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拍三国,你居然真跑去东汉》 第1章 最强导演系统 “恭喜《热辣麻烫》豪取三十亿票房!” “甄铃为《热辣麻烫》减肥一百斤!背后的故事十分励志!” “原来甄铃一整年不露面,居然是因为这个!知道真相的我最后泪目了!” “甄铃,这次让大家都看见了什么是新生代女性导演的力量!” 惨白的电脑屏幕荧光前,一名青年脸色却气得发红,看着这些离谱的标题,终于还是忍不住奋指如飞,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一顿狂敲。 很快啊,这些营销号下面的评论,便爬满了他怒不可遏的言论。 “你们这些营销号真是害人不浅啊!到底收了甄铃多少钱?从快要过年开始,每天都在发一堆大型减肥vlog的消息!什么烂电影,老子去年才被你们骗去看了《满江绿》,现在还想来骗我!?” 青年名叫代渔,说实话,一开始看见网上熟悉的营销号,他并不知道自己穿越了,直到他发现这个世界的国产影视,全是《满江绿》《热辣麻烫》这类靠资本营销运作的烂电影时,又或者《曹操盖饭》《阴间鬼楼梦》等乱拍名着的烂电视剧时,才惊觉不妙。 仔细查了这个平行宇宙的华夏历史后,才发现,原来我军太强大,早在建国时便横扫天下,提前收回失地,什么香江、湾湾,早已是不可分割的领土之一。 连满清末年被毛子骗去的领土,也都强势收回。 然而或许是太过注重军事方面的发展,这个世界的华夏在文娱方面却烂的不像话,不像前世,好歹还曾有过一段辉煌期。 哪怕是现在的上层开始注重文化建设,但市面上充斥着的仍是资本营销的烂片、流量明星。 曾经存在代渔记忆中的央视版四大名着电视剧,风靡一时的港片,甚至是近些年扛起国内科幻片大旗的《流浪地球》全都消失无踪! 这导致代渔在网上忍不住喷这些垃圾电影电视剧时,根本无例子可举。 反被这些不知是水军,还是被洗脑的粉丝们不停反怼! “热辣麻烫哪里不好了?你们这些只知道从男性视角出发的果楠真恶心!” “大家注意看,这人就是个纯纯的喷子啊,看他以往的评论,不止是喷电影,最新出的《三国》也在狂喷,根本见不得咱们国产影视剧一点好啊!” “什么?电视剧《三国》也在喷?讲真,这宏大的战争场景,这精彩的马上战斗,别说国内了,国外也拍不出来?” “是啊,懂不懂什么叫史诗感啊!《三国》可是照着真实历史改编的,罗贯中他懂个屁的三国,演义里根本没有丁点权谋。” “鉴定完毕,这个喷子完全不懂什么叫真正的艺术,连《红楼梦》这样的古典文化巅峰之作,都能被他说成是阴间鬼楼梦。” 大过年的,代渔看见这些反驳他的言论,却是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想要述说自己心中曾经的美好,却在这个文化荒漠的时代孤立无援。 最终只得破防打字道:“我不是针对《热辣麻烫》,我是说迄今为止的国产影视剧,都是垃圾!!” 此条评论一出,瞬间在网上引起哗然一片。连远在海外的五星上将麦克阿瑟都看见了这条新闻。 有嘲讽他的,谩骂他的,嘲笑他的,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直接人肉搜索代渔的真实信息,已经找到他电话号码打过来破口大骂。 “……他妈的你行你上啊!知不知道甄铃有多努力,有本事你自己去拍个所谓的经典啊!!” 叮咚! “最强导演系统已激活。” 代渔激动地连忙挂掉电话,他就知道自己莫名穿越到这个文化沙漠的世界不是没有原因的。 “主线任务:请在四年内翻拍完四大名着,为这个处于文化沙漠的世界,带来真正的艺术作品。” “好!!” 代渔仿若垂死病中惊坐起,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叫着。 与此同时,手机再次不依不饶的响起,仍是刚才的骚扰漫骂电话。 但这次还没等对面开口,代渔抢先一步嚣张叫道:“我上我真行!等着,等老子拍出真正的艺术品,给你们这群没见过市面的家伙好好洗眼睛!” 对面仿佛被代渔一口气说懵了,还没等他回话,代渔已迅速挂掉电话,关掉手机。 长呼一口气后,代渔开始仔细研究起“最强导演系统”。 唤出系统界面后,眼前浮现出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选项。 “拍戏片场、招募演员、道具箱、导演权益。” 代渔挠了挠头,先点开所谓的导演权益。 只见系统介绍道:“鉴于宿主现为新手导演,系统赠送三次‘喊卡权’,后续更多权益以及拍摄剧本,请宿主完成任务,收获更多粉丝后解锁。” 代渔看得满头问号,什么鬼,系统这么吝啬的吗?连喊个“卡”也只有三次?难道要我一镜到底不成?我可不是张eo啊。 不知所以的代渔又点开了招募演员。 系统介绍道:“只有发挥出神级演技的演员,杀青后方能被宿主所招募。招募后宿主可选择将演员从片场带回现实世界,辅助宿主完成拍戏工作。” 看到这里,代渔终于发现一丝不对劲,这、这带回现实世界是什么意思? 代渔忙点开一直被忽略的“拍戏片场”,在他看来,所谓的片场,不过大概是系统搭建好的一些拍戏场景,本以为没多重要。 然而,等到真的点开拍戏片场后,代渔却胸口一滞,差点不能呼吸。 只见四大片场里,现今只有《三国演义》亮着,其余的《红楼梦》《水浒传》以及《西游记》暂时都是黑着,显示无法进入。 而唯一正亮着的《三国演义》片场,封面上有许许多多身着古装的小人,不停地走来走去,再看周围的场景古朴老旧,叫人仿若身临其境般,来到了真正的古代社会。 代渔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点了下《三国演义》。 系统传来提示:“是否选择进入《三国演义》片场?请注意,宿主即将穿越到低武历史类片场,时代锚定为东汉末年,降临片场地点为幽州涿郡。请宿主做好拍摄准备。是否即刻穿越?” 第2章 穿越三国 代渔完全被这条消息给砸晕了脑袋。 不是,叫我拍《三国演义》,原来是真打算让我穿越到东汉末年啊? 代渔在这一刻心里忽然有些犯怂。他可不是傻子,东汉末年那是什么情况?诸侯乱战、瘟疫横行,作为一个普通的现代人,身处其中,恐怕还等不到见刘皇叔,就很有可能横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这可是连屠城最多的曹老板都能写下:“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时代啊! 系统:“鉴于宿主没有回答,默认进入《三国演义》片场,正在进行时空穿越准备,五、四……” 代渔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叫道:“等等!我还没同意,停止穿越!停止穿越!!” “三……穿越已停止,请宿主尽快做好准备,完成《三国演义》拍摄。” “呼!” 代渔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差点被吓死。 虽说心里怕的要死,但一想到能去到真实的三国时代,代渔心中那作死的心又在隐隐跳动。 “先不急,”代渔心中宽慰自己,“还有一个道具箱,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既然片场都能换作真实的东汉末年,那系统里的道具箱肯定也不简单。 点开道具箱后,系统提示道:“道具箱里暂时只收纳《四大名着》拍摄所需道具,若想收集更多道具,需要宿主解锁新的剧本。” 代渔想到《西游记》中的设定,心里怦然一动,连忙打开道具箱查看。 “青龙偃月刀?” “丈八蛇矛?” “双股剑?” 代渔取出双股剑,这一对短兵器拿在手中都感觉沉甸甸的,其他两件重兵器更是连拿出来的欲望都没有。光凭这些兵器,他可没把握在东汉末年活下去。 于是他略过三国、水浒、红楼里的种种道具,直接翻到《西游记》。 “筋斗云!?” 代渔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他连忙从系统道具箱中取出筋斗云,只见不大的出租屋内,眼前顿时弥漫出一股云汽。 代渔伸出手摸了摸,软绵绵的,如同棉花一般,当下大着胆子,爬上筋斗云。 刚一坐上去,只觉像是坐在了水床上,摇摇晃晃,软软绵绵,叫人根本想象不出,它是怎么能帮助孙悟空,一个跟斗就能飞出十万八千里的。 代渔趴在筋斗云上,小声说道:“筋斗云,能不能慢慢往上升一点?” 筋斗云仿若听懂人话,竟真的往上抬了一些距离。 代渔心下大喜,也顾不得道具箱里的其他道具,将筋斗云收好后,直上天台而去。 人类自古以来就有着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梦想,突然有了筋斗云,代渔连拍摄任务都忘在一边,直接从天台上,乘着筋斗云起飞,遨游于天地间,大呼小叫着好不快活。 爽玩了半个小时后,他才意犹未尽的降落归来。 此时的他,与刚才担忧东汉末年的恶劣环境截然不同,反倒心里滋生出更多的幻想和野望。 “既然筋斗云都是真的,那等到我开拍《西游记》时,是否也能跟着猴哥一起修仙呢?” 代渔摇摇头,挥散这些还很遥远的想法,开始专注于如何在东汉末年活下来,并且能够顺利拍摄《三国演义》。 他的目光继续转向道具箱。除了筋斗云外,这里还有西游记中的其他法宝。 甚至连猴哥的如意金箍棒都有,但代渔作为一个普通人,虽然能够让金箍棒变大变小,可是他却没有猴哥那样的实力,变大后的金箍棒根本不是他能挥舞得动。 而像什么紫金葫芦、金饶、阴阳二气瓶等法宝,也都需要法力催动才能有所发挥。 对此,代渔只能望着宝山空叹。 庆幸的是,在一一试用过这些法宝后,他还真找到了两样,即使是普通人也能稍微使用的装备。 其中一件法宝正是芭蕉扇,虽然代渔无法用法力催动它,但当他在郊外奋力一扇时,竟也能凭空卷起一阵飓风,顿时摧毁了好大一片树林。 看着这飓风肆虐后留下的残破现场。 吓得他连忙乘起筋斗云逃离此处。 回到家后,代渔又学着滴血认主的方法,用小刀割开食指,滴了几滴鲜血在芭蕉扇上,可滴完后,芭蕉扇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叫他心底大失所望,原来修仙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而另一件法宝则是五彩霞衣,《西游记》原着里这可是让普通人穿上,都能令金毛犼这种妖怪没法触碰身体分毫的宝物。 虽然同样因为没有法力的加持,而变得威力大减,霞光不再。 但连现代刀具都不能损坏它分毫,放在东汉末年,更是毫无争议的无敌宝甲。 只可惜,它唯一的缺点就是——女装。 看着镜子中身着五彩霞衣的自己,代渔感到十分的无语,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命是自己的,再怎么小心都不未过,只是穿个女装又算得了什么?再加上古代的达官显贵们,哪个不是长袖飘飘?五彩霞衣不过是穿在身上显得色彩有些艳丽罢了。 最起码现在的他不再害怕古代的兵器与弓箭了。近有五彩霞衣防卫,远能芭蕉扇扇走。 再准备好一些必备的药品食物工具,统统放进道具箱后,代渔终于做好了穿越东汉末年的准备! 看着眼前的《三国演义》片场,代渔深吸一口气,开口道:“系统,准备穿越!” 只听系统那机械如ai般的淡漠声音响起:“正在进入《三国演义》片场,时空穿越进行中,五、四、三……” 代渔紧张地等待着系统倒数完毕,缓缓闭上眼睛,耳畔处仿佛响起大江东去的浪花声。 等到再睁开眼时,一个风起云涌,英雄辈出的时代,就这么在他面前缓缓呈现。 此时的他,正站在一面像是黄土垒成的破旧斑驳的城墙附近,城门外,一群人正围着一处告示,喃喃念着什么。 他长出一口气,慢慢踏步向前。作为最强导演系统的宿主,凡他目之所及,皆能摄像成影,呈现在系统界面中,更是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录制剪辑。 系统:“正在将上古汉语转化为现代汉语,录制已开启,祝宿主拍摄顺利。” 随着代渔的逐渐靠近,刚才还听不懂的杂乱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幽州牧刘虞布告四方百姓,今黄巾欺君罔上,聚众造反。近又犯我幽州地界,残害生灵,荼毒百姓。为防州府郡守备……招募四方精壮之士,从军守土,保境安民。” 第3章 涿州初遇 听完旁人念完告示。 代渔看了眼周围的百姓群众,只见他们大多都是一副面有菜色,平均身高才一米五六的营养不良的样子,脸上更全是苦难与沧桑凝结而成的道道皱纹沟壑。 对于告示上所表露的招募之事,更是脸色麻木,毫无意动。 代渔见状,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这就是东汉末年的百姓啊。” 却不知他的无心之语,恰好被身后一位担着草席的青年听闻,那青年的面貌被风尘之色所掩,除了比周围的行商百姓身材高挑一些外,只一双耳朵异于常人的大。 正是这双大耳,令他听见了代渔叹息时的感慨话语。 不过还没待大耳青年琢磨出“东汉末年”究竟是什么意思时。 同样围观告示的一位身着绸缎的富贵公子哥,已先忍不住转头对代渔喝道:“大丈夫不为国家出力,反在此长叹,何为大丈夫?” 代渔被他说的一脸懵。 那富态的公子哥说完后,才瞧见代渔怪异的短发,以及那一身比他还华丽的衣服,顿时奇道:“你是哪里人?怎地一副短发左衽模样?难道是化外蛮夷?” 可这话一出,连那公子哥自己都觉奇怪。因为代渔的长相分明就是汉家儿郎的模样。 “短发左衽?” 代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胡乱穿在身上的五彩霞衣,根本不知道古代穿衣还有这种讲究。 眼见周围流露出的怀疑目光越来越多,他赶紧急中生智,双掌合在胸前,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正要前往西天拜佛求经,那个啥,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说完赶紧开溜。 徒留一众人摸不着头脑。 有人道:“东边?难道这人是从青州来的?” “青州那边有叫大唐的地方吗?” “没有啊,可青州再东边,那不就是大海了吗?” “莫不是从青州那边流窜过来的通缉盗匪?” 这话说的一旁身着青袍的高大汉子脸微红,他忍不住替刚才逃走的代渔辩解道:“那人许是传教的和尚。某近些年走南闯北,倒是见过一些佛教徒,他们都自称为贫僧。” 听了这高大壮汉的解释,旁边的百姓方才解了惑,转而好奇道:“这佛教是什么教?比之黄老道管用吗?拜他们灵不灵呢?” “嘘!你不要命啦,如今黄巾作乱,你还敢谈这些事情?” 此话一出,众人轰然而散。 那担着草席的大耳青年,心中对代渔的疑惑较之平常百姓更深,却还没来得及发问,便擦肩而过,想到如今国家危难,汉室倾颓,奇人异士辈出,不由转身叹气离去。 代渔其实没走多远,也听见了青袍壮士替自己解围。 见众人不再对自己怀疑后,赶紧找了个角落重新将五彩霞衣换作右衽披在身上,随后拿出道具箱里的手机,翻了一下平行时空拍摄的《三国》,又名《曹操盖饭》那版。发现里面的演员同样有披发左衽的,与自己在真实历史中见到的古代人物截然相反。 心中不由大是鄙夷:“亏你们还是真干这个的,却连这点历史常识都不知道,真是害人不浅啊。” 刚重新拾掇好自己,就听见城门楼有人敲着响鼓,招呼着:“开市咯!” 人群渐渐拥挤起来。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城管来干涉你摆摊。 于是随处可见的小商贩们,摆着自己的货物,驻守一地。也有牵着骆驼或小毛驴载着货物,沿街叫卖的。 代渔心下大感好奇,毕竟这可是两千年前的市集呢。正巧,他看见刚刚替自己解围的那青袍壮士,正推着独轮车,打算卖些什么。 于是忙小跑过去,冲他道谢:“刚刚真是多谢你啦,否则我怕是要被人当作通缉犯给抓起来了。” 谁知此话一出,那青袍壮士脸色顿时一沉,目光有些犹疑不定地看向代渔。 代渔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青袍壮士沉默一阵后,方才摇头道:“没什么。” 说完后,继续沉默地摆着货物。 “你这是要卖什么?” 青袍壮士不答。 代渔自顾自地往那袋子里摸去,拿到眼前细看。 “这……这是绿豆?” 青袍壮士瞥了他一眼。 代渔也不以为意,而是自顾自说道:“你们这个时代的绿豆长得不咋地啊。诶,我和你讲,这绿豆想要长得好,施肥可少不了。” 随后他将这个时代能用上的施肥手段讲了个七七八八,算是报答了一下刚才他仗义执言时的人情。 那青袍壮士听得都快翻白眼了,什么人粪,鸡鸭鸟粪用来施肥。那样种出来的绿豆还有人吃吗?不过他向来话不多,也懒得反驳。 最后代渔意犹未尽地说道:“好了,再高端点的,就是人工培育,杂交育种出更好的绿豆,不过我估计你也学不会。就这些手段足够你在这个时代成为绿豆大王啦。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对了,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我叫代渔,你呢?” “某姓关,名羽,字云长。” 代渔刚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僵硬地转过头道:“啥?你、你是关羽?” 直到此时,青袍壮士方长身而起,那近一米九的身高给足了代渔压迫感。 之前的关羽因通缉犯的身份,不愿惹人注意,是以行走间,故意弯腰驼背,收敛气质,看起来与乡间老农无异。 此时面对代渔,却是霸气外露,眼神微眯,淡淡地问道:“你认识我?” “哈、哈哈。”代渔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关二哥,你怎么没留长胡子啊?” “谁是你二哥。”关羽下意识摸了摸下巴,“你究竟是何人?” 如今的他不过一流窜四方,居无定所的通缉犯,哪来的闲工夫注意个人形象,下巴处只有短短一截胡子。 “我?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叫代渔啊。” 第4章 挪盘分肉 看着代渔故作无辜的模样,关羽不为所动,问道:“莫非你是我老家河东郡解县之人?否则你从何处听闻关某之名?” 代渔看着历史上活生生的关羽,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不由感叹道:“我不是你老家的人。但是你的大名,不止是我知道。” “哦?” 关羽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握紧拳头,问道:“除你外,还有谁知晓?” 代渔叹道:“还有千千万万,后世无数的华夏子孙,都会记住关二哥你的美名。” 关羽听得一呆,黝黑的脸上霎时浮现一抹红色,握紧的拳头也松开,狠狠一摆手道:“你这厮,怎地突然就夸起人来?关某如今一无所长,有何美名流传于后世?” 代渔抬起手拍了拍关羽的肩膀道:“相信我关二哥,这个绿豆大王对你而言实在太过屈才了,我刚刚给你说的话全忘了。” 关羽从被吹捧的害羞状态醒悟过来,无语道:“正经人谁会吃被粪便脏污过的绿豆?最多用些骨汁、豆箕、河泥施肥土地就足够。” 两人正聊着时。 忽见市集中,正有人因买肉而起争执。 那肉铺小厮只是一个劲对前来买肉的人拒绝道:“东家不来,我没法取肉。” “那快叫你东家来!” “要去你自己去叫,小人不敢呐。” “嗯?一个杀猪的这般架子,还不快去叫他!”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市集上的人都拥过去凑热闹。 关羽见状,让代渔帮忙照看下绿豆,径自走过去道:“兄弟,做买卖的还怕买主?卖就是了。” 旁边的人纷纷应道:“就是!就是!” 那小厮一脸难色:“你卖,我卖不了。” “嗯?”关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肉铺小厮瞥见关羽又高又壮的身躯,只得指着旁边的井口道:“肉就在井里,可我告诉你拿不出来。” 周围人一看,原来这井口不知被谁用石磨给压住。 唯独关羽不以为意道:“挪开磨盘不就拿出来了么?” 那小厮奇道:“挪开?你挪开了磨盘,我还告诉你,我们东家早有言在先了,谁能挪开此磨盘,可以任取井中肉。” 他显然不信关羽有这实力,笑道:“挪呀?挪呀。挪开了肉全归你。” 关羽微微一笑,好心提醒道:“这样你们东家,岂不是要赔上老本了?” 那小厮以为他在吹牛,摆摆手道:“得得得,你要是挪不开这磨盘,就少在这里练嘴皮子。” 关羽没有再理会他的话,而是自顾自捋好袖子,扎好腰带。 旁边的围观群众纷纷看热闹道:“挪!挪!挪!” 那小厮摇摇头,懒得去看,正待要走,却被关羽轻轻一把薅回来,踉跄了好几步。 随后只见关羽,屈腿沉腰,双手擎抱着石磨两端,缓缓发力。 在周围人惊叹的目光中,竟不止挪开石磨,更是将其直接高举过顶!甚至还中气十足地朝那小厮发问:“放在何处!” 小厮被惊得不行,本以为他东家力气够大了,没想到竟还能碰见一个与之不相上下的壮汉,连忙道:“就放在原处!” 不远处,帮忙照看绿豆的代渔见状,不由感叹道:“关将军真乃神人也。” 然而他的无心之语,又被旁边的大耳青年所听见。 “是他。”大耳青年心里暗暗嘀咕,“此人何以作此惊人之语?” 关羽将井中肉取出来,却分与周围百姓,自己不取分毫,只是当有钱人家想浑水摸肉时,才强令其付钱。而收到的钱更是直接抛向空中,任周围的贫苦百姓争捡,做一个快乐的大撒币。 等到关羽微红着脸,心满意足地返回摊位时,却见代渔对他嘀嘀咕咕地说着:“怪不得你以后被人当作财神爷……” “小兄弟你在说什么?可是觉得关某刚才做得不对?” 见代渔遵守承诺替自己看摊后,关羽的脸色倒是不复之前那般冷淡,主动开口交谈。 代渔笑道:“没,二哥你做的很对,只是很快就会有个满脸络腮胡的环眼豹子头来找你打架了。” 关羽无所谓道:“管他来谁。” 趁着这短暂的休息片刻,代渔展开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界面。 只见此时的拍戏片场正显示着“录制中”等字样,再点一下进入录制界面,赫然正是以他为中心,方圆五十米内的所有情况,可以任意放大调小,纤毫毕现。 于是代渔调整了一下录制视角,跟着刚才那卖肉小厮而去。 果然,不一会儿便见那卖肉小厮,引着一位身着黑色绸缎的富家公子往市集赶来。 代渔奇怪道:“咦?” 关羽早忍不住道:“你犯病不成?干嘛伸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代渔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收回刚才的话,找你的人既没有络腮胡,也不是环眼豹子头。” 相反,那小厮引来的富家公子,身材虽然同样壮硕,但容貌可比关羽那走南闯北,满脸风霜之色要俊朗多了,脸上的皮肤嫩的差点有代渔这个现代人那样白。 正是代渔之前在公告处碰见的那位公子哥。 “这……这不对劲?”代渔心里暗暗嘀咕,“历史上的猛张飞,怎么会长得如此秀气?” 不待他细想。 那富家公子大步如飞,寻着关羽的位置前来。 反观关羽,虽然远远就看见了他,但却老神在在,纹丝不动。 富家公子见状,先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仪表,随后收敛衣袖,扎好腰带,故意敛去脸上的表情,对着关羽发出声声冷笑。 关羽微眯着眼,不动声色道:“上好的绿豆,买些。” 那富家公子笑了笑,伸手抓了一把绿豆,暗暗发劲,再张开时,掌中哪里还有绿豆?只剩豆渣。 富家公子随手将绿豆渣滓往后一扔,故意刁难道:“什么绿豆?分明就是豆粉!” 关羽依旧静若深渊,只是眼眸中的目光变得锐利一些:“某的买卖,货真价实。” “就是豆粉,就是豆粉,就是豆粉,就是豆粉!” 第5章 龙分二虎 见到富家公子那故作纨绔的模样,代渔忍不住插话道:“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必要说三四遍?” 关羽显得有些生气,虽然仍保持着坐姿未动,但眼睛已睁大些许,道:“你是买豆子还是磨豆子?不买不可乱动。” 富家公子质问道:“捏几个绿豆便要心疼,你送掉我许多猪肉又待怎讲?哼!” 关羽索性也不装了,站起身直接道:“你是来打架的?” 富家公子眼里闪过一丝战意,脱掉绸缎外衣,干脆利落地挥拳相向:“某打的就是你!” 关羽闪过他这一拳,顺势拿住他的胳膊,往下一砸! 幸好关羽收住了劲,否则代渔面前的绿豆摊恐怕早已四分五裂,只是哗啦啦豆子洒满一地,他颇有些无语地看着正战意盎然,互相对视着的两人。 此时一堆的围观群众也不怕被误伤,全都簇拥过来看两位壮汉打架,纷纷叫好不停。 “打呀!打啊!打得好!!” 代渔见状感慨道:“原来中华儿女看热闹的传统,早在两千年前就有了啊。” 被看热闹的人群拥挤过来的大耳青年眉头一动,转头看向代渔,随后发挥自己手长的优势,将挡在前方的人群一一拨开,费力来到代渔身边。 “小兄弟,你朋友正和人打架,不去劝阻一二么?” 代渔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位仪表气度分明不凡,但却仿若明珠蒙尘般,容貌被风尘之色所掩的青年,但见他面色庄重,两侧一双大耳更是格外引人注目。 代渔虽然诧异被人搭讪,倒也没多想,只是笑道:“我哪敢去劝?像他们这样的绝世猛将相斗,怕是只有一龙方能分开二虎。” 大耳青年喃喃重复道:“绝世猛将?” 说话间,富家公子已发现自己在打斗招式上并非关羽对手,干脆欺身而上,死死抓住关羽手臂,想要与其角力。 关羽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当下也不用其他手段,只是扎紧马步,臂膀筋肉鼓胀,丝毫不让于他。 大耳青年见状眼睛一亮,对代渔笑道:“两人均为好汉,如此相斗,必有一伤,容我前去劝解。” 代渔再看了他一眼,心中好笑,点头道:“对啊,欲成大事,这二人岂不是好帮手?” 大耳青年,或者说刘备心里一惊,没成想自己的想法竟被眼前这奇人异士一眼看破。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心里吃惊,但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正在角力的关羽二人。 那富家公子一向以为自己天生神力,没想到今日碰见对手,拼得额头渗出汗水,手臂微颤,竟还拿不下眼前这壮汉。 而关羽神情看似风轻云淡,但黝黑的脸却已憋的微红,同样感到将遇良才。 两人正僵持间,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布衣的青年,但见他一双长臂,分别拿住二人角斗到快要脱力的臂膀,缓缓将其分开。 关羽与那富家公子心中一震,均不由自主地凝视向他。 这位气度不凡的布衣青年正是刘备,但见他分开二人后,语气真诚地抱拳道:“二位壮士俱身怀绝技,武艺惊人,佩服佩服!” 关羽礼貌地抱拳回道:“不敢当,不敢当。” 富家公子反倒洒脱随性地直接对关羽咧嘴笑道:“这位壮士,方才举磨俺只是听说,特意赶来是要亲自请教!” 关羽难得碰见个能和自己相斗十几回合,角力也不分上下的壮士,同样笑着回道:“哦?原来如此,某以为你是来讨猪肉钱呐。” 两人互相哈哈一笑,尽释前嫌。 富家公子浑不在意地笑道:“些许猪肉,何足挂齿!走,请二位到我庄上饮酒叙谈!” 关羽转头看了一眼蹲在绿豆摊前正替自己捡豆子的代渔,刚想抱拳推辞。 却又听得刘备开口道:“天要下雨正好借此一避!” 关羽下意识瞥了眼天空,正好见到乌云聚集,丝丝电光闪烁,确如他所言。 随后更是见刘备主动走向绿豆摊,帮忙收拾着残局,当下不好拒绝,只得一块儿前去。 说时迟那时快,雷声轰轰,转眼便飘下雨来。 四人甚至来不及互相通报姓名,抓紧推着关羽、刘备的货物,往富家公子庄上跑去。 等到四人冒雨跑回屋内时,富家公子非但没有因淋雨而影响兴致,反倒依旧爽朗笑道:“哈哈哈,俺姓张,名飞,字翼德!平生最爱结交天下豪杰,今日幸会二位壮士,甚觉意气相投,请,请!” 代渔跟在后面,闻言翻了个白眼道:“合着你根本没瞧见我是?” 此时张飞才看清代渔的装扮,下意识问道:“你、你不是之前那什么和尚吗?” 没等关羽开口,刘备已先一步邀请道:“这位小兄弟虽非壮士,亦是奇人,请!” 张飞见状,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往外吩咐叫道:“上酒!” 门外的仆人们立马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温酒热食一一端进来。 关羽与刘备趁此时刻,各自通报姓名。 二人说完后,张飞早已将温酒递与他们。 随后只见三人各自端着酒碗,“和善”地看向代渔。 “呃,我就叫代渔,没取过什么字,倒是有个网名叫拎袋鱼。” “连字都没有?”张飞闻言,虽然没多余的表情,但那随手递过来的酒碗,却洒了一地酒水。 还是刘备先伸手接过酒碗,慢慢递向代渔,温言道:“英雄不问出处,请。” 然而张飞此刻分明没将代渔放在眼里,只是举杯道:“为你我三人萍水相逢,一见如故,请!” “请!” 代渔脸凑向酒碗,咂了一口后,摇摇头,虽然早知道这个时代的饮食不咋地,但这酒水也太难喝了? 他的这些小动作,只有刘备细心察觉。张飞囫囵一碗吞下后,继续招呼客人道:“坐坐坐!” 刘关张三人十分自然地跪坐周围,反倒代渔丝毫不习惯,可这个时代又没椅子,只得盘腿而坐。 但他这样的坐姿,放在这个时代极不雅观,更加深了张飞对他的不屑。 第6章 时势英雄 反倒关羽对身侧的代渔好心提醒道:“代兄弟,既然在此作客,还是注意一下礼节。” 代渔学着跪坐了一下,很快又龇牙咧嘴道:“不行不行,这样子跪坐也太难受了,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关羽闻言叹口气,所谓交浅言深,他也不好再对代渔说些什么。 代渔反倒宽慰道:“你们别管我,聊你们自己的,当我不存在就行。” 反正他只是个人肉摄像头,再说了,看着刘关张如何崛起于微末,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只是张飞别对自己甩脸色就更好了。 席间。 刘备率先开口道:“我观三位皆非常人……” 可刚开口,便被代渔打断道:“诶诶,不对!别带上我啊。小备备……咳咳,刘兄,你只说他们二位皆非常人就行,不必带上我。” “哼!” 主座上的张飞气得快要发作,重重一掌拍在案桌上,一副忍不住要撵人的样子。 刘备却还有一肚子话想要询问代渔,不想见他被张飞赶走,只得改口重新说道:“好,我观二位皆非常人,目下黄巾猖獗,天下大乱,朝廷无力,群雄并起。不知二位壮士有何打算。” 不得不说,皇叔的把控能力就是不凡,短短几句话,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瞬间转化席间气氛。 关、张二人皆因他的话,而陷入思考。 关羽轻叹道:“唉,关某在老家解良,因看不惯豪强欺压乡里百姓,一怒之下杀了那厮,从此亡命江湖,至今已有五六年了。想我关某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落得天涯漂泊,报国无门!” 刘备听得点头,张飞附和道:“杀人怎地?俺老张恨不得杀尽天下恶人恶鬼!” 另一旁的代渔更是心里暗道,果然嘛,这才是真正的张飞,外表的富家公子哥只是假象,内里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位。 紧接着,关羽谈及今日的募兵告示,表示想要从军报国。 张飞更觉义气相投,直接拎着酒壶跪坐到他身边,大声赞好。 两人谈的兴起,甚至约好一起参军,不一会儿便哈哈大笑,仿佛几十年的好兄弟一般亲近。 而代渔不知何时悄悄来到刘备身边,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案桌上的肉,只是闻了一下,便立马皱眉扔下。 “我还以为老张故意苛待我,原来刘兄你这边的肉也那么腥臭难吃啊。” 对于代渔的不通礼数,刘备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问道:“猪肉不一直是这个样子么?” “谁说的?我吃的……等等。” 代渔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背对刘备,拿出手机用ai搜索了一下原因。 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即使身处东汉末年,依旧能上网查询资料。 “原来如此,你们这个时代的猪没有被阉割过啊,怪不得这么骚臭难吃。” 刘备有时都恨自己耳朵太过灵敏,他又听见代渔的奇怪嘀咕声,什么你们这个时代之类的奇怪话语。 压着满肚子的疑问暂时没法询问。 而张飞似是发现自己作为主人家有些冷落刘备,于是朝这边开口问道:“……你说是也不是?你也同去投军如何?” 虽然刘备没注意他们刚刚说了什么,但这不妨碍他丝滑地将席间的谈话中心转移回来。 “唉!” 关张二人面面相觑后,张飞开口道:“何故作此长叹?难道说大丈夫不应为国效力?” 刘备暂时搁置对代渔的疑惑,放下酒杯,对关张二人分析局势道:“目下正值乱世,乱世则必出英雄,像你二位这样的英雄,正是用武之时,何必非要屈身受制于他人?岂不闻: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耶?” 一旁的代渔看见关、张二人的表情,心想这俩小朋友此刻心中肯定有很多滴问号,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想破坏气氛,只得伸手捂住嘴,差点即兴来了段b-box。 刘备的余光瞥见代渔在一旁捂着嘴抽抽,也不知是何原因,还好凭借自己强大的情绪管理能力,才排开干扰,继续对关、张二人道: “现今黄巾造反,天下响应。 朝廷诏令各州郡自募乡勇守备,是因力不能及,兵匮将乏,且有宦党掣肘之故。 然而如此一来,必将造成地方豪强割据之势。 黄巾平定之日,必是群雄崛起之时,那时域中竟为谁人之天下,还尚未可尽知也。” 关、张二人何时听过如此鞭辟入里,由浅入深的讲话?更何况,刘备的这番言论,视角更是概括整个天下,其格局远远不是他们之前简单地商讨从军报国那么简单。 俱对他佩服不已。 关羽抱拳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佩服佩服!” 张飞赶紧又过来亲自替刘备倒酒,自嘲道:“俺是个杀猪的,虽附弄风雅,读了一些书,却远不如兄了解天下大事!你说,让俺怎么干!” 刘备缓缓喝了口酒,再用余光瞥了一眼代渔,只见他似笑非笑地回看过来,嘴里嘀咕着什么:“老张这就上钩了?” 刘备的大耳朵微微一动,心道这人是真奇士,还是假傻子?这番话都不能令他改色? 于是刘备心里一动,放下酒碗,继续叹了口气,吊人胃口。 急得张飞道:“你这人哪,真不痛快!” 刘备缓缓起身,眼神复杂地抱臂而谈:“唉,我有一个朋友,原是汉室宗亲,他的祖先中山靖王,乃是孝景帝第七子。 后来,因祖上逐鹿亭候,没有按期缴纳酎金,被削去爵位,其中一支族人便流落到了这涿州县界,定居于楼桑村。” 张飞擦了擦嘴角的酒水,闻言道:“楼桑村?俺知道,那村中有一株千年古桑,树高冠大,楼桑村因此而得名,俺还曾听人说,那古桑庇护人家必出贵人!” 代渔借此笑道:“我也听说过这棵千年古桑,据说有人小时候曾在树下放过豪言,说若他为天子,当乘此车盖。” 此话一出,饶是关羽这等法外狂徒都纳罕道:“何人敢口出此等狂言?” 刘备有些心虚地看了代渔一眼,内心的困惑较之关羽更甚。 第7章 上好酒肉 盖因他年少时的无心之语,被叔父听见后,便警告他不准传出去,否则会招来灭门之祸,这个代渔究竟是从何处得知?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刘备依旧面不改色地继续讲述朋友的故事,唏嘘怀念道:“是呀,我也曾听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到了这第十八代玄孙身上,却落得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关羽目露关心道:“此人贵为帝胄,怎不想光复祖业,重振家风呢?” 刘备闻言,心情也变得有些激动,徘徊踱步道:“他十五岁游学四方,寻师访友,常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可如今他已二十有四,终是一事无成,到头来只能空怀壮志,心中滴泪。” 此刻被蒙在鼓里的,估计只剩张飞了,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关羽似是猜到了真相,但又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向刘备,没有说话。 只有代渔心情轻松地笑问道:“你说的那个朋友……该不会是你自己?” 刘备重新坐下,怆然道:“不敢相瞒,正是在下。” “啊?” “何不早说呢?” “原来贵人就在眼前!”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身具帝王血脉是个很唬人的噱头,不像现代,张口就说我是秦始皇,只会被人当作笑话。 总之,关、张二人此刻均被刘备所折服,毕竟一个学识、眼界、出身,甚至待人处事都远远超过他们的帝皇贵胄,很难叫人心里不生起跟随之心,想要和他一起建功立业。 张飞更是拍着胸膛表示:“刘兄你说!让俺老张怎么干!” “说!” 刘备总算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想招募乡勇,讨贼安民,只恨财力不足,唉。” 张飞闻言哈哈大笑:“这有何难,俺颇有家资,愿与公同举大事!” “此话当真?”刘备认真道。 “俺向来说一不二!” “好!” 两人互饮一碗酒。 一旁的关羽则显得有些落寞。 而刘备甚至没有去看他,却像是已知道他的想法一般,继续说道:“单丝不成线,独木难成林,这势单力薄……” 关羽霍然抬头,看向刘备道:“若蒙不弃,某愿相随!” 刘备尽管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不由站起身道:“二位英雄真是雪中送炭!肝胆照人!” 说完,刘备再次将目光转向代渔。 此时的代渔,正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道具箱里存放的炸鸡腿,一边看着这激动人心的现场直播,偶尔再灌一口可乐,同样感到不亦乐乎。 然而,随着刘备的目光,关、张二人也同时将目光看向了他。 “都、都看我干啥?” “为图大事,我漂流半生,苦苦寻找志同道合之人,直到今日,淘尽黄沙始见真金,天可怜见,将二位英雄赐予刘备!还有这位奇人代渔小兄弟,”刘备殷切地看向他,“你是否愿意与我等一同起事?” 代渔口中的鸡腿掉在案桌上,不由张大了嘴巴。 没等他反应过来,张飞早已耐不住性子道:“刘兄,这等奇装异服,来历不明之人,怎配与我等为伍?” “诶,”刘备忙打断道,“翼德,万万不可以貌取人。” 代渔总算咽下口中的鸡腿肉,不解地看向刘备:“不,我觉得老张说得挺有道理的,你们哥仨结拜起事就行了,拉上我干嘛?我既不会出谋划策,又不会攻城拔寨,刘兄,你这下可是看错人了哦。” 代渔心里继续补充道:“再说了,我只是来拍三国的,可没说要来演三国,这刀剑无眼的,我还等着保全有用之身,解锁《西游记》剧场,跟猴哥一起修仙呢。” “结拜?”刘备闻言一愣,随后反应极快地拉起代渔的手臂道,“好主意!代渔小兄弟,或许在世人眼中,你不通俗礼,举止异常。但我观你常有惊人之语,一定身怀绝技,只是无人赏识,备欲与尔等结拜为生死弟兄,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 关、张二人脸上先是显现出惊喜,可随后关羽却有些迟疑地看向代渔。 至于张飞则更加直接道:“俺早有此意,只是大哥别怪小弟说话难听,这姓代的分明就是跟过来吃白食,俺看不出他有什么奇特本事。” 张飞素爱结交豪杰,曾经也碰见过一些无甚本事,却充作好汉的家伙,赖在他庄园里混吃混喝。这些人的模样,与代渔那绣花枕头的表现如出一辙,最后都被他统统用拳头给赶走了事。 代渔“嘿”了一声道:“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但老张你说话也太不客气了。你仔细看看,我刚刚可吃你家大米了?就你这腥臭难闻的猪肉,还拿来招待客人呢。” 三人闻言看向代渔案桌,却见他刚刚吃的还真是炸的金黄灿然的鸡腿,喝得也是不知名黑乎乎饮水,刚刚他们谈的兴起,竟不知他是从什么地方取出来的。 张飞急道:“你胡说什么,我用来招待你们的,可都是庄里上好的酒肉。” “这也叫上好的酒肉?” 代渔摇摇头,从身后莫名取出一个精致的酒瓶,又再从身后取出一盒炸鸡腿。 惊得面前的张飞瞪圆了眼睛,噔噔噔跑到他身后看个究竟。 “你、你这是藏哪的?” 代渔嘿嘿笑道:“你先尝尝我平常吃的食物,还有,这酒只可小酌,不能多饮,我怕你遭不住。” “哼!” 张飞不信邪地拔开酒塞,咕嘟咕嘟地倒了半碗,还未尝呢,浓郁的酒香已飘满整间屋子。 最为见多识广的刘备,心里暗忖道:“莫非这代渔会什么道家法术不成?” 张飞作为爱酒之人,只是闻上一闻,便感到精神抖擞,嘴上却仍不服气道:“你不会在里面下毒?” 代渔笑而不语,只是又拿起一个炸鸡块吃了一口。 张飞见状,直接打算满饮此碗,可这酒水刚一入喉,从未尝到过的爽辣快感顿时涌上喉间。 “咳咳、咳咳咳!” 只刚喝半碗,张飞便不由呛得放下碗来。刘、关二人担心道:“怎么了?” 第8章 方士谶语 张飞大声叫道:“好酒!俺从未尝过如此烈酒!” 代渔摇摇头,走过去替关羽和刘备各倒上一些,说道:“叫你慢点喝,这酒后劲很足的。” “哈哈哈!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美酒!俺张飞前二十年真是白活了,竟在今日才尝到!” 刘、关二人半是不信半是怀疑地跟着喝了一口后,双眼俱是一亮,涌现出和张飞同样的心情。 看着张飞不仅喝着自己的酒,还嚼着自己带来的油炸快餐。 代渔似笑非笑道:“老张,现在是谁在真正吃白食?” 张飞动作一顿,有些别扭道:“成,你既有酿造如此美酒的本事,俺认你便是。” 说完,张飞趁着酒意,转头便对刘备道:“咱们一条心,黄土变成金。反正有大哥带着俺,大事必能成功!俺虽一介屠夫,也颇知忠义二字,正所谓择木之禽,得栖良木,择主之臣,得遇明主。俺老张平生之愿足矣! 从今往后,俺张飞之命,即是刘兄之命!张飞之躯,即为刘兄之躯!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关羽听见这番话,眼睛都看直了,只能趁着张飞停顿之时,忙向刘备表明道:“某也一样!” “俺誓与兄患难与共!终生相伴,生死相随!” “某也一样!” 此时的刘备早被感动地紧握住张、关二人的手。 唯有代渔呆呆地站起身,喃喃道:“这、这不对?你们台词说反了?” “有渝此言,天人共戮之!” “某也一样!” “大哥,大哥!” “二弟、三弟呀!” “三弟!” “二哥!” 刘备见代渔还在发呆,知晓他不通人情世故,是以主动开口,可刚叫了声:“四……” 便被代渔连忙打断:“停停停!” 三人疑惑地看向他。 代渔不顾他人目光,走到关羽身边,问道:“二哥,你的台词怎么都被老张给抢了啊?刚刚那番话不该你来说吗?老张在一旁不停说俺也一样,这才对啊!” 关羽闻言,也不知是烈酒还是什么缘故,脸腾地一下便红了,憋了半天只能回道:“奈何关某没文化……” “不对不对,”代渔使劲摇头,“你不是最爱读春秋左传吗?怎么可能会没文化?” 关羽怅然道:“关某年少时,倒曾听人讲过《左传》,奈何五六年前因杀人一事而流落江湖,往后再无机会接触书籍。” “原来如此……”代渔挠着头,看来二哥估计是以后才有机会继续读书。 那自己准备的礼物倒还不算晚,随后代渔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本书籍递给关羽。 “二哥,这本《春秋左传》你收好,以后好好提升下知识水平,别再被老张给盖过去了。” 关羽接过代渔递过来的书籍,目光一凝:“这是?” 他小心翼翼地翻阅着,生怕自己粗手粗脚碰坏了这柔软如绵的纸张。 一旁的刘备同样凑了过来,惊叹道:“这是什么纸?竟比我曾见过的左伯纸还要白皙!” 代渔挠挠头道:“有吗?” 刘备轻轻抚摸了一下书页:“竟如此柔软!” 关羽红着脸看向代渔,语气有了一丝颤抖,问道:“这、这真是给关某的?太贵重了!” 代渔摇头道:“繁体字版本的确实有点难找,但我送给二哥你的也不过是本二手书,没有多珍贵啦。” 只有张飞一边贪恋着美酒,一边煞风景道:“哎呀,一本书有什么好看的?大哥二哥还不快来一起喝酒!” “翼德你……”刘备颇为无语,“别忘了你喝的是谁的酒。” 张飞哈哈大笑:“好好好!俺就知道大哥慧眼如炬,善识人才!这个四弟俺老张认了!” 这下关羽闻言也没有丝毫想要反驳的意思。 刘备更是欣慰地点点头,转而将期盼的目光看向代渔。 代渔连忙摆手道:“别别别,我怎么能是四弟呢?” 张飞站起身,直问道:“莫非轮到你瞧不起俺老张是个杀猪的?” “不不不,”代渔摇头道,“你们的四弟是云妹,我可不能占了他的位置。” “四弟是云妹?” “你都没喝酒,就开始说胡话了吗?” 相比起关张二人的不解,反倒是刘备早已对代渔的惊人之语,有所免疫,但此刻他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莫非代兄弟你是一名精通谶语法术的奇人方士?” “方士?” “谶语?” 关张二人听了刘备的猜测后,重新打量起了代渔。要知道此时正值黄巾作乱,他们对于这些可不陌生。 传言中,所谓的大贤良师张角,在造反前就是一名善使法术咒语的道士,而他正是用自己的符水咒说,替人治病,方才蛊惑数十万的信徒跟随自己。 而在造反后,各处战场还时不时传来,他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等法术手段。 至于谶语,他最有名的正是那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代渔不知道他们在脑补什么,只觉得越说越乱,干脆答应下来。 “既然你们非要让我当个弟弟,那我就当个五弟好了!”他看了眼门外,此时雨过天晴,碧空如洗,云散日出,于是继续说道,“老张,你这是不是有一处桃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结拜如何?” 张飞兴奋地连忙起身叫好。 众人齐齐跟在他身后,一起前往庄园后方。 但见那满园桃花盛开,香气扑鼻,叫人闻之心喜。 张飞引三人到此处后,忙道:“你们稍待片刻,俺马上叫人准备供桌供品。” 代渔阻止他道:“不用,这些道具我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刘关张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今日相识结拜不过偶然,可代渔却连供品供桌都替他们先准备好,不得不说,这情形令人感到一丝诡异。 “呃……”代渔正想从系统界面里拿出道具时,却瞧见两双圆鼓鼓的大眼睛,以及关二哥那微睁着的丹凤眼,颇有些不好意思。 随身带点食物,好歹还算正常,等会自己突然掏个大桌子出来,这该怎么去解释? “算了,老张,还是你来准备。” 张飞摇摇头,正要离开。刘备一把拦住他,问代渔道:“可是五弟打算施展术法,不便我等在此观看?” 第9章 桃园结义 “唔……那要不你们转过身去?”代渔试探道。 “好!” 刘备立马拉着关羽、张飞二人背对代渔。 “呼。” 这下代渔放松多了,直接将道具箱里准备好的供桌供品取出来,不止如此,他还在道具箱内翻找出一个音响! 这音响里竟储存着上辈子央视版《三国演义》里的全套歌曲。 “好了!”代渔拍拍手,转过身打算叫刘备他们回头。 却见刘关张三人早已直愣愣地盯着代渔,目光呆滞。 代渔恼羞成怒,脱口而出:“好哇,堂堂昭烈皇帝竟然耍这种小手段骗我!” 刘备下意识道:“咳咳,为兄拉不住他们……等等,五弟你刚刚说什么?” 关羽吃惊地转头看向刘备:“大哥……大哥是皇帝?” 张飞反应最慢,此时才惊呼道:“你、你、你难道真是神仙?刚刚凭空取物究竟是什么法术?能不能教教俺老张?” 关羽一把捂住张飞的嘴巴,看向代渔道:“那些不重要,五弟,你、你刚刚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嘶……”代渔有些头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怪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 还是刘备拦住关羽想要继续问下去的动作,说道:“五弟常有惊人之语,想必刚刚只是无心之言,二弟不必多心。” 张飞这才问道:“五弟刚刚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代渔按下音响,开始播放音乐,只想赶紧跳过这茬,“你们还结不结拜了?” 只听得音响缓缓传出阵阵激昂音乐,俄而一道男声吟唱道:“这一拜,春风得意遇知己。桃花也含笑映祭台。这一拜……” 张飞第一个忍不住,指着音响道:“这、这里面是何人奏乐唱歌?” 刘备已经被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关羽在见识了代渔种种手段后,开始思索起之前他说起的那番让他当“绿豆大王”的话,是不是真有其用。 代渔推回张飞的手指,只是说道:“行啦行啦,放首歌,给你们结拜增添增添气氛,别管那么多啦。” 刘备这下更加不想放过代渔了,拉住他的手笑道:“是我们一起结拜,来,五弟!” 四人齐齐面向供桌,正要下跪结拜。 张飞忽然问道:“等等,这供桌上放的是谁的神像?俺怎么从没见过?留的好长的胡子啊。” 代渔下意识道:“结拜兄弟,不正是要拜关二……窝草!” 他赶紧冲过去将供桌上的关二哥神像给收了回来。 关羽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心道:“这神像看着好生眼熟。” 对于代渔的诡异举动,三人都快见怪不怪了,等他收回神像后,很快开始重新结拜。 随着悠扬的音乐声。 众人一同庄重地说出自己的结拜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一拜,保国安康志慷慨,建功立业展雄才! 这一拜,忠肝义胆!患难相随誓不分开! 这一拜,生死不改!天地日月壮我情怀!” 代渔原汁原味地体会了一遍古代的结拜仪式后,刘关张三兄弟对他更加亲切。 张飞甚至开玩笑道:“要不是亲眼见识过五弟神仙般的手段,放在以前,俺还真不信那些所谓的法术传言。大哥,你当初是怎么发现五弟的奇特之处的?” 刘备沉吟道:“正是今日初次在那布告处,为兄耳朵较之常人略微敏锐,无意间听见五弟低声谈起‘东汉末年’云云,后来几次相处,也偶尔听见他的惊人之语,是以才觉得他绝非常人。” 代渔无语道:“原来那个时候我就被你盯上了啊。” “东汉末年?”关羽疑惑道,“迄今为止,只有前汉与今汉,何来东汉一说?” 刘备眼神略显忧虑地说道:“汉高祖定都长安,而光武皇帝迁都洛阳,二者刚好一西一东……” 张飞心直口快道:“所以东汉末年指的就是咱们这个时候呗?” 看着三人看向自己询问的眼神,代渔有些想给自己一嘴巴,没事多什么话?没想到刘备仅从只言片语,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东西,自己要是改变了历史,这《三国演义》到底还拍不拍了? 张飞揽着代渔肩膀道:“五弟,这东汉末年到底啥意思?给你三哥说说呗?难道说咱们就要改朝换代了吗?” 关羽皱眉道:“是因为黄巾军?” 刘备摇头道:“天下英雄何其多也?虽然朝廷无力,但此时已下放各州郡,募兵自守的权利,黄巾军成不了气候。” 代渔目光复杂地看向刘备:“大哥说的没错,黄巾军成不了气候。” 张飞不依不饶问道:“那东汉末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五弟你就说一说嘛!” 见三人不放过自己,代渔只好随口唱道:“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儿女情长被乱世左右,谁来煮酒。尔虞我诈是三国,说不清对与错。纷纷扰扰千百年以后,一切又从头。” “三国?” 关羽心道:“莫非大哥以后正是三国之一的国主,所以才被五弟叫作什么昭烈皇帝?” 张飞也在皱眉,代渔没好气道:“老张你听懂什么了吗?” 张飞摇头道:“五弟,你唱的比那盒子里的人难听多了。” 至于刘备,他的心情最为复杂。虽然早有预料代渔善作谶语,而且他也清楚,朝廷一旦下放权利后,未来一定会群雄并起。 可他万万没想到,代渔竟能大胆预言未来会天下三分。而他保不齐就是那三国之一的昭烈皇帝。 刘备此刻心中既充满豪情,又为汉室倾颓所叹息,许久才摇了摇头,收敛自己的情绪。 耳畔音乐变得越来急促激烈。 “长矛在手,刀剑生辉!看我弟兄,迎着烽烟大步来!” 代渔听见歌词,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还有个礼物忘了给你们。” “还有礼物?” 张飞砸砸嘴道:“刚刚席间的美酒已经闻所未闻,难道还有比之更好喝的?那岂非仙酿!” 代渔笑道:“老张你别光想着喝酒,以后有你好受的。” 第10章 回归现代 “没错三弟,”刘备煞有其事点点头道,“成大事者,不可被酒色所误。” 张飞嘟囔道:“好,俺发誓绝不沉溺女色。” 代渔见自己凭空取物已经被刘关张三人发现,此刻也懒得多作掩饰,只是从身后一捞。 一对双股剑凭空出现在手中。 “给,大哥,这是你的武器。” “我?” 刘备接过双股剑,一展双臂,随手舞动起来。还别说,他的手臂本就较之常人更长,挥舞起来,更是虎虎生威,剑锋冷冽。 关张二人立马将期待地目光看向代渔。 “这是二哥你的青龙偃月刀,这是老张你的丈八蛇矛,你们耍耍看合不合手?” 正所谓好马配好鞍,兵器要趁手。 刘关张三人都觉得代渔给他们的武器,仿若量身打造的一般,而且兵刃异常锋利,不似凡铁所铸。 这个时代的大众货武器,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好刀!”关羽耍了一通青龙偃月刀后,简直爱不释手。 “哈哈哈!”张飞更是笑道,“有此等神兵利器,我等建功立业之日不远矣!” 刘备收剑入鞘,看向代渔,目光复杂:“五弟真是神仙手段,奇珍异宝数之不尽也。” 代渔笑道:“我又不是哆啦a梦,想什么呢,这已经是全部的存货了,再想要别的,可就没啦。” 关羽横刀而立,眯着眼睛道:“有此宝刀,黄巾贼众,某须臾可破!” 张飞闻言,立马道:“俺这就变卖家产,交予大哥招兵买马!” 有了张飞的天使轮投资,刘备很快便招揽起几百民众,只是还需时日,严加训练,方能带领他们上阵杀敌。 见三兄弟的事业走上正轨,代渔待了几天,等到道具箱里储存的食物耗尽后,便留下告别信息,一个人悄悄溜走,返回了现实世界。 “呼!” 闻惯了古代清新的空气,一回到现代都市中,代渔立即感到脑袋有些沉闷。但他来不及出门透气,而是赶紧看向时间,想知道自己在东汉待了六天时间,现实世界究竟过去了多久。 “什么!?”代渔吃惊地看向屋内的时钟,“才过去两个多小时?” 只是惊讶一阵后,他又觉得有些合理:“系统让我在四年内翻拍完整个四大名着。如果片场内耗费的时间与现实世界相同,那我岂不是要在三国时期待上好几十年才能拍完?” 随后他又根据两个世界耗费的时间不同,仔细算了算,方才大概确定《三国演义》片场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大概是五十比一。 也就是说在里面待上五十年,外界方才慢悠悠地过去一年。 “这样也好,否则等到我拍《西游记》时,岂不是都快老得掉牙了?” 想通这些后,代渔连忙打开系统界面,察看起自己这趟旅程的拍摄结果。他先是八倍速地快速浏览了一番自己的经历。 随后根据系统提供的工具,开始着手剪辑画面,甚至系统还在其中贴心地准备了一键令宿主代渔画面消失的按钮,这样剪辑起来更加方便。 只是看着自己从结拜画面中被剪辑掉,代渔心里蛮不是滋味的。 毕竟桃园三结义那么有名的画面,自己好不容易参与其中,却不能留存于世,想想就觉得有些遗憾。 正当他叹口气准备将自己存在的迹象彻底剪辑掉时,刚刚才开机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 他打开手机一看,却见原来还是那群明星的粉丝或者水军,发着消息追骂他。 代渔在东汉待了好几天,几乎都快忘记这些小丑了。 如今又看见他们满口喷粪,质疑代渔只会嘴炮,根本没什么本事,还妄言拍出真正的艺术品。 代渔之前心中的火,腾地一下又冒了出来。 看着系统里面的剪辑画面,他心里一动,虽然此时积累的素材,还无法剪辑出完整的一集《三国演义》,但他稍微剪出个预告片却不成问题! 说干就干! 于是,他先不将自己的存在剪辑掉,而是当作花絮一般,保留下来,剪了个三分钟的预告片,随后用自己的b站账号拎袋鱼,点击上传! 那些逮着代渔喷的人,还没等到他回应,却见到他的账号忽然上传了一个视频。还以为代渔受不了网暴,准备道歉认错。 却没想到视频标题却是:“你们要的《三国演义》马上就来!正片一周内上线!” 随后无数喷子、黑子、水军立马涌进这个视频下方,连点都懒得点开,先喷了个爽再说。 很快就将代渔上传的视频给喷上了首页。 然后一些不明所以的路人也跟着点进来。 没想到刚一点进来,就见到张三爷手捏豆子,不断重复叫着:“就是豆粉!就是豆粉……” 然后画面一转,又见关羽红着脸,不停重复道:“某也一样!某也一样……” 接着则是刘备的画面,刚开口说了一句:“我有一个朋友……” 立马乱入进代渔:“你说的这个朋友,该不会是你自己?” 路人们纷纷发着弹幕:“这是新拍的《三国演义》?服化道可以啊,这场景搭建的,比竖店还要专业啊!” “就是张飞的选角怎么这么秀气啊,跟个公子哥似的。” “噗哈哈哈!这个剪辑怎么回事,打算笑死我好继承我的花呗吗?桃园结义,居然拜关二爷的神像!” “经典我拜我自己。” “等等,你们都没注意吗?刘关张结拜也就算了,旁边怎么还多了一个人?” 看着视频中种种不合理的场面,追杀而来的粉丝和水军,立马开喷:“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喷其他人的电影?” “原来是早有预谋!刚喷完甄铃的电影,立马就给自己的影视剧引流!” “想吃黑红的流量,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你们拍垃圾网剧的,能别来碰瓷电影界吗?我真的会谢!” 如此密密麻麻的喷子弹幕,立马将其中对《三国演义》真正好奇的弹幕所淹没,评论区更是没多少能看的。 第11章 剿讨黄巾 但还是有些感兴趣的路人弱弱地发表着自己的想法:“只有我一个人挺期待的吗?虽然up主故意剪了一些搞笑的花絮,但看台词表演,刘关张他们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另外音乐歌词也很应景!” “是啊,《三国》里的关羽给人感觉太装了,好像从没正眼瞧上过谁。这个预告片里的关羽,对刘备张飞看着像是真有感情。” “没错没错,那句‘奈何关某没文化’,真是笑死我了,这样傲娇又脸红的关二爷,真的很期待啊!还有化妆组不要把二爷标志性的美髯给忘了啊!” “……” 可这些言论立马就被喷子和水军给冲烂,他们大肆贬低预告片里的一切,甚至喷up主拎袋鱼只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故意在搞什么碰瓷营销…… 说到最后,代渔都快被形容成华夏娱乐圈最大的毒瘤了。 屏幕前的代渔看到这一切被气得发笑,但这次却懒得再理会他们,而是专心继续剪辑视频。 等到他在东汉末年实地拍摄的真《三国演义》出来后,相信一切的怀疑和污蔑都将不攻自破! 剪了大半天,把代渔累得不行,匆匆洗漱完,倒头便睡。 第二天,他外出采购物资,看见存款又缩水一截,但还是替关二哥买了本二手繁体版的《纪效新书》,又给老张买了些酒水。 再打算给大哥刘备买些礼物时,却不知道他想要些什么。若是换作刘备年轻时,史书上倒是记载他喜欢走狗跑马、听音乐、美服饰。但现在的刘备,只想着建功立业,匡扶汉室。 想罢还是算了,没给他买礼物。毕竟代渔现在也没了收入,以前好歹当个自媒体,靠解说电视电影剧情,勉强维持生计。 但自从被“万猪拱塔”后,他的b站账号,天天都是骂他的喷子。而且这个时空,也没什么值得他感兴趣解说的经典影视。还是拍好三国演义,以后该轮到别人来解说他的作品了。 一切准备好后,代渔再次穿越回东汉末年,降临点仍在涿州。 但此时张飞的大庄园早已变卖给他人,代渔问了问,方知三兄弟训练完兵马,竟已前去剿灭黄巾。 那庄园的新主人道:“汝兄刘玄德半月前曾传回口信与你,说是他们已前往青州,现听命于左中郎将皇甫嵩帐下。” “青州么?” 代渔望向庄园主人指向的方向,心道:“对于我而言,只是度过了一天一夜,但对于他们三兄弟,却已过去一个半月,甚至早就训练完兵马加入了战场。” 挥散思绪,代渔走到城外,见四处无人后,唤出筋斗云,扶摇直上,朝着青州的方向飞去。 筋斗云在猴哥手中,能够一个跟头翻越十万八千里。 但在代渔座下,却大概只能达到时速八百公里。虽然与猴哥相比差得有点远,可放在现代,也已经是普通客机的速度。 是以,没过一会儿,代渔便瞧见大地上烽烟四起,乱糟糟的人群,如同蚂蚁般混战在一起。 代渔按下筋斗云,与地面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高度,直接通过系统界面观察下方情况。 果见下方,正是黄巾军与朝廷大军厮杀的战场。 代渔驾着筋斗云,慢悠悠从上方飘过,透过系统界面寻找着刘关张三兄弟的身影。 没过一会儿,便瞧见三人。 毕竟以关羽、张飞的实力,再加上代渔赠予的神兵利器,他们三人一行,在战场中表现得格外耀眼,仿佛串戏到了三国无双里一样,斩杀起小兵来,恍若割草般轻松。 但见三人所向披靡,很快杀进黄巾军阵中,直捣黄龙,斩杀敌军大将,顺便还救了个朝廷将军。 代渔看着下方残酷战场,血流成河,厮杀声、惨叫声,直冲云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作为一个在和平年代长大的普通人,哪里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 他驾着筋斗云,飘在刘关张三人上空,看着他们护着那朝廷将军撤离战场。 那险些被黄巾军给斩杀的朝廷将军,身形看着倒是雄壮威武,但此刻却无比狼狈地朝着刘关张三人道谢。 可当他与刘备等人互通姓名后,脸上的感激之色瞬间收敛,反倒变得颇为不堪,不屑地哼了一声便打马离去。 激烈的战争,很快因暴雨突降而散去。雨水冲刷着满地血腥,似是上苍也不忍再多见杀戮。 刘关张三人领着各自兵马,踩着泥泞的道路,缓步撤退。 虽然此次朝廷军队战胜了黄巾军。 可领头的三兄弟,脸色却并不好看。张飞率先忍不住抱怨道:“大哥,你难道……唉,真窝囊!” 关羽喝道:“三弟,别烦大哥了。” “立了那么多大功,只给个安喜县小小的县尉。那孙坚使人情,却封个别部司马,凭什么啊?这个臭朝廷,我看就该造他的反!” 刘备闻言终于开口道:“三弟,不可胡言。他是朝廷命官,不可造次。” 然而连关羽也忍不住道:“还有董卓那厮,寸功未有,却封显官……” 张飞立马接道:“还不是结交朝贵,贿赂十常侍得来的官!刚刚在战场上,你瞧瞧他那副模样!丢盔卸甲,只知逃命,要不是我们救了他,哼!依着我,早就一刀宰了他!” 然而抱怨许久,刘备始终一言不发。 张飞急道:“大哥你说话呀!” 代渔在天上看着垂头丧气的三兄弟,摇摇头叹道:“这算什么,你们仨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对此也没办法,只得驾着筋斗云,尽量悬在三人头顶,替他们稍微遮挡些风雨。 旁边的小兵们瞧见了,不由指指点点,惊呼道:“三位将军有祥云庇佑,风雨不能加于身也!” 刘关张三人抬头望天,果见一朵白云,伴随着他们缓缓漂浮。 可刘备却没有丝毫高兴,只是心道:“唉,也不知五弟现在何处,未来倘若真像他所说,我刘备崛起的机会究竟在哪里?” 等到天空放晴,代渔见他们三人还不知还要走多久,现在下去相认,不可避免要受行军打仗之苦,所以选择重新回到现实世界,先让仨兄弟再发育一阵,日子安稳后再来找他们。 第12章 督邮索贿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代渔又剪了一会儿素材,估摸着片场那边已过去几天后,再次穿越。 他乘着筋斗云,直往上次刘备行军方向,安喜县之所在地飞去。 远远的便瞧见一座小县城,代渔倏地从它天上飞过,直接降落到了县尉府里,走到里屋后,开口笑道:“二哥、老张,你们想我没有啊。” 关、张二人正坐立不安地徘徊踱步,突然听见代渔声音,关羽惊讶道:“五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飞抱怨道:“好你个老五,上次不告而别,躲过大大小小三十余场战斗,而今战事结束,你就回来找我们了?” 代渔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打仗可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虽然他有防身底牌,却也不想置身于险境。 “好啦,上次是我不对,这些酒水,聊表歉意,老张你看如何?” 张飞一把夺过代渔递过来的酒瓶子,咧嘴笑道:“这还差不多嘛。” 代渔瞧见张飞仍是那副嗜酒如命的样子,啧啧称奇:“老张,没想到上次一别,你的脸竟然晒得这么黑,连络腮胡都留出来了。” 张飞咕噜咕噜灌了一口后道:“以前在涿州,俺不过故作风雅,而今行军打仗,哪里还有许多讲究。我说老五,你不会还记着当初俺老张看不起你的仇?” 代渔疑惑道:“此话何意?” “不然你为何一直只叫俺老张,连声三哥都不愿意称呼?” “就这?”代渔愣了下,笑道,“在我家乡那边,三哥可不是什么好称呼,所以我才一直叫你老张嘛,叫老张不是更显亲近?” “什么破规矩……”张飞嘀咕两声,没再多说什么。 代渔随后取出一本书籍,递于关羽道:“二哥,知道你喜欢看书,这是我送你的兵书。” 关羽上次收了代渔的《春秋左传》,可以说是爱不释手,珍惜非常。如今又得一本,喜得不停摸着下巴已留出一截的长胡子道:“那为兄可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立马轻轻地打开这本《纪效新书》。 “大哥呢?” 张飞吃吃喝喝间,抽空回道:“刚才来了个什么鸟督邮,大哥去应付他了。” 代渔打开系统界面,直接扫到不远处,五十米内的县衙府,观察起来。 只见刘备与那督邮之间,三两句话后,便因理念不合而气氛冷淡下来。对于督邮暗示的搜刮民众,孝敬上级的话,刘备更是装作听不懂,不给回应。 气得那胖督邮,语含威胁,转身送客。 看到这里,代渔关掉系统界面,说了声:“大哥回来了。” 张飞咋咋呼呼道:“五弟,你刚才在那虚空指点,是何用意?难道是在施展什么法术,观察大哥与那督邮?否则你怎知道大哥回来了?” 关羽闻言从书中抬头,眼神闪过一丝好奇。 代渔闻言有些惊异:“没曾想老张你竟粗中有细。” “俺猜对了?” “呃……算是。”代渔勉强点了点头。 只见刘备果然大步从外回来,一眼便瞧见奇装异服,留着短发的代渔,惊喜道:“五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代渔笑道:“刚来不久。” 关张二人则是关心刘备,忙问道:“大哥,怎样?” “督邮可曾为难大哥?” “还好还好。”刘备随口回道,又立马将注意转回代渔,“这次五弟可不许再不告而别了!上次你消失,为兄可是翻遍涿州,都无人见过你离去的踪迹,叫我们好不担心!” 代渔有些惭愧道:“我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没想到让大哥如此挂念,真是对不起。” 关羽夺过张飞的酒瓶,替刘备倒上一杯。 刘备只是一闻便知道:“这又是五弟的美酒?真是有心了!” 张飞见刘备喝了一口后,再次问道:“那督邮没有索取贿赂?” 刘备简述了一番刚才自己装聋充哑的应对,又道自己与民秋毫不犯,哪得财物与他? 其余三兄弟,包括早已知晓的代渔,都纷纷赞同了刘备做得对。 可还没等三人再叙别情,外面走进一人前来通报,正是本县王县令。 “刘县尉,督邮有请!” “什么?又是督邮?什么鸟官狗仗人势,不去!”张飞第一个急道。 关羽沉着道:“督邮有请必有缘故,还是小心为上。” 传达消息的王县令点头关切道:“言之有理啊,督邮此行不善呐。” 刘备却取剑摆手道:“但去无妨!” “云长、三弟,你们招待五弟,好好在家等候,王县令,请!” 二人走后,关羽和张飞较之刚才,更加坐立不安。 张飞好几次都想拿起丈八蛇矛冲出去,还是关羽拦住他。 “老张,你急啥,大哥不会有事的。” “唉呀!那督邮来者不善,万一寻个由头,抓了大哥怎么办?”张飞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急急,不过他这次脑筋忽然一转,激动地抓住代渔手臂,叫道,“老五,你不是会那什么法术,看看大哥现在情况如何!” “这……” 可眼见连关羽都流露出期盼的目光,代渔只好再次打开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界面。 “情况怎样?” 见代渔又在手指虚点,明白他已施展法术。 代渔看向摄像画面。 那督邮此刻正咄咄逼人,厉声询问刘备:“叫什么名字!” 刘备则不卑不亢,甚至不假辞色地应道:“刘备!” “是何出身?” “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 “大胆!你竟敢冒认皇亲!” “不敢冒认。” “还敢嘴硬!你是怎样得此官职?花了多少钱,快快从实招来!” “我自涿郡起兵,剿讨黄巾大小三十余战,颇有微功,故授得此职!” “你还敢虚报功绩!” “未曾虚报。” 听着代渔在那单口相声般讲述着刘备与督邮的对话。 张飞气得是须发皆张,关羽则气得脸色通红。 “什么鸟督邮!老子恨不得现在杀了他!” 关羽虽然也气得上头,但却拦住张飞道:“三弟不可轻举妄动!要相信大哥!” 代渔则继续转述着督邮的话。 第13章 鞭笞督邮 “哼,本官此次就是要清理你等贪官污吏!” “上差请查。”刘备夷然不惧。 “你且退下,”那督邮见刘备油盐不进,不耐烦道,“查出劣迹,自会来找你!” 刘备双手一合,毫不服软道:“告辞!” 代渔挠挠头道:“其实这番对话,和大哥第一次见督邮时,几乎一模一样。” 等到刘备一回来,张飞便急不可耐道:“大哥,那督邮分明是在故意找茬!待我将他暴打一顿,轰出安喜县便了!” 关羽无奈道:“三弟,又要胡来。” “哎呀!”张飞气道,“打也不是,骂也不行,这这这,憋死人了!” 刘备这时才反应过来,奇怪道:“我还没和你们说,你们是怎么知道那督邮找茬的?” 关羽道:“五弟施展法术,将刚才大哥所受委屈,尽数转述于我和翼德所知。” “是啊,若非五弟,俺还不知大哥要受这等鸟气!” 说完,张飞便一头往外冲。 关羽连忙喝住:“三弟!你去做甚!” 张飞撇过头去:“憋死人了,出去走走!” “三弟,不可鲁莽。”关羽语重心长道。 “哎!”张飞气得跺脚,转头向刘备请求道,“大哥,我去城外溜溜马!” 刘备微叹一口气,整理了下张飞的腰带,轻声道:“只许到城外。” “知道了。” 张飞走后,代渔开口道:“大哥,你真觉得以老张的脾气,会忍得住吗?” 关羽闻言看向刘备。 刘备摇头道:“若是翼德无法忍受督邮苛待,我这个做大哥的,又怎好强迫他留在此间?” 关羽也叹息道:“难道我们兄弟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连换来的区区县尉一职也无法守住么?” 刘备看向代渔好奇道:“五弟,刚才云长所说,你能施展法术,看见外界情况,难道是真的吗?” 代渔点点头:“要我看看老张去哪了吗?” “好!” 代渔故技重施,见张飞此时还未走出方圆五十米内。 而是就在街道上,被百姓所围住。 “张爷张爷!那个督邮威逼县令要害刘公啊!” “是啊!” “张爷,我们要进去为刘公请愿!他不让进还打人呐!” “是啊是啊张爷,您快去看看!” 张飞听得瞪大了眼睛! 走到县衙门口,又见那督邮竟公然布告:“凡有对县尉不满者、有冤者、有贪赃枉法、损公肥私之证据者,皆可当堂出首!” 一众百姓都对这个布告指指点点。 虽然他们身处底层,没能读书明理,但刘备自上任以来,便以宽仁待人,与民秋毫无犯,爱民如子,根本没有任何劣迹。 百姓虽然朴实愚钝,但对于真心待他们的上官却还能够分辨,所以都站在刘备这边说话。 这样的场面,更令张飞替他大哥气不平,当即撕掉告示,往里冲去! 刚冲进里间,便见王县令因不与他们同流合污,陷害刘备,而被按在地上打。 张飞气得大骂“你个狗官”,挥拳打开左右,单手拎着督邮的耳朵便往外走! 那督邮被吓得只敢叫救命,像头猪一般,被张飞给提拎着拉出府外。 “害民贼,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张飞说罢,便找来绳子,将他捆在石柱上鞭笞。 代渔刚转述到这里,刘备便连忙叫上关羽和他,一同出去制止张飞。 “三弟住手!”刘备远远叫道。 那督邮更是再没了嚣张气焰,哀声叫道:“玄德公救命啊!” “此等害民贼,打死一个少一个!”张飞怒气未消,举鞭仍要打。 “三弟,三弟!”刘备强自按住他的手臂。 吓得那督邮不停叫着“饶命”。 此时,关羽上前喝问道:“督邮!我大哥做得此县尉之职。为官清廉,爱民如子,你如何蓄意加害!” 张飞一旁补充道:“你只会榨取钱财,索要贿赂,分明你才是贪官!” “我大哥秋毫无犯,怎有钱行贿!” “你等卖官鬻爵,勒索财物。该当何罪,你说!” 二人一番质问,说得周围群情激奋,督邮有口难辩。 这满身肥肉的督邮只能哀求着:“玄德公,二位爷,饶命啊!” 身后百姓纷纷激愤道:“杀了他!绝不能饶了他!” “杀了他!不能留着他!” 连关羽也忍不住对刘备道:“大哥,你屡立大功,仅得县尉,今日又被督邮污辱,我看这荆棘丛中,非栖鸾凤之地,不如杀了他,弃官归乡,别图大计。” 吓得督邮差点屁滚尿流,连忙叫道:“饶命啊,督邮再也不敢了!都是上面让我做的!” 刘备见到如此丑状,失望道:“上行而下效,督邮,你仗势陷害忠良,残害百姓,本当取你狗命!今日姑且饶你一遭。” “谢玄德公大恩啊!” 刘备取出官印,毫不留恋地挂在督邮脖子上,淡淡道:“这官印,你收下!” 说完转身便向周围百姓告辞。 但百姓们好不容易盼到为民做主的好官,哪里肯放刘备离开,纷纷请求不已。 然刘备心意已定,只是沉默地向四周一拱手,便领着兄弟们离去。 百姓们追随不停,跪在他周围乞求道:“刘县尉,刘县尉!你不能走啊!” 刘备面色动容,扶起跪在前方的老人,向百姓们深深一礼后,仍只能含泪离去。 四人回到家中,代渔问道:“大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刘备叹气道:“现在幽州平叛的公孙瓒将军,乃我昔日同窗师兄,以防朝廷派人追捕,为兄打算前去投靠他。” 代渔闻言,笑道:“公孙瓒啊,那先恭喜大哥了。” 张飞闷闷道:“不过是去寄人篱下,老五,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代渔摇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倒是想跟大哥一起去看看云妹,只可惜,接下来我得先去一趟洛阳。” “云妹?” 刘备最先反应过来:“可是五弟曾谈及过的四弟?” 关羽一脸纳闷:“为何四弟会是云妹?” 张飞心直口快道:“这又是弟,又是妹的,究竟是男是女啊?” “咳咳。”代渔收敛调侃意味,认真道,“好,不开玩笑啦,云妹只是我那边对于他的爱称。实际上他也是和二哥、三哥一样不世出的大英雄、真君子。相信等到大哥去了公孙瓒那,就会知道我究竟说的是谁。” 第14章 宫廷斗争 刘备闻言,暗暗记在心里后,转而不舍道:“五弟,我们兄弟这才刚重逢,你又何必急着要走?” 张飞叫道:“对啊,洛阳有什么好去的,京城现今宦官弄权,满朝乌七八糟,还不如留在地方平叛立功,反倒落个自在。” 关羽摸着胡子道:“从那都邮明目张胆索贿可见一斑。” 代渔学着古人抱拳道:“多谢三位哥哥关心,只是你们有你们的抱负,而我亦有我的使命。再说,咱们后面相聚的日子还长着呢,我算算啊,下次再见,估计就是二哥大展雄威之时,届时我一定替你温一杯好酒。” 关羽摇头道:“你啊你,又开始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 刘备见挽留不住,便想送些钱财、良马给他。 可惜代渔根本不会骑马,这个时代的钱财于他也无大用。反倒是他临走时,将大部分好酒都送给刘关张三兄弟,最后潇洒地挥手告别。 代渔独自离去后,找了个四下无人处,唤出筋斗云,往此时的京城洛阳飞去。 没过一会儿, 一座古朴沧桑的大城便映入眼帘。 他驾着筋斗云,慢悠悠从洛阳城上空飞过。但见靠近城墙的外城区,房屋破旧,行人饥瘦,大多穷困潦倒。而越往内城飞去,则街道整洁,两旁高门大院,古朴豪奢。 最后就是戒备森严,如同城中之城的皇宫。 许是代渔筋斗云飘的过低,又或者是守备皇宫的禁卫眼神好使。 底下竟有几人对着他的筋斗云指指点点。 “看见那朵奇怪的云了吗?” “刚才开始,就见它慢悠悠地从城外飘过来,岂非异象?” “难道说,是因为陛下重病的缘故?” “嘘,这种话也是你我能谈论的?没见都已经在向宫外的巫医求治了么?” 筋斗云上的代渔,通过系统界面,听完他们的话后,摸了摸下巴道:“看来灵帝快不行了啊,竟然都开始请巫医了……” 代渔驾云在皇宫四处飞了一圈,终是找到了重病缠身,卧病不起的汉灵帝。而他的床前,此时正有脑袋插着羽毛,脸上涂着奇怪文案的巫医在那跳大神。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灵帝已药石难医,请巫医来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咦,好像将皇帝比作死马不太对。 但不只是代渔这个外人对皇帝心里没多少尊敬。 连终身伺候他的那些太监们,也就是所谓的十常侍,此刻也对灵帝没多少眷恋之情,反倒躲在暗屋商议着,灵帝死后的他们这些宦官们的后路在哪。 东汉年间,因皇帝大多年幼早亡。是以每当小皇帝即位时,便不得不依靠母系家族这边的力量掌控朝政。这就是所谓的外戚干政。 可当皇帝长大后,自然不想再让所谓的舅舅等亲戚掌控自己的权利,但他们长在深宫里,朝廷里又全是外戚等提拔的官员。所以他能信任和依靠的只有从小伺候他的那些太监们。 于是为了消灭外戚,宦官们又登上了政治舞台。 然而就像前面所说,东汉的皇帝大多短命,这三十四岁就死了的汉灵帝,竟然在东汉朝代中,算是比较长命的皇帝,你敢信? 往往皇帝们刚通过太监,夺权回来,自己却又早早嘎掉,朝廷再立新的小皇帝,这样一番番循环下来,宦官与外戚的斗争经验越来越丰富,斗争形式也变得越来越残忍血腥。 代渔打着呵欠,听着底下暗屋中的老太监们,商议着诛杀如今朝廷的顶梁柱,外戚何进何大将军,不由感到分外无聊。 和刘关张三兄弟这样一片赤诚之心的英雄待久了后,他现在对这些蝇营狗苟的小人越加不耐烦。更何况他早知这群家伙的最后的结局,所以对后续发展也没有丝毫期待。 “哎,要不是为了拍完整《三国演义》,谁耐烦看你们这些小人躲在暗处叽叽歪歪。” 但悲哀的是,这些家伙在之前却掌管着整个东汉的权利巅峰。 代渔坐在柔软的筋斗云上,差点打瞌睡睡着,他摇了摇头道:“一个人拍戏也太累了点,系统不是说我能招募演员帮忙吗?也不知该怎么去做?” 系统适时地回答道:“只有当演员达成神级演技成就,并完成自己的戏份杀青后,方能被宿主所招募。” “神级演技?这该怎么定论?”代渔问道,“按理来说,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无比真实地扮演自己,那岂不是每个人都是神级演技?” 系统答道:“只有当演员的表现,深刻地打动观众,并引起他们的情绪产生剧烈共鸣,方能被称为神级演技。” 代渔苦着脸道:“这也太难了?早早杀青的配角,谁能有这样的机会?观众根本不会跟他们共情啊。” 就像此刻下面商议着的十常侍,这些家伙算是前期比较有名的配角了?但谁会去和又老又丑的太监共情? 除非他们的观众粉丝都是魏忠贤一流…… “唉,还得我自己一个人苦干哟。” 代渔一边在洛阳皇宫上空挂机拍摄,一边在筋斗云上,剪辑着素材。 拼拼凑凑间,已经能剪辑出一集完整的《三国演义》。 与此同时,皇宫内的政治斗争变得越加阴险诡谲。 先是十常侍谋划诛杀何进未遂,这群老太监哭哭啼啼地向何进的妹妹何皇后求情。 何皇后虽与何进同属外戚势力,但屠户出身的何进自登上权势顶峰后,无一刻不想融入此时的上流社会,也就是一直被汉灵帝所打压的世家大族。 但何皇后如今母凭子贵,她虽没能耐垂帘听政,但也想抓住更多的权利,哪怕是自己亲哥哥也不让。 而十常侍作为宫中老人,自然成了她最顺手的工具。 两方争斗间,皇宫内唯一掌控兵权的大太监蹇硕成了牺牲对象。 其中又有董太后等人想要浑水摸鱼。 只不过,最终都被何进在汉灵帝的灵堂上,快刀斩乱麻,先一步扶汉少帝刘辩上位,掌控朝中局势。 几方势力争斗,真可谓纷纷扰扰,乱作一团。 第15章 装神弄鬼 而后,董太后被鸩杀,十常侍深感不安,将此时意气风发,自以为天下无敌的何进骗进宫内抢先下手干掉。 当是时,袁绍最先反应过来,领兵直冲禁宫,凡所见没胡子的男性,一律屠杀。逼的十常侍裹挟汉少帝刘辩与陈留王刘协逃出宫外。 筋斗云上的代渔,看着底下乱糟糟的一切,只叹道:“这就是所谓的国之将灭,必出妖孽的表现吗。” 那何进但凡脑子机灵点,都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怪不得曹老板之前气得破口大骂:“乱天下者,必何进也。” 皇宫内,袁绍带领的兵卒杀得那是血流成河,无数太监向外逃命。 其中一位太监,许是心死绝望,竟向代渔所在的筋斗云方向跪下哀求道:“苍天怜见!我大汉为何成了这番样子!明明有着祥云庇佑,为何还使宫中发生如此大乱!不论您是哪路神仙,请救救陛下,救救太后!” 代渔按下云头。 那本已绝望待死的太监欣喜若狂,大叫道:“天意不绝炎汉,请上仙救救陛下!” 代渔坐在云端,看着这把自己当神仙的太监,问道:“你一个月俸禄几何?” 那太监愣道:“大概五六百钱。” 代渔无语道:“你一个月几百钱,玩什么命啊,快点逃命去。” 但太监却立马磕头如捣蒜道:“先帝尸骨未寒,宫中竟发生如此大乱,请上仙垂怜大汉,出手相救!” 代渔奇怪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去救?” 太监回道:“这些日子,小人见上仙所乘祥云,始终飘于宫殿之上,所以……所以觉得……” “所以觉得我对你们会有好感是?”代渔冷笑道,“但这些日子是我觉得最无聊的时候,除了小皇帝外,各个都想着以权谋私,偏偏还又菜又爱玩,毁灭,赶紧的,看腻了。” 说完,代渔便驾云离去。 徒留那太监声嘶力竭哀求道:“不要啊,请上仙垂怜,救救大汉!” 代渔见他还不走,只得随口道:“你大汉还亡不了,赶紧逃命去。” 虽然这些太监十有八九都会被屠杀,但代渔可不想这迷信的太监,因他之故而死。 那太监闻言,喜极而泣,磕头道:“多谢上仙!!” 没待他起身,太监身后又来一披甲之人,却见他虽中等身材,却气质不凡,细眼长髯,神明英发。 但见他手持滴血长剑,表情谨慎地观察周围,没见其他人后,一脚踢翻那磕头太监问道:“你刚刚在与何人交谈!” 那太监表情既疯狂又虔诚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必遭天谴!有神人护我大汉,必不会让尔等得逞!” 持剑者哼了一声道:“分明是尔等宦官霍乱朝纲,今次还谋害大将军何进,我祖上世食汉禄,非尔等禽兽可比!” 正驾云升空的代渔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曹老板。” 这些天他早就在见过曹操,只是代渔大多时候都在筋斗云上,还未与他相识。 却说曹操生性多疑,眼角处猛地瞥见那云上竟似乎有人影闪烁,再细看时,却又仿佛错觉。 只是觉得那朵云好像分外眼熟。 如果代渔听见他的心声,当即就会表示,废话,能不眼熟吗?为了录制素材,他这些天可没少驾着筋斗云来回跑。 再加上他的摄像距离,只有五十米,所以筋斗云较之其他云朵压得更低,有心之人,譬如这迷信太监,早就见过筋斗云好多次。 却说曹操见那太监不停朝筋斗云磕头,秉着多疑的本性,当即唤人取弓来,对着正升空的筋斗云瞄准。 刚刚还虔诚磕头的太监,顿时急得冲过来:“你竟敢对上仙无礼!” 但被左右所拦住。 曹操哼道:“装神弄鬼,若是真的神仙,岂会惧吾一箭?” 说罢,弓弦颤动,利箭飞出。 筋斗云上的代渔颇为无语,没想到来东汉这么久,受到的第一次攻击,竟是曹老板射出的利箭。 他取出芭蕉扇,只轻轻一挥。 不止是利箭倒飞,宫殿上更是凭空卷起一阵狂风,吹得曹操众人站立不稳,睁不开眼。 唯一没被针对的迷信太监,欣喜若狂:“凡人妄敢伤神!报应,这就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报应!” 代渔冲他喝道:“还不快跑!” 那太监闻言,终于不再犯傻,而是撒丫子逃走。 等到飞沙走石重新平静下来后,其余人等皆惊惧不已:“适才妖风从何而来?” “原来黄巾传言的呼风唤雨竟是真的?” 连面不改色的曹操心里都惊疑不定:“莫非世上真有神仙?” 他刚刚观察得最为清楚,这阵凭空出现的狂风,源头分明来自那朵奇云,在吹回自己射出的箭后,席卷而来,刮得众人五迷三道。 不过,在听见身后众人的惊惧声后,作为爱笑大男孩的曹操,顿时哈哈大笑道:“众位有什么好怕的?不过突然平地起风罢了!而今找回陛下才是头等大功,诸位莫非不想加官进爵吗!” 曹操三言两语,将众人之心收回后,继续寻找着汉少帝刘辩的踪影。 然十常侍这次也是发了狠,直接拐着皇帝逃出皇宫。 虽然最后仍是被拦截回来,而十常侍更是死的死,自杀的自杀。可最后这救驾之功,却被一个始料未及之人所抢下。 那人正是一直领兵待在京都附近,静候时机,最终却拉开这天下大乱,诸侯争霸的祸乱之源:董卓! 代渔默默冷眼旁观,见到董卓率领他那西凉军,在京都外烧杀掳掠,与蛮族入侵无异,进了洛阳,更是横冲直撞,视百姓如猪狗。 如此残暴蛮横之下,百官却都忍耐不言。 因为这还没触及到他们的核心利益,而董卓又掌控着京城内最强大的兵马,哪怕有人想趁董卓立足未稳,发动袭击。 却又被文官集团领袖,王允、袁绍之流阻止。 当然,他们的理由倒是光鲜艳丽,说什么十常侍刚除,朝廷不宜生乱。但用曹老板的话说,不过是“干大事而惜身”罢了。 第16章 方天画戟 谁又会真正在乎满城百姓的哀嚎声呢? 代渔默默松开紧握着的手。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当然对这些遭受无妄之灾的百姓而感到同情。 但他自保有余,让他保护一座城又谈何容易? 所以他才尽量让自己避免与太多人接触,就因为不忍见到熟人惨死于兵戈之下。 代渔只能骗自己道:“这只是片场,他们都是些龙套演员,都是些npc……草!董卓你个狗东西!” 身处云端,代渔浑身怒火中烧,以前只是从小说一笔带过的剧情,在电视剧一闪而过的场景。如今却无比生动,血淋淋地展示在他面前。 他根本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甚至想现在就一芭蕉扇吹飞董卓,把他扇到爪哇国去。 “唉。”代渔长叹道,“可没了董卓,还会有李傕郭汜,哪怕现在的大汉忠臣曹老板,到了后面也成了屠城,奴役百姓的汉贼。 朝代更迭,这些高门大姓们杀来杀去,最终饱受磨难的却仍旧是普通人。” 这也是为何他对刘备时,愿意真心实意叫他大哥的缘故。 因为在这个战乱时代,只有刘备集团将百姓们当人看。 只可惜…… 代渔坐在云端胡思乱想。 底下的董卓与文官集团、士族领袖争权夺利。 其中最核心的问题,便是董卓想要废刘辩,立刘协。 之前还站在干岸上旁观百姓遭殃的世家大族们,此刻却强烈反对。刘辩可是他们在灵帝时便坚定支持、投资的对象。 董卓身为武人,没文官那么多的手段,所以想要干脆直接掀桌子重来。 本以为凭借他的武力,能够强行推动废立之事。 却没想到何进死前安排领兵进京的丁原断言拒绝,真的掀桌而起,指着董卓鼻子骂道:“你是何人?敢发此狂言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并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此举形同篡逆!” 气得董卓拍桌叫道:“今日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眼看席间剑拔弩张,就要兵戈相见。 却见一身材魁梧,英俊桀骜的猛男仗剑来到丁原面前!此人块头和云长有的一比,也是快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席间,如鹤立鸡群。 代渔身处半空中,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吕布么?长得真帅啊。等等,他没用方天画戟?” 代渔见状,翻了翻道具箱,还真在犄角旮旯处发现正吃灰的方天画戟。 席间众人对峙了一阵,最终迫于吕布的武力,董卓放弃继续逼迫丁原。 吕布见状,扬起下巴,冷哼一声,随丁原离去。 有了丁原带头反对,董卓后续再提及废立之事时,所遇阻力更大。袁绍、卢植等名动天下之士,纷纷出言反对。 经过这一遭,董卓明白若不能消灭丁原在京势力,自己根本无法掌控朝廷。 而另一方面,带着吕布出城后的丁原,更是看清董卓的狼子野心,当即召集部队,打算先一步动手。 代渔在筋斗云上,将种种变化看在眼里,找了个机会,在傍晚入夜时分,降落在了吕布军帐附近,潜入进去。 他这些日子大多时间都在筋斗云上工作,道具箱内装了许多生活用品,如今刚进军帐,便觉其内昏暗,难以视物,干脆取出自带电源台灯,把军帐内照得有如白昼。 “啧啧,这就是吕布的武器架么?” 代渔随手取出矛、剑,看了一番,摇摇头:“堂堂人中赤兔,马中吕布,三国第一猛将,怎么能用这般路人甲的武器?” 评点完后,代渔盘腿坐在军帐主座,等待吕布回来。 很快,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哗。” 刚一拉开军帐,吕布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睛,迅速拔剑在手。 代渔饶有兴致地看着被台灯光芒刺目的吕布。 “奉先别急。” 吕布适应了光亮后,虽内心惊疑不定,但表面上强自冷静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帐中?” 代渔等得有些久,刚打算开口,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呵欠。 “抱歉,最近没怎么睡好。这次冒昧前来拜访,是因为前些日子,见你仗剑保护丁原时,手中却无利器,是以今次前来,打算送你一柄绝世兵刃。” 吕布回想了一番当日席间所有人的穿着,却均无眼前之人的印象。毕竟如此短发异服,只需见上一眼,便难以忘记。 再加上那散发光芒的奇异之物,令吕布摸不清代渔的底细,只得顺着他的话问道:“绝世兵刃?” “对。”代渔点点头,看向他的配剑道,“你乃世之猛将,单论武力,堪比昔日楚霸王。只可惜没有与之相配的兵刃、宝甲以及名驹。” 吕布被他说的心里怦然一动。 虽然不知代渔来历,但听他将自己比作楚霸王,可见此人眼光不错。又听他说了名将必备的三件套:兵刃、宝甲以及名驹。 吕布心中不由一黯,他在凉州以勇武冠绝军中,可终究无门庭可靠,自己出身也不显贵,心性更不喜读书,只是一个纯粹的武人。 如今虽被丁原提拔,但却并不受重视。饶是他拼了命的表现自己,甚至甘愿拜丁原为义父,也不过才混到主簿这个位置。 前些日子进京,吕布却见到那些曾经只能偶尔听说的朝廷诸公,在同样的一个凉州武人董卓淫威下,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心中既对他们不屑,又对董卓羡极。 如此复杂心情交织下,吕布闻言后,叹气道:“布不过一介匹夫耳,哪里比得上楚霸王?” “哎。”代渔摇头道,“此言差矣,奉先不过欠缺机会罢了。我这里有一柄绝世兵刃,名唤方天画戟,只有在你手中方能大放异彩。请接戟!” 言罢,代渔伸手往身后一掏,只见一柄近三米长,形制独特,气势磅礴的武器出现在吕布面前,惊得他脱口而出:“先生真乃仙人乎?” 代渔笑道:“你不要我可收回去咯。” 吕布连忙单膝着地,双手接过,只见这柄绝世兵刃,戟尖锋利无匹,犹如破空之剑。戟杆之上,饰以彩绘,色彩斑斓,尽显华丽之美。两侧各有弯月般的利刃,犹如天外飞仙之翼,舞动间闪烁着寒光。 第17章 灭爸吕布 “好兵刃!”吕布喜不自禁,只觉这方天画戟,仿佛为自己量身打造一般,他忙问代渔道,“还未请教先生姓名,布得此恩惠,心中不胜感激!” “我叫代渔。” “代先生,您请稍待片刻,布马上叫人准备酒菜,聊表谢意!” 代渔起身摆手道:“不用啦,方天画戟给你,我的事便完了,只希望你凭此斗将可也,但却不能乱杀无辜,明白吗?” 吕布忙道:“先生误会我了,其实布平生不好斗。” 代渔哈哈笑道:“唯好解斗是?” 吕布不懂笑点在何处,只是陪着笑了一下,可见到代渔还是要走,忍不住问道:“先生适才夸布为世之猛将,又云名将必备三物,而今布得先生赏识,已获得绝世兵刃,可宝甲名驹又该从何处取之?” 代渔闻言心道:“果然不愧是吕布,真是有够贪心的。” “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说完,代渔不等吕布反应,收了电源台灯,便掀开帐布离开。吕布忙从思绪中回过神追出去:“先生稍待!容布……” 可吕布刚一跟出去,便觉眼前凭空出现一阵云雾,再细看时,那云雾托着代渔扶摇直上,眨眼便消失踪迹。 他心中大骇:“竟真是神仙当面!” 不过很快,吕布又转惊为喜:“代先生果是神仙,那我岂非天命眷顾之人?” 由此更加喜爱手中的方天画戟,连晚上睡觉都抱着不撒手。 没过几日,丁原率军与董卓对峙。吕布新得方天画戟,战意正盛,立马请求出战。 得到丁原允许后,吕布持戟单马出阵,视眼前西凉军如无物。这样的举动自然大大激怒董卓这边的武将。 当即便有一将绰枪上马,直出阵前,结果刚靠近吕布,便被一戟了帐。 后又有二将见状,立马朝吕布包围过去。 只见吕布端坐马上,不动如山,等到那两人逼近后,方才迅速出戟,只两三下,这两将顿时同样送命。 吓得董卓这边无人再敢出阵,吕布意气风发,立即领头挥军掩杀而去。 直杀的董卓这方丢盔弃甲,连董卓本人都被方天画戟打落头盔,差点陨命。 董卓大败而归,气得让麾下众将都跪在营地。 “我若得吕布,何愁天下不得啊!” 就在他忧愁间,有吕布同乡者李肃,立即毛遂自荐,想要以财宝、赤兔马,前去劝反吕布。 董卓这边犹豫许久,终于舍下赤兔,派人劝反吕布。 却说吕布正得意今日大胜,却又不满坐下马匹实在稀松平常,否则早就取下董卓项上人头。突闻往日同乡李肃寻他,并带来一匹宝马赤兔。 吕布大喜,立即纵马驰骋,享受着飞一般的感觉。 回到营地,吕布握着李肃的手,欣喜道:“原来送我名驹者,竟是肃兄啊!快摆酒宴上来!请!” 两人酒过三巡后,吕布谈及前日遇见神仙赠兵器一说,当时他还厚着脸皮追问宝甲名驹何处能取,神仙回话他过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没想竟是今日,由李肃所送。 李肃闻言亦是心中大罕,他知吕布胸中素无心机,不会撒谎,莫非还真让他碰见了神仙? 不过虽然李肃心中惊讶,但却不妨碍他立马借神仙的话语,暗示吕布此乃天意令他反丁原,投董卓。 更加上,财宝贿赂,许诺宝甲。吕布很快动心。 “仁兄一席话,令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 当夜,吕布携剑闯入丁原帐中。 丁原见他面色不对,疑惑道:“我儿何事?” “我堂堂大丈夫,安肯为汝之义子?” “奉先何故变心?”丁原大惊道。 吕布毫不留情,拔剑刺死丁原。 次日,吕布提头来到董卓军帐中。 董卓喜道:“卓今得将军,如旱苗得甘露啊。” 说罢便要单膝跪下,吕布本来还略有傲气,见董卓待他如此深重,连忙扶起:“董公快快请起!董公,快坐!” 扶他坐在主位后,吕布双膝拜下,郑重道:“吕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 董卓见状大喜道:“我得奉先,真天赐英杰也!吾儿快起,吾儿快起!” “义父在上,儿从此后,跟定义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襄助义父,共图大业!” “吾有奉先,大事定成!” 端坐筋斗云上的代渔,看见这父慈子孝的一面,不由摇摇头道:“吕布真乃先天打工人圣体。你杀了丁原,要是能收服他手下的所有兵将,先不说能不能与董卓肩并肩,起码也有了上牌桌,当棋手的实力。 没见到连董卓初见你时,都不得不小心应对么?可吕布啊吕布,只是被人稍微一看重,立马就要发誓当牛做马,心里没丁点自己来当老大的主见,只想跟着董卓混,啧啧啧。” 吞并丁原的势力后,董卓立马再召集群臣,商议废立之事。 “诸位,今皇帝暗弱,不足以奉宗庙。我将效伊尹霍光故事,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 群臣见董卓如此跋扈,周遭又有吕布领兵持戟护卫,俱敢怒不敢言。 最终,袁绍忍无可忍,按剑而起,对董卓道:“当今朝廷初定,召尔等入京,以为辅佐天子,安定庶民。而你,却几次三番妄议废嫡长而立庶!岂不是蓄意谋反吗!” 董卓瞪着他道:“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 袁绍冷哼一声:“天下之事在皇帝,在诸位忠臣,你?只不过是一篡逆之辈,又待怎样?” 董卓拔剑而起:“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 袁绍毫不示弱,同样拔剑相向:“我剑也未尝不利!” 场面顿时变得岌岌可危,稍不注意便是一场厮杀。 两方都各自劝着董卓、袁绍收剑。 最终还是袁绍先收剑,向周围同僚拱手后,大步离去。 然而在他走后,却更加没人能阻止董卓行废立之事。 废立大典上,除了有文臣不堪受辱,想要行刺董卓不成外,再无任何意外。 第18章 初级导演 董卓终于得偿所愿,扶九岁的陈留王刘协为帝,是谓汉献帝。董卓被封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夜宿皇宫,秽乱内廷。 开启了枭雄篡逆的标准剧本。 代渔录制完这一切后,不忍见董卓放纵手下,欺凌百姓,再加上这一段时间,董卓为了朝廷安稳,除了乱杀大臣外,并无其他剧情。 干脆回到现代,开始剪辑上传这些日子累积的素材。 很快,代渔剪辑完成的三集三国演义《桃园三结义》《十常侍乱政》《董卓霸京师》便上传到了b站。 那些喷子黑子们见此场景立马傻眼了。 “不是,我们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你竟然玩真的啊?” “这才几天,直接放三集?” “难道说这小子早就拍完了,就搁着钓我们上钩啊!” 在这个文化沙漠的平行时空,普罗大众们哪里见过如此大制作的电视剧。不提里面古声古色的服化道,单单人物表演、台词,就不是其他电视剧所能比的。 废话,这当然也没法比,因为这就是东汉末年时期,人们最真实的反应。他们的人生没有剧本,也没有ng,死亡后就是真的是下辈子了。 面对众多好评称赞的《三国演义》,那些黑子喷子们,一边自己看得无比过瘾,一边还得绞尽脑汁完成上面的任务:黑,必须给我往死里黑! 要是谁都像这愣头青一样,只知道用心拍出好的影视剧,他们资本还该怎么躺着赚钱? 那些韭菜观众们,要是习惯了这样高品质的影视剧,叫他们这些只知道搞营销的,还怎么去骗、去收割粉丝? 于是在一众好评的情况下,还是有数不清的黑子、喷子冒出来。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桃园三结义很尬吗?” “说个笑话,关公没有长胡子,张飞长得比我还白。” “天哪,你们没发现视频里的打仗场景中,那么些马匹很痛苦吗?我看见好多躺在地上受伤的马,完全跟真的一样!” “强烈谴责《三国演义》剧组虐待动物!” 这些收钱的水军们好不容易想出的喷点,却没想到起了反作用,立马引来更多新观众。 “虐待动物?这叫还原真实的古代战场!” “夕阳下,满地都是战死之人的画面,简直绝了!” “这里的关羽虽然还没留长胡子,但总比《三国》里的关羽看着顺眼,那里的关羽,完全那是一副鼻孔朝天,谁都看不起的模样,连对自家大哥刘备,都没变过!” “终于找到一个没那么傻缺的张飞了!这里的张飞虽然也大嗓门,但总算不像《三国》里那样惹人讨厌,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演张飞还是演李逵!” “没有人觉得刘备也很有气质吗?以前还以为刘备只会哭哭啼啼,《三国演义》电视剧里的刘备虽然对两个弟弟很温情,但面对索贿时的督邮,表现得真硬气!丝毫不让啊!” 代渔看着这些纷纷扰扰的争论,心里说不出得高兴,感觉这些日子的忙碌终于有了回报。虽然还是有许多喷子和黑子不依不饶,但b站却也发现了《三国演义》电视剧的热度,立马就要派人与代渔签合同。 代渔初心只是想让更多人看见经典的影视剧,但既然能顺带赚钱,何乐而不为? “叮!” “检测到《三国演义》观看人数已破百万,好评率百分之九十九。获得成就‘初出茅庐’,现晋升宿主为初级导演,相关导演权益已解锁。” 代渔看了一眼不断涌现出的黑子与喷子的评论,心道:“这也能百分之九十九?” “系统检测的是人们心中真实想法,与评论无关。” “原来如此。”代渔搓着手,兴奋道,“不知道初级导演能解锁些什么权益。” 他连忙点开系统界面里的导演权益一栏。 却见权益那栏上多出了一些描述,表示自己如今能够招揽演员担任副导演一职。而副导演能共享与他相同的系统能力,不过宿主代渔可以随时取消副导演的职位。 代渔心道:“系统总算良心了一点,没想着把我一个人当牛马使唤。” 再接下去看。 除此外,当观众认可剧中人物的神级表演后,导演能够随机收获神级演员中的能力卡。 代渔正想着这能力卡究竟是什么东西时。 系统又“叮”的一声。 “恭喜宿主晋升为初级导演,现随机赠送一张演员能力卡。” 代渔连忙点开这张能力卡,只见一阵金光闪烁,耳畔处似乎还响起系统的惊叹声:“金色传说!” 但见这张金卡上面浮现出汉昭烈皇帝刘备的图像。 而在图像周围,分别写着“人族”“凡级”等字样,下方则是能力卡的名字:“三顾茅庐”。 卡的下方则有更加详细的描述:“此能力卡为被动效果,宿主装备后,每当第三次真心邀请对方时,则对方必为宿主所用,至死不渝。(注,凡级能力卡,只能针对凡人所使用)” 代渔见状惊道:“好家伙,我说关张赵以及诸葛亮,为什么对小备备如此忠心,原来大哥你竟然真有超能力啊!” 当然,这话不过是代渔在开玩笑,但这个只要打出三环,就能产生真实伤害的能力卡效果实在是太逆天了。而代渔仔细琢磨文本描述后,却发现似乎“真心”二字也很重要。 怀着恶意邀请对方,想要借此奴役他人,应该无法触发“三顾茅庐”的被动效果。 初级导演此时只能装备一张能力卡,代渔毫不犹豫地将“三顾茅庐”给装备上。若说刘备终其一生,所拥有最高贵的品质能力之一,待人以诚绝对是专属于他的必杀技。 这“三顾茅庐”能力卡自然配得上金色传说品质。 代渔正想着该如何使用来之不易的超能力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 原来是b站见到《三国演义》热度后,想要与他谈合同。 代渔忙收拾一番后,开启了视频通话。 出乎他意料的是,视频对面的竟是一位穿着正装,扎着马尾,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年轻女子。 第19章 万界影视 只见她侃侃而谈《三国演义》此时带来的热度,以及往后所会产生的影响力,力劝代渔现在就和b站签独家的播放协议。 “对了,代先生,您拍的《三国演义》有没有获得光电的备案审查许可?”这位运营女经理,看起来年龄不大,但处事却井井有条。 代渔闻言一愣:“还没有。” “什么,还没有?” 运营女经理陈暮雨不可思议道:“您拍出这样高质量的影视剧,竟然没有去申请备案审查?” 代渔点头道:“嗯。” 陈暮雨又连忙问道:“您别告诉我,贵公司不会连电视节目制作许可证都没有?” 代渔笑了:“你想多了。” 陈暮雨刚松了口气,就听代渔笑道:“我连公司都还没成立呢。” 啪。 陈暮雨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她虽然知道《三国演义》是一块还没被其他视频网站发现的璞玉,却没曾想这块未经打磨的璞玉,竟然这么原始,一点都不正规。 该不会是在什么乡下地方,随便搭个棚子拍出来的? 可它的制作品质分明碾压市面上的大部分粗制滥造的影视剧啊! 代渔见对面的女经理似乎被自己整无语了,主动开口道:“陈经理对光电那套审查制度很熟悉吗?” 陈暮雨下意识点头道:“那当然,我就是专门负责这一块的。” 代渔闻言,顿时双眼放光道:“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跳槽到我这边来工作呢?你放心,待遇一定比你现在的好。” 陈暮雨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明明是她来挖剧的,却没想到反被对面挖人。 “不好意思代先生,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这边建议你早点申请许可证,方便我们谈接下来的签约合同,那么我先……” “等等!”代渔对这些一窍不通,哪里肯放过眼前这个专业人才,“陈经理,《三国演义》的品质你也看见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往后的剧集会和前三集保持同样的拍摄水准!另外,《三国演义》拍完后,我还打算拍剩下的三大名着,你这个时候加入我,可就是公司的元老了啊!前途很光明的!” 陈暮雨心里忍不住无语道:“再有前途,能比我在自家公司上班更有前途么?” 不过,她还是客气地说道:“代先生的想法令我感到十分钦佩,那么等到以后合作的时候我们再细谈。” 代渔眼见她准备关掉视频会议,打算走人,立马急道:“别走!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扫清如今文娱界的妖魔乱象吗?看看现在市面上都充斥着什么垃圾?国外的几个村镇协斗都能被称为权力的游戏,吸血鬼爱上人类就能被誉为最感人的爱情悲剧。 而我们国内,还在拍什么虚假作呕的古偶剧,每个人都一身白得跟丧服一样的穿着打扮,剧情幼稚,情节脑残,只知道到处鼓吹流量明星。 电影界更是被资本操控,营销手段层出不穷,人民群众连选择自己想看的娱乐产品都办不到。 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改变这样的环境吗!?” 说完这句话后,代渔只觉胸口一热,差点把自己都给感动坏了,与此同时,“三顾茅庐”被动效果发动! 陈暮雨本来都打算关掉视频离开,却在不知不觉间听完代渔说的话,看着视频中他那真诚的眼神,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回想起自己工作后,遇见的娱乐圈内种种黑料,顿时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为图先生之志!暮雨愿效犬马之劳!” 没过多久。 b站总部,现任董事长陈瑞突然接到电话:“什么?你说暮雨本来是想签约一个影视剧,结果剧没签下来,人还被对方给拐跑离职了?” 不得不说,刘备的能力卡是真好用。陈暮雨听了代渔那番话后,当天就离职,坐飞机来到代渔所在的城市。 开始替他跑有关创办公司、电视许可证等手续,其中一些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她更是自掏腰包,先帮代渔给垫付上。 搞得代渔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反倒是陈暮雨毫不在意道:“像你说的,现在加入就是元老,这点小钱算什么?倒是公司名称,老板你想好了吗?” 代渔沉思一阵后,取名“万界”。自此,日后响彻多元宇宙的万界影视传媒公司,在这间小小的出租屋内建立。 陈暮雨显然不知晓现在她做的事情,放在未来会有多不可思议,只是马不停蹄地继续为《三国演义》的审查而奔波。 代渔此刻终于知晓刘备当初得到诸葛亮时,心中到底有何感想,一切都有卧龙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简直不要太舒服。 如今现实世界有了陈暮雨帮忙,代渔终于又可以返回《三国演义》片场继续拍摄素材。 而当他回到东汉末年时,距离上一次离开,已经过去大半年。 如今朝堂之上,一片死气沉沉,因为那些胆敢反抗董卓的忠臣义士,尽都被残忍的手段给杀害。 在这样人人自危的白色恐怖下,只有王允、曹操等少数人,看清局势后,表面上向董卓献忠,以待时变。 而此时的曹操比王允等文臣更加灵活变通,甚至已经靠着交好董卓,打进了敌人内部,经常出入董卓府中,连带兵护卫左右的吕布都与曹操混熟。 而吕布这人自那日获得方天画戟后,没少在人前吹嘘自己遇见神仙一事。 曹操听闻后,心下起疑:“吕布所遇神仙,莫非便是我当日在皇宫所遇见过的那位?” 代渔坐在筋斗云上,见曹操和吕布谈话时,时不时便旁敲侧击自己与吕布相遇时的情况,心中不由有些好笑。 刚好近日司徒王允将要大摆寿宴,既然曹操想见自己,那我何不趁此机会,和曹老板一起去赴宴? 代渔想干便干,立即挑了个傍晚时间,降落到曹操家中,将电源台灯摆好照亮,一如会见吕布当时场景。 而等到曹操晚上推门回家时,双目立即碰见此等亮如白昼的神物,但他丝毫不慌,向前拱手道:“可是上仙光临寒舍?” 代渔调低台灯的亮度,轻笑道:“上次见我,曹老板可没这么礼貌啊。” 第20章 王允寿宴 曹操连忙道歉:“上次是我有眼无珠,当面不识真仙,请容操告罪!” 说罢,曹操也不及细想为何上仙称他为曹老板,而是立马就要跪下道歉。 代渔见状阻止他道:“算了,反正你也伤不了我。别跪,我们那边道歉早就不兴跪拜了。” “多谢上仙原谅。” 虽然曹操表面上对代渔毕恭毕敬,但代渔偶一瞥见他目光深沉似海,叫人根本看不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也是代渔不愿像同刘关张那样,与他坦诚以待。反倒装神弄鬼,给自己搞个神仙人设。 实在是因为他深知以自己的心眼,在勾心斗角这方面根本不可能斗得过像曹操这样的当世人杰。 还不如冒充神仙,交往起来更加方便。 “孟德啊,听说明天王允要摆寿宴,到时候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去呢?”代渔开口表明来意。 曹操立即点头答应:“上仙愿意屈尊前往寿宴,王司徒必定喜之不尽。” 代渔接着却道:“你也别叫我上仙了,就叫我代渔。” 说完也不等曹操拒绝,而是继续说道:“去司徒王允那,我不想暴露身份,免得被人围观,我就想去坐女人小孩那桌吃席。” “啊?” 饶是以曹操的城府,闻言也不禁呆了一下。 “怎么,不行?” 代渔想跟着曹操一起去王允家,说白了,就是想见见传闻中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 这些日子虽然他一直在洛阳城上空飘着,但每个朝廷大臣的府中,几乎都住着成千上百的人,他根本没工夫去一一识别貂蝉在何处。 更别说,此时的王允压根就没有收所谓的义女。 曹操很快反应道:“上……呃,代先生或许不知世俗礼仪。女眷会客,而且是会见男宾,在当今与礼不合。” 代渔一拍额头:“你误会了,我可不像曹老板你那样喜好爱好人妻,再说了,司徒王允都多大年纪了,谁惦记他夫人啊。我只是想看看他府中的年轻美貌女子。” 曹操听见代渔说出自己内心处的隐秘想法,当即有些绷不住。 “先生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我说错了?” “当然!操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奸邪淫乱之辈!” 代渔赶紧把这一段录下来,赞同道:“说得好!” 然后打算等到曹操一炮害死三贤后,将这段影像再拿出来给他看,那时场面一定很有趣。 “难道先生对司徒府中,某位女子心有所属?”曹操转移话题道,“操虽与司徒不算太熟,但愿为先生前去讨之。” 代渔摇头道:“非也,我只是想去看看,将来那位想要拯救汉朝的奇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莫非我汉家天下,竟已沦落到要靠一女子拯救乎?”曹操闻言惊道。 代渔瞥了他一眼:“你这大男子主义挺严重的啊,昔日如昭君出塞般,为了维护边境和平而牺牲的那些女子,难道不都是靠着女子之身,拯救你的汉家天下?” 曹操察言观色后,立即做出悔恨的表情道:“都怪我等须眉男儿无能,无法铲除奸贼,匡扶汉室!先生既是神仙中人,手段莫测,何不出手消灭董贼?” 代渔笑道:“你可听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你既说我是神仙,这人间的事便不归我管。否则今日你求我除掉董卓,他日又有人求我除掉你。你说我做是不做?” 曹操虽然心机深沉,但也算性情中人,听见代渔将他与董卓相比,颇为恼怒道:“先生不愿出手相助便罢,何以将操与那董贼相提并论?” 代渔见曹操脸上从进门以来,现出少有的认真神色,当下整了整表情道:“是我言语过于轻浮,对不起。” 曹操没想到“神仙”竟然真向他道歉,连忙道:“不不不,是操小题大做,” “总之,想成大事,还得靠人自己努力。我虽在你眼中是神仙,却也不能改变历史大势。”代渔想到自己为了拍摄出完整的《三国演义》,只能坐视各种各样的悲剧发生,不由叹息道,“此乃天意,即便是我也无法违抗。” “唉!” 曹操见他不似作假,只得放弃劝说,转而表示明日去王允府中时,会帮代渔传达他的想法,至于王允府中是否真有拯救汉朝的奇女子,这一点连曹操心底都暗暗好奇。 次日。 曹操与代渔结伴前去王允府。 而王允其实只邀请了一些知根知底,对董卓心怀不满的官员,见到代渔陌生的样子本想拒之门外。 还是在曹操尽力担保下,代渔才勉强跻身列坐在曹操身边。 寿宴上。 王允高坐主位,端起酒杯对众官员说道:“今日乃我诞辰,在座皆是朝廷旧臣,我……我……” 可没想,王允刚说完两句话,便突然哽咽难言,当众哀泣起来。 众官员均疑惑不解,议论纷纷,曹操则皱起眉头,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代渔。 却见他毫不关心王允的表演,反而不停转着脑袋,观察着周围来来去去的婢女。 终有人不解道:“司徒华诞,何故发悲?” “就是啊。” “实不相瞒,今日并非诞辰,”王允叹息回道,“只因想同诸位一叙,恐董卓见疑,故托言庆寿。” “原来如此……” 这些官员方才后知后觉。 “董卓欺主弄权,社稷旦夕难保,想高皇诛秦灭楚,覆盖天下,谁想传至今日竟要丧于董卓之手!” 王允说完这番话,再次泣不成声,引得众官员都感同身受,悲痛不已。 此时曹操小声问代渔道:“先生可知司徒为何而哭?” 代渔正专心搜寻貂蝉身影,听后随口道:“或许是这么多人,没一个记得他生日真正是几号。” 曹操猝不及防之下,被代渔的话逗得噗嗤一声。 “噗哈哈……” 刚笑两声,曹操便感到不妙,大家都在哭,偏偏你在笑,这样做岂不是众矢之的? 不过到底是曹操,心思转得极快,见众人对他怒目而视,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笑得越加大声,乐不可支。 第21章 孟德大笑 “哈哈哈!” 代渔转头看他,不禁摇头:“还真是个开朗的爱笑大男孩啊。” 有相识的忍不住问道:“孟德,为何发笑?” 曹操当然不会说出自己是被代渔的话给逗笑,而是心思急转道:“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岂能哭死董卓?” 王允闻言,气得指着他骂道:“曹孟德!你祖宗也食汉禄,今不思报国,反讥笑我等,是何道理!” 曹操长身而起,走到中央。 “我非笑其他,而是笑诸位,竟无一计诛杀董卓。” “哼,你有何计?” 曹操昂然道:“某虽不才,愿即断董卓之头,悬之东门,以谢天下!” 此话一出,众座惊喜。 “哎呀!” “有此胆量!” 连王允这个本看不起曹操宦官出身的士族公卿,此刻也不由认真地走过来,向他行礼。 “孟德有何高见?” 曹操不答,环顾左右。 王允顿时明了,忙道:“来,随我来。” “先生可否与我一同前去?” 见曹操对代渔如此恭敬,王允心中不由纳罕:“这个奇装异服之人是谁?” 没等他多想,代渔答应曹操,三人一同来到密室。 只见王允点燃豆大般的光亮,周围黑漆漆、暗沉沉,烛火闪烁不定,叫人连地上的路都差点看不清。 代渔摇摇头,拿出自己的台灯,为了配合气氛,调到最低亮度。 王允见状惊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光芒竟能随亮随暗?” “司徒最近可听闻吕布口中所传神仙送戟一事?”曹操暗示道。 王允闻言难以相信道:“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 “哈哈哈,”曹操见他的表现还不如自己,笑道,“代先生便是真仙当面!” 代渔摆摆手道:“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王允收敛情绪,即便是真仙当面,可他却送方天画戟于吕布,致使董卓武力越加强盛,恐非汉室之福啊。 当下重新将心思放在曹操身上,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布,示于曹操。 曹操将其展开,一目十行,看完后低笑道:“本初此信,写得倒也是慷慨激昂啊,只是……” “只是什么?” 曹操起身走到房内武器架上,边看边随口道:“只是他,远远地避祸于渤海,倒叫别人从中起事,说来轻巧啊。” 代渔一听,便猜到这块锦布上,多半是袁绍写给王允,让他暗中想办法诛杀董卓的信,想他袁绍躲得远远的,却叫朝廷中这些手无寸铁的书生起事,确实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以你之见……”王允闻言越加将希望放在曹操身上。 “我除董卓,不用一兵一卒,”曹操走到王允面前,低声道,“我听说司徒大人有七宝刀一口,此刀吹发割毛,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堪比吕布手中方天画戟。” 王允皱眉道:“你要效法伍孚行刺董卓?不成不成,前车之鉴呐!” “呵呵哈哈哈。”曹操又开始笑了。 “你笑什么?”王允不解道,“行刺老贼,谈何容易?老贼出入皆有铁甲护卫,吕布那厮又片刻不离左右,难,难!” “司徒所虑不能说不对,然而也未必全对。” “怎讲?” 曹操自信地分析道:“董卓为人粗犷有余,而精细不足。前者,有伍孚于朝堂之上行刺未成,身遭残害,董卓只以为杀一儆百,他人便不敢再效仿伍孚了,然而事各不同,前番不成,此次则未必不成。” “道理虽说如此,也难。”王允摇头道。 “董贼防人之心未尝稍懈,这自然不言而喻。然而其所防者是谁?自然是与他为敌者。昔日,要离行刺庆忌。那庆忌有万夫不当之勇,而要离却是个残疾之人,却为何能够行刺成功?” “那是庆忌信任要离之故。”王司徒抢答道。 “嗯?”曹操给了他一个小眼神,自己体会。 王允终于醒悟:“对对对,他的亲信之人行刺于他,必令他防不胜防!” 代渔见到此幕,心下不由感叹:“王允终究像个死读书的老书生,脑袋也太不灵光了,连这么浅显的阴谋,都要曹老板掰开揉碎了讲给他听。估计也就是曹操行刺未成后,他才开始想办法拉拢吕布来干这事的。” “近日我屈身事桌,董卓对我已颇为信任。举凡大小事,均与我商议,我因得以亲近董卓,出入相府也颇为方便,若得司徒宝刀,早晚入相府时伺机刺杀老贼,必定成功!” 王允被曹操胆大心细的谋略所慑,愣了一会儿才连忙将七星宝刀取出。 “孟德能有此心,天下幸甚,社稷幸甚!请上,受王允一拜!”王允郑重地将七星宝刀递向曹操。 曹操接过宝刀后,脸色认真地面向皇宫方面,跪下发誓道:“皇天后土,汉臣骁骑校尉曹操,誓杀奸贼董卓,上安朝廷社稷,下谢天下黎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代渔看见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候的曹老板对于汉朝可以说是一片赤诚,哪怕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在大义上与刘备等人一样,都是真心想要匡扶汉室,使天下重归正轨的。 只可惜…… 暗室之谋划完毕后,王允再将曹操、代渔请出,单独另设一席,询问曹操还有何所需,但讲无妨,以免他有后顾之忧。 毕竟行刺董卓之事,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伍孚的例子尚在眼前,更何况曹操如今颇得董卓信任,他的背刺倘若不成,必定会迎来董卓更加血腥残忍的报复。 席间,曹操看了一眼代渔后开口道:“操确有一事,想要请求司徒应允。” “孟德但讲无妨。” “能否请府中年轻女子出来一看。” “呃。”王允没想到曹操一副干大事的样子,临到头竟还在想这些。 见到王允表情,曹操连忙解释道:“此并非我私欲,而是受代先生所托,言司徒府中将有一位拯救本朝于水火之中的奇女子。是以心生好奇,想要一睹芳容。” 第22章 初见貂蝉 代渔见曹操为了自己的“清白”,毫不犹豫把自己给卖了,只好咳嗽两声道:“王司徒府中,可有婢女名唤貂蝉者?” 王允疑道:“确有一歌伎名唤貂蝉,此女自幼选入我府中,虽为婢女,但我常以亲女待之,你是从何得知?” 曹操见王允对代渔的态度,显然没有相信他真的是神仙,其实哪怕是曹操,若非亲眼见到过代渔乘云升空,又能呼风退箭,同样很难相信世上真有神仙。 “司徒,代先生确非常人,若有他相助,董贼翻手可灭也!” 代渔忙摆手:“我不会参与你们的事,今天只是想看看传闻中的四大美女之一,貂蝉究竟长什么样。” 王允心中充满疑惑,但见曹操一直替代渔说话,想到他即将不惜代价刺杀董卓,当下叫人唤貂蝉前来。 等待间,曹操问代渔道:“先生所言四大美女都是何人?” 代渔笑道:“其中三位你们应该都知道,正是西施、王昭君以及貂蝉,至于最后一位,则要在你们四百年后才会出现,她叫杨玉环。” 曹操闻言心惊道:“先生竟能知四百年后之事?” 代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王允见曹操对他如此信服,心中却觉得代渔有些装神弄鬼,忍不住说道:“四百年后之事,谁能预见?你随便瞎编一个名字,我等也无法辨伪。” 曹操则感叹道:“只从西施、昭君之故事,以及先生所言貂蝉将来也是拯救本朝的奇女子,那名叫杨玉环的女子能与她们并列,想来同样不凡。” “呃。”代渔面有异色。 “可是我猜错了?”曹操察言观色道。 代渔点了点头:“是的,前三者大多都是用自己的美貌与智慧,改变了当时的历史局势而博得美名。不过杨玉环嘛,名声就有些差了,自古以来,都被其他文人骚客们当作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象征。” “连四百年后的事情,都能被称作自古以来……”曹操苦笑道,“难道在先生眼中,我等所为之事,皆为已成定局的历史?” 代渔忍不住闭上嘴巴,感觉曹操和刘备一样,都擅长从自己话中的破绽,探究真相。 闲聊几句后,貂蝉从外款款而来,代渔终于有机会一睹她的容貌。 只见她此刻虽未经任何修饰,却天生丽质,有着一副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 “不知大人唤貂蝉何事?可是要为宴席奏乐起舞增添声色?”貂蝉低声问道。 王允叹气道:“国家衰亡至此,我还有何心思听乐赏舞。” 貂蝉闻言,细眉微蹙,跪望向王允,说道:“妾蒙大人恩养,训习歌舞,优礼相待,妾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近见大人两眉愁锁,必有国家大事,因此长叹,倘有用妾之处,万死不辞!” 曹操闻言击节赞叹:“好一个奇女子!” 王允虽说在府中常常优待下人,却不曾想到,国家危难之时,竟能得他们报答,当下老泪横流,既悲且喜道:“我大汉天下尚有尔等上思报国,董贼必不能久!我儿快起。” 代渔看见这一幕,心中感慨。虽然站在现代人的角度来看,貂蝉不过是个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奴婢,这所谓的大汉朝,斗来斗去,不过高门大户之间的游戏。 像貂蝉,以及随黄巾起义的百姓,说穿了只是世家大族,诸侯军阀的游戏内容。 一个奴才丫头,去关心主人们忧虑的国家大事,听起来可笑,但真看在眼里,却令代渔心情复杂。 或许只有王允这样品性高洁的真君子,才能教养出貂蝉这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奇女子。 主仆目光对视之间,都流露出想要拯救这个风雨飘摇,倾颓破败国家的强烈情感。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能人异士,英雄豪杰,面对国破家亡的困境时,都选择抛头颅洒热血。抛开阶级身份,他们胸中流淌的情感,与此刻的貂蝉王允,又有何异?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代渔叹道。 曹操闻言双目一亮:“说得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貂蝉姑娘请放心,曹某一定不会致使国家沦丧到要靠妇孺挺身拯救的地步!” 王允随之向曹操敬酒壮其行。 代渔也不吝啬,他又不像张飞那般嗜酒如命,当下取出现代社会酿造的高浓度酒,倒给王允曹操二人。 曹操尝过后,痛快道:“好酒!这便是仙酿吗?” 王允不信,亲口尝过后,爽辣感直逼喉咙,待到吞咽后,却又有一股余香回味不绝。 “司徒现在相信代先生否?”曹操见他表情便知道,这般美酒同样征服了王允,不过这老儒生撇不开面子,不好意思承认。 王允正尴尬间。 貂蝉替他解围道:“贵客与司徒大人对酌,容妾奏乐以助兴。” 代渔阻止道:“不必了貂蝉,他们喝他们的酒,咱们喝果汁饮料就行。” “这、这怎么行?” “咱们又不是在山东,没有女人不能上桌的道理。”代渔说完,见曹操与王允同样向他投来异样目光,便随口解释道,“在我们那边,妇女能顶半边天,更何况是你这样的奇女子。” 貂蝉摇头道:“妾不过粗通音律舞蹈,哪里是什么奇女子。” 王允亦道:“席间只孟德与老夫二人对酌,确有些寡淡,先生既为貂蝉而来,闻乐赏舞又有何妨?” 代渔却道:“我见貂蝉,是因为感怀于她今后的传奇经历,非为其他。既然王司徒想要音乐助兴,我这倒有一首歌,就当作昔日高渐离为荆轲击筑一样,我用它来替孟德壮行。” 言罢,代渔从道具箱内取出音响,播放片尾曲《历史的天空》。 只听丝竹声从那音响中悠扬传出,令王允、貂蝉震惊不已,紧接着,一道醇厚而深情的嗓音,穿越时空,响彻在了这东汉末年最黑暗的时刻。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眼前飞扬着一个个,鲜活的面容。 湮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岁月啊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第23章 历史的天空 “兴亡谁人定啊,盛衰岂无凭啊。一页风云散哪,变换了时空。” “聚散皆是缘,离合总关情。担当生前事啊,何计身后评。” “长江有意化作泪,长江有情起歌声。” “历史的天空闪烁几颗星,人间一股英雄气在驰骋纵横……” 一曲罢了,回味悠长。 不论曹操王允,连貂蝉都闭上眼睛,仿佛听到了历史的沧桑与时代的变迁, 这也就是中华文化几千年来未曾断绝过,方才使一首歌,哪怕跨越近两千年,古人只要听懂现代汉语,依旧能够为其中的词句所动容。 “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此曲大异于当今诗歌,唱词虽平白朴实,却深动人心。”曹操感慨道,“不知又是多少年后的歌曲,竟是为何而唱?” 代渔看向曹操:“孟德不愧为诗歌大家,这首歌距今近两千年,唱的正是此刻风云变化的时代。” “……两、两千年!” 以王允的儒生脑袋实难想象,那时究竟是什么样子。要知道两汉加起来也才四百多年,再加上春秋战国,也最多不过一千多年。 商周之时已有很多历史不可考,这两千年的时间跨度,完全超出了王允的认知。 曹操反倒天性浪漫,听见两千年非但没有任何惶恐不安,反倒哈哈大笑:“没想到两千年后,竟还有后人记得我们这个时代,当浮一大白!” 说完便灌了自己一口酒。 王允颤抖着手,对代渔举起酒碗。 在见到台灯、音响等种种奇物后,即使是他这样的老古董也不由真相信代渔“神仙”的身份,他语气略显卑微地请求道:“先生既乃神人,为何不替天行道,诛杀董卓,以谢天下?” 曹操摇头叹道:“司徒不必求了,操早已在你之前向先生求过此事。无奈先生说他既为神仙,人间之事不归他管。” 王允听后只能无奈放弃,可仍旧眼巴巴地望向代渔:“先生既知两千年后之事,到了那时……我大汉还在否?” 此话一出。 连曹操、貂蝉都不由看向代渔。 毕竟他们终其一生都生活在汉朝,所谓世食汉禄,对于这片土地、这个国家的热忱之心,并不比后世之人少,为了匡扶汉室,哪怕粉身碎骨都不怕,就怕牺牲所有做的这一切,到了后世却没有任何意义。 代渔沉吟一会儿,缓缓说道:“我来自两千年后,与尔等同样身为汉人。” “哈哈哈哈!”曹操听后第一个大笑出声。 王允也跟着放肆大笑,笑着笑着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貂蝉左看右看,不知所以,转而大胆地问代渔道:“先生可否告知妾,此曲是谁唱的吗?” “她叫毛阿敏。” “毛阿敏……”貂蝉深深记住这个名字。 曹操在司徒府大醉而归,还是代渔扶着他坐上马车。 “先生……先生虽为神人……与……与我等……嗝……却同为汉人哈哈哈……” 代渔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爱笑啊,喝醉了都这么开心。” 次日,曹操向代渔告辞,并劝他离开此地,去司徒王允那暂歇,盖因他诛杀董卓,无论成功与否,必会牵连府中。 也就曹操是孤身一人在洛阳当官,家眷亲人早就送回老家,所以才能毫无顾虑地行此大事。 “此一去,曹某不知是否还能生还,在此拜别先生!” 代渔闻言笑道:“我知孟德必能随机应变。” 他没有说什么祝他成功这样的场面话,因为代渔早知道曹操必定会失败。 而曹操自己说不定也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否则他为什么要去求王允的七星宝刀?那董卓不过肉体凡胎,普通的杀猪刀弄不死他? 说不定这小子早就思虑到刺杀失败后,假借献宝刀的名义溜走,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是虽然曹操做了两手准备,但代渔却看破不说破。就像鲁迅说过: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 是以现在的曹操哪怕给自己留了后路,但他所冒的风险,依旧不是那些在王允寿宴上哭哭啼啼的文臣们所能比的。 曹操走后,代渔继续乘筋斗云升空观察。 不过一连几日,曹操都没找到机会下手。 直到又一天。 曹操身怀利刃,来到相国府中,时值午后,见府中奴仆大多懒散倦怠,往来无有宾客。整个相府空空荡荡,只闻鸟鸣虫叫,竟是天赐良机。 曹操提着心思,放轻脚步,装作随意往董卓所在地静静走去。 突闻一声尖锐嗓子:“哪里去!” 曹操立即止步,微不可察地环顾左右。 “喵!” 一黑猫自里屋窜出。 “小畜生,你还跑。” 原来是董卓孙女,董白追戏狸奴而过。 曹操暗暗长舒一口气,差点就想回一句“小畜生在骂谁”,调整了一番心情后,重又踱步到小阁处。 董卓正在此间批阅奏简。 等到曹操见到董卓那如肉山般肥胖的身躯后,终于下定决心,快步走到他面前,行礼道:“参见恩相!” “嗯?孟德,今日为何来迟啊?”董卓笑问道。 曹操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答道:“只因坐骑瘦弱,不堪驱驰,故而来迟。” “哎,马匹羸弱何不早说?为将者,焉能没有好马?” 随后,董卓立即呼唤道:“奉先,你去将那西凉好马亲自选一匹,赐予孟德。” “是。”吕布应即离去。 曹操见吕布大步而去,心道:正合我计。 他素知董卓善用财帛珠宝贿赂人心,料想自己迟来后,大概率会引得他故作大方,令吕布亲自为自己挑选马匹。 如今时机已至,他不动声色继续对董卓恭敬道:“谢恩相!” “这不算什么。”说完,董卓继续看起竹简。 曹操在一旁殷勤侍奉,直到董卓身困体乏,开始打瞌睡后,曹操连忙服侍董卓躺下午休。 不一会儿,董卓便打起了呼噜。 当此时,曹操缓步靠近董卓,慢慢抽出宝刀,正待下手时。 却不想董卓竟被镜面所反射刀光晃眼而醒,而曹操身后,吕布也刚好选完马匹推门而回。 第24章 孟德献刀 董卓迷糊间,下意识说道:“孟德何为啊?” 值此危急时刻,曹操立即下跪奉刀道:“操近得七宝刀一口,献上恩相!” 董卓接过宝刀细看。 “好刀!果然好刀!”见吕布归来,董卓递于他道,“奉先,收了。” 曹操虽额头密出冷汗,但仍行动如常,随意地将刀鞘递于吕布。 吕布虽有些疑惑,但却不及细想。 董卓已开口道:“来来来,看奉先所选马匹如何呀?” “好。” 待董卓吕布离开后,曹操忙擦拭额头冷汗,叹息一声,也不知庆幸还是遗憾。 董卓为示恩宠,送给曹操的确是好马。曹操恭敬答谢,牵马而回。 待他走后,吕布方后知后觉对董卓道:“义父,适才曹操似有行刺之状。” “嗯?” 董卓细想之下,道:“我也有些疑惑。” 二人正议论间,刚好谋士李儒到来,便提议召曹操归来,若不归,则曹操必为刺客。 董卓从之。 可等到这时,曹操早就骑着董卓所送好马,一路疾驰城外。 气得董卓骂道:“我如此重用他,反要害我!” 遂下令布告各地,通缉曹操,务必拿住此贼。 端坐于筋斗云上的代渔,看完这一切,虽早知结果,亦不免为曹操担心,最后见他果然还是失败逃离洛阳,不由长叹一声。 自此后,那位想要一辈子当大汉忠臣的曹老板将渐行渐远了。 却说曹操骑着好马,逃出洛阳,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中牟县,只见城门口已贴着自己的通缉画像。 此时的曹操还没解锁割须弃袍的技能,秉着侥幸心理,让一小孩坐在自己马匹上,想要跟着大众百姓混入城中。 殊不料那小女孩指着画像道:“爷爷,那上面画得不是你吗?” 曹操当即被卫兵立马给拿下。 急得他大喊大叫:“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等到曹操被逮到仲谋县令陈宫面前,还在狡辩:“我是途经此地的客商,复姓皇甫,快放我出去!” 陈宫挥手令卫兵散去,自己在曹操身边转了两圈,有些犹豫不定,随口道:“倒是有些相像。” 曹操立马打蛇棍上,忙道:“对对对!天下人相像者极多!你们错拿于我,我并不怪你们,快放我出去!” 陈宫哼了一声,当着众人面道:“暂且监禁起来。” 曹操被卫兵拖下去时,还不停叫道:“你们抓错人了!快放我出去!” 不知内情者见到这一幕,怕不是觉得他比窦娥还冤。 入夜。 曹操惶惶不安地被卫兵再次领到县府,带完路,那卫兵也没解开曹操手铐,留他一人独自在此。 曹操观察周围,却绝望地发现桌上摆着的正是他的画像,显然那县令分明已认出自己。 无计可施的他走到院子里,抬头望向繁星闪烁的夜空,低声求道:“先生在吗?操命不久矣,可否搭救一次?” “先生在上面吗?” “先生,我看那朵很像你座下之云,可否下来救救曹某?” 没等曹操继续呼唤,突听一人笑道:“哈哈哈曹操!” 曹操闻言被吓得一抖,但很快转过身,状若平常道:“你认错人了,我复姓皇甫。” “何必隐瞒呢?”来人正是县令陈宫,“我当年前往洛阳求官时,便认得你曹操了。” 陈宫上下打量了一番曹操后,说道:“听说丞相待你不薄,为何你要自取其祸?” “哼,”曹操见再无法隐瞒,干脆不装了,直言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说完便坐在门槛上,不再挣扎。 “你自比鸿鹄,安知他人便是燕雀?” “休再啰嗦多言,既已被你拿住,就当解去请赏。”曹操不耐烦道。 “你怎知我要前去请赏?” “赏千金,封万户侯,这还不够么?”曹操冷嘲道。 陈宫闻言笑道:“千金之数于我这小小县令说来,确是不少,万户侯更是梦不敢求。然而,今日在大堂之上,我本可将你即送京师立功受赏。却为何又将你暂且监禁起来,而且并未点出你的身份。” 曹操闻言似乎有戏,真是峰回路转,站起身问道:“难道你要释放我?” 陈宫又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定要放你?” “那你究竟要把我怎么样呢!”曹操心情大起大落间,被耍得几乎要破罐子破摔。 陈宫见他生气,不再绕圈子,而是沉吟一阵后道:“我只问你,丞相十分器重于你,你却要行刺于他,这其中的缘故。” “哼,我祖上世食汉禄,若不思报国,与禽兽何异?”曹操不屑道,“我之所以屈身于董卓门下,只想寻机刺杀老贼!谁知谋事不成,前功尽弃,这也是天意……” 曹操说到这里,心中感怀万千,又想到了那神秘的代先生曾说过的话,莫非最后终要靠貂蝉一介女流,牺牲自己,成就大事,逆天改命么? 像曹操这等聪明人,在见到貂蝉的闭月羞花的容貌后,第一时间便知道她将会怎样成为所谓的奇女子。不外乎就像西施那般,委身于董贼,其中或用间谍或刺杀,方可青史留名。 只可惜啊,我等须眉男儿无法做到的事,最终只能依靠柔弱女子。 陈宫不知他所想,而是接着问道:“但不知你此去将欲何往?” 曹操回过神来,听出陈宫话语里似要放过自己,回道:“我将归故里,发矫诏。号召天下诸侯,兴兵共讨董卓!” “共讨董卓?”陈宫闻言彻底信服,立即解开曹操手铐,“请上座受我一拜!” “阶下之囚,安敢受此大礼。” 两人客气一番后,对坐叙事。 通报姓名家乡后,方才发现,二人竟还是同乡,更感亲切。 陈宫打定主意,想跟曹操一同起事,问道:“某姓陈名宫字公台,不知你归乡之后,怎样号召天下诸侯?” 曹操正待要说,忽见大门还开着,关好门后方细细阐述道:“今天下大乱,诸侯并起。我归乡之后,欲散尽家资招募乡勇,集合军队,以壮实力。 现在冀州的袁绍袁本初,与某相厚,袁氏在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树大根深,我欲与他相约,发檄文于各州郡,召天下诸侯兴兵共讨董卓,以清王室,我料必有人响应。” 第25章 杀吕伯奢 陈宫击节叹道:“好!” 他心情激荡之下,取酒倒了两杯,敬于曹操道:“董卓在朝,祸国殃民,横行无忌,天下皆欲除之。公此举顺天应人,必定成功,公确是成大事者。” 随后陈宫有感曹操为国为民一片忠心,愿弃掉县令一职,随曹操共图大事。 二人连夜收拾行李,摸黑出城。 筋斗云上空的代渔看着这一幕,心里十分复杂。他知道,即将影响曹操一生的事件就要发生,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导致往后曹操的道德底线变得越来越低,更是能在乱世中,做出纵兵屠城等残忍之举。 要知道,翻遍华夏几千年的史书,屠城这种丧心病狂事,大多只有异族入侵中原才会干。土生土长的汉人,即使为了争霸天下,掠夺、奴役百姓,也都很少做屠城这样残忍的举动。 毕竟哪怕他们不在乎当下的统治安稳,也会在乎千百年后的史笔如刀。 代渔前些日子和曹操交流过后,同样感受到了他和此时刘备一般,相差无几的救国安民之心。 这样一腔赤诚的曹操,在对人处事上,确实极有魅力,否则那陈宫为何只是见过两面,就愿意弃官跟随? 所以代渔此刻感到非常矛盾,是否应该在接下来阻止曹操。 可是如果剧情被他改变,那《三国演义》还能得到观众们的认可么?毕竟最强导演系统可是只会通过观众对作品的评价,来提升代渔的级别。 他还想着拍西游,跟猴哥一起修仙呐。 就在这般矛盾的心情下。 曹操带着陈宫骑马,奔波一天一夜后终于来到一处山庄。 “公台,”曹操一直紧绷的心,逐渐放松下来,笑着对旁边陈宫介绍道,“此间有一人姓吕名伯奢,是家父的结义兄弟,今日天晚,就在此借一宿如何?还可打听家中消息。” “既是令尊结拜兄弟,自然最好。” 曹操敲门让小厮唤其主人出来,不一会儿,便见一半百老人推门而出。 “呃……你是?”老人觉得有些眼熟。 “老伯,我是阿瞒呐。”曹操微笑道。 “阿瞒?”吕伯奢略一惊,忙让二人进屋来,“快请,快。” 三人在屋内坐定后,吕伯奢一边倒茶一边开口道:“阿瞒呐,我闻朝廷遍行文书,捉你甚急,你怎么到这来了?你父亲都已避难到陈留去了。” “唉,一言难尽啊。”曹操长叹一声,喝了口吕伯奢递过来的茶后,述说道,“我行刺董卓未成,连夜逃出京城,行至中牟县被抓入县衙,若非陈县令弃官与我共逃,小侄早已是粉身碎骨了。” 吕伯奢闻言,忙站起身向陈宫行礼道谢。 三人交谈一番后,吕伯奢道:“老夫家无好酒,容往西村买好酒来相待。” 陈宫客气道:“谢谢老伯。” 曹操见吕伯奢走后,舒展身躯道:“今夜可以在此安睡了。” 两人赶了一天一夜,都深感困乏,没一会儿便在卧榻上睡着。 直到傍晚间,一阵磨刀声忽然惊醒曹操。 他立即持剑而起,拍醒陈宫:“公台,公台!你听什么声音?” 性命攸关时刻,曹操多疑本色再现,他可是连看见代渔腾云驾雾,都敢先射上一箭,试探其是否在装神弄鬼的狠角色,而今更是揣测道:“吕伯奢非我至亲,去时匆匆,又良久不归,实是可疑。” 陈宫听后,也感觉心惊肉跳,随曹操一起悄悄往门口靠近。 只听得门外,磨刀声中夹杂着几句:“磨快点。” “等会把他捆起来宰。” 曹操脸上狠色一显,对陈宫嘱咐道:“你听,若不抢先下手,必遭擒杀!” 说罢,便冲出去,拔剑直冲要害刺去。 那二人不过是奴仆小厮,哪会什么战斗技巧,当即便被曹操了账。 随后曹操一马当先,来到山庄走廊,见人便杀,毫不留情。紧随其后的陈宫亦不敢心软,和他一起并力杀敌。 再见到妇女小孩哭叫不停时,曹操只是看了她们一眼,没多少犹豫便立即下狠手屠之。 曹、陈二人从前院一直杀到后院,浑身浴血,满身腥臭,及至后院喂养牲畜处,却突然发现一只被捆好的黑猪正待宰。 “这,这……”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曹操,此时都不由呆住,看向陈宫。 陈宫也是聪明人,见黑猪旁还有一锅快烧开的热水,哪里还不明白,当即悲痛欲绝,后悔莫及道:“哎!老伯命家人杀猪,是要款待你我呀!误杀好人矣!” 曹操闻言只得面对现实,霎时间愧疚、悔恨等情绪冲散之前的戾气,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除了咬牙闭眼叹息,没有任何办法。 良久。 曹操眼含双泪,紧皱眉头,重新恢复理性道:“事已至此,悔也无用,你我速速逃走!” 二人重又骑上马,择方向逃跑。 是夜渐深。 吕伯奢举着火把,骑着小毛驴买酒归来,正好撞上二人。 陈宫远远看见后,更加悔痛道:“老伯果然是沽酒去了。” 三人相遇,吕伯奢奇怪道:“贤侄与使君何故离去啊?” 陈宫愧对于他,撇过脸去不敢应答。 曹操将身上血色隐入暗夜中,状若无常道:“背罪之人,不敢久住。” 说罢,便打马离去。 吕伯奢忙掉转驴头,急忙道:“且慢,且慢,我已吩咐家人杀猪相待,贤侄使君,在小庄住一夜何妨啊?请速回转!请速速转来呀!” 曹操本已打算离去,忽勒马停住。 “回来呀!” 他慢慢调转马头靠近吕伯奢。 吕伯奢这才趁着火把微光,看见曹操面无表情,浑身是血,犹如地狱夜叉一般向他驶来,心底泛起凉意,惊疑不定。 “贤侄,你身上这是?” 曹操低下头道:“老伯,你看身后来者何人?” 吕伯奢刚回头。 曹操拔剑便刺,一击毙命。 其速度之快,陈宫根本没反应过来。 “刚才杀人是误杀!这次又是为何!?”陈宫感到有些崩溃。 曹操早已从之前的悔恨。愧疚心情中挣脱,心冷如铁道:“伯奢到家,见杀死家人岂肯甘休?若率众来追,你我必遭其祸。” 第26章 神性人性 陈宫下马扶起吕伯奢,悲痛哭道:“老伯,老伯……” 吕伯奢刚打的热酒洒落一地,恍如他待曹操的好心一般,混入泥土,消融尘埃。 “人已死,哭也无用,走。”曹操的语气无比平静,仿佛刚才的屠杀非他所为。 陈宫执马鞭指着曹操气愤道:“你明知而故杀,你、你、你也太过分了!” 说完,更是拔剑在手,想要与之决裂。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 其声调比往常显得更加高昂,如夜枭般凄厉。 良久,方才看着手中剑,剑中血,缓缓陈述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陈宫呆在当场,一时竟不知自己究竟从监牢里放出来的到底是扶大厦之将倾的汉臣,还是为世间带来更多战乱灾祸的恶鬼。 突然,陈宫指着曹操身后说道:“曹孟德,你看身后来者何人?” 曹操居高临下,睥睨他道:“公台何故作此小儿态,我岂会如伯奢般轻易中计。” 陈宫眯眼看向曹操身后,却并未答话。 曹操见状,心中狐疑不定,紧握手中剑,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便道:“哪里有人?公台还是……等等,代先生?” 随后陈宫只见刚才还不可一世,仿佛黑化就能变强三分的曹操,立即从马上下来,转身迎向身后之人。 “孟德别来无恙?”代渔轻声道。 “……”曹操见到代渔脸上复杂的表情后,激动的心情立马冷却下来,“先生怕是早就知晓了这一切,特意在此看某的笑话么?” 代渔摇头道:“你真的不后悔吗?” 曹操冷笑一声:“后悔有何用?大丈夫行事,但凭问心无愧即可,曹某还有大事将行,无暇在此纠缠。” “唉。” 代渔叹气道:“如果说我能让这一切重来,你还会杀吕伯奢一家吗?” 曹操闻言一滞,摇头道:“某又不是乱杀之辈,只是先生不是曾说过,不会改变人间之事么?” 陈宫听后却有些激动:“你、你说的是真的?你能让老伯一家重新复活?” 但说完后,他却摇头否定自己:“子不语怪力乱神,世上岂会有真的起死回生之术?” 代渔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反正有三次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 曹操比陈宫更加清楚代渔的神异之处,本已坚硬如铁的心,看向惨死在地上的吕伯奢,不由颤动一下,下意识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改口:“先生连祸乱天下的董卓尚且冷眼旁观,如今因某之错杀,却愿出手,这是为何?” 代渔摇头道:“我非为你而出手。” “先生与吕伯奢一家有故?” “也并非是因为吕伯奢。” 曹操皱眉,百思不得其解:“那你到底是为何?” 代渔叹道:“我为你今后治下百姓所为,况且,我更不愿见你从治世之能臣,堕落为乱世之枭雄,将来成为比董卓还要变本加厉的汉贼。” 曹操闻言,心中突然一阵迷茫。他想起当时求代渔出手时,代渔曾说过,现在你来求我诛杀董卓,他日还会有人求我诛杀曹操。 曾经他只以为那是代渔戏言耳,可在司徒寿宴时,代渔竟表明自己知晓往后两千年之事迹。 以曹操的聪明,瞬间想明白代渔此刻所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曹操心底不由暗问自己:“难道未来的我,真的会变成比董卓更加可怕的汉贼吗?” “这、这不可能!”曹操难以置信道,“我、我祖上世食汉禄!我、我怎会做出那等禽兽之举!!” 代渔看着曹操有些崩溃的表情,心底是相信此时的曹孟德还算纯正的汉臣,哪怕他有自己的野心,但最多不过是想成为汉朝的征西将军。 哪里会想到自己未来成为了大汉的掘墓人魏武帝? “孟德,有些原则一旦在心里打破,那么往后余生,你的道德准则就会一降再降,成为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连睡觉都不得安稳,生怕他人谋害自己,还编出‘吾好梦中杀人’这等话的枭雄。 这样的道路,看似捷径,能取得巨大的成功,最后却反而与自己最初的梦想背道而驰,你想成为这样的人吗?” “我……我……”曹操感到茫然无措。 如果说之前一系列误杀,再到明知吕伯奢无辜而故杀,是让曹操心态逐渐转变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帝王思想。 这样的思想虽然能超越人类自身的局限,往往是成大事者、特别是当皇帝所必备的条件之一。 像刘邦面对父亲被烹,仍能毫不示弱地说出让项羽分他一杯肉羹。 像李世民弑兄杀弟,逼自己父亲退位太上皇,往后又能兼听则明,与众贤臣完成贞观之治。 像朱元璋乞丐出身,开局只有一个碗,却缔造了汉民族的最后一个王朝,让分裂已久的南北两地,再度融为一体,但他同样也在明初掀起大案,动辄牵连屠杀数万人。 这些标志性的帝王,都拥有类似超越人类局限的思想,甚至他们比曹操在历史上表现的更加优秀出色,但也更加冷酷无情。 而曹操矛盾的地方却在于,他既是冷酷无情,胸怀大志的政治家,却又同样是天性烂漫,不拘一格的文学家。 他有时候比起那些帝王们更加多疑敏感,但有时候又比他们更加多情浪漫。 如果把走上帝王之路所必备的条件称为“神性”,那么曹操则是在逐渐走向“神性”的过程中,偏偏又无法割舍掉自己的“人性”。 这就是他为何会成为东汉末年到三国时期,转变最大,性格表现最为复杂的人物。 这也是为什么迄今为止近两千年,曹操虽多负骂名,却仍能获得许多人喜爱的原因。因为他比起高高在上的帝王们,要更加的像普通人,有着更多的人味。 此时的曹操,在代渔的追问下,心里不断进行着天人交战。 一方面理性告诉他:“就算代渔施展大神通,能让吕伯奢一家都活过来,但这有什么意义?做过了就是做过了,再来一次同样的处境,你曹孟德还是会先下手为强,痛下杀手。” 第27章 时光倒流 而另一方面,感性却又劝着自己:“你已经一错再错了!之前明知而故杀吕伯奢,可以用没有回头路来骗自己,可现在呢?好不容易有代先生愿意帮你弥补过错,还不赶紧回头!” 代渔看着表情挣扎的曹操,心道:“就你这自我内耗的程度,难怪越到晚年头越痛。” “行了,我替你做决定,”代渔打断他道,“这一次既是为了弥补遗憾,也是尝试一下我的手段究竟是否可行。” 代渔所指的正是系统最初觉醒时送给他的三次“喊卡权”,这个东西他一直没机会用,也不知道用了过后究竟有什么用处。 曹操听见代渔的话,脑袋里的纠结散去了,心底却又感到一阵空虚。 而陈宫也死马当作活马医一般,将希望的目光寄托在代渔身上。 夜风渐凉。 代渔点开系统界面,行使自己的导演权利,言出法随道:“卡!” 刹那间,一切事物似乎都突然停止不动,风歇了,草止了,就像谁突然对着这个画面按下暂停键一般。 连陈宫曹操二人也都静止不动,只是直愣愣地盯着代渔。 而代渔则是看向系统界面所展示出来的信息,若有所思道:“三国演义第四集第六幕……” 他回想着,迄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情况。 “没记错的话,第四集标题是孟德献刀。第一幕的话,应该是司徒寿宴,第二幕则是暗室谋划,第三幕就到了几天后的曹操行刺,第四幕则是曹操逃到中牟县被抓,第五幕就在不久前的曹操与陈宫夜谈那次。” 来到吕伯奢这,刚好是第四集的最后一幕,第六幕。 代渔看着系统界面的进度条,发现原来喊卡后,导演可以随时随地调整这一幕的时间,想从哪重拍就从哪重拍。 他又走到曹操陈宫面前,对着他们的双眼挥了挥手。陈宫眼里一片迷茫,看不出表情,而曹操则是瞪大双眼,充满了惊骇。 “咦。”代渔笑道,“莫非孟德被时间暂停了,还能感知外界?等等,时间暂停?” 代渔突然想到了一些奇怪的题材,难道说自己可以借助“喊卡权”,在片场里为所欲为吗? 系统适时出声道:“提醒宿主,本系统禁止导演对演员施行任何行为的潜规则,一经发现,轻则剥夺宿主作案工具,重则剥夺宿主系统资格。” 代渔闻言也不知这两种处罚究竟孰轻孰重,连忙摇头道:“我就那么一想,想想都不可以吗?” 说罢,代渔终于干起了正事,手指拖着系统界面的进度条,一点点往回拉。 只见他虽站立不动,但他头顶上的天空却斗转星移,群星隐没,月亮倒转,太阳重新出现。 而曹操陈宫二人也跟被按了倒带键一样,不停倒退着之前的行为,就连已经倒地身亡的吕伯奢都重新站了起来,一步步往买酒的地方,倒退着回去。 直到代渔将时间点重新拉回到曹操陈宫初次来到吕伯奢家门前时,才停止倒退行为。 “呼。”代渔长舒一口气,“原来喊卡后这么叼啊,简直跟真正的神一样。幸好之前吕伯奢一家被杀的镜头已经录制完成,否则倒带回来,又让曹操再杀一次吕伯奢,那得是什么样的畜生行为啊。” 代渔架起筋斗云,往曹操陈宫两人所在地飞去。 那二人正惊疑不定地骑着马在吕伯奢庄园门口处徘徊不定。 陈宫揉揉眼看向曹操,语气迷茫道:“孟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才我似乎骑在马上打了个盹,梦见此间庄园主人,乃孟德父亲结拜兄弟,我们去他那投宿,却因误会,误杀了他们一家人……” 陈宫越说心里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不像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曹操较之他的迷茫,显得更加震惊:“这、这就是仙人手段吗?挥手间斗转星移,时空倒转!公台,你没有做梦,我们之前确实误杀了伯奢一家人……” 陈宫仿佛如梦初醒般,想起了这一切,咬牙道:“我是误杀,但你却是明知而故杀老伯!” 两人争吵间,代渔自半空降落,乘云而至,笑问道:“孟德何故不往啊?” 曹操对他苦笑抱拳道:“上仙何必戏弄,操还有何面目去见老伯一家?” “哦?你杀了别人全家,难道连说声道歉都不愿意吗?” 曹操低头不语。 陈宫见状冷笑道:“就怕老伯仍像我一样,记得眼前这刽子手所做一切,曹孟德岂不还得再杀一遍?” 代渔连珍惜无比的“喊卡权”都用过了一次,无论如何都想让曹操弥补此时的缺憾,最起码让他后面不要堕落为屠城之辈,是以开口保证道:“孟德你就放心去,你还有自己的历史使命未完成,不管是老天爷还是我,都不会让你死在这的。” 曹操长叹一声:“既如此,不敢辜负上仙好意,操这就向伯奢一家,负荆请罪。” 说罢,曹操下马,来到吕伯奢庄园敲开门。 那开门的小厮一见曹操,当即忍不住大叫一声:“杀人恶鬼又来啦!!” 曹操脸上刚浮现出的歉意笑容,尴尬地僵在脸上。 那小厮被吓得连滚带爬往庄园内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叫:“大家快跑啊,杀人恶鬼回来啦!!” 还是吕伯奢出面阻止了这位小厮,走到门口,眼神复杂地看向曹操道:“……你是。” 曹操挤着笑容,语带歉意道:“老伯,我是阿瞒呐。” “你怎么……又来了?” 曹操见状,深知吕伯奢也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当下跪倒在地,磕头道:“阿瞒因一时误会,犯下滔天罪孽,不奢求老伯原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宫也跟着跪下,早已泪流满面。 “老伯,我身为共犯,同样罪不可赦,更是愧对老伯好心招待。天可怜见,令老伯一家起死回生,否则陈某万死难辞其咎!” “唉……”吕伯奢心情复杂地长叹一口气,“起来,都起来。” 第28章 当时寻常 代渔慢悠悠地走过来道:“别人老伯一家这不还活着好好的吗?” 吕伯奢虽是初次见到代渔,但心知昨晚的那场灭门之祸,皆因他才得到挽回,当下颤巍巍便想跪谢。 “老人家,你可别学他俩,我当不起。”代渔忙扶着。 吕伯奢闭着双眼,心中恐惧未消,后怕道:“若非没有上仙搭救,小老一家恐怕只能在地下相会了!” 陈宫跪在一旁听见,只是悔恨地用头磕地。 代渔以前就觉得吕伯奢一家很无辜可怜,而今有机会挽回悲剧,心底也是挺开心的,开口安慰道:“没事啦,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以后记得别再这么好心留宿陌生人了。” “上仙真是金玉良言啊,小老差点听之晚矣。” “不晚不晚,特别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更是要小心为上,这些个法外狂徒啊,你是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干出些什么荒唐事来。” “小老一定铭记在心。” 两人这一番交流,直听得陈宫磕头不起,即使是曹操的厚脸皮,也禁不住开口道:“都怪小侄生性多疑,傍晚听见磨刀声起,又闻老伯家中下人言说‘捆起来杀’这类话,才因误会而动手。” “曹阿瞒!”饶是吕伯奢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终究忍不住气道,“我命家人杀猪款待于你,莫非也成取死之道吗!” “小侄自京师一路逃命,精神时刻紧绷,这才犯下大错,”一滴眼泪从曹操眼角处划过,但他却仍旧坚定道,“可若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过,小侄仍不敢以命相赌,还是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好、好好,你是个干大事的人,”吕伯奢气得语气颤抖道,“我吕家招待不起你这样的贵客,你放心,你是为国而除董卓未遂才被通缉,我不会让人举报你,你快走罢!” “唉。” 即使人死后复生,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到底还是改变了这一切。 当然,主要还是曹操灭人满门,最后还要杀掉唯一的活口吕伯奢,这事实在是太畜生,换谁是吕伯奢都不会原谅他,没向官府举报,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老好人了。 “上仙,庄园简陋,若不嫌弃,请到屋内来。” 代渔对吕伯奢摇头笑道:“老人家啊,看来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哦。” “什么?” “谨防诈骗,不要随意邀请陌生人到家中啊。” …… 别了吕伯奢,陈宫又跟随了曹操一段路,直到走出中牟县地界后,方才止住马头。 “我为国家随他到此,杀他不义,但也绝难与他共事。”陈宫朝半空中,腾云驾雾的代渔拱手说了一番话后,才转头对曹操继续道,“我走了,你成你的大业去!” 曹操一直注视着天边的云彩没有回头,仿佛没有听见这番话。 直到陈宫驾着的马蹄声飘然远去,才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却早已不见陈宫的身影。 代渔降下筋斗云,问他道:“怎么说,因价值观不合,第一个投靠你的谋士这就分道扬镳了,你心里感觉如何?” 曹操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就正常,公台弃官随我至此,早已仁至义尽,我没有挽留的理由。” “啧啧,就怕再过许多年,人家依旧是你心中的白月光哦。”代渔笑了一声后道,“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上仙将要何往?” “当然是回我自己那边。”代渔随便指了指天空,表示并非此界。 曹操闻言,眉梢微动,好奇道:“不知上仙在天上居何要职?” 代渔好笑道:“还要职,怎么,你想劝我考公啊?” “……考公?”曹操不解其意,继续问道,“莫非天上的神仙们没有官职尊卑么?” “呃……”代渔挠了挠头,糊弄道,“嗯,那你就当我是古华夏掌管影视的神仙,我的目的就是如实记录你们这个时代发生的传奇故事,然后传播给其他人看。” “原来如此。” 听了代渔这么一番解释后,曹操方才对他的一系列迷惑行为有了大概认知。 随后曹操自嘲道:“原来人世间的一切纷纷扰扰,只不过是天上神仙们用来消遣时的趣闻。” “也不能这么说,”代渔想了想,却懒得再解释,只是说到,“只要孟德你对百姓们心存善意,倘若有机会,我也不是不能带你去我那边看看。” 代渔心想,虽然现代社会里都是些普通人,但科技造物对于三国时期的人物而言,却与神仙手段无异。 曹操苦笑道:“看来曹某在上仙贵乡处的名声不算太好啊。” 既然代渔能知晓往后两千年历史,那么想必他曹某人的形象早就在刻在了史书上,代渔已是几次三番暗示他曹操,将来很有可能变得比董卓还要残暴,这不得不令曹操警惕。 这也使得他后来再没做出类似“屠城”“盗墓”等伤天害理之事,唯恐将来史笔如刀,留骂名于后世。 与曹操告别后,代渔重回现代社会,将剪辑好的第四集“孟德献刀”给陈暮雨看。 如果说三国演义前三集的开局剧情,只能算得上中规中矩,平铺直叙,也就演员演技与服化道对当今文娱界造成碾压外,就情节张力而言,并不算多么出彩。 可这第四集则完全不同了。 这一集基本就是以曹操为主角的重头戏。 无论是王允寿宴中,曹操那爱笑大男孩出风头的表现,暗室谋划里对汉朝的赤胆忠诚,又或者刺杀时的胆战心惊、临危不乱,一路看下来,都令陈暮雨无比钦佩“曹操”的演员。 她看的双目放光,直呼:“这个人是谁?演技也太神了!我简直爱死他了!” “呃,你先别管演员是谁,就说这一集质量如何?我说过不比前三集差。” 陈暮雨连连点头:“何止是不差,简直比前三集更好看!” 等到曹操心狠手辣,屠尽吕伯奢满门时,刚刚还“爱死他”的陈暮雨,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第29章 观众反应 尤其是和蔼好客的吕伯奢打酒回来,声声唤回曹操时,绝对没想到,自己刚刚还认为的“贤侄”,已经化作杀人恶魔,对他根本毫不留情。 随后曹操更是说出了那句经典名言:“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陈暮雨直接被曹操当时夜色下的那双冷漠眼神给震的麻木了。 早已看过《三国》的她,根本想象不到原来曹操竟然还能被这样演绎! 实在是太可怕了! “演的太好了……演得实在是太好了……”陈暮雨语不择言道,“就这眼神,我怀疑如果我当时站在这个曹操面前,如果碍了他的事,都得被他一剑刺死。” “呃,”代渔忍不住维护了一下,“那倒也不至于,曹操自己都说他不是乱杀之辈。” 陈暮雨拍桌叫道:“你懂什么!你见过真正的曹操吗?这个演员真是天生曹操圣体啊,不管是高兴时大笑,还是冷酷时杀人,都给人一种活灵活现,仿佛历史上的曹操就该长这样的感觉,以前我怎么从没见过这号演员呢?” 代渔随口道:“就现在这影视界,真正有演技的人能接到什么好戏么?不都沦为流量明星的背景墙了吗?” 陈暮雨也很看不起所谓的流量明星们。 “你说的对,他们拍的所谓仙侠剧,动辄就要灭世,但眼神虚浮得跟高中生一样,还灭世呢?怕是真站在曹操这个演员面前,一个眼神,就吓得他们不敢大声说话。” 吐槽完这些家伙后,陈暮雨又接着问道:“对了,这场戏的花絮镜头还留着么?” “花絮镜头也有一些,但我还没来得及剪辑,怎么了?” “我觉得你最开始宣传《三国演义》时,剪辑的那些花絮镜头挺不错的,传播效应很好,这不光电的审核还没通过嘛,我打算先放这集的花絮预告片,吊吊观众们的胃口,否则快一周过去,网友们都很善忘的。” 代渔闻言点点头道:“行,我等会就剪辑一些花絮镜头出来。” 陈暮雨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那我就静等代大导演的结果了。” 说完她便继续忙着“万界影视公司”的俗事去了,毕竟公司草创,事情一团乱麻,不论是招人还是跑关系,都得靠她一力承担。 代渔见了都不由心道:“看来我得早点从《三国演义》杀青演员里多招点人帮忙才行,不只是陈暮雨需要有人分担工作,连我自己在片场里也分身乏术啊。” 想完这些,代渔飞快地继续着剪辑预告片。 只是一天不到,他便剪了新的花絮预告片,发给陈暮雨。 陈暮雨看完后,从聊天栏里发了许多“大笑”的表情:“真有你的啊代渔,好好的历史片,硬是被你剪成了喜剧片。我很喜欢花絮里曹操陈宫向吕伯奢磕头道歉那段。” 随后,陈暮雨将这段预告片上传到b站,再加上使了点以前的关系,立即将这段视频冲上热门。 网友们纷纷慕名前来观看。 “夭寿啦,这家伙竟然还知道更新!” “我以为你拍个三集就卷款跑了呢!” “据内部消息,代渔导演拍完三集后,拐走了b站老板女儿跑路啦!《三国演义》根本就没再继续拍了!” 虽然只过了不到一周,但水军黑子们可不像普通网友那般善忘,毕竟他们发评论可是有钱拿的,如今新的战场出现,他们飞快地请缨作战。 水军那边立马联系以前的客户,得到了生意继续的承诺后,并且根据一些小道消息,立即抄起键盘加入战场。 “代大导演还没死心呢?据我在光电工作的舅舅说,他拍的所谓《三国演义》太过粗制滥造,根本就没过审,放出来也就图个自娱自乐,除了上个b站外,你看他能登上电视吗?更别说大荧幕了。” “前段时间b站都在考虑要不要删掉他的视频,不过这代导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b站老板的女儿,亲自求情后才保留下来。” 有不知水军底细的小白网友,被这些评论给带偏,问道:“为什么光电不给过审啊?还有连b战都要封杀他?我觉得这个《三国演义》拍的挺好啊。” “你说为什么不过审?这历史剧就该要有历史剧的样子,演义里的剧情能当真吗?要我说,罗贯中他懂个屁的历史,真想了解那段历史,还得看《三国》!人家才是根据历史拍的,没有演义里那么多虚无缥缈的编造。” “原来是这样啊。” 只是任凭那些水军如何抹黑,最新剪辑出的预告片,虽然偏向搞笑,但曹操的风采依旧可见一斑。 寿宴上,当王司徒悲痛哀哭的时候,曹操问旁边的代渔,看着像是一名演员正在向导演对台词。 忽然,曹操问了一句:“先生可知司徒为何而哭?” 很快啊,代导演就回答道:“或许是这么多人,没一个记得他生日真正是几号。” “噗哈哈哈哈!” 看着视频里曹操大笑出声,屏幕外的网友们不知为何,嘴角也跟着咧开,发着弹幕:“哈哈哈,这也太损了!” “震惊!堂堂国家高级领导在寿宴上为何哭得像一个孩子!” “这版曹操的演员到底是谁啊?看着真是风采照人,特别是和旁边跑龙套的其他文臣比起来。” “我说曹操演员和代导在那说什么悄悄话呢,原来是代导刻意逗笑曹操,好演出开朗大男孩的人设啊!” “丞相何故大笑……对不起,我跑错片场了。” 视频接着,代渔又剪了一些寿宴上,貂蝉出场的花絮镜头。 等到貂蝉这个大美人刚一出场,满屏的弹幕直接将水军掩盖的一个字也瞧不见,全是:“美美美美美!!” “我宣布!这部《三国演义》我追定了,光电也挡不住!” “貂蝉演员是谁,三分钟!我必须要知道她所有信息!” “兄弟们,这次我是真的喜欢,貂蝉实在是太漂亮了!” 在通篇都夸貂蝉美的弹幕以及评论中,夹杂着一个音痴,问道:“大家难道不觉得他们听得歌非常好听吗?这是谁唱的?这嗓音醇厚优美,我竟然从来没听过。” 第30章 支线任务 只有一个人好心回答他:“别问了,上次我问刘关张结义时的歌是谁唱的,也没人找出来。” “就是就是,代导镜头下的三国,如果我不是无神论者,真觉得他是穿越到了真正的古代拍出来的。” “连现在的考古界研究出来的文物,都没他镜头下里的古代三国出现的道具、布景多。” 很快,沉寂一周的《三国演义》再次成了网络上的热点,甚至有些老戏骨在看见《三国演义》里人物的演技、台词后,纷纷发消息给陈暮雨,询问自己有没有机会在里面出镜。 代渔对此始料未及,只得回复演员早就定好了。 那些老戏骨们直呼遗憾。 资本见代渔掀起的热度再次死灰复燃,又听闻他送审《三国演义》好像就要通过,一个二个顿时急了起来。 论拍好作品他们虽说办不到,但论搞黄一个作品,那可无比得心应手。 当即发动人马,想要找到刘关张以及曹操这样主要演员的信息,就想把他们直接挖到自己这边来,看到时候代渔还怎么把这《三国演义》给拍下去。 只可惜,他们如果真想办到这种事情,首先就得突破现今的科技手段,发明出时空穿越机,来到系统里的《三国演义》片场,才能挖到真人。 不过,当这些影视资本费尽手段却发现刘关张查无此人后,只能弄些其他花招。 既然质量上打不过,那么就干脆一起加入! 很快就有人托关系找上陈暮雨,说想让刘关张以及曹操四人上综艺节目。 陈暮雨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妥,但仍旧将对方的意思传达给了代渔。 “什么?上综艺?”代渔气道,“我最烦的就是演员们不好好干自己的本职工作,去什么综艺节目里捞金,这样还怎么提高演技,怎么给观众们带来更好的作品?这些垃圾综艺节目,真是狗都不去!” 陈暮雨深以为然:“那我去拒绝他们?” “以后这种事情就别来烦我了,”代渔忍不住说道,“这才放出三集,第四集的曹操也就才有个预告片,就被这些综艺节目给盯上了,也就是幸好他们不在这里……” 代渔话音未落,耳畔处仿佛传来幻听。 “叮咚,支线任务触发。” 代渔忙点开系统界面,只见上面写着:“支线任务:‘综艺下的三国’,综艺节目有好有坏,好的综艺节目可以使更多人了解《三国演义》里的人物。 宿主可在拍摄期间,征询《三国演义》片场里的演员意见,若取得同意,每播出十集,可带演员们前往宿主所在时空,参加一次综艺节目,节目录制期间《三国演义》片场时间停滞不动。” 陈暮雨见代渔愣在原地,没有其他吩咐后,便准备离开,可刚走两步。 代渔便忽然叫住她:“等等!” “还有什么事么?” “嗯……那个综艺我们再考虑考虑。” 陈暮雨疑惑道:“你刚刚不还说,这些综艺节目,狗都不去吗?” 打脸来的太快,代渔只得厚着脸皮继续说道:“这个嘛,我觉得让演员们多提升些观众缘,也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不过,参加综艺节目有个条件,那就是必须等到《三国演义》播出个十集后再说。” 陈暮雨闻言一亮:“好主意啊代渔,必须播出十集才让参加综艺的话,那些资本就不会干涉阻拦《三国演义》过审了。” 代渔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一副你猜到我心中所想的样子。 “好了暮雨,这些事情就拜托给你,我继续回片场拍戏了。” “知道啦。” 陈暮雨已经习惯代渔的神出鬼没,反正问他拍戏的片场在哪,他也总是保密不说。 代渔找了个时间,通过系统再次回到东汉末年。 在忙现代社会的事情时,他也时不时抽空回到《三国演义》片场看一眼,就怕因时间流速不同,而错过关键剧情。 回到熟悉的古代洛阳城。 代渔照例唤出筋斗云升空,暗中观察董卓的动向。 洛阳此刻毕竟仍是天下的中心,发生什么大事都能很快传到此处。 这不,董卓相府今天正好齐聚一堂,像是在商议什么大事。 只见董卓点齐麾下众将,威严道:“听说袁绍正纠集十八路人马进兵洛阳,如何应对,嗯?” 此话一出,堂下众将见董卓表情不善,一时都不敢妄言。 吕布却不然,昂然出列道:“父亲勿虑,关外诸侯,布视之如同草芥,儿愿提虎狼之师,尽斩其首,悬于都门!” “哈哈哈哈!”董卓一扫眉间凝重,放肆开怀道,“我有奉先,尽可高枕无忧啊!” 吕布笑拜董卓,转身便要出门。 但听得一人叫了声“丞相”,吕布转头回看。 原来是董卓昔日麾下猛将华雄,不愿吕布先拔头功,十分高情商地出列道:“杀鸡焉用宰牛刀。” “华将军。”董卓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丞相,”华雄单膝下跪,请战道,“不劳温侯亲往,我斩众诸侯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董卓见手下人在吕布这条大鲶鱼的刺激下,各个战意浓厚,生怕被比下去,再者华雄说话也给足了吕布的面子,当下不由微微颔首十分满意。 其他诸将见状,也纷纷跟着请战。 “末将愿同往!” “好,华将军,我加封你为骁骑校尉。” “谢丞相!” “你等四人星夜赴汜水关应敌,斩将立功后另有封赏!” 董卓不谈其他能力,单说让人拿命去出征厮杀,从来都是有功必赏,所以才能让手下西凉军将各个服他。 就连其中最卑微的士卒,董卓也对他们凌虐强抢百姓的行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能称霸京师,靠得就是手底下这群虎狼之师,只要喂饱了他们,所谓的关外诸侯,临时起兵之下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只是可怜多少无辜百姓,成为这些野心家手底下的牺牲品。 代渔见董卓这边已经有了准备,当下便乘云飞向关外诸侯集结地。 第31章 久别重逢 刚好碰见这十八路诸侯正在备齐牺牲,向天祭祀,进行出征仪式。 但见一片黄土地上,各种旗帜招展飘飞,旗下小兵肃穆以待,静候着盟主袁绍登台。 代渔在这人山人海中寻觅着刘关张三兄弟身影,他先是找到写着“公孙”二字的旗帜,随后在这旗帜下,一一找寻刘关张的踪迹。 终于在这队伍后方,找到了许久未见的刘备等人,除他以外,还有一眉目清秀的小将,站在三人附近。 代渔轻轻挥了下芭蕉扇,卷起一阵尘沙,迫的周围人纷纷蒙住眼睛后,再悄悄降下云头,趁乱混进刘备队伍中。 只见刘备麾下不过一千余兵众,他们三人所骑的马,也不过是驽马,个头不高,刚刚还伸长脖子想看祭台上的景象,却不料差点被风沙所迷了眼睛。 “呸呸呸。” 此时的张飞与昔日代渔最开始见那富态公子模样相去盛远,皮肤晒得又糙又黑,没工夫搭理的络腮胡,乱糟糟长满了整张圆脸。 但见他吐完窜进口中的沙子后,不无抱怨道:“大哥,这祭祀还要多久?咱们位置排得这么靠后,看又看不清,还得跟着过来吃一嘴的沙子。” “翼德休要抱怨,”刘备认真道,“董贼在京都残害百姓,祸乱朝纲,我等奉天命而诛之。盟主向天祭祀,是为证明麾下均为正义之师,不得不慎重以待。” 张飞嘀嘀咕咕抱怨着:“只可惜我等不能站在前列,否则该有多威风啊?” 关羽摸着下巴留出的一簇长胡子,略微感慨道:“如此壮烈声势,我等兄弟却不全,要是五弟在此就好了。” 张飞哼道:“老五在那京城繁华地界,怎会陪我等一起来吃灰?” 那眉清目秀的小将此时忍不住开口道:“总听诸位哥哥谈及所谓五弟,他究竟是谁啊?论理他与哥哥们先结拜,应该排在我之前才对啊。” 刘备安慰道:“云……云弟放心,五弟虽行踪不定,但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他的。” 代渔混进他们身边,站在马旁,闻言笑道:“嘿,说曹操曹操就到,三位哥哥可是想我了吗?” 刘关张三兄弟听见代渔声音,大喜过望,连忙从马上下来。 “哈哈哈!为兄怎么说来着,我就知道像这样的大场面,五弟绝不会错过!” “老五你终于又来啦!你留给俺老张的酒都喝完了,快快再给些新酒!” “五弟,上次你送我的《纪效新书》,其中讲有关于什么火器的训练,兄至今看不太懂,还请指教一二。” 看着被刘关张簇拥着的代渔,那小将眼里露出困惑的神色,不知这奇装异服,留着短发的“五弟”究竟有何魅力。 “好啦好啦,等会再叙旧,你们不给我介绍一下他吗?”代渔指着那骑着白马的小将,笑问道。 刘备闻言亦笑道:“你倒好意思装不认识,云弟不是你上次临走时向我推荐的吗?” 此时的赵云还未满二十岁,比起刘关张来说,虽看起来十分青涩,但其实已经在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中征战半年,虽然铠甲外罩着与马同色的白袍,但其肤色却是晒得十分健康的小麦色。 代渔心中早有猜想,但此刻真确认后,仍不由感到惊喜:“你就是常山赵子龙?” 赵云拱手道:“子龙见过五哥。” “诶,别别别,”代渔忙道,“应该我叫你四哥才对。” 赵云有些困惑地挠头道:“我问过三位哥哥,你的年龄比我大,况且还与哥哥们结拜更早,无论如何都该我称你为兄长才对。” 代渔摆摆手道:“现在虽然你比我年轻,还不到二十岁,但再过个几年,你就会比我年长,这方面你完全不用介意。” 赵云闻言更加困惑了。 “等等,我的年龄随时间而长,难道五哥的年龄不会跟着长吗?” 刘备拍了拍实诚孩子赵云的肩膀道:“五弟常有惊人之语,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你,却早在我们耳边用云妹称呼你,所以子龙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云妹。” 也就是赵云脾气好,而且见代渔说话风范确非常人,所以才没有在意。 反倒是代渔立即顺着刘备的话对赵云说道:“实在不行,咱俩就各论各的,我叫你云妹,你叫我五弟,这样行了?” 几人吵吵闹闹说笑间,有袁绍使者打马逛了一圈,令诸将肃静倾听,袁盟主就要上台讲话了。 张飞待使者走后抱怨道:“好大的排场,咱们五兄弟站这么远,听得清个屁,还要我们保持安静。” 代渔感同身受地点头道:“就是就是,从小到大,我就特烦站在台下听领导喋喋不休讲废话。” “袁氏乃四世三公的大家族,袁绍在京都也早有名望,值此风云际会之时,他的誓词一定能激发士气。”刘备如此安慰他俩道。 赵云这一年多来与刘备的交往下,早就十分钦佩其品格,成了刘备的小迷弟。 听了他的话,自然有些遗憾道:“只可惜,咱们在这边根本听不清盟主讲了些什么。” 代渔正通过系统界面在录制袁绍那边的画面,闻言笑道:“这又何难,云妹稍等,我把那边的视频接过来。” 说完,他便通过系统,将袁绍那边的画面实时转播到自己的手机上。 刘关张赵几时见过如此神异的手段,张飞第一个指着代渔掌中的小黑块惊呼道:“哎呀,袁绍被老五的法器给收进去啦!” 刘备亦紧张道:“五弟,袁绍乃十八路诸侯共推的盟主,你、你将他收进这小方块里,这是会出大事的!” 代渔笑道:“大哥别紧张,我哪有这么大本领,这个小方块只是能转播画面,袁绍还在那祭台上呢。” 关羽人最高,当下翻身上马,抻着个脖子往前头看去,勉强瞧见高台附近袁绍正要上台的模样,赶紧道:“大哥,袁绍还在那,没被五弟的法器所收。” 此时的赵云终于对代渔究竟有多神异,有了切实的感受。 “你们小声些,我这手机音量只能调这么大。” 哥几个连忙屏气凝息,连关羽下马都轻手轻脚的。 第32章 出师不利 只见袁绍被推举为盟主后,下马从众诸侯中走过,路过曹操时还向他拱手致意,曹操亦回礼。 但见手下摆好牺牲,端上家畜之血,袁绍伸手沾上几滴,先洒向天空,再洒向大地,最后涂在自己脸上。 其余诸侯尽皆效仿,将血涂抹在自己脸上。 至于此刻的刘关张赵,当然没这资格,只能围在代渔身边看实时直播。 “啧啧啧,好威风啊。”只有张飞憋不住酸了一句。 现今能跟袁绍一起歃血为盟的,全是关外有名的诸侯,像曹操、公孙瓒、孙坚等人,更是会在讨董后,将来称霸一方之辈。 而刘备带着的哥几个,关羽张飞两人暂时只能在公孙瓒手下当个马弓手之类的小兵,连刘备自己,也只是公孙瓒看在昔日同窗的份上,向朝廷表了他一个别部司马。 当然,董卓掌控的朝廷根本不会认同就是了。 所以现在的刘备完全没资格带领他的兄弟们站在最前面露脸,只能挤在后方充当背景板,站着如喽啰一样。 袁绍见众诸侯都完成仪式后,开口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恐社稷沦丧,集合义兵,共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合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天诛地灭。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台下众将兵皆齐呼:“凡我同盟,齐心合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天诛地灭!” 袁绍满意地点点头后,继续开口道:“我命长沙太守孙坚为先锋,进兵汜水关,大军克日起程,兵发洛阳!” 随后大军启程,刘备等也不好再继续围在代渔身边,而是连忙收拢部队,跟在其后。 代渔则先向刘备告别,独自乘云追上孙坚的先锋军。 只不过,代渔刚飞到前面,就听见那“鲍”字旗下有人正在议论孙坚,当下通过系统好奇偷听。 “兄弟,那孙坚人称江东孟虎,现盟主派他做先锋,若是夺得头功,你我兄弟……” 另一并骑之人立马问道:“兄长之意?” “我拨你三千军马,可抄小路先到汜水关前挑战,若能打破关口,这斩将夺关的头功岂不是……”这当哥哥的总是习惯不把话说完。 那弟弟立马应道:“对,待小弟去抢他个头功!” 代渔在云上听得无语,摇摇头道:“还抢头功?我怕你是去抢头七?” 他虽然不太记得的三国演义里讨董时的细节,却也知道华雄是被关二哥温酒所斩,在此之前,华雄可以说是基本无敌,谁来斩谁。 果不其然,等到代渔找到孙坚行军之地,立马就有小兵飞快回报:“报!鲍忠将军提前到汜水关挑战。” 孙坚闻言正欲发怒。 那小兵却又说出后半句:“鲍忠将军被华雄斩首。” 孙坚刚想说的话,立即咽回去,这还能说什么?队友抢着要去送人头,他拦的都拦不住。 “走!” 孙坚挥挥手示意军队继续前行。 代渔想到刘备那身后跟着的一千兵众,叹气道:“真是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就鲍忠两兄弟这水平,都能随手拉起三千兵马去送。小备备奋斗了好些年,仍旧寄人篱下,兵少马弱。” 等到孙坚来到前线汜水关下,扎寨安营与华雄所在部队对峙时。 代渔抽空飞过去看了眼华雄。 果不其然,他们这边正在开香槟庆祝鲍忠送人头。 比起所谓的十八路诸侯,华雄这边的军队虽要团结得多,都是西凉军出身。 但前有吕布带头开卷,后有华雄立功在后。 所以也出现了如鲍忠那般,想要抢功劳的将领。还没等到华雄出阵迎战孙坚,就听前线传回败仗消息。 “报!胡轸被孙坚斩于马下!” 华雄闻讯,心底起了警意,只坚守在汜水关上,放乱箭退敌,不再出关迎战孙坚。 孙坚见状亦只得无奈与他对峙,派人前往后方求粮草接济。 只可惜,十八路诸侯十八条心,连袁家内部的袁术与袁绍都各自不服,更何况其他? 袁术那边接到孙坚的求信后,表面答应,私下却与谋士商量着:“如若孙坚这么快独自打破汜水关,诸路英雄脸上无光啊。” 他帐下谋士谏言道:“孙文台,江东之孟虎也,若攻入汜水关,打破洛阳诛杀董卓,无异于除狼而舔虎,不如不与他粮草,令其军自散,岂不为主公去一争功之劲敌。” 袁术本就看不惯袁绍当盟主,那孙坚又是听从他的号令而当的先锋军,闻言后点头不已。 “言之有理。” 坐在筋斗云上的代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摇头道:“无怪乎袁术是东汉末年出了名的骷髅王,这联军尚且寸功未立,就已经开始互相内斗倾轧,还打个屁啊。” 果不其然,华雄那边通过内应知晓袁术不肯与孙坚发粮,营中已然大乱,于是趁夜偷袭烧营,大败孙坚! 等到代渔乘云回到刘备营中后,刘关张深知他法术神异,忙问他前线状况如何。 代渔摇头道:“袁氏两兄弟不行啊,袁绍无法统御十八路诸侯,让他们听军令行事,袁术则更加不是个东西,孙坚的先锋军在前线打生打死,他连粮食都不发,大哥还是提前做好散伙的准备。” 虽然这些剧情,代渔以前便通过小说电视了解,但真正亲眼目睹过后,却是实在为袁术的无耻嘴脸、目光短浅而感到困惑:这家伙还出身名门大族? 以刘备的心性闻言,都忍不住一呆:“怎么会这样?” “这前几天大军尚且士气如虹,军心可用啊。”关羽读了兵书后,下意识就分析道。 张飞却摩拳擦掌道:“那华雄是个怎样人物,竟连孙坚都能打败?” 江东猛虎的威名,可不只是敌人知晓,联军内部亦认可孙坚乃是作战最勇猛的一支。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正是因为孙坚部队最猛,所以他才反而受到了袁术刻意针对。 不论刘关张心中如何作想,很快孙坚战败的消息就传回大本营。 第33章 华雄逞威 联军里的各个诸侯,是既担心孙坚太猛,一个人将董卓灭掉,自己无功劳可捞。但甫一听连这江东猛虎都大败而归,心底却又开始悬吊吊的,他都不行,我还能上? 很快,袁绍便在次日召开诸侯会议。 十八路诸侯排坐两边,刘关张只能站立在公孙瓒身后,代渔混在其中,让关二哥那近一米九的身躯遮挡住自己。 见众诸侯到齐后,在主座上焦躁徘徊的袁绍终于开口道:“不想孙文台竟败于华雄之手,哼!前日,鲍将军之弟不听调遣,擅自进兵,杀身丧命不说,还折去许多兵马。 今日孙坚又败于华雄,真是出师不利,锐气大伤。 诸位,诸位!你、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众诸侯各个沉默不语。 代渔在刘关张身后嘀咕道:“还不是你们老袁家的袁术不给发粮草,致此大败,我不信你袁绍不知道这些。” 三兄弟昨天听了代渔带回的消息,也都知道孙坚战败的真正原因,听了代渔的话,都不由点头。 关羽见袁绍那装模作样的姿态,脸上更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袁绍本就一直在观察众诸侯神色,瞥见刘关张三兄弟后,立马发问道:“公孙太守,你背后所立者何人!” 公孙瓒站起回话:“此乃自幼同舍兄弟,平原令刘备,相约共来讨伐董卓的。” 刘备向袁绍抱拳行礼。 曹操眯着眼睛看过去,总觉得关羽那高大的身躯后,似乎藏着一位熟悉的人影,开口道:“莫非是破黄巾的刘玄德?” 公孙瓒点头道:“正是!” 曹操客气地抱拳行礼道:“久闻大名。” 袁绍却对此不以为然。 公孙瓒又接着介绍道:“这位刘县令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 这才稍微引起了袁绍些许兴趣,漫不经心道:“哦,既是汉室宗亲,取座来!我非敬你名爵,乃敬你是帝室之胄,请!” “多谢盟主赐座。” 刘备丝毫没有因代渔看不起袁绍,而有丁点礼数所缺,抱拳答谢后,坐在公孙瓒旁。 正这时,传讯小兵一边高呼“报”一边跑进来。 “报盟主!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杆挑着孙太守的赤帻,在寨前大骂挑战!” 袁绍坐回主位,问道:“这,谁敢出战?” 一不知天高地厚之辈,立马请战道:“小将愿往!” “好!”袁绍立马答应。 那小将满心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建功立业,斩华雄、诛董卓,走上汉朝人生巅峰。 却不想只不过擂鼓片刻,就有传讯小兵回话道:“报盟主!” “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就、就被华雄斩了!” “什么!”袁绍气得不敢相信,他预料到俞涉会失败,但没想到他竟然只三回合就被斩了。 代渔在刘关张身后听得噗嗤一笑。 关、张二人身为联军一员,亦觉得十分丢脸,正想出列请战,却被沉着稳重的刘备拦住。 张飞急得问代渔道:“老五,你说那华雄比起我和二哥如何?” 代渔摇头道:“对于你俩?华雄不过是个带名字的野怪罢了。” 虽然张飞不清楚野怪为何意,但也听得出代渔的语气分明没将华雄放在眼里,当下问刘备道:“既如此,大哥为何不让俺出战?” 刘备只是伸手挡住:“别急。” “唉!” 张飞哪能不急,他的想法和刚才那俞涉一样,都想将打败孙坚的华雄当作自己的垫脚石,让此战成为自己名扬汉朝的第一步。 代渔见刘备目光一直看着袁绍,心下多少有了些猜测,说道:“老张,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哥几个,现今除了大哥有个汉室宗亲的名头外,谁会知道你们? 连云妹都不过只是公孙瓒手下的一名普通骑兵,连进这个会议的资格都没有,你现在跑去请战,以为那眼高于顶的袁绍就会同意? 大哥这是不想你被那些有眼不识真金的家伙给羞辱。” 刘备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一眼代渔,没想到这个向来行事不拘一格的五弟,竟能清楚自己心中所想。 张飞听代渔这般解释,也只能闷着头缩回去。 关羽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道:“某一定要找机会斩将立功,令天下英雄不得藐视我们兄弟!” 正在袁绍生气时,冀州牧韩馥站出来道:“盟主休慌,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袁绍立马欣喜道:“好,快叫潘将军出战!” 潘凤出列道:“末将遵命!” 张飞见代渔一直探着个头往场中张望,疑惑道:“刚才那俞涉都没见老五你这般张望,怎地对这潘凤那么好奇?” 代渔忍不住笑道:“我还以为这潘凤会擎着个大斧头,说什么‘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这等话。” 张飞摸不着头脑道:“行军打仗谁会用斧头?俺倒是听那董贼手下,有个三姓家奴吕布,使得一柄方天画戟,甚是稀罕坚韧,不知哪个铁匠打得。” 代渔闻言尴尬地笑笑,没有答话。 以东汉末年正常的武器锻造水平,其实是没法出现方天画戟这样花里胡哨的兵器,大多都是枪矛槊等长柄武器,连关二哥的青龙偃月刀都很少见。 毕竟纵马作战,最重要的就是端着长兵器,猛冲猛刺,这才是最简洁,杀伤力最强的招式。 却说那潘凤自信地取出自己武器长柄斧,昂然出战。 然而很快就转瞬即逝。 传讯小兵道:“报盟主,潘凤又被华雄斩首!” 这下再没有人轻视华雄,之前大家还用他不过侥幸打败孙坚等理由,来说服自己。现在华雄却连斩两员大将,满座诸侯此刻皆有些坐立不安。 主座上的袁绍叹气道:“可惜我的上将颜良文丑未到,若有一人在此,何惧他华雄!” 关羽闻言,再也站不住,快步出列请战道:“小将愿斩华雄之首,献于帐下!” 袁绍初见关羽高壮之躯,先是一喜,问道:“你是何人?” 关羽正欲开口,却忽然想到适才代渔所言,不由看了刘备一眼。 第34章 温酒斩华雄 只一眼,刘备与关羽俱都心情明了。 关羽怕自己如今身份低微,牵连他大哥刘备也被袁绍看轻。 刘备则知道关羽忧心自己而不敢自曝其名。 公孙瓒见关羽不答,主动起身介绍道:“此乃刘玄德之弟关羽关云长!” 袁绍先是点头,后又觉得不对,问道:“现居何职?” 公孙瓒不觉有异,如实回道:“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 袁术闻言,第一个瞧不起这些出身寒微之辈,他甚至连盟主袁绍,这个小妾生的兄弟都瞧不上,更何况现在的关羽? “竟敢欺我帐下无人!一个小小弓手,胆敢在此胡言!左右,给我乱棍打出去!” 刘关张皆惊怒不已。 正这时,一旁的曹操终于在关羽出列后,瞥见他们三兄弟身后之人,发现竟是代渔后,连忙阻止袁术道:“请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试教其出马,如其不胜,责之未迟。” 袁绍与袁术,不愧都为四世三公之后,同样瞧不起关羽道:“让一弓手出战,必被华雄耻笑!” 曹操虽然不知代渔为何之前跟在刘关张身后,但仍旧一力担保道:“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安知他是马弓手?” 关羽跟着道:“如若不胜,请斩我头!” “壮哉!”曹操一开始只不过因代渔之故才出言,此刻却为关羽自信的气势所服,招手道,“拿酒来!” “啊哈哈哈,热酒来咯。” 代渔抢过身位,将一大早就在保温杯里准备好,泡着枸杞的热酒端上来,笑着对关羽道:“二哥,上次离别时我曾说过,待你大展雄威之时,我一定会替你温一壶好酒,如何?” 关羽回想起当初,只感觉胸口一热。 曹操没想到这位游戏人间的上仙,竟与关羽如此熟络,还称他作“二哥”,当下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倒上一杯,套着热乎敬关羽道:“云长饮此热酒,以壮胆气!” 关羽将目光从代渔身上移开,拒绝道:“酒且放下,我去去便来!” 说完提刀便走。 张飞见状,亲自跑去为他二哥擂鼓,大震声势叫道:“呀啊!杀啊!!” 代渔听见不觉莞尔,对身边刘备道:“老张这都叫破音了呵呵。” 刘备在座位上颇为忧心关羽,没有答话。 直到帐外小兵们突然齐声呐喊,盖过了张飞的大嗓门。 连袁绍都被这声势吸引地走下主座,往营寨门口望去。 但见关羽一身青袍,策马而回,风采宛若神人般将刀尖上挂着的一人头扔在地上。 众诸侯齐齐围过去看那人头,不是华雄又是何人? “这……” “真是华雄!” “太快了?” 刘备见状,不由扶正自己的帽檐,深觉二弟替自己长脸。 关羽下马后,亦先向刘备抱拳致意,再向公孙瓒行礼,最后才打算向曹操拱手。 曹操忙伸手虚扶,捧起杯盏,心里先是微微一惊,然后才对关羽开口道:“此酒尚温,请!” 关羽接过酒杯,看了一眼代渔后,一口饮尽! 张飞见状哈哈大笑,一边提着自己的丈八蛇矛,一边提着青龙偃月刀,兴奋道:“俺二哥已经斩了华雄,不就此时杀入关去活捉董卓,更待何时!” “走!” 说罢,关张二人就要再次出战。 袁术哪里见得这些,忍不住叫道:“站住!俺大臣尚自谦让,你乃县令小卒安敢在此耀武扬威!” 说罢,拍案而起:“左右,与我赶出帐去!” “你!” 关羽等人本就还未因刚才之事而气消,如今听见袁术说出如此话来,当即忍不住提刀冲向他! 张飞同样跟在一旁。 就连刘备也按捺不住,紧随其后,双手握住两侧剑柄,就要拔出双股剑,绕后开大。 还是曹操连忙拦住三兄弟,对袁术道:“得功者赏,何必计较贵贱呢!” “哼!”袁术虽被三兄弟杀气扑面,骇得险些没站稳,但仍旧维持着自己那可笑的贵族姿态道,“既然你等只重一县令,我自告退!” 刘备虽然平生行事稳重,但见袁术如此轻慢自家兄弟,同时他也暗恨自己如今身份低微,令二弟明明斩首立功,还要被袁术如此不屑,当下招呼关张代三人道:“走!” “好!” 代渔赶紧收了酒壶,一滴也不给众诸侯留,跟在三兄弟身后。 曹操是场中最知晓代渔手段的人,生怕惹恼这位上仙,别说讨董了,人家挥挥手把十八路诸侯大军全灭了,他们都没什么反抗的办法。 于是连忙安慰刘关张三兄弟道:“岂可因一言而误大事啊!” 张飞气得往后指道:“什么东西!” 刘备拉着两兄弟的手,关羽拉着一旁的代渔,三人头也不回地便往外走。 只有代渔回头对曹操摆摆手,示意他别追了。 曹操这才跟了两步停下。 “唉!”曹操心里叹道,“和这群虫豸一起,还怎么能够打败董卓?难道天命真的不在汉吗?” 却说刘关张代四人回到本帐大营,张飞吵吵着要走。 “老五说的没错,有那姓袁的俩兄弟带领联军,早晚要散,大哥,咱们还不如现在就走!何必在此受他鸟气!” 关羽虽然没有说话,但脸却气得微红,本以为自己温酒斩华雄,能增加他们兄弟在诸侯心中的分量,但没想到这一切所为,放在袁术等高门子弟的眼中,依旧不值一文。 “唉,”刘备无奈道,“我知你们心中委屈,可董贼祸乱朝纲,不趁此时并力除之,他日怕是再无更好的机会,只能任他在朝廷为所欲为,荼毒天下,贻害无穷啊。” “哼!若非看在那曹操替二哥帮忙说话,不是他拦着俺,早一矛戳死那袁术,什么狗东西!”张飞犹自愤愤不平。 “老张别气啦,”代渔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去董卓那边探探情报,看二哥斩杀华雄后,他们会作何应对。” 刘备拉着他的手道:“五弟,我知你神通广大,可两军交战,你冒然探过去,小心受伤啊!” 第35章 关圣帝君 关羽、张飞皆乃万人敌,但依旧不敢像代渔那般独自去探敌营,俱都放下心中愤懑,劝他别去。 代渔被劝得没奈何,只得向他们展示出筋斗云。 三兄弟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代渔腾云驾雾,都被震惊得合不拢嘴。 “老、老五,原来你真的是神仙啊。”张飞语无伦次道,“嘿嘿,俺老张竟然和一名神仙结拜为兄弟,哈哈哈,那群狗东西还看不起我和二哥,老五啊,你在天上能不能帮俺说说好话,让那天帝也封俺一个神官仙职当当?” 刘备心细如发,想到那年他们三兄弟征讨黄巾后,立下大功,却只得了个安喜县县尉,当时正值倾盆大雨,哥仨都被淋成个落荡鸡。 不过很快他们三人上空,却出现祥云庇佑,风雨不能加身。 现在看来,哪里是什么祥云庇佑啊,分明就是五弟在默默替他们遮风挡雨。 “五弟……”刘备想到这里,顿时眼眶一热,“原来那年庇护我等在大雨之下的,竟然是你!” 关羽同样被感动的不轻,不过他这个人向来不善表达自己的感情。 代渔见刘备将场面烘托得有些煽情,忙转移话题,故意逗笑道:“老张啊,你想当神仙怕是有点难哦,二哥以后才会被供上神坛,是咱们兄弟间地位最高的那一个。” 关羽看了眼刘备,疑惑道:“关某有何特殊之处?五弟,你不是曾说大哥将来要当皇帝么,我的地位怎么会比大哥还高?” “哈哈哈,”代渔笑道,“二哥你可不要妄自菲薄,要知道未来你可是会被封为‘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的人啊。” 这番名头,听在刘备、张飞耳朵里,比亲眼见到代渔腾云驾雾还要来得震惊! 刘备虽然闻言心神俱震,却也止不住地开心道:“好!好好!虽然我早知二弟你天下无敌,竟还是低估你日后的成就啊!为兄真为你感到自豪!” 张飞一边震惊一边纳闷道:“等等,这、这不对,二哥当了什么关圣帝君,那、那大哥怎么办?难不成……” 张飞似是想到某个大逆不道的理由,话还未经过脑子便脱口道:“难道二哥你未来会篡大哥的位置,自己当了皇帝!?” 关羽本被代渔这通彩虹屁吹的飘飘然,却突然听见张飞如此说,当下心凉了一大截,气得胡须乱颤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关某怎会是如此不忠不义之人!!五弟,你快说清楚!” 代渔被张飞逗得乐不可支,捧腹大笑道:“老张,你虽然有点小机灵,但感觉不多啊。二哥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刚刚那一长串名号都是后世帝王给他加封的啦!” 关、张二人俱都松了口气。 刘备笑道:“想来二弟未来一定是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方才能被后世如此赞誉。” 张飞这时围着代渔转了好几圈,挠头道:“老五啊,俺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说你是神仙,可你偏偏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不是神仙,你这既能腾云驾雾的,又能知晓未来之事,实在是神奇。” 代渔只是笑而不语。 张飞又忍不住道:“二哥比我也就强上那么一两分,连他都能被封那么一串名号,那我呢?” 代渔摇头道:“老张,虽然你和二哥一样,武力值在当世都属万人敌,可想要美名流传后世,不是只凭蛮力就能办到的,你的为人和二哥还是差得有点远哦。” 刘备闻弦而知雅意,立马想到张飞那冲动莽撞的脾气,以及他虽敬士人,却轻庶卒等缺点,暗暗想着往后一定要规劝三弟。 代渔在刘关张三兄弟面前剧透了一波关羽未来的成就后,便先一步告辞离开,飞向董卓这边的大本营。 在洛阳城没飘一会儿,便发现董卓与他心腹谋士李儒之间的商谈密谋。 但听李儒忧虑道:“唉,丞相,目下华雄被斩,贼势日趋浩大,切不可轻敌啊。袁绍之叔袁隗,现为朝中太傅,倘若里应外合,其害非浅。” 董卓点头道:“此事倒不能不虑啊。” 只是犹豫了一瞬,董卓獠牙毕露,发狠道:“即刻派兵围住袁府,满门诛杀!” 与李儒商量完后,董卓下决心亲自扫除关外诸侯,令李傕郭汜把守周围关卡只守不攻,自己亲率吕布等武将谋臣前往虎牢关进军。 代渔见董卓等人准备好下一步后,飞回刘备营中,三兄弟纷纷好奇董卓下一步打算。 代渔将其中安排悉数告知后。 张飞幸灾乐祸道:“袁氏自以为出了什么四世三公,而今留在京都的叔父却被满门诛杀,我看袁绍袁术等人有何面目去见族中父老。” 刘备忙阻止张飞的口无遮拦:“翼德不得胡言,死者为大,袁太傅一家更是被董贼所谋害,为国而丧命,岂能当作笑谈。” 张飞被迫闭嘴,嘀嘀咕咕,不是很乐意。 代渔摇头帮说道:“那袁隗虽为朝中太傅,祖上更是出了所谓的四世三公,有着这么显赫的地位和影响力,在朝中却只知明哲保身,根本不敢阻止董卓的暴行。 依我看,连王允都不如。无怪乎袁绍袁术起兵时毫无顾忌,根本不在乎这叔父一家的死活。” 关羽亦奇怪道:“袁绍等人起兵,莫非没有通知他叔父早去避难么?若是如此,何至于招致灭门之祸?” 代渔嘿嘿笑道:“我有一个阴暗的想法,当然,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袁绍袁术就是想用这种办法,借刀杀人除掉他们的老叔父呢? 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没了他袁隗后,这袁氏一族的势力不就被尽被袁绍或袁术所收服吗?” 刘备听得目瞪口呆:“世上岂会有如此不孝之徒?” 次日,袁绍接到他叔父袁隗一家被满门被灭的消息,在营帐内当着众诸侯面,气得仿佛心脏病发作一般,直接晕厥过去,还是众诸侯掐人中的掐人中,抚胸口的抚胸口,才把他给勉强“抢救”回来。 第36章 三英战吕布 袁绍回过神后,大怒道:“董卓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作为一名初级导演,代渔跟在刘关张身后,低声评价道:“浮夸了啊,这演技多少还是有些浮夸了。 死的毕竟只是你叔父一家子人,你袁绍的亲眷家人可是早早就逃出洛阳,没必要表现的这么夸张?” 关张二人闻言暗暗点头。 就连一向以宽厚着称的刘备,都不禁被代渔所影响,总觉得袁绍的表现好像确实有些太过了。 休息一会儿的袁绍,很快便借着为叔父报仇为名,雷厉风行地对众诸侯下达着命令。 “乔瑁、鲍信、袁遗、孔融、张杨、陶谦、公孙瓒!” 众诸侯齐声应“在”。 “你等八路合兵一处,前往虎牢关应敌!” “是!” 眼见袁绍刚丧叔父,况且袁隗名义上毕竟是国之重臣,就这么被董卓连理由都懒得找,而满门诛杀。 诸侯联军自诩为正义之师,不敢在此时撩拨袁绍胡须,阳奉阴违,俱都干脆利落地听从军令。 “孟德引军接应!” “是!”曹操同样单膝着地,接受军令。 “兵发虎牢,誓擒董卓!”袁绍见众诸侯如此乖顺,心满意足喊着口号。 麾下众人跟着一起叫道:“兵发虎牢,誓擒董卓!” 刘关照没有跟着一起叫,盖因代渔在旁边轻笑着:“后世的老板们也喜欢这样让手下喊口号,只是光喊口号有个屁用。” 次日,两军摆开阵仗,互相对峙。 吕布一人当先走出董卓军阵,向关外诸侯叫阵。 袁绍见状问道:“谁敢出战?” “我去!” “此乃何人?” 有人立马介绍道:“此乃河内名将方悦!” 然而方悦策马出阵,不过片刻便被吕布一戟挑落秒杀。 其余诸将连忙上前抢回他的尸首。 吕布只是傲然而立,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并不阻止。 “吕布休走!” 很快又一将出阵单挑。 袁绍刚听完一旁诸侯介绍道:“乃我部将穆顺。” 却见这穆顺不过与吕布过了两招,同样难逃厄运,被方天画戟挑翻落马后,不知死活地被其坐骑拖行而去。 接下来出阵的将领,尽皆或死或逃,无一人是他对手,直看得众诸侯满头大汗,无可奈何。 曹操向袁绍建言道:“吕布这厮英勇无敌,可向十八路诸侯共商良策。” 袁绍点头道:“只有先擒吕布,方能诛杀董贼。” 公孙瓒见状忍不住道:“我去会会这厮!” 公孙瓒虽是诸侯之一,但他家世虽好,亲生母亲却出身卑微,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他亲自上阵拼杀得来。 只是久经战阵的他挥槊与吕布交手不过数合,就觉得手臂发麻,难堪应敌,只得败走。 吕布催动胯下赤兔马,之前那些小鱼小虾,或逃或死,在他眼中均无所谓。 但公孙瓒可是诸侯之一,若是擒杀他,乃是大功一件,当下纵起赤兔马就要追来。 军阵中,张飞见吕布大显神威,忍不住问代渔道:“老五,这吕布是否也如你之前所说,像华雄那般只是个有名字的野怪?” 代渔无语道:“老张,你可真自信。吕布那是有名字的大boss。” 张飞听不懂什么叫“博死”,想到前些日子二哥温酒斩华雄那般威风,自己早已忍不住想要立功。 眼见得公孙瓒就要被吕布追上,命丧当场,张飞赶紧纵马冲出去救,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起丈八蛇矛,飞马大叫道:“三姓家奴!燕人张飞在此!” 吕布见他来势汹汹,不得不弃了公孙瓒,挥戟与他相斗。 二人兵器刚一交锋,心中俱是一震! 吕布能够击杀关外诸将如屠猪宰狗一般,一方面确因他勇猛无双,另一方面也是仗着方天画戟锋利非常,所以那些普通小将,往往不过两三回合,便会被他所斩杀。 但张飞挥舞的丈八蛇矛,同样是系统出品,两人酣战五十回合,竟然不相上下。 喜得袁绍连忙叫道:“擂鼓助战!” 然而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虽然张飞看似与吕布相持,斗得旗鼓相当,但关羽半眯着的眼睛,早已发现张飞与吕布争斗间,险象环生,惊心动魄,不是其对手。 代渔虽平常“老张”“老张”地叫他,但也知道现阶段的张飞,绝非吕布敌手,忙对周围的刘备关羽道:“和吕布这样的大boss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快并肩子上啊!” 关羽立马睁大眼睛,打马而去,及至吕布身边,先一步开口提醒道:“看刀!” 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在关羽、张飞之间来回纵横,赤兔马扬起马蹄,在战场间游离不定。 以一人之力独战关张几十回合,仍旧没落下风。 刘备见状按捺不住,劝代渔躲在后方,拔出双股剑,纵马前来:“贤弟,我来也!” 三人围住吕布,转灯儿般厮杀,即使马蹄扬起阵阵尘埃,也挡不住八路人马围观这惊世一战,各个看得目瞪口呆。 吕布交战时心中纳闷:“我的方天画戟乃神仙所赐,自从有它之后,临阵相斗无往不利,今日遇见这三名武将,怎么各个兵锋不弱于我方天画戟?” 刘备加入战场后,吕布再不能靠着赤兔马灵活地腾挪转移,再加上关羽一刀狠过一刀,张飞得了喘息后,丈八蛇矛更是常从缝隙中刺射而出,好几次吕布差点都没防住。 吕布当下心中已有退意,于是挑了个最弱的刘备,虚刺一戟,逼他闪躲露出破绽后,再全力挥戟,荡开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驾着赤兔马飞也似地逃回阵中。 刘关张急追不止,却哪里赶得上赤兔马。 所幸八路诸侯虽然逆风送人头,顺风还是知道跟着冲,见三英斗胜吕布,立马带领八路人马,喊声大震,一齐掩杀过来。 逼得董卓慌忙鸣金收兵,等吕布回来后,立马封锁虎牢关。 正是趁胜攻破关口,杀入洛阳,直取董卓性命之时,袁绍却忽然也跟着收兵不战,引得曹操看向他的目光狐疑。 第37章 董卓败退 却说刘关张三人在前线杀得痛快,袁绍却鸣金收兵,反令另八路诸侯由孙坚主导上阵攻关。 孙坚帐中闻知后却闷闷不乐,问麾下众将意见。 “主公,前日受挫,又折了祖茂元气大伤,目下不宜进兵啊。” “主公,那袁术总督十八路粮草,嫉贤妒能不发粮草与我,主公何必为袁氏效力?” 孙坚听了诸将意见后,思虑再三,叫起程普韩当二将,随他一起去袁术营中一行。 三人气势汹汹,跑去袁术营中,责问于他。 “公路,”孙坚毫不客气对着袁术道,“我与那董卓本无仇隙,今我奋不顾身,亲冒生命之危前来决死战,上为国家讨贼,下为将军家门之私,而将军却听信谗言不发粮草,致使我败于华雄,将军于心何安!” 那袁术不愧有名的冢中枯骨,听见孙坚如此责问,立即将锅甩给自己的谋士,下令拖出去斩首,方才略消江东孟虎之气。 那孙坚本打算来袁术这发作,却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帐中谋士说砍就砍,以后谁还敢给他献计? 见袁术对自己如此放低姿态,小心翼翼,又恰好营中有事,孙坚只得发了两声牢骚,再回自己营中去。 或许打仗强的猛人,心中都没多少花花肠子。孙坚一回自己营中,就发现所谓急事,原来是董卓派李傕前来与他和亲,打算将其女儿许配给孙坚之子。 然而李傕话还未说完,便被孙坚打断:“住口!董卓逆天无道,欺凌王室,我恨不能夷其九族,以谢天下!安肯与逆贼结亲?” “将军,这……” “滚!” 江东猛虎咆哮道:“你给我滚!回去告诉老贼,速速献关!早早献关还能饶尔性命,倘若迟误,粉身碎骨!” 李傕被吓得连忙夹着尾巴逃跑。 代渔目睹这一切,只觉得孙坚这人是真实诚,那袁术杀个谋士,随口糊弄他几句,就又将他哄到同一阵线。 不过,现今虽因董卓祸乱朝政,致使汉室衰落。但大家还都没多少自立为王的念头。 像孙坚、曹操等人,若非一个是被传国玉玺所诱惑,一个实在对诸侯联军失望透顶,都没想过走上另一条路,而是只想继续当大汉忠臣。 除了袁绍袁术这俩各怀鬼胎之辈。 董卓和亲被拒后,又因吕布新败,兵无战心,已有撤兵回洛阳之举。 代渔算算时间,估计再过不久,董卓就要打算迁都长安,那里离西凉军大本营更近,方便他继续招来凉州旧部兵马,与众诸侯相争。 那么这时所谓的诸侯联军,共推的盟主袁绍又有何举动呢? 大军营帐中。 曹操第一个急切道:“盟主,此刻不去追击董卓,更待何时啊!” 袁绍却不回答他。 曹操打起感情牌,问他道:“本初,那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致使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社稷存亡之刻,怎能按兵不动呢?” 袁绍眼神瞥向一边,仍不回答。 “那董贼慑于十八路诸侯之势,为避锋芒,始有迁都西遁之举,虎牢关一战,吕布战败兵无战心,我军士气正盛,此时一战,则天下可定!我们怎能疑而不进?坐失良机呢?” 曹操一番话慷慨激昂,怒其不争,终于迫得袁绍开口找理由道:“诸侯兵马俱已疲困,进兵深恐无益。” 这个借口一出,满座诸侯纷纷赞同着。 “是啊。” “是啊。” “不可轻动啊。” 曹操终于对这群家伙彻底失望,大步走到营帐门口,回身指着他们痛心道:“竖子,不足与谋!” 曹操含恨离开大本营,打算独自纠集自己的所有人马,孤身前去追杀董卓大军。 却不料碰见等着他的代渔。 “孟德,何必如此气愤。” “唉,让先生看笑话了。”曹操怏怏不乐道,“我本以为袁绍乃四世三公之后,必能挑起盟主大梁,却不想他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实非英雄!” “呃,”代渔忙阻止他道,“这些话等哪天青梅煮酒时你再和小备备一起交流,就不必和我说了。” “小备备?”曹操想到那公孙瓒身旁,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耳青年刘备,说道,“先生如此看重刘玄德,想来今后他必成大事。” 代渔笑道:“那当然,不过孟德你也别太小看袁绍哦,之所以你觉得他蠢,那不过是因为你心中所求,与他心中所求相去甚远罢了。” 曹操嗤笑道:“这等坐视汉室倾颓,任董贼为所欲为之辈,我骂他蠢都算轻了!” 代渔摇头道:“袁绍放过董卓,眼睁睁看着天子被劫,一是想借此使汉朝皇室之名,再无人去尊敬,坐实天命已弃炎汉的事实。二则是赶走董卓后,对于他们而言,目下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变成了谁能率先抢占住董卓离开后留下的地盘。 否则讨董前,他们只有那一亩三分地,讨完董后,他们的地盘还是只有那么点,这不白讨董了吗?”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曹操闻言气得不轻,“怪不得联军会盟前,袁绍曾私信告诉我说,此次联军讨董,能战则战,不能战则保住实力,和他一起回冀州徐徐图之。 我只以为这家伙是干大事而惜身,没曾想那时便已有了狼子野心。” 代渔笑道:“你们哥俩感情挺好的啊,袁绍连自己未来的谋划打算都告诉你了。” “这算什么谋划打算?”曹操气道,“枉他袁氏四世三公,受汉室之恩如此深重,国家危难之时,却不思报国,反想自立,我曹操羞与他为伍!” “好,”代渔安慰他道,“你放心,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不过这次我劝你别去追董卓了,前有伏兵。” 曹操握紧剑柄,明知代渔通晓未来之事,却仍旧坚定道:“这是唯一诛杀董卓的机会!倘若错过,坐视他迁都长安,召集凉州旧部,天下还有何人能将此贼诛杀?莫非真将希望寄托在貂蝉一弱女子身上么?” 第38章 未来之景 “好,我劝不了你,但这一路切记小心伏兵。” “谢先生提醒。” 和曹操道完别后,代渔回刘备营中,谈及适才经历。 刘备感慨道:“曹孟德真乃大汉忠臣也。” “呃,”代渔总觉得怪怪的,但曹老板现在确实是十八路诸侯中最当人的那一个。 连最能打的孙坚,也根本没想着去追击董卓,只想着收复洛阳,使麾下部众利益最大化。 毕竟追击董卓不一定有收益,甚至还可能遭西凉军伏击重创。但倘若攻入洛阳,两百年京都所积累的财富,还不任人取之? 然而谁也没料到,董卓会如此丧心病狂,不仅要迁都,还打算裹挟所有城中百姓迁徙长安,最后再一把火将这百年古都,付之一炬,毁于一旦。 “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去做。”代渔一想到洛阳城将被焚,百姓在迁徙路上,死伤无数,心中便感到不安。 “何事?”刘备从未见到代渔脸上露出如此慎重的表情。 “想必大哥你也猜到了,其实我知道往后未来都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代渔感叹道,“天灾、战乱、人祸,还有瘟疫。以前你和二哥老张,不是都好奇,东汉末年是怎么变成天下三分的么? 正是从黄巾起义开始,数不清的灾难轮番而至,致使汉末五千六百万百姓,最后锐减至不到八百万。曹老板不久后就会感慨写诗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样的描写,恐怕还不及真实情况的十分之一。” “什么?天下人口不到八百万!?” 刘备闻言脸色大惊。 连关羽张飞,这些对数字不敏感的人,在听见五千六百万的人口,最后缩减到不到八百万后,脸色同样变得无比难看。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十不存一”啊。 “我大汉百姓何其无辜,为何要遭此磨难!” 张飞急道:“老五,你不是神仙吗?难道连你也救不了他们?” 代渔苦笑道:“在其他人面前,我倒是可以厚着脸皮装一装神仙。但其实我只是来自两千年后的一个普通人,侥幸穿越到这里罢了。 哪怕是我拥有一些神奇的道具,却依旧不能去改变历史大势。只能如实记录天下大乱的过程,不能强行去改变。” 刘备闻言猜测道:“五弟曾提及过你也有自己的使命,莫非你的使命类似那朝中太史令,所以只能旁观大事,无法出手改变?” “差不多,大哥你真聪明。” 关羽宽慰代渔道:“五弟,你其实帮我们的已经够多了,至少令我等知晓,未来前途一片光明,某一身勇武也能得以施展。” “是啊,老五,你们两千年后的酒是真好喝,就冲这点,不管你想做什么,俺老张都支持你!” 刘备问道:“不知五弟你刚才想做何事,大可不必如此纠结,我们兄弟一定支持你。” 代渔闻言,提起精神道:“其实就像大哥刚才说的史官一职,我在一些必须记录的大事上,要保证它能如实发生,只有在‘史书’没有记录到的地方,我才能稍微出手改变。 只是这未来不止是战乱,还有天灾以及瘟疫肆虐,到时甚至还会出现人相食等如地狱般的景象。 我真不知道现在帮他们暂时逃过一劫,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唉。” 关羽张飞听见后,尽皆默然,一想到代渔所描述的画面,便觉得心底发凉。以前他们只想凭借一身勇武,报效国家,杀贼立功。 可根据代渔的剧透,他们往后将要面对的不只是敌人,还有天灾、瘟疫等凡人根本无法抗衡的存在,一时心中都没了主意。 唯有刘备很快恢复心神,鼓励代渔道:“五弟想做就做!假使天下苍生未来真的十不存一,不论你想去做什么,肯定都不会再比这个结果更差!” “好!”代渔抛开顾虑,下定决心,对他们三兄弟道,“那哥哥们,我先走了!” 刘关张心中虽不舍,但却仍旧放开握着他的手。 “五弟,不知我等下次见面,会是何时?” 代渔算算时间,随后对刘备笑道:“下次见面,怕是会见到大哥与曹老板兵戎相见了。” “啊?”刘备奇怪道,“曹孟德乃大汉忠臣,为兄何以会与他敌对?” 代渔没有回答,只是哈哈大笑,大步走出营帐,取出筋斗云,一溜烟消失在了刘关张三人眼中,直往洛阳城飞去。 此时的洛阳城,皇宫已被董卓所焚,百官被其士兵撵出豪宅,往长安迁去, 城内百姓只知董卓要迁都,连小皇帝的皇宫都被洗劫一空后,焚烧成灰,后见百官家眷乘车坐马队伍排成长龙出城而去。 这些普通小市民们只以为高门大姓相争残酷,却从未想过同样的命运很快就会降到他们头上。 董卓在城中颁布告示,勒令百姓们三日内跟随大军迁徙。 然而自古以来,华夏子民俱都安土重迁,他们一辈子生于斯长于斯,财产房屋也都在洛阳,哪里肯走? 但以残暴着称的董卓,怎么会去听百姓的哭诉声?不想走,那就用刀子逼着你走。 洛阳城内,家家哭声不止,户户心情难舍,除非真有愿意死在故乡的老人,余下的迫于生计,还是只得选择屈服,尽量将所有值钱的东西打包带走。 至于董卓本人,此时尚且带着汉献帝刘协往在洛阳城内毕圭苑。 代渔叹息一声,乘云飘在毕圭苑上空。 打开系统界面,搜寻着董卓身影。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找到董卓,反倒意外发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正伺候着年幼的汉献帝。 刘协懦弱地低声问那太监道:“王让,你曾说朕有神灵眷顾,可那董卓焚烧宫室,发掘陵寝,万般恶事干尽,为何不见神灵出手惩罚?” 那名叫王让的太监,正是昔日第一个将代渔当作神仙之人。 闻听刘协抱怨,满脸虔诚回道:“陛下,昔日神人曾亲口对奴婢说过,天意不绝炎汉,您只需潜心忍耐,必能见到董卓殒命之时!” 第39章 乱箭齐发 “忍耐忍耐!朕还要忍到何时!?” 刘辩虽然此时方才十四岁,放到现代不过是个初中生,可在古代,尤其是波云诡谲,凶险万分的东汉末年,他不得不早早成熟,以应对董卓肆虐无道。 代渔想到汉献帝的一生,可以说他没做错什么事,毕竟大多数时候他都没能掌权,然只因错生在了帝王家,终究免不了结局凄惨。 摇摇头,代渔抛开这些杂乱思绪,而是准备执行自己的任务。 他先是找到吕布,降下云头,离地几米之高,唤道:“奉先何在?” 为避免这些古人轻视自己,代渔特意用麦克风加音响扩大自己的声音,这样大半个毕圭苑的人都瞧见了高坐在云端上的他。 那太监王让强忍着激动的心情,甚至逾礼拽着刘协的袖子,低呼道:“陛下请看!奴婢昔日所遇之神人,正是他!” 刘辩也激动不已,压抑不住声音,惊喜颤抖道:“莫非是来救朕的!?” 却说吕布听见代渔声若雷霆般呼唤自己,当下心中一震,忙出得屋来,单膝下跪道:“奉先在此,不知上仙有何事?” “奉先,我不关心董卓与诸侯之间的争斗,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洛阳城内有数百万人口,董卓仅因一己之私,便想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尔等不惧上天惩罚吗?” 吕布闻言心神大震,连忙道:“布这就前去禀告丞相!” 说完,吕布便跑进里屋,将正在午睡的董卓唤醒。 “我儿何事如此惊慌,莫非关外诸侯兵临城下了?”董卓迷迷糊糊问道。 吕布急道:“比之关外诸侯更加严重,义父可曾记得布之前所说,神仙赐下方天画戟一事吗?” “我儿仙缘福厚,为父自然记得。” “那位神仙此刻亲临毕圭苑,正在屋外,”吕布忙将代渔所说之事转述清楚,“上仙亲至,言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意欲义父收回迁徙百姓之成命。” 董卓闻言冷笑一声:“哼,我儿怕不是被江湖方士欺瞒,化外之人安敢干涉朝廷政令?” “义父,那上仙可还说了,若因一己之私,使百姓流离失所,会招致天谴哪!” “我儿休慌,”董卓沉着道,“昔日那所谓大贤良师张角,凭些个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妖术,尚且不能奈我何妨,召集起我西凉大军来!” “唉!” 吕布见劝说不动董卓,只得按照他的吩咐,召集大军往毕圭苑来,路上时刻叮嘱这些兵将们,万万不能冲撞代渔。 可西凉军此前败于诸侯联军,后又因董卓迁徙百官时,纵容众兵卒在其中烧杀掳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不仅作战能力减弱,连敬畏之心却早已全无。 如今听闻有人冒充神仙,纷纷没当回事。 那董卓在大军没来前,只躲在屋里不出来。 另一边的刘辩指着云端上的代渔,问太监王让道:“你不是说神人是来庇佑朕的么?缘何却一字未曾提及朕?” 王让挠头想了片刻道:“或许是如今洛阳城内百姓,在董卓治下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上仙打算先拯救百万民众?” 刘辩跌足叹道:“这神仙好不晓事,只有诛杀董卓,辅佐朕治理朝政,方才能使天下太平,而今选择救一城之庶民,还不如救朕出囹圄。” 王让忙劝刘辩道:“陛下慎言!奴婢观上仙对庶民常怀慈悲之心,反对世家大族不假辞色,所以陛下更需投其所好,方能争取上仙相助。” 刘辩对于所谓的上仙,并没有王让那般迷信,只是略显失望地回道:“朕知之。” 却说董卓等到大军前来,壮足胆气后,终于从屋里出来,仰头看向半空中的代渔道:“尔乃何人!竟敢在此妖言惑众!” 吕布大惊道:“义父不可!上仙乃得道高人,应以礼相待啊。” 董卓摇头道:“得道高人?我儿痴矣,天下之事尽在我,而不是在一装神弄鬼之辈!” 代渔见状,沉声道:“所以董卓你是不打算听我的了?” 董卓嗤笑道:“我有西凉虎狼之师在此,你倘若识相,乖乖效命于我,高官厚禄唾手可得。” 代渔摇了摇头,虽然心里本就清楚,似董卓这般霸道的人物,光凭嘴炮很难令他听从自己的命令,但见他如此不可一世,毫无敬畏之心,怪不得离死不远。 “董卓,你觉得所谓的西凉军能奈何得了我?” 吕布听出代渔言语中的冷意,连忙劝董卓道:“义父,代先生乃神人也,万万不可得罪啊!” “神人?”董卓见到自己的忠犬竟向别人摇尾乞怜,心中更加不爽,直言道,“就算他真是神仙,又能有几个师? 姓代的,不管你会耍什么妖术,现在臣服于老夫,还能活命,否则……” 代渔心中暗道,这就是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疯狂的样子么,随后居高临下对董卓淡淡说道:“否则如何?你大可以试试。” 若说初临东汉末年时,代渔尚且秉持着谨小慎微的想法。 但自从那次行使过导演的“喊卡权”后,他心中对于这些诸侯军队却再不放在眼里,毕竟他随时能暂停片场的时间流动,可以说只要不是自己想死,这世间根本没有能伤害到他的东西。 董卓自独霸京师以来,何时见过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当下大怒道:“全军听令!给我乱箭齐发,射死这妖人!” 虽然大多数士卒都是第一次见到真有人能够腾云驾雾,其中不乏有人心生敬畏,但奈何军令如山,听见董卓发号施令后,全都只能拉弓射箭,向代渔发起攻击。 “不要啊义父!”吕布大惊失色,却无力阻止,只能瞧见密密麻麻的飞箭,射向半空中的代渔! 不远处偷看着这一切的刘辩,脸色发白道:“糟了王让,你说的神仙连自己性命都不保了啊!朕就知道,像董卓这般绝世凶人,哪里是什么普通神仙能治,否则斩蛇起义的汉高祖,早就显灵护佑朕了!” 第40章 天谴神罚 王让却自信,甚至狂热道:“陛下,那董卓不知死活,招惹上仙,必遭天谴!” 代渔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想法,他看着这漫天飞箭,心中无奈道:“果然,像董卓这样的人物,光在他面前装神仙没用,还是得让他吃点苦头,知晓真正的厉害,方才能令其听话。” 想罢,代渔挥动芭蕉扇,将袭向自己的飞箭,尽数扇飞。 随后对准董卓大军,再次用力一挥,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吹得他们东倒西歪,乱做一团。 代渔再对准董卓本人一挥,吹得他那几百斤的身躯,站立不稳,眼瞅着就要如肥硕的氢气球般倒卷向天空。 董卓吓得几近魂飞魄散,脸上肥肉颤抖不已,忙叫道:“奉先救我!!” 这吕布不愧是当世第一猛将,只见他左手抓住栋梁,右手拽住董卓,猛一发力,竟将董卓那快要飞天的躯体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然而很快,那被吕布借着稳住身躯的栋梁,忽地咔啦啦一阵作响,竟硬生生在吕布与狂风的作用下,轰然倒塌! 因此,吕布再无法拽住董卓身躯,忙顾着自己往旁边窜出,躲避着失去栋梁支撑而将垮塌的屋檐。 眼看董卓就要被垮塌屋檐所砸死。 代渔心中一叹,明白此刻的董卓命不该绝,再一挥扇,那飓风撞在他肥胖的身躯上,如踢皮球般,将董卓吹出几米外,恰好躲开这灭顶之灾。 不远处瞧着这一切的刘辩跺脚道:“怎么没能砸死那董贼,唉!” 吕布灰头土脸地爬将起来,连忙扶起董卓道:“义父,还是快向上仙认错,求他收了神通!” 董卓这时哪里还敢小觑代渔,连忙俯身跪地认错道:“卓不识真仙当面,罪该万死,伏望上仙宽宏大量,放卓一条生路!” 代渔止住芭蕉扇,再问道:“我适才所言,你可同意?” 董卓脸色变得纠结,磕头道:“非是卓不愿,实在是凉州众将士,今已掳掠成性,只怕……只怕是卓更改法令,他们亦不会听啊!” 如果说入京前,董卓还能对自己的部下有些约束力,可随着他霸占京师日久,且动辄对达官显贵们抄家灭族,其麾下将士早已习惯借机烧杀掳掠。 如今仍留在洛阳城附近不走的将士,都等着逼全城百姓迁徙时,借机大打发一笔横财,根本不是董卓所能约束的。 这也是为什么吕布只是在虎牢关被刘关张战败一场,全军上下便再无战心,而董卓更是急急忙忙想要迁都长安,借此就近召集旧部军马来抗联军。 实在是眼下的军纪早已涣散到,倘若不给他们劫掠的机会,军营里就很可能发生哗变的局面。 代渔闻言冷笑道:“你西凉军卒各个背负血债,今日正是合该招致天谴神罚!” 言罢,代渔撇下董卓,径自飞向洛阳城外军营,从道具栏内取出如意金箍棒,往云端下竖着一扔,口中念道:“大大大!” 那金箍棒刚插在地面上时,不过一树枝大小,随着代渔口念法诀,金箍棒不断高涨,眨眼间就变作通天巨树般高大。 连远在洛阳城内的众人都能望见其宏伟景象。 “啊?那是什么!” “莫非是真正的擎天之柱?” “等等,天柱似要倒塌,完了!古人曾云杞人忧天,没想到杞人忧虑得不假,天真要倒塌啦!” 代渔对着这如天柱般的金箍棒猛挥了一芭蕉扇,竟只让其略微晃动,并没有彻底往军营方向倒塌,当下只好再甩开臂膀,使出全身力气再次猛挥。 “轰隆隆!!” 这一次,恍如天柱般巨大的金箍棒终于随着代渔挥去的方向倒下,直直地往董卓军营砸去。 “天、天塌啦!!” “妈啊,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也有人崩溃后悔道:“我等作孽多端,竟连上天都已看不下去,不惜折天柱砸向军营,还跑什么?” 远在洛阳城内毕圭苑的董卓见状,脸色发白,抓着吕布的胳膊问道:“奉先,你看清那天柱倒下的方向吗?” 吕布亦心惊动魄道:“好像、好像正是军营……” 终于,金箍棒越倒越快,轰隆一声,犹如天崩地裂般,将董卓军营处砸出一道深渊! 深渊内被砸死军营士卒,不计其数,金箍棒砸中地面的响声,更是使得幸存之人,各个耳膜破裂,脑袋嗡嗡,仿佛无头苍蝇般哭喊逃跑。 代渔降下筋斗云,将如意金箍棒重新收回来,虽然他可以利用芭蕉扇吹起龙卷风,将满军营的士卒尽数消灭。 但一来,他只是想借此扬威,令董卓等枭雄之辈不得轻视他。 二来,他也不愿改变太多历史,只是想救下满城百姓。 如今给董卓军队的教训足够,又没有彻底消灭他的势力,后面的剧情应该能继续演下去。 做完此事后,代渔没再去见董卓,毕竟只要他不傻,见到这如天柱倾颓般砸出的深渊,便应清楚自己该如何做。 果然,见到天柱砸倒军营,士卒们死伤无数后,留在洛阳附近的将士们,全都惊恐胆寒不已。 李儒忙向毕圭苑通报,却没想董卓比他更先知道此事,只见他身形狼狈,满脸懊悔道:“悔不该没听从奉先之言,致使老夫惹怒上仙,招此大祸啊!” 李儒随后问清细节,得知上仙只是想让董卓放过城内庶民百姓,李儒又让吕布详细讲述他与上仙相识经历。 他以前只以为吕布遇见神仙赐戟,不过自卖自夸,却没想竟是真事,综合所有已知情报后,李儒宽慰董卓道:“恩相不必忧虑,我观那上仙行事,似全然不在乎王朝更迭,诸侯相争,就是连那世家大族,也没放在他眼里。” 董卓忙问:“此话何意?” “恩相,此前不论是那十常侍乱政,亦或者您进京扫除奸孽,动辄杀得人头滚滚,就连那皇宫禁内,也是血流成河。然从未见这上仙出面阻止过。 这难道不正说明天命已不再眷顾汉朝么?依我想,上仙此次出手,恐怕真如他所说,只因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不愿见大量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所以才出手施以警告。” 第41章 孙坚与曹操 董卓闻言,暗暗点头,以他的想法,这神人如此厉害,那天下早该归他所管,还能轮到自己? 李儒接着又道:“主公难道没有听过这样的童谣吗?” “童谣?” “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何意啊?”董卓纳闷道。 “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至今也传一十二帝。所谓天道轮回,便是那真仙也管不了这王朝宿命,丞相只要迁回长安,自然无忧。” 董卓本以为自己招致天谴神罚,是因对汉室大逆不道之故。 可听了李儒的解释后,瞬间宽心,欣喜道:“童谣,寓寄天意,好!” 随后他下令,不再迁徙洛阳城内的无数百姓,而是点起大军,星夜赶去长安。 董卓被代渔警告后,不敢再纵容手下肆虐百姓,那些士卒们听闻军营招致天谴神罚一事后,同样亦不敢再对平头老百姓出手。 而在听完李儒的分析后,董卓更是清楚“上仙”怜庶民而轻贵族,所以临走前,还是一把火将达官贵人们的深宅大院,尽都付之一炬,连之前暂住的毕圭苑也不例外,都遭了他的毒手。 反倒是庶民居住的地方,秋毫无犯。 做完这些后,董卓方才满意离开。 却说诸侯联军处,先是见到天柱倾颓,砸向董卓大营,各个弹冠相庆,庆祝董卓老贼终于遭到天谴。 江东猛虎孙坚,更是抓住战机,迅速集合大军奔向洛阳。 只可惜,等到他来到洛阳时,漫天灰屑飘飞,无数黑烟并起,洛阳城最繁华的地段全都被大火吞噬。 至于董卓大军,早在干完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后,逃之夭夭,只剩无数老百姓们自发在那救火,担心大火蔓延到自家附近。 孙坚治军颇严,眼见此景,立即带兵一同救火。 直忙到夜深,将士们各个灰头土脸,火势才得以稍微缓解。 忽听一人来报,说皇宫枯井内有一人,孙坚心下一动,命人拉上来。 却见那人虽投井自尽,怀中却似有一物,散发异光,分外神奇。 手下们见状立马将这奇异之物递给孙坚。 孙坚打开看了后,还没反应过来。麾下程普却惊喜地单膝下跪庆贺道:“主公,恭喜你了!这是传国玉玺啊!” 孙坚心里吃惊道:“传国玉玺?” “主公,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便以此石进献楚文王,楚文王使人解之果然得玉,世称和氏之璧! 其后,秦始皇令良工琢成玉玺,李斯又篆此八字于其上。秦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船欲覆,急投此玉玺于湖中,风浪乃止。” 程普缓了口气继续科普道:“到了八年后,始皇巡狩至华阴,有人于路旁献上此玺,于是此玉玺又复归于秦。第二年秦始皇驾崩,其孙子婴后来将玉玺献于汉高祖,遂成为传国玉玺。” 孙坚听了沉默不语,内心深处以前从未有过的大胆想法翻腾不止,董卓祸乱天下,致使群雄并起,他日必是诸侯相争的局面,而今传国玉玺落在他的手中,岂不是天命所归? “主公,此处不可久留。应速回江东,别图大事!” “你言正合我意,明日便告病,辞归!” 然而他们却不知这番谈话,被旁边一不起眼的小兵所偷听,这小兵正是袁绍间谍。 袁绍袁术两人,你叫他去打董卓可能不行,但轮到如何整治安排手底下的诸侯,那可是连董卓都望尘莫及。 次日,孙坚前往大营,依计告病辞归。 却听袁绍讥讽笑道:“你得的是传国玉玺之病?” 孙坚哪里敢认,然而被袁绍抬起为国为民的道德大旗,句句紧逼,言语压迫。 孙坚心里有鬼,但又舍不得玉玺,只得嘴硬到底,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玉玺。 最后更是为了自证“清白”,他发下毒誓道:“皇天在上!我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翌日不得善终,死于弓箭之下!” 直到这时,袁绍方才将那间谍小兵叫上来作证。 孙坚见事情终究还是败露,气得破防欲杀此人,被袁绍拦住后,只得郁郁而回。 只见他刚离开,又有小兵来报,说曹操率部追击董卓,中了埋伏,大败而归。 袁绍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只是语气复杂道:“不听我言,果有此败,唉。” “这如何是好啊?” “董卓老贼傲气更盛啊。” “是啊。” “看来这一仗……” 袁绍很快出声,打断众诸侯的絮絮叨叨。 “后帐摆宴,给孟德压惊!” 不一会儿,狼狈而归的曹操,在后帐不停猛灌自己酒,然而喝过代渔自现代带回的美酒后,此刻灌进嘴里的酒,就和之前那场惨败一样,苦涩难咽。 袁绍见他郁郁寡欢,亲自过来斟酒宽慰道:“孟德不必烦躁,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始兴大义,为国除贼,十八路兵马仗义而来,操内心是感激之至!” 曹操此时已有七八分醉,借着酒意忍不住将心中所有想法倾诉出来。 他本以为凭借袁绍引河内之众,驻守险要,袁术驻丹沂,出武关,以震三辅,众皆深沟高垒,使天下形势以顺诛逆。 却没曾想,眼看董卓败走长安,众诸侯却持疑不进,曹操不由大失所望。 最后对着满帐诸侯,忍不住大骂道:“今与诸位不能诛杀董贼以谢天下,他日史书不知如何评价我等,我深感耻辱!深感耻辱……深感耻辱……” 一边骂,一边踉踉跄跄走出后帐,帐内无一诸侯出言挽留。 自曹操出走,孙坚被辱,所谓的诸侯联军再无一人能干实事。可怜刘关张等人报国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董卓在长安继续坐稳。 刘备不想参与诸侯间内斗,于是带领着关张二人,及愿意追随他的士卒们,离开洛阳,继续剿灭盗匪,保境一方。 赵云为偿还公孙瓒知遇之恩,暂时无法跟随他们。 代渔见状长叹一声,录制好素材,重返现代社会,准备将新剪辑好的一集,交给陈暮雨。 第42章 迁都长安 刚回到现代,陈暮雨便给代渔带来好消息,《三国演义》终于过审。 他也总算有资格与b站签订商业协议。 虽然代渔本不是很想签独家播放协议,更想让《三国演义》被更多的观众看见。 但纵观国内互联网的所有视频网站,就和那讨董的十八路诸侯一般,没几个能干人事,什么开通会员后,还要再开个超级会员才能提前看后面几集。 还有不开会员要看广告,开了会员还要看专属广告这等破事,简直把观众当傻子糊弄。 在这么一番比烂下来,真就b站用起来最为顺手的。 只是不知为何,当他去b站总部签合同时,竟连b站老板都亲自来见了他一面。 代渔对此也没放在心上,只叮嘱了陈暮雨两句:“我看那b站老总不像什么好人,看起来好像还在嫉恨我挖他们墙角,把你骗,啊不是,是说服你入伙,你和他们打交道时要小心点。” 陈暮雨无语道:“明白啦,代大导演。” 随后,万界影视公司旗下的《三国演义》终于正式开始播放,每周两集准时上线。 代渔选择b站除了他们的会员制度比起同行更加良心以外,还有就是看重网站的弹幕文化。 像最新播放的两集《孟德献刀》和《三英战吕布》,很快就有无数的新梗脱颖而出。 在互联网上掀起阵阵热度。 至于之前只要《三国演义》一上新片,便涌进来到处批评的水军与喷子们,却再无踪迹。 代渔在现代社会中忙活了一阵后,再次回到《三国演义》片场。 不过再次回来,曾经浩浩荡荡的十八路诸侯,早已四分五裂,董卓依旧安稳地待在长安,称霸朝廷。 代渔飞到长安新建的宫殿上空,只见此时的董卓已自封为太师,召集群臣商议朝政。 说商议也不对,讲白一点,就是让群臣听他一个人讲话。 董卓悠然说道:“诸公听了,那十八路逆贼,如今已是七零八落,四分五裂,反目成仇,自相残杀,江东孙坚丧于刘表之手,乔瑁为刘岱所杀,韩馥丢失冀州去投奔张邈。” “袁绍,公孙瓒,嘿嘿嘿,亦将归顺老夫啊。”得意笑完后,董卓脸色一沉,对满朝诸公说道,“尔等乃朝廷旧臣,只要忠心不二,老夫可保你们荣华富贵!” 能在如今的朝廷上存活下来的大臣,不论心底如何想,最起码在表面功夫都能做的足够好。 听了董卓的话,纷纷回应道:“谢太师盛德!” 以利许完人后,董卓接下来就要杀鸡儆猴,立马叫手下押上来一众与他唱反调的群臣。 “尽皆处死!” 董卓不仅当着众臣之面杀死他们,还将他们的鲜血分食与众人。 代渔见了心底有些反胃,联想到了现代社会中,那些个领导上级,最喜欢的就是劝手底下的人喝酒,要是不喝,就垮起个批脸说什么,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董卓虽然不知道服从性测试的理论知识,但却早已身体力行的,在近两千年前的东汉,就已经干出了类似的事情。 他一面命人给群臣奉上血酒,一面盯着他们的表情,看谁还有反心。 “来来来,自迁都以来,尚未与诸公宴饮,今日老夫做东,诸位,请请!” 满座诸公,颤抖着手端起酒杯,哪怕心底如何抗拒,此时却也不得不从。 正这时,吕布忽然走进殿内,通报董卓消息。 张温见董卓闻听后,忽将噬人般的目光盯向自己,他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似乎好像不用我喝这血酒了。” 果不其然,只见董卓挥挥手,吕布立即似提小鸡仔般,将张温给拎了出去。 张温也没出声求饶,只在心里叹息道:“代价却是,我命休矣。” 很快,张温那血淋淋的头颅被端进宫殿内,吕布随手扔进那血鼎中。 当时就有大臣,见状忍不住呕吐出声。 董卓此时反倒宽慰道:“诸公勿惊,张温结连袁术,图谋伤害老夫,袁术使人寄书,错下在我儿奉先处,故而斩之。” 代渔只看了一会儿,同样为董卓的血腥统治而感到反胃,赶紧驾云离开。 如今长安内,除吕布外,他唯一相熟的只剩王允以及貂蝉。 况且,接下来正是貂蝉登上东汉末年舞台中心的时刻,所以他分辨出王允府后,便降下筋斗云,找到貂蝉。 此时的貂蝉,正百无聊赖地吹奏乐器,然却无心练习,只吹了一会儿,便叹气停下。 “唉。” 代渔见状收起筋斗云,轻声开口道:“貂蝉,何事烦扰?” 貂蝉先是一惊,然后见是代渔,连忙道:“不知上仙到访,请恕貂蝉无礼。” 代渔摇头道:“哪有这么多讲究,你也不用叫我什么上仙,叫我代渔就行。” “这怎么可以。” “没事,说不定以后我还得需要你帮忙,不用这么客气。” “那、那妾称您为先生可好?” 看着貂蝉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代渔心里暗道:“看来只有慢慢转变貂蝉的想法才行。” 是以代渔没再强求改变她,而是问道:“我刚才见你长吁短叹,却是为何?” “近日见司徒大人两眉愁锁,郁郁寡欢,必是因国家大事让他劳心,妾又不敢多问,恨自己不能为司徒大人解忧去愁,故而在此长叹,不想被先生看见。” 代渔见她楚楚可怜的神情下,却隐藏着一副忠烈的知恩图报之心,叹道:“你只是一个小女孩,外面的军国大事,反正由他们去折腾,何必去想那么多呢?” 貂蝉轻轻摇头道:“司徒大人待妾恩重如山,貂蝉却从未有过机会报答。” 代渔听后沉吟不语。 晚间。 王允终于提心吊胆地从朝廷中归来,因想到今日张温之死,他赶紧翻出昔日袁绍写给他谋划董卓之信,草草烧之。 可越烧,王允心中却越是悲痛。 他想到昔日曹孟德何等意气风发地想要去孤身刺杀董卓。 却不想大事未成,曹操却被逼得逃离京师。 而后听闻袁绍集合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王允本以为这次总该诛杀董贼,还天下太平。 第43章 咎由自取 却不曾想,十八路诸侯联军却落得个草草收场,连两百年的繁华京都,亦被董贼一把火焚尽。 若非那位神秘的代神仙出面,恐怕连洛阳数百万百姓都要被逼着迁徙长安,若真如此,途中能幸存者怕不剩十分之一。 “呜呜……”王允正在那兀自伤心不已。 貂蝉却轻轻走进来叫道:“大人……” 王允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去看炉中袁绍私信是否烧干净,但见只剩灰灰,方才心安。 “我儿何事?” 自上次代渔来过后,王允始知貂蝉真心,往后待她更胜从前,便是亲女尚未有过如此。 只因王允相信貂蝉乃是神仙认定的,能在关键时刻拯救大汉朝的奇女子。 “大人,今日上仙来过,如今正在客房安歇。” 王允忙起身道:“何不早说,快随我去见上仙。” 二人及至客房,见代渔正用手在那虚空比划,虽不知其何意,但王允还是忙吩咐下人准备宴席款待。 代渔剪辑完一段素材后,见王允一副大气都不敢喘息,生怕打扰自己的样子,不由笑道:“王司徒,好久不见。” 王允见宴席备好,便挥手赶走下人,只留貂蝉在此。 “上仙光临草舍,不知有何见教。”王允眼巴巴地看着代渔,经历过董卓军被天谴神罚后,他再没有初见代渔时的那般轻松,语气恭敬,甚至有些乞求的意味。 “我没有什么可教的,只是在这长安除了你和貂蝉外,也没什么熟人,所以打算在你这暂住一段时间,你不会介意?” “这实令敝府蓬荜生辉,上仙尽情在此安歇……”说到这里,王允突然又止不住地淌下泪来。 代渔见状无语道:“王司徒,对我就不必用这一套了。” 王允心知,上仙这是联想到昔日他在寿宴上痛哭后引来曹操毛遂自荐一事,当下连忙擦拭眼泪解释道:“我非是故意,只是适才听见上仙所言‘没什么熟人’,不由想到而今朝廷,在董贼淫威之下,相熟的忠贞良臣日趋减少,尽皆惨遭老贼毒手。 今日……今日就连张温也……呜呜呜……” “唉。”代渔闻言想到刚刚剪辑的素材中,正有张温的影像,不由叹了口气。 貂蝉见状,忙起身朝代渔下跪请求道:“请上仙怜悯如司徒大人这般同样的忠贞良臣,出手扫除朝廷心腹大患董卓,貂蝉愿以身相报,为上仙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王允听了貂蝉的话,心里一阵感动,忍不住地期待想道:“莫非上仙所预言貂蝉拯救大汉,正是在此刻?” “起来貂蝉,”代渔赶紧把她拉起身,“在我们那边早已不兴跪拜礼。” 王允一旁同样乞求道:“上仙能因仁慈宽救洛阳城百姓,何不诛杀董卓,解救天下更多生民?” 代渔这下却冷笑道:“王司徒,你也不必给我戴高帽,董卓之患,不过限于京都附近,他虽残暴无道,但杀得最多的都是些世家大族。” 王允忍不住反驳道:“难道世家大族的命就不是命么?上仙何以偏庶民而轻士族?” “很简单啊,因为我的出身用你们的话说,同样是庶民。”代渔毫不介意地说道,“所以我自然会与庶民共情。” 当然,代渔还有个理由没说,就是为了使《三国演义》赢得观众们的好评,他不能篡改剧情,只有在剪辑的影像素材外,方能稍微改变一点这个残酷的世道。 比如,董卓火烧洛阳城这一段,他将皇宫以及那些高宅大院被烧的情况,剪辑得仿佛整个洛阳城都被燃烧殆尽一般,反正最后剩下的都是残垣断壁,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是哪里。 当然,即使有人看出破绽,也不过以为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穿帮”,反正代渔一直说的是拍“三国演义”,可没和观众说过是真的在东汉末年实地取材。 王允自然不知其中的内情,听见代渔说出自己也是“庶民”这话,当下胸口一堵,不知该如何再劝。 还是貂蝉冰雪聪明,立马对代渔道:“上仙若是从董贼手中救出朝中忠臣,天下百姓在他们的治理下,岂不是能过的更好么?” 代渔摇摇头道:“貂蝉,你不知道,这些朝中所谓的大臣能有今日之祸,全是咎由自取。正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今日可怜他们,但却没想过凉州将士百姓在过去许多年里遭受过的歧视压迫。 昔日关东门阀把持朝政时,关西地方一应官员,全由关东士族出任,因此当地出身的将领们除了投靠士族,就只能投靠宦官,所谓的察举制根本察举不到关西出身的人上,连始终忠诚于朝廷的皇甫嵩都因此一直被猜忌。 当兵、立功、升官,本应是每个关西人的出路,但是唯一个能靠此当上中央禁军羽林军郎官,之后能出任中级军官的关西将领你猜是谁? 没错,就只有董卓一人而已。 投靠士族的如皇甫嵩,始终不被关东势力当作自己人,处处提防;投靠宦官的,最后在宦官垮台时被跟着一起清算处死,不是官场失意,就是身死异乡。 再加上此前朝廷还有过弃保凉州等说法传出,更是让凉州将士对所谓的大汉朝廷离心离德。 是以董卓一朝提刀上洛,才会干出这么多惨无人道之事。以前你们的朝廷不给他们出路,现在轮到他们自己用刀砍出一条路来,岂不正是天理循环么?” 貂蝉出身低微,从来没细想过,原来祸乱之源,归根究底还是朝廷自己亲手铸就,往日她只听司徒大人说起董贼如何如何残暴,如何如何肆虐百官,却从未想过,董卓是因何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而王允一身的书生意气,根本没想过原来董卓所造成的一切,在“上仙”眼中,竟然都是他们这些大臣们咎由自取,忍不住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我、我等一心为国,董卓怎么会是我们亲手逼出来的?” 代渔见他仍执迷不悟,摇头道:“你会这样想,恰恰正是因为你格局太低。” 第44章 貂蝉之志 “我问你,那十八路讨董的诸侯,分别都是何人?”代渔不待他答,便先一步解释道,“那山东世家眼看无法阻止董卓掌权,立刻便与其媾和,分割利益,什么韩馥、刘岱、张邈等人立刻被董卓抬举升官。 包括袁绍,之前在洛阳时与董卓翻脸,还说什么‘我剑也未尝不利’,但转眼仍被董卓升为渤海太守。” 见王允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茫然。 代渔笑问他道:“是不是觉得这些人名都很耳熟?没错,全都是后来所谓的十八路诸侯,你以为他们都和你一样忠心为国,想要匡扶汉室?当然,我相信像曹操、孙坚等人一开始确实想要诛杀董卓,恢复朝纲。 然而大多数人一旦尝到了诸侯的权利后,哼哼,再让他放下可就难了。所以十八路诸侯讨董讨到最后,反都成了狗咬狗。” 代渔转头看向貂蝉,说道:“董卓曾是袁氏的故吏门生,正是由袁绍向当初的何进建议,让董卓领兵驻扎在洛阳附近。 何进死后,袁绍带兵进宫血洗宦官,他本来会成为最后的赢家,收获的利益最大,若不出意外,恐怕袁氏一族,很快就会变成五世四公。只可惜,他们都想不到,董卓与以往被歧视、欺压的西凉将领都不同。 他并不甘心只当袁氏走狗,竟然靠着手下的三千西凉兵马,硬是在洛阳城中站稳脚跟,又兼吕布灭爸,收服丁原之师,自此再无人可制。 貂蝉,听我说完这些后,你还觉得朝中那些大臣真的很无辜么?” 貂蝉看了看代渔脸上认真的表情,又看了看王允茫然无措的神态,很快重新坚定道:“事虽至此,但董贼暴行无道,人人得而诛之,不管其他大臣如何想,司徒大人对汉室的一片忠心,妾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决不似那般自私牟利之辈!” 本以羞愧难当的王允,闻言潸然泪下,自知已无颜再求上仙出手,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都怪我等无能,致使汉室倾颓,生灵涂炭啊!” 貂蝉向前扶起他,说道:“上仙曾言妾能拯救汉朝,大人若有用妾之处,貂蝉万死不辞。” 王允抬起头望向貂蝉,泪眼朦胧中,只觉她恍若神女下凡,那闭月羞花之貌,而今更添几分圣洁,王允脑中忽然有所顿悟,既悲且喜地说道。 “谁想大汉天下却在你的手中。” 说完,王允庄重地向貂蝉深深一拜,吓得貂蝉连忙跪下,不知何故。 良久,王允长叹道:“目下,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你不能救也。我观董卓、吕布皆好色之徒,而今唯有连环计,先将你许嫁吕布,再将你献与董卓。你于中取便,离间他父子反颜,令吕布杀死董贼,以绝大恶。重扶社稷,再立江山。不知你意如何?” 貂蝉听闻后,微微吸了口凉气,脸色复杂犹豫,但见到王允紧张地望着她后,神情蓦地平静下来,眼里泪光闪烁,微笑道:“妾已说过,但有使令,万死不辞。” 王允没想到她答应的那么快,那么坚定,愣在当场。 代渔在一旁神情复杂道:“貂蝉,你没有义务去面对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你应该听懂了。” 貂蝉转过头去,看向代渔,仍是那副坚强的微笑,说道:“根本赢不了,妾听不懂。” 虽然明知这是剧情必定要经历的一幕,但代渔看着貂蝉那十五六岁,在本应该如花般的年纪,如今却要以身饲虎,忍不住劝道:“你所做的一切根本改变不了历史大势,就算除掉董卓,大汉天下早已分崩离析,无可挽回,再也回不去昔日的荣光。” 貂蝉没有回应代渔的问题,而是喃喃说道:“当妾第一次看见上仙,还以为遇见了救世主,觉得您可以将大汉导向正途,但事实好像不是,后来妾才想明白,人间之事,应该有我们凡人自己去努力争取。 妾虽想以奴婢之身,回报司徒大人恩德,但何尝不也想以一个大汉子民的身份,拯救这个国家于危难之中?不管生前身后事,但只求能诛杀董贼,还天下一时太平,便足慰妾心。” 见到貂蝉吐露真心,代渔第一次有了“管他妈的观众好评,老子就要改变剧情”的冲动:“不就是董卓吗,我帮你除掉他!” 王允惊喜道:“上仙所言当真!?” 不过代渔也就是一时上头,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万一改变剧情后,自己再也无法解锁后续的片场怎么办?筋斗云、芭蕉扇这么好用,可还有一整个西游世界等着自己。 貂蝉似是看出了代渔的纠结,摇头笑道:“上仙一定有自己的顾虑,既然妾乃所谓注定要拯救大汉的奇女子,上仙何必抢走妾青史留名的机会呢?” “唉。”代渔长叹一口气,对她说道,“你随时都可以后悔,不用管王司徒,又或者什么董卓吕布,有我在,他们都不能强迫你。” 王允亦劝貂蝉深思:“此事若泄露出去,我可要被祸及满门。” “大人勿忧,貂蝉若不报大德,愿死于天谴之下!”貂蝉坚定承诺道。 再次引得王司徒泪流满面。 没过几日,王允便找到机会,与吕布一同去猎场狩猎,貂蝉及一众家小与之随行。 狩猎途中。 王允特地安排貂蝉在吕布必经之路上,精心打扮,与一众家小郊游取乐。 别说吕布没见过这等美女,就连录制素材的代渔,也从没见过精心打扮后的貂蝉。 不着粉黛时的貂蝉,已是闭月羞花之貌,而今刻意装扮后,更是文字难以描述之美,一颦一笑,无不牵动他人之心。 吕布骑在马上,一时看得呆住,只怕连往后余生养几个孩子等事都想了个遍。 王允见此时机,打马上来。 “将军,独身在此观景,好兴致啊。” 吕布忙笑道:“王司徒,难得相会于猎场,可射得猎物?” 王允一边摇头笑着,一边心道,猎物不正是你自己? “岂敢岂敢,”王允心里虽如此想,但嘴上却客气道,“允自居长安以来,常与家眷郊游,不知将军可否同行啊?” 第45章 美人计 吕布虽心动,但还是说道:“谢司徒,太师有命在身,布不敢耽搁。” “呵呵呵将军请便。”王允情知不能急,笑着说道,“来日请到草舍一叙!” “谢司徒!” 两人分别后,吕布骑着马缓缓又跟了一段时间,只见到貂蝉离去时,似是不经意回头对他笑了一下。 这一笑,直勾得吕布魂牵梦萦,满心挂怀,犹如春风拂面,心底泛起阵阵甜意。 自此后,没过两天,吕布便迫不及待应邀前往王允府中。 “不知将军来临,有失远迎。”王允笑呵呵地对吕布说道,“失敬失敬。” “岂敢岂敢。”吕布亦客气道。 随后二人进得里屋,王允邀吕布坐上座。 吕布虽是武夫,但也知这不合礼数,忙推却。 但王允此时说道:“当今能称为英雄者,唯将军一人而已,我非敬将军之职,乃敬将军之才啊。” 接着,王允说出经典话术:“将军不肯上座,莫非瞧不起我王允?”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 虽然吕布受董卓重用,但如今战事已歇,他每天的工作,说白了就是当董卓的亲身保镖队长。朝中众臣只有怕他的,却从没有敬他的。 而今听得王允如此赞他,当下很快飘飘然起来,坐了上座。 二人刚一坐好。 王允唤来婢女添酒,吕布把眼一瞅,只觉十分无味。 盖因这俩婢女容貌平常,比之前些日子见到的貂蝉,简直犹如云泥之别。 刚刚才被王允捧得有些飘飘然的心情,顿时有些不喜。 王允之才,虽然比不过曹操刘备等人,但拿捏一个吕布还是绰绰有余,当下瞥见他的情绪变化,暗道:“果不出我所料。” 随后也不提貂蝉之事,而是借着恭祝董卓为名,频频劝吕布进酒。 等到吕布酒意微醺后,王允使了个眼色给下人。 很快,貂蝉便如同出水芙蓉,仿佛从画中走出一般,款款向前走来,她的肌肤像是最细腻的瓷器,光滑而透亮,似乎刚被清水洗涤,没有一丝瑕疵。 略有些湿润的发丝,贴在额头与脸颊上更增添几分柔美与妩媚。 望向吕布的眼神,三分带怯,七分含羞,如同两颗晶莹的宝石,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透出内心的纯净与善良。 吕布哪里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美人,特别是与刚才那俩容貌平常的婢女相比,窈窕玲珑,自然优雅的貂蝉,就像是从天界下凡的仙女一样,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 王允见吕布看得呆住,小声叫了两句:“将军,将军?” 吕布如梦初醒,忙回道:“王司徒。” 王允不以为忤,反笑吟吟地对貂蝉道:“还不见过吕将军?” “司徒,此何人哪?”吕布只觉心脏噗噗直跳,不敢再去看貂蝉,只向王允问道。 王允笑道:“小女貂蝉。” 貂蝉走上前来,款款行礼,轻声说道:“拜见将军。” 激动得吕布忙不迭伸手示意道:“不敢不敢。” 慌乱间,连案前摆放的瓜果都碰落。 王允拉着吕布道:“将军不必拘礼,王允蒙将军错爱,与至亲无异,故而令小女与将军相见。” 吕布闻言喜不自禁,再见貂蝉对着自己挑眉眨眼,侧目颔首的样子,分明是对自己有好感。当下更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孩儿,还不为将军把盏?” 貂蝉微笑着替吕布斟酒,那双似水雾般沁润过的双眼,始终与吕布的双眼若即若离。 勾得吕布跟个二愣子一般,舍不得将自己的目光从貂蝉脸上离开。 “将军,请。” 听见貂蝉的软言糯语,想必此时递给他的是一杯毒酒,吕布都会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尽。 “我喝!” 吕布喝完一杯,貂蝉又斟一杯。 眼见得气氛正浓,王允再给暗处下人使了个眼色。 很快便有婢女呈上一顶金冠。 貂蝉轻声道:“将军,妾在深闺之中,久闻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因仰慕将军威名,特做此冠,聊寄仰慕之心。不成敬意,将军笑话了。” 说完,貂蝉便含笑低头,递上金冠。 吕布赶忙接过,途中触碰到貂蝉那柔弱无骨,肤如凝脂的手指,心中不由一荡。 只是貂蝉手指滑若游鱼,与吕布轻轻一碰后,便很快缩了回去。 令吕布感到一阵怅然若失,只得将注意力转回金冠,赞道:“小姐不仅心灵手巧,且是秀外慧中,锦心绣口啊,小姐,坐。” 见到吕布伸手示意让自己坐他附近,貂蝉含羞带怯地将目光转向王允,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王允抓紧机会道:“将军乃我之至交,孩儿便坐无妨。” 貂蝉起身,款款而行,激动得吕布心直跳。 却见她转了一圈,坐在了王允身旁,令吕布感到胸口空落落的。吕布只能隔着碍事的王允,不停偷瞧貂蝉。 然而貂蝉似也有意,频频回望。 吕布心道:“俗话说美人配英雄,诚不欺我也!” 正在吕布激动地搓手手时,王允见时机成熟,终于说道:“我欲将小女送与将军为妾,不知将军肯纳否?” 吕布闻言,兴奋地立即从席位上起身,转到王允面前,激动道:“若得如此,布当效犬马,以报大人!” 王允亦笑道:“如此,早晚选一良辰,将小女送至将军府上。” 吕布立即打蛇棍上,跪拜道:“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大礼!” “不敢当,不敢当。” 王允起身搀扶,恭维笑道:“将军,日后我一家便仰仗将军了。” “大人说哪里话。” 王允见吕布已上钩,当下说道:“夜深了,本欲留将军止宿,恐太师见疑,将军……” 吕布本有些失落地回道:“今日天晚,容改日再谢。” 却没曾想王允下一刻便道:“老夫今日贪杯,身有不适,我失礼了,让小女代我陪将军。” “大人请便。” 很快,屋内只剩吕布与貂蝉二人相处。 吕布迫不及待地便要伸手去拉貂蝉,却被貂蝉躲过。 两人眉目传情间,忽听一人咳嗽道:“咳咳,奉先,你这新帽子看起来不错啊。” 第46章 染成绿的 吕布本为此人打断自己与貂蝉交流而心生不爽,可一转头,却是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心里那点涟漪霎时消散一空。 “上、上仙!?” 自从那次在洛阳,亲眼见到“上仙”折天柱以惩罚西凉军卒后,吕布心底就对他产生了阴影。 毕竟吕布自以为天下无敌,可遇见了能使出如此通天彻地神通的“上仙”,哪里还敢自傲。 代渔自顾自走进来,取过吕布的金冠后,啧啧说道:“这帽子好是好,可惜就是色(shai)不对。” “不知上仙有何见教?”吕布小心翼翼地答道。 代渔笑道:“我觉得应该把他染成绿的,你看怎样?” 东汉年间,尚没有绿帽子的说法,关二哥那是一身青袍青帽。古时的青色,和现在认为的青色可不同,更是和绿色毫不沾边。 吕布忙道:“但凭上仙吩咐,布回去就派人把它染成绿的。” 调侃了一番吕布后,代渔忽然感觉到一道幽怨的目光盯向自己,转头一看,正是貂蝉。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楚楚动人的眼神分明在怪代渔,为何打扰她勾搭吕布。 饶是以代渔的厚脸皮,此刻也忍不住说道:“我……没有打扰到你们?” 吕布哪里敢说什么,忙介绍说道:“此乃王司徒之女貂蝉。” 代渔点头:“我知道,听王司徒说要将貂蝉许配给你,果然郎才女貌,美女配英雄。” 吕布闻说,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与神仙竟英雄所见略同,当下回道:“谢上仙吉言,之前上仙赠我神兵利器,布尚未款待答谢,今次布迎娶貂蝉时,万望上仙屈尊赴宴。” 吕布原以为代渔不会答应,不曾想他竟十分爽快地点头道:“行,我观貂蝉命格贵不可言,她的意中人一定是个盖世英雄,将来会在万众瞩目之下,身披金甲圣衣来娶她。” 吕布听后,高兴得都忍不住乐出了声。 盖世英雄,金甲圣衣这说得不正是他么? 翌日。 董卓安排吕布前去眉邬押送车仗。 吕布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即答应下来,表示有他押送,三日内定返。 王允听见后,心中暗自有所打算。 等吕布走后,他赶紧走向董卓邀约道:“允欲屈太师车驾,到草舍赴宴,未审钧意若何?” 董卓笑道:“司徒见招,理当趋附啊。” “太师肯赏脸,允不胜荣幸。” 轮到董卓赴宴后,王允情知不能再像对付吕布那样的愣头青般轻松。而且董卓虽好色,但比起色欲而言,他更在乎的还是权利。 所以这次招待董卓的主角不能再是貂蝉,而是他王允,没错,就是他自己! 只见王允请董卓上座后,高谈论阔道:“允自幼颇习天文,近来,夜观乾象,见汉家气数已尽。太师功德振于天下,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继承大业,以应天人之望,太师不可违了天意人心哪!” 董卓虽心动,但口中却道:“安敢望此。” 王允接着说道:“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太师取天下,正合天意人心!” 董卓被他说得意动,笑道:“若果然天命归我!司徒为开国元勋!哈哈哈!” “多谢太师提携,太师大恩,没齿难忘!”王允跟着笑道。 在这气氛一片祥和间,王允再让貂蝉出面,这次她不再是王司徒之女,反而只是一介风流歌伎,姿态婀娜,性感魅惑。 只见貂蝉一身红裙,翩翩起舞间,掀起香风阵阵。 董卓见了后,发出如猪八戒一般的笑声,咧着个大嘴不由问道:“此女何人啊?” “歌伎貂蝉。” “妙,妙!”董卓见了眼都挪不开,“舞妙,人更妙!” 王允唤貂蝉与太师把盏。 董卓见美人近前,难以自制问道:“青春几何啊?” “贱妾年方二八。” 董卓痴汉般笑道:“真是神仙中人哪!” 王允趁热打铁道:“允欲将此女奉献于太师,未审尊意肯纳否?” “司徒如此见惠!”董卓巴不得他如此说,忙道,“吾当何以报啊!” “太师说哪里话,此女能侍奉太师,是她的福气啊。” 两人客气一番后,董卓立即就叫备车,迎貂蝉回府。 当晚。 貂蝉忐忑不安地在董卓府上静静等待。 她知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变成怎样,却仍旧选择坚强面对。 忽然,只听屋内一声长叹。 貂蝉一惊,忙转头看去。 却见代渔不知何时悄悄来此。 貂蝉忙道:“上仙何故前来,还是快快离开。” 代渔叹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若能成就大事,貂蝉虽死不悔。”貂蝉脸上的表情还是那般坚定。 可这样坚定的表情,却有些刺痛代渔的心。 随后,终于下定决心的代渔,脱下自来东汉末世以来,从未卸下过的五彩霞衣,对貂蝉说道:“既然你不后悔,这新婚当晚,我也没有什么礼物好送,唯有这件五彩霞衣,愿能为你的美貌增添色彩,你可愿意接受?” 貂蝉此刻只想让代渔赶紧离开,生怕董卓戳破王允之谋,连忙接过五彩霞衣答应道:“妾依你就是了,上仙还是快离开。” “你穿上试试?” 貂蝉依言将五彩霞衣披在身上,正所谓宝物识主。 这五彩霞衣披在代渔身上时,只是一件看起来色彩艳丽的普通衣物。 可当它披在貂蝉身上时,五彩霞衣竟忽然焕发出光彩,并且贴在貂蝉身上后,自动调节为当世之仕女风格,宽袍大袖,既有庄重典雅之感,又不失女性的婉约之美,完全符合当下时代的审美。 “这、这……”貂蝉见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就想脱下来,却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都无法褪去衣裳。 “上仙,你究竟做了什么?”貂蝉急道,她早就做好以身饲虎的准备,却没想到被代渔强行给阻止。 代渔说道:“别担心,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倘若董卓问起,你就说这五彩霞衣乃我所赐,只因钦佩你人格高尚,而你的新郎,非至贵之人,不得相配。” 貂蝉感到哭笑不得,问道:“上仙为何如此看重貂蝉?妾不过一普通女子罢了。” 第47章 代渔赠衣 “你要是普通,还能被评为华夏几千年来古典四大美女之一?”代渔摇头道,“放心,有了我的五彩霞衣加持,董卓只会更偏爱你,反倒能让你更好施展离间计。” “那妾就先谢过上仙吉言。”貂蝉叹气道。 “不过貂蝉,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真的能离间吕布与董卓二人,甚至为国除害,诛杀董卓,往后你该何去何从?” 貂蝉摇头道:“妾早已连生死都置之度外,又何尝想过这些。” 代渔见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道:“到那时,你就来帮我,我会让你看见更广大的世界,如何?” 没待貂蝉回答。 代渔却忽然“嘶”地一声,看向自己泛红的手掌:“不愧是五彩霞衣,现在恐怕没人敢再碰你了。” 曾经在西游记中,五彩霞衣就帮助过金圣宫娘娘免于妖精侵害。 如今虽然没了法力加持,神威不复,但董卓也不过是一介老匹夫,谅来他也无法破解。 代渔送完五彩霞衣后,便纵云飞走。 少顷,喝得满脸通红,如站立着的野猪般肥壮的董卓走进貂蝉闺房。 “嘿嘿、嘿嘿嘿,美人等久了?” 董卓可不是吕布那般小年轻,没等貂蝉回答,就准备向她动手。 “啊!!” 可还没等他的手触碰貂蝉,五彩霞衣猛地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而且这光芒还如有实质般扎中董卓手掌,不过刹那间,他手掌上就浮现出密密麻麻如针孔大小许多的伤口,腥臭之血立即流淌而出。 貂蝉见状大惊道:“太师……” “你别过来!”董卓到底乃是绝世凶人,乍逢此事,却未慌乱,拔出腰间长剑便毫不留情地刺向貂蝉。 然而,五彩霞衣可是早就被代渔测试过,能够挡住利器所伤,连现代锋利的菜刀都拿它没办法,更何况是东汉时期的铁制刀剑? 只听咔嚓一声。 貂蝉毫发无伤,反倒是董卓手中之剑断成两截。 “你、你到底是何妖人!竟敢谋害老夫!” 董卓见利剑无法刺伤貂蝉,心中有些慌乱,脸上的表情则愈加凶狠。 貂蝉赶紧跪拜道:“贱妾安能有何坏心,这件法衣实乃上仙所赐。” “上仙!?” 董卓听见这个称呼后,脑中的惊怒、色欲种种情绪瞬间一扫而空,忙问道:“你说的可是前段时间,在洛阳城外折天柱惩罚我军大营的代渔代上仙。” 貂蝉可怜巴巴地抬起头道:“正是他。” 董卓下意识想要扶起貂蝉,可又猛地想到刚才自己手上的伤还未好,只得讪讪笑道:“貂蝉你先起来,告诉老夫,上仙为何要送你这件法衣?” 貂蝉没有起身,仍旧伏地说道:“上仙言说,贱妾命格特殊,所配之君,非至贵者,不得相触,是以送妾五彩霞衣,守身静待天命之人。” 董卓闻言微怒道:“老夫乃当朝太师,难道还称不上至贵之人?” 只是生气归生气,董卓也情知自己不能再惹怒上仙,万一他再折一次天柱,砸向他的西凉军大本营。 恐怕不等诸侯联军的下一次进攻,董卓集团内部自身就要分崩离析。 眼见娇滴滴的美人就在身侧,自己却无法下手,董卓只得郁郁而回,一整晚连觉也睡不着,天刚蒙蒙亮,便叫人唤来李儒询问。 李儒听了此番奇异之事后,又仔细观察了董卓表情,赶紧堆出笑脸祝贺道:“恭喜太师,贺喜太师啊!” 董卓闷闷不乐道:“老夫被那上仙戏耍,何喜之有啊?” 李儒道:“这如何是戏耍,分明是上仙用貂蝉暗示太师啊。” “暗示老夫?可我身为太师,在他眼中仍旧算不上至贵之人啊,竟根本碰不得貂蝉。” “太师勿急,敢问太师,您认为上仙所言天下间至贵者究竟是谁?” 董卓摇头,随口道:“总不可能是宫里那一小儿?” “啪!”李儒拍掌说道,“没错,至尊至贵者,除了天子外,还有何人?” 董卓愈发郁闷:“难道我好不容易得到貂蝉,转手却要送给天子?” 后面还有更难听的话,董卓没说出口,那就是向来只有我秽乱小皇帝后宫的份儿,今日难道还要我董卓亲手将心爱美人送给他? 李儒笑道:“太师误矣,而今朝廷谁人不知,这天下全靠太师一人支撑,您之功德振于天下,就连上仙也要借貂蝉之事在暗示太师,当效仿尧舜旧事,继位大统,以应天人之望。” 董卓闻言大喜:“连你也如此说?” 李儒问道:“难道还有他人向太师进言?” 于是董卓谈及昨晚王司徒那番话。 李儒不疑有他,但笑道:“这些文臣腐儒,终也被太师盛德感化矣。” 自此后,董卓一改之前对貂蝉的态度,反倒每日举案齐眉,恪守礼仪,等着他日自己继位大统后,将貂蝉作为上仙承认自己法理的证明。 然而,等到吕布自眉邬回来后,当天便听见手下有人说王司徒将貂蝉用车送入相府。 他是又惊又怒,连夜拦住王允车驾,挥戟质问道:“你敢戏耍于我!” 王允丝毫不慌,笑道:“将军,此非说话之处,且到草舍叙谈。” 这时就能看出吕布优柔寡断,耳根子软的缺点,他但凡不给王允说话的机会,都不会发生后续之事。 且说二人进了司徒府,王允赶走下人,对吕布言不过三句,话不过五回,便再次重获他的信任。只因王允解释,送貂蝉入相府,实乃董太师之意。 王允学着董卓语气,摇头晃脑道:“太师说:‘呃,今日良辰,我即当接此女回去与奉先完婚。’ 将军试想,太师亲自接娶,老夫焉敢推阻啊?故而送女过府。” 绿布因误解王允而感到惭愧,略显尴尬地笑道:“原来如此,绿布一时错怪大人,改日定当负荆请罪。” 二人尽释前嫌,再次把酒言欢。 次日。 等到吕布将貂蝉亲手所做,随后依上仙所言染色的绿冠,戴在头上,英姿勃发,喜气洋洋地走到相府,满心想着等自己义父主办婚事。 第48章 绿布之辱 “太师何在?”吕布笑问婢女道。 “太师前日与新人共寝,意外伤身,今日尚未起床。” 吕布脸上的笑容一滞,有种不好的预感,头顶上的冠冕在阳光的照射下,绿得他心里有些发慌,忙问道:“哪个新人?” “哦,唤作貂蝉的。” “是貂蝉!?” 婢女们被他突然大怒的脸色给吓到,趁吕布发愣时,赶紧溜走。 吕布心神大震,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婢女,此刻他小小的脑袋,装满了大大的困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貂蝉不是许配给我了吗?怎么却成太师的新人?” 正好他一向都是董卓的贴身侍卫,出入相府只作平常,根本也没谁拦吕布,就被他径自走到相府后院。 刚巧貂蝉在窗前对镜梳妆,瞥见窗外吕布那心急如焚的表现,便将手中的簪花扔向窗外池塘,激起了吕布注意。 见吕布痴痴地望着这边,貂蝉以帕遮面,故蹙双眉,做忧愁不乐之态,复以香罗频拭眼泪。 看得吕布那又是心酸又是愤怒。 作为和董卓一样的好色之人,吕布哪里不知貂蝉肯定是受了自家“义父”欺辱,才表现出如此生不如死的悲痛神情。 是了,肯定是董卓那老匹夫接回貂蝉后,见到她如仙女般的姿色,于是色心难止,所以才强抢了我的貂蝉! “啊啊啊啊!”吕布心中怒不可遏地大叫着,就想不管不顾,一股脑冲进去抢回貂蝉。 然而貂蝉何等冰雪聪明,见状忙摇头示意吕布不要冲动,更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吕布暗暗摸了下自己那绿得发光的金冠,情知貂蝉心中还挂念着自己。 霎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他这个在凉州靠着勇武拼杀出来的绝世武将,此刻心中竟因貂蝉多了一丝柔软。 可没等吕布细细回味貂蝉对自己的关怀之意。 就听见她闺房中,忽然传来粗鲁的笑声。 “嘿嘿嘿,宝贝别心急,”董卓的背影闪现到了窗前,挡住了吕布望穿秋水的目光,“再过不久老夫就当登上大位,封你作贵妃,如何?” 吕布哪里听得这些,当下一甩披风,就急得拔剑往里冲。 只是刚一进来,便见到大腹便便的董卓问他道:“奉先我儿,外面有什么事?” 吕布听他叫了声“我儿”,握紧剑柄的手下意识便软了三分,收剑迟疑道:“无、无事!” 又见帘后的貂蝉,频频向他摇手,示意不要冲动,吕布只得咽下这口气。 却不想,吕、貂二人眉来眼去间,被董卓给看见。 董卓心下不喜,对吕布道:“出去。” 吕布眼里只有貂蝉,心神不定,竟没听见。 董卓见状更怒:“你竟敢调戏我爱姬?出去!” 吕布还想申辩,明明是我先的,不论是先见貂蝉,还是许以婚约,明明都是我先的。 然而没等他开口解释。 早已将貂蝉视作禁脔的董卓,拍案怒道:“出去!不许你再进后堂!” 吕布一忍再忍,脸上的表情都快扭曲了,终究还是忍下这口恶气,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去。 当晚。 回到家中的吕布心中郁气纠结,闷闷不乐,见堂中摆满礼物,问下人道:“何人所赠?” “适才太师遣人送来,说温侯今后出入相府,一如自家,不必拘礼。” 吕布心中本就郁闷不堪,闻言好似一把火点在了炸捅上,怒呸一声,当即将这些礼物掀翻在地。 “老贼,欺我太甚!” 下人被吕布那欲择人而噬的神态吓得赶紧溜走。 “奉先好大的气性啊。” 等到只剩他一人时,代渔则悠然进屋开口道。 吕布一见是代渔,刚欲张口,却又闭上嘴,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上仙也是来看吕布的笑话吗?” 代渔摇头道:“我为什么要看你的笑话?” “上仙神通广大,肯定已知晓那老贼抢走了布心中所爱之人,”吕布怅然若失地摸着自己的帽子,喃喃道,“枉我之前痴心妄想,还想请上仙屈尊赴宴,而今佳人却在……在别人怀抱,我……” “奉先别急,”代渔说道,“董卓算什么东西,凭他也配?我说过,能配得上貂蝉的郎君,必是一位盖世英雄,早晚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踩……咳咳,总之,董卓一介老匹夫,非英雄也。” 吕布叹道:“那又如何?而今貂蝉已在相府,我、我今天本咽不下这口气,多想一剑将那老贼当场了账,可、可事到临头,却没下得去手,连躲在帘后的貂蝉也暗示我别冲动,唉!枉我自称大丈夫,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了老贼的爱姬,实乃奇耻大辱!” “呵呵呵,”代渔笑道,“奉先既能对貂蝉有此心,看来我也没白出手啊。” 吕布闻言双眼重新涌现希望之光。 “难道上仙愿意帮我?” “早在董卓趁你不在长安,强行接走貂蝉当晚,我便赠予她五彩霞衣,此法衣但凡感知到有人心怀不轨想要触碰貂蝉,就会如浑身上下都生了刺一般,令人难以靠近。” 吕布激动道:“此话当真!?” “我骗你干嘛?”代渔说道,“这长安城内,我只认识你,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放心,有我在,董卓没法触碰貂蝉一根汗毛。” 听了代渔再三保证下,吕布终于放下心来。 只是虽然貂蝉清白之身不被老贼所玷污,但她终究被囚困在相府。 吕布日思夜想,难求一面。 终一日。 董卓有事领军前去眉邬。 吕布找准机会,脱离军阵,单身一人纵赤兔马而回,闯入相府,难以抑制心中相思之情,视相府家奴如无物,径自走向貂蝉所居住处。 貂蝉见吕布突然前来,立马换作一番笑脸,仿佛由衷地开心道:“将军为何不与太师同在眉邬?” 吕布急不可耐地放下方天画戟,双手正要握住貂蝉,可尚未靠近,指尖便一阵刺痛,难以触碰貂蝉。 然而吕布见状不惊反喜道:“上仙诚不欺我也!” 虽不能执手,但双目互望间,两人情丝流转,恰似心事相通,互相充满爱意。 第49章 凤仪亭中 没等吕布开口,貂蝉心思一转,眼神勾向吕布,说道:“这里不是说话所在,你先到后园中凤仪亭边等我。” 吕布见貂蝉娇媚可人,当下糊里糊涂地便被她送出屋外,拿着方天画戟,先前往凤仪亭。 貂蝉送走吕布后,方长松一口气,心下想道:“吕布闯入相府,董卓必会知晓,一定要拖他到老贼归来撞见,方才能使这二人反目。” 心中想定,貂蝉重施粉黛,将用来魅惑董卓的艳妆尽皆褪去,换作初识吕布时所化的清新淡雅妆容,随后款款向吕布走去。 吕布在凤仪亭早已等得激动不堪,眼见的那晚熟悉的貂蝉重回眼前,当下心中再也按捺不住,痴痴地往前走去。 貂蝉一如那晚般,向他深施一礼,语调饱含凄楚与高兴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幽幽唤道:“将军……” “貂蝉……” “将军!” 貂蝉泪眼朦胧地看向吕布,二人虽不能把手相依,却是心意相通。 吕布怜惜道:“貂蝉,你在老贼府中,受苦了……” “将军,我虽非王司徒亲生女儿,然司徒待我如亲生,自见将军即顷心相爱,司徒将我许配于将军,妾指望终生有托,生平愿足……” 说到这里,貂蝉脸色变得凄苦起来,叫人见之生疼。 “谁想,太师起了不良之心,若非上仙赐予法衣,妾险些、险些就被他……” “别说了貂蝉。”吕布虎目含泪。 “妾受困相府,每日强颜欢笑,侍奉老贼,恨不能即刻死去,只因未与将军诀别,只得姑且忍辱偷生,今日幸而得会将军,妾愿已毕,愿死于将军面前,来生再服侍将军!” 说罢,便作出投池自尽的举动。 吕布连忙拦住,泪流满面道:“我早知你心,只恨不能相会共语。” “妾今生不能与君为妾,只能相聚于来世了。” 吕布被此话一激,当下便恨恨说道:“我今生不能娶你为妾,非英雄也!” “妾在此度日如年,每日强装笑脸,人后以泪洗面,愿将军可怜妾身,早日救我!” 说完便哭倒在地,再起不能,吕布连忙扶起。 此时的他心中对貂蝉只有怜惜之情,再无丝毫淫欲,是以五彩霞衣没有护主刺人。 就在二人互诉衷肠之时,行军途中,察觉吕布不见的董卓,心下生疑,带领士卒打马而回。 及至相府,董卓问下人道:“奉先可曾来此?” “温侯入后堂去了。”下人如实禀告。 “嗯?” 董卓一挥手,示意手下兵卒随自己走。 另一边,吕布的头脑终于冷静清醒起来,对貂蝉忙道:“我今日偷空而来,恐老贼见疑,我……我得赶快走了。” 貂蝉还没等到董卓撞见这一幕,哪里肯放,忙拦在他身前,吕布往左,她往左,吕布往右,她往右,只作出一副缠绵不舍姿态,不让吕布离开。 “将军如此惧怕老贼,看来妾身无见天日之期了。”临了还用话语挤兑吕布。 “哎,容我徐图良策。” 此时此刻,董卓已来到后堂,问婢女道:“貂蝉何在啊?” 婢女答道:“在后园赏花。” “嗯?”董卓转步又走。 凤仪亭内,貂蝉仍在对吕布使用反间计,说道:“妾在深闺,闻将军之名,如雷贯耳,以为当世第一英雄,谁想反受他人之制。” 这番话可谓插进吕布心窝里。 什么狗屁当世第一英雄,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正当吕布思绪被貂蝉话语撩拨得翻腾不定时,董卓终于寻到凤仪亭处。 见到貂蝉与吕布正执手缠绵,大怒道:“啊呀!” 吕布闻言一惊,正不知所措,貂蝉却已先回过神来,忙踢了他一脚,示意吕布快逃,自己则拦在董卓面前,凄苦叫道:“太师!” 董卓哪里肯理,拨到一旁,捡起吕布留下的方天画戟,便是一掷。 幸得吕布身手矫捷,急忙躲过这一杀招,心下暗恨道:“这老贼竟想置我于死地!” 两人追逐逃亡间,若非碰见李儒及时赶来劝下董卓,怕是后果难料。 等到董卓被李儒劝下后,余气未消地跑来后堂,质问貂蝉道:“你竟敢与吕布私通!” 说着便想伸手给貂蝉一耳光,却又想到她那身五彩霞衣,不敢动手。 貂蝉哭哭啼啼道:“太师……太师……” “不对,那吕布为何能握住你的手?”董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想去拉貂蝉的手,可还未靠近,便一股隐隐作祟的刺痛感逼退了他。 貂蝉赶紧说道:“太师,妾正在后院赏花,吕布突然来到,妾正要回避,吕布那厮却说:‘听闻你命格特殊,非至贵者不得相触,你待看我如何?’ 说着提戟将妾赶至凤仪亭中,妾见其用心不良,恐为所逼,有辱太师,欲投荷花池自尽。不想却被这厮拉住,还大言不惭道:‘我乃当世第一英雄,如何不得相触?’ 妾正在生死之间,幸得太师前来,救了性命。” 貂蝉这番话,尽显高超的茶艺技巧,那楚楚动人的美丽容貌,配上声泪俱下的语气表演,顿时便惹得董卓怜惜道:“原来如此啊。” “谢太师不责之恩。” 董卓到底是枭雄,很快便从儿女之情挣脱出来,徘徊两步后问貂蝉道:“当世第一英雄……吕布真这么说?” 貂蝉连忙点头称是。 董卓盯着她的神色,继续说道:“那我今将你赐予吕布,如何啊?” 貂蝉闻言一惊,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忙假装昏厥,闭上眼睛思索对策,刚好手边正扶在一处武器架上,当下立即拔出剑来,放在颈边。 “妾宁死不受此辱!” 吓得董卓赶紧冲过来夺剑。 这一番挣扎间,少不得触碰到貂蝉的五彩霞衣,但却并没有被刺痛。 盖因董卓此刻满脑子都是在想赶紧救下她的性命,根本无暇多思。 好不容易将貂蝉救下后,董卓连声宽慰道:“我只是一句戏言嘛!” 貂蝉皱眉道:“太师若将妾赐予吕布,难道想让他登上大位吗?这必是李儒的主意,他与吕布交情深厚,故设此计,却不顾惜太师的权位,和贱妾的性命。” 第50章 拨云见日 董卓摇头道:“我怎能忍心舍弃你呀,李儒知晓你受上仙看重,亦不会提出这等要求。” 貂蝉这片刻功夫,脑筋就没停下来过,当下心想,要是吕布再这么来一次,恐怕等不到诛杀董卓,吕布自己就先送命。 “妾虽蒙太师怜爱,但恐此处不宜久居,否则定为吕布所害。” 董卓立马答应她道:“我明日和你同往眉邬居住,同享快乐,保你无忧无虑。” 貂蝉这才转悲为喜,甜丝丝地叫道:“多谢太师。” 此事后续,董卓命李儒警告吕布,再敢擅入后堂,定斩不赦! 等到貂蝉随董卓一同往眉邬那天。 众朝臣皆站立两旁送行。 貂蝉掀开车帘,见到王允,二者互相对视一眼,所有的含义尽在不言之中。 王允见计划顺利,暗暗长松一口气。 等到貂蝉再见到吕布时,又立马换了副面孔,仍旧做出身不由己的凄苦神色,看得吕布那是心疼不已,坐在马上直到车队远去了,依旧呆呆地杵在那。 直到王允过来叫他道:“将军,将军?” 吕布表情麻木地转头看向他。 王允依旧是那样的笑容,说道:“老夫日前偶感风寒,闭门不出,故久未得与将军相见哪。今日太师驾赴眉邬,只得扶病相送,诶,温侯为何不随太师同去呀?” 吕布长叹一声,没有回应。 “请问将军为何在此长叹?” “哼,正为你的女儿!” “嘶——”王允表情不似作假,纳罕道,“这么多时日,太师犹未送上小女?” “老贼已自己占有了!”吕布咬牙切齿道。 王允摆手笑道:“我不信会有此事。” “唉!一言难尽!” “且去寒舍叙谈。”王允见拱火目的已达到,立即邀请吕布回府。 等到二人回到司徒府中,吕布将这段时间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尽数告知。 王允闻言装作惋惜叹道:“未想到太师竟做此禽兽之行,唉!” 吕布自顾自闷了一杯酒。 “太师淫我之女,夺将军之妻,唉,此事诚为天下人耻笑啊。”王允继续道,“不是耻笑太师啊,是耻笑你我啊。” 吕布闻言又闷了一大杯酒。 “耻笑于我原不足道,”王允摆手道,“本来是个老迈无能之辈,可惜将军盖世英雄,怎能受此奇耻大辱啊?” 吕布的忍耐终于达到临界值,握紧酒杯怒叫不止,翻手就将眼前案几掀飞,发泄心中郁气。 “啊啊!!” 王允忙安抚他道:“老夫失语,将军息怒啊。” “誓当杀此老贼,以雪前耻!”吕布发狠道。 “不,将军将军,不可连累老夫啊。”王允假作窝囊状。 终于激出吕布的名言。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王允表面担心,内心暗喜:“大事成矣。” “若以将军之才,怎能被太师所限呢?” “我欲杀老贼!”吕布直言道,“奈有父子之情,恐惹后人议论。” “呵,”王允阴笑道,“将军自姓吕,太师自姓董,将军想想,凤仪亭掷戟之时,他岂有父子之情?” “嗯?”吕布若有所悟道,“若非司徒之言,吕布几乎自误!” “将军若能匡扶汉室,乃是忠臣,青史传名,流芳百世。”王允赶紧趁热打铁劝道,“将军若助董卓,乃是反臣,载之史笔,遗臭万年。 利弊得失,清浊忠奸,将军你好好想想。” 吕布闻言,徘徊不定,犹豫不决。 恰此时,见代渔走了进来,吕布不及多想,忙问道:“上仙有何教我?” “我?” 王允亦道:“上仙能后知两千年之事,老夫适才劝说将军所言,可对否?” “唔,”代渔点头道,“奉先啊,虽然你杀丁原导致后世风评不佳,但诛杀董卓的功绩,确实青史留有其美名。” 吕布闻言再无顾虑,转过头对王允道:“上仙一言,令我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我意已决,司徒勿疑!” 代渔也向王允道:“他拨云见日一直可以的。” “只是事若不成,反招大祸啊。” 吕布立即表明决心道:“吕布誓扶汉室,戮此国贼!有逾誓言,万劫不复!” 说罢,拔出带刀,刺臂出血为誓。 王允见状,立即向吕布跪谢道:“倘若汉室不亡,皆出将军之赐!请受允一拜!” 吕布连忙相跪问道:“不知司徒有何妙策,可除国贼?” 王允立即说道:“临期有计,自当相告。” 吕布只得先行离府。 王允待他走后,方显轻松,拍着胸口对代渔笑道:“当时老夫真怕吕布拜我为义父,还好他没有。” 代渔亦笑道:“看来王司徒也知晓当吕布义父风险很大啊。” “上仙,吕布当真后世青史传名,流芳百世?”王允摇头道,“当日若非他在丁原帐下,临阵倒戈,洛阳何以招此大祸。” 代渔说道:“流芳百世倒不至于,不过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吕布乃天生打工人圣体,若论汉末诸侯,他恰巧是最不会自立为王的那一个。简单来说,这人只可为将帅,没法做主公。” 王允听见“汉末”两字,下意识说出自己的志向:“不知老夫能否使大汉天下,再现荣光?” 代渔闻之侧目,隐约觉得此话耳熟。 “董卓远在眉邬,可派一能言善辩之人,前往眉邬请他进朝议事。”王允细细思索道,“派何人前往呢?李肃原为董卓一党,曾利诱吕布杀死丁原,后董卓不升其官,心怀怨恨,嗯,若令李肃前往,老贼必不怀疑。” 代渔见他这些日子以来,思虑过重,原本一副文人风骨,雅士风范,而今却是两眼黢黑,精神憔悴,阴谋得逞时又“嘿嘿”自乐,简直快不像个正派角色。 于是劝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司徒还是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王允听见代渔突然提起“革命”一词,心下又暗忖道:“汤武革命,乃是天命变革,朝代更迭,顺乎天而应乎人之故事。上仙此话莫非在暗示我终究会徒劳无功么?” 第51章 董卓受禅 但事已至此,王允再无回头路,曾经作为文人儒臣的他,逼不得已学会使用阴谋诡计,一步步让自己变得心狠手辣。 次日。 王允邀吕布、李肃共商大事。 也是因果循环,丝毫不爽。 当日是李肃劝吕布背刺丁原,而今王允却使眼色,让吕布来劝李肃反叛董卓。 “昔日公说(shui)我杀丁建阳而投董卓,今老贼上欺天子,下虐生灵,罪恶贯盈人神共愤,王司徒欲请肃兄,传天子诏往眉邬,宣董卓入朝。 我伏甲士于朝门之内,诛杀老贼!力扶汉室,共做忠臣!不知尊意若何?” 李肃不是傻子,见吕布杀气腾腾地对自己如此坦言,很明显如果他不答应,恐怕根本出不了这个门。 于是立马拱手道:“谢王司徒,谢将军!肃欲诛董贼之意久矣!恨无同心者,今奉良机,乃是天赐也!” 说罢,李肃折箭为誓:“肃岂敢有二心!” 见他如此干脆利落,王允马上说道:“请将军直发眉邬。” 却说董卓在眉邬,闻听李肃所宣天子诏,立马回后院对貂蝉大笑道:“哈哈哈!爱姬,我昨夜梦见一龙罩身,今日果得喜讯,天子宣我入朝,要禅位于我了!” 貂蝉忙跟着一起高兴道:“如此,贱妾终可以贴身侍奉太师,哦不,是陛下了!” “哈哈哈!”董卓开怀大笑道,“老夫果然是天命之人,这天地间,舍我之外,还有谁能与爱姬相配? 王司徒已命人筑‘受禅台’,只等老夫前往受禅,哈哈哈,我为天子,你就是贵妃!” 貂蝉立马笑吟吟行礼道:“臣妾谢主隆恩!” “好生在此等候,老夫不日便接你进宫,哈哈哈!” 貂蝉见他喜形于色地离去,心中也暗暗窃喜道:“司徒大人计谋终成也!” 告别貂蝉后,董卓立即从眉邬往长安赶去,直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受禅台。 只是一路却不太平,董卓疑惑道:“车折轮,马断辔,是何征兆?” 李肃立马挑着好话接道:“主公,此乃太师继承皇位,弃旧换新,将乘玉辇金鞍之兆也!” “哈哈哈,此乃天助我也!”董卓闻言大喜。 代渔在筋斗云上见了,不得不感叹:“李肃这小嘴可真甜,好家伙,愣是将不祥之兆给说成了喜兆,阅读理解可以啊。” 入得长安城内,董卓又听得路边儿童唱道:“千里草,河清清,十日卜,不得生!” “这歌主何吉凶啊?”董卓继续问李肃道。 李肃面不改色,立即答道:“此童谣乃是刘氏当灭,董氏当兴之意啊。” “哈哈哈!”董卓不及细思,便被李肃捧得喜乐开怀。 当车队远去后,方才有一书生赶紧将这群小孩子们撵走:“不许胡唱,不许胡唱,你们到那边玩去。” 代渔趁无人注意,降下云头,便见一妇人问那书生道:“他们唱唱歌又怕什么?” 代渔文化与那妇人相当,同样不解道:“对啊,这歌怎么了?” “你可知儿歌之意吗?”书生低声解释道,“千里草乃是个懂字,十日卜乃是个卓字,此儿歌是说董卓不得生啊,你们不要命啦?” 代渔听了心下默然,暗道这或许是董卓手下哪位谋士看穿了此次前往受禅台的危险,但偏偏董卓乃好大喜功之辈,听不进良苦用心之言,只得借童谣暗示。 这样一想,适才的“车折轮,马断辔”似也不太正常。 只可惜啊,董卓现在双眼早已被唾手可得的皇位所迷惑,自以为乃是天命之人,又加上李肃的能言善辩,令那位谋士最后的计策也终至无效,没法劝董卓回头。 及至受禅台,董卓还未到时,王允已率百官候在那里。 所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不知内情的,面露悲伤,毕竟他们即将眼看着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汉朝,在今日就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有猜中些许的,心底忐忑不安,惶恐交加,既希望王允能在此诛杀董卓,又害怕计谋不成,反受其乱。 其中更多的还是一些无能之辈,表情麻木,随波逐流。 王允与吕布率百官将士先向受禅台上祭祀行大礼。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等到吕布等百官都已起身,王司徒仍喃喃祈祷着,希望计谋顺利不要出乱子。 吕布听见王允那如蚊蝇般的低喃声,心里不以为意,不过是弑父嘛,又不是第一次干了,一回生两回熟,只是到时自己一定要表现的正气凛然,毕竟我可是要为国除贼,青史留名的人物! 但吕布却不知,他以为自己心里很放松,实则脸上的表情却不由自主地露出狰狞之色,比之王允根本没好到哪里去。 像是等了一万年般漫长,又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董卓乘马车终于来到受禅台。 随行鼓乐如同敲在众人心底间,叫人难以平静安宁,神情各异的百官们俱都望向车驾中的董卓。 王允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提醒吕布放松自己的表情,下台迎接董卓。 吕布扯出个僵硬的笑容。 王允又道:“想想貂蝉。” 吕布想到董卓死后,貂蝉马上就能归自己,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灿烂起来,迈着轻快的步子迎向董卓。 “孩儿拜见父王!” 随行官员跟着吕布一同行礼。 “呵呵哈哈,”董卓摆手笑道,“罢了罢了。” “呵呵呵,”吕布跟着一起笑道,“孩儿恭贺父王!” “待我受禅之后,由你总督天下兵马,哈哈哈。” “孩儿谢父王!” “王允、李儒为何不见哪?”董卓看了看吕布左右,问道。 “王允在受禅台恭候父王,李儒他正染病在家,不能前来恭迎,孩儿恭请父王前去禅台。”吕布笑着解释着。 “走!”董卓不及多想,满心只想着当皇帝。 “请!”吕布跟在左右。 一行人来到受禅台。 只见文武百官俱在两侧,向董卓下跪行礼,等候多时。 董卓满意地抬抬手,文武百官方才敢起身。 第52章 貂蝉已随清风去 然而,等到董卓表情庄重地走向受禅台,刚到阶梯一半时。 一向对他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王允,突然拔出剑高喊道:“反贼至此,武士何在!” “啊?”董卓大惊。 却听得两边文武百官在士卒的簇拥下,俱高喊杀声,向董卓涌来,堵住他的退路。 董卓手足无措,忙叫道:“我儿奉先何在呀!” 身边心腹勉强替董卓遮挡片刻,却见吕布大步走到董卓身前,取出一物,义正严辞道:“圣旨在此!奉诏讨贼臣董卓,其余不问!” 董卓这下是真慌了神,焦急道:“奉先我儿,为何如此啊!” “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吕布说罢,放下圣旨,取过方天画戟,直取董卓性命! 董卓身边心腹俱知吕布乃当世第一武将,哪里敢挡,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董卓被吕布一戟刺死! “杀!!”王允在身后高声叫喊,似是要发泄出自董卓霸占京师以来,所积累的所有冤屈! 吕布那一戟更是直接刺中董卓颈边大动脉,血液顿时飙射而出,喷了吕布满脸。 随着董卓彻底失去生机,滚落受禅台后。 吕布方才放声大笑:“哈哈哈!” 可惜他刚刚才想建立的大汉忠臣形象,立马被这满脸血腥,大笑不止的动作,给毁于一旦。 周围百官心中不由产生疑虑:“不会刚杀死一个董卓,又来个吕布霸占长安?” 王允没有那么多心思,看着董卓的尸首,想到自己连日来不断的谋划,而今终成现实,他忍不住仰头看天。 “皇天后土,祖宗神灵,允终于得以诛杀国贼,匡扶汉室矣!”王允心里喃喃说道。 自董卓死后,长安无数百姓尽皆连日庆贺不止。 王允则重整百官,先命吕布、李肃前往眉邬收拢叛军,诛杀董卓满门。 只是当吕布赶至眉邬时,董卓旧部李傕郭汜等人早率飞熊军连夜奔凉州去。 吕布哪有心思管得这些,连眉邬散落一地的金银财宝都尽皆不在他眼中,只想找到貂蝉,可等到他将那眉邬都翻了个遍,却依旧没能找到貂蝉身影。 只能无奈完成王允命令,抓住董卓亲属,不分老幼,尽皆诛戮,连董卓老母亦不放过。随后尽收眉邬中所藏珍宝,黄巾数十万,白金数百万,绮罗、珠宝、器皿、粮食等不计其数。 待到吕布郁郁而回时,王允见收获如此丰富,于是大犒军士,设宴于都堂,召集众官,酌酒称庆。 席间,吕布听得王允坦诚相告:“允欲使大汉再现荣光,必得将军相助方可,将军放心,上仙曾言你一心忠于汉室,从今往后,你与允同掌朝政,两不相疑!” “多谢司徒信任。”吕布心情稍稍回转,却仍问道,“只是此去眉邬,没能找到貂蝉身影,不知她现今在哪,唉。” “貂蝉啊……”王允的目光似是能穿透这热闹的宴席,看到长安城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氛围外,一位遗世独立,戴着帷帽遮掩容貌,孤零零的姚窕身影,王允眼底含泪道,“我儿终究福薄,怕是已死于李傕郭汜等乱军之中了……” 吕布闻言亦只得当真,闷闷不乐地灌着自己酒。哪怕此时的他已站在了汉朝武人最巅峰的位置,甚至还得当朝司徒毫不保留的信任,却仍觉的心底某处空落落的,无法感到开心。 在那长安城内的灯火繁华处,代渔站在了孤零零的貂蝉身边,问道:“他们能重见天日,全是因你之福,不想要回去么?” 貂蝉掀开帽檐下的纱网,露出那倾国倾城之容貌,抬头看着兴高采烈的满城百姓,嘴角亦露出淡淡的微笑。 百姓们围观戴着面具的巫师跳着傩舞,祭神跳鬼、驱瘟避疫,以一种最原始朴素的方式,庆祝着和平安定生活的来之不易。 小孩子们不懂这些,纷纷跟着巫师们蹦蹦跳跳,玩耍自乐。 就在这众人的狂欢中,貂蝉却选择放下纱网,悄然远去。 代渔跟在她身边,轻轻哼道:“说什么眉邬春深全不晓天意人心,受禅台反成了断头台,帝王梦何处寻? 远离了富贵繁嚣地,告别了龙争虎斗门,辜负了锦绣年华,错过了豆蔻青春。” 貂蝉终忍不住问道:“莫非后世还有人愿意为妾谱曲唱歌?” “何止啊,”代渔笑道,“虽然现今无人知晓你所付出的牺牲,但往后你的美名却会在民间传颂千年呢。” “只是……”貂蝉微蹙眉头,“只是为何上仙所唱,音律较之当日‘历史的天空’却差了那么多?” 代渔尴尬说道:“抱歉,不是歌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奈何我这人五音不全。貂蝉,你想听这首歌吗?” 貂蝉转头眼巴巴地看向代渔。 啊,不行,原来董卓吕布中魅惑时是这种感受,代渔只觉一阵神魂颠倒,立马取出音响,播放这首《貂蝉已随清风去》(万山红)。 “……为报答司徒大义深恩,拼舍这如花似玉身,从今后再不见儿的身影,也再不闻儿的的声音。” 果然专业的就是不凡,只是两三句,便唱得貂蝉神色动容,眼里含泪,似是想到了这些日子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貂蝉已随着那清风去,化作了一片白云,貂蝉已随着那清风去,化作了一片白云……” 正在二人听着音乐,想着过往经历之事,心中无限感慨之时。 “叮!” “重要配角貂蝉戏份已杀青,检测到宿主首次导演角色杀青,现赠予宿主一次导演招聘权,现可招聘角色:‘貂蝉’,可招聘职位:‘副导演’。注:因此次招聘权为系统赠送,所以无法抽取该角色能力卡,除非角色后续获得观众‘神级演技’评价,宿主方能抽取角色能力卡。” 代渔刹那间看完系统介绍,心中一动,转头问貂蝉道:“貂蝉,你可愿随我离开这里……” 貂蝉轻轻擦掉眼泪,笑问代渔道:“莫非上仙便是那清风,想让妾化作天上一朵白云?” 第53章 任小貂 代渔同样笑着回道:“我暂时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是我能给你不同于当世之人的另一种选择,另一种生活。 貂蝉,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然而貂蝉却没被代渔这番话给唬住,只是问道:“妾跟上仙走后,能听见更多这样的歌曲吗?” “当然。” “那妾还能回来吗?妾还想知道……司徒大人最后是否能够成功拯救大汉。”说到这里,貂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妾这样是不是太过贪心了?” 代渔被她这一小举动,迷得一呆,直到貂蝉在他眼前挥手唤道:“上仙,你怎么了?” “呃,没什么,”代渔忙转过头去,重整思绪道,“你当然还能回来,毕竟我还要在这里待个几十年呢,有你帮我的话,再好不过了。” “好,那妾答应你。” 貂蝉自完成大事后,便打算事了拂衣去,不留身与名,再说了,她本来就才十六岁,放到现代,那可是刚上高中生的年纪。 除开家国大事外,其实她更对代渔带来的歌曲好奇。 “你一定不会后悔的。”代渔保证道。 随后在系统界面,导演权益那栏正式将貂蝉招聘为“副导演”。 与此同时,貂蝉脑海里响起一道冰冷的系统ai声。 “演员貂蝉,你是否愿意与导演代渔签订协议,担任副导演(实习)一职,帮助他完成《三国演义》及其后续剧本拍摄?请注意,一旦你与导演代渔签订协议,其性命将与之绑定。 但本系统绝不会令导演强迫演员个人意志,二者工作上为从属关系,其余时间则互相平等。工作时间为朝九晚五、每周双休,节假日等福利均将按宿主代渔所在时空法律规定,严格执行,保证工资奖金绝不拖欠。 请问演员貂蝉,你是否同意?” 貂蝉忙将脑内之音转述给代渔。 “上仙,这番话妾有许多听不太懂……” 代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同意,你这待遇,我看了都想跳槽。” 要知道,从《三国演义》第一集开始,所有的拍摄、剪辑等等工作,全是代渔一个人完成的,要不是从道具箱里翻出筋斗云,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东汉末年生存下去,更何谈拍摄电视剧。 可即便如此,为了不错过关键剧情,许多时候,代渔都被迫在筋斗云上,一待就是好几天不落地,那时候系统怎么不和他讲什么朝九晚五、每周双休等事? 合着导演不是人啊?就活该被压榨啊? 不过想想,毕竟他是系统的宿主,虽然干得活儿最累,但收益也是最大的,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而貂蝉这边,本来就对代渔十分信任,此刻听了他的话,干脆利落地同意协议,正式成为了系统认定的副导演。 “叮,协议签订成功,宿主现可调整副导演(实习)貂蝉权限。” 代渔看了一眼,将除了“喊卡权”以外的其他导演权限都与貂蝉共享。 现在貂蝉也拥有了随时进出片场,使用道具箱等特权。 不过鉴于貂蝉这是第一次穿越世界,所以代渔好心地拉起她的手道:“等会儿就将穿越到我家去,你看见什么无法理解的东西,都不要惊慌,明白吗?” 貂蝉被他握住手,俏脸微红,点头道:“上仙府中必有许多奇珍异宝,你放心,貂蝉不会因此大惊小怪的。” 代渔一边开启穿越通道,一边对她道:“还有,不要叫上仙,在我们那边先生这个称呼也比较少见,你要么就叫我代渔,要么就叫我导演。” 貂蝉听后努力思考“导演”二字究竟何意,莫非是上仙在天上的仙职? 还不待细想,貂蝉忽然被代渔拉着仿佛穿过一道透明的门,霎时间,整个人仿佛觉得天旋地转般,晕晕乎乎,却又在下一瞬间立马清醒过来。 再睁眼时,目光所及之处,已全然换了副场景。 陌生的天花板,宽阔的客厅,蹭亮反光的地板,不远处透明的琉璃窗户。 更别提屋内种种奇怪的家具,全是貂蝉此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物。 代渔回家后,十分自然地先打开冰箱,在一片冷气森森中,拿出饮料罐打开,久违地猛灌一口后,问貂蝉道:“你喝什么饮料吗?果汁、汽水我这都有。” 貂蝉有些无所适从地呆站原地:“妾、妾不口渴……” 代渔摇头道:“你这自我称呼也得改一改,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没有谁自称妾了。” “啊?那、那妾该……” 代渔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你,他\/她,就这样称呼就行,现代很随便的。” “妾……我明白了……” 喝了口饮料后,代渔对貂蝉道:“你先等等,我去换身衣服。” 说完,代渔便转进卧室。 貂蝉则大着胆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最后十分乖巧地侍立在代渔卧室门外。 等到代渔换了一身现代衣服出门时,差点被她吓了一跳。 “你不用这么拘谨啦,貂蝉。”代渔笑着拍拍她肩膀道,“在我们这边,虽说阶级矛盾仍然存在,但大家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我也并不比你高贵。” 貂蝉似懂非懂地听着。 “对了,刚才系统好像帮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证书给办下来了。”代渔从道具箱内取出一张身份证,递给貂蝉。 貂蝉接过后一看,虽然现代简体字缺胳膊少腿儿的,但她还是一眼认出那上面写着的自己名字。 “任小貂……年龄十六岁……” “系统给你取的名字不错啊。” “妾……我原姓任,自入司徒府后,大人方给我取名为貂蝉。”貂蝉解释道。 “嗯,现代身份证虽然有了,”代渔点了点头,可看着仍旧身着古装汉服的貂蝉却道,“不过你这一身好看归好看,但走出去怕是一路都会被人围观,还得带你去买一身现代服装才行?” “但凭导演吩咐。” 只是代渔想了一番后,却觉得女性许多贴身的衣服,由他带着貂蝉去买,却不是太好。代渔脸皮厚倒无所谓,就怕貂蝉会因此产生误会。 第54章 初至现代 诚然代渔十分欣赏貂蝉的美貌与智慧,但却不想以所谓“上仙”的身份,令貂蝉依附于自己,这样对她实在太不公平了。 别说系统已经明文规定不允许导演搞“潜规则”,代渔自己更是对貂蝉的副导演一职寄予厚望,希望她后面能够独立自主地执行拍摄任务,这样才能减轻代渔在东汉末年的工作量。 “这样,我有一个朋友叫陈暮雨,我让她来帮忙带你去选购衣物,我就负责替你们两位女士拎包,如何?” 貂蝉忙问道:“导演之仙友?只怕貂蝉不懂礼数,唯恐会冒犯于她。” 代渔见她不安的样子,终于没忍住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道:“你别想那么多,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况且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仙界,只是距离你那个时代过去了一千八百多年而已。” 说罢,代渔便拿出手机,拨通陈暮雨的电话道:“暮雨,有空过来一下吗?” “代大导演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来我这一趟,我介绍一位新朋友和你认识。” “切,谁啊?” “你来了就知道,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貂蝉见状,心里默默说道:“还说这里不是仙界,还说自己是普通人,转眼就在妾面前,用仙器与她人千里传音。” 挂了电话后,代渔见还剩些时间,便教貂蝉如何呼出系统界面,如何使用道具箱,最重要的是教会她如何使用系统来剪辑电视剧。 貂蝉见到系统画面中再现了自己当初如何周旋于董卓和吕布之间,惊讶地嘴巴微微张开。 “呐,小貂你看,就这样把我存在的镜头给剪掉,还有把他们说话时,提到我的字眼也剪掉,这样你学会了吗?” 貂蝉喃喃道:“果然是仙家手段……竟然能留住往日之影象,太神奇了。” “呃这个……”代渔本想说这不是什么神仙手段,但转念一想,系统的存在确实连现代社会都无法解释,迄今为止,也就貂蝉和他共享这个秘密。 所以代渔想了想道:“那个有关系统的事情,是你我之间的秘密,这个不能随便和其他人说,好吗?” “嗯嗯!貂蝉懂的。” “还有,在我们这边,你就按身份证上的名字,叫任小貂。” 貂蝉疑惑道:“这是为何?” “因为这个名字……” 代渔话还没说完,有他家钥匙的陈暮雨推门而进,一进来便大叫道:“貂蝉!?” “诶?” 貂蝉刚转过头去,便见陈暮雨双眼放光地冲进来握住她的手道:“竟然真的是貂蝉!代渔这个小气鬼,终于肯让他的演员出面见人了吗?啊哈哈哈!你好漂亮啊,看起来比视频中还要可爱呢。” 代渔扶额,本来还想告诉貂蝉,她的名字在现代没法使用,是因为那实在太出名了,却没想到陈暮雨一来便打断了他。 “暮雨,这位是演员任小貂,当然也是貂蝉的扮演者。” “啊?”貂蝉闻言愈加迷惑,虽然没出声,但心里却暗道,“我扮演我自己?” 陈暮雨没想那么多,连连点头,对貂蝉道:“小貂你好!自从第一次在预告视频中见过你后,我就一直是你的颜粉!” “颜……粉?” 貂蝉将目光转向代渔。 代渔却没解释,只是对陈暮雨道:“貂蝉的戏份杀青了,不过这姑娘虽然演技天赋很高,但出身却比较可怜,家里父母早亡,在《三国演义》剧组拍摄完戏份后,没别的出路,所以我想暂时帮她一把。” 陈暮雨闻言,看向貂蝉的目光变得愈加柔和:“小貂妹妹今年多大了?” “妾……我刚满十六岁。” “才十六岁啊!”陈暮雨微微吃惊,但还是马上宽慰她道,“你放心,《三国演义》绝对会大火,我和代渔一定捧你出名!” 貂蝉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所言《三国演义》……究竟是何物啊?” “诶?” 陈暮雨闻言一愣。 代渔忙拉过她去一边,轻声说道:“小貂出演三国演义太投入了,至今还没能出戏,时不时就以为自己是古代的貂蝉。而且,她因为家庭缘故,很早就辍学,年纪轻轻加入剧组,所以虽然演完了貂蝉的戏份,但其实还没看过《三国演义》原着。” 陈暮雨听后,愈加怜惜起了貂蝉,随后立即表示自己能送貂蝉去某大学继续学习。 代渔也想让貂蝉学会更多现代知识,便赶紧点头同意。 “对了,她现在还穿着剧组的戏服,你先带貂蝉去买些衣物。” “包在我身上!”陈暮雨当即拉起貂蝉的手道,“走小貂,咱们一起去shoppg!” 貂蝉听见奇怪的“夏拼”二字,也不知作何解,只能装着满肚子疑惑,跟着代、陈二人出门。 刚一出门,就见代渔走到一堵墙前按下按钮,按完后,他转头对貂蝉解释道:“我住在二十六楼,电梯来得有些慢。” “二十六楼!?” 貂蝉忍不住来到走廊尽头,隔窗眺望外面,这才发觉此楼之高,竟是平生未见。 “这般高楼,不怕倾塌么?”她心里暗暗惊道,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此乃上仙所居住的地方,倒也不足为奇了。 三人钻进电梯后,貂蝉只觉身体一沉,电梯外隐隐传来呼啸声,不知这“法器”将要带自己到哪里去。 然而没过一会儿,身体的沉重感尽去,电梯门重新打开,再出门时竟已到了地面。 貂蝉还是忍不住低呼一声:“真神奇……” 走出公寓楼,来到小区里,陈暮雨的车就停在附近。 来到那辆显眼的红色轿车旁,代渔十分绅士地替貂蝉拉开车门。 貂蝉忙道:“这如何敢当……” “小貂你远来是客,就别那么讲究啦,快进去。” 貂蝉只得坐进车内,感受着柔软舒适的沙发,看着透明车窗外的前方,心中疑惑道:“此物以何驱动?前方竟不见牛马等牲畜来拉。” 随后陈暮雨坐在主驾驶位,先替貂蝉拉过安全带,系在一侧。 貂蝉只是默默地任她摆布,心下暗自思量,没有再多发问。 第55章 商场购衣 直到车子微微颤抖,发动机启动后,陈暮雨打开车载音响,问道:“小貂,喜欢听什么音乐?” “音乐?”貂蝉闻言目光终于微微一亮,回道,“可有类似‘历史的天空’这样的曲子?” 陈暮雨笑道:“你眼光挺高的啊,代渔至今没有告诉我这首歌的原唱者是谁,不过咱们国内三四十年前倒有类似风格的经典歌曲,我给你找找啊。” 等到翻找出一些经典老歌后,陈暮雨方才开车启动。 陈暮雨本身就是个富二代,她的车载音响亦是造价不菲,虽然比不上现场音乐会那般高质量,但音质却也非常保真,再加上360度环绕播放,令貂蝉听得犹如身临其境,如痴如醉。 连这没牲畜所拉的车辆,因何而动,以及车窗外现代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神异场景,貂蝉也再没多少心思关注。 只是没过一会儿,陈暮雨便开到商场地点,唤醒貂蝉。 “走啦小貂,没想到你还是个音乐发烧友,我家里倒有一个大乌耳机,平时很少用,等会我回去送你听听。” 貂蝉一想到这所谓“耳机”很可能是价值不菲的仙器,忙道:“这如何使得……” 坐在后排的代渔知道她肯定又想多了,开口道:“小貂你别担心,虽然她用的耳机可能不便宜,但你的片酬也不低,大不了从她那买就行了。” 陈暮雨以为貂蝉心思敏感,不想亏欠人情,也跟着说道:“哎呀,旧耳机不值几个钱的。” 说着,便请貂蝉下车,一起去逛商场买衣服。 三人从漆黑的地下停车场出来后,一阵绚丽的灯光霎时间迷住貂蝉双眼。 她何时在室内见过如此辉煌光明的场景,怕是只有在正午太阳底下,方才能发出如此强烈的亮光,更令人纳罕的是,这灯火中也不知烧的什么燃料,竟是既无烟来也无味。 陈暮雨拉着貂蝉一路走到女士衣装区,往常她一人出行,便足以引人注目,而今又拉着身着汉服的貂蝉,那回头率简直拉满。 路过的行人就没有不拿出手机偷偷拍照的,甚至还有认出她的人低呼出声:“她不是一部很火的网剧,《三国演义》里的貂蝉吗?” “还真是!” “我的天,预告视频里已经那么漂亮可爱了,没想到现实中真人还要更加迷人!” “我不是在做梦!?” 貂蝉从没受过那么多“直白炙热”的目光关注,当下握着陈暮雨的手有些紧张。 陈暮雨笑着对她道:“这算什么,以后你成了大明星,关注你的人还会更多,说不定到时候出行,还得靠保镖开路呢。” 看着她俩去选购衣物,心知女性逛起商场来很可能会变得没完没了,代渔于是找了块僻静的地方坐下,从道具箱内拿出掌上游戏机打发时间。 在陈暮雨这个现代都市丽人的引导下,貂蝉很快就对商城里的时装衣物给看花了眼。 只是除了有些惊讶这些衣裳材质柔软,色调分明外,貂蝉更多地还是对其设计风格的大胆而感到震惊。 再加上,同样逛商场的姑娘们,各个穿着清凉,有得更是大方地露出胳膊大腿,那雪白的肤色,连貂蝉见了都觉得直晃眼。 “不行不行,”貂蝉脸色微红道,“这类衣裳不适合我。” 陈暮雨见她表情可爱,调笑道:“哦,看来我家小貂是个偏保守的妹子嘛。” 于是,陈暮雨又带她去了另一家挑选。 这一家衣裳的风格总算没有令貂蝉感到脸红心跳,勉强能让她这个近两千年前的古代妹子可以接受。 陈暮雨帮她挑了几件后,两人便去衣帽间试穿。 也就是代渔这蠢直男只知道玩掌机游戏,他要是凑近衣帽间,能听见更多令人脸红耳热,心跳加速的话语。 比如,帮貂蝉换衣服的陈暮雨低声惊呼道:“哇,小貂,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身材竟然这么好。” “你这皮肤也太滑了,这就是所谓的天生丽质吗。” “咦,你竟然连内衣都是古装啊,嘿嘿,让我摸摸感受一下,等会我去给你挑个更合适的内衣。” “真羡慕你这一头秀发,简直像瀑布一样。” 等到貂蝉从衣帽间内出来时,直觉得陈暮雨简直比董卓还像痴汉,自己因五彩霞衣的保护,至今还没被人这样占过便宜。 明明只是试穿衣服,却弄得她额头渗出薄汗,气息微喘不定。 来到穿衣镜前,貂蝉看向镜中陌生的自己,不由一呆。 “代渔!代大导演!”陈暮雨连唤两声,都没叫醒戴着耳机玩游戏的代渔,最后急得冲过来拍他肩膀道,“呆鱼!快来看美女啦!” “嗯?美女?哪呢哪呢?” 代渔取下耳机,刚一转头便瞧见了换了身时尚打扮的貂蝉。 但见她身着一件轻盈的印花裙,裙摆轻轻摇曳,仿佛带着夏日的微风,之前留着东汉形式的发髻也全都散落下来,十分自然地垂在背后。 两只小手不安地在身前纠结着,连眼神都不敢与代渔对望,只是低头看向那双刚换的白色运动鞋。 整个人完全不复之前古代女子那般的自然典雅,而是彻底换成了既时尚又充满青春气息的现代女生。 饶是代渔早已对貂蝉的魅惑有点抵抗力,但依旧有些遭不住。 “好……好看吗?” 只见貂蝉终于鼓起勇气,含羞带怯地抬头,悄悄看了代渔一眼,小声问着。 刹那间,代渔觉得自己胸口好像中了一枪,闭上眼睛便往后倒去。 “啊我死了。” 与此同时,连商城内的女同胞们见状都忍不住拿出手机给貂蝉拍照,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貂蝉这样在华夏史上两千年才能孕育而出的,一位真正的倾国倾城之美人。 陈暮雨见到代渔那不中用的样子,摇头道:“没出息的家伙,还想找你参考参考意见呢。” 眼见代渔被貂蝉魅惑的眼冒桃心,陈暮雨只好转回去,再挑几件与貂蝉试穿。 但见无论是简约的t恤牛仔裤,亦或者卡通卫衣、运动裤,不管何种样式的衣装,什么风格的搭配,凭借貂蝉那天生丽质的容貌身材,都能稳稳压得住。 第56章 王允之死 别人是要靠衣装来提升自己的魅力值,而貂蝉却全然反过来,不管她穿上什么衣服,都仿佛是这身衣服所获得的荣幸。 证明这一点的,不只是一直被貂蝉魅惑所暴击的代渔,还有从没停下过手机拍照的周围女性们。 她们放下手机后,便立马冲过去想要买貂蝉试穿过的同款。 当然,试穿过后就会绝望地发现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东施效颦。 与此同时,有关貂蝉在商城试穿衣服的新闻突然冲上了热搜。 一开始,大多数人都是抱着批判的态度点进这条新闻,毕竟什么“四千年一见的大美女”这样类似的新闻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现在这年头,一个刚出道的女演员,逛个商场都能上热搜,这不是花钱买的还能是什么? 然而,等到他们刚点开这条新闻,女同胞们尚且还好,只是觉得画面中的貂蝉漂亮到简直令自己无地适从,差距大到根本生不出丝毫嫉妒心。 而男网友们一个个的表现却也比代渔好不到哪里去,在失神许久后,纷纷在评论区里询问貂蝉的来历。 也是拜此所赐,《三国演义》电视剧的热度又迎来一次新高。 只可惜,关于貂蝉出场的那七、八集,代渔还没上传呢,这些网友们只能反复看着有关貂蝉镜头出场的预告花絮,不停地催更道:“急急急!” “导演什么时候才上传新的一集啊!” “我室友身患绝症,命不久矣,临死之前就想看一眼貂蝉!” “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追了一部电视剧,让我帮他追完,现在看来我也要传给自己的孙子了。” 连正在和貂蝉一起逛商场的陈暮雨都被惊动,接到了电话。 “什么?网友们一直在催更?有这么急吗?”陈暮雨疑惑道。 “你和貂蝉都上热搜了没看吗?评论区都快被冲烂了,什么导演有空带貂蝉演员逛商场,却不赶紧去拍戏,对得起我们为《三国演义》冲的会员吗?rn退钱之类的话,评论区里到处都是。” 陈暮雨哭笑不得道:“这不还没到周末吗?” “哎呀,事情紧急,你快去问问代渔导演,最新两集拍好没?拍好了就破例直接上传!” 陈暮雨只好无奈地去问代渔,毕竟打电话来的人是b站总部的,甚至还是她认识的熟人。 代渔随口道:“剪辑完了啊,你现在要吗?” 陈暮雨松了口气道:“好,等十分钟,我再帮小貂挑两件衣服。” 于是一个小时又过去了。 等到代渔提着大包小包往地下停车场走去时,貂蝉还满脸不好意地说道:“导演,让我自己来提。” “没事,这些就当作你刚入职的福利,要知道以后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小貂副导演。” 刚进车内的陈暮雨闻言惊讶道:“什么,小貂是副导演?” “对啊,她很有天赋的。”代渔面不改色道,“连环计、凤仪亭,这两集戏,全场都是她在带,什么吕布、王允之类的演员,都是被她一个人带着走。” 貂蝉闻言,脸红道:“我哪有这么厉害,都是司徒大人拟定的计策,我只是尽力而为。” “司徒大人?”陈暮雨听了后觉得有些奇怪,笑道,“你和王允演员的关系这么好啊,这戏都演完了,还对他那么尊敬。” 貂蝉点头道:“司徒大人于我有再造之恩,若是能助他重铸大汉昔日荣光,也不枉貂蝉之前一番付出。” 陈暮雨心道:“呆鱼说小貂入戏有些深,没想到是真的,之前还以为她只是说话有些文绉绉的,没想到一聊起戏里的人物,情况更严重啊。” “王司徒之生平啊,我素有所知,”自从和代渔一起合伙建立影视公司后,陈暮雨早就恶补了一番三国故事,不论是演义、还是历史,所以此刻接着貂蝉话道,“他对汉室忠心是够忠心,可惜就是能力不太行,要是他除掉董卓后,没有那么胡搞乱搞的话,最后下场也不至于死于李傕郭汜手中,唉。” 貂蝉闻言如丧考妣,惊慌道:“什么?这怎么会?司徒大人有吕将军相助,怎会被李傕郭汜所害!?” “这个没办法的啦,他估计是受够了董卓这样的骄兵悍将,所以李傕郭汜派人向他投降时,根本丝毫不让,”陈暮雨回想着《三国演义》说道,“连吕布这样智力值不高的武将都建议他别这样做,会逼反李傕郭汜两人,只可惜,王允非是不听呐。 至于吕布战斗力虽强,但奈何他和王允两人脑子加起来也比不过毒士贾诩,所以长安最终还是被李傕郭汜所破,吕布倒是想带王允一起逃出城外,可惜事已至此,王允自觉没有脸面再离开长安,所以选择一直守在汉献帝身边,直到被李傕郭汜所杀害。” 貂蝉听完后,俏脸发白,双眼无神,脑海中浮现的仍是司徒王允那副忧国忧民的表情,谁能想到,这个老人最后的遭遇竟是这样?所谓的再造炎汉,恢复荣光,原来只是一场梦么? 陈暮雨一边开着车,一边察觉到貂蝉的不对劲,问道:“小貂,你怎么了?” 貂蝉没有回答。 代渔在后座叹道:“扮演王允的那位老演员最近去世了。” “啊?”陈暮雨慌忙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等到陈暮雨将车停在了她家附近后,貂蝉下车后,睁着泪眼,低声问代渔道:“上仙,暮雨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 “那、那我们刚刚才离开那边,现在回去提醒司徒大人肯定还来得及,能不能……能不能……” 面对貂蝉请求的目光,代渔只能不忍心地转过头去,说道:“你知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传说吗?” 貂蝉下意识倒退两步。 “难道……” “已经来不及了,”代渔轻声道,“况且王司徒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哪怕我们告知了他未来发生的事情,他也大概率不会妥协,还是会想着诛杀董卓昔日麾下兵将。” 第57章 自我意义 “只要李傕郭汜等将领,还能控制长安附近的十万大军,这场动乱就不会终止。” 听了代渔的话,貂蝉闭上眼睛:“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吗?” 正当代渔不知如何作答时,陈暮雨停好车出来,对貂蝉招手道:“走小貂。” 三人一路来到陈暮雨所住的地方。 陈暮雨还以为貂蝉沉浸在王允演员去世的悲伤之中,所以进屋后,便先将之前提及的耳机赠送给她。 随后指着书架、电视说道:“你想看什么书,或者电视节目自己动手,我先让代渔把最新两集上传了来。” 貂蝉头戴无线耳机,虽然一开始觉得压得耳朵附近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被其中悠悠穿透进耳朵里的歌声所吸引。 她没听懂陈暮雨说的“电视”乃何意,只得下意识将目光投到书架上,随便挑了一本,赫然在其上看见了标题《三国演义》。 另一边,陈暮雨让代渔远程控制电脑,将视频文件发给他,之前代渔用系统传输文件时,都是打着这个幌子,陈暮雨倒也没看出什么不对。 等到最新两集上传到陈暮雨这边后,她取下u盘,来到客厅,将其连上一百寸的大电视。 “嘿嘿,让那些网友们再等一会儿,我先看个爽!”说完,陈暮雨招呼貂蝉道,“小貂,来坐这边!” 貂蝉刚看了《三国演义》开头,便被陈暮雨拉到沙发上。 三人很快便看了起来。 当看见吕布戴着绿帽子出场时,陈暮雨差点笑喷:“不是呆鱼,你还有这恶趣味,干嘛给吕布整个绿冠?这也太搞了?” 代渔剪辑时都习惯了吕布的绿帽子,现在听陈暮雨提及,方才不好意思道:“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哪成想吕布这么实心眼……算了,等等我马上改掉。” “你在这也能改?” “我用手机远程操控电脑进行后期修改……”代渔随口糊弄几句,见陈暮雨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电视上后,再呼出系统界面,隔空虚点,利用系统强大的剪辑能力,将吕布绿冠的颜色给改了回来。 两集的内容很快便被陈暮雨看完。 当最后看见貂蝉头戴帷帽,掀开纱网看那万家灯火时的景象时,再配上《貂蝉已随清风去》这首曲子的映衬,即使陈暮雨身为一个女性,也不由大受感触,喃喃道:“这个镜头实在是太美了……不,是小貂你好美啊……” 貂蝉此时的情绪已从听闻王允身亡的消息中稍微走了出来,听见陈暮雨如此直白的夸赞,脸上不由飞上一丝云霞,摇头道:“暮雨姐谬赞了,貂……小貂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 “你这还普通?”陈暮雨伸手刮了下她的琼鼻道,“过分谦虚可不行哦,你要是都能算作普通,那我们这些其他妹子还活不活了?” 只有代渔心知貂蝉之意,这傻姑娘只怕还以为陈暮雨也是什么神仙之流罢了。 随后自己看得心满意足的陈暮雨,终于将这两集上传到了b站,令那些渴求已久的网友们,终于能一睹貂蝉的绝世风采。 眼瞅着三国演义的热度再创新高,网友们纷纷自发地不停转发安利。 其他的影视公司们看见真是嫉妒羡慕恨,赶紧研究这次“万界影视公司”是怎么搞的运营营销。 但不管他们怎么复盘,最终都指向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没有貂蝉演员那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貌外,怎么营销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而另一边,网友们在看完这最新两集后,均不由自主将其与《三国》作对比。 “我承认我有罪,直到看了代导的《三国演义》,我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看不起国内的其他影视剧。” “感谢代导给了貂蝉一个更好的结局,本来我就很烦《三国》里,把吕布和貂蝉拍成无脑的偶像恋爱剧,这样的拍法真的让貂蝉很掉价啊。” “原着里貂蝉最后还是被吕布给带走,《三国》里又搞成了莫名其妙的恋爱剧,还是代导的《三国演义》充满了对貂蝉的人文关怀,最后那首《貂蝉已随清风去》,真的看得我泪目。” “王允也被改编的很好,他和貂蝉互相对视时,目光中传达的坚定情绪,真的很像两个革命同志一样,或许这就是汉末真正的爱国者。” 陈暮雨贼喜欢看网友们的评论,往常他们看《三国演义》造出来的梗,总是能逗得她哈哈大笑,却没想今天这两集,网友们像换了人一样,大多数都变得正常起来,除了偶尔嘲讽董卓吕布一样,其余时刻都在夸貂蝉。 她赶紧将这些评论拿给貂蝉看。 “小貂你看你看,那么多人都说你的演技很好诶!” 貂蝉有些艰难地分辨着这些缺胳膊少腿的简体字。 代渔在一旁轻声道:“你之前不是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意义么?我想,这就是其中的意义之一,你看,会有那么多人记得你。” 貂蝉闻言,泪珠不由自主地滴落在了陈暮雨的平板上。 吓得陈暮雨还以为她看见了什么过激的言论,连忙宽慰了她一番。 到了晚上更是将貂蝉留宿家中,将代渔一人给撵走。 如是几日,陈暮雨每天都和貂蝉朝夕相处,带她逛街、享受美食、看电影、唱卡拉ok,总之,她以为自己是在带一位来自乡下的贫苦女孩享受精致的都市愉快生活。 却不知道,实际上是一个一千八百年前的古代妹子,睁大好奇的双眼,不停被现代社会发展出的高科技所震撼。 吃喝玩乐够了后,陈暮雨见貂蝉每天都捧着书看,心向学习,也知道她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读完,便提议让她去大学里旁听。 貂蝉挑了历史、音乐以及导演三门课程,每天学得可认真了,毕竟她要恶补这一千八百年空缺的知识。 只不过在她了解过正统历史后,却不由对《三国演义》产生怀疑。 真实历史中真的有我么?我……难道是《三国演义》里虚构出来的一个角色? 第58章 重返三国 面对貂蝉的困惑,代渔也只得挠头,勉强用平行时空来解释一番,或许宇宙万界中,真得存在着《三国演义》故事里的平行时空,罗贯中等人不过是凑巧将其描写出来罢了。 而如果再要在这上面较真的话,很容易陷入不可知论,万一他代渔也是某个作者笔下的角色呢? “小貂你要是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只能再去学一门课程——哲学。”代渔对她说道,“不过好些天没回东汉了,两界的时间流速一比五十,那边怕是已经过去好几个月,先回那边看看,等你上课时间到了再回来。” 随后代渔教会貂蝉如何穿越世界,两人再次回到上次离开的地方——长安。 但如今长安的处境,比之昔日董卓霸占过的洛阳好不到哪里去。 满朝大臣们本以为除掉董卓后,能够重整朝纲,恢复秩序。 却没想到光明只持续了短暂片刻。 长安城再次被乱军李傕郭汜所破,吕布逃走,王允身死,天子所处的待遇,连董卓时期都不如。 有智谋之士,想效仿王允,以离间计挑拨李傕郭汜二人。 好消息是计策成功了,坏消息是计策有些过于成功。 李傕郭汜二人反目后,天天在长安城附近打仗,双方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 他们两人后面更是一不做二不休,一方抢走天子,一方抢走百官,各自宣称自己才是正统。 但实际上,汉天子的权威,早在连番动乱下,名声扫地,大不如前,此时的天子诏令,传到诸侯手中,恐怕连张厕纸都还不如。 貂蝉和代渔一同坐在筋斗云上,观看着底下的动乱,忍不住问道:“天子沦落至此,难道大汉已经没有忠臣救驾了吗?” “乱世天子不如狗,”代渔摇了摇头,“小貂,我先送你去大哥刘备那边,以后你就在他那录取素材。” “导演你呢?”貂蝉问道。 “我去曹操那边,”代渔说道,“别看李傕郭汜这些家伙打的热闹,天下英雄谁敌手,唯有曹刘二人而已。” 代渔乘着筋斗云,带着貂蝉一路飞向平原县。 貂蝉这些天看完了整部《三国演义》,她也十分好奇刘备到底是什么样子,演义里对刘备的描写有些太过,就像鲁迅先生所言:欲显刘备之长厚而似伪。 代渔也说过,他大哥根本没有小说里那么哭哭啼啼,罗贯中他懂个屁的三国。 及至平原县,代渔很快降下云头,带着貂蝉与刘备会面。 “大哥,好久不见啊。” 四兄弟熟络地一番交谈,共叙别情后,刘备方问道:“渔弟你身后女子是谁?” “说出她名,吓汝一跳,这位就是诛杀董卓的最大功臣,貂蝉是也!” “啊?” “她就是貂蝉?” 与正史上没有留其名不一样,王允的连环计、貂蝉挑拨吕布反杀董卓等事迹,在长安城破后,随着流民四散,有关貂蝉的种种传奇故事,被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 甚至最离谱的版本里,还有说貂蝉是宦官之身,男扮女装去色诱的吕布。 “果然不愧是被誉为拯救汉朝的奇女子,请受刘备一拜!” “不敢当,皇叔乃世之英雄,如何能拜我一小女子。”貂蝉忙扶起。 关羽在刘备身后纳闷道:“皇叔?” “呃……” 貂蝉这才察觉自己口误,实在是她这些天看《三国演义》着迷,下意识就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代渔赶紧送出准备好的礼物,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随后拉过貂蝉,低声对她嘱咐道:“小心别剧透啊,小备备很聪明的,我们的无心之言,一不注意就可能改变历史走向。” “嗯……”貂蝉看向代渔拉着她的手,声若蚊蝇般点头答应。 还是只有张飞最好,一见代渔送来的酒,立马便爽快喝了起来,笑道:“老五许久不见,俺老张都快忘了好酒究竟是种什么滋味啦!” “嘿嘿,这样说来老张你以后可有福了。” 张飞闻弦知雅意,连忙拽住代渔的手问道:“莫非此次前来,老五终于不打算走啦?哈哈哈!要是子龙在这,我们五兄弟齐心,何愁大事不成啊!” 刘、关二人听了张飞的话,双目俱是一亮。 “渔弟,翼德所言莫非是真的?” “五弟莫要再走,上次问你《纪效新书》中,火器为何物,你至今都还没给二哥说清楚。” 貂蝉见代渔被三兄弟热情地围在中间,左支右绌,不知该如何应对,嘴角不由抿起一丝笑容,心道:“代渔之前一直以缥缈神仙身份示人,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 被三兄弟抓住摇得脑浆都快匀了代渔连忙说道:“你们听我说完啊,听我说完!以后我让小貂跟在你们身边,她的本事和我一样,老张你想喝好酒,二哥想看什么书,都可以拜托她!” 这番话说得刘关张停下动作,互相对视一眼后,说道:“既如此,那还要你五弟何用?干脆咱们认貂蝉为五妹!” 说罢,刘、张二人便跑去对貂蝉嘘寒问暖。 只剩关羽摸着胡子没动。 代渔见状,感动道:“还是二哥最讲义气。” 却见关羽脸微微一红,不敢正视貂蝉,只是赧然道:“为兄不善于和女孩子打交道。” 几人说闹间,貂蝉很快便稀里糊涂成了结义小妹。 没过一会儿,忽闻外面有人传报,说北海国相孔融孔文举邀请刘备。 刘备便率弟妹四人一同前去。 途中,刘备打听孔融为何邀请自己,原来曹操之父全家路过徐州时,徐州牧陶谦本欲借此交好曹操,遂派大将张闿沿途护送,谁料张闿路上见财起意,屠杀曹操之父全家,掠财而去。 曹操听闻此事后,尽起大军,杀向徐州,一路上鸡犬不留,百姓遭殃,放话攻破徐州城池后,要尽屠其中百姓,为父报仇雪恨。 陶谦难以阻挡,只得往外派人求助。 刘关张等人闻之,皆感胸有不平,遂快马加鞭赶去。 及至孔融府,代渔等人跟在刘备身后,但见他大步向前,没等求救之人糜竺开口,便先说道:“糜先生,徐州之事备已尽知,陶恭祖乃仁人君子,不愿受此无辜之屈。” 第59章 陶谦求救 糜竺闻言忙向他回礼,只是还不知他来历。 “先生可曾听说过,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于虎牢关大战吕布的刘关张吗?”孔融向糜竺捧着刘备道,“刘使君乃当世英雄啊,若得他来相助,徐州之围自解啊。” 糜竺赶紧接道:“原来是刘使君,久闻使君仁义素着,能救人危急,今徐州孤苦无告,百姓危在旦夕。望使君前往救难。” “玄德公乃汉室宗亲,今曹操倚强欺弱残害百姓,公何不与融同往救之?” 听了二人所劝,刘备拱手道:“备非敢推辞,奈兵微将寡,恐难轻动。” “使君,融之欲救陶恭祖,虽因旧谊,亦为大义,公岂独无仗义之心耶?” 关羽闻言忍不住向前一步,想要反驳。 刘备却伸手拦住,说道:“既然如此,请孔太守发兵先行,容备去公孙瓒处借千人马,随后便到。” “好,如此英雄相惜,实在令人可敬。”孔融松了口气道,“我明日发兵,望公随后便到,呃,切勿失信哪!” “嗯!?” 张飞这暴脾气,差点就没被刘备按住。 连躲在后面的貂蝉都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忍不住小声对代渔道:“本以为书中描写不真,却没想到孔融名气虽大,说话却那么得罪人。” 代渔跟着伸手抓了一把爆米花吃着,解释道:“不足为奇,他名声大到连我小时候课本里都有关于孔融让梨的故事呢,然而他说话情商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时候就喜欢和别人抬杠,早晚要被曹老板给整治——话说你这爆米花哪来的?” 貂蝉不好意思地笑道:“暮雨姐带我去看电影时,我觉得挺好吃,所以留了些在道具箱里。” 两人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着戏。 却见刘备早已不卑不亢地对着众人述说道:“公以备为何人?圣人云:‘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备借得到人马借不到人马,都必将亲至!” 刘备众人告别孔融府后,关羽冷哼道:“这些所谓世家大族,惯会瞧不起人。” “就是!刚才还出言激俺大哥,他不就小时候让个梨,有甚了不起的。” 貂蝉此前没怎么接触过这类世家子弟,闻言奇道:“连三哥也知道他让梨的故事?” 不待张飞回答,代渔先一步笑道:“这是他们世家子弟想要出人头地的惯常手段罢了,那许劭还定期举办什么‘月旦评’,不过都是所谓的花花轿子人抬人,他们世家大族间先内部把名声吹捧起来后,然后依靠察举制,推选内定人员,借此把持着朝廷的升迁通道。 桓灵二帝虽然昏庸,但皇帝最敏感的东西就是权力,而人事权又是其中最重要的之一,朝廷里谁能当官,谁不能当官,全由士族决定,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党锢之祸的缘由 一个让梨的故事能流传那么广,流传那么久,但真正见到孔融后,他也就那样罢了,可能笔杆子写得好,但真让他干实事,能有个屁用。 要救陶谦,恐怕还得靠三位兄长。” 刘备叹道:“渔弟眼光独到,所发之言,真是振聋发聩,无怪乎常有惊人之语。” 众人离了孔融后,却不得不再次面临分别。 代渔本以为上次替曹操挽回吕伯奢一家的惨剧后,起码能使他黑化速度慢一些。 可没想到远在刘备这边,都能听见他大肆屠杀百姓的传闻,当下按捺不住,留貂蝉在刘备这边时时联系,自己先一步纵起筋斗云往徐州附近飞去。 到了徐州附近,遥望见曹操那连绵如山般的军营,代渔刚降下云头,本以为四下无人,却不想才落地,就听见背后有人高呼:“上仙!上仙!” 代渔吃了一惊,忙回头看,见到呼喊者是谁后,方才松了口气,问道:“原来是公台啊,你怎么在此?” 陈宫策马而至,下马行礼后,长叹道:“听闻曹操率军为父报仇,沿途纵容士兵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从东郡一路赶来,越临近徐州,越不见人烟,连鸡犬都不曾留。及至彭城,更是被烧得只剩一片白地,唯见野狗叼食尸骨,唉,真是惨不忍睹,百姓何辜啊。” 代渔听后一阵默然,最后忍不住道:“他怎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我正为此赶来,想劝曹操放过徐州,不知上仙何往?”陈宫擦拭掉眼角泪水,问道。 “你我同路,唉。” 于是两人结伴而行,此时曹操大军离徐州城池尚有一大段距离,沿途无数百姓匆忙逃离徐州,生怕惨死于曹操屠刀之下。 陶谦乃仁人君子,也没有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强行留住百姓。 眼见得百姓们拖家带口,被迫迁离故乡,陈宫悔恨道:“当初我从牢中放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祸患啊。” 代渔顺着他的目光往百姓那边看去,却见迁徙民众一开始走得杂乱无章,没过一会儿竟然变得井井有条,最神奇的是,安排好这一切的竟是个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代渔心下好奇,走过去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其时正值夏季,天气酷热难当,只见那小男孩一边挥着扇子,一边将百姓们编成行伍,互相扶持前行。 听了代渔问话后,方才转过身来,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手持羽扇彬彬有礼地回道:“小子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不知尊上有何指教?” 代渔闻言大惊,下意识道:“你是诸葛亮!?” 小诸葛奇怪道:“先生何以如此惊讶?” “呃,没、没什么?”代渔顾左右而言他道,“今天天气挺热哈,既然碰见也是缘分,这个太阳能充电小风扇送给你吹风凉快,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就这样,诸葛亮莫名地收下了一个能无风自转的小风扇,往后十余年,更是想破头也没弄清楚它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碰见诸葛亮只是小插曲,更加上此时的代渔根本没做好和他相遇的准备,本以为第一次和小亮亮见面该是隆中对的时候,却没想到在他十一二岁时就碰见了。 第60章 劝说曹操 离了小诸葛,代渔和陈宫没多久终于来到了曹操的军帐前,让守门士卒往里通传。 却说曹操此刻正独自一人披麻戴孝守在灵堂。 “主公,帐外有个叫陈宫的要见将军。” 听见手下人传来的消息,曹操心中一阵烦闷,头也不回便道:“不见!” “呃,与陈宫随行的还有一个人……” “说了不见!” “啊……是。” “慢!” 忽然曹操眉头一动,问道:“与陈宫随行之人是谁?” “他说自己叫代渔。” 曹操闻言立马起身:“快去迎他们进来。” 等到手下走后,曹操又平复了下心情,坐在一旁胡凳上,沉默不语。 直到陈宫一马当先,走在代渔前面,对着灵堂内的曹操打招呼道:“明公……” “公台,别来无恙啊。”曹操先看了眼代渔,见他没有想要说话的打算,才回陈宫道。 “托明公的福,还算安泰。” “但不知公台弃我去后,现在何处高就呢?” “现为东郡从事。” 曹操闻言,鼻间发出一声冷笑:“哼,做得好大官哪。” 陈宫亦微微一笑道:“明公莫要冷嘲热讽于我。” “我知你与那陶谦素来交厚,此来莫不是为他做说客的?” 陈宫认真地拱手道:“陈宫正是为此而来。” “哼!” “明公,为报尊父之仇,你以大军兵临徐州,然陶谦乃仁人之君,并非见利忘义之辈,尊父遇害皆张闿之恶,并非陶谦之罪。” “哼。”曹操转过头去。 陈宫向前一步继续劝道:“明公,黎民百姓与你有何仇恨,所到之处,你、你竟要斩尽杀绝!” “陈宫!”曹操起身喝道,“当初你弃我而去,今日你有何面目再来见我?陶谦杀我一家,我誓要将其摘胆剜心,以雪吾恨!” “明公!”陈宫还待再劝。 曹操却已背过身去,不想理会。 代渔见到这一幕,不知为何,觉得像极了毕业多年后的同学见面会。 如今的曹操,借着在山东剿讨黄巾的名义,麾下早已猛将如云,谋士如雨,积累起了一大批班底,再不是当初在中牟县里被陈宫缉拿的要犯。 再加上陈宫此来是想求曹操收手,故而两人的态度与当日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陈宫见事不可为,只得向代渔行了个礼,叹气离去。 等到他走后,灵堂只剩曹操与代渔两人。 代渔终于忍不住说道:“曹老板,你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昔日误杀忠良的教训你难道忘了吗?” 曹操霍然转头,对代渔道:“当初吕伯奢全家被杀,先生尚且出手相救,为何轮到我曹孟德全家被杀,先生却坐视不理,无动于衷?” “我当时没在这边。” “不用解释了,”曹操恨道,“要么请上仙出手令时间倒流,这样家父不用死,沿途百姓亦能复活,否则徐州城我必屠之!” 此时此刻,代渔方才有所反应:“你想以全城百姓要挟我?” “先生明知往后两千年之事,却从没提醒过我家父会被张闿所杀,”曹操指着代渔道,“这是为何!” “我……我……” 代渔勉强争辩道,“这都是历史上早成定局的大事,我不能随便改变。” “呵呵哈哈!”曹操大笑道,“既如此,那徐州城百姓被我所屠,也合该成历史板上钉钉之事,谁来劝我也没用!” 代渔看着这显得有些陌生的曹操,心里挺不是滋味。 虽然对于他而言,在东汉待的时间,满打满算加起来最多也才两个月。 但对于身处其中的曹操、刘备等人而言,从黄巾起义开始,却是已实打实地过去了四五年。 这期间,曹操早已从满腔赤诚的大汉忠臣,再到逐渐对朝廷诸侯失望,进而萌生出自己的野心,如今已彻彻底底成为了不择手段的枭雄。 正当气氛僵住时。 忽然一位身着青衫的消瘦男子走进来,劝道:“主公,天色已晚,万不可过度伤心,以损身体啊。” 代渔转头看去,但见这人生得仪表不凡,声如玉碎,竟只是一两句话便将生气的曹操给劝得平静下来。 “奉孝,此人便是我往常与你谈及过的代渔代先生。” 没等这位消瘦男子开口,代渔先一步好奇问道:“你就是郭嘉郭奉孝?” “见过先生。”郭嘉微微点头,并没有向代渔行礼。 代渔也不以为忤,只是看着他那丹凤眼、柳叶眉,清秀的面孔想道:“网上曾有人说什么‘郭嘉不死,卧龙不出。’ 郭嘉此时已经是曹操这边最看重的谋士之一。 而特喵的人家小诸葛现在才十一二岁,他现在出山被人当童工使唤么?” “适才我似乎听见先生与主公有所争执?”郭嘉发问道。 代渔毫不客气地回答道:“你家主公大军一路过来,杀得百姓鸡犬不留,尔等身为他的谋士,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留骂名于后世么?” 郭嘉苦笑道:“先生有所不知,主公所率大军,乃昔日在青州时奉命剿讨叛贼后,投降过来的黄巾军,这些兵匪还没来得及严加训练,便被主公拉过来替父报仇,所以……” “哦,所以徐州百姓就该自认倒霉是?”代渔冷笑道,“你曹阿瞒的爹死了,还能在军中建起灵堂守孝,但不知道这一路惨死的百姓,他们冤魂又该往何处所依? 难道你们不怕曹嵩地下有灵,反被这些无辜遭祸,冤死于大军之下的百姓们分而食之吗?” “砰!” 曹操闻言一巴掌拍在胡凳上:“不得胡言乱语!” 郭嘉亦满脸慎重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在主公先父灵堂前,还望先生能积点口德。” 然而曹操虽然嘴上骂得厉害,但手掌却在微微颤抖,当然不是因为拍凳子拍疼了,而是他想到代渔乃是当世真仙,生怕他所言之事成真。 恰在此时。 一阵阴风竟莫名吹进灵堂,将曹嵩的牌位吹倒在地。 唬的曹操连忙捡起灵牌,嘴里哆哆嗦嗦念叨道:“爹,都是孩儿不孝,令你被小人所害……” 代渔手臂上也起了阵鸡皮疙瘩,但却强撑道:“我、我说什么来着?” 第61章 灵堂闹鬼 突然,又一阵诡异的音乐声响起。 曹操、郭嘉两人被吓得够呛。 反倒是代渔讪笑着拿出手机道:“不好意思,有人给我打电话。” 说罢,代渔便接通起来。 能在东汉时期给他打电话的,自然是同样有系统加持的貂蝉。 原来是她看天色已黑,所以用陈暮雨给她买的手机,拨通电话询问代渔状况。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貂蝉还说陈暮雨给她发过消息,说《三国演义》在她那两集惊艳出场的加持下,播放量再创新高,连一些冷门角色如孙坚也被网友们喜爱不已,反复观看。 两人煲了会儿电话粥后,才各自互道晚安后挂掉。 郭嘉见状,悄悄对曹操道:“主公,我隐隐能听见那小黑块中似是传来一阵女声,莫非这仙器能施展传说中的千里传音?” 曹操听得暗暗点头:“若是打仗能有此仙器相助,大军岂不能指挥若臂?” 在系统的帮助下,代渔与貂蝉都能用手机连上互联网,但可惜的是能实时电话视频沟通的,却只有他们俩。 因为现代与片场的时间流速不同,所以传递文字消息什么的倒是能够办到,只是延迟会很高,比如陈暮雨发一条消息到东汉,代渔貂蝉说不定要等好几天才能收到。 经过阴风、电话的小插曲后,代渔也懒得再去劝曹操。 反正原着里他最后也没能屠城成功。 如是几天。 曹操军营里忽然有流言传出,说是好些个守卫灵堂的士卒们,都隐约听见其中传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在呼唤某人的名字。 本就敏感多疑的曹老板,立即管控言论,将最先传播谣言的士卒当众以军法严惩,方才止住军心动摇。 “曹阿瞒,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我吗?” 既然曹操对自己不客气,代渔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先生在我这盘桓多日,不知到底有何事?” 代渔摇头道:“难道你忘了我曾对你说过,我是古华夏掌管影视的神仙么?在你这当然是记录些有趣的故事,然后传播给其他人看。” “军旅之事,枯燥乏味,谈何有趣?”曹操哼道。 “有没有趣不是你说了算,就比如你率军一路屠杀百姓,导致自己父亲灵堂闹鬼这件事,我就觉得很有趣,一定会详实记录。” “你!”曹操气道,“先生既乃神仙中人,何以施展如此卑鄙手段?” “卑鄙手段?”代渔否认道,“都说了,我也很奇怪为何会闹鬼,但自那天过后,你就再没让我进过你父亲灵堂啊。” 刚说完,又是一阵音乐响起。 “等等,我接个电话……”代渔拿出手机,毫不避讳地电话那端的貂蝉交谈着,“什么?你和大哥他们接了云妹,已经快到徐州了?哦哦,小貂你要注意安全啊,千万别跟着他们一起上阵,筋斗云我现在没有使用,对,你就乘在云上录制就行。 帮忙?这有什么好帮的,你放心,在二哥面前,曹操手下的那群将士不过插标卖首之辈而已。” 挂掉电话后,代渔只见曹操满脸怨气地盯着自己。 “先生这般看不起我麾下将士吗?” “呃……”代渔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我是说,在关二哥面前,除了巅峰期的吕布,整个汉朝都没一个能打的。” “哼!我倒要看看,那刘备不过一织履贩席之徒,却有何能耐!” 然而到了下午,曹操便听见刘关张赵四人,视他三万大军如无物,一路杀鸡屠狗般冲进了徐州城内。 小兵传讯时,曹操先是一怒,忍不住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刘备才不过三四千兵马,怎敢冲击我军大阵?他怎么敢!” 再见到代渔嘴角那如弯钩般压不住的笑容后,曹老板更是恼羞成怒,像极了打游戏甩锅的队友,什么天太热了,地太滑了,军中被代渔折腾地闹鬼了,林林总总的理由想了好多个。 “喂喂喂,曹老板,你说别的理由也就罢了,怎么闹鬼还能是我折腾的?” 代渔没说出口的是,就你这破军阵,改天阿斗带着云妹都能来个七进七出,有什么不敢的? 曹操沉着脸道:“先生还要狡辩么?先父灵堂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异象,自你来了之后,夜半时分总是阴风阵阵,似能听见某种莫名哀嚎声,此等消息传开,导致我大军人心不稳,这才被刘备率军突破成功。” “得,这口锅就硬扣我身上呗?既然你怀疑是我搞得鬼,那今晚咱俩一起去你爹灵堂守夜怎么样?” 曹操闻言脸色一滞。 “怎么,不敢了?” “哼,有何不敢!”曹操嘴硬道,“只是希望若被曹某发现先生暗中使坏,可别怪我到时无礼!” 当夜。 代渔和曹操在灵堂里对坐。 也就是曹嵩一家被张闿杀死后,曹操派人没能寻回尸首,如今在军中草建的灵堂,其内祭奠的不过是些曹嵩生前的衣冠等物。 否则真要在这陪死人坐一晚,代渔才不干呢。 近日气温白天酷热难当,可到了晚间却是凉风习习,特别是灵堂附近,总觉得阴气森森,偶尔微风吹动灵幡,哗啦啦一阵作响,这个气氛一看就很适合闹鬼,不怪那些小兵忍不住传播谣言。 “你看,说了闹鬼和我没关系,咱们坐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 曹操闻言,摇头道:“守夜士兵曾说过,异变往往都发生在子夜时分。” 代渔打了个呵欠:“还要等这么久?哎,你们古代大晚上的也没个娱乐活动,孟德,要不要我们来一起看个鬼片,增添增添气氛?” 曹操虽然不知道“鬼片”的具体含义,但却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请先生自重,操正在守孝期间。” “切。” 深觉无聊的代渔,正想拿出掌机玩游戏,却忽听“叮”的一声。 “恭喜宿主拍摄的《三国演义》电视剧,每集平均观看人数达到三百万次,演员貂蝉表演深入人心,荣获观众百分九十七的好评率,解锁‘神级演技’成就!” 第62章 中级导演 代渔听后脸上一喜,他可是记得只要演员解锁了“神级演技”的评价后,自己就可以抽取他们的能力卡。 身上唯一一张的“三顾茅庐”能力已经这么逆天了,真不知道能从貂蝉身上抽到什么特殊能力。 “检测到宿主已招聘貂蝉为‘副导演’,现随机奖励演员貂蝉的金色能力卡一张。” 代渔见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嘿嘿,嘿嘿金色传说!” 一旁的曹操捧着竹简怎么都没法静下心来学习,不知道上仙究竟在搞什么鬼,等等,搞鬼!?这可是在先父的灵堂面前! 代渔才没注意曹操的脸色变化,而是迫不及待地点击抽取能力卡! 只见一阵绚丽的特效后,这张金卡上赫然浮现出貂蝉那绝代风华的模样,但见她轻甩长袖,风姿绰约,翩翩起舞,美得仿佛快从画中活过来一般。 卡面周围同样写着“人族”“凡级”等字样,最重要的是下方能力的标题为:“倾国倾城”! 可等到代渔细看清卡面下方的具体介绍后,却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此能力卡为变身效果,宿主装备后,将变身为具有倾国倾城之貌的绝世美少女,一颦一笑皆会对男性持续造成魅惑,女性受到影响减半。(注,魅惑的实际产生效果会因对方的意志力而变化。)” 系统:“检测到宿主执导电视剧,已有一名演员获得观众认可,解锁‘神级’演技评价,现晋升宿主为‘中级导演’。 恭喜宿主,您已经彻底迈出新手村,本系统将解锁‘凡’级以上内容。 注意!您已经脱离了新手保护期,这既是机遇,也包含风险,请谨慎对待。” 曹操感觉快忍不下去了,实在是代渔的表情在那一会儿笑似的,一会儿哭似的,仿佛被鬼附身一般诡异,等等,鬼附身? “先生!先生?” “嗯,嗯?怎么了孟德?” 回过神来的代渔将这张“倾国倾城”卡收入囊中,思索着“凡”级以上的内容究竟会是什么样子,难道说《三国演义》里真的存在更加玄幻的人物? “刚刚我见先生神思不属,莫、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随着一阵阴风吹过,连好梦中杀人的曹操,此刻也不禁有些牙齿打颤。 代渔好笑道:“孟德啊,要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鬼——卧槽!你身后是谁!?” 曹操闻言先是一个纵跳来到代渔身边,随后转过身拔剑在手,严阵以待。 只见烛火摇曳下,一个半透明的人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灵堂,但没等代、曹二人仔细分辨它的容貌,那半透明的身影却在二人目光中逐渐消散。 灵堂内只余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代渔和曹操两人面面相觑。 曹操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真不是先生所为?” 代渔也被吓了一跳,这系统刚解锁“凡”级以上内容,脏东西就立马找上了自己? “我说孟德啊,你这一路打到徐州城是不是掘人祖坟了?”代渔忍不住问道,“我记得历史上你还是大名鼎鼎的摸金校尉,沾上点脏东西好像也挺正常的。” 曹操闻言先是义正严辞地说道:“曹某怎么会干出此等卑劣之事!” 不过随后,他的声调却渐渐降低:“只是军中有时缺粮少钱,我麾下青州军又刚收复不久,军纪松弛,他们瞒着我去掘人坟墓,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代渔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经此一事,两人都没了再在灵堂守夜的打算,俱都赶紧离开。 次日军帐中,闻说刘备修书来信,曹操遂召集麾下谋士武将共同商议。 曹操匆匆阅完刘备之信后,对众人冷笑道:“刘备何许人也,哼,也敢下书来劝我?言语之间且有讥讽之意。” 说完也不等众人有何反应便唤人道:“来人,把下书人斩了。” “是!” 郭嘉连忙说道:“主公,刘备远来救援,先礼后兵,主公当以好言答复,以慢其心,然后进兵攻城,则城必破!” 曹操闻言正沉吟不定,代渔已忍不住道:“曹老板,你最近好气盛啊,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连郭嘉想劝你收起屠刀,都得换个花样哄你,除他以外,你军帐下还有何人敢和你说真话?” 此话一出,满座文武俱惊不已。 除了知晓一些代渔身份信息的郭嘉苦笑摇头外。 其他人都在想主公什么时候宰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然而事实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曹操只是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太过生气,显然已经有些习惯代渔的说话方式。 “主公!有流星快马来报!”忽听帐外小兵叫道。 “嗯?”曹操正好借机转移话题,“快传!” “报!”传讯小兵赶紧说道,“吕布纳陈宫之计袭破了山东!” “啊?” 这下两边文武更加坐不住了,郭嘉亲自夺过告急文书看了起来。 “曹仁急报,新近又有东郡陈宫去投张邈,并为吕布献策,袭破山东进取濮阳。现只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得荀彧等人设计死守未失。其余俱被吕布攻破!曹仁将军屡战皆不能胜,特此告急。” 郭嘉报告完毕后,气愤道:“那吕布自从被李傕郭汜赶出长安,先投袁术后依袁绍,弃张杨投张邈若丧家之犬……” 代渔听了不禁摇头,什么叫先天打工人圣体?吕布要是最后在白门楼被曹操放过的话,都快给汉末大多数有名有姓的诸侯打过工了。 曹操表情沉稳,伸手示意阻止郭嘉继续说下去,断定道:“吕布乃是匹夫之勇,想不到区区陈宫为徐州说情,遭吾拒绝竟干出此等事来。” “主公,山东有失,我等已无家可归,看来只有回师救急了……” “将军所见极是!徐州之仇可徐报之,此时不如卖个人情给刘备,退军去收复山东。” 曹操闻言看了一眼露出笑容的代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徘徊踱步许久后,回头见众人皆有退兵之意,只得无奈扯下灵堂前挂着的“报仇雪恨”,叹道:“退兵!” 第63章 蝗灾兵祸 晚上,曹操这边在收拾军营打算走人,另一边,貂蝉却与代渔视频通话,向他展示陶谦府上的歌舞升平。 代渔见徐州城内得知曹操退兵后,家家张灯结彩,户户欢喜高兴,赶紧拉上曹操一起分享快乐。 曹操起初只是对代渔那手中的小方块能窥视千里之外的景象而感到好奇,可看到后面,却听见陶谦那老匹夫竟打算将整个徐州让给刘备,当即气得不轻。 “我一路率军攻城,到头来竟便宜了刘备!” “你先别急,”代渔嗤笑道,“你那么看重徐州城,我大哥可未必如此。” 果然,听见陶谦有让徐州之意,刘备连声拒绝。 “不可不可,孔文举令我来救徐州,此乃义举,无端据徐州为己有,我与那曹操有何异,岂不成天下不义之人?” 此话一出,满座皆钦佩点头。 曹老板被气得拔剑出手,忍不住叫着:“别收拾了,回去继续攻打徐州!” 郭嘉被其惊扰,打着呵欠过来劝道:“主公别闹了,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 曹操也深知朝令夕改的坏处,只得闷闷不乐地重新坐了回来。 最后,当看见所有人都劝刘备接下徐州时,刘备依旧坚持自己心中的原则,仍旧严词拒绝。 曹操先是冷笑道:“好一个刘玄德。” 俄而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重复一遍:“好一个刘玄德……” 事后,就连貂蝉也不解道:“代渔,为何大哥就是不答应呢。” 一旁的张飞关羽,刚刚才因相劝刘备,而惹他生气,见貂蝉一直对着手机与代渔交流,当下张飞也忍不住凑过一张大脸问道:“对啊老五,大哥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们哥几个挤在平原县那么久,好不容易能有一块基业,况且还是陶谦好心相让,大哥还是汉室宗亲,论资格早有了。” 关羽一巴掌扒开张飞的大脸:“三弟,莫挡住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 貂蝉提醒道:“屏幕。” “对,莫挡住屏幕。” 代渔猜到一些刘备的理由,但还没开口,便听一旁的曹操幽幽说道:“陶谦老匹夫当着那么多人面相让徐州,自然会令刘玄德感到难堪,要是传出去,还以为他是因贪图徐州地盘而前来抵抗我的大军。 倘若他答应下来,要么损坏了他一向急公好义的名声,要么违背了他心中做事的原则,所以才会如此严词拒绝。甚至不惜抬出把徐州让给冢中枯骨袁术这种理由来挡住陶谦的嘴。” 张飞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诶,老五你身边是谁啊?竟然这么了解大哥!” 关羽皱眉摸须道:“此人声音倒有些耳熟。” 代渔这边光线不太好,关、张二人只见一张“黑”脸,慢慢从屏幕边缘凑过来,满脸都写着不高兴的曹老板说道:“云长好久不见,风采一如昔日温酒斩华雄之时啊。” “啊!” 关羽还没反应,张飞先吓了一跳:“曹操!!老五啊,你怎么投敌去了!?” 代渔没好气道:“我怎么就投敌了?我在这是有事做。” 张飞恍然大悟般道:“俺懂了!” “你又懂什么了?” 却见张飞忙捂着嘴离开,去找刘备,却不知道他的大嗓门,离了老远都仍被手机给收进来了。 “大哥,原来老五跑去曹操那当间谍去了!” 曹操闻言顿时将狐疑的目光瞥向代渔。 “曹老板你是知道我的,”代渔忙表示态度,“我要真心想坏你大事,早一根天柱砸过来……” “别说了别说了。”曹操感觉自己脑门有些疼。 相处久了,总会因为代渔那不着调的风格,而忘记眼前这人可是能使时光倒流,折天柱惩罚董卓大军的当世真仙。 洛阳城外,至今都还留着一道被砸出来的深沟,被当地百姓取名为“天柱渊”。 没过多久,曹操的大军便彻底离开徐州境地,返回山东与吕布对峙。 两军阵前。 曹操喝道:“吕布!我与你向来无仇,为何夺我州郡。” “汉家城池,诸人有份,”吕布毫不掩饰地笑道,“为何偏偏尔能夺人徐州,我吕布不能占你山东啊?哈哈哈!” 气得曹操执马鞭指着他骂道:“吕布匹夫!” “吕布如此跋扈,谁人出阵,杀其威风!” 而吕布军中亦毫不示弱地擂起战鼓,曹操定眼一看,擂鼓者竟分外眼熟。 “陈宫!汝区区一个县令,如今也敢为虎作伥!在阵前擂鼓助威,我誓杀汝!” 然而刚放完狠话的曹操,立马就被吕布杀得大败,差点将“割须弃袍”的剧情给提前上演。 可惜当时天太黑,而吕布眼神不太好使,至于脑子则更不好使。 “曹操何在!” 他明明都堵到了曹操身前,却被曹操急中生智的一句“前面骑黄马的便是”给糊弄过去,骑着赤兔马错过了亲手诛杀曹操的机会。 不过曹操打下整个山东后,本钱到底要比吕布更加深厚,即使前期连战连败,却依旧靠着荀彧等人稳坐后方,输送粮草人马,从而稳住战线,没能被吕布的方天画戟给一下捅穿。 双方你来我往,大战好几个月,直到蝗虫忽起,曹操本来已经大败吕布,却因军中粮尽,不得不引兵回鄄城暂住。 吕布见状亦引兵回濮阳坚守不出。 只可怜无数百姓,先是卷入兵祸,如今又横遭蝗灾,辛苦种的庄稼全被毁于一旦,眼见得饿殍遍地,就要出现人相食的惨烈景象。 时常与代渔视频通话的貂蝉,知晓此事后心中不安,她每每读到《三国演义》时,就常为这简短的“人相食”三字而心惊。 如今眼见事态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貂蝉更加坐不住。 于是将代渔发给她的工资,悉数拿去从现代社会中采购许多廉价的临期食品。 代渔见状,心底叹了口气,同样将《三国演义》电视剧播放以来,所获得的全部收益,都交给她使用。 陈暮雨听说后,还以为华夏大地哪里又遭了灾,也没多问理由,便帮着貂蝉一起采购物资。 第64章 大义小义 等到貂蝉采购完毕,立马穿越时空,乘着筋斗云飞向关东一境。 沿途但见有人饿得奄奄一息,便将这些现代人嫌弃的临期食品,甚至是便宜采购的过期食品送给他们。 这些本该在乱世焚炉中,如柴薪般化为灰烬的无名百姓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的光芒。 后有许多传教僧人听闻此事,一路虔诚地跟着筋斗云上的貂蝉,帮忙布施援助受灾群众,倒让佛教在此地得以广为流传。 半空中,貂蝉静坐在云朵上的身影,更是被民众们供上神坛,尊奉为:“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 代渔听闻后,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三国演义还没拍完,西游记就要提前上演了吗? 所幸后续貂蝉身上并没有什么神异的变化,只是或许是救太多平民于水深火热中,身上自然而然有了一股莫名的慈悲灵性。 帮助百姓们勉强度过蝗灾后,貂蝉这才返回刘备处。 不过没过多久,就闻徐州城内,传出陶谦病重的消息,刘备得到通知,快马加鞭赶往。 随后陶谦在病危之中,第三次对刘备相让徐州。 直到这次,刘备才终于答应下来。 见惯了像曹操吕布那样只知打仗,不管治下百姓死活的诸侯,貂蝉在视频通话中对着代渔,由衷地感叹道:“若是各个诸侯,都像大哥一样,能对百姓施以仁政,该有多好啊。” “哼。”曹操不满地说道,“貂蝉此话差矣,刘玄德此举不过是重小义而轻大义,当今之世,唯有迅速扫平天下诸侯,才能换来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他再怎么看重小义,也最多只能施恩一州一郡之地。若是其他诸侯携大军压境,他的仁政又能如何抵御强敌?” 代渔拉曹操过来,本来是想让他看陶谦如何让徐州给刘备,借此刺激刺激他。 却没想这家伙还硬是借机辩论起来。 “行了行了,曹老板,我知道你虽然你屠城、盗墓、致百姓于蝗灾兵祸之中而不顾,但你肯定是个好诸侯,这样行了。” “嗯?”曹操当然听得出代渔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慷慨激昂道,“若没有这一时之牺牲,操安能借此换来万世之太平?” 不得不说,曹操这番言论乍一听,确实挺能蛊惑人心的,但问题是,他们这些高门大姓,从来不会成为那“一时之牺牲”,可轮到“万世之太平”的享受时,却又始终是他们占据着社会的最上层。 代渔闻言冷笑不已,却没再说什么。 而曹操见陶谦已死,刘备成了徐州之主,立即召集谋士武将开会。 “我大仇未报,陶谦那老匹夫竟先死了,刘备不费半箭之力夺得徐州,太便宜他了。”曹操一想起代渔这个当世真仙对刘备的偏心,便有些咬牙道,“我要先杀刘备,再鞭陶谦之尸,以雪先父之仇。” 武将们闻言,各个请战道:“主公下令!” 却见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温文尔雅的儒士,阻止道:“主公,此时不宜发兵徐州。” “为何?” 随后但见他高谈论阔,从汉高祖讲起,又说到光武帝,这些白手起家的皇帝们,皆深根固本,以正天下,攻守相备,方成大业。可若取徐州,兵少不足用,兵多又恐吕布效仿前事,继续偷袭。 所以仍旧建议曹操先败吕布,再图徐州。 曹操闻言后,只得纳谏,决定先取吕布。 吕布虽然战阵勇猛,但曹操毕竟兵多将广,再加上帐下谋士荀彧、郭嘉等人一旁出谋划策。 本就智迟的陈宫,不擅灵活应变,没多久,他俩就兵败如山倒,又听说袁绍也要出兵相助曹操。 吕布自知难敌,犹豫一番,只得率军投往徐州刘备处。 徐州城内。 闻听消息的糜竺劝刘备道:“吕布乃虎狼之徒,不可收留,收则伤人矣。” “前者若非吕布袭取山东,怎能解徐州之祸?”刘备说道,“况且他毕竟诛杀董卓有功,今日他途穷来投我,我岂能有他心?” 张飞不由道:“哥哥心肠太好,即便如此,也要准备。” “你等随我出迎。” 向来在刘备这边充当人肉摄影机的貂蝉,却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留在府内。 吕布很快被迎进州府,与刘备见礼完毕后,相对而坐。 “某自与王司徒计杀董卓之后,又遭傕、汜之变,飘零关东,诸侯多不能相容。今以败军之将来投使君共图大事,未审君意如何?” 刘备见状忙道:“前者曹操来攻徐州,多承将军袭取山东,解了徐州之围。今陶使君新逝,无人管领徐州,因令备权摄州事。今幸将军至此,合当相让。” 言毕,关、张二人多有不解。 吕布则是心动不已,忍不住想伸手去接牌印。 “嗯!?”张飞有些按捺不住。 吕布见状只得假装笑道:“我吕布乃一勇夫,何能做得州牧?” “将军,请莫谦让……”刘备继续试探。 陈宫忙过来笑道:“有道是强宾不压主,请使君勿疑。” 吕布得陈宫提醒,不再对州牧之位,生出痴心妄想,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卖惨道:“唉,前者袭破山东,本应以山东为本成就大业,不料反坠曹贼奸计。败兵折将,元气大伤,今得蒙使君不弃,收布于穷途之中,我心中实实在在感念使君的大仁大义!” 说罢,唤过妻女来拜刘备。 隔壁屋躲藏着的貂蝉,听见后忍不住探出脑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忍不住窥视吕布妻女模样。 却不小心被吕布女儿回看个正着。 “娘,那里有个好漂亮的大姐姐……” 吕布正妻严氏握紧她的手,转头看去却没见到任何人影,小心提醒道:“玲绮,不要东张西望,快和娘一起向刘使君行礼。” 吕布唤过妻女后,对刘备说道:“我一家能有安身之处,皆刘使君所赐,你们要多多拜上。” 刘备忙摆手道:“不可不可,这万万不可……” “哎呀贤弟,你就不要谦让了。” 熟不料此话一出,引得张飞指着吕布,破口大骂:“呸!我大哥是汉室宗亲,你是何等人?敢称我大哥为贤弟?来来来!我与你战他三百回合,我大哥这样的好人,几经推让都不肯受领大印,你这等不义之人,怎么能把徐州让给你!” 第65章 孙坚之魂 一旁的关羽按都按不住张飞,还得靠刘备向吕布道歉:“劣弟狂言,兄勿见责!” 吕布嘴都快气歪了,忍耐许久才略微平复心情,拱手道:“蒙使君不弃,收留于我,但恐令弟不相容,我……我投奔他处去了!” “将军!”刘备赶紧拦住,深深一行礼道,“将军若去,乃备之大罪也!劣弟狂言,另日当令其与将军赔话。” “我还是走!” 话虽这样说,但吕布却知晓自己的名声在各个诸侯心中,早已发烂发臭,除了刘备外估计也没人愿留,所以转弯迈步,却仍在原地。 “今有一小沛,是备平日屯兵粮之地,将军若不嫌弃,权且歇马,粮食军需谨当应付,将军你看?” 刘备看出他的想法,所以这次给了点实话,没有动辄将徐州大印相让。 陈宫在一旁赶紧暗示吕布同意。 “如此,”吕布只得拱手道,“布多谢了。” 与此同时,曹操本想一鼓作气,将吕布刘备两人一起打败,攻占徐州。 却忽闻天子在迁都洛阳的途中,被李傕郭汜所追杀。 荀彧立即劝谏曹操道:“主公,刘备虽收吕布,但我以为讨伐徐州之事可以缓图,今天子迁都洛阳,此乃事关天下的大事,不可不虑啊。” 随后荀彧又开始了他的高谈论阔,一路从晋文公纳周襄王,再到汉高祖为义帝发丧,最后才讲到让曹操奉天子以从众望。 这番长篇大论,听得代渔昏昏欲睡,开始有些怀念不拘一格的郭嘉了,只可惜上次郭嘉攻打徐州、吕布时未能成功后,被派去守城掌管后勤,反倒是荀彧开始随军出谋划策。 荀彧见曹操还在犹豫,接着道:“主公,若不早图,人将先我而为之矣。” 曹操遂定下决心,正要收拾起兵,忽报有天使宣召。 接完旨后,曹操于大军前慷慨讲道:“操向蒙国恩,刻思图报,今奉诏入宫保驾,当以社稷为重,首倡义兵以顺讨逆。所到之处,必将攻无不克!” “保驾勤王,进兵洛阳!” 诸侯乱斗许久,这还是曹操第一次师出有名,是以三军振奋。 曹操自引大军前去洛阳,沿途奔波劳苦,代渔显然是不想跟着一起的,只等他们到了洛阳之后,自己再乘云而去。 代渔舒舒服服地待在曹操所赐的宅院里玩手机刷视频,看着屏幕里的妹子们扭腰跳舞,喃喃自语道:“曹老板也真是不嫌累,从打徐州开始,再到和吕布厮杀,来来去去都一两年了,打了这么久的仗,就不能享受享受么?” 忽听身旁一阴森森的声音回道:“自古创业艰难,曹孟德周围强敌环伺,哪里敢放松戒备?” “你说的也是哈……” 代渔随口回了句,转头一看,差点吓得一佛出世,跳将起来叫道:“我的妈呀,你是谁!?” 只见眼前出现一个半透明的人影,虚幻不定,跟个阿飘一样。 “我是谁……”那人影朦朦胧胧间,似是被代渔给惊醒,“我乃江东猛虎孙坚!我……我死得好惨啊……” “孙、孙坚?” 代渔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下意识道:“你不是早就死于乱箭之中吗?” 却见孙坚鬼影一阵激烈的抖动,怨愤道:“当初那袁绍为图我玉玺,逼我发下毒誓,没想到最后誓言竟然应验成真,我好后悔啊!我不甘心啊! 那十八路诸侯,没有一个是真英雄,为何反倒是我最先身死!” 代渔虽然不通鬼学,但也听过传闻,什么人死后怨气如果不消散,很容易化为厉鬼,忙宽慰他道:“老孙你别急,虽然你创业失败,但还能当个富一代的爹嘛。你那俩儿子还是蛮争气的,听我一句劝,好好去投胎,十八年后说不定又是一条好汉呢,万一能托生到孙家,到时候再和你那俩大儿子相认也不迟啊。” “儿子……”孙坚听见这两个字,充满怨气的双眼变得清明,“没错,没错,我是为了儿子才来找您的,上仙,请带我去见见我儿孙策,拜托您了!” “等等,”代渔盯着孙坚鬼影,忽然奇怪道,“你是怎么找上我的?还有当初曹操老爹灵堂闹鬼也是你干的?” 孙坚“啊”了一声,连忙道:“上仙请不要这样看着我!” “怎么,难道你害羞啊?”虽如此说,但见他身影逐渐变得透明,代渔还是听从其言,只用余光瞥向他。 孙坚这才松了口气道:“活人的精气神对于灵魂而言太过炙热猛烈,更何况是上仙这样的神人,您目光如炬,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没法承受。” “唔,原来当鬼这么弱鸡啊。”代渔回道。 “也不尽然,我之前遇见过一个老道士,也是鬼魂状态,却比孙坚厉害太多,正是他指引我前来寻上仙帮助。” “嗯?”代渔来了兴趣,道,“仔细说说,你死后是怎么变成鬼魂的。” “是。” 孙坚于是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悉数道来。 原来当日他身死于乱箭之中后,魂魄并没有立即消散,反倒被传国玉玺所摄,在收入玉玺之中时,他仿佛穿越时空般,聆听目睹了诸多帝王风采。 在古往今来,一众出类拔萃的帝王面前,孙坚惭愧地低下头来,暗恨自己实力不够,便滋生野心,妄图天下,导致被誓言反噬,死于乱箭之中。 如无意外,他的灵魂最后终将成为传国玉玺的养料,用来滋养它的灵性。 却不曾想,就在孙坚神智快要消散之时,耳畔处突然多出许许多多念叨他的声音。 什么“孙坚真是可惜了啊。”“明明自己是江东猛虎,最后却要靠他儿子打下整个江东。”“哎呀,《三国演义》里的孙坚演员是真帅,感觉比吕布还有霸气,就是死得太早了,真可惜。” 代渔听到这,忙打断孙坚道:“等等,你说什么?你听到的声音里,还有人叫你演员?” 孙坚恭敬地回道:“是的,上仙,我也不知其为何意。” 第66章 孙坚遗愿 “嗯……”代渔没有解释,让孙坚继续说下去。 于是孙坚继续讲述起来。 耳畔处的声音起初很微弱,只能让他勉强记得自己,不至于神智全失,可前段时间,呼唤他的声音越来越多,以至于他都听不清这些纷纷乱乱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而他的灵魂也莫名得以恢复,从传国玉玺中逃了出来。 只不过虽然在这些呼唤自己的声音帮助下,孙坚重获自由,但灵魂依旧很弱,凡是活人聚集之处,都很难待得下去,更别说像军队这样血煞之气浓厚的地方,更是连靠都无法靠近。 “等等,那当初曹老板在军队中建的灵堂,你是怎么进来的?” 孙坚回答道:“我正是在之前提及过的那名老道士帮助下,才能于军队之中,勉强稳住魂魄。只是人鬼殊途,之前在曹操之父的灵堂中,不论我怎么呼唤上仙,你们都只以为是刮过一阵阴风,无法注意到我。 唯有一次,上仙刚注意到我的存在,却被曹操那厮的血气一冲,我的魂魄又被震散,过了好些日子才再恢复过来。” “你说的那个老道士……究竟是谁?”代渔问道。 孙坚只是略微一犹豫,便毫不保留道:“我观他头戴黄巾,再联想到其玄之又玄的神秘手段,妄自猜测,或许是前些年病死的所谓大贤良师张角。” “张角,”代渔喃喃道,“果然是他。” 整部三国演义里,最有名的道士就是他,除他以外,还有没多少戏份,神出鬼没的南华老仙。 自从系统提示代渔,剧场内解锁了“凡”级以上内容后,他便重新翻遍了《三国演义》原着。 其中确实找到了好几处具有神秘色彩的桥段。 比如刚刚提到的南华老仙,书中便写到是他赐予张角的《太平要术》,这才让张角拥有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本领。 不过说起南华老仙可能没多少人知道是谁,但他另一个名字:庄子或者庄周,就可以说是大名鼎鼎了。 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片段不提,最关键的是,连诸葛亮在《三国演义》里,也是生前能借东风、点七星灯续命,死后亦能直接封神的存在,在曹魏攻打蜀汉时,他更是直接在定军山显灵,令其军队不得加害百姓,唬得曹魏兵马不敢妄杀一人。 再联想到孙坚能够魂魄散而复聚,全是因为现代社会中,有几百万观众看完了电视剧后,往少了算,又可能有几万人因喜爱他,所以记住他的名字,在网上对他评头论足。 才使得他在神智丧失,魂魄恍惚中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以当初诸葛丞相的好名声,自他死后,蜀中无论男女老幼,怕不是得有好几百万人怀念着他,所以才能这么快封神显圣? 难道说其他神灵也是以这样的方式存在于世界上? 不过这些都只是代渔的一些浅显猜测,还无法得以证实。 “好,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么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代渔回过神来,对孙坚说道,“先说好,我可不会什么起死回生的法术。” 孙坚赶紧说道:“孙坚不敢妄求复活,只是我心中实在有两件事放心不下,一是自我死后,犬子孙策在袁术麾下郁郁而不得志,我想要去劝解开导于他,可他年轻气盛,孙坚一介鬼魂之躯,根本无法靠近,托梦于其母,犬子却又偏不信鬼神,只作妄谈,混不在意。 是以我想拜请上仙,帮忙联系犬子,转告我言,令他早日醒悟,脱离袁术,谋求自立。” 代渔听后问道:“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孙坚虽是鬼魂之身,但代渔却依旧从他语气中听见苦涩的味道,“第二件事则与传国玉玺相关,本来自我死于乱箭誓言之下后,应当被玉玺所收,化作它的一部分。 可偏偏不知何故,竟能重新恢复神智,然而当我想去亲自劝解犬子无果后,便打算直接认命,重新化作玉玺的一部分,却不曾想传国玉玺竟不再收容于我,致使孙坚如今成了孤魂野鬼,整日茫然飘荡,无所归依。 后来方才遇见疑似张角的老道士,听从他的指点,前来寻求上仙帮忙。” 代渔讶然道:“你一个孤魂野鬼,飘来荡去,难道没有黑白无常来收你吗?” “黑白无常?”孙坚茫然道,“那是什么?” “地府阴兵啊,难道这世上没有轮回转世吗?”代渔问道。 孙坚摇头道:“我飘荡世间这几年,也曾见过死去之人魂魄出窍,但它们最多在世上存在七天,便会烟消云散,却不曾见过什么地府阴兵收拿,生前倒是听过轮回转世之说,但不知究竟该投往何处。 自古相传的阴间、黄泉等地,更是一直未能寻见。” 代渔心道:“难道说因为佛教还没兴盛起来,所以相关的死后概念还没彻底建成,所以致使地府空荡荡,孙坚在人间?” 流传至现代的地府概念,其实是这两千年来,儒释道三教合一,共同构建而成。 然而在这东汉末年。 道教还不是那个超凡脱俗,教人修仙的教派,而是如太平道、五斗米道一般,动辄煽动百姓起义,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组织。 佛教更不用说了,如来佛祖还等着五百年后的唐朝时,猴哥带着唐僧等人去西天取经呢。 儒家除了天人感应大法以外,向来子不语怪力乱神。 “只要能完成孙坚之愿,来生定当结草衔环以报上仙!” 孙坚眼巴巴地看着代渔,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 代渔咳嗽两声后说道:“帮你投胎这事放一边,我先带你去看看孙策,丑话说在前头,我知道你那儿子性情暴躁,他可不一定会听我的劝哦。” “多谢上仙,孙坚感激不尽!” 孙坚情绪激动之下,魂魄竟又开始一阵颤动,渐渐变得透明,仿佛下一刻就快要消散一般。 代渔忙道:“等等,你都激动得快散架了!” 好一会儿,孙坚方才平复下心情,神魂趋于稳定。 第67章 变身仙女 “呼,”代渔摇摇头道,“你这个样子,是怎么办到给你老婆托梦这件事的?” 孙坚解释道:“这点老道士曾指点过我,说自古以来,万物皆能分为阴阳二气,男为阳,女为阴。活人为阳,死鬼为阴。 所以我能给拙荆托梦,却无法靠近犬子。” “女子为阴……”代渔听到这点,心里一动,“那你能不能直接鬼魂附身在你老婆身上?” “这……”孙坚迟疑道,“对比起有肉体依附的活人而言,我此刻的魂魄之躯太过弱小,哪怕是在拙荆睡着时托梦,我也能感觉到她但凡兴起一个念头,就能将我给赶出脑海。” “原来如此……”代渔又问道,“那倘若一个女子心里自愿被你附身呢?” 孙坚摇头道:“世人哪有这么傻,即便是小孩子感觉到不舒服都会又哭又闹,其产生的情绪波动,很快就能把我给赶出去。” “你这家伙,还试过附身小孩?”代渔无语道。 孙坚讪笑道:“我也是被形势所迫,无可奈何之下才行此举,不过我试着附身的也是自家女儿尚香,并不曾害过他人。” “好哇,你居然还是个名副其实的鬼父!” 孙坚听后,不禁点头,“鬼父”一词简直太适合他现在的状态,不愧是上仙。 “大小姐今年才多大啊?你就去霍霍人家。” “小女哪能当得起上仙口中大小姐之称,”孙坚话虽如此说,但嘴角却溢出宠溺的笑容道,“她虽还不满十岁,但却个性骄傲,才捷刚猛,颇有乃父风范,被我附身后,不仅没有丝毫慌乱,还大喝道:‘孙家门槛,岂是你这孤魂野鬼胆敢擅入!’ 遂将我的魂魄轰出体外,而后更是叫下人泼洒黑狗血,令我再不得靠近分毫。其兄孙权得知,反被吓得不知所措,不如小女尚香远甚。” “喂喂,老孙你先别得意了,被自家女儿骂成孤魂野鬼,难道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么?” “呵呵呜呜呜……” 刚刚还自鸣得意的孙坚,转瞬便悲泣起来。 或许是从活人的阳属性转化成了鬼魂的阴属性,孙坚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多少曾经江东猛虎的威风? “我……我多想再和孩儿们说一会儿话,呜呜呜……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致使他们如今寄人篱下,饱受委屈,呜呜呜……我只能寄希望于策儿能够奋发图强,莫再耽误,早日脱离冢中枯骨袁术,谋求自立啊。” 见他活着的时候一世英雄,死后却只能哭得这么伤心,代渔不忍叹道:“好,我们这就启程,去找你的好大儿孙策。” “多谢上仙!” 离开曹府,代渔唤出筋斗云便打算飞去。 然而孙坚一介鬼魂之躯,却始终无法站在筋斗云上,他透明得仿佛不存在一般,筋斗云刚一起升,他却留在原地。 眼见代渔没注意自己,就要飞走,急得孙坚大叫道:“我还没上云啊!上仙,我还没上云啊!!” 还好代渔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还留在原地。 “啧,小筋(斗云)啊,你怎么还搞起了种族歧视呢?” 代渔随口吐槽了一句后,问孙坚道:“你自己飘去袁术那,要花多久时间?” 孙坚忙道:“若途中没有意外的话,大概需要个月。” “这么久?”代渔皱眉道。 “若是耳畔处,不知哪里来的念叨孙某之语消失,更可能半道魂飞魄散,只能等下一次耳语声响起,方才能重新聚集魂魄。” 代渔摇头道:“看来你的热度不行啊,得想个办法给你搞点大新闻才行,否则过些日子没谁讨论你了该怎么办?” 孙坚有些听不懂,只得小心翼翼地回道:“但凭上仙吩咐。” 代渔是不可能等孙坚慢腾腾地在那飘个月,毕竟他时间虽多,却不能随便浪费,万一错过经典镜头没拍,难道还要因此浪费一次“喊卡权”重来? 想了想,综合孙坚刚才讲述的信息后,他决定大着胆子相信孙坚一回。 “这样老孙,等会你就附在我身上,我带着你飞去袁术那边。” “啊?”孙坚忙道,“这如何使得,再说了,上仙血气方刚,连你的眼神孙坚都承受不住,怎能附身于你?” 代渔取下刘备的“三顾茅庐”卡,抽出貂蝉的“倾国倾城”卡,心中觉得这第一次当女孩子,应该要有点仪式感才对,于是举着卡片,大喊道:“月棱镜威力,变身!” 一阵莫名激动人心的音乐声突然响起。 随后就在孙坚的目瞪狗呆中。 代渔身躯忽然变得如七色彩虹般耀眼,周围出现许多粉红色丝带环绕,先是那一米八的身高逐渐降低,变得只有一米六五的样子,随后腰肢四肢变得纤细苗条,曲线动人,最后则是脑后忽然长出瀑布般的长发。 等到变身完成后,一位绝世仙女,周身环绕着落英缤纷,现身于世,连天地都仿佛为其奏乐般,欢颂着她的降临。 代渔悄悄把手机播放的水兵月变身音乐关掉,轻轻一抬雪白的下巴,对孙坚道:“行了,来上我老孙。” “噗!” 一句话吓得孙坚差点魂飞魄散。 代渔不耐烦道:“怎么回事,我的意思附身在我身上,你一个连肉身都没了的鬼魂在想啥呢?” 如果换作代渔之前的男性容貌,说出这话只会让人觉得是个疯子。 但如今在貂蝉“倾国倾城”卡的加持下,她连微微皱起眉头,都让孙坚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啊,竟敢惹恼如此神圣的仙女。 “那……上仙……请恕孙某冒犯……我这就开始附身……” 孙坚小心翼翼说完这句话,便一头栽进代渔身体里。 恍惚间,代渔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似乎多出了一些奇怪的“念头”。 “上仙身上……好香啊,不对不对,孙坚,你怎能对上仙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若非没有上仙帮助,你恐怕只能继续当一个孤魂野鬼!” “唉,也不知道策儿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袁术那受气……” 第68章 孙尚香 如此种种念头想法,虽不受代渔所控制,但却在她脑海里一览无余,孙坚此刻在代渔脑中,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原来被附身就是这种感觉么?” 代渔闭上眼睛,凭感觉在脑海里“抓住”孙坚的意念。 只见孙坚那一点灵魂意识体,瞬间便被强大到如太阳般炽烈的代渔自我意识所包围。 孙坚在代渔脑海里,瑟瑟发抖地说道:“诚如上仙所见,像孙某这样的孤魂野鬼,其意识薄弱到与活人相比,犹如萤火之于皓日,只要您一个念头,就能将我逐出体外。” 宛如皓日般炽烈强大的代渔意识体,幻化出一张大手,将孙坚抓在手心,她声如洪钟大吕般说道:“我怎么感觉自己还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把你给彻底捏碎呢?” 孙坚赶紧说道:“确实如此,不过若是别的鬼魂或许就能因此彻底烟消云散,但或许是耳畔低语声的缘故,即使我消失,过不了多久,孙某的魂魄却会再次重聚起来。” “唔。” 代渔心道:“这岂不是某种意义上的长生不死?” 将手心中的孙坚放下后,代渔睁开眼睛,腾云驾雾,乘着筋斗云往袁术方向飞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与孙坚在心里交流,与此同时,还将自己的五感放开,与孙坚共享。 孙坚的魂魄一阵颤抖,心中无比感激地想道:“啊,多谢上仙,我终于能再次感受到微风、阳光究竟是何种滋味!” 另外,孙坚心底又止不住地冒出另一个念头:“果然上仙身上真的好香……呸呸呸,孙坚你不准亵渎上仙,在这里胡思乱想!” 只可惜,他的任何念头都能被代渔所感知,这不得不令代渔想道:“倾国倾城卡的魅惑效果真强,连死鬼都不能避免。” 飞了一阵,离袁术所控制的淮南地区还有一段距离时。 代渔通过系统界面,窥视着筋斗云下方的环境,突然,她的嘴巴不由自主地惊喜开口:“就在下面!吾女尚香就在那!” 刚说完,代渔便皱了下眉:“怎么你还能借我的嘴说话?” 脑海里的孙坚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歉:“孙坚真是该死,许是上仙将您的五感与我共享后,方才我情绪激动之下,影响到了上仙的身体。” “好,”代渔揉了揉细眉,无语道,“果然我这才有点被鬼附身的样子。” 看着系统界面里某处庄园内的景象,代渔问孙坚道:“那就是你女儿?” “是的!” “看起来挺可爱的嘛。” 只见孙尚香此时虽年纪尚小,但却已经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在庄园内舞着木刀木剑,脑后的两个马尾辫随她矫健的动作而上下翻腾,虽然看起来剑招凌厉,却因为细白娇嫩的手臂大腿,叫人生不出丝毫威胁感,只觉得清纯可爱,就像个邻家妹妹一般。 代渔见状,忍不住赞道:“老孙,你女儿看起来真棒!” “那是当然……嗯?”孙坚下意识回了一句,却觉得上仙此话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多想,继续回道,“只可惜小女虽好武艺,家中却无人指点,不过是在胡乱挥舞罢了,倒不如随她母亲,学点女红比较好。” “哎,此话差矣,有道是:‘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大小姐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志,你正该支持她才对。” “上仙教训的是……”但孙坚语气很快转为苦涩,“只是我已身亡,她兄长孙策又在外领军作战,她二哥只是个读书的苗子,致使小女无人教导习武,只能自己瞎练,唉。” “这有何难,”代渔笑道,“你不是附在我身上么?走,咱们一起去调教调教你女儿。” “多谢上仙!” 于是代渔按下云头,降落在孙府内,悄悄站在小尚香身后。 但见小萝莉一个人在那舞刀弄剑,虽只是木头做的,但额头依旧很快被汗水沾湿,元气满满的双马尾,也耷拉在脑后,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呼呼……” 代渔见她歇息,拍掌道:“不愧是将门虎女,大小姐真厉害!” “谁!?” 小尚香霍然转头,提起木刀就要砸向代渔。 可她的双眼刚一看见代渔此刻貌若天仙般的模样,瞬间手便软了,木刀掉落在地,喃喃道:“好、好漂亮的大姐姐……” 代渔摸了摸脸心道:“倾国倾城卡对女性的魅惑不是说减半么,怎么连小萝莉一见我都走不动道了?” 良久,小尚香才红着脸捡起木刀,低着头不好意思问道:“大姐姐你是谁啊?” 代渔刚想开口,脑海里孙坚的意念却激动地抢先回道:“乖女,我是你爹啊!” “嗯!?” “呸呸呸,”代渔心中微怒,“老孙,你别抢麦啊。” “对、对不起上仙,实在是见到小女我见犹怜的模样,心情太过激动。” 代渔见小萝莉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忙改口道:“刚刚那是口误,我是你们孙家的远房亲戚代渔。” “哦。”小尚香问道,“代姐姐你是来找我大哥的吗?他在淮南袁术那边效力,离曲阿城还远着呢。” 代渔摇头道:“你哥的事情另说,刚才我见你虽练武认真,但很多动作却没做到位,要不要大哥哥咳咳,大姐姐来教教你啊?” 孙尚香闻言双眼一亮,目光如懵懂的小鹿般扑闪扑闪:“大姐姐你也练武?” “那、那是当然!” “哇!母亲常批评我该有个女儿家模样,不要整天舞刀弄剑的,没想到除我之外,还有一个更漂亮的大姐姐也和我一样!” 代渔好奇道:“小尚香,你为什么要练武呢?你看,练武那么累,还得不到家里人认同。” 孙尚香低头叹道:“自父亲去世后,大哥每次出征虽然都能获胜,可之前回到家后却浑身是伤,如今在这曲阿城内,二哥又是个不中用的,每天只知道看书,我想等我长大后,成为一个威风的女将军,能让孙家再不受他人小觑欺侮。” 代渔深以为然道:“你二哥孙权确实是个不中用的,打仗的事情根本不能指望他。” 第69章 指点小尚香 脑海里,孙坚虽是魂魄之身,却也泪流满面道:“都是为父的错,令儿女如此遭罪,都是我的错啊。” 代渔在心里对他道:“行啦,这不给你个机会,指点指点小尚香吗,等会我们还得去找你的好大儿呢!” 孙坚连忙收敛其悲意,通过代渔之口,转述着适才所见,小尚香练武时的错误。 孙尚香听得连连点头,眼底对代渔的崇敬之意越深。 “没想到大姐姐你这么厉害!就是我哥哥也没有这么耐心地指点过我!” 代渔“得意”道:“那是!策儿当初还不如香儿你呢,就像刚才用剑的招式,以前我拿棍棒教训过他多少次,他都不改……呸呸呸!我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听见孙坚说漏嘴,代渔连忙将他给踢下麦,拍了拍孙尚香困惑的小脑袋道:“好了小妹妹,时候不早,我该离开了,咱们以后有缘再见。” 与此同时,孙府内划水摸鱼的下人终于发现不对劲。 见到庄园内,大小姐的练武场里竟不知何时偷溜进来一个陌生人影,而且那道陌生的姚窕背影,此刻正用手拍着大小姐的脑袋。 “不好啦!大小姐要被人给拐走啦!大家快来!不要放走这个拍花子!” 一传十,十传百。 转眼代渔便被孙府下人团团围住。 小尚香连忙说道:“你们不要乱来,大姐姐是个好人!是个好人啊!” “大小姐不要害怕!” “大小姐快躲在后面,小心被误伤!” “大小姐……” 只见这些下人你一言我一句,便把孙尚香给架到后方,远离了代渔。 代渔捂着脸道:“没想到我变成了美女,也会被人发好人卡,而且还是一个小萝莉发给我。” 那些下人因代渔捂着脸的缘故,所以没有被其魅惑,纷纷拿着棍棒刀叉逼近过来。 孙坚赶紧在意识里告罪道:“都是孙某治下不严,竟让这些粗鲁下人冒犯上仙!我真是该死啊!” “行了老孙,你早就死过一次了,还要怎么死?” 代渔放下手掌,将自己那绝美的容颜转向那些下人。 “喂,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人贩子吗?” 那些下人们之前只是远观,如今靠得近了,一下子被她的绝世美貌所迷住。 “是啊,她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哪怕她是坏人,肯定也是被逼无奈的。” “没错没错,我们一定是误会了。” 孙尚香被挡在后面,气鼓鼓地叉腰道:“我就说了大姐姐是好人,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通通给本小姐闪开!” 下人们被迫让开一条道路。 孙尚香忙蹦跳过来,拉住代渔的手道:“这些下人真是蠢货,大姐姐,我这就让母亲设宴给你赔罪。” 代渔笑着摸她小脑袋道:“我确实还有要事,若是有缘下次再见。” “啊……” 说罢,代渔也懒得再掩饰,直接唤出筋斗云,当着众人面腾飞而起,惊得那些下人们纷纷拜倒在地。 “神仙啊!” “我们刚刚竟然妄想抓住神仙……”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啊!” 连孙尚香也张大嘴巴喃喃道:“竟、竟然是神仙姐姐?” 离了曲阿孙府,按照孙坚所指引的方向,代渔很快找到了袁术所在之地。 却见各个诸侯都在打生打死,谋划势力,反观淮南着名骷髅王袁术,此刻正在大宴宾客,好不快意。 “诸公,请!” 正要喝时,忽听外面传来一声:“报!” 只见传讯小兵进来单膝行礼道:“报!孙策攻打庐江,大胜而归!” “哦?”袁术刚放下杯盏。 便见孙策连盔甲都不曾卸,灰头土脸地大步进来,单膝下跪,对袁术行礼道:“末将参见将军!” 袁术见他脏兮兮的模样,又是披甲入宴,不懂礼节,心下有些不喜。 场面气氛僵持了半晌。 孙策那本来前来报喜的笑容也不由渐渐淡了下去。 等到席间开始对孙策窃窃私语时,袁术才终于反应过来,假装笑道:“哦,胜利归来,好,好啊!” 两旁宾客见状,方才跟着假惺惺夸道:“好,好,好。” “伯符,果然英勇啊。”袁术笑道。 “全仗将军虎威,将士用命!”孙策倒也不是全然不通人情世故,但懂得不多,只能懂一点点。 “嗯,”袁术摸须点头,“说得好,今日此宴,正好为伯符接风洗尘哪!哈哈哈,来人,看座!” 孙策起身道:“谢座!” 说完,便打算入左侧首席。 袁术见状连忙提醒他道:“伯符!” 孙策疑惑转头:“嗯?” 袁术见他似是完全不懂,只得用手指向右侧末座,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坐!” 场面顿时变得难堪起来。 袁术仍催促道:“坐呀!” 孙策正值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纪,闻言哪里受得了这般气!我在外面打生打死,你们在这饮酒作乐,大胜归来后,竟还要我陪在末座! 别说是代渔脑海里的孙坚气得快要魂魄爆炸了,连代渔也忍不住说道:“怪不得谁都能说袁术一句冢中枯骨,群众的眼光果然是雪亮的啊。” “袁术!竟敢欺侮我儿!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孙坚大怒道。 代渔见他魂魄快要绷不住的样子,忙劝道:“老孙你别激动,你已经是个鬼了。” “伯符?” 底下席间,袁术催促声已经听得出开始生气。 孙策想到自己如今寄人篱下,只得闷下这口恶气,在众人的目光中,踱步来到末席。 袁术见状满意笑道:“我若有儿如孙郎,死而无恨哪!” “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 席间气氛再次变得热闹起来,大家纷纷捧着骷髅王。 “来来来,诸位,请饮此杯!” 孙策刚坐下,身旁一溜须拍马之辈,立马对他说道:“主公如此喜爱伯符,你何不认他做义父啊?” 孙策性情本就暴躁,闻言立即将这狗东西掀到一边。 代渔脑海里的孙坚比孙策显得还要生气,哇呀呀叫个不停。 代渔只觉脑门生疼,劝他道:“老孙你想开点,最少袁术只是欺负欺负你儿子,还没有睡你老婆呢。” 第70章 父子相认 与此同时。 被孙策掀到一边的马屁精对孙策拔剑相向。 孙策表示,我剑也未尝不利,同样作势拔剑。 骷髅王见状赶紧劝道:“伯符,这是为何啊?” 席间众人没有一个站在他那边,孙策只能木着脸将剑还鞘,脑海里闪过的全是父亲在世时,自己多么无忧无虑的画面。 可如今父亲不在了,孙氏一族全靠他这十七八岁的少年支撑着,在外要不顾生死与敌人拼杀,在内还要在袁术手底下被羞辱,苟且偷生。 父亲,孩儿真的好累啊…… 最终,孙策只得默默转身离开这不属于他的宴会。 是夜。 忍气吞声度过一天的孙策,回到府中,拔出他父亲孙坚昔日留下的宝剑,暗自神伤不已。 孙坚在代渔脑海里请求道:“上仙,请帮忙劝告策儿!” 代渔瞥见孙策府中有其他人造访,回道:“不急。” 却见下人通报孙策:“老将程普、黄盖来看望将军,已到府门。” “不见!谁都不见!” 孙策怎能允许自己如今脆弱的一面被他人所知。 “是。” 但听咔啦咔啦声不断作响,只见孙策跪坐在宝剑旁,独自一人默默脱盔卸甲,将身体连同心底的防御一起卸下。 手抚着孙坚留下的宝剑,恨道:“父亲当年纵横天下是何等的英雄,而我今日却……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话没两句,孙策便哽咽不已,泪如雨下。 “上仙!请让我再见策儿一面!” 代渔脑海里的孙坚哪里见得此景,当下魂魄一阵颤动,好似下一秒就要激动得爆炸。 代渔见孙策附近四下更无他人,只有个老管家,便按下云头,悄悄靠近过去。 屋外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到孙策面前的帘子上,隐隐约约,仿佛孙坚生前时的模样。 孙策见状,泪流不已:“父亲!父亲!” 神情恍惚间,好似见到孙坚对他怒其不争。 孙策喃喃道:“父亲为何这样看着我,是在责备我吗?白天在席上受人戏弄,不能拔剑相拼,只是忍气吞声……” “策儿,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为父怎么还忍心责怪于你!” 一道娇嫩的声音传出,语气却又满怀沧桑悔恨之意。 孙策如遭雷击,忙回头去看,泪眼朦胧中,根本无暇细看眼前女子究竟有多美,只是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叫道:“父亲是你吗!父亲!” 代渔走上前将跪坐的孙策扶起:“没错策儿,我就是你爹啊!” 孙策抹了把眼泪,这才终于看清来人。 分明是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口中却还硬占自己便宜,当下大怒拔起父亲所留下的宝剑,喝道:“大胆妖女!竟敢混进我府中!” 然而,孙策刚才因心情悲伤,方寸大失,剑还未持稳,便要一剑斩过来,却被孙坚附体的代渔,双手合十接住。 “策儿,真的是为父,你当初的剑法还是我教的,可却总是学不精,每次都被我空手接白刃,难道你忘了吗?” 孙策闻言心中大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你到底是谁!” 正在这时,刚才的老管家引来程普、黄盖两位老将,走进来道:“老将军不肯走,一直在这儿等候……诶?” 说完才发现,房间内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位仿若天仙般的女子,竟像是将这暗淡烛火所照着的房屋,都映衬得明亮光辉。 被孙坚附体的代渔,趁孙策心神大乱间,劈手夺回自己宝剑,转头对程普、黄盖二人道:“两位老将军来得正好,我真是策儿他爹,孙坚啊!快来与我做个见证!” 眼见一妙龄少女,却口不择言,张口闭口要当少主公之爹。 程普忍不住小声对黄盖道:“现在的年轻人玩得可真花啊。” “本以为主公今日受辱,心情不好,看来我等是想差了。” 说着,他俩就打算当作没看见,转身准备离开。 急得被孙坚附体的代渔叫道:“德谋休走!昔日正是你劝我私藏玉玺,速回江东,别图大事!难道你忘了吗!” 程普闻言心中一震。 其实孙坚被誓言反噬,死于乱箭之下这件事,一直都是程普的心结。 谁曾想当日的密言,而今却被一少女说出,如何不使他心惊? 黄盖见状忙道:“程公莫急,昔日我等密谋之事,被袁绍用间得之,谁知此女,莫不是他再派来的!” 眼见的孙策回过神来,正四下想寻武器,被孙坚附体的代渔忙将更多秘辛隐事说出。 “策儿,你小时候偷偷私自下塘下河耍水,被我发现后,回到家将你吊起来打,你不记得了吗? 还有你母亲过来得知后,立马拿起鞭子,同样对你毫不留情,这些你都忘了吗!” 孙坚刚说完,代渔就忍不住笑着补充道:“哟,还是男女混合双打啊。” 孙策闻言又陷入迟疑中。 黄盖赶紧说道:“别听她妖言惑众!这妖女不知从哪听来些风言风语,还想充当少主之爹,你怎么不来冒充我爷呢!” “公覆你别叫了,莫让我说出好听的来!” 眼见自己好大儿都快相信了,黄盖非要多事,气得孙坚直接口出威胁。 黄盖哪里信这黄毛丫头,况且就算她长得再漂亮,自己都一把年纪,更加上癖好特殊,根本不受“倾国倾城”卡的魅惑影响。 “我黄盖一生行事坦荡,和主公没有任何私密可言,你这妖女要怎么证明?”黄盖丝毫没将孙坚的威胁放在眼里。 被孙坚附身的代渔气得点头:“好好好,既然如此,公覆可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某次你违犯军纪,我本见你随我日久,劳苦功高,命人罚你军棍时,刻意轻打少打。 谁曾想你半夜思来想去睡不着,跑我军帐里,拿出鞭子对我道:‘主公,不能因黄盖一人而废弛军纪,请鞭挞我!’ 我本以为这是你尽忠职守的表现,谁曾想只打了你几鞭子,你口中竟然发出愉悦的叫声!是也不是?当晚吓得我是横竖睡不着觉,赶紧将你撵出军帐,念你是名老将,从不曾与人谈起此事,还想着替你保存脸面。 今天把这些抖落出来,全是你逼我的!” 第71章 弃玺借兵 孙坚刚说完,代渔忍不住插话道:“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啊!” 黄盖听了一下傻眼,没想到自己心中潜藏着的某种癖好,竟然当着孙策、程普以及一个老管家的面被说出。 程普闻言,先别管事情真假,反正下意识与这看起来浓眉大眼的黄盖拉开一些距离。 孙策则不管这些,忙问道:“黄老将军,她所言是否属实?” 不论是程普献计,孙策挨打,这些事随着时移势迁,都有可能被打听到。 唯有这曼妙少女爆出来的黄盖之秘,当事者只有孙坚与黄盖两人能知晓,况且不论是孙坚还是黄盖,都没有理由会告诉他人,正好用来证实眼前这“妖女”的身份。 黄盖脸色涨得通红,噗通一下朝代渔拜倒在地:“主公!真的是你啊主公!” 程普随后反应过来,也跟着拜倒在地:“主公,都是我对不起你啊,当日都怪我撺掇着你私藏玉玺,致使……致使……” 说到这里,程普早已泣不成声,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在怀。 被孙坚附身的代渔,连忙扶起两名老将:“都过去了,快起来,你们辅佐策儿一直不离不弃,这些我都一直看在眼里,快起来,德谋,我遭誓言反噬,死于乱箭之下,也是天意如此,是我强行占有玉玺应得的报应,与你无关。” 孙策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喃喃道:“真的是你……父亲,真的是你!” 说完便嚎啕大哭地抱住代渔的腿,跟走失多年的孩子一般泣道:“父亲!你知道我这一两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呜呜呜,袁术老贼羞辱我,军中同将排挤我,孩儿过得真的好苦啊!” 代渔见孙策光哭不够,连鼻涕都快擦在自己腿上,当下将孙坚给顶下线,自己一脚蹬开孙策:“说话就说话,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我腿上。” “是、是!”孙策以为自己惹爹生气,忙跪在一旁道,“今日能见到父亲回魂相见,策儿终于再不是一个人了!” 另一边,程普得孙坚开导心结后,终将困惑放在了此刻代渔那如仙女般的容貌上,问道:“主公既然复活,何以成了女儿之身呢?” 代渔让孙坚重新上线,顶着她那皎皎如月般清冷美丽的面容,叹气道:“此事说来话长,自我那日死于乱箭之下后……” 直到老管家轻手轻脚走进来,将微弱烛火重新换了一盏后,孙坚才将他的奇妙经历讲完。 于是孙策率领程普、黄盖两名老将,再次拜谢代渔道:“多谢上仙成全,使我父子(主臣)得以再见,上仙但有驱使,哪怕是刀山火海,我等也在所不辞!” “行了行了,起来。”代渔倒是很随意,“你们跟在淮南骷髅王手底下打工,也都不容易。” 几人重新落座后,开始商议大事。 程普先对孙策开口道:“今天幸令尊重回世间,昔日也曾多用我等,少主再不必独自伤感,若有不决之事,何不问我等。” 黄盖亦道:“少主欲图大事,何不向袁术借兵,前往江东,名为搭救母舅,实为图取大业!” 程普摇头道:“借兵,那袁术疑心重重,怎肯借兵?” “呃……”黄盖也没办法,只是摊手道,“难道就如此久困于人下吗?” 主座上的孙坚只是看着他们议论,代渔在意识中问他道:“你不去指点一二么?” 孙坚心道:“孙某早晚将会魂飞魄散,这烂摊子虽是我留下的,但如今也只能由他们尽力自谋出路,万不可令策儿过于依赖我。” 话刚说完,孙策便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代渔。 代渔微微摇头,一语不发。 孙策犹豫许久后,说道:“我只有父亲留下的传国玉玺,那袁术欲得此宝已久,我若……以此为质,向他借兵如何?” 谁知程普、黄盖二人均看了一眼代渔后,忙道:“不可!” “袁术是想得此玉玺,但是主公(黄盖说着往代渔方向拱手行礼)就是因此玉玺和诸侯结下怨恨,而遭誓言反噬,被害死与刘表之兵的乱箭之中。” 程普也顺着黄盖的话说道:“这可是用主公的生命换来的玉玺,怎能就拱手献给袁术呢?” “两位老将军说的有理,玉玺确是传国之宝,但手中无兵,迟早会得而复失,”孙策看向代渔,语气坚定道,“父亲,我要用这夺取你生命的玉玺,换来你曾梦寐以求的江山!您意下如何?” 被孙坚附体的代渔下意识想摸下巴处的胡须,但入手处,却只有细腻光滑的皮肤。 “嗯……”孙坚满意笑道,“我儿终于长大了。” 程普、黄盖亦赞叹道:“伯符果然有干大事的胆略!必会成功!” “是啊!” 代渔也插话道:“存玺失人,人玺两失,存人失玺,人玺皆存。老孙,你儿子格局确实很大啊。” “上仙谬赞了,孙某不才,策儿未来的成就,必定远胜于我。” 虽然看着代渔在那形同精神分裂般自言自语,但孙策却并不觉得怪异,反而听了孙坚夸赞,心底里白天所受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 随后孙策唤道:“拿酒来!” 老管家忙替孙策斟酒,递过去。 孙策转身面对父亲留下的宝剑上,割开手指,滴血入酒,发誓道:“我孙策,誓将完成父亲遗愿,进取江东,以图天下!他日必将亲自把玉玺从那冢中枯骨袁术手中夺回!皇天后土,上仙在此,共同见证!” 说完,将血酒一饮而尽! 次日。 孙策依计向袁术借兵。 袁术沉吟踱步,未给答复。 孙策见状只能发挥出他那不怎么精湛的演技,哀嚎道:“明公!呜呜呜……” 袁术说道:“哎呀,伯符有话但讲,我定为你做主。” 孙策假哭道:“唉,策常想先父之仇未报,而今老母弟妹皆在曲阿,危在旦夕,故而……我……” 话未说完,便哽咽得说不下去,然而孙策面对袁术实在是挤不出眼泪,昨夜又亲眼见到父亲还魂归来,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为了骗过袁术,只得用手覆面,挡住眼睛,在那只作雷声大,却不见丁点雨滴落。 第72章 偶遇公瑾 “报父仇,救母危,此人子之道,自当为之。”骷髅王看不出真假,反倒点头赞同道。 孙策见状连忙请道:“我敢向明公借雄兵数千,渡江救难!” 然而骷髅王嘴上虽夸,但真到了要他给利益时,却立马假笑道:“哦呵呵,此事不可性急啊,待我腾出兵马时,自然会为你做主的,不过,这借兵嘛……” 孙策心底暗恨,却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明公,现有亡父留下的传国玉玺……” “嗯!?” 袁术霍然转头,看向孙策。 “明公若肯借兵于我,我愿留此为质。”孙策盯着袁术说道。 “伯符,莫非戏言?”骷髅王有些不敢相信。 孙策当场将怀中玉玺掏出,有些心疼不舍地,送到他眼前细看。 这骷髅王见了玉玺,就像吕布见了貂蝉一般走不动道,当即便想伸手去拿。 孙策将手伸回,提醒他道:“明公?” 骷髅王继续假笑替自己掩饰,随后故作爽快道:“好!我借兵三千,马五百匹与你,平定之后,可速回来。汝的职位卑微,难掌大权,我还向朝廷表你为折冲校尉、殄寇将军,怎样?” 孙策见他不说日期,心意不诚,只将目光看向玉玺,不为所动。 骷髅王见状再次承诺道:“好,明日即发兵江东!如何?” 孙策笑道:“多谢明公。” 随后单膝下跪,将玉玺呈上。 骷髅王小心翼翼将玉玺捧在手心,果见其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他自以为天命在己,心下大喜,浑然不在意孙策去向。 得了袁术承诺的孙策,真是一天也待不住,立马便集合旧部人马,择日起兵出发。 孙坚虽然见自家好大儿脱离樊笼,龙入大海,却终究还不太放心,恳求代渔随行。 代渔心想:“毕竟拍的是《三国演义》,东吴那边除了赤壁之战外,恐怕也只有小霸王孙策戏份多些。” 于是便答应孙坚。 随着大军行至南阳,忽遇前方一支军队,其中更当先策马行出一人,却见他资质风流,仪容秀丽,来到孙策面前。 “伯符兄!!”那人高呼孙策之名。 孙策之前便对部众说此人眼熟,此刻听得他的声音,大喜道:“果然是周郎!” “伯符兄!” “公瑾!” 两人刚一下马,便忍不住激动高兴地抱作一团,互相喜笑颜开。 是夜,两部人马就地扎营。 孙策宴请周瑜,询问他因何至此。 周瑜笑道:“弟前往丹阳看望叔父,不想路遇兄长,真乃天意啊!呵呵哈哈!” “我刚离开袁术,便遇到公瑾,这才是天意啊!”孙策亦笑道。 “兄长在袁术帐下,能攻善战之事,弟早有耳闻,不知此次出征,又是受何使命啊?” 周瑜这番问话,勾起了孙策曾经的难堪回忆,不过庆幸的是与他父亲孙坚还魂相见后,孙策再不会感到茫然郁闷。 “此番出征,非受袁术之命,乃受生父亡灵之愿。”孙策与周瑜斟了杯酒后,说道,“我欲先到曲阿征讨刘繇以报父仇。” “袁术待人,一向疑心重重,此番将兵马与兄,看来袁术待兄长不薄啊。”周瑜试探道。 孙策闻言摇头哂笑。 “这兵马不是白送的,是我向他借的。” “借的?” “袁术借我兵马,是以先父留下的传国玉玺为质。”孙策如实相告。 周瑜吃了一惊:“玉玺?莫非火烧洛阳皇宫时,尊父从井中打捞上来的传国之宝?” “正是。” “哎呀,不妥呀!”周瑜见孙策一脸风轻云淡,打算出言以试其心。 “不妥?” “只怕是日后退了他兵马,那袁术也不肯将玉玺归还哪。” “不会?”孙策笑看周瑜道。 “断然不会!”周瑜还在装出一副担忧玉玺不还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不还我玉玺,而是我不还他兵马呢?” “哎呀,兄长切勿戏言!”周瑜盯着孙策双眼说道,“为些许兵马,怎能与那个传国玉玺相比呢?” 孙策闻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周瑜,心底已猜到他这是借玉玺之事,试探自己是否胸怀大志,打小这家伙处事就有一百个心眼子,幸好自己放弃玉玺之事,连父亲都点头同意,否则被他这三言两语一激,怕不真会生起后悔之心。 周瑜见他不答,只能继续说下去:“兄借兵马,莫非是要……” 孙策说出心中志向:“当今诸侯相争,天下大乱,那玉玺在冢中枯骨袁术这种人手中,不过是想做几年皇帝梦,兵马在我手中,就可以开疆扩土,哼,总有一天,我要尽得江东六郡八十州,完成先父未尽的大业,让全天下的人都要高看我!” “兄长有此大志,小弟愿效犬马之劳!” 周瑜见状,再也不装了,袒露心扉道。 “公瑾!我得公瑾大事成矣啊。” 两人相顾大笑。 筋斗云上的代渔笑道:“老孙,恭喜你的好大儿抽中了ssr武将周瑜。” 虽然孙坚听不懂“ssr”是啥意思,但此刻他附体在代渔身上,在心底中是用意念交流,所以清楚的感觉到,上仙这是在夸赞周瑜之才。 “没想到小时候跟在策儿身后流鼻涕的小家伙,如今竟长得一表人才啊。”孙坚欣慰道,“这周郎小时候还骂过孙某,当初我劝策儿别和他一起来往,却没想到我竟是看走了眼,终是不如策儿识人啊。” 随后便见军帐中,周瑜立马建言道:“兄长有如此大志,只是这些兵马远远不够,当尽揽江东人才。 恕我直言,尊父昔日一路从长沙打到南阳,看起来威风凛凛,本以为能割据荆州,以成大业。 然其在董卓作乱之前,就开始无故擅杀荆州刺史王叡、南阳太守张咨,看起来尊父似乎行事凶猛果决,但其所用手段均上不得台面,用以啸聚山林,或能一呼百应,但用以争衡天下,只会自取灭亡。” 第73章 周瑜献策 “荆州境地,明面臣服于他,实则暗流涌动。果不其然,刘表一至,除尊父昔日所驻南阳郡外,尽皆背反,如此后院失火,进退失据下,只能投向袁术。 若非董卓祸乱天下,致使十八路诸侯联合讨董,尊父恐怕已无出头之日。” 孙策闻言,沉吟不已。 筋斗云上,刚刚还夸周瑜的孙坚闻言后,在代渔脑海里气得破口大骂:“周瑜不过一小儿,他懂个什么天下大势!上仙,快让我下去教训教训他,莫让好好的策儿被他给教坏了!” 代渔摇头问道:“那什么王叡、张咨身为朝廷命官,你是为什么要杀?” 孙坚哼道:“那王叡出身所谓的琅琊王氏,与孙某共事时,整天拿鼻孔瞧人,看不起我这一介武夫。等到响应讨董之时,孙某从长沙起兵北上,顺路便将王叡给宰了报仇。可笑这王叡临死前还问我犯了什么罪,孙某随口说了句‘坐无所知’,给他判了个‘无知罪’。” 代渔听了默然,心道:“你这无知罪居然比秦桧的莫须有罪早了快一千年,真是个人才啊。” “那这个张咨呢?” “张咨这厮不与我粮草,又因王叡之死心中恐惧,不让我入城。”孙坚得意道,“所以我诈死将他骗出城来,这厮还以为能兵不血刃地将我部下尽收麾下。哪里能想到,我竟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剑将他给刺死,至此南阳郡也被我攻下。” “人才,老孙你真是个人才啊。”代渔闻言叹道,“当时天下还没怎么乱?你就这么有先见之明,开始攻打地盘了?” “只可惜董卓任命刘表为荆州刺史,他身为汉室宗亲,在外颇有名望,刚一来到荆州,除我屯兵所在的南阳外,其余州郡,皆望风而降,致使我不得不投靠袁术,赖他资助粮草。” 两人这边心念电转交流下,周瑜那边也继续评判道:“尊父之所以败走荆州,实乃大失民心之故。若兄长想完成尊父遗愿,尽取江东,如今有江东二张,不可不见。” “二张?” “嗯,一人乃彭城的张昭,字子布;另一人乃广陵的张紘,字子纲,此二人皆经天纬地之才,因避乱隐居于此,吾兄何不聘之啊?” “好,愚兄将亲自登门聘请。” 两人边吃边谈间,又谈及曲阿,周瑜作为地头蛇,继续提醒道:“兄长此番攻打曲阿,千万留神哪。” “留神?” “曲阿城中有一勇猛小将,复姓太史名慈。” “哦,勇猛小将?”孙策不以为意,他天生神力,其勇武较之其父亲更甚,是以没放在心上,笑道,“比我如何?” “比你?”周瑜毫不讳言道,“其勇猛与兄长不相上下。” 孙策见周瑜不似玩笑,稍微认真道:“果真如此?我倒要会他一会。” “看来兄长求人心切呀!”周瑜指出他心中所想。 两人相视大笑。 没几日,孙策率领大军兵临曲阿城,孙氏家族早已闻讯出逃,途中代渔还受孙坚所托,沿途照看,一路上但有危险,都被芭蕉扇吹飞,吴夫人见状烧香拜神,只知迷信。 唯有小尚香想起了前些日子遇见过的神仙姐姐。 随后孙策大军攻城不利,后闻刘繇积粮十万于邸阁,立即引兵攻打。 刘繇麾下张英出迎,两军会于牛渚滩上。 孙策派黄盖出战,不数合,张英军中大乱,营寨被人放火,孙策亲率大军掩杀而去,收得牛渚邸阁粮食、军器,并降卒四千余人,进兵神亭。 及至神亭岭北,孙策听得附近有光武庙,心下想道:父亲得以还魂相见,说不定其中就有光武神灵庇佑,于是想去庙中祈告。 其时张昭已被征辟营中,谏言道:“主公不可,神亭岭南乃刘繇军寨,倘遇伏兵,如之奈何?” 孙策遥望天边飘着的筋斗云,不以为意道:“上仙庇佑着我孙氏一族,吾有何惧?” 于是披挂绰枪上马,只带了心腹十三骑前往,出寨上岭,到庙焚香。 筋斗云上的代渔心中对孙坚无语道:“我啥时候成你们孙氏一族的守护神了?只不过是之前攻打曲阿时,不想见你的乖女儿被当作人质,帮忙搭救出来而已,你这好大儿未免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 这番话说的孙坚一阵尴尬,难以作答。 孙策焚香祷告时,见这光武庙破损不堪,遂许愿道:“若孙策能于江东立业,复兴故父之基,即当重修庙宇,四时祭祀。” 许完愿后,他还不满足,心中意动,想过岭探看刘繇寨栅。 麾下诸将皆以为不可。 然而孙策艺高人胆大,哪里会听从。 等到刘繇听说孙策十三骑敢来探营后,太史慈立即踊跃请战,然而刘繇却怂道:“此必是孙策诱敌之计,不可妄动,你懂什么?” 太史慈大怒,不听军令,披挂上马,绰枪出营叫道:“有胆气者跟我来!” 诸将不动,只有一个小将跟了上去:“太史慈真猛将也,我去帮他!” 却说孙策看了半晌,正要回马,却忽听身后有人怒吼道:“孙策休走!” 孙策回头一看,只见两马飞奔而至。 太史慈及至十三骑面前,浑然不惧,挺枪直问道:“谁是孙策!” “你是何人?”孙策令诸将不动,开口问道。 “我乃东莱太史慈,前来捉拿孙策!” 孙策闻言喜道:“你就是太史慈?我正要会你!” “你是何人?” “我就是孙策,”孙策轻佻地用枪指着二人道,“你们两个一起上来,我也不怕!哈哈哈!” “你便众人都来,我亦不怕!”太史慈毫不示弱,说完纵马横枪,直取孙策。 两马相交,孙策与太史慈二人战至五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程普都心知孙策实力,如今见太史慈这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将,竟能和主公打成平手,不由暗暗称奇。 两人战不多时,太史慈见孙策与自己旗鼓相当,于是佯败诈输,引孙策追赶。 “跑的不是好汉!”孙策连忙追去。 二人且战且走,及至平原地界,互相夹住对方手中之枪,猛力一拖,都滚下马来,随后立马弃枪近战搏斗。 “两人打得真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连大道都快被磨灭了……” 第74章 江东小霸王 孙坚听见代渔的解说,不禁汗颜道:“上仙真是言重了,他们只是打至天黑,比不得神仙之间的争斗。” 随后天降大雨,若不是两边援军来接,还不知道他俩要打到何时。 孙策与太史慈两人相错分离,二人脸上俱是不服输的表情,就差一句来日再战了。 “哎呀,主公今日好险哪!若非周公瑾兵到,我们就……” 军帐中,孙策正脱盔卸甲,闻言笑道:“太史慈果真是条好汉!” “太史慈能与主公大战一百回合,枪法不乱哪,难能可贵。” 众人皆赞叹道。 “我定能收服此人!”孙策自信道。 “只恐不易啊。” 忽见小兵正在收拾自己战袍,孙策开口道:“且慢!展开我看看。” 但见这身战袍在与太史慈的激战中,早已破碎不堪,伤痕累累。 身边诸将见状忙道:“还不拿下!” “是。” “别动。”孙策立马阻止。 周瑜见状,嘴角微微一笑,似是猜到些什么。 唯有其余诸将,尽皆不解道:“主公,此物留之不详啊。” “将此袍挂于帐上。”孙策忽然莫名来了这么一句。 周瑜笑着拍手道:“妙,妙,喵!” “公瑾,你这是何意?” 要是代渔在下方,高低得吐槽一句:“公瑾为何学猫叫,为何喵喵喵?” 只是她现在是女儿身,帐内又都是些粗糙汉子,那孙策更是脱得光着膀子,为免误会,还是听着雨滴落在伞上的噼啪声,安静地坐在筋斗云上看戏。 “我想伯符兄保存此袍,是大有深意啊。” “请解其意。”有人问道。 孙策见唯有周瑜知晓其意,不由笑着阻止道:“贤弟且慢,待我收服了太史慈,再扔不迟。” 周瑜亦含笑点头。 随后众人开始商议攻打曲阿之策。 次日两军对垒时,孙策与太史慈各自夸耀昨天战绩,这个挑着太史慈小戟说若非他跑得快早被刺死,那个扔出孙策头盔说孙策头已在这。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及至黄盖出阵与太史慈交锋,不过三十回合,刘繇忽然急鸣金收兵,原来是周瑜率军偷袭曲阿,后方大本营已没,无奈只能率军退至秣陵。 孙策见状也不追赶,只是到了夜晚,却听从张昭之计,分军五路,长驱大进,劫营刘繇。 刘繇猝不及防下,遭遇大败,众将皆四分五落,太史慈更是独力难当,只能引十几骑连夜投往泾县。 却说孙策本以为大败刘繇后,前路再无阻碍,但不曾想正攻城拔寨时,忽闻刘繇会合笮融后,袭取牛渚。 孙策听后大怒,亲率大军回防。 刘繇部将于糜出阵迎敌,在孙策手中过不到三个回合便被生擒,繇将樊能,见他捉了于糜,赶紧挺枪追去,枪尖直刺向孙策后心。 当是时,孙策阵营众将都在急呼提醒道:“背后有人暗算!” 孙策丝毫不慌,回头见樊能逼近后,突然大喝一声,好似平地响起一声巨雷,樊能及其坐骑被吓得人仰马翻,当场倒翻身撞下马来,跌破头颅而死。 孙策回到本营中,随手将胳膊下夹着的于糜扔在地上,却见于糜早已口吐鲜血,没了呼吸,竟被孙策给活生生挟死。 黄盖比着大拇指赞道:“主公,挟死一将,喝死一将,真乃霸王再生啊!哈哈哈!” 孙策昂然道:“刘繇已破,我誓要活捉太史慈!” 代渔坐在筋斗云上看着孙策那惊人武力,不禁叹道:“不愧是江东小霸王,只是可惜……” 她本想可惜孙策死得太早,没能和更多的当世名将过过招,但想到其死鬼老爹还附在自己身上,当下不由收住了口。 孙坚不知道这些,只是满意地笑道:“吾儿之勇猛不下昔日吕布也!” 代渔对他道:“行了,自刘繇败后,孙策小霸王之威名传出,这江东境地,恐怕再无人是你那好大儿的敌手,咱们去找张角那老道士,看看如何帮你转世投胎。” 孙坚却不舍地看着孙策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忍不住求道:“上仙,能不能再看看,再让孙某多看一眼……” 代渔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下一软,便答应下来。 没了刘繇本部军马的支持,太史慈孤身在外招兵对抗孙策,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周瑜设计活捉。 被捆到孙策大营时,孙策迎出帐外道:“为何如此对待将军!” 于是令左右松绑。 谁知太史慈一脸不服的样子,挣开左右,只是紧紧盯着孙策。 孙策不以为意,走近前宽言道:“将军受惊,策之罪也。” 说完便想亲自替他松绑。 哪知太史慈仍不领情,一个肩头撞开孙策,周围诸将皆怒而拔剑。 孙策却丝毫不以为忤,仍旧邀请太史慈进军帐内。 “请!” 太史慈昂然而进。 谁知太史慈刚一进来,便瞧见帐内挂着的一件残破不堪的战袍,那分明是当日他与孙策忘我厮杀时所穿,没想到孙策竟还一直留着它,当下脚步不由一顿。 孙策笑道:“我盼将军如旱苗之望甘霖哪,我素知将军乃真丈夫,刘繇蠢辈,不能用子义为大将,才有此败,真是屈煞将军了。部下若有得罪子义处,看在孙策面上,还乞见谅。” 太史慈见孙策将身段放得如此之低,当下终于开口道:“败军之将,安敢望此。” “我欲得江南,遇到子义这般敌手,真是寝食难安哪。”孙策一边夸他一边想去替太史慈松绑。 谁曾想太史慈就像撸不顺的大猫,感觉到孙策的动作,立马挣开。 孙策只觉委屈,忍耐道:“我与子义,只觉相见恨晚,此生不能与子义共图大事,实为憾事,子义为何只在门口,快请进帐啊!” 却见太史慈只是直直地盯着那件残袍,没有答话。 孙策见状问道:“子义,你我此次交战,你若把我擒拿,肯加害否?” 太史慈闻言,只是稍一犹豫,便回道:“未可知也。” “好爽快。” “我俩交战之时,若无援兵相助,你我这样战下去,能定输赢否?”太史慈仍念念不忘那日的战斗。 第75章 收服太史慈 孙策将话原封不动还回:“未可知也。” “嗯?” “爽快,爽快啊!”孙策抱住他的肩膀赞道,“子义,我自用兵以来未遇敌手,子义你乃真英雄啊!” 说完便立马将他解绑。 而太史慈也不再反抗。 “子义,此袍便是见证!”孙策指着残袍道,“我要此袍警示自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 直到此时,太史慈强硬的态度终于变软,回应道:“我飘零江湖,未遇明主,将军如果不弃,我愿再将军帐下效犬马之劳!” 说罢,便单膝跪下,以示臣服。 孙策兴奋地扶起他道:“今得大将,大事定成!来来,快摆酒宴,为子义压惊!” “慢!”太史慈阻止道,“刘军大败,军心涣散,我想回去收拾余部,以助明主,不知能相信否?” 孙策看着太史慈的表情,不似作假,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立马道:“感谢将军忠诚之心!” “好,今与主公约定,明日正午,带兵而还!”太史慈见他如此爽快,也不啰嗦。 “一言为定!” “子义告辞!” 太史慈说罢便转身离开,却被黄盖诸将等拦住:“主公!” 孙策见状,心里有一些慌乱,毕竟太史慈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活捉到手的大将,其勇武与自己不相上下,若纵虎归山…… “闪开!” 没有犹豫多久,在与太史慈眼神对视之后,孙策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眼光,放他离去。 “让子义出营!” 太史慈得他信任,也不多话,转身便走。 次日。 孙策巡营时发现,有人在空地立了个竹竿,询问为何。 原来营中诸将都觉得太史慈不会回来了,孙策这是在放虎归山,是以立竹竿为信,看到了正午时分后,太史慈是否归来。 “欲图大业,宜先用人,宜先用人者,宜先不疑,如此忧心忡忡,怎能取信?”孙策教训了诸将一通后,感慨道,“父亲在时,留下两件宝物,一件是那传国玉玺,我已用它换来兵马,另一件就是这柄宝剑,我今天要立此剑为誓!” 说罢,拔出竹竿,将自己随身宝剑插在当中。 “我孙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观子义乃信义之士,到正午,子义必归!” 众将听了,皆默然不语。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孙策倒是在营帐中安稳坐着,看着竹简。 反倒是麾下将士替他感到焦急,原本只是他们私下在赌太史慈是否归来,而今却又添上了主帅威信,如何不急? “主公,已到这般时刻,不见太史慈回来,主公真不该把他放了。”有性急的已按捺不住说道。 “主公不该轻信那厮,您看,天已至此,还不见踪影……” “八成是早跑了!” 孙策波澜不惊地问道:“天到几时了?” “即刻正午!” 孙策先是喝了口水,随后笑道:“众将莫急嘛,我与子义约定的是正午相见,时辰未到,怎能断定子义不来呢?” “来,随我出去看看。” 众人出得军帐,但见宝剑之影,只余剑柄部分,日头马上便要升至最顶端。 孙策及众将皆屏气凝神,安静等待。 直到最后一刻,方听得马蹄声近,孙策回头望去,果见太史慈策马奔至。 “我来迟否?”太史慈朝孙策单膝下跪,行礼道。 孙策这才暗松一口气,走过去拉起太史慈的手,将他扶起来,引到宝剑处,指着剑影道:“恰到正午!子义乃仁义之士啊!” 太史慈回头指道:“请看!” 只见大批人马随后便至。 孙策笑看周瑜道:“公瑾,那日神亭岭大战之后,我将扯碎的战袍挂于帐中,众人不解,唯公瑾深知其妙,今日当着子义与众将不妨讲明!” 周瑜呵呵笑道:“凡英雄者,在战场上逢敌对手,引为人生快意之事。伯符兄珍藏战袍,必是为纪念神亭岭大战,此为一也。 其二,伯符兄继承先父之志,欲图大业,亟需广招贤才,珍藏此袍,意在时时警惕欲得天下,先收人才。其三……” “且慢,”孙策打断道,转向太史慈说道,“倘若有朝一日,子义来归,我当与子义面对此袍而畅饮,岂不快哉?” 众人皆大笑。 “来,众将随我来!为子义接风洗尘!” 筋斗云上的代渔见此场景,不由道:“自古英雄惜英雄,老孙啊,恭喜你的好大儿又收获了一个ssr武将。” 孙坚不住地点头道:“策儿不论行军打仗,亦或识人之明,皆已远胜于我,如今哪怕我魂飞魄散,亦能含笑于九泉之下了!” 代渔心里默默补充道:“只可惜包括你的策儿,还有周瑜、太史慈,却都挺短命的,反而你不怎么关注的傻儿子孙权倒活得最久。” 自太史慈臣服后,孙策如同猛虎添翼,经过十数次大小战争后,终于逐步取得江东六郡,八十一州。 孙坚见此心愿已足,连魂魄都变得暗淡许多,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将消失。 然而,偏偏来自现代社会的观众评论念叨声,却又时不时将他从消失之际给拉了回来,令他无法彻底消失。 对此,代渔这个冒牌神仙,自然是束手无策,只能和他一起去找另一个鬼道士张角。 “上仙……昔日那老道士曾告诉我……若要寻他……需前往益州巴郡平都县……” 代渔打开手机软件搜索,这个平都县究竟在哪里。 但当看见结果时,她猛地一震:“这不是丰都鬼城吗?” 孙坚对她的惊讶感到疑惑不解。 但来自近两千年后的未来人,代渔可是非常清楚丰都的大名。即使是后世大多数人已经不再迷信鬼神,丰都却依旧被盛传为“幽都”或者“鬼国京都”,几乎可以称得上现实中的阴曹地府了。 而在此刻的东汉末年,这里则是另一个着名道教的扎根地——“五斗米教”。 等到代渔纵云来到平都县上空时,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怎地,只觉得身上凉飕飕,仿佛这里不被阳光所眷顾一般,终日被厚云所盖,整个地界都显得阴沉沉。 第76章 大贤良师 反倒是失去执念的孙坚,平时魂魄已虚弱暗淡地连说话都仿佛信号不好一般,交流时经常断断续续,如今刚到平都县,立即却变得精神起来。 “上仙,我看到他了!老道士就在那处山头上!” 代渔顺着孙坚的念头,隔空看去,果见一座暗灰色的山峰矗立在眼前,她刚想纵云飞去,却突然止住身形。 “等等,这么大一座山头,我刚刚飞过来时怎么没瞧见?” 孙坚奇怪道:“不会啊,这座山峰明明一直在这啊。” 代渔闻言,猛地一闭眼,再睁开时,眼前哪里还有那座山峰的影子。 “不对劲,”代渔忽然想道,“既然老孙你能通过我的五官重新获得感知,那我岂不是也能通过你的鬼魂,看见一些活人看不见的东西?” 想罢,代渔回忆起之前与孙坚鬼魂通感的感觉,先捂住自己的右眼,只睁开左眼。 那座诡异的暗灰色山峰再次出现。 她捂住左眼,摒弃意识中孙坚的念头,只睁开右眼,那座暗灰色山峰又再次消失。 “果不其然……” “上仙既然降临罗丰山,何不降下云头一叙?” 山峰处,一位头戴黄巾的老道士,对着代渔遥遥相望,却见他嘴唇只是微动,声音却从代渔心底里响起。 代渔按下筋斗云,漂浮在所谓的罗丰山上,伸手触摸山石,果然是一片虚无,并非实体。 随后,代渔才将目光转向真正拉开大汉灭亡序幕的始作俑者——张角。 “你就是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 张角身材消瘦,外貌清秀,看起来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随风飘荡的黄袍,以及束着头发的黄巾,无一不表明,他在生前可是领导数十万黄巾起义赫赫有名的大平道首领。 “上仙当面,下界之人,不敢妄称此虚名。”张角十分有礼貌地执浮尘行礼道。 “你知道我?”代渔问道,“可我们俩好像从未见过面?” 当她第一次进入东汉末年,开始录制素材时,黄巾军已经快被朝廷剿灭殆尽了,后来代渔回了趟现代,测算出两界的时间流速之差后。 再回来时,连刘关张三兄弟建功立业之仗都没能赶上,黄巾起义却已被镇压得差不多。 本来代渔还有些遗憾,没能见到真正的张角长什么样,演义原着里写他真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却没想到生前未逢一面,死后却在此相见。 “张角不过籍籍无名之辈,上仙没见过我实属正常。”张角缓缓说道,“然而上仙时常下界纵云巡游,张角却是想不知道也难。” 代渔闻言有些尴尬,虽然她乘筋斗云时,倒经常注意周围是否有人看见,但千防万防,从来没有防过鬼的道理。 她咳嗽两声找补道:“你张角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若不是你掀起了汉末的风起云涌,又哪来这么多英雄辈出。” 张角叹道:“可惜贫道本欲联九州之黎庶,撼一家之王庭,终究因逆天而行,致使徒劳无功。” 提起这个,代渔可有话讲了,立马对他说道:“这可跟天意不天意的没什么关系哈,这就是你率领的农民起义军,因为缺失纲领,军纪不严,致使麾下黄巾军众,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将百姓、世家大族以及朝廷官府,全都逼上了对立面,所以你们黄巾军最终才会走向失败。” 张角深深皱眉道:“上仙所说,真乃金石玉言,只可惜贫道悔之晚矣,昔日仓促起义,逆天而行,致使遭逢天劫三灾,贫道躲过了雷灾,避过了火灾,却最终还是被风灾所侵蚀,百病缠身,再起不能,只能坐视我黄巾群众被朝廷剿灭而有心无力,唉。” 孙坚见他俩谈得起劲,却将自己忘在一旁,不由弱弱地说了一句:“那个……” 代渔却没注意,立即又问道:“还真有天劫?莫非你的《太平要术》真是南华老仙庄子传授给你的?” 张角摇头笑道:“所谓南华老仙,不过是贫道托古哄人罢了,而《太平要术》也绝非我张角一人所创,其原本《太平清领书》乃道教汇集古往今来之精华要领,涉及天地、阴阳、五行、十支、灾异、神仙等术,张角只是略会其十分之一,其他的要么无法学会,要么内容乃凭空虚撰,吾弃之不用,遂将自己修习心得,记录为《太平要术》以传世。” 代渔没想到还没等到《西游记》,自己就已经见到了修仙之人,忙腆着个脸道:“那你的太平要术,能不能教教我呢?” 张角奇道:“下界粗陋浅术,何以能入上仙法眼?” “咳咳……这个嘛……”代渔转了转眼珠道,“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要是人人都敝帚自珍,不愿分享,咱们修仙界还怎么进步?” 张角点头道:“上仙所言极是,张角在下界一直无有可供心得交流之同道,向来以此为憾,就连其中最简单的阴阳五行之论,昔日之师尊同窗等人,也无法如贫道一般感悟天地。如今既得上仙吩咐,定当毫无保留。” “快说快说。”代渔急不可耐。 “上仙既能穿梭两界,想来法力高深,些许粗浅简单的理论,贫道便直接略过,吾平生最善这算天之术,昔日便曾预测出:甲子尚水,显炎汉将亡之兆……” “停停,我说停停,”代渔忙打断道,“这个就算了,我不仅知道大汉要亡,还知道后面会三家归晋,往后两千年的事情我一搜都能知道,这个就不必说了。” 张角虽然听得有些震惊,但一想到她毕竟来自上界,便也没往心里去,继续说道:“除了算天之术外,贫道观天劫有感,习得一招五雷轰顶之术,只可惜现为鬼魂之躯,天雷又乃至刚至阳之物,所以无法得以展示。不过对于上仙而言,此乃小术,只需以法力勾动劫云,便能轻松施展。” 代渔听得一愣:“不是,我没……呃……你以前都是怎么修炼法力的?” 第77章 太阴法曹 张角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回道:“日出时,吸纳太阳之精,子夜时,吞吐太阴之华,令这阴阳二气走遍周身筋脉,最后归于丹田炼化,便能化作最纯正的法力。” 代渔挠头道:“这又是早起,又是敖夜的……” 随后他问了个和猴哥一样的问题:“似这般可得长生么?” 张角笑了:“上仙乃上界之人,反问贫道一介下界之魂可得长生,岂非玩笑?我若会长生之术,现在岂能是一介鬼魂?” 这时,代渔终于想起了孙坚,忙将他从自己脑海意识中拽出来道:“你看老孙这样算不算长生?” 孙坚欲哭无泪:“上仙你终于想起我了……” 张角看向孙坚摸须道:“孙将军的鬼魂之道,倒与贫道有几分相似。” “怎么说?” “贫道当日遭遇风灾,被鸹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几近骨肉消疏,身体溶解,虽有信徒诵经祈福,终究百病缠身,难敌天命,致使太平之世难现人间。” 张角谈及这番经历,哪怕变成鬼了,依旧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只是贫道身虽死,却因信徒日夜念诵我名,而致魂不散,再加之贫道略通法术,所以得以保全意识。” 说到这里,张角看向孙坚道:“孙将军能魂魄不散,想必也是上仙通过某种手段,使他被人立庙供奉,上香祷告,方才保全意识魂魄,贫道所言对否?” “呃……”代渔想到现代社会里的饭圈、粉丝以及他们对喜欢的偶像每天争论不休的讨论,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有对神像供奉祷告那味了。 “这种手段虽能保全魂魄一时,但时过境迁,阴魂本就脆弱,其意识很可能受祷告之人所影响,变成真正的泥胎木偶,其所思所想,再无半点自主,全成他人信仰寄托之物。” 孙坚听了脸色惨白,虽然他变成鬼了之后,皮肤一直都是青白色。 “不要啊上仙,孙某不想成为行尸走肉,若如此,我宁愿魂飞魄散!”孙坚叫着。 自从他变成阴属性的鬼后,心中的豪情壮志早就被消磨的差不多了,而且动不动就被情绪所影响,变得易怒暴戾,又或者悲伤痛哭。 孙坚每每短暂恢复自我时,总为自己变化的状态而感到恐慌,他为数不多的理智,只能看着自己的意识慢慢滑入深渊,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代渔见他叫得这么凄厉,只能连忙问张角道:“大师,你看老孙这种情况还有救吗?” 张角下意识一捋胡子道:“救嘛倒是能救,但具体情况就得看你们诚意如何了……” “诚意?” 孙坚赶紧说道:“我懂我懂,大师指得是钱对?我儿子刚打下整个江东,很有钱的。” 代渔这才反应过来,觑了张角一眼:“你想问我要钱?” 张角见代渔表情不善,连忙道歉道:“呃,贫道真是该死,忘了上仙当面,下意识说起了以前糊弄信徒的套话……” “理解理解,”代渔反倒摆手宽慰他道,“生前的职业习惯嘛。” 张角没有再故弄玄虚,而是说道:“其实孙将军的问题,贫道之前也深陷其中,每日耳边都萦绕着信徒祈祷保佑的话语,久而久之,很难不受其影响。 后来我听闻道教的一脉分支,名曰:‘五斗米教’者,在益州风行,并且杂糅了许多巴蜀的巫鬼之术,所以才来此间研究修炼。” “结果如何?”代渔问道。 张角沉吟道:“五斗米教与巴蜀本土的巫鬼教互相融合后,令此地大多数信众都相信,人死后,将根据生前善恶因果,押至罗丰山受太阴法曹所审判。” “罗丰山?”代渔再次伸手摸了摸面前那虚无的暗灰色山峰,好奇道,“说得不正是你站着的这座山么?” 张角点头道:“没错,无数年来,所谓的罗丰山被当地源源不绝的信众不断信奉,即使阳间并无此山,罗丰山亦从虚无中凭空诞生。” “还有这种操作,那、那个所谓的太阴法曹呢?” 张角微微一笑,执浮尘施礼道:“贫道在此正是为这太阴法曹的阴司官职而来。” “你想当太阴法曹?” “是的,虽然阳间的太平之世已成妄想,但贫道不想认输,为何达官显贵者,可以一出生就能高高在上?为何终日劳碌者,却被层层剥削,乃至于卖儿卖女,也依旧免不了惨遭饿死?” 张角严肃道:“既然阳间不平之事,贫道无法再涉足,那就让我行鬼道还世间黎庶一个公道。” 代渔听了他的宏大理想还没有多大反应,反倒是生前纵横疆场的孙坚变得脸色发白,他手上可是沾了不知多少条人命啊。 “那个,老张啊,你既然当了这太阴法曹,能不能卖我朋友一张赎罪券啊?”代渔好心帮孙坚说道,“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等酷刑就免了他。” “上刀山、下油锅?”张角闻言不禁点头,“倒是个不错的惩罚恶鬼的方法。” 于是孙坚脸被吓得更白了。 “好啦孙将军,你昔日带兵扑灭洛阳之火有功,”张角笑道,“哪怕贫道真成了太阴法曹,也不会惩罚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大贤良师宽容孙某。” “等等,你还没当成太阴法曹么?”代渔反倒抓住了华点问道。 “还差一点,”张角叹道,“毕竟五斗米教非我创立的太平道教,而生前信仰我的教众们,要么已经弃教,要么被朝廷剿灭。若非我早早发现这罗丰山,在此修炼鬼道,说不定贫道也早就魂飞魄散了。 而想成为真正的太阴法曹,还得等贫道将这罗丰山炼为己用方可。” “那老孙该怎么办呢?”代渔可知道现代人的想法都有多离谱,万一孙坚女粉太多,每天尽给他凑什么cp,导致他鬼魂思想错乱,真把自己当成gay了怎么办? “嗯……”张角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孙坚,沉吟道,“之前贫道发现孙将军之鬼魂时,还以为他天资不凡,自行领悟鬼道修炼之术,后来才发现,他其实资质平平,全靠从上仙那分得的信奉祷告而得以苟存。” 第78章 摄魂环 “若要他真正超越鬼魂桎梏,唯有等贫道彻底炼化罗丰山,司掌阴间赏罚轮回之职后,才能助他解脱。” “具体还要多久?” “不出意外的话……大约还需一甲子光阴。” “一甲子?”代渔转头看向孙坚,“那不就是六十年吗?” “孙某快顶不住了啊,”孙坚叫苦不已,之前他因担忧孙策的执念,勉强还能忽视耳畔低语,可见到孙策在江东立业后,他执念消失,却再也无法抵挡时刻在耳畔响彻的诡异低声音。 时不时便听有扭曲之声低语道:“姐妹们,孙坚和孙策的cp文有谁推荐一部吗?最近看孙坚和黄盖的清水文有点腻,想看些更重口的肉文。” “有啊有啊,我这里有一本,强烈推荐看书的时候,用b站上《三国演义》里的演员孙坚代入,那才是真的霸气,不愧为江东猛虎之名,只可惜代导拍得太慢了,至今还没见到孙策长啥样。” “哇,我也要我也要,一想到小霸王孙策被鬼父孙坚调教,我就兴奋得不行。” 同为鬼魂,张角感知到环绕在孙坚身边的莫名低语声,真是一句也不敢偷听,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在罗丰山上修成的鬼身,也受其玷污。 “上仙,道长,快救救孙某,我现在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孙坚绝望道,“要是这种状态持续六十年,我真的会彻底疯掉的。” 代渔亦对张角说道:“快帮帮孩子,大师。” 张角见状沉思片刻,终于拿出一件黑色的手环,递给代渔道:“此乃贫道炼制的摄魂环,孙将军鬼魂之躯,成也源自上仙,所受磨难亦来自上仙。 若上仙信得过贫道,请戴上此环,以此收纳孙将军之魂魄,或许能使他暂时抵御信仰祈祷声对意识的侵扰。” 代渔瞥了眼系统的录制状态,此刻正是第九集《孙策立业》的最后一幕,哪怕张角不怀好意,自己也能够随时使用“喊卡权”时光倒流。 是以接过那件黑色手环,戴在手腕上,除了感觉到它接触肌肤处有些冰冰凉凉外,倒没其他感觉。 “孙将军,请进‘摄魂环’内试试。” 孙坚毫不犹豫便一头扎进去。 却见刚刚还是纯黑色的手环,渐渐地显出奇异的一幕。 代渔凝神细看,赫然发现一尊向天咆哮的猛虎图案,竟隐隐浮现在手环表面。 不多时,孙坚很快从摄魂环内窜出来,大喜欢呼道:“真的有用!道长,一旦入了手环内,那些低语声竟再也听不见!孙某之魂灵终于得享片刻安宁了!” 张角摸须笑道:“管用就好,此环材质乃罗丰山精华的一部分,用它隔绝阴阳两界之沟通,不过是大材小用。” 代渔指着手环上的猛虎图案问道:“道长,这个是什么呢?” “因为孙将军不通修炼之道,所以自上仙处得来的信仰之力,才会令他如此难受。”张角解释道,“这就好比人活着时,吃撑了肚子,但还有人在往嘴里硬塞食物一般。贫道炼制此环时,便在其中刻下阵法,能将孙将军无法吸收炼化的信仰之力,引导而出,化作摄魂环上的一道法术。” “法术?”代渔不由惊喜,没曾想还有意外收获,于是赶紧问道,“是什么法术啊?” 张角笑道:“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更何况是孙将军这般当世人杰,上仙可以按着手环上的猛虎图案,轻轻一转,便能与孙将军的灵魂之力共鸣,产生奇效。” 代渔闻言,立马忍不住按张角所言一试。 只见她右手按住手腕,伸直左臂,朝前方虚张五指,叫道:“就决定是你了,老孙,上!” 随后轻轻一转摄魂环,一股肉眼不可见的能量瞬间从其中喷涌而出,化作一尊顶天立地的猛虎形象,朝天嘶吼! “吼啊!!” 霎时间,丰都县上方积云,竟因此一空!露出了久违的太阳。 “我去,这么猛!?”代渔惊道。 张角解释道:“此法术由阴魂之力而发,是以对阳间之人肉体伤害有限,更多的是能震及魂魄精神。” 代渔乐道:“这么一尊大脑斧,吓也能吓死人了。” “非也,”张角摇头道,“只有身具阴阳眼之人,才能看见孙将军的猛虎之魂。” “好,”代渔听了虽觉遗憾,但也勉强满意,问道,“对了,老孙呢?” 她下意识转头四顾,却没能瞧见孙坚鬼影。 “应是消耗过大,回到摄魂环内蕴养魂魄了。” “就这?才一发就受不了了?”代渔摇摇头,忽然想到什么,又问张角道,“道长,这个摄魂环还能不能收集其他的阴魂。” “呃,”张角没想到代渔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道,“阴魂并无实形,只要上仙所收魂灵意识自愿,想装多少就能装多少。” 代渔笑道:“这么厉害,没想到我也成养小鬼的人了。” 随后张角向代渔介绍摄魂环其他的使用方法,代渔一一认真听取后,便向他告辞。 回到现代,代渔看着手腕上的黑色摄魂环,按照张角所教办法,先将其“关机”,彻底断绝现实与它的交流。 虽然孙坚只一发便彻底歇菜,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最好别让他在现实里出现,毕竟自建国以后,社会中就不许再有鬼怪成精。 摘下手环后,代渔迫不及待便走进卫生间泡澡。 跟着录制孙策一路打下江东,虽然她大多时候都待在筋斗云上,但也累得不轻,正适合在浴缸内舒舒服服地泡一个澡。 然而刚脱掉衣物,一个被她下意识忽略已久的问题,如同两座高挺的山峰般突兀出现在眼前。 “卧槽,我、我原来这么大啊。” 代渔踏进浴缸内,将温水覆盖在自己脖子以下,随后双手在水底下,不停地抚摸揉搓。 她脸红地自言自语道:“我这只是在洗澡,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这场澡,未免洗得太久,浴缸内的水更是因代渔的动作而哗啦啦漫出地面,良久,她才脸色绯红,气喘吁吁地从浴室里出来。 第79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连右手手指都被泡得起了褶皱。 赤着身子来到卧室,代渔只是一眼,又不由被穿衣镜中,那和貂蝉一般白玉无瑕般的曼妙躯体所魅惑。 很快又不由自主地对着镜子自娱自乐起来,连左手手指也被水泡得起了褶皱。 眼见天色都开始变得昏暗,代渔终于停止动作,将衣服穿好,看着镜中虚脱的自己,警醒道:“我被女色所伤,竟至于此,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虽然当女人很爽,但我还是得变回来才行!” 可是正当她打算将装备的“倾国倾城”能力卡取下时,却听见系统冷冰冰地提醒道:“每次变身时间必须保持十五天(现实时间),若宿主强行取消变身,将会导致严重后果,请宿主慎重。” “什么!?”代渔惊了,“怎、怎么还有这种设定,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剩下的时间,她该怎么去面对其他人啊? 之前无论貂蝉还是陈暮雨发来消息,她都只是以文字回复,这才没能令她们生疑。但代渔还得去曹老板那边当人肉摄像头,万一人妻曹对她见色起意怎么办? 诶不对,我不是人妻啊,之前曹操见到貂蝉的美色时表现也很正常,反不如他以前血洗洛阳皇宫时,见到何皇后那般走不动道。 “幸好我不是人妻……”代渔拍着软软的胸部安慰自己道。 随后她又问系统道:“如果强行解除变身,究竟会导致什么后果?” 系统解释道:“包括但不限于‘性别紊乱’宿主有可能变为大屌萌妹,‘认知紊乱’宿主有可能完全认为自己成为女性等不可控因素。” 代渔听得连连摆手:“行了行了,半个月时间是,我认了!” 虽然现实时间只需十五天,但换算成《三国演义》剧场内的时间,却可能会耗时两年半。 忽然,门口传来开锁声,只听貂蝉那温柔婉转的声音响起:“代渔,是你回来了吗?” 代渔面对其他人时还好,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这神似貂蝉的女儿身,见了她恐怕只能以姐妹相称,便觉得十分尴尬。 更何况自己刚刚还对这副曼妙躯体做了些奇怪的事情,代渔当下更不敢再留,戴上摄魂环后,立马穿越回了《三国演义》片场。 徒留貂蝉看着刚刚还似有人存在过的屋内,暗自叹气:“莫非代渔他厌烦貂蝉了,为何最近总是躲着我?” 回到古代。 代渔乘云飞去曹操那。 却说上次代渔离开曹操时,曹操正要去奉迎天子,而今他早已战败李傕郭汜等辈,迎銮驾到许都,重新为天子盖造宫室殿宇。 曹操自封为大将军武平侯,麾下文臣武将等人皆各有封赏。 可怜汉献帝刘协,以为终于等来了大汉忠臣,辅佐他重整江山,然而曹操这位曾经的屠龙少年,如今早已变成了新的恶龙。 恐怕昔日之董卓见了曹操,都要对他竖起大拇指,夸他一句:“学我者生,像我者死,孟德干得真不错啊!” 有了董卓的前车之鉴,曹操虽然没有丧尽天良,秽乱后宫、乱杀大臣,但大权已尽皆归于他的手中,朝廷大务,都得先禀曹操,然后才奏天子。 等到代渔在许都找到曹操时,他已经开始练习起了如何挟天子以令诸侯。 首当其冲,被他拿来练手的正是当世名声最仁义忠心于汉室的刘备。 但见他对诸多谋士武将说道:“刘备吞并徐州,自领州事,之前吕布兵败投之,刘备使其居小沛,如若二人同心共同引兵来犯,必然构成对我之威胁,公等有何妙计图之啊?” “许褚愿率精兵五万,取刘备、吕布首级献于明公!” 荀彧见状笑道:“许将军勇则勇矣,然不知用谋。今许都新定,未可造次用兵,彧有一计,可不费一兵一卒,尽收其利。” “嗯?”曹操立马问道,“文若请讲。” 随后荀彧将他心中的“二虎竞食”之计托盘说出。 无外乎便是用此时曹操最值钱的朝廷名义,先封刘备为真正的徐州牧,再暗下命令,让他诛杀吕布。 如此无论刘备杀不杀吕布,等到吕布知道这些消息,都将与其反目。 曹操闻言后笑道:“好计!明日便奏明天子!” 如今的天子刘协,不过是曹老板的无情盖章机器。 这些年,他先受董卓之乱,虽然致使后宫秽乱,心中屈辱,但好歹还算锦衣玉食,可随后爆发的傕汜之乱,则比之董卓更甚,严重时,刘协连口饱饭都成奢求。 李傕郭汜的政治水平比之董卓更差劲,他们甚至还将放臭了的肉食喂给刘协,以此来故意羞辱他。 可以说天子当成这个模样,刘协自己都快绝望了,眼见得曹操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但一旦涉及到核心权利,他却是丁点不让。这新造的宫室殿宇外,所站着的持械护卫们,全是曹操安排的亲信士卒,他刘协如今不过是换了个新的典狱长罢了。 “王让,今天有见到上仙的祥云吗?”刘协盖完章后,对身边一直不离不弃的太监随口问道。 这些年暗不见光的日子,他全靠王让口中的“神仙庇佑”等说辞,寄托心中希望,这才勉强苟活于乱世。 毕竟刘协可是亲眼见过上仙折天柱以罚董卓,所以他分外希望,上仙能对曹操也再来一次神罚。 随着年岁渐长,刘协见多识广后,隐约觉得如今的曹操,比之董卓以及李傕郭汜等辈,要来得更加可怕。 董卓等人太过凶横残暴,一看就不能长久,只要刘协能熬死他们,自有出头之日。 但曹操却有着自己一套成熟的心腹班底,虽食汉禄,实为曹臣,对于朝政也没有胡作非为,反倒是明面上还对自己恭敬有加,可这却更令刘协感到恐惧。 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朝廷迟早将会变得全姓曹,而非姓刘,这是董卓等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虽然心中担忧,但刘协终究手下无兵,胸中无谋,只能寄希望于行踪缥缈的神仙,自己则对曹操毫无办法。 值得庆幸的是,今日王让终于给他传来一点好消息。 “陛下!上仙所乘之祥云出现了!您看,就在天边!” “真的!?” 刘协当即放下竹简公章,立马跑到屋外观察,果见天边遥遥低挂着一块祥云,其上隐隐似有人影坐在其中。 第80章 荀彧之计 刘协见状,赶紧闭眼祈祷,喃喃念叨着:“请上仙帮朕除尽奸臣,庇佑大汉……他日朕若能亲临朝政,一定会修建最恢弘的庙宇,以供奉上仙!请上仙庇佑……” 不一会儿,曹操屋内有人悄悄进来通报此事。 “嗯,皇帝想请上仙庇佑大汉,除尽奸臣?”曹操冷笑道,“我现在总算明白,昔日上仙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曹操想到了七年前,那时的他对大汉还是一腔赤诚,简单地以为只要除掉董卓,便能恢复朝纲,使天下重归太平。 当时的他也像如今的皇帝一般单纯,想求上仙出手诛杀董卓,以为只要除掉董卓,便万事皆平。 然而记得上仙那年却回他一句:“今日你求我除掉董卓,他日又有人会求我除掉你……” 没想到昔日之言,竟应在此处。 时光蹉跎,眨眼七年过去,曹操的想法再不似以前那般单纯,世人对他的评价也从汉之纯臣,转变为了诸侯枭雄。但如今已四十一岁的曹操,却从没有将这些议论放在眼里,反而越加坚定自我。 “当今天下,唯有我能扫清寰宇,恢复一统,区区一个皇帝小儿能懂什么?”曹操自言自语地说完,放下手中竹简,“只是不知道上仙如今去了何处,莫非在刘备那?” 代渔偷听到这些,有意惊吓曹操,便趁机降落筋斗云,潜入曹操屋内。 “莫非曹老板想我了?” “是谁!?” 曹操吓了一跳,转头便看见一位美貌与貂蝉神似的绝色少女,他狐疑地打量许久,才问道:“莫非是……上仙?” 代渔见他目光虽有怀疑之色,却没有被“倾国倾城”卡魅惑住的样子,不由心中暗暗点头:“曹老板果然还是更喜欢人妻,老子这么漂亮的绝世美少女,他看了居然能不动心。” “上仙何以变成此等模样?”曹操见代渔没有反驳,且虽然变成了美少女,但神态举止,与代渔之前别无二样,所以很快确认了她的身份。 “唉,别提了,”代渔摆摆手道,“都是为了帮孙坚这个鬼父。” “孙坚?”曹操惊道,“他不是早死了吗?” “是啊,其身虽死,其魂未散,”代渔随口道,“上次在你爹灵堂前闹鬼的就是他。” “上仙既能通鬼神,能否让操见先父一面?”曹操现在想起陶谦张闿,心中都一肚子气,“操实在不孝,先父被害后,到如今先父尸首都还未能找到……” “呃,”代渔摇头道,“孙坚那属于特殊情况,普通人死后,魂魄很快就会消散,很难再见到的。” “唉。” 曹操遗憾地长叹一声,又想起近来听闻孙策在江东立业,于是询问上仙这段时间是否去他那边。 代渔也没隐瞒,讲了讲孙策的经历,并说他在江东已闯下“小霸王”之威名。 曹操想到昔日十八路诸侯会盟时,孙策不过是跟在其父身后的一愣头青,而今竟有格局舍弃传国玉玺从袁术手中借来兵马,在江东立足,成了一方诸侯。 而曹操自己的大儿子曹昂却明显没这个本事,不由感叹道:“真是生子当如孙伯符啊!” 代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怎么老惦记孙家的儿子啊。 两人聊完近况后,代渔学着曹操的语气,笑问道:“孟德最近做的好大官哪,还是个大将军诶。” 曹操本就真性情,更何况是上仙当面,自己估计也没什么秘密可隐瞒,当即颇为自得地笑道:“不过是天子感念曹某救驾的微薄功劳,所以才特此加恩于操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啦。” “哈哈,”代渔被他这样给逗乐了,笑道,“就怕刘协自己不这样想,对了,你封自己为大将军,难道不怕你的好大哥袁绍生气吗?” 曹操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 虽然他如今迎回天子,理论上来说汉末的中央朝廷被他掌控,但实际上北方的袁绍实力比他更加雄厚,前一次,曹操被吕布偷家,后面兵败差点被吕布生擒,全靠后面厚着脸皮去找袁绍资助,才得以又拉起一波人马,夺回山东。 如今曹操只凭一时快意,便封自己为大将军过瘾,确实没多想过袁绍的看法。 代渔这边话音刚落,便听有人急报。 曹操赶紧听完急报,原来正是袁绍得知他被封为大将军后,分外不满,打算起兵好好教训这个想爬到自己头上的小弟。 曹操刚刚还在谋划刘备的徐州,哪里有底气与袁绍作战,连忙修书一封,将自己的大将军头衔让给了袁绍,这才勉强止住干戈。 但袁绍与曹操之间的裂痕,却再难修补。 “哈哈哈,”代渔幸灾乐祸道,“叫你算计我大哥,还‘二虎相争’呢,我大哥才不会上荀彧的当。” 果然,没几日便听见徐州细作传回消息。 当朝廷旨意到达徐州时。 吕布先是跑到刘备府上庆贺,谁曾想张飞竟欲直接拔剑斩他,被关羽拦住后,他还对吕布直言道:“曹操说你是不义之人,要我大哥杀你!” 吕布闻言大惊,刘备则顺势将朝廷下的密令给他看,并让吕布不要惊慌,他必不会因此加害吕布。 即使是以吕布的智商,此刻也看出了此乃曹操的“离间计”。是以两人并未如荀彧所想那般“二虎相争”。 曹操得知消息后,笑问荀彧道:“文若,你这二虎竞食之计,又落空了。” 荀彧丝毫不以为意,跟着笑道:“可再行驱虎吞狼之计。” “哦,其计如何?” “明公可暗中令人至袁术处,通风报信,就说刘备已向朝廷密上表章,欲吞并南郡。”荀彧自信无比地挥斥方遒道,“那袁公路乃着名的冢中枯骨,倘若闻之,必然怒而攻讨刘备,明公再假借天子诏书,令刘备讨袁术,这样只要袁刘两边相并,以吕布的为人,必生异心,此乃驱虎吞狼也。” “好!又是吕布又是袁术,这回我倒要看看刘玄德怎样行事!” 代渔在暗中听见这两人发出计谋得逞的险恶笑声,不由为刘备擦把冷汗,现今刘备虽有关羽、张飞两个万人敌武将,但奈何身边谋士太少了。 像荀彧这种,能隔着千里之外,便将袁术、刘备以及吕布三者的心思想法全都给拿捏得死死的谋士,实在是太稀缺了。 果然,等到曹操这边以中央朝廷的名义发下去的旨意没多久,貂蝉那边就传回消息,说刘备命张飞留守徐州,自己不得不带上关羽,听从朝廷旨意,去讨伐袁术。 第81章 张飞醉酒 毕竟就算刘备不遵守旨意而行,袁术那骷髅王也会先一步打过来,所以刘备是进退两难。 果然,袁术得到刘备与关羽出兵的消息后,非但没有害怕,反倒轻蔑地笑道:“刘备,汝乃织席编履之徒,如今也敢占据大郡,与诸侯同列,呵呵哈哈哈!” 向来知道自家主公喜欢以出身论人,所以袁术手底下的文臣武将们,跟骷髅王一样没有将刘备给放在眼里,纷纷迎合着领导喜好,一起耻笑刘备。 甚至有的比那骷髅王笑得更开心,更狂妄。 “吾正欲伐汝,汝却反欲图我,可恨至极,纪灵!” “在!”被点名的大将,立即抱拳出列。 “起兵十万,杀奔徐州,教刘备村夫,有来无回。”袁术不屑道,丝毫没将刘备放在眼里。 “是!” 纪灵立即领兵出征。 却说徐州城内,刘备带着关羽临走前,叮嘱张飞不要因贪酒而误事,若遇见麻烦,可与小妹貂蝉多商量,千万不要一个人蛮干。 然而张飞虽然当时答应得痛快,但等刘备一走,他却转眼将这番话丢到爪哇国去了。 貂蝉看过《三国演义》原着,有心想提醒张三哥不要贪杯,若实在口馋,她可以从现代社会中带一些替代品饮料与他。 比如被现代人戏称为“肥宅快乐水”的饮料,连貂蝉喝了都觉得不错。 但张飞拿起一瓶雪碧“吨吨吨”猛灌一口后,打了个响嗝道:“甜倒是怪甜的,但就有些冲鼻,好小妹,还是给俺老张一些好酒喝!” “三哥难道忘了大哥临走前说的话吗?”貂蝉无奈道。 “正因为记得,”张飞理直气壮道,“所以俺想在今日喝个痛快,从明天开始,便是滴酒不沾!” “三哥,你这番话就像五哥代渔那边人们减肥时的托词一样,总说什么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貂蝉扶额道,“这样做只会徒劳无功,守城期间我不能再给你酒水,这会害了你的。” “哎呀!”张飞撒气道,“妹子真不爽快!要是老五在这,绝对会相信俺老张!” 貂蝉闻言默默无语。 张飞只得放弃从貂蝉那求来美酒,勉强喝着这个时代的酒水。 当然,为了找借口明目张胆喝酒,他还将徐州城内的文武官员都邀请过来,随后搬出府中珍藏酒水。 想到曹操远在许都,却能以天子朝廷的名义,随意驱使大哥,张飞余气未消道:“先前教杀吕布,现又教攻袁术,曹操这厮让我大哥这个徐州牧,当得可真窝囊啊!” 见徐州城内的文武群臣听后,只是面面相觑,没人回应。 张飞知道他们是在奇怪自己为何搬来那么多的酒水,便尬笑道:“哈哈哈,我大哥临去时嘱咐,吩咐我少饮酒,怕我酒后误事,今日在此宴请诸位,为的是立个誓,今晚大家要尽此一醉,明日起,从我开始,大家都要戒酒,好好守城!” 作为如今刘备麾下的谋士担当,陈登陈元龙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我有言在先,今晚大家都要喝好啊!” 说罢便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囫囵一口全喝干净,砸砸嘴后,心中叹气道:“唉,自从尝了老五的仙酿后,喝着这些酒真是嘴里没甚味道。” 等到张飞喝完后,抬头一看,却见席中众人,没一个动手。 “嗯?” 于是他拎起酒壶,亲自下场给他们斟酒。 来到陈登面前,陈登忙举起酒杯,只敢低声劝道:“三将军,这酒可喝,闷气不可生啊。” “对!”张飞猛地喝道,“让杀吕布就杀吕布,让打袁术就打袁术,最好把他曹阿瞒也打了,我就没什么闷气可生了!” 正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 陈元龙作为徐州城内的士族代表,何时应对过这样粗鲁的酒疯子,下意识用手背挡住张飞的唾沫横飞,面有难色地将这杯苦酒饮下。 张飞见他给自己面子,点头继续说道:“省得他老牵着我大哥的鼻子转。” 一边说,一边来到下一位受害者面前。 “来,喝!” “将军,我不会饮酒。”这名受害者叫曹豹,虽是武将,却不爱这杯中之物。 张飞闻言反问道:“不会饮酒?” “我从来不会饮酒,天戒。”曹豹赶紧保证道,“望将军休怪。” “天戒?天戒?”张飞见他身为一名武将,却作出如此姿态,还不如陈登一名文人给自己面子,当下嘲笑道,“哈哈哈!厮杀汉怎能不饮酒?厮杀汉怎能不饮酒!我要你吃这一盏!” “我实实地不饮酒啊!”曹豹仍在挣扎。 但他显然小瞧了华夏的酒桌文化,早在这东汉时期,就已经出现了着名的劝酒词。 “嗯?只吃一盏,不喝就是不给俺张飞面子!” 曹豹见张飞趁着酒意耍性子,只得无奈地端起酒杯,如同吞苦药般,皱着个脸,勉强喝了一盏。 但他确实从未喝过酒,那酒水刚一入喉咙,差点激得快吐出来,为了不失礼,只能强捂住自己的嘴巴,勉强咽下肚子。 “哈哈哈!”张飞见状笑得更开心了,“这就是了,这就是了!来,再喝一盏!” “将军,我实实地不能再饮了啊!” “胡说,”张飞瞅着醉眼,瞪着他道,“刚才饮了,这会儿却又、又推却!” “我真的不能再饮了。”曹豹还在央求。 张飞却蛮不讲理道:“吃一盏,再吃一盏!” 曹豹见状只得低头不想理会。 张飞见状更气:“你敢违我将令?该打一百!” “啊?” 陈登忙过来委婉劝道:“三将军,玄德公临去时,吩咐你什么来着?” “去!”张飞先是啐了一口,转头发现却是陈登,勉强保持着理智道,“你是文官,只管文官的事,休、休要管我!” 说完后,发现整个宴席的气氛已变得无比僵硬,没一人喝酒。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张飞认为都是曹豹的锅,影响了大家喝酒的兴致,吩咐左右道,“还不给我拿下!拖出去,打!” “三将军……”陈登还待再劝。 第82章 醉失徐州 曹豹已坐不住了,见他竟是动真格的,忙站起来求饶道:“翼德公,看在我女婿的面、面上,您就饶恕我!” 张飞晃着个醉脑袋问道:“你女婿?你女婿是谁呀?” “是、是吕布。” 张飞闻言更气,呸了一声道:“我本不欲打你,你却拿吕布来吓唬我,他不过一介三家姓奴,我偏要打你!拖出去,打!” “翼德公,你不能打我啊!不能打我啊!” 眼见曹豹被拖走,陈登只能急劝道:“三将军,三将军!慎重啊!” 张飞丝毫没将曹豹放在眼里,他只会心疼哥哥。 但见他虎目含泪,语气委屈道:“若不是你那不义的女婿,我大哥哪儿来那么多的麻烦啊!打!打你便是打吕布!打!” 后院,正与刘备的糜夫人待在一起的貂蝉,通过系统录制界面,看见这一幕,叹气道:“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唉,三哥酒后的脾气真是太坏了。” “小妹,前面的事情,自有他们男人去处理,你就别担那么多心哪,三叔只有夫君回来才劝得动。”糜夫人宽慰道。 貂蝉摇头道:“嫂子,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你会受到惊扰,就让小妹陪在你们身边。” 若她所料不错,曹豹被打后,便会立即写信向吕布求救。 而陈宫因为曹操的缘故,一见到刘备那仁义无双的面孔,便会下意识想起杀吕伯奢前的曹孟德,那时的他也是这般以正义之士自居。 谁能知道刘玄德皮下藏着的,不会是另一个曹孟德呢? 所以陈宫对于劝吕布反水,夺取徐州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在他眼中,吕布虽然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但和曹、刘这等自己看不透的诸侯相比,毕竟还算得上单纯。 而吕布的优点就是能听得进陈宫的劝谏,但缺点则是谁的劝他都听,谁能最后一个去劝吕布,吕布就选择听谁的,完全没有丁点自我主见。 是夜。 吕布率军夜袭徐州,因城里有内应的缘故,诺大个徐州城,就这样被吕布兵不血刃给夺下。 张飞听见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体内的酒精早就化作冷汗流了出来,忙披甲绰矛,勉强从徐州城内杀了出来,至于刘备的家眷,却是无暇顾及。 所幸还有个和老五一般神通广大的貂蝉小妹守在二位嫂嫂身边,张飞只能如此宽慰自己,连夜冒雨逃去淮南前线,找刘备汇合。 代渔得到消息时,貂蝉正护在刘备家眷身边,没法再跟着张三哥一路录制,所以接下来的剧情,代渔只能靠自己去拍。 他撑伞纵起筋斗云,一路趁夜飞向淮南,幸好系统录制界面里有夜间模式,否则他还真没法发现,漆黑夜雨中,淋得如落汤鸡一般的张飞。 此时的张飞,虽然找到了刘备的营地,但却彷徨无措地站在大营门口,如临深渊般不敢靠近。 深夜,冷冷的冰雨在张飞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以前那如同钢针般扎人的络腮胡,此刻软塌塌地覆盖在脸上,看得真叫人既心疼,又觉得他活该。 “走老张,进去。”代渔降下云头,替他撑伞说道。 张飞茫然地转头看向代渔:“你是……小妹?不对不对,你是谁?” 代渔翻了个白眼道:“我还能是谁?老五啊,还说是兄弟呢,怎么我换了个性别你就认不出了?” 张飞啪啪给了自己两耳光:“俺真是喝酒把脑子都给喝糊涂了,怎么会出现将老五当成女人的幻觉。” 甩了自己两耳光后,再睁眼看,发现眼前这自称“老五”的美少女,仍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 “你……你真是老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代渔好笑道:“你人倒怪好咧,都这样了还担心我?还是想想该怎么去面对大哥。” “对……对……俺还有何面目面对大哥啊……老五……俺该怎么办?徐州被我给丢了!吕布那厮趁夜袭取徐州,城内还有他那老丈人充当内应……” “知道自己犯下傻事就好。”代渔伸手捋了捋他湿哒哒的头发道,“进去,没什么是不能去面对的,以后你再将功赎罪就行了。” 就这样,张飞被代渔给推进营帐内。 此时关羽正和刘备商讨前线军情。 “那纪灵退守淮阴河口,连日不敢交战,如此长久相持……” “唉。” 刘备刚叹一口气,忽见帐外有道黑影慢慢靠近,奇道:“那是谁?怎么看着像三弟?” 关羽笑道:“大哥这般思念翼德,他如今在守徐州城呢。” 可等到那黑影越发走近。 刘备虽表情没有变化,但心里却咯噔一声,确信道:“是三弟。” “轰隆隆!” 营帐外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短暂照亮张飞那落汤鸡般的形象。 这下连关羽也不禁站了起来。 二人走到门口,都不由疑惑地叫道:“三弟?” 张飞低垂着头走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哀声道:“大哥!” “三弟!” “三弟!” 两人一同凑近张飞,刘备更是帮忙擦掉他脸上的雨水,问道:“你不好好守在徐州,来此作何?” “大哥……徐州……” “怎么了?”刘备见状心底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但还是不愿相信地问道,“徐州怎么了?” 张飞深觉没脸见人,犹豫许久才说道:“唉!徐州让我给丢了!” “啊?什么!”刘备闻言如遭雷劈,当即忍不住想要责怪张飞,“你……你!” “大哥,小弟因你违心负命而去,越想越觉闷气,不觉酒后使性,打了吕布的丈人曹豹,那曹豹与吕布里应外合,我、我……我……” “你呀!” 刘备气得指着张飞,却说不出重话骂他,只得背转身去,将心底的悲痛默默掩藏起来。 “大哥,你就按军法治罪!”张飞无比悔恨道。 “你……”刘备虽气得浑身颤抖,却知道如今再怎么责怪张飞也是于事无补,最终只能重重喝道,“起来!” 此时关羽走上前,关心着另一件事,轻声问道:“三弟,那二位嫂嫂?还有貂蝉小妹呢?” 第83章 失何足忧? 张飞如同做错事般的小孩一样,心中不安道:“皆陷在城内了。” “什么!” 刚刚还算平静的关羽,此刻也不由激动起来,毕竟徐州丢了可以再打回来,但刘备的夫人陷在城内,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你!三弟啊三弟,你当初守城时是怎么说的?大哥又是怎么吩咐你的!今日城池也丢了,嫂嫂和小妹也陷落了,这如何是好!” 张飞被关羽拽着一通摇,心底那仅存的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虽然貂蝉小妹和老五一样神异,但她之前也只是王允府中的婢女,若是她没法护住二位嫂嫂,而且连她也落入贼人手中…… 张飞不敢再细想下去,当即后悔地拔出长剑,就想自我了结。 幸好刘备及时发现,连忙按住他的手臂,再次展现出昔日一龙分二虎时的强悍臂力,硬是将想要寻死的张飞手中,夺回长剑,一巴掌扇在张飞脸上,让他清醒过来。 “三弟!”刘备扔下长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后,终究还是心疼地又伸手摸了摸张飞被扇的那边脸颊。 “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了尚可缝,手足断,安可再续?我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愿同死啊。” “大哥!”死气沉沉的张飞听后终于活过来几分。 “今日虽丢了城池家小,安忍叫兄弟中道而亡,况且徐州本非我有,得何足喜,失何足忧?”刘备强忍悲痛地安慰张飞道,“家眷小妹虽陷城中,吕布必不谋害,尚可设计相救,贤弟一时之误,何至为此轻生也!” 张飞再次悔痛地拜倒在地:“大哥呜呜大哥……” 代渔撑着伞站在帐外,看完这一切,不禁为刘备的胸襟格局而感叹。 要知道刘备白手起家,之前一直在公孙瓒手下打工,好不容易才得陶谦相让,有了一块基业,足以称得上汉末诸侯之一,却没想到眨眼间便烟消云散,再次变作无根浮萍,连家眷都陷入敌手,乍逢此事,还要强行稳住情绪,安慰老张。 换作其他人,试问有几个能办到? “咳咳,”不过为了调解下帐内悲痛的气氛,代渔还是走进来笑道,“大哥,刚刚你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点我不敢苟同,万一我既是你兄弟,又变成了女人,请问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你是……”刘备迟疑道。 张飞忙开口:“这是老五,五弟啊!” 关羽摸着胡子,不敢正眼相看,只用余光瞥过来,微红着脸道:“五弟,你又在搞什么名堂,怎么变成了女人?” 代渔见关二哥脸红,故意靠近他,带起一阵沐浴露的香风,拍了拍关羽肩膀道:“二哥不是之前说自己不善于和妹子打交道吗?小弟我就牺牲下色相,来帮二哥治一治动不动就脸红羞涩的毛病,嘿嘿。” 眼见关羽脸红得都已开始冒热气,刘备忙替他解围道:“渔……唉,渔妹!休要取笑云长。” 代渔本来只是想开玩笑,却没想到刘备这么实诚地直接叫她渔妹,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算啦,不逗你们了,我这女儿身只是限时皮肤,还要过个一年半载,才能变回来。” 刘备闻言,心中暗忖道:“五弟手段神鬼莫测,竟连他都是被迫变成的女儿身,果然是人外有人,仙外有仙啊。” “五咳咳、五弟,”关羽仍是斜着眼睛,不好意思正眼去瞅,代渔那被些许雨水打湿得如出水芙蓉般的脸颊,问道,“既然五弟知晓翼德丢了徐州,怎么不将二位嫂嫂以及小妹貂蝉一并救出呢?” “放心啦,”代渔宽慰道,“吕布虽然反复无常,但终究不会做出祸及家人之举,再说了,有小貂护着嫂子们,不会有事的。” 正如代渔所说。 吕布攻下徐州城后,并没有为难刘备的两位夫人,反而派自己的家眷前去宽慰她们,并严令心腹禁卫,把守刘府。 随后吕布正妻严夫人带着女儿吕玲绮一起登门拜访。 刘备的两位妻妾,糜夫人以及甘夫人见状赶紧一同惶恐迎接,貂蝉跟随左右。 虽然此时的吕布是靠着内应以及偷袭,强占了张飞守着的徐州城。 但严夫人已得了吕布的口令,宽慰刘备的两位夫人时,只说是因张飞嗜酒杀人,怕徐州城陷落,所以这才“好心”带兵帮他守城。 奈何张飞对吕布的误会太深,宁愿弃城而走,也不和吕布解开误会。 “二位夫人不必惊慌,我家夫君不是那般粗糙不通礼数的武人,尽可安心在家等候,一旦听见刘使君消息,必将送二位夫人与他团聚。” 三位夫人在那说着客套话。 吕玲绮则歪过脑袋偷看着一旁的貂蝉。 貂蝉见严夫人过来并没有折辱二位嫂子,放下心来,察觉到有目光注视着自己,转头看去。 却原来是吕布女儿玲绮。 吕玲绮正是少女心性跳脱之时,再加上吕布虽然为人反复无常,但对家人却分外在乎,对自己女儿玲绮更是百般呵护,连自己宝贝方天画戟都舍得给她当玩具耍。 这自然使得吕玲绮胆子较其同龄他女孩儿更大。 眼见得三位夫人在那客套个没完,无聊的吕玲绮跳到貂蝉身边,忍不住问道:“姐姐也是刘使君府中的人吗?” 貂蝉摇头道:“我算是玄德公认下的义妹。” “哦~”吕玲绮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由赞道,“姐姐长得真漂亮,玲绮从未见过长得如姐姐一般美丽的女子,恐怕就是爹爹之前常挂在口中的貂蝉,也肯定不如你漂亮。” 貂蝉闻言一呆,下意识道:“你爹经常提起貂、貂蝉这个名字吗?” “那可不,”吕玲绮掰着手指说道,“自从爹爹为国诛杀董贼后,常常暗自叹息,说他去眉邬迟了一步,没能找到貂蝉姐姐,致使她失踪不见,为此还怄了半个月的气呢。” “半个月?” “是啊,爹爹记性很差的,能惦记半个月也属少见,反倒是玲绮一直记在心里,不知那位貂蝉姐姐究竟长得该有多漂亮,竟能让爹爹记住半个月之久。” 第84章 重回小沛 貂蝉失笑地摇摇头,对吕玲绮道:“你既然记性比你爹好,应该多看书学习。虽然有些话不该对人子所讲,但姐姐希望你可别像你爹那样,做事常被人骗,做人又太过言而无信。” 吕玲绮的脑筋显然比吕布好一些,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娘也常说爹没脑子,咱们从并州跟着丁刺史来到洛阳,本以为能远离边境征伐之地,谁知道爹爹杀了丁刺史投董卓,后面又杀了董卓投王司徒。 长安城被李傕郭汜攻破后,我们跟着爹爹狼狈地东奔西逃,不是被袁术赶走,就是被袁绍嫌弃,哎呀,好不容易刘使君愿意收留爹爹,如今却又把人家的徐州城给抢了。” 吕玲绮说完吐了吐舌头,连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都觉得自家老爹太不靠谱。 “不过姐姐也不用太担心,虽然爹爹有些、有些不太好说,但他不会伤害到你们的。”吕玲绮见貂蝉听得一脸无语,终究想起自己的使命,宽心道,“你看,爹爹叫我们过来就是来安你们心的。” 貂蝉闻言微微一笑,摸了摸吕玲绮的脑袋道:“那可多谢你啦玲绮妹妹,咱们这也是第二次见面了,难得你对我这般亲切,姐姐送你个礼物。” “什么什么?”吕玲绮好奇道。 “呐,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过人,一看就是爱学习的好苗子,这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以及配套的教材,姐姐就送给你多长点知识,万万不可像你爹那般,只知勇武而无信义。” 貂蝉从道具箱内,抽出一沓自己已经学完的教科书,递向吕玲绮。 吕玲绮勉强分辨着上面写着的什么“语文”“数学”“物理”等等教材,傻眼道:“姐姐,莫非这是什么神功秘籍吗?” 貂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没错,若是你能学好数理化,哪怕走遍天下都不怕。” 吕玲绮一把将这些教材抱在怀里:“那好,玲绮一定要学会!” 等到貂蝉发语音告诉自己送礼物给吕玲绮时,代渔忍不住立马回话道:“你跟吕玲绮到底多大仇啊?人家孩子招你惹你了?竟然送这些给她?” 说完后,代渔忙觉不妙,想要赶紧撤回语音消息。 偏偏张飞那厮听见貂蝉与她通消息,伸出他的蹄子迫不及待想抢手机:“小妹她们怎么样了?老五,快让俺听听!” “老张你别动!” 然而张飞情急之下,一个指头便将手机屏幕给按碎,哦豁,触屏功能瞬间失效,代渔没法再撤回消息。 “老张!!” 张飞挠头愧疚道:“对不起啊老五,这、这个法器多少钱?俺、俺赔你……” “算了,”代渔心累地摆摆手道,“暴露了就暴露了,反正是迟早的事。” 果不其然,貂蝉一听电话那边传来清脆的女声,顿觉不妙,安顿好两位嫂子后,一个筋斗云飞到代渔面前,然后直接傻眼。 “你……你……是代渔?” 刘关张三兄弟在一旁看着好戏,只见两位绝世美少女,仿若照镜子般相对而立。 若非知晓其中一个是他们早就认识好久的老五,怕不是还以为貂蝉什么时候多了个孪生姐妹呢。 实在是此时装备“倾国倾城”卡的代渔,与貂蝉长得太像了。毕竟倾城倾国卡的美貌并非凭空捏来,而是模仿自当世最漂亮的女子,所以和貂蝉十分相似。 代渔一见到真正的貂蝉,羞愧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她这人脸皮厚,又兼之没心没肺。但前些时候,她洗完澡时,才对着镜子看着这长得与貂蝉十分相似的曼妙躯体,进行过一些没羞没臊的自娱自乐活动。 如今正主站在自己面前,代渔只觉得脸红得像烧开的茶壶般,不断喷着热气。 “代渔……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貂蝉忍不住伸手触碰红着脸的她,随后捏了捏她的脸颊,再伸回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这触感分明一模一样! “唉,这事说来话长……” 貂蝉毕竟是自己的副导演,对于系统的神奇功能,她也早就知道一些,所以代渔三言两语地将“倾国倾城”卡能力解释一遍,并表示自己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变成女儿身,供可怜的江东病老虎孙坚,附在自己身上,绝对没有想过用这具美妙的身体做奇怪的事情。 貂蝉听完后,狐疑地看向她:“除了变成女儿身被鬼附体外,你还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代渔赶紧摇头否认。 “真的?” “真的!” 二人说开误会后,刘关张三人也从貂蝉那得知刘备家眷无忧的消息,顿时大松一口气。 恰逢此时,袁术派兵偷袭,猝不及防之下,刘关张被迫狼狈退军,然而身后大本营徐州已丢,他也落入到昔日吕布进退两难的窘况。 不过得知吕布虽攻下徐州,但好歹还是保全了自己家眷,刘备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选择回去与吕布讲和。 吕布得知刘备讲和消息后立马表示同意,倒不是为了什么报答他昔日收留之恩,毕竟这家伙真懂报恩的话,就不会接二连三背刺主上了。 吕布只是想到自己前有曹操,后有袁术,以自己一人之力,实难居中抗衡,不如留刘备居小沛,替自己挡在前面,好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昔日三英战吕布时,他也领教过刘备三兄弟的真正实力。 于是两人换个地位,再次相见。 吕布倒假装厚道地先将糜、甘二位夫人送还给刘备。 张飞不愿回徐州城这伤心之地,先护卫二位夫人回小沛。 “贤弟!” 同样的徐州府内,如今的吕布却以主人姿态迎接刘备。 刘备喜怒不形于色地拱手道:“将军,多谢将军护我家小。” 吕布先是一怔,没想到刘备为人这么厚道,非但没有责怪自己,反倒先给他找了个台阶。 于是吕布笑道:“哈哈哈,贤弟是说哪里话呀。” 吕布打了个哈哈后,打量着刘备身后众人,却没见张飞,于是问道:“令弟怎不同在?” 关羽冷着脸回道:“三弟不愿进城,带着二位嫂嫂去小沛居住。” 吕布听出关羽话中的冷漠,自顾自尴尬地笑道:“呵呵呵,玄德公,非是吕布欲夺徐州……” 第85章 袁术送礼 “哪里。”刘备立马回道。 吕布则拉着他的手,故意显得亲热道:“只为令弟在此嗜酒杀人,我怕耽误大事,故来守之,今日贤弟归来,理当奉还!” 刘备听后心中冷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哪里哪里,备欲将徐州让给兄长由来已久,此番正当其时啊。” “还是你来。”吕布得意地笑着推却。 “不可!”刘备已懒得陪他作秀,断然道,“备居小沛足矣。” “那……也罢,”吕布自然不是真心相让,笑道,“我便暂且代你行州事了,请!” 却说吕布在那招待刘备等人,代渔和貂蝉两人则去“折磨”他的女儿玲绮。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吕玲绮拿着笔砸着小脑袋道,“这都是些什么咒语啊?姐姐说,学会这个便能横行天下,难道是骗我的吗?” “哟,还真学上了啊。”代渔一进屋便奇道。 “姐姐,你来啦!”吕玲绮刚站起身,却见到两位容貌不相上下的绝世美少女站在自己眼前,“诶……怎么、怎么有两位姐姐?” 貂蝉没好气地指着代渔道:“她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见的貂蝉。” “啊!你就是父亲之前惦记过的貂蝉姐姐!?”吕玲绮惊道。 代渔指着自己鼻子疑惑道:“等等,怎么我成了貂蝉?” 貂蝉好笑道:“你自己照照镜子,难道不是吗?” 吕玲绮立马跳过来,围着代渔转圈,啧啧称奇:“不愧是貂蝉,竟然和姐姐长得一般漂亮,只是这气质远不如姐姐啊。” 代渔差点被这吕玲绮给转晕了,为了掌握谈话主动权,先一步提起:“你刚刚在学化学吗?” 吕玲绮想起了她姐姐送的“痛苦”礼物。 “是啊,这个什么元素周期表,到底有何作用,我简直看得一头雾水。”吕玲绮抱怨道,“这教材上还要求我背下来,这些生硬造出的字,简直跟鬼画符一样,我怎么背嘛!还不如跟爹一起练武,握住戟把,痛痛快快地战一场。” “等等!你刚刚说了啥!?握住什么!?”代渔惊道。 “方天画戟的戟把啊。”吕玲绮歪着头疑惑道,“怎么了?爹爹常感叹,他手离戟把越近,义父就离他越远。” 代渔不禁扶额道:“你爹没文化,别跟着他学说话,真是好好的女儿都给教成啥样了!” 随后代渔和貂蝉,就吕玲绮的教育问题,展开了深入的探讨,最终都觉得,不能放任吕布这个文盲教下去。 刚好,貂蝉最近对现代知识学了个大概,顺便教教吕玲绮,还能加深自己对这些知识的记忆。 当然,这也都是吕玲绮自己有着不同于这个时代其他女子那般独特的进取心。 吕布坏在没文化,好也好在没重男轻女的糟粕思想,一向不怎么限制自家女儿做什么,所以吕玲绮才会有着其他女子少有的独立自我。 却说吕布刘备二人讲和后,袁术那边又开始折腾起来。 这位着名骷髅王,听说孙策在江东那边打下好大一片基业后,看着手中传国玉玺有些没滋味,想哄孙策还兵回来。 可孙策如今已是龙入大海,哪里会听他的话。 于是骷髅王又气又嫉,想要发兵攻打孙策,幸好手底下谋士终究不是白吃干饭,表示孙策居长江之险,兵精粮足,难以图之,还不如继续攻打刘备,正好师出有名,若取下小沛,则可伺机吞并整个徐州。 袁术此时倒没有彻底昏聩,很快听从手底下人意见,先许吕布金帛粮草,以结其心,随后让他在自己攻打刘备时按兵不动。 吕布人在徐州坐,突然就收到袁术大老板打赏的二十万斛米粟,当然是喜不自禁,将袁术派来的使者好生款待。 回到家后,吕布也不由对妻女得意道:“都说袁术乃是冢中枯骨,我看未必,究竟还是识得谁才是真英雄嘛!我刚坐稳徐州,他便送礼与我交好,哈哈哈哈!” 吕玲绮好奇道:“爹爹,骷髅王为何向你送礼?” “骷髅王?” “哦,”吕玲绮解释道,“最近女儿跟两位姐姐学了些新知识,她们都对袁术大为鄙夷,称他作骷髅王,女儿倒觉得挺贴切。” “哎呀,我的乖女,”吕布连连摇头,“你这是和谁乱学去了,袁术若非眼光独到,何以如此看重为父?” 吕玲绮却道:“女儿听说江东孙策,当时想向袁术借三千兵马,尚且要拿传国玉玺为质,袁术怎会对爹爹如此大方?” “他倒也不是没有所求,”吕布随口道,“只是让我对他去小沛伐刘备而坐视不管罢了。” “爹爹啊,”吕玲绮摇头道,“岂不闻唇亡齿寒的道理,骷髅王哪里是想征伐刘使君,分明是在图谋整个徐州啊。” “这……不会?”吕布想到那二十万斛米粟正在送往徐州,犹豫道,“他袁术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啊。” 吕玲绮为自家父亲智商感到捉急,劝道:“小沛乃徐州东部门户,刘使君势单力薄屯兵于此,对爹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可一旦袁术占据小沛后,再北连他泰山诸将来攻,爹爹便无法稳坐徐州了啊。” 吕布听后,瞬间感觉智商都提高了好几个点,忙对自家女儿说:“乖女此言,真是令为父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我这就去和陈宫商议大事。” 说完也没在意吕玲绮到底是在跟谁学习,一溜烟便走了。 只留吕玲绮叹气道:“唉,我愚蠢的爹爹哦。” 那陈宫见吕布急急忙忙跑过来,推翻自己刚刚还要坐视袁术攻打刘备的决定,并且将吕玲绮分析出来的理由,对着陈宫再说了一遍。 令陈宫都不由对吕布刮目相看,自家主公啥时候智商见长了? “将军所虑甚是。”陈宫先是赞同吕布,随后却为难道,“只是若发兵去救刘备,袁术面前不好交代啊,唉,两难啊。” 吕布闻言哈哈大笑:“有了!” “哦?”陈宫见状,差点没忍住问吕布几个月了。 第86章 吕布讲和 “我有一计,使他两家都不怨我!” 吕布觉得终于有一次在自家谋士陈宫面前长脸,于是也不挑明此计为何,便得意地昂首离开。 陈宫见状不由担忧起来,虽说吕布刚刚智商有点超乎寻常,但怎么感觉以他的性格,使出的计策反而会让两家都怨他呢? 过了些时日,刘备发给吕布的求援信得到回复,并且还邀他一同来本帐大营。 刘备在小沛只有五千精兵,无法与袁术的十万大军相抗衡,只得应约到来。 “玄德来啦,请!”吕布意气风发地迎出帐外。 刘关张三人形影不离地一同前来,刘备当先拱手行礼道:“将军召见,怎敢不来。” 关羽亦随着刘备行礼,张飞却黑着个脸不动。 吕布笑着迎三位进帐,刘关二人尚好,唯有张飞经过吕布时,忍不住哼了一声。 吕布正值春风得意,也懒得同他计较。 “今日请公前来,特为解被围之危,”吕布摇头晃脑地显摆道,“异日得志,不可相忘啊。” 刘备只得客气回应。 代渔和貂蝉同坐筋头云,在上空通过录制界面观看此景,不由对吕布的幼稚行径,既感到可气又感到可笑。 “吕布能在汉末群雄中,能活这么久,还真是个神奇的事情。”代渔评价道。 “吕将军经历了这么多事仍是老样子,真是本性难移。”貂蝉叹气同意。 帐内,突闻外面小兵传报道:“纪灵将军到!” 那纪灵乃袁术手底下大将,正在征伐小沛。 刘关张三人闻之,无不感到吃惊。 “纪灵?将军,我……”刘备刚要开口。 吕布伸手阻止,笑道:“玄德勿惊,今日是我特意请你二人前来商议,切勿生疑,安坐无妨!” 那纪灵人还未至,说话声已先传进帐内:“吕将军既已答应不帮刘备,为何又要出兵下寨,莫非是要帮助刘……嗯!?” 刚大踏步走进来的纪灵,一眼便瞧见了三国第一人气男团——刘关张,当下心生不妙,夺步便想逃。 然而吕布比他更快,只是一闪身,便挡在纪灵身前。 纪灵心中惶恐不安,硬撑着问道:“将军,你、你莫非要杀我不成?” “呵呵呵,”吕布笑道,“非也。” 纪灵闻言心中松了口气,靠近吕布,看向刘关张三人道:“那莫非是要杀刘备?” 张飞听了瞪他一眼。 “亦非也。”吕布仍旧否认道。 “那、那这是……”纪灵此时真是又恐惧又茫然,不知道吕布究竟要搞什么鬼。 “刘备,乃是我兄弟,”吕布张口便道,“今为将军所困,故来救助。” 纪灵呆道:“那、那还是要杀我啊!” “我平生不好斗,”吕布为自己辩解道,“只好解斗!” 话一出口,吕布却觉得这话好像有些耳熟,不知在哪听过似的,然而以他的脑存量,早已忘了昔日初见代渔时,代渔便借此话调侃过他。 “今日特为你两家和解。”刚才的想法只在吕布脑中存在一瞬间,很快便忘怀,继续劝解纪灵道。 “请问将军,怎样解之?”纪灵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认怂问道。 “呵呵呵,我有一法,听天而命,少时便知!”吕布伸手示意道,“来,先入座!” 纪灵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吕布,又看了眼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只得哼哼着坐下。 “吕将军是何主意?” “来来来,你二人也认识一下。”吕布招呼着他俩。 刘备倒不失礼数,哪怕纪灵之前还将他围困在小沛,仍是抱拳行礼。 纪灵见状,也只得不耐烦地回礼。 “我吕布平生不好斗,”吕布见二人都给足自己面子,于是自夸道,“而世人皆以为我酷爱斗狠,这实在是天大的误会,我今日在此设宴,此宴是好宴,绝非是鸿门宴。” “我为你刘、袁两家和解,你们二位看在我吕布的面上,免了这场争斗,各自罢兵回去,怎样?” 纪灵闻言,黑着脸道:“将军差矣,我奉主公之命提十万大兵,专捉刘备……” 张飞听了这话,哪里站的住,打断道:“你这厮好大口气!十万大兵又能如何?我杀尔等如同儿戏!” 说完便忍不住拔剑威胁道:“你敢杀我哥哥!?” “三弟,收起宝剑。”关羽沉稳地阻止道,“且看吕将军是何主意,那时各回营寨厮杀不迟。” 吕布斜眼道:“我请你两家来这里是为解斗,怎能厮杀?” “解斗,一句话说来容易!”纪灵优势正大,如何肯听。 张飞按捺不住道:“纪灵!你莫张狂!” “我还怕你不成?”纪灵被张飞几次三番挑衅,却在吕布帐内不得不强行忍耐,此刻已快忍不住这股窝囊气。 “你敢与我出帐斗他三百回合!”三爷解决问题的办法一直如此简单粗暴。 “斗便斗!” “走!” 眼见两人吵出火气,分明没将自己这个主人给放在眼里。 吕布不由拍案而起,走到营帐门口,叫道:“取我戟来!” 两方都不知吕布要整什么幺蛾子,只见他手持方天画戟,像是下一秒就要加入张飞与纪灵的决斗中一样。 但听吕布说道:“我劝你两家不要厮杀,唯天命是遵,哼!” 说罢,将手中方天画戟,还与小兵,令他抗至近两百米远。 “辕门离中军一百五十步,方天画戟又乃昔日上仙所赐,我若能一箭射中画戟小枝,你两家就此罢兵;如射不中,你们各自回营,安排厮杀。” “谁不从我,我便集帐下兵马,与另一家并力杀之!” 纪灵不敢置信问道:“将军是射……?” “画戟之小枝!”吕布自信道。 或许大家对这番操作的难度没多少概念,就这么说,现代奥运会射箭比赛中,最远的射箭距离也不到一百米,吕布直接让人将方天画戟扛到了一百五十步外,也就是接近两百米,还要求只射中画戟小枝。 这番神奇的操作,无外乎使得纪灵勉强答应下来:“好,就依将军,但愿将军可不要食言哪。” 第87章 辕门射戟 “拿弓来!” 吕布取弓搭箭,舒展猿臂,只见一支利箭霎时飞射而出,正中画戟小枝,从中穿过去。 “哈哈哈!”吕布得意笑道,“此乃天意!天令你两家罢兵!哈哈哈!” 说罢,吕布强行握住纪灵、刘备之手,拉到左右,吩咐手下取酒道:“这是和解酒,喝!” 刘备见状,虽然对这个结果松了口气,但也觉得吕布此举太过儿戏,就这么信任自己身手,万一今天突然刮风,把箭射歪,那小沛靠自己一人还能守住吗? 纪灵见他俩都举杯等着自己,当下叹道:“唉,将军的话我不敢不听,可是纪灵回去,主公他……如何肯信哪!” “呵呵呵,”吕布笑道,“这有何难呢,我自当写信给他,你只管带兵回去。” 刘备适时道:“备,多谢将军!” 吕布得意道:“非我,公则危矣呀。” “哼!”张飞最见不得刘备受委屈,更何况还是这个夺了他徐州的吕布在那耀武扬威。 筋斗云上,代渔虽知道这段剧情,但见到吕布这么远都能射中画戟小枝,不由感叹道:“可能这就是吕布能在乱世中立足的最强本领,这一手辕门射戟,恐怕是整个三国中最厉害的箭术了。” 吕布自从有了方天画戟后,好像过于依赖神兵利器,反倒自己最拿手的箭术,很少向人展示,这放在冷兵器时代,简直如同百发百中的狙击枪啊。 却说纪灵就此罢兵回去,心知自家主公绝对会怪罪自己,君不见昔日讨董时,孙坚只因断粮之事找上门来,袁术眼也不眨地便将一个谋士推出去杀了以卸江东猛虎之怒气么? 所以纪灵左思右想,只说自己怕了吕布勇力便退兵,恐难应对,最好自己能再想个办法将功赎罪。 忽然间,他想起吕布酒后得意地说着自己女儿多么多么聪明,简直是诸葛再世,哦串台了,这时候诸葛还没出山呢。 总之,吕布大言不惭地自夸着,有他的武力,再加上女儿的聪明,将来他吕氏一族必将兴盛,成为世家大族。 纪灵由此想道:“既然吕布想成为世家大族,根本不必努力奋斗嘛,直接与主公结为亲家不就成了?以吕布的勇武以及诸侯身份,也不算太辱没了主公袁氏门楣。” 于是纪灵回去后,便力劝袁术,吕布只能智取,无法力敌,让他派人去迎娶吕布女儿吕玲绮,以成秦晋之好。 等到袁术派遣使者带来聘礼想要迎娶吕玲绮时,吕布变得更加得意。 回家立马对他女儿说道:“乖女,我就说袁术有识人之明,知晓谁才是真英雄?你看前番为父违约相助刘备,他非但没有生气,反想与我结为亲家。” 吕玲绮感到一丝不妙,问道:“爹爹此话何意?” “哈哈哈,”吕布笑道,“我女儿说不得未来还将成为贵妃皇后呢!” “什么!?” 吕玲绮听后吓得花容失色。 吕布便将袁术派人下聘礼一事说与她听,本以为女儿听后会和他一样感到高兴,谁曾想吕玲绮罕见地冲他大发脾气,还说什么死也不嫁给骷髅王的儿子。 “哼!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袁氏一门四世三公,乃豪门大族,为父这是在为你挑选好夫婿,平日里我百般迁就宠溺于你,但婚姻大事须得我做主!” 说完,也不管吕玲绮哀泣的样子,便离开她的闺房。 却说袁术派来的使者韩胤正要去驿馆安歇,但刚一推开门,便瞧见陈宫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大胆韩胤,欺我徐州无人么?” “韩胤怎敢?”韩胤闻言心里一惊。 “谁献此疏不间亲之计?让袁公与奉先联姻,目的无非是要取刘玄德的人头哇!?”陈宫悠悠说道。 “公台!”韩胤连忙说道,“区区小计焉能骗过公台?还求公台切勿泄露。” 陈宫对此笑而不语。 “玄德当世之英雄,只是羽翼尚未丰满,公台难道愿在小沛养虎么?”韩胤劝道。 “足下放心,我不会泄露天机,但只怕此事若是延误,必被他人所识破。” 陈宫太了解吕布了,别看他现在答应的好好的,说不定谁去劝他两句,他又要“拨云见日”,反复无常。 此时的陈宫可以说为了对抗曹操,有点不择手段,明知袁术不过冢中枯骨,但此刻天下诸侯中,能有本钱与曹操抗衡的却只有二袁。 北边的袁绍还没和曹操彻底撕破脸皮,所以只剩淮南的袁术可以与吕布联合。 当然,陈宫难道不知道袁术谋取小沛后,会向整个徐州伸手吗?当然知道,但他早已看出以吕布的匹夫之勇,虽然能给曹操造成麻烦,却很难令他灭亡。 唯有吕布被袁术收服,以吕布为大将,或可置曹孟德于死地。 所以他看破袁术结亲的计谋后,非但没有告知吕布,反而更想尽快促成。 于是他让韩胤暂留驿馆,他先去劝吕布立即送女儿去淮南。 来到吕府。 吕布想到刚刚惹了女儿生气,于是便挑选着袁术送来聘礼中的上好绸缎,想让玲绮穿得漂漂亮亮地风光大嫁。 正挑选着,陈宫到来。 陈宫先是赞同了吕布与袁术结亲的决定,后又问何日结亲。 吕布一边在陈宫身上比划着上好绸缎,一边说道:“日子嘛尚容再议,你也知道玲绮平日受我宠溺,刚刚得知自己将要出嫁,还闹得哭哭啼啼呢。” “此乃人之常情,必是令爱不舍温侯亲情之故。” 吕布闻言一叹:“我又何尝舍得玲绮离开,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或早或晚罢了。” 陈宫见状适时说道:“古来受聘至成婚,日期各有定例。” 吕布一边毛手毛脚地将绸缎搭在陈宫身上,试穿搭配,一边好奇道:“请道其详。” 陈宫早知他心智如此,也不以为忤,继续科普各个阶级的受聘至成婚的间隔日期。 什么天子一年,诸侯半年,卿大夫一季,而到了庶民只要一个月。 吕布听得起了兴致,说道:“袁术有天赐国宝在手,早晚当称帝,哎!从天子之例如何?” 第88章 张飞夺马 然而陈宫十分果断地否定道:“不可。” 吕布心想,莫非公台是在暗示我不可操之过急么?也对,毕竟人家还没当皇帝。 “那从诸侯之例?” “不可。”陈宫看着绸缎,头也不抬地继续否定道。 吕布闻言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不好:“那从卿大夫之例?” “亦不可。” 吕布气道:“难道要让我的宝贝女儿依庶民之例吗!” “非也。”陈宫笑着说道。 “公台意思是?” 陈宫见调戏吕布的已经够了,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方今天下诸侯,互相争雄,今你与袁术结亲,诸侯当中难保没有嫉妒之人?若是远远选定吉日,他们乘我良辰,半路伏兵以夺之,那将如何是好?” 吕布听了大为认同,以他的眼光可看不出袁术乃冢中枯骨,反而被陈宫带进沟里,心中生起紧迫的情绪。 “故而为今之计,不许亲便罢,既然已经许亲,则应趁诸侯尚不知道,即将令爱送至寿春……” 吕布闻言瞪了他一眼,刚想说难道我女儿还没嫁过去,便要先失名节么? 陈宫太了解吕布了,没等他开口,便宽慰道:“先另居别馆,再择吉日成亲,这样方可保万无一失啊。” “公台所言极是……”吕布先是赞同,后又犹豫道,“可这样的话,玲绮会不会觉得我不重视她啊?之前她还在和我闹,说什么死也不嫁过去……” “唉,将军岂能妇人之仁?”陈宫力劝道,“令爱不过是乍闻亲事,太过害羞罢了,怎能因此而误大事?” “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准备。” 吕布这才下定决心。 于是可怜的吕玲绮就这么被吕布强行给送走,任她哭红双眼都没用。 临走时,吕玲绮哀泣地问吕布道:“爹爹为何执意要送我去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只恐此一去,今生再无法与爹娘相聚,呜呜呜……” 吕布当时也心疼地虎目含泪,但他还是选择相信陈宫的劝告,生怕送晚了导致这桩婚事被人给破坏,只得心下一狠,转头不再去看,命人沿途好生护送。 由是过了两三天。 徐州本地的陈登父子才得知消息,然而吕玲绮却已被送走,看似已晚。 不过陈珪却比他儿子更加老谋深算,觉得以吕布反复无常的性格,有很大可能劝他回心转意。 他父子二人乃当地士族代表,本就钦佩刘备品性人格,如今不过是捏着鼻子在吕布手下办事,此刻眼看玄德公将危,当即决定出手相助。 于是陈珪颤颤巍巍,让人扶着登上吕布府门。 “大夫!什么事还劳你大驾光临哪?”吕布春风得意地问着,还以为陈氏一族,是见他与袁术结亲后,特来攀附关系。 谁曾想,陈珪这小老头小嘴跟抹了蜜一般,张口便说:“将军,老夫闻听将军死期已至,特来吊丧。” 吕布刚刚还笑容满面,转眼便垮起批脸,连搀也懒得再搀扶。 “大夫,何出此言!” 不过吕布也知道,这些自诩脑瓜子聪明的士人,向来喜欢语不惊人死不休,偏偏自己有勇无谋,大半时候还得靠他们给自己出谋划策,只得耐着性子相问道。 “我说温侯啊,你呀!”陈珪仿佛一个长辈般对吕布谆谆教诲道,“前者袁公送来金帛粮米,是要除掉刘玄德啊,而将军以射戟解之,今日忽又来求亲,其意欲以女儿作为人质,随后便要来攻刘备而夺小沛,小沛要是失守,徐州可咳咳……咳咳……” 吕布见状,忍不住替他补充道:“可危矣!” “咳咳咳,此乃‘疏不间亲’之计也!” “疏不间亲?” “以后袁术或来借粮,或来借兵,你若应之,必然疲于奔命。如若不允,你们这亲戚可就乱了,倘若你女儿在他那边更或有个好歹,将军到时怕是要弃亲而起兵端也。” 陈珪替他分析道:“况且袁术早有称帝之意,然而他一冢中枯骨究竟有何德行可代汉而立?此即为造反,他若造反,必会被众诸侯群起而攻之,将军就要落个反贼的亲属,天下岂能容你啊!?” 吕布短浅的眼界瞬间被打开,跌足道:“哎呀,陈宫误我呀!” 随后赶紧叫人追回他的宝贝女儿吕玲绮。 然而吕布刚派人去追回女儿,转头便突闻自己马没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谁胆子那么大,敢当面讽刺他没妈,结果细听之下,才知道是自己从山东那边买来的好马,竟被张飞冒充盗匪给劫去一半。 吕布此刻本来心中便不顺,听见张飞干出的好事,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也不管前些日子才替刘备解围,勉强让他充当自己盟友,立即便率大军前去小沛讨公道。 陈珪父子闻之,真是觉得吕布简直烂泥扶不上墙,合着我劝你那么多,别让袁术去攻小沛,转眼你自己就去了是? 刘备还不知道张飞自作主张,见吕布亲率大军前来,疑惑道:“兄长何故领兵到此啊?” “哼,我辕门射戟救你大难,你却来夺我马匹!” “我因缺马,令人四下收买,安敢夺兄之马匹?”刘备解释道。 “哼,你教令弟张飞假扮强寇,将我山东买来的好马夺取一半,今日敢在此抵赖?”吕布兴师问罪道。 刘备闻言转头看向张飞。 张飞立即便道:“马是我夺的,你待怎样!” “环眼贼!你屡次藐视于我!” “我夺你的马你便恼了,你夺我哥哥的徐州又待怎讲!” “呔!” 两个莽夫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个攥起方天画戟便来斗,那个端起丈八蛇矛就来迎,眼花缭乱间便斗了四五十个回合。 刘备生怕张飞有失,赶紧鸣金收兵。 回到小沛。 张飞兀自嘴犟道:“老五曾经和我说过,和吕布这样的小人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刚刚与俺相斗时,那厮早没昔日虎牢关时的勇力,再给小弟一些时间,定能将其斩于马下!” 刘备摇头叹气道:“唉,三弟你先别说了。” 第89章 屈身守分 过了好一会儿,孙乾进来通报道:“主公,马匹已全部如数退还,但那吕布……还是不肯退兵。” “呸!三姓家奴!” 不同于张飞的痛骂,关羽冷静分析道:“大哥,吕布如此攻打,小沛实难久守。” “曹操最恨的乃是吕布,既然明公情愿送回马匹,吕布仍不肯罢兵,我看不若弃小沛走许都,投奔曹操,借来兵马再破吕布不迟。” 听了孙乾的建议,张飞急道:“为何要去投奔曹操,大哥!俺老张可不怕他吕布!” “住口!”刘备失望道,“你呀,净惹是生非!” “大哥,你!” 心中烦闷的张飞端起一个大酒壶便痛灌一口。 关羽见状不由指责道:“三弟,不可再饮酒!” 这一句,张飞只觉心都寒了一半。 恰巧代渔走进来,见他脸色悲怆,顺手便用音响给他配了个哀乐,烘托气氛。 “二哥……你也来说三弟我吗?”张飞委屈道,“三弟喝的不是酒,是小妹留给我的什么快乐水啊!但这水哪里快乐,分明苦涩得很!” 关羽知道自己错怪他了,撇过脸不忍再说什么。 “自从丢了徐州后,我哪怕再馋也没喝过一滴酒。”张飞难受不已道,“然而现在一会儿投吕布,一会儿投曹操,你们能忍,三弟我不愿忍啦!” 说完,便一把将大酒壶里的汽水倒了自己满身。 “谁可率先破围。”刘备见状也没再去安慰张飞,只是淡淡地激将道。 张飞闻言稍微冷静下来,主动请战道:“祸是我惹的,小弟情愿死战突围!” 刘备这才转头对张飞说道:“贤弟,兄长知你为人刚直,最看不惯吕布这种反复无常的人,兄又何尝不是如此?” 刘备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气道:“但大丈夫行于乱世,当光明磊落,即使处于逆境,也当屈身守分,以待天时,不可与命抗争也。” 与此同时,代渔放着的背景bg,但听丝竹之声,越发凄凉。 却见刘备忍不住说道:“把它关掉。” “啊?”张飞还以为在对他说话。 刘备转头对代渔说道:“把音乐关掉渔弟,怪催泪的,为兄有些绷不住。” “哦,哦!”代渔才反应过来刘备原来是对他说话,忙将音乐停下。 屋内气氛终于变得稍微正常起来。 刘备下着军令道:“今夜三更从北门突围,翼德打头,云长断后,孙乾糜竺与我居中保护家小。” “是!遵大哥命!” 关、张二人齐齐抱拳听令。 刘备又问代渔:“渔弟,上次听翼德说你与曹操交好,可否先行一步,代兄向曹公问好?” 代渔拍着满满的胸脯保证道:“放心大哥,曹老板一定会欢迎你的。” 随后刘关张三人整顿兵马,为半夜突围做准备,代渔则纵起筋斗云,先去许都见曹操。 曹操乍闻刘备要投他的消息,高兴地哈哈大笑道:“如此上仙终于可安心待在许都了?” 代渔斜着一双美眼道:“你就这么想我在你旁边?到底有什么打算?你喜欢的不是人妻吗?” 曹操没有理会她的玩笑话,而是自信地笑道:“当今天下分崩,操不过想让上仙在此做个见证,能一统乱世者,唯有操尔。” “哟,”代渔见状也不由笑道,“你就这么自信天命在你?” “若天命在吾,吾当为周文王也!” 没过几日,刘备携关张二人终于来到许都。 曹操给足了其面子,专为他们兄弟三人设宴接风洗尘。 “玄德公,别来无恙啊!”曹操欣喜相迎道。 “穷途来投,实在惭愧。”刘备宠辱不惊回应道。 “哎,玄德公说哪里话呀,”曹操上前握住他手说,“你我乃兄弟也。” 张飞眼见前不久还杀戮徐州百姓的屠夫,如今竟像没事人一般,与自己心中不可侵犯的哥哥称兄道弟,当即气得转身想走。 还是关羽连忙拦住他,示意他别使性子。 曹操何等人也,自然不会像匹夫吕布般与张飞计较,只是拉过刘备,去一旁叙话。 刘备三步一回头,有些担心翼德。 而曹操已自顾自说道:“吕布乃无义之辈,难成大事,吾当与贤弟并力诛之。今日特备酒席为玄德压惊洗尘,请!” “请。”刘备等人只好赴宴。 不过别看曹操白天时专门设宴款待刘备,好像对他千好万好,实则刚到晚上酒还未醒呢,麾下谋士荀彧却建议他道:“主公,刘备乃世之英雄,今不早图,后必为患啊!” “文若,这‘二虎竞食’之计、‘驱虎吞狼’之计,可谓用心良苦,不都是为了图他吗?” “如今此虎兵败来投,主公只需一句话便可除掉刘备,焉用何计?” 曹操闻言,摇头不语。 此时郭嘉出声道:“主公。” “啊奉孝,文若劝我杀玄德,你以为如何?” “不可。” “为何啊?刘备英雄也,留下岂非后患?” 郭嘉徐徐说道:“主公兴义兵,为百姓除暴,唯仗信义以招俊杰,犹怕人不来投,玄德素有英雄之名,今以困穷来投,若杀之是害贤也! 天下智谋之士,闻而生畏,必将裹足不前,主公还靠谁来定天下?似这样除一人之患,而阻四海之望之事,明公不可不察,不可不慎哪!” 曹操听了哈哈大笑:“君言正合我心!适才相戏耳。好!明日我即上表天子,推荐刘备领豫州牧!” 荀彧还想再劝:“主公万万不可表荐刘备,刘备英雄也,其志不在小,倘若假以地盘,则养虎也,其终不会居人之下,不如早早除之。” 此时的曹操,因屠徐州、挟天子、擅杀大臣等事,名声早已变臭,如若在这个时候杀掉素有仁义之名的刘备,恐怕令天下有志之士而失望。 虽然刘备因受代渔看重,而令曹操有些嫉妒,但曹操同样乃世之英雄,所以只会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他曹操比刘备要更加出色,而非在这个时候将其给无故杀害。 是以他缓缓说道:“此虎不可不除,而独不能如此除之!” 第90章 时空碎片 他们在席间商议之事,自然是逃不过代渔系统的录制界面,虽然原着里曹操确实没在这时杀了刘备,但万一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曹老板脑袋一抽,就去借小备备人头一用,然后帮他养妻子怎么办? 眼看又录制剪辑完两集,代渔不得不将要回到现代社会上传最新的剧集,而貂蝉与吕玲绮一见如故,如今还在徐州当她家教老师。 所以代渔决定必须问清曹操此时心中打算。 “打算?”曹操闻言笑问代渔道,“上仙莫非信不过操,以为我要加害玄德乎?” 代渔翻了个白眼道:“上一个想信任你的人叫刘协,现在还在皇宫里坐牢,再上一个想信任你的人叫吕伯奢……” “停停……”曹操听得脑门一阵生疼,“别说了。” “我告诉你,刘备是我大哥,你可别趁我不在就下黑手啊。”代渔对他许诺道,“你不是很好奇上界是什么样子么?等到我下次回来,说不定就趁着现在刘备和你都在许都,带你们一起去那边长长见识。” 曹操闻言心中一动:“上仙所言非虚?我等凡夫俗子,竟也能一窥仙境之貌?” “当然,”代渔点头,淡淡地说道,“但前提是,等我回来时刘备要安然无恙,若他发生任何意外,那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曹操见她罕见地露出不容商议的平静表情,心里一寒,这才又想起,别看代渔总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行动间不拘小节,但她毕竟是上界仙人,而且还能折断天柱惩罚董卓,焉知惹她不高兴后,是否真会灭世。 灭不灭世尚且难说,反正灭他一个曹操轻而易举。 “上仙未免太不相信曹某为人,”曹操立马保证道,“玄德乃我兄弟,兄弟如手足,世上岂有自斩手臂者?” “最好如此。” 曹操见她还不是太相信,于是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况且玄德素有贤名,而操为平定乱世,逼不得已,用了一些不为世人所认同的手段。 他有贤名而无手段,操有实力而缺名望,我两人若齐心协力,这汉室未必不能在我和他手中再次兴盛。” 代渔闻言笑道:“懂了,他刘备负责貌美如花,你曹操负责赚钱养家,是这个意思对?” 曹操见她重绽笑颜,心中松了一口气,虽不太理解代渔话中含义,但却应和着点头。 “那上仙之前所言,携曹某前往仙境一事……” “等我回来看你表现。”代渔摆摆手,为了进一步震慑万一不安分的曹老板,当着他面启动系统穿越,消失在了东汉乱世中。 “上仙?上仙?” 曹操对着空气喊了两声,却已无回应,挥手往前扇了扇,却连代渔离去后最后徒留的香风也渐渐消散。 却说代渔回到现代后,将最新剪辑完成的九、十两集“孙策立业”以及“辕门射戟”交给陈暮雨上传。 观众粉丝们自然对此再次产生热烈反应,特别是在见到孙策以及周瑜的颜值后,一大群女观众们纷纷充当自来水,呼朋唤友地叫人围观,可以说好不热闹。 她们不仅舔这些帅哥的颜值,还喜欢给孙策凑cp,配对的包括但不限于周瑜、太史慈等人,最离谱的连黄盖都算在了里面。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电视剧里的黄盖看起来gaygay的吗?” “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大家,这个黄盖绝对是个零,别看外形长得威武霸气,但看他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内心里绝对很渴望被人疼爱。” 这一系列离谱的逆天言论,看得代渔都一脸的地铁老人问号脸。 与此同时,《三国演义》迄今为止终于播满十集,之前和万界影视公司谈好条件的资本,立即找到陈暮雨,要求让刘关张曹操等演员参演综艺节目,好趁着这波热度抬一抬自家的流量明星。 代渔打字问陈暮雨道:“他们要求参加什么综艺节目?” 陈暮雨语音回道:“就是些什么唱跳rap打篮球之类的,其实主要是为了蹭咱们热度,捧他们的流量明星。” 代渔听了,当即打字拒绝道:“不行!这种粗制滥造的节目,我绝对不会带他们来参加。” “可之前的合同上已经说好了,如果违约的话,咱们的电视剧又要被针对了,话说代渔你不方便说话吗?打字交流太慢了,快点来公司面谈,或者开视频会议!” 突然,只听系统“叮”的一声。 代渔连忙打字道:“我现在还有点事,等等再给你回复!” 随后点开系统界面。 “检测到支线任务‘综艺下的三国’已开启,现为宿主临时开启时空碎片剧场功能。” “时空碎片?”代渔赶紧问道,“那是什么?” “古往今来,有许多历史被人所遗忘,即使流传至今,也只剩些碎片痕迹,无法得窥全貌。 与四大名着等稳定的片场时空不同,时空碎片能探索空间有限,并且由于大多内容被世人所遗忘,碎片内的时间流也难以被系统彻底追溯。 系统现已从时空乱流中打捞出一些碎片供宿主当作支线任务的综艺片场。” 代渔听完信息后,心中一动,问道:“能确定时空碎片处于哪个年代吗?” “系统正在扫描中……扫描完毕,时空碎片现处于石器时代。请注意,由于时空碎片极其不稳定,若此时空碎片坍塌,系统将自动将宿主等人迁移至下一处时空碎片。 用宿主的话来说,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石器时代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代渔听后,心中对于综艺节目有了些想法。 于是立马拿起手机对陈暮雨道:“别去参加那些资本的烂综艺,咱们自己来拍!” “自己拍?” “没错!” “你不是还要拍《三国演义》吗?” 代渔想道,正好没办法解释自己女儿身的问题,于是接着打字道:“我有一个妹妹,对综艺节目很有研究,就让她来和你聊。” “等等,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哈喽哈喽,”代渔发了条语音消息过去,嗲声嗲气道,“你就是暮雨姐姐吗?我是代渔的妹妹……” 第91章 石器时代 “你叫什么名字?”陈暮雨略有些警惕地问道。 “我……我……”代渔转动起本就不多的脑筋回道,“我也叫代鱼,没有三点水,鱼摆摆的鱼。” “是么?你在代渔家中吗?我现在过来找你们!” 等到陈暮雨急匆匆跑到代渔家中时,只见到一位绝世美少女,正一边扣着脚丫子,一边看着电脑屏幕前网友们对最新一集的评论,时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 陈暮雨愣道:“代渔呢?” “我就是啊。” “我说的是你哥,三点水的渔。” “哦哦,”代渔反应过来,撒谎道,“他回三国演义剧组了,临走前,他把综艺节目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我。” “你……真是代渔的妹妹?你们兄妹俩怎么长得差别这么大?你看起来倒不像代渔的妹妹,反而像小貂的妹妹” 代渔见她起疑,赶紧解释道:“怎么会,我哥风流倜傥,而我人美心善,一看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呸,亲兄妹啊。” 陈暮雨腹诽道:“你俩明明长得天差地别好。” “算了,其他事情等会再说,你哥真把综艺节目交给你了?” “对啊,肿么,你不信?我既然……咳咳,我哥既然能拍三国演义,身为他妹,我拍个综艺节目不过大材小用。” “真的?”陈暮雨狐疑道,“怎么感觉你和你哥一样看起来不靠谱?综艺节目最重要的是要有创意,要能逗观众开心,和《三国演义》这样的正剧可大不相同,要是得不到那些资本的认可,咱们一旦违约,轻则赔钱,重则又要被他们暗地里使绊子。” “相信我啦,我可是天才!”代渔大言不惭地自夸道,“我有一个点子,你说搞个穿越题材的综艺节目怎么样?” “穿越题材?难道用你哥的《三国演义》剧场?”陈暮雨跟着思索道,“其实那些资本早就眼红你哥不知从哪搭建的三国时代的剧场,简直比竖店看起来还要古声古色,他们一直想来租借使用,只是你哥从不答应。” “no,no,no,”代渔摇着自己葱白细长的食指道,“穿越三国干嘛?观众读者还没看腻?要穿就穿个大的,咱们去石器时代!” “石器时代?” “对!” 于是代渔让陈暮雨招兵买马,多招些跟综艺节目相关的人才,到时好帮忙一起拍摄,随后自行成立了一个综艺节目,名为:《咱们穿越!》 起初万界影视公司与那些资本签合约时,也只说要求三国演义里的演员与他们旗下的艺人,一同参加综艺节目,但具体参加什么节目,却还未定下。 这才给了代渔可操作的空间。 反正你们不让我来拍,那就干脆大家一拍两散! 所以资本只得捏着鼻子勉强答应这个条件,毕竟《三国演义》的片场搭建搞得那么逼真,观看时让人仿佛身临其境般,真穿越到了东汉末年一样。 以代渔背后的剧组实力,真要搭建出个石器时代片场,想来也是十分轻松。 只不过资本仍旧先谈好要求,先拍一集试播,如果不能让观众满意,那他们宁愿解约,也不陪代渔这么玩下去。 等陈暮雨招募人才,筹备事项时,代渔先一步通过系统,穿越到时空碎片中,心中好奇如今的石器时代,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叮。” 刚穿越到一片原始森林中,代渔便听见系统传出提示声:“已为石器时代人类更新现代语言。” 代渔以防万一,穿上五彩霞衣,纵起筋斗云,从高空一路飞驰。 然而没飞一会儿,他便察觉这片土地周围有不知名的迷雾环绕,再想往前时,便听见系统传来警告声:“时空碎片外围是一片混沌乱流,宿主如果冒然穿过去,很可能迷失在里面。” 代渔听了小心翼翼问道:“这混沌乱流又是什么?” “混沌乱流是虚无、是混乱,理论上讲,每一个平行时空都终将被混沌乱流所淹没,或早或晚。那些无人再记得的历史、故事,最终的结局都是被混沌乱流所吞噬,不过只要在人类记忆经久不衰的事迹,一直得到传承,即使是过去几千几万年的故事,依旧能形成一片稳定的时空。” “原来如此……” “同样,被曲解、被篡改的影视剧传播也会改变人们对原本故事的认知,这将会成为混沌乱流吞噬时空的可趁之机,所以系统让宿主重拍‘四大名着’,正是为了稳定原有的时空,不被世人所遗忘。” “我靠,原来我这么伟大?还成救世主了?”代渔笑道。 随后代渔通过系统界面,从上空飞掠时,发现了两处有人烟的地方。 只是这些“古人”还处于非常原始的状态,用的都是石斧、石矛,穿的也是兽皮兽衣。 两个部落离得不算远,当然,整个时空碎片都不算太大。 他们皆沿着河流安家,不过一个在上游,另一个则在下游。 双方偶有接触,也都只是互相警惕地对视,并没有发生任何争斗。 代渔见状压低云头,在两边部落都装神弄鬼一番,并且宣称自己将要派遣一些神使来这里,他们除了不得伤害这些神使外,一切都可以照旧生活。 如果部落的最终表现,令代渔这个假神仙满意的话,她可以给两个部落一些福利。 看着下面的“古人”要么诚惶诚恐,要么呆头呆脑的样子,代渔便将道具箱里储存着的一些零食吃喝,送给他们以示善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两个部落的人们,见到散发香味的炸鸡烤肉时,竟然都咽着口水没有动,纷纷将目光投向各自的首领。 两个部落的首领也不一样,一个是年长高大的男性首领,而住在河流下游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女性首领。 那位女性首领皮肤黑黑的,五官倒比起其他“古人”看起来精致不少,眼里的光芒也格外明亮,见到代渔送出的食物,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当先拿起来吃了几口,随后再分与其他的部落民众。 第92章 挑选演员 反倒是男性首领那边,虽然对代渔腾云驾雾的神奇表现,眼底也有着敬畏,但更多的则是隐藏极深的忌惮。 面对代渔赠予的食物,他先是命其他人尝试,见他们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后,才勉强放下心来,对着代渔拜倒在地,以示感谢。 代渔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离开时随口问了两位部族首领的名字。 却在听了之后,愣在半空中,良久才再次穿越离开。 等到陈暮雨筹备完毕后,立马通知代渔可以带工作人员前往片场布置。 “这还是我第一次带现代人穿越时空,系统你不会被人给发现?”代渔有些紧张道。 “请宿主放心,本系统是专业的,只需要开着你们的工作大巴车,系统就能在所有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将他们带去时空碎片。” 听了系统的保证,代渔放下心来,于是带着陈暮雨加工作人员,一起开着大巴车前往未知的旅途。 车上,应聘而来的工作人员,本来还以为能见到代渔大导演,并且能去《三国演义》片场涨涨见识。 却没想到这个综艺节目竟是由导演的妹妹全权掌控,不由大失所望,纷纷在车上嘀咕着陈暮雨不讲究,招聘时说得好好的,什么《三国演义》总导演代渔的第一个综艺企划,由原班人马打造的史前时代片场等等。 结果上了车,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啊。 虽然导演妹妹长得确实挺漂亮的,但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啊,眼见得大巴车越开越偏僻,都已经开上了郊外的泥泞道路,甚至连手机信号都没了,周围全是如同原始森林般的景色。 所有人都忍不住说道:“咱们这是去哪了?” “城市附近有这样的的地方吗?” “怎么会连信号都没有了?电话也打不出去,我们该不会被卖了?” 直到此时,放下方向盘的代渔才转身对他们笑道:“欢迎大家来到史前时代,现在请下车自行探索,希望等我下次回来时,诸位能想些有趣的点子,让咱们的节目一炮而红。” 说完,代渔便将这些人撵下车去,车上早就备好的物资,也一一卸下,足够他们在这石器时代生活许多日子。 只是出乎代渔意料之外的是,陈暮雨也选择留在这里,她下车后,猛吸一口气,兴奋道:“哇!我居然不知道这附近竟有这么漂亮的森林!代鱼你从哪找到的?不行,我也不走了,这里空气实在是太好了!” “行,你愿意的话就留下。” 随后代渔再一次悄悄乘云飞去两个部落,通知他们自己的第一批“神使”已经到了,让这些老祖宗们照常生活,不必管他们做什么,当然也不能去伤害他们。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代渔又开着大巴车穿越回去。 “叮。” “支线任务‘综艺下的三国’正式开启,现临时给予宿主招揽演员权利,请注意,既然是‘综艺下的三国’,那么参演人员必须属于未来魏蜀吴三方势力之中。 蜀汉方面为三人,魏吴各自两人,请宿主谨慎挑选。” 代渔听后一乐,蜀汉三人,那不明摆着让我请三国第一人气男团,刘关张么? 曹魏也简单,除了曹操外,代渔就对郭嘉印象好些,荀彧废话太多了,文绉绉的一派老儒生形象,要是拉他穿越,怕他三观承受不了。 反倒郭嘉行事随性洒脱,也因此深受曹老板喜欢,连自己“上仙”的身份,曹操都没瞒着郭嘉。 那么曹魏就这两人。 然后代渔想到东吴的两个名额。 “孙策周瑜?”代渔想道,“感觉有些不太合适,江东基业毕竟是他们三父子接连打下守住的,然而孙坚已经变成了死鬼,孙权现在又太小了,他和孙尚香如今加起来都才二十几岁,等等……加起来?” 代渔想到某个漏洞,忙问系统道:“小孩子能不能当作半票来算?东吴方面我想请孙策以及他的两个弟弟妹妹,这样如何?” 系统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下子被代渔给问麻了,良久才回复道:“可以。” 正好自从上次通过摄魂环来了一发猛虎咆哮后,孙坚一直没能彻底恢复过来,再加上孙策上演的剧集播出后,以前的孙坚女粉,转眼都去yy他儿子了。 如果综艺节目里的孙权孙尚香能够播出,说不定还能再给孙坚涨点岳父粉,好歹都是未来三国之一的开拓者,孙坚的热度实在有些太落后曹刘两位了。 作下决定后,代渔立马返回东汉时代,此时曹刘二人正处于他们一生中难得的蜜月期。 虽然刘备是被迫寄人篱下,但曹老板被代渔再三嘱咐后,对刘备也是非常厚待,两人时常出入同行,睡则同榻,连张飞见了都嫉妒不已。 “不错嘛曹老板,”代渔见状笑道,“真希望你们俩能一直当朋友。” 曹操这段时间与刘备接触下来,也感觉他实非常人,感叹道:“玄德确乃当世英雄,若得他全力相助,操平天下之乱,必将速成矣。” “明公哪里话,谅备不过一平平无奇之辈,何德何能受明公如此看重。” “啊~玄德休要过谦。” 眼见得他俩还没青梅煮酒,就快要论上当世英雄。 代渔连忙打断道:“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们穿越时空,去我那度假游玩,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 曹操早听上仙有此意,当下既兴奋又犹豫道:“能去仙乡,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只是……现今天下大乱,朝廷初平,操恐无暇前去,唉,实为人生之憾事啊。” 代渔打着包票道:“这个你放心,不管你在我那边待上多久,回来后,依旧会是离开时的那一瞬间。” 曹操是见识过代渔那时间倒流的本事,闻言内心一动,当即答应下来。 刘备还不知道代渔本事这般大,只是感叹道:“曾经只听人说起樵夫观棋烂柯,以为那不过虚无缥缈之事,没想到渔弟你竟也能如此神通广大。” 第93章 三国古人 樵夫观棋烂柯没到一局,山下却已过去百年时光。 刘备早已发现,与代渔认识了好几年,她的模样神态,没有显露出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反观刘备这些年,早已从当初的热血青年,被岁月蹉跎地不得不学会忍耐潜伏。 由于代渔自己还要去江东那边接孙策三人,所以将曹操郭嘉,以及刘关张等人送到现代后,先交给貂蝉帮忙招待,自己则乘云飞向江东。 此时的江东小霸王,正在周瑜、张昭的辅佐下,全力消化自己之前打下来的地盘。见到代渔前来后,孙策惊喜道:“父亲许久未见,孩儿已经尽取江东之境,完成了父亲生前遗愿!” 孙坚如今还在摄魂环里睡觉呢,不过代渔也懒得去澄清,而是清了清嗓子道:“嗯……不错,策儿你能办到这一点,为父十分欣慰,对了,你弟弟妹妹呢?” “他们正在家中!” “叫权儿、香儿过来见我,有件好事和你们说。” “好!策儿这就去叫弟弟妹妹。” 等到孙策将孙权、孙尚香带来时,孙尚香一见代渔的女神形态,立马叫道:“是神仙姐姐!” 孙策忙拉过孙尚香道:“妹妹,这位上仙体内附身着父亲的灵魂,你以前不是总哭着说想念父亲吗?还不快叫爹?” 孙尚香那张幼脸,露出迷惑的表情。 代渔则露出痴汉般的笑容, 嘿嘿勾引道:“来小尚香,叫爸爸!” “爸……不对不对,你分明是神仙姐姐啊!” 孙权年纪虽小,却颇有主见,对孙策拱手道:“兄长,子不语怪力乱神,莫不是因你太过思念先父,所以被此等妖人所蒙骗?要知道死者不能复生,兄长能取得江东基业,完成先父意愿,哪怕是在九泉之下,我想父亲都会感到欣慰,何必为求心中安慰,而被妖人所蒙骗呢?” 代渔被孙权那左一个妖人,又一个妖人给气得牙痒痒。 没想到这家伙,年纪这么小的时候就开始惹人生气了。 “上仙莫怪,仲谋只是无心之语,仲谋!还不快给上仙道歉!”孙策见代渔脸色不好,连忙规劝自家愚蠢的欧豆豆。 “算了,我才不和小屁孩一般见识。”代渔也懒得装他们爸爸了,直接说道,“我这里有个机会,能带你们去所谓的上界遨游一番,不管在那边玩多久,回来后此界时间都不会流动,你们可愿意?” 孙尚香闻言双眼露出惊喜道:“去神仙姐姐的仙界玩?我要去我要去!” “哼,”孙权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花招,装神弄鬼。” 孙策见状无奈道:“既然如此,但听上仙安排。” 于是代渔大手一挥,将连同孙策、孙权、孙尚香以及自己在内四人,一起穿越回到现代。 刚回来,便见到客厅内,郭嘉一直在那按电灯开关:“主公,此物好生神奇,不愧是仙家法器,只需轻轻一按,就能点亮明火而无余烟。” 另一边,貂蝉在劝着张飞道:“三哥,那里是冰箱冷冻室,你不要把头放进去好不好。” 张飞哈哈大笑道:“大哥,这里好凉快!快快,俺给你腾个地,只要把头放进去,眨眼就能消却暑热!” 关羽则看着书架上排得满满的书籍,感到分外幸福,连忙取下一本来看,但见封面写着:《金鳞岂是池中物》,光听名字便觉得肯定是本了不起的着作,赶紧翻开阅读。 然而,当关羽勉强分辨着这些缺胳膊断腿的简体字后,却是越看越脸红。 只有曹老板和刘备显得比较文雅,但两人却在沙发上互相跪坐而对,交谈道。 “上仙这座椅软倒够软,却是窄了点。” 刘备点头道:“怪不得渔弟平时坐没坐相,小妹说这叫什么沙发,如此柔软,确实叫人想躺坐。” 貂蝉这边劝完拉那边,忙得团团转,活像个幼儿园里的幼师一般。 代渔带着孙策三人刚回到这里,见到的便是如此景象。 “代渔,你终于来了!”貂蝉长松口气道。 “真是辛苦你了。” 随后代渔大声对所有人说道:“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 于是按开关的郭嘉停下了手,张飞从冷气森森的冷冻室里探出了头,胡须都一副快结冰的样子,关羽悄悄将书藏进了怀中。 曹刘二人也都从沙发上起身。 “我这屋子实在太小了,今天就破费带你们去住五星大酒店!” 然而,代渔自以为豪爽,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貂蝉外,都不明白所谓五星酒店是什么意思。 曹老板客气道:“就在上仙贵府住着挺好的。” “是啊是啊渔弟,不必去其他地方。” 代渔无语道:“你们不觉得我这太小了吗?” 正说着,资方那边发来消息,问代渔什么时候开拍综艺节目,他们请来的明星,已经都到酒店等着了。 于是代渔问清在哪个酒店后,便带着所有人开着之前的大巴车,送曹刘等人前去汇合。 一路上,这群来自一千八百年的古人,如同小学生郊游般,对着车窗外的景色指指点点。 刘备见了这些摩天大厦,发现貂蝉却是习以为常的样子,不由感叹道:“小妹,莫非之前你就已经随渔弟来过上界了?” 貂蝉笑着解释道:“其实这里不是什么上界,是一千八百年后的未来。” 郭嘉闻言,忍不住道:“一千八百年后?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前汉今汉加起来也有了四百年,但时移势迁,却根本没多大变化,怎么会一千八百年后,人间便形同仙界了呢?” 曹操见貂蝉这个曾经还是司徒王允府中的婢女,如今却和上仙一般,通晓古今未来之事,忍不住问道:“貂蝉,我不想知道太过遥远的未来事情,请问操最后是否平乱天下,恢复一统,匡扶汉室?” 貂蝉闻言,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与此同时,她和代渔脑海里都响起系统的提示声道:“综艺节目录制期间,为避免演员们知晓之后人生剧本详情,演员们在接收到关键信息时,将会被系统打码消音。” 第94章 系统消音 代渔听了后,有心想试试系统的消音,于是一边开车一边对曹操说道:“曹老板你还想平乱天下呢?看没看见你旁边坐着的孙家二儿子孙权,以后你南下时,就会被他给‘火哔赤哔’。 至于匡扶汉室就更可笑了,俗话说‘哔哔昭之心路人皆知’,你的儿子曹‘哔’比起他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对汉献帝做过的事情,将来也会有人对你后代再做一次,当然‘哔’马家最后结局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真可谓因果报应,丝毫不爽啊。” 曹操听得一头雾水:“上仙,为何你说话间总是发出‘哔哔’声?” 代渔自己却没法听见消音声,闻言“靠”了一声,说道:“系统果然强大。” 不过虽然关键信息代渔没法说出口,但车内的郭嘉、曹刘,甚至是被代渔莫名cue到的孙权,在细细揣摩后,都仍旧分析出了许多事情。 比如,听上仙戏弄的语气,很显然曹操未来没能一统天下,而且很有可能是被此时方才十三四岁的孙权在未来给阻止的。 至于怎么阻止,却无法得知了,火“哔”赤“哔”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而匡扶汉室,曹操显然也没做到,似乎曹操本人并没有篡汉,但他儿子估计还是做成了这件事,而且好像还因此遭了报应,后代的皇位也被人给篡了。 刘关张三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其实早就从代渔那听说过,刘备将来会当上三国之一的皇帝这件事。 而此时,大巴车上坐着的正是除刘备外,颇有潜力的两方势力。 至于袁绍袁术,如今看起来最为强大的两方诸侯,想来最后都是早早退场,无缘争霸天下了。 孙策见大巴车内的气氛,经由上仙一句话,忽然变得沉寂起来,以他的智商自然是想不出为什么,只是突听车窗外,忽然响起阵阵轰鸣,转头一看,却见一辆俩轮子的,浑身漆黑的“铁马”,呼啸而过。 “上仙,那铁马是何物?”孙策最擅长的仍是战阵之事,如今见猎心喜道,“听闻被人称作当世第一勇力的吕布,曾有一匹赤兔马,纵横疆场无有敌手,若策有此铁马,即使是吕布,策亦能将之斩于马下!” 孙家在三国中,年龄一直偏小,哪怕是孙策,此时也不过二十左右,曹、刘的年纪都快够当他爹了。 代渔见状忙道:“你可别去学那种人,他们是鬼火少年,看着拉风,实则肉包铁,一出事就容易完蛋。” 话音刚落,却见那鬼火少年突然提起车头,正欲耍帅,迎面撞上一个大卡车天王,整个人顿时飞出老远,生死不知。 “如此战车,被此人所有,真是令人遗憾。”孙策感叹道。 曹操却笑道:“伯符喜爱好马,若我打败吕布,将赤兔马送于你如何?” 孙策想到自己占据江东后,向许都的朝廷请表做当地州牧,曹操却一直没有回应,如今见他凑过来套近乎,当即淡淡地说道:“不必,待我收拾完江东,必将亲往徐州,战败吕布,夺取赤兔。” 大巴车内,论起与吕布相斗次数最多,且还活着的,其实只有张三爷一个,那吕布他张飞斗着都吃力,偏偏其他两人却一副没把吕布当盘菜的样子,在那口嗨。 是以张飞忍不住说道:“孙家大侄子,吕布不是那么好斗的,你爹死的早,别再枉送性命在方天画戟下。” “哼!”孙策转头怒道,“你是何人?” “俺乃燕人张翼德!吕布多大本事,俺最清楚,所以这才提醒你小心,莫要不识好歹。” “听闻昔日虎牢关前,你们兄弟三人合斗吕布,尚且被他给逃走,算什么英雄好汉?” 关羽听了,微微睁开眼睛:“小兄弟,三弟言语粗鲁,切莫放在心上。” “哼!” 争吵间,代渔将众人送至五星大酒店。 刚下车,资方那边便派人前来迎接,此人一看便是个长袖善舞之辈,他见到从车上下来的刘关张等人,皆身穿古装,作出敬佩之色道:“诸位可是刚从片场过来?连戏服都未换,真是敬业!” “你们不是说请的明星都到了吗?在哪呢?” “这边这边,”那人忙迎着大家往大厅内走去。 曹刘等人左顾右盼,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大酒店倍感震惊。 “只怕是皇宫也不过如此?”孙策第一个感叹道。 曹操摇头道:“胡说,我给天子修建的宫殿根本没有此等气派。” “明公首倡节俭,此为百姓之幸。”郭嘉先吹捧了一句后,说道,“倘若真是一千八百年之后,世人未免太过崇尚奢华了?这大白天的,竟如此灯火辉煌。” 貂蝉忍不住斜眼看向郭嘉,心道:“不知是谁刚刚在那按电灯开关如此起劲。” 众人走进大厅。 资方代表赶紧指着在沙发等候着的明星说道:“这几位便是要一起参加综艺的朋友,这位是沈藤,相信大家都清楚,高兴麻花的着名喜剧演员。” 沈藤忙站起身道:“什么着名不着名的,各位老师的演技才是令我十分佩服,曹老板,我可是对您仰望已久,还不知道你高姓大名。” 曹操疑惑道:“你都唤我曹老板了,却不知我姓名?” “哎呀,入戏这么深?不愧是老戏骨!”沈藤夸赞道,“若不是您那传神的演技,我竟然不知道像曹操这样的着名奸雄,竟然能被演绎得如此可爱,让人真是又喜欢又惧怕。” “无礼!”郭嘉忍不住道,“竟敢称主公为奸雄!明公心怀天下,有救世之志,岂能被你如此污蔑?” 沈藤被这番话说得一愣,随后比起大拇指说了个笑话道:“你演得真棒!不愧是苟利郭嘉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说话间,又走上前一位长着鹅蛋脸,大眼睛的甜美女子,人还未说话,便觉一股独特的豪爽气息扑面而来。 “哇!真的是《三国演义》剧组的演员啊!我还以为节目组是在骗我呢!” 第95章 明星齐聚 “三国演义?” 不出意外,这名女子刚一说完,便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东汉时代的古人。 曹操见状,更是忙问道:“不知夫人所说何意?” “何意?”那女子笑道,“大家都说代导拍的三国演义不像演的,分明是自己扛着个摄像机,穿越到了东汉去拍的,难不成你们几个都是被他从古代捞回来的真人?” 代渔见这女子越说越接近真相,连忙打断道:“请问你是谁?” 那女子俏皮地笑道:“我嘛叫慕容嫣,代导妹妹可能没看过我演的角色,金庸先生的射雕英雄传里,我演过傻姑,不是我自吹啊,论起演傻子,我还是很有些心得的,代导以后要是有别的作品可以,妹妹可以帮忙推荐一下我哦。” “呵呵呵。”代渔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资方代表问道:“这个时候曹老板他们演员的真名就没必要再瞒着我们了,代导妹妹,可否告知一下?” 代渔摆手道:“电视剧还没拍完,为了不让他们被过多打扰,我哥专门吩咐过我,让我别说他们真名,你们就按戏中名字称呼他们就行。” 这时,又走近一矮黑可乐的小伙子,笑道:“唉呀妈呀,这都没拍戏还这么讲究,要是人人都像你们剧组那么认真,咱们这些演小品的还活不活啦!” “这位是小品演员宋大宝。” 在那矮黑宋大宝身后的,则是与他形成强烈反差的一高瘦美白男子。 代渔问道:“请问他是谁?” “哦,这位是都敏俊教授,是陪同他女朋友千颂伊来参加节目的。” “都敏俊?” “阿尼啊撒哟。” 但见这位都教授穿着简洁大方的西装,衬托着他那清瘦高挑的身材气质越发独特,面庞清秀俊朗,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眼神深邃,似是一眼便能洞察事物的本质。 代渔见状心道:“这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叮!” 突然,系统传来警告声:“由于近期穿越频繁,导致时空屏障薄弱,可能会导致其他时空来客乱入。” “哒、哒、哒。” 与此同时,一位踩着高跟鞋的棒国女星,从卫生间出来,姗姗来迟,操着一口不流畅的中文道:“怼、怼不起,窝来吃了。” 都敏俊宠溺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将其头发捋顺。 资方代表忙介绍,这位就是棒国当红女星千颂伊。 代渔对千颂伊这名字并不感冒,反倒是一看她的脸,立马忍不住叫道:“你不是我的野蛮女友吗!”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她。 貂蝉忍不住对比了下自己与那女明星的容貌,自己根本不比她差,更何况那千颂伊,明显年龄已至三十左右,曹老板倒对此非常喜爱,眼珠子不住地在那慕容嫣与千颂伊二者来回转悠。 可代渔怎么会和她是男女朋友呢? 千颂伊闻言开玩笑道:“妹妹是在开玩笑吗?窝可不是拉拉,人家有烂盆友的。” 说完便和都敏俊拉着手,秀起了恩爱。 看得曹老板是一阵遗憾,转头悄声问貂蝉道:“棒国是哪个地方?” “其实就是东北方向的乐浪郡,只是在后世逐渐独立成国,先是高句丽,后为附属国朝鲜,如今成了投靠西夷的棒国。” 貂蝉科普道。 曹操随后便对郭嘉道:“奉孝,帮我记着,待灭了袁绍后,一定要好好整治乐浪郡,祖宗之地,怎能在后世分裂出去?” “是,主公。” 众人认识完毕后,代渔问那资方代表道:“就这些,没其他人了?” 那代表擦了擦汗,不好意思道:“还、还有一位,刚下飞机,被粉丝堵在了机场,劳烦各位再等等。” 众人一边等着,一边吃着果盘零食。 东汉末年的古人们,哪怕是家境最好的曹操,都对现代美食赞不绝口。 沈藤等人都说道:“我看他们是真饿了,那拍戏的片场指不定有多恶劣,慕容嫣,你真敢跟代导去拍这样的戏?那里面的战争打斗戏,可是根本看不出替身,全是演员真人上镜,有些被砍死的武将,看着就像是真死了一样,你不怕啊?” 慕容嫣撸起袖子便道:“我怕啥啊,演员就怕没这样的好机会!” 另一边,都敏俊皱着眉头对千颂伊用韩语说道:“这些……真的是演员?气质看着确实很像四百年前华夏的古人。” “那不正说明他们的演技很好么?”千颂伊不以为意道,“只是可惜咱们大棒民国没有好的历史剧,照实了拍,里面的文臣武将还纷纷以当大明朝的狗为荣,唉,都敏俊兮,你快用你那发达的外星科技,帮忙探测一下,华夏起源是不是在咱们的大棒民国啊。” 代渔可能想不起都敏俊和千颂伊是谁,她以前只看过《我的野蛮女友》,实际上,他们正是因为时空屏障薄弱后,乱入的其他平行时空《来自星星的你》电视剧里的人物。 其中都敏俊更是一个因意外,在地球上的棒国待了四百年的外星人。 只是在棒国这块神奇的土地,你哪怕是奥特曼来了,也得给我车祸绝症谈恋爱。 不过都敏俊再怎么恋爱脑,作为亲自经历过大明朝时代的外星人,也只能宠溺地拍拍千颂伊的脑袋,对她说道:“亲爱的别想啦,现在你们棒国人,当华夏的狗都当不成,还想当人祖宗呢。” 众人本以为只会再等一会儿,谁曾想,这一等,却直接等到天黑都不见最后那位明星到来。 代渔早忍不住地问那资方代表好几次。 那名代表也被逼问的擦着汗水,窘迫道:“大概、大概路上出了点状况,我再问问,再问问……” 直到大家都等得饿肚子时,那位都教授才轻声开口道:“来了。” 三分钟后,众人俱都心情不爽地看向门口,只见那位明星人还未至,先涌进一堆保安开路,明明酒店里没任何他的粉丝,只是些住店的客人,但他们都纷纷粗暴地伸着手臂将人挡开。 第96章 酒店晚餐 曹操纳罕道:“此是何人?出行竟有如此排场。” 在一群墨镜西装保安的开路下,那位让众人等候许久的明星终于露面,却见一位梳着中分,穿着背带裤的娘炮男子,款款向大家走来。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是粉丝们太热情,把我拦在机场过不来。”这名娘炮男露出虚假温柔的笑容说道。 众人心中都不忿,却没谁先开口说话。 只有代渔心直口快骂道:“你寄谁啊?” “你不认识我?”娘炮男见此时代渔的女儿身,无比惊讶道,“难道你没看过我的节目,没听过我的歌?” 代渔不耐烦地敲桌子道:“没看过,所以我才问你,你特码到底是谁?让我们在这等这么久!” 娘炮男明显对代渔的粗鄙之语,而感到不满,资方代表忙对他说道:“这位是代导的妹妹,这次的综艺节目全权由她策划管理。” “哦哦,代策划你好,”娘炮男立马转为笑脸自我介绍道,“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坤坤,喜欢唱跳rap打篮球。” 说完他便甩下外衣,想要当场给代渔表演一番运球加跳舞技巧。 资方代表极有眼色地顺势递了个篮球给他,并且顺便将音乐打开。 于是坤坤立马在代渔面前秀了段熟悉的舞蹈。 就在他甩着胳膊,表演铁山靠时,代渔终于反应过来道:“靠!鸡你太美!?” 坤坤停下舞蹈,兴奋道:“您听过我的歌?” 代渔心中感到一阵晦气,合着之前资本想让我三国人气天团来给你抬身价? 随后代渔懒得再理他,而是招呼酒店开饭。 用餐时,坤坤只吃两口便停下筷子,还在那向代渔自我吹捧,希望她“哥哥”能给他在三国里谋求一个角色。 “代导《三国演义》的前十集我都看了,里面周瑜的角色,我觉得不太合适,还是不够帅气,我觉得我应该更合适。”坤坤夸夸其谈道,“当然,诸葛亮三气周瑜的戏份,如果我出演的话可以请代导稍微改改戏份。 也不说请,只说一下我个人对周瑜的理解,他不应该是被气死的,这样太掉价了,应该给他和小乔多加一些感情戏,可以让他为爱而死,正巧我还认识一位女明星,流量很高,要不要我一同介绍进来?” 代渔听得将筷子拍在桌上,十分不满道:“为爱而死不行,我给你安排个死法,照镜子时把自己美死怎么样?” “这样会不会过于魔幻现实主义了?”坤坤还真往这方面思考。 气得代渔一阵无语。 千颂伊见状,对身旁的都敏俊感叹道:“华夏这边的偶像也太好当了,哪像我刚出道时,练功累死累活,其他没天赋的女孩儿更惨,每天都合不拢腿,生理期时更是合不拢嘴,唉。” 三国古人那边,则更对坤坤无感,他们只对餐桌上的美食感兴趣。 刘备与貂蝉关系更好,一边吃一边问,这些菜肴都是怎么做的。 貂蝉近来恶补了许多现代知识,凡是刘备想知道的,都一应作答。 “小妹,这是什么菜?一粒一粒吃起来倒挺香甜可口。” “这个是玉米粒。” “如玉之米?”刘备讶道,“想来肯定十分珍贵。” 貂蝉摇头道:“大哥想差了,这个是来自海外美洲的粮食,亩产一般能达到千斤左右。” “千斤!?” 刘备吃惊道:“产量这么高?若如此,世人岂不是再不受饥饿之苦?” “唔,起码在这一千八百年后的华夏,已经很少饿死人了,”貂蝉想到自己学过的近现代史说道,“只不过这样的成果也来之不易,耗费了许多代人的努力,才刚刚达成的。” “不知这种玉米粮食的种子……” 貂蝉叹气道:“大哥,你现在还投靠在曹老板麾下,难道要献这玉米种子给他么?” 其实貂蝉在见了那么多神奇的现代科技后,也不止一次地幻想过,代渔别再为系统拍什么《三国演义》电视剧,干脆凭借金箍棒、芭蕉扇的威力,强行终止乱世,然后将现代的种子、物资带回去,让无数百姓免于饥寒交迫。 可在看了许多历史、政治书后,貂蝉却想道:“代渔毕竟不是什么救世主,他也不是真正的神,他就算能以武力威胁各方诸侯放下干戈,但他却没有能力去管理整个华夏大地内的数千万百姓。 只有等到天下在明主手中,重归一统后,或许这些种子才能发挥其真正的作用。” 刘备不知貂蝉心中所想,听了她的话后,却还未死心,对貂蝉道:“小妹可否让我看看这玉米究竟长什么样?若有机会,不管那美洲远在何地,备都要想尽办法,将其带回中原,造福百姓!” 貂蝉听了,只得用手机搜索出玉米的样子,还将全球地图给刘备看。 关、张二人也凑过来一起看。 “咦,这就是玉米吗?”张飞见了后下意识说道,“俺适才就在这附近见过。” “真的?”刘备刚欲开口,却想到之前貂蝉的话,连忙示意张飞住嘴,等会儿再详谈。 “啊~玄德在聊什么啊?” 曹老板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之前连续露出好几次惊讶的表情,是以好奇问道。 刘备恢复以往的神色,淡淡说道:“备山野小民,孤陋寡闻,从未见过如此珍馐美食,让明公见笑了。” 曹操见状心中狐疑,但刘备不愿说,他也不好强迫。 吃完晚饭后。 代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承诺书”,交给这几位要参加综艺节目的演员明星。 当然,三国时代的古人也准备了一份,不过他们只是走个过场,相信即使回到石器时代,他们的适应力比现代人应该要强不少……应该? 坤坤一见承诺书上写着,参演代渔的综艺节目后,全程不得携带任何现代设备,中途不得退出,等等严苛条件后,急得他忍不住发出电音:“哎哟你干嘛啊啊~~不就只是个综艺节目吗?怎么这么严格啊。” 第97章 曹操赎人 代渔冷笑道:“抱歉了哈,和你之前参加的喜欢作假节目不同,我这个人玩得就是真实,你不签就退出,你不想参加,有的是人想参加。” 慕容嫣第一个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相信代导妹妹!你哥那么有才华,你的综艺节目也一定很有趣!” 千颂伊有都敏俊这外星人的保护,也毫不畏惧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这里给不了解都敏俊实力的人科普一下,他就是韩剧里一小号的超人,超级听力、超级视力、瞬移等技能都是标配,最夸张的是他能使时间停止,长达一分钟。 当然,他这个时间停止只是假停止,实际上是自己的速度超越了常人,快到令周围时间都几乎停止不动而已。 眼见得众人都签下名字,坤坤即使再不情愿,也在资方的要求下,加入进来。 毕竟虽然他在网上的流量很高,但在座的哪个演技实力不比他强? 像曹刘等人,他们的演戏生涯可从没有ng,一旦失误,就是真的直接凉凉。 签完承诺书后,代渔给了他们一晚五星级酒店的享受时间,毕竟从明天开始,这群人就要回石器时代当野人。 只不过当晚,在五星级酒店豪华装饰中,刘关张三人却并没有睡觉,而是继续商议起之前的“玉米”一事。 “三弟,你之前说你见过玉米,是真的吗?” “当然,俺见的真真切切!就在这什么酒店附近。” “你还记得路吗?” “大哥你就放心!” 刘备闻言,心中激荡道:“若能将此神种带回去,一定能使天下百姓不再受饥寒之苦,三弟、二弟,我们这就快去!哪怕是用偷的,也一定要将种子偷到手!” 三兄弟悄悄出门,笨拙地学着之前代渔的样子按电梯按钮。 “怎么不开门呢?”张飞急得一通狂按,“这个符号一直没有变动啊。” 他们住在二十五楼。 可此刻电梯却一直停在二十四楼。 楼下,郭嘉正给曹操示范自己刚研究出来的新操作。 “明公请看,这法器竟颇通人性,只要将手伸进去,它便不会合上门来,真是神奇。” 曹操见郭嘉将手一会儿伸进去,一会儿拿出来,逗着电梯门不断开关,玩得不亦乐乎。 楼上刘关张三人再也等不下去。 “管他多少楼,咱们干脆走楼梯下去!” 于是三匹大汉,噔噔噔一口气跑下二十五楼,感觉比打了场仗还累。 然而刚到一楼,就见曹操郭嘉悠悠从电梯内出来。 “明公,嘉所言对否?这个符号代表的正是一,这个符号则代表咱们之前所在楼层二十四,如此简便的计数方法,真是闻所未闻哪,值得回去推广。” 曹操点头道:“确实简便,就是看着不美——咦,玄德为何在此?而且还累得如此大汗淋漓。” 刘备见状深恨自己身边没有如同郭嘉一般的谋士,为自己出谋划策,见曹操询问,不敢露馅,强笑道:“和兄弟二人饱食之后,闲来无事,跑楼梯锻炼一下。” 郭嘉笑道:“玄德公好雅兴,一口气跑二十五楼锻炼,呵呵呵。” “不打扰明公与奉孝研究法器,备先走了哈。” 说完,便赶紧带着关张二人开溜。 郭嘉看着刘备的背影说道:“明公,玄德乃世之英雄,其行为异常,一定别有所图。” 曹操点头:“奉孝不言,我亦知之,且跟在他们身后瞧瞧。” 由于天色已晚,再加酒店外霓虹灯光闪烁,晃得刘关张等从一千八百年前跑来的古人分外不适应,所以没察觉到他们身后多了两个尾巴。 “翼德,你之前发现的玉米究竟在何处?” “俺在车上看时,记得就在这附近啊。” 刘、关二人跟着张飞走了约么快一个小时,才终于找到一片玉米地。 “俺记得那大巴车只载了咱们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咱们却跑了快半个时辰。” “找到就好,”刘备浑不在意,而是下军令道,“云长打前,翼德断后,咱们悄悄潜入玉米地,刨出种子便走!” “是!” “是!” 于是刘关张三人在现代的第一场仗,便如此悄无声息地开始。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所有鬼鬼祟祟的行动,都被监控给看在眼里。 看监控的老大爷本来正窝在椅子上打盹,他孙子跑来劝道:“爷爷,现在这年头,谁还会来偷你玉米,快跟我回去!” 老大爷醒来说道:“你知道什么,咱们玉米丢得不是一次两次了,再不抓住小偷,这些邻居还以为我好欺负!” “一两个玉米值得什么,邻里邻居的吃了就吃了嘛。” 正说着,刚好看见监控下,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进了他的玉米地。 “好哇!终于被我给逮着了!闰土,带上叉子,跟我捉贼!” 另一边,曹操郭嘉两个养尊处优之辈,跟在刘关张三人身后,累得不轻。 “明公,刘玄德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不怕上仙知道他们离开酒店生气吗?” 曹操酸溜溜道:“上仙都得叫他大哥,还会生气?”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玉米地附近找到了刘关张三人,然而此时的关羽、张飞却分外狼狈,明明是当世第一流武将,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如今却被一老一少给揪住衣袖大喊抓贼。 刘备在那苦苦劝解:“误会,都是误会啊!” “误会个屁!要不是监控拍到,我老头子的玉米都要被你们给薅没了,还想狡辩!” 曹操见状,上前哂笑道:“我说玄德为夜晚不睡,原来是为之前餐桌上的玉米美食而来啊。” 郭嘉摇头不语,心道:“真给我们古人丢脸,为了点吃的来此做贼?” 当然,这也就是他们两人不知玉米的真正价值,所以才会有所误判。 刘备见状,也连忙露出心思被拆穿的不好意思笑容:“啊,备贪图一时口欲,竟被明公发现,真是惭愧。” 曹操替刘备解围道:“老丈莫急,敢问此物价值几何。” 第98章 旅途闲趣 “嗯?怎么你想给他们付钱?”那老爷子瞪眼道,“这可不是什么钱不钱的问题,而是犯法,犯法你懂不懂?” 曹操将随身玉佩取下,递给他看,说道:“就当给曹某一个面子,通融通融可否?” “你这人说话倒还文绉绉,但以为拿个玻璃玉佩就能糊弄我老头子?” “等等,爷爷,他们几个好像是最近电视剧《三国演义》里的演员!你平时不是最爱看吗?” 说话间,那年轻人将附近的灯光打开,这才发现曹刘等人还穿着古装“戏服”。 “哎呀!你是曹操,曹阿瞒!” 老爷子亲热地叫道。 “咳咳。”曹操只得忍耐道,“莫非老丈认识我?” “想是明公泽被苍生,留美名于后世,所以即使一农夫亦知晓主公名讳。”郭嘉恭维道。 “哎呀,怎么不认识?你能不能再表演一次那个?” “那个?” “就是那个啊!只要你再表演一次那个,我就放过刘备他们。”老爷子急道。 “不知老丈所言何事?” 他孙子替他说道:“我爷爷一直很喜欢曹老板你那句着名台词,宁我负人那句,当时在电视上看见这一幕,爷爷说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你能不能再表演一次看看?”老爷子期待道。 曹操闻言,露出想要杀人的目光,却强行挤出个笑脸说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就是这个味!没想到老头子我有朝一日,竟能能见到演员本人哈哈哈,恐怕是曹操本人来了,也没你表演的像,这些玉米你们拿去,不够我再去给你们掰点来。” 刘备忙道:“够了够了。” 他生怕再待下去,这老丈估计要被曹操给砍了,赶紧拉着曹操离去。 郭嘉在路上一直劝着曹操消气,什么世人愚昧, 不知道明公有多好之类的话。 刘备则悄悄将玉米藏起来一些,想拿回去当种子。 然而他却不知道,如今科技发达,他私藏的玉米乃是杂交种,一般并不能用作播种,会产生性状分离。 次日。 代渔听说昨晚刘关张去偷人家玉米被逮住,还是曹老板去将其给赎回来,一时间以为自己又穿越回曾经的世界。 再次和貂蝉确认后,才知道原来刘备只是想要现代粮食的优良种子。 “大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想必你也懂。”代渔对刘备说道,“若是不懂杂交育种的知识,哪怕你得到了这些种子,回去胡乱种个几季,它们也会变样,其中涉及的知识非常复杂,哪怕是我也不算很懂。” 关羽这时说道:“五弟曾和我说过绿豆杂交育种的事情,以前我还以为你只是说笑,却没想到竟是救世良方!” “云长,你可还记得昔日渔弟所说?” “只记得一点点……”关羽脸色一红,实则当时他只以为代渔在那胡言乱语,根本没怎么认真听。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 代渔终于将所有人装进大巴车,载着他们前往石器时代。 一路上,大巴车逐渐远离城市的钢铁丛林,三国时代的古人慢慢见到熟悉的原野风景,之前被现代科技所碾压的那种窒息感,才逐渐褪去。 连孙权、孙尚香也变得活泼起来。 比如,孙尚香此时就对千颂伊十分好奇,对着她问东问西。 宋大宝见孙权虽然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却整天板着个脸,跟个小大人似的非常严肃,于是就在车内用自己的喜剧天赋,逗他开心。 孙权一开始还不以为意,觉得这矮黑瘦猴般的人物,有什么可乐的?只是皱着个眉头,绷着脸,不以理会。 但奈何宋大宝这人挤眉弄眼之下,实在是太过滑稽,连孙权都差点没崩住,咬着牙不想被他逗笑。 宋大宝见状却越发激起斗志。 另一边,孙策昨天还和张飞两人不对付,慕容嫣见到后,提议两人掰个手腕定输赢,两人在“上仙”“老五”面前正烦没法放开手脚斗他个三百回合,听说掰手腕的规则后,立马要见个高低。 很遗憾,此时的张飞正值壮年,实力渐趋顶峰,孙策虽有小霸王美名,但也才二十来岁,掰手腕没能比过张飞这个万人敌。 不过莽夫之间的感情,很多都是打出来的,经此一役后,孙策反而和张飞关系见好,他俩都是没什么花花肠子的人,坐在一起后,都在骂吕布这三姓家奴。 车厢内,曹操本想去和千颂伊搭话,奈何孙家小妹缠着人家,只得将注意力转向慕容嫣。 别怪他好色,实在是以曹老板的见识,还从未见过现代女性的独立豪爽,喜好人妻的他,觉得慕容嫣分外投他心意。 “哎哟,曹老板你快别这么夸人家啦,”慕容嫣笑拍着曹操肩膀道,“人家再怎么说都是有孩子的女人,哪有你说的那么漂亮?你在三国剧组里可是见过貂蝉这样的绝世美人,我怎么会入得了你眼。” 曹操闻言双眼一亮:“生过孩子的女人怎么了?有了孩子那才会变得更美,貂蝉和你那是各有千秋,曹某更喜欢像你这样的女子。” 慕容嫣被调戏也不以为忤,反笑道:“都说曹老板喜欢人妻,我看你是真入戏了,等等,难道说曹老板你是表演体验派?为了追求奸雄曹操最真实的内心,所以见到人妻就想撩?” “呵呵呵……”曹操听得半懂不懂,但见慕容嫣似乎明白自己的想法,干脆也不隐瞒,便想直言道,“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 正在此时,代渔拍了下方向盘的喇叭,打断众人的说笑玩乐,叫道:“旅客同志们请注意,大巴车到站啦,请旅客们带好别人的行李,别人的老婆,抓紧时间下车!” 曹操闻言欣喜道:“别人的老婆?慕容夫人你……” 慕容嫣朝曹老板抛了个媚眼道:“代导妹妹可真风趣,不知道她策划的综艺是什么样子,有没有难度?” 说完,便当先下车。 车内,千颂伊正要跟着离开,却见都敏俊脸色不对,问道:“都敏俊兮,怎么了?” 第99章 传统手艺 都敏俊皱眉道:“不对劲,这里不是地球。” “你在开玩笑?”千颂伊跳了跳,感受了下熟悉的地心引力,安心道,“不是地球能是哪?” 都敏俊摇头道:“感觉不像是我们之前所在的地球,也许是我多疑了,小心点。” 众人纷纷下车后,在这片原始丛林左右观看。 沈藤参与过许多综艺,见状心生不妙道:“该不会代导妹妹学欧美那边的硬核节目,让咱们搞荒野求生?” “荒野求生?”慕容嫣非但不怕,反而兴奋道,“早就想学贝爷,抓虫子去掉头烤着吃,听说是鸡肉味嘎嘣脆,也不知真假。” 沈藤听后,脸色更加不安。 趁此时刻,代渔先找到陈暮雨带领的那帮人才,问他们体验如何。 这些人之前还一脸的不情愿,如今却各个惊喜道:“代导请来的演员也太敬业了,他们还真就按照石器时代的人类那样生存。” “是啊,看他们每天采集狩猎,打磨石器,我都觉得累,他们竟然还能一丝不苟地完成,看着真不像是演的。” “好了,”代渔制止他们的吹嘘,问道,“你们有没有想到些好点子?” “这还用想点子吗?”陈暮雨在这体验了一段时间后,兴致勃勃道,“只要看着这些曾经光鲜艳丽的明星,跑来这当野人,我就觉得很有意思,来,代鱼,这些是我从部落那边用物资换来的兽皮骨针缝制的衣服,先给他们全都换上!” 随后代渔让工作人员先搭起两个简陋的换衣间,男女各一个,随后叫来大巴车附近的众人前来更换衣物。 “任何现代物品,请注意,我说的是任何现代物品都不得保留!”代渔吩咐完毕后,便让所有人换衣服。 其中坤坤格外不满,发出经典叫声:“哎哟你干嘛!这些兽衣那么丑,粉丝们见了我穿成这样,还不得闹上天?” 代渔丝毫不理会,只是指向大巴车:“不想参与,你就滚。” “他呢!那个棒国人为什么也不换衣服?”坤坤早就嫉妒都教授的颜值,此时见他丝毫不动,立马转移火力。 “人家只是来陪女朋友,并不是来参加节目的。” 最后,不管坤坤怎样闹,都无人理会,他想用手机叫经纪人接他回去,但很抱歉,石器时代没有信号这个东西。 无奈之下,最终只得委屈屈地走进男士换装区内。 但这边最多的都是三国时代的古人,哪怕是郭嘉这样的谋士,也是手提三尺剑,能纵马闯荡天乱世的狠人。 与他们相比,身材单薄,肤色白嫩的坤坤,像是混进男澡堂的女人一般格外碍眼。 曹老板分外不喜道:“为何后世之人,变得犹如宫内阉人一般柔弱?” 坤坤听了尖声叫道:“你骂谁呢!” “操,怎么骂你了?” “你还说脏话!?” 刘关张三人换好衣物后,裸露着浑身筋肉,走过来道:“明公怎么了?” 曹操摇头道:“无甚,不过是此人跟阉人泼妇般难缠罢了。” 众人换好衣服后,赤脚踩在地上,沈藤分外不适地看向代渔问道:“怎么没鞋子呢?” “鞋子?” 代渔笑了两声:“你们知道参加的是什么综艺节目吗?” 慕容嫣第一个举手兴奋道:“荒野求生对不对?” “错。” 代渔说道:“这个综艺节目叫作‘咱们穿越!’,顾名思义,就是由我带领诸位,来一场真实的穿越旅程,而此刻的第一站是——史前时代!” 说完,代渔先将众人分作两边。 一边是刘关张、千颂伊、宋大宝、孙尚香、坤坤等人。 另一边则是曹郭、孙策孙权、慕容嫣、沈藤等人。 众人在出发前,代渔先让陈暮雨为双方准备好道具石板,这两块石板上,各自简陋刻画着河流上下游的两个部落地图。 而他们的首要任务,便是在天黑前,找到地图上的部落投靠休息。 说完基础的规则后,代渔便带着工作人员消失,由这群人自由发挥。 “嘶。” 沈藤刚走几步,脚底板便被小石子硌痛,叫道:“节目组有必要玩这么真实的吗?就不能给双鞋子吗?” 此时刘备还未走,与现代的明星不同,三国时代的人可都把代渔奉为上仙,所以根本没把眼前的一切当作虚假,反而觉得代渔很可能是真带他们穿越去了所谓的史前时代。 “二弟、三弟,先在周围找找看有无稻草、桑树等物。” “是!” 孙尚香见状好奇道:“刘叔,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刘备见孙尚香的小脚丫子好好的穿着鞋,不由苦笑道:“渔弟待你倒是挺好。” “渔弟?难道刘叔你认识神仙姐姐?”孙尚香疑惑道,“可为何称她作弟呢?兄长也是奇怪,还要让我叫她爸爸。” “啊,她暂时确实是女子。” 另一边,都敏俊见千颂伊光着脚,心疼道:“要不我去偷偷将你鞋子拿回来?” “不要!都敏俊兮,咱们棒国人怎么能比华夏人弱呢,连他们都能坚持,我也可以。” “那个叫作坤坤的,都开始哭着闹要回去了,也没怎么坚持啊。” “之前他还给我套近乎,说怎么加入棒国籍,这种算什么华夏人?” 与此同时,曹操和郭嘉感受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后,连连摇头:“这样不行。” 虽然他们行军打仗时,环境也很艰苦,但再艰苦,也没有到光着脚走路的地步。 “明公,你看刘玄德他们……” 曹操转头一看,却见关、张等人搜集起草料后,刘备娴熟地将之一一编织,曹操见状大喜道:“我怎么忘了这事,贤弟玄德正是干这个的啊!” 说完,曹操便厚颜跑到刘备面前。 刘备见状将手中刚编好的一双草鞋递于他:“明公请试穿。” “啊~~玄德,为兄这怎么好意思呢。” “哼!”张飞不满道,“我大哥辛苦编织的草鞋,凭什么要先给你穿!” “三弟!”关羽忙拦道。 第100章 到达山洞 “俺说错了吗?别以为俺不知道,他曹操以前可是骂大哥不过一织履贩席之徒,这些俺都从老五那听说过!” 曹操尴尬道:“从前不知玄德之心,以至于犯下口恶,万望玄德不要挂怀。” “哪里哪里,备一直没有机会报答明公收留之恩,区区草鞋不成敬意,请收下。” 慕容嫣等人看得呆了。 “我的天,他们就算是参加综艺节目,也在排练演戏吗?” “活该他们火遍大江南北啊!” 坤坤却不以为意道:“演技好有什么用,流量高才是王道,那个谁,演刘备那个,能不能给我也编个草鞋,回头我叫经纪人发篇微博,提你两句,给你涨涨粉怎么样?” “呔!” 却听平地一声怒吼,炸得坤坤脑瓜子嗡嗡的,便见张飞怒睁环眼,须发皆张,怒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直呼我哥哥大名!滚远点,否则休怪俺不给老五面子,将你脑袋拧下来!” 坤坤被他浑身煞气,吓得脸色发白,差点便晕倒在地。 不过刘备到底与人和善,虽没有亲手帮坤坤编鞋,却也毫不藏私,将自己的编织手法传授大家,于是众人来到石器时代的第一课,便是学会如何给自己编织草鞋。 综艺节目不需要代渔利用系统拍摄剪辑,有陈暮雨安排的摄影师便足够,于是她打算叫上貂蝉一起离开。 “你不是节目策划么?这是要去哪?” 带着貂蝉避开众人后,代渔唤出筋斗云,与貂蝉一同飞向空中。 “我们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重要的事情?”貂蝉趴在筋斗云边,好奇地转头看向代渔。 代渔认真说道:“这里是时空碎片,边缘被混沌乱流所包围,倘若有人踏入其中很可能尸骨无存,所以在综艺节目录制期间,我们要当一名时空碎片里的守望者。” “守望者?” “对,他们一行人在石器时代生存,附近没有一个人知道混沌乱流的危险,我是说除了你我外,我们呢,就在这混账的混沌乱流边,我们的职务就是在那守望,要是哪个明星演员往混沌乱流边来,我们就把他捉住——我是说他们都以为在参加节目,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 我们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节目录制期间,我们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情,做个时空碎片里的守望者。” 貂蝉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一连三天过去。 代渔拦住了想要逃走的坤坤外,倒并没有遇见其他的演员明星,反倒是本地石器时代部落的土着,有好几个差点迷失其中,多亏代渔和貂蝉将他们给拦了回来。 随后,短暂的石器时代生活终于结束。 不只是现代明星,连三国时期的古人们,都对着三天奇妙的经历,而感到回味无穷。 陈暮雨兴奋地让人将最近三天的录制镜头剪辑成一集节目,给代渔过目。 却见这短短一个小时浓缩了整整三天的精彩过程,枯燥守望许久的代渔与貂蝉,看得那是津津有味。 原来当日刘备传授完编织草鞋的技巧后,两拨人马便按照石板上的地图,各自寻找任务地点。 镜头一开始跟着曹、郭那组。 只见他们虽穿着草鞋,但脚底上的粗麻触感,到底让现代人难以忍受,勉强轻一脚重一脚地走着。 曹、郭,孙策孙权虽没怎么穿过草鞋,尚且能适应。 但现代人慕容嫣与沈藤却走得叫苦连天。 更何况,沈藤还抱着一块贼沉的石板地图。 没走多远,他们便遇见一小山坡,孙策见状,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先一步攀援上去,随后想拉孙权上来,只是孙权个头尚矮,够不着。 郭嘉提议折一旁树枝来当绳子用。 孙策依言。 随后众人在小霸王的勇力下,挨个被拉上山坡。 只是走了几步远后,郭嘉忽然回头问沈藤道:“地图呢?” 此时镜头回到之前攀爬山坡时的景象,原来沈藤早嫌石板地图又硬又沉,偏偏自己不好意思让旁人拿,趁着攀爬山坡时当作垫脚石,踩着上坡后,便假装忘记,没有回头去拿。 此时被郭嘉问起,沈藤也不脸红,指着自己脑袋自信满满道:“地图在这儿呢。” 慕容嫣心知沈藤不靠谱,直接拆穿道:“你把地图扔了,待会儿我们找不到路了怎么办?” 沈藤不以为意,边走边唱道:“走走,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众人爬完小山坡后,很快又要涉水。 “咱们确定要过河吗?”慕容嫣只觉脚底板生疼,问沈腾道。 “大概、也许、可能、好像、确实要过河。” 慕容嫣闻言翻了个白眼道:“还说你记得地图?” 幸好他虽然不靠谱,但郭嘉却靠谱,他才是完全记得地图全貌的人。 于是又是孙策一人当先往前淌水,他手里拽着长树枝,后面几人挨个拉着树枝,跟着他一起走。 慕容嫣一边走,一边不停叫道:“啊哟,脚底板疼,脚底板疼啊。我终于知道鞋子是多么伟大的发明了。” 曹操见状,向她伸手搀扶,本以为慕容嫣会因男女之别而有所顾忌,却没想到人家落落大方,十分干脆地握住曹操的手。 这番举动令曹操心神一荡,想道:“看来一千八百年后的风气果然开明,有夫之妇竟能公然抛头露面,还与我等男子肌肤相触而不以为意。” 众人就这样爬山涉水,终于找到地图上的一处节点。 郭嘉确认道:“前面不远,就是地图标注的第一处地方。” “到家了?” “这就是我们的家了吗?” 沈藤、慕容嫣俱都兴奋不已。 可等他们不顾草鞋摩擦疼痛,小跑着往前看去时,却一下傻眼了。 与此同时,节目里还贴心地给他们配上一段字幕:“这一刻,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原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处十分原始的山洞。 “不是,节目组你们要不要玩这么硬核啊!”沈藤对身后偷偷录像的工作人员叫道,“还真让我们住山洞啊?” 第101章 母系氏族 工作人员出来解释道:“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就是在洞穴里生活,通过采集和狩猎来获取食物。” 郭嘉闻言道:“这所谓的石器时代究竟是什么时候?” 慕容嫣稍微懂点,向他解释道:“据西方那边的学者考据说,大约始于距今二三百万年前,那时的人类只会使用石器,所以被称为石器时代。” 曹、郭,以及孙权都震惊了:“什么?两三百万年前的事情,你们都知道?” 孙策却已先一步谨慎地打量着山洞附近,确实见到许多石器用具,他当先将一柄打磨好的石斧,拿在手中,走进山洞内部。 众人跟在他身后,借着洞外的光芒,观察着山洞内的景象。 却见里面有几处草料随意堆积的窝,一处石头篝火,许多散乱的骨头外,唯有一只蜥蜴吐着舌头一动不动。 沈藤一见草窝,便走不动道,也不顾气味难闻,当即便要爬上去躺下歇息。 曹操见状忙道:“现在情况不明,沈藤小弟不要轻举妄动。” “哎呀,穿着这破草鞋,走了这么久,我是累得不行了,你们玩你们的。” 说完,便打算在草窝里躲懒。 然而,山洞外突然传出一声暴喝:“干嘛呢!” 只见一膀大腰圆的女野人,率领着四五个大汉,气势汹汹地将曹操等人给撵了出来。 慕容嫣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原来是别人的家,我们搞错了啊。” 沈藤和她还以为这是节目组特意安排好的“惊喜”,各自嬉笑地看着那女野人。 “笑什么笑!” 得益于系统为史前时代人类加载的现代语言功能,所以他们之间互相交流无碍。 “跟谁嬉皮笑脸的啊!” 只不过,这位女野人的口音粗鲁的仿佛东北那嘎达来的一般,引得沈藤他们笑得更加停不下来。 “咋还是东北银啊。” “知不知道我是谁?哪怕你是神使,也不得随意入侵我们山洞!”那女野人凶神恶煞地龇牙问道。 沈藤、慕容嫣只以为她在演戏,笑问道:“你谁啊?” “我是首领最信任的手下,轰咔嚓!” 刚说完,女野人身边的四五个壮汉纷纷为她壮声势:“轰!咔嚓!轰!咔嚓!” 郭嘉见状低声道:“这些野人似乎是以女子为尊?” 沈藤与慕容嫣在一旁已经有所猜测:“我懂了,她演得肯定是母系氏族中的小头目。” “母系氏族?”曹操好奇道。 虽然他也知晓一些化外蛮夷中,似乎也有过以女子为尊的部落,但这种部落一般极其少见,很难引起中原华夏的注意,毕竟周边的都是些什么戎羌匈奴等更加凶悍的民族,母系氏族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节目播到这里,适时插入一段科目,表明在旧石器时代,人类便已形成氏族社会,女性在生产与经济生活中,处于主导地位,担负起生存和繁衍后代的重任,得到了社会的尊重与崇拜,这个阶段便被称为母系氏族社会时期。 画面一转,曹操、郭嘉、孙权等人若有所思,显然在被剪辑的画面外,他们也被科普了一番。 而另一边,那轰咔嚓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但面对慕容嫣时,却连连摇头,怒其不争道:“你看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将来怎么抚育后代?像你这样的女人,在部落中是不会有什么地位的,你看看我……” 说完,她便指了指周围一直站着替她壮声势的猛男。 慕容嫣赞道:“这些都是你兄弟,看起来真强壮!” 谁知轰咔嚓虎眼一瞪:“这些都是我儿子!” “啊?” 随行站着的已有五个猛男,那轰咔嚓却还说:“还有六个儿子在外打猎,没有跟我随行。” “我去,你挺能生的啊!”大家都惊道。 没想到那轰咔嚓这时却双手握拳,放在胸口,脸上凶悍之色减去,颇为虔诚地说道:“这都是多亏了女娲赐福于我,才让我健康养育了这么多儿子。” 慕容嫣见状,用胳膊这捅了捅曹操道:“曹老板,你不是喜欢人妻吗?这款怎么样?” 曹操还没从女娲二字中回过神来,闻言连连摆手道:“不要说笑,到底是谁在乱传我曹某人的谣言,什么喜欢人妻之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郭嘉却忍不住质问轰咔嚓道:“上古娲皇大神,岂是能被你等野人挂在口中?” “娲皇大神?”轰咔嚓觑了一眼郭嘉那小胳膊小腿,一副懒得跟他说话的样子,对慕容嫣道,“管好你的男人,咱们女人说话时,让他别多嘴!” 慕容嫣闻言笑嘻嘻道:“听见了没郭奉孝,在这里是以女子为尊。” 也就是郭嘉为人洒脱随性,要是换荀彧来了,怕不是当场就要长篇大论地讲起道理。 说话间,那轰咔嚓又瞧见了小霸王孙策,见猎心喜道:“姐们儿,这也是你的男人?” 孙策闻言一怒,石斧握在手中。 轰咔嚓身边的五个猛男一看,连忙上前保护她的母亲。 “哟,还挺有个性嘛!要不要我娶你啊?”轰咔嚓满意地笑道,“你放心,我深受首领女娲信任,娶了你后,保管明年就能生出个健康孩子!” “汝等野人,也敢来羞辱我!” 说完,孙策将代渔告诫他们不得伤人的话忘在一边,不顾曹、郭孙权等人的劝解,擎着石斧,便砸向轰咔嚓。 那轰咔嚓嘴角一丝冷笑,动都不动,身旁五个猛男儿子,早就一窝蜂冲上去。 孙策独斗五个上古野人猛男,曾经引以为傲的天生勇力,此刻竟有些握不住石斧。 这五个上古野人,能活这么大,还一身的腱子肉,哪里是好惹的?每一个能活下来,都是在与天斗、与野兽斗,与人斗,残酷地筛选下,方才能有今日。 “我去!他们这是在演戏,还是玩真的啊?” “孙策演员也太容易较真了?这上综艺嘛,被节目组调侃玩笑两句,没必要当真啊。” 六柄石斧乒乒乓乓敲的山谷震响。 幸好母系氏族中的部落首领,那位年纪虽轻,却权威不容侵犯的女娲亲自到来,才将六人劝解开。 第102章 人类演化 “住手!” 但听她声音清脆地叫道。 仿佛如有魔力般,将相斗的六人心中的愤怒尽皆消除,各自罢手。 “难道真是女娲?”郭嘉等人疑惑道,“可她不是传说中的上古娲皇大神么,怎么是一副凡人的模样。” 然而女娲只是重重用权杖砸了下地面,训斥了轰咔嚓几句后,便转身离去,没有与他们更多交流。 那轰咔嚓被教训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一询问曹操等人名字。 只是她每听一个人名字,便擅自将他们改名道:“以后你就叫轰咔嚓操!” “轰咔嚓嘉!” “轰咔嚓嫣!” “轰咔嚓……” 孙策在曹操的尽力安抚下,勉强咽下这口气。 郭嘉见状,悄声对曹操说道:“这孙策轻而无备,虽尽取江东百万之众,却无异于独行中原也,若刺客起伏,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他日必死于匹夫之手。” 曹操闻言,先是赞叹郭嘉洞察人心之准,后又问道:“适才名为女娲的那女子,奉孝如何观之?” 郭嘉摇头道:“不知上仙是故意营造幻境,戏弄我们,还是真将我们带到了所谓的史前时代。 上古娲皇大神,竟然只是一野人部落之首领,此事太过骇人听闻……” 慕容嫣见他们在说悄悄话,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于是曹操又问慕容嫣如何看待刚刚的女娲。 “嗨,这又什么?女娲虽然有造人补天的传说,但以唯物主义观点来看,他们如果真的生活在远古时代,那肯定最多只能是原始部落的首领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自古以来流传的故事中,娲皇都是大神……怎会只是区区一野人呢?” “我说曹老板啊,传说是传说,咱们人类都还是从猴子演化过来的呢,野人又怎么了?” “什么!?人类是从猴子演化过来的!?” 曹、郭二人震惊不已。 郭嘉更是直言道:“胡说八道!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我等乃娲皇所造,炎黄后裔,怎么可能会是猴子变的!简直是岂有此理!” “哈哈哈,”慕容嫣被郭嘉的演技给逗笑了,“连小学生都晓得的道理,奉孝就不必装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谁玩聊斋呢。” 曹操虽不信,但比起郭嘉这样的谋士学者而言,他最先做的不是反驳,而是问道:“人怎么能是猴子变的?猴子还有尾巴,浑身长毛,且习性、语言皆与人所不似,慕容夫人,何以有此惊人之论?” 慕容嫣拍了拍额头道:“搞得你们真像古人一样,达尔文的进化论难道没听过?不止人是猴子变得,往更早了算,人还是从海里爬出来的,由鱼变得呢。” “越说越离谱,明公千万不要再听此等妖言!” 连洒脱的郭嘉都听不得这番言论。 曹操还待再问。 那边轰咔嚓却已开始给他们安排任务,表示山洞可以借给他们暂住,但却不是,必须干活打磨石器偿还。 说完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贴心地给了他们一块石板说明书,但见那上面刻画着石器时代的人类,是如何精心打磨石器。 画面再次切换到科普时间,讲述远古人类是如何从简单的小石片工具,发展到打磨出手斧的过程。 沈藤见状问道:“我们要打石器?” 轰咔嚓让男人都去打石器,自己则转过身教唯一的女性慕容嫣,如何用骨针缝制皮包。 然而实际上轰咔嚓自己也不在行,被骨针扎了一下后,恼羞成怒地将骨针及毛皮全扔给慕容嫣道:“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我还要去巡视其他地方!” 说完后,轰咔嚓再次警告大家都必须好好工作,自己等会还要回来检查,若是不合她心意,这个山洞是不会借给众人的。 “要是偷懒,我就把你们的骨头做成器具!” 队伍内唯一的未成年人孙权,听见后想到了山洞里的那堆散乱骨头,心底有些发毛的问他大哥道:“洞里的那些骨头……不会是人类的?” 孙策低声道:“有人的,也有野兽的。这群野人颇有勇力,若是能招纳他们,组建军队,何愁大事不成啊。” 孙权见状,心底对他大哥不禁一阵钦佩,都在石器时代了,还想着建功立业,果然跟在哥哥身边有安全感,只是不知道香妹在另一边过得怎样? 待那女野人喊着“轰咔嚓”口号,带着她的儿子们离去后。 沈藤立马开始了磨洋工,在那砸着石头玩。 曹操见状,提醒道:“沈藤小弟,我看那女野人不似说笑,还是认真点好。” “啊好好好。”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沈藤竟真开始稍微卖力起来,然而这一卖力,却将快要打磨好的石斧给一下子敲碎。 “得,还不如不努力呢!” 郭嘉此时说道:“打磨石器不可用蛮力也,没见那石板上刻画着的方式么?需要耐心打磨,而非乱砸一通。” 众人辛苦工作一阵后,只有孙策打磨的石斧最锋利。 “原来远古时期的人类,便是用此等简陋的武器进行战斗么?” 孙策拿起自己刚制作完成的石斧,哗哗哗舞了几下,看得众人是一阵拍手。 曹操感慨道:“果然不愧是江东小霸王,孙坚虽然死的早,但命可真好,俩儿子都看着不凡。” 郭嘉小声提醒道:“明公切勿忘记上仙曾经所言,他日坏你大事者,很有可能便是这孙权。” 孙权在队伍中年龄最小,他磨洋工倒没人说,反而慕容嫣和沈藤见他十分好奇远古时期的事情,都好为人师,替他讲解。 “你说为何两三百万年前的远古事情能被今人所知?”慕容嫣笑道,“这当然是靠考古啊。” “考古?” 孙权疑惑道:“如此久远的时代,又无只言片语留存,如何考古?” 沈藤一边磨洋工,一边说道:“笨呐,这种事情你就该问问你们剧组里的曹叔叔呀,他最清楚。” 孙权下意识看了一眼曹操:“曹……曹叔,难道你精通考古之学?” 第103章 远古部落 曹操摇头道:“我哪里懂这些。” 沈藤笑道:“大名鼎鼎的摸金校尉怎么会不懂考古呢?” 郭嘉恍然大悟,不禁叫道:“啊!难道你们所谓的考古是靠掘人丘陵办到的吗?” “对咯。”沈藤笑嘻嘻地说道,“前些年听说还真挖到了曹操墓,可是墓中只有一具小孩的尸骨,专家们都说,这是曹操小时候的墓地呢。” 曹操这个还活着的人,乍一听自己死后的墓被挖,当即气得脸色发白道:“你们、你们怎敢!我……呸,他曹操好歹也是古代先人,怎能挖他坟墓!” “明公莫急,只是挖到一具小孩子的尸骨,绝对不是你真正的坟墓。” 慕容嫣一边穿针引线,一边摇头道:“挖曹操坟墓为考古作贡献还是好事,你急什么?要是多挖掘出一些曹老板生前更多资料,你不也有更多的历史信息可供参考表演吗?” “我……”曹操气得快吐血。 孙权则更好奇道:“难道两三百万年前的远古人类,也是通过挖坟考古得知的吗?” “那倒不是,石器时代的人类,死后有没有给自己造坟墓都不知道哦。但其实手段也差不多,都是从地里挖掘出一些远古石器,或者发现一些远古人类的骸骨。它们经历过成千上万年的岁月后,都变成了特殊化石,通过检测这些化石器物的成分开展考古工作。” “只凭这些,就能推断出如此久远的年代?” “当然不止,不过考古学是个很深厚的学问,小弟弟要是感兴趣,长大了可以去报考这门学科哦。” 不提少年孙权对于考古的好奇。 另一边刘关张等人也不轻松。 一开始,他们的行程倒不累,没有像曹郭那边还得跋山涉水。 只是架不住队伍内一直有个人,不停发出杀鸡般的叫声。 “哎哟,真的走不动了,还有好久啊。” “节目组能不能给我换双鞋啊,我下周还有个演唱会要开,到时候没法跳舞了怎么办?” “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走不动了!” 张飞听得想杀人,多亏刘、关二人拦住。 连孙尚香这一小女孩也忍不住鄙夷坤坤道:“我从未见过如此软弱无能之人!” “你穿着的是好鞋,当然不觉得疼。” “可人家千姐姐也穿着草鞋啊。” 千颂伊见状说道:“再忍耐一会儿,应该就快要到了思密达。” 关羽摸了摸胡须说道:“莫非五弟是想让我们在这所谓的史前时代,采集狩猎生存?” “渔弟心思难以猜测,还是按照着石板上的路线继续前进。” 途中,他们偶遇一只羽毛十分漂亮,又像鸡又像孔雀的生物。 张飞眼疾手快,直冲过去,将它给一把抓住。 连坤坤都下意识忽略脚痛,对那生物感叹道:“好漂亮的羽毛啊。” 说罢,伸手想去摸,却被那生物一口啄在手上。 “咯咯啊!” 坤坤一叫。 那生物跟着一起叫。 二者的声音竟有些难以分辨出谁是谁。 “要死了,我受伤了!我要去医院,节目组你们人呢?别藏在后面录像了, 快点,我在流血,必须去医院!要是晚了……” 节目组的人被他叫的没办法,出面检查了一下后,对坤坤无语道:“你先别叫了,这么个小伤口,再晚点都快自己愈合了。” “留下伤疤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是偶像练习生,要是留下难看的伤疤,我怎么对得起我粉丝?” 工作人员不耐烦道:“你们来之前可是和代策划签了承诺书的,除非碰见生死攸关的事情,否则我们是不会出面帮你的。” 都敏俊一直跟在工作人员附近。 千颂伊见到他后,轻一脚重一脚地走到他旁边悄悄说道:“没想到华夏的所谓偶像练习生竟然是这副样子,要是让咱们大棒民国里的练习生看见,岂不羡慕死,华夏粉丝的钱真好赚。” 都敏俊全然不在意这些,问她道:“脚还疼吗?” “忍一忍咯,我现在代表的可是棒国明星,绝不能被比下去。” “小心点,这附近不太寻常,要是碰见危险,你知道该怎么做。” 千颂伊冲他幸福地笑道:“知道啦,我一定会大声呼喊都敏俊兮的名字思密达!” 等到两人聊完后,孙尚香在一旁忍不住问千颂伊道:“那是姐姐的夫君吗?” “夫君?”千颂伊忙摆手道,“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啦,我们还只是在谈恋爱。” “谈恋……爱?”孙尚香疑惑道,“什么是谈恋爱?” “等到小妹妹你长大后碰见喜欢的人就会懂的啦。”千颂伊对她耐心说道,“以后要是能遇见对你好,理解你,支持你的人,一定不要放过他,和他好好谈一场恋爱!等到深思熟虑,确定真的想和对方在一起一辈子后,再步入婚姻的殿堂思密达。” 孙尚香听后若有所思,却仍旧问道:“婚姻难道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怎能由自己做主。” 千颂伊闻言叫道:“天哪,这什么封建糟粕思想,不止咱们棒国、连东瀛国那边都已经是自由恋爱啦。” “自由……恋爱?” 经历了坤坤被啄的小插曲后,刘关张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石板上记录的地点。 竟然是一处颇具规模的远古部落聚集地。 千颂伊见了后感叹道:“你们华夏的综艺节目真舍得下手笔,竟然还原出了一整个部落。” 刘备见到茅屋后,高声叫道:“敢问此间有人在吗?” 茅屋内的远古人类,闻声走了出来,各个盯着刘关张等人。 千颂伊忍不住拉住孙尚香的手说道:“看得叫人怪害怕的。” 张飞还抓着那只“鸡”,见状对刘备说道:“大哥,他们看起来不似善类,要不咱们还是走……” 话未说完,便见这群同样披着兽皮的远古人类,忽然哗啦啦全围到了张飞附近。 饶是张飞这样的大汉,乍逢此事,都被唬了一跳,圆睁双眼道:“你们这般看着俺作甚!” 这群远古人类中,很明显有个首领,其他人都看向他,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第104章 人皇伏羲 “放开神鸟!” 那中年男性首领沉声对张飞说道:“哪怕你是神使,也不得伤害部落的守护神!” “啥神鸟?”张飞纳闷道,“这不就是一只野鸡吗?俺还等着待会给大哥煲汤呢!” “放开神鸟!!” 那首领再次开口,身边跟着的其他野人跟着一起重复:“亵渎神鸟者死!亵渎神鸟者死!” “嘿,俺这暴脾气……” 说着张飞便攥起拳头,有些忍不住。 还是刘、关二人将他拦住。 刘备忙夺过张飞抓着的“神鸟”递回那部落首领道:“不知此乃贵地神兽,有所冒犯,万望海涵!” 那部落首领瞥了刘备一眼,没说话,而是毕恭毕敬地迎回“神鸟”,放在当中,下跪虔诚叩拜。 其余野人跟着一起跪拜。 张飞嘀咕道:“拜一野鸡,算什么邪教?” “翼德不得无礼。”刘备赶紧让他住口。 与此同时,画面转到科普镜头。 但听画外音说道:“根据考古发现,到了新石器时代,人类相信万物有灵,他们将氏族的起源保护神与特定的动植物相关联,并以它的形象作为图腾信仰崇拜……在许多出土的新石器文化中,都留下了诸多鸟类图腾遗迹。” 画面回到部落。 刘备若有所思,想来也被那画外音科普过,但听他喃喃说道:“‘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莫非上古时期的商朝图腾便是由此而来?” 但见那位部落首领,崇拜完“神鸟”后,再将其放生自然。 其他的野人见了后,各个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欢呼着,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论起舞蹈,作为棒国明星的千颂伊自然是毫不露怯,她还以为这些野人都是华夏人扮演的,当即也跟着跳了起来,有心想比个高低。 反而令刘、关,孙尚香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有张飞看穿了一切说道:“莫非这什么棒国女子,也来自蛮夷之地?” 一直低调的宋大宝见状拍掌笑道:“唉呀妈呀,这咋还都斗起舞来了捏!” 说完, 他也献丑展现了一番东北舞蹈,更加像是群魔乱舞,场面一度十分辣眼睛。 良久,舞会稍歇。 部落首领,对刘关张等人说道:“虽然你们是神使,但到了我的地界,都得听我吩咐,否则部落里是不会给你提供水和食物的。” 刘备见石板地图上,既然给他们标注了这个地点,自然只能俯首称是。 “但听长者吩咐。” “很好,那就来干活!” 于是首领引众人来到一处未修缮完毕的草棚道:“你们先把草棚修起来,这就是你们今晚的住处。” 说完,首领便打算离开。 刘备赶紧问道:“不知长者尊姓大名?” “我叫伏羲。” “什么!?人皇伏羲!?” 刘备与关羽皆震惊不已。 “怎么神使也听过我的名字?” 张飞第一个忍不住道:“你莫不是老五派来消遣我等?怎会真是上古人皇伏羲?” “我听不懂你的话,”伏羲威严道,“但自我从父亲燧明接管部落后,一直在此地生存数十年,并未有其他人冒充过我。” “燧明……莫非是燧人氏?” 刘备越听越心惊。 “好了,莫再闲聊,赶紧去搭草棚。” 有刘关张等古人带头行动,宋大宝以及千颂伊也都不是偷懒耍滑之辈,众人都在齐心协力,唯有坤坤,躲得远远的,却还假惺惺地伸出两根细长手指,十分嫌弃地捻着稻草,一根一根地往上搭。 时不时还用手捏住鼻子,瓮声瓮气道:“难道我晚上真要睡这?那还不如去死了算了啦!” 没一会儿功夫,草棚便搭建完善。 伏羲见状走过来点头道:“不错,你们比上一批到来的神使强多了。” 这话说得正在录制的工作人员一阵汗颜。 他们可不像刘关张等三国古人那般勤劳,大多都是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现代人,比之坤坤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坤坤却全无自觉,干得活儿最少,叫的累最多,一听完事,立马叫道:“首领能不能给口水喝啊,我嘴唇都干了,你看你看。” 伏羲面无表情地看着坤坤将自己的嘴唇凑过来。 “才干这么点活儿就要喝水?” “要是有饭吃就更好了,走了一上午,肚子都饿扁了。” “你饿了?我还想吃饭呢!”伏羲冲他骂道,“年纪轻轻的便偷懒耍滑,你以为我刚才没注意到你吗!” “不是,这草棚都帮你搭好……” “帮我?那只是你们晚上睡觉的地方!想吃饭喝水,需要自己去动手!” 伏羲说完后,顺势便安排起众人。 刘关张坤坤随部落其他人一起外出打猎捕鱼。 剩下的妇孺,也就是千颂伊和孙尚香则留在部落,大的去制作陶器,少的则去取火。 众人都安排分明后,徒留宋大宝尴尬留在原地。 “不是,首领,我呢,还有我呢?” “嗯?” 伏羲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不起眼的小黑矮子,他犹豫了下,说道:“虽然部落里生存物资紧张,但老弱病残不需要怎么干活儿,倒也能勉强供养。” “啥?”宋大宝傻眼道,“老弱病残,我到底属于哪一类?” “作为一名成年男子,你却长得这么矮……” 宋大宝欲哭无泪道:“不带这么歧视人的啊!” 伏羲见他实在想为部落做贡献,便道:“那你和这位小女孩一起取火,等他们捕鱼狩猎回来,便用这些火或烤或煮着吃。” “好!”宋大宝见自己终于有作用连连拍手道。 孙尚香不像父兄那样白手起家,历经艰辛,听说要让她取火,不由问道:“火折子在哪?” “火折子?”伏羲摇头道,“没听说过。” “那我要怎么取火?” “我父亲生前发明的钻木取火,难道你们都还不会?” 宋大宝赶紧举手道:“这个我懂!首领我会!” 与此同时,例行科普时间道:“新石器时代的古人类已经学会人工取火,且自由使用,这促成了又一场革命——烤制陶器。陶器不但可以储存谷物,还可以料理食物,用陶器蒸煮过的食物更细腻,更利于人类消化,并吸收到丰富的营养。” 第105章 原始工具 画面一转。 千颂伊已经先用锤子将制作陶器用的泥巴砸的稀烂,随后开始和水揉捏成形。 另一边,宋大宝带着孙尚香一起钻木取火。 但见他坐在一枯木上,那枯木上有一孔洞,孔洞内放着干燥的稻草,宋大宝双手不停旋转一根小木棍,摩擦生热孔洞内的干草。 “原来这就是钻木取火啊。”孙尚香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远古人类,生个火都这么麻烦。” 千颂伊在那玩着泥巴格外有意思,孙尚香见了,也撇开宋大宝,和她一起制作陶器。 两人玩着泥巴,时常手指相触,每每这个时候,孙尚香便不由有些脸红,看着千颂伊那光彩照人的样子,又望见水中自己那被泥点子弄脏的脸蛋,暗暗可惜道:“这么漂亮的千姐姐,却已经有所谓的男朋友了。” 而宋大宝那边,起初搓木棍搓的兴致勃勃,但钻了半天,仍不见一丁点火星,又累又无聊道:“这和书里说的不一样啊。” 千颂伊和孙尚香关心地看向他。 “怎么了?” 宋大宝委屈道:“我感觉手都快搓出火星了,但这干草一点也没有要燃的迹象。” 只是千颂伊和孙尚香两人都对此爱莫能助,继续在那玩泥巴,制作陶器。 当然千颂伊确实是在认真工作,但孙尚香就是纯属闹着玩,她一边捏一边说道:“把一块泥,先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又塑一个我嘿嘿……” 另一边,宋大宝感觉手掌被摩擦得生疼,不得已想借助工具,于是找来跟木棍,又找来部落里的绳子,竟无师自通地先学会制作弓。 然而这张弓却大材小用,被他拿来当作锯子,代替双手旋转木棍。 可是即使换了更先进的工具,这钻木起火依旧没有丁点起色,让人怀疑书里学的知识都是假的。 与此同时,山洞那边曹郭等人也在忙活石器。 慕容嫣奋力用骨针穿过兽皮,但有一处始终无法穿透,于是向众人求助。 曹老板当即毛遂自荐,想要彰显男子气概,拿过骨针,便用力怼兽皮。 “哦豁。” 慕容嫣见曹操非但没帮上忙,反倒将骨针给怼断了。 曹操见状连忙想要弥补自己的失误,于是利用刚学会的砸石器的技巧,砸出一小块尖锐的石片,充当骨针,用力钻透兽皮,这才将功补过。 慕容嫣见状笑道:“不错不错,看来你从原始人进化了。” 与此同时,孙策沈藤还在不停打磨石器。 然而如此枯燥无味的工作,终于使得沈藤受不了,找着借口说道:“石器时代的人,应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 孙策停下手中动作,问道:“是吗?” “肯定是的,毕竟食物又少,还得保存身体能量嘛,要不……咱们歇会儿?眯一觉?” 说完,他也不顾地上脏凉,便枕着一块石头安然入睡。 又过了一会儿,慕容嫣高兴地举起自己刚缝制的兽皮双肩包,像模特一般,来回走动炫耀道:“诶嘿嘿,大家看我这双肩包怎么样?” 说完便自顾自在这石器时代,来了场时装秀。 曹老板见了她曼妙的身姿,心中一动,赞道:“连兽皮都能缝制的如此精致,夫人真可谓心灵手巧。” “哎呀,就你会夸人,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说是这么说,但慕容嫣满脸都写着你继续夸我的样子。 只是不巧那轰咔嚓巡视完一片地区后,恰好归来,一眼便见到在地上躺着的沈藤,直接用脚将其踹醒。 沈藤迷迷糊糊醒来,一见那女野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立马说道:“哎?哎呀,我帮你试试这个枕头。” 女野人指着他骂道:“你看看你手里这点活儿,我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后还是什么样!” 转眼又去看孙策。 孙策拿起自己打磨的石斧,但听“裤衩”一声,将面前的木棍给砍断。 沈藤立马捧哏道:“哇,真是削木头如泥!” 女野人见状赞道:“做得不错,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我打算给你个奖励,想不想要?” 孙策强压怒气:“你待如何?” “来,啵一个。” 说完便伸手想要强揽小霸王,然而孙策起身一推,便将这膀大腰圆的女野人推了个趔趄。 “若非上仙有所嘱咐,孙某早取你这野人性命,还敢碰我?给我滚!” 女野人被他粗鲁对待,也不以为忤,反而笑道:“这劲儿够大,我真是越来越喜欢……” 眼见孙策怒火越盛,拿着石斧便想开片,这女野人这才没再招惹他。 随后,画面切换到了三天之后的事后采访环节。 只见沈藤在那劫后余生般庆幸道:“其实我特别担心的是女野人看上我,没想到她被幸运的孙策演员老师喜欢了,所以其实这是我喜极而泣的一个事。” 然而别看沈藤事后在那庆幸。 当时却由于没完成任务而被女野人给毫不手软的体罚,命他将未打完的石器,举在头顶,半蹲马步,以示惩戒。 沈藤艰难举着,等女野人去检查慕容嫣的成果时,立马悄悄将石块扔掉,换了个更轻便的。 郭嘉见状对曹操摇头道:“这后世之人总是喜欢耍小聪明。” 曹操坦然道:“这或许便是盛世景象,他们看着一点儿也没有安危意识,反倒整天嘻嘻哈哈,无所忧愁。” 稍微惩罚了一下沈藤后,女野人继续给他们下派任务。 “想要吃的,就得自己去捕猎采集,我最多派人带你们去采集捕猎地点,至于能有多少收获,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轰咔嚓说完后,叮嘱孙策郭嘉道:“你二人去河边捕鱼,但要小心上游的部落,他们时常与我们不对付,只是没有彻底撕破脸皮,见到他们时要小心对待,明白吗?” 郭嘉拱手道:“嘉知矣。” “哼!” 孙策拿着石斧,自觉天下我有,根本没在怕的。 对于轰咔嚓而言,捕鱼其实没多指望他们这些“神使”,毕竟上一批神使的质量在那摆着,干啥啥不会。 第106章 采集食物 所以她指派曹操、沈藤、慕容嫣以及孙权,这四人前去采集食物,甚至连蛇虫鼠蚁,但凡能吃的都不要放过,尽皆抓回来。 “但是你们千万千万不要冒犯青蛙,那是我们部落的图腾守护神,”轰咔嚓难得虔诚道,“我们首领就是与青蛙守护神沟通后,方才能保佑我等能够多子多福,明白吗?” 孙权少年心性,闻言联想道:“莫非女娲的娲,就是青蛙的蛙?” 却说轰咔嚓派人将曹操等人引去采集点后,便放任他们不管。 一路上,慕容嫣适应草鞋后,仿若春游般看啥都稀奇。 “呀!这个蘑菇应该能吃了!” “这有蘑菇!” 其余三人纷纷走过来,连曹老板也跟着蹲下采蘑菇。 慕容嫣一边采,一边笑唱道:“采蘑菇滴小姑娘,背着一个双肩包,啦啦啦啦啦……” 然而沈藤在旁边跟着采集时,忽然惊叫一声,吓得跳开两三丈远。 “怎么了?” 其他人走到他刚才采集的地方,定睛一看,原来一棵枯树上,爬满了四处扭动的虫子,看得人分外恶心。 “虫子?” “啥虫子,”沈藤一脸的恶心道,“那是蛆!” 画面转到事后采访,沈藤仍旧心有余悸地对着镜头说道:“实在是太恶心了,密密麻麻全都是,有大的有小的,唉,幸运的是那天我还没吃早饭,不然的话我一定当时就把那些蛆给吐死。” 当时就连曹操孙权这等古人都对这些扭曲爬满的虫子,感到格外不适,偏偏慕容嫣浑然不惧,竟直接拿起一只虫子递向众人。 “哈哈哈来来,开饭啦!” 沈藤连连摆手:“不吃,我绝对不吃!看着都难受,快离我远一点!” 慕容嫣又举着虫子递给曹操。 曹操见她笑得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不知到底在乐些什么,同样拒绝道:“多谢夫人好意,操暂且不饿。” 幸好慕容嫣没有继续祸害孙权。 沈藤说她:“不愧是演过傻姑的女人,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慕容嫣说道:“可以把这些虫子打包回去,给他们吃。” 曹操见状忍不住道:“还请夫人放过奉孝,他向来身体不好,经不起刺激。” “不是,它们都是活的,往你包里放,不怕它乱窜乱爬啊?”沈藤说完撺掇道,“小嫣你吃了。” “我吃一个,你吃一个?”慕容嫣笑着说道。 沈藤不敢回应,只说:“你要吃了我就服你。” 话音刚落,慕容嫣一口就将虫子塞进嘴里,震惊得其他三个大老爷们说不出话来。 慕容嫣见大家盯着她愣住,甚至还伸出舌头,舌尖上正搁着还不断扭动的虫子,她朝众人瞪着一对大眼睛,活像个傻子。 “哎哟我去!” 沈藤没料到她真敢吃。 曹老板都傻眼了,心中那些对慕容嫣的涟漪之情瞬间荡然无存。 “不是,这真的是一千八百年后的未来人?怎么觉得跟远古野人没多少区别啊?” 慕容嫣嚼了两口,连连点头道:“味道还可以哦。” 沈藤忍不住说她道:“我看你是真饿了!” 慕容嫣上蹿下跳,兴奋道:“嚯嚯,你看我有了蛋白质,终于活过来了!沈藤,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来,你吃一个!” 沈藤满脸的不情愿,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慕容嫣与虫子一眼。 “来,我再吃一个,你吃一个。” 说完,慕容嫣又嚼着吃了一只虫子,赞道:“嘎嘣脆,鸡肉味。” 转头一看,沈藤已经当鸵鸟,把脸给埋了起来。 慕容嫣见状拉着他道:“哎,你怎么跟个大老娘们儿似的?” 沈藤见他不依不饶,索性装作晕倒在地。 慕容嫣又塞了一口虫子,伸出舌尖挑逗地看向沈藤。 “要不要我喂你呀?” 沈藤苦着脸道:“你还有孩子呢,你还有家庭呢,你为他们着想着想。” 这话把慕容嫣逗得哈哈大笑,她又转头挑逗曹操:“曹老板要不要来一口。” 说完,伸出舌尖。 曹操既为慕容嫣的美色与豪爽气质所心动,又被她舌尖上的那扭曲爬动的虫子所恶心,一时间处在了不上不下的阶段。 画面转回沈藤和曹操一起的事后采访。 “当时我看到慕容嫣吃蛆后,我看慕容嫣比蛆还恶心。”沈藤不住地摇头道,“那一刻我真的是崩溃了,我特别不想让她接近我。” 曹操的脸色却没有沈藤那么难看,而是颇为后悔道:“曾经有个能对慕容夫人一亲芳泽的机会放在我眼前,但我没有珍惜,实在是看着那虫子下不去口,操深以为憾!” 画外音传来工作人员的说明:“其实慕容嫣当时吃的是面包虫,看着恶心,其实蛋白质含量很高,并不是蛆。” 回到当时。 慕容嫣对认怂的沈藤、曹操道:“我把虫子吃了,下一个不管遇到什么食物,你们都得吃。” 曹操沈藤连连点头。 沈藤更是放狠话道:“下一个就是屎我也吃了!我发誓。” 结果把慕容嫣乐得直不起腰。 四人又往前寻觅一阵。 没过一会儿便瞧见一处地洞。 沈藤好奇道:“蛇么还是老鼠?摸一摸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慕容嫣根本不受他挑拨,直接笑道:“该你了,刚刚虫子已经是我的了,这个洞该你摸。” “不是,跟那个没关系,咱们还没到下一关呢。”沈藤厚颜辩解道,“我手窄,我掏不进去。” 此时孙权用真诚的眼神看向沈腾道:“沈叔,之前你不是和慕容夫人发过誓,下一个便是屎也要吃吗?” 望着少年那纯真无邪的双眼,沈藤一下子愣住了。 “我能回去把虫子吃了吗?” “沈藤老弟,人无信而不立,你可不能反悔啊。”曹操也加入了折腾沈藤的队伍中。 “快快,快把它掏出来,里面究竟是什么。”慕容嫣兴奋地说道。 沈藤只的无奈蹲下身子,犹犹豫豫,慢慢腾腾地往那地洞探去。 “别怕。” “快点!” 不过他终究不是野人,折了两根细长树枝,当作筷子往里去夹。 第107章 熊出没 然而“筷子”刚一探进去,还没开始夹呢,他自己却已夹着嗓子叫了声:“哎呀!” 随后立即跟个小媳妇似的躲在慕容嫣身后,苦着脸道:“好像是个大土耗子,要不算了,臣妾实在做不到啊。” 镜头转到慕容嫣的事后采访,对此她点评道:“没想到他这么胆小,平时看着挺爷们儿的,咋回事呢,一见到小动物就害怕。” 其他三人,包括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都不放过沈藤,非要他亲手去掏地洞。 沈藤被逼无奈,只能继续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往那低头窥探去。 却见那黑黢黢里的地洞里,同样有一只生物冲他瞪着一双大眼睛。 “哎呀妈,它还在看我!” “你快把它弄出来,这可是你的晚餐呢。” 沈藤想要利用“筷子”夹起那生物,然而却根本没法成功,那生物表面十分光滑,筷子根完全没法着力。 曹操见状说道:“还是用手抓,这么小个地洞,伸手就能抓住。” “沈叔加油!”少年孙权看热闹不嫌事大。 还得是慕容嫣靠谱,用之前剩下的兽皮,自制了个手套给沈藤。 “来,这个给你,带上去抓。” “怎么就我这么惨啊,非得要我来抓蛤蟆……” 随后闭着眼睛,仿佛口吞黄连般,苦不堪言地带着手套往地洞里抓取,只听“呱”地一声,还真从中抓出一只蛤蟆! 画面转到沈藤的事后采访:“走到这我就后悔了,为什么没有在之前选择吃掉三颗蛆。” 回到当时,孙权指着它叫道:“盖一癞蛤蟆也!” 慕容嫣拍掌笑道:“沈藤你有口福啦,快吃快吃!” “我……我不敢……”沈藤欲哭无泪,别说吃了,他把蛤蟆抓出来后,碰都不敢再去碰,只能看着它趴在地上瞪着一双眼睛,盯着众人。 “真没用。” 慕容嫣说完便伸出手,快准狠地一把抓住蛤蟆。 “喏,给你。” 沈藤见了连忙躲避。 “别走啊,就算不吃,也帮我装进包里去。” “你别整我了!” 眼见沈藤是真怕蛤蟆,慕容嫣只得自己将它装回背包里。 四人随后往工作人员指使的果树方向寻觅。 “这是有果子吗?” “还相信有果子?”沈藤已经被折腾怕了,草木皆兵地看着四周,“全是陷阱,一个接一个的陷阱。” 话音刚落,沈藤脸突然吓得白了:“这是什么玩意!?” 这里节目组给观众卖了个关子,切换到刘关张坤四人在河边捕鱼的镜头。 对于关羽和张飞这等万人敌而言,捕鱼不过小道,但见他们手持长矛,简直一插一个准,没一会儿便收获数条鲜鱼。 坤坤在一旁拍掌笑道:“好啦,这下可以回去交差了!” 说完,便自顾自想去捡鱼,张飞抓住他弱不禁风的细胳膊,瞪着他道:“想吃鱼,自己去抓!” 正说着,忽见河流下游影影绰绰闪过两人。 刘备眼尖,问道:“前面可是伯符和奉孝吗?” 郭嘉拱手道:“不曾想在此遇见玄德公,你们所遇境况如何?” 刘备见真是郭嘉,忙说起刚才的见闻:“说出来奉孝或许不信,适才备与兄弟等人,竟然见到了上古人皇伏羲!” 郭嘉沉吟道:“嘉与明公也遇见了从未料想过的人物,上古大神女娲!” “啊!” 刘备惊道:“我记得曾有传言,伏羲女娲或为兄妹,他们结合后方才繁衍壮大整个人族。” 坤坤忿忿不平地拿着长矛插着水花,见刘备郭嘉两人在那文绉绉的对戏,忍不住说道:“在镜头前装什么装?都来参加综艺节目捞钱了,还假装出一副入戏的样子。” 刘备也没搭理他,只是拉着郭嘉的手去一旁详谈。 “依玄德公看来,这是否为上仙特意设下的幻境……” 两人的说话声越离越远,直至离开镜头。 另一边,孙策见坤坤手中用的武器竟比自己打磨的石斧显得精良,就问道:“你们是去哪了?” 关羽回道:“遵循石板地图,去到了一处部落聚集地。” 张飞急性道:“伯符,你们那边呢?” 孙策摇头道:“说出来真是气煞吾也,我们到了一处山洞,偏偏那山洞竟是一女野人所有,她仗着自己生了几个强健的儿子,与某斗狠,她那几个儿子勇力竟然颇为不俗,我独斗五人,没能获胜。” “竟有这等稀罕事?”张飞兴冲冲道,“带俺老张去瞧瞧。” “好,”孙策答应道,“那女野人的部落,竟还是以女子为尊,简直是倒反天罡,有你并力相助的话,一定能拿下他们!” 关羽连忙拦住:“翼德不得冲动,这里是五弟带咱们过来,切不可伤害他人。” “好,就给老五一个面子。” 孙策见状心中不忿,张飞便将手中捕鱼的长矛送他一个,方才使他心情好转,于是两匹大汉,又开始在河流中,比谁插中的鱼更多。 正在这时,关羽忽然见到工作人员悄悄靠近他,说道:“关公等会你和坤坤挑另一条路回去。” “这是为何?” “我们在路上准备了些惊喜,”工作人员露出恶趣味笑道,“到时候会有一头工作人员穿着的皮套黑熊来吓唬坤坤,你稍微配合一下可以吗?” 关羽听后无语,想到之前慕容嫣与沈藤交流时说过的一句话,问道:“难道你也是什么鸽鸽的小黑子?” “哎呀,被你看出来啦,嘿嘿。” 坤坤在河流里泡了一阵,一无所获,于是工作人员告诉他,既然捕鱼不行,就去摘点果子。 起初坤坤还不愿意,工作人员见状又劝他,如果没有收获,他今天真的会饿一天。 最后好说歹说下,才在关羽的陪同下,两人往林中走去。 两人刚走没多久,关羽耳朵一动,听见动静,凝神看去。 却见一只大黑熊忽然从树后窜出。 坤坤被吓得尿都快飙出来了,尖声大叫道:“啊啊啊!有熊啊!!!” 刚惨叫完后,便直接晕倒在地,再无声息。 那大黑熊取下头套,挠头道:“不是?我都还没开始表演,这就结束啦?” 第108章 猪一样的队友 良久,坤坤才在工作人员的救援下,苏醒过来。 “熊……熊……快、快救我……”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逼不得已,工作人员只得告诉他,那所谓的大黑熊只是假扮的,并非真熊。 这里毕竟是两大部落的聚集地附近,穷凶极恶的野兽,早被围而攻之,杀得不见踪影。 毕竟人类才是大自然界最凶猛的野兽。 只是到了现代后,似坤坤这等以娘炮为美的偶像,才有些侮辱人类自身的战斗力。 关羽捋着长须道:“就算是真熊,关某亦能徒手毙之。” 坤坤气急败坏道:“你就吹!你肯定是和节目组串通好了,所以才根本不怕!” 镜头来到事后采访,坤坤依旧对被熊吓尿这事格外不满:“我要退出!凭什么串通好其他人,单单吓我一个!你们实在是太坏了,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工作人员解释道:“其实在路上我们也试着吓过刘备张飞他们,但那些扮虎扮狼的工作人员,反而被张飞给吓到了,要不是刘备拦着,张飞那沙包大的拳头恐怕就要砸死我们了。” “我不管!我要退出!我不演了!你们太过分了,连条换洗的裤子都不给我,呜呜呜呜……” 坤坤哭得像个孩子。 屏幕前的代渔见了这段,却笑得像个孩子。 画面又切回到沈藤当时见到吓得脸都白了的镜头。 却见一条白蛇盘桓在道路树旁。 慕容嫣见状哈哈笑道:“沈藤,这次总该你了!” 曹操见到她爽朗的笑容,心中冲淡了些许因刚才她亲口吃虫而留下的阴影,反而暗自想道:“慕容夫人竟然与操一般那样爱笑,曾听上仙说过,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此话诚不欺我。” 慕容嫣只是在开局吃了三个虫子,可后面沈藤面对的不是蛤蟆就是蛇。 画面来到事后采访,沈藤无比后悔道:“我特别特别想刚才把那蛤蟆给吃了,但是我实在是做不到,到蛇这一块儿的时候,我真的是,就想着我跟它们拼了!” 回到当时,只见沈藤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用杆子挑着背包,想将那蛇给一网打尽。 “啊!” 只见他颤抖着手,将那蛇从树枝上赶下来,差点掉在他身上,吓得发出坤叫。 曹操见状忙道:“等等,蛇没捕到,里头的蛤蟆先跑出来了!” 沈藤一听,低头看见蛤蟆趴在自己脚背,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跳出三丈远,什么都顾不得了。 慕容嫣见自己亲手抓住的蛤蟆,在沈藤的刺激下,已经逃得无影无踪,气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沈藤认错道:“你打我。” “跑了蛤蟆就算了,给我继续抓蛇!” 最终沈藤胆战心惊地继续拿树枝去挑蛇,却还是靠着慕容嫣以及曹操在一旁协助,才终于将那条活蛇给装进包里。 等到抓完蛇后,天色已暗,四人商量着回山洞。 却在回去途中,发现了一处鸟窝,窝里好整以暇地躺着一颗大白鸟蛋。 曹操见状忍不住说道:“哪类禽鸟,蛋能有这般大?” 慕容嫣笑道:“这肯定是节目组给咱们的福利,沈藤快、快,这次总能证明你自己了?” “放心交给我!” 沈藤打算先将背包挂好,却意外将其口子打开,里头的蛇见状立即丝溜溜爬出来,吓得沈藤手足无措。 “哎呀!跑了跑了!” 慕容嫣急道:“你快抓住它啊!” 可是沈藤根本不敢伸手去抓,只用树枝挑,反把那蛇挑得更远,天色将黑,即使是慕容嫣也没法再能追回蛇。 曹操摇头道:“沈藤小弟,你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说你怎么那么笨呢?好不容易抓条蛇还给跑了!”慕容嫣无语道,“你什么都不敢弄,蛇还跑了。” 说完,慕容嫣指着树梢上的鸟蛋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弥补的机会了。” 沈藤呆呆地仰头看着树梢:“上树?” “对!” 沈藤逼自己下狠心,啐了两口唾沫在手上,便想爬上去。 然而他只是蹬着树皮,怎么都没法攀爬上去。 “我来抱你!” 慕容嫣见状,弯腰低头,抱住沈藤大腿往上推,看得曹操心中好一阵羡慕。 无奈沈藤猪一样的队友,根本扶不动。 曹操终于忍不住道:“让操试试!” 沈藤忙道:“好好好,曹老板你来,我从后面抱你……” 曹操用想杀人的目光瞪他道:“谁要你来!” 孙权此时问道:“难道曹……叔想让慕容夫人来抱你?” 慕容嫣嘿嘿笑道:“我一介女流之辈,哪有沈藤这大老爷们力气大,曹老板、沈藤,你俩加油!” 曹操的心思被看破,无奈之下,只得被沈藤给抱扶着上树。 然而他虽久经战阵,身体素质比沈藤要好,可惜由于时代因素,他的身高不够,即使爬上去一段距离,却仍未够得着鸟蛋。 慕容嫣见状摇头,感叹队友实在太废物,只能靠她来c。 于是她将自己的双肩包拆开,把用作被带的绳子取下来,再在末端绑上一根小树枝当作钩子,以此想抛绳上树,将那鸟蛋给钩下来。 少年孙权见了,不禁赞道:“慕容夫人真是聪明,令我等男儿汗颜啊。” “去去去,”沈藤挽尊道,“你还没长大呢,别擅自代表男人。” 说完便取过慕容嫣手中的绳钩打算展示自己的技术。 “说起来小孙权,我们怎么没在电视剧里见过你和妹妹出现呢?难道戏份被删除了?”沈藤一面说,一面扔着绳子。 孙权摇头不解,不知什么是电视剧。 慕容嫣适时解释道:“这个问题,我早问过代导妹妹,她说等他长大了,就能去演成年后的孙权。” 沈藤夸张道:“难道《三国演义》要拍好几年?” 曹操打断道:“沈藤小弟,你钩蛋专心点。” 沈藤这才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树梢上的鸟蛋。 然而尝试了两三次扔绳后,皆是失败,根本没能钩住鸟巢。 第109章 钻木取火 “放着我来!” 慕容嫣终于忍不住叫停,夺过绳钩,只一下,便准确地钩中鸟巢。 沈藤曹操眼见那鸟蛋随着窝巢不断倾斜,忙挤过去伸出双手想去接。 “慢点慢点……” “它在往这边走……” “哎呀,曹老板你别挤我!”慕容嫣忍不住叫了声,感觉曹操接鸟蛋是假,趁机占自己便宜是真。 结果这么一打岔,那鸟蛋突然骨碌碌滚落下来。 未知鸟蛋结果如何,先插进一段当时的事后采访。 慕容嫣在那比划着手说道:“我都叫曹老板别挤别挤,他还是硬往我这边靠,害得我手没控制住力道,一下子把鸟巢给拽下来了。” 至于曹操,则彰显枭雄的厚颜本色,满脸认真地辩解道:“我不道啊,操当时一直盯着鸟蛋,心无旁骛,没注意是否冒犯了慕容夫人,真的。” 回到当时那一瞬间。 三人中,唯有沈藤是真想救赎自己,满心只想着接住鸟蛋。 可当那硕大的鸟蛋砸落下来时,沈藤只是指尖刚触碰到它,便被砸的生疼,下意识缩回了手。 还得靠慕容嫣反应极快,立即接住了被沈藤碰歪飞出去的鸟蛋,兴奋地又跳又叫:“呀!啊!姐接住了!” 少年孙权作为看客,叹道:“咱们这个队伍,没有慕容夫人,早就该散了。” 沈藤心有余悸地抱住慕容夫人的双肩,劫后余生般庆幸道:“没你就碎了!” 连事后采访时,沈藤也一改之前对慕容嫣的评价,而是说道:“心情大好,因为我在接那个蛋的时候,我算错了位置,我一接,它‘砰’砸我食指上,弹出去之后,慕容嫣立马‘啪’给接住了。 我一看她给接住了,简直那一刻她就是我的神……” 沈藤找到了自己的神,但宋大宝却还没找到钻木取火的神。 连千颂伊和孙尚香都捏完了陶器泥胚,他还在那不停地搓着,一副快要受不了的样子。 孙尚香对千颂伊说道:“要不咱们去帮帮他,看着怪可怜的。” “可是我也不会钻木取火啊。” 千颂伊别无他法,只能来到宋大宝身边替他打气:“怀挺!” 孙尚香鼻子嗅嗅,忽然说道:“我好像闻到点味了,千姐姐你闻到没有?” “咦,好像还真有!” 然而宋大宝听了,甩足了胳膊搓木棍,可就是还差一点。 这时,就连首领伏羲都走过来看他。 宋大宝撇不开面子,只是闷头苦钻。 还是孙尚香仗着自己小女孩的身份,对首领可怜兮兮道:“实在钻不出火……” “啊?”伏羲皱眉道,“我已经闻到火的味道了。” 说罢,他便蹲下身子,准备出手相助。 宋大宝见他慢腾腾的动作,忍不住说道:“我刚才那么快都没钻出来火。” 伏羲看向他道:“你在怀疑我吗?我父亲可是第一个发明钻木取火的人!” “不是……这么钻能钻出火吗?”宋大宝还以为伏羲也只是工作人员扮演的原始部落首领。 自然没真的把他当作石器时代的远古人类。 “看着。” 伏羲严肃地说完后,便双手搓向木棍,他的动作没有宋大宝那般粗糙快速,反而有条不紊地,从木棍上方搓到木棍底端,周而复始,也没见怎么发力,不过只才搓了两三圈,一缕白烟竟已袅袅升起。 “哎!” “不会!” 与宋大宝等人的难以置信表现不同的是,伏羲身边的部落人群,纷纷兴奋地叫着:“火!火!火!” 只见白烟越来越浓。 最后伏羲撇开木棍,低头轻吹,将那丁点火星越吹越大。 众人见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火种,都紧紧围靠过去,生怕一丝微风吹灭这点火星。 伏羲将火种放到更多的干草堆里,极有耐心地缓缓吹之,终于,人类史上希望的火光再次亮起。 钻木取火成功! 千颂伊不由道:“刚刚那宋大宝可是弄了两个小时……没想到首领竟然一会儿就成功了。” 伏羲将火团放在陶盆里,高举过头顶,周遭同族,纷纷载歌载舞,欢聚在他身边。 孙尚香见状喃喃道:“原来上古人皇跟道德根本毫无关系,全靠能给族人带来火啊……” “有火了有火了!”宋大宝几乎喜极而泣地叫着。 事后采访时,一向充当喜剧活宝的他,难得认真地说道:“其实我看到首领弄这个的时候,觉得很简单,怎么到我手里就这么难?才知道远古时候的人类是真的聪明。 我们生活在今天这个文明社会里,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很幸福,从今以后我会首先做到珍惜两个字,珍惜眼前所有的生活,珍惜我吃到的每一块肉……” 有了火堆后,自然能够烧制陶器。 伏羲检查了千颂伊捏的陶具,点了点头后,又看向孙尚香捏的泥人,皱眉道:“这是什么?” 孙尚香学着千颂伊教给她的词,抬头挺胸,骄傲道:“这是艺术!” “艺术?”伏羲喝道,“这是胡闹!你告诉我这有什么用?” 千颂伊见孙尚香被吼的表情一愣,连忙说道:“首领不要这么严肃嘛,孩子的教育应该寓教于乐,我觉得尚香妹妹捏的泥人很可爱呀。” “但这对于部落没有任何用处啊。” 没看出来伏羲还是个实用主义,千颂伊继续说道:“可是我们人类有时就是需要一些没用的东西,使心灵自由放松啊。我觉得尚香妹妹真的很有艺术天赋,你看她捏的泥人,表情活灵活现,据说这是她照着什么神仙姐姐捏的,首领你看,这泥人的飘然若仙的样子,是不是很美妙?” 伏羲还是摇头:“若非看在你捏的是上神泥象,我才不会浪费时间替你烧这个。” 说话间。 刘关张以及坤坤四人终于捕鱼归来。 首领伏羲先是夸赞了三人的捕鱼数量,然后再次对坤坤表示不满。 坤坤冤枉道:“你还要怪我,你还要骂我,明明就是你们工作人员使坏,扮熊吓我,连条裤子都……” 伏羲摆手懒得听:“行了!这点鱼根本不够,趁着天色还早,和我一起出去打猎!” 第110章 狩猎动物 与此同时,科普画面介绍道:“新石器时代的人类,已经学会利用弓、投石器、标枪等工具,进行攻击性狩猎,同时还会设置大型陷阱以及圈套来狩猎。” 伏羲带着部落众人一同外出,只留下千颂伊、孙尚香等妇孺老幼看家。 随行之人带着捕猎动物时的诱饵。 那坤坤饿了一天,早馋得不行,竟偷着诱食吃,气得伏羲反手给了他一拐杖。 “我饿了,真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坤坤哭丧着个脸,就差没叫妈妈。 “谁吃东西了?我们不就是出来狩猎,带着猎物回去让大家都能吃饱吗?” “你没干活啊你!”坤坤反抗道。 伏羲吹胡子瞪眼,气得含糊不清地骂道:“你这个畜生我……我宰了你宰了你!” 刘备忙劝道:“首领算了算了,他只是无心之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狩猎,先狩猎完再说。” 伏羲消了消气后,当然不可能真的把神使给杀了,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道:“这一带我刚刚派人侦查过,有猎物……” 话还没说完,那坤坤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又要干什么!” 坤坤指着前方道:“那有只黑猴。” 众人转头一看,却见宋大宝从前方很无辜地走过来。 “猴?” 伏羲又给了坤坤一棍子:“什么猴!我见他身形矮小,容易隐藏,就所以派他去侦查情况。” 宋大宝也是自嘲着真跟个猴精一般跳过来说道:“大王,我发现前面情况有些异常!” 众人于是悄悄地前进。 远远地便瞧见一群鹿在那悠闲地吃草。 伏羲见状,连忙十分有经验地吩咐众人道:“快,就在这挖陷阱,另一队,你们绕到它们后面去,等会将它们赶过来……” 坤坤等人被安排挖坑,问道:“要挖多深啊,又没趁手的工具。” 伏羲道:“少啰嗦,起码挖到达到我胸口那么深。” “我觉得可以了。” “那猎物能掉进去吗?” 宋大宝笑道:“我能掉进去,正好。” 伏羲龇牙道:“你能吃吗?你能烧烤吗?啊?我们部落可不是食人部落,食人者天厌之,我活了这么久,不知见过多少凶残的食人部落,最后沦落到部族被上天所惩罚,族中之人尽皆害了恶疾而死亡。” “可我们又不是挖掘机。” 宋大宝跟着在说笑,边挖边笑道:“挖掘机哪家强,山东技校找蓝翔……” 气得伏羲又抄起拐杖给了他们两下:“你们的话太多了!快点干活!还有你,什么蓝翔!” 众人累得直不起腰,终于挖出足够大的深坑。 与此同时,伏羲早已安排人将猎物团团围住,就等它们掉进陷阱了。 摆上诱饵,盖上陷阱,伏羲带着众人悄悄隐匿起来。 等到另外几个方向的部落成员,将猎物们惊扰过来时,伏羲当即率众跳出,呜呜哈哈地怪叫着。 然而没等有所收获,坤坤见一大群鹿左突右撞,被吓得忘记陷阱设在哪了,自己先一脚踩空,掉了进去。 伏羲那是又气又笑,幸好坑是现挖的,没在里面埋尖刺,否则这娘里娘气的神使就要没命。 将坤坤从陷阱里带出后,重新把陷阱再次铺好后。 那群可怜的鹿终于被赶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最后踏入猎人的陷阱,摔进坑中。 其他人都不必等伏羲吩咐,纷纷拿出标枪长矛捅向猎物。 坤坤这时还抄着个手,于心不忍地说着风凉话道:“你们好残忍哦。” 伏羲瞪他一眼道:“等会你别吃!” 将猎物捆绑带回家后,部落里人人围着篝火又唱又跳,感谢首领带着他们又活过去一天。 他们这边围着篝火跳舞烤肉。 曹操那边却只收获一个鸟蛋。 幸好孙策郭嘉先是捕了些鱼,路上回山洞时,撞上一只迷路的羊,被孙策一拳打死,扛着摄像头的工作人员见状都惊呆了,心道:“难道代导为了拍好孙策,请的演员也是什么职业拳击手吗?看起来那么狠!” 到了晚上,女娲怕那几个神使在山洞里挨饿,又派轰咔嚓去探视。 轰咔嚓一过来便瞧见孙策肩上扛着一只死羊,问道:“这是你打死的?” 孙策昂头不语。 “不错不错。”轰咔嚓越加满意小霸王孙策的能力,只可惜她被女娲叮嘱,对待神使不得无礼,否则就是用强的,她也要把孙策给绑到自己床上,和他生更多厉害的儿子。 “轰咔嚓嫣,你们采集到些什么?” 慕容嫣将那硕大的鸟蛋展示给她看。 “这蛋是我带回来的。” 轰咔嚓接过后,闻了闻,满意道:“很棒,这么大的蛋,我还从来没见过。” 说完便掏出小石斧,说道:“我们现在就把它打开,吃掉它!” 沈藤见状,大着胆子夺回鸟蛋道:“轰咔嚓,这蛋是我们弄回来的,能不能让我来开它。” “好!你来!” 轰咔嚓与她儿子,在进食前都忍不住喊着口号:“轰!咔嚓!轰!咔嚓!” 连慕容嫣都跟着一起喊。 这口号仿佛有魔力般,最后所有人都在喊。 沈藤一边喊一边敲蛋。 但听蛋壳碎裂声响起,却没想到石斧敲的是蛋壳上方,裂开的却是侧面,那黄澄澄的蛋黄,一下子露了出来。 轰咔嚓急道:“漏啦!蛋是很珍贵的!” 说罢便伸手去抢。 沈藤也饿了一天,连见到生蛋也忍不住,和轰咔嚓对抢。 两人争夺间,蛋壳彻底碎裂,蛋黄蛋清全给洒了。 至此,沈藤继放走了面包虫、蛤蟆、蛇后,连好不容易被慕容嫣接住的鸟蛋也全毁了。 幸好孙策打死了一只羊,否则这群人今晚还真没着落。 工作人员倒是在佐料上面没有为难他们,虽只是很普通的烤羊,但现代的孜然、调料等却一个不少,吃得曹操等三国古人不停叫香。 连轰咔嚓这个荤素不忌的野人,也吃得满嘴流油,赞道:“你们这些神使,一个个的没甚本事,对吃的却讲究。” 沈藤立马接道:“那可不,老祖宗都馋成这样,我们这些后人还不得在弄好吃的这方面下功夫?” 第111章 遂古之初 轰咔嚓满足了下味道,倒也没多吃,她要是敞开肚子,这一头羊估计剩不了多少,不过在她走前,却嘱咐众人道:“首领说了,明天带你们去和上游的部落认识一下,免得他们不认识你们是神使,把你们给误伤了,你们可别乱跑啊。” 慕容嫣沈藤只以为是新的剧本任务,只顾着吃,随便点头答应下来。 当夜,众人在山洞里挤着草窝胡乱睡了一觉,曹操想趁机挨近慕容嫣,但慕容嫣却睡在最里间,把少年孙权拉到旁边当掩护。 曹老板半夜睡不着,借着月光便想爬过孙权。 却见孙权睁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他道:“曹……叔,这么晚还不睡吗?” “呃……”曹老板被他识破后,也不尴尬,随口便糊弄道,“仲谋亦未寝啊。” 孙权点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玄奇,是以权还睡不着。” 没曾想,整个山洞内真正睡得香的只有慕容嫣一个人,沈藤如同诈尸般挺起身道:“山洞外的月色挺漂亮的,你们要是睡不着,不如出去晒晒月亮?” 曹操见没有机会,只得无语道:“沈藤小弟真幽默。” 当夜无话。 次日一早,轰咔嚓便来叫醒众人。 沈藤作为现代演员,很少再干过体力活,昨天忙碌一整天,今早一醒,浑身酸痛,叫苦不已。 “快点快点!再不起床,我放熊进山洞吃了你们!” 沈藤贪觉不成,只的跟轰咔嚓出了山洞。 轰咔嚓带领众人沿河流而上,寻到伏羲所在部落。 途中,首领女娲早已在此等候,见曹操等人到来,轻轻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孙权再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上古大神女娲,同时,另一边的中年首领伏羲也带着刘关张等人前来相会,孙权见了不禁疑惑出声道:“和人皇伏羲相比,首领女娲显得好年轻啊……真的是传说中的她吗?” 却不料,女娲竟听见了孙权的疑惑声,转头对他说道:“吾乃女娲后裔,这位少年难道听说过其他的女娲么?” “原来女娲不止一人?”郭嘉忍不住问道。 “自从吾之先祖觉察到万物有灵后,与之通感,带领族人避危难、寻定居,繁衍至今,已不知有多少代,吾便是最新一任女娲。” 伏羲走近后,听见她的话,当即皱了皱眉头道:“女娲,我承认你的祖先曾经对部族有过巨大贡献,但是以母系为尊,令男人为奴仆,根本不利于部落的壮大。你还是不愿意放弃旧有的传统规矩吗?” 女娲摇头道:“男人天性好斗,若非以他们的母亲为纽带管控,部落里早晚不得安宁。” 伏羲道:“所以我才制定礼法,令族人不得内斗,在部落中共同养育老弱妇孺,这是合乎天道的行为,只有抛弃旧有的制度,以男人为主,才能得以施行。” “吾今日不是来和你辩论这些的。”女娲说起正题,“让你那边的神使出列,令吾部族之人认识,以免误伤。” “唉。” 伏羲叹了口气。 曹刘等人被推到正中间,被两方人围观,一面全是膀大腰圆的女野人,另一边则是胡须茂盛的男野人。 曹操小声对刘备道:“玄德对此有何看法?” 刘备感慨道:“备竟不知,上古时代,先民们竟曾有过如此蛮荒之时。” 郭嘉悠悠地念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若非得此仙缘,以我等凡俗粗陋眼界,如何能知上古之真相?” 此时千颂伊忍不住举手道:“节目组,我们女孩能不能申请加入女娲那边?” 伏羲听了,忍不住转头看她:“难道在部落里我对你等妇孺还不够好吗?” “啊,不是不是,”千颂伊尴尬道,“我只是想去那边见识下真正的母系氏族究竟是什么样子。” 伏羲哼道:“她们那边根本不像我还制定规则,保护你们妇孺。新生的孩童,大多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看似以母系为尊,实则比拼的则是你们女性的生育能力。 只有子女兄弟强壮者,才能在部落中立足。根本不如我所制定的以男子为夫,女子为妻,双方共同抚育孩子的关系稳定。” “啊?” 这一句话直接戳破了千颂伊对母系氏族的幻想。 “姐们儿!别相信他的话!”轰咔嚓对千颂伊叫道,“有首领女娲为我们祈福,大家都能多子多福!” “对,多子多福!” “你们这些忘记祖宗的家伙,竟然还以男子为尊,难道忘了自己喝谁的奶长大吗!” 女娲身后的女野人叫着,伏羲身后的男野人也不甘示弱。 “没有我们拼死拼活的打猎,你们女的采集的那点食物会够吃吗!” “真替你们那边的男人感到悲哀,明明一身的力气,却要被你们这些女的给压在底下。” 沈藤见两边破口大骂,乐呵呵道:“原来性别对立从远古时候就开始了啊。” 慕容嫣高举双手道:“大家听我一句!” 众人将目光看向她。 “我觉得你们双方其实可以联合起来,男女平等怎么样?” “去!” “你疯了吗!” 就在众人争执不休的时候,女娲重重地将权杖砸了下地面,一时间,众人只觉心底的怒火忽然一空,全都冷静下来。 “伏羲,吾今日不和你争论,既然认清各位神使面貌,那就散了!” 说完,她率先离开。 曹刘等人面面相觑。 孙尚香拉着千颂伊的手问道:“姐姐,你还去那边吗?” “呃……” 千颂伊犹豫了一阵,看着那些膀大腰圆的女野人们,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跟着伏羲返回部落。 又过了一天原始生活后,今天的坤坤已彻底无法忍受,甚至还尝试逃出时空碎片,也就幸好当时被代渔给拦住,否则以后怕是没机会再黑他了。 可坤坤在发现自己逃不走,更知道原始部落的人不敢伤害他后,他彻底选择躺平,完全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管其他人吩咐做什么事,一概当作没听见。 这下已经到了连拍摄工作都难以继续的地步。 第112章 旅途结束 当时的工作人员纷纷建议代渔把他踢走算了,这么有意思的综艺节目,偏偏混进去一颗老鼠屎。 不过代渔很快就想到方法继续折腾坤坤。 却说回到原始部落的第二晚。 坤坤已经躺平一整天没有动静,刘关张等人都差点以为他死了。 结果当晚,代渔将所有人聚集起来,打算玩个游戏。 坤坤听到这里仍是一动不动。 直到代渔说道:“只要在这个游戏中,谁能获得前两名,便有机会重返现代生活,入住豪华五星大酒店!” 坤坤闻言立马垂死病中惊坐起,高喊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代渔心中冷笑:“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随后代渔将准备好的冰块给抬了出来,每个小冰块都如同板砖大小。 “五星级酒店的房卡就被我放进了这些冰块里,谁能率先用体温融化它,取出房卡,就能返回现代生活,名额有限,只有最先的两人有资格,诸位,机会已经给你们了。” 坤坤听了如同恶狗扑食般,立即冲上去抓住冰块啃了起来,然而冻硬了的冰块,岂是他的牙口所能撼动? 所有人包括三国时期的古人,都无比怀念一开始享受过的五星级酒店,纷纷各施手段,想要化解冰块。 连千颂伊这样娇滴滴的棒国女明星,此刻也脸色狰狞地忍受着冰寒之苦,将冰块放在自己身上不停搓动,想要融化它。 这样奇葩的场景,自然被工作人员录制在镜头里,大家心底都在惊叹代导妹妹真有才华,竟然想出这样的招数来搞节目效果。 连躺平一天的坤坤,都和白天产生了巨大的反差。 就在千颂伊冻得直哆嗦时,一旁随行的都敏俊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心念一动,时间刹那停止。 随后他来到千颂伊身边,取过她手中的冰块,正要用自己的超能力融化它。 却忽听一道清脆的女声咦道:“你想作弊?” 都敏俊心里一惊,回头看去时,却见代渔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盯着他,分明没有受时间暂停的影响。 “你、你怎么还能动!?”都敏俊惊道。 代渔转头四顾,这才发现其余人等都好似被冻结一般,全都停止了动作,唯有她和都敏俊行动如常。 “我靠!你也会时间停止?” 或许是受系统眷顾的原因,代渔并未受都敏俊的超能力所影响。 “喂喂,不管你是谁,在我的节目里可不许作弊!” 代渔冲上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冰块。 都敏俊见状没法再帮千颂伊的忙,再加上他的时间暂停只能维持一分钟,所以只得闪走。 千颂伊只觉眨眼间,自己手中的冰块就来到了代渔那。 代渔毫不客气地将她的冰块砸碎,随后对她比了个大大的叉:“千颂伊作弊,出局!” 千颂伊磨了半天的冰块,一下子被判出局,顿时傻眼急道:“导演,我、我没有作弊啊!” 代渔只是摇头。 “不能因为我是棒国人,你就故意针对我?” 代渔指了指她的男朋友都敏俊。 千颂伊连忙转头看去。 却见都敏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挠了挠头。 以千颂伊的聪慧,立即明白了过来,跑到都敏俊面前,用小拳拳捶着他胸口道:“难道是因为你?都敏俊兮,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我……我见你被冰块冻得难受,所想帮帮你,没想到这个女策划不是凡人,竟然被她看破了。” 这边千颂伊出局,更加看的坤坤满脸发狠,但见他额头青筋暴涨,那瘦弱的身躯被冻的发紫,依旧哆哆嗦嗦地叫道:“我华夏偶像……绝对、绝对不输棒国!啊啊啊!” 说完,竟真靠着毅力与体热,硬生生将那冰块给捂得融化断裂,露出里面藏着的房卡! 坤坤见状喜极而泣道:“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代渔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第一个融化冰块,可能这家伙想回现代的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烈。 最终结果是坤坤第一,孙策第二。 不过孙策将房卡让给了自家妹妹孙尚香。 二人都得以提前一步回到现代。 当然,实际上代渔也只想让他们在这里生活三天,实在是坤坤从第二天就开始摆烂,只得想出这个环节,先一步将他给踢走。 第三天的时候,两边部落的“神使”互相串门,孙尚香在酒店待了一晚,第三天仍旧选择回来。 当时她还给她二哥科普如何钻木取火。 谁料孙权回去后自己尝试,当天便把曹操睡觉的草窝给一把火烧了起来,曹老板当时正在眯午觉呢,睡梦中就闻到自己胡子烧焦的气味,差点没被吓死。 关张二人听后,哈哈大笑,没想到曹操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他二人心中本就对曹操无甚好感,此时觉得少年孙权越发顺眼,听孙尚香说他二哥武力不行,便想邀请他过来,稍微指点他一二。 孙权被两个万人敌操练了一番后,累得不轻,连山洞都没力气再返回,心中对于练武则更加没兴趣,只觉得钻木取火好玩,当晚,被盛情邀请留在伏羲部落中休息的他。 又一把火把刘备睡的草棚给烧了起来…… 等到代渔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剪辑完的这三天素材看完后,竟不知不觉间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只是再美妙的旅途终有竟时,三天的节目录制时间完毕后,代渔命工作人员收拾行装,将剩余的许多物资,都平分给了两个部落后,带着众人乘坐大巴车,打算离开这块时空碎片。 临行前,部落首领女娲找上代渔,感谢她所赠予的物资,说道:“上神如此恩德,吾等无以为报,唯有先祖世代所传,沟通万物之灵的妙法,愿献给上神。” “沟通万物之灵?” “是的,”女娲认真地点头道,“此法世代所传,只有能学会者,方才能继承女娲之名,领导部落。” 代渔好奇地说道:“那你教我试试。” 原来这沟通万物之灵的方法,甚是神妙,一开始只能与动物进行沟通交流,研习越加深厚,竟还能将动物的特性,以祈福的方式,转接到人类身上。 第113章 目播出 比如他们部落中所信奉的守护神青蛙。 女娲便多次利用祈福,将青蛙的生育特性,转接到了其他女子身上,这才能使她的部落多子多福。 只是这种玄而又玄的妙法,对于代渔这个普通人而言,只能是听得半懂不懂,别说祈福了,她能勉强借此与动物进行交流,已经算得上了不起。 告别了女娲伏羲等远古人类,代渔带着众人依依不舍的离开这块时空碎片。 临走前,慕容嫣想到山洞内的壁画,突发奇想,号召所有人在一大石块上,刻画自己这三天以来的经历。 大家都参与刻画完毕后,方才随代渔离去。 回到现代社会后,休整一两天,沈藤慕容嫣等人也与曹操他们告别。 曹操见状分外不舍,自从他在青州起兵剿讨黄巾后,逐渐位高权重,如今更是成了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枭雄,却再也碰不见如慕容嫣这样对他平等相待的女子。 “慕容夫人……不知此一别,他日还有再见之时否?” “哎哟,曹老板别说的那么伤感嘛,”慕容嫣笑道,“你要是不经常对我露出色眯眯的样子,我们也不是不能加个威信……” “那、那威信是何物?” 慕容嫣见他还在尽职尽责扮演曹操,于是大笑道:“哈哈哈,你们三国那会儿可还没这东西,拜拜啦曹老板,要是这期节目效果好的话,不管你乐不乐意,资本说不定都要逼你继续参加,我先走啦。” “唉。”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诸位,随我回去。”代渔见其他人都走了,也就不再掩饰,大手一挥,便将所有古人送回了东汉末年。 曹操、郭嘉等人回到熟悉的东汉末年后,立即叫来下人确认时间。 然而听到下人的回答后,各个都露出惊叹的表情,原来代渔之前所言非虚,他们在现代度过了好几天的时间,回到古代,竟与刚离去的时刻,分毫不差。 简直宛如南柯一梦般,叫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或许所谓的回到现代参加综艺节目,真的只是他们做的一场梦? 只是梦中的经历实在太过真实,令曹操他们久久无法忘怀。 却说另一边,资本方面看了代渔拍摄的综艺节目《咱们穿越!》的第一集,可以说是又惊喜又气愤。 惊喜的是,这个综艺节目的质量非常之高,无论是里面扮演远古人类的演员,亦或者对于石器时代器物的还原,都可以说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偏偏这样硬核的节目还一点都不枯燥,不论是沈藤慕容嫣,亦或者三国剧组里的演员,每个人都尽力在石器时代生存的同时,还爆发出许多好笑有趣的桥段。 可偏偏这样质量与笑点俱佳的节目,却令资本方面又气愤不已,因为他们想借电视剧《三国演义》的热度,捧红的的偶像坤坤,却在这节目里是百般出丑,完全没有了粉丝心中那神一般的滤镜。 如此狼狈不堪的形象,怎能令资本满意? “可是最近坤坤成为nba形象代言人这事,在网上被群嘲,那段唱跳打篮球的视频更是被鬼畜抹黑的到处都是,”有人如此说道,“既然他的形象已经……” “那群小人,给我发律师含!一定要警告他们,我家哥哥那么努力难道他们都看不见吗!真是可恶……” “律师含不含的另说,这个节目到底还播不播?” “不准播!坤坤从那回来后,人都自闭了,难道你们看了不心疼吗?” “喂喂,都是商业行为,你可别在这公款追星,大家都理智点好不好?” “理智,你叫我怎么理智?一想到我家哥哥,被骗去节目里面又是当野人,又是被熊吓得尿裤子,大半夜的我躲在被窝里都差点笑……啊不是,差点哭出了声!” 虽然商讨的很激烈,但鉴于最近坤坤的名声在网上早已被嘲讽得有些抬不起头,资本在他身上投入的资源还没得到回报,自然不能让他这么早凉掉。 最终决定:“黑红也是红!我看坤坤在里面的表演就很真实,说不定反而能借此翻身!先试播看看!” 于是,广大网友又有了许多鬼畜素材…… 当大家看着《咱们穿越!》这档综艺节目宣传时,一开始还以为代导飘了,这电视剧还没拍完,就拉着演员去搞综艺节目捞金。 后来得知,策划整个综艺节目的不是代导,反而是他妹妹。 一众网友又觉得他任人唯亲,代导的实力他们是认可的,他妹妹又是什么玩意? 然而当他们看见代渔的女神形态,其美貌不下于貂蝉时,这群嘴臭网友立马认错道:“我错了,我一见代导妹妹的样子,就知道她的水平绝不简单!” “是的,不管这个综艺节目到底如何,我一定支持代导妹妹。” “代导就是我大舅哥!谁敢黑他,我和谁拼命!” 等到节目正式上线后,网友们彻底炸了锅。 本来还以为宣传片里的回到石器时代,只是个噱头而已,谁能想到居然是真的! 刘关张那边需要自己搭草棚,曹操沈藤他们则硬核到要住山洞。 途中还遇见了华夏子孙共同的祖先女娲和伏羲。 “我去,这些演员怎么比三国剧组还敬业啊,说当野人居然真当野人!” “节目名字叫‘咱们穿越!’,难道代导妹妹真带大家穿越到了远古时代?” “孙策好惨,居然被女野人看上了,要不是一个人打五个,怕不是当晚就要被强抢回去了……” “尼玛,慕容嫣玩真的啊,她居然真的吃蛆!” “楼上的,那是面包虫,不是蛆。” 节目一经推出,立马冲上热搜。 毕竟《三国演义》或许还有人不喜欢历史剧,但综艺节目的受众却有很多。有许多人反倒是先看见综艺节目,对里面的曹老板等人感到好奇,反而再回头去看电视剧。 当然,坤坤在节目中的表现,也迎来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一方面是路人网友对其软弱无能的调侃,另一方面则是愤怒的女粉丝们冲爆评论区。 第114章 张绣投降 “为什么要黑我家哥哥!” “坤坤有多努力你们知道吗!” “居然让我家哥哥被一群野人戏弄,公司怎么会让哥哥参加这种垃圾节目!” “姐妹们,强烈抵制这档综艺,我们一起举报它!没见到哥哥在里面都被欺负的都哭了吗!” 如此喜忧参半的结果,令坤坤后面的公司真是爱恨交加,不知该怎么办。 而这一切始作俑者代渔,搅动完风风雨雨后,却拍拍屁股溜回东汉,撒手不管。 另外,他的变身时间终于结束,再也不必为胯下凉飕飕而感到忧伤。 却说代渔回到东汉许都,但不见曹操刘备等人。 原来他在现代忙活的时候,曹老板一面派刘备讲和安抚吕布,一面自己则亲起大军分三路讨伐张绣。 等到代渔赶往前线时。 那张绣慑于曹操大军,心中踌躇,被毒士贾诩因他为自己的利益所蛊惑,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便开城向曹操乞求投降。 曹操得知自己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张绣,心中骄狂之意越盛,傲慢地命张绣牵马引路。 张绣忍气吞声地服从。 曹操见状,更是止不住地哈哈大笑,心中想道:“若是慕容夫人在此,见操何等风光,将必倾心于我,只可惜,她在一千八百年的后世。” 等到曹操占据城池后,犒赏三军,自己也喝得酩酊大醉,越发止不住地思念起前段时间遇见的慕容嫣。 被士卒搀扶着回府时,对随行左右的典韦问道:“此城中可有妓女?” 典韦面露难色,挥手令士卒下去。 他本是个胸怀大志的武将,渴望建功立业,荡平乱世。自从他被曹操赏识,亲命为贴身护卫后,典韦更是每每被曹老板的气魄所服,认为只有他才能终结乱世。 只可惜,曹操这个人虽有才华,但心性不定,有时豪放,有时多疑,有时谨小慎微,有时却又骄狂得意。 今次见了张绣为自己牵马引路,他更是在刚收复的城池中痛饮大醉,令典韦即使有心劝谏,却也不敢冒犯。 曹操被典韦扶着后,眯着醉眼道:“啊,是阿韦啊,你应知我意。” 虽然曹老板为了挽尊,动不动就否认自己喜好人妻。 但作为他的贴身保镖,典韦却最知曹操习性。这些日子以来,不知为何总是念叨着什么慕容夫人,如今喝醉了酒,嘴上虽问妓女,实则想让美艳人妻前来侍寝。 典韦虽心中不愿,亦只能勉强道:“昨夜窥见馆舍之侧有一妇人,生得十分美丽,问之,乃张济之妻也。” 曹操醉眼朦胧笑道:“哦……生得十分美丽?却不知比起慕容夫人如何……” 典韦没见过传说中的慕容夫人,只是为难说道:“但张济乃张绣之叔,况新近辞世,恐怕……” “张绣……又怎么了?”曹操狂傲道,“一个败军之将,也、也配发怒?他……他也敢有何不满乎?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张济之妻没了丈夫,正好随我,去,领五十甲兵,与我取来!” 见典韦不情不愿,曹操催促道:“去呀!” “是。”典韦只得领命。 代渔见状,按下云头,追上典韦问道:“你家主公发病,你都不劝他一劝?” 典韦向来随行曹操左右,自然认识上仙。 听他发问,只是闷声回道:“主公自有其道理,我等属下,只需遵循他的命令行事。” “你啊……” 代渔摇头。 这更是曹操与刘备的最大不同之处。 刘备那边,哪怕是后期因怒兴兵,要为关羽报仇,都有赵云等人劝阻。 到了曹操这,倘若他一意孤行,他身边人明知是错,却也无人敢劝。 随后典韦率领军士,强行将张济之妻带来,曹操在下人服侍下,洗了脸面,酒醒了一半,看那妇人,果然生得十分美丽,动人心魄。 “敢问夫人姓氏?”曹操问道。 “妾乃张济之妻,邹氏也。”邹氏行礼强调道。 “夫人识我否?”曹操又问。 “久闻将军威名,今夕幸得瞻拜。” 曹操见她说话不卑不亢,虽然是第一次见她,却用话术骗道:“我为夫人才肯纳张绣之降,不然张氏灭族也。” 邹氏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却仍旧不敢看向曹操,只道:“实感将军再生之恩。” “今日得见夫人,乃天幸也。”曹操走近拉着她手,图穷匕见轻声问道,“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邹氏从被抓来的那一刻,便已猜到自己的命运,如今张绣投降,张氏一族性命,皆在曹操手中,即使心底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含泪回道:“妾能侍奉将军乃三生有幸,只是久住城中,张绣必然生疑,亦恐外人议论……” 曹操毫不在意道:“明日我便与夫人,同去城外寨中住。” 说完,便笑呵呵地拉着邹氏进屋。 后面的内容代渔就没录制了,毕竟属于收费内容。 只能说曹老板这一生作死不断,却还能一直活蹦乱跳,虽有家世荫蔽,自身努力的原因,但天命眷顾于他也是事实。 哪像小备备,一生如履薄冰,也就为二哥报仇时,冲冠一怒为红颜,但他输了这一次后,便再也没法走到对岸。 若非天降诸葛孔明,蜀汉国祚早就没了。 却说张绣虽被贾诩蛊惑投降,但心中屈辱难平,现又听说婶娘被曹操强抢霸占,更是恨得牙都咬碎。 贾诩还想借此,当作进身之阶投靠曹操,所以力劝张绣道:“将军息怒,息怒啊!” “息怒?有人淫辱婶娘,汝能无动于衷乎!?” 贾诩见状,知道张绣再无降意,只得献上破曹计策,再寻他法。 曹操哪里想到,自己即将一炮害三贤,每日只是与邹氏混在一起,连对慕容嫣的思念都冲淡许多。 但他却不知,张绣就在他眼皮底下,以新兵多有逃亡者为由,暗中将自己部下,屯于中军,分为四寨,刻期举事。 只是奈何典韦时刻随行曹操左右,他亦乃当世之万人敌,若得他在左右,曹操必不能死。 当下张绣与其心腹偏将胡车儿商议,想着请典韦吃酒时,灌他大醉,那胡车儿能力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趁典韦醉时,偷走他那双铁戟。 第115章 淯水吟 典韦虽猛,却吃装备,只要没了铁戟,也不过血肉之躯,安能护得住曹操? 是日。 张绣邀典韦进帐饮酒。 典韦因无法劝谏曹操而心中苦闷,他本以为明君能不好酒色,克制私欲,以天下大事为重。 然而偏偏曹操虽能成大事,但凡俗之人的毛病却也个个不落,更令人难以启齿的是,他还喜好夺占他人之妻。自己随他左右,明知不对,却无法劝阻。 典韦不由在张绣这个苦主面前越喝越多,喉咙越喝越苦。 直到天色将暗,才想起心中职责,准备离去。 不管张绣等人如何再劝,典韦只是不同意:“主公那里,还需护卫,告辞!” 说完,便长身而起,打算离开。 摇摇晃晃走至帐门口,忽然听见丝竹之声隐隐传来,但听有女声凄苦唱道:“我本飘零人,薄命历苦辛。离乱遇得君,感君萍水恩……” “你们听见什么了吗?” 典韦转头问张绣等人。 张绣都摇头道:“没有什么啊?” 典韦暗笑自己真是喝醉了,摇摇晃晃回到自己帐内。 但那耳边的歌声却听得越加清晰。 “……君爱一时欢,烽烟作良辰。含泪为君寿,酒痕掩征尘。” 另一边,曹操还在听邹氏弹琴唱曲,好不快活。 但典韦耳边的歌声却越唱越急,曲调也越来越激荡:“灯昏昏,帐深深!君忘情,妾伤神。” 典韦从酒醉中蓦然惊醒,却见代渔拿着一个器物,放在他耳边,歌声原来正是从此处传来。 代渔见状,松了口气道:“你终于醒啦?” 典韦听见帐外传来喊杀声,忙问:“外面怎么了!” “怎么?你主公睡了别人婶娘,还指望张绣忍气吞声?造反了呗!” “啊!主公危矣!” 说完便想取帐内铁戟,却早已空空如也,被胡车儿给盗走。 但典韦心知情况危急,刻不容缓,哪怕没有武器,连甲也没时间披,就冲出去保护曹操。 “唉 ,真是个忠心的汉子。”代渔见状感叹道。 “一霎欢欣,一霎温馨,明日淯水头,遗韵埋香魂……” 将这首“淯水吟”关掉后,代渔也走出帐外。 但见外面火光重重,浓烟滚滚,张绣与贾诩的计谋成了,曹操根本就没想到对他忍气吞声投降的张绣,竟会不堪受辱,选择背刺反叛,此时的军中大营已然乱作一团。 而曹操第一时间还在邹氏那厮混,以为只是新兵闹事,浑没在意,直到手底下人拼杀进来,告知曹操张绣麾下四寨皆反,快点逃走时。 曹操这才惊怒交加地瞪向邹氏。 然而邹氏依旧自顾自地弹着琴,唱着歌,显然已知晓自己的下场。 曹操愤而欲杀之,手底下人却劝他趁着典韦拼死守在军帐大门时,赶紧逃跑,不要耽误。 曹操闻言,只得深深瞪了邹氏一眼,这其中包含着悔恨、怀疑、愤怒、痛苦,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怜惜之情。 等到曹操跑出帐外,却见自己的心腹典韦,身无片甲,浑身都是被人戳穿的血窟窿,却仍旧死死挡在军营大门前,没有那双铁戟后,他连随身腰刀都砍缺了,丢掉刀后,抓起想要往里冲的两个敌人,充当武器轮圆了砸向四周。 张绣士卒见状尽皆心中胆寒,只敢远远以箭射之,没一会儿,典韦便被射成了刺猬,却仍站立不倒,大喊:“主公快走!!” 曹操回头看见,心如刀割,却还是只得狠心乘马逃命。 直到典韦许久没了生气,才有人大着胆子端枪刺去,这才发现,他竟早已死去多时。 曹操一路狼狈奔逃,又折了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才侥幸得以活命。 等到安定下来后,他第一时间便命人回去搜救典韦,其麾下将士俱不敢言。 曹操怒道:“难道你们要违抗我的将令!?快点回去救典韦啊!” 其实是个人都知道典韦绝对无法生还,但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怒失去理智的曹操。 只有代渔幽幽说道:“阿韦已经死了,你挑的嘛曹老板。” “上仙!?” 曹操无暇顾及此时的代渔变回了男性,立马焦急问道:“典韦之勇,不下古之恶来,怎会被那群宵小之辈所害!上仙,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一次,即使是我长子、侄子陨命亦无深痛,唯有典韦忠心护我,死战不退,求上仙你救救他!”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代渔确实没有救下典韦,毕竟他一心护主,拦在军营大门,力战而亡,可谓是死得其所,代渔又该如何劝? 只是在他死后,魂魄未散之际,代渔还是用张角送的摄魂环,将他收入其中。 如今见曹老板如此痛悔典韦之死,只得让他挥散众人,将典韦的鬼魂放了出来。 “嗯?”典韦重返阳世,先是有些迷茫,但见到灰头土脸的曹操正悲喜交加地看着自己时,典韦一下子明悟过来,笑道,“见到主公无碍,韦虽死无憾也。” “是我害了你啊,阿韦,是我害了你啊!”曹操痛哭流涕道。 “可惜阿韦再无法护卫主公左右,只怪我曾经不敢劝谏于你,以后没了典韦,主公当保重身体,以天下大事为重,莫要再因私废公了。人鬼殊途,典韦该走了……” “阿韦,你、你不要走!我不许你走!”曹老板想去拉住典韦的手,但鬼魂之躯,虚无缥缈,又岂是凡人所能触碰。 典韦朝代渔行礼道:“多谢上仙保全我的魂魄,能让典韦最后一次再见到主公。” “我不要这是最后一次,阿韦,等我求上仙,他法力通天,一定能让你复活,你等我求他……” 典韦摇头道:“主公,典韦一人之死,不过是让世间少了一匹夫,但若能因我之故,令主公警醒自己,韦亦死得其所,不必再求上仙,主公当以天下大事为重。” 典韦虽是匹夫,却也不想因自己的事情,而让曹操去求代渔。 “喂……别搞得这么生离死别好不好。”代渔有些受不了这些煽情的桥段,摇了摇手上的黑色手环,问道,“阿韦,你在里面没见到孙坚吗?” 第116章 于禁退敌 “孙坚?”典韦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原来是曾经的江东猛虎,我道是谁,他聊起武艺来,竟与我不相上下。” “哦?你俩还在里面聊天?” “是的,孙坚将军说自己好久没和人说话了,是以讲起话来喋喋不休,连姓名都还没来得及通报。” “好,有你作伴,想来老孙在里面也不无聊,进来。”代渔摇了摇摄魂环,将典韦再次收入其中。 曹操忙问典韦未来如何。 代渔便讲了讲张角的阴间谋划,等过个一甲子,他的罗丰山祭炼完成后,可以让孙坚、典韦这些鬼魂,在那混个什么阴司神职做,也不枉他们在人世间,曾经留下过的一股英雄气。 曹操见典韦能以鬼魂之躯继续存在后,又腆着个脸问道:“那我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 “不好意思哈曹老板,这俩我都不熟。” “怎么会!”曹操急道,“你在我府中做客时,我分明叫他们招待过你呀!” 代渔摇头道:“你们曹家我只大概记得四个人名。” “哪四个?” “曹操、曹丕、曹真,曹爽。”代渔说完后,“最多再加你俩儿子,曹冲、曹植。” 曹操暗暗思索代渔所说含义,难道未来继承他大业的将是曹丕?可曹真、曹爽又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这时,有人不顾曹操禁令,跑来打断他与代渔对话,大叫道:“主公!于禁将军趁乱造反,赶杀夏侯惇的青州兵马!已杀死多人!” 曹操刚刚才经历张绣降而复叛,如今神经紧张地怀疑道:“什么!有这等事?” “于禁见我兵败不来相救,反而趁乱造反,落井下石,与我整兵击之!” 说罢,便要重新披甲上马,整顿军队。 可没一会儿,又听有人报道:“于禁将军率兵追杀张绣百余里,大获全胜!” 随后于禁也派来传讯兵道:“主公,我等紧随于禁将军,分路追杀张绣,绣军大败,势穷力孤,败兵已投刘表去了!” 这不停传来的消息,令曹老板有些烧脑,只能坐等于禁等人亲自前来分辩。 等到于禁满脸征痕归来时,不待他说话,曹操先质问道:“于禁,有人告汝滥杀士卒,意欲造反……” “主公,这……”于禁满脸惶恐,正待解释。 但曹操已猜出七八分真相,先一步问道:“青州兵谋反,你不先告我,自行杀害,为何?” “贼兵将至,不及回报!” 反倒是夏侯惇替于禁辩解道:“主公,此事绝非于禁将军之过,是我治军不严,故使青州军乘乱下乡,劫掠民家,大失所望,于禁将军故而杀之!并一路安抚乡民。” “于禁,见我到来不告我,反先下寨,何也?”曹操不置可否,继续问道。 “贼兵将至,不作准备,何以拒敌?” “汝不来分辩,就不怕吾冤屈汝乎?” “分辩事小,退敌才是大事啊!” 说完,于禁便跪下领罪。 曹操见状,心中多疑这才消去,将其扶起宽慰道:“将军百忙之中,能整兵坚垒,任劳任谤,反败为胜,虽古之名将,也未能如此啊!” 于禁被感动得当即热泪盈眶。 却全然忘了,刚才正是眼前这个夸赞他的主公,在一句句地质问于他。 虽然曹操被张绣偷袭背刺得十分狼狈,但他的实力比起张绣还是太过厚实,哪怕是啥也没干,只顾着逃命,麾下大将也带他直接躺赢。 战后,他封赏表现突出的于禁,责怪治兵不严的夏侯惇,又设祭祭典韦,亲自哭而奠之。 当时代渔还将摄魂怀内的阿韦叫出来看好戏,看着曹老板在自己的灵堂前痛哭流涕,典韦自己反倒怪不好意思的。 却说曹操祭奠完典韦及其长子、侄子后,回到许都。 没多久,着名骷髅王袁术又闹了起来,竟是痴心妄想,拿着个玉玺在淮南称帝。 曹操闻讯,当即亲率大军十七万会合江东孙策、豫州刘备以及徐州吕布的三路大军,共同征讨袁术。 只是在攻打寿春时,被李丰等率兵死守,不得不连日攻坚恶战。 一日,代渔在曹操军营中闲逛,偶尔蹭点饭,感受一下古代士兵的饮食水准,却忽然听到“王垕”二字,心想:“这不是要被曹老板借头不还,妻子还被他包养的可怜蛋吗?” 随后代渔找到王垕,发现他正是军中管粮官,并且随曹操日久,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时,他便跟随曹操左右,掌管军中粮食,是以见过洛阳城外的天柱渊。 “不知上仙找小人有何事吩咐?”王垕小心翼翼问道。 代渔盯了他许久,说道:“我听闻你死期将至,特来吊丧耳。” 王垕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仙!不知小人哪里有所冒犯,还望上仙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人一命!” “你先起来,”代渔问道,“军中粮食可还够?” 王垕摇头道:“若再如此猛攻,军粮只能再撑一月。” “一月啊……” 见那王垕还在胆战心惊地看着自己,代渔问道:“你想不想活命?” “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 “行了行了,这么老套的说辞就别糊弄我了,”代渔摆摆手道,“既然你想活命,那就听我安排。” 说完后,代渔将准备好的模泥,覆盖在王垕脸上,王垕连眼都不敢眨,生怕上仙想炼制什么人偶魔像,将自己变成泥人,只能在内心不断祈祷着。 幸好,等到模泥成形后,代渔便将其轻轻取下,挥手让王垕离开,自己则跑回现代,找到影视界内最厉害的道具组,照着这个模泥制作人头道具,并且还将手机内的王垕照片传给他们,让他们做完后,照着他的样子化妆,务必要求绝对真实,颈边的伤口血污什么的,都要用真血来代替。 那道具组见到网上最热门的剧组《三国演义》都亲自来找他们做道具,当即拍着胸膛表示,一天之内,绝对帮代渔搞定。 等到代渔取回人头后,不禁满意地点点头,这效果没得说,连他这个现代人都分不清真假。 第117章 王垕之头 代渔做这些当然不单单只为王垕,其用意暂且按下不表。 忙完这一切回来后,古代的时间已过去近一个月,此时天色已黑,曹操刚好召见王垕问道:“孙策那里借来的四十万斛粮食,还有多少?” 王垕尽职尽责地回道:“所剩已经不多,十七万人哪。” 曹操向来很会识人,用王垕当粮官,自然是看重他老实守信的性格,所以知道他没有说谎,也绝对不会贪污。 只是在踱步许久后,却依旧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曹操只得对王垕说道:“你可用小斛分粮,权且救一时之急。” 王垕问道:“兵士如有怨恨怎么办?” 曹操见他不通关窍,领导都这么为难了,你还把问题甩给领导? “我自有办法。” 王垕没有察觉曹操在敷衍自己,仍旧尽职尽责地心算道:“主公,即使是小斛分粮,也只够三日啊。” “三日?” “是。”王垕担忧道。 曹操听后没有过多理会,只是伸手示意他离开。 “嗯……就这样。” 王垕皱眉苦脸地行礼离开道:“是……” 等到王垕离去后,曹操才喃喃念到:“三日……三日……” 时间眨眼来到三日之后。 哪怕王垕再怎么精打细算,可终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士兵们早就多有怨气。 “好稀啊。” “怎么这么稀啊。” “再给我多打点!” “饭都吃不饱啊。” 直到终于有人出头喝问道:“小斛分粮究竟是谁的主意,为何克扣士兵!” “就是!” “是啊!” “说!” “凭什么克扣士兵!” “谁的主意,是谁的主意啊!” 众人闹将起来,本来平时就看这打饭的就不爽,经常手一抖,就把饭菜给人抖掉一半,如今有了理由,当即把他拖出来痛揍一顿。 王垕见了,连忙跑去通报曹操。 “主公,快出去看看!小斛分粮,各寨无不嗟怨啊!皆言主公欺众!” 曹操听见帐外喧闹声,沉默不语。 王垕急道:“主公快想想办法,不然士兵们恐要哗变啊!” 此时帐内不止坐着曹操,还有谋士郭嘉,以及凑热闹的代渔。 “哗变?”代渔冷笑道,“难道他们还敢恶意讨粮不成?” 王垕急得额头汗水狂冒,不由道:“上仙,这不是在说笑,倘若士兵哗变,我等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主公,快想想办法!” “什么事都要让你家主公想办法,你是干什么的,嗯?你不就是管粮官吗,粮食没了你不知道自己想办法,领导遇见了问题,你不能帮着解决问题,那你就该被解决了懂不懂?” 代渔见他实在是太过老实,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替曹操担心这十七万士卒的吃饭问题,就像现代那些一穷二白的普通人,天天帮什么苟云苟华腾担心资产缩水一样,叫人见了真是又气又可怜。 “我?我解决?”王垕露出奔波霸被要求去除掉唐僧师徒的表情包,根本没这个能力啊。 此时曹操终于开口了,只见他看着王垕慢慢说道:“我正想借汝一物,以压众心……汝千万不可吝惜。” “不可吝惜?”王垕茫然道,“不知主公欲借何物?” 郭嘉立马就懂得曹操想干什么,有些惊惶地转头看他,却又一句话不敢说。 曹操平静地说道:“我欲借汝头以示众耳。” “什么!?” 王垕这才反应过来,代渔刚刚那句不能帮领导解决问题,就要被领导给解决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即冤屈地跪倒在地大叫道:“主公!我实无罪啊!你、你怎能……” 曹操幽幽说道:“我亦知汝无罪,但不杀汝,军必变矣。汝死后,汝妻子我养之,汝勿虑也。” “主公!” 这句话说的王垕心彻底冰凉,没想到他一生兢兢业业,跟了曹老板这么多年,管了那么久的粮食,从来不敢贪污克扣,如今说被优化就被优化,说被裁员就被裁员。 眼见曹操就打算唤人进来。 代渔适时插话道:“等等,曹老板,你要借人东西,连个欠条都不打,有点说不过去?” 曹操摇头苦笑道:“先生莫要说笑了,即使我打了欠条,王垕的头可能还回去否?” “那可不一定哦。” 代渔走过去将心死绝望的王垕扶起来,对他道:“别跪了,站起来,你老板不就是要个头吗,我帮你给。” 曹操知道代渔法力通天,但却不知为何他对王垕如此上心,前段时间自己求他去救典韦等人,他尚且无动于衷。 “先生何以如此看重王垕?” 代渔转头对他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笑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管粮官王垕啊。”曹操不解道。 “不,他是我的阶级兄弟。” 说完,代渔便将早已准备好的道具人头扔给曹操。 那栩栩如生的死人头,当即把帐内三人吓了一跳,连王垕看见自己“死不瞑目”的样子,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庆幸脑袋还长在自己身上。 曹操神情复杂道:“既然先生一力担保,操悉听尊便。” 说罢,唤帐外之人道:“来人!王垕故行小斛,盗窃官粮,按军法斩首,其首级在此,传阅三军以消士卒之怨!” 经此一事,王垕回许都隐姓埋名生活,曹操则以管粮官的人头,转移了士卒们的怨愤之情,虽然粮食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但军营中因连日未克城池所积累的负面情绪,却得以宣泄。 连久未攻克的寿春,也终于被拿下。 只是正待曹操想继续攻打袁术时,却听后方来报,张绣联合刘表趁他远离许都之际,进击中原,曹操又不得不回师去救许都。 行军途中,时值麦熟,其远近乡民,但闻曹操大军将至,纷纷避而远之,生怕被抓去充当民夫。 代渔见了,对曹操笑道:“孟德的名声可真好啊。” 曹操脸色难看,吩咐左右传下将令道:“派人告知远近村民父老,我奉天子明诏,出兵讨逆,是不得已而起兵,恰逢麦熟之时,三军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斩首!” 第118章 爪黄飞电 “军法严明,百姓可安心割麦,不必担忧。” 曹操以青州兵起家,而青州兵主体原本又是起义失败的黄巾军队,农民军起义造反,若无严苛的军纪,以及明确的纲领,到后期很容易堕落腐化,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曹操一直以来的屠城、掘墓等坏名声,很难说没有其军队出身来历的问题,但曹操自以为能掌控人心,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解决,以为自己只要一直领军获胜,便能忽略军队的问题。 直到张绣背刺时,青州军形同造反,万幸被于禁所制止,方才明白军纪的重要性,并不能一味的对士卒许以利益,让他们只知杀戮。 如今令三军不得踏苗,既有维护自己名声的原因,也有想要重整军纪的缘故。 只是这临时抱佛脚却来得及么? 代渔都不必去采访他麾下最底层的士卒,只问曹操坐下马匹,都能略知一二。 没错,就是问曹操的马。 自从代渔从女娲那学来沟通万物之灵的妙法后,还没怎么用过,于是当即向曹操的座下之马问道:“老兄,你对曹老板的军令有何见教?” 老马咧了咧嘴道:“你这人有毛病,我只是匹马,你来问我?” “嘿嘿,我听女娲说,万物皆有灵,你能和我交流,必然有自己的想法。”代渔笑道,“况且我看你挺眼熟,想来你肯定跟随曹老板很久了。” 老马唏嘘道:“是呀,以你们人类的纪年方法我记不太清,只记得当年这曹操还很年轻,身怀宝刀准备刺杀我的前主人。只是最后事情未成,吕布牵着我送给曹操,曹操立马骑着我就逃出去了。 后来曹操把我送给他儿子曹昂,他自己则骑了另一个兄弟叫作什么‘绝影’。但它比较倒霉,在宛城那地界被人给射死了,乱军中曹昂又将我让给曹操骑着逃命,这好大儿自己却没法再逃出来,从那以后,曹操才又开始骑我,还是怀念当年的董太师啊。” “哟呵,这么说董太师对你挺好的?” 代渔这才想起来,原来这匹老马竟是当年董卓准备赏赐给曹操的。 “是啊,董卓那大胖子,进了洛阳后很少再骑我们,只是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又不必行军打仗,如何不怀念?” “那我问你,跟在曹老板身边,你不幸福吗?” “嘿,马厩里的同伴都和我说,曹操乃汉之奸贼,比之我的前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我也有姓,当姓汉,而非胡,更不可能姓曹!” 代渔闻言对它比了个大拇指道:“听起来你对汉室还挺忠心。” “那是,我虽为禽兽,亦颇知忠义二字,不管跟的谁,祖上都是世食汉禄,绝不似董、曹这等奸臣忘恩负义!” “可说了这么多,你不还是被曹老板给骑在身下吗?” 曹操见代渔牵着自己的马,一直在那嘀嘀咕咕,颇为不好意思道:“怎敢劳烦先生为我牵马,它不过一畜生,何德何能有此殊荣。” 老马听了,骂骂咧咧说道:“还我是畜生,你才是畜生呢,你全家都是畜生!我欲杀此贼久矣,奈何别无良法!” 代渔悄悄对它说道:“你没听曹老板刚才下的军令吗?凡是纵马踩踏麦田者,定斩不饶。” 老马听了,双眼一亮,扬起前蹄,高声嘶鸣道:“我爪黄飞电祖上亦世食汉禄,为国杀贼,就在今日!” 说完,便见老马化作一道黄色闪电,载着曹操飞快地践踏周围的麦子,众人都看得呆了。 唯有代渔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其余马等见了,纷纷惊呼道:“以一马之力,诛杀汉之奸贼,真乃吾辈楷模啊!以后我们再也不崇拜赤兔,都以爪黄飞电为尊!” 至于曹操以及众部下,全都面面相觑,实在是打脸来得太快,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不知该如何应对。 还得是曹操最先反应过来,叫道:“行军主簿何在?” “在!” 曹老板明知故问道:“我马踏麦田,应治何罪?” 行军主簿急道:“丞相岂可论罪?” 代渔举手道:“这道题我会答!孟德,你就安心的去,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曹老板眼皮一跳,但强忍着继续说道:“我知法犯法,如不治罪,将何以服众?” 说罢拔出腰间宝剑。 周围小兵各个伸长了脖子去看,满眼都是期待。 然而,哪怕曹操想自杀,他部下将领谋士也不会答应,纷纷打算涌过来阻止。 曹操将剑放在脖子上大喊一声:“众人休动!” 直到这个时候,曹老板还有余心说道:“勿犯我令,踩踏麦田!” 郭嘉等人只得缓缓退去。 “丞相,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丞相统帅大军,岂可自戕?” 听了郭嘉的话,随行之人纷纷跪下都劝。 “丞相!” “丞相!” 曹操得了台阶,只得说道:“既然《春秋》有法不加于尊之义,我姑且免死。” 说完放下宝剑。 爪黄飞电悲鸣道:“大业未成,我大业未成啊!郭奉孝,你坏我好事!” 只可惜,在场中所有人,除了同为马类外,也只有代渔能听懂它的话。 曹操深知自己这样做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普罗大众,最后只得以割发代首,替自己掩饰一番。 古人对身体发肤颇为看重,也算是勉强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爪黄飞电见曹操违背自己军令,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不由连连感叹:“你们人类实在是太卑鄙,太卑鄙了!” 代渔没法道:“毕竟军令的最终解释权在他曹老板那。” 经历麦田一遭,曹操麾下士卒军纪稍严,毕竟连领导犯错都被割了头发,他们要是犯错,那脑袋是绝对保不了。 重回旧路,曹操眼见有些眼熟,问道:“此为何处?” 郭嘉答道:“前方二十里便是宛城。” “宛城?”曹操心里闪过一丝悸动,问道,“淯水何在?” “登上右方高岗,淯水便在脚下。” 行不多时,曹操见到昔日为典韦等人所设祭台,依旧白布飘飘,不由下马靠近。 代渔见他神色感伤,便再次放出那首“淯水吟”,勾起曹老板之前的伤心回忆。 第119章 曹操头痛 “……君爱一时欢,烽烟作良辰……灯昏昏,帐深深……” 曹操走到长子、侄子之墓,再听到这首曲子唱词里,那哀怨婉转之声,顿时禁不住泪如雨下。 虽然他曾嘴硬说过比起长子、侄子,更痛惜典韦之死,但那就和刘备摔阿斗一样,强忍悲痛做出来的人主表现罢了。 曹昂死后,连他养母,曹操的原配夫人都忍不下去,搬回娘家不再往来,和曹老板形同离婚。 他曹昂要是为国尽忠倒还说得上死得其所,偏偏是因为曹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而死,那丁夫人听见后,再也无法原谅曹操的所作所为,往后余生虽未再嫁,但却和曹老板老死不相往来。 而曹操本人又如何不对此追悔莫及?当时他座下马匹绝影中箭而亡,正是曹昂将他的马让给了曹操,才能使曹操得以逃命。 之前马踏麦田后,曾有人建议曹操杀了爪黄飞电,说此马留之不详,但这可是曹昂生前最后送给他的礼物,他又何忍杀之? 偏偏如今在大军阵前,曹老板必须维护自己的上位者形象,即使伤心曹昂、曹安民之死,他却独独不能表露出来。 “吾折长子,爱侄,俱无深痛而独泣典韦将军,可是……到今天,我连将军尸骨都还未找到啊!” 随行将领士卒听了,俱都无比感动。 曹操虽然明知典韦魂魄好好的待在摄魂环内,其话虽假,其感伤悼怀之情却真。 郭嘉见了,上前低声说道:“丞相,何不在此一同祭奠攻打寿春时的阵亡将士?” “对、应该,应该……” 军阵中忽然有人出声道:“还有祭奠仓官王垕!” 曹、郭二人回头看时,却不知军阵中何人发声。 其实王垕的为人处世,向来被众同僚看在眼里,当时虽然他的死,被军中士卒当作发泄的渠道,但还是有一些人认为他没有贪污军粮。 是以此时才有人鸣不平。 然而他们这些人不知道,王垕早已被代渔上仙所搭救,而自己的亲长子,亲侄子,无论如何却都回不来,连像典韦那般变作鬼魂再见一面都不能。 谁又能理解此刻曹操心中的孤独? 他不禁有些崩溃地张开双臂,环顾四周彷徨迷茫地叫道:“可是,王垕之头何在啊!?” 众将领虽不知曹老板心中的悲伤,见到他如此失魂落魄,却全都跪下唤道:“丞相!” 这次曹操征伐张绣虽获胜利,心情却很沉重,故地重游之下,令他回想起自己那可笑的狂妄自大,因为自己没有管住下半身,致使他丢了宽厚仁德的长子继承人,失去了贴身侍卫的典韦,还有一向跟随自己起事的侄子。 他本就不善管理自己的情绪,像见到邹氏美色霸占时是这样,这次回想往昔,悲痛欲绝,在三军面前情绪失控,也是这样。 正是从这之后,曹老板开始感觉自己时不时头疼欲裂,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他问了问代渔。 代渔摇头道:“你每天疑心这个,算计那个,时而大喜,时而悲痛,依我看,大概率是精神性头痛。” “何为精神性头痛?” “也就是说你的脑袋本身没问题,但你的心理、精神有问题,与长期精神过度紧张、焦虑等原因有关。”代渔好心说道,“这种病药物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最关键的是你自己要保持良好的心态,避免情绪激动,保持充足的睡眠,不能过度劳累。 对了,听说练一练天竺那边的瑜伽,能舒缓精神上的过度紧张,你要不要学?” “瑜伽?” 代渔将手机上练习瑜伽的视频分享给曹操,曹操一见那视频中,身着瑜伽紧身服的美貌女子,当即上面的头也顾不得管了,被下面的头催促问道:“这个女子是谁?” “你想干嘛?” “想!”曹老板十分诚实地回答。 也就是此时的代渔换回了男儿身,若是之前的女神形态,曹操才不敢如此口不择言。 代渔拍了拍脑门道:“想你妹!你的头痛要是不注意,晚年可是很凄惨的,还不自己注意点!” 曹操一听代渔提醒他晚年凄惨,立马上了心,问道:“这瑜伽该如何练习?” 代渔从网上搜了一套练习方法,又从现代给他买了一身瑜伽紧身服,让他穿着练习。 曹操看着那紧身服,迟疑道:“我只是想练这什么瑜伽,衣服就不必穿了?” 代渔道:“你懂什么,穿上这身衣服,也是放松精神的一种办法,你到底穿不穿?晚年脑袋痛得受不了可别怪我此时没提醒你啊。” 曹老板只得将信将疑地穿上瑜伽紧身服,此时的他已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早就开始发福,不复当年矫健,更加上身材短小,穿上这身紧身服的那一刻。 代渔便情不自禁地噗嗤笑出声。 曹操连忙转头看向代渔,多疑道:“上仙可是在取笑我?” 代渔一本正经地摇头道:“哪有,你听错了,专心对着屏幕前的视频练习,为了帮你,我可是破例带回了许多现代科技。” 曹操听后只得转过头,背对着代渔,继续看着视频中身材婀娜多姿的少妇,踩在瑜伽垫上,边学边练。 “噗哈哈哈!” 看着曹老板在那笨拙地单脚直立练习着瑜伽,代渔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曹操听见后,恼羞成怒地再次转头。 但代渔可是从刘备那学会了如何管理面部表情,当下喜怒不形于色地看向曹操:“孟德怎么了?继续练啊。” “先生分明就是在背后取笑于我!根本就没停过。” 代渔严肃地摇头道:“怎么会呢?孟德,我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管再好笑的事情,我都不会笑,好了,你这疑心病真该好好治疗了,还是继续练习瑜伽。” 曹操无奈之下,只得当作没听见,毕竟这是为了他的晚年幸福,就把代渔的笑声当作幻听…… “主公噗哈哈哈!” 谁曾想,郭嘉此时走进来,看见曹操穿着的紧身服,将他身上的赘肉勾勒得如同葫芦般可笑,又在那笨拙地学着屏幕上的美艳妇人,做着各种难堪羞耻的动作,顿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第120章 再图徐州 “先生,我忍你很久了……呃,原来是奉孝啊,咳咳咳。”曹操勉强保持着明主形象,问道,“奉孝有何要事啊?” 郭嘉前来通报,原来得到消息,北方袁绍趁他们征伐张绣时,竟然曾打算起兵来犯,只是没想到曹操行军速度如此之快,打败张绣后,迅速转回许都,这才使阴谋未能得逞,只好假惺惺派使者来澄清误会。 曹操听了,脑门一阵跳动,情绪又不受控制地焦躁起来。 “袁绍此人着实可恨!他想要当朝中大将军,我让给了他,冢中骷髅袁术称帝时,他却未出一兵相助,如今还想趁我讨伐张绣,来骗、来偷袭我的许都!哼,被识破后,还敢巧言托词以求遮掩,他既如此不仁,休怪我不义!” 说罢,他换掉瑜伽服,召集众将谋士,会于军帐中议事。 “我欲征讨袁绍,只恨力不能及,众人以为如何,尽可讲来!” 武将们倒无所谓,打仗他们不怕,只要粮草供应有足,他们巴不得天天打,只有打赢胜仗,才能有晋身之资。 但谋士文臣们考虑得则更多,一来近年连番大仗,兵士未得片刻喘息,又加之遇见灾荒,粮食不济,若再与北方最强势力袁绍主动掀起战端,恐怕曹老板与他们奋斗半生得来的心血基业,将会全部付诸东流。 可是曹操看似让大家“尽可讲来”,但你若真说出领导不爱听的话,什么粮食不够,军士厌战等等问题,他只会不耐烦,既然你提出来了,就让你去解决这些问题,解决不了,那我就把你解决。 像曹操这样典型的领导,想要劝谏他,只能先说好话。 郭嘉与他相交甚厚,自然清楚这点,于是绝口不提此时曹操集团所面临的困境,只是自信满满地说起了曹操有十胜,袁绍有十败。 曹操听后,果然起了兴趣,问道:“哦?我有十胜,绍有十败?奉孝试言之!” 随后郭嘉洋洋洒洒地说出了他最着名的十胜十败论,其中将袁绍与他的明公,进行了方方面面细致的比较。其中具体就不必描述出来,总之郭嘉的用意,看似吹捧曹操,贬低袁绍。 实则借机劝谏曹操要赏罚有度,唯才是用,公正严明等等,总之,只要曹老板认真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打败袁绍指日可待。 “……公有此十胜,欲败袁绍,有何难哉?” 曹操一时间真以为自己这般英明神武,回道:“如此说,我当发兵(病)讨伐袁绍?” “虽说如此,但丞相当于讨伐袁绍之前,先了结心中一桩大事。” 郭嘉见曹操还是想用兵,只得转移他的注意力,说起另一个人。 “大事,何乃我心中大事?” “徐州吕布,实为心腹大患,丞相可先取吕布,扫除东南,然后再图袁绍,吕布反复小人不除,终为大患!” 却说曹操这边刚下决心准备征伐吕布,徐州那边立马瞌睡来了就碰上枕头,陈登受吕布之命,前来许都为他向曹操讨要官职。 可陈登在见到曹操后,转眼便把吕布卖了个干干净净,作为徐州的世家大族,陈登其实也不愿意让曹操这个曾经想屠城的人入主徐州,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以吕布反复无常的性格,早晚守不住徐州,还不如早点投靠曹操,说不得能勉强混个富贵平安。 于是陈登私下答应曹操为内应,静等他日丞相率大军征伐吕布。 陈登回徐州后,吕布立马召见他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陈登当即表示,他和他爹都升官了,至于吕布想要的徐州牧,连个影子都没有。 吕布气道:“虽然我不聪明,但你是想把我当傻子戏弄吗?不为我求徐州牧,反而为你父子自求得爵禄!?难道你父子把我出卖了!?” 陈登听了,非但不惶恐,反倒大笑起来。 吕布见状反而有所迟疑:“为何发笑?” “我笑将军为何不明白其中之奥妙!”陈登侃侃而谈,“我见曹公后,为将军求徐州牧。我说:‘养吕布如养虎,应当饱其肉食,不饱则将吃人!’曹公说:‘否,我待温侯,不是养虎,而是养鹰。狐狸和兔子尚未歇息,不能先喂饱老鹰。老鹰饥饿则为我所用,喂饱便要飞走了。’” 吕布踱步许久,虽然有些听不太懂,但感觉好像有些道理的样子。 陈登继续说道:“我又问曹公:‘那么谁是狐狸和兔子呢?’曹公说:‘淮南袁术、江东孙策、冀州袁绍、荆襄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皆狐狸和兔子也!’” 吕布听了,哼笑一声,心道:“这曹阿瞒倒也知道谁才是天下真正的大英雄嘛。” 随后竟把这事给轻轻放过。 貂蝉在徐州吕玲绮那待着,负责录制吕布的戏份,看了之后颇为无语道:“我知道吕布不太聪明,却没想到会被陈登戏弄于股掌之中。” 代渔笑道:“你当时不也这样戏弄他?” 貂蝉哼哼道:“我那时只是想为国除贼,不似陈登父子,只为自己一家之利益,又有何资格说吕布是反复小人?明明答应去帮吕布求徐州牧,回来却用这番话糊弄,明显是把吕布当傻子呢!” 此时吕玲绮凑过脑袋,在手机视频中出现,忿忿不平道:“只可惜我为女儿身,否则一定要去给爹爹讨个公道!虽然父亲品德有缺,但对这些士人从来没有轻慢过,他们竟敢如此羞辱爹爹!” “这……怎么玲绮在你身边?”代渔迟疑道。 貂蝉不答反笑道:“自从我参与录制的九、十两集播放后,我已经正式成为副导演啦,实习二字已经去掉了,代渔你没见到吗?” 代渔还真没注意,最近一直跟着曹操东奔西跑,如今才沉下心,看向系统界面中的招募演员那一栏里。 却见貂蝉真的成为了被系统认定的正式副导演,如今也多出了一个招募帮手的功能,只是她的招募功能比起代渔的权限要小一些,被招募的演员无法被带去现代社会,同样地,系统对此的要求也变得更简单,演员不必再被观众认可为神级演技,也能获得招募。 第121章 陈登用计 毕竟吕玲绮的戏份太少了,后面只有一个被吕布带出城外想和袁术和亲的镜头,除此外,却没多少能打动人心的场景。 代渔见状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想招玲绮作你的帮手?” “是呀,”貂蝉眨眼笑了笑道,“只许你找我当帮手,不许我找其他人来帮我?” 两人正说笑,吕玲绮却依旧气得腮帮子鼓鼓,说道:“有陈登陈珪这对阴险的父子留在爹爹身边,早晚徐州将被他俩给卖了!” 代渔和貂蝉倒是看过吕布的结局,却没想到吕玲绮没有上帝视角,亦能猜到她父亲的下场。 只可惜,此时的吕布在陈登父子的溜须拍马下,早已忘乎所以,自比三公,连陈宫都开始逐渐疏远。 谁让陈宫老是在他耳边说起陈登、陈珪父子的坏话呢? 吕布忍不住对他道:“我就纳闷了,你们都是姓陈,咋做人的差距这么大捏!陈登父子从不在我面前搬弄你的是非,他们说话又好听,为何你总要无端献馋,坑害好人?” 陈宫见他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能再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无奈离开此地,叹道:“忠言不入,吾辈必受殃矣!” 随后刘备与曹操通信密谋夺取徐州的书信被吕布截获,吕布再次对刘备怒而兴兵,派遣高顺张辽来攻沛城。 刘备一面向曹操求救,一面令关、张二人防守。 高顺暂且不提,张辽昔日与关羽相知相交,是以被关羽言语感动,没有妄动兵戈。 却说曹操那边得到刘备被吕布无故攻打的消息,知道取徐州之机已成,当即以天子名义,将吕布打为叛贼,出兵徐州。 其麾下大将夏侯惇等人领五万兵马先行,曹操自引后军陆续进发。 夏侯惇领军途中,被高顺部下挡住去路,当即率众迎了上去,他作战骁勇,常常冲锋在前。 不料被高顺暗伏弓箭手射中眼睛,这位着名的战场撸串达人,当即忍痛拔箭,不料连眼珠一同拔出,不禁大呼道:“父精母血,不可弃也!” 说完,一口撸掉箭上眼珠,嗷姆姆嚼进肚内。 高顺部下见到如此狠人,被吓得尽皆骇然,不敢阻挡。 直到夏侯惇杀得脱力,疼痛难忍,才晕厥倒地,被后方援军所救,战事方得结束。 高顺张辽攻下刘备沛城后,却又引来曹操大军,吕布手下将领虽多,但谋士文臣太少,数得过来的也就陈宫、陈登等人。 偏偏陈宫因献谗言被他所疏远,赶到小沛守城。 如今徐州能当面劝他的只剩陈登父子。 吕布这人可以说他反复无常,但他最大的优点的就是知道自己脑子不聪明,听得进文臣谋士的劝,然而最大的缺点也是谁的话都听。 他不知陈登父子早已成了曹操的内应,唯一对曹操决不投降的陈宫又被他给赶走。 陈登知道吕布虽蠢,但他常夸自己女儿有卧龙之资,虽然他也不懂这个什么卧龙是啥意思,但以防万一,还是先劝吕布对抗曹操时,未思胜,先虑败,最好将妻妾家小,安顿在下邳以作后路。 吕玲绮作为他爹的外置大脑被安排走后,以吕布的智商,还不是任陈登拿捏。 他不过轻施小计,仗着陈宫被吕布所疏远,难以知道战场详情,轻而易举地便令吕布与陈宫在夜间互相厮杀。 陈登守着小沛,以为杀的是来敌曹操,吕布引军来救,误信陈登之言,以为陈宫守小沛时,被叛军攻下城池。 双方在城外厮杀直到天明,方才发现中计。 然而此时徐州早已在陈登这个内应之下,轻松被曹军所占领。 吕布麾下将领所守城池,也悉数被陈登假传消息,骗出城外。 直到此时,吕布才发现自己跟个大傻子似的,被陈登骗得团团乱转,只剩下下邳能够安身。 吕布气得对城头上的陈登破防大骂道:“陈登!我誓杀汝!” “将军说什么?城墙太高听不清,”陈登笑道,“你怎么会是沙鲁呢,你不是叫吕布吗?难道又改姓名了?” 回到下邳,吕布垂头丧气地设酒宴与陈宫赔罪。 陈宫本以为他会知耻而后勇,谁曾想只是想借酒消愁,陈宫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谋划,想助他东山再起。 却不料吕布打断他道:“今、今日休提公事,之前布多有得罪公台,来人!再多备些酒菜,我要与公台一同消愁!” 这话说得陈宫不仅没消愁,反倒像个小丑,不知自己到底挑了个什么主公唉。 另一边,代渔与貂蝉视频通话时,吕玲绮终于忍不住说道:“先生与姐姐乃神仙中人,眼见我父深陷囹圄,为何不救一救?爹爹方天画戟,尚且是受上仙所赐,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代渔摇头叹道:“当他走进这名利场,背上所有的野心,想要成为汉末的诸侯之一时,你爹就没多少路可选了,偏偏他还不愿意久居人下,反复无常,更是把路走得更窄。他能陷入今天这个境况,那真的可以说是神仙难救。” 没过多久,曹操亲率大军围困下邳,他来至城墙底下,对吕布假意喊话道:“我今领兵至此,非为图徐州,实为将军耳!我闻奉先有意送女与袁术结亲,那袁术自称皇帝,有反逆大罪,而公讨伐董卓,于国有功,为何要自弃前功而屈从逆贼?倘若下邳城破,悔之晚矣!不如早降,共扶汉室,当不失封侯之位!奉先思之!” 吕布见他说的好有道理,已经有些认服,想要投降。 可陈宫早就认清曹操的真面目,哪怕汉末诸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陈宫心里看来,比起他曹操,吕布的心思都算得上是单纯。 所以立马射箭打断两人的谈话。 气得曹操也大骂道:“陈宫,我誓杀汝!” 吕布一开始也不满陈宫打断他向曹操投降,然而他这人听劝,陈宫对他一通分析之后,让他觉得局势还有翻盘之机,再加上吕布这人本来也不想屈居人下,是以勉强被陈宫说服。 第122章 困守下邳 陈宫建议吕布出兵城外,与下邳成掎角之势,坚守旬日,曹操必将因粮困而退兵,到时候吕布就能趁兵追杀,夺回失去的一切。 吕布叹气答应,即使是以他的脑袋,也能看出情况不如陈宫描述的那般美好。 正当离去,陈宫见他所穿披风,比起往昔多有补丁,不由出声关心道:“主公,天气已冷,要吩咐从人多带棉衣……” 此时的吕布早已被陈登害得懒得顾忌自身形象,乱糟糟的胡子长了满脸,也没心思打理,哪还有昔日马中吕布,人中赤兔的英姿? 可惜,当吕布回去做准备时,他的夫人又吹起了枕边之风,担心吕布走后,下邳无法守住,到时她和玲绮都会落入曹军手中。 严夫人恐惧道:“听闻曹贼偏好夺占他人之妻,那张绣不就是因婶娘被其淫辱,方才降而复叛吗?若是下邳城破,妾身落入他手之中,唯有一死而已……” 如此三日,吕布犹豫不出。 陈宫来劝,可吕布听不得自家老婆苦苦哀求之声,最终心软之下,还是选择留在城里坚守。 古代攻城其实非常枯燥乏味,大多都是进攻的那方,将城池围起来,然后和城里的人比拼看谁的粮食先吃完。 而被围困的那一方,也只能一边坚守城池,一边等待救援。 若无外援,哪怕还有粮食,都可能导致军心浮动,无法坚守,毕竟没有了希望,也不知道城外的大军什么时候散去,久困之下,必然生变。 吕布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当然能懂,可如今的他早已蹉跎了自身的英雄气,变得暮气沉沉,被女人一劝,顿时失去了雄心壮志,甘愿沉迷酒色,以逃避现实困境。 陈宫见了,仰天长叹道:“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却说陈宫心灰意冷的离去后,吕布手下王楷、许汜又来献策,旧话重提,说起吕布与袁术婚约一事,如今被曹贼所困,势同水火,倒不如再向袁术求救。 吕布一听,也是个希望,便派他二人突围去找袁术。 他俩走后,吕布整日沉迷酒色,魂不归属,陈宫见了也懒得再劝,只有严夫人时刻相陪。 吕玲绮见自家老爹走上末路,还将最后的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打算拿她去和袁术结亲求兵,当下心如死灰,也不知再说什么。 如此浑浑噩噩过了不知多少日子,吕布终于盼回王楷许汜二人。 他俩带回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袁术可以发兵来救,坏消息却是袁术恨吕布之前毁约,如今要他亲自送女到淮南,方才发兵。 吕布忍不住道:“如何送去?” “曹军四面重重围城,我二人去时,若非张辽、高顺二位将军冲破刘备营寨,我二人未到寿春,已成鬼魂。此次回来,郝萌将军断后,又被张飞生擒,交与曹操,曹知我情,必有准备,依在下之见,除非……除非……” “什么!”吕布见他吞吞吐吐,不由喝问。 “除非将军亲自护送女儿,他人谁能冲出重围?” 吕布听了,只得恨恨答应,约定明日带女儿出城突围。 陈宫听说,暗叹口气,他早就料到吕布占据徐州,德不配位,早晚有失,不过是看失在谁的手中罢了,所以当日他才想着将计就计,令吕布嫁女给袁术,以为后路。 谁曾想,哪怕是他催促吕布立刻送走女儿,可依旧被陈珪将吕布劝回心意,命人追回。 如今吕布失去良机,不得不亲自用白布将吕玲绮重重围裹住,绑缚在自己身后,唯有如此,他才能有机会纵起赤兔马,带玲绮冲出重围。 吕布见玲绮被裹成粽子也似,不由悲泣道:“女儿休要怪为父,如今我们一家性命,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吕玲绮轻轻摇头,泪光点点,说道:“父亲英雄末路,女儿又如何能保全自身。” 貂蝉隐于暗中,看见这一幕,心中叹道:“吕布啊吕布,你之性命只能寄托于代渔身上,却并非是去拿女儿和袁术结亲。” 当夜,吕布背负玲绮,纵起赤兔马突围。 赤兔马倒一如往昔,矫健非常,若奔火一般,载着吕布杀出重围,然而此时围困吕布的将领都有谁? 关羽、张飞拦住他的去路,刘备引军立即杀来围困,后面还有曹军中的徐晃、许诸紧随其后。 莫说此时的吕布身后缚着他的女儿,不敢冒险有伤,就算是在他巅峰时期,也不可能斗得过如此多的名将。 再加上,他沉迷酒色,身体早已不如从前,只是和关张二人交手两下,便觉得手臂酥麻,没了当初一人独斗三英的豪迈,当即心生退意,退回城中。 经此一役,吕布虽锐气尽失,但尚且能坚守下邳。 曹操却不愿再久围,毕竟他北边、东面还有袁绍、张绣等人的威胁,所以有收兵之意。 幸得郭嘉、荀彧劝谏,不可撤退,可决沂、泗之水以灌下邳,胜过二十万兵。 曹操当即同意:“淹!” 吕布听说手下传来城池被淹的消息,不顾发髻散乱,形象落魄,依旧自斟自饮,表现得浑不在意道:“我有赤兔马,渡水如平地,有何惧哉?” 然而那斟满溢出酒杯的酒水,却彻底暴露了此刻他内心的彷徨迷茫。 吕布说完后,继续每日与妻妾美酒相处,逃避现实,直到一日窥见镜中景象,发现自己形容销减,哪里还有昔日温侯之威风? 当下说出那句经典台词,惊道:“我被酒色所伤,竟然如此憔悴,自今日始,戒酒!” 随后唤来随行侍从,传他将令:“自今日起,城中但有饮酒者,斩!” 所以说吕布反复无常呢,这家伙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若非陈宫带领士卒,拯救城中被淹百姓,这下邳城没等曹操攻打,早就已自先乱了。 陈宫本已对吕布绝望,却没想到这厮仿若回光返照般,突然又有了志气,心中稍有宽慰。 可却不曾料到,昔日张飞因醉酒打人而失徐州,吕布倒反过来,因戒酒打人而丢下邳。 第123章 吕布兵败 他部下侯成酿的五六斛酒,正欲献给吕布,谁知道政策朝令夕改,昨天还好好的大家吃好喝好,今天就说公务员不得聚众饮酒。 他之前出城追回失马,还没得到通知,刚回来就被吕布下令斩首。 若非同僚苦苦相劝,暂且只打五十军棍,这条老命都差点没了。 其实吕布的反复无常,他们这些手底下人也都知道,平时忍忍也就算了,毕竟吕布身为主公,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勇不可当,他们只在后面跟着壮壮威风,就能跟着躺赢,谁不愿意? 可如今在下邳久困,人心思变,大家早就觉得吕布这次很难翻盘,只是惧他虎威,不敢先投降罢了。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那侯成被打的皮开肉绽,和交好兄弟商议后,觉得与其留在下邳等死,还不如投降曹操。 几人商议完后,先让侯成顶着背痛,偷走吕布所倚仗的赤兔马去投曹操。 那曹操见侯成后背伤口,果然被打得皮开肉绽,心想这世上总不会有人为了假装投降,对自己这么狠? 又兼之他盗来吕布赤兔马,是以立刻相信了侯成。 随后他派人日夜不停攻打下邳,令吕布疲于应付,给城里内应创造机会。 果然没几日,吕布就在城头疲惫不堪,只是打个盹的功夫便被手下人给五花大绑,捆缚投降。 内应从城头丢下吕布从不离身的方天画戟,再招以白旗,表示投降。 曹操借此终于攻入下邳,生擒吕布。 却说他领着刘关张等人一起登上白门楼,看着昔日不可一世的吕布,如今被紧缚押来,口中还不停叫着:“太紧了!你们绑的太紧了!” 曹操见了,冷笑道:“缚虎焉能不紧哪?” 吕布忍不住质问曹操身后的下邳内应等人,道:“我待尔等不薄,何忍反我!” “只听妻言,不听众将之计,何谓不薄?” “任意伤人,鞭挞部下,还言不薄?” 代渔站在张飞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低声道:“看见了吗老张,你要是再酒后鞭挞部下,吕布的今日,恐怕就是你未来的下场。” 张飞颇为委屈道:“自酒后丢了徐州,俺可是再也没有在军阵中酒后打人啦,老五你莫冤枉我。” 代渔听了暗想:“难道说未来的张飞是因为关羽之死,这才忘记教训,重新在军阵中用酒麻痹自己,反遭杀身之祸?” 曹操走下前,当面问道:“吕布,你今被擒,还有何话?” 吕布站住了,脸上现出赔笑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明公……近日瘦了。” 曹操似乎打了一个寒噤,像是被吕布突然的亲近给吓到了,然而他俩的关系早已不似当初同在董卓门下共事之时,这么多年过去,双方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令曹老板一时说不出话。 转过头不再去看吕布那讨好似的笑容后,曹操方才颇为感慨地哼笑道:“奉先不肯就缚啊,焉能不瘦?” 正在这时,高顺也被擒获压了上来。 曹操见是害得他手下大将夏侯惇变成独眼的罪魁祸首,冷淡地随口问了一句:“尔有何言?” 高顺情知自己没有活路,也懒得摇尾乞怜,看都不看曹操一眼。 “拉下去斩首!” 代渔在一旁暗暗可惜高顺,但他的陷阵营实在是打曹操打得太狠,即使众人明知他是个将才,此时却也根本没人敢替高顺求情。 随后陈宫也作为战败者,被押上白门楼。 “公台,别来无恙乎?”曹操颇为自傲道,“当初你弃我而去,可曾想到今日?” “我弃你而去,是因你心术不正。” “呵呵,”曹操冷笑道,“我心术不正?可你却为何独事吕布耶?” 陈宫看了眼被紧缚的吕布,叹气道:“吕布虽然无谋,却不似你诡诈奸险。” 另一边,刘关张他们也都纳闷为何陈宫一直要和曹操作对,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谋士文臣,跳起槽来,比武将更轻松。 毕竟武将还有可能像高顺这样在对战间,杀害了敌方太多将士,即使投降,也是不杀不足以平公愤。 但文臣谋士又不用亲自提刀砍人,君不见那毒士贾诩每次为了自身利益而献计,不知害死多少人,更是害的他所跟随的主公们,要么名声变臭,要么处境尴尬。 唯有他的职位一直在稳步提升,但连贾诩最后都能投靠曹操,求得富贵,更何况此时的陈宫? 随后代渔给刘关张三兄弟讲起了陈宫初遇曹操时的情况,并谈起了吕伯奢一事。 “这就怪不得了,”张飞性情直爽道,“俺说这陈宫为何铁了心要和曹操作对,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啊,哎,老五你说,他当初在徐州时,不投靠大哥,反而一直跟着反复无常的三姓家奴,莫非是因为吕布也姓吕?” 代渔听了一愣,暗道不会真是这样。 曹操没有听见刘关张代四人的低声交谈,继续问陈宫道:“你自以为足智多谋,可是为何竟落得这般下场?” 陈宫摇头道:“只恨此人不从吾言哪!若从我言,未必被汝所擒。” 吕布委屈道:“公台,这……” “哼。”陈宫转头不看吕布。 曹操向前靠近陈宫,盯着他问道:“那么公台,今日之事如何呢?” 陈宫平静地回道:“今日有死而已。” 曹操见他不肯向自己低头认输,语含威胁道:“公自然可以一死了之,但公老母妻子将如何?” “呵呵呵,”陈宫笑道,“我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老母妻子之生存,全在明公耳。” “嗯……” 曹操犹豫地转过身去。 此时就连吕布这样低情商的人也看得出,曹操只是想要陈宫低个头,服个软,给他个台阶下,就能放过陈宫一条生路。 “公台……”吕布正想提醒他。 却见陈宫毫不犹豫地说道:“今已被擒,请即就刑,并无挂念。” 第124章 陈宫之死 说完,便自顾自地走向刑场。 “公台,公台,公台!”曹操追着他叫道,“公台!” 这四声公台,一声轻,二声重,三声急,最后一声甚至慌了神,方才叫的陈宫止步回头。 两人互相对视之下,似是又回到了当初意气相投的那个夜晚,和互相走向诀别的那个黎明。 “……我愿弃此县令,随公去图大事!”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等到曹操回过神来时,陈宫已经坦然地走向刑场,曾经的同道变成了敌人,敌人又变成了死人,唯有曹操还在这个世间继续着他的雄图霸业,但他好不容易打败吕布,攻入下邳,可内心为何感觉如此空空荡荡? 曹操真的是想挽回陈宫,渴望曾经意气相投的知己回头么? 也许他只是在怀念当初尚且热血少年的自己。 “即送公台老母妻子往许都养老,怠慢者,斩!” 那个曾经身怀利刃,只身刺董的热血义士,似乎随着此刻的陈宫一同死去。留下的只有为了一统天下,荡平乱世,而不择手段的奸相曹操。 却说曹操在刑场前与陈宫依依惜别。 另一边吕布还十分天真地趁机对刘备求道:“公为座上客,布为阶下囚;何不发一言而相救乎?” 刘备听了,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吕布见状心下一松。 等到曹操回转,吕布立即跟上前唤道:“明公!” “明公所患,不过吕布耳!布今愿降明公,公为大将,布副之,何愁天下不定?” 曹操有些犹豫,转头问刘备道:“玄德公以为如何?” 吕布见状心喜,这把稳了,当初我辕门射戟救他大难,曾说异日得志,不可相忘,没想到当初的无心之言,竟应在今日,还好我没得罪刘备,哈哈哈! 刘备淡淡地说道:“公不见丁原、董卓之事乎?” 吕布闻言脸色大变,心底凉得透透的,见曹操也狐疑地转头看自己,吕布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什么!” “公不见丁原、董卓之事乎?” 曹操听了终于对收服吕布这件事而死心,打算叫人将吕布拉下去缢死然后枭首。 吕布气得破防大骂:“刘备!奸贼!汝乃天下最无信义之人!你难道忘了辕门射戟吗!竟然污蔑于我!” 代渔听了忍不住道:“我大哥怎么污蔑你了?” “啊,上仙也在这!快救救吕布一条性命!” 代渔和这些三国猛男站在一起,本就不显眼,之前吕布一心求活,更没注意到张飞旁边站着的他。 见此时的吕布仍是一副不可救药的样子,代渔摇头道:“奉先啊,你以为争霸天下是儿戏么?那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就你也好意思说我大哥是最无信义之人?” 吕布腆着脸吞回自己刚刚说的话,立马改口道:“不知玄德公乃上仙之兄,布肉眼凡胎,不识好人,万望见谅。昔日上仙赠我方天画戟,布用之除掉国贼董卓,不说有甚功劳,但也有点苦劳。 而且布一直谨记上仙教诲,方天画戟之下绝对没有残害无辜百姓,望上仙求曹公饶布一命,哪怕是往后余生为上仙当牛做马,布也愿意! 若蒙上仙不嫌弃,布愿拜为……” “停停停!”代渔连忙打断道,“你可别想诅咒我!” 不过吕布毕竟乃三国人气颇高的角色,而且他的战力巅峰时刻,可以说个勇冠当世也不为过,在三国这个名将多如狗的时代中,绝对算得上难能可贵。 如果他杀青后,能获得观众神级演技的评价,自己说不定也能抽中一张他的能力卡。 是以代渔向曹老板求情道:“先将吕布关起来,能不能活命,就看他的机缘了。” 曹操瞥了眼刘备道:“先生为何想要留着他?” 代渔一眼瞧出他的心思,没好气道:“你放心,就算他侥幸活着,我也不会留他在此间兴风作浪。” “莫非先生要带他回上界?”曹操猜测道。 “也许。” 曹操顿时没了鄙视吕布的心情,反倒对他颇为羡慕。 “放心,以后等你们杀青了,我也会带你们回现代养老,这样行了?给他一条退路,也是将来给你们留一条退路。” 听代渔都说到这个份上,曹操自然乐得做人情,只要别让吕布放虎归山就成。 另一边,被押上来的降将张辽,虽是吕布部下,但早看不起他摇尾乞怜的模样,喝道:“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曹操见他面熟,开口发问。 谁料张辽一心求死,张嘴就说当日就是他杀的曹操打败,差点一把火将其给烧死。 曹操气得想拔剑当场杀之,幸得刘备、关羽力劝,他方才收剑还鞘,自己找了个台阶表示只是开个玩笑,知道张辽乃忠义之士,并不会真杀。 死去的高顺不禁发出疑问:“难道我不忠义?” 代渔转头一看,这才刚死,他的鬼魂就都飘到了白门楼上,代渔连忙用摄魂环将他收入其中,再往刑场那边看去,却不见陈宫的鬼魂。 或许陈宫打败曹操的理想破灭后,没有了再活下去的欲望,所以失去执念,魂魄也就跟着消失不见。 既孙坚后,摄魂环内又多了两只宝可梦,啊不是,是鬼魂。 典韦和高顺的能力各有不同,代渔抽空一一试了,典韦的能力和防御相关,用摄魂环启动后,能使周身萦绕出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弓箭兵戈不能加害其身,代渔将之命名为“鬼铠”。 高顺的能力则是能将死去兵卒,短暂召唤复活,跟个亡灵大法师似的,所召唤的士兵倒各个悍不畏死,也不算辱没他的陷阵之志,代渔将之命名为“死者复苏”。 却说下邳之战结束后,曹操带着刘关张等人会回到许都。 曾经只是因剿讨黄巾有功封为县令的刘备,终于在这乱世中,来到了汉末的中央朝廷当官。 虽然这个朝廷只是曹操在许都一手重建,但毕竟天子还是刘协,其法统地位还在,哪怕众多诸侯,心中都不把他当回事,明面上还是要装一下。 第125章 许都风云 宫殿内,刘协按照曹操的意思,夸赞了有功将士后,问曹操道:“爱卿,昨日表奏刘备功勋卓着,何不宣上,让朕一见?” “遵旨。” “宣刘备上殿!” 刘备忙出列向前,参见刘协。 “卿平身说话。” “谢陛下!” 刘协见后,说道:“果然相貌非凡,卿祖上何人?” 刘备叙说出身来历,刘协唤左右:“快取宗族世谱检看。” 检验完世谱后,发现刘备叙说的出身来历,与皇家所记录的世谱能一一对应。 刘协想道,听闻刘备乃世之英雄,曾经因相助陶谦而与曹操为敌,如今想必他只是兵败而不得不屈身事曹,若能以皇家血缘关系来拉拢他,得他相助,朕何愁大事不成。 想罢,顾不得曹操目光有异,当众走下殿,唤刘备道:“皇叔请起!” 至此,刘备终于达成皇叔成就。 刘协亲自搀扶他起身,拉着他一同前往偏殿,叙叔侄之礼。 曹操只能目送刘备被皇帝带走,回到自己府中后,其麾下谋士文臣纷纷谏言道:“丞相,天子认刘备为皇叔,恐怕于明公无益啊。” “呵呵,”曹操故作毫不介意道,“刘备虽被认作皇叔,我以天子之诏号令于他,岂敢不从?况且,我将刘备留在许都,名为与天子相近,实则在我掌握之中,我何以怕他啊?” 这时,程昱建功心切,大着胆子说道:“丞相,今明公威名日盛,何不趁此时行王霸之事呢?” “嗯?” 曹操斜眼看向他,再看诸位谋士文臣中,荀彧面露不豫之色,岔开话题笑道:“来来,我等先同饮此杯。” 程昱见状只得退回座位。 “现在朝廷股肱尚多,不可轻动。”他既没答应,也没否认,只是缓缓说道,“我已奏明天子,再过些时日便往许田围猎,以观动静。” 随后,他吩咐管家,在自己的丞相府附近,买一座宅邸送给刘备,明为亲近之意,暗则时时留意,访查刘备举止,好随时知道他的动静。 俗话说,长安居大不易,自古以来,凡天子所在首都,房价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 虽然许都朝廷新建,但在这汉朝末世中,却已显出几分兴盛。 然而刘备却没有对自己不用背上巨额房贷,就能在首都丞相府附近的豪华地段,坐拥宅邸而感到高兴,相反,他对曹操警惕之心更深,每日上朝回府,尽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轻易不与旁人交往。 只是不同于刘备沉稳的性子,关张二人整天宅在家中,感觉四肢都快生锈,无聊之下,他俩只得互相搏戏,较量各自身手。 时不时在宅邸内,就爆发出一声充满激情的哈哈大笑声。 这一日,刘备刚好提前回家,还没进门便听见他俩高声喧哗,连忙回府反锁上门,提醒道:“二位贤弟!且不要高声喧叫。” 关羽不满道:“在自家后院,与他人有何相干?” 张飞早就对每天无所事事感到不满,忍不住道:“大哥为何不关心国家大事,却整日下朝回府,就去后院种菜?” 刘备见他俩不明,叹了口气解释道:“天子认我为皇叔,都城之内甚为招人注目,你我举止言语更该谨慎为好,以免他人指责,以为你我得意狂妄,况与相府为邻,更要留意小心才是。” 张飞气道:“大哥也太小心了,我们也没惹事生非,说什么做什么,与他人何干?” 关羽叹道:“三弟,大哥难以明言,你我小心,不使兄长为难才是。” 代渔此时来到此处,问道:“大哥最近都在假装忙什么呢?” “还能忙什么?”张飞摇头道,“不就是上次从那后世老汉田地里偷来的什么玉米种子,整天跟个宝贝似的在地里照顾耕种。现在连我和二哥互相搏戏也要管,这许都待着也忒甚无聊了!” “搏戏?” 代渔笑道:“我这里倒有一种更好玩的搏戏,还不用像你俩在后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要玩吗?” “我就知道老五你那的新花样最多,快拿出来看看!” 随后代渔跑回现代,买来一个街机,上面正有着卡普空的经典格斗游戏:《街头霸王》。 关、张二人听代渔讲明规则后,都好奇上手试玩,谁曾想,这一玩,立马停不下来,那屏幕中的画人儿招式,各个酷炫夸张,比真人搏戏还要。刺激! 张飞最喜欢操控毛子摔跤手桑吉尔,觉得他那身肌肉简直比自己还夸张,每次搓动着摇杆按键,将关公操控的春丽抱摔砸死,就玩得格外兴奋,哇哇乱叫。 关羽气得脸都红了:“翼德,你不准再玩这个莽夫,招式简直太赖皮了!” “俺哪里赖皮?这个桑吉尔的招式我自己都能模仿出来,反观二哥操控的什么春丽,那腿法是人能做得到的地步吗?”张飞话到一半,不解道,“既然二哥觉得春丽弱,为何不换一个角色操控?” 关羽听得脸更红了,只是哼道:“要你管,再来!” 最后眼看桑吉尔将自己喜欢的春丽抱摔致死十几二十次,红脸的关公将旁边还在兴奋乐呵的张飞拖下街机,直接进入到真人格斗环节。 “叫你抱摔!喜欢抱摔是!懂不懂怜香惜玉!” “二哥!俺错了,关节都要被扭断啦,俺再也不抱摔你的春丽啦!” 刘备从后院田地里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施肥用的粪瓢,指着他俩怒其不争道:“二位贤弟,我不是劝告过你们,不要高声喧叫么……” 代渔本想用街机格斗让关羽张飞排解无聊,谁曾想最后还是没能有所改变,两人凡是在游戏里输不起,立即模仿所操控的游戏人物招式,进入到线下格斗环节。 不过这些代渔都暂且没法知道了,因为他还在忙着吕布的事情。 却说《三国演义》里的白门楼上下两集播出后,吕布的下场终于呈现在观众们面前。 大家对于这位三家姓奴最后的遭遇,皆是唏嘘不已。 “明明吕布乃三国第一猛将,怎么最后混成了这个样子?” 第126章 吕布杀青 “饰演吕布的演员演技是真的好,当然,我不是说《三国》里的何润西演得有多差,只是何润西拿到的剧本简直跟言情戏一样,只有《三国演义》真正还原了原着中吕布的反复无常。” “话说吕布的戏份结束了,他还有没有别的戏啊?我挺喜欢饰演吕布的演员,他一死,感觉三国演义看着都没了多少趣味。” “楼上的现在才没趣味?《三国演义》里貂蝉隐退后,我就不想看了。” “你这算啥啊?十常侍一死我就没看了。” “你们能看这么久?张角噶了我就取消了关注。” 评论区里本来不知是谁家的水军想带节奏,谁曾想渐渐被网友们变成了玩梗。 直到有一个人忽然说道:“你们不觉得代导拍摄的《三国演义》有些太真实了吗?里面杀青退场的演员,至今都没再露过面,不会是真死了?” “这个我知道,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电视剧,一切都是代渔导演本人穿越回东汉末年,实地录制的画面!” 这个评论本来只是口嗨,代渔见了却悚然一惊,随着三国演义的集数越播越多,确实出现了一些很难解释的点。 比如孙坚、王允等杀青后的演员,到现在都有人追问他们的来历,其他“演技”爆棚的演员们,也都仿佛一个个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他们,《三国演义》里的戏份结束后,也再没人见过他们。 要不是代渔拍的综艺节目里,曹、刘等人露面与沈藤他们接触过,恐怕现在就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怀疑代渔能穿越了。 正好吕布还是凭借着他的本色出演,再加上三国演义中将他描写为第一武将后,流传至今的超高人气,还是博得观众们的喜爱,达到了系统所认定的神级演技。 代渔立马通过系统将其招募,来到监狱打算放他出来。 这些日子,吕布妻女一直来牢里为他送饭。 吕玲绮一见代渔,就苦苦哀求着放过她父亲,吕布在牢房内见到自己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心都快碎了。 “走奉先,没想到你这个大老粗,竟能养出这么乖巧的女儿。” 吕布蓬头垢面,狼狈地从狱中走出。 “父亲,从今以后,你一定要跟着上仙好好做人,万不可再反复无常了……”吕玲绮对吕布泪眼相向。 吕布亦动容道:“乖女放心,就算是借我一万个胆子,为父也不敢对上仙不敬,从今往后,上仙但有吩咐,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通过系统将吕布招募后,代渔立马开始随机抽取他所拥有的能力卡。 “叮!” “恭喜宿主从演员吕布身上,抽中紫色史诗能力卡!” 代渔心中略有沮丧,毕竟刘备、貂蝉那都是金色传说,乍一听见紫色能力卡,连带着看吕布都有些不爽起来。 搞的吕布心中惶恐不安,不知哪里做得不对。 代渔翻开系统界面里的紫色能力卡,但见卡面上写着:“勇冠当世”四个字。 其上照例有着“凡”级、“人”族等字样,卡面详细描述着“勇冠当世”能力卡的介绍。 “宿主装备此能力卡后,其武力值将提升至当前时空人族巅峰水准,注:紫色史诗卡为宿主带来增益的同时,会受到能力卡来源者的负面影响,此卡的负面效果为:装备此卡后,宿主将会十分听劝,其劝说效果生效于最近一位接触者。” 代渔本来看见“勇冠当世”四个字还心中一喜,他最开始来到东汉末年,就是担心自己身板太弱,没法在这兵荒马乱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这下好了,有了吕布的巅峰武力,谁能打得过他? 可正当他奇怪为何这么强的能力卡只是紫色史诗时,看到紧随其后的debuff,顿时变得无比嫌弃,皱眉对吕布说道:“你说你耳根子怎么就那么软?为什么没点自我想法?” 吕布赔笑道:“上仙说的是,布以后就练习如何让耳根子变硬!” “谁让你去把耳朵变硬?”代渔无语道。 “不管上仙有何吩咐,布都当竭力完成!” “行了行了,”代渔摆摆手道,“我答应了曹老板,不能留你在这个世界……” 吕布唯有在自己生命安全上十分有独立的想法:“上仙还是要杀我啊!?” “谁要杀你了,我带你去我那边,至于要你做什么,到时候再说。” 随后,代渔大手一挥,将吕布带回了现代,让貂蝉教他一些基础常识。 “这、这难道就是仙界吗?貂蝉!你怎么也在这,难道你也死了?” 貂蝉对懵懵懂懂地吕布笑道:“将军,这里不是仙界,而是一千八百年后的未来……” 当他俩人叙旧时,代渔忽然接到陈暮雨的电话。 原来不只是网友们关心吕布杀青后去了哪里,一位在影视界里颇有名望的前辈导演也非常关注他。 这位前辈导演名叫陈张,正在筹划拍一部抗日影视剧,还缺一位戏份颇重的男配角,自从见了吕布的“表演”后,深深觉得他无比合适,所以通过陈暮雨联系上代渔,想要获得“吕布”演员的联系方式。 代渔看着正跟着貂蝉初步认识现代社会的吕布,刚想拒绝,却忽然听见系统提示声。 “检测到宿主所招募的杀青演员中正有一位处于闲置状态,现开启演员挂机功能。” 代渔先挂了电话,连忙看起了这所谓的演员挂机功能。 原来通过系统所招募的“演员”,真的能继续从事拍戏,不过已经杀青后的他们,只能去其他剧组里接活儿。 所谓的“演员挂机”功能,只是对于代渔而言算作挂机,比如他现在只需要派遣吕布去其他剧组里拍戏,那么系统就能从吕布的参与程度,在万界诸天中,接近那片影视时空,从而随机获得里面的一些道具,更有甚者,若参与程度高,表演深入人心,更是有可能帮助系统直接获取整块剧场时空。 若是像《三国演义》这么大的剧场时空,那可是相当于一个世界啊! 第127章 楚云飞 当然,代渔暂时只能想想,毕竟以吕布的脑子和演技,而且还只是演一个男配角,肯定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 既然刚好有导演指名要他,代渔又想试试“演员挂机”功能,于是立马打电话答应了陈暮雨,现在就可以送吕布去导演陈张那。 可怜吕布还没消化完自己来到一千八百年后未来的事实,紧接着就被代渔开车带走。 路上先去公司接了陈暮雨,她一上车便礼貌地向吕布问好:“您就是饰演吕布的演员老师?竟然还穿着戏服,不会是刚杀青就被代渔给带了过来?” 代渔一拍额头:“还没给他买合适的衣服。” 陈暮雨立马大包大揽,带着吕布去商场购物,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金装,换了一身现代装的吕布,再在理发店里整理了下面容,凭借他那一米九几的魁梧身材,回头率快比当初的貂蝉还高。 之前代渔还担心吕布到了现代该如何生存,现在不必担心了,就凭他这天生的颜值身材,哪怕是去当模特,去当鸭……咳咳,反正都会比有系统前的代渔混得更好。 唯有吕布捧着自己在理发店里被剪去的一头长发,伤心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上仙这是要我斩断前半生的因果,往后尽心尽力为你办事么?可也不必剪掉布这么多头发……” 代渔跳起来拍了下他的寸头道:“你一个武将,又不是文人,哪来这么多的感慨,留这么长头发,难道不觉得头皮痒吗?” 将吕布的形象收拾好后,代渔接着就拉他去见了陈张导演。 此时陈张所拍摄的电视剧已经开机,刚好在拍男主角的戏份,不过陈张却依旧紧锁眉头,显然正在为另缺的一个男配角而心烦,见代渔亲自将吕布送来后,当即转忧为喜,拱手学着三国演义里的台词道:“我盼将军,如久旱盼甘霖也!你可算是来了!” 吕布环顾四周,但见其他演员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为吕布的魁梧身材而感到惊讶,放在电视剧里,在其他的三国猛男对比之下,吕布虽勇猛,但还不算太过独特。 可和这些现代演员们一比,吕布的身材就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他还以为上仙带他到这里来是要打仗,毕竟周围的场景确实像个战场,而那些跑龙套的,虽然看起来不太精神的样子,但普通士卒能有这样的体格面貌,已经算不错了。 吕布自信以他的武力,哪怕换了个时空,依旧是万夫不当之勇,若是赤兔马和方天画戟还在,眼前这些演员,不够他纵马一个来回,就能尽皆杀尽。 “奉先,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听从陈张导演吩咐,他让你演什么你就做什么,懂了吗?” 吕布虽然对代渔恭敬,但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刚跨过生死关头,面对所谓的陈张导演,他还是情不自禁流露出些许自傲,昂头道:“不知陈先生有何吩咐,布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易如反掌!” 陈张笑道:“这是还没出戏呢?不过在我这可不是再演古代猛将,而是抗日时期的一位军官,他叫楚云飞,来来来,我给你好好讲一讲咱们这个戏。” 吕布被陈张拉着单独谈话,起初他还颇为不在意,在听到这场仗竟然是打什么鬼子,他却十分纳闷,作为曾经驻守汉朝边境的大将,他什么少数民族没见过?还真没听过什么鬼子军。 后来才知道,这群敌人竟然来自东海的另一边,吕布倒曾听闻,这群被蔑称为倭奴的家伙,似乎以前来朝拜过汉朝,他们当时不过一群野人,过了一千八百年,竟然还敢兴兵冒犯天朝? 吕布听得勃然大怒,当即就想找导演借武器兵马:“只需给布三千兵马,定叫这群倭奴小丑有来无回!” 陈张哭笑不得道:“都说啦你现在扮演的不是古代猛将,虽然二战距今有些年头,但好歹也算得上近现代战争,冷兵器还能有什么用?况且你饰演的楚云飞,那可是背靠蒋光头,能用上美式军械的角色。” “什么是美式军械?” 陈张见他对抗日时期的战争不甚了解,于是又带着他去看了些近现代战争的纪录片,让他知道二战到底是怎么打的。 本来自诩天下无敌的吕布,看完后纪录片后当即冷汗直流。 “这、这是什么战争!?” 但见打起仗来,枪炮声不绝于耳,阵地上被炸得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以人类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抗衡那些热武器。 吕布哪怕是即将被曹操给吊死时都没有感到过如此恐慌,因为这些热武器的恐怖表现,无一不证明了,像他这样仗着自身勇武,纵横疆场的人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了一颗子弹。 “请导演教我!”吕布一改之前自傲的神色,连忙毕恭毕敬地向陈张请教道。 陈张满意地点点头。 楚云飞这个角色,本来资方是想拉一个流量明星来镀金,陈张其实都捏着鼻子认了,却没想到这流量明星一来,就要大改剧本,并且对剧组内的化妆师格外不满,还要求给自己化妆时,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血可流脸上脂粉不能少,简直快气死陈张。 这哪里是来演什么二战军官?分明是想演霸道总裁。 所以陈张才这么想让饰演吕布的演员来出演楚云飞,只有在他身上,自己才看见了现代演员很少具备的武将气质。 “来,这段台词你试一下。” 吕布接过剧本一看,暗暗记下后,听从导演的吩咐,斩钉截铁地喝道:“军人,要有骨气!” “不够还不够,你现在不是吕布那样反复无常,没有格局的武将,而是一名现代爱国将领,这个骨气二字要说得更硬一些。” 吕布犹豫着,继续练习:“军人!要有骨气!” “还差点味道,再大声点,精神些!” 不提吕布在那饰演楚云飞,代渔将他托付给陈张导演后,再次返回东汉末年。 第128章 许田围猎 正好碰见曹操率领百官,引天子到许田围猎。 此时的曹操虽未有当初董卓那般残暴,但其飞扬跋扈的本色,却与董卓没多少差别,他纵马与天子并行,只落后一个马头,刘协见了,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众人及至许田,天子终忍不住对曹操道:“天下方乱,田猎恐非正道?” “天子差矣,”曹操毫不在意地反驳道,“古之帝王,秋巡冬狩,四时出郊,以昭天子恩威,今虽多事,天子正当借田猎以讲武,有何不妥?” 刘协听了沉默不语。 随后曹操请天子狩猎。 刘协不应,反唤刘备近前,表示要看皇叔狩猎。 刘备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最近风头太甚,本想蛰伏以免曹操多心,却没想到天子老是把他当挡箭牌,如今端起弓来,正想藏拙,却见曹操眯着眼睛审视自己,心下一凛,只得一箭射中猎物。 刘协见状夸赞皇叔。 刘备连忙表示谦虚。 而曹老板则像没看见两人亲热互动一般,再次重提天子射猎一事。 刘协刚刚夸刘备时脸上的喜色顿时暗了下来,自他登基后,虽然历经磨难,但对于射猎一事却根本不通,如今曹操两次三番,让自己射猎,分明是想看他出丑,如此大逆不道的奸臣,真是气得刘协含恨咬牙。 但他却不敢当面驳斥曹贼,只好举起自己的宝雕弓,紧捏住金鈚箭,却连射三箭皆未中。听见身旁曹贼似有讥笑之声,当下不满道:“你来射!” 曹操闻言毫不在意地朝他伸手,竟是想用天子才有资格使用的宝雕弓。 刘备见了,忙替刘协解围,递过自己的弓箭。 曹操只是推开,依旧朝刘协伸手。 刘协被曹操那不怒自威的神色一吓,只得将手中弓箭递了过去。 随后曹操亦只一箭,即中猎物,身后群臣不知是曹操所射,只见箭乃天子所用金鈚箭,众皆高呼:“万岁!” 曹老板纵马昂然而出,挡在天子面前,所有尚且心怀大汉的忠臣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却又慑于曹操淫威不敢作声,唯有关羽大怒不已,脸被气得通红,剔起卧蚕眉,睁开丹凤眼,提刀拍马就要来斩曹操。 刘备见状连忙朝他使眼色,示意不可轻举妄动,关羽只得忍耐下这口恶气,没有更多动作。 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曹操耀武扬威地毛走天子的宝雕弓回去。 回到府中后,关羽急不可耐地问刘备道:“大哥!曹贼欺君罔上,今日围场我要杀了他为国除害,兄长为何阻拦?” 代渔在里屋见关羽气得脸红,摇头道:“二哥何必动怒,虽然曹老板最近有些飘了,但天子暗弱,不敢与之相争,见他要宝雕弓就给,也别怪曹操会这样蹬鼻子上脸。毕竟权利这个东西天然具有排他性,刘协没能力把握,曹老板自然会趁机抢权。” 刘备领两位兄弟回到里屋,关好房门后,方才解释道:“曹操与天子相距仅一马头,左右皆是他心腹之人,二弟若逞一时之怒轻举妄动,倘事不成,有伤天子,罪名反落到我等身上,投鼠忌器啊!” “可今日不杀此贼,后必为祸!” 三兄弟俱叹息不已。 代渔只好宽慰他们道:“你们放心,曹老板这样做,他的后代早晚会遭报应,甚至下场比之刘协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止刘关张气愤难平,当事人刘协回宫后更是越想越气,委屈地哭了起来。 可他长在深宫中,虽经历坎坷,政治天赋却有限,面对曹操这样的权臣,拿他根本没有丁点办法。 虽然他有些小聪明,想笼络刘备对抗曹操,可如今的刘备和曹操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他如果敢为刘协与曹操作对,怕是等不到第二天就会后背中刀,自杀身亡。 其实以刘协如今的处境,但凡换个权谋手段高一点的皇帝,也不是不能翻盘,然而他亲自面对曹操时,性格暗弱不敢与之争权,此时又在气愤与委屈交加之下,听从了旁人的建议,召国舅董承行起了衣带血诏之事。 方今天下大乱,曹老板可以说是全凭自己的手段,才重建起的许都新朝廷,这满朝文武之中的关键职位,全是他所安排的人。 而且此时的曹操还没有称王称帝之心,表面上还属汉臣,刘协他不用明面上的政治手段和曹操过招,反而一来就用衣带血诏这种大招,想和曹老板彻底撕破脸皮。 刘协也不想想,事情若是败露,局面恐怕会比现在更加崩坏,到时候曹操真不再和你讲表面规矩时,你刘协又有几个师和他对抗?到时候就要快进到经典的陛下何故谋反的剧本了。 而当刘备突然被董承带上衣带血诏上门时,他心里是既悲凉又无奈。 刘备虽然知道此刻的曹操已经是欺君罔上的权臣,但他对此稍却微能理解,毕竟曹操有一统天下的大志,万一刘协是个桓灵二帝这样的货色,将朝中大权奉还给他,那不是愚忠么? 所以刘备对于刘协向他示好的举动,并没有多大感动,毕竟他此时还受制于曹操,做不了什么。 只是刘备却万万没想到,堂堂大汉天子竟已沦落到给臣子传达旨意时,需要用上衣带血诏这样的手段——当然,这其中也有刘协想不出别的好办法,一上来就要撕破脸皮放大招的原因。 而刘备心中无奈的则是董承随后带来的锦书上那一串官员签名,除了西凉马腾对曹操有点威胁外,其他人说句是来凑热闹的也不为过,若是换作曹操在这,怕不是当即就要哈哈大笑:“诸公签名夜签到明,能签死我否?” 可刘备此时已经被董承给架住了,他心中虽然有着匡扶汉室的理想,但他同时也深切知道光靠理想成不了大事。 然而看着关、张两位贤弟,以及冒死深夜偷偷前来的董承,闪着热泪的双眼,刘备还是没有过多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左将军 刘备”。 第129章 青梅煮酒 却说刘备自从签名后,变得比往日更加谨慎,只在后院打理玉米,深入浅出,两耳不闻窗外事。 忽然一日,只见曹操手底下的人前来唤道:“丞相有命,请使君速去!” 刘备正在井边打水,闻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的表情却没多大变化,只是一时没能抓住井绳,水桶直砸到了井底。 “不知有何要事?” “不知,只叫我来相请。” 刘备听不是来抓他的,心情稍微放松,借着将井中木桶绞上来的功夫,细细思索是否董承事发,万一衣带诏被曹操发现,自己到时又该如何应对? 等到刘备故意拖延着换了身衣服后,最终仍是不得不来到丞相府。 此时曹操看着枝头青梅正和代渔聊天,听见下人通报刘备已到,转头笑道:“呵呵呵,玄德在家做得好大事啊。” 刘备一听,当场石化,唯有胸膛中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知曹操所言何意。 代渔见他呆住,忍不住笑道:“大哥,你的事儿发啦,我全告诉曹老板了。” “没想到上次前往后世,玄德当时被乡野老汉抓住,竟然偷带回玉米神种,在家种菜灌园,有此闲情真是不易啊。” 刘备闻言,心中一松,原来是说这个啊。 “备贪图口腹之欲,让丞相发现,真是汗颜。”刘备见曹操没有说起玉米的产量,因此避重就轻地说道,“在家无事消遣,丞相有请,不知何事?” 曹操走上前,亲热地拉着刘备手笑道:“玄德,我刚才看见枝头梅子已青,忽有所感,正和代先生谈起,去年征讨张绣之时,路上无水,将士们口渴难忍,我心生一计,以鞭虚指前面说有梅林,军士一听顿觉口中生唾,于是不渴。今见此梅,不可不赏,又值煮酒正熟,故邀使君小亭一会,呵呵呵。” 代渔摇头道:“望梅止渴,这心理学都被你给玩明白了啊曹老板。” 三人坐在亭中,曹刘俩英雄喝酒,代鱼自觉非英雄也,只喝快乐水。 恰此时,下人向曹操报喜道:“丞相,看,天边有一龙挂!” 三人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上正有一片厚云在日光的透射下,仿若蛟龙滚动,倒海翻江一般。 “先生乃得道上仙,可知云上是否有其他神人?” 代渔无语道:“亏你俩都去过了现代,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这些后世之人也能办到,他们是神人否?” 刘备巴不得曹操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别整天关心自己,于是跟着问道:“可这奇妙景致又作何解呢?” “这个嘛,应该是叫什么丁达尔效应?” “丁达尔?” 曹操感慨道:“这位丁达尔想必也是神人,方才能御龙于天际。” 说完后,曹操转头看向刘备道:“使君可知龙之变化?” “未知其详,请赐教。”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刘备听了跟着默念了两句,心中叹道:“如今的曹操,不正是飞腾于宇宙之间,兴云吐雾,纵横四海之龙么?可自己尚且只能潜伏于波涛之内,隐介藏形。” 一时间,刘备既与曹操升起英雄相惜之心,又暗恨他不恪守臣道,欺君犯上。 曹操见刘备听了自己的话,心有所感,满意地点点头后,有心考教他。 “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为操言之。” 此话一出,厚云底下闪烁微电,低沉的隆隆声渐起。 刘备自谦道:“备肉眼安识英雄?” “啊~休得过谦。” “备蒙恩庇,得仕于朝,天下英雄,实有未知啊。” “既不识其面,亦会闻其名。” 见曹老板硬要刘备回答,代渔忍不住道:“大哥,既然曹老板这么想知道,我来打个样,有一人,灭你爱将,杀你子侄,宛城张绣,可为英雄?” 只一句话,便立即戳中曹操痛处,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也就是知道代渔行事百无禁忌,向来如此,兼之又是神仙,否则早就叫刀斧手把他拖下去细细切作臊子了。 刘备赶紧拦住口无遮拦的代鱼,开口道:“淮南袁术,兵粮足备,可为英雄?” 曹操冷笑摇头道:“冢中枯骨耳,我早晚必擒之!” 刘备又道:“河北袁绍,四世三公,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 “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其余诸侯更连二袁都比不过,不论刘备提起谁,曹操都是一副不屑的语气。 代渔见状忍不住笑道:“曹老板,你不会就想听我大哥吹你才是英雄?” 曹操微微摇头,说出了他对于英雄的评价:“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策,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 刘备见状,心有所感,神情凝重道:“谁能当之?” 曹操静静地看着他:“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刘备闻言心中巨震,手中筷子被惊吓掉地,恰逢天空响过一声巨雷,很快就风雨大作,吹得小亭内阵阵凉意。 刘备被曹操目光一直盯着,不敢有何异动,只是缓缓捡起筷子,自嘲笑道:“一震之威,乃至于此。” “哦?大丈夫亦畏雷乎?” “圣人言迅雷风烈必变,安得不畏?”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明白刘备是借这句话,委婉地表示臣服于自己。 但代渔见了却有些忍不下去,出声道:“曹老板所言不过一时之英雄,真正的万世之英雄,当不受时代因素所限制,而受天下百姓爱戴,无论过去多少年,依旧能以仁义美名流传后世。 依我看,当今天下,能做到这一点的,除我大哥外,更无他人。” 此话一出,曹操的笑声戛然而止,刘备亦表现得惶恐,忙向曹操道歉:“五弟常作惊人之语,请明公勿怪!” 第130章 挣脱牢笼 曹老板喝着青梅酒,感觉口中酸溜溜道:“你有个神仙五弟,我哪里敢怪?” 代渔拍了拍桌子道:“我猜孟德也从现代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未来的一些事情,大哥在你这待着也憋屈,咱们不如今天就把话挑明了。” “哦?”曹操面无表情地问道,“不知上仙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代渔说道,“刚才你俩谈及天下英雄时,对于其他人都算公正,大哥说名论势,虚夸其表;孟德则直接评价众诸侯之品格,实贬其人。唯有说起孙策时,你俩倒反过来。 大哥说孙策血气方刚,领袖江东乃真英雄,夸赞其品格。孟德却强行贬他藉父之名,实非英雄。 整个江东都是孙策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他的本事你俩心中都有数。” 曹操仍自挽尊道:“之前于远古时代与那孙伯符共处时,奉孝就曾言他为人轻狂,早晚被小人所害,算什么英雄?” “这点我承认,但你们俩不会都忘了他还有个弟弟孙权?”代渔干脆将话说得更明白,“他日继承父兄江东大业的,正是那小子。” 曹、刘二人闻言,都回想着对于孙权的印象。 奈何孙权当时虽是少年,但为人老成持重,除了长得有一双比较稀奇的碧绿眼珠外,倒没多少其他印象。 曹操继续贬低道:“孙权爱玩火,他日说不定和其兄长一样,玩火自焚。” 代渔瞥了他一眼道:“总之,曹老板、我大哥,以及未来的孙权,正是以后三分天下的各地之主。孟德你也别费那个脑子来试探我大哥了,识相地就直接放他离开许都。” 曹操冷笑道:“上仙既已坦言玄德乃我日后心腹大患,我岂可放他?” 刘备见没法继续装怂下去,只得收起对曹丞相讨好的笑容,郑重说道:“曹公威逼天子,倒行逆施,难道忘了昔日董卓之旧事乎?可叹当年你尚且以矫诏联合天下诸侯讨董,如今时移世易,你竟然要变成昔日自己最为唾弃的对象吗?” 曹操闻言怒道:“方今诸侯虽明面上尊奉汉家天子,暗地里却掌控地方犹如国中之国,更有冢中枯骨袁术妄想称帝,设使无有操,天下更不知还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这都是董卓昔日作下的祸乱,汝竟敢将他与我相比!?” 刘备恭敬地朝曹操拱手道:“丞相有平复天下之志,乃天下百姓之幸事。可对天子欺君罔上,对百官威逼强迫,但有不满者,不经法度而杀之,如此种种又与昔日董卓何异?备实不愿见明公日后变成如王莽那般的野心之辈,故此恳劝丞相,若此时回心转意,不再苛待百官天子,后世史书载之,丞相当不下于霍、伊之名。” “哼,玄德这是用霍、伊劝我呢,还是用王莽威胁我呢?”曹操眯着的眼睛盯着他,“难道你以为自己会是光武皇帝否?” 刘备见状没有再回答,只是站在代渔身边。 代渔摇头道:“曹老板,虽然我不想管你怎么对待刘协,但作为一个知道未来之事的后世人,我劝你还是稍微厚道点,难道没听过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句话?要知道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给看着。 就像当初董卓如何剑履上殿、赞拜不名,你现在跟着有学有样,昔日你的后人,说不定也会被其他世食魏禄的臣子学着你的方式来对待他,甚至还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曹操多疑地盯向刘备。 “别看了,我家大哥怎会向你俯首称臣。” “哼,上仙是铁定要保刘玄德了?” “莫怪我偏心,以后你要是被关二哥给抓住了,我也会劝他留你一条性命。”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待我打败袁绍,就将坐拥整个北方,手下兵多将广,还能被关羽给抓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难道他比吕布还勇猛?” “好了,你最近想要专心对付北方袁绍,近闻袁术在淮南又不安分,甚至想将玉玺送给他哥以求联合,自己放弃称霸天下,你不如给我个面子,让大哥带兵前往徐州阻截袁术,也算了却你的后顾之忧?” 曹操垮着脸道:“先生看我是傻子否?袁术有何顾虑,放玄德远去,才是纵虎归山。” “哎呀,堂堂大汉丞相,何必单恋我家哥哥一人,你手底下的其他文臣谋士看了都要吃醋啦,你要不答应,我现在就驾云带大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曹操见代渔都将话说在这个份上,只得勉强答应,随后他仍不甘心道:“不知在原本的历史中,玄德是如何逃出我的手心?”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没有代渔,往后绝不会有所谓的天下三分,肯定早被他老曹给统一了。 代渔笑道:“我就喜欢曹老板你这自信的样子,要不是因为我带来了蝴蝶效应,我家大哥早就装怂把你给蒙骗过去,自己溜之大吉了,还用得着我出马?” “蝴蝶效应……”等到代渔和刘备离开相府后,他仍在喃喃自语,“不知这又是何物?” 刘关张走后,郭嘉急切前来劝阻道:“丞相不杀刘备,必有深略远虑,不过也不应该放其离开啊。古人云一日纵敌万世之患,望丞相察之。” 曹操本就是被迫放走刘备,听了郭嘉的话,只得敷衍道:“我已派朱灵、路昭二人跟随刘备,名为刘备副将,实则为防其变。” “丞相差矣,嘉常闻刘备待人为善,朝中百官多赞其德,万一朱、路二人被他感化……” 郭嘉所言,曹操又何尝不知,只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派许褚追回刘备,做个样子。 但刘备见到许褚后,只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给打发回去。 等到许褚闷闷离去后,自昔日兵败吕布,投靠曹操,整日的寄人篱下后,刘备此时终于呼吸到自由的甜美气息,当下不禁纵马飞奔。 张飞见了,问他为何此次出征如此匆忙,刘备意气风发,高声说道:“我乃笼中之鸟,网中之鱼,此一行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再也不受羁绊了!驾!” 第131章 头疾难耐 却说代渔随刘备一同离开,留貂蝉和吕玲绮在许都录制曹老板这边的镜头,快要到徐州时,貂蝉那边就已传来曹老板在荀彧的建议下,暗使徐州车胄用计诛杀刘备。 不等徐州城内的陈登冒险出来告密,张飞闻之,大怒道:“车胄这小子,待我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关于冷静道:“车胄已有安排,鲁莽而去,必有所失,不如我等反设计将他擒之。” 张飞早在许都憋得不耐烦,他才不想动脑子,只想大开杀戒,忍不住道:“计计计!车胄小子敢挡我丈八蛇矛?” “贤弟,休要惊慌!” “哎!” 关羽和张飞作为先锋,派人回禀后方刘备。 刘备得知后,便让出城告密的陈登为关羽出谋划策,夺取徐州,代渔摇头道:“二哥还好,就怕老张性情急躁,进城后枉杀了车胄一家人,毕竟他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出来混最好还是不要祸及家人,我去前面看看。” “渔弟所虑甚是,那就劳烦你先去徐州,为兄领大军随后便至。” 等到代渔来到徐州城前时,天已尽黑,陈登帮助关二哥诈开城门,那车胄不知陈登又反水了,刚出城门,便见一道寒光闪过,自己人头在空中兀自飞转,甚至在死之前还见到了自己颈中喷血的身躯。 陈登在城头刚喊了一句:“关将军!” 车胄人头方才落地。 陈登见状不由叹道:“关将军之刀何其快呀……” 等到刘备赶到徐州时,车胄早已身亡,刘备也不由叹气道:“曹操能放我出许都,只是因渔弟强求之故,我等刚到徐州就杀了他的心腹,万一他反悔派大军来此,如何是好?” 关羽闻言闷闷道:“既是小弟杀的,不论曹操来多少人,都由小弟一力承担!” “云长你……”刘备摇头道,“如今我们初临徐州,立足未稳,况兵微粮少,怎可尚自逞强?若使徐州百姓再度陷入战乱之中,我等岂非罪人?” 关羽听了暗自后悔。 两人回到徐州府城中,刘备问关羽翼德何在。 关羽一愣,低声道:“翼德去杀车胄全家了……” “什么!?” 恰此时,张飞兴冲冲地跑回来叫道:“大哥!我已将车胄全家都……” 刘备面无表情地瞪着他,只是一个眼神就将张飞的音量都给吓低。 “……都安顿好了。”张飞委屈道,“大哥何以如此看我?” “唉,你呀……等等,安顿好了?” 代渔紧赶慢赶地追上张飞:“虽然我来迟一步,二哥的青龙偃月刀太快没能挡下来,但翼德杀人全家好歹被我给劝阻了。” “幸亏了渔弟,否则翼德将要枉造杀孽矣!” 陈登此时插话道:“虽然杀了车胄,但好歹保全他的家小,料想丞相不会冒然率大军攻之,毕竟他当下的大敌乃是北方袁绍。玄德公若求自保,不如写信与袁绍联合?” 刘备摇了摇头,述说着他和袁术之间的恩怨,之前站在曹操那边时,他们兄弟曾出兵攻打过袁术,而今袁术已投靠他哥,再写信与袁绍联合,他如何肯信? 陈登笑着说道:“此间有一人,与袁绍有三世通家之好,若得此人一书,袁绍必来相助,玄德公不妨一试。” 于是刘备听从陈登之言,委托郑玄帮忙写信联合袁绍,这信到了袁绍手中后,他麾下的谋士文臣纷纷谏言。 这个说该出兵帮刘,一起对抗曹操,那个说曹操兵精将勇,不可速图,而该继续发育一段时间,等待良机再行出兵。 总之各个说得都有道理,而袁绍的表现正如曹操曾评价的那般好谋无断,他觉得每个人都说得在理,反而不知该下何判断,就此拖延起来。 最后连远在许都的曹老板都听说了袁绍和刘备打算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只是自代渔那日强行让自己放走刘备后,曹操的头疼变得愈加严重,貂蝉劝他继续练习瑜伽,但当曹老板穿上紧身服,踩在瑜伽垫上练习时,却再也听不见身后传来的嘲笑声。 不知为何,心中反而有些不得劲,就像现代人办了健身卡,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样,即使代渔将瑜伽练习视频留在了许都,曹操也没多少心思去练。 如今听见刘备联合袁绍的消息,曹操一面抚琴转移头疼的注意力,一面嘴角冷笑道:“好个大耳贼,走之前还假惺惺地劝谏于我,转眼却夺徐州、联袁绍。吕布之前在白门楼里骂得没有错啊。” 此时荀彧荀攸两人随侍曹操左右,见曹操弹到一半,扶额头疼难忍,忙过来劝道:“丞相,若头疾难耐,何不稍许休息?” 曹操笑着摇了摇头,不愿示弱于人,转移话题,问荀彧荀攸二人如何看待刘备联合曹操? 和袁绍那边类似,荀彧荀攸虽是叔侄,但却秉持着不同的观点,一个表示不能轻视,应言和而不兴兵,当缓缓图之。 荀彧则不同,他是真的在袁绍那边待过,只是后来跳槽到了曹老板这边,所以他对于袁绍看似雄厚的班底,分外瞧不起,反而将袁绍手底下的谋士文臣尽皆贬低一通,随后下结论道:“他手底下的文臣彼此势不相容,久必生内变;更兼袁绍自己侍强凭众,有谋不断,纵有百万之众,何足道哉?” 但与袁绍那边下不了决断不同的是,曹操听了二人分析后,当即听从了荀彧的建议,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如当初十八路诸侯讨董时,袁绍还在军营里徘徊不定,他就已当先率军追击董卓。 虽然后来中了埋伏,但曹操却从未因失败而放弃过主动出击。 但正当曹操打算亲自起兵时,他的头疾之痛越加严重,甚至已经到了不能起床的地步。 他手底下的文臣武将纷纷来看望他,郭嘉待众人走后,私下对曹操劝道:“明公何不修书与刘备,让代渔上仙帮一帮你?” “上……仙?”曹操忍着头疼,强行说道,“世上……岂有……岂有认背信弃义之人为大哥的神仙?他是假的,才不是什么神仙!” 第132章 治病良方 郭嘉看不下去了:“主公别闹了,都痛到这种地步了,向上仙低头服一下软又怎么了?你甚至都答应他放刘备全须全尾地离开许都,帮主公医治头疼,想来也不过轻而易举,我已写信去了徐州……” “奉孝……你知道了是上仙要我放走刘备的?” “主公之谋略远甚我等,连嘉都知道不能纵虎归山,主公岂能不知?能使主公不情不愿放走刘备的,当世之中唯有上仙一人耳。” 其实不必等到郭嘉的快马急信送到,代渔从貂蝉那就已经知道曹老板如今头痛难忍,可他又不是真的神仙,更没有从医资格,虽说从现代给曹老板搞点止疼药也不难,但那玩意治标不治本啊。 幸好最近他飞袁绍那边录制素材时,看见袁绍终于下定决心,起兵伐曹,并且还请当世有名大v陈琳,写了一篇文采斐然的檄文。 “代渔,我看曹操卧病在床好些日子了,你要不还是去现代买些药品回来给他?”貂蝉打来电话。 代渔接后笑道:“我说小貂啊,原着里其实就有治曹老板头疼的救命良方,难道你忘了?” “难道你说的是那篇陈琳的檄文?”貂蝉学习了许多现代知识后,对于这种偏方不太信任,“这样不太好?我觉得还是带他去趟现代医院看病吃药更科学。” “咳咳……” 听着一千八百年前的古代妹子劝自己相信科学,代渔感到一阵荒谬,但还是解释道:“曹老板他这个人应该是思想出了问题,我觉得他有点太糊涂了,或者有点蒙的太远了,比起药物,我觉得更需要一个从来没有人对他做过的事情,非常过激的事情,把他骂(ua)醒。” 虽然貂蝉心里上觉得不太靠谱,但毕竟原着里就记载过曹老板的头痛确实被檄文给减轻过,让貂蝉一时找不出什么理由。 挂了电话后,代渔降落云头,来到陈琳的府中,但见他书房内有一篇笔墨未干的檄文,正摆在桌子上,代渔凑过去看,虽然他在东汉待了挺长时间,但还是对于陈琳这篇文绉绉的檄文感觉太过生涩难懂。 正好陈琳推门而入,代渔便自顾自地对他道:“你这篇写的不行啊。” “你是何人?”陈琳立马警惕问道。 “我是来催稿的,你说你都拖更多久了?我那边有人急着要看呢。” “你是袁公派来的人?” 代渔摇头道:“我是曹公公派来的人。” “曹公公?”陈琳闻言一愣。 代渔摆摆手道:“别在乎那些细节,我在和你说檄文这件事,你看看你这满篇的之乎者也写的都是些啥?是骂人的话吗?就你这种水准,根本破不了曹老板的防,来我教你,要想狠狠地骂曹操,你必须得从他的出身着手,曹操这人最恨别人拿他太监出身的家世嚼舌根,你就从这方面狠狠地骂!” 陈琳犹豫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下三滥,犹如泼妇骂街?” “哎,这就对咯,对付曹操就得用泼妇骂街的方法,再辅以你的文藻修饰,来来来,笔给你,你来写!骂完曹操的家世,再把他和以前的赵高啊董卓之类的做对比。” 陈琳照着代渔所交待的内容越写越顺,连带着将曹操祖宗三代都骂了个遍。 “还有还有,曹操什么盗墓屠城、欺君杀臣,他做过的要添油加醋地写,没做过的要捕风捉影地写,总之,就算隔壁老母猪意外怀孕,也都要怪在他头上——你写好了没?” 陈琳有了代渔给他大开脑洞,下笔如有神助,通篇骂人的檄文竟然一气呵成。 代渔见了简直比原版的檄文骂得更狠,当下欣喜道:“不错不错,你再誊写一篇交任务,这篇我就直接拿去给曹老板看。” 陈琳闻言,忙再誊写一番,刚将檄文交到代渔手中,但见他一个纵云便飞入天空不见踪影。 “原来下笔有神助竟是真的!”陈琳不由激动道。 却说代渔一阵风般,将檄文带回许都,交给郭嘉。 郭嘉见了,脸上露出地铁老人手机般难看的表情:“上仙莫不是在说笑?真要我把这东西交给主公?” “嘿,不是你让我来治你主公的脑阔吗?现在药来了你又推却。” “可、可这分明就是一篇骂主公的东西,连文章都称不上,怎么能算是药?” “我说奉孝啊,这良药苦口利于病嘛,你连这都没听过?”代渔摆摆手道,“好了,反正药我已经带到了,你要不信就算啦,我先走了。” 说完,代渔便撒手不管,徒留郭嘉一人在那纠结不定。 良久,他才下定决心,将周围人都赶了出去。 曹操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主公……” “哎哟……是奉孝啊,可是有什么军政大事吗?” “主公,你都这个样子,就不要再关心其他的了,安心养病。” “安心养病?呵呵呵,连整个天下都已沉疴难起,我不过区区头痛……嘶!” “主公,别说了,上仙给您带来了良药……” “良药?”曹操闻言,终于抬头看了郭嘉一眼,“你手中所捧何物?” “一篇檄文。” “可是袁本初发来的?” “确实如此,”郭嘉脸色为难道,“但上仙却也说这是医治主公头疼之良药。” 曹操闻言冷笑道:“和那上仙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么?说好听点叫玩世不恭,说难听点,咱们不过是他戏弄消遣的对象。恐怕只有刘备那大耳贼,不知为何能独得他的青睐,嘶——” 说到这里,曹操的脑袋更痛了。 “主公,上仙为人虽然轻佻,但却从未害过他人,不如权且信他一回,让嘉为你念这篇檄文试试?” 曹操闻言无奈道:“好,我就听听,他这次想要如何戏弄于我。” 随后郭嘉艰难地念着这篇谩骂曹操的檄文,里面的词汇虽然文雅,但内容却和泼妇骂街没什么区别,对着曹老板就是一通人身攻击。 曹操以前深藏于心,生怕他人公之于众的事情,被这篇檄文血淋淋地撕开,什么太监出身,身材短小,盗墓屠城等等事迹,不管是真是假,全都被写的清清楚楚,煞有其事。 第133章 张飞用计 曹操那是越听越激动,心中怒火烧起几千丈高,猛然间,好像这股怒气冲破天灵盖,一下子竟将那如冤鬼缠身般的头疾给冲散了。 “哎?” 曹老板可可爱爱地站起身,摸不着头脑地转着圈圈。 “我的……我的……” 郭嘉见他动作如常,小心翼翼地问道:“丞相?” “我的头风病好也!啊?”此话一出,连曹老板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次那代渔居然没整我?” “恭喜丞相!”郭嘉松了口气道,“毕竟是上仙,何故戏弄我们凡人?看来他所说的治病良方竟是真的。” 曹操伸手让郭嘉把那篇檄文给他看。 “此檄文何人所作?” “闻是出自陈琳之手。” 曹操笑道:“有文笔者,还必须以武略济之啊,呵呵呵,陈琳的文笔虽佳,只可惜袁绍的武略不足啊哈哈哈,武略不足!” 然而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小兵传讯:“丞相,袁绍三十万大军已向黎阳进发!” 头不再疼的曹操,智商又重新占领了高地,于是立即请众人前来商议。 军议完毕后,曹操作下决定,令刘岱王忠引军五万,并且举着他的帅旗前往徐州攻打刘备,曹操自己则亲率二十万大军进发黎阳,以拒袁绍。 刘王二人不解为何曹操让他们打着丞相帅旗。 曹操笑着亲自解释道:“我命你二人打我旗号进发徐州,正是为了虚张声势,你们到了徐州下寨后,不可轻进,待我破了袁绍之后,再勒兵来破刘备。” 说完,便亲自将帅旗交付二人。 刘王二人在徐州城外驻扎下来后,每日只派人去河北打探丞相消息,不敢轻举妄动。 谁曾想,袁绍兴兵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刚出门就因为底下谋士不合,只与曹操在黎阳附近,深沟高垒,相持不战。 曹操见状,于是悄悄回转许都,命刘王二人先行进攻徐州,打算趁袁绍犹豫之际,先灭刘备。 刘岱王忠皆乃曹操麾下的二三流武将,否则也不会被用来当作疑兵使用,本来以为在徐州只要划水摸鱼,等到丞相打败袁绍后,就能趁大胜之威,跟在丞相身后摇旗呐喊,混得战功。 谁曾想,到头来自己这边划水的部队,反成了攻打刘备的先锋。 刘岱王忠二人都听闻过三英战吕布的故事,是以俱不愿出战,无奈之下,只得拈阄, 王忠不幸拈中,出寨攻城,被关二哥一个回合就给活捉。 刘岱见状,吓得更不敢再出战。 张飞见二哥建功,手痒难耐,渴望打架,于是向大哥刘备请战。 刘备却拒绝道:“刘岱不比王忠,昔日曾为兖州刺史,虎牢关伐董卓时,他也是一镇诸侯,不可轻敌。” “谅此辈何足道哉?我也像二哥将他生擒过来就是了!” 刘备见他建功心切,故意激他道:“只恐坏他性命,误我大事。” 张飞急得直接说道:“如若杀了,我偿他命!” 然而等到张飞出战时,却没法像他二哥那样顺利,刘岱已经被吓破了胆,无论张飞如何叫骂,都只作缩头乌龟,不敢出战。 急得张飞口渴难耐,甚想喝酒,但一想到昔日醉失徐州的那件事后,他还是只得强自忍住,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老五送他的快乐水。 “唉!” 急不可耐的张飞叫回前方叫骂小兵问道:“可骂了他祖宗?” “骂了。” “刘岱可恼了?” “不见动静。” “啊?”张飞气得就想顺手给他一鞭子,“连曹操这等奸贼,被人骂了祖宗,都会怒急攻心,这刘岱难道是乌龟变得?” “张将军饶命啊……我们真的在骂了。” 张飞见手下士卒那惶恐不安的样子,心中忽然再次浮现出当日醉打曹豹时的景象,当时的曹豹也是露出这样求饶的表情,可恨那厮,虽装得乖巧,趁我醉时,立马就暗通吕布,夺了徐州…… 想到这里,张飞忽然心有所动。 既然叫阵不成,何不引他自投罗网? 于是张飞一边喝着那什么“雪碧”装作大醉,一边命人将那个没努力骂刘岱的士卒吊起来抽打。 “打!给我狠狠地打!” 连他副将都前来劝道:“张将军,小卒有过,少打几鞭便可,何必羞恼?” 张飞闻言,反手就给这副将也一巴掌。 “去!本将之事,何用你多言?” 随后当着被打的士卒面前,大声密谋着今夜三更时分要去袭刘岱大营。 副将赶紧劝他:“将军连日醉酒,如何能去袭他大营?” 张飞哼哼道:“少啰嗦!这几升汽……呃,几升酒,岂能醉我?” 副将心中腹诽道:“还说没醉,连酒这个字都快说错了。” “快去传令,速做准备,还有,先将这奴才给我捆好,待今夜上阵,我……我先拿他来祭旗!” 张飞说完,见没人发现他的破绽,不由嘿嘿笑了两声,随后装作不胜酒力,就地一躺,睁着个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被他下令鞭打的士卒,到了夜间,见看管他的其余人偷懒躲闲去了,含恨挣脱绳索,一口气跑到刘岱敌营里通风报信。 刘岱闻之哈哈大笑:“张飞乃一莽夫,我连日不战,撩得他火起,此时正好将计就计!” 谁曾想世人都以为张飞还是那个醉失徐州的莽夫时,张飞却悄悄地在背地里努力,一下子惊艳了所有人。 不知是计的刘岱,转眼就被张飞给擒获,抓回徐州。 “大哥,谁再说俺不会用计,你看这不是中了俺计,被擒获的刘岱吗?” 刚一回府,张飞就得意洋洋地向刘备展示他的成果。 刘备笑着摇头道:“若非为兄故意激你,三弟岂可愿用计?” “不过老张啊,虽然动脑子是件好事,但你的计谋有些太过费士卒了。”录制完一切,亲眼目睹所有过程的代渔叹道,“要知道,古今未来之名将,都必定能做到爱兵如子这一点,所以方能百战百胜,你还差点呀。” 张飞闻言挠了挠头道:“这打赢了就行嘛,反正打仗总要死人,何况我只是打了那士卒几鞭子,又没真杀他。” 第134章 太医吉平 刘备听了代渔的话,亦劝说张飞要行仁恕之道。 他不仅说,还立马言传身教地将抓来的刘岱王忠放回给许都。 张飞急问这是何故,毕竟刘岱可是他的战利品,好不用动脑子打赢一场仗,结果怎么跟白打一样。 “老张,你那只是小聪明,大哥这才是大智慧。现在袁绍和曹操没真正打起来,大哥怎敢彻底激怒曹操?万一他调回大军先攻徐州怎么办?” 刘备闻言点头道:“渔弟所说深合我意,若是袁绍与曹操相攻,我等或可出兵袭扰,但现在袁绍不动,我们最好也不要轻举妄动,惹恼曹操。” 随后他令关张等人分守徐州关键隘口,以防曹操兴兵来犯。 却说刘岱王忠回许都后,得刘备放他一命,二人自然满口夸赞刘备,说他对丞相绝无反意。 曹操听了只是冷笑,但见刘备识趣地连刘岱王忠那五万兵马也一并归还,是以暂时在心里将刘备放下。 然而没过不久,国舅董承府里却又出了事,他府中有一下人心怀不满,竟向曹老板告发了衣带血诏之事。 曹操先将此事按住不发。 隔天,曹操装作头风病发,唤来太医吉平熬药。 这吉平早已被董承府中下人所告发,曹操故意令其有机会给自己下毒,等到人证物证俱齐后,立马抓了他,严刑逼供同党。 貂蝉虽然在许都录制曹老板这边的镜头,但见到太医吉平在狱中,被曹操下令拷打得不成人样,心有不忍,来到相府劝说曹老板。 “丞相,太医吉平既然不曾伤害到你,他又不肯招供,何不放了他,以示你宽宏大量?” 曹操笑道:“貂蝉,自那次在司徒府中相会后,你还是第一次主动找我。” 貂蝉轻叹道:“还记得当时丞相正要借司徒大人七星宝刀前去行刺国贼董卓,可世事难料……” “是啊,真是世事难料啊。”曹操亦跟着叹道,“谁曾想,昔日董卓面临之事,竟会落在我的头上。” “我知丞相心怀大志,何不放了吉平,向百官昭示丞相之仁德?” “哼哼,”曹操先是冷笑,随后笑声越来越大,“呵呵哈哈哈,昔日我曾觉得董卓残暴不仁,可等到我也坐上这个位置时才发现,有时候你是不残暴都不行。 看看这些人,还在背地里想搞什么衣带血诏,怎么?想造我的反啊? 如果没有我曹操迎回天子,在许都重建朝廷,这些所谓的百官士大夫们,还要被李傕郭汜之流撵得跟狗一样狼狈窜逃! 可他们非但不感恩,反而整天在我耳边聒噪,下令杀了几个出头的,还有不怕死的来行刺。” 曹操说到最后,脸上渐渐变得面无表情。 “你来劝我要宽宏大量?哼,我看我就是对他们太过仁慈,才令他们如此狂妄!” 话说到这个份上,貂蝉也无法再劝,只能看着曹操将许都朝廷,用更加黑暗恐怖的手段所统治,一如昔日之董卓。 有了吉平下毒一事,曹操清楚董承府中的那个下人没有诬告,很快便摆下鸿门宴,专门邀请那下人所告发的几个大臣,除了国舅董承没来外,其他人怕曹操生疑,都应约前来。 宴会上,见这些人暗地里想谋害自己,可现在却无一不对自己表现得诚惶诚恐,曹操心中虽然冷笑,脸上的笑容却越加如春风般和煦。 “今日宴请众臣,为何不见董承董国舅啊?”曹操明知故问道。 “闻国舅近日患病,恐身体不便。”其他人纷纷替董承打掩护。 曹操一面欣赏他们拙劣的表演,一面假意劝酒,似乎完全不知道他们几人在暗中谋害自己一样。 这些人也都被曹操的演技所骗过,心下略有放松,陪着他喝酒。 谁知曹操忽然奇怪地说道:“啊,今日宴中无以为乐,操愿献上一乐,为诸公醒酒。” 随后拍手令下人将已打得不成人形的吉平给抬了上来。 满座诸公见状皆惊骇不已。 唯有曹操仍旧自信地笑看着众人。 吉平见其余同谋之人都被曹操邀请至酒宴,却仍未投降,只管破口大骂曹贼。 曹操当着众人面对他施刑,让他招供,可吉平哪怕是被打昏在地,又被冷水喷面浇醒,仍是不招,只是有气无力地骂着曹操。 曹操冷笑道:“你以为你不招供,我就拿他们没办法?别说是他们,就是所谓的国舅董承,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曹操即命左右将宴席众人拿下,次日再亲自带兵前往国舅府,准备抓获装病的董承。 董承见他亲自领兵,惊慌迎道:“丞相驾到,有失远迎。” 曹操冷笑不已,将吉平带到他面前,抓着他的头问道:“吉平,是谁指使你下毒害我?” “天让我杀汝!” 直到此时,吉平仍是没有出卖任何一个人。 曹操继续冷酷地令人当着董承面,对吉平用刑。 董承听得吉平惨叫连连,不忍再看,强行转过头去。 “启禀丞相,吉平身上已无施刑之处!” 曹操走过去,故意问道:“吉平,你右手食指为何有伤啊?” “咬指为誓,誓杀国贼!” 曹操听后,发狠道:“今一发将你十指都截了!教你为誓!” 说完,便命手下把吉平拖过去,当着董承面就要剁掉手指。 此时此刻,录制到这里的貂蝉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她闯入国舅府,挥动手中芭蕉扇,掀起风沙迷了众人之眼后,就想要强行带走吉平。 “貂蝉!” 曹操被众人团团围住,视野受阻,却仍旧一眼发现闯进来的貂蝉。 “我是在逼供反贼,你却要与我作对么!” “反贼?”貂蝉叹道,“当初丞相你刺杀董太师时,莫非也是反贼?” “放下吉平,否则我定夷平其余同谋之三族!” “丞相你这又是何必呢?吉平已被你拷打至此,你就饶过他。” “哼!若不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胆寒,难道要我整日防范他们吗!?” “只要丞相你能上敬天子,下安百官,怎还会有人想要刺杀你?” 可如今疑心病重的曹操哪里听得进去貂蝉的话,执意要砍掉吉平手指。 第135章 国贼行凶 偏偏吉平也是个极硬气之人,听了曹操的话,大骂道:“即使你砍掉我所有手指,我尚有口,可以吞贼!我尚有舌,可以骂贼!” 曹操怒道:“来人,给我割其舌!” 最终,还是国舅董承最先崩溃,向曹操跪下低头:“丞相……” 吉平没有怪罪董承向曹操的臣服,只问他皇宫所在方向。 随后面向皇宫方向,向天悲叹道:“臣不能为国家除贼,乃天数也!” 说完便一头撞上石阶,自杀身亡。 貂蝉事先给代渔发了消息,问他是否能救吉平一命,代渔犹豫之后,想着他反正只是个小角色,便应允了貂蝉。 谁曾想此时的曹老板再不似当初,连貂蝉亲自来劝告他也不听,没奈何,代渔只好纵起筋斗云赶往许都。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太医吉平已自杀殉国。 “嗡!” 代渔手腕上的摄魂环轻轻一颤,收纳了三位武将之魂的它,似乎颇有灵性,竟然开始提醒代渔,此处有执念之魂可收。 代渔只得祭出摄魂环,将太医吉平那不甘消散的鬼魂,收纳其中,想着等到一甲子后,送他去张角罗丰山那安魂立命。 ——后来代渔测试过太医吉平的能力,倒是颇为奇特,对人施展后,若此人为正直忠诚之辈,则可疗愈其伤,若为心思叵测,行事不端之辈,良药则会变为毒药,以害其命,代渔将之取名为“烈医”,以敬吉平。 吉平死后,曹操将董承府中逃出的下人唤出来与之对证。 “国舅可认得此人?” 董承看见这个下人时,哪里还不知道,一切的事败皆因他而起,当下气得便要亲手掐死他。 “怎不认识?无耻恶奴,诱奸侍妾,潜逃出府,正要捉来斩杀!” 然而曹操将董承一把掀开,冷冷喝道:“他首告谋反,今来对证,谁敢诛之!” “丞相岂能听信逃奴一面之词?” “哼,”曹操不答,反问那逃奴,“找到没有?” 逃奴连忙将签满名字的锦书递于曹操。 曹操见了,起初还不以为意,直到看见“左将军 刘备”几个字时,心中大怒,联想到昔日青梅煮酒之时,刘备那刻意装怂的表现,立马猜到他当时肯定就已加入了衣带血诏的密谋中。 枉费曹操一片苦心,还真想过收服刘备为己用,一同“匡扶汉室”,重整天下,谁曾想此人竟早已密谋背叛他! “鼠辈,安敢如此!”曹操咬牙切齿地恨恨骂道。 曹操抓了董承后,看着那衣带血诏越想越气,一度想要废掉刘协,再立新帝。得亏他手底下的人还算清醒,而且刘协已经是灵帝最后的血脉,不像当初董卓废立之时,两个皇帝都是灵帝之后。 如若曹操这时效仿董卓,恐怕汉家天子的权威再没谁会当回事,届时天下必然大乱。 曹操只得放弃废立,但他余怒未消,带兵冲进皇宫,想要将董承之妹,董贵妃杀死。 他先是见了惶恐不安的刘协,面无表情地问道:“董承谋反,陛下知否?” “董卓已诛。”刘协被吓得语无伦次。 “不是董卓,是董承。” 刘协见曹操杀气腾腾的样子,连忙畏畏缩缩地撇清自己的关系,说道:“朕、朕实不知啊。” “忘了破指修诏……” 曹操还待冷言冷语讥讽刘协,手底下人却已将董贵妃抓了过来。 曹操没有半点心慈手软,命令道:“拖下去,斩!” 董贵妃趴在刘协脚下,哭声不绝。 刘协不忍道:“董妃已有五月身孕,望丞相见怜。” “难道留此逆种为母报仇乎!?”曹操喝道,“左右牵下,自缢不能,将其勒死!” “是!” 随后曹操再令曹洪领兵三千充为御林军,名为防守皇宫,实则监视刘协。 “……今后但有外戚宗族不奉我令,擅自入宫门前,斩!” 处理完皇宫中的事情后,曹操按着锦书上的签名,挨个缉拿这些“大汉反贼”。其时,司马懿被曹操强征为文学掾,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秘书一职,每天都在帮曹老板排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他本就不愿为曹操效命,最开始还装风痹症,但却瞒不过多疑的曹操,等到第二次再被征辟时,曹操放言,他要是不想来,就把他直接给抓了。朱元璋见了都得直呼内行。 司马懿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麻溜地从病床上滚下来,只能昧着良心替他效力。 他看着案桌上的竹简,一面叹气连连,一面用朱笔勾选。 “丞相何必将事情做得如此之绝,朝廷中哪有这么多人敢对他谋反啊……”司马懿此时还很年轻,见不得这些惨状。 虽然他的朱笔轻轻一勾,就是一户人家被兵卒缉拿处死,但他只能当作看不见,选择牺牲他人,保全自己。 “你不应该学着点吗?”代渔本来都打算走了,看见唉声叹气的司马懿,没忍住前来搭茬。 “谁?” 司马懿一转头就瞧见了神秘的代渔。 对于郭嘉而言,代渔早就跟个常客似的,经常出入相府。哪怕是不知他身份的荀彧,也都猜出了几分,毕竟当初代渔在洛阳城外砸出的天柱渊,实在是太过震撼,有识之士早就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了代渔的身份。 但此时的司马懿只是曹丞相手中的一个年轻打工仔,哪怕他的名声不错,天资聪颖,却也还没资格进入不了曹老板的核心圈子,所以并不知道代渔的真实身份。 ——除非他私底下养着一个叫作残兵的组织。 代渔没向他介绍自己,毕竟司马老贼的风评在三国可是仅次于孙权,代渔向他搭讪,只是有些好奇此时的他对曹老板最近的所作所为有何感想。 “感想?”司马懿连忙谨慎地摇头道,“丞相的命令皆有他的深思熟虑,我等只需遵遵命即可。” 代渔又问他不是一开始不愿在曹老板这出仕么? 但司马懿只是打着哈哈,圆滑油腻得简直不像个年轻人,回答道:“当时我还太年轻,没有明白丞相有重整山河的雄心壮志。而现在我觉得在野的每一位贤士,只要遇见像丞相那样的明主,终究有一天会选择出仕,或许先生不懂我此时的选择,有些事过个两年三年看不清,但是五年以后很清楚,这叫战略。” 第136章 刘备兵败 “如果把这个决策放到二三十年的长度下思考,先生可能更会觉得我的选择难以理解,但是这叫价值观。 如果这个决定放到整个人生的长度下思考,我觉得我真正在乎的,只有在临死之前对自己一生的评价,这就是我的人生观。 而在丞相这出仕做事,至少是我放在二三十年的长度下思考的。” 听着司马懿的长篇大论,代渔觉得脑子都快被他绕懵了,只能感叹道:“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 “先生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司马懿继续露出公式化的笑容说道。 “那你在曹老板手底下干事,没有遇到过难处吗?”代渔指着案桌上的竹简道,“比如现在这些勾决犯人的名单……” 司马懿立马认真地说道:“我曾听一位前辈说过,在书籍里学到的知识终究是浅显的,更何况如今生逢乱世,那些过去的经验,放到此时难有作为。所以虽然我在丞相这出仕,却相当于什么都不会。 什么都不会的情况下做事,自然免不了会犯错,可我不过一文学掾,倘若犯错,其后果代价却只能由丞相背负,可丞相非但不以为忤,还会细心教我如何做事,这还不算完,他还会给我发俸禄!” 司马懿满脸幸福地说道:“世上怎会有这么好的事?” 代渔听得目瞪狗呆:“不是,曹老板现在又没在这,你至于对他满口的好话吗?” “先生哪里话,”司马懿郑重地朝相府方向拱手道,“这些都是懿的肺腑之言,曾经我就幻想过,若能在这乱世中,跟在如此一位心怀壮志的主公身边,我哪怕每天什么事都不干,我就看他怎么在军帐中开会,我听他每天讲什么,做什么,我都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代渔听得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了,赶紧从司马懿那告辞离开。 “行,你在这好好看,好好学,我先走了。” 待到代渔走后,司马懿心中长松一口气,暗道:“丞相多疑,竟派此人来试探我,应该能蒙混过去了?” 却说曹操将这些大汉“反贼”尽皆抄家灭族后,看着司马懿呈上来的名单,上面血红也似的朱笔所勾之人,只剩下刘备与马腾尚且安在。 “董承等虽死,刘备、马腾亦在此数,不可不除。” 于是他召来众人商议。 “马腾屯军西凉,未可轻取,可去书慰劳,诱入京师,便可除之。” “刘备新整兵马,众心未服,如丞相引兵东征,一战可定!” 听了手底下的谋士分析后,曹操当机立断:“好,传令全军,即日起兵马二十万,分五路下徐州——杀刘备!” 说完,曹操将朱笔狠狠地往刘备的名字上一勾。 “方今冬去春来,冰消雪融,正好出兵。” 刘备从代渔那得知衣带血诏之事已发,情知曹操再不能忍,必会起大军攻他,于是先遣孙乾去袁绍那求援,随后自己则和关张二人分兵驻扎下邳小沛等地。 可孙乾跑去袁绍那却扑了个空,哪怕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说服袁绍出兵,即使袁绍底下谋士亦觉得此乃天赐良机,共同劝谏,都没法使袁绍回心转意,他却只因自己幼子生病,心中难受,而不愿大动干戈,外出征战。 真是把孙乾等人给看无语了。 没了袁绍这个外援,刘备等人只好独自抵挡曹操。 可惜刘备虽有两位万人敌武将,奈何帐中却无文臣出谋划策,孙乾干点外交活儿还好,问他怎么打仗,还不如刘备亲自上。 此时关羽又驻守下邳,能一同议事者,只有身边的张飞。 恰好张飞前番用计捉了刘岱,此时自信心满满,张口便说曹操兴师远来,立足未稳,咱们可以趁夜劫营。 刘备也觉得和兵多将广的曹操相持对战没有好处,还不如富贵险中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于是应允了张飞的计划,并且亲自跟着他的二弟一起行动。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过,徐州里的二五仔会有那么多,当天商议的劫营之事,转眼便被行军途中的郭嘉所得知。 正巧此时大风吹断旗帜,众士卒议论纷纷,都觉不详。 曹操喝令兵马且住,问麾下众人道:“好端端起大风将旗杆吹断,众公以为,此主何事,是何征兆?” 郭嘉假模假样问道:“风从何处吹来?” “从东南方向。” “吹折何颜色旗?” “吹折角上牙旗,旗乃红色。” 郭嘉假装沉吟算道:“不主别事,今夜刘备必来劫营。” “嗯,”曹操也跟着点头道,“正应我所思之事,悉令各部,用心防查,兵分九队,只留一队向前虚扎营寨,余众八面埋伏!” “是!” 他二人将间谍密报之谋,反而搞得神神叨叨,这样做一则是为了将来迷惑其他敌人,鼓舞己方士气,让大家都以为曹老板天命所归,所以有异象相助。二则自然是为间谍之事打掩护,这样哪怕刘备兵败逃亡,都将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而败。 当夜,张飞、刘备果然引兵前来,中了曹操埋伏,被杀得大败而散。 其中主将刘备和张飞二人,更是被乱兵冲散,无法会合。 刘备、张飞兵败不知所踪,却苦了死守下邳的关羽,不得不得独自护着他大哥的妻妾家小,还要守住城池。 随后曹操爱惜关羽勇武,想要招降,遂应张辽之计,先差刘备手下投降兵卒返回下邳,以作内应,再引关羽出战,趁机夺下城池。 自此,连关二哥也受困于土山,进退两难,虽见下邳城头火起,想要回兵救援,却被曹操兵将死死拦住,连夜几番冲下山来,却都被乱箭射回。 次日天刚亮。 张辽便赶紧跑马上山,想要劝降关羽。 “云长!云长!” 关羽只是背对张辽,手握青龙偃月刀,冷哼不语。 张辽见状,只得道:“关将军可想拼杀一场?” “空手之将,何言拼杀?莫非想羞辱于我?”关羽仍旧不回头。 “那好……” 随后张辽将此时关羽所面临的困境,毫不隐瞒地说出,表示丞相已派兵八面埋伏,将土山团团围住,关羽已经不可能再杀回下邳了。 关羽见他语气恳切,转头看向他道:“文远,莫非来说降乎?” 第137章 土山约三事 “不然,”张辽对他抱拳道,“当日蒙兄救弟,今日弟安能不来救兄?” “哦?”关羽故意说道,“那文远是来救我杀出重围?” “非也。” “哼。” 关羽上马欲走,问道:“既不助我,来此何干?” “云长,”张辽苦苦劝道,“玄德公不知存亡,翼德亦不知生死,昨夜丞相已破下邳,城中百姓一无伤害,玄德家眷丞相已派人好生保护,不许惊扰,弟特来报兄!” “哼,汝是以此言来说降我,我今身处绝境,已视死如归,汝赶快回去,我即刻下山迎战!” 关羽却对他那番话软硬不吃。 “云长!兄出此言,岂不为天下人所笑!?” “我仗忠义而死,安得为天下人所笑?” “兄今若战死,其罪有三!” 随后张辽侃侃而谈,明为数落关羽,实则劝他不要求死,最后甚至许诺道:“如今四面皆曹公之兵,兄若不降,则必死;徒死无益,不若且降曹公,待得知使君音信,知往何处,再往投之。 一者可保二位夫人;二者不背桃园之约;三者可留有用之身。兄当细想再三哪!” 关羽听了,沉吟许久,方回道:“兄言三便,我有三约,曹公若能听从,我当即卸甲。如其不允,我宁受三罪而战死!” “愿闻三事。” “一者,我与皇叔设誓,共扶汉室,我今只降汉帝,不降曹操;二者,二嫂处请按皇叔俸禄赡养,一应上下人等,皆不许到门;三者,一但得知皇叔去向,不管千里万里,关某定辞曹公去寻找。三者缺一,断不肯降。望文远急急回报。” 张辽见他心意已定,只得回去通禀曹操。 曹操闻之,满脸的不情愿:“若探知刘备下落,他便要走,那、那我留关云长又有何用呢?” “丞相,不必多虑。”张辽想当然道,“刘备待云长不过恩厚,丞相更施恩厚以结云长之心,何忧留云长不住啊。丞相器重云长者,难道不正是因为云长重义,乃知恩图报之人也。” 曹操听后点头道:“文远之言甚是,好,我愿从此三事!” “是!”张辽立即领命要走。 “慢!”曹操拦道,“嗯……传令,围山各军后撤三十里,让云长入城,先见过二位夫人。” “得令!” 就此,关羽终于不得不被迫投降曹操,见到两位嫂子安好,他心放下一半,惭愧道:“使二位嫂嫂受惊,关羽之罪也!” 说罢,便单膝下跪,随后将土山约三事告知两位夫人。 “二叔,可知皇叔下落?” “不知……” “昨日曹军进城,我等以为必死,谁想毫发不动,一军不敢入门。又有貂蝉小妹,连夜进城,安慰我等,言说皇叔以及三叔虽然在乱军中走散,但却各自安全,二叔在曹操那当千万小心。” 关羽听见貂蝉的消息后,这才站起身抱拳道:“二位嫂嫂放心,关羽自有主张。” “既如此,叔叔自家裁处,凡事不必问俺女流,请二叔保重!” 关羽含泪告辞后,再去见曹操。 “败兵之将,深感丞相不杀之恩!”关羽郑重地向曹操行礼。 曹老板亦同样敬重地回礼。 别看他嘴上动不动说要杀刘备,实则从他保护刘备家小,收降关羽来看,曹操心中还是对收服小备备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素慕云长忠义,今日在此幸得相会,足慰平生之所望。” “丞相,文远代禀三事,蒙丞相应允,万望不可食言。”关羽心中清楚曹操为人,是以在三军阵前重提此事,想让曹操当众立下口信,不得反悔。 曹操笑道:“我言既出,安敢失信?” “关某若知皇叔所在,虽蹈水火,必往投之,其时恐不及拜辞,伏乞见谅。”关羽先将丑话说在前头。 毕竟他得知貂蝉到来后,甚至想现在就去她那打听刘备消息,然后立马就走。 只是忌惮曹操兵马围城,没法带二位嫂嫂突围,这才不得已委曲求全。 “玄德若在,必让公去,但恐已亡于乱军之中啊。”曹操不知关羽心里所想,故意如此说道。 但见关羽面色不好时,曹操又安慰他笑道:“公且宽心,容我四下打听。” “谢丞相。” 关羽听后只得拜谢,跟随曹操,一路护送两位夫人返回许都。 却说路途中暂歇时,关羽找到貂蝉,悄悄向他询问刘备、张飞所在。 貂蝉摇头道:“二哥,大哥、三哥暂且都还安全,以后你们总有相会之时,只是他们的去向,我却暂时不能告诉你,还请见谅。” 关羽听后默然不语,随后再向二位嫂嫂请安告辞。 “叔叔也辛苦了,请回去早点歇息。” 关羽送回二位夫人后,对身旁下人道:“且引我回居处。” 然而那下人却没有丝毫动作。 关羽问道:“何故不动?引我回居处。” “将军,大军露宿街头,将军护卫二位夫人多有不便,我等奉丞相之令,这间居室便是为将军和二位夫人特意安排的。” 听了那下人的回答,关羽暗怒道:“什么?仅此一室?让我与二位嫂嫂同住!?” “将军,小人不知,这住房之事,确实是丞相亲自安排啊。” 关羽心中暗道:“如此无礼,曹贼这是故意想陷我于不义之地,为的恐怕是离间我与大哥的感情。” 次日黎明时分,曹操听得那下人回禀:“丞相,我按丞相吩咐,一夜在此盯住,但关将军秉烛立于户外,自夜达旦,小人实在无可回禀啊。” 曹操远远看去,只见关羽一身青衣,手握青龙偃月刀,站立在门前,犹如一棵千年孤松般傲然独立。 连曹老板这等枭雄见了,都不由为自己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而暗自感到后悔。 “不曾想他竟然是这等重情重义之人,”曹操心中暗道,“连我都是费了好大的毅力,才勉强不对刘备的夫人动心,云长竟能目不斜视,在屋外站了一夜。” 回头,曹操命人用上好的衣料,为关羽量身缝制了一身新衣裳,送给他以示道歉。 第138章 赐衣赠马 “曹丞相。”再次相见时,关羽仍旧面不改色地对曹操抱拳行礼。 曹操双手捧着这身新衣,说道:“我见云长所穿战袍已旧,按照云长的身材,取异锦做战袍一领相赠,此去许都尚远,路途中如有疏忽之处,还望云长见谅。” “这……” 关羽本还对他心中怀有怨念,可曹老板礼贤下士时,是真舍得下功夫,虽然是些表面功夫,无法深入关二哥内心。 然而,自古以来,大丈夫者都好面子,名义上的堂堂大汉丞相,竟对他一介武将如此恩厚,关羽却也无法再作推辞,只得收下新衣,当场更换。 曹操见了喜形于色,对周边武将道:“你们都来看看,很合身嘛。” 大家都知道曹老板最近爱死了这个叫关羽的家伙,除了张辽对此毫无怨言,甚至乐见其成外,其他人心里说没有嫉妒之心,恐怕都是假的。 不过领导在前夸赞,自己也只能跟着拍马屁道:“是啊。” “有丞相所赠之衣,关将军之风采更甚啊。” “要我说,刘玄德能找到这么好的异锦吗?肯定不能啊。” 然而这些人夸着夸着,却见曹老板的脸色渐渐不对劲。 原来关羽换上新衣之后,仍将旧袍穿在身外。 “云长,何故这般节俭?”曹操给自己找补道。 关羽笑着回道:“非我节俭,旧袍乃刘皇叔所赐,穿之如见兄面,关某岂敢以丞相之新赐,而忘兄长之旧赐,故穿之于外。” “公……真义士也。”曹操听后不由感慨。 “谢丞相。” 说罢,关羽欲走。 曹操连忙叫道:“且慢,云长坐骑为何如此瘦弱啊?” “身躯颇重,马不能载,因此瘦弱。” 曹操听后微微一笑,不信自己这次还拿不下他,自古名将所爱者,无非便是宝甲、神兵以及坐下名骏,昔日吕布能因赤兔马而拜董卓为义父,他关羽想必也不能免俗,不求他认自己当干爹嘛,把我当成和刘备一样的兄长总行了?。 果然,关羽看见赤兔马后,那常眯着的丹凤眼都不禁微微睁大。 曹操笑问道:“云长可识此马?” “莫非吕布所骑赤兔马?”关羽惊喜道。 “呵呵呵,”曹操笑道,“公不妨骑来我看。” 关羽闻言心喜,立马纵马奔驰向城外。 众人见他骑马的英姿,众皆赞叹,果然好马需配英雄。 这时,代渔一路乘云暗中关照着刘备、张飞,确保兵败失散后他二人各自无虞,方才悄然转到曹操附近,看着众人对骑着赤兔马的关羽赞叹交加,他忽然听见一道酸溜溜的声音:“凭什么赤兔就能得配英雄豪杰,我爪黄飞电却只能驮着这五短身材,腹黑阴险的曹操,唉,实在可恨啊。” 代渔低头一瞧,当着众人骂骂咧咧,喋喋不休者,正是之前践踏麦田,害得曹老板割发代首的黄马。 也对,代渔心想,若非它是个畜生,但凡有人能听懂马语,明白它所说的话,怕不立刻就要被曹老板周围的手下给宰了吃马肉。 忽然有人叫道:“丞相不好,关羽得此马若是直奔城门,恐从此离去!” 众武将皆惊:“这、这如何是好啊?” “对啊!” “关羽本就勇武过人,如今座下又有赤兔马辅佐,城门士卒谁人能挡?” 爪黄飞电烦躁地踢踏着自己的蹄子,甩着马嘴喷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家丞相那般贪生怕死?可怜我爪黄飞电速度不下赤兔,生平头一次被世人所知,竟是载着曹操那厮从洛阳夺门而逃,唉,真是马生无常啊。” “丞相快做决断!” 曹操皱眉摇头道:“云长绝非如此不义之人,况且刘备的二位夫人尚在城中……” 爪黄飞电又骂道:“对啊,谁不知道你曹操偏爱人妻,关羽要是敢走,明年刘备那二位夫人怕是就得要在许都产子,他妈的,就算是种马也没你那么爱胡搞乱搞。” 代渔听了心里一惊,赶紧降落云头,悄悄靠近爪黄飞电,阻止它道:“我去,老黄,草可以乱吃,但话可别乱说,将来阿斗身世要是被人给乱黑,小心你脱不了责任哦。” 爪黄飞电马眼一瞥,见是代渔,呼噜噜甩了甩马头道:“原来是你啊,我说谁那么无聊,又来接我一匹马的话。” 却说曹操话音刚落,关羽纵着赤兔马从这座小城的另一边奔驰而归,赤兔马之神速,竟已载着他绕了城池半圈,且力犹未尽,速度不减地直奔曹操面前。 有想拍马屁的武将,赶紧拦在曹操面前,大叫道:“丞相闪开!” 谁曾想这一下却拍在了马蹄上,曹操立即挥手呵斥:“胡说什么!” 关羽见状,勒马而停,翻身下马抱拳拜道:“丞相,多谢丞相!” “我送锦袍于你未曾下拜,今我赠马却喜而再拜,何故贱人而贵畜也?” 爪黄飞电扬起前蹄,嘶鸣着笑道:“听见了吗,曹操这厮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贱人,哈哈哈!” 下人牵回刚刚大出风头的赤兔,但同为马类,赤兔对于它的笑声,却没有丁点反应,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对着地面磨着马蹄。 关羽那边则向曹操说出自己再三拜谢的理由,原来因为知道赤兔马能日行千里,若是得知他大哥刘备的下落,骑上赤兔的话,旦夕可至,所以才如此拜谢曹操。 此话一出,沉默的赤兔马有些意外地转头瞥了关羽一眼。 爪黄飞电则仍旧马嘴碎碎念叨:“日行千里又如何?我也能日行千里,赤兔啊,你跟了那红脸大汉后,以后马厩里的母马行千里可再不归你了。” 赤兔打了个响鼻,踢踏着马蹄,远离了黄马一段距离。 代渔听了也不禁摇头道:“原来爪黄飞电里的黄是搞黄色的黄啊,真是有怎样的主人,就有怎样的坐骑。” 另一边的曹操听了关羽的话,感觉颇为扎心,忍不住问道:“我待云长不薄,为何常怀去心?” 赤兔马专注地看向关羽,不知他会如何作答。 “丞相,关羽深感厚意,只是我身虽在此,心念刘皇叔,未尝忘怀。”关羽虎目含泪,动情说道。 张辽见周围同事俱对关羽深受曹操喜爱,却仍旧念叨着他前主子不满,于是开口说道:“兄言差矣,处事不分轻重,非丈夫也。玄德公待兄,未必胜过丞相,兄何故只怀去志?” 第139章 颜良逞威 “我固知丞相待我甚厚,奈我受皇叔厚恩,誓与共死,不可背之……”关羽看着曹操双眼,抱拳郑重说道,“丞相,我虽终不留此,必立功以报丞相,然后方去!” 说完,关羽鞠躬再拜。 张辽忍不住道:“若玄德已弃世,公归何处?” 赤兔听了,静静地等待着关羽的答案,它的马生虽不长,但先跟董卓,后随吕布,见惯了吕布在众诸侯之间,反复无常,不是诛杀义父,就是背叛他人。 吕布兵败后,赤兔又被曹操所收,除了整日被爪黄飞电在耳旁唠叨外,倒是过了段安生日子,谁曾想,现在它又沦为被曹操赠予的礼物。 ——或许不过是像董卓笼络吕布那般,又要被一个背叛主公之人骑罢了,赤兔心想,听说关羽和那刘备还有桃园结义之情,结义兄弟?呵,吕布杀起义父来都不手软,所谓的结义兄弟又价值几何? 然而,关羽听了张辽的话,只是缓慢却坚定地说道:“愿从于地下。” 众人两马听了,皆是一呆,爪黄飞电更是咧着马嘴,说出曹老板的心声道:“事主不忘其本,云长真乃天下之义士也,赤兔,你赚大啦,我能感觉到你将随此人名留青史啊。” 代渔听了哈哈笑道:“不叫他红脸大汉啦?” “嘿嘿,红脸大汉配赤兔,绝配绝配,”爪黄飞电刚说完,又止不住嘴碎道,“可俺爪黄飞电怎么没这般运气,什么时候,我才能等到属于我的天命英雄,骑着我离开曹贼啊。” 赤兔听了低头不语,好一会儿才闷闷道:“人类的话,听听就罢了,我听其他马讲过黄飞你故意践踏麦田,想要单杀这曹贼,最终不也失败了?” “都说了叫我全名爪黄飞电!我才不是什么黄飞!”爪黄飞电不满道,“曹贼说谎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关羽可不是这样的人,之前随天子许田围猎时,我就和他座下驽马聊过两句,它说当时关羽见到曹操欺凌天子,差点忍不住骑着它,冲过来斩杀曹贼。 只可惜驽马毕竟非名骏也,见曹操周围随行之人太多,它马蹄发软,没有第一时间配合关羽的杀意,若我当时载着关羽,保管曹贼反应不过来,就能辅助关羽将他斩于我下!” 赤兔听了心有所感,但表面上仍作出不耐烦之意:“大家都是两个字的马名,像我的赤兔,还有死掉的绝影都是如此,偏偏就你一马非要叫什么爪黄飞电,念着麻烦,还是黄飞好记。” “都说了别叫我黄飞,要叫我全名爪!黄!飞!电!” “知道了黄飞。” 两匹马被下人牵回马厩,一路还能听见爪黄飞电那絮絮叨叨的话语声,赤兔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时不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关羽,不知在想些什么。 却说曹操明白关羽之志后,一方面钦佩他的忠义无双,一方面却又恼怒这样的武将竟只死心塌地跟随刘备,当下心中烦闷,纠结无比,甚至还将气洒在了其他武将身上,动不动就说什么看看人家关云长如何如何。 其他武将听了他的话,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在心中迁怒关羽,连带着赤兔马的草料品质都降低了一些,还是爪黄飞电看得出它跟了关羽后,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变得威风显赫,是以悄悄将自己的宵夜草料,让给它一些,才勉强令赤兔没有挨饿。 话分两头,却说刘备投靠袁绍后,凭借他个人魅力,劝说得袁绍准备兴义兵讨曹贼,可田丰却因此直言犯上,当众反对袁绍, 说道:“不听良言,将要出师不利啊!” “大胆!”袁绍那小家子气,以为他在咒自己,当场就想将田丰给宰了。 还是刘备连忙劝阻:“明公,田元皓冒犯尊严,实有不恕之罪,然大军未动,先斩谋臣,恐于军心不利,望明公三思啊。” 袁绍这才罢休,只是仍将田丰囚于狱中。 其他谋士见状,吓得不敢多言,觉得自己跟随袁绍那么久,主公对他们的感情,却还不如才来几天的刘备深厚。 如果说关羽是以忠义无双而入得曹操的眼,刘备则全凭自己东汉末年独一档的人格魅力,而让袁绍为之信服。 随后,袁绍再次率大军进发黎阳,这次有了刘备的劝说,似乎像是要动真格的。 他部下大将颜良,更是早就等着战场杀敌立功,前次因袁绍帐下谋士不合,以至于打个仗拖拖拉拉,最后竟无功而返。 战场上,曹操见颜良勇武过人,打算先让麾下降将试试水,于是问向身边武将道:“宋宪,久闻将军乃吕布部下猛将,今可与颜良一战否?” “丞相,且看我取颜良首级!” 他话一说完,便纵马出阵,与颜良交战,然而不过三合,就被颜良手起刀落,轻松斩于马下。 曹操一惊,不由道:“真勇将也。” 和宋宪曾同为吕布手下的魏续听后心中不忿,出阵道:“丞相,颜良杀我同伴,末将愿去报仇!” 曹操应允。 可这魏续属实是心里没点数,他还不如宋宪呢,出阵后只一个回合,就被颜良照头一刀秒杀。 袁绍麾下众士卒见了皆振奋不已,曹操知道不能再派这些货色送死了,徒增敌方士气,喝问道:“谁敢当之?” “末将愿往!”徐晃应声而出,拍马迎向颜良,可即使是曹操的心腹大将,与颜良战过二十回合后,都不得不败归回阵,捡回一条性命,其他的武将见了更是对颜良的武力感到恐惧,不敢再当出头鸟。 曹操只得无奈鸣金收兵。 军帐内,曹操正为颜良之勇武而心中烦闷,麾下谋士程昱谏言道:“丞相,我举一人可敌颜良。” “何人呢?” “非关云长不可。” “唉,”曹操皱眉道,“可前些日子他说,若未立功绩便不去,我恐他立了功便去,所以才未让他临阵啊。” “刘备若在,必投袁绍,”程昱分析道,“今若让云长破袁绍之兵,袁绍必疑刘备而杀之啊,刘备既死,云长又有谁可投呢?” 第140章 武圣关羽 “嗯?” 曹操一想是这个理,“好,速着人往许都搬请云长!” 没多久,关羽便骑着赤兔马赶往战场前线,军营临时马厩里,爪黄飞电见它到来,咧着马嘴笑道:“赤兔,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果然你又要在战场上逞威风了。” 赤兔摇着马头道:“黄飞,我不像你那么渴望出风头,我早已厌倦载着人类杀来杀去。” “切,骗谁呢,你从战场上回来,哪次不是浑身浴血?那些服侍你的下人,梳洗你的马毛时,都快分不清你身上的这些红毛究竟是本来的发色,还是被血给染红。” “你说这样打打杀杀的意义是什么?人类为什么要不停地互相残杀?”赤兔马话匣子刚一打开,却见到悄悄靠近的代渔,连忙止声道,“嘘,那个听得懂马语的人类又来了,咱们还是装作普通的畜生。” 爪黄飞电听了唏律律笑个不停:“哪有骂自己是畜生的,哈哈哈嗝,我看你是过夜草料吃多了。” “老黄,小红,哥俩个聊得挺热闹的哈。”代渔近来混迹在曹操周围,却不想再和那疑心病过重的曹老板说话,感觉倒不如和老黄、小红聊天来得自在。 照顾马匹的下人自然早就发现了代渔,通禀曹操知晓后,他曹老板脾气也大,心想你不来找我,我也懒得搭理你,只是放任代渔在马棚里闲逛。 爪黄飞电低头嚼着草料,边吃边道:“你说这个人都不干活儿的吗,那曹贼竟然也不管他。” 赤兔悄声道:“黄飞,我讨厌小红这个名字,而且他能听懂咱们的话,肯定不是普通人。” 爪黄飞电点头赞同道:“有道理,另外,我也讨厌黄飞这个名字。” 关羽到达前线战场后,只休息一晚,次日便骑着赤兔马随曹操出阵。 “河北人马,如此雄壮。”曹操见到颜良排出的军阵,旗帜鲜明,枪刀森布,严整有威,不禁向身旁关羽感叹。 赤兔不耐烦地踢了下马蹄,心想:“人虽高大些,马却未必。” “以我观之,如土鸡瓦犬耳!”关羽同样没将前方的军阵放在眼里。 曹操又为关羽指向颜良,说道:“麾盖之下,绣袍金甲,持刀立马者,就是颜良,他已连诛二将,勇不可当,云长切莫轻敌。” 关羽哼道:“我观颜良,如插标卖首耳。” 诸将听了皆惊,也有一些人不以为然,认为关羽在说大话。 只有曹操一面提醒关羽小心,一面却想到昔日十八路诸侯讨董时,华雄也像此时的颜良一样,杀得联军众将胆寒,唯有关羽毫不放在眼里,当时的他只是一介马弓手,尚且如此自傲,更何况如今还有胯下宝马赤兔辅佐? “我虽不才,愿于万军之中取其首级,来献丞相。” “军中无戏言,云长,不可疏忽。”张辽赶紧提醒他。 关羽没再说话。 可赤兔却已感受到他身上那澎湃的战意,当即忍不住扬起双蹄,载着关羽飞奔进敌军丛中。 却见颜良那枪刀森布,严整有威的军阵,竟硬生生被这一人一马犹如波开浪裂般冲散。 只是眨眼间,关羽便已冲到颜良面前——却说那颜良是知道刘备正在自家主公那做客,如今在战场上,见是刘备的二弟关羽飞奔而至,正待要问话。 谁曾想赤兔马虽快若奔火,可关二哥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更是迅如闪电,没等他开口,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颜良的人头立即落地,临死前还忍不住眨了眨眼,脑海里只残留着最后一个念头:“我有一言,请云长静听……啊?原来我已经死了。” 颜良死不瞑目地看着自己的无头之躯,从马上摔落,周围护卫都被关羽神威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像是害怕他长刀一挥,能斩出十几米长的刀气,如割韭菜般杀掉自己。 关羽看也不看这些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路人将士,只用刀尖挑起颜良人头,如入无人之境般,骑着赤兔马就回,河北兵将见到自家主将人头挂在赤兔马脖颈下,全都惊慌失措,不战自乱。 曹操作为战场老手,自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立即乘势攻击,终于打了场胜仗。 回到曹军阵营,关羽将颜良首级献于曹操,张辽在一旁不禁感叹道:“关将军真乃神人也!” 关羽虽然自傲,但已经用颜良人头确立了自己的本事后,他也不是不懂得谦虚:“关某何足道哉,吾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更如探囊取物耳。” 曹操听了,心中泛酸,又是羡慕大耳贼的一天,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转头对身边武将道:“今后如遇张翼德,不可轻敌。” 有点本事的武将都看得出关羽单骑冲阵,只身斩杀颜良的这番操作到底有多难,而没本事的武将更是悄悄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正眼去看关羽,连他这么猛的人,都还要夸赞其弟弟张翼德的勇武,那张翼德怕不也是恐怖如斯。 而袁绍这边听见有个红脸长髯大汉,手持长刀于万军丛中斩杀颜良,听说了这般标志性的容貌象征,他麾下谋士立即就有人猜到是刘备的二弟关云长。 袁绍气得大怒,问责刘备。 刘备闻之,先是欣喜于云长还活着,后又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劝说袁绍,表示红脸长髯又不止我家云长一人具备,况且天下同貌者甚多,万一认错也有可能。 袁绍本就是个没主意的人,听劝程度和吕布有得一比,当下便暂且将此事放下。 直到文丑想为颜良报仇,向袁绍请战,却也被关羽一刀斩了之后。刘备随军上阵,看着战场上关羽那武圣之姿,隔着整个战场,情不自禁地大呼其名。 可惜战场纷乱,关二哥虽心有所感,却只以为错觉,没能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大哥就在战场对面。 斩杀袁绍两名大将后,关羽随曹操撤回大营,当夜却突闻有自己故交前来拜访,请入帐内后,关羽却分明不认识此人。 随后,那所谓的故交才交代来历,原来今日关羽斩杀文丑后,险些害得刘备被袁绍给处死,幸好刘备的魅力值够高,再加上曹操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只能骗骗袁绍这等无谋之辈。 第141章 封金挂印 刘备详细地讲明曹操这是故意使关羽上阵杀敌,想借袁绍之手而杀刘备,这才勉强将自己的嫌疑辩白清楚。 随后他又立马给袁绍画饼,表示虽然他没了颜良文丑两位大将,但要是让云长知道他刘备在此间,以他们兄弟间的深厚感情,云长必定星夜来投。 袁绍听后,没心没肺地笑道:“能得云长,胜颜良文丑十倍啊!” 可怜颜良文丑尸骨未寒,他们的主公却完全没有怀念他俩,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能收获ssr武将关羽了。 袁绍麾下其余武将见状,都感觉跟着这样的老板,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 说回关羽这边,当他看见刘备在袁绍军帐中被迫写下的书信,其中几乎字字泣血,看得关羽那是虎目含泪,直呼:“大哥!大哥!非我不欲寻兄,怎奈不知兄之所在也,弟安肯……图富贵而、而背旧盟!” 说完,泪流不止,掩面痛哭。 袁绍使者见状,心中感慨关羽对刘备的忠义之情,开口道:“玄德望公甚切,公既不背旧盟,应速往见。” 良久,关羽止住眼泪,慨然道:“人生于天地之间,无始终者非君子也!” 帐外赤兔马听见这句话,整个马都愣住了,他的前主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吕布常挂在嘴边的却是那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它本以为关羽也不过是类似吕布那样仗着自身勇武,横行天下的野心之辈,可如今在帐外听见这个在战场上,视数万大军如无物,来去纵横皆为寻常的汉子,竟然也会哭得这么伤心。 “……无始终者非君子。”赤兔摇了摇马头道,“跟了吕布之后,我却从未见他有始有终过。” 帐内,关羽对袁绍使者说道:“我来时明白,去时不可不明白!今先修书烦公达知兄长,容我辞却曹操,侍奉二位嫂嫂前往相见兄长!” “若曹操不允,为之奈何?” “我宁愿死去,岂肯久留于此!”关羽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答案。 随后,关羽写下书信,交给使者送达刘备,再乘上赤兔马返回许都。 此时战事暂歇,张辽本欲宴请关羽,庆祝他在战场上大展雄风,却不料关羽脸上没有丝毫喜庆之色,张辽心中忖度,想必刘备在袁绍那边的消息已经瞒不过他,于是先笑道:“闻兄在阵上得玄德音信,特来贺喜。” “呵,故主虽在,未得一见。”关羽一看便知张辽早就知道他大哥的去向,却从未向他提及过,是以没多少好脸色,“何喜之有?” 张辽有些尴尬地给他斟了一杯酒,问道:“兄与玄德之交,比弟与兄之交何如?” 关羽听了这话,倒不禁被他给逗笑,见他如此单纯,心中怨气消散一空,笑道:“我与文远,朋友之交也,我与玄德,是朋友而兄弟,兄弟而主臣也,岂可共论?” 张辽端着酒杯的手不禁慢慢放下,心中闪过一丝失落,他时常在丞相同僚面前,竭力说着云长好话,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 “唉……”张辽转过身,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后,继续问道,“今玄德在河北,兄往从之否?” 关羽见他一副忘了当初土山约三事的经历,忍不住道:“昔日之言,怎肯背之?” 张辽听后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复。 关羽忙抱拳对他道:“文远须为我向丞相致意。” 当晚,张辽不得已将此事告知曹操。 “云长执意要走?”曹操问道。 张辽点头道:“直人快口,句句说在明处。” “如此,悔不该当初允他所提之事。”曹操烦闷道。 “丞相,无昔日之约,云长岂肯相从。” 虽然关羽明确说张辽不能与他大哥相比,但张辽还是在此刻忍不住替他说着好话。 “虽然如此……” 但曹操心中还是舍不得关羽离开,忍不住叉着腰生闷气。 张辽同样感到遗憾:“唉,许之而去,实在可惜,而欲强留,云长又定然不肯。” “这正是我为难之处啊!”曹操无能狂怒道。 不过他发泄完后,还是明白和张辽一介武将,商议不出什么结果,于是摇头道:“文远,汝去。” “丞相?” “我自有计留之。” “是。” 可曹操的无奈之计,也只得是闭门不出,不见关羽,他不是讲义气好面子吗?那我不给他当面辞别的机会,看他怎么办。 关羽在曹操、张辽那皆吃了闭门羹后,无奈之下,只得做好不告而别的准备。 回到曹操替他购置的宅院内,关羽命下人将一系列曹操所赠之物,细细查点后,皆尽留下。 下人看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颇为不舍,又指着印玺问关羽道:“只是……将军,此印乃朝廷封授,将军该随身携带。” 关羽看着那方汉寿亭侯之印,不禁想起自己最初的理想,正是想在战场上厮杀,为朝廷立功,博得个封侯荣耀。 可如今看着已经在手上,还是当今天子亲自赐予的汉寿亭侯之印,关羽纵然万分不舍,还是将其重新放好,长叹一声道:“此封乃丞相之意,不带!” 随后关羽留书于曹操,次日便打点行李,护送着二位夫人离开许都。 曹操没想到他真的说走就走,看完所留之信后,下人禀告曹操道:“报知丞相,关羽尽将所赐金银等物封存,美女十人另居内室,汉寿亭侯之印悬于堂上,丞相所拨从人皆未带去,只带原身从人及随身行李出北门而去。” 曹操听闻后,皱眉不语。 他手底下早有武将嫉妒关羽,虽然关羽在战场上勇猛无双,但现在可是在曹老板的地界,关羽就算再能打,难不成还真能一个人带着两位夫人,冲出千人万人的包围圈? “丞相!蔡阳愿领铁骑三千,去生擒关羽献于丞相!” 曹操听了面无表情。 蔡阳忍不住催促道:“丞相何不快快发令?” “不忘故主,来去明白,真丈夫也,你等皆当仿效之。” 第142章 曹操送行 如果说曹操放走刘备,还是在代渔所逼迫下不得不放,可他此刻放走关羽,却是真的被其忠义之情所感染。 毕竟他曹老板本身也是个感情用事之人,再说连刘备他都自信即使放走,亦能再次将其打败,放走一个关羽又算得了什么? “丞相,真让他去了?”蔡阳不敢相信。 “你且退下!”曹操不耐烦道,“不得再言追赶。” 程昱也赞同蔡阳的观点,认为放走关羽,他大概率会去相助袁绍,不若追而杀之,以绝后患。 曹操蔑了他一眼道:“不可!我昔日已许之,岂可失信?彼各为其主,不得追赶!” 等到郁气稍泄,曹操唤来张辽道:“文远,云长挂印封金,财贿不能动其心,爵禄不能移其志,此等人我深敬之!想他此去不远,一发结识他,做个人情。 文远可先去请住云长,待我与他送行,更以战袍、路费赠之,使为后日纪念。” 不得不说,曹老板这次的格局终于大了点,才使得后世能继续流传下来关公的忠义美名,倘若换作袁绍,说不定关二哥的下场就和那颜良文丑差不到哪里去。 却说曹操骑着爪黄飞电,一路奔驰,终于在一座小桥前追上关羽。 “云长慢行!” 关羽回头见他所带从人不过十几骑,方才令车队继续前行,自己则打马回到小桥的另一端。 “云长何故行之太急啊。” 相视良久之后,曹操率先开口道。 他座下爪黄飞电吐着白沫,哼哧哼哧地对赤兔说道:“我……我……说过的?让、让你先跑个几十里……我……我爪黄飞电也追……追得上!” 赤兔不禁好笑道:“黄飞你先喘口气歇会,话都说不清楚了。” “都怪曹操那厮又变重了!” 两匹马之间的交谈,并没能传进马上之人耳里,关羽青龙偃月刀虽不离手,却仍向曹操恭敬抱拳道:“前曾禀过丞相,今知故主现在河北,不由云长不星夜前往!屡次去相府求见不得,故拜书告辞,封金挂印,纳还丞相,万望丞相不忘昔日之言。” 曹操听了,颇为伤感地叹气道:“我欲取信于天下,安肯有负前言?” 随后曹操唤人呈上金银给关羽,以作路资。 关羽不愿多生纠葛,拒绝道:“累蒙丞相恩赐,尚有余资,请留此金犒赏将士。” “微薄之礼,酬云长大功于万一。”曹操劝道。 “呵呵呵,区区微劳,不足挂齿。”说罢,关羽摸了摸座下赤兔马。 爪黄飞电此时终于喘匀气息道:“哎呀,跟在曹贼身边,真是好久没这么激烈的运动过,这家伙身体可大不如以前了,骑在我身上动不了一会儿,就软得不行,不像赤兔你跟了个好主人,万军丛中斩杀敌将之事,竟被关云长笑着说成区区微劳,哎哟喂,我也好想有这么威风的时候。” 赤兔享受着关羽的抚摸,回道:“虽然曹操是个奸臣,但你在他那好歹草料管够,我将随云长寻他大哥,途中说不得饥一顿饱一顿,你真愿意来?” “呃……”爪黄飞电一想到要挨饿,立马摇头道,“那还是算了,看来我这匹马终究福薄,没法去载大英雄。” 没想到曹操此时竟说出和它差不多的话:“云长乃天下义士,恨我福薄,不得相留,现奉锦袍一领,略表寸心。” 说罢,派人过桥给关羽送上礼物。 关羽坐在赤兔身上,见曹操面上表情不似作假,竟然真在为自己的离去而感到伤心。 他不禁叹了口气,却不敢下马,怕横生枝节,只得用手中青龙偃月刀,挑起曹操精心裁量的锦衣,收了起来。 曹操身后跟着的人见他如此无礼,不禁叫道:“丞相!” 关羽知道自己的动作狂妄,可却没有办法,毕竟他若不小心为上,万一被曹操翻脸抓了起来,又该如何再去寻找他大哥刘备? “多谢丞相赐袍。”关羽抱拳感谢道。 曹操慢慢向他回礼,目光中全是不舍。 爪黄飞电笑道:“我跟这曹贼这么久,上一次见他如此伤心,还是在陈宫死的时候。” “黄飞,我要和云长主人走了,咱俩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记得保重身体。” “你放心啦,曹贼比我还怕死,倒是赤兔你,跟随关羽后,肯定会常年征战,千万要小心注意保护自己的蹄子,可别马失前蹄啊。” 关羽扯着赤兔马缰绳,转身离去,赤兔马头再三回顾看向爪黄飞电。 “走啦,人类曾有句话说什么狗富贵勿相忘,咱们马也如此,他日你和关云长发达了,一定记得要救我出曹贼手中啊!我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见关羽最终还是骑着赤兔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曹操表情别扭,费老大劲才憋住眼泪,良久从喉咙里挤出四个字:“云长去矣!” 身边众人皆不敢在这时说话,唯有曹操座下黄马不知在叽里咕噜些什么,曹操心情不爽地空挥了下鞭子,对身下爪黄飞电骂道:“这畜生今日怎地如此聒噪?” “呸,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爪黄飞电骂骂咧咧地还口道。 一人一马都看对方不爽,只是曹操看在此马乃当年曹昂让给他的救命之马,方才留到如今。爪黄飞电想的也是,万一把这曹贼颠下来摔死,我还得给他赔命,我乃好马也,怎可为这种奸臣而死?还是留待有用之蹄,静待属于自己的天命英雄。 当充满理想色彩的白月光远去后,曹操与爪黄飞电终究还是只能回到他们之间互相厌烦谩骂却又不得不继续过下去的老夫老马生活。 却说关羽骑着赤兔马,本以为倚仗它的神速,能很快追上车队,谁曾想疾驰三十里都依旧没见二位夫人,心中正有些慌乱,偶然碰见了少年廖化。 廖化与其同伴在此间聚众五百,以劫掠为生,恰才正是他的同伴杜远下山巡哨,误将两夫人围住,幸得貂蝉在其中当众说明此乃大汉刘皇叔之夫人,又有廖化出面阻止,杜远这才没敢冒犯。 第143章 过关斩将 关羽听后,虽是虚惊一场,却也被吓得不轻,幸好貂蝉小妹跟随车队左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廖化随后打算跟着关二爷从军报国,只是二位夫人虽然只是受到些许惊吓,却仍旧担心此时廖化的山贼身份。 关羽护送二位夫人寻刘备,亦不愿在途中收纳众多山贼,恐生意外,只得说道:“壮士乃忠义之人,今日有幸结识,日后必当重谢。无奈千里寻主,漂泊无定,关羽愿护送二位夫人车仗独行。” 廖化见状,不敢强求,只得说道:“日后倘有效力之处,廖化愿听吩咐。” 原本的时空中,正是这番小小的意外,令日后国运衰落,人才凋零的蜀汉,仍有一位忠肝义胆的廖化,愿为前军不顾生死,冲锋陷阵。 只是关羽远远望着离去的廖化,心里叹道:“倒是不错的部曲,只可惜现在暂时没精力将其收编,还是护送二位嫂嫂要紧。” 当夜,关羽投靠在一处村庄暂歇,那庄主虽须发皆白,却也听闻关羽斩颜良、诛文丑的威名,再听说了他如今护卫皇叔的两位夫人,不顾千里奔驰也要寻回旧主,老庄主心中对关羽更加钦佩,连忙迎入屋内款待。 庄主与关羽交谈几句后,看出关羽是个不愿拖欠人情的直汉子,为免他过意不去,便主动谈及他有个儿子胡班,正在荥阳太守王植手下从事,若关羽从中路过,可以帮他捎带上一封书信。 关羽闻之欣然应允。 次日,关羽离了村庄,寻路来至东岭关。 此处关口,把守关将名叫孔秀,见关羽到此,一上来便问他要通关文书。 关羽骑在赤兔马上寻思,他自投降曹操以来,去哪不是刷曹老板的脸,还从来没人问他要过什么通行证,只好对孔秀说没带。 孔秀之前只是个黄巾头目,一不能上体曹操心意,二怕没凭证放走关羽自己担责。于是硬要关羽回去找丞相要通关文书,才能放行。 关羽一想到昨天才和曹操分别,当时自己小心谨慎地接过所赠锦袍时,连赤兔马都没下,就拔马转身而走,留给曹操的背影不知有多么的潇洒。 结果如今没过一天他就得灰溜溜地回去找曹操要通关文书,关羽脸颊的温度不由渐渐上升,光是想想此番场景,便感觉尴尬得连脚指头都要抠麻了。 他只得对孔秀道:“行时匆忙,不曾讨得。” 怎奈孔秀不通人情,甚至还说关羽想走,要么回去讨公文,要么留下两位夫人作为人质。 这话直接触碰到关羽的底线。 回去找曹操是不可能的,万一曹操突然反悔,扣下自己和二位嫂嫂,怕不是有生之年内再没办法见到大哥刘备。 别看曹操昨天对他如此动情,但他毕竟是个枭雄,关羽绝不能将希望赌在他的良心上。 而关羽他连曹操都不惯着,会看一个小小守将的脸色? 孔秀见关羽气得脸色通红,举刀欲战,心中还以为此时是他扬名的时机,传闻里的什么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什么斩颜良诛文丑又怎地,我孔秀一生也从不弱于人! 当即回关披挂上马,重新领兵杀向关羽:“汝敢过去吗!” 关羽被气得都笑了,赤兔马感知到他心中的杀意,扬起双蹄,直窜到孔秀面前,那孔秀还以为自己能和关二哥五五开呢,谁曾想一个照面就被秒杀。 “我杀孔秀,实不得已,与众人无干,”关羽喝住其余被吓破胆的兵将道,“你等只需回去禀告丞相,言孔秀欲加害于我,故而将他杀之!” 其余兵将被关羽一人一马给包围,听了他的话连连点头道:“谢将军不杀之恩。” 关羽这才带着二位夫人顺利度过东岭关。 马车内,二位夫人虽然看着关羽轻松地秒杀孔秀,却仍旧紧皱眉头道:“这才刚离开许都,便横生波澜,皇叔现在河北袁绍那,一路关口倘若都是如此,该如何是好啊。” 貂蝉闻言笑道:“二位嫂嫂不必担心,有二哥在,放心跟着就是。” 离了东岭关,关羽一行人直奔洛阳而去,早有军士报知洛阳太守韩福,韩福也和孔秀是一类人,都想来称称关羽的斤两,若是能将其生擒最好,就算不能生擒,把他给杀了,也能在曹军阵营里大获威望。 这韩福一心找死,甚至还想着学昔日张辽围攻下邳的计策,先派麾下小将佯败,引关羽来追,韩福则在暗中射箭,偷袭关羽。 可当初张辽能在下邳将关羽围困在土山时,那可是曹老板全军出击,麾下猛将共同协力,才使得计策成功,而且饶是如此,张辽从始至终都只一心想要劝降关羽,从没想过和他硬拼。 而这韩福拎不清自己的本事,果然很快就被关羽手起刀落,连头带肩,斩于马下。他的暗箭非但没有对关羽造成多大伤害,反而将其给激怒,整张脸气得通红,纵起赤兔马,挥舞青龙偃月刀,杀得其余众军尽皆逃散。 如此过了两关,关羽手臂中箭,虽无大碍,但却于路恐人暗算,不敢久留,继续连夜投汜水关来。 本以为此关守将,也是个不想放他走的人。 却没想到这汜水关守将卞喜竟亲自远迎关羽,张口便哈哈笑道:“关将军!将军名震天下,谁不敬仰,今归皇叔,足见忠义啊!” 关羽先是一愣,心中想到终于碰见个讲理的守将了,下马抱拳道:“卞将军言过了。” “不然不然,”卞喜热情说道,“将军有幸至此,卞喜喜出望外,哈哈哈!” 关羽见他似是个实诚的汉子,于是便主动提及自己被迫斩杀孔秀、韩福二将之事,表示自己只要从汜水关路过即可,以免卞喜因他杀人,而受曹丞相牵连。 那卞喜不以为然道:“将军杀得极是,卞喜如见丞相,定为将军禀明原委。” “卞将军深明大义,关羽谢将军。” “岂敢岂敢,”随后卞喜往前方指道,“将军,此地乃明帝时御前香火院,至董卓时而废,今丞相又令重修,将军护送二位夫人一路颠簸,急需安静,正宜众人休息。” 第144章 过关斩将(中) “将军,请!” 说罢,卞喜请关羽上山入寺。 却说卞喜看似热心邀请关羽在此寺庙里安歇,实则却没安好心,内中早藏有二百余人刀斧手,就等卞喜摔杯为号,即刻斩杀关羽。 天幸此寺庙内有一老僧,法名普净,和关羽乃是同乡人,不忍见关羽这样的英雄好汉,冤死于小人之手,于是主动搭讪道:“关将军离开浦东已有几载了?” “将近二十载了。” 普净又问:“将军还认得贫僧否?” “……离乡多年,不能相识。”关羽目视良久,脑海内却没多少印象。 此时卞喜不停催促关羽入内。 “关将军请,快请!” 关羽刚在屋内入座,便说道:“二位夫人还在路边车上。” 卞喜忙道:“正是,先让二位夫人……” “取茶!”普净突然出声打断,唤来其他人道,“快去献于皇叔夫人。” 随后普净又与关羽说起家乡往事,还谈及他俩以前老家,只刚好相隔一河之远。关羽则唏嘘感叹,离乡多年实在不记得普净了。 两人相谈甚欢,却急得卞喜忙打断道:“我欲请将军赴宴,汝僧人何得多言?” 关羽见状,心中有些疑惑,见普净同样面有异色,于是开口道:“不然,乡人巧遇,岂能不叙旧情啊?呵呵呵。” “呃……”卞喜见自己忙中出错,似乎令关羽起疑,也只得尴尬地陪笑两声。 随后没说两句,卞喜又忍不住再次打断道:“关将军,净室内宴席已备,关将军请!” 普净还待开口,卞喜却伸手挡在他面前,催促道:“关将军,请!” 此时关羽已经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再加上普净悄悄以手示意佩刀,表情凝重,目光紧张地盯着关羽,如此种种,关羽哪里还不知道,卞喜那副好客欢迎的样子,全然只是假象。 只是关羽艺高人胆大,一步一步缓缓跟随卞喜往前走,半眯着的丹凤眼,不停观察着周围环境,手中紧握佩剑,心底冷笑不已。 及至净室,普净见卞喜意欲拔剑,忍不住挡在二人中间,出声提醒道:“关将军!” 卞喜一把将他给掀开。 关羽见状,冷眼看向卞喜,问道:“卞将军,请我赴宴是出于好意还是歹意?” 卞喜感觉浑身都被关羽的杀意所包围,手脚僵硬,满脸冷汗,讷讷回道:“岂、岂有歹意。” 关二哥那双丹凤眼猛地睁开,目中仿若有神光迸出,直视着他:“嗯!?” 卞喜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高声叫道:“还不下手!” 话音刚落,卞喜便使出浑身力气跳走,让刀斧手围攻过来,而关羽则快若闪电般拔出佩剑,不管冲上来的是谁,都是一剑将其了账。 随后净室内暗藏的其余刀斧手也纷纷涌进来,只是屋内狭小,关羽同时应付围上来的五六个刀斧手简直绰绰有余,挥砍佩剑,三下两下,直杀得净室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惨叫连连。 其他刀斧手见到关羽青袍染血,简直如同杀神下凡,对付他们更像砍瓜切菜般轻松,心中胆寒,不敢再上。 卞喜见状,知道自己不能再躲藏下去,当下鼓起勇气,身先士卒,挥刀而上。 谁曾想关羽三两下便将他逼到柱子上,退无可退,以剑压着他的脖子:“哼,我以汝为好人,安敢如此!” 卞喜求饶道:“将、将军饶命啊!” 可他刚做出求饶的姿态,却又立马挣脱关羽的压制,继续挥刀而上。 关羽大怒,再不容情,一剑将其劈作两段,狠狠出了口恶气。 随后潇洒收剑入鞘,捋了捋因动作激烈,而散乱的长髯。 杀完人后,关羽向普净道谢:“若非吾师,我等已被加害。” 普净倒是比较平静:“此处贫僧已难容身,收拾衣钵,往他处云游。” 关羽忙道:“关某曾听五弟谈及过,佛门真经似乎在那什么西方天竺之地,大师若要云游,不妨往西去,说不定另有缘法。” 两人郑重道别后,关羽再次护送着二位夫人前往下一个关口。 告别了普净,关羽冒着风沙,护送车仗,行至荥阳。 荥阳太守王植刚好与那韩福是亲家,闻听关羽杀了韩福,打算公报私仇,借此暗害关羽。 他的套路说起来与那卞喜别无二致,同样都是对关羽笑脸相迎,倍加尊崇,关羽虽然因为前车之鉴,婉拒了王植的宴席款待,但见王植对他如此殷勤,却还是答应了进城入住馆驿歇息。 按说任何人一路闯关过来,都该提高警惕心了? 可关二哥却是结拜兄弟中,最容易上当的那个,不过他能够在东汉末年的乱世中,逐渐蜕变得越来越强,连曹老板都爱惜他才,不愿舍他离去。 又正是因为关羽做事从来都有着自己的原则,而不会因前番卞喜想要加害于他,就将其他守将都看作嫌疑人。 这样的做法,一则是他为人处事向来光明磊落,二则是不管碰见什么样的难题,他都自信凭借自己的实力,能够化险为夷。 那王植虽然也想如卞喜那样在宴席中安排刀斧手斩杀关羽,不过他却比卞喜更聪明一些,见关羽拒绝后,并没有如卞喜那般自乱阵脚,频频催促,以至于暴露出自己目的。 相反,他的打算是等关羽入住馆驿后,待到深夜三更时分,安排从事胡班点一千军,围住馆驿,一人一个火把,不管其中住的是谁,尽皆一块烧死。 胡班虽领了命令,但久闻关羽大名,好奇之下,未至半夜三更时分,便先潜进馆驿内窥探关羽之容貌。 此时的关羽并未入睡,今夜他也根本没打算入睡,虽然他为人光明磊落,但如今在馆驿内歇息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两位嫂嫂以及貂蝉小妹,虽然王植白日里极近客套之事,但关羽小心为上,还是打算彻夜不眠,挑灯看书,以防万一。 关羽在灯下看书,胡班在窗外看着灯下关羽,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那胡班见关羽面如重枣,左手捋着长髯,半睁丹凤眼,认真阅览着自己从未见过的精美纸张,其上封面隐约写着什么“金鳞岂是池中物”等字样。 第145章 过关斩将(下) 胡班见了不由失声叹道:“真天人也。” “屋外何人?”关羽看向窗口。 胡班走进屋内,行礼道:“荥阳太守部下从事胡班。” “哦?莫非许都城外胡庄主胡华之子?” 胡班忙道:“正是。” 关羽从行李中取出家书递于他,笑道:“于路相识令尊胡华胡庄主,为人多善,现有令尊家书一封,恰好你来了,呵呵呵。” 胡班惊喜地接过家书:“谢过将军!” 等到他看完父亲的亲笔书信后,感慨关羽这等当世名将,竟愿意帮他父亲这样的无名小人物送信,不由叹道:“险些误害忠良,留万世恶名!” “嗯?”关羽眉头微皱。 胡班连忙下拜道:“将军恕罪!” “此话怎讲?” 于是胡班将王植的阴谋托盘告之关羽,听得关羽不禁冷哼一声道:“如此狠毒,必刀枪相见!” 说罢便欲披挂出门,斩杀王植。 胡班赶紧拦道:“将军,王植已有安排,城中四面皆有伏兵,将军虽有万夫不当之勇,然护仗车行,只恐有失,不如急速收拾车仗,我去打开城门,放将军出城!” 关羽听后赞同道:“极是。” 随后关羽在胡班的帮助下,逃出驿馆,直出城门。那围困驿馆的一千军,各个拿着火把,面面相觑。 “刚刚逃走的是关羽吗?” “好像是诶。” “这个……咱们不就是要放火烧他吗?人跑了怎么办?要不要去拦住他?” 其他士卒均对说这话的人侧目以示:“那可是关云长,要拦你去拦,我可不敢。”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三更放火,没说拦住关羽,现在可还没到三更。” “对对对,我们只管放火,人跑了可不关我们的事。” 乱世当兵,为的也不过就是钱粮,如果连命都没了,要这钱粮又有何用?所以纵然知道胡班故意放走关羽,可这些小兵们没多少敢出声,他们可比那王植心里有数,一个月才几百钱,何必玩什么命呢。 虽然大多数士卒都只是想在乱世中谋求一条活路,但华夏文化向来内卷,总有一些兵贼头子,喜欢讨好上司,发现关羽被胡班私自放走后,不仅没有认为此乃义举,反而觉得这是他升官的好机会,立马悄悄跑去回禀王植。 虽然三国演义原着中,胡班此次无碍,后来还在荆州投往关二哥麾下,但代渔却嘱咐过貂蝉,让她对胡班稍微注意一下,毕竟有了那什么蝴蝶效应,胡班不一定就能像原着那般活下来。 貂蝉暗中随胡班返回馆驿,胡班有些想当然地认为,自己私自放走关羽,再回头一把火烧了馆驿,对着一片灰烬就能骗过王植,说关羽一行人已死,等关羽逃出荥阳地界后,胡班自己再悄悄溜走。 只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是关羽刚出城门,王植便跑到燃起大火的馆驿面前找到胡班兴师问罪。 胡班还待蒙混过关,可他手底下的其中一个士卒,早就想踩着他的脑袋上位,当即将胡班私自放走关羽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气得王植抬手便要一刀砍死胡班。 关键时刻,貂蝉对着大火扇了一下芭蕉扇,火仗风势,烧得越加猛烈,火舌甚至舔到了周边其余房屋,连正欲砍死胡班的王植,都被这突然变大的火势,给烧卷曲了眉毛胡须。 现场顿时变得混乱起来,有救火的,有哭叫的,有惊慌失措满地乱跑的,更还有人建议王植趁关羽没跑远,快去追他的。 胡班趁着众人慌乱之际,没有注意到他,独自一人悄悄溜了,口中喃喃自语着,感慨这突然烧得猛烈的大火救了自己一命,或许是老天爷看见他行义举,救关公,都忍不住出手帮忙。 貂蝉听了不禁莞尔一笑,收起了芭蕉扇,重新往城外追上关羽车队。 却说关二哥领着车队,明火执仗行不多时,回头就见荥阳城内,大火烧得猛烈,竟连半片天空都染红。 关羽颇为担忧道:“胡班如此仁义,王植若知是胡班他先放我等出城,而后放火掩盖,必定要加害于他,唉。” 貂蝉追了上来,听见此话笑道:“二哥不必担心,胡班是个有主意的人,此时想必已经脱身了。” 关羽见貂蝉表情如此从容,脸上顿时一松:“多谢貂蝉小妹。” 貂蝉摇摇头:“二哥还是小心那王植,他肯定会带人追上来的。” 关羽看着夜色下的青龙偃月刀,自信道:“你和二位嫂嫂先行,容关某断后。” 果然,没过多久,王植便带着人马喊打喊杀地追了上来。 “关羽休走!关羽休走!” 王植一追上关羽,却再无白天里那极近客套之举,反而率先骂道:“叛贼休走!” 关羽心中微怒,冷眼道:“匹夫!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放火烧我!” “闯关杀将,害我亲家,何言无仇!” 说罢,王植便纵马向前,挥刀砍来。 关羽轻轻一挡,再反手压制住他,轻蔑地看着他道:“匹夫,今若应允关羽一事,留你性命。” 王植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挣脱青龙偃月刀的压制,可这柄重达八十二斤的宝刀根本不动分毫。 “你手下从事胡班,是我友人之子,此人乃仁义之士,你肯让胡班同我而行,今日便罢,放你归去,否则取你性命,只需一刀!” 王植嘴硬道:“似此背主小人,我早晚必擒而杀之!待我杀了你,必大搜荥阳城,抓住这个胡班!” 关羽听后大怒喝道:“找死!” 随后手起刀落,寒光闪过,王植这下不止嘴硬,身体也硬了,一具无头之尸,直板板地躺在了地上。 其余士卒见主将一死,全都一哄而散,根本没有跟着送命的想法。 关羽看着后方燃起大火的荥阳城,只能希望胡班能够逃脱追捕,他日有缘再见,斩了王植后,他再次追上车队,一路护送。 行至滑州界首,此地太守刘延赶紧出城相迎,当初颜良率十万大军进攻黎阳之时,刘延正是坐镇前线的东郡太守。 第146章 过关斩将(完) 后来战事结果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颜良连斩二将,连曹操麾下徐晃也斗不过他二十回合。 直到关羽出征,骑着赤兔马于万军丛中取其首级,方才解了白马之围。 所以刘延和前面那些憨货不同,他是真见过关二爷在战场上的武圣之姿。 前面那些守将们拎不清自己的本事,还想着和关二爷五五开,甚至用点计谋就能杀死甚至生擒关羽。 谁曾想关羽一力降十会,青龙偃月刀之下,众生平等,没有任何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刘延自然没有那么蠢,他知道关羽好面子,所以给足了其尊重,又知道关羽不会滥杀无辜,所以讲明自己的难点,没有得到丞相公文,不敢放关羽乘船前往袁绍处,就怕夏侯惇知道后,怪罪自己。 甚至刘延还暗骂前面的守将何其愚蠢,一个个都赶着送死一样拦着这尊杀神,要是你们都放了,我还能不放吗?只要大家都干了,曹丞相就算真的生气,也只能法不责众。 偏偏那些个二货都急着要去投胎,好像死在青龙偃月刀之下,下辈子能多得些好处一般,搞得刘延无奈之下,也不敢放关羽单单从自己这离开。 关羽知道他是个无用之人,见他百般推脱,也懒得再作纠缠,打算自己再去寻找船只渡河。 刘延恭敬地送关羽离去,临走前还提醒他道:“黄河渡口关隘,由夏侯惇部将秦琪据守,他为人倨傲,恐怕见了将军后,不会容你过渡,将军千万小心,一路保重。” 刘延听说了关羽过前几关时的传闻,即使身在曹营的他都不禁为关二爷的一路险阻而擦了把汗,所以此时忍不住提醒关羽小心秦琪,千万别再上当受骗了,那家伙可不是好惹的。 关羽谢过他的好意,行至黄河渡口,果见秦琪在此把守。 那秦琪神态傲慢无礼,与前面恭敬礼貌的刘延形成鲜明的对比,张口便盘问关羽:“来者何人?” 关羽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见秦琪一副要逞官威的样子,冷淡地回道:“汉寿亭侯关羽。” 言外之意便是论爵位,秦琪他还不够资格如此跟关羽说话,关羽甚至还顺便给了秦琪一个台阶下,既然关羽爵位比他高,秦琪拦不住关羽的话,是不会被怎么追究责任的。 可秦琪仗着夏侯惇的关系,在曹操阵营内早就作威作福惯了,见关羽居然没被自己的挑衅给压倒,反而显得不卑不亢。 他只得先照着规章制度,蛮横地问关羽可有通行公文。 关羽向来遇强则强,以前没出名时,就在老家杀死了鱼肉百姓之徒而成的通缉犯,现在碰见了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秦琪,当即没好脸色道:“关羽不受丞相节制,要何公文?” 秦琪见状立马连珠炮似地说自己受夏侯惇之令把守关隘,就算他是关羽,插翅也飞不过去。 关羽问他可知前面拦截者的下场? 秦琪嚣张地说道:“早有所闻,但你只杀得了那些无名之辈,敢与我来斗吗?” 关羽听他声音颇像三弟,又见他如此找死,不禁被激得大笑三声,问他比之颜良文丑如何。 秦琪亦跟着哈哈大笑,却没有答话,反而一挥手,令早就做好准备的弓箭手朝关羽车仗放箭。 幸好关羽得刘延提醒,令二位夫人的车队停在后方,自己独身上前与秦琪答话。 那秦琪见到箭雨之下的关羽,认为他已必死无疑,心中颇为快意地想道:“前番守将着实愚蠢,要么不自量力要去单挑,要么用计不成,反被秒杀。明明坐拥军队,不派人乱箭射死关羽,反令他跑到黄河渡口,且看我如何为他们报仇。” 对于乱箭之下的关羽,秦琪压根不觉得还有人能活下来,已经开始进入幻想时间:等到回许都后,跑到酒馆与他人闲聊时,更有了值得吹嘘的谈资,肯定倍有面子。 想他关羽是谁?那可是连曹丞相都恭敬对待的人物,但那又如何,没有通关文书,想从我这里过,还不是得被射成个刺猬。斩了颜良文丑又怎地,最终须得死在我手中。 听说他护送着那刘备的两位夫人,等会就让她们来给我磕头,若是心情好嘛,就放她们一命,若是心情不好嘛,嘿嘿,曹丞相能做的事情,我亦能做的。 想着想着,秦琪忽然觉得自己眼前一红,怎地今日太阳落的这般早,竟满眼都是血色霞光……咦,等等,我怎么感觉自己在飞? 然而秦琪到死都没能从幻想意淫中回过神来,即使朝着关羽万箭齐发又如何?赤兔马四蹄飞奔,仿若红色闪光般冲过箭雨,关羽青龙偃月刀更是将周围舞得水泼不进,眨眼间便欺身来到还未回过神来的秦琪面前,跟拎小鸡仔似地将他从马上抓过来,随后抛至空中,挥舞青龙偃月刀,将他砍得四分五裂。 斩杀完秦琪后,关羽在战场上猛地大喝。 其余士卒只觉平地响起一声巨雷,纷纷被吓得丢掉兵器投降。 “饶命啊!” “关将军饶命!” 关羽看着他们说道:“阻我者已死,余者不必惊慌,速备船只,送我渡河!” “是!” 遥看着奔腾的黄河之水,关羽想到经过这一路艰难险阻,终于能够得见大哥刘备时,即使是后世被尊封为武圣的他,此时也忍不住悄悄落泪,正所谓,有泪无声谓之泣。 默默垂泪的关羽,心中那长久积累下来的无奈与委屈情绪,终于在黄河渡口爆发,本来他因胡班之事,想对后续守将手下留情,连对刘延都放下身段,甚至提及昔日替他解过白马之围的事情,想让他通融通融。 后面碰见秦琪,他也不得不拿出曹操所封的汉寿亭侯,来换取一条生路。 以关羽心中的骄傲,这两件事都实实在在地令他在行动与精神上都做出了妥协。 奈何秦琪实在是不当人,气得关羽前所未有地将其怒而斩作几截。 他一心追求的汉朝荣耀,所谓的汉寿亭侯,却被秦琪以区区一张公文为由而否认,不由得令关羽心中生起深深的失望与挫败感。 第147章 偶遇孙乾 “二哥一路辛苦了。”貂蝉注意到关羽的情绪变化,轻声开口安慰道。 关羽忙拭去眼泪,他可是整个车队的精神支柱,二位嫂嫂能否再见皇叔,其希望可全寄托在他身上,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袒露内心的脆弱,唯独他不行。 关羽必须坚如磐石,顶天立地,不管遭遇多少伏击、迫害,都必须战无不胜,带着众人找到大哥刘备! 刚度过黄河路口,关羽忽然听见一道熟人的呼唤声,转头一看,竟是孙乾。 “公佑!” 自下邳兵败投降后,关羽这是第一次见到在刘备时期的故人,大喜下马,冲过去拥抱孙乾。 孙乾同样喜不自禁:“关将军!” “公佑啊,溃散后你在何处啊?” “漂泊汝南哪!” 孙乾自刘备集团溃散后,同样过的不好,逃出徐州漂泊汝南,幸得刘辟收留,遣他去河北以结袁绍,刚好在那与刘备重逢。 他与刘备在袁绍阵营里见到其麾下谋士部将互相妒忌,各自争权,而袁绍又是个心思多疑,主意不定之人。 所以孙乾与刘备商议后决定,此处不可久留,刚好借刘辟之事,从袁绍那请命前往汝南结盟。 孙乾留在黄河对岸,正是知道关羽可能路过这里,怕他投往袁绍处反为所害,所以在次迎接。 关羽听了默默无语。 孙乾问怎么了。 关羽叹道:“当初我正是在汝南附近随曹操打仗,后来听闻大哥在袁绍处,于是返回许都,从曹操那告辞,然后我一路北上,过五关斩六将,其中艰难险阻,难以对外人道也,这才刚到河北,大哥竟又去了汝南,这……” 孙乾一听,回想着脑海里的地图:“这么一说,好像皇叔此刻所在,正在你之前的出发点不远。” “咳咳咳。”关羽听得不禁想要吐血。 “云长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关羽缓了口气道,“继续走,我一个粗糙汉子倒不怕山险水恶,只是苦了两位嫂嫂啊。” 孙乾这才反应过来,忙向二位夫人行礼。 “二位夫人,一向安好?” 两位夫人相顾垂泪,默默无言。 关羽向前道:“嫂嫂,莫要悲伤,皇叔已在汝南,不日便可相会。” “如无二叔一路护送,我二人今生皆无再见皇叔之日矣。” 众人刚渡过黄河,来至河北,如今又得再乘船返回,往汝南方向前进。 不想夏侯惇领三百骑从后追来,大喊道:“关羽休走。” 关羽让孙乾保车仗先行,自己则单骑返回,拦住夏侯惇问道:“汝来赶我,有失丞相大度。” 夏侯惇睁着独眼喝道:“丞相无明文传报,汝于路杀人,又斩吾部将,无礼太甚!我特来擒你,献与丞相发落!” 关羽闻言不禁发出声声冷笑,横举青龙偃月刀,想要凭一人一马拦住这三百骑。 胯下赤兔马感知到关羽面对众敌时毫不畏惧的战意,不禁激起心中豪气,扬起双蹄向其余的马匹嘶鸣道:“尔等难道以为能是我和云长主人的一合之敌!?” 其他马匹被赤兔一吓,纷纷犹犹豫豫地拨弄着马蹄子,驻足不前。 夏侯惇与关羽之战正待一触即发,忽闻后方有人高喊道:“将军不可与云长作战!” 原来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早有消息传到许都,只是自关羽走后,曹操又开始连日头疼,忘了通关文书一事,更有程昱等谋士私下觉得,放纵守关武将悄悄杀了关羽,事后只当作不知,报于丞相,届时木已成舟,丞相就算再爱惜关羽,人死不能复生,也只能认了。 还是张辽得知守关武将被杀后,找到曹操通禀过后,头疼中的曹老板才连下命令,派遣使者追了过来。 只是关羽之刀何其快也,尽管曹老板已经有所反应,但五关中已有六将被关羽给斩杀。 如今追上来的使者,正是第一个派遣过来递送通关文书之人。 夏侯惇问他道:“关羽沿路闯关杀将,丞相可知否?” 第一个使者只是来送通关文书,对于夏侯惇所问之事,犹豫了下回答道:“恐怕不知。” 夏侯惇有了理由,立马道:“既如此,待我擒了关羽,让丞相亲手发落!” “匹夫出言狂妄,今日定与你比个高低!” 关羽横刀立马,视眼前三百骑如无物,冲过阵来与夏侯惇交战。 战不过十合,关羽轻笑着挥舞青龙偃月刀压制住夏侯惇,显得游刃有余。而夏侯惇被激起凶性,咬紧牙关,奋起勇力,却仍无法挣脱青龙偃月刀压下的千斤重力。 “将军住手!” 却见又一使者前来,二人收手后。 夏侯惇问其丞相是否知晓关羽闯关杀将? 这个使者也答不知。 夏侯惇趁势命随从三百骑围住关羽,关羽夷然不惧,视他们犹如草芥,更对夏侯惇说道:“将军屡屡无视丞相,如此纠缠,莫不是因为我杀了秦琪?来此专为了结私怨的?” “是又如何!” 关羽半眯着丹凤眼,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此,关羽便再不顾及杀了丞相的爱将,有何不妥了。” 夏侯惇闻言心中一惊,明白刚刚的交手,此人竟然好像还放水了。 随后便见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划过面庞,丹凤眼一睁,那汹涌的杀意顿时有如实质般包围住夏侯惇,激得他连忙挥刀阻挡。 “铛!” 夏侯惇被这一刀震的手臂发麻,随行三百骑更是被这一刀的气势给吓得以为他们反被关羽单骑给包围了,各个被吓得不敢妄动。 幸好这时张辽终于追了过来,劝下关羽。 “云长且慢!奉丞相钧旨:因闻知云长斩关杀将,恐于路有阻,特差我传谕各处关隘,任便放行。” 关羽这才冷哼一声,收回青龙偃月刀,轻捋了下长髯。 夏侯惇还待不服,说起秦琪被斩杀一事,原来那秦琪不止是他的部下,还是蔡阳的外甥,所以才如此嚣张跋扈。 夏侯惇受蔡阳所托,却没能护住秦琪之命,所以不愿善罢甘休。 张辽只好说道:“我见蔡将军,自有分解,既然丞相大度,令放云长,我等不可废丞相之意!” 第148章 古城张飞 夏侯惇见有了台阶下,只得对关羽放个狠话道:“有朝一日,定与汝疆场再见!” 待他率三百骑走后。 张辽与关羽这才有机会叙旧。 “云长,今欲何往?” “唉,兄长不知在何处。”关羽知曹操向来忌惮他大哥,所以这里说了个谎话。 老实人张辽闻言立马道:“既然不知玄德下落,且再回去见丞相如何?” “安有此理……文远,一路多有冒犯,还望回去在丞相面前,代为云长谢罪啊。” 两位好汉惺惺相惜,可惜身处不同阵营,纵然再不舍,也只能再次互相告别,古人轻生死、重别离,正是因为在这个时代,每一次分别都有可能终生无法再见。 告别张辽后,关羽护着车仗又行了几日,其时他的威名已经传开,无论是昔日的温酒斩华雄、三英斗吕布,又或者最近的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千里寻兄,都渐渐成了流传华夏大地的传说。 途中遇见的昔日黄巾旧部想要抢马,听了关公大名后,连忙下拜请求跟随。 关羽顺势又收了个小迷弟周仓。 及至古城地界,闻听当地人说有一武将姓张名飞,驱逐县官,占住城池,招军买马,积草屯粮,已经聚了有千人马。 关羽听后大喜,连声催促车仗往古城进发。 此时古城内,张飞在铁匠铺里亲自打铁,木着个脸,眼里全无光芒,连昔日最爱的酒水,也都毫无兴致。 代渔见了摇头道:“我说老张啊,自从你在这古城再创业后,却一直垮着个脸,我知道你见不到大哥、二哥,感觉孤孤单单的,但这不是有我陪着你吗,何至于每一锤都像是敲在了寂寞上?” 张飞没有回答,仍旧自顾自地打铁。 此时他麾下刚收的一名小将,将烧红的铁块夹着递于张飞。 “想打什么兵器?”张飞闷闷地问道。 那小将常听代渔说起关二爷的传说,笑道:“将军随便,最好是青龙偃月刀,就像关将军用的那种。” 谁想张飞一听这个名字,当即横了他一眼。 那小将赶忙道:“将军恕罪,我乃粗人,实在没有记性,昨日还有人提醒我说,将军只许自己在睡梦中呼唤关将军之名,却不许他人当面提起,哎呀我这记性,今日却全忘了,我、我该死,该死啊。” 张飞气得用力一锤砸在铁块上,叫道:“谁说我睡梦中叫那厮的名字了!” 小将忙道:“将军睡梦时呼噜声震天价响,所说梦话几乎全城人都快听见,连我都听过刘皇叔之名喊了有九十八次。” “刘皇叔乃我结义大哥。”张飞郁郁道,“梦中思念实属正常。” “可关将军之名,听他们说你叫了七百八十四次。” “胡说!”张飞强行反驳道,“如此背主无义的小人,他竟然去投降曹操,若能再见到他,我必杀关羽!” 那小将小声嘀咕道:“难道关将军欠你钱吗,这么恨……” “算算时间的话,二哥他们也该快到了。”代渔一边吃着西瓜解热,一面随口说着。 “老五,给俺也整一块。”张飞擦了擦手,接过代渔的西瓜吃了起来。 “哎哎,我说老张,都和你说了瓜皮不能吃,你是瓜皮吗?” 张飞愣愣地回过神来,双眼含泪:“俺一想到如今大哥不知流落何处,连此等甜美的瓜果都吃不上,俺的心就……唉!” “你放心啦,相信我,很快你们就能再次相聚。” 自关羽随曹操回许都后,代渔没待一会儿,就去找到张飞。 不比刘、关二人,张飞虽然有着创业的本事——虽然也就是和强盗一般,霸占城池,强抢府库,由此招募兵马,但张飞的心思比之刘关二人却也更加单纯。 刘关张三兄弟分散各地后,张飞的两个哥哥尚且能照着自己的节奏继续行事,可张飞除了霸占城池外,就只能整日搜寻大哥的消息,心中没了主心骨,除了整顿兵马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以前听着大哥整天说什么匡扶汉室,平乱天下,但他脑子里除了打仗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也就是幸好这段时间有代渔陪着他,不然张飞的心情还要更加低落。 没一会儿,关羽先让孙乾到了古城内打探消息,看霸占城池的张飞,是否就是翼德。 孙乾到来,张飞自然喜不自禁,同样忙问他大哥的消息。 孙乾说了刘备在汝南后,又谈及关羽也在城外,谁料张飞一听,睁红双眼,提起丈八蛇矛就往城外冲去。 “翼德!” 孙乾忙唤不止,可张飞却根本不听。 他飞马跑至城外,关羽见了,以为他亲自出城迎接,大喜道:“翼德!是翼德来接我们啦!” 关羽先跑马回去告知二位嫂嫂,喜道:“嫂嫂!嫂嫂!是三弟,翼德接我们啦!” 通知完毕后,他再迫不及待地回马去见张飞。 “三弟!三弟!三弟!” 关羽兴奋地红着脸连声叫着,可张飞却红着双眼挺起丈八蛇矛便刺。 “逆贼看矛!” 关羽得他提醒,这才注意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抓住丈八蛇矛,疑惑道:“三弟,我乃关羽啊。” “晓得尔是关羽,今日我非关羽不杀也!” “三弟,难道忘了桃园结义吗?” 张飞见他还好意思说,怒其不争道:“汝既无义,还有何面目与我相见!” “我如何无义!”关二哥委屈叫道。 “汝背了兄长,降了曹操,封侯赐爵,今又来赚我,我决与汝拼个死活!” 说罢,张飞便想将丈八蛇矛挣脱出来。 关羽死死夹住不放,心急解释道:“三弟,三弟!有所不知,我一时难说清楚,现在放着二位嫂嫂在此,贤弟不妨去问!” 刘备的两位夫人见状,赶紧开口释疑道:“三叔何故如此。” “嫂嫂先坐着,且看我杀了这负义之人,然后再请嫂嫂入城不迟。” “三叔!二叔因不知你与皇叔下落,不得已暂时栖身曹营,如今知皇叔在汝南,特不避险阻,一路护送我们到此,三叔休错怪了他。” 第149章 兄弟释疑 “唉,嫂嫂休要被他瞒过!”张飞的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瞪着关羽道,“忠臣宁死而不辱,大丈夫岂有事二主之理!” 这话直接对关羽产生了暴击,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所受的委屈,都比不上张飞这句话。 “贤弟……屈煞我也!”关羽说罢不禁长叹落泪,不再反抗。 张飞见了也跟着落泪,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城内孙乾终于追了上来,劝道:“翼德啊!云长这是特来寻汝啊!” “为何汝也胡说,他哪有什么好心,分明是来捉我!” 关羽稍微冷静下来,毕竟兄弟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辩解道:“我若捉汝,须带军马来。” 可他话刚说完,好巧不巧,身后忽起尘埃,正有一飙人马到来,风吹旗号,正是曹军。 “汝还敢支吾吗?”张飞质问道。 “看我斩此来将,以表真心!” 代渔跟在孙乾身后慢悠悠飘来,孙乾见关张二人不合,不禁跌足叹道:“眼看误会就要澄清,这来得又是谁!?” 代渔笑道:“蔡阳恐关张兄弟不睦,特来此献头劝架啊。” 张飞见关羽单骑迎向大军,当即对身后士卒道:“抬鼓来!” 随后亲自为关羽击鼓助威,只见一通鼓过,来将之人便被斩于马下,其余军士见主将一死,众皆四散而逃。 张飞此时方知自家二哥被他给冤枉。 “二哥……” “三弟!” “二哥!” “三弟!” 两人相拥而泣,尽释前嫌。 代渔哼唱道:“这一拜哎,忠肝义胆……” “我的好三弟啊!”关羽哭得脸都红了。 “二哥,我真想你啊!二哥!” 两人抱着又哭又笑,看得周围人不禁都感到泪目。 “这一拜哎,生死不改,天地日月壮我情怀……” 孙乾擦着眼泪问道:“代先生请别唱了,词虽好,但曲调却有些煞风景。” “咳咳,我五音不全还真是对不起了哈。” 众人迎着车队欢喜回城,张飞麾下那新收的小将,方才亲眼目睹关羽风采,对周围同袍说道:“怪不得张将军梦中如此呼唤关将军之名,今日一见,我乃粗人,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的关将军真乃天神下凡也!” 其他士卒皆言称是,刚刚关羽那一刀的风采,仿佛能劈断整块大地一般,幸好他们不是敌方。 又有人问,那被斩杀之人是谁来着? 有人回道:“曹丞相麾下蔡阳将军,他的外甥秦琪被关将军所杀,丞相本欲令他驻扎汝南,避开关将军,谁曾想竟反倒在这里碰见了。” 他们问你怎么这么清楚。 那人不好意思笑道:“我就是刚刚被关将军吓傻的士卒之一,不愿再回曹营,愿在关将军营中充当一马前卒。” 众人簇拥着关张等人回到古城,欢庆地设宴贺喜。 张飞还没来得及和关二哥把酒叙情,忽闻城外又有十数骑来得甚紧,张飞心中疑虑,转出南门去看。 宴席上。 关羽孙乾接过张飞麾下刚收小将的酒水,刚喝一口时,那小将便忍不住道:“张将军无一日不在思念皇叔和将军,常于梦中惊叫二位哥哥而醒。” 众人听了唏嘘感叹不已,孙乾笑道:“今日见面却险些要了二哥的命啊。” “哈哈哈。” 那小将又道:“那也不假,平日张将军不许我们提关将军的名字,一提就咬牙切齿,跺脚抡拳哪。” 关羽替张飞找补道:“翼德心如明镜,嫉恶如仇,可敬,可敬啊。” 代渔摇头道:“二哥,你就宠,我和老张说了多少次,你只是暂时栖身于曹,他非不信哪。” 二位夫人坐在主位,笑道:“今日若是拼个你死我活,那二叔又该怎么说呢?” 众人听了皆笑。 忽闻张飞于屋外大喊道:“嫂嫂!二哥!快看,谁来了!” “哦,糜先生!” 原来之前城外十数骑正是糜竺、糜芳等人。 糜夫人赶紧从主位上下来,欣喜唤道:“兄长!” 糜竺说起自己来历,同样是刘备兵败后,散落各地,最近听闻古城有个张飞将军占据于此,所以前来相投。 张飞听后兴奋道:“今我兄弟团聚,只差大哥一人!明日,就去汝南寻找大哥!” 此时糜竺说道:“我们来时,听闻主公见到刘辟,龚都兵马甚少,又往袁绍处商议去了。” “啊?” “这……” 关羽心中无语,我跑去河北,大哥去了汝南,我快到汝南了,大哥又跑回河北。 代渔笑道:“我没跑错片场,大哥外号难道叫神行太保?” 次日,众人商议,决定让关羽和孙乾前去河北,伺机接回刘备。 出城前,关羽吩咐周仓,可往裴元绍的山寨卧牛山处招一支人马。这裴元绍正是周仓跟随关羽前的黄巾旧众,之前因想偷关羽的赤兔马,反被赤兔马一蹄子踹翻,心怀不满,是以才引来周仓撞上关羽。 只是没曾想周仓乃关羽小迷弟,一见面就纳头便拜。 关羽这边让周仓先去招揽更多人马,从大路接应,以防万一,自己则打算和孙乾抄近路前往河北。 吩咐完周仓,关羽再对张飞道:“有此古城,便是我等安身之处,不可轻弃,我与孙先生同往寻见兄长,来此相会,贤弟留下,坚守此城。” “嗯。” “好!” “二哥放心,去去便回。” 三人相互珍重道别,代渔在张飞旁边笑道:“老张,听说守城和饮酒更配哦。” 此时的张飞却已变得十分稳重,再不似以前徐州时的莽撞模样,闻言只是默默看着远去的关羽孙乾,挥手向他们告别。 代渔见了,心中不由想道:“经历了几次兵败,看来连老张也成长了啊。” “他妈的,代渔快管管这个老张,缰绳尼玛都卡我马嘴啦!” 张飞所骑之马,通身漆黑,唯有四只马蹄雪白也似,名为乌云踏雪,其性情暴躁,与张飞类似,若是惹急了它,连其主人张飞也照喷不误。 代渔差点没被乌云踏雪的表情给笑死,张飞则在那出神的望着关羽的背影,完全没注意到座下乌云踏雪,被缰绳勒得马舌都吐出来了。 第150章 子龙来投 却说关羽与孙乾前往河北地界后,孙乾先让关羽在边界处暂时找个地方歇息,他先去袁绍处见刘备。 刘备听得孙乾传递的消息,得知关张等人都已在古城相会,恨不得插上翅膀便飞过去。 简雍见他如此急切,献上计谋,可去袁绍处请命,前往荆州刘表处结盟,共破曹操,袁绍应允便可趁机脱身。 刘备欣喜称是,又问简雍愿不愿意随他而去。 简雍自信道:“主公不必担忧,简雍自有脱身之计。” 刘备度过一个难熬的长夜,次日一早便去向袁绍请辞。 袁绍回他道:“我曾遣使约其攻曹,无奈刘表不肯相从啊。” “此人与我同宗,若我去说降,必无推阻之理。” “哦?若约刘表一同攻曹,胜刘辟多矣。”袁绍满意道,“玄德公可即往说之。” “如此,备欲今日便往!” 袁绍见他如此急切,心有疑惑,忽然说道:“近闻云长已离开了曹操,欲来河北,我必杀之,以雪颜良文丑之恨。” 刘备一听,心道都说袁绍此人心思多变,但也变得没这么快?他说此话是何意? 刘备心思电转间,还是很快反应道:“明公前说欲用云长,我故去书召他。为何今又欲杀之?且颜良、文丑比之二鹿耳,云长乃一虎也:失二鹿而得一虎,何恨之有?” 袁绍听了,方才笑道:“哈哈哈,我实爱云长,故戏言耳。玄德公可再使人召之,令其速来啊。” “明公,备即遣孙乾召云长速来,告辞!” “好。” 刘备走后,袁绍随身谋士郭图说道:“此人一去,必不返也。” “嗯?”袁绍说道,“适才我亦有所疑惑,故言欲杀关羽,以试探刘备是否真有去心,但刘备却仍旧劝我收服关羽,或许此去亦如汝南一行。” “虽然如此,不可不防。” 其时简雍忽然进来,说道:“玄德此去,必不回矣。某愿与偕往:一则同说刘表,二则监住玄德。” 袁绍欣然同意。 郭图又连忙劝道:“简雍与刘备乃是同乡,两人必定都不返矣,明公快派人追之。” “汝勿多虑,简雍自有见识。” 这就是袁绍,对于麾下谋士的建议,总能完美的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却说关羽在河北边界寻得一处村庄暂歇,等候刘备等人归来。 此村庄名为关定庄。 其庄主刚好也姓关,膝下育有二子,次子关平学武。关羽等候期间,那庄主想遣次子跟随关羽,遂令关平拜关羽为父。 却说关羽每日不避风雨,等候在大路旁,翘首以盼他大哥的身影。 终有一日,遥望见大路尽头,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大哥刘备骑马而至。 “是他们!是他们!” 关羽兴奋地飞身下马,跪拜相迎:“大哥!我们这一别,真是太久了!” 刘备也跟着喜极而泣,擦了擦眼泪道:“二弟!” 关羽跟着唤过关平:“平儿,快来参见你伯父。” 刘备听了一愣,问道:“这位是?” 于是关羽说起关定庄一事。 刘备欣然扶起关平,见他一表人才,赞叹不已。 “好啊!” 关羽护着刘备返回古城,途中不见周仓人马相迎,正有些疑惑,忽见周仓浑身是伤地跑来叫道:“关将军!” “我遣汝到山寨联络裴元绍,为何如此?” 周仓说起那裴元绍已死,山寨反被另一个武将所夺,周仓几次都战他不过,反而身中三枪,不敢再去。 关羽听了冷哼一声:“竟有如此强人,汝在前引路,待我会会他!” 及至卧牛山,正见山坡处有一骑着银鞍白马的武将持枪而立,看着众人。 刘备越看越眼熟,不禁惊喜叫道:“来者莫非子龙乎?” “使君!” 赵云那一身白盔白甲,在日光下显得分外耀眼,他所骑着的玉兰白龙驹更是如从云之龙一般,载着他飞也似的冲向刘备! “果真是子龙!”刘备对关羽大喜道。 随后哥俩连忙纵马相迎。 “使君!” 赵云还在兴奋高呼,声音刚传到,玉兰白龙就载着他冲到了刘、关面前。 三人下马后,赵云当下拜在刘备面前:“使君!” “子龙!” “子龙何以至此啊。”刘备虽然与他重逢喜不自禁,但还是心有疑惑。 赵云解释道:“自别使君后,不想公孙瓒不听人言,以致兵败自焚,袁绍屡次召我去,我未投他,近闻使君在袁绍处,几番欲来相投,又怕袁绍见怪。因此四海飘零,前日偶过此处,正遇裴元绍下山欲夺我马匹,被我所杀,才得以借此安身。今日遇见使君,真乃是喜出望外啊!” “今日相遇,真乃天意也!” 赵云抱拳道:“云奔走四方,择主而事,未有如使君者,今得相随,大慰平生,虽肝脑涂地,亦心甘情愿!” 关羽在一旁听了,差点条件反射地抱拳跟着来一句,某也一样。幸好此时的他不比当初,看了许多代渔送的书籍,文化修养有了质的提升,连右手挥着青龙刀砍人的时候,左手都想拿着一本《春秋》来读。 赤兔马听见那裴元绍竟然还想着偷赵云的马,不由瞥了一眼那通体雪白的骏马,嘀咕道:“那什么裴元绍看马的眼光倒好。” 玉兰白龙谦虚地笑道:“久闻赤兔哥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你也不赖嘛,那裴元绍之前被我踹了一蹄子,竟然还不长记性,活该被你家主人给刺死。” 玉兰白龙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家主人一向手下留情,但他若是真生起气来,捅谁都是一枪,那裴元绍也是倒霉,我在主人心中地位可是很高的,他如果没想着偷我,或许还能有活路。” 赤兔见玉兰白龙性情温顺,比之那碎嘴的爪黄飞电,相处起来不知舒服多少,很快两匹马便混成了好哥们。 刘关赵等人叙完别情后,再次往古城方向前进。 刚至城门口,便看见张飞率领全军士卒,布阵相迎。 此情此景,留在古城的代渔见了,不禁想到另一个电影《古惑仔》中的画面。 第151章 古城再聚义 张飞对周围士卒叫道:“前面的便是你等将要生死追随的主公,大汉皇叔!也就是俺的大哥,都给俺打起精神来迎接他,听见没有!” “是!” “都没吃饭吗,给俺大声点!” “是!!” 城外的刘备,遥望见张飞等人,唏嘘感叹道:“度日如年,就等在此相会了!” 随后便先见一骑举着“刘”字旗帜,飞马相迎,再见到张飞亲自出城擂鼓,城头上号角声不绝于耳。 代渔见了,不禁说道:“老张以后要是不打仗了,跑到现代去当个气氛组,那也是绰绰有余啊。” 如此气势恢宏的迎接仪式,在这一座小小的古城中上演。 为的不过是想表达出张飞心中那渴望兄弟再会激昂情绪的万分之一。 “咚!” “咚!” “咚!” 张飞一面敲着鼓,一面望眼欲穿地看向城外的大哥二哥。 鼓声越来越急,刘关张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三弟!”刘备喊道。 “大哥!” 张飞弃了鼓锤,跑过来相迎。 三人携手而立,再次互相下拜。 仿佛回到了昔日桃园结义时的场景。 兜兜转转许多年过去,他们经历了许多事情,但心中的兄弟之情却越加珍贵。 代渔用胳膊肘捅了捅赵云道:“子龙多年不见,越长越壮啦。” “代先生说笑了。” “哟,以前不是都叫我五哥么?现在变生疏啦?” 代渔促狭地笑道:“你今年多大年纪啦?现在是不是该我叫你四哥了?” 赵云闻言仔细看了看代渔的相貌,发现他的容颜竟与当初第一次见时丝毫未变。 ——那是当然,对于三国时期的人度过了许多年,但对于代渔而言,实际上只过去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先生不愧是神仙中人。”赵云叹道。 “他们仨在那感人肺腑,倒把咱们俩给晾到一旁,有时间,让大哥帮你把桃园结义的仪式补完怎么样?” 赵云摇头道:“能跟随使君,便是子龙之幸,怎能奢望其他?” “哎呀,你长大了反倒没意思,以前十八路讨董时不都是跟着叫大哥吗?现在怎么叫起了使君,听起来怪生疏的。” “先生道法自然,随性洒脱,子龙乃世俗之人,当恪守君臣之礼。” “嗯?” 见赵云现在变得一本正经,代渔不禁生起调笑之心:“来,子龙,趁他们仨在这互相下拜,我们来拍个照,发个朋友圈。” 赵云不解其意,但见代渔嘴角笑容,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断然拒绝。 “来嘛!来看镜头!” 赵云撇过脑袋。 “子龙,给个面子行不行?快,对着镜头笑一个。” 赵云抿着嘴不理。 “云妹!” 赵云听了这许久没听见的外号,瞪大眼睛,看向代渔,却见他反而手比剪刀,笑着说了声茄子。 “咔嚓!” 手机立马抓拍到这一幕。 代渔与赵云身后是正在互相含泪下拜的刘关张三人,镜头最前方则是笑着的代渔,以及怒视着的赵云。 代渔将这张照片发了朋友圈写道:“刘关张仨兄弟古城相会,却把我和子龙晾一边,大家快看,云妹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很快,陈暮雨点赞评论道:“啥时候带我也去片场逛逛啊,黑心导演代渔,我都给你打工好久了,你还没带我去过拍戏片场。” 随后返回许都的貂蝉评论道:“大哥终于和二哥、三哥他们重逢了,可喜可贺呀。” 连在现代拍戏的吕布也跟着凑热闹,不过只回了两个字:“可惜。” 随后众人在古城内杀牛宰猪,先拜谢天地,然后遍劳诸军。 此时的刘备不仅以前的兄弟谋臣尽皆团聚,还有了赵云投靠,关羽收了迷弟周仓、义子关平,大家都觉得欢喜无限,连饮数日庆祝。 只是在这热闹高兴的氛围中,代渔却悄悄一个人走了。 他手腕上的摄魂环一直震动,不得不找了个偏僻幽静地地方,解开束缚,令里面的孙坚跑了出来。 “怎么了老孙?一直在摄魂环内call我,难道哥几个在里边待着无聊了?” 鬼魂状态下的孙坚摇头道:“非是如此,有典韦、高顺等猛将在一起演武消遣时光,倒也不无聊,只是近日我内心不安,俗话说父子连心,我感觉策儿那边好像要出事。” “咦,孙策远在江东,你都能感应到他的状态?” “唉,策儿虽然志向远大,但他性格有缺,就怕他打下江东太过顺利,以至于反倒骄躁急进,反受其害,能否请上仙去江东提醒他一二?”孙坚苦笑道,“我可不想在摄魂环内见到策儿。” 代渔是知道孙策去世的早,却没想到孙坚都成了鬼魂还能对此有所预感,或许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于是他乘云飞至江东。 恰好看见孙策与张昭等人沿江巡视船坞,高谈阔论。 张昭先道:“主公兵精粮足,若能剿除黄祖,进伐刘表,赖长江之险,以保江东,则天下无忧啊。” “子布所言天下与策不同,”孙策昂然道,“如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占据河北虎视群雄,我怎能只视江东为天下,而不图进取呢?” “主公昨日兴师动众,操练兵马,今日又来船坞监看造船,莫非……莫非是……” 话未说完,忽闻手下抓住了许贡派遣去往曹操那的使者。 只见那使者所携书信中写道:“孙策骁勇,与项籍相似。朝廷宜外示荣宠,召在京师;不可使居外镇,以为后患。” 孙策一剑刺死使者后,对身边张昭说道:“当今天下大乱,群雄逐鹿,胸无大志者终将受制于人,子布,我所思天下者究竟如何,该明白了?” 随后孙策便假意请许贡议事,等他来后,却命武士绞杀,许贡所养门客尽皆逃散,唯有三人深感其恩,欲为许贡报仇,却恨没有机会。 若这事放在曹操身上,那都不叫事,因为曹老板可惜命了,毕竟当初他就曾当过刺客,如今自己成了“董卓”,能不倍加防范吗?所以他每次出行,护卫者必定甚多,其胯下爪黄飞电,更是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 第152章 江东繁华 如果是刘备遇见刺客,那就更不必担心了,因为以刘皇叔的个人魅力,连刺客见了都下不去手,反而会被其品德所感化投降。 唯有孙策是最容易被刺客给暗算。 因为他仗着自身勇武,从来没把这些小角色放在心上,然而欲成大事者,若不注意这些细节,很容易就在这上面翻身。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就是这个道理。 孙坚虽然没有看过《三国演义》,但他心系儿子,且近日神魂不安,于是央求代渔去劝孙策万事小心。 代渔禁不住他老是在耳边絮絮叨叨,只得去见孙策。 孙策初始没认出代渔的身份,毕竟他之前还是女神形态,直到代渔笑着对他说道:“伯符可还记得轰咔嚓?昔日你离开时,她还对你分外不舍呢。” 孙策一听,脸当即黑了,顺便也确认了代渔的身份。 “上仙许久未见,不知家父最近安好?” 代渔摇着摄魂环道:“他倒是好着呢,就是时常担心你。” “哎!”孙策听了颇为自傲道,“策已尽收江东,上仙不妨一起巡视在我治下的江东繁华?” 代渔应允。 随后孙策再叫起张昭、少年孙权随行,四人一路游玩。 代渔也算是乘着筋斗云黄河南北都常去过了,但北方连连战乱,百姓民不聊生,就连曹老板的大本营许都,也显得凋敝简朴。 反观孙策治下江东,虽经战事,但以小霸王之勇武,从来都是速战速决,并且他收服太史慈的故事传开后,更有许多人觉得孙策乃是明主,所以纷纷弃暗投明,献上城池。 整个华夏大地,倒显得江东地界如同太平盛世一般,街道繁华,人潮拥挤。 孙策便衣出游,见到百姓们安居乐业,不由笑着点头道:“上仙去过曹操那,不知许都比起我这如何?” 代渔摇头:“不如你这。” “哈哈哈。” 张昭却没孙策那般放纵,时时警惕周围,忽见三个形迹可疑之人,正欲告知孙策,却不曾想街道处突然涌进许多人来大喊着:“神仙来啦!神仙来啦!” “快去求神仙啊!” 孙策惊道:“糟了,上仙你的身份被识破了!” 代渔无语道:“关我屁事,我哪点看起来像神仙?你看看那前面是什么?” 孙策顺着代渔所指方向看去,却见一个老道,被众人抬起,身披身披鹤氅,手携藜杖,沿途百姓见了,纷纷焚香伏道而拜。 只是眨眼间,整个街道上仅剩孙策代渔张昭孙权四人没有跪下,犹如鹤立鸡群般醒目。 孙策微怒道:“此乃何人?” 张昭正欲解释:“这是……” “此乃神仙到此!”身边愚民却拉扯着孙策说道,“你赶快跪下!” 孙策甩开他的手,喝道:“去去去!一群不识真仙当面的愚民,张昭,快去问问他是谁!” 此话一出,前方跪着的百姓们全都转头回顾,瞪着孙策。 “于老神仙怪罪下来如何是好啊!” “快跪下,快跪下!” 孙策在那和百姓拉扯,张昭却忽然瞥见适才形迹可疑的三人,正隐于暗处,持弓欲射孙策,来不及提醒,赶紧也拉着孙策道:“主公快跪下!” 孙策气道:“子布,难道连你也信妖不成!?” “主公,如若不跪下,就快快离开此地!此地不可久留啊!” 说完,张昭不顾个人安危,挡在孙策面前。 那隐于暗处的三人见状,只得收回弓箭,默默等待下一个机会。 孙策则全然没有发现这一危机,反倒是怒道:“我乃江东孙策,为何没人向我下跪!?” 他本来还想在上仙以及父亲灵魂面前,展示自己治理江东的成果,却没想到其治下百姓不拜他,反信一个妖人。 见过代渔神奇手段的孙策,根本不相信那被众人抬着的老道会是什么神仙,没见代渔就一直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场笑话吗? “真气煞我也!” 最终,孙策还是被张昭给强行劝回府中,只能看着那什么于神仙,泼洒符水,装神弄鬼。 回到府内后,张昭对孙权道:“仲谋,快请程普将军,速速派人,查明那三个形迹可疑之人。” “孙权明白。” 孙权正欲离去,孙策忽然道:“回来,那三人查不查无甚紧要,让程将军将那妖人速速擒来!” 孙权只得听他哥的话,领命而去。 张昭无奈道:“主公,方才不过是城中小民,求助仙人术士,如同儿戏,主公何以如此动怒啊?” “装神弄鬼,愚弄百姓!他那是什么仙人术士?分明就是个骗子,上仙,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张昭心中叹息:“主公一面骂别人是骗子,一面自己又将这来历不明之人唤作上仙,真的是……” 这也就是张昭没见过代渔的手段,所以才奇怪孙策的态度为何如此。 代渔听了孙策话,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骗子,要不我去问个行家?” 原着里,于吉似乎确实会点法术手段,但代渔在街上看他时,这于吉却没有像张角那般一眼认出自己,所以代渔心中也有些疑惑。 随后他向孙策请辞,先去张角那打探消息,毕竟看起来都是道士,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这边张昭刚刚还觉得代渔也不过是个骗子,转眼却见他乘云而去,差点惊掉下巴。 孙策指着天边说道:“看见了吗!这才是真仙当面,那群愚民反把一个骗子给供上神坛,还在我江东之下,这不是让上仙看笑话吗!堂堂一邦君主,却要向一妖人跪拜行礼,成何体统!?我倒要看看那装神弄鬼之徒是何人!以何骗术妖惑满城百姓!” “主公……”张昭虽然发现代渔才是“真仙”,但还是想劝孙策不要意气用事,刚准备开口,却见孙策身后走来一位三四十岁的少妇,不由忙行礼道,“太夫人。” 孙策回头一看,怒气微消,恭敬地行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快快起来,我儿为何面带不悦之色?” 第153章 孙策遇刺 孙策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道:“母亲往何处去?” “屋里坐久了,方才听人说,城中来了得仙道人,医治病人,万般灵验,求卜问占,通灵神奇,我闲坐也是无事,便想去看看。” 孙策有些无奈道:“母亲,街市杂乱还是少去为好,再说他能算得上什么神仙哪?” “难得走走嘛,散散心也好。”吴太夫人道,“人皆传说,未必言虚,这世间万物真是无奇不有啊,你不也常和我说,梦中见到你父亲么?” 孙策并没有将代渔的存在告知他母亲,怕她得知孙坚变作了孤魂野鬼,只能附身于他人身上,恐怕她心里接受不了,只是托词睡梦中得到父亲指点。 那边吴太夫人在随行侍女的陪同下出门而去,吩咐拿好罐子道:“听说于神仙会发符水,等会大家都多装一些回来,明白吗?” “是,太夫人!” 等她走后,孙策越想越气,大叫道:“都给我出来!” 将所有下人唤至身前后,孙策喝道:“是谁将那街上妖道之事,传于家母耳中的!” 下人见他大怒,没一个敢站出来承认。 张昭见状,只得打着圆场笑道:“主公,诸事皆有我等安排,请勿迁怒家人啊,你们还不快快起来,侍候主公歇息?” “哼,妖人过市,府中不宁,我还有什么可歇的!” 说罢,便打算去丹徒山中狩猎消遣,借以散心。 却说代渔乘云飞去罗丰山张角处,问他江东于吉是否真有本事。 张角闻言失笑道:“他不过学了点皮毛,就急匆匆下山妄称真仙,每日洒些符水治病,实则无甚功效,不过是骗平常百姓心中安慰罢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着他像个演员。” 代渔摇了摇头,真正的神仙出场怎么会跟个星宿老仙似的,前簇后拥,哄得世人跪拜磕头? 要么就像代渔那般游戏人间,随性洒脱,要么就像张角那般,打算逆天改命,试图建立一个地上天国。 随后代渔在张角那闲聊几句,还把孙坚、典韦、高顺以及吉平的鬼魂放出来,与他见了个面。 孙坚按着眉头道:“上仙,我这神魂越加不安,莫不是策儿要出事了?” 代渔问道:“你是左眼皮在跳,还是右眼皮在跳?” “我是……”孙坚刚说两个字,便颇为无语道,“上仙,我都成鬼魂了,哪还有眼皮?” “哦哦,”代渔尴尬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还是张角掐指一算,说道:“孙将军之子,今日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啊?”孙坚慌忙道,“上仙,我这辈子没求过别人……” “行了行了,你都求我好几次了,我马上过去行了?” 代渔只得用摄魂环将众鬼收回,再次乘云飞回去。 飞至丹徒山附近,远远望见孙策在山间漫步,排解郁闷,只见他看着山坡上的破庙,喃喃自语道:“当年神亭岭上,登山拜庙,面对光武神像,策曾发誓:若能于江东复兴父亲之基业,即当重修庙宇,四时祭祀……如今江东太平,该重修庙宇了,若能在此高山之巅,重修一庙,使众人随策时常登高望远,缅怀先驱,岂不更好!” 孙坚通过摄魂环观察外界,发现他的好大儿没有出事,不由神魂一松,刚准备开口感谢代渔。 却忽听代渔说了声:“不好。” 只见树林中鬼鬼祟祟隐藏着三人持枪带弓,趁孙策出神时,悄悄拈弓搭箭射来。 尽管孙策听见动静,反应极快地拔剑在手,想要拨开箭矢,但仍然不小心中箭。 那三人见孙策中箭,立马拔剑围攻过来,欲取他性命,却不料孙策咬牙拔出所中之箭,反手掷回,当即将其中一个人给逼退,又挥剑连砍其他两人。 电光火石之间,这三名刺客就与孙策交手了十几回合,招招险恶,即使孙策仗着自己天生神勇化险为夷,但仍看得代渔心惊肉跳,没过一会儿孙策就被逼得身负多处伤口,只能勉强抵挡刺客的攻势。 孙坚在摄魂环内惊得差点魂飞魄散,不停求着代渔出手相助。 就在孙策生死危机的关头,代渔连忙使用摄魂环,大叫道:“就决定是你了孙坚,上!” 话音刚落,摄魂环上浮现出一道猛虎的形象,丹徒山上那三个刺客,耳边突然响起雷鸣般的炸响,江东猛虎的护犊之心尽在这一道咆哮声中宣泄而出。 “吼啊!!” 山坡上的孙策没有受这猛虎咆哮的影响,反而奋起余威,趁着那三名刺客短暂的眩晕之时,立马将其中两名斩杀! 只有一个迅速回过神来,连忙躲避着孙策的追杀。 孙策身负重伤,力也用尽,最终颠簸两步,没能再追上。 代渔赶紧降下云头,又用吉平的“烈医”能力替他疗伤,幸好孙策为人正直,心里没那么多的蝇营狗苟,所以烈医能力没有触发负面效果,而是替他缓和伤势。 与此同时,张昭程普等人终于发现不对劲,连忙冲过来保护孙策。 “主公!” “主公!” 他们扶起孙策,赶紧查看伤势。 孙策直到此时,还记恨着刺客,伸手示意那唯一逃走的那一个。 程普怒而起身,追上将其斩杀。 孙策心中这才气消,心中憋着的那口气缓了下来。 张昭懊悔道:“主公,都怪张昭大意,来迟一步!” 孙策微微摇头,虚弱道:“子布……我要在此修建光武庙,每日登高望远,以使众人都不能忘大志……汝以为如何?” “好……” 张昭含泪答应,连忙让麾下士卒轻轻抬着孙策回府,请来良医治伤。 所幸因孙坚的猛虎咆哮,使刺客没有更多加害,又有于吉的烈医能力减缓伤势。孙策被抬回府中医治时,很快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是那三名刺客的箭头有药,毒已入骨,孙策还需静养百日,方能无事。 这还是因为他本来身体素质就强,换个弱点的人,命早没了。 吴太夫人听了,叹道:“我儿遭此灾难,皆出于心急气盛啊。” 第154章 养伤两月 修养一段时间后,孙策勉强能够下地行走,可刚想出来透透气,却见满院里都挂着神神叨叨的符纸,心中微怒,却见自家母亲在那虔诚地说道:“都是托上天的福啊。” “母亲,”孙策听了,忍不住道,“什么托上天的福啊,儿本就是英雄之命,不死之命,加之有父亲上仙眷顾,岂是许贡家客所能暗害?” “我儿休要逞强,足足两月,教母亲时时刻刻提挂着心。” 大乔跟着劝道:“夫君,伤未全好,还是回去歇息。” 孙策本欲答应,见到那些挂着的符纸,还是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哦,夫君逢大难,母亲和我还有府中上下人,皆为汝求神仙,祈保早日康复。” 孙策为人性急,听了这话,又想起昔日在街市上碰见的那装神弄鬼的老道,没想到他不过养病两月,这江湖骗子竟能骗到他府上来,当即气地一把撕下这些符纸。 吴太夫人见状,连忙闭眼虔诚低声道:“我儿年少气盛,倘有祸事灾难未尽,皆降我一个人头上便是。” 孙策被气得忍痛说道:“府中上下,也净弄这些鬼妖之气,我孙策之命若是真有神仙保佑,那也是代上仙护着,和这些鬼怪妖术,迷乱人心之徒又有何干?快快扯去,别再让我看见,更是让上仙见了笑话!” “是……” 下人刚应一句,吴太夫人却喝道:“谁敢!无神仙扶住助,我儿哪有今天。” 代渔冷眼旁观,对摄魂环内的孙坚道:“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把你好大儿气得不轻啊。” 孙坚茫然道:“她年轻时不是这样的啊。” “会不会是以前你给她托梦次数太多了?所以这吴太夫人现在这么迷信。”代渔想到自己在没碰见孙坚以前,他自己时常给他老婆托梦,只是那时的孙策全然不信鬼神,所以从没把他母亲的梦话当真。 孙坚急道:“放着上仙这尊活神仙不信,这憨婆娘去信哪门子的妖道啊!” 代渔回想着原着里的剧情,提醒孙坚道:“以你好大儿的气性,现在受了箭伤未愈,恐怕早晚要被你这迷信的婆娘给气死哦。” “上仙,我孙坚这辈子没求过……” “你还来这套?” 孙坚在摄魂环内可怜巴巴地说道:“求求上仙了,策儿还很年轻,不要让他跟我一样早逝啊。” “其实早逝就早逝,这样说不定他还能来摄魂环内和你解闷。” “不要!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策儿变得和我们一样!” 此时,就连摄魂环内的其他鬼魂也跟着劝道:“对啊上仙,这孙策志向远大,难得将这江东一地,经营得如此繁华,有如太平盛世一般,要是早亡,实在可惜,非百姓之福啊。” 见众鬼魂都如此说,代渔犹豫着说道:“救他也不是不行,但救了他之后,肯定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毕竟只有孙策的戏份杀青后,孙权才能坐领江东。 代渔对孙坚如此说道:“我就坦白和你说了老孙,这江东的天命之主,最终还得落在你那二儿子孙权头上。” “权儿?”孙坚郁闷道,“他的性情与我和他哥全然不同,他真能收服这群骄兵悍将吗?” 代渔笑道:“这个你放心,孙权虽然进取能力不足,但只是守成却是够的。” 孙坚别无选择,只能让代渔搭救孙策。 却说忽有一日,张纮有使者自许昌回来,孙策兴起召见,问他许都曹操如何看他。 其时孙策遇刺的消息已经传到许都,郭嘉对曹操谈及昔日对孙策的预言,说他必定被小人所害,如今果然如此。 使者转达此话后,孙策气得不轻,他自脱离袁术后,攻下整个江东,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何时被人这样取笑过? 孙策当即便忍不住道:“匹夫安敢如此,我誓取许昌!” 说完,便欲联系袁绍所遣使者,商议共攻曹操一事。 张昭小心翼翼地劝他道:“医者诫主公百日休动,今何因一时之愤,自轻万金之躯啊。” 孙策听了默默不语,只是坚持己见。 次日,孙策会诸将于城楼之上,再邀请袁绍使者陈震,一同商议攻曹之事。 孙策强撑伤势未愈之体,先对行礼的众人道:“众官请起,请起。” 随后招呼袁绍使者道:“陈震先生当为上宾,请。” 进屋后,孙策端起酒杯道:“诸位在座的,或是家父老臣,或是立业江东时随我征战的猛将,还有像子义,这样沙场上结识的英雄,想我江东大业,赖众人鼎立相助才有今日气象,来,我先敬众人一爵!” “主公康复,乃江东大幸!” “请。” 随后孙策说起天下形势,言明虽然身处江东,但众人应该跟他一样,胸怀大志,不可想着偏居一隅,而应联合袁绍,共抗曹操。 正说着,忽然听见城下传来一阵骚乱声。 “于神仙来了……” “神仙来了!” 连座下武将都有忍不住站起身往外张望的。 孙策忍不住皱眉道:“何故朝外张望?” “今有于神仙从楼下经过,诸将欲往拜之。” 孙策一听,气得胸中一口闷气差点没顺过来,伤口处隐隐作痛,当即就想发作。 幸得代渔此时从门外闪过,对里间的孙策招手道:“喂,隔壁班都下课了,你们还在拖堂啊?” 孙策见到他那熟悉的笑容,心情下意识地便一放松,之前强撑着的病体,差点倒了下去,但他的外号毕竟是小霸王,硬是挪动步伐往外走去。 路过代渔时,孙策挤出个笑脸道:“真是让上仙看笑话了。” “我有什么好笑的,倒是你这个状态,你的敌人见了才是会笑话。”代渔摇着头。 若非孙坚惦记着他的好大儿,代渔才没那么关心孙策呢。 孙策扶着城墙往下看去,却见又是那装神弄鬼的老道士,被众人高高抬着,洒着符水过街,沿途百姓,纷纷虔诚地向他跪下祈福,以求神仙保佑。 第155章 三气孙策 “又是这个妖人,快与我擒来!” 孙策一见于吉,便怒从心头起,吩咐左右武将捉拿他。 可身边的武将反倒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我……主公……” “妖惑之术,乱人之道,连尔等这样带兵之将也被迷住,如此下去还怎能随我打天下。” 孙策越说越气,甚至想要拔剑砍了他,幸得身边人勉强劝住,孙策自己也觉得身上的旧伤被气得再次发作,差点没能站稳。 “主公!”旁边的人连忙扶住他,解释道,“此人姓于名吉,往来各地普施符水,救人万病,无有不验,当世呼为神仙,主公未可轻渎啊。” 孙策一把推开他,不容置疑地喝令道:“去,将那妖人速速擒来斩首,违令者,斩!” “主公,不可呀!” “主公,于道人在江东数十年,并无过犯,主公不可杀害啊。” 孙策却丝毫不听:“此等妖人,我杀之何异猪狗?” 就连随行的外人陈震也跟着劝道:“将军不见城下百姓,如此笃信于吉,此时动怒实乃不宜啊。” “公等皆读书人,何不达理?” 孙策心中堆积郁气,黄巾之乱才过去几年啊,这些人难道就忘了?听上仙说,张角还天天在罗丰山盯着我们哪! “我禁邪绝迷,以靖天下!” “将军!” 谁知孙策在江东收服的众武将,竟全都跪在他面前求道:“我等愿联名作状,乞保神仙!” 孙策不可置信地问道:“汝等皆要从于吉造反乎?” 城楼上的闹剧很快传到下方百姓耳中,随后他们又看见程普带人将于吉给抓上城楼,纷纷闹将起来,大呼道:“不能杀神仙啊!不能杀神仙啊!” 一众百姓,拥街而过,若非军卒阻拦,他们早就冲进来,将于吉给救走。 孙策见那于吉一把年纪,模样上看着倒仙风道骨,可实际上对百姓做的却都是些坑蒙拐骗之事,不由冷冷说道:“狂道怎敢蛊惑人心?” “贫道惟务替天宣化,普救万人,未曾取人毫厘之物,岂是煽惑人心?” “汝毫厘不取?”孙策冷笑道,“衣服饮食从何而来?分明是狡诈之徒,今若不诛,必为后患!” 一想到军中那么多武将,竟然会为他求情,孙策发自内心地感到一种恐惧感,唯有杀了于吉,方才令他觉得江东完全受自己所掌控。 可正当他行动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儿且慢动!” 孙策诧异地转过头去,来者正是他的亲生母亲吴太夫人。 “儿可知道,屈杀神仙会招祸的!”吴太夫人焦急劝道。 孙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母亲之言,孩儿怎敢不信,可母亲也该知孩儿心思,大业未成,江山未定,出此妖人为祸,弄得文臣震服,武将破胆,百姓兵士视其皆有畏惧之色,如此下去,父亲未竟之业,孩儿何以实现?” 吴太夫人的脑袋早在迷信神灵中变得僵硬,闻言只道:“我怎能不知,只是前番儿不敬神仙,险遭杀身之祸,若非我和大乔日夜为你向神仙祈福,你如何能好的这么快?这才刚好没几天,你又要不敬活神仙,母亲我、我实在是怕了啊。” 她说完便忍不住哭泣起来。 孙策无奈道:“山上行刺之人,实乃许贡家客,也怪孩儿大意,母亲怎能一时糊涂,反视我招祸呢!” “住口!” 见自己的眼泪没法令孙策回心转意,吴太夫人立马严厉地给了他一巴掌,劝道:“儿啊,汝父当年心急气盛,不听人劝,才身中乱石,死于岘山,此事如昨,难道就忘了不成?” 孙策见他的老母亲当着众多文武百官,普通百姓面前,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还如此贬低他视为偶像的父亲,当即怒火攻心,旧伤发作,一口郁血险些喷了出来。 但他仍强自撑着,咽下这口郁血,不好对吴太夫人发作,而是慢慢转身看向于吉,缓缓举剑刺向他。 于吉见孙策似乎真要杀自己,当即顾不得仙风道骨的表面功夫,连忙跪下求饶。 “哼,”孙策冷笑道,“汝既为神仙,何以下跪?” 在孙策眼中,真正的神仙只有代渔一个,他可是从来不向任何人下跪,这个于吉果然只是个蛊惑人心的江湖骗子,当下孙策再不留手,一剑将于吉给刺死! “于神仙!” “于神仙!”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愣住了。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神仙是不会死的,可为何这位活神仙于吉却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这样被孙策给刺死了呢? 而且胸前被利剑刺穿的胸口,流出的鲜血与他们凡人别无二致。 如此冲击的画面,简直震碎了他们的三观。 孙策看着满城百姓,全都在高呼“于神仙”三个字,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悲凉,他杀于吉诚然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在江东的统治稳固。 但未尝没有为民除害的想法,可这些百姓、文武百官,甚至连他亲生母亲都不理解自己,孙策只觉胸口一堵,那口被强行咽下去的郁血终究还是没能再憋住,慢慢从嘴角溢了出来。 随行众人,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连忙将孙策送回府中。 看完这戏剧性的一幕,代渔忍不住对摄魂环内的孙坚道:“孙策周瑜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没想到结局居然还都差不多,谁能想到吴太夫人三气孙策,能直接把你的好大儿给气死呢?” “啊啊啊!”孙坚在摄魂环内崩溃叫道,“我儿壮志未酬,怎能被这婆娘给气死,我孙坚真是悔不该娶她啊!” 代渔笑道:“你不娶她,后面又哪来的孙策孙权?” “这……”孙坚一下子愣住,喃喃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策儿连我都从未下手打过,她怎么如此愚蠢,当着那么多人面扇策儿一耳光……” 回到孙府,医官看完后,犹豫而不敢言。 连张昭问他,他也不敢说。 吴太夫人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对他道:“说,有我做主,有话尽讲出来。” 医官这才不得不跪下说道:“实不敢相瞒,主公已经绝脉!” 第156章 江东之主 吴太夫人闻言闭眼长叹,心中哀道:“可怜我儿,为何不听老身之言,今次冒犯神仙,恐怕再难幸存了啊。” “主公体内箭毒未消又遇怒气冲犯,毒浸三焦,攻于心肺,危象已难消,下官久蒙主公恩宠,此时只恨无回天之术啊!” 吴太夫人听后,心道:“到底是个庸医,策儿分明是触怒神灵,遭此大祸,唉……” “母亲……” 听见医官哭声的孙策,轻声唤道。 “儿……不能复生,且、且将弟弟唤来,仲谋……” 少年孙权哭着趴在自己哥哥身边,心中万分不舍。 孙策眼睛一下瞪大,连声唤道:“仲谋……仲谋……” 代渔见孙策一副要被孙权给压死,连遗言都快交代不出来的样子,连忙给他续了个吉平的“烈医”技能,拉起孙权道:“好家伙,险些没把你哥给压死,快起开些!” 孙权哭得泪眼朦胧:“兄长……兄长你不要离开啊!” “咳咳……”孙策缓了口气后,交代道,“天下方乱,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大有可为……子布。” 张昭听他呼唤,连忙低头回道:“在!” 孙策朝他轻轻抬了下手。 “是。” 张昭立马会意,端出象征着江东之主的符绶。 孙策继续说道:“若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若举贤任能,使各尽力以保江东,我不如卿。卿宜念父兄创业之艰难,善自图之!” 可孙策说完后,见孙权仍是哭哭啼啼,说不出话,狠下心来,奋起最后的力气,将他从床边推开,皱眉低声喝道:“今非哭泣之时,你当挺起腰来,承父兄大业!” 看着自家兄长那垂死之际期盼的眼神,孙权终于止住泪水,看向孙策。 孙策接过张昭手中的符印,唤道:“来……” 孙权慢慢地走过去,只觉得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年幼时,他以为父亲就是天,能在他们兄弟妹妹面前,挡住所有的敌人。 可父亲身中埋伏,英年早逝。 而后又是兄长孙策凭借着英勇无畏的战场厮杀本领,打下整个江东基业,孙权还以为自己能当个安心的诸(侯)二代,享受富贵。 但没想到父亲曾经的经历再次在兄长身上发生,如今竟轮到他孙权来继承父兄大业,可他能行吗? 孙权颤抖着双手接过符印,心情无比复杂。 孙策见大事已了,心中一松,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连忙继续交代:“母亲,儿自知天年已尽,不能侍奉慈母。今将印绶付于弟,望慈母全力支持,父兄旧人,慎勿轻怠。” 吴太夫人叹道:“恐汝弟年幼,不能任大事。” “不……” 孙策强撑着再对孙权嘱咐道:“倘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只可惜……周瑜不在身边,不能当面嘱托……” 大乔见孙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心事还如此繁重,不由哭出声来。 孙策转头看她道:“你跟我多年,备受辛劳,我死后你须孝敬母亲。并请嘱咐小乔妹转告周郎,一定要尽心辅佐我弟。切莫辜负我的相知之情啊。” 说完后,孙策缓缓闭上了眼睛,脑袋一歪,眼见就要撒手人寰。 摄魂环内的孙坚急得大叫道:“上仙,你不是答应过我救策儿一命吗?他都不行了!你快救他一救啊!” “别急,这人不还没凉吗?再说了,这里人那么多,我也施展不开手脚。” 孙坚急得不顾此地阳气颇重,从摄魂环内窜了出来,竟自己施展出“猛虎咆哮”的技能,大吼道:“都给我滚出去!休要耽搁上仙救我儿性命!” 此时的孙坚,神魂在摄魂环内蕴养多日,即使在普通人眼中,都能隐约显现其形。 屋内众人见到他的鬼魂都吃了一惊,唯有一旁站立着的史官奋笔疾书,兴奋地记录着此刻,他从没想到以往在历史古籍中才能见到场景,自己也能有机会亲笔书写下来。 “……医官诊断主公绝经之时,堂内忽现主公先父之魂,怒叱众人……” “啊!夫君,是……是你吗!”吴太夫人看见孙坚的鬼魂,简直又惊又喜,“难道我日夜潜心供奉神灵,终于感动上天,让夫君你得以还魂归来?” “呸!就是你这个傻婆娘在天天气策儿,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孙某以前真是看走了眼,信了你的邪!还不快把其他人都撵出去!耽误了策儿治伤,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孙权刚刚才准备接受兄长的离世,却没想到死去多年的父亲又还魂归来,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化,震得他不知所措。 幸好屋内还有个脑子最为机灵的张昭,他可是见过代渔乘云飞天,那绝不是于吉这样的假神仙能够办到的事情,于是连忙招呼众人出去。 史官颇为委屈道:“我不能走,身为史官,我要如实记录关于主公的一切!否则如何向后人交代今天发生的事情?” 张昭拉着这个实心眼的史官,边走边说道:“那你就写主公濒死之时,得上天眷顾,派遣神人治好他不就行了?” “可这样写后世之人能相信吗?” 张昭翻了个白眼道:“那汉高祖斩白蛇起义这么玄乎的事情,不也一样堂而皇之地记录在史书里么?”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孙坚也因大发鬼威,消耗过大,而再次变得萎靡不振,缩回摄魂环内。 代渔用吉平的“烈医”能力,一直续着孙策的命,坦白讲,以他现在这么严重的伤势,哪怕是拉回现代,也很难治好。 为今之计,只有通过系统的演员招募系统,将孙策的生命与代渔绑定,如此方能令他伤势痊愈。 “伯符,你想好了吗?被我招募后,你就要和我一起返回现代,无法再过多干预汉末之事。” 孙策躺在病床上,听着代渔给他解释的事情,只觉脑袋晕晕乎乎,虽然没听得太懂,但连其父孙坚都托代渔的福,以鬼魂之身存活下来,所以也没过多犹豫,便答应下来。 第157章 再见吕布 得到孙策的同意后,代渔先将他带回现代静养,随后再把最新录制好的十九、二十集传给陈暮雨,让她上传到网络中,推送给所有观众。 不出意外的是,刘关张三兄弟的古城聚义,再次感动了所有观众。 “讲真,我和自己的亲兄弟感情都没有刘关张他们哥仨好。” “感觉不像演的,哥仨的演技也太好了!” “哈哈哈,世人都说刘关张三兄弟感情好,但只有我知道,当初他们来我家偷玉米被逮住时,关羽和张飞还想丢下刘备跑路,最后是曹老板来替他们向我爷爷讲情,才放过他们的。” 感慨完刘关张的重新相聚的不易后,观众们又立马追看完第二十集《孙策之死》。 尽管大多数看《三国演义》的观众,或许都已经知道孙策在原着中的结局,但他们实在是没想到,最后的江东小霸王孙策,竟然死的那么窝囊。 “有这样的妈是真压抑!” “孙坚出来挨打,你看看你讨的什么媳妇!” “有一说一,吴太夫人当初也是江东的名门闺秀,是孙坚这个暴发户强娶的别人。” “怪不得孙策死的时候,她看起来连眼泪都没有流一滴。” “可惜啊!孙策只是想反对封建迷信,怎么就被活活给气死了!” 观众们看完这集后,对孙策的爱惜之情一下子暴涨,很快,系统综合所有观众的想法后,立即给了杀青的孙策,一个神级演技的评价。 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他,也终于得以被招募,其生命与代渔所绑定,最终恢复如初。 被气得差点死过去的孙策,从病床上康复后,整个人虽然没有大彻大悟,但也确实显得平静了许多。 毕竟如今的他再怎么怒急攻心,也没法管理江东之地。 “只恨那些百姓,待我‘死’后,说不定还要再被江湖骗子蒙骗,唉。”孙策感叹道,“若是能像这现代繁华盛世多好?一定不会再有装神弄鬼的骗子了?” 代渔听了笑道:“你想多啦,只要人性中的缺点没能克服,即使是在现代,也同样会有神棍骗人上当。” 孙策身体恢复后,代渔带着他如当初的吕布一般,先去改变了下形象,把长发剪短,换了身衣装,他瞬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完全看不出是从古代穿越而来,若非眉眼间时不时忧郁紧皱,还在担忧他那愚蠢的欧豆豆能否统领江东外,看着就和一个普通青年没多少区别。 “上仙……” “在现代就叫我名字,实在不习惯,就叫我代导。” “代……导。”孙策只能入乡随俗,问道,“代导救我之恩,实难相报,可孙某实在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令大乔以及我儿一同来到现代?” 孙策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过分,但之前的他毕竟已经将江东之主传给了弟弟,大乔和他儿子,再留在江东,恐怕不是好事。 “你这个想法……之前吕布也曾和我说过。”代渔挠了挠头道,“当时他说什么只要获得系统的剧本贡献点,就能有机会和家人再见面,具体详情我还没问他,既然你提起了,那咱们先去看看吕布如今怎样。” “吕布,吕奉先也来到了现代?”孙策吃惊道,“不是说他兵败后在白门楼上被吊死了吗?” “哎呀,谁让他有观众缘呢,虽然他背信弃义,反复无常,但在现代观众眼中,人气还是挺高的。” 孙策听了心中腹诽:“这后世之人的道德素质是有多低啊,竟然会欣赏吕布这样的人?” 代渔领着孙策去了吕布拍戏的片场探班。 只见如今的吕布一改之前的威武猛将形象,反倒是拿着个台本,笨拙地记着台词,努力融入这来之不易的现代生活。 孙策见了不禁疑惑:“传闻中,吕布乃当世猛将,怎么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很快,轮到属于吕布的戏份拍摄,他那一米九几的身高,却不停地对着导演点着头,用心记着他的吩咐。 只见他穿着一身现代军装,站在一间会议室内,正气凛然地喝道:“军人,要有骨气!我楚云飞,最恨的就是当俘虏的人!打,给我打!打这群灭绝人性的东瀛畜生!我倒想看看,这帮东瀛猪,知道不知道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华夏空无人!此乃我华夏军魂也!” “好!” “啪啪啪!” 吕布拍完这段戏,周围的人立马对他鼓掌。 “吕老师真是进步神速啊!” “就是就是,这个楚云飞简直被他给演活了!” “我就说嘛,吕老师只是在之前的角色中还没走出来,所以演的有些畏畏缩缩,刚才这段台词念的实在是太好了!” 等到吕布今日的戏份拍摄完毕,终于抽出空来见代渔。 “探班?我在这里也没认识的人啊……上……咳咳,代导!您怎么来了!早点告诉我啊,布哪怕是先把拍戏放在一边,也要先来见你!” 代渔见他脱下近现代军装,就要露出三家姓奴的样子,连忙说道:“别,你刚刚那副有骨气的样子去哪了?” 吕布不好意思地笑道:“那都是别人的剧本,是楚云飞,又不是我吕奉先。” 孙策在一旁见了,不可置信道:“你真是吕布?” “你是……” “哦,他也是从汉末来的,江东孙策,你认识?”代渔介绍道。 吕布一听竟是老乡,连忙问道:“哎呀!难道你是江东小霸王孙策?怎么,你也被曹操打败俘虏了?” 孙策将刚才楚云飞的台词现学现用:“我孙伯符最恨的就是当俘虏的人,曹阿瞒?凭他也能打败我?” “那你这是……” 孙策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代渔拍了拍他肩膀道:“没什么不好说的,他是被他妈给气死的。” 吕布一拍大腿:“嗨,这还不如我呢!” 孙策听了瞪他一眼:“久闻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名,来来来,我早想和你大战三百回合,看看是你方天画戟厉害,还是我……” 孙策还没说完,吕布就忙摇头道:“都什么时代了,还大战三百回合?你很会打吗?会打有个屁用啊,现在的战争都是热武器横行,咱们这些武将放在如今早就没用了。” 第157章 再见吕布 得到孙策的同意后,代渔先将他带回现代静养,随后再把最新录制好的十九、二十集传给陈暮雨,让她上传到网络中,推送给所有观众。 不出意外的是,刘关张三兄弟的古城聚义,再次感动了所有观众。 “讲真,我和自己的亲兄弟感情都没有刘关张他们哥仨好。” “感觉不像演的,哥仨的演技也太好了!” “哈哈哈,世人都说刘关张三兄弟感情好,但只有我知道,当初他们来我家偷玉米被逮住时,关羽和张飞还想丢下刘备跑路,最后是曹老板来替他们向我爷爷讲情,才放过他们的。” 感慨完刘关张的重新相聚的不易后,观众们又立马追看完第二十集《孙策之死》。 尽管大多数看《三国演义》的观众,或许都已经知道孙策在原着中的结局,但他们实在是没想到,最后的江东小霸王孙策,竟然死的那么窝囊。 “有这样的妈是真压抑!” “孙坚出来挨打,你看看你讨的什么媳妇!” “有一说一,吴太夫人当初也是江东的名门闺秀,是孙坚这个暴发户强娶的别人。” “怪不得孙策死的时候,她看起来连眼泪都没有流一滴。” “可惜啊!孙策只是想反对封建迷信,怎么就被活活给气死了!” 观众们看完这集后,对孙策的爱惜之情一下子暴涨,很快,系统综合所有观众的想法后,立即给了杀青的孙策,一个神级演技的评价。 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他,也终于得以被招募,其生命与代渔所绑定,最终恢复如初。 被气得差点死过去的孙策,从病床上康复后,整个人虽然没有大彻大悟,但也确实显得平静了许多。 毕竟如今的他再怎么怒急攻心,也没法管理江东之地。 “只恨那些百姓,待我‘死’后,说不定还要再被江湖骗子蒙骗,唉。”孙策感叹道,“若是能像这现代繁华盛世多好?一定不会再有装神弄鬼的骗子了?” 代渔听了笑道:“你想多啦,只要人性中的缺点没能克服,即使是在现代,也同样会有神棍骗人上当。” 孙策身体恢复后,代渔带着他如当初的吕布一般,先去改变了下形象,把长发剪短,换了身衣装,他瞬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完全看不出是从古代穿越而来,若非眉眼间时不时忧郁紧皱,还在担忧他那愚蠢的欧豆豆能否统领江东外,看着就和一个普通青年没多少区别。 “上仙……” “在现代就叫我名字,实在不习惯,就叫我代导。” “代……导。”孙策只能入乡随俗,问道,“代导救我之恩,实难相报,可孙某实在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令大乔以及我儿一同来到现代?” 孙策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过分,但之前的他毕竟已经将江东之主传给了弟弟,大乔和他儿子,再留在江东,恐怕不是好事。 “你这个想法……之前吕布也曾和我说过。”代渔挠了挠头道,“当时他说什么只要获得系统的剧本贡献点,就能有机会和家人再见面,具体详情我还没问他,既然你提起了,那咱们先去看看吕布如今怎样。” “吕布,吕奉先也来到了现代?”孙策吃惊道,“不是说他兵败后在白门楼上被吊死了吗?” “哎呀,谁让他有观众缘呢,虽然他背信弃义,反复无常,但在现代观众眼中,人气还是挺高的。” 孙策听了心中腹诽:“这后世之人的道德素质是有多低啊,竟然会欣赏吕布这样的人?” 代渔领着孙策去了吕布拍戏的片场探班。 只见如今的吕布一改之前的威武猛将形象,反倒是拿着个台本,笨拙地记着台词,努力融入这来之不易的现代生活。 孙策见了不禁疑惑:“传闻中,吕布乃当世猛将,怎么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很快,轮到属于吕布的戏份拍摄,他那一米九几的身高,却不停地对着导演点着头,用心记着他的吩咐。 只见他穿着一身现代军装,站在一间会议室内,正气凛然地喝道:“军人,要有骨气!我楚云飞,最恨的就是当俘虏的人!打,给我打!打这群灭绝人性的东瀛畜生!我倒想看看,这帮东瀛猪,知道不知道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华夏空无人!此乃我华夏军魂也!” “好!” “啪啪啪!” 吕布拍完这段戏,周围的人立马对他鼓掌。 “吕老师真是进步神速啊!” “就是就是,这个楚云飞简直被他给演活了!” “我就说嘛,吕老师只是在之前的角色中还没走出来,所以演的有些畏畏缩缩,刚才这段台词念的实在是太好了!” 等到吕布今日的戏份拍摄完毕,终于抽出空来见代渔。 “探班?我在这里也没认识的人啊……上……咳咳,代导!您怎么来了!早点告诉我啊,布哪怕是先把拍戏放在一边,也要先来见你!” 代渔见他脱下近现代军装,就要露出三家姓奴的样子,连忙说道:“别,你刚刚那副有骨气的样子去哪了?” 吕布不好意思地笑道:“那都是别人的剧本,是楚云飞,又不是我吕奉先。” 孙策在一旁见了,不可置信道:“你真是吕布?” “你是……” “哦,他也是从汉末来的,江东孙策,你认识?”代渔介绍道。 吕布一听竟是老乡,连忙问道:“哎呀!难道你是江东小霸王孙策?怎么,你也被曹操打败俘虏了?” 孙策将刚才楚云飞的台词现学现用:“我孙伯符最恨的就是当俘虏的人,曹阿瞒?凭他也能打败我?” “那你这是……” 孙策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代渔拍了拍他肩膀道:“没什么不好说的,他是被他妈给气死的。” 吕布一拍大腿:“嗨,这还不如我呢!” 孙策听了瞪他一眼:“久闻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名,来来来,我早想和你大战三百回合,看看是你方天画戟厉害,还是我……” 孙策还没说完,吕布就忙摇头道:“都什么时代了,还大战三百回合?你很会打吗?会打有个屁用啊,现在的战争都是热武器横行,咱们这些武将放在如今早就没用了。” 第158章 剧本贡献 “怎么可能?”孙策不屑道,“肯定是你自己打仗不行。” 吕布笑了,看孙策就和自己刚来这边时的表现完全一样,随后他找导演要来几段战争戏的样片给他看。 孙策这一看,立即惊得冷汗直流,这什么步枪、机关枪之类的看着就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可还有杀伤力更大的迫击炮之类的神器,甚至连城墙都能炸塌,他那点引以为傲的打仗本领,放在如今这个战场上来,不过就是被丢进绞肉机里的一块稍微粗硬点的肉罢了。 “吕、吕将军,不愧是昔日第一猛将,竟能在如此险恶的战场中存活下来……”孙策不敢再轻视吕布。 吕布哈哈大笑道:“这才哪到哪,伯符你之所见,不过是后世之人,为了还原昔日战场,所营造出来的假象,真实的战场比这上面的还要更加残酷无情。” 代渔摆摆手道:“这些事情以后你俩有空再交流,奉先啊,上次你提及过的剧本贡献点是什么?” “哦哦,”吕布忙道,“与上仙签订契约后,布即能在脑海里唤出一个奇怪的影像,上面展示着我参与拍摄后,只要足够努力刻苦地还原出楚云飞的角色形象,然后得到剧组、观众们的认可,就能获得剧本贡献点,那上面还展示出剧本贡献点所能兑换的东西。 其中返回汉末一日,需要10点,一月25点,不止能自己回去,还可以给汉末亲人寄去现代物品,不过这个消耗却很大,至少需要500点,如果表现足够出色,获得的贡献点够多,甚至可以花费一万点,能够将汉末的家人接到现代来。” 吕布越说越憧憬,眼里曾因兵败曹操而消失的光芒,也重新恢复,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孙策在一旁听了,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忙问道:“不知吕将军如今赚取多少贡献点了?” 吕布挠头道:“只赚取了五点。” 孙策听传闻中的吕布被吊死在白门楼,都快过去了一两年,没想到他如今才收获五点,可想要换取家人来现代,可是要花费整整一万点,这得干到多久啊? 吕布见孙策的眼里没有了光芒,连忙道:“伯符别急,我在这剧组也不过刚来一两周而已,况且还在拍摄中,电视剧没有上映,自然也就还没有观众,如今这五个贡献点,还都是剧组的同事,对我的评价颇高,所以才能有所收获。” 随后代渔又向孙策解释了一番两个世界时间流速的问题。 这更加迫使的孙策想要赶紧赚取贡献点,否则等到他耗费太久时间,勉强赚够一万点,大乔岂不都等得人老珠黄了?不行不行,听说这后世之人生育率低,他和大乔还年轻,可以对此多做贡献。 “上……呃,代导,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和吕将军一样,接戏啊?” 见他主动提及,代渔便打电话询问陈暮雨:“那个演孙策的杀青了,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导演来挖角啊?” “有啊!”陈暮雨立即回道,“听说湾湾有个导演,看了最新的一集,对孙策演员在剧中表现出对封建迷信的痛恨演技,好像格外欣赏,他有一部最新的电影正有一段讲述铲除邪教的故事,很想让饰演孙策的演员去当主角,之前才找上了我。” “那正好,这边孙策杀青了,他还没工作,你帮忙安排一下,让他去试试。” 吕布听了在一旁羡慕道:“伯符真够幸运,一来就能去拍电影。” 孙策忙问道:“这电影与电视剧有何区别?” 吕布好歹在这待了一段时间,于是向他科普一番:“……总之,电影的拍摄时间短,但见效很快,说不定我这电视剧还没拍完,你的电影就已经上映了,到时一定能赚取很多贡献点。” 孙策听了心里也十分期待,抱拳道:“孙某先谢过吕将军吉言。” “哪里哪里,同是天涯汉末人,以后说不定也有我楚云飞求老弟帮忙的时候。” 代渔听了不由笑道:“奉先,你串戏啦。” “啊,呸呸,最近日思夜想都在背台词,让代导见笑了。” 却说孙策被陈暮雨引着去见了那所谓的湾湾导演。 那位导演一见孙策的气质,便连声赞叹,给了他一段剧本的节选,让他来稍作表演。 孙策问这大概是个什么剧本。 湾湾导演解释道:“剧本大概就是一个恶人,知道自己离死不远后,打算在自己死之前,除掉三个比他更恶的坏人,也算是做了件好事,顺带替自己扬名。 而他最后杀的这个坏人,是个洗脑信徒,骗财害命的神棍,你看看这段台词,先试着按自己的理解表演一下。” 孙策低头看了一遍,他为人本就聪明,否则也不可能从袁术那离开后,一路顺风顺水地打下整个江东基业。 “……不是,”可即使孙策聪明程度远超常人,勉强看完这段繁体字剧本后却仍旧感到难以理解,“这些信徒怎么可能就那样呆站着不动,被这个什么陈桂林的一枪枪戳死?” 导演解释道:“这就是洗脑啊,他们的思想早就被那神棍给毒害了,甚至连自身生死都全然不顾,还有我剧本里不是写清楚了吗?是用手枪击毙,不是用你们《三国演义》剧组里的长枪捅。” 孙策联想到之前自己才因于吉被气得旧伤复发而死,当即气得咬牙道:“这些神棍真是该死!” “没错,就是这种情绪,不过还差了一点,”湾湾导演兴奋道,“那你对被洗脑的群众如何看?” “他们也该死!助纣为虐,若这种事情真发生在我面前,那就一个也别想活!”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湾湾导演越看越觉得孙策的演技浑然天成,“不过你除了表现出痛恨外,还得多一些年少轻狂的意味。” “年少轻狂?” “嗯……我看了最新一集你的表演,就这么说,当郭嘉说你必定会被小人害死时,你当时是怎么表现的?” “郭嘉小儿,他也配对我评头论足!?” 第158章 剧本贡献 “怎么可能?”孙策不屑道,“肯定是你自己打仗不行。” 吕布笑了,看孙策就和自己刚来这边时的表现完全一样,随后他找导演要来几段战争戏的样片给他看。 孙策这一看,立即惊得冷汗直流,这什么步枪、机关枪之类的看着就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可还有杀伤力更大的迫击炮之类的神器,甚至连城墙都能炸塌,他那点引以为傲的打仗本领,放在如今这个战场上来,不过就是被丢进绞肉机里的一块稍微粗硬点的肉罢了。 “吕、吕将军,不愧是昔日第一猛将,竟能在如此险恶的战场中存活下来……”孙策不敢再轻视吕布。 吕布哈哈大笑道:“这才哪到哪,伯符你之所见,不过是后世之人,为了还原昔日战场,所营造出来的假象,真实的战场比这上面的还要更加残酷无情。” 代渔摆摆手道:“这些事情以后你俩有空再交流,奉先啊,上次你提及过的剧本贡献点是什么?” “哦哦,”吕布忙道,“与上仙签订契约后,布即能在脑海里唤出一个奇怪的影像,上面展示着我参与拍摄后,只要足够努力刻苦地还原出楚云飞的角色形象,然后得到剧组、观众们的认可,就能获得剧本贡献点,那上面还展示出剧本贡献点所能兑换的东西。 其中返回汉末一日,需要10点,一月25点,不止能自己回去,还可以给汉末亲人寄去现代物品,不过这个消耗却很大,至少需要500点,如果表现足够出色,获得的贡献点够多,甚至可以花费一万点,能够将汉末的家人接到现代来。” 吕布越说越憧憬,眼里曾因兵败曹操而消失的光芒,也重新恢复,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孙策在一旁听了,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忙问道:“不知吕将军如今赚取多少贡献点了?” 吕布挠头道:“只赚取了五点。” 孙策听传闻中的吕布被吊死在白门楼,都快过去了一两年,没想到他如今才收获五点,可想要换取家人来现代,可是要花费整整一万点,这得干到多久啊? 吕布见孙策的眼里没有了光芒,连忙道:“伯符别急,我在这剧组也不过刚来一两周而已,况且还在拍摄中,电视剧没有上映,自然也就还没有观众,如今这五个贡献点,还都是剧组的同事,对我的评价颇高,所以才能有所收获。” 随后代渔又向孙策解释了一番两个世界时间流速的问题。 这更加迫使的孙策想要赶紧赚取贡献点,否则等到他耗费太久时间,勉强赚够一万点,大乔岂不都等得人老珠黄了?不行不行,听说这后世之人生育率低,他和大乔还年轻,可以对此多做贡献。 “上……呃,代导,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和吕将军一样,接戏啊?” 见他主动提及,代渔便打电话询问陈暮雨:“那个演孙策的杀青了,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导演来挖角啊?” “有啊!”陈暮雨立即回道,“听说湾湾有个导演,看了最新的一集,对孙策演员在剧中表现出对封建迷信的痛恨演技,好像格外欣赏,他有一部最新的电影正有一段讲述铲除邪教的故事,很想让饰演孙策的演员去当主角,之前才找上了我。” “那正好,这边孙策杀青了,他还没工作,你帮忙安排一下,让他去试试。” 吕布听了在一旁羡慕道:“伯符真够幸运,一来就能去拍电影。” 孙策忙问道:“这电影与电视剧有何区别?” 吕布好歹在这待了一段时间,于是向他科普一番:“……总之,电影的拍摄时间短,但见效很快,说不定我这电视剧还没拍完,你的电影就已经上映了,到时一定能赚取很多贡献点。” 孙策听了心里也十分期待,抱拳道:“孙某先谢过吕将军吉言。” “哪里哪里,同是天涯汉末人,以后说不定也有我楚云飞求老弟帮忙的时候。” 代渔听了不由笑道:“奉先,你串戏啦。” “啊,呸呸,最近日思夜想都在背台词,让代导见笑了。” 却说孙策被陈暮雨引着去见了那所谓的湾湾导演。 那位导演一见孙策的气质,便连声赞叹,给了他一段剧本的节选,让他来稍作表演。 孙策问这大概是个什么剧本。 湾湾导演解释道:“剧本大概就是一个恶人,知道自己离死不远后,打算在自己死之前,除掉三个比他更恶的坏人,也算是做了件好事,顺带替自己扬名。 而他最后杀的这个坏人,是个洗脑信徒,骗财害命的神棍,你看看这段台词,先试着按自己的理解表演一下。” 孙策低头看了一遍,他为人本就聪明,否则也不可能从袁术那离开后,一路顺风顺水地打下整个江东基业。 “……不是,”可即使孙策聪明程度远超常人,勉强看完这段繁体字剧本后却仍旧感到难以理解,“这些信徒怎么可能就那样呆站着不动,被这个什么陈桂林的一枪枪戳死?” 导演解释道:“这就是洗脑啊,他们的思想早就被那神棍给毒害了,甚至连自身生死都全然不顾,还有我剧本里不是写清楚了吗?是用手枪击毙,不是用你们《三国演义》剧组里的长枪捅。” 孙策联想到之前自己才因于吉被气得旧伤复发而死,当即气得咬牙道:“这些神棍真是该死!” “没错,就是这种情绪,不过还差了一点,”湾湾导演兴奋道,“那你对被洗脑的群众如何看?” “他们也该死!助纣为虐,若这种事情真发生在我面前,那就一个也别想活!”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湾湾导演越看越觉得孙策的演技浑然天成,“不过你除了表现出痛恨外,还得多一些年少轻狂的意味。” “年少轻狂?” “嗯……我看了最新一集你的表演,就这么说,当郭嘉说你必定会被小人害死时,你当时是怎么表现的?” “郭嘉小儿,他也配对我评头论足!?” 第159章 孙策见闻 “气性够了,再来点玩世不恭的感觉。” “玩世不恭?” “嗯……就是表面上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 孙策想到自己在乎的人都留在了一千八百年前的古代,对于如今的生活确实很难有融入感,于是顺着湾湾导演的话,很快表现出一副对周围的全然不在意的状态。 “就是这个表现!来,你试着念一念台词。” 孙策瞥了一眼剧本后,环顾周围,漫不经心地笑道:“我给大家一分钟时间,选择留下来的人,结果就跟他一样……时间差不多咯!十、九……四!三!二!一!” 念完台词,孙策想象着自己拿起长枪,对着导演就捅了过去。 “别杀我,别杀我!” 湾湾导演被孙策那形同实质的杀气一逼,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刺死,良久才缓过气来,笑道:“你不会真杀过人,为了取材,我曾去监狱里见过那些杀人死刑犯,他们的眼神都没你来的恐怖诶。” 孙策听后只是笑笑,对于他这样的战场猛将而言,杀个把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不过你还是有些没能从《三国演义》里出戏,都说了是手枪,格洛克你知道吗?” 见孙策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湾湾导演立马大手一挥道:“走,今天先带你去靶场玩玩。” 就这样,孙策靠着他那浑然天成般的“演技”,以及杀人不眨眼的表演风格,获得湾湾导演的青睐,立即被邀请去拍电影。 他一开始只想着应付过去,赚取剧本贡献点,早日将大乔他们接到现代团聚,直到他第一次乘坐飞机,跟着导演去了湾湾,刚在片场等待开机时,就有人招呼着他道。 “孙老师,快来,一起拜下关二爷,让他保佑咱们开拍顺利!” 孙策手里拿着香烛,愣在当场:“不是,我为什么要拜关羽啊?” “嘘!孙老师可能是大陆来的,不知道咱们这的习俗,像是港澳台等地,都很崇拜关二爷,特别是咱们这部电影,拍的还是黑帮题材,古惑仔嘛,都讲究义气为重,所以很崇拜的关二爷的。” 导演提醒他道:“剧本里有好几段向关公祈祷的镜头,孙老师你可不能在这上面满不在乎啊,你扮演的陈桂林,可是很崇拜他的。” 孙策心中惊怒:“吕奉先!你可没说过拍戏还要给关羽下跪啊!想我堂堂江东小霸王,居然要憋屈到这个份上吗?” 他终于忍不住道:“关羽何德何能,也配受此殊荣?” “总不会孙老师你杀青的早,不知道后面关二爷的故事?”导演笑着打趣道。 但见孙策仍是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导演想着他才二十来岁,拍戏时或许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孙策这个角色上,并没有过多的研究其他角色,于是好心给他科普了一下,关二哥在历史中的地位。 孙策听得目瞪狗呆:“不是……他不过一武将,我、咳咳,孙策可是江东之主,在史书中的名声竟不如他?” “孙策嘛,你也知道,可惜死的太早,他弟弟又是个着名的孙十万……” “等等,我……孙策之弟分明叫孙权孙仲谋,如何又成了孙十万?” 湾湾导演笑道:“这么着名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孙权领兵十万攻打合肥,被人张辽八百人给冲散,败逃而回,甚至自己险些都被张辽生擒,所以有了孙十万的绰号。” 孙策听得想要吐血,他知道自己那愚蠢的欧豆豆打仗能力不行:“可那是十万兵马啊!就算是十万只猪,八百人也抓不过来,仲谋到底在干什么!就算他打仗不行,还有周郎啊,我……孙策‘临死’前,不是将军事托付于他吗?难道仲谋没有用他?” 湾湾导演继续科普道:“你们大陆互联网最近都在说孙策和周瑜这对结义兄弟结局都很像,因为周瑜也是三十来岁就被气死了。” 大热天的孙策听得手脚冰凉,颤声问道:“不会……不会也是被孙策母亲吴太夫人给气死的?” “咦,你这么说倒和她有一点关联,但也不完全是,好啦好啦,人生如戏,你也该从上一段戏中出来了,要知道你现在不是孙策,而是陈桂林,新的剧本在等着你呢!” 孙策只能茫然地跟着导演走去。 代渔处理完现代事情后,回到汉末。 其时江东之主已换成了孙权,孙策“死”前还想联合袁绍一起攻打曹操,但他人才刚走,他那愚蠢的欧豆豆就立马拒绝袁绍的结盟抗曹的请求,反而与北方的曹操修好。 虽然孙权他也知道,曹操的潜力要比袁绍更大,毕竟汉天子还在他手中,而且曹操这个人也不像袁绍那么蠢,袁曹之争,倘若没有其他势力加入,那么曹操还是有一定概率获胜。 如果孙权此时与袁绍结盟,那么曹操必定失败,只可惜他刚当上江东之主,凡事不敢轻动,毕竟连手底下的文臣武将都还不熟悉他,孙权又怎敢冒然兴兵呢? 天底下唯一还想着与袁绍一起攻打曹操的,恐怕只剩下刘备,奈何他兵微将寡,纵使想趁着曹操出兵与袁绍相持,想去偷袭许都。 但袁绍这人打仗总是犹豫不决,一会儿觉得这个谋士说的对,一会儿觉得那个谋士也没错,所谓兵贵神速,曹操深知刘备之害,趁着袁绍还在那选择困难症时,先对刘备重拳出击,再次纠集大军,将刘备集团打得大败。 迫使刘备不得不投往荆州刘表。 只可惜刘表虽然名义上是荆州之主,但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所掌控的地盘并不能全由自己做主,更别提出兵打仗这种事了,他连兵权都没能牢牢掌握,反受外戚蔡瑁等人所制,可以说当初曹老板评价他的有名无实,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至此,曹操终于扫清障碍,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他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场战争中。 袁绍这边看着自己那雄武的军阵,真是越看越满意,开口对众诸将说道:“官渡这个地方,历来就是把守黄河最后一道防线,古往今来,这个战场上决定了不知多少代王朝的盛衰兴亡,此兴彼落。” 第159章 孙策见闻 “气性够了,再来点玩世不恭的感觉。” “玩世不恭?” “嗯……就是表面上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 孙策想到自己在乎的人都留在了一千八百年前的古代,对于如今的生活确实很难有融入感,于是顺着湾湾导演的话,很快表现出一副对周围的全然不在意的状态。 “就是这个表现!来,你试着念一念台词。” 孙策瞥了一眼剧本后,环顾周围,漫不经心地笑道:“我给大家一分钟时间,选择留下来的人,结果就跟他一样……时间差不多咯!十、九……四!三!二!一!” 念完台词,孙策想象着自己拿起长枪,对着导演就捅了过去。 “别杀我,别杀我!” 湾湾导演被孙策那形同实质的杀气一逼,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刺死,良久才缓过气来,笑道:“你不会真杀过人,为了取材,我曾去监狱里见过那些杀人死刑犯,他们的眼神都没你来的恐怖诶。” 孙策听后只是笑笑,对于他这样的战场猛将而言,杀个把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不过你还是有些没能从《三国演义》里出戏,都说了是手枪,格洛克你知道吗?” 见孙策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湾湾导演立马大手一挥道:“走,今天先带你去靶场玩玩。” 就这样,孙策靠着他那浑然天成般的“演技”,以及杀人不眨眼的表演风格,获得湾湾导演的青睐,立即被邀请去拍电影。 他一开始只想着应付过去,赚取剧本贡献点,早日将大乔他们接到现代团聚,直到他第一次乘坐飞机,跟着导演去了湾湾,刚在片场等待开机时,就有人招呼着他道。 “孙老师,快来,一起拜下关二爷,让他保佑咱们开拍顺利!” 孙策手里拿着香烛,愣在当场:“不是,我为什么要拜关羽啊?” “嘘!孙老师可能是大陆来的,不知道咱们这的习俗,像是港澳台等地,都很崇拜关二爷,特别是咱们这部电影,拍的还是黑帮题材,古惑仔嘛,都讲究义气为重,所以很崇拜的关二爷的。” 导演提醒他道:“剧本里有好几段向关公祈祷的镜头,孙老师你可不能在这上面满不在乎啊,你扮演的陈桂林,可是很崇拜他的。” 孙策心中惊怒:“吕奉先!你可没说过拍戏还要给关羽下跪啊!想我堂堂江东小霸王,居然要憋屈到这个份上吗?” 他终于忍不住道:“关羽何德何能,也配受此殊荣?” “总不会孙老师你杀青的早,不知道后面关二爷的故事?”导演笑着打趣道。 但见孙策仍是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导演想着他才二十来岁,拍戏时或许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孙策这个角色上,并没有过多的研究其他角色,于是好心给他科普了一下,关二哥在历史中的地位。 孙策听得目瞪狗呆:“不是……他不过一武将,我、咳咳,孙策可是江东之主,在史书中的名声竟不如他?” “孙策嘛,你也知道,可惜死的太早,他弟弟又是个着名的孙十万……” “等等,我……孙策之弟分明叫孙权孙仲谋,如何又成了孙十万?” 湾湾导演笑道:“这么着名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孙权领兵十万攻打合肥,被人张辽八百人给冲散,败逃而回,甚至自己险些都被张辽生擒,所以有了孙十万的绰号。” 孙策听得想要吐血,他知道自己那愚蠢的欧豆豆打仗能力不行:“可那是十万兵马啊!就算是十万只猪,八百人也抓不过来,仲谋到底在干什么!就算他打仗不行,还有周郎啊,我……孙策‘临死’前,不是将军事托付于他吗?难道仲谋没有用他?” 湾湾导演继续科普道:“你们大陆互联网最近都在说孙策和周瑜这对结义兄弟结局都很像,因为周瑜也是三十来岁就被气死了。” 大热天的孙策听得手脚冰凉,颤声问道:“不会……不会也是被孙策母亲吴太夫人给气死的?” “咦,你这么说倒和她有一点关联,但也不完全是,好啦好啦,人生如戏,你也该从上一段戏中出来了,要知道你现在不是孙策,而是陈桂林,新的剧本在等着你呢!” 孙策只能茫然地跟着导演走去。 代渔处理完现代事情后,回到汉末。 其时江东之主已换成了孙权,孙策“死”前还想联合袁绍一起攻打曹操,但他人才刚走,他那愚蠢的欧豆豆就立马拒绝袁绍的结盟抗曹的请求,反而与北方的曹操修好。 虽然孙权他也知道,曹操的潜力要比袁绍更大,毕竟汉天子还在他手中,而且曹操这个人也不像袁绍那么蠢,袁曹之争,倘若没有其他势力加入,那么曹操还是有一定概率获胜。 如果孙权此时与袁绍结盟,那么曹操必定失败,只可惜他刚当上江东之主,凡事不敢轻动,毕竟连手底下的文臣武将都还不熟悉他,孙权又怎敢冒然兴兵呢? 天底下唯一还想着与袁绍一起攻打曹操的,恐怕只剩下刘备,奈何他兵微将寡,纵使想趁着曹操出兵与袁绍相持,想去偷袭许都。 但袁绍这人打仗总是犹豫不决,一会儿觉得这个谋士说的对,一会儿觉得那个谋士也没错,所谓兵贵神速,曹操深知刘备之害,趁着袁绍还在那选择困难症时,先对刘备重拳出击,再次纠集大军,将刘备集团打得大败。 迫使刘备不得不投往荆州刘表。 只可惜刘表虽然名义上是荆州之主,但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所掌控的地盘并不能全由自己做主,更别提出兵打仗这种事了,他连兵权都没能牢牢掌握,反受外戚蔡瑁等人所制,可以说当初曹老板评价他的有名无实,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至此,曹操终于扫清障碍,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他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场战争中。 袁绍这边看着自己那雄武的军阵,真是越看越满意,开口对众诸将说道:“官渡这个地方,历来就是把守黄河最后一道防线,古往今来,这个战场上决定了不知多少代王朝的盛衰兴亡,此兴彼落。” 第160章 官渡之战 袁绍悠悠说道:“十年前,想那曹孟德与我还都是大汉忠臣,召集十八路诸侯共讨董贼,大军所过之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境界犹在眼前,短短十年之后,没想到董贼变成了曹贼,汉家天子被其欺辱至此,竟到了要通过衣带血诏这种方式,号召天下忠臣讨贼。 无论怎么讲,此次攻曹,兵力是七十万对七万,优势在我!这威武之师,天下还有谁人能敌?可笑那曹阿瞒不自量力,妄想以他区区七万人马抵御我七十万大军,岂非以卵击石?” 众武将听了都跟着袁绍一起嘲笑曹操。 “传令三军,加速前进,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沮授这时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反对道:“主公,万万不可急战速进啊!” 袁绍不悦道:“大军势盛,何出此言?” 随后沮授干脆把话说开,虽然袁绍阵营确有七十万兵马,但这些士卒兵马的质量根本比不过曹操。 要知道曹操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他所占据的地盘却是个四战之地,在与袁绍翻脸之前,可以说没一日不在打仗,而他自己也在众多战争中,被磨炼成一位不屈不挠的大军事家,就冲这点就不是袁绍这种因为忧心小儿生病,宁愿贻误战机的主公所能碰瓷。 可听了沮授的忠言直谏后,袁绍却怒道:“前有田丰乱我军心,已被我打入死囚牢中,大军方动,尔等又惑我军心!真是可气至极!” 沮授硬怼道:“主公不辩忠言,于战不利!” 袁绍冷冷地看着他道:“左右拖下,将这惑我军心之徒斩了!” 若非其他的文臣武将连忙替沮授求情,表示大军出征,先斩谋臣太过不详,袁绍差点真直接杀了沮授。 可即使如此,他仍气哼哼道:“且将沮授锁禁军中,待我破曹之后,与田丰一并治罪!” 这一下,袁绍直接把他阵营里最敢直言劝谏的俩文臣全关进了牢里。 可叹沮授被关进了囚车里,还在高声大呼提醒道:“主公,不辩忠言,于战不利啊!!” 其他的谋士见了他的下场,全都闭紧了嘴巴,生怕说错话惹恼袁绍。 很快,袁曹二人各自率领大军,对阵相峙。 与袁绍那边恨不得把所有反对自己的谋士全关进大牢里不同。 曹操与郭嘉二人之间的交流,可以说是彼此心意相通,往往曹操还没开口说话,郭嘉就已猜到他的心思。 “丞相,还在观望等待?”郭嘉见曹操面色凝重,不由开口问道。 “袁绍气盛而来,本应当取进攻之势,今却以盾牌为前阵,其意在守啊。”曹操叹道。 “袁绍可取守势,丞相却不能如此,”郭嘉精准地说中曹操所思考之事,“我军精锐,以一当十。应以急战挫其锐气,攻其骄横,若迁延日久,粮草不敷,事可忧矣。” 曹操握住剑柄,犹豫不决。 郭嘉见状立马跟着说道:“丞相以七万之众,抵挡七十万敌军,必须当机立断,稍有迟疑,军心怯矣。” 曹操一听,不再迟疑,拔剑在手,对着袁绍喊话道:“袁绍!我于天子之前,保奏汝为大将军,今何故谋反?” 袁绍冷笑道:“汝托名汉相,实为汉贼!反诬人造反,罪恶弥天!” “我奉诏讨逆!”曹操有天子在手,凡事出师有名。 可袁绍丝毫不让:“我奉衣带诏讨贼!” 此话一出,曹操没法再反驳,毕竟他因衣带血诏一事,已彻底和刘辩闹翻,杀得许都城内人头滚滚,皇宫更是被他下令囚禁得如监狱一般,再有外戚进宫,别说是带走衣带了,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只可惜,曹操也因衣带血诏之事,闹得动静太大,现在几乎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曹老板看似逢迎天子,实则与那董卓没有两样。 要是再有十八路诸侯,都不必矫诏行事了,人人都可以说奉衣带诏讨贼。 曹操面无表情,既然文斗失败了,只能快进到武斗,于是他传令擂鼓,派出手下大将张辽出战。 袁绍这边虽然对谋士苛刻,但也知道乱世之中,还得依靠武将之勇,是以他手底下的将领都能和曹操这边打的有来有回,不分胜负。 曹操见两军相持,不是好事,遂令夏侯惇、曹洪各引三千军冲阵,但袁绍这边早有防备,等到曹军一至,立即弓弩齐发,曹军根本抵御不住,只能败退回官渡防守。 两军相持月余,曹操愁眉不展:“袁绍兵多粮足,如此下去,军心必散,如今许都空虚,倘若袁绍分兵攻击许都,又何以拒敌啊?” 此时的曹老板已有退心,幸好坐守后方许都的荀彧写信,劝谏曹操继续坚持守住官渡,以袁绍的性格,久必生变,届时就可以出奇制胜! 正是这一封信保住了曹操,才令他没有弃守官渡。 随后曹操稳定军心,振作士气,继续坚守。 此时刘晔为曹操出谋划策,先后以投石车破解了袁绍的高筑土山之计,又绕营掘堑挡住了袁绍的地道之计。 相持日久,正当粮草不济之时,徐晃部下又抓住袁军细作,查问得知袁绍令大将韩猛押运粮草至军前接济。 曹操当机立断,让徐晃先前去劫粮,随后再命张辽许诸引兵接应。 袁绍粮草被劫,气得想要当场斩杀韩猛,靠着帐内军中同僚力劝,才勉强保住性命。 审配谏言道:“主公,乌巢乃我军屯粮之处,必得重兵防守,以防不测。” 袁绍听了,先让他回邺都监督粮草,随后再命淳于琼防守乌巢。 他这边刚下完命令,就有小兵通知他,沮授想要见他。 袁绍刚丢了粮草,自觉丢脸,气道:“不见,就算他有天大的事都不见!” 囚车内的沮授听小兵传达回袁绍的安排,哀叹不已道:“大祸将至啊!” 随后苦苦哀求看守他的小兵,引他去见袁绍。 小兵见之不忍,只得冒着触怒袁绍的风险,带他过去。 第160章 官渡之战 袁绍悠悠说道:“十年前,想那曹孟德与我还都是大汉忠臣,召集十八路诸侯共讨董贼,大军所过之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境界犹在眼前,短短十年之后,没想到董贼变成了曹贼,汉家天子被其欺辱至此,竟到了要通过衣带血诏这种方式,号召天下忠臣讨贼。 无论怎么讲,此次攻曹,兵力是七十万对七万,优势在我!这威武之师,天下还有谁人能敌?可笑那曹阿瞒不自量力,妄想以他区区七万人马抵御我七十万大军,岂非以卵击石?” 众武将听了都跟着袁绍一起嘲笑曹操。 “传令三军,加速前进,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沮授这时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反对道:“主公,万万不可急战速进啊!” 袁绍不悦道:“大军势盛,何出此言?” 随后沮授干脆把话说开,虽然袁绍阵营确有七十万兵马,但这些士卒兵马的质量根本比不过曹操。 要知道曹操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他所占据的地盘却是个四战之地,在与袁绍翻脸之前,可以说没一日不在打仗,而他自己也在众多战争中,被磨炼成一位不屈不挠的大军事家,就冲这点就不是袁绍这种因为忧心小儿生病,宁愿贻误战机的主公所能碰瓷。 可听了沮授的忠言直谏后,袁绍却怒道:“前有田丰乱我军心,已被我打入死囚牢中,大军方动,尔等又惑我军心!真是可气至极!” 沮授硬怼道:“主公不辩忠言,于战不利!” 袁绍冷冷地看着他道:“左右拖下,将这惑我军心之徒斩了!” 若非其他的文臣武将连忙替沮授求情,表示大军出征,先斩谋臣太过不详,袁绍差点真直接杀了沮授。 可即使如此,他仍气哼哼道:“且将沮授锁禁军中,待我破曹之后,与田丰一并治罪!” 这一下,袁绍直接把他阵营里最敢直言劝谏的俩文臣全关进了牢里。 可叹沮授被关进了囚车里,还在高声大呼提醒道:“主公,不辩忠言,于战不利啊!!” 其他的谋士见了他的下场,全都闭紧了嘴巴,生怕说错话惹恼袁绍。 很快,袁曹二人各自率领大军,对阵相峙。 与袁绍那边恨不得把所有反对自己的谋士全关进大牢里不同。 曹操与郭嘉二人之间的交流,可以说是彼此心意相通,往往曹操还没开口说话,郭嘉就已猜到他的心思。 “丞相,还在观望等待?”郭嘉见曹操面色凝重,不由开口问道。 “袁绍气盛而来,本应当取进攻之势,今却以盾牌为前阵,其意在守啊。”曹操叹道。 “袁绍可取守势,丞相却不能如此,”郭嘉精准地说中曹操所思考之事,“我军精锐,以一当十。应以急战挫其锐气,攻其骄横,若迁延日久,粮草不敷,事可忧矣。” 曹操握住剑柄,犹豫不决。 郭嘉见状立马跟着说道:“丞相以七万之众,抵挡七十万敌军,必须当机立断,稍有迟疑,军心怯矣。” 曹操一听,不再迟疑,拔剑在手,对着袁绍喊话道:“袁绍!我于天子之前,保奏汝为大将军,今何故谋反?” 袁绍冷笑道:“汝托名汉相,实为汉贼!反诬人造反,罪恶弥天!” “我奉诏讨逆!”曹操有天子在手,凡事出师有名。 可袁绍丝毫不让:“我奉衣带诏讨贼!” 此话一出,曹操没法再反驳,毕竟他因衣带血诏一事,已彻底和刘辩闹翻,杀得许都城内人头滚滚,皇宫更是被他下令囚禁得如监狱一般,再有外戚进宫,别说是带走衣带了,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只可惜,曹操也因衣带血诏之事,闹得动静太大,现在几乎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曹老板看似逢迎天子,实则与那董卓没有两样。 要是再有十八路诸侯,都不必矫诏行事了,人人都可以说奉衣带诏讨贼。 曹操面无表情,既然文斗失败了,只能快进到武斗,于是他传令擂鼓,派出手下大将张辽出战。 袁绍这边虽然对谋士苛刻,但也知道乱世之中,还得依靠武将之勇,是以他手底下的将领都能和曹操这边打的有来有回,不分胜负。 曹操见两军相持,不是好事,遂令夏侯惇、曹洪各引三千军冲阵,但袁绍这边早有防备,等到曹军一至,立即弓弩齐发,曹军根本抵御不住,只能败退回官渡防守。 两军相持月余,曹操愁眉不展:“袁绍兵多粮足,如此下去,军心必散,如今许都空虚,倘若袁绍分兵攻击许都,又何以拒敌啊?” 此时的曹老板已有退心,幸好坐守后方许都的荀彧写信,劝谏曹操继续坚持守住官渡,以袁绍的性格,久必生变,届时就可以出奇制胜! 正是这一封信保住了曹操,才令他没有弃守官渡。 随后曹操稳定军心,振作士气,继续坚守。 此时刘晔为曹操出谋划策,先后以投石车破解了袁绍的高筑土山之计,又绕营掘堑挡住了袁绍的地道之计。 相持日久,正当粮草不济之时,徐晃部下又抓住袁军细作,查问得知袁绍令大将韩猛押运粮草至军前接济。 曹操当机立断,让徐晃先前去劫粮,随后再命张辽许诸引兵接应。 袁绍粮草被劫,气得想要当场斩杀韩猛,靠着帐内军中同僚力劝,才勉强保住性命。 审配谏言道:“主公,乌巢乃我军屯粮之处,必得重兵防守,以防不测。” 袁绍听了,先让他回邺都监督粮草,随后再命淳于琼防守乌巢。 他这边刚下完命令,就有小兵通知他,沮授想要见他。 袁绍刚丢了粮草,自觉丢脸,气道:“不见,就算他有天大的事都不见!” 囚车内的沮授听小兵传达回袁绍的安排,哀叹不已道:“大祸将至啊!” 随后苦苦哀求看守他的小兵,引他去见袁绍。 小兵见之不忍,只得冒着触怒袁绍的风险,带他过去。 第161章 避开所有正确选择 却说袁绍正在借酒消愁,以解粮草被劫之苦,见到沮授披枷带锁而来。 “主公,沮授有一言,愿面禀主公。” 袁绍见他模样凄惨,心里一软,轻叹道:“今日无事,说说无妨。” “主公怎说无事,”沮授急道,“大祸将至啊!” “哼!” 袁绍心里难得生起的那点怜惜之情,瞬间被他的高情商发言,一扫而空。 “主公,沮授追随主公多年,当此大祸临头之时,还望主公静心听我一言哪!”说完,沮授长跪不起。 袁绍不耐烦道:“正因念汝随我多年,才容见上一面,快快起来,有话且讲。” 沮授起身谏言道:“主公,行军之事,粮草为重。” “岂用汝说?”袁绍听了不禁发笑,天大的祸事就这?沮授这是拿他当小孩子了吗。 “然而主公,如此大事,却未放在心上!” “怎讲?” “韩猛粮草被劫,乌巢危在旦夕啊。” “我已派淳于琼重兵把守。” “主公,破绽正在于此啊。”沮授急道。 “汝还在囚中,军情之事,与汝无干。”袁绍的耐心已被耗光,懒得再听,“粮草为重,兵家常识,分兵把守,我早已有安排。” “主公,那淳于琼嗜酒如命,纵饮过度,无思无谋,整日烂醉如泥,如此昏庸,无能之辈,怎能当此大任啊!主公!” “来人!”袁绍脸色冷下来,无情地说道,“将这狂徒打入死囚!重枷重镣!没我命令,不得放他出来!” “主公!沮授冒死前来进言,大祸将至,要清醒啊主公!” 袁绍听着他被拖下去还在那哀嚎不止,气得下令道:“传令,将那看守斩了,另换一人!” “是!” 只是等到行刑官跑去找那看守时,却早已无影无踪。 代渔悄悄带着这因一时心软,而差点把自己给害死的小兵溜走。 “你说,在袁绍手底下打工是图啥呢?图自己脑袋多,够他砍吗?”路上,救了那小兵一命的代渔,忍不住吐槽道,“曹老板杀人好歹还有点理由,袁绍这没头脑和不高兴,杀起手下来全凭自己心情啊。” 那小兵战战巍巍地问道:“敢问上、上仙,你是曹丞相那边的人吗?” “唔,勉强算。” “小人现在无处可去,既然曹丞相没有这般喜怒无常,要不上仙介绍我去他那做事?哪怕是在曹丞相睡觉时,小人替他守门也行啊。” 代渔一听,连连摇头:“算了算了,给睡着的曹老板看门,同样危险度太高,我还是送你去荆州刘皇叔那。” 却说上天也不是没给袁绍击败曹操的机会。 正在曹操军粮告急,往许昌派遣信使催促粮草时,这个使者不小心被袁军给捉住,许攸恰巧撞见,细细盘问之后,心中大喜,连忙跑来求见袁绍。 “主公!好消息,好消息啊!” 袁绍一听,连忙问道:“有何好消息啊?让许先生这般惊喜啊?” 许攸大言不惭道:“确是好消息,一战可破曹操!” 袁绍闻之,赶紧催问。 但许攸正欲开口时,却见袁绍帐内还有其余谋士在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本是个贪图功劳之辈,自然不愿和其他谋士分享自己的计划。 袁绍见状,也不以为意,毕竟他早就看惯了手底下人互相争执的场面,袁绍对此不仅不以为忤,反倒觉得是个好事,只有这些谋士互相卷起来,他这个当老板的才能收益更大嘛。 于是袁绍挥手示意,令其他谋士离开。 许攸这才将之前抓住的曹营信使的事情讲述出来。 “曹军缺粮,许昌空虚,若此时派一军星夜偷袭,则许昌可夺,曹操可擒也!” 谁知袁绍看完信后,瞧见许攸脸上似有得意之情,心下暗自狐疑:“曹阿瞒那厮向来诡计多端,小时候我可没少受他捉弄,这许攸此前又与他交好,莫不是受他所托,前来用计?” 于是袁绍故意不以为意地笑道:“曹操诡计多端,此信恐是诱敌之计啊。” 许攸急道:“主公,今若不取许昌,后必反受其害,曹操固然奸诈,此信却不能不信哪!主公万万不可坐失良机啊,许攸愿以性命担保!” 袁绍之前才处置了一个以死相谏的沮授,没想到如今又来了个以性命担保的谋士,嘴角不由发笑。 放在汉末任何一个诸侯,或许都会在谋士以性命担保之时,相信他的计策,唯有袁绍却根本不吃这招,他反倒更关心另一个点。 “许先生对于曹操的心思为何如此了解啊?” “主公,军情大事,我岂敢儿戏,曹操信中已讲的明白,粮草难以接济,军心将乱,官渡难守,这难道有假吗?” 正此时,恰好有来自邺郡审配的信送到。 袁绍让信使念之。 信使听命后,前面念的倒也正常,却没想到信的末尾,审配竟突然告了许攸一状。 “……许攸在冀州之时,曾滥收民间财物,且纵令子侄辈多科税、钱粮,饱入私囊,今已收其子侄下狱……” “主公,此为审配诽谤!”许攸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主公万不可信哪!” 袁绍却笑了起来,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都解开了。 “汝个滥行匹夫,有何面目在我面前献计!?”袁绍指着他骂道,“我知汝与曹操有旧交,莫非今又受他财贿,赚我分兵,好让曹操破我!” “我……我……我……”许攸百口莫辩,实在是审配这封信来得恰到好处,令他哑口无言。 面对袁绍的责问,许攸只得重复道:“审配害我,审配害我!” “我本当将汝斩首,今权且寄头在项,左右,推出去推出去,今后不许再让他来见我。” 许攸失魂落魄地被撵出袁绍军营,心中想道:“忠言逆耳,竖子不足为谋,袁绍不纳忠言,以后必为曹操所擒,何不去投曹操呢?” 正是许攸的背叛,成了压倒袁绍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羽毛。同样都是劫获关键信件,曹操他就敢冒险出兵劫粮,而袁绍却会因自己本就占据优势,而选择多疑放弃。一如昔日十八路讨董时,同样只有曹操敢去独自冒险追击董卓,袁绍只会犹豫不前,坐失良机。 第161章 避开所有正确选择 却说袁绍正在借酒消愁,以解粮草被劫之苦,见到沮授披枷带锁而来。 “主公,沮授有一言,愿面禀主公。” 袁绍见他模样凄惨,心里一软,轻叹道:“今日无事,说说无妨。” “主公怎说无事,”沮授急道,“大祸将至啊!” “哼!” 袁绍心里难得生起的那点怜惜之情,瞬间被他的高情商发言,一扫而空。 “主公,沮授追随主公多年,当此大祸临头之时,还望主公静心听我一言哪!”说完,沮授长跪不起。 袁绍不耐烦道:“正因念汝随我多年,才容见上一面,快快起来,有话且讲。” 沮授起身谏言道:“主公,行军之事,粮草为重。” “岂用汝说?”袁绍听了不禁发笑,天大的祸事就这?沮授这是拿他当小孩子了吗。 “然而主公,如此大事,却未放在心上!” “怎讲?” “韩猛粮草被劫,乌巢危在旦夕啊。” “我已派淳于琼重兵把守。” “主公,破绽正在于此啊。”沮授急道。 “汝还在囚中,军情之事,与汝无干。”袁绍的耐心已被耗光,懒得再听,“粮草为重,兵家常识,分兵把守,我早已有安排。” “主公,那淳于琼嗜酒如命,纵饮过度,无思无谋,整日烂醉如泥,如此昏庸,无能之辈,怎能当此大任啊!主公!” “来人!”袁绍脸色冷下来,无情地说道,“将这狂徒打入死囚!重枷重镣!没我命令,不得放他出来!” “主公!沮授冒死前来进言,大祸将至,要清醒啊主公!” 袁绍听着他被拖下去还在那哀嚎不止,气得下令道:“传令,将那看守斩了,另换一人!” “是!” 只是等到行刑官跑去找那看守时,却早已无影无踪。 代渔悄悄带着这因一时心软,而差点把自己给害死的小兵溜走。 “你说,在袁绍手底下打工是图啥呢?图自己脑袋多,够他砍吗?”路上,救了那小兵一命的代渔,忍不住吐槽道,“曹老板杀人好歹还有点理由,袁绍这没头脑和不高兴,杀起手下来全凭自己心情啊。” 那小兵战战巍巍地问道:“敢问上、上仙,你是曹丞相那边的人吗?” “唔,勉强算。” “小人现在无处可去,既然曹丞相没有这般喜怒无常,要不上仙介绍我去他那做事?哪怕是在曹丞相睡觉时,小人替他守门也行啊。” 代渔一听,连连摇头:“算了算了,给睡着的曹老板看门,同样危险度太高,我还是送你去荆州刘皇叔那。” 却说上天也不是没给袁绍击败曹操的机会。 正在曹操军粮告急,往许昌派遣信使催促粮草时,这个使者不小心被袁军给捉住,许攸恰巧撞见,细细盘问之后,心中大喜,连忙跑来求见袁绍。 “主公!好消息,好消息啊!” 袁绍一听,连忙问道:“有何好消息啊?让许先生这般惊喜啊?” 许攸大言不惭道:“确是好消息,一战可破曹操!” 袁绍闻之,赶紧催问。 但许攸正欲开口时,却见袁绍帐内还有其余谋士在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本是个贪图功劳之辈,自然不愿和其他谋士分享自己的计划。 袁绍见状,也不以为意,毕竟他早就看惯了手底下人互相争执的场面,袁绍对此不仅不以为忤,反倒觉得是个好事,只有这些谋士互相卷起来,他这个当老板的才能收益更大嘛。 于是袁绍挥手示意,令其他谋士离开。 许攸这才将之前抓住的曹营信使的事情讲述出来。 “曹军缺粮,许昌空虚,若此时派一军星夜偷袭,则许昌可夺,曹操可擒也!” 谁知袁绍看完信后,瞧见许攸脸上似有得意之情,心下暗自狐疑:“曹阿瞒那厮向来诡计多端,小时候我可没少受他捉弄,这许攸此前又与他交好,莫不是受他所托,前来用计?” 于是袁绍故意不以为意地笑道:“曹操诡计多端,此信恐是诱敌之计啊。” 许攸急道:“主公,今若不取许昌,后必反受其害,曹操固然奸诈,此信却不能不信哪!主公万万不可坐失良机啊,许攸愿以性命担保!” 袁绍之前才处置了一个以死相谏的沮授,没想到如今又来了个以性命担保的谋士,嘴角不由发笑。 放在汉末任何一个诸侯,或许都会在谋士以性命担保之时,相信他的计策,唯有袁绍却根本不吃这招,他反倒更关心另一个点。 “许先生对于曹操的心思为何如此了解啊?” “主公,军情大事,我岂敢儿戏,曹操信中已讲的明白,粮草难以接济,军心将乱,官渡难守,这难道有假吗?” 正此时,恰好有来自邺郡审配的信送到。 袁绍让信使念之。 信使听命后,前面念的倒也正常,却没想到信的末尾,审配竟突然告了许攸一状。 “……许攸在冀州之时,曾滥收民间财物,且纵令子侄辈多科税、钱粮,饱入私囊,今已收其子侄下狱……” “主公,此为审配诽谤!”许攸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主公万不可信哪!” 袁绍却笑了起来,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都解开了。 “汝个滥行匹夫,有何面目在我面前献计!?”袁绍指着他骂道,“我知汝与曹操有旧交,莫非今又受他财贿,赚我分兵,好让曹操破我!” “我……我……我……”许攸百口莫辩,实在是审配这封信来得恰到好处,令他哑口无言。 面对袁绍的责问,许攸只得重复道:“审配害我,审配害我!” “我本当将汝斩首,今权且寄头在项,左右,推出去推出去,今后不许再让他来见我。” 许攸失魂落魄地被撵出袁绍军营,心中想道:“忠言逆耳,竖子不足为谋,袁绍不纳忠言,以后必为曹操所擒,何不去投曹操呢?” 正是许攸的背叛,成了压倒袁绍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羽毛。同样都是劫获关键信件,曹操他就敢冒险出兵劫粮,而袁绍却会因自己本就占据优势,而选择多疑放弃。一如昔日十八路讨董时,同样只有曹操敢去独自冒险追击董卓,袁绍只会犹豫不前,坐失良机。 第162章 许攸来投 许攸星夜前往曹军大营,通报姓名后,随士卒往曹操帐走去。 路上,他忽然听见一阵马鸣嘶叫,转头一看,却见一士卒正在给一匹黄马喂草料,但那匹黄马仿佛通人性般,整张马脸都写着不高兴,面对士卒递到嘴边的草料,连嚼都不嚼,无比嫌弃地呸着马嘴。 那士卒见状忍不住骂道:“畜生,人都没的吃,你还糟蹋粮食,要不是看主公的马,我早就……” 话没说完,黄马竟支起前蹄,咧着马嘴嘶鸣不止地想要踹他,也就是在场之人听不懂马语,要是这士卒能听懂的话,怕不更要被气死。 “你什么档次,也配来说我?我为曹贼救过命,我为曹贼立过功!可最近的草料一天不如一天,还要不要马干活了!再这样,俺爪黄飞电可就要跳出这个马槽,投往袁绍那边去了!” 同样跳槽过来的许攸,听见士卒的无心之语,心中暗记在心,继续前往曹操营帐。 只是士卒引他来到曹操营帐前时,却被守门的士卒给拦住,言说丞相昨晚商议军事,方睡不久,谁也不能去打扰。 那引路士卒说许攸有要事通报。 守门士卒一脸晦气地说道:“怎么如此啰嗦,丞相刚睡,谁敢搅扰?” 许攸见事有所阻,想着自己的大好前程,怎能被眼前这守门士卒所耽误,当即高声叫道:“孟德!孟德!” 守门士卒大惊失色却没能拦下许攸,心中绝望:“自从丞相患了头风后,时常有起床气,之前被人以要事吵醒,都气得差点想要拔剑杀人,如今被这不知哪里来的人给吵醒,完了完了,我这下真是彻底完了。” 果然,营帐内传出曹操的怒吼:“谁在外面喧嚷!!” 守门士卒连忙跪下磕头。 许攸则不然,继续大叫道:“孟德!南阳许攸来投啊!” 曹操一听是袁绍营中的许攸相投,早就把心中那股起床气抛到爪哇国去了,连鞋都来不及穿,兴奋地迎出帐外:“哎呀呀!哈哈哈!好,好啊!” 许攸被曹操这一番激动的样子,惊得愣住了:“公乃汉相,许攸乃布衣,为何如此谦恭?” 说罢,许攸连忙对曹操还以大礼。 曹操忙扶起他。 官渡之战前的曹操,尚且还算得上礼贤下士,许攸正是被他这副假象给蒙骗了,等到官渡之战后,曹操自认再无威胁,他性格中的狂傲枭雄本色就再也懒得遮掩,许攸也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代渔正是将这点看得比较透彻,所以自曹操当了汉相后,就与他减少往来,感叹昔日王允府中,借七星宝刀的那个汉之忠臣,再也无法得见。 却说曹操满脸笑容地对许攸说道:“来来来,你我二人只论朋友,岂敢以名爵相论哪!快请!” 随后曹操请许攸进帐详谈。 两人客套一番后,曹操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子远啊,有何妙计助我破袁?” 许攸不答,反倒先说起自己在袁绍那献计,让他分兵星夜突袭许都,感叹可惜袁绍却不听他之计。 与袁绍不同,曹操深知自家情况,听了许攸的计策,当即连眼神都变了,做出后怕状,捧着许攸说道:“袁绍若依子远之计,我必大败啊!” 许攸继续顾左右而言他问曹操道:“营中军粮还有多少?” “尚可支用一年。” “恐未必。” 曹操笑道:“戏言耳,只可支用半年。” 许攸听后,同样笑了起来,不止是笑,还作势起身要走。 曹操连忙拉住:“子远,这是为何啊?” 许攸摇头道:“我诚心来投,而公如此欺瞒,实令我失望。” 曹操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敢相瞒,嗯……军中粮草仅够三个月之用。” 许攸大笑道:“袁绍常说孟德奸诈,果然如此。” “本初昔日少年时常被我所戏弄,故有此感叹,”曹操无所谓道,“不过难道他不知兵不厌诈?” 见许攸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曹操只得表情慎重,与他耳语道:“万万不可泄露,军中之粮,只够本月支用了。” “哎!”许攸懒得再装了,直接对曹操说道,“你休瞒我,军中粮草明明已尽!” 曹操狐疑道:“汝何以知之?” 许攸终于说出之前曹操催办粮草的信使一事。 曹操见状,终于不再隐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诚恳地求问道:“子远既已知我虚实,我诚心求教破袁之策!” 说罢,直接拜倒在许攸面前。 许攸于是将自己心中谋划托盘告知,他在袁绍营中,知晓其七十万大军的粮草辎重皆屯于乌巢,这才是取胜的关键。 曹操听后,心中虽然惊喜,但还是谨慎地问道:“此重要所在,袁绍必派重兵把守,何能轻易攻取啊?” 许攸笑道:“乌巢如此重要,袁绍却视若儿戏,竟派淳于琼领兵防守,那淳于琼嗜酒无备,岂不是将乌巢拱手让于明公。” 许攸说这话时,曹操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分辨着此话是真是假。 “请问子远,我军如何袭取乌巢呢?” 许攸给出计策,可选精兵轻骑,诈称袁军护粮官蒋奇,领兵至乌巢护粮,乘间烧其粮草辎重,则袁绍军营不出三日就将大乱。 此时的曹操正值命悬一刻,听了许攸计策后,果断道:“好!我将亲往乌巢!” 事后,曹操将自己的决策说给军中其他将领谋士所听。 许诸等人立马劝道:“丞相,劫粮多险,丞相不必亲往!” “丞相亲往乌巢,难料不测,望丞相三思!” 连张辽也劝道:“许攸之计真假尚未可知,丞相不可轻信啊!乌巢为袁绍屯粮之所,岂能无备?恐许攸有诈,丞相未可轻往,况五千兵马,怎能敌淳于琼数万之众?” 但曹操这个人一辈子都在赌,刺杀董卓时是在赌,失败了。十八路讨董时,独身追击也是在赌,还是失败了。 只是他一路走来的失败,非但没有挫败他的勇气,反而令他面临大事之时,还是敢于抛弃尊贵的汉相身份,亲自领兵冒险。 即使连和他日渐生疏的代渔,在马厩与爪黄飞电谈起这些时,也不禁感叹:“或许这就是梭哈的智慧。” 第162章 许攸来投 许攸星夜前往曹军大营,通报姓名后,随士卒往曹操帐走去。 路上,他忽然听见一阵马鸣嘶叫,转头一看,却见一士卒正在给一匹黄马喂草料,但那匹黄马仿佛通人性般,整张马脸都写着不高兴,面对士卒递到嘴边的草料,连嚼都不嚼,无比嫌弃地呸着马嘴。 那士卒见状忍不住骂道:“畜生,人都没的吃,你还糟蹋粮食,要不是看主公的马,我早就……” 话没说完,黄马竟支起前蹄,咧着马嘴嘶鸣不止地想要踹他,也就是在场之人听不懂马语,要是这士卒能听懂的话,怕不更要被气死。 “你什么档次,也配来说我?我为曹贼救过命,我为曹贼立过功!可最近的草料一天不如一天,还要不要马干活了!再这样,俺爪黄飞电可就要跳出这个马槽,投往袁绍那边去了!” 同样跳槽过来的许攸,听见士卒的无心之语,心中暗记在心,继续前往曹操营帐。 只是士卒引他来到曹操营帐前时,却被守门的士卒给拦住,言说丞相昨晚商议军事,方睡不久,谁也不能去打扰。 那引路士卒说许攸有要事通报。 守门士卒一脸晦气地说道:“怎么如此啰嗦,丞相刚睡,谁敢搅扰?” 许攸见事有所阻,想着自己的大好前程,怎能被眼前这守门士卒所耽误,当即高声叫道:“孟德!孟德!” 守门士卒大惊失色却没能拦下许攸,心中绝望:“自从丞相患了头风后,时常有起床气,之前被人以要事吵醒,都气得差点想要拔剑杀人,如今被这不知哪里来的人给吵醒,完了完了,我这下真是彻底完了。” 果然,营帐内传出曹操的怒吼:“谁在外面喧嚷!!” 守门士卒连忙跪下磕头。 许攸则不然,继续大叫道:“孟德!南阳许攸来投啊!” 曹操一听是袁绍营中的许攸相投,早就把心中那股起床气抛到爪哇国去了,连鞋都来不及穿,兴奋地迎出帐外:“哎呀呀!哈哈哈!好,好啊!” 许攸被曹操这一番激动的样子,惊得愣住了:“公乃汉相,许攸乃布衣,为何如此谦恭?” 说罢,许攸连忙对曹操还以大礼。 曹操忙扶起他。 官渡之战前的曹操,尚且还算得上礼贤下士,许攸正是被他这副假象给蒙骗了,等到官渡之战后,曹操自认再无威胁,他性格中的狂傲枭雄本色就再也懒得遮掩,许攸也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代渔正是将这点看得比较透彻,所以自曹操当了汉相后,就与他减少往来,感叹昔日王允府中,借七星宝刀的那个汉之忠臣,再也无法得见。 却说曹操满脸笑容地对许攸说道:“来来来,你我二人只论朋友,岂敢以名爵相论哪!快请!” 随后曹操请许攸进帐详谈。 两人客套一番后,曹操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子远啊,有何妙计助我破袁?” 许攸不答,反倒先说起自己在袁绍那献计,让他分兵星夜突袭许都,感叹可惜袁绍却不听他之计。 与袁绍不同,曹操深知自家情况,听了许攸的计策,当即连眼神都变了,做出后怕状,捧着许攸说道:“袁绍若依子远之计,我必大败啊!” 许攸继续顾左右而言他问曹操道:“营中军粮还有多少?” “尚可支用一年。” “恐未必。” 曹操笑道:“戏言耳,只可支用半年。” 许攸听后,同样笑了起来,不止是笑,还作势起身要走。 曹操连忙拉住:“子远,这是为何啊?” 许攸摇头道:“我诚心来投,而公如此欺瞒,实令我失望。” 曹操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敢相瞒,嗯……军中粮草仅够三个月之用。” 许攸大笑道:“袁绍常说孟德奸诈,果然如此。” “本初昔日少年时常被我所戏弄,故有此感叹,”曹操无所谓道,“不过难道他不知兵不厌诈?” 见许攸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曹操只得表情慎重,与他耳语道:“万万不可泄露,军中之粮,只够本月支用了。” “哎!”许攸懒得再装了,直接对曹操说道,“你休瞒我,军中粮草明明已尽!” 曹操狐疑道:“汝何以知之?” 许攸终于说出之前曹操催办粮草的信使一事。 曹操见状,终于不再隐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诚恳地求问道:“子远既已知我虚实,我诚心求教破袁之策!” 说罢,直接拜倒在许攸面前。 许攸于是将自己心中谋划托盘告知,他在袁绍营中,知晓其七十万大军的粮草辎重皆屯于乌巢,这才是取胜的关键。 曹操听后,心中虽然惊喜,但还是谨慎地问道:“此重要所在,袁绍必派重兵把守,何能轻易攻取啊?” 许攸笑道:“乌巢如此重要,袁绍却视若儿戏,竟派淳于琼领兵防守,那淳于琼嗜酒无备,岂不是将乌巢拱手让于明公。” 许攸说这话时,曹操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分辨着此话是真是假。 “请问子远,我军如何袭取乌巢呢?” 许攸给出计策,可选精兵轻骑,诈称袁军护粮官蒋奇,领兵至乌巢护粮,乘间烧其粮草辎重,则袁绍军营不出三日就将大乱。 此时的曹操正值命悬一刻,听了许攸计策后,果断道:“好!我将亲往乌巢!” 事后,曹操将自己的决策说给军中其他将领谋士所听。 许诸等人立马劝道:“丞相,劫粮多险,丞相不必亲往!” “丞相亲往乌巢,难料不测,望丞相三思!” 连张辽也劝道:“许攸之计真假尚未可知,丞相不可轻信啊!乌巢为袁绍屯粮之所,岂能无备?恐许攸有诈,丞相未可轻往,况五千兵马,怎能敌淳于琼数万之众?” 但曹操这个人一辈子都在赌,刺杀董卓时是在赌,失败了。十八路讨董时,独身追击也是在赌,还是失败了。 只是他一路走来的失败,非但没有挫败他的勇气,反而令他面临大事之时,还是敢于抛弃尊贵的汉相身份,亲自领兵冒险。 即使连和他日渐生疏的代渔,在马厩与爪黄飞电谈起这些时,也不禁感叹:“或许这就是梭哈的智慧。” 第163章 偷袭乌巢 爪黄飞电咧着马嘴,嚼着代渔带来的优质草料说道:“管他什么梭哈,反正这次曹贼要是深陷围困,俺爪黄飞电,一定撂起马蹄,把他摔飞,然后独自一马逃离战场。” 只是爪黄飞电说是这样说,但等到当夜亲自载着曹操奔袭乌巢之时,它又被曹操的勇气所激,特别是刚偷袭到乌巢一半时,忽然传来后方有袁绍的援军前来,众将皆慌,唯有曹操临危不乱,面不改色,继续挥剑指挥众人。 就连想撂蹄子开溜的爪黄飞电也在曹操的安抚下,稳定了下来。 “众将,只管奋力向前,待贼兵至背后,方可回寨!” 其时,乌巢周遭全是火光与士卒们的喊杀声,场面乱作一团,只有曹操还在冷静地观察形势。 当听到手下人报道说乌巢援军已经杀过来时。 曹操果断叫道:“后军听令!回身死战,夺我生路!” 说罢,在众将的拥簇下,曹操当先拔马而回,跟在他身边的将士们见状,纷纷跟着奋勇杀敌,击败援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却说袁绍那边,得知乌巢被袭,他麾下大将高览、张合当即请命去救。 可这时谋士郭图又说曹操劫粮,营必空虚,可纵兵先击曹军营寨,以此达到围魏救赵的效果。 袁绍听了两方意见,选择困难症又犯了,只觉谁都说的有道理。 犹豫片刻后,袁绍表示:“曹贼兵少才做选择,我麾下兵多将广,这两条计策我都要!” 说罢,他让高览、张合去领兵五千袭击官渡曹营,又令蒋奇引兵一万往乌巢救援。 这番用人,谁见了都得称奇,让主张救援的去袭击曹营,让主张袭击的往乌巢救援,硬是把自己的一手好牌乱打。 等到天亮,曹操早已攻破乌巢,所获粮食,能搬则搬,不能带走的一把火烧尽。 临末,还有心思将抓获的淳于琼刺面纹身,放他回去羞辱袁绍。 众将听了曹操的安排,顿时哈哈大笑,连夜激战的紧张神经都感到放松许多。 随后,曹操再下令各部扮作淳于琼的败兵,回兵官渡,但逢有前来救乌巢者,于路杀之。 回去路上,刚好撞上蒋奇,蒋奇对这群所谓的淳于琼败兵没有丝毫防备,直接就被夏侯渊偷袭做掉。 曹操见行动如此顺利,又命人伪装成蒋奇部从,往袁绍大营传递假消息,说他已经杀散曹兵,收复乌巢,不必派兵。 而袁绍这边刚将曹操送回的大礼“乌巢酒徒”淳于琼溺死在酒缸后,又得知“蒋奇”已收复乌巢,于是下令派遣援军前往高览张合处。 献计袭击官渡的郭图,派遣心腹打听前方战事,得知官渡确如之前高览、张合所言,哪怕曹操亲率将士袭击乌巢,官渡大营依旧防守的滴水不漏。 连高览、张合二人,都被迫引百余骑兵冲杀出去,下落不明。 郭图听见这个消息,顿觉脸面有些挂不住,再想到之前袁绍才将看守乌巢失败的淳于琼溺死在酒缸里,郭图甚至此刻连呼吸都感觉有些艰难。 所以别看袁绍阵营兵多将广,谋士不少,但在这样的大公司里打工,特别还是摊上袁绍这样好谋无断,又很少亲临前线的老板,底下人哪里能够像曹操那边齐心办事? 这高览、张合还没回来,郭图就已经算计着如何靠他俩度过自己的难关。 随后郭图进帐内对袁绍说道:“官渡并无重兵把守,可张合、高览二将无心攻战,他二人素有降曹之意,今见主公乌巢失利,恐怕是故意不肯用力啊。” 袁绍听后,气得一脚踢开桌案。 郭图在袁绍这边背刺完队友后,另一边又派人假传消息给高览、张合,说主公听他们作战不力,要杀二位将军。 高览、张合领着士卒打生打死,后方却传来这样的消息,心中真是又悲又怒,随后干脆彻底坐实郭图所说的“素有降曹之意”,直接带兵投降曹操。 比起袁绍那边总是听信谗言的表现,曹操得知高览、张合投降,当即出寨相迎,给足了他二人在袁绍军营里从未有过的待遇。 即使他俩一开始是被郭图用计逼迫不得已投降,见到曹操如此作态,心底也彻底归顺。 曹操率军连夜在乌巢官渡间奔袭不停,身体早已疲倦不堪,走出寨门时,还不小心来了个下平地摔,吓得众人都是一个激灵。 只有曹操自己完全不在意,拍了拍灰尘,依旧郑重地走到高览、张合面前,拱手道:“二位将军远来投我,请受曹操一拜。” 高览、张合两人见状连忙下马,摘下头盔,朝他单膝下跪,以示臣服:“丞相!” 至此,曹操终于集齐“五子良将”。 曹操那边有多高兴,袁绍这边就有多愁闷。 他派人将淳于琼溺死于酒缸中后,如今自己却也日夜不停地借酒浇愁,凡是说话不合他心意者,都被他醉后命人以军棍处罚。 “打!打!再……再有胡言乱语,扰我军心不安者,都给我狠狠地打!” 其实以袁绍的家底,就算是乌巢失利,也不见得就有灭亡之危,但偏偏袁绍自从消灭公孙瓒后,再没有经历过如此大败,这次攻曹,他又将好些个如田丰那般劝阻他的谋士给挨个处置。 可没想到自己战前吹的厉害,但这还没过多久就被那曹阿瞒给烧了乌巢,劫获许多军粮,袁绍顿觉面子上挂不住,是以看似为了维护军心,处罚言战不利者,实则只是他不想听见旁人说他败给曹操罢了。 袁绍如此失态的模样,连他自己的好大儿袁谭见了都看不下去,入夜便想来劝谏。 袁绍酒后见了他,问道:“我儿不在自己帐中,来此做甚?” 只可惜袁谭不是吕布,见袁绍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忍心道:“父亲,几战失利,并不足以定大局,父亲虽心中烦恼,但不能再喝了。” 袁绍听得双眼含泪,满脸通红道:“许攸走了,张合、高览也背我而去,此时人心慌乱,唉……” 正这时,有小兵进来通报道:“主公!主公,死了!死了!” 说着,这小兵以手指外面受军棍处罚的胡言乱语扰乱军心者。 “什么!?”袁绍听得大怒,一脚踹翻这个小兵,骂道,“混账!来人啊!将这出言不详的家伙拖出去,重打三百棍!” 第163章 偷袭乌巢 爪黄飞电咧着马嘴,嚼着代渔带来的优质草料说道:“管他什么梭哈,反正这次曹贼要是深陷围困,俺爪黄飞电,一定撂起马蹄,把他摔飞,然后独自一马逃离战场。” 只是爪黄飞电说是这样说,但等到当夜亲自载着曹操奔袭乌巢之时,它又被曹操的勇气所激,特别是刚偷袭到乌巢一半时,忽然传来后方有袁绍的援军前来,众将皆慌,唯有曹操临危不乱,面不改色,继续挥剑指挥众人。 就连想撂蹄子开溜的爪黄飞电也在曹操的安抚下,稳定了下来。 “众将,只管奋力向前,待贼兵至背后,方可回寨!” 其时,乌巢周遭全是火光与士卒们的喊杀声,场面乱作一团,只有曹操还在冷静地观察形势。 当听到手下人报道说乌巢援军已经杀过来时。 曹操果断叫道:“后军听令!回身死战,夺我生路!” 说罢,在众将的拥簇下,曹操当先拔马而回,跟在他身边的将士们见状,纷纷跟着奋勇杀敌,击败援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却说袁绍那边,得知乌巢被袭,他麾下大将高览、张合当即请命去救。 可这时谋士郭图又说曹操劫粮,营必空虚,可纵兵先击曹军营寨,以此达到围魏救赵的效果。 袁绍听了两方意见,选择困难症又犯了,只觉谁都说的有道理。 犹豫片刻后,袁绍表示:“曹贼兵少才做选择,我麾下兵多将广,这两条计策我都要!” 说罢,他让高览、张合去领兵五千袭击官渡曹营,又令蒋奇引兵一万往乌巢救援。 这番用人,谁见了都得称奇,让主张救援的去袭击曹营,让主张袭击的往乌巢救援,硬是把自己的一手好牌乱打。 等到天亮,曹操早已攻破乌巢,所获粮食,能搬则搬,不能带走的一把火烧尽。 临末,还有心思将抓获的淳于琼刺面纹身,放他回去羞辱袁绍。 众将听了曹操的安排,顿时哈哈大笑,连夜激战的紧张神经都感到放松许多。 随后,曹操再下令各部扮作淳于琼的败兵,回兵官渡,但逢有前来救乌巢者,于路杀之。 回去路上,刚好撞上蒋奇,蒋奇对这群所谓的淳于琼败兵没有丝毫防备,直接就被夏侯渊偷袭做掉。 曹操见行动如此顺利,又命人伪装成蒋奇部从,往袁绍大营传递假消息,说他已经杀散曹兵,收复乌巢,不必派兵。 而袁绍这边刚将曹操送回的大礼“乌巢酒徒”淳于琼溺死在酒缸后,又得知“蒋奇”已收复乌巢,于是下令派遣援军前往高览张合处。 献计袭击官渡的郭图,派遣心腹打听前方战事,得知官渡确如之前高览、张合所言,哪怕曹操亲率将士袭击乌巢,官渡大营依旧防守的滴水不漏。 连高览、张合二人,都被迫引百余骑兵冲杀出去,下落不明。 郭图听见这个消息,顿觉脸面有些挂不住,再想到之前袁绍才将看守乌巢失败的淳于琼溺死在酒缸里,郭图甚至此刻连呼吸都感觉有些艰难。 所以别看袁绍阵营兵多将广,谋士不少,但在这样的大公司里打工,特别还是摊上袁绍这样好谋无断,又很少亲临前线的老板,底下人哪里能够像曹操那边齐心办事? 这高览、张合还没回来,郭图就已经算计着如何靠他俩度过自己的难关。 随后郭图进帐内对袁绍说道:“官渡并无重兵把守,可张合、高览二将无心攻战,他二人素有降曹之意,今见主公乌巢失利,恐怕是故意不肯用力啊。” 袁绍听后,气得一脚踢开桌案。 郭图在袁绍这边背刺完队友后,另一边又派人假传消息给高览、张合,说主公听他们作战不力,要杀二位将军。 高览、张合领着士卒打生打死,后方却传来这样的消息,心中真是又悲又怒,随后干脆彻底坐实郭图所说的“素有降曹之意”,直接带兵投降曹操。 比起袁绍那边总是听信谗言的表现,曹操得知高览、张合投降,当即出寨相迎,给足了他二人在袁绍军营里从未有过的待遇。 即使他俩一开始是被郭图用计逼迫不得已投降,见到曹操如此作态,心底也彻底归顺。 曹操率军连夜在乌巢官渡间奔袭不停,身体早已疲倦不堪,走出寨门时,还不小心来了个下平地摔,吓得众人都是一个激灵。 只有曹操自己完全不在意,拍了拍灰尘,依旧郑重地走到高览、张合面前,拱手道:“二位将军远来投我,请受曹操一拜。” 高览、张合两人见状连忙下马,摘下头盔,朝他单膝下跪,以示臣服:“丞相!” 至此,曹操终于集齐“五子良将”。 曹操那边有多高兴,袁绍这边就有多愁闷。 他派人将淳于琼溺死于酒缸中后,如今自己却也日夜不停地借酒浇愁,凡是说话不合他心意者,都被他醉后命人以军棍处罚。 “打!打!再……再有胡言乱语,扰我军心不安者,都给我狠狠地打!” 其实以袁绍的家底,就算是乌巢失利,也不见得就有灭亡之危,但偏偏袁绍自从消灭公孙瓒后,再没有经历过如此大败,这次攻曹,他又将好些个如田丰那般劝阻他的谋士给挨个处置。 可没想到自己战前吹的厉害,但这还没过多久就被那曹阿瞒给烧了乌巢,劫获许多军粮,袁绍顿觉面子上挂不住,是以看似为了维护军心,处罚言战不利者,实则只是他不想听见旁人说他败给曹操罢了。 袁绍如此失态的模样,连他自己的好大儿袁谭见了都看不下去,入夜便想来劝谏。 袁绍酒后见了他,问道:“我儿不在自己帐中,来此做甚?” 只可惜袁谭不是吕布,见袁绍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忍心道:“父亲,几战失利,并不足以定大局,父亲虽心中烦恼,但不能再喝了。” 袁绍听得双眼含泪,满脸通红道:“许攸走了,张合、高览也背我而去,此时人心慌乱,唉……” 正这时,有小兵进来通报道:“主公!主公,死了!死了!” 说着,这小兵以手指外面受军棍处罚的胡言乱语扰乱军心者。 “什么!?”袁绍听得大怒,一脚踹翻这个小兵,骂道,“混账!来人啊!将这出言不详的家伙拖出去,重打三百棍!” 第164章 大败袁绍 “主公!主公,我冤枉啊!” 袁绍在后边不依不饶地追着骂道:“打完再问他谁死了!混账,给我打!打!” 袁谭见自家父亲不过因一次大败,性情就变得如此暴躁,还要牵累底下无辜士卒,殊不知此等举措非但不能安抚军心,反倒会更使底下士卒人人自危。 “……他人未乱,我自先乱。”袁谭背对袁绍,沉重地叹道。 “汝说什么!?” 那士卒在帐外被打的惨叫连连,是以袁绍没能听清袁谭的抱怨。 袁谭转过身来,看着这醉鬼一般的父亲,眼里闪烁着的凶光,只能低声道:“父亲,早些休息为好。” 袁谭虽为长子,却不受袁绍喜爱,兼之亲生母亲早逝,如今的袁绍更喜欢后妻所生的第三子袁尚。 如果袁谭此时真的敢直言劝谏,惹怒袁绍,其下场恐怕也会沦落到跟帐外那挨打的小兵一样惨。 正在这时,帐外闯进来一个谋士,贼眉鼠眼地对袁绍说道:“主公,我又查到一个扰乱军心之人。” “啊?是谁!” “后营一军官对人说:‘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早晚要败于曹操之手。’”这谋士学的声情并茂。 本就喝醉的袁绍,见状被气得更加厉害,指着他道:“汝听清了?” “字字句句都听清楚了。” “将那人拿下斩首!”袁绍咬牙切齿地吩咐道,“给我号令三军,再有祸乱军心者,胡言乱语者,有多少给我杀多少!” “是!” 那谋士领完命令便急不可耐地想要转身出去,不过袁绍很快又将他唤回继续嘱咐了两句。 袁谭冷冷地注视着这个谋士,此前他虽驻守青州,远离袁绍大本营,但却也常听说父亲帐下各个谋士不和,手底下的人更是每天都在勾心斗角,争得个你死我活。 那跳槽而去的许攸不就是因为逢纪抓了他的人么?就算许攸真的纵使手底下人贪污枉法,可如今正是与曹操对抗的战时阶段,这些破事就不能战后再来清算吗? 没想到如今他们已经被曹操给打得大败,但这些人竟还不愿团结起来,一同对抗曹军,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互相构陷! 袁谭也是个暴脾气的人,当下先行走出营帐,走位卡了个视野,随后躲藏在暗处等着。 直到见那谋士走出来时,袁谭才趁其不备,掏出匕首,直接一刀飞去,直取他后心。 “啊……你!” 那谋士的惨叫声,刚好被正挨军棍的无辜士卒所掩盖,喝得大醉的袁绍根本没有发现他的死亡。 然而做完这一切的袁谭,心中却并不好受,反而沉甸甸地想道:“父亲半生功业积累起来的七十万大军,即使曹操用兵如神,从外头杀来,一时也是杀不死的,哪怕是七十万头猪任凭曹军的兵力去抓也抓不完。 可怕就怕在,先从军营内部里自杀自灭起来,到时候都不必等到曹操打过来,就已经先一败涂地了,唉。” 袁谭的想法没有错,曹操根本不会给袁绍丝毫反应机会,趁着他醉后搅得军营内部不稳之时,倾其所有兵力,八路齐出,直冲袁绍大本营,杀得袁军丢盔弃甲,四散奔走。 袁绍麾下士卒本来就被折腾的人人自危,眼见得连主公袁绍都自顾不暇,连盔甲都没来得及穿,狼狈地骑上马逃命,这些只是想在末世中混口饭吃的士卒们,当然是跟着能逃则逃,逃不走的就地投降。 厮杀到最后,整个大营里,只剩八百骑随袁绍逃了出去。 曹操大获全胜,清点战利品,将所得金宝缎匹,给赏军士,另外还发现了一些意外收获,在袁绍营帐内,竟然还发现了许都及军中诸人与袁绍暗通信件。 曹操见了心底冷笑,没有去翻看这些信件,反倒是身边人劝他道:“丞相可回去逐一对着信件记下姓名,将他们抓起来处死!” 然而曹操瞥了一眼其余人那惶恐不安的神情,故作大度地笑道:“当时袁绍之强盛,连我都没信心自保,更何况其他人?” 随后命人将这些信件当众焚烧。 曹操眼眸跳跃着冷冷的火光,只觉自己的头颅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在许都时,可是个连当今国舅说灭门都敢直接灭门的狠人,现在又怎么会真的如此宽厚?不过是因为此时战争还未结束罢了。 却说袁绍逃走后,不止给曹操留下这些死物,还遗留了一个活人。 那就是沮授。 “快,除去沮授先生身上枷锁。”曹操早就听过沮授大名,虽不知以他的才名,为何在袁绍麾下成了个阶下囚,但还是忙命人替他解开枷锁。 然而沮授虽被曹操宽待,却仍一脸硬气地说道:“沮授绝不投降!” 曹操见状,想到刚才烧掉的那些“通袁”信件,心中想道:“凭什么袁绍这样的货色,也能有此坚贞不屈的忠臣愿为他效命?” “袁本初无谋,不用君言,君何执迷不悟?我若早得足下,天下不足虑也。” 沮授听了只是冷笑。 “先生怀济世之才,不得明主,我爱惜先生才学,愿共谋大事,常得先生指教!” 说罢,曹操躬身行礼。 然而沮授只是看着他的表演,反倒趁他弯腰低头不注意的那一刻,打算夺马而逃。 曹操见状,只得长叹一声,示意身边人将其射杀。 “为沮先生建坟,厚葬于黄河渡口并写墓碑。” 将沮授现杀现埋后,曹操看着奔腾不止的黄河许久,怎么都想不通,为何如关羽、沮授这样的忠贞之士,总是不愿意向他投降呢? 而若是他哪一天兵败,自己身后的这些谋士或者武将,又有谁能做到他们这一步呢? 曹操想不到答案。 直到有人从身后提醒曹操道:“丞相,当地老人们为丞相敬酒来了。” “哦?” “丞相,恒帝时,即有人预言‘后五十年,当有真人起于此间’今以年计之,整整五十年哪!” 那老人摆出一副喜迎王师的笑容,对曹操讨好着说道:“袁绍重敛于民,民心皆怨。丞相兴仁义之师,吊民伐罪,官渡一战,破袁绍百万之众,这正应了五十年前所言,兆民可望太平矣。” 第164章 大败袁绍 “主公!主公,我冤枉啊!” 袁绍在后边不依不饶地追着骂道:“打完再问他谁死了!混账,给我打!打!” 袁谭见自家父亲不过因一次大败,性情就变得如此暴躁,还要牵累底下无辜士卒,殊不知此等举措非但不能安抚军心,反倒会更使底下士卒人人自危。 “……他人未乱,我自先乱。”袁谭背对袁绍,沉重地叹道。 “汝说什么!?” 那士卒在帐外被打的惨叫连连,是以袁绍没能听清袁谭的抱怨。 袁谭转过身来,看着这醉鬼一般的父亲,眼里闪烁着的凶光,只能低声道:“父亲,早些休息为好。” 袁谭虽为长子,却不受袁绍喜爱,兼之亲生母亲早逝,如今的袁绍更喜欢后妻所生的第三子袁尚。 如果袁谭此时真的敢直言劝谏,惹怒袁绍,其下场恐怕也会沦落到跟帐外那挨打的小兵一样惨。 正在这时,帐外闯进来一个谋士,贼眉鼠眼地对袁绍说道:“主公,我又查到一个扰乱军心之人。” “啊?是谁!” “后营一军官对人说:‘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早晚要败于曹操之手。’”这谋士学的声情并茂。 本就喝醉的袁绍,见状被气得更加厉害,指着他道:“汝听清了?” “字字句句都听清楚了。” “将那人拿下斩首!”袁绍咬牙切齿地吩咐道,“给我号令三军,再有祸乱军心者,胡言乱语者,有多少给我杀多少!” “是!” 那谋士领完命令便急不可耐地想要转身出去,不过袁绍很快又将他唤回继续嘱咐了两句。 袁谭冷冷地注视着这个谋士,此前他虽驻守青州,远离袁绍大本营,但却也常听说父亲帐下各个谋士不和,手底下的人更是每天都在勾心斗角,争得个你死我活。 那跳槽而去的许攸不就是因为逢纪抓了他的人么?就算许攸真的纵使手底下人贪污枉法,可如今正是与曹操对抗的战时阶段,这些破事就不能战后再来清算吗? 没想到如今他们已经被曹操给打得大败,但这些人竟还不愿团结起来,一同对抗曹军,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互相构陷! 袁谭也是个暴脾气的人,当下先行走出营帐,走位卡了个视野,随后躲藏在暗处等着。 直到见那谋士走出来时,袁谭才趁其不备,掏出匕首,直接一刀飞去,直取他后心。 “啊……你!” 那谋士的惨叫声,刚好被正挨军棍的无辜士卒所掩盖,喝得大醉的袁绍根本没有发现他的死亡。 然而做完这一切的袁谭,心中却并不好受,反而沉甸甸地想道:“父亲半生功业积累起来的七十万大军,即使曹操用兵如神,从外头杀来,一时也是杀不死的,哪怕是七十万头猪任凭曹军的兵力去抓也抓不完。 可怕就怕在,先从军营内部里自杀自灭起来,到时候都不必等到曹操打过来,就已经先一败涂地了,唉。” 袁谭的想法没有错,曹操根本不会给袁绍丝毫反应机会,趁着他醉后搅得军营内部不稳之时,倾其所有兵力,八路齐出,直冲袁绍大本营,杀得袁军丢盔弃甲,四散奔走。 袁绍麾下士卒本来就被折腾的人人自危,眼见得连主公袁绍都自顾不暇,连盔甲都没来得及穿,狼狈地骑上马逃命,这些只是想在末世中混口饭吃的士卒们,当然是跟着能逃则逃,逃不走的就地投降。 厮杀到最后,整个大营里,只剩八百骑随袁绍逃了出去。 曹操大获全胜,清点战利品,将所得金宝缎匹,给赏军士,另外还发现了一些意外收获,在袁绍营帐内,竟然还发现了许都及军中诸人与袁绍暗通信件。 曹操见了心底冷笑,没有去翻看这些信件,反倒是身边人劝他道:“丞相可回去逐一对着信件记下姓名,将他们抓起来处死!” 然而曹操瞥了一眼其余人那惶恐不安的神情,故作大度地笑道:“当时袁绍之强盛,连我都没信心自保,更何况其他人?” 随后命人将这些信件当众焚烧。 曹操眼眸跳跃着冷冷的火光,只觉自己的头颅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在许都时,可是个连当今国舅说灭门都敢直接灭门的狠人,现在又怎么会真的如此宽厚?不过是因为此时战争还未结束罢了。 却说袁绍逃走后,不止给曹操留下这些死物,还遗留了一个活人。 那就是沮授。 “快,除去沮授先生身上枷锁。”曹操早就听过沮授大名,虽不知以他的才名,为何在袁绍麾下成了个阶下囚,但还是忙命人替他解开枷锁。 然而沮授虽被曹操宽待,却仍一脸硬气地说道:“沮授绝不投降!” 曹操见状,想到刚才烧掉的那些“通袁”信件,心中想道:“凭什么袁绍这样的货色,也能有此坚贞不屈的忠臣愿为他效命?” “袁本初无谋,不用君言,君何执迷不悟?我若早得足下,天下不足虑也。” 沮授听了只是冷笑。 “先生怀济世之才,不得明主,我爱惜先生才学,愿共谋大事,常得先生指教!” 说罢,曹操躬身行礼。 然而沮授只是看着他的表演,反倒趁他弯腰低头不注意的那一刻,打算夺马而逃。 曹操见状,只得长叹一声,示意身边人将其射杀。 “为沮先生建坟,厚葬于黄河渡口并写墓碑。” 将沮授现杀现埋后,曹操看着奔腾不止的黄河许久,怎么都想不通,为何如关羽、沮授这样的忠贞之士,总是不愿意向他投降呢? 而若是他哪一天兵败,自己身后的这些谋士或者武将,又有谁能做到他们这一步呢? 曹操想不到答案。 直到有人从身后提醒曹操道:“丞相,当地老人们为丞相敬酒来了。” “哦?” “丞相,恒帝时,即有人预言‘后五十年,当有真人起于此间’今以年计之,整整五十年哪!” 那老人摆出一副喜迎王师的笑容,对曹操讨好着说道:“袁绍重敛于民,民心皆怨。丞相兴仁义之师,吊民伐罪,官渡一战,破袁绍百万之众,这正应了五十年前所言,兆民可望太平矣。” 第165章 冀州城破 其他老人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 曹操听了不禁笑道:“实不敢当啊。” “丞相,我等生于黄土,饮于黄水,尽皆百岁,怎敢对此大河信口胡言哪!” 说罢,这三位老人恭敬地对曹操呈上酒水。 三个百岁老头跪在自己面前请自己喝酒,曹操心中那本来得意的情绪忽然一止,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这该不会是什么新型的暗杀方式?” 不过论起暗杀手段来说,曹老板不管是实施者,亦或是被实施者都可谓经验丰富。 当即端起酒杯,高谈阔论道:“如此,恕晚生自作主张,将这酒奉献于此土此水,以报晚年养育之恩!” 言罢,将酒水洒向奔腾不止的黄河。 告别当地老人后,曹操渡河继续追击袁绍。 那袁绍回到自己的河北地界,还想重新组织起军队对抗曹操。 可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如今曹操麾下将士,以弱胜强,士气正旺,反观袁绍这边,内部派系林立,值此生死存亡之际,还在内斗不止。 袁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军队一败再败,想到曾经只是自己的跟班小弟曹阿瞒,如今竟要踩着自己成就霸业,他胸中郁气难解,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竟这样悲愤而死。 并且死前连后事都无法开口安排,任由其后妻刘夫人询问:“袁尚可继后嗣否?” 于是临终之时,他又给自己老袁家埋下了兄弟阋墙的隐患。 结果没等曹操打过来,袁谭、袁尚俩兄弟自己先在河北内斗了起来。 可以说是很有他们老袁家的风范了。 曹操得知此事后,乐得坐收渔翁之利,等到袁谭、袁尚二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再起大军进攻。 袁绍生前尚不是曹操对手,更何况如今还要内斗不休的袁谭、袁尚二人? 很快,袁谭便不得已派遣使者辛毗前去曹操处请降,想向他求助一同攻打袁尚。 那辛毗也是个见风使舵之辈,眼见袁家就要凉凉,当即毫不留情地跳槽到了曹老板这,辜负了袁谭对他的信任,反而将此时二袁之间的形势,细细分析说与曹操知晓。 曹操听后大喜道:“恨与辛佐治相见之晚也!” 随后听从辛毗之策,先除袁尚,后观其变,并灭袁谭。 以曹操的用兵手段,没过多久,便打得袁尚大败,逼的袁尚也不得不向他请降。然而曹操表面上像答应袁谭那般应付完袁尚,转眼便令张辽徐晃连夜去劫袁尚营寨。 袁尚哪里能想到这点,被迫丢下所有辎重,往中山逃去,连自己的大本营冀州都没法再回。 曹操见状也懒得追赶袁尚,直接回军攻打更重要的冀州。 本来冀州没了袁尚,应该被曹军一战而下,怎料审配坐守孤城,却意志坚决,连番抵挡住曹军的攻城之势,连续两天两夜身先士卒,不下城墙,硬是坚守了下来。 辛毗见状,自告奋勇地跑到大军前方喊话道:“审配!你主袁尚已败逃中山,冀州势穷,末日已近!为何还不快快投降!莫非要等漳河之水把冀州城全部冲光!?” 城墙上的审配听了这话,唤人将辛毗一家八十余口请上城墙。 审配听着辛毗在城外不停地喊着出城投降等话语,又看着这八十余口有老有小的阶下之囚。 “……愿斩审配而献城者,实为救民于涂炭的功臣!攻进城后,曹丞相论功行赏!” 曹操眼尖,瞥见城墙上不知何时聚齐了一堆披枷带锁的男女老幼,忙道:“别叫了!” 随后只见城墙上的刀斧手,将这群辛家老小,尽数推到城墙上挨个砍头,那年轻的、苍老的、甚至还有幼童的人头,全都血淋淋地滚落下来。 辛毗初始还不知审配在搞什么鬼,再仔细看时,却是被吓的魂飞魄散,哀嚎道:“父亲!!” 随后跌下马来,连再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无能为力地捶地惨叫道:“父亲啊!”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头落下,辛毗的惨叫声回荡在曹军阵前,不绝于耳。 “祖父大人啊!” 曹操见状,心底没有多少波澜,反倒下令道:“如入冀州,休得伤害袁氏一门老小,军民但有降者,皆可免死。” 冀州城内,处死完辛毗一家八十余口后,审配又在曹军的攻势下继续坚守了一日一夜。 曹军好不容易暂时退兵,城墙上的守卫士卒,当即累得直接瘫倒在地,刚闭上眼,就睡得人事不知,仿佛周遭还来不及清理的死尸一般模样。 审配依旧坚持站在城墙上,像尊石头一般凝视着曹军阵营。 其侄子审荣忍不住再三劝道:“叔父,你已经坚守三日三夜没有闭过眼了,若是信不过小侄,我去城中请陈大人来替你!你不能再硬挺下去了。” 审配转头看他,见审荣目中含泪,眼底全是对他的关切之意,心底刚微微一松,便觉得天旋地转,直接晕倒过去。 审荣连忙扶着他:“叔父!叔父!” 随后见审配只是累得昏睡过去,审荣便不再呼喊,只是将披风取下,盖在他身上,独自一人沉默地下了城楼。 来到还在尽忠职守,防守城门的士卒面前。 审荣喝道:“都闪开!” 随后打开城门,站在曹军面前,缓缓拔出身上佩剑。 审荣明知冀州城无法守住,心中也不忍再见无辜的百姓士卒继续伤亡下去,但他身为袁氏之臣,却不似辛毗那般能够接受自己投降的结局。 于是虽然为仁开城,却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自刎于城门下,为忠而死。 曹军被他的举动唬得愣了一会儿,随后才高喊杀声,冲进冀州城内。 没过一会儿,冀州城便被曹军拿下。 曹操随郭嘉缓缓往城中而去,郭嘉忽然道:“丞相你看,徐将军生擒了审配,朝这边来了。” 曹操转头看去,果见审配被五花大绑,捆缚而来。 只是没等他被押上来,辛毗早已忍不住大喊道:“徐将军且慢请功,贼杀才,你也有今日!” 喊罢,辛毗夺过身旁之人马鞭,冲过来便对着审配死劲鞭打,咬牙切齿地骂道:“贼杀才!” 第165章 冀州城破 其他老人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 曹操听了不禁笑道:“实不敢当啊。” “丞相,我等生于黄土,饮于黄水,尽皆百岁,怎敢对此大河信口胡言哪!” 说罢,这三位老人恭敬地对曹操呈上酒水。 三个百岁老头跪在自己面前请自己喝酒,曹操心中那本来得意的情绪忽然一止,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这该不会是什么新型的暗杀方式?” 不过论起暗杀手段来说,曹老板不管是实施者,亦或是被实施者都可谓经验丰富。 当即端起酒杯,高谈阔论道:“如此,恕晚生自作主张,将这酒奉献于此土此水,以报晚年养育之恩!” 言罢,将酒水洒向奔腾不止的黄河。 告别当地老人后,曹操渡河继续追击袁绍。 那袁绍回到自己的河北地界,还想重新组织起军队对抗曹操。 可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如今曹操麾下将士,以弱胜强,士气正旺,反观袁绍这边,内部派系林立,值此生死存亡之际,还在内斗不止。 袁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军队一败再败,想到曾经只是自己的跟班小弟曹阿瞒,如今竟要踩着自己成就霸业,他胸中郁气难解,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竟这样悲愤而死。 并且死前连后事都无法开口安排,任由其后妻刘夫人询问:“袁尚可继后嗣否?” 于是临终之时,他又给自己老袁家埋下了兄弟阋墙的隐患。 结果没等曹操打过来,袁谭、袁尚俩兄弟自己先在河北内斗了起来。 可以说是很有他们老袁家的风范了。 曹操得知此事后,乐得坐收渔翁之利,等到袁谭、袁尚二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再起大军进攻。 袁绍生前尚不是曹操对手,更何况如今还要内斗不休的袁谭、袁尚二人? 很快,袁谭便不得已派遣使者辛毗前去曹操处请降,想向他求助一同攻打袁尚。 那辛毗也是个见风使舵之辈,眼见袁家就要凉凉,当即毫不留情地跳槽到了曹老板这,辜负了袁谭对他的信任,反而将此时二袁之间的形势,细细分析说与曹操知晓。 曹操听后大喜道:“恨与辛佐治相见之晚也!” 随后听从辛毗之策,先除袁尚,后观其变,并灭袁谭。 以曹操的用兵手段,没过多久,便打得袁尚大败,逼的袁尚也不得不向他请降。然而曹操表面上像答应袁谭那般应付完袁尚,转眼便令张辽徐晃连夜去劫袁尚营寨。 袁尚哪里能想到这点,被迫丢下所有辎重,往中山逃去,连自己的大本营冀州都没法再回。 曹操见状也懒得追赶袁尚,直接回军攻打更重要的冀州。 本来冀州没了袁尚,应该被曹军一战而下,怎料审配坐守孤城,却意志坚决,连番抵挡住曹军的攻城之势,连续两天两夜身先士卒,不下城墙,硬是坚守了下来。 辛毗见状,自告奋勇地跑到大军前方喊话道:“审配!你主袁尚已败逃中山,冀州势穷,末日已近!为何还不快快投降!莫非要等漳河之水把冀州城全部冲光!?” 城墙上的审配听了这话,唤人将辛毗一家八十余口请上城墙。 审配听着辛毗在城外不停地喊着出城投降等话语,又看着这八十余口有老有小的阶下之囚。 “……愿斩审配而献城者,实为救民于涂炭的功臣!攻进城后,曹丞相论功行赏!” 曹操眼尖,瞥见城墙上不知何时聚齐了一堆披枷带锁的男女老幼,忙道:“别叫了!” 随后只见城墙上的刀斧手,将这群辛家老小,尽数推到城墙上挨个砍头,那年轻的、苍老的、甚至还有幼童的人头,全都血淋淋地滚落下来。 辛毗初始还不知审配在搞什么鬼,再仔细看时,却是被吓的魂飞魄散,哀嚎道:“父亲!!” 随后跌下马来,连再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无能为力地捶地惨叫道:“父亲啊!”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头落下,辛毗的惨叫声回荡在曹军阵前,不绝于耳。 “祖父大人啊!” 曹操见状,心底没有多少波澜,反倒下令道:“如入冀州,休得伤害袁氏一门老小,军民但有降者,皆可免死。” 冀州城内,处死完辛毗一家八十余口后,审配又在曹军的攻势下继续坚守了一日一夜。 曹军好不容易暂时退兵,城墙上的守卫士卒,当即累得直接瘫倒在地,刚闭上眼,就睡得人事不知,仿佛周遭还来不及清理的死尸一般模样。 审配依旧坚持站在城墙上,像尊石头一般凝视着曹军阵营。 其侄子审荣忍不住再三劝道:“叔父,你已经坚守三日三夜没有闭过眼了,若是信不过小侄,我去城中请陈大人来替你!你不能再硬挺下去了。” 审配转头看他,见审荣目中含泪,眼底全是对他的关切之意,心底刚微微一松,便觉得天旋地转,直接晕倒过去。 审荣连忙扶着他:“叔父!叔父!” 随后见审配只是累得昏睡过去,审荣便不再呼喊,只是将披风取下,盖在他身上,独自一人沉默地下了城楼。 来到还在尽忠职守,防守城门的士卒面前。 审荣喝道:“都闪开!” 随后打开城门,站在曹军面前,缓缓拔出身上佩剑。 审荣明知冀州城无法守住,心中也不忍再见无辜的百姓士卒继续伤亡下去,但他身为袁氏之臣,却不似辛毗那般能够接受自己投降的结局。 于是虽然为仁开城,却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自刎于城门下,为忠而死。 曹军被他的举动唬得愣了一会儿,随后才高喊杀声,冲进冀州城内。 没过一会儿,冀州城便被曹军拿下。 曹操随郭嘉缓缓往城中而去,郭嘉忽然道:“丞相你看,徐将军生擒了审配,朝这边来了。” 曹操转头看去,果见审配被五花大绑,捆缚而来。 只是没等他被押上来,辛毗早已忍不住大喊道:“徐将军且慢请功,贼杀才,你也有今日!” 喊罢,辛毗夺过身旁之人马鞭,冲过来便对着审配死劲鞭打,咬牙切齿地骂道:“贼杀才!” 第166章 慷慨燕赵 辛毗一边骂一边挥着鞭子。 徐晃见状,对士卒道:“扶起来,带去见丞相。” 辛毗追着被押送而去的审配,不依不饶地继续追着鞭笞。 直到曹操伸手示意,辛毗这才不甘心地停下。 “审配,你可知献门者是谁啊?”曹操问道。 审配闭眼不答。 曹操笑道:“乃是令侄审荣。” 曹操本指望从审配脸上看见些许愤怒的情绪,却不料,审配也跟着笑了起来:“呵呵,小侄誓与城共存亡,城陷时,他已先我一步为国捐躯了。” 审配笑着笑着,眼角处却流下一滴泪水。 曹操见状反倒收敛笑意,问道:“我知你忠于袁氏,不得不如此,今肯投降否?” “不降。” 辛毗一听急了,忙道:“丞相!我一家亲属八十余口,尽遭此贼杀害,我就是再鞭此贼八百回,也难雪我恨啊!丞相!” 审配蔑视着辛毗下跪请求的丑态,低头骂道:“生为袁氏臣,死为袁氏鬼,不似你等!谗谄阿谀之贼!” 骂完后,审配昂头道:“可速斩我!” “好……我成全你。”曹操虽然于心不忍,爱惜审配之才,却也只能无奈道,“还有何言?” “我主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 “死后葬于城北。” “……多谢。”审配终于低下头颅,转身欲走。 “站住!”辛毗还要不依不饶,还想追问审配。 审配知他想说什么,本来不欲开口,但见曹老板答应了自己死后葬于城北的要求,于是转身对他道:“你兄辛评知你降曹,悲愤而死,临终托我城破之日,将你家八十余口尽皆赐死者,乃你兄辛评也!” “啊!?” 说完,审配头也不回地奔赴刑场。 直到这时,辛毗才反应过来,痛叫一声,昏倒在地。 吃瓜丞相,愣了半晌,才缓缓感叹道:“河北义士,何其如此之多!可惜袁氏不能善用,若能用,则我安敢正眼觑此地哉?” 审配走后,又有一袁氏之臣被押往过来,曹操看着眼熟,招呼道:“这不是陈琳,陈孔璋吗?” “哼,”曹操先是冷笑着,“袁绍大起七军伐我之时,你曾为他作檄文声讨于我。列举我之罪状……为何辱及我祖,我父!?” 说到后面,曹操忽然变得疾声厉色,语气森然。 陈琳被吓得讷讷回道:“非我推脱,实在是檄文上许多犹如泼妇骂街的内容,乃当日一腾云驾雾之神仙赐予的灵感,而后在袁公催促之下,只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曹操一听,便猜到估计是代渔在其中作梗。 可曹操身后的莽夫武将们却不知其中细节,各个义愤填膺道:“宰了他!” “丞相,快宰了他!” “什么酸腐文人,竟敢假借天赐灵感一说,快拖下去宰了他!” 曹操伸手阻止众人,淡淡说道:“好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日,带上檄文,随我同到袁绍墓前祭奠本初。” 吩咐完毕,曹操便带着众将进入城内。 只是等曹操巡视完城内,安抚完百姓后,及至袁绍府前,却见虽然周围有士兵看守,袁府大门却大开着。 “嗯?”曹操问道,“何人大胆,违我将令,擅入袁府?” 底下人忙回道:“启禀丞相,是公子在内。” “嗯?” 曹老板心想我还没挑,这小兔崽子竟敢抢我前头。 随后大踏步闯进袁府内。 “大胆逆子,还不下来!” 走进府内,曹操以马鞭指着曹丕喝道。 曹丕连忙小碎步跑到曹操面前跪下叫道:“父亲。” “知我禁令否?” “孩儿知道。” “为何如此大胆?”曹操皱眉道。 “孩儿知错。”曹丕虽然认错,心底却不以为然地想着,“我要不搞快点,那甄宓还轮得到我?久闻天下绝世美女,除去早已消失的貂蝉外,只剩下北有甄宓,南有二乔,今日一见,这甄宓果然美不可言。” 所以曹丕虽明知曹操严令所有人不得擅入袁府,曹丕却依旧没能抵挡住自己的色心,他恳求着对曹操说道:“但请父亲见过一人!” “何人?” 随后甄宓与袁绍之妻刘夫人款款而来。 曹操一见,眼睛都亮了,问道:“此乃何人?” 曹丕忙不迭介绍道:“此乃袁熙之妻甄氏。” “哦……” 曹操看了眼甄宓,又看了眼露出讨好笑容的曹丕,心想这小兔崽子下手真快,果然不愧是我的亲儿子,倒颇有乃父风范。 随后曹操有些不舍得地移开看向甄宓的目光,说道:“嗯,好生照料,勿使再受惊吓。” “是!” 曹丕连忙答应。 这时,一旁的刘夫人或许是听出了曹操的话外之音,连忙开口道:“丞相!非公子不能保全妾家,愿献甄氏与公子为妻。” “嗯?” 曹操回头皱眉道:“非公子不能保全你家?” “是。” “你是何人,敢出此言。” 虽然曹操刚才那句“好生照料”的话,如果硬要被曹丕解读成,你玩完后再献给你老子玩,曹操到时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 可毕竟这样隐晦的心思不能被当众点破,眼前这身穿素衣,不着粉黛的女子,显然有些猜到了曹操心中所想。 “妾乃袁绍之妻刘氏。” “为何如此打扮?”曹操多看了她两眼问道。 “这……” 刘夫人总不能说,听闻你曹操喜好人妻,我怕被你强行霸占,所以故意打扮的丑点,一来不受你爷俩祸害,二来可以衬托的甄宓更漂亮,好牺牲甄宓,换取自身安全? 毕竟刘夫人名义上是甄宓的婆婆,她教甄宓打扮的光彩照人,如仙女下凡般去面见曹操父子,那甄宓也不敢有所反抗。 曹操见她面露难色,不愿回答,心中也猜到些许,回道:“既是袁本初妻室,赠予金帛粮米。” 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却没想到这次又是甄宓唤道:“丞相!” “嗯?何事?” “妾有一事相求。”甄宓缓缓行礼求道。 “说来。” “请赐妾一死。” 虽然甄宓被刘夫人打扮的光鲜艳丽,但这些华丽的妆容,却掩盖不了甄宓灰暗的神情,她可不是刘夫人那般为了自身利益,连败逃在外的亲儿子都懒得顾,甚至连儿媳也能说卖就卖的人。 第166章 慷慨燕赵 辛毗一边骂一边挥着鞭子。 徐晃见状,对士卒道:“扶起来,带去见丞相。” 辛毗追着被押送而去的审配,不依不饶地继续追着鞭笞。 直到曹操伸手示意,辛毗这才不甘心地停下。 “审配,你可知献门者是谁啊?”曹操问道。 审配闭眼不答。 曹操笑道:“乃是令侄审荣。” 曹操本指望从审配脸上看见些许愤怒的情绪,却不料,审配也跟着笑了起来:“呵呵,小侄誓与城共存亡,城陷时,他已先我一步为国捐躯了。” 审配笑着笑着,眼角处却流下一滴泪水。 曹操见状反倒收敛笑意,问道:“我知你忠于袁氏,不得不如此,今肯投降否?” “不降。” 辛毗一听急了,忙道:“丞相!我一家亲属八十余口,尽遭此贼杀害,我就是再鞭此贼八百回,也难雪我恨啊!丞相!” 审配蔑视着辛毗下跪请求的丑态,低头骂道:“生为袁氏臣,死为袁氏鬼,不似你等!谗谄阿谀之贼!” 骂完后,审配昂头道:“可速斩我!” “好……我成全你。”曹操虽然于心不忍,爱惜审配之才,却也只能无奈道,“还有何言?” “我主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 “死后葬于城北。” “……多谢。”审配终于低下头颅,转身欲走。 “站住!”辛毗还要不依不饶,还想追问审配。 审配知他想说什么,本来不欲开口,但见曹老板答应了自己死后葬于城北的要求,于是转身对他道:“你兄辛评知你降曹,悲愤而死,临终托我城破之日,将你家八十余口尽皆赐死者,乃你兄辛评也!” “啊!?” 说完,审配头也不回地奔赴刑场。 直到这时,辛毗才反应过来,痛叫一声,昏倒在地。 吃瓜丞相,愣了半晌,才缓缓感叹道:“河北义士,何其如此之多!可惜袁氏不能善用,若能用,则我安敢正眼觑此地哉?” 审配走后,又有一袁氏之臣被押往过来,曹操看着眼熟,招呼道:“这不是陈琳,陈孔璋吗?” “哼,”曹操先是冷笑着,“袁绍大起七军伐我之时,你曾为他作檄文声讨于我。列举我之罪状……为何辱及我祖,我父!?” 说到后面,曹操忽然变得疾声厉色,语气森然。 陈琳被吓得讷讷回道:“非我推脱,实在是檄文上许多犹如泼妇骂街的内容,乃当日一腾云驾雾之神仙赐予的灵感,而后在袁公催促之下,只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曹操一听,便猜到估计是代渔在其中作梗。 可曹操身后的莽夫武将们却不知其中细节,各个义愤填膺道:“宰了他!” “丞相,快宰了他!” “什么酸腐文人,竟敢假借天赐灵感一说,快拖下去宰了他!” 曹操伸手阻止众人,淡淡说道:“好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日,带上檄文,随我同到袁绍墓前祭奠本初。” 吩咐完毕,曹操便带着众将进入城内。 只是等曹操巡视完城内,安抚完百姓后,及至袁绍府前,却见虽然周围有士兵看守,袁府大门却大开着。 “嗯?”曹操问道,“何人大胆,违我将令,擅入袁府?” 底下人忙回道:“启禀丞相,是公子在内。” “嗯?” 曹老板心想我还没挑,这小兔崽子竟敢抢我前头。 随后大踏步闯进袁府内。 “大胆逆子,还不下来!” 走进府内,曹操以马鞭指着曹丕喝道。 曹丕连忙小碎步跑到曹操面前跪下叫道:“父亲。” “知我禁令否?” “孩儿知道。” “为何如此大胆?”曹操皱眉道。 “孩儿知错。”曹丕虽然认错,心底却不以为然地想着,“我要不搞快点,那甄宓还轮得到我?久闻天下绝世美女,除去早已消失的貂蝉外,只剩下北有甄宓,南有二乔,今日一见,这甄宓果然美不可言。” 所以曹丕虽明知曹操严令所有人不得擅入袁府,曹丕却依旧没能抵挡住自己的色心,他恳求着对曹操说道:“但请父亲见过一人!” “何人?” 随后甄宓与袁绍之妻刘夫人款款而来。 曹操一见,眼睛都亮了,问道:“此乃何人?” 曹丕忙不迭介绍道:“此乃袁熙之妻甄氏。” “哦……” 曹操看了眼甄宓,又看了眼露出讨好笑容的曹丕,心想这小兔崽子下手真快,果然不愧是我的亲儿子,倒颇有乃父风范。 随后曹操有些不舍得地移开看向甄宓的目光,说道:“嗯,好生照料,勿使再受惊吓。” “是!” 曹丕连忙答应。 这时,一旁的刘夫人或许是听出了曹操的话外之音,连忙开口道:“丞相!非公子不能保全妾家,愿献甄氏与公子为妻。” “嗯?” 曹操回头皱眉道:“非公子不能保全你家?” “是。” “你是何人,敢出此言。” 虽然曹操刚才那句“好生照料”的话,如果硬要被曹丕解读成,你玩完后再献给你老子玩,曹操到时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 可毕竟这样隐晦的心思不能被当众点破,眼前这身穿素衣,不着粉黛的女子,显然有些猜到了曹操心中所想。 “妾乃袁绍之妻刘氏。” “为何如此打扮?”曹操多看了她两眼问道。 “这……” 刘夫人总不能说,听闻你曹操喜好人妻,我怕被你强行霸占,所以故意打扮的丑点,一来不受你爷俩祸害,二来可以衬托的甄宓更漂亮,好牺牲甄宓,换取自身安全? 毕竟刘夫人名义上是甄宓的婆婆,她教甄宓打扮的光彩照人,如仙女下凡般去面见曹操父子,那甄宓也不敢有所反抗。 曹操见她面露难色,不愿回答,心中也猜到些许,回道:“既是袁本初妻室,赠予金帛粮米。” 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却没想到这次又是甄宓唤道:“丞相!” “嗯?何事?” “妾有一事相求。”甄宓缓缓行礼求道。 “说来。” “请赐妾一死。” 虽然甄宓被刘夫人打扮的光鲜艳丽,但这些华丽的妆容,却掩盖不了甄宓灰暗的神情,她可不是刘夫人那般为了自身利益,连败逃在外的亲儿子都懒得顾,甚至连儿媳也能说卖就卖的人。 第167章 以血补天 甄宓听了在场三人的对话 ,深深以自己被当作美丽的礼品一般推来推去而感到耻辱,如今只想趁这个机会,打算一死了之,免得成为他人掌上玩物。 谁曾想曹老板初始还对她不以为意,虽然他喜好人妻,但人妻不过是生活中的点缀,曹操更爱的还是忠贞义士的气节,毕竟那是他渴望而时常得不到的东西。 如今见甄宓区区一女子,竟有如此宁死而不愿受辱的气节,当下不禁赞道:“真我儿妇也。” 经此一事,甄宓反倒被曹老板钦定为曹丕之妻。 次日,曹操率众人出城祭奠袁绍。 路途中,许攸深觉自从官渡之战,以弱胜强后,自己的地位在曹操那逐渐下降,心有不满,恰好与许诸发生矛盾。 许诸乃曹老板麾下大将,日常接触曹操次数,比早就失宠的许攸多多了,早就知晓曹操厌烦许攸贪得无厌的模样,只是刚攻下冀州城,整个北方还未平复,不想落下个杀掉投降谋士,过河拆桥的名声罢了。 实则曹操心中对于许攸、辛毗等人的看法颇为鄙夷,远不如敬重沮授、审配等人。 所以许诸干脆借着自己被许攸惹怒的理由,直接一剑将他给宰了。 杀掉许攸后,许诸提着他的人头,来到曹操面前道:“丞相,许攸无礼,我已杀之。” 曹老板正看着袁绍坟墓出神,一低头却瞧见许攸那死不瞑目的人头,随口道:“子远与我故交,常相戏耳,何故杀之。许将军,将子远厚葬之,下次注意,别再杀他了。” “是!” 曹操压根没将许攸放在心上,他只是出神地看着袁绍坟墓,悠悠说道:“昔日我与本初共同起兵时,本初曾问我:‘若事不济,方面何所可据?’我问之曰:‘足下意欲如何?’本初曰:‘我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我答曰;‘我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此言如昨,而今本初已亡。我不能不为流涕也!” 想到两人年少时嬉戏玩耍,长大又都有匡扶汉室的理想,可在讨董后却分道扬镳,各自为战。 虽然最终互相兵戈相向,或为各自野心霸业,或为各自心中理想。 但曹操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袁绍竟然会这么早就死去,他心中还曾幻想过,等到哪天自己重新一统天下,再向这个昔日好友、大哥,炫耀自己的成就。 可如今这些想法都成了虚幻,只剩下这么一座苍凉的坟墓,静静地矗立在此处,从此彻底远离了乱世的纷争。 感伤完袁绍后,曹操想到那黄河老人所说之话,吩咐道:“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难,尽免今年租赋。许褚,将沮授、审配、辛评及河北义士的灵牌摆上。” “是!” 曹操又道:“袁谭袁尚袁熙只顾兄弟相残,实属不肖子孙,虽能残喘于世,死期已近,曹洪,今将他们的灵牌也一起摆上,祭奠其父。” 也就是袁绍此人英雄气短,如果像孙坚那般人虽死,魂未散,听见曹老板这话,怕不是气得会从坟里蹦出来,冲他恶狠狠地说道:“我特么真是谢谢你啊!” “陈琳!” “陈琳在。” 羞辱完袁绍的儿子们后,曹操面无表情地对陈琳道:“把你当年写的檄文拿出来。” 陈琳先是一惊,抬头看曹操脸色不似作假,只得慢腾腾地向前捧出檄文。 曹操指着袁绍坟墓道:“念!” 陈琳为难地向前走去,仿佛念的不是讨伐曹操的檄文,而是自己的祭文一般,勉强开口道:“司空曹操,其祖父曹腾……” 才刚念了个开头,曹操身后的武将谋臣都忍不住叫道:“丞相!别让他念了!” “丞相!” 陈琳声调于是一止,转头看向曹操。 却见曹操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语气激荡道:“念!为何不念?当年此文传至许都,我方患头风,卧病在床。此文读过,毛骨悚然,一身冷汗,不觉头风顿愈,才能自引大军二十万,进黎阳,拒袁绍,与其决一死战!哈哈……真乃檄文如箭! 此箭一发,却又引得多少壮士尸陈沙场,魂归西天。我曹操不受此箭,壮士安能招魂入土,夜枕青山!星光殷殷,其灿如言,不念此文,操安能以血补天哉!” 曹操激荡的话语声回荡在袁绍坟前,众将士听完后皆是胸中热血沸腾,激动莫名,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 就连一向嘴碎的爪黄飞电,听了这话,也只是不停地用前蹄刨着泥土,没法像以前那般将“曹贼”骂出口来。 良久,陈琳才回过神来,继续念起了檄文。 爪黄飞电见状,方才从马嘴里吐出一口长气,闷闷道:“袁绍一死,北方将定,看来这天下终究是属于曹丞相了唉。” 代渔闻言笑道:“不叫曹贼了?” “仔细想想,虽然我祖上世食汉禄,但自打我被董卓送给曹丞相后,吃的却一直是他家草料,”爪黄飞电摇头晃脑道,“天下之地,丞相已经雄踞三分之二,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载他逃跑,立功的时候咯。” 看着爪黄飞电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代渔差点没憋住笑。 祭奠完袁绍后,曹操没有急于兴兵,而是坐看袁氏兄弟互相进攻,坐收渔翁之利。 没多久,袁谭便兵败被杀,于是曹操又夺取了幽、并二州,随后西击乌桓,追讨袁尚、袁熙。 随着战线北移,大军越来越接近黄沙之地,郭嘉本就身子骨弱,如今水土不服,卧病在车上,坚持随军远征。 曹操见了于心不忍,伏在车前,握着郭嘉的手,不忍道:“皆因欲平沙漠,使公远涉艰辛。以至染病,我心何安!” “丞相……丞相大恩,虽死不能报万一。”郭嘉虚弱道。 “奉孝,我见此地崎岖,意欲回军,如何?” “兵贵神速。”郭嘉低声劝道,“今千里袭敌,辎重多而难以趋利,不如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备。” 第167章 以血补天 甄宓听了在场三人的对话 ,深深以自己被当作美丽的礼品一般推来推去而感到耻辱,如今只想趁这个机会,打算一死了之,免得成为他人掌上玩物。 谁曾想曹老板初始还对她不以为意,虽然他喜好人妻,但人妻不过是生活中的点缀,曹操更爱的还是忠贞义士的气节,毕竟那是他渴望而时常得不到的东西。 如今见甄宓区区一女子,竟有如此宁死而不愿受辱的气节,当下不禁赞道:“真我儿妇也。” 经此一事,甄宓反倒被曹老板钦定为曹丕之妻。 次日,曹操率众人出城祭奠袁绍。 路途中,许攸深觉自从官渡之战,以弱胜强后,自己的地位在曹操那逐渐下降,心有不满,恰好与许诸发生矛盾。 许诸乃曹老板麾下大将,日常接触曹操次数,比早就失宠的许攸多多了,早就知晓曹操厌烦许攸贪得无厌的模样,只是刚攻下冀州城,整个北方还未平复,不想落下个杀掉投降谋士,过河拆桥的名声罢了。 实则曹操心中对于许攸、辛毗等人的看法颇为鄙夷,远不如敬重沮授、审配等人。 所以许诸干脆借着自己被许攸惹怒的理由,直接一剑将他给宰了。 杀掉许攸后,许诸提着他的人头,来到曹操面前道:“丞相,许攸无礼,我已杀之。” 曹老板正看着袁绍坟墓出神,一低头却瞧见许攸那死不瞑目的人头,随口道:“子远与我故交,常相戏耳,何故杀之。许将军,将子远厚葬之,下次注意,别再杀他了。” “是!” 曹操压根没将许攸放在心上,他只是出神地看着袁绍坟墓,悠悠说道:“昔日我与本初共同起兵时,本初曾问我:‘若事不济,方面何所可据?’我问之曰:‘足下意欲如何?’本初曰:‘我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我答曰;‘我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此言如昨,而今本初已亡。我不能不为流涕也!” 想到两人年少时嬉戏玩耍,长大又都有匡扶汉室的理想,可在讨董后却分道扬镳,各自为战。 虽然最终互相兵戈相向,或为各自野心霸业,或为各自心中理想。 但曹操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袁绍竟然会这么早就死去,他心中还曾幻想过,等到哪天自己重新一统天下,再向这个昔日好友、大哥,炫耀自己的成就。 可如今这些想法都成了虚幻,只剩下这么一座苍凉的坟墓,静静地矗立在此处,从此彻底远离了乱世的纷争。 感伤完袁绍后,曹操想到那黄河老人所说之话,吩咐道:“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难,尽免今年租赋。许褚,将沮授、审配、辛评及河北义士的灵牌摆上。” “是!” 曹操又道:“袁谭袁尚袁熙只顾兄弟相残,实属不肖子孙,虽能残喘于世,死期已近,曹洪,今将他们的灵牌也一起摆上,祭奠其父。” 也就是袁绍此人英雄气短,如果像孙坚那般人虽死,魂未散,听见曹老板这话,怕不是气得会从坟里蹦出来,冲他恶狠狠地说道:“我特么真是谢谢你啊!” “陈琳!” “陈琳在。” 羞辱完袁绍的儿子们后,曹操面无表情地对陈琳道:“把你当年写的檄文拿出来。” 陈琳先是一惊,抬头看曹操脸色不似作假,只得慢腾腾地向前捧出檄文。 曹操指着袁绍坟墓道:“念!” 陈琳为难地向前走去,仿佛念的不是讨伐曹操的檄文,而是自己的祭文一般,勉强开口道:“司空曹操,其祖父曹腾……” 才刚念了个开头,曹操身后的武将谋臣都忍不住叫道:“丞相!别让他念了!” “丞相!” 陈琳声调于是一止,转头看向曹操。 却见曹操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语气激荡道:“念!为何不念?当年此文传至许都,我方患头风,卧病在床。此文读过,毛骨悚然,一身冷汗,不觉头风顿愈,才能自引大军二十万,进黎阳,拒袁绍,与其决一死战!哈哈……真乃檄文如箭! 此箭一发,却又引得多少壮士尸陈沙场,魂归西天。我曹操不受此箭,壮士安能招魂入土,夜枕青山!星光殷殷,其灿如言,不念此文,操安能以血补天哉!” 曹操激荡的话语声回荡在袁绍坟前,众将士听完后皆是胸中热血沸腾,激动莫名,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 就连一向嘴碎的爪黄飞电,听了这话,也只是不停地用前蹄刨着泥土,没法像以前那般将“曹贼”骂出口来。 良久,陈琳才回过神来,继续念起了檄文。 爪黄飞电见状,方才从马嘴里吐出一口长气,闷闷道:“袁绍一死,北方将定,看来这天下终究是属于曹丞相了唉。” 代渔闻言笑道:“不叫曹贼了?” “仔细想想,虽然我祖上世食汉禄,但自打我被董卓送给曹丞相后,吃的却一直是他家草料,”爪黄飞电摇头晃脑道,“天下之地,丞相已经雄踞三分之二,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载他逃跑,立功的时候咯。” 看着爪黄飞电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代渔差点没憋住笑。 祭奠完袁绍后,曹操没有急于兴兵,而是坐看袁氏兄弟互相进攻,坐收渔翁之利。 没多久,袁谭便兵败被杀,于是曹操又夺取了幽、并二州,随后西击乌桓,追讨袁尚、袁熙。 随着战线北移,大军越来越接近黄沙之地,郭嘉本就身子骨弱,如今水土不服,卧病在车上,坚持随军远征。 曹操见了于心不忍,伏在车前,握着郭嘉的手,不忍道:“皆因欲平沙漠,使公远涉艰辛。以至染病,我心何安!” “丞相……丞相大恩,虽死不能报万一。”郭嘉虚弱道。 “奉孝,我见此地崎岖,意欲回军,如何?” “兵贵神速。”郭嘉低声劝道,“今千里袭敌,辎重多而难以趋利,不如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备。” 第168章 郭嘉之死 “奉孝此言极是。”曹操其实何尝不知大军既出,难以回头的道理,只是心疼郭嘉的身体罢了,想了想后道,“如此,我率精兵背道而进,所余大部和辎重且回易州待命。奉孝,你也一同回易州养病。” “丞相……” “你我二人易州再会。”曹操挤出个笑脸,宽慰完郭嘉便转身离去,不敢回头。 “丞相……” 曹操听见郭嘉翻身从车上掉下来的动静,再加上他那虚弱却坚定的声声呼唤,终是没忍住,转过身来。 但见郭嘉直到此时,仍牵挂着军中之事,殷殷叮嘱道:“沙漠难行……须得一识路者为向导……” 曹操紧绷着个脸,可那声回应着的“嗯”字,带出的一丝喉咙中的哽咽声,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郭嘉目视着曹操远去,心中已有所感,恐怕这是他与曹操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就这样,随着曹操带兵远去,郭嘉跟着其余士卒返回易州,可哪怕离开了严酷的沙漠环境,但郭嘉的身体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却是难以康复。 连医官见了也都露出一副无力回天的表情。 但郭嘉却一直强撑着,直到听见曹操在白狼山遇见袁尚、袁熙会和,以及踏顿等率数万骑前来投效他俩,曹操乘敌不备,以一场意想不到的突击,直接杀死踏顿,击溃敌军,袁尚袁熙只得再次引数千骑逃向辽东。 郭嘉得知曹操此次兵行险着,终于得胜,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直支撑着他坚持活下去的那口气也终于散去,眼见的就要不久于人世。 代渔见状,终于不忍心地跳出来,用吉平的“烈医”技能给他续了一口气。 幸好郭嘉经过吉平的判定,乃忠义之士,所以触发的是医疗效果。 “咳咳……咳咳……先生前来,恕奉孝不能相迎……”郭嘉于病床上悠悠醒来,见到代渔,挣扎着想要起身。 代渔按住他肩膀,摇头道:“我这样的手段,只能暂时让你回光返照,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只恨嘉无法见到丞相一统河山……咳咳……” 代渔无奈道:“你还真是忠心,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曹老板。” “劳、劳烦先生,扶我起来……” “你都这样了,还想干嘛?” “丞相……虽在沙漠出其不意,取得大胜,然袁尚袁熙逃去辽东,嘉想最后再为丞相献上一计,取得袁尚、袁熙之命。” 说完,郭嘉摇摇欲坠,强撑着病体,奋笔疾书写下计谋,终于心愿已了,长叹一口气:“如此,嘉死而无憾也……” 代渔沉默一会儿问道:“就这么死去,你真的甘心吗?” 郭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北方已定,丞相只需休整一段时间,便可轻取南方,届时天下终将再无战事矣,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也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你就这么确定曹老板最后能一统天下?” “嗯?” 郭嘉刚刚才释然的表情,忽然一紧,连忙转头看向代渔。 但代渔只说了这么一句后,便不再多言,只是笑看向郭嘉。 “先生,嘉已是将死之人,就不能把话说完,何必戏弄?”郭嘉无奈道。 “我不是戏弄你,只是想给你点坚持活下去的念头,”代渔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曹老板最后的结局?” 郭嘉闻听此话,死寂的心怦然一动,看向代渔道:“可我身上的病,早已积重难返,回天乏术,先生可能救我?” “嗨,你这算什么,当初孙策也就差那么口气快挂掉,我还不是救回来了?” “孙策?”郭嘉惊道,“传闻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代渔笑道:“对啊,还正应了你那句‘轻而无备’的点评,差点就死于刺客对他的旧伤复发之下。” 郭嘉皱眉道:“据东吴那边的探子回报,孙策死时,孙家竟不发丧,还传出什么孙坚鬼魂现世,怒斥众人,最后孙策被神仙给带走的奇事……是了,早该想到如果真是这样,世上恐怕只有先生能够办到这一切。”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死而无憾么?” 代渔看着郭嘉从刚才死气沉沉的样子,意志逐渐恢复,心中暗暗点头。 “不知那孙伯符被先生所救后,现在何处?” 即使郭嘉身患重病,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想的仍是,若孙策未死,一定得提醒丞相,攻取南方时千万小心。 只是代渔摇头道:“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曹老板,唉,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员工,做梦都要笑醒。别多想啦,孙策,包括之前的吕布,都被我送到一千八百年后享福去啦。” “享福?”郭嘉想到许多种结果,偏偏没有想到他们被救代渔所救后,去往了令人羡慕的未来。 “是啊,每天都在九九六拍戏,也算是他们的一种福报。” 郭嘉盯着代渔道:“难道被先生所救后,再也无法返回此间了吗?” “倒也不是不能,怎么?如果再给你一次活着的机会,你还想对曹老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郭嘉喃喃重复着,“此话是何人所说?” “咳咳,”代渔忙道,“别多想了,如果你在这死去,那么就永远无法得知曹老板将来的结局,怎么样,愿不愿意和我走?” 郭嘉闻言抛开杂念,洒脱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对嘛,只有继续活下去,未来才有无限的可能。” 直到此时,代渔心里才算放下心来。 其实一开始他见到郭嘉那死气沉沉的模样时,心底便感觉属于他的英雄气似乎已经散尽,恐怕就算是系统出马,也很难再救回他,所以才在那对郭嘉进行“话疗”,激起他心中的求生欲,如此才能令他从“死而无憾”转变成“死不瞑目”。 只不过虽然答应要带郭嘉前往一千八百年后的未来。 但这集还没拍完,最经典的“郭嘉遗计定辽东”的戏份还没结束,所以代渔拐走郭嘉,用“烈医”技能替他续命的同时,继续跟着拍摄曹老板。 第168章 郭嘉之死 “奉孝此言极是。”曹操其实何尝不知大军既出,难以回头的道理,只是心疼郭嘉的身体罢了,想了想后道,“如此,我率精兵背道而进,所余大部和辎重且回易州待命。奉孝,你也一同回易州养病。” “丞相……” “你我二人易州再会。”曹操挤出个笑脸,宽慰完郭嘉便转身离去,不敢回头。 “丞相……” 曹操听见郭嘉翻身从车上掉下来的动静,再加上他那虚弱却坚定的声声呼唤,终是没忍住,转过身来。 但见郭嘉直到此时,仍牵挂着军中之事,殷殷叮嘱道:“沙漠难行……须得一识路者为向导……” 曹操紧绷着个脸,可那声回应着的“嗯”字,带出的一丝喉咙中的哽咽声,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郭嘉目视着曹操远去,心中已有所感,恐怕这是他与曹操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就这样,随着曹操带兵远去,郭嘉跟着其余士卒返回易州,可哪怕离开了严酷的沙漠环境,但郭嘉的身体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却是难以康复。 连医官见了也都露出一副无力回天的表情。 但郭嘉却一直强撑着,直到听见曹操在白狼山遇见袁尚、袁熙会和,以及踏顿等率数万骑前来投效他俩,曹操乘敌不备,以一场意想不到的突击,直接杀死踏顿,击溃敌军,袁尚袁熙只得再次引数千骑逃向辽东。 郭嘉得知曹操此次兵行险着,终于得胜,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直支撑着他坚持活下去的那口气也终于散去,眼见的就要不久于人世。 代渔见状,终于不忍心地跳出来,用吉平的“烈医”技能给他续了一口气。 幸好郭嘉经过吉平的判定,乃忠义之士,所以触发的是医疗效果。 “咳咳……咳咳……先生前来,恕奉孝不能相迎……”郭嘉于病床上悠悠醒来,见到代渔,挣扎着想要起身。 代渔按住他肩膀,摇头道:“我这样的手段,只能暂时让你回光返照,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只恨嘉无法见到丞相一统河山……咳咳……” 代渔无奈道:“你还真是忠心,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曹老板。” “劳、劳烦先生,扶我起来……” “你都这样了,还想干嘛?” “丞相……虽在沙漠出其不意,取得大胜,然袁尚袁熙逃去辽东,嘉想最后再为丞相献上一计,取得袁尚、袁熙之命。” 说完,郭嘉摇摇欲坠,强撑着病体,奋笔疾书写下计谋,终于心愿已了,长叹一口气:“如此,嘉死而无憾也……” 代渔沉默一会儿问道:“就这么死去,你真的甘心吗?” 郭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北方已定,丞相只需休整一段时间,便可轻取南方,届时天下终将再无战事矣,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也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你就这么确定曹老板最后能一统天下?” “嗯?” 郭嘉刚刚才释然的表情,忽然一紧,连忙转头看向代渔。 但代渔只说了这么一句后,便不再多言,只是笑看向郭嘉。 “先生,嘉已是将死之人,就不能把话说完,何必戏弄?”郭嘉无奈道。 “我不是戏弄你,只是想给你点坚持活下去的念头,”代渔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曹老板最后的结局?” 郭嘉闻听此话,死寂的心怦然一动,看向代渔道:“可我身上的病,早已积重难返,回天乏术,先生可能救我?” “嗨,你这算什么,当初孙策也就差那么口气快挂掉,我还不是救回来了?” “孙策?”郭嘉惊道,“传闻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代渔笑道:“对啊,还正应了你那句‘轻而无备’的点评,差点就死于刺客对他的旧伤复发之下。” 郭嘉皱眉道:“据东吴那边的探子回报,孙策死时,孙家竟不发丧,还传出什么孙坚鬼魂现世,怒斥众人,最后孙策被神仙给带走的奇事……是了,早该想到如果真是这样,世上恐怕只有先生能够办到这一切。”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死而无憾么?” 代渔看着郭嘉从刚才死气沉沉的样子,意志逐渐恢复,心中暗暗点头。 “不知那孙伯符被先生所救后,现在何处?” 即使郭嘉身患重病,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想的仍是,若孙策未死,一定得提醒丞相,攻取南方时千万小心。 只是代渔摇头道:“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曹老板,唉,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员工,做梦都要笑醒。别多想啦,孙策,包括之前的吕布,都被我送到一千八百年后享福去啦。” “享福?”郭嘉想到许多种结果,偏偏没有想到他们被救代渔所救后,去往了令人羡慕的未来。 “是啊,每天都在九九六拍戏,也算是他们的一种福报。” 郭嘉盯着代渔道:“难道被先生所救后,再也无法返回此间了吗?” “倒也不是不能,怎么?如果再给你一次活着的机会,你还想对曹老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郭嘉喃喃重复着,“此话是何人所说?” “咳咳,”代渔忙道,“别多想了,如果你在这死去,那么就永远无法得知曹老板将来的结局,怎么样,愿不愿意和我走?” 郭嘉闻言抛开杂念,洒脱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对嘛,只有继续活下去,未来才有无限的可能。” 直到此时,代渔心里才算放下心来。 其实一开始他见到郭嘉那死气沉沉的模样时,心底便感觉属于他的英雄气似乎已经散尽,恐怕就算是系统出马,也很难再救回他,所以才在那对郭嘉进行“话疗”,激起他心中的求生欲,如此才能令他从“死而无憾”转变成“死不瞑目”。 只不过虽然答应要带郭嘉前往一千八百年后的未来。 但这集还没拍完,最经典的“郭嘉遗计定辽东”的戏份还没结束,所以代渔拐走郭嘉,用“烈医”技能替他续命的同时,继续跟着拍摄曹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