来的,两窝野猪仿佛是商量好了似的,以过家的石屋为界,一窝占领水塘那边、一窝占领水井那边;几十只野猪成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悠,还动不动就去拱高粱毁花生——100多亩高粱,现在几乎找不出一块长相端正的了,都被野猪给拱得东倒西歪;至于花生、下场更惨——用了50斤的种子,现在只怕连那50斤的种子都收不回来…… 过檀森能不心疼到恼火? 如果能赶跑野猪,那该多好! 过江龙察觉到了老爸话里的希冀,于是点头:“有办法!” 这些野猪都欺负到老爸老妈的头上了,没有办法也要想出办法来!格局决定结局,思路决定出路,想法决定办法!回家的好心情被野猪给破坏了,无论如何这口气也要出! 马长腿以为过江龙想下夹子,连忙说道:“现在不准卖铁夹子!”再说了,铁夹子对大野猪无效,这里的大野猪动不动就三、四百斤以上,在庞大的野猪面前、小小的铁夹子算个毛——玩具水枪怎么可能干倒彪形大汉? “我不用夹子,用电!”过江龙想起自己差点变成“电打鬼”的事情来,他决定用电来解决这里的猪患,把它们变成“电打猪”! 用电? 过檀森和马长腿眼睛一亮——以前只听说别人“电-鱼”。 过江龙不管他们商量具体细节等事情,跑到厨房问老妈:“黑猫警长呢?” “黑猫警长”是过家养了几年的一条大黑狗——山区的人们几乎家家养狗,既有家狗、也有菜狗,其中家狗是宠物、是家庭成员,菜狗是家畜、打边炉下火锅,但是,某些邋遢鬼(混蛋、坏人)往往是把别人的家狗变成自己的菜狗,惹得天怒人怨——大黑狗是家狗,以前过江龙每次回家它都会跑出去迎接;老爸老妈嫌儿子起的“黑猫警长”的名字太长、喊起来不顺口,于是把黑狗叫“老黑”。 “套在猪栏里,怕被野猪咬死……”马菊花一边回答一边舀米煮饭。 过江龙摇了摇头,穿过厨房走进酒坊,沿着一溜的坛子走进后院又拐了几个大圈,终于来到石屋后院的最深处,他还没走近猪栏呢,黑狗就欢快地叫了起来! 逗着黑狗来到厨房,过江龙又问:“妈,我的弹弓还放在楼上噻?” 马菊花往灶膛里加柴火:“在现地方(老地方)——你又要老黑去拿?” 过江龙拍了拍黑狗的狗头、又做了个拉弹弓的手势,那黑狗狗眼一亮、立马蹦着往楼上跑,很快就叼了一个铁弹弓下来。 这铁弹弓可不简单,是过檀森为纪念儿子初中毕业特意去找铁匠定做的:弹弓的手柄有6根筷子那么粗、两耳有3根筷子那么大!当然,这样彪悍的弹弓是不可能配橡皮筋的,过檀森给它配的是拇指宽的自行车内胎,威力强大得可以打翻30米外的兔子! 过江龙从狗嘴里取下铁弹弓看了看,试着拉了一下,连连点头:嗯,还是那么顺手! 大黑狗看见过江龙拉弹弓便兴奋起来,欢快地往外跑,跑了几步发现小主人没动,又返回来围着过江龙不停地转。 过江龙知道它的意思、便拍了拍黑狗:“明天再去打野鸡。” 大黑狗呜呜了两下表示同意——它知道小主人喜欢吃野鸡,不喜欢吃野兔。 马菊花担心儿子碰上野猪、赶紧阻拦:“家里有几只腊野鸡,屋后还有20多只老母鸡,没必要去打……” “我同学要野鸡毛。” 马菊花差点笑倒:“要那东西有什么用?” 过江龙很想给老妈配一句台词:你们城里人真不会玩,不吃鸡肉、去耍鸡毛? 此刻的过江龙虽然知道老妈的想法,但他并没就这一想法进行深入的思考,白白浪费了一次可以“领悟”的好机会。读者朋友们,你们可以自行思考,相信你们会有所得。如果你们不自信或不确定,那请参考提示:野鸡肉与野鸡毛的用途是什么?各自代表着什么?与人有何关联? 如果你们领悟了、估计你将会心一笑;如果你们能将其中的道理去践行,你们的生活将减少80以上的烦恼! 相信我。 或者,活久见。 因为,大道理往往蕴藏在小事情之中,而“知行合一”是最重要的人生智慧与生存法则之一。 带着大黑狗来到前坪,发现老爸在削竹子,长腿哥在往削尖的竹子上缠铁丝,过江龙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意思:在水井周边围上铁丝网,等野猪在池子里打滚戏耍时就往水里通电,野猪在泥水里触电后肯定会惊慌逃跑,撞上铁丝网将会再次触电——接连两次触电、野猪不死也要脱层皮! 过江龙给老爸和马长腿开烟,一边笑道:“干脆来一次狠的——接高压电!” 马长腿吓了一跳:“不行,太危险!” 八里坪那里就架设有高压线,隶属于“西电东输”的电网,那电塔有几十米高。爬那么高的电塔本身就十分危险,何况还要去接电线——那可不是屋里的照明电!没看见电塔下面挂了一个大牌子啊——高压危险、禁止攀爬! 过檀森削着竹子头也不抬:“吓走它们就行了,你还真想搞死?” “不搞死?它们都欺负到屋门口了!” 过檀森懒得和儿子废话,继续削竹子。 过江龙不甘心:“真的不搞死?” “这220伏的电根本就打不死野猪——吓它们个屁滚尿流!”马长腿笑道:“搞得两次、保证它们就不敢来了!” “吓走它们还要这么麻烦?”过江龙切了一声,挥了挥手里的铁弹弓:“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过檀森和马长腿都知道过江龙有吹这个牛的资本。 弹弓小王子,可不是他自封的,是牛头苗寨公认的! 第70章 弹弓小王子 过檀森和马长腿都知道过江龙玩得一手好弹弓,指哪打哪百发百中,地上跑的野兔野鸡、天上飞的喜鹊猫头鹰,一打一个准——但用弹弓对付野猪太危险,于是他们只笑了笑、继续做铁丝网。 过江龙是知道野猪的弱点的。在他看来,野猪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只要头脑冷静不慌张、躲过野猪的嘴巴就没什么危险。在他高三的那年寒假,他凭着铁弹弓一个人就搞定了一只大野猪,寨佬说起码有400斤! 大黑狗在屋檐下的拐角处对着过江龙不停地叫,示意小主人过去;过江龙走过去一看不禁咧嘴笑了:那里有几十颗小石子,有棱有角、拇指般大小,是铁弹弓的“子弹”! 这肯定是老爸老妈平时顺手帮自己捡的。 当然,这里肯定也有“黑猫警长”的功劳,那家伙每次都会把过江龙打出去的“子弹”找回来,很有勤俭持家的风范——《朱子家训》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这大黑狗连石头子弹都不浪费,绝对是勤俭持家的典范! 看着那堆“子弹”、过江龙心热起来,笑嘻嘻地跑进屋找出一个小塑料袋、抓了两把石头子弹放进袋子就往后山跑。过檀森看了一眼没出声:后山很陡,野猪不会去,只要没野猪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黑狗在前面带路,沿着陡峭的小路过江龙轻轻松松地爬上了一个陡坡——这里有一块青色的大石头,很是突兀地矗立,仿佛是上天特意派它来给过江龙歇脚的。 抱着大黑狗爬上大石头,过江龙举目远眺,自家的石屋俨然就在脚下;远处的水塘里已经看不到野猪了,那水面估计是受不了山风的挠痒痒、笑得浮起一圈圈的波纹;水塘那边是老爸老妈种植的大片高粱,这么远望过去、被野猪拱坏的高粱地就像是癞子的脑壳,难看死了! 大黑狗突然竖起耳朵还低声呜咽了一下,这是示警,过江龙知道有野生动物在靠近,于是低头去看石头下面,找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想了想,他运转“魂力球”去感应,马上“发现”石缝里有一条银环蛇在爬行! 对于过江龙这样正宗的“山二代”来说,蛇是很平常的野生动物,即使是这样身怀剧-毒的银环蛇也算不上是什么有威胁的家伙,理都懒得理它。 跳下大石头,过江龙往树丛里钻。这里都是灌木,藤蔓缠绕野草丛生,他把“魂力球”扩展到最大,突然感知到前面30米远的地方有6只野鸡! 俗话说“走过路过、机会莫错过”,过江龙本来是想明天再去打野鸡的,但现在就有6只野鸡在那里,套用仓央嘉措的诗来说就是:不管你打还是不打,它都在那里——有两只公野鸡,拖着漂亮鲜艳的尾翎在那嘚瑟呢! 过江龙的目标是那两只公野鸡,他更想试试用“魂力”来打野鸡。他把“魂力球”切换成“魂力扇”、然后蹑手蹑脚地弯腰前进,小心翼翼地拨开眼前的藤蔓,用“魂力扇”套准了一只公野鸡的脑袋——在这瞬间、一个奇怪的感觉突然浮现,他莫名其妙地就知道:魂力扇比眼睛还好用、比眼睛瞄得更准,自己现在比神枪手还要神枪手! 嗯,过江龙的感觉是对的,因为啊,神枪手都是凭感觉开枪的,而“魂力”就是“感觉”的源泉! 看过奥运会的“飞碟射击”比赛没?移动的靶碟速度极快,选手们纯粹是靠“感觉”去射击——要是等您“三点一线”去瞄准,那靶碟早就落地了,绝对的“0”分! 那比神枪手还要牛叉的感觉让过江龙信心大增,他熟练地拉开弹弓,“嘣”地一声闷响,石头子弹怒射而出!那只被魂力扇套准的公野鸡被石子打得弹起一尺多高! 过江龙看都不看它,装好“子弹”再开弓——梅开二度,第二只野鸡也被击中! 那群野鸡炸窝了,惊叫着四散逃跑,有往灌木上飞的,有往草丛里钻的,至于那两只“中弹”的公野鸡、在那里蹬腿呢! 过江龙收了铁弹弓往前走,大黑狗却迅速扑向灌木丛里的一只野鸡!等过江龙提了两只公野鸡转过身来时,却发现大黑狗竟然咬住一只母野鸡的脖子跑了过来! 嗬,还有意外之喜! 嗯,班师回朝。 这才半个小时不到儿子就提了三只野鸡回家,过檀森却只瞟了一眼就继续削竹子。马长腿是知道过江龙的厉害的,笑了笑低头继续往竹片上缠铁丝。 大黑狗噙着刚才打野鸡的那两颗“子弹”呼呼地追了上来,过江龙接过石块舀了一瓢水冲洗了一下放进塑料袋里,然后拍了拍大黑狗、表扬它的勤俭持家。 马菊花出来叫大家吃中饭,看见地上的三只野鸡,顿时笑了:“还以为你长大了呢,没想到还是这样淘气!” 在别的地方,男孩子淘气是“上树掏鸟、下河洗澡”,在牛头山,男孩子淘气是“扒草捉野鸡、挖洞寻蛇打”。 过江龙把在使劲嗅野鸡的大黑狗拔开,笑道:“妈,记得把这几根野鸡毛留着哈!” 过檀森和马菊花一样、对野鸡毛不屑一顾,他瞪眼看儿子:“没事做你?” 这几年牛头山野鸡遍地走、还跑来家里抢吃的,他哪年不打十几二十只?野鸡毛有什么稀罕的?野鸡肉都没有家鸡肉好吃,有点“柴”! 马菊花笑眯眯地拉了儿子进屋吃饭。望着桌子上的腊鸡腊肉腊肠、过江龙暗暗皱眉:这些腊味虽然味道很好,但总吃腊味是不好的、营养单调。 想了想,过江龙问马长腿:“你会杀猪不?” 马长腿愣了一下:“热天杀猪?”在牛头苗寨一般是冬天才杀猪,夏天太热、鲜肉不好保存,熏成腊肉也不如冬天的腊肉好吃。 过檀森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你还在想搞死野猪?”他也有点动心了——被电打翻的野猪就和死猪差不多,没什么危险;只要不拿去街上卖钱,政-府也不会管。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给你们改善一下伙食!” 知子莫若父,过檀森见儿子那不笑的样子便知道儿子是铁了心想搞死野猪,于是对马长腿说道:“你吃完饭就下山,明天把亮生师傅请上来。” 过江龙这下开心了! 亮生师傅是牛头苗寨的杀猪师傅。毫不夸张地说、过江龙是看着亮生师傅杀猪长大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威武! 马长腿笑着应了,却又说道:“一头是杀、两头也是杀,干脆多喊几个寨子里的人回来?” “好啊好啊!”过江龙欢呼雀跃:“到时候每家都分肉!” 儿子的兴奋撩拨了过檀森内心的火热——杀猪分肉是牛头苗寨的传统,每到冬天便成了寨子的热闹,二十三户人家都喂了猪,一圈下来那就是二十三天每天都有新鲜肉吃,家家热闹、人人开心,连狗都跟着高兴!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于是,饭桌上更热闹了。 听儿子说认了个干爸干妈,过檀森和马菊花丝毫没有“儿子被抢”的担心,反而很是开心:又多了两个疼儿子的人,多好! 听说儿子已经到县林业局报到了,两口子更是高兴:省城那么远、不好,还是县城好、儿子离得近! 马菊花快速吃完饭便烧水烫鸡拔毛,很快就拿了五根野鸡毛递给儿子:“这几根好看,其它的不要了?” 过江龙正喝酒呢,接过野鸡毛连连点头:“好看好看!我等下再去打几只,每个同学发两根!” 近两尺长的野鸡尾翎色彩鲜艳花花绿绿,当然好看。 【提问:公野鸡的尾翎为什么要长得鲜艳漂亮?】 过檀森听说儿子还要去打野鸡,便让马长腿把这三只带下山去:一只给寨佬,一只给准女婿马长腿,一只给女儿过江虹。 过江龙听老爸说到寨佬,放下酒碗就往外走:“寨佬喜欢用毒蛇泡酒,我去搞两条!” 马菊花赶紧拦住儿子:“吃了饭再去!”过檀森点了点头:“你等下送长腿下山,顺手就搞了。”在他们眼里,打几条蛇比挖几个土豆还简单。 过江龙哪里坐得住?一口喝完老爸倒的酒、三下扒完老妈装的饭,拿了铁弹弓就往外走。过檀森和马菊花都知道儿子是个“尖屁股”(没耐心、坐不住),也就不去管他了。 找了个蛇皮袋子放进背篓里,过江龙背着竹篓往水井那边走。大黑狗立马追了过来,屁颠屁颠地跟着。 7月的太阳威力十足,热气和水汽一起蒸腾、又闷又热。过江龙知道这个时候的野鸡和兔子喜欢躲在井边的草丛里、凉快嘛! 才拐过三条田埂,过江龙就有了发现——右前方20多米远的草丛里、两条毒蛇伸着脑袋在对峙:一条银环蛇、一条五步蛇! 过江龙大喜:这两种蛇都是寨佬喜欢用来泡酒的毒蛇! 那两条蛇明显是感觉到了过江龙的接近,也不干架了,扭头就往草里钻。过江龙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追过去“嘣嘣”两连发,那两条蛇立马翻转肚皮痛苦地翻滚! 过江龙用“魂力扇”扫了一圈,没发现有别的危险就快步跑了过去,用脚踩住蛇的七寸重重一压,那银环蛇立马停止了翻滚、只剩下尾巴尖还在微微抖动。 过江龙弯下腰慢慢移开脚,飞快地伸手掐住蛇的七寸、抬手使劲一抖! 一打二踩三抖,这三招下来,随它多厉害的蛇、死就一个字! “子弹”打脑袋、用脚碾压七寸、再给蛇“松骨”——这就是过江龙打蛇的绝招! 大黑狗远远地看着不敢过来,伸着舌头喘气;过江龙知道它有点怕蛇,笑了笑把两条蛇扔进袋子里再扎紧袋口——蛇皮袋子装蛇,这不是幽默的幽默有点黑。 掂了掂袋子,过江龙满意地笑了:这两条蛇加起来起码有5斤、可以泡两坛“老药酒”! 这家伙此刻根本就没去想:毒蛇很毒,那、吃蛇的人呢? 这家伙更没去想:《捕蛇者说》里的“捕蛇者”是境遇悲惨,而他过江龙“捕蛇”却喜笑颜开,这是为什么? 你们别只顾着看故事,也要去想想,只带眼睛不带脑子看书,很难做到开卷有益,更难改善生活。 第71章 一群黑山羊 把装了两条蛇的蛇皮袋子塞进竹背篓,过江龙继续朝着水井那边走。大黑狗这个时候明白了小主人的意图,猛跑几步带头往井边跑。 距离水井还有几十米的时候,过江龙停下了脚步,屏住呼吸辨别了一下风向后、他开始改变前进的方向。大黑狗看见过江龙转了方向,赶紧跟了过来。 以前找寻猎物只能靠眼睛,自然是要往视界开阔的地方走;现在有“魂力球”感知猎物,那当然是尽可能地以隐蔽为主——你在看猎物、猎物也在看你呢!同时,野生动物的嗅觉比人类还要灵敏,所以风向也很重要! 过江龙撒开“魂力球”慢慢搜索前进——这里原先应该是种芝麻的,虽然现在荒芜了,但还是稀稀拉拉地长着不少的芝麻,只不过很多野草比芝麻还长得高,是陶渊明“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芝麻版本。 在左前方的草丛里有一条大蟒蛇在蜿蜒爬行,过江龙微微摇头便改变方向前进——在牛头山,武林第一高手是野猪,江湖第二好汉是蟒蛇——有大蟒蛇的地方野生动物都会被吓走,跟在蟒蛇后面什么都打不到。 一人一狗钻进灌木丛,惊动了前面草丛里的几只斑鸠,“呼愣愣”地飞远了。 斑鸠是一道不错的野味,不但营养价值高而且药用价值也很高,真正的吃货们绝对知道“一鸠胜三鸡”这句谚语。但过江龙对斑鸠却没兴趣:太小了,没几口肉——煮了没有一碗、炒了没有一碟! 您口水直流、他不屑一顾,山二代的弹弓小王子就这么任性。 悄悄走了几十米,过江龙来到了水井斜上方的灌木丛,下面就是他祖上挖的水井,四周用条石围了一圈;溢出的井水顺流而下,汇聚在一个浅浅的池子里,这是老妈洗衣服的地方。但是、现在这水池却成了野猪打滚嬉戏的乐园! 池子里的水还有点浑浊,表明野猪才离开不久。过江龙没发现这里有野鸡和野兔,不由得有点失望。看来“牛头山第一武林高手”在这里闹出的动静太大,把其它动物都吓跑了。 是带着两条蛇现在就回去呢、还是守株待兔再等一会? 过江龙想了一下,把“魂力球”切换成“魂力扇”——魂力球的搜索半径现在大概是50米、而魂力扇的半径现在可以达到300米,他打算再搜索一圈:如果发现有野物就找机会下手、如果没有就滚蛋回家。 魂力呈扇形发散出去,过江龙开始感知魂力扇内的一草一木。 嗯,后面没有! 哦,左边没有! 唉,前面也没有! 靠,右边也没有! 过江龙失望透顶,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抬头眺望,只见远处无数的山峰在肩并肩一座接一座,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坐等老师发苹果,乖乖地一动不动。回头望向自家石屋后的那座大山,只见山顶白云绵绵,似乎和天上的白云连接到了一起。 那是雪峰山主峰。 触景生情,过江龙哼起了那首《净土》: 传说中有一座雪山 白云在山顶漂浮 一个梦反反复复 只想让你默默地领悟 …… 正哼得开心呢,大黑狗却低声呜咽了一下。过江龙下意识地闭嘴,顺着“黑猫警长”的狗鼻子看去,发现右前方的远处出现了一群黑点、慢慢往这边移动! 过江龙大为好奇:不是野猪,那是什么动物? 麂子(麂ji几)?不对,麂子没那么大、没那么黑;野山羊?野山羊这个时候不会下山啊,它们只会在最冷的时候没食物吃了才会从山顶下来,而且野山羊是棕黄色的、个头也没这么大。 过江龙看不清那是些什么动物,他蹲下身子,对着那边放出魂力扇,但是魂力扇的有效半径现在最多只有300米,而那群动物起码在400米以外! 过江龙无奈,只好等待。 等了几分钟,那群黑点不往这边移动了,而是低头吃草。 过江龙不耐烦起来,弯腰往那边走。出了灌木丛是及膝的野草,他半蹲着往前走了一段,终于看清那些动物了:头上两只角、身披黑袍子、下巴有胡子——切,这不是黑山羊嘛!省城郊区多的是,很多农家乐的招牌菜就是黑山羊。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黑山羊呢?家养的?这方圆几百里就只有一个搬空了的牛头苗寨,除了自己家就没有其他人家了啊?难道是野生的?从来没听说过牛头山有野生黑山羊啊? 靠,这群黑山羊到底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 怎么去判断? 读者朋友,如果您是此刻的过江龙,您会怎么做? 呵呵,过江龙的做法很简单,闪亮登场——他不再隐藏,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把手掌搭在眉毛遮阳、往黑山羊那边看。 很简单的道理:家养的动物一般不怕人,野生动物大多很怕人。 对于“突然”出现的过江龙,领头的黑山羊警惕起来,顶着一对弯角望着这边一动不动。其它的羊却头都不抬、起劲地啃着地里的红薯藤。 过江龙有了初步的判断:这群黑山羊不太怕人,要么是家养的,要么是别人丢失的羊在山里自行繁衍发展起来的。 想到这里,过江龙“哟呵”一声吼了一嗓子。 高亢的声音在山谷打了几个滚消失不见——没有牧羊人出现,羊群也没有四散奔逃、只是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便继续啃红薯藤。 过江龙觉得好笑:那块地的红薯藤长势良好,没有野草,明显是老爸老妈种了用来做“红薯粉丝”和喂猪的,现在倒好、喂羊了! 过江龙的吆喝声很大,把还在喝酒的过檀森和马长腿吸引了过来,望着那20多只黑山羊、二人都有点懵。 最后跑来的马菊花有点心疼自家的红薯,捡了一根干树枝去赶羊,嘴里“喔嘁喔嘁”地大喊;大黑狗立刻跑到马菊花脚边狗仗人势、“汪汪”地大叫。 那群黑山羊四散奔逃,跳进旁边荒废的地里又跑了一段后却停了下来,“咩咩”着往马菊花这边看。 一时之间山顶上热闹起来,“咩咩”的羊声和“汪汪”的狗叫彼此应和,就像姑娘小伙子在发-骚“对山歌”。 过江龙把刚才的情况和自己的判断讲了一遍,马长腿点了点头:“这几年都没听说谁家养黑山羊,肯定是以前跑丢的、然后就发(繁衍)起来了。” 牛头苗寨以前很少有人养羊,因为羊最好是放养,而放养的羊特别容易惹麻烦,不是啃了东家的禾苗就是咬了西家的菜叶,难得去赔礼道歉,还是养牛喂猪靠谱得多。 从牛头山到古樟镇这大片的山区以前也住有一些人家,但养羊的人不多,而且他们早就搬到古樟镇去了,这群黑山羊不可能是他们喂养的——如果谁家一下子丢失20多只羊,在这经济不发达的山区那绝对是天要塌下来的节奏,追到太阳的那边也要找回来!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以前东家丢一只西家丢一只、零星丢失的羊汇聚到了一起,在没有老虎豹子豺狼等天敌的情况下慢慢繁衍发展起来了。 过檀森和马菊花有点头疼:两窝野猪就让他们吃不消了,这又来了20多只黑山羊! 过江龙看见老爸老妈愁眉苦脸、于是扬了扬手里的弹弓:“我去打两只来给你们吃!” 马长腿赶紧拦住他,对过檀森和马菊花说道:“你们不是一直不愿意搬下去吗?要是收服了这群黑山羊、再把野猪赶走,那你们住在这里还是不错的……” 这个主意得到了过檀森两口子的高度评价,堪比山外的“三连点赞”与“五星好评”! 过江龙看见爸妈眉开眼笑地与马长腿商量收服黑山羊的事情,心里终于没了要父母亲搬下去的想法。寨子里的其他人家之所以搬去古樟镇,是因为他们的老人需要医院、孩子需要学校、年轻人需要工作和找对象;但是自己父母亲与他们不一样,老爸老妈还不到50岁,身体健康,他们不愿意去镇子里“养老”。这牛头山虽然离现代化的生活比较遥远,可是、谁说现代化就一定是最佳的生活方式呢? 这里有山有水有田有土空气清新、自然条件优越,既然爸妈愿意在这里生活那就在这里生活——不管在哪里、只要开心就好! 嗯,那时候还没有“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的说法。 四人一狗回到石屋,过檀森和马长腿忙着安装“竹电网”,过江龙则帮着老妈去仓库取玉米。 大黑狗看见过江龙踩着凳子进了仓库,急吼吼地爬上凳子也要往里钻;过江龙猛地冲出仓库对它做了个鬼脸,大黑狗被吓了一大跳,“嗷”地一声蹦了下去! 马菊花乐呵呵地看着儿子和黑狗玩闹,兑了盐水泡玉米——这是收服黑山羊的好东西。 母子俩再次来到红薯地,现在,那群黑山羊对过江龙和马菊花完全熟视无睹了,啃藤的啃藤、撒欢的撒欢。 马菊花满心欢喜,一边撒玉米一边往石屋方向退;但“黑猫警长”却狗眼瞪得大大的要对黑山羊耍威风!过江龙赶紧搂住它:“不要闹哈,你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晓得不?”北方大草原有“牧羊犬”,他希望这大黑狗也变成牧羊犬。 接下来的工作是垒羊圈,位置就在晒谷坪下面的那块地里;那里种着黄豆,但现在要圈羊,也就顾不得了;反正现在这里最多的就是地,明年再选一处种黄豆就是了。 过江龙和老妈去捡石头,母子俩一趟趟往回搬。过江龙专挑大块的搬,沿着黄豆地的边缘围了一个半圆——现在不能垒得太高、给黑山羊一点暗示就行,等它们适应了在这里休息后再砌围墙搭棚子。 过檀森和马长腿在放置电线,看见黑山羊一边吃着盐玉米一边往石屋方向走,不由得微微一笑。二人也不管它们,自顾忙手里的活。那群黑山羊更加不理会他们,欢快地吃着盐玉米往石屋而去。 既然决定要在这牛头山常住,过檀森便决定狠狠教训那两窝野猪——接了两处电源、围了三层电网,水池只有那么一点大,绝对可以把野猪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来! 过檀森和马长腿一直忙了快两个小时才弄好电网,等他们忙完回到石屋下面时,看见大黑狗和一只黑山羊在狗眼瞪羊眼、旁边的过江龙正笑嘻嘻地摸着大黑狗在说话:“……‘黑猫警长’我跟你说哈,虽然它头上长了角,但它的胡子没有你威风……” 山羊胡子比不过狗的胡子? 都21岁的人了,还说这么孩子气的话? 过檀森又好笑又好气,摇着头上坡进屋。 快5点钟的时候,马长腿提着蛇皮袋下山;过江龙很不甘心没打到兔子,于是挥着铁弹弓跟在他后面四处找,一直到了八里坪,连兔子毛都没发现一根。 靠,不要兔子的时候它满山跑,想要的时候一个都看不到! 过江龙很不爽。 于是,沿途的蛇遭了殃,斑鸠也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于是,马长腿的蛇皮袋子里多了五条蛇、九只斑鸠。 弹弓小王子可不是叫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第72章 珍贵的竹筒 等过江龙再次回到牛头苗寨时,太阳已经变成了夕阳。寨子前面的大樟树上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咕噜”声,过江龙知道那是猫头鹰发出的声音——夜晚即将来临,猫头鹰在热身、准备去抓老鼠了。 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大梧桐树,几只灰喜鹊在那里叽叽喳喳。过江龙撇了撇嘴:凤凰才落梧桐树呢,你一群喜鹊在那里蹦跶算什么?鸠占鹊巢? 踏上寨子的石板路,过江龙把“魂力扇”发散出去,一边走一边感知两边吊脚楼内的情况:嗯,这家是马松山的、他们家是十多年前搬下去的,听大姐说他已经结婚生了孩子、在广-东买了房子定居不回来了——靠,比我还小呢,就结婚生孩子了?鄙视你! 哦,这家是王松生和王杉生的吊脚楼——他们家搬得更早,在这牛头山两兄弟快30了都找不到老婆、一搬下去就先后结婚了!这搬得好,恭喜! 唉,要是早有这么好的政策、自己家也早点搬下去,那爷爷奶奶就会像牛三爷和寨佬那样长寿了…… 过江龙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突然感知到寨佬的吊脚楼里面有一条大蟒蛇——那条蟒蛇有过江龙的胳膊那么粗,盘在火塘那里一动不动。 蟒蛇无毒,常吃老鼠也从不伤人,所以牛头苗寨的人对蟒蛇极为友好与宽容——过江龙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来到马长腿家那废弃的吊脚楼时,过江龙有了发现:在茂盛的牵牛花里面、垮塌的楼板下有一窝野鸡和11个野鸡蛋!五只都是母野鸡,这可不是过江龙的目标——他要的是公野鸡,不对,是公野鸡尾巴上那漂亮的尾翎! 出了寨子便听见了“黑猫警长”的叫声,这家伙来接自己了呢。过江龙笑了笑往田埂上走。 在牛头苗寨和过江龙家的石屋之间是寨子里的人们曾经赖以生存的梯田——这几十亩梯田养育了苗寨儿女数百年。 现在,除了过檀森种的那几大块糯米稻之外,其余的水田里不见了绿油油的水稻,只有稗子草和野荞麦在迎风招展;至于那边的菜地相对来说还算好,起码过檀森两口子种了100多亩高粱和十几亩地的花生、黄豆、红薯、辣椒、茄子、土豆等。 经过水塘时,过江龙摇了摇头——这水塘就像一个浅浅的碟子,水不深、曾经是男孩子们游泳戏耍的游乐场,过江龙就是在这里学会了游泳。但是现在“人退野猪进”,这里成了野猪的游乐场。 看了看野猪打滚戏耍的地方,过江龙用“魂力扇”去扫描池塘里的水,这下他兴奋了:水里有不少鱼! 嗯,这群是鲫鱼;嗯,这几条是鲤鱼——嚯,还有几条一尺多长的草鱼呢! 靠,这是黄沙古(黄颡鱼)、省城的称呼是“黄鸭叫”,贵得很,要卖20多块钱一斤、比肉还贵! 过江龙对这黄沙古记忆尤新:他小时候不知道黄沙古的鱼鳍有毒,兴致勃勃地双手去抓,结果悲剧了,锋利的鱼鳍扎进了手指,又疼又麻又痒! 大黑狗颠颠地跑着,对草丛里的蚱蜢和青蛙没有丝毫兴趣,就像都市夜归人步履匆匆、对霓虹灯不感兴趣。一人一狗走过几条田埂,来到了石屋前小坡下的“羊圈”。 也许是接近天黑的缘故,羊群对过江龙和大黑狗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原本想来个虎视眈眈、实际上却蠢萌蠢萌。 过江龙对着羊群挥了挥手,招呼了大黑狗上坡。 炊烟袅袅升起,那是老妈在做饭;前坪传来“梆梆”声,那是老爸在劈柴。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过江龙笑了笑,决定去挑水;但他马上发现水缸是满的,水桶里也是满的。 过江龙是不屑于去喂猪和喂鸡的,于是抢了老爸的斧头去劈柴。过檀森一边抽烟一边指点儿子劈柴:要看清木柴的纹路,只有顺着纹路劈、才又快又省力。 但过檀森马上就不说话了,因为儿子比他劈得还快——锯成一尺多长的木头“咔”地被过江龙一劈为二,再“咔咔”两下就成了四块——不大不小、用来烧火酿酒最好。 当马菊花出来喊吃饭时,她惊讶地发现屋檐下已经堆起了高高的柴火垛! 马菊花看了过檀森一眼,笑道:“比你劈得还好!” 过檀森喷了口烟,笑了笑不开腔。对绝大多数的中国老百姓而言,儿子强过老子时父母亲只有高兴、不可能去嫉妒,呵呵。 【读者朋友们,你们家应该也是这样?但你们知道原因不?】 过江龙在用“魂力”劈柴——左手拿起木材、魂力一扫就知道木材纹路的走向和最佳的劈入点,再右手抡起斧头发力劈下、木材立马变成了木柴! “魂力”指导“精力”,绝对又快又好! 马菊花怕累坏了儿子,舀了水过去让他洗手吃饭。 如果说中饭的菜是以“腊味”为主的话,那晚饭的菜就是跟鸡过不去——野韭菜煎鸡蛋、清蒸土鸡、红烧鸡块、白辣椒炒鸡杂。为了让儿子吃得高兴,过檀森一口气杀了两只鸡!马菊花知道儿子不喜欢一小块一小块地啃鸡骨头,于是特意把鸡砍成半个巴掌大的一块、让儿子一口就可以咬一大块肉。 毫无疑问,四只鸡腿全部进了过江龙的大嘴。他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过檀森和马菊花则看得眉开眼笑心怀大畅。 过江龙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再次问老爸:“你们真的不想下山啊?” 过檀森懒得理他,悠哉悠哉地喝酒吃菜。马菊花看了儿子一眼:“帮你带崽的时候我们再下去。” 过江龙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我还是崽呢,你们就要我养崽(生小孩)?” 过檀森瞪了他一眼:“我们不死、你永远是崽!” 这话有理。 过江龙缩了缩脖子,半晌后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我才21、年底才满22,国家的晚婚晚育政策是25岁再……”那年月实行计划生育、提倡晚婚晚育,此刻被过江龙拿来做了“催婚”的挡箭牌。 “没要你现在结婚、没要你现在结婚!”马菊花挥舞着筷子:“你大姐有个女同学、她妹妹很能干,打了6年工、在镇上起了屋(建了房子),过年的时候她回来、到时候让你们见个面……” 这饭没法吃了! 可是、不吃肚子饿啊! 于是,过江龙两耳不闻“相亲”事、一心只扒碗中饭。 当放下手中的饭碗时,过江龙突然发现自己和父母亲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这个发现让他有点懊恼。 除了年龄这个天然的障碍带来的“代沟”外,过江龙的生活环境、社会阅历、知识结构、眼界与心路等等都与父母不同——他五岁多就离家寄宿上学、在学校的时间比在家里的时间要多得多,对农活他是一窍不通、对山上的草木是一知半解,除了对苗寨和父母的眷恋之情外,过江龙发现自己对这里的一切都有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点了一根烟、来到屋前的晒谷坪。 月上东山,清辉一片。 自古是明月不可辜负。曹操是“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苏东坡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过江龙呢,搂着大黑狗,一人一狗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 他辜负了大好明月。 他自嘲为中文系的败类嘛,呵呵。 发呆了好久,过江龙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就是一个生在遥远大山、长在现代城镇的年轻人而已——雄鹰既然已经展翅高飞,又何必非得还要钻进那孵化出自己的蛋壳呢? 嗯,就是这样。 于是,开心起来的过江龙开心地哼着歌去洗澡。 在这大山深处,早晚温差极大,过江龙用冷冽的井水冲澡,被山风一吹顿时就“啊切啊切”地打起喷嚏来。三两下洗完,拿起手机看温度,竟然只有19度!靠,这比省城起码低了15度!怪不得老妈给自己准备了外套和棉被! 过檀森和马菊花在厨房里商量着明天的事情。要招待回寨子来的乡亲们,估计会来四台摩托八个人,加上自家三口,那就是上十号人吃饭,不提前准备怎么行? 最起码的一点是,酒必须提前准备好。 过江龙自告奋勇:“爸,把钥匙给我,我去酒洞搬坛子。” “不行!”过檀森一口回绝,又问儿子:“你大姐上次给你带酒的时候把竹筒拿错了,你要记得全部拿回来,听见没?” 过江龙摇头苦笑——陈浩气拿了一个竹筒视若珍宝、锁进保险柜了,这还拿得回来?余韵悠的那个就更加不要说了,自己是说好了送给她的、怎么好意思去要回来?就算拉得下那个脸、他也没有那个胆!母老虎呢,不怕? 于是他实话实说:“有两个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儿子的话让过檀森“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把大黑狗吓了一跳! 看见老爸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全身颤抖,过江龙不明白为什么两个竹筒会让他急怒攻心、不由得愣住了——老爸每年都要做许多竹筒,房前屋后的竹筒数不胜数,那两个竹筒虽然好看、但也不至于让老爸稀罕到气得发抖高声怒骂? 马菊花在洗碗,看见情况不对她赶紧放下手里的碗冲到父子中间和稀泥,连说带拉把二人分开。 过檀森骂了几句又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一脚踢开凳子,气呼呼地出了厨房! 过江龙很少看见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马菊花拉了儿子坐下,给他讲起了事情的缘由。 听了一会,过江龙终于明白了:那10个竹筒是大姐从藏酒洞里拿出来的、而有资格进藏酒洞的竹筒需要经过极为复杂而特殊的处理! 竹筒在山区是很常见的生活用具,但如果要进藏酒洞那就必须按照特定的方法和程序去制作。 首先是材料的选择,必须要50年以上“高龄”的竹子、而且一根竹子只有根部的两个竹节才可以用。雪峰山的竹子不少,但50年以上的竹子却很稀罕、很难寻找到——这意味着要在茫茫竹海去大海捞针! 找到合适的竹子这只是制作竹酒筒的第一步,第二步是“浸”,把新竹筒放在水底浸泡一个半月45天——少一天都不行,而且必须是活水,流水不腐,一潭死水是绝对不行的。 然后就是“煮”和“烤”——每个环节都要12个小时。 如果说这都不算什么稀奇的话,那接下来的就更加不稀奇了:把经过“水火考验”后的竹筒挂在树上放三年,风吹雨淋日晒冰冻——三年之后,不霉变、不腐烂、不开裂、不虫蛀、不变形的才算合格。 一连串的不稀奇之后,稀奇的事情出现了! 第73章 苗拳蚩尤拳 一连串的不稀奇之后,稀奇的事情出现了:合格率低得惊人!100个竹筒不见得有1个合格,合格率不到1! 过檀森从18岁接手酿酒至今已经30年了,每年都做竹筒,这30年下来他做的有资格进藏酒洞的竹筒、仅仅只有5个! 平均6年才做成一个——怎么样、稀奇? 如果您觉得这还不算怎么稀奇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您肯定会觉得稀奇:放进藏酒洞的竹筒可以千年不朽! 千年不朽呢,绝对稀奇?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一连串的不稀奇之后却是绝对的稀奇——藏酒洞里的竹筒都是大自然选择的产物和时间沉淀后的珍品! 那些竹筒极为珍贵,珍贵到过檀森秘不示人、珍贵到“传儿不传女”!儿子还没接手酿酒,于是过檀森没告诉儿子,至于女儿、根本就没资格知道! 过江虹上次回来看父母,说要给弟弟带点上年份的好酒,过檀森和马菊花都没反对——酿酒的人家,这可不算什么事。过檀森把酒洞的钥匙给了女儿后便和马菊花继续在高粱地里干活,而宠爱弟弟的过江虹竟然把最好的竹筒酒拿走了!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十年的洞藏高粱酒不稀奇,但是那批竹筒起码有500年以上的历史、是酒洞里放得最久的那批!竹筒比酒珍贵得多! 说到最后,马菊花叮嘱儿子:“要是找得回来就找回来,那东西太难做——几百年了,酒洞里拢共只有40多个!” 过江龙只好苦笑着保证把剩下没有送出去的竹筒拿回来。上次在省城拿到那批竹筒酒的时候,他更多的是高兴,除了留意酒香、只觉得那些竹筒和以往的竹筒不一样,根本没想其它的;而在把竹筒酒给余韵悠的时候,过江龙更是什么都没想只求尽快脱身;但在把竹筒酒给陈浩气的时候过江龙便发现了竹筒的不一般,所以当时就要收回竹筒,结果却被陈浩气锁进了保险柜! 剩下的几个竹筒都在陈浩气的别墅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下次再带回来就是了。 知道犯了错的过江龙轻手轻脚地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老爸在隔壁房间对着电视机生气呢,可不敢再去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再说了,这山区的电视信号不强、天线竖得再高也只能收到中-央台和芙兰卫视这两个台,而且还不停地卡得“叽哩哇啦”地响、刺耳得很!至于其他的上星卫视台在这里是没声音没图像——只有静默的文字告诉您有那么一个频道。 过江龙的房间布置得很是简洁,一桌一椅一柜一床而已。 山高蚊子少,连蚊帐都不需要。 拿出手机看了看,毫无意外地没有信号;又掏出省厅配发的手机,发现竟然是信号满格! 哟,民用和警用的差别这么大? 反正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过江龙躺在床上开始运转“魂力球”转化能量。随着这一段时间的“修炼”,魂力球的半径越来越大,大概有50多米了。 第二天早上练拳,过江龙动作流畅辗转腾挪,招式一个接一个、套路一套连一套,循环反复满坪飞奔! 老妈看得一脸欣慰,老爸却不屑一顾:“你那也叫苗拳?花拳绣腿!” 这话没错。 真正的苗拳又叫“蚩尤拳”,传承久远,内外兼修、攻防一体;蚩尤拳注重实战,讲究“一招制敌”,几乎每一招都是杀招,不是表演用的花架子。蚩尤拳的最大特点是步伐稳、拳速快,腿法少、手法多,拳型古老、拳架紧凑,练拳时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号称“堂屋里可练功、桌子上可打拳”。 过江龙的苗拳来自小学时的体育老师,没有心法只有拳法,现在他呼喝有声满坪飞奔,看似虎虎生风招式娴熟,实则是照猫画虎只学了个皮毛! 蚩尤拳内外兼修,没有名师指点、没有心法传承、没有数十年浸淫,真正精通的能有几人? 过檀森自己也不精通,但他见过真正的苗拳高手,于是对儿子的拳法嗤之以鼻。 过江龙当然不服:“下来练练?” 过檀森招了大黑狗过来:“老黑,你陪他玩。” 好,过江龙的脸比黑狗还黑了。 早饭后过江龙带“黑猫警长”上山——真正的雪峰山。牛头山只是雪峰山脚下的一座山而已,没有深入过大山的人很难想象一山叠一山的样子,如果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可以拿城市里高楼大厦的“裙楼与塔楼”来比喻:牛头山是大厦的“裙楼”,雪峰山是矗立在裙楼之上的“塔楼”。 爬过高山的人都知道,山越高则树越少、坡越陡则动物越少,所以过江龙实际上只在稀疏的林子里打转——大树不多、灌木丛生、野草茂盛的林子是野鸡和野兔的乐园。 用铁弹弓打猎本来就是过江龙的强项,现在有了强大的“魂力”、他的打猎水平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但他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是打了几只公野鸡就下山了,至于兔子则是全部放过——马上就有“电打野猪”的大戏了,谁还稀罕去打兔子? 浪费表情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噻。 回到石屋,过江龙发现一群人正在家里热闹地聊天。来的都是寨子里的老人,除了马长腿这个后生外、其他人都是“爷爷”辈的——擅长杀猪的亮生师傅最年轻、也已经是60出头的年纪了。 过江龙最喜欢热闹,笑嘻嘻地开了一圈烟便坐在一旁听老人家聊天。一屋子的乡亲们都是牛头苗寨出去的人,本来就感情深厚关系融洽,现在重新回到牛头山,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一个个兴奋得满脸发光。 过江龙一边听着他们聊天一边暗暗担心:他们想搞死4头野猪、每家分50斤野猪肉!都是一帮老人家了,搞得赢被电打得发狂的野猪?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慈悲心又启动了。 想了一会,过江龙去屋里找了一把柴刀放在手边:他有对付野猪的独门秘籍。之所以称之为“独门秘籍”,不是他不愿意把打野猪的方法教给大家,而是就算教给你你也学不会! 不信? 那就接着看故事,马上打给你看! 雪峰山民风彪悍,男人们几乎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女人们一旦发飙那就比杨门女将还杨门女将!大战来临不喝酒,于是中午没喝酒,大家快速吃完饭就蓄精养锐。看看到了12点半,马长腿起身往楼上走。过江龙知道他是去查看野猪的动静。 过檀森起身给大家开烟,一边提醒大家不要高声说话,然后开始进行具体的分工。过江龙看见老爸没安排自己,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打野猪很危险,按照牛头苗寨的规矩只有男人们才可以上,女人和孩子靠边——老爸还是把我当小孩子看? 过江龙看见老爸不但把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而且还对防卫工作做了具体的部署,不禁大为感慨:看来啊、人被逼急了的时候真的能焕发出巨大的潜力! 大黑狗被套在屋后,大家都穿上了胶鞋、每个人都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柴刀! 山民变成了勇士,老人变成了战士! 杀气凝聚,气氛随之紧张! 正在这时马长腿气喘吁吁地跑下楼,压着嗓子兴奋不已:“来了来了!在水井下面的池子里打滚!” 一屋子的男人“唰”地亮刀,既严肃更亢奋——几十年没打过野猪了,人虽老、血未冷! 过檀森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招呼大家快步向井边走。过江龙看了一眼要关门的老妈,拔腿就追! 马菊花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关上了大门。大山的孩子,还怕看打野猪? 过檀森他们神情严肃却步履匆匆,很快便接近了电闸;电闸安装在井边的高坡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水井周边的情况。大家发现过江龙悄悄跟着上坡,都当做没看见他似的。 过江龙现在是全副武装:嘴里咬着柴刀、手里举着弹弓、袋里装满了石头子弹! 坡下的水池里十多头大野猪正在撒欢,“哼哼”声此起彼伏,原本清澈的水池越来越浑浊。它们玩得很开心很惬意,根本没发现水池里多了一根电线,更不知道水池周围那一圈“竹电网”的用途! 过檀森轻声提醒大家站到大石头上——石头的导电性不强,穿着胶鞋站在上面那就是双层防护,不会触电。 过江龙也站上了大石头,左右看了看、发现寨子里的这些老人们无比镇定,没有一个人害怕,就像平常出门去田土里干农活一样。 过檀森蹑手蹑脚地去关拢了“竹电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示意马长腿蹲下,二人对视一眼后几乎同时动手、狠狠合上了电闸! 一时之间、两股电流直奔水池和铁丝网! 水是导电体,在二人合上电闸的瞬间,强大的电流充斥水池、野猪的惨叫冲天而起! 平时横行霸道的野猪被电得浑身发抖乱蹦乱跳,十多头大野猪惨叫着踉踉跄跄往水池的岸边跑!两头野猪被挤倒又被踩踏、陷落在泥水里不停地翻滚抽搐! 那些上了岸的野猪惊魂未定,依照本能往来路疯跑,一头撞上通了电的铁丝网!这下更加厉害——野猪的鼻子被电得“吱吱”作响、淡淡的黑烟随风而逝! 冲在最前面的三头野猪惨嚎着倒下压垮了铁丝网,其它野猪踩着它们的身体争先恐后往外逃! 望着坡下那5头野猪在不断地挣扎,过江龙不由得腹诽了一句:靠,本帅哥还没大发神威呢你们就倒下了? 你们还是野猪吗? 给你们一个2块钱的鄙视! 接下来更加没过江龙什么事了。亮生师傅逐一给没断气的野猪补刀、放血,然后直接剥皮、开膛破肚。 不费吹灰之力就放倒了5头大野猪,这让大家兴高采烈!一帮子人忙得热火朝天,对一旁跃跃欲试的过江龙视而不见。 过江龙讪讪地上前准备帮着提猪腿,亮生师傅挥舞着胳膊像赶苍蝇一样赶他:“走开点走开点,你这高级衣服搞邋遢了难得洗!”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尴尬退后。 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为什么就找不到熟悉的快乐了呢? 难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读者朋友们,你们肯定也遇到过类似的场景,那、你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过江龙悻悻然往石屋方向走,马菊花在屋顶的平台上扯起喉咙问儿子:“怎么样、没事?” 过江龙伸出左手叉开五指摇了摇,快步进屋解开“黑猫警长”。马菊花跑下楼追问:“打了几只?” 过江龙又伸出左手叉开五指摇了摇,带着大黑狗往外走。 他、特不爽! 他从小就有武侠梦、总想做英雄,谁知道啊,那惊天的假酒大案他只是个配角,这次打野猪更惨、连配角都没捞上,充其量只算路人,他能爽!? 不爽的过江龙就像被抽了筋的龙,软哒哒的。 马菊花见儿子蔫头蔫脑、便转移话题:“你昨天说你干妈老是胃疼,这次你给她带只野猪肚子去,吃了肯定就好!” 过江龙果然被带得拐了车道:“我记得好像还要配中药?” 第74章 石斛是仙草 过江龙果然被带得拐了车道:“我记得好像还要配中药?” “县城的中药铺子都会配,就是有点贵,要70多块钱一剂!” 过江龙点了点头:“还有一个警察朋友,也是胃不好,干脆给他也带一只去。” 马菊花见儿子活泛起来,自然大为开心:“为了保证治好,给他们每个人带两个野猪肚子,反正打了五只。” 野猪肚确实可以治疗胃病,这不是“吃什么补什么”那样简单的理由,各种医书上都有记载,不信的话您可以去咨询——真正的野猪肚是治疗胃炎、胃出血、胃下垂的特效药。 只不过啊,正宗的野猪肚虽然疗效颇佳、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所以显得特别稀罕,古樟镇的收购价都上了800块钱一个!至于养殖场的“野猪肚”,那就只能是呵呵了,批发价180块钱一个还包邮,网上多的是。 既然话题说开了,那接下来的自然是如何保存野猪肚、运到省城不变质等问题了。母子俩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便有了办法:先把野猪肚放到古樟镇去冰冻,去省城的时候用冰块包着带去。 过江龙还想带些水蜜桃去,老妈却叹气摇头:“农药难得搞上山,果树都被虫子蛀烂了,我和你爸捉虫捉不赢……桃子和梨子你就莫想了,板栗和柿子只有几棵树是好的,到时候我帮你留点。” 母子俩正说着呢,马长腿和3位老人背着大竹篓回来了,竹篓里的蛇皮袋装的全是野猪肉,把蛇皮袋往秤钩上一挂,第一头野猪的净重就出来了:284斤。 过江龙咧了咧嘴:净重284斤,如果加上野猪的头、皮、四肢和下水,那毛重起码有350斤! 马菊花啧啧有声:“我喂猪从年头喂到年尾还长不到200斤!” “亮生师傅正在弄最大的那只,应该有400斤!”马长腿笑了笑,顾不上休息,和那3个老人家背了竹篓下山去八里坪——摩托都停在那里。 望着远去的4个背影,过江龙再次失落。 带着大黑狗下了坡,过江龙顶着明晃晃的太阳在荒芜的地里随意溜达。黑山羊们在远处四散啃草,对过江龙和大黑狗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的失落感更多了。 好才还有大黑狗围着他转,否则变成“狗不理”就更失落了。 一人一狗沿着小路走了一会,过江龙在几株枣树前停了下来。这6棵枣树是他高二那年的寒假从县城买回来的、当时花了20块钱,结果被老爸臭骂了一顿。五六年过去了,当年筷子粗的枣树苗现在有拳头般大了,抬头望去,稀稀拉拉有几颗青色的枣子躲在翠绿的叶子后面与微风在“躲猫猫”。 在平原地区,这个时节枣子已经大批量上市了;但这里山高气温低,所以这山上的枣子便发育迟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说的就是这个现象。 坡上的草丛里传来斑鸠的叫声,一条五步蛇从前面快速穿过,把大黑狗吓了一跳。 过江龙想了想,开始动手清除这里的毒蛇。 不久后马菊花喊儿子回家吃饭,当看见儿子用藤蔓拖着8条毒蛇时她吓得脸都白了!马菊花并不怕蛇,在这牛头山生活、哪天不看见10条8条的?但猛然间看见8条一米多长的大毒蛇——这视觉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回石屋吃中饭的老人们对那8条大蛇很是感慨:“以前想搞一条毒蛇泡酒要找好久,现在怎么就这么多了?” 过江龙拿了手机笑嘻嘻地拍照:“我等下再去打——除了蟒蛇和四脚蛇,其它的全部干掉!” 老人们都笑了起来,这毒蛇泡酒可是好东西! 午饭的主菜自然是野猪肉,再加上干锅大肠、爆炒猪肺,一屋子的人吃得开心无比。猪头是来不及收拾了,否则又将增加一道下酒菜;野猪猪蹄是老人们的最爱,配上枸杞炖汤、大补!至于猪心——这可是难得的药材,不能浪费!野猪皮野猪鞭呢?被亮生师傅包了。 吃完饭来到屋檐下休息,望着远处水塘里的野猪大家纷纷摇头:七八个大家伙带着十多只小猪仔,不出一年,绝对又是一大群! 接下来的两天还是很忙碌,过檀森和亮生师傅不但吓跑了经常来水塘里打滚的野猪,还把水塘的排水口给封闭了几个,于是水塘里的水快速增加,不但淹没了野猪打滚的浅水洼地,水面距离塘坝顶端也近了很多,弯腰就可以洗手;嗯,水面一宽,鱼的活动空间就大,说不定会养出肥美的鱼来。 过江龙也没闲着,带着大黑狗在田里土里四处转悠,除了蟒蛇和四脚蛇之外,其它的蛇都成了石头子弹的打击目标:五步蛇最多,9条;其次是银环蛇,6条;竹叶青4条。还有几条是过江龙不认识的蛇:蛇的脑袋很像三角形,鳞片青中泛绿,尾巴尖细——过檀森也不认识这种蛇,亮生师傅看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好像是电视上讲的烙铁头,据说也是毒蛇。 于是,过檀森增加了25坛蛇酒。 看见亮生师傅和老爸围着酒坛兴奋地搓手,过江龙直撇嘴:“这些泥巴坛子太丑了,把蛇放进玻璃瓶里才好看——我要长腿哥给你全部换成玻璃瓶!” 过江龙参加过几次“糖酒交易会”,他看见蛇酒的生产厂家都是用大玻璃瓶泡蛇酒、再加几根药材,卖价就是上千块! 过檀森点点头肯定了儿子的建议,然后转头问亮生师傅:“下午去‘癞子沟’?”有些药酒需要用到“甘蔗草”,而癞子沟盛产甘蔗草。 亮生师傅还没表态呢,过江龙就大叫起来:“我也去!” 癞子沟离牛头苗寨不远,六七里路的样子,那里树木不多,山沟里遍地都是几人高的石壁;石壁上的石头风化得厉害、坑坑洼洼,远远看过去就像是癞子的脑壳,所以得名“癞子沟”。 但是呢,这些风化形成了小洼地的石壁却适合一种奇妙植物的生长,这种植物的名字很普通,叫“石斛(斛、hu,胡)”、也叫铁皮石斛——野生石斛对生长地的选择极为严苛,大多在崇山峻岭人迹罕至之处餐风饮露吸取日月精华,极为珍稀、所以名贵,普通人不要说吃过、估计见过的都不多。在古时候,野生石斛一旦面市即被王侯之家享用与收藏!当然、那价格也是极高,不是普通人可以消费得起的。也当然,在现代社会里随着技术进步和经济发展,人工栽培的铁皮石斛大量上市,现在可以进入“寻常百姓家”了,价格自然是一落千丈,大量种植无序竞争导致许多种植户亏本! 于是,野生石斛千金难求、人工种植的石斛烂大街,就像七叶一枝花那样。 于是,不良商家把“种植石斛”冒充野生石斛搞诈骗卖高价,一些实诚商家则打擦边球、把“种植石斛”说成是“半野生石斛”。由于“斛”字有许多人不认识,所以商家在销售时总会打上“九大仙草之首”的字样来吸引眼球——商家这么说也没错,因为啊、华夏自古就有“九大仙草”的传说。据古籍记载,这九大仙草分别是:石斛、天山雪莲、三两人参、百二十年首乌、花甲之茯苓、深山野灵芝、海底珍珠、冬虫夏草、苁蓉——石斛确实排在九大仙草的首位! 牛头苗寨的人可不管你叫石斛还是叫九大仙草之首,他们觉得那植物的茎干长得像甘蔗,于是把它叫做“甘蔗草”。 牛头苗寨的男人用“甘蔗草”去泡酒,女人则用它们来炖汤、还会让孩子们生吃;但是孩子们都不爱吃,因为新鲜的石斛没有甘蔗的甜味。过江龙小时候也被老妈逼着吃过几回,汁水有点黏、味道有点涩,确实口感不太好。 过江龙一直到上了大学才确认“甘蔗草”就是铁皮石斛,是传说中的九大仙草之首的“仙草”。 “仙草”呢,牛叉不? 当然牛叉了。 但是啊,再牛叉也没用,过江龙对那玩意儿不感兴趣,他只是想去癞子沟玩,但他不知道他是想去寻找儿时的乐趣。 当局者迷,不外于是。 中饭后、兴奋不已的过江龙背着竹篓在前面带路,过檀森和亮生师傅边走边聊,速度却也并不比过江龙慢多少。 大半个小时后三人一狗来到了癞子沟的入口。大黑狗对着大石头下一人高的草丛“汪汪”地叫,过江龙撒开魂力扇、立马感应到一只兔子在草丛里瑟瑟发抖。 过檀森捡了一根枯树枝,边走边扑打着草丛——这就是所谓的打草惊蛇,过江龙感知到那只兔子“嗖”地一下跑远了。 接连走过几块大石头,过檀森从一堵倾斜的石壁下搬出了一架竹梯子扛在肩上,率先朝石沟深处走去。 过江龙跟在亮生师傅后面,魂力扇对着两边的石壁不断扫描。 靠,这面石壁上没有“仙草”,长的都是苔藓和雷公皮; 嘿,那里有一株仙草! 可是——那株仙草怎么只有根部的几片叶子了?茎干呢?每株铁皮石斛都有好几根茎干的! 疑惑不已的过江龙扯了扯耳垂,继续去感应那些石壁。但是,感应的结果让他大为惊讶:发现的五株“仙草”都只剩下根部,上部的茎干和叶子都没了! 靠,难道是被兔子啃了?这兔子也真踏马的成精了,竟然认识仙草?而且会挑肥拣瘦地去啃那些粗壮的茎干和肥厚的叶子? 又经过几处石壁之后,过江龙彻底无语了:右上方的石壁上,被啃掉的三株仙草的根部、竟然重新长出了细细的茎干和小小的叶片! 靠,这兔子不但知道啃仙草、还懂得“斩草留根收二茬”的道理?这兔子是成精了吗、把仙草当做韭菜在一茬一茬地收割? 不对,这些石壁太陡、兔子爬不上去! 那、是什么动物把这里当菜园还啃了这些仙草? 过江龙满腹疑惑。 大黑狗轻快地跑了过来,围着小主人打了个转又往前走。过江龙知道它这是在催自己赶路呢,于是小跑跟进。 前面的大石壁旁、过檀森站在梯子上用“特殊手法”采摘石斛:伸出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石斛的一根茎干、右手的篾片飞快一划,那条茎干立马离开了那株石斛的株体! 牛头苗寨故老相传、“甘蔗草”不能碰铁,所以不能用刀子去割,于是呢、锋利的篾片就成了最好的收割工具。 过檀森没有把铁皮石斛连根拔起,他也在“斩草留根收二茬”,把石斛当做韭菜,一茬一茬地收割,典型的“可持续性发展”。 过江龙以前没留意大人们是怎么采摘甘蔗草的,这会儿望着老爸在熟练地收割甘蔗草、过江龙有点迷糊了——难道刚才看见的那些石斛不是被动物啃了、而是被寨子里的人采收了? 亮生师傅仰头扶着梯子,脚边有一小堆的甘蔗草。过江龙走过去数了数,已经有31根了。 把铁皮石斛收进背篓,过江龙选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既然帮不上忙、那就不去添乱。 这条石沟颇为狭窄,太阳才稍微倾斜一点、便显得幽暗起来。 第75章 修炼的狐狸 这条石沟颇为狭窄,太阳才稍微倾斜一点、便显得幽暗起来。过江龙无事可干,百无聊赖之下放开“魂力扇”一顿乱扫,感应到的无非还是那些石头、草木、野蜂、兔子、蛇、青蛙、蟋蟀等等。 过江龙提不起半点兴趣,正准备收了魂力扇、却突然感应到自己身后100多米远的地方有一只狐狸! 雪峰山有狐狸不稀奇,稀奇的是那狐狸在被魂力扇扫中的那一刹那、居然飞快地跳着跑了! 这让过江龙吃了一惊——魂力扇扫中其它动物时动物们都没什么反应,仿佛是不知道被魂力扇给扫中了;这只狐狸怎么就知道被魂力扇扫中了而且还知道逃跑呢? 过江龙好奇地转过身来,但繁密的草丛和茂盛的枝叶挡住了他的视线,根本就看不见那只狐狸;过江龙只好又用“魂力扇”去扫,果然——在被魂力扇扫中的瞬间、那只狐狸又猛地跳开了! 嘿,好玩! 就像是提线木偶,扯一下、木偶就动一下,再扯一下、木偶又动一下! 过江龙玩心大起,放开“魂力扇”不停地扫——他扫一下、那狐狸就跳一下,再扫一下、那狐狸又躲一下!一直把魂力扇放到最大半径、最终再也扫不到狐狸他才罢休。 成功地作弄了那只狐狸,过江龙大为开心——嘿,真好玩! 嘿嘿地乐了一会后,过江龙放出“魂力球”开始修炼:脑海里喷涌出众多的精纯能量在魂力球内翻滚、转化成“魂力”后被吸收进了他的脑海,滋养“魂力团”与“魂核”。 随着修炼的进行,过江龙突然感知到有外部的能量也被自己的魂力球吸收了——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足以让过江龙在觉得飘飘欲仙的同时也感知到了一股草木的清香。 爽! 真爽! 怪不得很多的得道高人都在山上修炼呢。 他正在那里爽歪歪呢,突然感知到那只狐狸小心翼翼却义无反顾地钻进了他的“魂力球”! 咦,什么情况这是?它刚才不是很怕我吗?现在怎么主动钻进了我的魂力球都快靠近我脚下的石头了? 过江龙莫名其妙,但他不怕狐狸,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背对着那只狐狸——他想搞个恶作剧:等下猛地转身、吓那狐狸一跳,肯定更好玩! 想象着那狐狸被吓得疯狂逃窜,过江龙暗暗地乐。 但他马上惊讶起来,那只狐狸竟然在吸收他的能量!虽然吸收的速度不及自己的百分之一,但它的的确确是在吸收自己的能量! 靠,一只会“修炼”的狐狸? 这是传说中的“狐狸精”吗? 可是,传说中的狐狸精不都是“白狐”吗?这只狐狸不是白色的——它背部是浅黄色、腹部灰白色、四肢是棕色、尾巴是红色——我晕,一狐四色,差一点就是五彩斑斓了——花花绿绿的花狐狸、你要闹哪样? 还有,这山上不是有能量吗?它为什么不去吸收山上的能量、反而要冒险钻进我的“魂力球”来吸收我脑海里释放的能量? 过江龙正在疑惑、突然听见大黑狗在对面不停地叫,睁眼一看,发现老爸提着梯子、亮生师傅背着竹篓从远处走来。 大黑狗显然是发现了过江龙身后的狐狸,狂叫着急速扑了过来。过江龙收了魂力球转身去看那只狐狸,只见它身形闪了几闪便躲进了草丛深处不知所踪。 听见大黑狗叫得急切,过檀森远远地对儿子喊:“是有什么野东西?你注意点!” “是只狐狸!”过江龙边说边站了起来,鼻孔却突然钻进一股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靠,狐臭! 挤过公交和地铁的人都知道,只要车厢里有一个人腋下有狐臭,那整个车厢里的人都会皱眉掩鼻。相比起狐狸的狐臭,人的狐臭只能算是山寨版!一个人的狐臭就可以薰臭一个车厢,现在这正宗原版的狐臭绝对可以薰翻过江龙! 过江龙被那正宗而浓郁的狐臭熏得落荒而逃,一边对那些描写“狐狸精”的文人们腹诽不已:这么浓的狐臭、狐狸精怎么可能迷住人?你们踏马的有没有一点生活常识啊?没被狐臭熏死就算命大了、还去和狐狸精谈情说爱?亏你想得出! 亮生师傅看见过江龙一张脸被狐臭熏得通红,不由得哈哈大笑,把背篓取下递给他:“闻一下,新鲜茶叶,解毒!” 过江龙捧住篓子使劲吸气,让那淡淡的茶叶清香去驱除狐臭在鼻孔里的残留。 看见儿子的狼狈不堪,过檀森也咧了咧嘴——山里人,谁没被狐狸的狐臭和黄鼠狼的臭屁熏过? 那滋味,不堪回首! 【打个赌,如果你能猜中这只狐狸的最终结局,我请你喝茶!】 三人一狗回到过家的石屋,过檀森便忙着收拾“甘蔗草”泡酒,马菊花和亮生师傅则开始炒茶。过江龙对那些都没什么兴趣,他喜欢喝酒喝茶,但对于怎么动手制作则是敬谢不敏。他的逻辑很简单——老子只吃鸡蛋、我管你母鸡怎么下蛋? 大家都在干活,过江龙带着大黑狗去寨子打蛇。前两天把田里土里扫荡了一遍,绝对没有留下一条毒蛇,但是寨子那里还没来得及去呢。 没住人的房子“老化”快,就像独居的寡妇老得快——寨子里现在是人去楼空,过江龙往两边一瞄就知道是哪家先搬哪家后搬的。 沿着石板小路走了一圈,过江龙只打到三条毒蛇;意犹未尽的他出了寨子往坡下走,那里是去八里坪的必经之路,最好也扫荡一遍,尽可能帮父母清除一些隐患。 夕阳西下的时候,过江龙拖着13条毒蛇来到了石屋前的土坪。望着这花花绿绿的一大堆毒蛇,不要说马菊花了、就连过檀森和亮生师傅也有点头晕! 放下毒蛇的过江龙当起了甩手掌柜,舀了一瓢井水美滋滋地喝了起来——除非泡茶,否则他都是直接喝井水。 俗话说“高山有好水、平地有好花”,便是这牛头山的最好写照,这里的井水甘甜可口,几口下去绝对止渴回甘! 他曾经有过想法要把这牛头山的井水做成矿泉水,但一想到这里的交通状况就灭了那份心思——这就证明了“要想富、先修路”的正确性。 过江龙给老爸和亮生师傅开了烟便不管他们的忙碌了,走到晒谷坪的边上去抽烟。 下面的田土里一遍青绿,黑山羊东一只西一只地在缓缓走动。经过这几天的投喂,它们好像已经喜欢上了这里,没有一只羊离开。虽然羊圈还没搭建,但它们已经习惯性地在傍晚的时候聚集在黄豆地附近。 这20多只黑山羊如果搞到县城去,最少可以卖一万多块钱。在这贫穷的山区,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让过江龙感慨的是、回牛头山来的乡亲们没有一个人表示羡慕嫉妒恨——或许是民风淳朴的缘故、或许是老人们知天达命的原因,他们都是由衷地表示祝贺。 石坡的尽头是果园,过江龙想起自己还没去那里打蛇,于是拿了弹弓对老爸说道:“你们慢慢泡药酒,我去果园打蛇。” 过檀森连忙阻止:“算了,没那么多药材了。” 过江龙耸了耸肩,只好收兵。当然,他的兵只有“黑猫警长”。 吃完晚饭洗完澡后都已经十点多了,无聊的过江龙躺在铺上运转“魂力球”开始修炼。 楼下的大黑狗猛叫了两声却又没了声音,这让过江龙觉得奇怪,把魂力球切换成“魂力扇”沿着石屋外围扫描,在石屋后面护坡上的那块大石头那里,过江龙感应到了那只四色狐狸! 过江龙的第一反应是:靠,想来偷鸡吃? 但他马上发现,那狐狸被魂力扇扫中的时候并没有像下午那样跳着逃跑,反而露出了恳求和希翼的表情! 过江龙吃了一惊:一只狐狸、怎么会有这么人性化的表情?大黑狗经常和人接触、有一些人性化的表情不奇怪,可是大黑狗对自己的魂力扇毫无反应、也不会吸收自己释放出的能量。 难道——这真是一只“会修炼”的狐狸? 难道——这狐狸不是来偷鸡、而是来“偷”我能量的? 沉吟了一会,过江龙收回魂力扇,开始运转魂力球。 现在魂力球的半径超过60米接近70米,随着魂力的运转,魂力球慢慢扩散,笼罩了房间、在越过护坡后又向护坡上的树林扩散而去。 果然,当魂力球稳定下来时,过江龙发现那只狐狸钻进了自己的魂力球,在树下闭目而坐、开始吸收他释放的精纯能量! 这—— 这真是一只会修炼的狐狸! 自从碰上陈家井那自称是“龙”的家伙以来,过江龙只知道薛蕊的外公秦明德秦老爷子是“修炼者”;几百万人口的省会城市只碰到一位修炼者,但在这莽莽大山却又遇见了一位修炼者——还是一位“狐仙”?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决定去找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来解惑。 “出来说会话咯,有事找你请教!” 那个干净而平稳的声音在过江龙脑海响起:“6分钟。” 过江龙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惜时如金,赶紧问道:“帮我看看,树下的那只四色狐狸是不是在修炼?” “对。” “这大山里到处都是能量,它为什么要来吸收我的能量?” “因为你释放的能量很精纯,可以加快它的修炼速度。在你的魂力里修炼一天、赛过它在山上修炼一月。” “我不反对它在我的魂力球里修炼,但是狐臭太难闻!” “它已经修炼了八百多年,即将修成‘无垢体’,变成无垢体之后不会有异味。” 靠,这只狐狸、修炼了800年? 《聊斋志异》上不是说修炼100年就会成精吗? 它修炼了800年却没成精,是什么原因? 过江龙有点发晕,半晌才问道:“以后?它以后会修成什么样子?不会真的变成‘人’?” “无垢体之后继续修炼它会形成‘魂核’,就是‘通灵’,既可以听懂人说话、也可以用魂力和你交流;在这个基础上继续修炼,有可能修成‘魂体’,在能量足够的情况下、魂体勉强可以幻化万物,但在一般情况下很难做这一点,‘灵体’才行。” 过江龙“哦”了一声,又问道:“魂体是能量体?它有可能修成像你那样的能量体?” “对。只不过我是‘魄力体’,是最高级的能量体。” “你嘚瑟咯!”过江龙切了一声:“那它会不会害人啊?我父母亲都在这里生活……” “一般不会。” “为什么?” 第76章 真的是白狐 “一般不会。” “为什么?” “这牵涉到能量层面,你现在不可能搞得懂。” “你说清楚我不就能搞懂了?”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修炼者去‘害’另一个修炼者、肯定会受到能量的反噬;一个修炼者去‘帮’另一个修炼者、有可能会得到能量的反馈。” “反馈和反噬?哦,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过江龙上次帮助欧玉球、并从他那里得到了大量的感激能量的反馈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还有、那些想用高压电把自己变成“电打鬼”的假酒贩子已经被公-安厅抓了起来——这个应该算是恶有恶报的“反噬”? 但是,既然做好事有反馈、做坏事有反噬,那为什么还有“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说法呢?这不是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相矛盾吗? 读者朋友们,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不? 我敢用我的槟榔打赌,你绝对不知道原因,呵呵。 不信?爱信不信。 不服?不服来辩。 呵呵,建议你留着这问题,后面的故事里有答案。 过江龙正想着呢,突然感知到那只四色狐狸全身频频颤抖:先是头部使劲摇晃、然后是躯体和四肢不停地发抖、紧接着尾巴在飞快地摆动! 过江龙吓了一跳:“靠,这不是走火入魔了?” 那个干净而平稳的声音解答了过江龙的疑惑:“这不是走火入魔,是‘脱去臭皮囊’——它想利用你的精纯能量从‘无垢体’直接转化成‘魂体’。不过,现阶段的它使用这种方式有点冒失,但也说明这只狐狸很有修炼天赋。” 过江龙不停地扯耳朵:脱去臭皮囊?这话怎么有点耳熟?是不是佛教用语?是“凤凰涅盘”的意思呢、还是像“蛇蜕皮”那样? 事实证明过江龙想错了。 那只狐狸颤抖了一阵后,头顶慢慢浮出一团白气;那团白气不停旋转,很快变成了一颗灰白色的圆珠;在圆珠成型的那一刹那,过江龙感应到那圆珠在大肆吸收自己的能量——如果说它以前的吸收速度是过江龙的1的话、那现在起码是30,提高了30倍! 过江龙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收回魂力球!但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却阻止了过江龙:“建议你不要收回能量。它正在蜕变成‘魂体’,这既是它的机缘、也是你的机缘。” 过江龙扯耳朵了:靠,我还没修成魂体呢、你一只狐狸竟然就想修成魂体?还把我当踏脚石? 但他的慈悲让他莫名其妙地不再抵触,于是没有收回“魂力球”,而是仔细去感应那只狐狸的蜕变。 护坡上的大树下,那只四色狐狸的躯体不断浮出一丝一缕的白气,丝丝缕缕的白气飘向了那颗灰白色的圆珠;众多的白气围着珠子不停旋转逐渐消失,那珠子在吸收了众多的白气后从苍白慢慢变得洁白;随着最后一缕白气的溢出,四色狐狸的躯体无声垮塌成灰!洁白的珠子带着白气缓缓上浮、幽幽旋转,在吸收了最后一缕白气后,慢慢地凝聚成了一只小小的、白色的狐狸! 靠,这就是“脱去臭皮囊”? 靠,四色变一色了,真的成了传说中的“白狐”? 拇指般大小的——白狐? 800多年的修炼成果就是这拇指般大的白狐? 靠,它修成魂体了? 过江龙还在那里惊愕呢,那拇指般大小的“白狐”竟然凌空飞渡而来、穿过石屋的石墙,落在了过江龙的额头上! 靠,魂体会“穿墙术”? 石头墙壁都穿得过? 这么牛叉? 过江龙倒也不怕,右手捏起小白狐放到左手手心里仔细观察——那小家伙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吸收过江龙释放的精纯能量。 嗯,就这么小小的一团,捏起来没什么触感,放在手里没什么重量,闻起来没什么气味也没有狐臭——这就是它的魂体? 如果能量足够那它会变“人”了?为什么闭着眼睛?它会吸掉我多少能量?为什么说“既是它的机缘、也是我的机缘”? 百思不得其解的过江龙只好去问那自称是“龙”的家伙,但对方不再回应——看来已经超过约定的6分钟了。 “靠,修炼狂人啊,分秒必争!”过江龙腹诽了一句,把小白狐放到枕头边就不管了——反正也看不出名堂,不如专心修炼。 其实,是他受刺激了! 脑海里有个《西游记》的“龙”,现在又来了个《聊斋志异》的“小白狐”,是你你也会受刺激啊对不对? 在过江龙的“魂力球”内,众多的能量在翻滚,既有他自己从脑海里释放出来的能量,也有这大山高处的自然能量——这两种能量被源源不断地吸收提纯转化后又涌进了他的脑海。 随着修炼的进行,过江龙突然感知到外部涌进来的能量在大幅度增加——他自主释放的精纯能量没有改变数量、但涌进来的外部能量却在不停增加,二者的比例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如果说二者原先的比例是9比1的话,那现在起码达到了7比3! 靠,这是什么情况?过江龙有点搞不清状况了:自己脑海里还有许多的精纯能量没转化呢,又涌进来这么多新能量干嘛?旧的没去、新的又来——靠,这会让我“三力”更加不平衡!踏马的、这是要我不停修炼的节奏? 要是秦明德老爷子在这里,估计会给过江龙一巴掌: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得了便宜还卖乖?!修炼之人、还嫌能量多?想发财的人、还嫌钞票多? 是的,过江龙现在不会嫌钞票多,但他在没有找到修炼动力、没有明确修炼目的的时候,他真的嫌能量有点多,多得让他有点郁闷。 但是郁闷不解决问题啊,只好边修炼边睡觉。 早上一觉醒来,过江龙习惯性地把“魂力球”切换成了“魂力铠甲”,然后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正在这时,原本放在枕头边的小白狐一下子飞到了他的额头上! 过江龙一把捏住小白狐,起床气让他下意识地开口就骂:“男人头女人腰、只能看不能掏——你懂不懂咯?” 小白狐闭着眼睛吸收能量,根本不予理会。 过江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对牛弹琴——不对,应该是“对狐发火”! 他有点郁闷,把小白狐往铺上一扔就起身,可是、等他才一出门,却发现那小东西竟然又飞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靠,头上不准你呆你就呆在我脖子上、你这是要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拉尿的节奏?过江龙有点恼火,来到走道上抓住它就使劲一扔! 小白狐打着旋往外飞去,才一飞过石屋前的晒谷坪,却又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落在过江龙的左胳膊上一动不动! 过江龙恼了,抓起来又扔! 再扔! 还扔! 可是,不管他怎么扔、不管他扔多远,那小白狐总是乳燕归巢一般飞回来落在他的左胳膊上! 过江龙那奇怪的动作引起了在晒谷坪里翻看野猪皮的亮生师傅的注意,仰头问道:“你在丢(扔)什么?” 过江龙下意识地回答:“狐狸!” “什么?狐狸?”亮生师傅哈哈大笑:“昨天被狐臭薰了,今天还在记仇?” “不是昨天那只狐狸——不对,就是昨天那只狐狸……”过江龙说着说着就发现了不对,赶紧问道:“你看不见我丢的狐狸?” 亮生师傅摇了摇头,不再理他,弯腰翻看架子上的野猪皮。 过江龙“咚咚咚”地跑下楼,捏住那只小白狐刺到亮生师傅的鼻子底下:“你看,小白狐!” 亮生师傅一把打开他的手:“一大早就来开你亮生爷爷的玩笑?小心走路绊一跤!” 过江龙见亮生师傅这么说就知道他不高兴了,因为啊、在牛头苗寨的古训里,不尊敬老人的人、平地走路都会摔跤。 但是,这也证明亮生师傅确实没看见自己手中的小白狐! 过江龙扯耳朵了:这一幕有点熟悉啊! 当初陈家井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撞上自己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在场、但愣是没有一个人看见!如今亮生师傅也对自己手里的小白狐“视而不见”,难道肉眼对“能量体”无效?可是,我怎么就看得到呢?难道我有特异功能?但是我既不会“意念搬物”、也不会“气功治病”,只不过“魂力”比一般人强大一点、最多只会用魂力去感知而已,这应该不算是特异功能? 有点忐忑的过江龙连忙跑进厨房,捏住小白狐问老妈:“你看这是什么?” 马菊花自然也看不到能量体的小白狐,她正忙得额头出汗呢,白了儿子一眼、吼道:“鬼崽崽(熊孩子、坏小子),没事做就去帮我烧火,等下亮生师傅要熬‘猪皮冻’!” 看见老妈有发飙的迹象,过江龙吓了一跳!老妈一发飙、肯定扬巴掌!老妈的巴掌那可不是好玩的,过江龙称之为“老妈掌”,绝对威震天下,比“降龙十八掌”还要威猛、比“如来神掌”还要牛叉!他小时候淘气得很、偏偏马菊花没有惯着儿子的毛病,经常用巴掌修理调皮的儿子,可以说他是挨着“老妈掌”长大的、屁股上的火辣辣让他的心理阴影面积比屁股还大! 于是啊,过江龙把小白狐往左胳膊上的t恤一拍就老老实实去烧火——那只小白狐牢牢地贴在他的左胳膊上,就像山寨版的“菠萝货(水货)”贴上了名牌货的商标。 猪皮冻是“药食俱佳”的好东西,但熬制不易。早饭后过檀森夫妇和亮生师傅都忙碌起来,把五张野猪皮清理干净再熬成猪皮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亮生师傅忙了这么些天,今天才正式熬制。 过江龙坐在台阶上无所事事,一会儿看看热气氤氲的厨房,一会儿又抬头远眺,最后干脆走到晒谷坪里去看屋后的高山。 山顶白云缭绕,过江龙知道那云遮雾罩下面是陡峭的山坡和坚硬的岩石——虽然叫雪峰山,但这个时候是没有雪的,过了端午节这雪峰山的山顶就没有雪了,小草小树很多,野山羊也不少。 一阵风过,山顶的白云缓缓浮动。 过江龙有点迷茫——这就是我的家乡? 我怎么没有强烈的归属感、反而还有一点点的疏离感呢? 第77章 安心与归心 过江龙有点迷茫——这就是我的家乡?我怎么没有强烈的归属感、反而还有一点点的疏离感呢? 在省城的时候心里有点记挂家乡,可是、为什么一回到家乡才几天时间就觉得有点待不下去的感觉了呢? 难道我已经不属于这里了?或者是说、我的心已经不属于这里了?是因为牛头苗寨搬迁的缘故、还是因为回不到童年的原因? 古人说“心安之处即吾乡”,在省城心不安、回到牛头山还是心不安,那是否意味着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吾乡”?如果说生我养我的地方都不算“吾乡”,那、吾乡何处? 难道吾乡只能是歌曲里的“净土”、在现实生活中不存在? 不对啊,那只四色狐狸修炼了800多年终于修成了能量体、现在跟在我身边赶都赶不走,这说明我是它的“吾乡”——哦,还有那个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如果我不是它们的“吾乡”、那为什么赶不走扔不掉呢? 小白狐找到了它的“心安之处”,找到了它的“吾乡”,我呢? 省城是“心安之处”吗?雪峰山是“吾乡”吗?还是那个即将要去上班的县城? 吾乡何处? 年轻的过江龙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一整天都在思考,就连吃饭都不喝酒了。 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各位读者朋友,您自己扪心自问:让您“心安”的“吾乡”在哪里?是生您养您的地方吗?是您学习成长的地方吗?是您工作生活的地方吗?或者是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而只存在于文学作品里? 故乡安不下身体,他乡放不下灵魂——是不是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到晚上洗澡的时候,过江龙又碰上麻烦了——脱掉t恤一扔,那小白狐居然从t恤上飞起、落到了他左边胳膊上! 过江龙哭笑不得,舀了一瓢水威胁:“我洗澡呢,你不怕水淋?” 他小时候种过痘,左胳膊有个小疤痕,小白狐现在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吸收能量。 过江龙真的有点无语了:扔不掉、赶不走、吓不怕,这如何是好啊? 郁闷的他只好听之任之。洗完澡一看,小白狐屁事没有! 靠,白让老子为你担心了。 来到房前的晒谷坪抽烟,过江龙突然发现有两股能量一前一后钻进了自己的“魂力铠甲”、然后转化成“魂力”直奔脑海! 这两股能量很精纯很凝练,过江龙很熟悉,是欧玉球和徐慧敏的感激能量。 但过江龙没有高兴、却在发愣:欧玉球和徐慧敏二人此刻要么在九嶷山老家、要么在省城星城,他们发出的感激能量竟然可以传递这么远、到达雪峰山自己的身上? 虽然学的是文科,过江龙却也知道能量在传递过程中有损耗;自己和他们隔着上千里呢,千里之外的感激能量传达到这里还没损耗完? 还有:在这山区连手机信号都没有,这感激能量为什么能够准确地找到自己?gps定位都没这么精准! 再有:小白狐既可以吸收我脑海释放的能量、也能够吸收外部涌进来的能量,现在它吸收的速度和总量是我的15左右,但它刚才为什么没有吸收这两股感激能量呢?是口味不对不愿意吸收、还是想吸收却吸收不了? 想不通的过江龙往厨房那边看了看,厨房里很热闹——为了熬制与保存猪皮冻,从古樟镇又回来了三个老人,他们要连夜做好、明天一大早下山,气温高了可不行。 过江龙觉得自己再也无法融合进那样的热闹,只好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上楼。 既然想不通,又没法去问度娘,那就去找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来解惑,尽管他没把握对方会回应自己。 “不好意思哈,今天又要打扰你修炼了。” 让过江龙开心的是,那个干净而平稳的声音出现了:“你的魂力极不稳定,可以破例给你3分钟。” 过江龙把刚才的事情和疑惑表述了一遍,还没等他讲完呢,对方就打断了他:“这牵涉到能量层面,你现在修为太浅、理解不了。简单来说就是:作为一个‘修炼者’、你对其他修炼者进行了帮助,其他修炼者用感激的方式反馈了能量给你;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信任的加深,那‘感激能量’有可能升华为‘信仰能量’。” 能量可以升级? 信仰也是能量? 刚才那两股能量是信仰能量? 过江龙果然理解不了,但不能白白浪费这请教的机会啊,于是赶紧问其它不懂的问题:“那只四色狐狸已经脱去臭皮囊变成了能量体的小白狐,那它为什么还赖在我身上不走?它进化了那是它的机缘、你为什么说也是我的机缘?” “这也是能量层面的事情。你的能量属性和它的能量属性不同,你们合在一起的‘能量共同体’会加快吸收能量的速度,有利于修炼,这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说也是你的机缘。” 是“1+1>2”的合作共赢? 过江龙恍然大悟:怪不得昨晚在修炼的时候涌进来大批的能量!但他马上叫道:“我不想和狐狸一起修炼,你有什么办法没?” “有。最好的办法是你也修成能量体。” “我怎样才能修成能量体?” “吸收更多的能量、让魂核升级变成‘魂体’。” 靠,就是抓紧时间修炼嘛,这等于没说。 过江龙有点急切:成天带着一只狐狸也收获不了点赞啊!于是问道:“有什么捷径没?” “修炼必须踏实扎实、不能贪图走捷径速成,否则后患无穷。但有特殊办法、那就是吸收特殊能量,比如、信仰能量。” “切,你这话有点忽悠哈!爱戴和敬畏才会产生信仰,你是要我去成立一个教-派、还是去建立一个d派?” “那是你的事。”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过江龙切了一声,“小白狐怎么老是闭着眼睛?它什么时候醒来?” “它还没完全进化,吸够能量完全进化后就会醒。” 靠、白问了!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小白狐刚才为什么不吸收那两股信仰能量?” “信仰能量是一种特殊能量,带有强烈的属性,它无法吸收。” “哦,‘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没用’,是这个意思?” “不一样,但你勉强可以那么理解。” “苏轼说‘心安之处是吾乡’,我在外面的时候有点想家、在家里的时候又怀念外面的世界,老是心神不宁——我找不到我的‘吾乡’,这是为什么?” “是你太懒、修为太低,你对‘力与能量’的理解过于浅薄,你应该勤加修炼、提升修为,保持‘各力’的平衡……” 靠,这么直白地批评、一点面子都不留? 过江龙有点恼火,打断“他”的话:“我每天都在修炼!” “你那是‘被动修炼’,效率太低。你的‘主动修炼’太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纯粹是在混日子……” “靠,嫌弃老子?那你给我滚!” “是你三跪九拜请我来的!” “你——那你教我修炼口诀?” “活力靠养、精力靠练、魂力靠用。” “靠,这是方法、不是口诀!我想要那种一日千里的口诀!” “早就说过了:修炼无捷径。” “那你给我几件法宝?你那么牛-逼、不可能没有法宝?我也不要特别厉害的法宝,孙悟空那样的金箍棒给我来几根就行!” “不行。” “那、给我一个‘乾坤袋’总可以?小说上说了:用乾坤袋装东西、巨方便,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佳品!” “不行。” “靠,这不行那不行那你教我几个法术总可以?什么‘火球术’、‘隐身术’都行!哦,茅山道士的‘穿墙术’也可以……” “不可能!” “你……” “3分钟时间已到,以后不要打扰我修炼!” 靠,这么不耐烦? 过江龙自讨没趣,只好把“魂力球”放开,躺下来开始思考。 对于个体“修炼者”的“三力”,过江龙自以为是理解得比较透彻了,但对于个体与其他个体、个体与整个社会的“力”的关系还真是不太明白。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说过,整个世界的“力”分为“有形之力”和“无形之力”——凡是由物理运动和化学活动导致的力就是“有形之力”,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各种“力”;由权利和智力导致的力就是“无形之力”、是修炼者与修炼者之间的各种“力”。 想起这些过江龙就有些头痛,什么“内力、外力”,什么“有形之力、无形之力”,什么“修炼体”、什么“个体与群体”…… 想了好一阵,过江龙终于理清了一点头绪:现在自己对“力”的理解还不透彻,对“能量”更是没有入门;但是,不管是力还是能量,它们的最终落脚点是“修炼者”,那自己在修炼的同时只要处理好与其他修炼者的关系就可以了,而在所有的“修炼者”中,最重要的是“人”,所以、处理好与“人”的关系就可以了。 可是,要怎样才算是处理好了与他人的关系呢?或者换句话说:怎样才能处理好与他人的关系呢?是“和平共处互利共赢”还是“尔虞我诈弱肉强食”?这二者之间没有绝对的界线啊、如何去平衡? 比如,为了父母亲的出行安全、我灭了那么多毒蛇——毒蛇也是“修炼者”,现在却成了泡酒的药材——这不就是“弱肉强食”吗?难道我不该为父母亲的安全着想去灭掉那些毒蛇?那到底该如何去判断这件事情的对错? 还有,我打死了那么多的毒蛇,但好像并没有受到毒蛇的“反噬”,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它们魂力不强大无法反抗的缘故? 再有,为父母亲的安全着想打死了那么多的毒蛇,却并没有得到父母亲的“感激能量”,这又是为什么? 过江龙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想不明白! 读者朋友们,你们肯定也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你为父母亲做了某件事情,父母亲大多是开心却并不感谢你、但你往往也很开心——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还有,虽然家里也有口角也会吵架,但父子反目的不多、母女成仇的极少,民间还有“虎毒不食子”的说法,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为什么? 估计你没想过。 也知道你想不通。 厨房里的老人们可不管过江龙在皱眉苦思,他们在一边忙碌一边说笑。 第78章 下山救二人 耳边不时传来老人们的欢声笑语,过江龙不知不觉被感染了,嘴角有了笑意,这让他那浮躁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一锅猪皮冻而已,就让一屋子的老人家喜笑颜开——他们是在享受劳动的快乐还是在享受无拘无束的氛围? 管它呢,只要他们开心就好。 想到这里,过江龙豁然开朗:对呀,开心就好! 只要开心,那什么“力”什么“能量”自然就理顺了!与其他人的关系也就理顺了! 在自己开心的同时、让更多的人开心! 只有开心才会安心,只有安心才会归心! 这个道理应该是对的。小到个人、中到团体、大到国-家,不都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 于是,开心的过江龙很开心地睡着了。 于是,他“初步开悟”了。 于是,他脑海里的“魂核”更加凝实,转化“魂力”的速度更快,当然,“魂核”吸收能量的速度也加快了。 开心的过江龙并不知道,他现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没有“举一反三”,也没有“学以致用”,更没有“持之以恒”,于是啊、后来他吃了不少苦头。 呵呵。 接下来几天更无聊,除了吃就是睡,当然,还有偶尔想起来的修炼——没有目标就没有动力,他的修炼是典型的两天打鱼三天晒网。 还有,被老爸打击了之后,他的练拳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这天吃早饭的时候,马菊花盯着儿子不停地看,看了好久才问他:“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好看了?” 过檀森夹了一筷子酸豆角、接话道:“显得斯文些了。” 过江龙牛皮哄哄:“是变帅了!” 过檀森点点头:“去帮我挖几天土,肯定会更帅!” 马菊花笑道:“土里有大蒜!”雪峰山的方言里,帅、蒜同音。 “不去!”过江龙才不上当呢,“我准备今天去古樟镇,山上呆了一个星期,想去山外了。” 过檀森挥了挥手:“早点走早点走,呆在屋里你妈妈难得帮你煮饭洗衣!”大部分家庭都这样:孩子放假回家,第一天是皇上(娘娘)、第二天是太子(公主)、第三天是太监(宫女)。 事到临头马菊花却有点不舍:“不是说好了他们有事叫你才去吗?长腿没来接,你急着走做什么?” 过江龙敲着碗笑:“你们不是急着要我找婆娘吗?呆在这大山里肯定找不到。” 一剑绝杀! 马菊花所有不舍的话全被封喉了,开心地帮儿子去收拾东西,最后又犹豫起来:“还是等长腿来接,几十里山路,难得走。” 过檀森瞪了婆娘一眼:“小时候走得现在走不得?” “那时候没什么野东西,现在到处是野猪!” 过江龙看着老爸老妈拌嘴,笑嘻嘻地说道:“把弹弓和柴刀带上,野猪就要怕我!”说着喊了“黑猫警长”过来,让它去叼铁弹弓。 过檀森不管这些事,背了锄头去看高粱。马菊花一直把儿子送到苗寨外的陡坡那里才带了大黑狗回家。 过江龙独自下坡。 谁也不知道的是,过江龙此去竟然是揭开了他人生的大幕:国内国外既风起云涌惊涛骇浪九死一生、又艳福无双温柔相伴却情路坎坷身心俱伤!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不急,慢慢来。 这些山路太熟悉了,过江龙边走边跳,不一会儿就到了八里坪。从背篓里掏出竹筒喝了几口水,把弹弓拿了出来,又把柴刀放到趁手的位置——从八里坪到古樟镇还有将近五十里山路,随着人们的外迁、来往人员的减少,路两边的草木一顿疯长,有些地方的路面甚至被野草盖住了,谁也不知道草丛里藏着什么野东西,过江龙虽然不怕,但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好。 左手举着弹弓,右手握着几粒石头子弹不停地搓,轻轻松松地走了十来里,连汗都没出。 来到牛头山脚下,过江龙开始了第二次休息。 人们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其实那是因为“先”上山“后”下山,在上山的过程中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再下山自然觉得很累。 今天这十八里山路都是下山,所以根本就不怎么累,但他还是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因为这是牛头苗寨的传统。 过江龙掏出烟盒、接连点了四根,把每根烟都吸到一半后踩灭,然后拿着四根半截香烟分四个方位扔了出去——他以前不知道那是什么仪式、反正经常看见老人们都那么做,后来终于明白了、这是在告诉野生动物:这里有人类,这是我们的地盘! 类似于小狗撒尿圈地盘。 休息了几分钟便开始赶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嘛。过江龙把“魂力球”开到最大,一边修炼一边前进。 在他的“魂力球”内,一草一木、一只爬行的蚂蚁、一对忽闪的蝴蝶都很清晰,但过江龙懒得去感知——这就像监控设备,虽然摄像头忠实地拍摄了图像,但您不去看视频、自然不知道拍摄的是什么内容。 从牛头山到古樟镇、中间都是山,一山挨一山、一山挤一山,如果从空中俯瞰这一带,你会觉得是大自然在这里蒸了一笼的馒头。 过江龙在山路上出没,一会儿在这个山顶、一会儿在那处山腰,在某些山脚,偶尔可以看见废弃的土砖房和吊脚楼——乡亲们都搬去古樟镇了。 一个多小时后,过江龙在一块大石头前停了下来——看见野茶山了,走到野茶山就意味着走了一大半;放下背篓撒-尿抽烟,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十点多了,赶到古樟镇吃中饭还是没问题的。 踩灭了烟头继续赶路,才拐上野茶山、突然听见有人喊“救命”! 过江龙愣了一下,凝神静听,真的是有人在喊“救命”!一个男声、一个女声,中间还夹杂着野猪的“哼哼”声! 靠,有人被野猪攻击了? 过江龙警惕起来,把“魂力球”切换成“魂力扇”扫了一圈,400米之内没发现危险! 放下背篓把柴刀咬在嘴里,过江龙双手举着弹弓跑!拐过山坡后“魂力扇”还是没发现危险,但“救命”声却越发清晰,野猪的叫声变得密集而嘈杂! 又拐过了一道弯,过江龙终于弄清了状况:在山路下面四五米处的山坡上有一棵大樟树,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抱着树杈闭着眼睛在使劲喊“救命”;几十米远的山脚下,9头大野猪带着一群小野猪在废弃的梯田里打滚戏耍。 靠,野猪在山脚、你们在山坡而且是在山坡的树上,就好意思喊救命?没有三两三、不要上梁山,这么一点胆量进山来干什么? 过江龙一边腹诽一边把柴刀拿在手中,冲二人叫道:“喂喂,你们怎么了?” 听见有人喊话,树杈上的二人扭过头来睁开了眼睛。看见他们那惶恐的样子和花猫般的脸、过江龙差点笑出鹅叫声! 那小伙子也许是喊“救命”喊得太猛,一脸通红,嗯,就叫你红脸男了;那女孩也许真被吓坏了,一脸惨白,嗯,就叫你白脸女了。 虽然看见过江龙稳稳地站在小路上,二人还是不敢下树。过江龙花了一根烟的功夫,终于大致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两个家伙都是县城来的应届高中毕业生,高考后没事干便来了场悄悄的恋爱和一次悄悄的大山游,骑着亲戚家的摩托偷偷进了山,从古樟镇出发一路骑了二十多里来到野茶山,正停车休息呢,突然发现山脚下有两只野猪在烂泥田里打滚。 初生牛犊不怕虎,县城来的少男少女自然不怎么怕野猪,于是二人兴致勃勃地用手机放肆拍照。正拍得高兴呢,让他们更加高兴的事儿发生了:对面山上跑来一群野猪,把那两只玩得正嗨的野猪包围了,野猪“抢地盘”的混战瞬间爆发,山谷里回荡着野猪们的嚎叫与惨叫! 看热闹不嫌事大,坐山观野猪斗的少男少女没有丝毫的危险意识,对这难得一见的野猪混战他们激动得不要不要的,甚至跑近了去拍照! 双拳难敌四手,两只野猪自然斗不过9只大野猪,那两只野猪苦战不敌后疯狂逃蹿!巧合的是,那两只野猪逃蹿的方向就是他们站立的方向! 于是,正在拍照的二人悲剧了,他们魂飞魄散也疯狂逃蹿! 好才那男孩子还保留了一丝清醒,顶着女孩上了树;二人是逃过一劫了,但他们的摩托车却遭了殃,被发狂疯跑的野猪给拱到了山脚下! 听他们东一句西一句地讲完,过江龙为他们庆幸不已:碰上野猪打群架还毫发未损,算你们命大! 摇了一下头,过江龙问道:“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白脸女带着哭腔叫:“回家!我要回家!” 红脸男期期艾艾地说:“摩托车还在山脚下……” 过江龙走近大樟树往山坡下看了看,发现那摩托摔得已经变了形,肯定无法发动骑着走了,于是仰头问道:“摩托车那里还有一大群野猪,你敢下去不?” 红脸男急忙摇头。 “就算你敢下去,你背得动那台摩托不?” 红脸男又是摇头。 “就算你背得上来,你可以推着摩托走二十多里山路回去不?” 红脸男还是摇头。 过江龙差点要竖中指了:“既然这样,那你的摩托现在只怕是弄不回去了。” 红脸男被问得懵了,白脸女却反应了过来:“摩托不要了,我们跟你回古樟镇。”说着催促男孩下树。 带着二人来到山路,过江龙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那边拿我的东西。” 二人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哪里还敢呆在这里?紧跟在过江龙身后往山的另一侧走去。但他们马上就后悔了:才拐过两个弯呢,迎面就看见了一只超大的大野猪、比刚才那些打群架的野猪都大!那只大野猪正在拱一个竹背篓,拱一下、从竹篓里滚出一个竹筒,再拱一下、从背篓了飞出几根野鸡毛! 那野猪太大了,最少1米高、2米长,侧面一看就像一堵墙! 红脸男和白脸女吓得瑟瑟发抖,二人抱成一团差点变成了一个人! 第79章 独斗大野猪 【这个打野猪的桥段是真实的,但太危险,各位看看即可、不建议大家学。】 红脸男和白脸女吓得瑟瑟发抖,二人抱成一团差点变成了一个人! 过江龙没有怕、只有怒!看见自己的竹背篓被野猪当成了玩具,心里骤然腾起一股怒火:娘的个铲子,欺负我? 他转头对那抱成一团的二人说道:“你们赶紧上树!”说着打开手机开始摄像,把大野猪拱竹背篓的情景录了下来——这是“正当防卫”的证据! 谁都知道,只要过江龙骂“娘的个铲子”,那就意味着他怒了! 是的,过江龙生气了! 阿龙一生气,后果很严重——他决定搞死这只超大野猪! 红脸男和白脸女手忙脚乱地爬上一颗海碗粗的野茶树,喘着气往那边望,当他们看见那头大野猪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过江龙冲去时,二人吓得连声尖叫! 白脸女看见过江龙弯腰正对着冲来的野猪一动不动,以为他被吓傻了,赶紧扯开喉咙嘶声尖叫:“跑、跑!” 过江龙没跑,手握柴刀半弯腰、死死盯着冲过来的大野猪! 红脸男急得放肆摇晃树枝大声提醒:“跑,快跑!快!” 在二人的心急如焚中,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在大野猪冲到过江龙面前约1米远时,他轻盈一跳避开了野猪的嘴巴和獠牙,然后对着野猪的肚子就是一脚! 那野猪原本是直线冲过来的,被过江龙从侧面重重地踹了一脚后控制不住方向、立马歪歪斜斜往旁边冲了过去! 那家伙估计是第一次被人修理,挨了一脚之后变得更加暴躁,转过头对着过江龙又一次猛冲过来!眼珠子发红气势凶悍,猛冲时带动空气产生了气旋、那气旋强劲得卷飞了地上的落叶! 过江龙沉腰低头,嘴里咬着弹弓双手紧握柴刀,在侧身避开野猪前半身的同时,柴刀倏然递出、狠狠砍中了野猪的后腿! 野猪那狂暴的冲击力与过江龙柴刀的砍力正面对碰,形成了一股巨大的碰撞力! 巨大的碰撞力通过柴刀传来,过江龙踉踉跄跄地跑了好几米才稳住脚步。回头一看,那野猪的右后腿冒出了一蓬血花! 过江龙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只超过两米长的超大野猪已经对他产生不了威胁了。 野猪最厉害的招数是什么?是“拱”和“咬”——用嘴巴和獠牙把人拱翻、然后趁机把人咬伤甚至咬死! 也就是说,野猪最厉害的招数全在嘴上! 野猪嘴上“拱”的力量来自哪里?来自野猪的快速奔跑!野猪快速奔跑靠的是什么?是野猪的脚! 所以,野猪的弱点就是它们的脚! 避开野猪最厉害的嘴,打击它的腿,这就是“避强击弱”! 只要打断了野猪的腿,野猪就跑不起来;没有四肢的加速,野猪怎么可能拱翻人?难道您会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让它拱让它咬? 所以,面对野猪时只要不慌张,冷静地避开它的嘴巴,再厉害的野猪也奈何不了人! 望着柴刀上的血迹,过江龙扭了扭有点发麻的手腕,半弯下腰正面瞪视那头大野猪! 他知道,刚才那一刀虽然让野猪受了伤,但没有砍中它的关节,也没有砍断它的韧带,那家伙还有战斗力,它绝对不会罢休! 因为这是一只单独生活的野猪! 野猪原本是喜欢独来独往单独行动,但这雪峰山的野猪实在是数量太多密度太大,一般的野猪如果单独行动当“独行侠”那绝对护不住自己的地盘,于是便成群结伙共同生存;敢于单枪匹马闯天下的野猪必定身强体壮身经百战,绝对不会受点小伤就退走,绝对会奋起反击打翻对手! 既然是不死不休,那就来,老子又不是第一次单独打野猪! 确实是不死不休——受伤让那野猪狂性大发,它双眼发红凶光四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半低着头四脚一蹬带着一股劲风冲了过来,短而尖的獠牙发出惨白的光!它想把对手开膛破肚、要把对手拱飞再踩在脚下! 然并-卵,过江龙根本就不怕!相反、他这下是学乖了,不再蛮干,放开“魂力扇”死死套住野猪右后腿的关节,在侧身避开野猪的刹那间,柴刀精准地砍进了关节! 野猪的冲力与柴刀的砍力再次相遇,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嘣”地一声闷响! 过江龙打着旋、身体转了几个圈才卸掉手上传来的冲击力! 回头一看,那被砍中了关节的野猪稳不住步伐,斜斜地撞上了一棵野茶树,顿时哗哗声响、落叶无数! 一般情况下、瘸了腿的野猪绝对会落荒而逃,但这只单独闯天下的大野猪竟然惨叫都没发出一声,转过头又悍不畏死地冲了过来! 三条腿着地的野猪自然跑不起原先的速度,过江龙从容地咬住柴刀,双手举起铁弹弓身体微微一侧就“嗖”地一声闷响,“石头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野猪的右眼! 右后腿关节被砍断都没吭声的大野猪在眼珠被击中时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过江龙毫不手软,轻快地跳着调整角度,接连三发石头子弹都击中了野猪的右眼! 血水四射,它的右眼珠被打爆! 野猪的惨叫震动山谷,野猪跑过的地方洒满了黑红的血! 那野猪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怕”,歪歪扭扭地往野茶林里跑!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它了。 过江龙跑步前进,和大野猪保持着平行,用“魂力”套住它的左眼,接连三发石头子弹过去、野猪的左眼也被打爆! 接下来的打击重点是野猪的鼻子。 野猪的嗅觉比人类的嗅觉要灵敏得多,它可以嗅着空气里的味道找到目标! 过江龙把口袋里剩余的五六颗石头子弹全部打了出去,有一颗还打进了野猪的鼻孔! 瞎了眼瘸了腿鼻子流血的大野猪惨嚎着一顿瞎闯,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下子把山茶树撞得东倒西歪,一下子把凸起的土堆拱得黄土飞溅! 过江龙跟在旁边任凭大野猪发疯,甚至还有心情去捡刚才打出去的石头子弹。 接下来该怎么做? 当然是砍断野猪的另外三条腿! 然后呢? 当然是趁它病要它命! 怎么要它的命?用柴刀砍掉它的脑袋?用柴刀去捅野猪的心脏?还是费劲地去剖开它的肚子? 如果您这样想,那就说明您没单独斗过野猪。 超过两米长的大野猪,没有700斤也有600斤,皮糙肉厚地,去砍?去捅?去剖?累不死您! 还是学过江龙的。 他砍了一根拇指粗细的茶树枝,试了试韧劲,满意地点了点头,拿着柴刀把树枝削尖、然后又看了看那只躺在地上惨嚎着挣扎的大野猪,比划了一下,把茶树枝砍成了两尺长短的样子。 看到这里、您绝对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他就是用削尖了的树枝给野猪来了个“双眼贯脑”! 被树枝从眼窝捅穿脑袋,再厉害的野猪也只能变成死猪! 野猪的惨叫逐渐低沉,起伏的肚子慢慢平息。 过江龙拍了拍手,搞定! 古有“武松打虎”,今有“阿龙打野猪”,爽就一个字!牛皮两个字!酷毙了是三个字! 点了根烟,过江龙收拾好竹背篓来到那二人藏身的茶树下:“那只大野猪被我搞死了,我要在这里等人来拖野猪。你们什么打算?” 那对十七、八岁的小恋人在县城长大,只从书上看到过“武松打虎”的故事,现在亲眼目睹过江龙一个人打死一头超大野猪、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是说留下来看热闹。 过江龙点了点头,让他们继续呆在树上,走开几步便掏出省厅奖励的保密手机给马长腿打电话。 那白脸女看见过江龙打电话,立马叫道:“哇,你人长得帅,手机也帅——在这里都有信号!?” 这话过江龙爱听,于是要马长腿去通知她的亲戚来接他们。 感觉到那男孩子有了一点点的醋意,过江龙便不再理他们,默默抽完烟后把竹背篓在茶树上挂好,拿了铁弹弓往山脚走。他想再打几只野鸡——刚才被大野猪拱竹篓弄坏了三根野鸡毛。 随着过江龙的离开,山谷里变得安静了。 但是,野茶山这边是清静了下来,古樟镇却喧闹开了! 原来啊,白脸女是古樟镇镇长杨林泉的侄女、是雪峰县副县长杨清泉的女儿,而红脸男是林业局常务副局长侯光辉的儿子。年轻人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野猪,但杨林泉在接到马长腿的电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把两个小家伙骂了无数遍,但手底下却不慢,赶紧组织人员进山接应,然后又把电话打给侯光辉、让他安排镇林业站的人也进山! 镇政-府和镇林业站鸡飞狗跳,再加上马长腿、亮生师傅和其他三辆去拖野猪的摩托在轰鸣,整个古樟镇想不喧闹都不行! 当然,镇里的热闹与此刻的过江龙无关,他一个人去打野鸡。 放开“魂力球”的过江龙沿着一条废弃的小路下山。这条小路铺满了厚厚的落叶,黑黄的落叶中不时可见几簇蘑菇在探头探脑,就连过江龙这样的“山二代”如果不仔细观察也很难发现这是一条小路。 出了野茶林便是满眼的灌木丛,荆棘遍布藤蔓缠绕;在远处的枝头上,过江龙看见了好几群的“上树鸡”、起码有30只! 这让他大为惊讶。 因为“上树鸡”是家鸡,不是野鸡,过江龙绝对能够分辨出二者的区别——在这里生活着一群“上树鸡”,难道这附近还住有没搬去古樟镇的人家? 如果说这山下还住有人家,那为什么这条路却根本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呢? 犹豫了一会,他对着那群“上树鸡”吆喝了一嗓子,那群鸡受到惊吓,“咯吱咯吱”飞下树、慌慌张张跑远了。 过江龙连忙追了过去,拐过几道弯后、发现那群“上树鸡”跑进了一座破旧不堪的吊脚楼。 用牛头苗寨的经验来看,这座吊脚楼应该有二、三十年没住人了;用“魂力扇”一扫,楼内的情况便一清二楚:一楼的地面是厚厚的鸡粪,墙角长满了苔藓和杂草、有几只母鸡坐在窝里下蛋;连接一楼和二楼的木楼梯已经开裂,此刻那群上树鸡就在楼梯上惊魂未定;二楼没有任何家具,空荡荡的,只有火塘在孤单地张大着嘴巴;屋顶的树皮不再整齐、歪歪斜斜着显得杂乱,估计是被大风吹乱的——那风吹破了杜甫的茅屋、自然也能吹乱这吊脚楼屋顶的树皮。比较有新意的是、一蓬小草在屋顶上蓬勃生长! 嗯,看来那些“上树鸡”是由这座吊脚楼的主人搬走时遗漏的家鸡繁衍发展而来的。 好,他认为是鸡、家鸡的鸡,没想到是机、机会的机! 第80章 夹层藏宝室 以为自己弄清楚了事情真相的过江龙准备离开。他虽然喜欢吃“上树鸡”,但他知道这些鸡活得很艰难——本来是家鸡、但没了主人喂食而被迫变成“野鸡”四处觅食,还要躲避狐狸、黄鼠狼和蛇、老鹰等天敌,经过二、三十年的发展才存活这么几十只,自己就没必要去祸害它们了。 但是,事情出现了转机、出现了对过江龙以后产生重大影响的转机——他甩着铁弹弓正要迈步离开,有五六只鸡却大大方方地从楼里走了出来,猛然看见那个吓它们的人还在那里呢,立马尖叫着四散飞逃! 这就像过江龙小时候与小伙伴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老鼠”躲了一阵、以为“猫”走了、于是跑出来嘚瑟,谁知道一出来看见“猫”正瞪着自己呢,于是“老鼠们”四处奔逃! 想到这里的过江龙童心大起,把“魂力球”放到最大,感知着那些惊慌失措的“上树鸡”,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乐得哈哈大笑! 但他马上就不笑了,因为他感知到了一件怪事——这吊脚楼的二楼竟然有一个夹层! 这让他大为惊讶,有夹层的吊脚楼? 吊脚楼很常见,有夹层的第一次发现,有点意思哈。 用魂力细细感知——那夹层不大,进深大约只有一尺多,高度最多一米;在这个密封的小空间里放着两层坛子,每层六个、共计12个,每个坛子都用塑料布包得紧紧地;在其中两个坛子的缝隙间有一个巴掌大的布袋,过江龙可以很轻易地感知到布袋里有两个式样古朴的银手镯、还有两个镶着翡翠的金戒指。 银手镯? 金戒指?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难道——这夹层是传说中的藏宝室? 可是,藏宝室里为什么摆那么多酸菜坛子呢?苗家人大多喜欢吃酸,过江龙自小便看见老妈腌制各种酸菜,他百分之百敢肯定、那些坛子绝对就是山区常见的酸菜坛子! 藏宝室里摆酸菜坛子、而且一摆就是12个,难道这坛子里面有蹊跷? 过江龙决定搞清楚这其中的谜团,他把“魂力球”切换成“魂力扇”、加大了“魂力”的浓度,使劲去感知那些坛子。 慢慢地,他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那些坛子外面都被厚厚一层塑料布给包得严严实实,坛子里装的既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闻起来就让人流口水的酸菜,所有的坛子里都满满当当、装的全是像芝麻一样大小的黑色颗粒。 这是什么东西啊?芝麻?还是什么其它植物的种子?这玩意儿为什么要和银手镯金戒指一起放在藏宝室? 过江龙迷糊了。 扯了一会耳朵,过江龙决定上楼。他小心翼翼地踏着开裂的楼梯来到二楼,才一踩上楼板,脚下传来“啪”地一声轻响! 靠,这是木楼板即将断裂的征兆! 过江龙惊出一身冷汗! 由于没人维修屋顶,雨水直接流进楼内,这木楼板经过二、三十年的浸泡与腐蚀,一些楼板早已变得腐朽不堪。 轻轻嘘了一口气,过江龙冷静下来,沿着墙根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夹层前,用“魂力”扫了一下就找到了开关,拔出一根隐藏的木栓后,双手按住墙上的木板往左一推,夹层打开了! 把装了银手镯金戒指的小布袋收进口袋,过江龙搬了一个坛子出来,然后关上夹层,最后又把那根木栓卡进木墙里。 嗯,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样。 坛子不重,估计也就六七斤的样子,过江龙抱着坛子原路返回,一直到双脚踏上坚实的土地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该干嘛? 当然是打开坛子。 坛子外面裹着厚厚的塑料布,他用柴刀使劲划了几圈,又拉拉扯扯地忙了好一阵,终于把坛子从塑料布里给“掏”了出来。 没有出乎过江龙的意料,这就是一个酸菜坛子。 蹲下身子、过江龙抓住盖子轻轻一掀,在盖子离开坛口的那一瞬间,一股异香直冲过江龙的鼻孔,让他舒爽得差点叫出声来! 深深陶醉了一阵后他抓了一些颗粒出来,盖好盖子后把那些颗粒放在手心仔细地看。 异香扑鼻,黑得发亮! 这些颗粒大部分比芝麻小,少数几粒比芝麻略大,或许用油菜籽来形容才更贴切? 过江龙不知道这些颗粒是什么——除了香味、颜色和大小之外,他看不出什么其它的门道来。 嗯,肯定不是芝麻,芝麻的香不是这种香。芝麻的香很浓烈,而这些颗粒的香却很淡雅;芝麻的香就像夏天的暴雨、倏忽而来倏忽而去,这些颗粒的香却像春天的小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润物细无声。 既然不是芝麻,那又是什么东西呢? 过江龙虽然没种过田也没种过土,但他对家里的蔬菜种子并不陌生,老爸老妈每年都要收集蔬菜种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母猪跑嘛! 嗯,不是油菜籽,不是萝卜种子,不是芹菜种子,也不是辣椒种子……靠,不会是鸭片种子?小时候听寨佬讲故事,寨佬说解放前雪峰山这里曾经种过yg粟!而且寨佬还说了:他看见过别人抽鸭片,那喷出来的烟闻起来很香! 难道真是鸭片种子?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把过江龙吓了一大跳! 如果真是那样,那绝对是天要塌下来的节奏! 过江龙从来没接触过那类违禁品,但他听说贩卖50克以上的就是s(死)x(刑)!现在呢、这一坛子的颗粒没有4斤也有3斤半——这有多少个50克?可以判多少次sx? 他的第一反应是找警察!摸出保密手机正要拨号,但最终还是决定先弄清楚情况再说:马长腿和亮生师傅他们就快到了,把这些颗粒让他们看看;如果他们也不认识那就再去找寨佬,他老人家应该认识;而且还要搞清楚这座吊脚楼的主人是谁,小布袋里的银手镯金戒指都要物归原主才行。 说来话长,其实时间很短,从打开坛子到快速包好手心里那些神秘的颗粒、绝对不超过5秒! 然后上坡。 在挂着竹背篓的野茶树下抽了一会烟,过江龙终于听见山谷那边传来了摩托的轰鸣声。 在野茶树上呆得不耐烦的那对小恋人顿时兴奋起来,一边下树一边大叫:“这里!我们在这里!” 林中小路驶来一队摩托,前面带队的是马长腿和亮生师傅,后面一溜跟着9台摩托、是镇政-府和镇林业站的人。 11台摩托在野茶树下一字排开,于是,野茶山热闹起来。 一帮子人围着大野猪啧啧称奇:看见过野猪、也看见过大野猪,但两米来长、站起来比人还高的大野猪却是第一次看见!这野猪倒在地上比防盗门还要宽——这应该有800斤? 红脸男翻着手机里的照片唾沫横飞地讲着野猪打群架,白脸女打开视频叽叽喳喳地说着过江龙一个人大战超大野猪的事情。 趁他们说得热闹,过江龙悄悄拉了马长腿和亮生师傅一下,三人来到一株野茶树下抽烟,过江龙打开手里的餐巾纸:“你们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不?” 马长腿和亮生师傅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都摇了摇头。 马长腿见过江龙一脸的失望,于是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过江龙往人群那边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山脚下的那座吊脚楼,没住人了——他们家是不是也搬到古樟镇去了?” 马长腿摇头:“应该不是。这一带搬去镇上的人我都认识,没听说有野茶山搬去的……” 亮生师傅却笑道:“那户人家只有一个老人家,八三年还是八四年就走(死)了,你们那时还没出生呢,呵呵。”他吐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后来他国外的亲戚回来过一次。” 马长腿摸着平头笑道:“1983年1984年?现在是2012年,这都快30年了,怪不得我不知道!” 过江龙却奇怪起来:“国外的亲戚?苗家人在国外还有亲戚?” 亮生师傅白了他一眼:“苗家人在国外就不能有亲戚了?我们苗家人、朋友遍天下!” 对于亮生师傅的白眼过江龙不以为忤,连忙问道:“真的啊?哪些国家有苗族?这户人家的亲戚在哪个国家?您给我说说?” “我也是听寨佬说的,你回镇上去问寨佬咯!”亮生师傅挥了挥手,“长腿,我去杀猪了,你先送他回去,莫让他在这里碍手碍脚!” 嘿,过江龙这个打猪英雄被亮生师傅这位杀猪好汉视之为“碍手碍脚”的累赘! 但是,过江龙敢竖中指吗?敢翻白眼吗? 不敢。 因为啊,雪峰县有个习俗、在公开场合有“三骂”是不能回嘴的——长辈骂晚辈、晚辈不能回嘴,男人骂婆娘、婆娘不能回嘴,婆娘的娘家人骂女婿、女婿不能回嘴;即便是骂错了,你也只能温言解释,不得顶嘴! 呵呵。 不能顶嘴但暗自腹诽还是可以的,过江龙嘿嘿了一下马上叫道:“慢点慢点!我先拍个照!” 武松打虎千古留名,我过江龙打野猪留个影——这不过分? 古樟镇的街上照例没有多少行人,偶尔一辆摩托经过、便算是给空旷的街道增添人气了。 街道两边的门面此刻大多开着,虽然没有什么商品和顾客,但几乎每个门面的走廊上都摆着竹躺椅;如果您来到这里,您不需要客气,要坐要躺您随意,至于买不买东西,谁在意呢? 一棵碗口粗的桂花树下,过江龙坐在小凳上和寨佬说话。 躺椅不时摇晃,表示老人并没睡着。 “……那户人家姓马,叫马山谋,解放后的第二年才到野茶山那里落户,没有婆娘、没有孩子,就他一个人,他的吊脚楼是我们帮忙搭建的……” 毕竟是九十几岁的高龄了,老人家的话语断断续续、声音忽高忽低、语速时快时慢,过江龙竖起了耳朵听,不想漏过一字一词。 “……除了到你爷爷那里买酒,他平常不怎么和人往来。有一年你爷爷家杀‘年猪’,恰巧他来买酒,你爷爷就请他喝酒吃杀猪菜,他耍了好几套拳,我们才知道他会武功……” 哇,会武功? 过江龙精神一震! “……那天他喝了不少酒,说他的武功是从杜-心五那里学的,其它的就没有再说了,我们都不知道他以前的事情……” 杜-心五? 过江龙眼里的星星在往外冒! 第81章 大侠与虫茶 杜心五是谁? 杜心五被尊称为“南北大侠”,他武功高强、气功精深、德艺双馨,是中-国近现代武林的传奇人物! 他为光-绪皇帝守过皇宫,给孙大总统当过保镖,留学r本时获得过r本的全国柔道冠军,回国后当过青-帮和红-帮的总舵主! 叱咤江湖数十年,如大海之蛟龙、如当空之骄阳,在民间和官府享有巨大的声望! 晚年回到湘西老家研究气功,成就甚大,被尊称为继汉-代张良、唐-朝吕洞宾之后的一代气功大师! 由于他的巨大影响力,1953年去世后,政-府特地在岳麓山给他修了坟。 在那个时代,那可是了不得的待遇! 比今天的进捌-宝山还要牛叉! 二十来岁的热血男儿,谁心里没个武侠梦?何况杜心五是真实的一代大侠、不是东邪西毒郭靖乔峰那样虚构的武林人物,过江龙自然是崇拜不已!现在听到“杜心五”三个字,哪里还坐得住?早就把神秘颗粒的事情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迭声催问杜心五的故事。 但是,让过江龙沮丧的是,寨佬也仅仅只知道杜心五是武林高手,讲不出杜心五更多的故事。 过江龙很不甘心,又问道:“您说那个马山谋、会不会是杜心五的徒弟?” 寨佬微微摇头:“不知道。” “亮生师傅说他国外有亲戚,您知道不?” 山风吹来,桂枝摇曳。老人良久才回答:“他是八三年走的(1983年去世的),那天还在赶圩(赶集)买盐巴,很突然地就倒了……是政-府组织大家给他办的后事,家里的东西都分给了帮忙的人……” 哦,怪不得那吊脚楼里连小椅子都没留下一把,怪不得家鸡变成了“上树鸡”。 “……马山谋死了几年后,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过牛头苗寨,问了一些事情后就走了;他说他是马山谋的亲戚,住在柬-埔寨——我们当时以为柬-埔寨也是一个寨子呢,呵呵,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个国家,那里也有苗族……” 过江龙见老人家又陷入沉思,马上追问:“后来呢?” 寨佬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这就是没了“后来”,野茶山下吊脚楼的主人马山谋的故事已经完结,没有续集。 一老一少沉默了一会,过江龙掏出小布袋,拿了银手镯和金戒指给寨佬看:“这是在马山谋的吊脚楼发现的,给您保管。” 寨佬看了一眼过江龙手里的东西,把银手镯接了过去,摩挲了几下,笑了:“这是我们苗家的东西。” 过江龙把金戒指递过去:“您看这金戒指,上面这块绿色的东西、是翡翠还是宝石?” “是翡翠,听说慈-禧太后和蒋夫人喜欢这类东西。这金戒指不是我们苗家的东西,应该是马山谋从外面搞来的。” 老人边说边摇头,把银手镯递给过江龙:“马山谋没有后人,这些东西是你找到的、就是和你有缘——你拿着。” 过江龙愣了一下,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收好小布袋,然后又掏出一团餐巾纸、扒拉着那些颗粒给寨佬看:“这些东西也是那座吊脚楼里的,您看看、是什么?”然后送到寨佬的鼻子底下给他闻:“好香?” 见老人家看了好久、嗅了几回也不说话,过江龙便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寨佬,是不是鸭片(yg粟)种子?” 寨佬微微摇头:“不是。我们解放前种过鸭片,鸭片种子不是这个样子,鸭片的香味也不是这种香……” 听说不是鸭片种子,过江龙开心起来:“那这是什么种子、怎么这么香?” 老人沉吟了一下,犹豫着说道:“这应该不是种子……” “不是种子?”过江龙尴尬了!自己一直自诩为“山二代”呢,连是不是种子都分辨不出来、难道自己这个“山二代”是假的? 寨佬没看他的尴尬,缓缓说道:“不是种子,像是虫屎……” 什么? 虫屎? 过江龙大吃一惊,把餐巾纸揉成一团就往电线杆下面的垃圾堆那里扔! 虫屎呢,自己对着一堆虫屎又看又嗅、想想都觉得恶心! “捡起来,我再闻一下。” 长者令、不敢违,过江龙只好走过去、伸出两根手指夹着纸团递给寨佬。 寨佬细细地闻了一会,然后捏着纸团慢慢悠悠地开口了:“我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这种香味我有点熟……” 过江龙很熟悉寨佬的这种腔调,这是要讲故事的节奏,于是赶紧坐好。 “……g国21年、也就是1932年,八十年前了,嗯,八十年了……那年我18岁,到城步(cbz自治县、隶属湖-南邵-阳)那边的苗寨参加‘祭尤节’,嗯,就是纪念我们的先祖蚩尤。那里的人们很热情,用最珍贵的茶来招待远方的客人,我喝了两次,就是这种香味——后来他们说那种茶不是一般的茶、是蚩尤传下来的一种茶,叫‘虫茶’,是虫子吃了茶叶后拉的屎……” 虫子吃了茶叶后拉的屎? 这——也能喝?这——也敢喝?谁这么重的口味啊? 过江龙傻眼了! 愣了好一会儿,过江龙才反应过来:“那里还有好多,我全部给你拿过来……” “我不要。”寨佬微笑摇头,满脸皱纹荡漾开来:“虽然是珍贵的虫茶,但听说是虫屎,当时好多人都呕了;我没呕,但也不敢再喝了,呵呵……”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正要说话,过江虹远远地招手叫弟弟回家吃饭。 寨佬把纸团递给过江龙:“会有人喜欢的,不要浪费了。” 过江龙捏着纸团哭笑不得:手里拿着一把虫屎,这还吃得下饭? 中饭吃得没滋没味,过江龙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尽是虫屎!人屎是臭的,狗喜欢吃;这虫屎很香、但再香也是虫屎,难道真有人喜欢? 这混蛋,不记得“虫茶”、只记得虫屎! 其实啊,这就是修炼不到家的缘故,更是他“三力失衡”最直接的表现——遇事消极而偏激! 终于熬到吃完饭,过江龙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中午1点半。点着烟抽了几口,望着收拾厨房的大姐,过江龙心里冒出了一个鬼点子。 趁大姐不注意的时候,过江龙把餐巾纸包着的那些“虫茶”倒进一个玻璃杯,拿过开水瓶就冲,虫茶在杯子里翻滚、开水马上变红,血红血红仿佛一杯红葡萄酒;同时,随着水汽的升腾,一股异香在厨房里飘荡开来。 过江虹惊讶地转身:“这么香,什么东西嘛?” 过江龙举起双手,憋住笑大声说道:“寨佬说了,这是城步苗家最珍贵的茶!” “真的呀?”过江虹好奇地凑近了闻。 “寨佬说的呢!寨佬说他这辈子只喝过两次!”过江龙使劲憋住笑,继续把大姐往圈里套:“你喝点试试咯,这么香、应该好喝!” 过江虹哪里知道是弟弟在搞她的鬼?端起杯子闻了闻,笑道:“真的好香呢!”说着吹了吹热气,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砸了几下,笑道:“嗯,好喝……” 过江龙一脸贼笑:“喜欢喝你就多喝点、反正我不喝!” 望着弟弟一脸坏笑,过江虹凭直觉就知道有问题;她使劲地看了看手里的杯子,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得问道:“你为什么不喝?” 过江龙一本正经:“寨佬说了,这是虫子吃了茶叶后拉出来的粑粑泡出来的……” 他的话还没落音呢,过江虹“啊”地一声尖叫、放下杯子扶着墙壁“哇哇”地干呕! 过江龙整蛊成功,乐得转着圈哈哈大笑! 过江虹呕得头发都散了,听见弟弟那嘚瑟的笑,哪里还不明白?气得抓了一根筷子冲了过去:“过江龙,我要打你!” 过江龙一边怪笑一边抱头鼠窜,从厨房跑到院子又从院子跑进厨房、最后跑步上楼! 嗯、弟弟就是一种让姐姐瞬间发飙的怪物。 躺在铺上乐了一会,意犹未尽的过江龙又想整蛊了,于是给陈浩气发信息:干爸,我搞到一种茶,你应该没喝过。我们寨佬说是城步那边苗族最珍贵的茶! 信息才发出去呢,过江龙的电话就响了。接通了电话后,过江龙笑道:“一说到茶你就冲动……” 陈浩气不管过江龙的调侃,噼里啪啦地问:“是城步那边苗族最珍贵的茶?你们寨佬说的?我问你,是不是‘贡品虫茶’?” “我不知道是不是贡品虫茶……”过江龙继续着自己的整蛊思路,笑道:“反正闻起来很香,泡起来很红……” 陈浩气的声音在手机里狂暴起来:“是贡品虫茶!肯定是贡品虫茶!贡品茶呢、皇帝老子喝的!一万多块钱一斤!绝对……” 信号不太好,陈浩气的咆哮时断时续,听着手机传来的亢奋、过江龙不停地撇嘴:把虫屎当贡品?是我想整蛊还是你在整蛊啊? 整蛊失败的过江龙兴致大减,几句话应付完了陈浩气、然后登录微信给伍胖子发图片,最后又打字配说明:本帅哥亲手打的野猪!为本帅哥的英明神武点赞! 信号有点弱,图片有点大,过江龙盯着表示正在发送的那个圈圈绕啊绕的,脑壳有点发晕。 好不容易等到发送成功,正要起身,手机又响了,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是省城的号码。 过江龙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开口便是商务模式:“您好!” “阿龙小友啊,我是老秦——秦明德!” 秦明德?薛蕊的外公?自己在省城唯一碰到的修炼者? 过江龙吃惊不已,连忙恭敬地问好。 “你干爸说你有极品虫茶?” 靠,消息传播得这么快? 陈老板这嘴巴真够大的! 第82章 宝物龙珠茶 野猪肉进城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他说是‘贡品虫茶’,我不敢确定……” “是不是看起来黑得发亮?” “是。” “是不是闻起来很香?” “是。” “那种香是不是让你头脑清醒、心旷神怡?” “是。” “那就是极品虫茶!很珍贵!” 听着秦明德话里的热切,过江龙决定给他降温:“很珍贵?可是我们寨佬说了,那是虫子吃了茶叶后拉的屎,是虫屎……” 过江龙本以为手机里会传来秦明德的干呕声,没想到却是一阵爽朗的大笑:“是虫茶,非虫屎,为龙珠!” 过江龙最不喜欢半文半白云遮雾罩的话,举着手机不吭声。 “你知道‘冬虫夏草’?真正的、正宗的极品虫茶和冬虫夏草一样,都是动物与植物的结合转换体,罕见!珍稀!举世难寻!”秦明德老爷子的声音继续高亢,“动物与植物相结合而转换形成的结合转换体,我知道的就只有冬虫夏草和极品虫茶这两种!最关键的是,冬虫夏草利于健康,极品虫茶利于修炼!(冬虫夏草利于肉身体,极品虫茶利于能量体。)” 靠,把虫屎与冬虫夏草并列,这虫屎——这么牛叉? 动物和植物的结合转换体? 罕见珍稀? 举世难寻? 有利于修炼? 怪不得马山谋要把坛子放在藏宝室! 然后啊,过江龙由扯耳朵变成了傻眼、由傻眼又变成了抓头发! 一个字来形容就是:懵! 两个字来描述就是:晕倒! 三个字来表达就是:傻叉了! 用很多个字来说就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心目中的虫屎变成了别人眼里的宝物,是你你也懵啊对不对? 哦,你应该会窃喜,是? 高亢过后秦明德的声音有点期待与扭捏:“阿龙小友,分润一点给我好不好?” 能说不好吗? 老爷子也不贪心,只要了二两,说二两足够他用上一年的了。 接完秦老爷子的电话后,过江龙把那个酸菜坛子捧了起来,打开盖子,一股异香浮进鼻孔,让他舒爽得差点颤栗! 确实像秦明德说的那样:提神醒脑、心旷神怡! 那、是不是真的有利于修炼呢? 嗯,试试看。 过江龙“魂力球”全开,滚滚能量自脑海里释放出来、迅速被转化成魂力后又源源不断地回到了他的脑海。 嗯,能量转化成“魂力”的速度的确快了很多,大概快了30左右——这极品虫茶,真的利于修炼! 过江龙有点小开心,他决定把这虫茶分享给脑海里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 “出来咯。我得了点极品虫茶,可以加快转化能量的速度。你要不?” 那个声音还是那样干净而平稳:“谢谢。这些虫茶只对低级修炼者有效,我是高级‘能量体’、用不上。” “哇,你还会说谢谢啊?”过江龙笑了,“问一下,我离‘魂体’还有多远?” “很远。你现在的魂力只比普通人强大几十倍。虽然你已经形成了‘魂核’,但想让魂核升华蜕变成‘魂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我还要修炼多久?” “这要看你的努力程度和机缘。也许几十年,也许几百年。” 过江龙有点泄气,把左胳膊上的小白狐拿了下来:“这只狐狸修炼了800年还没修成‘魂体’,我可活不了800年!” “如果不是遇见你,再过200年它最多也只能修成‘无垢体’、绝对不可能修成现在的‘能量体’。对修炼者来说、机缘很重要,小白狐运气不错、遇见了你,它起码节约了500年;当然,你的运气也不错:首先是遇见了我,然后几次在半空中吸收大量的精纯能量形成了‘魂核’,又遇到了修炼的狐狸、可以帮你加快吸收外界的能量,现在又得到了极品虫茶、能够加快转化能量变成‘魂力’的速度。所以,你不可妄自菲薄,只要努力修炼,迟早会有成功的那一天。” 这话过江龙爱听,开心得不要不要的:“哈哈,我一向运气好!” “记住:努力与机缘是成功的两大要素,努力‘为主’,机缘‘为辅’,不要主次不分贪走捷径……” 对于这样善意的说教,过江龙还是可以容忍的,否则早就竖中指了、最起码也要给个白眼,于是他转移话题:“你留在我舌尖上的那一丝‘灵力’呢?原先我还隐隐约约有点感觉,最近怎么感觉不到了?” “被你频繁使用,已经消耗完毕。” 坐吃山空了啊!过江龙尴尬了:总不好再要他补充。 “建议你主动修炼……” “好啦好啦!拜拜!”过江龙主动结束了本次谈话:谁喜欢一个多嘴多舌的家伙来唠叨? 正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一看、是伍胖子发来的微信:我把你打野猪的图片发到9班的微信群了,没有一个人相信你可以打死那么大一头野猪! 过江龙切了一声,正要回信息呢,听见楼下传来马长腿和亮生师傅的声音,赶紧下楼。 后院铺了一大块彩色条纹塑料布,8大堆野猪肉垒在一起就像一座小山。镇政-府和林业站的人已经拿走了100多斤,剩下的肉全在这里了,亮生师傅说了,最少400斤! 大姐过江虹既开心又烦躁:前几天才分了5头野猪肉,现在家家户户的冰箱都满着呢,送给别人都没人要,又不准对外卖!400多斤啊,这么热的天,不好保存,熏腊肉都不好吃! 过江龙却不管大姐的郁闷,摇着剪刀手、摆着各种姿势要马长腿帮他拍照,然后发给伍胖子看,用来证明:就是本帅哥干掉了这头大野猪,有图有真相! 和伍胖子隔空打了一会嘴仗后过江龙来到厨房,发现大家在一边喝酒一边为如何保管这些野猪肉而发愁:薰腊肉?400多斤呢,搞不赢啊,天气这么热,估计会变质!要不、送给那些来买酒的人?好像也不行,一碗水难端平…… 过江龙没想到自己的英勇给大姐带来了麻烦,想了一下便给杨玉霞发信息:杨主任,我今天正当防卫搞了头野猪,有不少新鲜野猪肉,您和王局长是否需要?局里的职工是否需要? 杨玉霞马上回了信息:我向王局长汇报一下再联系你。 过江龙收了手机给大家发了一圈烟,聊了一会后杨玉霞的电话来了:“阿龙啊,我们局里就不要野猪肉了,经常有!王局长的意思是麻烦你送到省城去,林业厅的李处长和朱处长他们想要,跟我们提了好几次了……”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我去送是没问题,问题是——现在这么热的天,我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赶到省城,肯定会变质……” “……嘻嘻,也是巧呢!局里的越野车现在就在古樟镇,我要他们来接你,你带了野猪肉直接去省城、好不好?越野车有空调,把冷气开大一点,五个多小时就到省城,不会变质!” 哦,好,那就这样。 嗯,那就多带点去,给伍胖子他们都分一点。 死胖子竟然不相信本帅哥可以打死一头大野猪,那本帅哥就用野猪肉来砸你、砸到你相信! 于是,酒桌上的乡亲们立马放下酒杯忙碌起来——马长腿回家去拖了一大摞装蘑菇的纸箱过来,亮生师傅把野猪肉砍成一块一块,大的每块大概10斤、小的大概5斤;三个人装箱,两个人封箱——每个纸箱里都是20斤左右的野猪肉,一块大的加两块小的。 半个小时后,20个纸箱整整齐齐地码在了街旁。 当然,旁边还有一个小纸箱,里面装有6个野猪肚,那是送给干妈王凤萍和黄帝叔叔治胃病的。 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待过江龙看清车里的人时,不由得乐了! 开车的是田司机、上次在省城见过,而坐车的则是今天上午在野茶山喊“救命”的那对小恋人、白脸女和红脸男。 原来,在得知自己的儿子和副县-长的女儿偷偷摸摸进了深山后、县林业局常务副局长侯光辉急得冷汗直冒:小祖宗,去年被野猪拱死1个咬伤3个呢,你们不怕? 惊怒交加的侯副局长马上派了田司机来古樟镇接他们回县城。 这下恰好给过江龙提供了车子。 越野车驶出古樟镇的时候过江龙看了看手机,不到2点。嗯,预计到达省城需要5个小时、也就是晚上7点多,还不算太晚。 白脸女对过江龙佩服得不要不要的,很是兴奋地问这问那,叽叽喳喳就像一只小麻雀,霸蛮地加了过江龙的微信,还把过江龙打野猪的视频发了给他——这可是意外之喜!要是伍胖子还质疑本帅哥的神勇,那就把手机刺到他鼻子底下去:你不是不相信我打死了一头大野猪吗?本帅哥有视频为证,比有图有真相还要牛叉! 红脸男在得知过江龙是林业局的职工、是自己老爸的下属后就有了几分矜持,很是努力地把稚嫩打扮成稳重。 过江龙坐在副驾位,他没兴趣陪这样的小朋友玩,和田司机聊了几句便开始装睡。 越野车又快又稳,很快到了县城。放下那对小恋人后、田司机转着方向盘准备出城,过江龙赶紧叫暂停:“这么多野猪肉,有一箱是给你的——你先送回家去。” 田司机笑了:“这……这不好,这是去省里送礼……” “切,野猪是我打的,我说送谁就送谁!” 田司机踩着刹车不松:“每箱20斤,要几百块钱……” “我没花一分钱,你安心收着!”过江龙笑了笑,“再说了,你正好回家拿换洗衣服,我还要去药铺配几副中药。” 这就妥了。 越野车驶上往省城的高速公路后、手机信号终于稳定了。过江龙编辑了一条无耻的短信进行群发:英勇无敌的阿龙帅哥、今天上午猎杀大野猪一头,缴获野猪獠牙2颗、野猪肉400斤,战利品正开赴省城,预计今晚7点半到达,想吃正宗野猪肉的、速速联系打猪英雄过江龙! 好,这短信是有点不要脸,但野猪肉是好东西、在省城更是难得一见,于是,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分配野猪肉的方案就确定了。 如果说过江龙是有点臭不要脸,那李茂德就是一根纯粹的搅屎棍——他把过江龙的短信复制后发到了9班的微信群! 这么一搞,9班的微信群就炸开了锅! 第83章 骂名与小悟 这么一搞,9班的微信群就炸开了锅! 先前是伍胖子转发图片、现在有李茂德转发的短信——伍胖子是觉得好玩、李茂德是想搞事情,二人那相声般的捧哏与逗哏惹来了同学们无数的质疑和嘲讽! 然后,在校期间籍籍无名的过江龙、毕业后大名鼎鼎了! 武松打虎、这娃打猪? 打猪英雄?! 自封的! 切! 一个人打死一头两米多长的超大野猪?谁信啊? 有图有真相?这年月谁还不会玩个ps? 于是啊,群里的共识是:这倒霉孩子,想出名想疯了! 于是啊,过江龙是大名鼎鼎地臭名远扬,就连获得优秀毕业生的事情都被扒了出来,大家都认为他是通过歪门邪道“搞”的名额。 过江龙没看微信、不知道被群嘲了,到达省城后他第一时间去送礼——李处长和朱处长都住在林业省厅的家属小区,两处货做一次送,这倒是省了一道手脚。 林业宾馆前面的岗亭那里,一群人早就在翘首以待。 过江龙才一下车、立马被王凤萍给拉住了,憋了这么久的话、总得要说出来啊——干儿子记挂自己的胃病、特意带了三只野猪肚来,这事儿本身就是特效药,王凤萍觉得自己的胃病已经全好了! 杨二端、许会计、马迟迟、云弈秋、徐慧敏、杨司机他们都围了上来,在大家的簇拥下,过江龙觉得自己就是凯旋的英雄! 向旺泉懒得看过江龙嘚瑟,搬了两箱野猪肉就走,发动汽车后才探出脑袋说了声谢谢——他是借花献佛、还要急着去送给领导。 伍胖子和李茂德都只要10斤,一箱野猪肉两个人分,正好。二人在微信群里给过江龙招了骂名、现在有点心虚,拿了野猪肉就跑,连野鸡毛都忘记了。 杨二端带走两箱,他是代表刘娭毑、高满嗲和蒙老板。 许会计和马迟迟家在星城,每人10斤;徐慧敏和欧玉球两口子开伙做饭,当然是10斤了;可是,你云弈秋一个小丫头叫着跳着要10斤干嘛?算了,懒得计较,给10斤。 住在集体宿舍的同事们派了杨司机来做代表,拿走2箱…… 岗亭里的门卫看见他们闹哄哄地分东西,好奇地出来看热闹。三三两两的路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远远地驻足围观。 一顿热闹下来,越野车的尾箱里还剩下8箱野猪肉。 过江龙郁闷了:“干妈,这剩下的差不多还有160斤,你那冰箱放不下? “剩不了那么多。”王凤萍笑眯眯地说道,“陈喜双要送、黄厅长要送,沙主任和薛警官也要送……” 过江龙更加郁闷了:“他们——也送?” “肯定要送啊!把关系维护好,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了!在这个方面你应该向那个向旺泉多学习,拿你的东西去做人情,他是个当官的好料子!” “我和田司机还没吃晚饭呢……”他真心不想去。 “你干爸去买盒饭了——喋,来了!”王凤萍对着陈浩气招了招手,又对过江龙说道:“辛苦一下,这么好的机会不要浪费了!”然后又往田司机那边努了努嘴、低声说道:“让你们单位的人看见你在省府省厅有关系,对你将来的工作有好处!” 啊?还可以这样理解? 过江龙满脑壳的浆糊、似懂非懂更不确定:干妈这是在“借力打力”还是在运用“影响力”啊? 他扯着耳朵看干妈:“你想多了?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王凤萍不辩解,只是往田司机那边努嘴,让过江龙自己去看。 田司机坐在车上抽烟,看见陈浩气拿着盒饭过来便皱起了眉头,点点头接过盒饭随手放在副驾驶位上,客套话都没有一句;陈浩气笑了笑,又递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当田司机看见里面的那条烟时、立马变得眉开眼笑。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情世故,不管你喜欢不喜欢,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不可杜绝,不能幸免。 过江龙看不惯这样的“现实”,心里“啪”地腾起一股无名火! 王凤萍见干儿子变了脸色,赶紧让他去搬纸箱子——她和陈浩气也要去送礼。 读者朋友们,古往今来古今中外,送礼之事一直有——这是为什么?你们想过没? 有没有人给你送礼?人家是因为什么而给你送礼? 你给别人送过礼吗?送的对象是谁?你送礼的目的是什么——是求人办事还是礼尚往来? 送礼时你心情怎样?是心甘情愿兴高采烈、还是脸上笑嘻嘻心里踏马的? 为什么说“礼多人不怪”? 为什么每到三-八妇女节和情人节女同志就想要礼物? 呵呵,你们没想过?就算你想过,估计你也像现在的过江龙一样没想明白。 陈浩气关注的重点是贡品虫茶,他抱着那个酸菜坛子就不撒手了。过江龙帮王凤萍搬了几箱野猪肉到陈浩气的车上,又把自己的行李提了过去,等他们走了后便捧着盒饭沉思。 用那“龙”的话来说就是:悟。 王文礼是县林业局的局长,他代表县林业局向省林业厅“申报”七叶一枝花项目,这是正常和正当的工作;李处长和朱处长代表省林业厅对项目进行“评审”,这也是必要和必需的手续与流程。王文礼代表县林业局想“要钱”,而李处长和朱处长则代表省林业厅手里“有权”——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表面看起来,这一切都很简单,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一方是“申请”、一方是“评审”,一个是下级、一个是上级,于是不平等就产生了。 如果大家都奔着“干事业”的积极心态,那这个“不平等”就没有负面影响:林业厅应该及时对“七叶一枝花”项目进行评估,该否决就否决、该通过就通过,不拖沓不延误、工作继续往前走。 如果有人抱着“捞一票”的黑暗心思,那这个“不平等”所产生的负面影响就大了——索拿卡要啦、雁过拔毛啦,什么恶心事都来了! 过江龙不停地扯耳朵、不停地想问题,那“龙”说了——权力是影响力更是武力的代表,钱的本质是购买力是武力的衍生品,而武力决定购买力,权决定钱——现在王文礼想“要钱”,而李处长和朱处长“有权”,所以,想“要钱”的王文礼就被“权力”这无形之手给拨动了,于是,雪峰山的野猪肉千里迢迢地来到了省城。 同样,王文礼也是通过“权力”来命令我和田司机来省城送礼。 那“龙”还说过,权力和智力是“无形之力”,这个“权力”看不见摸不着,的确是“无形”,但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每一个人,最起码本帅哥现在就被影响到了! 这,就是权力和影响力? 过江龙不停地思考,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下子又觉得似是而非,他现在不能肯定那“龙”的正确性,也没搞清楚现实中的点点滴滴:陈浩气是浩气公司的老板,整个公司他钱最多、权最大,他是因为先有钱才成为老板的,一旦他没了钱,那公司就垮了、他就没了权,这足以说明是“钱决定权”,对? 但是,按照那“龙”说法是“权决定钱”! 二者不但是大相径庭,甚至是完全相反! 这—— 到底是那“龙”说错了呢、还是我没想明白? 读者朋友们,你们想明白没? 紧接着过江龙又想到:王文礼是想要省里的“拨款”才去接受权力的拨动,我是因为什么才服从王文礼的权力的命令呢? 是为了“钱”吗? 肯定不是啊,林业局的工资不高一个月才两千多块,到哪里打工打不出这点钱?杨子猛送快递都有“大几千”一个月、自己在浩气公司上班平均每个月有将近四千块,老子还在乎这每个月的两千多块? 既然我不是为“钱”,那是因为什么呢? 过江龙不停地扯耳朵,这几年经历的事情闪电般在脑海里回放,终于,一个答案出现了:感恩! 对,就是感恩! 感谢党、感谢政-府对少数民族的扶持政策! 正是因为感恩,自己才愿意服从安排回到林业局去上班;正是因为要去林业局上班,才会接触到王文礼;王文礼是局长是上级、自己是科员是下级,所以自己就接到了王文礼的命令;同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王文礼代表着县林业局,间接代表党和政-府…… 哦,感恩也是能量; 嗯,自己感恩的对象是党和政-府; 哦,那“龙”说了,就群体而言,党-派和政-府也是修炼者; 嗯,修炼者接收的感激能量越多、则修炼者越强大;越多的人感恩党-派和政-府,则党-派和政-府的基础就越牢固,基础越牢固则党-派和政-府的影响力就越大,这——这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哈,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想到这里,过江龙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但是,那什么武力、影响力、有形之力、无形之力好复杂啊,悟了这么久都没悟透,看来自己对“力”的理解还是很不够啊! 算了,以后再慢慢“悟”,先给陈喜双和黄卫送野猪肉。 自己在林业局的主要工作是跟进“七叶一枝花”项目,今晚的送野猪肉也算是做了一点铺垫与推动:朱处长和李处长对自己不咸不淡,或许以后可以找陈喜双去说说,毕竟他是代表省府;还有,林业系统有森林公-安,这和公-安厅的黄卫应该有点关系?如果项目批下来、那将产生很大的社会效益,起码对需要“七叶一枝花”的患者来说是一大福音! 想到这里,过江龙小小地开心起来;但他马上又想到:王文礼代表林业局“要钱”去开发项目,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有别的渠道“给钱”、那“七叶一枝花”项目也可以启动呢?财政拨款与民间投资都属于“给钱”、都可以开发七叶一枝花项目,这二者有什么区别?这其中的钱与权有什么关联? 唉,没搞明白…… 读者朋友们,你们肯定也碰到过“权力”问题,对? 你是“官”还是“民”? 你是“上级”还是“下级”? 你有没有被权力欺负过? 你有没有主动去追逐过权力? 如果有,那你有没有去想过那隐藏在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其实答案没有社会学家讲的那么深奥与复杂,对? 过江龙没你们聪明,虽然他此刻在用脑子想问题,但他修炼不到家、三力不平衡,所以,此刻他左脑是温水、右脑是面粉,不动脑还好、这一动就满脑袋浆糊! 他正在那里稀里糊涂,田司机却探头叫道:“阿龙,车子没多少油了,要去加油!” 第84章 阿龙想打人、失衡搬救兵 过江龙清醒过来,快速干掉手里的盒饭,一边上车一边说道:“还有几个领导要跑,先加油、再去送野猪肉。” 田司机双手十指在方向盘上慢慢弹动、仿佛弹钢琴,皱眉说道:“杨主任说了、这次送礼只送那两个处长……” 言下之意就是:小子,你想公车私用?方向盘在我手里呢!方向盘是司机的权力,你不知道? 对于这样的机关老油条,过江龙真没什么应对的经验,但他刚刚去“悟”了权与钱,虽然悟得不透彻、但好歹触摸到了一些皮毛,于是掏出手机说道:“要不要我给王局长打电话,让他直接跟你说?” 田司机的手指不弹钢琴了:“那还是不要打了……我回去转告他就行。” 意思就是:我跟王局长关系不错,可以直接说得上话;如果你小子今晚去送礼的对象不是领导,那就——哼哼! 过江龙压住火气开始打电话:“喂,表叔,我给你带了点新鲜的野猪肉——合法?肯定合法!哪里?好,好,我就来!” 表叔? 田司机的十指又弹起钢琴来,一边开车一边找加油站。 过江龙翻了个白眼:“直走,去新省府,那边有加油站。” 田司机双手抓紧方向盘:“去省府送礼?你表叔在省府工作?我们雪峰县好像没有人在省府当领导?” 过江龙差点骂人,翻着白眼继续打电话:“喂,黄帝叔叔,野猪肚和中药我等下给你送过来——现在就来?不行,我要先去新省府——喂,烟给我准备好哈!” 田司机竖起了耳朵听过江龙打电话,左手五指轻轻弹动。 “喂,薛姐,我回来了,给你和你宝宝带了野猪肉……只有野猪肉,我们那里穷!野猪獠牙?你又查我的信息?你个女同志要野猪獠牙干什么?好好……野鸡毛?不行不行!早就预定了的……” “喂,老沙,我给你带了点野猪肉,等下给你送过来——在湖-北?你跑那里干嘛?哦——行,那就这样,你让他联系我!” 田司机听见过江龙“叔”啊、“姐”啊一顿叫、说话随意语气轻松,于是十个指头在方向盘上跳起舞来。 十多分钟后,越野车到了新省府的大门口,周秘书站在岗亭那里对着车子招手。 一名武-警战士跑了过来,引导着车子开到院内的临时停车位。 田司机没想到竟然真的进了省府,他兴奋到亢奋、激动变成了冲动,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最后是被过江龙拍了一巴掌才清醒、傻笑着按照武-警战士的指挥停好车。 过江龙跳下车子对周明心笑了笑,打开尾箱搬了野猪肉出来。周明心一边说着“我来搬我来搬”、一边手脚麻利地抢了纸箱扛在肩上,一边侧身在前引路。 谁知道啊,周明心的殷勤让田司机误会了,他根本不知道周明心是陈喜双的秘书,他以为周明心最多是个普通的办事员、甚至有可能是个临时工,于是撇嘴不已! 这嘴脸,没法看! 过江龙差点对田司机挥拳头!但最终是挥了挥手:“最多20分钟我就出来!” 陈喜双升了之后便极少去外面的楼堂馆所,他把绝大部分的应酬都放在了新省府里面:吃饭在食堂的小包厢,喝茶则在专用的会客室。 这时的会客室窗户大开,清风徐来,茶香袅袅。 主人一个,客人三位,宾主相谈正欢。 陈喜双正端着杯子喝茶,看见周明心扛着纸箱进来了便挥手叫道:“打开看看,真是野猪肉?”又指着随后进来的过江龙笑道:“只有你、敢往这里送礼,只有我、敢在这里收礼!” 这话有点嚣张,过江龙不知道如何接话。 陈喜双也没有让他接话的意思,拍着沙发叫道:“来,坐!”又对着三位客人笑道:“我表侄,过江龙!” 看见过江龙客气地点头,陈喜双笑着介绍那三位客人:“这是省牧副渔集团的梁董事长,这是省茶叶集团的叶董事长,这是省建设集团的赵董事长——都是省一级的大公司,都是有益于国计民生的大企业!” 三位客人笑着掏出名片,过江龙自动进入商业模式,礼貌地收好后正犹豫着是否派发浩气公司的名片呢,陈喜双却拉他坐下,笑道:“董事长董事长,他们三个都懂事了,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坐一起。” 陈喜双牢牢控制着现场的主导权,也不等大家说话,又笑道:“今天晚上也是巧了——牧副渔的梁总,找你有饭吃;茶叶集团的杨总,找你有茶喝;阿龙你呢,找你有肉吃!有饭吃、有茶喝、有肉吃,小康社会嘛!” 这不太好笑的笑话却引来哄堂大笑。 建设集团的赵总笑道:“那我呢?” 陈喜双大手一挥:“你一个包工头,我才不找你呢——不对,要找你,你经常吃山珍海味、应该有经验——你去看看,是不是正宗的野猪肉?” 三位董事长赶紧起身去看野猪肉,陈喜双却对周明心叫道:“你去把我那块陶瓷手表拿过来!” 过江龙从进屋后就没机会说话,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低头喝茶。 三位董事长在那边看野猪肉,纷纷说是正宗的野猪肉,不是圈养的杂交野猪。 陈喜双端着茶杯叫道:“是正宗的野猪肉?那就‘见者有份’!老赵,你送到食堂去——明天晚上,梁总叶总你们都来,我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建设集团的赵总笑呵呵地扛着纸箱出门,却又回头笑道:“好,我把那坛20年的‘老药酒’带来!” 陈喜双笑道:“药酒可以来,你可以不来!” 众人大笑。 周明心拿了一个精美的盒子过来递给陈喜双,陈喜双打开盒子掏出一块白色表带的手表往过江龙手上戴:“这是我买的——出厂价480,送你了!” 过江龙赶紧推辞。 周明心在旁边笑道:“这是上个星期老板在醴陵新瓷器集团调研时买的——支持他们厂的新产品开发,很有纪念意义!” 陈喜双抓着过江龙的左手看了看,笑道:“你们看,这陶瓷手表很不错嘛!”又拍了拍过江龙的肩膀:“戴着!我送你的!有发票!哈哈!” 过江龙才说出“谢谢”两个字呢,陈双喜却开始赶人:“行了,你就不用陪我们了——那个、小周,你帮我送一下!” 周明心赶紧答应,带了过江龙往外走。 二人出了会客室拐了几个弯、直到听不见陈喜双的声音了,周明心才笑道:“阿龙,老板送你陶瓷手表,我送你一支陶瓷钢笔、也是醴陵新瓷器集团的产品,也是我自己买的,不是公款——老板说要支持我们省的新产品、鼓励创新……” 给我送礼?过江龙有点发懵,连忙辞谢,却又哪里推得掉?总不能在省府的走廊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只得收下。 然后离开。 一直看着过江龙和越野车出了省府大门,周明心才转身回头。 过江龙被刚才一系列的事情搞晕了、坐在副驾驶位上不停地扯耳朵,田司机却笑道:“阿龙,刚刚有两个人送了一个礼盒茶叶和一套瓷器过来,放在后排了,说是叶总和梁总的司机。” 过江龙更晕了:怎么又是给我送礼? 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给别人送礼、别人又给我送礼,难道今天是“送礼节”? 陈喜双给我送了一块陶瓷手表,倒还勉强可以说是“礼尚往来”,毕竟我给他送了20斤野猪肉;可是,他的秘书为什么又那么客气呢?陶瓷钢笔不怎么值钱,但这态度很关键啊,周明心可不是一般的办事员,是陈喜双的秘书、比办公厅的那些处级干部还牛叉! 还有就是,那什么茶叶集团的叶总、牧副渔集团的梁总,自己都没和他们说过话呢、这礼就送上来了,为什么? 转动着手里的陶瓷笔,过江龙怎么也没想明白! 唉,真是一本糊涂账。 过江龙在那里迷糊,田司机却不糊涂,话里话外打听刚才送礼的背后对象是谁。 过江龙懒得回答,指点着越野车往加油站那边开——老子又不是你的人生导师,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 在没有得到过江龙的答复后、田司机的话题就变了,一会儿说车子的里程数要超标啦,一会儿说加油的发票要经手人签字啦,一会儿说这样超标用车自己要挨批评啦,等等。 就算再没有社会经验,过江龙后来终于听懂了田司机的意思:小子,你这是公车私用,我是要跟着承担责任的!既然要我承担责任,那你总得给我一点好处! 这让过江龙差点就是一拳! 你去古樟镇接侯光辉的儿子才是公车私用!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代表林业局在办公事,但我给了你20斤野猪肉、我干爸给你买饭又送了你一条烟,这不是好处? 何况自己的这趟送礼绝对不是单纯的公车私用,陈喜双、黄厅长黄卫以后肯定会对“七叶一枝花”项目有帮助! 送你东西是我的情分、不送是我的本分,你踏马的有什么资格问我要好处? 过江龙越想越气:你要好处是?老子偏偏不给你好处,只给你好看! 怎么给他好看?找警察! 警察是正义的代表,打掉你这股不正之风! 有警察在一旁监督,看你还敢不敢伸出肮脏的黑手讨要好处? 这混蛋,根本没想起自己正在被动接受田司机的“能量影响”,他原本就“三力失衡”,被田司机影响后他失衡得更厉害了! 然后,一件看似正常实则荒唐的事情发生了,三力严重失衡的过江龙自以为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越野车到了加油站时他让田司机进去加油,他自己在油站外面给薛蕊打电话:“薛姐,帮我‘站墙子’(助威)!” 这话很幼稚,就像熊孩子干不过同学就叫家长,也像孙猴子打不过妖怪就去搬救兵。 这做法太荒唐,荒唐得让薛蕊有点发懵——出了什么事啊、牛皮哄哄的过江龙竟然请我帮他“站墙子”?天塌了吗? 发懵的薛蕊赶紧问情况,待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由得乐了:“被单位上的司机欺负了?那给你来个警车开道怎么样?郭虎进正在新省府那片检查‘夜巡’,我叫他给你来个警车开道,绝对让你有面子!” 薛蕊怀孕后脚有点肿,这会儿她老公肖文复正在帮她揉腿,听见薛蕊要安排警车开道、肖文复赶紧阻止:“莫乱-搞哈,违反纪律!” 那年月,警车开道是特殊待遇。 “只闪灯不鸣笛,哪里违反纪律了?最多算是打擦边球!”薛蕊白了老公一眼:“郭虎进他们9点钟交班回厅里,顺路!” 肖文复一边揉一边说道:“送你一点野猪肉、你就这么帮他?” 第85章 阿龙后悔了 “帮他?”薛蕊眨巴着眼睛:“老公,你说这算是帮他?” “当然是帮他,帮他‘长’面子,帮他……” 肖文复的话还没说完呢,薛蕊却竖着剪刀手“耶”了起来! 薛妈妈举着电视遥控器往书房那边点了点:“鬼妹子,声音细点(小声点),你爸今天不高兴……” 肖文复和薛蕊小两口本来住在另一个家属区,但薛妈妈见自家老头心情不好、于是叫了女儿女婿回娘家来凑热闹——这机-关大院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清。 薛蕊对着老妈笑道:“我爸不高兴,你爸很高兴!” “我爸?”薛妈妈迷糊了一下,“你外公?他怎么了?” “外公找阿龙要一种很珍贵的东西,阿龙说送给外公!” “啊?”薛妈妈奇怪起来:“这什么过江龙,又是送野猪肉、又是送贵重的东西,他什么意思啊他?” “拉关系噻!”肖文复头都不抬:“歪门邪道拉关系,一门心思搞钻营,这种人,哼!” 薛妈妈认可女婿的话,点着头教训女儿:“这样的小人,你以后少接触!” “小人?你说他是小人,外公说他是‘佛’、是菩萨!”薛蕊对着老妈笑得咯咯地,“我是听你的、还是听外公的?” “你外公是越老越封建!”薛妈妈瞪大了眼睛,却又马上问道:“真的说他是菩萨?” 肖文复插话:“只看见有人拜菩萨、没看见菩萨来送礼拉关系!他现在找你‘站墙子’(助威、帮忙),这就证明他不是菩萨!” 这话有理。只听说“菩萨保佑”,没有“保佑菩萨”的说法——于是,薛妈妈点头附和。 薛蕊切了一声:“这说明他现在社会经验不足!如果他经验足、阅历够,凭他的本事他绝对不需要找人帮忙!” 肖文复很不爽:“你这样看好他?” “不是我看好他,是我外公看好他!”薛蕊笑嘻嘻地拍了肖文复一巴掌,又往自己小腹点了点:“老公,你说你的宝贝是伢子还是妹子?(男孩还是女孩?)” 肖文复抬头说道:“我问了孕检医生,她说现在不好判断。” “还只两个多月,是不好判断。”薛妈妈摇了摇头,“俗话说‘酸儿辣女’——你现在喜欢吃辣的,估计怀的是个妹子。” 肖文复眼神黯淡、低下头去:“我妈也是这样说的。” “错!”薛蕊欢笑起来,“阿龙帮我看了相,说是伢子!然后我去问外公、外公也说是伢子!” 肖文复“噌”地站起两眼放光:“真的?” “肯定是真的噻!要不然我找阿龙要野猪獠牙干什么?还不是给你儿子戴!外公说了、野猪獠牙可以辟邪!” 好,这不算封建! 好,过江龙这不算是拉关系! 于是啊、一屋子的喜气洋洋。 其实啊,才一挂掉电话过江龙就后悔了:这是给人家添麻烦了啊!自己麻烦薛蕊、薛蕊又去麻烦郭虎进,这样麻烦别人、不好? 过江龙甩了甩脑袋:自己刚才也真是冲动了! 唉,心境不稳啊! 唉,修炼不到家啊! 其实此刻的过江龙已经初步摸到了“成佛”的门槛。怎么才算是“成佛”?第一是“渡己”,第二是“渡人”,只有既渡己又渡人、才可以算是勉强满足了成佛的基本条件,而“不麻烦别人”就是“渡己”,能帮别人解决麻烦、就是“渡人”。后文有详述。 摇了摇头,过江龙走进加油站找到越野车钻了进去。几分钟之后田司机拿着发票上了车、瓮声瓮气地叫:“签字咯!” 过江龙撇了撇嘴,拿出周秘书送的那支陶瓷钢笔唰唰地签字。 “这支笔不错,好看!”田司机赞叹不已,“哇,你这手表……下午还没看见你戴——哪来的?” 没人回答他,回答他的是一声短促的警-笛鸣叫! 田司机吓了一大跳! 一辆警车“嚓”地停在旁边的车道上,郭虎进敏捷地跳下警车跑步前进来到越野车前,干脆利落地敬了个礼! 田司机脸都黑了:警察敬礼?我只是加个油而已、没违章啊? 敬完礼的郭虎进又打了个手势,田司机是老司机了,自然明白那手势的意思是:跟我走! 天哪,这不是罚款、不是扣分,是要扣人扣车? 田司机一脸的懵圈! 过江龙却咧了咧嘴角。这郭虎进,就是那个喜欢带墨镜的酷男警,几次去品酒都是他开的车。 警车缓缓开动,警灯耀眼炫目! 过江龙把发票拍在方向盘上:“跟着警车走。” 田司机下意识地回道:“好,好!”手忙脚乱地把车开出加油站、这才回过神来:“阿龙,那警察——你朋友?” 过江龙不回话,点了点头。 田司机却兴奋到亢奋:“警车,给我们开道?” 这待遇极其难得,“机关老油条”的田司机兴奋得仿佛不是在开车,开飞机! 这嘴脸,没法看! 但是,这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过江龙只好扯耳朵。 不知道是郭虎进算准了时间还是过江龙运气好,去公-安厅时一路畅通无阻——8个路口、全是绿灯! 警车带着越野车,呼啸而过! 过江龙暗暗咂舌:靠,这么牛叉? 田司机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心里那叫一个爽! 田司机爽得连人带车都快飘起来了,让那些坚持说“地心引力”的科学家郁闷得想吃冰淇淋去火! 霓虹闪烁路灯通明,警灯无声旋转、警车带着越野车一路畅行。 薛蕊和郭虎进的这个擦边球,打得漂亮! 这个“站墙子”,站得威武! 不久后两台车开进了省厅,田司机连手刹都没拉就急忙下车去搬纸箱。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伸手接过纸箱、对郭虎进叫道:“小郭,你带司机去会客室!” 望着他肩上的警衔田司机有点发晕:天哪,这随便来一个警察就和雪峰县公-安局局长平级! 搓着手跟郭虎进来到一楼的会客室,田司机望着墙上的guo徽和jg徽赶紧坐好——上一次坐得这么端正是什么时候?是小学开学的第一天? 此刻的“机关老油条”变成规规矩矩的小学生。 没人前来倒茶,更没人来开烟,典型的不接待不招待;但是,田司机硬是觉得自己口不干舌不燥、心不烦意不乱。 老老实实等了十几分钟,一个警察进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田司机来到停车场见过江龙提着一个塑料袋往越野车走,急忙跑过去接袋子、一边掏车钥匙一边看袋子里的东西:我的个娘耶,全是烟、全是1000块钱一条的高档烟,比王局长抽的烟还高级! 抖着手把装烟的袋子放到后排、看见过江龙上车系好安全带,田司机这才发动车子、一脸热切地笑:“阿龙,我们现在去哪里?” “出门右拐,去省w大院。” 省w大院? 田司机手脚发抖,车子差点熄火! 肖文复和薛蕊两口子开着车停在大院门口帮过江龙“站墙子(助威)”,看见越野车过来了、薛蕊便探头出来打招呼。 田司机看见巨大的d徽和站得笔直的武-警,又一次激动得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幽深的省w大院让田司机激动得喘不过气来,晕晕乎乎地跟在小车后面驶进大院深处。 来到一栋五层的小楼前,小车停了下来。肖文复下车指挥着田司机倒车,薛蕊却让过江龙先下车,挽着肖文复笑道:“这是我老公肖文复。怎么样、帅?”又伸出手问道:“野猪獠牙呢?给我儿子准备的!”她把“儿子”那两个字加了重音。 过江龙愣了一下,立马明白了薛蕊的意思,于是点头笑道:“是有点帅——不过他儿子会比他更帅!” 肖文复两眼放光,比楼道里的灯还亮,紧紧地握住过江龙的手不停地摇晃:“阿龙你好、叫我文哥就行!” 田司机搬了纸箱过来,听说肖文复在省ji委上班,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ji委!前面还带个“省”! 田司机瞬间点头哈腰,比ri本人鞠躬还夸张,弯腰之低、让手里的纸箱碰着地了! 过江龙摇摇头、掏出野猪獠牙给了薛蕊,又接过纸箱递给肖文复、笑道:“我就不上去了,文哥你辛苦一下。” “怎么不上去呢?我爸妈还在等你……” “太晚了,不打搅他们了。”过江龙说着就往越野车走。 田司机眨巴眨巴着眼睛,笑道:“不到九点半,还早还早……”话里表达出来的渴望就像脸上的油光清晰可见——带我去见大领导! “下次,下次再来玩。”过江龙说着对肖文复和薛蕊挤了挤眼睛。薛蕊会意,笑道:“那行,下次过来吃饭。” 肖文复打开小车的尾箱,给过江龙拿了两块茶砖:“我岳父的黑茶,他懒得撬——我不爱喝黑茶,你拿回去慢慢撬。” 黑茶这几年大行其道,带着“茶马古道”的厚重历史重新走进千家万户;在星城,只要办公室里摆有茶几的,必定可以见到黑茶,就像女人的化妆品一样——只要女人带了包,包里必有化妆品。 见那黑茶有一块已经开了包装、过江龙便不再推辞,正要伸手去接,田司机却殷勤地抢了过去。 依依不舍地辞别了肖文复和薛蕊,田司机开着越野车在大院里绕圈——这可是省w大院,平常根本没机会进来、现在必须好好转转!这辈子说不定再也进不来了!走过路过、机会不能错过! 他在那里绕得津津有味,过江龙却不耐烦起来:“不要再玩了,引起怀疑就麻烦了!” 田司机吓了一大跳! 出了大院,越野车一路向南。田司机见过江龙闭目不语,只得强忍心中的好奇、安安静静地开车。 林业宾馆前、陈浩气已经等了好一会了。过江龙让田司机把越野车开过去、然后忙着把今晚收到的“回礼”往陈浩气的豪车上搬,根本不给田司机一点机会。 陈浩气看见田司机满眼的渴望,悄悄对过江龙说道:“要不、再给他一条烟?” 过江龙脸一沉,使劲关上车门,把陈浩气的人和话都关进车里! 一辆白色的小车开了过来,开车的人举着手机对过江龙笑。 这是沙主任派来拿野猪肉的人。当然,沙主任也有“回礼”,一箱a酒集团的新产品、是一款即将上市的新酒。 读者朋友们,你身边是否有“田司机”?如果有,千万不要鄙视、而要虚心学习,因为田司机们对“武力、权力与影响力”天生敏感且无师自通,他们因此而比别人活得好活得久,对? 切记,不是要你去学田司机们那捧高踩低一心钻营的手段,而是“弃糟粕取精华”去学他们的方法——时刻对“力”保持敏感,熟悉并运用各种“力”去改善现状。 第86章 偶遇余韵悠 回到陈浩气的小别墅已经快深夜11点了,过江龙洗了澡便下楼吃面。 王凤萍给干儿子下了一大碗面条,又煎了两个荷包蛋,还撕了一只酱板鸭。 见过江龙只吃东西不说话,王凤萍一脸的宠溺和心疼:“累了?吃饱了就赶紧去睡觉。” 过江龙拿着鸭腿在啃:“累倒是不累,就是看不惯田司机那样的人。” 陈浩气笑了:“那种人到处都是,你看不惯也要看!用一句网络流行语来说就是——要是认真、你就输了!” 这话有一定的道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泥巴多了自然就有乌龟,如果每次都因为别人的龌龊而去生气,那一天下来就得被气死! 看来啊,自己今天确实是太冲动了。 唉,心态不稳,必须加强修炼了啊。 自己身上现在有两个“能量体”,一个是来自陈家井的“龙”,一个是来自雪峰山的“狐”,这都是自己要赶超的对象,自己还是抓紧时间修炼;修炼上去了、心态就稳了,以后碰到田司机这种人这种事就会有更多的办法去应对,而不是像今天这样——除了生气之外就只能去找人帮忙! 求人不如求己。 嗯,就是这样。 网络上说:要是认真、你就输了。此刻过江龙觉得可以修正一下:要是认真、你就输了,要是一直认真、你就赢了。 好,这家伙在做自我总结,但结尾部分是一碗鸡汤。 这就是青涩,对? 被气成那样、被气得做了那么幼稚的事情,被“能量影响”而不自知、三力失衡越来越厉害,后果那么严重但自我总结的最后部分却满是心灵鸡汤,不是青涩是什么? 幸运的是,他的慈悲和魂力在庇护他了——他并没有因为喝了鸡汤而拉肚子,反倒卷起袖子加油干——努力修炼,保持平衡! 来到三楼的卧室,过江龙全力放开“魂力球”——滚滚能量自脑海喷涌而出,被转化成魂力后又回到脑海、不断凝实和壮大他的魂力团与魂核。 与此同时、一波又一波的外部能量被吸进了魂力球,过江龙甚至能够感觉到一丝丝的水汽——这是浏阳河的味道吗? 左胳膊的疤痕那里、小白狐也在吸收能量,过江龙甚至能够感知到它有一点点的兴奋——咦,我怎么知道它在兴奋? 捏起小白狐看了看,肉眼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东东来;用“魂力”去感知,其它没什么发现、只感应到小白狐正在快速地吸收那些带水汽的外部能量——咦,这大山来的小家伙,也像自己一样是“五行缺水”? 小白狐比过江龙的大拇指还要小,玲珑可爱;在吸收了带着水汽的能量后,过江龙感知到小白狐多了一丝奇异的灵动! 可怜的山里娃,既然你“五行缺水”,那就让你多吸一点。 把小白狐放到左胳膊的疤痕那里,用“魂力”引导着外部的能量围绕小白狐,让它尽情地去吸收那些带水汽的能量。 嗯,他的慈悲又启动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过江龙醒来了,他没兴趣练拳,洗漱完了便下楼和陈浩气去晨练。 两个人照例从半山腰往浏阳河那边跑,然后又从河边的风光带往回跑。 晨跑的人不少,陈浩气不时和相熟的人点头示意。过江龙却一个都不认识,也懒得去理会,他蹦蹦跳跳小狗撒欢般地玩得不亦乐乎。 但是,问题马上就来了——过江龙正蛙跳着上坡呢,突然听见有人笑道:“阿龙,谢谢你的野猪肉!” 过江龙抬起头来,立马愣了:是余韵悠的老妈、邵敏! 难道,干妈给她送了野猪肉? 邵敏看见过江龙发愣,笑了笑便继续跑,三两步追上老公余国良,说道:“我们慢点咯,有好戏看!” 在老婆的示意下,余国良转过头来,“嘿”地一声乐了! 不乐才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过江龙此刻缩头缩脑、仿佛变成了一只小鸡崽子,正把陈浩气当做母鸡呢、小心翼翼地躲在陈浩气的背后,防止被对面的老鹰发现! 对面当然没有老鹰,是美女,而且是两个,余韵悠和陈婷婷! 过江龙有信心搞死大野猪,但他没勇气面对母老虎,何况还是两只? 余韵悠经常健身,一般是晚上练瑜伽、早上练跆拳道。这几天来例-假,不方便剧烈运动,于是跟了父母亲出来慢跑;昨天晚上陈婷婷借宿在她家,于是今天的晨跑把陈婷婷也叫上了。 余韵悠戴着耳机听音乐不紧不慢地低头跑,目不斜视神情专注,脑后的马尾巴一甩一甩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白色的跑鞋踩着音乐的节奏显得英气勃勃;陈婷婷的胸部太发达了,上半身的重量大于下半身太多、在这下坡时跑步就有点“头重脚轻根底浅”的意思,踉踉跄跄地狼狈不堪。 两个大美女自顾不暇,根本没去看对面躲躲闪闪的是谁。 老鹰无视小鸡,老虎无视兔子,双方交错而过! 战战兢兢地躲过一劫之后,过江龙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突然一个加速、冲上山坡拐进了旁边的树丛! 看完这滑稽的一幕,邵敏扶着老公笑得直不起腰,“哎呦哎呦”了好久才说得出话:“你看嘛,怕成这样!” 余国良也笑:“古家乃几(这个男孩子),有点意思!” 余国良生于1960年,今年52岁,祖籍衡-阳南岳山下,自幼家贫却奋发图强,师范毕业后被分配回老家农村当初中英语老师。穷怕了的余国良一边教书一边寻找一切机会想赚钱。三年后,机会终于落到了这个时刻准备着的年轻人身上——1984年的夏天,一个欧-洲的外贸代表团来南岳旅游,需要一名既懂英语又懂衡山的当地人做导游——年轻的英语老师余国良被选中了,他也成功地把握住了这次机会! 那个外贸代表团对湖-南醴陵的瓷器很感兴趣,但他们对定购瓷器的设计和创意有他们自己的要求——不是你生产什么我就买什么、而是我想买什么你就给我生产什么,这就是“按订单生产”(类似于富-士康的代工)——按照订单生产这是现在的“市场经济”中最正常、最基本的要求,但在当时的“计划经济”下却被委婉地拒绝了。 这个商业理念上的差异让余国良发现了商机! 余国良拿着欧-洲商人提供的图纸趁着暑假去了醴陵,结果他悲剧了,没有一家瓷器厂愿意按订单生产,他们还是老思维——我生产什么你就买什么! 余国良吃了无数个闭门羹,不但没赚到一分钱的差价和佣金、还把几个月的工资亏了进去——整整一个暑假在外奔波,30多天的差旅费可不少——赚钱心切的余国良挨了当头一棒,急得差点跳湘江! 这个时候邵敏的作用体现出来了,她从娘家借了3000块钱给余国良去折腾——这在当年那是一笔巨款!当时的“万元户”在全国都不多! 事实证明,“夫妻齐心、其利断金”这句话是对的。 天道酬勤,皇天不负苦心人。一放寒假余国良就再次来到醴陵,在凛冽的寒风中四处奔波,终于在大年三十那天感动了一位私营窑主,对方同意按订单生产瓷器。 余国良的执着也打动了欧-洲的商人,订单一张一张而来,瓷器一批一批出口,巨额的外汇让政-府和银行大为欣喜,不菲的差价和佣金让余国良赚得盆满钵满! 那是1985年的春天,余国良25岁。 从那以后一直到今天,余国良一直主营中高档瓷器的出口——在所有出口到欧-美和中-东的高档瓷器中,余国良的市场份额一度超过40! 毫无疑问,余国良从一个初中老师变成了身价亿万的大富豪,他从“穷二代”华丽丽地变成了“富一代”! 让余国良感到悲哀的是:没钱的日子很艰难,有钱的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草根出身而身家巨富的余国良成了各方觊觎的焦点! 想不劳而获的人太多了,一双双看得见看不见的手伸向了他! 借钱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募捐的机构来了一家又一家——这都好办,花点小钱就可以打发;真正让余国良恼火和无奈的是公司的股份——漫天的神佛菩萨和遍地的牛鬼蛇神都伸出了手,都要来注资入股! 余国良的外贸公司就像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现金流极为充沛,哪里需要别人的注资?更何况、地球人都知道,他们名义上说出资入股,实际上是要“干股”! 这几年更加恼火,不但股份被人盯住不放,连“人”都被惦记上了——余国良和邵敏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余韵远、女儿余韵悠,这些年儿子和女儿相继到了婚配年龄,各路人马都盯着孩子不放,说是说要当“儿女亲家”,其实就是想要“连人带股”一口吞! 要人还是要股份?姓余的、你看着办! 余国良能怎么办? 不是凉拌,只能乖乖照办。 被不断蚕食之后,余国良现在只剩下35的股份了。 心力交瘁的余国良心灰意冷,在被迫转让大部分股份的同时、也把他大部分的财富让儿子带去了国外。 余国良出身农家,是典型的“农二代”兼“贫二代”,通过努力奋斗后拥有了亿万身家,成了“富二代”他爸。丰富的人生经验和社会阅历让余国良看透了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现在的他自谓是拥有一双“火眼金睛”——看问题直指本质,看人时直达人性! 在余国良看来,最佳的人品是“爱钱不贪财”。 理由很简单:没有钱怎么生活?只图钱有什么意思? 自从老婆说女儿喜欢过江龙之后,余国良便发动关系对过江龙进行了调查,各种消息汇集而来:公-安系统的朋友调出了过江龙的档案,清白干净;而社会上的哥们儿更绝,他们找到了肖勇刚和马迟迟——那两个“小白”哪里知道有私家侦探这么一回事啊,肖勇刚那个大嘴巴把过江龙的点点滴滴都喷了出去,马迟迟更是把余韵悠追杀过江龙的照片都嘚瑟出去了! 于是,余国良放下了戒备的心思,他发现过江龙就是“爱钱不贪财”,最关键的是、这小子不像其他人那样对自己的女儿动机不纯——他根本就不愿意接触自己的女儿! 穷屌-丝不屑白富美,癞蛤蟆不想白天鹅,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 第87章 没意思和有意思 过江龙可管不了余国良的“有点意思”,现在他觉得很没意思:浩气公司的工作已经移交出去、县林业局的工作却没有步入正轨,别人都在忙忙碌碌,他却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每个星期去一次林业厅打听项目的进展、那算是事吗? 同样很没意思的是a酒集团的股票。经过一轮疯狂的暴涨之后,a酒集团的股价就“跌跌不休”,每天跌一点,每天跌一点,钝刀子割肉不觉得疼,却从最高时的124块跌到了105块,而且还有继续下跌的趋势——股评专家说了,有可能跌破100块。 这跌的都是钱啊! 于是,伍胖子的老妈坐不住了,千百遍地要伍胖子卖出股票;可是,“崽大不由娘”啊,伍胖子嘴巴上答应得“嚯嚯”的,手底下却是一动不动,把学到的那一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手段全部用在了应付自己家的慈-禧太后身上,硬是没有动手卖出一点股票。刘春喜没办法了,最后只得把老公伍永刚请了出来:观音菩萨加如来佛祖——泼猴,你哪里逃? 不过呢,伍胖子还是通过自己的顽强反抗获得了一丝机会,老爸伍永刚一锤定音:把30万的本钱拿回来,账面浮盈的30多万随你去玩。 这让伍胖子觉得很没意思。 还有一个人觉得很没意思,那就是高满嗲。 高满嗲老夫聊发少年狂,本意是想从湘水的源头乘船顺流而下直达洞-庭湖、再次体验一回当年放排的激情与豪迈,但他的女儿女婿们不同意,折中的方案是由他外甥开车护送、沿着湘江两岸的公路观赏游玩。 高满嗲想中流击水、晚辈们只同意他在岸上跑马观花,这在意境上就差了一大截,高满嗲自然觉得没意思,心里不爽加之一路颠簸,才只到达湘江上游的祁阳时,老人家就感冒了。 倔强的老人很可怕,高满嗲硬是撑着病躯过祁东下常宁进衡南,在途经南岳衡山时,老爷子终于病倒了,住进了当地的医院。 同样是过日子,有人觉得没意思,有人却觉得很有意思。 欧玉球最近过得有滋有味。 欧玉球和杨子猛杨二端每天要送10多个小时的快递,忙得脚后跟砸后脑勺了!杨子猛和杨二端是皮糙肉厚、再苦再累也没当一回事,欧玉球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是“山二代”的出身,但毕竟在校园那象牙塔里呆了四年,虽然不能说是养尊处优,但哪里经受过高强度的锻炼?一天下来就累得直哼哼! 这哥们人长得丑,脑袋也是一根筋,但却不傻,他第三天就发现了机会! 于是,欧玉球开始收集快递客户的资料,用杨子猛的手机号建立了一个微信群,名字叫做“快递快乐群”。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微信群的“好友”很快超过了500! 然后,杨二端的“快递快乐2群”也诞生了,也很快就满员! 现在的状况是:杨子猛和杨二端除了满额的微信群“好友”外,朋友圈也都超过了500人! 两个人的“快递好友”加起来超过了2000! 人多机会就多,然后,最直观的效益产生了:很多“快递好友”不但“收”快递也需要“寄”快递、于是便委托杨子猛杨二端去代办,杨子猛和杨二端把业务带回公司,嘿嘿,提成那是肯定滴! 尽管现在每天只接十几单快递代办,但是——由单向业务拓展成双向业务,谁都明白这里面包涵的巨大商机! 就这样,知识的价值得到了体现,欧玉球本人也获得了肯定——他被杨子猛和杨二端喊成了“狗头军师”!这带着一丝调侃的称呼让欧玉球笑得眼睛都失踪了! 读者朋友们,请记住这个桥段,因为这个故事不但是真实的、而且还蕴涵了修炼原理在里面。这个故事最大的价值在于启迪:同机不同命,只要你带脑子干活,哪怕是普通的工作如送快递、也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在某种程度来说,这就有点“袁枚-《苔》”的意境: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这诗比较出名、很多小学生能背诵,读者朋友们、你呢? 呵呵。 接着讲故事。 同样过得很潇洒的是过江龙的干爸陈浩气。 由于a酒集团股票的暴涨,陈浩气和王凤萍两口子财富增长惊人,几十年的积蓄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翻了一倍! 辛辛苦苦几十年,二十多天翻一番! 钱壮英雄胆,陈浩气那叫一个春风得意,低于2000块钱一斤的茶叶不喝! 同时,因为燕子窝巷房屋改建和装修的事情,陈浩气最近经常去复古装修公司,和秦明德老爷子的交往也多了;那神仙般的老爷子告诉陈浩气:是干儿子给自己带来了好运气! 回忆起自己的发家史,陈浩气蓦然发现:老神仙的话是对的!以前十多年才赚了几百万,过江龙到了公司后、这才三年多的时间,自己就赚了两千多万!最近更是翻倍了! 既赚了大钱又多了一个儿子,陈浩气喝茶时的“嗞溜”声不响都不行! 让陈浩气得意的第三件事情是他“发明”了一种叫做“岗位股份制”的股改方案,核心的内容就是:公司里不同的岗位对应不同的股份、在岗人员享受该股份带来的分红,股份、人在股份在,一旦离职、股份自动归接任的人。 这类似于“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公司和股份是铁打的营盘,老板和员工都是流水的兵。 这其实是“全员持股”、而且是员工持干股,这在那年月是了不得的大事! 陈浩气和王凤萍各占20的股份分红,过江龙占10,剩下的50全部拿出来分给员工。 这个股改方案说穿了就是公司给员工发放巨额的年终奖励! 对于这个方案,陈浩气和王凤萍觉得唯一的难点是过江龙。这孩子不是一个贪图钱财的人,那如何让他接受这10的干股分红呢? 两口子商量了很多次,最后决定来个突然袭击,把生米煮成锅巴、在早会上拿出这个方案,这样过江龙就会出于照顾他们面子的原因而不当众提出反对的意见。 于是,游手好闲了好几天的过江龙在干爸干妈的再三要求下、再次参加了浩气公司的早会。 除了陈浩气、王凤萍和许会计,浩气公司的员工大多是20来岁的年轻人,平常都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但今天他们发现全公司的人都参与开会、而且老板和老板娘都是一脸的严肃,于是赶紧坐好,也不敢找过江龙玩闹了。 早会还是马迟迟主持,重点是业务上的事情。望着大家的发言,过江龙有点走神: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有一点点的陌生感呢? 在牛头山的时候、自己对牛头苗寨的人和事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现在又对浩气公司的人和事有一点陌生感,这是为什么? 难道真的像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说的那样、是自己修为不够的原因? 开心才能安心,安心才能归心——老板和老板娘是自己的干爸干妈,其他同事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自己没有不开心的理由啊? 过江龙正在那里沉思,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把他惊醒了,原来是大家鼓掌欢迎老板发言。 陈浩气清了清喉咙:“在大家的努力下,公司业务开展得越来越好,这个我就不多说了——我今天要说的是‘股改’的事情!” 这是浩气公司最近最热门的话题,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你们都知道浩气公司不缺资金,我和我堂客之所以提出搞股份制改造,不是想卖股份戳(骗)你们的钱,而是想给你们发钱——你们才几个钱?我看了许会计的投资入股统计表,除了阿龙、你们加起来还不到200万!对浩气公司来说,200万是钱吗?” 丰厚的身家和老板的身份让陈浩气的话带着极大的气场,一帮子员工情不自禁地脸上泛红、就像一堆的猴子屁股。 大家都看过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评估报告,知道浩气公司的估值起码达到8000万;现在呢、全公司20多个人,购买股份的钱全部加起来还不到200万,确实够丢人的!马迟迟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敢和陈浩气对视。 肖勇刚胆子大,笑道:“要不、我去卖-血?” “卖-血卖得出几个钱?你以为你是黄金血、钻石血?”陈浩气扫了会场一眼,“所以呢,我决定不卖股份了!” 啊,不搞股改了?白高兴了? 大家面面相觑! 过江龙也懵了,但他知道陈浩气肯定有话没说完,于是扯着耳朵不出声。 王凤萍这时接话说道:“我们不卖股份,只送分红!”说着便起身给大家发《岗位股份与分红计划书》,从她右边的马迟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发,一圈下来,最后才是过江龙。 过江龙接过《计划书》还没看三分之一呢,会议室里就哄闹起来! “陈老板牛牛!” “谢谢老板!” “老板娘我爱你!么么哒!” “老板老板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浩气公司最近三年每年的净利润都在900万以上,这意味着年终将会给大家发放450万的分红! 这意味着人均可以拿到20万左右的分红! 最关键的是:干股,! 这样赚钱的公司、这样大气的老板、这样的干股,一帮子年轻人立马亢奋了! 肖勇刚兴奋地拍着桌子大叫:“老板娘你回避一下,我们的美女要拥抱陈老板!” 许会计也没想到会出台这样的方案,乐得满脸通红:“老板娘不要回避!美女拥抱老板,帅哥也可以拥抱老板娘噻!” 肖勇刚毛遂自荐:“我帅,我来!” 苏峰雨幽幽地丢了一句:“老板长得乖,肯定可以生二胎!” 陈浩气和王凤萍被“策”(调侃)得体无完肤,却也不生气,趁机要大家赶紧签字,王凤萍还笑眯眯地指了指过江龙:“我的二胎在这里!”又对大家笑道:“你们一帮子的单身-狗,加油哈!” 过江龙也被大家的热情感染了,笑着看手里的方案,当看见自己挂着“总经理助理”的头衔占10的分红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88章 阿龙的贡献 【不好意思,第一次在网上发文,不知规矩也不懂套路,结果“掉了”许多章节,正在努力修改。为了体现诚意,唯有多码字多发章节以弥补,谢谢各位的谅解!】 当过江龙看见自己挂着“总经理助理”的头衔占10的分红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浩气公司是陈浩气和王凤萍夫妻俩的,法律规定他们可以享有公司创造的合法利润,现在他们拿出大部分利润来派发、两口子只拿40,分出去60,确实很大气! 可是,自己一个人拿10,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不在浩气公司上班了啊?就因为我喊他们“干爸”、“干妈”? 那、不接受分红?这反对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在这么多人面前驳干爸干妈的面子,自己也做不出来;还有,如果自己不接受、那肯定会影响到其他人——其他人怎么办、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他们都在那里签字了呢! 王凤萍在催着大家签字,陈浩气却在留意过江龙的表情,当他发现过江龙盯着那10皱眉时,便笑道:“本来是想给你20,怕你不要——如果有一个人不要,其他人就会不好意思要……” 过江龙现在“魂力”极其强大、是普通人的几十倍,他稍微思考便直指问题的核心:“他们是浩气公司的员工,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可以享受公司发展的成果;我已经不在公司上班了,再拿分红就名不正言不顺……” 陈浩气自然是有备而来,敲了敲桌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后说道:“阿龙说你们是浩气公司的员工,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贡献,理应享受公司发展的成果;说他自己现在没在浩气公司上班、不能拿这个分红——我觉得他前面的话是对的,后面的话是错的!我的意思呢,凡是为浩气公司做出了贡献的,都应该享受公司发展的成果!” 看见过江龙没有反驳,王凤萍放下心来,站在那里不动,不敢打乱老公的思路和讲话。 20多个员工都正襟危坐,毕竟这牵涉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自己在这家公司上班,获得劳动报酬是理所应当的,获得股东才能享受的分红那就是意外之喜;老板想给阿龙10那是老板的意愿,自己没有出钱投资入股、当然没有权利反对。 陈浩气继续发言,洪亮的声音在会议室里震荡:“……你们都为浩气公司的发展做出了贡献!那个、业务部实现销售创造利润,这个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就说仓库——他们晚上三点多还在打老鼠!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嘎嘣脆’的厂家公布了一组数据、全国经销商的仓库损耗率是03,我们浩气公司呢?是005!在所有的经销商中是首屈一指!” 负责仓库的四名员工没想到陈老板会在这个时候肯定和表扬自己的工作,一个个激动得满面红光! “……还有司机组,也很优秀!9台车、这半年没有耽误过一次送货!” 于是,司机组也开心起来。 “……许会计的作用很重要、大家都知道!就连云弈秋——她在做好前台接待的本职工作之外,还兼着做了许多行政工作,现在她还负责跑工-商局……” 望着那一张张年轻而兴奋的脸庞,陈浩气对自己的讲话很满意,挥了挥手,将话题引到过江龙身上:“……你们都对公司的发展做出了贡献,阿龙呢,他对浩气公司发展的作用也很大!第一点,是开拓市场!我们公司现在有900多家销售终端,阿龙开拓的就有283家,差不多占了三分之一!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到许会计那里去查原始合同!” 仓管组和司机组的人不知道业务部这样的细节,但看见业务经理马迟迟在连连点头,便知道陈老板讲的绝对是真的。 “……第二点,就是完善了销售制度和销售流程——业务部现在使用的制度和流程都是我们的总经理助理、阿龙完善的!” “……第三点,作用更大!对浩气公司的生存和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和保障——阿龙为我们浩气公司获得了‘免死金牌’!” 大家都知道陈老板说的“免死金牌”是公-安、税-务、工-商颁发的那三块奖牌。地球人都知道,在如今泥沙俱下的社会大环境下,有了那三个奖牌基本上就可以做到“鬼神辟易”:台面上的人物不敢明着来索-拿卡-要”,街头上的混混不敢暗地里来敲诈-勒索! “……我开公司开了20多年,奋斗了20多年,一块奖牌都没拿到,阿龙一下就拿了三块!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有了这三块奖牌,只要我们自己不作死、公司就可以一直开下去!大家就可以一直赚钱、可以一直赚下去!” 会议室里掌声雷动,那“噼里啪啦”的掌声让过江龙都脸红了、有点晕晕乎乎醉酒的感觉:靠,我真这么牛?从小到大获得的掌声就这一次最热烈? 这“能量影响”,够强够烈! 看见过江龙脸上浮起一丝女孩子才有的羞赧,陈浩气恨不得自己给自己点赞!于是更加声情并茂了:“……还有两件事情,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会更加感谢他——第一个就是你们都买了a酒集团的股票,现在都翻倍了,是不是应该感谢他?” 一个月都不到财富就翻倍,肯定得感谢啊、反正掌声不要钱! 于是,掌声比刚才还响、还密! 于是,过江龙的脸更红了。 陈浩气学着电视上的首长范儿、把双手往下压了压,待掌声稍歇后又说道:“……还有就是、我们要创立自己的品牌,阿龙给我们提供了正确的选项——那就是寻找合适的水源、生产矿泉水!到时候啊、浩气公司给你们分红的钱、a酒集团股票赚的钱——都可以放到水厂入股,你们就是水厂的股东,就是水厂的老板!” 嗯,就像您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此处有掌声,此处有尖叫! 整个会议室变成了飓风下的海洋:海水在沸腾、海浪在狂躁! 与会的人“喜大普奔”、朝着老板和老板娘涌了过去——陈浩气被拥抱了!王凤萍被拥抱了! 众多的拥抱让陈浩气和王凤萍觉得一把老骨头快骨折了! 过江龙也被陈浩气的“大气”给震撼了,正嘿嘿地看热闹呢,大家又涌了过来把他堵在那里问a酒集团股票的事情:最近一周都下跌,昨天跌到98块了!今天会不会涨?现在要不要抛? 过江龙哪里知道股票今天会涨还是会跌?他被大家的七嘴八舌给搞晕了,只好举手投降:“我的第一目标价位是150块,第二目标价位是200块……” 大家的股票成本价都是50块左右,涨到150块就是3倍、涨到200块就是4倍,赚翻了都! 炒股赚钱的快-感只有股民才知道,所以啊,此处又有掌声,此处又有尖叫! 马迟迟拍着小手笑道:“阿龙,给你一个眼神、让你用心去体会!”说着抛了一个媚眼还作势要来拥抱过江龙,吓得过江龙赶紧躲进男生堆里。 苏峰雨买得最多,因此也更关心a酒集团股票的事情,赶紧拉住过江龙问道:“到了150块怎么办?到了200块怎么办?” 过江龙扯着耳朵回答:“到了150我就抛一半,到了200我就全部抛掉。” 前台小美女云弈秋也买得不少,没事的时候就看股评;这几天a酒集团股票的跌跌不休把小姑娘都跌出心理阴影来了,这时就把股评专家的话搬出来说了:“现在是夏天,白酒是淡季,股价应该上不去了!” 望着大家那渴望的眼神,过江龙苦笑不已:“我昨天和老板娘讨论了这个事情。股价最近连续下跌,我觉得是庄家在‘洗筹’,是他们在故意制造恐慌,目的是让散户交出筹码、好让庄家低价‘吸筹’!马上就要公布上半年的财务报表了,只要看见a酒集团业绩大涨,那到时候股价肯定就会大涨!” 望着被热情环绕的过江龙,徐慧敏笑了笑回到座位给老公欧玉球打电话。欧玉球和她一样,对过江龙是绝对地信任:既然阿龙说了a酒集团的股价会涨到200块,那绝对就会涨到200块!于是小两口决定今天就去开户买股票——嫁妆钱有5万块,闲着也是闲着。 过江龙还在那里应付着大家的询问呢,突然感觉到徐慧敏的感激能量传了过来,愣了一下后他打着哈哈冲出包围圈走到徐慧敏面前:“敏姐,老板和老板娘说你‘上手’很快,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蛮好的。”徐慧敏笑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过江龙:“还你的钱——谢谢啊!” “你们两个才上班,工资都还没发呢,哪来的钱?”过江龙把卡推了回去,“不要苦着自己搞垮了身体,那就划不来了!” “结婚的时候收了礼金,加上我娘家打发的嫁妆钱,一起有7万多——还了你这2万后,剩下的5万就全部买a酒集团的股票。” “那你拿这些钱一起去买咯!”过江龙挥了挥手,也不管徐慧敏的推辞就转移话题:“他们都说你搞菜搞得好,要不今天晚上我去女宿舍那里混饭吃?” “好啊好啊!”徐慧敏笑出一脸的灿烂,也不矫情,把银行卡收进包里说道:“我要玉球哥把子猛和二端也喊过来,陪你喝酒。” 苏峰雨追过来叫:“打牙祭啊,算我一个!我买只土鸡!” 肖勇刚也是个爱热闹的:“我买件啤酒!” 云弈秋拍了一下肖勇刚:“我和敏姐住一套房子,不让我参加我不给你们开门!”陈浩气买了几套商品房做员工宿舍,其中两套三室两厅是女宿舍。 肖勇刚翻了个白眼:“自从敏姐住进去后、你哪天不是白吃白喝?碗都是敏姐老公洗的!”都在一栋楼住着,谁还不知道谁? 苏峰雨吐了一个烟圈:“经常‘白吃’的就是‘白痴’。” 云弈秋不乐意了,翘起了嘴巴:“你们两个才是‘哈利油’(傻瓜、白痴)!” “我说云妹子啊,你应该向敏姐多多学习,好女人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苏峰雨幽幽地补刀:“防得住小三,打得跑流氓!” 好,现在是娱乐时间,现在是撕逼时间。 第89章 神秘的虫茶 自从人类有文字记录以来,古今中外不同时期的人们分成了两个大的阵营:一个是“有钱和没钱”,一个是“有权和没权”; 当然,这两个阵营中间有交叉的部分:一个是“既有钱也有权”,一个是“既没钱也没权”; 也当然,肯定有特殊的“有钱没权”; 至于“有权、没钱”的,您见过几个? 读者朋友们,您在哪一个阵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钱的”想变成“有钱人”,这本来无可厚非,可是呢,看见别人“有钱”很多人就产生了急功近利的思想,总想着一夜暴富,好来个“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很多人在焦虑地问:要怎样才能从“没钱”变成“有钱”呢? 别急,有老师教您! 什么老师? “成功学”老师呀! 于是啊、一批批没钱却想变成有钱的年轻人走进了“成功学”的培训班,恭恭敬敬地献上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钞票,认认真真地听讲座、声嘶力竭地大叫:我很棒!我能行!我会成功!加油! 打鸡血再加喝鸡汤——等于成功! 读者朋友们,您参加过这样的“成功学培训班”没? 没有? 那就恭喜您了,您没被骗! 很简单的道理:富豪可以量产吗?富豪可以速成吗?富豪可以复制吗? 当然不能! 不过啊,参与培训班的人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成功了。但是,成功的不是学员、而是开培训班的“成功学老师”!收了那么多的“学费”、想不成功都不行啊对不对? 黑-幕就是——“成功学”的老师把鸡肉烤着吃了、把烫鸡拔毛时的污水当做鸡汤给你喝! 真相就是——有钱人从不参加成功学培训,就像买彩票的大多是穷人一样。 (据新闻报道:某着名的成功学“大师”后来被醒悟过来的学员们围攻了,呵呵。不点名了,得罪人。) 那年月,最流行的除了成功学还有国学。 没钱人参加“成功学”,有钱人则热衷于“国学”。《史记》上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有钱人当然是“仓廪实、衣食足”,于是,各种国学培训班也办得风生水起。 什么? 您也没参加过“国学培训班”? 呵呵,那不能证明你已经是学富五车不需要再培训、也不能说明你慧眼如炬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也许只能说明您还停留在“温饱阶层”没办法跻身那样的圈子而已,用一个湖-南歇后语来说就是:麻雀剥谷——混口! 再勤快的麻雀仅能吃饱肚子,而且往往是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 你用尽了洪荒之力还不一定能做到“仓廪实”,哪有余力去讲究“知荣辱”? 星城是一座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当然也是“国学”的沃土,于是,省城的富豪们便争先恐后地去挤“国学培训班”的大门。 人在江湖,不能免俗。 陈浩气想脱俗却不能免俗——自从身家突破千万迈入“月亮级”富豪圈之后,陈浩气便参加了各种各样的国学培训班,《四书》《五经》是必读的,《易经》《道德经》肯定可以背几句,古典名曲听得多了、自然分得清是古筝演奏还是古琴演奏的!至于古董书画、那是确实没弄懂!养生养心的课也缴费了,但是呢,打坐?没耐心!太极?过几年再说!围棋?那玩意儿太高深! 一圈“国学”下来,陈浩气是“门门都懂、样样不精”,高雅没学到、斯文却扫了地,被自己堂客“策”(调侃)得有火都发不出来。 有火不能发就叫窝火,所以陈浩气很是窝火。 但是,陈浩气喜欢喝茶。“茶文化”难道不是传统文化?包含在传统文化里的茶文化就可以算是国学的一个分支嘛! 当然了,面对博大精深的茶文化,陈浩气还仅仅是停留在“买”和“喝”的层次,这可是茶文化里面最初级的层次。 境界虽然不高、但这并不妨碍陈浩气对茶的痴迷,尤其是对一些高端珍稀的茶叶,陈浩气简直是痴迷到了狂热的地步——这就像追星一族:明明自己丑得要死、偏偏还要去追颜值超高的明星。 也像过江龙喜欢喝酒、李茂德酷爱打麻将、伍胖子醉心于搞钱、向旺泉热衷于当官,都是典型的“瘾重大于体重”。 境界不高热情不低的陈浩气几乎每天都要混茶馆,经常在省城的茶叶圈子里晃荡,倒也认识了不少的茶友,也喝过不少的好茶,自然也听说过这顶着贡品的名头、笼罩着神秘气息的——贡品虫茶! 嗯,仅仅是听说而已。 据说啊,茶叶是由炎帝神农氏尝百草时发现的,所以呢、他最初发现茶叶的那个山坡就叫“茶岭”、在现今的株-洲境内;炎帝在那里仙逝后入土为安、人们给他修了陵墓,后来那地方的称呼就从“茶岭”变成了“茶陵”,再后来,为了纪念炎帝、近些年又把原先的“茶陵县”改名叫“炎陵县”。 而“虫茶”呢,比茶叶的历史还要悠久,据说是蚩尤教导族人们喂养“蛊虫”时发现的——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老祖宗分为两大部落,即炎黄部落与蚩尤部落,当年两个部落争夺天下,结果蚩尤战败被杀、族人被逼世居深山隐匿不出,“虫茶”自然也就不流于市面难得一见,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剩各种传说。 直到央-视播放了《城步虫茶》的节目之后,虫茶才广为人知,却戴着厚厚的面纱秘不示人,比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长安女”还要傲娇。 读者朋友们,我想、你以前应该也不知道虫茶? 悄悄告诉你,虫茶产量极低、精品更少,就算你去了产地城步县、你都不一定能弄到真正的精品虫茶——我上蹿下跳求爷爷告奶奶才弄到一点点,也只是普通虫茶,呵呵。 在从过江龙那里得到虫茶之后,陈浩气是又翻书又上网地查资料,最后还找到了前些年央-视播出的《城步虫茶》的视频(现在网上还有那个视频,感兴趣的读者可自行查看)。 查找的结果让陈浩气有喜有忧,喜的是: 在唐-朝时,当时的权贵们就开始喝虫茶! 在明-朝时,李时珍把虫茶当做药材收录进了《本草纲目》! 在清-朝时,精品虫茶正式成为“贡品”! 八国-联军攻入紫禁-城后,清-朝皇宫里珍藏的“贡品虫茶”被掠夺到欧-洲进了英-国皇-室! 国的时候,精品虫茶全部出口,价格惊人!一斤精品虫茶价值20大洋可以买几头牛,相当于现在的几万块! 精品虫茶这么牛叉,陈浩气能不“喜”? 忧的是——陈浩气无法判断自己手里的虫茶到底是真还是假、是精品虫茶还是普通货色。 因为啊,随着经济的发展、尤其是播放了《城步虫茶》的视频后,虫茶便逐渐为世人所知,于是各种假冒的山寨版、粗制滥造的大路货充斥市场鱼目混珠,就连视频里主持人用来演示所泡的虫茶都不是精品虫茶。 陈浩气知道,精品虫茶产量极低、价格堪比黄金,绝大多数人甚至一辈子都见不到! 在拿到过江龙给他的酸菜坛子后,陈浩气一个晚上都没睡觉,虽然没有资料和证据、但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呐喊:这绝对是精品虫茶,而且是上了年份的精品虫茶、堪比贡品! 有着深厚底蕴的虫茶就像普洱茶中的“生普”一样,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历久弥香,越古老越珍贵! 陈浩气甚至觉得:这就是贡品虫茶! 于是,陈浩气第二天就跑去名品瓷器店买了一套精美的茶叶罐——别人买茶叶罐最多花个几十块、顶到天花板也就几百块不得了了,他倒好,花了3000块! 小心翼翼地把坛子里的虫茶分装到那套茶叶罐里面,然后往桌子上一摆,嘿,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左瞧瞧,喜欢! 右看看,高兴! 陈浩气自己以前没喝过虫茶,也没见过人家喝这种戴着神秘面纱的虫茶,现在精品虫茶在手,陈浩气发现自己尴尬了:这虫茶该怎么喝啊? 是像绿茶那样“泡”? 还是像黑茶那样“煮”? 或者像视频里那样“冲”? 陈浩气查找过虫茶的资料,虽然掌握一点理论知识但毕竟没有实践过,于是他心里没底——这么珍稀名贵的虫茶,是精品、是极品,可不能因为自己手法不好给“泡”坏了! 强忍着想要品尝“贡品虫茶”的冲动,陈浩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去请教茶友。可是呢,市面上虫茶本就极为罕见,贡品虫茶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茶友们也仅仅是道听途说罢了,根本就没见过、更别说是喝了! 他问了个寂寞。 所以,陈浩气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陈浩气收藏有“贡品虫茶”的消息却在省城的茶叶圈子里流传开了。 陈浩气的茶友是什么人?都是一些老板啊!老板都是聪明到精明的角色啊,否则怎么可能当得了老板? 谭艺雄就是一个聪明到精明的家伙,每天都盯着陈浩气不放,就为了见到那传说中的“贡品虫茶”! 被一帮子茶友盯上,陈浩气是既郁闷又开心——郁闷的是每天都要接无数的问询电话,开心的是自己一不小心竟然变成了省城茶叶圈里的“傲腿”(名人)! 陈浩气是既郁闷又开心,过江龙现在却是没有开心、只有郁闷。 第一郁闷的是得知高满嗲生病住院了,第二就是干爸要自己陪他去给秦明德送虫茶。 都是七、八十岁的老爷子,过江龙对高满嗲是亲近、对秦明德则是敬畏! 活蹦乱跳的小伙子面对仙风道骨的老神仙——这画面想想都刺-激,过江龙甚至有一种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陈浩气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地提醒干儿子一些注意事项,过江龙则靠在椅背上哼哼哈哈。他们的后面跟着一台豪车——陈浩气说那是“跟屁虫”谭艺雄。 两台豪车一路西行,过了湘江大桥便左拐驶向阅麓山下的大学城。 阅麓山上长眠着很多着名的大人物,过江龙最熟悉的有两个:一个是黄兴,一个是杜心五;岳麓山脚下有两个着名的景点,一个是岳麓-书院,一个是爱-晚亭。 什么?你不知道杜心五?你的体育老师估计要哭! 什么?你不知道黄兴?你的历史老师要哭了! 什么?你不知道岳麓-书院?你的语文老师要哭! 什么?你也不知道爱-晚亭?这下你父母亲要哭了——鬼崽子,我们给你交了那么多学费,你好歹要学点东西噻! 呵呵。 在着名的岳麓-书院和爱-晚亭之间,有一个不那么着名的私家院落。能够在两个着名景点之间拥有私家院落,不用我说您都知道这个院落的主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第90章 虫茶的神奇 【不好意思,第一次在网上发文,不知规矩也不懂套路,结果“掉了”许多章节,正在努力修改。为了体现诚意,唯有多码字多发章节以弥补,谢谢各位的谅解!】 在寸土寸金的省会城市,这样的私家院落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再有钱也买不到——何况还是夹在两个着名的景点之间呢? 买不到、那就租呗! 当然,租金不便宜。 于是,这个院落便成了“芙兰首富”魏扫金的休闲之地。 于是,这个院落变成了富豪们的向往之地。 魏扫金尊称秦明德为“师父”、不是“师傅”,于是,秦明德老神仙便经常居住在这个院落。 经过复古公司的装修之后,这个院落更加古色古香了,富豪们来到这里大多会有一种穿越到古代的错觉。于是,这个院落在富豪们的圈子里就更加地有名气了,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明心堂”——这里住着全省首富,这里住着老神仙! 当然,这里不接待游客; 也当然,普通游客也不可能知道这里是富豪们的向往之地,圈子与圈层的不同决定了各自的眼界与活法,草窝里的小鸡与天空中的老鹰能一样? 再当然,只有经过首富和老神仙首肯的人、才能进到这个院落。 过江龙并不知道自己要去这个私家院落,看见陈浩气带着自己和谭艺雄往阅麓书院旁边走去,不禁纳闷起来:“秦老约的地方不是复古装修公司?” 谭艺雄原先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股东、现在是一家物业公司的老板,好歹也是“月亮级别”的千万身家,自然知道“明心堂”的存在,现在看见陈浩气带头往一颗大枫树下走去便兴奋起来:“老陈,我们去明心堂?” 陈浩气精神抖擞声音洪亮:“对,明心堂!” 过江龙扯着耳朵不解:明心堂?什么地方?让两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这么兴奋? 大枫树下有一线围墙,围墙上爬满了喇叭花和爬山虎。陈浩气走到一扇门前,抿紧嘴唇按下门铃。 门开了,一个白白胖胖、满脸和蔼的中年男人很是礼貌地请三人进去。 陈浩气和谭艺雄激动了:是他!全省首富、魏扫金! 过江龙不认识魏扫金、于是把首富当路人,他懒得假客套、只随意打量院子——院子不大,也就百来个平方的样子,围墙下种满了花草,几只蝴蝶在翩然翻飞;院子偏中的位置有一棵大樟树,亭亭如盖,树下有一石桌,四周摆着几把椅子。 自然、古朴、幽静,这是过江龙的第一印象。 秦明德坐在石桌旁喝茶,看见一行人过来便起身招呼,大家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寒暄。 能够得到首富的接见,陈浩气和谭艺雄是兴奋中带点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过江龙也很不自在,他对全省首富没什么感觉,但他对秦明德有点敬畏,于是坐在那里老老实实不动。 院子里没有其他人,魏扫金亲自动手泡茶,一边和陈浩气谭艺雄说话。 秦明德对着过江龙凝视了许久,半晌又点了点头。过江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低下头去接魏扫金递过来的茶杯,在碰到杯子的那一刹那,过江龙突然感知到自己的“魂力铠甲”有了反应,全身的魂力在震荡! 过江龙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往那个白胖男子望去,只见他的头顶有一团“金色的云朵”在闪闪发光! 靠,这是财运极佳的标志!不愧是全省首富! 问题是:自己的魂力为什么会“自动反应”? 为了保护安全和加快修炼,过江龙现在随时随地都运转魂力——独处的时候运转“魂力球”,非独处时则运转“魂力铠甲”,凡是进入魂力范围的人和物、过江龙都可以感知出来,当然是要主动去感知才会知道,在不去主动感知还引起魂力反应的,那要么是有危险、魂力在“报警”,要么是有机缘、魂力在“提醒”! 但是,过江龙此刻并没察觉到危险,也没发现什么机缘。 这让他大惑不解。在既没有危险也没有机缘的情况下魂力“自动反应”,这是第一次——为什么会这样? 秦明德看见过江龙发愣,侧头轻声说道:“感觉出来了?武将不怒自威、商贾富贵逼人,此之谓也……” 虽然老爷子的话依然是那样半文半白云遮雾罩,但过江龙还是听懂了话里的重点:武将不怒自威、商贾富贵逼人! 武将不怒自威是因为武将身上有杀气,商贾没有杀气、只有“财气”,难道财富多到一定的地步也会形成强大的气场? 可是,这魏扫金笑眯眯地一团“和气”、没有一点富贵逼人的“傲气”——那他的气场是哪里来的、竟然触发我的魂力发生了自动反应? 陈浩气见干儿子傻傻地发呆,于是轻咳了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之后掏出一个小巧精美的青花葫芦瓶,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秦明德:“秦老,这是阿龙送给您的虫茶,我觉得应该是‘贡品’级别的精品,请您过目!” 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虫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贡品虫茶? 这重头戏一出来,谭艺雄和魏扫金的眼睛都亮了! 众目睽睽之下,秦明德打开瓶塞闻了闻,随即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看见秦老爷子这副模样,魏扫金陈浩气和谭艺雄都傻眼了! 就算这是真正的“贡品虫茶”、那也是茶噻,再珍贵的茶也是用来“喝”的噻,您怎么不喝反而是“闻”上了呢?您老先生闻也就算了,怎么闻着闻着就像庙里那端坐的菩萨一动不动了? 三个老板在那里傻眼,过江龙却知道秦明德是进入了修炼状态。但他不好说破,于是也坐着不动——这年月、发呆谁不会啊? 幽静的院落里,五个男人端坐不动、相对无言,气氛怪异。 好才这怪异的时间不长。几分钟后,秦明德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是精品虫茶。阿龙小友,谢谢!陈老板,谢谢!”说着从椅子旁的皮包里拿出一个锦盒和一个铁盒、分别递给过江龙和陈浩气:“聊表谢意,再次感谢!” 过江龙摇手不接:“送给您的,不用客气。” 秦明德笑道:“你送我、我送你,礼尚往来嘛!” 过江龙死活不要,秦明德只好把锦盒与铁盒都塞给陈浩气。 看见陈浩气也急着推辞,魏扫金笑道:“你就收着、老陈。我还等着我师父给我们看‘贡品虫茶’呢。我师父说虫茶分为三个等级——虫茶、精品虫茶、贡品虫茶,就像诗人分为三个级别——诗人、着名诗人、伟大诗人……” 过江龙暗暗吃惊,这魏扫金不但腰包里有财、肚子里也有才! 谭艺雄不懂诗但懂人情世故,他附和着魏扫金的话:“我也没见过贡品虫茶,秦老,让我们开开眼?” 秦明德爽朗一笑:“好,给你们看看!”随即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在石桌上摊开,打开瓶塞微微一抖、十来颗虫茶便落在了白纸上,油光黑亮,香气扑鼻! 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深呼吸起来,就连过江龙自己都忍不住使劲吸了几口气。 魏扫金一脸的陶醉,砸着舌头赞道:“香、真香!” 谭艺雄揉了揉鼻子,期期艾艾地说道:“奇特的香味——我怎么觉得有一点像云雾茶的香?” 秦明德接话:“是大自然的清香!” 陈浩气连连点头:“对,大自然的清香!” 魏扫金的眼珠子就像虫茶那样黑亮了:“师父,来一泡?” 望着三个五十来岁的老小孩那眼巴巴的样子,秦明德笑了:“好,来一泡!” 三人欢呼雀跃! 但是,三个老男人马上就不激动了,因为老爷子泡虫茶的手法毫无新意,不但没有任何花样、更加谈不上技巧——普通的玻璃杯,滚烫的开水,往杯子里加了大半杯开水、再把虫茶轻轻倒进去就拍着手说完事了。 陈浩气大失所望,这样子——我也会啊!直起身子抬起头,却发现其他人都盯着杯子眼睛一眨不眨,于是也低头往杯子里看去。 好,让陈浩气大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 玻璃杯里,一颗颗虫茶在水面上漂浮、慢慢游走,仿佛是一艘艘在自动航行的船只;然后、几乎是突然之间,那些颗粒释放出一条又一条的红色“血线”——血线很细,但肉眼完全可以分辨得清楚;紧接着,虫茶颗粒拖着血线打着旋缓缓下沉,于是,众多的细细的血线互相缠绕、回环交错;同时,血线开始扩展虚化、慢慢散逸,如晨雾在山谷飘荡、似炊烟袅袅升上半空,妖娆不妖冶、轻盈而优雅;很快,玻璃杯里的开水由浅红变成深红,一股异香悄然浮动…… 五人盯着玻璃杯一动不动,都被这神奇的一幕震撼了! 最后还是秦明德先清醒过来,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但老爷子马上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眼里一片惊喜! 他的异常举动惊醒了其他四人,大家随着老爷子的目光望去,也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在玻璃杯的上方、在茶香轻扬的淡淡水汽中、在大家的头顶,几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茶香,是茶香、是茶香引来了蝴蝶! 这—— 太神奇! 望着这神奇的一幕魏扫金喃喃自语:“大自然的清香……大自然的清香……” 秦明德频频点头:“此香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陈浩气和谭艺雄大眼瞪小眼,差点来个“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这神奇的异象也镇住了过江龙,他这个中文系的败类更直接:靠,这虫屎、这么牛? 秦明德眼睛微眯,半晌后拿起杯子轻轻晃动,笑道:“大家都是有缘人——你们把杯子冲洗一下,我们品茶。” 三个老男孩这才活了过来,轰然应答! 魏扫金兴冲冲地冲洗茶漏和公道杯,准备将这杯精品虫茶过滤。秦明德却笑道:“水面无漂浮、水中无残留、杯底无沉淀,全是精华、全部融化,无需茶漏!”说着给自己和过江龙倒了一小杯,然后把玻璃杯递给魏扫金:“你们三个去客厅喝,我和阿龙小友说会话。” 望着三个老男孩喜滋滋地去了小楼,过江龙心里开始打鼓,他真心不愿意单独面对这老爷子:讲话半文半白云遮雾罩也就算了,关键是——要是老爷子又问修炼的事情、我该如何回答?像上次那样东拉西扯蒙混过关吗? 第91章 好事变坏事 但是,让过江龙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秦明德一边端茶一边笑:“阿龙,精品虫茶我们称之为‘龙珠茶’,不是用来泡着喝的,主要用来‘闻’!”说着举起茶杯,示意过江龙喝茶。 龙珠茶? 闻? 那你为什么又要我喝? 过江龙一肚子的疑惑、却又不想抹了老人家的面子,他尽量不去想杯中的茶水是“虫屎”泡出来的,闭上眼睛一口干掉! 还好,没有异味; 还好,没有异物。 嗯,茶汤红红的看起来像“熟普”,但入口后不是熟普那种丝滑感,仿佛有一点涩,但马上就有一种微微的清凉感——茶汤所到之处,都有一种清凉的感觉,甚至直达肺部! 他还在那里回味呢,老爷子却笑道:“是不是像喝了一杯薄荷水的感觉?”也不等过江龙回答,秦明德又说道:“茶香提神醒脑,茶汤清热解毒,所以我们修炼的人就用这‘龙珠茶’来辅助修炼。” 过江龙一听见“修炼”两个字就紧张,他不知道虫屎为什么就变成了虫茶,也不知道精品虫茶怎么就变成了利于修炼的龙珠茶,于是岔开话题:“那为什么不直接用薄荷呢?” 秦明德摇头:“直接用薄荷?薄荷有大自然的清香吗?薄荷的香可以引来蝴蝶吗?我们从书上了解到,唐朝的时候吕洞宾最喜欢喝‘龙珠茶’,传说他就是因龙珠茶而‘闻之入道’……” 过江龙有点晕:吕洞宾?八仙过海里的那个吕洞宾?狗咬吕洞宾的那个吕洞宾?他“闻”虫茶竟然“闻”成了神仙?怪不得你刚才都失态了! 见过江龙发愣,秦明德继续说道:“普通虫茶是虫子的粪便,而精品虫茶是动物和植物的结合转换体、就像冬虫夏草一样,极为难得,尤其是‘龙珠茶’更罕见——只有存放一甲子、哦,一甲子是60年,只有存放一甲子以上、经过时间的检验和岁月的沉淀后的精品虫茶才能称之为‘龙珠茶’——龙珠茶能加快修炼的速度,称之为‘修炼宝物’都不为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宝物,孟浪了,失态了,见笑了……” 过江龙继续发愣:靠,罕见?野茶山吊脚楼那里还有11坛呢。 “……这么珍贵的‘龙珠茶’,别的修炼者肯定会珍而重之秘而不宣、你却公示天下——这说明你、以及你的师门,都不知道这龙珠茶的珍贵,也不知道龙珠茶的正确用法……” 过江龙还是发愣:师门?我有个屁的师门! “……你送我二两龙珠茶,我告知你正确的用法,也算是两清了——不过,你以后切记不可随意说出‘龙珠茶’这三个字——世俗中所谓的修炼者很多,渴求龙珠茶的人不在少数,如果他们知道你有龙珠茶,那你将成为他们觊觎的目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过江龙吓了一跳:靠,我只不过是想整蛊才给干爸说了虫茶的事情,没想到整蛊竟然整到自己头上来了? 觊觎? 怀璧其罪? 面对秦老爷子这一个修炼者自己都头晕,要是来一摞的修炼者,自己岂不要变成木乃伊了?秦老爷子还算是正派,要是来的修炼者心术不正、是个反派,那自己会不会像小说里讲的那样被他们来个“杀人夺宝”?娘的个铲子,越想越严重、细思极恐! 唉,还是网上的话说得好啊,莫装-逼,装-逼早晚挨雷劈! 见过江龙变了脸色,秦明德又说道:“当务之急是不得泄露龙珠茶引来蝴蝶的事情——你干爸他们三人知道的是‘贡品虫茶’引来了蝴蝶,并不知道其实是‘龙珠茶’引来的蝴蝶——如果泄露出去让其他修炼者知道的话,他们就会由此联想到龙珠茶、那你就会有很大的麻烦!我把他们三人支开,就是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听说有解决的办法,过江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秦明德接下来的话又让他郁闷了:“……你干爸有贡品虫茶的消息已经在省城传开了,是否会有修炼者由此联想到‘龙珠茶’?他们是否会来找你们讨要?是否会因此给你们带来很大的麻烦?谁也不知道!你有师门做后盾你可以不怕,你干爸那就不一定了!本来呢,这事情我可以不插手,但‘因果皆由己’,这事情是你我二人闹出来的、只能是我们来解决,无法假借他人之手!我本‘散修’,修炼了几十年却晚节不保,面对宝物因贪念而惹来一堆的潜在麻烦,也不知道能不能完美解决!唉,尽人事听天命——来,你配合我,我们先解决蝴蝶的事情。” 过江龙听得满心烦躁,差点口吐芬芳! 好,也只能这样了。 他侧耳倾听,频频点头。 安排好之后,秦明德举起葫芦瓶往口里倒了一些“龙珠茶”压在舌下,然后冲小楼那边叫道:“小魏!” 魏扫金立马带着陈浩气和谭艺雄走了出来,三个老男人看见过江龙在墙角抓蝴蝶手舞足蹈手忙脚乱,不由得哑然失笑:到底是个孩子! 秦明德摆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下次有机会再聚。” 陈浩气和谭艺雄自然不是没眼色的人,急忙客气地告辞。过江龙却仿佛没听见他们说话似的,跳起脚去扑蝴蝶,嘴里发狠:“我就不信抓你不到!” 陈浩气笑道:“今天不抓了,下次带你去蝴蝶谷让你抓个饱!” 秦明德微微摇头、沉声纠正:“你们错了,想得到蝴蝶、没必要去‘抓’——招蜂引蝶招蜂引蝶,说明蝴蝶是‘引’来的,不是抓来的——蜜蜂亦如是。” 陈浩气和谭艺雄都觉得这话大有深意,于是都一副沉思状。 过江龙在脸上抹了一下,装作在擦汗,撇嘴说道:“蝴蝶是‘引’来的?说得轻巧!你‘引’个给我看看?切!” 陈浩气见他语气有点冲,还以为过江龙是抓不到蝴蝶而恼羞成怒,连忙向秦明德赔笑:“他小孩子不会说话,您老见谅……” 秦明德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对过江龙笑道:“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等你修为达到一定高度,你就知道‘招蜂引蝶’并不难——刚才那些蝴蝶就是我不经意间引来的。” “鬼扯!”过江龙的话更冲了、直接打脸! “真的。”秦明德的话很慢,但不容置疑。 “不难?”过江龙揪住不放。 “不难。”老爷子肯定地点头。 “真的不难?那你倒是‘引’个蝴蝶给我看看?” 魏扫金和陈浩气见这一老一少话赶话地干上了,正要上前破局,秦明德却对他们摆了摆手:“你们退开——老夫聊发少年狂,现在我正式表演一个‘招蜂引蝶’,呵呵……” 老神仙要表演? 三个老板赶紧回到小楼那边站好,大气都不敢喘,深怕吹走了蝴蝶!眼睛都不敢眨,深怕错过了精彩! 很快,让他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被过江龙扑得惊慌失措的那几只蝴蝶、竟然慢悠悠地向老爷子飞了过去,又在他的头部盘旋起舞;一只蝴蝶也许是胆大,居然飞到了老爷子的鼻子旁! 三个老板张大了嘴巴,南瓜都塞得进去! 三人正在那里发愣,却听见秦明德说道:“阿龙小友,修炼到一定地步就会有不一样的神奇……” 陈浩气见过江龙在那里翻白眼,深怕他讲怪话让场面更尴尬,于是连忙高声赞美老神仙厉害,然后一边客气地告辞一边去拉过江龙。 出了“明心堂”陈浩气就埋怨起来:“你扎(个)鬼崽子,跟老人家吵什么嘛?” 谭艺雄嘿嘿笑:“敢和老神仙吵架,你牛!” 过江龙梗起脖子叫:“他要我修炼,说修炼可以强身健体、可以延年益寿!切!” 陈浩气和谭艺雄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当下也是哭笑不得——让一个毛头小伙子去修炼,他哪里会沉得下心?我们交了那么多钱去学“国学”,有几个人能够坚持每天打坐练太极? 陈浩气开解道:“那他也是为你好……” 谭艺雄插话:“老神仙名气那么大,还是有真本事的,起码我今天看见了——他会‘招蜂引蝶’!” 过江龙惊讶地看了谭艺雄一眼:靠,老爷子真牛,连谭艺雄的想法都算到了? 陈浩气抓了抓头发:“我以为是虫茶引来的呢,没想到是他……” 过江龙赶紧按照秦明德的意思把话接了过去:“他刚才要我转告你们:虫茶虽好、不可多喝,虫茶是药、是药三分毒!女人喝多了不怀孕、男人喝多了会羊委!” 啊? 陈浩气和谭艺雄面面相觑! 过江龙憋住笑低头快走:靠,最后一句是我加的! 本帅哥机智? 什么、您说城步苗寨千百年来都喝虫茶怎么没出事?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喝多”嘛。 至于“喝多了”的标准、本帅哥说了算——要是女人怀孕了,那她就是没有“喝多”;要是男人没羊委,那他就是没“喝多”! 嗯,就是这样! 陈浩气和谭艺雄开着豪车出了大学城一路东行。看了看后视镜,过江龙把“贡品虫茶”的事情按照秦明德的意思做了安排:“干爸,秦老说了,这些贡品虫茶对修炼有很大的作用,如果被心术不正的修炼者知道,他们肯定会来巧取豪夺——普通老百姓根本没办法对抗修炼者!所以,你最好是想办法把这些贡品虫茶的影响降到最低!千万记住了、否则以后会有很大的麻烦!” 陈浩气参加过几年的“国学”培训,见过几个所谓的修炼者,也知道秦明德是修炼者,过江龙的话让他刚开始是吓了一跳:“秦老的意思?”但随即又大为恼火:“心术不正的修炼者?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修炼者?还巧取豪夺?公-安不管?武-警不管?实在不行还有解-放军!修炼者就可以耀武扬威无法无天了?我看他这是在威胁你!他才是心术不正!不就是会‘招蜂引蝶’噻,会点小法术就来威胁你?亏我还把他当神仙!呃,我问你咯——他是不是要你把剩下的虫茶都交给他?呵呵,小鳖,这样你就信了?你啊,还嫩了一点!” 过江龙没想到陈浩气的反应这么大,苦笑着说道:“他没有骗我,也没有威胁我,更加没有讨要剩下的虫茶。实话告诉你——秦老根本就不会‘招蜂引蝶’!你们看见蝴蝶围着他飞,那是因为他口里含了虫茶、那些蝴蝶是虫茶引来的!那是我和他演的戏,就是想要把虫茶的神奇转移到他身上去,让你们降低对这批虫茶的期望……” “真的?”陈浩气使劲地看过江龙的脸。 第92章 又见余韵悠 “真的?”陈浩气使劲地看过江龙的脸,确信他没有撒谎后又后悔不已:“那现在怎么办?整个省城都知道我有贡品虫茶!唉,今天就不该带谭艺雄来!” “不要紧,秦老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他要我们统一口径:如果别人问起来、你就说那些虫茶是我给你的、总共只有半斤——减去给了秦老的二两,那坛贡品虫茶你最多只能留三两,剩下的全部给我、我想办法藏回雪峰山去。 还有,秦老说了,那三两虫茶要这样处理:一两你和茶友们喝、当着大家的面喝;另外二两分开包装、一两一包,千万不要卖给普通人,否则就是害人!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万一以后有修炼者来找你要虫茶,你千万不要拒绝,要卖给他!价格秦老也说了:一克黄金一克茶。记住:千万不要拒绝,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陈浩气刚开始还认真地听、但慢慢地不以为然起来:“切,不就是一点贡品虫茶噻,就算是‘一克黄金一克茶’、那才几个钱?还杀身之祸?还有,不卖给普通人、不拒绝修炼者,我怎么知道谁是修炼者?他们脑壳上写了字?他秦明德是修炼者、也没见他在脑壳上刻字嘛!” “秦老说了:三番五次纠缠你、甚至威胁你的人,就很可能是修炼者——如果碰到那样的人,你就带他去秦老那里。” “他兜底(负责到底)?”陈浩气愣了一下、不由得转变了态度:“好,那就按他的意思办——那、你怎么办?” “我?也按秦老的意思办……” “我的意思是:剩下的虫茶你怎么办?真的藏到雪峰山去?” “从现在开始,只有半斤虫茶——只有半斤!” “那他知道你有多少虫茶不?” “他不知道。他没问我,我也没说。” 听过江龙这么说、陈浩气总算是相信了秦明德的话,但马上又叹了一口气:老话说得好啊——财不露白、人不嘚瑟!这一嘚瑟呀、好事变坏事了! 回到“云水间”别墅后,陈浩气和过江龙忙着处理虫茶。 陈浩气虽然是五十好几的人了,但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如果不是近几年兴起的“国学”让他有点改观,他绝对会把秦明德这样的人划进封建迷信的行列里去! 尽管手里在处理虫茶,但陈浩气心里却在嘀咕。是的,他觉得不爽,不是说喝不到贡品虫茶不爽,而是觉得、怎么说呢——就好像一大早出门、却被人堵在家门口指着鼻子说:你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 这是预言还是诅咒?是恐吓还是敲诈? 碰上这样的事情,您是烦躁呢、恼火呢还是郁闷? 过江龙心里也有点小疙瘩,他觉得秦老爷子是小题大做、甚至到了危言耸听的地步。不就是一点“龙珠茶”嘛,不就是可以加快修炼速度嘛,我可以拿出来分享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呀?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说得对:努力为主、机遇为辅。“龙珠茶”再罕见再神奇、最多也只能算是修炼的辅助手段,提高修为的主要方法还是要靠努力修炼——难道别的修炼者会主次不分?会本末倒置? 忙忙碌碌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按照秦老爷子的意思收拾好了。二人在一楼客厅喝茶,自然而然就聊到了贡品虫茶。过江龙笑道:“干爸,秦老说喝虫茶就像喝薄荷凉茶,你觉得呢?” “虫茶原本就是用来做凉茶喝的、你不知道?现在的虫茶大多出口到‘新-马-泰’,那里气候湿热,他们的有钱人尤其是华侨和华人、就是把虫茶当做凉茶喝——清热解毒,平衡阴阳。”陈浩气也笑了:“如果不是‘贡品’两个字加了光环,我这个圈子估计没几个人喜欢虫屎泡的茶!” 过江龙见他并不执着,也就放下心来。二人正聊着呢,伍胖子的电话来了:“摇铃子摇铃子,老地方老地方!” 过江龙最近都没打麻将,被伍胖子这么一吆喝、心里不禁有点发痒,笑道:“okok,rryrry!(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伍胖子自然明白过江龙的牛皮哄哄:赢你们赢得都不好意思了!于是嘴里发狠:“小鳖,你就看家伙咯!今天短裤子都刮了你的!(今天让你输得短裤都不剩!)” “切,不怕你调子高、打得你变熊猫!” “切,我们有的是子弹!向老大最近安排了几次‘业务牌’,我们都搞了两万多,今天搞醉(弄-死)你!” “我不要赢那么多呢——明天我去衡山看高满嗲,你们赞助一点路费就可以了!还有,野鸡毛还要不要?” 野鸡毛? 当然要啊。 伍胖子和李茂德在9班的微信群把过江龙的名头搞坏了,一直心虚、不好意思开口讨要,现在发现过江龙好像并不在意、自然是开心起来:“我和向老大只要一根,李茂德说要三根——他在追陈婷婷!” 哈,李茂德追陈婷婷、小眼睛追大-匈脯?这画面想想都充满喜感! 听着过江龙打电话,陈浩气笑了笑:年轻真好! 下午四点,过江龙准时进了包厢,发现那三个家伙已经在喝茶了,不由得骂道:“你们不上班赚钱,老想着从牌桌上抢我的钱?” 没人回答,都盯着他手里的野鸡毛呢。 花花绿绿一大把,太漂亮了! 茶室里的服务员还是古灵溪,这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现在眼睛里没有顾客、只有漂亮的野鸡毛! 过江龙被大家盯得浑身不自在,把野鸡毛往李茂德一扔便端杯喝茶:“你想把野鸡毛当泡妞神器?” 李茂德手忙脚乱地接好野鸡毛,掏出手机狂拍照。 好,现在是“晒”的时代——每天不拍点照片不晒点东西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最搞笑的案例是:下雨天老公不小心滑倒了、妻子不去扶老公而是先拍照发朋友圈! 过江龙看见几个人又是拍照又是发朋友圈,不由得直撇嘴:“几根野鸡毛就高兴得鬼样的!”说着从双肩包里掏出两条高级烟:“我本来是打算送中档烟的——这是向老大的客气!” 伍胖子和李茂德喜出望外,赶紧接了过去。 见过江龙给自己涨了面子、向旺泉心里暗暗得意,于是捏起一根野鸡毛问道:“这野鸡应该是你打的?牛!” 过江龙不屑一顾:“切,打野鸡算什么牛咯?打野猪才算牛!” 伍胖子犹豫了一下:“那头大野猪、真的是你打死的?” “不是我难道是你?”过江龙嚣张起来,举着手机叫:“有图有真相!” 李茂德接话了:“你那几张照片说明不了问题。别人打死了野猪、然后你站过去摆拍,是不是这样?” “靠,你说我冒名顶替?” 向旺泉摇头:“如果是那样,那就不是冒名顶替,是沽名钓誉!” “靠,老子好不容易搞死一头大野猪,你们竟然不信?”自己的得意之作得不到承认,过江龙的好胜之心被激发出来了,点着视频叫道:“有视频呢、你们自己看咯!不是我沽名钓誉,是你们有眼不识英雄!” 伍胖子和李茂德正要凑过去看,向旺泉却说道:“视频?你打野猪还请人帮你拍视频?碰上那么大的一头野猪,魂都吓掉了,谁还敢帮你拍视频?你以为是在拍电影?” 伍胖子和李茂德都觉得有理:碰上那么大一只野猪,肯定是逃跑啊!跑都跑不赢呢、谁有心情有胆子帮你拍视频? 逻辑上不成立嘛! 看见三人那怀疑的目光,过江龙怒了:“靠,我哪里请人拍视频了?有两个人进山去玩、他们碰上野猪打群架,我带他们出山,结果就碰到了那头大野猪、把我的竹背篓都拱了!我要他们躲到树上去,他们在树上拍的!” 哦,这样啊,那勉强说得通。 三人将信将疑,这才低头去看视频。 第一段视频是过江龙自己拍的,是大野猪拱竹背篓。三个人望着播放的视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起码两米长的大野猪! 古灵溪也好奇地凑过去看,只看了一眼立马就捂住了嘴巴! 望着被镇住了的四人,过江龙大为得意:“这是开胃小菜,大餐马上就来!”说着点开“白脸女”在树上拍的那段视频。 这下好了,包厢里没有人声了,只有野猪的嚎叫声! 虽然是看视频,但那“能量影响”够强够烈,四人脸色惨白! 过江龙点了根烟,笑嘻嘻地吞云吐雾,志得意满、顾盼自雄! 然而,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陈婷婷敲着门进来了,后面是余韵悠! 母老虎?! 好,打猪英雄变成了缩头乌龟,过江龙悄悄往沙发角落里缩。 陈婷婷听见了视频里的野猪惨叫、立马大为兴奋,扑过去就重新播放,一边看一边大呼小叫:“哇塞,这么大的野猪啊!哇塞,过江龙你不怕啊——赶紧跑噻!哇,你拿刀的样子好帅!咦,你踢它一脚干什么?哇,你砍了它一刀?嘿,你怎么不砍它的脑壳呢?哇,出血了!是猪血还是你的血?靠,你又砍它的脚?咦,它脚掰了(瘸了)?你砍掰的?哈,它逃跑了!靠,被树挡住了、看不清了……” 陈婷婷的声音比野猪的惨叫声还大,一屋子的人哪里插得进嘴?一直到野猪的叫声停歇她还在亢奋之中:“最后是怎么死的?” 看完这段视频,所有人都震撼不已,也都很想知道过江龙最后是怎样杀死野猪的。 其他人的目光可以无视,但余韵悠在呀!被她明眸那么一善睐,过江龙就老老实实地回答陈婷婷:“你刚才说了,打它的脑袋。先把它打掰(瘸)、它就跑不了了,就可以……” “耶,我好聪明!”陈婷婷欢呼起来! 有了这样一根搅屎棍、再加上李茂德的捧哏,包厢里想不热闹都不行了,才大呼小叫地说野猪的事情呢,又嘻嘻哈哈地开始瓜分野鸡毛。 在现代化的省会城市,真正的野鸡毛相当罕见。 于是,不但女孩子欢呼雀跃,就连几个小伙子也两眼放光! 第93章 悠悠审阿龙 财运桃花运 拿了一根野鸡毛送给古灵溪之后,过江龙独自坐在沙发角落抽烟,不管他们笑、不看他们闹。 余韵悠分了四根野鸡毛,兴奋得跳了起来! 陈婷婷拿了六根,得意地各种自拍,一边叫道:“过江龙,你这是送给我们的、不要钱?” 过江龙点头。 于是,曾经想要“倒买倒卖”的伍胖子遭殃了! 陈婷婷拍着桌子叫:“死胖子,过江龙搞赠送、你却要卖100块钱一根!冇(没)良心的家伙!我割了你的肉去群里卖……” 李茂德补刀:“他那么胖、割他的肉是帮他减肥!” “对!臭胖子,你还要出减肥手续费!” “对!割肉减肥肯定不反弹!” 大家都被逗乐了。 余韵悠看见过江龙咧嘴在笑,便往他那边走,她越走越近、过江龙的嘴巴却越闭越紧;当她坐在过江龙旁边时,过江龙觉得自己都不会呼吸了! 余韵悠今天穿一件淡圆点的浅色连衣裙,走动时额前的刘海很是调皮地一点一点。看见过江龙紧张兮兮地一张脸变得通红,余韵悠“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过江龙如临大敌,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你、你……有事?”好不容易说完、却突然发现自己在口吃,立马尴尬了,下意识地去扯耳朵。 看见过江龙扯耳朵,余韵悠突然想起自己怒撞包厢狂扯过江龙耳朵的事情来,忍不住又是“噗嗤”一乐! 在电影里面、秋香的“三笑”让唐伯虎神魂颠倒,在茶楼的包厢里,余韵悠的“两笑”让过江龙魂飞魄散! 于是,警察与犯人般的对话场景出现了。 “你怎么不喜欢跟我们女同学玩啊?” “……” “你还是把女生当做‘山下的老虎’?” “……” “你不怕野猪,怎么会怕女生呢?” “……” “你是不是怕我?” “……” “你为什么怕我?” “……” 不是警察的警察很辛苦地提问,不是犯人的犯人很努力地保持沉默;不是警察的警察的语速越来越快,不是犯人的犯人的脑袋越垂越低! 陈婷婷虽然在嬉闹,余光却不时扫向这边,看见余韵悠和过江龙僵住了、便笑着跑过来叫道:“喂,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她的胸脯实在是太发达了,人还没到呢、胸脯就先到了,一下就闯进了过江龙的“魂力铠甲”! 打仗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陈婷婷是“人未到、胸先到。” 面对余韵悠这只大老虎、过江龙正在那里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呢,陈婷婷这突然闯进来! 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是,陈婷婷头上的“云”怎么这么奇怪? 过江龙在那里觉得奇怪,其他人却望着他奇怪起来:两个大美女跟你说话呢,你踏马的竟然闭上眼睛爱搭不理? 陈婷婷不耐烦了,一巴掌拍向过江龙:“搞什么鬼咯你?” 过江龙睁开眼睛望向陈婷婷的头顶,皱眉说道:“你财运不佳,可能会出问题,最好是多注意一点……” “我财运不佳?!”陈婷婷一下就爆了! 现在的年轻人大都不信迷信、却都相信运气,尤其是对“财运”、“桃花运”感兴趣。陈婷婷这一嗓子下去,立马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提问:为什么很多人对“财运”和“桃花运”感兴趣?】 李茂德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阿龙你会看相啊?帮我看看噻,看我最近会不会走桃花运?” 陈婷婷一巴掌打开李茂德,盯着过江龙、问:“你会看相?” 过江龙赶紧否认:“我不会看相,我只是有点感觉。”同时心里有点小后悔:陈婷婷头上的“金色云朵”被一团巨大的“灰色云朵”笼罩——唐诗说、黑云压城城欲摧,陈婷婷这是灰云压顶——自己第一次“看见”这样奇怪的情景,竟然心直口快地叫了出来,靠,看来自己还是定力不够,哦,是修炼不到家。 陈婷婷强压愤怒:“感觉?你凭感觉就说我财运不佳?” 余韵悠皱起了精致整齐的柳叶眉,她觉得过江龙是在转移他自己的紧张——可是,你再怎么祸水东引也不应该拿人家的财运来开玩笑啊? 李茂德安慰陈婷婷:“你别信阿龙的话,他嘴巴里尽是鬼……” 这话不亚于火上浇油,陈婷婷顿时恼了,双手叉腰就要开骂! 伍胖子见势不妙,赶紧对陈婷婷说道:“你最好信他的话,他的感觉很准——陈喜双都信他!” 向旺泉敲了敲桌子:“不扯谈了,打牌打牌!” 过江龙一愣,发现有了脱身的机会,连忙站了起来。 “好,打牌!”李茂德跳起来,又对陈婷婷和余韵悠笑道:“你们两个美女帮我打、打翻他们!” 余韵悠拉住气呼呼的陈婷婷,对李茂德笑道:“你们玩,我和婷婷喝茶。” “麻坛四帅哥”上了牌桌,茶室这边清静下来;古灵溪检查了一下水壶后对二女笑了笑,捧着那根漂亮的野鸡毛开心地出了包厢。 陈婷婷一把拉上茶室的帘子便垮手垮脚地躺下了:“踏马的,开了一天的会,累死了——诶,姐们,帮我揉揉!” 余韵悠轻轻按着陈婷婷的额头,奇怪地问:“你不是不喜欢参与公司的事情吗、怎么今天去开会了?” “没办法,股东大会,必须参加。” 二人是好几年的闺蜜了,余韵悠自然知道陈婷婷的大部分事情。陈婷婷老爸做花炮做出了一个上市公司,给了陈婷婷5的股份;公司总部设在启特大厦,里面有她的办公室,但她一般不去上班,除了拿工资拿分红、其他一概不管,是花炮公司着名的“不管”高管。当然,做为股东、在开股东大会的时候还是要去走个过场的——就这么一个走过场、我们的陈婷婷同学都觉得累! 唉,看到这里,亲爱的读者朋友,您会不会羡慕嫉妒恨? 我不知道您的感受,但余韵悠肯定是不爽了,手上用劲、把陈婷婷按得鬼叫起来:“痛呢,姐姐!” 余韵悠没好气了:“那你帮我按!你才开半天的会就喊累,我天天坐办公室呢!” 陈婷婷赖着不起来:“以后我帮你按,今天、你必须帮我按!” 余韵悠奇怪起来:“你这是什么逻辑?” “嘻嘻,就冲我刚才没对过江龙发飙!” “你没对他发飙关我什么事呀?”余韵悠脸红了。 “那是我给你留面子!”陈婷婷舒服地翻了个身。 余韵悠“切”了一声不领情:“那你去发个飚给我看看?” 陈婷婷享受着头部按-摩,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半晌又说道:“我看过江龙也不是一个胡说八道的人啊,他怎么就说我财运不佳呢?还有——他说是‘感觉’、难道他对我有感觉?这不科学啊、他应该对你有感觉才对?你们有夫妻相、你们……” “喂,你再讲鬼话我不帮你按了哈!”余韵悠又脸红了。 “好好,不说不说!”陈婷婷翘起二郎腿晃呀晃地:“伍胖子说陈喜双很相信他的感觉——你觉得可能不咯?” 余韵悠摇了摇头:“我看见过他们在一起吃饭,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哈,就是你大闹包厢、扯过江龙耳朵那次?嘻嘻……” 余韵悠呼地一巴掌拍在陈婷婷肩上:“八卦重要还是财运重要?” “当然是财运重要!”陈婷婷立马认真起来:“这么多同学在这里、他为什么偏偏只说我财运不佳?难道我真的会出事要破财?在哪方面破财?钱?车子?房子?” 余韵悠根本就插不上话,只好听她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 “……我没什么现金,拢共才80来万,全舍(丢)了也算不上破财?车子是120万买的,开了三年多、不值钱了!嘶——难道是房子?这也不可能,去年才买的新房子,总不会说垮就垮了?” 自说自话了半天、陈婷婷没找到疑点,只好咬着手指发呆。余韵悠打开她的手,说道:“还有一样你没说,股份——你最重要的财产是股份……” “对对!”陈婷婷猛然醒悟,但马上又说道:“股份更加不会出问题!就算公司经营不好,也可以重组、还可以‘卖壳’!反正不会退市、不会破产!” 那年月的上市公司就那么牛叉! 余韵悠点了点头,她也没想明白,只好有一下没一下地帮陈婷婷按-摩,就当是安慰了——这倒霉孩子,平白无故被人说“财运不佳”,心里不爽呢。 有人不爽就憋着、有人不爽就发飙——炮仗脾气的陈婷婷本来想憋着,但终究没憋得住,一骨碌爬起来大吼:“过江龙你给我过来!” 这大吼,声振寰宇,赛过河东狮吼! 余韵悠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呀?” 那边的“麻坛四帅哥”也吓了一跳! 过江龙正要回头去看呢,陈婷婷已经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拖:“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财运不佳了?起来,你给我起来!” 小心地躲着陈婷婷的伟岸胸脯、过江龙心里那个郁闷啊,苦笑不已:“我们打牌呢,我一走就三缺一了!” 在省城麻坛有一句这样的话:宁愿拆别个的屋、不要散麻将的棚! 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哪怕你去拆别人家的房子都可以,就是不要去拆散一桌麻将! 激战正酣呢、你中途拖人走造成三缺一,你就罪该万死!比拆人家的房子还该死! 陈婷婷自然知道这规矩,于是冲着茶水间里的余韵悠招手:“你来帮他‘挑土’(替人打牌)!” 余韵悠双手乱摇:“我不会我不会!” 第94章 悠悠打麻将 到底闹哪样 【不好意思,由于我的原因“掉了”许多章节;为了弥补愧疚,唯有多码字多发新章节,敬请各位理解与谅解。】 向旺泉看见陈婷婷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便对余韵悠笑道:“不会打牌的人我们最欢迎了!你来咯!” 伍胖子也看清了形势,笑道:“来咯,凑个热闹噻!” 李茂德笑嘻嘻:“不会打牌不要紧,只要会输钱就行!来!” 余韵悠还是摇头摆手。 陈婷婷不耐烦起来,松开过江龙又跑去拖余韵悠。余韵悠缩着胳膊一个劲地躲,这让陈婷婷更加烦躁,一把抓着余韵悠腰间的皮带就往外拖! 余韵悠穿着连衣裙呢,本来就显得身材苗条凹凸有致,现在被腰带一勒,好嘛,更加前-凸后-翘了! 望着这么香-艳的一幕,“麻坛四帅哥”变成了“瞪眼四傻瓜”! 余韵悠又羞又恼,打开陈婷婷的手嗔道:“又发神经?!” 有了陈婷婷这么强势的出马,什么事情搞不定?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包厢里终于尘埃落定:余韵悠上了麻将桌,过江龙坐到了茶几旁。 陈婷婷的话就像机-关-枪的子弹“哒哒哒”地扫,过江龙坐在那里低头抽烟一声不吭。陈婷婷把刚才的分析都说了一遍,最后又拿出手机点开炒股软件:“……我最重要的财产是花炮公司的股份,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花炮公司的股票会出问题?” 一张张财务报表、一组组财务数据,好,过江龙必须承认,他根本就没看! “我不太懂上市公司的经营。”过江龙尽量长话短说,“既然你最重要的财产是花炮公司的股份,那财运不佳肯定就会体现在这些股份上面……” 陈婷婷插话:“我刚才和悠悠商量了一下,我觉得股份应该不会出问题。就算花炮公司经营不善,也可以重组、实在不行还可以‘卖壳’——上市公司的‘壳’最少可以卖几个亿……” 过江龙不愿意啰嗦,直接一针见血:“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你的股份被剥夺;二、你的股份变得不值钱!” 这话一剑封喉,陈婷婷瞠目结舌! 看见陈婷婷满脸的愕然,过江龙知道自己说对了,但他没有一点得意,反而有点同情;他希望所有人都幸福快乐、最看不得别人受苦受欺负。 过江龙不知道是自己的慈悲在起作用,他弹了弹烟灰正要开口安慰,陈婷婷说话了:“你说的这两种情况,都有发生的可能……” 过江龙的烟雾淡淡升起,陈婷婷的故事徐徐展开。 事情很简单。陈婷婷的老爸在有钱后就换了老婆,在新老婆和她娘家势力的帮助下、花炮公司被运作上市了,虽然是“创业板”里的小盘股,但好歹也算是上市公司——按照今天的收盘价、花炮公司市值高达20多个亿。 老婆可以换女儿不能换,于是陈婷婷的老爸陈铁桥给了女儿5的股份。 陈婷婷的后妈倒是不在意陈婷婷有那么一点股份,她是嫌陈婷婷碍眼,每次看见陈婷婷她就心里堵得慌——她比陈婷婷只大7岁! 28岁的后妈面对21岁的“女儿”——嗯,是有点违-和、是有点别扭。 在家里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公司里有那么多员工、有那么多股东、有那么多客户啊,望着他们那揶揄的表情和憋笑的嘴脸,是个人都受不了! 于是呢,针对陈婷婷那5股份的小动作就开始了——要不是她老爸陈铁桥阻止,这会儿陈婷婷肯定不是花炮公司的股东了。 讲到这里,陈婷婷抬头问道:“你说我爸会不会——把我的股份收回去?” 过江龙哪里会知道?狗屁的豪-门,扯不清的麻纱!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于是沉默是金。 陈婷婷只是在那里患得患失罢了,她也没指望过江龙回答,接着又开始说第二个可能:今天的股东大会通过了一个重大的投资方案,在湘江边的“鱼嘴山”购买1800亩地,用来建设花炮公司的特种仓库和专用码头。 当时陈婷婷被这样的大手笔吓了一跳:囤-积-土地等着涨价是没错,但是,公司的现金才3个多亿,你们竟然就敢做60多个亿的投资?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是“小马拉大车”? 但她看见股东们群情振奋、也就按照老爸的意思投了赞成票。 现在被过江龙说破了,真的是“细思极恐”啊——花炮公司现在的市值有20多个亿,陈婷婷的5最少可以估值1个亿;如果这“鱼嘴山”项目投资失败、公司最终沦落到“卖壳”——就算卖5个亿,那陈婷婷的5只能估值2500万。 1个亿与2500万,相差多少? 没差多少,只差七、八个千万富翁而已! 也就是说:如果“鱼嘴山”项目投资失败,陈婷婷的资产将严重缩水!这不是“财运不佳”是什么? 听着陈婷婷的讲述,过江龙对陈婷婷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她口齿清楚、逻辑合理,哪里有一点胸大无脑的样子? 不过呢,过江龙主观上不愿意和陈婷婷产生交集、客观上不了解具体情况,于是闭嘴。 陈婷婷也许是说得口干了,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又歪头问过江龙:“你自己觉得——你的感觉——准不准?” 过江龙苦笑着点了点头。我能告诉你我这是从那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那里学来的吗?我能告诉你我帮别人“望气”还没出过错吗? 见过江龙承认了,陈婷婷又说道:“那你帮我一个忙好不?明天你去花炮公司‘感觉’一下我爸爸,看他是不是也是‘财运不佳’?他股份最多——如果真的是公司股份的原因,那他肯定比我还要财运不佳!” 这话有理。 但过江龙一口拒绝:“我明天要去衡-山……” “去衡-山?那方便得很,火车多的是——你明天上午帮我看一眼就走,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 过江龙还是摇头。 陈婷婷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帮我这个忙,我就告诉你悠悠的私人号码!”有钱人一般都有两个手机号码,一个对外,一个对内。 过江龙赶紧摇头! 看见过江龙一脸惶恐,陈婷婷乐不可支:“哈哈,你就真的那么怕她?说说,为什么怕她?那么多人追她呢,你倒好、怕她!哈哈!我看你不是怕、是喜欢她对不对?由爱生怕、想得到却又怕失去,是不是?” 茶室内很热闹,麻将桌那边更热闹——有了余韵悠这个“班花兼校花”的参与,“麻坛三帅哥”神情亢奋! 麻将在星城泛滥成灾,亲戚们见面往往是筷子一丢就从饭桌转移到牌桌,同学聚会那就更加不得了、不开三桌那就算不上同学聚会!同事、朋友之间三句话不离麻将,至于做生意拉关系——您回去先把“业务牌”学好了再说! 耳濡目染之下,在省城几乎就没有不会打麻将的人,只有“不喜欢”打麻将的人,即便您再不喜欢、但您绝对会打——看都看会了嘛!书上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就是这个意思。 余韵悠自然也会打麻将,她在那里坐姿端庄、笑盈盈地抓牌打牌,让“麻坛三帅哥”心旷神怡! 但她的麻将水平就不敢恭维了,上桌第一把就点了李茂德的“炮”,李茂德乐得哈哈大笑:“60块!给钱给钱!” 余韵悠拿过自己的名牌包包准备付钱,向旺泉却笑道:“你是帮阿龙‘挑土’(替人打牌),肯定是他出钱。” 伍胖子附和道:“就是就是!他那屉子里有钱,他赢了我们好几百了,你正好帮他输掉!” 余韵悠也不矫情,放回包笑道:“这样啊——那就看你们的手气了哈!” 事实证明,打牌既要靠手气、更要靠水平。余韵悠只是一个麻坛菜鸟,和三个身经百战的麻坛老将打牌、自然是变成了“输得不亦乐乎的小姐姐”!不大一会儿,屉子里原先的400多块就只剩下40块在苦苦支撑了。 三大“帅哥”原先被过江龙压制得死死的,这下终于从余韵悠这里找回了一点“尊严”,一个个心花怒放! 当过江龙来到牌桌看见余韵悠的麻将牌时,不禁扯着耳朵摇头:这傻妞、人家已经“碰”了三万,她还在那里眼巴巴地等着“吃”三万呢! 陈婷婷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了那三个三万放到余韵悠面前:“鬼妹子,别个都碰了呢!” 余韵悠“呀”了一声,这才发现过江龙已经来了,回眸笑道:“不好意思,我不太会打,快输完了……”说着就要起身让位。 李茂德他们正爽得不要不要的呢,哪里肯放她走? 向旺泉笑道:“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你继续打!” 伍胖子把过江龙像赶蚊子一样地赶:“你滚咯!赶紧滚!” 李茂德笑得眼睛都关门了:“美女打牌,你出钱!” 陈婷婷见过江龙和余韵悠进退不得,于是伸手把余韵悠按了下去:“你打咯,怕什么嘛?你出手气、过江龙出技术,你们两个开‘合资公司’!” 这话有点容易引起歧义,在三大帅哥的挤眉弄眼中、过江龙和余韵悠的脸都红了! 陈婷婷搬了一张椅子让过江龙坐下,自己趴在余韵悠的椅子后面看牌,当她看见余韵悠又抓了一把“烂牌”后就没了兴趣,咋咋呼呼地跑到其他三人那里去转悠,又说说笑笑着给他们续茶——陈婷婷是巨富加巨-胸,这可比服务员的服务高了好几个档次! 三大帅哥哪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一个个兴奋得满面红光! 在陈婷婷那巨大的能量影响之下,向旺泉和伍胖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李茂德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在打麻将,但李茂德觉得啊,这颇有几分“才子雨夜读书、佳人被看添香”的意思;虽然喝的是茶,但他硬是觉得有“红酥手、黄藤酒,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境! 余韵悠瞥见过江龙在那里坐得笔挺,心里暗暗发笑,摸一张牌就问过江龙怎么打、上家一出牌就问过江龙怎么办,把过江龙郁闷得不要不要的:不会打牌你就让位噻,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要别人给你递手纸——你到底要闹哪样? 情窦未开的过江龙在那里懵懂无知,其他四人却看清了状况:余韵悠眼波流转、巧笑嫣然,一颗心都在过江龙身上呢! 第95章 牌桌夫妻店 悠悠心虚了 向旺泉是志在官途、李茂德心系陈婷婷,他们二人自然是乐见其成,东一句西一句地把话题往过江龙和余韵悠身上扯;伍胖子却大摇其头,暗暗为过江龙默哀:贫僧掐指一算,阿龙你在劫难逃! 陈婷婷更是有意撮合,冲着过江龙叫:“喂,你再不出技术你们的合资公司就要破产啦!” 陈婷婷乌鸦嘴,合资公司果然破产了——这把牌是李茂德自-摸,余韵悠打开屉子掏出最后的40块钱、笑道:“40够不够?” “不够、要50块!”李茂德嚣张不已,“你们的合资公司负债10块钱!” 余韵悠笑着去拿包:“我们不搞负债经营……”说着却脸庞发热、情不自禁又瞟了一眼过江龙。 过江龙满脸通红,赶紧掏钱丢了一张红票子过去。 李茂德接过钞票哈哈大笑:“好久没赢过你了,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一次!” 过江龙切了一声:“我这是‘打窝子’,放长线钓大鱼!” 余韵悠下意识地接话、一个劲地点头让额前的刘海使劲晃动:“好呀,你告诉我打!” 李茂德今天手气好,一边得意洋洋地找钱一边笑:“合资公司又怎么样?照样打得你们破产!不要说合资公司了,你们开夫妻店我都不怕!” 这话就有点直白了,余韵悠和过江龙又脸红了! 过江龙扯了扯耳朵,叫道:“你莫嚣张哈——本帅哥一出手、牌桌都要抖三抖!” “今天你是莫想抖了!”李茂德笑哈哈,“快点,抓牌!” 余韵悠手忙脚乱地抓牌,她的牌还没摆放好呢,过江龙就“看清”了桌上全部的麻将,一会儿让余韵悠吃牌、一下子让她抓牌,余韵悠笑盈盈地言听计从,突然发现、竟然听牌了、而且听得很广——胡三、六、九万! 陈婷婷看得有点傻眼:“我-靠,你随便指点一下就听牌了?” 过江龙扯着耳朵尴尬不已:“感觉、感觉,打多了就有感觉了。”他知道与虎谋皮那个成语,但不知道自己正在与母老虎谋麻将。 伍胖子坐在余韵悠的对面,这时他也已经听牌了,牛皮哄哄地叫:“老子早就听牌了!”说着伸手去抓牌,嘴里叫道:“自-摸!”但事与愿违,翻来一看,是个六万,随手就丢了出去,叫道;“我不要,有本事你胡噻!” 陈婷婷拍手叫道:“哈,伍胖子你‘点-炮’了!” 余韵悠大喜,搓了搓手就推牌,都已经放倒最边上的2张麻将了,但最终还是停下了手,侧头往过江龙望去,笑问:“怎么办?”【提示:注意这个细节!】 过江龙不敢看那如花的笑靥,低头说道:“看他长得丑,免他一炮。” 余韵悠“哈”地一下笑出声来,对伍胖子叫道:“看你长得丑,免你一炮!” 陈婷婷眨巴着眼睛不解:输得要死、你还免炮?不是应该“见炮一锄头”(只要别人点炮就立马胡牌)吗?你还去贪自-摸?难道过江龙“感觉”到马上会自-摸?她心里嘀咕着呢,嘴上却也笑道:“伍胖子,看来你真的长得丑哈,丑鬼一枚!” 伍胖子哭笑不得,只好赶紧催下家的向旺泉打牌——向旺泉还没听牌,自然不可能去点炮,打了一张“臭章”(没人要的牌),于是便轮到余韵悠摸牌了。 陈婷婷紧张得要死,嘴里大叫:“自-摸!自-摸!” 过江龙撇了撇嘴:叫那么大声干嘛?肯定是自-摸噻! 余韵悠白嫩的手指捏起蓝色的麻将,轻轻一翻,一团红色亮了出来——九万。 自-摸!三家给钱! 余韵悠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李茂德一边付钱一边瘪嘴:“狗-屎运!” 过江龙切了一声:“你是鸭子死了嘴巴硬!” 余韵悠兴奋地伸手去按电动色子——这是她今天下午第一次“做庄(当庄家)”呢——色子欢快地跳动起来,“叮叮当当”地响了一会终于安静下来:一个三点、一个五点。 余韵悠正要伸手往向旺泉那方去拿牌,却听见过江龙说道:“你再按一次咯——头一次‘做庄’,让你过下瘾。” “好呀好呀!”余韵悠果然重新去按电动色子——这次是一个四点、一个六点。 李茂德看见“色子”到了自己这一方,立马笑了:“色子到我家,财神就来啦!” 是的,财神是来了,但财神光顾的却是余韵悠,才抓八张牌呢,余韵悠就喜笑颜开地摊开了四个六筒——这可是“四喜”,算起手胡牌、自-摸! 更要命的是、拢共14张麻将,就有11个“筒子”,绝对的“清一色”的模子! 陈婷婷惊讶得咬着手指说不出话来! 余韵悠自然也发现这是一把难得的好牌,她倒是沉得住气,笑吟吟地打牌抓牌——虽然满手的“筒子”让她这个菜鸟看不清,但有过江龙呀,问他就好了! 向旺泉是余韵悠的上家,因为余韵悠有四个六筒,恰巧他的“七筒”没什么用,随手就打了出去。 余韵悠抬起圆润的下巴,侧头笑问:“怎么办?” 过江龙不敢去看那红润的嘴唇,低头说道:“吃,六七八筒!” 其他三人都是“麻精”(打麻将成精了),立马就明白余韵悠是“筒子”的清一色了,于是都不再打“筒子”。 但为时已晚,余韵悠自己摸了2轮便已经“听牌”了——胡一、四、七筒! 余韵悠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听牌了,看一眼麻将又悄悄瞟一眼过江龙,看一眼麻将又悄悄瞟一眼过江龙,让旁边的陈婷婷窃笑不已。 这一下又轮到余韵悠抓牌,她恰巧在瞟过江龙呢,陈婷婷催促道:“该你抓牌了呢,姐姐!” 余韵悠嫣然一笑,抓起一张麻将,是个一筒,于是把它摆好,然后又问过江龙:“怎么办?打哪张?” 陈婷婷凑近了去看,她也是个半桶水,复杂的“清一色”让她一时半会也没看明白,只好问过江龙:“你的技术呢?技术员,上技术,打哪张?” 过江龙哭笑不得,扯着耳朵好一会才说:“胡牌了,清一色的自-摸。” 这下好了,两个美女的尖叫把“麻坛四帅哥”掀翻了! 余韵悠喜笑颜开地看牌,陈婷婷却张牙舞爪地去收钱,举着一叠的钞票佩服得要死:“天哪,一把牌就扭亏为盈!” 这陈婷婷确实聪明,这是她找到的证据——过江龙的“感觉”、真的很灵!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是打麻将呢?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笑语不断,把包厢椅子下面睡觉的灰尘都吵醒了。 在赢了将近2000块以后,过江龙便开始“放-水”——他不再出技术,让两个美女自己去研究和琢磨,于是啊,牌桌上“一边倒”的情况没有再出现,每方的胡牌概率大致相等。 快6点的时候,余韵悠起身离开,她和陈婷婷都要回家吃饭。 陈婷婷的一只脚都快出包厢了,却还是再一次叮嘱过江龙:“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哈!” 过江龙巴不得她们快走:“好咯好咯,明天上午八点!” 望着远去的两个美女、李茂德扶了扶眼镜:“明天上午八点?搞麽子啊?” 伍胖子却在那边叫了起来:“刚才是热身赛,现在正式打牌!每个人5000发子弹,输完一个才散棚!” 过江龙吃了一惊:“5000?那要打到什么时候?我明天上午先要去启特大厦,然后还要去衡-山……” 向旺泉哈哈大笑:“那你赶紧输完滚蛋!” 李茂德脑袋一点一点:“你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很快就会输完滴!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打发你‘的士费’的、不会让你走路回家滴!” 过江龙被刺-激得发飙了:“你们都想当送财童子?好,本帅哥照单全收!” 从潇湘茶楼一出来,陈婷婷和余韵悠便加入了“拥堵大军”。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全是车,不管是几万块钱的低档车还是几百万上千万的名车豪车,只要您开的不是带翅膀的车、那您就堵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勉强有点“众车平等”的意思在里面了。 余韵悠对车没什么兴趣,连驾驶证都懒得去考,自然就没有自己的车。陈婷婷送余韵悠回家,正好向余国良请教——过江龙那“财运不佳”的话让她极为忐忑,她对花炮公司那个“小马拉大车”的项目越来越没底了。 挤挤挨挨地到了别墅区后终于不堵车了,暴脾气的陈婷婷踩住油门就不放松,惹来余韵悠一路的白眼加埋怨——别墅区里飙车,你发什么神经? 与陈浩气王凤萍一样,余国良邵敏也是很传统的家庭。除了请家政公司每月来搞一次卫生大扫除之外,家里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亲力亲为,影视小说里的富豪们一个个保镖簇拥、保姆众多,在陈浩气和余国良这里那是不可能出现的。 邵敏在厨房里忙碌,余国良则在客厅里翻菜谱——王凤萍送了一大块野猪肉来,起码有10斤——这可是稀罕东西、邵敏不太会做,但总不能让那块野猪肉赖在冰箱里睡大觉?于是啊,余国良兴致勃勃地捧着《厨艺大全》学起理论知识来,一边和老婆讨论:桂皮放了没?放了啊!八角呢? 一盆热气腾腾的野猪肉终于出锅,余国良试吃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笑:“嗯,还可以,比酒店里的冇得差(不比酒店里的差)!” 餐厅外传来陈婷婷的笑声:“叔叔阿姨,我又来撮饭恰(蹭饭吃)了哈!” 邵敏一边摆碗筷一边笑:“悠悠发了微信给我,打了你的米(煮了你的饭)。” 余国良也笑:“你有口福了——吃野猪肉!” 余韵悠跑进餐厅举着野鸡毛不停地跳:“看,漂亮?” 陈婷婷跟着嘚瑟:“我们同学打的呢!我有六根!” 邵敏看了一眼五彩斑斓的野鸡毛,笑道:“是过江龙打的?他野猪都打得到,打野鸡肯定没问题,就是胆子太粗了点……” 陈婷婷的脸垮了下来:“其他同学都有野猪肉、他就只不给我!哼,下次我扩烂(打烂)他脑壳!” 余韵悠搂了搂她的肩膀:“好啦好啦,你有六根野鸡毛呢!”又转头笑嘻嘻地问邵敏:“妈,我们同学都不相信是他打的野猪,你怎么就相信?” “他干妈说的。乡里伢子大多老实,他总不至于去骗他干妈干爸?” 这话说到了陈婷婷的痒处,立马接话道:“我也觉得他不是个骗子——恼火的是,他说我财运不佳!” 邵敏差点翻白眼:这是重点吗? 余韵悠看了看老妈,然后搂了搂陈婷婷、安慰道:“好啦好啦,想办法解决就是了嘛,你还要谢谢他的提醒才对呢……” 陈婷婷不满了、口无遮拦了:“你就开始帮他说话了?” 余韵悠脸上一红、心虚地瞟了老妈一眼。 第96章 余家的分析,理想的女婿 余韵悠脸上一红、心虚地瞟了老妈一眼,赶紧拉了陈婷婷上桌吃饭,又对余国良笑道:“老爸、你帮婷婷分析一下……” 于是,下午的事情被翻了出来; 于是,饭桌上的气氛沉重起来! 余国良对“股份被夺”有切肤之痛,当听说陈婷婷的股份有可能被别人动手脚时、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自己的惨痛经历,举着酒杯沉思不语。 余韵悠见大家都沉默起来便对陈婷婷说道:“别太担心,你们家的花炮公司是上市公司,你那股份在证-监会有备案、在网上有公示,别人轻易是动不了的……” 余国良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放下酒杯问陈婷婷:“现在的重点是:你相信过江龙的‘感觉’不?” 陈婷婷赶紧点头。 余国良神秘一笑:“其实呢,他的‘感觉’不重要!”看见陈婷婷和女儿都瞪大了眼睛,余国良继续说道:“重要的是:危险是不是存在?” 陈婷婷叫了起来:“存在啊!我后妈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这两年一直在背后搞名堂!还有,今天的股东大会通过了一个投资方案、我觉得有风险……” 余国良摆了摆手阻止陈婷婷的话,慢慢说道:“问题就在这里:你自己身在危险当中没有发现、或者说是没有重视,而过江龙一个外人他根本不掌握你的情况却发现了你的危险——这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样简单,而是有点……不可思议!” 邵敏明白了老公的意思,对陈婷婷说道:“他应该是调查你很久了,搞清楚了你所有的情况……” “不可能!”余韵悠和陈婷婷几乎是异口同声! 余国良不置可否,笑了笑又问道:“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什么投资方案吗?他也觉得有风险?” “不是他觉得有风险,是他说我财运不佳后我自己觉得那个项目有风险——花炮公司准备在湘江河边的‘鱼嘴山’买1800亩地,300亩自用,剩下的1500亩囤起来等涨价……” “我知道,鱼嘴山那一片是规划做码头、仓储和物流的。”余国良点点头:“那里现在地价便宜、最多不超过80万一亩……” 陈婷婷插话:“75万。” 余国良笑了一下:“……现在买下来再放几年、最多不超过5年,那里的地价绝对会上300万一亩,那就赚肿了(赚大了)!如果没有特别的机遇,那是拿不到那样的地、赚不到这样的钱!” 邵敏的眼睛亮了:5年翻4倍,暴利啊! “是啊,其他股东都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们钱不够,花炮公司只有3个多亿的现金,买地、建仓库再开发,最少要60多个亿……” “没钱可以融资——定向增发、股票质押、公司债券和基金都可以融到资。再说了,这还只是一个方案,仅仅只停留在纸面上,离实际操作还远得很……” 大家都明白了余国良的意思:鱼嘴山项目的风险还只是理论上的存在,不需要太担心;当务之急要考虑的是股份被动手脚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比较恼火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敌人会从哪里出招?而且还牵涉到陈婷婷的家庭问题,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还是有“后妈”的家务事? 余国良和邵敏不再谈论这个话题,陈婷婷只好皱着眉头吃饭。 饭后又扯了一会闲谈,余韵悠和陈婷婷进了二楼的健身房。余韵悠照例练瑜伽,她换了薄而紧的练功服、s型-曲线尽显,她一会儿抬腿一下子仰翻,动作性-感姿势撩人,涌动的是女性气息、展现的是妙曼身姿,要是“麻坛四帅哥”在这里,肯定不会是“瞪大眼睛”那么简单、绝对会流鼻血——还很有可能是七窍流血! 陈婷婷心有千千结,歪倒在椅子上无精打采。余韵悠见她像霜打的茄子、也就没了继续练瑜伽的兴趣,拿了一瓶水递给陈婷婷:“不要烦躁了。你约了过江龙明天去‘感觉’你爸爸,那就等他‘感觉’了以后再说。” 好,也只能这样了。 她们在楼上说着过江龙,楼下的余国良和邵敏也在说过江龙。两口子原本对过江龙的印象不是太坏——虽然他离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女婿”有着很大的差距。 邵敏希望未来的女婿能够门当户对、能够真心疼爱女儿、照顾好小家庭、协助女儿管好公司,让女儿平平安安美满幸福;而过江龙却出身寒门,不但不成熟甚至还青涩得很,更可笑的是,他怕悠悠怕得要死,这会“爱”得起来吗?还有、他竟然一个人去打野猪,这就太鲁莽了!结婚后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女儿岂不是要当“寡妇”?嗯,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女婿人选! 余国良则对未来女婿的期望有点复杂,他有两个想法:第一个想法是和邵敏的想法差不多,让女儿女婿接班、管好公司过好小日子;第二个想法则有点说不出口——他希望女婿能够为自己报仇!他的大部分股份都被别人抢去了,他不甘心!有钱到了他这个地步、钱只是数字罢了、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但他就是不甘心!被人踩着脸欺诈抢掠、谁咽得下这口恶气?自己和儿子都没本事去报仇雪恨、却寄希望于女婿——这确实说不出口。 但余国良和邵敏两口子都知道女儿对过江龙有好感——或许、那不是能用“好感”来形容的!追求女儿的小伙子没有1000也有998、女儿从来都没给过好脸色!但是,他们发现女儿对过江龙动了“真情”——女儿对一个小伙子动真情,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余国良和邵敏都对过江龙不满意、但女儿却对过江龙动了“真情”,这让两口子很纠结,他们在饭桌上并没有全盘否定过江龙,而是把过江龙做出来的事情进行分析并讲给女儿听、让她看清楚过江龙的真正面目。 邵敏说过江龙一个人去打野猪是“胆子粗”、而余国良怀疑过江龙对陈婷婷进行了调查,于是他们就讲了出来给女儿听。邵敏的意思是:过江龙性格鲁莽胆大包天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肯定不是一个能够安生过日子的人;余国良的意思是:过江龙主动调查富家女,动机不纯!这家伙躲着你、暗中却去接触陈婷婷,有阴谋! 让余国良没想到的是:不但女儿觉得“不可能”、竟然连陈婷婷也觉得“不可能”! 这事情、那就有点怪异了。 是自己的“火眼金睛”出了问题、还是过江龙确实会“看相”可以预知危险?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陈婷婷站在启特大厦下面的广场边东张西望。几分钟后伍胖子开着他老爸的越野车来了,车子才进广场、李茂德就从车窗里扬手对陈婷婷打招呼:“嗨,早上好!” 看见过江龙他们三人下车,陈婷婷楞了一下,问伍胖子和李茂德:“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也会看相?” 李茂德笑道:“阿龙帮你老爸看相,我和胖子虽然帮不上忙,但关心一下老同学还是应该的嘛。” 过江龙撇了撇嘴:鬼扯,是你们非得要跟我去衡-山玩!还说高满嗲喜欢打麻将——我们去凑一桌陪老爷子打牌,说不定老爷子一高兴、病就好了! 陈婷婷哪里知道这个内情?心里有点小感动,热情地带了三人进去——进大堂需要刷卡过“闸机”,陈婷婷用她自己的卡不停地刷,一拖三。 这是堂而皇之的违规。 大厦的保安照例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他们都静静地望着陈婷婷反复刷闸机违规放人进去,倒也没有过来阻拦查问,明显是她违规次数太多成惯犯了,保安们都见怪不怪懒得管了;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陈婷婷是巨富加巨-胸的“花炮公主”、他们惹不起。 四人才过了闸机进到大堂,过江龙便感知到有人在看自己,于是稍微侧头去看对方——那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平头青年,左胸挂着工号牌,字虽然不大、但过江龙却看得很清楚:启特投资集团保全部总监马长龙。 那平头青年对过江龙礼貌地点了点头,又微笑着打量了陈婷婷和伍胖子他们一眼,然后向大堂边上的消防门走去。 没有察觉到危险、过江龙也就没放在心上,他这是第一次进到着名的启特大厦,想好好看看。 启特大厦号称是省城的顶级写字楼,与浩气公司那里的商住楼一比较,简直就是国王与乞丐! 大厅富丽堂皇,地板油光可鉴,电梯里那就更加奢华了、地毯加镜壁——地毯厚得淹过鞋面,四面轿厢都可以当镜子用! 花炮公司在38层,陈婷婷刷卡开门,还没到上班时间、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前台美女正在吃早餐;陈婷婷没去理会前台美女那好奇的注视,带着三人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监事会秘书办。 办公室足有30来个平方,把过江龙震撼得不要不要的——这启特大厦只售不租、价格可不便宜,3万块钱一平米的起步价、在当时的省城绝对算是天价,陈婷婷这一间办公室最少值100多万,足够买2套160平米的豪宅! 而让过江龙更加震撼的是陈婷婷的电话:“悠悠、快上来咯,过江龙、伍胖子和李茂德他们来了。” 靠,母老虎要来?昨天下午被你欺负了那么久,今天还来? 过江龙全身都不好了,接过陈婷婷递来的茶杯便站到窗户边往外看,暗暗平复心情。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变成了《女人是老虎》那首歌里的那个小和尚——余韵悠不但接连撞进他的生活还撞进了他的心里——此刻,他左脸是忐忑、右脸是兴奋,他想掩饰、想隐藏,但年轻的心压抑不住,于是一脸尴尬! 这自然瞒不过其他三人。伍胖子和李茂德都知道陈婷婷想撮合过江龙与余韵悠,他们3人都知道余韵悠对过江龙情根深种,但此刻谁也没说破——“看破不说破”是境界也是涵养,这两个牛二代和一个富二代虽然年轻却也不傻,三人各怀心思促狭一笑便开始闲扯。 过江龙一脸的尴尬,装模作样地凭窗远眺。 结果,出问题了! 第97章 苍蝇再现 两口油锅 过江龙强摄心神凭窗远眺,河西的景色历历在目,阅麓山与大学城仿佛触手可及;湘江似玉带,在初升的太阳下泛着点点金光;桔子洲头静卧江心,就像一艘航空母舰。 这便是全国唯一的“山水洲城”! 如画的美景让过江龙心旷神怡! 如果这里是雪峰山、他肯定要大喊一声:喔——嚯! 但这里不是雪峰山,是省城,过江龙不能放浪形骸,但高兴的心情需要发泄,于是放开“魂力扇”凌空乱扫! 就是撒欢儿玩呗,就是想释放对母老虎的紧张呗。 过江龙最近的修炼有所加强、速度有所加快,“魂力扇”的半径增长到了大约300米,站在38层的高楼上、随随便便就扫到了楼下的停车场——哈哈,伍胖子开来的越野车停在那里呢。 无聊地扫了一遍,过江龙又把魂力扇移到半空、来了个180度的横扫,正玩着呢,突然有了发现:一只苍蝇闯进了魂力扇、向着顶楼的一扇窗户飞了进去。 过江龙大吃一惊! 靠,这不就是停在公-安厅黄厅长窗外的那只苍蝇吗? 靠,这不就是唐石沟想要“拿下”却被它逃走了的那只苍蝇吗? 它怎么来这里了? 过江龙一个激灵,“魂力扇”赶紧扫了过去——在损耗了许多魂力后,魂力扇穿过了墙壁,他感应到了室内的情景! 启特大厦顶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那只苍蝇飞到了一个金属托盘上,收拢翅膀停了下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平头青年端着托盘走到墙角——那里有一个金属箱子,泛着清冷的金属光泽。 感应到这里,过江龙更加惊讶:靠,这不就是刚才在大堂里看见的那个什么“启特投资集团保全部总监马长龙”吗? 马长龙拿着遥控器按了一下,金属箱子缓缓弹出一个方格架子,他把托盘放到架子上、又点了一下按钮,那方格架子便缓缓缩回了金属箱——嗯,这就差不多像在给老式电脑装光盘一样。 马长龙转过身来,举着遥控器又按了一下,墙壁上的资料柜悄然分开,一个夹层出现了,他伸手从里面拿了东西出来——竟然又是一个金属托盘,上面停着一只苍蝇、与刚才那只一模一样! 马长龙把托盘放到窗户前的桌子上,按了一下遥控器,那苍蝇微微抖动了一下便展翅飞翔,出了窗户飞向河西,很快消失不见。 看了一眼天空,马长龙关上玻璃窗出了办公室。 过江龙凭直觉就知道这事情有问题、有大问题! 他把魂力扇套住马长龙想“跟踪”查探更多的消息——但是,他现在修为不高、魂力在穿越墙壁时有极大的损耗,用损耗后剩余的魂力去感知东西,只一会儿就头昏眼花! 无奈地收了魂力扇之后扯了扯耳朵,过江龙心里有点犯难:这事情怎么跟黄卫和薛蕊去说啊?他们会相信吗?自己怎么解释?要么、干脆就不说算了?可是,黄卫说这已经变成了间谍案、甚至牵涉到了国-安系统,这是上升到国家利益的层面了,怎么能够不管呢? 问题是,自己只是一个雪峰山的山二代而已,怎么去管? 正在这时、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余韵悠微笑着站在门口敲了敲玻璃门、正要和大家打招呼呢,过江龙却突然从窗户那边冲了过来、身子一侧就挤了出去! 陈婷婷连忙追出去叫:“你搞什么咯?” 过江龙边跑边说:“上厕所!” 这话太假。陈婷婷“嗤嗤”地笑了起来。余韵悠甩给过江龙背影一个白眼,拉了陈婷婷进办公室。 李茂德笑道:“他这是懒人-屎-尿多!” 伍胖子嘿嘿一笑,暗道:贫僧掐指一算,阿龙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过江龙可管不了他们的调侃,快步进了厕所;花炮公司是“朝九晚五”,这个时候还没到上班时间、厕所今天还没开张,他是今天第一个光临这里的贵客。 感知了一下周围没人,过江龙拿出保密手机给薛蕊打电话:“薛姐,是我,过江龙!” “知道。这是你第一次用保密手机给我打电话——有事?” “是的!我发现了苍蝇、就是上次停在黄厅-长窗户外面那样的苍蝇!” 薛蕊“啊”了一声,呼吸骤然急促:“具体情况?” “启特大厦45层,启特投资集团,那里有一间办公室,苍蝇在那里进出——最少有两只!使用苍蝇的人是一个平头,戴着工号牌,上面是‘启特投资集团保全部总监马长龙’。” “他们有没有发现你?” “没有。” “好,我马上向厅里汇报!你不要惊动他们,想办法尽快离开那里!注意安全!注意保密!有消息我会马上联系你!” 尽快离开这里? 自己巴不得离母老虎远点呢! 好,那就赶紧走! 于是,半个小时后,伍胖子开着越野车上了去衡山的高速公路。 过江龙躺在车子的后排睡觉,他根本没想到他的话就像冷水掉进了滚烫的油锅、而且还是两口热油锅! 第一口油锅是公-安厅。在薛蕊和过江龙通话后不到10分钟,省厅的小会议室就坐满了人,针对“苍蝇”的专题会议召开了。 常务副厅-长黄卫亲自主持会议。 望着一圈的业务骨干,黄卫有点感慨:假酒案子对外宣称是“成功告破”、但侦缉组的人都知道,这个案子并没有完美结案,假酒团伙成员的证词都指向一点——“蔡公子”他们的假酒车间只生产了两个多月就被捣毁了,而a酒的假酒是从三年前开始泛滥的。 这说明:在此之前的三年多、还有一个团伙在提供假酒! 他们是谁?那些假酒是哪里来的?是他们生产的吗?他们在哪里生产的?他们还会生产吗? 正是因为没能最终结案,所以侦缉组一直没有解散。“前侦缉组”的人和厅里的某些家伙在盯着呢,嘴巴上说是“关心”,其实就是在看笑话。 假酒案子迟迟不能结案,侦缉组压力山大! 实在没办法的黄卫最后决定向伍永刚学习、把过江龙请来“死马当作活马医”,谁知道过江龙竟然发现了“苍蝇”! 国-安系统反馈的是——那“苍蝇”是某国研发的新型窃听器,而且是“传说”级别的、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是借鉴“黑体辐射”原理而研制的高科技仿生窃听器,是传统窃听器的升级换代、是软件-窃听的重要补充,往往用于窃听世界各个大国的政-府首脑与商界大亨,因为出人意料所以让人防不胜防;我国的国-安精英们也仅仅是听说过有这样的“间谍神器”存在,根本就没见到过实物,谁知道那玩意竟然来了我国?既然芙兰省有、那其他省份有没有?京都有没有? 好,事情越闹越大了,把国-安系统也牵扯进来了。 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搞公-安的不怕案子大——可是,公-安厅和国-安厅联手了这么久,除了蔡友峰录制的视频外、连“苍蝇”的影子都没发现! 案子进了死胡同。 直到今天——过江龙的这个电话。 黄卫感慨了一下,点燃烟吸了一口,问道:“蔡友峰,会议室屏蔽了没有?” “报告黄厅,已经屏蔽!” “好,那我们现在开会。”黄卫敲了敲桌子、声音变得清冷:“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苍蝇’出现了!” 会议室“哄”地响了一下,却又马上安静,一双双眼睛盯住黄卫:大案,绝对的大案! 黄卫把烟放到烟灰缸上,双手十指交叉:“今天会议的内容是要证实这个消息的真伪!蔡友峰!” “到!” “你们‘技侦组’马上与国-安的技术人员联系,带上最先进的设备‘组队’去启特大厦。记住:只做侦查,不准行动,绝对不许打草惊蛇!” “是!” 看见蔡友峰这一组领了任务,其他干警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唐石沟!” “到!” “你马上组织人员进行暗访,查清楚启特投资集团的所有成员,重点是调查他们‘保全部’的马长龙!同样,你们只做侦查,不准行动,绝对不许惊动对方!” “是!” “郭虎进!” “到!” “你马上对在启特大厦办公的所有公司进行调查!” “是!” “黄放!” “到!” “你负责调查启特大厦的建筑、网络、电力和安保情况!” “是!” “薛蕊,你负责与国安的沟通与协调!” “是!” …… 望着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干警们,黄卫很满意,抿了抿嘴,郑重说道:“最后再强调一点——本次行动的保密级别是:绝密、五星!” 干警们愣了一下,马上全体起立、肃然敬礼:“是!” 大案! 果然是大案! 而且是“五星绝密”的大案! 五星绝密——这可是最高级别! 假酒案子是几百亿的大案,仅仅是“四星机密”而已、连“绝密”的层次都达不到,但现在的苍蝇案子是“五星绝密”! 很多的警察哪怕是干到退休都没机会遇到“绝密”级别的大案,大多是“保密”级别的案子,如果有幸碰上“机密”级别的案子,那他绝对会津津乐道一辈子——现在,是“绝密”、还是“五星”! 这、太罕见了! 读者朋友们,保密—机密—绝密,您是不是觉得有点绕? 其实一点都不绕,这是“秘密”的三个等级而已。 警-察学院的教授曾经给学员们打过一个比方,把保密、机密和绝密阐述得很清楚:这个“秘密”呢,就像女人的汝防——呵呵,不准笑,严肃点,上课呢! ——什么是“绝密”?绝密就像黄花大姑娘的汝防,捂得死死地秘不示人,最多是洗澡时她自己羞羞地瞧一眼,其他人一概谢绝观赏! ——什么是“机密”?机密就像是谈了恋爱的姑娘的汝防,虽然不对外-开-放、但起码她男朋友还是可以见得到的嘛! ——什么是“保密”?结婚生了孩子后女人的汝防就是“保密”级别:虽然还是遮遮掩掩,但丈夫可以看、孩子可以吃,她给孩子喂奶的时候你也可以悄悄瞄一眼! 怎么样、讲得很形象?一点都不绕? 在这世风日下的年代、黄花大姑娘稀罕啊! 在这和平日久的年代、“五星绝密”的案子稀罕啊! “绝密”级别的案子就可遇不可求了、何况是“五星绝密”? 什么是五星绝密? 五星绝密就是黄花大闺女不但用衣服遮住汝防、还要在汝防上面戴五个匈-兆! 明白了? 于是,有幸参与“五星绝密”大案的干警们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出了会议室! 第一口油锅很热烈地炸开了,第二口油锅自然也不平静。 第二口油锅当然是陈婷婷。 第98章 阿龙情窦半开 井水犯了河水 第二口油锅当然是陈婷婷。 陈婷婷带着四个同学参观花炮公司,“顺便”参观了董事长办公室,见到了董事长陈铁桥;过江龙出了门便对陈婷婷低声说道:“你爸爸也是财运不佳,比你还严重!” 跟在后面的余韵悠也听清了这句话,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送走麻坛三帅哥后,两位美女回到陈婷婷的办公室相对无言。 事情很明显:肯定是鱼嘴山项目存在巨大风险。陈婷婷与她父亲之间最大的财富交集点是花炮公司的股份,而花炮公司目前最大的财富聚焦点是鱼嘴山项目——陈婷婷财运不佳,她爸爸比她股份多得多、肯定更加严重更加“财运不佳”! 问题是:过江龙感觉危险来自鱼嘴山项目、余国良判断危险来自后妈对股份动手脚,这——该相信谁? 陈婷婷哭丧着脸趴在桌子上,左手神经质地抖动,半天才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问:“悠悠,或式搞咯(怎么办啊)?” 余韵悠转着手机,皱眉问道:“你可以让你爸爸把鱼嘴山项目停下来不?” 陈婷婷苦笑:“不可能。股东们不会同意,政-府也不会答应!这个项目的吸引力太大了,股东们都投了赞成票,而且这个项目要进入明年的省重点项目名录,政-府已经开过‘吹风-会’了,肯定不会轻易停掉……” 余韵悠又问:“那你可以让你后妈放过你的股份不?” 陈婷婷还是苦笑:“不可能。她不爽我有三四年了,最近越来越厉害,她巴不得我早点从公司滚蛋!” 余韵悠却笑了:“既然这样,那就釜底抽薪、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陈婷婷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余韵悠的意思:“转让股份?我倒是可以考虑把股份卖了,可是、我爸爸怎么办?他肯定还会坚持做鱼嘴山项目,而且说不定这个项目真的会赚大钱……” “我也只想到这个办法。卖掉股份、既可以避免来自你后妈的危险,也可以保全你现有的资产;如果以后鱼嘴山项目成功了、你最多只损失收益,起码本钱还在;要是项目万一失败了、你起码还有钱给你爸妈养老……” 陈婷婷的脸抽成了一团,半天才说道:“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伍胖子不知道过江龙引爆了两口热油锅,他开着越野车一路南行,有一句没一句和李茂德说着话。 过江龙此刻根本就顾不上自己引爆的那两口热油锅,躺在越野车的后排装睡装死。因为啊,他的内心也被引爆了——虽然是帮陈婷婷的老爸“望气”,但余韵悠却“嘭”地撞进了他的心底、宛如火星撞地球,把情窦未开的过江龙炸得全身发软头昏眼花! 或许,这一炸把他的情窦未开炸成了“情窦半开”? 也许,就像歌词唱的那样——老和尚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了要躲开;而小和尚却怕得要死:啊呀呀,老虎已撞进了我心里来! 过江龙的剧烈反应自然逃不脱李茂德的“眯眯子眼”,于是他被李茂德调侃得一脑门子的尴尬,出了启特大厦便抢着钻进越野车的后排躺下了。可是,才一闭上眼睛,余韵悠的倩影就浮现出来:白衬衣黑裙子的经典职场打扮却难掩魅力,衬衣下巍峨高耸、短裙微收勾勒出纤腰一束,明眸一转、眉眼含情,嘴角微翘、俏脸带笑…… 呀,我怎么想起母老虎来了? 过江龙大窘,扭了扭脖子,看见前排的伍胖子和李茂德没注意到自己的脸红,便悄悄松了口气,赶紧收拢心神运转“魂力”进行修炼、想赶走心里的母老虎。 谁知道啊,这下却出了大问题! 随着修炼的进行、母老虎确实被赶走了,但是、随着“心神”的收敛,过江龙第一次“入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意识逐渐凝聚,不知不觉地深入到了自己的脑海——脑海真的像大海、无边无际——在脑海的某个对方、过江龙感知到有三个能量团,嗯,有两个是自己的:第一个能量团是浅红色的、食指般大小,另一个能量团比绿豆还小、圆圆的,泛着红光在快速旋转!这、这是什么情况?而第三个能量团则是耀眼的紫色,大小像拳头,带着紫色的光罩在飞快地旋转——这是那个来自陈家井自称是“龙”的家伙吗?怎么不是“龙”的样子? 过江龙正在疑惑呢,突然感知到自己的“意识”向着紫色的光罩那边滑了过去,同时、那个干净而平稳的声音出现了:“不错,可以收摄心神‘内视’了,看来虫茶对你的修炼极为有益。” 过江龙大为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和你说话?” “我是‘魄力’、你是‘魂力’,魂力对魄力而言没有秘密。” 啊? 那刚才我想余韵悠的事情“他”也知道? 第一次偷偷“想妹子”却被发现、这让过江龙羞怒交加!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暴脾气立马发作:“你不是说你专注修炼吗、为什么要窥探我的隐私?”一边吼一边把意识沉浸到自己的两个能量团,立马感知到有一层大而薄的紫色能量笼罩在自己那绿豆般大小的红色“能量团”外面。 过江龙瞬间明白、勃然大怒:“靠,你踏马的监控我?!” “不是窥探你的隐私,更不是监控你,而是保护你。我们是‘能量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修为太低、灵魂极易受到攻击,所以我才用‘能量罩’保护你的‘魂核’……” “我的安全我自己负责!”过江龙的犟脾气是发作容易回头难,“不就是‘保护罩’噻,我自己做一个,把你的能量罩撤回去!” 随着过江龙暴脾气的发作,他脑海里的能量急剧翻滚震荡,两个红色能量团载沉载浮、旋转的速度立马慢了下来,同时、那“龙”的紫色能量团的转速也变慢了,这让“他”不满了,但那龙没有发怒,反而劝诫道:“情绪不稳、不利修炼。” “龙”没生气但阿龙生气了! “隐私不保更加不利修炼!”只要一想起这家伙知道自己“想”了余韵悠,过江龙就气不打一处来!娘的个铲子,原本是把“他”从“路人”升级当“友人”、想与他和平相处互利共赢,谁知道他竟然监控自己还窥探自己的隐私! 能不怒? 这暴烈的脾气发作严重影响到了那3个“能量团”——过江龙脑海里的能量在山呼海啸,两个红色的能量团几乎静止不动、那个紫色的能量团旋转得更慢了。 “不要冲动。没有我的保护,你很不安全……” “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的安全我负责!”过江龙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要么离开我脑海,要么撤回能量罩!” “你才只达到‘魂核’阶段,修建保护罩很勉强……” “勉强的是你!你为什么不撤回你的能量?是不敢还是不愿意?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说!” 脑海里的能量更加狂暴,紫色能量团眼看着也要停止旋转了——再大的风浪也掀不翻航空-母舰——过江龙的修为太低、他脑海内的惊涛骇浪不可能打烂紫色能量团那艘大船、但足以让那船无法正常航行! “我说了我们是‘能量共同体’,我不会害你……” “那你就要更加尊重我!”过江龙的意识在咆哮:“你掌握我的一举一动、我对你一无所知,你住在我脑海还监控我,绝对不行!” “我允许你在我的‘能量体’上面留下一些魂力……” “老子不是偷-窥狂!” “我的保护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稀罕!不需要!要么离开我的脑海、要么撤回你的能量罩!” 过江龙毫不妥协:你强行租了老子的一间房子,踏马的你还在老子的卧室里装摄像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过江龙素来是“情愿动拳头不愿动舌头”、他可不想只打嘴仗,他把意识往他自己的“魂核”那里移动、使劲去感知那一层紫色的能量罩,只想赶“他”走! 但是、让过江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意识才一接近那紫色能量罩,他的意识就颤抖起来,抖着抖着竟然溃散了、变成了能量在散逸! 这是来自灵魂的颤抖! 这是害怕到极致的体现! 这是高等级能量对低等级能量的巨大震慑! 面对那紫色的能量罩、过江龙的意识竟然被直接分解成了能量,就像一块冰直接汽化成了一团雾! 在终极之力的“魄力”面前,他的意识不堪一击! 不对,是“不触即溃”! 如果是别人、估计此刻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屎-尿横流!但这次不是别人、是过江龙! 他是典型的“恰得苦、霸得蛮、不怕死、耐得烦”,暴脾气发作的他根本就不信邪,使劲凝聚意识又一次去接近那个紫色能量罩,他想反抗、他要抗争! 哪怕是踢对方几脚,咬对方一口! 但是,在绝对的实力的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劳——他的意识根本接近不了对方,离得远远地就又在颤抖、又被分解! 就像钢铁还没靠近太阳就被融化! 就像蚂蚁想去咬大象、却被大象行走时带起的石块给砸得尸骨无存! 这是单方面的镇-压! 这是绝对的震慑! 过江龙死死压住恐惧,霸蛮让自己振奋,强行给自己打气,意识继续暴怒、恶狠狠地骂:娘的个铲子! 好,怪事又出现了——过江龙才想到“铲子”,他脑海里的魂力竟然自动凝聚成了一把铲子,是老妈炒菜时的锅铲! 锅铲?太难看! 来把宝剑才威武、老子砍死他! 想什么来什么,过江龙才想着“宝剑”,魂力立马自动凝聚成了一柄宝剑! 在“宝剑”凝聚成功的一刹那,过江龙分明“听”到了一个惊讶的声音:“正义之剑?!” 是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在惊呼! “他”的声音不再干净! “他”的声调不再平稳! 暴怒下的过江龙根本就来不及细想,意念一动、那“宝剑”闪电般砍了下去! 怪事再次出现——过江龙的“宝剑”没有溃散、在砍中紫色能量罩的一刹那,能量四溅!然后,“宝剑”猛然破碎,紫色能量罩剧烈收缩! 靠,我的宝剑全部消散、他只受一点轻伤?! “再来!”过江龙咬紧牙关,重新用魂力凝聚出一柄宝剑! 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样做很鲁莽,能量湮灭、玉石俱焚,对你我都不利!” “要么离开我的脑海、要么撤回你的能量罩!”过江龙坚守底线毫不退缩,“轰”地一剑又砍了下去! “宝剑”再次破碎,紫色能量罩再次收缩! 第三次——还砍! 第四次——再砍! 砍——砍! 我砍! 我砍砍砍! “无效,你在做无用功!”那自称是“龙”的家伙明显有了一丝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