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冷》 第1章 初遇 正当咖啡厅里人多的时候,一位匆匆忙忙的人闯入,急促地寻找一个人,当看见那与众不同的长发背影时,心中有几分焦急,又有几分害怕。 长发男人交叠的长腿上放着一本杂志,杂志上面的人正是他自己。 匆忙的男人维诺地走到他身边,勾起一抹抱歉的笑,“对不起,季总,路上出了点儿事情,耽误了。” 季总,季翎寒,季氏集团的副总裁。 被称为季总的男人把杂志撂到一边,“是我来早了,坐。” 男人蹑手蹑脚地坐在季总面前,原本抱歉的笑立马变得僵硬,目光停滞,手也颤抖得厉害。 季翎寒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略带不屑,“好久不见,赵先生。” 赵先生,叫赵煜,xx集团的员工,曾是一名大学老师。 僵硬尴尬地搓着自己大腿的布料,“是、是啊,好久不见。” 季翎寒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他面前,撑着桌子俯身戏谑地看着他,“赵先生,您和您的丈夫过得还好吗?” “还好。” “是吗?好就行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往后撩了撩头发,他这一个动作,让咖啡厅里的女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个男人,留着长发,就已经引人注目了,再加上他棱角分明白得发光的脸,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挺鼻薄唇,谁见了不会心动?“赵先生,我们与你们公司不会合作的。其实这件事没必要当面说,可我听说你在这家公司,所以我才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谈合作。赵先生还记得这里吗?” 赵煜脸色苍白,抬眸仰视眼前这个男人,他和三年前的他相比,变化真大,但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神,凛冽薄凉。很快调整好状态,从容一笑,既然是公事就要公办,不会夹杂任何私人情绪,“季总,是我们公司的产品质量出现了问题还是我们公司的态度不好,还是因为我的迟到?您才打算不与我们合作。” 季翎寒不屑一顾地从赵煜手中拿出那份合同,轻捻,“当然不是,你们的产品很好,态度也不错,也不是因为你迟到。”随意将合同一扔,拽着他的领带,魅惑地勾起一抹淡笑,“是因为你。”放下他的领带,季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放在交叠的腿上,一副谈判时才有的模样。 赵煜知道这次的合作十分不容易,况且是与季氏集团这么大的公司合作,老板十分重视,绝对不能在他手里搞砸了。“既然是因为我,我们公司可以派其他人来谈。” “你觉得我有时间陪你们浪费吗?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和你们合作。” 赵煜一僵,“季总有什么条件?我们公司尽量满足。” “尽量?你以为我会看上你们这个小公司?” xx集团并不是什么小公司,在a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因为发家晚,论资产权利肯定是比不上季氏集团和夜氏集团。在外人眼中如此大的公司在季翎寒眼前竟是一个小公司,可想而知季氏集团是有多么地大。 季翎寒把话挑明了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你们公司精英聚集中选你吗?为什么会选这个地方?” 赵煜藏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裤子布料,内心当然是愤怒的,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仍然和颜悦色,“我不知道季总为什么会选我,我也不知道季总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 “你记性可真不好。”季翎寒一双含情眼格外薄凉,“要想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季总有什么要求?” 指腹轻抚嘴角,挑起半边眉毛,“今晚叫上你的丈夫,老地方。”说完,放下交叠的腿,礼貌离开。 咖啡厅里的人都被身着独特西服的季翎寒吸引去了,他实在太让人着迷了,以至于花痴久久不能出来,浑然不知赵煜气得攥紧了拳。 他这分明是难为自己。 季翎寒坐进豪车里,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露出一半肌肤,戏谑邪恶地朝咖啡厅的那个位置看了看,随后离开了咖啡厅的范围。 “季总,谈的怎么样了?” “今晚,叫几个人,老地方。” 开车的这位是季翎寒的秘书,小王,王潇是个女性,能干精炼,做起事来不亚于男性,季翎寒留她在身边自然而然会有流言蜚语,但他和她都不在意,因为都不是对方的菜。 季翎寒名声在外,男女通吃,对王潇只是上下级以及兄弟,王潇在女性中不低,足有175,是个t,快三十了。她从三年前就一直跟着季翎寒了,对季翎寒照顾有加。 “季总,赵煜这个人你还……” 季翎寒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三十多快四十的老男人了,我还在意他什么?只不过这一次真没想到,意料之外,他欠我的是该还了。” 阳光慢折恍惚,季翎寒的双眸格外幽深,想起三年前的“笑话”,真让人难忘,他“风流倜傥”,肆意妄为,谈了不知道多少,不知道有多少情人,赵煜可真神奇,他是第一个让季翎寒有收心念想的人,可最后好心好意地待他,换来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你要结婚了?!” “是的,还希望季先生你不要打搅我们的婚姻。” “赵煜,你把我当什么了?老子t诚心诚意地待你,老子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老子收了老子的性子,放下老子的身躯待你,你怎么就不领情?转头就和别人好上了?” “谁不知道你季少爷,不用我多说了?大学四年你就死皮赖脸地缠了我四年,我很烦很厌倦,我何德何能让你季少爷花四年的时间等,浪费你的大好年华,也让其他仰慕你的人错失机会。我知道你一直在背后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原谅你,但还请你尊重我们。” “赵煜,他到底哪里好了?是我没他长得帅还是没他身材好,还是床技没他好?” “注意你的言辞,出外面别说你是我的学生。他性格好,对我好,不花心,不乱搞,当然,比你负责任。我跟他在一起远比跟你在一起舒服多了,他能够给我我想要的,而你给不了。更何况,我们之间除了师生这一个关系以外,什么都不是,告诉你我要结婚的喜讯,也是出于师生之情。这是请帖,来或者不来,随你。” 那是季翎寒在情场上第一次的挫败,被一个比他大将近十岁的老男人给讽刺得淋漓尽致。他到现在还记得他递出请帖时的表情,多么地让人可恨。 他第一次真心待一个人也是在那次,现在想起,巴掌可真响。 他疯过,像一只疯狗一样,不在意他人的眼光,疯的彻彻底底。最后,他还是败在了武器下,被带了回去。 他还真没想到,曾经那么果断无情冷漠的人今天会忍着自己的脾气跟自己说话。 王潇知道这三年他是怎么过得,日日生不如死,在季家,别无他选。 那间咖啡厅,那个座位,就是曾经他收到请帖的地方。 很快,季翎寒就到季氏集团的大厦下,刚下车,就看见一辆和自己相同豪车停在那儿,他没在意,打算直接回他的办公室,半路被季总的秘书拦住,被告知季总要见他。 当然,这个季总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季渊,跟赵煜差不多岁数。 进入总裁办公室前,季翎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要衣冠得体。 进入办公室后,季翎寒冷冷地跟季渊打了个招呼。 “翎寒,坐。” “不用了,说完我就要走了。”季翎寒甚至都没看来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季渊僵硬地拉出一个笑,“这位是夜氏集团的三公子,夜离。我们两家的合作越来越密切了,还是让夜离多跑了一趟。” “两家关系一向很好,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先走了。”还不等季渊开口,季翎寒就走了。 季渊的脸都快绿了,尴尬地对夜离说道:“他性子就是那样,别在意。” 夜离很礼貌,“不会的。”看了看表,“我也该走了。” “好,我送你。” “不用了,您忙您的。”说完,摆着一张笑脸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刚出去,脸立马阴沉下去,随后又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嘴里低喃:“有趣。” 不得不说,季翎寒刚刚进来的样子很打动夜离,不论是样貌身材,还有那柔顺的发丝。 季翎寒说的老地方,就是夜总会,a市最大的夜总会,老板黑白两道都混。 季翎寒挑起嘴角肆意看着赵煜和他的爱人田伟,昏暗闪烁灯火照耀下,看不清他的表情,更不会知道他是什么情绪。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季翎寒随手将合同一扔,直接打在了赵煜脸上,“签合同,把酒喝了。”季翎寒拍了拍手,酒就送到了,“烈酒,上好的酒,既然要谈合作,喝酒必不可少,二位,请。” 三年前的那场闹腾印在了两人心上,他们彼此都痛恨季翎寒,因为他毁了他们人生中最浪漫的一次,他同时也毁了赵煜的前程,他本是顶尖学府的老师,工作没后,他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份工作,他不能就此放弃。 田伟,硬朗,180大汉一个,肌肉发达,季翎寒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看上这种货色。 赵煜打开酒猛的灌入,一瓶接着一瓶,喝了两瓶就有些不行,烈酒,能喝下两瓶已经不错了。 田伟劝他不要再喝了,伤身体。 季翎寒听了忍不住嗤笑一声,从松软的沙发上站起,“你怎么不喝?我请你的。”季翎寒优雅地摆出请的手势,随后给他打开一瓶酒,递给他,“喝。没几瓶,你们两人足够喝完。喝完了合同就签。” 现在的季翎寒完全是报复心理,三年前的气他消不了。 说是没几瓶,喝一两瓶就不行了,况且他们还剩下六七瓶,季翎寒毫不留情地看着他们,左拥右抱,小鸭子小鸡。 合同他早就签了,只不过为了玩玩他们,一切以快乐为主。 就当他们喝得剩下两瓶的时候,季翎寒把合同当着他的面放到他的包里,手轻松一挥,示意他们滚。 回到沙发上,表情变得更加微妙,他期待一场好戏,刚要问小姐要平板时,不速之客闯入。季翎寒不屑于看他。 夜离一进入,眼神阴森可怕,一个“滚”字一下子就把他身边的小鸭子小鸡吓跑了,他们毕竟识趣,看夜离的脸就知道事情不对。走近他,俯身掐着他的下巴,慢慢仰起。 季翎寒一双魅惑四方的桃花眼眯起看着眼前的男人,礼貌一笑,“先生,我们认识吗?” 夜离也随着笑了,“你忘了?”松开他的下巴,给他梳理撩了撩他又长又黑又柔顺的头发,“你怎么会记得呢?毕竟你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季翎寒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挪开,“让开。”他的视线完全被夜离高大的身躯挡住,他完完全全被一层黑暗笼罩。 夜离挪开了身子,戏谑地看着他,“季总。” 夜离坐在季翎寒身旁,随意地揽住季翎寒的肩膀,脸与他靠的很近,几乎是要贴上去了,“季总,那些小鸭小鸡能满足你吗?” 季翎寒别过头,往旁边挪了挪,冷冷地说道:“我认识你吗?能不能满足我,没必要和你说。” “鄙人夜离。”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季总,今日一见,实在是太让我着迷了,在a市你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卷着季翎寒的长发玩。 季翎寒想起今天季渊介绍的人,就是他,但他当时并没有看他,当然不知道长什么样,出于礼貌,季翎寒客气道:“原来是夜总,我没注意,抱歉。谢谢你的夸奖。夜总要是没什么事,请回。” “嗳,别这么客气,你我两家将来的来往会更加密切,说不定就和亲人一样。再说,这么着急赶我走,是想自己一个人享受吗?” “夜总,你到底想干什么?”季翎寒实在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了,他还想看好戏呢。 “和我谈,我要做你的男人。” 季翎寒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他的身体,由于灯光太暗,季翎寒看不清他的脸,“夜总,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况且你应该是作为攻方的?抱歉,我们不合适。” “可你是我喜欢的类型。再说了,名声在外的你还看合不合适吗?” “你若不走,我走。”季翎寒不太想和他聊天,一方面是他不是他的类型,另一方面是他应该和季渊有所关系,他不想接触任何跟季渊有关的人。 “别,季总,我走。你好好享受。不过,我还是想做你的男人,我会让你心动的。”夜离笑着走了。 季翎寒毫不在意,不是什么人他都可以同意。拿过平板,季翎寒盯着屏幕笑了。 赵煜和田伟现在正在一个房间里享受欲仙欲死的体验,销魂的表情让季翎寒觉得刺激极了,他们不是过得很好吗?能有现在过得好吗?季翎寒觉得恶心极了,把平板撂到一边,整理了一下衣服,阔步走了。 拿身体换合作,很划算。 夜离并没有离开夜总会,而是去了另一个房间,里面全是他的狐朋狗友,人很多,很嘈杂,虽然刚刚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但夜离也没有为此感到难过,毕竟是玩玩,他也是玩的年纪。 “哥,最近都没见你来,是不是搞上了一个?”一群人跟着起哄,面露猥琐。 “没有。”夜离走到沙发前,狐朋狗友全部给他让位,夜离坐下,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拿给他们看,“这男人怎么样?” 一个痞帅痞帅的男人拿过看了看,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卧槽,哥,你看上他了?”手指指着手机照片上的男人,一脸不可置信。 夜离漫不经心地说道:“对啊,怎么?不好看?还是觉得我驾驭不了他?” “不是,哥,他你不知道?季翎寒欸,你能玩得过他不?” 夜离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不试试怎么知道?” “哥,你俩都是1,这……而且他有多强悍你不知道啊?什么刀呀枪呀的,啥都玩,武力值爆表,你能干得过他不?” “怎么,不信你哥?我就喜欢挑战难度大的。”夜离又翻了一张照片,转过去给他们看,“这身材谁不喜欢?我刚刚还去找他来,带劲。” “哥,夜氏集团和季氏集团有合作?” “噢,这不就轻松多了。我现在可是要一门心思攻破他,最近应该不会再来了。”说完以后,拿上手机潇洒地离去。 夜离怎么说,三年前他就盯上季翎寒了,那时他还上高中,也是第一次见到季翎寒。 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桀骜不驯,也是一个花花公子,当时他的头发还是短发,性格样子也跟现在差距很大。 让他印象最深的一刻,是在一场婚礼上,他发疯了似的闯入婚礼现场,怒砸所有的装饰摆设,像一头猛兽一样摧毁了所有的一切,一切对于新婚夫夫美好浪漫的一切。 有人来管,保安甚至警察都到了现场,为的是制服他一个人,那场激战持续了很久,他没有想过季翎寒会如此地强悍。 至于事情是如何解决的,那个场面简直太过血腥暴力了。是他的父亲亲手拿着枪将这头发疯了的野兽制服。此后三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夜离亲眼见过他发疯的全过程,也知道他的武力值究竟有多强,要是能够治服这样的人,想想都刺激。 三年前的他,完全就是他喜欢的类型,三年后亦是如此。他从高中就开始玩了,睡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都是你情我愿,父母不知道,夜离过得很快乐,虽然一直玩,但他又不是学习不好的。 季翎寒会的他也会,他还想的有一天跟他比比,机会不等人。 季翎寒回到自己在a市的公寓里,站在淋浴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倒三角的身材,肌肉线条优美,肌肉紧实有力,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他什么武器都略知一二,还会什么武术跆拳道之类的,总之武力强悍的他绝对不是什么瘦弱的身体。一头长发以及那张脸,会让人误以为他很娇小,但其实不是,185的身高在这里已经算高的了,又怎么会娇小。 浴水冲过他棱角分明的脸,流过他起伏的胸膛,在顺势流到地面,季翎寒的心就跟这个过程一样,渐渐低落。 他这三年里经历了什么,他这辈子也不愿意想起,没日没夜地折磨,痛不欲生,他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毫不留情,狠心地对待自己,三年,足矣将他磨练成无人匹敌的恶魔,足矣教会他掩盖自己的情绪,磨去他的锋芒。 三年了,他还是忘不掉赵煜,忘不掉,喝酒也忘不掉,折磨自己也忘不掉,他究竟有什么魅力,季翎寒也说不清,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男人,他到现在也没碰过一个人,甚至觉得他们不及赵煜好的千分之一,他是被冲昏了头脑吗?曾经对待感情毫不在意的季翎寒怎么三年都没有走出来,季翎寒不得不承认,他输了。 原以为让其他男人毁掉他的一生自己会好受,可现在呢,做到了,好受吗?不好受。 究竟怎样才能放下他,让他彻底消失吗?他做不到。曾经的疯狂已经证明了一切,他做不到。 他现在玩,也觉得无趣极了。究竟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他不想再玩下去了,他也不想有人陪,他只想自己一个人。 裹好浴巾走出淋浴间,点上烟走到视野极佳的阳台上俯瞰夜景,曾经他觉得这里很美,现在变得让他厌恶。 一睡睡到十点,季翎寒昨晚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地就躺在地上睡着了,一夜窗户大开,地板很凉,睡眼朦胧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10:05,他三年了第一次睡到这个点儿。 顾不上吃早饭,先去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头发长也有头发长的坏处,收拾的时候很费时间。 一切整理好后,昏昏沉沉地走出公寓,一声车鸣,季翎寒打开了车门,一脸抱歉,“久等了,起晚了。” 王潇并没有等他很长时间,她也起晚了,还好两人撞到了一起,不然她就要多等两三个小时。 两人哈欠不断,睡了那么久反而更困了,昨夜可是把王潇累坏了,以至于她今天这样。她这个样子要是被季渊看见,定少不了一顿骂,所幸是季翎寒。 王潇接了个电话,“季总,赵煜和田伟说要见你一面。” 季翎寒不以为然,他早就料想到他们会来找他,“合约都签了,找我来干嘛?” 明知故问,王潇心里想的,“说是一些私事。” “私事就应该私下谈,应该来找我。” 王潇想给他一个白眼。“就因为找不到季总,所以才去公司找。” “他们现在在哪儿?” “公司。” “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我办公室。” “季总,你做的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他们都老夫夫了,还折腾。” “……这次结束后,我不会再找他们麻烦。对了,你有什么人,给我推荐几个。”也只有和王潇,他才能轻松的聊天。 王潇看了一眼后视镜,车转了一个弯,“季总,我可不敢给你介绍,怕人家玩不过你,我害怕完了以后找我麻烦。”她跟季翎寒私下说话毫不掩饰,能说实话就说。 “不是,是找个合适的。” “不是?季总,你才25,就打算安定下来?这可不是你啊!” “小王,我从高一16岁开始就玩上了,快七年了,你觉得我玩得时间不够长吗?什么样的我没见过,我只是不想玩了,随便找个人度过余生也不错。” “季总,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把我从季家老宅放出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季总,说实话,我还是喜欢过去的你,虽然是疯了点儿,但最起码不藏着掖着,现在,你好像不太愿意跟别人聊天,喜欢把自己关起来。我也觉得你该换换口味了,当然,能安定下来有一个自己的小家也好。” 季翎寒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说道:“只要我还在季家待着,就不会安定。夫人她一定会联合季渊还有我的好弟弟一起来对付我,我不能松懈,谁让我是一个他和情人生的孩子。” 季家兄弟姐妹五人,季翎寒排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龙凤胎。除了他,其他都是季夫人生的。 “季总,如果你要争,手段必须要比他们狠上千倍万倍,你身边没有什么人,所以你得要找人,能够帮助你的人。” 王潇有时候话说得不太专业,但通俗易懂,季翎寒要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在季家留有自己的一番土地,他也是被迫,他的本意上本就不想和他们争,自己过得快乐就行,可全被三年前毁了。“我不熟悉a市市场,人缘也不好,况且并没有什么交流,所以我现在的状况就犹如一张白纸,需要靠我自己不断将它写满。” 王潇没好气道:“季总,你忘了我了吗?我可是站在我们可爱的季总身边的。”王潇家里面有家小公司,在c市,也算有些小钱,她来a市主要是因为美女多。最主要的是,跟着季翎寒身边什么也不发愁,每天就开开车,聊聊天的,汇报点儿消息,过得比谁都轻松,钱也轻轻松松赚到。季翎寒某些时候还是比较“宠”她的,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和他交心的人。 季翎寒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所以,我要找的对象就得是在a市有权有势还有钱的少爷小姐。我这‘臭名昭着’,能找到不?”忽然之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少年。 “季总,别气馁,你这长相不也是数一数二的,谁见了你不心动?更何况,现在的人私生活也没有那么好。” “是啊,我这个长相身材谁见了不说好?”季翎寒笑得更欢了,他那一双含情眼一笑就能把人魂给勾跑了。 王潇的表情愈发猥琐,但还是尽量不表现出来,在季翎寒眼里她的脸好像抽了一样,“季总,昨天我可亲眼看见夜家小公子进你的包房了,那群小鸭子小鸡的全慌慌张张地跑了,你们发生了什么?” 夜家兄弟三个,夜离最小。 一想到昨天的情形,季翎寒不由得心烦,仅一面之缘就要做他的男人,还那么嚣张。“他想做我的男人。”季翎寒跟王潇有什么好避讳的。 王潇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所以,同意了吗?” “同意什么?我没那么肤浅。”不过就刚刚他要找对自己有利的人,能够帮自己的,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他,毕竟他是夜家公子。 “季总,口味不能老是一种,时间长了就腻了,换换口味。” 季翎寒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停滞了一下,和王潇说,“今天给我把a市所有公司的老总以及新任总裁的具体情况查一下,最完整的资料,当然,还有夜氏集团。” “今晚给你发过去。” 季翎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赵煜和他的男人田伟疾恶如仇地瞪着他,季翎寒不以为然,一脸无辜地走来,坐在办公室的松软沙发上,长腿交叠,“坐。” 赵煜站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他,“季翎寒,你个混蛋!卑鄙小人。” “赵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我的办公室里骂我,是我们公司亏待你了?还是什么其他私人因素?” “季翎寒,昨天你究竟做了什么?你不会忘了?”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眉尾稍微向下,“赵先生,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田伟重重的一拳砸在了玻璃茶几上,立马就碎了,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手都破了,“你个王八蛋!你个畜生!老子t今天弄死你!” 原本带着无辜样的季翎寒立马阴了下来,目光冷冷地看着田伟,就连笑也没了,“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你t还有逼脸说,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干得那些事t连狗都不如。” “田先生,你能说出来我干什么了吗?有证据吗?” 昨天发生的那件事情任谁都难以启齿,田伟忍着那股劲,脸都被气得胀红。 赵煜清楚季翎寒的性子,就算三年变了,但他还是知道的,惹他生气的后果他再也不想看到了,他承受不住,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季翎寒,你我师生一场,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三年前你已经毁了我毕生所热爱的事业,现在你又为什么还要针对我们?三年了,气也该消了。” 季翎寒不禁嗤笑,“气?的确消了,昨天刚消的。我不会再去找你们,既然是在公司里,就要说公事。”季翎寒早就让王潇准备了一份合同,随意给了赵煜,“回去拿给你们老总看看,看完以后让他打我的电话,我等着他。慢走不送。” 能让赵煜这么有师德的人破口大骂的,也只有季翎寒了。 赵煜带着田伟走后,碰上了王潇,王潇一脸和气,见谁都笑得“没心没肺”,“赵先生田先生慢走。” 王潇走进季翎寒的办公室,脸上的笑依旧没变,给他放了一本资料,是xx集团老总的黑料。季翎寒早就知道xx集团在背后一直做着不法交易,和这样的公司交易,季翎寒有些不放心,况且他也只是中间签合同的人,并不是这份合同的初始拟稿人,他要查季渊背后的勾当,况且他突然就和夜氏集团合作,里面绝对有着不小的利益。当然不是为推翻他们,而是作为把柄。 季家的掌门人,也就是季翎寒的父亲,已经退休,公司的事务完完全全交给了季渊,季翎寒也只是一个虚名,虽然天天来公司上班,但他比王潇都闲,还不如出去,都是因为他被人盯着。 季翎寒将资料收好,放到自己的公文包里,他打算回公寓后看,因为这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处处遭人监视。 “季总,刚刚怨总让我转告你,让你回家,老董要见你。”怨总,毫无疑问是季渊,天天季总季总叫的,谁和谁都分不清,王潇特意取得,当然,只在季翎寒面前说。 回家,那还是家吗? 所有人都坐在一条船上,互帮互助,齐心协力,而自己一个人守着小帆船,孤立无援。 “小王,饿了吗?” 王潇懂了,“季总要吃什么?我带你去。” “刀削面。我知道有家面馆,做得特别好吃,我请你。” “好。” 说完,王潇先走出了办公室,然后下了楼去开车。 季翎寒的眼神阴翳,暗骂一声。 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阔步走出办公室,季翎寒冰冷地穿过人群,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 坐在车里,季翎寒跟王潇说,“吃完饭,下午去一趟xxx大学。” xxx大学是a市最好的大学,也是x国的顶尖学府,季翎寒毕业于这里,赵煜是这所大学的教师。 过去的季翎寒在学习上下的功夫在外人看来,完全没学,但谁也不知道他背后有多努力。他是季家唯一一个靠自己考上的。 “季总,你说的那家店在哪里?” 季翎寒给她说了一个地址,很快就到了,这两豪车在简陋的街道里显得格格不入。 王潇停下车跟着季翎寒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看着周遭的环境,王潇怎么也没想到季翎寒会知道这里,毕竟她也不知道。 热气从一家门面简陋的屋子里飘出,季翎寒弯腰走进店内,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叫了两碗刀削面。 王潇坐在季翎寒对面,问道:“季总,你经常来这里?” “也不算是,小时候经常来,长大后就没来过几次。”季翎寒见她还想再问,他干脆告诉了她,“这里是我亲生母亲从小生活的地方。她走了以后,我的外公外婆也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亲人了,后来干脆让现在的老板来经营,虽然不大,但好吃。从别市来a市打工奋斗的家庭条件差的人,一般选择在这个地方租房子,吃也是吃这里的,便宜。”当然,还有一点,是最容易藏“老鼠屎”的。 “对不起,季总。” 季翎寒习惯了,脸上平平淡淡,“出了外面不要叫我季总了。” “得,寒哥。” 面好了,季翎寒无声地吃起来,王潇也尝了尝,不禁夸赞,“寒哥,好吃,下回带我家那位来吃一吃。” 吃完后,季翎寒把王潇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坐在面馆里。面馆老板坐到了季翎寒面前,说,“找我有什么事?” 季翎寒把藏在衣服口袋里的资料递给了他,面无表情地说,“看紧他们。叫上人混进xx集团,查。”所有的都写在资料里了,就算季翎寒不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面馆老板笑着收回了资料,季翎寒也付了钱走了。 坐回车里,看着时间也两点了,直接去了xxx大学。 因为身穿正服不合适,路边随便找了一家店买了一件黑色短袖,一件灰色运动裤,一双运动鞋,顺便也让王潇帮忙,扎了一个马尾。也顺便给王潇买了一套。 这么一看,一股阴柔美,让人看起来是个娘炮,但季翎寒不是,他弯但他不娘。 说实话,他一踏进校园,仿佛见到了曾经的自己,时光飞逝,物是人非。 王潇来过几次还是为了处理赵煜的事情,逛都没逛过一次。 听说有篮球赛,季翎寒就带着王潇去了篮球馆,找了位置坐下。其间的路程中,总有不少人看着他,先是被他的长发吸引到,后是他的脸,最后才是身材。 放下他三年训练出的仪态,坐在观赛台上看着场内激烈的比赛。 他记得季阳季彤也在,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双胞胎弟弟妹妹,相差五岁。季彤和他的关系比起其他人来要好得多,那小丫头野得很,所以跟过去的季翎寒玩得来。 小丫头看见季翎寒后,立马跑到季翎寒所在的观赛台上,喊着哥。然后坐到季翎寒旁边,先跟王潇打了个招呼,后面才跟季翎寒说话,“二哥,你怎么来了?不告我一声。” “临时决定。”见她的热情,季翎寒也是平平地回答。 王潇跟季翎寒是兄弟,他们并不在意。 小丫头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她早就习惯家里人这么说话了了,“今天三哥有比赛,二哥你会看他比吗?我还听大哥说今晚你也要回家,要不等结束咱们一起回去?” “嗯。” “三哥他们队今天要和夜离他们队比,二哥你觉得哪一队会赢?” 季翎寒一听到夜离这个名字心情就不好,“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夜离他们队,三哥的球技烂到爆了。” “他们几点开始?” “四点。” 季翎寒看了一下表,15:17,有时间,“季彤,小王,我先办一件事,四点准时回来。”不等她们说话,季翎寒已经走远了。 王潇尴尬地跟季彤笑了笑。 季翎寒来无非就是见校长一面。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敲了门,然后推开了门进去,发现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人。 “请问,校长在哪里?” 那个人扭过头后,季翎寒滞了一下,脸色僵得吓人。 夜离戏谑地看着他,双手插兜,朝他走去。“呦,这不是季总嘛?怎么会来这里?” 季翎寒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他是夜离,虽然昨天没有看清,镇定地说道:“与你无关。” “你对我的态度怎么那么差?”夜离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 季翎寒一直跟他保持距离,不想跟他多说话,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反正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季总,你干嘛要躲我?你害怕我?还是说昨天我说的话让你对我有了不好的印象?不对,情场高手怎么会在意我的一句话?” 季翎寒再往后退就靠到墙了,媚眼弯弯,“夜总说笑了。” 夜离干脆上了手,搂住他的腰靠近自己,季翎寒并没有闪躲,让夜离吃了一惊,“昨天的话我是真心的,希望季总好好考虑考虑。” “夜总,季某不知道季某身上到底哪里吸引你了,但我们昨晚算是第一次见面,我没有肤浅到和只见了一面的男人谈。” “身为情场高手的你,还在乎这些?我记得你可不是这样的。” “夜总,我老了,玩不动了,不像你,年轻气盛,有大把的时间去玩,而我玩够了,就不玩了,我有我的工作要做,没有时间陪你玩。” 季翎寒明摆着拒绝夜离,跟季渊有关的他都讨厌,不管他是什么。 季翎寒掰开他的手,不屑地走了。 夜离站在原地,显然他的心情很不好,他总觉得季翎寒好像很讨厌自己,虽然他们只见了两面,对于季翎寒来说是两面,对于夜离来说三四面。反正他又不着急,季翎寒这条大鱼他钓定了。 校长回来了,他刚刚指责完夜离出去消气,一看见夜离这小子气又上来了,“你小子还矗在这儿,跟一堵墙一样,别碍我的眼。” “舅,我错了还不成。”夜离脸色立马变得殷勤起来。 “你错什么了?小子你学会了,学会骗人了,我真应该告诉你妈,让你妈揍你一顿。” “别,我都二十了,再让我妈揍我那可就说不过去了,况且我妈打我,疼的是她,我又不疼,你当我一声肌肉白练的?” “对了,刚你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告你一声,回家一趟,别天天出去鬼混。” “我可没鬼混,我这是办正事。” 校长满脸的不相信,撅起嘴瞧不起他,“就你?你告我你办什么正事去了?” 夜离的表情变得微妙,“我妈不是让我赶紧找个对象回去,虽然她有些急了,但我还是听了她的话,物色上了一个。” “我想想,你妈多会儿跟你说的,三天前。你小子三天就能物色下?玩了你。” “啧。”夜离的表情立马滑稽了起来,“你是我舅,怎么这么说你侄子呢?什么叫我玩,我认真的。” 校长一脸嫌弃,“我不知道你?来,我跟你好好道道,你初一的时候,谈过两三个,分了,两天就分了。初二,八九个,也两三天就分了,最长的一个才一个月。初三,有二十个了,几天换一个。你看看你到现在,谈过最长的恋爱几个月?连两月都不到,谈了几个,数都数不清。你小子哪回不是认真的?结果呢?是我们给你把‘屁股’擦了。你小子再乱搞下去,小心得病,谁都救不了你。” “哪儿有你这么损侄子的?舅,这回我千真万确是认真的。” “我劝你,不要再伤害人家的感情了,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脸往哪儿搁?因为你这事儿,你妈替你跑了多少回?你妈三个孩子,为你操心的最多,你能不能体谅体谅你妈,也认真对待感情。” 夜离当然知道他妈为他操了多少心,但他怎么说,谈对象是他们主动找他谈的,又不赖他,本来就对他们没兴趣,上床也是你情我愿的,就为图一时爽快。“舅,我这回是认真的,你好好跟我妈夸我两句,我真的是认真的。” 校长挑了挑眉,他还真希望这孩子能珍惜一下感情,他教过他多少遍,感情不能玩,可他偏偏就玩,他也操心得不得了,无奈地拿起烟,问他,“我再信你一次,说说,那人怎么样?” 夜离嬉皮笑脸给他点烟,“舅,知道季家?” “你别告诉我你看上季家的人了。”校长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踢了他一脚,“你小子,胆子不小。你不知道夜氏和季氏暗地里不和?要是让你爸知道了,打断你的狗腿。” “舅,喜欢那也没办法呀,我第一次喜欢人。” “卧槽,你第一次?之前谈的你都不喜欢?” “不喜欢。” 校长再说下去可能真的又要发飙了,无奈地问他,“季家的,季彤?” 摇头。 “季阳?” 摇头。 “季颖?”季颖是季家大姐。 摇头。 “季渊?”校长想也不可能是这个鬼,比夜离大二十岁,夜离能看上他? 摇头。 就剩下季翎寒了。 校长又被惊到了,把烟掐灭,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你混蛋?看上谁不好非得看上他?” “这没办法嘛,谁让他长得那么好看。”好看是真好看。 校长不懂他们年轻人怎么想的,“你见了他几面?” “一两面。” 校长恨不得把他的腿卸下来,但夜离这小子,190以上,还壮的不行,校长还怕他弄他了,“三天。不管你了,你小心别被他玩了。” “不会的。”夜离对此十分有自信。 校长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夜离,对着他好脾气也没有,好话也没有,“滚滚滚,看见你就心烦。” “舅,你得对我妈保密。” 一脸嫌弃,“知道了知道了,哪次我不给你保密?还不是你自己演得不好被你妈发现了。快滚,比你的赛去。” 夜离自信满满地走出校长办公室,没有比征服季翎寒更刺激的事了。 第2章 订婚宴 回到观赛台的季翎寒很阴沉,他也不能说是因为季渊而讨厌他,也不能说是因为他的那句话而讨厌,总之看见夜离他就有些讨厌,说不上来的讨厌。 “那些小鸭子小鸡能满足你吗?”这样的话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况且他的语气明显是在戏谑自己,季翎寒好像知道为什么讨厌他了,语气,态度。 王潇看他们打球看得入迷,在一旁又大喊又调侃,“打得什么球,还没我打得厉害呢!” “这都进不去。” “这三分也太拉了。” “这么好的机会看不到?” “上篮上篮!” 说不定人家比赛的还没有王潇生气。 季翎寒看着王潇笑了。 恰好被夜寒看到了,双目狰狞地看着季翎寒,攥紧了拳,一时不知道是嫉妒还是不满。 “寒哥,几点了?” “四十八。” “马上就四点了,我还想看看三公子的球技呢。” “应该快结束了,他们打得太菜了。” 王潇往季翎寒身边靠了靠,说,“寒哥,看球的人不少,有你的菜没?” 季翎寒含笑地摇了摇头,“我可不祸害人家,没意思。” “换个口味嘛!别一直都是找比你大的。” “我今天就跟你提了一嘴,你就这么认真地帮我?” “谁让你是我兄弟。” 季翎寒觉得这个比赛很无聊,没什么看劲,但答应了季彤,他也必须看完。 等到季阳上场的时候,季翎寒明显地不开心,季阳看他的眼神充满恶意,季翎寒也打算不和他计较。 王潇知道他们关系不好,也不多说什么了,看见夜离后,还特意给他指了指。 季翎寒最起码还看季阳一眼,夜寒他完全不想看。要是三年前的他,绝对把他给打了,可惜,他现在没那么冲动,感觉自己也开始有点儿娇滴滴的了。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情场高手怎么变成这样了。 夜离的视线一直在季翎寒身上,看得看得就阴了下去,王潇和他聊得热火朝天,自己跟他聊却是爱答不理。 季翎寒完全没有在意比赛打得怎么样,只是自顾自地玩手机,要不是王潇叫他,他还不知道。 “寒哥,寒哥,打起来了。” 这才抬眸看了看场地。 季阳纯纯粹粹的是个纨绔子弟,气焰嚣张,仗着自己是季家的儿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他能进这所院校也是季渊帮的忙,他其实什么也不行。头脑头脑比不上季彤,胆量胆量比不上季颖,武力武力比不上季翎寒,圆滑圆滑比不上季渊。 季彤上来想拉着季翎寒去劝架,好说歹说才唤得动季翎寒。王潇跟着季翎寒下去解决。 篮球队全是大高个,季翎寒下去也显得有些矮,但气场足。冷冷地走到季阳面前,不顾外人,当场破骂,“蠢蛋。” 季阳当场动怒,“你t再说一遍?” 季翎寒冰冷地目光凝视他,不屑地说道:“你想死?” 这个表情是季阳的阴影,季阳还记三年前他发疯的时候,简直太可怕了。 季翎寒转过身,抬眸看着夜离,“夜……同学,不要伤了和气。如果你们还想打的话,别怪我不留情。” 夜离找到了一个机会,语气稍有几分暧昧,“既然是季总开口,那我也不好意思动手,谁让季总长得那么好看。”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他的这些心思季翎寒又怎会不知道,“多谢。同学你可真‘可爱’。”季翎寒带着王潇走了,季彤也拉着季阳赶紧跑了。 夜离突然发现,挑逗季翎寒也挺有趣的。 人都散了以后,夜离的几个兄弟问道:“怎么放过他了?” 夜离找了一个大家都信服的话来应付,“两家还有合作,不能把事挑大。” 季翎寒先让王潇回去,自己开车送他们回他们的家,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到了他们家以后,季夫人先给了季翎寒一个冷脸,后面又笑盈盈地抱着她的宝贝儿子女儿。 季盛,他亲生父亲。“小阳小彤……季翎寒回来了啊。” 季翎寒站在门口,他一步也不想多走,这里他太痛恨了。 季盛叫他进去他才进去,坐在餐桌上,显然是一场家庭大会,全员就位。一般这种事情,跟季翎寒没什么关系,大多事情不归他管。 “今天我把你们叫来是有几件事要说。第一,下周日,小颖的订婚宴。第二,公司的事情。第三,季翎寒。” 季翎寒不明所以地看着季盛,僵硬地喊出一声“父亲”。 “季翎寒,你也25了,连个稳定的对象都没有,我很担心你。所以,我和你母亲给你安排了几个相亲,去见见,你喜欢的类型。” “是。” 剩下的事情季翎寒完全没有听进去,相亲,无非就是把自己完全掌控在他的手里,束缚他一辈子,只要这次成功了,下次他反抗的机会就非常渺茫了。季夫人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一定是什么小公司的千金少爷,没什么利用价值,他要是娶了,就是个累赘。 现在公司几乎交给了季渊,当务之急是抓到季渊的把柄,其他季翎寒先搁置一边。 他开着车独自一人回到了公寓,那是不属于自己的家,清闲地躺在床上,看着王潇发来的资料信息,他自动跳过其他公司的千金少爷,直奔夜离。 夜离,男,20岁,xxx大学二年级学生。身高190,体重78kg……一大堆冠军。王潇特意把夜离的所有信息查出来,显然,季翎寒不感兴趣,但有一点,他觉得有趣极了,阅历无数,挥霍无度,谈过不少男女朋友。看来也跟他有相同之处。 后面附了几张他的照片,很阳光很帅气,眉目间有几分硬朗,他是典型的丹凤眼,传神,鼻梁高,嘴唇薄,有些痞帅。 这让季翎寒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他搂着他,两人贴得很近,都能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膛,季翎寒面无表情,甚至对他的举动产生厌恶。动不动就上手。厌恶他的理由再加一条,行为举止。 默默地在心里记下,跟个小女生一样。 与此同时,夜离也躺在自己的家的床上,看着电脑里的资料,翻着手机里存的照片,几乎都是季翎寒,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但他对身边的那个女人却不是,夜离五味杂陈。 翻到顶了,上面标注的日期是三年前,对应的照片是季翎寒三年前短发凌人的照片。 夜夫人敲了敲门,然后端着水进来了。“小子。” “妈。”夜离急忙把手机关上。 夜夫人有时候和孩子们会开开玩笑,打打闹闹,跟他们的父亲完全不一样,“小子,今天又跟人打架了?还是跟季家那个小混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xxx大学的,一颗老鼠屎。” “嗯。他先动的手,球打不过就玩阴的,季家上上下下数他不行。主要是我没生气,我要是生气了早把他给打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咱们两家有合作,我识大体。” “呦呦呦,瞧把你行的,还识大体。”夜夫人摸了摸夜离的头,这孩子最让她操心,“小子,妈前两天跟你说的考虑了没?虽然时候有些早,但还是要赶紧,你的两位哥哥争的快魔怔了,他们都有联姻,你没有,你知道为了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吗?妈就怕你被两位哥哥给踢了。” “妈,我知道,大哥二哥都结了婚,在a市都有自己的势力,说不定其他市也有。”夜离狐疑地看着夜夫人,“你该不会是给我找了几个?” “猜的真准!见上几面,全是有头有脸的千金少爷,不比你哥哥们娶得差,主要是能支持你的。这事儿是妈瞒着他们做的。” 夜离知道夜夫人在家里有多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谁也不好偏袒,他大哥二哥都到了而立之年,就他才刚成年两年,但他现在不想,“妈,我不想。” 夜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花花公子,但他还能玩几年,再不快点,可真就没机会了,“儿子,这么多年妈哪次不是纵容你?这回听妈的一句话,就试试,不行再说。” “行,母亲大人,孩儿试一试。” “我等会儿给你把信息发过去,记得看。过几天我带你去。”夜夫人走了。 不一会儿资料就给夜离发过来,夜离置在一边,无暇关注,但还是看在老母亲的面子上打开了,翻着一张张照片,夜离丝毫不感兴趣,不是说他们长得不好,而是他们没有很突出,他快要泛脸盲了,感觉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有什么特点,又翻到季翎寒的照片,每一处都那么地与众不同。 夜离望着天花板,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肆意妄为,桀骜不驯的季翎寒会变成现在这样,处处显露的成熟稳重,最主要的是理性。他的锋芒好像被削弱,又好像是被他自己隐藏了。他的眼神让夜离觉得陌生,明明三年前就是这种眼神,到底哪里变了,夜离说不清。 那双桃花眼,太令人难忘了。 xx集团的老总半夜给季翎寒打了一个电话,季翎寒接了起来。 “季总,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倒是你,你给我打电话时什么意思?” “季总,你这样做对两家公司都不好。” “我知道。” “季总,你大费周章地找到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想多了,只是一个提醒。一个不起眼的公司能在三四年不到的时间做到这么大,任谁都会好奇,从一个小公司做到大公司,最少也得十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我只是查了查。偷税漏税能不被发现,季渊帮了你不少忙?” 对方停顿了一下,季翎寒深深地望着a市最高的两座大厦,等候他的回复。 “你们都是季家人,何必要做损害季家利益的事?” “你应该知道季家现在的状况,不用我多说。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说完,断然挂掉电话。 xx集团与季渊的合作不止是在合同纸上写的,一定有什么隐瞒的。三四年就将公司做到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最快的途径季翎寒只能想到几个,一是他们公司有什么东西可以和季渊交换,股票上涨如此之快,少不了季渊出手,二是黄赌毒,再也没有比这些更容易赚钱,以xx集团老总的样子,季翎寒想不到黄,赌应该没有钱去赌,就剩下毒。 他只想给季渊来上一击,并不是要跟他夺权。 最让他担忧的事情就是赵煜,顶尖学府的老师,到这样一个公司是如何能站得住脚的,这两项工作没有什么联系。 赵煜……xxx大学的物理教师化学教授,曾多次获得最高科学领域奖,a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位。化学教授……让季翎寒联想到了毒。 这几天,季翎寒要应付无数的相亲,季彤跟着他相亲,说也要帮他看看,实则是想出来玩。她跟其他哥哥聊不上来,一个忙于工作,一个纨绔,季翎寒起码还让她顺眼点儿。 季盛和季夫人给他物色的全是不入流的货色,他们所在的公司季翎寒听都没有听过,况且他们长得一般,吊他的胃口,还没王潇顺眼。 “二哥,你就没看上的?” 季翎寒摇了摇头。 季彤看着那些资料,目瞪口呆,“不是,二哥,这长得都这么好看,你都看不上?”季彤对公司的事情一概不知,季夫人也只想让她不要加入纷争,她不知道里面的利益有多大。 “好看吗?有你哥好看?” “季家属二哥长得好看。二哥,不是我说你,你之前找的那些真没这些好看。”季彤把资料在季翎寒面前展了展。 “之前,是玩。” “二哥,你没得病算你幸运了。”这时候还损一下季翎寒。 季翎寒一时接不上话,干脆转移话题,“今天还有几位?” “不多不少,正好十位。” 季翎寒一下子头大,太阳穴的筋突突地跳,季夫人能给他找这么多还是辛苦她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估摸着有个170,走到季翎寒面前,笑着说,“您就是季先生?” 季翎寒出于礼貌,站起来以笑回应。 这位是a市小有名气的公司的千金,比起季渊他老婆家要差些,但也不弱。 季夫人看来留了一手,出这张牌,无非就是想拉跨季翎寒,这家公司和季夫人家有一定的联系。 “对不起,我对你不感兴趣。”季翎寒已经很不耐烦了。 “季先生,巧了,我对您也没兴趣。你看着很女性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跟你相亲也是无奈之举。” “那更好。请回。”季翎寒倒不生气她说自己女性化,只是有些烦了。 季彤在一边看着简直太过尴尬了,“二哥,我找王潇姐姐玩去,剩下的你自己应付去。” 季翎寒倒希望她赶紧走。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窗外的风景,放空自己也是一种放松,这座城市他不想待下去,太过罪恶,什么都有,外表看着很和气,包罗万象,实际上黑暗无比。 他走神走得连人靠近都没发现,夜离坐在他的身边,注视着他的侧脸,很让他着迷。手指轻轻拨弄他的头发,“季总,你怎么在这里?”手大方地放在季翎寒肩上。 季翎寒回过神,表情略带不爽,猛的扭头,却发现他的脸离自己很近,他干脆扭回去,“把你的手拿开。” 夜离听话地拿开手,逗着他,“季总,离咱们上次见面过了有五六天了?有没有想我?” 季翎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夜总,你该不会是想泡我?对不起,你能看上我,可我看不上你。” “嗳,别叫我夜总,我还是一名大学生,季总这么叫我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夜离瞟了一眼摆在桌上的资料,笑道:“季总是来相亲的?这些人长得也不怎么样。” 季翎寒客气地回应道:“嗯。”白了他一眼,“要玩到什么时候?”一把从他手里解开自己的头发。 “我真是越来越……” 夜夫人早就在一旁盯了他们很久了,现在跑到他们面前打断了夜离将要说的话。 夜离看着夜夫人笑了笑,然后再也没说话。 夜夫人当着季翎寒的面打了夜离一下,还骂了一句,“你个浑小子,人家都来了,你还在这儿晃悠。” 季翎寒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两个人,从座位上刚站起,夜夫人就叫住了他,“抱歉,季总。” “没事。” 拽着夜离走了。夜离还给季翎寒抛了个媚眼,“后会有期”的表情。 夜夫人表面上对季翎寒和和气气的,内心却是厌恶的,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沾上这个疯子,更不想自己的儿子被他玩弄感情,感情这事,虽然夜离也不差,但还是不想。刚刚的一切全让她看在眼里,人家压根就不想理这小子,这小子还死皮赖脸的,顿时气得不清。 走远了,夜夫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数落他,“浑小子,招惹他干嘛?小心他疯起来把你给弄个半死不活。三年前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简直是个疯子。”夜夫人以前对季翎寒没什么态度,反正跟她没关系,但自从三年前的那场婚礼开始,夜夫人心里就对季翎寒有了不好印象,当时她也被吓了一跳,枪都用上了。想想都晦气,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招惹上他。 越是这样,夜离觉得越有意思,爱玩是天性,征服一头野兽的刺激感也是他想要的,毕竟人生很短,何不如挑战极限。“妈,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招惹他干嘛?” “你当我瞎?刚刚你在干什么?人家一动不动地你去招惹人家,你俩靠得多近?你小子,最好别找这种人,小心你爸把你的腿砍了。” “是是是,我才没功夫招惹他。”心口不一,越是不让他越想试试。 回到他们相亲的位置,夜离瞧了瞧眼前小伙,挺羞涩,一直搂着他妈的胳膊。长得挺好看的,但夜离不喜欢。 很快就结束,夜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儿子,你不喜欢?妈还是特意给你找的,符合你胃口的。你不是喜欢长得好看的?” “妈,哪个人不喜欢长得好看的?我喜欢有自己特色的,刚刚那个,一看就是居家好男人,不适合我。” “那你告我,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 “妈,我其实挺想就和你说了,我最近不太想找,想享受一下单身的快乐。我觉得你有点儿急了。” “儿子,咱们家和季家合作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公司全权交给你哥哥们负责,再过几年都稳下来以后,肯定不会让你在公司留有一席之地。到那个时候,肯定乱套了。你比他们都聪明,妈只是想提前给你安顿好,也想让你收收心,别乱搞,别闹出一身病来。” “我知道。再说我又不是什么人都搞。” “但愿如此,最近几年稳重点儿。妈也不催你,你先收收心。剩下的我给你推掉。”夜夫人看了一下表,“我走了。” 刚刚是有季彤在,季翎寒不好脱身,后面又见了两个以后,打算收拾东西离开。这时手机响了。 “查到一些东西。” “继续查。” 离季颖的订婚宴还有三日,季翎寒特意查了查对方是什么人,结果看到照片的时候,肆意地笑了,原来是旧时相识。 拿上东西准备离开,正要给王潇打电话的时候,手机被夜离一把夺过,他的手指在季翎寒手机上划动,不一会儿还给了季翎寒。“几面之缘,留个电话比较好,以后用得上。” 季翎寒拿过手机,把他刚刚存的电话当着他的面拉入黑名单,“不要这么幼稚,未经他人允许动用他人物品是不礼貌的行为。注意你的行为举止。”绕开他打算离开。 夜离一把抓住季翎寒的手腕,转过身看了看他,“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没有人会接受你这样的朋友。” “好。我想做你的男人。” “我还是叫你夜总比较好。夜总,你的确长得不错,你可能自认为你刚刚的举动很撩人,当然,对于一些人来说,但对于我来说,会让我我更讨厌你这样的人。”季翎寒挣脱开他的手,冷冷地走了。 夜离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离去,他好像忘了,这样的招式对付他没用。这招没用,那就换一招,总要让他屈服。 季翎寒没想到夜离这小子劲儿这么大,才抓了一会儿,手腕就疼得厉害,他想,他也不弱。 坐到车里,打开自己手机,把拉入黑名单的夜离移出,再标注上“粗鲁讨厌的人”。 夜离回到家后,已经不早了,便看见自己哥哥嫂嫂们坐在大厅里,气氛当然不好。夜离装作看不见,打算绕过他们上楼,却被叫住了。 “小离,听说妈带你去相亲了?”夜岑,他二哥。 满不在意地靠在栏杆上,随意地说道:“噢,有问题?” “对方怎么样?” “大哥是指哪方面?家境?长相?学历?还是其他什么?”夜离把他们在意的都说了。 “…长相。” “都一般般,没嫂子们好看。人家都嫌我花心,多半不愿意。后面干脆让咱妈取消了。”见他们若有所思,夜离试探道:“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夜离快步上楼,他才不想理他们,跟他们在一块儿,晦气死了。 无聊的一天又过去了。 躺在床上,夜离看到手机上狐朋狗友给他发的照片视频,全是在夜店里拍的,他们也只是混一混,随便玩玩,就这么简单。 但他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照片很模糊,放大了夜离才发现那人是谁,赵煜。他认识,三年前季翎寒毁的婚礼就是他的,见他是xxx大学的老师,当时也没在意,不过,来这种地方,穿的还是不显眼的衣服,一看就是办什么事儿,还鬼鬼祟祟的,当然纯属他的猜测。赵煜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关心关心季翎寒。 给他拨了电话,等待了很长时间,结果被拒绝了。 夜离顿时一笑,最起码他把他从黑名单里移出来了。 又打开电脑把他们发过来的视频都看了看,还一直感叹,“我去,我不在全玩开了,这货平常不见喝那么酒,这回是打了鸡血了。” 晃动的视频一个个划过,夜离心渐渐由兴奋变得低落,越来越没意思了。 夜离也是个男女通吃的人,看片儿没啥雷点,但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都雷了。一个个没什么意思,看得真没意思,还不如看自己。 已经很累了,夜离拖着疲惫不堪地身体洗完澡后,休息了。心里莫名有了一些欲望,从来没有过的,玩了这么多年第一次。 龌龊地想到季翎寒,心想:真想看看他在我身下趴着双腿张开的样子,还想听一听他销魂的叫声。想想都美。 季翎寒画了一幅画,裱起来挂在了客厅的墙上,这幅画很大,几乎占满了整面墙,画的是一幅连环画,内容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和他母亲度过的。 高超的画技让这幅画生动形象,作画时的心赋予它生命。历时十年。 早晨的太阳光线透过窗户射在了夜离脸上,夹杂着闹铃,夜离不得不起床,他像是几天没睡的一样,黑眼圈愈发明显,头发也乱糟糟的。 看了一眼手机,一大堆消息,看得夜离眼花,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清醒。 掀开被子的时候,夜离的眉已经不能再皱了,十分焦虑,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疯狂过,感觉身体要虚脱了。 心里面抱怨起了季翎寒。 “太可恶了!” 夜夫人敲了敲门,在门口说,“小子,妈进去了。” 夜离还没反应过来,夜夫人就进去了,慌乱地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好,毕竟他是裸着的,他也不知道昨天怎么搞的,把衣服都搞没了。 儿子大了,夜夫人猜也猜着了,干脆把衣服放到房门前的垫子上走了,走之前还对夜离眨了眨眼。 夜离倒在床上,摆了个大字,看着天花板又有几分睡意了。 “三天……可恶的季翎寒!”想起今天他们全家好像要去一个订婚宴,昨天晚上才告知的,所以得今天备礼物。夜离不知道是谁家要结婚,但他不想去。 坐起身来看了看摆在毯子上的衣服,夜离又没办法不去,他爹不得把他的大卸八块。 走进淋浴间,冲个热水澡,夜离一低头,一阵懊恼。心里早把季翎寒骂了个遍,但又不忘他的美颜。“都怪自己,干嘛要想上他,结果把自己搞坏了。” 洗完以后,夜离拿起衣服瞧了瞧,正装,修身的,符合自己气质的,夜离自己又嘟囔半天,“我这身材还需要专门修饰?还修身?我这完美倒三角身材,真没眼光。”边抱怨边穿上,连镜子都没照就下了楼。 夜夫人“不怀好意”地笑了,“你小子,真不赖,你妈眼光不错?” “不错不错。” 家里面这个点儿也没人,他爸在书房里看书,哥哥嫂嫂们也都出去工作了,就他和夜夫人两个大闲人。 夜夫人的八卦好奇心又起了,“儿子,你看上谁家的姑娘了?这么让你疯狂?” “妈,你说什么呢!” 夜夫人有时候跟夜离处得跟兄弟一样。“两天了,你白天去学校,我闲,就给你收拾一下房间,就发现你小子……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这样。我猜肯定是遇上了,跟我说说,是谁?” 夜离怎么可能会说是因为季翎寒,夜夫人表面上和和气气大大方方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心细得很,有什么想法脾气也不藏着掖着,她对季家的人完全没好感。 “妈,你要是再偷偷进我房间我就不回家了。” “不去了,以后不去了。赶紧,大帅哥,买点儿礼物,别丢了你爹的面子。” 晚上才开始订婚宴,这段期间季翎寒要做些什么,他已经提前让王潇提取了一段视频,有关于季颖和她的爱人的,绝对劲爆刺激。他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安排这件事。 流程安排已经出来了,季翎寒刚刚拿到,在办公室里清闲地翘起二郎腿,看着这份流程,他要做的,是让他们两人名声受损,两家无法再继续合作下去,就会少一个竞争对手。 xx集团的交易季翎寒大概得知了,但还有一些细节要处理,他得找个合适的时间见一面。 季翎寒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前,俯瞰这座城市,他站在a市最高的建筑之一里,心头不平的恨意逐渐高涨。 眼看到了饭点儿,季翎寒打算去员工餐厅里吃饭,他还没吃过一次,今天倒想尝尝。 敲了敲王潇的门,“走,你寒哥今天带你见见‘世面’。” 王潇比季翎寒大两三岁,她是不介意叫他寒哥的,毕竟也是上司。“季总,今天能带上我不?我叫上我家那位,让她跟我一起见见世面。”跟在季翎寒后面边走边说。 季翎寒一走进去,空气瞬间冻结了,季翎寒却不在意,走到窗口面前,说了几道菜,见他不动,季翎寒笑了一下,“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没。” 季翎寒拿上饭,带着王潇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尽量不打扰他们。 季氏千金大小姐的订婚宴早就在各个公司媒体面前传遍了,算是头条了,毕竟季颖肤白貌美,家境好上天了,不少男人想要攀上这高枝做凤凰。 季渊要监视他,在员工这么多的餐厅里他要怎么监视。 “季总,一切都妥善了,今天的戏我敢保证好看。” “你有好看点儿的衣服吗?”季翎寒突然问道。 王潇摇了摇头。 “正装呢?” 又摇了摇头。 “那你要怎么去。你赚那么多钱怎么不花?” “季总,那不是家里面管得严嘛。” 季翎寒笑了笑,“我给你准备一套,你带上你家那位,让你们吃个够。” “得嘞,就得季总这句话。”王潇不顾形象地大吃着。 过去桀骜不驯的季翎寒如今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行为举止优雅大方,言谈也富有素养道德。员工们目光炯炯地看着季翎寒,每一个举止都在戳动他们的心。 季颖身后跟着一大堆人,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礼品袋,都是高定,一进餐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这些给分发下去,算是她的订婚礼物。 王潇吃一半扭头看了看季颖,“这么大仗势,有钱,花得谁的钱?” “季家的。说不定还有她男人的。”季翎寒悠闲地吃着饭。 “这么张扬。” “王潇,她订婚不仅仅是a市,说不定其他市都知道了,她也收敛了点。” “季总,我需不需要买什么礼物。” “你买什么礼物,人家的礼物都是上千万的礼物,谁还看得上你买的,跟着我就够了。” 一件礼物放在了王潇面前,王潇愣了愣,还是收下了。 季颖走到这里,看见不同寻常的两人,一脸挑衅地说道:“就你这样的货色,季翎寒能看上你不?”气焰嚣张。 季翎寒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屑地笑了。 季颖瞪着他,“你笑什么?野种。” 季翎寒不在意她说的话,毕竟从小他就被季颖骂上了,到现在还是那么地幼稚,“任你怎么说,毕竟你要订婚了,马上就会有你自己的家庭,该为人父母,行为处事要有自己的掂量。” 突然被季翎寒用长辈的语气说,季颖气得不行,“你算什么东西?” “这么多人,还请你注意分寸,我无意与你争辩,你又为什么摆张臭脸来训斥我?成年人就要有成年人的考量,今日丢脸的不是我,而是你。何必呢?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别伤和气。” 季颖顾着面子,气急败坏地离开了,每一步高跟鞋都重砸地面。 季翎寒撩了撩散落在眼前的头发,单手拿上餐盘走了。王潇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她没拿那件来自季颖的礼物。 季家的手段在季翎寒看来,比谁都肮脏黑暗,肆意玩弄枪支弹药,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自己想要的,同时作为季家的死对头夜家也是这样,背后的黑暗谁也不知道,季家老宅里全是一些丧心病狂的野兽。 众目睽睽之下,人声鼎沸之下,几头野兽拿着枪对准了一位无助可怜的女人,血浆迸溅,是季翎寒一辈子抹不去的痛。 “小王,下午三点叫上你家那位,给你们买两套礼服,提前进入会场。”季翎寒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消息提醒,每一栏对话都空空如也。 从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 到了下午,王潇开车到商场里,她家那位在门口等着。 季翎寒看了她一眼,很可爱的女生,很腼腆,处于礼貌一笑,随后走在前面,进入一家高定实体店,任由她们挑选。 夜夫人出来也不是专门为了挑选礼物,反正不需要她考虑,完全就是想逛逛街,陪着自己的儿子,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的孩子好好聚聚了,身为母亲,心里面肯定不舒服,都是自己的孩子,向着谁都不对。 相反,夜离倒是想买个礼物,他刚刚才问了夜夫人谁家的订婚宴,一听到季这个字就开心,又有些气愤,他要送季翎寒一个好东西,好解他没由来的气。 “儿子,今天去了别捣乱,少说话,实在不行就吃。” “吃谁呀?” “浑小子,脑子里一天到晚想什么呢?我还担心你要得病,你要是因为乱搞得病,你妈我可不管你。” 夜离靠近夜夫人的耳朵,悄悄地跟她说,“妈,我跟你说,这些年我没怎么乱搞,睡的人比我手脚指头加起来都少。” 夜夫人打了一下夜离的胳膊,“二十个,少吗?” “我现在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得了你,陪妈逛逛。” 夜离一开始不以为然,觉得逛就逛,可他还真小瞧了女人的逛街能力,夜夫人还穿着高跟鞋,也不见累,夜离快累得要瘫下去了。 嘴里抱怨道:“逛逛逛,逛来逛去的,就那几件衣服,丑不拉几的。”靠着墙想睡会儿的时候,看见了王潇,他之前查过季翎寒的资料,查见的基本上都是他知道,多了一个王潇而已,他还特意查了王潇,他秘书兼兄弟。 嬉皮笑脸地走近王潇,“季总的小秘书。” 王潇瞪了他一眼,“夜弟弟。” “你这是陪你老婆逛街啊。” “你这不明知故问。” “你怎么跟你们季总一样,对我的态度都那么不好。” “有吗?”王潇扭头看了看她老婆,“宝贝,你觉得我态度不好吗?” 她的宝贝摇了摇头,声音小小的,“我觉得他很坏。” 夜离的脸立马阴了下去,“喂,干嘛当着我的面说我?” 王潇挡在她前面,抬头看着夜离,“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跟我说话,肯定是为了我们可爱的小季总?” “什么叫你们可爱的小季总?他可爱?”夜离有些诧异。 王潇调皮地内心激发起来了,“不可爱吗?他还跟我撒过娇,还让我摸他的头,哼哼唧唧的,尤其是小脸泛着红,谁见了不说可爱?简直就是一个小奶狗,可惜我只喜欢我家宝贝。季总全身上下都好摸,简直是人间尤物,那个嘴唇呐,软,太舒服了。” 她的宝贝在她的背后“疾恶如仇”地看着她的后脑勺,王潇感觉背后一凉,嬉皮笑脸地对着夜离说道:“可惜,我看得到你看不到,谁让季总不喜欢你。”王潇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本来就是瞎编乱造,再说就露馅了,她还怕被季翎寒发现,定少不了一顿骂,“我和宝贝还要逛街呢,不打扰夜总你了。”拉着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内心其实慌得一匹。 夜离被她说得更生气了,他怎么能这样,还撒娇,还让她摸头,还让她摸遍全身!还亲她!夜离想想自己没由来的气,自己骂自己,“他干嘛跟你有关系吗?你是他的谁啊?他花成那样,摸过他的人肯定不少。他还撒娇!” 夜夫人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阴得可怕,把袋子放在他手里,白了他一眼,又自己快快乐乐地逛街了。 第3章 会场 下午18:00。 季翎寒带着王潇和她的宝贝步入会场,找了一个比较偏的位置坐下,他根本不需要迎接来宾,他能露面就算好的了,他三年前的事情今天来的几乎都知道,他也算是臭名昭着,疯出名堂了。 长腿交叠仪态优雅地坐在那里,颔首玩着手机。 在王潇这个视角里,季翎寒花容月貌,如花似玉。纤长浓密扇子般的睫毛时不时地扇动,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若隐若现,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想起今天和夜离说的话,她其实也蛮想看看美人季总撒娇卖萌的模样,她很难想象。又想起夜离那个“气急败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他太逗了,心想:“他应该不是季总喜欢的类型,季总应该看不上他,况且他俩应该都是1。要是他俩在一块,究竟谁会‘屈服’呢?”王潇有些期待了。 王潇的宝贝一直生着闷气,吃小醋醋喽,王潇今晚回去要晚了,她的宝贝在心里记下,等着找她算账呢。 季翎寒已经很久都没有玩游戏了,今天难得清闲,他想来也没有找他,于是打开游戏打算玩玩。25岁的人了,玩肯定还是爱玩。 离开始还有一个小时,足够他玩几把了。 把手机放在桌子下,像上课开小差怕被老师发现的好好学生。抬眸看了一眼王潇和她的宝贝,问道:“现在没什么事,一起玩游戏吗?” 王潇一挑眉,勾起笑摸着她宝贝的头,“咱们跟季总玩一把,让季总看看你的实力。” 于是,三人像好兄弟一样靠在一起打游戏。 “我很久没玩了,好多东西都没见过。没想到你老婆打游戏这么厉害,看不出来。” “人不可貌相,季总,小萝莉打游戏绝对猛。” 季翎寒被逗笑了,眉眼弯弯的,很好看。 夜离看见后气闷闷的,连话都不和夜夫人说了。 xxx大学的校长也来了,他叫方正业,老头头一个,一见到夜离心里面就来气,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天天给他惹事。 舅侄俩打招呼的方式都不一样,方正业捶了夜离一拳,夜离也瞪了他一眼。 夜夫人看着夜离,几个小时了,还是这态度,当着方正业的面说道:“这小子不知道磕错什么药了,没由得生气,快管管这浑小子,我还要跟他爸进行交谊。” 方正业想揽住他的肩膀,可他太高了,悬在半空中的手放下,拽着他的领带到了没人的地方。 “你小子失恋了?这么气?” “没。”夜离略显不耐。 “好你小子,是不是被季翎寒耍了,气不过?”方正业只能想到这条。又看了看夜离,“几天不见虚成这的,你每天搞什么?” 夜离避过第一个问题,伸出手给他比了一下。 “小子,你磕药了,猛死你呀。” “别说了。人家也会害羞的。”夜离190的大高个在方正业面前撒娇,手还捂住小脸。 方正业一阵泛恶心,呕了一下,“快快快起来,恶心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方正业日常踢了夜离一脚,走了。 一盘游戏结束后,季翎寒微微抬眸,看见了方正业,起身找他,跟王潇说,“你们先玩,我见一个人。” “方校长。”季翎寒走到方正业面前,伸出右手,“好久不见。” 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握了握,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变得这么斯文,“好久不见,季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方校长一些事情,有关赵煜的事。” 方正业这下一点好脸色也没有了,三年前他也在场,他遇上这种学生,他都要没脸见人了,但还是客气道:“什么事?” 季翎寒冷冷地跟他说道:“赵煜曾经在xxx大学里的化学研究报告我能否查看一下。” “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研究项目。方校长可行吗?” “我无权动用他人的研究资料。” “方校长,我知道你讨厌我。但还请你不要做任何损害你自己利益的事情。”季翎寒冰冷地凝视方正业,“方校长,你知道我的,倘若你不交出来,我能干出什么事来你不会想不到?” 方正业知道季翎寒在威胁自己,看着那双眼睛简直是一个薄凉无情的野兽,他也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好。” “多谢。” 夜离回来后,看见季翎寒和方正业聊完天后走了,问道:“舅,他找你干嘛?” 方正业心烦得不行,“找我要资料。” “谁的?” “赵煜。看见那小子就烦人。” 夜离挑逗方正业,“你是害怕?毕竟我都能感觉出来,他在威胁你。” “浑小子!”方正业放低声音,“什么眼光?能看上他这头野兽疯子。” 夜离笑得没心没肺的,“舅,没有比征服他更刺激的事情了,睡了以后再甩了,你说好玩不好玩?” “看你虚的,还玩,玩死你。”方正业干脆离开了。 夜离环顾周遭,找到了季翎寒,季翎寒正在笑着和身边的两位女士不知道在干什么,王潇的话像是印在脑海里的,挥之不去。 夜夫人拉过夜离,到安排好的位置坐下,夜离无暇关注其他,目光一直在季翎寒身上,心想:“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这样。他太带劲了,戴上眼镜真t好看。”甚至季翎寒一个撩头发的动作都在吸引着夜离,目不转睛地盯着,心怦怦直跳。 方正业不满地掐了一下夜离的大腿肉,压着声音和他说道:“浑小子,好好听人家说话。” 夜离嘶了一声白了一眼,闷头玩手机。 无聊统一的开场白,内容程序也一样,像这种带有商业性的订婚宴,最主要的是宣传公司产品以及谈合作之类的。季翎寒垂下眼帘无暇关注。等时机成熟的时候,胳膊肘轻轻顶了一下王潇。 王潇立马明白了,拿出藏在包里的改装后的平板,操动会场系统,一切妥当后,收回了平板,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看着手机。因为位置偏,没人会注意他们,除了夜离。 王潇之所以能让季翎寒信任,不仅仅是性格脾气办事效率,还有顶尖的计算机技术。 宣传时肯定要放影片,季翎寒的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朝着台上看去,嘴角勾起不明意味的笑。 “请大家来看一个视频,是由季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制作的产品方案流程加工的视频。” 台下一阵鼓掌,季翎寒也跟着鼓了掌。 王潇和她的宝贝摆出一副看戏的表情。 夜离也期待着。 视频在偌大的荧幕上播了出来,众人目瞪口呆,震撼不已。用异样的眼神朝向订婚的两人。 那是一个分开两部分一起播放的视频,一位主人公是季颖,一位是季颖的订婚对象。 昏暗的视频在黑暗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夜离在心里感叹道:“真t行,公共场合看戏,刺激。”又看向季翎寒,真心佩服,他可是越来越喜欢季翎寒了。 “这是什么?快叫人关掉!” “快!” “这是什么?这两人真肮脏。” “不知羞耻。” 场面一度混乱,让季家和对方的脸色十分不好,名誉也因此会有所受损。季盛也因此气昏了过去。 像季翎寒这样的,大不孝,看着自己的父亲倒地,他没有一丝反应,就连关心同情都没有,眼神冰冷至极。 他们试图关掉视频,却发现系统被不明计算机控制住了,一时半会儿解不除。 视频仍在播放,场面一度混乱,只有季翎寒夜离王潇和她的宝贝稳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好戏。 一直看戏总不好,季翎寒也要起身干他该做的,慌张地跑到躺在担架上的季盛面前,问着季夫人,“他怎么了?” 慌乱无措的季夫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也吐不出一句话。 季盛被带走了,季渊安慰道:“妈,剩下的我们处理,你带着季阳季彤去医院看爸的情况。” “好,好。”季阳拉着季夫人出了会场。 季渊也陷入解决混乱的麻烦里。 季翎寒从会场门口的花束中悄无声息地拿出一个东西,顺手装在口袋里。他让王潇把会场的所有监控全部控制,等结束,监控记录永久消除。他先让王潇带着她的宝贝回去了。 视频还在继续,季翎寒的人影已经消失。 季翎寒被夜离抵在墙上,胸膛紧贴,鼻尖也互相碰着。季翎寒垂下眼帘,双手将夜离推开,面无表情地说道:“夜总,如此莽撞的行为你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我也警告过很多次了,请你要克制自己冲动的行为。” 夜离算是壁咚季翎寒,低头看着季翎寒浓密的眼帘,心跳加速,“季总,今日可真让我大开眼界。为什么这么做?” “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我可是要做你男人的人。” “就凭你?”季翎寒抬眸看了看夜离,不明所以地问道:“夜总心情不好?气色也有些差,是哪个人把你弄成这样的?”夜离虽然不太明显,但这么近距离,季翎寒还是能看出来的,猜也猜到了。 夜离戏谑地笑道:“季总您呀。” “我?”很明显,季翎寒愣了愣。 夜离趁机耍赖,亲了一下季翎寒的白皙的脸,脸上十分得意。 季翎寒当着他的面擦了擦自己被他亲过的脸,“恶心。” 夜离不以为然,还在挑逗季翎寒,“和你睡过的比我恶心的人不少?季总难道就不嫌弃他们亲你?” “嫌弃。”季翎寒实话实说而已,他从来都没让别人亲过他,自己初吻给了赵煜。“夜总,我还要收拾残局,请你让开。” 夜离没有让,摸了摸他的秀发,“你怎么会这么欲?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吃了。季总,风流成性的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禁欲?” “我不是说了,我老了,玩不动了。” “季总,我想送你件礼物。” 季翎寒挑起了眉,“礼物?我季翎寒从来不收别人送来的东西,没有价值。我想请你不要来纠缠我了,你也知道我曾经是怎么样的人,你的父母也不想让你跟我扯上关系,我劝你还是听你父母的话。” 夜离把放在墙上的手收了回去,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季翎寒的手机立马就响了,“季总之前当着我的面把我拉入黑名单,可这个电话它为什么会响?难道季总内心动摇了?” “因为我觉得不礼貌,所以把你从黑名单里移除。” “你觉得我会信吗?” “爱信不信。” 夜离笑了笑,“既然我们见了这么多面了,加个微信。” 季翎寒一怔,“不需要。” 夜离垂下眼帘,显然是有些难过,稍微带了点儿撒娇,“季总,加我嘛,加我嘛,你也照顾照顾我的身体,天天想你。” 季翎寒已经没有耐心跟他耗了,他不想动手,一把推开了他,“夜总,注意分寸,有时候听你父母的话是对的。” 第4章 宿舍 订婚宴的风波久久不能平息,季颖一直待在家中不敢出现。 季翎寒将那日录取的视频和原视频让王潇匿名传到网上,风波又起。 当然,王潇不是傻子,他们一定会查背后的主谋,她早就安排妥当,不会有人查出来的。 涉及订婚的两家,合作彻底凉了。 季翎寒的下一步就是打击季渊。 其实他要对付的不是姓季的那几个,而是他们的母亲,季夫人。季夫人的控制欲比起任何人都要强,他们持有的股票全权由季夫人在背后掌控,季渊到头来还是季夫人利用的工具。 蛇蝎心肠的女人,别妄想她会可怜自己的孩子,她为的,不就是她独掌大局。 这场风波平定,已经是两月后,季颖重回公司,大家冷眼相待,如此大胆放浪的人,还被公之于世,她又有什么脸面再继续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季翎寒约季颖的订婚失败的那个人出来谈。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季总。” “事情处理妥当了吗?季颖这样的女人你也敢娶,你这样的人也有人敢嫁。”季翎寒调侃道。 对方脸色不太好,“季总,你到底要说什么?” “老相识,见见面,聊聊天,何须那么紧张。”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季翎寒笑了笑,“你一个弯的还能再直起来吗?” “季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看好你的公司。”季翎寒说完迈着长腿走了。 季翎寒趁着季颖在家的时候,查了有关季颖的一切,包括行程,那段影片里的男人们很模糊,几乎看不见他们的面貌,季翎寒总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有所联系,不然像季颖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 又查了查收入支出情况,大部分被收入一个未知账户,季颖还挪用公款到了这个账户,20亿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她是怎么瞒过去的,成了季翎寒心里的顾虑。 先解决完一出再解决下一出,两个月前问方正业要的资料现在还没有消息,季翎寒又怎么会再等下去。干脆自己开车到了xxx大学。 季阳季彤也受了些影响,断断续续地上了两个月学。 季翎寒阔步走进校长办公室,又是熟悉的相遇,季翎寒装作没看见他穿过他的身边,身板挺立,目光凛冽,居高临下孤傲地看着方正业,“方校长,我要的资料呢?” 方正业被盯着背脊一凉,一时吓得说不上话来。 “说话。”季翎寒拿起他面前的杯子在手里玩。 方正业怒瞪了一眼夜离,慌慌张张磕磕巴巴地说道:“两个月前夜离说他要给你,所以我传给了他,后来他说他传给你了,我也没过问。” 季翎寒想了想,他后来换了一部手机,之前留的那些全部没了,想来是疏忽了。眯起眼睛看着他。“看来你真的太不小心了。”把杯子轻轻地放了回去。 夜离看季翎寒猛的转身,他冰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愤怒的火苗,拽着夜离的衣领,狠狠地跟方正业说了一句再见,然后松开夜离,破门而出。 方正业立马骂了他一句,“疯子!”瞪了夜离一眼,“你小子想干嘛?疯了你?要是在三年前,你看我还活着不?”又气愤地踢了他一脚,“两个月,你可真够行的。我告你,他现在十有八九是生气了,就你还想玩他,你连和他好的机会都没!”看见夜离愣愣地杵在那儿,就气得不行,“出去!” 季翎寒要怪就怪自己,就不应该那么放心,他总以为他们明天就会给他,还是自己太“仁慈”了。 走到球场,季翎寒观看他们打球,脸上露出满满的不屑。 他们走过来,不服气地和季翎寒说道:“怎么?嫌我们打球菜?来,打一把。” 季翎寒不屑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扎起头发,上场和他们打球。 球场的一场轰动吸引了几乎全校的师生,季翎寒扣碎了篮板,全校的女生几乎都心动地尖叫。 跟季翎寒打的人不服气,这可是四年择偶权呐,他们这回吃了瘪,四年对象可就难了,全被季翎寒吸引去了。 夜离阴郁地站在球场外看着季翎寒,心里面总是很不舒服。 最后还是因为交通堵塞被疏散开了,球场上的人也走光了。季翎寒坐在长椅上,大肆地靠在椅背上,望着落日余晖的天。 夜离递给他一瓶水,坐在他身旁。季翎寒拿过水后,拿着衣服准备走。 “你生气了?”夜离拽住了他的衣服。 季翎寒没有看他,“放手。” “对不起,文件太大,信息发不过去,我也没有你的其他联系方式,给你打电话你肯定也不接,有想过去你们公司找你,但每次去你都拒绝我了。” 季翎寒拿出手机,坐在他身边,给他把vx加好友的码打开,示意他扫,“是我的疏忽。” 这完全就不是夜离印象中的季翎寒,夜离扫了他的码,加了他好友。季翎寒拨回去的时候,夜离发现他加的只有一个人,王潇。 季翎寒干脆看着他把资料发过来。 “季总,你干嘛还要找赵煜的研究报告?是涉及什么事吗?”夜离现在还真不敢像之前一样挑逗他了。 “没什么事。” 夜离瞬间想到之前他的狐朋狗友给他发的照片和视频,一只手拉着季翎寒,一只手快速地翻找聊天记录,“季总,给你看个东西,你看对你有用没。” 季翎寒看着他手机里的内容,“琳琅满目”的消息,翻找聊天记录都得要半天,再看看自己的,就王潇一个。他大概有两年多没有接触手机了,对手机社交丝毫提不起兴趣,也没觉得有什么。 “找到了。”夜离把手机放大,递给季翎寒看,季翎寒拿过来看,看见了一张模糊的脸,季翎寒能认出来他是赵煜,没注意夜离,“什么时候的照片?” “两月前的订婚宴前三天晚上。”夜离贴的季翎寒很近,只要季翎寒一抬头看他,立马可以亲上的那种距离,心怦怦直跳。 “这家酒在哪里?” “离上次那家夜总会很近。” 季翎寒把手机还给夜离的同时用手机将他的胸膛往远顶了顶,“保持距离。”纤长的手划动手机屏幕,点开报告开始浏览。 越看季翎寒就越凝重,眉头皱得不能再皱了,手指划动得也十分艰难,再接着看下去,仿佛自己的心要被一层一层给剥了去。 赵煜的研究报告什么问题也没有,有也就一点儿,问题不大,在季翎寒眼里却是一张张完美的犯案证据,悬着的心还是没能放下。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十点了,校园的大门早已关闭,季翎寒回不去了,再加上手机也没电了。站起身来,才发现夜离一直都在。 夜离朦胧的眼睛像是刚睡醒了一样,看了看手机,和季翎寒说道:“你打算怎么回去?” “翻墙。” “不是,你不怕死啊?通了电的墙你要翻?”xxx大学是为了保护校园安全。 “枪我都不怕,还怕它?” “别,你不还有事要办,弄坏了身体可不好。现在食堂里提供宵夜,填填肚子。” 饭一定要吃,睡不睡觉无所谓,季翎寒十分熟悉地走进食堂,挑选了几个菜,拿着等夜离。 食堂阿姨看着季翎寒一动不动,说道:“这位同学,你还没付钱。” 季翎寒扭头看了看快过来的夜离,指了指他说道:“他付钱。”拿上宵夜找了地方坐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夜离付了钱,坐在他面前,问道:“你怎么让我付钱?” “没卡。”季翎寒抬眸望着他。一蹙眉,“方校长和你什么关系?” “我舅。” 季翎寒更厌恶了,圈子怎么这么小。表情略显不耐。 几位跟夜离是一个篮球队的都用异样挑逗的眼光看着夜离,路过还说了几句,“可以呀你,大美人都泡上了。” 夜离尴尬地朝季翎寒笑了笑,站起搭住他们的肩,跟他们一起走出食堂,边走还边说,“瞎说什么呢,没泡上,小心他把你打得连渣都不剩。” “哥,你不是跟我们说要追他么,两个月了,你太逊了你。” “我能跟人家比?人家可是情场高手,废点儿时间怎么了?” “那你打算泡上,多会儿甩了?” “你还不了解我,没意思了就甩了。” “你不怕他把你打了?” “怕什么?我的武力值你们不清楚?快快快回去。” 季翎寒趁着这个功夫就把饭吃完了,紧紧盯着食堂外的三人,谁当初没有过,小孩子的把戏。季翎寒从看到夜离的资料起就知道他靠近自己是为玩自己,季翎寒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没有什么比征服他更刺激的事情。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有几个女生十分大胆,纷纷坐在季翎寒周围,害羞地说道:“学、学长,你今天打球好帅。” “谢谢夸奖。我也只是初出茅庐。” “别这么说自己,我看你比篮球队的都打得厉害。” 季翎寒装作不好意思,“哪里。” “学长,你有女朋友没?” 季翎寒演得很温柔地笑了笑,那几个女生看得都泛花痴了,脸都红了起来,“没有。” “那学长你现在想找女朋友不?” 季翎寒礼貌打量了一下她们,长相都十分甜美可爱,“你们可以推荐几个吗?” 一位略微大咧的女生主动说起,“我们能加你个vx吗?” “当然可以。”季翎寒拿出仅剩10电量的手机点开码,让她们扫自己,然后再点了同意。 “那个……学长,我们可以和你拍张照片吗?” “当然可以。” “谢谢,我们该走了,学长拜拜。”拿到季翎寒联系方式和拍到照片的小女生们又开心又害羞地走出了食堂。 站在食堂门口的夜离从刚刚就一直盯着他们,脸阴了下去。自己花两个月才加上季翎寒的vx,她们一会儿就加上了,总之他心情很不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夜离不满地看着季翎寒,“你今天晚上睡哪儿?” 季翎寒先递给他一张卡,后回答他,“长椅。” “这卡是什么?你睡长椅不怕感冒?” “赔篮板的钱。我很少感冒。” “我家有钱,不用你赔。你跟我回宿舍。” 季翎寒的眼神变了一下,那只是一瞬间的变化,“不用。” “你得跟我回宿舍,你在外面睡传出去多不好。” “这件事还能比我三年前干的还要坏吗?”季翎寒摆出一副谈判的样子,转移了话题,“那家夜店我怎么没听说过。” “最近两年新开的,一下子就营利起来了,客流量也越来越多,总之,里面的人很顶。” “你睡过?” “我又不是什么人都睡,没有。” “还有呢?” “我听他们说里面的酒越喝越来劲,越喝越疯狂的那种,他们最近经常去,不去不行,感觉上瘾了一样。” 季翎寒看了赵煜的研究报告后,对这个酒十分感兴趣,季渊的把柄或许就在这里。“带我去。” “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玩。” “得,带你去不是不可以,跟我回宿舍。”夜离找到了机会。 “可以。” “多会儿去?” “去的时候再告诉你。”季翎寒起身端起盘子给人家放回去。 夜离也跟在后面。 由夜离带路,回到了夜离居住的宿舍,打开灯,很宽敞,像是一间豪华公寓一样,一间宿舍里最多四个人,而他的这间是双人间,却占着比四人间都大。但这间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季翎寒洗完澡后毫不客气地说道躺在床上,边充电边玩手机,其实也没什么可玩的。 夜离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表情变得戏谑,走近季翎寒,夺过他的手机,放到一边,半跪在他的身上,俯下身,贴近季翎寒,他能感受到季翎寒的呼吸,平稳得可怕。 “夜总,你这是……” “你觉得呢?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发生点儿什么对不起今晚?良辰美景。”夜离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脸都碰到了季翎寒的脸。 “夜总,请你从我身上下去。” “别。你说我闲的把你带回来,就是单纯的让你睡个好觉?” 季翎寒别过头,眼神微微逃避他的视线,眼帘有些颤动,“夜总,什么时候开始想上我的?是在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吗?” “季总看来很清楚。” “我不明白,夜总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会看上我这种老男人?” 夜离近距离闻了闻季翎寒,他身上很香,不是沐浴乳的香气,而是他本身的香气,“季总,你才25,比我大五岁,你怎么就成了老男人了?” “你我都是攻方,不合适。” “我觉得季总你挺适合被我上的,毕竟你长得比女人都美。” “夜总,你喜欢我?” 夜离很明显地滞了一下。 季翎寒余光瞧着他的脸,“怎么不说话了?” “季总,在夜总会我就说了,我要当你的男人,今天是个好契机。”夜离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呼吸,尽量表现得不要那么明显,他的心怦怦地跳,他承认他对季翎寒很心动,不然不会三天都梦到他,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疯狂。 “你要什么时候才能从我身上下去?”季翎寒挣扎了。 夜离顺势亲上季翎寒的脸颊,吻得很舒服。 “夜总,出于尊重,我不想对你动手,请你让开,不然我就要离开这里。”季翎寒表现得依然很镇定,丝毫没有一丝动摇,甚至连心跳连呼吸都跟刚刚如出一辙。 夜离有些失望,像是乞求,“季总,我真的没机会吗?” “麻烦请你下去。” 夜离失落地从季翎寒身上下去,跑到自己床上休息了。“季总,我想问问你,你这三年是怎么过得?” “你能想到还有你想不到的。” “季总,我可听说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嗯。” “你怎么变得禁欲了?怎么感觉对谁也提不起兴趣,你该不会这三年就变得性冷淡了?还是说你得病了?” 季翎寒要是在三年前听到有人这么说他,一定会和那个干一架,但他现在不想打架,疯也该疯过头了,“休息。”季翎寒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黑暗之中,有一处光亮,夜离翻着手机里的照片,彻夜难眠。 第5章 约定 第二天,季翎寒早早地就起来了,大约五点,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这间宿舍,大学四年的时光涌上心头,快乐的,不快乐的,伤心的,痛苦的,绝望的,季翎寒一一想起。 日出前后,天气泛凉,季翎寒钻进车里好一会儿才暖起来,看了看表,他打算先去一趟警署。 这个点儿,都还没上班,但局长一定在。 没有提前告知的季翎寒还是有些失礼的,给局长打了电话后,打算约在车里面见。 车门打开,张局坐进车内,问道:“季先生有什么事情?” “听说你们最近在搜查fanduzhidu的人,全市搜寻,找到了什么线索?” “最近猖狂,已经发现了不少人因为误食du品而丧命。” 季翎寒打开了手机文件,递给张局查看,“张局,这里有一些化学研究报告,我做了细微的排查,最后发现,这些报告里研究出来的物质分别进行反应可以生成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有机化合物。” 张局其实也不懂这些,但觉得有一定道理,“季先生,这个资料可否提供给警方吗?” “当然可以。”季翎寒加了张局然后把文件发了过去,“还有一件事,最近两年新崛起了一家酒,我觉得十分可疑。我听一个朋友说,凡是去了那个酒的人,完了以后会忍不住地想去,那些酒喝下以后就跟xidu后的表现差不多。” “季先生可知道那家酒的具体位置?” “不知道,我可以让我朋友带我去一趟,我先去打探一下。” “也好,这些资我先让技术人员核实一下。等你有消息再告诉我们,等我们核实了事情的真假后,剩下的再做商议。季先生,这件事背后牵扯的利益可能不一般,所以行动起来会有诸多困难。” “张局,如果说我一个人把所有的涉嫌的人抓起来,会怎么样?” 张局愣了一下,“当然会很好。”张局当然知道季家黑白都沾点儿,除非特别行动,一般不会动用。 “慢走不送。” 季翎寒不会动用,因为对方是赵煜,他拥有很高的学历,他希望他能够改过自新。将面店老板查来的资料一一发给张局,其中涉及了xx集团以及季氏集团的一些利益,季翎寒深知,季渊只是一个提供金钱的人,他完全可以以不知道为由逃过一劫,他想要获得股票权,就得要从季盛这里下手。 季翎寒只想推翻季夫人,到一切完善之后,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有人会帮他,只有他自己。 回到公司以后,王潇不可思议地看着季翎寒,然后跟着季翎寒进了办公室,“季总,你昨天可是一夜未归,去哪儿了?” “你怎么知道?” “季总,我提前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到车库看见车不见了,所以我就查了一下。” 季翎寒有几分疲惫,“小王,那是我的车,又不是公司派的车,你查我不就是满足你的好奇心吗?” “所以季总,你昨天和谁睡的?” “夜离。” “不会,你们……” “没有,我只是打球打到校门关了,正好夜离宿舍空着一张床,我又不能睡外面,所以就勉强睡了一宿。”季翎寒淡淡地说道。 “季总,我觉得他想追求你。” 季翎寒不禁嗤笑一番,“追我?我还看不出他的那点儿心思?不是什么人都能把我‘治服’。” 王潇想起两个月前她和夜离的对话,那个表情明显地是嫉妒,因为她说季总会撒娇,这千万不能让季翎寒知道,否则小命不保。“季总,我给你物色了一个,今天要不见见?” “不用了。有时候越想安定就越不安定,我等会儿打算去一趟医院。” 季盛身体欠缺保养,所以还是在医院里待着,私人医院,肯定豪华。 进入病房,季翎寒面色冰冷地看着季盛,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父亲,保养得好吗?”季翎寒还是有些不适应叫他父亲。 谁也没有好脸色,气氛一度僵化。 “季翎寒,你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吗?亲生母亲。” “有什么好知道的?人已经死了,再说也是废话。”季翎寒在季盛面前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表情,一种强势的威压,“如果您可以将股票重新划分,我可以考虑听你讲讲。” “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您的夫人都能够持有占比之大的股票权,在董事会上也有一席之地,股东上更是有权威,而我,连当一个股东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在董事会有一席之地呢?”季翎寒将面前的花儿折断,“父亲,您很偏心。” “这是你应得的,谁让你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季盛喝着上万的茶,不紧不慢,看不出任何情绪。 “野种,疯子,怪物,野兽,您应该清楚,季家里的所有人都这么说我,我想,身为父母的,应该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唾骂成这样,可您却大大相反。您用三年的时间不惜一切代价将我驯服,为的是什么?您的名誉。在我印象里,我只发疯过那一次,您为了保住您的声誉,不惜亲自拿着枪朝着我,倘若当时我死了,您会不会伤心难过?” “当然不会。” “我想也是。可惜我活了过来,您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现在依然还在,虽然被医术高明的先生恢复消失了,但它永远磨灭不了。” 季盛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我没有时间听你讲述这些,你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跟我来说。” 季翎寒自嘲一笑,手里被掐断的花早已被他毁得不成样了,“女人就如这朵绽放亮丽的花,只要被毁去了一个花瓣,它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季盛是怎么从几个兄弟之中脱颖而出掌管季氏的,除了季夫人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心狠是必不可少的,“季翎寒,你要做什么你做,我绝不会阻拦你,就算你坐牢了,我也不会管你。股票划分,我同意,前提是你能够把所有对你有威胁的人干掉,股票权自然而然就到了你的手里。” “父亲若是不插手的话,这件事情好说。您若是插手了,我连您都不放过。”季翎寒撂下这句话走了。 野心欲望终是要成就他亦是走向高处亦是走向深渊,理智成了选择道路的方向盘。 季家从来都不需要弱者,需要的是强者。 季翎寒在走出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再做几件事就收手,他不可把季夫人推翻,季夫人背后的势力远远要比自己强,只能作为威胁。季翎寒改变了计划,只要在董事会留有一席之地就足矣,只要他们不再来伤害自己就可以了。自己的主动出击未必就能换来好结果,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是自己干的,要趁早做打算。 季渊,季颖,季夫人,还要赶走几个股东,季翎寒要做的还有很多。 回到自己公寓的季翎寒深深注视着那幅画作,想起季盛的话,季翎寒有所怀疑,倘若自己的母亲真的是普通的情人的话,那又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击杀,明明可以进行商议妥协,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给王潇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查有关他母亲的信息。 季翎寒的心中突然有些恐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她的母亲绝对不是那么普通。 手机又响了,季翎寒看了一眼,“粗鲁讨厌的人”,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 “季总,你什么时候走的?” “有事吗?”季翎寒不想和他说。 “有。季总,昨天说的那个酒我一个朋友和酒老板是朋友,我刚刚问了问他酒的情况,他告诉了我一个不得了的事情。我现在真正和他视频,电话里说不清楚,季总可以见面说吗?” 思考片刻,季翎寒才开了口,“不用了,视频。” “别,季总,你要是不见面的话,我可就不告诉你了。” 季翎寒想了想他查到的资料,有些资料很难查到,所以他目前知道的只是皮毛,对于酒的资料也少之又少。“什么地方?” “季总你猜我会选什么地方?” 通话对面的人的表情季翎寒可以想象,幸灾乐祸,压抑不住地开心,“酒店。” “这可是季总您说的,我给你发一个地址,请季总务必前来。8点见。” 他的话刚说完,季翎寒就挂断了,自己曾经对赵煜使用过的招数再被人用来对付自己,属实可笑,他又怎么可能会上当。 看了看他发来的地址,季翎寒有所顾虑,停滞片刻,一时起意,季翎寒点开了他的头像,放大照片,是一双眼睛,很漂亮的一双,黑色瞳仁如黑曜石一般,季翎寒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夜离的眼睛,因为很像。看到朋友圈的那一刻,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点开来查看,好奇心多大都会有,况且季翎寒也才25。 内容千篇一律,要么是吃的,要么是美女帅哥,要么就是风景,再往下翻就没有了,截止到三年前。 看到夜离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季翎寒穿的很休闲,他打算骑车去那家酒店,到了酒店,季翎寒发现这只是一个非常破烂的小旅馆。停滞片刻,季翎寒被人一把搂住了腰,那人头微微低下,“季总,走。” 季翎寒扒开他的手,淡淡地说道:“夜总带路。” 夜离把季翎寒带到了旅店最高最偏的房间里,里面坐着一个人,季翎寒猜他就是夜离今天视频的那位。 “这位是……” “不需要介绍,直接步入正题。”季翎寒毫不留情地打断夜离的介绍。 夜离的眼神阴了下去,和那个男人说,“跟他讲。”靠在窗户面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是这家酒的投资人之一,当初投资这里单纯是为了玩玩,但没想到才不到三年利润就翻了翻,赚得越来越多,所以投资得也越多了。刚开始我还没有怀疑,但最近赚到的钱是之前的十几倍,我偷偷调查了一下,季氏集团对xx集团的zhidu进行了投资,xx集团进而投资这家酒背后进行fandu,最后获得的钱有60给了季氏集团。” 季翎寒听到后脸比夜离更阴了,“季氏投资了多少?” “季总,有些事情事关您的家事。” “说。” “季渊在背后控股15,季夫人和季夫人她家那边10。我想撤资,但被人拿枪要挟,不得不继续投资下去。” 季翎寒以为季渊仅仅是出钱,而不知道里面的过程,显然他知道,更没想到的是季夫人那边也进行了投资,都是商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zhidufandu简直就是最快赚钱的方法。事情败露毁得是季家的名誉,但如若让他们掌管了市场,后果不堪设想。 “季总,今天他们有一场,下一场会在半个月后,非常大,就是在那家酒里。” “你回去。”夜离开口说话了。 那人离开了,房间里就剩下夜离和季翎寒两人。 夜离笑了笑,“季总,到这里。” 季翎寒走到夜离身旁。 夜离指着窗外的一条小路,“季总,他们的人肯定会有所堤防,这么大的一旦泄露,人财两空,所以他们肯定会留后路,这条路是十分关键,他们或许会从这条小路去一个隐蔽难以发现的地方进行,半月后就是唯一一次机会。这件事牵动着季家。” 季翎寒的目光异常冰冷可怕,“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我会派人将所有趁机逃跑的人一一铲除,他们逃不掉的。剩下的把信息整理,交给警察,季渊和季夫人那边也难逃其咎,xx集团都有涉嫌的人全部会被带回,这家公司算是完了。”也说明了,为什么这里没被发现,因为他背后的势力是季家。 “季总,那是你的家人,下得去手吗?”夜离注视着季翎寒,不禁好奇。 “谢谢夜总,对我很有帮助。” “你怎么不好奇一下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以夜家的能力查我不成问题。” 夜离笑了笑,把藏在房间的摄像头拿出来关掉,在季翎寒面前展示后放到他手里,“这些得要带给警方查看。” 季翎寒收下后,依旧对他很冷淡,“多谢夜总,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难得的机会,夜离怎么会放过,拉住季翎寒,戏谑地说道:“季总,这回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了,该怎么谢谢我?” “夜总想让我怎么谢你?” 夜离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义的笑,从正面搂住季翎寒的腰,低下头,“季总,十五天,晚上到我的宿舍里睡觉。” 季翎寒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我见季总两个月前的订婚宴上不是在打游戏嘛,我也想和季总打。十五天,按两周算,每周五六晚上到我宿舍来陪我打游戏,并且在我宿舍里睡觉。” 季翎寒看了一下表,快九点了,索性就答应了。 第6章 电影 季翎寒把监控视频交给警署后的三四天内,接到了张局的电话。张局说得很清楚,消息已经证实,就打算在十五天后他们交易的时候行动,这件事事关季氏集团,所以张局提前跟季翎寒说了严重性,因为季家势力范围大,所以要抓捕季渊季夫人等人有些困难。但xx集团新起之秀,没什么势力,完完全全可以倒闭。 季翎寒算是可以对季渊季夫人进行威胁了。现在他们应该还不知道。 为了遵守诺言,季翎寒开车来到xxx大学,留宿两晚。 季翎寒心想:“越来越有意思了。” 季阳季彤也在,他们俩周末完全不想回家,在学校里多好,省得在家听季夫人唠叨,他们还可以去图书馆好好学习。 季彤碰见季翎寒后,拉上季翎寒去图书馆,“二哥,你猜我在图书馆里发现了什么。” “好看的书?” “对,讲述真实案件的书以及报纸,听说有一些是完全没有听说过的案件。今天刚送来的,我还没看就被季阳给拽跑了。” “那些在哪里放的?” 季彤拉着季翎寒到了一个专区,挤满了人,看来大家都很好奇。 季翎寒也拿起了一张报纸看了看,觉得没什么意思,嫌人太多,季翎寒想离开这里,但听到了一阵喧嚣,震耳欲聋。 “快来看快来看,不得了的事件。” “大约发生在十七年前,在a市偏远地方,这个地方我从来没见过。” “房价特别低,人也特别杂。” “在那里发生了一起枪杀。” “报纸上说,季氏集团派人与一名女子争夺一个孩子,那名女子因不妥协所以才被枪杀了。” “还有还有,那名孩童叫季翎寒。” 季彤瞪大了眼睛,挤进人堆里看他们所说的那张报纸,记载的时间她那个时候还没小,完全不可能知道,她认为这张报纸是假的。 拉着季翎寒说道:“哥,咱们找寄送报纸的人来,问问他具体情况,这怎么能诬蔑我们季家。” 季翎寒夺过报纸查看了报道文章还有附带的案发现场的图片,一向镇定的他此时也动摇了。 为什么这件事会有人知道,当初不是被销毁了吗?时隔多年再次出现,那个人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跟她有关吗?季翎寒心里面不断发问。 “二哥,二哥。” “季彤,我还有事,先走了。”季翎寒深作呼吸,心绪不宁地走出了图书馆,坐在校园的长椅上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之前让王潇查的那个女人资料,完全没有一丝的痕迹,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天色渐晚,天气渐凉,身穿单薄衣裳的季翎寒有些冷了,离开长椅,朝着学生宿舍的大楼走去。 今天是周五,有些学生回家去了,学生会人也不齐,毕竟很多人都是a市里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说起这个,其实纨绔子弟也很多,在宿舍里搞一些事情管理员也管不着,因为有钱赚就行,但这些纨绔子弟在学习方面也非常用功,算是天赋加努力再靠一下家庭,他们无论是试验还是研究,都能做到很好,这也是管得松的原因。 站在夜离宿舍门外的季翎寒听到宿舍里传出声响,他猜也能猜着,毕竟是花花公子。 无聊,看见几个消息,是上回加的大学女生。 女生1:学长,你休息了吗? 女生2:学长,我们可以谈恋爱吗? 女生3:学长,你有想考虑找男朋友吗?我有个闺蜜喜欢你这样的。 …… 出不多十点,季翎寒便进了夜离的宿舍。 夜离从浴室里出来时光着身子,用干净的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走了几步,就看到双腿交叠坐姿优雅的季翎寒坐在桌子前看着手机。连忙穿好衣服,不知所措地晃来晃去。他忘了今天季翎寒会来。 “夜总,不是要打游戏吗?” “……是。” 季翎寒坐起身来,依旧很平淡地看着他,“那拿出手机打一会儿。” 夜离呆滞了一下,走到床边看着混乱的床,他还是决定先收拾一下,他没有先收拾自己的床,而是季翎寒今天晚上要睡的床。 “夜总,你可以不用收拾,我今晚不留下。先打游戏。”季翎寒冷冷地看着夜离。 “哦,好。”夜离也找了个椅子坐在季翎寒身边和他打游戏。 只能听见游戏的声音,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就连呼吸都听不见。 许久,季翎寒才口说话,“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夜离拉住季翎寒的手,发现他的手格外冰冷,“季总,不是说要在我的宿舍里睡觉吗?怎么就要回去?床太乱,我收拾一下。” “夜总,恐怕你也把床垫一起收拾?” 夜离的表情带有几分戏谑,“季总,你该不会是吃我的醋?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 季翎寒很平静地朝着他笑了笑,很客气,“夜总,你想多了。这间宿舍里散发着让我讨厌的气味,还有那两张床,就算你收拾了,味道还是有,让人恶心厌恶的味道。” “季总,你之前难道没有做过吗?这种味道你闻得好像要比我多。” “的确。但我现在觉得恶心。我觉得你说的那个报答我做不到了。夜总,换一个。” “……季总,你不会连性欲都没有了?” 季翎寒嗤笑一番,“我现在除了对争夺季家有欲望外,其他的欲望都没有。” 夜离松开了季翎寒的手,抱住了季翎寒,“我可以帮你。” “夜总,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注意分寸。”季翎寒推开夜离,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扔到垃圾桶里,“夜总,洗是洗不掉的。重新想好以后再告诉我。” “等等,你现在能出去吗?” 季翎寒似有几分嘲笑,“夜总,你也太小看我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夜离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自己对他的印象是错的? 翌日早上,季翎寒收到了夜离的消息,为了感谢他的帮助,季翎寒同意了,和他一起去看电影,一整个下午。 中午的时候,夜离就把季翎寒叫了出来,把那件外套还给季翎寒,“我洗干净了,给。”夜离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但这时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请求季翎寒原谅。 季翎寒拿过,找了一个垃圾桶扔了,“已经被扔掉的东西没必要再拿回来。夜总,昨天我有些失礼了,抱歉。我不应该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这回是我逾越了。”季翎寒像个机器人一样说着客气谦逊的话语。 “季总别这么说,知道你来我还发生那样的事,应该是我不对。” “今天你要看什么?”季翎寒干干脆脆地转移话题。 夜离看着手机,“最近新出的,不同类型的都看一看……” 夜离在那儿说着,季翎寒无暇关注他,他看什么都一样,他也觉得浪费上这么多时间看电影也是浪费。手机嘟嘟的响,季翎寒的手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响了。 低眸看了一眼手机,是女生3发来的:学长学长,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在你身后的柱子旁边。 季翎寒回了一个头,一个女生在给他招手,随后那个女生拉了一个男生跑了过来,季翎寒下意识地以为他们是情侣。 夜离收回了手机,面色不善地看着那个女生还有那个男生。 “学长,你和夜离来这里做什么?”女生3问道。 “看电影。” “谈合作。”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女生3没发现什么,就搂着身边的男生跟季翎寒说,“学长,你昨天不是说可以考虑考虑我闺蜜吗?没想到这么巧,不如你们……正好我和他今天也是来看电影的,一起?” 季翎寒不好拒绝,“当然可以。” 女生3把她闺蜜推给了季翎寒,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站在夜离身边,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咱俩别当电灯泡。” “谁是电灯泡?你不也是?” “我说得就是咱俩呀,你瞧瞧你,你是不是和学长谈合作没谈过?脸怎么这么黑。” “喂,谁黑了?你也白不到哪儿去。” “啧啧啧,咱俩都是电灯泡,要么是白的要么是黄的彩的,你见过黑的?” 夜离和女生3互相怼了起来,相处得很融洽。相反,被无意间“搓成”的一对略显尴尬。 “你个鸡婆。” “你个死鸭子。” “我咒你没人娶。” “我咒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 “这位小姐,说点儿好听的,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夜离非常不服。 女生3也不甘示弱,“哦,对,夜小公子,你风流成性,睡过得人不少?你也不就是图一时爽快,玩玩就够了,哪儿谈的上喜欢不喜欢?我看你就没为人疯狂过。” “……我咒你学末考试不及格。”疯狂,夜离没有过,他查了季翎寒和赵煜,他们之前有过一次,婚礼上发疯的季翎寒也是因为他,他为了赵煜而疯狂。 女生3俏皮地把手指放在唇上,滑稽地转了转眼球,又像个老大爷一样拍打着夜离的臂膀,“夜小少爷,真心待人好,我都害怕你玩出病来,以后没人敢要你,收收心,虽然你已经不干净了,但要做出行动来,不然等你再大些,想找个人安安稳稳度过此生都难,好好改改,不要这么花心,也不要随随便便就找个人睡,对得起你自己,也对得起你将来的另一半。”然后又熟练地咳了两声,“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季翎寒噗嗤一声笑了,“你叫什么名字,你跟我认识的一位女生很像,都很搞笑。” 夜离瞪大了眼睛看着季翎寒,又嫉妒地看着箫萱萱,他们才见了几面,他就笑得这么欢。刚刚的话虽然听着很搞笑,但全是些道理。 “咳咳,箫萱萱。” 季翎寒拿出手机来,把她的昵称改为箫萱萱。“你以后可以多跟我说一说话,很有趣。能和你这样有趣的女生谈恋爱的,对方一定很快乐。”让人听得像客套话。 箫萱萱拉着那个男生,笑嘻嘻地看着季翎寒,“学长,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当然可以。”季翎寒就在看向夜离的一瞬间,转变了脸色,“夜总,走。”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和他说话,“好,季总。”夜离脸色阴沉地跟着他们后面,很气很愤怒。 他们打算先看一部科幻片,然后是一部喜剧片,再然后是一部家庭片,最后是爱情片。 大开眼界,欢声笑语,是前面两部影片的最佳形容了。 已经到了八点了,他们又一起看着家庭片。 箫萱萱坐在季翎寒和夜离的中间,在季翎寒来看,没什么不妥,不跟他接触就是好的,在夜离看来,她就是个灯泡。 季翎寒看什么都面无表情,跟个面瘫一样,箫萱萱带来的男生十分尴尬,季翎寒什么话也不说。 看见阖家团圆的一幕,季翎寒有了动作有了表情,眼眶红了,泪打转了,眼眸里全是羡慕。 看到妈妈亲手给儿子做了一桌儿子最喜欢的菜,那种期待,那种母爱,那种心疼。 “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妈做的全是你爱吃的,你看你瘦的,赶紧尝尝,看看妈的手艺有没有退步,锅里还做着一个呢,我先去看看。”充满喜悦心疼的泪背着儿子流了下来。 亲情的传染力是无穷大的。 父亲走来,“儿子,以后常回来看看你妈,你妈每天都惦记着你呢。”他也惦记着他的儿子。 那个男生看见季翎寒的眼泪掉下来,给他递了一纸巾,小声地说道:“学长,擦擦眼泪。” “谢谢。”季翎寒拿过,擦了擦眼泪。 夜离看着季翎寒的一系列动作,莫名的有些心疼,他拿出手机,发了一个消息后,又继续在季翎寒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季翎寒。 电影结束后,已经十点了,离下一场还有十分钟,季翎寒上了一个厕所,洗了一把脸,试图将刚刚的痕迹掩盖。 夜离靠着洗手台,注视着季翎寒,“没想到能打动你的是亲情。” “难道没有打动你吗?对了,好像你爸你妈都对你挺好的。” “那倒也是,毕竟我是老幺。你难道没享受过?” 季翎寒自嘲,“我是疯子野种怪物野兽,配拥有这些吗?你还是太年轻了。” 夜离不满道:“季总也只比我大5岁,老不到哪儿去。”夜离靠近他,高大的身躯把他逼到墙上,他无处可退。 “季总,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不是说了,言行举止,行为鲁莽,不注意分寸。” “不止这些?” “你想听吗?” “想。” 季翎寒的眼神稍带一丝魅惑,“任何有关于季渊季夫人的人或事我都讨厌,你们与季渊应该有我不知道的合作,我厌恶。昨天的事让我更厌恶你。” “就因为我在宿舍,你就厌恶我?” “不是。” “那是什么?” “气味,那种气味让人恶心,因为你做了,所以我厌恶。” “季翎寒,这三年你怎么变化这么大?曾经的你呢?” “人是会变的。” “我可以帮你,帮你找回你的性欲,让你不再那么讨厌我。”夜离的手在季翎寒的脸上抚了抚。“季翎寒,不要这么讨厌我。” “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不喜欢你这样的。”季翎寒抓住夜离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挪开。 “干净?季翎寒,你干净吗?你自己都不干净,凭什么要求别人干净?你渣你花你不干净,就应该找一个不干净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去祸害人家干干净净的人?” “夜总,你睡的那些人难道没有干净的吗?” “……” “我也是过来人,你难道还没有听出来我那句话里的意思吗?我现在喜欢一个人待着,我想要清静。”季翎寒推开夜离,机械般的说,“对不起,夜总。失态了,还请见谅。”看了一下表,电影已经开了,季翎寒赶回去了。 进了那间里面,发现自己的位置让箫萱萱给做了。 箫萱萱看见季翎寒后,满脸抱歉地说道:“学长,抱歉,我能不能坐这里看,因为可以和他讨论。” 季翎寒出于礼貌,“没关系。” 箫萱萱把刚刚拿回来的另一桶爆米花递给季翎寒,“学长,和夜小公子伙伙儿吃。”又递给两瓶可乐。 “谢谢。”季翎寒把爆米花自己抱住,把可乐全放到夜离的位置上,他不喝可乐。 夜离回来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可乐心不在焉地看着荧幕。 又过了很久,荧幕上的两人接吻了,季翎寒蹙起眉,眼里全是厌恶。 夜离轻俏俏地说,“季翎寒,我真的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你难道为的不就是上我吗?” “季翎寒。” “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称呼其本名的地步。” 夜离拉住了季翎寒的手,死死不放开。 “放开。” “不放。季总你要是挣扎,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注意到你。” “夜总,请你放开。” “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 “这样的话我听不少人说过,我也说过,谁也不会相信没见过几面的人的一句喜欢,你只是一时起意。”季翎寒另一只手尝试掰开他的手。 夜离越抓越紧,“不是一时起意。” “那是什么?你难道不是从见我第一面起就想要上我吗?夜总,注意分寸这几个字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请你放开。” 夜离放开了他,转去玩他的头发,见他也没说什么,就继续玩了下去。 他的头发很柔软,想必靠上去应该很舒服。 第7章 交易 0:13,电影结束后,走出电影院的四人分道扬镳。夜晚的凉风嗖嗖地吹,吹起季翎寒的墨黑秀发,肆意飘扬。 夜离双臂环抱胸前,注视着季翎寒,“季总,我可以蹭你的车吗?” “不可以。” “别,你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夜总,这里有酒店,你可以去住。” “季总,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夜离撩着季翎寒的头发,看着他迷人眼的脸,入迷。 “没得考虑。” “季总,对不起。” 季翎寒挑起半边眉毛,诧异地看着他,“夜总,你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跟我道歉?” “没有分寸。” 季翎寒的眼眸有几分温柔,犹豫片刻,“夜离,我刚刚做了一个决定。”这还是季翎寒几月来第一次叫夜离的名字。 惊讶的夜离看着他,神色有些震撼,“季总。” “你能帮我吗?刚刚在看电影的时候我在想,的确,我需要有一个人来帮我,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是自己一个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让我帮你在季氏董事会上有一席之地,帮你夺得更多的股票权,推翻季渊季夫人,靠我们夜家的势力,对吗?”夜离的表情不再悠闲,变得几分紧绷。“季总,你在利用我完成你的野心,利用完之后,就把我像废物一样甩掉,我说的对吗?” “你在夜家也是一样,你的两位哥哥争权夺利,到时候说不定就把你踢出夜家,夜夫人想必也跟你说过,毕竟你们的关系非常好。就算你现在不考虑,以后也要考虑,不如我们‘相辅相成’。” “这算是利益关系。季总,我可以帮你,但我要的不是这个。” “你要的是我。” “季总心里清楚。” 季翎寒扬起了不明意味的嘴角,主动靠近夜离,“如果不行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就当我没说过。”季翎寒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引擎,准备要开车离开。 夜离抵住车门半晌,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既然这样,我现在就是你的男人了,我可以去你家?” 季翎寒温柔地朝夜离笑了,“当然可以。”车启动了。 a市的夜景站在高处看,是多么让人向往和憧憬的,但从低处看,原本的夜深人静,现在却变得十分繁忙,商业街上无数的灯光闪烁。 夜离从来都不相信一个能在短短的不到两小时内决定一项大事,除非是利用。夜离看过无数季翎寒早期在校视频,比谁都要多,他以为他就是那样,但现在看来不是,人是会变的,一点儿也没错。 夜离觉得自己想多了,他只是为了征服季翎寒,上了他,玩够了,甩掉,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么多,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季翎寒第一次把其他人带到他的公寓,一进门,打开灯,季翎寒给他拿了拖鞋后,就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你随便坐。” 季翎寒的公寓风格比较简约大气,色调偏向灰白。估摸着应该有个一百平米,想来他一个人也够住了。走进客厅,他被那幅巨大的画所吸引了,画面色彩一点儿也不丰富,很灰暗,画面讲述着一个故事,夜离永远都理解不了。 拿了一套新的睡衣扔给夜离,自己很少穿,但今天不得不穿上。回到客房,给他收拾,铺好床单,换上被子,平淡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了夜离。 “公寓没吃的,喝个水填一填肚子。” “季总,刚刚在路上怎么不吃点儿?” 季翎寒一愣,他没注意,“忘了。” “好。点个外卖。”夜离手拨动手机屏幕,“季总喜欢吃什么?” “炸鸡。”季翎寒随口一说。 “晚上吃炸鸡,季总不怕身材走样?”夜离挑逗道。 季翎寒笑道:“不会的。你点。”墙上的表指到了一点,季翎寒担心人家休息,“要不不用点了,这个点儿应该没什么人送。还是睡觉。” “听你的。”夜离将话说得稍加几分暧昧。 季翎寒再一次打开了冰箱,里面有些食材,问道:“你会做饭吗?这里还有些食材。” “季总,你这里有方便面吗?我会煮方便面。” “有。” “那我先去换件衣服。”夜离跑到客房里把衣服换了以后走到厨房。 季翎寒的衣服他穿上有些小,但也能凑合的穿,就是勒的胸紧,其他倒也还好。 “麻烦你了。”季翎寒听见手机响后,立马跑了去。 看见是王潇打来的,季翎寒接起,“小王,什么事?” 王潇的声音很大,炸的季翎寒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寒哥!你今天一下去哪儿了?现在才接我的电话!你平常不是这样的。” “下午有事,手机静音。所以我不在发生了什么事?” “季总,今天不用上班,但下午季夫人来公司了,公司在下午临时开了一个董事会。”开玩笑的时候说寒哥可以,谈公事的时候得喊季总。 “谈了什么?” “我听说好像是开发新的商业渠道,打算在国外再开一家公司,说是专产药物的,至于什么药物,我用计算机打入他们的系统内部,什么都没有。” “小王,你能打入上回我给你发的那家酒系统内部吗?这些药物那个酒应该有,你查一下。” “季总,你查到了,是不是要以此威胁季夫人?” “主要是为了公司利益,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倘若真的被查到,整个季氏就要完蛋。” “好。”另一头的王潇立马换了一种口气,“寒哥,你告诉我你今天去干嘛了,不然我就偷偷查你。” “你要是敢查我,我就把你交给季渊。”季翎寒看了一眼夜离,已经把面盛了出来,“小王,我先挂了。”放下手机走到夜离身边,笑道:“谢谢。” 夜离一把搂住季翎寒的腰,脸凑到季翎寒的墨发里,“谢什么?我都成你男人了。你好香。” 季翎寒心起一阵厌恶,但他为了他的面子,“赶紧吃,吃完了休息。”推开他的手,端上面拿上筷子放到餐桌上吃了起来。 夜离坐在季翎寒对面,闷头吃起了饭。 季翎寒吃完以后,静静地看着夜离吃饭,他总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毕竟他之前找的都是比自己大的,况且夜离还是夜家的人,跟季渊有合作,他讨厌的人,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这个关系,他这个疯子肯定会被惩处的。他这样不厚道。 夜离吃完后,季翎寒才开口,“你先睡,我洗完碗。” “不用,我洗。” “我洗。”季翎寒一把夺过碗,自己走到水池旁洗了起来。“你是客人,让你做饭就已经很失礼了。” 季翎寒潜意识里认为这是他的失礼。 “季总,我可以叫你翎寒吗?” 季翎寒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干起来了,“当然可以。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都行,叫我老公更好。” “那还是叫你夜离。”洗好以后,擦了擦手,季翎寒拿上手机关上了厨房客厅的灯,惬意地说道:“赶紧睡。” “嗯。”夜离躺在松软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这里全是季翎寒的气息,很难平息。夜离有些怀疑,他们这就好上了?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夜离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很草率。 点开季翎寒的头像,那张照片和客厅的那幅画作一样灰暗,夜离忽然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戾气冲上心头,他越来越想了解季翎寒了,他的身上让夜离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兜兜转转,彻夜难眠,凌晨四点,天还没亮,窗外的景象就如心一般沉重阴沉。小心翼翼地打开季翎寒的房门,看见他缩作一团的模样,很是不舒服。185的大高个在不大的床上竟显得如此娇小,剥开遮挡他脸庞的发丝,睡颜如画。 心情复杂的夜离走到客厅,深深凝视这幅画作,说不上来的感受。 坐在沙发上,拨动手机,点开发来的资料,正是xxx大学一直传着的报纸,夜离也是听说,并未去图书馆证实,因为人太多太挤。 看着一系列的报道,事关夜家季家的,几个重大报道都是与季翎寒有关,很多人都不相信,但夜离信。 没在意时间,就给方正业打了个电话,打了好几通他才接的。 “臭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给我打电话干嘛?烦不烦?” 夜离这才看了看表,“不是舅,你怎么喘得那么厉害?偷偷干什么坏事了?” “夫妻之间该干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打扰我。” “舅,学校的事情你知道?那些往年案件,明明都被封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得管管,要不然影响很大。” “这话用你跟我说,我早就联合起季家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但让那些知道的学生封口很难,尽量不要让消息传出去,夜家还有季家道上的联合起来查背后操纵的人,你不用担心。” “舅,季翎寒的事……” “他涉及的事件比起其他的要大得多,背后联系的事件谁也不知道,反正当时轰动的不仅仅是x国还有邻国,那个女人,好像是他的母亲。” “行,舅,你干你的,不然舅妈不高兴了。” “等等等,你小子在哪儿?这么安静?宿舍不见人,你家也不见。” “我先挂了,拜拜。”夜离立马挂断。 又过了几个小时,季翎寒醒了,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很暖很烫,胸膛平稳地起伏。 睡眼朦胧的季翎寒立马清醒了,身后的人把自己抱的很紧,腿也缠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在他穿着睡衣,避免了肌肤接触,但也没那么好。 试图掰开他的手,却愈发变紧,身体挣扎,时不时会碰到身后人。 身后人动了,季翎寒的脸色瞬间一白一红。 身体极致紧绷,季翎寒动都动不了。 不知道僵了多久,身体都麻了,夜离才醒来。 不知道没清醒还是故意的,大手伸进季翎寒的睡衣里,摸着季翎寒的腰,很顺滑很柔软。 “夜离!”季翎寒忍无可忍,“把手拿开!” 夜离听话地挪开手,后又紧紧抱住季翎寒的腰,头缩进季翎寒的颈间,又闻又吻的,“宝贝。”还夹杂着惬意悠闲暧昧的语气。 “夜离!放开!”季翎寒那胳膊肘狠狠地顶了下夜离的腹部,见他没动,又顶了一下。 因为疼,夜离松开了季翎寒,季翎寒顺势下了床,恶狠狠地盯着夜离,“滚出去!” 夜离戏谑地说道:“我都是你男人了,抱你睡怎么了?况且,翎寒你比我抱过的任何男人都好抱,极品。” “恶心!”季翎寒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拍着,想要除去夜离的味道。 夜离脸色不太好,他下了地,靠近季翎寒,“翎寒。” “你还是叫我季总,不习惯。” 第8章 相处 夜离僵硬地笑了笑,用着自己蛮力把季翎寒抱住,忍无可忍地吻上了季翎寒的柔软的唇,贪婪暴戾地侵入。 季翎寒先是一震,后蹙起眉头,毫不留情地打了夜离一拳,见他侵入地更加猖狂,季翎寒攥住他的头发,狠狠拽去。 夜离不得不结束这个吻,他的头皮生疼生疼。 季翎寒面色冰冷地看着夜离,忍无可忍地将夜离重重打在了地上。 夜离气不过,他爬起来跟季翎寒打了起来,他们不相上下,每一拳都不是无用拳。夜离不舍得打季翎寒的脸,每一次快要碰到的时候就收了回去,但他舍得。实在难以忍耐,夜离发疯了似的扼住他的脖颈,再次粗鲁地吻了上去。 季翎寒直咬他的嘴唇,直到他停下后才放开。再一次礼貌性地道歉,“抱歉,我们还没有发展到可以接吻的地步,我先动手是我的不对,我们可以慢慢来。” 夜离抹了抹唇角上的血,不屑一顾,“季总,没想到你竟然会在意一个吻?你亲过多少人,又睡过多少?为什么你对我的感觉是讨厌恶心?” “抱歉。我一时还难以接受。”季翎寒拿手抹着自己唇,擦去夜离在他唇上的印记。 “季翎寒,如果你是为了你的利益和我谈的话,那么就拿出你的态度,你恐怕不想一个人去对付季氏夜氏两家集团,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做,我要的是讨好奉承,不是你的冷言冷语。” 季翎寒目光没有任何的变化,“就算你不帮我,我难道不会找其他人帮我吗?我有姿色,我为什么要勾引你这么个小子?” “但是我你最好下手,既然大家都是玩,凑在一起也不错。”夜离掐住季翎寒的下巴,戏谑地说道。 季翎寒笑了,“说出你的真实想法了吗,夜总想玩我,玩够了再把我甩了,夜总,小孩子的把戏,对我没用,如果你真的想玩,我乐意奉陪。”说完,季翎寒搂住了夜离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主动侵入,将他推到床上,“夜总,只要你肯帮我,除去做爱,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夜离翻身把季翎寒压在身下,手伸进他的睡裤里,摸着他没有任何反应的东西,“让我帮你,性冷淡可以治。” 季翎寒搂着夜离的脖子,笑道:“只要你能帮我在董事会上有一席之地,对季渊季夫人造成影响,可以。” “好。季总,从现在开始我正式成为你的男人,我要跟你睡一间房,一起洗澡,一起吃饭,除去做爱,你也要跟我约会,跟我暧昧。就跟正常情侣一样。”夜离在季翎寒的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还有就是,能够喜欢我一下。 “当然可以。只要你肯帮我。”季翎寒爽快的答应了。 夜离完全从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这就是一场戏,他们都是演员而已,并不是真的。心莫名地很痛。从他身上下去,夜离装成乖乖的样子,“季总,我去做饭。” 夜离离开后,季翎寒冷冷地看着自己房间的门,心想:“自己竟为争夺利益沦为阿谀奉承之辈,还是对一个比自己小的。”季翎寒起身进了淋浴间,洗了好几回,他嫌弃夜离身上的味道,每次想到这个,都能想到宿舍发生的事情。 走出淋浴间后,夜离拿着吹风机过来,开心地笑道:“季总,我来帮你吹干头发。” 季翎寒也装作温柔,“好,麻烦夜总了。” “季总,你的头发真好看,长这么长都不分叉。” “嗯。” “吃完饭我们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健身房,去吗?” “都行。” 季翎寒的头发又长又多,吹了好一会儿才干了,夜离给他梳着头发,在到正面瞧了瞧他的正脸,好看。指腹轻轻点在他的唇上,笑道:“季总,我能再亲亲你吗?” 季翎寒抚过他的脸,主动亲吻他,结束后,魅惑人的眼格外吸引人,“吃饭。”季翎寒先转身走到餐桌旁,这一段路程,他都泛着恶心。 夜离坐在季翎寒对面,给他夹着菜,“季总,多吃点。尝尝,好不好吃。” 季翎寒夹了一口,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夜离,“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 夜离一怔,有种错觉,他都分不清季翎寒是演的还是真的,“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季总,你会画画?” 季翎寒悠闲地回道:“会画,客厅那副就是我画的。” “你能告诉我画讲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讲了我和我的亲生母亲过去的经历,很快乐。”季翎寒的神色有些黯淡。 最起码夜离认为这个是真的。“季总,你跟我在一起,我也会让你快乐的。” “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了吗?你每天都会来?” “那不然呢,要不季总每天去我宿舍也行,只要季总不怕被发现就可以。” 季翎寒笑了笑,“那你还是来我的公寓,你的宿舍我不会再去了。”季翎寒不仅要忍着厌恶与夜离说话,还要接受他,他想想都不舒服。日后他们还要一起生活,季翎寒只想快点儿把这场游戏结束。 “听你的。” 王潇打来了电话,季翎寒接起。 “季总,我听说xxx大学的图书馆里发生了事,好像是不明报纸报道,闹得沸沸扬扬的,季家和夜家也趁早把消息压了回去,我也查了查,全是之前大大小小的案件,也有涉及你的。” “这件事情我知道。那个女人的资料还是查不到吗?” “查不到,我觉得应该有人将数据库清除了,没有任何痕迹。对了,季总,颖总将公款挪动到的未知账户我查到了一些,是一家地下赌场,具体位置我给你发过去。” “好,麻烦你了,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等等,季总,我上回给你夜离的资料少了一部分,我现在给你发过去。” 季翎寒偷偷地看了夜离一眼,“不用了,你要不现在就说。” “他在季氏占股有7,在夜氏也有10。希望对季总你的行动有帮助。” “嗯。”季翎寒心想这也够了。 夜离早就把碗筷洗好了,看见季翎寒断了通话才开口,“完了?” “嗯。”季翎寒又看着王潇给他发来的地址,在e市。 夜离看见了,凑到季翎寒身边看着他的手机屏幕,“e市,那里很乱,几乎是所有的赌场都在那儿,季总要去那里干嘛?” 季翎寒搂住夜离的腰,把手机往他那边移了一下,“夜离,你有朋友在这个地方吗?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有,季总你想干嘛?” “帮我查这个赌场所有的事情,小到每一个不常去的人。”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我会查到e市?” “因为你在夜家再怎么不济也会有人帮你,但我没有。你还有你的那些朋友,而我却没有。”季翎寒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季总,你下一步是不是要让这个赌场消失?” “我没那么不自量力,只要找到关键证据就行。” “好。我帮你,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夜离摸着季翎寒的头宠溺地说道。 季翎寒识趣,他知道该怎么讨好这样一个少年的心,毕竟他自己曾经也这样过,他忍着恶心说道:“给你口。” “季总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去健身房给我口,可以吗?” “当然可以。”季翎寒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夜离看了一下表,12:25,“季总,困吗?” “不困。看会儿电视。”季翎寒起身走向客厅,他这个电视买下到现在还没用过,他也没细看说明书,总之遥控按键很麻烦,看个电视还要舞弄半天,真不如手机方便。 弄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夜离从他手里拿过遥控,轻轻松松就把电视打开,然后再把系统装好。“季总,平常不看电视?” “不看。”季翎寒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看着夜离的背影,想起刚刚跟他打架的事情,自己的确很冲动了,但是他先来招惹自己的,况且季翎寒发现,他应该隐藏了实力,他季翎寒打架就没输过,他的找个机会和他好好比一场,当然,只是热血的心作祟。 “季总想看什么?” 季翎寒想来自己已经有三年多没关注娱乐影视这方面的事情了,他不知道有什么,“你挑。” “电视上也可以打游戏,你要不要打?” “有什么游戏?” “没游戏手柄,打不了。还是单纯的看看电视剧。要看什么类型的?” “随便。” “季总,这世上最怕的就是随便了。” “那你自己挑,我也不知道看什么。”季翎寒放空大脑,他自己其实也不太想看,他想自己一个人清静清静,事情发生得太快,从凌晨0点到现在的12点,才过了不到十二个小时,自己就和这样一个人好上。从昨晚10点到今天0点,过了也不过两小时,自己的态度未免转变得太快了,是自己太轻率了,还是自己的心太急了吗?急于求成。他觉得有些事情要缓一缓,不能太急,会引火烧身的。 夜离随便打开了一个综艺节目后,坐在季翎寒身边,看见他根本无暇关注,夜离戳了戳他的脸,“季总,不看看吗?这个综艺挺有趣的。” 回过神的季翎寒朝着屏幕看了看,“这什么综艺?” “新出的。” “季渊和你有什么合作?” 夜离先愣了愣,后面回答道:“不是跟我,跟夜氏。季总你应该知道我们家是什么状况,我哥嫂他们一直在明争暗抢,他们有一部分原因是要把我的那一份夺走,没成功,因为有我妈护着。我大哥二哥他们找的季渊合作,合同那些早就签了,上回我来就是替他们见一见季渊,什么合作都没谈。” “那他们合作什么?” “我也不清楚,反正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嗯。”季翎寒聊天的同时又看着电视上演的综艺,“你们年轻学生是不是都爱看这类型的综艺节目?我看他们长得还不错,仪态也很好,很全能。” “也不都是,一般这种节目都会请嘉宾,好看肯定是前提,主要是受女性青睐。” “那你们会看什么类型的?” “也不经常看综艺,看得比较多的是游戏电影,当然,不是爱情片那种,但爱情动作片还是看的。”夜离靠到季翎寒身边,“季总,你看不看爱情动作片?我可喜欢看了。” 季翎寒扭头看着夜离的表情,很是猥琐,他看他的表情猜也猜见了,他想起周五发现自己可能是性冷淡的时候也看了,还没看几分钟就觉得恶心,又看了不同主角的,还是,“我不看,这种东西还是戒了,对身体不好。” 夜离顺着他的意思来,“是,的确对身体不好,害得人天天遐想,不如实际来的快。” “嗯。”季翎寒拿上遥控转了几个台,看到有一群人跳舞,好奇地问道:“这些都是男生?” “是男生。季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对?” “看着太瘦了,脸看着也很嫩,年龄应该不大?” “这种东西我又不喜欢看,我怎么会知道。”夜离看着屏幕上蛇皮走位乱蹦乱跳的人就觉得很乱。 “他们身上的肌肉也没多少,看着太弱了。”季翎寒的语气一直都是冷冷的,也没有什么波澜起伏。“而且还有些娘。” 夜离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季总,三年把你待傻了?与世隔绝了?你说话怎么这么可爱?” “我们之前见过吗?三年前。” 夜离的视线有些闪躲,“没见过。” “哦。”季翎寒眯起眼睛瞧着夜离,心里埋下了一个疑惑。 第9章 健身房 到了下午,夜离带着季翎寒来到一家健身房,他是这家的会员,里面也有他的熟人。 季翎寒在门口顿了一下才跟着夜离进去,这家健身房他再熟悉不过了,之前常来,也做过荒唐的事。 他只是跟在夜离后面,一副冷然的样子,这和平常的他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换了一身健身服。 长头发好看是好看,对于女人来说,是一件修饰物,但对于男人来说,作为累赘会比较多。 季翎寒的头发已经过了腰,到了臀,他的头发的确长得太快了,仅仅三年就长了这么长。 在休息室里,季翎寒舞弄自己的头发就要费好大功夫,既要让自己运动起来方便,又要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娘。 其实,说实话,他有着这头长发以及天仙般的美貌,的确很难不让人误会。 夜离看着他半天也没弄好,就顺手帮了他,“这里没镜子,我来给你弄。我记得你几个月前不是扎过马尾吗?” “那是王潇给我扎的。” “哦。季总,你这头发这么多不打算打薄一下?夏天不热?” “冬天不冷。” 夜离瞬间无语住了,手上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给他扎好了,看见自己完美的杰作还是很欣慰的,主要还是季翎寒的脸蛋美。 季翎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有几分讽刺意味,“夜总看来给不少女生扎过,很熟练。” 夜离挑了挑自己浓密的剑眉,开始挑逗季翎寒,“季总,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今后只给你扎吗?” “我只是好奇。” “季总,我会让你不会再讨厌我的。” “前提是,帮助我。” 夜离撅起了嘴,靠到季翎寒身边撒娇道:“季总,咱能不能不谈关于工作的事?” “咱们不就是因为利益走到一起的吗?你帮助我,我也会报答你。”十分常见客气的话又从季翎寒口中说出。 夜离觉得这个人太难揣测了,就好像伴君如伴虎一样。“那么季总你中午说的话还算数吗?”夜离特意用眼神示意他。 “夜总,帮助我恢复性欲也是你对我的帮助,这件事没完成之前,我见到任何关于性的东西都会反感。” “好,我先帮你。可我们不做爱怎么会帮你重新激起性欲?” “那就看你了。”季翎寒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略有几分不屑于挑衅。既然要完成他的目的,他就要忍着对眼前人的讨厌及厌恶,这种没由来的讨厌和厌恶让季翎寒一时也猜不透自己。 “你这可难为我了。”夜离拉着季翎寒的手,“季总,咱们该去健身了。” 季翎寒不适应地收回手,走在夜离前面,自己找了地方开始练,他已经很久没练了,所以先做一些康复训练,比如跑步深蹲之类的,完全不需要技术指导。反倒是夜离,两个女人给他做技术指导,季翎寒余光看了一眼后,有一丝看不起夜离。 很快,季翎寒已经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四点了,出了些小汗,他刚要打算休息的时候,就见到了不得了的人。 在健身房无需拘束,季翎寒正常地坐在椅子上,挑眉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田伟,“好巧,田先生怎么来了。” 田伟厌恶地白了他一眼,“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你和赵煜还过得好吗?” “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都把他的人生毁成那样了,还有什么脸面提他?” 季翎寒邪恶地扬起嘴角,“谈合作,不得付出什么?” “老子看见你就烦。” “怎么?夫夫关系不好了?因为我?是不是因为你硬不起来了?觉得还是当被干者爽。” 田伟抓着季翎寒的衣服,仰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把你可恶的嘴脸收回去,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有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随便便毁了别人的一生?你t就是个孬种,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季翎寒的眼神格外阴暗,“是三年前就看我不顺眼了?” “季翎寒,你长得人模人样,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干出的事儿来全是那么卑鄙无耻的事?你三年前毁了我们的婚礼不说,你还毁了他的前程。” “是吗。”季翎寒现在的样子更像一头未觉醒的野兽,阴暗的眼眸直直凝视着田伟,“那你们欠我的呢?” “我们欠你的,难道不都还清了?” 季翎寒握着他的手腕用力,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拿开,“还得清吗?我想问问你,你们这三年过得怎么样?除了忙于工作忙于生活,剩下的时光很好过。说着甜言蜜语,干着无与伦比的事情,过得很幸福。一个婚礼毁了就毁了,那么在意干嘛?” “季翎寒!”田伟一拳打在了季翎寒脸上,“你t懂什么?你t知道一场浪漫的婚礼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说毁就毁,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还想上天不成,季翎寒,你t就是个混蛋禽兽!你现在装成这个样子又怎样,能掩盖得了你内心的黑暗变态吗?” 季翎寒并没有躲那一拳,他的脸色不好,“谁让我是季家人,谁让我是你们众人口中的野种疯子。田伟,你爱过他吗?” 田伟气愤地又给季翎寒的脸来上一拳,“你这张脸让我真恶心,你一个花花公子有什么资格谈‘爱’?” 他们闹成这样,整个健身房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窃窃私语。 夜离让他的两位指导把他们都叫出去,损失由他来处理。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怎么没有资格,你真的很爱他吗?你真的爱他爱到不能失去他吗?”季翎寒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打还是在委屈,总之他的眼眶是有些红了。 “你就是没有资格!你配不上他,你的爱真廉价到狗都不稀罕!你也就只是把你的爱分为千份万份,拿出来那一份给了赵煜!” “田伟,我敢相信,你没有我那么爱他。” 田伟面目狰狞的看着季翎寒,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杀了,“季翎寒,三年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我能给他一个婚礼,你不能,我不会毁掉婚礼,而你会。说什么你爱他,不过就是一个谎话罢了。” “田伟,你是第三者。” “季翎寒,你才是。你以为你当初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我知道,你的卑劣手段,用你的不要脸的行为来插足我们。” “所以,我的真心的在你们眼里就是那么地卑劣。” “是,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混蛋的人了,你活该被人称作疯子,野种,这么好的名字竟然给了你这种人,无赖,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形容词能够形容你了,每一个词用在你身上就是侮辱这个词!”田伟又打了季翎寒一拳,“贱货!当初你爸就应该把你给杀了,你个祸害!” 季翎寒的眼神依旧冰冷,只是多了几分难过,“田伟,你以为你很了解赵煜吗?咱们等着瞧,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谓的爱人下地狱。” “季翎寒!” 田伟已经忍到了极限,挥起的拳头冲向季翎寒,季翎寒动都不动。 夜离包住了田伟的拳头,就那么抓着,阴冷地笑着,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个翻手,骨头咔嚓一响,放开了他,田伟的手腕断了。“田先生,打你也打够了,骂你也骂够了,还想动手啊?想进局子还是想进医院,你自己选一个,不惑之年的你行为也太过莽撞了,你连成年人的思考都没有吗?” “你问问你身后的野种,他在发疯的时候他动过脑子吗?我打他是他活该!”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你想进局子还是医院?”夜离的拳头已经准备好了。 田伟识趣地托着自己断裂的手腕走了。 季翎寒的睫毛上镶了几颗亮晶晶的水珠,一点一点从睫毛上滑下。 夜离转过身,抱住了季翎寒,摸着他的头说道:“没事的,会过去的。” 季翎寒这是自讨苦吃,他自己也知道,他以为自己可以释怀,可真的做不到,他讨厌田伟,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就不会有痛苦的三年,但他还是在夜离面前表现得不在意,装作平常对他的样子,说着客气礼貌的话,“抱歉,是我一时心直口快才变成这样,自己的确该打,只是扰乱了这里的秩序,让一些客人很不满。也麻烦夜总了。” “季翎寒,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的心是怎么样的,难道和你的表象是一样的吗?你不用每回都说这么客气的话,你不用每回都要刻意疏远关系,你到底是怎么了?”夜离的指腹帮他擦拭着眼角的泪,心疼不已,“脸很疼,赶紧敷一下。” 夜离把毛巾盖到他的头上,搭着他的肩走出了众人的视线,他们在休息室里,夜离给他敷着脸。 季翎寒拿过冰袋,自己敷着,“我自己来。” “你晚上想吃什么?他打得这几拳可不轻,明天应该会发肿,你还是不要去上班了。” “回公寓。”季翎寒放下冰袋,把自己的头发散下来,“你如果想来我的公寓话,可以带上你的日常生活用品。”季翎寒淡淡的说淡淡的离开。 夜离拿上冰袋,把他们的东西收拾好,赶忙去追季翎寒,他没有想到他竟那么爱赵煜…… 季翎寒从来不会喊回家,因为他没有家,公寓是一个住所,不是家,季家,也从来没有给他留下位置。 坐进车里,没等季翎寒说话,夜离先开口了,“借酒浇愁愁更愁,还不如大吃一顿,比喝酒好多了。你凌晨的时候不是说想吃炸鸡吗?咱们买点儿?”夜离倒像是在哄自己的女朋友,谁说不是呢,毕竟季翎寒有些时候真像个倔强的小女生。 “你知道哪家店的好吃吗?” “妈妈店的,我让我妈给我做,然后我去拿过来。” “……还是算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季总,咱俩这事儿虽说是交易,但也只能咱俩知道,不能让他们知道。放心。”夜离拨通了夜夫人的手机号,不一会儿就接通了。 “儿子,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妈,能给我做点儿炸鸡吗?我想吃了。” “你小子现在就想起你妈了?几天了?都不给你妈打个电话。” “学校里忙,顾不上,妈,你多做点儿,晚上我和我同学吃,我在校门口等你。先不说了,挂了。”夜离不敢再多说下去,方正业是他舅,他在不在学校她可以问方正业。 夜离又瞟了一眼季翎寒,“季总,晚上来学校接我。” “嗯。” 第10章 准备 晚上9点,季翎寒把车停在了离xxx大学的不远的灯比较暗的地方,靠着车门拿着平板进行绘画,仅仅是打个线稿,画面内容很复杂,季翎寒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觉得绘画是可以调节他不好情绪的调节剂,让自己的心情变好。 黑暗之中,季翎寒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背后凉嗖嗖的,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总之很不舒服。 很快线稿就画好了,季翎寒回到了车里,继续画着,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人在盯着他。 xxx大学的校门口,夜离靠着墙,等待夜夫人的到来。 车开过来了,夜夫人拿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朝夜离走过来。 夜离一招手,“妈。” “臭小子,喏。”夜夫人把两袋炸鸡递给夜离,“你小子,赶紧回去和你的狐朋狗友吃去。都一周了,家都不回,你不知道你妈我每天多闷吗?” 夜离嬉皮笑脸地拿过,“妈,你不还有你的好姐妹们吗,跟她们出去逛街呗。眼看就要暑假了,我还要应付学末考试,就不回去了。等暑假的时候我陪你出去玩,游山玩水。” “儿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们,她们都儿孙满堂了,我也想要个孙子孙女,就能陪我玩了,你两个嫂嫂不争气,肚子都几年了,连个动静也没,妈之前就想指望你,但你这小子,唉不说了,赶紧回去。”夜夫人拍了拍夜离,欣慰地说道:“小鬼头变成大人了,三十几年过得真快。” “妈,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休息。” “嗯。对了,赶紧把你的心收了,不然以后你要完蛋。”夜夫人临走前还不忘损一下自己的儿子。 目送夜夫人离开后,夜离从门卫里拿出自己收拾好的包以及行李箱,从现在开始,他和季翎寒正式同居,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但事情来得太突然。 找到季翎寒的车,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轻车熟路地坐进副驾驶的位置,把夜夫人的炸鸡放在了自己怀里,“季总,我妈做的绝对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今天你有口福了。” 季翎寒拿余光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炸鸡,闻着很香,停下手里的工作,把平板放到后座上发动车子开走了。 xxx大学离季翎寒的公寓很远,几乎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季总,心情好些了吗?” “好些了。时间不早了……”还没说完,又有电话了,季翎寒干脆换成听筒模式。 “季总,马上就是季夫人的生日了,你要准备什么礼物?”王潇是季翎寒的秘书,这些是事情还是要管管的。 “她的生日是在多会儿?” “下个月中旬。” 季翎寒算着日子,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下个月就到了六月,xxx大学的学末考试也在六月,季夫人应该会选在季阳季彤考完试放假的那几天。 季翎寒觉得要有一个多月,不用太着急,“小王,你猜我会送她什么?” 王潇之前就没见过季翎寒给季夫人送生日礼物,因为他当时还在季家老宅里,以她对季翎寒的了解,缓缓说道:“季总,你该不会是想拿什么威胁她?” “过生日,就要开开心心的。”季翎寒想起来今天看到的一群人跳舞,有了一个想法,“往常她过生日是什么样的?” “季总,你还不知道,都是借着过什么生日什么宴的来合作宣传产品的,我想季夫人肯定是想宣传些什么。流程跟颖总的订婚宴差不多,不过就多了个蛋糕。” 夜离在旁边憋笑,别说,有时候王潇说话真挺逗的。 “最近有什么比较火的艺人没有?就那种又瘦又小的,比较女性化的,群魔乱舞的那种。”季翎寒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些人。 “是有,好像是一个很火的团,说是业务能力很强,长相也十分甜美可爱,跳舞更是魅惑人心,不过说实话,寒哥,还没我跳得好看呢!” 夜离见过王潇,个还挺高的,想想她跳舞的样子也挺逗的,还是在一旁憋笑。 “那你找他们的公司问问,看看能不能在季夫人的生日宴上跳几下,钱好说。”季翎寒就准备挂掉电话了。 “行,季总准备的礼物我一定办好。对了,季总,你真的不来见见我给你找的,绝对好。” “嗯,我考虑考虑。明天去公司给我请个假。” “得嘞,我等会儿给你发过去。季总拜拜,早些休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不等季翎寒挂她就先挂了。 夜离刚刚还在憋笑,现在就不想笑了,“季总,你这是要开始提前找下家了?我屁股还没坐热。” “找哪个能有比找你强?”季翎寒平淡地反问道。 “谁说不是,谁让我是你男人。” 季翎寒没再理他,这句话让他听着很不舒服。 夜离又接着说,“季总,我明天请假了,我就陪你待着。” “不用。” “别这么快拒绝我。我跟我舅说了,放我一天。”季翎寒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方正业知道他们的关系。 “你跟季阳关系好吗?” “上回都跟他打架了,关系能好吗。” “季彤呢?” “季彤还好,她有事老来找我,要么问题,要么就聊些日常。主要是她跟季阳老对着干。” 季翎寒只是“嗯”了一声,他早就发现了季彤心思了。 季彤喜欢夜离已经很久了,从大一开始一直到大二,因为两家关系,所以有顾虑。夜离这种人,就是大家口里的高富帅,季彤就是白富美,任谁都觉得很般配。 两个月来,季彤找季翎寒很多次,反正都是些琐事,但季翎寒发现了她的心思,手机壁纸,聊天背景,消息置顶,特别关注,经常翻看夜离的朋友圈,这些小细节季翎寒不会不怀疑季彤,如果让季夫人知道季彤的心思,说不定会想尽千方百计地让季彤嫁给他,这样她的势力就稳固了。 可季翎寒为什么要想这些,为什么想到这里就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季夫人的缘故。 夜离的朋友圈看着很普通,完全就是他的日常,但有一部分他只设置了仅个人访问,那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回到公寓也不早了,脱掉身上繁琐的衣服后两人围在茶几旁,坐在地毯上盘着腿看着动漫电影。 夜离闲太热,干脆就穿了个短裤,而季翎寒相对来说比较保守。 他们在路上又买了点儿烧烤和啤酒,简直就是宅肥标配。 夜离给季翎寒递过一个鸡腿,“季总,尝尝我妈做的,贼好吃。” 季翎寒拿过,看了一眼夜离笑眯眯的脸,然后优雅的咬了一口,的确很好吃。 夜离自己也拿起来吃了,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季翎寒没吃多少,几乎是夜离吃的。 快要吃完了,季翎寒拿出平板继续完成他的画,拿着笔在屏幕上滑动,他其实不太习惯在电子产品上作画,对眼睛不好,但它方便,不用每回把自己的衣服搞得很乱。 夜离凑近季翎寒,看着他如白玉纤长的手控制着笔作画,看着他垂下的蝴蝶翅膀,心跳得很快,直勾勾地盯着季翎寒的脸,一动不动。 粗重的呼吸在季翎寒耳边响起,感到身体正被一股暖流包裹,还有着一种气息。 扭过头来,对上了夜离如星空般的眼眸,那眸子里全是深情。 静如止水的季翎寒与躁动无比的夜离形成了对比。夜离的耳根早已红得不能再红,而季翎寒却没有任何迹象。 有种欲望冲上心头,夜离别过脸,尴尬的起身,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挠了挠头,“太热了,我先去洗个澡。” 季翎寒不明意味地笑了笑,他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画上,听着淋浴间传出的声音,季翎有些专注不进去了。刚刚他看到的夜离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总之扰乱了他的心境。 夜离在淋浴间打起了手冲,那股炽热的欲望一时难以平息,他虽说是玩,但他也有情,见到好看的人也会有所动摇,他为了季翎寒已经破戒多次,他突然觉得自己要玩不过他了。 季翎寒根本无暇关注夜离,他又不喜欢他,又凭什么那么关注他,他也只不过是他的利用品,没价值了就会被自己扔进垃圾桶,少年的心思他知道。 想起大学四年的光阴,季翎寒不禁自嘲,赵煜,一个比自己将近大了十五岁的男人,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看上他这种老男人,为了他,季翎寒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人,为了他,甚至决定收心,和他好好过一辈子,到头来,自己却被这样的老男人耍得团团转,不然季盛也没有机会治服季翎寒。 他为爱疯狂过,也为爱赌上了一切,最终的结果就是躺在病床上,一个人。 头痛欲裂,季翎寒太阳穴上的筋突突地跳,耳朵里传来一声不明的刺耳声音,无数量车紧急刹车,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云霄。 “我不要跟你们走,我不要。”八岁的男孩哭着喊着,目光紧紧盯着地上那滩血。 “我要我妈妈,我要妈妈,我不要跟你们走,你们放开我,妈妈,我要妈妈,你们全是坏人,坏蛋,为什么要杀了我妈妈,你们全身魔鬼。” 不知不觉,男孩站在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一群人用着异样的眼光盯着他,时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声,在男孩看来,他们比恶魔还要可怕。 高跟鞋的声音格外刺耳,那个女人低下了傲人的身姿,涂着艳丽指甲的手轻抚男孩的脸蛋,男孩以为她是那些人当中的“异类”,她会关心自己,可没想到,迎接他的竟是重重的一巴掌,白皙的小脸立马留下了手掌的印子,重心不稳地跌落在地,饱含泪水的眼睛害怕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女人丑恶的嘴脸显露。 “野种!” 偌大的宅邸被无尽的嘲笑充满。 一位高大的男人用穿着皮鞋的脚勾起男孩的脸,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全是充满厌恶不屑的眼神冰冷冷地看着男孩,那只脚重重地踢到了男孩的肚子,像踩一只蚂蚁一样踩着男孩,嘴里说着世上最难听的话。 他醒来的时候,躺在松软的床上,身上被打出来的伤口被包扎着,有些地方是淤青,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位女仆,她手里端着一碗粥,坐在男孩的身边,舀着粥递到男孩嘴边,男孩没有张嘴,男孩不想喝,却被女仆强硬地掰开了嘴,将整碗热腾腾的粥灌入男孩的嘴里,男孩哭着哭着就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个狭小的病房里,听着液体滴滴答答的声音,眼睛不再澄澈。 撑着茶几,季翎寒踉跄地从地毯上站起,神识恍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夜离解决完自己以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空无一人的客厅里,食物的残渣还摆在茶几上,甚至季翎寒的温度还在。 夜离看到了他的平板,还没有关闭,手指划过屏幕,看到了他之前的画作,全是压抑的,全是阴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让人没有生的欲望。 走进他的房间,给他盖好被子,轻吻他的额角,静悄悄地离开了。 第11章 事物 电话的铃声打搅了深入睡眠的季翎寒,他恍惚的拿起手机,接起电话,那一瞬间他的耳膜快要被震破了。 “季总,你还是来公司一趟,董事会的人吵起来了。” “嗯?”季翎寒的头昏昏沉沉的。 “季总!大事不妙了!” “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快来!各大股东都来了,吵得不可开交!”王潇那边也是很乱。 季翎寒猛的清醒,他挂了电话以后连脸也没洗就梳了梳头发,立马穿上衣服打算出门,发现夜离的鞋子已经不见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了个黑色口罩,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现在这个点不是上班高峰期,季翎寒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就到季氏集团。 走到会议室门前,大吵的声音已经没过了整个楼层。 王潇的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响,跑到季翎寒身边快速讲述着这里发生了什么,“今天参加董事会的,包括夜氏集团的三兄弟以及季夫人在内的所有股票占有1以上者,他们在讨论在国外发展药业以及医疗器械,大部分人反对季氏集团的举措,就连夜氏突然之间要退资,不再与季氏进行合作。还有就是把部分股票权转让给你。季总,你也持有季氏集团的股票,这个时候他们又提到你,所以我也是匆匆忙忙地打搅你了。” “为什么今天要开董事会不提前通知我?”季氏集团的董事会没有固定的日期。 “季总,我这里也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他们的吵闹声实在是让季翎寒很烦,粗重暴戾的声音里还夹杂着让他厌恶的女声。 “季总,要不要进去?” 季翎寒的眉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皱过了,“王潇,叫保安来,他们这么下去,会出事的。这层和下一层不要留人。” “是。”王潇嫌高跟鞋麻烦,干脆光着脚在楼道里跑。 季渊的秘书在季渊耳边说,“季总到了。” “你去把他叫来。” “他说里面太拥挤了,说在外面等着。” 这一层的视野无比宽阔,除去董事会的会议室在这一层以外,就是几间大一些的办公室,留着一片很大的地方,摆着宽阔无比的真皮沙发。 季翎寒手揣西装裤兜,站在玻璃面前看着大厦底下像蚂蚁一样的车子行驶。 一群人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彼此都气势汹汹的,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别人了,只有他们。 季翎寒转身,桃花眼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仍在吵闹的他们,咳了两声,“大清早的,何必争争吵吵,丢的是各位的脸面,有话难道不能好好说吗?”季翎寒看到人群中的夜离,没有过多的情绪,“我感冒了,所以戴着口罩,还望见谅。” 他们停下来看着季翎寒,里面只有一位女性,那就是季夫人,季夫人身旁站的要么是她的兄弟要么是她亲密的人,反正是站在她那边的。 季夫人走到季翎寒面前,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质问季翎寒,“股票转让的事情你知道吗?” “不知道。” 季夫人拿着她做过上万保养上万保险的手肆意指着季翎寒,“你能不知道?你撒谎!怎么?现在倒勾搭上各大股东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蒜。今天早上的会议,明明白白的就说将股票转让给你,你能不知道?”季夫人恶狠狠地盯着季翎寒,手指一直在指着季翎寒。 “季夫人,你们突然召开如此大的董事会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我也是股票占有者,你们为什么没通知我?所以结果是什么呢?”季翎寒凛冽双眸凝视着季渊身旁的秘书,“秘书小姐,请你告诉我。” 秘书不禁打起寒战,“还未做投票。” “既然没有做出决定来,季夫人没有必要跟一个晚辈较真。”夜离说道。 “我刚刚听我的秘书说了,夜氏集团要与季氏集团终止合作关系,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还是什么其他因素造成的?”季翎寒走近夜氏的三位面前。 夜家大哥夜晟说道:“还是季总明事理,几个月前,我们两家谈了合作,要在国外建立起一家医疗器械公司,毕竟医疗这方面有很大的收益,我们只是投资方,生产器械由季氏集团来管控。季氏集团送来的器械我们也有所查看,不仅偷工减料,而且未达到生产标准,所以我们对此不敢再进行下去,为长远利益着想,我们不会冒着被纰漏破产的风险来投资这项工作,所以我们选择退资,当然,违约金一分不少。” 季渊的脸色很难堪,季夫人也是被堵得说不上话。 季翎寒不失风度地说道:“如果是季氏集团的疏漏,我们可以为此做出改进,严加处理内部人员,提高产品质量,我希望夜总慎重考虑。” “季总,如果我们没有充分的考虑也不会做出这项决定,夜氏集团不会让投入这么资金的项目有不可估量的损失,我们还是坚持退资。” 季翎寒看了一眼季渊,说道:“这项工作应该由季总来发表他自己的看法以及意见,我没有这个权利来说。”季翎寒又在人群中看到了xx集团的老总,朝着他笑了一下,但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来他在笑。 夜岑笑道:“如果季总您说不个所以然,对这件事情做不出任何解决方案的话,我们很快就会与季氏集团解除合作。今天这个局势看来,我觉得我身边的这位季总,比您更适合管理这么大的公司。” 在这么大的场面上,夜离没有任何说话的资格,因为他是这里最年轻最没有阅历的人。 夜晟接着又说道:“看在我们两家还在合作的份子上,我希望你们重新将股票划分,让有智慧眼神的人真真正正地站在董事会上,为了季氏集团好。”夜晟离开了,带着他的两个弟弟。 季翎寒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双臂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余下的人,“我还听说季夫人要发展药业,为什么这么多人不同意?是因为什么,难道还是技术问题?” 季夫人恶狠狠地盯着季翎寒,咬牙切齿地面向各个股东说道:“我知道季氏集团不擅长做这些,各位会担忧投资的问题,开发药业是我们很早的决策了,一直没有公布,上一次突然宣布,的确让大家不够了解,今天我们做了准备,让各位股东看一看,看完后再作定夺。” 季渊也应和着季夫人。 季翎寒有时候还挺佩服季夫人的,六十岁的老女人还能穿个高跟鞋蹦跶来蹦跶去,也不见她的脚出问题,再想想刚刚的王潇,简直比不了。不过,季夫人保养的也好,毕竟好东西不会绝不会留给别人。无论拿世界上最美的东西衬托,都掩盖不了她丑恶的嘴脸。 剩下的事情,季翎寒没有听进去,想起季盛说的话,真耐人寻味。 所有人都散了以后,已经中午了,到了饭点儿了,季翎寒早上没有吃饭,现在的肚子快要饿扁了。 刚要拿出手机订个外卖,手机就来了电话,是xx集团的老总,约季翎寒到一家餐厅里吃饭。 季翎寒当然要同意了。 老总唯唯诺诺地坐在餐厅的桌子旁,可以看出来他很紧张,他已经忍了两个月了。 季翎寒优雅不失风度地坐在老总面前,坦然自若地看着胆怯的他,“找我有什么事?” 老总把一份合同递给了季翎寒,“季总,我考虑了很久,我决定把我名下的股票全部让出给你。” “你名下,有多少?” “3”3足矣让季翎寒站在董事会上。 “你要谈什么?让我放过你的公司?”季翎寒游刃有余地面对他,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刚上任的副总裁。 “是的。以此作为交换。” 季翎寒没有任何的表情,拿过那份合同,一字不落地快速浏览,最后签下了他的名字,“多谢。” “那季总……” “当然,我会放过你们公司。”季翎寒瞟了一眼桌上的饭,看着没什么胃口,礼貌地说道:“这些饭菜你不要浪费。”迈开他的长腿走出了这家高档餐厅。 又看到季彤的未接电话,季翎寒也没理,今天他本来就请假了,结果不饶人安宁。结果就是季彤又打来了。 无奈地接起,季翎寒坐在车里捂着肚子。公司的事情跟季彤没什么关系,他们也不会在季彤面前说,季彤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快乐的小公举。 “二哥,你知道xxx大学的学末考试完要有一个才艺表演大会吗?” “……所以你想干什么?” “我想趁那个机会表白一个人。” 季翎寒微微一滞,“你想当众表白?这你自己的事。” “别,二哥,你就帮帮我。” “帮你什么?” “你帮我把那个男生叫到指定地点。” “这件事季阳也可以做。”季翎寒才不想管她的事。 “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季阳他什么德行,况且我也是为了面子,二哥你又不认识他,你可以装作老师把他带到我指定的地点。” “我就是跑腿的?” “二哥,你帮我一把,为了我的幸福。” “还有一个多月,不用这么着急,我到时候帮你。” “谢谢二哥。”没等季翎寒说完就挂了。 磨蹭来磨蹭去,都下午两点了,季翎寒还是打算回公寓休息。 一进公寓,便看见了夜离的鞋子,季翎寒换了衣服走到客厅,略微呆滞地看着夜离。 夜离只是笑了笑,随后给了季翎寒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季总,今天表现不错嘛!” “你怎么知道今天要开董事会的?” “我哥告诉我的。” “你们真打算退资?” “听他们说是这样,主要是为了长远利益考虑,他们在这方面挺不谋而合的。但也可以考虑不退,那就是产品质量提上去。”夜离揽住季翎寒的肩膀,把他带到餐厅里,“我定了点儿外卖,吃点儿。” 季翎寒坐在夜离身边看着夜离,“股票转移是怎么回事?” “帮你在董事会上留有一席之地。对了,季夫人不是想开一家药业公司,我哥他们不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不可能给他们投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夜离打开外卖包装,把米饭拿出来,递到季翎寒面前,给他夹了菜,“季总,吃饭时间,不要谈工作了。季总,下午的时候教我题呗。” 季翎寒没回答他,自顾自地吃起了饭。 夜离开心地吃完饭就拉着季翎寒一起写题。 季翎寒看见这些题头就大,他之前完全不想写这些题,更不会花时间研究这些,看了看,恼得不行,他这一点就跟高中班级里完全不学的人差不多。 夜离似是宠溺一笑,拿着笔在那儿唰唰地写着。 他写了多久,季翎寒就画了多久的画。 第12章 想不出标题了 夜离忙完之后已经不早了,他和季翎寒坐在沙发上,就像处在热恋期的情侣一样,但他们某种意义上算是,只不过各怀鬼胎罢了。 “季总,我们看爱情动作片?” “都行。” 夜离拉上窗帘,关了灯,这样更有氛围。他拿手机投屏上去,他最喜欢的gay片,“我最喜欢的。” “你还存着?” “喜欢当然要存着。”夜离其实看了,挺没意思的,主要是里面的男主长得像季翎寒而已。虽然有些龌龊,但他总能这样找到乐趣。 才刚刚看了没一会儿,季翎寒就开始泛恶心了,“关了,我不看了,恶心。” 夜离暂停,捧着季翎寒的脸,“季总,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关掉,不看。” 夜离关掉了,摸着他的头继续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季翎寒垂下眼帘,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恶心,“你知道吗,他们为了让我不要再玩,因为怕我会像三年前那样,把自己玩进去。所以,他们逼着我在几个月里日日夜夜看着片子,直到我厌恶为止,这还不够,把我绑在房间内,让我看着一场场床上风云,甚至将那些浊液喷洒在我身上,又过了几个月,结束了。我刚开始并没有觉得怎么样,也无暇顾及这些,后来我再一次接触这种事情,也就是你在宿舍里发生的事情后,我才想过,我看了片,就跟刚刚一样。” 这还是季翎寒第一次和夜离说他的过往,夜离也觉得他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性欲,“好,对不起,咱们不看了。” 夜离关上以后,整个客厅被一股黑暗笼罩,他离得季翎寒如此之近,他能感受到季翎寒在抱着自己,他在吻着自己的脖颈,他柔软的唇包住了夜离的性感的喉结。 季翎寒上下扇动的睫毛在夜离脸上轻轻飘过,又顺着他,季翎寒吻上了他的唇,轻轻吮吸,舌头轻轻舔着他的唇瓣,一双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的桃花眼魅惑地看着他,季翎寒挪开了身子,“夜总,时候不早了,休息。” 季翎寒下了地,走进了淋浴间,热水很快冲了下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现在对于接吻都提不起任何兴趣,他的心平静得可怕,他的心从不为夜离心动,都是利益。 夜离自嘲一番,既然是这这样,何不如现在就开始,这场戏他陪他演完。推开未反锁的淋浴间,夜离脱下衣服和他一起洗,毕竟这也是交易里的一部分。 季翎寒痛快的洗完,擦干自己的身体后,又擦拭自己的头发,“我先走了。” “嗯。” 季翎寒拿吹风机吹着自己头发,很久都没有吹干,但他不失耐心,一直重复着一个动作。 夜离出来后,从他手里拿过吹风机,帮他吹着秀发,很快就吹干了,“明天你还要上班,早些休息。” “嗯。”季翎寒拿着自己的平板回到了房间内,他重新创建一个画布,手顿在那里,一笔也下不去。 他的人生很长,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发现,他好累,心好累,十七年前事件发生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争夺自己吗,季翎寒想着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们应该不是想要夺回自己,而是针对她的,那个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究竟还有什么是季翎寒不知道的。 季翎寒的脸上留有季盛最突出的地方,眼神,他的美貌大多来自于他的母亲,季翎寒现在想想,他竟然连自己的母亲叫什么都不知道,想来也可笑。 在他的记忆中,他母亲的长相并没有很突出,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点,家庭居住在陋巷的一家面馆后面,普普通通的一个家庭主妇罢了,为什么连一点儿线索资料也没有,她究竟是谁,陪了自己八年的人,忍着痛生下自己的人究竟是谁,是怎样的人,季翎寒越来越好奇了。 他没有什么势力,只有那些藏在人群中把自己当兄弟的人能帮他,可他们不是神,做不到那么大,他只能靠夜离…… 季彤给他打得那通电话,让季翎寒深思,季翎寒可以确定的是她喜欢夜离,他就怕事情会败露,会被季夫人知道。 夜离钻进了季翎寒的被窝,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他紧紧抱着他,很快,两个人都睡着了。 就这么轻松的过了几天,季翎寒成功坐到了董事会的位置上,听着他们的方案。季氏和夜氏那边的合作经过几次谈判妥协,最终还是无法再进行下去,这样两家就没有什么交集了,互相把在对方手中持有的股票还给了对方,而夜离的那一份,3给了季翎寒,剩下的原封不动地放回。接下来就是将股票重新划分,这件事情要由季盛来规划。 这样一来,季翎寒手中就有了7的股票。 季家与夜家的斗争就此拉开序幕。 很快,季翎寒坐在医院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季盛的分划,夜家10股票其中5划给了季翎寒,剩下的给了季渊。 季夫人当然很气,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她的心里面早就对季翎寒有了一种害怕,她要是再不做出点儿什么来,迟早有一天让他独大。没给他好脸色,又瞪着自己四十岁不敢大胆行事的儿子,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虽然季盛退休了,对公司的事情一概不管,但他还是要了解的,公司发生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 所有人都走了,唯独留下了季翎寒,“父亲,以后季氏就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从一开始就是竞争对手。” 季翎寒拿出一些资料放到季盛眼前,指尖划过洁白无瑕的纸,“这张空白纸迟早有一天会被我写满。父亲,好好看看,这些事情您不会不知道,您只是想找个人帮您除去,而我就是您要找的人。” “看来你的行动很快,出乎我的意料。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插足你的事。不过我想问问你,谁在帮你?难道是你身边的秘书兼助理?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您忘了,我会的不仅仅局限于您知道的。” “哦?那么你有什么本事?除了在别人婚礼上发疯。” “父亲这三年里锻炼我,是为了让我干什么,父亲心里清楚。我现在只想问问您,您的夫人当年是什么样子的,刚嫁给您的时候。” “a市的女强人,野心一定不小,再加上她家境好,自然而然就两家联姻了,刚开始她还很善良,手段也说的过去。” “因为野心一步步铸就了她的事业,所以手段也越来越狠,当初轰走我母亲是不是也那么狠心?”季翎寒回到沙发上,惬意地玩着手机。 “不是她轰走的,是你母亲自己离开的。” 季翎寒挑起半边眉,“她自己离开,难道不是拜你们所赐?虽然你们没有亲自动手,但你们也是帮凶。” “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起。” 季翎寒嗤笑一番,“你们为什么讨厌我,因为我是她的儿子,因为你们看到我总能在我身上找到她的影子,所以父亲,她究竟长什么样?不是我见到的那样?” “的确,女人的嫉妒心想也想不到她们会做出什么,你的母亲很美,你跟她很像,不能再像了,你的身上没有一点遗传我,你的身上全是她的影子。” “她为什么要改头换面?”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没必要一直活在过去,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就没有任何必要再将他提起,他已经被世人所遗忘了。” 季翎寒幽深的眼眸直直盯着季盛,他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想说而已,“父亲您应该知道xxx大学之前传的事情,被压下去了。隐藏多年的旧案再次出现,父亲您心里面就没有感到一丝不安吗?” 季盛镇定自若地看着季翎寒,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有他当年的影子,“既然当初能够让案子从世界上消失,现在依然可以。” “看来您有十足的把握。”季翎寒起身,“我觉得每次和您这么聊聊也挺好的,您也想让人陪您聊聊,父亲,下象棋吗?围棋也可以。”季翎寒干脆走到棋桌前,等候季盛。 季盛坐在季翎寒对面,“象棋。” “我也只会些皮毛,肯定比不过父亲。”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事果断,当头一击。 季翎寒在气势上也不能输。 快要结束的时候,季翎寒的手机响了,不偏不倚,正好能被季盛看见,他不慌不忙没有一丝心虚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夜离说道:“季总,你现在干嘛呢?” “在医院。” “陪你父亲?” “嗯。” “今天下午有篮球赛,季总能否赏个脸?” “怎么现在通知我?” “昨天因为欣赏你的美貌给忘了。所以季总来不来?中午就来,一起吃饭。” “嗯。” 季盛在看季翎寒打电话的时候,眼神明显地柔了,语气也轻松。 季翎寒继续陪季盛下着,就剩下了最后一步,季翎寒谦逊,“侥幸。我也该走了,再见。” 季盛深深地看着这盘棋,久久不语,心中似有万般感慨,但终不能汇聚成一句话。 坐进车里,季翎寒收到了一条消息,是箫萱,好像是上回一起看过电影的。 箫萱:学长,今天下午我把我闺蜜带上,你俩再好好聊聊呗,学校下午有比赛,可以吗? 季翎寒想到上回那个男的,太瘦弱了,他不太喜欢这种的,但反正下午自己也去,干脆就发了个“嗯”。 找了个停车位,季翎寒刚打开车门就看见正要往学校里走的赵煜,他停滞了一下,总觉得赵煜要干什么。 “学长?学长。”箫萱萱带着她的闺蜜向季翎寒跑来。“学长,这么早就来了?” “嗯。” “吃中午饭了吗?我们刚下课,一起吃。” “……嗯。”季翎寒跟他们并排走,箫萱萱站在中间,“你知道最近有一个很火的团吗?一个男团。” “嗯,知道。”箫萱萱拿出手机给季翎寒看了看照片,“学长,很好看,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多可爱啊。但我听说他们全员都是0,学长你喜欢啊?” “不是,就是问问这个团影响力怎么样,业务能力行不行。” “挺行的,影响力也还好。” “知道了,谢谢。” 三人一起走进食堂,就碰见了夜离,夜离嘴里还叼着一根雪糕。季翎寒朝夜离笑了笑,“走。”有转头跟箫萱萱说,“上回我只是吃过宵夜,没吃过你们学校的其他,有什么推荐的。” “有有有,学长,我帮你挑几样?你先找个位置坐下。连带我们的。” “嗯。” 夜离早就打好饭了,主要是先吃完雪糕,不然等会儿就化了,他们面对面坐着,夜离问道:“季总,怎么跟他们在一块儿?” “刚刚路上碰见的。” “那她带那个男的过来干嘛?” “看球赛。” “你该不会是要和他试试?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男人。” 季翎寒装作一副跟他不熟的样子,“夜总,你没说不可以。” “你!” 季彤坐在季翎寒身边,震惊地看着季翎寒,“二哥,你怎么来了?该不是为了看球赛?” “嗯。今天季阳也打吗?” “他,算了,他说是要好好学习去了,就不参加了。” 这时,箫萱萱拿着自己的餐盘和季翎寒的餐盘走了过来,看到季彤以后当场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季彤白了她一眼。 箫萱萱干脆坐到夜离旁边,对着季彤,让她闺蜜坐在季翎寒身边,“你干嘛缠着学长?” “他我哥我不能缠啊?” 箫萱萱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她上回好像没问季翎寒的名字,“他是你哥?” “对啊,我哥。” “也姓季?” “不姓季姓箫啊?” 箫萱萱上下打量着季彤,又啧啧了一声,“你俩不像,你在你哥面前真丑。” 季彤顿时被气得不轻,“你长得好看行了。” 季翎寒的耳朵快要被她们吵炸了,目光捎带几分刻薄,“季彤,安静点儿。” “……哦。”季彤立马被吓得不敢说话了,她又不是没见过季翎寒在家里跟季盛季夫人对峙的时候,那个眼神简直比现在都可怕,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季翎寒,又情不自禁地想看夜离。 第13章 麻烦 话,也是趁着上厕所的空隙跟季翎寒说了话,时间过得太快,还不等把想说的话说完就要比赛去了,临走之前,吻了一下季翎寒的唇,在没有人发现的地方。 赵煜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他现在只想做些什么,挽回。但他现在要怎么办。 季翎寒坐在观赛台上,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场上传动的篮球,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的。 久违的信息发到季翎寒的手机上,是赵煜。季翎寒并没有给过他联系方式,想来也是找人问的。 赵煜:季总,我希望我们可以见一面。为我上回的冲动做出道歉。 季翎寒直接将手机关上,既然没有什么联系了,何必再来找自己。 不一会儿又打来了一个电话,季翎寒挂断了。 他的视线环顾整个篮球馆,他找到了赵煜的身影,才几月没见,肉眼可见的沧桑,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生活。 季翎寒身边不坐着人,赵煜却坐在了季翎寒身边,久久没有说话。 “找我有什么事?” 赵煜慌张胆怯,再一次面对季翎寒失去了原有的镇定,“季总,可以帮我吗?看着之前的交情上。” 季翎寒的目光凛冽,说不尽的薄凉,他越来越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究竟是什么让他转变这么快,从对自己的厌恶到对自己的殷勤,变化可真大,这还是之前强硬的赵煜吗?“赵先生,之前的交情是什么?” 很难以启齿,但赵煜还是为了自己以后说了下去,“恋人,床伴。” 他还能说出恋人这两个词,“当初是谁不承认的?现在再提起,有什么用?毕竟在你眼里我只是个花花公子,不配当你的爱人。”季翎寒都为过去自己的行为感到愚蠢。 “翎寒,我希望你能帮帮我,田伟住院了,昏迷不醒,我……没有办法……昂贵的医药费我付不起……” “所以呢,赵先生?找我,和我睡觉,我给你钱,就能付医药费,对?”季翎寒步步紧逼,眼神里对他没有任何的怜悯,“赵先生,你不是特有本事,怎么连个医药费都付不起?”季翎寒把他的帽子摘下,掐着他的下颔,戏谑地看着他,目光冰冷至极,“你的脸都这么老了,你还有什么资本让我帮助你?你以为我季翎寒什么人都睡吗?你都被田伟操成什么样了,还想得拿身体诱惑我,我下得去手吗。” “翎寒,你帮帮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季翎寒一见到他,三年培养出来的好脾气一下被激怒了,“赵煜!别这么叫我!我们之间还有关系吗?三年前你是怎么做的,恨不得早点儿跟我断绝往来,现在我不招惹你了,你来招惹我干嘛?” “对不起……”赵煜的眼泪竟然神奇的从他眼睛上掉下来了,是忏悔,还是被季翎寒掐疼了,他也不知道。“翎寒,帮帮我,我可以为我之前对你的伤害付出代价,求你帮我救救他,求你了。” 季翎寒没有一丝的动摇,这个男人哭过不知道多少回,这个男人用着个语气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他更愿意相信他是被自己操得来求自己,可这回不是,因为田伟。“对不起,赵先生,我把你弄疼了。”季翎寒放开了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底下的比赛。 赵煜还想再做一次尝试,他吻上了季翎寒的脸颊,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翎寒,帮帮我。” 刚打完的夜离看到台上这一幕,攥紧了拳。 季翎寒冷漠无情般的推开他,掰开他的手,“赵煜,你拿什么来弥补对我造成的伤害?你的身体?我看不上。我季翎寒在你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肆意妄为,身上没有任何优点,你总看不起我,三年前你递给我那张请帖的时候你心痛过吗?我想,像你这样薄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心痛。你的家境不好,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要像你一样努力就可以考上顶尖学府,你错了,我们不像你,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但不比你差。”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卫生纸,沾了点儿矿泉水,擦拭刚刚赵煜吻过的脸。 撩动自己的长发,季翎寒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煜惊慌失措的模样,眼眸愈发幽深,谁也看不透,“赵煜,既然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不如,让你体会一下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我想,你撑不了一天就会寻死了。” “翎寒……”赵煜刚想抓住季翎寒的手,就被夜离打住了。 夜离阴沉的脸对着他,愈发深邃的眼里全是怒火,“赵先生,不要得寸进尺,非得要在公共场合丢了你的老脸?要说出去说。”一把拽着他的手腕把他给拖走了。 季翎寒按着正常的步频跟在夜离身后,看着如此落魄的赵煜,这一次心没有那么难受了。 夜离把他堵在厕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戏谑道:“赵先生,你的手不干不净的,也敢碰他?信不信我把你的手给剁了,我说到做到。” “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知道。” “我看见你吻了翎寒。” “是啊,我是吻了他,你能我就不能?”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赵煜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厕所。 季翎寒把赵煜堵在了门口,冰冷如寒水,“赵煜,你想想你今后该怎么办。为了一个田伟,不惜放下你高贵的身姿来求我,你以为我还会像三年前那么爱你吗,我成全了你,我也毁了你的婚礼,可你也毁了我的一生,你害得我一生都要活在季家的囚笼里。” 季翎寒亲自给他整理衣服,帮他整理凌乱的头发,拍去落在肩上的灰尘,“田伟,就算他死了也跟我没关系,他既不姓季又不是我季翎寒的人,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他。”季翎寒俯视他的脸,他妄想拿化妆品掩盖他真实的嘴脸,他妄想用卓越的演技来骗取季翎寒的关心与救助,季翎寒看透了他。 “你在xx集团干得还好吗?你可以找你们老总报销,赔上你十几年的工作,但我认为你不会,你是一个为了自己的事业可以放弃一切的人,你要站上很高的舞台来展现你自己。” “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站上去,也被人用看不起的目光盯着。” “这世上有你没你都一样,我有你没你也都一样。我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玩,像你这样的,你觉得谁还会看得上?” “你现在是不是再想着,大不了多和几个大老板睡一睡,钱就都赚上了,给田伟治病。赵煜,就算我现在不混这个圈子我也知道,像你这样的只会被他们像垃圾一样抛弃,不会正眼相待。” 赵煜红着眼,似有无数情感要迸发,又似有无数的话要和季翎寒说,他的确后悔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以为他会忘掉季翎寒,可他忘不了,季翎寒给他的田伟给不了,都给不了,他想了很久了,很久很久,“翎寒……” 翎寒这个称呼赵煜叫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能打动季翎寒,都能让季翎寒无比的温柔,而此时此刻,季翎寒厌恶了,“这个称呼谁都没有资格叫,赵煜,你回去。我不会帮你。”季翎寒不明意味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夜离。 赵煜靠近季翎寒,细细看了看他的眼睛后从他身边穿过。 夜离抓住赵煜的手,从他的衣服里掏出手机以及录音笔,当场碾个粉碎,随后拿上季翎寒递出的卡,扔给了他,“赵煜,这些钱够你买个好点儿的手机。” 赵煜离开后,夜离心中的气才有了地方撒,搂紧季翎寒的腰,贪婪地占有他,欲望浇上心头,疯狂吮咂他的唇他的舌,他总能激起夜离的欲望。 他的唇对于夜离来说是蛊,软如云,甜如蜜。 他们就在厕所里肆意拥吻,没有人发现他们。 爱欲的热气冲上彼此的眼帘,爱欲的红落在彼此的脸颊。 情不自禁地手爱抚季翎寒的腰,更加肆意。 季翎寒的手遏制住了他下一步行动,他轻咬夜离的唇,示意他停下,魅惑人的风情眼妖艳地看着夜离,那对黑色的蝴蝶翅膀扇进了季翎寒的心,季翎寒有一丝动摇了。 接吻会让人上瘾,夜离好不容易才从接吻的瘾中脱离,稍加吮了吮季翎寒般的唇,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场冲动的吻,彼此舌间的情丝也消失了,手也从季翎寒的裤子里拿了出来。 鼻尖碰着鼻尖,夜离急促的呼吸没过了季翎寒稍有打乱的呼吸,眼前的人如毒,让人上瘾。 衣冠不整的季翎寒推开了夜离,低下了头整理自己的衣服,他的长发将他泛着红的脸遮挡住了。 夜离跑到洗手台上,疯狂用凉水浇灭自己的欲望,疯狂用凉水来掩盖自己的红。 季翎寒站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的脸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淡后,才舒了心。 夜离望着他,镇定自若的脸让夜离的心有几分酸楚,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他为自己动摇,为什么赵煜可以,而他就不行。 季翎寒主动拿卫生纸帮他擦拭脸上留下的水,“抱歉了,又麻烦你了。” 夜离笑着说,“麻烦什么,我是你男人,也算是男朋友了。”果然,还是客套的话。“季总,他们交易的时间快到了,应该是这周末。” 夜离不说,季翎寒还真就忘了时间了,“嗯。等着一系列的事情处理完,也要一个月。”季翎寒深深注视着夜离的脸,把平常冰山一样的面瘫脸收了回去,轻松地笑着,“我记得上回田伟只是被你弄骨折了,但他怎么会住院,还昏迷不醒?” 夜离一脸无辜,双手摆开,“我可不知道。应该是积怨了,借钱不还被打了,高利贷的人一般都这么干。” “毕竟有过交际,还是救他一命,要是借了高利贷,帮他还了。等结束了,再去医院看看他。”季翎寒拍了拍他的臂膀,“走了,还嫌厕所不够臭?”既然彼此都是为了私欲,何不如演得轻松一些,对大家都好。 季翎寒回到观赛台,给夜离发了一个消息,他先回去了。然而季翎寒并不是要回去,而是找到了方正业。 斯文的季翎寒长腿交叠优雅地坐在方正业面前,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方正业当然不会被他的威压给制住,除了他拿起东西的时候,他有时候是真的怕季翎寒,“季总,找我有什么事?” “刚刚赵煜来找你,是为了什么?钱?” “季总都猜到了,这不是明知故问。” 季翎寒比之前更严肃了,直直盯着方正业,“方校长,在校园里传播案件报道的人找到了吗?报纸的出版商,以及操控的人。” “比想象的要难,因为这些报纸的出版商不在x国,因此很难查起,如果因为这么一件事情惊动起动乱,那么我们选择停止追查。”方正业认真起来任谁都会畏惧几分,季翎寒曾经就被他的这股认真劲儿给折服过。“这些案件季总也清楚,都是真的,当初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而将这些案件封存。当然,现在也希望不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校长,还和三年前一样,没有变。”季翎寒不禁感慨,这间办公室挺让人回味无穷的,他看着方正业,除去鬓角多的白发,其他什么也没变,性格没变,说话方式语气也没变,而自己什么都变了,“我还真羡慕你们。也挺羡慕你侄子的,能有你这么个舅舅,还有爱他的母亲。” “不用羡慕我们,因为也有很多人在羡慕你。季总,我知道你和夜离现在的关系,他跟我说,你们在一起了,甚至到了同居的地步。别担心,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季总,夜离他虽然也爱玩,我们也告诫他很多次,这一次他也是冲着玩去的,因为他每回都能成功脱逃。但这一次,是你,季总,我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到时候你们分手的时候,不要让他太难过。” 季翎寒的目光停滞了一下,谁也没有发现,他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地看着方正业,冷冷地说:“方校长,既然要玩就要玩得彻彻底底,游戏有输有赢,不可能妥协,让大家打个平手,我可不同意。如果玩不起的话,大可以自行退出,还想硬撑着,你就撑着。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基于交易,倘若他对我没有利用价值,我就会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给扔掉,绝对会处理的干干净净。既然想要来招惹我,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有些时候,不能留情。” “我和夜离之间,更不会夹杂感情。” “我也不希望你们来参加进来。夜氏集团的三公子不可能玩不起。” 季翎寒的眼神无比阴暗无情,不屑一顾地看着方正业,他毫不在意。“我的名声在外,总有不自量力的人来挑战我。” 方正业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他无法呼吸。一股阴森寒冷的风从他背后抚过,不禁一身颤栗,无形的压迫感挤压着他,仿佛要将他置于死地。 季翎寒勾起一抹笑,放下了交叠的腿,从方正业面前站了起来,“方校长,有些事情不需要你来插足。我还有事,先走了。”季翎寒把门轻开轻关地走出办公室。 方正业都感觉自己要是和这小子玩起来,肯定玩不过这小子,太恐怖,简直就是疯子中的疯子。 第14章 想不到 夜离打完球准备回季翎寒公寓的时候,碰上了夜夫人,夜离想到了什么,心虚地拔腿就跑,夜夫人穿着高跟鞋追着夜离,一边又大喊着。 最后实在不行了,夜夫人坐在台阶上,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下,脚已经被磨得伤了。 夜离跑过来,愣愣的。 夜夫人气得不行,狠狠瞪着自己的儿子,“愣什么愣,还不送你妈上车?看妈的脚成什么样了。” 夜离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看着夜夫人,“妈,你怎么来了?” “我是鬼还是老虎啊,怎么今天见了我就跑了?你小子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夜夫人狐疑地看着夜离,“又把别人祸害了?让我给你收拾屁股?” “不是。” “那你跑什么?” “我……我忘了拿东西了,所以才赶紧跑回去拿,谁能想到你要追我,还那么大声,妈,你可是要火了,别把我拖下水。” “得,赶紧送你妈回家。” 夜离犹豫了一下,他跟着回家以后今天肯定出不来,但他也不能把她搁这儿,拿出来手机给季翎寒说他今天不回去了才把夜夫人背起来。 “儿子,听说你把你手下的3给了季翎寒,干嘛这么做?”夜夫人早就有所怀疑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季家的事情妈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们一力排斥季翎寒,而季翎寒有野心,说不定给了他,他就能先拖一拖季氏的发展,咱们不存在那么复杂的竞争,趁这个时候再开发一些新的项目。”夜离纯属瞎编,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夜夫人,要是让她知道了,脾气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夜离从小到大只见过夜夫人生气发飙过一次,那一次属实可怕,就连他权威的老爸都跑出去避避风头了,害得他们三个儿子在家无力反击地抵抗夜夫人的强势猛攻,狠起来是真的狠。 要是夜夫人和季夫人比起来,不相上下,说不定夜夫人靠着爆发的脾气能压一压季夫人。 “哦,是这样啊。儿子……” “嗯?” “妈想了一下,你也应该回老宅一下,见见你爷爷。你爷爷八十多岁了,身体走不动了,他想见见你。” 夜家老宅跟季家老宅是同样的性质,那些人都是魔鬼野兽,可怕到无法想象,夜离回去,肯定要接受一些训练,见他的爷爷必须要这么做,他只去过一次。 “妈,我不想回去,那种地方就不是人待的,去了那地方,跟去了荒山野岭一样,对人简直就是可怕,全是魔鬼训练,不把人折磨死不罢休。他老人家又不看好我。夜家这么大产业,乱七八糟的亲戚那么多,孩子也多,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看不起我。我又不是贱,他不爱见我,我招惹他干嘛……”那他对季翎寒呢……是玩。 “看你这话说得,他最起码还是你爷爷。” “哪门子的爷爷?他光儿子就十几个,一些在别市干着夜家其他行业,一些在老宅里照顾他,孙子恐怕比我手指头脚趾头加起来都多,有我没我都一样。” 夜夫人听他这么一说,立马不高兴了,坐进副驾驶,等夜离坐到驾驶座上时狠狠地打了他一下,“什么叫有你没你都一样?你是妈生的,你爸虽然不是长子,算个中间的,但你爸为什么能坐上夜家主业的位置上,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像咱们这种人家,有些东西生来就有,人少还好说,人多了就不好说了,这么大的资产,你要怎么分都是个问题,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是要竞争的,你爸他也必须争必须夺,否则他就会被永远提出夜家,有时候还是很残忍的。” “老爷子喜欢的不是油嘴滑舌阿谀奉承的人,天天想着讨好老爷子的人虽然表面上风光,但最后肯定得不到多少,这种人很多,但老爷子不需要,老爷子要的是雷厉风行行事果断的人,不说话只做事,要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老爷子毕竟是老爷子,吃过的盐比咱们吃的米都多,他自己心里有数。” “一般他喜欢的孙子,最后下场都不好。” 夜离立马接上她的话,“一般他不喜欢的孙子,最后下场都好?” “嗯。” “妈,可我不想争也不想去抢,更不想加入这场纷争,我更想自由,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夜离的眼神愈发深幽。 “谁一开始不是这么想的,可最后呢?儿子,有些事情早已注定了。回老宅,老爷子会教你,会让你变得更强,以后的路你得靠你自己。” …… 夜离并不想走着先人的路子,为争夺莫须有的钱财,死又带不走,更不想把自己深陷其中,夜家的产业很多样,甚至有他喜欢的,但他想要自己去闯,并不是要靠家庭。 既然夜家是这样,季家也是这样,残酷的,无情的。 回到自己房间的夜离趴在床上,夜夫人的话像是魔咒一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想到了季翎寒。 季翎寒比夜离的处境更难更危险,他没有什么人支持,更没有什么人站在他身边,他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去夺,去和挡在面前的人去争,他应该过得很累。 他还能撑多久,还能扛多久。 季翎寒现在只有夜离这么一个帮助者,季翎寒还需要找更多的人来帮助他。 夜离拿出手机,盯着季翎寒的照片看,他的脸上没有快乐,他的表情很紧绷,他眼神很孤冷。 翻着和季翎寒的聊天记录,几乎全是他在说话,季翎寒回他的要么是“嗯”,要么是“知道了”,寥寥数语,都能让夜离那么期待。 满怀期待地给季翎寒视频过去,他很大可能会拒绝,但今天没有。 视频那头的季翎寒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还穿着酒红色浴衣,这件是夜离给他买的。 夜离:季总,刚洗完澡吗? 季翎寒:洗完一会儿了,这么晚视频干什么? 夜离:就看看我们季总美丽的脸庞,大美人一个。 季翎寒只是笑了笑:回了家就多待几天。 夜离:我不,我更想和你一起。 季翎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的夜离。 夜离接着又说:季总,还有人叫你翎寒吗? 季翎寒顿了一下:除了赵煜……上回你好像也想这么叫我…… 夜离想起来上周末,当时太过冲动了:肯定想啊,谁不想暧昧一下,但季总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季翎寒又不说话了。 夜离:季总,今天我有些冲动了,我就是嫌赵煜烦…… 季翎寒眼睛微微眯起:嗯。 夜离:…… 季翎寒: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做,早些休息。 夜离还没回,季翎寒就挂断了。 看着点儿,也到了饭点儿了,夜离穿上拖鞋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到餐厅里,今天就他和他爸妈,他哥哥嫂嫂们还在忙。 夜夫人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都是夜离和他爸爱吃的,夜夫人坐在夜离他爸夜寂海旁边,面对着夜离。 “老夜,尝尝。” 夜寂海挺严肃的一个人,但在夜夫人面前还是很温柔的,老夫老妻的,感情还好得很,谁也离不开谁。 夜寂海不动筷子夜离可不敢动,他还怕夜寂海真把他的狗腿给卸了。 见他动筷以后,才拿起筷子跟个没心没肺的傻子一样夹起饭菜。 夜寂海瞟了夜离一眼,看见他夜寂海就来气,干啥都不顺眼,“臭小子,好好吃饭,瞎乐什么?” “妈做得好吃,我乐乐不行?” “还敢顶嘴?” “我跟我妈说话呢。” 夜寂海心平气和地问夜离,“最近怎么样?是不是又玩了几个花姑娘帅小伙?你看你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玩什么连个分寸也没,感情这事儿谁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不能玩不能玩,你偏要玩,你都成年了,做事情要对别人对自己负责。” “爸,我最近没祸害人家。” 夜寂海不可置信地看着夜离,语气也是质疑,“呦,你的鬼话谁信?你没祸害人家你难道就没约过p?” 夜离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这快两个半月了,就一次,而且还被季翎寒看见了。 夜夫人瞪了夜寂海一眼,夜寂海立马求饶了,乖乖地吃起了饭。要论谁能治服夜寂海,除了老爷子就是夜夫人了。 “妈,我明天要回学校了。” “别,多陪陪你妈。你妈好不容易把你带回家,别这么又走了。最近你哥哥嫂嫂们又不在,我一个多无聊。” 夜离猥琐地看了夜寂海一眼,“我爸不是闲,让我爸这几天好好陪你,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可没人打扰。你们爱玩多久就玩多久,睡得十二点起来都没问题。” 夜寂海踢了夜离一脚,他现在恨不得把这个孬种的头给拧下来,脑子里一天天想的全是没用的。 夜离委屈地搂着夜夫人的胳膊,小脑袋蹭着夜夫人,楚楚可怜地看着夜寂海,还撒娇,“妈,你管管我爸,他老欺负我。” 这回夜夫人也不向着夜离了,推开他,“找你老婆撒娇去。现在吃饭呢,说这些东西,快黄荤了你。滚一边去。” 夜离乖乖地滚了。 季翎寒在挂断视频后一直盯着他们的聊天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应该在和他的父母吃饭,应该很融洽,也很幸福。季翎寒在想。 他在想今天和方正业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难堪太过言重了,是不是没有什么礼貌,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也很过了。但他的确就如他所说的那样,本来就是一场游戏,只在乎结果,谁输谁赢罢了。明明他也是情场高手,凭什么要让季翎寒做退步,凭什么要让让他。 夜离的一举一动都在季翎寒的预料之中,夜离在重蹈覆辙。但季翎寒不一样,他从来就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粗鲁,放肆,没有分寸的人,让他厌恶恶心的人。 可自己却又有些犹豫,不知道为什么。 今日缠绵悱恻的吻,季翎寒能感受到他的冲动怒火与压抑许久的欲望,甚至他的心是躁动的,他的行动是急切的,但他也在克制。 季翎寒的嘴角上扬,但很快收了回去,他当时也有一丝的动摇,他甚至有些渴望他的怀抱。季翎寒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他给他唯一的理由就是,他需要这样的人来帮助他,就要演得像一点儿。 夜离的突然出现是打破了季翎寒的生活,季翎寒的公寓里不仅仅有着他的东西也有着夜离的,就算夜离离开了,这些东西还在。 难得没有夜离在,季翎寒也可以回到之前的状态。 夜深人静,夜离站在他家别墅周围的花园里,看着绽放的玫瑰,他心想,要是把季翎寒比作玫瑰花苞,那么他为自己盛开的时候是不是也和这朵红玫瑰一样惊艳动人。 对付季翎寒就不能够用对付寻常人来对付,他这回的进度比起之前还要慢,之前也早该玩腻了,早该甩了。但他还没有突破季翎寒的防线,还差得很远。 但夜离内心深处是抗拒的…… 夜晚的风比起白天是要冷,夜离回到了别墅里。他的房间位于夜寂海房间的左侧最里面,所以是要经过夜寂海的房间的。 路过他房间,夜离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虽然真的像一个偷窥狂。 夜寂海已经很久没有和夜夫人共享二人世界了,一是因为身体,二是因为没时间,今天要是夜离不说,他们也不会想到,许久未有的欲望也被突然激起。 夜离不知是羡慕还是什么,心情很低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想也不想的把自己脱光了,他也没有去洗澡,就这么裸着躺在床上。 他的身材极好,肌肉匀称紧致,稍微活动一下肢体,肌肉也跟着做出美丽的弧线,每一处都是极佳的,尤物。 藏在心底的心声,他从来没有诉说过,他一直藏着,不被人发现,也不让自己发现…… 一切的欲望都是基于对这个事物的喜爱…… 夜离从来没有这么压抑过自己,也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 躺在床上的季翎寒并没有睡着,却是愈发的清醒,毫无睡意。 从十七年前开始,他就一直重复做着一个梦,那属于他的最快乐的八年时光,生活虽贫苦,但他比起现在要快乐得多,因为有爱他的人在。可现在他觉得一切都是骗局,就连她给他的爱都是骗人的。 “你的母亲很美。你长得很像她。你身上没有一处遗传了我。你全身都是她的影子。” “她为什么要改头换面。”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 怎么可能会忘,怎么可能让他过去,他们可以忘,而季翎寒忘不了,一切的开始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凭什么要让季翎寒过去,凭什么。 她为什么要伪装自己,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有所隐瞒,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就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让那么多人来对付她一个,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还在的话,她绝对不会让季翎寒受这么多苦这么多委屈,因为季翎寒还有妈妈,但还是妄想,他已经失去了。 季翎寒多么想放声大哭,多么想诉说,可谁又会理他,他们对他都“敬而远之”,他们都不想和他这样的野种疯子交朋友。 他以为赵煜是他可以倾诉的人,却没想到还是和他们一样。今天的赵煜可真掉价,他再也不是季翎寒认识的赵煜,而季翎寒也不是赵煜认识的季翎寒。 第15章 相聊 阳光明媚的早晨,新的一天到来了。 整座别墅一片安宁,一家三口都睡到十点多才起来,不紧不慢地收拾打理自己,懒散惬意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夜夫人还在房间里打扮化妆,夜寂海和夜离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着电视。 成熟稳重地声音打破这段宁静,“夜离,难得一起坐着,聊聊。” “爸,你想聊,我多会儿都有时间。” 夜寂海拿着遥控就给夜离来了一下,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的浑小子,“呦,你有时间?你上了大学陪你前男友前女友的时间都比陪我的要多,你看看你手机的通话记录,你哪次接过?你妈的电话你接,你就不接你老子的。” “我不是怕你把我腿给打断了。” “别贫嘴,说正事。”夜寂海把电视关了,十分严肃地说,“你选个时间,回老宅。” “我不去。” 夜寂海该严肃的时候严肃,不该严肃的时候可以和和气气的,但这次他不能由着他来,“不行!这是命令!” 夜离又不敢跟严肃的夜寂海贫嘴,但态度依旧强硬,“我不回去,那里就不是人待的。” “回去能有什么事?就回去几天。” “爸,绝对不是几天的事,‘他’肯定要多留我们几天,‘他’肯定要折磨我,我可不去。”夜离说的“他”就是他爷爷。 夜寂海有些无奈,“什么叫折磨?受几天苦就是折磨了?我来给你好好道道,季翎寒你知道,这小子三年前是什么样的,现在是什么样的,天差地别。季家没我们家这么多兄弟姐妹,他们当然更会专注地培养一个人,那就是季翎寒,我也看了消息,季翎寒的改变终咎于季家,我觉得他是比季渊要强。” 一想到季翎寒,夜离心里面就不舒服,三年就能将一个人完完全全的改变,那该受到多残忍的训练。 “你身上会的,双截棍,拳击,刀,枪,你不样样都会,你能有这么强的身体还不是要靠你爷爷,你既然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就得要承担起你自己的责任。说句实话,爸不想看到你的哥哥嫂嫂们这么争下去,没意义,他们的能力仅限于此,就算最后掌管了夜氏也不会把它做得更大,他们也不差,但绝对不是我想要的。你现在还年轻,有些东西可以学。兄弟之争,我是过来人,肯定知道有多么残酷,爸只是不想让你将来一直受委屈。” “都是自己的孩子,偏袒了一方,另一方就不高兴了。你妈看着心态挺好的,可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些话夜夫人也跟夜离说过,其实都是在为了夜离好,可夜离现在不想回去。“爸,你让我考虑考虑,大学毕业之前肯定给你答复。但你得告诉‘他’,最多一年,不能再多了。你在‘他’身上最有理,‘他’不喜欢我。” “就这么说定了。”夜寂海又把电视打开了,他的模式也转为了休闲模式,“你最近是怎么了,两个多月没见你找对象,没遇到好看的?” “……没。” “我之前问你妈看了看你前对象的照片,说实话,我看着都挺像的。你的口味也不至于成这样。” 夜离当即有些不开心了,“不好看?” 夜寂海显然被夜离的举动吓了一跳,“好看好看。没特色。” 能有什么特色,都是“替代品”而已,夜离心想。不乏伤心。 夜寂海看得出夜离有心事,他不愿意说他也不过问,但他还是想自己的儿子能跟自己多聊聊,人老了,心里头老是惦记。 又是一片寂静,还好夜夫人出来的及时,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坐在夜寂海身边,跟自己的好儿子说,“儿子,你打算一天都在家待着?” 夜离眼睛瞪得像铜铃,夜夫人的表情明显是在嫌弃夜离,夜离撅起嘴,不满道:“现在嫌弃我了,昨天还想让我回家。得,我以后尽量少回。”你这是释放天性了你,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去。“那我走了。” “快走你。” 夜离求之不得,拿上手机就走。 磨磨蹭蹭的都十一点了,夜离打开手机看了看聊天框,满满的消息,边走边挨个儿翻着看,大多数都是一些视频,在酒里热舞,左拥右抱的,美女相伴的,还是那家酒。 狐朋狗友:哥,两个多月了,也不见你来,你也不告诉我们战果,够不够意思,亏得我们还隔三差五地惦记你,给你发发视频。 夜离:没时间。 狐朋狗友:谁信你没时间,最近来了几个新人,绝了,哥,你喜欢的类型。 夜离:我不感兴趣。 狐朋狗友:呦,哥,大变样,你的季总搞定没。 夜离:刚同居。 狐朋狗友:睡了没? 夜离都能想见他们是什么表情:没,最近别老给我发消息,拜拜。 把一系列的消息都点了以后,才看向了置顶的季翎寒,没有给自己发来消息,上面还显示的是昨天的视频通话。 发愣的夜离一时没反应过来,一通电话打过来都没注意。又接连来了几通,夜离才回过神来,是季翎寒打来的。 接起。 “喂,季总。”掩盖不住的喜悦。 “……你刚刚……” 夜离秒懂,矢口否认,“没没没,刚刚没听见,季总是想我了?” “……” “季总,季总。” “今天王潇要来我的公寓,还有她的女朋友。” “……晚上要在你那里留宿吗?” “嗯。提前通知你一下。” 一男两女能发生什么,想都不用想,夜离怎么会允许季翎寒和两个女人待在一起,他又不是不知道季翎寒这个人男女通吃,夜离没由来的想试探一下季翎寒,“那季总想不想我在?” “……我应该拦不住你,正好你可以做饭,虽然不好吃。”季翎寒就顺着夜离的意思来。 “我等会儿就过去。” 季翎寒“嗯”了一声就挂断了。 坐在沙发上的季翎寒旋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xx集团很快就要完了,赵煜也即将会完蛋,季翎寒怕的是赵煜会恨他的,虽然好像一直都恨。自从在董事会有一席之地后,他最近的工作是越来越多了,事情都是些繁琐麻烦的小事,他也顺便看了看过去被报道出来的事件,报纸很多,也有涉及邻国的事情。 总之一件一件来,有些事情不能着急。 过了很久,季翎寒的视线才被开门声拉了回来。 夜离进门了,身上还是穿着昨天的篮球服,看着很阳光很帅气,而季翎寒还是酒红色的浴袍。 夜离挤了半天地铁来的,热得要死,进了门之后立马就把上衣全脱了,光溜溜的。 “季总还没吃饭,我路上买了点儿。” “嗯。”季翎寒跟着夜离往餐桌上走去,眼睛盯着夜离的背部,看愣神了,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壮,而且身上的肌肉也比自己的看起来要好。 坐在餐桌上,季翎寒撑着脸欣赏夜离的身材,毕竟他是男人,遇到比自己身材好的肯定要多留意一点儿,不过,夜离的是真的好。 “季总,凑合着吃。”夜离拿上筷子给季翎寒夹了一块肉。“季总先吃。” 季翎寒当着他的面,夹起那块肉尝了尝,“哪家买的?” “就小区门口那家。好吃下回再买。” “嗯。你也吃。”季翎寒一抬头就看见了夜离的胸部,他的胸大肌哪个男人不羡慕。 夜离歪着头,勾起挑逗的笑,利索地坐在季翎寒身边,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上,“季总,喜欢你可以摸摸,想什么时候摸就什么时候摸。” 季翎寒邪魅一笑,遂了他的意,那也就摸一摸,“比我的都大。” “那我可以摸摸季总你的吗?” “当然可以,都是男人。”季翎寒放下筷子“妩媚”地看着他。 夜离的大手放了上去,在季翎寒的胸肌上抚了抚,他的手跟季翎寒的胸比起来,黑太多了,“季总也不差。” “很久没练了。” “季总,你跟着我,我带你练。” “……工作比较繁忙,没时间。”季翎寒选了一个最容易被识破的谎话来应付他。他放在季翎寒身上的手很烫,季翎寒把他的手移开了,“先吃饭。” 夜离一把手搂住季翎寒的“小蛮腰”,靠着他吃,“季总,你应该不喜欢又瘦又弱的,赵煜是怎么获得你芳心的?跟我讲讲。” “他以前可不瘦也不弱。”季翎寒给夜离夹了菜,自己又吃了一口,“挺好吃的,别浪费。” 夜离开心地吃起饭,凑得季翎寒更近了,“季总,能让你念念不忘的人,究竟有什么魅力?难道操他比操别人爽?” “……嗯。是我睡过最多,也让我最爽的人。” “你现在还想操他吗?” “不想,恶心。” 夜离喂季翎寒吃了一块肉,“季总,我可以操你吗?” “不可以。”季翎寒作为回礼,也喂了夜离,堵住他的嘴,“吃饭的时候不要讨论这些,我不可能让你上我。” 夜离又玩起了季翎寒的头发,头发有什么好玩的,但只要是季翎寒身上的,就好玩,“我等着季总的‘铁树’开花。” “别做梦了,你我都是作为攻方,何必。” “季总可以为了我,当一次被动方。” 季翎寒又给他塞了一大块肉,把他的嘴堵得死死的。“我们之间,是基于彼此利益。夜离,如果你忍受不了,你可以去找人跟你睡,我也可以,你又没说不能找其他人。”把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快夏天了,这么挤着,热。” 夜离厚着脸皮重新搂住季翎寒,嬉皮笑脸的,没心没肺的,“季总,你有欲了?” “没有。”季翎寒的心静如止水,毫无波澜,夜离除了肌肉能让他心动一下,其他地方就算了,根本不是他喜欢的样子,太年轻了。表情由严肃转向放松,季翎寒伸手摸着夜离的腹肌,很硬,六块,“其实你脱光了给我看看也可以,我很欣赏你的肌肉,你的线条,还有你的力量。” “可以,季总怎么看出来的?”他们这几天从来没有一起洗过澡,更对彼此的身材没那么了解。 “你打篮球。” “我可没季总打得好,毕竟季总是把几块篮板扣碎的人。”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也可以。” “上回是我的不对。” “扯平了。”季翎寒把剩下的饭解决完,看了他一眼,“你收拾。” “季总,你什么时候能对我发自内心的笑一笑。”夜离吻了一下季翎寒的脸,长长的睫毛在他额角扇动了几下。 季翎寒心颤了一下,还好没被发现,回应他的吻,季翎寒主动包住他的唇轻柔地吮了吮,“笑多了容易老。” “你才25,老什么?” “跟你比起来,我已经很老了。” “人家25还年轻气盛,活力四射,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步入老年了。” 季翎寒轻轻抚摸他的脸,“其实,要说活力我也有,夜离,上回是因为你的行为我主动出手打了你,你也还了手,但我还挺想和你比一比的,毕竟我才25。” 夜离莫名的胜负欲被激起来了,腰板挺得直直的,戏谑地笑道:“季总,我也想跟你比比,看看我们的差距有多少,我有个两三年没跟人比较了。季家和夜家训练的方式也差不多?” 季翎寒看着眼前的男人,比他高也比他壮,但他想试试看,有挑战。 夜离心生一种想法,能让季翎寒服气的说不定就是用武力折服。“季总不是想看我裸着的身材吗?我们比的时候,不赌点儿什么没意思。” “赌什么?” “比完再告诉你,什么时候比?” “明天,一天,让王潇作证。” “可以。” 气氛突然变得火热起来了,男人之间的战争明天拉开序幕,季翎寒的眼睛里出现了久违的热血。 夜离要完成他刚刚答应季翎寒的事情,他把季翎寒推到沙发上,轻吻了下季翎寒后,把摆在面前的茶几推开,废了点儿力。 当着季翎寒的面把自己的裤子脱了,剩下一个内裤,他也脱了,眼神捎带魅惑迷乱,他摆出了最凸显自己肌肉的姿势,“季总,怎么样?” 季翎寒脸不红,心不跳的上下打量他的身体,高大修长肌肉紧实线条优美,很合季翎寒胃口,又对照上他的脸,的确很完美,妥妥的高富帅。目光聚焦到他的胯部,季翎寒的眼睛微微睁大。 夜离害羞地拿着衣服挡住自己的胯部,娇羞地戏谑季翎寒,“季总,别一直盯着我小弟,我会害羞的。” “大白天的,穿上衣服。” 夜离听话地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揽住季翎寒的肩,“季总,我小弟怎么样?” “挺好的。” “你看了我的,我能不能看看你的?” “不行。刚刚我提出的时候,你可以拒绝我。” “禁欲的季总真的是又纯又欲。” 季翎寒推开夜离,迈出他的大白腿朝他的房间走去,“在我公寓住也不能白住,就麻烦你收拾一下,再把另一间客房收拾一下,换个床单被罩。”季翎寒把他当保姆使唤了。 夜离乖乖巧巧地给季翎寒公寓进行了打扫。 第16章 小活动 下午六点,王潇带着她的宝贝进了季翎寒公寓,被开门的夜离吓了一跳,饶有趣味地看着夜离,还遮住自己宝贝的眼睛,“……夜小公子,麻烦你穿上衣服好吗,有客人在。” “这不是季总的小秘书还有……”夜离瞧了瞧她身后的宝贝,“上回当着我的面说我的人。” “你怎么在季总的公寓里?” “我怎么不能在?” 夜离跟一堵墙一样挡着王潇,王潇白了他一眼,“这才多大点儿地方,快起开。” 夜离给她让位了,还给她们拿出来拖鞋,让她们穿,跟自己家一样。 她俩异口同声地谢了夜离后,王潇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打量夜离,“季总呢?” “工作。” “工作?” “嗯。” “季总的鬼话你都信,他那是不想理你才说是去工作。” 夜离其实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王潇从刚进门的时候就怀疑起了夜离,现在更怀疑了,凑到夜离身边问他,“你是不是在和季总同居?” “嗯。怎么了?” 显然王潇被吓到了,季总怎么这么快就被突破防线了,还是被这小子,表情别说有多丰富了,怪不得他突然就不见我给他介绍的了,原来是这小子,这小子究竟哪里好了,看着傻不拉叽的,一看就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该不会…… 夜离也是被王潇的表情给逗乐了,他没想到这个快三十岁女人这么二,“愣什么呢你?” 王潇狐疑地看着夜离,示意他把耳朵递过来,“你该不会是用不正当的手段把季总给睡了?以此作为要挟。还是说你被季总睡了,哭着求季总和你同居?” “你说什么呢?阿姨,我俩单纯得很,别瞎想。” “你叫谁阿姨,小屁孩。” “王潇!”王潇的宝贝生气了,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王潇慌张地看了看她的宝贝,瞪了夜离一眼,“我处理完再跟你说,小屁孩。” 夜离无所谓地拿起短袖穿上,完了以后靠在电视旁边问王潇,“你们晚上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你还会做饭?” “我不仅会做饭,还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吹你。我看你连季总都干不过。”王潇边哄她的宝贝边和夜离斗嘴,谁也没她忙,“季总怎么现在还没出来?你该不会是……” 夜离对王潇感到十分的无语,脑子里面一天不知道想什么,这样的还能当季翎寒的秘书,夜离十分怀疑,“别瞎说,我还在乎我的名声。” “你?名声在外?花花公子?你找季总不就是为了玩他,夜小公子,这件事让你爸你妈知道不会怎么样,大不了分手,但让季家人知道了,季总就完了。” “你担心什么?你们季总有分寸。”夜离转身朝着季翎寒的房间走去,他本来就没打算敲门,直接破门而入,“季总,你秘书来了。” 季翎寒是真的在工作,抬眸望了一眼夜离后,关上了自己的电脑,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酒红色衣服换了,穿上一身睡衣,跟着夜离出了房间。 见季翎寒出来后,王潇也把她宝贝哄好了,大大咧咧地看着季翎寒,“寒哥。” “你不是说八点才来?” “这不是想见见寒哥你嘛。” 季翎寒看到她的宝贝疾恶如仇地盯着王潇,季翎寒挤出了笑,“小王,你的宝贝叫什么名字,上回还没来得及问。” “张清清。叫我青草就好了。”有着小萝莉的面孔,小孩子的声音。 “青草!”夜离噗嗤笑了一声。 张清清瞪着他,“你个粗鲁讨厌的人!” 季翎寒愣神了,也跟着笑了。“你们想吃什么?” “不是说夜小公子做饭吗?我可不敢劳驾,不然夜家来找我呀。”王潇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切,我说了我做就我做,但也不能我一个人,你们得陪我。” “不能白住我的公寓,没人陪你。”季翎寒肆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夜离,夜离的表情管理不太好,明显的生气了。“快去。” 夜离把脚步声弄得很大,走到厨房后专门把碗的声音弄得很响。 季翎寒立马严肃了起来,静静地看着王潇。 王潇拿出一份资料,就一张纸,上面是季翎寒让她查的东西,两张照片的彩印。“季总,我找了国外的朋友做了对比复原,你让我查的女人是整容了,上面是你给我的照片,下面是根据上面照片复原出来的,她的确是全脸整容。” 季翎寒看着那两张照片的对比,判若两人,没有一张是季翎寒熟悉的。复原后的照片不论是眉眼还是气质,都十分相似,那双桃花眼也同样的迷人。但季翎寒的眼中有仅存的温柔,而照片上的人,全是薄凉。 “剩下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名字也查不到。我的能力有限,找不到。”王潇接着上面的话。 “知道她长什么样就行了,最起码比之前强。”季翎寒此时此刻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自己依赖的人最信任的人到头来骗了自己八年,季翎寒现在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遍。“好了,今天你们是来玩的,不用弄得大家都不开心,我为我刚刚的行为道歉。” 王潇的状态倏地转变,“寒哥,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周。” “都一个礼拜了,你都不告诉我。” “不然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把股票转让给我?”季翎寒平平淡淡的,对这件事情没有表现出很在意,“基于利益交易。对方都能够帮助彼此完成彼此的目标,何乐而不为呢?” “寒哥,这小子是想玩你,还想睡你。” 季翎寒把声音放低了,“等在公司的地位稳固了一些,他舅妈没用了,到时候甩了不就行了。” “我觉得他不是那么容易甩得掉的。” “你还不信你寒哥?”季翎寒对她的话和行动很是不满。 “信,肯定信。我去帮他做饭去。”王潇搂住自己宝贝,亲了亲她的脸,“宝贝,你跟我去不?要不你陪陪季总?” 张清清拉着王潇的衣角,娇滴滴地说:“我既不想去也不想和大冰山待着。” 季翎寒习惯了被嫌弃,他笑了一下屁股从沙发上离开,“你们待着,我去帮他。” “麻烦寒哥了。” “没事,来者是客。”季翎寒拿了一个皮筋边走边胡乱给自己扎了一个低马尾,到了厨房便看见摆在灶台上切好的菜,“我来帮你做。” “季总会做饭吗?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不会。”季翎寒看了一眼切好的食材,随口一说,“要炒菜,要炒肉。” “季总,我妈都没尝过我的手艺,今天反倒便宜了你们。” “你不经常回家,你妈也舍不得让你下厨。” “季总,你舍得。” “你总不能白住,还有你用的水费电费。” “季总不差那些钱。”夜离边忙活着边跟季翎寒说话。 季翎寒反正也帮不了什么忙,干脆靠在桌子上跟他聊天,“你如果不花不爱玩的话,应该是个居家好男人。学这些手艺,是为了蛊惑男人女人的心。” “没有人会拒绝做饭好吃的男人。季总之前难道没有这么做过吗?” “我没必要在这些方面上浪费时间,也没必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反正最后都要分手。”季翎寒说得很平淡。 “你可是真的玩。” “除了赵煜……我几乎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赵煜身上,他比我成熟,我十九岁的时候就看上他了,四年,刚开始只是觉得新奇,我从来没有找过比自己大了将近十四五的男人,我想试一试,是挑战……最后把自己玩进去了,这没什么可丢脸的,谁都会有这么一次。”季翎寒拿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咽下后,接着说:“赢得多了,就会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赢下去,直到输的那一刻,才会把自己唤醒。” “所以季总你一直没能从赵煜带给你的伤害里走出来,到现在都没有。”夜离看了一眼季翎寒。 “……如果没有他,我又怎么会被人叫疯子,野兽,说起来,还是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还太不稳重。”季翎寒垂下了头。 “所以才会有现在的你。” 就算季翎寒把这些说了又有什么用,都是过去了。他不想再这么为一个毁掉自己的名誉了,也不想那么疯狂了,其实是自己毁了自己,成为世人的笑柄。 夜离炒开了菜,季翎寒就在一旁看着,目不转睛,入神,香喷喷的饭菜盛在季翎寒面前,季翎寒欣赏一下菜色,很有食欲,他把菜搬上了餐桌,又继续等着夜离。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夜离大汗淋漓的,季翎寒亲自给他擦拭额角的汗。季翎寒不常开空调,他觉得不热,但现在打开了。 坐在餐桌上,王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你一个人做的?”不可置信地看着夜离。 “那还能有谁?指望你们季总?恐怕只能喝西北风了。” 季翎寒没有理会他,“尝尝,还挺好吃的。” 王潇先给张清清夹了菜,“你先吃。”后面她才吃的,“嗯。夜小公子厨艺这么好,不知道是为了哪个人学的。” “是学的,但不是为了人。” “呦,该不会是你妈逼着你学的?”王潇挑了挑眉。 “你猜的真准,是我妈教的,这些菜我妈做的可是一流。” “夜家不是有人给做饭吗,你妈也应该不用下厨房。” “我妈喜欢做饭。还喜欢逛无聊的街。”夜离边聊边给季翎寒夹菜,“季总,尝尝。” “逛街无聊?巧了,我也觉得无聊。每回都累个半死,衣服样式都差不多,可没意思了。”王潇可算是找到可以吐槽的地方了。“我都觉得我是个另类,人家女生都喜欢逛,就我不喜欢,但我没办法,有个难缠的女人。”这句话不知道是在抱怨还是在炫耀。 夜离和季翎寒都看向张清清,季翎寒笑道:“你少说点儿,回去以后你可就完了。别小看了小萝莉。” “小萝莉生起气来,可怕。”王潇连忙给张清清喂了一口菜,把她的嘴堵上。 把饭吃完了,四个人一起坐到了客厅。 “夜小公子,四个人总得要度过这段时间,玩什么?”王潇的嘴一直叨叨不停。 “我什么都行。” 小萝莉开口了,“干脆打游戏,反正我来了也是找季总打游戏的。” 季翎寒挑了挑眉,“好啊。”又看了看夜离,“你来不来?” “来,肯定来。”夜离坐在季翎寒身边的地毯上,靠着季翎寒,“我陪你们玩。” “嗯。” 刚开始还很安静,到了后面就愈发吵闹,四个人的相处像极了在男生宿舍里相处的人。夜离都快把季翎寒挤到边上了,还时不时抢他的手机玩,三个人玩得比较开,季翎寒还是比较保守,到了后面,他被淘汰了,就静静地看着他们玩。 季翎寒早就发现了,夜离认真的时候很帅很迷人。 夜离见季翎寒走神,趁着王潇她们专注打游戏,亲了一下季翎寒的脸,掩盖内心的快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打游戏。 季翎寒发自内心的微笑,他还有朋友。 …… “夜小公子,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王潇拿杯子当话筒对夜离提问。 夜离犹豫片刻,仔细思考,不经意间看到季翎寒的脸,他在看他,“咳咳,比我年龄大,好看的。”好像是说了,又好像没说。 季翎寒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和夜离说的事情,“对了,小王,明天能当见证人吗?” “……什么见证人?” “我明天要跟夜离比一场。什么都要比。你们当见证人,看看谁强。” “我猜夜小公子肯定不行。” 夜离不满道:“什么叫我不行,明天肯定是我赢,让你们季总输得心服口服。”夜离朝季翎寒挑衅。 季翎寒背着王潇掐了夜离一下。 第17章 急事 一场真正的较量正式拉开帷幕,胜负欲在夜离和季翎寒心中士气高涨,他们一定要分出个胜负来。 跑步,射击,拳击,格斗,几乎把普及的运动都比了一遍,最后的结果是其他平局,夜离以微小优势格斗胜出。 季翎寒输得心服口服,自己差太多了,他没有想到夜离的格斗术这么强。 夜离和季翎寒打的时候,不像上回没打他的脸,这是公平竞争,没必要夹杂个人感情。 王潇张清清早就回去了,王潇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就剩下夜离和季翎寒坐在台阶上。 夜离揽住季翎寒的肩膀,撩开他的头发,给他散散热,他还是第一次见脸这么红的季翎寒,比起之前更欲了。“季总,怎么样?输了。该说说我们赌的。既然我赢了,季总,答应我一件事。” “说。”季翎寒皱着眉豪迈地喝着水。 “我们的关系基本上是基于对彼此有利,但……季总,你可以正式地做我的男朋友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季翎寒没看他,想想都知道这些话是用来骗单纯的人的,对季翎寒没用,“就算是基于交易,我们现在也是那种关系。我并没有否认,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在我的公寓里那么放肆。” “那我换一个。” “不行!你已经说了!” “这个不算。” “不行!” 夜离顺势吻了一下季翎寒,“别说什么不行,这个不算。我想让你帮我画一张画,我帅气的肖像画。我要纸质的。” “嗯。”季翎寒有些发晕,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剧烈运动过了,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肌肉也有点儿酸痛。他抱着自己的膝盖,长头发把自己的脸全部盖住,打算小眯一会儿。 夜离的心一直都在悬着,生怕它掉下,生怕自己陷入。他就陪着季翎寒这么坐着。 季翎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就回了公寓,躺在自己松软的床上,但身体还是有些疲惫。 夜离一直在他的房间里看书,看到季翎寒醒了后,立马跑到季翎寒身边,“季总,你这身体也太差了,抗都抗不住。”夜离以为自己下手没多重。“我来给你揉揉。” 季翎寒本来也不想动,就随意让他来。 夜离的手法不知道到哪儿学的,很熟练,力度也恰好,季翎寒注视着他,隐隐有些不自在,竟生出来一个想法,他是不是每次和别人做完都会给他们按摩放松。“别、别揉了。现在几点了?” “十点多。” “那我应该是睡不着了。” “季总,睡不着给我画幅画,你答应我的。” “那我还是接着睡,你该出去了。” “别着急赶我,陪你聊聊天后我就走。”夜离死皮赖脸的上了季翎寒的床,但保持了距离。“季总,你长得像谁?” “母亲。” “可我见你画的画上,你的母亲很普通。” “……是很普通。xxx大学发生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她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季翎寒偏过头,看了看夜离的脸。“今天是不是到了酒交易的时间了?” 夜离也偏过头看着季翎寒,他估摸着也到了,“这件事情的后续应该会处理很长一段时间。” 季翎寒心有顾虑,他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自己上任还没有几个月,与xx集团签合同的时候他才刚刚熟悉公司流程。如果背后牵动的是季渊和季夫人,那么就应该有行动,不可能不知道,但季翎寒不能确定,现在他觉得没这么简单,“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什么?” “一般像这种,背后牵动的集团一定很大,说不定他们早有预谋,知道警察会在这个日子行动。我现在有些怀疑你上回叫的人。” “绝对不可能,我信他。季总,一般这种事情警方会考虑,你不要瞎操心,可季渊季夫人的事你要怎么做?” “看季盛。”季翎寒完全不想在别人面前称呼季盛为父亲。“我只要在公司里稳住就行,他们不动我,我坚决不会动他们。” “你还真心慈手软。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在你父亲心中的地位?” “不想。”季翎寒不想聊了,“睡觉。” 夜离揽住季翎寒的腰,“让我陪你睡?” “你去客房。”季翎寒扒开他的手。 夜离低落地下了床,拿上自己的东西出了季翎寒的房间,走到阳台上看了看远处的高楼大厦,到现在还在发着闪烁的光。 天空中一阵巨响扰乱了人们的睡眠,爆炸的火花溅落四处,里面夹杂着玻璃碎片和人的残影。 季翎寒就在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几乎不作反应地跑到阳台查看情况,不远处火药味十足,黑烟弥漫,天空中飞过一架直升飞机,无数张纸从飞机里发出,散落空中,被掩入烈火之中。 黑暗之中,人心惶惶,消防车到来历经几个小时才将这片烈火浇灭。 季翎寒就这么看着烟雾消失。这种场面对于季翎寒来说已经习惯了,十七年前他就经历过。他已经睡不着了,他就这么站着,站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季翎寒查看新闻,凌晨的爆炸显然被压了下去,一切如常。但今天季翎寒不能走出这片区域,警方要进行排查。 夜离睡眼朦胧的走出客房,夜里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睡得跟死猪一样。“季总,今天不去上班?” “出不去。要配合警方工作。” 夜离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站在那里发懵。“发生什么事了?还警察。” “夜里发生一起爆炸,就在这个小区。”季翎寒刚刚才知道那架消失在烟雾中的直升飞机发布的纸是报纸,是十七年前的报纸,上面记着那件事。 不一会儿王潇就打来了电话,“季总,今天你是不是不能来公司了?” “嗯。” “我看网上有人在说,还发布了一些报纸,都是秒删,但我还是截了下来。” “我知道。你现在在公司?” “是的。” “帮我看着季渊和季夫人,今天的董事会看看他们的状态反应。” “季总,我进不了董事会。” “他们进出会议室的时候你观察一下。” “ok” 季翎寒挂断了电话,抬眸看着夜离,“你学校也去不了了,这么大的小区,一时半会儿排查不出来,我想他们也找不到什么关键。” 夜离还在犯傻,“为什么?” “把你的衣服穿上!”季翎寒眉间的川字十分明显。夜离全身赤裸地站在季翎寒面前,一点儿也不害臊。 夜离护住自己的东西转身小跑回到客房里,穿好衣服才出来,“晚上太热了,所以我……” 季翎寒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不一会儿才开口,“不能白住。”王潇她们走了以后房间还没有收拾,几乎都是乱的,季翎寒可不想动,眼前摆着一个,何不如使唤使唤。 夜离又不能说什么,是人家的公寓,人家是主人,自己是客人,可也不能这么对待客人,“季总,我是客人。”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客人,白吃白住。” “不是,菜我亲自买的,饭我亲自做的,季总你应该是白吃,我是白住。” “你才白痴。别闲着。”季翎寒自顾自地拿起手机看视频,完全不理夜离了。 夜离撅了撅嘴,趁机亲了季翎寒一下,“这样才有动力。”立马干活去了。 他们的相处模式,竟有些像婚后夫妻,季翎寒看了一眼忙碌的身影后,又看着手机。 王潇依照季翎寒的意思观察他们的状况,气色不太好,昨天晚上应该是熬夜了,精神不佳,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有很多种因素影响。 季渊和季夫人昨天就慌慌张张了一整天,他们昨天才接到消息说夜间有一场交易,他们作为投资方竟然连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又接到消息说警方开始行动了,涉及这场交易的人全部被抓获,相应的,牵动背后获利投资最多的也会受到相应的处罚。 季夫人已经派人去查了,无果,再多等几天的话,恐怕就无从下手。只是怕会牵连一些事情,季盛也不会放过她。 她打了个电话后开车回了季家。 季渊不惑之年,稳重还是有的,他现在就怕自己的事情被季盛知道,后果很难想象。 在医院里的季盛在和医生下着围棋,这位医生是他的老朋友,杨正毅。 季盛的表情很愉悦,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老杨,我们多久没下棋了。” 杨正毅笑道:“快三四个月了,应该是从季翎寒出了老宅开始。” “这三年多亏了你照顾他,让他活过来。” 杨正毅轻松极了,“你大费周章的培养他是因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被扒得连内裤都不剩了。” 季盛的表情无比严肃,他喝了一口茶,“a市已经不安全了。他也不安全了,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他能够自保。” “不只有自保?随着他在季氏集团的地位逐渐稳固后,他的名字可能会传遍整个x国,牵连他的事情也会一件件被无情的爆出,你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他的安全。” “有句话说得好,越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比起我的其他孩子来说更有主见,他爱挑战,季家只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就够了。我有兄弟姐妹,他们一直在窥视着我,想要把我打倒,那就需要培养更优秀的人。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我了,需要的是季翎寒。” “所以你对他比对任何都要狠。” “也有恨。” 夜离忙活了半天,终于能休息一下了,躺在沙发上清闲地看着电视。 不一会儿就有人按了门铃,季翎寒开的门,是警察过来询问一些事情。他们一一回答以后,警察做了检查收录就走了。但有一个警察站在门口呆呆的。 季翎寒笑道:“警察同志,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这个警察也比季翎寒高,也就两三厘米,看着挺愣的。 “这位先生,你是季翎寒?” “是。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觉得我们之前应该见过。” “哦?” 这位警察鞠了一个躬后,说:“打扰了。”完了就走了。 夜离肆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季翎寒的背影,好奇地问道:“季总,你认识那个小警察?” “不认识。” “既然现在没什么事,季总,帮我画像。” 季翎寒拿出自己的画具,准备好,让夜离坐在他指定的位置,拿起笔弄上颜料就给他画。 夜离都坐麻了,他不敢动,怕季翎寒把他给画丑了,“季总,快了没有,我快麻了。” 季翎寒没有理他,专注地画着画,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世界里。 第18章 突发 季翎寒又连连续续地忙活了两周,公司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有不少是季渊让他做的,也有不少是季盛给他安排的,他几乎是在办公室里度过的,连回公寓都没回,况且对于他来说,去哪儿睡都比在季家睡好。 后续的事情比计划的要提前,季夫人被彻底踢出了董事会,但还有她的余党在。赵煜被送进了局子,xx集团也就此被查封破产,涉嫌人员也全部被逮捕。季家出现这种事情,季渊脸上也挂不住,倒是季翎寒跟个没事人一样,就好像他不是季家人一样。 虽然背后有夜离在帮他,但季翎寒不得不提防夜家,趁现在大乱,夜家要么是发展自己的经济,要么是给季家来上一击。 股票划分一切交给季盛,公司里大部分人都是季盛的旧部,肯定是向着季盛。季盛一走,他们肯定会搅起风波。 季翎寒坐在医院的凳子上,看着躺在病床上清醒过来的田伟,面无表情。 “赵煜进了局子?” “赵煜做过什么事,你应该最清楚了。” “我还真不知道他做了这些事情。” “你们的关系应该很好?” 田伟很无奈也很伤心,“他的心里面其实一直有你,我也只是他利用的一个工具,用来缓解他性欲的工具。三年了,从你毁掉婚礼的时候就开始了,他变了,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了,我连他干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有了一个稳定的工作,这三年我很煎熬。” “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起。你借了高利贷?” 田伟摇摇头。 季翎寒有些疑惑,“那你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那天健身房里我被弄伤了手腕,我先回了家拿钱去医院看,但在路上,我遇到了一群人,看着像小混混,把我给打了。我并没有借高利贷,我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季翎寒的眼神有几分阴翳,站起身来,礼貌地笑了笑,“好好养着,我给你安排了照顾你的人,医药费我给你交,等你出院以后我给你安排一个工作,做着。我也会挑个时间来看你。” “我自己可以。” “事出起因是因为我,不用你还,不差钱。”季翎寒把门轻开轻关,大步走出了医院,他这一天还很忙,他打算去看看赵煜。 他与赵煜隔了一块隔音玻璃,拿起电话与他接通,“赵煜,后悔了吗?” “既然选择做,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赵煜很平静。 “我听田伟说你的心里一直都有我。”季翎寒的眼神柔了几分。 “还提这些做什么?” “至少我可以毫无遗憾地将这段感情忘掉,我可以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不被你所打扰。” 赵煜笑了,“你已经开始了你新的生活了。” “是吗。”季翎寒撂下电话走了。 田伟说的话季翎寒还记在心上,他让王潇查一查田伟结了什么怨,但结果是没有,好公民,恪守本分,又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一群人。 季翎寒只能想到的是夜离,他跟夜离相处了又一个月了,他发现他越来越不清楚夜离了,不,一直都不清楚,一直都是季翎寒说着自己的过去,季翎寒从来没有从他嘴里听过有关于他的事,还有一件事,夜离一直都在说三年。 算着日子,他在公司稳定下来也需要个一两年,这一两年间他要把夜离给甩掉。 回到自己的公寓,季翎寒愈发得不想面对夜离,但又不得不见。 夜离一见到季翎寒就抱住了季翎寒,并且吻了吻季翎寒的嘴唇,一脸宠溺,语气都是暧昧的,“季总,好几天都不回来,我好想你。” 季翎寒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而是把他推开,冷冷注视着他,“一个月前,田伟被打的事情是你干得?” “季总怎么这么说?”夜离不以为然,一脸无辜,“他不是被高利贷的打了吗?” “撒谎。你说的话是不是一句都没有真的?”季翎寒气愤地坐到沙发上。 “季总,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夜离凑到季翎寒身边,轻轻捏住季翎寒的下巴,又吻了上去。“别冤枉我。” “你如果不说的话,我可以查。你为什么要把他打成那样?”季翎寒强硬地把他推远。 “我没有做。” “撒谎。”季翎寒紧紧逼迫夜离,他完全不相信他说的,除了是他还能有谁,“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总……”夜离想要拉住季翎寒的手。 季翎寒的态度很强硬,“别碰我。” 夜离没办法,只好说了实话,“季总,我当时在一旁看着你被他打,我心疼,气不过我就叫人把他打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当天下午。” 季翎寒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头突然就疼得厉害,“夜离,那是我自愿让他打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从来都没这么做过。” “三年前的你难道没有过吗?把他打了个半死。” 季翎寒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夜离,他心中有很多疑问,“三年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都在意三年前?我明明不想再提起了,你为什么还要再提?还是说你从三年前开始就盯上我了,要玩我?要上我?”耳鸣愈发尖锐,季翎寒的耳膜快要被刺破了,过去的种种的刺激声交错,过去的重影一点点浮现,他最不愿记起的,头痛欲裂,仿佛要炸了一样。手紧紧抱着头,躲到一边承受,墨发遮挡住了他的样子表情。 夜离赶忙抱住季翎寒,查看他的状况,“季翎寒,季翎寒,你怎么了?!” 季翎寒没有力气和他说话,更没有去思考,下意识地对他吼了一声“滚”。又用尽自己的力气把夜离推倒在地,踉跄地扶着沙发扶着茶几扶着墙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忍受痛苦。 被拒之门外的夜离深深的看着门把,他很担心季翎寒,他那么痛苦,“季翎寒,可以把门打开吗?” 门内的季翎寒蜷缩成一团,手攥紧了自己的头发,一直拉着头皮,他的头很痛,很痛,车胎划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徘徊不前,枪鸣声更是在季翎寒耳边放大,重复的画面,挥之不去,血的温度,刻在心间,滚烫的血在自己手里面渐渐凉去,还有鲜红的血渐渐变得暗黑,那张血面模糊的脸映在脑海,额头上被枪打出的血窟窿血直流,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没有了光。 他曾经有多少次在暗黑的房间里度过的,他数不清了,他痛,他哭,都是自己一个人。他爱玩,他上高中的时候才被放出了老宅,他才有了自由,他风流成性,他肆意妄为,他只想表现得与众不同,他只想引起人的关注,可还是太天真了。他再度被拉回了无尽黑暗的屋子里,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 欲裂的疼随着思绪一起埋入心底,泛湿的眼角使他更加楚楚可怜,一头秀发被他“折磨”的不能看了。 他在里面待了多久,夜离就站在门口等了多久,直到房门再一次被打开,夜离看到的是满是憔悴的季翎寒,眼尾泛着红,风情万种的桃花眼能传情,他很痛苦。 夜离的心自从看到季翎寒这个样子后就痛,他喜欢了三年的人,梦寐以求的人,“季翎寒……” “对不起,失态了。”还是以最为体面最为礼貌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痛,将所有拒之门外,永远不可能突破自己的心房。 “你头痛,得治。去医院。” “只是工作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夜离拉住季翎寒的手,死死不放,他深沉的注视着他,全是深情,全是对他的爱恋,那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爱恋,“季总。我们坦然面对,好不好?有苦有痛就诉说,不要憋在心上,会很难受的。” 季翎寒目光凛冽,寒得彻骨,冷得无情,无数无无形的冰刺指着夜离一个地方刺去,“坦然面对?我们?夜总,既然是基于交易的关系,就没有必要坦然,彼此的心声也不必知道,根本就不在交易的范畴内。我刚刚想了想,我向你透露过我的情,最难忘的情,那是我的坦然,而你呢?我季翎寒到现在对你的了解仅仅是纸面上写的那些,这叫坦然?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了这种彼此坦露心声的地步。” “季总,一个月下来了,我有做的不好吗?” “并没有。” “季总,我从一开始就想当你的男人,男朋友。” “……”季翎寒靠近夜离,不明意味地笑了笑,“你现在难道不是我的男人吗?” 明显的讽刺,夜离不会听不出来,“基于交易。”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一个月下来夜离除了吻季翎寒以外,抱着他睡了几天觉,其余的事情一概没有做,这不是他,他从追求到分手最终只有两个月并且完成了他的目的,而对季翎寒没有。“那就基于交易,季总,想不想看一看一个月前你让我查的地下赌场,交换,吻我。” “你先告诉我。” “我怕你反悔。” “不会。” “好。”夜离拿出手机给他翻找,从头开始看,夜离干脆搂着季翎寒的腰一起靠在沙发上,看着资料。 看完以后,季翎寒简简单单的亲了夜离一下,剩下的让他给自己发过来,他其实只是想作为威胁而已,给季颖看看,再给季夫人看看。 季颖那边一个月恪守本分,兢兢业业的,没再嚣张跋扈,毕竟那件事情影响过大,几乎是当着各大有权威人员面前发生的。这件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在季颖这里没过去,她唯一能猜到的人就是季翎寒,除了他没别人,因为其他人都被她拿钱封了口,但不知道视频是怎么传出去的,季颖想了想,跟季翎寒最“亲密”的人只有王潇,还能有谁。所以季颖查了季翎寒几个月的行动轨迹以及生活方面,但仍是无果,没有什么特别的。 有些被夜离叫人删了。 季颖肯定想报复季翎寒一把,她现在不论是在势力还是压迫上都不及季翎寒,除了那些小手段还能是什么。 现在的人结婚之前不保守的多了,又不止季颖一个,只不过季颖也算个公众人物。但人都有欲,不能避免,这也是一种生活的放松方式。所以,季颖还是不知悔改,也不知道在哪里勾搭上的大公司老板,三十几岁,没结婚。 等季翎寒气消了消后,夜离把季翎寒的手机拿走了,拿着他自己的给季翎寒看,“季总,和我一起看。” “你手机上的东西不纯洁?” “我这么纯洁的人手机里面的内容肯定纯洁。” “你不好好学习吗?不还有学末考试?” “随便考考就过了,我又不是搞研究的。不过,季总,你应该是个理科生,干嘛对绘画这么感兴趣?”夜离捏着季翎寒的脸,老有弹性了。 “兴趣跟你是理科生和文科生有关系吗?” “是没关系,我其实不想学理的,但奈何我文科我学不会,被迫选理。我还记得我当年有个梦想,当特种兵,但现在应该晚了。”像夜离这种富家公子,聪明,家里面管得严,哪科也不发愁。 特种兵其实挺难当的,但对于夜离季翎寒这种人来说,应该挺简单的,应该说是对于夜家和季家来说,训练方式也挺恶魔的。 “现在不晚,你去了也行,以你的身体素质,肯定过关。”季翎寒说实话,也有些好奇夜离手机里的内容,更多的是他的朋友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奇。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点了点他的朋友圈,虽然这样不太好,但还是被发现了。 夜离赶忙把手机揣兜里,“季总,隐私。” “不就是一些在酒的和风景的照片,不能看看?” “不、不是,看来季总有闲心翻我朋友圈。” 季翎寒不以为然,“无聊,翻翻看。你是不是把有些设置了只有你一个才能看的?” 夜离点了点头。 “那就不看了。你手机什么牌的,看得比我的老很多。”季翎寒凑到夜离身边问道。 “跟你的一样,就是几年前的。” “像你这样的富家公子,不可能几年不换一个手机。” “恋旧不行。” “当然可以。不能白住。” 一声令下,夜离起身干活,他在季翎寒公寓干得活比在家干得都多。 第19章 爆炸 箫萱萱带着她的闺蜜一如往常的逛街,但这一次遇上了不好的人,季阳和季彤还有季颖。 敌人见面,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季彤看见箫萱萱后,没好气道:“怎么哪儿都有你。” 箫萱萱本来想装作不认识,谁让她拿这种语气来说话,“怎么说话呢你!” “我就这么说话。”季彤说完还给她做了鬼脸。 箫萱萱鼓起嘴巴,眉头一皱,“还是你哥好。又好看又迷人,说话还好听。” 站在一旁的季阳呆滞地看着箫萱萱,心里面在想她是在说我吗?又暗骂道,谁好看了,我这明明是甩,还迷人,我这是潇洒。 “我哥多了,你说的哪个?”季彤看了一眼季阳的表情,立马想到要唬一下他。 箫萱萱还专门挤到季阳季彤中间,搞得跟他们很熟一样,“你大哥肯定不是,你的双胞胎哥哥也不是,那还能有谁,嗯?”还专门拿胳膊肘顶了顶季彤。 季翎寒这个人在季家除了季彤以外都有隔阂,更不愿意听到,季阳刚刚还以为是自己,结果她说的是季翎寒,不顾情面的把箫萱萱推开。季彤反倒是打了季阳一下。 “三哥,别这么粗鲁的对一个女孩,怪不得你找不到女朋友,不懂得怜香惜玉。” 箫萱萱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还动手动脚的。” 季颖这么大了,也没什么闲工夫听他们说话,干脆先走了。 季彤瞥了箫萱萱一眼,“别想得讨好我。” 箫萱萱面露猥琐,肩膀顶着季彤,“你的小秘密我可是知道了呦。” 季彤一震,脸唰得通红,语无伦次地说:“我、我能有什么秘密。” 季阳懵逼了,女生相处的方式就是不一样,刚刚还吵的,现在又搞得亲密无间,真让人琢磨不透。看见箫萱萱带来的男生,季阳礼貌性伸出右手,“我叫季阳,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男生尴尬不知所措地和他握了下手,磕磕巴巴地说:“你好,我叫王洛洛。” 出于礼貌,季阳没笑,但心里面早就笑得不能再笑了,这名字分明是个女生的名字,“王、洛洛,你好。”季阳看着他比较腼腆害羞,还真像个女孩子,而且长相不能用硬朗来说,比较柔美,看不出年龄,反正看着挺小的,应该是比较奶,季阳因为之前季翎寒找过好多个,自己也去gay混过,大概知道一些,“你该不会是……同性恋?” 王洛洛显然有些害羞,低下头应了他,又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你哥是不是叫季翎寒?” 季阳一愣,原来这小子看上季翎寒了,“对啊。” 王洛洛有些开心,“那你跟他关系好吗?” 一听到季翎寒的名字季阳人都不好,还问他关系,能好得到哪儿去,“不好。” “哦。”王洛洛有些失落,“打扰了。” 一旁的箫萱萱把季彤拉到一边,表情很丰富,“那天你是不是跟你哥打了电话,我都听见了,你要表白一个人。” 季彤的脸更红了,是被气的,“你!偷听我打电话!偷窥狂!” “我那是不小心听到的,谁让你当时没发现,说话还那么大声。夜深人静的,肯定能听到。说,你要向谁表白?” “我跟你熟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告了我,今天就熟了。” “我才不跟你熟呢!” “那我就猜喽,你又不是不知道女生,八卦能力老强了,小心我给你传遍整个学校,看你面子往哪儿挂。”箫萱萱当然是为了知道她喜欢谁而骗她的。 “我怕你?” 箫萱萱撅起嘴,又耸耸肩,“那我猜了,肯定不是别的年级的,肯定是大二学生,肯定长得高长得帅,还撩人,能配得上你的,嗯……我想想你见到谁比较反常……”戏谑地笑露在箫萱萱脸上,“夜离。”还把尾音拖长了。 被说中了脸色当然不好,耳根都红了,季彤全身不自在,“胡、胡说……” “别狡辩,我可看得出来。你喜欢他,我帮你追。”箫萱萱突然就仗义起来了,豪迈地把胳膊往季彤肩上一搭,“学末考试结束,没几天了,也就一周半左右,我看他不喜欢你。” 季彤把她的胳膊挪开,“没大没小的,我跟你不熟搭什么肩膀?你还帮我追,你不跟我抢就好了。” “看来你承认了。我刚刚不是说了,他可不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 “你不记得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当时你哥也在,你哥对面坐着的不就是夜离,啧啧啧,夜离看你哥的眼神可不一般。” 季彤又不是不知道夜离男女通吃,她也觉得正常,夜离跟季翎寒能在一起,显然不可能,他们其中一方还能服软当下面的,这么可能,况且她又不是不知道季翎寒,夜离这小子季翎寒完全看不上,“我哥肯定看不上他,遇见好看的肯定谁也喜欢,我都喜欢我哥,毕竟我哥自从留了长发后就变得越来越美了,也变得温柔了。” “切,我就看你到时候表白丢不丢脸。” 季彤不以为然,“有什么好丢脸的?最起码我敢主动表白,这就比你们要强得多。” “是是是。” 就在他们互相聊天的时候,商场内倏地紧张起来,不明的枪支声响起,以及惊慌的尖叫声布满整个商场,紧接着又传来几阵枪声,落荒而逃的人们嘴里大喊着“杀人了。” 瞬间进入紧张,箫萱萱立马拉上季彤往商场外跑,不管不顾地狂奔,枪声不断响起,从不明方向传来。商场的所有玻璃瞬间炸裂,玻璃碎渣飞溅,人们护好自己的头部狂奔出商场,枪声仍在继续。 警车几乎是第一时间赶来,疏散人员,保护工作,以及打探内部情况。 季彤看着季阳,她又慌张又担忧道:“大姐呢?见了没?出来了没有?” 就在季彤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震天动地的轰鸣声直入耳膜,从外面看,商场的顶楼发生了爆炸,硝烟瞬间将湛蓝的天空染黑,碎渣飘入空中。 商场内的人员梳理困难,消防车赶来的时候,商场又传来一阵响声,又爆炸了一出,蘑菇般的火将商场毁得面目全非。 他们尽可能地将困在里面的人救出,季阳拉着季彤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季彤给季颖打电话,她没有接,她更惊慌了,她难道还在商场里吗,她难道已经……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征兆的枪杀爆炸,谁都想不到…… ……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好,季彤紧张地在警局里等待结果,最后季夫人打来了电话,说季颖中了枪现在在医院治疗。 季阳开车带着季彤去了医院,见到季夫人以后问道:“妈,大姐怎么样了?” 季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煞白煞白的,想必是惊吓过度了,他们在的医院就是季盛在的,季盛也跑来了,但季盛是经历过生死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沉稳。 季翎寒在公寓里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季颖还在急救室里,他不能不去看看,连忙收拾好自己,穿上衣服打算出门。 夜离也知道这件事情,一直说要跟上去,但季翎寒还是有顾及,不想让他去。 “我就在停车场等你,不上去。” 季翎寒“嗯”了一声,立马开上车去了医院。 走到急救室门前,季翎寒停下了脚步,他坐在了那里季盛身边,脸上跟季盛一样,不体现出任何情绪。 季夫人的担心与焦急,季翎寒平常看不到。 等候的人分为两派,冰火两重天。 季盛沉稳,眼神薄凉至极,他看着季翎寒,竟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季翎寒也看向季盛,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盛,在这种状况下,谈公事不合适,谈家事不可能,谈其他又有什么可以谈的。 犹豫片刻,被季盛紧盯的季翎寒一时也不知所措起来,他其实有些害怕季盛的,尤其是用薄凉万分的眼神看着他,季翎寒还是僵硬地拉出一个笑来面对他。 季盛双臂抱在胸前,他仍看着季翎寒,尤其是那头长发以及那双桃花眼,“不打算剪剪你的头发吗?这么长不碍事吗?” 季翎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纤长如玉的手指勾起自己的一缕发丝,那双含情眼中有着不明的情,“如若父亲想再看到我发疯的样子,我会剪了它,让父亲好好看看。”又变得凌冽,放下了自己头发。 这头秀发是他所有的情育样出来的,刚开始他很厌恶留着长发的男人,很娘很娘,但他后来才爱上了这头秀发,它可以遮住他,掩盖他的情绪,让别人看不见自己的脸,看不出自己的难过,它也赋予了他极致的温柔与礼貌,它也在警告着季翎寒。 季盛毫无波澜,都是他的孩子,他不可能不担心,有些时候,爱就成了一种罪过,成了一种毁掉自己一生的利刃,当年他差一点就被毁了,他堕入了爱河,久久不能自拔,但他逃了出来,亲手将那段情斩断,但世事难料,这段情永远都斩不断,因为他们有了季翎寒。 季翎寒停顿片刻,他看着季盛的脸,历经沧桑磨难的脸,他琢磨不清,那双震慑人心的眼睛更是让他害怕,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是伟大的,但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怎么样在季翎寒眼里就是一个“杀人凶手”,“父亲,我还是季家的人吗?” 季翎寒的这个问题,季盛犹豫了,“……流着我的血,当然就是季家人。” “我还流着她的血。”季翎寒舒了一口气,“父亲,只要他们不欺我,我绝对不会还手,我不会给你们造成任何影响。我也不想因为一个公司而争,我不喜欢被束缚,更不想待在‘暗无天日’的季家,在那里,不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你想做什么我不会拦你。” 季翎寒打开了手机,他想要给季盛发些什么,但他无从下手,根本不知道往哪里点,“等没人的时候我再与父亲打电话。”把手机揣兜里,“父亲,知道这场爆炸的原因吗?” “不知道。” “人呢?”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再等几天,等季颖醒来后,警方会派人来做笔录。” “嗯。”季翎寒也抱着双臂靠在医院的墙上等候。 第20章 杨正毅 季颖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六点了,季翎寒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直到季颖被安排到了病房里。 季夫人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跟在医生后面,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那位主治医生摘下了口罩,正是那位季盛的朋友杨正毅,“病人目前已无大碍,脱离生命危险,过不了几天就会醒,但还是要留院观察。”余光看见了站在季盛身旁的季翎寒。“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但时间不能太长。” 季夫人踉跄地跑进病房给自己的女儿拨开散发,又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说话,泪也随之而落。 季翎寒看到季夫人的样子,属实有些可笑,蛇蝎心肠的女人竟也会哭泣。他本就跟他们不熟,他更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看苦情大戏。季翎寒跟着杨正毅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在换他的衣服,季翎寒肆意地坐在皮质椅子上看着杨正毅,“杨先生,好久不见。” “有什么话直说。” “季颖身上的枪伤在什么地方?” “胸口。我只能说开枪者有分寸,不偏不倚,正好避开了季颖的心脏。” “再偏一点,她就死了。”季翎寒玩着他放在办公桌上的笔。 “希望她死?” “她死了,就少一个竞争对手,但没必要。” 杨正毅换上白大褂坐在季翎寒对面,从他手里夺过笔,笑道:“我看了你最近的战绩,出手很快,有人在帮你。各大股东也有一部分动摇偏向了你。” “有些着急了,先放一放。比起干这个,我更喜欢干其他。” “的确,你不适合干这一行,屈才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干什么?” “武警。你很强悍。” “我身上有了污点,做不了。”季翎寒看着他,皮笑肉不笑。“我其实还可以做很多,当一名画家,音乐家,舞蹈家,再次我也可以当一位当红流量明星,总比在季氏集团要好。” “你的能力不止于此。” 季翎寒发自内心地笑了,又像是在讥讽自己,“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我只是一个蠢材,你的赞赏实在是太高估我了。” “我从来不会这么夸人,你还是第一个。我还查了,夜家的小公子跟你。当然,季夫人永远都查不到。” 季翎寒依旧很平淡,眼神也冰得可怕,“所以呢?” “最好远离夜家,尤其是他。” “我有分寸。”季翎寒不屑一顾,胸有成竹,他完全不会惧怕夜离。 杨正毅看他的样子底气满满,但还是有些担忧,“我知道二位都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也是实力非常强悍的人,合作起来当然会很好。但是,季家和夜家一向明和暗不和,人也是。季翎寒,恐怕你还不知道夜家小公子的过去?说不定他都把你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你对他却一无所知,这样的关系恐怕对你不利。” “他的过去?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是我很重要的人吗?他只要能帮我,我不管他是怎么样的人。”季翎寒明显有些愤意,但还是出于礼貌以及三年对他的训练以及对杨正毅这位救命恩人的尊重。“不会有感情的。” “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的手段比起任何人来说更狠。你绝对无法想象。” 季翎寒目光异常地看着杨正毅,很疑惑,“什么手段?比季家还要狠?” 杨正毅面对季家的人从来都想拐弯抹角,他一般直话直说,“季翎寒,你也知道,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以后,几乎所有到场的人都知道你的强悍难以驯服,你就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而夜离他就是喜欢治服这样的人或物,你难道不想去查一查,他过去治服的猛兽有多少,而你更不在话下。” 季翎寒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好笑,一脸不屑地看着杨正毅,眉毛轻挑,“跟我没关系。” 杨正毅发现自己怎么说都没有用,他也干脆不说了,何不如让他亲自体会体会,到时候就知道了,夜离其实是一个比他还疯的猛兽,“那你就看着,看我说得对不对。我相信你三年的锻炼没有白费,不会那么轻易动情,也不会有欲。” 季翎寒放在腿上的手在杨正毅看不见的地方攥紧了拳,他不动声色,他表现如常,“多谢你的提醒,杨医生,这三年可多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何神通,可以将我的皮肤恢复如初,但还是十分感谢。”眼神的锋芒里又带了几分柔,“杨医生,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么我的此时应该会过得比现在要安定,如果生在富裕家庭里,我应该会追逐我的梦想,当一名画家,可惜没有如果,可以我早已被困在了季家的囚笼,被季家用枷锁囚困。” 杨正毅从来没有在季翎寒眼中看到向往期望,甚至是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他笑了笑,“路是自己选的,虽然前面有人阻拦,但接下来的路没人会拦你,摆在你面前的路有很多,就看你要选择哪一条。” 没有任何的回音,季翎寒决然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格外突出。 回到车里的季翎寒发现夜离早就睡着了,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看他的眼神愈发幽深,嘴上说的跟他没关系,可是好奇心谁都有,季翎寒也不想多问更不想去查,毕竟这段关系没有任何感情。 他的浓密如蝶翅的睫毛影落在脸颊上,随着细微的风波动,季翎寒不由自主地摸去,他还没有这么摸过夜离。 今天是周一,现在是早晨七点,季翎寒也不打算带他回公寓,而是把车开到了xxx大学附近的一个早餐店,不一会儿夜离就醒了,睡眼朦胧地看着季翎寒,“季颖还好吗?” “脱离生命危险了。”季翎寒一把从他身上拿过自己的外套。“下车吃饭。完了上学去。” “季总,你不休息一下吗?几个小时没睡了。”夜离摸着季翎寒的脸,看着季翎寒略显疲倦的眼睛,还布有血丝。 季翎寒拉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今天不去公司,在家休息。下车,吃饭。”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 夜离也跟上,a市七点的早晨早就不安静了,早餐店内也算是人挤人,腾腾热气把整个店面拉入若隐若现的仙境,季翎寒步入了这个仙境。 他买了几份小笼包和两杯豆浆,早上吃这些就够了,他和夜离靠在一边的车上吃起了。 夜离吃了一口小笼包,“这家做的真不赖,季总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我以前可没来过。” 季翎寒也实话实说,“当年死皮赖脸的追赵煜追到了这儿,他请我吃的,几年了,味儿没变。” 夜离一听到赵煜这个名字心情就不好,一连塞了几个小笼包把自己的嘴堵住,又喝了几口豆浆顺一顺。 季翎寒余光瞟了一眼他,笑道:“你这样子还真可爱。”季翎寒拿出纸给他擦了擦嘴角上的饭渣。 夜离笑得很欢,又想挑逗季翎寒了,靠的季翎寒很近,脸几乎是要贴上去了,“季总,我还有更可爱的地方呢!你要不试一试?”精准地将垃圾扔到垃圾桶里,又玩起了季翎寒的头发,给他编了一个麻花,“季总,你有时候真像个小姑娘。” 季翎寒非常之淡定,他对这样的距离已经没有什么排斥了,就算是排斥他也不能说出来,一般这种距离的说话,站在季翎寒这一方的要么脸红要么害羞要么连话也说不清,季翎寒表现得却十分镇定自若,“把机会留给别人。” “哪有那么多机会给别人?我只想把机会留给你,试一试,保证让你觉得更可爱。”夜离一直往季翎寒身上靠,鼻尖也碰上了季翎寒有弹性的脸颊。 季翎寒的饭还没有吃完,一口一个小笼包在他面前淡定地吃着,又随意地喝着豆浆,“这么多人看着,保持一下距离。” 夜离当然知道季翎寒担心什么,退了半步,“季总,陪我去上课,怎么样?你睡觉,我上课。” “不了。还是在公寓里休息比较好。”季翎寒优雅地走到垃圾桶旁边把垃圾扔了后打开车门坐进去,“我走了。” 夜离朝他眨眨眼睛,“宝贝,晚上见。” 季翎寒发动引擎离开了。 夜离站在原地乐开了花,直到季翎寒的车影消失了表情才暗了下来,他这一次可是最有耐心的一次,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路上季翎寒接到了王潇的电话,说有一个杂志社邀请季翎寒去拍摄杂志封面,季翎寒答应了,说好了今天下午进行拍摄。 季翎寒干脆在公司门口等着王潇。还没有谁见过上司等下属的。季翎寒说起来也很随意,上班下班根本不需要带上保镖这些人,跟上麻烦,况且都盼着他死,不带更好。 季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像季渊季夫人出门肯定要带上一些人,保护他们。 季家离市区很远,那里几乎是豪宅别墅区,路程也十分遥远,开车要有一两个小时,谁也不想回去那里,麻烦,于是随随便便找了一个相对较近的地方,节省了时间。季翎寒待也待不了多久,还没在季家老宅里待的时间多。 王潇下来了,季翎寒跟王潇换了位置。 王潇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季总,你确定不休息一下?昨天应该没睡好?” “没什么大碍,今天也闲着。今天要去的杂志社在哪里?” “还挺远的,他们说要到室外取景拍摄,就定了一个郊区,那里风景还不错,去那里应该要三四个小时。” “嗯。” “季总,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最近你也挺忙的,该找个时间放松放松了。” 季翎寒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最近休息不了,季彤学末考试完还有季夫人的生日宴,完了以后是暑假,暑假期间季夫人肯定想锻炼锻炼季阳,让他到公司来打打杂,季彤先不说,暑期这两个月还要回一次季家老宅……”季翎寒说着说着眼神就变了,格外寒冷,“我可能会比他们回来得要晚。” 王潇也为季翎寒担忧,她又不是不知道季翎寒三年里就没睡过好觉,天天被一群不是人的东西折磨,能睡着才怪,整日提心吊胆的。“季总,你有想过不在季家待吗?不跟季家扯上关系。” “想过。等稳定下来以后,安安稳稳的就行。” “季总,你想把个别股东踢走,你要怎么做?” “有些股东和夜家有联系,而有些抓住他们的把柄,让他们无路可退,不管用什么方法。” 王潇明白了,“我叫人去做。”王潇也算是从季家老宅里出来的人,是季盛安排在季翎寒身边的人,所以王潇的能力绝对不差,她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件事除了季盛和王潇知道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跟夜氏那边有关联的……” “我来解决。”季翎寒顿了一下,心里万般煎熬,他在查和不查之间犹豫不决,他的好奇心告诉他要查,“小王……” “嗯?” “你给我夜离的资料全吗?” “不怎么全,有些被抹去了,查不到。季总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季翎寒的困意涌上,他靠着后座眼睛缓缓闭上了。 王潇的脸在后视镜上有些阴沉,眼神也是极其陌生的。 第21章 夜澈 到了场地以后,工作人员给季翎寒化妆打扮,给他弄一个新的造型。 给季翎寒化妆的女工作人员夸赞道:“季先生,你皮肤保养真好,比我们都好,你平常怎么保养的?” 季翎寒面对她的近距离观看,有些不适,但还是出于礼貌温柔地笑了一下,“也没怎么保养。” “季先生,你这样完全不用化妆,就把你的黑眼圈遮一遮就行了。季先生,你的眼睛真好看,典型的桃花眼,睫毛也很长,你说你长这么好看让我们这些女生怎么活啊?帅哥美女都被你吸引了去。” 女工作人员的一系列夸赞在季翎寒眼中没什么可值得心花怒放的,“谢谢。” 女工作人员给他弄起了头发,季翎寒看着手机。 夜离:季总,你休息了吗? 季翎寒:没有。 夜离:那你在干什么?我现在在图书馆。 季翎寒:拍杂志。 夜离:去哪里拍的? 季翎寒:郊区。 夜离:你怎么去那里不告我一声? 季翎寒没有回。 夜离:季总,那你晚上多会儿回来? 季翎寒:不知道。太晚的话就不回去了。 夜离没有再发来消息。 女工作人员问:“季先生,你有男朋友了?” “……没有。” “哦,对不起。” “没事。” 随后季翎寒拍起了照片,后面来了一位高挑的男模,身高也老高了,身材也是绝佳的,他和这位男模一起拍了照片后,天色已经不早了,但季翎寒看了看时间,才下午六点,于是他叫上王潇准备离开。 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季先生,初次见面,一起也合作了摄影工作,留个姓名。”正是那位男模。他走过来面向季翎寒,伸出了右手。“夜澈。” 季翎寒和他握了握,“你好。季翎寒。”随后礼貌笑了笑,打开了车门,“我先走了。” 王潇发动车子,上了路。 “季总,刚刚那个男模不错欸,身材也倍棒,也有个190。他叫什么?”王潇显然有些兴奋,看见了帅哥。 季翎寒漠不关心,跟他有什么关系,“夜澈。” “夜澈?你说的是夜澈?他是夜澈?”王潇倍感震惊。 一连的发问让季翎寒十分疑惑,“他有什么特别的吗?你干嘛这么吃惊?你认识他?” 王潇连忙解释,“也不是,不认识他,但听过。他是夜氏集团在家族里最大的敌家,视为眼中钉的人物,不仅仅是业务强,手段也厉害,比起夜氏那两哥们还拧,听说之前还和夜离抢过男朋友。” 季翎寒挑起眉,觉得有意思,“哦?跟我说说他。” “他今年应该二十七八了,算是夜离的表哥,长得也带劲,夜离跟他比起来,简直逊多了。” “他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吗?” “夜家什么地方,跟季家差不多,他的实力不比夜离差。” “哦。”说着手机打来了电话,是夜离,季翎寒接起。 听到对面的声音有些阴沉,“季总,你今天跟一个模特拍了照了?” “嗯。” “哦……”许久都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夜离再次开口,“季总,我做了饭等你回来。” 季翎寒的眼里波光粼粼,他呆滞了一下,他的嘴角上扬,极度地温柔,“嗯。”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王潇看着他脸上的笑,脸色立马不好了。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季翎寒到了公寓已经快十点了,进门后,灯光有些昏暗,他看不清屋内的情况,倒也没有在意,脱了繁琐的衣服,穿上夏季的睡衣才打开大灯,便看见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的夜离,“你还没休息。” “嗯。等你回来吃饭,一起。”夜离从沙发上站起,搂着季翎寒腰把他带到餐厅,这些饭有些凉了,他打算加热一下。 季翎寒看着也比较麻烦,遏制住了夜离,“你吃了吗?” “吃了。” “我也不是很饿,不用这么麻烦了,放进冰箱里。” “嗯。”夜离机械地把饭放进冰箱里,显然有些不高兴。 季翎寒凑到夜离身边看着他的眼睛,“你不开心?” “没有。” “你平常话很多,可今天却不唔……” 夜离把季翎寒的嘴包住了,让季翎寒不得不停下将要说的话。他贪婪地吻着,舌尖轻轻撬开他的齿间,他的手肆意抚摸着季翎寒的身体。他凭借他的强大力气钳制住季翎寒,把他摁在冰箱上,狠狠地吻着,狠狠地吮着。 季翎寒轻轻咬着夜离的唇舌,示意他放开。夜离听话地放开了季翎寒,舌头在季翎寒唇上舔了舔,又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翎寒,我没有吃饭,我想吃你。” “我累了,我想先洗个澡,然后睡觉。”季翎寒想要挣脱夜离的怀抱。 夜离这回没有乖乖听话,掐着季翎寒的下巴,目光如柔水般的温柔深情,轻轻吮着季翎寒的唇,舌头又轻轻舔舐。“季总,就让我亲亲你,一会儿就好了,好不好?我今天还没有亲你,我很想亲你。” 季翎寒回应了他,他搂住夜离的脖子轻吻了上去,又吻了吻夜离的脸,“可我的身上真的很热很黏。” 夜离一把将季翎寒横抱起来,笑道:“季总,之前不是说了,我们要一起洗澡的,走。” 季翎寒把头发用膜套起来,避免被打湿,要不晚上很难干。 “不是说要帮你治病吗?我帮你。”夜离从他的额头从上至下一直吻着季翎寒,到了那柔软的唇他更是欲罢不能地侵入,吸食,他的心早就躁动了起来,而季翎寒一脸淡定。 夜离:“季总帮我。” 季翎寒推开了他,打开淋浴器淋浴,“我很累了。” 夜离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不平奋起的怒意,但他尊重季翎寒,他没有再动,而是重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淋浴间。 季翎寒洗完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夜离正躺在他的床上,“那我就陪你一起休息。”敞开了双臂。 季翎寒躺在床上看着他,一动不动,夜离就抱紧了季翎寒,“你今天是不是和一个模特拍了照?” “嗯。” “他叫什么名字?” “夜澈。我听说好像是你表哥。” 夜离笑了起来,看着季翎寒,“是我表哥没错,我们还打过架,但最后谁也没赢,打了个平手。他比我大八岁,说不定当时是看我小让我的。就像学习这些的,管理公司这些的,他完全比我要强,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他的,看着就比我聪明。你觉得他帅不帅?肯定比我要帅。” 季翎寒摸了摸夜离的脸,很软,又摸了摸他的眼睛,又轻轻划过他的眼睫,最后回到了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没怎么看他的脸,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他长得比你还帅。” “人家还有成熟魅力,我就是一个小屁孩。” 床头的灯发出暗黄色的光,照映着床上的事物若隐若现,他们就连彼此的脸都看不清,季翎寒被夜离说的话逗笑了,“我可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屁孩。你俩差不多高壮?” “嗯。但是他小弟跟我的比起来差远了。”夜离不由得很自豪。 …… “季总这个样子还真好看,我喜欢。” “夜离!” 夜离委屈地看着他,头钻到季翎寒的颈间撒娇,“季总。别赶我走。”季翎寒肯定看不到夜离的表情,夜离乐开了花。 “放开我。” “好~”夜离老实地放开了季翎寒。 季翎寒终于可以离开那个滚烫磨得人不舒服的地方了,他想个小姑娘一样“逃离”夜离。 夜离敞开腿静静地看着季翎寒,脸上的笑从刚刚就没有停过,戏谑道:“季总,你太可爱了,我好爱你呀。” “闭嘴!滚到客房去!”季翎寒是真的生气了,他怒气冲冲地看着夜离,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杀了,这还不解恨,先千刀万剐了。 “季总,你刚刚还想帮我,现在怎么就不帮了?” 季翎寒还有理了,“是我要帮你,可没让你动,别挨那么近。” 夜离脸色忽明忽暗,“你今天拍杂志的时候和夜澈挨得不近吗?我看你俩都快亲上了。” 季翎寒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查我?” “看来我猜对了。” 季翎寒踢了夜离一脚,“从我的床上下去。”见他不动,又踢了一脚。 夜离还是第一次见季翎寒这个样子,一把抓住季翎寒的两个脚腕,迅速地把他的腿岔开,拉到自己的下腹部,“别怪我耍流氓。” 季翎寒立马就僵住了,气得不行,“别动!放开!我要睡觉了,出去!”季翎寒的脚灵活地动了一下,好在夜离握得不重,很快就挣脱了,季翎寒别过头去,用自己的头发挡住脸。 “季总,你又不是女人,干嘛不敢看我?你看看我都难忍成什么样了,还拨逗我。这玩意倔得很。” “冲凉水澡去!” 夜离看到季翎寒这个样子暗自发笑,简直太可爱太招人喜欢了,夜离突然就想多开发一下季翎寒,让他看看季翎寒到底还有什么出乎意料的行为动作,垂下头,故作低落地打开季翎寒房间的门,“宝贝,今天晚上不要想我,我走了。” 季翎寒心里面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谁是你宝贝,我跟你熟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夜离走出房间以后,季翎寒赶紧把门反锁住,也赶紧把灯关了好掩盖自己发红的脸,季翎寒有些害臊。 今天累了一天了,季翎寒也困了,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22章 愿赌服输 季翎寒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他的心很迫切,也很冲动,更多的是占有,对梦里那个男人的占有,也有欲望。 翌日的清晨,氤氲的阳光透过窗帘隐隐照在季翎寒的脸上,白皙的脸上竟有些薄红,格外诱人,牙咬了咬柔软的薄唇,喉间发出一种极具魅惑的闷声,一时竟有些沉浸在不明的感觉中。 季翎寒睁开了眼睛,眼尾点点泪花下隐隐泛红,任谁见了都爱得不得了,他好像忘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褪去,光溜溜的一片,凉嗖嗖的,猛然惊醒,季翎寒无比清晰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慌乱之余,季翎寒迅速把自己的睡衣穿上,把被子收拾干净后叠好,就好像在做贼一样,在自己的公寓里。 昨夜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那种感觉不知怎的挥之不去,季翎寒竟讨厌起了自己,暗骂自己是一个贱人。 心虚的他装作平常的镇定打开房门,故作惬意地伸着懒腰,他站在洗漱台前,照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有些“娇”,暗呕自己一下利索地收拾好自己,换好衣服走出厕所。 夜离看见季翎寒以后,总之很开心,像个粘人精一样粘着季翎寒,早晨的吻很幸福。 季翎寒却是疾恶如仇地看着夜离,心中有气更是有愤,“大早上的,别这么腻歪。” 夜离从背后抱着季翎寒,头微微低下,嗅着季翎寒身上的味道,拨开他的头发,在他细嫩白皙的脖子上亲了亲,“季总,你身上好香。”又摩挲他的腰,“季总,你的腰怎么这么细,还这么顺滑柔软,看不出你是满身肌肉的人。” 季翎寒挣开他的手,淡淡地说:“做早饭了吗?” “做了,营养早餐,补补身子。” “嗯。” 看见季翎寒没有什么情绪和表情,夜离想到了什么,“季总,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我冲动了。” 季翎寒反倒没有领会他的道歉,而是恶狠狠地盯着他,“别说这件事!”自顾自地吃起早饭,甚至不想和夜离说话,他也不是在气昨天,总之今天早上的事情就让他很气。 平常季翎寒都会开车送夜离一段路程,今天反倒不送了,自己走了,留着夜离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夜离又不是没有自己的车,但他更喜欢坐季翎寒的,季翎寒没由来的气让夜离也无措了。 一如既往地回到公司里,王潇跟在季翎寒身后,边走边说,“季总,关于季夫人生日宴的礼物已经协商好了,剩下签个合同就可以了。” “让他们今天来我办公室商谈。” “季总,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带着他们公司的几位已经在候客厅等着了。” “把他们叫到我的办公室。” “好。”王潇立马就去干。 季翎寒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座椅上整理着资料,桌上早已放好了该谈的项目以及合同,他不屑一顾地扔置一边,烦躁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他陷入沉思。 办公室门的敲响把季翎寒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屁股离开座位,季翎寒皮笑肉不笑地与来者握手,并礼貌地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季翎寒也坐下了,长腿交叠,游刃有余。 双方最终以合适的价钱签署了合同,生日宴肯定是要办的,绝佳的经商途径,季夫人不可能会放过,虽然现在季颖还未苏醒。 处于好奇,季翎寒让王潇查一查当日的情形,调取监控录像,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肆意妄为,看到资料后的季翎寒面色不太好,持枪者的脸完全被遮挡住了,根本无从下手,况且身高身材也是极其普通的,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但有一点,脸上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戏谑邪恶,胜券在握。 这件事如果不是季颖,季翎寒也不会去查,血浓于水的亲情妄不能割舍,就算彼此厌恶,但骨子里还是有着关心。 细看资料,季翎寒多年对枪支弹药持枪等有所研究,聚焦到枪口的方向,明明很随意地持枪扣动扳机,姿势也极为外行,但那枚子弹却精准避开心脏,让季翎寒不得不怀疑这个看似普通实则虚之的人。 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两起爆炸事件,的确有些疑点,季翎寒怀疑到了下一次爆炸的时间,两周后,那个日子好像是季夫人的生日宴……陷入沉思…… 他的思绪还是被自己打破了,这些事情是警方的事情,跟季翎寒没关系……不,不能说是没,关系不大。 转换思路的季翎寒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糗事”,自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季翎寒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压在身下,被别人欺辱,他恨透了,他的过去,无时无刻地被欺压,被唾骂,被人踩在脚下,就连比武也是,被人压在身下,他不愿意被束缚压制,他喜欢“自由”。 夜离开着自己的车停在了xxx大学的停车场,漫不经心地单肩背着包走在校园的路上,他要去上课,要学习。他将近有一天没看手机了,消息满天飞,夜离看得头快要炸了,为什么要在他心情烦闷的状态下发消息,翻动记录,夜离无心观看内容。 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揽住,他的几个哥们笑着问他,“你怎么‘萎靡不振’的?是你的那位跟你分手了?他甩的你?” 夜离不耐烦地挣开他们,“去你的,只有我甩别人可没别人甩我的道理。” 不约而同地啧啧几声,“你这进度够慢的,之前秒谈秒上秒分的夜小公子怎么也有搞不定的人?还是说你玩不过他?” 夜离搂着这小子的脖子往腋窝里塞,“这回的挑战难度多大你不知道,谁告你我玩不过了,既然都同居了,什么事儿还不好说?” “是是是,好说好说。”抓着夜离的手,这小子劲太大了,“快放开快放开,我快断气了。” 夜离放开了他,双臂抱在胸前,还是很烦躁,明明昨天就差一点儿,自己昨天干嘛要挑逗他,大好的机会被自己给毁了,现在气有什么用。 “嗳,下周学末考试完了你不得表演一个,上回打的赌你还没完成,要不趁这个机会,给我们展示展示。” 夜离想起来之前和他们打过的赌,他输了,要当着全校人的面跳舞,这回可真是个大好机会。 见夜离不说话,胳膊肘顶了顶他,“你该不会说话不算话?” “去去去,谁说话不算话,我跳给你们看,不就是个跳舞吗,谁不会,快说,跳什么?”夜离打算应付应付,反正他也不在乎他在xxx大学的名声。 面露猥琐相地看着夜离,“最近的女团你知道,那身材老好了,长得也动人。” “别打铺垫,快说,我还要上课去。” “我给你发个视频,就那个舞蹈,我相信你肯定能在一周学会。”边说边给夜离发消息。 夜离当着他们的面打开手机,查看视频,表情怎么说,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卧槽,我他妈要跳这种舞,擦边球,这他妈女团舞,我一个男的跳着,那得多别扭。” “愿赌服输,你刚刚说的话可不能白说,看好你呦!” 夜离白了他们一眼,继续看着手机,却被他们督见了。 “呦呦呦,你这相册我们可是第一次见。” 他们的打趣让夜离迅速收回了手机,自顾自地跑了,“去晚了让老方骂你们!” 方正业可不只是校长,还是一名教授,跟其他教授不一样,他比较浑,混蛋一个。今天也不是为了上课,纯属是听他瞎掰,八点半开始他的演讲,说不定过了饭点儿都讲不完。 那群哥们儿看了看表,8:28,慌张地跑了,去晚了方正业可有的说了。 他们刚刚商讨了合作方案,季翎寒打算下午赶去他们的娱乐公司看一场他们公司旗下艺人的舞蹈,先前选定的男团季翎寒想了想,还是先去看看,挑选几个好点儿的,好让季夫人“开心”。其实就跟看罗列的“商品”一样,最突出的那个大部分人会喜欢。 季翎寒注意到了一个男生,身材高挑,样貌也极好,应该比较符合现在女性观看者的喜欢,可能是季翎寒的思想比较龌龊,总觉得这家公司的男艺人有些不对劲,他也不想知道娱乐圈的事情,应该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最后选出来了几位,季翎寒觉得他们比较正常,以一副领导的姿态站在他们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们,亲切地问候,“你们好。” 几位男艺人礼貌地朝季翎寒鞠躬问好。 季翎寒的眼睛弯弯,似笑非笑,那双迷人眼让人琢磨不透,看谁都带有无比的柔情,也带着锋芒,季翎寒扭头跟他们的领导说:“这些就挺好的,好好练习,我希望我最后看到的结果是完美的。” 领导唯唯诺诺地叫着“好好好”,脸上的笑更是让人觉得虚伪。 季翎寒颔首而笑,目光刹那间无比冰冷,倏地转身离开这家娱乐公司。 领导脸色暗沉,若不是季翎寒开出了好价钱,他也不会这么面对这样一个人。 坐在夜离身边的女生正是箫萱萱,含笑地看着夜离的侧脸,箫萱萱不禁打趣,“夜小公子,你是被蚊子咬了还是被什么人给咬了?” 夜离半边眉挑起,疑惑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夜小公子,这么大的蚊子钉你你难道没感觉?” “你有病,瞎说什么瞎说?” “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坏,怎么还有人会喜欢你?” “喜欢我的人多了,谁还看我脾气?有脸有身材就够了。” 箫萱萱一脸鄙夷不屑,“啧啧”几下,嬉皮笑脸地和夜离撇天儿,“据我所知,夜小公子将近快有半年多没找对象了,影儿都没,你是不是不行了?不知道哪个小鸭子小鸡给你种的小草莓。” 夜离一惊,可以出一个表情包了,“小草莓?” “嗯。夜小公子,今天的课快要结束了,一天也快要结束了,你还没发现你脖子上的小草莓?”还不等夜离反应,箫萱萱就拿出手机给他的脖子拍了一张照片,“喏,看看。” 夜离瞪大了眼睛看着手机里的画面,脖子一侧有两枚草莓,还很明显,他今天怎么没发现。 “说说,到底是谁?能把你给睡了,还给你留下暧昧的痕迹。”好奇心被勾起,箫萱萱面露猥琐地看着夜离。 夜离眯起眼睛狐疑地瞧着她,“掐、掐,被掐的。”这可是季翎寒昨天给留下的,他既然给忘了。 “我才不信,这明明就是吮的。” “别瞎想,好好上你的课,马上就学末考试了。” “别打岔,你肯定有新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了。”箫萱萱莫名奇妙的就和夜离混熟了,虽然也没见了几面。 夜离心想:季翎寒算吗……“没。” “真的?” “嗯。”说着说着有些失落。 箫萱萱只好作罢,挪到离夜离比较远的位置上,打开手机不知道打着什么。 夜离也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看,他与季翎寒的聊天里,一眼望去,全是参差不齐绿色的框框,而白色的竟然一条也没有。 “季总,你现在在干嘛?” “季总,昨天的事很抱歉,是我冲动了。” “季总,你还在忙吗?” “吃中午饭了吗?” “对不起。” “季总,理一下我。” “翎寒,我知道你生气了,别生气好不好?” 这还是夜离第一次哄人,这么“卑微”的哄人,他的内心很复杂,无数不同的思绪涌上心头,纠结,煎熬。 盯着屏幕,眼神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第23章 表演 学末考试结束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学生们纷纷从考场里走出,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他们结束了几天的考试,终于可以迎接他们快乐的暑期生活,当然,不会少了今天晚上的表演大会。 等到今天结束以后,学生们也都纷纷攘攘地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看看父母或者外出旅游,再或者留在学校继续学习,闲下来打几份零工。 自信满满的夜离待在他兄弟的宿舍里悠闲而又忧虑的躺着,回答他们的话也是心不在焉的。 “哟,考完试了还不开心?不像你呀!”调侃起了夜离。 夜离舒着气,“开心什么,心烦着呢!” “你夜小少爷还有心烦事儿?瞎撇什么瞎撇,你他妈的过得比谁都好。” 这话夜离可不爱听,他们这些人跟他的狐朋狗友可不一样,家境还算富裕,家里都是些小产业,操心的也少,公司越大烦心事也越多。随着年龄的增长,夜离也成熟不少,他看见每天忙忙碌碌的季翎寒深有感触,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可夜离不是为了公司的事烦,而是为了季翎寒,自从上次自己的唐突后,季翎寒隐隐有些生气,到现在说不定气还没消,夜离可真的没见过这么难哄的人,“好有什么用?人各有烦恼,富人也不一定都快乐。” “你咋开始说起人生大道理了。今天晚上我们可看好你的绝佳演出,别丢了兄弟的脸。” 夜离给了他们一个白眼,“我丢什么脸?我绝逼是今晚最靓的仔!今天你们看好哥的顶胯,顶到你们心里,别爱上哥,哥看不上你们。” 先是啧啧了几声,后又调侃道:“别顶我们,找你男朋友去。” 夜离瞬间不说话了。 “哥,多久了,还没搞定,行不行啊你?” “……”夜离把被子盖到自己头上,杜绝与他们说话,净说些没用的。季翎寒可是一个难过的关,先得让他不生气了。 到了晚上六点半七点左右,学生们以及一些今天接孩子回家的家长们走进了xxx大学最大的表演堂里。 这个点儿天色渐暗,也能看见落下的太阳,季彤搂着季翎寒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季翎寒,“二哥,我的幸福就靠你了。” 季翎寒很疲惫,肉眼可见,他朝着季彤笑了笑,“嗯。所以你要表白的那个人是谁?” “呃……等快结束了我再告诉你,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怎么给你叫去?”季翎寒一时觉得这小丫头说话也怪可爱的。 “我也不确定嘛,但他今天有表演节目,我先观察观察他的位置在哪里,完了以后二哥你就带着他。” “你总得告诉我他叫什么。”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 季彤先是有些害羞,低下了头,“二哥,他叫夜离。就上回一起在食堂吃饭的那个,是夜氏集团的小公子。再说,我们门当户对的,应该可以?”季彤完全不知道季氏跟夜氏之间的关系。 季翎寒目光不经意间停滞了一下,他想要说什么,却无从下口,他猜的完全没错,季彤是喜欢夜离的,他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满,“嗯,可以。”刚回完她,季翎寒就有些后悔了,他过去几天里,一直都能想到那个荒诞的早晨,梦见的东西记忆犹深,他在当时是渴望夜离的,有着一股难以诉说的情愫。 笑逐颜开的季彤开开心心地和季翎寒进了表演堂,已经是人挤人了,季翎寒在人群中很突出,归结于他那头长长的秀发。 终于找到一个舒坦视野好的地方坐下,季翎寒稍作休息,他实在是太累了。这里的位置跟电影院里没什么两样,还有些高级。 “老夜,我听正业说今天咱儿子要表演,赶紧找个好地方坐下。”夜夫人揽着夜寂海的胳膊,贤惠地看着夜寂海。 “小方没给咱留位置?” “他一门心思为了他的演讲,哪有时间。”夜夫人和夜寂海走进表演堂,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头一歪,就看见了季翎寒,他那头长发到哪儿都耀眼,况且现在还开着灯,更清楚了,拽了拽夜寂海的衣服。 夜寂海“嗯”了一声,扭头看她,“怎么了?” 他们坐下,夜夫人说话声音很小,“看那边睡着的,季翎寒。” 夜寂海根本就没把季翎寒放在眼里过,之前是,现在也是,他也知道季翎寒最近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快准狠,但依旧改变不了夜寂海对他的看法,丝毫不在意地回夜夫人,“关心他干嘛,一个疯子。” 夜夫人不满地拍了一下夜寂海,“别说,他要是个女的,肯定追他的人不少。” “可他是个男的,照样也有男人喜欢。”夜寂海无奈地陪着夫人八卦起来。 夜夫人想到了什么,拉过夜寂海,“老夜,之前我不是给儿子安排了相亲,在一个饭店里,他说他打个电话,结果人家都来了他还没打完,然后我出去找他,你猜我看见什么了?”一般这种事夜夫人也不和夜寂海说,自从上一次被夜离说了一句,酣畅淋漓后就变得更黏夜寂海了。 “什么?” “当天,季翎寒也在,咱儿子靠的他很近,而且一直往他身上凑,差点儿就亲上了。”夜夫人从那时起就担心起了夜离,但看他跟个没事人一样,也放下心,最主要的还是夜离之前的事,他也差不到哪儿去。 夜寂海不以为然,“别担心,就算你儿子喜欢他,也就是一时起意,给你捅不出祸来,你可比我更了解夜离。” 很快,灯全部灭了,只有在中央的舞台亮着灯,身着礼服的男女主持人登上舞台,进行主持介绍。 季翎寒一个坐在那里,周围还围着一群女生,他感觉情况不太妙。 那些女生根本没看舞台,直接看着季翎寒,有些比较害羞。 季翎寒这个样子的确招女生喜欢,是个当好姐妹的料子。 他已经有三年没有看见什么表演了,坐在久违的地方望着舞台,想起过去在台上滑稽的自己,只为博得一人心,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笑容,甚至是被自己的表演逗笑,季翎寒无暇关注,他只在乎一个人的目光,赵煜的目光。当他站在台上环顾观众时,看到了赵煜,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冰冷至极,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原本兴奋的心沉了。 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季翎寒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来看,是季彤发来的。 季彤:二哥,他在d区第三排的中间区域,从左数第五个位置。 表演堂的观赏席排列是一个围着中央舞台的半圆,分着好几个区,季翎寒坐在的是a区第五排中间位置。中央舞台上有着三面大银幕,跟演唱会里的差不多。a区正好在d区的斜对面,季翎寒很熟悉这里,放眼望去,视线抓住了夜离。 给季彤回复了一个“知道了”后,目光继续看向舞台。 又过了一会儿,季彤又发来了消息:二哥,等会就拜托你,帮我把夜离叫到学校花园里的凉亭那里。 季翎寒:嗯,知道了。 随后他的手停留在微信界面上,迟迟在夜离那一框点不下,他看着四周,这些女生根本无暇关注舞台,时不时地朝自己这里看,弄得季翎寒有些心虚。 最后还是点下去了,打开界面一看,全都是夜离给他发的,他犹豫片刻,还是打了几行字:我等会儿在表演堂外面等你。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看见。他记得刚刚季彤说了,夜离要表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季翎寒扭过头,朝着身边的女生笑了笑,“同学,请问你有表演节目表吗?” 那个女生拿出手机来,不知道翻找什么,最后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照片,她磕磕巴巴地说:“这、这个上面有。”把手机递给季翎寒。 季翎寒看她的意思是让自己看,又温柔地笑了一下,“谢谢。”他大概放大看了一下,看到夜离表演的节目排在压轴后,把手机还给了那个女生,又说了一句“谢谢”。 目光看向舞台,季翎寒看着各式各样的表演节目,有的偏向于可爱风,有的是文艺风,有的比较悲伤,季翎寒更喜欢浪漫点的,必然少不了钢琴。 到了最后,夜离该出场了,季翎寒还是有些期待的。夜离上场,衣服比较偏向少女风,粉色的,还露腰,胸上也是用丝网遮住的,给人制造出若隐若现的感觉,比起完全赤裸,更吸引人。夜离头上还打了发胶,定了一个发型,还蛮时尚的,季翎寒想起之前去娱乐公司看的艺人,跟他们的发型差不了多少。正上方的屏幕上播出夜离的脸,精致,无可挑剔,棱角分明锋芒恰到好处,那双凤眸更是“妖艳众生”。 他和一群女生站在一起,他站在c位,再加上他突出的身高,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夜离身上,就连季翎寒也不例外。 音乐响起,应该是当代大势女团的歌和舞,季翎寒好像在哪里听过,当夜离挑起女团舞的时候,场面一度震惊,尖叫声不已,有些女生直接站起来了,有些男生也发出了雄厚的怒吼。夜离在xxx大学本来以风流就火了,恐怕今天过后,会更火。 有些人拿着手机给他拍视频。 季翎寒瞪大了眼睛,他还没见过这么骚的夜离,他还顶胯,几乎所有人都忘乎所以地盯着夜离的胯部,那一个顶胯简直轰动了整个会场,无疑是压轴了。 季翎寒笑了,心也被夜离勾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的夜离,心跳竟有些加快。 最后结束的时候,季彤给他发来消息,她已经准备好了,这无疑是季彤最期待的表白了,她当然知道夜离花,可她还想试一试,当一个能够让他收心的人,虽然是妄想,但总要一试。 季翎寒顿了顿,他心想:要是让季彤知道自己和夜离的关系,她会怎么看待自己?季彤可以算是季翎寒在季家唯一的温暖了。 季翎寒在刚刚说的地方等着夜离,他以为夜离不会看到他的消息,但夜离看到了。 夜离把衣服换了就立马跑出表演堂,看到季翎寒后,开心地搂着季翎寒的腰,欣喜若狂,“季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表演的。”季翎寒刻意和夜离保持了距离。“你表演的很不错。” 夜离愣了一下神,“季总,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季翎寒瞪了他一眼,“我要是生气的话,你早就在宿舍里了。” “可你最近怎么不理我?”夜离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季翎寒撒娇。 季翎寒更是想不认识他,“你难道不知道我很忙吗。走,带你去一个地方。”拔腿就走。 夜离跟在季翎寒屁股后面,笑嘻嘻地看着他,“季总,这条路是去xxx花园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逛逛,反正你也闲下了。” 夜离又一愣,跑到季翎寒身边,低眸看着季翎寒,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他垂下的睫毛,“季总是想跟我约会?” “……舒舒心。” “好,那我可以拉你的手吗?” “不可以!”季翎寒很果断地拒绝了他。 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季彤指定的地方,看到了那个凉亭,围着一群人,季翎寒以好奇为由把夜离带到了那里,挤进人群里,他看到了季彤。 夜离当然也看见了,好奇地问季翎寒,“她这是要干什么?” “……”季翎寒拿手指了指地面上摆放的蜡烛,摆成了心形,周围还有许多玫瑰花瓣,季彤手中还抱着一捆玫瑰,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白色蕾丝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很合适,她完全可以驾驭,“应该是要表白一个人。” “你是她哥,你知道她要表白谁不?” “……不知道。”正是眼前人。 一众吹嘘,季翎寒朝季彤那边看了一眼后,默不作声。 夜夫人拉着夜寂海也来看热闹了,挤进人堆里,夜夫人难得的兴奋。 没过多久,季彤拿着那捆花移动了步伐,朝着夜离的方向走去,学生和家长们也挪了步子,为主角让开道路。 季彤走到夜离面前,把花递了出去,红着脸,鼓起勇气大喊:“夜离,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夜离还处于懵逼的状态,想来想去万万没想到自己,自己竟是主角之一。 季翎寒早就退出人群,缓慢地离开大家的视线。 夜离转身看着周围,季翎寒的人影已经不在了,他干巴巴地看着季彤,花就摆在自己面前,再加上众人的起哄,夜离的面色没有一丝动摇。 “夜离,我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冰冷的眼神凝视季彤,他此时此刻锋芒显露,跟刚刚的他截然相反,眼睛里多的是薄凉。但还是以礼貌回复,“对不起,季小姐,夜某不配夺得你的喜爱,夜某有喜欢的人了,抱歉。”给她鞠了一躬,随后无情般的转身阔步离开,他看到了季翎寒的背影,他的眼眸有些愤怒。 夜夫人脸色一沉,她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跟季家的人有任何瓜葛,刚刚她还开心半天,现在脸色愈发不好,攥紧了夜寂海的衣服。 学生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全程追随夜离,有个别还在原地有些可怜季彤。 季彤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了,但真正面对时还是难以接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夜离跑到季翎寒跟前,叫住了他,“你带我来是不是为了季彤,她喜欢我,她要向我表白,让你把我引到这里的,是不是?” 季翎寒站在原地不说话,藏在底下的手攥着拳。 夜离回头一看,刚刚的那伙人跟上来了,他走到季翎寒面前,看着他在斑驳树影下的脸,神秘感涌上,“是不是?” “……我……唔……” 夜离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猛然吻上了季翎寒的唇,搂紧了他,他知道季翎寒的力气不小会反抗,所以他狠狠将季翎寒遏制在自己怀里,他根本不温柔,他甚至是愤怒,粗暴地侵入季翎寒的齿间,强硬地搅动季翎寒的舌腔。随后又吮咂他的唇瓣,又舔舐,当着无数人的面,夜离好像是在宣誓主权,宣誓他是他的人。 季翎寒咬他,挣扎,甚至掐他,可换来的是更猛烈的亲吻,他反抗不了,他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紧紧笼罩,被眼前男人的温暖给包围,热气瞬间在二人面前浮起,呼吸急促,心按捺不住。 黑暗之中,仅靠微弱的路灯不足矣看清季翎寒的面庞,但那头长发却是格外突出的,夜夫人跟了过来,便看到这样一副场面,自己的儿子在抱着一个长发男人猛烈地亲吻,肉眼可见他手上用了多大的劲儿才把怀中男人遏制住。脸色更不好了,夜夫人一眼就认出来夜离怀里的人是季翎寒,除了他哪个男人会留及腰的长发。 夜寂海看着接吻的两人,脸色自然比夜夫人好不到哪去,自己的儿子跟这样一个人搞着,谁会同意,虽然之前他说不在意,可谁又说得准? 他们接吻了很长一段时间,季翎寒的身体都已经麻了,最后保安过来把人都驱散了,夜离都没有停下去吻他。 保安也不经这么一看,最后也尴尬的离开了,这里只剩下夜离和季翎寒了。 季翎寒的眼尾闪烁泪光,微微泛红,他的脸上布着薄红,他的心怦怦直跳。 二人吻得忘乎所以,在炎炎夏日的夜晚中酣畅淋漓的接吻,露珠般的汗早就挂在了二人的额角。 季翎寒蹙起剑眉,睁开了眼,狠狠咬住夜离的唇,示意他停下。 夜离被迫从沉浸接吻中走出,从季翎寒唇上挪开了,牵连的情丝也断了,二人的唇水润水润的。 “翎寒,为什么?我现在是你的男人,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要答应她帮她把我引到那里,你就不会吃醋吗?你就对我没感情吗?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季翎寒躲避夜离的目光,不敢看他,但很快又游刃有余地看着他,把他搂着自己的手掰开,“当然不会……我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只有利益。” 夜离又吻了一下季翎寒,“是人都会有感情,我们相处了快两个月了,你怎么可能对我没感情。翎寒,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一时起意,我很喜欢你。” 季翎寒嗤笑他,“是吗,喜欢这个词用到哪里都行,你喜欢花,你喜欢草,你喜欢那个建筑,我信,但喜欢我,任谁都不信……” 夜离拿手捂住了季翎寒的嘴,十分委屈,“翎寒,倘若我单纯是为了睡你才和你谈的,那么我更不会像这么去安慰你哄你,我也不会因为过失的行为跟你道歉。如果是这样的话,上一次我完全可以把你上了,然后一走了之,可我没有,因为我真的喜欢你。” “喜欢有时候真的很廉价。”季翎寒当然不会信一个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所说的话,他自己也是过来人,相同的套路他已经玩得不带玩了。“我提醒你一下,那些同学应该是拍了照录了视频的。” 夜离肯定会叫人把消息封锁了,花钱给他压下去。“翎寒,不说了,回家。” 季翎寒顿了一下,家?他根本没有家,所以提醒了夜离,“是公寓,不是家。” 在路上的时候,夜离通过各个渠道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把所有发布的有关他的和他与季翎寒接吻的视频照片一并删除,不留任何痕迹。当时的情况一般也没人会认得季翎寒,但一旦上传,到了季家眼里,事情会更不不好办,夜离也是在担心自己,他和季翎寒的事绝对不能让夜寂海和夜夫人知道。 要怪就怪夜离当时冲动,从季彤说那句话开始夜离就知道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他当时是因为这个冲动,但很大原因是季翎寒没有任何反应,心是肉长的,可夜离觉得季翎寒的心是铁做的。又想想自己不过是和他在玩,一部分为了利益,何必要有感情,但夜离的心沉了下去。 在季翎寒眼中任何一切对于他都没有什么问题,二人的关系不能被透露出去,最主要的还是季家和夜家不和,倘若换成季阳和季彤,可能会稍作缓和,可惜是他,整个a市都不喜欢他,都对他避而远之。 刚进公寓里,夜离就按捺不住自己狂吻季翎寒,想要把他囫囵吞枣地吃进去,他不明白他自己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吻季翎寒会让他如此着迷上瘾,从未有过。 眼前的人迷糊不清,夜离看到了柔和的季翎寒,妖冶妩媚,甚至连女人都不及他的万分,那双眼睛实在是太传情了,夜离吻上了他的眼睛。 季翎寒从来没有抗拒他吻自己,甚至是摸自己,抗拒的只是他上自己,就算现在的处境他处于被动方,他也不会和他做,更不会被他压在身下让他上。 “翎寒,我早就知道你有欲了,上回之后。所以你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因为我让你有了欲,让你能够发泄,三年没有发泄的你终于发泄了一次是什么样的,很爽?” 平静如常的季翎寒没有反抗,“很惊愕。” “你不是性冷淡,你对我不恶心。”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不恶心?” “快两个月了,我不相信我没有任何打动你的地方,我已经很慢了,对你的忍耐已经很久了,我从来没这么煎熬过,我从来没有这么耐心地询问你的意愿。”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季翎寒已经有了一个想法,随着他们暑期的来临,季夫人的生日宴后他必须要回一次季家老宅,时间可能会很长,也是该做个了结了,他能帮自己的根本没多少。 “季渊在国外计划发展的药业现在正在进行,原定方案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预备好,甚至大楼已经建好,经历上次的事情,一切都准备妥善,现已经开始营业,仅仅不到两周从中获利不少,当初夜氏撤资是谁的主意?” “我哥。” “我要让你帮我一件事,制造季渊的舆论,产品质量不过关,药物造假等。” “可以。” 可能会有人以为季翎寒胳膊肘往外拐,然而季翎寒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夜氏的把柄,虽然微不足道,但也够了。 “作为交换。”夜离把季翎寒挤到墙角,意味深长地笑着。 第24章 季颖 第二天,季翎寒去了医院,拿着资料看望季颖以及季盛。 坐在季颖旁边,季翎寒冷冷地说道:“还好吗?” 季颖充满恶意地看着他,“你会这么关心我?” “在你们眼里,当然不会。警察来找过你了?” “你想问什么?” “对方你认识吗?” 季颖摇头,又苦笑一番,“我不认识,但他认识我。” “哦?他怎么会认识你,当时发生了什么?” 季颖朝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干嘛这么关心我?我们还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季翎寒的眼神微变,稍有几分柔和,“再怎么说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总会有牵连。” 季颖看了看季翎寒的脸,笑道:“当时他们说了一句很特别的话,‘她是季家的人’。我还看见了一个标志,红色的鸟,醒来后,我查了,这个标志十七年前出现过,邻国特有标志。”季颖望着窗外,蔚蓝天空,“我见过你的母亲,比我的母亲美上不知道多少倍,当我在与她对视的时候,她的瞳孔里出现了让人害怕的红色。你们的眼神如出一辙,你和父亲一点儿也不像。” 季翎寒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有关季颖的资料,“我知道了。看看这个。”递给季颖。 季颖只看了一眼,摆手拒绝,勾起不明意味的笑,“查我,地下赌场。” “看来你知道。” “这件事情瞒不住我。” “为什么要这么做,挪用公款。” 季颖沉默不语。很久,才开口,“我手上有季氏集团将近15的股票权。” 季翎寒根本没有想过季颖会有这么多。 “其中有季阳和季彤的,住院期间我与父亲谈过,我们三个人各占5,他们的全权交由我来负责,我可以把我的那份让出,再把他们两个的让出2,这样你就有20的股票占有权,足矣和季渊抗衡,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季翎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冷冷地说:“为什么?” 季颖很不甘心,“因为父亲。我的把柄在你手里,我随时会被你踢出季家,保我的方式。” “你难道以为我会留情面?” “20足够你把我母亲的余党踢出,你完全可以对抗我母亲背后的势力,你也可以威胁季渊。我母亲所持有的15的股票权还没有划分,现在收入了父亲手中。季氏集团的股票还有一部分控制在季家其他人手里,他们已经窥视已久了。季家行业很多,但没有一个能比季氏集团要好。”季颖拿出一份股票转让合同,“签,8的股票以后归你所有。” 既然是白送的,季翎寒不可能不要,他签了字。“老宅你还回去吗?” “那里适合关押疯子野兽,不适合关我。” 季翎寒不以为然地拿着东西走了,最后给她撂下一句话,“谢谢姐姐。” 季颖听了以后滞顿了一下,她看着季翎寒的背影消失,表情很僵硬,有十几年季翎寒都没有叫过季颖姐姐了,这么一叫还挺突然的,季颖笑了,她的嘴角流出了血,脸色霎地惨白,伤口重新裂开,胸口的病服被血染红,很快蔓延。 她倒在了地上,眼睛渐渐无数溃散,微弱的呼吸渐渐消失了。 季翎寒并没有去见季盛,直接走出了医院。 医院内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季颖躺在冰冷的床上一动不动,杨正毅看了一眼,无奈摇头,她永远长眠于此,生命就此终结。 季盛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女儿,握着她的手,冷得可怕,他沉默许久之后,看向杨正毅,“带走。” 杨正毅交给了其他医生和护士,坐在季盛的病房里,“人各有命,安息。” “老杨,不要告诉夫人,先办完她的生日宴。” “嗯。” 季盛这个病房,视野极佳,他刚刚在楼上就看到季翎寒走出了医院。 叮铃——叮铃—— 夜离在季翎寒的公寓里听到了门铃声,他以为是物业,所以没有透过猫眼查看外面的情况,直接打开了门,让夜离吓了一跳。 夜夫人冷冷地站在门口严肃地看着夜离,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很惊讶吗?”狠狠推开夜离,径直走进季翎寒的公寓,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呦,还会做饭呢?”随意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门口的夜离,“杵着干嘛?不欢迎我?” 夜离心想肯定要完蛋,慌慌张张地把门关上,唯唯诺诺地低下头朝着夜夫人走去,“妈……” “我不是你妈!”夜夫人简直是要被夜离气死了,“我没跟你说过吗,不要接近他,季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说你怎么无缘无故把股票转让给他,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要不是我去你宿舍看,我还不知道你在这种地方,还跟他同居,翅膀长硬了?” “妈,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帮我干过什么没,还给他做饭,你妈都没吃过,你良心被狗叼了?” “妈。”夜离真的不敢惹在气头上的夜夫人。 夜夫人已经很克制自己的脾气了,指着他骂道:“你联合起你舅来骗我,我就说我一问你的状况方正业就说有事,原来是干这种事情,没心没肺的狗东西,白养你这么多年。” 夜离无话可说。 “昨天你可真是火透了,还知道自己要脸,叫人把消息封锁。我说你闲的没事干招惹季家人干嘛?一个季彤喜欢你,一个你纠缠季翎寒,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车碾了?”夜夫人看夜离什么也不说,就是低下个头,她太了解夜离了,狗改不了吃屎,干什么都跟你反着来,“我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同居的?” “……” “说话!” 被夜夫人的怒吼吓怕了,“差不多两个月前。” “两个月,你可真行,美坏你了,跟这么个‘美人’住在一起,想干嘛就干嘛,疯了你。” “我们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的鬼话我还能信?昨天你们不是亲的老带劲了,人都轰走了还亲,这叫没干什么?” “真没干什么。” “给我收拾东西,回家。”夜夫人起身拉着他。 夜离不动。 “你小子翅膀长硬了?让你收拾东西,给我滚回家!跟他把关系断了!” “妈,不可能会断,我们之间有利益牵扯。” 夜夫人狐疑地看着他,嘲笑,“还利益牵扯,让他跟你睡一觉,你就把股票转让给他?以后呢?睡无数的觉,你就把整个夜氏搭上去?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浑小子,败家子。” “我没睡他。” “连睡都没睡你还帮他,脑子有病你!趁早远离他这个疯子,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我还没玩够,我不回去。” “什么?玩?”夜夫人气得给了夜离一巴掌,打完后手都在抖,“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玩的过他吗?你还要玩?” “妈……我玩完以后肯定处理的干干净净,绝对不会损害夜氏的利益。” “你的意思是你不跟我走,你要继续待在这里,对吗?” 夜离点头。 “好好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夜夫人长舒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昨天,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是季翎寒?你也不是单纯的想要玩他,而是喜欢他?” 夜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夜夫人。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季翎寒的?” “……” “说话!”夜夫人已经很有耐心了。 “三……三年前……” 夜夫人颤抖的手已经悬在空中,咬着牙放了下来,自嘲一番,“呵呵呵,儿子长大了,管不得了。你一个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还能喜欢一个人这么久,难得啊难得,怪不得要给他做饭,伺候他。看来我这个妈在你眼里不如一个季翎寒,三年,可真够痴情的,让我猜猜,三年前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婚礼上?这么多年了,我才知道我的儿子竟然喜欢一个发了疯的野兽,真是个笑话!” 夜离看着夜夫人的脸,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却说着心口不一的话,“妈,你不是不了解我,我喜欢挑战,喜欢治服比自己强的人。” “所以你要治服他,最后让他没脸面?”夜夫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夜离,也清楚季翎寒,十七年前到现在,她清楚的知道有关季翎寒的一切,她不希望夜离掺进去,“好,我给你时间,你就好好看着最后他会怎么对你,你的喜欢究竟在他眼里是什么,你自己好好看着。”这是夜夫人一个晚上想到的下下策,夜离长大了,肯定不会听她的话,还不如让他自己尝受尝受。 “我一定会治服他。” “半年,半年的时间留给你,倘若半年没有玩够搞定,我会强制把你带回老宅,把你扔给你爷爷,让他老人家处置你。”说完,夜夫人摔门而出。 半年,足够了。 阴沉的眼神紧盯客厅那幅画作,夜离笑得阴暗,昨夜已经更近一步,那么下一步还会远吗。 季翎寒回到公寓里已经是两点了,夜夫人早就离开很久了,夜离等着他回来。 “翎寒,没吃饭?” “还没。”季翎寒主动吻了夜离,笑着回应他,“做什么饭了?好香。” “红烧肉,水煮鱼,糖醋里脊,秋葵,炒土豆丝。” “你做的?” “嗯。翎寒,赶紧把西服脱了吃饭。”说是让季翎寒自己脱,但夜离是在帮他脱。 季翎寒撸起袖子坐在餐桌上,夜离给他端过饭来坐在季翎寒身边,给季翎寒夹着菜,“我今天刚学的,尝尝好不好吃。” 季翎寒吃了一口以后,点了点头,“很好吃,可以去饭店里做了。” “我可只给你一个人做。翎寒,昨天晚上我给你什么感觉?” 季翎寒滞了一下,看着他,“很娴熟,很灵活。” “那今天你能帮我吗?” “嗯。”季翎寒心情似乎很好,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他轻吻夜离的唇,似有深情地看着他,“昨天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 夜离回了季翎寒一个吻,“你觉得会是谁?” 季翎寒顿了一下,摸着他的大腿,“我。” “猜对了。” “夜离,今天晚上我们约会去,好吗?” 季翎寒突然的转变让夜离有些不适,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停了一下,确定他没事后才说:“好啊,去哪里约会?” “游乐场。” “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夜离夹起肉来递到季翎寒嘴边,亲自喂他。 吃完饭以后,季翎寒和夜离刷了牙,一起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夜离睡意全无,“翎寒,我们之间没有了利益牵扯,是不是会分手?”这句话算是白问,夜离早就知道了答案。 季翎寒却有一丝犹豫,“嗯……”话锋一转,“学末考试怎么样?专业课这些的你应该不发愁。” “很简单,很容易。” xxx大学的题出的很难,炼狱模式,季翎寒是知道的,他当年也觉得很简单,如果没有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他说不定会考虑连读,双学位,当一名科研工作者。 季翎寒和夜离某种程度上属于同一种人,不爱学习爱玩,沾花惹草,玩世不恭,但对于每个领域都有所了解,枪支弹药他们不仅知道型号材料,还知道怎么制作,使用起来也是一流,像特种兵的训练方式,他们经历过太多,毕竟老一辈都是历经战争捶打肉搏的。 季翎寒说:“有想过出国留学研究吗?我记得你是物理系的。” “待在实验室多没意思,我爱玩,不爱被管着。” “我记得你想当特种兵。” “想我这种没有纪律的人,人家不会要我,而且我喜欢反着干,我不适合,不能浪费资格。” “嗯。我这个年龄是不是当不了了?” “你想当啊?呃……我觉得你也不是爱受管束的人,不太合适。” 季翎寒垂下了眼帘,他此时此刻有很多话想说,心事重重,但在夜离眼里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季翎寒望着天花板,感叹道:“我相信你背地里肯定查了我,之前xxx大学传的报纸你也知道,后来被压了下去,有关于我,十七年前的案件,算是季家的丑闻了。” “据我所知,那件事不是季家丑闻,而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在我眼里,只要有关于我的,都是季家的丑闻。你知道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吗?”季翎寒问他。 “知道,受过剧烈创伤的一般都有,我也有,反应会有些过激。”夜离也渐渐地对季翎寒敞开心扉。“小时候留下的。”夜离把季翎寒搂的更紧了。 “不想说就别说。” “我想与你分享,这件事连我妈都不知道。”夜离蜻蜓点水地吻了吻季翎寒。 第25章 游乐场 到了下午七点的时候,夜离和季翎寒准备出发前往a市最大的游乐场游玩。 季翎寒拿出自己常规衣服,西装革履,夜离看了“当头一棒”,去个游乐场又不是去谈合作,干嘛穿那么正式,而且西装一有破损还很麻烦,夜离从季翎寒手中一把夺过,“季总,大热天的穿这么厚干嘛?不凉快凉快?我给你找一件。” 精挑细选,夜离甚是喜欢,他从自己的衣服堆里选出了一件上衣,深v黑色短袖,领子拉到了下胸附近,带有挑逗意味地看着季翎寒,“季总,这件怎么样?” 季翎寒只看了一眼,不想太麻烦就拿过,至于裤子,季翎寒选择了白色阔腿裤。 夜离则是与季翎寒相反,上衣是白色短袖,下衣是黑色阔腿裤,给人感觉倒像是怨种兄弟或是情侣。 季翎寒习惯了披头散发,只是稍作打理,而夜离却把自己不占季翎寒四分之一的头发舞弄半天,季翎寒有些不耐,“这么短的头发还弄半天,你比我都墨迹。” 察觉季翎寒的语气不耐,夜离所幸随便弄了弄,屁颠屁颠地跟在季翎寒身后,像是被妻子管束的丈夫一样。 刚坐上车,季翎寒就来了电话。 王潇:季总,季夫人的生日宴那天,之前商量好的那家娱乐公司的艺人两天后有一个巡回演唱会,时间冲突,所以现在很难办。 季翎寒顿了顿,冷笑一声:所以他们想怎么办? 王潇:他们说希望可以往后延延,等巡回演唱会结束后再…… 季翎寒的脸色瞬间阴下去:延延?我就算不关注这些娱乐圈的琐事我也知道巡回演唱会没个十几天下不来,这件事应该提前一两个月就该告知了。 王潇:这件事情我查了他们公司的计划流程,巡回演唱会是昨天才确定的。 季翎寒:昨天?他们哪来的钱在短短几天举办巡回演唱会? 王潇:应该是咱们给的钱。 季翎寒:你亲自带上律师找他们公司的人说清楚,他们没有按合同上的来做,公然违约,没得商量,法庭上见。律师的资料信息我今天给你发过去。 季翎寒下了车,示意夜离坐到驾驶座上,让他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完成自己的工作。 这件事情完全是公司的信誉问题,拿着季氏的钱办着更赚钱的事,而且是在未执行合同上内容的前提下进行,任谁都忍不了。以季翎寒的性子,绝不会手下留情。 电话还未挂断,王潇继续说着:知道了季总。还有一件事,虽然风声没有走漏,这件事事关重大。 季翎寒:什么事? 王潇:颖总可能离世了。 像季氏这样的大公司肯定有不少媒体在挖寻黑料之类的,医院看似什么都没有,很可能在不经意间有个媒体混入其中,这件事也是难免的,别人也是要活的,但季翎寒不喜欢他们深入到私事私生活里。 季翎寒的神色倏地变幻了一下,随后又是平常的样子:这件事还未得到证实,不能信,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王潇:嗯。 挂断电话后,季翎寒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划过通讯录微信,翻找,可到头来都找不见那个人。 季翎寒身边没有什么认识的律师,最有权威的律师莫过于在季盛身边在夜氏身边的律师,他还到不了去求季盛,但季翎寒心生一计,想要通过这次娱乐公司的事情给季渊季夫人提个醒,他想到了夜离,却迟迟不能开口。 夜离心思十分缜密,只是未显露于表面,生在夜家怎么可能比季家要轻松,每个人各怀鬼胎,怎会过得像夜离表面那么快活。 夜离拉住季翎寒的泛凉的手,“季总,我认识一个律师,他或许可以帮你。我想你要的不是违约金那么简单,应该是让这家公司破产。” 季翎寒朝他一笑,桃花眼笑起来很迷人,总让人感觉含着情,很温柔,“是的。” 夜氏集团出现了风波,夜岑在走出公司的大门时,被人用枪击中,精准地打在了右胸口处,血一簇一簇地往出流,直至夜岑昏倒在地,才有人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 枪上安了消音器,所以听不到,根据目前推测应该是狙击手,剩下毫无线索。 夜寂海遇到这种场面比起夜夫人要沉稳得多,与季盛如出一辙的镇定,看不出是悲还是伤。焦急的夜夫人守在急救室门前,担忧得走来走去。夜晟和他的夫人江眠以及夜岑的夫人陆枫也在等候着。 夜夫人并未通知夜离,也没有让其他人通知。 陆枫眼里含着泪,像是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但在夜夫人眼里不过就是惺惺作态。陆枫一个女子能够将一家公司支撑起那么大绝非善类,手段也心狠手辣。人们对于职场女性的偏见到现在还是有的。 夜夫人的脸色阴沉下来,看着她满腔野心的儿媳说:“夜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职场上,得罪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但也不至于要杀人灭口。 陆枫摇头。 夜寂海如深渊般的眼眸看着急救室的门,从未有过的锋芒显露,心想:“不安全了。” 到了游乐场的两人拿着提前订的票进了游乐场大门时,已经是八点多了。游乐场一般建在居民少的地方,为了不打扰居民休息。 最先是到了一个主题酒屋,各个风靡全球的影片主题以及酒的样式都有,季翎寒很早就想尝尝某某某海盗电影里的朗姆酒,顺手买了两小杯,价钱应该不便宜。 递给夜离一杯,刚开始是品尝,到后来就豪迈地一饮而尽。 游乐场里的设施其实都差不多,玩得也差不多,像季翎寒这种在二十年里玩遍天下的人来说,的确有些乏味。任何关于情侣会来的地方,都会让季翎寒想起赵煜,他究竟是放下了还是没放下,那个人给他的伤害太多了。 夜离拉住季翎寒的手,露出天真无邪般的笑容,轻轻在季翎寒唇上点了点,“我相信季总是爱寻求刺激的人。” “你想干什么?” “玩过山车。季总应该不知道,这个游乐场的过山车增加了几个新的环节项目,你要不要看看?” “当然可以。” 灯火辉煌的人山人海中,他们无疑是突兀的两人,他们身上穿着极具诱惑的衣服,若隐若现的,样貌不凡,更何况季翎寒配上一头过腰墨发,像极了从古代书卷中走出的翩翩公子,温文儒雅。在现代人眼中,倒像是“斯文败类”。 坐上过山车,季翎寒没有太大的激情,等它走开了加速起来,季翎寒也没有过激的反应。 正如夜离所说,加设了几个环节,相当于把鬼屋里的内容以及一些惊悚的加了进去,创意十分新颖,但是夜离跟季翎寒都觉得枯燥乏味,夜离觉得还没有看季翎寒带劲。 夜离掐着季翎寒的下巴,当着一度恐慌人的面吻了季翎寒,甜甜地笑了。 季翎寒问:“你不害怕?” “害怕什么,比这更刺激的事情都体会过,这完全就是雕虫小技。” “那你还干嘛要坐?” “因为能和你一起坐。” 季翎寒别过了头望着远方。 当过山车到了最高点的时候,他们进入了一条像是隧道一样的地方,季翎寒看到了惊悚的画面,也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声,是一款游戏里的场面,也就胆大的人才玩,胆小的连点都不敢点。 夜离丝毫不屑,倒是吓得尖叫的人给夜离添了兴趣,怪不得增加了最新标注,心理素质强,胆大的人才能玩,倒也像是挑战人的恐惧极限。 扭头看季翎寒的时候,夜离愣住了,季翎寒的表情有些异常。 追溯季翎寒的目光,夜离看到了正对季翎寒的虚拟映像,一场血淋淋的画面,与先前在xxx大学的报纸上的图片相符,十七年前的枪杀。夜离依稀记得,方正业和他说过,这件事惊动了邻国,被枪射杀的是季翎寒的母亲。 x国邻国只有一个不论经济实力以及军事实力都很强的国家——y国。夜离稀稀少少地查到了季翎寒母亲的真实姓名——adzan·taylor。 回到地面上时,季翎寒也只是短时间的心不在焉,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他笑着和夜离说:“下一站。” “季总,你没事?” “没事。”季翎寒顿了顿,“游乐场里应该有画娃娃的地方?我想去画。” “没想到季总还有童心。” “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的快乐很简单。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季翎寒拨逗起了夜离。摆手向他告别,自顾自地走了。 夜离边挠着头边追了上去,“季总,我去我去。” “别说脏话。” “我去……”害得夜离立马改口,“我陪你去。” 夜离对于美术绘画方面一点儿天赋也没有,涂得跟屎一样,完全找不着边了,五彩斑斓的黑。看到季翎寒涂得色彩分明的,心里不禁有些羡慕。看着季翎寒专注的样子,夜离怔怔地,心跳前所未有的快,耳根唰得一下红了。 季翎寒察觉到夜离的目光,抬眸朝他笑了笑,又看见他的“佳作”,不禁出声而笑,“真不错,夜小公子的创作十分完美,五彩斑斓的黑。这个小熊看来是个小黑熊了。” 夜离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我这人的确没天赋,季总,你的那个弄好以后送我得了,我们季总干什么都好,人美心善手也巧。” “我可不善。”季翎寒一句话就能把话题给聊死,觉得有些不对,“我也不美,我是帅。” 夜离接着,“帅得雌雄莫变,我喜欢。那我就是帅得没边儿。”夜离油腻地撩起头发,舞弄出一个大背头,又油腻地挑了挑眉,“我这样有打动你的心吗?” 夜离做这些动作完全不油腻,是幽默,一般幽默的男生招人喜欢,“看来夜小公子年纪轻轻的就步入中年油腻大叔行列,让你的那些追求者可怎么办啊。” “我要是个油腻大叔,绝对不喜欢季总这样的人,心累,再加上老了,肯定喜欢爱我爱得不得了的人,还有乖巧听话的,但我可不是油腻大叔,我是油腻小生,就喜欢季总这样的。”话里有话,他就喜欢季翎寒这样难以驾驭驯服的。野兽的“凶齿”还未展露。 情场高手的季翎寒装作不懂,“弟弟,喜欢哥没结果。” 夜离笑了,“季总以后叫我弟弟也可以。季总,你怎么这么欲啊!” 快到摩天轮的最高处时,夜离把季翎寒抵在了窗上,寻求刺激地深吻季翎寒,手也不听话地从季翎寒深v领口伸进去抚摸季翎寒结实的胸肌,又从衣服下边窜进去,摸着顺滑的腰。 季翎寒的腰比看上去要细,虽然肌肉不少。 季翎寒用力回应夜离,把他推到另一边的窗户上,由于他的身高略低,吻起他的脖颈比较轻松。 极具魅惑的眼神放电,夜离立马麻了下去。 季翎寒凑到夜离的唇边,唇珠相碰,“你帮了我,我也该帮你,礼尚往来。” 结束以后,夜离抱紧了季翎寒,沉重地吻着季翎寒,想要把他囫囵吞进腹中,季翎寒对他有着莫大的欲望,他从未这么疯狂过,从未这么想占有一个人。 从耳根红到脸上红到脖颈的两人一个靠在玻璃上,一个压在另一个人身上,近到连彼此的急躁的呼吸已经搏动的心跳都能感觉到。 夜离摸着季翎寒的柔顺的头发,前所未有的深情显露,他的心底深处一直爱着眼前这个放荡不羁难以驯服的男人,被人“誉为”疯子野兽的男人。 “je t'' ai depuis trois ans et j'' espère e tu '' airas asi”夜离低头蜻蜓点水吻了一下季翎寒,“翎寒……” “你这话什么意思?”季翎寒问他。 “简单来说,我想和你上床把你操哭操得求我停下。”夜离更加放肆地打趣季翎寒。 季翎寒轻轻掐了掐夜离软乎乎的脸,“不如你就服个软,你当下面的,被我上。我也想看看你那时候的样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可这件事我伸不了。” “我也伸不了。还去我说的那家影视公司吗?”季翎寒推开重得要死的夜离,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 夜离的衣服也有些乱,边整理边说:“肯定要去,不然我睡那么多觉干嘛?” 下了摩天轮,两人表现得很正常,完全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激情澎湃的事情,也算不上激情,算是调情。 成年人的夜生活复杂得很,什么都有,外表看来没什么,内部就不一定了。 坐在宽阔的玻璃面前,季翎寒不禁发出“感叹”,“这男的不行,才一个小时就不行了。” 夜离打趣道:“那季总的记录是几个小时?” 季翎寒挑起眉看着他,“我不做伤身体的极限运动,要是折腾坏了,以后可就生不了孩子了。” “季总你要怎么生?你可没子宫,连生殖腔都没。”夜离偷换概念。“你要是能生的话,宝宝应该也很好看,要是我的就更好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小说看多了还是心理变态?”现在有很多小说设定,比如abo就是一种,季翎寒也看过,但他觉得他要是处于这种设定中,一定是个s级alpha,感觉有些中二。 随后这个房间又换了一对,刚刚是一男一女,现在是两个男人,男女通吃的两人没什么雷点,只是进来较为高大的男人让夜离很“雷”,心里暗骂:“他妈的这傻逼在这儿干嘛!” 高大的男人正是上回和季翎寒在郊区拍摄杂志封面的夜澈,现在那本杂志还在畅销中,不少的女性朋友认为他们很般配,郎才郎貌的,夜离这个新时代好青年当然很关注社会新闻。 季翎寒在这方面跟个“朽木”一样,三年前他还爱观看这些新闻,后面就没什么兴趣了,一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娱乐新闻跟他没什么关系。 季翎寒一笑,“没想到你这位表哥也不逊,劲儿还挺足,你们谁比较厉害?” 不说还好,一说就把夜离的胜负欲激起了,还有些生气,“要不季总现在和我体验体验,跟他们比比,我相信季总肯定能坚持下去。” 季翎寒不敢相信地看着夜离,觉得他在吹牛逼,“别为难自己。季颖订婚宴那次你萎靡不振的,还怪罪于我,别太倔强了。”暗示夜离打手冲都能打得虚不拉擦的。 夜离为自己辩护,“季总,话不能这么说,我当时想你想了三天,几乎马不停歇,你看我现在,老精神了。”上回他没和方正业说实话,比那个次数更多,到了发狂痴迷的状态了,季翎寒实在是他的性欲迷药。 意味深长地看着夜离,季翎寒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主动拉住他的手,说:“说实话,我好像对这件事情没那么恶心了,应该是你的功劳,谢谢你。” 老手的他们司空见惯了,小场面不足矣让他们有反应,脸不红心不跳,就当是看枯燥乏味的烂片。 祥和的期间,处于这家影视公司的外界,突发动荡。 新修的过山车轨道断裂,随即“砰”的一声,行驶过的过山车倏地从最高处坠落,上面坐满了游客。 炸起了蘑菇般的火云。 救护车消防车警车及时赶到,还是无法将那些游客救回。 a市不安全了。 第26章 夜岑 一切结束后,已经是天明了,昨夜夜氏集团与游乐场的消息早已被封锁。 他们走出这家影视公司时,与夜澈打了个正着,夜澈十分热情,主动伸出手和季翎寒打招呼,“季总,好久不见。” 季翎寒还是礼貌回应他,“你也是。” 夜澈看了一眼夜离,笑道:“表弟,你们该不会是……” 夜离乐呵呵地说:“朋友。”就算夜离不这么说,季翎寒也会这么说,“表哥,几年没见,劲儿够足,五个小时都不带累的,还这么精神。” “我这不是因为季总要来看,所以要好好表现。”夜澈朝季翎寒抛了个媚眼,“季总看了以后觉得我怎么样?” 季翎寒还是谦逊礼貌,他从容淡定,“很不错。” “要不季总哪天和我试试?”口出狂言,大型修罗场,夜澈倒是不忌讳夜离,根本就是无视夜离。 “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澈总也可以。” “澈总,跟我试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被我上。”季翎寒还是这样随意,夜澈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但说话还有主动,倒是跟夜离差不多。 “开个玩笑,季总不要当真。”目光又落在夜离身上,夜澈靠近夜离,看他的时候竟有些吃力,感觉这小子又长高了不少,“多会儿回老宅?咱们多久没比比了。” “好几年了。你想跟我比不是不行,但我可没时间。”夜离皮笑肉不笑地看他,“至于回老宅,我还没想好,反正老头子又不能把我怎么样,总不能八抬大轿把我给逮回去。” “以老爷子的性子,说不定就能呢。” “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求我我都不回去,除非我想回去。”夜离轻松一挑眉,他对他这个表哥满是不屑,他是什么东西,“表哥不是想跟我比比吗?比什么?” 夜澈也随意地看了看他,“老规矩,一个月之内谁搞定的人多谁就赢。” 夜离略微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季翎寒,季翎寒觉得很有趣,“换一个,别这么老套,我快比腻了。” “那你想比什么?” “正儿八经地比一场,谁先倒下谁就输了。”夜离担心他的身体,毕竟刚刚才做了剧烈运动,怕他说自己胜之不武,“等你休息好有空了就比。” 夜澈看了一下时间,朝季翎寒礼貌地笑了一下,“季总,上回拍的杂志很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人,表情也做的游刃有余,别的不说,我还真觉得咱俩很般配。季总的腰手感也不错。后会有期。”说完就迈着长腿走了。 后会有期什么,应该是后会无期。 夜离不满道:“季总,他还摸你的腰,你们才刚见面。” “工作需求。”季翎寒察言观色,他们虽然表面上聊得很轻松很愉快,实际上剑拔弩张,彼此看谁都不顺眼,“累了一晚上了,你该好好休息了,我要去公司了。” “别啊,你不休息一下?别把身体累坏了。” “不了,你自己打车回去。” 季翎寒上了车,冷冷地把车开走了。 夜离站在原地,表情十分阴冷。他接到了一夜夫人的电话后,拔腿就跑。 跑到医院后,夜离见到了疲惫的夜夫人,“妈,你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 夜夫人拽着夜离的衣服,“你二哥他还在急救室,生死不明,我已经等了一个晚上了。” “二哥是怎么了?医院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爸呢?嫂子呢?” “你二哥受了枪伤……妈让他们回去了,因为都要上班,你爸他也经不起熬夜折腾,在主任办公室休息呢,所以就妈一个人。”夜夫人看了一眼夜离身上的衣服,领子都开到肚子上了,大片胸肌露着,立马精神了,“你小子昨天到哪儿鬼混去了?穿这么骚,还深v,你妈都没这么穿过。” 实力演绎“翻脸比翻书还快”,夜离赶忙把领子掐好,“没鬼混。是约会。”他倒没什么跟夜夫人避讳的,毕竟已经被发现了。 夜夫人的脸色又变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跟那个疯子混到一块儿就来气,还有她竟然同意放过夜离半年,当时脑子抽了她,心力憔悴,夜夫人也不想发脾气,心平气和地把夜离拉到自己旁边坐下,握着他的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只想和他玩玩,玩够了就甩了?” 夜离犹豫一秒钟,“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让我收心的人还没出生呢!” 坐近了夜夫人才发现夜离脖子上的吻痕,又是昨天不小心让季翎寒留下的,夜夫人的手摸了摸夜离的脖子,“好你小子,昨天我们在这儿煎熬,你倒是快活,美坏你了。” “你们又没通知我。可不把我美坏了?”夜离想想都开心,几个月下来,还是季翎寒第一次帮他,那个感觉简直是棒的不要不要的,技术也一流。夜离的心感觉有些堵,情欲当头,他总想占有季翎寒,把他囫囵吞进肚子里,但还是怕季翎寒会生气,他怎么变这样了? 有些时候有些问题身为母亲不太好和儿子聊,就算父子关系不好,有些问题还是需要和父亲说的,“既然来了,去主任办公室和你爸单独聊聊去,难得的好机会。” “妈,你说的好机会就是趁哥生命垂危我……” 夜夫人瞪了夜离一眼,把夜离轰走了。 夜离唯唯诺诺地走进主任办公室,看见就夜寂海一个人。 夜寂海没给夜离好脸色,“坐,又不是罚站。” 夜离整整自己的衣服,在胸前攥着领子坐在了夜寂海旁边,“爸。” “聊两句,别的不说,就说你,你真的以为没人知道你们的事?我能查到其他人也能查到,至于为什么这么久没动静,你也应该知道。”夜寂海直接进入主题,他并不想多废话,“什么程度了?以我对你的了解,睡够了就甩了。”夜寂海瞅了一眼夜离,“你们睡过了?说实话。” “还没……” “我听你妈说给了你半年时间,否则她会强制把你带回老宅。我认为可取,或者叫警察来把你带走,你总不能袭警。”夜寂海看着夜离总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演得太真实了,连身为父亲的他都猜不透夜离到底在想什么,“老宅里有最新的武器技术,我希望你能回去看看,你不是想当特种兵吗,我帮你,完了以后执行任务,拿个二等功,当然,一等功也不错,那就看你的命大不大。我已经考虑好了,夜氏集团的事务以后不需要你来管,股票划分我会重新弄,保证你有足够的地位和势力。” 夜寂海说的长篇大论,无非就是想让夜离回去,完成他的梦想,但他不爱接受管束,夜寂海无疑是想把自己圈起来,或者因为别的什么,“爸,为什么突然这么决定,是有什么事吗?” 既然夜离心里起疑,就算不问他也会查,夜寂海实话实说,“你哥平常没做什么事,却惨遭枪杀,你觉得跟夜家没关系吗?两大巨头家族覆灭,整个a市的经济会一落千丈,现在的局势,经济实力武装实力科技实力占主要,缺一不可。这一次是夜岑,下一次就是夜晟,再下一次就是夜家其他人,仅仅是威胁。夜家和季家还拥有强大的最先进的武器,就连科技也差不了,武器制造x国根本离不开夜家和季家,这两家是关键。我希望你能够先平平稳稳地过上几年,部队是最适合你的地方。会等到半年后。” 夜离其实听懂了,却故意装作不懂,听的一头雾水,“不还有半年吗,今天是六月三十号,截止到十二月三十一号,我希望这半年时间,能再让我玩会儿,之后的事情以后再商量也不迟。爸,你也知道我的,我不喜欢被别人牵着走,更不喜欢别人帮我规划一切。”夜离将无比严肃的表情撕下,又是嬉皮笑脸的,“我陪妈去。” “站住!我没让你走。”夜寂海根本不给夜离逃脱的机会。“我想问你一件事,我最近怎么没听说你的糗事?比如睡了几个,玩了几个。你夜小公子难得啊。” “没什么兴趣。” 夜寂海嘲笑了夜离,“三年,可不可笑?一个疯子让你惦记这么多年,还收了心。” “是可笑,我好久没和你坐在一起聊天了。爸,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呦,还威胁起我了,把你能耐的,我要是动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只能我一个人动,也只能让我一个人毁掉。”夜离的声音愈发微弱,“爸,你也年轻过,你难道没有一个人让你难忘吗?” 夜寂海一怔,喝了一口茶,“有。可惜她是别人的女人。后来我才遇上你妈。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让你难忘,他究竟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反常?” “疯,野,美。我敢相信,如果你还年轻,你也会喜欢他的,谁让我是你年轻的翻版。” “滚犊子!我年轻的时候可没你这么花。好一个疯野美,我不管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但不要做出损害夜氏利益的事情,你也清楚,夜家对夜氏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 “知道了。”夜离终于能走出去了,但他心里面还有疑惑,除了夜夫人还能有谁能让他动心的,别人的女人。夜离心里面把夜寂海想得没边了,难道跟曹操一样喜欢人妻?他有必要查一查。 季翎寒说着是要去公司,但换上正式服后直接去了医院,季颖的事他没底。 不请自来的季翎寒刚上了杨正毅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便看到了夜离,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离刚刚见面不到四小时,但季翎寒又想想,他干嘛要逃避。 犹豫的时候,夜离已经走过来了,笑逐颜开地看着季翎寒,戏谑道:“季总,你查我都查到医院里了?”他们的事情季翎寒还不知道夜离的父母已经知道了。 “我只是来询问一下状况的。你来干什么?” “我哥急救,我来看看,到现在还没出来。” “唔……早些休息。”季翎寒打算走,却被夜离拦住,“你要干什么?” 夜离俯身吻了一下季翎寒,笑道:“几个小时不见,甚是想念。” 既然夜夫人和夜寂海说好了给夜离半年时间,那么他们不会掺和进去,但夜夫人在远处看得越来越生气,她是个明理人,种种迹象表明是夜离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人家根本不理他。 季翎寒也笑了,“回公寓休息去。” “那你今天几点回去?我给你做饭,想吃什么?” “大概九点多……随便做做就行了。” “好。”夜离给了季翎寒一个离别吻,没心没肺地不关心他二哥的死活就跑了。 季翎寒的眼神明显放柔,但还是收敛了上扬的嘴角,径直走进杨正毅的办公室,与夜寂海打了个照面。 冷冷地问:“请问杨医生去哪里了?” “手术室。”夜寂海还在看着报纸喝着茶,没看季翎寒,但觉得氛围有些奇怪,抬眸看了一眼,立马愣住了,心想这疯子怎么在这儿。 季翎寒这才看清夜寂海的脸,丝毫不加掩饰地说:“夜董,你好。” 出于礼貌,夜寂海也礼貌回复了季翎寒。 季翎寒浓密的眼睫垂下,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看到了夜寂海手中的报纸,报纸上的内容是三年前赵煜婚礼发疯的季翎寒,季翎寒记得当时应该被销毁了,可怎么会出现在他手上,说明他有在调查自己,“夜董,看来你很关心我,对我很感兴趣。” 像夜寂海这种老家伙看到季翎寒的眼睛都明显一怔,那个眼睛太震慑人心了,太像了……“陈年旧报,随便看看而已。” “既然杨医生不在,我先走了。后会有期,夜董。”季翎寒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夜寂海把报纸放下,陷入了沉思,那双眼睛他忘不了,就是这双眼睛差点儿让他掉进地狱,含情又是毒。唯一庆幸的是,他当初遇到了夜夫人。 夜离没问夜夫人夜岑怎么会中枪的,他也不想问,但他要自己查。 从未向人透露过自己本事的夜离回到季翎寒的公寓后,肆意地打开电脑查找资料,王潇跟他的电脑技术比起来差远了,输入不明代码程序,等待加载过程中,夜离点开手机的相册,看着那张无比惊艳的季翎寒的睡颜,心情莫名的低沉下去,什么感受很难说,他总觉得这些事情跟季翎寒有关。 加载到100时,一大串的资料涌现,关于十七年前的枪杀,以及被杀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季翎寒的母亲,全部都有。 还有昨天夜岑被枪狙击的那段监控视频以及游乐场内过山车的事故,一个个映在夜离黑珍珠般的瞳仁上。 可惜查不到什么,所有的信息全部被销毁,根本无从下手。夜寂海说得对,这一次是夜岑,下一次可能会是夜晟,再下一次…… 有些事情不能公之于众,不能引起群众骚动。 最近发生的几场被打压的事件都有一个共同点,关于十七年前…… 夜离陷入沉思……所有的一切目前都指向一个源头,十七年前的事件……季翎寒的母亲……季翎寒…… 季翎寒给夜离的感觉就是抓不住,摸不着,猜不透,得不到…… 季翎寒把车停到路口,手机也不曾拿,将身上的电子设备也都摘了去,径直走进偏僻的小巷里,再度到达那家隐蔽在闹市的面馆。 才几个客人就将这家小面馆填塞满了,都到了人挤人的地步,季翎寒老规矩,要了一碗刀削面,坐在位置上静静等候。 夜离做的饭很好吃,每天变着花样,真拿季翎寒当亲媳妇看了。一想起夜离,季翎寒的嘴角不免会上挑一下,眼神也放柔了几分,随后又一脸冷漠。 他这辈子还没人这么照顾过他,几个月下来,或许也习惯了,但季翎寒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毕竟纸包不住火,他们之间的事情既然杨正毅能知道,那么季盛夜离的父母迟早也会知道,要赶快了。 面上来了,季翎寒给了面店老板现金,一百元钞票下附有一张纸,是要查的内容,季翎寒朝面店老板一笑,吃起了面来。 最近的事情比较繁多,季夫人的生日宴定在了季家豪宅里,季翎寒不得不回那个地方。他查看了邀请人名单,上面有夜寂海的名字,他想,夜离一定会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斑驳的树影在季翎寒的脸上晃动,疲惫的他回到了公寓,刚进门就闻见了黄油的香气以及奶香,很甜。 夜离像个家庭主妇一样迎接老公回家,夜离光着膀子,穿着个大裤衩,还围着格格不入的粉色围裙,又是糙又是精致的。 季翎寒心情好了许多,“做了什么?这么香。”脱下厚重的西装,季翎寒如释重负。 夜离主动帮季翎寒扎起头发,粗略地弄了一个丸子头,好像长了个黑色跟头差不多大的肉球,夜离可没想过季翎寒一头长发竟然这么多,“我上网学了学甜点的做法,刚刚忙完,这不你就回来了。季总,我等会儿有个东西想送给你。把衬衫也脱了,家里面空调开的也不大,脱了凉快。” 还没等季翎寒说话,夜离就帮季翎寒脱了,季翎寒难得地在公寓里露个大膀子。 夜离把季翎寒拉进厨房,给季翎寒塞了一个不明的甜点,“尝尝,泡芙,我觉得还挺好吃的,第一次做,就是丑了点儿。” 季翎寒细嚼慢咽,也没有说话,坐在餐桌上看着夜离忙活的身影,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太好。“你哥怎么样了?受了什么伤?” “已经从急救室里出来了,受了枪伤。” 季翎寒的心里咯噔一下,“严重吗?” “胸口处,离心脏的位置很近,但没有击中心脏,目前已经没事了。有我妈在,没事的。” “我今天还见到了夜董……我们……” “……他不知道。你见他干嘛?” “我去找杨医生问些事情。” “嗯。”夜离还是有些担忧,就在他做甜点的那段时间里,他思考了很多,关于夜寂海所提到的让他难忘的女人,什么叫做已经是别人的女人,“季总,吃饭。” 夜离把饭端上桌,坐在季翎寒对面,“尝尝,都是新学的。” “你其实没必要为了我学这些。不太合适。”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是我的人,当然合适。” “你是不是没给你爸你妈做过饭?我这样可不好,你做饭这么好吃,他们也应该尝尝,不能都给我吃。” “你这么说也对。哪天我回家一趟。” 季翎寒笑了,“你要送我什么礼物?”给夜离夹菜,“我有些期待。” “季总还记得之前订婚宴吗?我说要送你一个礼物,可你拒绝了。” “所以是上次的礼物?” 夜离得意忘形地笑了,他坐到季翎寒身边,摸着季翎寒结实的肌肉,还挑逗起季翎寒的小肉球,“你猜猜会是什么?” “我不猜。” “为什么?” “猜不到。” “猜猜。” “不猜。” 夜离也不强求,从自己大裤衩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上面的品牌名称很出名的,一家国际连锁首饰品牌,享誉国际美名。夜离拿的是定制的男款戒指,上千万,给季翎寒带到了右手的无名指上,“上回本来是想看看你震惊的表情,但被你拒绝了我也不好再给,这个是我找人定制的,上面还有我们的名字,我也有一个。”夜离把自己的右手也亮了出来。 季翎寒微滞一秒,“情侣戒指?” “什么情侣戒指,这叫兄弟戒指。” “谁家兄弟戴戒指?” 夜离捧着季翎寒的脸,眼神温柔到了极致,是真情的流露,俏皮地咬了咬季翎寒的薄唇,“我们家。吃饭,我喂你。” 季翎寒只好张口,等着夜离给自己送饭。 吃完饭收拾好已经快十点了,夏天的燥热让人大汗淋漓,虽然开着空调,但身体上还是有所不适。 轻车熟路的两人一起跨进淋浴间,夜离为季翎寒把头发用塑料头套遮住,避免弄湿,否则要吹上个几小时。 出浴的美人季翎寒主动亲吻夜离,也主动跟夜离进到了客房,“我今天睡这里,和你。” “好。”夜离躺在舒适的床上乐呵呵地看着季翎寒。 季翎寒钻到了夜离怀里,还真像个小娇妻,跟夜离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他是真的累坏了。 夜离拿出手机,露出了嬉皮地笑,与睡梦中的季翎寒拍了一张合照后,自己也抱着季翎寒睡了。 王潇站在季氏集团的顶楼,俯瞰a市夜景,目光幽暗,恍惚间有一刹那的红光。 哐当的高跟鞋的声音在无比寂静的顶楼响起,越来越近了。 一位身穿红色包臀裙的女人走到王潇身边,饶有趣味地看着a市的风景,细腻的声音中尽显薄凉,“他最近怎么样了?和那位夜家小公子。” “反常。跟三年前的状况一样,动情了。”王潇的语气也是冰冷至极,“那位公子可不一般。” “是吗……”女人停滞片刻,“为我们所用更好。” “他现在还不知道。” “找个机会让他知道。”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女人抽起了烟,烟雾缭绕,“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其他不要过问。”烟雾中,那双眼睛却格外清晰,似曾相识。 王潇发自内心地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了,以后不会再问了。” 女人留情了,让她说。 “你真的要毁了他吗?真的要把他拉入你们的阴谋计划之中吗?他是无辜的。” 女人的眼神愈加冰冷薄凉,犹如尖刀一样,能刺入你的心,将你的心刺得面目全非,“他从一出生就注定要掺和进来,没有任何办法,他从一开始就带着污点,一辈子都抹不去,他从来都不无辜。他的无辜只会害死更多人,从十七年前开始,他就背负上了骂名。” 第27章 生日宴 阳光明媚,从睡梦中醒来,季翎寒先睁开了眼,注视着眼前的夜离,总有些话不能说出来。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刚好有电话打来,今天正好就是季夫人的生日宴,举办地点在季家豪宅,季翎寒看来是不得不留宿一晚了,不知道有没有他睡的地方。 接起电话,季翎寒只是“嗯”了一下,公司的事情。 难得他比夜离起得早,洗漱完之后走进厨房,看了看,他又想了想,他不会做饭,看到冰箱里放的面包和鸡蛋还有烤肠,决定试一试。 厨房里的用具季翎寒都不太熟悉,做起来生疏极了,简简单单做个早饭都弄得手忙脚乱的。 夜离笑了,洗漱完以后坐在餐桌上看他的笑话,“季总,你原来也有这么逗的一面啊!” “别说话!”季翎寒没好气道。 夜离走到季翎寒身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季总,你这叫体香?这么香?” “你觉得我会喷香水?” 好一个反问,夜离眉眼弯弯,看着季翎寒做出的饭来,蛋煎焦了,面包也烤糊了,“季总,这饭你吃啊?你怎么不好好学学做饭?” “有你在,我担心什么做饭?”说完季翎寒就后悔了,跟没过脑子的一样,当头一棒,推了推夜离,“大早上的别挨这么近。” 夜离发懵了,季翎寒今天怎么不对劲,这么……该怎么形容,“贤惠”,“娇妻”,“小倔强”立马蹦上夜离的思想中。该不是因为昨天他送他戒指了?夜离心中很诧异,怪不得昨天主动和夜离睡觉。 夜离屁颠屁颠地跟在季翎寒身后,细细揣摩季翎寒的身材,他虽然搂过摸过季翎寒的腰不少次,知道他的腰要比想象中的细,而且更有力量,从之前的荒唐中就知道了。是他喜欢的类型。但夜离之前从不喜欢留长头发的男生,虽然现在很少见,但还是会有男人人留及肩的头发,他总觉得不适,有些娘。他也体会过这些男生,比想象中要弱。 然而季翎寒却是相反,他又美又帅,还诱人,一碰他就要上瘾,不知道是自己太爱季翎寒了,还是征服季翎寒有快感,总之,他不反感季翎寒这个样子,一个龌龊的思想又出现了。 操他的时候他能撑多久?应该比那些人强,我真他妈想操他,把他占为己有。 季翎寒咬了一口面包,没了面包的奶味,全是焦味,还有些苦,把嘴里的吐出来后,看了一眼夜离,那个眼神不对劲,他想。 戏谑地笑浮现在夜离脸上,拨逗嘲讽季翎寒一波,“季总,这么简单的活都做不了,以后可怎么办啊!我可真为你的余生担忧。” 季翎寒随便拿了个糊的不能看的鸡蛋塞他嘴里,“我妥妥的高富帅,不缺人。” 夜离嚼了嚼,立马就吐了,清理完自己口腔,喝了水才说:“季总,谋杀亲夫啊!”又看了看表,夜离拉过季翎寒的手,“咱们出去吃。你给季夫人准备礼物了吗?” “别那么亲近。还没。” “那吃完饭咱们一起去买点儿礼物,该准备什么?” 季翎寒的脸一下子就阴下来了,“随便买些就行了。” “你不想送她礼物?” “无非就是些价格贵些的东西,随便挑个贵的就得了。” “你这么应付她她不会觉得你不好?” 季翎寒挑眉看着夜离,很疑惑,“好?只要是我都不好,还不如不送,我在季家就是空气,谁也看不惯我这个肮脏的空气。” 夜离抱住季翎寒,摸着季翎寒的头发,“你怎么能是肮脏的,明明是诱人可口的,不送就不送呗。” 季翎寒的心仿佛被夜离揪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抱了一会后,“别抱了,不是还要出去吃饭。” 夜离乖乖的松开季翎寒,轻吻他,又俏皮地咬了咬季翎寒的唇,“走呗。” 他们吃完饭后,就去了高档商场,离a市郊区很近,因为那里几乎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同样,离季家和夜家豪宅也很近。 嘴上说得不买,季翎寒还是打算准备些礼物,他根本没有必要买一些限量款的赠给季夫人,他自己都没有,可能除了他手上的“兄弟戒指”外。 路过卖玩具的商店,季翎寒看到了一副手枪的模型,很逼真,是最新型的手枪,季翎寒在季家老宅的时候使用过。 他一直很向往玩具店,从小就是,因为生活很苦,因为母亲活得很累,之前他会这么想,可现在不会了。 改头换面的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就连季盛也是绝口不提,连资料也查不出来,季翎寒还没有夜离知道得多。 夜离是喜欢季翎寒,从一而终,不管三年他换过多少的伴侣,他对季翎寒的心依旧是炽热的,永不变的,他想进入到季翎寒的心,哪怕是一个小角落,可表面上看似有了,实则也没有。 同样,季翎寒也看不透夜离对自己的心究竟是真是假。 走到一家高档香水店,国外的奢侈品,季翎寒最厌香水,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选择了一款适合中年妇女喷的香水,价钱不用说,看都没看就让人家包裹装饰一下拿走了。 生日宴定在晚上六点开始,还有几个小时的休闲时间,季翎寒打算和夜离继续逛一逛,这里有一家很大的电玩城,他打算去。 “玩什么游戏?”季翎寒问。 “都可以,季总该不会又想和我比了?” 季翎寒颔首而笑,“怕了?两个小时。” “不怕,来!” 季翎寒率先到了季家豪宅里,并没有人迎接他。 出来一个女仆,把季翎寒带到了一间房间,这是为他准备的客房,需要的都备好了。 房间隔音,听不出什么,就算是季阳带个女人回来撒野也没人听得到,季翎寒眼睛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进了房间躺下。 不一会儿,季彤拿着咖啡敲了季翎寒的客房门,季翎寒起身开门,便看见了季彤不悦的表情。 “二哥,我想和你说说话。” 季翎寒一般不会拒绝季彤,便同意了,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季翎寒眉眼微弯,“说什么?” 季彤把咖啡递给季翎寒后,拿出手机打开了一段视频,“二哥,你看看。” 季翎寒垂眸看了看手机里播放的视频,正是xxx大学时夜离和他接吻的视频,当时他已经让夜离销毁了,“哦?什么意思?” “我真没有想到,二哥你竟然会和自己的妹妹抢一个男人,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翎寒的神色自若,不为所动,“你的意思是我抢了你的男人?是我在勾引他?季彤,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查到,究竟是谁在纠缠谁,况且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 “那这段视频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夜小公子一时冲动。” “骗人!” “季彤,就算我抢了你喜欢的人,你也不能把我怎样,告诉季夫人还是告诉父亲,谁都不会管你这档子事。你也应该知道我。”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你在和他交往?” “我说了,我们没有交集。” 季彤在怎么说也没用了,但她注意到了季翎寒手上戴的戒指,她有些好奇,“情侣戒指?” “不是,只是装饰品而已。”季翎寒掩盖了事实。 到了六点,来宾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季家豪宅,身穿正服,都带了厚礼为季夫人庆生,季夫人当然高兴得不得了。 夜寂海和夜夫人也来了,夜离跟在后面。 季翎寒不作迎接,靠着墙喝起香槟来。看到夜离朝自己走来,拿上买的礼物走向季夫人,原本满脸是笑的季夫人霎地变阴了。 “这是我送您的生日礼物,没有很昂贵,但是心意。” 季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让管家收下,季翎寒也礼貌地走了。 季阳来时带了一个男生,王洛洛,箫萱萱的闺蜜,但今天箫萱萱没来。 其后到场的还有王潇张清清,毕竟王潇是从季家老宅里出来的人,还有有点儿身份的,她同样不招季夫人待见,送了礼后就直奔季翎寒。 一般像他们的这种礼物,季夫人看都不看一眼就让管家扔掉了。 “季总。”王潇走到季翎寒身边。 季翎寒笑了笑,没说话。这种场合,也没意思,还要招待半天的人。没有人会注意他们。 “季总,最近过得怎么样,你们俩的进度我很看好你。” “还行,上回你跟我说季颖好像死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道消息,还没传出来就被压了。对了,还有夜氏集团的副总裁,遭到了枪击。” “我知道。你能查出对方是什么人吗?” “肯定是狙击手,枪上还安了消音器。至于身份,还没有查出,警方也十分重视,从怨总那里听说,警方可能要将最近几起的爆炸枪杀事件并案。” 季翎寒又问:“第一次是在公寓附近,第二次在商场,第三次就是这一次了。” 王潇补充道:“还有一起,夜氏集团副总裁遇害那天游乐场也发生了爆炸事件,据说是过山车最高处的一个环节。” 季翎寒想起那日他与夜离坐过山车的时候,其中有一个环节出现了十七年前的事件,由此可以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再根据季颖的描述,当时持枪者说了一句“她是季家的人”,难道和季家有关,还有红色小鸟的标记,邻国,季翎寒只能想到y国。 y国不仅仅是军事大国,还是科技大国,这两个方面x国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季翎寒顿了顿,“你知道y国有个组织吗?标志物是一个红色的鸟。” 王潇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不让讨论。” 一旁的张清清蹙起了眉。 季翎寒不得不进行社交了,因为杨正毅来了。 他主动去找杨正毅,伸出右手,“杨医生,上回找您您不在,今日难得见到您。” 握手,“我听夜董说了。” “您和夜家的关系也不错嘛。” 话里的意思杨正毅当然听得懂,“不怎么好,只是患者家属和医生的这种程度,肯定不及我和你的父亲。上回找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季颖。对了,夜董在你办公室里看的报纸哪儿来的?” “三年前留的。”杨正毅先选择回答后一个,“关于季颖的事,人多口杂,不方便在这里说。” “嗯。”季翎寒身边来了不少富家女子,一个个簇拥到季翎寒周围,季翎寒看得都不大,想来也是不知道自己的为人。 礼貌应付了他们后,杨正毅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环顾四周,最先与夜离的视线交汇,随后到了杨正毅身上。 杨正毅年过半百了,依旧风流,简直就是衣冠禽兽,医院里见到的是一个样,出了医院就是另一个样,现在倒勾搭起了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 想必他年轻的时候比自己要风流得多,季翎寒是这么想的。 夜夫人看到季翎寒就来气,看到夜离的目光紧随季翎寒就更来气,嘲讽他,“你怎么不去交际去了?找你的人。” 夜离根本没听到夜夫人的话,神早就飘走了。 又有不少的富家千金走到夜离面前,说是喝酒啥的,夜离草草了事,把她们轰走了,随后,季翎寒朝他走来了,但不是为了找他,而是找夜寂海,季翎寒还不知道。 “夜董,昨天刚见过面,没想到今天又见着了。”季翎寒又很礼貌地看向夜夫人,“夜夫人您好。” 夜寂海和夜夫人也出于礼貌回应他,并且碰杯饮酒,全然忽视了夜离。 “那我先走了。”季翎寒颔首而笑,犹如古时千金小姐一样,优雅得体。 离开后,季翎寒靠在墙上,喝着酒,他看到大厅中央的钢琴旁没有人,他便想去试一试,像有钱人家的小孩,钢琴这种社交礼仪的东西肯定得要学,还有什么交际舞之类,季翎寒曾经也是不得已而学的。 他坐在钢琴凳上,纤长的手指触碰琴键,他的眼帘微垂,开始了他的奏乐。 夜夫人算是第二次和季翎寒接触,刚刚的问候她看清了季翎寒的样子,的确长了一张让人喜欢的脸,带劲,一督一瞥都恰到好处,优雅得体,单看这张脸,会让人觉得是一位很温柔的人。 会弹钢琴是个加分项。 王洛洛本是季阳带来的,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季阳虽不及季翎寒的万分之一,但还是有的,爱玩还花,王洛洛还是他第一个光明正大带到家里的,他们不仅仅是睡与被睡的关系,还铺着一层微妙的关系。 看到季翎寒后,王洛洛的目光全被季翎寒吸引了,根本顾不上季阳。 季阳咬着牙看着季翎寒,心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回。 季翎寒刚刚弹完,就看见人群中的季阳和王洛洛,他有印象,只见王洛洛先来了。 “学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这是……” “是季阳带我来的。” 季翎寒微眯眼睛瞧了瞧他们,“你们该不会是我想的关系?” “不是不是。”王洛洛连忙否认,“我是请求他带我来的。” “哦,为什么?” “因为……听说学长你也在。” 季翎寒觉得有趣极了,是来找自己的,他用余光观察季阳,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又瞥见夜离,他笑了,“你喜欢我?” 王洛洛的脸唰得红了,低下头,迟迟不应。 季翎寒的眼神无比冰冷,“你拿什么来喜欢我?通过和他睡觉的方式?他最适合你。”给他留有余地,季翎寒并不想太伤他的心,否则季阳小宝贝就要生气了,越想越好笑。 最后,季翎寒和杨正毅到了楼上的阳台上,谈该谈的事情。 “抽烟吗?”杨正毅举着烟盒。 “不抽。” “得,不抽我抽。” “季颖还在医院?” “嗯。”打火机的声音。 “死了?” “……死了。” 季翎寒一时的心情有些不好,“不是说脱离了生命危险,怎么还会,我那天见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是脱离了生命危险,由子弹造成的,但由其他因素造成的,就没办法脱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季翎寒十分不解。 “还记得我和说的吗,子弹与她的心脏擦肩而过,那么射击者的射击技术一定很好,夜岑也是同样的情况。但我在检查季颖的身体时,发现了异样。”杨正毅猛吸一口烟,吐出烟圈来。 季翎寒问:“什么异样?” “一种不明药物,在季颖体内仅有微克,由此可以推断那是一种毒性很强的药物,存在潜伏期,大概一周到两周左右。后来季盛询问张局一些情况,他们的鉴实人员发现子弹上面沾有这种药物,细微的一层,你知道有多少吗?”烟灰落在栏杆扶手上,杨正毅指着,“一微克。我们现在正在研究这种不明药物,我害怕的是季颖那桩事件里同样的受害者也中了此药物,但他们的死完全来源于子弹的攻击伤害,早就被家属领走,所以我们没有样品,一片空白。” 季翎寒对于这些领域略微懂些,“倘若不赶紧查出,恐怕会殃及更多的人。邻国有一个组织或者团体,你知道吗?标志物是一个红色的鸟。” 弹了弹烟灰,杨正毅沉重地叹了一下,“这得查查。但这些事情联会在一起,我只能想到这些事情是关于你的。” “关于我?” “和十七年前的事件有关,那件事里有你,受害者是你的母亲。”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几乎所有的精英都将枪口对准了一个弱女子。” 杨正毅嗤笑一声,不明意味地看着季翎寒,“弱?如果她是一个弱女子,一个人就足以致她于死地。她不弱,她反倒很强。” “她是邻国的女人,对吗?”季翎寒猜测,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 这回杨正毅没回答他,隐隐之中告诉了他答案,“对了,你和夜家那小子处得怎么样了,我可听说他帮你做了好多事,又打官司又给季渊添麻烦的,他可真听你的话。” 季翎寒明显地停滞了一下,“是啊。但都基于有利益。” “我很好奇,什么利益,他图你什么?” “美色。” 杨正毅没忍住笑了,笑得肚子疼,不禁拍打扶手,“还真有趣,你难道没想过他干嘛要做亏本买卖?他可不是这种人。” “不想知道。到时候甩了就好了。” “我倒希望你别像三年前那样,你有分寸,对?” 季翎寒没回答。 “得了,我该走了。” 季翎寒突然想喝酒了,但不想下楼。 季阳拉着王洛洛到了一间房间,那里正好在季翎寒所在的阳台旁边,季翎寒隐隐听到了咆哮声和尖叫声,还有其他一些什么。 王洛洛长得并不差,很可爱,“小家碧玉”,贤妻良母型的男人,季翎寒没想到季阳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季翎寒的身后来了一个人,那人拿枪抵住了季翎寒的腰,低声威胁他,“季先生,我们谈谈。” 楼下的季夫人收到了一件“特别”的礼物,没有送礼者,没有征兆,只有一封信,信上写的让她拿上礼物后就打开,否则他的人就会动手。 略微有些慌张的季夫人用余光扫视四周,她叫来管家通知宅邸里的保镖警卫,暗中搜查。 她打开了礼物,刚打开一角,里面是一把手枪,不知在暗示着什么,还附带一张信封,上面写着——季颖。 季夫人当场就猜到这是击中季颖的手枪,吓了一跳,好在她镇住了自己的情绪。 夜离很郁闷,他看到季翎寒和杨正毅上了楼,杨正毅回来了,可季翎寒还没回来,他又不能随便逛人家的家,况且他还被夜夫人死死盯着,根本逃不走。 夜夫人时不时还阴阳一下夜离,说什么“你怎么不找你的人了”“人家可一眼都不看你”“你看看人家,跟两个小姑娘聊得热火朝天的”,夜离实在不想多说什么,主要是还郁闷,他今天都没怎么亲季翎寒,比起之前少太多了,他的嘴痒痒了,得季翎寒治,他还没怎么摸季翎寒,更郁闷了。 他得找个机会把今天的补上。 第28章 遇伤 房间的门被强硬地踢开,参差如犬齿,夜离猛地进入房间,长腿倏地踢向手持新型手枪的手,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名女子反应迅速,从阳台上跳了下去,消失在黑夜中,夜离赶忙拿起手枪,跑向阳台上开了一枪,他对他的枪法很自信,他打到了那个陌生的女人。 迅速跑回季翎寒身边,季翎寒的周围一片狼藉,他们打斗过,而且季翎寒受伤了,手机也损坏了。 季翎寒蜷缩着身体,手一直抵着腹部,满头的长发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身体,夜离看不清季翎寒的脸,只能看见季翎寒的身体在颤抖,他不曾听到季翎寒的声音,就连低闷声也没有。 他一个横抱把季翎寒抱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下了季家的楼梯,走出了季家的门,上了车。 这个点儿已经到了宴会结束了,来宾也纷纷离去,夜离他们来的时候是夜离开的车,现在是由夜夫人开车,是夜离提前告知的。 “妈,快去医院!”夜离很是焦急。 “他怎么了?”夜夫人很不明白。 “别说废话了,再慢点儿人就死了!”夜离在做措施,他要想办法止住季翎寒身上的血,他撕下身上西装的布料,为季翎寒做急救处理,“爸,给医生打电话!越快越好。” 夜夫人启动了车子,这里到医院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就算把迈加到最大,最少四十分钟,“撑四十分钟。” 夜离没说话,一直帮季翎寒尽量止住血。 季翎寒的眼眸微启,他恍惚间意识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但周围给他的却是熟悉温暖的。 滚烫的血流得多了,身体也冷的快了,本就白的脸现在变得更白了,季翎寒的眉头紧蹙,僵硬地扭头,他看到了夜离在帮自己做急救措施,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手推着夜离,虚弱地说道:“我……自己来……” 夜离拒绝了,“你别动。” “我自己来……” “你现在还有力气吗?” “我自己来。” “季翎寒!你以为是什么伤,这可是枪伤!” 季翎寒先是咬着自己的嘴唇,好让疼痛减缓,可他一动,就牵动着腹部的伤口,但他也只是闷哼一声,“我知道……我自己可以……”他还有意识。 “季翎寒!别动!”夜离真的不知道季翎寒是怎么做到的,这么重的伤他连一句疼都不说,除了身体的颤抖,其他任何表现都没有,“你告诉我,她打了你几枪?” 季翎寒的手一直在夜离看不到的地方攥着衣料,指甲甚至快要把衣料下的皮肉掐破,“……三枪……” 三枪……三枪……正常人连一枪都抗不过去,他抗了三枪……夜离的心被揪了一下,“坚持几十分钟,快到医院了。” 医院这两个字,季翎寒其实是抗拒的,“不去……不去医院……” “别动!”夜离能感受得到季翎寒在抗拒,抵抗他的力气越来越大了,他甚至不管自己伤口的疼,“别动!” 季翎寒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那双极具魅惑的桃花眼在这一刻显得楚楚可怜极了,任谁都想保护他,可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不去……我自己可以……我要刀……” “刀?还要刀?现在什么时代了,你以为是哪个王朝,你不怕你的伤口感染,你不怕死?你就乖乖待着。”夜离做好急救措施后一直搂着季翎寒,他知道,季翎寒还在抗拒。 疼痛难忍,却不说的季翎寒眼尾早已被自己折磨得泛了红,嘴角也流出了鲜红的血,看得更瘆人了。 坐在驾驶座的夜夫人一直和坐在副驾驶的夜寂海眼神交流,夜夫人通过后视镜可以看清季翎寒斑驳的脸,那是个极其让人心疼的模样,她还看到了夜离的样子,视线一直都没从季翎寒身上离开,她看到了夜离从未有过的眼神,深情以及心疼。 季翎寒比起常人更能忍耐疼痛,体质更好,更难死,三年前他连中数弹没死,三年间他经历数万刀伤枪伤都没死,区区三枪何以要了他的命,他怕的是枪上淬的毒,潜伏期一到两周,足矣致命的毒…… “三枪,不足以致我于死地。”季翎寒还是能够说话的,还是有意识的,还是有力气的,还在推着夜离,“谁开的车?”视线是模糊的。 夜离甚至忘了他的父母还在前座上,微微低头吻了季翎寒的眼角,还是有温度的,“别问这么多。” 前方的夜夫人尴尬得不知所措。 季翎寒极力让自己看清楚前方,他只能通过后视镜看到一双眼睛,他见过的,夜夫人的眼睛,他没有任何表现,他已经无力做太多的动作了,他也拗不过夜离,他只觉得夜离的拥抱好温暖,他之前受伤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这么抱过他。 他想休息一下……眼帘微闭,马上就要睡着了,季翎寒没有想到,新型的子弹杀伤力这么大,想起之前季盛拿枪射他的时候,还是用了被替换下的枪和子弹。 身旁的人没了力气,甚至没有反抗,没有推攮,夜离下意识地慌了,他的心跳快得不能再快了,手不能再抖了,他垂眸看着季翎寒虚弱的睡颜,他像是安详的尸体一样,夜离不由得害怕起来。 冷汗直流,夜离将颤抖的手放在了季翎寒的鼻子下,直到他感受到微弱平缓的鼻息才放下心来,他可吓死他了。 夜离含住了季翎寒的唇,在他父母面前,他抱紧了季翎寒。 …… 送到医院的时候,杨正毅已经开始准备手术了,他是半路被通知的,连忙赶来,好在他没怎么喝酒,季翎寒被送进了急救室,夜离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夜寂海和夜夫人也跟着夜离站在了急救室前。 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在那里守着,夜夫人刀子嘴豆腐心,她再怎么不喜欢季翎寒也不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况且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夜离。 夜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夜岑在急救室的时候也没见他那么关心,反倒是季翎寒,想来,他们兄弟之间交际没那么多,差十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当代的人差几岁都可能有代沟。 季家没有一个人来。 季盛和季夫人安稳入睡,季彤也睡得极香,季阳还在和王洛洛酣畅缠绵,季翎寒还没有消息。 夜离的眼神愈发阴冷,有着几分暴戾,他生气了,手里还拿着证物的他握紧了新型手枪,他生出了一个从没有过的思想,他的人谁都不能欺负。 当着夜寂海夜夫人的面,他打了电话,寂静的医院走廊充斥着夜离压抑怒气的声音,格外刺耳,让人不禁打起寒战,就连夜寂海都觉得他这个儿子让他如此陌生。 徘徊着几句话,让人不禁后怕。 夜离暴起青筋的手不禁颤抖,他看着另一样东西,季翎寒损坏的手机,他干脆又打了个电话。 季翎寒出来了,他被送到了监护室,他仿佛快要和医院的白色床单融为一体了,好在有一头墨发隔开。 季家还是没有人来。 夜离心中的怒火不知该向谁去发,他总不能和他爸他妈发脾气,他只能找到那个女人来解气。 夜寂海和夜夫人跟着一夜没休息,他们看了看季翎寒无血色的脸,又看了看夜离,什么话都没事。 夜离的话打破了寂静,“杨医生,他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这句话夜离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说详细点。” 杨正毅揉了揉太阳穴,他也累了一个晚上,疲惫不堪地回答:“腹部中枪三弹,已经取出,暂时没什么大碍,还需观察。” “谢谢杨医生……”夜离还能问什么,他心里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季家没有一个人来?他们把他当什么了?” 杨正毅把手放进医大褂口袋里,“因为他是疯子,野种。”又看向不太熟的夜寂海,“你们也守了一夜了,回去休息,这里有值班护士。” “好,谢谢杨医生。”夜寂海礼貌回应,瞪了一眼夜离,“回家!” 夜离当场拒绝,他要留下来。 夜寂海不想在医院这种地方动怒,沉声道:“你守着有屁用?他一时半会儿能醒来?给我滚回家!” 杨正毅也说道:“回去休息一下,病人现在需要安静。” 夜离被迫离开了医院,他开车送夜寂海他们回家,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夜离表现得很焦急,一想到“疯子”“野种”这两个词夜离的心就很疼,哪个人喜欢被这么叫,季翎寒喜欢吗?他只是麻木了……等红灯的时候一直在搓着方向盘上的真皮套子。 快到家了,夜离才开口,“爸,妈,你们先休息,我去把证物提交过去,换个手机。” 夜寂海强硬地要把他留下,但被夜夫人制止了,“半年,我们不会管你。” 夜离二话不说开车走了。 宴会结束那时,夜离有给季翎寒打电话,因为他收到了季翎寒给他发来的消息:三楼右边第七个房间。 当时他不太好意思擅闯人家家里,就给季翎寒打了电话,他在楼上肯定会听到,但打到一半突然断线,夜离就察觉不对,趁机溜上季家三楼,他没有听到枪声,依靠于房间隔音太好以及枪上安了小型消音器。 夜离看着那把手枪,以x国的制造能力做不出这么精细的手枪,x国也没有人使用这种枪支,不适合。昨天在商场见到的新型手枪也只是模型,相似度高而已。 夜离能想到的只有y国,进而想到adzan·taylor,还有最近几场爆炸事件以及枪杀事件,共同点,十七年前的事件。 到了一家手机店,昨天夜离已经打过招呼了,带来了季翎寒破损的手机,一位他的老朋友招呼了他。 他叫顾安,夜离从小学到现在最好的哥们,计算机天才。 顾安:“呦,夜小公子难得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夜离:“去去去。”夜离掏出季翎寒的手机摆在他面前,问:“手机破损成这样里面的内容还能恢复吗?” “能啊。” 夜离知道季翎寒手机里有一些重要的东西,他很想帮他修复,照这么看来,是无望了,“电话卡没破损,给我来两部手机,型号款式颜色要一样的。” 顾安一脸吃瓜样,“呦,又给你哪个对象买的?还要搞个情侣款。” 夜离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在他面前晃悠晃悠,“我这手机破成这的了,难道不该换,况且为了你方便我才选一样的。” “你可真‘恋旧’。”显然有些讽刺。 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就算是手机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可以传到新手机里,没必要一直拿着旧手机,夜离一直使用这个手机的原因是季翎寒碰过。可笑,被一个自己认识对方不认识自己的人碰过,竟然还留念这么长时间,手机里存的全是他的照片,他千辛万苦找来的。 顾安拿来了店里的最新款,打开给夜离看,“喏,最新款5g手机,老快了。” 夜离当着他的面启动激活机子,把他和季翎寒的卡换到新手机里,随后推给他一张黑金卡。 “夜小少爷出手就是阔绰,花钱都不带心疼的。”顾安吹捧夜离的时候瞟见夜离右手戴的戒指,“定制的,花了你不少钱?”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 “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你搞个对象花这么多钱。加起来连你戒指的零头都没有。” “什么叫搞,叫谈。” “嗳,你对象长什么样?好不好看?男的女的?” “无可奉告!”夜离拿上手机就走,“回头记得跟我联系。” 完了以后,夜离去了一趟警局。 两天过后,王潇代替季翎寒走上法庭,这次主要针对娱乐公司违约事件,进而引发出娱乐公司贪污腐败、偷税漏税等重要事件。 双方律师就位,这场官司无疑是季翎寒这边获胜,季翎寒请的律师是叱咤律师界的律师,夜离给他找的,十年来无一场败仗,但凡从他手下击败的,下场一定很不好。 或许是资本的力量。 与此同时,季渊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沓沓资料,全部都是威胁季渊的资料,包括在国外开展药业器械的赃款,送件人季翎寒,以此为威胁。 季家其他产业里也遭受到了季翎寒的威胁。当然,背后还是有夜离的支持,虽然季翎寒没有说,夜离还是会猜到,所以暗中帮助了季翎寒。 季盛坐在家里,任何消息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季翎寒的动作远比他想象的要快,短短几日就将季家所有产业的把柄抓到,看来季家属于他的时代快要到了,但季盛担心的是会牵连y国。 季夫人的手机上这才收到了季颖的死讯,她跑到季盛面前质问,可她得到的却是寒凉刺骨的回应。 “死了就死了,少了一个废物不是更好吗。”季盛毫不关心季颖的事,在外表看来,随后又嗤笑一声,“地下赌场,转移公司财产几十亿到匿名账户,追踪不到,你觉得这是什么罪?” “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告诉我,而不是瞒着我。” “你暗中做的事情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地下赌场你也有在参与,跟你也脱不了干系。我劝你安分一点,否则就算我不出手,季翎寒也会出手,他可比起你生的几个混账要强得多。” 季夫人心事重重外加心虚害怕地消失在季盛面前。 杨正毅是x国最顶尖最权威的医学工作者,暗地里进行着x国的生物研究。 坐在季翎寒病床旁,望着那张无与伦比的脸,总有一股莫名的火冲起,那究竟是什么,随后又被无名的水浇灭。 他一出生就背负着惨痛的命运,他是生物技术领域的“瑰宝”,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医疗工作者窥视已久,这个“瑰宝”太重要了。 夜岑已经醒了,夜夫人每天中午都会带着饭来看夜岑,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心疼。 夜离也跟着来看夜岑,就算兄弟之间关系不好,总不能不来看,他尽量不去想季翎寒,不太合适。 夜夫人跟他已经沉默了两天了,母子关系好像快要破裂了一样,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那夜夜离忽视了夜夫人,他冲动了。 两天过去了,季家没有一个人来关心他,只有杨正毅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了。 第29章 娶不到媳妇的混蛋 三天后,没有看到季颖最后一眼的季夫人站在季颖的墓碑前泣不成声,再怎么蛇蝎心肠的女人也不会见到自己的孩子死了无动于衷。 她很想去质问季盛,可她不敢,与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她是了解的。 季盛或许只在季颖断气的那一刻有几分伤心,或许他习惯了生离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 季翎寒醒了,在他昏迷的这几天里他仍无时无刻“工作”着,季夫人的娘家早就被他翻弄了个底朝天,媒体记者快要把整栋楼给挤破了,疑似报道快要破产了,表面上是季翎寒干的,暗地里却是夜离干的。 一是为了季翎寒,二是为了自己,三也是为了夜氏少一个竞争对手。季翎寒与夜离想的第三点一样,为了季氏。 季夫人被踢出董事会,在季氏没有了一席之地,那她背后的集团又有什么资格左右季氏的事情。 杨正毅给季翎寒查看完后坐在季翎寒身边,一言不发。 异常平静的季翎寒看着他,“杨医生,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你问。” “三枚子弹上沾了毒?” “是。” “潜伏期一到两周,一周快要过去了,我是不是马上就要像季颖一样了?” “……” “夜岑呢?” “早醒了。” “没问的了。”季翎寒顿了一下,“你就没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没有。”杨正毅站起来,走到了病房门口,“再住院观察几天,没事了就出院。” 季翎寒嗤笑一声,“带着我的骨灰出院?” 杨正毅走了,季翎寒怔怔地坐在那儿。 抚撩自己的发丝,季翎寒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还是八岁那年。 遭受折磨的孩童季翎寒把自己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恐惧布满了整个房间,他痛苦地攥着衣角,他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疼他累他想母亲,可他只有一个人。 房间的门没有锁,不速之客进来了,季翎寒不敢抬头看她,使劲缩着自己。 她在关心自己,她很温柔,是季翎寒在季家唯一的温暖,她是季颖。 季颖照顾了他一年,每次都避开众人眼光,悄悄的,谁也不知道,可还是被发现了。 处在青春期的少女被无数的人当众指责,自尊心受挫,她从来都没有这么丢脸过,更没有被这么骂过,一切都是因为季翎寒。 后来,季颖被送去了别市的学校,一年才能回一次家,每次回来的时候她都对季翎寒充满了怨恨,“野种”成了她骂季翎寒最频繁的词。 季颖也真心待他好过,季翎寒也会伤心。 季翎寒想给王潇打个电话,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想起那晚的状况,手机早就被踩碎了。 夜离又跟着夜夫人看夜岑了,他特意和夜夫人多做了一份,他有预感,季翎寒会醒,今日所见如他所愿。 像是久违的恋人一样,夜离猛地冲过去把季翎寒搂住,只是一个怀抱。 季翎寒被吓懵了,直到肩上被一股热气打湿才反应过来,是夜离,他……哭了? “季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那天把我给吓死了,坐车上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像个孩子一样。 季翎寒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哪儿,“这么热的天儿,两个大男人抱着更热。” 夜离听话地放开季翎寒,趁机吻了一下,他觉得这才是他,“我就知道你今天会醒,我带了饭。” “正好我也饿了。”季翎寒也不见外,他下意识以为是夜离做的,就没多问。 夜离打算喂季翎寒,但季翎寒坚持要自己吃。 “我又没断胳膊断手,不需要你喂。”夜离能来季翎寒还是有些开心的,他能想到,自己昏迷的这几天没有人来看他。 夜离趁季翎寒吃饭的时候把新买的手机给了季翎寒,“新手机,你原来的手机芯片破损,大部分数据没法恢复,好在手机卡没坏。” “谢谢。” “季总,看来你还是爱我的,电话备注都那么可爱。”夜离又开始拨逗季翎寒的头发了,顺带撩逗一下他,“‘粗鲁讨厌的人’,季总还有小情绪?” 季翎寒放下饭一把夺过手机,“既然都是我的手机了,干嘛翻看别人隐私?” “还是我买的。” “你说给我的。”季翎寒纤长的手指点着屏幕,把夜离的备注改了——娶不到媳妇的混蛋。 夜离看着季翎寒的动作想笑,“娶不到也没关系,我还可以嫁,你说是不是。季总,你这样可让人误会你故意调情呢!”夜离步步紧逼,两人鼻尖相撞。 季翎寒轻轻拍了一下夜离的胸肌,露出了魅惑撩人的笑,“调情怎么了,你不喜欢?” 夜离轻咬季翎寒的唇,又轻吮了一下,“喜欢,季总给的说的我都喜欢。” 季翎寒重新拿回了饭,夸赞道:“挺好吃的,我觉得应该不是你做的,你做的很‘难吃’。” “哇,我做的难吃你还天天吃,季总,你也太坏了。其实,这饭是我妈做的,装饰是我做的。” “夜夫人做的?” “嗯。” 季翎寒停下了,“这是给你哥做的?”季翎寒知道夜夫人不喜欢他。 “我妈做了两份,一份给我哥,一份给你。别看她那样,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再说,事发当天她开车送你来医院的,还和我爸等你出来后才走的。” 季翎寒知道那天夜寂海和夜夫人都在,当时发生了什么记不太清了,但他真没想到,等他的竟然是毫不相干的讨厌他的人,“那你替我谢谢他们。” “嗯,快吃。” 夜夫人就站在门外,透过门窗看着相处极佳的两个人,她忽然觉得季翎寒也挺可怜的。过去几天,至今都觉得季翎寒坚强的可怕,他是怎么做到受那么重的伤不喊疼的。 这次是夜寂海和夜夫人第一次看到夜离的真面目,他们忽然觉得夜离离他们好远,忽然觉得之前全是伪装,以至于现在的夜夫人看到夜离在季翎寒面前表现的模样都觉得是伪装,或许是她想多了,这才是真正的他。 “大概下周我就能出院了,出院后可能要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季翎寒说,“去老宅。” “你想回去吗?” “不想也得要回去。” “你要怎么面对他们,先是你爸。” 季翎寒知道当晚就暴露出来了,“他不管我,随便我怎么来,其他人那边坦白算了。” “季总,你这话的意思可让我误会了,你是打算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 “误会什么,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坦荡那么多年,还没这么憋屈过。”也没这么隐忍过,目光稍有变化,但很快收了回去。 “既然我们关系到了这里了,下一步该怎么做,你知道的?” 季翎寒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一只手伸出食指晃了晃,“做你的白日梦。” “现在什么社会了,季总,你该不会是要等咱俩结婚?!” “谁要跟你结婚?!” 夜离撅起嘴嘟囔着,“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保守的,你看看人家季阳和那个谁来着,我见人家好上没几天,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看看我,一次都没。” “那你睡他去,”季翎寒瞟向夜离的胯间,“你要是痒痒了找小鸡小鸭陪你。” “不说这个,”夜离打算求饶了,“换一个,季总,告诉我你的性癖,好让我深入了解你。” “你难道查不到吗?” “谁这么变态查别人性癖?” “你。” “我变态,”夜离又妥协了,“季总,你告诉我!”尾音还带撒娇。 季翎寒实在绷不住了,不禁笑出了声,“你撒娇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看来很适合你。” “季总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撒娇。” “别,我不要。” “咳咳,季总,”夜离一本正经起来,“喜欢什么方式?” 季翎寒也一本正经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衣服,表情很严肃,他对夜离的问题持有认真的态度,“咳咳,比较喜欢强制性的。” “喜欢什么体位?” “都还行,要是有创新的可以试试。” “喜欢什么道具?” 季翎寒想到了之前和赵煜做的时候,小道具用了不少,双方都很舒服,跟他做无疑是最舒服最爽最刺激的,那也是过去时了,“想要大胆些的,手枪py。” “还有什么?季总一块儿说了。” 季翎寒拉住夜离的短袖衣领,一双桃花眼妖冶动人,“西装捆绑,情趣内衣,湿身诱惑,很多,一下子说不完,终归一点,我喜欢大胆有挑战刺激新颖的。” 夜离摸着季翎寒的脸勾人笑了,“手枪py季总要不亲身体验一下。” 季翎寒的手摆出手枪的形状抵在夜离的腹部,“我会先拿枪毙了你。”目光透露出一丝寒气。 夜离顺势含住季翎寒的唇,长驱直入,粗野,“死在你手里我也乐意。季总,我好几天都没亲你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给你做一顿饭。” “好。” 夜离的手机响了,狐朋狗友又发牢骚了,季翎寒也很好奇,凑过去和他一起看,“你的这些朋友玩得还真嗨,都到了国外了。他们喜欢猛男大叔型的?” “也不算,换着口味玩,反正他们跟我一样,男女通吃,但有一点不一样。” “哪一点?没你帅还是没你有钱?” “废话,我又帅又有钱。他们可以换着来,能当攻的一方还能当受的一方,总之玩得老爽了。” “他们这么搞下去迟早得病。” “他们就是图及时行乐。”察觉到季翎寒一直对自己的手机好奇,“季总,干嘛一直盯着我手机,里面有我个人隐私。” 季翎寒挑了挑眉,略有不屑,“你能看我的我就不能看你的?” “你想看?” 季翎寒扭头转身,背过夜离,舞弄起了自己的手机。 夜离心想这样的季翎寒还真可爱。 季翎寒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随后又伪装了起来,“你去看看你哥,别在这儿待着,夜夫人应该来了,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那我先去看看。” 等夜离走后,季翎寒跑进了厕所,他脱下自己的病服上衣,透过镜子看到了他受伤的部位,看似平静,内心早已浪涛翻涌。 y国边境早已备好了先进武器以及不明组织队伍等候。 x国和y国之间有一条无人问津的小路,一个队伍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里,他们身上带着枪,他们拉着几车的货物,不知道是什么。 一位踉跄的瘦弱身影渐渐脱离出黑暗,她穿越过了国界线,来到了y国不明组织的营帐里,告知她的任务状况,但出现了问题,她中弹了,一到两周后她就会毙命,不明组织内部暂时没有解救办法,她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枪声打破夜的宁静,她就如十七年前被枪杀的那位一样倒在了众多精英的枪下。 她的任务失败了——不明组织里容不下任务失败的人。 夜夫人在茶水间里等候夜离,夜离进去了。 “这几天你背着我们做了什么?”夜夫人问,“为了他有必要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管得太宽了。” “不宽。” “他不值得你为了他这么做。” “妈,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凭什么就要被一群陌生人谩骂?难道他从出生就是错的吗?谁能决定得了?” “儿子,我从来没管过你感情的事,这一次我必须管,他的城府深得可怕,就连你爸他都猜不透,更别说你了,更何况,他比你爱玩,会玩,玩得起。” “你不是说半年不管我吗?遵守你的承诺。”夜离真的没必要再像之前一样,他什么都可以妥协,唯独季翎寒。 夜夫人发现她劝不动夜离,倒也没生气,“我看出来了,你是真心喜欢他,那他呢,他也是真心喜欢你吗?我可只看见你是一昧的主动,却不见他主动。” “……总有一方要主动,我主动就行。” 季翎寒打了电话给王潇,询问她这几天的状况,问完后又沉思下去了,最后他还是打算见一见杨正毅。 杨正毅坐在季翎寒对面,十分严肃,季翎寒眉眼弯弯朝他笑了笑,“杨医生,你是不是和季盛有事情瞒着我?十七年前,三年前,现在,绝对有什么关联。我之前还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你医术高超,可我现在不觉得了。” “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你,以你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能查到。这也是你的猜测,我有这个能力,我承认我的医术很高超。”杨正毅夸起自己还真是脸皮厚到家了。 “你们最近有新的研究课题吗?想必与致季颖死的毒有关。” “是的。” “像杨医生这么知识渊博的人应该很快就能研究出来了?” “这次课题从零开始,我们没有基础理论,没有设备实践。你问这些做什么?” 季翎寒顿了一下,“只是问问,也发生在我身上,难免有些好奇。” 以杨正毅对季翎寒的了解,他会刨根问底,于是转移了话题,“你们的事可瞒不住了。” “我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纸包不住火,就让它燃得更旺,最后再用一盆水浇灭。”季翎寒的说话方式很文艺很有礼貌,但任谁都会觉得他的话语充满了寒气。 “哈哈哈,”杨正毅装模作样地以为是句玩笑话,“那还是得要实践实践。” 第30章 医院 到了晚上的时候,一大群“不速之客”进到了季翎寒的病房,立马热闹了起来,季翎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 “寒哥,恭喜。”没皮没脸的王潇说。 季翎寒环视他们,王潇张清清来没什么,怎么箫萱萱王洛洛都来了,他跟他们本来就不熟。 说巧不巧,他们正好趁着夜离上厕所的时候来的,以至于夜离蹦出来的时候愣住了,除了季翎寒所有人都愣住了。 打破死寂,“小王,你们怎么来了?” “呃……听说你醒了我们就来了。” “那他俩呢?” “呃……怎么说呢……” 箫萱萱站出来解释,“我闺蜜听说学长醒了,非要拉着我来,这不路上碰到了她们吗,所以就一起跟来了,学长不欢迎我们?” “没、没有。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醒了?” “季阳说的。”箫萱萱替王洛洛回答了,又狐疑地看着他和夜离,跑到夜离身边不明意味地瞧着他,“夜小公子怎么会在这里?你和学长什么关系?” 夜离戏谑地说:“你猜啊。” 王洛洛低下了头,被季翎寒逮了个正着,“你……我跟你单独聊聊,可以吗?” 王洛洛算是默认了。 季翎寒站起身来往病房外走,被夜离拉住了胳膊,“你干嘛去?” 季翎寒:“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他们站在茶水间里,季翎寒率先说了话,“你应该和季阳差不多岁数?” 点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只是正常的交谈,没必要畏手畏脚的。王洛洛是,为了见我不惜拿自己的身体跟季阳做交换不值得,你也没必要为了我牺牲那么多。”季翎寒抓着他的手腕撸起他的袖子,“看看,你换来了什么?” 王洛洛的胳膊上全是受伤的痕迹,从刚刚季翎寒就发现了不对,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在大热天穿着高领长袖。 “我也没什么资格评价你们,但还是要给你提个醒。我也不愿意出口伤人。”给他把袖子挽回去,“季阳有些暴力倾向,注意点儿。” 王洛洛点头回去了。 季翎寒也算是把季家的底给查的差不多了,季阳也是,起初他并不关心季阳什么的,但想到和季夫人有关就顺手查了一下,这小子履历丰厚,他看了一些照片,的确有些暴力了,像王洛洛这样的,根本反抗不了。 随后季翎寒也回来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家休息。” “那我们走了啊。” “嗯。” “拜拜。” 等到他们走了以后,夜离才挨着季翎寒,搂着季翎寒的腰,“季总,刚刚你们说什么了?” 季翎寒如实回答。 “这小子打篮球那么菜还挺会玩。” 季翎寒发现这小子的手越来越不老实了,刚刚还一直搂着腰,现在倒开始伸进衣服里直接摸了,季翎寒直接捣了他一拳,“手别乱摸。” “摸摸怎么了?又没人看。”夜离手摸着被打的地方。 “你也该回去了。” “我想陪你。” “不需要。” 夜离显然有些失落,“那我亲你总可以了?把之前的都补回来。” “不唔……”季翎寒还没说完就被夜离用吻堵了回去。 还真只是个吻,什么都没干,但花了不少时间,夜离亲了季翎寒快半个小时了,季翎寒的脸涨红涨红的,快喘不上气了。 夜离识趣地挪开了唇,他看见季翎寒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补回来了,不过你还欠了我一顿饭。” 季翎寒推开夜离,做起身来大口呼吸,他的唇都要被夜离亲肿了,上面还有些湿润,额角的汗珠也流下了,“没完了?谁欠你的?我才不给你做饭,做梦去。” 潮红未退,简直诱人,夜离抓着季翎寒的手腕往,“季总,你知道你有多诱人吗?看看,被你弄的。” 有股浓厚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季翎寒掐了一下他,“放开你的爪子,自己克制不住赖别人,去厕所解决去。” “季总,最近你说话怎么这么可爱,该不会是被我的魅力给折服了?” “滚!”季翎寒把夜离推出床沿,“我要休息了,你早些回去。”说完之后,立马躺到了床上。 “那季总晚安!”夜离走了。 等夜离走后,季翎寒才坐起身来,深深凝视着无边的天空,心中的猜忌愈发沉重。 夜离接到了电话,他赶了过去。 坐在烟气缭绕的屋内,夜离蹙起了眉来,“查到了?那女人是什么人?” 一位黑胡子大叔说:“y国一个组织里的人,但查不到这个组织,我想应该是有政府支持。” “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 “业务很广,但最突出的是交易、生物实验、药物研究、战斗,这个组织里是y国精英聚集地,完成y国政府或者其他地方派发的任务,战场上他们是主力。” “全能型组织。他们跟季翎寒有什么关系?”夜离的脸色不太好。 “adzan·taylor 曾是这个组织的人,至于其他的事情已经被封锁,我们没有办法进入得知。” 既然季翎寒的母亲是这个组织的人,难道他们要的是季翎寒,那为什么还要射击季翎寒,不对,那为什么那个女人要在一间房里射击他,像季翎寒这样强悍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不堪一击,其中一定有什么事,夜离是这么想的。 夜离说:“嗯,那日的监控录像调查出来了吗?” “调查出来了。”黑胡子把电脑摆在夜离面前,播放监控视频。 夜离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发现进入那间房间的人不止有那个女人,还有两个男人,至于发生了什么还是不得而知。画面到了夜离进入房间的时候,外面监控拍到了两个男人在夜离进入房间前几秒跳窗而逃,随后就是夜离踢开那个女人的时刻。 “这两个男人是谁?” 黑胡子早就知道夜离会问,提早查了,“同伙,我们在x河岸上发现了尸体,是被高跟鞋击中要害当场毙命,已经交给警方处理了。” “……有搜身吗?” “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应该是被清理掉了,但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和你的……那位有关。” 夜离挑眉问:“什么东西?” 黑胡子叫人拿来了,是一条腰带,“我们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发现了这条腰带,看这个价钱,他们应该是买不起的,上面残留物” 夜离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季翎寒的皮带,季翎寒的皮带怎么会在他身上,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的?” “其中一个男人的。” 正常人都会胡思乱想,更何况一切摆明了,夜离不可能不情绪激动,“没查错?”季翎寒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不敢造假。” 夜离掏出一张黑金卡放在桌子上后离开了。 坐在车里,夜离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很深,很痛,让他相信还是不相信。 为什么他连喜欢一下自己都不行,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都不行,他难道对自己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利用吗,他难道真的看不来吗,还是说他有什么事要做,有什么阴谋,夜离的内心发出了很多无法回答的疑问,他的心仿佛被不明的绳索拉下了深渊。 是他碰了他们,还是他们碰了他…… 季翎寒打了电话给夜离,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打过去,但夜离没有接通,季翎寒不知怎的,看着屏幕发呆愣神。 呆了几分钟,手指又在屏幕上划了几下,他第一次主动问候夜离:“回家了吗?” 一般夜离都会秒回,但今天没有。 季翎寒趁夜离去厕所那段时间加上了他的一个哥们,那个哥们很有趣,季翎寒也跟他聊了两句。他发了一句:我可以看看夜离前男女友的照片吗? 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无法撤回了。 刚要发抱歉的时候,对方说了一句“ok”,随即一大堆照片发了过来,季翎寒这个举动就好像是老婆查老公的恋爱史一样,得从兄弟下手。 出于礼貌季翎寒回复了个“谢谢”。 他内心很矛盾,到底看不看,可鬼使神差,他不小心点开了,所以就看了。 帅哥配靓仔靓女真不是胡说,夜离的这些前对象长得没话说,都是万里挑一的绝世大美女大帅哥,类型也不是固定的,都很有自己的特色,眼光不错。 对方又发来一条信息:寒哥,这都是大哥近三年谈的,这都是大哥的秘密,别告诉大哥,否则小弟人头不保。 总共十张照片,季翎寒觉得三年谈十个很少了,对夜离来说。 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了,季翎寒该睡了,睡觉之前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与夜离的对话框,还是没有回应,他或许知道了之前夜离的感受了。 夜离回到家中,沉闷地抽起了烟喝起了酒,他很少抽烟,主要因为吸烟有害身体健康,想起来抽的时候无非就是心情低落的时候,现在就是,他想冷静地思考,他从来没这么烦躁过,不能静下心来思考,心中总有一把不明的火催促。 夜寂海已经睡了,可夜夫人还没,走到夜离身边,夜夫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白天见你挺开心的,怎么现在这么沉闷。” “在规划人生。” “得了。我做的饭好不好吃?” “他说好吃。” “妈突然觉得你变了,变得妈都要不认识了,放纵你不管的同时,我又在束缚着你,有些东西我还是看得不够透彻。”夜夫人把夜离叼着的烟掐灭,“妈不舒服。” “想说什么?” “他昏迷这几天我也看了,除了杨医生休息下看看他以外,季家没有一个人来,我以为夜家你爸你爷爷已经够狠心了,但他们还能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而季家对他是太过狠心了,因为什么理由我不想多说,我可以怜悯他,可以为他所遭受的感到惋惜可怜,但我不可能接受他。或许你会比较偏激,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半年期限正在缩短,到了那个期限你必须结束,否则我会做出什么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知道。”别看夜夫人看着弱,实际上强得很,不然她是怎么治得了三个混账儿子的。 “你爸最爱的人不是我……”夜夫人垂下了眼帘,“那个女人可以说是魅惑众生了,所有男人都倒伏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当了别人的女人,还是小三,这个女人谁也不爱,只爱自己,这个女人很疯狂,很有才华,是个女人都妒忌,那双无情的眼睛一直刻在我心间,永远都抹不掉。”沉重叹息了一声,夜夫人说多了,“看看我,真是老了,净说些瞎话,儿子,早些休息,妈其实挺想尝尝你做的饭,不知道有没有口福。” 从什么时候开始,夜夫人没有吃到过丈夫儿子们为她做的饭了,十七年了。 夜离这才看了手机,季翎寒给他发了消息,夜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不对,明明是他,为什么自己面对不了,他是怎么做到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夜离越想越气。 第31章 失踪 医院的早晨还是比较清净的,凌晨五点,彻夜难眠的季翎寒走进厕所,打开了淋浴头冲澡,水顺着头流到脚底,季翎寒看着自己身受枪伤的腹部久久不敢面对。 他时常怀疑自己,他究竟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活着,她为什么要生下自己为什么要骗自己,八年全是充满了谎言。 就连后来的十七年他也被谎言充浸。 水珠爬上季翎寒的羽睫,装饰着他迷人的双眼,透过厕所的镜子,季翎寒能够清楚地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他像极了她,就连眼神都一样。 “真没想到,你完全继承了你母亲的美貌,尤其是那双眼睛,迷人,含情,又格外的薄凉无情。你长得太突兀了,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你。千篇一律的相貌中,你还是那么地脱颖而出,这一点,也挺像她的。” “无情的是她,有情的竟然也是她,人怎么会这么容易为情所困啊。” “我倒不希望你重蹈覆辙,走她的老路,我想,你的下场会比她要惨上百倍。” 此起彼伏的胸膛充斥着季翎寒的愤怒,他需要解气,他需要放松。 穿好衣服吹干头发已经是九点了,医院的人越来越多了,季翎寒穿上以往的西装革履走出了医院,打了一辆车,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杨正毅来检查的时候发现人不在了,他立马给季翎寒打电话,没有人回应,杨正毅又给季盛打电话。 “老季,季翎寒跑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随他去。” “什么叫随他去!” 季盛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儿,我相信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分寸。” 杨正毅没忍住破口大骂:“他有狗屁的分寸,你他妈不知道?上回他这么干的时候我他妈还和阎王抢了次人。” “让他自己看着办。”季盛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关心,果断挂了电话。 杨正毅暗骂几下,冲出了病房,今天他脱不开身,有几台手术,“臭小子专挑老子事多的时候惹事。” 六个小时过去了,季翎寒还没回来,杨正毅比谁都着急,电话电话打不通,人人人找不到。 上一次季翎寒这么干的时候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当时几乎季家所有的人都在场,他们提到了十七年前的事情,骂季翎寒的母亲,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他们更加狂妄,坐在一旁的季翎寒能怎么办,只能忍着,或许还没到那个爆发点,季翎寒一直忍到所有人退回自己的房间,那一刻他“如释负重”。 迈着长腿走出了季家,去了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至于怎么被找到的,还是路人发现他的,那时他就吊着一条命。杨正毅赶到做手术的时候,他与阎王见了一次面,没几分钟就拽回来了。那几分钟让杨正毅真正地感到了害怕。 他那时满身都是血,几乎连肌肤的颜色都看不见了,伤势更不用说,身上几处骨折,头部受到了撞击,有淤血,好在他的命根子没断,不然男人的自尊可就没了。 他这一躺就是十几天。这十几天里,季家的人都在嘲笑他,至今杨正毅还记得他们说的一句话—— “疯狗生下的孩子看来也是个疯狗,干脆死了算了,碍眼,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脸在季家待着,昂贵的医药费还是季家出,野种也配。” 季盛也不关心自己的儿子被骂野种。 季翎寒本来就是野种,是季盛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生下的,不是野种是什么? 季翎寒坐在长椅上,许多话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还记得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个人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嘲笑,讽刺,不屑,目中无人。 有那么一瞬间,季翎寒想去这个世界以外的地方看看,看看那里也是和这里一样吗。 有时死很简单,有时死很难。 季翎寒望着中央广场的大屏幕,报道着种种事迹,出现季夫人娘家的公司时,季翎寒笑了。 待了一个小时后,季翎寒不打算回医院,他觉得没必要了,直接去公司了。 刚进公司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季翎寒不以为然坐上电梯去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前挤满了人,季翎寒猜也能猜到是季夫人娘家的人,他们来找的不只有季渊还有季翎寒。让季翎寒没想到的是季夫人还有脸再踏进季氏集团。 “季翎寒!你个混蛋!你到底要做什么?”季夫人拽着季翎寒的衣领,眼球都快瞪出来了,“你个疯子!” 季翎寒面色阴沉地推开季夫人,“我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仗着季氏的支持为非作歹,你们吃着喝着的是季氏的钱,你们做了什么啊?需要我再给你说一遍吗?” “这件事轮不到你来说!季翎寒,给我收手!” 季翎寒戏谑地看着她,收手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不做,你的枕边人也会这么做。季夫人,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他已经给你留了面子,没把你逐出季家。”季翎寒扫视这群人,他本身心情就不好,碰上这群人更坏了,脸色更沉了,“不想死的话就滚出去,否则医院见。” 季翎寒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冷冷说道:“滚!” 啪的一声,门关了。 “小王,叫保安把他们轰出去,实在不行叫警察。” 季翎寒来上班任谁都想不到,就连王潇也被这一通电话给吓懵了,“季、季总,你没事了?对家夜总还在医院躺着呢,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健身,身体好。干你的去。”季翎寒还是有些吃不消,刚恢复没几天,走路都是虚的,手心还老冒汗,再加上今天他没吃早饭也没吃午饭,脸色也不太好。 他本来想去放松解压一下,去打打拳啥的,但他没什么力气了,也只好放弃。 夜离昨夜睡得太晚了,加上喝了酒,醒来的时候差不多下午一点了,收拾一顿,吃完饭就快三点了,他想季翎寒应该没人给他送饭,就又忙活了半天给季翎寒做饭,昨天他是真的很不好,还不爽,你说他要是问,季翎寒会怎么回他,不问心里憋屈。好在夜离能忍。 发虚的季翎寒注意到电脑上的新闻,他无意点开来看。 报道上说在a市的一个小巷子中发现了两具男性尸体,手枪一击毙命,无法查证两人信息。这两个人季翎寒认识。 随后,官网上发布了x国与y国的边境冲突,y国率先袭击的x国驻边境战士,两国正在交流。 “我们会让你看到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就算现在好像跟你没关系,但不久的将来,就要看你的一念之间了。” 那是季翎寒听到过最薄凉的语气,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季翎寒无法呼吸,无形的冰刺狠狠刺入季翎寒的胸口,滚烫的血一下子被冻成了血块。 他,究竟是什么?她,又是什么? 有趣的头条新闻还很多,但大多是无考据的,什么明星绯闻八卦之类的。 夜离到季翎寒病房的时候,异常干净整洁,除了送来的礼物外就好像没有人待过一样,就连季翎寒的东西都不曾见到。夜离把饭放到桌上,跑出去询问护士。 “护士小姐,这号病房里的人呢?” 护士:“病人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杨医生呢?我刚刚路过他办公室发现没有人。” 护士:“杨医生还在手术室,脱不开身,这位病人的离开让杨医生也很生气。” “哦,谢谢。” 夜离掏出手机来,他现在才发现季翎寒给他发了多少信息打了多少电话,这还是季翎寒第一次这样,没想到夜离却没看见。 试着打过去,通了,但没人接。夜离实在不知道季翎寒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突然。 说巧不巧,杨正毅正好做完手术回到办公室,夜离也跟进来了,“杨医生,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杨正毅有些疲惫,“这小子心里肯定有事,不然不会这么冲动。”揉了揉穴位,“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喝酒,更不能打架什么的,我能想到的地方只有一个,他之前去过,一家地下搏斗场,我没时间去,你去找他。” “那家搏斗场在哪里?” “a市东郊区。”那里很乱,几乎没什么人管,都是些“恶人”待的地方。 夜离知道这个地方,几年前他去过一次,他本以为是一个简单的酒,喝喝酒而已,没想到还有个搏斗场,“行。”夜离疾步走出医院。 手机被季翎寒关了机,他转身去了夜总会,他无疑是想喝酒,消遣一下时间。 他开了一间包房,灯光很暗,很适合季翎寒喝酒,季翎寒解开衬衫的几个扣子,鲜美的胸肌露了出来,他坐在真皮沙发上开了几瓶几十万的酒来喝。 一瓶酒他直接拿来“洗脸”,酒迎面而下,如醍醐灌顶,顺着他完美的棱角骨骼滑下,喉结轻轻攒动,发出了极具诱人的声音,酒水滑到迷人的锁骨停留片刻,随后随着胸膛的起伏滑进了衣襟里,胸口的白衬衫被酒浸湿,若隐若现。 妖冶动人的双眸似情迷般注视着酒瓶,羽睫隐隐遮住他迷离的眼神,稍有几根凌乱的发丝粘在他的脸畔,不显邋遢,尽显魅惑。 西装加持,季翎寒只要张开双臂,那完美的线条暴露无遗,“斯文败类”也不足以形容他,他倒真像个魅惑众生的小娇妖。 他的眼角微微泛起了薄红,不知是被酒所致还是他真的委屈了。忽明忽暗的灯光斑驳地映在季翎寒脸上,别有一番风味。 他没有叫人,可偏偏有不速之客擅闯。 季翎寒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体内仿佛燃起了火焰来,烧疼烧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知怎的,腹部开始疼痛,如同无数只蛊虫穿梭徘徊,每一寸皮肉都被翻搅着。 不明宽大的手抓住了季翎寒的衣领,向上拽着,用着犀利的目光盯着未展露于表面痛苦的季翎寒,强硬地掐着季翎寒的脸,死死掰到他视线正中央,露出一种可怕魔鬼般的笑。 “长得还不赖,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那个男人戏谑地拿英语来说。 另一个男人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甩在了季翎寒身上,又是一长串英语,“这样的,放到咱们那儿可是绝色,没想到还能捡个便宜。” 季翎寒迷离恍惚地看着他们,一口流利的英语让季翎寒怀疑他们是y国人,只见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拨动季翎寒的头发,甚至拽得有些生疼,季翎寒蹙眉,眼神凛冽,“放开!” “还挺倔,一个人喝酒多闷啊,让我们来陪陪你。”刚说完就把季翎寒从沙发上拽起,猛地把他扔在床上,解自己的裤腰带。 这两个男人足有两米,身上的肌肉发达,季翎寒这种情况下很难打得过他们。 头发被人拉住,季翎寒被脱到了其中一个男人面前,季翎寒平生最恨别人拽他的头发,目光犀利可怕,季翎寒瞪着他,“松开。” “妈的!” 季翎寒用英语和他冷冷地说:“你动什么不好?非得动我的头发。”季翎寒毫不留情地挥拳砸向他的脸,又狠狠踹了一脚,他当场倒地。 另外一个冲向季翎寒,季翎寒露出了无比可怕阴暗的眼神,如渴血的野兽一样,抵住了他的进攻,“想死吗?” 醉醺醺的季翎寒一人搏斗两个两米大汉,根本不再话下,整个房间里充浸着打斗的声音,还有疼痛的哀嚎,镜面的墙啪地一声碎了,被血染上霎时没了光泽。 站都站不稳的季翎寒的脸上手上沾着血,踉跄地倒在沙发上,腹部的疼让他更难忍受。虚汗爬上额角,始终没有掉下来。 目光被一处闪亮吸引了去,季翎寒晃晃悠悠地走到两个大汉身边,从他们腰间拿出了两柄手枪,y国最新型的手枪,y国究竟想干什么? 哐当一声,季翎寒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手死死摁着腹部。 房间的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夜离。 夜离到了那家搏斗场后寻找季翎寒,结果他根本就没来这里,之后干脆查了过来。 他疾步跑到季翎寒身边,把季翎寒抱了起来放到床上,他看着狼藉的一片就猜到了季翎寒刚刚做了什么。杨正毅告诉他季翎寒现在不能喝酒也不能打架,但现在已经晚了。 夜离看着怀里的人很痛苦,不由得想抱紧他,“翎寒,你没事?你是不是很难受?” 季翎寒紧紧攥着夜离的衣服,他的脸靠到了夜离的脸,“没、没事。” 这能叫没事?季翎寒都流血了,“我带你回医院。” “别……”说着,季翎寒的眼尾泛起了泪。 夜离心疼极了,“翎寒,是不是我没回你消息你生气了,委屈了?对不起……” “……唔……”季翎寒的嘴角又流出了血来。 “翎寒,去医院。”夜离慌张地抱起季翎寒打算往外跑,却被执拗的季翎寒反抗了。 “季总,不去医院你会死的,听话。” “夜离……他们……”实在难忍,季翎寒昏在了夜离怀里。 夜离赶忙抱着季翎寒冲出夜总会,把油加到最大在车道上莽撞肆意开行,又快速把他送进急救室才松了一口气。 第32章 检查 阴冷的房间内,两个两米的大汉被关在这里,从他们被打昏迷到清醒,不到两小时。 他们被捆绑着,跪着。 夜离玩弄着两柄手枪,肆意敞开腿坐在他们面前,面色阴冷,眼神刻薄,如冷血动物般一样无情犀利。 “y国人?”夜离用英语问道。 面面相觑,大汉不敢吱声。 夜离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别紧张,我就算有持枪证也不会随便乱开枪的,但你们最好是实话实说。”走到他们身边,拿着手枪指着他们的头部,再顺着指向胸口,“这柄手枪威力挺大的,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想要试试吗?” 一个大汉被夜离的表情吓到了,连忙请求,“不想不想。” 夜离用脚勾起其中一个男人的脸,略微俯身,看着他,“怎么混进来的?”枪指着他的脑门,“不说?” “说说说……”这个大汉脸上早被吓出了汗,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表情,好像稍有不对就会把自己吞掉一样,“我们跟、跟踪他,因、因为他长得实在、实在是太迷人了……” “哦?”迷人用他说,夜离心想,“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我、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把他扔到床上,只想让他帮我们、我们口,但被他打了,我们气不过也就和他打了起来。” “就这样?你们打他哪儿了?” “我、我们打他、打他的脸、头、腹部……可他也打了我们啊……”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离,瞬间垂下了眸,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恐惧吓到颤抖。 夜离一脚把他踢到地上,转向另外一个男人,“你呢?” “我、我……” “哪来的手枪?” 不吭声了。 夜离以他现在获得的信息,想必跟那日那个女人有关系,后来获得消息,这个女人的尸体在两国边界找到了,说明背后肯定有人灭口了,至于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对季翎寒下手,恐怕和背后的人脱不了干系。 夜离点了一根烟,又问:“你们老大是谁?” “……” 夜离没有心情等他们,直接一脚踹飞了,踩在他的头上,“说还是不说?y国人,持有新型手枪,哪个组织?政府支持的?” 那个男人错愕地看着夜离,夜离眯上眼睛看了一眼就知道他说对了,讥笑一番,“外国佬的演技也不怎么样。”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是八个衣冠整整的黑胡子大汉,两米大几的,夜离站在他们面前略微娇小,但不及夜离气场的万分之一。 花式旋转手枪,夜离冷冷地笑道:“你们怎么动他的,我就怎么动你们。我的人,谁要是敢动,我就要让他下地狱。” 夜离离开了,路上他一直担忧着。既然都明目张胆地在a市晃悠,那么他们在a市肯定有强大的背景罩着,看来a市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了。 回到医院,夜离发现季翎寒已经出了急救室在病房里躺着,杨正毅也在身边。 “杨医生,他怎么样了?” “我给他处理下伤口,外伤能治,内伤恐怕有些难,他喝了多少酒?”杨正毅手揣兜里。 “大概十几瓶。” “臭小子不要命了,”杨正毅低喃着,“让他休息会儿,今天他的身体肯定无力,他还强撑着,唉。对了,他和什么打的架?” “外国佬,比他高还比他壮,你猜结果怎么样?” “他赢了。”杨正毅摇摇头,他很关心季翎寒。 夜离不禁有些好奇,“季家的人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总该来一个人?他父亲呢?还有季彤,不是和季翎寒关系还行吗?” “夜小公子,你看看你爸就知道他爸什么样了,你见你爸看过你哥一眼?都住院清醒几天了?季彤,你还有脸提她?我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拒绝了她,没想到是你,因为个你,她都敢和季翎寒对峙。”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不喜欢她。”说罢,还一脸深情地看着季翎寒。 杨正毅的目光唰地变了,“我劝你,不要以为你隐藏的比谁都好,你做的那些事他不知道我可知道,别伤害他。” 夜离不以为然,“你知道能把我怎样?你一个医生搞医疗研究的,这些事情你不该管这么多,你越界了。” “哪儿有什么明确的划分?你自以为没什么关系,其实关系大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关心他。” “你越界了。” “我,”夜离真想骂他,刚刚他说了什么难道忘了,“说白了,你不就是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呗。” 杨正毅:“我倒是希望你能在他面前一直演戏。”他没时间了……“好了,你照顾他,给他擦擦身体,明天就能醒,切记,不要让他乱跑了。”走了。 夜离坐在季翎寒身边,俯下身含住了香甜的季翎寒的唇,轻轻吮吸着,柔软的舌舔舐着,他身上还有酒味,但吻起来一点儿也不难受,反倒是很诱人,跟个小“禁果”一样。 他把帘子拉住,不让外人看到他们。 夜离打好水,坐在季翎寒身边,解开季翎寒衣扣,他难耐地咽下了口水,季翎寒简直是太诱人了,太让人欲罢不能了,夜离也不能怪别人窥视他,谁让他这么欲,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吃了他,把他占为己有,他只能是自己的,他身体的每一寸都要属于自己。 夜离又想起昨夜知道的事情,心沉了一下,他相信季翎寒,季翎寒怎么可能是那么随便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别人上他,夜离打心底里否认了。 裸露出的大片肌肤让夜离性欲高涨,他要是再摸下去,又得难受老半天,利利索索地给他擦拭完,不放心,他又悄悄地查看了季翎寒,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被人睡过,虽然这样不太好,但看完后吊着的心彻底放松了。 等等……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夜离看着季翎寒的腹部,平滑,完全没有受伤过的痕迹,连疤痕都没有,夜离再怎么也不相信被枪打了会这么快愈合,并且连痕迹都没,这件事杨正毅应该知道。 避免他着凉,夜离扣好扣子乖巧地钻进季翎寒的被窝,赖皮地搂着季翎寒的腰,闻着季翎寒身上诱人的香气,简直是人间尤物,他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季翎寒的头发还很乱,有的还打结了,一看打架的时候对方拽了他的头发,夜离要心疼死了。 季翎寒平生最大的禁忌就是头发,谁也不能碰,更别说剪了,这也是三年前开始的,唯独夜离是个例外,夜离可以随便玩他的头发。 漆黑的瞳仁闪过一丝光气,夜离心生怀疑,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一定说了什么话,季翎寒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会连中三弹,除非对方很强,可夜离与女人对手时,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强悍,季翎寒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让她射击他自己,他究竟在想什么。 第二天早上,是季翎寒先醒的,头刺痛昏沉,季翎寒不太想起来,腹部还是略微有些疼痛,他知道夜离挨着他睡觉,季翎寒转过身,映入眼帘的就是夜离那张安稳入睡的脸,不由得吻了一下。 这个吻成功把夜离唤醒,夜离睡眼朦胧地看着季翎寒,把头缩进季翎寒的颈间蹭着,“翎寒……再睡会儿……” “马上护士就要来了,赶紧起来。” “不要。”夜离朝着季翎寒撒娇,“翎寒,我当时还以为你被他们睡了,我真的很伤心,你说你怎么这么随便,不让我睡让他们睡。” “……我没让他们睡,被我打还来不及,还想睡我,做梦。” “可你昨天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委屈吗?我没理你……我当时真的很生气……” 季翎寒一怔,“胡说什么?” “还记得你受伤那天吗?我查了监控,看到两个男人进到你在的房间,我当时能不瞎想吗。” “所以呢?” “我检查了一下,是我多想了。” 季翎寒下意识地菊花一紧,推着夜离,“你做了什么?” 夜离顺势抱紧了季翎寒,吻了一下季翎寒的脖子,“你猜,我最想干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昨天那两个人怎么样了?他们身上有枪。”季翎寒转移了话题。 “嗯,交给警方了,我还得知那两个男人是y国的一个组织里的人,这个组织背后有政府的支持。”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夜离掐了掐季翎寒的腰,“你还不知道吗,看上你了,你不知道你昨天那个样子有多诱人,我恨不得把你给吃了,可惜我不趁人之危。他们把你打疼了?” “倒也不疼。” “翎寒,你是不是有心事?” “嗯……”不作否认,“我觉得我活着没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人活一场,就是意义。”夜离又蹭着季翎寒的脸,腿又不老实地弄着季翎寒,非要架到季翎寒身上,“人生要经历那么多事,最重要的还是活着。” 季翎寒垂下了眼帘,羽睫上疑似泛有泪花,“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条信息,你可真是难得。” “我……翎寒,别生气了,我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季翎寒打开他的手,挣脱开他的怀抱下了地,“赶紧起床。” 季翎寒刚把帘子拉开就看见了护士小姐,护士小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动不动,注意到季翎寒的目光后,害羞地低下了头,嘴角禁不住地上扬,像极了磕cp的我们。 护士扫视季翎寒,衣衫不整,充实的胸肌还露着,扣子都扣岔了,脸唰地红了,磕磕巴巴地说:“那、那个,我、我是来测、测……我等会再来。”匆匆忙忙地走了。 夜离下了地从背后抱着季翎寒,手不听话地往季翎寒衣服里窜,俏皮地掐着季翎寒的小蜜臀,“肯定没有下次,走,我给你接水洗头。” 夜离没有半丝想要动的意思,季翎寒拿胳膊肘顶了一下,“愣着干嘛?” 这才乖乖接水去了。 夜离还是第一次给季翎寒洗头,之前大多是吹他的头发,他发现季翎寒的头发真难洗,又多又重,真怀疑他是怎么熬过夏天的,不热吗?倒也不见他出汗。 洗完后,就跟老婆命令老公一样,夜离出去买饭去了,季翎寒这才有了时间去找杨正毅做检查询问。 在医院走廊里,季翎寒发现一处病房里的人很慌张焦急,杨正毅也跑了过去,季翎寒走过去看了情况,是夜岑出了问题,不知怎的,夜岑口鼻出血,肌肉抽搐,又像中风又像内脏有了问题,只见他被送进了急救室。 只是杨正毅没进去。 “跟我来。”杨正毅对季翎寒说。 季翎寒跟着杨正毅走,一路上很疑惑,他也跟进了急救室,“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抽你的血。” 季翎寒停住了脚步,他不愿意再走了,“能说清楚吗?” 杨正毅坐在医疗设备旁边看着季翎寒,沉重地叹息了一下,“夜岑他的潜伏期已经结束,体内的毒素开始发挥作用了,你刚刚见到的是第一次会发生的状况,可以救回来,根据上次季颖的事情,我们暂时研发出了缓解毒素发作的实验药物,只是做了初步的检测,还没有到临床的地步,夜岑来得很突然,我们不得不使用无法做出保证的药物,只能缓上几天。” “抽我的血要干什么?” “研究,你体内有这种毒素的抗体,我们需要进行下一步的拓展实验,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为什么会有?” “恕我不能回答你。” “我的伤口也和这有关吗?” “无关。” “那为什么我的伤口没有痕迹?” 杨正毅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如果成功了,夜岑就会活下去,失败了,跟季颖一样。” “抽。”季翎寒坐在杨正毅对面,直直盯着杨正毅,像是要把杨正毅的脑袋看透一样,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杨正毅一定知道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觉得我不会查吗?” “查?以你现在的能力怎么查,让夜离帮你查?想必你也不想让他知道。季翎寒,我想问问,你觉得你周围的人对你是绝对的忠诚吗?” “不用你瞎操心。”季翎寒看着自己被抽出的血,顿了顿,“你还在医学研究院里研究?” “嗯。” “像你这么大了还在工作,医者仁心。” “算不上。” 季翎寒起身走出了急救室,他看到了夜离,手里还提着买的早饭。 “季总,喏。”把饭递给季翎寒,“你先吃。” 季翎寒拿过,拉着夜离的衣服一起坐在了椅子上,“一起吃,我陪你等。” “你的身体……” “刚刚做了检查,杨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夜岑的确太突然了……”季翎寒想到了季颖。 虽然兄弟关系好,但也血浓于水,夜离面对兄弟的生死又怎会不关心,“你说他会不会和她一样?” “不会的。相信杨医生。”季翎寒拿出一个包子塞到嘴里,很好吃,还是奶黄包,又拿出一个喂夜离,“别不吃饭。” “季总,你昨天那个样子太吸引人了,下回给我展示展示,我看的西装诱惑的多了去,没见过你这么棒的。”夜离故意撇开话题。 “你先给我展示。” “对了,东郊区的搏斗场怎么回事,你曾经去过?” “嗯,”季翎寒一猜就是杨正毅告他的,“那一次我伤的还挺重,快要死了,原因是我想发泄一下。” “你发泄的方式就是伤自己的身体?”夜离的表情十分凝重,他严肃地看着季翎寒,“那么多发泄方式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 季翎寒停滞片刻,“难道我要像个女人一样哭泣吗?只有这个方式我才能忘掉一些不友好的事情。” “你能忘了吗?它被你刻在了心上,忘得了吗?” “……你怎么发泄情绪的?有夜夫人在,你应该会和她谈心。”季翎寒反问他。 夜离的手指轻轻点击季翎寒的柔软的唇,“会,但很少。” “这样挺好的……” 第33章 想不到了 “你想不想?问你呢。”季翎寒见夜离发愣,又问了一遍,还轻轻捏了下他的脸。 夜离肯定想啊,但要怎么说,呆呆地看着季翎寒,跟个傻狗一样,“你想做?” 季翎寒的眼波不明打转,轻轻含住夜离的唇,“可以试试。” 切,说了跟没说一样,“那这就没得商量了,”夜离回了季翎寒一个吻,“说白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呗。” “反过来呢?” 夜离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翎寒,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不想?那就算了。” “不不不,”夜离连忙打住,“想啊,可你怎么这么……反常?” 季翎寒喝着豆浆,故意让豆浆从嘴角流出,“那算了。” “不行不行,不能算了。”夜离喉结不由得攒动,“多会儿?” “等我出院了,试一试。”季翎寒在等待夜离的回应,他是有预谋的才会这样问他,像是试探他又像是把他当作一个棋子,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夜离上心,甚至想要知道他的一切,当然,不是基于几月的感情。 隐隐之中,季翎寒的眼眸十分复杂,又有探索真相的念想,又有不明的恨意与怒火,还有几分薄凉,更有他不知道的柔情,像是因爱意而生的,他自己也不清楚。眼前的男人究竟在他面前表现了几分真实,季翎寒愿相信他的一切都是演戏。 难得季翎寒主动,就算不进去搞个擦边球夜离也愿意,“行,都听你的。”心沉了一沉,犹如被千斤的石头压住了,明明是他渴望的,可为什么没有那么兴奋。 夜离看着季翎寒的桃花眼,只要是那么一弯,让人立马春心荡漾,可他偏偏觉得好陌生,让他毛孔颤栗。 夜岑出来了,状况十分乐观,现在正在进一步观察中,杨正毅匆匆忙忙换了衣服,准备去研究院,他看了一眼季翎寒,“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走了。 谁也不说,可谁也知道,季翎寒绝对不是普通人,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除了杨正毅季盛以外,连本人都不知道。 像季翎寒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夜离起了疑心。从那日他被枪击中的那一刻开始,他们都对彼此产生了怀疑。 回到病房,季翎寒的手机打来了许多陌生电话,季翎寒回拨过去,对方是季盛。 “父亲,找我什么事?” 季盛:“最近一两个月你不用到公司了,好好休息。回老宅的事情我对你不作强求,想回就回。” “我肯定要回,父亲,说说时间。” 季盛依旧很平淡,“八月十五号。” “好。”季翎寒的脸色立马阴了下去,季盛把他支开要干什么,不让他参与工作是为了什么,无疑是为了季渊。 季翎寒快速翻弄自己的手机,他与王潇和公司的通讯被阻断了,也就说明他这几个月没办法知道公司的事情,说不定季盛也在公司多安排了人,不让他进入,季翎寒攥紧了拳。 夜离立马察觉到事情的不对,问:“季总,发生了什么事?” “你最近一个月没什么事?要不要暑假勤工俭学?我记得你是物理系的,学的要比其他系要多,还有夜岑,你还是要照顾的。” “季总想干什么就直说,我这么聪明还在乎一个月不学习?还有我哥,我们关系本来就不好,他也用不着我操心,还有我妈和我嫂子呢。” “旅游怎么样?算是你跟我的情侣约会旅游计划。” “怎么这么突然?” 季翎寒难得地俏皮一下,做出非常沮丧的表情,“最近不用工作。” 夜离彻底被逗笑了,“哈哈,季总,你这样也太可爱了。我陪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季翎寒又在手机翻找资料,他找到了医学研究院的公众号,上面显示的将会在几日后进行全国医学学术交流,季翎寒想去看看。 把手机递给夜离,问:“我想参与这个学术交流,并且‘参观’一下研究院。” “杨医生应该也在,我们可以通过他来进入。” “如果他能行我还需要问你吗?”这不像是求人的态度,“能帮我吗?” “好。”夜离也不多问。 倒是季翎寒有些出乎意料,他越来越好奇夜离了,他怎么跟神一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都“只手遮天”了。季翎寒又想到之前托人查的资料,好几天了,应该查到了,但他现在应该脱不了身。 王洛洛现在在老家里帮着自己的父母种地,他是贫苦农民家出生的孩子,父母就他一个孩子,把他养成人不容易,也很疼他。 王洛洛从小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性格上也比较老实,现在的社会,老实人有些吃亏。 干着农活的母亲发现了他的异常,烈日炎炎,他穿着高领长袖,肯定有问题,起初王洛洛打着一些借口蒙混过去了,但不出一天就被发现了。 母亲那是心疼的,眼泪直打转,一直问王洛洛发生了什么,他们对王洛洛很放心,也尊重王洛洛的选择,这在农村里很少见,他们问王洛洛发生了什么,王洛洛闭口不提。 他带着很多钱回来的时候,他的父母都被吓了一跳,他们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他说是他自己赚的,的确是他赚的,用身体赚的。 王洛洛认识季阳已经一个多月了,起初还很平淡,只是认识而已,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演变成了床伴关系,与其说是床伴,不如说是鸭子,每次都会给他钱。 季翎寒成了王洛洛心中的一个坎,他仰慕季翎寒,无非因为季翎寒是他的理想型,为了见季翎寒一面,又拿身体做了交换,被拒以后,他和季阳还是维持着那种关系。 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xxx大学交换生的资格,交换一年,他和季阳说不定会见得更勤。作为他的好闺蜜箫萱萱也不知道他们的这种关系。 对于季阳而言,王洛洛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罢了,可季阳并没有很舒服。他承认他在做爱上有暴力倾向,他也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力度,但他在于王洛洛做的时候,刻意控制自己,却还是伤了他,他不知怎的,一看见王洛洛就很气。王洛洛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亲爱”的哥哥季翎寒究竟有什么魅力,让那么多人迷恋他,季阳心中难免会有嫉妒,他站在季翎寒面前比屌丝还屌丝,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不管他被人讨不讨厌,总是比季阳强。 季夫人给他安排了工作,一部分也是季盛安排的,到公司里熟悉业务,为将来打基础,季盛也特地让季翎寒休息几天,为他“铺路”,季夫人是这么对他说的,出于无奈,他也知道照办。 作为双胞胎的妹妹季彤整个人都消沉下去了,那日夜离抱着季翎寒匆忙跑出季家豪宅的情景无法忘记,她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夜离,那一瞬间很快过去了,进而是季翎寒虚弱苍白的脸颊,她从来都没有想象过季翎寒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她去过医院,她每次都能看到夜离痴痴地站在病房门前看着里面的季翎寒,那个眼神充浸着深情,心中奋起不平的怒意,她开始讨厌季翎寒了。 季颖的死也让她十分悲伤。 箫萱萱人挺好的,还主动找季颖玩,显然箫萱萱什么也不知道,她们也因祸得福,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可爱的小萝莉“青草”张清清一直盯着王潇的背影,她察觉到了不属于她的陌生感,她觉得眼前的王潇不是她所认识的王潇了,不知从何时变了。 青草最近常常说:“老公,我觉得你变了。” “你想多了。”王潇也常常这么回答。 下午四五点左右,刚忙完的夜夫人和夜岑的夫人陆枫一起赶来看望夜岑,夜岑已经醒了,但还是很虚弱。 陆枫卓越的哭戏差点儿就把夜夫人骗过去了,好在夜夫人功力深厚,但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夜夫人愣住了。 女强人陆枫娇羞地对夜岑说:“老公,我怀孕了,”并且拿出验孕棒给夜岑和夜夫人看,“今天早上测出来的。我最近总是一直不舒服,老是想吐,我怀疑我怀孕了,就买来测了一下,还真怀孕了。” 夜夫人马上就要有孙子,可她却高兴不起来,“现在正好在医院,咱们做个检查,看看几个月了,还有你的身体状况。” 夜离正在玩弄季翎寒的头发,季翎寒也不管他,一直刷着视频,老规矩,大多与绘画艺术有关。 他想到了什么,“你三年才谈了十个对象?” “嗯。怎么,觉得少了?” “没有,只是觉得你眼光太差了,没什么特别之处。” “什么叫没特别的,长得又美帅就是特别。但现在想想,他们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因为他们像你,但不是你,“等等,谁告你的?” 季翎寒不以为然,淡淡地说:“你的狐朋狗友里的一位,别问他们,是我主动问的。” “你现在都开始管我的社交了?” “你不说我就问你的兄弟。” “你这就开始管老公了?” “不算是。我问问不行吗?” “行,当然行。”夜离说,“季总,你该不是被我打动了,开始关心我了。” “嗯。毕竟你救了我不是吗?”季翎寒推开夜离的手,看了一眼自己受苦的头发,“别玩了,都打结了,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玩我头发的人。” 夜离撇了撇嘴,“那之前玩你头发的人呢?下场是怎样的?” “赵煜,牢里头蹲的呢。” “那我会不会比他更惨,我好怕。” “肯定的,我会拿枪毙了你。”季翎寒说这话时眼神充满了暴虐,就好像他真的想这么做一样,谁又能知道季翎寒到底想得是什么,“你有想过吗,要是哪天我不在了,a市会怎么样?” “a市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肯定会伤心的。” “地球没我照样转。” “我没你可不行。”夜离亲了一下季翎寒的脸颊,笑道:“明天你就能出院了,我出去给你买出院礼物去,你想要什么?” “你猜。” “包你满意。”夜离自信地朝季翎寒眨眼,又油腻地撩动自己的头发,“晚上见,宝贝。” 季翎寒朝他扔了个枕头,骂道:“嘴放干净点儿!” 夜离嬉皮笑脸地跑了。 很快就出报告了,夜夫人看了一下,陆枫已经怀孕37周了,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她完全看不出陆枫想要这个孩子,高兴的表象下隐隐让她觉得陆枫有点心虚。夜夫人也装作很开心,“哎呦,我马上就能抱上小孙孙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我那些姐妹,这不是我马上就有了。” 陆枫只是标志性假笑而已。 夜夫人也不管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管归不管,又不是不知道,她对陆枫这个女人很不看好,从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开始就这样了,“我看你最近挺忙的,在忙什么?” “……在国外开展药业,刚开始经营,肯定会忙的。”陆枫显然不太想和夜夫人说话。 “药业,”夜夫人继续,“我记得季氏也在国外发展药业,恶评不断,你们是想和季氏竞争?” “难免会有竞争,公司打算做这个还是为了大家的健康好,其次才是利益。” “这里有我在,你回去忙你的。” “那我先走了。”陆枫的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响。 夜夫人看着她离开了,最近怎么这么多公司在开展药业,随着社会的进步,科技的发展,难免会有些突发病毒,药业也成为了体现国力的主要力量,但夜夫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在国外开展,本国难道不行吗,她有必要查一查。 夜离开车去了昨天的地方,还是那个房间,状况却是不一样的,两个大汉赤裸地躺在地上,地面上很肮脏很混乱,散落着许多器械。 冷笑一声,靠近他们,说着英语,“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还算轻的了?其实也没有很痛苦,反倒是我给你们制造了欲仙欲死的体验。” “fuck!” “折磨你们也够了。但你们回不去了。” 警局来人,带走了他们。 夜离心安理得地去逛商场,他找到一家实体店,进去了。 坐在病床上的季翎寒含着泪看着手机上整容前的母亲,他的心犹如刀绞。 第34章 危机 夜深人不静,唯独医院格外“热闹”。a市几乎所有的大型医院的大门被救护车堵得死死的,无数伤亡惨重的人在担架上被送进急救室,一个晚上,发生了数几起爆炸案件,红色夹杂黑色的蘑菇云在a市不同地方“冉冉升起”,让本就不澄澈的天空变得更加浑浊,空气中充满了呛人的味道。 如此安详的繁华的a市一瞬间沦为了边境战争四起的城市。被炸掉的大楼都是a市重要的集团,几乎关乎到a市的经济命脉。a市陷入一度恐慌。 操纵背后的人是谁?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背后人的行踪如何?a市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再大点儿,可能x国都会有危害,一夜之间,成了无数人心中的忧虑。 季翎寒站在医院的窗户面前,仰望着混沌的天空,心情很惆怅。 喧哗的医院走廊,无数家属的哭嚎,季翎寒从未见过,有些羡慕,谁又会为他哭泣,谁又会真正地为他着想,夜离吗?可他不信他。 医院的墙是听过最多祈求祷告的。 夜离穿梭在人群之中,他站在爆炸后的大楼下,眼眸深不见底。 “这次是夜岑,那下一次会是谁……”夜寂海的话如雷贯耳,下一次不仅仅是个人,而是所有的人。 a市破灭,关乎x国经济命脉,此事非同小可。 不明的想法在夜离心中燃起,有一天,他会做出取舍,会抛弃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手机嘟嘟响起,屏幕上亮出几个大字——翎寒宝贝。要是让季翎寒知道的话会是什么反应,夜离很难想象,但绝对不好。 季翎寒很担心他,“你现在在哪里?” “快到医院了。” “路上小心点。” “嗯。” 杨正毅还在实验室里待着,全身心投入到药物研究上,几天之内研究出来完全是妄想,但他也只能尽快做出来,所以没有时间留给他们了,整个实验室的人处于高度集中状态,任何风吹草动都听不见,完全与外界隔离了。 警方正在深入调查,已经决定将前面几起的爆炸案合并了,这次的事件非常严重。 季翎寒在医院里与夜夫人碰面了,季翎寒的病房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片刻后,季翎寒先开口了,“夜夫人,谢谢您能多做一份饭给我。” “多做了。” “很好吃,谢谢。”季翎寒也不掩饰,“我和夜离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嗯。” “你们母子关系真好,真叫人羡慕。”季翎寒说这话的时候,眼波流转,无奈羡慕悲伤充浸着。 夜夫人一怔,他这个样子像极了二十几年前的那个女人,一样的神色,一样的动作,就连说的话也一样,让人不由得产生怜悯之情。 梦回当年,那个女人表现出了孱弱的一面,哭泣着,叫人着实心疼,那还是夜夫人第一次见她哭,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成了她的软肋,她有多恨这个孩子就有多爱这个孩子。夜夫人还记得,她当时看到呱呱而泣的孩子是那个女人露出的表情,喜悦,温柔。 他们有着一样的眼睛,一样的性格,夜夫人在他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强大身躯下是一颗弱小的心灵,它被仇恨包裹,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外壳,再强大的外壳也会裂出裂缝,也会被一点一点击溃,让最孱弱的地方显露,成为最致命的弱点。 季翎寒的弱点。 “和其他儿子比起来,我们的关系的确很好,但也到不了让人羡慕的地方。” 季翎寒眼帘微颤,他僵硬地笑着,“也是,不需要我这种人羡慕,你们还嫌弃。我会把夜离还给你们的,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知道你们没一个人喜欢我这个疯子,等到时机成熟,我完璧归赵。”灯光下的他像是一个麻木的瓷娃娃一样,看不出一点情绪。 夜夫人的心一颤,“什么时候你的时机才能成熟?” “很快。”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究竟是什么情吗?我知道我不该这么问。” “情?夜夫人想必比我更了解夜离?我看不出来,也许就是一时兴起,玩玩我而已。”季翎寒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它竟然会有些疼。 “你呢?你对他呢?” 季翎寒装作漠不关心地答道:“同样。这一点夜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该走了。” 季翎寒颔首一笑,他礼貌地说:“多谢夜夫人能抽出时间来陪我这个疯子,脏了你的眼,实在是抱歉,今天的对话不要放在心上,慢走,不送。”无形的枷锁禁锢着季翎寒,让他从心底里看不起自己,“疯子”“野种”像是烙印一样刻在心上,永远留下了伤疤。 夜夫人走了,她不禁暗嘲,“疯子”这两个字眼着实让她难受。如若不是将所有的消息封锁,恐怕被称为“疯子”的就是夜离,她想。 夜离也有说不出的过去,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夜夫人的噩梦。 慌乱的白色身影一晃而过,亲人的哭嚎没有停歇。 夜离跑回病房,猛地抱住季翎寒,狂亲他的脖颈,“翎寒……” “怎么了?” “我就是想抱抱你。” “你抱得还不够多吗?看来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季翎寒挣开夜离的怀抱,他觉得很热,“这么热,别一直抱着。” “时候不早了,季总,洗澡了没?” “不用洗了。”季翎寒钻到被子里,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夜离。 夜离意会后,关上了门,关了灯,拉上了帘子,顺便脱掉了上衣短裤,只穿个裤衩就钻到季翎寒的被子里,顺势搂住季翎寒的腰,摩挲他的肉体,慢慢地解开了季翎寒身上的扣子,“季总,大热天的脱了睡,你的伤口也不怕着凉。” 季翎寒任由他舞弄,最后被他扒得只剩下裤衩了,“手别乱摸,这里还是医院,赶紧睡。” 夜离含住季翎寒的唇,吮了吮,“听你的。”嘴上说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 “夜离!” “嘘,你这样叫外面的人就听见了。” 季翎寒根本拗不过他,随他算了,“你买了什么礼物给我?” “还在定制,过上十天半个月就好了。季总想知道的话就猜猜。”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猜是情趣套装。” 夜离又亲了一下,“猜对了,奖励你一下。” “给你准备的?” “给你准备的。” “……”季翎寒翻过身去不理他了。 “嗳,我穿行,又没让你穿。季总,季总?”季翎寒不理他,“别不理我啊,季总,理理我,理理我嘛!季总。” 季翎寒给了他一个胳膊肘,“我困了,睡觉,别烦我。” “哦。”夜离把头塞进季翎寒颈间,嘴不老实地又舔又亲,又抱紧了季翎寒,“晚安宝贝。” “你再说一个‘宝贝’你就滚!” “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睡。”夜离这下可老实了。 只有季翎寒叫别人宝贝的份,哪有别人叫他宝贝的份,季翎寒越想越气,夜离已经越了很多界了,他不想和一个小屁孩斤斤计较。 夜离可没闭眼,他一直盯着季翎寒的脖子,他恨不得现在就咬上去,谁让他这么诱人,又看向他的耳朵,要是戴上耳环也一定好看,再想着季翎寒的身体,穿情趣内衣肯定又纯又欲,又想到季翎寒的那双迷人眼,情迷的时候肯定动人。 他怎么会这么“好”呢?怎么会让自己那么痴迷呢?自己怎么会为了他做那么多事呢?夜离问着自己。 随着吵闹哭丧声渐渐平息而入睡,夜离像只大狗狗一样靠在季翎寒身旁酣甜入睡。 季翎寒轻轻挣开夜离,他裸的背脊对着夜离,傲人的身材在月光下犹如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一样。 他穿上衣服,在黑暗之中高高凝视夜离,眼神薄幸寒凉。 他羡慕夜离有夜夫人这么个母亲,能够真正为他好的,可自己呢,让自己难以忘记的母亲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不以她真面目示人,她到底是谁。 轻抚夜离的脸颊,季翎寒注视着让人着迷的睡颜,他必须要肯定,夜离真的很好看很帅,甚至连他的心也微微触动,他觉得他好像有些在意夜离了,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对自己百依百顺,对自己照顾有佳吗,季翎寒瞬间看不起自己了。 他更想看到的不是夜离现在这个样,他想看的是夜离最真实的面目,哪怕是坏的,他也愿意接受。 打心底里,季翎寒的确动情了。 他的眼尾泛起薄红,含着泪光,俯身亲吻夜离,他柔软的发抚在他的脸上,季翎寒如情迷般吸吮他的唇。 轻轻捏了下夜离的脸,沉声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对不起……”尾音捎带哽咽,季翎寒摸着手上的“兄弟”戒指,伤心涌上心头,痛苦如洪水般冲击他的堡垒。 “夜离,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我该感谢你还是怨恨你?可我到头来一直‘容忍’着你……你说说我究竟为什么?” 熟睡的夜离当然不可能回答他。 季翎寒冷笑一声,尽显悲凉。 翻开手机阅览实时新闻,原本和平的两个国度陷入了焦灼,商谈还在继续,x国尽可能地做出最大妥协,然而对方无动于衷,并没有表明要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x国只能想到的是争夺资源。 季翎寒小心翼翼地拿手机拍了一张夜离的照片,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也柔了几分。 嘈杂的人声在清晨响起,凌晨五点,季翎寒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夜离吵醒了,身旁的夜离一直乱动,被子嗖嗖地响,弄得季翎寒很是烦躁,他倏地起身瞪着夜离。 “夜离!” 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夜离被打断了,动作也停止了,呼吸也屏住了,呆呆地看着季翎寒。 季翎寒看见他的傻样连话都不想说了,“你……去厕所……” “……啊?哦。”夜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莽撞,连忙道歉,“我还以为你没醒……” 季翎寒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如炬地盯着他,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这样?” 夜离眼珠转得飞快,口微微张成一个“o”,又呆呆地看着季翎寒,“没、没有。” 季翎寒也不生气,他用余光瞟见狰狞的东西,不由得被吓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见他的东西,“你也不用这样。”季翎寒一把拽起夜离,深深注视着他。 在二十分钟内解决完了以后,他们又去洗漱,又收拾病房,该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剩下办出院手续了,季翎寒的出院肯定会遭到关注。 夜离先去看了夜岑,而季翎寒站在夜岑病房门前靠着墙,静静地等着。 夜岑已经醒了,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临时药剂终究是临时药剂,根本抵不上完全治愈,季翎寒怕的是杨正毅不能在短短几天内研究出解救药剂,正常人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他又不是神,又不是“造物主”。 反过头想想,季翎寒的身体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季翎寒只知道,跟x国和y国脱不了干系。 季翎寒还担心夜离查出什么来,又或者知道什么。 医院的人太多了,大多都是有钱人,季翎寒也碰上了几个熟人,之前的季翎寒花天酒地,睡过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有富家子弟。 他们见了季翎寒就跟见到鬼一样,脸色瞬间惨白,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季翎寒戏谑嘲讽地笑了,都是被他玩剩下的,倒也有自知之明。 等夜离出来的时候,季翎寒被拉去了一间体检室。 “你要干什么?”季翎寒觉得不太妙。 夜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季总觉得我要干嘛?当然是体检啊。” “你连报告都不拿体检什么?” “量身高测体重呗,我觉得我最近胖了。”夜离边说边站在了电子测量仪上。 一会儿,电子仪哔哔响起:您的身高是一百九十三厘米,您的体重是八十四点五公斤。 季翎寒听到后反应没多大,“你不是190吗?” “季总,你还查我,那是几年前的了?” “没查。你还胖了。” “你还说你没查!季总,我好欺负啊?再说了,我这叫壮不叫胖,季总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材。”夜离一步一步地靠近季翎寒,顺势搂过季翎寒的腰,挑逗他,“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份量的。” 季翎寒白了他一眼,“松开你的咸猪手。我测测去。” 季翎寒站上电子仪上,又哔哔响了:您的身高是一百八十五厘米,您的体重是七十六点八公斤。 没长高,倒是体重加了。 夜离调侃道:“季总,没想到你看着挺瘦,却这么重啊,我都快抱不动了。”夜离怎么会抱不动季翎寒,谁让他是季翎寒。 “那你别碰我!”季翎寒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恨,这个男人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都比自己强,男人的胜负欲啊。 夜离立马乖巧,“别别别,我不说了不说了。” 季翎寒没理他,像个小狼崽一样啃咬他的唇,提醒他:“下回我就把你的嘴咬破!” 夜离拿舌头回味刚刚的啃咬,朝着季翎寒撅了撅嘴,“要是你咬的就没事。” 季翎寒又不理他了。 忙活完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正是天儿热的时候,季翎寒不乏有困意。 夜离把他推到沙发上,“季总,休息,剩下的我来就行。” “你难道不怀疑吗?”季翎寒问。 “怀疑什么?” “我为什么会这么早出院。” “可能是你伤的不重。”真的不重吗?夜离问自己。 “哦,我先睡会儿。” 第35章 做饭 隔天下午,杨正毅从百忙之中挑了个时间与夜夫人见面商讨,见面后便是直入主题。 “夜夫人,我来找你商讨的是夜岑的事,我也就不隐瞒了。夜岑身受子弹上沾了微量不明药物,其潜伏期在一周到两周内,夜岑的潜伏期已经到了,我们暂时用临时药物缓解了药性,但根本上没有解决,意思是他下一次还会突发状况,比如身上伤口破裂,五脏六腑俱裂,严重的话可能不等治疗就会出事。这是一种新型的药物,也是我们知道的唯三病例,第一位由该药物引起死亡的是季颖,那时我们还是‘零’,但我们现在拥有了部分抗体,药剂也会仓促做出,我们不能保证仓促做出的药剂的药效,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根据季颖的病例来看,第一次异常后的不到半月就再一次发作,我们没有保住。以现在的局势来看,日后会有许多的人遭受其害,我希望你能谅解,让我们一试,这件事有极大的生命危险,成功了他就会痊愈,失败了他就会死,就算没有这个药剂,有季颖来做参照,恐怕也活不长。” 夜夫人听得心发颤,听方正业的话夜岑横竖都是个死,救活的希望渺茫,究竟是试还是不试,夜夫人内心很纠结很煎熬,“新型的药物……” “准确的来说是一种毒,这种毒的结构复杂,这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要做出进步就得要有牺牲。我知道我这么说不好,但是夜岑是唯一一个对药剂有帮助的人,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倘若药剂有效了,我们会沿着这个路子提前做好防护,失败了我们会继续改进,由于时间匆忙,人命关天,研究院的人还在继续工作,你知道这种工作进展很难,我们也无法保证。” “就像你说的,将来会有很多人中这种药物吗?” “夜夫人,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很严重了,边境许多人都在被这种药物摧残着,只是我们距离很遥远。” “你们知道的还有一位呢?” “夜夫人,恐怕不用我多说了。”杨正毅严肃而又冰冷地看着夜夫人,他话里的意思足矣让夜夫人懂了,“好好考虑一下,这份人身保护合同给你,如果真的失败了我们会做出相应的补偿。”杨正毅起身匆忙离开了,他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他宁可自己累死也不愿意有人在他手下死去。 夜夫人狂吸冷气好让自己在公共场所里不情绪激动,可那种痛带动得她全身,不禁颤栗,她被悲伤包裹,让她动弹不得。呼吸都是那么地沉重,夜夫人再也忍不住地哭了。 季翎寒坐在公寓沙发上看着电视报道的消息,心情无比沉重。 夜离给他递过一个苹果,“季总,你说y国这么做为了什么?争夺资源?” “不知道……”季翎寒一顿,“新型手枪他们可能已经普及了,我觉得他们的其他武器也都可能换成了新型的。” “嗯,你爸和我爸肯定会做出决策,说不定到时候两家就会合作,你跟我不就是亲上加亲了嘛!” “……”季翎寒打开平板,拿起电容笔画画,“生活还在继续,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选择不干,这几天先缓缓,不要出门。” “嗯。”夜离乖巧地躺在季翎寒身边深深注视着他。 过了多久,季翎寒就画了多久,夜离就盯了多久,夜离发现季翎寒不论干什么都很迷人,但真要挑出来讲,夜离反倒更喜欢他野一点儿,而不是文静一点儿,不过这样也好,难得有这么个闲暇时光。 季翎寒画得累了,伸了懒腰,慵懒地说道:“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肉。” “你都这么重了,还吃肉啊!” “那就不吃饭了。”季翎寒发现夜离的嘴越来越欠了,“你回你家吃去。” 乖巧地夜离露出招人怜惜的表情,朝季翎寒撒娇,“翎寒,我错了。” “你教我怎么做。”季翎寒起身径直走向厨房,见夜离不动,敲了敲桌子,“快!” “哦哦。”夜离屁颠屁颠地跑到季翎寒身边,“要做什么?” “从简单的来,西红柿炒鸡蛋。” “季总,你连这都……”夜离看了看季翎寒满是杀气的脸立马收回玩笑话,“我教你。” 夜离开始教季翎寒小朋友做饭了,先是切菜后是打蛋,先炒出鸡蛋后炒西红柿,季翎寒做的明显不如夜离,生疏得很,动作也很缓慢,夜离看着季翎寒懵懂的样子噗嗤大笑,他的宝贝也太可爱太逗了。 季翎寒瞪了他一眼,“好笑吗?”放下厨具推开他,“不能白住我公寓,服侍好我以后收拾公寓!” “啊?!”夜离满脸写着不情愿,但行动上依了季翎寒。 季翎寒回到沙发上,他瞟了一眼夜离的手机又收回眼去,自顾自地画起了画。 他想,夜离一定知道什么。他还想知道帮夜离查资料的人是什么人,他想会会他们。 季翎寒尝试了许多次解开夜离的手机密码,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他要想个办法知道。 客厅的一面墙上是季翎寒所画的一幅画,画面给人一种压抑灰暗的感觉,仿佛要窒息一般。季翎寒站在画前,喃喃自语,“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我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欺骗我这么多年?为什么选择生下我,让我遭受如此多的不公与痛苦?我究竟是谁……” 恍惚间,太阳落山,晚霞格外红,天空倒像是被红色渲染,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夜幕降临,华灯初上,a市一如既往地灯火辉煌,爆炸的硝烟仿佛在几日之内在人们心中忘却,留下的疤痕也被生活工作不得已而消失不见,代替疤痕的是疲劳的身心。 季氏和夜氏共同开启了高层会议,正在进行商讨,他们打算合作为x国提供技术资金人员来解决即将面临的问题。这里所有的人的格局都十分远大,都会从长远利益来看,如今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团结一致,同心协力。 如此重大的会议季盛和夜寂海一定会到场。 他们已经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会议,会议还在继续。 王潇作为季翎寒的秘书兼助理,同样地被季盛告知休息,并且她与季翎寒的通讯遭到了阻断,王潇也不想和季盛斗,她斗不过,所以恪守本分。 医学研究院里的研究人员依旧不眠不休地工作,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许多伤亡人员都需要解救的药剂,杨正毅一直忙碌着。 打理好之后,夜离把香喷喷的饭餐端上桌,去叫季翎寒,发现季翎寒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轻轻抚摸季翎寒的头,指腹又摁了摁季翎寒柔软的唇,不由得亲了一下,警觉的季翎寒倏地睁开了眼,蹙起了眉。 “别老想偷袭,”季翎寒摸了摸夜离的脸,“饭好了?” 夜离点点头。 “吃饭。”季翎寒起身走到餐桌旁,看见美味佳肴心情都变好了。 夜离翻看手机,他的狐朋狗友又发牢骚了,给他发了无数艳照,还备注谁和谁的宝贝,真让人恶心,终于有个正经的消息了,约他出去打球。 走到季翎寒身边问:“季总,明天下午我要去打球,你去不去?” 季翎寒“嗯”了一声,稍后又做了解释,“也该运动运动了,还有谁要去?” “你知道的,我的那些有钱没地花的狐朋狗友,有些是xxx大学的,有些是其他大学,但他们都是我高中同学,有些还是青梅竹马。”夜离故意将“青梅竹马”拖得很长。 季翎寒挑眉看夜离,完全忽略了他最后的话,面露探索,夜离很快就懂了季翎寒的意思,不就是一一介绍一下嘛。 夜离翻开手机,打开微信收藏的高中毕业照,“准确的说,站在我身边的都是我的那些哥们,最后一排总共十个人,从左数左笙,杨彭,陈昂,李鹏,我,单泽,王清贤,司马卓,孙毅,还有方强。” 季翎寒细细揣摩,发现这几个人无论是样貌还是姿色上丝毫不逊,最近比较流行的动物系长相他们十个人占了十样,各有春秋,无论站在哪里都很耀眼,但依照之前他看到的,还真是一群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说起花心好色玩昧,季翎寒倒还想会会他们。其他九人里样貌最突出的还是那位叫单泽的,看起来很有气质。 季翎寒边咬着肉,边说道:“公子哥都和公子哥玩,兴趣也一样,难得。” “我们刚开始是打篮球认识的,可不是你想的在哪个黑酒里认识的。” “最长的也有十几年了?” “嗯,站我旁边的单泽就是,十二年了,小学就一直在一起玩。” “他不喜欢你吗?” “他可不喜欢我,他喜欢别的男人的男人。他早在四年前就出国了,但学籍还留着,所以高三的时候回来拍了个照。”夜离说着神色有些不一样,眉皱得厉害。 季翎寒垂下眼帘不再吭声自顾自地吃饭。 夜离知道自己说多了,连忙转移话题,“季总,要不要看看他们快活的生活?” “……嗯,”季翎寒塞了好几块肉才扭向夜离,“看看。” 夜离点开视频给季翎寒,季翎寒也当作一种消遣来看,不过说实话,上回季翎寒看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这次不一样了,这些朋友们说实话长得带劲多了,比他之前认识的都带劲,但最带劲的还是夜离的这张脸。 “真羡慕你还有这群趣味相投真心的朋友,我想想我还有朋友吗,王潇算一个,然后没有了。原来都是虚伪的假面,我出事前一副殷勤模样,出事后恨不得早早远离我,真让我恶心,我可能真的不招人待见。” 夜离无言以对,他无法站在季翎寒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更没办法感同身受,“我待见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算是什么?一生的誓言吗?对夜离可能是,而对季翎寒绝对不是。 季翎寒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他目光微滞,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在嘲笑这句话,也在嘲笑他自己,他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谎话罢了。 “你……”季翎寒要说什么话,但还是没说出口,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吃饭。”季翎寒给夜离递给一块肉。 夜离一顿,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季翎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季翎寒疑惑地看着他,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没,就是好看,我现在都不想吃饭了,就想吃你。” “做的白日梦去。” “是谁说的回来要跟我搞擦边的?” “说说而已你还当真?” “季总,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职业场上很常见。” 夜离很失落,他低下头撒娇,“季总,你怎么能这样啊?说话不算数。” “玩笑话如何算数?”季翎寒捎带寒凉地看着夜离,“况且我也说过不少次,除非你让步,否则别想。” 夜离钻到季翎寒怀里蹭着季翎寒的胸脯,“你怎么这么薄情,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 “可能是喜欢我的肉体,反正你又得不到。” “万一我就得到了呢?” “不可……” 夜离狠狠咬住季翎寒的唇,粗鲁野蛮地侵入,强硬的抱起季翎寒迈着阔步走进客房,猛地一下两个人都倒在了床上,夜离的手不安分,乱摸一通,还死死擒住季翎寒,缠绵悱恻几分钟后,夜离的唇被季翎寒咬出了血。 季翎寒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滚!”季翎寒生气了,看都不看夜离了,径直走出客房,重重地把门一摔。 夜离直勾勾盯着被关上的门,眼神愈发阴冷。 夜离快要睡着时,听见了开门声,只能是季翎寒,不可能是别人,夜离打算装睡下去。 季翎寒用冷冷的目光盯着装睡的夜离,停滞片刻,季翎寒叹了一口气,为夜离盖好被子后走了,到冰箱里拿了几瓶啤酒站在阳台上喝。 第36章 篮球场 一直到中午,季翎寒都没有出过自己的房间半步,夜离去叫他,门被反锁,也没人回应,夜离焦急地等候,他觉得是他昨天说错话了让季翎寒不高兴不想见自己。 不一会儿,季翎寒开了房门,头发乱糟糟的,还有一股酒味,夜离闻着难受。 “季总,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酒?” 季翎寒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他的头又疼开了,又有些耳鸣了,不好的景象又时不时地闪过脑海,“我先去洗澡。” 夜离没说话,他看着季翎寒房间里狼藉一片,玻璃碎渣酒瓶随意摆放,被褥也被弄得凌乱不堪,进去收拾,他才发现被褥上全是红酒,他很难想象季翎寒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脸上满是血的女人一直充浸在季翎寒脑海里,每一次头都会很痛,仿佛要炸裂了一样。 季翎寒洗身子十分钟,洗头发一个小时,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夜离已经把季翎寒房间收拾好了,靠在浴室门旁守着季翎寒,见季翎寒出来,夜离问:“季总,有什么伤心事吗?干嘛要喝那么多酒。” “想喝了呗。” 夜离把季翎寒堵在浴室门口,低头看着他,“是我昨天说的让你不开心了?你要一个人喝闷酒,还是因为我吻了你,有些粗暴?” “夜离,你昨天的确很粗暴。”季翎寒如实回答,但真正原因并不是这个,季翎寒一时也说不清。 “我错了我道歉,但你不要不理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季翎寒吻了夜离一下,“原谅你,帮我吹头发。” “好。”夜离听话地为季翎寒吹起了头发,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还记得昨天晚上季翎寒突然降临,还记得那种感觉,虽然他没有看见,但还是不由得颤粟,觉得季翎寒当时的目光很犀利,甚至是寒凉。 季翎寒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季氏集团与夜氏集团正式合作,为了稳住当下经济状况。 警方正在全力调查爆炸事件。 对方派代表继续谈判,但对方依旧不肯松口。 医学研究院最近召开了许多紧急会议。 季氏和夜氏提供资金帮助医疗领域的研究。 当下已经无暇“内部斗争”,要齐心协力。 还有,十七年前的事件……季翎寒的手指停顿,目光微滞。 头又开始疼了,季翎寒一声不吭地忍着,紧紧握拳,本以为能掩盖过去,可身体的颤抖出卖了他。 夜离停下手里的动作捧着季翎寒的脸,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季总,你怎么回事?” 季翎寒紧紧抱住了夜离,头在夜离颈间蹭着,眉老皱了,依旧一言不发。 “季总……” “……呃……”季翎寒放开了夜离,头又昏昏沉沉的,“下午几点走?” 夜离俯身含住季翎寒的唇,轻轻吮了吮,“两点半。” 季翎寒淡淡的,“吃饭。” 坐在副驾驶座上,季翎寒很快就睡着了,眉头依旧紧蹙,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样,细密的汗珠早就布满了季翎寒的额头,唇角也有些发白。 到篮球馆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夜离叫醒季翎寒,一起走了进去。 瞬时凉快了不少。 季翎寒的精神有些恍惚,状态不太好,走路都是虚的,夜离见他这样,直接搂住季翎寒带着他走,“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 “那你别打球了,看我打就行了。” “嗯。”季翎寒本来就不打算打球,他还有事要做,“我手机忘充电关机了。” “看我的。”夜离想也不想的就把手机给了季翎寒,“密码是0928,你生日。” 季翎寒把他手机放在兜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夜离捏了捏季翎寒的脸,“老婆的生日我要是不知道我还配当你老公吗,宝贝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季翎寒瞪了他一眼,“谁是你老婆。” “你啊!”夜离亲吻季翎寒的眼角,“除了你还能有谁?” 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所在的篮球场区,夜离识趣地把手从季翎寒身上拿开,因为他知道季翎寒不喜欢在外面和他表现得太亲密。 进去后,有十几个人,细细数了数,除去夜离季翎寒有十七人。 “大哥!”一群人哄吵着走来,“呦,你还带了人来。” 夜离笑道:“昂,介绍一下,季总,季翎寒。” 他的那些哥们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也肯定认识季翎寒,但还是要演演,“季总好。” 季翎寒伸出右手,笑得冷冷的,“你们好。” 他们一一和季翎寒握手,一一介绍自己的名字,季翎寒都知道,九个人里有八个带了自己的对象,有男有女,和季翎寒最后握手的是单泽。 夜离也没想到单泽竟然回国了,也没通知他。 亲眼一见,季翎寒很是喜欢单泽的样貌,翩翩公子哥一个,照以前他肯定会下手,可惜他比自己小,季翎寒不太喜欢了,但可以尝试一下,季翎寒的反应和其他人不同,反倒是面露欣喜,“单泽,单氏集团的小公子,幸会。” 单泽也回应了季翎寒,随后看向夜离,“崽崽,好久不见。” 夜离“嗯”了一下,目光盯着季翎寒的后脑勺,大气不敢出一下,“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两天,最近战事不太妙,还是先回国了。” “哦,几年没见了,你变化真大,变漂亮了。” “是吗,我前几天打算去看看夜夫人的,但知道了你哥……我还是打算过几天再去看看。”单泽的目光一直追随夜离。 其他人跟看戏的一样看着他们三个,总觉得会有一个爱情修罗场。 季翎寒一挑眉,他反倒觉得有趣极了,他想,或许单泽会是夜离的弱点,现在虽然没用,说不定以后就有用了,他礼貌地朝一群人笑了笑,“我看你们打球。”扭头看着夜离,正好对上夜离的目光,他顿了下,“毕竟是几年不见的老朋友了,多聊聊。”说完走向球场周围的座位。 夜离是真的以为季翎寒吃醋了,季翎寒是真的没感觉,反倒很欣赏这个单泽。纤长的手指在平板屏幕上划了划,出现了单氏集团,也是在最近合作中的一个公司,据说单氏和夜氏还是世交,从几十年前一直合作到现在。季翎寒用揣摩的目光看着夜离和单泽,笑得有些僵硬,他们是认识许多年的青梅竹马,季翎寒隐隐觉得单泽会坏了他的事。 他们开始打球了,夜离在开始之前告诫了单泽一句,“别再叫我崽崽了,我不喜欢,不希望再有人这么叫我。”这算是威胁了。 单泽的脸色瞬间不好了,就因为他叫了他一声崽崽就这样吗,他记得他四年前还一直这么叫他。 八个人的对象也没想着打球,就跟着坐在了一起,五女三男,都离得季翎寒远远的,他们混圈子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季翎寒的事,况且季翎寒往那儿一座,跟个冰山似的,脸上还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他们更不敢去看季翎寒的眼睛,太吓人了。 季翎寒跟个清冷美人一样长腿交叠地坐在那儿,动作极其优雅,有条不紊地玩着平板,视线根本不在打球上。季翎寒从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到现在也没好,他不知道是怎么,全身都不舒服。 他拿着夜离的手机出去给杨正毅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了急促的报告声音。 杨正毅现在很烦躁,破骂一句,“有病啊,有话快说。” “杨医生。” 杨正毅一听到季翎寒的声音脾气立马就没了,语气也变缓和了,“什么事?” “我想问你,我现在头、胸口、腹部很疼,全身无力,精神恍惚,而且我感觉我的血液在翻涌一般,很难受,我怀疑是那个药物引起的。” 杨正毅顿了下说道:“潜伏期一过药效会发作一次,可以制止,你现在应该是第二次发作,季颖第二次发作发现的时候已没救了,而你不一样,你的身体现在可能在做抵抗,产生新的抗体,到时候还是需要你的一些血样。” “我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你冲动跑出去的时候,你当时沾了酒,所以会更疼。” 季翎寒昨天也喝了酒,现在已经很疼了,“杨医生,我到底是什么?” “我只能说你和别人不一样。还有其他事情吗?” “第二次还有有什么症状?” “都有可能,比如发烧胃痉挛等,你注意点,切记不要喝酒!我估摸着明天你应该就不疼了。” 季翎寒挂断电话,勉强撑着墙壁行走。 篮球场周围哄闹一片,他们对象进行攀比,自认为自己家的是最强的,他们也如鱼得水,打得生猛,季翎寒冷冷看着,也没什么感觉。 坐回座位,季翎寒看着球场发呆,目光停留在夜离身上,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了,季翎寒希望放空自己可以缓解下疼痛。 直到夜离走来跨坐在季翎寒腿上时季翎寒才回过神来,皱眉呃了一下,他有些撑不住夜离的重量。 夜离撩起季翎寒的头发,抱着他的颈部,低头注视着他,“季总,想什么呢?” 季翎寒微微抬眸,对上那双饱含深情的凤眼,“……没什么。” “你还困吗?” “有点儿,不过还能撑着。” “你要睡就靠着我睡会儿。” 季翎寒被压得被痛得实在不想说话,掐了下夜离的腿,夜离因为没撑住一下子把季翎寒压住了,全身的重量毫无保留地施加上去,季翎寒的腰磕到了后面的台阶,生疼生疼,眉蹙得更厉害了,不禁“嘶”了一下。 夜离赶忙爬起把季翎寒拉起,给他揉着腰,“疼不疼?” “还、还行。” “对不起,我没撑住。” “这也是我自作自受……谁让你那么重,我都快撑不住了……”季翎寒掰开夜离的手,他不太想在外面表现得太暧昧了,“你不打球了?” “我看见你心不在焉的,退下来了,他们现在在打半场,这段时间我先陪陪你。” “嗯,别搞那么暧昧……”季翎寒不知怎的,有些不敢看夜离,或许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痛,“你也多喝点水,别生病了。”季翎寒从包里拿出水壶递给夜离。 夜离拿过打开,先给季翎寒喝了一口,自己才喝的。 季翎寒打开平板继续画着画,夜离偏头看着他的画,画里是一个还未完成的女人头像,画风如往常一般阴翳,压抑很快就会布满心头,季翎寒的画技可以说是一流的,夜离看到那双眼睛便认出了他画得究竟是谁,这双眼睛被季翎寒完美遗传了,脉脉含情间锋芒毕露。 “季总,你画得是谁家的姑娘?你可不能‘婚内出轨’啊!”当然是开玩笑,夜离怎会不知道。 “很熟悉又很陌生的女人,她有着一双脉脉传情的眼,同样是一双无比冰冷杀气腾腾的眼。”季翎寒的画笔停下,凝视屏幕上的眼睛,过去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快速流转。 “我猜猜,是那天射击你的女人。” “不是。”季翎寒又画了起来。 换作夜离沉默,静静地看着他。 他们俩的相处全然被其他人所看到,窃窃私语者有,不参与者有,还有些关注的是打球。 单泽也被退了下来,他坐在人多的那一方,被迫当几对情侣的电灯泡,见过亮的,但没见过他这么亮的。 单泽想,夜离变化了不少,一个人的四年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连夜离的好兄弟们都认为夜离对季翎寒绝对不是玩玩,而是真心的。 “我猜咱哥肯定是真心的。不过季翎寒可就不一定了,你看那拒绝的样儿,咱哥该不会真是个舔狗。” “放你娘的屁,咱哥要是舔狗,那咱不是舔狗中的战斗机,要信咱哥,你见过他啥时候对咱撒过谎?肯定就是玩玩,前面几个咱可是亲眼所见。” “滚蛋,我说正经的,我觉得咱哥对他不一般,不一样,太反常了,之前都没这么过。” “滚滚滚,脑子别想些乱七八糟的,小心咱哥把你的嘴缝上。” “操,别拿他来压我,你个傻逼。不得不说,第一次近距离看季翎寒,长得真他妈好看带劲,那小眼神传情的,我都要被迷得不得了了。” “有杀气!我先撤了。” 季翎寒扭头对上夜离的眼睛,颔首一笑,似有些戏谑,“单泽叫你崽崽,这个称呼还挺亲切的。” “我小时候的小名,他一直这么叫。” “……”季翎寒还是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我刚刚其实也吓了一跳,我看见你走了,才给他警告的,他以后不会这么叫我了,以后谁也不会这么叫我了。”夜离赶忙解释一通。 季翎寒只是不想说话而已,没想到夜离会解释,先是一愣,后浅笑几分,好盖住自己萎靡的样子,“你不是喜欢过他吗?干嘛这么对人家?我猜夜夫人对未来儿媳的人选早就选好了,你俩青梅竹马,郎才郎貌的,他也挺符合夜夫人喜好的,我看着你俩也很合适。” “我是喜欢过他,可就在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的时候就放弃了,我不管我妈心中的人选是谁,我只想找个我喜欢的。” “多情大爱的你找个喜欢的很难吗?我连忘掉赵煜都那么艰难,何止是你。” “我找个我喜欢的不难,但找个真正让我想收心的却很难。你是在吃我的醋吗?”夜离问。 季翎寒的目光回到平板上,“……你说得很对,但我觉得你和单泽更般配,如果你打算放弃他,那么我就要下手了,我还没睡过比我小的,我可以做一次突破。” 夜离脑袋嗡嗡的,季翎寒怎么能这样?他还以为季翎寒真的会吃醋,没想到是想睡人家,他立马就不高兴了,抓住季翎寒的手,“季总,‘婚内出轨’可是对我的大不敬,你谁都不能睡!”他却发现季翎寒的手格外的凉。 季翎寒挣开他,冷了他一眼,“我看得出来,他想和你‘旧情复燃’,你刚刚说的有句话对了,我真的吃醋了。”别过头,季翎寒的注意力回到画上。 夜离挠了挠头,又打断了季翎寒,“别吃醋,我现在早就不喜欢他了,我喜欢的是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夜离没办法,啃了季翎寒一下,手拍打自己的胸脯,“我拿我的性命担保。” 季翎寒脑袋嗡嗡的,他压着声音怒斥夜离,“安静些!逗你的你还当真,蠢。”季翎寒又不是真的吃醋,他只是想找人谈谈,分散注意,让身体不再那么疼,忽然,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了一下,更痛了。 季翎寒倒不担心单泽,毕竟斗得过他的人除了季盛夜寂海就再也找不出第三个来。 第37章 夜离捧着季翎寒的脸,手指点了点,他说:“你的脸怎么这么好摸,还长得这么好看。”不过,他的脸怎么这么烫。 季翎寒挪开他的手,“有人下来了,你也该上了。” “得,记得看我为我加油!” “嗯。” 等夜离走后,季翎寒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本在犹豫的他还是选择了翻看夜离手机,他发现夜离手机上有一个未被标注的陌生电话却又打得很频繁,他先记下了,打算自己打打看。随即,又翻到了wps的文件,为了不被夜离发现,季翎寒直接发到了自己的微信里,然后再删除聊天记录,他打算用平板看,他的手机是真的没电了。 删完的时候,季翎寒不经意间点开了夜离的朋友圈,他的好奇心已经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夜离对他越好他就越怀疑,结合夜离的身世背景,季翎寒很难相信夜离是“单纯”的,况且杨正毅也曾提过,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手段比谁都狠,刚开始他不觉得,也不知怎的,他开始怀疑起他了。 向下翻去,都是最近发的,而季翎寒手机上却看不到,季翎寒瞳孔放大,被惊住了。 他什么时候能真正爱上我,我要怎么做——下附一张季翎寒的睡着的图片。 我的内心从来都没有这么煎熬过,我尊重他,我也在努力克制,我真的好爱他好爱他,他能爱我一下吗? 季翎寒,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不自在过,得到了又算什么,我的心就不会痛了吗?我的心犹如刀割。 …… 季翎寒不再看下去,他已经侵犯夜离太多隐私了,太过了。这段关系这样也挺好的,也好收尾,有些东西要一辈子捂着,说出来就是引火烧身。 关掉手机,他的目光停留在夜离身上,心发颤,情发乱,季翎寒的脸比之前更加滚烫,身体的疼痛也如恶疾般折磨着他。 刚要打开文件查看时,单泽坐在了季翎寒身旁,季翎寒没有理会。 单泽笑得有些无奈,“季总,你很有魅力,我没想到夜离这种不在乎感情随意搞搞的人会为你折服,服服帖帖的,看来他很喜欢你,甚至到了爱了?” 季翎寒转而画起了画,他冷冷清清地说:“他谁都会喜欢,玩腻了,随便找个理由分了或者更无情地甩了,谈什么爱?你以为你很懂吗?你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 “我的确不懂,可你懂啊,季总,要论玩没人是你的对手,你不也是见一个爱一个,睡也不知道睡了多少个,你还干净吗?我真怕夜离不是你的对手。” “你想让我把他甩了,然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他身边了吗?单泽,你最好把你的心思收一收,你真的以为他还喜欢你吗?还喜欢身体早已被无数肮脏男人玷污的你吗?我是不干净,可相对而言你比我更肮脏,你的身体被多少人揉捏过,被多少人骑在身下,你比我更清楚。” “你别血口喷人!”单泽的脸瞬间通红,被季翎寒说中了,“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不相信夜离心里没有我,他一定有我,他也只不过是玩玩你,我一定会见到你落魄的样子,还是被夜离玩的。” “你在威胁我?”季翎寒的目光猛地朝向单泽,说不尽的无数寒凉与犀利,犹如寒冷凌冽的深渊,“你出国学了什么?脑子被驴踢了?恋爱脑?你知道威胁我的下场吗?你不是想知道夜离心里有没有你吗,你是想挽回他吗,我让你好好看看。”季翎寒淡笑一声,讽刺道:“脑子这种东西你看来是不配拥有,你还是找些p友玩玩去。” 夜离的表情十分阴沉,他很不满单泽,他又不是没听到,他只想看看季翎寒会怎么做。 单泽不知道是怎么了,立马暴怒起来,他疾恶如仇地瞪着季翎寒,冲季翎寒大喊:“季翎寒,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夜离猛地跑到季翎寒面前,眼神阴鸷,“单泽,你该不会觉得我还喜欢你?我平生最恨小三、勾搭不清的人,当初若不是我发现你的肮脏行为,说不定还会死心塌地的喜欢你,可我知道了,初二的时候,你太让我失望了,我非常厌恶你,我甚至觉得你跟我一起玩叫我名字都恶心。你现在还在季翎寒面前犯贱,真让我恶心!你还要脸的话,就闭嘴,当个透明人。” 季翎寒颇为有趣地看着夜离,没等他说完视线又转向平板,单泽走后,夜离直勾勾地看着季翎寒。 “所以你昨天的表情是厌恶。”季翎寒边画边说。 “是憎恶了。”等等,夜离觉得不对,蹲在季翎寒面前抬头看着季翎寒,“你昨天以为我是什么?” “惋惜还有点儿喜欢……”季翎寒不禁有些好奇,他弯起了眉眼,“你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有爱吗?” 夜离显然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会从季翎寒口中说出,但他也眉眼弯弯地看着季翎寒,这双凤眼在羽睫的衬托下无比迷人,夜离宽硕的身躯将季翎寒整个人遮住了,他俯身含住季翎寒的唇,细细品尝,每一处都是香甜的蜜,“当然是你了,一直都是你,从来没有人能顶替得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三年前我对你一见钟情,我等了你三年,这三年我一直寻找有关于你的消息,你为什么会这么让我难忘,三年前我也才只见了你一面,翎寒,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让我好生痴迷。” 季翎寒低眸,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笑道:“没想到你还这么痴情,竟然是为我,我也是三生有幸。” 这个场子里的人陆续离开,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了,该回家的回家,该吃饭的吃饭。单泽先回去了,剩下的出去吃饭去了,只留下夜离和季翎寒两人。 季翎寒:“三年前我们见过?” 夜离:“赵煜的婚礼,我是沾了我舅的福才去的。” “是这样啊。”季翎寒拉着夜离的衣服有些艰难地起身,“吃饭。等会儿你还打球吗?” “走。那得看你了。”夜离拉着季翎寒。 季翎寒走起来脚步很虚,身体很沉重,他一直忍着疼不说,还说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又有些困了,“你问问他们,他们是不是等会儿要陪对象出去玩。” “不用问,他们要是还打的话肯定会提前通知我的,咱们吃完饭直接回家。”夜离摸着季翎寒的身体,他怀疑是他的错觉,季翎寒为什么会这么烫。 季翎寒察觉到夜离的怀疑,挣开他,“在外面别这么别扭。”踉跄了一下。 “好,想吃什么?” 季翎寒根本没什么胃口,他还记得过去几年里这么难受的时候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除了杨正毅卡着点儿来看看他外,就再也没人了,那一次他好像就这么痛了一周,每日每夜都被疼痛刺醒,仿佛被泼了冷水一样瑟瑟发抖,细密的汗珠很快就将床褥弄湿,他一声不吭地忍着,就好像跟自己没关系一样。 每当他看到季阳受伤时哭天喊娘时围着一群关心他的人,还有季夫人的关心和心疼,季翎寒不知道有多羡慕季阳,他多想有一个人能安慰他带给他温暖,哪怕是多和他说几句话。他本以为赵煜会是那个人,到头来也不是,谁都不想和他在一起,谁都讨厌他。 本是含情的眼却无比呆滞,含着泪,季翎寒倒吸冷气,呼吸被遏制了,家的温暖他从未有过,也不会有,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的,世间的花言巧语千千万,谁又能看透,季翎寒早已不信了。 眉梢渐渐露出锋芒,季翎寒面色极其不佳,灯光照耀下显得他愈发的苍白,仿佛能看到细微的血管,犹如在白昼行走的未腐烂的尸体。 季翎寒苦笑,嗓子沙哑,“我不太想吃,你随便就好。”夜离……季翎寒最无法抉择的人…… “不饿吗?” “不想吃。”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一整天都很困很无力。”夜离的下巴靠在季翎寒额头上,停了几下,“你这是发烧了。” 季翎寒推开夜离,“你想多了。” “别动,我再看看。”夜离试了好几次,季翎寒的额头已经超过了他认知范围内的烫了,他慌张又担忧地看着季翎寒,“这么烫还没事?都怪我没注意,走,去医院。”夜离拉着季翎寒就往医院方向跑。 季翎寒用尽力气顿住脚步,他虚弱地站在原地,这才“原形毕露”,他不需要用力把声音提高了,“去医院没用……”像是一片轻浮的羽毛一样,季翎寒像张白纸一样站在那里,微风一吹就会倒,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稍有不慎就会破碎。 “去医院总比在家待着要好。”夜离急的直跺脚,“翎寒……” 季翎寒沙哑的声音里夹杂着细微哭腔,他难受,但他没办法将“疼”“痛”“难受”这三个词说出口,“信我,不去……医院……” 夜离真的很心疼,他怎么能任由他这么下去,身体会垮的,这么高烧,脑子烧坏是小事,大事是要人命啊,“翎寒,去医院看看,实在不行找杨医生。” 季翎寒执拗,他还是长叹一口气,冰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拉住夜离的手,生怕凉着他,“杨医生也没办法……我问了他,明天就会好,不信你可以亲自问他……”季翎寒拿出夜离手机翻开通话记录,当作证据。 夜离的内心十分焦灼,他不能看着季翎寒死,也不能放任季翎寒下去,更不能“忤逆”他。 季翎寒低下头,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腹肌,说:“去了医院还是一样,杨医生是最熟悉我身体状况的人,他如果没办法解决,谁也解决不了,多跟我说说话,让我转移注意力,很快就好的,我最多坚持十二个小时就行了。” “季翎寒……上回你受枪伤的时候你也不去医院,你告诉你告诉……医院有什么不好?你不愿意去,你为什么还要去看你父亲去看田伟?” 季翎寒的目光在夜离看不到的地方滞了下,“不去医院我就告诉你。” 夜离又被季翎寒折服得没办法了,“你说的是真的?杨医生真的那么说?” “不骗你。” 夜离实在没办法,“我信你一次,下次一定要去医院。”心慌得一匹,夜离躁动的心好在被几块石墩给摁住了。 “嗯。” 走在路上,季翎寒尽量让自己专注于其他事情,他也不太想说话,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此时不得不唯一下心。 夜离的心都快碎了,他真的觉得季翎寒跟个机器人一样,那个零件坏了也不知道也不会说疼,如果没有倒下,说不定一辈子都发现不了,夜离也在感到庆幸,他最起码没有一辈子,只有几个小时而已,但同样这种心理给夜离带来了无比大的冲击,不禁发问,那将来呢?他们会有将来吗? 第38章 小奶包 夏日的风吹过季翎寒虚弱的身板是冷的,不禁打起寒战,就连浓厚的头发都无法送给他温暖。倘若他是个女人,说不定会好些,夜离能抱着他,可惜他是男人,大庭广众炎炎夏日之下,确有不妥。 从八点缓缓走到了九点,季翎寒仍然没有说一句话,疼痛侵占了他所有的感官,他注意什么都无法缓解了,他的唯心还是败给了唯物。 夜离静静看着他,心里面别说有多堵了,他恨不得把季翎寒扛到医院去,但他又怕季翎寒生气不理他。 最后,季翎寒的脚步停在了宠物店门前,温暖的黄光透过玻璃显得亲和几分,里面有些动物昏昏欲睡,马上就要倒了,有些依旧活蹦乱跳,让人不得不感叹,年轻真的好啊。 夜离跟随季翎寒的目光,发现季翎寒一直盯着关在玻璃“牢笼”里活蹦乱跳的阿拉斯加幼犬,他偏头看着季翎寒,看见季翎寒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发自内心的温柔的笑,他的心跳加速,恨不得现在亲他一口,一想他又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还是收回了不干净的心思。但他不得不说,季翎寒笑起来真他妈好看,夜离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季总,进去看看,离宠物店关门还有半个小时。” “嗯。”季翎寒倒求之不得呢,径直朝他刚刚物色下的犬走去。 “先生,你想要什么犬?”店里的人走来。 “先看看。”夜离替季翎寒回答了。 这家宠物店不管是外部装饰还是内部装饰,都装饰得十分温馨可爱,里面的宠物品种繁多,不胜其数,是家比较好的宠物店。 季翎寒的目光一直在活蹦乱跳的阿拉斯加幼犬身上,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又怕冷着他。 “这是纯种阿拉斯加幼犬,已经一个月了,先生,您喜欢吗?” 还是夜离回答:“我觉得挺好的。”夜离在等季翎寒,走到季翎寒身边,问:“翎寒,喜欢不喜欢?喜欢的话咱可以养着。” “喜欢,但……”季翎寒揉了揉太阳穴,“没时间……” “我养。只要你喜欢。” 季翎寒扭头看着女店员,桃花眼弯了一下,能摄魂,“我可以抱一下它吗?” “当然可以。”女店员把最活泼的淘气蛋抱出来递到季翎寒怀里,有些不安分,见了生人也不怕。 季翎寒的胳膊手还是有些僵硬,这么暖略大的幼犬放在他怀里还真有点儿不适应,跟个哭闹的黑白毛发交错的小宝宝一样,还发出奶里奶气的声音,心简直要化了。季翎寒抬眸看着夜离,那双眼睛出现了从未展露的单纯与澄澈,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可爱小“女”孩。 夜离的喉结攒动,头脑发热一通,“呃……这个,我付钱,店员小姐,还有什么准备的你跟我说一下。” 店员领着夜离到了收银台,他们一看就没有经验,便细心地给夜离讲解一通,夜离坐在沙发上听得云里雾里的,养个犬这么麻烦,夜离也没见老宅里的这么难养,什么饮食,洗澡,梳毛,运动的,夜离一边听一边在手机上打字。 而季翎寒坐在一旁一直抱着这个阿拉斯加幼犬,他感觉到了温暖,抱着它好像没那么冷,身心也放松了。 这只小幼犬不知怎的,一闻到季翎寒身上的味道就安分了,乖巧地蹭着季翎寒的胸肌,小爪爪也不乱动了,季翎寒看着它的表情,很享受嘛,还发出享受的声音。 忽然,季翎寒心里有了个念想,夜离要是这样就好了…… 夜离无奈叹了一口气,他跟着店员小姐拿上了该买的东西,什么狗粮狗盆狗窝什么梳毛顺毛的东西,加上幼犬,小几万,这些钱对于夜离不是事儿。 他告知了店员和季翎寒他开车去,东西先放这儿,让季翎寒等着就走了。 店里留下来季翎寒和店员两人,沉默了许久。 店员有些胆怯,但耐不住好奇,“先生,你们关系很好呢,他是你男朋友?” “……”季翎寒顿了顿,“不是,上下级。” “哦。”店员也不好多问了,但他们真不像上下级,一个看着像大学生,一个看着像斯文败类的总裁,上下级有些难理解。 等夜离开车过来的时候,小阿拉斯加已经在季翎寒怀里睡着了,季翎寒的困意也涌上了。 季翎寒坐在后座上靠着窗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这样也好,能暂时忘记疼痛。 回到公寓后,夜离随便把幼犬放到沙发上,先去照顾季翎寒去了,季翎寒现在不能洗澡,只能擦拭一下,夜离让季翎寒站在浴室里,撑着墙,他给他擦,正面过了一遍后,该到反面了,夜离发现季翎寒的腰上留了一条横线般的黑青,顿时心疼得不得了,低下头,“季总,今天你还说没事,都留黑青了,疼不疼?”夜离轻轻按了一下。 “有点儿,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我很抱歉。” “不用,是我先掐你的,别说了好吗?我累了。” “嗯。”夜离利索地给季翎寒擦完身体穿上衣,跟着他出了浴室。 只见季翎寒抱起幼犬走进房间里,夜离霎时觉得自己失宠了,他竟然抱一只刚带回来的小幼犬而不抱他。 听见门关闭的声音,夜离也没辙,按人家告的和说明书上的,开始给小幼犬准备东西。 忙活完以后,都十二点了,夜离冲了个澡后跑去季翎寒房间亲了他一下,又摸了摸小幼犬,关好门自己也睡了,今天够累的,夜离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季翎寒的胃开始疼了,他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疼痛叫醒,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可想而知,应该很苍白。 打开平板,他查看今天翻到的文件——十七年前被当众枪杀的女人名叫adzan·taylor,y国不明组织内部人员,其为何会遭到枪杀不得而知,在尸体押送过程中,押送车出现意外,当场爆炸,其中,做检查时,这具尸体不翼而飞,到现今都未找到——下附几张现场高清图,以及警方拍摄的近距离图,还有一张与季翎寒极其相似的图片。 季翎寒看得心惊胆战,一张张血淋淋的照片映入眼帘,充斥着惊悚与恐惧,残忍与无情,一个个血窟窿是季翎寒的噩梦,滚烫炽热的鲜血是季翎寒无法忘却的。 图片对比,adzan·taylor进行过全脸整容,根据仅有的照片做出了复原,季翎寒也看过。但下面一条季翎寒震惊十分——与现场的尸体面部对比,相似度为99,但从骨像来看相似度为0。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adzan·taylor,死者只是与她整容后相似罢了,当时可能是个替身,但一切都是推测,还原面部还是依靠十分老旧的照片,技术有限,没有确凿的证据,当时也未留下基因线索,无法进行下一步的确认。 现在技术科技发展,换脸不仅仅可以依靠整容,还可以通过熬制猪皮来获得,简称“人皮面具”。 没有文件了,季翎寒也关上了平板,极力放空自己,让自己能仔细思考,偏偏疼痛作祟,定力再好也别无他法。 他抱着阿拉斯加幼犬,忍着疼,就这么坐了一个晚上。 早上的时候,小幼犬尿了,季翎寒匆忙跑出房间把幼犬放到地上洗澡换衣服,被夜离目睹。 夜离要伺候大的小的,不一会儿小东西摇着尾巴绕着夜离转,还做出警惕的行为,哼哼唧唧地朝夜离叫。 夜离一把拎起小东西,摸着毛绒绒的脑袋不满道:“怎么,我买的还对我敌意这么大,我还没抱怨你呢!我的季总都没这么抱过我,全让你小子占了。” 小东西做出了享受的表情,他在夜离手里面尿了,刚刚没尿完。 “呃……”做出恶心的表情,“还真把这儿当你家了?”没办法,任劳任怨地伺候小祖宗。 干的时候小祖宗又不安分了,一直绕着夜离又是挠又是叫的,还故意踢翻垃圾桶,夜离魔怔了,他养个屁,又养了个祖宗,还没季翎寒听话。 弄了半天,小祖宗终于能安分点儿了,乖乖吃起了营养均衡的早饭,这时季翎寒也出来了,腰间只系了条浴巾,身体上也泛着薄红,犹如美人出浴图一样,夜离都看呆了,屁颠屁颠地跑到季翎寒身边,问:“还疼不疼了?” “不了,做了什么饭?”夜离的手不安分地摸着季翎寒,季翎寒也没什么反应,看向幼犬,“看来你是真的准备养它啊。” 夜离耸耸肩,“没办法,谁让你喜欢。不是我说,季总,怎么不挑个安分点儿的,你洗澡这几分钟可是把我弄魔怔了。” 季翎寒朝夜离笑了,“我觉得挺可爱的。”走到餐桌前,季翎寒看见丰盛的早餐心情都好了,自顾自地坐下吃饭。 夜离拿上皮筋给季翎寒扎头发,扎了个略微粗糙的高马尾,看到季翎寒腰上的黑青,夜离难免会有些自责。 季翎寒轻车熟路地往夜离嘴里塞食物,还问他,“该怎么养它?” “店员小姐跟我说了,什么油腻的,盐多的,都不能吃,大些什么生鸡肉生牛肉这些可以吃,还要注意运动,梳毛的时候还有一大堆方法,洗澡的时候不能让它着凉,洗完就得吹干,三个月的时候要打疫苗。总之很麻烦。” “我看网上说阿拉斯加成年犬可以养得很大,直立起来有一人高,体重也得上百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总不能一直我养?季总,也得你来养啊。” “昨天谁说要养的?” “我……”夜离干脆转移话题,“季总,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 “对了,明天咱们就得去医学研究院。” “嗯。” “季总,你想知道什么吗?关于你,对吗?” 季翎寒顿了顿,“嗯。你肯定也会怀疑,我也怀疑,所以我想知道,他们越是不告诉我,我越是好奇,我想探一探究竟。” 小幼犬吃完了,打了个饱嗝后又跟个小拖拉机一样乱窜,跑到季翎寒脚边,又是蹭又是舔的,弄得季翎寒痒痒,他单手抱起活泼的小家伙,昨天没细看,今天一见,一条犬长得都眉清目秀的,幼犬在季翎寒胳膊窝里待着,摇头晃脑,四肢乱动,季翎寒也不管。 夜离发出羡慕的眼神,“季总,你都没抱我。” 季翎寒一挑眉,笑道:“等会儿去我房间让你抱个够。” 夜离立马高兴起来,暴风般吞入食物,小幼犬朝他嗷嗷叫,夜离把它馋到了。 “季总,给它起个名字,不然就叫他‘修狗’啊。” 季翎寒把幼犬放在夜离怀里,细细揣摩他俩,“就叫崽崽。” “不行!”夜离第一个不同意,“我叫崽崽,它不能跟我同名。” “为什么不行?反正也没人叫你崽崽,给了它不好吗?” “你可以叫我崽崽。”夜离抱着犬蹭着季翎寒撒娇,“重新取个。” “单泽这么叫过你,我不想,唔……” 夜离堵住季翎寒的嘴,“别不想,要是你要这么叫我我同意,我只允许你这么叫我。” 季翎寒拿胳膊肘顶了下他,“在小孩面前别这样,让小孩笑话你。” “谁是小孩?” “你怀里的呗。”季翎寒摸了摸幼犬的小脑袋瓜,软乎乎的,“你就叫小奶包。” 小奶包嗷嗷地叫,小脑袋蹭着夜离。 “把小奶包放下,跟我去房间。”季翎寒挪了挪腰上的浴巾,走进房间。 夜离把这称作勾引,放下小奶包后就跑进季翎寒的房间。 ………………………………………… 情场职场高手的季翎寒就算在情欲高涨的性事里也能看透眼前人,他的心一悸,他从未觉得夜离不在演戏,但现在看来,仿佛是真情流露,藏不住,那双凤眼是季翎寒见过最让他心动的眼,正因为他是夜离,就算是演戏,也是让季翎寒感受到温暖的人。 他有那么一刻真的想放纵他在自己身上肆意挥霍鞭挞,他甚至想要感受一下男人最完美的力度,可他是夜离,他猜不透的夜离。 “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手段比任何人都狠。” 伪装的面具下夜离究竟是什么样子,季翎寒不敢去想,有一瞬间,他觉得他玩不过也斗不过夜离。 收拾完以后已经到了中午了。 得到满足的夜离像是受到奖励的小孩一样开心,他也没想到季翎寒会这么做。相反,季翎寒就不那么高兴了,他的腰很酸痛,大腿肌肉也很酸痛,几乎全身都要瘫了。 给小奶包准备好午餐的夜离跑到坐在沙发上的季翎寒身旁,殷勤地给他揉着腰,“哪里酸,我给你揉揉。” 季翎寒没回答,自顾自地玩手机。 “别不理我……我真的没忍住……翎寒,对不起,下次我听你的,下次就一次。” “没有下次了。” “别啊……” 季翎寒拽过夜离,狠狠地吻了他,“你别说了,这还堵不住你的嘴?” 夜离明白了,季翎寒这是无法接受,没想到,害羞而已,既然现在有了突破,那么离下一次就不远了……夜离不想玩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季翎寒像个别扭的小娇妻一样靠在夜离身上跟夜离闹别扭。 夜离抱紧了季翎寒,“翎寒,你真棒,我好爱你。”是真的。 第39章 季阳 小奶包一直屁颠屁颠地围着季翎寒转,夜离快看烦,出手就是一顿“恶打”,小奶包还嗷嗷叫,一点儿也不怕夜离,甚至叫得越来越厉害,眼神也是越发凶狠。 季翎寒推开夜离,自己把小奶包抱起来,小奶包立马听话了。 “区别对待啊!”夜离不满道,“你怎么就对他好?” 季翎寒也不很不满,“有意见?” “别,”夜离立马怂了,“都对你好,我对你最好。” 季翎寒逗起了小奶包。 夜离静静地看着季翎寒,不由得又想亲季翎寒了,看着季翎寒,心中莫名又起了欲望的火焰。 季翎寒戳了戳夜离,说:“下午带它出去走走,不是说要多运动吗?” “嗯。”夜离犹豫了一下,“季总,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你看你这公寓是不是有些小了?” 季翎寒挑了挑眉,“也就一百多平,一个人住也不小。” “小,你看咱们两个都多拥挤了,还多个小奶包,等小奶包长大了,不就更挤了。” “这么说也是。所以你想说什么?”季翎寒放下小奶包看着夜离。 夜离挠挠头,“去我那儿住,大。” 季翎寒不可置信,“你那儿?” “嗯,我一个月前买的,现在装修好了,家具也齐了,就是少人,大概一千平,送你的。” “送我的?我又不缺钱,你送我干嘛?” “彩礼,实在不行嫁妆也行,总之送你的,咱们多会儿过去看看,住那儿也行,反正有人打理。” 季翎寒看了看自己的公寓,除了几幅画和几个电子设备外,真的没什么了,其实去哪儿都一样,“可以搬,在什么地方?” “xx花园,我买了视野最好的观赏极佳的,环境也挺好的,花园也挺大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遛狗也挺方便的,而且距离公司和xxx大学不远。” 季翎寒知道这个xx花园,a市乃至x国的顶级豪宅区,虽然不及a市郊区的几幢豪宅,但也是富豪们的首选,季翎寒心里有个担忧。 “花了不少钱?”季翎寒对住得没什么要求,对钱也没什么概念,有些东西真的不值得花钱去买,有些季翎寒是真的不需要,他不缺钱,但又显得有几分吝啬,或许是十七年前生活得很贫苦,以至于十七年还没改过来,不过这样也好,等到时候落魄时,还能有些积蓄存款,也不至于那么颓废。 “也就几千万一亿,不贵。”夜离更是对钱毫不吝啬,该花花,该买买,要是季翎寒的话,他说不定能把整个地球买下,太夸张了。 “下午去看看?” “可以,顺便溜小奶包。” 小奶包一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就嗷嗷叫。 夜离白了它一眼,“切。”跟争宠一样粘着季翎寒,“略。” 小奶包急了,哼哼唧唧嗷嗷乱叫。 季翎寒抱起小奶包,又看了一眼夜离,“别这么幼稚。” 夜离撅起嘴当着小奶包的面亲季翎寒,“以后我们可以一直住在这套房子里,一辈子……”夜离的神色微变,真的会有一辈子吗?他还记得夜夫人给了他时间,半年,半年后他就要离开季翎寒了…… 一辈子,季翎寒甚至觉得可笑,他是什么人,谁又是真心待他的,夜离吗?季翎寒可不信,昨夜开始季翎寒就知道夜离背后有一个巨大的团伙,不然怎么会连比较详细的事情都知道,adzan·taylor他也早就知道了,说不定他能快速帮自己做出那些事来,也是这个团体,至于夜离是这个团体的什么,季翎寒大概能猜到是头目。 “几点……”还不等季翎寒说完,电话就来了,是杨正毅。 杨正毅:“你的状况怎么样了?” “已经好转了。” 对面顿了几下,“今天有时间吗?去一趟医院,你说几点。” “…七八点。” “好,七点半我在办公室等你。没什么事了,挂了。” “等等,你们研发过程怎么样了?”季翎寒只听到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将电话挂掉了。 杨正毅火上焦眉,亟待着能赶快研发出药剂来缓解战时带来的伤员的病痛,新型手枪已经被敌方普遍使用,杀伤力高,对操作者要求低,子弹做工精细,上面淬的药物也把握在分毫之间,现在杨正毅获得了少量样品,还在继续研究,季翎寒的血液是必不可少的。 季翎寒说:“现在准备走,晚上我要去一趟医院。” “得嘞!”夜离扭着屁股从季翎寒面前走过。 季翎寒愣了愣,“等等,你穿的什么内裤?” 夜离魅惑地朝季翎寒抛了个媚眼,调戏道:“丁字裤,超性感的,后面是空的,季总想看看吗?” 季翎寒一脸嫌弃,恨不得把夜离轰出去。 坐上车,夜离开车大概三十分钟就到了xx花园,下了车后,先直奔夜离买的房子。 视野的确和夜离所说的一样十分开阔,分两层,每层四百多五百平,第一层有一半是玻璃,大约有几十米长,几乎将整个一层照亮了,却不热,这个小区都运用了人工智能调节温度,高科技挺多的,不像季翎寒公寓里挺老旧的,之前都是季翎寒一个人,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智能家居。 小奶包到了新的环境倒是不陌生,立马开始活泼乱窜起来。 第一层什么客厅厨房客房等都有,第二层就是主卧副卧客房,每间卧室里都配有一个厕所,有一个大的浴室,足有几十平,还设有健身房书房,还有个阳台,也有个几十平。 季翎寒站在视野极佳的玻璃前俯瞰风景,夜离从季翎寒身后抱着季翎寒,轻咬他的耳朵,“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想着将来有一天我会和你在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做爱,操你,亲你,你知道最刺激的是什么吗?” “夜离!”季翎寒想要挣开夜离,却被死死扼住,犹如枷锁一般。 “就是这里,这里没安窗帘,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只要一开灯,外面就能看到里面,我想把你摁在玻璃上操你,让所有人都看着,季总,你不觉得这样很爽吗?” 季翎寒就当他脑子犯浑,抽了,“能有将来吗?夜离,你觉得我们会有将来吗?” “……” “你知道的,你比谁都清楚,你不可能违背你的家庭,你也不可能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付出一切,你难道忘了你的初衷了吗?玩我,玩够了就会甩掉,同样,我也一样。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有将来,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夜离的神色黯淡下来,是啊,他们也不过是玩玩,季翎寒还有一条是利用他,他死心塌地的为季翎寒做着冒着风险的事,他只想要季翎寒一个回报的吻,这场交易性的游戏从一开始夜离就输了,季翎寒对他只有利用没有感情,夜离的心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快要碎了。 “我愿意花钱。整个x国下来,最有钱的两个人家就是季家和夜家,这些钱连赚的零头都算不上,我快乐就好。” 就算数一数二的有钱又如何,跟季翎寒有什么关系,他根本就不在乎钱,够他活够他挥霍就行了,感情也是,他没必要为无法托付终身的人付诸真心,甚至是动情,他不禁自嘲,那他现在呢,又是在做什么。 “出去溜小奶包。”季翎寒挣开夜离,去找小奶包。 “季总,今天晚上到这里睡觉,看看夜景。” “嗯。” 熟悉这个小区,夜离被小奶包牵着跑,他实在不知道这小家伙哪来这么多活力,窜了快一天了,不知道累,他的眼睛快要困死了。 季翎寒则在他们身后散步,他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发生。 果真如他所料,他碰上了季阳还有夜澈,这时夜离不在。 他冷冷地看着他们,面不改色,但充满着敌意。 “季总,好久不见。”夜澈率先朝季翎寒打招呼,他身穿一身黑色西装,应该是要出去谈工作,“没想到你也住这里,怎么没在这里见过你?” 季翎寒礼貌地回应了他,“夜总,好久不见。我住不住这里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朝向季阳看去,季翎寒隐隐觉得他们有什么关系。 “季总,别这么见外,跟我没关系,跟我表弟有关系。对了,季阳今天过来是和我谈合作的,别误会。”夜澈的话绝对不安好意。 季翎寒端详着他亲爱的弟弟,穿上西装倒是人模狗样的,“长大了,也该学会做些事情了。” 季阳压根就不想理季翎寒,但他又怀疑季翎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的公寓不在这里啊。 “季氏和夜家副产业有合作,季总应该不知道,是开发新型金属材料的,切合国情。” “跟我没关系。” 季阳插了一嘴,“你也是季家人,怎么跟你没关系?” 季翎寒冷冷地盯着他,压迫他,“你们把我当季家人了吗?” 剑拔弩张,夜澈该撤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先走了。” 季阳暗骂一通,对上季翎寒凛冽双眸,“愿意跟我谈谈吗?” “你说。” 季阳点了根烟,笑道:“季翎寒,你真的觉得无所谓吗?还有闲工夫陪敌家的人,你的心就没有愧疚吗?” “我为什么要愧疚?我陪谁跟你有关系吗?” “是没关系,”季阳叹了口气,“季颖死了,你难道就不伤心吗?” “伤心什么?她对我很好吗?”季翎寒怎么会不伤心,他也是人,也有心,就算季颖对他不怎么好,但总有那么几刻是好的。 “季翎寒,季颖跟你中的弹是一样的,还有夜岑,我有去看过你,在你昏迷的时候,你的状态稳定得让人害怕。季颖夜岑都是那么地痛苦,可为什么你却那么坦然,你竟然还能跑出去打架,回来以后照样跟个没事人一样,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你自己吗?你看看比你早中弹的夜岑,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忍着疼痛,你是怎么做到的?不是说有潜伏期,潜伏期一过药物会发作吗?可你身上为什么没有?你为什么还能泰然自若地出去打球?季颖的死是前所未有的例子,夜岑是第二个,而你是第三个,你到底特殊在哪里?” “你查我?季阳,谁给你的胆子?” 季阳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季翎寒面前嘲笑他,“季翎寒,你别忘了,我是生物医药系的,我的导师正是杨正毅的医学领域的朋友,他们现在一起研发抵抗药剂,我不可能不知道。我还听说,杨正毅研发药剂的基础是你的血液,我不禁好奇,你到底哪里不一样?” 季翎寒皮笑肉不笑地撩着自己的头发,他淡淡地说道:“既然你知道得这么多,不需要来问我?” “十七年前的事件你应该很难忘记,死者正是你的母亲,季翎寒,你的母亲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生下你这么个特殊物种,让我很好奇她是不是也很特殊。” “十七年前,”季翎寒从鼻息中“哼”了一声,“你不会不知道,当年销毁一切的是季盛,不惜一切掩盖真相的也是季盛,做出这种事的也是季盛,你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问问季盛,问问他当年做了什么。不过,我想他也不会回答你。” “……现在的局势这么紧张,新型的弹药早已被敌方普遍使用,并且每一颗子弹上都存在着不明药物,季颖也是被这种药物致死的,而你却没事,而杨正毅偏偏要用你的血来研发,季翎寒,我会查的,我会把你的身体研究透彻。” 季翎寒微眯起眼睛看着他,总觉得他知道什么,“随你便,”装作毫不在意,“现在你可以离开我的视线了吗?” 季阳的烟快吸完了,“我比你更了解夜离,你最好守住你的防线。你不要以为你自己很强悍无懈可击,真正比你强的就在你身边。”季阳的胆不知从哪里涨的,都敢威胁季翎寒了。 “季阳,我提醒你一句,”季翎寒微微抬头看向季阳,“王洛洛的家境并不殷实,老实人,对他好点儿,还有,你做爱的时候不要有任何的暴力倾向,谁也不好受。” “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这个?”季阳难得在季翎寒面前硬气一回,表面上很强势,内心早就哭天喊地了,“我玩的不比我多?” 季翎寒一挑眉,他双目如凝结的寒水般看着他,“我玩的都是富家子弟,我不爱欺负又穷又娘的老实人,只是一个好心忠告,看来你不需要。”季翎寒出手给了他一拳。 季阳脑袋嗡嗡的,踉跄地后退几步,“卧槽,你他妈有病!” 季翎寒的怒火的火花在瞳仁里放射,他拎着季阳的领子猛地一摔,“季阳,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查我,再敢在我面前提及十七年前的事,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就把你打进icu。” 季阳狼狈地坐在地上,引来了无数富人的观摩。 “滚!”季翎寒低骂一声。 夜离抱着刚逮回来的小奶包在一群闲得没事干的老富人群里挤着,用他的身高优势看向了季翎寒和狼狈不堪的季阳。 季阳踉跄起身,落荒而逃。 季翎寒的目光环视四周,他可不想成为一群无聊人口中的话柄,“他自己摔倒的,恰好被我看见了,过意不去骂了我。”季翎寒还装作跟他没关系一样耸了耸肩。 人群散开,季翎寒的眼神略显嫌弃地看着自己打过季阳的手,亲自打他还真吊他品味。 夜离跑到季翎寒面前,又是宠溺又是无奈,“季总,你这脾气可得收收了。” “不收!” 第40章 死亡 晚霞红得让人害怕,天幕之上仿佛被血染红似的,展露锋芒杀气,无边的战火仍在蔓延,几日没有合眼的士兵使劲睁大眼睛紧视战场,毫无征兆的爆发了一场无形的战役。 无数伤员死于不明药物。 本稍微清净的私人医院里如今挤满了人,人声嘈杂,季翎寒的耳膜快要震破了。 夜离带着小奶包在医院花园里溜达,孤男寡犬的实在没意思,夜离对着摇头恍脑不知疲惫的小奶包抱怨,“你看看你,跟我争宠,我今天都没好好和季总在一起。” 小奶包像是听懂了一样,不安分地在夜离怀里乱动,又发出哼唧唧的不满声,像是在说“你今天都和他那个了,也不知羞羞,还说没待够,大坏蛋”。 夜离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现在却被一条犬给撩拨了,又是让它蹭又是让它摸的。 季翎寒坐在杨正毅面前,眼睁睁看着杨正毅抽取自己的血液,一管两管,季翎寒有些吃不消了。 杨正毅也适当取了些,“其余的交给我们。” “杨医生,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季阳都开始怀疑了,说不定他哪天就知道了,可我还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 “你只要不过问,不去查,不要多想,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然而已经发生了不是吗?十七年前。杨医生,adzan·taylor究竟是什么组织里的人,她究竟隐瞒了什么,还有你们为什么大费周章地将着个事件掩盖,背后究竟是什么。” 杨正毅的神色飘忽一下,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的”一样,倏地转移了话题,“今天我们研发出了解救药剂0号,经过多次验证认为可行,前几天,我与夜夫人聊过了,夜夫人同意让夜岑当我们的第一个实验者,签署了生命危险保护合同。今天下午十七点十三分我们对夜岑进行了药剂注射,根据实验测定,注射三小时后会有一个结果。” 季翎寒懂了,他用所学知识反驳他,“他的身体难道没有排斥反应吗?” “这个问题我们提早就想出来了。还有,现在局势不稳定,我们加快了对不明药物的研究与制造出解救药剂的脚步,时间非常紧迫,而你又恰好提供了新的抗体。” 季翎寒看了下时间,距离杨正毅所说的三个小时后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一分钟,他就静静地旋着自己头发,意味深长地揣摩杨正毅的脸颊,这张由时间沉淀出成熟富有魅力的快半百老人的脸上略显疲惫,眼镜下的黑眼圈将他疲惫的眼睛凸显得更加明显,恍然间,季翎寒觉得这个人好陌生。 他是季盛的挚友,是季盛信赖的医生,同样也是互利共生。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焦灼的寂静也在持续。 短短几分钟恍若隔世,季翎寒像是等了一个世纪一样。 病房的警铃声响起,急促慌张的脚步霎时打破了寂静,杨正毅猛地起身走出抽血化验室,季翎寒也起身站在化验室门口观摩着。 夜岑紧急抢救,还未到达急救室人已经没了。 开始做最后的抢救…… 抢救无效…… 病人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赶紧联系家属!” 季翎寒给夜离打了电话,夜离得知后,狂奔到医院内,顾不上医院不让带狗进入,与季翎寒碰面后,他把小奶包递给了季翎寒,焦急地问:“他现在在哪儿?” 季翎寒指着前方,“急救病房里。” 夜离跑了过去,当他看到夜岑苍白无生机的脸时,他哭了,眼泪打转迟迟不掉。 季翎寒什么也不能帮,他先离开了,带着小奶包去了中心广场,静谧的夜被灯火阑珊渲染热闹,人声嘈杂不逊色于医院。 季翎寒心中忽起不明内疚,就好像季颖夜岑的死乃至无数战士的死都是由他害得一样。 小奶包的肚子直响,靠在季翎寒身上撒娇,嗷嗷地叫,活力也减半了。季翎寒没办法,买了一瓶水自己先喝几口,再给它慢慢地灌。 约摸喝了三分之一的水后,季翎寒摸它的小肚子已经鼓鼓的了,不能再喝,于是就中断给它喝水。 “小奶包,”季翎寒摸小奶包的脑袋,“小奶包,你怎么这么可爱。” 小奶包开心地舔着季翎寒的脸,蹭着季翎寒的脸,季翎寒把它放在地上让它在自己视线范围内自己玩,他也时不时地逗一下它。 他应该养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夜离会不会对它好,昨天到底怎么想的,怪可怜的,季翎寒心想。 路过蹒跚学步的小孩看到小奶包后,想要伸手去摸,这时小奶包倒是见外了,屁颠屁颠地跑到季翎寒身边要抱抱,季翎寒无奈的抱起来用极度温和的眼神看着这个小孩。 小孩的父母来了,小孩指着小奶包呀呀的叫,季翎寒眉眼弯弯,柔情似水,他蹲下身来,长发散在地上,“想摸摸吗?” 小孩还是胆怯地抓着妈妈的手。 小奶包在季翎寒怀里乱动,不安分,季翎寒把它放在地上。 小孩妈妈也说:“宝宝摸摸,不怕的。” 小孩畏畏缩缩地往小奶包身上摸,随后是头,小奶包有灵性地偏头,做出享受的姿态,小孩呀呀的笑了。 小孩走了,季翎寒抱着小奶包找了花园的长椅坐下,无聊地嬉逗小奶包。 小巷中没有路灯,周遭的小店也不开着,生意惨淡,有些早已关了门,唯独刀削面馆还亮着。 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一位身材高挑,走路像模特一位女子,远看过去,有个180,但实际上也不过是170,这名女子一身黑。 面店的灯光隐隐照在她的脸上,一双风情万种的迷人眼望向了面馆内部,黯然神伤,好像到了久违的地方。 随即,她又消失在夜色黑暗之中,走向了无边无际的彼岸。 戴上黑色口罩的她也来到了季翎寒所在的花园里,找到了季翎寒,并在不远处注视着他,眼波流转,似有说不出的情来。 季翎寒感觉自己被人盯着,猛地回头,却发现一切正常,再回过头时,一名女子好像要走到他这里来,季翎寒的目光紧随这名女子,女子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季翎寒瞟到了那双眼睛,微微一怔。 夜寂海夜夫人陆枫以及夜晟和江眠都赶到了医院,看到夜岑时,夜夫人率先忍不住哭了,紧接着是陆枫。 陆枫哭着喊道:“你还没看看孩子呢,你怎么就……” 夜离觉得恶心极了,就连一旁的夜夫人的哭泣声也减小了。 夜寂海先问了杨正毅:“杨医生,到底怎么回事?” 杨正毅解释道:“我们研发出了解救药剂,进了实验,确保没什么差池后为病人注射,三个小时便会有结果。” “结果就是死?” “季颖夜岑,他们体内有同样的药物,季颖已经给了我们教训了,我们已经很尽力地获取抗体进行药剂研发,希望有疗效,可是我们没有想到会加快死亡速度,我们也在考虑,如果不提前试这种药剂的话,x国根本没有解决方法,到最后也只有个死。现在情况这么严峻,许多人不是死于战火而是死于这种不明药物,所以我们没办法,有些时候我们必须要采取不合人道的方法。对此很抱歉。” 是夜夫人做的主张,夜寂海也知道,他们还能说什么,夜岑从中弹那一刻开始横竖都是个死,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夜离早就怀疑起了季翎寒,只是他也不愿接受。 杨正毅接着道:“我们在测定时,有注意排斥反应,但不能完全不排斥,我们是基于血液来研发的,所以药剂中含量少但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血液。” 季翎寒的血液,夜离想。 “对不起。”杨正毅的电话响了,接起,立马转身走了,狂奔出医院。 季翎寒身体痉挛地跪在地上,满头的长发遮住了他痛苦的神色,随着颤抖蜷缩在花园的长椅旁,细密的冷汗早已像蚂蚁一样爬满季翎寒的全身,小奶包也蜷缩在季翎寒身边瑟瑟发抖,它害怕这个,同样它也依靠这个人。 过往的种种温和时光闪过季翎寒的脑海,母亲慈祥温柔的微笑,母亲对自己的爱,耳边吹过母亲柔和的话语,可季翎寒唯独记不起她的模样,她不普通,一点儿也不普通,她很强,她一直都在骗自己…… 季翎寒畏缩在那里哭泣,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他同样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哭泣颤抖,他痛恶自己,恨自己,他厌恶世事的不公,他讨厌季家的人。 小奶包蹭着季翎寒,哼唧唧地叫,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小短腿想爬到季翎寒怀里,季翎寒却不给它一点空隙。 杨正毅揽住季翎寒的肩,安慰他,“翎寒,没事的,你先冷静下来,别冲动。”他怕季翎寒再弄得一身伤。 “杨医生……是我吗?是我吗?”季翎寒颤抖地说道,“因为我吗?你们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 小奶包仿佛找到了救星,一个劲地推攘杨正毅,要杨正毅帮帮他。 “小家伙都看着呢,你要给小家伙留下一辈子的阴影啊?翎寒,我知道之前季家的人对待你很不好,尤其当时你还是个小孩,所以这种感受你也知道,小家伙现在也是个小孩,你一时的状态可能会影响它的以后,动物的命、心理也是重要的。”杨正毅安慰过无数次季翎寒,他已经想不出什么说辞来了,恰好今天有小奶包在。 片刻过后,季翎寒擦了泪,把小奶包抱起来,“对不起,小奶包。” 小奶包乖巧地舔舐季翎寒的眼角与脸颊,哼哼哼地叫,又蹭季翎寒的脸。 好一会儿,季翎寒情绪才恢复平静,“你怎么会在这儿?” “刚刚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你在这儿,希望我能过来看看他,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就是我可奉告,我要是不赶紧过去保不准会出什么意外。” “你认识对方吗?” “不认识,对方用了变声器。” “所以你就来啊?不怕是骗你的?” “不怕。”杨正毅揉了揉太阳穴,他叹了口气,“我先走了,研究院里还有事要忙。” “嗯。”季翎寒摸着小奶包,“小奶包,饿了?”环顾四周,季翎寒打算找个共享车子骑回去,公交车上不能带狗,他也不想挤地铁,更不想麻烦夜离,干脆骑骑车。 夜夫人把陆枫带到了空无一人的茶水间,甩下几沓沓纸,“陆枫,你以为夜岑死了你就可以得到夜岑名下的公司和部分股票吗?别做梦,就算你有孩子也不可能。”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夫人直话直说,她也不想掩盖,“夜岑他早就知道你的孩子不是他的,8周了,两个月前到一个月前你应该在出差,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干?陆枫,合作药业,对方是你的情人,我查得清清楚楚,孩子也是他的。既然夜岑已经不在了,那么夜家也留不得你,里面有一份离婚协议书,夜岑早签了,就等你。这个孩子我可以让你留下,同样你要付出代价,夜家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女人,代价就是你和你情人合作的药业终止,你们两人的公司面临经济危机,直至破产。”夜夫人踩着高跟鞋走出茶水间,她嫌弃地瞪了陆枫一眼。 任何触及到夜家名声利益的人,夜夫人绝不会放过,她可以宽容,但不能触及她的底线。 夜寂海对着夜离说:“在这儿守着也没有,剩下的交给我们,你干你的去。” 夜离拒绝了,“不用,我待着。” 夜寂海随便他。 夏日的晚风拂面,吹起季翎寒厚重的长发,小奶包的毛发也随风飘扬。 人骑车狗坐框,画面倒也温馨,季翎寒的脸上难得有舒适的笑,但只要一想到夜岑,他的心就被堵上了。 回到公寓后,季翎寒脱得只剩下个内裤,他学着夜离早上配得狗粮给小奶包配了,小奶包狼吞虎咽地吃着,脸上都被奶水弄花了,上面还沾着狗粮。 夜离不在就没人做饭,季翎寒看了一眼储物柜里,有几桶放了不知道多久的桶装方便面,拿出来一看过期了,干脆扔掉,晚上吃不吃无所谓了,季翎寒看着小奶包吃完的大花脸不禁笑了,抱起团子一样的小奶包走进浴室,给它洗澡。 一身黑的女子穿过茫茫人海,在一家快餐店里吃着汉堡薯条,喝着可乐,她吃起来的速度很慢,像是在等什么人。 夜生活的帷幕还未开始,就有不少人期待着。 先前被查封的酒不知何时开始营业了,进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王潇匆匆赶来,一脸抱歉地朝女子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坐在女子对面,“对不起,路上堵车。” “没事,今天找你出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女子斟酌可乐,“他现在还好吗?” “还不错,目前有人照顾,不成问题。不过我觉得阴影还在,表面看似正常,心里面可就不一定了。他最近在查adzan·taylor,从别人手里得知的,像他这么聪明,应该会猜到些什么,比如adzan·taylor没有死。” 女子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满不在意,“是吗,帮他的人看来也不简单,尘封这么多年的事件这么快就被查出来,让我着实有些好奇,这个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王潇在手机上也点了一份快餐,“合作伙伴,但也不是,很微妙。” “哦?恋人?”女子的眼神有忽微的变化,“那也挺好的。” “你有所不知,那位隐藏得够深,虽然年纪不大,城府倒很深,我在x国和y国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比他深。这个人很聪明,但不表现于外表,不过有一点,也可以算是他的弱点,你口中的‘他’。” “哦?那你也未免太孤陋寡闻了。”女子不明意味地看了眼王潇,不屑地吃起东西,“y国的精英城府深得要比x国多的多,但没有x国团结,他们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在乎民众的利益,不得不说,这点x国太强了。就算是职业场上的敌人,遇到关乎国家的事情仍然义无反顾地团结起来,y国做不到。可人心难测……”女子顿了顿,眼神也格外地伤感,“我以为这里会对他好,但没想到会遭这么多苦。” “你错了,这里对他已经做到了最大限度的包容了。他还不知道真相。adzan·taylor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王潇说。 女子沉默了。 凌晨四点,a市下起了大雨,这场雨已经连绵了两个多小时了,没见有停下的意思。 一股寒气充浸在房间里,头发早已被淋湿的夜离从背后抱紧了熟睡的季翎寒,季翎寒怀里还抱着小奶包,夜离心生妒意,疯狂地亲吻季翎寒,直至把季翎寒亲醒了。 季翎寒转身头就靠在了夜离胸膛上,有些冷,“医院没事了吗?” “没事了。” “睡觉。” 夜离蹭了蹭季翎寒,撒娇,“翎寒……” “干嘛?” “我就想抱抱你。”夜离抱紧了季翎寒,拽着季翎寒往他身上靠,“想聊聊天。” “聊。” “过几天搬过去住,行吗?以后都住那儿,还有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也会寄到那儿。” “嗯。我也没什么要搬的东西,会很快。” “明天下午的研究院我会带着你参加会议。”夜离猛吸一口,季翎寒身上的味道太香了,“我爸要进行投资,让我去了解情况。” “嗯,”季翎寒慵懒地在夜离怀里伸了个懒腰,“我困,睡觉。” “嗯,我抱着你睡。” “我抱着小奶包睡。” 季翎寒刚要翻身就被夜离制止住了,夜离说:“把小奶包放咱们中间,咱们多像一家三口。” 季翎寒没回应他,缩在夜离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第41章 瑰宝 偌大的会议室里,没有一个座位是空的,还有站在一旁聆听的人。 作为最权威的医疗专家杨正毅坐在最主要的位置上,肉眼可见的苍老。 季翎寒颔首而坐,坐在一个角落,长腿交叠,手随意的摆在腿上,准备聆听杨正毅的演讲。 这里除了夜离和季阳外,其他都是医疗工作者,在医疗方面都有着重要作用,季翎寒相对而言,局外人中的局外人。 “我们获得了最新的抗体以及不明药物,现已进行研究,但工程巨大,我们所面临的困难十分严峻,关乎着所有人的生亡,也关乎着x国的医疗水平能否达到新的高度。由一例到三例,再到无数例,这告诉我们要加快步伐,要比数目增加的速度快上百倍。”杨正毅正色。 “不明药物我们从未在x国见过,也从未接触过,对于我们的研究几乎为零,所幸的是我们拥有了少量的药物以及最完美的‘瑰宝’——‘抗体’。我们在短时间内获得了这个血液,具有抵抗这种药物抗体的血液。这种药物准确地来说不能算是药了,已经可以列入毒的行列。” “经过研究,我们不能将之称为不明药物,而是从未发现,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药物,就目前来看,此药物存在潜伏期,发作时间不定,第二次发作时必定致死,长远来看,如若这种药物继续发展下去,后果难以想象。既然涉及生物领域,我不得不进行日后的预测,这可能会向生化武器方向发展,也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蔓延至全世界。” “我们将这种药物命名为upd-1,当务之急,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对此我长话短说,我们需要最先进的设备以及最顶尖的人才参与到这项研究当中,顾当前来看,救x国最重要,往长远想,不久将来世界也需要。” 季翎寒大概听明白了,最完美的“瑰宝”——“抗体”是他,他拥有着upd-1的抗体,这让他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份以及身体,究竟有什么不同。 夜离的目光阴翳地看着季翎寒,心中有了一个任谁都无法接受的猜想,跟季翎寒有关,更大一些,战事枪杀爆炸都可能和季翎寒有关,但一切都是猜测,夜离没有绝对性证据来证明。但他心中仍有余悸,他特别想知道季翎寒连中三弹那天晚上他和那名女子说了什么,他再怎么厉害,也无法查到。 只要季翎寒不说,这辈子都没人知道。 这本就不是他们所涉及领域该深入研究讨论的问题,季翎寒和夜离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一个是被关押几年才放出来的职场精英,一个是年满二十岁的物理系大学生,剩下的东西他根本听不懂。 夜离季阳和杨正毅签了合同,夜家和季家提供技术资金上的支持。 因为是这里一位德高望重的医疗者的学生,所以他能够接触到这类药物的研究。 但季翎寒的目光还是没从ppt上挪开,他看着陈列的药物组成成分,里面不乏有有机化合物,他看到了其中一个成分的时候顿了顿。 这些研究者里不乏有研究化学的,季翎寒上前询问其中一个人,“请问,你能告诉我这个化合物是由谁和谁合成的?你给我写一下。”季翎寒化学这东西早就忘了,要是让他说名称季翎寒可真就听不懂了。 这位工作者在纸上写下,季翎寒瞳孔微震。 走出研究院以后,季翎寒打给了张局,“张局,打扰了,我想问你一件事,几月前我提供的化学资料是否对你们有用?” “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每项研究报告的结果合成之后,就是搜查毒品的主要成分之一,量极其的少,但是里面最致命的成分。”张局还记得季翎寒之前提供的线索,真的非常有帮助。 季翎寒手机里已经没有档案了,他想夜离手机上应该有。 杨正毅并未公之于众,并未告知季翎寒会在不久的将来以另一种无法接受的方式展露在大众面前,杨正毅很难想象,到了那时季翎寒会遭受什么,谩骂,暗杀,遭得所有人的厌恶与恨,甚至更可怕。 季翎寒从不爱自己,别人也不爱季翎寒,至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个人。 季翎寒喝着奶茶看了一眼档案——赵煜的档案,仿佛一切有了开始点。他截了几张图给杨正毅发送过去。 “你不去看你哥吗?处理下后事。” “不用了。” “我没什么牵挂,怎么样都无所谓,而你不同,怎么样都有所谓。” “到时候做仪式的时候我去一趟就行了,人都没了,现在哭还能回来吗?再说他也是为医疗领域做出了贡献,应该高兴。” 季翎寒的目光停留在夜离身上片刻,“你高兴吗?我想夜夫人也要你回去跟你聊聊,也别一直跟我待着,夜夫人也会不高兴的。” “翎寒。”夜离拉着季翎寒的手。 “回去。”季翎寒做出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可以,但你从今天开始要在xx花园里的房子里住,我晚上回去找你,密码你生日再加你名字的缩写。”夜离顺便把钥匙给了季翎寒。 “嗯。”季翎寒下了车直接走了。 反正夜离去不去随他,季翎寒他有事情要办,夜离在他身边始终是个阻碍。 夜离面色阴沉,他知道季翎寒要瞒着他做些什么,故意避开他的视线,他从来没有在季翎寒面前表现他最真实的一面……有些时候,季翎寒想见的是夜离的真面目。 季翎寒开自己的车去了监狱,他打算见见赵煜。 “赵煜,我有很多东西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一行,你明明是个化学天才,为什么要步入歧途?” 赵煜越发沧桑了,“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 “长话短说,你在xxx大学的研究项目我看了,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但我想问的是,你们在为谁制作毒品?” “为自己,这么好赚钱的工作不做白不做。” 季翎寒冷冷笑道:“我猜和y国脱不了干系,赵煜,你已经算是卖国贼了。” 赵煜的脸色陡然一白,“……你、有、证、据吗?”几乎是咬牙切齿,双目狰狞。 “我迟早会有。我觉得你的背后关乎着巨大的势力与利益,牵扯的不仅仅是x国,还有y国。我倒想知道,y国做出了什么能够让你为他们卖命,或者说,x国有什么地方让你失望了。”季翎寒的呼吸略微沉重,“是我眼拙了,我当时为什么没有看出来你的真面目,赵煜啊赵煜,你太让我失望了。” “爱会让人迷失自我,就如当年的你一样。”赵煜说,“你尽管去查,反正我在牢里,出不去,和外界也无法联通,随你的便,判我死刑也好无期徒刑也罢,我都不在乎。” 季翎寒走了,他见到了不一样的赵煜,对人的生死漠不关心,简直就是无情野兽,可季翎寒又好得到哪儿去。 周围的空气很冷,冷到锥心刺骨,季翎寒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看他,后背阴凉,有无形的压迫,又有胜过陌生人的熟悉。强装镇定,脚步若虚地走出狱所,后背已经湿透了,总感觉有无数双藏在暗处的眼睛盯着他。 杨正毅做了季翎寒血液的全部检测,根据血浆血细胞以及血清,还有存在组织,酶以及基因检测,看到了让他震惊的结果。 夜离回到自己家里,夜夫人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在等候夜离,看到夜离后,夜夫人的脸色愈发阴沉,“合同签了?” “嗯。” “聊聊?” 夜离规规矩矩地坐在夜夫人对面,静静聆听。 “单泽回国了你知道?我还记得前几天你们还打了球。” “知道。” “我觉得他挺适合你的,五个半月后我打算让你们订婚,和你商量商量。” 夜离的目光寒凉,他微眯起眼睛盯着夜夫人,出于对母亲的尊敬,夜离不想和夜夫人太过较真,毕竟他们的关系很好,什么都聊什么都能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夜夫人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夜离了,“没得商量。” “你也没得选择。” 空气瞬间凝结,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夜离还未展现锋芒,是出于夜夫人是他的母亲,“妈,我结婚是我的事,你们没必要大费苦心地为我操心。单泽,我们不适合。” “有些事情你根本自我主张不了。单泽哪里不好?” “妈,你愿意接受一个被无数不同种男人睡过的儿媳吗?陆枫也算是夜家的耻辱了,你还想要个单泽?” “为了利益,你爸和他爸也是朋友,亲上加亲,你们也是从小的玩伴,青梅竹马,很合适。” “妈,你未免也太双标了,不干不净的人也想进夜家,没门。我不管他爸跟我爸有什么关系,我是不会和他订婚,更不会有以后,你也不用跟我商量,这件事根本没得商量。” 夜夫人嗤笑一声,“季翎寒也别想进夜家的门。” “为什么不可以,和季家合作难道不比和单家合作要强?季翎寒哪里不好了,我觉得挺好的,他就适合和我在一起,他就是我的人。” “你的人?夜离,别怪我没告诉过你,季翎寒绝对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况且他也不干净,比单泽还要肮脏。” 夜离攥紧了拳,他在夜夫人面前还要继续演,“最起码他是睡别人,而不是别人睡他,你哪个男人不花心?”夜离顿了顿,“妈,那你觉得我简单吗?” 夜夫人显然被夜离的发问给问住了,他简单吗?夜夫人心里苦笑,二十年来她竟然这么不了解夜离,她竟然连夜离表面的皮囊都未看破,是她的失职还是夜离的城府之深,与他对峙,夜夫人感受到了一股强大而又寒冷的压迫,犹如身在无间地狱般的阴冷,无数恶兽朝她走来,仿佛要吞噬她一样。是啊,她被一个小孩骗了足足有二十年,真是可悲。 夜离发出童真般的微笑,“妈,好好休息,二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让他安息。”随即又极其薄凉,“我不管单家跟夜家有什么关系,如若他们还想进一步发展下去,我会让单家彻底消失。”夜离打算留下来吃晚饭,“妈,我想吃你做的饭,要不然你们吃我做的也行,‘专业认证’五星厨师。” 忽然的转变让夜夫人感到极度的不适,夜离早已不是她熟悉的夜离了,但她看出了一点,他很爱季翎寒,她怕夜离会生出扭曲的爱。 季翎寒到了窄巷中的面馆里,一如既往地要了一碗面,等候老板送上“面”来。 这时只有季翎寒一个人,老板把面递给季翎寒后,又给了季翎寒几张资料。 “你要的东西,这个人不简单,你要小心。” 颔首一笑,“多谢,我会小心的。”季翎寒当着他的面翻看资料,着实让他大开眼界,他没想到此人的势力如此之大,却没展露锋芒,可见此人城府之深。 季翎寒回到自己公寓后,带上小奶包和小奶包的玩具食物以及自己必备的一些东西走了,去夜离为他买的房子那里。 进了房子里,小奶包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季翎寒放纵它,小奶包像只小型坦克一样在地上滑动奔跑,时不时还摔一跤。 季翎寒可能是个返祖“猿猴”,越来越搞不懂高科技了,起初比较生疏,后来就习惯了。 他想夜离也不想天天自己打扫家,让智能机器人打扫就很方便,看来季翎寒是苦了夜离了。 站在宽大的大玻璃面前俯瞰a市,这种感觉别说有多好了,就感觉自己是古时候的“最高统治者”一样,君临天下。 大约是八点左右,季翎寒已经和小奶包看完了几集动画片,他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看得津津有味的,活像个人类小孩。 门铃响了,季翎寒去开门,咚咚两声,两个大箱子摆在他面前。 “请问是夜离先生吗?这里有您的快递。” 季翎寒假迷三道地收下了,小伙子立马跑了。 季翎寒搬进房子里,箱子上面什么都没写,季翎寒想这应该是夜离的东西,拆开不好,就干脆放到门口。 等等,季翎寒盯着这两个箱子发愣,该不会……算了算了,不能动。 第42章 箱子 赵煜所在的狱所发生了爆炸事件,一瞬间整座监狱灰飞烟灭,无人生还,一身黑的女子穿梭在夜色中,她仅凭个人扛起了一个男人,消失在无边的烈火中。 警方迅速赶来,消防车也及时赶到,救护车也在几分钟后赶到,正在进行及时抢救。 在楼道里抽完烟的夜离进入房子里,发现季翎寒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平板还播放着幼稚园小孩才看的动画片,一旁的小奶包也趴在季翎寒的腿上睡着了。 夜离不知道抽了多少烟,身上还有风尘仆仆的烟味,季翎寒一下子就被呛醒了。 睡眼朦胧地看着夜色中模糊的夜离,还未清醒,就被夜离擒住了唇,好一顿清醒。 轻咬夜离的舌,示意他挪开嘴。 夜离挪开了,又亲吻季翎寒的额头,“翎寒,你还真听话,困了,回卧室睡。” “都被你亲清醒了,我还能睡着吗?刷刷牙漱漱口,烟味太呛了。”季翎寒把小奶包轻轻放到一旁,“门口放了你的快递,我没拆。” 戏谑地笑在夜离脸上,夜离摩挲季翎寒的脸挑拨道:“你不想看看啊?我的东西你随便拆,不用这么见外,那两大箱子全是为你准备的好东西。” 季翎寒推开夜离,掐了他的脸“恶狠狠”地说道:“滚去漱口,一股烟味难闻死了,你还抽烟?” “我只是不在你面前抽而已,偶尔抽一两根,今天心情不太好。”因为季翎寒又见了赵煜。 “赶紧去漱口。” “那你得等我,等会儿咱们一起拆快递。” “嗯。”季翎寒凝视夜离的背影,一身西装还未褪下,修显夜离修长高挑的身材,宽肩窄腰,手臂线条紧实优美,完美的臀线以及均衡的腿部肌肉,这身西装能完美地将夜离的身材显现出来,季翎寒的喉结攒动,心生妄念。 夜离出来后,早已全身脱了个精光光,一点儿也不害羞地走向季翎寒,还在季翎寒面前晃悠,他就欠骂,季翎寒踢了一脚夜离,“穿件衣服,你要裸奔啊!”季翎寒甚至都不敢看夜离的身材。 “黑灯瞎火的谁看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人都睡了,我这好身材就是要展示的,不展示不就可惜了。”夜离才不管季翎寒,他又晃悠了半天才跑到快递那里把两个箱子搬过来。 季翎寒也搬过,不重也不轻,但看夜离猥琐的表情一猜就不是好东西。 夜离两个箱子都拆开了,季翎寒怔怔的,这都是些什么?! 夜离邪魅地朝季翎寒抛了个媚眼,还弄个飞吻,“你穿上一定好看。” 季翎寒恨不得杀了他,“脑子里净是没用的东西,这些都是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三围?” “摸你那么久了,我还不清楚,这也不只有你的号,还有我的,我可以委屈一下自己替你试试。” 季翎寒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肆意放着双手,静静地看着他舞弄这些,“好啊,你每一套都试试,反正你是光的。” 夜离听话地试穿起来,第一件是定制的诱惑旗袍,夜离还没开始穿就被季翎寒制止了,“黑灯瞎火的没法观赏,回卧室看。”抱起小奶包就往卧室跑,先前季翎寒不去是因为这里不是他的房子,现在有夜离在他倒像是主人一样。 夜离边拖着箱子跟季翎寒去了一层的客房,边挑逗他,“季总,你这是迫不及待了,今天我们不发生点儿什么都过意不去这个情趣。” “有小孩在你能怎样?小心我的小奶包咬你。” “什么叫你的,明明是我买的。” “你给我买的,那就是我的。” 两个小学生开始斗嘴了。 “行行行,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季翎寒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老大。” “小奶包才是。” 夜离在季翎寒心里的地位真就连狗都不如。 季翎寒撑在客房床上,眼神上下大量夜离,桃花眼生得含情,“我看着,你试试。” 诱惑旗袍是亚麻色蕾丝花边的,全身除去重要地方多加了些装饰,其他地方全是透明的,极度诱惑。 夜离穿在身上,与衣服不太匹配,违和感太强了,季翎寒可惜地摇摇头,“你穿上不好看。” 夜离调了调,摆出一个超级性感的姿势,还朝季翎寒眨眼,掐着声音恶心季翎寒,“季总,人家这样不好看不性感吗?干嘛这么嫌弃人家,讨厌。”骚首弄舞,夜离扭着屁股走着猫步跨坐在季翎寒腿上,秀起兰花指拨逗季翎寒的头发,“我美吗?” 季翎寒还未回应,夜离就抓着季翎寒的手往他身上摸,又掐着声音说:“我好摸吗?老公。” 季翎寒被他的不要脸给逗笑了,遂了他的意在他身上抚摸着,手感简直不要太好,摸到腿的时候,季翎寒还耐不住掐了掐,“你还挺闷骚的,不少人领教过?”季翎寒好像……很在意这件事。 夜离低头咬住季翎寒的耳朵,柔软的舌又轻轻舔舐,“吃醋了?是我太好了,让你不高兴了?” “别转移话题,你也够重的。” “这可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穿情趣套装,以后也只在你面前穿。我再重老公你也要撑着。” “快下去,再换一套。” 夜离又换了几套,效果一会儿好一会儿低的,给足了季翎寒视觉冲击,夜离还不要脸的给季翎寒说怎么样才好看。 最后夜离拿出一套敦煌系列的衣服,是专门给季翎寒做的,他想季翎寒穿上一定好看。 边说服季翎寒边给季翎寒脱衣服,季翎寒不得不穿,夜离还厚着脸皮撒娇,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季翎寒霸道地撵开他,却不小心又被缠上了。 “你就试试,反正你现在光的只剩下裤衩了。”夜离不管三七二十,直接给季翎寒套上了。 无奈的季翎寒任由他舞弄,到最后脸色都不好,反倒是夜离看的两眼发光,恨不得马上把季翎寒吃了。 季翎寒感觉不对劲,立马脱了换上自己衣服,推了夜离一把,“收回你的色心。”顺势抱着小奶包躺在床上,“看看几点了,还不睡觉,到时候你就虚了,没人要你。” 夜离低垂下头,看了眼箱子里的玩具,好可惜地留到明天,他关了灯爬上了床,手不安分地摸着季翎寒。 “翎寒,你有想过将来吗?你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庭,说不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会很幸福。” “我没有想过将来,我不会结婚,更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不会带上一群累赘,太麻烦了,我也不会幸福。” “这么肯定吗?那我呢?” “肯定。你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又怎能谈及将来?”季翎寒说这话是面不改色,漠不关心,甚至是薄凉无情,他根本不在意夜离,真的不在意吗? 夜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啃声,“睡觉。” 赵煜狼狈的坐在一辆黑色的套牌车上,注视着a市边境的风景,竟不显荒凉。 上了高速后,舒了一口气。 赵煜盯着坐在身边的女子,问:“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还炸了狱所?” 女子冷冷看了他一眼,点了根烟,“救你是因为你有用,不然我们连你一起炸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前座的人是两个外国人,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好乖乖干自己的。 女子又说:“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会先问我们是什么人,你的反应未免也太过奇怪了。” 赵煜僵笑。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女子摘下近看赵煜,手指捏着赵煜的下巴,“细看你长得还不错,收拾收拾应该就好了。我是anne·taylor,rb组织成员。”随后转向驾驶座的外国人,用英语说了句“快点儿”。 赵煜笑了笑,“你好。” 女子又不怀好意地吐起烟圈来,“你如果想继续活下去,就要满足上级要求,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包括性事。否则的话,你的下场会很惨。” 两个小时的路程结束,车开到了一个四处荒凉的地方,前面停着一辆货车,货车箱的门开了,下来几个满身肌肉的大汉,里面开着灯,还有床褥器械,光看着就觉得瘆人。 anne把赵煜扔给他们,在他耳边低语,“伺候好,明天就到了目的地。” “hey!”女子向他们招手,“交给你们了。”随后自己开车走了。 留下的赵煜看着周围一群大汉,他们比起季翎寒更加强装,赵煜全身被冷汗包裹,不禁打气寒战。 “hey!baby!”随即,赵煜被拉进了货车箱内。 几个大汉的进攻下,巨大的货车开始剧烈晃动,静谧的夜被痛苦的惨叫以及野兽的怒吼打破,赵煜遭受这前所未有的折磨,这就是他被救出来要付出的代价。 anne开车重新回到a市,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进入了季翎寒的公寓,打开灯,被客厅巨大的画作震撼到了。环顾公寓摆设,这里适合她住一晚,毫不见外地躺在沙发上休息了。 这里充斥着季翎寒和一个不明男人的味道,anne盯着画作入神,像是进入到了久违的梦境。 第43章 逛街 狱所事件持续了一周都未散去,政府加大力度进行探查,希望能尽快做出处理解释。 夜岑入殡的热度显然压了压爆炸势头,但也只是暂时的,a市已经接连发生了多起爆炸枪杀案,就连x国战事也十分急迫,人们发问,a市还安全吗?x国还安全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还能继续工作吗? “我现在都不敢出去上班了。” “我连街都不敢逛了。” 警方全力进行保护措施,保证人民的安全,他们无法获取有效的爆炸时间,根本无迹可寻,当场就被毁尸灭迹。 狱所事情过后,根据现场残留能确认死者身份,可唯独不见赵煜的,排查多次,没有赵煜任何线索,警方不得不怀疑赵煜是操纵爆炸的人,借此逃狱,但没有任何关键性的证据。 季翎寒打理着头发,头发越来越长了,都过臀了,也越来越重了,大夏天的着实让人难受,他打算去剪个头发,但他又不想别人碰他的头发。 夜离二话不说,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拽着季翎寒去了一家高级美发店,老板是他认识的人,他的头发发型也是由老板设计的。 季翎寒被迫坐在椅子上等待剪发。 老板亲自上阵“迎敌”,笑眯眯地问季翎寒要怎么剪。 “剪短些,打薄,换个样式。” 遇到季翎寒这么长头发的人老板剪的时候肯定要小心,他大概比划了几个长度,每个长度都问问季翎寒。季翎寒最后选择剪到腰部这个位置。 “样式你看着来,要衬托出他的美貌。”夜离在一旁插嘴道。 老板夸赞道:“这位客人天生丽质,好看的人弄什么发型都好看,我给你挑一个最适合你的。” 季翎寒嫌他话多,闭上了眼睛。 夜离给老板使了眼色,让老板别说话不然季翎寒会伸出小拳拳打你的,打死了我可不管。 老板规规矩矩地给季翎寒剪头发,到了最后换个发型的难为老板了,主要是这位一点儿话也不说,看着不好招惹。 所以到了最后,季翎寒的头发剪短了但还是原来的黑长直,只不过把面前的头发弄得更有质感,稍微向脑后卷起,有种“分崩离析”的感觉,再加上季翎寒的白皙的肤色以及高冷的气质,有股梦幻般的破碎感,像个瓷娃娃一样坐在那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好在季翎寒的眼神不木讷,不然真就像一个无生命不止疼痛的瓷娃娃。 夜离叫来了化妆师,给季翎寒好好打扮打扮,他想看看季翎寒微调妆容后的样子,想必如天仙下凡。 季翎寒冷冷地看着化妆师,他温文儒雅,衣冠禽兽般朝她笑了笑,“我不需要。” 夜离尴尬地耸了耸肩,他也拿季翎寒没办法。从背后撑着扶手,夜离俯身亲吻季翎寒的脸颊,性感地放低了声音,“季总,你怎么这么美,好诱人。” “可以走了?”季翎寒只看了一眼镜子,他对这个发型很不满意,这也太娘了,本来留长发就挺娘的,再弄个这么娘们的发型,季翎寒实在不想多说了,什么狗屁高级美发店,还不如外面十几块钱的小理发店剪的好,季翎寒心里是这么骂的,表面上却很优雅得体,“我很满意,谢谢。” 夜离善后完,跟着季翎寒的屁股走了。 大步流星地跑到季翎寒身后,小心翼翼地拽住季翎寒的衣服,“季总,你也不说等等我。” “你看看他给我剪成什么样了?娘了唧的。” “娘什么娘,你要是娘的话,那其他男人不都转性了。”夜离给季翎寒扎头发,“扎起来,这么好看的你只能给我一个人看,别人不能看。” 季翎寒瞬间没脾气了,的确,他要是娘的话,那其他男人不就连女人都不如,他这一身武力难道白练了,“不是说要去超市吗?还磨蹭什么?” “去去去,回去晚了小奶包又要挨饿了。” “先去买杯奶茶去。” “不是,”夜离轻轻掐着季翎寒的腰,“要长胖,你不保持身材了?” “怎么?长胖了你就不喜欢了?” “喜欢喜欢,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买奶茶去!我到车里等你。”季翎寒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孤零零的夜离。 坐在车里的季翎寒第一次打开手机里的相机查看自己的样子,他现在看他的脸,简直太过恶心,尤其是这双眼睛,谁都喜欢,可唯独季翎寒不喜欢,为什么要这么像,就连神色目光都那么地一样。 “你身上没有一处像我,全是她的影子。” “adzan·taylor……” 走神片刻,夜离已经买好了奶茶朝着车子走来,直到夜离打开车门时,季翎寒才被拉了出来。 “喏,奶盖,根据我对你的观察了解,推测出你比较喜欢的口味,合不合你意?” “你就吹。你的那份呢?” 夜离拿出他的那份珍珠奶茶,“季总随便喝。” 季翎寒毫不客气地拿过,猛地吸了一口,有四分之一,“很好喝。” “那我喝喝你的。” 季翎寒脸上写了“没门”二字。 夜离可怜巴巴的看着季翎寒,见季翎寒丝毫没有要给他喝的意思,只好乖乖地开车。 季翎寒最近也看了新闻,从爆炸,没有找到赵煜尸体,以及结合赵煜之前的化学研究来看,赵煜是个关键人物,至于是怎么从监管如此严的监狱以及如此“壮观”的爆炸中逃之夭夭,想必有人在暗中帮他,赵煜根本没那么大本事。这让季翎寒心中存有顾忌,几天过后杳无音信,想必早已逃离a市或者x国了,像赵煜这种天才型的化学工作者,是许多政府想要留住的人才,但他犯了事,能因为他有用而放过他,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倘若赵煜真的还活着,逃窜到他国,x国寻找起来要麻烦,但季翎寒怕的是赵煜掌握的知识以及可能对upd-1研发有关键作用会流露到其他地方,y国的可能性最大。 季翎寒把自己奶茶递到开车夜离嘴边,示意他喝。 夜离像是得到奖励的幼儿园小孩一样,狂吸几口,喝了大半。 季翎寒瞪了他一眼,“无赖。”低头玩手机,不一会儿又开口,“小奶包还能吃什么?我看网上有些能吃些奶制品,再给它买些玩具,还有,等它大些要训练训练它,不要生出事端。” “都行,你要是想把整个超市买下来都行。” “……”季翎寒把手机递到夜离面前,手机上有张图片,“这个怎么样?” 夜离瞟了一眼,是一个黑色的项圈,上面有着白色的爪爪花纹,乍一看挺可爱的,项牌也是可爱的爪爪,“挺好的。” “闭嘴!”季翎寒拿奶茶堵住夜离的嘴,“喝完赶紧上厕所去,别憋得膀胱炸了。” 唉,夜离拿季翎寒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就随便让他来,他宠着呢,“炸了可怎么办?” 季翎寒怒瞪夜离,不可理喻,什么浑话都敢说,“走开!” “季总,你不知道你上次有多诱人吗?崽崽崽崽地叫我,还让我停下,你不知道你的叫声有多勾引人吗?” 季翎寒一想到上次的事情就觉得可恶,自己怎么会同意这种事情。 夜离也心有不甘,吻遍季翎寒全身都没有找到季翎寒身上的敏感点,突然觉得人生有些失败。 “当然知道了,毕竟我过去没少演过戏。”他没说谎,过去他也是像夜离这样对赵煜的,又是撒娇又是卖萌又是调皮的,夜离玩的都是他玩剩下的,可反过来,他终于知道赵煜是什么感受了,又烦又喜欢的,根本生气不上来。 夜离的脸色倏地一转变,“赵煜这个人你是怎么睡到手的?” 季翎寒冷冷地盯着夜离,“强迫,只要身体我有了,就算他不爱我,身体总是爱我的。”随后在夜离脸上点了点,“我不得不说,从本性上来说,我不喜欢温顺迎合的,我更喜欢偏激强势一点儿的,这样才有意思,比如强制性爱。” 夜离抛了个媚眼,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绝色美人,“原来季总好这口。” “不喜欢,但我喜欢挑战。”季翎寒眉宇一皱,事情不妙,“只是说说而已,开个玩笑。” “季总,你难道没有征服欲吗?” “征服谁?你?” 夜离空出一只手来掐着季翎寒的脸蛋,嘴角上扬,“征服我不爽吗?” “你就是个‘大狗狗’,很乖的。” 夜离当然没听出季翎寒话里的意思,话锋又一转,“那占有欲呢?” “是个人都有。”季翎寒不想再聊了,正好也到超市门口了,“到了。” 这是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相当于某某玛,他们要买很多东西,一进去就推了两个购物车。 “季总,这里有烤鸡、烤鸭、烤猪肉,还有韩式、日式料理,要不买点儿。” 季翎寒看了看,“想吃就买。不过我想吃你做的。” 夜离心花怒放的凑到季翎寒身别,俏皮地亲了季翎寒的脸,“到时候给你做,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说不定过几年我能拿个顶级厨师证。” “别吹嘘自己。”季翎寒绕过夜离参观其他商品。 夜离把刚刚说的每个都来两份,毕竟两个大老爷们,吃一份太少了。 季翎寒搬了两箱酸奶,几袋米面,几桶油,其实吃不了这么多,但最起码等小奶包长大些米面总是能吃点的。又给小奶包买了玩具和一些能吃的奶制品,又买了些比较实用的东西。 相较而言,夜离的画风跟季翎寒孑然不同,全是吃的,除了刚刚那几个,要么是薯片要么是饮料,还有生肉以及调味品,厨房用品也买了,他这是真想当个家庭主夫了。 夜离还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又跑到奶制品区买了芝士,各个品种都不一样。 季翎寒看了看东西,再结合房子里摆放的东西来看,还少了一样东西,他跑到酒区,一下子买了几瓶红酒,又买了两箱啤酒,这才结账的。 两大车子的物品塞进车里够呛,夜离叫了人帮忙送回去,他们又徘徊在超市里,这下两手空空,清闲自在。 路过饰品店,夜离拉着季翎寒进去了,走到男士饰品区里,夜离第一眼就相中了一个墨镜,他给季翎寒戴上,捧腹大笑,这个墨镜设计得别有用心,五颜六色的,镜框上还有小蛇小蝴蝶,这根本不是男士戴的,也不是女士,倒像是小孩戴的,说不定人家小孩还看不上,价钱还贵的要死,这就是时尚吗? 季翎寒照了照镜子,的确很丑,丑爆了,季翎寒干脆给夜离戴上,皮笑肉不笑的,“你戴上挺帅的。” 夜离油腻地摆了个pose,“你觉得帅我就买了。”有钱没地花,买这种丑货。 “别买,不好看。”季翎寒给夜离换了个金边吊坠眼镜,又给他弄了弄发型,“斯文败类,不错,跟我比还是差远了。” “你这么美这么帅,我戴上肯定没你好。”既然是季翎寒选的,夜离就买了。 “走,赶紧回去溜小奶包。” 第44章 开端 y国边境往里十公里处,屹立着犹如古代城池大小的高科技基地,重兵把守,身上佩戴着先进的作战武器,巡逻的人个个五大三粗,凶猛大汉,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可有可无。 赵煜被带到基地已经有三天了,他被关在一个室内设备高端的房间内,被360°无死角的监视,直至第四天,赵煜才吃到了饭。 周围的人通过英语来交流,但赵煜并没有听到过他们说话,更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基地内部的每一道程序系统或者自动门上,都有着一个标记,栩栩如生如飞天火风般的金属红鸟,红鸟的胸部篆刻着“rb”,这里是rb组织基地。 门口士兵上下打量这位x国男人,毫不遮掩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说着大碴子味的英语,“小子,跟大爷走。”时不时还用言语调戏这个男人。 在y国同性恋并不少见,比x国要多,但有些不是,一个组织里全是男的没女的那很无聊,解决性方面的问题只能内部消化,都是些大老爷们糙汉子,难得见到一个略显娇弱长相微柔的,不免有些心动。 自动门打开了,里面都是些身穿白色外褂,头戴医疗帽子的化学医药研究人员,各忙各的,最后在做总汇。 “进去,里面有人等你。”大汉子用枪轻轻推了赵煜,不曾想赵煜弱鸡成这的,“妈的,蠢蛋。” 赵煜忍着一肚子气没地撒,又被糙汉子推了一把,更是生气,一双布满黑眼圈的眼狠狠瞪了他一下,又害怕地收回了目光,脚步缓慢地走进研究室。 任谁能忍受得了被几个大汉轮流折磨近乎24个小时?赵煜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进去后,站在研究室二层的一位头发花白的外国老人慈祥地朝赵煜笑了笑,他是这里德高望重的教授,向赵煜招手,像是在说“过来”。 赵煜穿梭过工作者中,直奔二层。 基地最高层,是rb组织的巨型会议室,里面的设备是世界最先进的,几近五十人坐在这里进行会议。 他们正中央有一个电子屏幕,蓝色的光闪烁几下,一份档案报告展示在众人面前。 组织头目并未出现,而是让人替他来参加这次会议,正是anne·taylor,她居高临下地坐在会议室最中央的位置,观察动向一目了然,余下的四十几个人的表情比表情包还丰富。 电子屏幕上出现的档案是季翎寒的,上面介绍了有季翎寒所有的一切,包括最近的状况。 随即放大了季翎寒的照片,一张无比美艳绝伦的照片引得众人赏心悦目,甚至有人十分“欣赏”这个人的姿色,季翎寒在y国是比较受欢迎的类型,但这种人实在是太少,不免会成为一群野兽争夺的猎物。 anne看到这群人丑恶的嘴脸不禁作呕,他们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好色之徒。 这群人里,其中不乏有像anne这样的女性,但与anne截然不同的是她们的好色之心比起男性更色,也很难满足,遇到这种人间绝色,她们势必也不会放过,手段也极其阴险手辣。 anne咳了一声道:“这位就是老大要的人。” “哦?那夺过来我们可有份?” “就算有你们的份,你们应该也打不过他,”anne皮笑肉不笑地说,“此人是十七年前x国轰动全球的枪杀案件中唯一的受害者,也是adzan·taylor的儿子,但是十七年前死的人并不是adzan,而是一个替身,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当年adzan逃窜x国,组织没有任何理由将她逮捕回来,直到二十五年前,组织才获得了adzan的具体消息,随后做出行动,无果,其后几年,adzan再次消失,随后就是这场枪杀案。听说当年她在x国杀过不少人,又被查到她是y国人而遭到枪杀,而季家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到现在为止,老大对这件事仍耿耿于怀,但这位的出现,有了新的转机。” “季、翎、寒。”略懂汉字的人磕磕巴巴地一个字一个字念道,随后换回了英语,“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才发现adzan的儿子?” “因为当年的事件仅仅一天就被封锁,当时的网络并不发达,档案大多是纸质的,根本无迹可寻,但有一个人算是帮我们查到了。”anne换了下一个档案,上面显示的是夜离,“夜离,这个人无论是从武力智力,还是从城府来看,都要比在座的各位高上几级,从他以往经验来看,此人非常强悍,为我们所有的话,可以大幅度提升我们的综合作战能力,所以也是老大要的人。” “那么此人我们要如何获得?众所周知,x国人的爱国之心强烈,意志强到无法撼动,信念更坚定。追溯历史,我们可以清楚得看到x国人不怕死不怕牺牲,就算是死也要保家卫国,我们要如何让他为我们所用?且就着份档案来说,我可以十分明了地看到此人的爱国之心,就如你所说,我们在坐的各位都打不过他,这件事情很难。” “是很难,”anne表示支持,“但他有一个弱点。” 异口同声:“什么弱点?” “季翎寒。” 众人的眼光再度停留在形成虚像的两个人身上,这两人无非是他们所赏心悦目的对象,刚刚还对季翎寒抱有幻想的人都有些失落,简单明了,是个人都能通过这句话知道他们的关系。 不过对于某些不知羞耻的女人是双喜临门,甚至都开始进行幻想。 y国人普遍性欲要比x国人高,女人更是浪荡得可怕。 anne说:“该做出行动了,x国正在与我们进行谈判,他们不会因为个人利益而损害集体利益,我们只要两个人,跟他们作为交换的是停战,这对双方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停顿片刻,anne想到了什么,“老大还说我们要将武器换为旧式的,不能再用新型的,还有弹药也是,要适可而止。x国现在正在进行药物的研究,我们不能给他们提供太多的线索,毕竟‘抗体’还在他们手上,获得解救药剂只是时间问题。我不得不说他们的团结能力要比我们好上很多,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集齐各个领域的精英进行对抗,他们现在也在进行武器制造,我们不能提供太多武器,否则对我们不利。” 电子屏幕关闭,众人走出了这间会议室,只留下anne一个人盯着电子屏幕,屏幕再次亮起,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季翎寒那双薄凉的桃花眸,anne从中看出了他的孤独寂寞,还有未显露锋芒的杀气,这双眼睛曾是anne最喜欢的,但现在她多么地希望从来都没有过。 走出基地,anne再次开车前往机场,飞往x国。 就算两国冲突,但也不能阻断经济,x国做出了最大的阻断,每天各国只能有一个航班可以飞进x国领空。 浑然不知自己将要陷入一场危机的两个人还在房子中吃喝玩乐。 夜离待在厨房,尝试去做芝士排骨以及芝士蛋糕,还有芝士汉堡,芝士已经预定了今天中午的全部饭菜,夜离称之为“芝士全席”。 他买了很多种芝士,其中一种是蓝纹奶酪,这种味觉冲击感夜离是忍不了,季翎寒更忍不了,小奶包更不鸟一下。 季翎寒经常吃闲饭也不行,既然不会做饭,准备些喝的也行。 小奶包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主要是闻见饭菜之香,一直哼唧唧的蹭着季翎寒和夜离,小尾巴一直摇,弄得他们痒痒。 “臭小鬼,”夜离轻轻用脚挪了挪小奶包,“没看见我忙还一直蹭我,这个时候就想到我了。” 季翎寒不满道:“你好好说话,别对我的小奶包‘指手画脚’的。” “季总,”夜离撒娇,“我也是你的,你看看你对它多好。” “它多大你多大?你是小孩吗?” “男人再老都是小孩,再说了,季总你比我大五岁,你要尊老爱幼。” “我比你大,你也要尊老爱幼。” 夜离哼了一声,不理季翎寒了,任由他和小奶包玩,心里默默吃醋。 季翎寒早就发现夜离耳朵上有耳洞,他给夜离买了个耳钉,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这个耳钉季翎寒其实挺喜欢的,黑色金属的,做工精细,季翎寒特地在上面篆刻了几个字母,不太明显,紫色的。 走到夜离身边,让他别动,把头偏一偏,给他戴上到了左耳上,又亲了亲他的脸,“送你的,肯定没你的戒指贵。” 夜离顿了顿,反手搂住季翎寒的腰把季翎寒推在灶台上,蜻蜓点水地吻了季翎寒,“你良心发现了?还给我买礼物。”手不安分地伸进季翎寒衣服里摸季翎寒的腰肉。 “我不是没有良心,别人对我好,我也会对别人好。快焦了。”季翎寒推开夜离后又亲了他一下,“做饭要专心,你戴上还挺帅的。” anne早在a市买了一套房子,在xx花园,房子有个十几年没住了,后来找人收拾了一下,便住了进去,一个住难免会有些寂寞,就连身边跟她开黄腔的女人也没有了。 她的房子视野极佳,受光比较好,冬天暖和。 她褪去身上吸热的衣服,就穿个内衣在家里面乱窜,面对镜子,那张脸着实让她害怕,还有她的这双眼睛,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像,再看看自己的身材,皮肤有些松弛,显然失去了年轻的样子。 她经历了很多事情,身上也留下了许多疤痕,有些痊愈了,有些也只显露一点。 躺在沙发上喝着红酒,这让她又想起了什么,往事浮在酒面上,随着酒的减少,往事也如浮烟一般消散。 季翎寒居高临下地站在玻璃前,俯视林立的高楼,周遭再也找不出比他们所在楼房高的楼房了,他可以一览全局。 anne毫不在意地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独酌一杯红酒,抬眸望去,阳光在玻璃上折射入眼,她不得不眯起眼睛,看到了玻璃后模模糊糊的身影,她察觉到有不友好的目光盯着她,隐隐有着杀气,不禁打起寒战。 季翎寒盯着那个不知羞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如此不知保守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他又想起那日他在花园里的冲动。 夜离见他乐不思蜀,走到他身边追随他的目光看去,竟然是个女人,他在看别的女人,还穿这么暴露,这女人真他妈骚,隔着大老远就勾引男人,夜离心里面不知道骂了这个女人多少次。 “季总,别看女人了,吃饭了。”夜离拽着季翎寒的衣服,“吃饭。” 季翎寒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夜离,却不想被夜离摁在玻璃上狂吻,霎时呼吸有些困难,夜离起开后季翎寒才问:“干嘛?几辈子没接吻了?” “我吃醋了,你在‘结婚’期间被我发现思想出轨,你看着衣不遮体的女人干嘛?有我好看?” 季翎寒很生气,要是夜离一直这么下去,他的嘴迟早有一天被亲烂,“以后限制接吻次数,还有一起睡觉次数,一周一次,没得商量。”冲他摆了个冷眼。 夜离发愣,他这是又惹季翎寒生气了,怎么这么难哄,“季总,别啊,你也不看看我能不能忍得了啊!” 季翎寒把小奶包抱在自己怀里,不理他,撩逗起小奶包来。 夜离有气不敢撒,只好委屈巴巴地盯着季翎寒不敢说话,撅起嘴给季翎寒夹菜。 季翎寒看他跟个大狗狗一样,很是可爱,尤其是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真让人爱惜,他的气也消散云烟了,“好吃,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拗气的夜离不理他,自顾自地吃东西,只不过那双眼睛就跟小奶包看到陌生人一样,凶狠、可爱。 他爱理不理,季翎寒也不是那种喜欢哄人的人,单单的生气他还会问问“你生气了吗”,可夜离这样他要这么去说,明明吃亏的是他,他干嘛要安慰他,“难得清净,对小奶包。” 小奶包嗷嗷地叫,应和季翎寒。 忘恩负义的家伙,白养你了,胳膊肘往外拐,夜离心里骂道。 小奶包看不惯夜离的表情,就好像跟它争宠一样,朝夜离嗷嗷叫,让夜离收回他罪恶的表情。 “得了,要是我,两周不碰都行,好好的一顿饭,别破坏气氛。”季翎寒看着夜离,等他的反应。 “我就当你在安慰我了。”夜离立马高兴得要上天了,“好吃多吃点儿。” “全是高热量,你想让我变胖?” “你身材好着呢!” 坐在沙发上的anne显然被夜离的冲动吓了一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这种事情,anne啧啧了几下。 不过,她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拍到! 季翎寒脑子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卖国贼,他在赵煜面前说过,但这时想想也不一定,赵煜恐怕没这么简单。 “夜离,我能给方校长打个电话吗?”季翎寒问。 “可以,”夜离也不怀疑直接把手机给了季翎寒,“接通了。” 季翎寒拿过,等待了几秒,对方接通,季翎寒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臭小子别来烦我”,季翎寒饶有趣味地看着夜离,又谦逊礼貌装作正人君子跟方正业对话,“方校长,注意你的言辞。我想问你,赵煜的国籍是哪国的?” 方正业那头还愣着的,他没想到是季翎寒,一下磕巴起来了。 季翎寒没有十足的耐心等他,“方校长。” “赵煜……三年前他退出x国国籍,加入了y国国籍,他当时说方便去y国进行研究,上级也很重视他,所以批准了,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突然决定留下来,你知道再次加入x国国籍很难,必须要做出什么来。” “你的意思是说赵煜现在名义上是y国人了。”不,就连身体和内心也属于y国了。 “嗯。” “多谢。”季翎寒挂了,把手机还给了夜离,“目前看来,没有找到赵煜的痕迹那就说明被人救走了,说不定爆炸也是这伙人安排的,赵煜早就不是x国人了,我们贸然将他入狱是有风险的……”季翎寒知道自己说多了,闭上了嘴。 “我们根本没办法处置一个外国人,但他伤害了我们的人,就有必要接受不了法律的制裁,如今被救走,那说明赵煜还有用,为他们研发upd-1有帮助。”夜离的眼神幽深不少煞气,季翎寒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怀疑赵煜,以夜离的城府怎么会看不出季翎寒所想的。 季翎寒不动声色地抽动嘴角,眼神也有略微的变化,此时他觉得夜离的锋芒快要显露了,就差一个绝佳的导火线。 第45章 赵煜 a市一个不明小巷中,赵煜就倒在那里,早已断了气,被找到时,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赵煜的父母难过得将赵煜送走,互相搀扶地为他们的儿子送终。 不到一个月,赵煜已经没用了,他所有的知识都被一抢而空,面对这样轻易放弃自己国籍的人,rb组织会觉得他不忠心,而且没有利用价值了,横竖都是个死,他们也是在帮他。 x国与y国进行了最后的交谈,y国指名道姓地要季翎寒,x国自然不会同意,但y国也不着急,他们同意先停战几月,让x国好好想想。 这是顶级机密,知道的人不多,但他们不确定他们会做出什么来,没有让他们解释十七年前的事件就已经很不错了,但季翎寒是他们绝对不会放手的人,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物品”。 八月十五日。 与季盛坐在同一辆车里的季翎寒被赵煜突然的死亡惊住了,已经对方突然停手,季翎寒隐隐觉得有什么阴谋,难道是要x国交出什么东西吗,他不参与这些问题,但赵煜他有必要查一查。 试探性地询问夜离,季翎寒心里面早就怀疑起了夜离,但他还要继续演下去,他还有用。 夜离回了个“ok”的表情包。 他也不想跟季盛聊天,自顾自地继续完成自己的画作——adzan·taylor。 季盛余光一瞟,曾经那个让他迷恋的女人再次入了他的眼,岁月的沉淀让他成熟稳重,再次见到也不会有冲动,只是有些胸闷,“看来你知道她长什么样了。” 季翎寒的手一顿,“像吗?”又画了起来。 “像,太像了,不过这个眼神不像。” “哦?那该是什么样的?”手不停。 “比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都要可怕。” 季翎寒冷笑一下,“世界上最可怕的究竟是什么?父亲您呢?” “死亡。” “可我不觉得,最可怕的是人心。”季翎寒朝向他,脸色阴冷了几分,“你们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我的。” “……真心能当饭吃吗?你不需要真心,你只需要你自己。”季盛说出的话让季翎寒无比心痛。 季翎寒忍不住地笑了,他看着季盛,“我跟您没什么好说的了。” 季盛看着专心画画的季翎寒,心里莫名难受起来了,“y国有个组织,政府支持的,势力很大,几乎控制了整个y国,叫rb组织,他们每个领域都有接触,都有着强大的地位,就连政府都没办法。你的母亲是这个组织里的人。这一次停息他们提出了条件,我们不可能给他们的,这关乎了整个x国的命脉,给了,就相当于我们失去了生物医学领域的统治地位。” 季翎寒的神色微变,他听到了真相,他问:“rb组织,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a市发生的多起爆炸事件是不是也是他们做的?a市里面早已有了他们的人,他们早就非法进入x国了,为什么不逮捕他们?为什么还要让他们逍遥法外?” “你忘了我刚刚说的话了吗?他们有政府支持,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把事情闹大,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根本抓不住他们,他们的实力远比想象的要强。” “这个组织继续留下去,始终是个祸患,难道y国政府就想一直在这个组织的控制下吗?”季翎寒对这些问题根本不了解,但他总归知道危害。 季盛望着窗外的风景,叹道:“根深蒂固,如果没了,他们的实力会一落千丈。” “放任他们不管吗?a市都成什么样了?多少人是拜他们所赐?”季翎寒的心里依旧不平,就算他再怎么无情冷漠,也不会淡视生命,可他真的想不到为什么他们会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到底为了什么。 季盛的脸色倏地变了脸,当着开车司机的面动起了怒,“你还不知道因为谁吗?!” 季翎寒一怔,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为什么…… 霎时一片沉默,司机被吓得直冒冷汗,季盛也看起了手机,只有季翎寒在发愣,在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季翎寒的手几乎用尽了力气扣着真皮座位,他不敢相信地盯着屏幕上的女人,他恨透了她。 手机响起,夜离发来了消息,季翎寒颤抖地点开了这个文件,他看到了赵煜的死因,体内有精液残留,是被人奸杀的。 夜离告诉他,应该是利用完了,获得了重要的信息后灭口的。 季翎寒倒吸一口冷气,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他觉得这个组织太可怕了,先是季颖后是夜岑,什么叫“她是季家的人”,为什么和季家有关,难道是报复季家吗?那为什么还要关系到夜家,夜家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引发这么大的动乱。 夜离发来了视频,季翎寒一怔,季盛还在旁边,可就当他想挂断时,已经接起来了,完了,要暴露了。 “季总,我知道现在不方便,但小奶包一直哼唧唧地叫,它想见你,真的烦死我了。” 季盛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季翎寒的手机屏幕,饶有趣味地看着季翎寒,他要看他怎么办。 季翎寒装作相当无所谓地和夜离聊天,“很方便,让我看看小奶包。” 小奶包的大脸一下充满了屏幕,一脸的委屈,像是夜离欺负了他一样。 季翎寒笑得温柔极了,让季盛一时愣神了,他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季翎寒了,好久没见到她了。 “小奶包,乖乖的,我马上就会回去的,听话。” 对面一直传来小奶包哼哼哼的声音,季翎寒也不好再多说,“夜离,挂了。” 夜离知道季翎寒故作镇定,也不好为难,“好,挂了。” 嘟嘟嘟挂了。 恢复平静,季翎寒朝季盛颔首一笑,“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父亲。” “我不会管你感情的事,但我还是告诉你,离他远点儿。” “他们做出这样的事跟季家和夜家绝对脱不了干系,口口声声的死对头,到头来关系匪浅。季盛,你瞒了这么多年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会被我掘地三尺给找到。” “你就这么信任他吗?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季盛一时忘了季翎寒叫了他的名字,“夜家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嗤笑一声,“对我有用就行,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也不想知道,够我玩就行了,你管过我吗?现在来管我未免也太迟了!”季翎寒真的不想知道吗? “谁给你的胆让你这么跟我说话?季翎寒,胆子肥了?”季盛显然被季翎寒气到了。 季翎寒也毫不留情的怼回去,他没有必要对这样的父亲予以尊敬,“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父亲,我只是你消遣仇恨的工具罢了,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跟你说话只不过是出于礼貌。你关不住我,这次回老宅你们又要怎么折磨我尽管来,我不怕。我死了也跟你们没关系!”季翎寒不再用“您”来称呼季盛了。 “你不怕什么?”季盛满目狰狞,双目充血地盯着季翎寒,他已经忍到了极点,除了他的父亲还没有敢和他这么说话,这么忤逆他,对他如此放肆,“季翎寒,你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救回来的,倘若我不顾及父子情意,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在这里这么放肆地跟我说话!你想死就死,你以为死很容易吗?你以为你的死很简单吗?要不是你……”季盛戛然而止。 “要不是我有用,”季翎寒的眼尾泛起了薄红,“对吗?如果我没用的话,你们也不会留我,早在十七年前就把我杀了,你们折磨我,无非就是痛恨那个女人,说不定也是在试探,你试探了我十七年,你知道了?你有后悔过吗?你明明爱过她,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一下!什么父子情意,你根本就不在乎,你在乎的是利用我,我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们一个个处心积虑地向我隐瞒,究竟有什么不同,我不就是个被你们厌恶的疯子吗?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季盛被气得头脑发热,呼吸不畅,他尽量让自己不要太过激动,避免伤身,片刻后,缓和了,“这次回去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就住几天而已。” “那我会死吗?会被你们毒死吗?会被你们暗杀吗?”季翎寒根本冷静不下来,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肝肠寸断,他的心好痛,“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恨我?为什么我受伤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来,为什么我要遭受如此的不公?” 季翎寒的情绪已经不能再激动了,再激动下去,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想不到,被愤怒与不满缠绕,季翎寒不禁颤抖起来,惨白的手紧紧攥着真皮座椅,不一会儿,像是什么弦断了,他整个人虚脱下来,虚弱惨白地靠在座椅上,些许发丝黏在脸上,季翎寒整理片刻,又将凌乱的衣服打理好,恢复了正常。 他平静如常,收放自如地朝季盛礼貌一笑,长腿交叠,故作毫不在意地抱歉,“抱歉,我失礼了,情绪太过偏激,让您的心情也不好,十分抱歉,我只是个疯子,请您不要计较。”心里咯噔一下,季翎寒从容自若地重新拿起电容笔,画起了未完成的adzan·taylor。 季盛看着季翎寒,心生担忧,他变了,他不再是把所有不良情绪发泄出来的季翎寒,而是通过自我调节压在心底的季翎寒,季盛担心迟早有一天他的心理防线会崩溃,他会把积压的所有情绪释放出来,后果季盛从不敢想。 季翎寒的从容淡定,转变自如,犹如雷阵雨一样。 他心里没有慰藉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就会沉重地压在季翎寒身上。 驾驶座上的司机惶恐不安,想现在就从车里跳出去。 夜离是带着小奶包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跟季翎寒通过视频后,小奶包就乖乖的了。 夜夫人看见想抱抱它,可是没门,小奶包慌忙跑到夜离身边,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夜夫人在欺负它。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揭发彼此,一如既往地过日子,没必要闹得不愉快,夜夫人和夜离都知道。 “它怎么不让我抱抱!”夜夫人很生气。 夜离把两个月的小奶包抱在怀里,以前的小团团现在又长大了,还重了十几斤,在夜离怀里跟个大宝宝一样,“怕生,多待几天就习惯了。” “切。”夜夫人眼巴巴地看着小奶包,实在想摸得不行。 “妈,摸摸,”夜离把小奶包抱到夜夫人面前,“小奶包,让我妈摸摸。” 夜夫人手颤颤巍巍地往前伸,生怕小奶包拒绝她,看到小奶包楚楚可怜的表情,夜夫人心都要化了,最终小奶包也配合得让夜夫人摸了抱了。 吃饭的时候夜夫人开心得合不拢嘴,也不嫌小奶包重,把小奶包放在腿上。 夜寂海看见了,没什么反应,“平常也不见你养狗喜欢狗啥的,怎么现在养开了?” 夜离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答应人的,就得养下去。” “距离半年还有45个月。”夜寂海好心提醒,“这只狗你不可能一直养着,到时候还回去。” “倒时候再说,”夜离的脸色显然不好,“我在家多住几天,完了以后我就要开学了。” 夜夫人担心起了夜离,“快两个月了,你应该没学习?我记得物理系学得东西比较多。” “我已经物理所需要的数学全部学完了,关于量子力学的理论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也应该能考研究生了,不用操心我的学习。”夜离一顿,“对了,妈,我跟我舅说了一下,我要转系,提前告你们一句。” 夜夫人脸色微变,问:“转到什么系了?” “应该算生物系,但还要接触些化学的东西。” 就连夜寂海的脸色也变了,霎时阴沉,深邃的目光环视夜离,他变了,他想。 第46章 老宅 颠簸劳累,度过了漫长而又煎熬的几个小时,到达了周遭没有任何房屋的季家老宅,是一座结合了中西方艺术的大宅,大门牌匾上写着最常见的话——家和万事兴,放在季家里,未免也太过搞笑了。 一路上都有人迎接,老宅的女仆以及数不清的管家站在路边,低着头。 季翎寒厌恶极了这个可怕的地方,这里每一个人都深藏不露,每一个人都是可怕的恶魔野兽,被人称为野兽的却是季翎寒,究竟谁才是。 车场里听着几十辆的豪车,有人已经先来了,季盛的兄弟,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早已聚集在老宅大堂里。 季翎寒走在最后面,他不想见到这群人。 大门打开,几十位“亲戚”齐聚一堂,每年都有这种时刻,季翎寒觉得没什么必要,无非是面对面的剑拔弩张。 老爷子坐在最瞩目的地方,过百老人了,精神还倍棒。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都如乖巧的宠物一样盯着老爷子,唯独季翎寒漠视他。 老爷子发声了,“难得回来一次,不用紧张,这里都是你们成长的地方。” 面面相觑,虚伪地哄笑起来,季翎寒依旧冷冷看着胡子花白神采奕奕的老爷子,一声不吭,好像在又好像不在。 季翎寒转身就走,却被眼力依旧精锐的老爷子叫住了。 “季、翎、寒,目无尊长,我看你是又想被罚了。” 没有人敢说话了。 季翎寒回头,优雅镇定地穿过一群险恶的人群,走到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下,颔首而笑,锋芒毕露,“您觉得您还能把我怎么样吗?还能像过去一样把我给控制住吗?您既然把我放出来了,我就不会再给您控制我的机会。” 老爷子的目光依旧如年轻时一般澄澈锋利,时间沉淀过后,游刃有余,“你要试试吗?” “您也该怡享天年了,这些事情您也不该操心了,这次,您也不想大动干戈,我说得对吗?”季翎寒的脸色瞬间阴了下去,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老爷子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样子,漠视生命。 温度极具下降,大堂骤然凝固,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季翎寒礼貌一笑,“这次是回来聚一聚,不是吗?何必如此紧张,我知道,你们眼里容不下我,我自觉离开你们的视线不就好了,老爷子何必要自找没趣,白白受气,我走会让你们的氛围更好些。”说罢,鞠躬,而后走了。 老爷子镇定地摸着自己的胡子,幽深的眼一直目送季翎寒离开。 一旁的季盛想起了当年他,当年他也是以这样的态度语气面对老爷子的,那时他第一次威胁了老爷子,也就是那时,他在兄弟中脱颖而出,获得了老爷子的欣赏,最后才夺得了季家主业,副业的决策权也在他手里,这就说明,只要控制了季氏集团,季家就会被掌控在这个人手里。 看着老爷子的目光,季盛猜到了老爷子的心思,季翎寒无疑是他心中最好的人选,但情况复杂,要谨慎思考。只要老爷子还在一天,季家就由他说了算。 偌大的大宅里没有季翎寒的容身之处,他像只孤魂野鬼一样在大宅里游走。 “请问,是否给我安排了房间?”季翎寒询问大管家。 大管家冷冷说道:“有,后院的旧式阁楼便是你的住处。” 季翎寒知道那里,那里是老爷子住的地方,“除了我还有谁住哪儿?” “只有你和老爷子。” “谢谢。”季翎寒径直朝后院走去,他要跟老爷子共处一个屋檐下几天,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刚刚已经是他鼓起最大的勇气与他说话了。 他刚进安排的房间里,夜离又给他打了电话,还真是神奇,怎么这么准,季翎寒不禁怀疑,但还是接通了。 夜离:“季总,怎么样了?还好吗?” 季翎寒:“一切顺利,没什么大碍,过几天我就会回去。” 夜离:“我又要多想你几天,季总,你不在我好煎熬啊。” 换成季翎寒挑逗他了,“实在想解决的话,你可以试试你买的东西,我记得里面有一个硅胶的,自己解决,或者出外面找个人。” 夜离一听,炸毛了,“你就这么想让我睡别人?你都不吃醋的?” “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又不喜欢你。” 季翎寒看似一句很平常的话,却不知扎了多少心,相处几月,季翎寒随提到片言只语,但也在告诉着夜离他不肯能喜欢他,更不能爱他,毕竟从一开始就是玩,为了利益。季翎寒也在外人面前毫不在意,像是对这场游戏运筹帷幄,犹如再世“诸葛亮”一般。 夜离一怔过后,又故作嬉皮笑脸,“你怎么这么无情,全天下数你最薄情,坏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季翎寒故作不在意,“毕竟我在老宅里,尽量不要有太多交流,隔墙有耳。” “ok,我知道了,几天后见。” 季翎寒没想到夜离会这么直接,他隐隐觉得夜离要干些什么。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离饭点儿也不远了,季翎寒估摸着时间,他也不得不去和他们吃饭,过了饭点儿,可就得饿着了。 还没待了两个小时的季翎寒又长途跋涉地到了餐厅,家庭大聚会,桌子老长老多人了,季翎寒坐在了最角落处,把长腿交叠,静静听着满是虚假的问候与交谈。 最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来,那个曾经教他练习打斗教他功课的男人竟然没有来,季翎寒不免有些失落。 周遭的人仇视着季翎寒,季翎寒是他们的屈辱,是他们的污点,如此“高洁”的大家庭竟然容不下一个相对较“低廉”的人,天大的笑话。每个人心怀鬼胎,每个人都盯着那个位置,每个人都想跟季盛争夺,每个都想把季盛以及他的儿女挤下去。 季翎寒的从容不迫颇为老爷子欣赏,如狼眼般的凶残恶煞直直逼向季翎寒,那是最高“统治者”的威压,那是自然的“法则”,弱肉强食的大家庭,少不了“血”的洒溅。 季翎寒习惯了这些目光,自动屏蔽过去,大雅之堂他也只是沾沾边而已,他只是一个万恶女子生下的野种,从出生就沾染上了骂名,从出生就注定不平凡。 有老爷子在,这群人或多或少都有收敛,唯独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女肆意狗吠,显得十分突兀。 她坐在季翎寒身边,嘲笑着季翎寒。 “野种,你打扮的未免也太花枝招展了?还留着一头长发,你该不会是想转性当个女人去勾引男人?没想到你心机这么深,该说你是骚货还是贱货呢?野种。” 季翎寒不语。 “还挺高贵的嘛,真应该找几个人把你给上了,今天不是挺能耐的,我倒要看看你被羞辱的样子。” 说话愈加难听,季翎寒也不作回应,与这样的女人斤斤计较实在不值得,自会有人收拾她。然而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饶有趣味地准备看季翎寒的笑话。 这位小孙女不过与夜离同岁,生得可爱,伶牙俐齿,嘴甜,好撒娇,深受老爷子喜爱,后来脾气也是高傲自大,公主病。不过有一点季翎寒很清楚,有人妄想通过她来获得想要的东西,却不知道老爷子远比他们想得要多。 她见季翎寒不理她,更加肆无忌惮地辱骂季翎寒,要是让夜离知道了,她肯定完蛋,夜离才不管你是男是女,一样对待。 “你就跟你妈一样是个野疯子,十七年前你就应该去死。” 这句话是季翎寒的逆鳞,也触及到了季盛和老爷子,这无非就是一个共同厌恶的对象。 本不想计较的季翎寒偏头看向她,这双本是温柔的含情眼瞬间变得冷漠无情,说不尽的寒凉刺骨,瞳孔映射出冰火两重天的射影,犹如烈火永焚的地狱和锥心刺骨的深渊,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微眯桃花眸,犹如利剑一般指向她。 环顾四周的看戏者,季翎寒发出阴冷乃至薄凉的蔑视,“把你的嘴放干净些,我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人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像你这种在书香世家出生的大小姐怎么这么不知分寸,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怕被人笑话吗?我是个野种,人尽皆知,需要你来提醒吗?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季翎寒并不想动手,朝老爷子面色缓和地笑了一下,“既然是您最宠爱的孙女,我也没有什么资格教训她,不过小公主,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要知道。” 老爷子开口了,“是我宠爱的孙女没错,今天说得话的确让我的老脸丢尽了,你们回去。”老爷子指的是小公主以及她父母,“以后但凡触犯季家逆鳞的人,从此逐出季家。” 还未等他们开口,就被几位管家“请”走了。 季翎寒再次将冰冷的目光指向刚刚看戏的人,“既然我是个疯子,我能做出什么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季家的规矩来看,只要没有威胁到生命,没有触犯到法律,什么都能干。” 这是季翎寒发出的赤裸裸的挑衅,他要让所有人看着,自己一时的过错究竟会换来什么结果。 他们把柄有部分在季翎寒手上,时时刻刻都能被季翎寒威胁到,季翎寒有时要感谢自己的母亲,留给他无比重要的人。 “开玩笑的,不要太过紧张。” 这顿饭谁也没有吃下去。 结束后,季翎寒找了季盛。 季盛等着他。 “季家老宅,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这一次算是警告,毕竟把柄都在我手上,闹不出什么来,不敢轻举妄动,我也算是帮了季渊一把,同样我也在自救。” “还有呢?” “还有啊,我不会再踏入季氏半步,不会再参与季氏的任何事物,就当没有我这个人。” “可你手上还有季氏的股票权。” “我说了我不会参与你们任何的决策事物,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与我无关,但我不会把股票权还给你们的,我总得要留些什么。” “你这么做为了什么?” “没有什么,我只是累了。”季翎寒撩了撩自己散落的头发,“我真的累了。” “所以你要好好快活下去吗?” “不是……”季翎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下了头,“……”又闪避季盛的目光,“我不想演下去了。” “你演什么了?这难道不就是真正的你吗?你的野心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你真的当以为你能逃掉吗?你明明可以忍下去,你为什么要冲动,你被老爷子盯上了,这辈子别想逃开老爷子的手掌心。” “你们要毁了我的一辈子吗?!”季翎寒的行为又有些偏激了,他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今天太过频繁了,“这个逆鳞谁也不能触犯,也算是我的逆鳞,可在你们心里呢?这个逆鳞到底是什么?你们骗也骗了我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能说一句真话,告诉我事实?!” 季盛没有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们是在保护你,翎寒,我们在保护你。” “保护我什么?!”这时的季翎寒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更不会理性地思考,“你们都是骗子,骗子!”摔门而出。 杨正毅盯着季翎寒的检测报告已经很长时间了,根本无心研究解救药剂,烙印般印在他的记忆中,白纸黑字,历历在目,触目惊心,杨正毅已经做了那么多挽救措施,明明没什么差池,明显的有效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季翎寒回到旧式阁楼的房间里,疼痛难忍地捂着头,踉踉跄跄地磕在了地上,额角也磕到了墙。 过去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在季家的痛苦浮在脑海中,他的偏激行为归咎于季家,他从本能上抗拒季家,抗拒老宅,抗拒所有有关季家的人,他更不愿再亲身接触到给他施加痛苦的地方。 耳鸣再次来临,头痛欲裂…… 季翎寒瞪大了眼睛,他好痛……腹部好痛……灼烧的痛……撕裂的痛……心好痛……快要炸了…… 到底是怎么了?他到底是怎么了? 第47章 女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的人看到了倒伏在地上忍受折磨与痛苦的季翎寒,季翎寒并没有发现有人来,他的听力早已被震耳欲聋的车胎摩擦以及枪声所侵满,他的情绪激动,根本克制不住。 进来的人手里拿了一管试剂,猛地扎进季翎寒的后颈上注入,季翎寒反应过来,抓住了黑暗中的这只手,“你……” 是女人的手腕,是一个女人。 “季先生,对不住了,让你好过一些,我没办法。”女人趁着季翎寒十分虚弱挣开了季翎寒的手,逃窜了出去。 季翎寒根本没有看到女人的脸,但是这个声音听着耳熟,随后,他倒在了地上,额角又被磕了一下。 待在家里的夜离十分无聊,每天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其实挺想探求真相的,有关于季翎寒的,起初他还能查到些东西,到后来全部被销毁,根本没有机会获得,就算再精通计算机也无济于事,但这也给了夜离一个警钟,季翎寒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且就连季翎寒自己也不知道。 他曾几次求助于杨正毅,杨正毅每次都破口大骂不给他说话的余地就挂了,看来已经火上眉梢了。 至于为何突然停战,夜离一时想不透,既不是为了争夺资源也不是为了宣扬国力,更不是简单地看你不顺眼打你,种种都偏向于报复,夜离只能这么想。为什么发生事情的地方是a市就不是其他市,还有不明组织,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夜离有必要查一查。 然而,并不是夜离所想的a市发生情况,就连c市也突发了一起爆炸事件,是王潇父母开的公司。 与此同时,季家老宅后院的旧式阁楼里燃起了熊熊烈火,火焰把木质阁楼烧得发黑,渐渐掉落。 老爷子并没有回到旧式阁楼里,幸免于难,可季翎寒却处在危难之中,没有人会来救他,他也没办法自救。 他还能活下去吗? 他难道就要这么死了吗? 燃烧了两个小时的大火成功被扑灭,阁楼的大体还保留着,只是比较脆弱而已。警方的人赶来查看现场状况,历经几个小时的探索,发现这次火灾是人为的,目前可以推测,源头在老爷子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打火机。 因为阁楼通体是木质材料做的,极其易燃,一个打火机一张纸就足以将整个阁楼燃烧起来,但时间会很长,目前估测应该是有人提前几十分钟或一个小时就点燃了。 季盛环顾四周,唯独不见季翎寒的影子,难道纵火者是季翎寒?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季盛自我否认了。 警方现在进行排查。 有人告诉了警方还有一个消失了——季翎寒,警方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消失的人身上。 季盛上前询问是否可以看一下物证,一看惊住了。 这枚打火机上印着的是红色的鸟,上面写着rb,季盛与老爷子面面相觑,久久不说话,最后还是由老爷子开口说话了。 “警察先生,这件事情不用再查下去了,没用的,纵火者不是他,而是打火机上有着相同标识的组织里的人。” 警方示意了,带头的警官是一位老警察了,这件事情他略有耳闻,rb组织的事情涉嫌重大,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但仍不能松懈,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季翎寒比较好。 早晨六点,太阳升起,天空被渲染成了淡橘红色,细微的光线照在了季翎寒的脸上,他的脸早已被擦干净了,没有任何痕迹。 睁开眼睛,略微不适,他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草地上,早风吹得草沙沙响。 “醒了?”一个女声从季翎寒背后响起。 季翎寒猛地回头,他看到了一位一身黑带着墨镜的女人站在他身后,他的腹部还有些疼,撑着腹部勉强站起。 “你……”季翎寒的声音沙哑了许多,“我……” “吸入大量烟灰,难免会喉咙沙哑不适,过几天就好了,”女人给他扔过水去,“喝点儿。” 接过水的季翎寒狐疑地看着女人,他不敢喝。 “我要是想杀你,你现在早就成一具尸体了,说不定还有有警察来。” 季翎寒实在太渴了,拧开瓶盖直接灌了半瓶,“你是谁?” “救你的人该叫什么?恩人,对,就是恩人。” “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季翎寒的额角隐隐地疼,不得不紧蹙眉头。 “有人纵火,见你倒地昏迷好心救了你呗,为什么要救你,心里过意不去。” “你……嘶——”季翎寒的头猛地一阵疼,“是你给我打药剂的?” “是我。” “那你为什么要纵火?杀我?又为什么要救我?” “杀的肯定不是你,我预判错了。” 季翎寒闷哼了一声,脑袋转得很快,“你要杀老爷子?你就不怕被抓吗?” 女人有几分得意,“抓?你觉得最可能怀疑的是谁?谁突然消失不见了?” 是季翎寒。 “救我就是要嫁祸给我吗?” “……也不是。”她一般会见死不救,可唯独这次她不能。 季翎寒沉默了,他现在回去只能被当作嫌疑犯,不回去难道就要在荒山野岭里待着吗,不太可能,他还是决定要回去,也要带上这个女人。 女人离他太远了,他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他连走路都吃力,况且这个女人能把他带到这种地方,一是有人帮忙,二是自己一个人,两者季翎寒想想都不可能,但他也没办法抓到她。 女人像是猜到了季翎寒想的东西了,耸了耸肩,“一会儿会有人来找你的,他们不会怀疑你的,x国的警方没办法抓我,你现在连走路都困难,别想的抓我了,如果你回去要和警方提起我,你可能会被怀疑成共犯,自己掂量掂量。”女人朝他摆了摆手,“后会有期。” 果然如女人所说的一样,不一会儿就有警察来了,季翎寒回到了老宅里,所有人都拿着怀疑的眼光看着季翎寒,心里认定了季翎寒就是纵火犯,但他们不敢说。 坐在大堂里,季翎寒一声不吭,这里只有老爷子和季盛。 季盛把手机递给季翎寒,给他查看他拍下的物证,“因为有这个你才逃过一劫,你说,发生了什么事,谁把你救走的。” 季翎寒定心神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看到这只红鸟后季翎寒想到了季颖说的话,对当时现场的描述。原来她是这个组织里的人,那我也是季家的人,她为什么不杀我,季翎寒心存疑惑,“rb组织,对吗,我们抓不了他们……看来你们知道……” 季翎寒把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讲了一遍,确信那个女人就是rb组织成员后,老爷子大口破骂,还说季翎寒为什么这么没用,白在老宅待了。 季翎寒也不做回应,任由他骂,可他的身体越来越无力了,腹部还一直在疼,太阳穴上的筋突突地跳,猛地一下,他感觉喉咙被粘腻的血堵住了,忍不住咳了起来,让他作呕的血咳在了白净的地上,就如季翎寒是这个“白净”家里的污点一样。 头昏昏沉,季翎寒再一次重重倒地,磕在了地上,脑门被砸出了血来。 夜离通过地理地质学的好友以及市局的张局得知,x国与y国有一条十分隐蔽的道路,这条道路十分惊险,奇花异草多样,稍有不慎便会离奇死亡,根本查不出原因,因为太过险阻,并没安排太多人手,这反倒成了受过高强度训练的不明组织中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轻松穿过。 就在夜离担忧深深痛恶的时候,另一位好友向他透露一番,说是这片森林一般是演练基地,要让适应不同的作战环境。 还有一个消息,这里也是对方运输毒品的好道。 夜离忧心忡忡,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不明组织到底要干什么,夜离不查到,没办法罢休。 最了解季翎寒身体状况的人莫过于杨正毅,老爷子派了直升机专门接他过来,查看季翎寒的身体状况。 早已为季翎寒担忧的杨正毅此时更是焦急,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杨正毅吊着的心吊得更高了,打在他体内的镇定剂里含有upd-1,正在摧残着季翎寒的身体,还有季翎寒天生的身体状况,杨正毅更是火上眉梢。 面对季盛,他选择了隐瞒,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这将会是季翎寒的弱点,也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他怎么样了?”季盛看着季翎寒苍白的脸颊,莫名想起了过去那个女人,他们有着相似的面容,相似的眼神。 “没什么大碍,有些发烧,心理状态也不太好,应该是受了刺激。” “他能受什么刺激?” “老宅对他就是最大的刺激。”看似普普通通一句话,里面其实有很大的含义,包含了季翎寒所受的所有苦所有欺压,“老季,y国,不,rb组织指名道姓地要他,你真的觉得你还能留住他吗?我其实想告诉你,他去rb组织未必不是一个坏的选择。” “所以你打算要放弃他吗?就算其他国家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如果我们把他交出去,其他国家都在看着,那么他又会遭受怎样的局面。” “他就算留给我们,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医疗水平让他过得更好,如果他死了,那么这个被称为‘瑰宝’的‘抗体’也不复存在,他活着我们肯定还会有机会的。” “我们为什么不能让他过得更好?”季盛完全没听懂杨正毅话里的意思。 “有些时候我们必须舍弃一些东西,老季,你是一个商人,比我更了解怎么样亏损的少,我知道你在意他,但你也不能让那么多人白白受苦?” “这件事要看上级,不看我,上级考虑得要比我更多,到时候就算我不同意也没办法。不过rb组织绝对不会停手,他们现在说了停战,而这个组织还在行动,他根本就不是解救措施,我们也没办法逮捕他们,他们简直都是恶魔,就算抓我们也抓不到。” “老季,最好不要再让他回季家了,他不快乐,他很痛苦。说句心里话,我见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是跟夜家小公子在一起的。” 季盛看了一眼季翎寒,问道:“他是不是有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杨正毅沉重叹息了一下,他坐在季翎寒身边看着季翎寒憔悴的脸,心别说有多疼了,他也是他看大照顾大的孩子,怎么会不关心不心疼,“应该有,但我没见过,他也不会让人看见。” “还有他调节情绪的时候,上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就谦逊地道歉。” “他是在把所有不好情绪积压在心里,他没有到了爆发的那个点,像他这样,如果这道防线破了,他可能会崩溃,会做出什么来,”杨正毅摇摇头,“无法想象。” “……” “是你们把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折磨成这样的,他不该遭受这么多的不公,你身为他的父亲应该安慰他,可你一次也没有,他现在谁也不相信,他可能连自己也不信,他根本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他从出生就活在谎言里,任谁都受不了。他的精神支柱是心里仅存的母亲,支柱一旦破碎,这个人就毁了。他最想要的只是一句简单的没有利用没有私心,只是单纯的关心。” “他不是我的儿子……”季盛面不改色地朝杨正毅说,“他不像我。” “dna检测报告里显示你们就是父子关系,不会有假,老季,你难道忘了你年轻时候的处事方式吗,单单从公司争权夺利来看,他跟你如出一辙。” “是吗……” “最好祈祷不要看到他崩溃的那一天。”杨正毅匆匆地离开了。 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爱季翎寒的,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季翎寒把后背交出去,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他身边,更不会有一个人能深入他的心扉。 第48章 过往 anne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影片,故事从十七年前开始,一直到几月前,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看起来才八九岁的男孩,男孩生得一双迷人眼,无论是弧度以及线条,都是那么的柔和优美,再加上如蝶翼的眼睫,让人不由得心生妒意,这个男孩怎么长得这么好看,与他的那位母亲像极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影片仍在继续,男孩长成了少年,本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却表现得如此不同,像是拼接起的娃娃一样,所有的表情所有的情绪都在控制当中,少年笑了,迷人眼弯弯,惹得无数人喜爱,少年哭了,迷人眼红红,谁看了不心疼,可长在他身上却是相反的,谁会喜爱他?谁会心疼他? 少年与他的好哥们一起玩耍,篮球、足球不在话下,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裳,也让他们的兄弟情更加深厚。少年本以为他们喜欢跟他一起玩,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可到头来,一切都是虚伪的。 暴雨狂下,电闪雷鸣,少年站在黑夜的雨中独自徘徊,所有人都急着回家,唯独少年不慌不忙,他还有家吗?他还有朋友吗?他还有真心待他的人吗? 少年在大雨中哭泣,少年在大雨中狂笑,像是个疯子,像是个神经病一样。 少年再长大些,还是少年,时光追溯到高中。 脸上褪去了稚嫩的色彩,凸显出硬朗的棱角,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犹如险峻的山峰一般,鬼斧神工般的薄唇充斥着性感与诱惑,完美的下颌线如刀削出来的一样,展露锋芒,那双眼睛漫不经心地朝你看一眼都能将你的心捕获。 少年一笑,又是多少少女的梦,又是多少少年的梦。 那时,少年几乎玩遍了整个高中的好看的男生女生,他的风流被传遍整座学校。 少年终将长成人,青年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是一位比他要大上十几岁的大学老师,青年炽热的追求,终于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人,可偏偏也是谎言。 一场人人向往的婚礼上,青年双目充血,狰狞恶狠狠地盯着走向神圣殿堂的两人,他体内的暴虐之血在冲动,他还是没有理智下去。 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冲进会场,肆意妄为。 最后他倒在了血泊之中,被拉入了暗无天日的囚笼里。 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许久未剪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没有人知道他是痛苦的。 青年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棱角被掩盖了,那双还有澄澈的桃花眼里再也没有了纯真,全是无尽的寒凉。 犹如脱胎换骨般以新的样貌示人,优雅得体,知得分寸,谦逊礼貌,把所有的情绪埋伏在心底,被他亲手封住。 anne看着影片最后的画像发愣入神,不知怎的,她厌恶这样的青年,她更喜欢外露的少年。青年是一个外表精致内部破损的娃娃,没有生命,只留有一副躯壳,少年是一个外表开明敢于发泄自己情绪的娃娃,他有生命,但他没有躯壳。 少年最终走向了前路险恶的成人,少年其实从一开始就过得不开心…… 这部影片看哭了anne,铁血无情的她也哭得剧烈。 昏迷两天的季翎寒从十七年的梦中醒来,苍白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他朦胧地环顾四周,冰冰凉,没有温度,没有人。 他撑着床坐起下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被人换了去,他对这个房间很陌生,他从来没有来过。 季翎寒打开了门,第一眼便见到了老爷子,季翎寒这才知道,这是老爷子房间里的房间。 老爷子在一个人下围棋,已经布好了局,像是在等季翎寒一样,季翎寒坐在老爷子对面,“下棋吗?” “为你准备的。” 季翎寒笑了笑,这是老爷子在考验他。 老爷子:“下得不错,以后不要回季家了,季家从此没有你的存在,你在季氏的股票权还是你的,以后季家的事跟你没有任何瓜葛。这次让你回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我们也折磨你十七年了,该放你走了。” 季翎寒下棋的手一停,“十七年……彻头彻尾……一句话……”季翎寒的手抖得厉害,“还真是商人,利益在前……老爷子,您的城府深得让我好佩服,我能说什么……”纵使有再多委屈,季翎寒能怎么办。 老爷子又说:“我会给你补偿,你要多少钱。” 季翎寒嗤笑一声:“你都会给吗?” “说。” “我要整个季家的产业股票权,我要有一片否决权,老爷子,同意吗?对我的补偿。” 现在换作老爷子的手一停,“你狼子野心,痴心妄想。” “我对钱没什么需求,可有可无,我走便是,我从此跟季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不再是我的爷爷。”季翎寒下完最后一颗棋子,朝老爷子笑了笑,“你输了。” 季翎寒不再称呼他为“您”了。 “有始有终,十七年总该要还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老先生,”也不再称呼老爷子了,“总是要谢谢你,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我。”出于尊敬,季翎寒也不再多说下去,他也该离开了。 老爷子开口:“叫管家送你。” “不用了。”季翎寒来的时候就带了个平板,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多拿,反倒心里空虚了不少。 他走在沿途的路上看着风景,明明那么和煦,为什么到了他这里这么冷。 季翎寒给夜离打了电话,夜离几乎一秒就接了。 “季总,怎么了?” “你……”季翎寒说不下去了。 “季总?季总?” 犹豫许久季翎寒才开口:“你能来接我吗?” “好。”夜离想也不想直接答应了,“等我的,我开飞机接你去。” “我想坐车,不要带上小奶包,我在路上等你。” “等我啊,最快五个小时。” “你别超速了。” “嗯。”接到季翎寒电话的夜离迅速收拾好东西往外跑,临走前还和夜夫人说了一下,他不带走小奶包,让她好好看着,就走了。 现在是上午的九点,季翎寒要走五个小时,走到下午两点,他也不着急,就慢慢地走,他和季家没关系了,就连十七年的恩怨也一笔勾销,这场交易季翎寒还输得真狼狈,十七年只换来了公司的股票权,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酷暑已过,但气温仍旧很高,季翎寒走着走着便脱掉了西装外套,又解开衬衫扣子,最后实在太热,干脆脱了衬衫把衬衫扔掉了,衬衫上全是水,带着也麻烦。 现在季翎寒有些后悔留长发了,太热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季翎寒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他很渴。 看着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季翎寒打算在这里等他,给他发了个定位。 他的心里实在是太堵了,他要自我调节一下。 然而夜离到的时候比预计得要快,季翎寒看见一辆兰博基尼就知道是夜离,他站起来静静等着。 难怪来得这么快,是开了跑车啊,季翎寒心想。 夜离看见季翎寒后,猛地下车拉住他,问:“你怎么在这里晒着,不怕中暑,快上车,咱们回家。” 坐进车里的季翎寒显然有些疲惫,也不太想说话,但夜离来了,他还是要多说点儿,“走。” “季总,你怎么一个人走到这儿啊?你怎么不在季家老宅里等着啊?” “我跟季家没关系了,没必要再留着。” “那你不会让管家开车送你?干嘛走上,生病了怎么办,车里温度低,赶紧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坐你的车,十七年一笔勾销,没关系了。”季翎寒别过头看着风景,“总该要还的,怎么可能会一笔勾销,他们欠我的还很多,我不会放过他们。” 夜离也震惊到了,十七年拿什么还,还一笔勾销,简直惨无人道,季翎寒究竟在想什么,“季总,十七年,你受了多少苦,怎么就能草草了事?这也太奸恶了。” “我早就不想在季家待了……别问了,我不想说了……”季翎寒的眼眶不知何时红了,他在极力克制自己波动的情绪,他要忍着,他不要被夜离看到,他干脆闭了眼。 夜离要心疼死了,季翎寒啊季翎寒,你怎么什么都不说,你为什么什么都要忍着,你诉说一下不好吗?难道真的没有人值得让你倾诉的吗?夜离看着他,他们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又离得那么远。 季翎寒累了,心痛了,他很快就睡着了,眼尾还泛着薄泪。 夜离因为走得急,没拿房子钥匙,没办法只好回家,但季翎寒要怎么办,带回家还是放在车里,还是回季翎寒的公寓,可小奶包晚上没他不行,会打扰夜寂海休息,夜离千想万想,还是决定把季翎寒带回自己家。 抱着季翎寒回到家中的夜离肯定会碰上夜夫人和夜寂海,这个点儿不在客厅看电视就怪了,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今天跟我睡,不会碍你们眼,吃饭的时候我回我房间里吃。” “站住,哪有不上饭桌的规矩?你必须上饭桌吃饭,他随你便。”夜夫人叫住了夜离。 “嗯。”夜离把季翎寒送回自己的房间。 小奶包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用小舌头舔舐季翎寒的脸,又哼唧唧地朝夜离摆出仇视的眼神,像是在说“肯定是你欺负他了”。 夜离一把把小奶包拽走,“看什么看,我的人还是你的人?别舔我的人,就知道跟我抢。” 小奶包气不过,汪汪大叫骂他。 夜离不理它,给季翎寒撩开黏在脸上的头发,等等,怎么这么烫,夜离快把脸贴到季翎寒脸上了,比划了老半天,又拿体温计测了一下,37度,低烧,夜离嘴里嘟囔着季翎寒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又发烧了。 季翎寒醒来的时候,恰好就是饭点儿,夜离叫人多做了一份,他其实想和季翎寒一起吃的,但…… “你怎么把我带到你家了?”季翎寒又是气又是无奈。 “走得太急没拿钥匙,把你放车里又不安全。给你做了饭,你要去哪儿吃?” 夜离这么一问还以为季翎寒做亏心事不敢面对他爸妈,的确有些不敢。 “季总,还是下去吃。我也有些为难啊。况且你还发烧了,你中午还没吃东西,肯定要饿,不可能不吃饭,送到房间里就感觉我……我们在偷奸一样。” “谁偷奸,明明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你别睡着啊。” “你不会把我叫醒啊。” “我不忍心。”夜离擒住季翎寒的唇,“又不是没见过面,你就当见婆婆和公公。” “闭嘴!”季翎寒越想越气,他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这么怂,“饭还是要吃,走,你走前面。” 季翎寒就跟着夜离下了楼,还装作很抱歉的样子朝夜寂海夜夫人一笑,“打扰了,我马上离开。” 夜离攥着季翎寒的手,低头说:“吃完饭。” 夜夫人也僵僵地说:“吃完饭再说,给你做了。” 夜离一把拉着季翎寒坐下,给他添置碗筷,“吃完你要回去的话我送你,带上小奶包。”给季翎寒夹菜,“尝尝味道,阿姨做的,你觉得我做的好吃还是阿姨做的好吃。” 在季翎寒看来,夜离是故意把话说这么……暧昧的,他朝夜夫人笑了笑,没动筷。 “喂小奶包了吗?” “喂了喂了,你赶紧吃,吃完了吃药。” 季翎寒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吃你的饭。” “你吃了我就吃。” “……” “季总,你快一天没吃饭了,赶紧填填肚子。” “……”季翎寒吃了一口。 夜离安静了,但目光一直卡在季翎寒身上,季翎寒快要尴尬透了,浑身不自在。 所幸小奶包有眼色,一直缠着季翎寒,季翎寒也知道这不能像是只有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但小奶包一直缠着他,季翎寒也没办法就把小奶包抱到自己腿上。 夜离仇视小奶包,他一把拎起小奶包往出走,这下更尴尬了。 季翎寒礼貌笑了笑,“多谢款待,我吃饱了,该走了。”起身迈着长腿赶紧开溜。 夜夫人就没见季翎寒吃几口,而且看着脸色不太好,夜离还说该吃药了,应该是身体欠佳,跟她没关系,看了一眼夜寂海自顾自地吃饭。 夜寂海刚刚目光时不时地在季翎寒身上徘徊,像是不敢面对久违的“恋人”一样。 夜离见季翎寒出来了,问:“怎么出来了?要回家?” “嗯。” “我跟你一起回,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憋屈。” “随便。” 夜离把小奶包递给季翎寒后赶紧回房间拿上钥匙走了,跟夜夫人说了句。 坐进车里的季翎寒浑然不想理夜离,刚刚实在是太让他难堪了。 “季总,一会儿回去我给你做点,还是要吃饭,喝粥吗?” “今天我能挨着你睡觉吗?你发烧了,我有些担心。” “你在季家发生了什么事?我见你额头上还有些印子。” “季总,你怎么不说话了?嫌我烦还是生我的气,是不是刚刚我说错话了?” 季翎寒眉拧成川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烦是肯定烦,但大多是不舒服,“以后别叫我季总了,我不是了,我现在不太想说话,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回到房子中,已经快十点了,季翎寒有些发愣,他呆呆地靠在冰箱上看着夜离忙活的身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别做了,我不饿。” “你不饿我饿啊,翎寒,你要不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先把药吃了。” “我想在这儿看着你……” 夜离的耳朵都要竖上天了,季翎寒这是什么话?情话? 季翎寒连忙否认,“我只是不想动而已。” “白让我开心了呗,”夜离走到季翎寒面前一脸难过,“这几天你有想我没?” “想了,”其实没有,“你难道没想我吗?” “想啊,没你我好空虚,让我亲亲好吗?” “一周只能亲一次,你确定不怕厨房着火?” 夜离低下头撅着嘴,“翎寒……老公……”又拉着季翎寒的胳膊,“人家想要亲亲。” “别这么腻歪,你又不是女生,干嘛说这么肉麻的话,说不定人家女生还没你这么爱撒娇。” “我就是想要亲亲嘛,你又不给我,我只能撒娇了呗。” 季翎寒漠视他,挣开他的手,“晚上做梦的时候再亲我,现在没门。”季翎寒摸了摸他的脸,“我还能再和方校长打个电话吗?我还有事要问他。” “可以,”夜离也没怀疑,但心里有些堵,“还是因为赵煜?” “不是。我早就不爱他了,跟他没任何关系了,你不要吃醋。”季翎寒拿上夜离的手机离开了厨房,去到了一个房间里。 “方校长,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季翎寒还会跟你好好商量?脑子抽了?他难道不是直接威胁吗?方正业想,“什么事?” “……我想到你们生物医疗院学习,我需要这个名额,我要跟着大一新生一起学习。” 前有夜离后有季翎寒,这对商量好了是,“我想问一句,生物医疗跟季氏没关系,干嘛要学这个,你不应该学经济商业学?况且你已经毕业了。” “理由我没什么必要和你多说,我是毕业了,但我又不是不能再学一次。” “没问题。你大可以跟着夜离去,他也转系了。” 季翎寒一滞,夜离转系,他要干嘛,难道要查什么,还是说为了夜岑,亦或是他要查自己,随后又一想,是个人都会怀疑,但季翎寒不想和夜离在这件事上碰面,“方校长,这件事不要告诉夜离,请你保密。”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挂断电话后,季翎寒物归原主,饭已经做好了,季翎寒一声不吭地吃起来,全然冷漠了夜离。 季翎寒完全不搭理夜离,就好像感情陷入了低谷期一样,对对方感到厌恶,心烦,甚至不想说一句暧昧的话,季翎寒总要做出什么来,他想这场游戏也该停下了。 夜离翻看着手机,刚刚季翎寒的通话夜离全然知道了,愈发阴沉地看着季翎寒,夜离下一步该怎么办,四个半月很快就会结束,到那时夜离又会是什么样的,他们真的能坚持这么久吗?心思缜密的夜离又怎么会不知道,季翎寒从一开始对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利用,没有感情可言,可夜离宁愿欺骗自己,也不愿意正视事实。 它如若被揭发,后果不堪设想。 夜离不想疯,因为他知道“疯子”这个称呼会一直留在心间,他的底线触鳞是季翎寒,他不希望季翎寒是…… 第49章 赌场 胃酸翻涌,季翎寒在强烈的胃酸侵蚀下冒着冷汗醒来,他又梦见如狼似虎般啃咬发疯的过去,又梦见给他留下无数阴霾的十七年,他好痛,为什么会一趟季家他就会这么难过这么痛,他明明适应了好多。 随之而来的是血液的翻涌灼烧,季翎寒的胃部痉挛抽搐,像是被人拿来拧衣服一样,被枪击中的腹部又一次传来剧痛,明明已经完好无损了,都看不见伤疤了,可它为什么还要疼。 季翎寒没有接受过任何抗药剂的注射,凭借自身的能力抵御了这种upd-1药物,但还是会有副作用的,那就是它会让你的血液存有记忆,烙在你的基因上,让你忍受更多的痛苦,但不会让你死。 真正的原因就是季翎寒的身体内部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成分”,它会持续产生抗体,会根据病变而衍发出多重抗体,最终使这种药物不留痕迹得全部消失在季翎寒身体内,季翎寒才不会再痛下去。 杨正毅亟待着季翎寒的下一步进展,他需要季翎寒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抗体,杨正毅也知道,停战是在给他们机会深入了解这种药物以及研制解救药剂,但时间并不会很长,说不定对方可能会研发出二代或者三代,杨正毅根本赶不上。 只要季翎寒还在他们手上,就还会有希望,可对方指名道姓地要季翎寒,我方也会慎重考虑,但前提是要保证人民的利益以及人民的安全,一旦把季翎寒交给对方,对方并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正人君子”,而是一头贪婪的巨兽。 月光的照明让房间里亮了几许,季翎寒犹如枯死的人一样坐在那里,目光无神,似要支离破碎。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受枪的部位,摸着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疤痕而光滑的身体,他的手发白在发颤,他的唇在抖,他的泪挂在了泛着薄红的眼尾上,这双传情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木讷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季翎寒生出了可怕的念想。 为什么会没有痕迹?自己曾经受了那么多伤,为什么会没有?枪伤留下的疤痕是个人都有,可为什么他没?他究竟哪里特殊了,他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有rb组织,为什么要他? 季翎寒靠近书桌,从笔筒里拿出了锋利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手臂,深入几乎五毫米,他像是不知疼痛一样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任血往出流,季翎寒嗅到了属于自己的血腥味。 处理好以后,季翎寒的手臂上被简陋地包裹了绷带,他站在阳台上看着静谧的夜景,实在是太安静了,季翎寒仿佛回到了十七年前的面馆,仿佛看见了自己相貌平平的母亲以及疼爱自己的外祖父母…… 外祖父母…… 她既然是rb组织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带上自己的父母。 外祖父母他们死得时候很安详。 相貌平平的母亲很像外祖父母,可美艳绝伦的母亲根本不像,他的外祖父母根本不是亲的,那又会是什么? 季翎寒心里又埋下了疑点。 头又开始疼了,他最近的头痛越来越频繁了,也越来越难以忍受了。 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xxx大学的大一新生的军训快要到达尾声了,最后的汇演定在八月二十五号,这个时候其他年级的学生也返校开学准备接受下一阶段的学习,夜离也是早出晚归的,学业十分繁忙。 夜离不仅仅要学习新的课程,还要打算考博士,所以很忙,但还是抛开时间来陪季翎寒,因为他感觉季翎寒有些不正常,也说不上来。 季翎寒是打算跟大一新生一起的,没想和夜离一起。 0928倏地打乱季翎寒的思想,他的生日,就连他自己快要忘的日期夜离竟然记得,季翎寒还真没想到。 季翎寒被夜离硬拉着来看大一的汇演,坐在观赏席上,季翎寒根本对这些不感兴趣。 “翎寒,你看她们跳的,还没我的顶胯好看。”夜离指着下面的表演的女生说。 季翎寒想起学末表演的时候夜离表演的节目,他身上穿着的还是粉色渔网,顶胯别说有多顶了,当时季翎寒还一愣,现在回味,的确不错。浑浑噩噩的又想起夜离当时亲吻的时候,还有上一次说要弄擦边的时候,那个东西实在是太磨人了。 “那你下去顶一个。” 夜离搂着季翎寒的腰,有些傲娇,“我不,我就在你面前顶,你还没见过我认真顶的时候,你要不要试试?” 季翎寒偏头看着他,掐了掐他的脸,“你痴心妄想。” 夜离注意了季翎寒身上穿的衣服,一如既往是件西装外套,但外套上有着奇怪的味道,“翎寒,你喷香水了?还是男士的。” “男士喷男士香水有问题吗?”季翎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我每天早出晚归你也是早出晚归,咱俩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胡说什么呢?”季翎寒推开夜离,“我也有事要办。” “你都不去工作了,还这么忙,你是搬砖还是挖煤啊?” “我也没有早出晚归,我总得出去溜小奶包?让我待在家里多郁闷,除了画画就是玩手机,多无聊。” “还有更有趣的,你不愿意,你要是愿意就不会这么无聊,翎寒,你要是寂寞了,这不有我嘛!”夜离的表情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季翎寒干脆拿吻堵住他的嘴,恨恨地一亲,“还不闭嘴。” 夜离又猛地回了季翎寒一个,“闭嘴闭嘴,我闭嘴。” 季翎寒被他逗笑了,一把拽过夜离的衣服,“夜离啊夜离,你怎么这么可爱,这么爱撒娇啊,”眼神黯淡下来,“夜离……崽崽……” 夜离低垂下眼睑看着季翎寒的高挺的鼻,还有蝶翼般的睫毛,“怎么了?想说什么?” “我不想生活在谎言里……我想见见不一样的你……” 夜离的目光微滞,季翎寒究竟知道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夜离……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夜离,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骗我……瞒我……” “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我,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恨我……” 要让夜离怎么回答,他也是骗季翎寒人中的一位,可他见不得这样的季翎寒,越是委屈他越是心疼,越是心疼他的心就会越软,他宁愿不让季翎寒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宁愿骗季翎寒一辈子。 抬起桃花眸的季翎寒眼波流转,似有说不出的情来,“夜离……不需要你回答,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想找个人聊聊天,我信任依靠的人。可是,”眼神霎时冰冷起来,“所有人都在骗我,都在利用我。” “那你呢?” “你对我是利用还是欺骗?” “你不用回答,你真的爱我吗?” “……”夜离抓着季翎寒的手,真真切切的看着季翎寒,“我真的很爱你,你不知道我这三年有多煎熬,我满脑子都是你,你为什么这么特殊,为什么让我这么难受,那是因为我真的好爱你……” 季翎寒暗地里嘲笑自己,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但凡他说出那句话,季翎寒也不会这么难受,季翎寒知道夜离在骗他。 迟早有一天,季翎寒会把他给甩掉,会逃得远远的。 手机响了,两个同时打开手机查看,最后发现是季翎寒的,一般季翎寒看消息不会背着夜离,但这一次他背对着夜离打了几行字。 重新面向夜离,季翎寒说:“明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明天好好看看小奶包。” “去哪里?” “e市的地下赌场。” “是要干什么事吗?” “有事,现在还不确定,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可e市那么远,你一天能回来吗?” “有飞机。” 夜离一听不对劲,“你要和谁去?你刚刚给谁发了消息?” 季翎寒缄默不言。 “季翎寒,你该不会背着我找其他男人?” 那又怎样,季翎寒想,“你想多了,我不会脚踏两条船的,放心,只要不让别人睡我不就行了?” “意思你还要睡别人?” “去那些地方除了拿钱赌还能干什么?你难道想让我婚内出轨?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夜离拉住季翎寒的胳膊,有些用力。 季翎寒眉头一皱,夜离捏疼他了,这个地方不久前才流过血,伤口没愈合得那么快,现在还有些疼,被夜离这么一捏,季翎寒的胳膊刺痛刺痛的。 “我弄疼你了,对不起,”夜离松开给季翎寒揉着手臂,“我给你揉揉,不疼了。” 不疼个屁,更疼了,季翎寒推开夜离,“刚刚腻歪了这么久,不怕被人知道,你让爱慕你的学妹学姐学弟学长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我可看不上他们,他们不及你万分之一好。”夜离装腔作势,他就要告诉其他人,季翎寒和他的关系,况且季翎寒也曾经说过,没什么好遮掩的,强硬地搂着季翎寒的腰,“你别动,我名花有主,以后看谁敢勾引我,免得让你吃醋。” “完了以后打球吗?”季翎寒不想挣扎了。 “你想打啊?我陪你,就我们两个人,你还想干什么?一起说,让我陪你做爱也行。” 季翎寒冷了他一眼,“做爱别想,没门。” 又说:“去格斗场比一比,动真格的。” “可我不舍得打你,”夜离又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贴在季翎寒脸上撒娇,“别这样。” 周围的人已经观察很久了,他们俩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一起,几乎所有的观赏者都在看着他们并窃窃私语。 “这不是夜小公子吗,平常也不见他这么粘人,除了和他的哥们对谁都冷冰冰的,现在怎么还撒娇卖萌啊!” “旁边那男的是谁,头发比我都长,长得太他妈好看了,我被迷住了。” “我天,这男的该不会就是之前被删掉视频里的男的!他们激吻欸!” “卧槽,长头发,长得带劲好看,简直就是妖孽,我的脸好烫。” “他们这也太甜太亲密了!还好般配,霸道美人总裁和他爱撒娇的小娇妻,腐女最爱!” “你猜谁是上面的。” “我站长发美人,夜小公子在他面前妥妥的受。” “这位可是当1的男人,难道是为爱做0?也太刺激了!” 季翎寒和夜离又不是听不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季翎寒对这些爱八卦爱闲聊的人实在是没辙,谁都有话语权,季翎寒又不能让他们禁言,不过后面说的他爱听,就这么宣传他。 夜离藏在季翎寒怀里撒娇,“翎寒,你看他们,我是猛1,非得说我是个0,我真的这么像吗?” “这么看的确像,”不是,抱这么紧很热,“你不嫌热啊?不嫌嘴杂?快起开……”季翎寒精神一紧绷,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那个目光很冰冷很冰冷,仿佛要杀掉自己一样。 冷汗不知不觉就布满了季翎寒全身,他的全身开始细微颤抖,他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好,从季家回来后就不好。 “你……”夜离猛地紧张起来,他的季翎寒怎么了,“翎寒……” 季翎寒攥着夜离的手,嘟囔着“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我只是想到了让我害怕的东西,没事的”。 anne看来是被发现了,她没有想到季翎寒的反应会这么大,明明只是看了他一眼,看来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一直处于警惕的状态,他现在需要放松,anne总觉得他会崩溃的。 当初adzan就不该把季翎寒留下,季翎寒就不会受这样的苦,更不会是无依无靠生活在被谎言充浸的生活里,adzan当初为了保护他,却不想会比在组织里更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意识上的,从小就将这道疤深深的烙在他身上。 要如何才能拯救他? 夜离吗? anne觉得没有一个人可以帮他,夜离也只不是施加给他伤害的人,她像是知道他们的结局一样,像是知道季翎寒会受什么苦一样,而这个“苦”来自于夜离。 阴谋算计,演技拼斗中,总有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犯了大忌。 季翎寒贴着夜离的头,说:“我要回去了。” 夜离拽住季翎寒,深深凝视着他,“要不要问问杨医生?或者去医院看看,你最近不太对劲,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别自己撑着。” “没事,我先走了。” “我跟你走。”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翎寒……” 季翎寒实在太过心烦了,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说了,不用!”挣开他的手走了。 周围还有人窃窃私语起哄,说什么“我看是要分手了”,“你看他什么态度,一看感情没那么好”,“没想到夜小公子也有被耍的时候,难得呀难得”。 被拒的夜离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些话还在他耳边环绕,他阴冷地看着嚎头最旺的一群男男女女,眼神中有些许暴虐。 男男女女们不敢说话了。 夜离盯了自己的手机几秒,心中的气再度让他的胸膛起伏不平缓。 第50章 故弄玄虚 十一点半,小奶包早已在自己舒坦的窝里酣睡,房子安静得连小奶包平缓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夜离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等着季翎寒。 又过了半小时,季翎寒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开了门,他以为都睡着了,就不打算开灯,可夜离打开了,夜离站在玄关里处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季翎寒也累了,他连西装外套都没脱地从夜离身边走过,没有说一句话。 “吃饭了吗?”夜离问。 “吃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不是不舒服吗?还要往出跑。” “离开的路上就好了,我出去办了点儿事情。” 夜离走到季翎寒身边,拽着他的西服外套,“回家了,怎么还不脱了?好好的西服都被你弄湿了……”夜离再一次闻到了不属于季翎寒的味道——香水。 “我一会儿换。” 夜离执拗,就要帮他脱掉,可季翎寒太反常了,平常都会随意让他弄,但这一次却在挣扎,夜离看着季翎寒,依旧不展露情绪,“干嘛呀?我帮你,你还拒绝,脱了,我帮你洗。” 季翎寒推开夜离,“我回房间换。” “不是,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脱了衣服的样子,今天怎么这么遮遮掩掩的?”夜离的手还是做着为季翎寒脱衣服的准备。 “我要回房间换!” “你是怎么了?是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脱我衣服。” “难道不正常吗?以前不都是这样吗?你今天有些反常。”夜离偏执,偏不松手,他觉得季翎寒有事瞒着他。 季翎寒嫌太热,撩了撩头发,把粘在后颈处的头发也处理了一下。 等等…… 夜离一直盯着他的后颈看去,雪白的后颈上红了,“你去了哪里?” “我的公寓。”季翎寒如实回答。 “干了什么?” 季翎寒冷冷地回答:“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我究竟干了什么,以你的能力很快就会知道。” 面对如此冰山的季翎寒,夜离很不好受,这时脸上有了情绪,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翎寒,别这样跟我说话,真的让我很伤心。” “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我不也是这种语气,你伤心了吗?也没有?”季翎寒拿开他的手,拍了拍被夜离碰过的地方,“我回房间了。” 目送季翎寒的背影消失,夜离的脸彻底阴了下去,给人一股可怕的感觉,他没有看错,季翎寒后颈上的红是吻痕,还有未褪去的牙印,夜离怎么也没想到他能让别人睡他而不让自己睡,他到底比别人差哪儿了,季翎寒要这么对自己。 反锁上门的季翎寒虚脱般靠在门上,缓缓地坐在了地上,他把外套脱下,扔到远处,他讨厌极了香水味,他看着自己手臂上即将愈合的伤口,心更加沉痛了。 只要夜离想查,就没有他查不见的,但他真的不想查季翎寒了,他想多等等看。 看着手机里存的季翎寒的照片,夜离的心更痛了,为什么他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能,为什么他爱一下自己也不行,很难吗? 夜离坐在沙发上手臂张开靠在背椅上,无名的火气上来了,他要当着小奶包的面发火发疯吗?夜离不会,夜离最不希望自己会发疯,那可真就无药可救了。除了吸烟喝酒,夜离还能干嘛? 站在淋浴间的季翎寒洗去了“罪恶”的“痕迹”,后颈上的吻痕以及牙印,都是化妆化出来的,他不过是为了让夜离看到罢了,才故作玄虚地撩起头发让他看。 季翎寒知道甩掉夜离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或许是老了,不太想太伤夜离的心…… 他究竟在想什么,夜离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知怎的,某种东西它有了欲望,它渴望着什么,爱人的抚摸还是自我的宣泄,季翎寒何不如趁此机会抛开一切烦恼发泄一回。 然而并没有让季翎寒的心情变好,反倒是更加心烦意乱,刚刚他都在干什么在想什么,他竟然想到了夜离……糊涂死了,他怎么这么糊涂! 季翎寒被一下子弄清醒了,他辗转反侧,睡也睡不着,咯噔一下,季翎寒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季翎寒装睡,但闻见一股酒味他不由得皱眉,还有烟味。 夜离靠近季翎寒,俯身含住季翎寒的唇,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狗屁一周亲一次,我不会趁你睡觉的时候亲?晚安。”夜离并没有得寸进尺。 季翎寒睁开眼握住他的手,久久不说话。 “你……”夜离问。 “……没事。” “我能和你一起睡觉吗?”夜离又问。 季翎寒往里挪了挪,不言而喻。 夜离脱掉衣服,留了个裤衩就钻进季翎寒被窝里,环抱着季翎寒的腰,“翎寒,我好久没这么抱你了……让我多抱抱……” 这个比季翎寒小五岁的男人胸膛很暖和,跟个火炉一样,然而季翎寒却丝毫没有出汗的意思,他很渴望这么温暖的怀抱,好想留住,可留不住……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你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十一月二号是我的生日,你能陪我过吗?”生日一过,夜离就要结束这段感情了……半年快到了…… “翎寒,”夜离把头钻到季翎寒颈间,“好不好?” 季翎寒转身缩在夜离怀里,“……我的不用过,过你的,你过生日应该会有很多人……” “我只要你在,我不会开什么大的生日会,我只想和你一起过。你的生日也必须过,你是不是还没过过?” 过生日?季翎寒已经忘了是什么感觉了,但记忆中是开心的,而后是痛苦的,“十七年没过,在我看来,其实没那么重要,只过你的就行了。” “那就相当于咱们是一天过,好吗?” “都可以,”季翎寒闭上眼睛,“我明天还要早点起身,睡觉。” “嗯。” 还不到五点,季翎寒就从床上爬起来了,整装待发,他看见夜离还在熟睡,轻轻关上房间的门走了。 下了楼,季翎寒打车去了机场,因为要一天的折返,坐飞机是最快的,一个小时后,早已有人早他一步——夜澈。 季翎寒要做的飞机就是夜澈的私人飞机,他颔首一笑,与夜澈并进飞机。 季翎寒问:“大概几点能到?” 夜澈:“两个小时左右。季总你来他不知道吗?” “他想知道还不简单吗?”季翎寒反问。 “非常之容易,你就不怕被他发现我跟你待着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吗?”夜澈低眸看着季翎寒的羽睫,太戳他心了。 “我们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说着途中飞机起飞了,“别想太多。” “那你找我帮忙干嘛?难道对我有意思?” 季翎寒真心觉得着哥俩逗起人来是互相学的,太他妈贱了,“你想多了。” “季翎寒,我比你更了解夜离,他很坏,他阴晴不定,还很可怕,我希望你离他远点,不要像个小羔羊一样直入虎穴。”夜澈的胸膛与季翎寒的胳膊相碰。 “所以你想让我和他分手,然后跟你在一起?” “没错,我肯定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我自认为我的实力不比他差,要身材有身材,颜值也不差。” 季翎寒推开他,冷冷道:“你这话未免也太老套了,我听腻了。” “我有些好奇,”夜澈在季翎寒旁边坐下,“他是怎么对你的?死皮赖脸的粘着你还是跟在你屁股后面撒娇?”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季翎寒把夜澈的手从自己头发上取下,“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别动!” “好,我不动,”夜澈举起手来,表示投降,“近三年他谈过十个,你觉得怎么样?” “都很不错,不过没什么感觉。” “当然没感觉了,都是一群替代品。”夜澈注视着季翎寒,季翎寒的样貌简直是人间极品,尤其是那双桃花眼,他太爱了,“你难道不觉得他们很像一个人吗?” 季翎寒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像单泽。”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的心,”夜澈翻找出手机里的照片,让季翎寒也能看见,“我真的没想到这小子能这么有趣。” “我怎么会了解,那意思我猜错了?” 夜澈将第一张夜离前对象的照片放大,是眼睛,“你懂美术,不可能看不出来,这双眼睛究竟跟谁比较相似,”又翻了几张,不同的部位,整个五官都分开来,“看完了,你觉得像谁?” 季翎寒的目光不经意间停留在那双眼睛上,典雅的桃花眸,“这我就不知道了。” “据我所知,三年间他找的这些对象时间最长的谈了一个月,他们并没有牵手也没有接吻,甚至没有发生身体的接触,这让我很好奇。我看出来他们的某些地方极其相似,又有特点又没有,我觉得应该从中能找些把柄出来,三年依旧没有,就在我放弃的时候你出现了。”夜澈关掉手机,饶有趣味地看着季翎寒,“他们像的不是单泽,像的是你,季翎寒,我没有想到你们当时只见过一面他就爱你这么深,真是难得。” 季翎寒隐隐猜到了夜澈话里的意思,“你查这些是为了找到夜离的把柄?就凭他找的几个对象比较像我?你未免也太扯淡了。” “十个,已经不算巧合了,夜离的把柄说不定就是你。” “哦?那不太可能。”季翎寒面不改色。 “他的城府有多深,势力范围有多大,他的真面目你知道吗?你留这么一头狼在身边,还披着羊皮,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该不会陷入他的伪装中了?” 季翎寒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冷气,“那么你呢?你又比他好得到哪儿去?” 夜澈嗤笑道:“最起码我能在你面前展露最真实的面貌,而他不行。季翎寒,我想问问你,这么长时间了,你对他心动过吗?有过喜欢有过爱吗?” “没有。”季翎寒看着窗外浩瀚无垠的天空,“没有喜欢没有爱……” “只有利用,你利用他完成你想要的,他对你唯命是从,你觉得他不知道吗?他干嘛要这么做,据我所知,他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既然你对他没有爱,那么我有机会吗?” 季翎寒不明意味地笑了笑,“说了这么多,你的最终目的是要我和你在一起,让我跟夜离分手。”视线继续回到窗外,“分手是迟早的事,不用你操心,就算分手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我还真后悔,我应该早点遇见你,就不会被夜离先抢了去,我猜他还没睡过你,我们其实可以当床伴,这样也不错。” “我不会像你们一样不节制,夜澈,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不行,夜离说就可以?”夜澈盯着季翎寒的头发看,“是不是夜离也可以随便摸你的头发,你对他的忍耐度还挺大的。” 季翎寒闭耳塞听,不想与他说话了。 夜澈拉出僵硬的笑,“他的把柄就是你,错不了,不如我们拭目以待。” 第51章 解释 e市地下赌场内部,不少的人聚集在这里,最大的赌场位于地下八层。 季翎寒跟着夜澈陪着一个老板进入地下八层,早就已经有人等候起来了。 季翎寒委屈当了一回老板的男人,故作娇态地靠在老板身边,夜澈充当保镖。 “王老板,许久未见,又换了一个男伴,姿色还不错。”男人长相硬朗,偏外国。 王老板:“哈哈哈,的确,论谁都没我身边这位娇美,你说一个男人竟比女人都美,我这不得先下手为强。” 男人:“哦?是吗?睡起来怎么样?” 化着妆的季翎寒暗地瞪了王老板一眼。 王老板:“……别说有多爽了,各位想试试吗?” 男人们拿着有色眼镜看着季翎寒,越来越猥琐,“好啊,等会儿可以吗?” “可以可以。”王老板恭维地笑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男人懂了,“新货是,”拍了拍手,就有人拿货出来了,扔给他一盒药,“看看,这可不一般。” 王老板并没有打开,一手交钱一手拿货,随后开始了赌局,夜澈在一旁侯着,季翎寒被拉进了场子后的一片天地内。 两三个男人围着季翎寒转,吻着季翎寒身上的香味,季翎寒余光瞟了一眼,他们身上都带着枪,季翎寒要小心一点。 “美人,”一位男子揽住季翎寒的肩贱兮兮地笑,“让我亲一口?” 季翎寒朝他抛了个媚眼,“到房间里,这里不太好。”不太好收拾你们。 “得嘞。”男人们把季翎寒推到一个房间内,立马就克制不住脱自己的上衣,但下衣并未脱去就像几只大野狗一样奔向季翎寒。 季翎寒猛地躲避,从一个男子腰上取下枪来,“这东西很危险?你们不怕做的时候不小心就丧命了吗?” “怕什么,枪里没有子弹。” 季翎寒早就掂量出来了,但还是要演,“我怎么感觉不出来?你们能教教我吗?”季翎寒走到男人们的中间,舞弄着枪,“这怎么弄啊?” “我来教你。” 其中一个男人发现了问题,趁机出动,季翎寒也趁机将身边男人不干不净的脏手拧断,就在这一瞬间,另一个男人冲向季翎寒,季翎寒闪躲趁机踢到了男人的脊椎上,男人倒地,他脚踩着男人的腰,用手拽着男人的头发往上提,咔嚓一声,骨头断裂。 他猛地回头看向拿枪指着自己的男人,季翎寒只是冷笑一番,“你还挺警觉的,不过晚了。”子弹发出的那一瞬间,季翎寒也通过预判闪躲开来,子弹打在了墙壁上。 就在男人吃惊时季翎寒从后背扼制住男人的脖子,膝盖向他的腰间一顶,又一咔嚓声,季翎寒的眼神极其冰冷,他不屑一顾地踢开挡路的男人们,走出了门。 夜澈处理掉手头的人已经带着王老板出了赌场,季翎寒紧跟其后,就在季翎寒踏出大门一个小时后,整个赌场被火海掀起。 有惊无险,他们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了。 警方迅速赶来,这件事情瞒不住夜离。 坐上飞机后,夜澈问他:“你怎么知道不能久留?还有会被毁尸灭迹。” “直觉,速战速决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季翎寒看了一眼货物。 “这些东西打算怎么办?” 季翎寒道:“都交给警方,我会找杨正毅跟警方说明,毕竟他德高望重,总会能说通的,还有枪,我们必须赶紧了解到更多的精细工艺,以备后患。” “这场爆炸夜离肯定会知道……” “嗯……” 夜澈凑到季翎寒的耳边,低声说:“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很诱人吗?怪不得夜离这么爱你,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注意距离。” “你都背着夜离来找我了,还注意什么距离,别忘了你脖子上的妆还是我化的,香水也是我喷的,我已经碰了你,你的后颈让我恨不得咬上一口。” “你不怕被夜离知道?就不怕他对你怎样?”季翎寒换了一个位置坐下。 “他能把我怎样?把我阉了还是把我杀了?能抱得美人归我也愿意。” “我既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夜离,彼此都清楚。” “真的吗?我看不清楚的人是你?你难道就没有过想要他拥抱的想法吗,或者你是否想要依靠他。” “你又是什么神仙?能看得透人心?夜澈,你跟我只是某种意义上的合作关系,包括你让夜离误会也是,不要把私人问题揪上来,”季翎寒朝他冷笑,“这样对谁都不好,你比我更了解夜离,他究竟是真的爱我还是单纯的玩玩你应该更清楚。至于我,只要是夜家的人我都不会喜欢,想必你们夜家也是不想跟季家扯上关系。” “我就等着你被打脸,不过我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要得到我的心,拿出东西来。” 夜离从亲眼看着季翎寒登上夜澈的飞机后到现在一直阴沉着,看到网上的报道后更阴沉了,他有些难过,季翎寒怎么能这么对他,亦或者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不让他跟着去,而是选择夜澈,难道他们背着他已经……已经…… 小奶包这个小短腿想要爬上沙发,一直爬不上去,在沙发上挠来挠去的,又哼唧唧地叫,还舔夜离的脚,夜离没办法,把这个粘人的小宝宝抱到自己怀里,脸蹭着,感觉太过好了,让他有些放松。 “小奶包,我带你出去逛逛,快在家待一天了,你肯定很郁闷,我也是,咱们出去走走散散心。”今天刚下过雨,外面的气温不高也不低,很合适。 小奶包一听到要出去走,立马在夜离怀里不安分了,又是舔又是蹭的。 夜离穿好衣服,抱着小短腿下了楼后,一路上追着小奶包跑,也放松了一下自己。 临近九点的时候,夜离把带上的奶和食物喂了小奶包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广阔无垠的天空,星星在眨眼,月亮在睡觉,多么静谧啊,可他的心却很煎熬很烦躁。 小奶包像是有灵性一样凑到夜离身边,哼唧唧地安慰夜离,夜离实在是太爱小奶包了,“狠狠”地摸了一把小脑袋,对着它说:“要不是翎寒喜欢你,我才不会把你买下养你,说不定你就在别人家里祸害别人了。” “嗷嗷嗷……” “你还叫,要不是我太爱季翎寒了,又怎么可能会弯下腰来伺候你们,当老公也太难了,又要养老婆照顾老婆的脾气又要养这么一个儿子,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 小奶包当然回答不了。 “因为季翎寒啊,”夜离的眼神渐渐黯淡没了意气风发自信的光,“是我做得不够好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最讨厌的就是婚内出轨了,我没有找,反倒他找了……小奶包……”夜离缩到小奶包身上,“他根本就不爱我,他爱的是利益,他对我是彻头彻尾的利用,我没用了他就去找下一个,他们还……还……为什么我不可以……” “哼哼嗷嗷——”小奶包舔着夜离的脸,小眼神也极其可怜。 “你说他是不是嫌弃我,嫌我恶心?嫌我烦?” “哼嗯——” “我想喝酒,想抽烟,可你还在,有你就够了。” 回到房子里的季翎寒寻遍了一二层都没有找到夜离和小奶包的身影,想必出去了,他走到厨房,夜离还给他留了饭,季翎寒心中一顿酸楚,他都这么对他了,他难道还不知道吗?他是不是傻啊? 他就坐在沙发上等夜离回来,不到十二点,夜离带着熟睡的小奶包回来了。 “回来了。”季翎寒站起来迎接他们。 夜离“嗯”了一声把小奶包放到它的窝里。 季翎寒看着他脱了衣服后,说:“洗澡吗?一起?” “嗯。” 季翎寒跟在夜离身后进入了浴室,他们一般用淋浴,不用浴缸,这个浴缸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正好能容下他们两个人,甚至可以做些事情。 季翎寒帮他,却被夜离拒绝,“不用,我没事。” “可你都……” “我自己可以,不需要你帮我……” “擦边要吗?”季翎寒换了一种口吻。 论之前,就算擦边夜离也愿意,可他这个时候偏偏没什么心情,“不勉强你了,你其实不想,没必要委屈自己。” “我……你怎么了?” 明知故问。 “没什么,”夜离从浴缸里爬出来了,“我冲淋浴去,你自己泡澡。”不等季翎寒说话,夜离就走了。 这样最好……等分手,不管谁提出来都好,只要不再有关系,不再有瓜葛就好,季翎寒把这句话咽在了肚子里,他的眼眶也红了,他的心也痛了…… 夜澈说的不全是错的,反倒是真的。 季翎寒为什么这么糊涂……这么糊涂…… 夜离胯上围了个浴巾站在大玻璃面前抽烟,他最近好像又迷上了抽烟,次数越来越多,大部分是因为季翎寒,不过尼古丁的“麻醉”真的能让他缓上几分。 杨正毅收到季翎寒的消息后立马赶往警局,经过商讨后,他取了些货物带走了,顺便还带走一柄新型手枪,递交给季盛,让季盛处理,他现在又赶回研究院研究药剂去了,季翎寒又给他提供了所需的血液。 anne静静盯着电视屏幕上的男孩,如鲠在喉,还有一些感情在里面,说不出,很难受,对adzan的指责以及对男孩的怜悯使她无法狠心地对季翎寒下手,她早知道就不该看这些了,可耐不住好奇。 季翎寒站在夜离身旁,注视着他忧愁的侧脸,“别吸了,不知道对身体不好吗?” 夜离没理他。 “睡觉。” 还是没理。 季翎寒也放弃了,从他手里夺过夜离吸了一半的烟,“烟有什么好吸的?这么呛人。你心情不好?” “没。” “既然没有,那就睡觉。别熬着了,过几天你还要上学,好好休息。” “你抱抱我,我就睡。” 季翎寒一滞,还是抱住了夜离,“睡觉,你如果不想和我睡也行,你好好休息。” 夜离擒住季翎寒的唇,微吮,舌头在他的唇上舔了一圈,他还是选择相信季翎寒,“当然要跟你睡了,没你我可不行。” 躺在床上,全然没有睡意,在没有灯光的照耀下,夜离打开了手机,打算和季翎寒一起看片子。 季翎寒说:“男主该不会又是你,你的那些挺没意思的。” “不是我,翎寒,你怎么知道,偷看啊你。” “我吃醋了我难道不能看嘛!”季翎寒胳膊肘顶了一下他。 “你又不让我睡,要是我睡你肯定比影片上的要好看。”夜离摩挲着季翎寒的腰臀,“看看,一个男主是欧美大汉,一个是比较娇弱的亚裔,皮肤很白,但没你白。” “这个男主还真不赖。”季翎寒发出喟叹。 “可惜没我的好。”夜离特意顶了顶胯,肯定顶到了季翎寒的臀部,“你又不是不知道,改天咱们量量,量完后你就知道和我做有多爽了。” 季翎寒的注意力全被手机画面吸引了,咕咚咕咚的声音已经娇滴滴的喘息声实在是太突出了,季翎寒从不喜欢如此叫声的男人,但不知何时也不反感起来了。 “你告诉我,你被人睡过没?说实话。” “没……” “有没有?有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 “你背着我勾引其他男人,是不是?” 季翎寒眉头紧皱,“我没有,我没有勾引其他男人,不信你查,你能不能……停下来?” “翎寒,我信你……可你能不能……”夜离的话戛然而止,“我信你,你不会的,对不对?我相信你……你不会的……我很爱你,你一定会知道的,你能不能爱我一下,就一下……我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翎寒,爱爱我好吗?喜欢我一下,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就不能爱我一下。” 季翎寒的心咯噔一下,他闭上眼睛,发出了极具委屈的声音,带着哭腔,“如果我对你没有感情的话,我也不会任由你这么做,也不会让你碰我的头发……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除了你没人能动我的头发,你还不懂吗?” 只要季翎寒肯说,肯跟他解释,夜离就不会去查不会不相信季翎寒,他可以忘掉,“那个香水味我不喜欢,你以后不能喷了。” “不会了……我不会喷了……”我不会再见夜澈了,季翎寒心软了,他怕他会于心不忍,怕他无法做出决定,怕他会越陷越深,更怕自己会伤到他,“你能不能……” ……………………………………… 季翎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这么放纵他。 季翎寒的腿很酸,根本不想动,夜离横抱着季翎寒去了浴室给他洗澡。真正弄完以后已经快三点了。 换了一张床躺上,夜离禁不住季翎寒的诱惑,抱着季翎寒狂亲,亲他的额亲他的眉亲他的眸亲他的鼻亲他的唇亲他的脸。 “夜离……我找夜澈其实……” “什么?” “没、没什么……” “地下赌场爆炸,你去那里干嘛?能跟我坦白吗?我看到你后颈上的吻痕牙印,闻到不属于你的香水味,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翎寒,你难道不知道我很爱你吗?我为了你什么都能做,你为什么还要找夜澈……”夜离说着说着就哭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真的不爱我吗?” 季翎寒擦拭他的眸,摸他的脸,“对不起……吻痕牙印是画的,香水不是我喷的……” “是夜澈?他为了让我误会让我吃醋,以为你对他出轨,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季翎寒轻吮夜离的唇,低下头不敢看他,“还记得上次研究院会议吗?我看到药物的化学成分里有几种我很熟悉,就是赵煜曾经化学报告里出现的,用在了毒品上,我想去查,获得些样品,但我不知道去哪里查。夜澈也在这个小区里,他给我提供了线索,e市的地下赌场会有货物流通,卖的就是毒品,我还要缴获一些枪,这些我都和张局说过,获得了张局的批准。只有夜澈知道在哪里交易,我要去一探究竟就必须答应他的要求,所以吻痕香水就是这么来的……他想让你误会我和他的关系……你信不信我也不能怎样……” “你以后不能联系他,他也不能联系你。”夜离顺着季翎寒的头发摸去。 季翎寒把手机给了夜离,“你看,让你删。” 夜离快速浏览了一遍聊天记录,就如季翎寒所说的一样,他放心了,时间是从季翎寒从季家老宅回来的后一天开始的,“我信你。”但夜澈他绝对不会放过,他要把夜澈赶出他的领域地盘势力范围。 “对不起……” “你也是为了x国,这么做你没有错。” 第52章 正常 生活步入正轨,季翎寒也开始跟着大一新生一起学习,夜离上午并没有到校,而是找了夜澈。 也算是情敌见面。 夜离脸色并不好,夜澈倒是没什么。 夜澈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怎么,你难得主动找我,弟弟。” “是啊,你要是不惹我,我也不会找你。”夜离笑得阴冷。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季翎寒?” “你离他远点,别碰他。” “哦?是他来找我的,他早不想和你在一起,不然不会故意这么做。” “难道不是你先找他的吗?”夜离把录像视频递给夜澈,“看看。” 夜澈的目光微滞,“你怎么知道的?查我?” “季翎寒告诉我的,差你不轻而易举,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手上,这个把柄足矣让你坐一辈子的牢。” 夜澈会怕一个比自己小八岁的毛头小子,未免太过可笑了,将手机推给夜离,嘲笑一番:“你觉得你敢吗?我上面有老爷子,你敢吗?” 夜离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目光如刺般盯着夜澈,“你以为我会怕他?不要以为老爷子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是吗?等伯父走了以后,夜氏就会有一场风雨,我倒要看看那个时候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就你说的这句话,让老爷子听到你觉得你在他心里地位是怎么样的?” “他的大限将至,以后不由他说了算。倒是你,你的把柄也在我手里。” 夜离的神色不经意间变化了,他纤长的手指在桌上划过几笔,是一个“死”字,“夜澈,惹我的下场你不会不知道,我劝你好自为之。” “可我偏偏就要试,我自认为我的能力不比你哥和你差。不如我们博弈一场。” “是吗?”夜离露出威胁的表情,“好啊,我赢了,你就滚出夜家,你赢了,随你怎么处置。” “好,要是我赢了,我要季翎寒。” 夜离的手一顿,嘴角有些僵直,“好啊。” 夜澈自以为胜券在握,高傲地站起走了。 夜离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拳,定神几分钟后结账走了。 季翎寒坐在学校老师办公室里,喝着茶,他提出了几个问题,老师正在给他讲解。 季翎寒大概听明白了,只是几年不学忘了不少。 对方是跟杨正毅一样的教授,只不过没杨正毅那么忙。 “老师,我在这里休息可以吗?你的研究报告我可以浏览一下吗?还有你要讲的一些问题。”季翎寒变现得特别爱学,特别专注,跟以往桀骜不驯的他差别实在太大了。 顾老师说:“当然可以,这里的一些相关书籍你也可以阅读,还有一些模型,如果有问题你可以问我。” “我其实想了解基因工程更深层次的知识,尤其是杨正毅现在研究的课题,我更好奇这些,但我的基础还需要补,所以就麻烦你了。”季翎寒笑着说了下去。 “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过以你来说,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了解通透。”顾老师毫不吝啬地和季翎寒说,他看了季翎寒的资料,的确不错。 “我想一年到两年内学会,所以我不仅仅要听你的课,还要和你私下学习,我不会浪费你的时间?” “不会,我这里很欢迎你。” “那我再多看看。”季翎寒并没有吃午饭,他觉得没什么必要,中午食堂人多,他也不想去挤食堂。 下午快上课的时候,夜离提着袋子进了教室,看到季翎寒后立马跑了过去,季翎寒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夜离的突然到来让季翎寒吃了一惊,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舅告我的。” 季翎寒心里暗骂方正业,“哦。带了什么?” 夜离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活物来,放到季翎寒手里,“小奶包,它一直粘着我,还可怜兮兮地求我,所以我就带它来了,咱们坐在后面,看不见的。” 小奶包蹭着季翎寒轻轻地嗷叫。 季翎寒肯定拿小奶包没办法,他只求这两个小时小奶包能安分点,“你还带了什么?” “饭啊!”夜离又拿出几个饭盒摆在桌子上,把教室当他家了一样,“距离上课还有三十分钟,翎寒,你一定可以吃完的,实在不行我跟你一起吃。” “在教室不好。” 夜离才不管他,打开饭盒直接喂了季翎寒一口,“现在人不多,你赶紧吃,实在不行你一口我一口,十分钟肯定吃完了,赶紧尝尝我新学的,葱爆牛肉还有鲍鱼,好好补补。”不管不顾又往季翎寒嘴里塞。 季翎寒的嘴都被塞的鼓鼓的。 夜离不禁调侃:“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吃我东西一样,鼓鼓的。” 季翎寒皱眉,反手给他一掌,“闭嘴!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好好好,不说不说。”夜离重新拿了个筷子,和季翎寒一起吃,“其实我也没吃饭,尝尝我包的寿司,还有三文鱼,还有里脊肉,还有秋葵。” “别急,我一个一个尝。” 学生陆陆续续地进了教室,便看见吃得正香的两个人,饭菜的味道早就随空气传播到他们的鼻子中,不禁咽下口水。 路过时还看了看饭盒里的饭,更忍不住了。 季翎寒喝完水以后,擦了嘴,“剩下的你吃。” “我放了五个大鲍鱼,你只吃了一个。” “留给你好好补补。”季翎寒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手指旋着头发,“赶紧吃,别看我了。” 小奶包无聊,在季翎寒吃饭的时候就睡了。 “夜离,你不用学你的物理?” “唔……不用,”夜离咽下去,“快考研究生了,再往后考博士,很快的,所以现在换一门课听也不错,和你一起更好。” “哦。” 夜离把东西收拾好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整个教室都坐满了人,连夜离和季翎寒旁边都不例外,这不是一群电灯泡吗。 认真听课的季翎寒被“骚扰”了,夜离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教授身上,全在认真学习的季翎寒身上,他早就发现季翎寒认真干一件事情的时候是有多迷人,他简直看呆了,手里还把玩着季翎寒的头发,又闻又编辫子的,反正教授不管,他随便。 季翎寒被他“折磨”得无可奈何,他扭头对上他的眼,低声道:“你不听别骚扰我,不行看小奶包,它醒了。” “我不……” 季翎寒不放任他,把小奶包抱到给他,“逗它去,你闲你玩它,别骚扰我。” “你也不能这么忽悠我,我想看你不想看它。” 小奶包不高兴了,本是安静的教室响起了狗叫声,夜离刚刚还嬉皮笑脸的,现在一下子被慌住了。 学生一同看向他。 教授的话也停下了。 夜离悄悄地说:“祖宗,我看你我看你,你别叫。” “嗷~” “嘘,别别别,我看你还不行吗,别叫了。” 小奶包这才安静下来。 教授盯着夜离说:“夜离!” 夜离慌乱地把小奶包递给季翎寒,委屈巴巴地站起来了。 教授:“干什么呢你?” “手、手机响了。” 教授:“把你的手机关了,别影响其他同学。” 夜离坐下后“仇视”小奶包,喃喃自语:“切,害死我了。” 季翎寒含笑看着他,“让你听话你不听,你夜小少爷马上就有一堆小迷妹了。” “说些好的,你开心了?” “谁让你看我的。” 夜离撅起小嘴,打算对着季翎寒抱怨。 季翎寒及时打住,“别,打住,注意形象。”注意力又回到课堂上。 夜离委屈巴巴地把小奶包抱到自己腿上,往季翎寒身边挪了挪,擒住季翎寒的腰,死活不在意后面的人怎么看他们,“翎寒……” 季翎寒拿胳膊肘顶了顶他,“闭嘴。” “你让我亲口。” “……有完没完?!” “让我亲口,要不然晚上我们还来。” 季翎寒一下恼了,“还来什么?!” “擦边啊。” “夜离!”季翎寒尽量放低声音,“闭嘴!” 夜离趁机亲了季翎寒嘴唇一下,“我闭嘴,你好好上课。”捂住嘴侥幸地看看季翎寒。 季翎寒想把他揍一顿! 夜离耸了耸肩,趴在桌子上直勾勾地看着季翎寒,手不安分地伸进季翎寒衣服里摸着他的腰。 季翎寒怒瞪他,夜离却说:“宝贝,让让我。” 季翎寒的脸马上通红起来,夜离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夜离看见季翎寒这样,实在想不到过去的那个他,自己把戏都是季翎寒玩剩下的,可为什么季翎寒面对同样的把戏差别这么大。夜离其实觉得季翎寒现在真的很适合当0,属于他的0,季翎寒的身体只能被他开发,季翎寒只能是他的。他想起小说中的设定,要是季翎寒是个s级的alpha话,征服他可就刺激多了。 他趴在季翎寒身边,收回了“罪恶”的手,反倒拉住了季翎寒的右手,摩挲着那枚戒指。 季翎寒无奈的把本推给夜离,“你给我记笔记。” “好。”夜离支棱起来给季翎寒写笔记,手还是紧紧握着季翎寒的手,他发现季翎寒的手没有那么暖,他的手心没有那么粗糙,完全不是拿过枪器械的人的手。 是他的身体特殊吗,夜离想。 相反,夜离的手就比较糙了,也比较暖,季翎寒垂眸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心难受起来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想,明明不该,为什么还知错就犯。 下课后,夜离和季翎寒去打了球,把小奶包可怜巴巴地扔在一旁嗷嗷的叫,小孩什么都不懂,却吸引了无数的“粉丝”。 小奶包看见这么多人怂了,小短腿小屁股屁颠屁颠地往季翎寒身边跑,小表情更是显得楚楚可怜,嗷嗷呼唤季翎寒,还摔了个跟头。 一位女大学生把摔倒的小奶包抱起来,小奶包被吓得直打哆嗦,它害怕。 “小狗狗,受伤了没有?”此女人就是箫萱萱。 “好可爱。”不少女大学生的心被小奶包给融化了。 王洛洛靠在箫萱萱身边,手指的骨节很明显,从面部上看明显可以看出他不是很精神。 “闺蜜,看看这只阿拉斯加犬,好可爱啊,肉乎乎的,一个小短腿欸。”箫萱萱贴着小奶包的头。 王洛洛:“是啊,不知道是谁养的。” “喏,”箫萱萱把小奶包放到王洛洛怀里,“你抱抱它。对了,你最近状态有些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洛洛低头看着小奶包,淡淡地说:“没、没什么,没休息好而已。”开学这么几天,他已经被季阳找过不知道多少回了,每一次都要那么做,任谁精神会好,况且王洛洛比较瘦弱,哪能经得起折腾。 中场休息的夜离拽着季翎寒朝人堆里看,看见王洛洛后,夜离喊:“翎寒,咱被偷家了!” “偷什么家?” “他们要把我的小奶包给拐走,又拿吃得引诱又逗它的,不行,他不能吃这个!”刚说完夜离就推开一群人把小奶包强过来。 人看见夜离后都散开了,但在不远处又围成了一团,夜小少爷的绝世好戏,他们当然要吃瓜了。 所幸没给小奶包乱吃,夜离看着王洛洛,很生气,“你干嘛欺负我的小奶包?你们不知道它还不能吃这些东西吗?”他特指王洛洛。 箫萱萱看不惯他这么说她闺蜜,冲夜离喊道:“凶什么凶?这不是什么也没吃嘛,发什么脾气。” “怎么又是你,大损妹。” “你才大损妹,损你妹啊损。” 夜离被骂了,该怎么办。 季翎寒缓缓走过来,目光停留在王洛洛身上,看见他背着书包,季翎寒问:“王洛洛,你怎么在这里?” 王洛洛还是不敢看季翎寒,低着个头,畏畏缩缩的,看得夜离想揍他,“我、我是转学生,转到xxx大学的。” “是这样啊,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了?” 王洛洛停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没休息好……” 他不说季翎寒也猜到是季阳那个蠢货干的,他也只能简简单单的安慰一下他,毕竟跟他没关系,他跟季家也没关系了,“注意身体。” 夜离在一旁委屈着,王洛洛一来季翎寒都不理他了,“哇,你这也‘太见色忘义’了!” “把小奶包给我,”季翎寒直接从夜离怀里夺过小奶包,然后递到王洛洛和箫萱萱面前,“小奶包,它的名字,给你们抱抱。” 夜离随手在季翎寒腰上一搭,俯身嘴唇轻轻在季翎寒脸畔划过,“你还真把你的宝贝让别人抱啊?” “你管我?” “我不管谁管?你的吃喝拉撒睡不全都是我在管你。”夜离开始秋后算账了。 “我今天带着小奶包回我的公寓,你自己看着办。”季翎寒说。 箫萱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还不敢相信地眨巴眼睛,夜离看到后,用手指戳了戳箫萱萱,“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 季翎寒一蹙眉,反手就是一顶,“别对女生这么冲!” 夜离立马怂到家了,“我错了。” 箫萱萱露出一脸八卦的笑,凑到夜离身边,悄悄地说:“你们该不会已经同居了,好了有几个月了?” “昂。” “那那那暑假前你们那个那个……” “是我们。你说他这么好看这么帅的,我不得先下手为强,不然就被别人给拐跑了。”夜离神气得要上天了。 季翎寒的注意力还是在王洛洛身上,趁夜离和箫萱萱撇逼,季翎寒对他说:“你其实可以拒绝他,他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以我的了解。” 王洛洛:“我不太会拒绝人……我们这种关系也就是……买卖……” 季翎寒:“你难道对他没感觉吗?” “我……”王洛洛犹豫了。 “季阳无论是家境还是学习上,不差,但就是性格上有些……不正常,你也知道大家族里的竞争有多激烈,他既不是强的也不是弱的,就跟在学习上一样,中等的是最不被关注的。可能是家庭的缘故,他有些欺软怕硬,而你就是那个‘软’,我能给你的劝告不多,我是一个局外人,对你们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及时行止,不然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身体是本钱。” “嗯……”王洛洛的头更低了。 季翎寒又说:“你不用说什么事情都低着个头,没人会训斥你,我们只是正常的聊天而已。”季翎寒看出王洛洛的自卑,总觉得自己一直要这个样子,“自信最重要,有时候强硬一点也是好的,不要太过软弱了,会显得无能。这句话说了可能难听,以后找工作会比较麻烦。” 话音刚落,夜离就搭上季翎寒的肩把季翎寒和小奶包拐跑了。 “翎寒,你是不是喜欢他,一见了他你就心花怒放的,还聊得热火朝天的,把你老公放在哪儿了?”夜离很是不满。 “不是,我比较担心季阳会伤害他的……身心。” “都成年人了,况且他们的事不用你操心。” 是啊,季翎寒瞎操心什么,“嗯。” 第53章 大赛 校园通告墙上,发布了校园最新活动,新一届的运动会即将在下个月初举行,参加项目多样,可自行选择,更让人意外的是,竟然还举办校园厨艺大赛,画风突然变成新东方烹饪学校了。 “还有厨艺大赛,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夜离抱着小奶包说。 “嗯。不过你做饭那么‘难吃’,去了参观一下就被撵回来了。”季翎寒底气十足。 夜离靠近季翎寒,看着季翎寒的眼睫说:“做饭难吃你还天天吃,你看你都被我养成什么样了,还有小奶包,跟个肉球一样。” 小奶包不高兴,朝着夜离汪汪叫。 季翎寒朝夜离笑了笑,“我不会做饭,有人做就不错了,我不挑食。” “你还不挑?你不吃辣,”夜离更加肆无忌惮地拨逗季翎寒,掐着季翎寒的脸打趣,“不吃辣好啊,你看你的脸多白净,我好喜欢。但我更喜欢你吃其他东西,那种感觉好得不要不要的。” 听懂夜离话里意思地季翎寒皮笑肉不笑的,“闭嘴你,就你话多。” “闭嘴闭嘴,”夜离指着运动会的海报,“你应该参加不了,那你就看我比赛,距离下个月月初还有半个月,你当我的专业指导怎么样,给你拿个第一回来。” “学校给第一什么奖励?”季翎寒问。 “一个牌牌,再发点儿本之类的,老方还真抠,不过我更想要你的奖励。”卑鄙无耻的夜离又开始耍起他的赖嘴皮子,一脸猥琐样的看着季翎寒。 季翎寒不吃他这一套,“有奖牌有本就够了,别太花心了。” 夜离撇了撇嘴,拉着季翎寒的手撒娇,“我就要你给我的。” “大庭广众之下,别这么‘恶心’。”季翎寒抢过小奶包,把它放在地上任它玩耍,他也跟着小奶包走了。 夜离追了上去。 刚刚看了一场绝世甜剧的人激动得抱成一团,这是什么高冷长发霸气美人攻和百依百顺小娇妻受啊,身高已经不成问题了,帅就对了。 嚯嚯,消息马上传遍了整个校园。 anne开着车沿着老路驶向季家老宅的方向,车里还坐着几个女人,都穿着精致的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anne同样也是。 今天是季家老爷子的一百岁大寿,必然要过一个盛大的寿宴。季阳和季彤今天一大早就回去了,没有上课,因为季翎寒名义上脱离了季家,所以不会找他,至于anne等人为何会来,就不得而知了。 老爷子坐在被烧毁无法复原的阁楼前,深深注视着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屋,过去的艰辛经历一遍遍闪过,多么让人难以忘怀。 清明的眼球有了几分浑浊,眼白发黄,黑色的瞳仁有着细微的变化,老爷子的行动在几日之间变得迟缓了许多,下一步计划就快到了。 季盛望着泛着血色的天空,犹如深戾的地狱,要把所有人吞噬,他心里泛着不安,他甚至从未这么不安过,凝视老爷子孤独的背影,那一瞬间,他感觉他父亲的身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大,父亲老了,他也老了。 不好的预感随着天色渐晚愈发深重,难得热闹喜气的老宅裂出了一道悲伤的裂缝,不知何时会破碎。 夜离跨坐在季翎寒腿上,双手抱着季翎寒的脖子,额头碰着季翎寒的额头,他似情迷般疯狂亲吻季翎寒。 季翎寒被死死抵在沙发上,除了手臂不得动弹,他轻轻捶打着夜离的背,让他下去,不要再亲吻下去,他快喘不过气了。 夜离不管不顾地将舌头全部侵入,没有节奏力度地与季翎寒打斗,涎水不知何时从嘴角流出,夜离恨不能把季翎寒占为己有,亲吻够了,夜离才缓缓从季翎寒唇上挪开,唇瓣舌尖上还牵带着剪不断的迷丝,迷丝渐渐滑落,落在他们的肌肤上。 夜离游刃有余地舔舐季翎寒被涎水湿润被他吮红的蜜唇,犹如舔蜜一般的甜。 季翎寒猛地把他推开,掐着夜离的屁股骂道:“夜离!一周一次,你忘了!” “什么狗屁一周一次,我忍不了,谁让你这么诱人。” “下去!”季翎寒推夜离,“快下去!” 夜离乖乖下去,当着季翎寒的面脱去了下半身最后一件衣服。 “翎寒。”夜离低垂着头,上手就扒季翎寒的裤子。 季翎寒守住了防线,“我对我自己有底。” “那我想让你帮我量。” 季翎寒一下子恼了,脸红了,“你自己量!” “那你得看着。”夜离狂奔到书房里拿出来软尺和直尺。 夜离坐在季翎寒旁边,像只小妖精一样魅惑的看着季翎寒,“我要量喽。” 季翎寒踢了夜离一脚,但还是等着他量。 小奶包早睡了,这可真是起得比狗早,睡得比狗晚,人生无常。 一系列测量过后,夜离将数据写在纸上,递给季翎寒看,季翎寒看后霎时失语,数据有些惊人。 健康程度:完美 色泽:诱人 季翎寒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的家伙,笑道:“该穿上衣服了,客厅没窗帘,又有个大玻璃,灯还开着,你是想把你暴露出去,吸引无数的‘粉丝’?” “就算穿上了它也不能消停,要不你帮帮我。” “可我不想,你就忍忍。” 夜离失落地拿上衣服走进浴室洗澡去了。 季翎寒微微一怔,还是细看了那张纸条,夜离真让他好生羡慕,但其中几句话让季翎寒很不爽,他怎么可能当下面的? 季翎寒起身进了卧室,他看到里屋内摆放整齐的不可言喻的东西,弯腰查看,好牌子,价格不菲,季翎寒从来没这么在乎过这些东西的价钱,现在看来,夜离买的几乎是好牌子的,质量可嘉,还有许多是夜离精心准备的。 以季翎寒对夜离这类人也是对他自己的了解,相处同居几个月,不可能不想要,要是按以前来说,就算对方不同意也会强迫对方,而夜离现在却对他“唯命是从”,也没有做过逾越的事,季翎寒想来,对夜离也是同情,忍了这么久一定很难受,可季翎寒怎么可能便宜夜离。 夜离出来后没看见季翎寒,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到了最后在卧室里屋内找到了。 “你想试试吗?”夜离蹲在季翎寒身边拿起他最喜欢的一个套装——酒红色旗袍,“我知道你不想。” “如果说是穿的话,我可以试,但……” “不能做,我知道。”夜离看着季翎寒眼神很委屈又很深情,“你就不能为了我吗?” “……” “这些东西没人用,到时候跟废品没什么两样,我最喜欢的就是我手里这一套,我想看你穿……我忍耐了很久,你知道我多想现在找个人睡一觉,要是以前我肯定干了,可现在因为你,我可以忍,你能不能对我宽容些,能不能……” “夜离,”季翎寒抱住他,“我可以试一试这个旗袍。” “真的?”夜离显然不相信。 “真的,”季翎寒拿过,“你不是想看吗?我穿给你看,但不能……” “嗯。” 季翎寒当着夜离的面脱了衣服,别扭地换上旗袍,穿上乖乖的,夜离见季翎寒畏畏聂聂的,上手帮他,“翎寒,我来帮你弄,你穿上真好看,你要是在民国时期,肯定有不少军阀喜欢。” “要是军阀喜欢的话,我说不定就和军阀走了,人家有权有势的。”季翎寒甚至都不敢看自己的身体,之前都是别人穿,自己从来没穿过。 “我不管,你只能是我的。”夜离隔着薄布摸着季翎寒的身体,他又有些反应了,及时打住,不摸了。 季翎寒不自在地站在夜离面前,这个旗袍将他的完美线条展露出来,若隐若现的腹肌,实在太过诱人了,再加上季翎寒皮肤白,酒红色跟他配起来简直是“天造地设”。季翎寒就算表情麻木冰冷,有那双迷人的桃花眸就足够了,简直就是魅惑众生妖冶动人的“小妖精”,谁见了不喜欢不痴迷不有反应?再加上季翎寒又黑又密的长发,比女人都有魅力,衬得那个小腰啊,简直绝了。 夜离的耳根又红又烫,脸红得跟红苹果一样,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总之浑身不自在,他还要忍着那股冲动。 “我能脱了吗?” 回过神的夜离含糊地“啊”了一声,立马反应过来后,赶忙制止,“别脱……”又挠头不敢看季翎寒,“就这样……行吗?” 无意识地挑了挑眉,像是在勾引一样,“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就……就这样……睡觉……”夜离连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季翎寒肯定猜到夜离的手会不安分,提了个醒,“你不能再做太过分的举动。” “啊?” 季翎寒瞪着他。 “不做不做,就单纯的睡觉。” 关了灯一起躺在床上后,夜离果真没做那种事,只是一如往常地乱摸,比之前更多。 现在也不过是十点,季家老宅里依旧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不过老爷子身体欠佳,还是先回房里休息了。 房间内—— anne靠着窗,显然已经等老爷子很久了。 老爷子怔怔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anne把烟掐灭,为了老爷子身体好,“时间不早了,还有什么想说的,总要有个遗言。”对付这种老头,anne不需要用枪,但为了所谓的“仪式”,还是拿出来意思意思,她其实也知道老爷子活不长了。 老爷子的目光一直盯着anne的眼睛,缓慢地说:“你……是来报仇的吗?是因为季翎寒吗?” “是也不是,你该死。” “你的汉语很好,想必曾经在这里待过,你认识adzan吗?你的眼睛很像她。” “所以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我活不长了,过不了几天我也该结束我罪恶的一生了。” anne觉得十分可笑,“让你死得那么容易也太对不起你做的事情了,想想当年的adzan,她的惨样,你要那样死才算对得起。” “是啊,”老爷子变得慈祥了几分,眉眼间没了那股威严,“当年是我指使的,你可以把我杀了,但我想请你放过其他人。” “放过?”anne的眼神愈发暴虐阴凉,“你们季家所有的人都不是无辜的,曾经杀害adzan的是你们所有人!adzan留下的孩子你们一样地虐待,你觉得除了你都是无辜的吗?那你错了!十七年前你们就知道这个孩子的特殊,adzan也知道把他留在这里是一个好的选择,她以为你们会因为他的特殊把他照顾得很好,可没想到你们家竟是如此暴虐的对待一个刚经历惨痛的孩子,年仅八岁的孩子。你们明明知道他对你们的医疗有帮助,可你们还要给足了他伤害,这就是你们的无辜吗?” “rb组织里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个女人是,她的孩子也是!”老爷子弥留之际的话还是那么地难听,“我们对待她的孩子已经很不错了,我们让他变得更强,让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大,我们把他培养成了精英,我们教会了他保护自己。” “不!你们把他养成了一个疯子,一头野兽,你们让他遭受了不公,让他承受了百倍的痛苦,你们让他的心理受到创伤,你们某种意义上是保护了他,可你们也伤害了他!” “一个野种,就算留着季家的血又怎样,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种!如果没有我们,他现在不会活得这么好。” 你们让他一直处于折磨中,他迟早有一天会崩溃,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承担,anne没有说出口,“你们一个人也逃不了责任,每个人都要受到惩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而你在阴曹地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的一桩桩丑事暴露,看着他们接受惩罚。比起直接死掉,不如在折磨中死去。”anne收回了枪,倚靠在窗前。 又说:“你就安稳地死去,你的后辈要为你的过错接受惩罚。” 老爷子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嘴硬,不过眼神中有着无比的忏悔,anne不知道他在最后一刻到底在想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跳窗而逃,回到车里等候。 拿出镜子,anne看着镜中的自己,还真是容颜老去,失去了年轻的光彩,唯独这双风韵仍在的桃花眸还保有先前的色彩,倒是多了几分成熟。 被夜离骚扰着,季翎寒一直无法入睡,大夏天的,这样更热了。 “夜离,别摸了,都十一点了,明天还要上课。” “我睡不着。” “别摸就睡着了。” “可我还要想你,想你穿着这件旗袍坐在我身上的样子,我很难想象,不过应该会更诱人。” “别想那么多,不可能。还有,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话,难听。”季翎寒已经忍了夜离半个多小时了,“你想你的,别说出来,你意淫也好找别人也罢,不要说出来。” “可你……你可以试一试的,我会很温柔的……” 季翎寒实在是对夜离无语了,他蹬了夜离一脚,“正常生理反应你不知道吗?你让我试试你也会有!别说这种话!还有,你会温柔个屁!” 夜离抱住季翎寒的腰,头缩在季翎寒的颈间,“我不会让你疼的,我会让你很爽,让你对自己有个新的认知。” “我也是过来人,我不想多说什么了。” “真的不能吗?” 这回季翎寒没回,直接漠视夜离自顾自地睡了。 还没睡多久,季翎寒又被吵醒了,夜离的动静太大了,季翎寒气得不行,猛地从床上坐起,借助细微的光看着夜离,“夜离!你今天怎么了?不能安分点儿?” “我……”夜离给委屈住了,“我没忍住……” 季翎寒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的头实在太疼了,拿上枕头夏凉被,季翎寒到沙发上睡。 第54章 旧案 叮铃铃—— 被手机铃声叫起的季翎寒接起电话,对面传来王潇的声音—— “寒哥,你醒了吗?” 季翎寒捎带惬意的语气说:“醒了,有什么事?” “昨天是老爷子的百岁寿宴,当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管家去找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没了?”季翎寒立马精神了,“我已经跟季家没关系了,你来找我因为什么?” “现在季家一团糟……” “所以跟我有关系吗?是谁要脱离关系的?我挂了。”季翎寒根本不想多说,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后,刚要去浴室洗澡,却愣住了。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旗袍……穿了跟没穿一样,他的衣服还在卧室里,卧室里还有夜离在…… 刚从浴室出来的夜离擦拭着头发,看到季翎寒后说:“起这么早,我赶紧做饭去。” 谢天谢地,夜离跑去做饭,季翎寒赶紧拿上衣服跑进浴室。 夜离噗嗤大笑,他呢,不着急,先把小奶包给安顿了,“小奶包,我们不能一直带着你去学校,你看看昨天你闯出的祸来,让我很难收场啊。” 小奶包不乐意,转身跑了,无视夜离,桌子都比夜离有趣,小尾巴摇得快上天了。 “小奶包,听我说,你会打扰我们学习的。”你会打扰我和季翎寒相处,夜离没说这句话。 “汪汪汪——”小奶包不同意,一直朝夜离叫喊。 “得得得,我让他出来收拾你。”夜离无奈地做起了饭。 等季翎寒出来的时候,完美早饭就已经被做好了。 夜离靠在桌子前,摆着姿势等候季翎寒,“全新的早餐,每天不重样,尝尝。” 季翎寒咬了一口,笑道:“你当个厨子。” “我昨天晚上已经报了名了,厨艺大赛和运动会项目。” “报了什么项目?” “万米长跑,跳高,篮球。”夜离又喂季翎寒。 “你应该全能,应该都报。” “哇,你也太高估你老公了,我要是一天累脱了,晚上怎么陪你。” 季翎寒蹙眉,“谁让你陪!”季翎寒又一顿,“多会儿开始厨艺大赛的预赛?你再报个一百八百一千米,好看精彩。” “明天。你想看啊,那你到时候得给我加油,我要听到你的声音。” “你动动脑子,我怎么可能会给你加油,那样得多蠢。” “就当是为了你老公,不好吗?”夜离又开启了不要脸模式。 季翎寒推开臭不要脸的夜离,“起开。” 夜离变得一脸正气,“老婆,你管管小奶包,咱们不可能上课的时候也带着它,那多不好。” “谁是你老婆!”季翎寒白了夜离一眼,转身抱起小奶包,连语气都缓和了,给夜离整一个“连狗都不如”,“小奶包,他说的对,你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们,乖乖在家,等我们回来,好不好?” 小奶包不高兴地挠着季翎寒,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哼哼哼地叫。 “小奶包,听话,否则我不理你了。” 小奶包还是不肯。 季翎寒可不惯着,把它交给夜离,让夜离处置。 夜离嬉皮笑脸的,关键时刻还得老公上场,“小奶包,你要是不听话,以后他属于我一个人,你不能碰!” 小奶包看着季翎寒,季翎寒很赞同,它也没办法,两个成年人欺负一个小孩,太过“可耻”。 叮铃铃的电话声又响起,未知号码,季翎寒接起,是季盛—— “翎寒,你现在有空吗?” “没空。” “翎寒,回老宅一趟,”季盛沉默片刻,“现在季家很乱,你爷爷他死了,你之前也是季家的人……” “所以让我回去看他?他已经死了,我也不是季家的人了,这个时候找我不合适?什么我爷爷,他不是,你也不是我父亲,让我回去继续接受你们的严刑吗?怎么可能?” “翎寒……” “别这么叫我!你不配!”难道还要让季翎寒像之前一样礼貌优雅从容地对待事情吗?怎么可能,“以后不要联系我……” 话还没说完,被季盛打断了。 “什么叫没有关系!你手里还拿着季家的股票,你这辈子都有关系!” 季翎寒觉得甚是可笑,他怎么能可笑成这样,“我把这些股票当作你们理所应当给我的补偿,现在想要回去吗?那你们当初怎么不制止我?不对,应该是你们当初怎么不手下留情一点。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话音一落,立马挂断。 夜离大概猜到了什么,问:“你没关系吗?” “没,走。” “嗯。” 夜离给小奶包准备了午饭,并告诉它什么时候吃,然后走了。 走进校园,喧哗一片,路过的学生时不时地朝他们身上,就跟身上贴金子的一样,还讨论。 季翎寒不舒服,他问夜离:“这群人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我身上有贴金子吗?干嘛这么看我?” 夜离随手一揽季翎寒的肩,偏头笑道:“作为新时代年轻人,网络必不可少,我劝你还是看看xxx大学的公众号或者微博超话,看了你就知道了。” 季翎寒还真就拿出手机来看,还是夜离的。 “嚯,拿得这么随意,都不经过本人同意?” “我没微博。”季翎寒草草回答,“刚刚说在哪里看的?” 夜离给季翎寒弄出来,季翎寒看后一脸震惊。 究竟是谁昨天拍了视频,还两段,一段是上课时拍的,一段是在公告牌前拍的,就连夜离这“小贼”不要脸的亲季翎寒都拍下了。 视频播放量点击上万,竟然还有其他学校的在讨论,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季翎寒越看越恼。突然一想刚刚夜离说的话,原来这个不要脸的早就知道了,季翎寒怒瞪夜离,把手机随意甩给他。 “你怎么了?”夜离有眼识。 “看我笑话吗?你知道了你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 “这不是什么?”等等,季翎寒刚刚没细看,又从夜离兜里掏出手机来,细细浏览。 看完后,季翎寒的步伐虚弱,差一点儿就跪在地上了,幸好夜离扶住。 “看了什么?”夜离重复浏览,“要不找人压一压。” “不,季家一定会压。”季翎寒的呼吸有些难以压抑,“走,我没事。” “真的?” “真的。” “我不信。” “真的。” “你亲我一口我就信。”夜离把脸递过去。 季翎寒搂住夜离的腰,仰头亲吻夜离的脸颊,“信了吗?” “信了。” 两个人一起进了教室坐下,季翎寒两个小时下来都是心不在焉的。 刚刚的新闻—— 季家大乱,季家掌门人死后,各家子弟争夺正主家产。 十七年前旧案重启,其中涉及季家所有人的人,以及当年发生的数场爆炸案和今年发生的爆炸枪杀案开始一并处理,其中嫌疑人是当年的adzan·taylor,至今生死未卜。 这些消息属于机密,可为何会泄露不得而知,警方也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 散播此消息的人正是anne·taylor。 anne不知道怎么混进xxx大学的,装作一个人模狗样的女大一新生坐在季翎寒身后,时时刻刻观察着季翎寒的一举一动,包括对他们暧昧的举动,她只用余光看着,因为上一次季翎寒的直觉非常准,他的反应也挺大的,总有些于心不忍。 至于季翎寒为什么学习生物化学有关知识,anne是知道的,至于夜离为什么学,anne大概知道是因为季翎寒,亦或是因为夜岑的死亡,与季翎寒脱不了关系。 不要脸的夜离又来骚扰季翎寒了,手不安分地摸着季翎寒的大腿,还一直往上伸,季翎寒穿的衣服本来就不是什么板正的,裤子还是随便拿的一条旁边两侧的扣子可以解开,说白了就是让夜离这种不老实的人占便宜了。 咔哒一声,季翎寒大腿外围的扣子被解开了,夜离长驱直入,捏着季翎寒紧实又不缺柔软的大腿,当然没有人看他们了,全部坐在前头好好听课,除个别几个在后排,夜离根本不需要担心。 反倒是季翎寒,“凶神恶煞”地盯着夜离看,让他主动把手拿开,夜离虽然什么事上能够让步,但唯独跟黄色有点儿关系的是绝对不可能,更加放肆地摸掐季翎寒。 季翎寒能忍疼痛,但是忍不了被夜离这么摸来摸去的,擒拿住他“罪恶”的手,“物归原主”。 夜离又撅起嘴,打算撒娇,季翎寒及时止损,往旁边的座位挪。 夜离没办法,只好挨着季翎寒乖乖的,乖乖的…… 没一会儿又开始骚扰季翎寒了。 夜离把腿搭在季翎寒的腿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季翎寒不想搭理他,手机响了——季盛。 拒绝数次后季盛依旧给季翎寒打来,季翎寒烦躁至极,他直接关了机。 随后夜离的手机响了,这个大“蠢蛋”连手机都不关机。 上回是夜离,这回还是,教授站在讲台上一脸嫌弃地看着夜离,都想让他滚了。 夜离及时止损过后收不住了,季翎寒把他的腿推开,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就像在说“这就是你打扰我的下场”。 打开手机,夜离看了一眼,大概猜到是季盛,能猜到他和季翎寒在一起,让夜离很欣慰。 教授的目光一直盯着夜离,夜离仅仅一次就习惯了,随意地把手机交给季翎寒,没皮没脸的说,“我帮他保管的手机。”还故意指着季翎寒。 季翎寒站起,拿着手机径直走出教室,夜离深鞠一个大躬,拿上东西跑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说了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季翎寒忍无可忍。 “翎寒……” “别这么叫我!” “好,你难道不想知道过去的事情吗?关于你的母亲,关于过去的案件。” 季翎寒的目光微滞,“我想知道,但我并不想回去。” “无论现在如何,网上怎么传的,知道最多的人还是我,所以我希望你回老宅一趟,七日过后,等一切安顿好,季家平息一下,我现在不强求你,你来不来看你,没有机会了。”季盛很心平气和,但话语中有着几分沉重,甚至是沙哑。 直至电话挂断了季翎寒都没有动一下,目光盯着走廊,身体靠着墙,手悬着。 到最后季翎寒回过神来,不再木讷时,夜离不知道叫了他多少次。 “怎么了?我叫了你这么多次。”夜离拉住季翎寒的手,搂住季翎寒的腰,这个动作十分亲密,从背后看来,像是接吻。 正好这个时候也下课了。 季翎寒从夜离的胳膊穿过抱住夜离的腰,缓慢前行。 季翎寒是痛苦的,但在外人面前他们更像是腻歪在一起的情侣。 回到房子里,季翎寒没有一丝想吃饭的念想,老爷子死了,他会开心吗?当初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因为太过折磨了,现在离开了,他竟有些不舍,这究竟是为什么?他也不明白。 从他进入季家大门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公厄运全部发生在他身上,老爷子从一开始都对他冷言冷语,不,应该是所有人。 还有季盛突然要告诉他真相,之前闭口不谈,现如今提起究竟是为了什么,季翎寒想不到,他对季盛仅仅是表面上的父子罢了,他们从不像季阳那样和季盛关系那么好,因为他恨他,因为他是给他耻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那个属于rb组织的女人,那个可怕的女人。 她从不爱他,不然为什么要以假面目示人,季翎寒想。 夜离扭着小胯小屁股朝季翎寒走来,想要让他心情好些,季翎寒看后将所有一切抛之脑后,看着夜离像国际超模一样走秀。 夜离胯坐在季翎寒身上,低头亲吻季翎寒的嘴唇,“我之前不是说过,不开心就找个人做,这不有个现成的。” 季翎寒冰凉凉的手放在夜离脸上,摩挲着每一寸肌肤,最后在嘴唇处停了下来,“你让我上吗?” “嗯?”夜离在季翎寒腿上晃动,“不可以,其我们已经试过两次了,你再委屈一下不好吗?” “可以,你想要吗?” “那……” “如果是那样的话,算了。” “别,你都有过两次了,”夜离玩着季翎寒的头发,“说明你心里是想的,你的叫声明明那么好听,你还一直忍着,不过这样也不错,你更欲了。” 季翎寒拽着夜离的衣服,仰头看他,“那就别了,以后也别了。” “不不不,”夜离立马乖巧,“别这样。” “还不快点儿从我身上下去,重死了。” “以你的能力抱起我应该很容易,”夜离偏不起,开始撒娇耍赖皮,“你抱我回卧室,好不好?” “你让我怎么抱你?你这么重。” “只要你爱我,我多重你都抱得起来,除非……”你不爱我。 季翎寒眉眼弯弯,眼眸含笑,薄唇微挑,泛凉的手伸进夜离的衣服,细细摩挲夜离的肉体,季翎寒的手不见粗糙,就跟没干过什么活的一样,其实他什么都完,要怪就怪季翎寒特殊。 季翎寒紧紧缩在夜离下胸间,手还摸着夜离的腰,“如果哪天你真的睡了我,你会不会完事后一走了之?” “你在说什么呢?怎么会,我如果不爱你的话,我干嘛要做那么多事情,我还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夜离摸着季翎寒的头发说,“所以你真的会让我睡?” “不会,痴心妄想,”季翎寒果断拒绝,“我们的关系可能很快就要结束了……” 很快?难道季翎寒知道他和夜夫人约定的半年吗?还是说他想分手,不要自己了,夜离这么想的,“……你……” “你抱我回去,我想休息,抱着你,我现在不想那样,好吗?”季翎寒像是乞求夜离一样。 “好。” 躺在床上,夜离从身后抱着季翎寒,胸贴着季翎寒的背,季翎寒藏在夜离的臂弯里。 夜离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软件和季翎寒一起看,“看吗?” “这是什么软件?这个界面没见过。”季翎寒只看到夜离点开一个蓝色背景中白色的鸟的图标,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软件。 “学习社交软件,里面挺多学习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学绘画还是什么?”季翎寒隐隐觉得夜离不对劲。 夜离钻在季翎寒颈间亲吻的季翎寒的脖颈,“你觉得的呢?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不过我挺喜欢的,尤其是跟你一起看。” “该不会是……”只见夜离点击浏览记录,季翎寒就明白了,“你……” 声音响起,画面也跟着律动,不得不说,外国真敢玩,季翎寒突然觉得这个软件挺好的。 手指翻动手机页面,夜离停住了,那是一位穿着粉白女仆情趣装的男性,皮肤白皙有光泽,相貌极其的美丽妖娆立体。 这张脸是夜离喜欢的类型,以及身上的情趣性感套装,不过他身材太过瘦弱娇小,夜离不喜欢。 夜离问:“你觉得怎么样?” “还可以,长相挺好的。” 又问:“你喜欢吗?” “不喜欢。” “为什么?” “太娘了,身上没肌肉,虽然看着挺诱人的,但我不喜欢瘦弱的。”季翎寒看着屏幕观察的很仔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有肌肉,看起来强壮些。” “你觉得我可以吗?” “你很棒。” 夜离轻轻咬住季翎寒的耳朵,暧昧地说:“我还有更棒的,你要不要试试。” “不试,我要睡了。” “别,你陪我看。” “那你别说那种事。” “嗯,不说不说。” 果真是认认真真地看了,但不过奈何夜离控制不住自己,奈何夜离怀里有个季翎寒,奈何他们几乎身体紧贴。 “你往后挪,别挨着,热。”季翎寒往前挪,却被夜离用大腿架住。 “你别走,我难受。” “你……” 夜离实在是没办法,他已经忍了季翎寒很久了,这股欲望每一次都会加重,他真的想要季翎寒,他想要的不仅仅是现在这样,他们还是有空隙的,他想让他们连为一体,他真的忍了很久。 季翎寒妥协了,“随你。” 一听喜出望外的夜离开始放肆起来,实在太能折腾了,季翎寒的腿快疼死了。 第55章 ……… 富丽堂皇的夜家老宅内,接连发生了意外,夜离的七大姑八大姨们皆在车祸中去世,并且还有一起无缘无故的枪杀,当场死亡。 消息并未传出,夜寂海和季盛见了面,他们是二十几年的对手,亦是二十几年的朋友。 夜寂海说:“距离我们上一次合作,两个人这么说话已经是十七年了,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次。” 季盛:“当初做的事情有疏忽,现在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不知道这个组织报复性这么强,连一个国度都不放在眼里。” “他们要的不仅仅是季翎寒这个‘物品’,还有夜离。”说到夜离的时候,夜寂海幽深地看着季盛,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过夜离的爱国之心强烈,这件事不太可能,他们最主要要的就是季翎寒。” “争取时间,我们已经慢了他们好几步,现在要奋笔疾书地追赶,不过季翎寒绝对不能放给他们。”季盛的眼神坚定无比,“既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再熬几年也没问题。” “这件事我们说了不算,”夜寂海说,“不过他现在还在我们手里,始终有个王牌。” “夜离怎么说?” 夜寂海叹了一口气,“我跟他说过,不要和你们家的人纠缠,可他偏不听……”又一顿,“倘若把他们两个一起交了去,我们恐怕没有最后的支撑了。” 季盛上下打量夜寂海,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离是早产儿,当时的情况十分紧急,因为医院内找不到好的措施条件,最后是‘她’救了他,他才能长这么大。” “用她的血?”季盛说。 “差不多。夜离某种意义上与季翎寒属于同一类人,不过并没有他那么特殊。” “是吗……” “半年之期十二月结束,夜离不会再跟季翎寒有任何关系,放远了看,是为了保护他们,放近了看,我们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瓜葛。” 季盛听了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嗤笑一声:“那得看你的好儿子,季翎寒我管不了。不过,既然夜离也可以,那么就要让他产生新的抗体,所以有必要尝试那款新型药物,我想你夫人应该不会去冒险,但总是要试试的,总而言之,留一个就够了。” “你是要抛弃掉季翎寒?刚刚你口口声声说要留下他。”夜寂海对季盛的话十分不理解。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知道,还是要听上面的意思。” “你有时候比我狠心多了,他也是你的孩子,可我却不见你关心他。” “他不值得,他的价值仅限于此,如果他没有用,我也不会留下他。”季盛望着窗外繁华的大道高楼,“因为他是那个她的孩子,所有的一切如果没有季翎寒都会好的,因为有他的存在,一切都要因为他而付出代价。” 尖酸刻薄的话如冰锥一样刺入季翎寒的心,季翎寒呆滞地站在门前,他透过门缝望着季盛消瘦不失凌冽的面容,那双眼睛犹如地狱之剑一般的可怕,这就是他的父亲,一个将他视为“物品”的父亲。 这句话夜寂海不爱听,“他的出生不是个错误,错误的是你们。” “他是一个野种、疯子,季家不要这种怪物在身边,季家所有人为了瞒这个秘密付出了极多的代价,而当初让季翎寒成长的人早就死了,这个秘密让我们付出了太多代价了,全部都是因为他们母子。”而那个人是从未展露情感隐忍感情到最后带走了所有感情与往事的老爷子,以及对季翎寒的忏悔与不为人知的关爱,老爷子守了将近二十年,可到最后还是被残忍的暴露出来,他精心“保护”的人到最后还是要拱手让人,将一个强悍的精英送出去,这些话季盛说不出口,“所有人都恨他,如果不恨,就不会欺压他十七年。” 季翎寒靠在墙上,他有几分酸楚,心有几分疼痛。“利用”,“恨”,难怪……难怪他们这么对我,难怪会这么狠心,自己明明知道,为什么还会这么痛苦,季翎寒心想。 夜寂海干脆移开话题,“夜离曾经有一次被山中野兽所伤,发现的时候气息奄奄,送往医院的途中心脏停止跳动,瞳孔开始溃散,当时我们以为他已经死了,但就在一分钟后,夜离醒了,进入医院手术治疗保养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全部恢复。伤筋动骨一百天,而他伤的不仅仅是骨还有脏腑,当时的主治医生是杨正毅。” 季翎寒一听震住了,夜离曾经受过这么重的伤,而且不到一个月就恢复了,怎么可能,正常人要躺上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又想想自己,怎么不可能,夜离和他是同一类人。 季盛:“他是国之栋梁,有些事情得要询问他,我相信上级会做出行动,但有一点,他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要走,对方根本没有给妥协商量的机会,今天你若是不说我还有些担心,但现在不用了,把季翎寒推走。” 所有人的都不希望是自己的孩子,而季盛却像扔垃圾一样把季翎寒扔掉,不,是把他当礼物。 季翎寒踉跄虚步走向卫生间,用凉水过一遍脸,他好想忘掉刚刚的对话。 季盛的四十多岁的女秘书看到季翎寒后很吃惊,问:“季先生,你怎么来了?身体不舒服吗?” 季翎寒擦干脸上的水,“我是来找季盛的,脸上有些东西洗一洗。” “好的,需要我汇报给季董吗?” “……不用了,你告诉他一声我改天再找他。” “好的,你……”秘书见他脸色不太好,“真的没事吗?” “没事,”季翎寒拉出一个僵硬的笑,“谢谢。”拾掇凌乱的衣服走了。 a市医疗研究院—— “先生,实验室不能擅自闯入,先生——”身穿白大褂的不知道什么人阻拦着季翎寒。 见她是个女生,季翎寒不想动手,冷冷道:“那你让他来见我。” “先生,我说了,杨教授他不在,真的不在,还请你回去。” 季翎寒大步绕开她,径直走向实验室门口,又被拦住了。 “先生,你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报警了。” 季翎寒根本不怕什么,几年前都豁出去命了,大不了再被射几枪,反正他也没人关心,“打啊,我要见他。” “他不在。” 季翎寒知道实验室内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杨正毅,我知道你在里面,如果你不想你的实验成果毁掉,不想让我死的话,你就见我一面,否则我会干出什么事来你应该清楚。” 实验室的门开了,早已满头白发面显憔悴的杨正毅走了出来,几月之间整个像是老了几十岁。 杨正毅:“跟我来。” 坐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四目相对,杨正毅先开口了,“说,什么事。” “我和夜离,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季盛也会跟你商量,还有夜寂海,是不是?” “是。” “当年adzan帮过他,所以他几乎和我一样,身上都有她的某些东西,我不明白,人体有排斥反应,为什么adzan的血会对夜离没有任何异常作用。” “她的血是多功能血,谁都可以使用,不限血型,里面还有复杂的成分,能救人,能快速治愈伤口,还可以产生不同种新的抗体,还有其他未知的东西,我还不知道能有什么用。” “为什么?那我呢?他呢?” “因为她是rb组织的人,rb组织涉及的领域很广,有些东西比我们知道了解得要深,科技要发达,水平要高。之前我给adzan偷偷做过检查,发现她的基因是全新的,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是被他们制造出来的人,具备所有正常人的生理功能以及情感情绪,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杨正毅揉着面部穴位,沉重叹息一口气,“你还知道什么?” “我和夜离他们都要……会把我送走,对?季盛这么想的,上级也是?” 杨正毅这回选择了沉默,上级还无法断夺。 “我能看夜离的全身检测报告吗?我想知道。” “可以,向他保密。”杨正毅从电脑上找出夜离的档案,发给了季翎寒,“没什么事你就走。” “不要我的血了?” “最后一次了。” 看完夜离的档案,抽完血后,季翎寒整个人都虚弱得不行,头晕目眩的,他选择回到自己一百多平的小窝里消磨这段时间。 睡了一觉的季翎寒有些精神了,打开手机看手机,马上要下午六点了,他想起来今天晚上xxx大学的厨艺大赛的决赛夜离进入了决赛,让他务必前去,季翎寒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拾掇拾掇自己狼狈的样子走了。 比赛晚上七点半开始,季翎寒已经提前进入,坐在夜离能看见的评委座位身后。 长腿交叠,强装镇定,季翎寒从容不迫地观看手机,等待比赛的开始,目光停留在屏幕上的做爱视频,他偷偷转来的,有他的长发遮挡,不会有人看得见。 律动的画面映入眼帘,季翎寒曾经觉得枯燥无味,现在觉得有些意思,可他的骤然疼痛,他好像接受不了他睡其他人。这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根本不爱他……季翎寒想。 七点半,食材已经准备好了,评委选手陆续登场,评委有五位,其中有方正业,选手有三位,其中有“突兀”的夜离,另外两位又矮又瘦长得不帅。 比赛已经开始,季翎寒连题目都没有听清,注意力全在夜离身上,夜离做菜有条不紊的,很是熟练,而且很专注,很认真,这个样子是季翎寒最喜欢夜离的样子,比起耍赖皮来说,季翎寒更喜欢。 做菜闲余时间,夜离看到了季翎寒,与季翎寒对视几秒后,俏皮地朝季翎寒眨眼,又得意洋洋地轻微晃动身体,嘴都合不住了。 季翎寒周遭的一些男生女生的叫声简直能把季翎寒的耳膜穿破,季翎寒朝其中几个人冷看了一眼,“安静点。” 因为季翎寒的表情实在太过冰冷了,眼神还很吓人,季翎寒周围的人一下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做菜的过程很漫长,限时一个半小时在季翎寒看来很短,一下子就过去了,他从来没这么仔细看过夜离做饭,突然觉得他也不错,一晃而过,季翎寒想到了自己刚开始对夜离的感觉,恶心讨厌粗鲁…… 评委品尝结束等候几分钟出了结果,冠军非夜离莫属,在场的观众无一不想尝一尝夜离做的菜,但没机会了。 本就设定得最后让观众大概品尝一下,结果夜离直接端起另一个盘子从人堆里挤进去,直奔季翎寒。 季翎寒目光紧随他手里的盘子,最后停下,嘴角不自觉得一扬。 “亲爱的宝贝,尝尝你老公做的,没放辣。”夜离非要跟季翎寒挤住。 “你还有时间做第二份?” “比赛那份顺便做的,这份才是我精心准备的,赶紧尝尝。”未等季翎寒回应,夜离就往季翎寒嘴里塞了一口肉,脸瞬间鼓鼓的。 季翎寒“细嚼慢咽”地吃了下去,看着夜离开玩笑:“你要噎死我啊,我死了你活守寡去。” “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泰坦尼克号里有一句话‘you jup,i jup’吗,我也是,你死我也死。”夜离深情般的注视季翎寒。 “跟别人说过不少。别把死不当回事,我可以一了百了,而你不可以,你还有夜寂海夜夫人,还有你的朋友知己,甚至有你没多大关系的亲戚,而我却没有,我了无牵挂,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他们都在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我像只溺水的鱼一样在挣扎。”这样的情话对于季翎寒来说如同家常便饭,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谁又能猜见,“我累了……想一了百了。” “我呢?我难道不是你的牵挂吗?你难道没把我放在心上吗?那小奶包呢?你一走了之后你有考虑过我的小奶包的感受吗?我先不说,小奶包也是有感情的,它可是你要买回来的,你要它的,你难道就想留它一个吗?” “不想,可我没办法,别无选择,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说着说着季翎寒的眼眶就红了,“我只有我自己……”我只有你了,可你对我是真的真心吗?季翎寒没再说下去。 夜离不明白,为什么季翎寒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都不认可自己的真心,三年多快四年了,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季翎寒的心扉打开如此之难,难于上青天,为什么? 夜离选择了沉默,面色黯淡低沉,他那双幽深犀利的眼睛无法看穿季翎寒,他淡淡地说:“吃完回家,过几天还有运动会,运动会完了还能休息几天,多陪陪小奶包,多陪陪我。” 季翎寒闭上眼睛两秒钟,深作呼吸,他别无他选,他只不过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罢了,存在的价值在别人看来是世界的“瑰宝”,在季翎寒看来,如草芥一般。 第56章 珍宝 小奶包一直站在玄关处等待它的小主人们回来,时间太长,它就趴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等待。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小奶包还是没等到小主人们,它的肚子呱呱叫,嘴也跟着嗷嗷叫,黑曜石般的眼睛水汪汪的,委屈得好生叫人心疼。 又过了几个小时,玄关的门开了,只有一个人——夜离。 夜离拖着低落的心情抱着长得够大的小奶包走进厨房,跟小奶包说话:“小奶包,翎寒回他的公寓去了,今晚不回来了,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不要嫌弃我。” “哼嗷嗷——哼哼哼。” “今天是九月二十八号,翎寒的生日。明天就是运动会,他能为我加油吗?你说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么……毫不在意,他为什么不信我说的呢?” “嗷——汪汪——” “为了他我可以忍,十月过去,十一月就是我的生日,你到那个时候也长大了不少,我的生日一定会很棒,因为有季翎寒……” 可……真的能确保吗?十一月一过,马上就是十二月了,半年之期将至,他还能证明什么? 夜离生日这事季翎寒知道,要不是夜离提醒他今天是他的生日,季翎寒说不定就忘了。 站在一面墙大的被毁画面前,季翎寒深思熟虑,原本的画布之下有着另外的一副画作,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以及一张无比清晰熟悉的面孔——无名者和杨正毅。 季翎寒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画出这样的画来,毫无征兆,又像是自己在告诉自己,这张极其模糊的人跟自己亦或者跟很多事情有必然的联系,亦或是杨正毅认识这个人,又或者季盛夜寂海也认识,这单单是凭借季翎寒的猜测幻想,做不了真,或者当时季翎寒的确是犯傻了。 anne靠在季翎寒公寓门前,与季翎寒一样深思着什么,她看了那副画作,她感到担忧甚至是可怕,她怕季翎寒会过得痛苦,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已经痛苦了几乎十八年了,可anne这种担忧来自的是内心深处,她怕季翎寒的心理情绪出现问题,她更怕季翎寒会死…… 痛苦与不堪回忆涌上心头,季翎寒昏昏沉沉地靠在角落里环抱自己,他多么渴望有人来帮他。 历历在目的画面如烙印般印在季翎寒脑海之中,挥之不去,那张血淋淋的布满枪子的脸要如何忘却? anne走了…… 运动会当天,天气晴朗带有微微暖风,吹过面颊十分柔和,季翎寒被迫站在大操场的草地上,被迫要看比赛。 大学人多,比赛项目也多,两三天内举办完工程巨大,所以每项比赛的时间很紧张。 季翎寒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操场上看着跑道,眉头紧皱,他实在是太烦了——旁边一群女生男生跟“骂街”一样大喊“加油”,要不是季翎寒答应了人,不然早就走了。 杵那儿时间长了,站在也渴,季翎寒走到方正业面前拿了瓶矿泉水毫不在意地坐在方正业旁边,“日理万机的你有时间聊聊吗?” 方正业在背后白了季翎寒一眼,“说。” “你是夜离的舅舅,有些东西你应该知道,我想知道夜离,不,夜夫人以后有什么打算,她会让他怎么做?” “会怎么做?夜家也早已陷入困境,任何有关的人和无关的人都要遭受牵连,夜离也不意外,夜离会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母亲会怎么做,他的人生当中最好不要有你。因为你,要让那么多人丧命不值得,我们都希望你离开他,对谁都好。” 这句话季翎寒听得懂,僵笑一下后,季翎寒无声地走了。 上午最后一项比赛是八百米,有夜离,有季阳,季翎寒就站在终点等夜离,但全然没有心情看他,因为方正业说的话。他的人生很长,说不定会过得很幸福很快乐,他会娶妻生子,他会有一个完美和谐的家庭,他的事业会蒸蒸日上,为什么自己要当他的绊脚石?季翎寒打心里知道,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你这么好,看到自己和别人在一起会难过,他知道,夜离可能是真心对他的,可他也知道,这份真心他不能留,留不得,他们毕竟殊途,他有家人有朋友,而季翎寒什么也没有,了无牵挂也好,自己也不会那么痛苦。 可真的能够释怀吗?真的能够让这段无理取闹的感情消散吗?季翎寒的内心在煎熬着。 比赛的枪声打响,运动员开始比赛,与此同时,远方的天空中漂浮着浓密的黑烟,那是一场爆炸引起的大火,肆意焚烧千里奇花异草之森林,森林仿佛被烈火开辟出一条发红黄之光的路来。 四五人从熊熊烈火中走出,带走了这片奇异森林里的“珍宝”。 比赛结束,这场大火依旧蔓延。 夜离下场,一大群刚刚如猛兽的男男女女立马变得害羞,还给他送水送饮料,还打算给他擦汗。 跟夜离相比较,季阳没那么有魅力,不过还是有个“小宝贝”等着他——王洛洛。 季翎寒看到后,“逃离”了,他甚至连头都不回的走了,脚步丝毫没有慢下来,他的心绪不宁,他的内心纠结。 夜离冰冷地对周围一群人说了一句“让开”后奔向季翎寒,季翎寒的眼前霎时暗了一片,季翎寒停下脚步,甚至是不敢看夜离,可不得不抬头看他。 “你怎么就走了,不说等等我。”夜离看着季翎寒的桃花眼说。 “着急上厕所。”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 “着急上厕所可不是这样的反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那就是有事,夜离难道还看不出来?夜离不能说对季翎寒了如指掌,但对季翎寒某些方面还是了解的,“心情不好?还是不想见我理我?” “……不是。” “我渴我热。”夜离抬眸看着远处的季阳不禁有些羡慕,“我跑了第一,人家没跑过我的,男朋友女朋友都在给他们喂水擦汗,我羡慕,你也喂我给我擦汗好不好?” “刚刚那么多人给你,你不太需要我。” 夜离缓缓靠近季翎寒,季翎寒也缓缓后退,夜离一把搂住季翎寒的腰凑到季翎寒脸上亲了一下,“还是说你为我吃醋?” “你想多了。” 夜离故意做出委屈的样子,“你好无情,我真的好热好渴,你帮帮我。” 季翎寒快要被他肉麻死了,还尴尬,心里面骂完夜离又骂开围着看的一群人,他扒开夜离的手,不满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还有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你自己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 夜离无非就是单纯地想要季翎寒喂他水擦擦汗而已,没想到季翎寒会想这么多,笑得更贱了,“不会啊,所以让你帮我呗,你是不是想我想得不得了,我就单单纯纯的一句话你就想歪了,啧啧啧,你是不是考虑好让我真正的睡你了?” 季翎寒在夜离说话的时候把饮料瓶盖拧开,就等夜离说完一把给他塞到嘴里,但他没这么做,太缺德了,“我刚刚拿了一瓶饮料,你要是不喝我就喝了。” “你多喝点,我喝你剩下的。” 季翎寒一怔,停下了注视这位脸上布满青春汗水的少年,那双深邃透亮的凤眼是他最过突出的地方,这双眼睛柔起来是极度的温柔,凶起来是极度的暴戾,冷下来是极度的冰锥刺骨,季翎寒见的最多的就是那极其温柔似水的眸。 眼帘垂下,季翎寒用那蝶翼般的睫毛遮挡住流转的情,用平淡的外表遮挡住汹涌澎湃的内心。 手颤抖着,心被利剑刺痛着,季翎寒将饮料递给夜离让他喝。 浑然不知季翎寒心情的夜离开开心心地喝下饮料,揽住季翎寒的肩快快乐乐地走了。 “把你的手拿开,不嫌热?”季翎寒嫌弃道。 “现在已经入秋了,暖和点不好吗?” “你赶紧起开,我热。” 夜离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可我冷,我要老公抱抱。” 季翎寒掐他的耳朵,说:“公共场合,注意你的行为举止,你嫌冷套上外套,别粘着我。” 夜离扭着身体跟季翎寒撒娇,“我在外面不粘着你,那我回家可以粘你吗?比如一起洗澡一起睡觉,我还想……” “没门!我和小奶包睡。” “寒哥哥,不要这样子对人家,人家很好的。” 季翎寒不理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季盛听说季翎寒来过后,想着务必要尽快跟季翎寒说出当年的真相,他觉得这样会让季翎寒好过一些。 不速之客将门反锁,办公室内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四目相对,季盛霎时怔住了,这双眼睛他记得,与季翎寒与adzan如出一辙,可这个女人只有眼睛像她而已。 anne问:“你要告诉他什么真相?十七年前还是二十五年前?” 回神的季盛不屑一顾地看着anne,嗤笑道:“rb组织的人越来越放肆了。” “我们给足了你们时间,按你们的时间来算,春节前必须交人,否则后果是什么我也很难说。” “后果?你们就不怕我们把他给杀了吗?” anne冷嘲热讽季盛,“你舍得吗?就算你再怎么对他你也不会杀他。” “你怎知我不会?” “因为他是你最爱的女人的孩子,他是adzan的孩子。” 季盛的神色微变,“adzan她还活着,”季盛笑了,“作为报应也该让她尝尝常人无法到达的心痛,让她好好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折磨摧残成什么样,让她好好地看着毁掉一个瑰宝是多么容易。” anne的脸色霎时变了,眯起眼睛看着季盛,“你难道料事如神吗?” “你可以等着看着,看看我说得到底对不对,最让她牵肠挂肚的不就是他吗,倘若二十年前她从未来过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anne知道组织接下来会怎么做,得到他之后,会更加冷血残酷,“若不是你,也不会有他,他是你的种,adzan会痛,你会死。”枪眼对准了季盛。 漠视枪眼的季盛俯瞰a市风景,沧桑感瞬间涌上,“誓死也不让他知道二十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为什么?” “有些事情没有为什么,”anne没有扣动扳机,把枪收了回去,“今日不杀你,明日就不一定了,你要记住,我们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你,你逃不掉,也别想见他。” 呼啸的晚风稍有些凉,在偏黄方面上,季翎寒斗不过夜离。车都开到家门口了,夜离偏偏不放季翎寒下车,用着他略微比季翎寒大的力气和技巧一把将季翎寒推到后座上,沉重的身体压在季翎寒身上,夜离开始贪婪地亲吻季翎寒,开始肆无忌惮地解季翎寒的衣服。 在性事欲望控制上,季翎寒是要比夜离强的,所幸夜离心存理智,季翎寒一咬他嘴唇便知季翎寒让他停下,夜离停下了。 “从我身上下去。”季翎寒打夜离的背。 “不下,你让我亲你,我们就在这里做腿交好不好?”夜离俯身一吻,“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忍了很久,我们能不能来一次真正的?” “不做。” “好不好?求你了,你不答应我就一直亲你,我就不下去。” “夜离,你今天累了一天了,该好好休息了。” “这些不算什么,你能不能对我宽容一次,我想真正的来一次,你难道不想吗?你难道不想试试吗?我会让你很爽的,比起你之前更爽,你的身体明明很想接受我,可你为什么还嘴硬。”夜离亲季翎寒的脸、嘴。 “其他我可以,唯独这一点,”季翎寒的态度很强硬,“不可能。” “翎寒……” “不能。” “翎寒……”夜离连叫几声季翎寒季翎寒都不应,最后只好妥协,“好,不弄,那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下去。” “嗯。”季翎寒这才睁眸看夜离。 “你的敏感点在哪里?” 没个正经的,季翎寒心里骂他,“我怎么会知道。”其实季翎寒是有的,只不过之前他克制住了。 “之前别人吻便你全身的时候你没感觉?” “除了你谁还敢这么做?” 夜离有些低落,“让我再亲亲你。” 季翎寒搂住夜离的脖子向上亲吻夜离的唇,“回去。” 躺在床上,季翎寒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大学毕业后。” 夜离钻在季翎寒怀里,“先结婚后生子,同时顾事业,我妈早就给我安排好了。” “可你不像是听她安排的人。” “没错,我不像,我不会按着她的安排来,我想要自己闯,但结婚这件事肯定要有。” “所以你想干什么?”季翎寒问,“还有为什么非得结婚?” “搞研究,跟杨医生一样成为医疗工作者,为国家健康奋斗,我还想去特种部队执行任务,我还想环游世界。至于为什么要结婚,我妈是为了让我在公司好安住脚,但我只想和一个能陪我走一辈子的人结婚。”夜离抬眸看着黑暗中的季翎寒,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迷人太难以让人揣测了。 “你根本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在公司和夜家的地位,以你的能力一定会叱咤商业界的。”季翎寒早就知道夜离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么雄厚,恐怕连夜寂海都想不到,“现在社会能找下陪你走一辈子的人有些难,除非是搭伙过日子。” 夜离神色微变,瞬间后收了回去,“我的过一辈子是两情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又有几个是这样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缘有分居少,有缘无分居多,不过最起码有过,那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夜离摸着季翎寒的脸,略有哽咽,“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又太短,得找个值得的人。” “你值得。” “我不值得。”季翎寒一顿,抚去夜离眼尾的泪,“十二月末你有什么打算?” 夜离瞳孔震动,心想季翎寒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知道了什么吗?“什么什么打算,难道不是过元旦吗?” 夜离在装,季翎寒看得出来,他也回避了话题,“是啊,元旦一过,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能陪我过吗?” “……陪,一定陪……”夜离不能确定,半年之期将至,他想反悔了。 “好,”季翎寒抚着夜离的脸柔柔地笑了,“下个月你生日,你想要什么?” “你在就好。” 季翎寒的手从夜离脸上挪开的瞬间不由自主地颤了,“你不是想要我吗?你生日的时候我可以考虑考虑。” “真的吗?”夜离并没有很喜悦,“不要勉强自己。” “再聊聊其他,你觉得年之后你会是什么样的?”季翎寒避开了夜离的目光。 “我觉得我会非常成功,过得应该会很好。”前提得有你在,可夜离没说出口,他知道,不可能了,“那你觉得呢?” “我?”季翎寒深思熟虑,缓缓开口,“还活着就行。”季翎寒有些难受了。 夜离抱紧了季翎寒,摸着季翎寒的头说:“傻啊你,你又没到了耄耋之年,干嘛这么悲观,赶紧睡。” 第57章 王潇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浪潮澎湃翻涌…… 边界森林的烧毁违背了自然违背了人伦,违背了良心道德,可偏偏施害者没有一个扪心自问的。 大火烧了将近一周才全部扑灭,杨正毅等人趁大火第一时间熄灭的时候赶到了,凤凰会在灰烬中重生,可这片千古流传的圣地将再也无法恢复原本的模样。 夜离吃饭之余看到了这条消息后发出了疑惑,为什么杨正毅要赶到,这片森林究竟藏着什么。 下一条——杨正毅消失在一片灰烬森林当中…… 季翎寒也看到了,但他顾及的不是杨正毅为什么会去,而是对方为什么要毁掉这片森林,难道跟自己有关吗? “夜离,你能获取这片森林的信息吗?包括里面的植被物种,还有什么药材之类的。”季翎寒摸着已经长得很大的小奶包。 夜离快速做出了回应,“这片森林可以说是物种最丰富的森林了,除去热带物种和灭绝物种以外,几乎包含了所有,森林里面的奇花异草极多,药材也十分丰富,其中现在当代许多的新型毒药的材料来源多半来自这里,还有dup一类的东西原料。还有一条,里面有一条非常隐蔽的古道,连通两国,知道的人不多,听说这条道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致死率高达80,对方往内地运输dup就是走的这条路。” 季翎寒稍微眯起眼睛看夜离,深思熟虑后才开口,“那么新型子弹上淬的毒很有可能源自这片森林,对方既然可以通过这条古道运输物品,那么一定会探索这片森林。”季翎寒又一顿,想到了什么。 “不应该说rb组织怎么样,而是他们的头目,我们一直在说他们在a市的行为,无非是为了要……咳,但为什么要这样做,最直接的是对方头目。”夜离脱口而出。 季翎寒顿了一下,“我隐隐觉得杨正毅和rb组织头目有关系,应该是我想多了。”仅凭一张画能说明什么,还是自己瞎画的。 “嗯。这片森林究竟有什么奇妙之处是该问问了。”夜离坐在季翎寒身边揽住季翎寒的肩,“不用担心。” “我不可能不担心,这件事说白了和我有关。”季翎寒看着夜离手上戴着的戒指,“我现在还安全,迟早有一天我会作为物品送给别人。” 夜离的心一揪,他其实也知道,可为什么他不愿接受他离开,从一开始他们之间不过是玩玩而已,哪里顾及得了这么多,现在一想,要怎么断。 夜离说:“他们要的还有我,我可以陪你去。” 季翎寒一愣,他抚摸小奶包的手停下了,“你确定你可以抛弃你的父母,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陪着我吗?说白了,我没有重要到让你舍弃这么多,我也没有这个本事让你这位曾是花花公子的大少爷付出这么多,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初心是什么吗?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没我你会更好。” 此话一出,夜离猛地抓住季翎寒的手,眼帘垂下,极度委屈,“你要相信他们,不会让你走的。” 已经知道下一步计划的季翎寒怎么可能会继续留下,这个国度包罗万象,唯独容不下他,这座城市如此繁华,有他没他都一样,这里曾没有人值得他留念挂念,可现在有了,一个是永远得不到的,一个是自己的“小孩”。 夜离接着说:“你要相信他们,你要相信我,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陪着?可不可笑?半年之期是什么?十二月月底他又要怎么做,他们之间不过是玩玩而已,何必如此在意,季翎寒依旧不语。 “季翎寒,我们还有小奶包,你不可能会离开的。”夜离在骗自己,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走下去。 “嗯……” “我不会把你拱手让人的,你信我。”夜离擒住季翎寒的身体,强硬地用坚柔的舌侵入季翎寒的舌腔,当着一个孩子的面。 小奶包瞬时不高兴了,汪汪大叫,把拉着季翎寒和夜离,夜离才不理它,硬生生地把季翎寒摁到真皮沙发上,宽大的手伸进衣服里掐着季翎寒紧实匀称的腰肢,如饥渴的野兽般侵蚀季翎寒。 “我们来一次好吗?我不会让你痛的,好不好?”夜离乞求着,渴望着,压抑着,“翎寒……好不好?” “夜离,不行。”季翎寒稍有迷离的眼神变为坚定而又寒冷,寒凉刺骨。 “真的吗?”夜离的手顺着季翎寒背脊向上摸去,“翎寒……” “不行!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要么分手要么我死。” 夜离瞪大眼睛看着季翎寒,不可置信地质问季翎寒,“你宁愿死都不愿意让我真正的碰你,你宁愿分手都不愿意,是我做得不对吗?还是这几个月下来你对我没有……”感情吗?话音戛然而止,夜离那双透彻心扉的凤眼霎时变得阴翳,“究竟是什么才能让你放下戒备?只有死吗?” “我说过很多次,你想解决可以找其他人,我不会拦你,可你偏偏要忍着,我也没办法。” 夜离的神情又一变,“我偏要忍着,我会努力的,让你接受我。” 季翎寒看到了不一样的夜离,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同样也是不想要的,他知道夜离的势力手段,知道夜离更深层次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斗不过夜离,无论从哪个方面,他始终都是那个战败者。 季翎寒说:“还有二十几天就是你的生日,我会送你件礼物,一个非常大的惊喜。” 笑逐颜开,夜离转变为乖顺的小狗蹭着季翎寒的脸颊,“真的吗?” “真的。” “让我亲亲你。”夜离猛地侵入季翎寒的口腔,吮咂着季翎寒的舌。 亲吻激烈之时,季翎寒的上半身被夜离弄得衣衫不整,头发也凌乱不堪,夜离猛地起身看向季翎寒,季翎寒也冷冰冰地看着夜离,说:“看看是谁。” “哦。”溜了。 这要季翎寒如何整理自己,都被弄成这样了。 透过猫眼,夜离看到了熟悉的人,“好像是你那个秘书的女朋友,小萝莉。”夜离头偏向季翎寒,看到季翎寒慌忙地拾掇自己的样子还真是好笑,泛着可爱,“你快点儿,别让人家等急了。”还在拨逗季翎寒。 季翎寒的衬衫扣好,但被揉捏的痕迹还在,头发倒也不管了,冷冷地走到夜离面前踹了他一脚,“开门。” “嗻,奴才给您开门嘞。”夜离搞偷袭,嘬了一口季翎寒。 季翎寒快要被气死了。 门开以后,张清清明显状态不太好,看到季翎寒后更绷不住了,想要抱住季翎寒,刚要做出这个动作,被一面墙挡住了。 夜离:“别一进门就对我的人动手动脚的。” 小萝莉泪眼汪汪地看着夜离身后的季翎寒,太招人心疼了。 季翎寒把小胖子小奶包抱到张清清面前,“抱着它,它不见外。”季翎寒也是被张清清“登门拜访”这一举动吓到了,但看到她这样来找自己,应该跟王潇有关,顿时季翎寒想到了什么,从老宅回来以后他就没有见到过王潇,甚至没有收到过王潇的任何信息,他怎么就忘了,都怪“烦人”的夜离。 张清清抱住小奶包站在玄关处哭泣,季翎寒把张清清请到客房里,让她缓缓。 夜离不高兴了,大好时光被搅和了。 过了许久,张清清才从哭泣中缓过来,双眼通红地看着季翎寒,忍不住地抽噎,“寒哥,王潇她……她……” “她怎么了?” “……走了……不要我了……”张清清抱紧了小奶包。 小奶包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夜离,想要夜离把它解救出来,夜离只能耸耸肩,他也没办法,不能不听话啊。 季翎寒问:“走?什么时候的事?” “快一个月了……她变了……她太可怕了……我被骗得好惨……” 张清清一连串的话着实让季翎寒很疑惑,在他印象里,王潇是一位背景干净风趣幽默的女人,根本联想不到可怕这二字,“你……” 夜离插了一嘴,“一般这种情况你应该先去找你们共同认识的并且你熟的人,而不是找没见了几面的季翎寒,还有你的话,一般都会问‘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你见过她吗’这类的话,可能却这样说,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 季翎寒也有此想法,但不像夜离没皮没脸,眼神示意夜离停下,打算让张清清自己待着,有小奶包心情总会好点儿的。 又一熟悉的背影在一间占据了大半层楼的办公室使用鼠标查找资料,黑暗之中,被电脑荧光照射的脸正是王潇的脸,映在瞳孔上的是密密麻麻的资料,有关过去近乎三十年的事情,adzan逃窜到这里、adzan与季盛相遇、adzan接受杨正毅的检查、adzan生下季翎寒之前的重重事件、adzan被当场击毙、adzan消失在运送尸体的路上、十七年前的真相以及adzan尸体消失时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有个看着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她身上穿着草一般的隐蔽衣,背着一个身受枪伤的女人,所有人都以为adzan死了,认为这个被带走的女人就是adzan,实际上adzan并没有在这场枪杀中出现过。 王潇不知是看电脑看得疲劳还是情感涌上,这滴泪落下,她的心也坠下了。 黑暗之中,略微发胖的身影渐渐清晰,渐渐地走到了王潇面前,如鹰般的眼睛直逼王潇,是季盛。 “哼,翻到了什么?”季盛不禁嗤笑,“这滴眼泪是忏悔还是你的罪恶?” 王潇的目光移向季盛,嫉恶如仇地看着季盛,“你一直都知道。” 季盛不屑地看着她,将电脑翻过关机,“电脑关机,所有的资料都会被清除,你看的这些是我专门放给你看的,知道真相了,那么该做个了结了。” “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困得住我吗?”王潇嗤之以鼻,对季盛的话满不在意,“还没有人敢拦我。” “我知道,十一岁就是rb组织顶尖高手的你,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你还会和幼年的你一样灵活吗?你逃不掉的。” 王潇不禁大笑,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全是她诡异尖锐的笑声,笑声戛然而止,她犹如地狱的死神般走向季盛,那双狰狞的眼泛着不明的泪花,似在诉说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派动这么多人围剿我一个,你难道不怕旧事重演吗?” “不会。” 王潇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僵硬拉出一个微笑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季盛一如往常镇定地走向大玻璃前,浮现在玻璃上王潇的身影略显单薄与孤寂,季盛联想到了季翎寒。 季盛:“还记得十年前吗,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王潇:“你从那时就认出了我。” “是也不完全是,直到后来我才确定,查你的背景,查有关你的一切,你做再多准备也没有用,有些东西不可避免。你为了接近季翎寒,就是为了让他的身体产生更多的抗体,将他培育成rb组织需要的东西。你会问为什么rb组织不会直接把季翎寒带走,那是因为季翎寒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而rb组织基地内无法向他提供这样的环境。你这么做一部分是为了将更好的物品递到他们手里,另一部分是因为你的……” “闭嘴!”王潇打断了季盛,“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没用,你不也为了自己的私心。” “的确,我有私心,他是我的儿子,他是难得的宝物,可他也有感情有心的人。知道我为什么当时不能揭发你吗?因为没有证据,可现在有了。王潇,季翎寒信任你远超过信任我,可你却利用了季翎寒的信任为所欲为,十年来,你也是在暗里明里看着他长大的,你难道对他不愧疚吗?” 愧疚?是啊,十年了,王潇十年里有七年都在暗地里看着季翎寒,她眼睁睁看着一个活泼的少年转变为木讷的青年,看着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活着像是行尸走肉般痛苦,她对他做的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三年里最信任的人除了她没有别人,可她却利用了他,怎么会不愧疚? 王潇:“是啊,愧疚,很愧疚……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他?对他那么不好。” 幽黑的瞳仁在黑暗中绽放出白色之花,季盛几十年来第一次双眼含泪,这滴白色之花里有多少无奈,又有多少心酸,还有多少无法诉说的苦衷,以及对季翎寒的不为人知的爱,“为了保护他,只能以这种方式……我爱他,可我不能爱他,我别无选择。如果没有adzan,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爱她,我也爱季翎寒。” 砰的一声,骨头与地面相撞,发出清脆的瘆人的声音,王潇抱头痛哭,她感觉这一刻如释重负,她终于能够结束这不堪的人生。 真相被淹没,王潇带着她的过去离开了。 天已明,季盛看着光滑地面上粗糙的那一面,干透的血依旧瘆人,却又有难以诉说的苦衷。 既然这个秘密被守护了三十年,那就让这个秘密永远不被揭发。 张清清终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第58章 浮现 玻璃茶几被一个u盘砸响掉落在地上,客厅的寂静就此打破,四目相对,一言不发,僵持半小时过后,终于有人先开了口。 “季先生,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怎么半天不说话,”弯下身来,捡起u盘,“这是给我的吗?我们才见了一面就送礼,非奸即盗。”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两个月前,你某种意义上救了我,这一次我不会对你怎样,女士。”季翎寒对着那位曾见过的女子说,“u盘其实也没什么用,只是告诉你一下。你不打算看看吗?” 女子自若地笑了一下,手里把玩着u盘,“我的视频对吗,看来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rb组织成员,但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这么主动上门就是为了知道我的名字,季先生,你这么单纯吗?”anne浅笑一声,打量这位她关注了许久的绝世“美人”,言谈举止像极了某个女人,最像的还是那双眼睛,能传情,能看透人心。 “不单纯,”季翎寒凝望着这个女人,有股久违的亲切感,仿佛在哪里见过,“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带我走?” anne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季翎寒会这么问,“随时都可以,不过我们可不敢贸然行动,按你们古人来说,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知道了。我公寓摆的那张画你看了,有何感想?”季翎寒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到别处,仰望对面楼层最高处——夜离与他目前的居所,“杨正毅你可认识?” anne走到季翎寒身边,仰头看着季翎寒完美的侧颜,笑道:“画得很好。我认识,不就是你们最权威的科研人员,随便了解了一下。” “是吗……”流转眼波,流露伤感,心如刀绞,不敢妄动。 “据我所知,你们之间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也知道他的可怕,我觉得你不像是很在意这种事的人,但现在你的目光让我很难看透,你在犹豫,在煎熬,在不舍。” “你想多了。”季翎寒走了。 anne听到门关之后才回头看向那门。 小奶包在睡午觉,夜离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旁的张清清看着夜离,浑身不自在。 夜离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你觉得我看得上你吗?害怕什么?我会对你怎样吗?我还怕死呢。” 张清清白了夜离一眼,心里暗骂:你这样除了季翎寒不怕谁还不怕? 夜离像个傻逼一样看着张清清,表情有些凝重,“说,你要跟我说什么?” “什、什么什么?” “别装傻,最近季翎寒一直都在,你不能说,你要是能说那天你就说了,你要故意避开季翎寒,为什么?你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张清清也不装了,小萝莉一下子变了脸,“是。” “关于王潇,也关于季翎寒,对吗?”夜离的表情愈发凝重。 “是。她的离开我很伤心,哭是真的,但是因为她留下的那条信息,我反复查看斟酌,她骗我是真,不要我也是真,但她也骗了所有人。” “什么意思。” “最近半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事情起因不能说是,但是有关,与季翎寒有关,我不会不去查的。十七年前那桩枪杀案的最后,那么女子的尸体在运往途中被带走,押运的人员也全在爆炸中身亡,火烟中一个瘦弱的人扛着这具尸体消失在荒郊野岭,最后这具尸体被某个组织销毁,我要说的是,王潇就是当年最后引发爆炸抢走尸体的人,而这具尸体根本不是你们要的人。” 事情发展太快,夜离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半信半疑地问:“你该不是在框我?王潇怎么看也不像是城府这么深的人。” “那你呢?你看得也不像。”张清清回怼他,“她大概三四岁那年,被这个组织带走了,这个组织将她培育成一位顶级的杀手,年仅十一岁,就战胜了这个组织曾经最强的人。她还告诉我,这个组织真正成立于三十年前,现在能做到这么大,其中还有更多隐情。还有一件事……” 见张清清犹豫,夜离也不着急,静静看着她。 “从几个月前的第一起爆炸案开始,到最近夜家发生的事情,是她在背后所为,但背后的主谋是组织的头目。” “你的意思是从季颖开始再到夜岑,然后是季家老宅,都是她所为?” “是的。” “还有最近夜家发生了什么?” 张清清有些诧异,问:“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夜离也很疑惑。 “夜家老宅里你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叔叔舅舅们,没剩下多少了。” “什么?!”夜离瞪大了眼睛,“也是王潇干的?” “是。” 夜离的情绪有些激动,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他怎么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他的那些人,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他,“真、真的?” “真的。” 夜离再也无法镇定下去了,为什么连夜家也要受牵连,这件事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不,夜离自我否认了,一定有关,因为夜寂海认识季翎寒的母亲,曾经与季盛是挚友,曾经是杨正毅的研究好友。 张清清也不会去安慰一个大老爷们,只是故作镇定地看着夜离,“剩下的就是对我说的,至于王潇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 王潇……这个名字在夜离脑海中挥之不去,既然王潇是这个组织的人,那为什么季翎寒要留在身边,或者季翎寒根本不知道,但像季盛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其中的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应该是阴谋。upd-1这种药物忽然浮在夜离脑海上,他转系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不就是为了弄清这个药物,说白了,是在怀疑季翎寒,想要弄清季翎寒真实“身份”。 季翎寒下午与一人相约在咖啡厅,是季翎寒几个月前从老宅出来时见赵煜的地方,一想,这几个月过得未免也太快了,事情发生得也太过频繁了,全部都是有关于他的,不少人因他丧生,他又有什么脸待在这个国度,他也早已是被抛弃的人了。 最后的留念,究竟是什么?夜离?小奶包?还是这从未眷顾自己的国度?细细想来,他怎配留有留念,这些记忆都是痛苦的。 眉心皱成川渐渐柔和起来,这些记忆也有快乐美好的,那是和夜离在一起的时光。 季翎寒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他放不下的竟然是自己几月前最讨厌的人,竟然是城府极深心思缜密全是伪装的夜离,顿时心间骤痛,犹如被手像拧衣服一样拧住了,死死松不开。 爱是什么?季翎寒好像从来没有体会过,他曾把自己认为是好的留给了赵煜,他以为赵煜对他是爱,可从来没有过,那夜离呢,他对季翎寒就是真正的爱吗?季翎寒想信却无法相信。 事情终要解决…… 夜澈褪去一身高贵的西服,穿着地摊货坐在季翎寒面前,显然没有两月前的风光旖旎,变化还真大。 “我没想到你会同意来见我。”夜澈先开了口。 季翎寒对他这样并无怜悯之情,因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怜悯是不被需要的,“你的处境很困难?还是说你故意这么打扮,为了博得什么?”季翎寒用右手比了请的手势,让夜澈喝咖啡。 “博得你的喜欢还是怜悯?”夜澈自嘲一番,“夜家大乱,所有人都遭殃,这件事情因你而起。” “是因为我。”季翎寒不否认,“可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你知道我变得一无所有是因为谁吗?” “不知道。” “因为你。因为我喜欢你。” 季翎寒不禁冷笑,“你的喜欢究竟是一时起意还是为了利用我?” “那夜离呢?他难道不是一时起意吗?你难道不知道吗是什么人吗?我有今天是因为你因为他。” “因为我?夜澈,你们之间谈了什么我不知道,你明明知道夜离的可怕,你还要去斗,这只能是你的活该。你来见我,该不会是要告诉我夜离的可怕?”季翎寒看着夜澈难以置信的目光便已知道了,既然夜离能对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动手,那么也会对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时起意喜欢的季翎寒下手,而季翎寒只是淡淡地笑了,“我知道,早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因为我还要利用他,利用完就结束了。” “利用?你有什么可以再利用他的?你和他的结束就能真正的结束吗?他不会的。” 季翎寒不说话了。 夜澈接着说:“我知道你心思缜密,我也不多说什么。”夜澈无奈笑笑,“你爱他。” 季翎寒目光微滞,藏在桌下的手攥紧了衣角,指尖还在发抖,“情场上,有输有赢,但在我和他的情场上,赢的只能是我。” “是吗……事态紧急,你恐怕……” “不用你操心,先管好你自己。”季翎寒的眼神瞬间阴翳,瞳仁上宛如布上一层迷雾,掩盖住了真正的内心,这双桃花眼太过传情又太过可怕,季翎寒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过了。 正要起身,夜澈拦住了季翎寒,“你能借我点钱吗?” “多少?” “一千万。” 季翎寒一怔,“好,借你。告诉我你的卡号,我给你,我希望你以后从我面前消失,也从夜离面前消失。” 咖啡厅里除去夜澈早已没了人,夜澈凝视窗外闪过的车辆,眼神中闪过几丝难以猜透的目光,这个目光如死寂的黑夜,暗无天日。 张清清走后,夜离给人打了电话,问他们事情的真相,最后夺得结果,有人逼迫他们不能告诉夜离,要瞒着,这个人是夜寂海,但夜离还在怀疑,夜寂海根本不知道他有这些“朋友”,那还会是谁? 季翎寒回去时,已经晚上十点了,拖着一身的疲惫走进浴室,洗去一身的尘土。 浴水没过青丝,热气缠绕,宛若仙境美浴的仙子,但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新的伤口。 夜离从背后抱紧了季翎寒,他也光着,他要和季翎寒独处。季翎寒下意识护住了伤口,身体立马紧绷起来,谁都能感觉到。 夜离头钻到他的颈间疑似在挑拨季翎寒,“你以为是陌生男人在背后抱你吗?” “不是。” “那你放松点,硌得我疼。”夜离触摸季翎寒腰,感觉季翎寒好像瘦了点,腰更细了,难道说是夜离又壮了? 季翎寒果真放松下来,但还是护着那个伤口,“我要洗澡,你抱着我我怎么洗?” “我帮你洗。”说着夜离抱得越紧了,他好想把季翎寒攥在手心里,让季翎寒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像这样,他能这么抱着季翎寒,季翎寒属于他,季翎寒是属于他的绝非俗物的有生命的瓷娃娃,他不想让他离开,他好爱季翎寒。 季翎寒蹙眉,他很清楚夜离想要什么,因为……夜离的东西早就扬起了骄傲的头顶着他的臀,这种感觉季翎寒很不喜欢,就好像他是无力还手的bt,但现在来看的确是,季翎寒的身体还有些虚弱,肯定比不过强壮的夜离。 “你别,我不想。” “可我们……”夜离亲吻季翎寒白里透红的脖颈,“好久都没有过……” 季翎寒闭上眼睛,耸了耸肩,“如果你想要的话,你不能太过分。” “如果你不想,我也可以忍着,那你呢?你不想吗?男人怎么可能没有欲,你不想要吗?” 夜离又是撒娇又是摸的,弄得季翎寒耳根发红发烫,像是被一层软绵绵的包裹着,又让人很羞耻,季翎寒不喜欢这样,可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违背他的心,“我不想…… “夜家也遭殃了,死了好多人……我怕离我最近的人也会死……我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季翎寒一怔,“怎么回事?谁说的?” “张清清,后来我还问了其他人,同样的回答,可我为什么不知道?” 一说到张清清季翎寒就想起来了,“她人呢?” “回去了。” “你欺负她了?”季翎寒趁机挣脱夜离迅速披好酒红色浴衣。 “她走她的,什么叫我欺负她?”夜离把季翎寒逼近墙角,关掉淋浴头,“节约用水,花的我的钱。” “那她为什么走?” 夜离俯身亲吻季翎寒,“你说呢?她一个女生和两个大老爷们和一条公犬住着,能自在不?” “这周亲吻次数没了。”季翎寒推开夜离,打算吹头发,季翎寒心里清楚,张清清是为了单独和夜离谈话,不然她的表现不会这么异常。 “别,”夜离抢过吹风机,推季翎寒到沙发上坐着,自己胯间围了一条浴巾,“我给你吹。” “吹,”季翎寒也不拒绝,“夜家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不知道,我爸他也不说,他不想告诉我……” “那是他在关心你,让你更好地学习。”季翎寒心里也清楚夜寂海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保护夜离,让他这么过一辈子,无忧无虑,他想,要是季盛能这么对他该多好啊。 “嗯……”夜离显然有些伤心难过,心里肯定不好受。 季翎寒看得出来,短短几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的哥哥因为upd-1药物丧命,就连自己的家也被残害得如此悲惨,将所有的事情归结于一点,因为季翎寒。 季翎寒是害死这些人的直接因素,如果没有他这几个月也不会这样,这个国度也不会如此焦灼,杨正毅也不会如此忙碌,都是因为他,他害了所有人,所有人…… 眼睛不知道怎么了,红了,湿了,季翎寒不敢抬头看夜离,不敢面对夜离,他自责,内疚,他对自己的痛恶渐渐有了雏形。 “你……”季翎寒的尾音带着哽咽,“夜离,你停下。” 夜离停下了,放好吹风机后坐在季翎寒旁边,问:“你怎么了?” 季翎寒的嘴张开,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在了肚子里,“夜澈向我借了一千万。” 夜离的神色一变,“你见他干嘛?!” “我……” 夜离撑着季翎寒的肩膀,“是他找你的?还是你找他的?” 夜离这样季翎寒想得到,毕竟上回他嘴上不说,身体上也算是种惩罚,那种感受他不想再有了,“他找我的。” “他找你你就同意?你是不是又想和他混一块。你不是说以后都不和他联系不见他了吗?!” “你在说什么?!”季翎寒掰开他的手看着他,眼尾还泛着红,“你对他干了什么?” 夜离的眼神阴翳,脸色沉沉,“他想和我抢你,这是我们之间的比拼,你知道比赛规则,要付出什么代价是谁提的吗?是夜澈,是他,我只是拼尽所有打赢这场比赛,就跟我认真对待你一样,你不能是别人的,你只能是我的。” 又一次,季翎寒又一次看到了这样的夜离,冷笑一声:“你说的对,在你看来我只能是你的,但在我看来,我不属于任何人,就连我自己都不属于,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对待我也是你的比赛游戏,那比赛结束呢?暴露你的本性吗?我们从开始就是玩,我一次次对你纵容,为什么你要管我这么多?” “你……生气了?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只是不想你和他在一起。”夜离屈服了。 “我不想你管我那么多,我也不需要你的‘监视’。” “什么监视?我这是正常情侣该防备的。” “我需要自由,快十八年了,我连自由都没有,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囚困我?”季翎寒越说越委屈,就好像他在诉苦一样,这不是他,季翎寒揉了揉太阳穴,“睡觉,分开睡。” “……” 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59章 临界 晚风呼啸而过,寒凉刺骨,今夜秋日的风格外的冷,吹过面颊,如千千万万的冰锥迎面而来。 长发飘动,凌乱发丝下的那张脸惨白极了,毫无血色的脸上表情麻木,那双眼眸红着,那眼角含着痛心的泪。 长发男人跪在冰凉的地上,抱着头,他在痛苦。 大楼之下,众人围观,地上脑浆迸裂,血肉模糊的尸体横躺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枪孔处血早已冷却。 警戒线围起,救护车带走了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大楼之上,只有季翎寒一个人。 而那具尸体是季盛。 追溯五日前—— 算是吵架的那晚过后第二天早上,季翎寒接到了杨正毅的电话。 “季翎寒,老季……”听着杨正毅就很着急。 未知状况的季翎寒打断他说:“我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个屁!他是你老子!”杨正毅收了收情绪,“我们已经报警了,老季失踪了,不,与其说失踪不如说被劫持。” “你什么意思?” “你老子被掳走了!” “我说是怎么回事?” “昨天,老季办公室里留下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要见他,必须你去,但没写地点,后面我们去查证,监控录像里老季的确是被带走了,那是一辆套牌车,警方现在仍在查找。” 季翎寒愣了愣,事情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真的?” “事情这么大我还跟你开玩笑放屁?” “我知道了。”话音刚落,季翎寒就挂断了手机。 杨正毅对着手机破口大骂,骂季翎寒是个畜生白眼狼。 “夜离,”季翎寒用胳膊肘顶身后死睡的夜离,“起床帮我查个东西。” 不想动的夜离蹭着季翎寒,发出慵懒的闷哼声,不想起。 “夜离!”季翎寒很不舒服,夜离只要一动,他的腿根就不舒服,他的腿根全是昨夜不要脸的夜离弄得,黏糊糊的,“起开!” “我不想起,我夜里那么辛苦,你也不心疼我一下。” “?!”季翎寒翻过身力度大些打夜离的脸,“起开!” 夜离睁开了眼睛,很生气,被窝里不安分的手掐着季翎寒的臀,“我偏不,你还打我,我就不起。” 季翎寒冷冷看着他的眼睛,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往前推,却被夜离反手扼住,季翎寒又扇了他一巴掌,夜离这才放开他,“刚刚你也听见了,免提专门为你开的,查去。”季翎寒下了床,全身裸着。 “我不查!你打我我不高兴,有脾气,不查。”夜离在床上赖着不动,闭上眼睛装睡。 季翎寒要安慰他吗?不可能,拿上衣服冷冷道:“今天我不跟你上课,以后都不会,以后我回我公寓住。” “不行!”夜离立马从床上爬起跌跌撞撞地拉住季翎寒,“我查我查。” 季翎寒从下至上打量夜离,最后回到夜离脸上,“看我干嘛?你不是要查去?怎么不动?”季翎寒移开夜离的手洗澡去了。 夜离还能怎么办,先查呗,不然祖宗一会儿又凶他了。 季翎寒洗完澡后蹲在小奶包面前看着它吃东西,而夜离窝在房间里给季翎寒查东西。 “小奶包,”季翎寒摸着小奶包的脑袋,露出温柔的微笑,“小奶包,好吃吗?” 小奶包汪了一声蹭了蹭季翎寒后又开始吃了。 不知怎的,季翎寒回想起他见小奶包的第一面,当时它还那么小,短短几月不到就长了这么大了,还是那么可爱,他有时还真羡慕它,无忧无虑的,有饭吃就高兴。 季翎寒恨不得多摸摸小奶包,“小奶包,要是我离开了,你要怎么办啊?夜离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照顾你吗?他很可怕很可怕,我不想你跟着他,可你还能去哪里,除了他你还能有谁?有些时候,遗忘是个很好的办法,能忘记痛忘记铭心的人,也能忘记过去,可是谁也做不到。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好煎熬,真的好煎熬……”季翎寒第一次提起。 小奶包不吃饭了,透亮的两个小黑豆盯着季翎寒。 “那么多人,短短几月,死了那么多人,发生了那么多爆炸,都是因为我。医院我以后再也不会去了,我去了有什么用?去看因我而起的事件引起伤痛的人吗?我哪儿都不想去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有时,离开是个很好的选择,彻底地离开。” 小奶包的前腿放在季翎寒的胳膊上挠着季翎寒,还嗷嗷汪汪叫个不停,明显可以听出小奶包的声音在颤,小奶包舍不得季翎寒。 “我该死……” “你该死什么?”查好东西的夜离一出门就听到季翎寒这么一句话就脱口而出,“该死什么?” 季翎寒站起,朝夜离笑了笑,“没什么,东西查好了?” “好了。” 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季翎寒等待夜离的发言。 “带走季盛的车找到了,在b市郊区停下,那里没什么监控,但有……就先按绑架犯来说,他们带着季盛上了另外一辆车,这辆车有几处特殊的地方,虽然看着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还是能找见蛛丝马迹,第一是车型,完全是从国外的我们国家还没有引进的新车,极大可能是y国的新型汽车,第二,上面印有一个红色的鸟,但位置不明显,车里极大可能是rb组织的人。” 夜离知道rb组织并不为奇,季翎寒虽然没说过,但夜离肯定会查。 夜离接着:“这辆车开往了c市后停下,在一个地点不动,我查了过后,这个地点完全是一片荒地,根本没有藏匿人的地方,那就说明季盛在这里便找不到了踪迹。” 季翎寒思考片刻后说:“他极大可能在c市,我先联系杨正毅。” “那个,还有……”夜离要补充,结果季翎寒的电话早通了,夜离没办法,只好等着。 通话结束,季翎寒一挑眉,“还有什么?” “呃……忘了。”又开始了,“你亲我一口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要不要脸?快说。”季翎寒蹬了一脚夜离,最近他老想打夜离,就觉得夜离很贱。 “你又打我!” “你活该!” “我不说了。” 季翎寒跨坐在夜离身上,低头看他,捧着他的脸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夜离诱惑一笑,搂住季翎寒的腰,摸着季翎寒的头发说:“所以你是想亲我吗?要亲的话随便你。” “你有什么好亲的?快告诉我。” “你就这样坐在我身上我就告诉你,”夜离耸耸肩,抱紧了季翎寒,“嗯?” “快说。” “得嘞,”夜离猛地含住季翎寒的唇,肆意吮咬,直到季翎寒的唇被亲红亲湿后才停下,一副得意洋洋的贱样朝季翎寒挑眉,手还不安分地掐季翎寒的臀肉,然后故作一本正经地说起,“季家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季盛现在将季氏所有的大权交给了季渊和季阳,除去你的那部分,剩下由他们平分,这就说明,季氏处在分裂前的时期,这两位都是季夫人的孩子,那么季夫人肯定会虎视眈眈地看着,再加上季盛失踪,季氏乃至季家会大乱。还有,季家已经出现了很多因药物引起的死亡,夜家现在也有同样的事发生。这个组织活动的性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正常生活,阻碍了我们的发展,这是有着报复性质的组织,以及破坏自然法则的组织,枪杀爆炸,药物毒品流入足矣证明这个组织的报复性极强。可我们究竟欠他们什么了?” 季翎寒深深注视着夜离,桃花眸被一层不知的暗雾缠绕,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季翎寒只是淡淡地“嗯”了一下,他并不想多说什么,季氏也好季家也好这个组织也罢,只要有他在,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定的。 夜离轻轻抚摸季翎寒的脸,指腹蹭过季翎寒的眼尾,“我想这和十七年前,三十年前有关,跟杨正毅我爸还有你爸脱不了干系……”夜离一顿,倘若真的有关,那么这三个人的安危又会是什么样的。 “如果有关的话,他们会放过他们吗?”季翎寒问。 夜离不说话了。 “今天不是还要上课吗,赶紧做饭,下午去。” “嗯。” a市商业街各个大楼的屏幕上一起播放着令人畏惧的影像,那年的枪杀,近几月的爆炸,以及医院内焦急的状况,还有过去战事的蔓延,以及机密性的由杨正毅主持的会议,完完整整地展露在众多人面前,每一个影片都是有作用的。 季阳猛地冲出季氏集团,开车开到研究院。 rb组织内,顶层人员齐聚一堂,打算召开一次会议。 所有人都在盯着会议室中央空着的座位,大话不敢说一下。 科技门打开了,一位身着藏青色西装的男性走了进来,坐在了万众瞩目的位置上如森林统治者一般盯着其手下的人。 “anne说说。”这位男性发出令人畏惧的极其平淡的声音。 anne站起看着周遭的人说:“我的身份暴露,对方已经发现我的藏身之处,但没有暴露出去,并且与我进行了谈话,谈话内容的大概是:他会跟我们走,但要先完成未了的事情,并且他现在可以向我们提供我们要的血液,话虽如此,但他还并未提供。” “还要再等几个月?”男人问。 “他说会很快,年前。” 男人深思一下,“年前……” 因为其他人对x过不是很了解,所以认为的年前是十二月底,并对男人的举动显有疑惑。 “也就是明年的二月份以前都有可能。”anne向他们进行解释。 男人:“可以,不过还是要造成威胁。” anne:“老大,季盛已经被带走,等候您的发落,下一步我们要怎么走?” “我会去见季盛一面的,下一步不就是把季翎寒带回,让他感到绝望,带着沉重的负罪感回到我的手里,‘父债子偿’,还有他要为当年的adzan付出代价。”男人鹰眼般的盯着anne的眼睛,锋芒毕露。 anne漫不经心地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了。下来我替bauer教授说,我们的实验已经有了新的突破,但还是无法达到先前的高度,因为新型病毒的传播与污染,我们实验的成功几率远远小于以前。通过赵煜提供的资料,我们研发出了新型的毒药,但没有解药,那就说明我们必须要得到‘解药’。” 另外一个人接着上报,他是rb组织制器的主要负责人willia,“因我方大量提供了新型的枪支弹药,使得对方在第一时间进行研究,其中,我方的三位曾在几月前一时兴起而犯了大错,导致他们能快速进行研发,现在我们已经重新开始制造新型20的枪支弹药,现在进行全面测试。” 男人开口,“会议结束。”起身走了。 众多想要汇报的人没了机会。 会议结束,anne便迅速坐上了飞机飞往x国。 通过商讨,季翎寒打算明日去c市寻找季盛,顺便去看一下王潇的父母。 第60章 徘徊 冉冉升起的太阳照亮了昏暗的天,带有腐臭下水道味道的小巷深处暗藏玄机,藏青色西装的男人双手空空地打了一个狭窄的门,进去了,从背后看,这个男人身材修长笔直,这身藏青色西装好像专门为他设计的一样,既能体现出强大的压迫感,又能衬托出他的权利之大,更能凸显出他的勃勃野心。 外表看似简陋如废墟的房屋内竟是奢侈豪华的一面,在这表象下,暗藏杀机。 季盛文质彬彬地坐在黑檀木座椅上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一如既往地严肃。 “这种处境了,还装作一副高高在上让人厌恶的样子。”男人点了根雪茄,坐在季盛面前,戏谑地看着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光过得飞快,你也老了好多。” “彼此彼此。”季盛反客为主,最后时刻还在保持高贵的姿态,“喝茶,专门为你泡的。” “你知道我要来?” “知道,我也知道我生命的尽头即将来临。” “你倒是想得开,有想想你的儿子吗?”男人拿过茶尝了尝,一顿后朝季盛笑了笑,“没变。” “他不需要我操心了,倒是你,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担心什么?” “死亡。我虽不能亲眼看着你死,但我可以提前庆祝。”季盛起身走到男人面前,“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收手,不要一错再错,否则覆水难收。” 男人不屑于季盛的劝告,又斟酌起了茶来,“我曾经说过,我要做的一定不会半途而废,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不可能收手。” “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你怎么变得这么仁慈了,当年的你可不是这样的,难道说你有了孩子就变了?你知道你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最愚蠢的事是什么吗?”男人的目光直逼季盛,“那就是你明明知道她的身份还要和她生下一个孩子,你这是在帮我。” 季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眯起眼睛打量他,“是吗?他就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你就不怕他自我了断或者被别人杀死吗?” “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你觉得他会帮你吗?” 男人一挑眉,戏谑地盯着他,“我就让你看看他会不会,到那时你只能在天上看着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带着一身的罪孽死亡。” 男人眯起眼睛仇视季盛,“罪孽深重的是你们。” 季盛的目光稍有缓和,“是啊,论罪孽深重,我们都比不过杨正毅。” 男人瞳孔放大微震,像是想起了什么,“迟早有一天你们都会下地狱。”男人推开季盛走到门口,狂笑一声,“你的死期快到了。” 夜离跟随季翎寒来到了c市的一家破旧旅馆住下,随即进行了调查,根据季盛的gps定位他们只能追查到这里,出了旅店,他们找到了季盛的手机,被丢在脏乱的下水道井盖附近,他们也没了线索。 时间不等人,以他们两人的能力无法快速找到季盛,还要借助警方的帮助,线索断后,季翎寒和夜离一致认为季盛会被藏在不起眼的地方,放眼望去,c市的大楼没有高的,也不多,为了以防万一,季翎寒打算跟夜离去看看这三四座大楼。 “翎寒,你不饿吗?快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夜离拉着季翎寒的手轻微幅度地甩着。 “不饿,”季翎寒看向夜离,“你饿?” “我饿。” “去便利店买点。” 他们坐在便利店内部的桌子上面对面吃起了东西,夜离说:“我们已经查了三座大楼了,我没有发现什么,你呢?” “我也没有,”季翎寒咬了两口口黑胡椒肉肠,嘴鼓囔囔的,“唔等会……再查最后一座……”夜离指着季翎寒手里的肉肠噗嗤大笑,季翎寒皱眉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夜离,咽下去后问:“傻笑什么?” 夜离笑得合不拢嘴了,整个便利店都能听见他贱兮兮的笑。 “夜离!”季翎寒瞪了一脚他,“注意公共场合,别笑了!”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夜离表情立马恢复严肃,又整了整衣服,油腻地弄了弄头发,朝季翎寒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看着季翎寒,“肠你咬一口慢慢吃不好啊,非得一下咬两大口,我看你边吃边说话的样子真的很搞笑欸。” 一口嗲里嗲气的声音让季翎寒听着难受,“正常点儿说话。” “咳咳,”夜离把脸凑到季翎寒面前,深情地注视着季翎寒,眼珠子上下打量季翎寒“精雕细琢”的脸,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吃了,最后目光停在了被季翎寒咬了大半根的烤肠上,“这肠的粗细是咱们国家男人的正常水平,你就不一样了,你的是15根肠的粗细,大概两根肠的长度,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很粗很长,还很硬,绝对是我们国家少有的,谁见了不羡慕,不想和我试一试。” 总之季翎寒非常生气,轻轻掌掴了一下夜离,“恶不恶心?” “你最近怎么老是打我?”夜离撅起嘴委屈地说,“我又没说错,男人就得自信,我就是很行。” “闭嘴!”季翎寒喝了一口酸奶。 夜离又不对了,贱兮兮地说:“你的嘴角上还留着酸奶。”猥琐地朝季翎寒笑了笑。 季翎寒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我让别人帮我拿嘴擦,不用你。”起身,打算走向收银台。 夜离一把抓住季翎寒的腕,猛地起身舔干净了季翎寒嘴角的酸奶,“好吃。” 季翎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漠视他。 “我这样的绝对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快感,你真的不想和我试一试吗?咱们就在咱们的不隔音的旅馆内,想想都刺激。” “……”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做一次,我真的真的好想要你,你就不能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让让我吗?翎寒……”夜离抢过季翎寒手里的肠吃起来了。 季翎寒怒瞪了他一眼,“谁能受得了你?” “怎么受不了我了?” “你那么嗯……能舒服才怪。” “习惯了不就好了,总要有适应的过程,不然人家怎么连拳交跟臂交都行。” “你找能受得了的,我肯定不行,你也没机会。” “那你就给我一次机会,保证不弄疼你。” 季翎寒看着他怔了一下,“放屁!” “我没放屁,上次我在宿舍里干的那个男的也是第一次,人家不照样能走路吗,还有我之前谈的那些……”夜离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直至消失,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季翎寒后,迅速收回了目光。 季翎寒不知道怎么了,一听到他和别人发生那种事就不舒服,更何况出自夜离之口,那一幕自己还大概见过,更难受了,“你找他们不就好了!现在还有机会,你不是想做爱吗?找他们去。” “你……”夜离察觉到不对。 季翎寒沉默了,迅速吃完饭走出了便利店,都不等夜离了,夜离打包好东西后立马追上去,距离两米远的地方后夜离将脚步慢下了,季翎寒仍在大步流星地行走,丝毫没有要放下脚步等他的意思。 渐行渐远,夜离望着那笔直修长又优雅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他好像永远也追不上季翎寒,永远也得不到季翎寒。 季翎寒一顿,他为什么要这么气愤难受,他做错了什么,这样闹得谁也不好。但他又不想理夜离。 最后季翎寒还是回头转身了,他看着离自己有十米远的夜离,莫名其妙的痛心起来,如同站在离别的秋天下,彼此了望的不舍的情人。 夜离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季翎寒时边走边说,“我还以为你不等我呢,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还以为你要离开了,彻底的。我好像永远都抓不住你,你虽然现在在我身边,可我觉得你离得我好远好远。”夜离紧紧抱住季翎寒,“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我道歉,你不要不理我,也不要生气,对不起,对不起……” 夜离的拥抱很温暖,季翎寒不想让着一丝丝的温暖消失,可……他从来都不配拥有,季翎寒也抱紧了夜离,藏在夜离的怀里,像是不舍分别的情人一样享受最后一次的拥抱,“我知道了……”季翎寒忍着心间的痛继续说了下去,“你我的心无法靠近,我们离得虽近,但早已相隔万里,纵使再般否定,也改变不了事实。我们的初心是什么,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夜离抱得更紧了,“就算那样又怎样,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就是要把你攥在手里,你只能属于我。” “你……”季翎寒被堵得无法作出回答,“别磨蹭了,找到季盛要紧。” 夜离刚松开季翎寒就挣脱跑了。 走向最后一座大楼时,季翎寒在附近看到了墓园,胳膊肘顶了下夜离,说:“你能查查王潇的父母吗?” 犹豫片刻夜离还是同意了,他没办法拒绝季翎寒,“等几分钟。” “嗯。”季翎寒注视着夜离的手机屏幕,光影快速乱动,眼花缭乱的,资料数据立马进行分析,很快就出了结果,“怎么样?” “……”夜离目光停滞片刻,“王潇没有父母,之前c市爆炸案里死的是王潇随便找到的人作为父母的,也就是说,你不用看她父母了。” “什么?!” “什么什么?” 季翎寒一把夺过夜离手机细细浏览,王潇的所有信息资料一览无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潇会骗自己。 夜离拉着季翎寒的手告诉他不要多想,可谁会不多想? 许久,季翎寒才问:“那天,张清清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有。” “骗人!如果没说什么的话,那你们干了什么?” “没有,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季翎寒冷冷地看着他,挣开夜离的手,“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还在嘴硬,季翎寒还能怎么办,撬开他的嘴还是挖开他的心?略显失望的看着夜离,“你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夜离的手悬在空中,眼睛闪过一丝阴霾,“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季翎寒岂会相信他说的话?季翎寒又怎么不知道夜离瞒着他干了什么,季翎寒都知道,“走。” 进入这座大楼后,倍感异常,异样的寒气像水蛇一样穿梭盘旋,其后暗藏杀机。 深入大楼,大楼被一层黑幕包裹,没有任何的光线传来,夜离下意识拉住季翎寒的手护住季翎寒,因为这里非常不对劲。 这座大楼早在十几年前就荒废了,至于为何不被拆除,谁也不清楚。 季翎寒隐隐觉得这座大楼很奇怪,很可怕。 倏地,黑暗中闪过几丝银光,季翎寒瞬间警觉,拽紧夜离的手,劲儿很大。 滴答滴答滴答—— 远处的声似水滴的声音渐渐清晰。 滴答——滴答! 这一刻,季翎寒率先拽着夜离往回跑,夜离也反应过来了,这座废旧大楼里藏着人。 砰——巨大物体掉落的声音。 啪——玻璃破碎的声音。 尖锐恐惧的咆哮在这座神秘大楼里徘徊不前。 第61章 局开 视线由暗转向明,含苞欲放的桃花绽放开来,被一层薄雾包裹着的水珠渐渐清晰,干净透亮,随之而来的是惊慌恐惧。 这位带有绽放开的桃花眸的男人猛地从床上做起,精神紧绷的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活动身体,腰部骤疼,又一猛地一下,头痛欲裂,车胎与地面摩擦让人受不了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不好的画面也随之而来,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过了。 敲门声—— 进来一个男人,视线模糊之下,季翎寒估摸这个男人高大威猛,身高不低于190,肌肉很结实,看他的走路,季翎寒也能猜到这个实力很强。 男人站在季翎寒面前,季翎寒的眼前霎时一片黑暗,他痛得实在无法抬头。 男人的大手伸了出来,朝向季翎寒的头伸去,精神紧绷的季翎寒下意识地握住他的腕,男人耸了耸肩,用英语说:“我只是想帮帮你,我看你很痛苦。” 又用塑料汉语说:“对不起,请你放开。” 季翎寒无力的手挣开了他,深作呼吸来缓解自己的疼痛与难受,很快他平复下来,额角上全是虚汗,嘴也白得吓人。 男人递给季翎寒一个汉堡和一瓶矿泉水,“吃点东西。” 男人的下半身穿着墨绿色的工装裤,裤子口袋上有几处棱角,季翎寒大抵能猜到里面装有手枪之类的东西,抬头望去,男人上半身只穿了一个黑色夹克,完美的肌肉线条展露得一览无遗,男人身上有纹身,在男人胸腔附近纹有红色的鸟,更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看到这里,季翎寒便有了数。 “我给你放旁边。”男人见季翎寒不动。 季翎寒上下打量这个男人,男人的脸是典型的欧美长相,不过特别的一点是,他的瞳孔很少见,蓝灰异瞳,“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夜离呢?心说。 “很抱歉,第一个我回答不了。” “那第二个呢?” “是我们老大让我们这么做的。” “季盛在你们手里。” “是的。” “他现在在哪?”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男人的眼神有几分戏谑。 季翎寒怔怔地看着送来的水和吃的,他不能吃,“我昏了多长时间?” “二十三小时五十八分零九秒。” 将近一天。 男人:“还有五分多钟,季盛要见你。” 足以见得这个男人对时间卡得很紧。 季翎寒:“你们绑架季盛究竟要干什么?” 男人冷冷笑道:“没有人能从我们手中逃脱。” 季翎寒想到了夜离,“跟我同行的男人呢?” “放心,他很安全。” “你让我怎么相信?” “信不信由你。”男人看了眼表,“该走了。” 季翎寒颔首猛地起身,身体还太过虚弱,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儿倒地,他被男人扶住了,扶的竟然是季翎寒腰,还压到了季翎寒的头发,季翎寒蹙眉,“把手拿开。” “我还是扶着你……” “别碰我!” 男人识趣的放开季翎寒,季翎寒极力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腰背停止,“带路。” 夜离清醒时所在位置是c市中心医院,他的头部受到轻微撞击,伤害不大,但是他的胳膊上被刀子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有10长。 醒来后看到第一个人是警察,夜离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夜先生,您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如实回答他,夜离又问:“季翎寒呢?!” “抱歉,还没有找到。” 夜离回想当时的情况,一片漆黑,那栋大楼没有一处不透露着诡异,既然季翎寒被带走了,那就说明跟季盛脱不了干系,换一句话说,跟掳走季盛的人是同一伙。 当时他们有过身体上的轻微碰撞,夜离能感觉到对方的腰部发凉,有棱角,那是枪,还是新型手枪,而且对方的实力很强,夜离只能想到rb组织。 “您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等,”夜离叫住他,“我昏了几天?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位警察停顿片刻,“一天。我是c市的小警察,怎么会见过您这样的大人物?”小警察走了。 夜离也无心关注这些,主要的是季翎寒,rb组织本来要的就是他,万一这一次他真的被带走,这可就完了。夜离现在能做什么?心灵感应吗?季翎寒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感受,根本不爱他。 空旷的房间内,玻璃茶几上的咖啡冒着热气,腾腾蒸上迷住人眼,透过这层热雾,情感冥冥中迸发出来,那种无声的爱充浸二人,却又是不同的爱。 季盛:“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这么谈话了。” 季翎寒:“我会救你出去,没有最后一次。” 季盛无奈地摇摇头,“人各有命,我的生命即将到达尽头,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你才不到七十岁。” “你明明知道,就不要骗自己了。” 季翎寒一怔,是的,他的确知道最终的结局,就算他知不知道季盛究竟对rb组织是何种威胁,但他也知道他们不会放过季盛,更不会放过自己,“我会跟他们走的,x国不会再有人牺牲了。” “他们要的还有夜离。” 拿起咖啡的手一颤,“他们知道夜离的事吗?” “不知道,”季盛猜出那日的他与夜寂海的谈话被季翎寒听到了,“他,你打算怎么办?” “留下。”毅然决然,没有一丝犹豫,“他得留下,他不能被带到y国,夜夫人会……” “你……为什么?” 季盛的突然发问让季翎寒不知所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季翎寒的犹豫,季盛释然笑了,喟叹:“原来上天早已注定要有这场‘浩劫’,与其说‘浩劫’,不如说是‘孽缘’。” “……无论如何,你要活着,我们会救你,我会跟他们说清楚,你不会有事的,夜离也不会被带走。” “不可能了……你已经有打算了?” “是,但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实施。” 季盛眉眼间第一次展露出父亲的那股柔情,他对季翎寒很欣慰又很愧疚,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情,他还是看不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了,“就按你的来,下来是我要对你说的。” …… 旧事重演。 c市那座外表看似废弃的大楼楼顶之上,三人用枪指着季盛,两人钳制着季盛,还有anne站在季翎寒身边。 “开枪!”anne吼道。 季翎寒夺过其中一人的枪,瞬间击向钳制季盛的两人,这把手枪只是普通的手枪,并没有很大杀伤力,又用极度深寒的目光盯着anne等人。 anne挥手示意他们停下。 季翎寒走到季盛面前,拽着那两个一顿狂打,最后踢给了anne,“动他先过我这一关。” anne:“我们要做的,就必须要完成。”指向季盛,“他必须死。” “我不会让你们动他一根汗毛,除非我死。”季翎寒很坚决地拒绝她,余光看了眼季盛,只有他和季盛才能听见,“再等等,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了。” 季盛缓缓说:“张局派了人?” 季翎寒点头。 季盛没再说什么了,任由他去。 anne眯起眼睛打量这两个人,虽然样貌上不像,但某种气质上很相似,她还记得三十年前的季盛,也不过比现在的季翎寒成熟罢了,“好啊,那就试试,看看你手里的枪厉害,还是我们手里的厉害。” 身边的三个人将枪口指向季翎寒缓缓移动,季翎寒心知肚明一点,不论怎样,对方都不可能让他死,这三个人更不会出手太重。 三人把枪收了,换成了刀具。 季翎寒护住季盛,不让他们接近。 季盛心知肚明,季翎寒只是拖延时间罢了,可季翎寒不知道的是这座大楼四周早已埋伏了狙击手,以及他们的后援部队,等警方武警来的时候,那便是他们出击的时候。 “我季盛何德何能让你们杀我发动如此的仗势。”季盛朝anne吼道,“他想杀我轻而易举,替我告诉他,早晚有一天他会得到应得的报应。” 猛地一下,季翎寒被季盛抓住了手腕,可以感觉到,季盛用尽了力气扼制住季翎寒,一恍惚,季翎寒的腹部被三人的刀一同刺中,仅仅是个浅口子,季翎寒的双眼狰狞通红,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季盛,刀一起被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液浸湿了他身上高贵优雅的衬衣。 “你……为什么?”季翎寒的情绪激动,紧紧攥着拳,“为什么要拉住我?” “我……” 啪——砰—— 那三人的骨头碎裂,被季翎寒狠狠踢开。 踉跄地看着季盛,季翎寒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盛轻声说:“他们刀上淬了毒,我听到了,这种毒药是他们最新研发的,比upd-1的毒性还要强。” 原来是为了这个,季翎寒的心一阵猛疼,他关心的是药物,关心的是他能否产生特定的抗体,关心的是未来医疗研究,他太伟大了,他那么伟大为什么不能关心关心他,问他到底疼不疼,自嘲一笑,“是吗。” 有条不紊的脚步声渐渐变大,到了最后在场的不到十人被包围了起来,张局的人来了,做好了防卫,可就当他们要开口说话时,内围的人全部被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击毙,随之而来的就是红色的龙卷风席卷了大楼楼顶。 季盛握着季翎寒的手,说:“我知道你这二十年来一直在容忍,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知道你想要有人关心,你想要父爱还有母爱,你还想要自由,想追求自己的未来,但你还要忍,忍到最后,将没有人阻挡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对不起。” 季翎寒一怔,他从来没在季盛嘴里听到这种话,“你……” 季盛握着季翎寒颤抖发虚握着手枪的手顶向自己的腹部,“对不起……” 季翎寒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早已被季盛带动着扣下了扳机,子弹早已穿他肠破他肚了,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涌上,季翎寒不禁落下了眼泪,哽咽又痛苦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腥重的血液给季翎寒带来了血的温暖,他见过生死诀别,他经历过,十七年前是一场痛心让人憎恶的骗局,现在是一场说不出亲情与爱的诀别。 “只有……我的死,才能换来季家的安全,季家上上下下百余人,他们要活命,x国那么多人,也要活命,我一个人的死可以换来短暂的幸福,那也可以,可我死也不会死在他们手里,你恨我,你最合适……” “不,”季翎寒慌乱摇头,他无措地颤抖着,“不,不,不是这样的……” 这一瞬间的季翎寒让死前的季盛看到了过去的adzan,这双迷人眼哭起来真叫人心疼,这双迷人眼冷起来也真叫人害怕,“记住我和你说的话……你要忍……” anne抓住季翎寒的手,再一次扣下了扳机,冷冷地对季翎寒说:“你应该开心,你亲手杀死了折磨你十七年最恨你的人,你要永远记住,这个人他该死在你手里,是你亲手杀死你的父亲的。” 砰砰砰——啪—— 大楼之下,脑浆迸裂,骨头破碎,血液汩汩出流,警戒线拉起,救护车到场。 大楼之上,身受刀伤的季翎寒跪在地上掩面哭泣,他好痛,他好疼,他好难受。 本就苍白的脸愈发惨白,犹如病入膏肓之人,季翎寒的腹部如火山喷发出的岩浆流过之地一样炽热灼烧,带动着整个身体的抽搐痉挛,这是刀上淬毒的第一次发作,他要及时包扎伤口,可他却疼得无法动弹。 寒气从伤口灌入身体,季翎寒早已忘记了疼痛,全身都麻木了,动弹不得。 仅仅的十分钟,却度日如年。 夜离看到季翎寒单薄孤独蜷缩着的背影,倍感心疼,每靠近他一步,夜离的心都会发颤,他要是早点赶到就好了,就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事。蹲在季翎寒面前,夜离重重将季翎寒锁在怀里,带给他温暖,他的头发好凉,他的身体好冷,他的血好热。 季翎寒的头缩在夜离颈间,温凉的泪水打透了夜离的领口,他也感觉到身前这个男人庞大的身躯是有多么温暖,多么有安全感,可他也清楚,这不是真正的夜离。 “对不起,是我慢了,我应该早些赶到,我应该早点儿找到你,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你很痛对?”夜离的唇靠在了季翎寒的头上,“你受伤了,我带你走,我们回家,小奶包还等着你回家。” “夜离……”季翎寒把手伸进夜离衣服里攥着夜离的内裤,因为这里很暖和。 夜离打了寒战,全身的毛都束起来了,“宝宝,抓哪儿不好,非得抓我内裤。” “……”季翎寒把手收回去了。 “放着。” “我……走不动了,先帮我包扎一下。”季翎寒低着头轻微推了推夜离。 “好。”夜离三下五除二就帮季翎寒包扎好伤口,又立马跟上警方去了警局做最后的安排。 棋子已经布好,棋局即将开始,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季翎寒昏厥过去,与夜离躺在医院的病床,很安详。 第62章 靠近 杨正毅及时给季翎寒做了全身检查,所幸没什么大碍,只是之前的问题依旧在,但目前没有什么影响。 “好了,你陪他,一会儿应该能醒。”杨正毅习惯性揉揉太阳穴,“余下的事情他醒来应该会问,你知道该怎么回答?”杨正毅有些不相信夜离。 夜离看出来了,“我知道,我了解他。” “……”杨正毅挑眉看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怎么?” “你能告诉我这件事和季盛季翎寒的关系吗?季翎寒他到底特殊在哪里?为什么对方要季翎寒,而不是要别人?” 杨正毅深邃的目光指向季翎寒,像是听一个笑话一样笑了,“他特殊在哪里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难道想保护他吗?你会吗?你真的不是玩玩吗?既然是玩,那就没有必要进入他的生活,免得最后毁了他,看来把他从季家放出来是个错误。”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初心不就是玩吗?”杨正毅冷眼相待,“你已经知道最后的结果不可挽回,在国家面前个人利益又算得了什么?你在‘禁锢’他,你把他亲手送进了‘绝境’。” “什……” 杨正毅走了。 夜离注视面无血色的季翎寒,回想起刚刚杨正毅所说的话,他丝毫不明白。 周围一片黑暗,看不清脚下的路,更不知周围的环境,他失去了方向,在原地迷茫着。 恍然间,远处发出了细微的光,那或许是他的目标,他朝着光的方向走,却发现离光越来越远,就好离真相越来越远一样。 风吹过,唰的一声,人形似的叶子掉落,露出里面的皮肉来,那是季盛无神死寂的身体,那是面部模糊不清的人的脸,那是杨正毅坚定的眼神,他们之间究竟有何关系。 唰——几层树叶脱落,那是拥有与他最美艳迷人的桃花眼的女人,那是与季盛拥有同样气质成熟的夜寂海,那是曾经没有任何关系的夜离,这好像就是一条线,将他们所有人都连接起来。 最后一个人,他仍等待着“破茧而出”。 季翎寒醒了。 “你醒了。”夜离凑到季翎寒脸面前,离得很近,“是你被帅哥我给帅醒的?” “……” 夜离笑了笑,“你醒了就好,你想干什么吃什么,吩咐我就行了。”夜离丝毫没有起身挪开的意思。 季翎寒看着他也一愣,一觉醒来一个大帅哥在自己面前还真是个美丽的风景,不过,季翎寒有些不敢和他对视,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停留在嘴部以及他的颈部,更不能看了,攒动的喉结真的很性感,还有那薄唇轻抿,太过有人,季翎寒跟着也攒动了下喉结。 “想什么呢?不说话。” “没、没什么。” “那你想吃什么?” 又沉默不理人了。 夜离觉得季翎寒太过可爱,伸手摸住季翎寒的腰,俯身吻了下去,这样的感觉太棒了,只是蜻蜓点水夜离就快不行了,要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这下季翎寒有了反应,轻缓地推他,结束后,季翎寒说:“你太重了,从我身上下去。” 哦对了,夜离现在的姿势是跨坐在季翎寒身上的,刚刚亲的时候没注意,一屁股坐下去了,况且这还是医院…… 护士小姐看到后捂着脸跑了。 夜离尴尬地看着季翎寒,又挠了挠头,“我忘了,我下去。” “我想吃刀削面。”季翎寒看着他说。 “什么?”夜离没听清。 “我说我想吃刀削面,多加点醋。” “别啊,宝宝,你干嘛吃醋。”夜离听错重点了。 “吃面放醋,要你做的……你会做吗?” “我试试,你想吃我就给你做,你之前怎么不说让我做刀削面?你都说随便。” 季翎寒对他实在没话可说,揉了揉太阳穴柔声说道:“宝贝,我最喜欢吃的是刀削面,之前是不想麻烦要求你。” 夜离愣了愣,不是因为后半句,而是因为季翎寒的那声“宝贝”,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听到季翎寒叫他宝贝欸,“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声我就做去。” 什么“刚刚叫我什么”,季翎寒疑惑地看着他,他刚刚说什么了?“不是夜离吗?难道是崽崽?” “不是不是,你该不会忘了。” “我叫你不就叫你大名和你小……名吗?”崽崽这两字季翎寒只有和他擦边的时候才叫,“我饿了,你快去做,我可以出院了?” “我去做,你可以出院了,咱们回家吃,小奶包还在等你回家呢!” 回家……季翎寒的眼眸忽起一层黯淡的薄雾,他还有家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季盛离开的那一刻会哭会如此痛苦,难道就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吗?那他对自己的所做所为自己在那一刻为什么没有恨,难道就因为当时的草草几句“对不起”吗?是啊,时机一到,他彻底没有了依靠没有信任之人没有了“家”。“家”这一字如同“情”字一般,烙在季翎寒心扉,他太难拥有了。“自古忠孝两难全”,可他早已无处可孝了,那便让最后的“忠”做尽。 久违的刀削面虽然没有季翎寒记忆中的那么好吃,但总是心意,他含糊吃了几口后便不再吃了,因为夜离做的实在太难吃了。 “夜离,能陪我喝酒吗?”他想酣畅淋漓地喝酒,想让酒精麻醉自己,想要蒙蔽自己。 心里的痛他从不愿向别人提及,总是在心里一压再压,迟早有一天他会支离破碎,夜离清楚,可走入一个人的心堪比登天,更何况他是季翎寒,“我陪你喝,但你要注意我啊,我要是喝多了指不定酒后乱性。” 季翎寒以平常夜离想要得不得了的思想来想的,觉得他肯定能做出什么来,菊花下意识一紧,脸不知不觉红了些许,“那别喝了,我自己喝。” “……”或许只有这种方法他才能好过些,“别喝过了,我还怕你对我做出什么来呢!”夜离护住自己“孱弱”的身体装得楚楚可怜,说话声音还娇娇弱弱的。 真贱,季翎寒心说。 “你怎么不吃了,是我做的不好吃?” “嗯。”季翎寒实话实说而已。 “我可以学,你喜欢谁家的,我去问问。” 季翎寒抬头看着夜离用尽了所有的温柔朝他一笑,眼尾甚至闪烁着泪花,“妈妈做的。”又恢复一脸平静,“我是不是情绪太过激动了。” “没、没有……” 那是夜离见过最美的一张笑颜,这一个笑里蕴含着太多太多的痛苦与悲伤,笑容的背后是被无数兼顾堡垒封住的脆弱的心灵,这温柔的笑里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往事与积压在心里的心事。他太过坚强,可他也太过脆弱,再坚强的堡垒终有一天会被推倒,那弱小的心灵终有一天会被展露,而那一刻,便是他最后的挣扎。 这双眼睛太过迷人,让人看不清猜不透,也太过传情了。 他终有一天会像世界上最易碎最迷人最五彩斑斓的玻璃一样,被人一推,就会破碎。 夜离说:“对了,我还没问过,你要认真回答我,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等等,说我不知道的。” 季翎寒吃完了面,“这有什么好说的。” “那我先说,我喜欢吃糖醋里脊、糖醋排骨、糖醋茄子、糖醋鱼、秋葵、麻婆豆腐、麻辣小龙虾、叫花鸡、头脑、绿豆糕、油酥饼。喜欢喝水、酒。爱好,喜欢玩,种类不限,我已经近半年都没好好出去玩了。我说完了,该你了。” 季翎寒皱了皱眉,他不说也不好,骗他也不行,干脆直说了,“刀削面、水煮青菜、水煮鱼、稀饭、还有你做的。喜欢喝水,兴趣是画画,下来是钢琴。” 夜离捧着脸看着季翎寒,“你有想过当个艺术家吗?美术大师或者钢琴家。” “想过,可我不够格,更没有选择的权利。” “怎么会?只要你想什么都能做得成。” “怎么不会?你不也是活在夜寂海的安排里吗?” “我……”夜离被堵得哑口无言,于是转移了话题,“马上就是我生日了,你想送我什么礼物?” “……”季翎寒的脸一下字煞白,藏在桌下的双手互相紧扣着,手背上的筋狰狞得可怕,“你想要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夜离故意反问,表情甚是猥琐。 “……嗯……”季翎寒一顿,“送你两……三个礼物。” “真的?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夜离凑到季翎寒身边,脸凑得极近,快要亲上了,“我可以亲你吗?你不知道你失踪昏迷这几天我有多想亲你把你攥在手心里。”顺手搂住季翎寒的腰摩挲着。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随便……” “让我抱抱你。” 季翎寒的双手打开,双臂微微张开,蹭了蹭他的脸,“抱。” 夜离紧紧抱住季翎寒,他舍不得放开他,舍不得他离开自己,“好舒服……你对我有没有,哪怕是一丝丝的喜欢?” 季翎寒的手悬在半空中停滞片刻后轻贴在夜离背脊上,“那我为什么让你摸我头发呢?” 季翎寒的意思夜离心知肚明,他是对他有感情的,不然不会让人碰头发,同样,季翎寒也可以让别人碰……“你亲亲我。” “亲你可以,你得答应我教我做饭。” “好啊,”夜离注视着季翎寒,随即闭上的了眼睛,娇滴滴地说:“对我温柔点儿。” 等等,这这这怎么反了? 季翎寒的指腹轻轻按压夜离的软唇,的确让人很想亲,“大男人的别老撒娇。” “你快亲人家啦!”夜离睁开眼,贱嗖嗖的,“不然我就一直这样。” 季翎寒灵光一闪,说:“你要是再这样你的生日礼物少一份。” “不行!” “反正不会亲你,你也别想那么多,谁让你没皮没脸装小女人撒娇卖萌,还搔首弄姿,勾引我没用。”反正季翎寒也不管他怎么想,“所以,起开!”季翎寒拍了拍他“贱贱”的小脸。 夜离噘嘴,“你就会欺负我,我好伤心,我好难过。” “难过去。” 季翎寒眼前一顿晃动,猛地一下他的视线抬高至夜离头顶,双腿被夜离硬生生岔到了夜离腰部,颈部被夜离猛烈地吸吻。 夜离:“睡觉去。” 季翎寒:“混蛋!不想死就放开我!” 夜离:“我就想死,我就不放。” 沙沙——duang—— 两个人毫不顾及地倒在床上,夜离沉重的身体死死压着季翎寒,季翎寒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疼痛。 夜离轻咬季翎寒的脖颈,露出了“犬齿”来,“下周三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要拒绝我,那个地方很好,你去了一定会很喜欢。” “不会是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你要是想去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可我说的可能就那么几次。所以你去吗?”夜离深沉地看着季翎寒,眼中满是期待与爱意,以及隐忍在最深处的欲火。 季翎寒不知怎的,他想逃避这样的目光,太过让他心虚,也太让他疼痛,眉头已经不能再皱了,脸色也略微发白,他抱着夜离的手霎时没了力气,轻微颤抖着,不愿意再抱他,不愿意再离他那么近,沙哑地回道:“去……” 第63章 孤儿院 “看,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夜离拉着季翎寒的手指着前方不大的比较破旧的楼房,楼房上画着可爱的卡通画,不过经历时间冲刷,不少颜料氧化掉色,失去了亮丽的光泽,这是一家经济不太好的孤儿院。 季翎寒四处张望了下,这里他曾经来过,还记得是二十年前,他的母亲就像夜离现在这样拉着他的手来到这家孤儿院,至于为什么来,当时懵懂季翎寒不知道,只知道和那些孩子们玩耍,一起画画,现在那些孩子们也成家了,他们来的次数在一段时间内很频繁。 季翎寒:“来这里干什么?” 夜离:“给他们画画啊,合照,院长想请你给他们画一张合照。” 季翎寒有些疑惑:“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合照拍就行了,为什么要画?我觉得累。” “当然是我推荐的啦,你画画那么好,不展示展示你不觉得屈才啊?又不是画真人,卡通的就行了,里面还有一群可爱的孩子们期待你画画呢。” “你为什么……” “让你心情好点,”夜离俯下身凝视季翎寒的眼睫,手缠住他的腰,顺势伸进季翎寒衣服里抓住一个纸盒子,“你需要精神放松。” 季翎寒迅速从布料外抓住夜离的手,“你松开。” “不松,”夜离吻着季翎寒的眼睛,饱含深情柔柔地看着他,“听话。” 季翎寒不知怎的,被他用这种哄人的语气说话瞬时没了反抗力。 夜离从季翎寒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劣质的香烟,几块钱就能买得到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一直在抽烟吗?一天几板几板的抽,还劣质的烟,不怕身体难受?还有你最近天天都在喝酒,你觉得你能撑过去吗?你有心事就不要掖着,你可以跟我说,你不知道我看到你这样我有多难受吗?心疼得要死。什么事都别藏在心里,对你来说不好。” “我……” “你说你又不是没钱,干嘛抽这种烂烟!” “你……” “以后不能再抽了!” 季翎寒朝他胸口捶了一下,“闭嘴!你心里不好受的时候搞得你不抽烟喝酒一样,我抽怎么了?”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没事,把烟还我。” “不还,你是要烟还是要我,你说?”夜离又开始了小倔强。 季翎寒一滞,手悬在半空中,眼神柔了几许,“要你,”看到夜离喜出望外激动得不得了后,季翎寒夺过烟,“才怪!” 大起大落就在一瞬间,夜离缠住季翎寒,嗅着季翎寒身上独有的香味,渐渐痴迷,“抽可以,但不能抽太多,好不好?” “我现在不抽,当着孩子们的面不好。” “不是说现在,是以后,有烦心事说出来比较好,压在心里面肯定不舒服,我不想你过得很压抑。” 季翎寒的手放在夜离手上,“嗯,赶紧进去。” “季先生请,孩子们都在等着你给他们画画呢!”孤儿院的院长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奶奶,头发发白,面色苍老,脸上的皱纹都是温柔慈祥的,那双经历世事沧桑的眼睛依旧有着希望幸福的光。 季翎寒颔首一笑走进那间温馨又不少忧郁的教室,一群孩子们的目光闪烁,如同夜空中闪亮的星星,带给夜色温暖,那笑容如此灿烂,如同绽放的花朵,在季翎寒眼里,这是他不可多得的,他不该拥有的。 季翎寒坐在孩子们中央,不知道该怎么说,看向了夜离。 夜离收到季翎寒的目光后,立马活跃起来,“这位就是给你们画画的大哥哥,哥哥我给你们找的。” “哇!”孩子们高兴地叫了起来。 “大哥哥大哥哥,能画一张我吗?画我长大以后的样子。” “我也要我也要,大哥哥,能给我们画个全家福吗?” “大哥哥大哥哥,能把我画成小动物吗?” 季翎寒:“……” 夜离:“慢慢来,你们都有份,大哥哥总不能一下子给你们画!” “哦好。”小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后,又神同步地安静下来看着季翎寒画画。 季翎寒拿着蜡笔水彩笔开始给小孩子画画。 夜离看了许久后才和院长走出了教室。 “院长奶奶,您还记得他吗?”夜离问。 慈祥的脸上多了几分黯淡,那双眼睛也被一层雾盖住了,像是回忆又像是担忧,“记得,那双眼睛,我还记得二十年前来的一对母子,他们身上最相像的地方就是眼睛,她的那双眼睛饱含着无法诉说的痛以及无奈,而那个孩子的眼里却是幸福快乐的,天真无邪的。岁月忽已暮,物是人非。” “二十年前那对母子来这里是为了看您的吗?” 院长老人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我总觉得她来这里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却又发现不了什么。后来她就不来了,当我看到新闻的时候,显然被吓到了,她死了,死得很惨,我当时十分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一个母亲如此残忍,要对一个孩子如此残忍,现在我依旧不明白。” 夜离尊重院长,因为人老了,难免会话多一些,感情深一些,他选择静静聆听。 院长老人朝夜离笑了笑,那张笑脸里多了几分无奈,“我以为那个孩子会成为孤儿,但他没有,甚至去到了一个好的家庭。”沉重叹了一口气,“现在留在这里的孩子,最大的不超过八岁,他们的父母曾经也在这里待过,可他们的父母也走了,留下了他们,我既伤心又很煎熬,我还是打算抚养他们。” “这里只有您一个人,抚养他们负担很重?” 院长老人摆了摆手,“重,我常常会因为钱而担忧,怕会养不起他们,但大多时候我是快乐的,因为这些孩子眼里有着这世间最纯粹无暇的目光,我想要留住。那个孩子变了,那双桃花眼里失去了他本来的‘颜色’,他不开心,他很煎熬。我并不想认识现在这个人,因为我永远记得他最纯真的一面。” 夜离深深注视着老人的皱纹,神色渐渐黯淡,猛忽想起过去的自己,夜离突然觉得他成为了自己不想成为的那类人,就算他人不说,夜离也清楚自己城府极深,全是一层伪装,就算没人相信,但他也清楚,他在季翎寒面前是最真切也是最虚伪的,真情流露,却又掩盖自己,“院长奶奶,您还留着过去的纪念吗?” “留着,”说得非常平淡,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跟我来。” 夜离跟着院长老人又走了,季翎寒怔怔的靠在墙上,一动不动。 深作呼吸,季翎寒调整好状态重新回到了孩子们身边,装作温柔地画起了画。 靠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女孩用雪亮的眼睛看着他,奶里奶气地说:“大哥哥,你不开心,对不对?” 季翎寒朝她笑了笑,“怎么会不开心呢?” “因为大哥哥你的眼睛里没有院长奶奶说的星星,闪闪发光的那种,院长奶奶经常说:‘一个人的眼睛里没有了星星,那就说明这个人不开心。’” “是吗,哥哥我是大人,肯定会有不开心的事情啊,但我看到你们以后,开心了许多呢!” 另一个小女孩轻轻拽了拽季翎寒的衣角,胆怯地说:“大哥哥……你……好漂亮啊!” 用漂亮形容一个男人的确有些不当,季翎寒开玩笑说:“哥哥我不帅吗?” 小女孩犹豫地摇头,“大哥哥你比电视上的那些女生要漂亮得多,比那些男生要秀气,不过……也很帅啊!” 季翎寒笑了笑,童言无忌,他怎么能和电视上那些优质男女明星演员相提并论呢? “大哥哥,你的头发好长啊,你是我见过头发最长的人了。” 季翎寒:“还有比我更长的,等你们长大了会见到更多。” “可我们不想长大,因为你们大人好像不快乐。” 季翎寒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发,“那就快乐地长大。” 小女孩一笑,再冷的心都会被暖化。 铃声突然响起,孩子们纷纷跑出了院子,在院子里玩耍,季翎寒摇头一笑,继续画着未完的画。 一个小男孩并没有出去,躲在季翎寒看得到的角落里扣着自己的手,像犯了错。 “你怎么一个人?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呢?”季翎寒问。 小男孩挪动脚步走到季翎寒身边,依旧低着头扣着手指。 季翎寒摸了摸他的头说:“我很可怕吗?” 男孩摇头。 “不想和他们玩吗?” 又摇头,片刻后小男孩才缓缓抬起了头,“大哥哥,你受过伤吗?” “受过,你怎么这么问?” “我也受过……” “小孩子受点小伤难免的。” “不是,”男孩的眼神异常坚定,“我觉得有问题,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说的话,就连院长奶奶也是。” “发生了什么?” 男孩又耷拉下头了,“我……我之前,大概八岁的时候,受过一次伤,这么大一个口子,”男孩拿手比了比,大概有个十几厘米,“伤口还很深,我当时是被误伤的。” “所以呢?伤口没好吗?” “好、好了,但……”男孩再一次看向了季翎寒,“大哥哥,你见过受这么重的伤愈合之后连道疤都没有的人吗?跟原来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我受过伤。” 季翎寒眼睛微微眯起,他上下打量这个男孩,很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男孩又说:“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其他孩子们也受过和我一样的伤,他们也都没有疤,这不是我胡说,但院长奶奶每回的回答都是我们还小,愈合能力很强,可我不相信,这绝对不可能。” 的确不可能,但在季翎寒看来,是可能的,依据之前所知,季翎寒怀疑起二十年前adzan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单纯的过来看看,想必有更重要的事情,院长一定知道某些内情。 “大哥哥,你相信我说的吗?” 季翎寒一顿,“相信,我也是。” 男孩放心地跑出了教室。季翎寒也起身去找夜离。 院长奶奶拿出一沓子的照片,从上到下挨个翻看挨个讲述,夜离不厌其烦地看着聆听着,这样的时光很难得,何不如享受一番。 所幸孤儿院不大,季翎寒很快就找到了夜离所在位置,悄悄地站在门口看着一老一少,画面难得的温馨,因丁达尔效应的光线布满在夜离身上,宛若仙境中众精灵所仰望爱慕的神,他变得模糊起来,风一吹就会消散似的,季翎寒怎么也抓不住,淡淡的忧伤浮在季翎寒的心头。 夜离扭头便看到了季翎寒,起身走到他面前,手晃了晃,“你怎么站在这里?” 眼波流转,季翎寒拉住夜离的手,在院长奶奶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吻上他的唇,几近温柔笑着说:“想看看你在干嘛。” 夜离别说有多激动了,几个月了难得见季翎寒这么黏他,好得不要不要的,“看照片啊,一起看吗?” “看。”季翎寒揽住夜离的腰,“看之前孩子们的照片吗?” “对啊,院长奶奶讲得过去的故事很好听,咱们一起听。” 就这样,院长奶奶慢慢讲起了过去,那是耐人寻味的过去,那是平淡又痛心留有遗憾的过去。 照片渐渐见底,那张照片被揭开了迷纱,院长奶奶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脸上的皱纹都是悲伤的,她把照片递给了他们。 夜离接过,照片上的人物让他一惊,惊的也有季翎寒。 第64章 沉重 “这张照片已经有四十多年了,我还记当时的这几位可以说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满怀抱负,一心为科学研究而奋斗,他们的眼神很坚定,笑容很有感染力,我当年差一点就陷进去了。”院长奶奶指着照片上的人,“站在中间的是我,旁边的是季盛、梁梅、夜寂海、方靖如、杨正毅,还有……” 季翎寒指向站在杨正毅旁边的男人问:“他是谁?” 院长奶奶从悲伤的回忆中走了出来,她摇头,“死者为大。” 季翎寒沉默了,看到照片上的季盛他又想起一周前的血淋淋的场面,除去adzan被枪杀的时候,那是便是他人生中最痛心的时刻,他的父亲离他而去,被他亲手推下了深不见底的深渊,红黑交织的噩梦永远不会消散,它会像烙印一样篆刻在季翎寒心头,那是一道永远除不去的疤痕。 夜离看着照片上的人,原来他们曾经是挚友,是共同奋斗的青年,可为什么到后来分道扬镳,避而远之,甚至不让他去接触季家的人。梁梅就是季夫人,夜离从照片里看不到一点她现在的模样,还有方靖如,变化很大。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洗去过去,“院长奶奶,能讲讲他们的故事吗?” “当年,我们也不过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一心想为被丢弃的孩子做些什么,才成立这家孤儿院,你们也能猜出,我的家境非常殷实,不然不会结实这些上层社会的人物,他们给了我很大帮助,他们帮助得越多我就越感到不安,他们好像做了什么又好像没做什么,四十年了,我还是不知道,最后还是随时间流去。他们就如照片上站的那样,成双成对,按照你们现在年轻人说的,我这个电灯泡真亮啊,梁梅方靖如她们啊是搞经济搞商务搞政治的,其他四位,他们是搞实验的,我问他们,他们说是涉及化学生物一类的,总之他们都在为一个我不知道的目标而奋斗。渐渐地,十年过去了,要好的几个人忽然间老死不相往来,我能想到的一个原因是那位的离世……最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了,这些孩子们的父母也是我们曾经带过的。” 夜离问:“那他们之后还来过吗?” “不曾。” 季翎寒又问:“杨正毅和他身边那位,你能讲讲他们的故事吗?” 院长奶奶的目光停留在季翎寒的脸上,格外注意那双眼睛,“他们和你们一样,只是当时不被世人所接纳,最后阴阳两隔,不得相见。当时杨正毅很痛苦,痛苦到麻木,痛苦到把自己关到‘狭小的空间’里,他爱惨了他。” 难怪杨正毅这老头没老婆,原来…… 季翎寒问:“那他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在我国边境的森林里死亡的。” 结合刚刚小男孩奇怪的话以及这里杨正毅他们曾经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季翎寒不可能不怀疑这里,这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同样,夜离也心存疑虑,心中莫名起了一丝惧意。 下一张照片——一对母子。 这就是夜离想要看到的照片,最天真无邪纯粹的季翎寒。 “这张……是你,”院长奶奶望着季翎寒说,“和你的母亲……” 照片上的女人夜离和季翎寒都见过,那不是季翎寒母亲的尊容,那是虚伪的一张皮,偏偏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地美。 季翎寒只是平静而冰冷地说:“她早就不是了。” 生而为人,生为父母,听到这句话怎能不寒心? 院长奶奶看到如此的季翎寒不禁为她感到心寒,嘴唇颤抖地说道:“孩子,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母亲,你也不能不承认她是你的母亲。” “不爱自己孩子骗自己孩子的母亲算是母亲吗?”季翎寒的反问也是质问。 “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她很爱你,真的很爱你……” “我从不信有人会真的爱我,更不会信有人会真心待我。” 这句话如同无形利剑一样刺入夜离心口之处,这柄剑上涂满了世间最薄情寡义的毒,这柄剑插在心上永远无法被流动滚烫的血液暖化。原来他从来不信。 季翎寒回过头来,他发现了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人,他拉着夜离的手颤抖地松开了,他也颤抖地起身向院长奶奶鞠躬,“对不起,言重了。” “孩子,你这样会伤透真正爱你的人的心。”院长奶奶的目光最后停留在眼神阴郁的夜离身上。 季翎寒如鲠在喉,僵在那里,甚至不敢看夜离,不敢对上那双捉摸不透却满是爱意的眼眸,他不知怎的,他想留住这样的夜离,却又想看到真正的夜离,他想着,离见到真正的夜离也不远了。 院长奶奶:“人是会变的,这些孩子们现在所拥有的我们曾经有过,现在却不曾找回过,我们忘掉了初心……” 她长满茧子的手摩挲着那张四十年前的合照,不禁颤粟,落下了眼泪,那眼泪里究竟是何等情意无人知晓。 事情办完后,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了,一天没走几步,却听了不少的故事,其中不乏浪漫而又遗憾的爱情故事,那是院长奶奶与她挚爱的故事—— 故事前半部分他们正在经历着——从一人的一见钟情永生难忘到二人的两情相悦,可总有一方不愿承认,最终导致美好的爱情结束。 季翎寒是真的累了,陪着一群小孩子又说又演的,还得要柔和一些,太难了,相反夜离倒很精神,季翎寒看着他说:“你怎么会找到这家孤儿院的?还恰好碰到了你父母的熟人,还有那么多故事。” 夜离解释道:“因为我妈她很想来,但某种东西阻挡着她,她还跟我说她一直都在帮这家孤儿院,一直,从不再联系到现在,为了不明显,她每回没捐那么多钱,但够他们用了。她不让我来,可她毕竟说了,我好奇,就先来看看,跟院长奶奶先聊了聊,你知道老人的,一说起往事来就停不下,我也是在那次听到了你的母亲和你的名字,所以才打算带你去看看,但没想到你没那么放松。你说这是缘分还是巧合?” 季翎寒深思熟虑后说:“院长奶奶说的一句:‘他们帮助得越多我就越感到不安’,当年我的……带我去那里应该跟这些有关,毕竟他们认识,他们也都涉及一些生物化学领域的东西。对了,你什么时候知道adzan的?” 夜离早就知道季翎寒会这么问,坦然面对,“还记得去游乐场那次吗?之前xxx大学一直传你的事,我就去查了,还给你压了下去,我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就是她的名字,之后我又查了当年的案件,发现了一些事情,但我没告诉你,怕你心情不好,当年死的人应该不是她,而是一个替身,不然为什么没找到尸体?” 季翎寒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竟然是季彤,夜离闭了嘴。 “二哥,你能不能回季家一趟?爸爸走了季家彻底乱了,我妈她也分身乏术,大哥他也疲惫得病倒了,季阳他还在搞他的研究,现在真的一团乱,你能不能回来啊?” 季翎寒一听,是让他收拾残局的,果断拒绝了季彤,“我不会回去的。” 电话那头显然是激动了,“爸他都因为你死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谁更无情?”季翎寒咚的一下挂了电话。 犹豫片刻后,季翎寒重新拨打了电话,几下都无人接听,他看着屏幕上“王潇”二字怔了一下,王潇不会不接他电话的。 夜离心咯噔一下,据他所知,王潇尸骨未寒,终无法葬身于故土。 “夜离,你能帮我查查王潇怎么回事吗?这几月我都忘了她了,你帮我查查她是不是还在季氏。” 夜离进退两难,知道十七年前adzan被救走的真相的确很煎熬,谁也不想让季翎寒,所以封锁了部分消息,夜离他想再把这件事告诉季翎寒,他会接受不了的,说:“嗯,我先准备做饭。” 季翎寒又给张清清打了电话,依旧没人接,他又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一时失语,抱着小奶包抱了五分多钟起身走进厨房。 “你教我怎么做饭。” 夜离愣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开,“啊?” “啊什么啊?教不教?” “有我给你做你学什么?别做这些活,老公我做,老婆你就好好等着吃饭。” “那你的意思是不教?”季翎寒故作玄虚地生气起来。 夜离倒是觉得有趣,一脸傲娇,“不教。” 季翎寒这回吃瘪,表情渐渐冷漠,重新抱着小奶包走了,一声不吭。 夜离见势不妙,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卑微”地求季翎寒原谅,老套路,死皮赖脸的撒娇犯贱卖萌,虽然每回季翎寒态度很强硬,但最后还是“软”了下去,“别别别,我教你,你别生气了。” 又说:“你别抱着小奶包,你抱我。” “你真的要教?”季翎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里抚摸着小奶包的脑袋。 小奶包长大了,抱在季翎寒怀里跟个大玩偶一样。主要是季翎寒身上穿着比较居家休闲的衣服,再抱着小奶包,有一股温馨感。 “教。你要做什么?” “土豆、茄子、豆腐、鱼、鸡。”季翎寒放下小奶包走近夜离身边食指轻轻勾住夜离的手,“哪个简单些?” “呃……”夜离低下头贴住季翎寒,“土豆。” “走。” 季翎寒见夜离不动,推他,还不动,仰头看他,正好对上夜离的眼,鼻尖相碰,唇齿之间仅有分毫空隙,季翎寒眼睫微颤,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却又被迷人且深情的黑曜石扼住。 夜离步步紧逼,手擒住季翎寒的腰往自己身上推,他唇齿微启,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最近怎么了?看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很可怕吗?” “不……不可怕……” 夜离带着季翎寒往厨房里走,把他抵在灶台上,手护住他的腰,“不可怕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怕你深情真切的目光会把我困住,我怕我会陷进去,到最后没有办法逃脱,没有办法狠下心来…… 不知不觉中,季翎寒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他,真的……爱上了他,就算他在伪装自己,就算季翎寒知道他的面目,可季翎寒也没有办法了。他一生中可以有很多人,季翎寒也一样,可季翎寒没有时间了,他的一生再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人,只有他自己孤独的一个人,他的生命可能将会止步在某一个时间,而他最想留住的就是现在,他将近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安心感,温暖、热切、“虚伪”的真心,以及家的感觉,这一切他很难再有了。 “我什么我?你不说我就不放开你,咱们就这个姿势。” 这个姿势……好……色情…… 季翎寒的耳根渐渐开始红了,被夜离一点点收入眼中。 “因为你……”这个姿势对季翎寒很不舒服,只有一条腿和腰用力,现在有些酸痛,虽然夜离不会让季翎寒磕在桌上的,但也是人的本能反应,季翎寒在夜离怀里调整了下,“因为你长得太丑了,不堪入目。” 磅一下,丑?夜离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你嫌我丑。” “我……”可恶!季翎寒暗骂一句。 夜离用吻堵住了季翎寒。 第65章 腻歪 哐当——刀具连同土豆一起掉在了地上。 夜离拾掇好以后,又是宠溺又是无奈地从背后抱住季翎寒,手把手教他如何切菜。 头靠在季翎寒肩上,属于季翎寒的芳香扑鼻而来,让夜离好生着迷。 “哪有你那么切菜的啊!来,你的左手放在土豆上比着,右手拿刀切,我手把手教你。” “你……”季翎寒实在不自在,“你做我在旁边学,没必要这样。” “你嫌弃我?”夜离又开始没皮没脸的撒娇卖萌了,“我就要这样。” 说归说,可他的手为什么要一直在季翎寒身上乱窜,全然忘了他要干什么了。夜离带有侵略强制性的掰过季翎寒的脸,吻落在季翎寒的唇上。 今天是怎么了?发神经了?怎么都这么情…色…季翎寒心想。 “你为什么不喜欢笑?”夜离继续教季翎寒切菜,“你笑起来明明那么好看那么温柔,为什么不多笑笑?” 季翎寒垂下眼帘,斑驳的睫毛投影轻微晃动,他注视着他们手上带着的所谓的“兄弟戒指”,心不由得发悸,“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的推移,人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不很正常吗?哪有那么多让人开心的事?哪有那么多发自内心的笑?我不温柔,你难道不知道吗?” 夜离搂紧了季翎寒,说:“我……不知道……” “……继续教我。” “翎寒,你能对我温柔点儿吗?” “!!!”温柔个屁,刚刚还在教切菜的手现在竟然在季翎寒的衣服里! “你贱不贱,说好的教我,去哪儿了?”季翎寒掐住夜离贱兮兮的小脸说。 贱到无极限的夜离口出狂言,不计后果,“我教了!教你怎么伺候你老公我呗!” “夜离!”季翎寒瞬时怒发冲冠,甩开手恶狠狠瞪着他,“流氓!” 夜离摆出一副委屈小老婆的模样屁颠屁颠地学小奶包撒娇,嗷嗷叫,小手拉着季翎寒泛凉的手指,撅着小嘴,“不要酱紫啦!”又学小奶包蹭着季翎寒的脸,软乎乎绵乎乎的。 季翎寒的火气又一瞬间被浇灭了,“大男人的撒什么娇?我就不信你对你前任不撒娇,这么熟练。” 提及前任对于情侣双方都不太好,更何况他们之间更加微妙,夜离顿了顿,“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温柔、卖萌、撒娇。” “我很荣幸,我的小崽崽。”季翎寒抚摸夜离的头,注视着夜离深邃的凤眸,生得极其好看迷人,丝毫不逊色于季翎寒的桃花眸,然而,季翎寒却从那眸子里看出了隐忍许久的欲望,以及最让人痛心的凛冽无情,“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期待吗?” 夜离握住季翎寒的手,亲吻他的手背,“期待,期待你送我的礼物,之前不是说了,我们一起过,把你的也过了,我也会送你礼物的。” “那我期待一下崽崽的礼物。” 夜深人静,夜离熟睡过去,季翎寒怔怔地坐在夜离旁边,在黑暗中寻觅他的五官,目光落在唇上,他又一次在不为人知的时刻吻了夜离,然后查看夜离手臂上的刀疤,心下一紧,随后走出了房间,走到了浴室。 他拿起一个透明管状红盖的东西来,拿出针管将那东西里的透明液体挤进去,随即将袖管撸起,注射在小臂上。 —— 美术作品最灵魂最精髓的一步——点高光,结束后,季翎寒拍打自己的衣服整理衣角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站在xxx大学美术学院犹如神圣教堂的教室里,历时一日完成了一幅画作——夜离。 感叹掌声赞美之词充浸整间教室,美院教授也夸赞不已。 夜离清清楚楚看到了别有一番风味的属于季翎寒的画作,虽然之前季翎寒给他画过,但不像现在这样的感觉好。他看着这幅画,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些压抑喘不过气又有些温暖。 季翎寒的余光一直缠绕着夜离,这幅画将是一个“纪念碑谷”,将是他留在这里最后的值得回忆的珍藏品。 这幅画作被美院教授收了回去,季翎寒也从忙碌又充实的绘画日中走出。夜离朝季翎寒龇牙咧嘴地笑着,恨不得现在亲他几口。 “翎寒画得真好,以后打算开画展的话我帮你。”夜离习惯性的不假思索地搂住季翎寒的腰,也不顾他们在哪里。 那可是百人中央,周遭的人全部围观起来。 八卦热潮一夜之间翻涌起来。 xxx大学论坛微博再一次因为他们“热”起来了。 拿着夜离手机的季翎寒浏览这些荒唐的八卦,又气又无奈,无意中他看到了夜离手机上的参加他生日宴会的名单,集聚x国富豪,还有些政客议员,还有部队里德高望重的前辈,这远比季夫人过生日的场面大,季翎寒心里一惊,季老爷子季盛走后,季家群龙无首,现在说不定大乱……等等,季翎寒想,他为什么要关心季家的事,他早就不是季家的人。 如此看来,a市乃至x国夜家早已没了竞争对手,那季翎寒又有什么必要留下来,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样的黑暗。 随即,季翎寒又看到了一张照片,是他在作画时被拍下的脖子的细节图。 粉红色的痕迹!夜离! 心虚的夜离手足无措的,眼神飘忽不定,反正不在季翎寒身上,头上冒起虚汗,还故作镇定。 季翎寒又气又想笑,拍打夜离的胸脯,“什么时候干的?!怎么每次都会被传开?是不是你干了什么?”季翎寒有些不太想大肆宣扬他们的关系。 “我我我……” “你什么你?快说!” 季翎寒连骂人都带有文人气息,可能是长发的缘故,无一处不透露着优雅,夜离又委屈巴巴地踢开小奶包凑到季翎寒身边,“就昨天凌晨四五点干的,传开这事我真不知道,不是我干的,我又没那么闲,我还要伺候你,哪儿来的时间管这些。” 季翎寒抱住小奶包,“别踢我的小奶包!做饭去。” “哦……”夜离唯唯诺诺地跑去做饭了。 留下一人一狗“依偎”着,季翎寒继续翻看了夜离生日宴会出席者的名单,仔细浏览片刻后,停在了“单泽”着个名字上,心里不由得生起厌恶,没由来的问了一句:“单泽也去?还有你那些前对象。” “呃……昂……”夜离小心翼翼地观察季翎寒的一举一动,大气不敢吭一下。 “哦。”季翎寒心里不好受,干脆把手机扔开看电视,“难怪,都是高层的闺女儿子……你和单泽青梅竹马,夜夫人应该也挺喜欢他的?这次你的生日会应该还要举荐你、给你找个订婚对象,再安排其他跟你前途有关的,不还有一些部队的长官,你不挺想当特种兵的吗?挺好,跟季夫人的生日宴会不太一样,我还没怎么见过会来这么多德高望重的人的宴会。” 突然觉得自己眼界真小,究竟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真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谁给自己的勇气这么对你的,明明有那么多优秀的人,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些话让季翎寒怎么说?为什么他要这么在意这么说? “是不是会有很多贵公子千金,我想夜夫人会让你好好挑选的……单泽应该是最佳人选?”季翎寒玩着自己的头发说,“我可以不去吗?” 就在季翎寒毫无防备的时候,夜离一个公主抱把季翎寒抱起大步流星地冲进卧房,像暴风雨一样侵入床铺上,他肆意啃咬季翎寒,手臂用劲像是要把他嵌在床上,季翎寒想反抗,却发现力气根本比不过他,况且也不好发力,他的身体比之前差多了。 满脸涨红大喘着气的季翎寒双目泛红眼尾着泪地看着夜离说:“你干什么?” “你吃醋了,对?”夜离的指腹抚过他的眼尾,轻轻放在他的唇上,深深注视他的眼睛,“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吃醋?” “我没有……” “你必须跟我去,你不是说要陪我过生日吗?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 “我可以在家等你。” “我要你去,我要你寸步不离地待在我身边。” “你还要招呼他们,带上我……不好……” “为什么?” 季翎寒偏过头,身体往后挪了挪,“我是罪恶的。” “不会的,没有人会这么认为,你难道不想看我送你的礼物吗?” “……” “你……喜欢我吗?爱我吗?” 季翎寒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线,他低垂着眼帘,束手无措。 “你爱我吗?” 毫无反应。 “哪怕是一点点喜欢,有吗?” 煎熬。 “真的不能回答吗?” 那一个字叫季翎寒如何说得出口?倘若说出,他们之间必然划清不了关系,以后要如何断绝? 季翎寒浅浅地“嗯”了一下。 一股凉意瞬间冲袭全身,最凉处无疑是那付诸了真心的跳动的肉块,寒冰渐渐将它凝固,夜离的眸中即是低落又是失望还有那不舍的眷意,五味杂陈,一时不知所言。 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这又有何难?夜离抽动的嘴角愈发狰狞,“是吗……我去做饭了,想吃什么?” “糖醋里脊。” “好。” 第66章 前夕 “我知道近二十年来对你的所作所为无法得到原谅,无论解释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我还是要说,希望你能听下去。” “我忍辱负重数十载,到了最后也未能完成我的抱负,真叫人痛心。四十年前,我是一名生物医疗工作者,与我同样参与研究的有杨正毅、夜寂海以及我们的夫人,这项研究在当时处于超前地位,我们根据人类疾病空前想出了一个令人恐惧的设想,并就此展开了研究,这项研究我不能说出去,这是秘密,但和你和你的母亲有关。” “我早已知道杨正毅告诉了你你的母亲究竟是什么,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实验体,最完美最成功的实验体,她是y国创造出来的,可以免疫所有的病毒感染,可以避免所有的疾病,愈合能力极强,几乎到了无坚不摧的地步,而这就是rb组织需要的‘武器’,但通过母体胚胎孕育出来的才是最终的‘武器’,当我知道这一点时,你出生了,而她也离开了。” “我不知道她做的那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我知道她持有着母爱,想要保护你。可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残害人民,引起社会慌动,我们不得不解决掉她。然而她的尸体在运输过程中出了意外,尸体不翼而飞。” “查证十年,我终于知道了当年尸体消失的真相,当年她被一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女孩制造爆炸后带走了,而那个女孩便是王潇,她是rb组织最顶尖的人物,后来在a市乃至c市e市的爆炸全是她一人所为,对不起,她死在了我的面前,我知道你可能无法接受,但这就是事实。c市的爆炸她只是想销毁证据,她假冒的父母的证据。无数人死于她一人之手,再往上,rb组织丧尽天良。” “对不起决定把你交给他们,此后会爆发一场战争,没有炮弹没有硝烟,无声无息,而你能缓解这些。” “……” “孩子,除掉rb组织,‘武器’制成,后果不堪设想,我的时间不多了,留给你的只有一个字——‘忍’。” “哔呲——呲啦——” 音频结束了,季翎寒也摘掉了耳机,望着窗外,笑了,原来王潇早就死了,原来王潇这么多年都在骗他,原来他自己竟是那所谓的医疗“武器”,“利用”原来一直都在他身边,原来当年adzan死的真相竟是这样的…… 季盛死之前的那几番话季翎寒一直记得,季翎寒也在很早之前就有了计划,他总要做什么,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了一个痴缠几月的人,不能再因为他死去那么多人了。 他还有“一个希望”。 咔哒咔嚓,无数记者站在酒店大楼门口前,数辆豪华汽车缓缓驶过,身着华服的人们走过红毯,进入酒店大楼。 最先到达的车辆下来的人便是夜离,身着笔直西装,完美衬托出他高挑完美的身材以及曲线,宽肩窄腰,大长腿,还特意做了个发型。 刀削似的面庞净是令人害怕的薄凉锋利,却偏偏在众人面前柔了下去。 同一辆车里又下来了一位,夜离笑着拉住他的手,轻昵几句,“慢点,别磕到头。” 季翎寒不自在地下了车,又是一阵喧哗。 这一次季翎寒没有披头散发,而是遂了夜离的愿系上了宝石蓝发带,别有韵味。 桃花眼注视着夜离的脸,说:“走啊。” 夜离怔怔看着季翎寒,他简直太美了,美得雌雄莫辨,尤其是在夜色撩人的灯光下映在脸上斑驳感,随风晃动的蝴蝶下是一对让人沦陷的桃花眸,刀刻般高挺的鼻,以及小巧微微红润的唇,让人不禁想亲一口。 晚风吹过鬓角的发丝,奇幻的美感冲上视觉中心,偏偏夜离的心下一紧,眼前人仿佛真的会像蝴蝶一样飞到漫漫花海,又好像不经意间会破碎。 季翎寒松开夜离的手,轻轻拍了拍他,开玩笑说:“看到哪个美女让你这么着迷?后面还有人要入场,不能耗着。” “啊?哦……走!”夜离握住季翎寒的手,强行十指相扣,“我是在看你啊,你真美,你比x国最美的女人都美。” 这话季翎寒不爱听,故作生气,“再怎么说我也是男人,最次也是帅,我不喜欢别人说我美,很娘。” 走进大堂里,乘坐电梯直入顶楼,夜离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先带你去看看。” “顶楼?” “你喜欢什么我不大清楚,但我还是尽我所能做了,希望你能开心点,我知道亲人的离去不好受,但还是要积极面对往后的日子,我希望你以后遇到烦心事不要抽烟,你明明可以通过画画来放松的,不要做伤身体的事。” “一幅画可以反映作画者当时的心境,倘若我烦心时画出来的以后再看依旧会烦心。” “那你画我呗,画我的笑脸,也可以画小奶包,可可爱爱的,或者让你快乐的事。” “快乐的事……”季翎寒回想以前,对于他最快乐的事全是夜离给的……他们好像断不了。 叮—— 走进顶楼仅有的一间房间,里面没有床没有一个家具,全被夜离改造成了“秘密花园”。 “这里是我精心设计的,我国边境的‘奇幻’大森林被烧毁,许多物种消失,我们很难再看到,我有幸去过一次,见过它最美最原本的面貌,那里虽然很危险,但我去的时候给我的感觉特别放松,仿佛我是那森林精灵,自由自在。夜家老宅里培育了许多相似的植物,我特地取来的。”夜离走了进去,弯下腰取出了一盒礼品盒,“我虽然不知道你爱什么,但关于画画的你还是感兴趣的,我也不懂,问了很多美术大师,最后才决定买了什么。虽然你不缺钱,但这是我的心意。” 季翎寒接过夜离的礼物,发颤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如获珍宝,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这是他除去母亲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生日礼物,还是他难以割舍的人,“谢谢。” “就一句谢谢?”夜离脸上露出戏谑的笑,“不说说其他吗?” “谢谢我的崽崽,这样可以吗?”季翎寒又不是不知道夜离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装纯。 夜离耸耸肩,“好,咱们在这里多待一会儿,那里有个椅子,礼物回去拆。” “嗯。” 夜离把季翎寒困在椅子上亲吻他,挑拨他,“这样好的地方,不做些什么有些对不住。” “你的思想很危险。” “好不好?现在……嗯?” “你不想要你的礼物了?” “想要。” “那就乖乖坐着。”季翎寒搂住夜离的腰,指着一棵植株,这棵植株他没见过,看着很普通,“这叫什么?” “这个是假的,真的我爷爷不让我带来,叫‘ac’,听我爷爷说是他们那一辈人命名的,因为没见过也没记载,我还听他说这种植株现在的状况很普通是因为没有成熟,成熟的时候会很漂亮,可我没见过。他还说这个植株有毒,茎部叶片含有许多剧毒,有些成分到现在都无法研究。”夜离解说道。 “‘ac’,来自那片森林,我们很难见着了。”季翎寒跟着说。 “嗯,”夜离把手伸进季翎寒的衣服内摸着他的腰,“这里有许多植株是假的,都是我爷爷不让碰不让带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一大片空地种的都是这些。” 这让季翎寒想起几月前奇幻大森林被大火覆盖的场景,身为x国人不可能不知道森林的重要性,但rb组织不太可能会考虑,至于为什么要摧毁,今日听夜离一番话,季翎寒心中有了顾虑。 “对了,我还要送你两个礼物。” “什么礼物?” 夜离手握拳伸在季翎寒面前,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你猜一猜。” 又是猜,季翎寒最讨厌猜东西了,但今天情况特殊,季翎寒装模作样地猜了几个,一个也没对,到最后还是夜离把礼物亮出来了。 是一副钥匙扣,上面是不知道谁给夜离画的q版人物,还有另一个是季翎寒的q版人物,每一个上面都写着love。 “送你的。” “谁给你画的?” “呃……美院教授,收下,我的心意。” 季翎寒接过,“下一个礼物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 “我难道不好吗?我以后都是你的,我非你不娶,我们可以订婚。” 季翎寒愣了愣,夜离这说的什么话?!“你在胡说什么?你难道忘了……”半年之期快要到了…… “忘了什么?我没胡说,我要把你攥在手心里,我要娶你。” “我是男的。” “我们国家同性合法,可以结婚,谁娶谁无所谓,你娶我也行。” 季翎寒无言以对,怔怔地看着夜离不说话,许久,沉寂被电话铃声打破,夜离接起挂断后,拉住季翎寒的手说:“礼物我会让人送回去的,咱们去会场,马上就要开始了。” 生日会顾名思义是一场交易罢了,随便走走流程罢了。 流程结束,剩下的无疑是社交交谈。 夜夫人拉过夜离和夜寂海站在一起与三人聊天,夜夫人笑得不亦乐乎,夜寂海一如既往地平淡,夜离更是不耐烦,因为对方是单泽和单泽的父母。 “单夫人,单泽越看越好看了,多亲啊。”夜夫人不管单泽做什么都很喜欢,相对季翎寒而言,但她骨子还是厌恶这种身体被无数人揉捏造作的人。 单夫人:“说笑了,夜离也是一表人才的……听说夜离有了心上人。” 单夫人的目光时不时地停在夜离身上,让夜离很不舒服,夜离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我还决定和他订婚,娶他。” 单夫人:“那他一定很好?不然怎么会到了订婚这个地步。” 单泽咯噔一下,手暗自攥紧了。 夜离:“他很好。” 夜夫人僵笑地看着夜寂海,又怒瞪夜离,夜离没搭理,漫不经心地说:“我去找他了,单夫人若是想见他的话我给你带过来。” 单夫人:“别着急走,还有送你的生日礼物呢!” 单夫人推了一把单泽,单泽回过神来,愣愣地把礼物递给夜离,谁知夜离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走之前还落下一句话:“交给管家就行,我不收。” 第67章 反正是要结束了 “长官,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记得。不过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不惜放下优雅身躯来求我。” “优雅身躯在国家面前不值得一提,他的能力很强,你们很难找出这样的人才,他适合你们,他爱国,更会为了祖国付出一切。” “我们要的不仅仅是这些,还要有团队意识,据我了解,他不会委屈自己‘辅佐’别人,因为他当惯了‘王’。” “他会,国家利益面前个人利益又算得了什么?就算他性格古怪,城府极深,他也不会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我相信他。” “这件事不是你相信就可以的,你以为当特战队员很容易吗?” “不容易,但我还是相信他,这是他的梦想,他年仅21岁,还有时间,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你说的事还有我的计划,我还是希望你能向上级申报,到那日之时,带他走。” “你有想过他的父母吗?” “我会和他们说明。” “他们会信你吗?你是一个灾难之子,我国多少人因为你丧命,你其实是个杀人魔,只是没有证据证明你罢了。这里的人都对你有极大的偏见,你难道不知道吗?xxx大学里的学生怎么议论你的,你知道吗?” “我早已背负了许多骂名,我早就不在乎其他了,不管他们信不信,我的计划依旧要实施,队长你不会不为大局考虑,我以性命担保,计划失败以命相抵。” “死谈何容易?” “死很简单。容若信不过我,你可以去问杨正毅,他的话你总会信。” 坚定不移的眼神让队长为之震惊,队长最终更肯定得做出了答复,他同意,他会向上级申报。 “可我的内心还是无法确认他是否能听指挥。” “我。” 一个“我”字足矣了。 夜离寻找了半天季翎寒都不见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干脆给他打个电话,没人接。 季翎寒上完厕所后才看到手机里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来自anne的信息—— 药剂注射完以后的几天内副作用会显现,至于是什么副作用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小心注意。 副作用…… 不辞辛苦,夜离终于找到了看着手机发愣的季翎寒,下意识地揽住季翎寒的腰,季翎寒打了一个哆嗦。 “发什么呆呢?手机比我好看?”夜离眉梢上扬开玩笑道。 “没,”季翎寒收回手机,“找我干嘛?” “想你了,”夜离俯身亲吻季翎寒,“想要你,没有你我可不行。走,让我好好炫耀一下。” “你……”季翎寒不想跟他走,却没办法,“你走慢点。” “慢点就没机会了。” “什么机会?!” !!! 夜离亲昵地搂着季翎寒站在夜夫人面前,表情很是得意满不在乎,而季翎寒十分别扭,这不是第一次了,是第二次在他父母面前丢脸了。 夜寂海挑眉饶有趣味地盯着季翎寒,同样方靖如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一旁的单泽恼羞成怒,奈何无法发泄。 夜离靠近季翎寒耳边,暧昧地说:“宝贝,打算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为了不再尴尬下去,季翎寒躲避夜家夫妇的目光转向地面上夜离的一双皮鞋,“第一件礼物,送你一首钢琴曲。” “在这里吗?那不是给了所有人吗?” “你要懂得分享。” “我难道也要把你分享给别人吗?”夜离如鹰眼般的眼眸穿过人群看清了远处那两人,夜澈和季彤。 季翎寒眉头一紧,踩了一脚夜离,怒瞪他,推开他转身径直走到钢琴前坐下。 夜离故意撅了撅嘴。 原本欢快和气的氛围被这一曲充满极度忧伤的钢琴曲“搅和”了,那具有穿透力,震慑人心的悲伤之曲,那饱含着人最复杂的情感的曲子,是深沉的爱,是无望的爱,是忏悔,是遗憾,是告别,是最后留下的纪念。 季翎寒饱含深情地演奏,桃花眸内尽是无尽的悲凉与感伤,淅淅沥沥痛苦的往事闪过,他是该做个了结了,然而阻止他了结的却是短短几月的与“毫不相干”人的相处时光,他永生难忘,刻骨铭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哭了…… 夜离站在钢琴面前注视着季翎寒,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画出的画来如同现在弹奏的曲子一样,满满的忧伤,脑海里竟一时浮起“林黛玉”这个名字。 季翎寒抬眸收回了泪水,用着留念的目光与夜离视线相撞,嘴角轻轻上扬,那如水的温柔里满是支离破碎的感情,夜离看不懂更看不透,他更不明白这是什么的预兆,他知道季翎寒终有一天要离开,可他却不知道要以什么方式。 在季翎寒看来,“恨”是最好的离别。 “离别之诗”他早已谱写好了。 方靖如猛然后退,差点跌倒,幸好被夜寂海扶住,夜寂海同样也失神地看着季翎寒。 如烟的往事渐渐浓厚起来,方靖如的眼眶竟然红了!她竟然哭了! 这首曲子是曾经adzan弹过的,离别之曲,临“终”之前她所弹的最后一曲,仅给方靖如弹过,她还记得当年adzan弹奏时的模样,跟现在的季翎寒如出一辙。 收尾,结束,开始。 “离别之诗”的序章开幕—— 季翎寒再一次用凛冽眼神看着夜离,如同回到刚相识时,冷冷淡淡地对他说:“跟我走,你的第二件礼物。”说罢,季翎寒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离尴尬地朝众位嘉宾笑了笑,随即去追季翎寒。 “翎寒,你等等我!”夜离没想到季翎寒会跑这么快,生怕他追不上一样。 季翎寒靠在顶楼阳台上孤冷地背对等候夜离,他摘下了戴在右手的戒指……放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 “你来了,”季翎寒吹着瑟瑟寒风,头发飘逸,“这里很冷。”眼帘垂下。 夜离跑到季翎寒身后,抱住了他,“这样就不冷了,咱们赶紧进去,别着凉了。” 季翎寒歪了歪头,笑道:“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站在a市最高的建筑上俯瞰a市夜景,多么繁荣,多么夺目。” “美,但在你面前,它不值得一提。” “我不喜欢别人说我美。” “我喜欢你短发的帅气,喜欢你长发的漂亮,我喜欢的是你。至始至终。” “我们都谈过那么多对象,情爱早已不值得一提,就算能提,又有谁会信?你喜欢我爱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年前……” “那在三年更早之前你还是有喜欢的人?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同样的眼神,可能更温柔……” “是,有,就跟你在意赵煜一样,我也有,但我从来没有像对你这样对待过其他人,遇到你以后,你就成了我心里最不可少的人,真的。” “大家都是情场高手,这些情话烂透了,你、别、装、了。”咬牙切齿,真真切切,季翎寒解开夜离扣在腰间的手转过身,他能感受到夜离急促的鼻息。 夜离瞪大眼睛盯着季翎寒,他的瞳孔微微发震,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别在装了,夜离,你是怎么对待你的那些前对象的你心里清楚,那我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也说不定。”季翎寒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他嘴角冷冷的一抽,“生日快乐,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第二份礼物。” 夜离嘴角僵硬地拉出一个弧度,双目有着狰狞的预兆,“好啊,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你还会笑下去吗?”季翎寒冷冷说道。 “……” 鼻子噗嗤出气,季翎寒掏出那个礼品盒来,不大不小,能装很多东西,“看看。” 夜离拿过,颤抖地当着季翎寒的面缓缓打开了礼品盒,盒内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 戒指,手机,几张黑金卡,什么也没有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夜离压抑着野兽的怒吼说道。 “什么意思?”季翎寒看向盒内的东西,掩抑发颤的心强装冷淡地发问,“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这些是我花了很大心思做出来的,你应该喜欢的。你送我的戒指,为我买的手机,还有这几个月来你在我身上付出的东西我都换算成了钱,我把这些还给你。” “还给我?”夜离把礼品盒扔到一边掐住季翎寒的肩质问他,“你是要和我划清关系吗?!你是想和我分手吗?!” “是的,我们分手,两不相欠。” 夜离更加气愤,他怎么能怎么能如此淡定毫无情绪,双目通红,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我不同意,不要分手好不好?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能分手,不要分手……不要……”夜离紧紧攥着季翎寒的手,好冰凉,就如他的眼神一样。 “为什么不能分手?”季翎寒一边看着他一边抽出手来,“我玩够了,就该分手,只不过没完成你想做的——睡我罢了,难道不是吗?” “不是。” “不是什么?你的初心不就征服我,睡我,因为这样有意思有挑战,然后好跟你那些狐朋狗友炫耀。你演的比谁都好,在我面前演得乖乖顺顺,在你父母面前也是,谁知道你乖顺的背后暗藏多少杀机?” 夜离一怔,季翎寒的话犹如绳子一般勒住他的脖颈,使他无法呼吸,“你……”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装作乖巧地撒娇,“翎寒,不要这么说我,我没有那么坏。” 他的手刚要触碰季翎寒的脸,季翎寒就啪的一下打开了,“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我真的对你是真心的,没有演……” 季翎寒翻开手机,给他看一些东西,几部视频影像。 是夜离坐在谈判桌上谈判的视频,孤傲地坐在中央,漫不经心地把玩钢笔,目光异常寒凉阴翳,他说了几句话让谁听了都害怕的话,到了最后,钢笔掉落,所有人跪在他面前“求饶”,而他却像统治者对待奴隶一样将他们踩在脚下。 “这又是什么?真正的你,暴虐,阴森,可怕,毫无人性,将他们的自尊心踩在地上任你踩踏,你的城府深到连夜寂海都无法想象,你背后的势力有多大恐怕夜寂海都不知道。”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你说分手就分手?那我对你所付出的你要怎么还?!你不也是把我的真心踩在地上吗?!” “钱可以解决一切,你的付出都在那几张卡里。你的真心也太、假、了。”季翎寒盯着那双满是怒火以及暴虐的凤眸,他快要见到真正的夜离了……他快要解开骗局了…… 夜离后退一步,捡起掉落的东西,笑了,他拿起那枚他投入所有真心与感情打造的戒指问他:“你难道对我一点喜欢也没有吗?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我吗?那这几个月你的主动又是什么?” 季翎寒噗嗤一笑,拉住夜离的领带靠近他,“你早就知道了,你问过我那么多次,你还不知道?我不喜欢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不喜欢你这个人,更不喜欢你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我,你对我撒娇让我觉得恶心,你在外面极力想炫耀我跟你的关系让我觉得你很无趣,你对我不过是玩心起意罢了,到最后你睡了我把我甩了,你又可以玩下一个人,这就是你,说什么爱情都是放屁!跟你在一起,我也装累了,你不累吗?” “装?”夜离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翎寒,“什么意思?!” 季翎寒靠在阳台上点了一根烟,好缓解他颤抖的心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对你有感觉,装作拗不过你,呵呵呵,你应该觉得庆幸,我竟然能让你愉悦几次,我都觉得自己恶心,和你接吻都会让我倍感厌恶,太恶心了,和你这种人待在一起。” 夜离猛地掐住季翎寒的肩膀,怒吼道:“恶心!你难道不恶心吗?!为什么你不觉得赵煜恶心?!” 季翎寒冷酷无情地说:“你跟赵煜根本没法比,最大的差距就是我爱过他,没爱过你。” “季翎寒!季翎寒!你怎么能这么薄情寡义,你怎么能这么不在意我的感受!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原来我做这么都没能让你的心软化,原来我做的都是无用功。季翎寒,你当之无愧!你了不起!我玩不过你!”夜离一拳绕过季翎寒砸到阳台上,石彻的阳台掉落了几块沾有血的碎石子,“你太薄情了……我明明那么爱你……我明明那么想保护你……” 季翎寒愣住了,什么保护?!他坐在下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他全身都在紧绷着,快要站不稳了,“保护我?adzan你早就知道了,关于当年的案件关于rb组织,关于我的所有你早就了如指掌了,我的任何行踪你都知道,你在监视我,因为你疯狂的不为人知的占有欲。我的所有都在你的布局之下,从一开始你帮我都是威胁我的证据。夜澈你是怎么对他的你心里清楚,还有你的两个哥哥,你在背后控制他们控制到了什么地步,你也清楚,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原来你是这么可怕的人,我不想在你无由的占有欲禁锢,我也觉得你很可怕,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也玩够了,我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累,为了我们去接受下一位,分手是绝佳的选择。” 既然若有的事情都被季翎寒知道了,夜离再继续装下去也没用了,但他的心依旧很疼。 季翎寒看到了被隐藏在背后真正的夜离,那双眼眸是他见过最冰冷阴暗的,他看不到之前的热切,现在唯有怒气,“所以,结束。” 绕过夜离,季翎寒打算离开了,他们彻底结束了。 忽然,夜离拽住季翎寒,冷笑道:“结束?还没结束,我没同意怎么算结束呢?” 夜离走到季翎寒面前,继续说:“既然你知道我,我是那种睚眦必报,占有欲极强的人,所以在没完成我的目的之前你别想走!” 猛然间,季翎寒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摁在墙上,嘴巴被一头即将发疯的猛兽啃咬着,他极力反抗,却不敌他的蛮力。 唇齿乱斗,血液流淌,血腥味渐渐浓厚。 撕咬结束,季翎寒仇视夜离,蓦然间,他狠狠扇了夜离一巴掌,“混蛋!疯子!” 夜离脑袋嗡嗡的,他被扇过的脸渐渐发红,他双目通红而又狰狞,他狠狠掐住季翎寒的手臂怒吼,“你凭什么打我!” 他凭什么打他?季翎寒不知道,只是下意识…… “季翎寒!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欠你什么,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真挚,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要做什么我满足你什么,我为了你我不惜一切代价,我什么都愿意做,可你呢,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怎么这么狠!” 夜离生气了……季翎寒第一次见……心不知怎的,好痛好疼,这是真的……季翎寒猛然蹙眉,全身渐渐开始虚软,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脑海闪过“副作用”三个字,季翎寒心里发问,这个药剂究竟是什么? “我的心你难道感受不到吗?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夜离一直嘟囔着“不要分手”,很长一段时间,渐渐地他得不到季翎寒的回应,只得到了季翎寒别样的目光,那是比寒北之地更锥心刺骨的寒冷目光,那是比地狱之火更焚身焚心的目光,焦灼等待回应,却成了夜离的独角戏,简直可笑。 “你的本性,你所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别在装作可怜兮兮的了,太让我恶心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欠我的不是拿钱就能还的!” 季翎寒推开他,倏地又朝他脸上来了一拳,“分手了!别t再缠着我!烦!” 又一次脑袋嗡嗡,这一夜离还手了,拽住季翎寒的领子,猛然打到季翎寒的腹部,这一拳力气不小,季翎寒蜷缩起了身子来,随即夜离把季翎寒扔到墙上,又拽起让视线水平,猩红的目光瞪着季翎寒,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季翎寒撕碎,“我生气了,你是第一个敢打我脸的人,你是第一个敢这么玩我的人。”随即,夜离掐住了季翎寒的脖子,“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你也太蠢了!” 季翎寒就连本能的求生欲望都没有了,连挣扎都不会,他在这一刻,想死,想结束。 “哼!你不是说过除非你死活着分手不会让我睡你吗?既然是你提的,总要有人完成,毕竟我很爱你很听你的话。”夜离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季翎寒,阴冷地笑了,“不知道你吃起来怎么样!” 季翎寒怒然睁大眼睛,开始反抗,“你……要……干什么?!”现在他正在虚弱期,他根本反抗不了夜离! “干什么?”夜离放下季翎寒,一只手死死把季翎寒的双手扼制在头顶上,另一只手掐住季翎寒的腰,仿佛要掐下一块肉来,戏谑暴戾地笑着,“操你。” “你……唔……”又一次,季翎寒被粗暴的吻堵住了…… 第68章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你放开我!”季翎寒被夜离拽着硬生生拖了十几米,他的力量太大了,以现在季翎寒的体能根本敌不过他,“停下!” 夜离停下,生猛地把季翎寒摁在电梯门上,按下电梯下楼按键,生硬地掐住他的脸,像个小混混欺负妙龄“少女”一样恶狠狠地盯着他,“放开你?你这辈子别想离开我!你也别抱有分手的念想!!!” 季翎寒无措地掰他的手,“没人能阻拦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没同意就不算!!!我管你玩够没玩够,管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夜离要定你了,你别想逃脱我的掌心!” “我们两不相欠,该停止了!” “欠?你知道你欠我多少吗?你把我的真心踩在地上,我在你眼里就是你的工具?你玩够了我还没!在我没达到我想要的结果,你这辈子都要在我手里!” “你凭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你他妈是我什么人?” “什么人?”夜离越发狰狞地抽动嘴角,靠近季翎寒咬着季翎寒的嘴巴,“你男人。” “你个疯子!” “疯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的事你也了如指掌,这点儿就算疯子了?跟你三年前比起来我这可菜多了。” 叮——电梯门开了,夜离放开季翎寒,等全开时,又狠狠地把季翎寒推到电梯最深处。 “你不是很强悍吗?现在怎么这么虚弱?” 季翎寒的腰部磕到了铁栏杆上,猛然一下腰间巨痛,他不由得弯下腰,随即重心不稳单膝磕在了地上,他冰冷的手指攥紧了衣角,冷汗直流。 “你怎么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了?这么一下就受不了了?”电梯门关了,夜离一把拽起季翎寒,扯下他的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把他抵在栏杆上,“a市的风景这么好,你应该表演一下,助助兴。” 啪—— “别碰我!恶心!”季翎寒推开夜离坐在地上,手紧紧摁在腹部,他的胃好痛,他估摸着应该是胃痉挛,应该是药剂的副作用在他体内生效了。 被怒气充满头脑的夜离根本不会在意季翎寒的身体状况,蹲在季翎寒面前扯下季翎寒胸前衬衣的布料,锁骨及部分胸部破破烂烂地暴露出来,这些地方竟然微微泛红,夜离不禁咽下口水,却又要忍着,他总不能在这里做禽兽之事。 “季翎寒,你是第一个敢打我脸这么多次的人,你要付出代价。” 那是季翎寒见过最可怕的双目,比起他在季家的冷眼相待更加可怕,那完全是猩红而又暴虐的双目,是恨,是忍,是释放,是怒火,是欲望,还有隐藏在背后的不甘心,夜离心有不甘,夜离他恨。 疼痛一瞬间遍及季翎寒全身,他克制不住地痉挛抽搐,他的耳畔再次响起了车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刺激性声音以及连续无情的枪声,他掐着自己的大腿,指尖快要陷进去了一般。 在夜离看来,是弱者对强者的恐惧,可季翎寒从来都不是弱者,这让夜离心中既是开心又是难过的。 季翎寒笑了,“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夜离……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你想要的!!!”说这句话时,季翎寒的心比起任何时候都要痛。 “得不到我就毁掉,季翎寒,我要毁了你……”夜离抱住季翎寒,“我要操死你……” 夜离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在停车场等他,季翎寒大概猜到夜离要做什么,带他走,去一个地方。 “住手!你要干什么?!”季翎寒在夜离怀里挣扎。 “别乱动,宝贝听话。” “混蛋!啊——” 夜离的“兽齿”咬在了季翎寒洁白无瑕如白玉的脖颈上,很快,这块白玉被其内部的红色增添色彩,真正的美丽即将绽放。 顶楼之上,anne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礼品盒、戒指、手机,以及几张黑金卡,眼里泛着泪花,嘴里嘟囔着:“以这样的方式真的可以吗?你不会心痛吗?” 嘟嘟嘟—— “你们给他的药剂里有什么?” “药剂成分里含有组织研发的新型药物,组织内部动物试验中发现这种药物可以影响五脏六腑,引起全身无力疼痛,更重要的是能够提高性欲,总而言之,会让服用药物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欲望激情与疼痛绝望交织。” “组织研究这种药物干嘛?!”anne怒了。 “作为医疗研究者,总要开发出新的产品,总要突破极限。” “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的副作用,只有潜伏期?” “是的。” anne手一颤,“你们丧尽……” 嘟嘟嘟——对方挂断了。 anne暗骂一句“疯子”,她现在担心季翎寒的安危。 季翎寒再一次被夜离拖着走,到达车前,夜离随手一甩,季翎寒背部就重重地磕在车窗上,血液一阵翻涌,嘴角流下了血来。 强撑着站起,季翎寒的双眸血丝密布,那是痛出来忍出来的,擦干嘴角的血,整理身上的衣服,和往常一样以最优雅的姿态站在夜离面前,冰冰凉地说道:“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分手就是分手,何必这么极端?” “我不同意!我不甘心!”夜离瞬间抓住季翎寒的手,打算打开车门。 季翎寒实在忍无可忍了,疼痛交加,他实在不想多废话了,“放手。” 又说:“放手!” “你别想走!” 骤然,季翎寒重重的一拳打在他脸上,随即向他的腹部猛地一脚,夜离磕在了柱子上,随后,季翎寒揪住他的领子,怒发冲冠地往他身上打,恨不得现在就结束!“夜离,我他妈说的你当耳旁风?我们分手了!我他妈玩够你了!” “季翎寒……”夜离的眼红了,还有泪,“不能分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不甘心被你糊弄……”我不甘心你把我的真心踩碎…… 季翎寒一顿,他咬牙切齿地说:“别他妈再来烦我,你不配让我托付真心!” 夜离收回了即将掉落的眼泪,瞬间变得阴暗薄凉,他没怎么用力就将季翎寒推开,快速站起擒住季翎寒的腰,戏谑道:“我总得拿回我的东西,我告诉你,你只能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逃!” 靠着蛮力,夜离将季翎寒死死攥在怀里,像同体一样走到车前打开了车门,就在这一瞬间,季翎寒用了最无赖的方式从夜离怀里逃脱,关上车门又一拳打在了夜离脸上,“你清醒一点!别再疯了!” 夜离愣住了,季翎寒是怎么敢的?敢打他脸这么多次?! 二话不多说,两个人干起架来了。 坐在车里的管家无奈的揉着太阳穴。 大战两回合后,季翎寒的身体早已无法支撑住了,靠在墙壁上手死死摁住腹部,夜离用蛮力钳制住季翎寒,一把把季翎寒扔进后座里,季翎寒全身趴在了后座上,头微微磕到了对面的车门上。 夜离的怒意仍未消减,坐进车内紧关车门,看了眼管家说:“挡板。开车,去别墅。” 一块挡板从车顶缓缓推下,随即将他们两个遮住了。 ……………… 他们相拥相吻,让彼此的身体靠得更近,可那颗心却相隔万里。 他什么都不做就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房,而他做尽了所有几近卑微却连他的心都没沾上,他觉得他的真心净是虚伪谎言,他以为他从未付诸过真心,到头来,他们都低估了彼此对彼此的那颗心,真正的心。 第69章 裂痕 噩梦来临,无数的记忆不知不觉串在了一起,从幼年母亲还在身边开始,再到那夜的荒唐,一处不落,记忆之中他看到了母亲眼波流转的深情眸,看到了那将爱藏在鹰眼背后的季盛,又看到了孤身一人的杨正毅仰望着天空,他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他知道杨正毅那个眼神,极度的思念,如同千年等待一样煎熬,又有无奈。 梦是虚假的,可在他看来无比真实,过去因他死于非命的人的魂魄在漆黑道路上行走,没有路灯,没有人帮他们,孤独的背影,佝偻的身体,甚至有些魂魄还是死时的模样,开心快乐,死亡将至却不知。 短短几月的枪杀爆炸案,却是个女子指导的。 梦境回到了三年前,是季翎寒初见王潇的时候,她是多么亲切,多么外向,多么幽默,多么爱笑啊,原来和切的背后尽是虚伪欺骗,他最信任的人啊,却是将他推入深渊的人。 夜离……的那张笑脸……好痛…… 第二日下午两点左右,夜离被刺眼的阳光晃醒,不愿地睁开眼睛,躲开了阳光的照射,阳光直直打在他身上,很暖和。 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季翎寒,嘴角不禁上扬,他好久没这么看季翎寒了,好温馨。 他抱紧了季翎寒,摸着季翎寒的头,幽深地注视着他,指腹滑过季翎寒的额角,滚烫的温度让他下意识弹开,又将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好烫。 猛地起身去拿体温计给季翎寒量体温,五分钟过后,40c,这个别墅里不会备有药物,因为这里平时除了吴阿姨和几个打杂的在以外就没什么人待了。他焦急地打开手机,慌乱中给杨正毅打了过去。 杨正毅接了,“喂,干嘛?” “快来,季翎寒发烧了,他现在不能去医院,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给你发地址。” “你……”杨正毅还没怎么说话夜离就挂了,不一会儿夜离把地址发过来了,杨正毅看了后骂道:“混蛋玩意儿。” 快速穿好衣服,杨正毅给秘书打电话让他准备好东西去别墅,自己冲出家门准备开车前往,却被人拦住了。 “你来做什么?”杨正毅诧异地看着方静茹。 方静茹的脸色不太好,像是刚剧烈运动完,实则是着急,“夜离给你打电话了?” “你窃听?” “我没有,我要跟你走,去别墅,坐飞机。”方静茹一秒也等不了,一把拉住杨正毅往直升飞机里送。 “等等,我还有东西没带。” “我已经备好了,跟我走!” 从杨正毅家到夜离的别墅做直升飞机的话几分钟就到了,杨正毅看了眼方静茹说:“你不解释解释?” “昨天夜离失踪了,你知道我见到谁了吗?” “谁?” “adzan。” “她还活着?!” “听我说完,她告诉我季翎寒注射了rb组织最新研发出的药剂,副作用是让他全身疼痛,什么胃痉挛心脏抽痛之类的,还有就是提高性欲,她还说季翎寒早就做好了准备,就差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开,她的话我不信但又不得不信。她重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那个人真的是她,错不了,我记得那双眼睛,谁也代替不了。” “快点!他早就计划好了?他没跟上级说明吗?”杨正毅有些担忧了。 “你不就是上级吗?”方静茹喝了一口水,“昨天宴会结束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夜离,嘉宾执意要见他,还有长官,我们进退两难,最后我调查了监控,季翎寒和他在顶楼好像说了什么,随即夜离他肉眼可见的暴怒,那是有人背叛他他才会露出的表情,然后他们去了停车场,打了一架,最终以季翎寒失败而告终,他们坐上车去了夜离的别墅,今天早上我去了,被拒之门外,我给夜离打了许多电话,他都不接。” “所以你说这么多是要表达什么?”杨正毅问。 “夜离生气了,他会做出什么来我也不知道。” “你在关心季翎寒?你不是一直都讨厌季翎寒吗?”杨正毅抓住了一个重点。 “他对我们国家有用,能暂时保定一时安定,所以他不能有差池,我怕夜离会没忍住,毕竟他在老宅的时候发过几次怒,你知道。还有那个别墅,最忌讳的就是adzan。” 不言而喻,杨正毅看出了方静茹眼里的愤怒,却又要忍着,把头偏过,“你还是老样子,藏不住。” 夜离给季翎寒穿好衣服,将湿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焦急地等待着。 一下飞机,方静茹就拽着杨正毅破门而入,而夜离站在楼梯上怔怔地看着方静茹,最后撕开嘴角喊了她一句“妈”。 方静茹眼中火星四射,怒气冲冲,没搭理夜离。 夜离装作无辜,但着急是真的着急,“杨医生快过来看看他。” 杨正毅拿着医疗箱跟在夜离身后,走进那间卧室后杨正毅瞬间就明白了。 “他发烧了,很烫。” 杨正毅冷冷看着夜离,他推开夜离坐在床上用着最传统的方式给季翎寒号脉,随即拿过医疗箱给季翎寒注射了一管药剂,一管不够要三管。 夜离问:“怎么注射这么多?” “你给老子闭嘴,混蛋玩意儿。”杨正毅撸起季翎寒的袖管,解开季翎寒上衣的扣子,看到了肉眼可见的爱痕,就如烙印一样在季翎寒身上。 “你干嘛?!” “要么给老子滚要么给老子闭嘴!”杨正毅实在没什么耐心跟夜离这个混蛋说话。 夜离杵在一边静静而又焦急地看着杨正毅一点一点地解开季翎寒的衣服,想制止但总是要救季翎寒的。 方静茹不便进去,待在走廊里死死盯着吴阿姨,“我妈待你不薄,我对你也没那么坏,这里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严肃起来的方静茹比母老虎还可怕。 吴阿姨低着头,“这、这我也没办法,少爷他……我真的没办法。” 她这么一说,方静茹又怎么训责她,揉了揉太阳穴,不甘又无奈地让吴阿姨出去。 她看着满天飞棉花的客厅心里的怒火愈来愈烈,跑到厕所洗了把脸又出来,厕所旁边的就是浴室,方静茹神使鬼差地进去了,荒诞的一幕又一次玷污了她的眼睛。 不明液体洒落各处,地毯上,镜子上,窗帘上,方静茹蓦地瞪大眼睛,夜离到底疯到了什么地步,此时此刻的方静茹恨不得宰了这个臭小子,逆子。 又到了一间卧室,方静茹又一惊,一片狼藉,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将季翎寒整个身体翻过去,杨正毅看到了他肩胛骨处的牙印以及腰上手指甲的痕迹,心里不由来气,作为一个医生没什么避讳的,杨正毅毫不犹豫地掰开季翎寒的臀肉,看到那个地方以后更加生气,那里已经红肿发炎了,甚至还有干掉的血留在上面,余光瞟到季翎寒周围,血迹斑斑,杨正毅不知道有多心疼。 他看了看医药箱,拿出了一剂药膏,心不甘情不愿地递给夜离,“给他抹上,完了给他穿好衣服,我要带走。” 夜离接过,“你不能带他走,他要留在这里。” “我要带他走,你拦不住。” “不行!他只能待在我身边,我要跟着他。” “我不需要你跟着,你没什么用。” “你可以在这里给他看,但你不能带他走,否则……” “否则什么?”杨正毅站起来凝视着眼前这个混蛋,他恨不得现在挥起拳头打到让他解气,“你算哪根葱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懂还是我懂?!在我面前别装什么好人,他都被你弄成什么样了?!一枪毙了你都不解气!” “我哪根葱也不是,但你绝对不能带他走。” “你了解他吗?你懂个屁,你什么都不懂。” “我懂,我爱他。” 杨正毅噗嗤一笑,拽住夜离的领子,恶狠狠看着他,“你的爱就是这样折磨他吗?你懂什么叫爱吗?季翎寒他不懂,你更不懂,赶紧给他抹上,完了我带走。”松开了夜离。 “不行!” 啪——夜离的脑袋嗡嗡的,红张印瞬间在他的脸上显现出来,夜离眼眶微红,瞪大了眼睛看着打他的这个人——方静茹。 声音颤抖着,“妈你……” 方静茹看了眼杨正毅,“你现在就把他带走。” “不行!不能带走!” 又一巴掌,夜离从记事起方静茹就没打过他,这两下属实懵了。 杨正毅给季翎寒裹上被子叫上秘书把季翎寒带走了。 “混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蛋玩意?你看看你做了什么?!谁允许你在这里这么放肆的?!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怎么敢的?从一开始我就让你别接触他别和他染上关系,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把他睡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我有多伤心?你知不知道你外婆有多难过?夜离啊夜离,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你个逆子孽障!” “妈我……”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从小到大我没怎么管过你,我以为你没什么,结果你倒挺会装,在我面前在你爸面前装,你可真行。夜离,我就想问问你,你的城府要多深才能让你满意?你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能满意?让我死还是让你爸死?当初我不说,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吗?你哥怎么死的,都是因为他!”方静茹怒斥夜离。“那是我肚子里的一块肉,我能不痛吗?你外婆怎么死的你难道忘了吗?” “没有。” “没有忘你还跟他在一块,你还睡他!” “妈,我真的……” “真的爱他?”方静茹嘴唇发白颤抖,眼含着泪,“夜离!抛开一切不说,你看看他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你看不到吗?你瞎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人的方式?简单粗暴,你爱他你就这么对他吗?就算你忘了我教你的,你也不能忘记你外婆教你的!” “我懂我懂……” “夜离,”方静茹彻底对夜离失望了,“你说你懂,你真的懂吗?你数数你你玩过的那些,他们对你是付诸了真感情,你懂他们吗?你懂你就不会去玩!说实话,是我教子无方,教出你这么花花公子,教出个不懂感情不懂爱的家伙,当初我就不该生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感情不能玩,可你偏不,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玩弄别人感情的人,不管你是谁,包括你也包括他。” “我这次是真……”又一掌醍醐灌顶地打来。 “一码归一码,我是不可能接纳他的,绝对不可能,如果你真的要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的话,就和夜家断绝往来,你不要觉得你背后的势力根本不怕这些,我会让你和你的那些狗东西们一个个滚出我的视线,我说到做到。” “好,我愿意。”方静茹话音一落夜离便接上了。 方静茹快要被夜离气死了,“你愿意?为了他?你的眼被狗吃了?他爱你吗?他对你掏心掏肺了吗?他的真心你看到了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夜离自嘲一番又能怎样,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爱自己,真是可笑。 方静茹看夜离的表情一目了然,“如果你真的愿意,你就滚出x国,这辈子别想踏入x国领土半步!我们与你彻底断绝关系,你会一无所有。你不和他在一起,对你是件好事,你不用那么纠结,更不用面对夜家那么多号人,尤其是你爷爷。”“更重要的是让季翎寒解脱,毫无顾忌,否则你永远都是他最致命的弱点”这句话方静茹无法说出口。 “……” “记住你外婆的死,记住那个杀人凶手,任何与她有关的人,我不求你报仇,但求你不要接触,这是我的底线。我可以忍你放纵你一次两次,但绝对没有第三次。” 方静茹气势汹汹的来了又气势汹汹的走了。 夜离沉闷阴冷的看着凌乱不堪的床褥,昨夜暴风雨般的性爱挥之不去,一闭眼那种季翎寒给他的感受迎面扑来,忘不掉,刻在了骨子里。 倒在床上,用胳膊捂住自己的双眼,夜离发出了惊悚吓人的笑声,随即又是哀伤与不甘,泪水流淌。 好痛,他的心从未这么痛过,他被季翎寒玩得明明白白的,他输了。 第70章 疏离 “我们聊聊可以吗?” 方静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如烟的往事瞬间涌上心头,她痛恨这个女人,也心疼这个女人,只有女人才懂女人,那双眼睛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聊你儿子呢?夜离。” “你到底要说什么?!” “帮我,帮季翎寒,也是在帮夜离,我求你了,身为母亲我不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受折磨,我想你应该能懂。”桃花眸里含着泪水,跟二十年前的她如出一辙,只是容颜老去,皱纹多了罢了。 “我懂,可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么多年了你知道你儿子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苦吗?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替他担心?” “我知道我不配,可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就是骗他吗?好一个欺瞒世人的骗局。” “夜离是季翎寒的弱点,是季翎寒的牵挂,倘若他不能与之断绝关系,季翎寒会‘万劫不复’,他永远不可能放心的离开。组织要的不仅仅是季翎寒还有夜离,季翎寒可以保证夜离留下,但他要承受很多东西,他不想再被感情折磨,他下不去手,狠不下心,你帮帮我,让夜离主动离开他,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我求你了。” “夜离会离开他的,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季翎寒……季翎寒他……现在的身体不能再承受过大的刺激,求你救他,从夜离手中。”这个女人一生高傲不羁,却为了自己的孩子将一身戾气盖掉,跪下来求别人,“他很痛苦,让他解脱。” 方静茹双眼含泪嘲笑她:“解脱?让他跟夜离断绝来往就是解脱,就算心里没了牵挂那是解脱吗?他身上背负的东西永远让他解脱不了,除非他死,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帮他……” “爱这种东西,你要怎么解脱?你从季盛给你爱中解脱了吗?”方静茹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翎寒所在的病房。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真的狠不下心。”方静茹坐在季翎寒身边叹着。 一周过去了,季翎寒还是没有醒来,噩梦缠绵不断,将他死死困在梦境当中,冲破梦境的是那颗射向季盛的子弹。 桃花眸眸微启,模糊视线渐渐清晰,方静茹那张憔悴几分的脸映入眼帘,攒动喉结,季翎寒口舌干燥,“水……” 方静茹猛地站起给季翎寒倒了一杯水打算喂季翎寒,偏偏季翎寒起身拿过,颔首一笑,“谢谢,我自己来。” 龟裂的嘴唇瞬间被滋润了,干燥的喉咙瞬间湿滑起来,可季翎寒的脸色还是很吓人,惨白。 睫毛颤动,微微抬眸,季翎寒看了眼方静茹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高兴的是有人会看他,失落的是“他”不在。 “身体好些了吗?还疼不疼了?” 季翎寒突然被长辈这么问有些不习惯,停顿几秒后才说:“还好。” “那我走了。”方静茹拿上包起身打算走。 季翎寒拽住了方静茹的袖管,“能聊聊吗?” “聊什么?” “夜离……” 方静茹重新坐了回去,她静静地看着季翎寒。 “我恐怕不能把夜离完完整整的还回去了,对不起,本以为我昨……他生日的时候可以结束,当然那种事情也是在我预料之中的,可我发现我恨不下心来,这是我自作孽,谁也怪不得。我要保住他,我知道他的秘密,可能连他都不知道的。” “你和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季翎寒无奈摇头,“你们和夜离约定的半年很快就要到了,最后二十几天的时间里我希望再做些什么,然后彻底的不留遗憾的离开。” “你要抛弃他?” “是让他抛弃我,对我死心。” “我能看出来,他对你很上心,甚至跟我提出愿意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跟你在一起,荒谬。” “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做,我们不可能,就算你同意我们也不可能,”季翎寒的眼波太平静了,“因为我的母亲杀了他的外婆,他从三年前就知道了,他不能杀我,但总可以换种方式,折磨我,他做到了,但他绝对不可能为了我这么做。” “原来你心知肚明。” “我看的出来,他演的太好了,连最纯粹最真挚的感情都能演出来,我明明看破了却当作没看见,真傻。” “他是会演,但有些他演不来,”方静茹深深凝视季翎寒,“在你面前。” 季翎寒嘴角微微挑起,把这当作了笑话,“我怎配?他应该会和单泽结婚?夜夫人很喜欢他。” “不会。” 季翎寒诧异的看着方静茹,心里不知怎的舒缓些了。 “就算我国目前同性恋合法,那我也不会接受夜离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 “是吗……”失落的目光又一次出现了,“我还挺羡慕季渊的,为了爱豁出去一切,嫂子还真幸福。” “话说完了?我该走了。” “当年,四十年前你们在研究什么?和杨正毅。” 方静茹震惊地看着季翎寒,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家孤儿院里,你们研究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孩子跟我一样,伤口很快愈合而且没有留疤,甚至是完好无损。” “你在胡说什么?!” “跟我有关吗?你们当时到底做了什么?明明关系那么好,为什么十年之后却一拍两散?” 季翎寒不断逼问着,方静茹被折磨着,她的脸色瞬间煞白,“我该走了。” 她还是藏不住。 方静茹看都不看一眼杨正毅就走了。 季翎寒脱了病服,换上摆在旁边的衣服,整理完毕走出了病房,去找杨正毅顺便办出院手续。 “你现在还不能出院,老实给我待着。”杨正毅的话很坚决。 “我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我不喜欢待在医院里。” “去我家待着。” “为什么?” “你看看你身体成什么样了?!”杨正毅把几张检验报告砰的一声放在桌上,“别在折磨你自己了。” 季翎寒拿起来翻看,多项数据已经比正常水平要低了,抗体检测中发现了许多未知病毒药物的抗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大惊小怪的,我没什么事。” “这叫没什么事?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你不心疼自己的身体别人还心疼呢!” “别人?我要是没这么特殊,会有人心疼我吗?你会管我吗?” 杨正毅不想和他犟,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你跟rb组织谈了什么?告诉我。” 杨正毅知道不足为奇,季翎寒长叹,“我跟他们走。” “你说什么?!季翎寒,你干嘛自己下定夺,你说走就走,经过上级同意吗?上级是绝对不允许对方把你带走的。” “上级早有意愿让我走了,你能决定得了吗?” “我就是上级!” “你有什么用?你再怎么妙手回春你能救活死去的那么多人吗?!边境战场上你能跑过去救他们吗?你能确保你研发出来的药物能救中新型毒药的人吗?你都做不到。那么多人因为我而死,我难道要当缩头乌龟一辈子背负愧疚活着吗?” “你和他们谈了什么?快说!”杨正毅气到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在我跟他们走之前,他们会不定期的制造爆炸枪杀案件,会有更多的人因此丧命,我和他们做了交易,在我走之前我同意作为实验体检测他们的药物以及提供我所产生的抗体,这样能避免人们丧命,我可以选择现在就走,可我还有事要做。” “你……你……”杨正毅气到连说话都是颤抖的,他坐在椅子上,紧紧攥拳,他发现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季盛临走前和你说了什么?如实回答我,还有你下一步的计划。” …… “你相信我吗?” “信。” 季翎寒知道杨正毅是不可能说出四十年前他们的研究项目,就此转移了话题,问出了那个巧合奇妙的人,“你的爱人,能讲讲吗?” 杨正毅的神情变化微妙,诧异转变为忧伤,“你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我不知道那家孤儿院叫什么,我也不知道院长奶奶叫什么,我是从院长奶奶口中得知的,你有一个爱人,你深爱着他,所以你到现在还不结婚,对吗?” 一听孤儿院和院长奶奶杨正毅就瞬间明白了,“四十年前,我们是在一家研究所认识的,当时还有季盛夜寂海,我想你都知道有谁了,起初并没什么,都是一起研究而已,后来一次聚会,我喝醉了,和他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我以那为耻,却又不得不被他掌控,我没办法,那时研究就是我的生命。十年,我和他在一起十年,爱恨纠葛都在那一刻消失了,他死了,十年的缠绵在那一刻全部终结,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我以为我不是同性恋,可我最后深陷其中。” “十年……爱了十年,你守了他三十年……”季翎寒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自己死了,会有人守着自己吗?他的心里给出了答案,不可能,“他叫什么?你们当年研究了什么?” “他叫楚青。”杨正毅没有回答季翎寒的第二个问题。 季翎寒默不作声,这些人的嘴真难撬开,还有rb组织里的人,就连季盛也将此事隐瞒,季翎寒心急火燎,“我没什么要说的了,我走了。” 没手机没钥匙没车的季翎寒看了眼医院摆放的日晷后迈着长腿走了,他只有一个地方可去——xxx大学。 季翎寒坐在学校里的长椅上,看着大学生们打篮球,一动不动的。 王洛洛看到季翎寒后,胆怯地走了过去,轻轻喊道:“学长,好久不见。” 季翎寒偏头一看,是王洛洛,忽然阳光被一个庞大的身影挡住。 季阳把王洛洛拉到身边,俯身亲吻王洛洛,甜蜜暧昧地说:“学长什么啊?该叫哥了,对季翎寒。”季阳的目光落在季翎寒身上。 依旧和往常一样,季翎寒优雅不迫的回应王洛洛,“你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 “叫你荡妇吗?”季阳嘲笑道,“一向高傲的季翎寒怎么会被夜离拽走,他把你给睡了,真没想到。” 脸色一暗,万般寒凉的眼神直逼季阳,死死攥紧拳头。 “被他操得昏迷这么多天,你还不如我家洛洛呢。”季阳还在说笑。 王洛洛看到季翎寒的神色一边,赶忙拽住季阳不让他再说下去,可季阳这张臭嘴啊。 季翎寒站起来眼睛微眯,不屑地看着季阳。 季阳:“你怎么这么麻烦,什么事都有你,那么多人因你而死,你竟然还有闲心跟夜离做爱还有闲心看别人打球,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季阳越说越气,恨不得现在上手打季翎寒。 接着,“我爸都为你死了,你连他葬礼都不来一下,你还真是个白眼狼,亏得他那么关心你那么照顾你。” 季翎寒的锋芒瞬间被打断了一半。 “还有我姐,你要多少人为你而死你才能安心?我早就想说了,只是没找到机会。”季阳接着,“你怎么还不去死?你怎么还活着?” “说完了吗?”季翎寒冷冰冰的,对季阳所说的无动于衷,“说完了就给我滚。” “季翎寒!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不管不照,季翎寒照着季阳脸上来了一拳,季阳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连拽着王洛洛,季翎寒一把把季阳拽起,就算他再怎么不济,也比季阳强,几拳抡了过去。 王洛洛在一旁拽着季翎寒的胳膊为季阳求饶,“学长,你别打他,这样不好。” “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什么东西,他是你弟弟,你不能这么……” 啪——在这一瞬间,季翎寒反被季阳打了一拳,重重的砸在脸上。 “你疯什么疯?!我有说错吗?你就是个灾星,x国有你在一天都是灾难!” 季翎寒怒瞪季阳,“你知道打我的后果吗?” 季阳怕的莫过于季翎寒双目充血像头发火的野兽一般的样子,眼神漂移,猛地一下,季阳被季翎寒强硬地拽走了。 “你疯了,停下!”季阳靠在厕所门前捂着肚子缓慢滑起,“疯子!” 季翎寒猩红的目光直逼季阳,一脚踢到季阳的小腿干上,“你要让我说多少次?别惹我,小心你这辈子都只能在医院里度过。” “你……”季阳被季翎寒一瞪立马怂了。 洗完手走出厕所,又被一堵墙堵住了阳光,这堵墙远比季阳要高大,这堵墙上有熟悉的味道。 “刚醒就浪费那么多力气打人,不怕身体吃不消吗?” 熟悉的声音,短短一周没听到却恍若隔世,又陌生又亲切,季翎寒抬眸对上了那双眼睛。 “出院怎么不告我一声?我好接你去。” “……” “还疼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太冲动了,一时脑热,被欲望冲昏了头。” 季翎寒根本不愿想起那夜发生的事,就算夜离不说,还是会克制不住的想起,那种感受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心上,他难以忘却痛与刺激交杂的感觉,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宝宝……” 一愣,那夜里夜离叫他宝宝,自己甚至没有反驳,季翎寒面红耳赤的偏了头,假装咳几下缓解尴尬,“你别这么叫我……我要找小奶包,你把钥匙给我。” 夜离有些诧异,“你……” 季翎寒知道夜离要说什么,干脆直接回他:“就算我生气不原谅你,你也会厚着脸皮来找我求我原谅,不是吗?我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 话是这么说,夜离心里总不好受。 季翎寒轻车熟路地从夜离口袋里拿出钥匙,一声不吭地走了。 第71章 心软 知道季翎寒在家里待着,夜离早早的就跑回去给季翎寒做饭,回去以后,一如既往地看到季翎寒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旁边还趴着个小奶包。 小奶包以为夜离欺负季翎寒了,所以季翎寒才这么久不回来,一回来就冲夜离大叫,实际上就是欺负了。季翎寒看向夜离,颇为冷漠,低下头看着小奶包,挤出一个微笑,“小奶包,乖乖的。” 小奶包庞大的身躯一跃跳到季翎寒身上,季翎寒猛地一下向后倒,小奶包心疼地舔舐季翎寒的脸,还哼唧唧的,大脑袋蹭着季翎寒。 季翎寒柔柔的抚摸它,“好好好,咱们看电视。” “汪!” 从回来到饭出锅,季翎寒至始至终没有和夜离说过一句话,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不曾看他,更别说说话了。 夜离的心泛凉,季翎寒不理他了。 站在淋浴间内,浴水不断从头顶往下流,连同那夜的噩梦一起,无比清晰,那种感觉挥之不去,像条濒死的鱼儿一样挣扎了也无力挽回,他还记得,他被摁在浴缸里夜离对他的所作所为,不堪,羞耻,砰——浴缸裂了碎了。 清醒了,视线清晰了,旁边的放洗漱用品的架子连同洗漱用品一起掉落在地上,季翎寒蹙眉拾掇好又开始冲洗,怎么也洗不净,仿佛爱痕永远消失不了。 触及到那个他曾以为不会被打开的地方,手一颤,刺痛感又一次涌上,这个地方早就被侵犯了,被庞然大物,被狠狠地占有了。 背弓着,浴水滑过美背,堪比尤物的存在。 洗完出来后,季翎寒被夜离拉住了手,拉到了沙发上,季翎寒猛地睁大眼睛,挣扎着,沙发……沙发…… 夜离松开季翎寒,低着头,“我只是想帮你吹吹头发。” 季翎寒看到了夜离手中的吹风机,一把拿过,“我自己来。” “……”夜离默默地看着季翎寒,酸楚哽咽。 小奶包在一旁狂喜汪汪大叫,像是在说夜离“活该”,蹦蹦跳跳的跑到季翎寒面前,吐着小舌头蹭过去,又用仇视的眼神看着夜离。 看,小奶包都知道你活该,小奶包都知道安慰季翎寒,就你不知道。 头发吹的差不多了,季翎寒胡乱把头发一扎就带着小奶包跑进卧室里了,门磕的极响,又剩下夜离一个人了。 夜离撅着嘴委屈地擦着没流下的泪气哄哄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的爽是什么爽?是征服的爽,你把他征服了,把一头猛兽,你享受这个过程,你也享受这个结果,这个结果就是将他摧残得体无完肤,这不是你的爱,不是你的爽,你只是被强大的征服欲冲昏了头,这不是你爱他,不是。做爱带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爽,而是和自己爱的人做,并且对方也深爱着你,这是最刺激最难得的,可你做的是在强迫对方,你心知肚明,他不爱你,那么这场性爱中没有刺激可言,全是痛苦的。” 这是夜寂海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跟夜离谈话,因为这次触及到了方静茹的底线和他的底线,夜离这一次做的比往常要狠上千倍万倍。 时光一分一秒的流逝了,很快,夜深人静,远处的房屋没有几户是亮着灯的,唯有那些商业楼上灯光闪烁,夜离关掉电视,上楼,站在季翎寒房门前,低着头,犹豫不决。 季翎寒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因为这个夜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他站在房门里,手颤抖地放在门把手上,开还是不开,一念之间。 恐惧犹豫和冲动按捺不住内心的感情一瞬间折磨着季翎寒,这与开门和不开门有着莫大的关系。 犹豫的时候,门已经被打开了,砰的一下,季翎寒的头被门重重的击中了,季翎寒摸上,滚烫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来了,在黑暗中看了眼自己的手,又向后退了一步。 惊慌错愕的夜离从门缝进去打开了灯便看到头破血流的季翎寒,慌乱着急,心跳加速,“我去拿医药箱。” 季翎寒的眉头紧皱,看着准备往出走的夜离说:“去我床头柜拿医药箱。” 夜离赶忙跑过去拿出医药箱打开,熟练的给季翎寒进行包扎处理,包扎清理完以后夜离低着头坐在季翎寒对面,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 “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站在门前。” 怔怔地看着夜离,像极了犯了错的大狗狗,大狼狗,季翎寒一见他撒娇卖萌楚楚可怜的样子就狠不下心来,就算他心再怎么硬,见到夜离这样一下就软了。心里暗骂自己:你怎么这么下贱,他都那么对你了……心里又做斗争,一方:明明就是你要演的,和他做爱也是你演的一部分!另一方:谁家做爱要演啊!多痛苦你不知道,有病!一方:我怎么会知道他那么凶那么猛,我以为简单一下就过去了,谁知道折腾了一晚上。另另一方: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怎么可能猜不到。一方脸给憋红了:我怎么知道他能干到浴缸裂了,连床都塌了?!另另另一方:这谁受得了?那么痛,这不得把肠子给捅穿了?一方耳根都红了:也、也没有很痛……也、有点、有点爽……等等,怎么越想越不对劲……无数个季翎寒在争辩。 夜离不敢看季翎寒,还以为季翎寒气没消,自己解释一通:“那天晚上是我太激动了,你提出分手我接受不了,况且我的真心……”越说越难受,“我当时真的很生气……只要你不分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真的很爱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我的爱和我的真心……” 大狗狗小心翼翼地拉住季翎寒的冰凉的手,又给他捂着,“你的手好凉,我给你暖暖。”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指尖在夜离手心里发颤,季翎寒垂眸,脸微微泛红,身体不自在,有些热。 “我以后不会这么对你了,只要不分手怎么都行,你打我骂我也好,就不要不理我,原谅我,实在不行我让几个大汉把我给轮了。” 季翎寒不应他。 “我、我、我……”夜离被整得语无伦次的,磕磕巴巴的,“你真的让我被大汉轮奸?!” “……” “那、那、那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夜离还在挣扎,“你总不会真的让我那么做?大汉欸,比我还……” “……” “你这一周我没看你是我不对,因为我不敢见到你,我害怕你冷眼看我,害怕你真的不理我,虽然现在就是……我被带回家里,被我妈和我爸锁在家里整整五天,他们不给我饭吃,说要惩罚我,他们挨个指责我骂我,重新教我怎么去爱。” 季翎寒能猜到他们会对夜离说什么,无非就是远离他不要和他沾上关系,赶紧结束的一类,教他爱的话应该是拿他当反例了,不过,夜夫人对他到底是恨还是关心就不得而知了。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不知道你当时那么痛苦……”夜离看了当时季翎寒的检测报告,几乎所有致死率高的器官季翎寒都有危险,他那时才后悔了,“我错了……我从来没有这么爱一个人,我错了……”夜离急得快要哭了。 “翎寒……”带着尾音,哽咽。 “你理理我……翎寒……”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去死也行。” 死……不可能,季翎寒不可能让夜离丧命的,哪怕自己去死也不能让夜离死,因为夜离是x国最后的希望。 “翎寒……” 清晰可见的泪水像珍珠一样落下,纤长浓密的眼睫上沾上了澄澈的晨露,凤眸尾泛着无措的薄红。 要是夜离是女人的话,这个样子教谁见了不心疼?季翎寒心想。 “你理理我……” 手从温暖中剥离出来,冰凉泛暖的手指滑过那双漂亮的眼睛,为他擦拭着泪水,到睫到脸到唇,最后捧住属于夜离的那种柔软的脸,手指轻轻按压,很快就会弹起,季翎寒看他的眼神愈发幽深,一个比他小五岁的人竟能让他折服。“你的泪以后不要为我流,不值得。” “值得,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我不值得你为了我这么做,我不配得到你的真心你的爱,我只会践踏那些。”说罢,季翎寒放下了双手,“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而不是我……”我们不过是一时起意,不过是仇家罢了,我也只不过是将死之人了,苟延残喘就足够了,这高尚的爱情我从来都不配拥有……自古人妖殊途,你我也是殊途,不可能同归。这句话深深埋藏在季翎寒心里。 “我会向你证明的,我不再是花花公子,我也不会游荡于情场之中,我只要你,你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 情话千千万,季翎寒听腻了,便也麻木了,“我希望我能看到。”最后十几天里…… 轰炸,浓烟四起,火焰肆意侵略着鲜嫩的草地,新生被阻断,新的希望破灭。 大火肆意燃烧,房屋倒塌,“珍器重宝”一瞬间在大火里消失不见了。 方静茹躺在床上,夜不能寐,就连夜寂海也睡不着。 “静茹,有心事就说出来,藏着不好,你每次有心事都藏不住,太明显了,”夜寂海拉住方静茹发颤的手,摩挲失去了光泽水润的皱老皮肤,“想哭就哭出来,这里没别人。” 方静茹躲在夜寂海的怀里哭泣:“三十多年了,杨正毅等了他三十多年……” “你……唉……不哭了,干嘛想那么多。” “我今天在医院看了一上午的季翎寒,我发现我狠不下心,就算他母亲是杀害我妈妈的凶手,可我也没办法将所有的仇恨施加在他身上,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他受尽了屈辱。我看到他苍白的脸,发白的手指,看到了他的检验报告,我才知道他在那天夜里受了多少的委屈,我才知道他是多么能忍的一个人,他那样……可怜……让人心疼。” 夜寂海摸着方静茹的头,“人家说不定习惯了,别瞎操心。” 方静茹打了夜寂海一下,“怎么说话呢?” “不说不说,听你说。” “本来我打算离开医院的,后来不放心又折返回去,我听到了一部分杨正毅和他的对话,聊起了楚青……他们和他们太像了,我怕到最后会和他们一样……” “不会的,不要多想,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杨正毅是杨正毅,夜离是夜离,他们不一样。” “我看的出来,他真的爱他……” “就算他爱他又能怎样?跟国家比起来呢,他就变得一文不值。别多想了,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 “你的腰还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早就不疼了。” “哦,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疼吗?” “没有了。” “哦……那你的额头还疼吗?” “有点儿。” “我帮你吹吹。” “不用了,”季翎寒看了下表,三点了,“赶紧睡,我累了。” “嗯,晚安宝宝。” “……” 夜离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第72章 作画 季翎寒早早起床,比起之前更早,他一晚没睡,只要一闭眼就是那场令他羞耻的性爱,还有夜离清晰可见澄澈没有一丝污染的泪水…… 又一次,季翎寒往自己体内注射了无名不知成分的药剂,又一次忍受药剂进入体内的猛烈冲击,这一次如排山倒海,胃酸翻涌,无声跪坐在厕所里,独自承受痛苦。 面色惨白,不见血色,犹如行尸走肉一样踉跄地走进夜离房里,深深注视着他,要把他皮囊下的器官组织要看透一样,小心翼翼触碰这个人,低喃着,“对不起……” 夜离醒的时候也不晚,他也一晚没怎么睡,他觉得好不真实,这不是季翎寒,绝对不是,夜里说的话总是扰乱着他,他看不透他。 打扮整齐,季翎寒刚走出换衣间便遇上了夜离。 夜离问:“你要去哪里?”气愤暴虐的泪水浸湿他眼眶,仇恨悲痛交织,咬牙切齿,颤抖着。 “我……” “你要去哪里?见谁?你说。” “只是出去见个人。” “见个人为什么要穿成这样?还要精心打扮?夜澈还是王洛洛?又是夜澈,他是想死吗?!” 季翎寒清清楚楚看到了夜离的兽性,那是偏执的占有欲,那是如获珍宝般的爱惜甚至到了不愿分享的地步。 沉寂一片,夜离等不到季翎寒的回应,更加暴躁了,握紧拳的手心早被自己的指甲抠出血来,但他的面色依旧,他不愿在季翎寒表现出来,“你告诉我好不好?你是不是要走了?我说了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当时是太生气了,没克制住自己,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你昨天不也说了原谅我了,可你现在怎么不理我,连去哪儿都不告诉我?你是打算离开这里吗?你是打算抛弃小奶包吗?让它成为丧家之犬吗?你说话啊!” 眼帘垂下,季翎寒尽量不表现得很虚弱,强硬装作和平常一样,眼神却不敢看他,“我没有,我不会抛弃小奶包,”也不会抛弃你,可我没办法,“我只是去一个画室给学生们做范画而已。” “你会抛弃我吗?”夜离发问。 季翎寒心下一颤,头冒虚汗,发白手指紧攥衣角,“你不会被抛弃,”被抛弃的是我啊,“不会的,不会的。” “你不能骗我,不要骗我,绝对不要。” “……不会……” “我要跟你一起去,你还没吃早饭,我现在给你做,我今天起得太晚了,我以后会起得早点,不让你饿肚子。”夜离边说边跑去做饭。 阖眼,季翎寒撑着墙壁喘着气,后背的冷汗早已把里面的衬衣浸湿。 吃完早饭,夜离开车和季翎寒去那个画室。 路上—— “夜、夜离,奇幻大森林里的物种资料你还有吗?档案里应该会有记录。”季翎寒偏头靠着冰冷的窗户。 “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但资料我没有,最完整的在森林生态系统和保护研究院里,但杨正毅手里也有一份,奇幻大森林里的物种极其丰富,许多我们从未见过,就连有什么成分对人有什么作用都不知道,杨正毅还主要负责从其中提取进行研究。” “你怎么知道杨正毅有?那夜家老宅里为什么会种植奇幻大森林里才有的东西?” “我听我爸说的。他们从来不告诉我,那片土地被封锁,除了我爷爷和几个他信任的人以外不得入内,但上回那棵ac没有被限制,夜家所有人都可以看,大多都不好奇罢了。” “你不是说ac有剧毒,为什么你们不阻隔?” “因为种植这些植株的地方根本没人敢去。”夜离看了眼季翎寒,“别靠窗户,那里冷。” “为什么不敢去?” “那里有监控还安设了机关,不至于让侵入者死,但住院几天几月是可能的。” 季翎寒沉默片刻,“杨正毅研究的进度到了哪里?” “新型药剂的治疗剂已经开始临床,并且研发出了抵抗疫苗,很快全民会接种疫苗,毕竟rb组织不是什么安分的,总要预防,现在还在研究其他新的药剂,杨正毅很担心还会有后续新的不可抗力的药物病毒涌入,总要提前预知一下。” “这种东西难道不需要自行研发新药物?杨正毅难道要一个个试吗?其中不乏毒品之类的东西。” “没办法,杨正毅跟我爸说过,rb组织的目的在于超前的生物研究以及病毒传播,其主要传播地带就是我们国家,他并没有说原因,但给我爸看了其他各国的资料,这种新型的药物只在我们国家出现,我认为rb组织是为了报复我国,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夜离看着季翎寒沉默片刻,他其实心里知道,只是不愿接受罢了,“根据上次去的孤儿院院长说的,跟照片上的人物脱不了干系,我父母和你父母,毕竟……” 季翎寒轻笑,桃花眼微闭,眼神却是麻木的,“毕竟季盛死于他们手中,若是没关系就不会大动干戈致他于死地,还跟我有关。”轻捻衣服上起的毛球,季翎寒偏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夜离朝季翎寒笑了笑,“你猜。” 季翎寒也回应了一个笑,随后打开手机玩手机罢了。 一打开便是浏览器内推的消息,国家网内发的——昨天夜里,位于我国a市与b市交界处的夜氏大宅遭到大火袭击,其领域的大片土地以及房屋全部消失在火海中,令人惋惜的是国之栋梁我国医疗先进技术的创始者之一的夜昌黎老先生在医院内抢救失败,现已准备后事。早在几月前,与他共享美誉的季博振老先生安详离去。 季翎寒的瞳孔震动,连带着手颤抖着,夜离的爷爷走了,丧生火海,那夜离该多伤心啊,季翎寒不可能封锁消息,国家网公布出来的,他也无力回天,看到这个消息后,季翎寒才知道季老爷子的姓名以及他和夜离爷爷的真正身份。 点开视频,季翎寒关掉了声音,仔细看着。 视频内是夜离爷爷的亲属位置铺上白布的夜离爷爷哭泣,他看到了夜寂海,和季盛一模一样,泪水是他们永远不会有的弱点,亲人的离去依旧无法撼动。一旁的方静茹,季翎寒从那双眼那双手中看到了彻彻底底的痛心与恨,这一刻,季翎寒明白了,无论方静茹对自己的态度如何转变,她都是恨自己的,就算难得的温柔关心,也只是基于本性和自身良好的家教修养以及国家的需要,她恨的是季翎寒的母亲也包括季翎寒,夜寂海虽然不说,但也是恨季翎寒,就算封锁网络消息将所有不良言论删除,x国的所有人都在恨他,更何况那么多人因为他而死,那些亲属该有多难过? 他不该留下的,多留一分钟都是罪过,在x国的空气中就不该留有他的气息,让人厌恶生恨的气息,一切虽不是因他而起,可一切都和他有关。他原本痛恶这个世界这个国度,却没想到是这个世界这个国度痛恶他。他本不该活着,却活得那么好,这让死于无辜之人的灵魂在漫漫黄泉路上有多痛苦有多恨啊! 原来啊,他没有恨别人的资格,更没有拥有现在的一切的资格,他不配拥有这世上最美好最真挚最让人迷恋的爱情与温暖,他只配被关在囚笼里被人任意辱骂鞭挞,他只是一头孤独的受伤的野兽。 到了,夜离叫他久久不应,一双大手捧住了季翎寒泛凉的脸,温柔蜻蜓点水般吻上那片寒冷的软土上,“不要不理我。” 暖流透过那冷土进入了神秘领域,季翎寒回过神来,望着那双黑曜石般神秘莫测的眼睛,愣了一愣,“没有不理你,只是想事情而已。” 这句话的出口让夜离心里难受,“想谁这么入迷?” 季翎寒对他的行为十分不满,“胡说什么?!” “你告诉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有必要都告诉你吗?” “有必要!” “我的个人隐私,就算我们现在是这种关系也要有!” “什么关系?!我们现在还是恋人关系,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还是恋人吗?”季翎寒冷冷看着他,“你还觉得现在能和以前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季翎寒不看他,“起初我们是因利益在一起,就算是恋人,什么都没发生,但现在不一样,”打开车门下车,撑着车门看着夜离,“从那夜开始就变了。” 肉眼可见的生气,夜离这个时候去只会让他更生气,他打算等会儿再去。 季翎寒已经开始给这些准备美术考试的学生做人生以来第二次范画,他相对较好的无疑是色彩,但其他也还行。 从一进门季翎寒就感到了不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新鲜好奇甚至是不理解的气息,他也没有过多在意,到后来,他发现一个男生的视线时有时无地在他身上,季翎寒也不觉得不自在,习惯了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毕竟有一头比大部分女人都要长的长发。 做完第一张范画的时候临近中午,但没有到了学生们的下课时间,季翎寒打算画一些其他单个杂物,这时夜离进来了。 夜离手里拿着饭走到季翎寒身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没皮没脸的拉住季翎寒的衣角撒娇!!! “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害怕,原谅我好不好?” 碍于面子,季翎寒的视线直奔夜离手上的袋子说:“买了什么饭?好香。” 夜离把饭放在一旁,还是有些小委屈,“你关心的竟然不是我?” “……”季翎寒下意识撩了撩头发没什么回应。 就很随意的撩头发,害得夜离手发软心跳加快的,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却又压抑深沉欲望掩饰自己不律的呼吸,“这饭不是买的,是我做的。我找了个饭店掏了点儿钱自己做的,我想你应该习惯我做的了,一时吃外面的家常菜会有些不适应,还热乎着的,等会儿吃。” 说实话,季翎寒是吃惯了夜离做的饭了,不管难吃还是好吃,外面的在他心中显得索然无味,他看了眼夜离便对上了那双凤眸,凤眸澄澈却又透露着野性,“嗯,”余光瞟向一旁散发奶香味的袋子,“什么甜点?这么香。” 夜离立马打开拿出一个奶黄包递到季翎寒面前,“吃吗?” “嗯。” “我喂你?” “……”注意力转移到了画上。 夜离挪凳子,离季翎寒非常近,肩贴肩腿贴腿,完全忘了他们在什么地方,“我喂你,张嘴。” “……”季翎寒垂眸眼睁睁的看着香甜的奶包靠近自己,喉结不禁攒动,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就连刚刚因夜离在车里说的话而引起的无名火也消了。 夜离的撒娇卖萌是季翎寒最受不了的,夜离像是抓住了季翎寒的把柄一样,又撒娇又卖萌的,季翎寒也就吃了。 “好吃吗?” “还行。” “那下次你想吃的话我再给你买。”夜离看着季翎寒的画在季翎寒耳边悄咪咪地说:“宝宝画得真好,让我看看你刚刚画的。” 由于夜离挨得实在太近了,说话太过让人……害羞,季翎寒的耳根又红又烫,随即转移到脸上,身体的燥热也告诉他他受不了夜离这样。 “你怎么不理我了?”夜离指腹滑过季翎寒高挺的鼻梁,轻轻笑了笑,“你的脸好红。” 季翎寒现在可能快冒蒸汽了,“太、太热了……你往过挪,我还要画……” “哦,”夜离撅着嘴不情愿地往开挪了挪,“热的话可以把外套脱了,我帮你?” 季翎寒松了一口气,又很快转变成冷漠模式,“不用,你要么出去要么别打扰我。” “好。”夜离无聊在凳子上转圈圈,转了180°后看到一群的学生盯着他,完全不看投影仪上的范画,夜离这才知道季翎寒刚刚为什么脸红,他的宝宝害羞了,嘴角上扬,夜离一把搂住季翎寒的腰身体向后仰,欣喜若狂按捺不住挑逗季翎寒,“你的脸好红好红,真美!” 季翎寒转身看他,眼神杀气直逼,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凌迟致死,一脚踢了出去,“滚蛋,别烦我,干你自己的。” 夜离揉着自己的小腿,抱怨道:“你下手也太狠了!” 季翎寒这一脚真的用了很大的劲,穿过肌肉直逼腿骨,再用力的话夜离的骨头就小命不保了。夜离是知道季翎寒的,季翎寒从来都不是弱者,只是过多学会隐忍罢了,一般情况下不怎么出手,也许过多的人以为他没什么,其实他很强,季翎寒的体型比起一般的零来说要壮上许多,也比一些一要强,但在夜离面前,季翎寒稍有逊色。 蹙眉,季翎寒的眉心犹如利剑刺刻一般,眼神犹如冰冷深渊一样,淡淡的话语却穿透力极强,“不要装也不要用这种语气,烦,做人要有个限度,滚。”实在不想和夜离说话了,季翎寒干脆起身走了。 随后原本带这个班级的老师进来告诉他们下课,学生们便蜂拥出了教室。 阴翳,猩红,暴怒,欲望,一瞬间充浸了夜离所有的思想,面色阴沉,他冷冷地将自己做下的事物扔在垃圾桶里,又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去找季翎寒。 第73章 闹心 梦开始的地方,时隔几月,重新坐在久违的真皮沙发上,享受着斑驳闪烁的灯光照耀,看着陆离的影片,喝着火辣辣烧心的烈酒,头很痛,心也很痛。 酒杯在手中摇晃,深红色液体上有着一个人的投影,那张脸,那神色,让人忍不住心疼。 “组织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结束?”anne靠在房间的门上斟酌着小酒,像极了古代的文人墨客,却又不是。 “很快。” “具体时间。” “在约定时间内。” “药剂打了?” “嗯。” “药效很快会过去,这是你在这里最后一次注射,小心点。”anne放下酒瓶,拿出一把手枪扔到沙发上,“拿好。” 季翎寒拿过上下摩挲了一番,半挑着眉看她,“你们最新制造的?” “嗯。” “为什么要给我?” anne被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直逼,霎时心慌起来,这双眼睛不论看多少次她都有新的感受,这双眼睛像极了adzan,又像极了她自己,无数的情感都被这双迷人眼遮挡,只有非常仔细才能看出眼神里真正的情感,“我也只是按上级指示做,我也不知道。” “哦。”季翎寒一顿,“你多大了?” anne跟着也一愣,“快五十了。” 季翎寒有些诧异,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看着不像。” “你觉得我多大?” “三十多……”季翎寒犹豫一下,“你……” anne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保养的还是我身体是不是也很特殊?我同你一样,却又不一样,我是由全新的静卵细胞结合而成的,非自然孕育而生,而你却是自然孕育出的。我曾经也像你这样一次又一次接受注射不明成分药剂,可我每一次都要忍受痛苦长达半月乃至一月,这就是非自然孕育出的坏处,而你自然孕育有更强大的接受能力以及抵抗能力。” 季翎寒面不改色,这种东西他早有了解,“你和adzan是什么关系?” anne下意识地扶住墙壁,心跳也因这句话加速起来,她拥有与adzan同样的桃花眼,风情万种,“我们是同期实验孕育出的,我有的她有,她有的我没有,准确来说,她更完美,而我有极大的缺陷。” “你口中的缺陷到底是什么?”季翎寒将anne所有的细节收入眼中,桃花眸微眯,略带杀气。 “她会生老病死,但她不会受任何病毒和疾病的侵染,她拥有最强的抵抗免疫系统。而我会被无法预知的病毒侵染,只要有一点,我就会丧命,当年的埃博拉我逃过一劫,便有了抵抗性。” 季翎寒笑了,不知是讽刺还是嘲笑,“所以你们组织进行的另一项大研究就是人造人?不需要任何繁琐的程序就将一个人制造出来,并且拥有与正常人一样的身体思想,甚至拥有一身不被任何病毒侵染不会产生疾病的身体到最终老去,所有的一切都是完美的,那么这个世界要成什么样子?太过完美缺点也会毫不留情地暴露出来,这就是你们要的?‘人’会代替人,这是违背道德良心的!” anne被季翎寒这番话逗笑了,“身为局中人,妄想看破局中事,难。谁没个年少轻狂,谁没个刚愎自用,到最后呢?性命丢了,连一辈子憋在心里的话都没法说出来,季盛不就是这样吗?你知道你的处境吗?” “……”刚愎自用,季翎寒现在竟嘲笑起了自己。 “你处在我们和季盛的局中,这两个局里又有杨正毅、夜寂海下的小局,其中更不乏与他们相关的人,而你现在正处于这些局中,却被完全没预料的情局困扰。把情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谈何容易,倘若情易断的话,又怎会又那么多的遗憾?季翎寒苦笑,不是滋味地饮下了酒水。 “你和杨正毅的计划我不会说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组织?” “因为我想逃离囚困我近五十年的地方,在我快飞不动的时候享受一把飞翔的自由。”anne看了眼时间,“我该走了。” 霓虹灯闪烁,掩盖了季翎寒复杂的心绪。 “大哥,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有屁快放。” “我看到嫂子在咱们旁边开了间包房,还有个女人跟进去了,我看那女的有个三十多,我在那儿一直等着,足足有半个小时四十来分钟,你说……” 夜离心情更加沉闷,本想借酒浇愁,没想愁更愁,他冷冷地走了,看不出一点情绪。 一直等着,他站在包间外面一直等着,直到包间门被打开,那人走了出来,他堵在了那人面前。 “如果你还记恨那天的事你就应该拒绝我,恨我,不原谅我,你更没必要还和我待着,你烦我厌我,现在根本没必要,毕竟你从来都没有对我真心过,你说我演,可你何尝不是在演?我有在意过你的感受,可你从未想过我的感受,不管我再怎想,可我也是人,心是肉长的,会痛。” “我想了很久,想过破门而入发疯,可我自行消灭了,我尊重你,我可以接纳你所有的坏脾气和你的放肆,可你想过我吗?季翎寒,因为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 醉意涌上,身姿摇晃,头脑却是清醒的,“我是记恨,可我却没办法,心是肉长的,你会痛,我也会。” “那你就可以背着我玩女人玩男人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夜离步步紧逼,一步一步地把季翎寒逼进包房内,门重重地磕上,反手反锁上去,“为什么别人可以而我不可以?你可以对别人很温柔为什么对我那么不好?你可以为别人做那么多事,为陌生人做那么多,为什么不可以为我做?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我得到了什么?我只要你而已,要求很多吗?为什么赵煜得到你的爱那么容易,为什么我却那么难?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只有别人。” 季翎寒面对夜离的质问无话可说,他的确没为夜离做过什么,根本没有资格与他对话。 “亲人离开是会伤心,你会难过,可我也会。外婆、我哥、我爷爷,还有夜家那么多人,都是我的亲人,我难过,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安慰一下我?我不懂爱,不会爱,可我做了我以为是爱的行动,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我以为我是一头不懂爱的野兽,可没想到你是一头没有七情六欲的野兽。” “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说话啊!” “季翎寒,你说话!” 季翎寒朝他僵硬笑了笑,“结束,我知道你很累,你可以提,只要我做得到,我就可以补偿你,不然我们互相演实在太累了,你适合更好的人,而不是我,”我早已千疮百孔,背负骂名,根本不配站在你面前,“这样我们都好受。” 什么?!夜离怒地瞪大双眼,他那双眸子里充满怒火,不可置信甚至是不愿相信,“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束,我欠你的我会尽我最大所能还你,结束,结束!” “结束?!季翎寒!你能还得清吗?可真有你的,你以为一切都能拿钱衡量吗?!季翎寒,你怎么这么冷血这么无情?”夜离抓住季翎寒的肩膀怒吼,双目愈发猩红狰狞,手指抠着季翎寒的肩膀,仿佛要穿到骨头里。 猛然皱眉,强忍肩部疼痛,这完全不亚于那晚夜离施加给他的力度,入骨,刺痛,手拽住夜离的领子,季翎寒咬牙切齿地说:“有情的是你,自作多情的也是你,你以为你做了这些就会换回我的喜欢吗?你觉得不公平又能怎样,你,夜小公子,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公平的,我,跟你不一样,公平在我眼里就是一片羽毛,有过,但没地位,我的经历都是不公平的,包括感情。你从未经历过人间疾苦,所以你不知道。有些东西不能有感情,有些时候只是交易。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初衷吗?利益。交易终止,就代表着我们结束了,是我违约,我会给你违约费。” “在你眼里钱可以解决一切吗?我他妈不缺钱,不需要你屁丁点儿的钱!”夜离彻底暴怒,攥着季翎寒的肩膀一把把季翎寒摁在沙发上,“欠我的,现在就还。” “现在还了我们就能结束吗?”季翎寒依旧死拽夜离领口不放。 “不可能!” “你让我怎么做我们才能结束?你想让我死吗?!” “死?”夜离冷笑一番,放开了季翎寒,“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宁愿离开我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季翎寒,爱我很难吗?你爱爱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难,好难,四年了,四年了……” 不知不觉,泪水占据了眼眶,泪水顺着脸颊落到季翎寒脸上,泪水像一朵鲜花一样绽开又像枯死的花凋零。 “我好痛,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我好伤心,你能不能安慰一下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知道,太难了。”夜离紧紧抱住季翎寒,死死不放手,要把他攥在手心里,哪儿不能去。 有情是他,无情也是他,有些东西他不配拥有就是不配,又何必强求,他都知道,他知道夜离忍受了多少才有勇气和自己玩,到最后孤注一掷将所有真心付出也看不到自己的心,他都知道,因为他也……在意他,他要保护好他,他是他在这里唯一的留念了。他从不敢触碰他,怕玷污了他。 季翎寒想抱住夜离的手软了一下,随即推开了夜离,面露冷漠,“就这样,结束了一切都会好的。” 最初的相遇并不是这里,而是在季渊办公室,但一切的开始都是在这里,夜离在这里说的那句话“我要做你的男人”开始。 季翎寒走出酒,孤身一人走在路上,点起了香烟,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天空无奈地笑了,不知是冻的还是真的伤心了,眼尾泛红,泪花闪烁。 “想哭就哭出来,不丢脸,你们不是有句话吗?什么男人有眼泪什么弹的,只是没到伤心处,我一下子忘了。”anne跟在季翎寒身后静静看着他长发飘动的背影,孤独。 “我不爱哭,你还没走?” “我忘了给你件东西,刚走出包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小伙子鬼鬼祟祟的,我听见了,他告诉了他,误会你……” “误会我和你发生关系了吗?”季翎寒嗤笑,“就算没有误会这一天还是会到来,我以为我会拖很久,没想到这么快,也才不过短短两天。你还要给我什么东西?”季翎寒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因酒精的扰乱,他误以为anne是adzan,泪水不禁落下,“妈……” anne一怔,心里的一根软刺动了,绞得她好痛。 时隔十八年,季翎寒很想她,就算嘴上不说但他依旧很想她,“妈妈……”颤抖地靠在路灯杆上平静又复杂地看着anne,“十八年了……” anne深作呼吸,僵硬地拉出一个笑来,走到季翎寒身边摸着季翎寒的头,“你认错了人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当你姐姐,比你大二十多岁的姐姐。这个东西我替你还了。” 季翎寒摇头,笑了,“让我自己还,好吗?” anne多说无用,便将那盒破碎的礼品盒给了季翎寒,里面装着手机、卡和戒指。 季翎寒当着她的面翻开盒底,那是一个小型的u盘,他把它给了她,“帮我扔掉好吗?” “这……你难道……” “没用了。”季翎寒一顿,热泪一瞬间变得寒冷,发白的嘴唇微启又合上。 “还有什么事?”anne仰头望着他,这是她唯二这么近距离看着季翎寒,他的模样教人心疼,她的心也在作痛,杀人无数的她竟然会心软,多么可笑啊,“说,姐姐听着呢!”anne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没什么。” “真的?” “真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anne不好再多说下去,“忍,忍到头,一切就会好的,我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直到事情真相浮出水面,直到操纵背后的人消失。” “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在救自己。”anne太想逃脱了,太想见到她命中注定的那两个人,可是命中注定他们要阴阳两隔了,anne又摸季翎寒的头,拿出纸巾给季翎寒擦拭泪水,“小心脸纯了,我走了。” 霓虹灯依旧闪烁,影片仍在继续,包间内一片狼藉,鲜血密布,猩红眼角净是滚烫血液,那双手沾满了血与酒,火辣辣的疼,却胜不过心底的疼,夜离发疯似的灌酒,直至最后躺倒在地。 第74章 叮嘱 不知过了几日,夜离才拖着欠佳的身体回到家里,他心想季翎寒应该还在,他还没喂小奶包吃饭呢。 一打开门,死寂一片,走到小奶包的小窝面前,发现给它留的狗粮还有半盆,这绝对不是小奶包的饭量,夜离蹲下便看到了蜷缩在小窝里的小奶包,伸手去摸它。 “小奶包,怎么不吃饭啊,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小奶包哼唧唧的,哭了,朝夜离汪汪叫,钻出小窝拉着咬住夜离的袖子往外拽,随后哼唧唧地跑到季翎寒房门前挠着门,又朝夜离大叫。 几日不见,略显沧桑的夜离似乎知道了,却又不想知道,他在季翎寒房门前停留片刻后鼓足勇气打开了门。 干净是第一感觉,太干净了,和新的一样。翻找柜子床板书桌,夜离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季翎寒把东西都带走了,季翎寒走了。 他低着头,眼眶又红了,“他走了……” 小奶包焦急地拽着他想要让他去找季翎寒,见夜离不动,一直冲他叫,到最后,小奶包放弃了,钻回了自己的小窝。 “他……不要我了……” 小奶包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现在已经非常虚弱了,再不吃点儿东西的话恐怕……夜离猛地跑到小奶包面前,像是乞求一般摸着小奶包,“小奶包,你要好好吃饭,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他只是出差去了,就去几天,他刚刚还给我发消息说过两天就回来了,你要好好的,不然他会伤心的,你不会让他伤心,季翎寒他会回来的,你要好好吃饭,他没有不要你,他那么爱你,怎么会抛下你呢?好好吃饭。” 夜离急忙重新给小奶包准备粮食,准备好放到小奶包面前,“好好吃饭,不然他回来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小奶包,听话。” 小奶包缓慢地将头伸到饭盆前,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饭。 谁心里都清楚,不可能了。 夜离在想,如果没有那晚的事,他们会不会还和以前一样,内心给出了答案,不会,可夜离依旧不相信,他想找到季翎寒非常容易,但见他却很难。 又几日后—— 大街上,恢宏的送殡车队缓慢行驶过a市主要的街道,运着的是季家与夜家的两位国之栋梁,所有的人都在迎送着他们。 季翎寒的脸被黑色的帽子遮住了,看不出一点儿情绪,他手里攥着一朵白花,早已被揉捏得不成样,他嘴里一直低喃着“对不起”。 运送季老爷子的车在他面前缓慢驶过,季翎寒抬起了头,深深注视着,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静茹接起了电话,“喂。” “夜、夜夫人……我们可以聊聊吗?”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对不起,但我真的想和你聊聊,最后一次,我没时间了,求求你了。” “我没时间。” “在购物中心的咖啡馆里见面好吗?我今天会等你,求你了……” 嘟嘟嘟——季翎寒坐在咖啡店靠窗户的位置,视线一直都在窗户外面,无数的情侣从这里走过,他们依偎着,暧昧着,害羞着,牵着手,很幸福,羡慕便成了季翎寒唯一的想法。 等啊等,从天亮等到天黑,季翎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冬日冻僵了的人一样,面色惨白,全身散发凉气。 晚上八点前后,夜幕降临,季翎寒接到了方静茹的电话:“夜夫人……” “两个小时内,到我家来。” “我……” 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季翎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有不好的预感,但时间紧迫,现在又是下班高峰期,他得抓紧了。 临走之前,季翎寒又注射了一管新的药剂。 夜夫人在监控里面清楚地看到季翎寒这一举动,心中有了猜忌。 接近两个小时时,季翎寒终于赶到了夜家大宅,被夜家管家——那晚开车的人带进大厅。 大厅里只有夜寂海和方静茹。 方静茹指着他们对面的沙发说:“坐。” 季翎寒坐下后方静茹又说:“说正事。” 季翎寒掏出礼品盒放在他们之间的茶几上,淡淡道:“请您帮我还给夜离,这是我欠他的。” 方静茹冷笑一番不说话,她很久没有这么气愤过了。 季翎寒又说:“我没时间了,很快我就会离开这里,但我心中仍有顾虑,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会保护他,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伤害,因为我知道他很重要,对国家对你们。” “你所谓的计划我们已经听杨正毅说了,不用再和我们说,我们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方静茹冷冷道。 “我……对不起……没有把他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们……可以替我对他说声对不起吗?”季翎寒的神情波动极快,就是一恍惚之间,但却显露复杂而又真切的情感。 “对不起?!”方静茹猛地站起走到季翎寒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 季翎寒选择沉默。 “季翎寒,你怎么这么薄情寡义,我可算开了眼了,当年的路总有人要走,你知不知道夜离现在什么情况?!”方静茹一把掀开礼品盒,盒子里的东西全部掉落在地毯上,她看到了那枚戒指,夜离手上戴着的,“你所谓的保护他就是伤害他的感情,击打他的真心吗?他会受什么委屈?你以为你的离开会让他好过吗?情场高手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季翎寒手颤抖着,清晰可见,他停滞片刻不知如何开口,又像是在调整不好的情绪,想哭,他掏出手机,打开便签写下了几行字。 …… “你个疯子!我最后想问你一句,你爱他吗?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 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他生怕暴露,“不爱,更不喜欢。”说这句话时,季翎寒垂下了眼帘,曾经的他已不复。 方静茹却心知杜明,她有些佩服血缘关系,太像了,太像了,方静茹不禁感叹。 “好,如果你要保护他,就不会让他因为这件事而丧命。他在楼上,十天,除了正常的饮水吃饭,他没出过房间一步。他现在需要你,最后几天,我希望他以后不要像现在这样度过,你懂?” 季翎寒点头,“我懂。” 夜寂海至始至终都是旁观者,他看得出方静茹的心酸与无奈,甚至有怜悯,他也看得出季翎寒的痛心与疾苦,他活着本不该,却又背负了最臭恶的命运。 咚咚咚,夜离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站在门外的人却没有说话。 又敲了几下,依旧保持沉默,季翎寒低垂着头,手轻轻放在门上,深作呼吸,组织语言。 房间内酒气弥漫,空酒瓶和碎片掉落一地,没有下脚的地方,夜离拖着摇晃的身体绕过这些酒瓶障碍到达了门前,站着。 “夜离……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夜离只不过冷笑一声罢了,扭头就走,却又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你在门前,我知道你听得见,我也知道我辜负了你的真心,但你不值得为了我变成这样。我欠你的我会还,但不是现在。你明明心知肚明,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是仇家,不论站在哪一个立场上,你的恨里不完全是因为感情。可我知道,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爱我的,我从不相信有人会爱我到极致,我曾经以为有,可那人却骗我,所以我再也不想拥有了。你打开门,我们好好谈一谈,我们双方心里都好受。” “……”为什么?夜离心里质问,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他却看不到,就连那一个极致温柔的笑都不给他一个,为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 “如果你现在想要我还,我会尽我所能还给你,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怒气的火焰被点起,愈燃愈旺,瞬间遍及全身,这不是夜离想听到的。 “开门好不好,我们当面谈,只要你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提什么要求我都愿意。” 猛地一下,门被打开,这一下季翎寒没有反应过来,额头与门的棱边磕了一下,酒气熏熏的夜离一把把季翎寒推到墙上,猩红的眼眸充满恶意的看着他,“在你眼里一切都是交易吗?在你眼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能还的吗?季翎寒!你太无情了!” 头的余痛还在继续,季翎寒摁住额头不说话,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颤抖着,“能还,只要你能走出房间,正常生活。” 心里的气愈演愈烈,夜离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季翎寒脸旁的墙上,愤怒的眼泪浸满眼眶,“你都有别人了,还管我干什么?!你看那个女人什么眼神我记得一清二楚,那个眼神我从未见过,你愿意给她都不愿意施舍给我,她就和你睡一觉就拥有了,而我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你不爱我就早说,何必演得那么真那么让我开心,何必浪费我那么多时间,四年了,别人轻易就能得到你,而我却历经千难万阻都得不到,这也太不公平了!”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我吗?!” “那你想怎样?现在让我去死我可以去死。” “在你眼里死就那么容易吗?!”夜离冲季翎寒大吼,“你想死可以,你欠下的债还没还清你有什么资格去死?你从一开始就欠我,欠的不仅仅是我的感情,还有我的家!” 季翎寒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他木讷地看着夜离,他心知肚明自己说什么也没用,没有人会心疼他,更没有人理解他,又谈何相信?季翎寒闭上眼睛,反手抠在墙壁上,忍受着疼痛,“随你怎么处置,我不会反抗,只要你开心,只要你不把自己锁起来,随便你。” 这根本不是夜离想要的,可每次季翎寒都以死来威胁,都把死挂在嘴边,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安慰过他,就连现在也是,他气他自己,他笑他自己愚蠢。 四年,如此可笑,夜离看着季翎寒笑了,笑得狰狞,笑得可怕,哪里来的四年?九年了……哪里的四年前第一次见面?九年前就见过了…… “好啊好啊,”夜离扼住季翎寒的下巴,阴冷地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心里的恐惧再次涌上,季翎寒是知道的,那夜的事将重新演绎,只是会更加残暴罢了,应该……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毕竟留给他的痕迹还在。 ……………………………………… “我说了,不弄了,我抱你去淋浴间,咱们洗洗就睡觉。” “那你……” “……”夜离吻了下季翎寒,“再让我待会儿,我现在还不想出去。” “你!” “让让我……”夜离不要脸的又撒娇。 季翎寒无力反驳他,自己也累了,不想多说什么反抗什么了,任由他。 随后夜离带着季翎寒挪下了床,抱着季翎寒进了淋浴间,“房间地上全是酒瓶和碎片,我怕你受伤,所以才抱着你,帮我打开淋浴头。” 季翎寒听话的打开淋浴头,怔怔看着夜离。 深情的眼眸直逼季翎寒,夜离靠在季翎寒的颈部,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这个人,他身上好暖和,好香,就算被腥燥的味道浸染夜离也能闻到只属于季翎寒一个人的香味,使他意乱使他情迷难耐。 夜离抬眸,注视季翎寒的双眸,“你好美,好诱人,我现在算是拥有你了吗?你算是我的人了吗?” 季翎寒没有回应。 “和我在一起,不分开,一辈子都不分开,我想和你过一辈子。”他从背后抱住季翎寒,“不要离开我,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 “翎寒……” “那你得出房间,好好生活,别再酗酒,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让夜夫人担心,别让人家看了笑话你。记得好好吃饭,记得锻炼,别生病,别受伤,有烦心事就出去走走散散步,别憋在心里,过得开心一点。” “这句话应该说给你听。你也要照顾好身体,我觉得你瘦了,是不是这几天你没好好吃饭?我好不容易养肥的,怎么就瘦了这么多?肚肚上都没肉了,抱着你硌得慌。”夜离拿毛巾给季翎寒擦拭头发,“把头发吹干把床单换了就睡觉。” “你要听夜夫人的话,不要乱玩,你要找个你认为这世界上最好的最爱你的最关心你的人,和他或她结婚,我希望你一直快乐下去。” “那个人不就是你吗?”夜离吻上季翎寒的唇瓣,“我只想和你结婚,我只要你一个人,只要有你在,我每天都是开心的。” “……” 所有的事情清理完后,季翎寒被迫待在夜离的怀里,夜离吻着季翎寒,略有不舍,“我们和好了,对?” “……”呱——季翎寒的肚子响了,季翎寒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再加上刚刚的运动更让他吃不消。 “你饿了?” “……嗯。” “我现在给你拿点吃的。” “不用,再忍忍就睡着了,现在都凌晨三点了,休息,我累了。” “嗯,你睡,晚安。” “嗯……” 不久,季翎寒的鼾声响起,季翎寒是真的累了。 第75章 计划 翌日上午十一点,季翎寒才从没有噩梦的睡眠中醒来,桃花眸微启,没有阳光照进来,今天下雪了,被褥都是冷的,连手脚也泛凉,夜离也不在身边,季翎寒叹了一口气,神色黯淡,他好像有些失望。 望着天花板,和昨夜看到的一样,只是没有乱坠了,想起夜里发生的种种,季翎寒的想法很多,内心很纠结,他或许可以尝试当0,也可以当中间的…… 想着想着就发起了呆,连夜离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夜离叫了好几声季翎寒才回过神,目光聚焦起来,直逼夜离,“你怎么……” “我给你拿了衣服,今天外面下雪,很大,家里也没那么暖和,我也不想出去,你就穿我的衣服。”二话不说,夜离直接拿起衣服伺候季翎寒,“我给你穿。” 季翎寒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不管怎样,夜离都会这么做。 “呃……”上半身已经穿好了,就剩下下半身了,夜离掀开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你自己穿,穿我的内裤,新的,我没用过。” 季翎寒现在一点儿也不在乎羞不羞耻,哪儿还有比昨夜更羞耻的事情?不管三七二十一,当着夜离的面直接穿。 也没见夜离昨天面红耳赤的,今天倒害羞起来了,脸唰一下红的,而且……而且……硬了! 夜离捂住自己硬起来的地方,楚楚可怜的盯着季翎寒,季翎寒余光瞟了一眼,耳根不知不觉就红了,眉一蹙,他下了床。 “你要洗漱,洗漱用品放在厕所了。”夜离眼巴巴的看着季翎寒去了厕所。 洗漱完,季翎寒被夜离堵在厕所门口,被夜离用那种眼光看着,害得季翎寒心虚。 “你洗漱完是不是要走了?”夜离问。 “事情解决了,走不是应该的吗?”季翎寒微微抬眸,又瞬间垂下。 “昨天晚上说的难道不做数了吗?” “……做数。”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离开?!” “我……因为……这是你家……” “我家就是你家。” “夜夫人还在,我不好在留着,我想回公寓里待着。” “她今天一大早就和我爸去公司开会去了,今天他们不一定会回来。” “那也不能待着,我根本不配待在这里,我待在这里只会更难受。”季翎寒抬眸看着夜离,“我该走了,你随时可以去找我,我就在公寓里,我会等你。” “小奶包呢?你不见见?好几天了,我还骗它你出差去了。” 季翎寒一怔,又无奈笑了笑,这个笑里夜离绝对看不出来季翎寒究竟是何意味,“不见了。” “我送你,我今天下午上完课就去你那里。” “嗯……” 终于坐在了公寓沙发上,季翎寒大开双臂大叉开腿,头向后仰,望着墙壁上贴着的巨幅画作,他深深注视着画作上杨正毅的脸,想到了楚青,杨正毅等他等了三十年……三十年……幽深的目光直逼另外一个面部模糊的人,那究竟是谁?季翎寒也不知道。 据2022年11月21日凌晨一点报道,我国d、e、f、g、h、i市等26个省会城市突发爆炸案件,伤残人数为两万八千人,死亡人数为三万两千人,多市警局迅速派出人员查办案件,并有武警协助办案。多市医院挤满了伤亡者的家属们,医院内部被沉重痛苦淹没。 ——画面展示的是医院内家属们的状况。 另外一则报道,于2022年11月21日上午九点四十分,我国权威生物化学家杨正毅老先生在国家论坛上发表了最新的研究报告。上午十点零三分,我国多省局部爆发病毒流感,此次病毒流感传染传播性极强,致死率高达80。 2022年11月22日凌晨三点,我国武警在奇幻大森林里搜寻出七十八具尸体,面目全非。同一时刻,缴获y国贩毒商队二十余人以及毒品50千克。 据今日早上六点五十分报道,位于我市xxx大学的图书馆内发现了一具尸体,据调查,该尸体为xxx大学法学系的一名学生,鉴实人员发现其尸体内部有微量的毒物反应,初步鉴定死因是毒杀身亡,余下部分警方还在调查。 全国陷入了一片恐慌当中。 季翎寒猛地离开沙发跑出了公寓,连外套都忘了穿了。 xxx大学发生这种事情,会牵连学校上级领导以及背后财团的利益,而站在xxx大学背后的就是夜氏集团,夜寂海一定要露脸,同样,方静茹也必须出面解决这种事情。 与此同时,夜离站在警戒线后凝视着图书馆的大门,随即又朝着方正业的办公室方向望去,内心的确有担忧,但夜离最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切都太奇怪了,为什么这么多事情会在近两天内爆发,任谁都会怀疑。 夜离的两个好兄弟王清贤和司马卓一起给夜离一个惊吓。 “哥,看啥呢?咋来了?”异口同声的东北大碴子味。 “没什么。”夜离的表情很冷。 “哥,夜叔叔和方阿姨都在开会,从早上一直开到现在,没见动静,我爸妈也没动静,不知道这事儿接下来该怎么办。”王清贤说。 “你?几朝八辈子不见你关心这,现在这么关心?王清贤不清闲了。”司马卓调侃道。 “去去去,”王清贤把手搭在夜离肩上,“哥,你不是窝在家里喝闷酒吗?怎么现在想通了?不纠结了?” 说罢,夜离脸上乐开了花,一拳砸在王清贤的胸上,“那可不。” 司马卓:“哥,你怎么做到的?” “……不告诉你们。”夜离的小脸红得呦。 “该不会……”王清贤猥琐的看了眼司马卓,“是嫂子把你说通的?” “嗯。” “和好了?” “嗯。” “所以昨天是做了?” “嗯。” “嫂子没生气没骂你?” “有啊,但还是依我了。” “到底怎么回事,跟我们说说。” “秘密。” 司马卓瞬间严肃起来,很认真的看着夜离,“哥,我知道有些话你不爱听,但我还是想给你提个醒。” 夜离一挑眉,“说,咱俩啥关系。” 司马卓:“你也知道我妈好多管闲事,跟她熟点儿的都要过问。就你生日那天晚上,我妈看到嫂子跟特战部队的队长两个人站在天台聊天,我妈觉得嫂子他心里一定有什么想法,还有一次,是我妈去见故人,她看到嫂子和一个黑衣女子交易、交换什么东西。就照特战部队的队长来说,我妈私底下查了,他们以前根本没联系。所以我想说的是,我也这么认为,嫂子他可能在计划什么,但也只是猜测,没什么充分的证据。” “我知道了。”夜离的神情显然不太好。 “哥,还有一点,”王清贤插了一嘴,“你还是看学校超话。” 夜离点开微博查看学校超话,当头置顶就是有关季翎寒的,他点开来看,那竟是季盛惨死那夜他们所在的c市某一大楼之上的录像。 夜离并未细看视频内容,二话不说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让他封锁网络,但能听出来,夜离是生气了,随即,夜离看向他们两个,语气平淡但具有威胁意味,“管住嘴。” 季翎寒在老旧面馆里一把夺过anne的手机,非常愤怒的说:“怎么联系你们上级?!” anne说:“我和上级谈过了,上级说这次只是警告,因为x国政府到现在都没有答复,他们等不了,上级要的不仅仅是你,还有夜离。” 季翎寒双目赤红的看着anne,“你们根本不信守承诺!” “利益面前,承诺不值得一提。” “夜离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带走!” “他们既然已经知道夜离身体的秘密了,那必定势在必得,没有人能够阻拦。”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季翎寒本以为自己接纳了rb组织所有的要求他们就会放过夜离,停止对x国的威胁,他到现在才明白,和这样一个残暴的组织交易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也不过是利用品罢了,等到所有一切准备好,他的下场可能比赵煜都要惨。 季翎寒又说:“枪,你们最新研发的枪支给我一把。” anne问:“你要干什么?!” “给我!” anne卸下自己身上的手枪给了季翎寒,有些事情她不能过问,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手枪里有五发子弹。对了,你的计划上级已经帮你了,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知道了。”季翎寒拿过转身就走,途中季翎寒给杨正毅拨打了电话,然后才得知杨正毅在xxx大学。 前往xxx大学的途中,季翎寒看到天幕上播放的新闻视频。 据最新消息,季氏集团前董事长死亡时的录像被匿名传出,当时季盛的二儿子季翎寒也在场。 季翎寒透过纷纷扰扰的雪花,看到了模糊惊骇的视频录像,当时到场的所有人都被狙击手枪毙,血红色的龙卷风席卷了整座废弃大楼,还有季盛中枪坠楼的那一瞬间,画面里只有季翎寒和季盛两人…… 一瞬间,季翎寒成了a市乃至x国的焦点。 警方现在正在查证真伪。 随即,天幕上又一次播放了十七年前的案件,悲痛的嘶鸣声响彻雪天,血淋淋的画面又一次残忍的暴露出来。 杨正毅打来了电话,“在你公寓楼下等着,我派人接你。” 季翎寒只好回到公寓楼下等待着,等待时刻,季翎寒翻看手机,所有的消息在仅仅的十几分钟内传遍整个网络,季翎寒身上背负的是一名杀人犯,从此他身败名裂。阴冷的目光追随到开来的车辆,季翎寒纵身一步进了车,寒凉的目光直逼身旁的人,季翎寒将一颗子弹递给了杨正毅。 杨正毅收了,“去我家里,夜寂海夫妇也会去,那里安全。” “你这是包庇罪犯,犯法,你也会受牵连。” “你真的……季盛他……” “是。” 第76章 事态 杨正毅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新闻你看了?我想rb组织又出动了,今天上午上级通知,对方又想出来谈判,要的人还是你们两个,这一次他们真的等不及了。并且病毒感染也是由他们制造出来的。还有xxx大学的那名死尸,目前查证对你十分不利。” “嗯。” “不惜人命都要完成你的计划吗?你到底怎么想的?” “那具尸体并不是xxx大学的学生,而是一名死在监狱里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的尸体,他被监狱里的人下了毒,被他们毁了容。这具尸体属于rb组织。” “所以你拜托了rb组织完成你的计划。你费尽心思,目的仅仅是离开这里吗?” “是的,我也只有这一个方法离开这里,让他死心。有他在,离开这里比登天还难。” “不,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你在撒谎。”杨正毅如鹰般的眼睛一眼看透季翎寒在撒谎,“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解你的身体,你要做什么?” 季翎寒冷笑一声,打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打了出来:rb组织最新研发出了新的药物,已经开始临床,我是第一个实验体,所以最近我在不断的注射新型的药物,接受不同的新型病毒,我的体内已经产生相应的抵抗抗体,这次的病毒感染我早有接触,我能提供血液供你们研究。的确,我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简单的离开,而是彻底的消失在众人眼前,这次是为了赎罪,为季盛赎罪,我不知道rb组织头目是谁,但我知道他恨的是季盛,所以才会逼他到死路,是因为恨。我要保护好季家的人,就要以这种方式来交换他们的安全,我对季家有愧,我希望这样能让他们消气。 “是他们逼你的。所以你要离开的计划他们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让你身败名裂。” “是。以我的性命我的名声为代价换取季家人的安全以及整个国家的安全,可……我忘了一点,他们绝不是信守承诺的组织,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你……” “我已经毫无退路了,我别无他法。” “季盛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要我忍……棋局已开,胜负难料。”季翎寒沉重的目光打在了杨正毅脸上,“杨医生,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你也在忍耐着。” “是。” “三十年前一拍两散,三十年后一拍即合,你们太有默契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季翎寒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等。” 杨正毅拿出手机翻开报告递给季翎寒,“看看。” 上面全是英文,季翎寒能看出个大概,难以置信的看着杨正毅,“怎么会……” “就如你所看到的,你的身体正在发生改变,虽然现在看不来什么,但越往后会越明显,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无法预知。我知道你的承受能力极强,但不可能不会有应激反应,一定会有爆发的时候。还有你身体的恢复能力,可能会减弱,那就意味着到最后一根稻草没了的时候所有的弊端都会显现出来。我怕你到最后会彻底毁掉,后果不堪设想。”杨正毅解释道。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夜离。” “我也做了调查,查了他的生活轨迹,根本没机会接触这些药物,可他体内却有这些药物的残留。” “他认识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 “不可能,你拿到这些药物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季翎寒思索片刻,“是rb组织内的人给我的。” “夜离所接触地人绝对不可能是rb组织里的人,所以他能接触到这些药物有些奇怪。” 季翎寒顿了顿,问:“你什么时候给夜离做的检查?” “两天前。” 两人同时沉默了,此时无声却胜似有声—— 夜家内部早有卧底。 杨正毅深深凝视季翎寒的面庞,他想,明明是被x国众人遗弃的,却又为x国着想,是为了赎罪吗? “x国人不能再有危险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必须要承担,他们恨我也好,厌我也罢,何不如让他们恨我入骨,我活着的意义也不过如此。”季翎寒叹着。 “事情的起因根本不是要你和夜离!不要把所有的罪责压到你头上!” “我会赎罪的,我能够确保x国几年内安全,我还能撑得住。”季翎寒眉头一皱,头瞬间痛得难忍,“主要是……夜离,夜家有奸细这件事得告诉他。” “这件事夜寂海已经知道了。”杨正毅十分严肃的看着季翎寒,“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夜离?就算再怎么样,他好像没那么重要,对于你来说。” “……重要,很重要……太重要了……他是adzan救的,他是她留在这里的唯一证明,让我知道她还留在这里……” “没有这么简单?” 季翎寒眼眸含泪,唇齿颤抖,“都摆在眼前了,不然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得寸进尺……” 车辆猛地刹车,季翎寒一头载到了前座后背上,在那一瞬间,季翎寒的思绪乱窜,anne刚刚和他说的话…… 季翎寒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夜离身体的秘密,除了应该知道的几个人,他根本没有对anne说这些,那anne为什么会知道? 一晃而过刚刚的报告得出的结论,季翎寒恍然大悟。 下了车,季翎寒跟在杨正毅身后进了杨正毅的家里,进入书房转而进到一个秘密的研究室内。 杨正毅说:“这里很安全。”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他们早就知道夜离身体的秘密了,肯定比我要早,杨医生,你能估算他大概什么时候接触的这些药物,不管新的还是旧的,从他第一次接触开始。” 杨正毅细细核对检查报告,结合夜离的身体接纳情况,他在短时间内做出最准确的时间,“大概十七年前就开始了。”杨正毅说完也一惊。 “十七年前……adzan被枪杀的那年,夜离三岁……那这十七年里他是不间断的被人注射不同的药物,因而产生所谓的抗药性,他们从很早以前就拿夜离当实验品,在夜家夫妇不知道的情况下,持续了十七年……那场枪杀我查了资料,几乎是案发后一天全部销毁,为什么他们会知道?” “你忘了,当年我们还是纸质的档案,被谁拿走还不一定。”杨正毅瞪大眼睛看着季翎寒,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既然封锁这么久的枪杀案都能被我轻易查到,那像rb组织这样科技发达的一定会知道。纸质档案……”季翎寒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正毅,说出了他的猜想,“警局总部有内鬼。蛰伏了十七年。” 这种档案一般会封存在总部最高机密室里,如果没点儿地位的肯定进不去,季翎寒又说:“像这种档案,有权利看的恐怕只有局长及以上官职的人。” “你认为x国政府警局这边早就有rb组织的人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杨正毅看似一脸严肃,实则很欣慰又很同情季翎寒。 “嗯,”季翎寒看着杨正毅沉默了片刻,“杨医生,我可以相信你吗?” 国家所信赖的人也会有背叛,前有古人,后难道就没人了吗?杨正毅笑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以性命做担保,绝对不会损害国家利益,绝对不会背叛国家,我身上背负的是一个国家的医疗事业,我热衷这个事业,所以我不可能背叛国家。” “季盛信你,我也信你。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能想到他们坚持要带走夜离的目的是进行深入的实验,他们要研究仅仅是供血就能让一个人拥有优秀治愈抗药抗病能力的东西,而这种,就需要夜离。”此时此刻,季翎寒必须狠的下心来,“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带他走,比起现在的状况可能会更残暴,严重点儿,战争。” 杨正毅没有回答季翎寒。 —— xxx大学的图书馆里,季彤站在刚刚尸体摆放的位置前,目光格外阴冷,仿佛闪烁着猩红的杀气之光,锋利得能穿透人心,那目光里,全无一丝害怕,竟像是磨牙吮血的野兽被激怒出的欲望,血的欲望。 垂眸,她转身离开了。 “夜澈。”季彤蹦蹦跳跳的跑到夜澈身边,便看到了夜离的身影,“走。” “嗯。回酒店还是……” “酒店。”季彤一点犹豫都没有,“我要你陪我睡觉,好吗?” “好。” 季彤朝夜澈笑了笑,“刚刚夜离找你了?” “嗯。” “谈了什么?” 夜澈不以为然地透过窗户看夜离的背影,像是嘲笑又像是羡慕,“威胁我啊,问我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翻身的。” “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说别小看你哥,我这个傻弟弟,为了一个季翎寒下这么大赌注。季彤,我想你知道他的弱点了。” “是我二哥呗,不,现在不是了。” “怎么不是了?他手里还有季氏集团的股份,占比不小,其中还有你的那份。” 季彤毫不在意,仿佛胜券在握了一样,“会到我手里的。他快要完了,你也有机会推翻夜离,我还真要谢谢帮我们的人。” 季阳搂着王洛洛眼睁睁的看着季彤坐着夜澈的车离开,从这一刻起,季阳便知道季彤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季彤了,莫名的不爽。季阳也看了近日的新闻,大部分有关季翎寒的,但他骨子里怎么也不相信季翎寒会做这种事,冥冥之中,季阳觉得季翎寒有事瞒着他。 季阳站在雪地里,回想起过去的季翎寒,季翎寒就算受到多少的欺压侮辱他也不会将自己的愤怒施加给别人,他更不会将恨转为杀念,因为季阳记得,记得季翎寒在百般欺辱下绽放出的幸福快乐的笑容。 季翎寒从不是漠不关心的人,他只是默默关注着,从不敢去突破。 “学长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王洛洛拽着季阳,“他很好的,我相信他。” “嗯……”季阳的内心是纠结的,是复杂的,他这辈子没这么不爽过,“走宝贝。” 夜离坐在真皮沙发上,不爽的叼了根烟,不爽的看着他面前的男人。 “是谁将视频放出的?”夜离不耐烦的问。 “ip地址无法确定,但能知道的是发布视频的网络防火墙很厉害,应该是全新的防火系统,在x国没有。” “y国?”夜离只能想到y国,除了y国的科技强势以外,其他国家都是垃圾,包括x国。 “我们也想不到其他了。” “把全网视频删了,清除所有的数据。” “老大,我们无能为力,现在全国都知道这件事了,警方也介入调查,倘若我们现在出手拦截,警方可能会怀疑我们是共犯,故意为之。但现在国家根本对他没办法,将他绳之以法会让两国冲突更大,所以上级也很为难,但现在状况,警方不得不做出回应。”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他是凶手?”夜离冷冷看着他。 “没、没没,”虚汗立马爬上了额角,“我没这个意思。视频也只拍到了他的背影,他完全挡住了季盛,所以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我们肯定、肯定不相信大嫂会做出这种事的。” 夜离深知季翎寒必定会遭到众人怀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弑父自古就是大逆,况且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季翎寒,包括xxx大学的毒杀案。 夜离给季翎寒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人接,跑到季翎寒公寓里,依旧没人,黑暗中,夜离凭借外面微弱灯光的照射,他看到了那幅画,一层破烂的画下面是另外一幅,也许季翎寒画得太过压抑了,让夜离喘不上气来,夜离打开灯,这幅画清清楚楚展现在夜离眼前,震惊,夜离此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他望着这幅画,如同陷入了深渊一样。时隔几月,夜离第一次来。 坐在沙发上,夜离焦灼地盯着手机,手机快要被盯着了一样,目光微变,夜离看到了茶几上摆放的像子弹头一样的东西,好奇拿来看,竟是口红! 眼神阴翳,夜离疯狂拨打季翎寒的电话,结果都一样,愤怒的夜离将茶几掀翻,冲出公寓。 第77章 人死戏开 断绝往来几月,季翎寒再一次见到了梁梅,季盛现在的妻子。 “季夫人,我知道因为我,你才失去了你最爱的两个人,我不知道拿什么来补偿你还你,以及我过去的任性。”季翎寒将一份合同书推到梁梅眼前,“这是我名下的所有季氏集团股份,我打算转入季彤季阳名下,算是我的弥补,您可以代替他们本人签字。” 梁梅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签了字,对季翎寒更是冷眼相待,一个让自己的丈夫和女儿都丧命的人,谁不会冷眼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季翎寒拿出一件精致小巧的礼品盒递给了梁梅,“这是……我父、季先生临死前托我给你的,我只是保管,没有打开看。” 梁梅收下后起身走了,走到门口时,她停顿了几秒,就因季翎寒一句话。 “对不起……我没有退路了……” 梁梅走出了杨正毅的书房。 此时杨正毅走了进来,“还要再等等,我们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抵抗药剂。” “不用麻烦你了,”季翎寒的脸色瞬间煞白,毫无血色,“用我的血,既然adzan是多功能血,那么我也应该可以。” “是,你可以,但你要提供比adzan更多的血液,你知道当时adzan救夜离的时候用了多少血吗?,你知道才提取了多少有效因子才救活的他,你现在用你的血,你不要命了?事情还没彻底结束,不要命的念头最好别有!” “尽我最大所能。” “季翎寒!你别忘了你的计划!别辜负了季盛,夜离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再给我两天时间。” 季翎寒如鲠在喉,一瞬间释然,随他去。 他从杨正毅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去到厕所,面对镜子,一大把一大把的将自己的长发剪下,到了最后,头发参差不齐的到季翎寒的耳根。 三年的头发积攒着他所有的怨恨不满,充斥着所有的痛苦,也有那么几分快乐销魂的酣畅淋漓,所有的情都随这断发消散,季翎寒便再无牵挂。 青丝等同情丝,青丝还未结,情却先断了。 打理好头发收起来,季翎寒朝杨正毅苦笑一番,“能麻烦你帮我剪的整齐一点吗?” “我叫馨莲来帮你。” 馨莲是杨正毅异父异母的妹妹,至于更多的季翎寒一概不知。 馨莲进来看到季翎寒手里的一大把头发莫名的心发颤,“长这么长头发要很久,这么剪了未免也太过可惜了。” 季翎寒一如既往从容而优雅的笑了,“是长了很久,但也没什么可惜的。突然感觉现在好轻松,好轻松……” “是啊,这么长的头发起码有个几斤,头已经很重了,再装上很多琐事烦心事那就更重了,头发长了压得也就多了,脖子也更累了。” “是啊,还要胡思乱想一些别的,还有情、爱,脖子真的好累好累。”季翎寒顺着回答。 “你的眼睛真好看,是桃花眼。上次见到桃花眼的时候还是在二十多年前,太迷人了,风情万种,还闪着希望的光,那双眼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让我觉得不真实。” “馨莲阿姨,四十年前你几岁啊?” “我记得我是1982年12月21号出生的,所以那时我0岁。” 季翎寒的目光停留片刻,他不可置信的望向镜子里的馨莲,四十岁对于女人而言不算太大,皮肤这些稍作保养也能显得很年轻,可季翎寒看着馨莲的样貌,四十岁却拥有着七八十岁的面庞,就连触碰他头发的手也是泛着黄斑,枯黄着的。起初他以为馨莲和杨正毅差不了多少,没想到会差这么多。 颔首一笑,季翎寒换了个话题,“馨莲阿姨有孩子吗?” 馨莲有些低落的笑了笑,“好像有,但我没见过。” “您没先生吗?” “有啊,但他已经不在了。” “抱歉。” “没事没事。”馨莲慢慢的给季翎寒剪头发,“要换个发型吗?我会剪几个,试试吗?” “都行。” “好。” 季翎寒沉思着,他觉得他有必要知道四十年前的事,可他们所有人都闭口不言,这事查起来有些困难,季盛留给他的音频里并未提出他们所研究的项目,但告诉了季翎寒是一项到现在都是超前的研究,根据rb组织的目的,以及adzan的身份,季翎寒只能猜到是人造人,而且制造出来的绝对有用。 · rb组织内部顶层办公室是最核心的地方。 组织头目坐在沙发敞椅上观看着四十年前的影片,画面最终停留在一个人的脸上——楚青的脸上。他只是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剜心,眼神复杂,琢磨不透。 anne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她并不想对这个男人有任何的表情,她恨他。 “已经做好准备了。他现在在杨正毅家中,我们无法窃取更多内容。”anne说。 “嗯。”男人瞟了anne一眼,“你们相处的还可以?” “还行。”男人打开手机拨动按键,没过几秒,门外进来两个装备齐全的男人和一个身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的男人,anne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保持距离,你干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男人一挥手,anne被带走了。 而那个男人坐在了男人身边。男人摸着他的头发,嘴角上扬,嘴里说了一句“终于”。 衬衣男人手里的酒瓶掉落,红酒洒出,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扯下,荒诞的黄昏性爱将整个办公室淹没。 · “四十年前,我们所研究的项目正如你猜想的一样,‘人造人’,由人制造出来的精子和卵细胞结合体外受精培育的出来的人,他们会拥有常人无法抵达的治愈抵抗能力,并且遇到未知病毒药物会快速产生相应的抗体,以及能够产生其变异株的抗体,使他的人体免疫功能达到最强,就不会被病毒疾病所困。adzan是目前为止最成功的‘人造人’研究成果。只要出现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不出你所想,我们研究出来了001号,随后我们用001的卵细胞和一些精英男士的精子做了第二步的实验,孕育出来了不少的抵抗能力极强的001二代,这些人我们安排他们正常生活,同样我们也在监视着他们,然而,在他们结婚生子后,不论男女,都发生了异样,他们先前所抵抗的病毒和疾病忽然之间重新席卷而来,不久之后,他们的身体被摧残的只剩一副驱壳,所有的001二代死亡,这也意味着我们的实验失败,没有完成‘人造人’的最终目的,我们要的不仅仅是个体的免疫,而是其与正常人结合下的后代也拥有这样的功能,甚至是更强的接纳能力,母体培育下的孩童会拥有最好的抵抗功能,那这样将不会有任何疾病的产生,更不会让人们痛苦。这些001二代最后一位的死亡时间在2019年11月21日,也意味着,我们的实验彻底终止。然而在三十年前,我们就发现了这项研究的弊端,所以我们就此放弃,但心中还秉存一丝希望,暗地里还是在进行中。那些001二代所生下的孩子们就在孤儿院里,他们的寿命将会永远停留在十二岁,001是一个失败品,完全不能与adzan媲美。。我承认,这项研究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也承认国家在这一方面更是错误的,有成功就要有牺牲,这项研究在2019年年底彻底封锁。这项研究有违自然法则,人不可能会强大到与自然做斗争,不可能凌驾于自然之上胡作非为,未知新型的病毒是大自然的惩罚,我们不应该妄想与自然对抗,否则会自食其果。” “所以rb组织现在还是继续研究这项实验,甚至是更可怕的实验,他们需要我,是因为我完完全全是由母体培育出来,经历过正常的备孕顺序以及哺育阶段,更何况我的母亲是最完美的‘人造人’的实验体,那么我将是他们最重要的研究体。虽然夜离并不是自然孕育出的,但他的体内还存有adzan的信息,他同样拥有着和我一样的治愈抵抗能力,可能稍微弱点儿,以及夜离的背后势力庞大到控制整个a市的经济命脉,而a市占据x国60的经济,况且夜离的格斗武装能力都十分强悍,身体素质更是顶级,他们要夜离也正因如此。” “rb组织以adzan为中心的科研体系早在四十年前就开始实施了,后来他们原本的头目被现在的头目挤了下去,这项体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这位新头目的能力一定很强。可adzan在十八年前在那场枪杀案中被救,到现在都不知消息,rb组织要尽快采取措施,这一措施历经十八年才得以实施。你要感谢季盛,季家之外的世界对于当年的实在太过危险了,他把你保护的很好。” “只有保护好我,他的计划才得以实施。抵抗药剂准备好了吗?” “嗯。现在警方已经开始实施全国通缉。” “好,我知道了。” · 夜晚的风连带着夜晚的雪飘落在季翎寒的眼睫上,他站在这高处太久太久了,眼睫上冰冻的雪花像水晶,透亮,澄澈,发着迷人的光彩。他的脸通红,孑然一身的站在天空花园的雪地上,如同雪地里的一点梅花,那双眸子里在一瞬间闪过了二十六年的记忆片段,最醒目的还是十八年前的惨案,那早已刻在了骨子里了。 雪夜里他点了一根烟,贪婪的吸着一根又一根,像中了烟瘾一样,夜晚太冷了,喝了两口酒,把玩着发着银光的手枪,这柄手枪漂亮极了,不论是外形它的配置以及爆发力都很漂亮,季翎寒的心口莫名泛痛,像被刀绞了一样。 呼啸而过的寒风在嘈杂的鸣笛声淹没,同时嘈杂的人声将急促的脚步声掩盖。 恍惚间,季翎寒望着这一片繁华大道,竟有些不舍,眸子里净是悲凉。 眼前的天幕净是季翎寒的身影,他好像看到了闪着红蓝光的车辆极速飞过,很快就会在他眼前停下。 “季翎寒。” 季翎寒应声转身,朝那人笑了笑,眉眼间全都是似水的温柔。 “季翎寒!你……”夜离冲上去抱紧了季翎寒,热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不是说过我们还在一起吗?你怎么就走了?我找了你五天,整整五天……” 他的夜离,不,夜离又在他面前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我感觉你又瘦了。” “……”季翎寒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你怎么剪头发了?”夜离捧住季翎寒的脸,一个吻落了上去。 好冷,好暖。 砰——枪声响彻云霄,却淹没在了嘈杂的城市里,唯有附近的人才能听到,可附近没有人。 夜离倏地松开季翎寒瞪大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翎寒,嘴张大欲言又止,只见季翎寒的目光寒凉,比起寒冬更冷更具穿透力。 砰——又一枪打在了夜离的腹部,转而,季翎寒向后倒退几步,手枪瞄准了夜离的心脏位置。 他们同时看向这柄银色的手枪,他的光泽被血液覆盖,很快,鲜红的血液呈暗红色滴在手枪上。 “你……为什么?”夜离的腿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哐当一声单膝跪在雪地里,热血像开闸了的洪水一样往出流,夜离难耐的扯下衣服绷紧伤口处,不明所以的眼泪浸湿了凤眸,显得格外可怜。 “你还不明白吗?”冰冷,无情。 “你……” “天幕上摆的清清楚楚,我既然能干出那种事来,那么其他的事对于我而言很简单。况且我们早没关系了。” “不、不!你不可能这么做,我不相信!你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明明就不是……” “你很了解我吗?你什么都不是。是,是我干的,我杀了季盛,因为我恨他,恨他这近二十年来对我的所作所为,恨他对我没有关怀,我恨他所以才杀了他。” “不,不是的,他很爱你,你也很尊敬他,他的离开你会伤心你会难过,你不可能杀掉他的。” 季翎寒嗤笑一声,“我就连对你的感情都能演出来,更何况这种呢?人生如戏,我演累了。真相就摆在你面前,我现在成了全国通缉犯,这就是我杀人的最好的证明。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信我?信我这么一个野种、疯子、野兽!” “不,不……”夜离咳出一滩黑血来,“你现在是要杀了我吗?”抬眸,雪夜之美,他的眼眸更美,那是忧伤悲凉之美,曾可以容得下星辰大海的眼眸如今只能容得下季翎寒那张如寒刃的脸庞,只能看得见闪烁霓虹灯斑斑的映在季翎寒的脸上,欲盖弥彰的遮住季翎寒的目光,刺痛。 车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如雷贯耳般让季翎寒一瞬间回想起十八年前的案子,2004年11月28日,明日凌晨一到,整整十八年…… 警车停下,警察冲出警车,直奔空中花园。 “是。” “为什么?!为什么?!” 季翎寒抽动嘴角,扣下了最后一下扳机,第三颗子弹射进了夜离的胸口,“因为你是我最大的‘敌人’。” 直升飞机从天而降,刮起了阵阵强风,雪花围绕季翎寒旋转起来,空中绳梯耷落,季翎寒踩了上去,用着寒凉的目光看着夜离,无情的离开了。 “季翎寒!季翎寒!”撕心裂肺的呼喊,夜离都无法将季翎寒唤回,“我恨你!” 那一刻,夜离曾经炽热的心被三发子弹封存,他的心不会再暖下去了。 警察冲进空中花园,持枪巡视,最终发现了浑身是血的夜离躺在雪地里,周遭的雪被血浸染,像极了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神秘莫测,锥心刺骨。 “报告报告,逃犯季翎寒正在a市上空的一架红色直升飞机上。” “报告,那架直升飞机是y国rb组织所拥有的,我们是否采取行动?” “马上击杀!” “是!!!” 救护车将夜离拖走,极速赶往医院,救护车内除了医护人员以外,还有杨正毅,杨正毅看着他手中的注射器,没有丝毫犹豫,将一管药剂一管血清注射到夜离身体内。同时夜离的血暂时止住了,其后的造化就要看夜离自己了。 杨正毅透过窗户,望着a市上空飞过的几架战斗机,停顿片刻后,用窗帘遮住了。 从刚刚开始,季翎寒就一直在强撑着,他不知道他的枪法有没有退步,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到夜离的要害,他不知道夜离会不会对他死心,亦或是恨他。 直升飞机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在等待着,等待着…… 夜离正在紧急治疗,夜寂海和方静茹一同赶到医院,于此同时,部队上级三名人员一同来访,他们与夜寂海方静茹相视一笑后,离开了医院。 滴答滴答——咚咚咚咚咚—— 0点的钟声敲响,a市寂静的夜晚来临。 十八年了,季翎寒已经有十八年没有见到了母亲,他好想她,好想好想,他坐在直升飞机里,饱含泪水的双眼紧闭,手攥紧着胸口处的衣服。 咚——咚——咚——红色警报红色警报,前后方一千米处有敌机飞过,自动开启保卫作战模式。 据敌机还有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轰—— 嚣张的气焰在a市上空膨胀爆发,机甲碎片迸溅,红色的直升机瞬间消失在巨大蘑菇火花中,硝烟弥漫,一瞬间a市布满了黑色的烟雾,被一层黑暗笼罩,惊醒了许多的梦中人。 人们仰望天空,在一片浩瀚无垠却无一点星光的天空中看到了无数架战斗机盘旋,a市的灯光照映在机身,发出惊悚可怕的红光,弥漫着血腥味。电光火石间,a市仿佛被一层红气包裹,一股窒息感涌上,难抑心中的不适,如同身在地狱,濒临万丈深渊。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所有人慌乱而逃。 biu——轰——一架战斗机被击落,在无人的马路上爆炸了。 “敌方的人给我听着,擅自佩戴装备驾驶高阶作战工具闯入x国境内,就不怕x国和y国进行战争吗?” 一架飞机打开了机门,一位身穿藏青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朝他们挥手,脸上竟充满了暴虐戏谑的笑,“我们被损坏了架机子,你们也得损坏一架。战争嘛,我们倒没想过,但我们送给你们的礼物你们满意吗?” 所有人愣在原地。 “这是2004年,十八年前的事我们对你们的回馈。” “你!” 只见那个男人一拍手,不羁放肆,“该走了。” 一阵疾风穿过,混沌的天空瞬间干净起来,地面的大火肆意焚烧着,愈来愈旺。 滴、滴、滴———— 心脏停止了跳动。 手术室外亟待着,却等到了噩耗,方静茹双腿发软,一下子栽到座椅上,“怎么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会死的……他不是说不会让夜离受太多的伤吗?为什么会死?为什么?”方静茹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她的孩子,她的夜离,怎么会? 就连一向镇定的夜寂海也撑不住了,当时的感受没有一个人能感受到,更没人能描述甚至是感同身受,他们没有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半年内丧两子的痛。 夜寂海以为季翎寒的计划只是确保他安然离去,要彻底挣开夜离的股掌,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他抱住方静茹,为她擦拭泪水。 · 在噩耗传来的几分钟后,坐在组织高层办公室里的男人怒砸电视荧幕,咬牙切齿地盯着荧幕上季翎寒的那张脸,怒气愈发加大。 willia走进来,冷冷的看着男人,“季翎寒所在的直升机已被炸毁。” “好,和他会合。”男人难抑怒气拳头怒砸电视屏幕。 bauer教授的脸上露出胜利喜悦的笑容,他的实验终于能进行下去了。 · 街道在短短几日内重新修建起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警察总局内,警务人员在整个大楼里忙的乱窜,陷入一片忙碌中。 “报告队长,xxx大学毒杀案重新排查,根据现场遗留线索,我们发现了一样物品。”这名女警将一枚纽扣放在队长面前,“指纹显示的是一名叫王洛洛的学生。” xxx大学毒杀案最大的嫌疑犯季翎寒已经葬身火海,然而在警方的进一步排查下,发现了几处疑点,就此展开下一步调查。 张局眯起眼睛看着季翎寒当时乘坐的直升飞机炸毁前后的照片,眉头紧蹙,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家内部举行了夜离的送殡仪式,当黑色的棺材出现时,方静茹又一次绝望的趴在棺材上哭泣,她的两个孩子,她的两个心头肉都离她而去了,她怎么能释怀?怎么能忘记? 杨正毅站在夜离的遗像前深深的鞠了躬,“对不起。” “破坏性这么大的爆炸人怎么可能会完全逃脱,被炸成灰都在所难免。” “鉴实人员经过几番鉴别排查,都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季翎寒的遗迹,我们甚至连灰都细细排查,除了机壳上残留的指纹皮屑类就再也没他的线索了。” “你说人怎么可能在短短几秒的爆炸时间内逃脱的?这种程度的爆炸没有骨灰我都不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那我们怎么和外界……” “我会和上级请示。” 第78章 五年 2024年7月中旬,x国边境的奇幻大森林里,作战部队开始进行第一轮的围剿,y国不法商队正在越过国界线进入x国境内。 “目标锁定,前方5里。” “卓马,确定具体位置。” “独狼独狼,前方3里,石桥转折处。” “开始行动。” 一场激烈的角逐战开始了。 一番激战过后,五人小队以及武警部队缴获不法之徒三十余人以及不法商品两百余袋。 集合之时,五人小队缺失一人,消失在奇幻大森林里。 瓦奥莱特的肩上被枪击中,经过一番处理后很难抬起胳膊,背负重物时会有刺痛感,然而此时,瓦奥莱特背着一位重达九十公斤的身着特战服的男人。 抵达泉水处,瓦奥莱特为他洗去脸上的血迹,为他进行下一步的紧急治疗。 先前这个男人的呼吸就很薄弱,简单包扎过后到现在的呼吸依旧很微弱,就当瓦奥莱特的第二步处理过后,微弱的呼吸变为没有,这个男人的心跳停止了。 瓦奥莱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了,虽为男人,但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怎能不难过? 他慌乱的打开医药箱,紧急找出一管药剂,那是最新研究成品,是促进心脏血液循环的药剂,他还未进行过人体试验,千钧一发之际,拼着最后一丝希望,用利刃刨开男人的胸脯,顺着血肉,他猛地朝心脏部位注射进去,并且随即进行消毒包扎。 瓦奥莱特在他身边守了一晚上,精神极度紧绷,未闭过一眼,他眼睁睁看着眼前人没了呼吸,感觉到眼前人的体温下降,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抱着他,给予他瓦奥莱特力所能及的温度。 夏日的晨光被高大的树木遮挡,清晨的森林里稍加寒冷,瓦奥莱特怀里的这个男人的体温重回,呼吸也回来了,他不能久留,轻轻放开男人,站起来的瞬间头一阵眩晕,他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血液供应不上来,一个不注意跌倒了。他立马起身逃跑了,消失在森林里。 男人醒来了,刺眼的阳光让他不得不重新闭气眼睛,翻身坐起,男人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并不是他当时倒下的位置,而且伤口也有人给包扎好了,他猛然环顾四周,除他空无一人。 此时他的战友找到了他,“独狼!” 2025年9月,瓦奥莱特眼戴金色眼镜,身着米白色高领毛衣出现在y国的rrr大学里,他现在是一名生物教授,正在准备上课。 他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就连擦汗也是优雅的,他在讲课的时候很少笑,同学们甚至从未见他笑过,有同学说看到他总会有股淡淡的忧伤,不好的记忆就会出现,就连心情也会变得难过。 瓦奥莱特长得极好,剑眉星目,剑眉刚烈又不缺几分温柔,生得一双迷人含情的桃花眼,虽无意,却惹人心乱,鼻峰高挺,都能坐过山车了,薄唇微微泛红,水润无比,让人浮想联翩觉得很好亲一样。瓦奥莱特明明看着很温柔,尤其那双眼睛,柔得像水,却连点点星光都没有,就好像对生活没了希望一样。 他很瘦,迫使他的面部棱角更加分明,显得更“冷”了。他的手是真的“骨节分明”,真的太瘦了,快成皮包骨了。还有就是他一年四季所有的上衣都是超高领长袖,夏天热的时候也不见他穿短袖,所有人都在讨论他,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 威廉在校门口开着车等着瓦奥莱特,见到瓦奥莱特后,本是一脸严肃瞬间变得温柔起来,硬汉也是懂温柔的。 “瓦奥莱特,今天过得还顺利吗?”威廉为他开车门。 “嗯。”瓦奥莱特并没有坐进去,“以后不要来接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让你这么个美人一个人回去,我不太放心。” 瓦奥莱特的眼神很冰冷,“我不喜欢这么叫我。”无视他,走了。 威廉拉着瓦奥莱特的手,“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坐我的车。” “不用了,以后也不用。”瓦奥莱特自己走了。 学校里的人都认为他们之间有情况,无非是情侣,更有过分的是竟然造谣瓦奥莱特和威廉在校长办公室里、体育室里、教室里、学校厕所里发生过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且有人发现在这些地方出现过战后余迹,更有人造谣威廉性欲极强,每天晚上大战十几回合都不见虚的,更是把瓦奥莱特折磨得欲仙欲死,甚有瓦奥莱特经常穿长袖高领衣就是为了遮挡住爱痕,简直荒诞不经无稽之谈。 听到这些消息的学生们私下里讨论,更有不少八卦者去上瓦奥莱特的课,更是过分的在课堂上讨论起他们的事,更有人上课的时候对瓦奥莱特意淫,肮脏的东西撒溅一地,甚至有不少人想方设法的要睡瓦奥莱特,他们想知道瓦奥莱特究竟有什么特别的让威廉操他如此狂烈。 听闻此事的瓦奥莱特并不在意这些,清者自清,他和威廉什么事都没发生,况且他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碰?那那个人简直是愚蠢。瓦奥莱特也是知道y国的,他和x国不一样,思想极其开放,谈恋爱的前提是先睡一觉,睡完之后才知道合不合适,而且在他们的课程中,性教育被纳为初高中的课程,他们很早就了解性了,也很会玩,像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发生关系初中生都有人干,还有的光天化日之下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发生关系的,简直太常见了,在他们口中,这些也不过是家常便饭,但对于x国人来说,这样的举止太荒唐了。 瓦奥莱特的家里干净的不像人住的,一切都像新买回来的,用的迹象都没有。他打开冰箱,冰箱里没有食物,只有一大堆的药剂管子,各种药剂都有,新的旧的,占据了整个冰箱,他拿出来一个药瓶,上面没有贴标签,里面只有一颗药片,他不犹豫的吞了下去,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整套房子里最隐蔽的地方,门与墙几乎连为一体,他的房间很小,只能摆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以及他的所有物品,都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房间里没有窗户,看不到窗外的风景,房间里的灯光很微弱,泛着黄,只能照亮书桌一角而已,他好像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只觉得这里才适合他,一个人。这和监狱比起来可能好了一点,他可以随时和外界交流,可他没有外界朋友,一个都没有。 他孤独惯了,没有朋友也惯了,一个人多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摁下自动通风按钮,坐在书桌前,打开画册画起画来,他的颜料盒上还有一个专门刻上的爱心,爱心里是两个拥抱的十分可爱温馨的q版人物,瓦奥莱特怔怔的看着,嘴角不禁上扬,很快收了回去,眼神也由开心变为忧伤。 他把画本摆放的很整齐,就在眼前,每一张都标注着日期,每一本都有它的名字,在瓦奥莱特所有东西里他最珍爱的就是几盒颜料和几本画册了,那是他最刻骨铭心的东西,那是他的愧疚与忏悔。 很快,药效发作了,身体机能开始对这种药物产生抗体抵抗,可瓦奥莱特必须要忍受几个小时的药物摧残,这种药物会扰乱人的神经神智,会陷入到一种扑朔迷离的状态,全身会发热躁动,会激起性的欲望。 药效来的太过猛烈了,瓦奥莱特沉闷的捂住胸口倒在床上,太热了,他脱下了厚重的伪装,难耐的在床上打滚。 每当他难以忍受的时候,他就会努力让自己想起快乐的事情,可他又有多少快乐的事情?二十八年的时光里他有二十年在遭受痛苦,那八年的记忆他快忘了。 床很小,瓦奥莱特躺在上面一点儿也不觉得床小,他太瘦了,昏暗的黄色灯光下他的背脊太吓人,骨骼分明,皮包骨一样。 不知道他熬了多久,终于熬过去了,他换上了一件特制的高领衬衣,拖着空虚的身体走出了小房间,他走到厨房,不知道在想什么,什么也没做,就喝了几杯水,又回到了房间里。 他的手机上全是中文,他浏览了几篇国际医疗论文后又翻看了微博,他之前很少看,但现在很频繁。 国际联合创办的国际药业在昨日正式成立,这将是世界医疗的里程碑。 其x国参与公司有夜氏集团、季氏集团……等二百零八家企业公司。 国际药业,瓦奥莱特觉得有些可笑,这是国际笑话吗? 主办人是rb组织的鲍尔教授…… 夜氏集团分局董事长夜澈将于今年的9月28日与季氏集团的小千金季彤举办婚礼。 今年夜氏集团总公司的小公子夜离将于2026年一月与单氏集团的二公子单泽订婚。 瓦奥莱特的目光停留在下附的照片,是夜离与单泽十指相扣一起逛街的照片。他只多停留了几分钟而已,随后关掉手机闭上眼睛睡觉。 · 退伍的夜离躺在楼中楼房子里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小奶包,一人一犬窝在那里看电视,夜离怎么也没想到,三年不见小奶包,竟然被方静茹养的胖乎乎的,还喜欢看动画片《猫和老鼠》。他没斗过小奶包,只好委屈求全和它一起看动画片。 小奶包都三岁多快四岁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粘人,这么大的犬粘起人来简直不要太舒服,毛茸茸的,抱着睡觉冬天都不用盖被子,夜离把头靠在小奶包的后脖子处,摸着小奶包的小脚脚,回想起三年前季翎寒也坐在这个地方和小奶包玩。 “小奶包,你想妈妈了吗?” “哼~嗯~” “不是我妈,是让我买下你自己不养的那个家伙。” “汪——”小奶包哼哼唧唧的,尾巴也不摇了,趴在夜离旁边,头缩在夜离的腿上,连它最喜欢看的动画片都不看了。 “对不起,可他……”夜离恨死季翎寒了,倘若当年他那一枪没有避开心脏的话,他可能活不到现在,更不可能进部队里,也不可能和单泽订婚……“小奶包,不想他了,我们玩游戏。” 小奶包垂下头窝在沙发上不吭声。 夜离的电话响了,是张局打来了的,要他现在就去警局总部,夜离只好先把小奶包送到方静茹手里。 夜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出警局,他去到了他常去的酒,一个人喝着闷酒,将一段长达五小时的视频投屏到包房里的电视上,沉醉的随着影片中律动战斗的两人起了反应,不禁咽下口水,视频里的那个人是他的蛊,蛊他情蛊他欲。 当欲望在恨和占有的加持下达到顶峰,那么将是无法克制的战争。夜离不禁嘲笑起自己来,自己怎么这么窝囊,竟然在这种地方做着这种事。 醉眼朦胧,随着影片的结束夜离也喝的大醉如泥,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向他走来,夜离起身准备离开,却被那人拉住了。 “崽崽,我送你回去。”单泽挽着夜离的胳膊。 “别这么叫我!”夜离甩开单泽,“我自己能回去,不用你这个贱人!滚!” “崽……夜离,你醉成这样要怎么回去?”单泽眼神追随夜离的背影,人却未动,他的目光停留在电视上,真让他羡慕。 夜离的温柔全部给了电视上这个男人,夜离竟在这个男人面前撒娇,单泽攥紧了拳,重重的砸在电视上。 “别叫我夜离,在车上的时候我不是说了,我喜欢你叫我老公,再不济叫我崽崽,你的玉口怎么这么难开?需要我给你操开吗?” “你啊——那、那是……单泽的……我觉得……恶心……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单、单泽这么叫你……呜呜呜……我不喜欢呜……” “就因为单泽吗?就因为他这么叫我吗?你吃醋了对不对?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喜欢我你爱我对不对? “呜呜呜……” “你爱我的……不然你死也不会让我碰你让我侵犯你,你爱我,你在为我吃醋……你的嘴为什么那么硬,为什么不敢承认,爱我让你很耻辱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宝宝,别哭了。” “宝宝……别哭了……别哭了……”单泽嘴里不知道说了这句话多久,夜离从来都没有这么过,对他对别人,从来都没有这样过,痴迷,疯狂,又不缺理智,又那么温柔。 不仅只有女人有嫉妒心,男人也有。 第79章 宝宝 2025年9月28日,正是夜澈和季彤的订婚宴,夜离赴约飞往y国,去接受y国超前的生物技术学习,他所到的学校是一家私立大学,y国的大学和x国的不一样,x国公立大学强,y国私立大学强。 9月28日,这个日子夜离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太锥心刺骨了。 9月29日,夜离以一名留学生的身份加入了rrr大学的授课当中,他所学科系的老师很受欢迎,偌大的教室里塞满了人,没有一点儿空隙,空气都不流通了,夜离坐在最后一排的靠门处,犄角旮旯里,很难有人注意到他。 夜离板着脸,望向讲台,他的确有些好奇这个老师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受欢迎。 只见到点了,教师都没有来,又过了几分钟,教师喘着大气地走进了教室,可能是头发长的缘故,刘海遮住了这位教室的眼睛。教师低下头查看名单,冷冷的用英语道:“名单上没有名字的,请立马走出我的课堂。” 教师微微抬眸,冰冷的眼神立马将不属于这个教室的人全部给震慑住,纷纷走出了教室,教师这才开始讲课。 夜离坐在后方,费了半天功夫都没见着着老师的正脸,后面干脆不看了,“仔细”听课。 “你好,”夜离朝身边的女同学打了招呼,任谁都以为是搭讪的,见女生不理他,夜离立马严肃起来,“抱歉,我只想问你一下,这个教师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什么教授级别的啊?” “他叫violet·taylor,是我们的生物医疗教授,他还参与我们学校的一些研究,总之很厉害,长得也好看,我们都叫他violet教授。” “violet?”夜离心里默念紫罗兰 觉得这名字有意思,“你有他照片吗?” 女同学摇摇头,耸耸肩。 “ok,thank you” 夜离本以为以后还能见到瓦奥莱特教授,可他在这里待了一月之久,甚至参加了这里的友谊会都没见着他的人影,直到有一天,他的身份败露,被rb组织发现了。 迎接夜离的不是殷勤的假笑,而是凶残的冷脸,他被rb组织疯狂折磨,疯狂的注射药剂,甚至是让他做出一些耻辱的事情,他越反抗越无力挣脱,他被人在阴暗的房间里提取出了精液,他甚至毫无反手之力。 一个女人走到夜离面前,眼神稍有不屑鄙蔑,“你只要答应我们的要求,你就可以解脱,不会像现在这样。” 夜离嗤笑一声,“不可能。” “不可能?”女人蹲在夜离面前,掐着夜离的脸,“会变成可能的,一定。” 夜离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力气竟这么大,直接拽着他的头发拖到了一间控制室,夜离目瞪口呆的看着荧幕,痛骂女人。 “骂我没用,要看你的行动了,你想让他们死还是说为我们服务?”女人按动按键,另一段视频播放,“这是x国所有重要地带,只要上级一句话,立马炸毁。” “你们不敢!y国政府怎么会允许你们这么做?” “不敢?你以为y国政府能管的住我们吗?政府没我们的支持什么都不是,政府需要我们,而我们只不过扶持了一个傀儡罢了,能耐我何?” “你们……” 女人说:“还有你的家人,夜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你希望他们无缘无故的惨死吗?” 女人继续说:“你还希望三年前的那场病毒爆发吗?你们好不容易阻止了病毒,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你还想再爆发几场爆炸吗?那x国还想不想站在世界强国之一了?” 夜离怔怔地跪在地上,他从小的所学所知,所学道德,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爱国主义从小建立在心中,可他现在却要面临着大局小义的选择,其实答案早就知道了,夜离还在犹豫。 “你还在犹豫?用你一个人换取x国的几年繁荣发展,不吃亏。开枪射你的那个人不就是换了三年的安定吗?就连友好合作都搞定了,你们不吃亏,反倒是我们吃亏。” “……” 女人并没有多少耐心,一把将夜离拉了回去,“我没有什么耐心,最多三天。哦,对了,还有两位你的同胞在接受问训,不想让他们死的话,我劝你最好答应。” 女人走了,夜离在原地无奈的笑了。 季翎寒换取的三年是拿命换来的,没有人知道他又一三年经历了什么,身体心灵的摧残无一不少,他熬过了三年又能如何?他熬不了一辈子。 戴着口罩,身穿打扫服,鸭舌帽遮住整张脸的瓦奥莱特站在夜离所在讯问室门旁抽着烟,眼神黯淡无光,他或许想休息了,能安心能没有顾虑没有疼痛,能好好睡一觉提高精神,而不是通过不断地抽烟来解困。连抽几根烟的瓦奥莱特默默地走了。 三天后。 身着军装的王洛洛与一个身穿军装的女人走到身穿军装的瓦奥莱特面前,彼此没有言语交谈,更没表情交流,瓦奥莱特冷冷的看着他们,心里作呕。 这个女人就是当天逼迫威胁夜离的女人艾施。 安妮站在他们面前,为他们分配了人员工作,王洛洛和艾施走向左侧的房间,而瓦奥莱特停留在原地。 “上级给你的‘礼物’,右侧。” 瓦奥莱特径直走到右侧最深处的房间,他打开了门,身旁的人为里面的人解开锁链就走了。瓦奥莱特毫不在意的点了一根烟漠不关心的走到里面人面前,他俯视这个人,眼波流转,一瞬间有了光,那眼神极其复杂,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透。 所有暗波的情感涌到口头,变成了淡淡冷冷的话,“走。”掐掉烟头,转身就走。 瓦奥莱特走的很快,也没有回头。 夜离站起来很难,别说走了,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追赶前面身穿军装笔直的身影,却怎么也追不上,就跟他永远抓不住将他温暖的心封锁的人。 瓦奥莱特开了门锁,站在门口又抽起了烟等那个人,等了很久,那人才上来,瓦奥莱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斑驳的血迹上,指尖发颤,那人如烈火般的目光打在瓦奥莱特身上,那人轻抿嘴唇,不敢相信。 瓦奥莱特的目光与他对视,摘下军帽,眉眼弯弯,瞬间收回,“进,这里就是你以后住的地方,你的生活全权由我负责。” 夜离呆在原地许久才进了门,只见瓦奥莱特拿出医药箱对他说:“我帮你上药。” “不用!”夜离似乎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活生生的人摆在眼前,要让他如何不接受?心中愤起的恨意转为怒意。 瓦奥莱特愣了愣,手里的动作停下了,“好,”转身告诉夜离每一个房间,“这里是厨房,饮水机在厨房里,声控的,这里是厕所,里面给你准备了你的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最里面那个房间是你的,给你买的衣服你所需要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了,但没收拾。这些东西我都没碰,你不用担心。这里还有阳台,你可以养花之类的。电视是声控的,你想看随时都可以看。这里的wifi密码是violet1102。我会照顾你所有的起居生活,满足你所需要的,所有,包括性事。我也会保证你的安全,让你适应y国的生活。” 瓦奥莱特又说:“你可以叫我瓦奥莱特,没什么事我回房间了。” “有。”夜离走到瓦奥莱特面前,面色阴冷,眸子带有恨意,“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更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也别让我感觉到你的呼吸,也别让我闻到烟味,你让我觉得恶心,我恨透你了。” 瓦奥莱特的睫毛一颤垂下,遮挡住了无故的泪花,唇角僵硬上扬,低下了头,“好,以后都不会了。” 夜离绕开瓦奥莱特走进了厕所。 瓦奥莱特的心一瞬间坠入谷底,当他看到夜离还活着的时候是有多开心啊,看到夜离受那么多伤又有多伤心,可他想来,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担心他,瓦奥莱特只不过是杀人犯而已…… 叮咚——叮咚—— 瓦奥莱特从自己的房间里冲出来,还磕了一下,膝盖生硬的疼,他开门就看到了一位老人,瓦奥莱特常年冰冷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罗萨娜奶奶回来了啊。” 两个小可爱又激动又委屈的抱着瓦奥莱特的腿,瓦奥莱特蹲下身来把两个小可爱抱起来。 罗萨娜笑起来眼睛都没了,“是啊,这两个小可爱简直太‘磨’人了,不过很听话,很懂事,想爸爸了也不说,给你视频你也不接,两个小可爱都要生气了。” “抱歉啊,工作太忙了。” “瓦奥莱特,奶奶感觉你又瘦了。” “没有?” “奶奶这才走了两个月,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 瓦奥莱特颔首一笑,“你也是知道我的,吃不下。” “看着真叫奶奶心疼,别太累了,好好照顾自己,看你的黑眼圈,你的这两个小可爱啊天天关心你,你也为了她们好好生活,少抽点儿烟。”罗萨娜把她买的特产递给了瓦奥莱特,“记得吃,里面还有她们的奶粉,她们常住我那儿也不太合适,得你这个爸爸好好陪陪她们。” “嗯,谢谢奶奶。”瓦奥莱特的笑容里有着一丝的幸福。 罗萨娜住在瓦奥莱特的对门,沟通起来也方便,他们认识的时候还是在两年前。说来把两个两岁的小宝宝交给罗萨娜一个人是有些麻烦人家了,但瓦奥莱特也没办法,自己的状况那么不稳定,照顾起她们也有些费劲。 阿兰朵、莱斯利一起抱住瓦奥莱特的脖子,红红的小脸蹭着瓦奥莱特的脸。 阿兰朵:“爸爸,我们好想你!” 莱斯利:“我们给你打视频你都不接。” 阿兰朵:“你是不是不爱我们了?” 瓦奥莱特:“抱歉啊,爸爸工作太忙了,抱歉,爸爸没有不爱你们,爸爸也很想你们。” 四只小手手放在瓦奥莱特的脸上,“爸爸,我们进家里面,外面冷。” “爸爸,你瘦了。” “爸爸,我想尿尿。” “爸爸,觉觉。” 瓦奥莱特:“好好好。” 两个小可爱一人一半脸亲了瓦奥莱特两口。 受伤的时候洗澡会洗很长时间,夜离洗完穿好衣服走出来以后就看到了瓦奥莱特和两个大概两三岁的小女孩在厨房里,他愣住了。 他有孩子了!夜离心里的怒气达到了新的高度,他的面部扭曲,冰冷地看着瓦奥莱特,他恨的这个人在三年前的那场爆炸中没有死活了过来还在y国与一个女人生下了两个孩子,他很愤怒。他怎么能这么对他?践踏他的真心,踩在他一片的虔诚上对他连射三枪,走时连头都没回,离别时的那种眼神夜离到现在都记得,他从未见过这么冰冷无情的人,从未见过像他这样毫不在意的人,自己付诸了这么多,到头来从他身上得到的只有三颗子弹,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死了!他怎么能这么狠心?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那么多人因他而死,可他却有心思生孩子和孩子们玩,夜离讨厌恨现在的他,更讨厌他的孩子。 莱斯利:“爸爸,他是谁啊?” 瓦奥莱特慌张的冲好奶粉递给她们,“他是……”那两个字像是禁忌一样,封锁住瓦奥莱特的喉,“哥、哥哥。” 阿兰朵爱笑,朝夜离笑了,“哥哥好!” 莱斯利:“爸爸,这个哥哥要在这里住吗?” 瓦奥莱特:“嗯……住、住半年多。” 阿兰朵:“爸爸,困……” 瓦奥莱特:“好好好,咱们睡觉觉去。” 瓦奥莱特抱着两个喝奶的小可爱匆忙跑到自己的房间里,一脸抱歉的对她们说:“委屈一下你们了。” “没事,有爸爸在就好。”异口同声。 瓦奥莱特感觉心里暖暖的,这是真的需要他,而不是因为利用而需要他,瓦奥莱特温柔的把她们抱在怀里,陪她们睡觉。 夜离一声不吭一声不响的坐在沙发上自己为自己敷药,随后回到房间里生闷气,他不满不服,更是痛恨,他那样的表情夜离从未见过,曾经他渴望得到,却连一个酒里的女人都比不过,他的温柔夜离怎么做都得不到,真是可笑! 夜离攥紧了拳,痛恶地砸在枕头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熟睡,而瓦奥莱特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完成余下的研究报告,他睡不着,只要一睡觉他总能梦到三年前、二十年前的事,他不能睡,他怕他会一睡不醒。 第80章 恐惧 第二天早上,夜离醒来洗完漱的时候就看到餐桌上摆着几盒饭,看着像外卖,还冒着热气,夜离没有吃,穿上衣服直接去了学校上课,在学校待了一天,晚上九点多回去的,房子里面冷冷清清的,要不是摆着东西,夜离还以为没人住过呢,他看到了餐桌上摆的饭,是新的外卖,还热乎乎的,他已经吃了,就没再多看,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里研究报告。 他的手机是一个独立的系统,没有人能够进入他的系统,他一天的时间里都在查询rb组织的内部消息,因为在y国会比在x国更好去查,他在昨天走出rb组织分部的时候就看到了几个房间里面陈放了许多的透明发着蓝色荧光的瓶瓶罐罐,灯光很暗,夜离能察觉到他们在培养什么东西。 这个房子在y国算是老旧房子了,隔音效果没有那么好,大约晚上十点快十一点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开和门关的声音,脚步声很轻很轻,他知道季……瓦奥莱特回来了。 瓦奥莱特把阿兰朵和莱斯利送到罗萨娜奶奶家里了,避免不打扰到夜离。他身上还带着外面来的寒气,雾气爬到了镜片上,他摘下眼镜,视线有些模糊,他看到餐桌上的饭都凉了,丝毫没动的迹象,瓦奥莱特有些低落,坐在餐桌前夹起了一口冷饭吃下,他以为他会吃很多,但还是高估了自己,没吃几口他就跑去厕所吐去了,直到喉咙里传来一股酸味才停下,他的胃酸翻涌,着实灼人,全是骨头的手摁住心头站起来,困难的撑着墙壁挪动脚步。 他脸上血色全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多了几处伤痕,瓦奥莱特习以为常了,他熟练的打开冰箱,他闭着眼都能找到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他在冰箱里放了两层,那是他的命。 拿出营养液来让它放放,他满脸都是遗憾和失望地拿着剩饭热了热走出了门,到了小区里流浪猫狗聚集的地方,看着它们把饭吃完。 回去后他拿着营养液回到房间里输起了营养液。 瓦奥莱特一直都是轻手轻脚的,可夜离还是听到了点儿动静,他没有去理会,又查起了资料。 一夜的奋战,夜离终于查出点儿东西来了。 2022年开始,y国黑市总经济里毒品贩卖是占比最大的,其次是一些让人兴奋的药剂,这些药剂价格不菲,在y国c级及其以上的人家才买的起,可它是除了毒品销售外最受欢迎的商品,甚至有人不惜一切都要买来。 这种药品几年的时间里更新换代的频率极快,药效也十分显着,最主要的是在提高性爱时长更是惊人,普通人一晚上弄个几次就到极限了,而服用这种药物的人一晚上会是正常人的三倍以上,这是不要命的玩法。 并且就在三年里因为这种药物的刺激下死亡人数逐年升高,很多人都是死前还在坐着性爱时的动作。 对于y国而言,性爱算是家常便饭了,人们也对性爱的要求更多,因此才会有那么多变态玩法,没有变态只有恐怖,甚至到了玩命的阶段。 黑市排名第三的是让人感到更刺激的药剂,往鼻子里一喷就会提高自己的兴奋度,一般适用于bt身上。夜离查到在这种刺激性药剂下死亡的案例,有许多是在刚吸入时就永远的倒在了床上。 2023年,黑市排名前三的商品一一销往x国边境,同年x国边境死亡率提升,而这项报道在x国从未出现过。2025年上半年,黑市排名第二第三的商品深入x国内地,x国的经济中心a市也深受牵连,但侥幸的一点是,没有死亡,但服用喷洒过这些药剂的人会在一年到五年内丧失性功能。 而深受这些药品毒害的y国人都会花高价去y国顶级的医院去治疗,治疗完的人会恢复正常,一切完好如初,而这家顶级医院背后的支持人是rb组织。 这些报道都是由y国rr日报出版。 夜离也查到了rr日报的背后支持者——rb组织。 这时夜离才深深体会到rb组织在y国的统治力量,y国人的生活中处处都有rb组织的身影,他们已经离不开rb组织了,就连y国政府也无能为力,成为rb组织统治y国的傀儡、工具,y国领导人随时都能换,换谁都可以,一切都由rb组织说了算。 y国出了上级人员知道这些外,其他人全部都不知道rb组织的控制范围,还傻乎乎的生活在rb组织提供的优良环境下,简直就是井底之蛙,同样夜离也在为这些人觉得可怜,生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阴谋。 夜离有必要去y国黑市去看看,他是知道毒品的成分是什么,在三年前他就接触过季氏集团与xx集团的毒品案,同时也知道了那次毒品究竟有多毒。他要买回来研究一下成分,那么他就必须有一间实验室,不被人发现的实验室,这样来说比登天还难。 同样,夜离心中仍有顾虑,rb组织这么大张旗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定,而这些报道的可信度可能连70都不到,但夜离还是要到黑市一探究竟。 夜离还想知道更多,他们为自己注射的那些药剂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他们到底在策划什么? rb组织成立时期是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短短的不到百年,就将文化底蕴如此丰厚的y国控制住,可见有他的恐怖之处。 夜离查了黑市的开放时间,晚上十点到第二天凌晨两点,每周三次开放时间,下一次是明天11月2日……夜离的生日。 夜离走出房间,看到的还是热腾腾的外卖盒,他还是没搭理,洗漱完直接走了。 瓦奥莱特还是把饭喂了流浪猫狗后和阿兰朵莱斯利玩了一会儿后去rrr大学了,他今天有课。 瓦奥莱特走进教室的那一瞬间夜离随即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了,瓦奥莱特心里一阵泛凉,站在台上滞了几秒才开始讲话的。 他的头发从三年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一样的长度,刘海能遮住眼睛的程度,就再也没变过。 与此同时,司马卓与王洛洛在一块儿走着,司马卓完全不想理会这种表里不一的叛徒,这么会演得司马卓第一次见,堪比奥斯卡影帝。 “这里不能进去。”王洛洛阻止了司马卓。 司马卓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你个母零凭什么管我?欠操你?”司马卓一把推开王洛洛,“季阳没把你操够现在倒是找外国大汉操你了,你的虚荣心什么时候才能满足啊?你个母狗杀人犯。季阳也是眼瞎能看上你,亏得季翎寒当时那么关心你,原来你就是个混蛋玩意,活该轮奸操死你。老子看见你就恶心。”司马卓肚子里的气一瞬间发完,蹬了眼王洛洛进了酒。 被骂肯定不舒服,王洛洛现在除了能和艾施聊聊以外,所有人都不愿意和他聊,就连瓦奥莱特也漠视他。 瓦奥莱特一如既往地将饭菜摆在餐桌上,把阿兰朵和莱斯利接回来陪她们玩会儿。 阿兰朵:“爸爸,饭饭你不吃吗?” 瓦奥莱特:“不吃。” 莱斯利:“给那个哥哥留的吗?” 瓦奥莱特:“嗯。” “那个哥哥吃这么多吗?好能吃啊!我们吃一点点就饱了。” “哥哥是成人,饭量肯定很大啊。” “那爸爸的饭量为什么那么小啊?我都没见爸爸吃过饭。” “爸爸在工作的时候吃的,你们肯定看不见啊。” “爸爸,抱着你好不舒服,全是骨头。” “对不起啊。” 莱斯利捂住瓦奥莱特的嘴:“爸爸不要老说对不起,爸爸什么事都没做错。” 这两个小可爱啊,又聪明嘴又甜的,瓦奥莱特真的很疼爱她们,却又担心她们的身体状况。 阿兰朵问:“爸爸,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 说曹操曹操到,瓦奥莱特看到夜离进门后一脸紧张,逃避他似的放下孩子们告诉她们他去工作了,瓦奥莱特立马消失在夜离眼前,留下两个小可爱看电视。 阿兰朵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夜离,笑起来啊太治愈让人了,阿兰朵很活泼,相反莱斯利不爱笑不爱动。 阿兰朵蹒跚学步地走到夜离面前,拽着夜离的裤子,夜离太高了,比她们爸爸还高,阿兰朵看他比看爸爸还困难,“哥哥,饭,爸爸留的。” 夜离冷着脸俯视她,他看到了与他一样的眼睛,桃花眼。夜离的目光太过可怕犀利了,阿兰朵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由刚开始的开心变为了害怕,她哭着喊着要爸爸,见爸爸没回应,阿兰朵跑到爸爸房门口敲门,“爸爸爸爸”的喊着。 瓦奥莱特只好打开了门,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哭泣,他蹲下身抱起阿兰朵,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怎么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阿兰朵一脸的委屈,“爸爸呜呜呜……哥、哥哥……我叫哥哥唔……吃、吃饭,哥哥、他、他、好可怕……” “没事的没事的,哥哥不可怕,不要哭了好不好?爸爸还有工作,好好和莱斯利看电视。” “呜呜呜……我讨厌哥哥……” “不哭了不哭了。” “我不要看电视了!”莱斯利也跑来抱着瓦奥莱特的腿,“我要和爸爸待着,他把妹妹弄哭了,我也讨厌他。” 瓦奥莱特实在没有心力应付她们,只好妥协,“不看了,跟爸爸待在一起,不准捣乱,阿兰朵别哭了,好不好?” “嗯……” 两个小可爱跟着瓦奥莱特进了房间。 夜离噘着嘴,攥着拳,他好恨瓦奥莱特,他好羡慕阿兰朵莱斯利,他的目光停在餐桌上,被他碰过的饭怎么会好吃? 阿兰朵莱斯利看着瓦奥莱特的手机和平板玩,而瓦奥莱特还在电脑上写论文报告,等到小丫头们睡了,瓦奥莱特才给她们盖好被子,抱了会儿她们,小孩子的身体小小的,软软的,尤其是小脸蛋,这三年里,她们是瓦奥莱特的全部,是瓦奥莱特活下去的动力,她们不能没有他,没有他她们活不了。 好温暖好温馨,瓦奥莱特却不敢抱她们久了,怕忘了。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瓦奥莱特才轻手轻脚地收拾起东西来,忙活到最后,他才坐在沙发上打了一管营养剂,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不知怎的,瓦奥莱特的脖颈上的白色领子被血浸染,就连胳膊上的衣服也出现了斑驳的血迹,像一朵朵红色的花一样绽放,瓦奥莱特猛地冲进厕所褪去衣服,他用大量的水将血迹冲掉,蹲在厕所里将每一处都包扎好。 倏地,他的鼻血流出,喉间难耐,吐出了发黑的血,他身上白色的绷带又绽出了血色的花。 他眼尾红润,眸露痛苦,手骨与地面磕得极疼才艰难站起,手摁腹部,胃酸翻涌,灼烧肠胃,他一步一步地挪到沙发上,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又开始头痛,一瞬间,疼痛遍及他全身每一个角落,尖锐的车胎摩擦声、震耳欲聋的枪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在他耳畔响起。 他想妈妈了……二十年了…… 0点的时钟敲响,瓦奥莱特记得这一天,夜离的生日,这对于瓦奥莱特是最难忘的日子之一,因为在这个日子里他失去了他所有的尊严,他妥协了,他被狠狠地“侵犯”了。 不到一年的感情能有多长情?三年了,该忘的也该忘了,瓦奥莱特本以为他终结了一切,却没想到那竟是开始。 虚弱的瓦奥莱特躺在地毯上睡着了,他蜷缩成一团,好小的一团,他太瘦了。 刘海头发遮住了他憔悴的面庞。 第81章 黑市 2025年11月2日晚上10点,夜离打车加步行到了藏在y国首都的黑市,在脏乱的旧城区里,贫民窟大多是黑种人,穿过贫民窟就是所谓的黑市。 y国的同性恋比较普遍,而这些贫民窟里的大多是黑人男性,所以懂得都懂,他们会搭讪路过的青年男女,不论哪口的他们都喜欢,夜离也不例外。 总有人不识相去招惹夜离,夜离一个过肩摔将那人撂倒,在y国是允许持枪的,周遭的男男女女持枪瞄准夜离,夜离的余光瞟到了破旧房屋里堆积的尸体被昏暗的灯照着,夜离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去黑市的路径只有闯过这一关,而那些人都是未能闯过去的人,还有一条路径,带上雇佣兵,他们识相总会让路的,但现在只有夜离一个人。 电光火石千钧一发之际,拦路者统统走来了。发懵的夜离回头看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外国男人,男人的身高要比夜离高,体型也比夜离大,论相貌,男人绝对是y国的极品,男人身上穿了一身y国军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军官的地位极高。 男人看了夜离一眼,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夜离,嘴角上扬眉毛上挑,他在挑衅夜离,夜离没有理他,男人走到夜离身边时,说了一句话——“violet is e”男人打了响指,像是胜券在握地走了。 起初夜离以为没什么,但一听到“violet”这个名字他心中的怒意愈发膨胀,无论怎样,不知道男人说的是不是他,夜离从现在开始都将男人视为敌人,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挤进黑市,夜离被眼前的场景一亮,黑市宛若夜市更宛若大唐盛世时期的街道,中式风味布满整座黑市,亭台楼阁,舞榭歌台,无一不是中式传统建筑,简直复刻了当年盛唐的模样。 可那街街道道的摊位上买的却不是传统的美食、剪纸之类的,而是各种枪支弹药,各种不同包装不同形式的毒品,以及各种催人情欲的药物和各种骇人的性爱道具,然而在夜离寻找的途中,除了排行榜第一的毒品外他并没有找到二三名的药物。 他垂眸看着一个商贩,商贩竟是个小孩,但他从商贩小孩的脸上看出这小孩一看要么就是干多了要么就是抽鸦片抽的,萎靡不振的,眼神也色咪咪的。 “老板,”小孩一开口满嘴的中文,“来点儿不,我见你应该是x国人,给你便宜点。” 夜离看着摊位上摆的瓶瓶罐罐的,大多数是药,试探性的问他:“有那种壮阳的药不?” “有啊,我这里的药店都能买的到,你该不会要的是那种?” “对,就是那种,我听说很贵,还有很多人买呢,还有那个往鼻子上一喷,适合bt的,你这儿有不?” 小孩摇头,“没有没有,”又指着最远处,“沿着这条街直走,第二个路口左转再往进走就到了,要买啊就得到那里买,价格倒是不贵,几十美刀而已,要是外地的话也就几百美刀,我看你不像没钱的,这点儿小钱你还出不起?哎哎哎,想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是不是该买点儿什么了?” 夜离朝小孩笑了笑,真是人小鬼大,小鬼当家,他浏览了一番没想要的直接给了他几美刀,“算我买你的。” “得嘞。”小孩没想到自己说了几句话就转到这么多,别说有多开心了。 夜离听着小孩的话走到了那个地方,夜离在一条窄巷里看到了小孩所说的地方,那个地方发着强烈的灯光,夜离走进窄巷便将光遮住了,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前方,而未注意到后方。 窄巷子里横向最多容纳两个人,而夜离又壮,剩余的空间没多少,只见风嗖的一下,夜离感觉到自己的腋下凉嗖嗖的,还未等反应,他就被人拽着手腕在窄巷里一前一后跑着,那人的手很瘦,捏他手腕的时候骨头挤得他很疼,那人手很冷,跟冰块一样,那人劲不算大,手都在抖,那人攥得很紧,感觉不想放开他。 他们狂奔出了窄巷,消失在光里,由明即暗,夜离感觉到了那人的心跳,与手不同的温度,是暖着的,那人大喘着气,似乎有意克制,这里的确有些狭窄,两个人只能贴在一起。 眼睛在黑暗中逐渐能看清了,但夜离只看到了这个人的头顶,他估摸着这人有个一八几,夜离刚想说话,就被那人抢了先。 “那里,你不能去。” 是瓦奥莱特的声音,夜离又一次张口说话,又被制止了,瓦奥莱特一手捂住了夜离的嘴。 夜离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那是军靴的声音,逐渐变大又逐渐消失,直至什么都听不见了瓦奥莱特才放下手来。 “为什么不能?”夜离问。 “因为你呃……”瓦奥莱特的手臂有些疼,“去了会死。” “为什么?” “因为……你的国籍不是y国,那里只允许y国人进。” “我必须要进去。” “不能!会有危险!” “让开!不用你管我!” “这是我的任务,保护你,让你不受威胁伤害!” “让开!”夜离一把推开瓦奥莱特,语气很冰冷很冲,“我不想看见你,更不需要你来管我!” 夜离走出他们躲避的地方,瓦奥莱特追在他后面,竭力地喊道:“你不是想买那两种药吗?你不是想知道药里的成分吗?我嘶……有……”瓦奥莱特的右手摁在左臂上,滚烫的液体流出,“我有报告……我有研究……” 夜离回头,看了眼藏在黑暗中的瓦奥莱特,他还是跟着走了。 瓦奥莱特走在前面,很慢,夜离两三步追上了又停了几秒才走的,他觉得瓦奥莱特不对劲,但他一路上没和瓦奥莱特说话。 路过一家中式饭馆,瓦奥莱特停下看了眼夜离,颤抖的嘴唇缓缓张开了,“你没吃饭,先吃点。” 未等夜离拒绝瓦奥莱特就先进去了,夜离无奈只好跟进去。 老板来了问他们要什么,瓦奥莱特看了眼菜单有些犹豫,因为现在很晚了,许多店都打烊了,瓦奥莱特也看见他们在收拾东西,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朝老板笑了,说:“不麻烦你们重新做了,还有剩下点儿的东西吗?给我拿过来就行。不用麻烦了,你们也要早点儿回家,y国夜里不像x国安全。” 老板只好拿来剩下的饭给他们吃,瓦奥莱特甚至都不敢看夜离,“对不起,我只是不想麻烦人家,你凑合的吃点。” 夜离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总比瓦奥莱特买的外卖好吃。 瓦奥莱特借机上厕所去处理下伤口后回来便见夜离吃的差不多了,还剩下很多,他看向门外,“走。”在桌子上放了几美元。 “你不吃?”夜离问。 瓦奥莱特没回应他的问题,“我带你去。” “回答我的问题。”夜离一把抓住瓦奥莱特的手腕,很用力很用力,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样。 那是左臂,瓦奥莱特受伤地方,本是煞白的脸更加煞白,瓦奥莱特怎么用力都挣不开他,“我吃过了。” 夜离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想不去理他不和他说话,但一说他又不想太冲,内心是纠结的。瓦奥莱特抬眸看着夜离的手,眼尾竟泛起了泪花,他看到了夜离手上还戴着戴着“兄弟戒指”,稍有哽咽,“你……放手,疼……” 这是夜离第一次听到他说“疼”,夜离放开了他,瓦奥莱特逃避似的走了。 夜离的心竟痛了起来,一时难以呼吸,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样。 一路上瓦奥莱特从未回头看过夜离,手腕上的掐痕还在,只是手心泛暖,三年从未有过的暖,他的嘴角上扬又收回,他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下贱,为什么这么不要脸,为什么要活着,对谁都是痛苦的。 走到一条死路里,瓦奥莱特找到一处机关输入密码石门自动打开了,里面是一间简陋的实验室,除去在rrr大学教书的时间外他都在这里待着,一次又一次地摧残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做实验报告,实验室里的每一处都有过他的血。 瓦奥莱特打开灯打开电脑文件打印出来,约摸有十几张,都是满满的文字,都是瓦奥莱特在痛苦中写出来的报告,他一言不发地把报告递给夜离,他也从未抬起过头来。 夜离看着,瓦奥莱特消失在夜离眼前,那处死角夜离看不到,他就躲在那里。 他拿出了一点点阿兰朵和莱斯利的血样仔细观察,又从实验室里拿了几片像糖果的药丸,他将这些碾碎成粉末与奶粉混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喝下去,她们才会健康成长。 瓦奥莱特离得夜离很远,“你可以拿上报告回去看。手里拿上枪。”随后又消失在一堆仪器中,意思不言而喻,他不跟着夜离回去了。 夜离走了没几分钟,瓦奥莱特就带上藏在实验室里的泡沫箱走了,里面还有一些被褥之类的东西,他走到小区流浪狗那里摆好,示意它们进去休息,能暖和点儿,他还带了一些吃的,他一直抱着,怕凉了。 “真乖。”恍然间,瓦奥莱特想起了那条阿拉斯加犬,小奶包,他好像没有这么关心过它,也没有这么喂过它,他的眼眸忽暗忽明,他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好像从来都没拥有过。 太冷了,冷风嗖嗖伸进瓦奥莱特的衣服里,好冷好冷,他蹲在那里,明明身高也不高,缩在那里很小。 滴答——滴答——瓦奥莱特赶忙掏出卫生纸颤抖的擦着鼻子,他又流鼻血了。 瓦奥莱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小窝里,还没怎么休息门铃响了。 罗萨娜抱着不安分的阿兰朵莱斯利进了瓦奥莱特的房子里,把两个闹腾的小可爱放到沙发上。 瓦奥莱特尴尬又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啊,奶奶,让你没休息好。” “人老人睡眠本来就少,没事的,这两个小可爱是担心你,怕你被欺负。”罗萨娜是xy混血,说话语气更像x国的慈祥老人。 瓦奥莱特笑了笑,开玩笑道:“我怎么会被欺负呢?” “你家的小可爱们担心你会被你们家新来的小伙给欺负了,她们要保护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 “还是奶奶你教的好,我都没怎么带过她们。” “还是血缘亲,你看她们多爱你。好了好了,奶奶该走了。” “嗯。” “不用送了,先看孩子们。” 罗萨娜走后瓦奥莱特才抱住她们,“看你们折腾的奶奶,真不听话。” 阿兰朵:“我们是怕爸爸会被那个坏哥哥欺负了。” 莱斯利:“爸爸,我不喜欢那个哥哥,我感觉他对你一点儿也不友好,能不能赶他走啊?” 瓦奥莱特:“别担心爸爸,爸爸这么厉害怎么会被欺负呢?睡觉。” 莱斯利:“爸爸,你流血了,好多。” 阿兰朵抱着瓦奥莱特哭了,“爸爸流血了……呜呜呜……” 莱斯利也哭了,“爸爸疼不疼?” 瓦奥莱特虚弱的放下她们,煞白的脸上很艰难地露出笑来,“爸爸没有流血,这只是衣服的款式,你们去爸爸房里乖乖睡觉去,爸爸上个厕所。不哭了不哭了。” 她们本来就是小孩子,这个点儿困了也正常,两个小肉团屁颠屁颠地跑到瓦奥莱特房间里去了。 瓦奥莱特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才能安心处理伤口处理血迹。 处理完,瓦奥莱特小心翼翼地推开夜离房门,他看到昏暗的床上躺着的身体,就看了几秒,他关上了门,做着重复的事情。 瓦奥莱特有时候在想,要是没有adzan的话一切该多好啊,就不会有自己,更不会有现在的他。长久陪伴在瓦奥莱特身边的只有孤独,他没有什么亲人,没有知己,更没有朋友,他活着可能就是个错误,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讨厌他恨他,不然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爱他。瓦奥莱特好累好累,也好痛好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忍辱负重多久,他这三年里经历过的没有人会知道,度日如年。 瓦奥莱特回忆起他离开的那一刻,银枪子弹射出的那一刻,他有多后悔又有多无奈。 这一刻,瓦奥莱特再也绷不住了…… 第82章 violet 2025年12月24日y国平安夜至25日圣诞节rrr大学会举办一盛会,所有的学生及其父母教师领导都会参加,rrr大学的中心花园里屹立着参天般的圣诞树。 瓦奥莱特无权拒绝校方的强制性要求,rrr大学背后的投资者是rb组织,瓦奥莱特必须服从rb组织所有的命令,他总不能在这样类似春节的节日里不陪阿兰朵莱斯利,所以罗萨娜带着她们来到了rrr大学。 “爸爸爸爸!”两个小雪团子蹦蹦跳跳地跑到瓦奥莱特面前,“抱抱。” 瓦奥莱特一只手抱一个,面对罗萨娜笑了笑,“奶奶,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很久没参加这样大的活动了,我还要谢谢你。” “爸爸……”小雪团子们一起亲了瓦奥莱特的脸。 阿兰朵:“爸爸,我要看圣诞树!” 莱斯利:“我也要看。” 瓦奥莱特和罗萨娜带着孩子们走到了中央公园的圣诞树下面,孩子们第一次见,自然开心,活蹦乱跳地围着圣诞树打闹。 “爸爸爸爸,我们会有圣诞礼物吗?” “哇,那颗星星好闪好亮!” “爸爸爸爸。” “爸爸。” 瓦奥莱特看着她们可爱灿烂的笑容自己也笑了,他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罗萨娜的皱纹都在笑,看着两个孩子啊,总会让人想到自己孩子小时候的模样,她还看到了瓦奥莱特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很欣慰又很怜惜心疼他,“violet是紫罗兰的意思,紫罗兰的花语是永恒的美与爱,violet这个名字其实更适合女生,我想你取这个名字是有它的意义。瓦奥莱特,在你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人,你将他的所有封藏起来,你再也容不下别人,我想那个人一定让你很刻骨铭心,是一辈子的伤痛,再怎么愧疚后悔都没用,已经无法挽回了。瓦奥莱特,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谢谢。”瓦奥莱特笑得有些牵强,“奶奶是否也经历过?” “是。”罗萨娜望着高大的圣诞树,无数的回忆从眼眸中闪过,那一刻,罗萨娜的眼睛无比的亮无比的澄澈,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在现在看来都是值得回忆的,“那个人我等了他六十年,到现在也无法忘怀更别说释怀了。” “那他……” “他还活着,他还在为他的异想天开的梦想盲目奋斗,他到现在依旧痴迷,最薄情寡义的人却是最难忘的人。人呐,总是这样……”罗萨娜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奶奶,过节,不用想些不开心的事。”瓦奥莱特笑着说,“许久没这么快乐过了,经常不笑一下子笑了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爸爸。” “阿兰朵莱斯利我们会宴厅里,里面有好吃的。” 阿兰朵莱斯利一起摇头,“爸爸,我要喝奶。” “好,爸爸有点事,你们乖乖的待在奶奶身边,不要乱跑好不好?” “嗯。” 瓦奥莱特赶赴宴厅,他在台上站在众多领导之间当个透明人,他的目光不曾看向任何人,他的头发也未曾撩起过。 一张宽大的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楼住了瓦奥莱特的腰,并将瓦奥莱特带到死角处,将瓦奥莱特困在一片黑暗中,那人摩挲着瓦奥莱特的腰,有着明显不对劲的气息,瓦奥莱特试图推开他,却被那人的胸脯狠狠挤住了。 “住手!” “你说过的,只要我帮你,你什么条件都答应。你难道要说话不算数吗?瓦奥莱特。” “不,你走开!” “可我想要你,想抱你,想亲你,更想……” 瓦奥莱特猛地踩住那人的脚,“住口!住手!” “可我……真的好想要你当我的男人,永远,我会比他更爱你,比他更在意你的感受,我无论哪方面都要比他强,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比他强百倍的性爱,他在我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威廉!”瓦奥莱特的眉头蹙得紧紧的,他用尽力气将威廉推开,“你和他根本比不了!你不是他,你更不会代替他,你根本比不过他,永远。” “瓦奥莱特,我们就试一次,我会证明我比他强。” “这件事无关性!” “那……” “你根本就不懂,在你们的爱情观里总要有性,所以你根本就不懂。” “那他当初接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性吗?他和我一样都喜欢你,但我不会像他那样对你,强迫你,你的思想很开放,我们就试一次,就一次!” “永远不可能!”瓦奥莱特根本不想和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满脑子里都是性的蠢货说话,扭头就走。 “瓦奥莱特!”威廉从背后擒住瓦奥莱特的腰不松开,如痴如醉般的嗅着瓦奥莱特身上的味道,很香,手不安分地要去解瓦奥莱特的裤腰带。 “威廉!”瓦奥莱特想挣脱他却被死死摁住,他的后脊发凉,威廉的激动的东西在顶着他的屁股,“住手!” 威廉竟然把瓦奥莱特死死抵在了墙上,瓦奥莱特根本无法动弹。 这一刻瓦奥莱特想死的心都有了。 忽然,重重的拳打在了威廉身上,又猛地一下,威廉被拖拽出去,瓦奥莱特也顺势倒在了地上,头轻微磕到地面。 “fuck!”威廉恶骂,看清那人脸后一惊。 是夜离。 夜离狂暴地打着威廉,根本不给威廉反抗的机会,正因如此,夜离拿出了枪抵在威廉的太阳穴上恨意未消的盯着他,二话不说,他一枪打在了威廉的胸口,又强势地将威廉踢出后台。 枪上安了消音器,所以外面的人听不到。 瓦奥莱特整理自己的衣服,察觉到夜离不友善的目光后头低了又低,突然,他被夜离掐住脖颈向上提了几许,他成功的与夜离对视,夜离的那双眼睛像极了发疯发怒的兽眸,面带杀气。 “你真让我恶心!” 呼吸被遏止,瓦奥莱特就连正常的抵抗反应都没有,夜离拿枪指着瓦奥莱特。 “季翎寒!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怎么这么讨厌这么恶心?!”夜离握着手枪的手劲愈发加重,像是要捏碎了一样。 “……”瓦奥莱特无助又无力地看着夜离的眼睛,这种眼神他不想再看到了,他看到的太多了,太多太多了,以至于他一直回避这样的眼神目光,那是不友好的,那是充满恨、恶意的。 啪——夜离发愣,手枪掉在了地上。 “夜离!”安妮狠狠地扇了夜离两巴掌,“这里是y国不是x国,更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咳咳咳咳咳,”瓦奥莱特半蹲靠着墙咳嗽一直停不下来,每次都会咳出血来,“安咳咳咳……” “你还好吗?吃药了吗?”安妮抚摸着瓦奥莱特的背满是心疼,又怒瞪夜离,“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 “别……”瓦奥莱特制止了安妮,“我没事……” 夜离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他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瓦奥莱特会突然变成这样?他不过是不过是…… 安妮看了一眼夜离,“你根本不配爱他更不配恨他,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安妮!别说了!”瓦奥莱特撑着墙艰难地站起来了,看着夜离痛苦地笑了,“我不会再恶心你了,我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我不会了,不会了,对不起,是我脏了你的眼,是我错了,对不起。” “你没有错!”安妮看着瓦奥莱特怒吼,“这不是你的错,你根本没有错!” “我有错,我活着就是错的。对不起。”瓦奥莱特既然向夜离鞠了弓,把头低的很低很低,他好像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了。 “你……”夜离抿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恨瓦奥莱特,但他恨的不是这样的瓦奥莱特,他到底是怎么了,曾经高傲的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安妮咬牙切齿地对夜离说:“你满意了?混蛋!” 瓦奥莱特边咳边消失在夜离的视线里。 夜离愣在原地,所有肯定的恨意一瞬间变为了疑惑的恨意,他恨的是他践踏自己的真心对准自己开枪,他恨的是他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最温柔的一面从不给自己,他想要的不过就是他的心,明明、明明就这么简单,为什么他就是得不到,夜离恨的是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本事没有资格,恨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贱,恨自己为什么老想着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恨自己为什么得不到。 他恨、他恨,他恨瓦奥莱特在快要杀死自己之后竟然还能高高兴兴地生孩子,竟然还能和其他男人做那种事情。 夜离一拳砸在墙上,愤怒地去洗劫所有的酒。 “好点了吗?”安妮问。 “好多了。”瓦奥莱特喝了一口水。 “还和以前一样吗?” “嗯,还是吃不下饭,吃两口吐三口,吃流食也不行,总是恶心总是想吐。” “营养液还剩多少?” “两三袋。” “营养剂呢?” “暂时不用了。” “还是不行吗?还会流血吗?” “嗯……” “我明天叫人送来营养液。” “不用了,也不用送回来,我去实验室,实验室里还有。” “人是铁,饭是钢,你再不吃饭你的身体一定会垮掉的。” “你是知道的,喉咙疼。”瓦奥莱特摘下眼镜,在不锈钢水壶上看到了憔悴的自己,瘦的已经脱相了,眼睛凹陷,嘴唇苍白,他再瘦点儿就成了行尸走肉了,“你有用剩下的化妆品吗?我这样子出去会吓死人的。不用了,我也不会出去了。” “阿兰朵跟莱斯利呢?你不打算管她们了?” “只能麻烦罗萨娜奶奶了。” “这里是你家,主人为什么要躲着客人?” “我没有家。” 安妮的神色不经意间变了,“你打算一辈子到死都不告诉他吗?就这么下去,不去解释不去做些什么,就这么让他恨着你讨厌着你,你的心不冷吗?不痛吗?”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他三年里的每一步都在你的计划中,可现在呢?你的计划还能实施下去吗?”安妮坐在瓦奥莱特身边,“有多爱就有多恨,你们之间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心情合适的地点去疏解。” “不需要这么多,很快就会过去的,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撑个三年五年十年的,能看到阿兰朵莱斯利嫁人幸福快乐就算我最大的心愿了。” “她们根本活不到十二岁!” “她们可以的,只要我还活着,还有几年时光,我一定可以让她们活下去,一直快乐的活下去。” “有些时候死亡比活着更快乐。”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快乐?”瓦奥莱特站起来,“能帮我收拾东西吗?很少。” “嗯。” 瓦奥莱特除去床单被罩外全部带走了。 第83章 两个巴掌拍不响 阿兰朵莱斯利高高兴兴地和罗萨娜奶奶分开回到了瓦奥莱特的家中,她们以为会第一眼见到爸爸,没想到是她们讨厌的人。 她们胆怯地跑到瓦奥莱特房里,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没了,两个人哭了,这么晚,爸爸能去哪儿啊? “哥哥,爸爸呢?”阿兰朵仰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夜离。 “他……今天有事,晚点才会回来。”夜离也没想到他真的“走了”。 “我要爸爸,要爸爸……”阿兰朵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弄得夜离头还大。 夜离喝了点儿酒,现在再加上小孩哭闹,他实在很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跑到厨房找奶粉给她们冲奶粉,他来这快两个月了,厨房一下也没进过,他还是会下意识地看冰箱里有什么,一打开夜离整个人都被惊到了,从上至下根本没有存放食物的地方,全部都被药瓶药剂药片药液挤满了,这都是什么?! 夜离摸索着,再结合那次到瓦奥莱特秘密的实验室看到的,夜离怀疑这些药是瓦奥莱特研发出来的,可能还和y国近三年的药物死亡案有关。 除去黑市所买的哪几种药物外,市面上还买一些类似强身健体的药,许多人都因为这些药物丧命,这是夜离最近才查到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竟然放了这么多药物。他知道瓦奥莱特在为rb组织做事,不然怎么会下手那么狠,三年前的那几场场爆炸虽不是瓦奥莱特干的更不是他指使的,但一切因他而起…… 夜离还不知道瓦奥莱特的身体有多特殊,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特殊,他曾经以为瓦奥莱特是幸运愈合能力强点,但没想太多。 夜离还记得当年瓦奥莱特被枪击中的时候,他和夜岑季颖中的是一类型的子弹,子弹上都淬了必死的毒,可为什么瓦奥莱特还能活下去,夜离当时根本没多想,但他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越来越难以置信了,像季家这样的大家族对待瓦奥莱特绝对是魔鬼式的折磨,这么些年来,身上不可能没有疤痕,就像是枪伤一样,枪伤的疤痕不可能会很快好起来,那块皮肤更不会完好如初。他当时只是觉得杨正毅医术好。 为什么?夜离的心里起疑了,为什么会这样,如果瓦奥莱特是这样的,那么阿德赞岂不更是这样,如果心脏没有停止跳动的话他们的伤完全可以愈合,完好如初,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夜离根本不相信,但他却又有怀疑。 所以阿德赞到底是什么?瓦奥莱特跟阿德赞有关所以rb组织才会要得到他,当初事情起因也是二十年前阿德赞的枪杀案,一个阿德赞一个瓦奥莱特,究竟是什么才会让rb组织大动干戈制造爆炸毁掉城市制造病毒,究竟瓦奥莱特有什么秘密上级领导才会再三犹豫,当初他们要的还有夜离,但最主要的还是瓦奥莱特,那么现在他们重新要夜离究竟是何目的也就不为人知了。 一想到瓦奥莱特,夜离就越想越气,但每回消气的时候都是看着长达十二小时的他和季翎寒唯二真正意义上做爱的视频,他知道他太贱太过分了,可那就像是他的缓解剂一样,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了,对这种人念念不忘,他总是在给自己洗脑,他只不过还迷恋他的肉体罢了,所谓的爱也转变为恨了。 喝了酒后如醍醐灌顶,夜离有必要更深入的查一查阿德赞,等等……他想到了杨正毅,杨正毅作为x国核心人物之一一定知道,但他们这些老顽固守口如瓶,夜离现在也无法和x国联系,一筹莫展,只能靠自己去查,他也有必要去研究瓦奥莱特在冰箱里放的这些药物的成分,还有,那个女人。 夜离拿出奶粉给她们冲好放到她们眼前,极力组织语言和她们说话,“别哭了好不好?爸爸很快就回来了,别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大叫。 夜离的头有些疼了,他抱起来阿兰朵莱斯利,“不哭了不哭了。” 反倒叫得更狂了,挣扎得也越厉害了,夜离没办法,他该怎么办?只好放下她们去找对门那个奶奶,没想到那个奶奶说她要出去办事,可能一周半月都不会回来了,夜离懵逼了,他要照顾着两个家伙。 他没办法,她们又不是小奶包,坐在沙发上闭目塞听。 一瞬间,他想到了过去的自己,那时自己不大,也曾经一个人待过,他那时哭没人应他,叫也没人理他,那时起他很害怕亲人的离开,尤其是他爱的相信的。恍然间,季翎寒的脸浮现出来,夜离从未真正想过季翎寒的那十几年是怎么过的,从来没有,他现在好像知道了。 一哭哭了一个多小时,奶都凉了,她们才停下来,夜离跑到厨房给她们热奶又递给她们,“不哭了?喝奶,喝完睡觉。” 莱斯利看的夜离说:“哥哥……” “嗯?”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那么怕你?” “……我……” 莱斯利:“你很可怕!” 阿兰朵:“爸爸谁都不怕,只怕你,为什么你那么可怕?” 夜离:“我……其实不可怕的,真的不可怕,你们害怕我?” “嗯。”她们一头。 “那你们现在还怕吗?” “怕。” “……你们要睡哪里?” “呃……” “跟我睡吗?”莱斯利又冷又高傲的说了一句“我们只好勉强了”把夜离逗笑了,夜离看着这两个孩子的脸,都有瓦奥莱特的影子,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 夜离抱着她们上床,人生第一次给小屁孩穿纸尿裤,还有些…… “好了,睡。”夜离也躺下来睡了,睡前必备看手机。 “哥哥,不要看手机,我们睡不着。” “哥哥,你能抱着我们睡吗?之前只要爸爸在都会抱我们睡觉的。” “好,”夜离被逼无奈放下手机抱好她们睡觉。 ……夜离头上飞过一只乌鸦又有六个黑点,好痒啊! “别摸了,睡你们的觉。” “哥哥,你这里好软好大。比爸爸的都大。” ……小屁孩胡说什么呢?! “哥哥,你这里有奶吗?” “我又不是妈妈,我怎么会有?”夜离拿着一股台湾腔说话。 “妈妈?”阿兰朵说,“我们没有妈妈。” “怎么会没有妈妈呢?没妈妈怎么生的你们?” “爸爸说了,我们真的没有妈妈,爸爸谁也不喜欢,但威廉叔叔之前老来家里,他来家里的时候爸爸都会叫我们找罗萨娜奶奶去。” 什么?!他们竟然!夜离是生气的,是愤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对自己?!夜离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暴血之气。 “哥哥,你能不能帮帮爸爸?”莱斯利坐起来一双与瓦奥莱特如出一辙的桃花眼深深注视着夜离,那纯粹又澄澈的双眸里是伤心难过的。 “哥哥要怎么帮?” “我想让爸爸开心,好好放松一下,哥哥可以帮爸爸吗?” 夜离是想拒绝的,但他一看到莱斯利泪眼汪汪的眼睛心一下子就软了,她们和小奶包都是孩子,夜离没必要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在她们面前展现出来,他根本就不明白瓦奥莱特,从一开始就不懂。 “好。” “谢谢哥哥!”莱斯利开心地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阿兰朵这个小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扒开夜离胸脯上的衣服,软软的小肉手捏着夜离的胸肉,小嘴竟然含住了夜离的乳头,还真把夜离当妈妈了?! 夜离小心翼翼地推开阿兰朵下了床,他可不习惯和小孩睡,跑到客厅里去了。 他的眼神阴翳,面色阴沉,胸膛起伏极度不平衡,看着那台冰箱,夜离一拳砸了上去。 “季翎寒!你到底要让我多讨厌你多恨你!”夜离气哄哄地将那些药品拿出来一个个包好装上,他又采取了阿兰朵和莱斯利的指纹,将一切处理好放到自己的包里,他还需要一个实验室,一个不被rb组织掌控监视的实验室。 其后几天,夜离每天先出去买菜再回来做饭,他不知道她们平常能吃点什么,就查了一下,简单做了做,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房子里吃饭。 阿兰朵莱斯利被夜离抱到儿童座椅上,开心地看着桌上的饭菜,这几天相处他们熟了一点,小丫头们也聪明,也知道在这种时候该怎么做,可不能让自己吃亏。 夜离每天看着她们,她们就越来越像瓦奥莱特,心中对瓦奥莱特的恨意愈发深重。但面对她们,夜离的心都会一软,小孩子是世间最可爱的生物了,夜离长这么大心软的几次没多少,安慰人语气亲切更没几次,对女生依旧是冷冰冰的,他为数不多的温柔都给了过去的瓦奥莱特和他现在的孩子们。 “哥哥,这个是什么?我们没见过。”她们指着其中一个食物说。 “这是三明治,在y国很常见的。” “呃……罗萨娜奶奶经常做黄颜色的汤,里面还有黄颜色的米,喝进去肚肚暖暖的,哥哥你会做吗?” “你们想喝吗?今天中午我给你们做,等会儿出去玩吗?”夜离捏了捏她们的小肉脸。 “嗯好——”小丫头们的小嘴动起来了,小手也不娴熟地拿着勺子吃。 夜离也没吃多少就给她们冲奶粉去了。 小丫头们吃得开心小脚晃来晃去的,夜离给她们穿衣服的时候咿呀咿呀地笑着,小肉手手戳着夜离的脸。 莱斯利问:“哥哥,我觉得你不是坏人,为什么爸爸那么怕你啊?” 夜离笑了:“爸爸只是工作忙,忙得不行而已。”还不是因为做贼心虚吗? 小丫头们蹦蹦跳跳地跑到小区院子里玩,因为今天下雪,小丫头们高高兴兴地在雪地里玩耍,夜离则坐在公园里长椅上看着她们玩。 小孩子天真无邪,其实有个小棉袄也挺好的,会关心人,会在乎你,瓦奥莱特还真好一下子有两个小棉袄。夜离一想到方静茹生了三个小子,别说有多烦了,他都能想到方静茹当时头有多大,想着想着他就笑了。 夜离那三年啊,笑得次数很少,尤其是发自内心的笑。 回到家中,夜离看到了那个女人。 “你来干什么?”夜离还抱着阿兰朵莱斯利。 安妮看了眼夜离,“我是来带走她们的。” “那你拿那些药干什么?是他让你来的?他还想要干什么?再去害人?” “别胡说八道,他没有害人!” “他都是你们的人了,你们干的事敢说和他没关系吗?!你问问她们愿不愿意跟你走。” “……” 阿兰朵莱斯利一起摇头,“哥哥,我们不想和她在一起。” 夜离:“他在什么地方?他现在是不是在研究什么害人的药物?” 安妮:“我无可奉告!” 夜离:“看来是有。” 安妮:“让开!” 夜离:“不让!把东西放下!这里所有的东西你都不能动!” 安妮:“这里不是你家!你有什么资格管这么多?!你也不是他的什么,谁给你的自信来管的?” 夜离的确没有什么资格。 安妮愤怒地瞪着他,“夜离,管好你自己,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连不到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唯独你不知道,你眼睛是瞎吗?看不出来吗?你是傻子吗?你是那种没有感情的人吗?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你让我懂什么?!懂一个杀人犯还是懂一个毫无人性的研究狂魔?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让我去懂?”夜离放下她们让她们自己玩去,“他做的那些事需要人体会谅解吗?他杀人了!!!因为他死了多少人?他该死!他活该!他为什么不早点去死!他就是个畜生祸害!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安妮忍无可忍地扇了夜离一巴掌,眼眶被怒火充浸,她恨不得杀了夜离,“他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谁都可以不理解他谁都可以骂他,唯独你不行!!!你个混蛋!” “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从他为你们做事的那一天起就是彻头彻尾的杀人犯,他都敢弑父!他当初拿着枪对着我,”夜离重重地拍着胸脯,“拿枪指着我!!!他难道不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吗?!他该死!!!” 又一巴掌打了上去,安妮怒吼道:“夜离!!!你个混蛋!!!方静茹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当初我为什么要帮她?!早些让你死了该多好!!!” “你说什么?!” 安妮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激而说出的话不能说,强制自己调整情绪,“你知道最杀人诛心的是什么吗?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们不是有句话吗,别等到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安妮又说:“你打伤威廉的事上级不会追究你,但我希望你能安分一点,半年快过去了,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安妮带着东西离开了。 现在夜离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说那么多根本就是浪费口舌,夜离只知道因他死了很多人,他就是罪魁祸首。 第84章 你能当我们的妈妈吗? 一个个晶体般的胶囊内散发着蓝紫色如浩瀚星空般的迷人光彩,点点繁星迷人眼,如此迷人的胶囊里竟装着可怕的“生物”,而瓦奥莱特就在其中一个胶囊里,他浑身是血,干透的血将他憔悴的脸掩盖,干涩的唇上净是他奋力抵抗痕迹,他的指甲缝里都是血。 鲍尔教授关掉装置,瓦奥莱特也随之而醒来,他桃花眸微启,他又看到了这个穹顶,他三年的痛苦。 “咳咳咳。”瓦奥莱特捂着胸口坐起来了,他看着自己双手,无奈地收了回去。 “一切都顺利,已经没事了。” “唔咳咳咳……”瓦奥莱特艰难地站起来,鲍尔教授要扶他,瓦奥莱特拒绝了,“不用了,谢谢。” “你还要继续下去吗?你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好在我替你隐瞒,你是知道的,毫无利用价值的人组织是不会留活口的。” “要,我还可以。” “你已经不能了,以你现在的状况弄出的所有都是残次品,根本毫无用处,而这些胶囊里的东西很快就会出世,那个时候你一定会死。” “我知道。” “夜离将会是我们下一个目标,上级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未来着想更是为了y国,世界都需要我们,我们的梦想很快就会实现,整个世界都会幸福。” “是你们,没有我。” “不,有你,如果没有你我们不会进展这么快,我们所有的研究都和你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你们逼我,如果不是你们拿人命来逼迫,我怎么可能会为你们做这些!!!”瓦奥莱特一时暴怒,“你们丧尽天良,你们这样做有违自然法则!你们为了研究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人体实验?你们为了你们所谓的千秋大梦不惜一切代价,你们这里养了一群恶魔!!!” “我们只是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某种意义上这不是我们的梦想,而是世界人民的梦想。”鲍尔仍旧心平气和。 “放屁!不要把你们所有的过错强加在世界人民的头上,你们的梦想不是梦想,是要统治世界的野心!”瓦奥莱特撕心竭力地吼着,他忍了三年,“为了完成你们的梦想妄想踩着人命越过法律登天成神,你们会受到惩罚的!” 鲍尔一个巴掌扇到瓦奥莱特脸上,猩红的眼睛凶狠又冰冷地看着瓦奥莱特,“遵守法律的你不也是做着和我们一样的事吗?就算你没杀过人,但那些人也不是因为你间接而死的吗?比起杀人者,你这个间接促使者更恐怖!你要怎么洗脱你的罪名,以死谢罪吗?你配吗?你拿两年时间取得的组织的信任,不要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引火上身。” 瓦奥莱特被击溃了,他到底在做什么?! 鲍尔在瓦奥莱特的右耳朵上打了一个耳洞,将那精密的窃听监视仪器安在他耳朵上,没有上级的命令,这个仪器将永远伴随着瓦奥莱特。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中,不要做任何背叛组织的事情,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如果你不看着夜离,你也会受到惩罚,半年很快就过去了,剩下的几个月你就忍忍。” 三个月后,便是瓦奥莱特的死期。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三年前,瓦奥莱特的身体内就秘密装置了窃听仪器,他的眼镜便是唯一的监视系统,它可以将瓦奥莱特所看到的发生的所有传达给远方接收者,而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杨正毅一个人。 夜家在三年里直接或间接地除掉了rb组织藏在夜家的所有卧底,并且交给了警方处理,同样,警局内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局几月之内从市级局长晋升为最高级局长,所有的一切都在张局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好转起来。 001的状况越来越差了,杨正毅无法保证她是否能够活到真正结束的那一刻。 夜离的手机里传来一个好友申请,他几次拒绝后仍然一直闪动,夜离将那人加上问他“你是谁”后,那人很快速的回了他“我是你爹”,夜离回他“滚!快点告诉我你是谁”对方打了一串数字和英文,夜离一看就知道是谁了,王清贤呗。随后王清贤又发来一串字符,夜离也看懂了,这是他们小时候玩的卧底游戏常用的,夜离马上收拾东西穿好衣服准备走,他告诉阿兰朵莱斯利他要出去不能带她们走后离开了。 他与王清贤见面的地点是黑市前贫民窟死角处,这里没人更没人监视,况且夜离把身上的金属设备都没拿,他等待着王清贤来。 等了两个多小时王清贤才来,夜离一脚就上去了,“你小子害得我等了这么久!” “哥,你没看我给你发的,我得支开人啊!” “管你的是谁?” “艾施,哥,你和他……” “别跟我提他!”夜离看了眼王清贤的脸,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我看你萎靡不振的,干嘛来?” “你快别说了,我都快要被榨干了,外国娘们儿真绝。” “你们睡过了?” 王清贤无奈点头,“没办法,我性欲太强,再加上她长得不赖身材又好的,真没忍住。说实话,这娘们儿真带劲。” 夜离蹙眉,“滚!你找我来干什么?” “前几天,我俩喝酒完事了我从她嘴里知道了一些东西,不知道真的假的。” “有屁快放!” “他们组织里不仅仅研究的医药方面的东西,还有生物领域,应该是生化武器之类的,但听她说好像没有像丧尸那么变态严重,就是抵抗力极好的。还听她说很快他们的计划就完成了。哦对了,哥,我从艾施那里听说黑市里有一个地方他们的人都不敢进,就连他们的头头去也要带上厚礼,听说那里的人神通广大,什么都能查到,但交换代价好像挺大的。” “你知道具体在哪儿吗?”夜离问。 王清贤摇摇头,又灵光一现,“哥,我猜应该在最显眼的地方或者最不起眼的地方。” 说了跟白说一样,夜离翻了个白眼。 “哥,我还听到一些事,关于‘他’的。”王清贤是知道夜离不想听到他,但王清贤不说难受,“哥,我不说真的难受。” 夜离冷冷地说:“你说。” “听艾施说他们组织里想要睡他的人不少,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都想,但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些人被打了。还有一件事,有一次他差点儿就被……”一看王清贤的表情夜离就知道了,“所幸的是当时被安妮给救了,我也不知道安妮是谁,听艾施说安妮对他跟对别人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肯定不是男女朋友那种关系。我还听她说rrr大学里他的谣言特别多,都挺不好的。” “嗯。” 王清贤对夜离的反应实在不解,“就一个‘嗯’?” “嗯,你想让我说什么?”夜离看了眼远处,“你没说的了?你不着急回去?” “不着急。” “你还是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这么嫌弃我?”王清贤很不开心。 “你个死人,赶紧找你的女人去,滚!”夜离没耐心和他开玩笑。 “得得得,我滚我滚,”王清贤跑了几步又回头大喊,“哥,别委屈自己,要发泄就发泄一下,要不然你就憋死了!” 这个傻13,夜离的眉头不见舒缓反倒更紧蹙了。 算着时日,今天已经是2025年12月31日了,每隔一天黑市开市一次,下一次开市就是明天。 瓦奥莱特尽量表现得什么事都没发生进了房子里,他一进门就看到了阿兰朵莱斯利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玩,两个小可爱见了瓦奥莱特立马跑了过来要瓦奥莱特抱,瓦奥莱特抱起她们,满是抱歉。 “爸爸,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我们好想你。” “哥哥把我们照顾得很好,哥哥还会做好多好吃的。” “爸爸,哥哥没有那么坏,你为什么怕他啊?” “爸爸,你有没有受伤?” “爸爸,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爸爸,你耳朵上是什么东西?” “爸爸,疼吗?” 一连串地问题瓦奥莱特一时不知道回答她们哪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爸爸,你的东西都没了,是不是要走了?” “爸爸,你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终于,瓦奥莱特能说上话了,“爸爸没有不要你们,爸爸只是找了一个新的地方工作,那里离这里很远,很抱歉,爸爸实在太忙了,对不起。原谅爸爸好不好?” “我们没有怪罪爸爸的意思,爸爸不要自责。” 莱斯利指着厨房,“爸爸不尝尝哥哥做的饭吗?哥哥做的包包好吃。” “不吃了,”瓦奥莱特放下她们,捏了捏她们的小脸蛋,“你们也大了,要不要去和更多小朋友玩啊?” “好啊好啊!”阿兰朵开心地拍手,“我想和其他小朋友玩。” 瓦奥莱特摸着她的小脑袋说:“你们想去幼稚园吗?” “呃……”阿兰朵犹豫了。 莱斯利也不说话了。 “不想去吗?”瓦奥莱特问。 阿兰朵噘着嘴,“我想和爸爸在一起。我想要爸爸陪。” “对不起啊,爸爸有些忙,”瓦奥莱特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你们乖,听哥哥的话,爸爸先工作去了,听话。” 她们显然很低落,但又迫于无奈点了点头,“爸爸再见,早点回来。” “嗯。” 瓦奥莱特走了,他看到她们安然无恙自己的心就安了,可他一想到夜离,心跳立马加快,那不是心动,而是因恐惧产生的。 是啊,他将所有的真相埋藏于深海,试图凭借自己的力量消灭未知的深海,这是多么可笑的笑话啊!他能信任的人寥寥可数,他希望夜离能信他,发自内心的。 瓦奥莱特不禁自嘲一番,他何德何能,又有什么资格?他什么都不配,他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他不配拥有一个家,他根本不配吃饭,更不配活着,他活着就是罪恶。 回到实验室里,轻车熟路地拿起试剂开始自我实验。 夜离回去后,阿兰朵莱斯利把瓦奥莱特回来和瓦奥莱特说的事情都和夜离说了,夜离只是当无关他的事听了,但在幼稚园这里他还是犹豫了一下。 “你们想去吗?”夜离问。 莱斯利:“不想。” 阿兰朵:“但我们看到你和爸爸都那么忙,罗萨娜奶奶也老了,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我们要去,不想去也得去。” “谁教你们的,这么会说。你们要是想去或者不想去说出来就行,小孩子又没多麻烦。”夜离几天就熟悉了育儿流程,边说边做,什么事都不耽误,他快成了奶爸了。 “要去,我们要学好多好多东西。” 她们黏在夜离身上不下去,因为夜离身上实在太暖和了,而且还有软硬适中的胸,靠上去别说有多舒服了。 阿兰朵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夜离,“哥哥,你能当我们的妈妈吗?” ???!!!夜离的表情当场Σ(°Д°; “为……为什么?!”夜离自己还是个大“宝宝”,怎么就能成妈妈了?再怎么说他是男的,不是女的。 “你……长得好看,奶奶也很大,你还会照顾人,比爸爸会。”莱斯利说。 “啊?” 阿兰朵:“罗萨娜奶奶说爸爸一点儿也不会照顾我们,笨手笨脚的。” 夜离心想瓦奥莱特从来都没照顾过别人,怎么可能会,更别说小孩了,小孩是世界上最可爱最可怕的生物。 “她还说爸爸很累很累,过得也很辛苦。我们也看出来爸爸的疲倦,所以想找个人来照顾他。我觉得哥哥就很好,不知道爸爸同不同意。” “那个女人呢?就是那天来的,你们怎么不让她当你们的妈妈?”夜离坐在沙发上粗喘着气,带小孩真累。 “哥哥,你是不是讨厌她啊?” “还行,哇!”夜离猛地精神起来,阿兰朵一屁股坐在夜离的肚子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哥哥,她不讨厌的,她很关心爸爸,就跟……就跟……爸爸关心我们一样。” “是吗?”夜离不想提到他,可有关他的事情一直徘徊在他的身边,他又是想听又是不想听,他的内心很煎熬,总有一股由恨意产生的烈火被一股温暖的柔水包围,烈火进退两难。他在做着违心的事,他在欺骗自己做着违心的事。 “嗯。” 第85章 肆意 2026年1月1日,夜离拿着药物样品进了黑市,他在寻找王清贤口中的那个地方,他不知道他可以拿什么来交换,但他必须要知道这些药里究竟是什么成分。 黑市非常大,他不可能挨家挨户地去找,问人也有些不保险,他又碰到了上次见面的那个小孩,小孩见他眼熟,咧开嘴笑着说:“这位小哥,上回你是不是来过?问了我几句话给我扔下几美元就走的那位。” “你还记得我?” “呦,记得记得,过往的客人我都记得,这次你来又是找什么东西?” “是的。你知道这里有个神通广大的地方吗?什么都知道,但代价挺大的。” “知道知道,不过……”小鬼财迷地搓着手。 夜离给他扔了几十美刀,“能说了?” “看到那里有家类似怡红院的楼了没?” “嗯。” “最顶层。不过你要小心,里面的人绝非善类。” “多谢。”夜离又给小鬼塞了几美刀后朝类似怡红院的楼去了。 进了木楼里,夜离发现里面的人的面孔都是亚洲人的面孔,更准确点儿更符合中式面容。夜离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规矩,越过所有人沿着楼梯直奔顶层,越往楼上人越少,看得越神秘,最顶层的灯光昏暗无比,只有几根烛火照耀,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夜离在昏暗中看到了顶层里有许多不同样式的门,凸起的图案也不一样,他靠近其中一个门,后脊发凉,猛然,夜离被人蒙上了双眼被带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长靴咯咚咯咚的声音愈来愈大,夜离听着声音,估摸着三到五人不等,脚步声停止片刻后,夜离的视线恢复清明,他的目光随即看向前方的两个男人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了,“年轻人,要交换什么?” 夜离掏出一大堆药物样品放在手里,“我要查这些药物的成分以及作用。” 一个女人说:“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不知道。” 另外一个男人从夜离手里拿过药品绕过所有人出去了。 剩下的男人朝他笑了笑,“x国夜氏集团的小公子,我们要的你应该能满足我们?” 夜离一惊,“你们怎么会知道?” 男人说:“从你进入顶层的时候,你的身份背景就已经暴露无遗。我们可以在这里聊一个小时吗?一个小时候报告就出来了。” “你们想要什么?”夜离根本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 男人笑了,“我们要进入国际联合药业,你们夜氏一句话就可以做到了?” “……好。” “我们还要一样东西。”男人的目光上下揣摩着夜离,露出不好的邪笑。 “什么?” “你的血液。” 夜离看着男人,觉得男人的目的不纯,他先前被rb组织的人先后注射了不少的药物,他根本不知道这些药物里的含量究竟是什么,他也无从查证,等等,早知道他也应该取自己的样品出来检测一下了。 男人见他没反应,“怎么?不行?” “可以。” 其中一个女人拿着抽血工具走到夜离面前,撸起夜离的袖子,抽血针插进了血管里,一连抽了夜离四管的血,然后女人也消失在众人面前。 剩下的那个女人笑起来的样子夜离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很熟悉,但他们素未谋面,夜离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可能是抽血抽的太多了。 女人走到夜离面前,薄冷的目光落在夜离的脸上,细细打量夜离精致俊美的脸庞,女人的嘴角轻微上扬,薄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暖意。短短的一瞬间,被夜离捕捉到了,他不明白刚刚的眼神究竟蕴含着什么,更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这个样子。 女人的手轻轻放在夜离脸上,小心翼翼地抚摸几下后立马收回,她的手很冷,在这么暖和的屋子里都这么冷。 夜离凝视着女人的眼睛,这双眼睛像极了从天上坠落的星星,无比空洞,女人轻抿嘴唇,不明意味地笑了,“我送你一盆紫罗兰,你要好好照顾保养,不要让它枯萎死亡。” “不用了,我只要报告结果就行。”夜离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也没想其他。 女人的眼神闪过几丝悲伤,“它在这里活不成。”女人离开了夜离的视线,没过多久便拿出一盆紫罗兰放到了夜离手里。 没过多久,报告就出来了,一共十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药品名称、成分、作用,夜离当着他们的面粗略浏览了一下,和他查到的近三年市面上致死率极高的药品几乎吻合,但又有些不一样。 “至于另外的两种是营养剂和营养液,在y国价格并不便宜。” 然而瓦奥莱特却肆意地使用营养药剂,冰箱里琳琅满目的药剂中营养剂占了多数,那那些最需要的人呢?不管他们的生死吗?瓦奥莱特为什么这么自私?为什么这么薄情狠心? 夜离看着白纸黑字真真切切的报告,他的心情没人能够体会。瓦奥莱特终究是变了,变得毫无人性,变得冷血,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狠?为什么要走上这样的不归路?为什么要为了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组织卖命,为什么? 夜离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夜离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夜离气到牙抖,气到全身颤抖。 那么多人因为他而死,他的心不会痛吗?不会有愧疚吗? 夜离攥紧了拳,他拿着东西走了。 回到房子里,夜离再一次打开已经没有东西的冰箱,原先这里摆放了那么多药品,都是瓦奥莱特所研发出来的。他细细浏览了报告单,许多药品的名称后写着“初代”、“001”、“实验品”的字样,那就说明标有这些的药物还未上架到市场,还处在试验阶段,但很快成品就会研发出来,那是畅销市场的药品全部都是此类药物,这些药物的共同点都是可以让人维持好的身体状态,长期服用,可保持人不被某种病毒流感侵染,说白了,就可以获得一种可以抵抗所有病毒的药物,但其副作用也极大,对一些身体承受能力不行的人,致死率极高。 夜离不明不白地拿回来那盆紫罗兰,那个女人随口一说的一句话却在夜离脑海里徘徊,他想到那个女人当时的眼神,有股淡淡的忧伤,又有股远到万里的亲切感。 几日不见瓦奥莱特,夜离大抵能猜到瓦奥莱特现在在哪里,他火急火燎,难抑心中气愤地冲出房子,大步流星地前往那个秘密的实验室,夜离知道瓦奥莱特一定会在那里研究药物,一定。 实验室里,瓦奥莱特躺在角落里的小床上小睡了一会儿,也不到十分钟,又醒来继续研究,先前他为阿兰朵莱斯利研究的药品已经没了作用,他还需要尽快研发出新的,这样她们才能健康成长。 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瓦奥莱特拿出自己的画本闷头画画,他画得专心,丝毫没有察觉实验室里有人闯入。 夜离看到与上次完全不一样的实验室心里一惊一怒,实验室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都是什么?!这么多化学药剂摆在这里,这么多实验仪器运行着,实验桌上都被占满了。 愤怒的夜离四处寻找瓦奥莱特,实验室太大了,他最终在角落处找到了瓦奥莱特。 夜离冲他大喊:“季翎寒!你看看你都在做什么?!!!” 瓦奥莱特被吓得一哆嗦,赶忙收好自己的画本站起转过身来,便看到了夜离那张因愤怒而通红的脸。 “你来这里做什么?”瓦奥莱特故作镇定地推着眼镜。 “季翎寒!你要害死多少人你才能满意?!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因为你而死,你的心不痛吗?!没有愧疚吗?!你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研究下去的?!你看看你!你怎么变得这么让我讨厌?这么让我恨你!” “我……的事不用你管。”瓦奥莱特绕过夜离继续研究去了。 “季翎寒!医院里那么多病人需要营养液营养剂,那是他们的救命药,你是不能吃饭了还是不能张口了,那么多……你当真没有一丝愧疚吗?你好意思吗?”夜离死死抓住瓦奥莱特的手腕不松开。 瓦奥莱特的手腕被抓得很疼,“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麻烦你松手,我立马消失。” “季翎寒!” 瓦奥莱特挣开夜离的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瓦奥莱特收拾东西的时候,夜离愤怒地将摆在实验桌上所有的东西推翻,甚至将桌子一起掀翻了。 瓦奥莱特一惊,实验室瞬间狼藉一片,地面上还流着五颜六色的溶液,还有大大小小的药片,瓦奥莱特跑到夜离面前,抓着夜离的领子恶狠狠盯着夜离,他的双目泛红,指尖颤抖。 “夜离!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些花费了多少心血?!你想毁就毁?!”瓦奥莱特的双手竟然不受控制本能地砸向了夜离。 夜离一把拽住瓦奥莱特的领子把瓦奥莱特扔到床上,“难道让你继续害人吗?!让你继续残害忠良吗?!你要做到多恶毒才能停手?rb组织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卖命?!嗯?!还是说他们把你操爽了你怀念得不行你就帮他们研究这些东西?!三年!三年!!!死在你研发药物里的人有多少?!黑市里卖的那些是不是也是你干的?背后的卖家是不是也是你?你就见不得别人活着吗?‘rh’是不是你研究的?你是不是和别人用过?威廉还是组织里的其他人还是说在大学里的学生?” 瓦奥莱特从床上坐起。 “你说话啊?!你到底要让我多恨你你才能满意?!” “别说了!”瓦奥莱特下了床与夜离对视,那双眼眸充满了敌意与警惕,他把他当“敌人”了,“请你离开这里,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害没害人我心里清楚。” “季翎寒,x国死的人够多了,你还要y国的人再为了你而死吗?!”夜离不明白为什么瓦奥莱特会这么安然无事,会这么毫无顾虑,仿佛和他没有关系一样,置身事外。 “够了!请你离开!我叫瓦奥莱特,不叫季翎寒。” “季翎寒!”夜离抓住瓦奥莱特的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攥着瓦奥莱特的腕骨,仿佛要捏碎一般。 “请你马上离开!” 夜离不松手。 瓦奥莱特一拳砸在夜离的脸上,一把推开夜离,“请你离开……”瓦奥莱特一震,怎么回事?他的身体仿佛被电击中了一般,灼热的疼,被打向耳钉的那只耳朵有电流冒出,一闪一闪的,击得瓦奥莱特的耳朵火辣辣地疼。 为什么会这样? 夜离摸着自己的脸,跑到瓦奥莱特面前把瓦奥莱特又一次扔到了床上,瓦奥莱特全身被电击击得发软,根本无力反抗。 “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看你是欠操!”二话不说,夜离直接把瓦奥莱特的裤子靠着蛮力全部撕扯碎,像狗啃了般扔在地上。 “夜离!你住手!” “你不是说了,你可以为我解决任何事情吗?做爱不也是吗?” “你快停下!” ………………………………… 三年的时光里,又有谁能真真切切体会到过他的不易,他深入虎营,要做着与虎营里的人同流合污的事,又要想尽办法与外界联系,又要经历残忍的刑罚和实验,谁又能懂他?无数的未知成分的药品在他体内蔓延,无数的副作用也在他体内蔓延滋生,终有一天,他会彻底垮掉。 谁又能来帮他?谁又能信他?他孤身一人面对未知风暴,他孤身一人走过刀山火海,他早就满目疮痍,被打断了翅膀,就连他的“剑拔弩张”都被磨灭了。 他环顾四周,回忆过去,不曾有一人站在他身边,真正的,真心的,都是利用。 这场性爱之中,没有任何有关爱的行为,只有性。甚至没有一丝的说话声音。 夜离穿好裤子,给瓦奥莱特披上自己的外套,再用被子给他包裹好下半身后出去了,瓦奥莱特的眼睛哭得红肿起来了,嗓子也有些疼,嘴唇上的血迹都干了,黏在嘴上有些不舒服,他心里还存有一丝庆幸,那就是夜离并没有扯去他的上衣。 瓦奥莱特没有什么衣服穿了,实验室里根本没有任他清理的东西,他只好忍着不适穿上内裤找到一条单薄的裤子穿上,站起来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头晕目眩的。 没过了多久夜离回来了,带了几件衣服带了两份早餐,面色俊冷,言语冷漠,“穿上,吃饭,跟我回去。” 瓦奥莱特昏沉昏沉地穿好衣服呆滞地站在角落里,嘴张开欲言又止,他垂下眸来,一动不动。 夜离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样方便做。再说,你的孩子让我照顾是不是不太好?我给你买了,吃饭。” 瓦奥莱特还是没动,“你吃,我不吃了。” “吃饭!” 瓦奥莱特一惊,立马坐在夜离面前拿上三明治解开纸包装,看着三明治瓦奥莱特犹豫要不要下口。 “赶紧吃。” 瓦奥莱特再三犹豫下,还是强忍着呕吐难受将三明治吃了下去,再好吃的到了瓦奥莱特嘴里都是味同嚼蜡。 吃完之后,瓦奥莱特戴上眼镜收拾完实验室后才跟着夜离回去的。 第86章 生病 阿兰朵莱斯利坐在房间里无精打采的,她们的小脸红扑扑的,小手抓东西也抓不动,最严重的还是莱斯利,莱斯利断断续续地醒来睡着,一直冒着大汗,阿兰朵倒还好,能稍微动点儿,她们的肚子都有些饿,但家里谁也不在,她们只能大哭,小孩子饿了,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 瓦奥莱特自然是跟不上夜离的走路速度,他就慢慢地走了回去,回去后就看到夜离抱着状态不好的两个小可爱在客厅里转圈,瓦奥莱特扔下东西从夜离手里拿过她们,他一手覆在她们的头上,他的心快要碎了,怎么会这样? “爸爸,我好难受……”阿兰朵朝瓦奥莱特撒娇诉痛,“爸爸……” 而莱斯利却一声不吭。 瓦奥莱特焦急地说:“再忍忍,爸爸给你们弄药,喝点儿奶好吗?” “不想喝……爸爸……我的头好疼……我好冷……” “爸爸抱着你就不冷了,你先睡会,先睡觉。”瓦奥莱特看了一眼莱斯利更是难过,莱斯利太像他了,有什么事藏着掖着,什么也不说。 夜离一把拽住瓦奥莱特,“现在这种情况你不应该带她们去医院吗?这里有药吗?” “不能去医院,她们不能去医院。” “你要等事情发展到什么时候才满意?!小孩子发烧是大事!你懂不懂?”夜离忍不住冲瓦奥莱特大吼。 “她们……不能去!” “爸爸,冷……” 夜离从瓦奥莱特手里夺过阿兰朵跟莱斯利,语气变得温柔几分,“哥哥这里暖和,哥哥带你们去医院。”说罢,夜离二话不说套上外套准备往出走,却被瓦奥莱特拉住了。 “等我,等我几个小时,我会研发出来的。” “季翎寒!你疯了?!再等几个小时她们能撑过去吗?!你要看着她们死吗?!” 如鲠在喉的瓦奥莱特抿了抿嘴,跟着夜离去了医院。 “医生,她们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夜离问。 “阿兰朵只要输两次液就可以了,莱斯利的情况不容乐观,有些危险。” “到底什么危险?” “这……”医生抬眼看着夜离身后的瓦奥莱特,“孩子的心脏有点问题,天生免疫力低下,寻常药物很难治她,我们医院里没有能救她的办法,我很抱歉……” “什、什么?!”怎么会这样?夜离不敢相信地扭头看着瓦奥莱特,“到底怎么回事?” 瓦奥莱特心知肚明,“谢谢医生,把手续办了我们拿上东西直接回去了。” “你要看着她死吗?!”夜离又冲着瓦奥莱特大吼。 瓦奥莱特把阿兰朵放到夜离怀里,在路上给阿兰朵扎上针输上液,他摸了摸莱斯利的头,看似冷漠地说道:“她天生有基因缺陷。司机,开车到r区r座。” “你要去哪儿?” “基地。” 一路上,瓦奥莱特的面色都很冰冷,莱斯利躺在瓦奥莱特的怀里一动不动,呼吸也很薄弱,阿兰朵还能跟夜离说会儿话,还能动达几下。 到了基地,瓦奥莱特大步流星地穿过所有人走到了组织内部的实验室门前,他快速地进去,门也快速的关掉了,夜离和阿兰朵被拒之门外了。 瓦奥莱特将莱斯利放到一个蓝色晶体胶囊里,打开开关,一根直径为一厘米粗的管子直直地伸进莱斯利喉咙深处,蓝绿色液体顺着透明管道流进莱斯利的身体内,大约一分钟后,瓦奥莱特将管子抽出,将胶囊的盖子盖好,坐在一旁静静等候。 同样夜离站在门口等待着,他深重凝望着实验室的大门,这个实验室的位置十分隐蔽,而且过路的机关也不少,更有不少的摄像头,几乎十厘米处就安装的一个摄像头,夜离猜测里面的实验品是这个组织研究的核心。 准确来说,基地内部的实验室数不胜数,就跟工厂分工一样,每个实验室都有着不同的研究目标,既然瓦奥莱特能进入这样的实验室,那就说明他参与了这个组织最高的研究任务,这还是猜测,瓦奥莱特到底参与了没有还不能下定论。 安妮从总部监控里看到夜离的身影后立马赶了出去,身持手枪走到夜离面前,她那枪指着夜离的后脊,“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夜离漫不经心地回头,因为他知道安妮不敢开枪,他居高临下用蔑视众生的眼神凝视安妮,“我要等他。” “请你离开。” “我要等他。” “你可以换个地方等,我带你去。” “带路。” 安妮带着夜离从他们所在的楼层一路向下抵达地下一层,这里是伤员以及特殊人员日常居住的地方,这里除了伤员居住室里带有监控外,其余的房间都没有设置监控,安妮把他安排到一名伤员居住室里,而那名伤员就是平安夜夜离拿枪打伤的威廉。 “如果和他待在一个房间的话,我可能会亲手弄死他。”威廉的意识是清醒的,夜离蔑视着他的手下败将口出狂言。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安妮冷冷地看着他,“你绝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换一间。”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他?”夜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闹得夜离也不知所措起来。 安妮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又有一股忧伤,“不知道。” “三年前的冬天,x国一家酒前不远的电线杆下,那个摸他的头让他露出那样微笑的女人是你?” “是。”安妮不作任何掩。 他们走到了另外一间房间,安妮反锁上了门,卸掉手枪,面色严峻地看着夜离,她说:“请你不要误会,他再怎么喜欢年龄大的也不可能喜欢一个能当他妈的女人。” “你?” “我五十多岁了。” 她们这一次的聊天相较于上两次简直太缓和了,简直是两个极端。 “像他那么作恶多端的人,也就能和你们同流合污,你们关心也是正常的,毕竟他对你们有用,他能帮你们研发你们想要的,帮你们犯罪,帮你们杀人。” 安妮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起来,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尽数失望,“我说过,他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人。” “三年前季颖、夜岑、季盛以及那些死于你们制造的爆炸中死亡的人,哪个不是因为他一个人造成的?” “不、不!” “是他杀了他的父亲,他的身上早就背负了一个杀人犯的罪名,弑父,大不孝!他是我见过最冷血无情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只是一只困在笼中的鸟,他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再重要的棋子用完之后还会被丢弃。他从来都没有违背过自己的原则,从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不管别人对他多恶,他也不会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别人,更别说是他的父亲,他只是,他只是……”安妮的声音里竟略带哽咽。 “你为什么……为什么?”夜离的眼眸深得像海底,“他究竟有什么好的,能让你这么为他辩解?甚至到了哽咽动情的地步?” 安妮的神情微转,“那他有什么好的,让你怎么也忘不掉?” “……恨。”夜离眼眸愈发猩红。 安妮对夜离失望透顶,她从没想过瓦奥莱特拼上所有要保护的人竟然不信他不理解他,夜离是瞎吗?是傻吗?那些真情流露怎么可能演得那么像?“你……” · x国警局总部顶层,各个警界精英强者汇聚,共同注视着屏幕上有着时差的监控录像,这些录像还停留在夜离和瓦奥莱特性爱的那一阶段,众人闭目塞耳,但又不得不去观察。 公费看片真他妈刺激。 杨正毅坐在书房里仔细观察着瓦奥莱特的一举一动,看到他耳朵上被电流灼烧起的伤痕,又想到他曾经看到过的那一幕,现在想起依旧惊心动魄,要说这三年里,最能懂瓦奥莱特的人就是杨正毅,杨正毅目睹了瓦奥莱特经历的所有,看到过瓦奥莱特最脆弱的样子,他想妈妈,很想很想,他很羡慕其他人,他们虽然过得辛苦但至少有人陪伴,杨正毅看着他瘦若枯骨的身体和崎岖的背脊,里面又有多少辛酸与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太累太累了,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麻木不仁了,即将支离破碎的他还能再撑多久? · 淅淅沥沥的汗珠爬上蝶翼般的睫上,汗珠将其视线挡住,衣服与肌肤紧贴,短期的剧烈运动导致瓦奥莱特的身体跟不上,体能急剧下降,他抱着莱斯利找遍了整个基地都没有看到夜离的身影,他的焦急肉眼可见,浓厚的血腥味卡在喉间,喉间干燥疼痛,瓦奥莱特仍在寻找着夜离,他生怕夜离出一点闪失,他也在懊悔,自己为什么不跟他多提醒他一句。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瓦奥莱特的手下败将,他们是怕瓦奥莱特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瓦奥莱特的身体素质下降,体能不及当年,多病缠身,许多人渐渐开始不畏惧瓦奥莱特了,虽然夜离本身也很强悍,但他手里还抱着生病的阿兰朵,作战起来会很吃力。 他边跑边拿出手机给安妮打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安妮:“喂。” 瓦奥莱特在急促不平稳的呼吸下说:“安妮,夜、夜离……” 安妮:“先出基地。” 安妮看了眼夜离,又说:“走。” 夜离率先出了基地,他和安妮一起站在一辆车前,怀里的阿兰朵哭着喊着“疼,要爸爸”,夜离安慰了好久都没什么见效,夜离也没辙了。 瓦奥莱特跑出来看到夜离好好的站在那里悬着的心一下平了,他没事,太好了,瓦奥莱特暗自窃喜。 边走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走到夜离面前的时候,他一直看着夜离的脸,轻抿嘴唇,冰冷的手抚摸着阿兰朵的额头,“爸爸在的,不要哭,马上会好的。”又低下了头,瓦奥莱特向夜离说了声“对不起”。 安妮打开车门:“赶紧上车回去,现在这个点儿都在休息,要是他们醒了,出去就难了。” 瓦奥莱特看着安妮说:“两周后的那场‘活动’可不可以帮我‘取消’掉?” 安妮耸肩无奈摇头,“上级说了,不管你是组织内部人员还是像他一样的人都要参加,是必须。抱歉,这一次我也无能为力。上车,赶紧走。” 第87章 办公室风云 “爸爸,莱斯利怎么样了?”阿兰朵趴在瓦奥莱特的身上,头缩在瓦奥莱特的衣服里。 “她没事,你靠着爸爸睡会儿,睡会儿就好了。” “爸爸……” “睡。” 不一会儿,阿兰朵的鼻息就传来了,瓦奥莱特也松了一口气,他抚摸着她们的后背,鼻子一酸。 “那间实验室里在研究什么东西?你对莱斯利做了什么?”夜离望着窗外,看着净是荒土沙石的地方,寸草不生,“黑”土泛滥,河流干涸,毫无生机。 “我不能说。” “一定是害人的东西?毕竟你连弑父都做得出来,”夜离的目光停留在瓦奥莱特被中长凌乱遮挡住的脸上,“不是吗?” 瓦奥莱特的目光停滞下来,他无话可说。 “刚刚说的两周后的‘活动’是什么意思?” “考核,除去我、王洛洛、艾施都必须参加,包括你。” “……王洛洛,他不是你弟弟的男人吗?我记得你之前还好心提醒他小心你弟弟,我看是你多心了?你弟弟被他玩得不知道有多惨。”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瓦奥莱特咽了咽口水,“有些人做一些事是逼不得已,没有办法才做的,可有些时候这些事必须要有人去做,尽管会背负千古罪名,也要去做。” “你做的那些事也是身不由己,也是有苦衷的吗?”夜离的话明显是讽刺,“你又不是被生活即将压垮的人,你更不是缉毒警察,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来?当年的赵煜是叛国贼,那现在的你何尝不是呢?你比赵煜更残忍更无情,你们真不愧是师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瓦奥莱特的嘴角一抽,他闭上了眼睛,“是,我没有资格,我更没有资格和他们相提并论,我也没有资格活着,”他明暗交杂的眼眸看着夜离,“我是叛国贼,我不配活着,我的存活只会给人们带来伤亡痛苦,我只会害人。” 瓦奥莱特的脸上绽出了笑容,“我从一出生就是罪恶的,我没有朋友,因为他们知道我是一个有罪恶感的人。这个世界这么大,什么人都能容得下,可就是容不下我。” “你知道就好。”原来,人的一句话真的可以伤人,真的可以杀人无形、杀人诛心。夜离的话好刻薄好薄凉,没有一丝的温度。 回到家里,瓦奥莱特将阿兰朵莱斯利安顿好后坐在床边发呆,他低垂着脑袋,抠着手,破了都没感觉,他以为他能够不在意的,他以为他自己能够挺过世人的流言蜚语就一定可以从他口中逃脱,可他在他面前像断了翅膀的鸟儿,飞不动,逃不掉。 他的头好痛,瓦奥莱特体内的粘稠液体还未清除,他一直忍着后穴的疼痛到现在。 夜离洗完澡走出了厕所,瓦奥莱特等到夜离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走到厕所洗澡清理。 他从来都不敢触碰那里,他害怕……怕……可现在只能是他。 他又流鼻血了。 他在厕所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将自己稳住打理好一切,出来的时候瓦奥莱特碰上了夜离的目光,那个目光太灼人了,让瓦奥莱特无处可逃。 “这么长时间?女人都没你这么墨迹。”夜离嘲笑道,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微笑,“还是说你……” 瓦奥莱特见夜离一直往自己身边靠,而且上半身是光的,下半身就系了一个浴巾,见状,瓦奥莱特低下头不敢看他小跑到自己小库房似的房间里。 他怎么会干那种事……瓦奥莱特想。 “呃……爸爸……”莱斯利抱着夜离的胳膊边蹭着脸嘴边嘟囔着。 夜离摸着她的小脑袋,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他看着莱斯利睡觉时的模样,仿佛过去的季翎寒就在他怀里,夜离觉得莱斯利很像季翎寒,性格外貌,一举一动,都很像过去的季翎寒,相反,夜离起初觉得阿兰朵像季翎寒,但过了几天夜离发现他们没有那么像,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为方式,没有一处是一样的。 阿兰朵的嘴甜,什么都爱和人分享,不管自己开心还是不开心,爱笑,招人爱惜。莱斯利不爱说,不爱笑,不愿意分享自己的那份喜悦更不愿意诉说伤痛,这样的孩子不容易被人喜欢,冷冰冰的,以后定是高冷女神,一般这种人的故事一定很多,这种人只有伤痕累累快要窒息的时候才会招人怜爱。莱斯利是这样,季翎寒也是。 罗萨娜奶奶不在的一天,瓦奥莱特只能带着两个不舒服的“小麻烦”去rrr大学授课,两个“小麻烦”被裹得像两个雪团子一样放在椅子上,眼睛大大的,精致得像两个洋娃娃,小脚丫晃来晃去的,嘴里还含着奶片。 “等会儿爸爸上课的时候你们乖乖的,就坚持九十分钟就行了。” “嗯。” 阿兰朵问:“哥哥呢?爸爸,我们能不能找哥哥玩?” 瓦奥莱特:“不能,哥哥也要上课,你们既不能打扰到哥哥学习,也不能打扰其他人学习,觉得无聊,你们看漫画书,但不能出声。” 阿兰朵捂住嘴巴,脸鼓鼓的,使劲点头。 莱斯利的状况还是不太好,不想说话,就靠着座椅睡着了,瓦奥莱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告诉阿兰朵说:“也不要吵醒莱斯利。” “嗯。” 上课期间,一切都很顺利,萌宝们收获了一大堆粉丝,下了课后接踵而至地来看她们俩,莱斯利还在睡着,阿兰朵圆溜溜的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些人,她还没见过这么多人看她们的场面。 “好可爱啊!我一节课都盯着她俩看呢!” “好像糯米团子啊,好想摸摸。” “教授,这是你的两个宝宝吗?” “教授教授,你结婚了?老婆是不是特漂亮。” 八卦即使在外国也逃不了。 瓦奥莱特颔首礼貌一笑,但那眼神却像碧波寒潭一样,“抱歉,我要带她们走了。” 学生们被吓得不敢呼吸了。 回到办公室,瓦奥莱特便对上了夜离的目光,他看着他脚步竟犹豫起来了。 “我有问题要问瓦奥莱特教授,”夜离上下打量着瓦奥莱特,“教授,我等你很久了。” “等、等阿兰朵睡着了,再、再问。”说罢,瓦奥莱特带着困意十足的阿兰朵和还没醒的莱斯利进了里面的房间,没过了几分钟瓦奥莱特就出来了,他不敢坐。 “你要问什么问题?” “有关基因工程里的胚胎工程的问题。” “嗯。”瓦奥莱特背对着夜离。 “教授,你能看着我说话吗?你这样不太尊重人?”夜离说话阴阳怪气的。 瓦奥莱特转身,视线始终没有落在夜离身上。 夜离稍恼,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步步紧逼,而瓦奥莱特步步后退,直至他无路可退,夜离与他不过是几拳的距离。 “季翎寒,你真不会以为我会真的问你?我很早就想问了,阿兰朵莱斯利的母亲是谁?究竟是哪个女人得到了你宝贵的精子?” “……” “不说?难道是你自己受精自己生下的?” “我是男人。” “男人可以被操怎么就不能生了?说,她们的母亲是哪个女的?” “她们没有母亲!” “不想说?” “她们真的没有母亲。” “没有母亲怎么有的她们?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我说了!没有母亲!只有我一个父亲!”瓦奥莱特无论怎么变,总有些地方不会变,他讨厌别人刨根问底、穷追不舍,一件事能问你十几遍。 夜离继续往前靠,手从瓦奥莱特的腰间穿过锁上了办公室的门,急不可耐地伸进瓦奥莱特的衣服里乱摸。 “你住手!” 夜离俯下身来,在他的耳边说:“我要和教授你探讨问题,这难道不是你职责吗,瓦奥莱特?” “这里是办公室!”瓦奥莱特咬着牙,里面房间里还有熟睡的阿兰朵和莱斯利。 ………………… 莱斯利醒了,莱斯利想要找爸爸,莱斯利下了床,她很费劲地拉下门把手,门开了一条缝,她看到了,她还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爸爸,爸爸……” !!!瓦奥莱特的精神猛地紧绷起来,莱斯利醒了,他不能让莱斯利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夜离的整个身体都把瓦奥莱特给遮住了,他看着瓦奥莱特惊慌失措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玩。 “爸爸……” 夜离拽住瓦奥莱特,让瓦奥莱特别动,他跑过去“拦住”了莱斯利。 “哥哥,你和爸爸在干嘛啊?” “哥哥和爸爸讨论问题呢。” “那……”莱斯利的语言组织能力有限,有些话她说不上来,“哥哥是不是和爸爸在一起了?” 夜离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把莱斯利抱起来摸摸她的小脑袋,“哥哥和爸爸还有要事讨论,你先回房间里待着,哥哥给你看手机。” “我要看动画片。” “好。” 瓦奥莱特一下子头晕目眩的,一个踉跄倒在了座椅上。 “你这里能洗澡?”夜离站在他面前,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能。” “我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夜离双手插兜,他的视线里只能看到瓦奥莱特的头顶,“每天不用出去买那些吃的,放那儿我也不吃,浪费。” 瓦奥莱特抿了抿嘴,手抠着自己的裤子,“不会浪费的。” 夜离半挑眉,径直出了办公室。 第88章 我的人生,没有真实 2026年1月4日,在瓦奥莱特上课期间rrr大学的学生突然暴动,不少学生仓惶逃出学校。 下午四点五十分,rrr大学操场上的欢声笑语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枪声里,数十名学生倒在了操场上,操场被血染红。 瓦奥莱特在第一时间冲到操场上查看情况,在慌乱的人群中,瓦奥莱特目光停留在一个男人身上。 “杨……”瓦奥莱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不,他不是他。 夜离拽住瓦奥莱特说:“你还愣着干嘛?!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我知道。” 瓦奥莱特蹲在其中一具被枪杀的尸体面前戴上手套检查这具尸体,他又去看了其他几具,中弹部位一模一样,但这些部位中弹并不会造成死亡,可为什么会死亡?瓦奥莱特猜测,这可能和三年前季颖夜岑中弹有所相关,这些子弹会比三年前的威力更巨大。 警察救护车陆续带走了这些尸体,瓦奥莱特通过自己的权威一起去了警局法医室检查尸体,夜离也跟去了。 法医子弹取出,将尸体解剖,再进行精密检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子弹头周围覆盖着一层含量稀微的毒物,死者中弹的那一刻毒素迅速蔓延全身,全程不到五秒,就可以让一名成年男性永远倒下。 瓦奥莱特提取了数十名死者的dna,以及带走了报告复印件,冥冥之中,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在rb组织的地盘上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而那个男人却肆意妄为地开枪射杀,其中必有隐情。 “三年前季颖夜岑一案,他们的死因不就是子弹上沾染上了毒吗?”夜离的目光阴鸷,他三年前本不信,不愿去查,可到头来他非查不可,没有一个喜欢这种想知道却不得不忍着不想知道的感受,夜离可以为了季翎寒什么都不问,但夜离不能为了他而逃避现实,就跟夜离不愿意承认季翎寒杀了季盛一样,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 “是。” “你调取dna是为了做什么?这件事警方会处理。” “你难道要永远相信他们吗?” 夜离没想到瓦奥莱特会这么反问他,一时说不上话来。 “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只要你够有钱,只要你够有权,就能一手遮天,藐蔑人命。” “这只是在y国。” “你还在自欺欺人,三年前你就在自欺欺人,现在为什么还要这样?” “季翎寒,我的事轮不到你指指点点,你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 “抱歉。” 夜离打上车先走了。 瓦奥莱特一路小跑到实验室里对采取的dna进行数据库比对,他在世界dna库里没有找到与此相同的dna,换取其他人的dna进行比对,只有两个人的dna入了库。 他又利用高端技术,将dna分段研究,并将这些dna片段与他所存的阿德赞的dna片段进行比对,相似度高达99,并进行了年龄推测,结果说明除去那两个人外的十几名死者都是从鲍尔实验里出来的被冰冻了近四十五年的人,与阿德赞的实验属于同期实验品。 瓦奥莱特心里的忧虑渐渐涌了上来,rb组织开始行动了,这次行动绝对会牵连很多人,也会牵连很多国家,首当其冲的就是国际药业,而国际药业的背后是世界各国,其中投资最大的一方除去y国就是x国了。 瓦奥莱特担心的事照这样看来,提前发生的可能极大。 基地实验室里发光的蓝色晶体正在渐渐减少,等待晶体全部消失,一切都要完蛋。藏在阿兰朵莱斯利身体里的秘密绝对不能被发现。 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瓦奥莱特在楼下看到房子里的灯全部灭了才上去的,他轻轻地开门关门,动作也极为小心,像极了偷溜进来的“贼”一样。 夜离站在瓦奥莱特面前把灯打开,幽深的目光停留在瓦奥莱特身上。 “你……还没睡啊?” “你去研究那些尸体去了还是研发药物去了?” “……” “保密,不能说,对吗?”夜离明明知道,但还是想去问,不由内心,不由大脑。 “嗯。” “如果你们的计划危害到x国以及x国人民,别怪我不客气。” “你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可以拿这件事来威胁你,他们同时也可以不讲信用,无论怎样,计划都要进行,他们不会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交易。没用了就会被扔掉。” “那你呢?这个组织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卖命?三年前你很早就接触他们了?很早就为他们做事了?” “…………”瓦奥莱特侧过身绕开他,“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夜离一把拽住瓦奥莱特,把瓦奥莱特摁在墙上,“季翎寒,你告诉我怎么会和我没关系?” “……” “究竟是谁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谁让x国沦陷成那样?你告诉我,会和我无关吗?” 瓦奥莱特:“你哪一次有真正关心过?你要是关心你要是爱国的话,你就应该远离我,远离有关我的一切,你没必要参和进来。” 夜离:“季翎寒,这些难道不是因为你吗?都是因为你!” “是因为我。所以你当时应该听夜夫人的话,离我远点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季翎寒!” 瓦奥莱特推开夜离,“早点休息。” “季翎寒,这个月月底,我必须回x国一趟。” 瓦奥莱特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明的光,“我会安排的。”醋意浓浓,瓦奥莱特关门的声音极其地大。 夜离穿上衣服往出跑,让他逮到了机会。 瓦奥莱特的实验室内还留有瓦奥莱特做完dna检测的报告,以及电脑上的数据没有清楚,这对夜离来说如鱼得水,他总要知道些什么,他看完瓦奥莱特所做的研究报告之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栏法文,大意是“我爱你三年了,希望你也爱我。” 那行法文夜离曾经说过,夜离还记得,那个夜晚里,他们坐在摩天轮上,那时的季翎寒清冷,言谈举止都透露着优雅,就连为自己吮吸深作吞吐的模样都是诱人美丽的,那句话是真的,可季翎寒巧妙地避开了自己的告白。 夜离不曾想过季翎寒会记得,更没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五味杂陈还是心里有了一丝安慰?他并非那么无情,可他做的那些又怎么可能有情的呢? 不知什么作祟,待夜离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打开了这个文件,文件里面记录着的不是研究报告,更不是论文,而是他所截取的网络新闻,x国近三年的新闻,从2022年12月底到现在2026年1月4日。他这是要干什么?夜离心里发问。而且这些新闻或多或少与夜家与杨正毅有关。 顺水推舟,夜离在另外一个命名为“001”的文件里发现了杨正毅在三年时间内并未对外发表的论文,其内容专业知识高深,夜离翻译过来连个大概都看不明白,但夜离能看得懂一点,这些报告全部围绕着这个“001”来叙述的,就像是高中做英语阅读一样,提取关键字眼,夜离找到了“全新的基因”这个字眼,几乎贯穿全文。夜离默默记下关掉文件。 电流呲啦呲啦地在夜离耳边响起,夜离难耐地摘下耳饰扔到一边,忽然,他的目光却停在这枚耳饰上,瓦奥莱特的话一时涌了上来。 “你难道要永远相信他们吗?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只要你够有钱,只要你够有权,就能一手遮天,藐蔑人命。” 近三年来,x国私下查出的黑警占过去加起来的三分之一,贪污腐败,唯利是图,根本忘了x国的宗旨,夜离陷入沉思,就算是几十年的朋友也可能会因为一时的利益分道扬镳,张局真的就能相信吗? 当年一系列爆炸案的最终结果都没得到相应的结果,难道就因为制造爆炸的人是rb组织的人就要放过吗?无数死伤在他们眼里究竟是什么?三年真的可以让伤痛仇恨消失吗?那些失去家人的人真的能释怀吗? 夜离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 夜离好好回想了一下,夜家无论大大小小的宴会都会邀请警局一些高官,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在于朋友,和张局的关系也只是几十年的朋友,夜寂海是看着张局从无名小警察到统领总局,可在这些过程中,夜寂海和他依然保持着朋友关系,可就在三年前,夜家开始大换血后,夜寂海就再也没有明面或暗面上联系过张局,夜寂海生性多疑,做事小心谨慎,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其中一定有问题。 张局……是否还能让夜离相信,夜离不清楚。 夜离当场将耳饰毁尸灭迹。 随后,他利用瓦奥莱特先前做的dna检测仪器进行了自己的检测,他前几天将安妮的指纹收录好以后一直没有机会用,现在有了。他猜瓦奥莱特这里应该会有完整的基因库,他进行了测试,同样他看到瓦奥莱特的报告里有和阿德赞基因进行比对的资料,他灵机一动,他在瓦奥莱特所存的基因库里找到了阿德赞的完整基因,并将安妮的基因与阿德赞的基因进行比对,看到结果的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难怪……得到真相的夜离将电脑的浏览痕迹全部删除后匆匆离开实验室。 回家的途中却遭遇不测。 夜离被人捆绑到一个不知名的黑色小巷中,那人却将夜离的衣服扯掉扔到一边,只剩下内衣,并拿出刀刃准备刺向夜离。 此时夜离被冻醒了,醒目的刀刃刹那间失去了光泽,鲜腾的血液洒溅出来,沾了血的刀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那人落荒而逃,夜离的身上被一股比冬日还冷的寒流包裹,他的胸膛上唯一温暖的地方也就是身上人的唇落在上面。 细密的虚汗很快地爬上额角,瓦奥莱特颤抖着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夜离,他一声不吭一声不响,他借力想要站起来,却不抵背上的伤痛,他无力般的倒在夜离怀里,昏了过去。 为什么?夜离掏出手机来拨打救护车的电话,什么也不顾地为瓦奥莱特做防护措施,他穿好衣服等待救护车到来的过程中,一直抱着瓦奥莱特,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害怕,他所抱着的这个人没有一丝的温度,犹如冰块一样,他不曾看清瓦奥莱特的脸,更不会知道瓦奥莱特会有多痛苦。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等它灭掉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瓦奥莱特一到重症病房里就醒了,他忙不迭地叫安妮带上衣服来医院,安妮到时,夜离也正好带着早饭站在病门口,安妮率先一步进入将夜离堵在门口。 她说:“你先等等,他马上就出院了。” 夜离:“出院?那他身上的伤……” 安妮:“过几天自己就愈合了。” 安妮说的对,瓦奥莱特跟别人不一样。 安妮把夜离锁在外面,把衣服递给瓦奥莱特,“穿,他不会知道的。” “绷带。” “也在那个袋子里。”安妮背过身去,“为什么要替他挡刀?” “你明明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就算不是要杀他也是要伤他,为什么不出手制止?”瓦奥莱特反问安妮,“我不能看着他受一点伤害。” “我没有直接的权利管这些,这属于你们的个人恩怨。” “个人恩怨你们难道要看着你们千辛万苦得来的人丧命吗?” “千辛万苦得来的总要有他的价值,可他的价值体现无非就是他的身体。” “你们要的绝对不是他的身体,你们要他臣服于你们!” “这一次是上级给他的警告,如果他再妄想深入调查,下场会比这次还惨!” 瓦奥莱特穿好衣服走到安妮面前,深重的目光让人有股濒临寒潭的窒息感,“你们不可能钳制一个人的思想,你们不可能会让他彻底臣服你们!” “他会的。” “他不会。” “你未免也太低估你在他心里的分量了,不论如何,只要有你在的一天,只要他心中存有他的大义,就一定会为我们而服务,待到计划成功的那一刻,他也就没用了。”安妮怎会被这种目光给吓住,“他是那种为了国家利益可以牺牲自我的人。从一年半奇幻大森林之后,他注定要被我们利用。” 瓦奥莱特深知当年的那管试剂是一管实验品,第一个进行人体实验的对象就是夜离,最违背自然的药物,从那时起,一切都变了。 “一周后的活动有规定不能杀人吗?”瓦奥莱特的表情能让方圆百里的人都死上两三回。 “没有,但你不能参加。”安妮后知后觉,“你不能这么做!你身上还有伤,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 “还没到了要杀人的地步,只是警告。”瓦奥莱特说,“帮我向上级申请,月底……” “上级同意让他回去,还有司马卓王清贤两个人,但你们三个必须跟随。”安妮抢先了一步。 “昨天拿枪射杀学生的人是谁?我从来没在组织里见过他。” “他叫戈德索普。” 瓦奥莱特走出了病房,正好对上夜离,他轻抿嘴唇,话抢在了夜离前面,“对不起。” “你……”夜离手里装着早饭的塑料袋无缘无故地响起来了。 “我没胃口,回去。”瓦奥莱特径直走向护士站去办理出院手续。 夜离看了眼安妮说:“你和他的关系不简单。” 安妮:“你还在纠结这些?” 夜离:“不是,就算他对你们有用,按着你们组织的作风绝对没有像你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妮:“你的意思是我对他和别人对他不一样?如果那个人不是他,对组织依然有很大帮助的话,我也会是这种态度。” 夜离:“憋了这么多年,你不累吗?我知道的时候并不相信,你们一点儿都不像,直到我看到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神里透露着的独一份的杀气冷血,那个人就是你,你就是二十八年前的连环杀人凶手,毁掉无数家庭的人。你还要欺骗他到什么时候?当年你步步为营,借着你的美貌,借着你的花言巧语,骗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你难道都忘了吗?” 安妮的目光异常平静,“不会是昨天晚上你受到惊吓神经紊乱了?请你不要胡说,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你觉得你能掩饰多久?不管你的演技再高超精明,总有露馅的一天。” “我的人生里,没有真实二字。” 第89章 厮杀 “你最好向他保密,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夜离从不怕什么威胁,但他从内心斗争中还是做出了隐瞒的决定,有些时候,谎言比起真相更安慰一个人。 “吃饭,”夜离把买回来的早饭放到锅里加热,“必须吃。” “我不想吃。” “你难道要靠营养剂活着吗?那是多少人的救命稻草?你能吃饭为什么不吃?那么多人想要活着。”夜离一把拉住瓦奥莱特,站在瓦奥莱特的面前,“季翎寒,为别人想想可以吗?” “……”谁又能为他想想? 瓦奥莱特每后退一步,夜离就往前逼进一步,最终瓦奥莱特无路可退,尖锐的桌角与他的腰部仅差分毫,他僵直在那里不敢动一下。 夜离的余光瞟见,一把搂住瓦奥莱特的腰挪动了方向,他单手借力将瓦奥莱特抱到桌子上,深邃且深沉的目光紧逼着他。 那一刻,他发现瓦奥莱特好轻,轻得不像他。夜离自从和瓦奥莱特相处上就没见过瓦奥莱特完整的脸,不知是什么驱使,手不禁地触碰到瓦奥莱特额头前的刘海,轻轻拨开凌乱的秀发,喉结不禁滚动。 夜离搂得瓦奥莱特的腰很紧,很难挣脱,况且这个姿势有点儿令人…… 那双桃花眼依旧风情万种,依旧勾人摄魂,依旧传情,只是它好像失去了什么,眸底尽数寒凉。粗糙的指腹滑过细腻的肌肤落在朱红的唇上,柔软,像水像蜜,夜离难耐的攒动喉结。 时隔三年,夜离还是抵抗不了季翎寒什么都不做的诱惑。 瓦奥莱特不敢看着夜离的目光,那目光似烈火灼人,他怕他会在夜离怀里软得像滩水一样。 “疼吗?”夜离情不自禁地将那丹唇含住,轻轻地,蜻蜓点水般,“背疼吗?” 眼睫垂下,遮住了星光闪烁喜悦跳动的眸,他眉头一皱,好像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相信。 “我问你,你的背是不是很疼?” “……我问了安妮,上级同意这个月月底让你们回x国,但我们必须同行。”瓦奥莱特的头特别低,他在躲闪夜离的目光。 “……”夜离不吭气了,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瓦奥莱特不知所措起来,他抠着手指颤颤巍巍地说:“你……要做吗?” 夜离把瓦奥莱特抱下地,淡淡地说:“我不像发情的野兽随地发情,你的刘海这么长该剪了,吃饭。” “其实……我可以的,你要是想做就做。” “我说了我不做!你把我当什么了?!” 瓦奥莱特没想到夜离会生气,忙不迭地鞠躬抱歉,他甚至没看一眼夜离盛出的早饭就跑回自己的小窝了,说实话,他的确有些怕夜离。 夜离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既然瓦奥莱特不吃,他也没辙,好心当做驴肝肺了呗。但夜离属实没想到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情不自禁,饥渴难耐,要是再多僵持几秒的话,他可能会把持不住。他就像灼他的蛊一样,让他痴恋其中。 休息几天,夜离每天都能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的外卖盒,但夜离一如既往地没有动。 瓦奥莱特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要面对组织内部的活动,这次活动瓦奥莱特不能参加,但瓦奥莱特总觉得组织让夜离参加的目的不简单。 他们到了组织基地,这一次与其说是活动,不如说是厮杀,一进基地大门瓦奥莱特就知道了,广阔的沙野上,站着几千人,个个面目狰狞,目露凶狠,高大威猛,有些人的脖颈上缠绕着蓝绿色的细管,几乎在同一时刻卸掉了细管,那些人像是触发了身体机关一样,眼神炯炯有神,手臂上的青筋肉眼可见地暴起,积压在身体里暴怒即将要爆发。 这里的人最了解这些人的不是每日朝夕相伴的队友,更不是在针锋相对中逐渐成长的战士,而是触及组织高层研究的那几个人,其中包括瓦奥莱特。瓦奥莱特知道藏在顶层实验室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瓦奥莱特却无法将研究的东西说出来,他无法逃脱组织的控制。 “这些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有的人过去是个遵法守法的好市民,有的人是残暴至极的杀人犯,有的人是被生活逼上绝路无可奈何的贫苦之人,有的人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们忘掉过去的所有,在组织里获得新生,重新开始的那一刻,他们注定要为组织服务至死,他们知道的太多太多了,以至于他们无法逃离组织的枷锁,耄耋之年,依旧会被困在这里,永远无法获得自由,这就是获得新生的代价。” 鲍尔教授的话并非都是歪理,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只是活着的方式不一样,有的人从一出生就站在了别人奋斗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有的人从一出生就负债累累,有的人从一出生就背负着千古的骂名。能够站在这里的人,不管为组织做过多少丧尽天良的事,那都是他们想要活下去的证明,可以这样的方式活着是有违天理章法的。 “他们能够忘记自己所犯的过错,但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不会忘记,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杀了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论组织对你有多大的庇护,终有一天,欠下的总会还的。”瓦奥莱特还记得当年安妮和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那张脸上没有一处不透露着忏悔,安妮的过去瓦奥莱特不想追问,想必也是那肮脏凶残的过去,“我们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为所欲为,更不能肆意践踏自然,妄想统治自然。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可我没有办法从这件事里解脱,终其一生,我都在为组织做事,都在组织的控制里。或许我的解脱也只有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了。” 安妮早就想脱离组织脱离苦海,早就想了结一切了,瓦奥莱特从三年前就知道了。 战争远比想象得要恐怖。当年季盛以死开局,要的就是最后的彻底终结,瓦奥莱特还记得季盛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事情发展到无法用商谈制止的地步,那么战争是必不可少的,这场战争若是爆发,我们应竭尽所能将其的危害缩到最小,否则自然会加倍偿还给我们。” 真的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吗?现在的一切都很平淡无奇,发展到那一天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时候? 安妮身穿一身特务服装,腰部佩戴两柄手枪,其目的是为了制止场上的暴动。安妮身后站着一位身板看似单薄的人,此人的打扮休闲,有几分商人的气质,但瓦奥莱特认得此人,此人就是1月4日在rrr大学肆意射击的人——戈德索普,他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但他知道的是此人的枪法了得,三年瓦奥莱特未曾见他一面,那就说明此人与组织头目关系紧密。但最让瓦奥莱特在意的一点是,此人酷似一个人。 瓦奥莱特心中有了猜忌:倘若此人和阿兰朵莱斯利是一类人的话,那么组织是怎么获取精子的?又怎么做到这么像的?还是说他和阿德赞一样,是组织自主研发出来的人。但并不排除巧合。 夜离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司马卓和王清贤,只见他们与他对视,眼神交流中夜离知道他们知道内情但被逼无奈只能参加。夜离望向瓦奥莱特的背影,欲言又止,就算瓦奥莱特知道也不会主动和他说的。 安妮:“活动规则,可选择一对一或一对多或多对多的打发,使用工具无任何要求,最后活着的能站得住的获得奖金五千万美元。” 安妮补充道:“不论生死,开始。” 夜离不可置信地看着场上厮杀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枪支弹药,大肆开枪射杀,鲜血一瞬间将飞扬的黄沙染成血红色,脑浆四迸,让人作呕,混战当中他们肆意踩踏倒下者的身体、头颅,清脆的骨裂之响为厮杀伴起了奏,只见黄沙之上的血肉之躯一瞬间血肉横飞,被残忍地踩成肉泥和在黄沙之中,令人作呕的五脏六腑被无数人践踏,他们被四分五裂,被埋没在黄沙之中。 这简直惨无人道,简直丧尽天良,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怎能如此践踏! 夜离抓住瓦奥莱特的手腕,质问瓦奥莱特:“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自相残杀,就为了钱吗?!那是人啊!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瓦奥莱特紧闭双眼,没有回应夜离的质问。 “……”夜离缓缓地松开了,一切都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要上级一句话,他们就会猪狗不如地为上级服务,哪怕是死,夜离根本不知道组织的目的,更无法做出什么,面对一条条生命的终止,他只能选择沉默。 唯有瓦奥莱特心里清楚,那些人都是组织丧心病狂的实验品,他们的替代品有很多,组织只是为了挑选出最成功的那一个罢了,组织绝对不会留下无用的人或者无用的实验品,就如被人任意踩踏的那些人一样,毫无用处,被组织残忍得掌控生死,瓦奥莱特何尝不是这样,他但凡动了一丝念头,组织都会知道,他的下场不必他们好,只是他拥有一副与生俱来看似坚不可摧的身体。 场面一度混乱,王洛洛、艾施带着司马卓、王清贤躲在人少处看戏,场面血腥暴力,惨不忍睹,司马卓和王清贤选择背过身闭上眼睛低着头。 王洛洛的眼眶被泪打湿,因为他的缘亲就在里面,被踩踏着,喘不上气来。王洛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强忍着泪水站在那里颤抖罢了。 每一个人都有无法诉说的过去。 威廉走到夜离面前,好了伤疤忘了疼地挑衅夜离,威廉耻高气昂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上一次的仇,现在报!瓦奥莱特只能是我的。” 前半句夜离可能不会在意,不挑事就行,可威廉偏偏要说那一句,夜离就不得不给威廉点儿颜色瞧瞧,“好啊,手下败将。” 活动规定得使用工具不受限制,枪支弹药可以随便使用,威廉当着夜离的面卸下身上装着的高端武器,要单纯的比武,夜离尊重对手,也卸下了自己身上的枪。 千钧一发之际,剑拔弩张,凌冽眼眸杀气腾腾,角逐战中,胜负难料。 电光火石间,威廉已经冲出半个身位,速度极快的一拳朝夜离砸去,夜离灵活转身避开,伺机而动,格斗术的巅峰对决就此开幕。 夜离使用传统的武术与经过改良的格斗术对战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威廉简直轻而易举,但让夜离没想到的是,威廉的力气大得惊人,竟徒手将他扛起并且扔出三米开外,一个不注意,威廉强硬地坐在夜离的腹部,朝夜离的脸部重重砸了几拳,夜离此时此刻竟无力反抗,任由威廉在他帅气的脸上创作。 倏地,夜离猩红的目光直逼威廉,一只手瞬间抓住了男人最自信且最脆弱的地方,猛地山路十八弯地旋转,威廉被迫放开夜离。 夜离一个翻滚借力站起,他刚刚被打得有些目眩,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顺势将威廉摁到,有仇当场就报,他更愤怒地朝威廉的命根子处击打,若是现在有枪的话,夜离第一个把他的鸟玩意给射烂,让他这辈子没脸见人。 瓦奥莱特并不担心夜离会在威廉面前失利,但他担心的是威廉的为人。 果然,不知从何时,威廉的手里握着一把军刀,军刀的刀刃是三角螺旋状的,这一刀下去,伤口很难愈合,除了死没有别的退路。 刀刃反射出的阳光格外刺眼,瓦奥莱特眯起眼睛,从沙土中拾起一块石头,千钧一发之际,石头命中刀刃,瞬间,瓦奥莱特夺过那把军刀将军刀挥向远处,刀刃的银光闪烁到夜离的眼里,充血猩红的双目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小人,暴怒之血一瞬间被激发,夜离发狠发凶地捶打着威廉。 因威廉身份特殊,安妮拿枪出手制止,夜离无论再怎么样,只要瓦奥莱特不先动手,夜离是绝对不会误伤瓦奥莱特的,瓦奥莱特拽着夜离从威廉身上下去,他对威廉充满了鄙视。 夜离以胜利者的姿态炫耀似的当着威廉的面搂住瓦奥莱特的腰,并肆意地摩挲蹂躏,瓦奥莱特的眉一皱,身体打了一哆嗦,并无反抗之意。不管瓦奥莱特之前做过什么,夜离有多恨瓦奥莱特,夜离都不允许别人碰瓦奥莱特,更别说是亵玩他。 “以后安分一点儿,下次你我可管不了你!”安妮予以威廉警告后走了。 威廉满脸的不服,看到夜离在瓦奥莱特腰上乱窜的手心里更是不平衡。 忽然,铁器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分毫之际,瓦奥莱特凛冽的双眸迸发出愤怒的火光,他猛然转身暴怒似的冲威廉打去,更是毫不留情地狂摔威廉,瓦奥莱特的每一拳都打在了威廉最致命的伤口上,鲜红的血液瞬间将瓦奥莱特洁白的双拳玷污。 圣洁的脸上鲜血斑驳,愈发猩红的眼眸深不见底,比红色炼狱都要可怕。 “闹够了没有!你想死吗?!”绝对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伤害陷害夜离,绝对不允许,“你忘了你的承诺了吗?!你个卑鄙小人!” 威廉被打得只能摁住伤口使劲咳血。 “上次的账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你又来作死!你他妈是活腻歪了?!”瓦奥莱特居高临下地踩着威廉的脑袋,目光凶狠且暴戾地凝视威廉,“你他妈想死吗?!”瓦奥莱特肉眼可见的生气。 威廉一个借力,将瓦奥莱特整个人掀翻,瓦奥莱特身体本能反应翻滚拾枪,半跪在沙土上瞄准威廉。 威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脸不服输地看着瓦奥莱特的枪口,不经意间发出蔑笑,“来啊!开枪啊!你敢吗?你看看你的手抖成什么样了?你还拿得起手枪吗?” 以瓦奥莱特现在的身体很难承受住这样剧烈的运动,他的肺现在感觉快要炸了一样,胸膛起伏的频率很快。瓦奥莱特握着手枪的手很难握紧,颤抖的幅度愈来愈大,手也渐渐软了下去,他自从那件事以后就再也拿不起手枪,更别说扣下扳机射击了。 瓦奥莱特颤抖着,他还是无法克制住心里的恐惧,手一软一松,沾了血的银枪埋没在沙土之中。 戈德索普强制性地把威廉拖走了。瓦奥莱特眯起眼睛看着戈德索普,这个人不简单。 夜离目光渐渐从戈德索普身上挪开,他从地上拾起了那把军刀,将那把军刀中饱私囊。 瓦奥莱特许久才平息下来,他跑到夜离面前查看夜离的伤势,所幸未伤及要害,瓦奥莱特也放心了。 夜离看到了瓦奥莱特右耳上的耳饰,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他看到他的耳垂上面的血痂还有脓水,以及耳垂上电击过的焦痕,夜离的心啊。 夜离问:“怎么打上去的?你没有耳洞,他们是不是直接给你戴上的?” 瓦奥莱特没吭声。 “为什么拿不起枪了?” 瓦奥莱特依旧没有回答夜离。 “疼吗?” “…………”瓦奥莱特选择避开话题,“现在还不能离开,等会儿我会让安妮送你回去,家里还有阿兰朵莱斯利。” “那你呢?” “……我还有事。” 有时,夜离是真的看不透瓦奥莱特,有时,夜离冥冥之中就能猜到瓦奥莱特要干什么,但他不想自己先回去,“我要等着你,那个流氓小人还在,我不放心。” “…………”瓦奥莱特站了起来,拍打了自己身上的尘土,“你不能乱跑。” “好。” 厮杀结束了,或许是为了渲染气氛罢,老天下起了2026年的第一场雨雪,风雪交加,诉说哀伤。 王洛洛抱着倒在沙土之上的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泣不成声,他孱弱的背影孤独地立在沙地上。瓦奥莱特笔直地站在一旁,两分钟不见动弹一下,他深知这些人都罪孽深重,迟早会遭到报应的,可他也知道,这不是他们应得的惩罚,他们本应该坐上几十年的牢,改过自新,重新开始的,可偏偏走上这样的道路,瓦奥莱特只是觉得他们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而已,只是感叹一个人的生命有多顽强就会有多脆弱。 他默默地走过每一具尸体面前,默默地为他们洗去一点血迹,总要有一片是完好的。 夜离因为不知道,所以不会理解,但这一次,使他的内心更加坚定,这个组织必须彻底毁灭! 2026年1月11日。 第89章 厮杀 “你最好向他保密,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夜离从不怕什么威胁,但他从内心斗争中还是做出了隐瞒的决定,有些时候,谎言比起真相更安慰一个人。 “吃饭,”夜离把买回来的早饭放到锅里加热,“必须吃。” “我不想吃。” “你难道要靠营养剂活着吗?那是多少人的救命稻草?你能吃饭为什么不吃?那么多人想要活着。”夜离一把拉住瓦奥莱特,站在瓦奥莱特的面前,“季翎寒,为别人想想可以吗?” “……”谁又能为他想想? 瓦奥莱特每后退一步,夜离就往前逼进一步,最终瓦奥莱特无路可退,尖锐的桌角与他的腰部仅差分毫,他僵直在那里不敢动一下。 夜离的余光瞟见,一把搂住瓦奥莱特的腰挪动了方向,他单手借力将瓦奥莱特抱到桌子上,深邃且深沉的目光紧逼着他。 那一刻,他发现瓦奥莱特好轻,轻得不像他。夜离自从和瓦奥莱特相处上就没见过瓦奥莱特完整的脸,不知是什么驱使,手不禁地触碰到瓦奥莱特额头前的刘海,轻轻拨开凌乱的秀发,喉结不禁滚动。 夜离搂得瓦奥莱特的腰很紧,很难挣脱,况且这个姿势有点儿令人…… 那双桃花眼依旧风情万种,依旧勾人摄魂,依旧传情,只是它好像失去了什么,眸底尽数寒凉。粗糙的指腹滑过细腻的肌肤落在朱红的唇上,柔软,像水像蜜,夜离难耐的攒动喉结。 时隔三年,夜离还是抵抗不了季翎寒什么都不做的诱惑。 瓦奥莱特不敢看着夜离的目光,那目光似烈火灼人,他怕他会在夜离怀里软得像滩水一样。 “疼吗?”夜离情不自禁地将那丹唇含住,轻轻地,蜻蜓点水般,“背疼吗?” 眼睫垂下,遮住了星光闪烁喜悦跳动的眸,他眉头一皱,好像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相信。 “我问你,你的背是不是很疼?” “……我问了安妮,上级同意这个月月底让你们回x国,但我们必须同行。”瓦奥莱特的头特别低,他在躲闪夜离的目光。 “……”夜离不吭气了,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瓦奥莱特不知所措起来,他抠着手指颤颤巍巍地说:“你……要做吗?” 夜离把瓦奥莱特抱下地,淡淡地说:“我不像发情的野兽随地发情,你的刘海这么长该剪了,吃饭。” “其实……我可以的,你要是想做就做。” “我说了我不做!你把我当什么了?!” 瓦奥莱特没想到夜离会生气,忙不迭地鞠躬抱歉,他甚至没看一眼夜离盛出的早饭就跑回自己的小窝了,说实话,他的确有些怕夜离。 夜离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既然瓦奥莱特不吃,他也没辙,好心当做驴肝肺了呗。但夜离属实没想到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情不自禁,饥渴难耐,要是再多僵持几秒的话,他可能会把持不住。他就像灼他的蛊一样,让他痴恋其中。 休息几天,夜离每天都能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的外卖盒,但夜离一如既往地没有动。 瓦奥莱特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要面对组织内部的活动,这次活动瓦奥莱特不能参加,但瓦奥莱特总觉得组织让夜离参加的目的不简单。 他们到了组织基地,这一次与其说是活动,不如说是厮杀,一进基地大门瓦奥莱特就知道了,广阔的沙野上,站着几千人,个个面目狰狞,目露凶狠,高大威猛,有些人的脖颈上缠绕着蓝绿色的细管,几乎在同一时刻卸掉了细管,那些人像是触发了身体机关一样,眼神炯炯有神,手臂上的青筋肉眼可见地暴起,积压在身体里暴怒即将要爆发。 这里的人最了解这些人的不是每日朝夕相伴的队友,更不是在针锋相对中逐渐成长的战士,而是触及组织高层研究的那几个人,其中包括瓦奥莱特。瓦奥莱特知道藏在顶层实验室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瓦奥莱特却无法将研究的东西说出来,他无法逃脱组织的控制。 “这些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有的人过去是个遵法守法的好市民,有的人是残暴至极的杀人犯,有的人是被生活逼上绝路无可奈何的贫苦之人,有的人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们忘掉过去的所有,在组织里获得新生,重新开始的那一刻,他们注定要为组织服务至死,他们知道的太多太多了,以至于他们无法逃离组织的枷锁,耄耋之年,依旧会被困在这里,永远无法获得自由,这就是获得新生的代价。” 鲍尔教授的话并非都是歪理,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只是活着的方式不一样,有的人从一出生就站在了别人奋斗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有的人从一出生就负债累累,有的人从一出生就背负着千古的骂名。能够站在这里的人,不管为组织做过多少丧尽天良的事,那都是他们想要活下去的证明,可以这样的方式活着是有违天理章法的。 “他们能够忘记自己所犯的过错,但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不会忘记,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杀了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论组织对你有多大的庇护,终有一天,欠下的总会还的。”瓦奥莱特还记得当年安妮和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那张脸上没有一处不透露着忏悔,安妮的过去瓦奥莱特不想追问,想必也是那肮脏凶残的过去,“我们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为所欲为,更不能肆意践踏自然,妄想统治自然。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可我没有办法从这件事里解脱,终其一生,我都在为组织做事,都在组织的控制里。或许我的解脱也只有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了。” 安妮早就想脱离组织脱离苦海,早就想了结一切了,瓦奥莱特从三年前就知道了。 战争远比想象得要恐怖。当年季盛以死开局,要的就是最后的彻底终结,瓦奥莱特还记得季盛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事情发展到无法用商谈制止的地步,那么战争是必不可少的,这场战争若是爆发,我们应竭尽所能将其的危害缩到最小,否则自然会加倍偿还给我们。” 真的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吗?现在的一切都很平淡无奇,发展到那一天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时候? 安妮身穿一身特务服装,腰部佩戴两柄手枪,其目的是为了制止场上的暴动。安妮身后站着一位身板看似单薄的人,此人的打扮休闲,有几分商人的气质,但瓦奥莱特认得此人,此人就是1月4日在rrr大学肆意射击的人——戈德索普,他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但他知道的是此人的枪法了得,三年瓦奥莱特未曾见他一面,那就说明此人与组织头目关系紧密。但最让瓦奥莱特在意的一点是,此人酷似一个人。 瓦奥莱特心中有了猜忌:倘若此人和阿兰朵莱斯利是一类人的话,那么组织是怎么获取精子的?又怎么做到这么像的?还是说他和阿德赞一样,是组织自主研发出来的人。但并不排除巧合。 夜离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司马卓和王清贤,只见他们与他对视,眼神交流中夜离知道他们知道内情但被逼无奈只能参加。夜离望向瓦奥莱特的背影,欲言又止,就算瓦奥莱特知道也不会主动和他说的。 安妮:“活动规则,可选择一对一或一对多或多对多的打发,使用工具无任何要求,最后活着的能站得住的获得奖金五千万美元。” 安妮补充道:“不论生死,开始。” 夜离不可置信地看着场上厮杀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枪支弹药,大肆开枪射杀,鲜血一瞬间将飞扬的黄沙染成血红色,脑浆四迸,让人作呕,混战当中他们肆意踩踏倒下者的身体、头颅,清脆的骨裂之响为厮杀伴起了奏,只见黄沙之上的血肉之躯一瞬间血肉横飞,被残忍地踩成肉泥和在黄沙之中,令人作呕的五脏六腑被无数人践踏,他们被四分五裂,被埋没在黄沙之中。 这简直惨无人道,简直丧尽天良,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怎能如此践踏! 夜离抓住瓦奥莱特的手腕,质问瓦奥莱特:“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自相残杀,就为了钱吗?!那是人啊!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瓦奥莱特紧闭双眼,没有回应夜离的质问。 “……”夜离缓缓地松开了,一切都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要上级一句话,他们就会猪狗不如地为上级服务,哪怕是死,夜离根本不知道组织的目的,更无法做出什么,面对一条条生命的终止,他只能选择沉默。 唯有瓦奥莱特心里清楚,那些人都是组织丧心病狂的实验品,他们的替代品有很多,组织只是为了挑选出最成功的那一个罢了,组织绝对不会留下无用的人或者无用的实验品,就如被人任意踩踏的那些人一样,毫无用处,被组织残忍得掌控生死,瓦奥莱特何尝不是这样,他但凡动了一丝念头,组织都会知道,他的下场不必他们好,只是他拥有一副与生俱来看似坚不可摧的身体。 场面一度混乱,王洛洛、艾施带着司马卓、王清贤躲在人少处看戏,场面血腥暴力,惨不忍睹,司马卓和王清贤选择背过身闭上眼睛低着头。 王洛洛的眼眶被泪打湿,因为他的缘亲就在里面,被踩踏着,喘不上气来。王洛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强忍着泪水站在那里颤抖罢了。 每一个人都有无法诉说的过去。 威廉走到夜离面前,好了伤疤忘了疼地挑衅夜离,威廉耻高气昂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上一次的仇,现在报!瓦奥莱特只能是我的。” 前半句夜离可能不会在意,不挑事就行,可威廉偏偏要说那一句,夜离就不得不给威廉点儿颜色瞧瞧,“好啊,手下败将。” 活动规定得使用工具不受限制,枪支弹药可以随便使用,威廉当着夜离的面卸下身上装着的高端武器,要单纯的比武,夜离尊重对手,也卸下了自己身上的枪。 千钧一发之际,剑拔弩张,凌冽眼眸杀气腾腾,角逐战中,胜负难料。 电光火石间,威廉已经冲出半个身位,速度极快的一拳朝夜离砸去,夜离灵活转身避开,伺机而动,格斗术的巅峰对决就此开幕。 夜离使用传统的武术与经过改良的格斗术对战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威廉简直轻而易举,但让夜离没想到的是,威廉的力气大得惊人,竟徒手将他扛起并且扔出三米开外,一个不注意,威廉强硬地坐在夜离的腹部,朝夜离的脸部重重砸了几拳,夜离此时此刻竟无力反抗,任由威廉在他帅气的脸上创作。 倏地,夜离猩红的目光直逼威廉,一只手瞬间抓住了男人最自信且最脆弱的地方,猛地山路十八弯地旋转,威廉被迫放开夜离。 夜离一个翻滚借力站起,他刚刚被打得有些目眩,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顺势将威廉摁到,有仇当场就报,他更愤怒地朝威廉的命根子处击打,若是现在有枪的话,夜离第一个把他的鸟玩意给射烂,让他这辈子没脸见人。 瓦奥莱特并不担心夜离会在威廉面前失利,但他担心的是威廉的为人。 果然,不知从何时,威廉的手里握着一把军刀,军刀的刀刃是三角螺旋状的,这一刀下去,伤口很难愈合,除了死没有别的退路。 刀刃反射出的阳光格外刺眼,瓦奥莱特眯起眼睛,从沙土中拾起一块石头,千钧一发之际,石头命中刀刃,瞬间,瓦奥莱特夺过那把军刀将军刀挥向远处,刀刃的银光闪烁到夜离的眼里,充血猩红的双目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小人,暴怒之血一瞬间被激发,夜离发狠发凶地捶打着威廉。 因威廉身份特殊,安妮拿枪出手制止,夜离无论再怎么样,只要瓦奥莱特不先动手,夜离是绝对不会误伤瓦奥莱特的,瓦奥莱特拽着夜离从威廉身上下去,他对威廉充满了鄙视。 夜离以胜利者的姿态炫耀似的当着威廉的面搂住瓦奥莱特的腰,并肆意地摩挲蹂躏,瓦奥莱特的眉一皱,身体打了一哆嗦,并无反抗之意。不管瓦奥莱特之前做过什么,夜离有多恨瓦奥莱特,夜离都不允许别人碰瓦奥莱特,更别说是亵玩他。 “以后安分一点儿,下次你我可管不了你!”安妮予以威廉警告后走了。 威廉满脸的不服,看到夜离在瓦奥莱特腰上乱窜的手心里更是不平衡。 忽然,铁器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分毫之际,瓦奥莱特凛冽的双眸迸发出愤怒的火光,他猛然转身暴怒似的冲威廉打去,更是毫不留情地狂摔威廉,瓦奥莱特的每一拳都打在了威廉最致命的伤口上,鲜红的血液瞬间将瓦奥莱特洁白的双拳玷污。 圣洁的脸上鲜血斑驳,愈发猩红的眼眸深不见底,比红色炼狱都要可怕。 “闹够了没有!你想死吗?!”绝对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伤害陷害夜离,绝对不允许,“你忘了你的承诺了吗?!你个卑鄙小人!” 威廉被打得只能摁住伤口使劲咳血。 “上次的账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你又来作死!你他妈是活腻歪了?!”瓦奥莱特居高临下地踩着威廉的脑袋,目光凶狠且暴戾地凝视威廉,“你他妈想死吗?!”瓦奥莱特肉眼可见的生气。 威廉一个借力,将瓦奥莱特整个人掀翻,瓦奥莱特身体本能反应翻滚拾枪,半跪在沙土上瞄准威廉。 威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脸不服输地看着瓦奥莱特的枪口,不经意间发出蔑笑,“来啊!开枪啊!你敢吗?你看看你的手抖成什么样了?你还拿得起手枪吗?” 以瓦奥莱特现在的身体很难承受住这样剧烈的运动,他的肺现在感觉快要炸了一样,胸膛起伏的频率很快。瓦奥莱特握着手枪的手很难握紧,颤抖的幅度愈来愈大,手也渐渐软了下去,他自从那件事以后就再也拿不起手枪,更别说扣下扳机射击了。 瓦奥莱特颤抖着,他还是无法克制住心里的恐惧,手一软一松,沾了血的银枪埋没在沙土之中。 戈德索普强制性地把威廉拖走了。瓦奥莱特眯起眼睛看着戈德索普,这个人不简单。 夜离目光渐渐从戈德索普身上挪开,他从地上拾起了那把军刀,将那把军刀中饱私囊。 瓦奥莱特许久才平息下来,他跑到夜离面前查看夜离的伤势,所幸未伤及要害,瓦奥莱特也放心了。 夜离看到了瓦奥莱特右耳上的耳饰,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他看到他的耳垂上面的血痂还有脓水,以及耳垂上电击过的焦痕,夜离的心啊。 夜离问:“怎么打上去的?你没有耳洞,他们是不是直接给你戴上的?” 瓦奥莱特没吭声。 “为什么拿不起枪了?” 瓦奥莱特依旧没有回答夜离。 “疼吗?” “…………”瓦奥莱特选择避开话题,“现在还不能离开,等会儿我会让安妮送你回去,家里还有阿兰朵莱斯利。” “那你呢?” “……我还有事。” 有时,夜离是真的看不透瓦奥莱特,有时,夜离冥冥之中就能猜到瓦奥莱特要干什么,但他不想自己先回去,“我要等着你,那个流氓小人还在,我不放心。” “…………”瓦奥莱特站了起来,拍打了自己身上的尘土,“你不能乱跑。” “好。” 厮杀结束了,或许是为了渲染气氛罢,老天下起了2026年的第一场雨雪,风雪交加,诉说哀伤。 王洛洛抱着倒在沙土之上的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泣不成声,他孱弱的背影孤独地立在沙地上。瓦奥莱特笔直地站在一旁,两分钟不见动弹一下,他深知这些人都罪孽深重,迟早会遭到报应的,可他也知道,这不是他们应得的惩罚,他们本应该坐上几十年的牢,改过自新,重新开始的,可偏偏走上这样的道路,瓦奥莱特只是觉得他们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而已,只是感叹一个人的生命有多顽强就会有多脆弱。 他默默地走过每一具尸体面前,默默地为他们洗去一点血迹,总要有一片是完好的。 夜离因为不知道,所以不会理解,但这一次,使他的内心更加坚定,这个组织必须彻底毁灭! 2026年1月11日。 第90章 变天 ……………… 夜离的头缩在瓦奥莱特的胸前,他紧紧攥着瓦奥莱特的腰不松开,他嗅着瓦奥莱特身上专有的气味,让他沦陷,他像只大狗狗一样蹭着瓦奥莱特的身体。 夜离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多敏感的地方,他之前演得太好了,以至于完美地骗过夜离。 “明、明天还要、还要送阿兰朵莱斯利去幼儿园……”瓦奥莱特趴在夜离肩上,时不时发出一些声音,像只小猫一样。 夜离和瓦奥莱特一起躺在了床上,明明是两个大男人,却只占了床的一半大小,夜离从不觉得瓦奥莱特占地很小,可如今看来,瓦奥莱特三年间瘦了好多,不像三年前那般壮硕了,肌肉也下去了很多。 “别动,和我睡一晚上,就这样。”夜离的一只手抚住瓦奥莱特的后脑勺,一只手搂住瓦奥莱特的腰,将瓦奥莱特整个人包在怀里,他的唇轻轻印在瓦奥莱特的头上,隔着头发都能感觉到瓦奥莱特的温度,能深切闻到只属于瓦奥莱特一人的味道,让他冲动又让他心安的香味。 瓦奥莱特僵硬地躺在夜离怀里,动都不敢动一下,他一直保持一个动作直至他听到夜离平缓地呼吸声才放松下来,短短的几分钟他却感觉度分如年,不仅是因为在夜离怀里。他尴尬地挪动身子,小心翼翼地触碰夜离的手臂,想要掰开夜离的手离开,谁怎想夜离的劲那么大,一下子抱得更紧了,仿佛手臂能嵌在瓦奥莱特的身体里一样。 瓦奥莱特怎么挣扎都没用。 夜离在睡梦中嘴唇无意地碰上了瓦奥莱特的眼睛,他的眉心一锁,嘴轻轻撅起,语气像是撒娇一样,“宝宝,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我还好恨你……” 瓦奥莱特的动作停下了。他小心翼翼地抱住夜离,去探夜离的温度,他抿着嘴,头缩在了夜离的胸前,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地步,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 2026年1月22日,季氏集团内部发生了翻天覆地不可置信的事情,季渊从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下,进而取代他的是虚岁24岁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季彤。 季彤身穿一身干练与众不同的职场服装身披帅气朋克风外套自信地走进会议室的大门,与传统的董事不同,她的行为作风更大胆更具有格局更有开放性,她行事果断,做事利索,她和季渊是两种办事风格。 与她同胞的季阳从三年前的那件事开始就一直埋头在科研工作中,他三年在生物医疗领域小有成就,不少的顶尖教授认为他有那个资格和能力承担更重大的任务。就在今日,与季彤在同一时刻,季阳成功的加入了x国最顶级的研究团队中,其领导正是再熟悉不过的杨正毅了。 季阳先前研究的项目是药物制造,是将三年前发生的多场爆炸枪杀中子弹上所涂抹药物进行进一步的研究,衍生新种药物以及研发抵抗药物。而他现在所面临的是杨正毅说通上级在2023年底重新启动的“人造人”计划研究。 其涉及领域多面,不乏会有研究冲突,杨正毅毅然决然地坚持下去,馨莲作为曾经“人造人”实验的001号,非常具有实验价值,此时此刻,馨莲躺在冰冷的仪器上昏睡着,尖锐刺痛的精密仪器穿过她的身体,取出了带有缺陷的卵母细胞。 “馨莲,我很抱歉,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杨正毅握着馨莲的手。 馨莲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眼角的泪出卖了她,她至始至终都是被发明出来的生物,至始至终都要葬身在科研之中,她都明白,可她只想见见她的那些孩子们,她从未看过他们一眼,不知道他们叫什么,现在干什么工作,幸不幸福。 杨正毅为馨莲盖好被子,悄悄地离开了。 夜寂海斟酌着上好的茶水,面色俊冷地盯着方静茹,方静茹的表情同样很严肃,事态紧迫,他们的计划正在朝不同的方向进行,要扭转时局,必须要付出更多。 “喂,张局,十分抱歉,听证会我们下次参加。”方静茹冷冷地回复张局。 “张帆这个人,我们虽然认识了很多年,可我对这个人也只是表面认知。”夜寂海意味深长地说。 · 第二日早上,瓦奥莱特率先醒来,没过几秒钟,夜离也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瓦奥莱特低着头不说话,眼帘微垂,薄唇微抿,夜离轻轻地在瓦奥莱特的额头上吻了一吻。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睡得,腿足交缠不清,互相拥抱着,难舍难分。 “枕巾怎么湿了?” “……” 夜离起身,毫无遮掩地站在瓦奥莱特面前,“我抱你还是你自己起床?” 瓦奥莱特肯定选择自己啊,可夜离没给他选择的余地,横抱着瓦奥莱特径直到了厕所。 “我自己来……” 夜离放下瓦奥莱特,瓦奥莱特低着头久久不说话,直到夜离走出厕所的时候瓦奥莱特才磕磕巴巴地说:“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我买点儿补药?” “……”夜离一把箍住瓦奥莱特的腰,带有挑逗意味地看着他,“你是觉得我不行吗?我还没发力,要不今晚试试?” 瓦奥莱特是知道夜离的,他挣开夜离的压制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对不起。” 夜离走到瓦奥莱特面前,深情注视着他,“你不是我认识的季翎寒,你能把他还回来吗?” “他……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瓦奥莱特绕开夜离,“你洗。” 瓦奥莱特为阿兰朵莱斯利做好便当后就送她们去了幼稚园,他返回的途中去到了一家离他目前所住的不远的中式面馆里不知道干了什么,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瓦奥莱特提前将保温桶放在了教室里夜离常坐的位置上,这个位置隐蔽,瓦奥莱特站在讲台上根本看不到,但夜离占着自己体长的优势,看到讲台不是难事。 上课时间一到,学生们蜂拥而至,很快百人大堂挤满了求知欲满满的学生,今天瓦奥莱特所讲的课题有关基因工程和胚胎工程,有不少同学提出了他们的疑问,瓦奥莱特都很有耐心地为他们英文解答: “由人为制造的全新的基因片段乃至全新的完整基因是有可能实现的,但这些基因的遗传仍需要精卵细胞的结合。” “‘人造儿’现今只能用显微镜观察到,科技在不断进步,‘人造儿’可能会继续发展到一个人们肉眼看得见与正常婴儿同样大小,但就我个人来看,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科研研究。” 其中不乏学生提问他是否见过或者观察过‘人造儿’,瓦奥莱特给出的回答是一段中文:“真让人悲哀,我亲眼见过,并且他们就在我身边。” 这句话像是专门为夜离说的一样,夜离的目光紧紧停留在瓦奥莱特身上,百人之中,有一丝遗憾后悔的眼神穿过万千阻碍飘到了夜离眼中,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眸深不见底,无数的真相藏在眸底。 夜离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保温桶上,他的手紧紧握拳。 这里的学生除去夜离都是一群听不懂中文的外国人,他们并不理解瓦奥莱特这句话的意思。 有人提问:“教授,你目前所研究课题是否涉及这一类研究?” 瓦奥莱特意味深长的朝那位提问者笑了笑,十六点的古典钟声响起,这节课到此结束,瓦奥莱特收拾好东西后离开了,夜离拿上保温桶紧跟其后,追上瓦奥莱特时,夜离特别自然地搂住瓦奥莱特的腰。 瓦奥莱特精神紧绷,身体动作僵硬起来。 “你真的见过?”夜离问。 瓦奥莱特一个垂眸的动作夜离就明白了,夜离又问:“有多少?” 瓦奥莱特又一摇头,夜离又明白了。 夜离拿着保温桶在瓦奥莱特面前晃了晃,“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汤,”瓦奥莱特顺势转移了话题,“今天上级传达命令,你恢复得也差不多了,你也该接受任务了。” 夜离沉默了,他若不从,x国就会有危险,他若从了,他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可他知道,违背rb组织的下场是什么,同样,这一次rb组织也是为了试探夜离,到底愿不愿意为x国付出所有,哪怕是死。 “嗯,什么任务?” “刺杀y国政府首脑亚历山大·维克多。无论以什么办法,都要将他击杀,这件事不着急,上级给你的时间很宽裕,三个月。” 据夜离所知,y国要杀亚历山大·维克多的人不胜其数,不少人雇佣杀手刺杀,但都没有将他的杀掉。 “组织内目前还没有人能够接触到他。”瓦奥莱特补充道。 “你会跟我去吗?”夜离一路揽着瓦奥莱特的腰走出了教学楼一路走到了办公楼,他没在意旁人的眼光。 “会。” “好,我去。” “你……什么时候订婚?”瓦奥莱特问。 “2月1日。” “好,1月29日出发,2月2日就得回来。” “嗯。”夜离拉着瓦奥莱特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盯着保温桶,“这汤你喝,我不喝。” “……你要不喝点儿,”瓦奥莱特拧开盖子把汤倒到盖子里,他又跑去拿上筷子夹出了几块鸡肉,“喝点儿。” 夜离看着那汤里的一大堆药材枸杞,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还没虚到要喝大补汤的地步,他看着瓦奥莱特不说话,也没要喝的意思,瓦奥莱特的手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气氛有些尴尬。 没过多久,夜离开口了:“这么多我喝不了,咱俩平摊。” “这是给你喝的。” “我没那么需要,你比我更需要。” “……”瓦奥莱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不喝,给你的。” “跟我一起喝。”夜离一把拉过瓦奥莱特,在瓦奥莱特耳边悄悄地说,“你射的比我多,你比我更容易虚。” 就这样,瓦奥莱特和夜离喝起了大补汤来,但瓦奥莱特并没有吃鸡肉,他咽不下去。 随后,夜离抱住瓦奥莱特,粗重的喘息声缠绕着瓦奥莱特,夜离低头亲吻瓦奥莱特的脸颊,说道:“办公室门锁了没?” “没” ………… · 自从鲍尔将监视器戴在瓦奥莱特的耳朵上,组织内部里时刻监视着瓦奥莱特的一举一动,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监视他,24小时不间断。 每天都会有人向上级报告他们的状况。 组织头目漫不经心听着索然无味日复一日的报告,他把玩着手里的佛珠看着视频录像里的不堪入目的视频,无趣地关掉了影像。 报告内容无非就是早上起床送阿兰朵莱斯利上幼稚园,日常大学授课,日常出入实验室,日常和夜离,其录制的声音也无任何可疑。 但组织头目对瓦奥莱特仍存芥蒂,但这一顾虑他也不会在意太多,知道的太多未免是件好事,没用了就除掉。 瓦奥莱特的实验室他们不管用多高端的监测仪器都不管用,就算现在瓦奥莱特佩戴着他们特制的高端监视器也无法观测到实验室内部,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瓦奥莱特在里面究竟在干什么。 整个组织对这个地方束手无策,因为这里是y国唯二的净土,组织头目都不敢进入的地方。 组织头目也不在意瓦奥莱特在实验室里搞什么名堂,因为他阻断了瓦奥莱特与外界联系的所有渠道,他彻底控制着瓦奥莱特。 下级又将监视的一段视频递给了组织头目看,是瓦奥莱特和夜离在下课后的对话,组织头目意味深长地看着视频。 “有他在他才会干,”戈德索普笑了,“看来他还是有用的。” “嗯。”组织头目让下级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他和戈德索普两个人。 “你不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吗?” “哦?你说说。” 戈德索普坐在组织头目的身边,打开银幕,手指指着瓦奥莱特的照片说:“夜离从黑市知道瓦奥莱特所研究的药物成分去找瓦奥莱特的时候,以及之前对瓦奥莱特的态度,他对瓦奥莱特的恨意十分明显,可就在那一次实验室里,我推测夜离对他发泄恨意的行为就是做,那次结束后,夜离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其后就是1月4日rrr大学那件事,瓦奥莱特带着提取的dna进了实验室,他的目的大概能猜出他是在怀疑这些死者是我们的实验品,而就在这之后,夜离也轻车熟路地进了实验室,并且出了实验室中途被威廉算计,瓦奥莱特替他挡了刀以后的十天里,夜离对瓦奥莱特的态度越来越好,并且对瓦奥莱特的身体开始‘感兴趣’,慢慢的,1月11发生的那件事里,夜离对他愈发温柔狂热,说话语气缓和,更是对瓦奥莱特的身体痴迷,无法自拔。” “所以你觉得呢?”他是知道的,不仅瓦奥莱特对夜离有情,夜离也对瓦奥莱特有情,这个情强于所有。 “瓦奥莱特是知道威廉的,那次挡刀过后,夜离的变化极大,我觉得瓦奥莱特是借此拉进与夜离的关系,让夜离对他有愧疚感,或者是强烈的欲壑难填。但我还是觉得那天夜离进入实验室看到了什么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还有我怀疑安妮从中作梗,有意化解他们僵持的关系。”戈德索普猜测道,“我觉得那个实验室里藏着天大的秘密。” 组织头目将佛珠套在手腕上,十分自信地说:“就算有那又如何?他知道得再多也没用,凭他一人之力如何与我们对抗,我们手里还有他的把柄,他绝不敢轻举妄动。我知道他的心还是向着x国,我也知道他会为了x国忍气吞声,我更知道他绝不会背叛杨正毅,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违心的为我们做事,他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还有,安妮的事你最好别管,她做什么有她的分寸,轮不到你来谈论。” 戈德索普不满意地“嗯”了一声后走了。 组织头目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想起安妮对他说的话,这是他们的约定。 “我向你发誓,他绝对不会做出损害组织利益的事情,他就算不是自愿,但他也为组织做出了这么贡献来,我求你不要伤害他,让我再好好地为阿德赞看看他。我也相信他会为了x国的安全,甘心情愿地为我们制造新的药物,他是聪明的,我们不能缺少他的助力,我求你让我在他身边保护他,我求你了。” 安妮走了进来,她站在头目面前一声不吭。 头目的眼睛睁开又闭上,缓慢地吐出一句话来:“他还有用,我不会把他怎么样。刺杀亚历山大·维克多这件事需要你暗中帮忙,这次必须成功,他对我们始终是个威胁。”头目拿出一枚纽扣式的按钮摁了下去。 “明白。” 这一瞬间,瓦奥莱特的耳朵瞬间疼痛,他感觉到他所带监视器上有细密的针插进了他的皮肉里,十分刺痛,并且带有着强烈的电流,呲啦呲啦地击打着瓦奥莱特的耳垂。 组织头目看着银幕上楚青的照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头瞬间疼开了。 第90章 变天 ……………… 夜离的头缩在瓦奥莱特的胸前,他紧紧攥着瓦奥莱特的腰不松开,他嗅着瓦奥莱特身上专有的气味,让他沦陷,他像只大狗狗一样蹭着瓦奥莱特的身体。 夜离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多敏感的地方,他之前演得太好了,以至于完美地骗过夜离。 “明、明天还要、还要送阿兰朵莱斯利去幼儿园……”瓦奥莱特趴在夜离肩上,时不时发出一些声音,像只小猫一样。 夜离和瓦奥莱特一起躺在了床上,明明是两个大男人,却只占了床的一半大小,夜离从不觉得瓦奥莱特占地很小,可如今看来,瓦奥莱特三年间瘦了好多,不像三年前那般壮硕了,肌肉也下去了很多。 “别动,和我睡一晚上,就这样。”夜离的一只手抚住瓦奥莱特的后脑勺,一只手搂住瓦奥莱特的腰,将瓦奥莱特整个人包在怀里,他的唇轻轻印在瓦奥莱特的头上,隔着头发都能感觉到瓦奥莱特的温度,能深切闻到只属于瓦奥莱特一人的味道,让他冲动又让他心安的香味。 瓦奥莱特僵硬地躺在夜离怀里,动都不敢动一下,他一直保持一个动作直至他听到夜离平缓地呼吸声才放松下来,短短的几分钟他却感觉度分如年,不仅是因为在夜离怀里。他尴尬地挪动身子,小心翼翼地触碰夜离的手臂,想要掰开夜离的手离开,谁怎想夜离的劲那么大,一下子抱得更紧了,仿佛手臂能嵌在瓦奥莱特的身体里一样。 瓦奥莱特怎么挣扎都没用。 夜离在睡梦中嘴唇无意地碰上了瓦奥莱特的眼睛,他的眉心一锁,嘴轻轻撅起,语气像是撒娇一样,“宝宝,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我还好恨你……” 瓦奥莱特的动作停下了。他小心翼翼地抱住夜离,去探夜离的温度,他抿着嘴,头缩在了夜离的胸前,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地步,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 2026年1月22日,季氏集团内部发生了翻天覆地不可置信的事情,季渊从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下,进而取代他的是虚岁24岁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季彤。 季彤身穿一身干练与众不同的职场服装身披帅气朋克风外套自信地走进会议室的大门,与传统的董事不同,她的行为作风更大胆更具有格局更有开放性,她行事果断,做事利索,她和季渊是两种办事风格。 与她同胞的季阳从三年前的那件事开始就一直埋头在科研工作中,他三年在生物医疗领域小有成就,不少的顶尖教授认为他有那个资格和能力承担更重大的任务。就在今日,与季彤在同一时刻,季阳成功的加入了x国最顶级的研究团队中,其领导正是再熟悉不过的杨正毅了。 季阳先前研究的项目是药物制造,是将三年前发生的多场爆炸枪杀中子弹上所涂抹药物进行进一步的研究,衍生新种药物以及研发抵抗药物。而他现在所面临的是杨正毅说通上级在2023年底重新启动的“人造人”计划研究。 其涉及领域多面,不乏会有研究冲突,杨正毅毅然决然地坚持下去,馨莲作为曾经“人造人”实验的001号,非常具有实验价值,此时此刻,馨莲躺在冰冷的仪器上昏睡着,尖锐刺痛的精密仪器穿过她的身体,取出了带有缺陷的卵母细胞。 “馨莲,我很抱歉,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杨正毅握着馨莲的手。 馨莲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眼角的泪出卖了她,她至始至终都是被发明出来的生物,至始至终都要葬身在科研之中,她都明白,可她只想见见她的那些孩子们,她从未看过他们一眼,不知道他们叫什么,现在干什么工作,幸不幸福。 杨正毅为馨莲盖好被子,悄悄地离开了。 夜寂海斟酌着上好的茶水,面色俊冷地盯着方静茹,方静茹的表情同样很严肃,事态紧迫,他们的计划正在朝不同的方向进行,要扭转时局,必须要付出更多。 “喂,张局,十分抱歉,听证会我们下次参加。”方静茹冷冷地回复张局。 “张帆这个人,我们虽然认识了很多年,可我对这个人也只是表面认知。”夜寂海意味深长地说。 · 第二日早上,瓦奥莱特率先醒来,没过几秒钟,夜离也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瓦奥莱特低着头不说话,眼帘微垂,薄唇微抿,夜离轻轻地在瓦奥莱特的额头上吻了一吻。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睡得,腿足交缠不清,互相拥抱着,难舍难分。 “枕巾怎么湿了?” “……” 夜离起身,毫无遮掩地站在瓦奥莱特面前,“我抱你还是你自己起床?” 瓦奥莱特肯定选择自己啊,可夜离没给他选择的余地,横抱着瓦奥莱特径直到了厕所。 “我自己来……” 夜离放下瓦奥莱特,瓦奥莱特低着头久久不说话,直到夜离走出厕所的时候瓦奥莱特才磕磕巴巴地说:“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我买点儿补药?” “……”夜离一把箍住瓦奥莱特的腰,带有挑逗意味地看着他,“你是觉得我不行吗?我还没发力,要不今晚试试?” 瓦奥莱特是知道夜离的,他挣开夜离的压制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对不起。” 夜离走到瓦奥莱特面前,深情注视着他,“你不是我认识的季翎寒,你能把他还回来吗?” “他……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瓦奥莱特绕开夜离,“你洗。” 瓦奥莱特为阿兰朵莱斯利做好便当后就送她们去了幼稚园,他返回的途中去到了一家离他目前所住的不远的中式面馆里不知道干了什么,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瓦奥莱特提前将保温桶放在了教室里夜离常坐的位置上,这个位置隐蔽,瓦奥莱特站在讲台上根本看不到,但夜离占着自己体长的优势,看到讲台不是难事。 上课时间一到,学生们蜂拥而至,很快百人大堂挤满了求知欲满满的学生,今天瓦奥莱特所讲的课题有关基因工程和胚胎工程,有不少同学提出了他们的疑问,瓦奥莱特都很有耐心地为他们英文解答: “由人为制造的全新的基因片段乃至全新的完整基因是有可能实现的,但这些基因的遗传仍需要精卵细胞的结合。” “‘人造儿’现今只能用显微镜观察到,科技在不断进步,‘人造儿’可能会继续发展到一个人们肉眼看得见与正常婴儿同样大小,但就我个人来看,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科研研究。” 其中不乏学生提问他是否见过或者观察过‘人造儿’,瓦奥莱特给出的回答是一段中文:“真让人悲哀,我亲眼见过,并且他们就在我身边。” 这句话像是专门为夜离说的一样,夜离的目光紧紧停留在瓦奥莱特身上,百人之中,有一丝遗憾后悔的眼神穿过万千阻碍飘到了夜离眼中,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眸深不见底,无数的真相藏在眸底。 夜离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保温桶上,他的手紧紧握拳。 这里的学生除去夜离都是一群听不懂中文的外国人,他们并不理解瓦奥莱特这句话的意思。 有人提问:“教授,你目前所研究课题是否涉及这一类研究?” 瓦奥莱特意味深长的朝那位提问者笑了笑,十六点的古典钟声响起,这节课到此结束,瓦奥莱特收拾好东西后离开了,夜离拿上保温桶紧跟其后,追上瓦奥莱特时,夜离特别自然地搂住瓦奥莱特的腰。 瓦奥莱特精神紧绷,身体动作僵硬起来。 “你真的见过?”夜离问。 瓦奥莱特一个垂眸的动作夜离就明白了,夜离又问:“有多少?” 瓦奥莱特又一摇头,夜离又明白了。 夜离拿着保温桶在瓦奥莱特面前晃了晃,“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汤,”瓦奥莱特顺势转移了话题,“今天上级传达命令,你恢复得也差不多了,你也该接受任务了。” 夜离沉默了,他若不从,x国就会有危险,他若从了,他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可他知道,违背rb组织的下场是什么,同样,这一次rb组织也是为了试探夜离,到底愿不愿意为x国付出所有,哪怕是死。 “嗯,什么任务?” “刺杀y国政府首脑亚历山大·维克多。无论以什么办法,都要将他击杀,这件事不着急,上级给你的时间很宽裕,三个月。” 据夜离所知,y国要杀亚历山大·维克多的人不胜其数,不少人雇佣杀手刺杀,但都没有将他的杀掉。 “组织内目前还没有人能够接触到他。”瓦奥莱特补充道。 “你会跟我去吗?”夜离一路揽着瓦奥莱特的腰走出了教学楼一路走到了办公楼,他没在意旁人的眼光。 “会。” “好,我去。” “你……什么时候订婚?”瓦奥莱特问。 “2月1日。” “好,1月29日出发,2月2日就得回来。” “嗯。”夜离拉着瓦奥莱特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盯着保温桶,“这汤你喝,我不喝。” “……你要不喝点儿,”瓦奥莱特拧开盖子把汤倒到盖子里,他又跑去拿上筷子夹出了几块鸡肉,“喝点儿。” 夜离看着那汤里的一大堆药材枸杞,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还没虚到要喝大补汤的地步,他看着瓦奥莱特不说话,也没要喝的意思,瓦奥莱特的手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气氛有些尴尬。 没过多久,夜离开口了:“这么多我喝不了,咱俩平摊。” “这是给你喝的。” “我没那么需要,你比我更需要。” “……”瓦奥莱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不喝,给你的。” “跟我一起喝。”夜离一把拉过瓦奥莱特,在瓦奥莱特耳边悄悄地说,“你射的比我多,你比我更容易虚。” 就这样,瓦奥莱特和夜离喝起了大补汤来,但瓦奥莱特并没有吃鸡肉,他咽不下去。 随后,夜离抱住瓦奥莱特,粗重的喘息声缠绕着瓦奥莱特,夜离低头亲吻瓦奥莱特的脸颊,说道:“办公室门锁了没?” “没” ………… · 自从鲍尔将监视器戴在瓦奥莱特的耳朵上,组织内部里时刻监视着瓦奥莱特的一举一动,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监视他,24小时不间断。 每天都会有人向上级报告他们的状况。 组织头目漫不经心听着索然无味日复一日的报告,他把玩着手里的佛珠看着视频录像里的不堪入目的视频,无趣地关掉了影像。 报告内容无非就是早上起床送阿兰朵莱斯利上幼稚园,日常大学授课,日常出入实验室,日常和夜离,其录制的声音也无任何可疑。 但组织头目对瓦奥莱特仍存芥蒂,但这一顾虑他也不会在意太多,知道的太多未免是件好事,没用了就除掉。 瓦奥莱特的实验室他们不管用多高端的监测仪器都不管用,就算现在瓦奥莱特佩戴着他们特制的高端监视器也无法观测到实验室内部,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瓦奥莱特在里面究竟在干什么。 整个组织对这个地方束手无策,因为这里是y国唯二的净土,组织头目都不敢进入的地方。 组织头目也不在意瓦奥莱特在实验室里搞什么名堂,因为他阻断了瓦奥莱特与外界联系的所有渠道,他彻底控制着瓦奥莱特。 下级又将监视的一段视频递给了组织头目看,是瓦奥莱特和夜离在下课后的对话,组织头目意味深长地看着视频。 “有他在他才会干,”戈德索普笑了,“看来他还是有用的。” “嗯。”组织头目让下级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他和戈德索普两个人。 “你不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吗?” “哦?你说说。” 戈德索普坐在组织头目的身边,打开银幕,手指指着瓦奥莱特的照片说:“夜离从黑市知道瓦奥莱特所研究的药物成分去找瓦奥莱特的时候,以及之前对瓦奥莱特的态度,他对瓦奥莱特的恨意十分明显,可就在那一次实验室里,我推测夜离对他发泄恨意的行为就是做,那次结束后,夜离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其后就是1月4日rrr大学那件事,瓦奥莱特带着提取的dna进了实验室,他的目的大概能猜出他是在怀疑这些死者是我们的实验品,而就在这之后,夜离也轻车熟路地进了实验室,并且出了实验室中途被威廉算计,瓦奥莱特替他挡了刀以后的十天里,夜离对瓦奥莱特的态度越来越好,并且对瓦奥莱特的身体开始‘感兴趣’,慢慢的,1月11发生的那件事里,夜离对他愈发温柔狂热,说话语气缓和,更是对瓦奥莱特的身体痴迷,无法自拔。” “所以你觉得呢?”他是知道的,不仅瓦奥莱特对夜离有情,夜离也对瓦奥莱特有情,这个情强于所有。 “瓦奥莱特是知道威廉的,那次挡刀过后,夜离的变化极大,我觉得瓦奥莱特是借此拉进与夜离的关系,让夜离对他有愧疚感,或者是强烈的欲壑难填。但我还是觉得那天夜离进入实验室看到了什么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还有我怀疑安妮从中作梗,有意化解他们僵持的关系。”戈德索普猜测道,“我觉得那个实验室里藏着天大的秘密。” 组织头目将佛珠套在手腕上,十分自信地说:“就算有那又如何?他知道得再多也没用,凭他一人之力如何与我们对抗,我们手里还有他的把柄,他绝不敢轻举妄动。我知道他的心还是向着x国,我也知道他会为了x国忍气吞声,我更知道他绝不会背叛杨正毅,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违心的为我们做事,他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还有,安妮的事你最好别管,她做什么有她的分寸,轮不到你来谈论。” 戈德索普不满意地“嗯”了一声后走了。 组织头目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想起安妮对他说的话,这是他们的约定。 “我向你发誓,他绝对不会做出损害组织利益的事情,他就算不是自愿,但他也为组织做出了这么贡献来,我求你不要伤害他,让我再好好地为阿德赞看看他。我也相信他会为了x国的安全,甘心情愿地为我们制造新的药物,他是聪明的,我们不能缺少他的助力,我求你让我在他身边保护他,我求你了。” 安妮走了进来,她站在头目面前一声不吭。 头目的眼睛睁开又闭上,缓慢地吐出一句话来:“他还有用,我不会把他怎么样。刺杀亚历山大·维克多这件事需要你暗中帮忙,这次必须成功,他对我们始终是个威胁。”头目拿出一枚纽扣式的按钮摁了下去。 “明白。” 这一瞬间,瓦奥莱特的耳朵瞬间疼痛,他感觉到他所带监视器上有细密的针插进了他的皮肉里,十分刺痛,并且带有着强烈的电流,呲啦呲啦地击打着瓦奥莱特的耳垂。 组织头目看着银幕上楚青的照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头瞬间疼开了。 第91章 情况 短短的不到五天的时间里,x国发生了连续枪杀事件,连续几天全国各地每天都会出现两到五例杀人事件,这些被害人的特征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而且也无任何的作案规律,这也加大了警方的破案难度。 其中一件杀人案里涉及到了杨正毅,杨正毅也同时获取了一些死者的信息,并且借助一些人的帮助获取了死者一些血液,他连夜进行了这些信息的研究,他发现这些死者的死法与季颖夜岑的死法是一样的,同样的伤口,子弹同样精准地避开了心脏,这些血液里含有一种新的成分,经过几夜的研究,他发现这些成分属于一种致命的药物——upd-1的衍生药物,这也就说明了,旧事已经开始重演了,rb组织也即将“卷土重来”,x国即将陷入比三年前更大的危机里。 就在杨正毅发现衍生药物的这一天,夜离和瓦奥莱特已经下了飞机走出了飞机场。 2026年1月29日。 瓦奥莱特时隔三年再一次回到了x国,但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他以一个叛徒的身份回到了这里。 夜离抱着阿兰朵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瓦奥莱特抱着莱斯利在夜离身后十米处走着,他没有带多少行李,只背了一个包,包里除去他换洗的内衣外就是阿兰朵莱斯利的日常用品。 瓦奥莱特让安妮随便给自己剪剪头发,但他没想到安妮会给他剪个几年前流行的狼尾鲻鱼头。他穿着酒红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清一色乌漆墨黑的羽绒服,就这样,瓦奥莱特还觉得有些冷。 他怀里的莱斯利简直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就喜欢冷冷清清的颜色,抱着瓦奥莱特安安静静的。 阿兰朵跟莱斯利截然不同,一出了机场就开心得不得了,左说说右说说,活蹦乱跳的,她跟着夜离,莱斯利跟着瓦奥莱特。 瓦奥莱特看到了一辆豪华黑色汽车,前方二十米左右,而他却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看着夜寂海夫妇和一位阿姨下来,随后一只硕大的阿拉斯加犬蹦蹦跳跳地冲下车开心地朝夜离汪汪大叫。 阿兰朵看到三个大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有些怕生,胆怯地抱住夜离不说话了,夜离安抚了一下阿兰朵说:“这是哥哥的爸爸妈妈,别害怕。” 方静茹开心地跑到夜离面前先看看夜离有没有受伤,然后才将目光移到阿兰朵身上,方静茹的眼神微妙,笑容依旧,“儿子,这几个月了,也不说和妈联系联系,你昨天跟我说你要回来,妈别说有多开心了。这娃娃长得真亲,哪来的?” “妈,我都这么大了……”夜离一时语塞。 “你是太忙了还是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方静茹又看了一眼阿兰朵,“这娃娃你出国几个月生的?” “谁家几个月能生个这么大的?”夜离的目光停在小奶包身上,“几个月不见,又长膘了。” 阿兰朵搂着夜离的脸,小心翼翼地看了方静茹一眼,跟夜离悄悄说:“哥哥,我要找爸爸。” “……呃……”夜离看了眼方静茹,笑得有些不自在。 “我要爸爸。”阿兰朵害怕得快哭了。 “好好好,哥哥带你找爸爸。”夜离尴尬地朝夜夫人笑了笑。 莱斯利看着瓦奥莱特疑惑地问:“爸爸,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累了?要不放我下去,爸爸歇歇。” 瓦奥莱特的目光闪躲,腿有些发软,不是他不想走,是他走不动了,他…… “爸爸?”方静茹疑惑地看着他,“你还带了别人?” “嗯。” 小奶包伸着舌头摇着尾巴绕着夜离转圈,听到方静茹这句话小家伙就竖起耳朵来,嗅着夜离身上的气味,随即边叫边跑地移开他们的视线冲向远处站在原地的人。 莱斯利:“爸爸,他们身边的那个大狗狗好像要来我们这边。” 瓦奥莱特慌忙地转身折返,他大步流星地走着,冷汗爬上了额角。 莱斯利不解地看着瓦奥莱特说:“爸爸,我们为什么要回去?” 汪——汪—— 小奶包咬住瓦奥莱特的裤子拽着瓦奥莱特。 夜离没办法,只好放下行李抱着阿兰朵去找瓦奥莱特,倒也不难找,小奶包纠缠的那个人就是瓦奥莱特。 夜离小跑到瓦奥莱特身边,摸着小奶包的脑袋,“小奶包,我知道你很激动,先回家好吗?” 小奶包依旧不松,它怕他再跑了。 “小奶包,听话。” 小奶包泪眼汪汪哼唧唧地松开瓦奥莱特,夹着尾巴低落地站在夜离腿边歪着头看着瓦奥莱特。 阿兰朵从夜离手上转到瓦奥莱特手上,莱斯利转到夜离手上,夜离看着瓦奥莱特说:“既然你要保护我的安全监视我,你总得跟在我身边?季翎寒已经死了,你只是瓦奥莱特,你和这里没有任何瓜葛,你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认识你。” 瓦奥莱特红着眼面对夜离的目光,他垂眸抿了一下龟裂的嘴唇,跟在夜离身后走到了方静茹面前。 方静茹的脸色瞬间阴得可怕,阴鸷可怕的目光直逼瓦奥莱特,她冷嘲热讽地阴阳朝夜离阴阳他,“这种肮脏的人你也敢带回来?” 其实方静茹是知道的,什么都知道。 瓦奥莱特强颜欢笑,让自己的注意力转到阿兰朵身上。 夜离有些不悦地说:“好了,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赶紧回家,别感冒了。” 方静茹不想多看瓦奥莱特,二话不说装腔作势地坐进车里,夜寂海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现在也跟着方静茹进了车里。 瓦奥莱特低着头胆怯地和夜离说:“把莱斯利给我。” “你不坐车?” “不、不了。”瓦奥莱特从夜离怀里抱走莱斯利,两个小可爱站在瓦奥莱特身边抱着瓦奥莱特的腿,“我、我等晚些,你上车。” 夜离一把从瓦奥莱特身上取下包来自己背上,“你身上有钱?” “嗯。” “那我先走了。” 砰——车门一关,车立马就开走了。 夜离是知道的,方静茹现在的心情不好,要是一不小心惹着了,后果不堪设想,他也知道瓦奥莱特是不会上车的,就算是自己逼他上,他也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还有方静茹,车里的气氛那叫个冷啊! 瓦奥莱特带着两个小可爱打上车跑到一个停车场里,他取走了三年前留在这里的汽车,三年过去了,汽车依旧崭新,油箱也是满的。 他开上车带着两个小可爱在a市里转悠了一圈。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他买了几张小被褥铺在后座上,又买了点儿适合她们吃的东西、适合她们玩的玩具,她们都没见过,随后又开车开了两个小时左右,她们也睡了一觉醒来,精气神更足了。 他把车开到夜家大门处停了车,他已经进了夜家的监控范围了,他到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阿兰朵莱斯利刚睡醒,瓦奥莱特就让她们下车在他的视线里自己玩会,而他则靠着车点起了烟。 因为夜离曾说过他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所以瓦奥莱特在夜离面前从未抽过烟,背着夜离抽完后立马除去了烟味,但他依旧要靠烟活着,为他提神,为他除忧。 不知不觉,他抽掉了将近一盒的烟。 夜深了,气温也开始降低了,他看着阿兰朵和莱斯利玩得那么开心,也不愿意打扰她们,运动完身体就热了,瓦奥莱特一时还不担心她们受凉,他站在寒风中不由自主地发抖,他环抱双臂,目光游离在夜家豪宅上,偌大豪宅依旧灯火辉煌,像天空中不灭的星辰一样,那是温度的,那是有情的。 哪里都容不下他。 她们笑起来很可爱很治愈人,尤其是笑起来的眼睛,十分有感染力,让人的心一软,心发甜,不由得就想笑,瓦奥莱特突然觉得这一幕好温馨好舒缓好快乐,他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看着她们,就有股家的亲切,家的温暖。 瓦奥莱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她们玩累了,瓦奥莱特钻到车里哄她们睡觉,给她们盖好被子打开车里的暖气后又孤身一人靠着车望着夜家豪宅,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几分忧伤黯淡。 他痴迷似的抽着烟,像是上瘾了一样,一根接着一根,一下也停不下来。 一瞬间,一股热气快速地冒出又快速地消失,液体很快像小冰渣一样挂在人中处,瓦奥莱特匆忙拿出纸擦拭,刚擦完就又有新的液体从鼻子里流出,他忙不迭地一张一张地擦拭,一张一张的洁白卫生纸被染成红色,他的系统无法快速停止鼻血的流出,他只能重复着一个动作避免鼻血流出得更多。 他是知道的,只要一流鼻血他的全身都会泛疼,他从车上滑下,蜷缩在那里独自忍受疼痛。 小奶包怕打扰到夜寂海夫妇睡觉,就自己跑到夜离房间门口,把门扒拉开跳到夜离身上舔着夜离的脸。 夜离并没有睡觉,小奶包一跳上来,他的晚节快要不保了,小奶包又大又重,夜离被它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夜离摸着小奶包的头,问:“小奶包,怎么了?” 小奶包这么大了还哼唧唧的,它拽着夜离的衣角往床下跑,小眼神可怜的。 “你是担心他?” 小奶包小声汪了一下。 夜离走进监控房里查看院外的监控,他看到瓦奥莱特蜷缩在车前,身体颤抖得很明显,他好像很慌张,着急得在找什么东西,突然,瓦奥莱特倒下了。夜离立马冲出去,小奶包也跟着跑了出去。 “瓦奥莱特!”夜离抱着瓦奥莱特,慌忙地揣摩他的气息,还有气息,可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他看到雪地上清晰可见的血迹,夜离慌了,赶忙抱起瓦奥莱特,打开车门的时候,他看到熟睡的阿兰朵和莱斯利,他没有犹豫,关上了车门,他忙不迭地把瓦奥莱特抱到自己的车上,小奶包也焦急得大叫。 夜离一路飙车将瓦奥莱特送到中心医院,今天恰好是杨正毅值班,杨正毅看到穿着夏季清凉套装抱着一个人十分焦急,他立马叫人过去查看,他准备好一切东西后进了手术室。 杨正毅的医术再怎么高明面对瓦奥莱特这个样子也无济于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最多能让瓦奥莱特清醒。 手术室的灯没过多久就灭了,医生们把瓦奥莱特推到了重症监护室,并将夜离拒之门外。 监护室的窗帘拉住了,夜离完全看不到里面。 杨正毅拨开瓦奥莱特的头发,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触碰到真实的人,他的手颤抖着,他的眼眶不禁红了,这三年来他受尽屈辱折磨,铮铮铁骨早已被磨得千疮百孔。 他撸起瓦奥莱特的袖子,看到了令人害怕的一幕,无数的针孔密密麻麻的铺在瓦奥莱特的胳膊上,新的旧的,血迹斑斑。他又将瓦奥莱特的领子卷下,那脖颈处的针孔更加密集,他的整个脖子呈现红紫色。 杨正毅震惊地看着瓦奥莱特,他到底还经历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 杨正毅匆忙地带着瓦奥莱特进行一系列的检查,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他是我的‘孩子’,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我会亲手毁了‘你’!我要亲手杀了你!”杨正毅一直都在忍着,“三十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 坐在监视室里的组织头目意味深长地端详银幕里杨正毅苍老的面庞,他一直寒凉阴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的温度与温柔,这种眼神像极了见到久违的故人,那种刻骨铭心的故人。 他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丝令人揣摩不解的笑。 一旁的戈德索普十分震惊地盯着杨正毅的脸庞,就算面部肌肉松弛,眼球凹陷,他也能看出来杨正毅像一个人,像自己,不……是自己像他……他瞳孔倏地震动,目光停在组织头目的身上,原来……他只是他制造出来的替代品,那些鱼水之欢,唇齿交缠,耳鬓厮磨也不过是基于他像他,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这么一个得不到却又铭心的人。 他藏得太深了,近乎藏了三十五年,谁也不知道他埋头于顶级实验室里究竟在干嘛,原来是为了将自己的哀念恨意与不为人知的爱意活生生地展现出来,制造出来。 神秘面纱的背后,组织头目时隔多年终于“开怀大笑”,自言自语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不知怎的,他愈发地高兴,“为了庆祝你这句话,我特地为你准备了礼物,记得查收。” 话音一落,埋藏在a市的组织成员开始行动,穿过一系列防线,肆无忌惮地在a市里游走,越过一切监视,精准击杀了出杨正毅以外的x国政府领导人,所有一切,在此刻颠覆。 “我已经等了三十多年了,我等不了了。” 与此同时,无数武装佩戴齐全的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x国奇幻大森林里,肆意践踏这片曾被他们毁坏的净土,倏地,他们消失在一阵阵狂风中。 夜离拨弄瓦奥莱特的手机密码拨弄了几次,又等了几分钟重新输入,还是错误,他想了一切可能的密码都没成功,忽然,他犹豫不决的手坚决地点在了几个数字上——0,手机终于解锁成功。 他气愤地点开瓦奥莱特最近联系的电话,他知道那是安妮的电话,电话接通,他不等安妮说话,立马说一句极具威胁的话:“告诉你们头目,如果他有什么闪失,你们这辈子也别想利用我,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安妮刚想说话就听到了嘟嘟声,她转而将这句话复述给组织头目,组织头目沉默片刻后给了安妮答复。 “他对我们还有研究意义,当年阿德赞将他从死神面前救回,并被我们持续不断地注射药物,到现在依旧没有什么问题出现,并且通过近几月的观察,他是他唯一的束缚,尽管再怎么恨他,可骨子里还是在意他的,所以他还有利用价值。但夜离,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想,那么下一步就是拿他做实验。你好好看着他们,别再让他出任何闪失。” 安妮知道夜离的利用价值是在于他与瓦奥莱特不一样,一个是通过母体培育出来的,一个是间接性生存下来的,两者应该是第一种更具稳定性更具有抵抗性,但同样的实验证明出,第二种并不次于第一种,甚至第二种会比第一种更容易拥有一个强壮健全的体格。而夜离的研究价值就在于从他身体内提取的优良基因是否可以让下一代实验品的整体能力变强。现在组织内部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惊人的水平,能够做出最后的结果最多一年的时间,但安妮是知道组织头目现在的状态的,他等不了太久,时间尽可能得会压缩起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我要你们在他体内安装一个仪器,我要时刻监视他体内因子的变化。并且我要每隔三天从他身上提取血液。”组织头目将任务分配给下级后出了监视室。 戈德索普咬紧牙根,不甘心地跟着组织头目走了。 “你不高兴?”组织头目回眸,深邃的目光深不见底。 戈德索普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敢说。 组织头目笑了笑,“三年了,你怎么还那么不懂事?” “我……” “我制造出来你的目的仅在于此,”组织头目毫不掩饰,“你只是我1:1完美复制出来的人罢了,你和他的基因一模一样,你们就连血型、指纹、相貌都是一样的。可你们又不一样,他不会像你这样在乎感情的,尤其是爱情。” “……”戈德索普深受打击,他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数的委屈爬到口舌间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你……” 组织头目明察秋毫,一眼便看透了戈德索普在想什么,“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 杨正毅走出重症监护室,揉了揉眼睛穴位,有些疲惫地和夜离说:“到我办公室来。” 杨正毅递给夜离一件外套让夜离穿上,他坐在座椅上十分严肃地看着夜离,静寂片刻后,杨正毅喝了一杯提神茶,润了润喉咙,“回去以后你要见到rb组织头目,告诉他,让他等着我!我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你……” “我鞠躬尽瘁尽心尽力为x国做出这么多!我国士无双,我这双手救了数不尽的人,多少的艰难险阻我都撑过来了,我什么都不怕。我亲眼看着那些人惨死,触目惊心,我亲眼看着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一昧的妥协,一昧的容忍,一昧的顾全大局,可最后换来的究竟是什么?!我就算拼上我的一切我都要让他死!”杨正毅的拳头愤怒地砸在桌子上,“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那可是人命啊!我用尽毕生所学都无法帮助他们脱离苦海……呵呵呵……我面对他的时候,我竟然会不知所措,我竟然会紧张到害怕,我竟然连手术刀都握不住,我竟然无能为力,我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连一个……连一个不该受那么多苦的人都救不了?我这些年都在算计什么?!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不该承受如此代价的人承受这些?!” 夜离双目瞪大,他第一次见杨正毅如此失态,说话如此哽咽,他也紧张起来,手心直冒汗,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喉结攒动,他问:“你说什么?他……他……” 杨正毅激动愤怒懊悔地哭了,他沉痛地拍打着桌子,他沉痛地攥着胸口衣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你说什么?!杨医生,你告诉我……告诉我他怎么样了……他到底怎么样了?!”夜离猛地站起激动焦急得朝杨正毅大吼。 呲啦——呲啦—— 夜离的胸口一阵泛痛,他的心脏好像被不明的电流缠绕极打,好痛好痛,随即他的全身仿佛被火灼烧了一样,火辣辣的疼,他好像要窒息了一样,他瘫倒在座椅上,一切都恍然大悟了——他的体内被安装了监视器,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旦有任何异常举动都会触动电流。 到底是什么时候?夜离唯一能接触的人只有瓦奥莱特,不,不会的…… 他的胸口好痛:“杨医生,我呃……”夜离攥着胸口艰难地从座椅上站起来,“我先出去了。” 阿兰朵莱斯利被方静茹抱到夜离的房间里,方静茹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让她不禁想到她的三个孩子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多么温馨啊,可现在……她身上的一块肉彻底得离开了她,她的另一块肉也快要远离她了,这让她的心好痛好痛。 小孩子是很敏感的,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下难免会有不习惯,两个小可爱从嗖动到醒来,不过几分钟,她们一睁眼就看到了陌生的一切,胆怯害怕的阿兰朵嚎啕大哭,莱斯利则是警惕得往床边翻滚,她是害怕,可她天生的脾性告诉她她不能哭,一瞬间整个房间里都被穿透力极强的哭声浸没。 方静茹赶忙打开房间的灯跑过去抱住阿兰朵,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朝莱斯利伸手,温柔地说:“奶奶不是坏人,奶奶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奶奶是你们哥哥的妈妈,不要害怕。” 阿兰朵在方静茹怀里死劲反抗,方静茹一时抱不住,阿兰朵就从床上爬到莱斯利身边哭。 方静茹眉头一皱,她不能以她之前带娃的方式带她们,之前是三个小子,跟闺女不一样。 莱斯利抱住阿兰朵说:“没事的没事的,有莱斯利在,她不会伤害你的。” 方静茹看着莱斯利一怔,那个动作,那个眼神,像极了一个人—— “方静茹,你给我冷静一点儿。方静茹,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不要乱动,更不要发出一点声音,我会保护你的……” 瑟瑟寒风中方静茹是温暖的,可就在这极度温柔温暖的背后,却是杀戮血腥的,她为了救她,杀掉了所有的人。一片荒野之上,血流成河。 那双满是杀气戾气的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立马温柔起来,她用沾满血的双手抱住了她,她安慰她:“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那一次,她受到了组织最严重的处罚。 “阿德赞……” 方静茹打开手机给夜离发过去视频聊天,很快夜离接起了。 “妈……”夜离的声音泛着哽咽,“怎么了?” “你快跟这两个娃娃说说话。” “嗯。” 方静茹把手机放到她们面前,让她们看着手机屏幕。 夜离调整了一下情绪,强硬地拉出一个笑容来,“莱斯利不要紧张,阿兰朵不要哭,她是我妈,不可怕的。阿兰朵咱们不要哭了好不好?要不然就打扰到别人了,奶奶不可怕的,她很好的,你们乖乖的,我和你们爸爸天亮了就会回去的,听话,好不好?” 莱斯利的小手拿过手机,脸怼在屏幕上,“哥哥……” “嗯?” “哥哥……你让爸爸好好休息,爸爸其实很累很累的,我见他流过好多次血,每次爸爸都花了很长时间去处理,我看到爸爸真的很痛很痛。这一次,爸爸也流血了,莱斯利全都知道,爸爸过得很不好,很痛苦……” “嗯,哥哥知道了……你们乖乖的……”夜离的心被狠狠地一揪,要不是小奶包提醒他,他也不会知道瓦奥莱特的状况。 “好……”莱斯利挪到方静茹面前把手机还给了方静茹,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奶、奶奶,对不起,我和阿兰朵打扰到你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没、没事的,没事的,这种事正常,”方静茹坐到她们旁边,“你们爸爸真的……” “真的,爸爸他活得很累。” 方静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也看了监控录像,完整的,隔着屏幕,方静茹也能感受得到他的痛苦,还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好了,你们该睡觉了,等你们醒来之后,爸爸和哥哥就回来了。” “嗯。” 等她们熟睡了之后,方静茹才好好看了看她们,她不由得震惊,简直太像了,不知道是说阿兰朵还是莱斯利。 待杨正毅调整好情绪以后,夜离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座椅上望着监护室里躺着的瓦奥莱特和杨正毅心平气和的说话。 “他还能醒吗?他的检查报告能给我看一下吗?”夜离抠着手,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 杨正毅的沉默暗示了他的拒绝。 夜离苦笑一番,“我终究还是恨不起来他……” 第91章 情况 短短的不到五天的时间里,x国发生了连续枪杀事件,连续几天全国各地每天都会出现两到五例杀人事件,这些被害人的特征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而且也无任何的作案规律,这也加大了警方的破案难度。 其中一件杀人案里涉及到了杨正毅,杨正毅也同时获取了一些死者的信息,并且借助一些人的帮助获取了死者一些血液,他连夜进行了这些信息的研究,他发现这些死者的死法与季颖夜岑的死法是一样的,同样的伤口,子弹同样精准地避开了心脏,这些血液里含有一种新的成分,经过几夜的研究,他发现这些成分属于一种致命的药物——upd-1的衍生药物,这也就说明了,旧事已经开始重演了,rb组织也即将“卷土重来”,x国即将陷入比三年前更大的危机里。 就在杨正毅发现衍生药物的这一天,夜离和瓦奥莱特已经下了飞机走出了飞机场。 2026年1月29日。 瓦奥莱特时隔三年再一次回到了x国,但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他以一个叛徒的身份回到了这里。 夜离抱着阿兰朵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瓦奥莱特抱着莱斯利在夜离身后十米处走着,他没有带多少行李,只背了一个包,包里除去他换洗的内衣外就是阿兰朵莱斯利的日常用品。 瓦奥莱特让安妮随便给自己剪剪头发,但他没想到安妮会给他剪个几年前流行的狼尾鲻鱼头。他穿着酒红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清一色乌漆墨黑的羽绒服,就这样,瓦奥莱特还觉得有些冷。 他怀里的莱斯利简直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就喜欢冷冷清清的颜色,抱着瓦奥莱特安安静静的。 阿兰朵跟莱斯利截然不同,一出了机场就开心得不得了,左说说右说说,活蹦乱跳的,她跟着夜离,莱斯利跟着瓦奥莱特。 瓦奥莱特看到了一辆豪华黑色汽车,前方二十米左右,而他却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看着夜寂海夫妇和一位阿姨下来,随后一只硕大的阿拉斯加犬蹦蹦跳跳地冲下车开心地朝夜离汪汪大叫。 阿兰朵看到三个大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有些怕生,胆怯地抱住夜离不说话了,夜离安抚了一下阿兰朵说:“这是哥哥的爸爸妈妈,别害怕。” 方静茹开心地跑到夜离面前先看看夜离有没有受伤,然后才将目光移到阿兰朵身上,方静茹的眼神微妙,笑容依旧,“儿子,这几个月了,也不说和妈联系联系,你昨天跟我说你要回来,妈别说有多开心了。这娃娃长得真亲,哪来的?” “妈,我都这么大了……”夜离一时语塞。 “你是太忙了还是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方静茹又看了一眼阿兰朵,“这娃娃你出国几个月生的?” “谁家几个月能生个这么大的?”夜离的目光停在小奶包身上,“几个月不见,又长膘了。” 阿兰朵搂着夜离的脸,小心翼翼地看了方静茹一眼,跟夜离悄悄说:“哥哥,我要找爸爸。” “……呃……”夜离看了眼方静茹,笑得有些不自在。 “我要爸爸。”阿兰朵害怕得快哭了。 “好好好,哥哥带你找爸爸。”夜离尴尬地朝夜夫人笑了笑。 莱斯利看着瓦奥莱特疑惑地问:“爸爸,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累了?要不放我下去,爸爸歇歇。” 瓦奥莱特的目光闪躲,腿有些发软,不是他不想走,是他走不动了,他…… “爸爸?”方静茹疑惑地看着他,“你还带了别人?” “嗯。” 小奶包伸着舌头摇着尾巴绕着夜离转圈,听到方静茹这句话小家伙就竖起耳朵来,嗅着夜离身上的气味,随即边叫边跑地移开他们的视线冲向远处站在原地的人。 莱斯利:“爸爸,他们身边的那个大狗狗好像要来我们这边。” 瓦奥莱特慌忙地转身折返,他大步流星地走着,冷汗爬上了额角。 莱斯利不解地看着瓦奥莱特说:“爸爸,我们为什么要回去?” 汪——汪—— 小奶包咬住瓦奥莱特的裤子拽着瓦奥莱特。 夜离没办法,只好放下行李抱着阿兰朵去找瓦奥莱特,倒也不难找,小奶包纠缠的那个人就是瓦奥莱特。 夜离小跑到瓦奥莱特身边,摸着小奶包的脑袋,“小奶包,我知道你很激动,先回家好吗?” 小奶包依旧不松,它怕他再跑了。 “小奶包,听话。” 小奶包泪眼汪汪哼唧唧地松开瓦奥莱特,夹着尾巴低落地站在夜离腿边歪着头看着瓦奥莱特。 阿兰朵从夜离手上转到瓦奥莱特手上,莱斯利转到夜离手上,夜离看着瓦奥莱特说:“既然你要保护我的安全监视我,你总得跟在我身边?季翎寒已经死了,你只是瓦奥莱特,你和这里没有任何瓜葛,你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认识你。” 瓦奥莱特红着眼面对夜离的目光,他垂眸抿了一下龟裂的嘴唇,跟在夜离身后走到了方静茹面前。 方静茹的脸色瞬间阴得可怕,阴鸷可怕的目光直逼瓦奥莱特,她冷嘲热讽地阴阳朝夜离阴阳他,“这种肮脏的人你也敢带回来?” 其实方静茹是知道的,什么都知道。 瓦奥莱特强颜欢笑,让自己的注意力转到阿兰朵身上。 夜离有些不悦地说:“好了,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赶紧回家,别感冒了。” 方静茹不想多看瓦奥莱特,二话不说装腔作势地坐进车里,夜寂海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现在也跟着方静茹进了车里。 瓦奥莱特低着头胆怯地和夜离说:“把莱斯利给我。” “你不坐车?” “不、不了。”瓦奥莱特从夜离怀里抱走莱斯利,两个小可爱站在瓦奥莱特身边抱着瓦奥莱特的腿,“我、我等晚些,你上车。” 夜离一把从瓦奥莱特身上取下包来自己背上,“你身上有钱?” “嗯。” “那我先走了。” 砰——车门一关,车立马就开走了。 夜离是知道的,方静茹现在的心情不好,要是一不小心惹着了,后果不堪设想,他也知道瓦奥莱特是不会上车的,就算是自己逼他上,他也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还有方静茹,车里的气氛那叫个冷啊! 瓦奥莱特带着两个小可爱打上车跑到一个停车场里,他取走了三年前留在这里的汽车,三年过去了,汽车依旧崭新,油箱也是满的。 他开上车带着两个小可爱在a市里转悠了一圈。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他买了几张小被褥铺在后座上,又买了点儿适合她们吃的东西、适合她们玩的玩具,她们都没见过,随后又开车开了两个小时左右,她们也睡了一觉醒来,精气神更足了。 他把车开到夜家大门处停了车,他已经进了夜家的监控范围了,他到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阿兰朵莱斯利刚睡醒,瓦奥莱特就让她们下车在他的视线里自己玩会,而他则靠着车点起了烟。 因为夜离曾说过他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所以瓦奥莱特在夜离面前从未抽过烟,背着夜离抽完后立马除去了烟味,但他依旧要靠烟活着,为他提神,为他除忧。 不知不觉,他抽掉了将近一盒的烟。 夜深了,气温也开始降低了,他看着阿兰朵和莱斯利玩得那么开心,也不愿意打扰她们,运动完身体就热了,瓦奥莱特一时还不担心她们受凉,他站在寒风中不由自主地发抖,他环抱双臂,目光游离在夜家豪宅上,偌大豪宅依旧灯火辉煌,像天空中不灭的星辰一样,那是温度的,那是有情的。 哪里都容不下他。 她们笑起来很可爱很治愈人,尤其是笑起来的眼睛,十分有感染力,让人的心一软,心发甜,不由得就想笑,瓦奥莱特突然觉得这一幕好温馨好舒缓好快乐,他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看着她们,就有股家的亲切,家的温暖。 瓦奥莱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她们玩累了,瓦奥莱特钻到车里哄她们睡觉,给她们盖好被子打开车里的暖气后又孤身一人靠着车望着夜家豪宅,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几分忧伤黯淡。 他痴迷似的抽着烟,像是上瘾了一样,一根接着一根,一下也停不下来。 一瞬间,一股热气快速地冒出又快速地消失,液体很快像小冰渣一样挂在人中处,瓦奥莱特匆忙拿出纸擦拭,刚擦完就又有新的液体从鼻子里流出,他忙不迭地一张一张地擦拭,一张一张的洁白卫生纸被染成红色,他的系统无法快速停止鼻血的流出,他只能重复着一个动作避免鼻血流出得更多。 他是知道的,只要一流鼻血他的全身都会泛疼,他从车上滑下,蜷缩在那里独自忍受疼痛。 小奶包怕打扰到夜寂海夫妇睡觉,就自己跑到夜离房间门口,把门扒拉开跳到夜离身上舔着夜离的脸。 夜离并没有睡觉,小奶包一跳上来,他的晚节快要不保了,小奶包又大又重,夜离被它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夜离摸着小奶包的头,问:“小奶包,怎么了?” 小奶包这么大了还哼唧唧的,它拽着夜离的衣角往床下跑,小眼神可怜的。 “你是担心他?” 小奶包小声汪了一下。 夜离走进监控房里查看院外的监控,他看到瓦奥莱特蜷缩在车前,身体颤抖得很明显,他好像很慌张,着急得在找什么东西,突然,瓦奥莱特倒下了。夜离立马冲出去,小奶包也跟着跑了出去。 “瓦奥莱特!”夜离抱着瓦奥莱特,慌忙地揣摩他的气息,还有气息,可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他看到雪地上清晰可见的血迹,夜离慌了,赶忙抱起瓦奥莱特,打开车门的时候,他看到熟睡的阿兰朵和莱斯利,他没有犹豫,关上了车门,他忙不迭地把瓦奥莱特抱到自己的车上,小奶包也焦急得大叫。 夜离一路飙车将瓦奥莱特送到中心医院,今天恰好是杨正毅值班,杨正毅看到穿着夏季清凉套装抱着一个人十分焦急,他立马叫人过去查看,他准备好一切东西后进了手术室。 杨正毅的医术再怎么高明面对瓦奥莱特这个样子也无济于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最多能让瓦奥莱特清醒。 手术室的灯没过多久就灭了,医生们把瓦奥莱特推到了重症监护室,并将夜离拒之门外。 监护室的窗帘拉住了,夜离完全看不到里面。 杨正毅拨开瓦奥莱特的头发,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触碰到真实的人,他的手颤抖着,他的眼眶不禁红了,这三年来他受尽屈辱折磨,铮铮铁骨早已被磨得千疮百孔。 他撸起瓦奥莱特的袖子,看到了令人害怕的一幕,无数的针孔密密麻麻的铺在瓦奥莱特的胳膊上,新的旧的,血迹斑斑。他又将瓦奥莱特的领子卷下,那脖颈处的针孔更加密集,他的整个脖子呈现红紫色。 杨正毅震惊地看着瓦奥莱特,他到底还经历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 杨正毅匆忙地带着瓦奥莱特进行一系列的检查,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他是我的‘孩子’,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我会亲手毁了‘你’!我要亲手杀了你!”杨正毅一直都在忍着,“三十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 坐在监视室里的组织头目意味深长地端详银幕里杨正毅苍老的面庞,他一直寒凉阴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的温度与温柔,这种眼神像极了见到久违的故人,那种刻骨铭心的故人。 他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丝令人揣摩不解的笑。 一旁的戈德索普十分震惊地盯着杨正毅的脸庞,就算面部肌肉松弛,眼球凹陷,他也能看出来杨正毅像一个人,像自己,不……是自己像他……他瞳孔倏地震动,目光停在组织头目的身上,原来……他只是他制造出来的替代品,那些鱼水之欢,唇齿交缠,耳鬓厮磨也不过是基于他像他,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这么一个得不到却又铭心的人。 他藏得太深了,近乎藏了三十五年,谁也不知道他埋头于顶级实验室里究竟在干嘛,原来是为了将自己的哀念恨意与不为人知的爱意活生生地展现出来,制造出来。 神秘面纱的背后,组织头目时隔多年终于“开怀大笑”,自言自语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不知怎的,他愈发地高兴,“为了庆祝你这句话,我特地为你准备了礼物,记得查收。” 话音一落,埋藏在a市的组织成员开始行动,穿过一系列防线,肆无忌惮地在a市里游走,越过一切监视,精准击杀了出杨正毅以外的x国政府领导人,所有一切,在此刻颠覆。 “我已经等了三十多年了,我等不了了。” 与此同时,无数武装佩戴齐全的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x国奇幻大森林里,肆意践踏这片曾被他们毁坏的净土,倏地,他们消失在一阵阵狂风中。 夜离拨弄瓦奥莱特的手机密码拨弄了几次,又等了几分钟重新输入,还是错误,他想了一切可能的密码都没成功,忽然,他犹豫不决的手坚决地点在了几个数字上——0,手机终于解锁成功。 他气愤地点开瓦奥莱特最近联系的电话,他知道那是安妮的电话,电话接通,他不等安妮说话,立马说一句极具威胁的话:“告诉你们头目,如果他有什么闪失,你们这辈子也别想利用我,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安妮刚想说话就听到了嘟嘟声,她转而将这句话复述给组织头目,组织头目沉默片刻后给了安妮答复。 “他对我们还有研究意义,当年阿德赞将他从死神面前救回,并被我们持续不断地注射药物,到现在依旧没有什么问题出现,并且通过近几月的观察,他是他唯一的束缚,尽管再怎么恨他,可骨子里还是在意他的,所以他还有利用价值。但夜离,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想,那么下一步就是拿他做实验。你好好看着他们,别再让他出任何闪失。” 安妮知道夜离的利用价值是在于他与瓦奥莱特不一样,一个是通过母体培育出来的,一个是间接性生存下来的,两者应该是第一种更具稳定性更具有抵抗性,但同样的实验证明出,第二种并不次于第一种,甚至第二种会比第一种更容易拥有一个强壮健全的体格。而夜离的研究价值就在于从他身体内提取的优良基因是否可以让下一代实验品的整体能力变强。现在组织内部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惊人的水平,能够做出最后的结果最多一年的时间,但安妮是知道组织头目现在的状态的,他等不了太久,时间尽可能得会压缩起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我要你们在他体内安装一个仪器,我要时刻监视他体内因子的变化。并且我要每隔三天从他身上提取血液。”组织头目将任务分配给下级后出了监视室。 戈德索普咬紧牙根,不甘心地跟着组织头目走了。 “你不高兴?”组织头目回眸,深邃的目光深不见底。 戈德索普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敢说。 组织头目笑了笑,“三年了,你怎么还那么不懂事?” “我……” “我制造出来你的目的仅在于此,”组织头目毫不掩饰,“你只是我1:1完美复制出来的人罢了,你和他的基因一模一样,你们就连血型、指纹、相貌都是一样的。可你们又不一样,他不会像你这样在乎感情的,尤其是爱情。” “……”戈德索普深受打击,他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数的委屈爬到口舌间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你……” 组织头目明察秋毫,一眼便看透了戈德索普在想什么,“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 杨正毅走出重症监护室,揉了揉眼睛穴位,有些疲惫地和夜离说:“到我办公室来。” 杨正毅递给夜离一件外套让夜离穿上,他坐在座椅上十分严肃地看着夜离,静寂片刻后,杨正毅喝了一杯提神茶,润了润喉咙,“回去以后你要见到rb组织头目,告诉他,让他等着我!我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你……” “我鞠躬尽瘁尽心尽力为x国做出这么多!我国士无双,我这双手救了数不尽的人,多少的艰难险阻我都撑过来了,我什么都不怕。我亲眼看着那些人惨死,触目惊心,我亲眼看着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一昧的妥协,一昧的容忍,一昧的顾全大局,可最后换来的究竟是什么?!我就算拼上我的一切我都要让他死!”杨正毅的拳头愤怒地砸在桌子上,“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那可是人命啊!我用尽毕生所学都无法帮助他们脱离苦海……呵呵呵……我面对他的时候,我竟然会不知所措,我竟然会紧张到害怕,我竟然连手术刀都握不住,我竟然无能为力,我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连一个……连一个不该受那么多苦的人都救不了?我这些年都在算计什么?!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不该承受如此代价的人承受这些?!” 夜离双目瞪大,他第一次见杨正毅如此失态,说话如此哽咽,他也紧张起来,手心直冒汗,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喉结攒动,他问:“你说什么?他……他……” 杨正毅激动愤怒懊悔地哭了,他沉痛地拍打着桌子,他沉痛地攥着胸口衣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你说什么?!杨医生,你告诉我……告诉我他怎么样了……他到底怎么样了?!”夜离猛地站起激动焦急得朝杨正毅大吼。 呲啦——呲啦—— 夜离的胸口一阵泛痛,他的心脏好像被不明的电流缠绕极打,好痛好痛,随即他的全身仿佛被火灼烧了一样,火辣辣的疼,他好像要窒息了一样,他瘫倒在座椅上,一切都恍然大悟了——他的体内被安装了监视器,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旦有任何异常举动都会触动电流。 到底是什么时候?夜离唯一能接触的人只有瓦奥莱特,不,不会的…… 他的胸口好痛:“杨医生,我呃……”夜离攥着胸口艰难地从座椅上站起来,“我先出去了。” 阿兰朵莱斯利被方静茹抱到夜离的房间里,方静茹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让她不禁想到她的三个孩子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多么温馨啊,可现在……她身上的一块肉彻底得离开了她,她的另一块肉也快要远离她了,这让她的心好痛好痛。 小孩子是很敏感的,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下难免会有不习惯,两个小可爱从嗖动到醒来,不过几分钟,她们一睁眼就看到了陌生的一切,胆怯害怕的阿兰朵嚎啕大哭,莱斯利则是警惕得往床边翻滚,她是害怕,可她天生的脾性告诉她她不能哭,一瞬间整个房间里都被穿透力极强的哭声浸没。 方静茹赶忙打开房间的灯跑过去抱住阿兰朵,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朝莱斯利伸手,温柔地说:“奶奶不是坏人,奶奶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奶奶是你们哥哥的妈妈,不要害怕。” 阿兰朵在方静茹怀里死劲反抗,方静茹一时抱不住,阿兰朵就从床上爬到莱斯利身边哭。 方静茹眉头一皱,她不能以她之前带娃的方式带她们,之前是三个小子,跟闺女不一样。 莱斯利抱住阿兰朵说:“没事的没事的,有莱斯利在,她不会伤害你的。” 方静茹看着莱斯利一怔,那个动作,那个眼神,像极了一个人—— “方静茹,你给我冷静一点儿。方静茹,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不要乱动,更不要发出一点声音,我会保护你的……” 瑟瑟寒风中方静茹是温暖的,可就在这极度温柔温暖的背后,却是杀戮血腥的,她为了救她,杀掉了所有的人。一片荒野之上,血流成河。 那双满是杀气戾气的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立马温柔起来,她用沾满血的双手抱住了她,她安慰她:“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那一次,她受到了组织最严重的处罚。 “阿德赞……” 方静茹打开手机给夜离发过去视频聊天,很快夜离接起了。 “妈……”夜离的声音泛着哽咽,“怎么了?” “你快跟这两个娃娃说说话。” “嗯。” 方静茹把手机放到她们面前,让她们看着手机屏幕。 夜离调整了一下情绪,强硬地拉出一个笑容来,“莱斯利不要紧张,阿兰朵不要哭,她是我妈,不可怕的。阿兰朵咱们不要哭了好不好?要不然就打扰到别人了,奶奶不可怕的,她很好的,你们乖乖的,我和你们爸爸天亮了就会回去的,听话,好不好?” 莱斯利的小手拿过手机,脸怼在屏幕上,“哥哥……” “嗯?” “哥哥……你让爸爸好好休息,爸爸其实很累很累的,我见他流过好多次血,每次爸爸都花了很长时间去处理,我看到爸爸真的很痛很痛。这一次,爸爸也流血了,莱斯利全都知道,爸爸过得很不好,很痛苦……” “嗯,哥哥知道了……你们乖乖的……”夜离的心被狠狠地一揪,要不是小奶包提醒他,他也不会知道瓦奥莱特的状况。 “好……”莱斯利挪到方静茹面前把手机还给了方静茹,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奶、奶奶,对不起,我和阿兰朵打扰到你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没、没事的,没事的,这种事正常,”方静茹坐到她们旁边,“你们爸爸真的……” “真的,爸爸他活得很累。” 方静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也看了监控录像,完整的,隔着屏幕,方静茹也能感受得到他的痛苦,还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好了,你们该睡觉了,等你们醒来之后,爸爸和哥哥就回来了。” “嗯。” 等她们熟睡了之后,方静茹才好好看了看她们,她不由得震惊,简直太像了,不知道是说阿兰朵还是莱斯利。 待杨正毅调整好情绪以后,夜离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座椅上望着监护室里躺着的瓦奥莱特和杨正毅心平气和的说话。 “他还能醒吗?他的检查报告能给我看一下吗?”夜离抠着手,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 杨正毅的沉默暗示了他的拒绝。 夜离苦笑一番,“我终究还是恨不起来他……” 第92章 墓地 哐当—— 篮球在天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精准而又漂亮地越过篮板投向篮球场内的一位幸运观众。 季翎寒急忙地跑到那个人面前,拿过篮球,十分诚恳地向这位受害者道歉,他礼貌且优雅从容,道歉的话和道歉的姿势十分完美,像是经过刻苦的训练而磨砺出来的。 这位被球砸中的少年抬头仰视这位彬彬有礼,说话声音极其好听的男生,阳光的闪耀都不及他的万分,这是他见过最帅最美的人,这是让他心绪久久不能平复,心跳久久不能平息的人。 那双微眯弯起的桃花眸满是温柔的笑意,高挺的鼻梁像陡峭的山峰,丹润的薄唇轻抿而诱人。最迷人的不过是蝶翼般的睫轻微煽动,宛若一层神秘黑纱,它遮住了风情万种的迷人眼,让人不禁想去探索。 少年情不自禁地攒动喉结,他从未如此狂热躁动,他的喉一瞬间干涩无比,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的心跳好快,他的脸好红。 季翎寒朝少年礼貌地微笑,桃花眸更加摄人心魂,少年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似是痴迷地看着季翎寒,有那么一刻,他想要这个人。 季翎寒走了,少年调息了很久才平复了躁动的心,自那以后,少年一直在关注着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直一直。 跳丸日月,少年将这份一见钟情的爱意藏了九年,他再也等不了了,他渴望季翎寒渴望了这么久。 少年的目光炽热,烙在了季翎寒心头,季翎寒其实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滴答——滴答——滴—— 瓦奥莱特睁开了双眼,最先映入眼帘的竟是夜离黑曜石般的眼睛,炽热依旧灼人,柔情依旧似水。 “你醒了。”夜离轻轻触碰瓦奥莱特的脸说,“要喝水吗?” 瓦奥莱特摇头,咽了咽口水。 “还疼吗?”夜离扶着瓦奥莱特坐起身来,“哪里还疼?” “不……”瓦奥莱特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垂着眸,抠着手指,“没事。” 夜离给瓦奥莱特套上外套:“杨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你跟我回家,阿兰朵莱斯利在家里等着你呢,还有小奶包。” “……”瓦奥莱特的目光微滞,清晰可见的犹豫,“我……你……” 夜离猛地把瓦奥莱斯抱住,像三年前那样,他的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了,“跟我回家,不准拒绝我。” “你……不是要和单泽订婚吗?你应该带他回家。”瓦奥莱特轻轻推开夜离,头偏向一侧,刘海遮住了他复杂的眼眸,但夜离还是能看出来,瓦奥莱特很在意。 ………… “你知道吗?”夜离攥住瓦奥莱特的双手,“季翎寒,当年我差点儿就死在你手里了,事发过后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活着,我竟然毫发无伤,一点枪孔都看不见,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和你是同一类人,我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才会让杨医生提前给我注射抵抗药剂,为的就是免疫你射我的那三颗子弹上淬的毒,那三颗子弹上,有三年前那场病毒的病原体,在我体内产生了抗体,所以才会在短短几个月里普及全x国。我全都知道了。” 瓦奥莱特挣开夜离的双手:“你想多了。” “当年我的假死是为了隐瞒我的行踪,现在我的订婚的消息……”一切都在不言中,夜离仅一个眼神瓦奥莱特明白得彻彻底底,“我和单泽的订婚宴只是……” “够了!”瓦奥莱特竟打断了夜离,他的目光极为愤怒妒忌,他咬紧牙根,咽下一口气,“难道你和他牵手的照片是假的吗?” “我……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 “跟我说做什么?!我们只有床上那点儿关系,什么都没有!”瓦奥莱特蹙着眉,“我祝你和他幸福,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别辜负他,我也不想当所谓的第三者。” “季……” “我叫瓦奥莱特!”瓦奥莱特翻身把头缩进被窝里。 夜离只好等瓦奥莱特情绪稳定后再跟瓦奥莱特好好谈谈。 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夜离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瓦奥莱特也一声不吭地钻在被窝里,稍有动静,瓦奥莱特翻身探出头来,冷冷地看着夜离,他的目光扫视夜离,看到夜离露着光溜溜的小腿后,瓦奥莱特迅速起身质问他:“你怎么没穿裤子?要着凉了。” “我穿的短裤,我这个样子已经持续了一夜之久了。” “你怎么不回家?” “因为你不醒。” 空气瞬间凝固。 夜离摸住瓦奥莱特的脸说:“快中午了,我让我妈做好了饭,阿兰朵莱斯利也在,她们可是在等着你回去接她们呢。” 瓦奥莱特从醒来到现在没有过问一句阿兰朵莱斯利的状况,是因为他知道,夜离不会让她们孤零零地待在车里没人照料。 就这样,夜离强制性地搂着瓦奥莱特将瓦奥莱特带回了夜家,他把瓦奥莱特攥在手心里。 “你等我穿件衣服。”话音未落,夜离嗖地一下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 瓦奥莱特知道他是故意的。 夜离穿好后又带着瓦奥莱特去到了餐桌前,夜寂海和方静茹带着阿兰朵莱斯利已经坐到了座位上,还没动筷,是在等他们。 夜离强制地把瓦奥莱特安排在自己身边坐下,自己把凳子往近移。 阿兰朵噘着嘴跑到瓦奥莱特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快装不下眼泪了,阿兰朵张开双臂,“爸爸抱!” 抱起,阿兰朵缩在瓦奥莱特怀里撒娇:“爸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不知道阿兰朵有多害怕,一点儿都不好玩。” “对不起,”瓦奥莱特的目光移向莱斯利,“莱斯利,爸爸抱抱?” 莱斯利这才跑到瓦奥莱特面前,拽着瓦奥莱特的衣角说:“爸爸你还疼不疼?还流血吗?奶奶把我们照顾得很好,大狗狗也陪我们一起玩呢!” 瓦奥莱特单手把莱斯利放到自己的腿上,和阿兰朵紧挨着,他捏了捏莱斯利的小脸,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地说:“别太懂事了。” 莱斯利像极了瓦奥莱特,简直就是瓦奥莱特的翻版,莱斯利这才抱住瓦奥莱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爸爸……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夜离见势将阿兰朵从瓦奥莱特怀里抱出来自己抱着。 “爸爸怎么可能会不会来呢?爸爸还有你们呢!”瓦奥莱特感到浑身不舒服,不明的目光正在盯着他,“莱斯利不哭了好不好?大家还要吃饭,你这样子不礼貌。” “嗯……”莱斯利望着瓦奥莱特说。 瓦奥莱特把莱斯利安顿好,夜离也把阿兰朵放到瓦奥莱特身边,瓦奥莱特看着给她们夹了点儿菜,自己却没夹,他只看着她们吃而已。 方静茹跑去厨房取来了粥放到两个小可爱面前,慈祥地笑道:“喝点儿粥好不好?很有营养的。” 异口同声:“好,谢谢奶奶!” 方静茹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有时候是真的羡慕别人家太太都有可爱的小孙孙,每次跟她们在一起聊天聊到小孙孙的时候,她看到她们的脸上净是幸福快乐的微笑,尽管说的都是小孙孙们干的坏事,实际上开心得不得了,满是宠溺。 夜晟和江眠是丁克家庭,方静茹压根不指望他们能生个孙子给她玩玩,陆枫的孩子压根不是夜岑的,唯一剩下的就是夜离,结果夜离是个弯的。 夜寂海拉住方静茹的手,安慰她,夜离也能看出来,像方静茹六十多岁的人了,肯定想儿孙满堂,夜寂海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早想了,可惜三个儿子不争气。 夜寂海说:“夜晟目前管理的公司进度还可以,但还是有些放不开。” 毕竟夜晟在公司里的地位远不及夜离,夜离身后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大,几乎占据了整座a市,夜离不假思索地说:“爸,你告诉哥,如果哥的决策是绝对有利是非常好的,我的所有人都会支持他。” 方静茹:“你和单泽的订婚昨天已经取消了,补偿金已经说好了。” 夜寂海:“季彤目前担任季氏集团的董事长,业务能力一点儿都不差,夜澈仗着和季彤的夫妻关系,从中得到了不少利益,夜澈的野心极大,我们得小心了。” 夜离:“嗯。” 方静茹:“梁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丝的消息。” 瓦奥莱特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微抬眸看着方静茹。 夜离:“季家发生了什么事?” 方静茹:“从去年季彤的结婚宴,到现在为止,所有与梁梅关系好的人都说在这段时间里没见过她,我也派人去查了,音信全无,其中必有隐情。而且我觉得季彤突然上位,其中肯定有问题。” 夜离现在根本顾不上什么公司的事,他手头说要紧也不要紧的事就是刺杀y国首脑亚历山大·维克多。 瓦奥莱特坐在一旁皱眉明显,显然深思熟虑,在担心,在他心里,季彤绝对单纯……但在季家这样一个大家族里,单纯的人绝对活不了多久,绝对不会有任何地位。 夜寂海:“季彤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与各大药业商合作,并且暗地里还和一些外国人进行交谈。我派人去调查,她在续约一份长达十年的合同。” 夜离看了一眼瓦奥莱特,给瓦奥莱特夹了几道菜说:“吃饭时间别讨论工作的事,唠唠家常呗。” 阿兰朵注意到瓦奥莱特碗里的菜,噘着嘴皱这眉拉住夜离的袖子说:“哥哥,爸爸不喜欢吃这个鱼。” 瓦奥莱特一脸抱歉地抱过阿兰朵,却被夜离夺了去,夜离问:“爸爸不喜欢吃水煮鱼?” 阿兰朵:“不喜欢!” 夜离:“那爸爸喜欢吃什么?” 阿兰朵:“爸爸喜欢吃红烧鱼,喜欢吃刀削面,喜欢吃炸蘑菇,还喜欢安妮阿姨做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瓦奥莱特:“……” 夜离:“是吗……” 夜离的目光投在瓦奥莱特身上,眸子神色有一丝悲伤,原来他喜欢吃这些,原来他之前都在骗他,亏得他还让方静茹专门亲手做这一道菜。 瓦奥莱特不吭气,低着头。 莱斯利拽着瓦奥莱特的衣角,小手指着餐桌上的道菜说:“爸爸,我想吃这个。” 瓦奥莱特给她夹到碗里。 方静茹一直在默默注视着瓦奥莱特,饭吃到一半没见瓦奥莱特吃过一口,光是看着他的两个孩子。 夜离注意到了,瓦奥莱特的碗里瞬间堆满了饭菜,“吃点儿,这碗你必须吃完,嗯?” “嗯。”瓦奥莱特听话的吃起饭来。 夜离跑进厕所,查看手机最新发来的消息,一位无名氏发来的一段视频和一条语音,夜离点开视频,正是昨夜x国政府上级领导在家中被射杀的视频,同时,还有在x国边境游走的穿着带有红色鸟纹的衣服的人,身上无佩戴枪支弹药的痕迹,但他们大肆入境,目的绝对不简单。还有一段视频是前几日x国连续杀人案死惨不忍睹的场面。 那段语音:“我劝你最好安分守己地为组织服务,否则,x国会变成什么样子,x国会有多少人死亡,我也不知道,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随后又发来一段视频,视频上面正是瓦奥莱特被关在一个密闭的实验室里做着实验视频,只见瓦奥莱特躺在一个仪器上,仪器是自动化的,非常精准地找到瓦奥莱特身上的一个部位,提取出一管液体,随即,瓦奥莱特虚弱的下了仪器,将那管液体进一步处理。 视频一闪,由暗及明,尖端仪器下,机械手臂做着精密的工作——体外受精。 视频又一闪,瓦奥莱特拿着一个装满试管的盒子走进了昏暗潮湿的牢笼里,为身体早已僵硬,早无生命迹象的人注射。不久,这些人奇迹般的动了,并从冰冷的床上站了起来,但没过几分钟,这些人七窍流血,再一次倒在了地上,这意味着实验失败了。 “只要你能乖乖的,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夜离全身发抖地站在厕所一角,愤怒地攥着拳头。 瓦奥莱特听了夜离的话,把碗里的饭吃得一干二净,尽管他想吐,但还是忍住了。 莱斯利靠在瓦奥莱特身上,很快就睡着了,阿兰朵也困了,跑到瓦奥莱特腿上一下子就睡着了,瓦奥莱特尴尬地低下头来,将她们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此时夜离跑了出来,夜离拉住瓦奥莱特的手腕,掐得很紧,“那些试管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让死人动起来?” 瓦奥莱特除了蹙眉外并没有一丝波澜,他挣开夜离的手,很平淡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该带她们走了,你替我和夜董夜夫人说声谢谢。” “你要带着她们去哪里?你难道要让她们睡在车里,而你一个人站在车外守着吗?” “我们出去住宾馆。” “你带着孩子住宾馆不安全。” “住酒店。” 夜离逼近瓦奥莱特,手绕过瓦奥莱特的腰从瓦奥莱特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拿出钱包,只有两百块钱。 瓦奥莱特伸手去抢,夜离却将钱包举过头顶,夜离比瓦奥莱特高将近十厘米,瓦奥莱特根本够不着,“还给我。” “二百块钱在a市住酒店?”夜离反手从瓦奥莱特裤子前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轻车熟路地打开他的手机查看手机微信和支付宝的余额,以及银行卡余额,这些加起来连一千都不到,“这些钱够你们这两天生活吗?” 瓦奥莱特沉默了。 “rrr大学的教授工资不低,比xxx大学要高出两倍,算下来一周你也得有一万美元?你的钱都花在哪儿了?照顾她们也花不了这么多,你的实验仪器之类的完全不用你掏钱,你吃穿用度也不多,怎么钱会这么少?” 夜离的步步紧逼让瓦奥莱特心虚发慌,又低头抠手,像个犯错的孩子。 夜离顿了一下,把手机和钱包还给瓦奥莱特,坐在沙发上,双腿大敞开,躺着的姿势十分放松舒服,一只手拍着他旁边空着的沙发位置,“过来坐。” “不用了。” 夜离心情不悦强硬地将瓦奥莱特拽到他的怀里,强制性地让瓦奥莱特正面坐在他腿上,夜离扶着瓦奥莱特的腰,靠近瓦奥莱特,嗅着瓦奥莱特身上独有的气味,抬眸看着瓦奥莱特的脸说:“你不是说会帮我解决性上的问题吗?我这两天都很需要。你难道忘了?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 “是不是?” 瓦奥莱特缓缓点头。 “你可以在我房间里待着,里面有沙发有电视有厕所有阳台,还有床,还有酒和烟,你随便。” “……”瓦奥莱特抿着唇不说话。 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让夜离有几分难耐把持不住,简简单单的抿唇就把夜离的魂勾走了一半,简直太诱人太摄人心魂了,夜离宽大的手伸进瓦奥莱特的头发里摸着瓦奥莱特的脸,温柔的,他含住了瓦奥莱特的唇。 夜离的手滑过瓦奥莱特细腻紧致的腰窝,顺着腰线一路向上抚摸,嶙峋的背脊被掌控在夜离的手里。 瓦奥莱特蓦地推开夜离,唇齿相依过后的蜜液还沾在彼此的唇上,瓦奥莱特擦去晶莹透亮的涎液推攘着夜离。 瓦奥莱特抓住夜离的手腕想外一掰,自己借力从夜离身上站起,松开夜离后,自顾自地整理着被夜离蹂躏过后的衣服。 “我先出去了。”瓦奥莱特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地走了。 夜离无可奈何,一只手抱着一个小可爱上了楼,把她们安顿好以后,夜离才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任由自己发泄一番,这么久了,还是难抵瓦奥莱特什么都不做的诱惑,要是瓦奥莱特做出一点儿诱惑的举动,夜离肯定把持不住,恨不能立马把他占为己有。 瓦奥莱特蹲在小奶包面前不吭气,只是有节奏缓慢地抚摸它的头顶上的毛发,小奶包也哼哼唧唧地乖乖的趴在那里。 “小奶包,对不起……” “汪!”小奶包焦急地蹭着瓦奥莱特的脸。 瓦奥莱特明白它的意思,便紧紧地抱住了小奶包,好温暖啊,它的毛发也很柔软,抱着好舒服。 瓦奥莱特开上车去了一家花店,买了一车的花,他把车开到墓园前停下,一次捧着三四捆花,每一个墓碑前他都放了,他都深深鞠了三个躬。 最后几捆,他开去了另一个墓园,将花放在了季盛、季颖和夜岑的墓碑前,他跪在季盛墓碑前仔细擦拭墓碑上沾染的尘土,擦到季盛照片的位置时,他顿了顿。 像,太像了,瓦奥莱特不由得发出感叹,又在质疑自己,季盛年轻时的照片像极了一个人,不是季老爷子。 年轻的季盛眉目间没有那么凌厉严肃,双目也没有那么犀利刻薄,反倒有些桀骜不驯。 瓦奥莱特起开一瓶白酒,倒在酒杯里洒到季盛的墓碑上。 “您最喜欢喝的酒,”瓦奥莱特惭愧地笑了笑,“有些可惜,我只知道您喜欢喝这个酒,而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给您买来,我会给您做您喜欢吃的,您也不要嫌弃我做的难吃……三年了,您过得好吗?我过得很好,很快乐很幸福,因为我有两个暖心的小宝贝,她们很懂事,很会关心人,就是体质差了点儿,我也不能确保她们能活多久……这三年我进步了很多,我目前是一名教授,顺便做一些研究,还学会了做饭洗衣服照顾别人,还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奶奶,我很感谢她。” 瓦奥莱特眸底最后闪烁的光也没了,“这三年,我尝试过跟多次,我会切菜了,会做饭了,虽然刚开始味道不怎么样,但我自己会琢磨,平常闲下在家看孩子的时候就会做。虽然我吃不下去,但我会让罗萨娜奶奶试吃,我尝试了好久,终于开窍了,做饭其实也没那么难……我会做好多好多菜,什么糖醋里脊啊,糖醋鱼啊,秋葵啊,还有叫花鸡,我都会做,味道还不错……只是……他一口也没吃过……当我看到冷下的未动过的饭时,心情的确有些低落,但我知道,我这么可恶的人做什么也会让人觉得恶心。” “现在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了,他对我出乎我的意料,但我还是觉得他只是基于性才会对我的态度有所好转,他其实骨子里是恨我的。梦都不太真实,我现在只希望这个梦赶紧破碎,不适合我,我也不配。” 瓦奥莱特好久好久没跟人诉说过了,他压抑了近二十年,血浓于水的亲情就算阴阳两隔联系也会在,瓦奥莱特不由得就想多说一点。 “阿兰朵莱斯利她们都是我的孩子,但只有莱斯利像我,我有些担忧她会像我一样。两个孩子里莱斯利的身体很差,阿兰朵相对要健康一点,可能是我的精细胞质量比较差。每当我看到阿兰朵,就会想起一个人……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没告诉他?我想他还是不要知道的要好。” “父亲,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融入在我体内的药物逐渐出现了副作用,我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我能感受得到,我的身体已经无力支撑起更多的药物了,我的身体快要垮掉了。我每次流鼻血都毫无预兆,每一次都很难止住,而且有时候,其他未完全痊愈的伤口卷土重来,这些伤口好久都没有愈合了,我不敢让别人看到,我自己看的时候也会吓一跳。我没怎么做检查,但我心里清楚,这应该是个病,很容易致死。我好像还能撑几个月,最多也就几年。我其实早就没了利用价值了,通过我身体的抗体研发出来的药剂根本就是残次品,根本起不到作用。我的心脏也出现了一点问题,并且连同肺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对于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我活着只会浪费空气而已,我也是一个不该有的人。” “我这种人,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可悲。” 瓦奥莱特踏过墓园的每一处石路,他浏览着无数陌生人的墓碑,最终停在了被鲜花布满的墓碑上,穿过花瓣间隙,瓦奥莱特看到了藏在某人心中最难忘的人的名字——楚青。 花是新鲜的,想必是有人比瓦奥莱特提早一步来提早一步去的。 第92章 墓地 哐当—— 篮球在天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精准而又漂亮地越过篮板投向篮球场内的一位幸运观众。 季翎寒急忙地跑到那个人面前,拿过篮球,十分诚恳地向这位受害者道歉,他礼貌且优雅从容,道歉的话和道歉的姿势十分完美,像是经过刻苦的训练而磨砺出来的。 这位被球砸中的少年抬头仰视这位彬彬有礼,说话声音极其好听的男生,阳光的闪耀都不及他的万分,这是他见过最帅最美的人,这是让他心绪久久不能平复,心跳久久不能平息的人。 那双微眯弯起的桃花眸满是温柔的笑意,高挺的鼻梁像陡峭的山峰,丹润的薄唇轻抿而诱人。最迷人的不过是蝶翼般的睫轻微煽动,宛若一层神秘黑纱,它遮住了风情万种的迷人眼,让人不禁想去探索。 少年情不自禁地攒动喉结,他从未如此狂热躁动,他的喉一瞬间干涩无比,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的心跳好快,他的脸好红。 季翎寒朝少年礼貌地微笑,桃花眸更加摄人心魂,少年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似是痴迷地看着季翎寒,有那么一刻,他想要这个人。 季翎寒走了,少年调息了很久才平复了躁动的心,自那以后,少年一直在关注着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直一直。 跳丸日月,少年将这份一见钟情的爱意藏了九年,他再也等不了了,他渴望季翎寒渴望了这么久。 少年的目光炽热,烙在了季翎寒心头,季翎寒其实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滴答——滴答——滴—— 瓦奥莱特睁开了双眼,最先映入眼帘的竟是夜离黑曜石般的眼睛,炽热依旧灼人,柔情依旧似水。 “你醒了。”夜离轻轻触碰瓦奥莱特的脸说,“要喝水吗?” 瓦奥莱特摇头,咽了咽口水。 “还疼吗?”夜离扶着瓦奥莱特坐起身来,“哪里还疼?” “不……”瓦奥莱特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垂着眸,抠着手指,“没事。” 夜离给瓦奥莱特套上外套:“杨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你跟我回家,阿兰朵莱斯利在家里等着你呢,还有小奶包。” “……”瓦奥莱特的目光微滞,清晰可见的犹豫,“我……你……” 夜离猛地把瓦奥莱斯抱住,像三年前那样,他的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了,“跟我回家,不准拒绝我。” “你……不是要和单泽订婚吗?你应该带他回家。”瓦奥莱特轻轻推开夜离,头偏向一侧,刘海遮住了他复杂的眼眸,但夜离还是能看出来,瓦奥莱特很在意。 ………… “你知道吗?”夜离攥住瓦奥莱特的双手,“季翎寒,当年我差点儿就死在你手里了,事发过后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活着,我竟然毫发无伤,一点枪孔都看不见,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和你是同一类人,我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才会让杨医生提前给我注射抵抗药剂,为的就是免疫你射我的那三颗子弹上淬的毒,那三颗子弹上,有三年前那场病毒的病原体,在我体内产生了抗体,所以才会在短短几个月里普及全x国。我全都知道了。” 瓦奥莱特挣开夜离的双手:“你想多了。” “当年我的假死是为了隐瞒我的行踪,现在我的订婚的消息……”一切都在不言中,夜离仅一个眼神瓦奥莱特明白得彻彻底底,“我和单泽的订婚宴只是……” “够了!”瓦奥莱特竟打断了夜离,他的目光极为愤怒妒忌,他咬紧牙根,咽下一口气,“难道你和他牵手的照片是假的吗?” “我……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 “跟我说做什么?!我们只有床上那点儿关系,什么都没有!”瓦奥莱特蹙着眉,“我祝你和他幸福,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别辜负他,我也不想当所谓的第三者。” “季……” “我叫瓦奥莱特!”瓦奥莱特翻身把头缩进被窝里。 夜离只好等瓦奥莱特情绪稳定后再跟瓦奥莱特好好谈谈。 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夜离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瓦奥莱特也一声不吭地钻在被窝里,稍有动静,瓦奥莱特翻身探出头来,冷冷地看着夜离,他的目光扫视夜离,看到夜离露着光溜溜的小腿后,瓦奥莱特迅速起身质问他:“你怎么没穿裤子?要着凉了。” “我穿的短裤,我这个样子已经持续了一夜之久了。” “你怎么不回家?” “因为你不醒。” 空气瞬间凝固。 夜离摸住瓦奥莱特的脸说:“快中午了,我让我妈做好了饭,阿兰朵莱斯利也在,她们可是在等着你回去接她们呢。” 瓦奥莱特从醒来到现在没有过问一句阿兰朵莱斯利的状况,是因为他知道,夜离不会让她们孤零零地待在车里没人照料。 就这样,夜离强制性地搂着瓦奥莱特将瓦奥莱特带回了夜家,他把瓦奥莱特攥在手心里。 “你等我穿件衣服。”话音未落,夜离嗖地一下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 瓦奥莱特知道他是故意的。 夜离穿好后又带着瓦奥莱特去到了餐桌前,夜寂海和方静茹带着阿兰朵莱斯利已经坐到了座位上,还没动筷,是在等他们。 夜离强制地把瓦奥莱特安排在自己身边坐下,自己把凳子往近移。 阿兰朵噘着嘴跑到瓦奥莱特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快装不下眼泪了,阿兰朵张开双臂,“爸爸抱!” 抱起,阿兰朵缩在瓦奥莱特怀里撒娇:“爸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不知道阿兰朵有多害怕,一点儿都不好玩。” “对不起,”瓦奥莱特的目光移向莱斯利,“莱斯利,爸爸抱抱?” 莱斯利这才跑到瓦奥莱特面前,拽着瓦奥莱特的衣角说:“爸爸你还疼不疼?还流血吗?奶奶把我们照顾得很好,大狗狗也陪我们一起玩呢!” 瓦奥莱特单手把莱斯利放到自己的腿上,和阿兰朵紧挨着,他捏了捏莱斯利的小脸,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地说:“别太懂事了。” 莱斯利像极了瓦奥莱特,简直就是瓦奥莱特的翻版,莱斯利这才抱住瓦奥莱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爸爸……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夜离见势将阿兰朵从瓦奥莱特怀里抱出来自己抱着。 “爸爸怎么可能会不会来呢?爸爸还有你们呢!”瓦奥莱特感到浑身不舒服,不明的目光正在盯着他,“莱斯利不哭了好不好?大家还要吃饭,你这样子不礼貌。” “嗯……”莱斯利望着瓦奥莱特说。 瓦奥莱特把莱斯利安顿好,夜离也把阿兰朵放到瓦奥莱特身边,瓦奥莱特看着给她们夹了点儿菜,自己却没夹,他只看着她们吃而已。 方静茹跑去厨房取来了粥放到两个小可爱面前,慈祥地笑道:“喝点儿粥好不好?很有营养的。” 异口同声:“好,谢谢奶奶!” 方静茹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有时候是真的羡慕别人家太太都有可爱的小孙孙,每次跟她们在一起聊天聊到小孙孙的时候,她看到她们的脸上净是幸福快乐的微笑,尽管说的都是小孙孙们干的坏事,实际上开心得不得了,满是宠溺。 夜晟和江眠是丁克家庭,方静茹压根不指望他们能生个孙子给她玩玩,陆枫的孩子压根不是夜岑的,唯一剩下的就是夜离,结果夜离是个弯的。 夜寂海拉住方静茹的手,安慰她,夜离也能看出来,像方静茹六十多岁的人了,肯定想儿孙满堂,夜寂海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早想了,可惜三个儿子不争气。 夜寂海说:“夜晟目前管理的公司进度还可以,但还是有些放不开。” 毕竟夜晟在公司里的地位远不及夜离,夜离身后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大,几乎占据了整座a市,夜离不假思索地说:“爸,你告诉哥,如果哥的决策是绝对有利是非常好的,我的所有人都会支持他。” 方静茹:“你和单泽的订婚昨天已经取消了,补偿金已经说好了。” 夜寂海:“季彤目前担任季氏集团的董事长,业务能力一点儿都不差,夜澈仗着和季彤的夫妻关系,从中得到了不少利益,夜澈的野心极大,我们得小心了。” 夜离:“嗯。” 方静茹:“梁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丝的消息。” 瓦奥莱特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微抬眸看着方静茹。 夜离:“季家发生了什么事?” 方静茹:“从去年季彤的结婚宴,到现在为止,所有与梁梅关系好的人都说在这段时间里没见过她,我也派人去查了,音信全无,其中必有隐情。而且我觉得季彤突然上位,其中肯定有问题。” 夜离现在根本顾不上什么公司的事,他手头说要紧也不要紧的事就是刺杀y国首脑亚历山大·维克多。 瓦奥莱特坐在一旁皱眉明显,显然深思熟虑,在担心,在他心里,季彤绝对单纯……但在季家这样一个大家族里,单纯的人绝对活不了多久,绝对不会有任何地位。 夜寂海:“季彤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与各大药业商合作,并且暗地里还和一些外国人进行交谈。我派人去调查,她在续约一份长达十年的合同。” 夜离看了一眼瓦奥莱特,给瓦奥莱特夹了几道菜说:“吃饭时间别讨论工作的事,唠唠家常呗。” 阿兰朵注意到瓦奥莱特碗里的菜,噘着嘴皱这眉拉住夜离的袖子说:“哥哥,爸爸不喜欢吃这个鱼。” 瓦奥莱特一脸抱歉地抱过阿兰朵,却被夜离夺了去,夜离问:“爸爸不喜欢吃水煮鱼?” 阿兰朵:“不喜欢!” 夜离:“那爸爸喜欢吃什么?” 阿兰朵:“爸爸喜欢吃红烧鱼,喜欢吃刀削面,喜欢吃炸蘑菇,还喜欢安妮阿姨做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瓦奥莱特:“……” 夜离:“是吗……” 夜离的目光投在瓦奥莱特身上,眸子神色有一丝悲伤,原来他喜欢吃这些,原来他之前都在骗他,亏得他还让方静茹专门亲手做这一道菜。 瓦奥莱特不吭气,低着头。 莱斯利拽着瓦奥莱特的衣角,小手指着餐桌上的道菜说:“爸爸,我想吃这个。” 瓦奥莱特给她夹到碗里。 方静茹一直在默默注视着瓦奥莱特,饭吃到一半没见瓦奥莱特吃过一口,光是看着他的两个孩子。 夜离注意到了,瓦奥莱特的碗里瞬间堆满了饭菜,“吃点儿,这碗你必须吃完,嗯?” “嗯。”瓦奥莱特听话的吃起饭来。 夜离跑进厕所,查看手机最新发来的消息,一位无名氏发来的一段视频和一条语音,夜离点开视频,正是昨夜x国政府上级领导在家中被射杀的视频,同时,还有在x国边境游走的穿着带有红色鸟纹的衣服的人,身上无佩戴枪支弹药的痕迹,但他们大肆入境,目的绝对不简单。还有一段视频是前几日x国连续杀人案死惨不忍睹的场面。 那段语音:“我劝你最好安分守己地为组织服务,否则,x国会变成什么样子,x国会有多少人死亡,我也不知道,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随后又发来一段视频,视频上面正是瓦奥莱特被关在一个密闭的实验室里做着实验视频,只见瓦奥莱特躺在一个仪器上,仪器是自动化的,非常精准地找到瓦奥莱特身上的一个部位,提取出一管液体,随即,瓦奥莱特虚弱的下了仪器,将那管液体进一步处理。 视频一闪,由暗及明,尖端仪器下,机械手臂做着精密的工作——体外受精。 视频又一闪,瓦奥莱特拿着一个装满试管的盒子走进了昏暗潮湿的牢笼里,为身体早已僵硬,早无生命迹象的人注射。不久,这些人奇迹般的动了,并从冰冷的床上站了起来,但没过几分钟,这些人七窍流血,再一次倒在了地上,这意味着实验失败了。 “只要你能乖乖的,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夜离全身发抖地站在厕所一角,愤怒地攥着拳头。 瓦奥莱特听了夜离的话,把碗里的饭吃得一干二净,尽管他想吐,但还是忍住了。 莱斯利靠在瓦奥莱特身上,很快就睡着了,阿兰朵也困了,跑到瓦奥莱特腿上一下子就睡着了,瓦奥莱特尴尬地低下头来,将她们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此时夜离跑了出来,夜离拉住瓦奥莱特的手腕,掐得很紧,“那些试管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让死人动起来?” 瓦奥莱特除了蹙眉外并没有一丝波澜,他挣开夜离的手,很平淡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该带她们走了,你替我和夜董夜夫人说声谢谢。” “你要带着她们去哪里?你难道要让她们睡在车里,而你一个人站在车外守着吗?” “我们出去住宾馆。” “你带着孩子住宾馆不安全。” “住酒店。” 夜离逼近瓦奥莱特,手绕过瓦奥莱特的腰从瓦奥莱特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拿出钱包,只有两百块钱。 瓦奥莱特伸手去抢,夜离却将钱包举过头顶,夜离比瓦奥莱特高将近十厘米,瓦奥莱特根本够不着,“还给我。” “二百块钱在a市住酒店?”夜离反手从瓦奥莱特裤子前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轻车熟路地打开他的手机查看手机微信和支付宝的余额,以及银行卡余额,这些加起来连一千都不到,“这些钱够你们这两天生活吗?” 瓦奥莱特沉默了。 “rrr大学的教授工资不低,比xxx大学要高出两倍,算下来一周你也得有一万美元?你的钱都花在哪儿了?照顾她们也花不了这么多,你的实验仪器之类的完全不用你掏钱,你吃穿用度也不多,怎么钱会这么少?” 夜离的步步紧逼让瓦奥莱特心虚发慌,又低头抠手,像个犯错的孩子。 夜离顿了一下,把手机和钱包还给瓦奥莱特,坐在沙发上,双腿大敞开,躺着的姿势十分放松舒服,一只手拍着他旁边空着的沙发位置,“过来坐。” “不用了。” 夜离心情不悦强硬地将瓦奥莱特拽到他的怀里,强制性地让瓦奥莱特正面坐在他腿上,夜离扶着瓦奥莱特的腰,靠近瓦奥莱特,嗅着瓦奥莱特身上独有的气味,抬眸看着瓦奥莱特的脸说:“你不是说会帮我解决性上的问题吗?我这两天都很需要。你难道忘了?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 “是不是?” 瓦奥莱特缓缓点头。 “你可以在我房间里待着,里面有沙发有电视有厕所有阳台,还有床,还有酒和烟,你随便。” “……”瓦奥莱特抿着唇不说话。 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让夜离有几分难耐把持不住,简简单单的抿唇就把夜离的魂勾走了一半,简直太诱人太摄人心魂了,夜离宽大的手伸进瓦奥莱特的头发里摸着瓦奥莱特的脸,温柔的,他含住了瓦奥莱特的唇。 夜离的手滑过瓦奥莱特细腻紧致的腰窝,顺着腰线一路向上抚摸,嶙峋的背脊被掌控在夜离的手里。 瓦奥莱特蓦地推开夜离,唇齿相依过后的蜜液还沾在彼此的唇上,瓦奥莱特擦去晶莹透亮的涎液推攘着夜离。 瓦奥莱特抓住夜离的手腕想外一掰,自己借力从夜离身上站起,松开夜离后,自顾自地整理着被夜离蹂躏过后的衣服。 “我先出去了。”瓦奥莱特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地走了。 夜离无可奈何,一只手抱着一个小可爱上了楼,把她们安顿好以后,夜离才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任由自己发泄一番,这么久了,还是难抵瓦奥莱特什么都不做的诱惑,要是瓦奥莱特做出一点儿诱惑的举动,夜离肯定把持不住,恨不能立马把他占为己有。 瓦奥莱特蹲在小奶包面前不吭气,只是有节奏缓慢地抚摸它的头顶上的毛发,小奶包也哼哼唧唧地乖乖的趴在那里。 “小奶包,对不起……” “汪!”小奶包焦急地蹭着瓦奥莱特的脸。 瓦奥莱特明白它的意思,便紧紧地抱住了小奶包,好温暖啊,它的毛发也很柔软,抱着好舒服。 瓦奥莱特开上车去了一家花店,买了一车的花,他把车开到墓园前停下,一次捧着三四捆花,每一个墓碑前他都放了,他都深深鞠了三个躬。 最后几捆,他开去了另一个墓园,将花放在了季盛、季颖和夜岑的墓碑前,他跪在季盛墓碑前仔细擦拭墓碑上沾染的尘土,擦到季盛照片的位置时,他顿了顿。 像,太像了,瓦奥莱特不由得发出感叹,又在质疑自己,季盛年轻时的照片像极了一个人,不是季老爷子。 年轻的季盛眉目间没有那么凌厉严肃,双目也没有那么犀利刻薄,反倒有些桀骜不驯。 瓦奥莱特起开一瓶白酒,倒在酒杯里洒到季盛的墓碑上。 “您最喜欢喝的酒,”瓦奥莱特惭愧地笑了笑,“有些可惜,我只知道您喜欢喝这个酒,而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给您买来,我会给您做您喜欢吃的,您也不要嫌弃我做的难吃……三年了,您过得好吗?我过得很好,很快乐很幸福,因为我有两个暖心的小宝贝,她们很懂事,很会关心人,就是体质差了点儿,我也不能确保她们能活多久……这三年我进步了很多,我目前是一名教授,顺便做一些研究,还学会了做饭洗衣服照顾别人,还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奶奶,我很感谢她。” 瓦奥莱特眸底最后闪烁的光也没了,“这三年,我尝试过跟多次,我会切菜了,会做饭了,虽然刚开始味道不怎么样,但我自己会琢磨,平常闲下在家看孩子的时候就会做。虽然我吃不下去,但我会让罗萨娜奶奶试吃,我尝试了好久,终于开窍了,做饭其实也没那么难……我会做好多好多菜,什么糖醋里脊啊,糖醋鱼啊,秋葵啊,还有叫花鸡,我都会做,味道还不错……只是……他一口也没吃过……当我看到冷下的未动过的饭时,心情的确有些低落,但我知道,我这么可恶的人做什么也会让人觉得恶心。” “现在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了,他对我出乎我的意料,但我还是觉得他只是基于性才会对我的态度有所好转,他其实骨子里是恨我的。梦都不太真实,我现在只希望这个梦赶紧破碎,不适合我,我也不配。” 瓦奥莱特好久好久没跟人诉说过了,他压抑了近二十年,血浓于水的亲情就算阴阳两隔联系也会在,瓦奥莱特不由得就想多说一点。 “阿兰朵莱斯利她们都是我的孩子,但只有莱斯利像我,我有些担忧她会像我一样。两个孩子里莱斯利的身体很差,阿兰朵相对要健康一点,可能是我的精细胞质量比较差。每当我看到阿兰朵,就会想起一个人……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没告诉他?我想他还是不要知道的要好。” “父亲,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融入在我体内的药物逐渐出现了副作用,我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我能感受得到,我的身体已经无力支撑起更多的药物了,我的身体快要垮掉了。我每次流鼻血都毫无预兆,每一次都很难止住,而且有时候,其他未完全痊愈的伤口卷土重来,这些伤口好久都没有愈合了,我不敢让别人看到,我自己看的时候也会吓一跳。我没怎么做检查,但我心里清楚,这应该是个病,很容易致死。我好像还能撑几个月,最多也就几年。我其实早就没了利用价值了,通过我身体的抗体研发出来的药剂根本就是残次品,根本起不到作用。我的心脏也出现了一点问题,并且连同肺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对于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我活着只会浪费空气而已,我也是一个不该有的人。” “我这种人,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可悲。” 瓦奥莱特踏过墓园的每一处石路,他浏览着无数陌生人的墓碑,最终停在了被鲜花布满的墓碑上,穿过花瓣间隙,瓦奥莱特看到了藏在某人心中最难忘的人的名字——楚青。 花是新鲜的,想必是有人比瓦奥莱特提早一步来提早一步去的。 第93章 亚历山大 组织头目坐在监控室里看着有几秒延迟的录像,目光洒落在墓碑上的花朵上,眉目稍缓许多。 · 瓦奥莱特走到夜家大门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他没理由进去。还是夜离从监控上看到瓦奥莱特后亲自出来接的瓦奥莱特。 “你可以从后门进,那里没人敢进。”夜离将手随意揽在瓦奥莱特的腰上。 “阿兰朵和莱斯利呢?” “她们睡了,和小奶包玩了一下午没没休息,吃完饭自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夜离俯着头,看着瓦奥莱特纤长浓密的睫毛说,“我妈其实挺喜欢小孩子的。” 他们进了电梯,夜离又说:“像他们这么大的老人,再不济也会有一个小孙孙,我大哥是丁克家庭,二哥……我呢,后来我才发现,我不是什么男女通吃的那类人,我是喜欢男人,喜欢妩媚风情的,清冷的,不喜欢娇弱的没有力量美感的,所以我也不可能给他们造一个孙孙出来。” “如果有呢?”瓦奥莱特问,“我是说假如。” “男人怎么生孩子?”夜离点了一下瓦奥莱特的鼻头,“代孕绝对不行,对女性伤害很大。” “我是说,如果你和一个女人无意间发生了关系,并且她还为你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孩子,那不就有了。” “那你给我生一个。”夜离不安分的手不安分的摸到了瓦奥莱特的臀,“你那么厉害,都是生物教授,你还搞这方面的研究,能让男人生孩子的方法你多想一想。” 瓦奥莱特察觉到了夜离的“玩笑”,低下了头。 夜离将瓦奥莱特揽得紧紧的,“你告诉我,阿兰朵和莱斯利是谁的孩子?她们的妈妈是谁?你不要骗我。” “她们没有妈妈,她们是我的孩子,她们身上流着我的血,她们的基因来自于我。” “她们是不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夜离的眼眸在黑暗中愈发透彻,像明镜一样。 瓦奥莱特对上那双刀人灼人的双目,“她们不是……她们是无辜的……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她们只是我的孩子,她们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那我呢?”夜离发出质疑失落的目光,“你对我有愧吗?你有后悔过吗?” 瓦奥莱特毫不犹豫地选择沉默。 夜离的手失落地从瓦奥莱特挪去,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季翎寒,你怎么还和三年前一样?还是那么无情。” 走到夜离的房间,夜离囚住瓦奥莱特坐在沙发上,他打开了超大荧幕的电视机,轻车熟路地点开了一个视频,瓦奥莱特看到惊人的浏览次数后一惊。 究竟是什么让夜离观看过这么多次? !!! 瓦奥莱特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他掖着的手紧箍着。 那竟是……竟是三年前在这间房间里发生的荒唐之事!!! 画面极度清晰,每一处都看得清清楚楚。 夜离没有外放声音,单看这段视频就让瓦奥莱特感到极大的羞耻。 “你知道吗?我忘不了,忘不了你给我的那种感觉,我睡过那么多人,你是第一个让我欲罢不能,让我痴迷的人。当年,我梦寐以求的事成真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极度忍受我心中的这份躁动与爱意,你以为我就忍了三年吗?季翎寒,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狠?季翎寒,你为什么这么特别?让我怎么都恨不起你来。我可以忍,你知道我克制了多久吗?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得吗?你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你有在认真吗?” 瓦奥莱特很平淡地说:“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得?在你们眼里我这三年干得净是害人的事,可你们谁又知道,谁又能明白?我不知道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你还是你,你没变,你只是被性欲冲昏了头,你只是图一时新鲜,只是这次的新鲜感比较持久罢了,等你玩腻了就不玩了。” “在你眼里我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玩吗?” “是。”话音刚落,瓦奥莱特便回答了他。 因灯光昏暗,夜离不曾看到瓦奥莱特的眼眸,只是觉得眼前人像极了一座“冰山”,夜离顺手开了电视音量,一调便调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季翎寒,你好好看看你,好好听听你的声音,你有想过你会被别人干吗?你有想过你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吗?你还哭了,你哭起来真美。你知不知道你叫得有多好听。” 瓦奥莱特能察觉到夜离生气了,他再次选择了沉默。 夜离也没再说话,他开了几瓶红酒,边欣赏世间绝佳的视频边品味着绝世好酒。 瓦奥莱特悄悄地在夜离的视线里消失了。瓦奥莱特是知道夜离的,夜离今天晚上绝对不会放过他,他在风雪中点起了烟,视线迷离朦胧地看着远处霓虹灯闪闪的大楼,望着深不可测的天空,他沉重地吐出烟气来,眉目稍舒展。 滴滴滴——手机传来了消息。 瓦奥莱特迅速浏览了一下过后,跑进房间里去找夜离,他把手机递给夜离说:“这些是亚历山大·维克多近期的出行照片,身边高手如云,世界顶级的杀手随时随地都跟在他身边,这个杀手远比组织里的那些人强,你行动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夜离随意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一把拽着瓦奥莱特,瓦奥莱特重心不稳地倒在沙发上,反手被夜离紧箍住。 “我想听你说,不想看。”夜离随手暂停了视频,画面停留在唇齿相依那一刻。 “呃……亚历山大·维克多生于1985年,y国国籍,xy混血,他的父亲是x国人,母亲是y国人,其母亲家世显赫,除去组织所控制的经济占比外最大的就是维克多家族,并且掌握了组织的弱点。因受其父亲传统思想的教育,他从小受儒家文化的熏陶,并且对x国的文化持有一颗崇拜敬佩之心,他每年都会在春节的那一天召开宴会,宴会嘉宾均为有权有势有钱的人。然而他也受着他母亲极端的y国主义教育,做事心狠手辣,手中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组织灭他口的原因就在于此。” 夜离单臂环抱瓦奥莱特,在强有力绝对性的力量下,瓦奥莱特被强制性地拖到了夜离腿上,夜离饶有兴致地挑逗瓦奥莱特,手指轻轻摁着瓦奥莱特柔软稍干裂的唇,“我想没这么简单?只要他一死,组织就彻底占据y国,就可以一手遮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祸害人命就怎么祸害人命。” “……”瓦奥莱特不予回答。 夜离因喝了不少酒,脸有些红,脑袋也没那么清醒,身体也有些热,他戏谑地看着瓦奥莱特撒娇道:“我好热,但我不想动了,要不你帮我脱。” “哼嗯……以你在特战部队里的表现和其他综合实力来看,你的确是不二之选,2024年七月的奇幻大森林行动你的表现得到了很高的认可,非常适合这次行动,但行动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对方并不差。”瓦奥莱特边说边红着脸给夜离脱上衣,“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只有春节那天我们暗杀他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我们必须要进入会场,他眼熟我,他也不熟悉你,所以我们能进去的概率很小。” “所以你是要帮我杀他,我不会动手伤害一个人的。”夜离将衣服甩到一边。 “可你也别无选择。倘若你不做,这里将不复存在。”瓦奥莱特眉一蹙,闷哼了一下,“所以你……” “我知道,只要你能跟着我,我做什么都愿意。”藏在身下的手紧紧攥着,所有的不甘、无奈与悲愤无声无息地汇聚在紧攥着的手心里,尽管他再怎么强悍,终究还是要妥协于邪恶组织。 ………… “人总是这样,委屈的时候一听到别人的问候,总会绷不住,瓦奥莱特也是这样。 “你……”夜离能感受得到,瓦奥莱特的哭泣中不仅仅有痛,“下次不会让你这么做了。” 夜离是知道的,瓦奥莱特不喜欢这样,让一个曾经作为1的顶级者做一些零才会做的事简直太伤自尊了。 “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了,下次不会了。”夜离安慰了许久,瓦奥莱特才缓了过来。 夜离先让瓦奥莱特洗完澡后自己再去洗,等夜离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瓦奥莱特自己一个人钻在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一动不动,他腰间卡了一个浴巾,跑到门口拿上了热乎乎的饭菜放到茶几上,将电视屏幕切到电影频道,随便切了个电影播放。 他上了床把手伸进被子里,凭感觉摸到了瓦奥莱特的背,“起来,喝点儿汤,我把裤子放到床上了,穿上,我让人把你的裤子去洗了。乖,听话。” 瓦奥莱特的头伸出被子来,眼睛还有些发红的看着夜离,“我不想吃。” “我喂你?” “不、不用了。” “穿上衣服陪我看电影,顺便谈谈行动计划。” “嗯。”夜离的裤子有些大,没走几步瓦奥莱特就感觉有下掉的趋势,他跑到沙发上坐下,被夜离一只手揽在怀里。 “晚上就吃清淡点儿的,这个粥特别好喝,我从小喝到大的。”夜离忍不住地想要品尝一番,但他还是忍住了口,先给瓦奥莱特喝,“我喂你。” “我自己来,”瓦奥莱特接过勺子喝了几口,“我饱了。” “再吃一点儿。”夜离夹起一块肉递到瓦奥莱特嘴前,“张嘴。” 瓦奥莱特张嘴了。 剩下的都是夜离吃了。 其后,步入正题。 瓦奥莱特:“每年参加维克多家族春节宴会的人是固定的,就连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没有变过,我们要混进去有些难。” 夜离:“你有名单吗?有的话让我看看。” 瓦奥莱特将名单递给夜离。 名单上还附有个人信息以及高清照片。夜离一一浏览过后发现里面混杂着他熟悉的人。 海伦娜·欧迪亚 维加多·夜 这两个名字夜离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没有的资料。 瓦奥莱特问:“发现什么了?” “这里的人员有发生过变化,十年间断断续续地加入了十余人,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在他们国家的某个领域有着绝对的统治地位。我想他们之间应该有密切的联系,能够避开rb组织的监视互相交易。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与他们暗中合作,联系他们的线人。毕竟夜家在x国也是小有一份地位的。”夜离最终还是把资料停在海伦娜维加多的页面上。 瓦奥莱特见他深思顾忌,便问他:“这两个人有什么问题?” 夜离抬眸,黑曜石般的眼里竟有丝犹豫,教人看得紧张,瓦奥莱特见他这样,沉默不语。 夜离:“……维加多·夜,是夜澈在与外国商人交谈时所用的名字,而海伦娜·欧迪亚,是一个女孩非常喜欢的名字,这个女孩偶尔会将自己所写的文章发布在外国文学网上,其笔名就是海伦娜·欧迪亚……” “这个女孩是谁?” “她所擅长的是文学创作,她的文笔优越,很年轻地就获得了x国文学奖,其作品内容涉及到了人类未知的世界,除去元宇宙外,用自己独有的想象及超强的逻辑思维创作出了一部史诗级的科幻小说,但小说内容极度复杂,看懂的人不多。”夜离停顿片刻,毫无心情地喝了一杯酒,“这个人就是季彤。” 季彤……瓦奥莱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以他对季彤的了解,季彤绝对是单纯的,不可能会涉及到这么危险的领域,“万、万一重名呢?全世界那么多人,名字一样的人也不少。” “或许是我想错了,”夜离的表情凝重,“那你有想过吗?她一个从小无忧无虑被人呵护下成长的,从未经历过商业场的争斗,甚至也没有什么人支持的人,怎么可能会把季渊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踢下台,而且还把季氏集团治理得有条不紊的,你觉得她很单纯吗?” “我……不知道。” “从小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里,要想立足自己地位,要想让自己以后过得好,就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扎根在此,屹立不倒。季彤不简单,这也是我不想和季彤交朋友的原因,隐隐之中,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我都能察觉到刻意让我很难受的刻意,刻意在接近我,亦或是刻意在模仿一个人。她的眼神不纯,我能看得见她藏在眸底的野心,根本不差于你我,不差于季盛和我爸。虽然一切都是猜测,我也知道你打心底里是不想接受不想伤害她的,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让我爸觉得可怕的人没几个。”夜离关掉资料,打算翻篇。 “她和夜澈,我想也没有那么简单,她们之前没怎么接触过。”瓦奥莱特捻着裤子。 “季翎寒,”夜离表情凝重地看着瓦奥莱特,“当年,我与夜澈竞争的目的根本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他威胁到了我,我本身就不屑于跟他耍弄心机斗智斗勇,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与势力和我抗衡,他败给我很正常,他一无所有也不见外。可是,当年你却在他落寞的时候给了他一笔钱,他成功地用这笔钱翻身,并且暗中和季彤有着不正当的关系。一千万,他就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彻底翻身,并且和季彤结了婚,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季彤帮了他。他们之间有利益关系,”瓦奥莱特抿了抿唇,似乎不愿意说出下一句来,“我知道季彤不喜欢夜澈,她喜欢你,她看你的眼神假不了,虽然对你有利用,但我知道她很喜欢你。” “……”夜离咽下了口水,视线转向电视屏幕,假装咳嗽,“曾经是情场高手的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想的是什么,对方的感情是什么,可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当年的我呢?” “……”瓦奥莱特垂下眼帘,深深的忏悔被埋没在未知的眸底里。 “呵呵呵,”夜离想着想着就笑了,“当年的我也太卑微了,做了那么多却换不来你的一句话,我等那句话等了很久……” 瓦奥莱特怔怔地看着痛饮的夜离,“对不起。” “我的心很痛,你有想过你的一句话有多伤人吗?”夜离放在瓦奥莱特腰上的手挪开了,“我都做到了求你的地步,我从来没有这么折磨心痛过。” 瓦奥莱特握住夜离滚烫的双手,冰与火的碰撞,让夜离的手心发颤,“你也是情场高手,可你怎么也看不透我呢?” 夜离哑口无言。 瓦奥莱特将手轻轻地放在夜离的胸口,他有一丝害怕会冷到夜离,“你和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这种人只配被人践踏,活在卑微里,尽管我演得再怎么自信再怎么优雅得体,但都不是与生俱来发自内心的,我只是在掩饰我的卑微而已。我不配拥有家人,不配拥有爱,更不配拥有施舍。我这样的人,基因完全不属于自然的人,是不可能活下去的,自然也容不下我,我是违背自然的产物,必将受到自然的惩罚。” “那我呢?!我又是什么?!一个死去的早产儿被莫名的复活,我又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季翎寒,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是一个人,你是通过自然方式孕育出来的活生生的人,你早就被自然接受了!自然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自然孕育出的人不会像我这样会抵抗所有疾病产生所有疾病的抗体,更不会在淬有剧毒的子弹下活下去的人。哪个国家都不会允许我这样的人存在。” “x国会,你身上还流着季盛的血,情况再怎么不好也会派人监视你,他们不会杀你的。” “监视下的生活我不想要!” 夜离握住瓦奥莱特的手,稍有不耐地将瓦奥莱特压在身下,手掐住瓦奥莱特的脸蛋,“我不想和你吵架,你的情绪别太过激。” “……” 夜离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对瓦奥莱特说:“抱住我,抱着我看完电影,躺在我怀里。” “…………” 夜离俯身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一口瓦奥莱特,语气稍夹撒娇,“好吗?” “嗯……”不知怎的,瓦奥莱特的思想神经被夜离牵着走了。他抱着夜离的腰,头靠在夜离的胸脯上,被夜离揽住肩,紧紧地抱在一起。 瓦奥莱特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在了夜离的腹肌上,他莫名有些羡慕夜离的身材,他过去也有,只是消失了。 瓦奥莱特只有在夜离身边才能睡得安稳,才能进入梦寐以求的梦乡。 第93章 亚历山大 组织头目坐在监控室里看着有几秒延迟的录像,目光洒落在墓碑上的花朵上,眉目稍缓许多。 · 瓦奥莱特走到夜家大门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他没理由进去。还是夜离从监控上看到瓦奥莱特后亲自出来接的瓦奥莱特。 “你可以从后门进,那里没人敢进。”夜离将手随意揽在瓦奥莱特的腰上。 “阿兰朵和莱斯利呢?” “她们睡了,和小奶包玩了一下午没没休息,吃完饭自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夜离俯着头,看着瓦奥莱特纤长浓密的睫毛说,“我妈其实挺喜欢小孩子的。” 他们进了电梯,夜离又说:“像他们这么大的老人,再不济也会有一个小孙孙,我大哥是丁克家庭,二哥……我呢,后来我才发现,我不是什么男女通吃的那类人,我是喜欢男人,喜欢妩媚风情的,清冷的,不喜欢娇弱的没有力量美感的,所以我也不可能给他们造一个孙孙出来。” “如果有呢?”瓦奥莱特问,“我是说假如。” “男人怎么生孩子?”夜离点了一下瓦奥莱特的鼻头,“代孕绝对不行,对女性伤害很大。” “我是说,如果你和一个女人无意间发生了关系,并且她还为你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孩子,那不就有了。” “那你给我生一个。”夜离不安分的手不安分的摸到了瓦奥莱特的臀,“你那么厉害,都是生物教授,你还搞这方面的研究,能让男人生孩子的方法你多想一想。” 瓦奥莱特察觉到了夜离的“玩笑”,低下了头。 夜离将瓦奥莱特揽得紧紧的,“你告诉我,阿兰朵和莱斯利是谁的孩子?她们的妈妈是谁?你不要骗我。” “她们没有妈妈,她们是我的孩子,她们身上流着我的血,她们的基因来自于我。” “她们是不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夜离的眼眸在黑暗中愈发透彻,像明镜一样。 瓦奥莱特对上那双刀人灼人的双目,“她们不是……她们是无辜的……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她们只是我的孩子,她们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那我呢?”夜离发出质疑失落的目光,“你对我有愧吗?你有后悔过吗?” 瓦奥莱特毫不犹豫地选择沉默。 夜离的手失落地从瓦奥莱特挪去,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季翎寒,你怎么还和三年前一样?还是那么无情。” 走到夜离的房间,夜离囚住瓦奥莱特坐在沙发上,他打开了超大荧幕的电视机,轻车熟路地点开了一个视频,瓦奥莱特看到惊人的浏览次数后一惊。 究竟是什么让夜离观看过这么多次? !!! 瓦奥莱特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他掖着的手紧箍着。 那竟是……竟是三年前在这间房间里发生的荒唐之事!!! 画面极度清晰,每一处都看得清清楚楚。 夜离没有外放声音,单看这段视频就让瓦奥莱特感到极大的羞耻。 “你知道吗?我忘不了,忘不了你给我的那种感觉,我睡过那么多人,你是第一个让我欲罢不能,让我痴迷的人。当年,我梦寐以求的事成真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极度忍受我心中的这份躁动与爱意,你以为我就忍了三年吗?季翎寒,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狠?季翎寒,你为什么这么特别?让我怎么都恨不起你来。我可以忍,你知道我克制了多久吗?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得吗?你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你有在认真吗?” 瓦奥莱特很平淡地说:“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得?在你们眼里我这三年干得净是害人的事,可你们谁又知道,谁又能明白?我不知道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你还是你,你没变,你只是被性欲冲昏了头,你只是图一时新鲜,只是这次的新鲜感比较持久罢了,等你玩腻了就不玩了。” “在你眼里我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玩吗?” “是。”话音刚落,瓦奥莱特便回答了他。 因灯光昏暗,夜离不曾看到瓦奥莱特的眼眸,只是觉得眼前人像极了一座“冰山”,夜离顺手开了电视音量,一调便调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季翎寒,你好好看看你,好好听听你的声音,你有想过你会被别人干吗?你有想过你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吗?你还哭了,你哭起来真美。你知不知道你叫得有多好听。” 瓦奥莱特能察觉到夜离生气了,他再次选择了沉默。 夜离也没再说话,他开了几瓶红酒,边欣赏世间绝佳的视频边品味着绝世好酒。 瓦奥莱特悄悄地在夜离的视线里消失了。瓦奥莱特是知道夜离的,夜离今天晚上绝对不会放过他,他在风雪中点起了烟,视线迷离朦胧地看着远处霓虹灯闪闪的大楼,望着深不可测的天空,他沉重地吐出烟气来,眉目稍舒展。 滴滴滴——手机传来了消息。 瓦奥莱特迅速浏览了一下过后,跑进房间里去找夜离,他把手机递给夜离说:“这些是亚历山大·维克多近期的出行照片,身边高手如云,世界顶级的杀手随时随地都跟在他身边,这个杀手远比组织里的那些人强,你行动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夜离随意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一把拽着瓦奥莱特,瓦奥莱特重心不稳地倒在沙发上,反手被夜离紧箍住。 “我想听你说,不想看。”夜离随手暂停了视频,画面停留在唇齿相依那一刻。 “呃……亚历山大·维克多生于1985年,y国国籍,xy混血,他的父亲是x国人,母亲是y国人,其母亲家世显赫,除去组织所控制的经济占比外最大的就是维克多家族,并且掌握了组织的弱点。因受其父亲传统思想的教育,他从小受儒家文化的熏陶,并且对x国的文化持有一颗崇拜敬佩之心,他每年都会在春节的那一天召开宴会,宴会嘉宾均为有权有势有钱的人。然而他也受着他母亲极端的y国主义教育,做事心狠手辣,手中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组织灭他口的原因就在于此。” 夜离单臂环抱瓦奥莱特,在强有力绝对性的力量下,瓦奥莱特被强制性地拖到了夜离腿上,夜离饶有兴致地挑逗瓦奥莱特,手指轻轻摁着瓦奥莱特柔软稍干裂的唇,“我想没这么简单?只要他一死,组织就彻底占据y国,就可以一手遮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祸害人命就怎么祸害人命。” “……”瓦奥莱特不予回答。 夜离因喝了不少酒,脸有些红,脑袋也没那么清醒,身体也有些热,他戏谑地看着瓦奥莱特撒娇道:“我好热,但我不想动了,要不你帮我脱。” “哼嗯……以你在特战部队里的表现和其他综合实力来看,你的确是不二之选,2024年七月的奇幻大森林行动你的表现得到了很高的认可,非常适合这次行动,但行动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对方并不差。”瓦奥莱特边说边红着脸给夜离脱上衣,“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只有春节那天我们暗杀他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我们必须要进入会场,他眼熟我,他也不熟悉你,所以我们能进去的概率很小。” “所以你是要帮我杀他,我不会动手伤害一个人的。”夜离将衣服甩到一边。 “可你也别无选择。倘若你不做,这里将不复存在。”瓦奥莱特眉一蹙,闷哼了一下,“所以你……” “我知道,只要你能跟着我,我做什么都愿意。”藏在身下的手紧紧攥着,所有的不甘、无奈与悲愤无声无息地汇聚在紧攥着的手心里,尽管他再怎么强悍,终究还是要妥协于邪恶组织。 ………… “人总是这样,委屈的时候一听到别人的问候,总会绷不住,瓦奥莱特也是这样。 “你……”夜离能感受得到,瓦奥莱特的哭泣中不仅仅有痛,“下次不会让你这么做了。” 夜离是知道的,瓦奥莱特不喜欢这样,让一个曾经作为1的顶级者做一些零才会做的事简直太伤自尊了。 “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了,下次不会了。”夜离安慰了许久,瓦奥莱特才缓了过来。 夜离先让瓦奥莱特洗完澡后自己再去洗,等夜离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瓦奥莱特自己一个人钻在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一动不动,他腰间卡了一个浴巾,跑到门口拿上了热乎乎的饭菜放到茶几上,将电视屏幕切到电影频道,随便切了个电影播放。 他上了床把手伸进被子里,凭感觉摸到了瓦奥莱特的背,“起来,喝点儿汤,我把裤子放到床上了,穿上,我让人把你的裤子去洗了。乖,听话。” 瓦奥莱特的头伸出被子来,眼睛还有些发红的看着夜离,“我不想吃。” “我喂你?” “不、不用了。” “穿上衣服陪我看电影,顺便谈谈行动计划。” “嗯。”夜离的裤子有些大,没走几步瓦奥莱特就感觉有下掉的趋势,他跑到沙发上坐下,被夜离一只手揽在怀里。 “晚上就吃清淡点儿的,这个粥特别好喝,我从小喝到大的。”夜离忍不住地想要品尝一番,但他还是忍住了口,先给瓦奥莱特喝,“我喂你。” “我自己来,”瓦奥莱特接过勺子喝了几口,“我饱了。” “再吃一点儿。”夜离夹起一块肉递到瓦奥莱特嘴前,“张嘴。” 瓦奥莱特张嘴了。 剩下的都是夜离吃了。 其后,步入正题。 瓦奥莱特:“每年参加维克多家族春节宴会的人是固定的,就连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没有变过,我们要混进去有些难。” 夜离:“你有名单吗?有的话让我看看。” 瓦奥莱特将名单递给夜离。 名单上还附有个人信息以及高清照片。夜离一一浏览过后发现里面混杂着他熟悉的人。 海伦娜·欧迪亚 维加多·夜 这两个名字夜离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没有的资料。 瓦奥莱特问:“发现什么了?” “这里的人员有发生过变化,十年间断断续续地加入了十余人,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在他们国家的某个领域有着绝对的统治地位。我想他们之间应该有密切的联系,能够避开rb组织的监视互相交易。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与他们暗中合作,联系他们的线人。毕竟夜家在x国也是小有一份地位的。”夜离最终还是把资料停在海伦娜维加多的页面上。 瓦奥莱特见他深思顾忌,便问他:“这两个人有什么问题?” 夜离抬眸,黑曜石般的眼里竟有丝犹豫,教人看得紧张,瓦奥莱特见他这样,沉默不语。 夜离:“……维加多·夜,是夜澈在与外国商人交谈时所用的名字,而海伦娜·欧迪亚,是一个女孩非常喜欢的名字,这个女孩偶尔会将自己所写的文章发布在外国文学网上,其笔名就是海伦娜·欧迪亚……” “这个女孩是谁?” “她所擅长的是文学创作,她的文笔优越,很年轻地就获得了x国文学奖,其作品内容涉及到了人类未知的世界,除去元宇宙外,用自己独有的想象及超强的逻辑思维创作出了一部史诗级的科幻小说,但小说内容极度复杂,看懂的人不多。”夜离停顿片刻,毫无心情地喝了一杯酒,“这个人就是季彤。” 季彤……瓦奥莱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以他对季彤的了解,季彤绝对是单纯的,不可能会涉及到这么危险的领域,“万、万一重名呢?全世界那么多人,名字一样的人也不少。” “或许是我想错了,”夜离的表情凝重,“那你有想过吗?她一个从小无忧无虑被人呵护下成长的,从未经历过商业场的争斗,甚至也没有什么人支持的人,怎么可能会把季渊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踢下台,而且还把季氏集团治理得有条不紊的,你觉得她很单纯吗?” “我……不知道。” “从小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里,要想立足自己地位,要想让自己以后过得好,就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扎根在此,屹立不倒。季彤不简单,这也是我不想和季彤交朋友的原因,隐隐之中,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我都能察觉到刻意让我很难受的刻意,刻意在接近我,亦或是刻意在模仿一个人。她的眼神不纯,我能看得见她藏在眸底的野心,根本不差于你我,不差于季盛和我爸。虽然一切都是猜测,我也知道你打心底里是不想接受不想伤害她的,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让我爸觉得可怕的人没几个。”夜离关掉资料,打算翻篇。 “她和夜澈,我想也没有那么简单,她们之前没怎么接触过。”瓦奥莱特捻着裤子。 “季翎寒,”夜离表情凝重地看着瓦奥莱特,“当年,我与夜澈竞争的目的根本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他威胁到了我,我本身就不屑于跟他耍弄心机斗智斗勇,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与势力和我抗衡,他败给我很正常,他一无所有也不见外。可是,当年你却在他落寞的时候给了他一笔钱,他成功地用这笔钱翻身,并且暗中和季彤有着不正当的关系。一千万,他就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彻底翻身,并且和季彤结了婚,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季彤帮了他。他们之间有利益关系,”瓦奥莱特抿了抿唇,似乎不愿意说出下一句来,“我知道季彤不喜欢夜澈,她喜欢你,她看你的眼神假不了,虽然对你有利用,但我知道她很喜欢你。” “……”夜离咽下了口水,视线转向电视屏幕,假装咳嗽,“曾经是情场高手的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想的是什么,对方的感情是什么,可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当年的我呢?” “……”瓦奥莱特垂下眼帘,深深的忏悔被埋没在未知的眸底里。 “呵呵呵,”夜离想着想着就笑了,“当年的我也太卑微了,做了那么多却换不来你的一句话,我等那句话等了很久……” 瓦奥莱特怔怔地看着痛饮的夜离,“对不起。” “我的心很痛,你有想过你的一句话有多伤人吗?”夜离放在瓦奥莱特腰上的手挪开了,“我都做到了求你的地步,我从来没有这么折磨心痛过。” 瓦奥莱特握住夜离滚烫的双手,冰与火的碰撞,让夜离的手心发颤,“你也是情场高手,可你怎么也看不透我呢?” 夜离哑口无言。 瓦奥莱特将手轻轻地放在夜离的胸口,他有一丝害怕会冷到夜离,“你和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这种人只配被人践踏,活在卑微里,尽管我演得再怎么自信再怎么优雅得体,但都不是与生俱来发自内心的,我只是在掩饰我的卑微而已。我不配拥有家人,不配拥有爱,更不配拥有施舍。我这样的人,基因完全不属于自然的人,是不可能活下去的,自然也容不下我,我是违背自然的产物,必将受到自然的惩罚。” “那我呢?!我又是什么?!一个死去的早产儿被莫名的复活,我又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季翎寒,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是一个人,你是通过自然方式孕育出来的活生生的人,你早就被自然接受了!自然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自然孕育出的人不会像我这样会抵抗所有疾病产生所有疾病的抗体,更不会在淬有剧毒的子弹下活下去的人。哪个国家都不会允许我这样的人存在。” “x国会,你身上还流着季盛的血,情况再怎么不好也会派人监视你,他们不会杀你的。” “监视下的生活我不想要!” 夜离握住瓦奥莱特的手,稍有不耐地将瓦奥莱特压在身下,手掐住瓦奥莱特的脸蛋,“我不想和你吵架,你的情绪别太过激。” “……” 夜离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对瓦奥莱特说:“抱住我,抱着我看完电影,躺在我怀里。” “…………” 夜离俯身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一口瓦奥莱特,语气稍夹撒娇,“好吗?” “嗯……”不知怎的,瓦奥莱特的思想神经被夜离牵着走了。他抱着夜离的腰,头靠在夜离的胸脯上,被夜离揽住肩,紧紧地抱在一起。 瓦奥莱特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在了夜离的腹肌上,他莫名有些羡慕夜离的身材,他过去也有,只是消失了。 瓦奥莱特只有在夜离身边才能睡得安稳,才能进入梦寐以求的梦乡。 第94章 春节 王洛洛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一直站在研究院大门口等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一样,寒冷的冬夜让这座雕塑难得的动了一下,纤长的眼睫上冻出了珍珠般的冰块。 电动门开了,研究院里走出了一个人,王洛洛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季阳面无表情的略过他,神情不曾有过一丝的惊讶。 “季阳。”王洛洛叫住了他。 季阳回过头,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王洛洛,不由得歪嘴嗤笑:“有事吗?” “没,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看我?”季阳不屑一顾地转过身,“看我死了没?看我抑郁了没?被你看真叫我恶心。” “我知道当年的事对你的打击很大……” “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当初我做的的确很过分,在床上不应该那么凶残,伤害了你的身体,我很抱歉。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季阳随手点了根烟迈着大步走了。 “等等!”王洛洛上前叫住了季阳,“当初的事我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你下手那么狠哪里像是被逼的?这几年你过得挺好的?是不是跟很多男人睡了?还是说跟人家搞p,这对你再适合不过了,你真让我恶心。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滚!”想起往事,季阳心里一阵泛痛。 “我没有……” 季阳还是走了。 艾施走到王洛洛身边,同王洛洛一齐望向快要消失的背影,她抬眸一看满天的雪花,忍不住发出了叹息:“这么美的景色,还是我第一次见。” “……” “violet,人人都想得到它,可人人都不知怎样爱护它。” “他过得的确不好,但现在看来,我比他差远了……” “我说的不是他,是紫罗兰盆栽。” · 照计划回到y国,依照平常的安排继续生活,只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暧昧。 就算身处y国,瓦奥莱特这几年依旧会简简单单地过个春节,平常他都是随便贴点儿对联福字,比平常吃得好些,他还记得那两个春节,他实在是忙不过来,罗萨娜奶奶不在,两个孩子只能由他照顾,他刚开始对育儿一窍不通,笨手笨脚的,那是忙得热闹,休息下,却更冷清了。 今年情况特殊,罗萨娜因为身体抱恙,所以不走了,安妮也因为任务而留下打算和他们一起过年,还多了一个人——夜离。 年前的几天瓦奥莱特和夜离照常上课工作,晚上的时候去商场买些看起来像年货的东西,又买了不少的蔬菜、肉类、海鲜,以及水果。 他们把东西放到家里后,安妮和罗萨娜奶奶就跑来帮忙腌制啥的,夜离没事干就陪着阿兰朵莱斯利玩,瓦奥莱特则是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继续完成未完的报告。 他们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许多。 瓦奥莱特打发了阿兰朵莱斯利睡觉后,就被夜离拉到他的房间里一起躺着,什么也不做,为什么不做,是因为他们白天在很刺激的地方做了。 “我叫人和他们的线人联系了,一切都打理好了,宴会的邀请函过几天送来,我们可以拿着邀请函直接进入。但有一个问题。”夜离说。 瓦奥莱特问:“什么问题?” “亚历山大·维克多非常反感同性夫妻,所以宴会里都是异性夫妻,你跟我进去恐怕会有所影响。” “……我可以扮女装。我们……假装异性夫妻。”瓦奥莱特深思过后说。 “185的老婆?”夜离说,“是不是太高了?你脚上还要穿高跟鞋。” “y国180大几的女人很常见,实在不行安妮也可以。” 夜离听到安妮的时候,满脸写着拒绝,“不用了,就你。” “嗯。” 夜离还想不到瓦奥莱特扮女人是什么样子,但他想,以瓦奥莱特良好的相貌优势以及完美诱人的身材来看,应该会很搭,尤其是眼睛,夜离从没见过他那么美的眼睛,就连他的母亲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夜离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记忆片段——当年瓦奥莱特穿他买的情趣旗袍的样子,夜离的喉结猛地滑动,喉间有些干燥,他感觉他从耳根到脸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瓦奥莱特察觉到异样,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 身体的燥热欲动随着睡眠的深入而消失,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瓦奥莱特桃花眸微启,由朦胧转向清晰,他的心情平淡而转向惊慌。夜离也慵懒地睁开了眼,习惯性地靠在瓦奥莱特的肩上亲吻瓦奥莱特的脸,他并未注意周围。 “爸爸?” !!!夜离的眼睛倏地瞪得圆溜溜的。 阿兰朵坐在床上疑惑的看着瓦奥莱特说:“爸爸,你和哥哥……” “……” “哥哥为什么要亲我爸爸?”莱斯利看起来很生气,“为什么爸爸会和你睡觉?” 夜离一顿,没反应过来。 阿兰朵说:“爸爸是不是和哥哥在一起了啊?” 莱斯利:“是不是啊?” “……”瓦奥莱特无法回答她们。 “是啊,我和你们爸爸在一起了,就能一起睡觉了?”夜离顺势,“人家小情侣小夫妻都在一起睡。” 阿兰朵开心地跳到夜离身上,“好耶,那我们是不是要叫你爸爸了?” 夜离:“还是叫哥哥。” 莱斯利跑到瓦奥莱特面前摆出一副谈判官的样子来,“爸爸,你真的和哥哥在一起了?” 瓦奥莱特的内心也很无奈,“嗯。对不起啊,一直瞒着你们。” 莱斯利脸上绽出一丝笑容,“好啊,那哥哥就可以很好的照顾你了,爸爸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瓦奥莱特抚摸莱斯利的头,“莱斯利最懂事了,你能和阿兰朵先出去玩会儿。” 阿兰朵莱斯利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瓦奥莱特和夜离终于舒了一口气。 瓦奥莱特:“拿、拿出去……” “嗯。” 今天是除夕,他们起这么晚的确有些不妥,他们中午随便吃了吃,到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夜离带着阿兰朵莱斯利出去玩,家里留下瓦奥莱特、安妮、罗萨娜奶奶三个人,安妮和罗萨娜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饭,瓦奥莱特也没闲着,他做完自己的工作后就跑去帮忙了。 他察觉少了几样东西,又跑出去买了一些,还给阿兰朵莱斯利买了一些玩具,回到家里都六点多七点了,夜离他们还没回来。 “瓦奥莱特,你还要做什么吗?我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鱼、刀削面和自己做了点儿枣糕,就算吃不下也吃点儿。”安妮刚忙活完刚把手洗了,“还有一些我做的小吃,会有些油腻,你不行的话尽量不要吃。” “嗯。” 罗萨娜也跑出了厨房看瓦奥莱特买回来的菜,脸上洋溢着微笑,“你今天要自己做啊?” “今天自己做,做点儿孩子们爱吃的,我见夜离带着她们去唐人街里吃的什么鸡块,她们回来跟我说非常好吃,还有虾。”瓦奥莱特说着就撸起袖子来干活,但看到自己手臂的惨状,又默默松了袖管,“我看阿兰朵挺喜欢吃糖醋味的,莱斯利不太喜欢,我得分开做。” 安妮顿了顿,“要不你到罗萨娜家里做,等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那也行。”瓦奥莱特的眸底有一丝的失落。 罗萨娜给了瓦奥莱特钥匙,握着瓦奥莱特的手说:“等会儿奶奶过去拿,带上里脊肉和秋葵。” “嗯。” 七点半左右的时候,夜离带着刚玩嗨的两个小雪球跑了回来,他看到她们还在忙活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安顿好阿兰朵莱斯利后就跑去厨房帮忙。 “奶奶,我还能帮你们什么?”夜离突然就正经起来了,“我看那里还摆着牛肉,是做葱爆牛肉吗?” “是的。” “我来帮你。”夜离洗了把手。 罗萨娜上下打量夜离一番,不觉得他会做饭,“你会做饭?” “会啊,”夜离开始腌制牛肉,“我还特地去学了,每天起得很早,就是为了做一顿舒心的早饭。后来我也学做其他,刚开始肯定有些困难。” “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要学做饭?”罗萨娜问。 “脑子出问题了,”夜离的眼神微变,心一揪,“我当时觉得用锅用锅铲比用枪打架都难,我的性子有时候挺急的,尤其是在得不到的东西方面,做饭就是,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做完了,还做好了……” 罗萨娜有股神奇的魔力,话没说几句,就把一大堆的话给“套”出来了,“为了心上人啊?我看你做的还有摸有样的。” 夜离以笑回避了罗萨娜的问题,“那肯定,我想学的就没有学不会的。” “那你挺聪明的。” 炒菜的声音没过一切,夜离淹没在烟雾中。 安妮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微笑,她更多的是担心。 到菜上齐的时候快九点了,几个人坐在餐桌前吃起了饭,桌上摆着瓦奥莱特喜欢吃的鱼和糕、夜离喜欢吃的糖醋里脊糖醋鱼和秋葵、安妮喜欢的菜和罗萨娜喜欢的海鲜,以及阿兰朵莱斯利的美食。 “爸爸,这个肉肉好吃!”阿兰朵高兴地荡着小腿。 莱斯利也吃了一口,“爸爸,这个肉肉比我们在唐人街吃得好吃多了!” 瓦奥莱特给她们剥了几个虾,“吃虾,尝尝好不好吃。” 阿兰朵嚼着鲜美的虾肉开心地拍着小手,“好吃好吃!” 莱斯利问:“爸爸,刚刚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半天。” 瓦奥莱特:“爸爸在罗萨娜奶奶那边工作,对不起啊。” 莱斯利:“爸爸不要老说对不起。爸爸,真好吃!” 瓦奥莱特的脸上绽出了许久未有的笑。 安妮给瓦奥莱特碗里夹了鱼和糕,“吃鱼。” “嗯。” 夜离坐在一边,目光锁定几道菜,犹豫后出手夹到了嘴里。 罗萨娜在一旁问:“做的怎么样?好吃吗?” 瓦奥莱特的目光隐蔽地落在夜离身上,他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好吃,跟我妈做的一样。”夜离吃得很开心。 不知怎的,瓦奥莱特的内心十分激动,心情也更好了。 罗萨娜看似开玩笑地问:“你妈妈一定很疼你,我看你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哪个妈妈不疼自己的孩子?除非心特别狠的。”夜离边说边给瓦奥莱特夹菜,“我家也就有一点儿钱而已。” “你长得这么俊俏标志,你这眼神里有古典韵味,我看你挺乖巧的,有不少女孩子追你?” 面对长辈,夜离也不好不回答,“是挺多的。” 罗萨娜:“你这双眼睛真好看,凤眼?” “嗯。” “好、好、好……”往事不堪回首,慈祥的脸上多了几分愁容。 “怎么了奶奶?”夜离给瓦奥莱特舀了一碗红枣枸杞汤,“补补。” 瓦奥莱特愣了一愣。 “你让奶奶想起了奶奶的女儿,她和你都有一双凤眸,你们长得也有些相似。” “……”夜离有些尴尬。 莱斯利这时说道:“爸爸怎么一直都在照顾我们吃饭,自己怎么不吃饭?” 瓦奥莱特:“啊?爸爸忘了……” 阿兰朵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夜离,小脸笑开花了,粘着瓦奥莱特撒娇地说:“爸爸是想让哥哥喂!” 瓦奥莱特一惊,未经世事的阿兰朵怎么知道这些暧昧。 安妮一僵,目光阴鸷地投向夜离,“你们……” 阿兰朵拽着夜离的衣服,萌萌地撒娇玩闹,爬到夜离身上蹭着夜离的肚子,“哥哥,你就喂爸爸吃饭呗!” 不用看也知道瓦奥莱特处在怎样的尴尬地位,他只能尴尬微笑,忙不迭地抱过阿兰朵,语气捎带训斥意味:“够了,别胡闹了,吃饭的时候别打打闹闹。” 阿兰朵委屈巴巴的:“爸爸,对不起……” 夜离夹了一块牛肉举在瓦奥莱特嘴前,身体微微偏向瓦奥莱特,能够听到呼吸声的距离,“我喂你,尝尝我做的葱爆牛肉,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瓦奥莱特有意拒绝,偏偏这么多人看着,他既不想吃也不想让夜离尴尬。 “不想吃?”夜离的表情看着有点儿失望,“你想让我用嘴喂你?这么多人是不是不太好?” 怦怦怦——瓦奥莱特的脸瞬间红得像苹果,耳根比火山口的温度还高,浑身不自在。 “张嘴。” 瓦奥莱特只好张嘴吞下这块牛肉,味同嚼蜡的他只能强忍不适咽下这块人间美味,他的心发颤,他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就好像再也回不到过去一样,他还记得夜离曾做的饭是有多么地香甜美味,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瓦奥莱特竟哽咽起来,他失去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回忆,也失去了那个人。 情意绵绵,唇齿相依,只不过是一时的贪念罢了,情感的流露,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耳鬓厮磨,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他们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基于性罢了。 瓦奥莱特是知道的,夜离城府之深,对付背叛他的人的手段绝对残忍,更何况是欺骗他感情并射击他三枪的人,夜离绝对聪明,演技也绝对高明。 情绪波动稍大的瓦奥莱特浑身不自在地坐在那里,双目无神地一会儿吃着碗里的饭,一会儿给阿兰朵莱斯利夹菜。 没有年味的春节过得枯燥乏味,不到十点半春节的热度降到最低,阿兰朵莱斯利睡了,罗萨娜和安妮也要准备休息了,留下瓦奥莱特和夜离干坐着。 瓦奥莱特:“明天还有任务,早点休息,这些我收拾。” 说罢,瓦奥莱特从厨房里拿出几个塑料袋把剩下的饭菜倒了进去,又把餐具全收拾了。 夜离看着瓦奥莱特碗里剩下的那么多的菜问:“你没吃多少,不饿吗?” “……不饿。”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想吃?” “没。” “别动了,碗我洗,你休息一下。”夜离从瓦奥莱特手里夺过碗盘。 “……”瓦奥莱特绕开夜离,“嗯。” 砰—— 刚刚说完要休息,结果瓦奥莱特就一声不吭地出了门。 安妮在流浪狗聚集地等着瓦奥莱特,她与瓦奥莱特碰面,把一管营养剂递给了瓦奥莱特,“没吃多少,还是打一管。” “嗯。”瓦奥莱特接过塞在口袋里。 “瓦奥莱特,你们的关系不能再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安妮说,“明天的行动我会暗中帮你们,枪支弹药等一切嫌疑物品都禁止带入会场,会场里的服务生他们会随身携带一些枪支。” “嗯,明天我也要跟着进入会场,他们的人应该认识我,我需要你帮我变装一下。” “可以,”安妮猜测了一下,“女装?” “嗯……”瓦奥莱特有些磕巴,“是不是还要穿礼、礼服?” “你难道要穿休闲服?” “你能帮我找一件长袖高领的礼……服吗?” “行。我准备好明天中午过去。”安妮看了眼手机,“用不用拿上假发?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长头发,直的。” “行,记得照顾好自己,”安妮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件事不好说出口,但不说又怕生出祸端,“你们内个要节制一点,一周两到三次就可以了,一天几次的话你们都吃不消,补也难补起来。你也不能一昧地放纵他这么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体经不起长时间的折腾,你可以说话,我看他对你的态度没那么差。” “嗯。” “你一流鼻血其他的伤口处也会出血,而且你的血还难止,就算你现在专攻医疗方面,但也不是一个领域的,你得去医院看看,频繁流鼻血并且难止住是很多癌症的初期症状,你的身体现在也不是什么‘百毒不侵’,自己小心一点。” “好。” “对了,我看阿兰朵莱斯利的状况不太好,她们最近是不是没怎么喝奶粉?”安妮不自禁得就想多和瓦奥莱特聊聊。 “有正常喝,等明天的事情结束我再研究研究。” “没什么事了,我走了。”安妮隐隐察觉瓦奥莱特的烦意,识趣地走了。 瓦奥莱特把带出来的剩饭倒到狗盆里,他蹲在那里瞧着狼吞虎咽的流浪猫狗,在寒夜中,心里泛暖。 他垂着眸,睫毛颤抖得频率愈发地快,细密的虚汗渐渐爬上了他的额角,滚烫的热气瞬间凝结,流淌血液滴滴落在地上。 或许他真的是病了,又或许如杨正毅当年所说的那样,超越了身体的极限,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席卷而来,愈演愈凶,直至最后摧残破碎。 无形的双手扼住了脖颈,迫切渴望呼吸的他却在极力处理流下的血来,每一次,他处理鼻血的时间都很长,他也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霹雳哐当的声音随着血液的干涸而消失,吃饱的流浪猫狗慵懒地躺在瓦奥莱特为他们做的小窝里,打着慵懒的哈欠,瓦奥莱特也该回去了。 夜离收拾完所有的餐具后孤独寂寞地坐在沙发上等着瓦奥莱特,电视上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都无法将这一片死寂烘热。 瓦奥莱特回来了,瓦奥莱特褪去厚着且对他不起保暖作用的大衣换上拖鞋后走进厨房,干干净净的一切让他觉得不好意思,明明是他要做的,偏偏让夜离做了。 夜离从背后抱住了瓦奥莱特,手从腰间伸出包住了瓦奥莱特冰冷的双手,头放松地搭在瓦奥莱特的肩上,情不自禁地吻了瓦奥莱特的耳垂。 “对不起,让你忙活了半天。”瓦奥莱特率先开口。 “跟我一起看春晚,我有事要问你。”夜离话毕,就将瓦奥莱特拉到了沙发上,手依旧包裹着瓦奥莱特的冷手,“手怎么这么冷……” “你要问什么?” “在我家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聊的吗?” “嗯。” 夜离搂住瓦奥莱特的腰,像只受伤了的小狗狗一样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凤眸眼尾竟泛起了泪花,害得瓦奥莱特净是逃避,“我想明天去确认一下,维加多和海伦娜到底是不是他们。” “嗯……”夜离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身上的男人味男人气息更足了,雄性荷尔蒙时有时无地散发着它的魅力,有时还真让人把持不住。还有,夜离身上真的很暖和,像个天然的火炉一样,瓦奥莱特冰凉的手一下子就被暖化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常年都是固定的人参加,他们的交易可能会在明天进行。” “我们只管刺杀亚历山大·维克多,其余的事情都由组织来办。” 夜离:“2024年七月的那场行动是秘密行动,是为了缴获缉拿从y国入x国境内的贩毒武装集团人员,这一切只有x国最高指挥官知道,到最后任务完成颁发军功,在此期间无一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瓦奥莱特霎时哑口无言,当时话没过脑就说出来了,当时夜离也没什么反应。 “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动?难道有内鬼,向你们提供了情报?” “……组织控制了y国边境的所有的交易,我是通过组织知道的。” 夜离一眼便知瓦奥莱特在撒谎,又问:“那你应该知道我当年差点就死在了奇幻大森林里,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所在的地方与我晕倒的一方完全不一样,究竟是谁救的我?” “……我不知道。” “当年,我带伤回到部队做检查的时候杨正毅来探查了一次,发现我体内有一种从未见过的药物反应,是不是有人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你别问我,我不知道……”夜离的句句紧逼,害得瓦奥莱特逃也来不及。 “2022年12月,我被秘密送到部队里……” “你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还回忆他有什么用?”瓦奥莱特怕事情败露,一个劲地往外挪。 夜离任由他挪,也不想和瓦奥莱特争执,“没用没用。我想告诉你,注射我体内的药剂成分里有三年前毒品所含成分,赵煜所发现的化合物。” “……” “不用瞒我,当时杨正毅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只不过我更想知道是谁干的。”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以后你会把他怎么样?”鬼使神差。 “你觉得呢?”夜离的表情显然不悦,面露阴凉。 瓦奥莱特低下头,他知道夜离会怎么做,“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任务,早些休息。” “我想你和我一起睡。” “不、不用了……”瓦奥莱特看了一眼夜离。 夜离一顿,“我……嗯。” 第94章 春节 王洛洛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一直站在研究院大门口等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一样,寒冷的冬夜让这座雕塑难得的动了一下,纤长的眼睫上冻出了珍珠般的冰块。 电动门开了,研究院里走出了一个人,王洛洛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季阳面无表情的略过他,神情不曾有过一丝的惊讶。 “季阳。”王洛洛叫住了他。 季阳回过头,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王洛洛,不由得歪嘴嗤笑:“有事吗?” “没,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看我?”季阳不屑一顾地转过身,“看我死了没?看我抑郁了没?被你看真叫我恶心。” “我知道当年的事对你的打击很大……” “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当初我做的的确很过分,在床上不应该那么凶残,伤害了你的身体,我很抱歉。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季阳随手点了根烟迈着大步走了。 “等等!”王洛洛上前叫住了季阳,“当初的事我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你下手那么狠哪里像是被逼的?这几年你过得挺好的?是不是跟很多男人睡了?还是说跟人家搞p,这对你再适合不过了,你真让我恶心。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滚!”想起往事,季阳心里一阵泛痛。 “我没有……” 季阳还是走了。 艾施走到王洛洛身边,同王洛洛一齐望向快要消失的背影,她抬眸一看满天的雪花,忍不住发出了叹息:“这么美的景色,还是我第一次见。” “……” “violet,人人都想得到它,可人人都不知怎样爱护它。” “他过得的确不好,但现在看来,我比他差远了……” “我说的不是他,是紫罗兰盆栽。” · 照计划回到y国,依照平常的安排继续生活,只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暧昧。 就算身处y国,瓦奥莱特这几年依旧会简简单单地过个春节,平常他都是随便贴点儿对联福字,比平常吃得好些,他还记得那两个春节,他实在是忙不过来,罗萨娜奶奶不在,两个孩子只能由他照顾,他刚开始对育儿一窍不通,笨手笨脚的,那是忙得热闹,休息下,却更冷清了。 今年情况特殊,罗萨娜因为身体抱恙,所以不走了,安妮也因为任务而留下打算和他们一起过年,还多了一个人——夜离。 年前的几天瓦奥莱特和夜离照常上课工作,晚上的时候去商场买些看起来像年货的东西,又买了不少的蔬菜、肉类、海鲜,以及水果。 他们把东西放到家里后,安妮和罗萨娜奶奶就跑来帮忙腌制啥的,夜离没事干就陪着阿兰朵莱斯利玩,瓦奥莱特则是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继续完成未完的报告。 他们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许多。 瓦奥莱特打发了阿兰朵莱斯利睡觉后,就被夜离拉到他的房间里一起躺着,什么也不做,为什么不做,是因为他们白天在很刺激的地方做了。 “我叫人和他们的线人联系了,一切都打理好了,宴会的邀请函过几天送来,我们可以拿着邀请函直接进入。但有一个问题。”夜离说。 瓦奥莱特问:“什么问题?” “亚历山大·维克多非常反感同性夫妻,所以宴会里都是异性夫妻,你跟我进去恐怕会有所影响。” “……我可以扮女装。我们……假装异性夫妻。”瓦奥莱特深思过后说。 “185的老婆?”夜离说,“是不是太高了?你脚上还要穿高跟鞋。” “y国180大几的女人很常见,实在不行安妮也可以。” 夜离听到安妮的时候,满脸写着拒绝,“不用了,就你。” “嗯。” 夜离还想不到瓦奥莱特扮女人是什么样子,但他想,以瓦奥莱特良好的相貌优势以及完美诱人的身材来看,应该会很搭,尤其是眼睛,夜离从没见过他那么美的眼睛,就连他的母亲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夜离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记忆片段——当年瓦奥莱特穿他买的情趣旗袍的样子,夜离的喉结猛地滑动,喉间有些干燥,他感觉他从耳根到脸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瓦奥莱特察觉到异样,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 身体的燥热欲动随着睡眠的深入而消失,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瓦奥莱特桃花眸微启,由朦胧转向清晰,他的心情平淡而转向惊慌。夜离也慵懒地睁开了眼,习惯性地靠在瓦奥莱特的肩上亲吻瓦奥莱特的脸,他并未注意周围。 “爸爸?” !!!夜离的眼睛倏地瞪得圆溜溜的。 阿兰朵坐在床上疑惑的看着瓦奥莱特说:“爸爸,你和哥哥……” “……” “哥哥为什么要亲我爸爸?”莱斯利看起来很生气,“为什么爸爸会和你睡觉?” 夜离一顿,没反应过来。 阿兰朵说:“爸爸是不是和哥哥在一起了啊?” 莱斯利:“是不是啊?” “……”瓦奥莱特无法回答她们。 “是啊,我和你们爸爸在一起了,就能一起睡觉了?”夜离顺势,“人家小情侣小夫妻都在一起睡。” 阿兰朵开心地跳到夜离身上,“好耶,那我们是不是要叫你爸爸了?” 夜离:“还是叫哥哥。” 莱斯利跑到瓦奥莱特面前摆出一副谈判官的样子来,“爸爸,你真的和哥哥在一起了?” 瓦奥莱特的内心也很无奈,“嗯。对不起啊,一直瞒着你们。” 莱斯利脸上绽出一丝笑容,“好啊,那哥哥就可以很好的照顾你了,爸爸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瓦奥莱特抚摸莱斯利的头,“莱斯利最懂事了,你能和阿兰朵先出去玩会儿。” 阿兰朵莱斯利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瓦奥莱特和夜离终于舒了一口气。 瓦奥莱特:“拿、拿出去……” “嗯。” 今天是除夕,他们起这么晚的确有些不妥,他们中午随便吃了吃,到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夜离带着阿兰朵莱斯利出去玩,家里留下瓦奥莱特、安妮、罗萨娜奶奶三个人,安妮和罗萨娜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饭,瓦奥莱特也没闲着,他做完自己的工作后就跑去帮忙了。 他察觉少了几样东西,又跑出去买了一些,还给阿兰朵莱斯利买了一些玩具,回到家里都六点多七点了,夜离他们还没回来。 “瓦奥莱特,你还要做什么吗?我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鱼、刀削面和自己做了点儿枣糕,就算吃不下也吃点儿。”安妮刚忙活完刚把手洗了,“还有一些我做的小吃,会有些油腻,你不行的话尽量不要吃。” “嗯。” 罗萨娜也跑出了厨房看瓦奥莱特买回来的菜,脸上洋溢着微笑,“你今天要自己做啊?” “今天自己做,做点儿孩子们爱吃的,我见夜离带着她们去唐人街里吃的什么鸡块,她们回来跟我说非常好吃,还有虾。”瓦奥莱特说着就撸起袖子来干活,但看到自己手臂的惨状,又默默松了袖管,“我看阿兰朵挺喜欢吃糖醋味的,莱斯利不太喜欢,我得分开做。” 安妮顿了顿,“要不你到罗萨娜家里做,等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那也行。”瓦奥莱特的眸底有一丝的失落。 罗萨娜给了瓦奥莱特钥匙,握着瓦奥莱特的手说:“等会儿奶奶过去拿,带上里脊肉和秋葵。” “嗯。” 七点半左右的时候,夜离带着刚玩嗨的两个小雪球跑了回来,他看到她们还在忙活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安顿好阿兰朵莱斯利后就跑去厨房帮忙。 “奶奶,我还能帮你们什么?”夜离突然就正经起来了,“我看那里还摆着牛肉,是做葱爆牛肉吗?” “是的。” “我来帮你。”夜离洗了把手。 罗萨娜上下打量夜离一番,不觉得他会做饭,“你会做饭?” “会啊,”夜离开始腌制牛肉,“我还特地去学了,每天起得很早,就是为了做一顿舒心的早饭。后来我也学做其他,刚开始肯定有些困难。” “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要学做饭?”罗萨娜问。 “脑子出问题了,”夜离的眼神微变,心一揪,“我当时觉得用锅用锅铲比用枪打架都难,我的性子有时候挺急的,尤其是在得不到的东西方面,做饭就是,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做完了,还做好了……” 罗萨娜有股神奇的魔力,话没说几句,就把一大堆的话给“套”出来了,“为了心上人啊?我看你做的还有摸有样的。” 夜离以笑回避了罗萨娜的问题,“那肯定,我想学的就没有学不会的。” “那你挺聪明的。” 炒菜的声音没过一切,夜离淹没在烟雾中。 安妮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微笑,她更多的是担心。 到菜上齐的时候快九点了,几个人坐在餐桌前吃起了饭,桌上摆着瓦奥莱特喜欢吃的鱼和糕、夜离喜欢吃的糖醋里脊糖醋鱼和秋葵、安妮喜欢的菜和罗萨娜喜欢的海鲜,以及阿兰朵莱斯利的美食。 “爸爸,这个肉肉好吃!”阿兰朵高兴地荡着小腿。 莱斯利也吃了一口,“爸爸,这个肉肉比我们在唐人街吃得好吃多了!” 瓦奥莱特给她们剥了几个虾,“吃虾,尝尝好不好吃。” 阿兰朵嚼着鲜美的虾肉开心地拍着小手,“好吃好吃!” 莱斯利问:“爸爸,刚刚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半天。” 瓦奥莱特:“爸爸在罗萨娜奶奶那边工作,对不起啊。” 莱斯利:“爸爸不要老说对不起。爸爸,真好吃!” 瓦奥莱特的脸上绽出了许久未有的笑。 安妮给瓦奥莱特碗里夹了鱼和糕,“吃鱼。” “嗯。” 夜离坐在一边,目光锁定几道菜,犹豫后出手夹到了嘴里。 罗萨娜在一旁问:“做的怎么样?好吃吗?” 瓦奥莱特的目光隐蔽地落在夜离身上,他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好吃,跟我妈做的一样。”夜离吃得很开心。 不知怎的,瓦奥莱特的内心十分激动,心情也更好了。 罗萨娜看似开玩笑地问:“你妈妈一定很疼你,我看你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哪个妈妈不疼自己的孩子?除非心特别狠的。”夜离边说边给瓦奥莱特夹菜,“我家也就有一点儿钱而已。” “你长得这么俊俏标志,你这眼神里有古典韵味,我看你挺乖巧的,有不少女孩子追你?” 面对长辈,夜离也不好不回答,“是挺多的。” 罗萨娜:“你这双眼睛真好看,凤眼?” “嗯。” “好、好、好……”往事不堪回首,慈祥的脸上多了几分愁容。 “怎么了奶奶?”夜离给瓦奥莱特舀了一碗红枣枸杞汤,“补补。” 瓦奥莱特愣了一愣。 “你让奶奶想起了奶奶的女儿,她和你都有一双凤眸,你们长得也有些相似。” “……”夜离有些尴尬。 莱斯利这时说道:“爸爸怎么一直都在照顾我们吃饭,自己怎么不吃饭?” 瓦奥莱特:“啊?爸爸忘了……” 阿兰朵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夜离,小脸笑开花了,粘着瓦奥莱特撒娇地说:“爸爸是想让哥哥喂!” 瓦奥莱特一惊,未经世事的阿兰朵怎么知道这些暧昧。 安妮一僵,目光阴鸷地投向夜离,“你们……” 阿兰朵拽着夜离的衣服,萌萌地撒娇玩闹,爬到夜离身上蹭着夜离的肚子,“哥哥,你就喂爸爸吃饭呗!” 不用看也知道瓦奥莱特处在怎样的尴尬地位,他只能尴尬微笑,忙不迭地抱过阿兰朵,语气捎带训斥意味:“够了,别胡闹了,吃饭的时候别打打闹闹。” 阿兰朵委屈巴巴的:“爸爸,对不起……” 夜离夹了一块牛肉举在瓦奥莱特嘴前,身体微微偏向瓦奥莱特,能够听到呼吸声的距离,“我喂你,尝尝我做的葱爆牛肉,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瓦奥莱特有意拒绝,偏偏这么多人看着,他既不想吃也不想让夜离尴尬。 “不想吃?”夜离的表情看着有点儿失望,“你想让我用嘴喂你?这么多人是不是不太好?” 怦怦怦——瓦奥莱特的脸瞬间红得像苹果,耳根比火山口的温度还高,浑身不自在。 “张嘴。” 瓦奥莱特只好张嘴吞下这块牛肉,味同嚼蜡的他只能强忍不适咽下这块人间美味,他的心发颤,他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就好像再也回不到过去一样,他还记得夜离曾做的饭是有多么地香甜美味,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瓦奥莱特竟哽咽起来,他失去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回忆,也失去了那个人。 情意绵绵,唇齿相依,只不过是一时的贪念罢了,情感的流露,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耳鬓厮磨,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他们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基于性罢了。 瓦奥莱特是知道的,夜离城府之深,对付背叛他的人的手段绝对残忍,更何况是欺骗他感情并射击他三枪的人,夜离绝对聪明,演技也绝对高明。 情绪波动稍大的瓦奥莱特浑身不自在地坐在那里,双目无神地一会儿吃着碗里的饭,一会儿给阿兰朵莱斯利夹菜。 没有年味的春节过得枯燥乏味,不到十点半春节的热度降到最低,阿兰朵莱斯利睡了,罗萨娜和安妮也要准备休息了,留下瓦奥莱特和夜离干坐着。 瓦奥莱特:“明天还有任务,早点休息,这些我收拾。” 说罢,瓦奥莱特从厨房里拿出几个塑料袋把剩下的饭菜倒了进去,又把餐具全收拾了。 夜离看着瓦奥莱特碗里剩下的那么多的菜问:“你没吃多少,不饿吗?” “……不饿。”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想吃?” “没。” “别动了,碗我洗,你休息一下。”夜离从瓦奥莱特手里夺过碗盘。 “……”瓦奥莱特绕开夜离,“嗯。” 砰—— 刚刚说完要休息,结果瓦奥莱特就一声不吭地出了门。 安妮在流浪狗聚集地等着瓦奥莱特,她与瓦奥莱特碰面,把一管营养剂递给了瓦奥莱特,“没吃多少,还是打一管。” “嗯。”瓦奥莱特接过塞在口袋里。 “瓦奥莱特,你们的关系不能再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安妮说,“明天的行动我会暗中帮你们,枪支弹药等一切嫌疑物品都禁止带入会场,会场里的服务生他们会随身携带一些枪支。” “嗯,明天我也要跟着进入会场,他们的人应该认识我,我需要你帮我变装一下。” “可以,”安妮猜测了一下,“女装?” “嗯……”瓦奥莱特有些磕巴,“是不是还要穿礼、礼服?” “你难道要穿休闲服?” “你能帮我找一件长袖高领的礼……服吗?” “行。我准备好明天中午过去。”安妮看了眼手机,“用不用拿上假发?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长头发,直的。” “行,记得照顾好自己,”安妮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件事不好说出口,但不说又怕生出祸端,“你们内个要节制一点,一周两到三次就可以了,一天几次的话你们都吃不消,补也难补起来。你也不能一昧地放纵他这么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体经不起长时间的折腾,你可以说话,我看他对你的态度没那么差。” “嗯。” “你一流鼻血其他的伤口处也会出血,而且你的血还难止,就算你现在专攻医疗方面,但也不是一个领域的,你得去医院看看,频繁流鼻血并且难止住是很多癌症的初期症状,你的身体现在也不是什么‘百毒不侵’,自己小心一点。” “好。” “对了,我看阿兰朵莱斯利的状况不太好,她们最近是不是没怎么喝奶粉?”安妮不自禁得就想多和瓦奥莱特聊聊。 “有正常喝,等明天的事情结束我再研究研究。” “没什么事了,我走了。”安妮隐隐察觉瓦奥莱特的烦意,识趣地走了。 瓦奥莱特把带出来的剩饭倒到狗盆里,他蹲在那里瞧着狼吞虎咽的流浪猫狗,在寒夜中,心里泛暖。 他垂着眸,睫毛颤抖得频率愈发地快,细密的虚汗渐渐爬上了他的额角,滚烫的热气瞬间凝结,流淌血液滴滴落在地上。 或许他真的是病了,又或许如杨正毅当年所说的那样,超越了身体的极限,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席卷而来,愈演愈凶,直至最后摧残破碎。 无形的双手扼住了脖颈,迫切渴望呼吸的他却在极力处理流下的血来,每一次,他处理鼻血的时间都很长,他也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霹雳哐当的声音随着血液的干涸而消失,吃饱的流浪猫狗慵懒地躺在瓦奥莱特为他们做的小窝里,打着慵懒的哈欠,瓦奥莱特也该回去了。 夜离收拾完所有的餐具后孤独寂寞地坐在沙发上等着瓦奥莱特,电视上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都无法将这一片死寂烘热。 瓦奥莱特回来了,瓦奥莱特褪去厚着且对他不起保暖作用的大衣换上拖鞋后走进厨房,干干净净的一切让他觉得不好意思,明明是他要做的,偏偏让夜离做了。 夜离从背后抱住了瓦奥莱特,手从腰间伸出包住了瓦奥莱特冰冷的双手,头放松地搭在瓦奥莱特的肩上,情不自禁地吻了瓦奥莱特的耳垂。 “对不起,让你忙活了半天。”瓦奥莱特率先开口。 “跟我一起看春晚,我有事要问你。”夜离话毕,就将瓦奥莱特拉到了沙发上,手依旧包裹着瓦奥莱特的冷手,“手怎么这么冷……” “你要问什么?” “在我家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聊的吗?” “嗯。” 夜离搂住瓦奥莱特的腰,像只受伤了的小狗狗一样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凤眸眼尾竟泛起了泪花,害得瓦奥莱特净是逃避,“我想明天去确认一下,维加多和海伦娜到底是不是他们。” “嗯……”夜离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身上的男人味男人气息更足了,雄性荷尔蒙时有时无地散发着它的魅力,有时还真让人把持不住。还有,夜离身上真的很暖和,像个天然的火炉一样,瓦奥莱特冰凉的手一下子就被暖化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常年都是固定的人参加,他们的交易可能会在明天进行。” “我们只管刺杀亚历山大·维克多,其余的事情都由组织来办。” 夜离:“2024年七月的那场行动是秘密行动,是为了缴获缉拿从y国入x国境内的贩毒武装集团人员,这一切只有x国最高指挥官知道,到最后任务完成颁发军功,在此期间无一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瓦奥莱特霎时哑口无言,当时话没过脑就说出来了,当时夜离也没什么反应。 “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动?难道有内鬼,向你们提供了情报?” “……组织控制了y国边境的所有的交易,我是通过组织知道的。” 夜离一眼便知瓦奥莱特在撒谎,又问:“那你应该知道我当年差点就死在了奇幻大森林里,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所在的地方与我晕倒的一方完全不一样,究竟是谁救的我?” “……我不知道。” “当年,我带伤回到部队做检查的时候杨正毅来探查了一次,发现我体内有一种从未见过的药物反应,是不是有人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你别问我,我不知道……”夜离的句句紧逼,害得瓦奥莱特逃也来不及。 “2022年12月,我被秘密送到部队里……” “你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还回忆他有什么用?”瓦奥莱特怕事情败露,一个劲地往外挪。 夜离任由他挪,也不想和瓦奥莱特争执,“没用没用。我想告诉你,注射我体内的药剂成分里有三年前毒品所含成分,赵煜所发现的化合物。” “……” “不用瞒我,当时杨正毅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只不过我更想知道是谁干的。”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以后你会把他怎么样?”鬼使神差。 “你觉得呢?”夜离的表情显然不悦,面露阴凉。 瓦奥莱特低下头,他知道夜离会怎么做,“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任务,早些休息。” “我想你和我一起睡。” “不、不用了……”瓦奥莱特看了一眼夜离。 夜离一顿,“我……嗯。” 第95章 春节二 2026年2月17日春节,19:00 p 滴滴滴——无数的汽车闪过宽敞的大道,汇聚在偌大的停车场里,富商巨贾通通进入会场,一起迎接一场盛会。 殊不知戒备森严的会场早已被虎视眈眈地包围着。 夜离和瓦奥莱特下了车,不熟悉地走进会场,将邀请函递上,经过全身扫描顺利进入了会场。 “这些服务员腰上都佩戴着枪。”瓦奥莱特与夜离挨得极近,几乎要亲上去了。 “你有发现吗?他们的邀请函和我们的不一样,而且他们的交流有些奇怪。”夜离顺势吻了上去,随后用指腹堵住瓦奥莱特的嘴,“演知道,老婆?” “……嗯。”瓦奥莱特低下头,“他们是‘常客’,必有交易。” 夜离一直揽着瓦奥莱特的腰倾耳听着,瓦奥莱特着身打扮着实让他眼前一亮,简直美得雌雄莫变,夜离简直挑不出什么好词来形容了,再加上瓦奥莱特天生丽质,一双桃花眼生得好看,妖冶传情,魅惑风情,况且安妮给他化了一套风情女人的妆容,简直是魅惑众生的小妖精。一抹红唇水润圆滑,让人欲罢不能,夜离得住亲了好几下,弄得瓦奥莱特小脸通红。 路过的一对y国商人夫妇打趣地笑着,教瓦奥莱特更加不自在。夜离则轻车熟路地和他们相视一笑,伸出右手来,用英语炫耀了一番:“娶了这么漂亮的娇妻,真的不舍得给别人看,就想攥在手心里。” 商人夫人打趣瓦奥莱特:“看你夫人害羞的。” 商人:“见你们面生,你们是新加入的?” 夜离:“是的,前几天才获得了进入会场的资格。” 商人:“x国商人……” 夜离:“请问这里也有不少的x国商人吗?” 商人搂着自己的妻子只是笑笑不语,夜离也不好过问。 商人夫人问:“您夫人可以和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吗?夫人们都聚在一起,丈夫们也都在一起。” 夜离看了一眼瓦奥莱特,便将瓦奥莱特搂得更紧了,“抱歉,我实在不忍心,我这经商全靠我家夫人。” 商人夫人用玩笑缓解了尴尬:“难怪夫人穿得这么保暖,看来是您保护得很好呢!玩得愉快。” 夜离待他们走后笑容也随之而消失,“这对夫妇有问题。” “商人的裤子口袋里佩戴了枪支,应该是维克多的人。”瓦奥莱特试图掰开夜离的手,“我们要缴唔……” “别乱说话,人多。”夜离得意地舔了舔嘴唇,“老婆的嘴真好‘吃’。” “……我是不是应该和那些夫人待在一起?分头行动。” “你别说话,小心露馅。” 安妮不知以何种方式进入了会场,潜伏在茫茫人海中观察着瓦奥莱特的一举一动,安妮深知这一切都是计谋。 瓦奥莱特混在一群妇人之间着实有些难受不自在,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出来,净是一些家常话,他没想到这群妇人这么能聊,但他还听到了一些与刺杀无关的事情。 海伦娜·欧迪亚和维加多·夜这对夫妻这次竟然缺席了。 瓦奥莱特站在一旁喝着香槟小酒不说话,有人来找他说话,他不回也不是办法,但他也不能说话,学女人说话对瓦奥莱特有些困难。 “危难之际”,夜离赶来解救尴尬的瓦奥莱特,搂住瓦奥莱特的肩,拉住瓦奥莱特的手,十指相扣,夜离在一群女人面前表现得极为宠溺瓦奥莱特,目光比水都要柔,“夫人,你陪陪我。” 瓦奥莱特缩在夜离被夜离拉着去了厕所。 “军火,毒品,我会参与,女人禁行。”夜离说。 “夜和欧迪亚没来。” 夜离抱住双手捏着瓦奥莱特的腰,俯身亲吻瓦奥莱特,他们边走边亲,直至到达了会场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瞬间他们被一群伪装成服务生的保镖给包围住了,不动声色之中,心有灵犀,瓦奥莱特娇羞得缩在夜离怀里装作害怕而颤抖着,夜离护住瓦奥莱特,面露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五个服务生,他们手持手枪,瞄准了他们。 “请到楼下。” 夜离:“抱、抱歉,我们、我们太、太激烈了……我们现在就走……” 夜离和瓦奥莱特在警视之下逃离了现场,转而消失在无人的视野当中。 保镖经历魔鬼训练,可以抵抗外界诱惑,包括性上的诱惑,但难抵rb组织的药剂。 安妮竟在暗中缴获了五人身上的全部枪支,时隔数十年,她再一次露出了阴凉无情极具杀气的目光,她的身手不减当年,轻松将训练多年的精英斩在脚下。 “那个房间就是维克多交易的房间,每个人交易的内容都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单独交易。” “对,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嗯。”瓦奥莱特深思熟虑过后,他觉得维克多的命之所以这么重要,想必手中必有rb组织把柄,不然组织怎会留一个祸端?“我也要进去。” “监控到处都是,我们如何避开监控进去?”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安妮化身为一位得体的夫人走到他们面前,一颦一笑间,透露着阴森的杀气,“我替你们干掉他。” 安妮握住瓦奥莱特的手,细细摩挲每一处肌肤每一丝纹路,就好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安妮的眸底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这双手要一直干净下去。” 那一转瞬即逝的瞬间,瓦奥莱特竟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那是别人给不了的温暖,那是来自母亲的温暖,安妮的那双桃花眸像极了阿德赞,一瞥一颦与阿德赞如出一辙,算来安妮与阿德赞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嗯。” 安妮消失在他们面前。 维克多在办公室里注视着夜离与瓦奥莱特的一举一动,对待新人总要有戒备,不巧的是,维克多认识夜离,更认识夜离身边的瓦奥莱特。 维克多打趣地看着瓦奥莱特娇人的模样,他真没想到传闻无比强悍的瓦奥莱特竟会有这样娇羞让人垂涎欲滴的模样。维克多在外虽传他不喜男色,主要受家庭的影响,但维克多私下交了不少的男人,而瓦奥莱特这一类型的男人维克多最喜,尤其是烈焰红唇,妩媚佳人,诱惑红裙,反复在维克多的性癖上横跳。 “长官,这两个人我们是否要盯着?” “盯着,我要这个‘女人’。”维克多的笑容愈发猥琐。 维克多不知接起了谁的电话,密谈过后出了办公室。 瓦奥莱特推开夜离,一脸严肃的注视着夜离锋芒毕露的面部棱角以及古典风雅的迷人凤眸,心悸动得厉害,发颤得拨动发丝,“去厕所。” “你冷吗?”夜离喉结攒动,“你的手好冷。” 瓦奥莱特给夜离塞了一颗糖,“含着。” 瓦奥莱特拉着夜离的手进了男厕所,进厕所的那一瞬间,瓦奥莱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针管,毫不犹豫地扎进夜离的腰窝,不明的液体瞬间挤进了夜离身体内,药效之快,堪比武侠片内的蒙汗药,夜离很快就倒在了瓦奥莱特怀里,随即,瓦奥莱特从厕所隔间里拿出了一整套作战装备,全部安装在夜离的身上。随后,瓦奥莱特将注射器的针头取下,插进了头发里后,走出了厕所。 瓦奥莱特独自一人站在维克多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会场顶楼的秘密花园里喝着香槟美酒。 他早就知道维克多隐藏在内心的秘密,倘若让夜离知道,他就无法获得情报。 维克多来了。 “久闻其名,今日一见,乱我心弦,仅远处一望,便摄人心魂,那近距离欣赏,岂不是烈焰情毒?”维克多潇洒地倚靠在墙壁上,“杀我没那么简单。” “是吗?”瓦奥莱特不屑地摘掉假发套,这假发带着着实难受,不及天生生长出的头发,“你?” “我。”维克多笑着走向瓦奥莱特,一把揽住瓦奥莱特的腰,“美人,我愿舍弃一切换你一夜,赏个脸。” 瓦奥莱特怎会让除夜离以外的人碰他,一个背摔将维克多甩在地上,却不料维克多反手将瓦奥莱特长裙撕破,又迅速将瓦奥莱特的双手钳制。 “我知道你穿这身跟我打架不方便,我帮你方便方便。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有些害怕你的老公。” 瓦奥莱特眉头一蹙,他不曾想过维克多的身手竟如此之高,“维克多!” “城府之深,在x国有不可撼动的势力的夜离竟能倒在你的脚小,我真想好好见识见识你究竟是何人间极品。” 瓦奥莱特咬着后槽牙不吭气。 “夜家竟有这么多深藏不漏之人,果真是卧虎藏龙,而季家却不能及夜家万分,季渊愚昧无知,季阳沉溺于研究,你的妹妹季彤是有能之才,而季家其他人全是一群蠢材,享用着大好的资金环境,却不知道如何利用这笔雄厚的资金,不是愚昧是什么?何不如将季家的资产过继于我,为我所有,我定将这笔钱好好利用,rb组织我会替天行道,只要有你,季家以及rb组织的秘密我都会知道。” “维克多,你聪明机智,可你刚愎自用,你明明可以为你所爱的国度付出一切,可你却偏安一隅,你知不知道,你所爱的国度正在遭受苦难?!你看到那些消息的时候你心痛吗?” “那你心痛吗?你不也是眼睁睁地看着无数同胞死在你的眼前吗?!你可有救过?!你可有忏悔过?!” “……”瓦奥莱特的瞳孔倏地震动起来,他有过……“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过去的一切刻在心尖,你怎能忘却过去在部队里的种种记忆?张风祁,你忘了你过去的战友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他们的尸首在哪里吗?!” 这个花园里有尖端的屏蔽仪器,安装在瓦奥莱特身上的监视器起不到任何作用,组织内部只能看到一片黑色。 维克多松开了瓦奥莱特的双腕,双目通红地看着瓦奥莱特,“在哪里?” “他们全部被困在rb组织顶层实验室里,他们被制成了‘武器’。”瓦奥莱特犹豫了片刻,“……你今天必须死……” “你不想让夜离的手上沾满鲜血,你不想让他因此而愧疚一辈子。”维克多背过瓦奥莱特。 “他爱国之心强烈,虽偏执城府很深,但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孩子。”说着,瓦奥莱特忍不住笑意,“他不该被玷污,他满门忠贞烈士,从未做过亏欠国家的事。而我,早已背负了许多骂名,我这双手无形之中害了很多人,何不如让我替他……” 砰—— 血花四溅,维克多头部受三枪胸口受两枪倒在了瓦奥莱特面前,站在维克多身后的安妮缓缓朝瓦奥莱特走来。 安妮收起枪支,“你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你的双手一直都是干净的!这肮脏的一切就由我来承担。” 瓦奥莱特颤抖地向后退,“你……” “死在我手里的人数不胜数,我根本不怕什么因果报应。我只是一个组织研发出来的实验品!” “安妮,你……啊——”瓦奥莱特的头瞬间像爆炸了一样,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音又一次在他耳畔响起,头痛欲裂,心口膨胀,悲痛欲绝的瓦奥莱特无力颤抖地跪在地面上,鲛珠般的泪梨花带雨的落下,二十一年前的枪杀场景重新浮现,是他一辈子都抹不去的伤痛。 “瓦奥莱特!”安妮冲到瓦奥莱特面前抱住了瓦奥莱特,“瓦奥莱特,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想那么多,没事的。” “你……”眼眶泛红双目猩红的瓦奥莱特推开安妮,全身的颤抖汇聚在牙根之处,“你走开!!!你为什么下手这么狠?!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假死?!为什么?她为什么不肯见我一面?为什么不来向我解释?我……找了她整整三年……为什么不肯见见我?” 瓦奥莱特的状况明显不好,处在理智与发疯的交界线。 “我想妈妈……为什么别人有,我却没有?为什么别人有妈妈疼,而我却没有?二十多年了,我孤身一人,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所有人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什么?!” “我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我现在连枪都不敢碰,我要怎么保护他?” “不、不不不!不要过来!” “我这双手害了多少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季翎寒!”安妮奋力抱紧了瓦奥莱特,“深呼吸,不要想别的,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堪的回忆,对不起……” 安妮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即将暴怒的野兽制服,瓦奥莱特在他怀里渐渐平息下去,又恢复了正常,安妮知道这是瓦奥莱特永久性的伤疤,那场凶残血腥的枪杀对他而言是致命伤,那场枪杀带走了这个世上唯一爱他的人。 安妮心知肚明,瓦奥莱特的过激反应全部是创伤性的,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还是思想感情,瓦奥莱特都是残缺的,缺失的那一角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修补。 季家花费十几年的时间将季翎寒培养成一个强悍的野兽,是为了能够让季翎寒更好地保护自己,却从未顾及过季翎寒的感受,这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安妮怕的是,瓦奥莱特哪天会彻底失控,有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可避免。 “安妮,松开……” 安妮松开瓦奥莱特后站起走到维克多尸体面前,从维克多身上取走了一副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了藏在花园深处的保险箱,取走了里面存放的资料u盘,她一把卷起瓦奥莱特的上衣将u盘塞进硅胶胸部内,说:“这是维克多掌握的几十处组织交易贩毒地点,涉及x国各地的地下赌场和警局内部。以及掌握了组织近年瞒着所有人的活动去向以及组织无法控制的地方,这些资料对你们以后有用。” 随后安妮取下自己头饰上一枚特殊的珍珠也塞进硅胶胸部里,“这是你不知道的组织消息,老大也就是组织头目是x国人,可能与杨正毅季盛夜寂海有关。里面还有一些名单,被当做实验者的名单。我知道组织里你串通了最底层的人,但那些力量远远不够。我会尽可能得帮你除去祸患,保你。没时间了,组织很快就要行动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砰砰砰—— 会场内部,血雨腥风,参与宴会的人全部被射杀殆尽,会场内部的服务生被包围了。 “你们……你们……”其中一个服务生害怕得站都站不稳了,“你们究竟是什么?!!!” 触目惊心,惊心动魄。 “啊啊啊啊啊——唔……” 那人竟被人像野兽一样徒手撕扯开了皮肉,脸皮被一点一点地撤下,惨不忍睹。 他们不需要任何的武器,无需任何枪支弹药的伤害,依旧能继续战斗。 夜离在混沌的枪声中清醒过来,恢复清明的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处境,他环顾四周,扶着墙站了起来,他下意识向后裤子口袋里摩挲,果真摸出了柄手枪,他身上不用看也穿着作战服,夜离心知肚明是瓦奥莱特为他穿上的。他心急如焚,他在担心瓦奥莱特的安危。 警惕地观察整个局势,周围寂静得可怕,瘆人得厉害,夜离颇有顾忌,行事谨慎小心。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谨慎地躲起来,走动消失便小心翼翼地走起来,他四处观察各个房间,瓦奥莱特最有可能在的房间只有维克多的办公室。他随即跑上了维克多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让他没想到的是,尸体铺满了整个楼道! “季翎寒……季翎寒……”夜离踩着堆积满满的尸体上仔仔细细看着一个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这些人都是会场内的人员,或多或少夜离记得,这些尸体里没有瓦奥莱特,这让夜离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些尸体让夜离感到一丝不详的预感,总是有些奇怪。 瓦奥莱特听到了枪声后赶忙褪去身上繁琐的女装,穿上维克多的衣服走向花园大门,门把向下按去,大门从外面锁住了。 瓦奥莱特惊慌失措地看着安妮,满是质疑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是谁锁了大门?” “从窗户进来的,大门是我锁的。” “为什么?!”瓦奥莱特难以自持地朝安妮大吼,“夜离还在外面!!!” 瓦奥莱特拼命撞着大门。 “你出不去的。” 瓦奥莱特的双眼泛着血丝,踉跄地走到窗前,眼前的一幕更为惊人,三年前的一幕又一次重现,红色的飓风毫无征兆地包围了整个会场,红云密布,无形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喉间犹如被蝎子缠住一般的疼痛灼热,难以形容的窒息感涌上。 无数的战机盘旋在无边无际的天空,猩红的兽眸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会场里的一切。天空中闪过迷人透亮的银色,闪耀而刺眼,耀银迸出了烈焰火花,发出了惊人的巨响。 瓦奥莱特迅速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妮,声音略发颤抖,“你早就知道了,此次刺杀维克多的任务其实是为了引蛇出洞,你们有足够的能力杀掉维克多,你们的人早就已经深入维克多家族的内部。夜离……你们要对他干什么?!” 安妮无法面对瓦奥莱特。 “要他永远臣服于我们!”戈德索普从直升飞机跳下来精准的穿过玻璃站在瓦奥莱特面前,“驯服这样一个人是多么刺激的事啊!” “戈德索普……你……” “只要有你在他身边,你会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一点闪失你就会拼死拼活地把他救走,我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戈德索普走近,“你与他纠缠纵爱的时候,你与他暧昧不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瓦奥莱特眯起眼睛看着戈德索普。 “他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组织里,窃取了组织的机密!”戈德索普的表情愈发狰狞,“所幸的是,他们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你们……” “他知道的有些多了,我真没想到拿整个x国来威胁他他都能做出这样的事,他是想让整个x国为他陪葬吗?!”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我难道没说吗?我们要让他永远臣服于我们!死也不能让他安息!” “你们一群疯子!”瓦奥莱特怒不可止地冲向戈德索普,戈德索普用着这样一张脸做着令人作呕的表情,说着难以接受的话,瓦奥莱特实在忍不了,“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 戈德索普忍受了一拳后头稍晕目稍眩,在他眼里,根本没把瓦奥莱特当回事,但如今一看,他得好好教训一下他。 一个勾拳一个侧踢,将瓦奥莱特踢倒在地,瓦奥莱特一个翻滚抓住戈德索普的脚向上翻去,随即一个借力站起挥腿,被戈德索普格挡住了,随即,瓦奥莱特的脚腕被戈德索普死死箍住,戈德索普的五指仿佛要嵌进去一样,箍得生硬发疼。 “强悍的你也不过如此!”戈德索普用力甩开瓦奥莱特,瓦奥莱特的后背生猛地磕在铁质大门上。 安妮大喊:“戈德索普住手!” 第95章 春节二 2026年2月17日春节,19:00 p 滴滴滴——无数的汽车闪过宽敞的大道,汇聚在偌大的停车场里,富商巨贾通通进入会场,一起迎接一场盛会。 殊不知戒备森严的会场早已被虎视眈眈地包围着。 夜离和瓦奥莱特下了车,不熟悉地走进会场,将邀请函递上,经过全身扫描顺利进入了会场。 “这些服务员腰上都佩戴着枪。”瓦奥莱特与夜离挨得极近,几乎要亲上去了。 “你有发现吗?他们的邀请函和我们的不一样,而且他们的交流有些奇怪。”夜离顺势吻了上去,随后用指腹堵住瓦奥莱特的嘴,“演知道,老婆?” “……嗯。”瓦奥莱特低下头,“他们是‘常客’,必有交易。” 夜离一直揽着瓦奥莱特的腰倾耳听着,瓦奥莱特着身打扮着实让他眼前一亮,简直美得雌雄莫变,夜离简直挑不出什么好词来形容了,再加上瓦奥莱特天生丽质,一双桃花眼生得好看,妖冶传情,魅惑风情,况且安妮给他化了一套风情女人的妆容,简直是魅惑众生的小妖精。一抹红唇水润圆滑,让人欲罢不能,夜离得住亲了好几下,弄得瓦奥莱特小脸通红。 路过的一对y国商人夫妇打趣地笑着,教瓦奥莱特更加不自在。夜离则轻车熟路地和他们相视一笑,伸出右手来,用英语炫耀了一番:“娶了这么漂亮的娇妻,真的不舍得给别人看,就想攥在手心里。” 商人夫人打趣瓦奥莱特:“看你夫人害羞的。” 商人:“见你们面生,你们是新加入的?” 夜离:“是的,前几天才获得了进入会场的资格。” 商人:“x国商人……” 夜离:“请问这里也有不少的x国商人吗?” 商人搂着自己的妻子只是笑笑不语,夜离也不好过问。 商人夫人问:“您夫人可以和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吗?夫人们都聚在一起,丈夫们也都在一起。” 夜离看了一眼瓦奥莱特,便将瓦奥莱特搂得更紧了,“抱歉,我实在不忍心,我这经商全靠我家夫人。” 商人夫人用玩笑缓解了尴尬:“难怪夫人穿得这么保暖,看来是您保护得很好呢!玩得愉快。” 夜离待他们走后笑容也随之而消失,“这对夫妇有问题。” “商人的裤子口袋里佩戴了枪支,应该是维克多的人。”瓦奥莱特试图掰开夜离的手,“我们要缴唔……” “别乱说话,人多。”夜离得意地舔了舔嘴唇,“老婆的嘴真好‘吃’。” “……我是不是应该和那些夫人待在一起?分头行动。” “你别说话,小心露馅。” 安妮不知以何种方式进入了会场,潜伏在茫茫人海中观察着瓦奥莱特的一举一动,安妮深知这一切都是计谋。 瓦奥莱特混在一群妇人之间着实有些难受不自在,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出来,净是一些家常话,他没想到这群妇人这么能聊,但他还听到了一些与刺杀无关的事情。 海伦娜·欧迪亚和维加多·夜这对夫妻这次竟然缺席了。 瓦奥莱特站在一旁喝着香槟小酒不说话,有人来找他说话,他不回也不是办法,但他也不能说话,学女人说话对瓦奥莱特有些困难。 “危难之际”,夜离赶来解救尴尬的瓦奥莱特,搂住瓦奥莱特的肩,拉住瓦奥莱特的手,十指相扣,夜离在一群女人面前表现得极为宠溺瓦奥莱特,目光比水都要柔,“夫人,你陪陪我。” 瓦奥莱特缩在夜离被夜离拉着去了厕所。 “军火,毒品,我会参与,女人禁行。”夜离说。 “夜和欧迪亚没来。” 夜离抱住双手捏着瓦奥莱特的腰,俯身亲吻瓦奥莱特,他们边走边亲,直至到达了会场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瞬间他们被一群伪装成服务生的保镖给包围住了,不动声色之中,心有灵犀,瓦奥莱特娇羞得缩在夜离怀里装作害怕而颤抖着,夜离护住瓦奥莱特,面露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五个服务生,他们手持手枪,瞄准了他们。 “请到楼下。” 夜离:“抱、抱歉,我们、我们太、太激烈了……我们现在就走……” 夜离和瓦奥莱特在警视之下逃离了现场,转而消失在无人的视野当中。 保镖经历魔鬼训练,可以抵抗外界诱惑,包括性上的诱惑,但难抵rb组织的药剂。 安妮竟在暗中缴获了五人身上的全部枪支,时隔数十年,她再一次露出了阴凉无情极具杀气的目光,她的身手不减当年,轻松将训练多年的精英斩在脚下。 “那个房间就是维克多交易的房间,每个人交易的内容都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单独交易。” “对,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嗯。”瓦奥莱特深思熟虑过后,他觉得维克多的命之所以这么重要,想必手中必有rb组织把柄,不然组织怎会留一个祸端?“我也要进去。” “监控到处都是,我们如何避开监控进去?”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安妮化身为一位得体的夫人走到他们面前,一颦一笑间,透露着阴森的杀气,“我替你们干掉他。” 安妮握住瓦奥莱特的手,细细摩挲每一处肌肤每一丝纹路,就好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安妮的眸底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这双手要一直干净下去。” 那一转瞬即逝的瞬间,瓦奥莱特竟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那是别人给不了的温暖,那是来自母亲的温暖,安妮的那双桃花眸像极了阿德赞,一瞥一颦与阿德赞如出一辙,算来安妮与阿德赞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嗯。” 安妮消失在他们面前。 维克多在办公室里注视着夜离与瓦奥莱特的一举一动,对待新人总要有戒备,不巧的是,维克多认识夜离,更认识夜离身边的瓦奥莱特。 维克多打趣地看着瓦奥莱特娇人的模样,他真没想到传闻无比强悍的瓦奥莱特竟会有这样娇羞让人垂涎欲滴的模样。维克多在外虽传他不喜男色,主要受家庭的影响,但维克多私下交了不少的男人,而瓦奥莱特这一类型的男人维克多最喜,尤其是烈焰红唇,妩媚佳人,诱惑红裙,反复在维克多的性癖上横跳。 “长官,这两个人我们是否要盯着?” “盯着,我要这个‘女人’。”维克多的笑容愈发猥琐。 维克多不知接起了谁的电话,密谈过后出了办公室。 瓦奥莱特推开夜离,一脸严肃的注视着夜离锋芒毕露的面部棱角以及古典风雅的迷人凤眸,心悸动得厉害,发颤得拨动发丝,“去厕所。” “你冷吗?”夜离喉结攒动,“你的手好冷。” 瓦奥莱特给夜离塞了一颗糖,“含着。” 瓦奥莱特拉着夜离的手进了男厕所,进厕所的那一瞬间,瓦奥莱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针管,毫不犹豫地扎进夜离的腰窝,不明的液体瞬间挤进了夜离身体内,药效之快,堪比武侠片内的蒙汗药,夜离很快就倒在了瓦奥莱特怀里,随即,瓦奥莱特从厕所隔间里拿出了一整套作战装备,全部安装在夜离的身上。随后,瓦奥莱特将注射器的针头取下,插进了头发里后,走出了厕所。 瓦奥莱特独自一人站在维克多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会场顶楼的秘密花园里喝着香槟美酒。 他早就知道维克多隐藏在内心的秘密,倘若让夜离知道,他就无法获得情报。 维克多来了。 “久闻其名,今日一见,乱我心弦,仅远处一望,便摄人心魂,那近距离欣赏,岂不是烈焰情毒?”维克多潇洒地倚靠在墙壁上,“杀我没那么简单。” “是吗?”瓦奥莱特不屑地摘掉假发套,这假发带着着实难受,不及天生生长出的头发,“你?” “我。”维克多笑着走向瓦奥莱特,一把揽住瓦奥莱特的腰,“美人,我愿舍弃一切换你一夜,赏个脸。” 瓦奥莱特怎会让除夜离以外的人碰他,一个背摔将维克多甩在地上,却不料维克多反手将瓦奥莱特长裙撕破,又迅速将瓦奥莱特的双手钳制。 “我知道你穿这身跟我打架不方便,我帮你方便方便。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有些害怕你的老公。” 瓦奥莱特眉头一蹙,他不曾想过维克多的身手竟如此之高,“维克多!” “城府之深,在x国有不可撼动的势力的夜离竟能倒在你的脚小,我真想好好见识见识你究竟是何人间极品。” 瓦奥莱特咬着后槽牙不吭气。 “夜家竟有这么多深藏不漏之人,果真是卧虎藏龙,而季家却不能及夜家万分,季渊愚昧无知,季阳沉溺于研究,你的妹妹季彤是有能之才,而季家其他人全是一群蠢材,享用着大好的资金环境,却不知道如何利用这笔雄厚的资金,不是愚昧是什么?何不如将季家的资产过继于我,为我所有,我定将这笔钱好好利用,rb组织我会替天行道,只要有你,季家以及rb组织的秘密我都会知道。” “维克多,你聪明机智,可你刚愎自用,你明明可以为你所爱的国度付出一切,可你却偏安一隅,你知不知道,你所爱的国度正在遭受苦难?!你看到那些消息的时候你心痛吗?” “那你心痛吗?你不也是眼睁睁地看着无数同胞死在你的眼前吗?!你可有救过?!你可有忏悔过?!” “……”瓦奥莱特的瞳孔倏地震动起来,他有过……“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过去的一切刻在心尖,你怎能忘却过去在部队里的种种记忆?张风祁,你忘了你过去的战友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他们的尸首在哪里吗?!” 这个花园里有尖端的屏蔽仪器,安装在瓦奥莱特身上的监视器起不到任何作用,组织内部只能看到一片黑色。 维克多松开了瓦奥莱特的双腕,双目通红地看着瓦奥莱特,“在哪里?” “他们全部被困在rb组织顶层实验室里,他们被制成了‘武器’。”瓦奥莱特犹豫了片刻,“……你今天必须死……” “你不想让夜离的手上沾满鲜血,你不想让他因此而愧疚一辈子。”维克多背过瓦奥莱特。 “他爱国之心强烈,虽偏执城府很深,但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孩子。”说着,瓦奥莱特忍不住笑意,“他不该被玷污,他满门忠贞烈士,从未做过亏欠国家的事。而我,早已背负了许多骂名,我这双手无形之中害了很多人,何不如让我替他……” 砰—— 血花四溅,维克多头部受三枪胸口受两枪倒在了瓦奥莱特面前,站在维克多身后的安妮缓缓朝瓦奥莱特走来。 安妮收起枪支,“你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你的双手一直都是干净的!这肮脏的一切就由我来承担。” 瓦奥莱特颤抖地向后退,“你……” “死在我手里的人数不胜数,我根本不怕什么因果报应。我只是一个组织研发出来的实验品!” “安妮,你……啊——”瓦奥莱特的头瞬间像爆炸了一样,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音又一次在他耳畔响起,头痛欲裂,心口膨胀,悲痛欲绝的瓦奥莱特无力颤抖地跪在地面上,鲛珠般的泪梨花带雨的落下,二十一年前的枪杀场景重新浮现,是他一辈子都抹不去的伤痛。 “瓦奥莱特!”安妮冲到瓦奥莱特面前抱住了瓦奥莱特,“瓦奥莱特,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想那么多,没事的。” “你……”眼眶泛红双目猩红的瓦奥莱特推开安妮,全身的颤抖汇聚在牙根之处,“你走开!!!你为什么下手这么狠?!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假死?!为什么?她为什么不肯见我一面?为什么不来向我解释?我……找了她整整三年……为什么不肯见见我?” 瓦奥莱特的状况明显不好,处在理智与发疯的交界线。 “我想妈妈……为什么别人有,我却没有?为什么别人有妈妈疼,而我却没有?二十多年了,我孤身一人,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所有人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什么?!” “我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我现在连枪都不敢碰,我要怎么保护他?” “不、不不不!不要过来!” “我这双手害了多少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季翎寒!”安妮奋力抱紧了瓦奥莱特,“深呼吸,不要想别的,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堪的回忆,对不起……” 安妮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即将暴怒的野兽制服,瓦奥莱特在他怀里渐渐平息下去,又恢复了正常,安妮知道这是瓦奥莱特永久性的伤疤,那场凶残血腥的枪杀对他而言是致命伤,那场枪杀带走了这个世上唯一爱他的人。 安妮心知肚明,瓦奥莱特的过激反应全部是创伤性的,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还是思想感情,瓦奥莱特都是残缺的,缺失的那一角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修补。 季家花费十几年的时间将季翎寒培养成一个强悍的野兽,是为了能够让季翎寒更好地保护自己,却从未顾及过季翎寒的感受,这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安妮怕的是,瓦奥莱特哪天会彻底失控,有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可避免。 “安妮,松开……” 安妮松开瓦奥莱特后站起走到维克多尸体面前,从维克多身上取走了一副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了藏在花园深处的保险箱,取走了里面存放的资料u盘,她一把卷起瓦奥莱特的上衣将u盘塞进硅胶胸部内,说:“这是维克多掌握的几十处组织交易贩毒地点,涉及x国各地的地下赌场和警局内部。以及掌握了组织近年瞒着所有人的活动去向以及组织无法控制的地方,这些资料对你们以后有用。” 随后安妮取下自己头饰上一枚特殊的珍珠也塞进硅胶胸部里,“这是你不知道的组织消息,老大也就是组织头目是x国人,可能与杨正毅季盛夜寂海有关。里面还有一些名单,被当做实验者的名单。我知道组织里你串通了最底层的人,但那些力量远远不够。我会尽可能得帮你除去祸患,保你。没时间了,组织很快就要行动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砰砰砰—— 会场内部,血雨腥风,参与宴会的人全部被射杀殆尽,会场内部的服务生被包围了。 “你们……你们……”其中一个服务生害怕得站都站不稳了,“你们究竟是什么?!!!” 触目惊心,惊心动魄。 “啊啊啊啊啊——唔……” 那人竟被人像野兽一样徒手撕扯开了皮肉,脸皮被一点一点地撤下,惨不忍睹。 他们不需要任何的武器,无需任何枪支弹药的伤害,依旧能继续战斗。 夜离在混沌的枪声中清醒过来,恢复清明的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处境,他环顾四周,扶着墙站了起来,他下意识向后裤子口袋里摩挲,果真摸出了柄手枪,他身上不用看也穿着作战服,夜离心知肚明是瓦奥莱特为他穿上的。他心急如焚,他在担心瓦奥莱特的安危。 警惕地观察整个局势,周围寂静得可怕,瘆人得厉害,夜离颇有顾忌,行事谨慎小心。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谨慎地躲起来,走动消失便小心翼翼地走起来,他四处观察各个房间,瓦奥莱特最有可能在的房间只有维克多的办公室。他随即跑上了维克多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让他没想到的是,尸体铺满了整个楼道! “季翎寒……季翎寒……”夜离踩着堆积满满的尸体上仔仔细细看着一个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这些人都是会场内的人员,或多或少夜离记得,这些尸体里没有瓦奥莱特,这让夜离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些尸体让夜离感到一丝不详的预感,总是有些奇怪。 瓦奥莱特听到了枪声后赶忙褪去身上繁琐的女装,穿上维克多的衣服走向花园大门,门把向下按去,大门从外面锁住了。 瓦奥莱特惊慌失措地看着安妮,满是质疑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是谁锁了大门?” “从窗户进来的,大门是我锁的。” “为什么?!”瓦奥莱特难以自持地朝安妮大吼,“夜离还在外面!!!” 瓦奥莱特拼命撞着大门。 “你出不去的。” 瓦奥莱特的双眼泛着血丝,踉跄地走到窗前,眼前的一幕更为惊人,三年前的一幕又一次重现,红色的飓风毫无征兆地包围了整个会场,红云密布,无形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喉间犹如被蝎子缠住一般的疼痛灼热,难以形容的窒息感涌上。 无数的战机盘旋在无边无际的天空,猩红的兽眸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会场里的一切。天空中闪过迷人透亮的银色,闪耀而刺眼,耀银迸出了烈焰火花,发出了惊人的巨响。 瓦奥莱特迅速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妮,声音略发颤抖,“你早就知道了,此次刺杀维克多的任务其实是为了引蛇出洞,你们有足够的能力杀掉维克多,你们的人早就已经深入维克多家族的内部。夜离……你们要对他干什么?!” 安妮无法面对瓦奥莱特。 “要他永远臣服于我们!”戈德索普从直升飞机跳下来精准的穿过玻璃站在瓦奥莱特面前,“驯服这样一个人是多么刺激的事啊!” “戈德索普……你……” “只要有你在他身边,你会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一点闪失你就会拼死拼活地把他救走,我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戈德索普走近,“你与他纠缠纵爱的时候,你与他暧昧不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瓦奥莱特眯起眼睛看着戈德索普。 “他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组织里,窃取了组织的机密!”戈德索普的表情愈发狰狞,“所幸的是,他们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你们……” “他知道的有些多了,我真没想到拿整个x国来威胁他他都能做出这样的事,他是想让整个x国为他陪葬吗?!”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我难道没说吗?我们要让他永远臣服于我们!死也不能让他安息!” “你们一群疯子!”瓦奥莱特怒不可止地冲向戈德索普,戈德索普用着这样一张脸做着令人作呕的表情,说着难以接受的话,瓦奥莱特实在忍不了,“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 戈德索普忍受了一拳后头稍晕目稍眩,在他眼里,根本没把瓦奥莱特当回事,但如今一看,他得好好教训一下他。 一个勾拳一个侧踢,将瓦奥莱特踢倒在地,瓦奥莱特一个翻滚抓住戈德索普的脚向上翻去,随即一个借力站起挥腿,被戈德索普格挡住了,随即,瓦奥莱特的脚腕被戈德索普死死箍住,戈德索普的五指仿佛要嵌进去一样,箍得生硬发疼。 “强悍的你也不过如此!”戈德索普用力甩开瓦奥莱特,瓦奥莱特的后背生猛地磕在铁质大门上。 安妮大喊:“戈德索普住手!” 第96章 无www无 戈德索普身手敏捷,一个回转旋身将安妮踢出窗外,暗骂一声。 戈德索普不知从哪里拿来的铁棒,居高临下地蔑视瓦奥莱特,瓦奥莱特捂着胸口,手抠着地想借力站起来,站到一半,铁棒闪过,一棒打在了瓦奥莱特的腹部。 “咳咳咳……” “你做什么不好?!乖乖的做你的实验不好吗?!为什么总想着要救他?!” “咳——”瓦奥莱特捂着自己的腹部,“你们说过!半年期间,我要护他安全!” 砰—— 戈德索普愈发狂暴,“瓦奥莱特!你难道忘了白纸黑字上最后一条写的是什么吗?!禁止违抗组织任何命令以及行动!!!你违背了几次?!” “唔……你们说过,半年不会动他!” “等不了了!!!”戈德索普狰狞恐怖地笑着,“老大等不了了。” “你说什么?!” “x国政府的所有人在你们回去的那一天全被杀掉了,现在x国边境早已民不聊生,吸毒的吸毒,赌博的赌博,该死的都死了。就连x国最精英的部队也不及组织里最下等的人,这样一个国家存在,多么可笑!” “你们……丧尽天良!”瓦奥莱特双目充血怒瞪戈德索普,他不配拥有这样一张贤者的面庞,“你们会遭到报应的!咳咳咳……我要亲手杀了你们!” “杀啊!”戈德索普瞪大了双眼掐着瓦奥莱特的脖颈,“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瓦奥莱特,你别忘了,这里面也有你的参与!” “你们都、是畜生!”瓦奥莱特用力扒着戈德索普的手,“你、有本事现在杀了我……杀了我,你们的计划别想完成……” “呵呵呵,”戈德索普肆意大笑,“你对我们的科研已经没用了……可是你知道的太多太多了,你还能威胁威胁杨正毅,毕竟他是x国最后的希望。”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瓦奥莱特紧紧抠着戈德索普的手,他的脸因被狠狠掐住脖颈而涨红无比,气急攻心,唇角渗出了血来,“你个、替、替代品……” 这一句话成了点燃戈德索普杀心的导火索,戈德索普的双眸里出现了隐忍许久的杀意暴怒,“闭嘴!” 啪啪啪——戈德索普愤怒地连扇瓦奥莱特三巴掌。 “……哼,戈德索普……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知道……‘他’是爱慕杨正毅的人……而你只是‘他’制造出来的替代品!” “你住嘴!”被戳中痛处的戈德索普愈发狂躁,挥起铁棒直直的抡在瓦奥莱特的腹部、背部、手臂、腿部,他狠狠地将瓦奥莱特甩在因打斗而泥泞的花园土地上,踩在瓦奥莱特的腹部,狠狠地踹了出去,又生猛的一棒打在了瓦奥莱特的膝盖骨上。 “啊——”骨头与铁器碰撞的刺激声音如雷贯耳,瓦奥莱特清清楚楚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骨裂之痛,如毒蝎爬身,千刀万剐,“唔——” “瓦奥莱特,老大说了,只要不打死你,我想怎样都可以。” 瓦奥莱特强忍骨裂之痛,嘶声裂肺地吼道:“我要杀了你!” 嗙—— “季翎寒,你给我听着,你的身体长期受药物的影响早已大不如从前了,你以为你还和几年前一样强悍吗?你打威廉的时候勉强才能赢他,你还不知道他到底使出全力了没有。他是彻彻底底的y国人,也是一名顶级的y国特工,你一开始就打不过他,他要干你简直太容易了。”戈德索普极度变态狰狞的内心暴露无遗,“他操过的人,服用伟哥使用rh的情况下,操一个死一个,你想试试吗?见见他的真面目,比你的夜离要强的太多了。” 瓦奥莱特跪趴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可以支持他的身体,后背发凉,他被戈德索普生硬地扣在墙上。 “我们是同类,都是被制造出来的——怪物。”戈德索普咬牙切齿的说。 瓦奥莱特被扔在了地上,戈德索普肆意踩过瓦奥莱特的身体走到花园大门,他用蔑视众生的眼神看着匍匐在地上落魄的瓦奥莱特,笑得阴森恐怖,嘲讽地调侃道:“芝麻开门。” 大门果真开了,瓦奥莱特只能处在原地望着遥不可及的光。 夜离被两个人包围了,以夜离的本事,打败他们不在话下,可就是因为这两个人,夜离才会犹豫不决,迟迟不肯下手。 平常打闹怎样都行,可现在,夜离的手不听使唤的颤抖。 面前的两个人竟是司马卓和王清贤,他们不再是夜离认识的司马卓和王清贤了,他们的四肢早被机器四肢代替了,他们的大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相残。 “司马卓,王清贤,你们……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夜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司马卓边被控制着走着边说:“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卸下了四肢,眼睁睁看着他们改造我们的身体,为我们装上这一身的机器。” 王清贤:“大哥,上一次我们根本没有回到x国,我们驾驶的飞机半路遭到rb组织的袭击,坠机了,活下来的就我们两个人,其他人都死了,但rb组织把这些都带到了实验室里……啊——” 未知的强大电流通过王清贤的身体,王清贤痛苦的忍耐着,“哥,快走,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x国快要沦陷了……” “不,我不能走……还有季翎寒……” “哥!就不要管他了!” “我不能走!我走不了了……这里已经被包围了……”夜离说。 司马卓一惊,“哥,小心!” 夜离一个侧转,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这枚致命的子弹,猛地回头,竟是戈德索普与威廉二人,不,二人身后涌现了惊人的作战部队,夜离站在原地,不禁颤粟起来。 呲啦——呲啦——电流通过,司马卓王清贤二人的四肢发起红光,电子声音响起:“作战模式。”呲啦—— 异口同声:“哥,小心!” 砰—— 夜离经不住地向后一仰,差点就倒在了地上,夜离瞬间警惕起来,短短的几秒,他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戈德索普狰笑着穿过武装人群面对着夜离,斑驳的血迹早已成了铁锈色挂在脸上,戈德索普的舌轻舔唇周围还未干掉的血液,疯子一样的眼眸里净是杀戮之光。 “瓦奥莱特为了保护你,倒是把你裹得严严实实的,”戈德索普绕着夜离转圈,“瓦奥莱特的血果真美味。” !!! “你对他做了什么?!”夜离一怒之下将沉重的一拳打在了戈德索普的脸上,“快说!” 戈德索普一个踉跄,和颜悦色地说道:“只要他不死,我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二话不说就上手打人。” 倏地,戈德索普一个生猛的反击让夜离毫无还手之力,随即,司马卓、王清贤的四肢不受自身大脑控制的朝夜离猛击过去。夜离迅速翻滚避开了猛击,却又被无数的枪眼紧紧盯着。 无能为力尽显无奈的司马卓王清贤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躯体,只能禁闭双眼。 人的力量终究只是人的力量,在新型的坚硬机械下根本不值得一提,铁器对肉体,岂能是肉体可以承担的? 就算有作战服的阻挡,也抵御不了比自身力量强几倍的力量,机械手臂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一点,双管齐下,直中夜离腹部要害。 几个回合下去,夜离勉强凭一己之力抵御了机械的进攻,他的体力消耗极大,此时已经气喘吁吁,并且腹部的疼痛远比他想象要剧烈,这几击下去,夜离的五脏六腑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身体因双腿发软到无法支撑全身而单膝跪在了地上,粘稠的血丝挂在了夜离嘴边。 “夜离,他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挂念?你难道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吗?”戈德索普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夜离,不禁嘲笑起来,“人就是贱,爱之深,却要忍着爱之痛,何必呢?你说是不是?他是你的仇人,他死了该多好。” “你……把他怎么了?!”夜离双目血丝密布,难藏痛色,却仍在咬牙坚持,“你个混蛋!” “他好得很,”戈德索普特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了吗?我脸上的血迹都是你心爱的瓦奥莱特的,一向强悍的瓦奥莱特竟有一天败在我戈德索普的手里,你觉得可笑不可笑?” “咳咳咳……”夜离歪嘴嗤笑一声,盯着与杨正毅年轻时期99相似的脸发出了鄙夷的目光,“是挺可笑的,不过最可笑的还是你……顶着一张不属于你自己的脸待在你们老大身边,你始终是个替代品,你始终无法与这张脸的主人相比!” 一会儿的功夫,戈德索普被夜离和瓦奥莱特说中了同一痛处,一时之下,戈德索普再次狂暴起来,朝体力不济的夜离伸出了拳头。夜离似乎早已预判了戈德索普拳的走势,原封不动地躲闪开了戈德索普的进攻,进而,转身掏出枪支瞄准了戈德索普。 “你终究不是他,你不配顶着这张脸,你不配!!” 眼眸愈发猩红,暴戾之光一闪而过,尖锐刺耳的笑声在人群中游荡,发疯了似的盯着夜离,“有本事你就一枪毙了我,有本事朝我脑门崩一枪。你难道还掂量不出来吗?瓦奥莱特给你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夜离当然知道。 “他这是在保护你还是在害你啊?”戈德索普狰狞的笑容消失,阴森冰冷的面庞透露着锋芒杀气,“我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着,这里的死人是这么站起来的。” 夜离根本不相信一个人会死而复生,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有在小说里才有的情节,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有。可今天,他看到了,这一切打破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堆积的尸体浮起生的波浪,一个人的身躯赫然显露,露出一张极其可怕的血色之脸,隔着几米夜离都能清楚的看到,那人不是死人,死人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死人……怎么会……” “怎么不会?”戈德索普打断了夜离的话,“只要注射一管药剂,今天倒在地上的人都会重新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却又不一样。他们将是我们最成功的试验品。” “你们……丧尽天良!” “是!我们是丧尽天良!但你别忘了,能有如今的成就也有瓦奥莱特的一份力,若是没有他,这项实验完全不可能进行。”戈德索普的目光阴冷的停在夜离神秘俊美的脸庞上,“而你,是第一个试验品,是你心爱的瓦奥莱特亲手做的试验。” 夜离的瞳孔倏地放大,不敢相信地看着戈德索普,“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等你和瓦奥莱特做爱的时候你好好问问他,当年奇幻大森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卓:“哥,别听这狗东西的话,他跟王洛洛是一路货色,别相信他。” 戈德索普从背后悄悄地拿出了手枪,不动声色地抵在夜离脊椎处,“我说的对不对,你问过了才知道。” 砰——砰砰砰—— 滴答——滴——答—— “住手!!!”瓦奥莱特跪在离一群人不远处的地方望着倒下的夜离,“戈德索普!” “戈德……索普?”夜离闭上眼睛之前嘴里一直嘟囔着这个名字。 瓦奥莱特好不容易从花园里“爬”出来,好不容易才有了能够站起来的机会,可他在戈德索普拿出枪的那一刻,却无法奔向那个危险重重的地方,他救不了他。 三年……他谁也没救成……却害了所有人。 疾痛的泪水如瀑布般涌下,清晰可见的颤粟下却无一点声音,最痛的哭泣莫过于无声哭泣。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季盛就不会死,那么无辜的人更不会受到牵连,他该死,但他要做的还没有完成。 唰唰唰——一场寒冷刺骨的暴雪席卷了整个y国,大雪将尸体掩埋,同时也掩盖住了真相。 夜离被带走了…… 瓦奥莱特被安妮送到了医院。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三个多月别乱动了。” 瓦奥莱特看着自己被钉上钢板裹上石膏的右腿,推开了安妮撑着他手臂的手,“我还可以相信你吗?当年你对我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你说你想解脱,让我帮你,可你现在所做的是你要的解脱吗?” 安妮一愣,“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当年阿德赞杀了那么多人也是身不由己吗?一场假死骗了我十八年!她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她被你们藏到了什么地方?她为什么要生下我这个祸害?!” “你不能这样说你自己……” “为什么不能?多少人骂我是野种骂我是疯子骂我是野兽,多少人觉得我是个祸害,如果我不是,那我就不应该受到那么多唾弃和厌骂。为什么我一出生就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没有一个喜欢我?为什么都那么恨我?我明明……” “瓦奥莱特……” “我还能相信你吗?”瓦奥莱特对安妮还抱有一丝的希望,“我还可以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吗?”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无话可说。如果你还信的话,我会完成你的所有请求。” “好,”瓦奥莱特在纸上用中文写出了一种药剂的名称,“我要两副。” 安妮看了一眼后,发出疑问:“你要这个药干嘛?” “不要问为什么,如果你没办法获得的话那就算了。” “好,我给你取。这几天你先在医院里待着,我拿到药剂就会来找你。” 安妮关上病房门走了。 瓦奥莱特挪到了床头,他举起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竟觉得有几分陌生。他的目光落在监视他一举一动的科技耳钉上,他还记得被戴上耳钉时的情形。 鲍尔是绝对疯狂的科学家,为了实验不惜一切代价。 耳钉因没及时处理,再加上现代高端技术,耳钉早已与瓦奥莱特的耳垂连为一体,精细的丝线缠绕着瓦奥莱特耳垂处的神经,一碰就会有呲啦呲啦的微弱电流。 不知道什么时候,瓦奥莱特身上已经装上了手术刀以及一下消毒消炎的药物,他望着镜中的自己,刹那间闪过的银光瞬间黯然混沌。 呲啦——呲—— 鲜红的花朵在皑皑一片雪地中绽放。 第96章 无www无 戈德索普身手敏捷,一个回转旋身将安妮踢出窗外,暗骂一声。 戈德索普不知从哪里拿来的铁棒,居高临下地蔑视瓦奥莱特,瓦奥莱特捂着胸口,手抠着地想借力站起来,站到一半,铁棒闪过,一棒打在了瓦奥莱特的腹部。 “咳咳咳……” “你做什么不好?!乖乖的做你的实验不好吗?!为什么总想着要救他?!” “咳——”瓦奥莱特捂着自己的腹部,“你们说过!半年期间,我要护他安全!” 砰—— 戈德索普愈发狂暴,“瓦奥莱特!你难道忘了白纸黑字上最后一条写的是什么吗?!禁止违抗组织任何命令以及行动!!!你违背了几次?!” “唔……你们说过,半年不会动他!” “等不了了!!!”戈德索普狰狞恐怖地笑着,“老大等不了了。” “你说什么?!” “x国政府的所有人在你们回去的那一天全被杀掉了,现在x国边境早已民不聊生,吸毒的吸毒,赌博的赌博,该死的都死了。就连x国最精英的部队也不及组织里最下等的人,这样一个国家存在,多么可笑!” “你们……丧尽天良!”瓦奥莱特双目充血怒瞪戈德索普,他不配拥有这样一张贤者的面庞,“你们会遭到报应的!咳咳咳……我要亲手杀了你们!” “杀啊!”戈德索普瞪大了双眼掐着瓦奥莱特的脖颈,“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瓦奥莱特,你别忘了,这里面也有你的参与!” “你们都、是畜生!”瓦奥莱特用力扒着戈德索普的手,“你、有本事现在杀了我……杀了我,你们的计划别想完成……” “呵呵呵,”戈德索普肆意大笑,“你对我们的科研已经没用了……可是你知道的太多太多了,你还能威胁威胁杨正毅,毕竟他是x国最后的希望。”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瓦奥莱特紧紧抠着戈德索普的手,他的脸因被狠狠掐住脖颈而涨红无比,气急攻心,唇角渗出了血来,“你个、替、替代品……” 这一句话成了点燃戈德索普杀心的导火索,戈德索普的双眸里出现了隐忍许久的杀意暴怒,“闭嘴!” 啪啪啪——戈德索普愤怒地连扇瓦奥莱特三巴掌。 “……哼,戈德索普……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知道……‘他’是爱慕杨正毅的人……而你只是‘他’制造出来的替代品!” “你住嘴!”被戳中痛处的戈德索普愈发狂躁,挥起铁棒直直的抡在瓦奥莱特的腹部、背部、手臂、腿部,他狠狠地将瓦奥莱特甩在因打斗而泥泞的花园土地上,踩在瓦奥莱特的腹部,狠狠地踹了出去,又生猛的一棒打在了瓦奥莱特的膝盖骨上。 “啊——”骨头与铁器碰撞的刺激声音如雷贯耳,瓦奥莱特清清楚楚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骨裂之痛,如毒蝎爬身,千刀万剐,“唔——” “瓦奥莱特,老大说了,只要不打死你,我想怎样都可以。” 瓦奥莱特强忍骨裂之痛,嘶声裂肺地吼道:“我要杀了你!” 嗙—— “季翎寒,你给我听着,你的身体长期受药物的影响早已大不如从前了,你以为你还和几年前一样强悍吗?你打威廉的时候勉强才能赢他,你还不知道他到底使出全力了没有。他是彻彻底底的y国人,也是一名顶级的y国特工,你一开始就打不过他,他要干你简直太容易了。”戈德索普极度变态狰狞的内心暴露无遗,“他操过的人,服用伟哥使用rh的情况下,操一个死一个,你想试试吗?见见他的真面目,比你的夜离要强的太多了。” 瓦奥莱特跪趴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可以支持他的身体,后背发凉,他被戈德索普生硬地扣在墙上。 “我们是同类,都是被制造出来的——怪物。”戈德索普咬牙切齿的说。 瓦奥莱特被扔在了地上,戈德索普肆意踩过瓦奥莱特的身体走到花园大门,他用蔑视众生的眼神看着匍匐在地上落魄的瓦奥莱特,笑得阴森恐怖,嘲讽地调侃道:“芝麻开门。” 大门果真开了,瓦奥莱特只能处在原地望着遥不可及的光。 夜离被两个人包围了,以夜离的本事,打败他们不在话下,可就是因为这两个人,夜离才会犹豫不决,迟迟不肯下手。 平常打闹怎样都行,可现在,夜离的手不听使唤的颤抖。 面前的两个人竟是司马卓和王清贤,他们不再是夜离认识的司马卓和王清贤了,他们的四肢早被机器四肢代替了,他们的大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相残。 “司马卓,王清贤,你们……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夜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司马卓边被控制着走着边说:“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卸下了四肢,眼睁睁看着他们改造我们的身体,为我们装上这一身的机器。” 王清贤:“大哥,上一次我们根本没有回到x国,我们驾驶的飞机半路遭到rb组织的袭击,坠机了,活下来的就我们两个人,其他人都死了,但rb组织把这些都带到了实验室里……啊——” 未知的强大电流通过王清贤的身体,王清贤痛苦的忍耐着,“哥,快走,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x国快要沦陷了……” “不,我不能走……还有季翎寒……” “哥!就不要管他了!” “我不能走!我走不了了……这里已经被包围了……”夜离说。 司马卓一惊,“哥,小心!” 夜离一个侧转,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这枚致命的子弹,猛地回头,竟是戈德索普与威廉二人,不,二人身后涌现了惊人的作战部队,夜离站在原地,不禁颤粟起来。 呲啦——呲啦——电流通过,司马卓王清贤二人的四肢发起红光,电子声音响起:“作战模式。”呲啦—— 异口同声:“哥,小心!” 砰—— 夜离经不住地向后一仰,差点就倒在了地上,夜离瞬间警惕起来,短短的几秒,他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戈德索普狰笑着穿过武装人群面对着夜离,斑驳的血迹早已成了铁锈色挂在脸上,戈德索普的舌轻舔唇周围还未干掉的血液,疯子一样的眼眸里净是杀戮之光。 “瓦奥莱特为了保护你,倒是把你裹得严严实实的,”戈德索普绕着夜离转圈,“瓦奥莱特的血果真美味。” !!! “你对他做了什么?!”夜离一怒之下将沉重的一拳打在了戈德索普的脸上,“快说!” 戈德索普一个踉跄,和颜悦色地说道:“只要他不死,我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二话不说就上手打人。” 倏地,戈德索普一个生猛的反击让夜离毫无还手之力,随即,司马卓、王清贤的四肢不受自身大脑控制的朝夜离猛击过去。夜离迅速翻滚避开了猛击,却又被无数的枪眼紧紧盯着。 无能为力尽显无奈的司马卓王清贤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躯体,只能禁闭双眼。 人的力量终究只是人的力量,在新型的坚硬机械下根本不值得一提,铁器对肉体,岂能是肉体可以承担的? 就算有作战服的阻挡,也抵御不了比自身力量强几倍的力量,机械手臂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一点,双管齐下,直中夜离腹部要害。 几个回合下去,夜离勉强凭一己之力抵御了机械的进攻,他的体力消耗极大,此时已经气喘吁吁,并且腹部的疼痛远比他想象要剧烈,这几击下去,夜离的五脏六腑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身体因双腿发软到无法支撑全身而单膝跪在了地上,粘稠的血丝挂在了夜离嘴边。 “夜离,他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挂念?你难道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吗?”戈德索普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夜离,不禁嘲笑起来,“人就是贱,爱之深,却要忍着爱之痛,何必呢?你说是不是?他是你的仇人,他死了该多好。” “你……把他怎么了?!”夜离双目血丝密布,难藏痛色,却仍在咬牙坚持,“你个混蛋!” “他好得很,”戈德索普特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了吗?我脸上的血迹都是你心爱的瓦奥莱特的,一向强悍的瓦奥莱特竟有一天败在我戈德索普的手里,你觉得可笑不可笑?” “咳咳咳……”夜离歪嘴嗤笑一声,盯着与杨正毅年轻时期99相似的脸发出了鄙夷的目光,“是挺可笑的,不过最可笑的还是你……顶着一张不属于你自己的脸待在你们老大身边,你始终是个替代品,你始终无法与这张脸的主人相比!” 一会儿的功夫,戈德索普被夜离和瓦奥莱特说中了同一痛处,一时之下,戈德索普再次狂暴起来,朝体力不济的夜离伸出了拳头。夜离似乎早已预判了戈德索普拳的走势,原封不动地躲闪开了戈德索普的进攻,进而,转身掏出枪支瞄准了戈德索普。 “你终究不是他,你不配顶着这张脸,你不配!!” 眼眸愈发猩红,暴戾之光一闪而过,尖锐刺耳的笑声在人群中游荡,发疯了似的盯着夜离,“有本事你就一枪毙了我,有本事朝我脑门崩一枪。你难道还掂量不出来吗?瓦奥莱特给你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夜离当然知道。 “他这是在保护你还是在害你啊?”戈德索普狰狞的笑容消失,阴森冰冷的面庞透露着锋芒杀气,“我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着,这里的死人是这么站起来的。” 夜离根本不相信一个人会死而复生,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有在小说里才有的情节,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有。可今天,他看到了,这一切打破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堆积的尸体浮起生的波浪,一个人的身躯赫然显露,露出一张极其可怕的血色之脸,隔着几米夜离都能清楚的看到,那人不是死人,死人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死人……怎么会……” “怎么不会?”戈德索普打断了夜离的话,“只要注射一管药剂,今天倒在地上的人都会重新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却又不一样。他们将是我们最成功的试验品。” “你们……丧尽天良!” “是!我们是丧尽天良!但你别忘了,能有如今的成就也有瓦奥莱特的一份力,若是没有他,这项实验完全不可能进行。”戈德索普的目光阴冷的停在夜离神秘俊美的脸庞上,“而你,是第一个试验品,是你心爱的瓦奥莱特亲手做的试验。” 夜离的瞳孔倏地放大,不敢相信地看着戈德索普,“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等你和瓦奥莱特做爱的时候你好好问问他,当年奇幻大森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卓:“哥,别听这狗东西的话,他跟王洛洛是一路货色,别相信他。” 戈德索普从背后悄悄地拿出了手枪,不动声色地抵在夜离脊椎处,“我说的对不对,你问过了才知道。” 砰——砰砰砰—— 滴答——滴——答—— “住手!!!”瓦奥莱特跪在离一群人不远处的地方望着倒下的夜离,“戈德索普!” “戈德……索普?”夜离闭上眼睛之前嘴里一直嘟囔着这个名字。 瓦奥莱特好不容易从花园里“爬”出来,好不容易才有了能够站起来的机会,可他在戈德索普拿出枪的那一刻,却无法奔向那个危险重重的地方,他救不了他。 三年……他谁也没救成……却害了所有人。 疾痛的泪水如瀑布般涌下,清晰可见的颤粟下却无一点声音,最痛的哭泣莫过于无声哭泣。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季盛就不会死,那么无辜的人更不会受到牵连,他该死,但他要做的还没有完成。 唰唰唰——一场寒冷刺骨的暴雪席卷了整个y国,大雪将尸体掩埋,同时也掩盖住了真相。 夜离被带走了…… 瓦奥莱特被安妮送到了医院。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三个多月别乱动了。” 瓦奥莱特看着自己被钉上钢板裹上石膏的右腿,推开了安妮撑着他手臂的手,“我还可以相信你吗?当年你对我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你说你想解脱,让我帮你,可你现在所做的是你要的解脱吗?” 安妮一愣,“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当年阿德赞杀了那么多人也是身不由己吗?一场假死骗了我十八年!她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她被你们藏到了什么地方?她为什么要生下我这个祸害?!” “你不能这样说你自己……” “为什么不能?多少人骂我是野种骂我是疯子骂我是野兽,多少人觉得我是个祸害,如果我不是,那我就不应该受到那么多唾弃和厌骂。为什么我一出生就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没有一个喜欢我?为什么都那么恨我?我明明……” “瓦奥莱特……” “我还能相信你吗?”瓦奥莱特对安妮还抱有一丝的希望,“我还可以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吗?”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无话可说。如果你还信的话,我会完成你的所有请求。” “好,”瓦奥莱特在纸上用中文写出了一种药剂的名称,“我要两副。” 安妮看了一眼后,发出疑问:“你要这个药干嘛?” “不要问为什么,如果你没办法获得的话那就算了。” “好,我给你取。这几天你先在医院里待着,我拿到药剂就会来找你。” 安妮关上病房门走了。 瓦奥莱特挪到了床头,他举起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竟觉得有几分陌生。他的目光落在监视他一举一动的科技耳钉上,他还记得被戴上耳钉时的情形。 鲍尔是绝对疯狂的科学家,为了实验不惜一切代价。 耳钉因没及时处理,再加上现代高端技术,耳钉早已与瓦奥莱特的耳垂连为一体,精细的丝线缠绕着瓦奥莱特耳垂处的神经,一碰就会有呲啦呲啦的微弱电流。 不知道什么时候,瓦奥莱特身上已经装上了手术刀以及一下消毒消炎的药物,他望着镜中的自己,刹那间闪过的银光瞬间黯然混沌。 呲啦——呲—— 鲜红的花朵在皑皑一片雪地中绽放。 第97章 过去 一 2026年2月25日,瓦奥莱特一瘸一拐的缓慢回到了家里,阿兰朵莱斯利等不及得抱住瓦奥莱特,朝瓦奥莱特撒娇,瓦奥莱特走到哪儿她们跟到哪儿。 瓦奥莱特坐在沙发上盯了她们许久,狠不下心来的他最终还是咬着牙说出了口:“阿兰朵莱斯利,爸爸最近要有很多的事情忙,顾不上照顾你们,罗萨娜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爸爸想……把你们送到x国去。” 阿兰朵一听就嚎啕大哭,大叫着“我要跟爸爸待在一起”。 莱斯利先生一愣,后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莱斯利抱住瓦奥莱特说:“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爸爸没有不要你们,你们都是爸爸的宝贝,爸爸不会不要你们的。x国那个奶奶家可以吗?你们哥哥的妈妈。” “不要!”阿兰朵的态度很坚决,哭着闹着不同意,“我只要爸爸!” 莱斯利:“爸爸,不要送我们走,好不好?” 身为父母,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委屈落泪,瓦奥莱特此时的心也无比得痛,但他不得不这样,与其让她们留在这里,何不如让她们待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瓦奥莱特敢确定的是组织绝不会动她们。 瓦奥莱特冷冷道:“不行,你们必须走。” “不要!” 瓦奥莱特任由她们闹腾,等到闹累了自然就安静了,没过多久双双入睡,瓦奥莱特拿出安妮给他的两管药剂,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向她们注射了去。 毫无征兆的,阿兰朵莱斯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y国。 rb组织基地—— 昏迷快一周的夜离终于醒了,他躺在洁白的床褥上一动不动,身体倍感无力,无法动弹,就连知觉也没有了。他的身体上连接着粗细不一的管子,最终都汇聚到大大小小的药袋里。 安妮看到夜离醒后,立马接上水站在夜离面前说:“我喂你喝点水。” 夜离闭上眼睛,沙哑道:“他呢?” “他现在在准备一些东西。” “还……好吗?” “他受了点儿轻伤,没什么大碍……”安妮顿了一下,“我喂你喝水。” 夜离抿了几下后示意安妮挪开,“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安妮再三犹豫过后,将凳子挪到床前坐下,饱含阅历的双眸深不见底,让人琢磨不透。 夜离也在想,一个人的眼神有时真的会说话,有时真的会无形之中产生一股悲凉的沧桑感,这双桃花眸太过复杂了,凛冽的杀气,历经时间沧桑的沉稳,微弱柔情的存在,以及不为人知的爱。太过传神了,以至于让夜离想起季翎寒的双眸,明明那么传神,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只有冷漠? 安妮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如同巨石滚落在土地上一样,她的嘴角不习惯的向上扬起,“有些事情,现在不说以后恐怕没机会说了。” 夜离等待她的话语。 “多久了,我都不记得了,几十年了。阿德赞十八岁之前的年华里,她只有三个地方可去,一是在神秘令人恐惧的蓝色‘胶囊’里,二是被人监控的房间里,三是残酷的训练场。她的生理心理都与正常人一样,她有感情,她知道痛,她知道受到委屈会哭,可她除去正常的婴儿孩童阶段就未曾哭过。 鲍尔教授当年近五十岁,他用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一头闷在实验室里做研究。大约五十年前,他的实验就成功,这次实验里的实验品堪称完美,多少人想要超越他的这项实验品,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这项实验品就是阿德赞。 从她能够正常说话,能够自理的时候,鲍尔教授就开始了下一阶段的实验,通过不断地在阿德赞体内注射新研发出的药品,并在一段时间过后从阿德赞体内提取相应的抗体进行下一步的研究。同时阿德赞也被带去了最残酷的训练场里训练,那里是培育顶级杀手的地方,他们威胁阿德赞去当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阿德赞曾反抗过,可她迎来的是更残酷冷血的惩罚,这是一个女孩无法言说的噩梦。阿德赞最终长成了他们期望的样子,一边是冷酷的杀手,一边是无可替代的实验品。 阿德赞十八岁那年,组织下达任务,前往x国扫除组织黑名单上所有的x国人,那时阿德赞并不知道黑名单上的人是怎样的身份,只是觉得他们与x国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x国人,阿德赞当场拒绝了任务,随即便是阿德赞最痛苦的一个月。 三十多年前,知道组织最终目的的阿德赞积压许久的不满一瞬间爆发了,就连阿德赞自己也没想到,她的这双手‘杀死’了与她同期的所有实验品,以及摧毁了鲍尔教授几十年的‘心血’,发疯了似的击败一个个阻拦者,那是组织最混乱的时候,阿德赞凭借自身逃出了组织基地,并徒步行走一个月到达x国边境并越过x国边境进入了x国的奇幻大森林。 当时的阿德赞以为自己会彻底结束,可怎么也没想到她被人救了,救她的人是在奇幻大森林里进行缉毒围剿的武警部队,她被带到了医院,进行了一夜的治疗后,第二天她就消失了。 新的一片天地,新的呼吸环境,有条不紊的秩序,和睦友爱的相处,都是让阿德赞羡慕不已的生活。她十八年来第一次这么放松,这座城市不会压抑着她喘不过气来。 当年a市的监控系统还未完善,对外来人员的排斥也很欠缺,阿德赞精通多国语言,所以她逼迫办事处的人为她办理一份新的户口、新的背景、新的学历。户口上的名字叫季罂。” “季罂?”夜离联想到了什么。 安妮又说:“季罂这个名字是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鲍尔教授取的。我曾问过鲍尔教授,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他只是说:‘季同疾,迅疾的疾,罂便是罂粟,有毒,合起来的意思是迅速蔓延的罂粟’。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层意义下的真相,到了现在我才知道 ” 安妮紧接着说:“有了新的身份,阿德赞开始了新的生活。像阿德赞这类‘人’,天生聪明,学什么一下就会了,她理解一些专业理论知识比正常人快得多。季氏和夜氏家底雄厚,基业延续百年,至今未见衰败,当年这两家独占鳌头,不少人都想挤进这两家集团工作,当年的科技足矣发达,这两家集团更是配备了全新的设备,并且有各个领域的分公司部门,工作环境在当时看来是最优的。阿德赞曾在这两家公司犹豫过,可她最后还是去了季氏,她觉得自己普普通通当个员工就挺好的,可没想到,她内心深处的野心让她越来越想追求更高的位置。” “阿德赞和季盛之间,还有我爸,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一瞬间,夜离想起三年前他和季翎寒在一起被方静茹发现的时候,方静茹同他说的那些话,夜寂海的心中一直有阿德赞的位置,夜离的心骤然痛起来了,“我爸……季盛,都爱她吗?” 安妮苦笑:“阿德赞与生俱来的美貌和清冷的气质无一人可代替,尤其是那双风情万种藏匿着无数星辰的桃花眸,她一个职场完美女性何尝不是万花丛中最艳的那朵?的确,他们曾对阿德赞动过心,他们所着迷的是阿德赞的那双眼睛和阿德赞未露锋芒的‘才华’。” 1992年的冬天,a市下了一场繁华的大雪,形态各异的雪花飘飘扬扬,在风中起舞。 阿德赞在季氏集团里从未见过季盛,他们所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就在那雪夜里,阿德赞遇到了季盛。 季盛站在肆意张扬的风雪中,身姿挺拔,不曾动摇,乱雪模糊了阿德赞的视线,可那成熟稳重且锋芒毕露的目光依旧清晰,阿德赞从中可以看出季盛的野心。 季盛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漫漫雪夜中,一抹红裙成为万众焦点,山花烂漫,却不及她万分之一,这个女人拥有成熟女人的魅力以及小女人该有的撒娇,一颦一笑间,能纳星河。 锋芒依旧,可阿德赞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强无情下的温柔。 那个女人是梁梅。 “事情的真相从来就不是你们所看见的。季盛的棋局从那时就已布下,阿德赞只是他意外的计划。”安妮叹了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时,阿德赞看到了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差距,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是阿德赞无法拥有的,就算可以演,却没办法那么自然。野心驱使,一部分来自女人的嫉妒,无论阿德赞是何等人,她是有七情六欲的,除去身体的不同,与正常人别无差异。 她在季氏集团里用尽三年脚踏实地地走向更高的位置,她离季盛越来越近,她以为她会高兴,可她却感到了一股恐惧,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她不了解这个男人,更不了解季氏和夜氏究竟有何瓜葛。三年,她隐隐觉得季盛和夜寂海并非是相互对立的。 终于,再一次工作中,阿德赞见到了夜寂海,夜寂海同季盛一样,浑身散发着成熟稳重,毫不吝啬地张扬自己野心,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却小心谨慎,一个不注意,你就会被他带跑偏,而当时,阿德赞却意外的冷静,因为她知道,夜寂海不是善类。一次交谈过后,阿德赞隐隐觉得他与季盛之间有一股相同的力量,被埋没在内心深处地力量。 几月后,阿德赞才得知季盛有一个儿子季渊一个女儿季颖,夜寂海有一个儿子夜晟和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而那时的她坐上了千万女人想坐的位子——季盛的秘书,她才有了接触季盛的机会。可她那时并不知,季盛早在1992年她刚来公司的时候就已下了一步棋。 工作期间的相处模式愈发不适,每次,季盛看阿德赞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充满喜爱,那是一股摄人心魂的暖流。 起初阿德赞能够以强大的定力克制,可季盛的目光有股穿透力,能把她的心看破。阿德赞还在忍耐自己的内心,她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她不能对不住一个那么坚强而又温柔的女人。 阿德赞还记得季盛对她说的那句话——你的眼睛美得摄人心魂,你的眼睛让我看到了美好与隐忍,让我看到了你的魅力,没有人能够和你相比。 阿德赞的保护屏障出现了裂痕。 可就在这时,组织里的人找到了她,当她知道自己被发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了,那时她的心无比的痛,她离开要割舍掉自己的感情。庆幸的是组织不会带她离开,不幸的是,她要“重操旧业”,斩除名单上所有的x国人,那时,她才知道,自己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找到,整个世界都是她的枷锁。 梁梅挽着季盛的胳膊出现在阿德赞眼前,那时的梁梅完全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妈妈,风华绝代,风情万种,阿德赞当时眼都看直了,梁梅简直就是中式传统女性的样子,体贴入微,也有小女人的味道,时常向季盛撒娇。季盛看她眼神都充满了溺爱。阿德赞的心一阵痛。 梁梅主动找阿德赞聊天,很照顾阿德赞,不久,梁梅说服了季盛,带着阿德赞去夜家宅邸参加夜岑百日宴会。温柔的梁梅对阿德赞很细心体贴,让阿德赞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微笑,是到了连一个极度暴躁的人看了都会觉得温柔的笑,那个微笑深深地刻在阿德赞的心里。 “你的眼睛很好看呢!皮肤保养的也很好,你底子不差。作为阿盛的秘书,平常和他出去要打扮打扮。”那时的梁梅会细心地给阿德赞化妆,“可不要丢人,阿盛的面子还有你的一份呢!” 梁梅不吝啬给阿德赞买衣服。 当阿德赞穿着一身高定来到夜家宅邸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的目光投过来,阿德赞胆怯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向繁华宴会内的一切。宴会中,梁梅像是把阿德赞当成了自己亲妹妹一样挽着阿德赞的手,笑着对她说“别紧张”,又拉着阿德赞一起去见了抱着夜岑的方静茹。 这还是阿德赞第一次见到方静茹,很美,小女人的感觉,生得一双极美的凤眸,笑起来像朵花一样,不笑的时候有些清冷,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她的温柔。 她不爱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外表看似对什么都冷漠不关心,实际上心里面关心得很。 安妮顿了一下说:“其实,你和季翎寒看到的梁梅方静茹都不是真正的她们。她们变了,很快就变了,都是因为阿德赞。” 就算两家之间的竞争关系多么恶劣,梁梅和方静茹依旧表现出很融洽的样子,阿德赞从中看不出任何表演的痕迹。经历了这一次的宴会,阿德赞才知道职场有多么险恶。 宴会的中间,方静茹的母亲出现了,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不,只是看起了罢了。能够在这样的环境生存下去的人,绝对不简单。 老太太朝阿德赞笑,阿德赞只觉背后发凉,她颤粟地向后退,满脸的害怕……因为阿德赞的刺杀任务里就有这个人——罗润瑛。 一瞬间,她的恐惧布及全身,脸色霎地惨白。梁梅注意到了,让阿德赞先离开了。 就在离开会场之后,阿德赞被人拦了下来,是组织的人。 组织逼迫她要在半年之内除尽名单上的所有人,当阿德赞看到名单最后一页新加着的几个名字后,她的心前所未有地偏向了一方。 她看到了季氏家族和夜氏家族所有人的名字,早知道组织秘密的阿德赞的心里落下了巨石,她在犹豫,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不可能被自然所接受的人来说,她到底怎样才能阻止组织的一切行为,她想了很久。 组织的计划在悄无声息地进行,几十年后恐怕是“世界末日”也不为过,阿德赞斟酌了许久。 又三个月过去了,阿德赞在完成季盛下达的任务的同时也完成了刺杀任务,她的行动极快,速度迅猛,可就在她斩除最棘手的人的时候,她冷血的一面被残忍得暴露出来了。 被鲜血浸染双目的阿德赞有一分的惊慌失措,三分的不可思议,六分的淡定从容,她的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她的目光早已被杀戮打磨。她举着枪瞄准了季盛,扫视站在混沌中的五个人,没有一丝的畏惧。 方静茹哭了……痛苦的哭鸣声极具穿透力,震得阿德赞的耳膜很难受,方静茹跪在地上,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汇聚在了泪水上,她的目光从未从阿德赞身后倒在血泊里的人身上挪开。 阿德赞的手肉眼可见得发抖,而季盛却抓住了这个间隙,朝阿德赞的腹部射了三枪,当即,阿德赞滑跪在了地上,手捂着腹部。 季盛不动容地举高临下地看着阿德赞,那双眸比起之前的所有都要阴冷恐怖。 季盛:“季罂,不,阿德赞,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骗得了所有人吗?” 季盛的目光打在阿德赞身后的人身上,“rb组织的科技产物竟有这么大的能耐,看来你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实验品,甚至可以说是‘完美’。” 阿德赞忍着痛抬起了眸,她为此感到不可置信。 季盛走到阿德赞面前,俯下身来,用手掐住阿德赞的下巴,看不出一点儿情绪来。 “你……”阿德赞的余光瞟中了站在季盛身后的梁梅,她看到了与以往不同的梁梅,那个眼神像是要把阿德赞吃了一样。 “x国那么多人离奇死亡你觉得你能瞒得住谁?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梁梅靠上前去,“你的演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的眼神虽不露锋芒,却处处都是锋芒,你的目光平平淡淡,却充满了对一个人的喜爱,你故作掩饰自以为自己可以骗得过所有人,可你根本骗不了我。” 梁梅投向季盛的目光里都带着恨意,梁梅咬牙切齿却又在保持自己优雅的气度地对季盛说:“你变了。” 那时的季盛根本无暇顾及梁梅说的话,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阿德赞缓慢蠕动的唇上,也因为这样,他们的关系疏远了些。 梁梅知书达理,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城府自然不浅,她知道季盛那样做的原因,她也不想让季盛与夜寂海、杨正毅之间长远的计划在一昔之间中断,可她却厌恶起了季盛。梁梅聪明,她知道季盛的心动摇了。 当阿德赞的余光落在因极度伤心而痉挛起伏的方静茹身体上时,她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失去至亲的痛苦,终于知道死在她手里的人的亲人是何感受。 当阿德赞醒来的时候,她只望见了一片空白的天,耳边依旧响彻着方静茹痛苦到极致的哭声。她有感情,她能共情…… 季盛夜寂海同杨正毅一起坐在我病床的旁边,他们的表情很凝重,很严肃,他们的眼睛能吃人,仿佛要把阿德赞吃了一样。 寂默良久,杨正毅先开了口。 “季罂,”杨正毅的目光将阿德赞整个面颊扫射了一遍,蛛丝马迹都不曾放过,四目交汇之时,阿德赞竟从杨正毅眸中看到了无尽的忧伤,“确切的来说,我应该叫你阿德赞?泰勒。我想你是鲍尔?泰勒教授研发出来的具有与正常人一样的功能与生存能力,并且能够进行自然受孕,你完全具备了一个‘人’所具有的东西。但你又跟‘人’不同,你的治愈能力是正常人的十倍或者百倍。当你在遇到病毒侵染时,你的身体会很快得做出免疫反应,很快得产生相应抗体进行抵抗,完全自主,不要任何的药物治疗。你的基因是全新的,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实验品。” 阿德赞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却没有开口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她看向一旁的季盛和夜寂海,更是难以置信。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明明势不两立,可现在为什么会如此团结。 她被“囚禁”在密闭的病房里,每天她都能看到杨正毅一直盯着她出神,时常又能看到他眉头紧锁。那时的阿德赞不过二十出头,先前她也早已受够了没有声音的地方,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仿佛一切都释然了。 他们都知道了阿德赞来到x国的目的,阿德赞还有什么能瞒住他们的呢? “杨、杨医生……”阿德赞的脸上留下了泪痕,“我……”如鲠在喉,阿德赞什么都说不出来。 杨正毅的眉间多了几分温柔,他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摸了阿德赞的头,说:“1982年,我们制造出了第一位与正常人一样的实验品,她被我们称为001号,其后的实验都以001作为课题展出。她跟你一样,只是她没有你完美……你想见见她吗?” 阿德赞的嘴张成一个“o”字。 又过了几天,一位陌生的女人来到了病房,看着并不大,十几岁的样子。女孩坐在阿德赞身旁,胆怯地扣着自己的手,目光不敢看着阿德赞。 阿德赞却发现,这个女孩拥有年轻的容貌和拥有一双七八十的手,目光微垂,阿德赞瞥见女孩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和她一样,从被制造开来就是要作为实验体的,她们要被不断得研究,要不断得注射药物,甚至要提供源源不断的卵细胞,她们彻头彻尾地都是实验品,被无数的科学狂魔所利用加之毁灭。 “你……也和我一样吗?”女孩终于抬起了眸,愣神一会儿,“是哥哥叫我来的,他说我可以拥有一个好玩伴,他说的人应该是你?” 阿德赞抿了抿嘴,没吭声。 “我叫杨馨莲,你叫什么名字?”杨馨莲微笑地说。 “阿……季罂……” 杨馨莲又笑着说:“季罂……季颖……季颖……” 说着说着,杨馨莲流下了两行泪水。 …… “季颖……是她的孩子……是用她的卵细胞和季盛的精细胞结合的产物,是他们彻彻底底的实验品。”阿德赞停顿须臾,深作呼吸,“杨馨莲是这个世上第二个‘人造人’实验的产物,她拥有和阿德赞一样的功能,一样的能力,却远不及阿德赞,阿德赞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实验品,最完美的‘人造人’,无可替代。杨馨莲的身体功能完全不及阿德赞,用她的卵细胞研究出的新一代几乎都是残次品,能存活的预测也就十几年,唯独季颖,万里挑一,谁也没想到她会活到三十岁。” “季颖?!”夜离诧异地看着安妮说,“也就是睡,季颖是第一批二代实验品,也是最成功的二代例子,在当时。” 安妮点头:“当年那一批实验品里最后一个实验品是夜岑,自夜岑开始,之后的实验品再也无法达到所预想的目标,甚至刚到胚胎阶段就失败了,反复的实验,无数的残次品生长在一家孤儿院里,他们一点一点的长大,一个个消散。虽然最后有一批残次品活着,他们能够正常娶妻生子,可恶果就在生子过后不久,所有的一切一起侵来,摧残他们的身体,磨灭他们的意志,到了最后,他们像枯枝一样倒下。而他们的孩子最终也活不过十二岁。” “他们和季翎寒一样,免疫系统极其‘发达’?那季翎寒会和他们一样吗?” 第97章 过去 一 2026年2月25日,瓦奥莱特一瘸一拐的缓慢回到了家里,阿兰朵莱斯利等不及得抱住瓦奥莱特,朝瓦奥莱特撒娇,瓦奥莱特走到哪儿她们跟到哪儿。 瓦奥莱特坐在沙发上盯了她们许久,狠不下心来的他最终还是咬着牙说出了口:“阿兰朵莱斯利,爸爸最近要有很多的事情忙,顾不上照顾你们,罗萨娜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爸爸想……把你们送到x国去。” 阿兰朵一听就嚎啕大哭,大叫着“我要跟爸爸待在一起”。 莱斯利先生一愣,后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莱斯利抱住瓦奥莱特说:“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爸爸没有不要你们,你们都是爸爸的宝贝,爸爸不会不要你们的。x国那个奶奶家可以吗?你们哥哥的妈妈。” “不要!”阿兰朵的态度很坚决,哭着闹着不同意,“我只要爸爸!” 莱斯利:“爸爸,不要送我们走,好不好?” 身为父母,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委屈落泪,瓦奥莱特此时的心也无比得痛,但他不得不这样,与其让她们留在这里,何不如让她们待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瓦奥莱特敢确定的是组织绝不会动她们。 瓦奥莱特冷冷道:“不行,你们必须走。” “不要!” 瓦奥莱特任由她们闹腾,等到闹累了自然就安静了,没过多久双双入睡,瓦奥莱特拿出安妮给他的两管药剂,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向她们注射了去。 毫无征兆的,阿兰朵莱斯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y国。 rb组织基地—— 昏迷快一周的夜离终于醒了,他躺在洁白的床褥上一动不动,身体倍感无力,无法动弹,就连知觉也没有了。他的身体上连接着粗细不一的管子,最终都汇聚到大大小小的药袋里。 安妮看到夜离醒后,立马接上水站在夜离面前说:“我喂你喝点水。” 夜离闭上眼睛,沙哑道:“他呢?” “他现在在准备一些东西。” “还……好吗?” “他受了点儿轻伤,没什么大碍……”安妮顿了一下,“我喂你喝水。” 夜离抿了几下后示意安妮挪开,“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安妮再三犹豫过后,将凳子挪到床前坐下,饱含阅历的双眸深不见底,让人琢磨不透。 夜离也在想,一个人的眼神有时真的会说话,有时真的会无形之中产生一股悲凉的沧桑感,这双桃花眸太过复杂了,凛冽的杀气,历经时间沧桑的沉稳,微弱柔情的存在,以及不为人知的爱。太过传神了,以至于让夜离想起季翎寒的双眸,明明那么传神,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只有冷漠? 安妮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如同巨石滚落在土地上一样,她的嘴角不习惯的向上扬起,“有些事情,现在不说以后恐怕没机会说了。” 夜离等待她的话语。 “多久了,我都不记得了,几十年了。阿德赞十八岁之前的年华里,她只有三个地方可去,一是在神秘令人恐惧的蓝色‘胶囊’里,二是被人监控的房间里,三是残酷的训练场。她的生理心理都与正常人一样,她有感情,她知道痛,她知道受到委屈会哭,可她除去正常的婴儿孩童阶段就未曾哭过。 鲍尔教授当年近五十岁,他用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一头闷在实验室里做研究。大约五十年前,他的实验就成功,这次实验里的实验品堪称完美,多少人想要超越他的这项实验品,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这项实验品就是阿德赞。 从她能够正常说话,能够自理的时候,鲍尔教授就开始了下一阶段的实验,通过不断地在阿德赞体内注射新研发出的药品,并在一段时间过后从阿德赞体内提取相应的抗体进行下一步的研究。同时阿德赞也被带去了最残酷的训练场里训练,那里是培育顶级杀手的地方,他们威胁阿德赞去当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阿德赞曾反抗过,可她迎来的是更残酷冷血的惩罚,这是一个女孩无法言说的噩梦。阿德赞最终长成了他们期望的样子,一边是冷酷的杀手,一边是无可替代的实验品。 阿德赞十八岁那年,组织下达任务,前往x国扫除组织黑名单上所有的x国人,那时阿德赞并不知道黑名单上的人是怎样的身份,只是觉得他们与x国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x国人,阿德赞当场拒绝了任务,随即便是阿德赞最痛苦的一个月。 三十多年前,知道组织最终目的的阿德赞积压许久的不满一瞬间爆发了,就连阿德赞自己也没想到,她的这双手‘杀死’了与她同期的所有实验品,以及摧毁了鲍尔教授几十年的‘心血’,发疯了似的击败一个个阻拦者,那是组织最混乱的时候,阿德赞凭借自身逃出了组织基地,并徒步行走一个月到达x国边境并越过x国边境进入了x国的奇幻大森林。 当时的阿德赞以为自己会彻底结束,可怎么也没想到她被人救了,救她的人是在奇幻大森林里进行缉毒围剿的武警部队,她被带到了医院,进行了一夜的治疗后,第二天她就消失了。 新的一片天地,新的呼吸环境,有条不紊的秩序,和睦友爱的相处,都是让阿德赞羡慕不已的生活。她十八年来第一次这么放松,这座城市不会压抑着她喘不过气来。 当年a市的监控系统还未完善,对外来人员的排斥也很欠缺,阿德赞精通多国语言,所以她逼迫办事处的人为她办理一份新的户口、新的背景、新的学历。户口上的名字叫季罂。” “季罂?”夜离联想到了什么。 安妮又说:“季罂这个名字是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鲍尔教授取的。我曾问过鲍尔教授,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他只是说:‘季同疾,迅疾的疾,罂便是罂粟,有毒,合起来的意思是迅速蔓延的罂粟’。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层意义下的真相,到了现在我才知道 ” 安妮紧接着说:“有了新的身份,阿德赞开始了新的生活。像阿德赞这类‘人’,天生聪明,学什么一下就会了,她理解一些专业理论知识比正常人快得多。季氏和夜氏家底雄厚,基业延续百年,至今未见衰败,当年这两家独占鳌头,不少人都想挤进这两家集团工作,当年的科技足矣发达,这两家集团更是配备了全新的设备,并且有各个领域的分公司部门,工作环境在当时看来是最优的。阿德赞曾在这两家公司犹豫过,可她最后还是去了季氏,她觉得自己普普通通当个员工就挺好的,可没想到,她内心深处的野心让她越来越想追求更高的位置。” “阿德赞和季盛之间,还有我爸,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一瞬间,夜离想起三年前他和季翎寒在一起被方静茹发现的时候,方静茹同他说的那些话,夜寂海的心中一直有阿德赞的位置,夜离的心骤然痛起来了,“我爸……季盛,都爱她吗?” 安妮苦笑:“阿德赞与生俱来的美貌和清冷的气质无一人可代替,尤其是那双风情万种藏匿着无数星辰的桃花眸,她一个职场完美女性何尝不是万花丛中最艳的那朵?的确,他们曾对阿德赞动过心,他们所着迷的是阿德赞的那双眼睛和阿德赞未露锋芒的‘才华’。” 1992年的冬天,a市下了一场繁华的大雪,形态各异的雪花飘飘扬扬,在风中起舞。 阿德赞在季氏集团里从未见过季盛,他们所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就在那雪夜里,阿德赞遇到了季盛。 季盛站在肆意张扬的风雪中,身姿挺拔,不曾动摇,乱雪模糊了阿德赞的视线,可那成熟稳重且锋芒毕露的目光依旧清晰,阿德赞从中可以看出季盛的野心。 季盛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漫漫雪夜中,一抹红裙成为万众焦点,山花烂漫,却不及她万分之一,这个女人拥有成熟女人的魅力以及小女人该有的撒娇,一颦一笑间,能纳星河。 锋芒依旧,可阿德赞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强无情下的温柔。 那个女人是梁梅。 “事情的真相从来就不是你们所看见的。季盛的棋局从那时就已布下,阿德赞只是他意外的计划。”安妮叹了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时,阿德赞看到了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差距,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是阿德赞无法拥有的,就算可以演,却没办法那么自然。野心驱使,一部分来自女人的嫉妒,无论阿德赞是何等人,她是有七情六欲的,除去身体的不同,与正常人别无差异。 她在季氏集团里用尽三年脚踏实地地走向更高的位置,她离季盛越来越近,她以为她会高兴,可她却感到了一股恐惧,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她不了解这个男人,更不了解季氏和夜氏究竟有何瓜葛。三年,她隐隐觉得季盛和夜寂海并非是相互对立的。 终于,再一次工作中,阿德赞见到了夜寂海,夜寂海同季盛一样,浑身散发着成熟稳重,毫不吝啬地张扬自己野心,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却小心谨慎,一个不注意,你就会被他带跑偏,而当时,阿德赞却意外的冷静,因为她知道,夜寂海不是善类。一次交谈过后,阿德赞隐隐觉得他与季盛之间有一股相同的力量,被埋没在内心深处地力量。 几月后,阿德赞才得知季盛有一个儿子季渊一个女儿季颖,夜寂海有一个儿子夜晟和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而那时的她坐上了千万女人想坐的位子——季盛的秘书,她才有了接触季盛的机会。可她那时并不知,季盛早在1992年她刚来公司的时候就已下了一步棋。 工作期间的相处模式愈发不适,每次,季盛看阿德赞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充满喜爱,那是一股摄人心魂的暖流。 起初阿德赞能够以强大的定力克制,可季盛的目光有股穿透力,能把她的心看破。阿德赞还在忍耐自己的内心,她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她不能对不住一个那么坚强而又温柔的女人。 阿德赞还记得季盛对她说的那句话——你的眼睛美得摄人心魂,你的眼睛让我看到了美好与隐忍,让我看到了你的魅力,没有人能够和你相比。 阿德赞的保护屏障出现了裂痕。 可就在这时,组织里的人找到了她,当她知道自己被发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了,那时她的心无比的痛,她离开要割舍掉自己的感情。庆幸的是组织不会带她离开,不幸的是,她要“重操旧业”,斩除名单上所有的x国人,那时,她才知道,自己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找到,整个世界都是她的枷锁。 梁梅挽着季盛的胳膊出现在阿德赞眼前,那时的梁梅完全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妈妈,风华绝代,风情万种,阿德赞当时眼都看直了,梁梅简直就是中式传统女性的样子,体贴入微,也有小女人的味道,时常向季盛撒娇。季盛看她眼神都充满了溺爱。阿德赞的心一阵痛。 梁梅主动找阿德赞聊天,很照顾阿德赞,不久,梁梅说服了季盛,带着阿德赞去夜家宅邸参加夜岑百日宴会。温柔的梁梅对阿德赞很细心体贴,让阿德赞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微笑,是到了连一个极度暴躁的人看了都会觉得温柔的笑,那个微笑深深地刻在阿德赞的心里。 “你的眼睛很好看呢!皮肤保养的也很好,你底子不差。作为阿盛的秘书,平常和他出去要打扮打扮。”那时的梁梅会细心地给阿德赞化妆,“可不要丢人,阿盛的面子还有你的一份呢!” 梁梅不吝啬给阿德赞买衣服。 当阿德赞穿着一身高定来到夜家宅邸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的目光投过来,阿德赞胆怯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向繁华宴会内的一切。宴会中,梁梅像是把阿德赞当成了自己亲妹妹一样挽着阿德赞的手,笑着对她说“别紧张”,又拉着阿德赞一起去见了抱着夜岑的方静茹。 这还是阿德赞第一次见到方静茹,很美,小女人的感觉,生得一双极美的凤眸,笑起来像朵花一样,不笑的时候有些清冷,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她的温柔。 她不爱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外表看似对什么都冷漠不关心,实际上心里面关心得很。 安妮顿了一下说:“其实,你和季翎寒看到的梁梅方静茹都不是真正的她们。她们变了,很快就变了,都是因为阿德赞。” 就算两家之间的竞争关系多么恶劣,梁梅和方静茹依旧表现出很融洽的样子,阿德赞从中看不出任何表演的痕迹。经历了这一次的宴会,阿德赞才知道职场有多么险恶。 宴会的中间,方静茹的母亲出现了,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不,只是看起了罢了。能够在这样的环境生存下去的人,绝对不简单。 老太太朝阿德赞笑,阿德赞只觉背后发凉,她颤粟地向后退,满脸的害怕……因为阿德赞的刺杀任务里就有这个人——罗润瑛。 一瞬间,她的恐惧布及全身,脸色霎地惨白。梁梅注意到了,让阿德赞先离开了。 就在离开会场之后,阿德赞被人拦了下来,是组织的人。 组织逼迫她要在半年之内除尽名单上的所有人,当阿德赞看到名单最后一页新加着的几个名字后,她的心前所未有地偏向了一方。 她看到了季氏家族和夜氏家族所有人的名字,早知道组织秘密的阿德赞的心里落下了巨石,她在犹豫,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不可能被自然所接受的人来说,她到底怎样才能阻止组织的一切行为,她想了很久。 组织的计划在悄无声息地进行,几十年后恐怕是“世界末日”也不为过,阿德赞斟酌了许久。 又三个月过去了,阿德赞在完成季盛下达的任务的同时也完成了刺杀任务,她的行动极快,速度迅猛,可就在她斩除最棘手的人的时候,她冷血的一面被残忍得暴露出来了。 被鲜血浸染双目的阿德赞有一分的惊慌失措,三分的不可思议,六分的淡定从容,她的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她的目光早已被杀戮打磨。她举着枪瞄准了季盛,扫视站在混沌中的五个人,没有一丝的畏惧。 方静茹哭了……痛苦的哭鸣声极具穿透力,震得阿德赞的耳膜很难受,方静茹跪在地上,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汇聚在了泪水上,她的目光从未从阿德赞身后倒在血泊里的人身上挪开。 阿德赞的手肉眼可见得发抖,而季盛却抓住了这个间隙,朝阿德赞的腹部射了三枪,当即,阿德赞滑跪在了地上,手捂着腹部。 季盛不动容地举高临下地看着阿德赞,那双眸比起之前的所有都要阴冷恐怖。 季盛:“季罂,不,阿德赞,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骗得了所有人吗?” 季盛的目光打在阿德赞身后的人身上,“rb组织的科技产物竟有这么大的能耐,看来你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实验品,甚至可以说是‘完美’。” 阿德赞忍着痛抬起了眸,她为此感到不可置信。 季盛走到阿德赞面前,俯下身来,用手掐住阿德赞的下巴,看不出一点儿情绪来。 “你……”阿德赞的余光瞟中了站在季盛身后的梁梅,她看到了与以往不同的梁梅,那个眼神像是要把阿德赞吃了一样。 “x国那么多人离奇死亡你觉得你能瞒得住谁?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梁梅靠上前去,“你的演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的眼神虽不露锋芒,却处处都是锋芒,你的目光平平淡淡,却充满了对一个人的喜爱,你故作掩饰自以为自己可以骗得过所有人,可你根本骗不了我。” 梁梅投向季盛的目光里都带着恨意,梁梅咬牙切齿却又在保持自己优雅的气度地对季盛说:“你变了。” 那时的季盛根本无暇顾及梁梅说的话,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阿德赞缓慢蠕动的唇上,也因为这样,他们的关系疏远了些。 梁梅知书达理,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城府自然不浅,她知道季盛那样做的原因,她也不想让季盛与夜寂海、杨正毅之间长远的计划在一昔之间中断,可她却厌恶起了季盛。梁梅聪明,她知道季盛的心动摇了。 当阿德赞的余光落在因极度伤心而痉挛起伏的方静茹身体上时,她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失去至亲的痛苦,终于知道死在她手里的人的亲人是何感受。 当阿德赞醒来的时候,她只望见了一片空白的天,耳边依旧响彻着方静茹痛苦到极致的哭声。她有感情,她能共情…… 季盛夜寂海同杨正毅一起坐在我病床的旁边,他们的表情很凝重,很严肃,他们的眼睛能吃人,仿佛要把阿德赞吃了一样。 寂默良久,杨正毅先开了口。 “季罂,”杨正毅的目光将阿德赞整个面颊扫射了一遍,蛛丝马迹都不曾放过,四目交汇之时,阿德赞竟从杨正毅眸中看到了无尽的忧伤,“确切的来说,我应该叫你阿德赞?泰勒。我想你是鲍尔?泰勒教授研发出来的具有与正常人一样的功能与生存能力,并且能够进行自然受孕,你完全具备了一个‘人’所具有的东西。但你又跟‘人’不同,你的治愈能力是正常人的十倍或者百倍。当你在遇到病毒侵染时,你的身体会很快得做出免疫反应,很快得产生相应抗体进行抵抗,完全自主,不要任何的药物治疗。你的基因是全新的,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实验品。” 阿德赞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却没有开口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她看向一旁的季盛和夜寂海,更是难以置信。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明明势不两立,可现在为什么会如此团结。 她被“囚禁”在密闭的病房里,每天她都能看到杨正毅一直盯着她出神,时常又能看到他眉头紧锁。那时的阿德赞不过二十出头,先前她也早已受够了没有声音的地方,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仿佛一切都释然了。 他们都知道了阿德赞来到x国的目的,阿德赞还有什么能瞒住他们的呢? “杨、杨医生……”阿德赞的脸上留下了泪痕,“我……”如鲠在喉,阿德赞什么都说不出来。 杨正毅的眉间多了几分温柔,他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摸了阿德赞的头,说:“1982年,我们制造出了第一位与正常人一样的实验品,她被我们称为001号,其后的实验都以001作为课题展出。她跟你一样,只是她没有你完美……你想见见她吗?” 阿德赞的嘴张成一个“o”字。 又过了几天,一位陌生的女人来到了病房,看着并不大,十几岁的样子。女孩坐在阿德赞身旁,胆怯地扣着自己的手,目光不敢看着阿德赞。 阿德赞却发现,这个女孩拥有年轻的容貌和拥有一双七八十的手,目光微垂,阿德赞瞥见女孩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和她一样,从被制造开来就是要作为实验体的,她们要被不断得研究,要不断得注射药物,甚至要提供源源不断的卵细胞,她们彻头彻尾地都是实验品,被无数的科学狂魔所利用加之毁灭。 “你……也和我一样吗?”女孩终于抬起了眸,愣神一会儿,“是哥哥叫我来的,他说我可以拥有一个好玩伴,他说的人应该是你?” 阿德赞抿了抿嘴,没吭声。 “我叫杨馨莲,你叫什么名字?”杨馨莲微笑地说。 “阿……季罂……” 杨馨莲又笑着说:“季罂……季颖……季颖……” 说着说着,杨馨莲流下了两行泪水。 …… “季颖……是她的孩子……是用她的卵细胞和季盛的精细胞结合的产物,是他们彻彻底底的实验品。”阿德赞停顿须臾,深作呼吸,“杨馨莲是这个世上第二个‘人造人’实验的产物,她拥有和阿德赞一样的功能,一样的能力,却远不及阿德赞,阿德赞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实验品,最完美的‘人造人’,无可替代。杨馨莲的身体功能完全不及阿德赞,用她的卵细胞研究出的新一代几乎都是残次品,能存活的预测也就十几年,唯独季颖,万里挑一,谁也没想到她会活到三十岁。” “季颖?!”夜离诧异地看着安妮说,“也就是睡,季颖是第一批二代实验品,也是最成功的二代例子,在当时。” 安妮点头:“当年那一批实验品里最后一个实验品是夜岑,自夜岑开始,之后的实验品再也无法达到所预想的目标,甚至刚到胚胎阶段就失败了,反复的实验,无数的残次品生长在一家孤儿院里,他们一点一点的长大,一个个消散。虽然最后有一批残次品活着,他们能够正常娶妻生子,可恶果就在生子过后不久,所有的一切一起侵来,摧残他们的身体,磨灭他们的意志,到了最后,他们像枯枝一样倒下。而他们的孩子最终也活不过十二岁。” “他们和季翎寒一样,免疫系统极其‘发达’?那季翎寒会和他们一样吗?” 第98章 过去 二 “鲍尔的初心不为坏,他追求自己梦想并没有错,可他违背了自然法则,肆无忌惮地研发违背自然的实验品,是可恶的,但追求科学的精神依旧可嘉,但错的还是错的。” 经过了很长时间,阿德赞最终和杨正毅等人说明了一切,她的身份,她背后的人,背后人的研究,所有的一切。 季盛斟酌片刻后,目光投向了夜寂海,他们默契得点头,眼神只是交汇一瞬,他们瞬间知道彼此的意思,他们的计划也向阿德赞坦白了。 “早在阿德赞到x国之前,他们六个人就一直在一起,吃饭在一起,学习在一起,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们六个人的专业各不相同,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刚刚大学毕业的他们在一家孤儿院结实了一位院长,那位院长名叫罗兰,在梁梅和方静茹的一番说辞下,孤儿院获得了新生,他们在孤儿院地下建造了一个秘密的实验室,实验研究课题是‘未来人类存活抵抗问题’,罗兰听了,只以为他们研究的是药物医学方面,并没有多想。但他们所研究的是如何通过现有技术改造甚至创造一个新的基因片段,他们最初的目的仅限于此,可就当他们研究出新的片段时,科研的欲望愈加强烈,开始尝试将新的片段导入人体内,进行下一步实验,第一个试验品便是他们六个人中的一人。试验成功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技术已经痕成熟了,能够进行下一步操作——‘人造人’。他们听闻y国有一位名为鲍尔的科学家也在研究此项目,他们便好奇,派出两个人去请教请教这位教授。这两个人看到最终看到了鲍尔教授宏伟的蓝图,他们见到了鲍尔教授的研究成果——阿德赞,当年的阿德赞还在观察当中。他们志同道合,整日钻研在研究当中,但其中一个人发现了弊端,不,是一瞬间的清醒,却又被求知的渴望打破。他们带着鲍尔教授的一些浅层技术回到了x国与余下的四人一起研究。突然有一天,一份牛皮纸包的文件下达,他们的研究被国家支持,国家可以提供给他们更好的设备更好的资源,他的研究血脉彻底觉醒。1982年,杨馨莲诞生了,她是他们研究出的第一个由全新的基因全新的物质构成的具有生殖能力的实验品,由此,她便是001号实验品,她的子代通通为001号组。漫长的研究途中,情愫也随之而来,掌握最全理论的两个人相爱相杀,相搏相斥,肉\/体的交流让这两个人越来越陌生。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中的一人陷入科研的深渊无法自拔,意识到这项实验弊端的五人无法阻止实验的进行,因为那些001二代正在实验室上方的孤儿院里欢乐玩耍。当他们看到一些实验品无辜暴毙,进行了全方位检测后才知道这项研究是错误的。唯独那人却无动于衷,他的目标不止于此。渐渐地,六人之间有了分歧,这项实验的研究最终停止了,上级下达的指令,撤回了所有的研究项目工程。这项实验彻底结束。可这项研究的最终尽头是那些001后代彻底得死亡。 唯有一人深陷科研工作中无法自拔。1992年,十年深厚的友谊就此破碎,昔日的恋人也在一瞬间灰飞烟灭。成双成对地离开再也不触碰科研工作的四个人站在远方,深深注视着倚靠在冰冷墓碑前的杨正毅,所有的痛苦尽在不言中。此后,季盛夜寂海夫妇就此步入商战,而杨正毅还留在原地。” 夜离说:“那家孤儿院阿德赞曾经去过,还带着季翎寒。罗兰现在还守着那家孤儿院,里面的孩子还很多……我见过那张照片,合照,除去罗兰七个人,站在杨正毅旁边的人是……他的爱人……” “是,他等了他三十年……”安妮的眼尾泛起了泪花,“他叫楚青。” 夜离问:“他是怎么死的?” “被枪杀的。1992年的春节,大雪纷飞,烟花满天,热闹的景象下,无比刺痛。楚青的志向没能够在x国完成,他认为其余五个人忘掉了他们的初衷,一个个都背离他而各自奔波,就连他的爱人也无法和他一起研究。他备受排挤,遭到上级的层层打压,所有的‘战利品’一夕之间被毁得稀巴烂,楚青心里的不满早就达到了巅峰,那一刻,他拿起了一管药剂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外表看似无异常,但体内药物的成分快速布及全身,刹那间,楚青暴怒地对一个人动了手,那个人毫无反手之力。” “那管药剂难道可以提升一个人的战斗力?像兴奋剂那种。”夜离说。 “可以这么说。那天他杀了将近十几个人,中了几枪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当晚,他消失了,a市警方联系了全国的警局搜查楚青,一个多月下来,还是没有找到。这一个月里,楚青逃到了x国边境的奇幻大森林里,奇幻大森林生长这稀奇古怪的植物,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像当年警方的人根本没有能力进入奇幻大森林里,这也成了楚青的藏身之地。可就在春节那天,楚青现身了,他站在宽广的大道上肆无忌惮地拿着枪扫射周遭的一切,原本团聚的日子成了血淋淋的日子,那年春节,死了近五十人,全部都是楚青一人杀害的。那晚,楚青逃窜失败,最终‘死’于夜寂海之手。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楚青死了,杨正毅也信了,可唯独夜寂海心里最清楚,他的那一枪没有打中要害,楚青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残留在实验室里的新型药剂——能够调节机体快速愈合伤口的药剂,药剂里含有从阿德赞体内提取的某些成分。” 夜离瞳孔一震,“楚青没有死,他还活着!!!” 安妮闭上了眼睛说:“自楚青‘死’后,季盛和夜寂海一句话没说达成了共识,并开始了最初的计划。楚青一定不会罢休,一定会向他们证明,因为他们知道楚青在做事的时候非常极端,变态的极端,楚青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这项实验彻底终止,但其产物仍存活着,他们采取最和善的方式对待这些实验品,可就在这时,外界传来的暗杀讯息以及阿德赞步入x国边境,半年时间不到,危机感已经来了。当年救阿德赞的人是季盛和夜寂海,送到医院的时候,杨正毅一眼遍认出了阿德赞就是他曾在y国看到的实验体,他心存顾忌,给阿德赞做了全身精细检查,最终得到了一些藏在阿德赞身体里的秘密。完美的基因,完美的成分,完美的构造,这是他望所不能及的东西,001号不及阿德赞万分之一。同时,他也隐隐猜到了什么,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很多像阿德赞这样的人出现,好与坏不能定夺,若据此研制出新的产物,后果无法想象。此后,杨正毅就开始默默地关注阿德赞,一直……” 安妮一顿:“其实,杨正毅什么都知道,他知道那颗子弹打偏了……” “我们的初心是想让人们不再因疾病而痛苦,不再因事故而白白丧命,并且通过改造基因创造基因来提高人体自身免疫力和治愈能力。我们想创造出一个受病原体侵染能自身迅速调节的,能够在短时间内产生大量相应抗体的,能够自我快速治愈的,机体强大堪称完美的人。这种人与正常人一样会死去,但他们将永远不会因为疾病的痛苦而离去。借此,我们还想通过这个实验品来研发一些未知病毒的抗病毒药物及疫苗,或研发对人有利的产品。我们初衷是好的,我们希望世间再无病痛。” 安妮:“年少时的理想,到离实现只有一步之遥,任谁都不愿相信,走到最后一步时发现自己与最初相背离。能够及时中断的人很少,而杨正毅季盛夜寂海能够走出,楚青却不能。” 夜离心里能猜个大概,照安妮一番话里的意思,楚青想继续完成自己的实验,x国不再是他的容身之所,而他唯一能触及这项研究的地方只有y国,这个组织。 夜离问:“rb组织最开始的领导者是谁?既然他能够创办出这样一个组织,能很快控制y国医疗、政治、经济,那么他绝非善类。” 安妮:“的确,你猜他的出发点是多少人拼搏几辈子都无法触及的?” 夜离心中猜到了一个可怕的数目,他根本无法想象,“那现在的头目是如何将他取代的?” 安妮一笑:“不是取代,是某种意义上的‘雇佣’关系。” 夜离的喉结攒动了一下。 安妮继续道:“最终,阿德赞与杨正毅达成了统一共识,这项计划到现在秘密开展了三十多年。1997年,阿德赞在季盛的帮助下成功的在组织的视线里消失,9月28日,阿德赞生下了她和季盛的孩子,并取名为季翎寒。阿德赞带着他在a市简单朴素的小巷中的一家面馆后的狭小空间里生活着,季翎寒从小看到的外公外婆都是假的,看到的阿德赞的面貌也是伪装的。在母亲的陪伴下,季翎寒的性格温顺,热爱生活,有着天真无邪的幻想,一直处在开心之中。” ? “妈妈,我想玩这个!”肉乎乎的小手指着玻璃柜里的机器玩具,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 阿德赞捏了捏小季翎寒肉乎乎的脸,说:“妈妈给你买,你还想玩什么呢?” 小季翎寒摇摇头,“不要了,就要这个,这个就够我玩啦!” “妈妈,你快看那里,好漂亮的蝴蝶啊!” “妈妈,这个花怎么一吹就全都飘走了?” “妈妈,那只小狗狗好可怜,我们可不可以养它啊?” ……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新奇的。 养来的小狗突然有一天不再围着他摇着尾巴跳了,不再舔着他的脸了,不再有温度了,小季翎寒抱着阿德赞边哭边喊着“它是不是不喜欢和我玩了?”“它是不是和我玩累了?”“它是不是……真的……” 阿德赞摸着他,并告诉他生离死别在每一个人身上都发生,只是发生的时间不一样,每一个生物都会有走向生命终点的那一刻,也只是时间的不同。 阿德赞必须让季翎寒接受自己所爱的事物离开自己,必须让他建立起强大的内心,她不知她还能陪他多久,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要面对。 2001年,名义上的外公外婆的离去,让季翎寒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离去的痛苦,他时常再夜晚里问阿德赞“为什么人都会离开?”“我们为什么得不到永生?”“我想他们了……”“他们在那边是不是会过得很好?住大房子,吃好东西,不用干活,不用那么辛苦,是不是脸上的皱纹也少了好多?” 阿德赞无法回答他。 小季翎寒时常自我安慰:“他们肯定还在,说不定现在就在我身边看着我呢!我要乖乖的,我要好好的……” 小季翎寒的小手拿着画笔在纸张上勾勒处一幅幅稚嫩欢快的画面,是他对生活的向往,是他对未知世界的满心欢喜。 幼嫩的脸蛋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成熟了些,婴儿时期的婴儿肥也褪去了不少,才五岁的小季翎寒就生得极其俊美,那双桃花眼从小就会说话,那双桃花眼在那时澄澈到一粒尘土都能将它玷污的地步。 孩子的成长离不开母亲,更离不开父亲,小季翎寒越长越大,越来越频繁地问阿德赞爸爸在哪儿,他想见见爸爸。阿德赞不想欺瞒季翎寒,阿德赞想让季盛见一见季翎寒,她去求季盛,季盛却视而不见。 阿德赞只好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可季翎寒不傻,也很敏感,不好糊弄,但又懂事,也不想难为阿德赞。 “妈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其他小朋友不愿意和我玩啊?” 阿德赞从来没想过季翎寒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自责? “妈妈,我感觉小朋友们不喜欢我,我感觉他们都不想和我玩……他们老抢我的玩具,又不和我玩……” 初为人母,加上阿德赞童年时期并没有经历过这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小季翎寒被小朋友们排挤,她的内心非常不好受,可她要该怎么做呢?她的内心依旧茫然。她去问梁梅,梁梅不予回应,她去问方静茹,方静茹甚至不想看见她。最终,还是杨正毅来了。 杨正毅拉着小季翎寒的小手,和他亲切的交流着,季翎寒一见到杨正毅第一面就非常喜欢他,就觉得他人一定很好。 杨正毅问他小朋友为什么不和你玩,小季翎寒撅了撅嘴,低下了头,不说话。 杨正毅蹲在小季翎寒面前说:“你得告诉叔叔为什么,不然叔叔怎么给你解决呢?你妈妈也很担心你呢。” 小季翎寒抬起了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杨正毅,杨正毅见到那双含着透亮眼泪的桃花眸,仿佛在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飘散了去,这样一个眼睛,怎么会让人忘却呢? 小季翎寒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季翎寒蹲在杨正毅面前,将自己缩成一小团嚎啕大哭。 这样他怎能教人不心疼呢? 阿德赞在远处看着,心里仿佛被什么人狠狠地揪了一下。那时她在想什么呢?想自己离开了他会是什么样的?想他会不会受到欺负却不敢说只好一个缩在角落里哭泣,想他会不会受到别人的排挤孤立,一瞬间,她想了好多好多。 杨正毅抱住了小季翎寒,等到小季翎寒自己稳定后,才说道:“受到委屈就要说出来,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你还小,到以后你可怎么办啊?”杨正毅怎能不心疼他? 小手揉了揉眼睛,对杨正毅说:“叔叔……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妈妈?妈妈听了会不开心的……” “叔叔不告诉妈妈,那你可以和叔叔说了吗?” “……小朋友们说我没有爸爸,说我妈妈是爸爸的情人,说妈妈是爸爸不要的,说我是个杂种……” “他们是从哪儿听来的?” “他们说是他们妈妈说的……” 杂种……这是一个为人父母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杨正毅深知这样的事情无法避免,像阿德赞这样长时间一个人带孩子少不了被一群人猜测造谣,季翎寒也少不了被同学孤立,这回能由他解决,下一回,以后,他不可能一直都在…… 阿德赞得知以后,问杨正毅能不能让季盛来一下,杨正毅尝试过了,季盛仍不搭理。 阿德赞只能紧紧抱着季翎寒。 2002年11月2日凌晨,方静茹难产,手术中焦灼一片,方静茹失血过多但得到了及时的抢救,在手术台上醒了过来,可她的孩子却在出生的那一刻,没有了心跳。 方静茹抱着他,哭声在整个手术里徘徊不止。 阿德赞听闻了此事,带着季翎寒火速赶到了医院,她走到杨正毅面前,目光坚定,“我可以救她的孩子,但我需要你的帮忙。” 杨正毅就这么看着阿德赞的血被一管一管的抽出,一句话也没说。 “这些血可以救那个孩子,提取血清就可以了。”阿德赞也没管针口处流出的血就走了。 阿德赞靠着医院的走廊缓慢前行着,就算她的身体与正常人不一样,一下抽这么血也撑不住。 小季翎寒站在手术室门前望着亮着红光的指示牌,他看到周围大人紧张焦急的样子,就知道里面的人和外公外婆当时一样,外面等的人一定很痛苦。 小季翎寒自己爬上座位,等着阿德赞来接他,一等就等了一晚上,他一直都在强撑着。 当小季翎寒听到婴儿的哭啼声时,阿德赞也拖着欠佳的身体出现了,阿德赞先是望了望被一位先生捧在怀里的婴儿,后看向一旁的季翎寒,她蹲下身,摸了摸小季翎寒的脸,说:“是不是困了?对不起,让你等妈妈这么久,你害不害怕?” 小季翎寒摇头,“不怕,我是男生,我才不怕呢!”小季翎寒的手去擦阿德赞额头上的汗,“妈妈,喝不喝水?要不要休息休息?妈妈你也累了?” 阿德赞笑了笑,“不累,妈妈不累,咱们回家!” 小季翎寒摇头望着眼前的高大男人,他本是有些害怕他的,现在有妈妈在,他也不怕了,他轻轻地拽了一下男人的裤子,男人看他,他朝男人笑,“叔叔,我可不可以看看小宝宝?” 阿德赞并未出手制止。 男人一怔,这个男孩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眼前这个女人。 就在小季翎寒以为男人要拒绝他的时候,男人蹲下了身子,让他看了小宝宝。 小季翎寒好奇,也开心,笑眯眯地盯着小宝宝,“好可爱。谢谢叔叔。”小季翎寒向后退了一步转身拉着阿德赞的手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小季翎寒问:“妈妈,小宝宝是你救的吗?” “……” “小宝宝可真可爱,我小时候也是那样的吗?” “是啊,你小时候也可爱得很呢!” “妈妈,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呢?” “……” 最后三年,总共八年可以说是季翎寒最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热爱生活。 季翎寒从小就喜欢画画,画自己看到的,画自己想到的,阿德赞每每看到季翎寒的画作,一整天都会很开心,他的画可能从小就具有感染力。 ? 安妮:“季翎寒那时画的画真的可以让人开心一整天,充满无限的可能与幻想。就当我看到他a市公寓里摆的那幅画时,只让我感到了窒息,仿佛身临深海,被海水压得喘不上气来,全身都不舒服,透过那些画面,我看到了孤独与悲伤。” 夜离的心一沉。 安妮:“阿德赞能够教他的很少,城市中喜欢季翎寒的人并不多,所以阿德赞时常带着季翎寒去罗兰的孤儿院里玩耍,让季翎寒和那些孩子们一起学习,一起干他们想干的事。现在想来,那段时光有些模糊了,我不知道季翎寒还记不记得,他有一次玩游戏出了个糗,到现在还记得有多么好笑。我倒是希望他能一直这么下去,可事与愿违……” 夜离:“他认识我对不对?从那时起。” “他认识,他那时也认识你的父母,他还悄悄的给你画了幅画,像个小天使一样。他还经常和阿德赞说那个小宝宝长大一定会很好看会很帅,应该也是可爱的,他的小脸肉乎乎的,叔叔阿姨把他照顾得很好,他还说他很喜欢那个小宝宝,虽然只见了两面。” “他……” “他的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阿德赞这么做的原因,一是有愧,二是想要保护那个孩子。倘若那个孩子没有被救,好多事情将不会发生。” 夜离问:“重来一次,你还会救他吗?” 安妮斩钉截铁道:“会,那是我欠她的。” 夜离:“阿德赞带他去那家孤儿院还有什么目的?” 安妮:“……和你现在一样,和他现在一样,只是温和了许多……” 夜离:“你、你们……他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安妮反问:“他什么错都没有,当初你们分手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那么伤害他?他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在玩他?你的喜欢你的爱难道就是基于肉体吗?” 如鲠在喉。 安妮继续说道:“2005年,他八岁那年,季盛策划了一场枪杀,在与警方、政府以及阿德赞本人的同意下进行的。狭小的巷落,拥挤的人群中,轮胎与地面的厮磨声打破了安定,阿德赞拿起枪支配合季盛演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枪杀,在一片混乱中,阿德赞的替身被射中脑门,倒了下去。运输尸体的途中,阻止派王潇,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去制造爆炸,去抢尸体,王潇成功了,她背着满是血的尸体穿过a市边境,穿过树林,到最后她拖着发着尸臭的尸体走进奇幻大森林,将尸体埋在永远埋在了那里,她跪在那里哭了很久,嗓子都哭哑了。” 这件事夜离早就知道了,夜离问:“那死的人是谁?” 安妮:“她的母亲。” 夜离:“她不是没有父母吗?” 安妮:“她有父母,她三岁被组织带走的时候,她的父母也被带走了,她的父母一直都在照顾着她,直到她快十一岁的时候,组织放了她的父母,留下了她。” 夜离:“他们是怎么让王潇的母亲替阿德赞的?” 安妮:“你知道她母亲回到x国是什么模样吗?她的身体乃至灵魂都被摧残得连渣都不剩,她唯一求生的欲望便是王潇,她将她精神的寄托依附于毒品,她的毒瘾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们趁着她清醒的时候询问她,她说了一句话。大抵是每个母亲在生死关头会说的话。” 夜离:“放过我的孩子,对吗?” 安妮点头:“她向他们坦白,王潇正为rb组织办事,被组织训练成像阿德赞那样的杀手。她希望他们救她……可是……” 夜离:“救不了,他们顾全大局,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毁掉长远计划,最后,她还是……” 安妮:“死了,死在了忏悔之中,死在了自己手里。这个案件当时流传不大,又有太多破绽,最后,被彻底封锁。王潇擦干她的眼泪,望向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她看呆了,恍惚几秒后,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警戒着女人。王潇的目的是将阿德赞解救出来,当她看到阿德赞的那一刻,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98章 过去 二 “鲍尔的初心不为坏,他追求自己梦想并没有错,可他违背了自然法则,肆无忌惮地研发违背自然的实验品,是可恶的,但追求科学的精神依旧可嘉,但错的还是错的。” 经过了很长时间,阿德赞最终和杨正毅等人说明了一切,她的身份,她背后的人,背后人的研究,所有的一切。 季盛斟酌片刻后,目光投向了夜寂海,他们默契得点头,眼神只是交汇一瞬,他们瞬间知道彼此的意思,他们的计划也向阿德赞坦白了。 “早在阿德赞到x国之前,他们六个人就一直在一起,吃饭在一起,学习在一起,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们六个人的专业各不相同,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刚刚大学毕业的他们在一家孤儿院结实了一位院长,那位院长名叫罗兰,在梁梅和方静茹的一番说辞下,孤儿院获得了新生,他们在孤儿院地下建造了一个秘密的实验室,实验研究课题是‘未来人类存活抵抗问题’,罗兰听了,只以为他们研究的是药物医学方面,并没有多想。但他们所研究的是如何通过现有技术改造甚至创造一个新的基因片段,他们最初的目的仅限于此,可就当他们研究出新的片段时,科研的欲望愈加强烈,开始尝试将新的片段导入人体内,进行下一步实验,第一个试验品便是他们六个人中的一人。试验成功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技术已经痕成熟了,能够进行下一步操作——‘人造人’。他们听闻y国有一位名为鲍尔的科学家也在研究此项目,他们便好奇,派出两个人去请教请教这位教授。这两个人看到最终看到了鲍尔教授宏伟的蓝图,他们见到了鲍尔教授的研究成果——阿德赞,当年的阿德赞还在观察当中。他们志同道合,整日钻研在研究当中,但其中一个人发现了弊端,不,是一瞬间的清醒,却又被求知的渴望打破。他们带着鲍尔教授的一些浅层技术回到了x国与余下的四人一起研究。突然有一天,一份牛皮纸包的文件下达,他们的研究被国家支持,国家可以提供给他们更好的设备更好的资源,他的研究血脉彻底觉醒。1982年,杨馨莲诞生了,她是他们研究出的第一个由全新的基因全新的物质构成的具有生殖能力的实验品,由此,她便是001号实验品,她的子代通通为001号组。漫长的研究途中,情愫也随之而来,掌握最全理论的两个人相爱相杀,相搏相斥,肉\/体的交流让这两个人越来越陌生。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中的一人陷入科研的深渊无法自拔,意识到这项实验弊端的五人无法阻止实验的进行,因为那些001二代正在实验室上方的孤儿院里欢乐玩耍。当他们看到一些实验品无辜暴毙,进行了全方位检测后才知道这项研究是错误的。唯独那人却无动于衷,他的目标不止于此。渐渐地,六人之间有了分歧,这项实验的研究最终停止了,上级下达的指令,撤回了所有的研究项目工程。这项实验彻底结束。可这项研究的最终尽头是那些001后代彻底得死亡。 唯有一人深陷科研工作中无法自拔。1992年,十年深厚的友谊就此破碎,昔日的恋人也在一瞬间灰飞烟灭。成双成对地离开再也不触碰科研工作的四个人站在远方,深深注视着倚靠在冰冷墓碑前的杨正毅,所有的痛苦尽在不言中。此后,季盛夜寂海夫妇就此步入商战,而杨正毅还留在原地。” 夜离说:“那家孤儿院阿德赞曾经去过,还带着季翎寒。罗兰现在还守着那家孤儿院,里面的孩子还很多……我见过那张照片,合照,除去罗兰七个人,站在杨正毅旁边的人是……他的爱人……” “是,他等了他三十年……”安妮的眼尾泛起了泪花,“他叫楚青。” 夜离问:“他是怎么死的?” “被枪杀的。1992年的春节,大雪纷飞,烟花满天,热闹的景象下,无比刺痛。楚青的志向没能够在x国完成,他认为其余五个人忘掉了他们的初衷,一个个都背离他而各自奔波,就连他的爱人也无法和他一起研究。他备受排挤,遭到上级的层层打压,所有的‘战利品’一夕之间被毁得稀巴烂,楚青心里的不满早就达到了巅峰,那一刻,他拿起了一管药剂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外表看似无异常,但体内药物的成分快速布及全身,刹那间,楚青暴怒地对一个人动了手,那个人毫无反手之力。” “那管药剂难道可以提升一个人的战斗力?像兴奋剂那种。”夜离说。 “可以这么说。那天他杀了将近十几个人,中了几枪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当晚,他消失了,a市警方联系了全国的警局搜查楚青,一个多月下来,还是没有找到。这一个月里,楚青逃到了x国边境的奇幻大森林里,奇幻大森林生长这稀奇古怪的植物,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像当年警方的人根本没有能力进入奇幻大森林里,这也成了楚青的藏身之地。可就在春节那天,楚青现身了,他站在宽广的大道上肆无忌惮地拿着枪扫射周遭的一切,原本团聚的日子成了血淋淋的日子,那年春节,死了近五十人,全部都是楚青一人杀害的。那晚,楚青逃窜失败,最终‘死’于夜寂海之手。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楚青死了,杨正毅也信了,可唯独夜寂海心里最清楚,他的那一枪没有打中要害,楚青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残留在实验室里的新型药剂——能够调节机体快速愈合伤口的药剂,药剂里含有从阿德赞体内提取的某些成分。” 夜离瞳孔一震,“楚青没有死,他还活着!!!” 安妮闭上了眼睛说:“自楚青‘死’后,季盛和夜寂海一句话没说达成了共识,并开始了最初的计划。楚青一定不会罢休,一定会向他们证明,因为他们知道楚青在做事的时候非常极端,变态的极端,楚青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这项实验彻底终止,但其产物仍存活着,他们采取最和善的方式对待这些实验品,可就在这时,外界传来的暗杀讯息以及阿德赞步入x国边境,半年时间不到,危机感已经来了。当年救阿德赞的人是季盛和夜寂海,送到医院的时候,杨正毅一眼遍认出了阿德赞就是他曾在y国看到的实验体,他心存顾忌,给阿德赞做了全身精细检查,最终得到了一些藏在阿德赞身体里的秘密。完美的基因,完美的成分,完美的构造,这是他望所不能及的东西,001号不及阿德赞万分之一。同时,他也隐隐猜到了什么,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很多像阿德赞这样的人出现,好与坏不能定夺,若据此研制出新的产物,后果无法想象。此后,杨正毅就开始默默地关注阿德赞,一直……” 安妮一顿:“其实,杨正毅什么都知道,他知道那颗子弹打偏了……” “我们的初心是想让人们不再因疾病而痛苦,不再因事故而白白丧命,并且通过改造基因创造基因来提高人体自身免疫力和治愈能力。我们想创造出一个受病原体侵染能自身迅速调节的,能够在短时间内产生大量相应抗体的,能够自我快速治愈的,机体强大堪称完美的人。这种人与正常人一样会死去,但他们将永远不会因为疾病的痛苦而离去。借此,我们还想通过这个实验品来研发一些未知病毒的抗病毒药物及疫苗,或研发对人有利的产品。我们初衷是好的,我们希望世间再无病痛。” 安妮:“年少时的理想,到离实现只有一步之遥,任谁都不愿相信,走到最后一步时发现自己与最初相背离。能够及时中断的人很少,而杨正毅季盛夜寂海能够走出,楚青却不能。” 夜离心里能猜个大概,照安妮一番话里的意思,楚青想继续完成自己的实验,x国不再是他的容身之所,而他唯一能触及这项研究的地方只有y国,这个组织。 夜离问:“rb组织最开始的领导者是谁?既然他能够创办出这样一个组织,能很快控制y国医疗、政治、经济,那么他绝非善类。” 安妮:“的确,你猜他的出发点是多少人拼搏几辈子都无法触及的?” 夜离心中猜到了一个可怕的数目,他根本无法想象,“那现在的头目是如何将他取代的?” 安妮一笑:“不是取代,是某种意义上的‘雇佣’关系。” 夜离的喉结攒动了一下。 安妮继续道:“最终,阿德赞与杨正毅达成了统一共识,这项计划到现在秘密开展了三十多年。1997年,阿德赞在季盛的帮助下成功的在组织的视线里消失,9月28日,阿德赞生下了她和季盛的孩子,并取名为季翎寒。阿德赞带着他在a市简单朴素的小巷中的一家面馆后的狭小空间里生活着,季翎寒从小看到的外公外婆都是假的,看到的阿德赞的面貌也是伪装的。在母亲的陪伴下,季翎寒的性格温顺,热爱生活,有着天真无邪的幻想,一直处在开心之中。” ? “妈妈,我想玩这个!”肉乎乎的小手指着玻璃柜里的机器玩具,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 阿德赞捏了捏小季翎寒肉乎乎的脸,说:“妈妈给你买,你还想玩什么呢?” 小季翎寒摇摇头,“不要了,就要这个,这个就够我玩啦!” “妈妈,你快看那里,好漂亮的蝴蝶啊!” “妈妈,这个花怎么一吹就全都飘走了?” “妈妈,那只小狗狗好可怜,我们可不可以养它啊?” ……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新奇的。 养来的小狗突然有一天不再围着他摇着尾巴跳了,不再舔着他的脸了,不再有温度了,小季翎寒抱着阿德赞边哭边喊着“它是不是不喜欢和我玩了?”“它是不是和我玩累了?”“它是不是……真的……” 阿德赞摸着他,并告诉他生离死别在每一个人身上都发生,只是发生的时间不一样,每一个生物都会有走向生命终点的那一刻,也只是时间的不同。 阿德赞必须让季翎寒接受自己所爱的事物离开自己,必须让他建立起强大的内心,她不知她还能陪他多久,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要面对。 2001年,名义上的外公外婆的离去,让季翎寒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离去的痛苦,他时常再夜晚里问阿德赞“为什么人都会离开?”“我们为什么得不到永生?”“我想他们了……”“他们在那边是不是会过得很好?住大房子,吃好东西,不用干活,不用那么辛苦,是不是脸上的皱纹也少了好多?” 阿德赞无法回答他。 小季翎寒时常自我安慰:“他们肯定还在,说不定现在就在我身边看着我呢!我要乖乖的,我要好好的……” 小季翎寒的小手拿着画笔在纸张上勾勒处一幅幅稚嫩欢快的画面,是他对生活的向往,是他对未知世界的满心欢喜。 幼嫩的脸蛋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成熟了些,婴儿时期的婴儿肥也褪去了不少,才五岁的小季翎寒就生得极其俊美,那双桃花眼从小就会说话,那双桃花眼在那时澄澈到一粒尘土都能将它玷污的地步。 孩子的成长离不开母亲,更离不开父亲,小季翎寒越长越大,越来越频繁地问阿德赞爸爸在哪儿,他想见见爸爸。阿德赞不想欺瞒季翎寒,阿德赞想让季盛见一见季翎寒,她去求季盛,季盛却视而不见。 阿德赞只好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可季翎寒不傻,也很敏感,不好糊弄,但又懂事,也不想难为阿德赞。 “妈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其他小朋友不愿意和我玩啊?” 阿德赞从来没想过季翎寒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自责? “妈妈,我感觉小朋友们不喜欢我,我感觉他们都不想和我玩……他们老抢我的玩具,又不和我玩……” 初为人母,加上阿德赞童年时期并没有经历过这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小季翎寒被小朋友们排挤,她的内心非常不好受,可她要该怎么做呢?她的内心依旧茫然。她去问梁梅,梁梅不予回应,她去问方静茹,方静茹甚至不想看见她。最终,还是杨正毅来了。 杨正毅拉着小季翎寒的小手,和他亲切的交流着,季翎寒一见到杨正毅第一面就非常喜欢他,就觉得他人一定很好。 杨正毅问他小朋友为什么不和你玩,小季翎寒撅了撅嘴,低下了头,不说话。 杨正毅蹲在小季翎寒面前说:“你得告诉叔叔为什么,不然叔叔怎么给你解决呢?你妈妈也很担心你呢。” 小季翎寒抬起了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杨正毅,杨正毅见到那双含着透亮眼泪的桃花眸,仿佛在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飘散了去,这样一个眼睛,怎么会让人忘却呢? 小季翎寒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季翎寒蹲在杨正毅面前,将自己缩成一小团嚎啕大哭。 这样他怎能教人不心疼呢? 阿德赞在远处看着,心里仿佛被什么人狠狠地揪了一下。那时她在想什么呢?想自己离开了他会是什么样的?想他会不会受到欺负却不敢说只好一个缩在角落里哭泣,想他会不会受到别人的排挤孤立,一瞬间,她想了好多好多。 杨正毅抱住了小季翎寒,等到小季翎寒自己稳定后,才说道:“受到委屈就要说出来,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你还小,到以后你可怎么办啊?”杨正毅怎能不心疼他? 小手揉了揉眼睛,对杨正毅说:“叔叔……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妈妈?妈妈听了会不开心的……” “叔叔不告诉妈妈,那你可以和叔叔说了吗?” “……小朋友们说我没有爸爸,说我妈妈是爸爸的情人,说妈妈是爸爸不要的,说我是个杂种……” “他们是从哪儿听来的?” “他们说是他们妈妈说的……” 杂种……这是一个为人父母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杨正毅深知这样的事情无法避免,像阿德赞这样长时间一个人带孩子少不了被一群人猜测造谣,季翎寒也少不了被同学孤立,这回能由他解决,下一回,以后,他不可能一直都在…… 阿德赞得知以后,问杨正毅能不能让季盛来一下,杨正毅尝试过了,季盛仍不搭理。 阿德赞只能紧紧抱着季翎寒。 2002年11月2日凌晨,方静茹难产,手术中焦灼一片,方静茹失血过多但得到了及时的抢救,在手术台上醒了过来,可她的孩子却在出生的那一刻,没有了心跳。 方静茹抱着他,哭声在整个手术里徘徊不止。 阿德赞听闻了此事,带着季翎寒火速赶到了医院,她走到杨正毅面前,目光坚定,“我可以救她的孩子,但我需要你的帮忙。” 杨正毅就这么看着阿德赞的血被一管一管的抽出,一句话也没说。 “这些血可以救那个孩子,提取血清就可以了。”阿德赞也没管针口处流出的血就走了。 阿德赞靠着医院的走廊缓慢前行着,就算她的身体与正常人不一样,一下抽这么血也撑不住。 小季翎寒站在手术室门前望着亮着红光的指示牌,他看到周围大人紧张焦急的样子,就知道里面的人和外公外婆当时一样,外面等的人一定很痛苦。 小季翎寒自己爬上座位,等着阿德赞来接他,一等就等了一晚上,他一直都在强撑着。 当小季翎寒听到婴儿的哭啼声时,阿德赞也拖着欠佳的身体出现了,阿德赞先是望了望被一位先生捧在怀里的婴儿,后看向一旁的季翎寒,她蹲下身,摸了摸小季翎寒的脸,说:“是不是困了?对不起,让你等妈妈这么久,你害不害怕?” 小季翎寒摇头,“不怕,我是男生,我才不怕呢!”小季翎寒的手去擦阿德赞额头上的汗,“妈妈,喝不喝水?要不要休息休息?妈妈你也累了?” 阿德赞笑了笑,“不累,妈妈不累,咱们回家!” 小季翎寒摇头望着眼前的高大男人,他本是有些害怕他的,现在有妈妈在,他也不怕了,他轻轻地拽了一下男人的裤子,男人看他,他朝男人笑,“叔叔,我可不可以看看小宝宝?” 阿德赞并未出手制止。 男人一怔,这个男孩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眼前这个女人。 就在小季翎寒以为男人要拒绝他的时候,男人蹲下了身子,让他看了小宝宝。 小季翎寒好奇,也开心,笑眯眯地盯着小宝宝,“好可爱。谢谢叔叔。”小季翎寒向后退了一步转身拉着阿德赞的手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小季翎寒问:“妈妈,小宝宝是你救的吗?” “……” “小宝宝可真可爱,我小时候也是那样的吗?” “是啊,你小时候也可爱得很呢!” “妈妈,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呢?” “……” 最后三年,总共八年可以说是季翎寒最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热爱生活。 季翎寒从小就喜欢画画,画自己看到的,画自己想到的,阿德赞每每看到季翎寒的画作,一整天都会很开心,他的画可能从小就具有感染力。 ? 安妮:“季翎寒那时画的画真的可以让人开心一整天,充满无限的可能与幻想。就当我看到他a市公寓里摆的那幅画时,只让我感到了窒息,仿佛身临深海,被海水压得喘不上气来,全身都不舒服,透过那些画面,我看到了孤独与悲伤。” 夜离的心一沉。 安妮:“阿德赞能够教他的很少,城市中喜欢季翎寒的人并不多,所以阿德赞时常带着季翎寒去罗兰的孤儿院里玩耍,让季翎寒和那些孩子们一起学习,一起干他们想干的事。现在想来,那段时光有些模糊了,我不知道季翎寒还记不记得,他有一次玩游戏出了个糗,到现在还记得有多么好笑。我倒是希望他能一直这么下去,可事与愿违……” 夜离:“他认识我对不对?从那时起。” “他认识,他那时也认识你的父母,他还悄悄的给你画了幅画,像个小天使一样。他还经常和阿德赞说那个小宝宝长大一定会很好看会很帅,应该也是可爱的,他的小脸肉乎乎的,叔叔阿姨把他照顾得很好,他还说他很喜欢那个小宝宝,虽然只见了两面。” “他……” “他的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阿德赞这么做的原因,一是有愧,二是想要保护那个孩子。倘若那个孩子没有被救,好多事情将不会发生。” 夜离问:“重来一次,你还会救他吗?” 安妮斩钉截铁道:“会,那是我欠她的。” 夜离:“阿德赞带他去那家孤儿院还有什么目的?” 安妮:“……和你现在一样,和他现在一样,只是温和了许多……” 夜离:“你、你们……他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安妮反问:“他什么错都没有,当初你们分手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那么伤害他?他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在玩他?你的喜欢你的爱难道就是基于肉体吗?” 如鲠在喉。 安妮继续说道:“2005年,他八岁那年,季盛策划了一场枪杀,在与警方、政府以及阿德赞本人的同意下进行的。狭小的巷落,拥挤的人群中,轮胎与地面的厮磨声打破了安定,阿德赞拿起枪支配合季盛演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枪杀,在一片混乱中,阿德赞的替身被射中脑门,倒了下去。运输尸体的途中,阻止派王潇,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去制造爆炸,去抢尸体,王潇成功了,她背着满是血的尸体穿过a市边境,穿过树林,到最后她拖着发着尸臭的尸体走进奇幻大森林,将尸体埋在永远埋在了那里,她跪在那里哭了很久,嗓子都哭哑了。” 这件事夜离早就知道了,夜离问:“那死的人是谁?” 安妮:“她的母亲。” 夜离:“她不是没有父母吗?” 安妮:“她有父母,她三岁被组织带走的时候,她的父母也被带走了,她的父母一直都在照顾着她,直到她快十一岁的时候,组织放了她的父母,留下了她。” 夜离:“他们是怎么让王潇的母亲替阿德赞的?” 安妮:“你知道她母亲回到x国是什么模样吗?她的身体乃至灵魂都被摧残得连渣都不剩,她唯一求生的欲望便是王潇,她将她精神的寄托依附于毒品,她的毒瘾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们趁着她清醒的时候询问她,她说了一句话。大抵是每个母亲在生死关头会说的话。” 夜离:“放过我的孩子,对吗?” 安妮点头:“她向他们坦白,王潇正为rb组织办事,被组织训练成像阿德赞那样的杀手。她希望他们救她……可是……” 夜离:“救不了,他们顾全大局,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毁掉长远计划,最后,她还是……” 安妮:“死了,死在了忏悔之中,死在了自己手里。这个案件当时流传不大,又有太多破绽,最后,被彻底封锁。王潇擦干她的眼泪,望向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她看呆了,恍惚几秒后,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警戒着女人。王潇的目的是将阿德赞解救出来,当她看到阿德赞的那一刻,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99章 过去 三 “王潇,带我回去。我是阿德赞。我很抱歉 因为我害得你失去母亲。”阿德赞慢慢地走近她。 “别过来!!!你、你拿什么可以证明你是阿德赞?” “这双眼睛。你在基地实验室里看到的一系列的‘实验品’,他们都是由我衍生出来的,我们之间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是不是阿德赞?” 王潇记得鲍尔教授带她到过秘密实验室,带她见过阿德赞的照片,她的面颊堪称完美,那双眼睛是王潇见过最迷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露着悲伤,就和现在眼前这个女人一样。 ? 安妮道:“阿德赞伪装成被枪杀的样子被王潇带回了基地,那以后,阿德赞再也没有出现过来。” 夜离:“那场枪杀案的资料后一天几乎全部销毁,照他们的计划来说,不可能让rb组织知道全景,当时的信息技术没有那么发达,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个小时让rb组织得到消息来去解救阿德赞。” 安妮:“阿德赞对他们还有用,他们是一定会救的。当年的确快速封锁了,当年还是纸质档案,你觉得保存和销毁与现在相比差距大吗?” 夜离:“大。” 安妮:“案发前的三四天,季盛连通警方故意在a市发布了一项通告,通告上写着当年杀害方静茹母亲的凶手正在a市逃亡,并让阿德赞以原来的面貌在街上游荡,rb组织寻找阿德赞多年,一有消息绝对会禀告上级,季盛多给了他们时间确认阿德赞的所处位置,最终展开了行动,这场枪杀就是要让rb组织救走阿德赞,并且在有怀疑的基础上不敢妄动阿德赞。” 夜离:“这几天的时间里,季翎寒的事他们也应该知道了一点?” 安妮:“是的,当时两国关系良好,若出现任何大的骚动,危及的不仅仅是个人还有国家,rb组织想要在y国扎住脚跟,就得要慎重考虑。季翎寒在案发当时就被季盛带走了,季翎寒的事也是季盛有意为之,就是让他们知道阿德赞的‘衍生品’,而且还是一个完美的‘衍生品’在x国,他们肯定会窥嫉于季翎寒,以至于派出王潇混入季家老宅暗中观察,并悄悄的进行他们的实验。” 夜离说:“当时死的人是王潇的母亲,难怪当年我查出来的案发现场的照片和阿德赞整容后相貌复原以及进一步还原图一致,但骨相却不相同。不对,既然是王潇的母亲,那么图片也应该是不一致的。” 安妮:“当年你查出来的资料都是经王潇处理过的,你所看到的案发现场的照片都是王潇替换成阿德赞的。” 夜离一惊:“那王潇是怎么有阿德赞当年的照片的?” 安妮:“阿德赞当年走的时候的确没有照片,可季翎寒有,季翎寒当年就拿着照片找王潇查过,所以你看到的案发现场的照片是假的,但最终结果是真的。” 夜离:“……阿德赞被带回去的时候,rb组织既然已经知道季翎寒的事,怎么可能不会怀疑阿德赞已经和季盛他们串通好了?怎么会放过阿德赞?” 安妮继续说:“一定会怀疑,组织当年在x国找到她的时候就已经给她下达了任务,季盛夜寂海都在她的杀人名单里,阿德赞也知道组织忌惮季盛夜寂海,也知道她还有利用价值,组织不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她以死向组织头目解释了他们冲动过后遗留下了孩子,并且她在杀害了方静茹的母亲被季声带走后每多久她就逃了出来,要挟整容医院为她做手术,她不忍心打掉自己的孩子所以生了下来。尽管这些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好笑,阿德赞自己也觉得离谱,但组织头目还是放过了她。至此,她消失了。” 夜离望着安妮的脸,精神一恍惚,他好像透过安妮看到了活生生的阿德赞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说着些什么,可夜离听不到,“她要是知道季翎寒现在这般模样,会不会心痛?她要是知道她当年走的时候季翎寒有多痛苦,她会不会留下?” 安妮的嘴微微张开,又闭紧了,“‘离别’这一课阿德赞教过他,那只小狗就是阿德赞教他的,人活着怎会没有痛苦?” 夜离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露面的,开始接触组织任务的?” 安妮回答道:“阿德赞消失的那一刻起。” ? 八岁刚经历杀戮现场的季翎寒被带到了一个庄园似的豪华大家庭里,这里的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充斥着嫌弃鄙夷。 梁梅走到他面前,嘲笑他是杂种,周围的人更是毫不矜持地骂着季翎寒杂种,更有人想上去打他,却被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制止,老人一开口,瞬间鸦鹊无声。 季翎寒只觉得害怕恐惧,这里和地狱没什么两样,他不敢看那位老人。那位老人上前,死死捏着季翎寒的下巴将季翎寒的头掰起,一双鹰似的眼睛像盯着猎物一样看着季翎寒。 颤粟,发软,季翎寒的眼眶早被吓得全是眼泪。 他被推开了,那位老人走了之后,大家都觉得季翎寒晦气也都散了,只留下季盛一家子。 季盛告诉季渊和季颖他叫什么,是什么身份,季渊的反应与其他人一样,眼神充满着恶意,而季颖的目光里竟是喜悦,却不敢言表。 季翎寒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家里的人几乎都看不惯季翎寒,经常欺负他。 季翎寒也被训练着,魔鬼般的训练,季家老宅的后院连着一大片的森林是专门为季翎寒准备的,那里时常可以看见鲜血,时常可以看见满身是血的人在那里翻爬。 他听过无数次的枪声,见过各式各样的枪支弹药,感受过各式各样的冲击力,那时他时常觉得死对他是一种解脱,是最困难的事。 他常常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面对自己的恐惧,他常常会梦见血淋淋的母亲,他很煎熬,很痛苦。 童年的话,也不能太过当真。 季颖会悄悄地找季翎寒玩,有时悄悄的给季翎寒玩具玩,有时会悄悄的给他带些零食,有时会安慰他,甚至帮他上药。 那时季颖觉得大家对季翎寒不公平,但她又不敢说。 “我喜欢你的眼睛呢!好好看的,你的睫毛也好长,和蝴蝶翅膀一样。”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 后来,季颖再也不找季翎寒了。季翎寒知道季颖因为他受到了很大的惩罚。 经历了那么多摧残过后,季翎寒的性格、思想、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季盛把季翎寒安排到了一个小初高一体的私立学校,很豪华,几乎算得上有钱人才能去的学校,这个学校在当时是x国的顶尖学校。 季翎寒从踏入校门的第一步起,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像之前那样了,他该像个正常人,甚至更正常。 他对学校所流传的毫不关心,他面对流言蜚语,也满不在乎,好像就在那时,他学会了伪装,他学会了演戏。 人生就好像一场戏,演好了,功成名就,演不好了,穷困潦倒。 他所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在他眼里什么都不重要,可有可无,只是表面装装样子,实际上谁也看不上谁。 上了初中,他也不过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谈对象,见得多了,知道也就多了,季翎寒对于异性同性没什么感觉,都一样。 他不懂什么叫作喜欢,更不知道所谓的爱分几种有哪些方式,他只知道阿德赞爱过他,可他也记不太清了。 ? 安妮:“他初中时,就认出你了,在他心里,你是他妈妈救的,唯一让他觉得有妈妈‘味道’的人。” 夜离一惊:“他早就知道我了……” 安妮:“他刚开始只是把你当做思念的‘物品弟弟’,他只敢偶尔看你那么一下。很快,他便上了高中,他的模样也发生了变化,更加俊美了,他的名声也传遍了整个初高中部——风流多情。” 夜离:“在我印象里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初中的时候,我时常关注着他。第二次是六年前的一场婚礼,那个时候我就彻底得为他着迷了。第三次在季氏集团,第四次是在酒。原来不是三次,是四次……四次就让我……陷进去了……” 安妮:“你可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夜离嗤笑一声:“他不喜欢我,我在他眼里可能就是恶心喜欢纠缠偏执的人,他可不喜欢我。不然分手的时候怎么会那么绝情……” “在那家酒包间里开始,”安妮说,“或许他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他自己在骗自己。” ? 一直到高中毕业,季翎寒每天只有五件事可做,吃饭、睡觉、学习、被训练、被试验,天天都是如此。 同年,王潇长大了,她以新的身份混进了季家,组织的计划也开始了。 季翎寒22岁那年,他的确遇到了他心仪的伴侣,那个男人比他大十几岁,但那个男人很有魅力,很成熟稳重,对他有点儿严格,总是挑他的刺。渐渐地,季翎寒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爱,他内心所渴望的父爱,他不知道他想要男人的什么,人?身体?还是灵魂?他当时很迷茫,他好像哪个都想要,又哪个也不想要。 他逼着男人爱自己,让男人匍匐在自己的身下,要让他永远臣服于他,他只想要他,让他抛弃一切都可以。可是那个男人却背叛了季翎寒,并与另外一个男人举办婚礼,季翎寒气不过,忍不住,亦或是积压在内心的愤怒达到了极致,他爆发了。 像脱缰的野马,像露出獠牙的野兽,扑向那个欺骗他感情的男人。 那场的冲动难以平息,最后还是季盛开枪停下的。 此后,他被季盛狠狠地关押了三年,日日折磨他的精神,消磨他的意志,磨去他的棱角,折磨他的灵魂肉体,让他痛不欲生。 渐渐的,这头野兽被制服了,但他的野性还在,只要不触及他心理防线就可以。 ? 安妮:“其实他这十七年,在阿德赞心里认为是安全的,她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怕季翎寒被组织夺取,季盛把他保护的很好,把他教得很好,让他足够强大。” 夜离:“可他失去了快乐,这十五年里,他真的快乐过吗?” 安妮:“人的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离:“……季盛对季翎寒做的不只有这些?冷漠、无视、残忍、无情,不惜一切利用他,往他的身体里注射药物,完完全全地把他当作实验品,他可是活生生的人。” 安妮:“阿德赞、季颖、馨莲这些人何尝又不是实验品?她们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就是做实验,为了造福人类,为了让人们不再被病毒侵扰,人人都可以活得快乐健康。其实季老爷子和季盛都很爱季翎寒。” 夜离:“如果实验成功,人们再无病痛,可以快乐的走向另外一个世界,我认为这项研究是有意义的。可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存在,受到的任何伤都可以快速治愈,甚至可以无视子弹,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这是违背自然的。这类‘人’本就不该存在,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吗?倘若这类‘人’的血脉流传,那么未来的世界到底有多恐怖?人性难以揣测,难道你们要看着刀枪不入的狂徒肆意横行,还是看到人们肆意增长违背生老病死的法则而遭到自然的惩罚?一切的起因都是为了人类,都是为了好的方向,我相信rb组织也是这么想的,鲍尔教授、组织头目、杨正毅、季盛、我爸也是这么想的。可我爸他们察觉到了问题所在,最终停止了,而鲍尔教授和组织头目被这项研究深深地纠缠住,最终彻底地忘掉初心,肆意地拿人命开玩笑,甚至背离一切,妄想控制世界,与自然生存法则作斗争。我不明白这项研究究竟有何意义。” 安妮:“……” 夜离:“那些该死的人你们让他们活着不就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吗?你们究竟是要征服世界还是要造福人类,人们心里清楚得很。” 安妮:“……” 夜离问:“爱是什么我也没有理解得很深奥,可我并不觉得季老爷子和季盛爱季翎寒,倘若他们爱他,那就不应该那么对他。” 安妮:“季翎寒有情,绝不是那种无情冷酷之人,一个人倘若对他好,他就算没有表现出来打心底也会对那个人好。不然季盛走的时候他不会那么伤心,季老爷子走后他不会那么难过。” 夜离:“我知道季翎寒这十七年是怎么过的,周围净是冷嘲热讽,都是痛恶的目光,还有严厉的训练,你以为我不知道训练的内容是什么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完成这些有多难吗?我经历过这些训练,可我没有经历过那样的话和那样的目光,我的父母我的全家都会关心我,是温暖的。而季家总是那么冰冷,没有一点温度,他们怎么会对季翎寒好?” 安妮:“季盛在季翎寒的训练中的确过于严格,但他也做了相当多的准备,避免他因意外而丧生。” 夜离:“是因为他死了他的计划就毁了吗?” 安妮摇头:“不是……我……” 夜离嗤笑一声:“连你也说不出来。” 安妮:“一切都是因为阿德赞,其实季盛打心里是爱阿德赞的,可因为重重原因,季盛也恨阿德赞,他在面对季翎寒的时候,看到季翎寒与阿德赞相像的眼睛时总会想起有关阿德赞的一切,阿德赞可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 夜离:“再多的解释也解释不了他的爱,那只是他自己内心的感动,以为自己是爱季翎寒的。” 安妮无话可说,他不是季盛,更不了解季盛。 夜离说:“那王潇呢?混进季家之后她干了什么?” 安妮:“季盛安排她和季翎寒多说说话,调节一下他的情绪。组织也没有打算让她那个时候带走季翎寒,她也带不出去。” 夜离:“所以她干了什么?” 安妮:“她每隔一段时间会给季翎寒注射组织研发出的药物,又每隔几天抽一次血交给组织交接人。” 夜离:“交接人?是谁?” 安妮:“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在警局总部。” 夜离一惊:“你们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安妮:“鲍尔教授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了二十年前的枪杀案是一场阴谋了。” 夜离:“听我爸说过,当年的大部分案件都是以纸质为主的档案,像社会性严重的都只有高层能见到……不对,当年的档案可以篡改,我爸他们一定不会把真实的案件写进去的。” 安妮一笑:“当鲍尔教授看到当年假阿德赞的照片的时候,不管档案是不是真实的,这场阴谋就已经被揭发了,没有谁能够比鲍尔更了解阿德赞。那时鲍尔教授就知道了阿德赞已经是季盛的人了。但鲍尔教授没有告诉组织头目。” 夜离猜也猜到了,鲍尔教授这么做肯定不简单。夜离说:“鲍尔教授也没有再多做什么了?” 安妮:“是的,没有任何的行动。” 鲍尔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夜离没怎么接触过他,但他现在感到一丝不安,觉得鲍尔可能比组织头目更危险,“季盛和我爸当年是不是就知道警局里有内鬼?” 安妮:“不知道,只能是猜测。” 夜离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妮一眼:“哦……” 安妮:“我想有一件事你得知道,夜家也不安全。” 夜离:“我家?难道我家也有组织的人?” 安妮点了点头说:“十七年,从你三岁开始你就已经被组织盯上了,正因为你的利用价值没有那么明显,组织也只能隔上几个月给你注射一点药物,但一直没停过。” 什么?!夜离自己都没想到。“难怪夜家会把所有人都给换了……”换了之后还有组织的人…… 安妮:“三年前季盛的死,是季盛自己演的一出戏,既然季盛被组织抓到了,那么组织绝对不会放过季盛,就算季盛自己不死,组织也会逼他去死的。当时组织是想让季翎寒开枪的。” 夜离:“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妮摇头:“我不知道。组织下一步是要夜寂海死。” 什么?! 安妮看了一眼时间,她说的已经够多了,“你知道为什么你父母和季盛会告诉你们两个人都远离对方吗?” 夜离摇头。 安妮:“那是因为要保护你们两个人,尽管他们对你们有诸多难听的话,把季翎寒说得有多么厌恶,那也是为了保护。其实你父母没有对季翎寒下手已经很好了,毕竟他的母亲可是杀了你母亲的母亲的人。对了,记得对季翎寒好一点,这个三年里他过得不容易,遍体鳞伤,三年前的伤口现在还有,频繁得滥用药物,他的身体会有诸多病端,还有他的心理,不要再刺激他了,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还有,自三年前开始他就拿不起手枪了,三年间他唯二的缓解情绪的方式是画画和做饭……” 夜离没有吱声。 安妮:“其实你和他刚相认的那时候,你每天看到的外卖其实都是他做好了以后放在外卖盒里的,他总是每天幻想着你会吃,可你一口也没吃过,除夕那晚,是你第一次吃他做的饭,他那时候真的很开心。他从两年前开始吃饭就有了困难,难以下咽,刚吃进去就会吐出来。有个半年他能靠流食来维持机体的营养,到后来,他连流食都没办法吃进去,日常只能喝点儿水,再到后来,他要么打营养剂,要么输营养液。冰箱里你看到的就是能够让他活下去的唯一营养物质,还是残次品。他没有滥用让别人活下去的营养液,他只是捡剩下的用。你不想看到他,他就早早的离开又晚晚的回去,甚至一直待在实验室里自己为自己做人体实验,实验室里很冷,他身上没有多余的脂肪来给他提供温暖,无论穿多少衣服他的双手都是冰冷的。他也只有血是暖的。你还想知道他每一次试药的副作用吗?止不住的血,毒蝎爬身的痛,不止这些。他哭过很多次,他也想过求死……你知道让他打消求死念头的是什么吗?” 夜离心里咯噔一下,身体抖得厉害,“什、什么?” 安妮:“是你,还有x国所有人的性命。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爱他,连阿德赞都算不上爱。所有人对他的爱都是基于利用。你说得很对,季盛和季老爷子根本不爱他,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杂种。” 安妮背过夜离擦拭自己的眼眶,“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我也不能说了。我该走了。” 夜离叫住了她:“你不想再抱抱他吗?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吗?” 安妮深吸了一口气:“让他永远也别知道,好吗?” 夜离没有回应她这句话,“今天说的组织会知道吗?” 安妮:“这里的监控被我关了。” 她走了,夜离哭了。 第99章 过去 三 “王潇,带我回去。我是阿德赞。我很抱歉 因为我害得你失去母亲。”阿德赞慢慢地走近她。 “别过来!!!你、你拿什么可以证明你是阿德赞?” “这双眼睛。你在基地实验室里看到的一系列的‘实验品’,他们都是由我衍生出来的,我们之间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是不是阿德赞?” 王潇记得鲍尔教授带她到过秘密实验室,带她见过阿德赞的照片,她的面颊堪称完美,那双眼睛是王潇见过最迷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露着悲伤,就和现在眼前这个女人一样。 ? 安妮道:“阿德赞伪装成被枪杀的样子被王潇带回了基地,那以后,阿德赞再也没有出现过来。” 夜离:“那场枪杀案的资料后一天几乎全部销毁,照他们的计划来说,不可能让rb组织知道全景,当时的信息技术没有那么发达,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个小时让rb组织得到消息来去解救阿德赞。” 安妮:“阿德赞对他们还有用,他们是一定会救的。当年的确快速封锁了,当年还是纸质档案,你觉得保存和销毁与现在相比差距大吗?” 夜离:“大。” 安妮:“案发前的三四天,季盛连通警方故意在a市发布了一项通告,通告上写着当年杀害方静茹母亲的凶手正在a市逃亡,并让阿德赞以原来的面貌在街上游荡,rb组织寻找阿德赞多年,一有消息绝对会禀告上级,季盛多给了他们时间确认阿德赞的所处位置,最终展开了行动,这场枪杀就是要让rb组织救走阿德赞,并且在有怀疑的基础上不敢妄动阿德赞。” 夜离:“这几天的时间里,季翎寒的事他们也应该知道了一点?” 安妮:“是的,当时两国关系良好,若出现任何大的骚动,危及的不仅仅是个人还有国家,rb组织想要在y国扎住脚跟,就得要慎重考虑。季翎寒在案发当时就被季盛带走了,季翎寒的事也是季盛有意为之,就是让他们知道阿德赞的‘衍生品’,而且还是一个完美的‘衍生品’在x国,他们肯定会窥嫉于季翎寒,以至于派出王潇混入季家老宅暗中观察,并悄悄的进行他们的实验。” 夜离说:“当时死的人是王潇的母亲,难怪当年我查出来的案发现场的照片和阿德赞整容后相貌复原以及进一步还原图一致,但骨相却不相同。不对,既然是王潇的母亲,那么图片也应该是不一致的。” 安妮:“当年你查出来的资料都是经王潇处理过的,你所看到的案发现场的照片都是王潇替换成阿德赞的。” 夜离一惊:“那王潇是怎么有阿德赞当年的照片的?” 安妮:“阿德赞当年走的时候的确没有照片,可季翎寒有,季翎寒当年就拿着照片找王潇查过,所以你看到的案发现场的照片是假的,但最终结果是真的。” 夜离:“……阿德赞被带回去的时候,rb组织既然已经知道季翎寒的事,怎么可能不会怀疑阿德赞已经和季盛他们串通好了?怎么会放过阿德赞?” 安妮继续说:“一定会怀疑,组织当年在x国找到她的时候就已经给她下达了任务,季盛夜寂海都在她的杀人名单里,阿德赞也知道组织忌惮季盛夜寂海,也知道她还有利用价值,组织不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她以死向组织头目解释了他们冲动过后遗留下了孩子,并且她在杀害了方静茹的母亲被季声带走后每多久她就逃了出来,要挟整容医院为她做手术,她不忍心打掉自己的孩子所以生了下来。尽管这些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好笑,阿德赞自己也觉得离谱,但组织头目还是放过了她。至此,她消失了。” 夜离望着安妮的脸,精神一恍惚,他好像透过安妮看到了活生生的阿德赞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说着些什么,可夜离听不到,“她要是知道季翎寒现在这般模样,会不会心痛?她要是知道她当年走的时候季翎寒有多痛苦,她会不会留下?” 安妮的嘴微微张开,又闭紧了,“‘离别’这一课阿德赞教过他,那只小狗就是阿德赞教他的,人活着怎会没有痛苦?” 夜离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露面的,开始接触组织任务的?” 安妮回答道:“阿德赞消失的那一刻起。” ? 八岁刚经历杀戮现场的季翎寒被带到了一个庄园似的豪华大家庭里,这里的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充斥着嫌弃鄙夷。 梁梅走到他面前,嘲笑他是杂种,周围的人更是毫不矜持地骂着季翎寒杂种,更有人想上去打他,却被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制止,老人一开口,瞬间鸦鹊无声。 季翎寒只觉得害怕恐惧,这里和地狱没什么两样,他不敢看那位老人。那位老人上前,死死捏着季翎寒的下巴将季翎寒的头掰起,一双鹰似的眼睛像盯着猎物一样看着季翎寒。 颤粟,发软,季翎寒的眼眶早被吓得全是眼泪。 他被推开了,那位老人走了之后,大家都觉得季翎寒晦气也都散了,只留下季盛一家子。 季盛告诉季渊和季颖他叫什么,是什么身份,季渊的反应与其他人一样,眼神充满着恶意,而季颖的目光里竟是喜悦,却不敢言表。 季翎寒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家里的人几乎都看不惯季翎寒,经常欺负他。 季翎寒也被训练着,魔鬼般的训练,季家老宅的后院连着一大片的森林是专门为季翎寒准备的,那里时常可以看见鲜血,时常可以看见满身是血的人在那里翻爬。 他听过无数次的枪声,见过各式各样的枪支弹药,感受过各式各样的冲击力,那时他时常觉得死对他是一种解脱,是最困难的事。 他常常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面对自己的恐惧,他常常会梦见血淋淋的母亲,他很煎熬,很痛苦。 童年的话,也不能太过当真。 季颖会悄悄地找季翎寒玩,有时悄悄的给季翎寒玩具玩,有时会悄悄的给他带些零食,有时会安慰他,甚至帮他上药。 那时季颖觉得大家对季翎寒不公平,但她又不敢说。 “我喜欢你的眼睛呢!好好看的,你的睫毛也好长,和蝴蝶翅膀一样。”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 后来,季颖再也不找季翎寒了。季翎寒知道季颖因为他受到了很大的惩罚。 经历了那么多摧残过后,季翎寒的性格、思想、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季盛把季翎寒安排到了一个小初高一体的私立学校,很豪华,几乎算得上有钱人才能去的学校,这个学校在当时是x国的顶尖学校。 季翎寒从踏入校门的第一步起,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像之前那样了,他该像个正常人,甚至更正常。 他对学校所流传的毫不关心,他面对流言蜚语,也满不在乎,好像就在那时,他学会了伪装,他学会了演戏。 人生就好像一场戏,演好了,功成名就,演不好了,穷困潦倒。 他所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在他眼里什么都不重要,可有可无,只是表面装装样子,实际上谁也看不上谁。 上了初中,他也不过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谈对象,见得多了,知道也就多了,季翎寒对于异性同性没什么感觉,都一样。 他不懂什么叫作喜欢,更不知道所谓的爱分几种有哪些方式,他只知道阿德赞爱过他,可他也记不太清了。 ? 安妮:“他初中时,就认出你了,在他心里,你是他妈妈救的,唯一让他觉得有妈妈‘味道’的人。” 夜离一惊:“他早就知道我了……” 安妮:“他刚开始只是把你当做思念的‘物品弟弟’,他只敢偶尔看你那么一下。很快,他便上了高中,他的模样也发生了变化,更加俊美了,他的名声也传遍了整个初高中部——风流多情。” 夜离:“在我印象里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初中的时候,我时常关注着他。第二次是六年前的一场婚礼,那个时候我就彻底得为他着迷了。第三次在季氏集团,第四次是在酒。原来不是三次,是四次……四次就让我……陷进去了……” 安妮:“你可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夜离嗤笑一声:“他不喜欢我,我在他眼里可能就是恶心喜欢纠缠偏执的人,他可不喜欢我。不然分手的时候怎么会那么绝情……” “在那家酒包间里开始,”安妮说,“或许他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他自己在骗自己。” ? 一直到高中毕业,季翎寒每天只有五件事可做,吃饭、睡觉、学习、被训练、被试验,天天都是如此。 同年,王潇长大了,她以新的身份混进了季家,组织的计划也开始了。 季翎寒22岁那年,他的确遇到了他心仪的伴侣,那个男人比他大十几岁,但那个男人很有魅力,很成熟稳重,对他有点儿严格,总是挑他的刺。渐渐地,季翎寒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爱,他内心所渴望的父爱,他不知道他想要男人的什么,人?身体?还是灵魂?他当时很迷茫,他好像哪个都想要,又哪个也不想要。 他逼着男人爱自己,让男人匍匐在自己的身下,要让他永远臣服于他,他只想要他,让他抛弃一切都可以。可是那个男人却背叛了季翎寒,并与另外一个男人举办婚礼,季翎寒气不过,忍不住,亦或是积压在内心的愤怒达到了极致,他爆发了。 像脱缰的野马,像露出獠牙的野兽,扑向那个欺骗他感情的男人。 那场的冲动难以平息,最后还是季盛开枪停下的。 此后,他被季盛狠狠地关押了三年,日日折磨他的精神,消磨他的意志,磨去他的棱角,折磨他的灵魂肉体,让他痛不欲生。 渐渐的,这头野兽被制服了,但他的野性还在,只要不触及他心理防线就可以。 ? 安妮:“其实他这十七年,在阿德赞心里认为是安全的,她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怕季翎寒被组织夺取,季盛把他保护的很好,把他教得很好,让他足够强大。” 夜离:“可他失去了快乐,这十五年里,他真的快乐过吗?” 安妮:“人的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离:“……季盛对季翎寒做的不只有这些?冷漠、无视、残忍、无情,不惜一切利用他,往他的身体里注射药物,完完全全地把他当作实验品,他可是活生生的人。” 安妮:“阿德赞、季颖、馨莲这些人何尝又不是实验品?她们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就是做实验,为了造福人类,为了让人们不再被病毒侵扰,人人都可以活得快乐健康。其实季老爷子和季盛都很爱季翎寒。” 夜离:“如果实验成功,人们再无病痛,可以快乐的走向另外一个世界,我认为这项研究是有意义的。可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存在,受到的任何伤都可以快速治愈,甚至可以无视子弹,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这是违背自然的。这类‘人’本就不该存在,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吗?倘若这类‘人’的血脉流传,那么未来的世界到底有多恐怖?人性难以揣测,难道你们要看着刀枪不入的狂徒肆意横行,还是看到人们肆意增长违背生老病死的法则而遭到自然的惩罚?一切的起因都是为了人类,都是为了好的方向,我相信rb组织也是这么想的,鲍尔教授、组织头目、杨正毅、季盛、我爸也是这么想的。可我爸他们察觉到了问题所在,最终停止了,而鲍尔教授和组织头目被这项研究深深地纠缠住,最终彻底地忘掉初心,肆意地拿人命开玩笑,甚至背离一切,妄想控制世界,与自然生存法则作斗争。我不明白这项研究究竟有何意义。” 安妮:“……” 夜离:“那些该死的人你们让他们活着不就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吗?你们究竟是要征服世界还是要造福人类,人们心里清楚得很。” 安妮:“……” 夜离问:“爱是什么我也没有理解得很深奥,可我并不觉得季老爷子和季盛爱季翎寒,倘若他们爱他,那就不应该那么对他。” 安妮:“季翎寒有情,绝不是那种无情冷酷之人,一个人倘若对他好,他就算没有表现出来打心底也会对那个人好。不然季盛走的时候他不会那么伤心,季老爷子走后他不会那么难过。” 夜离:“我知道季翎寒这十七年是怎么过的,周围净是冷嘲热讽,都是痛恶的目光,还有严厉的训练,你以为我不知道训练的内容是什么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完成这些有多难吗?我经历过这些训练,可我没有经历过那样的话和那样的目光,我的父母我的全家都会关心我,是温暖的。而季家总是那么冰冷,没有一点温度,他们怎么会对季翎寒好?” 安妮:“季盛在季翎寒的训练中的确过于严格,但他也做了相当多的准备,避免他因意外而丧生。” 夜离:“是因为他死了他的计划就毁了吗?” 安妮摇头:“不是……我……” 夜离嗤笑一声:“连你也说不出来。” 安妮:“一切都是因为阿德赞,其实季盛打心里是爱阿德赞的,可因为重重原因,季盛也恨阿德赞,他在面对季翎寒的时候,看到季翎寒与阿德赞相像的眼睛时总会想起有关阿德赞的一切,阿德赞可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 夜离:“再多的解释也解释不了他的爱,那只是他自己内心的感动,以为自己是爱季翎寒的。” 安妮无话可说,他不是季盛,更不了解季盛。 夜离说:“那王潇呢?混进季家之后她干了什么?” 安妮:“季盛安排她和季翎寒多说说话,调节一下他的情绪。组织也没有打算让她那个时候带走季翎寒,她也带不出去。” 夜离:“所以她干了什么?” 安妮:“她每隔一段时间会给季翎寒注射组织研发出的药物,又每隔几天抽一次血交给组织交接人。” 夜离:“交接人?是谁?” 安妮:“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在警局总部。” 夜离一惊:“你们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安妮:“鲍尔教授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了二十年前的枪杀案是一场阴谋了。” 夜离:“听我爸说过,当年的大部分案件都是以纸质为主的档案,像社会性严重的都只有高层能见到……不对,当年的档案可以篡改,我爸他们一定不会把真实的案件写进去的。” 安妮一笑:“当鲍尔教授看到当年假阿德赞的照片的时候,不管档案是不是真实的,这场阴谋就已经被揭发了,没有谁能够比鲍尔更了解阿德赞。那时鲍尔教授就知道了阿德赞已经是季盛的人了。但鲍尔教授没有告诉组织头目。” 夜离猜也猜到了,鲍尔教授这么做肯定不简单。夜离说:“鲍尔教授也没有再多做什么了?” 安妮:“是的,没有任何的行动。” 鲍尔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夜离没怎么接触过他,但他现在感到一丝不安,觉得鲍尔可能比组织头目更危险,“季盛和我爸当年是不是就知道警局里有内鬼?” 安妮:“不知道,只能是猜测。” 夜离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妮一眼:“哦……” 安妮:“我想有一件事你得知道,夜家也不安全。” 夜离:“我家?难道我家也有组织的人?” 安妮点了点头说:“十七年,从你三岁开始你就已经被组织盯上了,正因为你的利用价值没有那么明显,组织也只能隔上几个月给你注射一点药物,但一直没停过。” 什么?!夜离自己都没想到。“难怪夜家会把所有人都给换了……”换了之后还有组织的人…… 安妮:“三年前季盛的死,是季盛自己演的一出戏,既然季盛被组织抓到了,那么组织绝对不会放过季盛,就算季盛自己不死,组织也会逼他去死的。当时组织是想让季翎寒开枪的。” 夜离:“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妮摇头:“我不知道。组织下一步是要夜寂海死。” 什么?! 安妮看了一眼时间,她说的已经够多了,“你知道为什么你父母和季盛会告诉你们两个人都远离对方吗?” 夜离摇头。 安妮:“那是因为要保护你们两个人,尽管他们对你们有诸多难听的话,把季翎寒说得有多么厌恶,那也是为了保护。其实你父母没有对季翎寒下手已经很好了,毕竟他的母亲可是杀了你母亲的母亲的人。对了,记得对季翎寒好一点,这个三年里他过得不容易,遍体鳞伤,三年前的伤口现在还有,频繁得滥用药物,他的身体会有诸多病端,还有他的心理,不要再刺激他了,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还有,自三年前开始他就拿不起手枪了,三年间他唯二的缓解情绪的方式是画画和做饭……” 夜离没有吱声。 安妮:“其实你和他刚相认的那时候,你每天看到的外卖其实都是他做好了以后放在外卖盒里的,他总是每天幻想着你会吃,可你一口也没吃过,除夕那晚,是你第一次吃他做的饭,他那时候真的很开心。他从两年前开始吃饭就有了困难,难以下咽,刚吃进去就会吐出来。有个半年他能靠流食来维持机体的营养,到后来,他连流食都没办法吃进去,日常只能喝点儿水,再到后来,他要么打营养剂,要么输营养液。冰箱里你看到的就是能够让他活下去的唯一营养物质,还是残次品。他没有滥用让别人活下去的营养液,他只是捡剩下的用。你不想看到他,他就早早的离开又晚晚的回去,甚至一直待在实验室里自己为自己做人体实验,实验室里很冷,他身上没有多余的脂肪来给他提供温暖,无论穿多少衣服他的双手都是冰冷的。他也只有血是暖的。你还想知道他每一次试药的副作用吗?止不住的血,毒蝎爬身的痛,不止这些。他哭过很多次,他也想过求死……你知道让他打消求死念头的是什么吗?” 夜离心里咯噔一下,身体抖得厉害,“什、什么?” 安妮:“是你,还有x国所有人的性命。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爱他,连阿德赞都算不上爱。所有人对他的爱都是基于利用。你说得很对,季盛和季老爷子根本不爱他,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杂种。” 安妮背过夜离擦拭自己的眼眶,“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我也不能说了。我该走了。” 夜离叫住了她:“你不想再抱抱他吗?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吗?” 安妮深吸了一口气:“让他永远也别知道,好吗?” 夜离没有回应她这句话,“今天说的组织会知道吗?” 安妮:“这里的监控被我关了。” 她走了,夜离哭了。 第100章 袒露 2026年3月2日。 瓦奥莱特拄着拐杖来到了鲍尔教授面前,递给鲍尔教授一沓资料,“这是最新的试验结果,麻烦帮我给了他。” 鲍尔接过浏览了一番,还是有些不确定,“我需要你的血液。” 瓦奥莱特任由鲍尔教授采血,瓦奥莱特也顺便瞄了一眼鲍尔的实验室,新的药剂正在研发,新的“人造人”实验胎儿即将移除类母胎营养液,大批药剂运输报告书,y国最新犯罪名单……81名犯罪人员……下一项计划就要实施了。 瓦奥莱特走出实验室,没走几步就碰见了戈德索普,看着戈德索普落寞的表情,瓦奥莱特并不想和他掰扯。 事与愿违,戈德索普一脸不爽地叫住了瓦奥莱特,“伤好的这么快,早知道就下手狠点儿了。” 瓦奥莱特不理会他。 “你是想找你的情人啊?腿瘸了就别瞎折腾了,万一躺床上起不来呢?” 瓦奥莱特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戈德索普是急了,“装什么清高?你和他做时候有你有多骚你不知道吗?我可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有什么可装的。” 瓦奥莱特冷冷地看着他,冷嘲一番:“你是不是羡慕我和他做很爽?你是不是自己体会不到啊?威廉可以满足你,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替代品。” 戈德索普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但他现在只能忍着,他把瓦奥莱特打成这样也受到了处罚。 瓦奥莱特头也不回的一瘸一拐地走了。 去夜离所在的房间途中,他碰到了安妮,安妮先开了口问:“都打理好了?” “嗯。” 安妮把饭盒给了瓦奥莱特,说:“他很久没吃饭了,都是靠营养液,这些是我做的,你也吃点儿。” 瓦奥莱特接过,说:“他现在怎么样了?” 安妮:“伤口愈合的还好,就是最近被注射药剂有些多,再加上营养跟不上,容易昏迷。” 瓦奥莱特“嗯”了一声,朝安妮笑了笑,“谢谢,接下来就不用管我了。” 安妮知道了,犹豫地点了下头,“放手一搏。” 瓦奥莱特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夜离面前,看见夜离被针眼包裹的手臂,伤痕密布的胸膛,心里不是滋味。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夜离的脸上,轻轻地摩挲几番,就把手收回去了,他看着夜离发呆。 房间里不亮的灯光打在夜离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暗分得很清楚。夜离的眉毛充满野性,睫毛又有些柔美,鼻梁更似山峰挺拔险峻,嘴唇更似河流海水忽狂忽软,他的整个脸庞十分精致,简直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野性与柔融合为一体,别有一番味道。 瓦奥莱特抿了抿嘴,大胆又小心地撑在夜离旁边,俯身亲吻了夜离的笔尖,小声地说:“我也只有这样才敢碰你了。” 扫视夜离全身,瓦奥莱特解开了夜离的衣扣,一点一点地将他的衣服褪去,上半身脱个精光,就到了下半身,解开裤腰带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正要脱掉他裤子的时候,手被抓住了。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我了?趁我睡觉占我便宜?” 瓦奥莱特脸一红,抽回了手,“我、我只是想帮你洗衣服,衣服都脏了。” “内裤你也帮我洗啊?咱俩的关系是不是……” 瓦奥莱特耳朵又一红,连忙站起来侧身,“我、我越界了……那你把裤子脱了,内、内裤不用脱,我给你洗去……” 夜离拉住瓦奥莱特的手,有些小撒娇地说:“你扶我起来,坐我旁边,好吗?” “嗯。” “腿怎么了?” “磕的。” “磕能磕出拄拐杖?谁干的?” “……” “戈德索普?那个替代品?” “……” 夜离看着瓦奥莱特,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他握住瓦奥莱特的手,肉眼可见瓦奥莱特的害怕,他又摸着他的脸说:“我从来都不讨厌你,我也不恨你,我只是很生气,我只是气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不知道我说出的话对你伤害那么大……” “我、我没有觉得……我觉得很、很正常……” “因为你听了十几年吗?对不起。” “……没什么事干嘛说对不起?” 夜离看着瓦奥莱特沉默了。 瓦奥莱特被盯着浑身不自在,想快点逃离这里,可手被紧紧地箍着,无法动弹,“好了。” “你消瘦了好多,黑眼圈也好重,你的脸好苍白,还有你的耳朵是怎么弄的?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没、没有。”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都穿着高领的衣服吗?可以让我看看吗?” 瓦奥莱特推开他摇头。 “不看就不看,不难为你,”夜离瞟见放在桌子上的饭盒,朝瓦奥莱特笑,“我饿了。” 瓦奥莱特看了眼夜离赶忙起身去拿饭盒,边拿还边和夜离说“抱歉”。 “别总是说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话,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夜离抓住瓦奥莱特的手腕,“你做的?” “不、不是我做的,安妮做的……”瓦奥莱特连忙否认。 “真的?” “真的。” 夜离打开饭盒,看到里面的饭菜后愣了一下,“刀削面都坨了,这个是红烧鱼?你爱吃的。” “……” “还有我喜欢的糖醋里脊呢!这么多的量,我一个人吃不完,要不一起吃?” “不、不用了,我不吃。” 夜离二话不说夹起一块里脊肉递到瓦奥莱特嘴边,“啊,张嘴,我喂你。” “我不吃。” “张嘴。” “不用了。” 瓦奥莱特百般推脱后还是吃了。 “饭可不能不吃,你看你都那么瘦了,没营养。”夜离又夹起一片鱼肉,“喏,鱼肉。” 瓦奥莱特没办法,只好接受夜离的投喂。 夜离也知道瓦奥莱特吃不了那么多,喂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自己咪西完了。 “我没有给你带换洗的衣服……你把衣服都脱了先盖着被子,等衣服干了再穿……”瓦奥莱特说。 “你的手在我身上停了很久,我能感觉到你很小心又很害怕也很渴望。”夜离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怕我……还是你不敢面对我,还是你在隐忍你对我的……” “够了!”瓦奥莱特打断了夜离,“吃完了,你消化消化。” 说罢,瓦奥莱特拿着夜离脱下的衣服去了厕所。 夜离捂着自己的伤口躺下,复杂的思绪一瞬间朝他扑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瓦奥莱特从厕所里端着水艰难地走到夜离跟前,润湿布子,“你现在还不能下床,我给你擦一擦。” “你该不会还要帮我洗头?” “你想洗吗?我等会儿帮你洗。” “我自己可以,需要照顾的人是你。” 瓦奥莱特只管给夜离擦拭身子,也没多理夜离,他现在的头有些昏,刚刚才把厕所里的血处理干净。 等瓦奥莱特擦拭完,夜离又自己支起了身子,拉住瓦奥莱特,想让瓦奥莱特坐下看着他,“你陪陪我,就说说话,好吗?” 瓦奥莱特没法拒绝,就算夜离现在虚弱,可抓他的力度他还是有些受不了,他勉强坐在了床上。 “你离我近点。” 瓦奥莱特往夜离身边挪。 “好了。”这样的距离,夜离能够很清楚地看到瓦奥莱特的脸,也能很舒服的摸到瓦奥莱特的脸。 “说、说什么?”瓦奥莱特一直不敢看他。 “季翎寒,你可以抱抱我吗?”夜离的眸地净是深情温柔,“抱一下我,可以吗?” “……” “我有点儿不舒服,你抱抱我说不定就好了。”夜离又朝他撒娇又拉他的手,夜离知道他受不了撒娇。 瓦奥莱特伸出了双手,从夜离的腰间伸出,抱住了夜离,一股暖流迎面而来,让瓦奥莱特一时沉醉其中,不想放开双手。夜离真的好暖和,抱着真的好舒服。 夜离的嘴角上扬,他抱紧了瓦奥莱特,根本不想放开他,夜离硕大的手抚摸着瓦奥莱特柔顺的头发,靠在瓦奥莱特颈间,嗅着瓦奥莱特独一无二的味道,他拿头蹭着瓦奥莱特的脸,发出哼唧唧的声音。 瓦奥莱特整个人瞬间陷入了这样的温暖里,全身心的放松下来,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不想放开他。 “好舒服,翎寒,你是不是也觉得很舒服?” “嗯……” “你怎么会这么瘦?身上连肌肉都没有了,全剩骨头了。” “……” “你告诉我你现在多重?” “我……不清楚……”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受苦了……我伤害了你,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不该强迫你……” 瓦奥莱特刚要说什么,颈间就被热雨淋湿了,夜离一直在他颈间呜咽着,说着“对不起”。瓦奥莱特摸着夜离的背,说:“不哭了,不要哭了。我快喘不上气了……” 夜离见状松开了瓦奥莱特,瓦奥莱特也得以“解放”,夜离的双手箍住瓦奥莱特的腰,朝瓦奥莱特笑,随即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什么惊喜一样。瓦奥莱特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只见夜离撅了撅嘴,眉毛呈八字,又哼唧了两声后睁开了眼。 夜离问:“你怎么什么行动都没有?” “什么行动?” “我都闭上眼睛了!” “什么……” “嘴都撅起来了!” “……”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有部电影里的台词你知道吗?”夜离箍着瓦奥莱特的腰朝他的方向挪。 “什么?” “人家女孩子闭上眼睛,就是想让你去亲她啦!”夜离笑着说,“你懂了吗?” “你又不是女孩子。” “我长得那么像女孩子,你就当我是女孩子,亲我呗!” “哪有女孩子长得像你那么硬朗的?” 夜离撅嘴,小眼笑得像月牙,“那你长得像女孩子,你闭眼呗。” “我是男的。” “可你长得很美啊,你看你的眉毛虽然是剑眉,不缺凛冽,但又有柔美,你的眼睛可是桃花眼欸,多迷人,你的睫毛像蝴蝶翅膀,好多女孩子都没你这么长,还有你的鼻子,多精致,多挺翘,还有你的小嘴,多可爱,多柔软。”夜离挑起瓦奥莱特额头的刘海说,“你没刘海的时候比你有刘海的时候要好看。” “那我也是男的。” “我知道你是男的,你只是像小女生而已。”夜离捧住瓦奥莱特的脸,“你闭眼。” 瓦奥莱特垂下眼帘,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夜离的胸脯上推他,“这里也不暖和,别着凉了。” “不要转移话题。”夜离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翎寒,你现在能躲得了我,难道以后也能吗?你自己内心是什么想法你根本改变不了。承认释然有那么难吗?” “……” “我还是三年前的问题,我问了很多次,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到底爱不爱我?你看着我的眼睛。” 夜离的百般逼近让瓦奥莱特浑身不自在,他仍不敢与夜离对视,他仍推囊着夜离,偏偏夜离箍得他越紧。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不是三年前的你,我也不是,但唯一不变的,是我的心里还有你,我根本忘不掉你,这么多年,从十二年前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纵使心中有恨,我也无法不想你,也无法见到你不心动。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我信你……你不要一个人扛着,你还有我……” “……我不能……一切因我而起,我要为此付出代价,不能连累其他人。” “这一切都是阴谋,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瓦奥莱特抬起了头,眼泪不知不觉地盖住了他的视线。 “翎寒……不要哭,我会很难受的……”夜离的指腹划过瓦奥莱特的眼眶。 “你爱我吗?”瓦奥莱特问。 “爱,很爱很爱。” “我也……爱……”瓦奥莱特抱住夜离的脖颈,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夜离的唇上,“其实在酒里的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已经动摇了。” “翎寒……我……”夜离一把搂住瓦奥莱特,连最后的忍耐也没用了,深重的吻遍落在了瓦奥莱特的唇上。 唇齿相依,唇舌相斗,缠绵悱恻,难舍难分。在热吻当中沉醉,无法自拔,隐忍多年的爱恋终于释放了出来。瓦奥莱特紧紧抱着夜离,夜离也攥着瓦奥莱特,热气环绕之际,十指相扣之时,所有的一切抛之脑后。 禁忌万般释放后的涎水流下,在朦胧模糊下唇间分离,两人喘着粗气,渐渐平缓下来。 第100章 袒露 2026年3月2日。 瓦奥莱特拄着拐杖来到了鲍尔教授面前,递给鲍尔教授一沓资料,“这是最新的试验结果,麻烦帮我给了他。” 鲍尔接过浏览了一番,还是有些不确定,“我需要你的血液。” 瓦奥莱特任由鲍尔教授采血,瓦奥莱特也顺便瞄了一眼鲍尔的实验室,新的药剂正在研发,新的“人造人”实验胎儿即将移除类母胎营养液,大批药剂运输报告书,y国最新犯罪名单……81名犯罪人员……下一项计划就要实施了。 瓦奥莱特走出实验室,没走几步就碰见了戈德索普,看着戈德索普落寞的表情,瓦奥莱特并不想和他掰扯。 事与愿违,戈德索普一脸不爽地叫住了瓦奥莱特,“伤好的这么快,早知道就下手狠点儿了。” 瓦奥莱特不理会他。 “你是想找你的情人啊?腿瘸了就别瞎折腾了,万一躺床上起不来呢?” 瓦奥莱特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戈德索普是急了,“装什么清高?你和他做时候有你有多骚你不知道吗?我可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有什么可装的。” 瓦奥莱特冷冷地看着他,冷嘲一番:“你是不是羡慕我和他做很爽?你是不是自己体会不到啊?威廉可以满足你,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替代品。” 戈德索普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但他现在只能忍着,他把瓦奥莱特打成这样也受到了处罚。 瓦奥莱特头也不回的一瘸一拐地走了。 去夜离所在的房间途中,他碰到了安妮,安妮先开了口问:“都打理好了?” “嗯。” 安妮把饭盒给了瓦奥莱特,说:“他很久没吃饭了,都是靠营养液,这些是我做的,你也吃点儿。” 瓦奥莱特接过,说:“他现在怎么样了?” 安妮:“伤口愈合的还好,就是最近被注射药剂有些多,再加上营养跟不上,容易昏迷。” 瓦奥莱特“嗯”了一声,朝安妮笑了笑,“谢谢,接下来就不用管我了。” 安妮知道了,犹豫地点了下头,“放手一搏。” 瓦奥莱特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夜离面前,看见夜离被针眼包裹的手臂,伤痕密布的胸膛,心里不是滋味。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夜离的脸上,轻轻地摩挲几番,就把手收回去了,他看着夜离发呆。 房间里不亮的灯光打在夜离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暗分得很清楚。夜离的眉毛充满野性,睫毛又有些柔美,鼻梁更似山峰挺拔险峻,嘴唇更似河流海水忽狂忽软,他的整个脸庞十分精致,简直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野性与柔融合为一体,别有一番味道。 瓦奥莱特抿了抿嘴,大胆又小心地撑在夜离旁边,俯身亲吻了夜离的笔尖,小声地说:“我也只有这样才敢碰你了。” 扫视夜离全身,瓦奥莱特解开了夜离的衣扣,一点一点地将他的衣服褪去,上半身脱个精光,就到了下半身,解开裤腰带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正要脱掉他裤子的时候,手被抓住了。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我了?趁我睡觉占我便宜?” 瓦奥莱特脸一红,抽回了手,“我、我只是想帮你洗衣服,衣服都脏了。” “内裤你也帮我洗啊?咱俩的关系是不是……” 瓦奥莱特耳朵又一红,连忙站起来侧身,“我、我越界了……那你把裤子脱了,内、内裤不用脱,我给你洗去……” 夜离拉住瓦奥莱特的手,有些小撒娇地说:“你扶我起来,坐我旁边,好吗?” “嗯。” “腿怎么了?” “磕的。” “磕能磕出拄拐杖?谁干的?” “……” “戈德索普?那个替代品?” “……” 夜离看着瓦奥莱特,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他握住瓦奥莱特的手,肉眼可见瓦奥莱特的害怕,他又摸着他的脸说:“我从来都不讨厌你,我也不恨你,我只是很生气,我只是气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不知道我说出的话对你伤害那么大……” “我、我没有觉得……我觉得很、很正常……” “因为你听了十几年吗?对不起。” “……没什么事干嘛说对不起?” 夜离看着瓦奥莱特沉默了。 瓦奥莱特被盯着浑身不自在,想快点逃离这里,可手被紧紧地箍着,无法动弹,“好了。” “你消瘦了好多,黑眼圈也好重,你的脸好苍白,还有你的耳朵是怎么弄的?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没、没有。”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都穿着高领的衣服吗?可以让我看看吗?” 瓦奥莱特推开他摇头。 “不看就不看,不难为你,”夜离瞟见放在桌子上的饭盒,朝瓦奥莱特笑,“我饿了。” 瓦奥莱特看了眼夜离赶忙起身去拿饭盒,边拿还边和夜离说“抱歉”。 “别总是说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话,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夜离抓住瓦奥莱特的手腕,“你做的?” “不、不是我做的,安妮做的……”瓦奥莱特连忙否认。 “真的?” “真的。” 夜离打开饭盒,看到里面的饭菜后愣了一下,“刀削面都坨了,这个是红烧鱼?你爱吃的。” “……” “还有我喜欢的糖醋里脊呢!这么多的量,我一个人吃不完,要不一起吃?” “不、不用了,我不吃。” 夜离二话不说夹起一块里脊肉递到瓦奥莱特嘴边,“啊,张嘴,我喂你。” “我不吃。” “张嘴。” “不用了。” 瓦奥莱特百般推脱后还是吃了。 “饭可不能不吃,你看你都那么瘦了,没营养。”夜离又夹起一片鱼肉,“喏,鱼肉。” 瓦奥莱特没办法,只好接受夜离的投喂。 夜离也知道瓦奥莱特吃不了那么多,喂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自己咪西完了。 “我没有给你带换洗的衣服……你把衣服都脱了先盖着被子,等衣服干了再穿……”瓦奥莱特说。 “你的手在我身上停了很久,我能感觉到你很小心又很害怕也很渴望。”夜离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怕我……还是你不敢面对我,还是你在隐忍你对我的……” “够了!”瓦奥莱特打断了夜离,“吃完了,你消化消化。” 说罢,瓦奥莱特拿着夜离脱下的衣服去了厕所。 夜离捂着自己的伤口躺下,复杂的思绪一瞬间朝他扑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瓦奥莱特从厕所里端着水艰难地走到夜离跟前,润湿布子,“你现在还不能下床,我给你擦一擦。” “你该不会还要帮我洗头?” “你想洗吗?我等会儿帮你洗。” “我自己可以,需要照顾的人是你。” 瓦奥莱特只管给夜离擦拭身子,也没多理夜离,他现在的头有些昏,刚刚才把厕所里的血处理干净。 等瓦奥莱特擦拭完,夜离又自己支起了身子,拉住瓦奥莱特,想让瓦奥莱特坐下看着他,“你陪陪我,就说说话,好吗?” 瓦奥莱特没法拒绝,就算夜离现在虚弱,可抓他的力度他还是有些受不了,他勉强坐在了床上。 “你离我近点。” 瓦奥莱特往夜离身边挪。 “好了。”这样的距离,夜离能够很清楚地看到瓦奥莱特的脸,也能很舒服的摸到瓦奥莱特的脸。 “说、说什么?”瓦奥莱特一直不敢看他。 “季翎寒,你可以抱抱我吗?”夜离的眸地净是深情温柔,“抱一下我,可以吗?” “……” “我有点儿不舒服,你抱抱我说不定就好了。”夜离又朝他撒娇又拉他的手,夜离知道他受不了撒娇。 瓦奥莱特伸出了双手,从夜离的腰间伸出,抱住了夜离,一股暖流迎面而来,让瓦奥莱特一时沉醉其中,不想放开双手。夜离真的好暖和,抱着真的好舒服。 夜离的嘴角上扬,他抱紧了瓦奥莱特,根本不想放开他,夜离硕大的手抚摸着瓦奥莱特柔顺的头发,靠在瓦奥莱特颈间,嗅着瓦奥莱特独一无二的味道,他拿头蹭着瓦奥莱特的脸,发出哼唧唧的声音。 瓦奥莱特整个人瞬间陷入了这样的温暖里,全身心的放松下来,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不想放开他。 “好舒服,翎寒,你是不是也觉得很舒服?” “嗯……” “你怎么会这么瘦?身上连肌肉都没有了,全剩骨头了。” “……” “你告诉我你现在多重?” “我……不清楚……”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受苦了……我伤害了你,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不该强迫你……” 瓦奥莱特刚要说什么,颈间就被热雨淋湿了,夜离一直在他颈间呜咽着,说着“对不起”。瓦奥莱特摸着夜离的背,说:“不哭了,不要哭了。我快喘不上气了……” 夜离见状松开了瓦奥莱特,瓦奥莱特也得以“解放”,夜离的双手箍住瓦奥莱特的腰,朝瓦奥莱特笑,随即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什么惊喜一样。瓦奥莱特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只见夜离撅了撅嘴,眉毛呈八字,又哼唧了两声后睁开了眼。 夜离问:“你怎么什么行动都没有?” “什么行动?” “我都闭上眼睛了!” “什么……” “嘴都撅起来了!” “……”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有部电影里的台词你知道吗?”夜离箍着瓦奥莱特的腰朝他的方向挪。 “什么?” “人家女孩子闭上眼睛,就是想让你去亲她啦!”夜离笑着说,“你懂了吗?” “你又不是女孩子。” “我长得那么像女孩子,你就当我是女孩子,亲我呗!” “哪有女孩子长得像你那么硬朗的?” 夜离撅嘴,小眼笑得像月牙,“那你长得像女孩子,你闭眼呗。” “我是男的。” “可你长得很美啊,你看你的眉毛虽然是剑眉,不缺凛冽,但又有柔美,你的眼睛可是桃花眼欸,多迷人,你的睫毛像蝴蝶翅膀,好多女孩子都没你这么长,还有你的鼻子,多精致,多挺翘,还有你的小嘴,多可爱,多柔软。”夜离挑起瓦奥莱特额头的刘海说,“你没刘海的时候比你有刘海的时候要好看。” “那我也是男的。” “我知道你是男的,你只是像小女生而已。”夜离捧住瓦奥莱特的脸,“你闭眼。” 瓦奥莱特垂下眼帘,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夜离的胸脯上推他,“这里也不暖和,别着凉了。” “不要转移话题。”夜离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翎寒,你现在能躲得了我,难道以后也能吗?你自己内心是什么想法你根本改变不了。承认释然有那么难吗?” “……” “我还是三年前的问题,我问了很多次,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到底爱不爱我?你看着我的眼睛。” 夜离的百般逼近让瓦奥莱特浑身不自在,他仍不敢与夜离对视,他仍推囊着夜离,偏偏夜离箍得他越紧。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不是三年前的你,我也不是,但唯一不变的,是我的心里还有你,我根本忘不掉你,这么多年,从十二年前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纵使心中有恨,我也无法不想你,也无法见到你不心动。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我信你……你不要一个人扛着,你还有我……” “……我不能……一切因我而起,我要为此付出代价,不能连累其他人。” “这一切都是阴谋,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瓦奥莱特抬起了头,眼泪不知不觉地盖住了他的视线。 “翎寒……不要哭,我会很难受的……”夜离的指腹划过瓦奥莱特的眼眶。 “你爱我吗?”瓦奥莱特问。 “爱,很爱很爱。” “我也……爱……”瓦奥莱特抱住夜离的脖颈,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夜离的唇上,“其实在酒里的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已经动摇了。” “翎寒……我……”夜离一把搂住瓦奥莱特,连最后的忍耐也没用了,深重的吻遍落在了瓦奥莱特的唇上。 唇齿相依,唇舌相斗,缠绵悱恻,难舍难分。在热吻当中沉醉,无法自拔,隐忍多年的爱恋终于释放了出来。瓦奥莱特紧紧抱着夜离,夜离也攥着瓦奥莱特,热气环绕之际,十指相扣之时,所有的一切抛之脑后。 禁忌万般释放后的涎水流下,在朦胧模糊下唇间分离,两人喘着粗气,渐渐平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