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年代守村人之野妇克星》 第1章 王二愣 引：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下地赚工分。 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男人，来到部门经理的办公室，一脚踢开虚掩的木门，摇头晃脑的走了进去。 办公桌后的秃头，看见吊儿郎当的男人踢门进来，顿时拍案而起，大声叫骂。 “王二愣，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卷铺盖滚蛋。” 王二愣不屑的笑了笑，将手中的辞职报告，重重的拍到了秃头的脸上。 “老哔蹬，我不干了，你说话给我客气一点，免得天黑路滑，不小心被人开了瓢。” 王二愣，男，二十五岁，民族汉。 因为一个朋友写小说赚了大钱，王二愣突发奇想，觉得自己也可以。 毕竟那个朋友只是小学毕业而已，自己可是高中毕业，怎么也比他强多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王二愣反手一份辞职报告，拍在部门经理脸上，全职当起了网络小说写手。 结果可想而知，完全没有写作经验的王二愣，写出来的东西，错别字一箩筐，语句不通顺，连最基本的签约都过不了。 可王二愣为什么会叫王二愣，不把南墙撞破，怎么会肯回头。 连续写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些许进步，至少错别字少了，语句也勉强通顺了。 洋洋洒洒写了三万字，直接往各个网站的编辑邮箱一发，不久便得到了回复。 “你写的什么玩意？我随便翻上一本数学书，都比你写的有趣。” “我劝你随便进个厂打打螺丝，也比这样白日做梦来得实在” “内容缺乏吸引力。” 最后这一句回复，让王二愣深受启发，对对对，小说最重要的是需要吸引力。 王二愣苦思冥想三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有吸引力的故事。 这一次，下笔如有神助，洋洋洒洒的几万字，居然一点都不卡文，写的相当丝滑。 兴冲冲的把写好的文章，取了个一个长长的，自以为很牛哔的书名，往各个网站编辑邮箱一发。 不久又有了回复。 “你写的小说，太过逆天，我接受不了。” “代入感太强，我恨不得顺着5菊信号爬过去，打你几个巴掌。” “你它娘的真是个人才。” “你写的小说，【穿越八零年代之我是一条吃粪蛆】，已通过审核，请尽快联系我，完成签约。” 王二愣立马加上对方的联系方式，一下就秒过，对方迫不及待的就发来了信息。 “是王二愣吗？我们小说网站受众，主打的就是一个低能儿群体，最需要你这样的制杖作者加入。” “是我，是我，编辑大大，你真是慧眼识珠。” “我看了你的小说，通篇围绕着你这蛆怎么去吃粪来写，吃的很有特点，花样也多，希望你再接再厉，吃出个大红大紫。” “知我者，非你莫属呀，编辑大大，你就是我的伯乐。请你放心，我一定吃出个万紫千红” 王二愣喝了一口泡面汤，嘴都笑歪了。 “有如此伯乐相中，何愁大事不成？” 随即挥笔而下，鏖战三月，旷世神作一出，五天未睡的王二愣，躺下去后，就再也没起来。 王二愣，卒，享年二十五岁。 不知过去多久，再次睁开眼，入目的是头上漆黑的瓦片，弯弯曲曲的木头房梁又低又矮，上面挂满了一样的蜘蛛丝。 墙壁上斑驳不堪，白色的墙皮，大片大片的翻卷开，露出里面的黄泥，墙角处又潮又暗，布满了青色的苔藓。 几块木板搭成的木床，木床上杂乱无章，铺着些许还算干燥的稻草。 王二愣“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捏住一只吃的圆鼓鼓的跳蚤，用指甲狠狠的把跳蚤给挤烂。 使劲晃了晃脑袋，翻着里面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王二愣发现自己穿越了。 没有太过于惊讶，毕竟是小说里老掉牙的桥段，如今轮到自己，又有什么奇怪的。 现在似乎还是八十年代初期，还没有分田到户，生产队都没取消。 一脸讶异的王二愣终于回过神来，开始上下打量自己。 “还好，还好，老天爷保佑，我是人，不是蛆。” 露眼的是一条破破烂烂的蓝色碎花裙，被一根绳子随意的捆在自己腰上。 从蓝裙子的破洞处，隐约还能看见大腿根。 身上一件发黑发黄的小背心，小背心又紧又勒，肚脐眼都遮不住。 仔细看的话，这背心的颜色，原来应该是白色的。 “卧槽，这，这谁给我穿这种东西，真是欺负傻子。” 起身走出了屋子，自己所在的位子是半山腰，视线非常开阔，远处一座座白色的黄泥土屋，山下密集一些，各处山腰也零散的分布着。 山成片成片的光溜溜，不见太多的绿色，只有一些低矮发黄的野草和灌木。 村口的低矮之处才有成片的原野，那些绿油油的稻田，青翠的整片整片，清风徐来，一阵阵的绿浪滚翻起伏，飒是好看。 屋前瓦后，玩疯了的孩子，光着脚丫，到处追逐嬉戏。 小一些的孩子，光着屁股蛋，跟在后面哇哇大叫。 王二愣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这真的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农村？” 尽管心里有些准备，还是让王二愣一时接受不了。 王二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屁股往石头上一坐，准备理一理凌乱的思绪。 “啊~” 王二愣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那被烈日炙烤过的石头，差点把王二愣的小兄弟烫熟。 这破裙子委实太过骚气，该挡住的地方，绝对破的一览无余。 王二愣捂着裆部，跳着嗷嗷叫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二愣，二愣，过来，我抓了只好玩的虫子，让你的大肥虫跟它一起玩呀。” 王二愣擦了擦眼睛，扭头看向来人。 大概一米六的样子，歪歪扭扭的，一身酒气，看模样二十来上下，二流子一样，手里抓了个天牛。 脑袋留着中分汉奸头，头发油光瓦亮的。 穿着款式老旧的西装，脚上一双棕色大头皮鞋。 王二愣想了想，心底暗骂。 “这不是赵二贵那个二流子吗？又想来欺负老子？这次居然想用天牛咬我卵子？来得好，旧账也该算一算了。” 第2章 天牛 赵二贵从腰间摸出一瓶烧酒，灌了一口，另一只手捏住天牛朝王二愣显摆着，再次强调。 “快把裙子拉开，我给你的大肥虫找了伙伴。” “咕嘟~” 看见赵二贵手里的半瓶烧酒，王二愣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神里充满了不善。 拍了拍胸膛，比划了一下，足足比赵二贵高出一个头，起码也有一米八几，体格也壮的像头牛。 赵二贵见王二愣不听使唤，又大声的叫骂起来。 “二愣，你这个憨哔，还敢瞪老子，快给老子滚过来。老子数到三，你再不过来，老子生气了。” 王二愣看着小丑般上蹿下跳的赵二贵，咧着嘴笑嘻嘻的朝赵二贵走过去。 “哈哈，快，快，把你的大肥虫露出来。” 赵二贵说完，把酒瓶揣兜里，一只手拿着天牛，一只手就要掀王二愣的裙子。 王二愣一脸戏谑的俯视着赵二贵，伸出左手，揪住了赵二贵的衣领，单手把赵二贵提了起来，赵二贵双脚乱蹬，嗷嗷直叫。 右手从赵二贵兜里抢过酒瓶子，左手一发力，把赵二贵给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哎哟～” 听着赵二贵的惨叫，王二愣美滋滋的拿起酒瓶，灌了一口。 “嘶~哈~” “卧槽，这水里掺的酒也太少了，比啤酒都淡。” 王二愣吐槽了两句，拿着酒瓶看了看，还是没舍得放下。 赵二贵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捡了块石头，走着歪歪扭扭的八字步就要跟王二愣拼命，嘴里大喊: “你个憨哔，竟然敢摔老子，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赵二贵醉的跟个狗一样，连路都走不稳，还想打王二愣，真是厕所里点灯笼，找死。 王二愣哪能惯着赵二贵的臭毛病，一个大耳瓜子，扇的赵二贵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圈。 “嘶~哈~” 又一口水酒下肚，王二愣此时，痛快的紧。 上前几步，一脚踩在赵二贵的胸口，一口又黄又黑的浓痰，吐在了赵二贵的脸上。 “哈～呸～” 赵二贵被这一口又腥又臭的浓痰，给熏的瞬间醒了酒。 “吗的，我要杀了你，二愣子，我要杀了你。” 赵二贵怒吼着，伸手蹬脚，就想爬起来。 “呵~哈~” “呸~” 王二愣又咳出一口浓痰，吐到赵二贵的脸上。 “王二愣，你个短命鬼，麻辣个拔子” 王二愣心里一乐：“吗的，还不服？” 从地上捡起那只半死不活的天牛，捏开赵二贵的嘴巴，就塞了进去。 天牛被摆弄那么久，突然抓住了点东西，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那锋利的口器，一下就夹在了赵二贵的舌尖，把赵二贵疼的嗷嗷大叫，一把鼻涕一把泪。 赵二贵或许是痛昏了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天牛咬我，我就咬回去。 牙关一咬，一下就把天牛的绿屎给咬了出来，还不解气，牙齿死命的咀嚼。 顿时黑色的，绿色的东西，从赵二贵嘴角里蔓延出来，脸上还有两口浓痰，可把王二愣恶心坏了。 赶紧把踩在赵二贵胸前的大脚丫子挪开，不管这疯癫的醉鬼，走向一片树荫。 这一回，王二愣学乖了，先摸了摸石头的温度，再也不敢以卵击石。 坐在树荫下，一口一口的喝起了烧酒。 微风一吹，身上的丝丝臭汗，带走王二愣身上的燥热。 赵二贵好不容易，把咬碎的天牛吐出来，站在原地，头发乱了，西服皱巴巴了，鞋跟也掉了。 眼睛烧着熊熊怒火，瞪着王二愣，一副无能狂怒的样子。 “我它嘛的，让一个傻子糟践了” 赵二贵真想冲上去，给王二愣一顿好打，也只是想想而已，那心气早被王二愣整没了。 揉着摔疼的老腰，一瘸一拐的，专门走偏僻小道，生怕路上碰见熟人。 为什么平时胆小怕事，只会傻笑的二愣子，居然把他给打了，赵二贵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通。 二愣子坐在树荫下，看着酒瓶里模糊的影子，浓眉大眼的，现在的自己和原来的自己长的完全不一样。 原来自己瘦的像个猴子，还长的矮，外号就是猴子，因为下手黑，脾气暴，倒也没怎么受欺负。 现在这体格，王二愣是要多满意就有多满意，至少赵二贵那样的人，耍起来，就像大人打小孩一样，别提多爽。 王二愣想到痛快的地方，一手拿着一酒瓶，一手转着小圆圈，在原地跳起了舞。 风吹起了王二愣的裙摆，露出浓密的腿毛。 王二愣正跳的起劲，边上传来一声娇喝。 “二愣子，你发什么疯，跳跳蹦蹦的。” 王二愣突然一呆，我在做什么？跳草裙舞？肯定是那傻子的灵魂在作祟，不是我自愿跳的。 从记忆里想了一会，才认清来人，这是山后的寡妇赵小兰。 翠绿色的短衫，米色长裤，一副刚从地里劳作回来的打扮。 脸颊透着健康的小麦色，带着常在田间劳作形成的一抹酡红，大大的眼睛，整个人都带着股灵气。 “算了，我跟你这大傻子说了，你也不懂。” “你一定饿了，呐，给你两个红薯吃。村里也真是的，连身像样的衣服也不给你穿，天天尽给你吃些粗米糠，番薯渣。” “你还笑的出来，一会虫子都被鸟吃了去。” 赵小兰罗里嗦的说一大堆，又仔细的上上下下把王二愣全身看了个通透，就差上手了。 赵小兰看的出神，一脸的桃红布满脸颊，神色有些惋惜。 “哎，可惜了，老天爷给了你个好身体，你却是个傻子。” 这时，一旁却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哟，小兰，你跟二愣子发什么骚，你对我发呀。” 来人一脸麻子，嬉皮笑脸的看着赵小兰，一脸的轻佻。 赵小兰脸色一沉，便向张三麻子开喷。 “张三麻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长的跟癞蛤蟆一样，还敢跟老娘应嘴？” 张三麻子，一听就不乐意了，用手指着赵小兰。 “贱人，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看老子不打你。” 赵小兰把脸往前一凑，轻拍自己的脸，眼睛一斜，挑衅的看向张三麻子。 “来呀，往这里打，老娘脸伸过来给你打，你一个外姓人还敢跟我耍横，这里可是赵王庄，你看赵队长不把你皮给扒了。” 张三麻子见赵小兰撒泼，一时吃不住她，便把火发到了二愣子身上。 “王二愣你个龟孙，笑什么笑，老子给你脸了，让你笑。” 张三麻子说完，就一巴掌向王二愣脸上打去，由于事发突然，赵小兰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啪~” “哎哟~” 一声巴掌响过，张三麻子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嚎叫了起来。 却是那王二愣后发先至，一巴掌将张三麻子给打翻在地。 王二愣又跳又笑，拍起了巴掌，破裙子随风摆动，露出浓密的腿毛，隐约可见不可名状之物。 第3章 野生饼干 张三麻子又羞又恼，一脸的麻子气的通红通红，看着越发瘆人。 赵小兰震惊过后，一脸的欣喜，看着张麻子的眼神充满了玩味，在努力的憋着笑。 “张三麻子，你若还不快滚，明天你被二愣子打的事情，我就说出去了，咯咯。对不住，太好笑了，我没忍住。哈哈，哈哈～” “你，你给我等着，你敢乱说，我就” “你就怎么了？给你胆了，老娘让大队民兵抓你去吃枪子。” 赵小兰说完，还挺着胸往张三麻子身前凑去。 张三麻子还真不敢赌赵小兰的泼辣劲，这个年头，流氓罪可不轻，弄不好的话，真会吃花生米的。 “哼，我不跟你这泼妇一般见识，王二愣子，今天算你走运，老子明天再过来打断你的狗腿” 张三麻子一边走，一边放着狠话骂向王二愣。 赵小兰发现王二愣会还手打人，也有点怕，不自觉的离着二愣子又远了一些。 “二愣呀，番薯和盘里的番薯渣你记得吃，盘子别打了。” 王二愣一脸傻笑的看着赵小兰，也不说话。 赵小兰看着王二愣一脸傻样，刚刚燃起那丝幻想，顿时喂了狗。 “哎，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王二愣看着赵小兰一扭一扭的离去，心里顿时有些失落，想起记忆里的点点滴滴。 肚子里“咕噜”一声，把王二愣的思绪给饿了回来。 拿着红薯在手里搓了搓尘土，“咔嚓”就是一口，露出里面的糖心，又脆又甜。 王二愣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几口就把一个番薯给吃下了肚，实在是肚子饿的太过磨人，就像刀子在肠子上刮肉一样。 吃完番薯，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却越发的显饿了，那刀子刮起肚肠，更痛了。 这一盘黑糊糊的番薯渣，看起来就像印度人吃的东西一样，糊糊的像一坨屎，王二愣根本就不想吃。 “哎，我王二愣，终究是向生活低了头。” 抓起一小把番薯渣，闻了闻，好像还挺香。 放嘴里嚼了嚼，感觉像木头渣子，没什么味道，往喉咙里一咽。 “吗的，什么玩意，呸，呸呸。” 粗糙的番薯渣，像刀子一样，割着王二愣的喉咙。 “这玩意是人吃的吗？怎么印象里，这东西还挺香的，怪不得能长这么壮，真是牲口。” 王二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吃，喉咙难受。不吃，肚子难受。 最终还是肚子赢了，不远的一条水沟里，王二愣趴着喝了两口水，顺了顺喉咙。 印象里，这水都是那么喝的，也没喝出什么毛病来。 而且王二愣现在，也没那个条件去烧水喝，索性破罐子破摔，天生天养，也挺好。 王二愣坐在水沟边，手捞一口水，就着一小撮番薯渣慢腾腾的往下咽。 肚肠里有了东西，总算好受了些。 “吗的，都怪自己贪嘴，要是有那半瓶水酒，下番薯渣该多好。” 王二愣一边骂着自己，一边吃着番薯渣，或许是吃顺了嘴，也不觉得那么割喉咙了。 吃完番薯渣，把盆子放到下游一点冲了冲，又拿出烧酒瓶装了点水。 这烧酒瓶可是王二愣现在最值钱的宝贝，印象里听人说过，供销社会回收，一个五六分钱。 吃了个半饱，王二愣一时也不知道干啥去，寻思着去山里看看，弄点野生的东西吃吃。 山下那些公家的田地，王二愣现在可没那个胆去，万一被民兵逮住了，少不得一顿好打。 民兵可是拿着突突突的，王二愣现在可不是真傻。 顺着山路一边走，王二愣一边仔细的寻找着能吃的东西。 连虫子都没见一只，到处都跟蝗虫过境一样干净，这年头，能吃的东西，几乎都被吃绝种了。 王二愣不死心的继续走着，耳朵突然听到一丝“呜呜呜”的声音。 既然会发声，没准就是可以吃的，王二愣当即就猫着身子，向树丛里走去。 轻轻的扒开树丛，映露眼前的，是两个缠在一起的狗男女。 两人听见声响，吓的瘫在地上，慌乱的看向王二愣。 这年头，干这种不要脸的事，可是要挂牌批斗游街的，那名声就臭了，一辈子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王二愣仔细的打量起两个贱人，转了转眼珠子，顿时想起来了。 “这特么的不是生产队的赵有田队长嘛？怎么和他侄子，二流子的老婆，搞到了一块。” 赵有田看向来人，见是王二愣，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本来瘫在地上的身子，又坐直了。 “二愣子，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好事。” 赵有田骂了几句，根本不将王二愣放在眼里。 王二愣看到边上散落的衣服兜里，有一盒烟和几块野生的薄饼干。 既然是野生的，那自然是先到先得。 一脸傻笑走过去，就把饼干拿到手里，顺手把烟也揣兜里，一溜烟的从树丛里退出来，身后传来赵有田的谩骂声。 “王二愣，你个龟孙，敢拿老子的东西。” 王二愣嘴里也自言自语的骂骂咧咧。 “吗的，真是辣眼睛。都不是好东西，二流子也不是好东西，活该他当乌龟。” “这饼干，真香。算了，留晚上吃” “不是有三块么，我就吃一块。” “哎呀，真香，我再吃一块。” 三块饼干下肚，王二愣美滋滋的剃了剃牙，剃出的饼干渣，又重新吃了下去，不浪费一分一毫。 “这当傻子也挺好，至少今天是赚大发了。” “打了两个乌龟，得了半瓶酒，还赚了几块饼干吃。若我不是傻子，哪有这等美事。” 王二愣美滋滋的，继续幻想着他的傻子大业。 王二愣没再往前走去，调了个头就准备打道回府，毕竟山里野生的饼干也不是很好碰上的。 路过赵小兰家的时候，王二愣看赵小兰在劈柴，便一脸傻笑的凑了上去。 赵小兰兴许是累了，坐地上，擦了擦脸上的汗，斧头放一边，扯着衣领扇着风。 王二愣站着一脸傻笑，就那么看着。 “姐，你和这憨哔在干啥呢？” 屋内出来一个女孩，看模样也就十八岁的样子。 王二愣也想起来了，是赵小兰的妹妹，赵小英。 “二愣子看我劈柴呢。” “我看他分明是在占你便宜。” “他就是个憨哔，哪里懂这些事情？” 赵小英狐疑的看着赵小兰，又看了看一脸傻笑的二愣子，突然就信了姐姐的话。 第4章 三麻子起坏心思 王二愣穿着一件，遮不住肚脐眼的破背心，下身随意的挂了条，什么都挡不住的破裙子，不是傻子，还真没人敢穿的那么大胆。 “还真是个傻子，穿成这样也不害臊，想玩斧头嘛？我教你。” 赵小英看王二愣长的人高马大的，就想试试让他做一下苦力。 王二愣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赵小兰赶忙阻止，伸出手拦在赵小英面前。 “不行，万一他拿着斧头发疯，怎么办？” “他一向老实巴交的，哪有那个胆子。” “你不知道，那张三麻子尾随我，被他一巴掌差点都打昏了过去。” “真的假的？这是傻子能干的事情？” 王二愣听着她们的谈话，也想着稍微改变一下自己，毕竟原先也有五六岁孩童的智商，自己装的太过了。 在赵小兰两姐妹惊吓的眼神中，王二愣拿起斧头，一斧头就把一块木头劈成了两半，劈的还挺匀称。 劈完柴的王二愣，就一脸傻笑的看向赵小兰两姐妹，张口结结巴巴的说了两三个字。 “我，劈柴。” 赵小英朝王二愣竖起一个大拇指，拿起一块烂木头，又摆在王二愣面前。 “二愣，再劈一个试试，我就知道，你听的懂说话。” 二愣仿佛受到了赵小英的鼓励，嘴巴都笑的咧开了，一斧头又把烂木头劈成两半。 这一回不用赵小英指挥，王二愣自己拿起了柴火开劈。 “咔嚓～” “咔嚓～” 劈出的柴火一块又一块，整整齐齐。 王二愣浓眉大眼，坚毅的脸颊犹如刀削过般，线条分明，没了那副傻样，把两姐妹给看呆了都。 这斧头拿在王二愣手里，就像一根鸡毛一样，轻飘飘的，王二愣劈起柴来，一点都不费力。 赵小英看的有些痴了，迷迷糊糊的说: “姐，如果他还能干其他活，那就好了，这体格，比牛都能干。” “或许是碰巧呢，我可不敢指挥他，万一发疯给你一巴掌，真能把人打死。” “不管，我要试试，万一成功了，我们就不用再过苦日子的。” “有事明朝再说，现在天晚了，惹人说闲话。” 赵小兰说完，一边用手比划，一边对王二愣说: “二愣子，天要黑了，快回去睡觉。” 王二愣扔掉手中的斧头，傻兮兮的看着赵小兰，也不说话。 赵小英一巴掌打在王二愣的身上，像赶苍蝇一样赶着王二愣。 “滚蛋，回家玩去。” 王二愣见装的差不多了，咧开嘴，又蹦又跳的往家里走去。 “吗的，我为何装的那么像，该不会是本色出演。” 王二愣被自己的傻样都给吓着了，脑补了一下画面。 一个一米八五的壮汉，穿着紧身背心，一条破洞裙，手舞足蹈的，蹦蹦跳跳。 王二愣赶紧停下了作妖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去。 白日的暑气还未散尽，王二愣这低矮的瓦房里，又沉又闷。 蚊虫加上稻草堆里的跳蚤，还一直折磨着王二愣。 “吗的，这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老子明天把这稻草全部拿去晒晒，找点艾草熏死你们这群吸血的玩意。” 屋里待的憋气，王二愣准备出门歇歇凉。 屋外的暑气消散了许多，配上徐徐吹来的威风，整个人舒服不少。 整个赵王庄都笼罩在夜幕之中，只有零星的几点烛火。 没有光污染的天空，那漫天星辰，格外的熠熠生辉。 皎洁的明月，亮到能照出王二愣的影子。 王二愣也不嫌脏，席地而坐，靠在屋檐下，看着星空，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二愣被一阵冷风吹醒，只觉得又冷又饿又痒。 肚里一阵绞痛，光吃没有荤腥的东西，不知道饿的多快。 王二愣进屋在稻草堆里躺了一会，辗转反复的就是饿的睡不着。 “不行了，我得去找点吃的，这肚子跟刀刮一样，太难受了。” 尽管生产队的田地，晚上大概率是有民兵值守的，王二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山下的零星烛火早就踪迹全无，人们估计都进了梦乡。 借着皎洁的月色，王二愣鬼鬼祟祟的朝山下摸去，打算去田里摘点番薯叶生吃，垫垫肚子。 若是有可能的话，扒拉两个番薯吃吃，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着一会能吃上东西，王二愣的肚子也不再叫的那么厉害，打起精神朝番薯地摸去。 还好王二愣是猫着身子的，先一步发现了番薯地有人，那人手里还端着突突突，应该是队里的守夜民兵。 吓出一身冷汗的王二愣，突然就觉得不饿了，番薯叶有什么好吃的，算了，还是回去睡觉。 回去的路上，居然看见有一栋房子，好像还亮着光。 王二愣来了兴致，那好像是张三麻子家。 这张三麻子在王二愣还没穿越过来，可是经常欺负王二愣的前身，王二愣一咬牙，就打算去看个究竟。 顺便看看张三麻子屋前屋后的自留地，有没有种点什么能吃的。 此时，张三麻子在堂厅内，和另外三人耍着牌，屋内满是呛人的烟草味。 张三麻子还对白天，被王二愣打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提议着说： “哥几个，一会去找点乐子不？” “干嘛去？哪里来的乐子？” “哼，你赢了钱，就想不玩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除非你把钱还我。” “哎，听三麻子说说看，什么乐子。” 张三麻子把烫手的烟头狠狠的吸了一口。 “还能是哪里找乐子，当然是王二愣那个大傻哔咯。我发现个秘密，那二愣子和寡妇赵小兰有一腿。” “真的假的？二愣子不是傻的吗？” “我不信，你肯定是赢了钱，想找借口下桌，那可不行。” “我信，我信，我早就看赵小兰跟那二愣子不对劲了，你看王二愣吃生产队的番薯渣，哪次不是赵小兰去给他端的” 几人一听，我觉得有点道理，没想到那赵小兰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要这么说来，这确实是个乐子，要是用王二愣，拿捏住了赵小兰的话，那乐子就更大了。 几个人聊着，越聊越投机，话题全往赵小兰身上引。浑然不知道，窗外有人影正竖着耳朵听着。 第5章 三麻子吃到饱 “再打三局，再打三局，现在还早，晚些再去找乐子。” “好，那就最后打三局。” “我锅里温着番薯呢，打完牌，我们吃饱了，再去耍乐子，美的很。” “哈哈，还是三麻子会玩” 王二愣一听有吃的，咧开嘴一笑，弓着身子就往厨房走去。 灶台上的黑锅里，果然用温水泡着一个盖着的搪瓷大碗。 王二愣掀开搪瓷大碗，里面足足有七个番薯，闻着香味，王二愣口水都流了下来。 将七个番薯拿在手里，王二愣就准备撤退。 转念一想，吗的，张三麻子，还想拿我当乐子，我先给你来点乐子。 王二愣拿着搪瓷碗，就来到了茅房，用粪勺给舀了小半勺东西，给装进了搪瓷碗，盖上了盖子。 这搪瓷碗密封性还不错，居然不怎么漏味道。 王二愣一脸怪笑的端着搪瓷碗，给放回了原处。 手刚刚粘了点脏东西，直接就放到张三麻子，喝水的大水缸里洗了洗，给张三麻子增加点营养，补上一补。 这年头大家喝水，大多数喝的都是生水，水瓢直接从水缸里舀水喝的，张三麻子大概率是能喝到新鲜的。 做完这些，王二愣赶紧撤离了现场，躲到厨房屋后准备看一出好戏。 四人很快就打完了三把牌，点了一盏煤油灯，就往厨房走来。 “三麻子，你今天是不是做了手脚？手气那么好，居然赢了老子一块多钱。” “大猪，我哪敢在你的眼皮底下做手脚，那不是找死嘛？肯定不能够，不能够。” “谅你也不敢，吃的东西在哪？” “在锅里呢，大猪，你先吃，你今天最大，先让你吃饱。” “哼，算你识相，那我就不客气了。嗯？怎么有股臭味？” “可能是茅房传过来的，今晚风有些大。” “三麻子说让我先吃的，还要吃饱，我要是吃多了，你们两可不要怨我。” 大猪说完，一只手端起搪瓷碗抱在手上，一只手把搪瓷碗给掀开。 好家伙，那被温热过的味道，简直不要太上头，大猪差点被臭晕了过去。 视觉上也巨有冲击感，里面还有蛆虫在扭动。 “吗的，张三麻子，你敢耍老子？还让我先吃饱？我今天就让你吃饱。” 张三麻子看着碗里的东西，也觉得一阵反胃，也顾不得自己放的番薯，为什么会变成这玩意，连忙解释。 “大猪，不是这样的，肯定是有人使坏，你别误会。” “三更半夜的，哪来的人使坏，分明就是你。” 大猪说完就去揪张三麻子的衣领，另一只手端着搪瓷碗，就要灌张三麻子。 张三麻子疯狂的扭动，把搪瓷碗的东西，震的大猪一身都是。 大猪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袋。 气的也不管脏了，抓起一把搪瓷碗里的东西，就往张三麻子嘴里塞。 另外两个人看着这么恶心的场景，话都没说一句，就脚底抹油，悄悄溜走了。 王二愣也被恶心的不行，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张三麻子会有这般遭遇。 那也是他活该，害人害己。 王二愣拿着七八个番薯在手上，胃口突然变小了许多，只吃了两个，就饱了。 “哎，得找个路子弄钱，这肚子永远都喂不饱一样。印象里大队去年，还抓了个投机倒把的家伙，被抓了典型，现在还在牢里关着。” “吗的，啥都干不成，风气就这个鬼样子，越封闭的地方，越管的死。” “得想个办法，弄口铁锅什么的，至少有口热水喝下” “叮，系统出来。叮，金手指快出来。叮” “叮个屁，老子再也不看傻哔系统文了，除了叮，简直一无是处。” 王二愣想为将来做个打算，一时却没想出个头绪。 都怪自己成天打游戏上网，一点知识储备都没有，真给穿越大军丢人，只能当傻子混点别人吃剩下的。 还没到家，便看见有一个人影，鬼头鬼脑的从自己屋子里出来。 “嗯？这是谁？都快凌晨了，跑到我家来做什么？” 仔细一看，那小体格可不就是，白天被王二愣打过的二流子嘛。 “吗的，讨打，那烧酒瓶可是姓王的。” 王二愣冲上去，一手夺过了烧酒瓶。 揪住二流子的衣领就把他给提了起来，顾不得二流子的叫骂，拎着他就来到了水沟边，将二流子给扔进沟里。 “二愣子，我糙，你个狗东西，还敢对爷爷动手，你给爷爷等着。” 二流子骂完，连滚带爬的一溜烟就跑远了。 王二愣拿着烧酒瓶，往房子里走去，想看看二流子在他家做了什么。 这家徒四壁的破屋，难道还有东西可以惦记的？ 屋里一览无余，什么都没有少，只不过那只三角凳上多了一只死鸡，看样子是被扭断了脖子死的。 “吗的，这二流子真是该死，刚刚下手轻了，应该抓住那狗东西，让他把这鸡生吃了。” “那二流子，不会是偷了只鸡来陷害我，不行，这鸡到我手上，我肯定不会交出去，先藏起来。” 王二愣拿着鸡急匆匆的走出屋子，找了几片芭蕉叶一裹，找了个干燥的地方，稍微扒拉出一个小坑，把芭蕉叶裹的鸡给放了进去。 又把树叶和杂草给扒拉了回去，看起来和其他地方区别不大。 王二愣心中松了一口气，心里对二流子的愤恨又大了一分。 这年头偷鸡被抓了，可不是什么小事，抓去班房可是很正常的，更是少不了一顿毒打。 按王二愣这傻样，也没东西赔人家，本身又是个傻子，班房倒不用做，毒打肯定走不破的。 王二愣跑到水沟，把手里的油污用泥沙使劲的给搓干净。 又生嚼了一些蛤蟆草，苦的咬牙切齿，吃的一嘴碧绿。 洗去嘴里的苦味，王二愣美滋滋的回到屋里，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果然没出王二愣的意料，老远就见着一群人打着手电，往山腰上走来。 来的人还不少，起码有二三十个人。 这年头大家不仅吃不饱，精神上也是无聊的紧，夜里除了抱着媳妇使劲，也没个乐子可寻，刚好听见王二愣这个傻子居然偷鸡了，那还不赶紧过来凑个热闹。 二流子看着身后的人群，想象着王二愣一会就要挨打，嘴都笑歪了。 第6章 二流子陷害 李坑村赵王庄，两大姓，一个姓赵，一个姓王，两姓人明争暗斗据说都有上百年的历史。 至今都是谁也奈何不得谁，你方唱罢我登场，轮流坐庄。 二流子本名赵二贵，是生产队长赵有田的亲侄子。 也就是说赵二贵的叔叔，生产队队长，白天在后山搞的是他的侄媳妇，一家人都还没分家，真是乱。 二流子赵二贵站在最前头引路，赵有田带着副队长，民兵排长，队里的会计，全都悉数到场，后面黑压压的全是吃瓜群众。 “叔，我不会看错的，那二愣子真偷了咱家的鸡，我一路跟到他家，立马给你们报信了，那鸡肯定还在他家里。” 赵二贵一边走，一边说着王二愣的坏话。 赵有田记得今天白天的事情，王二愣不仅坏他好事，还拿他饼干，也跟着附和说起了王二愣。 “我早看出这王二愣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大的体格，什么活都不干，尽吃队里的粮食，现在又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副队长和民兵排长也不清楚什么情况，黑着脸跟在后边，毕竟二愣子姓王，这丢的也是他们王家的脸面。 王二愣一脸痴傻的看着来人，笑嘻嘻的。 “好你个二愣子，敢偷我家鸡，我问你，鸡呢？” 赵二贵先发制人，就给王二愣扣上屎盆子。 王二愣看傻子一样，看着赵二贵，咧着嘴一个劲的傻笑。 只见王二愣对着空气用力的挺了挺腰，指着裤裆里的肥虫，大声叫了起来。 “鸡，鸡” 众人哄堂大笑，见赵二贵吃瘪，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二贵，你家可没有那么大只的鸡，咱们光屁股大的，你那小勾勾，我熟的很。” “就是，就是。二贵，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还是嫂子对你不满？让你出来找大鸡回去” 赵二贵平时在村里，名声就臭不可闻，众人哪能放过这次好机会。 这时副队长，王德福又跟着发难了。 “这王二愣他爹可是参加越战牺牲的烈士，你们就给他穿这个？” “赵有田，你给我个解释？我记得账上可是批了十块钱的条子。” 赵有田不缓不慢的说道:“先把鸡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二贵，去把鸡找出来，我们来个人赃俱获。” “好嘞，叔，你看好了，那鸡，保准在他屋子没跑。” 赵二贵说完，打着手电，一下子就钻进了王二愣的屋子。 屋子就那么丁点大，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地方藏东西。 赵二贵一进门，就觉得坏事了，那三角凳上哪里还有死鸡的踪影。 赵二贵本想借着这只死鸡嫁祸给王二愣，死鸡还能拿回去吃了，如今鸡飞蛋打。 赵二贵气急败坏的对王二愣吼道: “二愣子，你个憨比，把鸡藏哪里去了？快说，不然打死你。” 副队长王德福一下就横跳了起来，大声开骂。 “怎么？你们叔侄想污蔑烈士遗属？你们还私吞烈士遗属的补贴，我一定要到大队长那去告发你们，你这队长不要做了，还是老子来当。” “对，对。姓赵的，你们这么对待一个傻子，不怕招天谴吗？” “赵二贵，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你莫不是在栽赃嫁祸？” 吃瓜群众也跟着怒骂了起来。 民兵排长王德宝也出声说道: “赵有田同志，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这么对待烈士家属，你问问我们的战士们，答不答应。” 赵有田来了一招弃车保帅，假装不知情，大声逼问队里的会计。 “赵有财会计，这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是你办的，你给我说清楚，不然你明天就别来队里了。” 赵有财鬼头鬼脑的看向王二愣，眼珠一转，便想到一个主意。 “赵队长，王队长。王排长，都消消气，这件事我可太冤了。” “这王二愣的体格，供销社实在没有他的尺码，我都托人去镇上买了，还要过两天，才有个准信。” 赵有田一听，这赵有财果然是干会计的好苗子，为人滴水不漏，立马维护起了赵有财。 “有财啊，这事你办的糊涂呀，后天，最迟后天，我要看到新衣服穿在二愣子身上。” “一定，我一定将功补过。” “你这短裤挺宽松的，我看就适合二愣穿，你脱下来给二愣穿上。” “这，好，我脱。” 赵有田和赵有财一唱一和，就把这事给遮了过去。 王二愣也没吃亏，至少白得一条短裤穿，不用穿这破裙子。 王德福和王德宝也知道这么点小事，也绊不倒赵有田，能给他添添堵，也算不错了。 王二愣拿着一条短裤，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一个傻子。 这可是上百人的大舞台，可不能玩砸了。 “大侄子呀，要是受欺负了，尽管来跟你德福叔说，德福叔为你做主，咱们王家人可不能怕事。” 副队长王德福拉着王二愣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真像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辈。 王二愣嘿嘿傻笑，心里把王德福也骂上了。 “狗日的王德福，拿老子来刷声望，也没见你给过老子一毛钱，还是族叔呢，我呸。” 民兵排长王德宝，也跟着对王二愣嘘寒问暖一番，展开了一段军民鱼水情的佳话，一时间其乐融融，都一个个的好演员。 “二贵，抓贼拿脏，捉奸在床，你这没根没底的，就跑来说二愣子偷你家鸡，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德福脸色一沉，就开始向赵二贵开炮。 边上的吃瓜群众，那肯定是同情弱势群体的，加上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开始帮腔骂起了赵二贵。 “赵二贵，你说二愣子，偷你家鸡，你家鸡呢？你快去抓一只来赔给二愣子。” “对，赵二贵家养那么多只鸡，还要诬陷二愣子，你快赔一只给二愣子，不然这事没完。” “我看还是让民兵们抓赵二贵去劳改一下，整天在村里游手好闲，队里的活，就属他爱偷懒，工分还属他赚的多。” 一时间，群情激奋，赵二贵慌忙讨饶，表示明天就给二愣子抓一只鸡来。 大家让赵二贵现在就去抓，就在这里等他，不抓来这事没完。 王二愣心里美滋滋的：“还有这等好事，赵王庄的村民，都是友军呀。” 第7章 鸡与黄牛 半夜里，王二愣不知是被跳蚤给咬醒的，还是饿醒的，只觉得又冷又饿，身上还痒。 这人没吃上荤腥，不知道饿的多快。 到屋后把那只死鸡挖了出来，靠着蛮力拔了毛，拔的血糊糊的。 拿出火石，烧了一堆火，用草木灰把鸡盖住，王二愣打着瞌睡，烧了个把钟头的火。 鸡还没熟透，王二愣就刨了出来，几口下去，肉都还带着血丝。 就这样的鸡肉，王二愣都吃了大半只，吃完倒头就睡，呼噜声响彻天际。 “咕~咕~咕~” 小柴房里，王二愣学着鸡叫，给老母鸡喂着刨出来的蚯蚓，还有抓来的蛤蟆。 地上也有不少烂菜叶子，是王二愣刚刚从大队的地里摸来的。 这只老母鸡可是二流子诬陷王二愣不成，被众人逼着连夜赔给王二愣的。 王二愣的心情是相当的不错，浑身充满了干劲。 毕竟从醒来的一穷二白到现在，才刚过了一天。 他王二愣就成了有家畜的人，要是这母鸡能下蛋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这生活一下就有了盼头，就是这新裤子穿起来，其实不怎么地，还不如那条破裙子，穿那个可凉快了。” 王二愣赶紧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喂完鸡就出了柴房。 趁着太阳出来，王二愣把床上的稻草搬到屋外晒了起来，上面不时的有黑色的小跳蚤在动，看的王二愣头皮发麻。 转身进房，又开始打扫房间的尘土和垃圾，尤其是一些阴暗的角落，小虫子特别多。 “姐，你看那二愣子，是不是在打扫卫生？” 赵小英看着二愣子，忙前忙后的，眼神有些呆滞。 赵小兰也搓了搓眼睛，确定是没看错，这傻子真在打扫卫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二愣，打扫卫生呀？我来帮你。” 赵小兰撸起袖子，就帮二愣子忙活了起来，赵小英也没有闲着，三人干起活来飞快。 赵小兰，解开两个扣子，往里面扇了扇风，这才大清早，人稍微做点事，就一身黏糊糊的。 王二愣咧着嘴，傻笑着，也凑了过来，给赵小兰那大灯里面吹风。 “姐，这傻子，还真能占你便宜，你也不管管他。” 赵小英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 “二愣也是个可怜人，他要看便让他看，啥也不知道，他这辈子怕也就这样了。” 赵小兰一边说，一边也看着王二愣发呆。 这王二愣稍微清洗了一下，简直与昨日判若两人，看起来越发的顺眼了，脸上不由的一红，手不自觉的又把衣服给拉开了一些。 “姐，我们是来找王二愣去耕地的，你看你跟这傻子，都挨到一块去了。” 赵小英一边说着，一边扒拉着王二愣。 赵小兰想想也是，便对着王二愣说：“二愣，看够了没，跟姐去玩，好不好。” 王二愣也想找点事情做，便点了点头。 这下把赵小兰给乐的，这头王二愣终于开了窍。 “吗的，这回不该来，真把老子当牛使。” 一片荒地上。 王二愣在前面拉着曲辕犁，赵小兰在后面扶着，把握着方向。 这老黄牛才能干的活，王二愣干起来也是有模有样，不觉得有多累。 赵小兰看着王二愣在前面拉着曲辕犁，那鼓起来的腱子肉，大滴大滴的汗水浸透下，是那么晶莹剔透。 一时忘乎所以，犁都忘记扶了，犁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王二愣回头看了下赵小兰，只见赵小兰脸色通红的。 “该不会中暑了？” 王二愣咧着嘴傻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荫。 赵小兰刚站起来，一下有些腿脚不稳，王二愣赶紧过去扶住，一起到了树荫下。 这半山腰的荒地也没什么人，王二愣扶着赵小兰坐下，手便不老实了起来，一个劲的往赵小兰身上靠。 这时赵小英提着一壶水过来，还拿着几块蒸过的番薯。 “姐，那么一会，你们就犁了那么多地？” “这二愣子就个牲口似的，力气大的很，要不是我一时没站稳，犁的还更多。哎，先歇一会，这日头有点热。” 王二愣看着她两一阵傻笑，手上可没闲着，拿着蒸番薯就放嘴里吃。 赵小英这回倒没有说什么，这王二愣干着老黄牛的活，几块番薯还是能供的起。 赵小兰跟赵小英两人聊着聊着，就歪了话题，一开始谈的田是田，后面谈着谈着，就不是正经的田了。 这两姐妹，完全不把王二愣放在眼里，什么话都往外说。 王二愣竖起耳朵，咧着嘴傻笑，不时的阿巴，阿巴，阿狸把把。 嘴上根本就没停下，一个人就把蒸番薯给吃了个精光，惹的赵小英直翻白眼，催促着王二愣快耕田去。 王二愣拿着茶壶，咕噜咕噜对着嘴，喝了个大饱，又惹来赵小英的一顿骂。 王二愣扛着犁耙一边走，心里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开点荒地，种点番薯。” 日头越来越高，眼看就快到了正午，饶是王二愣体力惊人，也经不住赵小兰两姐妹轮番上阵扶犁耙。 王二愣累的直喘粗气，踉踉跄跄的跑到树荫下，就瘫在了那里。 两姐妹也累的不轻，也是没了形象，掀开衣服乱扇风，王二愣此时可没那个心思去看，只觉得又累又饿。 两姐妹本来三天都干不完的活，硬是被王二愣子半天就干完了，而且王二愣犁的地又深又匀称，要换她们两姐妹，只能一锄头一锄头的慢慢挖。 “你去生产大队吃饭，那一顿不吃白不吃，那是国家给你的，你吃完再到我家来吃一顿。” 赵小兰知道王二愣饭量大，平时都是她给王二愣带的饭，原来的王二愣虽然也能听的懂一点话，但是太老实。 现在她对王二愣的印像可变了，张三麻子那个泼皮，不也被王二愣一巴掌打的老远，还不敢吭声。 王二愣朝赵小兰点了点头，又把耙犁挂身上，指了指她们家。 “吗的，以前天天给我吃番薯渣，吃米糠，我这回要去看看，你们吃的是什么。” 风风火火的向生产队赶去，一路上不时有各种小屁孩，跟在王二愣后面，喊王二愣大傻逼。 王二愣差点就破防了，心里大骂：“吗的，一帮野孩子，一点家教都没有。不管了，先吃饭要紧。” 第8章 食堂蹭饭，争水 王二愣来到生产队，只见生产队的院墙上写着“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看来计划生育的雏形已经蔓延到了这里，怕是再过几年，标语就要换成“一人超生，全村结扎”了。 王二愣来到食堂，看见赵有田和王德福他们六七个人，吃吃喝喝好不快活，虽然只有一盘红烧肉，但其他菜的分量却是足的很，桌上还有两瓶开了盖的烧酒。 王二愣可不跟他们客气，拿起一个大碗，就开始装饭。 “吗的，二愣子，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快滚出去。” 赵有田气不打一处来，昨天晚上丢人又丢财，今天这二愣子还来犯傻。 赵有财也跟着大叫起来： “狗日的王二愣，听到没有，队长让你滚蛋。” 王二愣只当狗叫，往板凳上一坐，把赵有财给挤到了一边。 夹起一块红烧肉，就着米饭就大口开吃。 赵有田气的撸起袖子，就来扒拉王二愣，王二愣轻轻一甩，就把赵有田给甩了出去。 王德福本来也想跟着骂几句，此刻见赵有田吃瘪，也乐得看热闹，顺手还把王德宝给拦住了。 赵有田在王二愣身上吃了亏，刚刚感受那股难以抗拒的大力，突然就怂了起来，也不再闹。 跟这傻子再闹下去，有王德福在边上作梗，丢脸的还是自己。 “二愣子这力气真大，我就是让你慢点吃，别噎住了。” 赵有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声不响的喝起了闷酒。 王二愣吃的满嘴流油，伸手又抢过赵有田的烧酒瓶，咕噜咕噜，两口就喝的干净，这可不是掺了酒的水，正宗的高粱烧酒。 桌上几人，都没有拦着，就等着看王二愣的笑话。 烧酒入喉，王二愣便感觉到不对劲，喉咙火辣辣的，跟火烧一样，这酒劲大的很。 这半瓶酒下了肚，王二愣的脸就像开了染坊，一下便红了个通透。 几人看着王二愣犯了酒劲，纷纷打赌王二愣能坚持多久不倒。 王二愣哪能让他们如意，大口大口的吃菜，吃完又装了一海碗。 众人从开始的笑嘻嘻，到了后来的吗卖劈。 王二愣这混球，一个人把一桌菜都给吃完了。 在众人惊叹的眼神中，王二愣又拿起剩下的半瓶烧酒，咕噜咕噜的喝个干净。 喝完便摇摇摆摆的出了食堂，留下一桌的狼藉。 “吗的，这王二愣子，简直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明天不许他进食堂，你们民兵排的人呢？这点事都办不好？” “话可不是那么说的，这王二愣可是享受烈士遗属待遇的，本身又是残障人士，吃大队的公家饭，那是天经地义，也不看看你们以前干的什么龌龊事。” 以前王二愣胆小怕事，王德福也是眼不见为净，这年头谁不困难，都是刚刚够不饿死人而已。 现在王二愣自己能带头冲锋，他王德福在后面打个顺风仗，顺手而为，又能降低赵有田的威信，对自己的好处可是大把大把的。 “那你说怎么办？队里让他这么吃？不出半个月，就让他给吃空了。” 此时赵有财站出来说了一句： “我看不如这样，他王二愣要是下地赚工分，这食堂的饭菜便给他吃上一份，不然还是照旧，现在谁都困难，生产队可是广大工农的生产队，他不劳作，便是脱离了群众。” “好，我看行，有财说的有道理，有深度，事就该这么办。” 王德福大字不识一个，见王有财把什么工农子弟搬出来了，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便默认了这个事实。 “不好了，不好了，李家庄的人把我们的水渠给扒开啦，水都流他们那边去了。” 进来一个人老农打扮的人，慌慌张张的说道。 赵有田站起来愤怒的一拍桌子，大声骂道：“吗的，狗日的李庄，敢动我赵王庄的命根子，王德宝，快把人都给召集起来。王德福，你快去，广播站喊人。” 不一会儿，村口的大喇叭便响起了王德福的声音。 “狗日的李庄人，把我们的水渠给扒了，老少爷们，带上家伙什，到队里集合。” “再播一遍，再播一遍，狗日的李庄人，丧尽天良，把我们的水渠给扒了” 王二愣一听，这下又有乐子来了，转了个弯就往生产队跑去。 一路上，碰见许多扛着扁担和锄头的男人，众人纷纷往生产队跑去。 这可是全庄人吃饭的大事，容不得任何人马虎，生产队集体的田地，可就紧着那条沟渠的水呢。 王德宝此时意气风发，打群架这事，可归他管，赵有田来了都不好使。 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王德宝感觉自己就像古代打战的大将军，雄赳赳气昂昂。 扯了扯嗓子，王德宝便开了腔： “那狗日的，李庄人，扒我们的水渠，就是断我们的命根子，饿你们媳妇，饿你们的娃。” “现在都带上家伙什，跟老子走，干他嬢的。” 底下人群疯狂的喊了起来，尤其是王二愣，趁着酒劲，红着脸，梗着脖子乱吼：“干他嬢的” 一个人的声音，把几百人的声音都给盖了下去。 王德宝感觉自己风头被抢了，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王二愣。” 然后大叫一声：“都跟老子来，出发。” 两百多人拿着扁担锄头，气势汹汹的，就往和李庄交界的地方走去。 李庄人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也有将近两百多人，拿着扁担板凳锄头，守在水渠边。 两拨人一碰面，就开始礼貌的问候对方娘亲，问候完娘亲又开始问候家里的女性亲属，七大姑八大姨，一个都不曾放过。 王二愣第一次见这种热闹的场面，趁着酒劲，拍起手来，又唱又跳。 众人骂了好一会，有些累了。 李庄的生产队长打听着问：“这是哪个憨比，你们赵王庄的人都死绝了？连傻子都带出来充数了？” “放你嬢的臭屁，今天你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不仅要干你嬢，还要让你躺板板。” 王德宝凑上前喷了李庄队长一脸口水。 李庄的民兵排长，也不示弱的站出来。 “干你嬢的王德宝，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来跟老子练一练。” 王二愣在边上又跳又闹，听到有人要练一练，立马梗着脖子一喊：“那就练一练。” 说完便冲上前去，一巴掌就把李庄的民兵排长嘴都给打歪了，又一拳打中李庄民兵排长的鼻子。 李庄民兵排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洒出些许猩红。 王二愣也没想到，这民兵排长嘴上那么牛比，却那么不经打，一拳就挺尸了。 第9章 歪嘴战神王二愣 “干你嬢，打他。” 虽然都带着扁担锄头板凳，但是真打起来一般还是只动拳脚。 这是控制群架伤亡的默契，家伙什大多数都是拿来唬人的。 李庄的人一窝蜂的冲向王二愣，王二愣一下子就挨了好几拳。 不知哪个缺德的，一拳打在二愣的小兄弟上，二愣一只手挡着拳脚，一只手抱着小兄弟跳了起来。 这一下，又挨了一顿老拳，王二愣嘴上挨了一下狠的，嘴都被打歪了。 还好边上有自己庄里的人帮着挡了几下，王二愣缓过来后，歪着嘴，红着眼便向李家庄的人打去。 巴掌呼起来，虎虎生风，一掌打出一个这年代少有的胖子。 至于为什么胖，脸肿的呗。 王二愣打起架来，就喜欢打脸，人高马大，一巴掌一个，这么挤的地方，李庄的人躲都不好躲。 王二愣歪着嘴，红着眼，简直杀疯了，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招。 地上躺了一堆捂着脸嗷嗷叫的李庄人。 歪嘴王二愣杀的李庄人一直往后退，一直退到李庄那边的水渠，王二愣才歪着嘴，斜着眼瞪着李庄人。 “吗的，刚刚一个不注意，眼睛又挨了一拳，痛死老子了，还好打趴下那么多狗才，倒也不亏。” 王二愣心里嘀咕着，站在沟渠边也没人敢惹他，闲的无聊，就看起了别人打架。 李庄人纷纷退到水渠那一头，表示这一次争水，赵王庄的人赢了，不仅维持上次的放水量不变，赵王庄的人还可以提出赔偿要求。 王德宝牛比轰轰的站到最前头，嘴里开始嘲讽李庄人。 “就这点本事，也跑来跟我赵王庄争水吃？真是厕所打灯笼，找屎吃。” 王德宝接着大手一挥，指挥了几个人拿起锄头，就把水渠的缺口给堵了起来。 “既然今天，老子赢了，这水我们每天要多放一个小时。” “瞪我做什么？怪就怪你们不自量力，没那个本事，还充什么大尾巴狼。” 王德宝废话连天一大堆，听的李家庄的人，恨不得再打过一场。 李家庄的队长懒得听那么多，大声喊道: “这次老子认栽，别扯那些没用的，还有什么条件，划出道来，老子有就给，没有便不给。” 王德宝看对方好像还不服气的样子，便把二愣子给拉了出来，毕竟刚刚打架，二愣子是真的猛。 “二愣子，你要什么？跟德宝叔说，德宝叔让他们给。” 王二愣歪着嘴斜着眼看着德宝傻笑着说:“女人，女人。”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让李家庄把漂亮的女娃子带出来，让二愣子挑选。 “听到没有，要女人，那个李君香我看就挺水灵的，快带出来，让二愣子看一看。” “还有那李莉也成，那盘子，一看就好生养” 李家庄的人也不受这窝囊气，立即出声回骂。 “干你娘，想什么美事，一个大傻逼，还知道想女人。” “就是，就是。这憨比连自己都养不活，就是个傻逼，谁嫁他，倒八辈子霉” 李家庄的队长没好气的说道: “换个条件，你这憨比除了女人，还要点啥？” 王二愣歪着嘴，想了想，假装结巴说道:“锅，炒，菜，锅。” 李庄队长指了一个人，说道“去队里拿口铁锅来，快去。” 王德宝有些不甘心的看着王二愣，心里一阵抱怨。 “憨哔就是憨哔，要啥不好，要口锅。” 王二愣却是美滋滋，心情格外的好。 从昨天一无所有，到有了新裤子，还养了鸡，今天又给家里置办了一个大件，这一天赚一点便宜的感觉，真是上瘾。 众人打了胜战，都高兴的不成，开始吹起了自己多牛笔，刚刚打翻了多少人。 王二愣提着一口大铁锅，笑呵呵的跟在后头，心里却吐槽着。 “吗的，一帮怂哔，还好意思吹，老子一个人，起码打翻了二十多个，不对，最少五十个，老子就是战神。” 王二愣跟着王德宝赵有田进了生产队，就往食堂跑去，准备占个好位置吃饭。 赵有田见王二愣这副泼皮样，是骂也没用，打也不敢，民兵排长又不听他的。 脑子一转，计上心来，赵有田把大脖子厨子给叫了出来。 “晚饭先别做，整点米糠煮番薯叶，先把王二愣给打发了。” 厨子听完，对赵有田竖起大拇指，跟着贱笑了起来:“队长高呀，这点子绝了，你看好了，我去把王二愣这头猪给喂饱咯。” 厨子走近厨房后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反正生产队里养了三头猪，这番薯叶和米糠可一点都不缺。 胡乱的抓了几大把番薯叶，乱扯了几下便扔进了锅里，抓了几大把米糠下去，又舀了几瓢水。 这王二愣连猪的待遇都不如，喂猪的番薯叶好歹也是剁碎的。 抓了一把茅草，揉捏成卷，划了根火柴点上，扔进灶里。 不一会儿，一大锅猪食就做好了，厨子端着满满的一大盆猪食就来到了小食堂。 “二愣子，吃，你难得来食堂一次，今天量大管饱。” 王二愣怒不可遏，心想:“真他娘的拿我当猪是，老子先把你给喂饱了。” 王二愣假模假样的拿着一个碗，满满的装了一大碗。 “吗的，这番薯叶煮米糠的味道，真呛人，一股馊水的味道。” “吗的，这番薯藤切都没切，要糟践我是，嘿嘿。” 王二愣笑呵呵的，心里在想着先喂谁，众人也笑呵呵的等着看王二愣的笑话。 桌面上的气氛融洽的不得了，大家都欢喜的很。 王二愣端着一碗猪食，轻轻的用嘴吹了吹，像是嫌烫一样。 “二愣子，快吃，不烫，我都凉了好一会的。” 厨子急切的说着，想让王二愣品尝他的手艺。 赵有田暗暗的给厨子竖了个大拇指，也跟着劝二愣子快吃。 “二愣子，快吃。你难得来一次，这一整盆全是你的。放心大胆的吃，不够的话，还有，绝对饿不着你。” 第10章 喂李厨子吃猪食 王二愣摸了摸被打歪的嘴，又揉了揉被打斜的眼，众人越看越觉得王二愣像个憨比。 可这憨比就是不吃碗里的东西，可把众人急坏了。 厨子一拍脑袋说道:“对了，我忘了，二愣子爱吃辣，瞧我这记性，我这就给你补上。” 厨子屁颠屁颠的从碗柜里拿出一个黑罐子，从里头抓了一把辣椒粉撒在猪食上。 王二愣假装欢喜的很，趴到猪食边上，瞪大眼睛，使劲嗅了嗅，装作很香的样子。 众人脸上充满了愉悦，被王二愣的傻样给逗的捧腹大笑。 王二愣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分不清谁是傻子。 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王二愣捏着厨子的下巴，拿着大碗往里灌着猪食。 那米糠经过厨子的喉咙，像沙砾又像刀子一样，刮的喉咙生疼，没切碎的番薯藤卡在喉咙里，上不来，又下不去。 此刻，只有王二愣的脸上，笑容依旧。 歪眉斜眼的脸上笑的天真烂漫，却让所有人都怕了起来。 众人这才想起王二愣虽然是个傻子，但他可是会打人的，这要发起疯来，在场所有人的经不住他的打。 王二愣给厨子灌了满满一大碗番薯藤煮米糠，厨子已经被撑的翻起了白眼，上气不接下气了。 王二愣也怕搞出大事来，提着厨子大脑袋，往桌上的大盆猪食里一按，然后把厨子给扔到了桌下。 厨子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刚刚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现在根本不敢看王二愣的眼神。 王二愣笑嘻嘻的，把厨子刚刚拿出的辣椒罐藏进裤兜里，又从碗柜里拿了七八个番薯，提着锅乐呵呵的走了。 赵有田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王德宝就说： “王德宝，你当的什么狗屁民兵排长，发生这种事情也不管一管。” 王德宝梗着脖子，鼻孔朝天。 “我管个卵子，你们做这种丑事，跟我商量了没？欺负我王家人是不。” 王德福看见赵有田受气，他就快活，职位上被赵有田压了一头，他可是不爽很久了，一脸笑哈哈的也跟着帮腔。 “管什么管，你们想让烈士遗属吃猪食？你好大的狗胆，赵有田。” 王德福反手就是一顶大帽子扣在赵有田脑袋上。 赵有田口气一软，便换了个话题。 “那你们是由着他这么胡来是不是？也行，明天开始就让二愣子使劲吃，我看到时候你们吃什么，反正老子家里人口少，撑一撑，也过得去。” 王德福看了一眼王德宝，两人互相眼神交流了一番，王德福无奈，只能先开了口。 “那依你看，怎么办？你立个章程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这二愣子也确实不像话。” “队里的情况，你们也清楚，肯定是经不住他那般吃法的，每天给他两顿普通人的口粮便是极限了。” 赵有田吸了一口黄烟，慢悠悠的说道，又在凳子上敲了敲烟锅巴。 王德福也知道队里就那么个情况，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拿出一根没有过滤嘴的劣质卷烟也抽了起来。 王德宝见王德福拿烟抽，不给他发，便自来熟的去王德福的兜里掏去。 顿时一屋子呛人的烟味弥漫开来。 “李大厨，没死就快起来，还不去做饭，要饿死老子吗？” 兴许劣质卷烟太冲，把王德福的脾气给激了起来，王德福开始大骂起厨子。 赵有田跟着好声宽慰了两句：“李大厨，你没事？这二愣子，我迟早会收拾他，你先去做饭。” 李大厨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迈着蹒跚的步伐，一瘸一拐的走向厨房，心里不由的把几个人都嫉恨上了。 “麻了个巴子，王德宝，王德福，赵有田，王二愣，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以后做菜吐口水给你们吃。” 跟李大厨相比，王二愣的心情可是美太多了。 提着一口铁锅，装着七八个番薯，还有一罐辣椒粉，爽的飞起。 王二愣看着手里的东西，心里美滋滋，也不在意那些跟在他身后，骂他大傻逼的熊娃子了。 过了人多的地方，王二愣收起了憨比的笑容，装了一天的傻子，王二愣担心在装下去，自己真成了傻子。 红彤彤的日头向山边缓缓的坠去，王二愣哼着小曲子，晃晃悠悠的往山腰处的家中走去。 屋外晒着的稻草居然不见可踪影，王二愣有些奇怪，“莫非这东西也有人偷？” 屋子的门也没关，王二愣往里看去，赵小兰弯着腰，在帮他铺着床，整个房间打理的干干净净，不由的心想： “这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里里外外的打扫的可真干净，女人的干活比大男人细心多了。” 赵小兰整理完床上的稻草，伸了个懒腰，回来看见王二愣直勾勾的盯着她，吓了一跳。 “你这二愣子，走路也没个声音，这铁锅和番薯哪里来的？” 王二愣乐呵呵的傻笑：“队，给，给的。” 赵小兰一脸急切，连忙问起了王二愣。 “队里给的？怎么可能？不是哪里偷的？快还给人家。” 这年头一口铁锅对于乡下人来说，可是个大物件，要是偷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王二愣心中一暖，还是笑呵呵的说道：“李，庄，争，争，水我，我，打队，队里，给。” 赵小兰听清楚了王二愣的意思，才发现王二愣歪着嘴，斜着眼，看样子是被人给打的。 赵小兰又心疼，又好笑，拉着王二愣到床边坐下，就查看起了王二愣的伤势。 摸着王二愣的脸，赵小兰有些心疼的说: “一定很疼，下次不要去打架了，打坏了别人，被别人打了都不是好事。” “都有些肿了，我帮你吹吹，呼~” 王二愣看见伸过来的小嘴，想都没想，就想把嘴凑过去。 手也没闲着，朝腰上搂去。 “姐，你在吗？回家吃饭了。” 屋外传来赵小英的声音。 第11章 水坑 赵小兰慌忙的把王二愣推开，又打了一下王二愣那只不老实的手。 王二愣傻呵呵的回味着刚刚上手的感觉，站起来对着空气挺起了腰，看着赵小兰一扭一扭的往外走去。 “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跟王二愣在里面干嘛？你虽然是个寡妇，但没同房那短命鬼就死了，你还可以改嫁的，千万不要乱来。” 赵小英看着赵小兰一脸的桃红，不由的担心的说道。 赵小兰支支吾吾的说道： “没，没干什么，就帮二愣子打扫了下房子，铺了铺床铺。” 赵小英上下把赵小兰打量了个通透，发现衣裳头发什么的，都没乱，便没有再计较下去，两人趁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往家里赶去。 二愣子有些懊恼，刚刚那一下自己有些乱来了，自己什么条件，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敢去勾搭女人。 “还是得先想办法，把日子给过起来。” “一床棉被最起码得有，衣服再来两套换洗的，家具还得弄一点，这最少也得上百块钱。” “想娶媳妇的话，彩礼又得花一百多，我现在就一只鸡，一口锅，争取五年内娶上老婆。” “实在不行，丑些我也认了。要真的赚不上钱，带娃的寡妇也行，哎，人穷志短呀。” “这赵小兰似乎对我还有些意思，可惜了，是个寡妇。万一擦枪走火，生个娃出来，那还不完犊子，只怕会被抓去牢里修大坝，粘火柴盒。” 王二愣睡着新晒干的稻草，为将来做着打算。 没了那些小跳蚤的骚扰，倒也舒服不少，就是身上黏糊糊的，有些臭了，天气又闷又热。 王二愣爬了起来，走出屋子，准备去山下河沟里痛快的洗个澡。 趁着月色，老远就发现河沟里有不少人影，全都是女人。 河沟里一般都是男人六点半之前洗完，天黑后归女人洗。 王二愣忘了这一茬，来的不是时候，只能另找地方。 “哟，这不是王二愣子吗？别走，别走，下来陪嫂子玩一玩。” “二愣子，来玩呀，你个整天穿破裙子的家伙怕什么，姐什么没看过，过来给姐抓抓背。” “哈哈，二愣子这憨哔也知道害臊，我跟你们说，那二愣子可是头大牲口，力气大的很。” “看你这一副痴相，离我远一点。” “我就骚了怎么了，二愣子人长的精神，你不想么，你个骚货。” “那也是你骚。” “你骚” “骚就骚，你把二愣子喊来，我在这里骚给你看。” 二愣子一溜烟就跑了，哪受的了这些虎狼之词。 “我要是当上导演就好了，下去自导自演一番，怎么也能跟陈老师一较高下？” 王二愣只能往更上游的地方走去，那里的水坑虽然小一些，也可以将就将就着玩会。 走过了一个山湾，王二愣一看又有七八个人，只能硬着头皮再往上走。 夜里大家都泡在水里，女人们都是穿着衣裳的，倒也不怕岸上的人看。 “姐，这不是二愣子么？他这是要干嘛去？” 赵小英眼神好，一眼就认出了二愣子。 赵小兰也有些好奇，便开口问道： “二愣子，天这么黑，你走哪去？” 二愣子看着水下的女人们，心道：“这回怎么不邀请我下去了，我愿意下去玩一玩，快叫我下去玩呀。” 嘴上却说：“啊~啊~洗~ 洗下” “那你担心点，天黑路不怎么好走。” 二愣子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小兰，你怎么不叫二愣下来一起玩。” “就是，就是，我看他长的挺精神的，他什么都不晓得，就当他是小娃子，跟他耍一耍也没什么。” 赵小兰想起了黄昏时候的事情，心想：“这二愣子，可不是小娃子，脑子不好使，身体却是好使的。” 其他女人见赵小兰不吭声，便没有继续揪着这个话题，叽叽喳喳的又谈起了其他。 王二愣往上游走了几十米，才看到一个没人的大水坑，脱了衣服，美滋滋的就往水里跳去。 这山泉水的温度，一下就把二愣子冷的直打哆嗦。 慢慢泡了十几秒，才适应了水温。 王二愣一边泡着，一边搓洗着衣服和裤子，这天气，一天不洗，就一股馊味。 想着下游那么多女人在洗澡，王二愣泡着的地方，一股黄汤便冒了出来。 王二愣感觉这一泡尿，把他热量都带走许多，冷的不行。 光着蛋蛋就从水里出来，蹲在岸边开始搓自己的身体。 下游突然传来几声吵闹，王二愣仔细听了几句，却是赵二贵那二流子，在偷看女人洗澡，被逮住一顿乱骂。 “吗的，我王二愣都没干的事，被你抢先了，今晚新仇旧账一起算，看我不去把你家玻璃给砸了。” 王二愣草草的擦干身子，把衣服拧干又穿在了身上。 没得办法，王二愣只有这一件背心，一条短裤。 回去的路上，女人们都已经散去，留下几个无人的大水坑。 王二愣没敢睡觉，不时的查看着外面的情况。 估摸着夜已经够深，庄里人都睡觉了，王二愣摸着黑往山下走去。 赵二贵家很好认，庄里最大最豪华的宅子便是他家。 他爷爷运动时期，从地主手上给抢过来的，家里兄弟多，拳头大，别人有话也不敢说。 “难怪那老头早早的就归西了，占人祖屋缺大德，死了活该。” 王二愣一边骂着赵二贵一家人，悄悄摸摸的就到了二贵家里。 运动那会，兵痞们把院墙给拆了，后来也没人修，现在就是个大操场一样，正好方便了王二愣。 王二愣猫着腰来到墙角下，想看看哪间房是赵二贵住的，却没想到里面传来了声响。 “二贵，二贵，你来了没有？” 听声音好像是陈春花和赵二贵准备来事。 “我烦着呢，这么热的天，离我远点。” “你个不中用的东西，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第12章 报复赵二贵，下地赚工分 王二愣有些无奈，这人还没睡，不好下手。 便躲到墙角处，打算待一会，等人睡着了再动手。 就在王二愣发呆之际，外面又有人回来，把王二愣吓了一跳。 仔细看了下穿着打扮，应该是赵有田。 喝的醉醺醺的，拍着大门。 “开门，开门，老子回来了，给老子开门。” “来了，来了，叔，你回来啦，我给你开门。” 赵二贵打开大门，把赵有田给迎了进去。 “叔，门先别关，我去个茅房，肚子有些窜稀。” “去，去。” 赵二贵从大门出来，往茅房走去。 王二愣见大门没关，肚子又有些饿了，便想到大厅的饭桌上，找点吃的。 伸出头往饭厅看去，里面没人，饭桌上有一个小纸箱，看样子像那种土制饼干包装箱。 王二愣拿在手里颠了两下，心里一喜，还挺沉，有货。 抱着饼干箱子，王二愣溜出了大厅，便想回去。 见赵二贵还没从茅房出来，王二愣便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时候的茅房，基本上都是一根棍子上搭两块木板，人蹲上面。 后面就是一个大粪坑，为了方便粪勺去捞粪浇菜，后面的大坑都是没盖子的。 王二愣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悄悄的从窗子伸了进去。 赵二贵发现不对劲，便出声问道：“谁？谁在那里？” 迎接赵二贵的是竹竿大力的一捅，赵二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竹竿给捅进了粪坑里。 赵二贵掉进粪坑里，刚想张口大骂，灌了满满一嘴的褐黄之物，在粪坑里扑腾了起来。 王二愣抱着饼干箱子，跑的飞快，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第一次干坏事，真的紧张到不行。 一路往家里狂奔，光着的脚丫子，不时的踩在小石子上，痛的飞起。 “吗的，看来要想办法搞双鞋子穿下了。” 没多久就跑回了家中，借着月光，开始研究起了小纸箱。 把小纸箱对着月光，眼睛都看花了，才看出模模糊糊的几个字，计划生育用品。 王二愣心里咯噔一下，张嘴就骂:“卧槽，什么鬼？里面不会是那啥？” 王二愣撕开纸箱，从里面掏出大把大把的小雨伞。 “吗的，赵有田，饭桌上放这玩意，也不怕倒胃口。莫非是留着给自己，跟侄媳妇用的？这狗东西，身体挺硬朗啊，小雨伞都成箱进货。” 王二愣笑了笑，把东西给塞回纸箱，又鬼使神差的往房梁上藏了几个，没准到时候能用的上。 这东西毕竟来路不光彩，王二愣把纸箱弄好，藏到上次埋死鸡的地方，反正都是塑料包装的，也不怕受潮。 累了一天，又忙了一晚上，一阵困意袭来，王二愣躺稻草堆睡死过去。 “二愣，快起来，去地里干活了，赚工分去。” 赵小兰一大早就来敲，王二愣的门。 王二愣伸了伸懒腰，起了床，把门栓一拉，开了门。 “你这二愣子，还知道锁门了，快去上工了，鸡我都帮你喂了。给，这个番薯给你吃。” 王二楞接过番薯，掰了一半给赵小兰，说道:“吃，一起，一起。” 王二愣一眼就看出这番薯是赵小兰省给他吃，赵小兰的肚子饿的都咕咕叫，咽口水了，他又不是真傻。 王二愣突然觉得，赵小兰对他是真的好，以后有好东西，也要给赵小兰留一份， 赵小兰头一回见王二愣分东西给她吃，一时眼泪汪汪的。 这二愣子也知道心疼她了，小口小口的咬着番薯，感觉吃了蜜糖一样。 王二愣傻呵呵的给赵小兰擦了擦眼睛，也小口小口的咬着番薯。 “姐，你怎么又把番薯给这二愣子吃了，他吃个屁，就知道吃。” 电灯泡赵小英又出现了，抱怨着赵小兰，又骂起了王二愣。 “你个憨哔，就知道占我姐的便宜，我姐都瘦成什么样了。” 三个人来到集体的田地上，村民们已经到的差不多，就等着开吹哨子干活。 男的干一天活十个工分，女的一天八个工分，男的大部分干的都是体力活，什么修水渠，砍毛竹之类的，女的会轻松一点。 没满十八岁的也会在地里干活，工分会少一半左右。 今天女的是给田里除草，男的要把田里的淤泥给翻一遍，土话叫翻禾，或者运禾的都有。 王二愣以前都是没有工分的，干的都是捡荒地里石头的活，其他的他也干不来，除草经常会把禾苗给拔了。 王二愣准备显摆一下，今天要多干点活，至少要把正常人的工分给赚了。 哨子一响，人们吊儿郎当的去领干活农具，一个个都半死不活的。 生产队就是养懒汉的，村民一干集体的活就偷懒，干起自留地的活，比牛都能吃苦。 王二愣要领一个耙子，那保管员居然还不给，搞的王二愣又动了粗，直接给抢了过来。 昨天争水打架的余威还在，倒也没人敢跟王二愣炸毛。 王二愣拿着耙子跟着别人学了两下，发现也挺简单，就是把下面的泥给翻上来而已。 有些人根本就是做做样子，翻的很浅，一点作用都没，眼睛却瞪的老大，一直在找田螺。 王二愣翻的起劲的很，偶尔也能翻出点田螺来，每当这时，王二愣就会傻笑一下，稀罕的放裤兜里。 田螺普遍都不大，也不多，这年头树叶和草都有人吃，何况是田螺。 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好几口人，像王二愣和赵小兰家这种情况，还是相当少见的。 王二愣干起活来，一个人顶四五个人，大家都纷纷看笑话，这二愣子真是傻逼，干再多活还不是十个工分，。 一直忙到了快十一点，计分员开始吹哨子，让大家解散，回去吃饭。 以前都是吃大锅饭的，后来发现，有些人吃饭太厉害，就发口粮，各自回家做饭了。 王二愣把工具交给了保管员，傻呵呵的拿着两大把田螺，往家里走。 赵小兰和赵小英也跟了上来，三人同路。 张三麻子看着王二愣和赵小兰勾勾搭搭的，心里一阵恼火，眼睛一直打转，想着怎么整一下王二愣。 赵二贵，脸色铁青的，这个人看看，那个人看看，看谁都像坏人，得罪的人太多，也不知道昨晚谁把他捅进粪坑的。 赵有田也在鬼头鬼脑的看人，那一箱小雨伞，可是他托关系搞来的宝贝呀，没有那个，他怎么跟侄媳妇交流。 第13章 十个工分到手 王二愣走了一半的路，突然发现不对劲，一个想法冒上心头: “吗的，我真是傻子，我是烈士遗属，吃生产队食堂天经地义，回个屁家。” 王二愣把手里的田螺往赵小兰手上一塞，比划了一个吃饭的动作，一指了指生产队的食堂，便跑开了。 “姐，这憨比，好像开窍了，有便宜赚的时候，一点都不吃亏。” 赵小英对赵小兰说，似乎发现王二愣越来越聪明了。 赵有田看到王二愣来了，一拍头，这该死的傻子又来了，赶紧的对李大厨使了个眼色。 李大厨心领神会的就往后厨跑去，王二愣一看就知道这赵有田要使坏，便阿巴阿巴的就跟着李大厨去了后厨。 李大厨看着跟来的王二愣，顿时就懵了，这饭还怎么做法。 王二愣倒是看明白过来了，番薯是蒸好的，只浸了米，还没开始做饭。 这狗日的赵有田想用番薯把我打发了，等我走后他再吃。 “吗的，想什么好事呢。” 王二愣拿了个碗，装了一大碗米，又拿了几个番薯，一个鸡蛋。 李大厨也没敢阻拦，赵有田见王二愣拿的差不多就是一个人吃的量，也没去阻止。 王二愣把鸡蛋和米都用番薯盖住，毕竟这年头，鸡蛋一般人可舍不得吃，都是拿卖钱，好买点油盐什么的。 白米饭也不是经常吃的到，毕竟还没到收稻子的时间，吃番薯和野菜才是经常的事情。 回到家，把铁锅洗刷了几下，用从生产队顺来的火柴点上火，烧锅煮米。 把鸡蛋给洗干净，放米上，等饭熟了，鸡蛋也跟着熟了。 煮了大约二十来分钟，王二愣用竹片，把米饭给铲进碗里，下面的米有些烧焦了，成了锅巴。 王二愣也一点没浪费，把锅巴一粒粒给吃的干净。 吃了赵小兰那么多次东西，王二愣这回打算回报一下她。 王二愣端着一碗饭，拿着一个鸡蛋往赵小兰家走去。 发现张三麻子，在赵小兰家外面，在那说着荤话，调戏赵小兰。 王二愣一下就火了，这张三麻子真是记吃不记打。 冲上去就是一大耳刮子，把张三麻子打翻在地，说了声滚。 张三麻子见又是王二愣坏他好事，眼睛一脸的恶毒瞪向王二愣。 王二愣见他不服，又一个大耳刮子打了过去，把张三麻子鼻血都给打出来了。 张三麻子，“啊~”的一声，火力全开，冲上来就要跟王二愣拼命。 王二愣反手又一个大耳刮子，打的张三麻子原地转了几圈。 这一回，张三麻子被打醒了，迈开步子，就跑。 跑到一半发现王二愣没追来，就开始放狠话。 “吗的，王二愣，我干你嬢，你给老子等着，我迟早弄死你。” 王二愣作势要追过去，张三麻子立刻就撒开丫子跑。 王二愣端着米饭，放到饭桌上，又把鸡蛋递给了赵小兰。 王二愣傻笑的看着赵小兰说道： “小兰，给，你吃。” 赵小兰看着王二愣递过来的碗，呆呆的一时不太敢相信。 “哟，二愣子知道心疼人了。” 赵小英酸溜溜的说了句。 “二愣，你拿回去，你自己都不够吃，我们有吃的呢。” 王二愣看着桌子上的两个番薯，和十几个水煮过的田螺，田螺这东西，没调料，吃起来又腥又土，味道一点也不好。 “我，吃，吃过了，队，里吃的，我先，先走了。” 王二愣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赵小兰想拦着王二愣，却被赵小英给拉住了。 “姐，你就拿着吃，我觉得这二愣子，越来越懂事了，要他真的长本事了，你嫁给他，也不算亏。” “你，你，吃你的。这鸡蛋和米饭，我们一人一半。” “这就对了，咱们跟二愣子迟早是一家人，瞧你，脸都红了，该不会真的” 王二愣回到家啃着剩下的几个红薯，想着明天不用上地赚工分，怎么才能搞到钱。 做生意不太现实，自己连件衣服都没有，打个赤脚，还做生意。 拿个破碗，唱金凤送喜来，老板发大财吗？这个倒是不用什么本钱。 这年头大家都没饭吃，年纪轻轻去讨饭，也讨不来钱，喊老铁六六六或者家人们的时代还没有到来。 再说出门还得要介绍信，了不起最多能到镇里去，镇里不过是个大号的村子，一点机会也没有。 我的优势就是力气大一点，看来只能在力气上下功夫了，明天先把门前门后的荒地给开了，种点红薯先。 这想法不错，不远处就有个小水沟，不缺水，红薯又好养活。 王二愣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二愣，二愣，快两点了，别睡了，去上工啦。” 赵小兰摇了摇王二愣，把王二愣给叫醒，这下午不去，早上就白干了。 这日头毒的厉害，王二愣穿个破背心，身上被晒的通红。 为了一天十个工分，二愣子没得选择，只能在田里卖力的翻着泥巴。 好不容易熬到哨声响了，记分员开始点名计分: “王德胜，十工分。” “赵百万，十工分。” “王二愣，五工分。” 王二愣一听，这还了得，立马大喊：“十分，十分。” 见记分员不搭理他，便捏着拳头上去打算跟他理论一番。 一只手提着记分员的衣领，就把他举了起来，众人纷纷上前拉着王二愣，又给记分员说，就给他记十分，这王二愣是个傻子，不值当，不值当。 记分员怕王二愣打他，又有了台阶下，便说：“那就算十分，要不看你是个傻子，我大耳刮子抽你。” 王二愣听了傻嘿嘿的一笑，也不跟他计较，工分到手了就行。 按去年那样算，十个工分到过年结算，差不多能有八毛钱的样子。 一个成年男子，一年的工分差不多能换一百五十块钱左右，干重活的时候，工分还会多一些。 王二愣心里盘算着固定收入，明天再把副业自留地搞起来，怕是要起飞了。 “这么多钱，我一个人怕是花不完。” 第14章 开荒 王二愣一边盘算着以后的生活怎么过，一边往生产队走去。 肚里早就饿的咕咕直叫，先看看生产队的厨房有什么吃的，拿个番薯垫垫肚子先也可以。 还没进厨房的门，便听到了里面传出李大厨的声音。 王二愣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 “哈~我呸。” “哈哈，赵有田，王德福，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吃老子的口水。再敢得罪老子，老子下次给你们喝黄汤。” 王二愣一听，那还了得，菜他也是要吃的，这李大厨简直丧心病狂。 “吗的，李厨子，你个狗东西，敢朝菜里吐口水。真是讨打，老子今天便要让你好看，相信赵有田也不会轻饶了你个狗东西。” 李厨子瞪大着眼睛，仿佛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王二愣，你，你在说话？你不是傻哔吗？” “好胆，还敢骂老子。” 王二愣捏着拳头，上前就要给李厨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李厨子立马讨饶。 “二愣，二愣，有话好说，别打，别打。”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想让赵有田来给你撑腰？只怕赵有田也恨不得捶死你反骨仔？” “只要你不把这事说出去，我给你好处。” “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你以后来厨房，我给你留吃的。” “呵，免了，万一你吐口水怎么办。” “你可以拿没做好的东西，自己回家去做，我就当没看见。” 王二愣一脸鄙视的看着李大厨。 “嘿嘿，你李厨子这人不地道，占公家的便宜来讨好我。不过，我喜欢，就这样，今天这事我当没发生。” 给我来两斤大米，弄点咸菜，我回去自己弄饭吃。 李大厨也不敢反对，拿着一个铝饭盒装满了米，又拿了个小碗装咸菜。 “这饭盒可是我的，明天记得还给我。” “知道了，一个破饭盒，又不是金的。” 还好事铝饭盒，用铝制品吃热食，容易生病，不然王二愣真能把李大厨的饭盒给贪了。 王二愣偷摸的，找了个角落，从生产队的院墙内，翻了出去，扯了些树叶包着饭盒。 路上有人看见，也只当傻哔王二愣在玩树叶，有好奇凑过来的熊孩子，被急着赶路的王二愣，一脚踢到了田里，哇哇大哭。 身后传来泼妇恶毒的叫骂。 “你这个打短命的二愣子，天不收的，你这吃百家饭的乞儿，你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你怎么还不去死” 旁人劝道：“算了，算了，也是你娃倒霉，骂他傻哔，还凑上去撩拨他。” 泼妇一听，反身骂起了劝嘴的人。 王二愣肚子饿的慌，哪有功夫去跟泼妇骂街，只当没听到。 现在离夏收还有些日子，几乎家家户户的大米都吃了个干净，靠着番薯野菜米糠什么的勉强糊口。 王二愣有了两斤大米，当然要去跟赵小兰一起分享一下，自己以前可是吃了他不少东西。 赵小兰和赵小英一人拿着一个蒸熟的番薯，正在啃食。 眼尖的赵小英一眼就看到了王二愣，以为他是来蹭吃的，脸色一黑，就把门堵了，不让王二愣进门。 “二愣子，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 王二愣把树叶扯开，饭盒拿出来一掀开，露出里面的大米，把赵小英的眼睛都瞪直了。 王二愣把赵小英给挤给，献宝似的把饭盒放到赵小兰手里。 “饭，做饭，一起吃。” 赵小兰鼻子一酸。 “好，好，我去做饭，跟二愣一起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王二愣起床便往赵小兰家里去，准备借个锄头，挖点地开下荒。 一拍脑袋，那鸡都有大半天没喂了，别被饿死了。 王二愣到柴房一看，还好，那鸡见他还是活蹦乱跳的，地上的烂菜叶已经都被吃的干净了。 “吗的，不养了，这玩意太难伺候，给赵小兰送去，让她养着。” 提着鸡就来到赵小兰家，没看见赵小兰，只见赵小英在家缝补着一件碎花衣服。 “二愣，你来干嘛？还拿着一只鸡？是不是又犯傻了？” “鸡，我，不养了。” “不养了是什么意思？” “给小兰养，吃蛋。” 赵小英一听有这好事，立马从王二愣手里把鸡拿了过来。 “我去把鸡给关起来，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回去。” “锄头，挖地。” “行，在那边，自己取拿，小心点用，别挖石头挖坏了。” 赵小英此时的心思都在鸡上面，挥了挥手便把王二愣给打发走了。 王二愣屋前的，这片地从来没有开过，地里的土都是硬邦邦的板结在一起，里面还有乱七八糟的草根和树根，不时的还有许多石块。 豆大的汗滴从王二愣额头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王二愣一边拔着荒草，一边拿着锄头卖力的轻挖着，也不敢太使劲，怕把锄头挖到碎石给挖崩口。 偶尔有人见王二愣在地里忙活，心里有些奇怪，上前询问打趣的都有。 每当有来人，王二愣都是傻兮兮的笑着，也不搭理人。 来人见无趣，大都自己散去了，毕竟这太阳可毒的很，光天化日之下，那些野女人也不敢上来调戏王二愣。 “吗的，老子穿越重生一回，还要开荒种番薯，那些狗屁小说里怎么写的，叮，神医系统呢，叮金手指呢” “吗的，饿的老子哇哇叫，吗的，累的老子嗷嗷叫。吗的，晒的老子脱了皮。” 王二愣每动一下锄头，便要怒骂一声。 将手中的锄头往地里一丢，实在是晒不住了，王二愣到树荫下歇起了凉。 “这鬼天气，刚过端午，日头就这么的火辣，要是等到八九月，只怕是更难捱。” 王二愣看着山下太阳下嬉闹的追打的孩童，溪边拿着木棍敲打衣服的农妇，屋前屋后自留地忙活的老农，自己何尝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匆匆忙忙，慌慌张张，晒着最毒的日头，做着最繁重的活，吃着难以下咽的番薯渣，却永远填不饱肚子。 想到肚子，王二愣又拿起了锄头，在荒地里挥洒着汗水。 对于王二愣来说，比起累，穷更可怕。 第15章 王二愣借粪 落日的余晖，照在王二愣露出的大牙上，闪闪发光。 王二愣露出笑容，满意的看着自己一天的劳动果实，一亩挖的整整齐齐的黄土地，沟渠挖的又深又宽，土挖的又松又散，这就是生活的希望。 要是再弄一些草木灰，和一些农家肥，慢慢的把黄土给养成黑土，这地就变熟地了。 王二愣从地里弄出来的野草和杂草根什么的，全都给堆成一小堆，准备等过两天晒干了，烧成草木灰肥地。 将锄头放回屋里，王二愣往队里赶去，想让他少吃生产队一顿饭，那是不可能的。 赵有田每次看到王二愣这憨哔，都没有好脸色给他。 现在也不再整什么幺儿子了，大家都坐一起吃饭，王二愣也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饭量，每每吃个半饱便不再吃了，这样大家倒也相安无事。 几个人都吃饱后，赵有财拿着一件衣服，一条裤子，和一双凉鞋，不情不愿的塞给了王二愣。 “二愣，这是队里给你发的，你在这本子上签个字。” 王二愣都已经忘了这茬了，没想到王德福，真把赵有财这家伙的钱给逼出来办事了。 赵有财一边说着，一边将本子递给王二愣，咧开嘴等着看王二愣笑话。 就赖定了王二愣不会写字，没准还能找这个由头，把衣服给收回来。 赵有田也一脸阴笑的看了过来，王德福和王德发倒是没有开腔，也想看看王二愣的笑话。 王二愣看着赵有财，这副嘴脸，便知道他要打什么算盘。 拿着笔在上面就写了起来，写完便把本子扔给了赵有田，拿着衣服头也不回的出了食堂，心里骂道： “吗的，狗日的赵有财，还想为难我，到了老子嘴里的东西，还能吐出去？” 赵有田接过本子，往上一看，不由的叹道：“这王二愣有点东西。” 赵有财也跟着往本子上一看，只见签名的地方，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二字，还画了一个圈圈。 这年头能写会算的人那都是精英人才，王二愣这样能写出一个字的，那也是相当的少见。 大部分人需要写字画押的时候，不是按手印便是画圈圈，赵有财一时分不清，这王二愣到底是不是个傻子？ 王二愣出了食堂，刚想回去，便听后院的牛棚里有牛的叫声传来。 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这队里养牛又养猪的，也没看见牛粪和猪粪肥到公家的地里去，都让赵有田王德福这些狗才偷摸弄自己地里去了。” “吗的，不能让这几个狗才占公家的便宜，队里的粪应该肥老百姓的田，我王二愣就是最穷苦的百姓，这粪当有我一桶。” 王二愣鬼鬼祟祟的往后院走去，观察着牛粪和猪粪堆积的地方。 牛粪不多，应该是刚清理过，这猪粪还不少，看样子也发酵蛮久了，用来肥他王二愣的地，刚刚好合适。 王二愣打定了主意，晚上就来队里借几桶猪粪回去肥田。 王二愣穿着新的凉鞋，拿着新衣服和裤子，便去了水坑找地方洗澡，打算把洗完澡把新衣服给穿上。 大的水坑都是些光屁股的小男孩在闹腾，小的水坑也有小女孩占了。 王二愣走道往边上一过，便有熊娃子热情的喊王二愣大傻逼。 王二愣也乐呵呵的挥手示意，表示受到了熊孩子们的夸奖，很是开心。 过了两个山湾，都快进深山了 ，才发现了一个无人的小水坑。 并不是王二愣不合群，不跟别人一起洗漱，是王二愣自己的东西太过雄壮，怕其他人见了自卑。 王二愣美滋滋的穿着衣服，就往水里跳去，在水里一边洗漱，一边洗着脏衣服。 这小破背心已经快完犊子了，很多地方都烂开，到处都是脱了线的线头，王二愣洗起来也不敢用力搓揉。 能穿一天便赚一天，村里很多人还穿着尿素袋子做的衣服裤子呢。 穿在身上一路拉风的很，屁股上写着“日本株式会社”制造，裤裆里写着含氮量百分之七十五。 就这样子的尿素裤，早个十年前也只有干部才能穿的上，普通五口之家，就一两套衣服，谁出门有事，便谁穿。 更是有为了躲避尴尬的，没有衣裤穿，大晚上才敢抹黑下地干活，造就了现在一大批的老花眼。 王二愣洗完澡，换上了新衣，一路回去，众人的眼光有惊讶，有羡慕，更多的还是赤果果的嫉妒，恨不得拔了王二愣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 只有那熊孩子依旧对王二愣不离不弃，一路护送，还要热情的尊称王二愣大傻逼。 今夜的云有些厚，月亮娇羞的躲在云层里，时不时的隐现。 月黑风高，正是王二愣去生产队借猪粪的好时机，王二愣为了避免弄脏新衣服，便换上旧衣服往生产队摸去。 一路上只有虫鸣鸟叫，庄里一片漆黑，只有生产队里亮着一丝微亮的烛火。 生产队的大门已经关了，王二愣找了个好位子，悄悄的摸上了墙头，跳进了院内。 猫着腰来到了事先踩过点的后院，那诱人的猪粪，堆的满满当当。 王二愣仿佛看见了丰收的喜悦，那满地绿油油的番薯藤茁壮的野蛮的生长着。 王二愣也不嫌味道大，拿着一个大木桶，用耙子就开始耙猪粪，不一会儿便装了满满一桶猪粪。 提着满满一桶猪粪，王二愣兴奋的往围墙走去。 此时，村头另一边的稻草垛里。 赵有财愉悦的穿着衣裤，边上的赵水仙也在系着衣服的扣子。 显然这对狗男女刚刚办了一桩野事。 “有财，没想到你长的麻杆似的，还真有几分本事。” “那是，你要早点想通，那该多好，我赵有财可待你不薄。” 赵水仙没有没有回应赵有财，其实心里还念着王二愣，要不是发生了那档子事，她才看不上赵有财这邋遢老汉。 两人各回各家，赵有财住生产队，自然往生产队走去，大门关了，也只能爬墙进去。 墙内，王二愣此时提着满满一桶猪粪也到了墙根。 两个人几乎面对面，只是中间多了一堵墙。 第16章 赵有财中招 王二愣提起满满一大桶猪粪，一咬牙根，一用力，就将整桶猪粪扔向墙外。 赵有财仰着头，正准备爬墙，看见一桶黑呼呼的东西往头上掉下来，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满满一桶猪粪扣在脑袋上。 一股恶臭，差点没把赵有财熏死，张开嘴就要大叫，猪屎全进了嘴里，又骚又臭又咸又腥。 王二愣爬上墙头，刚好看到一个人被猪粪桶倒扣在脑袋上，那个人正往外拔着粪桶。 眼看那人就要脱困，王二愣跳下墙头，用力的又往粪桶上一拍，立马就慌不择路的往家跑去。 赵有财感觉一股大力从顶上传来，刚从粪桶里钻出的脑袋，又被塞进了粪桶内，吃了满满一嘴。 好在桶里的猪粪大半已经洒到了地上，要不然赵有财非被撑死不可。 好不容易将粪桶给甩到地上，赵有财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嘴里往外一直吐着猪屎。 眼睛四处扫去，想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这般暗害他。 他赵有财可是生产队的会计，到时候少不了小鞋给那人穿上，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此时王二愣早已跑远，四下鬼影都没有一个，赵有财愤愤的怒骂了几句，也不敢声张。 毕竟他是瞒着老婆出来乱搞的，现在又在院外，而且他赵有财也是生产队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了这档事，还有谁看的起他？还有谁会拿他当回事？ 赵有财只能带着满腔怒火，小声的一直怒骂，把扔粪桶的人十八代祖宗给骂了个遍。 赵有财只能认栽了，摸着黑往河坑里走去，准备洗漱干净再回家。 此时，王二愣一路上也是不敢耽搁，这天黑的也不好走，一不注意就摔到了田里，混了一口水喝。 摸着黑来到水坑里，洗着身上的泥巴，洗着洗着，依稀看见远处有个人影往这边过来。 王二愣一开始也没注意，直到那人来到水坑边上，才发现这人一身恶臭，都是猪屎味，天太黑也没认出是谁来。 那人见水坑里有人，吓了一跳，慌忙的往后退去，怕被王二愣看出来，往上游走去。 王二愣也被吓的不轻，这黑灯瞎火的，那满身猪屎味，分明是自己造的孽，还以为被人发现，找上来闹事了。 匆匆忙忙的胡乱洗了几下，王二愣就往家里走去，这一回王二愣走的特别小心，生怕一不注意，又掉到田里去。 或许今夜的天特别的黑，倒是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人来找王二愣闹腾。 山里的天气，格外的善变，夜一深，温度一下猛降十来度。 王二愣裹着稻草，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往稻草里钻了钻，呼噜又响了起来。 一阵饿意袭来，梦乡中的王二愣回到了现实。 此时，天刚破晓，生产队的大公鸡一声又一声的鸣叫响起，整个世界便开始醒来。 王二愣饿的实在不行，趁着天还没大亮，跑到生产队的田里摘了好些番薯叶，还碰上了其他人也在干同样的事情。 两人互不打扰，各摘各的，番薯倒是不敢挖，一旦被民兵逮着或者别人举报，少不得一顿毒打，王二愣也还没到饿急眼的份上。 回到家，烧火煮起了番薯叶，番薯藤没有动，趁今天阴天，王二愣准备抽空把门前的荒地给种了。 水烧开了，王二愣一片一片的从里面捞着番薯叶吃，说不上好吃，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王二愣挖一个小坑，放一节番薯藤，盖上土，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番薯藤便全部栽完。 荒芜的黄土里，总算有了些绿色。 只剩下一个边角还没有种下，王二愣也不着急，等晚上再从公家的地里弄一些就好了。 王二愣没有水桶，只能用破碗，一碗一碗的从水沟里装水浇番薯藤。 “二愣，你这地都种上啦？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赵小兰看着王二愣在给番薯藤浇水，声音充满了讶异。 “嘿嘿，种点番薯吃。” 王二愣一脸傻笑，说话也利索起来，老装傻子也挺累，让自己稍微显得不那么傻一点，才能把日子给过下去。 “你，你这说话也不结巴了。” “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就会说了。” “真是菩萨保佑，谢天谢地，王二愣你终于开窍了。” “我变聪明的事情，你不可以跟别人说，我只有当个傻子，才能在生产队混吃混喝，不让他们欺负了去。” “好，那这算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嗯，就我们两个人，你妹妹都别告诉她，她嘴太碎了，肯定要到处瞎说。” “好，我一定瞒着小英。” “姐，你跟二愣子干啥呢？快走啦，去队里上工了。” 赵小英远远的朝赵小兰催促道。 王二愣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傻笑，赵小兰噗的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今天天气不热，生产队给安排了重活，男的全部都去挖水渠。 这挖水渠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不仅要挖的深，挖的宽，还要把碰到的大石头给挖出来，有些地方还需要用石头去垒个护坡。 这回保管员倒是没有为难王二愣，王二愣顺利的领到一把镐头。 王二愣有些奇怪的看了一个年轻人一眼，一个词出现在了王二愣的心中。 “印堂发黑。” 王二愣赶忙打消了这个神神叨叨的念头，自己想的有点扯了，又不会算命，还什么印堂发黑，血光之灾。 这条水渠断断续续的修，修了都将近大半年了，水渠修到的地方，便可以种上庄稼，队里又能多一点收入，所以，基本上没有农活就是修水渠修水坝。 兴许是早上偷摘了公家地里的番薯藤，今日的王二愣干活不像其他人那样拖拖拉拉，一个人起码干了三个人的活。 看的一旁抽黄烟的赵有田跟赵有财，频频点头，这生产队的饭，没给二愣子白吃了。 也不知赵有财若是知道，昨晚的粪桶是王二愣扣他脑袋上，他此刻，又是什么感想。 “啊~” 一声惨叫传来，大家纷纷丢下手里的东西，赶了过去。 王二愣也扔下镐头，挤进了人群。 只见刚刚印堂发黑的年轻人，满头是血，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第17章 守村人竟是我自己 王二愣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老一辈人的传说。 传说每一个宁静祥和的村子，都少不了一个守村人，他如定海神针，为村里抵挡那些看不见的灾难。 他们天生三缺五弊，或痴痴傻傻，又或疯疯癫癫，普遍不修边幅，邋里邋遢。 可每一次红白喜事，总是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传说守村人能预知一个人的生死吉凶。 “吗的，不会那么悬？守村人竟然就是我？” 王二愣喃喃细语的说了一句，好像失了魂似的。 至于为什么，还是因为传说。 传说守村人就是来受难的，以修来世之福。 所以，守村人过的大多十分凄惨，孤苦伶仃，漂泊半生，便再也没了音讯，大多都是短命鬼。 王二愣似乎一下就想通了。 “怪不得这么困难的年头，我一个傻子，能在村里白吃白喝，村里人也没有丁点意见，原来都盼着我去挡灾。” “莫非我变聪明了，没挡住灾，所以这家伙死了？” 王二愣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满脑子都乱成了浆糊。 这时，边上的闲汉和老农却是另一个说法。 “哎，年轻人不知道节制惹的祸。” “是啊，这王大猪，买了个老婆回来，天天弄的哇哇叫，我耳朵都听出茧了。” “这年纪轻轻，搞的印堂发黑，一脸短命相，没想到真招了报应。” “他要不脑子发昏，那石头山里掉下来，大家都跑开了，就他在那发懵。” 王二愣一听，顿时嘘了一口气，心里好受了些。 “吗的，看来不是我会看命，是这家伙纵欲过度，才印堂发黑。我去你个王大猪，真把老子给吓惨了。” “都别说风凉话了，快去叫王大猪的老婆来。狗剩，你腿脚麻利，你去。” 赵有田作为队长，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安排一下。 “二愣子，你去把王大猪背到李瘸子那去。” 王二愣感觉受了无妄之灾，我一个傻子，你让我背死人，那肯定不能干。 王二愣傻嘿嘿的笑，假装没听到。 赵有田一看二愣子这傻样，就知道他在装傻充愣，刚刚可不是这样的。 但赵有田也是真的没办法跟王二愣计较，丢不起那个人，你说他不傻，他还真有点傻。 “谁背过去，给他记十工分。” 听到有工分赚，立马出来几个人跃跃欲试，王二愣大手一挥便把那几个人拨到了一边。 这十工分我王二愣赚定了，有工分赚，背个半死不活的人算个啥。 赵有田要再多出点工分，我王二愣连抬棺，扶灵，哭丧，都给他安排的妥当。 王二愣把王大猪往背上一扔，迈开步子便往李瘸子那走去。 这李瘸子是个自学成才的游医，主业是摸骨算命，堪舆风水。 这个时代农村人得病就这样，随便找个算命的死马当活马医，根本不可能去医院。 一是路烂又远，没有交通工具，病人大概率死在路上。 二嘛，是穷，人穷命贱。 王二愣感觉背上的王大猪软趴趴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基本上是要凉了，这背过去也是给家属个交代，算是一点心里安慰。 李瘸子家还挺远，要不是王二愣，换个人来背，可不一定背的动。 王二愣顿时觉得这十工分有点亏了，起码要再加五工分。 “王二愣，你快点，就这点能耐？背个人都背不动，中看不中用呀。” 王二愣一看，顿时火大，是张三麻子那狗东西。 王二愣总不能把背后的王大猪给扔了，毕竟人死为大，不能让大猪死后还受罪。 在二愣子心里，王大猪其实已经死了。 看着王二愣不说话，张三麻子叫的更起劲了。 “王二愣，你个憨比，别抖，大猪要是死了，你可要偿命的。” 王二愣停下脚步，作势要把王大猪扔下。 赵有田见状，再没了看戏的心思，对张三麻子摆了摆手说道:“张三麻子，你给我滚，回去挖水渠，不然扣你工分。” 张三麻子见赵有田发话，立马低头哈腰称是，屁颠屁颠的跑了。 没了烦人的苍蝇，王二愣总算自在了许多。 半路经过山脚下的时候，远远的看见王大猪的媳妇从山腰上下来。 王大猪的家其实离王二愣的家不远，王二愣家左边有条路通到山梁后边，王大猪家就在那。右边也有条路，后面是赵小兰的家。 王二愣背着王大猪没走多快，不一会儿王大猪的媳妇，陈小梅就追了上来。 陈小梅就那么跟着，也不说话，也不闹不哭。 不知为什么，王二愣甚至觉得陈小梅似乎有种解脱的喜悦，真是见多了鬼。 “李瘸子，李瘸子在不在？” 赵有田老远就开始喊。 “在，队长来啦，快进来坐。” “坐个卵子，你快给大猪看看，能活不？” “放这，放这。哎呀，不好办呀，都没气了。”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你尽管救人，能不能活，看他自己的命硬不硬。” “行，有队长这句话，我李瘸子就把真本事拿出来。” 李瘸子拿着破碗到屋檐下刮了点带土的青色苔藓，又从鸡圈里弄了点鸡屎，抓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草根。 拿出一根小棍棍，就开始捣了起来，苔藓，土，鸡屎，草根，被李瘸子捣的稀烂，均匀的搅合在一起。 王二愣有点懵逼，心里暗骂:“这李瘸子怎么比我还像傻子，真他吗的疯了。” 李瘸子端起了捣好的药，碗里黑糊糊的还泛着绿。 “把他嘴巴掰开，本天师要给他施药。” 李瘸子指挥着王二愣说道。 王二愣看着陈小梅，陈小梅又看着王二愣，两人都不想动手。 “陈小梅，快动手呀，这是你老公。” 赵有田见状教训起了陈小梅。 陈小梅无奈只好托着王大猪的脑袋，一只手用力的掰开王大猪的嘴巴。 李瘸子捏着王大猪的鼻子，就往里面灌黑绿黑绿的汤汁。 陈小梅看的一阵反胃，眼里又带着掩饰不住的快意和疯狂，掰着王大猪嘴巴的手，更发的用力了。 李瘸子发现灌不下去，便也停了手，那黑绿的东西流的自己一手都是。 “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看王大猪自己的造化了，菩萨保佑王大猪吉人自有天相，太上老君无上妙法显真灵” 王二愣又呆住了，不由暗道:“这他吗的跳大神才是李瘸子的主业？从治病开始到丧葬一条龙，李瘸子真是好本事。” 更让王二愣觉得可笑又可悲的是，赵有田其他人纷纷也跟着李瘸子念起了神神叨叨的东西。 第18章 王老汉的心思 王大猪不出意外的走了，走的很热闹，一堆人念着菩萨和太上老君保佑他。 因为是王大猪是死于意外，算是横死之人。 村里人都认为这是不吉利的，不尽快下葬，就会在村子里找人索命替死。 赵有田这次又想叫王二愣背着王大猪去下葬，王二愣怎么可能会背这么晦气的东西。 那热的跟凉的能是一样的东西吗？他王二愣又不傻。 其他人也不想干这活，都说王二愣的命硬，让他来。 赵有田足足出到三十工分，王二愣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心里早乐开了花。 李瘸子一瘸一拐的选了个小山包，说了句这里风水好，就埋这里。 大家伙匆忙的挖了个大坑，用草席将王大猪一卷，扔进了土坑，填上了土，王大猪便算走完了他的一生。 这阴沉沉的天，碰上这么个祸事，谁都没了心情，草草的了事，队里的活也不干了。 众人陪着陈小梅回到家，七嘴八舌的安慰王大猪的父母，又帮忙摆了个简易的灵堂。 从生产队的仓库里拿出几顶白帽，给王大猪的老婆还有父母带上，大家对着空空的灵堂拜了拜便算完事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王二愣吃饭都不香了，在队里草草的吃了点，便去集体的番薯地里，摘了点番薯藤回去种。 陈小梅戴着白帽，跪在灵堂前守灵，眼里没有一丝悲伤的情绪，只是愣愣的发呆。 虽然她是被父母逼婚卖给王大猪这个畜生的，但是王大猪死后，她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法，一时便没了主心骨。 “陈小梅，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把大猪给克死了，你还我大猪命来。” 王大猪的老娘突然出现在陈小梅的身后，扯住陈小梅的头发，使劲的挠陈小梅的脸。 陈小梅一手抱头，一手捂着脸，惨叫连连。 王大猪的爹就在边上看着不言语，等陈小梅被扯的披头散发，哭哭啼啼后，才开了口。 “大猪他娘，停下手，大猪虽然走了，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要早做打算。” “老头子，我不甘心呀。倾家荡产买了这么只不下蛋的鸡，老王家要绝后咯。～啊，我的大猪呀，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娘走了…” “都是你这个狐狸精，把王大猪克死了，害我老王家绝户，我要你偿命” “大猪他娘，你先停一下，听我说。老王家还绝不了后。” 王大猪他爹抽了口闷烟，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陈小梅。 “老头子，你什么意思？” “这鸡下不下蛋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至少这鸡还在，试一试说不准能下蛋呢？” 王大猪他娘一脸茫然的看着王大猪他爹，搞不清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陈小梅，你是我老王家的人，给我老王家生娃那是天经地义，如今大猪不在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替大猪播个种。” 陈小梅看着王大猪他爹，一时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居然有如此不要皮面的老头。 “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有这种心思。” 老太婆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考虑着这事的可行性。 老汉见事情好像有些门路，便添了一把火。 “这要真怀上咱们王家的种，也算大猪他后继有人，算大猪的儿。” 老太婆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灵堂，牙关一咬，便做了决定。 “大猪他爹，就按你说的办。” 又转头阴狠的看向陈小梅。 “你这贱人，克死我儿大猪，今天就在这灵堂里当着大猪的面，你给大猪留个后。” “娘，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人说的话，做的事吗？” 陈小梅的三观碎了一地，满脸都是震惊。 老太婆一个巴掌打到陈小梅脸上，伸出手就去抱住陈小梅。 “闭嘴，你个贱人。老头子，我抱住她了，你还等什么。” 老汉兴奋的近乎发狂，没想到他老头子也能有这等造化。 “老婆子，大猪，你看好了，我王老汉这就给你们造个小猪出来。” 陈小梅用力的挣脱着老太婆的束缚，两人僵持不下。 眼看王老汉将已经将衣服脱了就要扑上来。 陈小梅脑子一转，做起了最后的一番尝试，大喊了起来。 “我已经怀了大猪的娃，你们两个老东西是想害死你们孙子吗？” 老太婆听了陈小梅的话，愣了一下，抱着陈小梅的手不自觉的松了开来。 王老头正在兴头上，哪管的了这么多，扑向陈小梅，就扯她衣服。 老太婆见状，重重的一巴掌打在王老汉的脸上。 这一巴掌总算让王老汉回过了神，不过神色还是有些恼怒。 “老太婆，你这也信？她肯定是诓你的，要怀早怀上了，你快按住她，把事办了先。” “老头子，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龌龊小心思。要不是为了给老王家留个后，我先把你阉了。” 老太婆说完，又看向陈小梅，这一次，脸色柔和了许多，说起话来也轻言细语。 “小梅呀，你可别怪婆婆。不管怎么样，老王家可不能绝户。” “既然你怀上了我的大孙子，那便好好休养，这灵堂我来守，你去睡觉。” 陈小梅听完，便利索的爬了起来，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跑向自己房间，将房门关上栓死。 王老汉还是有些不甘心，又跟他老婆子商量了起来。 “老婆子，你到底怎么想的？真信了陈小梅的鬼话？” “不信又能怎么样？不出一个月便能见分晓，要是她敢骗我，到时候新仇旧账一起算。你想怎么摆弄她，就怎么摆弄她。”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反悔。”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你说，都由你做主。” 王老汉想着一个月后的幸福生活，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老太婆一脸的恶毒又出现在脸上，恨恨的说: “你播种的时候，我要在场。我要看看这小贱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克死我家大猪，我这心里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 “放心，我绝对饶不了她，你就等着。” 屋内的陈小梅瘫坐在门边上，听着外面两个人的谈话，身子颤抖的厉害，仿佛门外那两公婆是吃人的恶鬼。 第19章 陈小梅 陈小梅知道这事只能瞒的了一时，用不了一个月，她假称怀孕的事情便会暴露。 到时候迎接她的，便是王大猪父母那滔天的怒火和下作的折磨。 王大猪根本就不算一个正常的男人，只能算是一个半真半假的太监，每天变着法的折磨她，只为从中找到那一丝可怜的自尊。 说出去怕是没人信，因为直到现在，她陈小梅还没有和王大猪圆房。 陈小梅瘫在门边，脑子乱的很。 回娘家更是不太可能，这年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时是高价卖到王大猪家的，这时候回去，娘家也容不住她。 “这贼老天难道要逼死我嘛？我一个女人，去哪里弄一个孩子出来。” 陈小梅自言自语的仿佛魔怔了，一直念着孩子，孩子，从哪里弄孩子出来。 “有了，我去找别的男人借个种，自己还能挑个顺眼的，总不至于被又老又丑的老汉给糟蹋了。” “王二愣就不错，人又傻，又不会说话，就算有个万一，谁会相信一个傻子能跟我生娃。” “而且王二愣最近穿上新衣服，整个李坑村也找不到比他还俊的后生了。” 陈小梅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显然是对自己的主意充满了信心。 此时，已是大半夜，房外王大猪的爹娘早就没扛住困意，回房打起了呼噜。 陈小梅轻轻的打开房门，伸出脑袋，四处观察，外面黑呼呼的一片，也看不清个真切。 陈小梅只觉得越黑越好，这样才安全。 偷偷摸摸的往后门走去，后门离她公婆的房间远一些，这样不会惊醒她的公婆。 悄悄的慢慢轻开后门，老旧的木门发出一丝丝嘶哑的响声，陈小梅静静的待了两分钟，并未发现其他声响，便出了门。 乡村的下半夜，格外的清冷，漆黑的夜还起了浓雾。 陈小梅拿着一根小棍子，像盲人一样在地上敲敲打打，本来五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十几分钟。 王二愣的睡得正酣，呼噜声一声又一声，节奏感非常的好。 “咚，咚，咚~” 屋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就像一大把弹珠掉落地上一样，不是很大的声响，但听起来非常刺耳。 “吗的，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要跟我王二愣搞事情是，大半夜不让老子睡觉，看老子弄不弄你。” 王二愣被敲门声，给激出了心火，骂骂咧咧的，就朝门口走去，准备好好招待一下门外的人。 王二愣把门一开，外面的人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看着来人，火顿时熄了一大半。 “这不是王大猪的媳妇陈小梅吗？大猪才死了不到一天，她大半夜跑来干嘛？莫非大猪诈尸了？” 王二愣盯着陈小梅看，也没了傻笑的心思，换谁大半夜被吵醒都没个好心情。 陈小梅自顾自的走进房间，顺手就把门给带上了，拉起王二愣的手就往稻草堆里走去。 王二愣见陈小梅关了房门，也想看看陈小梅到底是想干什么，心里猜着陈小梅此行的目的。 “我以前吃过她几个番薯，她该不会是来找我借钱的？也不对啊，到底是来干嘛的？” 陈小梅知道王二愣是个憨哔，也没打算听他怎么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二愣，我是来求你帮忙的，不管你听的懂，还是听不懂，我都要和你先说一下。” “王大猪那个畜生在世的时候，我就没被他当人待过。如今王大猪死了，我那婆婆要逼着我给他生个孙子，要让王大猪他爹来播种。” “我是谎称怀了王大猪的孩子，才逃过了一劫。” “如今之计，我只有真的怀上孩子，才有一条活路，二愣帮帮我，好不好？” 陈小梅说到伤心处，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二愣听着陈小梅的诉说，三观也是掉了一地，心里不由的暗想。 “这王大猪的爹娘也是个人才，这么荒唐的事情都干的出来。哎，这陈小梅也是个可怜人。” 陈小梅见王二愣没有说话，也只当王二愣还是那个傻子。 时间又比较紧迫，陈小梅顾不得那么多了，整个人就朝王二愣扑了过去。 王二愣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忙可不能乱帮，万一出了事情，被民兵抓去突突突了，那可太冤了，自己好不容易又活一回，一定要猥琐发育，千万不能浪。 再说了这陈小梅一个寡妇，自己还能娶她？ 反正都这样了，王二愣索性也不再装傻子，一把推开陈小梅。 “陈小梅，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这样做的，我帮不了你。” 陈小梅一惊，这王二愣说话条理那么清晰，哪里像个傻子。 “二愣子，你，你是装傻的？” 王二愣打开房门，外面还是漆黑一片，雾也更加的浓了。 “天黑路滑，你回去，我送送你。” “二愣子，你真的那么狠心？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你走，我有喜欢的人了。” “王二愣，你好狠的心，我恨你。” 陈小梅刚刚走了两步，踩到一块碎石，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王二愣上前一把扶住了陈小梅，摸着黑朝王大猪家走去。 陈小梅趴在王二愣的胸口，作着小女儿状，轻轻的呢喃。 “二愣，你帮帮我，好不好？” 王二愣看着陈小梅的俏脸，心中又有些意动，又怕真整出事端来。 “借种的事情，想都别想，我王二愣的娃可不能跟了别人姓。” “跟王大猪姓，那还不是姓王嘛？” “那不一样，我可不能让我的娃，跟着赵丽华王德金那两个狗东西。” 陈小梅，一个劲的朝王二愣怀里扑，像个啥都不懂的雏。 王二愣一想，反正你啥也不懂，我带个小雨伞，玩到了，还不用负责，对，就这样，随即便说: “陈小梅啊，帮你可以，但就这一次哈，出了门，我可就不认账了。” “好，你快帮帮我。” 第20章 进山 第二天，王二愣起了个大早。 看着眼前病恹恹的番薯藤，王二愣摇了摇头，直叹土太瘦了，这番薯怕是长不大。 自从一桶猪粪扣在了赵有财头上，王二愣再也不敢去队里偷粪了，他有个直觉，赵有财一定在粪堆边上守着。 俗话说靠山吃山，王二愣便打算进山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来钱的路子。 去赵小兰家借了把柴刀防身，说要进山去弄点柴火，赵小兰也不疑有他。 换上了旧背心，和旧短裤，穿新衣服进山可不行，刮坏了还不心疼死他。 揣着柴刀，慢悠悠的往山后走去，附近的山头几乎都是光秃秃的，只有一些野草和低矮的灌木，只要可以烧火的，基本上都被村民砍去当了柴火烧掉。 王二愣打算进到深山里面，看一看有什么赚钱的门路，或者能不能搞到一点野味。 经过陈小梅家门口的时候，王二愣鬼头鬼脑的往屋里看，没想到被陈小梅的恶婆婆赵丽华给逮了个正着，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二愣子，你个打短命的，挨千刀的，给我滚出去，鬼头鬼脑的，是想偷什么东西？” 王二愣傻呵呵的笑了几下，也没生气，一溜烟就跑了。 “吗的，这老贼婆的嘴真是毒，算了，算了，惹不起。” “嘿嘿，进山，进山。没准能打到一点野味，实在不行弄点野菜，摘点野果也凑合。” 不知不觉就走过了最后一个山湾，再前面便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这山湾附近也住了十几户人家，大多数打猎过活，自留地也多，养活自己不难，根本就不用去队里赚工分。 唯一的坏处就是离村太远，买点生活物资可不容易，到李坑大队的供销社代销点，买包盐一来一回，将近要花四个钟头。 王二愣顺着猎户人走出的小道继续进山，这里还是有人烟，王二愣打算进到深山里去。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路上的草越来越深，山里的树也粗壮了起来。 王二愣在树丛里挤出一条道，拿着柴刀不时的砍掉那些带刺的藤蔓，拨开一些蜘蛛网。 发现一株果子烂光了的杨梅树，勉强摘了几个还没烂透的，就往嘴里塞，酸的直皱眉头。 一路磕磕绊绊，树的种类开始多样了起来，有些树木已经有王二愣的胳膊一样粗了。 这对王二愣来说，可是个好现象，树当然是越粗越值钱。 穿过了一大片的灌木，树木开始变的又高又粗，树荫挡住了阳光，灌木就没了生存的土壤。 终于不用在灌木丛里钻来钻去了，王二愣呼了一口气，坐下来歇着气，拿出路上摘的野麻梨吃了起来。 “唔，还挺甜，一会还有的话，留些回去吃。要是有多的话，赵小兰也分点给她。” 吃完几个野麻梨，王二愣又开始往山林深处走去，只有那人迹罕至的地方，才是王二愣的目的地。 或许能碰上值钱的树木，又或者碰上眼红的野猪，来了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 过了一个山湾，王二愣听见了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寻着水流声，就找到了一条小溪流。 水流量还挺大，是活水，山里人也不讲究什么，王二愣趴下就一顿牛饮。 空荡荡的肚子，总算混了个水饱，终于不再咕咕直叫。 “卧槽，这里居然有好几棵野桃树。” 王二愣欣喜的叫了出来，屁颠屁颠就跑过去摘桃子。 这野桃有些熟透了，好些都烂成了褐黄色的汁水。 那些刚刚开裂，有些青色麻点，又带着半红的野桃才是王二愣下手的目标。 摘了十几个兜在衣服里，王二愣便停了手，想先洗两个看一看，好不好吃。 放溪水了泡了泡，把毛搓掉。 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甜的很。 “吗的，野桃就是这样恶心，甜的都有虫。” 王二愣吐掉嘴里的半截白虫，又从桃子里抠出半条，把桃子里的虫粪洗了洗，又继续吃了起来。 “唔～挺好吃，一会回来多摘点，给赵小兰带点回去。” 王二愣吃饱喝足，又往密林走去，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身后好像有些动静。 听村里的人说，这深山老林里可是有黑瞎子出现的，此时，王二愣也紧张的不行。 回过头一看，还真有东西跟他身后，是两条豺狗。 “卧槽，怎么会有这玩意，这东西后世好像都绝种了。” “胆子还挺大，想试探试探我，那行，我演它一下。” 王二愣假装害怕，就往后倒去，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往后挪。 爬着爬着就靠到了一块石头上，假装害怕，让身子抖了起来。 两条豺狗见状，慢慢的就围靠了上来，树丛里也陆续出来了五只豺狗，一下子就把王二愣给团团围住。 豺狗这东西聪明的很，是个机会主义者，还会合作捕猎，甚至能猎杀野猪野鹿。 王二愣抖的更厉害了，颤抖的手胡乱的挥舞了两下，声音也抖的厉害。 “别～别～过来！” 豺狗们见王二愣挥了下手，立刻往后退了几步，过了一会又向王二愣靠近。 豺狗围着王二愣团团打转，偶尔上前试探一下，又退回去，耐心十足。 王二愣没穿越之前，可是在网包夜看动物世界的网虫，这几只豺狗心思，他早早就看穿了。 于是，王二愣和豺狗疯狂的飙着演技。 一只大胆的豺狗已经到了王二愣的脚边，朝王二愣的脚上就是一口。 王二愣的脚一缩，豺狗吓的退了几步，过了两秒又凑了上来。 这一回，足足五只凑到了王二愣的脚边，张嘴就向王二愣的脚上咬来。 王二愣脚上装了弹簧一样，整个人弹射了出去，一扑就按住了两只豺狗。 豺狗们慌乱的嗷嗷直叫，一下就四散开来，此刻，猎物的身份戏剧性的发生了反转。 王二愣一手抓着一只豺狗，用力的往地上摔打，一下，两下。 手上的豺狗彻底没了动静后，王二愣才有心思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口。 腿上被咬了一口，左手也被咬了一下，好在伤口都不是特别深，都只是皮肉伤。 用这两处伤口换了这五六十斤肉，王二愣觉得自己还是赚了。 至于什么狂犬病毒什么的，那也不是王二愣现在该操心的事，反正他是没那个条件去打疫苗。 王二愣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就连这狡猾的豺狗都上了他的恶当。 但这种事情显然是不能长久的，他又不是专业的猎人，要想搞钱，显然是要想其他办法。 第21章 来钱的路子 王二愣用蔓藤捆着两只豺狗背在身上，怀里用树叶包了一大包熟透的野桃，不紧不慢的走过陈小梅家门口。 陈小梅正在屋外跟她的婆婆剥着豆角，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时不时慵懒的剥几个，大部分都是她婆婆在剥。 突然看见王二愣身上背了两只豺狗，陈小梅眼睛顿时就挪不开了。 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心里就盼着天黑的快些，好去缠着王二愣要些肉吃。 她就不相信，以她的相貌和身段会拿不下王二愣，昨晚一定是意外。 王二愣见陈小梅看来，挤眉弄眼了好几下，被陈小梅的婆婆逮着就一顿好骂。 “二愣，你这憨哔，看什么看？你个打短命的二愣子，身上背了两只豺狗，也不知道孝敬一下老人家。” “活该你是个大傻逼，你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活该你绝户，有肉吃，不给老人吃，就该千刀万剐” 王二愣听着陈小梅婆婆的咒骂，真是恨不得上去两拳捶死这恶婆子。 “吗的，要不是看你年龄大，老子让你知道什么是二愣子，这恶婆子的嘴真是太毒了。” “还我绝户，我看你绝户还差不多，你个老妖婆太缺德，王大猪被你克死的，你才是个死绝户。” 王二愣低声骂了起来，喋喋不休的骂了一路，显然是被那陈小梅的恶婆婆给气的不轻。 野桃留了一半多在家，王二愣带着剩下的野桃，背着两条豺狗就来到了赵小兰家。 赵小英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王二愣身上的两条豺狗，立马迎了上来。 都不用王二愣说，伸手就把两条豺狗给接了过去。 “二愣，这是你去山里打的豺狗？你还有这本事？” 王二愣挠了挠头，傻笑着，也不说话。 赵小兰也走了上来，上下打量着王二愣。 “二愣，你有没有受伤？让我看一下。这豺狗可凶的很，你怎么去招惹这东西。” “没，没事。刀，杀了，吃肉。” 王二愣见赵小英还在一旁，便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 本来王二愣也没打算上这来，谁让他穷光蛋一个，连把刀都没有，总不能用手去撕？ 赵小兰和赵小英有说有笑的，一人拿了一只豺狗进了厨房。 王二愣本想拿刀自己来宰割豺狗，却被赵小英赶了出来，生怕这二愣子毛手毛脚的把狗皮给弄坏了。 王二愣也乐得清闲，这动刀子宰杀动物，他确实不会这个活，看赵小兰似乎还挺熟练，便打消了帮忙的想法。 出了门，来到水沟边，开始处理起了野桃。 顺着裂开的缝隙掰开野桃，露出里面的红肉，把里面的虫子给抠出来踩死，在水里把虫屎给洗干净。 十几个野桃不一会功夫就处理好了，王二愣拿着水瓢给装上，白白嫩嫩的桃肉带着红红绿绿的外皮，看起来还挺有食欲。 “哟，二愣，你还摘了桃子？拿来我尝尝。” 赵小英可是个爱占便宜的主，一下又看到了王二愣水瓢里的野桃。 王二愣可没管赵小英，先把拿了一块喂给了赵小兰。 “二愣，你，你快给我也吃一块。” 赵小英不满的叫了起来。 王二愣先给自己吃了一块，才给赵小英拿了一块，惹得赵小英又是一顿牢骚。 赵小兰两姐妹，一手都是血污，也腾不开手。 只能由王二愣一块一块的喂食，这点野桃，三两下就被赵小兰两姐妹吃的精光。 一直忙到太阳快下山，总算忙活完了。 劳动成果就是满满两大盆豺狗肉，一盆大概有二十斤左右。 “二愣，我给你先装点肉，你吃新鲜的，剩下的，我一会抹点盐，烟熏起来做肉干怎么样？” “嗯，听你的，给我装个两斤先，我饭量大。” 王二愣见赵小英去忙活别的，也不在装傻子说话了。 “我先去生产队吃饭了，这公家的饭少吃一顿，都便宜了赵有田那狗日的。” “去，还有那两张豺狗皮，我给你先泡起来了，明天我去队里弄点白矾将这两张狗皮处理下，到时候给你做个背心穿。” “嘿嘿，小兰姐，你对我真好，我先走啦。” 王二愣说完就往外头走去，一路狂奔冲到生产队，饭桌上赵有田已经吃了好一会了，见王二愣这混球又来蹭饭，顿时脸就黑了下来。 米饭早就被吃光了，王二愣拿了六七个番薯，就着菜汤吃的倒也津津有味，毕竟山里劳作了一天，就吃了点野果，肚里早就饿的刮肠子了。 “二愣，慢点吃，大家都吃饱了，没人跟你抢。” 王德宝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便做了个好人，让二愣子慢点吃。 赵有田瞪了王二愣一眼，自顾自的聊起了别的话题。 “德宝啊，那李庄的人砍了好多松木，镇里的木材厂，开拖拉机来收，听说赚了不少钱。” “那能一样吗？李庄的山林，那土层厚，养的起大树。我们这的山，都是石头，就长了点灌木和杂草，稍微有点苗木，便被村民砍了当柴火。” “我说的是进深山，你看？” “这个我可不太清楚，不知道合不合算。” 赵有财这个时候，往前凑了凑，显然是有话要说。 “这事我合计过，两人壮劳力，合伙扛个一百来斤的木料，累死累活一天怕是只能走一个来回。” “一百来斤的木料也就三块多，两个人一分才不到两块。那些人下地偷奸耍滑一天就有十个工分，十个工分也差不多值个八毛了，你看谁愿意卖这个力气。” “有财说的对，有田啊，要不？你明天组织点庄里的人试试？” “我组织个屁，那些懒骨头活该他们受穷。” 赵有财想了想，又出了个点子。 “要不，我们专门组织人去砍值钱的？楠木、榉木、花梨、酸枝那价格可要翻好几番。” “翻个屁，要让那帮懒货去找木头，他们准窝个地方睡大觉，工分你还不能少他的。算了，不谈这个，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赵有田说着说着就说出了心火，看李庄的人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他们赵王庄却没那个门路，想想都不得劲。 王二愣放慢了吃番薯的频率，竖着耳朵仔细的听，毕竟力气他有的是，这砍木头要是能来钱，他倒是可以去干。 第22章 小梅和小兰 “二愣，你不是弄了两只豺狗么？其它的肉在哪？别让老鼠糟蹋了。” 陈小梅一边吃着碗里的水煮白肉，一边含糊不清的和二愣子搭着话。 “剩下的在赵小兰那呢，我连把刀都没有，处理不来这东西，放心，少不了你吃的。” 陈小梅听着二愣子，提起其它女人，心里顿时就不开心起来。 她陈小梅可是李坑最好看的女人，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这二愣子一个傻子，吃了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还好这二愣子也不是小气的人，有肉吃，也舍得给她吃一点，一定是馋她的身子，只是不好明说。 “你跟那赵小兰什么关系？那可是几十斤肉，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二愣见陈小梅生气，也不惯着。 “关你屁事，我的肉，想给谁就给谁。” 陈小梅听了更是生气了，咬牙切齿的看着王二愣。 “王二愣，你一个傻子，我这么漂亮的一大姑娘，你还惦记其他女人，你不是个男人。” 王二愣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心想那都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那是在做好事。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看在陈小梅算是一个苦命人的份上，也不愿跟她计较。 陈小梅却不依不饶，又开始撒泼。 王二愣顿时也来了脾气，也不跟陈小梅轻言细语了，眼睛一瞪，脖子一梗。 “这肉你吃不吃？不吃就回去，老子跟你一拍两散。” 陈小梅见王二愣突然发起的火，一下子也懵了，这二愣子不愧是二愣子，说翻脸就翻脸。 想了想家里那两恶毒的公公婆婆，陈小梅又不敢真的跟二愣子翻脸，毕竟还想找王二愣借种生子。 “呜~你，你们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我的命好苦啊。” 王二愣见陈小梅不再瞎胡闹，也好声好语的安慰起来。 “好了，好了，是我说话犯愣不经脑子，你快停住，这天都快亮了，你吃完早些回去？” 陈小梅将碗里最后一小块肉吃进嘴里，狠狠的咬了起来。 “不回去，我要在这里住。” “嘿，有意思，还跟我耍横？” 王二愣伸手抓住陈小梅的衣领，就把她给按到了稻草堆里。 一个小时后，王二愣刚想跟陈小梅说点好听的。 陈小梅又提赵小兰，气的王二愣把陈小梅赶出了门。 陈小梅也不敢大声叫骂，在屋外小声咒骂起王二愣，直到王二愣鼾声四起，才悻悻的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王二愣一边揉着老腰，一边给番薯地里洒着草木灰。 “哎，粪是不敢去偷了，这草木灰将就着用。” “偷什么粪？你这王二愣又在想什么龌龊事？” 赵小英似乎发现了王二愣的秘密，凑到了王二愣的脸上来打听。 “阿巴，阿巴，阿狸叭叭~” 这赵小英走路都没个声响，将王二愣吓了一跳，王二愣赶紧装傻充愣起来。 “小英，你就别逗二愣子啦，兴许你听岔了。二愣好了没？别迟了，快去队里下地赚工分去。” 赵小兰扯开赵小英，说了几句，又给王二愣递过来一块豺狗肉。 “哟，二愣，小兰，小英都在呀。” 不知何时，陈小梅也凑了进来。 三个女人里面，一下就有了两寡妇，陈小梅一脸得意的看向赵小兰，自认为自己比赵小兰长的好看。 赵小兰也不差，小家碧玉的感觉，门前是非也少不到哪去。 赵小兰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小梅，也搞不清这陈小梅发什么疯。 “那王大猪才死两天，她陈小梅就算再不待见王大猪，装装样子，总是要的。” 赵小兰心里吐槽着陈小梅，又见陈小梅有意无意的往王二愣身上蹭，顿时就火大。 “小梅呀，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我记得你和二愣子没有什么来往呀。” “哎，邻里之间走动走动，也正常。我家离二愣家就那么点路，门前门后的，哪少的了打交道。” 赵小兰一听这话，再看那陈小梅对王二愣的眼神，一下就想到了个大概。 “这陈小梅莫非是看上了二愣子？不行，绝对不行，这女人刚死老公就来勾搭二愣子，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得看着点二愣子，不能让她落的好。” “那是，那是，门前门后的，多打打交道也好，是不是呀，二愣。” 赵小兰一边说，一边去捏王二愣的胳膊。 陈小梅一看，赵小兰去占王二愣的便宜，手上也不老实起来，往王二愣的老腰掐了过去。 王二愣怪叫一声：“赚工分，赚工分。” 挣脱了两个女人的纠缠，就往队里跑去。 没了王二愣，两个女人顿时对视起来，谁也不让谁。 赵小兰瞪着陈小梅就开骂： “我劝你离王二愣远一点，大猪才刚死，你守着点妇道，你公公婆婆要知道这事，非打死你不可。” 陈小梅也不是好相与的，立刻回骂： “你也是个寡妇，整天跟二愣勾勾搭搭的，你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你长的像狐狸精。” “对，我就是狐狸精，王二愣就是喜欢我这样的，我要跟他生娃娃，气死你。” 赵小兰见陈小梅如此的不要皮面，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扭过头气呼呼的向生产队走去。 陈小梅昂着头得意的很，不紧不慢的的也往生产队走去。 虽然她现在假怀孕不用下地赚工分，但呆家里是无聊的很，还是生产队人多热闹。 王二愣在地里扯着杂草，感觉浑身的不自在，那不远处，赵小兰死死的瞪着他。 另一边，陈小梅的目光也集中在他的身上。 两个风情万种的寡妇，同时看着王二愣。 然后整个生产队干活的人，有意无意的也看着王二愣，似乎王二愣身上长出花来了。 “吗的，要知道陈小梅这娘们那么能整幺蛾子，老子就不该心软。” “哎，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晚上得跟陈小梅摊牌，不能惯着她了，让她滚蛋。” 这一整天，王二愣也只有在生产队的食堂里轻松了些，其他时候在地里，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大号小丑。 “吗的，陈小梅，晚上你敢再来骚扰我，我就要要上道具了。” “实在不行，老子不来赚工分了，上山砍树去，还能饿的着老子？” 第23章 举高高 刚过午夜，王二愣的门外又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王二愣听了好一会，也没去开门，就是想晾一下陈小梅，让她好好反省一下，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二愣，开门，嫂子有好吃的好玩的，你快开门。”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居然不是陈小梅的声音，听声音挺年轻，还挺耳熟。 “快点，嫂子知道你在里面，嫂子睡不着，想跟你玩个游戏。” 女人锲而不舍的敲着门，显然是打算跟王二愣耗下去。 王二愣想了想，还是早点将门外的女人给打发了去，不然让陈小梅一会过来撞见了，又是一场祸事。 房门一打开，门外的女人就钻了进来，伸开手就朝王二愣扑来。 王二愣认得这人，这不是二流子赵二贵的媳妇陈春花么，看清了来人，王二愣心里一阵谩骂。 “这骚蹄子跟赵有田不是搞到一起去了，今天怎么来找我了？” 陈春花见王二愣不言语，黑漆漆的也看不清王二愣脸上的表情，以为王二愣还是以前那个憨哔。 “二愣，那天你不是看见我跟赵有田玩游戏吗？可好玩了，你要不要跟嫂嫂玩一玩？” 陈春花说着，手就不老实，朝王二愣的身上摸来。 “哼，这骚货，真臭不要脸，玩就玩，我怕你玩不起，看我怎么玩你。” 王二愣心里暗骂了陈春花几句，张口就说： “玩，玩，好玩。” 王二愣伸手就将陈春花给抱住，陈春花被王二愣一个熊抱，感受着王二愣强壮的体魄，一下就想入非非。 “玩，举高高。” 王二愣将陈春花，往上一抛，陈春花在空中吓的张牙舞爪，接着胸口直接重重的撞到了房梁上。 “哎哟~放，放，我下来。” 陈春花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大喊大叫。 王二愣当然要一次就把陈春花给整服了，不然下次还要过来，哪有那么多闲工夫陪她玩。 王二愣抱着陈春花，走出房门，又高高的往上一抛，这一次没了房梁的阻碍，陈春花感觉自己飞的比房顶还要高。 “二愣，嫂嫂，不，不玩了，嫂嫂怕。” 陈春花又不敢大喊，怕招来其他人，毕竟大半夜的出现在王二愣的房里，怎么都说不清楚。 王二愣力气又大，此时玩兴又足，抛着抛着，陈春花就吓晕了过去。 王二愣顿时觉得晦气，也没了玩性，不管陈春花如何挣扎，抱着陈春花来到水沟边上，往水沟一扔，算是给她洗洗。 没再管陈春花，王二愣到水沟上面一点洗了把脸，呸了口，便回了屋。 陈春花在水沟里扑腾了一会，脸色阴沉的看向王二愣的屋子。 “二愣你个傻子，你个打短命的，你个打光棍的，敢这么戏弄老娘，你给我等着，老娘让赵有田收拾你。” 陈春花越想越气，心里将王二愣骂了个遍。 从水沟里艰难的爬起来，步履蹒跚的，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屁股，往山下走去。 这两个地方一个撞到房梁上，一个撞水沟的石头上，不是青了就是肿了，让赵有田好一阵心疼，当然，这都是后话。 王二愣回到屋里，躺在稻草堆中回味着刚刚的趣事。 “吗的，这陈春花，还真有点东西，要不是赵有田那老东西膈应人，我还真不一定守的住阵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赵有田那箱小雨伞不见了，最近是不是没招惹陈春花？说来说去，这也是怪我自找的？”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王二愣一听敲门声，立马屁颠屁颠去开了门，门外居然不是陈小梅。 “小兰，你，你怎么来了？” 赵小兰特地穿了一身新衣服，扭扭捏捏的站在门外，把王二愣眼睛都看直了。 “先进来，屋里坐，屋里坐。” 王二愣牵着赵小兰的手就往屋里走，此刻，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管陈小梅。 “二愣，我问你，你跟陈小梅什么关系？” 赵小兰坐在床边，靠着王二愣，盘问了起来。 王二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会，终于硬着头皮把陈小梅的事情给交代了。 “这，你说的是真的？” “嗯，千真万确，那王大猪他爹要给陈小梅播种，说他老王家不能绝后，陈小梅才找上我的。” “那你真的没有答应她？怎么可能？你王二愣还是柳下惠？” 赵小兰用手掐着王二愣，嘴里开始喋喋不休。 王二愣看着赵小兰，任由赵小兰掐他的老腰，嘴里开始解释。 “说没有就没有，我跟她清清白白的，好，就一次，一次。” “你怎么可以找她，你要是想，怎么不找我。” “我，我现在就想” 事后。 “二愣，你以后会对我好吗？” “当然会了，小兰姐，你以前帮我那么多，我肯定会报答你的。绝对让你过上好日子，你放心，明天我就努力去赚钱。” “你怎么个赚法？又去山里打豺狗？哪有那么多豺狗让你打？尽会说好话骗我。” “那倒不是，你也知道我力气大，我明天去队里借个斧头或者锯子，进山砍树卖钱，以我的能耐，一天起码也赚三块钱。” “干这活太辛苦了，你还是别去了，咱们老老实实在地里赚工分也挺好的。” “我自有分寸，这钱我赚的来，你别担心，力气我有的是，等我赚钱了，我就娶你过门。” “那，那好，我先回去，一会小英醒了，没看见我，不好解释。” “我送送你，这黑灯瞎火的。” 王二愣将赵小兰送回去后，回到自己屋关上门。 突然看到自己屋里站了一个人，吓出一身冷汗。 “我刚刚都看见了，你，你跟赵小兰，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陈小梅，见王二愣回了家，立马大声的开始质问。 第24章 老绝户 “我跟赵小兰怎么回事，用得着你来说教？你可别不识趣。” 王二愣只是觉得陈小梅可怜而已，对陈小梅又没有其他心思，自然不会跟她客气。 陈小梅被王二愣一句话差点噎死，捏起小拳头，对着王二愣就是一顿猛打。 “看你是女人，我让着你一点，你可别不识抬举。” 王二愣挨着小拳头，不痛不痒的跟陈小梅说着话。 陈小梅被王二愣给气着了，又朝王二愣扑扑，却被王二愣反身按在身下 第二天，王二愣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吗的，白天当牛，晚上还有人来骚扰我，这日子活的真累。” 王二愣扶着自己的老腰，骂骂咧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身又酸又痛。 来到生产队的仓库里，找保管员登记了下，要了一把斧头。 这保管员被李易揪着衣领给收拾了两次，早就服服帖帖的，可不敢跟王二愣再耍花样。 李厨子正在准备午饭，见王二愣溜进了厨房，也不敢去管这混人。 王二愣对李厨子傻笑了几下，拿了几个番薯，抓了一把咸菜，就出了厨房。 轻车熟路的进了深山，时间紧迫，随便找了棵比大腿粗很多的松木，拍了拍树皮，打量了一番。 “今天就砍这棵树了，扛回去应该能卖个两三块钱。” “就算一天二块钱，一天赚十工分，加起来两天算三块钱，我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也能赚四十块钱。” “这收入应该可以了，村里那些懒汉只靠那点工分和自留地，一个月不到二十的收入，不也拖家带口的，凑合的过。” 王二愣说完，拿着斧头就开始砍树，一斧头一斧头的转着圈砍，嘴里含着口号。 “三块，三块～” 砍了半个小时，树终于歪歪斜斜的往一边去，半倒在了其它树上。 王二愣卖力的将树给拖了下来，用斧头砍去枝条，再将树顶比较细的那一段给砍掉，只留了四米左右最粗的一段。 砍了根树杈，立到地上，咬着牙用力的把松木粗的那一头抬了起来，放在了树杈上面。 斧头给捆在腰上，咬着牙根，脸上青筋暴起。 “呀～”一声大叫。 松木一下就被王二愣给扛在了肩头上，将地上的树杈拔出来，当拐杖，一步一步的往山外挪去。 松木的老树皮勒的王二愣的肩膀生疼生疼，王二愣没走几步就痛的咬牙切齿，实在是疼痛难忍。 将手里树杈插进土中，肩上的松木往树杈上一放，王二愣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歇起了肩。 过了一小会，稍微缓过来后，王二愣扯了些杂草，脱了背心将杂草包住，放在肩膀上当垫子。 这一次抬起松木，虽然还是勒肩膀，但至少是可以忍受了。 王二愣迈着蹒跚的步伐，每迈出一步，都要停一会，豆大的汗滴不要钱一样，拼命往下流。 “吗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穿越一回，居然吃这个苦，哎哟喂，痛死老子了。” “王二愣呀，王二愣，你争点气，你不挣这钱，你拿什么去娶赵小兰，你也没那本事去赚轻松的钱，谁叫你上辈子不读书，也没社会经验，只晓得打游戏。” 王二愣尽量让自己的心思不放在肩上，一路骂骂咧咧的说着胡话。 走走停停，每过十分钟就歇一会。 王二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经过陈小梅家，也没有心思去搭理她。 在陈小梅和她婆婆惊讶的眼神中，一步一步就向家里走去。 赵丽华看着王二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梅呀，那，那是二愣子？我没看错？” 陈小梅倒是体会过王二愣的生猛，也不觉得稀奇，脸上一红，开口说道: “就是那二愣子，这二愣子好大的力气，那松树少说能卖三块钱？” 赵丽华一听，能卖三块钱，顿时就犯了红眼病，高声的叫骂起来。 “哎哟～我家刚好缺根松木，这打短命的二愣子，也不知道孝敬一下老人，还是屋前屋后的邻居呢。” 陈小梅看了一眼这恶毒的婆子，没有接话，心里却在想着，这二愣子要赚了钱，会不会给她花一点。 “哎哟～王二愣这个打短命的，天都不收哦。老天爷呀，你快睁开眼呐，打个雷，劈死将这个二愣子。王二愣，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不孝敬老人呀～” 陈小梅的恶婆婆见陈小梅不搭理她，又开始诅咒起了王二愣，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 王二愣扛着松木，还没走远，便隐约听见王大猪他娘在诅咒自己。 一口气差点都没喘上来，这气王二愣可受不了，这越骂越难听了。 拿树杈将松木一顶，就回头对着王大猪他娘大喊。 “老绝户，老绝户～” 王大猪他娘，赵丽华一听，这二愣子敢骂她老绝户，这不是一下就戳到了他的气管子上了嘛？ 赵丽华气的直跺脚，一手指着王二愣，跺一下脚，骂一句。 “你个短命鬼，你个死光棍，你爹死的早，你没人教，活该你是个傻哔～” “快来人呀，王二愣这个短命鬼要打我这个老太婆了，他还调戏我儿媳妇，啊～我不活了，不活了，这个打短命的王二愣。” 赵丽华一边跺脚一边骂，骂的时候又哭又闹，还朝着王二愣走来。 王二愣咧开嘴傻笑，一个劲的大喊:“老绝户，老绝户。” 赵丽华被气的直打抖，手颤颤巍巍的一直指着王二愣，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老绝户，老绝户，你是老绝户～” 王二愣又跳又笑，又拍巴掌，一副傻样，尽情的嘲讽着赵丽华。 “二愣子，你个憨比，老子打死你。” 王大猪他爹，王德金听见了动静，跑了出来，看见老婆气成那样，拿着一条板凳就朝王二愣冲了上来。 王二愣见王德金居然要拿板凳打他，将松木从树杈上一扔，拿起树杈也作势要打。 王德金见王二愣犯浑要打他，立马把板凳扔了，在地上打起了滚，扯着破锣嗓子发出惊天的惨叫。 “快来人呐～我家大猪刚死，二愣子就上门打人，二愣子打人啦，快来人呀，还有没有天理啦～” 赵丽华也跟着恶毒的叫骂起来，两人在地上打滚开始撒泼。 王二愣见两人撒泼，也是气恼的很。 “王德金，你要装是？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帮陈小梅一次，断了你王德金的祸根。” 助跑，起步，飞奔过去，扬脚大力踢到王德金的裤裆上。 这一下，王德金真成了老绝户。 第25章 坐班房 王二愣根本就没把两老头老太当回事，扛着松树回到家中，也不管越来越多的人往王德金家聚集而去。 这活可把王二愣累成了死狗，肚子又饿的一阵绞痛，扔下松木就往生产队的食堂跑，开始蹭吃蹭喝。 生产队里的人，都跑王德金家看热闹去了，没人正好，王二愣一个人可劲的放开了吃。 王二愣吃的正欢，队长赵有田一脸笑意，带着民兵排长王德宝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端着突突突的民兵。 “王二愣，你竟敢动手打老人，真是丧尽天良，今天便要逮你去坐班房。” 赵有田一脸畅快的看着王二愣，发泄心中憋了已久的怨气。 “二愣子，听见了没有，还吃，吃个屁。站起来，你这种社会主义蛀虫，生产队怎么养了你这个米虫，不思回报乡里，还敢做出此等恶事” 赵有田口沫横飞，说的正带劲，却被王德福给打断了。 “二愣子，王德金怎么也是你长辈，算起来还是你表叔，你就是个傻子，现在我也要让你去班房坐一坐。” 王德金脸色苍白的捂着裤裆，“哎哟~哎哟~”的叫着，一只手指着王二愣，也跟着骂起来。 “二愣子，你敢打我，今天非得让你吃牢饭不可，你就呆在班房里粘火柴盒，养猪。” 王二愣一脸懵逼的心想：“这赵有田跟王德福就是要害我，我上哪说理去。看来只能继续装傻到底了，看事情有没有转机。” “好了，都别废话，现在就押送到镇看守所去，给我绑上，他王二愣敢犯浑，就不要客气。” 王德宝大手一挥，两个民兵上前将王二愣的手往后一扭，用绳子绑了起来。 王二愣只能装傻，笑嘿嘿的看向众人，也不反抗，也不说话，毕竟那些民兵手里端着的突突突，那可不是摆设。 “这二愣可是个傻子，就这傻样，哪里会打人？” “上次他一个人打李庄十几个人呢。” “活该，打的好，那王德金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坏的流脓的老东西。” “嘘，这是赵有田要整他呢，跟一个傻子较劲，这赵有田活到狗身上去了。” “还有这事？你跟我说说” 村民们在边上纷纷八卦了起来，大多数还是同情王二愣多一些，毕竟傻子可是弱势群体。 赵有田向王德宝使了个眼色，王德宝点了点头，指挥几个民兵押着王二愣就往外走去。 “二愣呀，你也别怪叔心狠，这事都是赵有田和王德财的意思，你不给他们面子，他们有机会便要整你。算了，跟你个傻子，我说什么。” 王德宝在王二愣耳边说了几句，觉得没劲，便收了心思。 一路上民兵们谈着家长里短，王二愣也老实的配合着走，几人的脚程都不慢。 出了村口，拐了几个山弯，便到了一条稍大些的土路，土路傍着一条十来米宽的河沟，向前蜿蜒曲折。 王二愣第一次出村，趁着今夜的大月光，到处看个新鲜。 这外边的村落也好不到哪去，到处也都是土房子，只不过有些土房子会稍微高那么一点。 看了一会，便没了新鲜感，毕竟也就那点东西，房子，田，山，再加一条河便是全部。 足足走了两个多钟头，地势开始平坦起来，房子慢慢的开始密集。 王二愣瞪大了眼睛，贪婪的看向远处那几处稀疏的灯火，突然觉得世界真实了起来。 直到现在，王二愣才第一次体验到，这个80年代文明的气息。 在村里，家家户户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若是月光亮一些，便会端着小凳子，去村口的大香樟树下说说闲话。 不少人家里有煤油灯，有蜡烛，但一般都舍不得用，一到夜里，整个村看不到一点灯火。 王德宝和民兵们，也呆呆的看着镇上的灯火，毕竟这个年代夜里的灯光，对山里的人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王二愣被王德宝和几个民兵，押到一处有高墙铁丝网的看守所。 王德宝向站岗的公安说明了情况，就带着王二愣往里走去。 “吴所长，给您添麻烦了，这人是我们赵王庄的，打了老人，我带过来，让你们教育一下。” 王德宝对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公安，说起了王二愣的情况。 吴所长看了看王二愣，邹着眉头，看向王德宝。 “这不不是胡闹吗？打人，打死了没？没打死，你送派出所去教育，我这收的都是犯罪份子。” “再说了，这人看起来就不太聪明，我都怀疑他是个傻子。” 王德宝见吴所长没答应，也不出所料，人家凭什么卖他王德宝的面子，他算老几呀？ 于是便凑到赵所长耳旁说了一句:“这是你大舅哥赵有田的意思，这傻子在村里一直惹有田队长，让有田队长很是下不来台，这不找了个由头，让你帮忙收拾收拾他。” 吴所长一听是大舅哥赵有田的事，当场就沉默了起来，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呼～那就这样，我把他跟那些犯人一起关几天，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你过几天来领人。” “你告诉我大舅哥，这事下不为例，我老吴缺德事是干过，但我干的都是问心无愧。哼，你走，不送。” 吴所长怕赵有田这个大舅哥，到他老婆那告刁状，硬着头皮答应了这事，心里非常的不爽，语气生硬的将王德宝送出了门。 “小李，你过来一下，把这人带去三号班房，那里刺头多一点，让他们照顾一下这个傻大个。” 吴所长叫了一个狱警，让他负责带王二愣去班房。 “好嘞，吴所，我这就带他过去，保证让他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小李押着傻笑的王二愣往班房走去，心中不由的有些不忍。 “傻大个，你还有脸笑，一会进去老实一点，这样少挨一点打，那三号班房里面可没一个是善茬。” “对了，先去王师傅那，给你剃个劳改头，王师傅手艺不错，我让他给你剃的精神一点。” 第26章 都是好人 王二愣摸了摸头上有些扎手的劳改头，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上辈子加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到了看守所，而且还是以劳改犯的身份。 狱警小李打开一间土屋的房门，将王二愣给推了进去。 “里面的人都老实点，这是你们新来的室友。” 入眼的是一排土炕，上面铺着一些稻草，炕上坐着五个凶神恶煞的劳改犯。 打头的是个壮汉，脸上坑坑洼洼跟癞蛤蟆似的，看起来他是这伙人的头。 癞蛤蟆左后边是一个厚嘴唇高个，右边是一个麻子脸，最后面是一个矮子。 还有角落的粪桶边上坐了个人，这人看起来白白净净，老实巴交的，脸上有些浮肿，看样子像是被打的。 狱霸癞蛤蟆见狱警小李走远，腿一抖，脖子一昂。 “傻大个，犯什么事进来的？规矩知道吗？” 王二愣收起了脸上的傻笑，一脸疑惑的看向癞蛤蟆。 “规矩？什么规矩？” “老大，看来是个雏，收拾他。” 后面的矮子站了起来，喊癞蛤蟆收拾王二愣。 “老子郭大钢，这3号班房，老子就是天，你，新来的，去小白脸那站着，挨着粪桶站直咯。” 癞蛤蟆郭大钢指了指角落的粪桶，让王二愣站过去。 王二愣上前就是一大耳刮子，将癞蛤蟆郭大钢打趴在炕上。 “哎哟~吗的，大嘴，麻子，跟我弄死这个傻大个。” 癞蛤蟆郭大钢还未起来，便大喊两人帮忙。 大嘴和麻子，刚想起来，王二愣上前就是一人一个大巴掌扇过去。 两人都举手格挡，但是并没有卵用，尽管护住了脸，也被扇倒在土炕上。 后面的矮子见势不对，媚笑的凑了上来看向王二愣。 “大哥，你真是太牛哔了，我以后跟你混，认你做大哥，这癞蛤蟆郭大钢就是欠收拾。” “我呸，你这癞蛤蟆郭大钢也配当我矮子的大哥，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损样，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矮子一边巴结王二愣，一边还怒骂癞蛤蟆郭大钢不是个东西。 “啪~” 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又响了起来，矮子被王二愣不讲武德的一巴掌，头都差点打歪了。 “吗的，我最恨的就是反骨仔，你这尖嘴猴腮的矮子，也配认老子做大哥。” 王二愣打完矮子又觉得不解气，爬上炕又去打矮子。 癞蛤蟆郭大钢像是被打服了，纷纷往边上躲去。 矮子被王二愣提着衣领，又打了几巴掌，鼻涕眼泪滚作一团。 王二愣看矮子这副衰样，觉得晦气，便没有再打。 “癞蛤蟆，谁让你站起来的？蹲下。还有那边的小白脸，一起过来蹲下，蹲仔细点，蹲整齐点。” 见癞蛤蟆老实的蹲了下去，王二愣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继续教训起了众劳改犯。 “老子王二愣，现在开始，这3号班房，老子就是天，你们有不服的尽管来试试老子的手段。” 王二愣笑呵呵的看向蹲在眼前的劳改犯，没有一个劳改犯敢跟王二愣对视，纷纷低下头去，仿佛地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你，癞蛤蟆，从你开始，你犯什么事进来的？老子的规矩，知道吗？” 癞蛤蟆听到王二愣问起，摸了摸劳改头，有些恼怒，又不敢发作。 “大，大哥。我捅了人，判了八年。那龟孙调戏我媳妇，我气不过就给他来了一刀子。大哥，我是个好人呐” “滚，滚，滚。老子有问你这个嘛？蹲好，蹲直了。” 王二愣挥了挥手，不耐烦的打断了癞蛤蟆说话。 “下一个，大嘴，就你，你小子犯什么事进来的？” “王老大，我是抢东西被抓进来的，那个麻子和我一样都是抢东西。我可是好人呀，家里实在过不下去，才出来抢东西的。” “哟，都学会抢答了。就你这副鬼样子，你天生就应该在班房里粘火柴盒。” “你呢？麻子，有什么想说的。” 麻子看了癞蛤蟆，又看了看大嘴，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大，大哥。我也是好人，老婆孩子饿的慌，实在是没有活路了。那个矮子是偷东西进来的，他，他也是个好人。” 王二愣听完，“嗤”的一声，差点没笑茬气去，大手往腿上一拍。 “吗的，你们这一副恶人相，居然全都是好人，你当老子傻吗？” “还有，你这小白脸怎么不说话？你看起来，倒像个好人，你犯什么事进来的？是不是他们欺负你？老子给你做主。” 小白脸抬起来头来，模样看起来还挺俊俏，除了脸上有些浮肿，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 “大，大哥。我～” “大哥，他是犯流氓罪进来的，听说他是个镇里的老师，对女学生意图不轨，被抓了个现行。” 小白脸还没开口，矮子便替他抢答了，一脸鄙夷的看着小白脸。 “看来这班房里，还有阶级关系，这敢打敢杀的地位高一点，抢的偷的排后面，流氓罪的地位最低，要挨打。” 王二愣心里暗暗的想了一会，瞪大眼睛看向小白脸。 “大哥，我冤枉的，我没有，我也是个好人。” 小白脸连忙解释，生怕王二愣将他当做坏人。 “我呸～” 王二愣一口浓痰吐到小白脸的面皮上，一脚将小白脸踢翻在地。 “你这狗东西长的人模狗样，居然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老子最恨的就是小白脸。” “凭什么老子干的又苦又累，还吃不饱。你这狗东西，吃饱喝足，居然干这种龌龊事，真是该死。” “你给老子跪到粪桶边上去多闻闻味，刚刚坐着都是抬举你了。” 月光下，王二愣眼神一瞪，吓的小白脸，屁滚尿流的，爬向粪桶边，跪了起来。 “矮子，你也给老子滚到粪桶边上去，老子最恨反骨仔。” “是，大哥，我这就去。” 矮子点头哈腰，退到粪桶边站着，趾高气昂的看着小白脸。 “吗的，你个犯流氓罪的小白脸也敢笑话我。” 矮子找了个由头，把气撒在了小白脸的头上，重重的一拳打在小白脸眼眶上。 第27章 我超喜欢这里 王二愣挑了最靠房门的位子，卷了卷稻草睡了起来，这地方离粪桶最远，味道稍微的小一点。 麻子撅着嘴，看向癞蛤蟆郭大钢，郭大钢摇了摇头，显然是被王二愣给打服了。 几人陆陆续续倒头睡去，一夜无话。 “哔~哔~” 一连串尖锐的哨声响起，王二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室内他劳改犯也各自醒了过来，都看向房门。 没过一会，房门响起了开锁的声音，铁链“嗦嗦”响了好几下，房门便被狱警推开。 “三号班房的人都出来，院里集合。” 王二愣带头往外走，接着是癞蛤蟆，歪嘴，麻子，矮子，小白脸。 “哟，你们三号班房的头头换了？” “最后面的那个小白脸，把粪桶去倒了，卫生打扫干净。” 狱警打趣着说了几句，一边催促着快点走。 王二愣咧开嘴朝狱警傻笑了几声，癞蛤蟆倒是和狱警熟络的攀谈起来。 狱警将劳改犯赶到一排带着水龙头的水池边上，让劳改犯们快点洗漱。 王二愣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看见癞蛤蟆咕噜咕噜的喝着水龙头的水，也跟着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混了个水饱。 “大哥，少喝一点，一会还有早饭吃。” 癞蛤蟆好心提醒着王二愣。 “吗的，那你不早点说，我都喝饱了。” 三十多个劳改犯排着队拿着一个搪瓷大碗，最前面有一个装满粥的大桶，还有一小盆咸菜。 每个人一大勺粥，一调羹咸菜。 “大师傅，多给我打一点，吃不饱。” 癞蛤蟆舔着脸，对着打菜的厨子笑嘻嘻的说着。 “吗的，不吃滚蛋，就你们这些劳改犯，浪费国家粮食，下一个。” 厨子可不给癞蛤蟆好脸色看，癞蛤蟆也不敢回嘴，笑嘻嘻的跟在王二愣后面，一起找了个位子蹲着喝起了粥。 “大嘴，去把那个小白脸的粥拿过来给大哥喝。” “不用，我刚喝水喝太饱了，你们分一分。” 王二愣还没有习惯这种弱肉强食的生活，出声拒绝。 “那，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拿来你，你这个小白脸还有脸喝粥，吃屁去你。” 麻子伸手就把小白脸的碗给拿了过来，每个人的碗里都倒了一点，将空碗扔回给小白脸。 “哔~哔~” 哨子响起，王二愣跟着劳改犯们，一起蹲在地上，听着赵所长训话。 “今天还是去修路，话我不多说，敢逃跑的尽管试试，看老子不突突了你们这帮狗东西。” 三十多个劳改犯稀稀拉拉的分散在四处，癞蛤蟆填土，王二愣拿铲子拍土，将路面拍实。 周围不远处，几个拿着突突的狱警，再远处还有民兵，虎视眈眈的看着劳改犯们。 “大哥，你慢点，早上喝的那点粥，两泡尿就没了，你再这么干下去，身体哪吃的消。” 癞蛤蟆给王二愣介绍起了工作经验，怎么个偷懒不会被狱警找麻烦。 “癞蛤蟆，你原先是做什么的？进来多久？” “我，我原先是个木匠，那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儿子，老是调戏我老婆，我将他给捅了，到这里三年了。” “哎，我也是被那狗日的生产队队长害进来的，我什么都没干。那你家里现在怎么样？” “还过的去，我捅了人之后，他们也没敢为难我家里人，怕我出去报复他们。” “我可能过几天就出去，这镇上有什么能赚钱的事做吗？我不想回村里受穷了。” 癞蛤蟆听了王二愣的话，稍微沉思了一会。 “这年头，除了胆子大的能弄到钱，一般人最多就混个嘴饱都不容易。” “怎么个大法？” “投机倒把。” “你跟我详细说说，我穷怕了，只要赚钱，我豁出命去。” “我一发小就是做这个的，小到针头线脑，大到自行车，他都往各处村镇卖，结果被逮住，抓县城去了，那钱就像捡的一样。” “吗的，等我出去就干这个。要是我王二愣发达了，你这提点之恩，必有厚报。” “那你要出去，到我家看一看，看我媳妇有没有改嫁，有没有人欺负她，好久都没有信了。” “行，没问题，我记得。” 王二愣有一个没一个的挥动着手里的铁铲，心里全都是出去后，怎么投机倒把不被抓住。 虽说现在风声没有以前那么紧，但被逮住了，照样还得劳改，严重的吃枪子也不是没有。 王二愣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笑话，1982年前因为投机倒把，被判刑的有好几万人。 真到了这个时代，才发现这绝对不是笑话，但是为了不受穷，不受累，他还是准备出去拼一把。 其实真要躺平的话，这看守所的日子过起来，还挺快活。 活不重，这里面的人说话又好听，又会来事，王二愣简直爱死这里了。 王二愣赶紧打了自己一巴掌，将这个疯狂的想法给消灭在脑子里，这么想，也太没出息了。 再怎么样，也得娶房媳妇，生几个娃娃，才不枉到世间走一朝。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除了吃不饱，王二愣快活的很。 “王二愣，出来，有人来接你了。” 一个狱警喊着正在粘火柴盒的王二愣。 王二愣跟癞蛤蟆还有大嘴几个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告别。 咧着嘴朝狱警傻笑了几声，便往外走去。 狱警在后面说了一声： “向前走，不要回头。” 王二愣才不信这个邪，一回头，咧开嘴就说： “我超喜欢这里，下次我还要来。” 出了看守所，看见王德宝也没打招呼，王二愣自顾自的往镇里走去，身后的王德宝大叫全当没听到。 镇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让王二愣看的格外真切，这才是生活的气息。 顺着人群走在青石板老街上，许多房子还保留着旧时风华，些许木作上那雕龙刻凤的张扬，无不显示着当初这许多房子的贵气。 只是到了如今，人都吃不饱，这些老物件很快就衰败了下来。 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当属供销社的门前，许多人就算不买东西，看看也是好的。 供销社的货柜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品种单一，但种类非常的齐全。 货柜上方那鲜红的标语，更是十分醒目。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不准无故殴打辱骂顾客。” “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第28章 南榆 王二愣瞪大着眼睛，看着货柜里的东西和价格。 火柴三分钱一盒，盐一毛七一斤，糖八毛五一斤，米有两种，一种一毛五一斤，一种一毛七一斤。 水果糖两分钱一个，针两毛钱一盒，线五分钱一卷。 王二愣专门盯的就是这些几分几毛的东西，其他的东西他可弄不出来本钱。 看了个大概，王二愣心里大概有了个计较，又往副食品商店赶过去。 副食品商店里面都是一些黄桃罐头，饼干，纸包装的蛋糕，还有糖果，麦乳精，之类的高价值食品。 王二愣看了看就溜了，这些东西的价格，他看着就头大，根本买不起。 顺着人群瞎逛，又发现一个集市，今天没有赶集，整个地方有些空荡荡。 找周边的人打听了一下，初一、初六，十一、十六、二十一、二十六才是赶集的时间，其他时候这里不让老百姓卖东西。 唯一存在的卖家，就是一处公家的肉铺。 王二愣上前，凑了个热闹，顺便闻闻肉味。 猪肉贩子一脸的豪横，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别无分店。 也怪不得猪肉贩子那么嚣张，人家好歹也是公务员，端铁饭碗的。 王二愣听了个大概，猪肉九毛一斤，还要一斤肉票。 边上就有人明目张胆的卖着肉票，一斤肉票五毛，这票贩子估计也是内部人员，嚣张的很。 “吗的，一斤猪肉差不多要一块四，老子进山累死累活干一天，只能买两斤肉吃。” 王二愣暗骂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出了小镇，往村里赶去。 一个人的脚程飞快，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过了村口，王二愣直接就往生产队食堂走去，这几天没吃生产队的饭食，可得找补回来。 至于赵有田看他不顺眼，对于王二愣来说，就是个屁，他还能把王二愣怎么着，坐班房对于王二愣来说，就跟家里一样自在。 路上的人，看见王二愣回来，一个个都对着王二愣指指点点。 在这个年头，谁要是进了班房，那名声可就臭了，就算王二愣不傻，以后也难娶上一房媳妇。 王二愣回到家，发现放门口的松木不见了，顿时就想到了赵有田还有王德金。 “吗的，王德金，老子今天就扒了你的皮。” 王二愣气冲冲的往，王德金家走去。 一脚踢开王德金家的大门，气势汹汹的王二愣一下就软了下来，因为陈小梅从房间里探出了头来。 “二愣，你怎么坐班房出来了？这大白天的，你来这干嘛？快走，快走，不要让人瞧见了。” “我问你，我家那根松木，是不是王德金给弄走了？” “是，赵有田说你打了王德金，就当赔给他的药费。你千万别冲动，你斗不过赵有田的。” “吗的，该死的赵有田，我去弄死他。” 王二愣转身，就想去干赵有田。 陈小梅赶紧抱住了王二愣。 “二愣，你别冲动，万一再抓你去班房呢？” “好了，你放开我，我知道了。” “我晚上去找你。” “别，我想一个人呆着。” “那可由不得你，你快走，别让人看见。” 陈小梅生怕有人看见，一直催促着王二愣快走。 王二愣“嘿嘿”干笑两声，就出了门，往家走。 “小兰，你怎么在？” 王二愣打开房门，看见赵小兰在给他打理屋子，床上还铺了两张处理好的豺狗皮。 “二愣，你总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我啦。呜呜～” 赵小兰抱着王二愣就哭的梨花带雨。 “好了，好了，别担心，我回来了。” “天马上要黑了，我要回去做饭。” 王二愣松了手，轻轻的摸了摸赵小兰的额头，这世上真心对他王二愣好的，恐怕只有眼前的赵小兰了。 “嗯，你慢些走，我也去队里蹭饭吃。” 王二愣到队里吃饭，又借了把斧头。 夜里把门关上，陈小梅叫了好久的门，王二愣也没理会。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王二愣就扛着斧头进了山。 山里的晨雾还未散尽，灌木上一滴滴的露珠，将王二愣一身都浸了个透。 王二愣钻出树丛，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粗壮的大树随处可见。 没怎么费力，便找到了一颗南榆树，也有叫榉木的。 虽然不是什么名贵树种，但也算是中档木料，价格可是比松木贵个好几倍。 王二愣喜笑颜开，没想到还能碰上这种好事，这棵南榆年头可不小，直径有二十多公分的样子。 “啧啧啧～这棵南榆，起码也得十五块钱往上，可惜了，我一个人只能砍一段段带回去。” 王二愣拿着斧头砍了足足一个钟头，才将这棵树给放倒。 歇了十多分钟，又花了将近一个钟头，将最粗的树根处砍了一米多下来。 王二愣也知道树整根的值钱，但也没有办法。就这一米多的木料，将近二百多斤，想弄出山去，也就他王二愣有这个力气。 牙关一咬，将木料抬起放在一个树杈上，方便起肩。 半蹲将一米多的木料放在肩上，脸上青筋暴起，牙关咬的“咯咯”作响。 “起～” 王二愣大喝一声，扛起一米多的南榆木，扯出树杈当拐杖，走一步，顿一下，走一步，顿一下。 没走出几步，豆大的汗水便将王二愣淋了个透。 “叮，叮，叮，系统呢？空间呢？小说里重生穿越不都有吗？” “吗的，看空间文，系统文的都是大傻叉。要早知道如此，我看点实在的，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哎，这树我不扛，我的后代子孙就要扛，我王二愣必须要给子孙赚个温饱出来。” “等我赚了钱，我要给小兰买根新的头绳，红色的，蓝色的都要买，再买一个发卡，有蝴蝶的那种，一块钱算啥，我买的起。” “要是以后真有了娃，我娃也不能苦着累着，我要赚钱” 王二愣只能用胡思乱想，来麻痹身体上的痛苦，眼睛里早没了光彩，只是呆滞的看着路，一步一步的向山外走去。 第29章 卖树 王二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回到家就瘫在了床上，足足大半天才缓了过来。 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队里的食堂走去，王二愣宁可累死在去吃饭的路上，公家的饭是一定要吃的。 王二愣也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一身又酸又痛，饿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管一个劲的埋头吞饭。 这一个下午，赵王庄可是热闹了，王二愣那傻子，从山里扛回一段老粗的南榆木，起码能卖个十块钱。 看样子没扛回来的那些，最少也能卖个十五块，这二愣子坐完班房，怕是开了窍，以后要飞黄腾达了呀。 那些没出阁的大姑娘，也频频的凑到王二愣不远处，有说有笑的讨论起王二愣。 这王二愣又高又壮，生的又浓眉大眼，模样那是一等一的好，这下又能下死力气赚钱，可是把这些大姑娘给馋坏了。 “都散了，他可是坐过班房的，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哎～可惜了。” “算了，算了。这人也就这样了。” 王二愣累成了死狗，躺着有气无力的和赵小兰说着话，一起畅谈着未来的梦。 赵小兰最大的梦想就是想有一台缝纫机，这样就可以跟人学怎么做衣服，有了手艺就能赚到钱，再也不用去下地赚什么狗屁工分。 王二愣将这事暗暗的记在了心底，心想着等他赚了钱，一定给赵小兰买一台缝纫机，自行车也要买。 两人你侬我侬的说了大半个钟头的话，赵小兰趁着夜色偷偷的回了家，毕竟这事情还是见不得光，要瞒着赵小英。 知道陈小梅要来，王二愣起身把门给栓死。 果然，没过多久，陈小梅又在外头叫起了门。 “我今天累死了，不想说话，你明天也别来了，我懒得搭理你。” 王二愣瘫在稻草堆上，双眼空洞无神，对着陈小梅抱怨起来。 “想我不来也可以，你帮我一次，就一次，我就再也不来烦你。” 陈小梅不依不饶的在房在敲着门。 王二愣实在是不想动弹，换了个姿势侧躺。 “王德金都被我一脚踢废了，他肯定办不成事了，你担心个啥？回去。” “可，可我想怀个娃娃。” “那关我屁事，你快走，不要惹我发火，我今天累的很，不想跟你废话。” “那你可不能骗我，那王德金真的废了？” “那还用说，我多大的劲我自己知道，他现在就是个太监。” “那真是太好了，你让我进去，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没别的意思。” 王二愣可不上她的恶当，女人的话可不能信，这孤男寡女，万一擦枪走火，可怎么办是好。 陈小梅见王二愣好说话，便得寸进尺的盘问赵小兰的事情。 “那，那赵小兰呢？她怎么样？” 王二愣人稍微精神了些，可容不得陈小梅去说赵小兰的坏话。 “你对赵小兰可要尊重点，不然我像踢王德金一样，给你来一脚，听到没？我说到做到。” “你，你这打短命的二愣子，你这么说话，是想气气我嘛？” “对，你快滚。不要来烦我。” 陈小梅就是不走，牛皮糖一样，粘在王二愣的屋外大半夜，吵的王二愣不得安宁。 好些时候，王二愣差点没忍住，真想出去将陈小梅的破嘴给缝上。 幸好第二天是去生产队下地赚工分，活不累还可以偷懒磨洋工，要再去山里扛木料，王二愣怕是会累死在山里。 十天后。 伴随着轰鸣声，一辆拖拉机出现在了村口，闲来无事的村民围着拖拉机就开始了扯淡，孩童们在附近奔跑着，学着拖拉机的声音。 王二愣将最近十天从山里砍伐的木料，一段一段的装在拖拉机上，摆列的整整齐齐。 看着拖拉机冒着浓厚的黑烟，渐渐远去，王二愣咧着嘴傻笑，看了看手里的三张大团结，还有两张一元的，一共三十二块钱。 南榆木料卖了二十，其他十二块是四棵松木的钱，十天有五天是在地里赚工分，五天进山弄的木料。 这木料厂是隔壁小源生产大队集体的产业，办的还挺红火，收购木料的价格也算公道，和公家做买卖，可不算投机倒把。 “二愣这傻子，是要发达了。不到半个月就赚了三十二块钱，生产队的工分也没少赚。” “他一个傻子，存不住钱的，你看着，不出一个月，他还是那个傻子。” “就是，就是。进山砍木料哪有那么容易，二愣子要是一个不好，就交代在山里了，这点钱不值当，还是赚工分稳点。” “二愣这傻子怕是不知道怎么用钱？” “这傻子连女人都不知道怎么耍，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众人左一句傻子，右一句傻子，显然是犯了红眼病。 聊着聊着就歪了话题，说的王二愣像是阶级的敌人一样，就差给王二愣挂牌批斗了。 村里的人就这样，老乡长，老乡短，就怕老乡开宝马。既嫌人穷，更怕人富。 你比我过的好，我就不爽，大家都是穷光蛋，凭什么你突然赚钱了，无产阶级的广大中下贫农才是最光荣的。 王二愣将三十二块钱，仔细的卷好，紧紧的捏在手里。 看着周围村民的指指点点，还有那不善的眼神，王二愣暗骂了几句，就往村口外走去。 手里终于有钱了，王二愣准备去镇里采购一番，顺便看看能不能做点投机倒把的生意。 还没走多远，就看到赵二贵的媳妇，陈春花一扭一扭的往偏僻的小径走去，赵有田在远处，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 “吗的，这对狗男女，肯定是要去做那苟且之事。上次害我坐班房是？这一次，我让你们俩好看。” 王二愣轻骂了两句，拳头捏的紧紧的，恨不得上去将这两狗男女当场打死。 第30章 抓个现行 王二愣怕惹上赵有田的注意，假装继续往前走，眼角的余光时有时无盯在赵有田身上。 一直到赵有田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王二愣才赶紧调头，向赵有田走过的小路追去。 走到弯路时，隐约可见赵有田东张西望的样子，王二愣差点就被发现了。 王二愣不敢再露头，又等了好几分钟，才慢悠悠的追了上去，早就没了赵有田的身影。 一路上，王二愣仔细的看着小道周边的地形，看看有没有那种隐蔽的地势，赵有田和陈春花会不会在里面。 “嗯？那边有个坍塌的老房子？赵有田会不会就在里面。” 王二愣一路小跑，快到房子前，才放慢的脚步，轻手轻脚的向老房子摸去。 “卧槽，这动静不小，看样子我来的正是时候。” 听到老房子里的动静，王二愣悄悄的往破窗上看去，确实是赵有田和陈春花无疑。 这两货还挺享受，弄了张毯子铺在稻草堆中，两人的动作难度还挺高，衣服放在不远处的一块烂木板上。 这两狗东西，真会玩，王二愣是大开了眼界。 趁赵有田和陈春花玩的忘乎所以，王二愣趴在地上偷偷的爬了进去，一直爬到这两狗男女的衣服旁，卷着衣服又爬了出来。 “吗的，看你们这两狗男女，没有衣服裤子，在这里怎么办，老子回去再喊点人来看热闹。” 王二愣抱着一摞衣服，就往村里跑去，半路上把衣服扔到了一个隐蔽的树丛里。 村口一堆人还在谈论着，王二愣赚了三十二块钱的事，见主角王二愣出现，又纷纷闭口不言。 王二愣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咧着嘴傻笑，大喊大叫。 “赵有田，陈春花，在破屋里干坏事。” 众人一听，这王二愣怕是犯了失心疯，等赵有田回来肯定得收拾这二愣子。 “快来人呀，赵有田和陈春花不穿衣服，在干坏事。” 王二愣一脸焦急的大喊，终于激起了一些人的好奇心，纷纷的问起了王二愣。 王二愣见大家都跟了上来，便大喊一声:“跟我来，快去救人，他们脱了衣服在那里打了很久啦。” 众多老男人一听，这么劲爆的事情，立马来了精神，纷纷让王二愣快点走，带他们去开开眼。 王二愣带着一大波吃瓜群众，向倒塌的破房子跑去，远远就看见破房子里伸出两颗脑袋，往这边看。 有眼尖的村民，一眼就认出了赵有田。 “是赵队长，真是赵队长，还有个女的没看清楚是谁。” “是陈春花，我看的清楚的很。哈哈，这下热闹了，确实是赵有田和陈春花。” “走走走，快点，去看看他们是不是没穿衣服的。” 王二愣此时牙都要笑掉了，心里爽的不行。 “吗的，赵有田，你也有今天，敢让老子去坐班房，老子让你身败名裂。” 一伙人急冲冲的跑到破屋前，虽然想看热闹，但是没一个人敢进去。 赵有田当了那么久的生产队队长，还是有些余威，场面一下就冷了下来。 王二愣见这些村民的怂包样，只能心一狠，自己亲自出马，一个健步就走进了破屋。 破屋内，赵有田拿着一床毯子盖在身上，陈春花拿稻草遮掩着身体瑟瑟发抖。 赵有田见王二愣跑了进来，便猜到了这肯定都是王二愣搞的鬼，随即大骂起来。 “二愣子，你个狗东西，快去把老子的衣服拿回来，不然老子让你蹲班房蹲到死。” 王二愣鄙夷的看了赵有田一眼，随即冷笑了起来，一步步走向赵有田。 “别，别过来，再过来，老子弄死你。” 赵有田捏着毯子，眼睛死死的瞪着王二愣，像只疯狂的野兽。 “啪~” 王二愣一个大耳刮子，将赵有田的嘴都打歪了，一手捏住赵有田的脖子，将毛毯给踢飞，拎着光光的赵有田就出了破屋。 王二愣将赵有田用力的扔在地上，顺带着还踢了几脚，畅快的哈哈大笑。 赵有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趴在地上，头埋在地里，一时没了声响。 王二愣又进了破屋，此时毯子已经盖在了陈春花的身上，王二愣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去坐班房，肯定有这臭女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上前一个大耳刮子打的陈春花找不着北，扯掉陈春花身上的毛毯，王二愣大笑一声，将陈春花也给拎出了破屋，扔到了赵有田面前。 这一下众人彻底炸了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春花，这陈春花还别说，挺有料的，该大的地方大的很。 村民们一边色眯眯的看热闹，一边七嘴八舌的纷纷谴责这对狗男女。 见现场的气氛那么好，王二愣也来了兴致。 陈春花此时蹲在地上，一手护着上面，一手挡住下身，头埋在膝盖里。 王二愣一边指着陈春花，一边做出怪异的动作，嘴里还发出怪叫声，表示她刚刚是这样的。 又跑到赵有田边上，又来了个高难度动作，众人便有了画面感。 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哪见过这种世面，眼睛瞪的老大，好像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居然还有这种玩法，队长就是队长，真会玩。 “好啊，赵有田，你这狗东西，居然和你侄媳妇做这勾当，我王德福早就看出你不是个东西，今天老子要批斗你，要抓你去游街，来人，将赵有田给绑了。” 王德福见赵有田被抓了个现行，立马就要给赵有田钉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一个人上前去绑赵有田，谁都不敢去当这个出头鸟，万一赵有田没倒，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王二愣可不管那么多，有仇一次就要将对方按死，不然倒霉的就是自己。 上前捏着赵有田的后颈，扭住赵有田的胳膊，就把赵有田给控制了起来，又特意的按着赵有田原地转了几圈，让每一个村民都能欣赏到赵有田的细处。 王德福赞许的点了点头，显然是对王二愣的做法十分满意。 “二愣，好样的。走，跟我回村，一起批斗赵有田乱搞男女关系，耍流氓。” “王大春，你快回去通知大家来村口，谁要是不来，就是看不起我王德福。” “把那个破毯子扔给陈春花，吗的，伤风败俗的玩意。” 第31章 批斗赵有田 王二愣扭着赵有田还未走道，赵二贵突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对着赵有田又踢又打，招招不离赵有田的下三路。 “啊~赵有田，我要弄死你，弄死你，你就是个畜生，你就这么当叔叔的？” 赵有田被王二愣给死死按住，根本就躲不开发狂的赵二贵。被亲侄子赵二贵一拳打在脐下三寸的牛子上。 赵二贵还不解气，咬紧牙关，脸上青筋暴起，足足二十多年的功力，对着赵有田的牛子，大力一捏。 “啊~” 赵有田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冷汗如雨，下个不停。 据说男人蛋疼起来，比女人生娃还要痛个十几倍，此刻赵有田有幸受此暴击，往后赵王庄估计，大概率要多一个太监。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自觉的夹紧的双腿，纷纷往后退了两步，仿佛听见了蛋裂的声音。 王二愣此时并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有的只是男人那蛋蛋的忧伤，不自觉的松开了赵有田，也夹紧双腿，往后退了两步。 二流子赵二贵这一招，别说王二愣怕，在场哪个男人不怕？就算换刮骨疗毒的关二爷来，怕也吃不住赵二贵这疯魔般的大力一捏。 赵有田嘶吼了一会，已经痛的发不出声来，瘫在地上，如同一团烂泥。 赵二贵身子本就不好，使了大力过后，整个人也气喘如牛，见赵有田一副死狗的样子，红着眼又看向了陈春花。 “陈春花，你个贱人，敢让老子当绿毛龟，老子饶你不得。” 赵二贵说完，大吼一声，就冲上前去撕扯陈春花的毯子，反正这贱人不要脸面，赵二贵干脆成全了陈春花这贱人。 陈春花死死的抱住毯子，跟赵二贵拉扯起来，不时的露出些许风光，把一众老汉的眼睛都看的，几乎要瞪了出来。 王二愣更发大胆，只当自己还是个傻子，直接将脸凑到陈春花身前去看。 “二贵，二贵，我是你媳妇呀，不能让别人看了去，你疯了，快停手。” 赵二贵根本不搭理陈春花的哭闹，整个人歇斯底里的发狂，一个劲的扯着毯子。 “够了，二愣，你去把赵二贵拉开，伤风败俗的东西。” 王德福毕竟是副队长，虽然也想多看看陈春花的秘密，但还是要把一身正气的人设给摆出来，这赵有田完犊子，他王德福岂不是能扶正了。 王二愣上去拖着赵二贵，赵二贵红着眼，居然一拳打向王二愣，王二愣的心口挨了不痛不痒的一拳。 “吗的，老子让你清醒一下。” 王二愣可不是个善茬，刚说完，就一个大耳刮子扇的赵二贵摔了个狗吃屎。 赵二贵被王二愣这一巴掌，打的有些头昏耳鸣，暂时止住了嚎叫，似乎清醒了不少。 “二愣，好样的。快把赵有田给押上，回村口批斗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王德福指挥起王二愣来，那是相当的顺手，这二愣子有事那是真的上，一点都不含糊，动粗的本事也厉害得紧，不住的眉开眼笑，对二愣子频频点头。 瘫在地上装死的赵有田，被王二愣给拎了起来，扭着手扣在身后推着往前走。 王德福在前面大声开路，驱赶前来凑热闹的村民。 “让让，都让让，别堵着路，要看乐子，回村口去，马上批斗赵有田。” 赵王庄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小道上挤满了探头探脑的老汉和脸色桃红的村姑，把路都给堵上了。 村口的大喇叭传出“沙沙”声，接着又变成了王德福的大喉咙。 “赵王庄的广大中下贫农们，狗日的赵有田和陈春花乱搞男女关系，被我王德福逮住了，现在大家都来生产队批斗他。” “再播一遍，大家快来生产队批斗狗日的赵有田和陈春花，谁要是不来，我王德福亲自去请你来” 生产队的大院子内，一个小高台上，赵有田只穿着一条裤衩子跪在地上。 陈春花也跪在地上，身上穿了一件孩童的破衣裳，身上勒的紧紧的，也不知是哪个人才干的好事。 赵有田和陈春花两人都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脖子上各挂了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 “乱搞男女关系，流氓犯，赵有田。” “乱搞男女关系，流氓犯，陈春花。” 台下的老汉们眼神一刻都不离陈春花身上的妙处，惹得老娘们用力的扯起老汉的耳朵，一个劲的骂陈春花不要脸，应该浸猪笼。 王德福此时兴奋的很，在赵有田面前来回的走动了好几遍，看着赵有田的惨样，喜不自禁。 大半辈子让赵有田压了一头，如今，方才解了心中恶气。 “咳~咳，大家静一静，我王德宝先说几句。” “赵有田和陈春花这对狗男女，乱搞男女关系，被我逮了个正着。而且赵有田这狗东西多年来，在庄里作威作福，欺压我们广大中下贫农，队内又贪污无数，大搞腐败，现在大家一起来批斗他。” “想说话的上台，狠狠的批判这对狗男女。” 王德福说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又冷了场，这王德福的群众基础真是差的不得了。 王德福见没人上台，只能干笑了两声，向王二愣看来。 王二愣果然没让他失望，三两步就走上了小高台。 赵有田此刻低着头，正寻思着怎么翻盘，怎么报复王德福，还有该死的王二愣。 突然间，脑袋就被王二愣给揪了起来，狠毒的嘴脸暴露在台下的村民面前。 王二愣揪住赵有田的头发，就开始大喊。 “赵有田~害我~坐班房。” “我呸~” 一口浓痰吐在赵有田脸上，赵有田愤怒的瞪向王二愣，恨不得吃王二愣的肉。 “赵有田，给我吃番薯渣。” “我呸~” “赵有田，猪狗不如。” “我呸~” “赵有田，不得好死。” “我呸~” “赵有田，又短，又小。” 台下见过赵有田的村民们，顿时来了精神，说到这个话题，他们最少能聊一整天。 王德福此时对王二愣简直刮目相看，这还是个傻子吗？这是能文能武的全才呀。 第32章 挂牌游街 有了王二愣带头，村民们也没了顾忌，争先恐后的涌上台批斗赵有田。 尤其是那些中老年妇女，将赵有田骂的狗血淋头，又去扯陈春花的头发和衣服，看爽了台下一众老汉。 “赵有田，狗日的，偷看李翠莲洗澡，我亲眼看见的，这不要脸的狗东西，还威胁我，不让我说。” “赵有田，你这不要脸的玩意，有什么资格当我们赵王庄的队长，我们赵王庄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陈春花，你这个骚货，我早就看出你是个骚货，我家老汉都六十岁了，你还对他犯骚，你真不要脸，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王二愣可是头一回见这么精彩的大戏，看的手舞足蹈，又朝陈小梅跟赵小兰挤眉弄眼。 这次批斗可把陈小梅和赵小兰吓的不轻，算起来，她们跟王二愣也是乱搞男女关系，这要被逮住了，以后怎么见人。 “赵有田，你脱离群众，贪污腐败，整个赵王庄就是你房子最大，你钱最多，你就是我们赵王庄的地主，今天我们就要打倒你这个地主老财。” 王二愣一听这个，连忙往台上看去。 “我当是谁呢？这王德福的说话水平还挺高，这是要将赵有田给当成阶级敌人，一下就给打死呀。” 果然不出王二愣所料，台下众人的仇富心理一下就被激发出来。 “凭什么我们累死累活，吃不饱穿不暖，你赵有田住大屋，穿新衣，吃肥肉。” “打倒地主赵有田，赵有田是资本主义走狗。” “打倒走资派赵有田，打死他，打死赵有田。” 一时群情激愤，立马有十几个过的不如意的村民，跑到台上，就对赵有田拳打脚踢。 还有些不怀好意的老汉，跑去对陈春花上下其手，王德福实在是看不下去，才将这几个老汉给赶跑。 王德福见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又趁热打铁，提出要拉赵有田和陈春花挂牌游街示众。 赵有田和陈春花挂着“乱搞男女关系，流氓犯”的牌子，被人用绳子像狗一样的牵着，走在乡间大路上，往李坑的生产大队走去。 王二愣咧着嘴傻笑，拿着一个铜锣，每走一段路，便“咚”的一下，用力敲锣大喊： “流氓犯，赵有田，陈春花。” 惹的小孩们，又笑又闹，也跟着王二愣大喊大叫，吸引了更多的人来看。 刚刚到了李庄的地界，热心的赵王庄村民便向李庄的人，详细又详细的讲解这赵有田是怎么跟陈春花弄到一起的，怎么个弄法，用了什么招式。 因为对赵有田招式的误解，甚至有村民吵起了架，大多数村民还是认为，赵有田这么短的人，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招式。 “真要有那么厉害的招式，那不是比我强了吗？就他赵有田，一个流氓犯，他也配？”大多数村民，此时的心声，应该都是这么想的。 此时，赵有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痰液，好像是王二愣吐的。身上也是乱糟糟的烂菜叶子，和黑黄色的泥巴。 陈春花此时披头散发，一身也是脏乱不堪，也算因祸得福，至少老汉们看向她的神色，不再那么痴狂。 队伍的规模越发的浩大，黑压压的整个乡道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在这个乏味的时代，丁点破事就能引来围观。 人群越发的密集，听到消息的人，还在往这边聚拢，树上，屋顶上都站满了好事的吃瓜群众。 王德福觉得这辈子都没那么风光过，这该死的赵有田被打倒，他马上就能当上队长，想着想着，嘴都笑歪了。 王二愣也没想到这些人那么疯狂，现在的场面也不是谁能够控制的下来，赵有田这一次怕是要彻底的凉了。 拥挤的人群慢悠悠的朝着生产大队挤去，没过多久，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和书记都闻讯赶来。 在滔滔民意的裹挟下，就算是大队长和书记想将这事压下来也是不可能。 大队长和书记两人的目光交错了一下，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民势不可为，不如顺水推舟，让村民好好的发泄一下。” 就算大队长和赵有田的关系再铁，此时也不敢乱开口，只能再狠一点，彻底和赵有田扯开关系。 “书记说的对，那就继续游街，游完街，再到大队的谷场，批斗这对乱搞男女关系的流氓犯。” 赵有田整个眼神都空洞无光，痴痴傻傻的看着王二愣，心里只记得对王二愣的恨。 烂菜叶子，烂泥，草根，树枝，甚至是石块，还是漫天飞舞，朝着赵有田跟陈春花身上砸了过来。 王二愣突然觉得有些没劲，花费九牛二虎之力，用力的挤出了人群。 尽管这场风波是王二愣亲手挑起的，还是让王二愣有些不知所措，这疯狂的人群，让王二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有些不知所措。 人群将道路挤的水泄不通，王二愣只能从路边上的田坎绕路而行。 趁着天色还不是很晚，王二愣想去镇上一趟，把钱花了去。 至于什么投机倒把做生意，去特吗的投机倒把，赵有田这挂牌游街可把王二愣吓的够呛，王二愣可不敢再低估这个年代的野蛮。 今天刚好是初六，镇上的集市开了，各处生产队的村民们纷纷来到集上，摆弄起了农副产品，打算卖一些钱，补贴一下家用。 王二愣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大多数是箩筐，扁担，扫帚，藤椅之类的玩意，吃的也不少，蘑菇，乱七八糟的野果，麻梨，还有一些河里的小鱼小虾。 一般的农副产品，老百姓是可以自由买卖的，算不上投机倒把。 王二愣还见有人卖芝麻饼干，看着还挺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买的人也没有。 突然不远处爆发了一阵骚乱，引起了王二愣的注意。 “放开我，我这是花钱买的。” “花钱怎么了？这糖糕是计划里的物资，你这是投机倒把，现在没收你的糖糕，还要罚你的款。” “吗的，你这里可以卖，我怎么不能买？” “卖我管不着，买就是投机倒把，废话少说，你认不认罚？还敢反抗，你这是欠打”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我认罚。” “这就对了，罚款一块，交钱。” “我没那么多钱，只有七毛了。” “你这穷酸，拿来，算你走运，碰上老子心善，滚。” 王二愣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没去买那芝麻饼干，这狗日的市场管理人员真会玩，专门开几个摊位卖计划内的物资，黑吃黑。 第33章 秦小雨 王二愣有些悻悻的走出集市，这鬼地方他是不想再呆了，万一脑子一抽，买了不该买的东西，那不是大冤种嘛？ 来到供销社的门前，人群就像沙丁鱼一样挤在一块，排队那是不可能排队的，大家都使劲的往前面挤。 嗓门还要大，不然根本就买不上东西。 王二愣看见一个流里流气的麻子脸，也挤的快活的很，前面是一个水灵的大姑娘，大姑娘一直拿手护住自己的要害。 “吗的，这么好看的女人，也是你这狗东西能占便宜的。” 王二愣心说了一句，就朝那麻子脸挤去，挤到跟前抓住那麻子脸不老实的手用力一捏。 麻子脸痛的咬牙切齿，看见王二愣人高马大的，又不敢还手。 “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 麻子脸放完一句狠话，就溜出了人群。 大姑娘向王二愣投来感激的目光，见王二愣长的浓眉大眼，又高又壮，脸上娇羞不已，轻言细语的说了一声“谢谢。” 王二愣被后面的人一挤，顺势就往漂亮大姑娘身上一贴，嘴上还歉意的说道: “抱歉，人太多了，没挤着你。” “没事，不要紧的。” 王二愣一听不要紧，就贴的更紧了，闻着姑娘身上的香味。这姑娘长的是真的好看，跟陈小梅一样好看，皮肤和气质又比陈小梅好出太多。 大姑娘被王二愣贴的脸色桃红，倒也没有出声反对，这王二愣看起来顺眼的紧，大姑娘被贴的小鹿乱撞。 王二愣占了大姑娘的便宜，伸出手撑出位子，把大姑娘给护住，两人攀谈了起来。 “我叫秦小雨，是镇上的小学老师，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小雨呀，我叫王二愣，大家都叫我二愣子，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了。” 秦小雨捂着嘴笑了起来，眉毛弯成了两道月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王二愣。 这王二愣五大三粗的，没想到胆子那么大，嘴还挺甜，这人太有意思了。 见秦小雨笑的开心，王二愣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 秦小雨被王二愣说的有些脸红，一时不敢搭话，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这王二愣怎么这样子，他是在对我耍流氓吗？奇怪，为什么我不生气，还很开心的样子，他这人说话真好听。” 王二愣见秦小雨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敢再舔了，怕把人给舔生气了，那就不美了。 “小雨，你要买什么？我帮你，现在人那么多，你一个女孩子不好买。” “我，我要买两根头绳，一个发卡。” “好嘞，看我的。” 王二愣伸出胳膊几下一甩，便挤到了前头，周边的人看见王二愣这大块头，只能低声骂娘，不敢招惹王二愣。 王二愣趴在柜台上，大声嚷嚷的叫了起来。 “六根头绳，三个发卡，两斤白糖，二十个水果糖，一个搪瓷大碗，一块肥皂，一块香皂” 六根头绳三角钱，三个蝴蝶发卡三块钱，两斤白糖花了一块七，刚刚在外面找票贩子买的两斤糖票，花了一块，二十个水果糖花了四毛钱，搪瓷大碗五毛钱，大块肥皂四毛，香皂三毛。 本来还想买盐的，王二愣想想还是算了，生产队的食堂现在跟他家一样，盐什么的弄一点，李大厨屁都不敢放一个。 王二愣将头绳发卡还有水果糖，全部装在搪瓷碗里，又拎着两斤黄纸包起的白砂糖，挤出人群，护着秦小雨走到一处空地。 “给，你要的头绳，还有发卡。” 王二愣把两根头绳，还有一个发卡递给了秦小雨，其他的发卡和头绳藏在搪瓷碗，用碗盖盖着。 秦小雨一时呆住了，没敢接王二愣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怪我没说清楚，我本来想让你买那个两毛钱的小发卡的，我，我手里没那么多钱。” 秦小雨一个月工资才十五元，十块钱要寄回家里去，补贴家用，家里弟弟妹妹太多，五块钱也就堪堪够她吃饱肚子。 “没事，你先拿着，你是学校的老师，我还怕你跑了不成，先欠着，我下次来找你要。” 王二愣看出秦小雨的窘况，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那，那好，这是五毛钱，先，先给你，还欠你五毛，我这个月发工资了就，还你。” “好嘞，那我有空了，可要经常去找你玩了，你可不能把我往外赶。” 王二愣打蛇随棍上，又开始套路起了秦小雨。 秦小雨低着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既然是老师，手上有没有什么书看，我在村里无聊的紧，整天就是听那些人谈一些老掉牙的故事，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那你说我听听，我挺喜欢听故事的。” “哈哈，不说，不说，乡野村汉两句不离女人，污了你的耳朵。” 王二愣带着秦小雨，有说有笑的走在铺满青石板的老街上，白墙黛瓦，婉如一副江南景色的画卷。 聊着聊着就谈到了刚刚集市里黑吃黑的事情，秦小雨听后，也觉得一阵后怕。 顺路走过一家布店，王二愣在外面花两块钱买了几张布票，进店买了一件很老土的衬衫花了八块钱。 那的确良的衬衫好看归好看，价格可要贵了一倍，可不是王二愣现在能承受的起的。 两人刚好顺路走过学校，说是学校，其实也就是几间低矮的土屋子，勉强能够遮风避雨而已。 “我到了，那间屋子就是我住的，一半是办公室，后面隔了一半是卧室，里面挺乱的，我就不邀请你做客了。” 秦小雨向王二愣介绍着自己的住处，并委婉的向王二愣提出下次再见。 “好的，那我下次来找你玩，你可不要假装不认识我。” “肯定不会，我还欠你钱没有还呢。” “我还要去买点东西，那下次见。” “嗯，再见。” 王二愣向秦小雨辞行后，赶紧往集市跑去，还好肉铺还开着门。 猪油六毛一斤，一斤油票四毛。猪肉九毛，一斤肉票又要五毛。 猪肉剩下的都是瘦肉，肥肉都被人买光了，这年头肥肉可比瘦肉贵多了。 买了五斤猪油，加油票一起花了五块，又买了两斤猪肉，花了两块八。 供销社花了七块六毛钱，买衣服花了十块钱，猪油猪肉花了七块八，秦小雨给了五毛，一共花了二十四块八。 王二愣将零零散散的钱全部凑到一块，三十二块钱，花的还剩七块二毛钱。 “吗的，做了十天苦工，半天就花了个干净，一张大团结都不剩了。” 第34章 六个痞子 王二愣急匆匆的往家里赶，一路小跑，想趁着天黑之前赶回家中，毕竟夜路可不太好走。 “前面那个傻大个，给老子站住，别跑，再跑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王二愣扭头一看，身后有六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追了上来，带头的正是刚刚供销社门口，占秦小雨便宜的那个麻子，王二愣立刻回嘴骂了回去。 “好狗，来追爷爷呀，追到爷爷，爷爷有热乎乎的屎给你吃。” 王二愣一边跑，一边回头跟身后的几个小痞子对骂起来。 小痞子们见王二愣死到临头，还敢还嘴，立马怒火中烧。 “狗东西，你再跑，一会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老子要亲自拉屎给他吃，你们一会帮我按住他。” “好，就这么办，敢得罪我们沙溪六杰，今天就把你喂饱。” “这傻大个，还挺有钱，一会全都是我们的，把他扒光了，裤衩都不给他留一条。” 王二愣听着几人的叫骂，便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轻饶这几个渣渣。 “吗的，这几个痞子嘴毒的狠，看老子一会怎么收拾你们。” 王二愣不顾几人的叫骂，就往偏僻的地方跑去，打算给这几个小痞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让小痞子们觉得，自己稍微再努力一下就能追上前面的傻大个。 六个小痞子累的气喘如牛，已经跑不动了，停了下来，连叫骂的力气都没有。 王二愣咧嘴一笑，好戏开场了。 下到菜地里，抽出两根搭瓜架的木棍，就冲向小痞子们。 小痞子们见王二愣回来送死，纷纷喜笑颜开，撸起袖子就想弄王二愣，有两个还摸出了弹簧刀，其中一个咧着嘴说: “这大傻哔，让哥几个追那么远，我先给他放放血。” 王二愣可是歪嘴战神，手上还有兵器。一寸长，一寸强。 势大力沉的木棍，对着最前面小痞子的腿上就是一棍，小痞子“嗷”的一声，抱着腿在地上打起了滚。 拿起木棍，又一棍打在麻子脸的肚子上，麻子脸抱着肚子一下就瘫在了地上。 王二愣如同下山的猛虎。以无可匹敌的姿势，杀入痞子堆中，尤其是两个拿刀的痞子，手被王二愣大力的抽了几棍，打的都有些变形了。 地上“嗷嗷”叫的痞子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王二愣挨个扒着痞子们身上的衣服裤子，有反抗的，立马大耳刮子伺候，打的耳冒金星，鼻血横飞。 “哈哈，各位，承让，承让，下次有空再找老子切磋。这些不义之财，老子就笑纳了。” 王二愣抱着一大摞衣服，还有搜刮来的战利品，喜笑颜开的对着只穿这裤头的六个痞子抱拳施礼。 “嘘～嘘～嘘” 王二愣吹着口哨，一边走，一边清点着战利品。 “衣服裤子六套，虽然小了点，改一改，还是勉强可以穿的嘛。凉鞋三双，布鞋一双，皮鞋两双，尺码都有些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大一点。” “火柴三盒，大前门香烟两盒开过的，弹簧刀两把，肉票五斤，糖票三斤，布票粮票乱七八糟的也不少，钱有三十六块八毛二。” “哈哈，这哪是痞子，这都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出来一趟，不仅没花钱，还赚钱了，一下又有四十多块钱了。” 王二愣将所有衣服裤子，全部卷成一团，用头绳全部捆好，背在身上。 经过刚刚那么一耽搁，太阳早就下了山，幸好今晚的月色不错，不然这夜路根本没法走。 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王二愣见村口人多，悄悄的绕了一段小路，才往家里赶去。 这么多东西，王二愣真怕有心人惦记，犯红眼病的人，多的去了。 老远就看到屋前，有个女人在来回走动，看样子像是赵小兰。 “二愣，你，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身上这些是哪来的？” 赵小兰看见王二愣，一下就扑了上来，急切的问起了王二愣的情况。 “嘿嘿，先进屋，我有好东西给你。” 王二愣拉着赵小兰进屋，将背上的包裹打开。 一件衬衫里单独包着给赵小兰的东西，四根头绳，两个发卡，一斤白砂糖，还有一块香皂。 “这？这都是给我？” 赵小兰捂着嘴，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句。 “当然了，你是最好的朋友，我赚钱肯定要给你花。” “二愣，你对我真好。” 赵小兰说完，就朝王二愣身上靠，这二愣子越发的聪明，越发的有男子气概了，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你给我和小英买了头绳和发卡，那你给陈小梅买了什么？拿出来让我看看。” 赵小兰向王二愣身上挤了挤，打听起了陈小梅的事情。 王二愣干笑了两声，连忙解释。 “没，没买什么，我跟她又不熟，为什么要给她买东西？” 赵小兰拿着拳头对着王二愣的胸口，不痛不痒的捶了几下。 “那陈小梅一张狐狸精脸，那模样，那身段，你就一点想法没有？。” “说什么呢？我王二愣又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她长什么样，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王二愣说完，又挨了赵小兰好几拳。 “你，你这二愣子，口是心非，那你大半夜还跟她聊的那么起劲。” “嘿嘿，这不是无聊嘛，反正我不让她进屋，她要闹就闹呗。” 两人谈天说地，聊的正开心，谁知老木门却“咚咚咚”作响。 “二愣，二愣，快开门。” 门外传来，陈小梅轻声又急促的喊声。 “哼，我该回去了，你跟你的陈小梅一起玩去。” 赵小兰起身收拾了一下衣裳，拿起王二愣给买的东西，就去开门。 “吗的，这陈小梅到底想干嘛？天天来烦我。” 王二愣有些恼怒，陈小梅是真的烦人，要不是长的有几分姿色，王二愣的拳头早就砸她一脸了。 第35章 自留地 “王二愣，你刚刚给赵小兰买的东西，我都看到了，我的那份在哪？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赵小兰刚出门，陈小梅就开始逼问王二愣的好处。 王二愣躺在木板床上，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眼睛飘向陈小梅。 “我就是给你买了，你敢拿回家去戴吗？索性就没给你买。” “你，你这个二愣子，你就这样对我？” 王二愣收了起二郎腿，坐起了身子，仔细的将陈小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你跟我有半毛钱关系？能说话就好好说话，不想说，你就早些回去。” “我偏不，我就是要缠着你。哼，肯定不能便宜了赵小兰，我陈小梅哪点比她差了。” 王二愣不耐烦了。 “你再提赵小兰，老子跟你翻脸了。要不是看在你以前给过我几个番薯吃，老子根本懒得搭理你。” 王二愣起身将一个大搪瓷碗掀开碗盖，递给了陈小梅。 “我去的太晚，这肉太瘦了，不过我放了挺多猪油，吃起来也香的很，你先凑合着吃，算老子报答你以前，对我的照顾之情。” 在九十年代之前，一些乡镇的肥肉都是比瘦肉更受人青睐，人们吃到荤腥的机会很少，肉自然是越肥越好。 陈小梅夹起一块带着些肥膘的瘦肉，放进嘴里吃了起来，闭着眼睛仔细的回味着嘴里的肉味。 “算你有点良心，我陈小梅居然还能吃上你给我做的猪肉。” 陈小梅一边吃，一边落泪，这肉至少有大半年没吃上了。 嫁给王大猪之后，就没过上什么安生的日子，吃的也差，整天还被恶公婆冷嘲热讽，不下蛋的鸡。 “你，怎么还哭上了？辣子放多了？不会呀？我记得你家吃辣的。” 王二愣有些不解的看着陈小梅，不就吃个肉么？咋还能把人给吃哭了，他做的肉也不难吃啊。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嫁给王大猪后，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你这二愣子，看起来凶巴巴的，有这份心对我。” “嘿嘿，这才哪到哪，呶，看看这是什么？” 王二愣抓出一大把水果糖，递给了陈小梅。 这年头舍得吃水果糖的，都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那么一两颗，哪像王二愣那么豪横，一掏就是一大把水果糖。 这年头，家家户户孩子都多，两个成年人赚的工分，要养活几张嘴都是很难的事情，谁敢那么败家，去吃水果糖。 就算过年走亲戚，也是二两白沙糖，你拎给我，我拎给你，那么转来转去的。 “二愣，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给你做牛做马，生一大堆娃娃。” 陈小梅把水果糖藏进衣兜里，整个人都窝到王二愣身上，筷子却没停过，一直夹着搪瓷碗里的肉。 “慢些吃，都给你留着呢，我王二愣别的本事没有，力气有的是，让你吃点肉，还是不成问题的，你少给我整这幺蛾子就行。” “嗯，我信你。这肉可真香。还是好人有好报呀，我以前给你那几个番薯，是我吃剩的，哈哈。” 七月的盛夏，田里金黄色的稻穗沉甸甸的，村民们在田间地头附近，驱赶着鸟雀，一片丰收的景象。 王二愣在自家屋前屋后，打理着自留地的红薯，由于是生地，肥力又跟不上，所以这两铲地里的红薯，病恹恹的，叶子稀疏的很。 一直都只顾着进山砍树，下地赚工分，这地不好好收拾一下，怕是要绝了收成。 趁着还没收割稻谷，王二愣又弄了些草木灰，混着自己拉的农家肥，给地里增加一点肥力。 早上摆弄着红薯地，吃完饭，又开始挖了一铲荒地出来，准备种点茄子，辣椒，南瓜什么的。 虽然不一定能长的出来，但看着人家自留地里的蔬果，王二愣还是眼馋的很，能种一点算一点。 最近去食堂里吃饭，那狗日的王德福都敢给他脸色看了，没了赵有田的节制，这王德福大搞一言堂，队里没人敢跟他炸刺。 这食堂的饭，怕是不好蹭了，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如今，王二愣也不缺这口吃的。偶尔用猪油炒点菜给自己开个小灶，这肚子有了荤腥，也不至于饿的翻天覆地。 下地赚着工分，山里砍着木料，这钱来的快的很，一个月过去，王二愣现在已经有了八十多块钱，地里的工分还没有结算呢，那最少又有十来块钱。 “二愣，这活下午再干？来我家吃饭，我姐给你做了好吃的。” 赵小英在老远处叫着王二愣，一脸的笑意。 自从王二愣赚了点小钱之后，这赵小英对王二愣的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人就是个小财迷。 而且看起来，她也知道自己姐姐赵小兰跟王二愣有些不清不楚，她偶尔能赚点便宜，蹭点吃吃喝喝，也觉得挺美。 “好嘞，来了。” 王二愣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收起锄头，打着赤脚，出了番薯地。 回到家，带了十斤米，又拿了块腊肉，慢悠悠的往赵小兰家走去。 这赵小兰家的饭菜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不自备点干粮，那赵小英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赵小英本来站的老远，眼尖的一下就看到王二愣手里拎着的布袋，和一块腊肉。 一下就朝着王二愣奔了过来，伸手就接过王二愣手上的东西，大嘴笑的都咧开了。 “二愣，你这人真是的，去我家吃饭，每次都那么客气，还带什么东西，真是见外，下次不要带了。” 王二愣听完赵小英的话，只当她放屁，在心里骂上一句。 “吗的，要不是看在赵小兰的面子上，就你这属狗脸的，我王二愣能正眼看你？” 第36章 抢收稻谷 天微微亮，赵王庄的村民们，纷纷起了大早，不少人打着哈欠，睁着稀松的睡眼来到生产队集合。 不像往常那样稀稀拉拉，还要人去使唤，去吩咐，每个人都自觉的去保管员那领了工具。 今天可是赵王庄生产队的大日子，关系到全庄下半年吃饭的问题。 王德福拿着一个铜锣，站在田间地头，早已等候许久，看村民们，来的差不多，又看了看计分员，便大力的往铜锣一敲。 “咚～” “开割，抢收～” 一声呐喊，收字的尾音拉的老长。 村民们纷纷下到田里，拿着镰刀就挥舞了起来，左手捞住一捆稻谷，用镰刀反复的割动稻谷的底部。 割两捆凑成一大捆，用稻杆子一卷，随意的捆起来，整齐的放在一边。 就连原队长赵有田，也顶着众人嘲弄的眼神，躲在角落里挥洒着汗水。 王二愣没割一会，就站起身子往腰上捶几下，这老腰不仅要应付陈小梅还有赵小兰，今天又要弯腰割稻谷，委实是辛苦了些。 “哟～二愣，你一个大小伙，腰不行呀，以后这媳妇怕是守不住咯。” 一个老汉，见王二愣捶着腰，便打趣了起来。 王二愣也回骂道:“我行不行，叫你孙女来试试，老子日的她走不动道。” 一聊这个，众人纷纷来兴致，一边聊，一边割着，活也不那么累了。 “这话我信，那二愣子的脾气跟驴似的，那玩意也是一样。你这老梆子的孙女，还真经不住二愣子的摆弄。” “去去去，想什么美事呢？就二愣这傻子，他也配？” “吗的，老梆子，老子以前脑壳不灵光，现在可是开了窍，今晚，我就去找你孙女，让你抱上重孙子。” 王二愣现在也不装傻了，该骂就骂，该吃就吃，自己能养活自己，还装个屁的傻，至于混吃混喝那一点，现在他也瞧不上。 “二愣。那老梆子的孙女怕是吃不消你，你到婶婶这来，婶婶这地肥的很，正适合你来耕一下。” 这乡里村外的中年妇女，嘴里花的很，张嘴就是下三路，一般人可招不住，真要说急眼了，裤子一脱，当场就要跟你来事。 “婶婶，你就饶了我，我还是个大小伙，可不是老黄牛。” “哈哈，对头，春仙那地草太多，不好耕，也不知德华是怎么摆弄的。” “大嘴，有你个屁事，我家德华本事大着嘞。就你那嘴，跟河马一样，活该你打光棍” 七月的日头，毒的很，每个人露出的皮肤，都是黝黑黝黑的，又反着光，一块一块的全是汗水。 从高处看去，大片大片的稻田渐渐的空了出来，被拢成一堆一堆的。 “咕～唝～咕～唝” 打谷机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王二愣换过一个老汉，踩起了打谷机。 一只脚踩踩在木头踏板上，有节奏的踩了起来，打谷机内的滚筒转的飞快。 从别人手里接过一大捆稻谷，将稻穗轻轻的在滚筒的铁环上拍打。 一边拍打，一边将手里稻谷转圈，尽量的让每一颗稻粒都打入下方的谷仓内，打完还要重重的往滚筒里拍几下，生怕浪费了一点谷粒。 将打完的稻草往另一边一扔，自然有许多小孩拿着篮子，仔细的分拣着上面的谷粒。 这些小孩可不白干活，捡的多了，队里可要给他们发水果糖吃。 这个时候每一份劳动力都是珍贵的，要不然哪来的抢收一说，就是向老天爷抢时间，小孩子也要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万一抢收不及时，下了雨，那损失可就大了，谷子淋了雨，晒不干，交不上公粮不说，整个生产队的人都要挨饿。 这个时候，劳作的人群又换了，壮劳力开始挑着箩筐，往生产队的空地上运送稻谷。 王二愣挑着一担一百多斤的谷子，一摇一摆的走在最前头。 这活他爱干，比弯腰割谷子舒服太多了，肩膀上长期扛木头，早就起了厚厚的老茧，现在挑这一百来斤的谷子，简直玩一样。 看王二愣那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后面的老汉们，纷纷训斥起了年轻的后生。 “你们这些后生崽，看看别人二愣子。就你们这些光会吃饭不会干活的，挑那么点谷子，还嗷嗷叫，叫个屁，连老汉我都比不过。” 几个挑着担的年轻人，脸憋的通红，也不知道是担子给压的，还是被老汉给羞的。 生产队的空地上，早就铺满了竹篾编成的谷垫子，每张谷垫子差不多都是两米宽三米长，晒一担谷子绰绰有余。 几个拿着耙子的老婆子早就等候多时，指挥着王二愣将谷子往谷垫上倒。 金黄色的谷粒“沙”的一下，全部滚落在谷垫子上，声音出奇的清脆好听。 老婆子们拿出耙子，就将谷子给耙开来，耙成薄薄的一层，让七月的日头，狠狠的暴晒。 耙开了谷子，老婆子们又开始捡拾谷子里掺和的稻杆和杂叶。 “二愣，看个球啊看，快去挑谷子。” “吗的，你这老婆子都扁了，哪来的球。” 七月的天说变脸就变脸，刚刚还晴空万里，转眼却飘来大片大片的黑云。 “快，快，快把谷子收到谷仓去。” “天呐，这贼老天真是该死。” 众人连忙用扫帚和畚斗往箩筐里装稻谷，王二愣挑着谷子就往谷仓跑。 还在田里的人，连忙停下了收割稻谷，转头开始搬运割完的稻谷。 也有人开始将田埂的缺口挖的大一些，利于排水，地里的稻谷看来只能晚些收割了，只要稻穗不伏倒泡水，问题倒是不大。 几台打谷机的声响也停了下来，众人纷纷从下面的谷仓里，舀出稻谷往箩筐上装。 看似杂乱无章，其实井然有序，每个人都在贡献着自己的那一份力量。 不多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就打了下来，万幸的是稻谷并没有淋到雨，谷仓里早已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谷粒。 “今年是个好年景呀，这里的谷子晒干后，起码有五千斤。田里的谷子才割了十分之一不到，怕是有五万斤往上。” 王德福看着满仓的谷子，脸上既是欣喜，又有些忧愁。 “二愣，去，叫人拿几个火盆来，烧点炭，这谷仓里一定要保持干燥。” 王二愣心里暗骂一句:“吗的，又来使唤老子，迟早把你这队长的职位也给撸了。” 第37章 交公粮 雨停后，前前后后又忙了一个多礼拜，终于将谷子割完晒干。 “队长，仓里的谷子都过完了秤，足足五万六千八百斤谷子，真是个好年景呀。” 赵有财拿着一个本子写写算算，向王德福介绍起谷仓里的存粮。 “嗯，辛苦你了，有财。公粮要交多少？算出来没有？” 王德福摸着下巴，这自己当了队长，要往外交公粮，到底还是有些心疼，这可是乡亲们汗水浇灌出来的谷子呀。 “算出来了，要交一万七千零四斤谷子。” “哎，我舍不得呀，有财，这都是乡亲们辛苦了大半年才换来的。” “谁说不是，看着这些好谷子，要往外搬，我感觉心里的肉像是被人一块一块给割了去。” 两个守财奴在谷仓里叽叽咕咕的大半天，还是没有办法，大队的催收员却已经到了谷仓内。 “王德福队长，你这觉悟可不够高，我要代表李坑生产大队批评你。这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没有大家，哪来的小家。” “李干事，我知道你说的对，我就是舍不得啊，哎，我心疼。我看不得了，有财，你负责去交公粮，我心里堵的慌。” 王德福说完就出了谷仓，只剩赵有财和保管员应付李干事。 “李干事，你看看，都在这里了。这是账册，我们生产队今年上半年，应交一万七千零四斤公粮。” 李干事拿着账册仔细的翻了起来，时不时的还问着赵有财和保管员一些问题，这一下就是大半个小时。 “账目上没错，你们赵王庄今年不错，比去年多了一千多斤的公粮出来，看来下半年的日子，村民们要好过不少。” 保管员这个时候，又站出来说了个趣事。 “李干事，这多出的粮食，跟我们队里一个傻子有关系呢。” “哦？你说说看。” “我们队里有个二愣子，原先是个傻子，突然开了窍，干起活来，一个人顶好几个劳力，干起活来也踏实，其他人见了，便也不再懒懒散散的。” “哈哈，这倒是个稀奇的事情，这事情得多宣传宣传，也把你们庄赵有田那破事给盖过去。别人现在一提你们庄，就是你们赵有田那点破事。” 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王二愣赶着牛车，装着沉甸甸的粮食，往李坑生产大队走去，后面还跟着好几辆牛车。 这是生产队的书记和大队长，听说了王二愣的事迹之后，主动提出让赵王庄交公粮的时候，让王二愣来一趟。 打算将王二愣当成一个典型，用来教育那些偷奸耍滑，吃惯了大锅饭的老油子。 “吗的，这么好的谷子，要交给大队，真是喂了狗咯。这多下来的谷子，也不知道我能分到多少？” 王二愣赶着牛车，一路和村里的闲汗们，瞎聊扯淡。 “这公粮大家都要交，有什么办法哟。还好赶车的活也不累，比下田插秧来的舒服多了，工分还高一点。” “你这懒货就那么点出息，干起活来懒狗一条，夜里就弄的媳妇嗷嗷叫。” “吗的，你听老子墙根，老子干死你。” “你个龟孙，明明是你动静太大，你问柱子，是不是叫的厉害？” 王二愣眼见话题又往歪处带，急忙降低车速，以免翻了牛车。 “吗的，都给老子闭嘴，快到大队了，别给老子丢人，一天天尽想下三滥的事情，谁敢跟老子犟，老子大耳刮子抽他。” 众人听到王二愣发火，一下就老实了起来，这二愣子耍起横来，那是谁的面子也不给，那大耳刮子扇的人脸生疼生疼，还有就是二愣子坐过班房，大家都怕他。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生产大队，交公粮的队伍，排的老长，排了好一会才轮到了赵王庄的王二愣。 “你们是赵王庄的，王德福呢？你这体格，你是二愣子？”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看着王二愣有些好奇，便打听了起来。 “领导，我是二愣子，队长忙着指挥插秧呢，一切都以生产为重，我力气大，就让我过来负责交公粮。” 王二愣点头哈腰的，向着眼前之人谄媚的笑了起来。 这穿着这打扮，肯定是大队的书记，王二愣巴结一下，也不寒碜。 “都说你是个二愣子，看来传言不实，我看你精的猴似的，圆滑的紧。” 书记显然是看不惯王二愣这副油滑的嘴脸，有些不喜。 王二愣一看，这书记是那种一言一行，都挺古板的老学究，便有些坐蜡，索性破罐子破摔。 “领导教训的是，我就一地里刨食的，你说的都对。” 书记一看，这王二愣还敢应嘴，好嘛，真拿书记不当干部了。 “看你这样子，我说你两句，还不服气。” 王二愣心里直骂娘，真想吐书记一脸浓痰。 “吗的，老子又没吃你一粒米，敢这么针对老子。”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敢那么说，书记要整一个人，那可是太容易了。 “领导，你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我不一样，我爹去南边打战死了，我从小就是个傻子，靠着卖笑吃百家饭长大的。” “为了口吃的，我这笑的不寒碜，您要觉得，我上不得台面，得了，这车粮交了，我也不来了。” “我过的堂堂正正，下地我一个人做五个人的活，农闲别人瞎扯淡，我在山里砍树赚钱。李坑大队，我王二愣自认也不输哪一个。” 王二愣梗着脖子，朝书记就是一大串的抱怨，惹得边上的队长都插起了话。 “你这二愣子，怎么跟周书记说话的，不止周书记批评你，我也要说你几句，你们赵王庄真是不争气，先出一个赵有田，又来你这么个二愣子，真是气死我了。” 周书记连忙制止了脸红脖子粗的大队长。 “水生呀，不怪他，不怪他。这二愣子说的对，是我脱离了群众，不知群众的苦，太想当然了。” 周书记说完，又看向二愣子。 “二愣，那你和我说说你们队的情况，乡亲们吃得饱？穿的好吗？” 李水生就差给王二愣跪下了，赶紧跟王二愣使眼色，只盼王二愣讲些好话，心里疯狂的呐喊。 “周书记特么的可不是大队书记，这可是镇里来的书记，你王二愣子可长点心眼。” 第38章 福祸相依 “这话问的稀奇了，哪里不都一样，就着山里的野草树皮，勉强就饿不死人而已。你看这到人山人海的，你找的出一个胖子吗？哪个乡亲身上不是打着补丁。” 王二愣牛脾气上了头，干脆就不玩虚的，将捂住的遮羞布给放到了明面，觉得不解气，又开始大言不惭。 “你们这些干部整天虚头巴脑的，也不见你们下到地头里劳作，你们怎么会知道庄稼人的苦？你看老子这一身晒的全都起了皮，还吃得饱，穿的好，亏你问的出来。” 周书记被王二愣呛的脸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心里直骂娘。 “娘希匹，我当书记以来，就没人这么揭我的短，反了天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浑人。” 李水生见周书记的脸色，就知道周书记被王二愣子给气的不轻，恨不得拿根针把王二愣的嘴给缝上。 “周书记，周书记，这王二愣就是个傻子，脑子不清醒，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回头狠狠的收拾他。” 尽管有着李水生给的台阶下，周书记还是不解气，又开了尊口。 “你傻还是我傻？他说的话条理清晰的很，就是我这个书记无能，没能带好头，让你们挨了饿受了苦。” “周书记，周书记，千万别那么说，都是我这生产大队长没做好，让乡亲们遭了罪，是我无能呀，你就把我撤了，另选贤能。” 李水生和周书记两人卖起了惨，各自谈起了老百姓的苦，惹得周边百姓纷纷夸赞，真是青天大老爷呀。 王二愣见两人演的也不怎么样，就很尴尬，关键是村民们就爱看这一套。 “吗的，你们这俩货色要把提升演技的功夫，放到田间地头，老子怎么也能多吃上几斤大米，你们说的真对，就是你们无能。” 王二愣只敢把这话放心里说，现在根本就不敢言语，这特么的居然是镇里的书记，王二愣心里有点发毛，忍不住的嘀咕。 “你特么的不早点说，现在摆明了身份，不是要靠身份压我王二愣一头嘛。” 周书记看气氛起来了，脸上又恢复了从容的笑容，挥手和乡亲们打起了招呼，一副亲民的样子。 见王二愣低头不语，周书记觉得自己又行了。 “二愣，今天你的话刺痛了我的心，让我心里堵的慌，乡亲们真是太苦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尽管畅所欲言，我就是来给你们解决困难的。” 王二愣缩着脑袋，熟悉的傻笑出现在脸上，咧着嘴也不说话。 李水生见王二愣上道不说话，又给周书记台阶下。 “周书记，这王二愣傻病又犯了，您说什么，他也不明白，他一个傻子啥也不懂，你看这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去食堂吃个午饭。” 周书记有个文人通用的毛病，自认肚里有点墨水，就觉得高人一等，心眼小的很，暗里可整了不少人，李水生还真怕这周书记发起疯来。 “李队长，这王二愣可聪明的紧，这是知道我是书记，藏拙呢。王二愣，你不要顾及我书记的身份，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立马给你解决，乡亲们可以作证。” 周书记见王二愣服了软，越发的猖狂起来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麻辣个巴子哦，给你脸了是不，还让我提出来，你这裤裆没拉上，把你露出来了。” 王二愣心里将周书记骂了一个遍，见周书记这副小人嘴脸，便又还了嘴。 “既然周书记您这么说了，那我就代表群众说几句。” “闭嘴，王二愣，你代表个屁，你谁也代表不了，你就是个傻子，胡咧咧干嘛，快滚。” 李水生生气的骂起了不识好歹的王二愣，也是为了王二愣好，不想让周书记太过针对他。 “李队长，群众有意见，就要听听群众的呼声，不能自绝于人民，你这觉悟可不高呀。” “是，是，周书记批评的是。” “二愣，你说说看，我这人一向都是和群众站在一起的。” 这些打官腔的老油子，歪歪道道真是多，王二愣都听的有些烦了，一边挖着鼻屎，一边说了起来。 “不敢说是什么意见，就想吃饱饭，穿新衣，时不时能吃上一点肉，就这么点要求，你看能满足吗？” 周书记真想叫民兵过来，将王二愣拖出去打靶，我让你提意见，是让你说没意见，不是真让你提意见制造困难。 “二愣呀，这年头全国上下都困难，大家都在为填饱肚子努力。当然，这也是我的失职，我一会就开会研究探讨一下，你提的意见。” 王二愣见周书记又开始打起了官腔，脸色不由难看起来，斜着眼一脸的鄙视。 周书记见王二愣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差点破防了，顿时火冒三丈，甩开了上来想拦他的李水生。 “二愣，看样子，你是对我个人有意见？还是对政测上的不满意？” 这狗日的周书记又给王二愣挖坑，这年头谁敢跟政测唱反调？对他个人有意见，不是将他得罪死了嘛。 王二愣也火大了起来，心里一发狠。 “既然你想要整我，那我还给你个屁的脸。” 王二愣梗着脖子，看着周书记就开始言语输出。 “周书记，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多做点实事，少干些虚头巴脑的，下到田间地头里，给老百姓做个榜样，比什么都强，别光口号喊的好听，什么事都不干。” “王二愣，你放肆，你个混账东西。周书记，周书记，你别听他放屁，我这就让人收拾他。李狗蛋，死哪去了，还不将这二愣子给我捆了。” 李水生听到王二愣教训起了周书记，吓的魂都飞了，立马大骂王二愣，叫人收拾王二愣。 周书记感觉自己的脸面被放在了地上踩，一个二愣子，居然敢在他脸上横跳。 “李水生，你给我闭嘴，让他说，我就喜欢他这性子。二愣，你继续说，说什么我都不怪罪你。” 王二愣也乐了，反正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大不了再去班房坐坐，那里的人说话好听，又会来事，他去了也不吃亏。 “没什么说的，你看你穿的板板正正的，哪像会农活的样子，下过地吗？赚过工分吗？” 周书记紧了紧身上的中山装，眼睛一转，便想了个主意，你一个平头百姓，我不好管你，要是给你个差事，我这还不把你拿捏的死死的。 “既然这样，他们赵王庄我记得不是还缺个生产队副队长吗？就让这二愣子去当，主管生产任务。” “周书记，这，这不合规矩呀，赵王庄两队长不能同一个姓。” 李水生刚开口，又看了看周书记铁青的脸色，又改了口。 “周书记，我这就去发任命文件，让大队的人举手表决，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第39章 插秧 “王二愣，既然你觉得下地干活，就能让乡亲们吃饱穿暖，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要是下半年的公粮比这一次要少，我拿你是问。” 周书记已经把王二愣当成了下属，说起话来就一点都不客气，袖子一甩，也不管李水生怎么挽留，骑上二八大杠就走。 “你，你这二愣子，气死老子了，你还敢跟周书记耍横，等下半年，有你的苦头吃。哎~” 王二愣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周书记真是杀人不见血。 一季稻把田里的养分吸的差不多了，二季稻的产量就会受到影响，一般来说下半年的谷子产量都会略少一些。 既然木已成舟，王二愣干脆就认了命，他就不信，只要改了村里人那些懒懒散散的臭毛病，田里的产量会上不来。 “吗的，狗屁的周书记，老子还能让你得逞。” 交完公粮，拉着空车往回赶，路上众人的眼色都变了，这二愣子居然成了生产队副队长。 “这狗日的二愣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你说我上去把周书记骂一顿，能不能混个队长当当？” “你发什么癫，你这尖嘴猴腮的，大概率会被民兵拉出去打半死。” “吗的，就这二愣子他也配，我第一个不服。” “你小声点，他那大耳刮子一下过来，头都能给你打歪了。” 王二愣听完众人的议论，也装没听见，如今他只想回庄去，让王德宝过来运粮，他好去抓生产。 回到队里，王二愣就找上了在田边抽旱烟的王德福，拿出任命书给王德福。 王德福拿着任命书，歪着头看了会，也没看出个啥，他又不识字。 “有财，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来了，我看看，嘶~” 赵有财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居然是任命王二愣，为赵王庄生产队副队长的任命书，还重点标记了，要主管生产任务。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合规矩呀，王二愣，你说说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字面上的意思。这是镇里书记亲自下的指示，你说不合规矩？莫不是想造反？” “还不快去队里，把这任命书用广播播一下。” 王二愣直接就指挥起了赵有财，把赵有财训的一愣一愣的，赵有财也不敢反抗，屁颠屁颠的往队里跑去。 “德福叔，你去送粮食，这里得罪人的活，我来干，我看哪个还敢偷奸耍滑。” “哎~二愣，这活可不好管呀，你别闹的太僵了。” “知道了，德福叔，你去，这里交给我来。” 王德福牵着牛车，往谷仓走去，背影似乎更驼了一些。 不一会儿，村里的喇叭，便响了起来。 “经李坑生产大队全体干事举手表决，现任命王二愣为赵王庄生产队副队长一职以上任命自决定发布之日起即开始执行。” “再播一遍李坑生产大队全体干事举手表决王二愣为赵王庄生产队副队长” 赵有财扯着喉咙足足念了五遍，村口的铁皮大喇叭一直重复的播着。 众人听着脑子都麻了，就他一个二愣子，一个傻子，他也配当队长？我不比他强多了。 王二愣站在田边，撸起了裤脚，卷起了袖子，就下到田里。 “吗的，都别看着老子，快给老子干活，老子现在是队长，带头插秧，谁要偷奸耍滑，老子大耳刮子抽他。” 乡民们还就吃这一套，就觉得王二愣还是那个傻哔，当了副队长，有福不知道享，还下田来干泥腿子的活。 “二愣，你现在可金贵的很，怎么还下田来了？” “是啊，二愣，你坐田边抽抽烟就可以了，这活还是我们来干。” 王二愣听着村民们的打趣，也不生气，开始瞎扯了起来。 “吗的，老子多干一点，你们娃娃不就能多吃一碗饭？都不想过好日子？记分员，你给老子看仔细，谁再偷懒，你给老子记下来，老子扣他工分，说扣就扣，老子谁的面子也不给。” “吗的，你二愣子不偷懒，老子也不偷懒。想扣老子工分，门都没有，我看你撑得住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二愣子，你干多少，我就干多少，论插秧，你可比我差远了。” “放你个屁，老子插秧又准又狠，又快又好。” 众人一听，这王二愣说的好像不是插秧那回事，立马来了精神，腰也不那么酸了。 “二愣，那你说说，这秧怎么个插法？” “那还不简单，看仔细咯，先把这黑泥掰开，里头灌满水，趁这黑泥还没反应过来，将手里的秧苗用力的塞进去” “二愣，我怀疑你说的不是插秧，但我又找不到反驳的你理由” “二愣子，你个打短命的，说什么呢。这里还有很多没嫁人的大姑娘呢，你看赵小兰的脸都羞红了。” “二愣，赵小兰让你教她插秧，你再详细的教她一次。” “吗的，张三麻子，就你这人最爱偷懒，还老盯着女人的屁股看，你给老子站那头去插秧。记分员，给老子盯紧张三麻子，他要偷懒，你跟我说，我把他按田里，让他喝个饱。” 有了王二愣带头，众人干活的热情又高涨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歇歇，这日头有点毒，大家都喝点水。保管员，快多烧点凉白开去，大伙先歇一歇，老子家里还有点白砂糖，我这就去拿出来给大伙过过嘴瘾。” “这二愣子大方的紧，白砂糖都舍得拿出来。” “我一会得多喝两碗，这二愣子当队长，比赵有田跟王德宝强多了。能干活，还给甜头，我就愿意跟他做事。” “翠莲姐，你想跟王二愣做什么事？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地方？” “我是愿意的，就怕二愣子不乐意，要不，你去跟二愣子说说，我到那边山沟沟等他。” “别，翠莲姐，你饶了我。二愣子那怂货哪晓得女人的好，我这跑过去乱说，怕是得挨上几巴掌。张三麻子是不是不行了？要不，你看我怎么样？” “我呸，就你这麻杆身子，我家张三麻子比你强多了，你也配。” 第40章 赵小英相亲 一大清早，赵小兰就敲响了王二愣的屋门。 “二愣，快起来，有事让你帮个忙。” 王二愣窝床上不想起身，便随口回了一句。 “这大白天的不太方便，你夜里再来。” 赵小兰羞的一脸通红，扭头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你发什么癫，什么话都乱讲，是小英的事情，你快起来。” “好，好，我起来还不成嘛，真是的，你这刁民，还让不让本队长睡个好觉了。” 王二愣骂骂咧咧的打开房门，一看，赵小兰今天穿的新衣服，还特意打扮过。 赵小兰推了推王二愣。 “你快一些，打扮打扮，等下还有重要的事情，小英今天要去看东家。” “啊？那你找我干啥?我可看不上你妹妹，我回去睡觉了。” “胡说什么呢，那边是镇里的，我寻思不能让人看轻了。想让你当小英的娘家人，你就说是她堂哥，帮她撑撑场子。” “能嫁到镇里去，肯定比村里强，打听过了吗？男方家里什么情况。” 王二愣听到是正事，也收起了口花花，这赵小英怎么说，也是自己一块长大的玩伴。 “我，我也不知道，是隔壁李庄的金花婶子介绍的，把男方的条件各方面都说的挺好，小英也有些意动，我这不就找你来一起去看看嘛。” 王二愣拍了拍脑袋，这说了等于没说。 “男方叫什么名，我先去镇里打听打听。” “我，我忘了，又好像金花婶子没说。” “就你这脑袋，幸好你跟了老子，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既然这样，直接过去得了，先看看亲，我认了地方后，自会去帮你打听。” 赵小兰看着一脸自信的王二愣，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嗯，我都听你的。” “等我，我换身行头。” “那你快点去换，早点出门，别让小英等太久，她早就等不及了。” 王二愣换了件上次镇上买的衬衫，又换了条黑色的西裤，穿了双棕色的大头皮鞋。 裤子和大头皮鞋都是，上次那六个痞子身上扒下来的，刚好有个高个子，尺码王二愣勉强穿的上。 平时邋里邋遢的王二愣，这一打扮，差点把赵小兰看呆了，除了有些黑，怎么也算一个浓眉大眼的俊俏后生。 “嘿嘿，就问你俊不俊？走不动道了？来，我扶着你走。” 赵小兰捶了王二愣两拳，就往外跑，王二愣摇了摇头，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村口。 “哟，二愣，你这是去相亲？穿的那么板正，还别说，这身衣服穿起来，还挺像个干部。” “没看到赵小兰也打扮了嘛？这是要去领结婚证呢。” “去去去，别他吗的扯淡，赵小英今天看东家呢，老子是队长，去给她当个娘家人，撑撑腰。” 赵小英看到王二愣一副人模狗样的打扮，一时也看的有些呆了，走不动道。 这王二愣如今可能耐了，不再是原先的傻子，能赚钱，还当上了副队长，人又长的俊俏，真是后悔原先怎么没看出来。 “走啦，小英，二愣子有啥好看的，快去镇上看东家。” 赵小兰看见赵小英呆呆的，忍不住的提醒。 “才没看这二愣子呢。哼，走了。” 三人一路上走走笑笑，人少的时候，王二愣跟赵小兰就勾勾搭搭，赵小英又气又羞，恨不得上去自己顶了赵小兰的位子，跟二愣子勾搭一下。 “金花婶婶说在镇小学门口等我们，你知道镇小学在哪吗？” 赵小兰见到前面的房屋开始多起来，知道快要到镇上了，就开口问王二愣。 “当然，那小学我熟的很，我还认识不少老师呢。” “尽吹牛你，就你这盲流，大字不识一个，都不如我，就你还认识老师。” 赵小英总算找到机会，打击一下王二愣，立刻插了话。 王二愣也不跟赵小英一般见识，自己好歹也是个队长，没必要自降身份跟一个黄毛丫头一般见识。 领着赵小兰姐妹俩熟络的就往镇小学走去，远远就有一个穿碎花红衣，包着绿头巾的大婶迎了上来，还真是一副媒婆打扮。 “小兰，小英，你们可算来了，让我一阵好等，快块，跟我来，先去见见东家。别让人家等急了，真是的，那么晚才过来，我给你们拉这个媒，可是舍了这张老脸哟。” 金花婶一上来就巴拉巴拉一大堆话，根本就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这，这大个子是谁？你们带他来干嘛？” 金花婶总算发现了王二愣的存在，立马打听了起来。 “这是我堂哥二愣，过来帮小英看一看亲，把把关的。” 赵小兰接过话题，把王二愣介绍了一番。 “哎哟，你这是信不过金花婶呀，还带那么一个大个子来，金花婶还能害了你们？” 金花婶指着不远处一座房子，看起来还挺气派的样子，虽然不是砖房，那是也上下两层，用了大料的屋子，屋顶上的瓦片还做了不少造型。 “瞧见没？就是那一家，气派？我跟你们说，小英要嫁过去，可就享福了。” 金花婶一边说，一边拉着赵小英介绍起男方的家庭。 王二愣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念念不忘的秦小雨，便开口说。 “小兰，小英，你们先过去，我碰上一个熟人，先去打声招呼。” 王二愣跟小兰使了个眼色，在金花婶有些慌乱的眼神中走向学校。 金花婶眼神有些闪烁，最后还是一咬牙，领着赵小英往男方家走去，万一要是成了，她媒婆钱可是不少。 王二愣快步走到一间学校里的土屋外，朝里一看，果然是秦小雨，咧开了嘴便往里面走。 “小雨，好久不见，我来看你了。” 秦小雨被突然出现的王二愣吓了一跳，看见是王二愣后，拍了拍胸口，深呼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 “嘿嘿，刚有事凑巧路过，找你打听个事。” 第41章 恶亲 王二愣指着刚刚金花婶说的那座房子，问起了秦小雨。 “呶，就是那一家人，我有个表妹，媒婆介绍的东家就是那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不刚好碰上你，过来打听打听。” 秦小雨顺着王二愣指着的那家人看去，眼睛一下就瞪的老大。 “那可不是什么好人家，你可千万让你表妹长点心眼。” 王二愣越不想听到什么，偏就来什么。他也想赵小英顺顺利利的出嫁，他好跟赵小兰苟到一块去，没人打扰他的好事。 “什么情况，你快跟我说说，这可是关乎我表妹一辈子的大事。” “那家人就是镇里的恶霸，一家三兄弟都坐过班房，没人敢惹他们一家人。你表妹应该是相的他们家的老幺，叫陈建兵。” “这陈建兵为人怎么样？你跟我仔细说一说。” “这陈建兵贪花好色，跟镇里的几个寡妇不清不楚的，听说还把一个寡妇给弄大了肚子，后面也不知道怎么摆平的。这人可不是个好东西，看见大姑娘小媳妇就口花花的骚扰，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 王二愣一听，这还了得，必须断了这门亲事。 “真是太谢谢你了，那我先过去了，可不能让我表妹嫁给这种人。” “等一会，我还欠你五毛钱没给你” 王二愣哪里还管的了这五毛钱，急忙往赵小兰那边跑去，生怕赵小兰受了欺负。 王二愣来到那户人家，推了推院门，居然从里面栓住了。 “吗的，这什么狗屁人家，相个亲居然栓院门。” 王二愣大骂一句，就用力的敲起了门。 “来了，来了，哪个短命鬼，敲老子的门。” 门里传来一句不耐烦的叫骂声，接着院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光头大汉，一脸的凶神恶煞的看向王二愣。 王二愣摆出一副笑脸，对着光头说道： “大哥，我表妹在里面相亲，我进去看看。” 光头明显不想让王二愣进门，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要关门。 “相个屁的亲，滚蛋，里面没人。” “哟呵，跟老子耍横，我喜欢。” 王二愣扒住门缝，放下脸对着光头佬喷了一句，就往里面挤。 光头佬看起来还挺壮实，哪知道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王二愣没怎么用力，便把光头佬挤到了一旁。 身后的光头佬伸手又想扒拉王二愣，王二愣将光头佬一推，就推到了墙角。 转身就进了堂厅，就见到了赵小兰和赵小英。 这两姐妹坐在墙角，低着头一言不发，边上还有个马脸，非常眼熟，就是上次那六个痞子里的一个，正色眯眯的看着赵小兰。 金花婶坐在一旁笑眯眯的，屋内还有一个中分头，一个老婆子，两个中年妇女。 赵小兰看到王二愣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站起来，想过来找王二愣，却被金花婶拦住了。 王二愣一看就大概猜出了屋里的情况，这一家人似乎在逼婚，金花婶唱的红脸，老婆子唱的白脸。 王二愣往那边走去，中分头上来就拦路被王二愣撞到一边，马脸陈建军也走了上来，捏着拳头就打向王二愣，显然是认出了王二愣。 就刚刚这家伙色眯眯的盯着赵小兰，王二愣可没打算饶过他，居然还敢先动手。 王二愣用手一挡，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这次王二愣可是含怒一击，势大力沉的一巴掌呼到陈建军的马脸上。 马脸陈建军一瞬间就嘴歪眼斜，被打飞了出去，整个人重重的撞到墙根上。 既然动了手，王二愣就没打算再客气，又一巴掌将扑上来的恶婆子给打翻在地，地上滚落两颗黄牙。 中分头见自己老娘被打，伸手便去端板凳。 王二愣看见中分头拿兵器，暗骂一声不讲武德，随即一脚踢开一个嘴里骂骂咧咧的恶妇，抄起她坐过的板凳，和中分头对打。 中分头这细胳膊细腿的，哪有王二愣的力气大，手上的凳子被王二愣直接砸飞，捂着手嗷嗷直叫。 王二愣上前抓住中分头的衣领，就是一记重拳打向中分头的鼻梁。 鼻梁可是人体痛感最集中的地方，还好王二愣收了点力，不然这一拳便能让中分头享了西天极乐。 饶是如此，中分头也被打的鼻血横流，嘴里“阿巴阿巴”的发不出声响。 “吗的，这么不经打，老子都没用力，我呸。” 王二愣一口浓痰吐到中分头的脸上，手一用力，将中分头扔向，刚要起身的陈建军。 这时，门外的光头佬拿着一把菜刀冲了进来，拿起菜刀就砍向王二愣。 王二愣抓起一个恶妇，挡在身前，恶妇被吓的张牙舞爪，光头佬顿时收了刀，想绕过恶妇来砍王二愣。 王二愣灵机一动，将恶妇扔向光头佬，光头佬连忙扔刀，接住恶妇。 这一下正中王二愣下怀，一脚将刀踢出门外，将门一关。 光头佬刚刚把恶妇从身上挪开，便见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出现在眼帘。 “啊～” 居然是一声老娘们的惨叫，王二愣好奇的看去。 原来是光头佬吃了一记老拳，抱着脑袋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到了他老娘的扁扁的胸口上，直接将他老娘的那玩意给坐平了。 王二愣狞笑着看向一众恶汉恶妇，这种恶人王二愣是最喜欢不过，打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此时站着的只有金花婶子，金花婶子刚想和王二愣套交情。 “大，大侄子” 话还未说完，王二愣便一巴掌将金花婶子给打翻在地，又补上了一脚。 “吗的，你这狗东西，怎么保的媒，将我妹子往火坑里推，老子今天要你好看。” 堂厅内七零八落的躺了一地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和王二愣对视，显然是被王二愣给打服了。 “你们既然惹到了老子，就活该你们倒霉，这事必须给老子一个交代，你们自己说。” 王二愣歪着脑袋，揉了揉有些用力过猛的肩膀，把破了的衬衫袖子给扯了下来，露出强壮的臂膀。 “我们好歹也是班房里出来的，兄弟可不是一般的多，你” 光头佬想说刚想说几句狠话，却被王二愣一巴掌拍到脑袋上，顿时没了声响。 “老子三号班房扛把子，还怕你们这三个废物，老子给你们两个选择，都给老子听好了。” “第一个就是，你们三兄弟，把你们老娘的腿打断，这事便算了。” 第42章 好多大团结 “你这是来消遣我的？来，有种打死我陈大根，我要皱下眉头，便算不得好汉。” 光头佬陈大根见王二愣一脸的嘲弄之色，又发起了火，还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将浓密的胸毛露了出来。 “吗的，你这瘪三露点胸毛出来，就想冒充好汉？想死是，老子先喂你强行吃屎。” 王二愣说完就捏住光头佬的后颈，就往后屋走去，想找个茅房将光头佬喂饱。 光头佬陈大根只是讲一讲场面话，哪晓得碰上王二愣这么个浑人，一言不合就要请人吃大餐，光头佬一下就怂了。 “哥，大哥，等一下，等一下，有话好说，我选第二个条件，我选第二个。” “是嘛？第二个条件，就是让你把茅房里的玩意吃干净，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可怪不得老子。” “哥，我错了，我错了，我赔钱，我家有钱，我赔钱。” 王二愣一听，立马面带笑意，将光头佬陈大根给扶了起来，又帮陈大根把衣服上的褶皱给抹了抹。 “大根呀，你这有这话早说呀，咱们一个看守所出来的，何至于闹的那么生分？” “哥，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佛。” “咱们都是一路人，就不玩虚的，你说个数，少了我这脸面可挂不住啊。” “五十？” 陈大根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 王二愣眼睛一瞪，便作势要打陈大根。 陈大根连忙护住头，乱喊乱叫。 “八十？一百？一百二？” “成交，就一百二，拿来。” 说到八十，王二愣其实就挺心动了，没想到这陈大根那么上道。 陈大根喊了一个恶妇让她去拿钱，没想到恶妇哭哭啼啼的就是不动身，一下又把王二愣惹火了。 “既然你选择吃东西，那老子也不为难你。” 王二愣伸手就抓起那恶妇的头发，就要往茅坑拖去，陈大根上来被一巴掌给打了出去。 恶妇吃痛，立刻老实起来。 “啊~放开，我拿，我拿钱，我去拿。” “哼，你再敢耍老子，这钱老子就不要了。我表妹这仇，老子就跟你彻底的算个清楚。” “好汉爷爷，不敢，不敢了，我这就去拿。” 恶妇转身进了一间堂屋，到里面翻箱倒柜了起来。 王二愣这时把眼神盯到了金花婶身上，金花婶被王二愣给看的全身发毛，颤颤巍巍的说： “二愣，大侄子，我，我也赔钱，赔十块钱。” “好说，好说，金花婶，您是长辈，好事成双，二十块钱，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婶没那么多钱，大侄子，你就饶我一回。” 金花婶说着说着，就掉起了泪。 王二愣刚想答应，便听见陈大根发话了。 “大哥，这老婆子不老实，我媒婆钱都给了她二十，刚刚给她的。” 王二愣抓起金花婶的衣领，就把金花婶给提了起来，拎着就往后屋走去。 金花婶手脚胡乱的蹬，手里摸出一卷钱，递给了王二愣。 王二愣拿了钱，还是没饶过这老婆子，走进茅坑，就将金花婶脑袋朝下，给塞了进去，金花婶愉悦的在坑内扑腾了起来。 “真当我王二愣没有脾气，三番两头戏耍老子，吗的，真臭，这家人是吃屎的吗？拉出来的东西那么臭。” 王二愣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扇着风，麻利的走出了茅房。 一个恶妇满脸巴结之色，拿着一卷大团结，神情有些不舍，又只能双手毕恭毕敬的递给了王二愣。 “好汉，这，这是一百二十块钱，你，你点一下。” “不用了，谅你们也不敢耍老子，小兰，小英，我们走。” 王二愣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陈大根的家，这一回可爽的飞起，足足赚了一百四十块钱。 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王二愣开始数起了手里的大团结，足足十四张淡蓝色的大团结，脸上的牙都要笑歪了，真是一大笔横财。 这年头面值最大的就是十块钱，一般人一个月也就赚那么点，怎么能不让王二愣高兴。 王二愣点了四张大团结，一人两张递给了赵小兰跟赵小英。 “拿去花，一会到供销社，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咱们也当一回有钱人。” 赵小英看着王二愣手上的大团结，一脸的桃红，差点就走不动道，这王二愣长的又俊，本事又大，做人还那么大方，真是让她喜欢。 赵小兰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事情缓出来，一时有些呆滞。 两人各有心思，一时连钱都忘了拿。 “哟，小英，你这小财迷，钱都不要了？这可是二十块钱。” “要，谁说不要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花的心安理得，以后我就吃你的，喝你的。” 赵小英从王二愣手里把钱给接过去，又塞了二十块钱给赵小兰，两姐妹举起大团结，看了又看。 这么大张的钱可不多见，生产队的工分基本上都是发的谷子，可见不着现钱。自己吃都不够，也不可能拿出来卖钱。 王二愣大手一挥。 “走，去供销社，咱们买东西去。” “不去，我就二十块钱，我要留着，我睡觉都要枕着睡。” 赵小英将二十块钱塞进胸口，又四下打量着，发现没人注意，才松了一口气。 赵小兰也是一样，把二十块钱给藏的严严实实，两姐妹抠抠搜搜的，只进不出。 “这有钱不花，不就是一张废纸吗？你们的钱，还能留着下蛋呀？” 王二愣看着两姐妹那副守财奴的样子，顿时就乐了，打起了趣。 “有钱当然可以下蛋了，我姐就乐意帮你下蛋，你要是再多给一些，我也给你下个蛋。” 赵小英挺了挺小胸脯，凑到王二愣身前，豪横的紧。 “小英，你胡说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赵小兰听见赵小英满嘴的胡言乱语，故作恼怒，就要上前撕扯赵小英。 “停，停，我不说了，不说了，痒。” 王二愣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也恨不得上去拉扯一下，占点便宜。 “好了，别闹了，你们两个大姑娘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那边几个老光棍眼睛都看直了。” “既然你们舍不得花钱，那就存着，吃的玩的，我都会买。我送你们到镇外，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而此时，陈大根家，金花婶被吊在后院的树上，整张脸都被打的不成样子。 如果让王二愣见了，也只会叹一句，恶人还需恶人磨。 第43章 财大气粗 王二愣胳膊夹着两斤黄纸包装的白砂糖，稻草打了个环，提着一条肥腻的上好五花肉。 剩下的一只手拿着两根绿豆棒冰，兜里鼓鼓的还塞满了水果糖。 这年头，钱也太经花了，包括买糖票和肉票的钱，加一起只花了不到七块钱。 秦小雨正在屋里批改着作业，王二愣在门外轻轻敲了两下门，让秦小雨看了过来。 “小雨，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你可帮了我的大忙，要不然我那妹子下半辈子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点东西是我替表妹谢谢你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王二愣说完便将手里的东西往秦小雨手里塞。 在这年头，王二愣手里的东西真算是一份重礼，这可是相当于一个人大半个月的工钱。 秦小雨看到这么重的厚礼，连忙将东西往回推。 “不行，不行，这东西太金贵了，我可受不起。” “这是我妹子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 两人推来推去好一会，王二愣有点烦了，往后一退，一收力。 没想到秦小雨正推的来劲，一个没注意便扑向王二愣，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脸着地。 王二愣怕秦小雨摔着，连忙松开手里的东西，手往下一捞，把秦小雨给扶住。 这一捞，就捞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卧槽，这秦小雨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 这就有点尴尬了，王二愣皮厚当事情没发生过，捏着那东西就把秦小雨扶了起来。 “没事？小雨？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王二愣有些歉意的看着怀里的秦小雨，连连道歉。 秦小雨一脸通红，整个人都有些麻，差点站不直身子。 “你，你能把你手拿开吗？” 王二愣往手上一看，右手还在秦小雨的身上，真是打短命的，这回王二愣可不是故意的。 王二愣赶忙一松手，往后一退，秦小雨一下没站稳，又倒了下去。 伸手一捞，又捞到了不该触碰的地方。 王二愣敢对天发誓，这次也不是故意的，事情就那么凑巧。 赶紧将秦小雨扶住，让她坐到凳子上，王二愣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满脸羞红的秦小雨，王二愣有些结结巴巴的解释了起来。 “小，小雨，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的，你信我吗？” 秦小雨根本就没听清王二愣说什么，脑子一直嗡嗡作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秦小雨有些迷糊，王二愣剥了个水果糖塞进秦小雨的嘴里，又捏了捏她的脸。 这一下秦小雨总算回过了神，抱着胸口，埋着脑袋不敢看王二愣。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耍流氓。”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这事弄的，我都没脸待下去了，这是我表妹的一份心意，你千万要收下。” 秦小雨红着脸，还是没有作声。 王二愣赶紧岔开话题，看到桌子上的作业本，就开了口。 “这是在改作业呢？我看看，啧啧，这些小家伙的成绩也太差了？这种题目，我小时候闭着眼都答的出来。” 秦小雨见王二愣说他的学生，顿时就不乐意了。 “怎么可能，有些学生的成绩还是不错的，最少三分之一的人能考及格。” 王二愣拍了拍脑袋，心里想：“这对学生的要求也太低了，也对，全国大部分都是文盲，孩子在这种环境里面，能考个及格，都已经算很用功了。” 看到王二愣不说话，秦小雨又有些得意。 “这里有些题目还是很难的，我觉得就算你来，也解不开这些题目。” 王二愣像看个制杖一样看向秦小雨，好像在说：“我王二愣有那么傻哔？连小学生的题目都答不上来？” “这题都简单的很，你把那根笔递给我。” 王二愣拿起笔，三下五除二的就在作业本上作答了起来，字里行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秦小雨看着本子上那端端正正的字体，对王二愣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再仔细一看，每道题目都是对的，就算是她，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答的上来。 “你，你怕是念过中学？” 王二愣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心里一乐。 “要是告诉你，老子是大学生，怕能把你吓尿，野鸡大学那也是大学哈。” “我这人天生就聪明，学什么都快，是这题太简单了。这里面怪闷的，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王二愣打算带着秦小雨去炫一波富，让秦小雨好好体会一下他的柴大器粗，不对，是财大气粗。 经过这些事，秦小雨没有再拒绝王二愣的拎来的东西，两人吃着有些化了的绿豆棒冰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王二愣长的人高马大，时不时就往秦小雨领口内瞄，惹的秦小雨脸色一直都是红红的。 “你，你不过日子了呀，怎么买那么多东西。” 秦小雨被王二愣的豪横给惊住了，这家伙糖啊，肉啊，油什么的买了不少，还跑到副食店买了一罐麦乳精，三罐黄桃罐头，酸梅粉又买了一大包，一下就花了二十多块钱。 最近累的很，就当奖励自己的，好好给他补一补，麦乳精和酸梅粉都是给自己吃的，黄桃罐头有一罐也是。 王二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下就成了这条该最靓个仔。 “嘿嘿，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现在又是生产队的副队长，队里的生产全归我管，工分不少。” “另外我这体格，到山里一天最少赚个三块钱，钱多的是，就怕没地方花。” 王二愣牛哔烘烘的开始跑火车，配上他那副浓眉大眼的样子，还真挺有欺骗性。 秦小雨听着王二愣自卖自夸，眼里都是小星星，王二愣在她的心里越发的伟岸，不由自主的打听起王二愣的情况。 “你？你一个人吗？家里其他人呢？” “哎～全家都死光光了，就剩我一个，我是个孤儿。” 王二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强忍着刺目的太阳，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的忧伤，眼睛被太阳刺的生疼，眼角洒出些许泪花。 这一下看的秦小雨听的又是开心，又是心疼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把王二愣抱进怀里，好好的心疼一番。 开心的是，王二愣还是个光棍，人长的俊，还有钱。 第44章 扇子 “二愣，今天晚上镇上的谷场那边要放电影，你陪我一起去看好不好？” 秦小雨两只手握在一起玩着手指头，扭扭捏捏的说着，又不敢抬头看王二愣。 这年头娱乐方式匮乏到令人发指，每次有电影看，周边村镇的人就像潮水一样涌进镇里，黑灯瞎火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人陪着，很容易就被人占了便宜。 “好啊，放的什么片子？打枪的?” 王二愣印象里，这年头的电影基本上都是老乡打鬼子，确实没什么看头。 “听说是“春苗”，可好看了，是讲的一个女医生下乡的故事。” “这年头，就那么先进了？乡村神医？还是女版的？那我得看看，是不是颜色电影，我要带着批判的精神去看。” 王二愣一听是下乡的医生，就想起了前世看过的几本村医小说，对这电影又多了几分期待。 “什么是颜色电影？是应该批判一下电影里面那些坏蛋了，真是坏透了。” 秦小雨说起电影里的坏蛋就咬牙切齿，小拳头挥的呼呼响。 “你是不是看过了？可不要剧透，我还没看过呢，你说了故事，我晚上就没心思看了。” “那，那，我不说了，是真的好看，我看了两遍了，还想看。” “好，那我晚边来找你，我还要去看一个朋友呢，这些东西先放你那去。” “那，我先把肉给处理了，你晚上过来吃饭，我做饭给你吃” 王二愣将东西提到了秦小雨的闺房，顺便参观了一下，一个简单的木架床，蓝色的碎花床单，一张毛毯，一张书桌，一个小柜子，就没有什么大件的东西了。 秦小雨打开后门，提着肉就出了门，后门外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只放了个煤炉子，锅碗瓢盆都在屋内。 向秦小雨说了声再见，王二愣提着两斤白砂糖，就出了小镇，准备去狱友癞蛤蟆郭大钢家看看。 毕竟这都是答应了人家的，帮你看看家里的境况，条件允许的话，帮他照顾一下家人。 刚出小镇，眼尖的王二愣又碰上了熟人，正是上次那个调戏秦小雨的麻子，这麻子还带了五个人报复王二愣，被王二愣一顿好打。 麻子还未发现王二愣，拿着一把折纸扇一边扇着风，一边跟在一个小姑娘后面说着些荤段子。 小姑娘左突右甩，就是甩不掉这麻子脸，急的眼睛通红。 王二愣咧开嘴，跟着麻子好了一会，这麻子也是个人才，如果长的帅点，何尝泡不到妞，奈何老天不赏饭吃，长的太丑。 小姑娘看见王二愣就像看见救星一样，转了个弯就躲王二愣身后。 麻子一看就王二愣，脚底抹油，就想开溜。 王二愣哪能让他走脱，伸手就拽住了麻子的衣服，将麻子给拉到跟前，一个大耳刮子打的麻子晕头转向。 “吗的，你这麻子人丑，心还坏，居然拿老子的东西，这折纸扇是老子的。这回让我逮住了？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麻子捂着脸，有些惧怕的看着王二愣，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我，我没有拿，这扇子是，是我的。” “放你吗了个臭屁，这扇子是你的？你喊它一声，它答应吗？” 王二愣双手叉腰，大骂一声，口水喷的麻子一脸都是。 “这扇子是我朋友尚海买来的，上面还刻了我名字。” 麻子似乎找到了一些底气，弓着的身子，又站直了不少。 王二愣拿着折纸扇仔细一看，扇柄真的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蝇头小字，赵清风。 “吗的，你叫赵清风?就你这般模样也配叫这个名字？” “我真叫赵清风，爹娘取的名。” 麻子赵清风仿佛又回到了主场，头也昂了起来。 王二愣气不打一处来，你一个麻子，敢跟我那么嚣张，立刻怒骂起了麻子。 “赵清风，你这狗东西，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在我的扇子上，刻你的名字？” 麻子被王二愣这深入灵魂的一问，差点给气出病来。 “什么叫你的扇子上，刻我的名字？那明明是我赵清风的扇子。” 躲在王二愣身后的小姑娘，也被王二愣的无耻给震惊的不轻，稍稍的又离王二愣远了一些。 “吗的，你这狗东西，还敢嘴硬，你今天不赔老子一把新的扇子，老子把你打出屎来。” 王二愣作势要打，麻子立马就怂了，抱着脑袋就喊了起来。 “别打，别打，这是你的扇子，我不该在上面刻字，对不起，对不起。” “哼，算你这狗东西识相，给老子滚，下次再调戏小姑娘，老子把你的卵子都给捏烂咯。” 看着麻子灰溜溜的跑远，王二愣拿着折纸扇一挥，打开扇面，扇了扇风，意气风发，感觉自己牛哔的很。 “你这小妮子怎么还不走？要跟哥去小树林耍一耍？” 王二愣看见小姑娘还没走，不由的就开口调戏起来。 “你这个打短命的，你说什么，敢调戏我女儿，我打死你。” 王二愣扭头一看，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婶放下肩上的粪桶，拿着粪勺就朝王二愣打来，那粪勺上还粘着黄褐色的东西。 王二愣扭头就跑，再能打，也不敢跟这老嬢嬢玩粪去呀。 半个小时后，王二愣来到郭大钢说的生产队，问了好些人，才打听到郭大钢的家住哪。 这年头说名字根本就没几个人认识，早知道说癞蛤蟆，应该早就打听出来了。 郭大钢家还挺偏僻，在一个山坳里面，就他一户人家，土屋黑瓦，左右搭了两间小屋，一间应该是厨房，一间应该是茅房，不大不小，大约一百来平的样子。 老远就看见两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在郭大钢房外推着门，似乎朝里面喊着话。 随着王二愣的走进，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矮子一边敲门一边喊。 “嫂嫂，郭大钢怕是出不来了，我们哥俩怕你孤单，过来陪你说说话，你别看我们哥俩矮，生产队的牛都不如我两好使。” 另一个矮子对着空气用力的挺了挺腰，也附和着说道: “嫂子，你开开门，我就单纯的好奇，你的木瓜为什么那么大，让我看看。” 第45章 聂小莲 “哟，哥们，这是有什么好玩的？带我玩一个，耕田？我比老黄牛都厉害，带我一个？” 王二愣露出标志性的傻笑，笑嘻嘻的看着两个矮子。 门内的女人，从门缝里往外看，又多了一个人，顿时心若死灰，这整个生产队就没一个好人。 “你是谁？面生的很，不是我们生产队的人凑什么热闹？滚滚滚。” “就是，别看你长的人高马大的，想跟老子一起耕田，那是门都没有，滚。” 两个矮子嚣张的很，其中一个居然还伸出手指，往王二愣身上戳。 王二愣捏住矮子的手指一扭，脸上还是笑嘻嘻的看着矮子。 十指连心，矮子顿时痛的整张脸都皱到一起去了，身子像面条一样软了下去。 “疼，疼，撒开，撒开。二牛，你还看什么？打他呀。” 另一个矮子二牛捏着拳头就打向王二愣的胸口，王二愣不痛不痒的挨了一拳，伸手抓住二牛的手，从里面掰出一根手指一扭。 两个矮子同时扭曲着脸，鬼哭狼嚎的，像极了两条被打的嗷嗷叫的狗。 王二愣玩了会，觉得欺负小孩子一样，没什么意思，伸手揪住两人的衣领，一手一个就给提了起来。 “我跟郭大钢一个班房的，刚刚出来，郭大钢让我帮忙照看一下嫂嫂，你们刚刚说什么要耕谁的三角田？捏谁的木瓜？来，仔细跟老子说道说道。” 两个矮子一听是班房里出来的，还是郭大钢的狱友，顿时吓的魂都飞了，那班房里出来的，哪个不是个煞星？ 更何况眼前这大个子，摆弄起他们俩，跟摆弄小孩子一样。 “大哥，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要知道郭大哥有你这兄弟，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过来骚扰嫂嫂，饶过我们这回，我们再也不敢了。” “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当我们是个屁，把我们放了。” 王二愣收起了笑脸，将两个矮子提到眼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这里，我就把你们手指一根一根的掰断，用钝刀子一片一片将你们的小泥鳅割下来。” 两个矮子听到王二愣的恐吓，吓的差点尿了，连忙保证再也不敢过来。 王二愣一手提着一个矮子，提的还很顺手，看见远处的水田，便想试一试自己的臂力。 放下一个矮子，拎着另一个矮子，一个助跑，冲了起来，将手里的矮子给扔了出去，矮子足足飞了十来米，重重的摔进了水田。 “哦~耶，爽的很，再来一次。” 矮子二牛此时都被吓傻了，这大个子简直不是人，能把一个人扔出十几米远。 矮子二牛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耳边传来风声，然后就飞了起来，然后就一头扎进了泥田里。 两人好不容易将脑袋从泥里拔出来，看都不敢看王二愣一眼，连滚带爬的消失在远处。 王二愣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从地上捡起了两斤白砂糖，走到屋门前正准备敲门，门却自动的打开了。 门内的女人早就听到王二愣是郭大钢叫来的，又把两个矮子给教训了，人也长的浓眉大眼，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只见这女人穿着一件白底的碎花衬衣，胸前两只木瓜像是要蹦出来一样，王二愣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心叹，这癞蛤蟆郭大钢真是好福气。 再往上一看，好一张狐媚子的脸，特别是嘴角的一颗美人痣，怪不得能惹上那么多是非。 王二愣看着女人，女人也看着王二愣出了神，这王二愣身高体壮，浓眉大眼，一身浑厚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女人差点就没站稳。 “嫂子，我是王二愣，大家都叫我二愣子，郭大钢的朋友，他托我来看看你，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尽管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女人看着王二愣看的出神，一时竟没有出声。 王二愣手在女人眼前挥了挥，总算把女人的魂给勾了回来。 “大兄弟，快，快进来，你和郭大钢怎么认识的？跟嫂子说说，他现在怎么样了？” 女人说完就拉着王二愣的手，往堂厅走去。 “嫂子，这是一点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王二愣到了堂厅，将手里的白砂糖递给了女人。 “这，这多不好意思，那你先坐一坐，嫂子去给你倒杯水。” 女人伸手接过王二愣手里的白砂糖，开心的笑了起来，那狐魅脸一下把王二愣看的有些燥热。 “嫂嫂，你这水，真甜。我和郭大钢认识好些日子了，前段时间有其他事情耽搁了，这才有空来看你，他让我帮忙照顾照顾你。除了刚刚那两个矮子，还有谁欺负你么？” 女人想起刚刚王二愣大发神威，将那两个矮子一顿收拾的场面，心里美滋滋的。 “就他们两，没有其他人了，毕竟郭大钢可不是好惹的。” “哎～嫂子命苦啊，这生产队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个都骂我狐狸精。” 女人像是许久没跟人说话，一说便停不下来，喋喋不休。 “那郭大钢把我从人贩子手里买来，没多久，便进了班房，我年纪轻轻的，便守了活寡。” “这样的日子最少还要过七八年，你说嫂嫂苦不苦？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女人一边说一边抹眼泪，顺势就往王二愣怀里倒，抱着王二愣哭了起来。 “嫂子，别哭，这往后，我有空经常来看你。” 王二愣一时心软，想着郭大纲的嘱托，便哄起了聂小莲。 “你可不能骗我，我会当真的。” 女人窝在王二愣怀里，轻声细语的呢喃起来。 王二愣被狐媚子聂小莲一激，立马吹起了牛哔。 “必须当真，有求必应，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嫂嫂不想再守活寡了，你帮帮嫂嫂。” 女人抱着王二愣的手越发的紧了，生怕王二愣跑了一样。 “嫂子，你可算求对人了，耕田我可是一把好手，木瓜我也爱吃，我尝尝味先哈。” 第46章 朱毅群 一个钟头后，王二愣推开聂小莲，转身往外走，拔了那啥，一点都不留情面。 “嫂子，你留步，以后我常来哈。今天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女人听到王二愣要走，总算回过了神。 “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下吗？别叫我嫂子，我叫聂小莲，你叫我小莲就好。” “好嘞，小莲姐。下次，下次，我约了人吃饭看电影。” “是谁？她有我好看吗？” 王二愣看向聂小莲，这就没法比较了，各有千秋，看不出来。 “都好看，等有空，我带她过来找你玩，你们自己比比谁好看，我先走了。” 聂小莲还是不甘心，又上来纠缠王二愣，可把王二愣惹火了。 王二愣可不惯着这女流氓，伸手抓住聂小莲的木瓜，一拧。 “哎哟，你这打短命的，轻点，轻点，要断了。” “嫂子，我真有事这次玩的很尽兴，下次再耍，我还有要事哈。 ” 王二愣蛮横的教训起了聂小莲，叉着腰一副大男子的作态。 聂小莲又气又恼，怎么会有这种混球，对女人也能动粗。 王二愣在裤兜里摸出一把大团结，还剩个七张，还有些花花绿绿零碎的散钱。点出两张淡蓝色的大团结，又把散票给抓到一起，大约十七八块钱，递给了聂小莲。 “呶，拿去花，郭大纲在里面对我也不错，这算我的一点心意。” 聂小莲瞪着大眼睛，看着王二愣，接过钱，也不管胳膊疼不疼，就朝王二愣身上扑。 “二愣，你对我真好，你可要经常来看我，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被人欺负了，都没人给我做主。” 王二愣好生安慰了几句，只要聂小莲老实听话就好。 “哈哈，这就对了，有事我给你做主，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我以后都听你的，你可别把我忘了，要经常来。” 聂小莲轻声细语的说着。 日头快要下山，王二愣顾不得再跟聂小莲啰嗦，出了门，便大步向小镇方向走去。 什么事情重要，王二愣可分得清楚的很，秦小雨这种姑娘才是他王二愣的良配，他可不是什么曹孟德，专门勾搭别人的老婆。 这一路连奔带着小跑，二十来分钟，总算赶在日头下山前到了秦小雨屋外。 王二愣也没敲门，直接就走了进去。 一间屋隔成了办公室和卧房，王二愣走过办公的地方，走向卧房，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个陌生的男人，顿时火冒三丈。 “小雨，我来啦，这是谁？” 王二愣一边说，一边上前搂住秦小雨，先声夺人，又摆明了自己的特殊性。 秦小雨被王二愣这么一搂，俏脸一红，轻声的介绍起来。 “我，我们学校的语文老师，想邀我一起去看电影呢，我跟他说约了人，他不信。” 王二愣看向语文老师，长的还算板正，穿着也得体，就是比王二愣矮，又比王二愣瘦。 语文老师也打量着王二愣，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像两只发情公牛。 “你好，认识一下，我叫王二愣，是秦小雨的对象。” 王二愣伸出右手，准备和语文老师握一下手。 “哦？秦老师，有对象了？我怎么不知道，握手就没有那个必要了。介绍一下，我叫朱毅群，正在追求秦小雨老师。” 语文老师看都不看王二愣的手，鼻孔朝天，露出鼻毛，一脸的不屑。 王二愣看着朱毅群，心想:“吗的，这人什么来头那么叼，这鼻孔看人不是我王二愣的专属吗？” “朱毅群？这名字取的不好，哪有猪一条叫起来顺口。” “你，你这人，好没素质。” 朱毅群伸手指着王二愣，被气的瑟瑟发抖，他可是大学生，在这个年代妥妥的天之骄子，下乡支教渡个金而已，没想到被王二愣给骂了。 “我，我什么我，你以后离我家小雨远一点，我们打算年龄一到就去结婚领证的。” 王二愣鼻孔朝天，把鼻屎露给了朱毅群看，心里一阵吐槽： “就是鼻屎，我王二愣的鼻屎也比你的大坨，你朱毅群拿什么跟我斗？” “我有追求秦小雨老师的权利，这是我的自由。” 朱毅群明显色心不死，眼睛瞪着王二愣，快要瞪出火来。 “那请你消失一会，我和我对象要共进晚餐，你看着我们吃饭，会严重影响到我们的食欲。” 王二愣说完，从书桌上用手抓了一快辣椒炒肉，放嘴里吃了起来，完全不把朱毅群放在眼里。 朱毅群见王二愣这副叼样，一时也没太好的办法。 “哼，我吃完饭还会再来的。” “慢走不送。” 见朱毅群从房里出去，王二愣这才松开怀里的秦小雨，拉了一张凳子坐下。 “小雨，你做的菜真好吃，又香又辣，真是符合我的胃口。” 秦小雨也拉了一条凳子，跟王二愣并排坐在一起，眼神柔柔的看着王二愣。 “二愣，你说我是你对象，是当真的吗？” “嘿嘿，当真，我想娶你当老婆，你愿意不？” 王二愣说着就把秦小雨往怀里拉，让秦小雨靠在自己的肩头上。 “我，我不知道，我爸妈还不知道呢。” “那也不着急，咱们先处着，我才十八岁，还得要四年才能结婚领证呢。” “啊？你比我还小？我都十九岁了。” “怎么？你还嫌弃我小？我掏出来吓死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坏死了。” “吃饭吃饭，还看不看电影了，吃完早点去，咱们占个好位子。” 王二愣轻轻的把秦小雨给扶正，站起身子就去盛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这饿了大半天，又被聂小莲拉拉扯扯大半天，早就饿的咕咕直叫了。 秦小雨似乎被王二愣这饭桶的吃相给吓着了，只是呆呆的发愣。 “愣着干啥？快去装饭吃呀，难道要我喂你吃？那行，我喂你。” 王二愣说着，就把嘴凑过去，想嘴对嘴去喂食，讨得秦小雨一顿粉拳乱打。 第47章 看电影 镇里谷场上，竖起了两根长长的竹竿，中间挂着巨大的白幕，周边早就挤满了人，端着长凳占座的小孩尤其的多。 王二愣以为自己已经来的够早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对精神文化的向往，这些小屁孩把能占的好位子都占光了。 “我们去那边坐？总比后面看人的脑袋强多了。” 秦小雨指着白幕后面稀稀拉拉的空地，王二愣看了直摇头。 白幕后面虽然也有画面，字却是反的，怎么看怎么别扭，那不是找罪受吗？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有办法。” 王二愣说完，就走到一个离白幕十多米外的地方，这位置看的清楚，又是灯下黑的位置，最适合占女人便宜。 “小鬼，给你一毛钱，这位子让给我。” 王二愣牛哔轰轰的拿出一毛钱的巨款，指了指小孩的板凳。 熊孩子没带一丝犹豫，搬起了板凳，拿过一毛钱，在周围小屁孩羡慕的眼神中消失不见。 至于熊孩子没占到位子，回去会不会被爹妈一顿好打，那可不是王二愣考虑的事情。 王二愣把自己的板凳放下，占住了位子，朝秦小雨招了招手。 “你真不会过日子，我们到那后面看，也是一样的，干嘛花这个冤枉钱。” 秦小雨一脸的雀跃，嘴上却抱怨起了王二愣。 “呵，女人，真是口是心非。” 王二愣心里吐槽了一句，脸上却含情脉脉的看向秦小雨，牵起了秦小雨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美丽的女士，这是我们第一次看电影，我不想留下遗憾。哪怕五十年以后，我们白了头，躺在摇椅上，我也会想起今夜的满天星辰，你，秦小雨，就是我的明月。” 秦小雨哪听过这种土味情话，心里小鹿乱撞，从脖子到耳根都通红通红的，脑袋埋在脖子里，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王二愣笑嘻嘻的牵着秦小雨坐下，手往腰上一搂，就往自己怀里抱。 周边的熊孩子看的目瞪口呆，纷纷做起了鬼脸，学着王二愣互相搂搂抱抱。 王二愣见秦小雨有些不自在，便松开了秦小雨，邀着秦小雨一起去买些瓜子，花生吃一下。 卖吃食的还挺多，大多都是附近的农户，卖点自己种的东西，不在计划内的物资，也算不得投机倒把。 就是种类比较单一，基本上就那几样，炒黄豆，炒蚕豆，炒瓜子，炒花生之类的。 至于好不好吃，完全都是看运气，每个人的手艺不一样，都是业余炒着自己吃，碰上放电影才拿出来卖点，平时也没人舍得花钱买这玩意吃。 每样都是五分钱一包，用黄纸包成的一大包。 王二愣也不知道哪个人卖的好吃，只能哪个大姑娘胸口大，他就买哪家的，每样都买了一大包，又花了两毛巨款。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人就越发的密集，王二愣赶紧拉着秦小雨去坐好，不然一会都不一定挤的进去。 这时，台上的放映员拿着一个铁皮大喇叭，用力的喊起了话。 “电影快要开始了，大家快点坐好，不要拥挤，注意安全。” 断断续续的一连喊了好几遍，见大家差不多都坐下了，没坐的也站好了身位，放映员把灯一拉，现场顿时就黑了下来。 现场的嘈杂声一下就消失不见，整个夜空下，只剩下虫子的嘶鸣。 白幕突然亮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上面，仿佛着了魔一样。 随着春苗两个字落了下去，一个大眼睛，短发，打扮有些土气的年轻女孩出现在荧幕之上。 王二愣原本以为是村医小说那种，没想到这电影不按套路来，看病的全是老头老太和小孩。 也难为那些写村医小说的好汉了，能把老太婆当成美女去写，这胃口也是好的很。 王二愣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趣，不时的剥几个花生，又剥几个蚕豆，自己吃也给秦小雨喂几颗。 秦小雨的目光始终都盯在白幕上，机械式的张着嘴等着王二愣的投喂。 这吃食的味道居然还不错，吃起来挺香，看来胸大的女人，做的零食果然更加的香甜。 王二愣无聊的眼睛四处瞎转悠，这一看还真看出不少情况。 那些黑漆漆的角落，好一些大姑娘和小伙子小动作还不少。 有些二流子游走边缘，看见落单的女人就往前凑，被驱赶了，就换下一个。 还真有不少老姑娘被二流子给摸出火花来的，两人腻歪在一起，就往黑灯瞎火的地方钻去，看来是去打战了。 这一看，把王二愣的火也给看了起来，手就不老实起来。 秦小雨扯了几下都没把王二愣的手给拉开，又怕其他人看见，急的直掐王二愣的老腰。 王二愣吃痛后，才老实下来，一本正经的看着电影屏幕。 荧幕突然黑了下来，放映员又把灯给打开，拿着铁皮喇叭又喊道: “现在换胶卷，要放水的快去，三分钟后开始。” 突然亮起的灯，把秦小雨一惊，就把王二愣推开。 “我，我不想看了，我想回去。” “嘿嘿，那我送你回去，走。” 王二愣说完把手里的零嘴放秦小雨手上，一手扛起板凳，一手牵着秦小雨往外走去。 期间还看见了朱毅群那小子，王二愣更是得意，拉着秦小雨又靠近了些，把朱毅群气的咬牙切齿。 “嘿嘿，小雨，你瞧见了没？那朱毅群的脸色，跟吃了屎一样。” “你的真是坏死了，哎呀，手不要乱动。” “好好好，我不乱动，刚刚是不小心碰上的。” 漫天的星辰下，王二愣搂着秦小雨徘徊在夜色的小镇里，青石板上的两人像极了爱情。 王二愣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秦小雨的屋外。 秦小雨怕王二愣又使坏，就是不让王二愣进门，把王二愣买的东西递出来后，“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王二愣提着东西，吹着口哨，不紧不慢的往家里赶去。 第48章 分粮风波 “傻哔，二愣子，大傻哔。王二愣是个，大傻哔” 王二愣走在乡间小路上，一堆熊孩子又蹦又跳，跟在王二愣身后大呼小叫。 今天心情不错，看着这些赤着脚，光着屁股蛋的娃娃，也不觉得那么惹人生厌了。 今天是按工分发粮食的日子，村民们早早的聚集到了生产队的谷仓外，都在暗暗的盘算着自己能分多少斤谷子。 王二愣迈着八字步，昂首挺胸的从村民让出来的道走进了谷仓，身后那些熊孩子可倒了大霉。 村民们不约而同的抓住自家的熊孩子，有的打屁股蛋，有的扯耳朵，有的掐脸，多少都弄出点哭声给王二愣看看，生怕王二愣进去做了手脚，给了自己劣等谷子。 “二愣，你来啦，这是今年的工分本，你看看，若没有问题，那就开始放粮。” 王德福递给王二愣一个工分本，手里拿着一个烟袋，少有的没有点上，看来也知道谷仓里不能有火星。 村民们哪一个心里没有一个小本本，都精的很，工分肯定错不了，要是多了，村民就当不知道，要是少一个工分，那肯定要闹个翻天覆地。 没有大灾大病的，大家工分基本上也差不多，就算哪天人不利索，也照样可以偷懒混上一天工分。 “德福叔，这个你安排就行，我跟着你多学多看就好。” 他王二愣也不是个愣头青，这事他也不懂，也不归他管，弄不好还得罪人，还是当个咸鱼自在一点。 “二愣，你这脑瓜子长进了不少，还学会谦虚了，那行，既然都到齐了，就分谷子先，早点分完，也让大家高兴高兴。” 王德福说完，拿着一个铜锣递给王二愣，自己拿着一个铁皮喇叭就出了谷仓。 “咳，咳～大家静一静，今天来这里什么事，大家也都清楚，废话不多说，现在就分粮。” 王德福拿着一个铁皮大喇叭，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大声的喊完。 王二愣拿起铜锣，猛的一敲。 “咚～”的一声，敲开了分粮的序幕。 赵有财拿着工分本，开始念起了名字。 “李大红，656工分，折算590斤四两稻谷。” 王德福向全村最丑的李大红招了招手，拿着册子给李大红看。 “看一下，没错的话，就画个圈圈，按个手印，去保管员那边领谷子” “赵文军” “赵丽华620工分，折算558斤稻谷。还有王大猪的伤残补助，一千斤稻谷，合计1558斤稻谷。” 赵有财刚报完数目，王大猪他娘赵丽华就跳起了脚板，指着赵有财破口大骂。 “放你的屁，你这打短命挨千刀的赵有财，你想贪污我这老人家的谷子？你就不怕遭报应嘛？老爷天啊，你睁睁眼啊，快把这打短命的赵有财劈死。” “大家都来看看，我家王大猪刚入土不久，赵有财就欺负我家没人，足足少给了我家一千斤谷子。” “这是要逼死我一家四口呀，可怜我的儿媳还怀着娃娃呀。赵有财，你敢贪污我一千斤谷子，我挠死你” 赵有财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没缓过神来，便被赵丽华给揪住了头发，挠花了脸。 “哎哟～疯婆子，放开，放开，你这疯婆子。队长，你快把这疯婆子拉开，哎哟，痛死我了。” 王德福看了看也没敢上去拉，这赵丽华不仅是他堂嫂，还是出了名的恶婆子，嘴毒的狠，能站到别人门外骂到三更半夜。 王二愣幸灾乐祸的看笑话，反正这赵有财跟他不是一个路子的。 “二愣，你力气大，你去把赵丽华拉开，帮帮有财，大家还等着领谷子呢。” 王德福自己不敢上去拉架，便使唤起了王二愣。 “我可不敢，上次赵丽华和王德金还污蔑我打他们，害我坐了几天班房，我是怕了，谁爱去谁去。” 这破事没好处，还容易惹得一身骚，王二愣又不是真傻，要上也是王德福先上，毕竟这分粮的事情，他做的主。 王德福见使唤不动王二愣，没了办法，硬着头皮上前去拉赵丽华。 “丽华嫂子，消消气，消消气，有事情说开了就好，肯定不会少你一粒谷子。” 赵丽华见王德福开了口，便松开了赵有财，抓住了王德福的衣袖。 “好，那你把谷子给我，两千六百斤谷子，一粒都不能少。” 王德福见赵丽华狮子大开口，顿时就不乐意了。 “嫂子，是1558斤谷子，我可以做个主，给你1600斤。你看怎么样？” 赵丽华哪里会稀罕这多出来的几十斤谷子，顿时变了脸，揪住王德福的衣领开始撒泼。 “王德福你这个打短命的，夭寿的，我算看出来了，你跟赵有财是一伙的，你们俩合起伙来贪污我这一千斤谷子。我挠死你，你这个天杀的，你不得好死。” “哎哟～你疯了，赵丽华，我是队长，你敢挠我。哎哟～疼，别抓脸，来人，把这疯婆子拉走。” 王德福的脸一下子就被赵丽华给抓出了几条血印，衣服的扣子也被扯烂了两个。 被抓的急了，用力的一推，把赵丽华给推倒了。 赵丽华立马在地上打起了滚，撕心裂肺的大喊: “打人啦，王德福短命鬼打老人啦，大猪啊，你死的好惨啊，你睁开眼睛看看，这王德福在打你娘，你快回来把王德福带走” “大猪啊，快把王德福全家人都带走，他家没一个好东西，还有赵有财一家，全都给他带走” 赵丽华在地上翻滚着飙演技，说唱功底也是了得，句句不带重复，又直掏王德福和赵有财的心窝子。 这老太婆仗着大几岁，是惹不得又碰不得，嘴又毒又叼，这么久了，也没个人敢出来说和。 王德金见老婆赵丽华表演的火候快到了，又上前逼问起了王德福。 “王德福你还有没有人性，血浓于水啊，我是你亲堂哥，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亲人？” “你看你把嫂子给打的，我不活了啊，天呐，大猪啊，我的儿呀，晚上我就回去摆灵堂，大猪啊，你把他们都带走～” 王德金也跟着赵丽华唱起了大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49章 闹剧 这一闹便是大半个小时，赵丽华和王德金两人也嚎了大半个小时，口水都嚎干了，还在那干嚎，声音也小的下去。 “大猪，快，快带他们走~” 众人眼看日头越来越高了，这日头毒的很，晒的大家都有些招架不住，便纷纷出言劝了起来。 “丽华嫂子，德福队长不是那个意思，你先静一会，我们大家的工分还没领呢。” “就是，丽华婶婶，我还等着米回家下锅呢，让我们先把工分领了” 赵丽华一听，好啊，欺负我现在口干舌燥累了？那可不行。 “王德宝，你给我滚一边去，有你说话的份吗？” “赵小兰，你个骚蹄子，克死男人的寡妇，还有脸站这说话。我看你跟二愣子勾勾搭搭的，肯定搞到一块去了，就该拉你们这两个狗那女去挂牌游街。看我不扒了你的衣服，把你那两团骚肉露出来。” 赵丽华突然就来了精神，破口大骂后，站起身子，就要去撕扯赵小兰的衣服。 “你这个老妖婆，说谁呢？老子是好惹的？这么大的年纪了，吃的都是屎吗？今天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让你吃个饱。” 王二愣快步上前挡在赵丽华的面前，大骂起来，生怕赵小兰吃了亏。 赵丽华一听更是来劲了，哟吼，这赵王庄还有人跟我唱反调，怕是不知道我赵丽华的手段。 “是谁没拉裤裆，把你这二愣子露出来了？你是还想去坐班房？敢跟你丽华婶掰扯，看我不捏爆你的卵子，一会我就去把你那死鬼老爹的坟给刨了。” 赵丽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二愣破口大骂，脚也没停下，一直朝王二愣走去，眼神盯着王二愣放裤裆，伸手就想去捏王二愣的卵子。 王二愣刚想一巴掌打过去，却被老太婆一口浓痰吐在脸上，幸好王二愣机灵，一手护住了裆，那贼婆子赵丽华，大力的一捏，捏在了王二愣的手上。 王二愣感觉一股火从心而起，直接一下就冲上了脑门，平时都是他吐浓痰在别人脸上，今儿个一个不留神，被老太婆吐了一口又黄又腥臭的老痰。 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老痰，王二愣就是一个大耳刮将贼婆子赵丽华打飞了出去，空中飞出两颗大黄牙。 赵丽华重重的摔在土面上，还没来得及喊疼撒泼。 王二愣便快速上前抓住贼婆子赵丽华的头发，一口浓痰吐到赵丽华的脸上，又一脚踩了上去，在赵丽华的脸上来回的踩，咬牙切齿的喊道： “吗的，老妖婆，你不是很能吗？再吐一个试试。” 王德金看到老伴被王二愣打，大叫一声冲了上来要跟王二愣拼命。 王二愣也不惯着，上前一拳打在王德金的卵子上，这狗东西还想给陈小梅播种，这一下应该能让王德金绝种，新仇旧恨总算有了个了结。 “啊~” 王德金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后，便疼的昏死过去。 这赵丽华跟王德金敢那么嚣张，也是有原由的，两人兄弟姐妹都多，又是赵王两家姻亲结合，自然到处都能吃得开。 “王二愣，你个打短命的，敢欺负我赵家人。二牛，三炮，大柱子，你们愣着干嘛？我姐姐被打成那样，还不去打死那个短命鬼。” “王二愣，德金可是你长辈，你敢这么打人。狗娃，铁蛋，大卵子，快，过去打死二愣子那个挨千刀的” 王二愣一时就犯了众怒，十来个人，老的少的都有，摩拳擦掌就朝王二愣走来。 “吗的，你们这些狗东西，刚刚老妖婆撒泼，你们看戏。现在知道出来？好的很，老子今天最少打十个，就算老子不会什么狗屁咏春，打你们也绰绰有余。” 王二愣大骂了几句，也冲了上去，和十几个人扭打到一起，才打翻了两个，就挨了不少老拳。 王二愣被打了几拳，整个人越发的兴奋起来，几拳打开一个空档，抓住两个年轻人的衣领，将这两人当兵器砸向人群。 这有了兵器就是不一样，一扫就大片，再用力也疼不到自己身上，还没甩几下，就有人吓破了胆悄悄的退了下去。 王二愣正打的起劲，扭头四处寻找着对手，却发现周身一个站着的都没有，一下便猖狂了起来，鼻孔朝天疯狂的嘲讽。 “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 “还有谁？尽管出来跳，看老子打不死你。” 一个人喊了几句，又没人应嘴，王二愣也是觉得没意思。 赵丽华刚抬起来头，张嘴又想开骂，被王二愣一脚踢到了脸上，哀嚎了起来。 “咚～” 王二愣拿着铜锣大力一敲，高声喊到: “继续放粮，赵丽华自愿放弃分粮，这谷子就留在生产队养猪喂牛也挺好。” 王德金一听，那还得了，这可是一千多斤谷子，从地上打了个滚就爬了起来。 “不准发，王大猪那两千斤粮食是赵有田队长亲口答应的，怎么？换了队长，王大猪就白死了吗？” 王德福一听就不乐意了，赵有田算哪个葱，一个被赶下台的渣渣。 “赵有田答应，我可没答应。赵有田，你答应了这事？那从你的工分里扣，不够的话再从你侄子那扣。” 赵二贵立马站了出来，高高的举起了一只手，大声反对。 “我不同意，我跟赵有田早就恩断义绝，怎么能扣我的工分？” 赵有田好像苍老了十几岁，颤颤巍巍的抖了抖手。 “我，我没答应过，赵丽华家两千斤谷子，凭什么算我头上，我不同意。” 王德金一看赵有田还敢耍赖，立马又跳了起来。 “你放屁，大猪刚死，当天你赵有田就跟我说，说陈小梅下不了蛋，那么好的美人胚子，不如让你玩一玩，你就给我两千斤谷子，我家老婆子可以作证。” 众人听了这两个禽兽的谈话，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两禽兽又争论个不休。 “我，我没有。再说了，我又没有玩到，凭什么给你谷子。” “我不管，你2000斤谷子一粒都不能少，陈小梅不让你玩，你就玩赵丽华，不管玩不玩，谷子一定要给。” 第50章 赵有田的秘密 王德金似乎被王二愣给打傻了，嘴巴没有了把门，什么事都往外说。 赵有田也不惯着王德金，开始透王德金的老底。 “我可没碰陈小梅一根汗毛，是你王德金说你家不能绝户，要先玩陈小梅，让她给你老王家开枝散叶呢。现在大猪死的不明不白，陈小梅又怀了孕，莫非是你的种？” 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真是骇人听闻，纷纷倒吸着凉气。 王德金见赵有田揭他的老底，脸上便挂不住了，那陈小梅怀的可是他老王家的种，怎么能平白无故让人污蔑。 “赵有田你放屁，陈小梅怀的是我儿王大猪的种，我没碰陈小梅。我想玩的时候，被我家老太婆拦住了。我王德金马上就要有孙子了，你赵有田老绝户，你缺德事干多了，遭报应。” “狗日的王德金，你骂谁绝户？赵二贵就是我亲儿子。” 赵有田听到绝户这两字，一时也急了眼，把他心底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赵二贵听了赵有田的话，跳着脚就指着赵有田骂。 “赵有田，你放屁，你个老绝户说什么呢？再乱说话，老子打死你。” 赵有田红着眼看向赵二贵，这逆子还敢反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二贵，你爹走的早，你娘过了一个月才怀的你，你以为呢？不信你现在问问你娘？月仙，你跟二贵说一说，让他认我当爹。” 一脸震惊的人群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老女人一脸的愤恨。 “赵有田，你这狗东西，分明是你趁我睡觉时，强行要了我的身子。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又强行要了二贵媳妇的身子，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就该千刀万剐。” 王德福显然不想让这种丑闻继续蔓延下去，这赵王庄以后的声誉可要臭了。 “住口，都别说了，此事到此为止，赵王庄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们这帮猪狗不如的东西。” 话头上的赵有田根本就不搭理王德福，梗着脖子，歪着嘴又开始胡言乱语。 “二贵结婚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分明是那方面不行。我玩陈春花那是在帮他，让他赵二贵有个后呀，真是不知好歹。” 赵二贵听完赵有田的胡话，发疯似的冲向赵有田，挥拳便打。 “赵有田，你还敢乱说，我打死你。” “逆子，逆子，我是你亲爹啊。” 赵有田一把推开赵二贵，抬腿便跑，路过赵丽华身旁，被赵丽华这恶婆子一把给抱住了腿。 “谷子，2000斤谷子，不给我谷子，我捏碎你的卵子。” 赵丽华恶狠狠的说着，伸手掏向赵有田的牛子，用力的一捏。 上次被赵二贵捏伤的牛子，又受到了赵丽华的大力一捏，痛的赵有田眼泪水都出来了，止不住的嚎叫。 王二愣夹住腿，吸了一口凉气，心想以后打架，一定要护住裤裆，这东西太容易被人针对。 赵二贵对着赵有田的脑袋又踢又打，赵丽华捏着赵有田的牛子，王德金又跑了上来踢赵有田的身子。 赵有田两只手去掰赵丽华的手，一时就被打的鼻血横流，眼泪止不住的流，不由的悲从中来。 “苍天呐，我赵有田风光了大半辈子，老来却要受这种罪。都是王二愣这狗东西害我，都是王二愣这狗东西害我呀” 赵有田或许是痛麻木了，也不管别跟怎么打他，嘴里大声干嚎起来，那一脸的惨样，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王二愣听到赵有田骂自己，心中一喜。 “这狗东西害我坐班房，都没打过他，还敢骂老子，老子去给他几巴掌不过分？” “啪～” 一个清脆的大耳刮子响起。 王二愣有些嫌弃的甩了甩手上的血水和鼻涕，又一脚把赵二贵踢到一边去。 接着又是一人一脚把王德金和赵丽华给踢到一旁。 “吗的，都给老子住嘴，谁再惹事，老子就要发飙了。” 赵丽华刚想张嘴，却被王德金捂着嘴，一把拉住，刚想挣脱，又看到王二愣瞪着自己，一下又老实了起来。 “德福叔，快分粮，这几个狗东西的谷子最后再分，他们要再闹，就全都捆了，抓到生产大队去批斗，一帮乱了人伦的狗东西。” 王德福看着王二愣，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几个狗东西，一时语塞。 “哎～” “散了，散了，明天再分，散了。” 说完，背着双手驼着背，步履蹒跚的往外走，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散了，散了。大伙明天再来。” 王二愣也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思，纸包不住火，这赵王庄的名声明天过后，怕是要臭不可闻，以后庄里的年轻人，娶老婆怕是不容易了。 看着七嘴八舌的村妇闲汗们聊的起劲，王二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是个什么表情，这样狗血的事情居然活生生的就发生在眼前 经过了昨天的闹剧，今天一大早，就有不少庄外人来看个热闹。 赵丽华一家和赵有田一家成了全庄人的笑柄，风言风语还在往更远的地方扩散。 没了这几个极品的胡闹，谷子总算按工分发了下去，十个工分九斤谷子的比例。 也就是说，一个成年男人，一天赚九斤谷子，大约能出七斤左右的糙米，一斤糙米粮站一毛二收购，等于一天赚了八毛多钱。 水车房内，几个木头桩子随着水流的带动，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石洞里，石洞里放着没有脱壳的谷粒。 “小兰，你听我的，还是把这些谷子弄到大队的碾米机去，别舍不得那些米糠，这水车敲这几十斤米，费劲的很。” 王二愣有些烦躁的说着，这给谷子去壳的方式也太粗糙了，时不时还要去石洞里翻动谷子。 “才不，米糠留着可以喂鸡，万一粮食不够吃，也能填饱肚子。” 赵小兰显然是饿怕了，不管王二愣怎么说，就是舍不得这些米糠。 去生产大队的碾米机那碾米确实不要钱，但米糠可归了公家。 第51章 上缴武器 王二愣将一筐谷子均匀缓慢的，倒进一台木质扇米机的漏斗中，赵小兰摇着手把，随着扇叶的转动，一些稀碎的谷壳和稻草碎叶被从出风口吹了出来。 出口处的糙米哗啦啦的往外流，倒进一个箩筐之中，王二愣抓起一把黄色的糙米，杂质少了很多，还有一些粘在上面的谷糠，再扇一次就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不扇了，走，有这百十斤米，先吃着。下次要吃米了，再来碾谷子。” 赵小兰一眼就看出了王二愣心里的小九九，用手拍了下王二愣伸出来的咸猪手。 “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刚刚赵小英来了，你的坏心思没得逞，又想骗我去你家对我使坏。” “嘿嘿，你是我女人，不跟我好，跟谁好？” 王二愣不死心，又继续伸出了咸猪手。 “二愣~二愣~在吗？队里有事情找你。” 屋外有人扯着大嗓门，老远就听到了声音。 “来了，来了，催命啊催，有什么狗屁事情，非要找老子。” 王二愣被打搅了美事，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出门往开会的地方走去。 推开房门，空荡荡的屋内，随意的摆了八张板凳，坐了七个人，剩下的一张自然是他王二愣的。 “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去扇米呢。” 王二愣往板凳上一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大咧咧的说了句。 “那是你的米吗?你跟那赵小兰什么情况？小心我拉你去挂牌游街。” 王德福见王二愣这么猖狂，不由的出言打压一下。 “王德福队长，没影子的事情，可不兴乱讲，咱们赵王庄的破事已经够多了，以后庄里的年轻人讨不到老婆，那可就赖你。” 王二愣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含沙射影的给王德福扣帽子，反正这些破事发生的时候，他是队长，他不背锅谁背锅？ “吗的，这王二愣子属狗脸的，有好事就德福叔，德福叔。一翻脸就王德福队长，臭脸拉的老长，怎么会有这么个浑人。” 王德福心里把王二愣骂了个遍，嘴上却扯开了话题，显然是不想跟王二愣这浑人掰扯，狗日的二愣子一点都不给他面子，迟早收拾这个二愣子。 “好了，好了，叫你来开会，是有重要的事情。大队里来人传了话，要上缴民兵的突突突，还有谁家里藏了土铳的也要上缴。” “民兵的还好说，后山湾那几个猎户怎么办？搞不好要出事情呀。” “难就难在这，所以才要队里去做工作，让他们把土铳给交公。” 王德福跟赵有财两人一唱一和，就把事情给说透了，眼神又扫荡了剩下的几人。 “你们也说说，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几个人一听，全都缩着脑袋，当起了泥塑菩萨。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可没人敢乱开口，尤其是那几家猎户沾亲带故的，很是不好惹。 又凶又蛮，生产队的活从来不干，躲山里摆弄着自留地，打打猎，日子过的相当舒坦。 “你们倒是说啊，平时不挺能扯的吗？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要你们何用？光吃生产队的大米，不会干事。” 王德福见众人没一个说话的，也来了火气，眼睛直勾勾的扫向众人。 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破事，好几次大队开会，赵王庄生产队都被大队点名批评，让王德福很是下不来台。 这次的事肯定是要办，而且要办好，不然他这个队长可当不稳。 “二愣，你说说看，你饭量最大，吃了队里那么多粮食，你倒是出出主意。” 王二愣一看王德福把黑锅甩了过来，可不敢接这个茬，连忙表示抗议。 “队长，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吃两人的饭，可我起码干了三人的活。这一算起来，队里还欠我一份口粮呢。大家评评理，要不然，我干多少活，你们也跟着干。” 众人也不敢应王二愣的嘴，生产任务可归他管，这浑人犯起浑来，真能拉着他们去地里当老黄牛使唤。 “哎，二愣，是我说错话，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把这事给办好，求求大家给出个主意。” 王德福率先服了软，王二愣也不好去计较，就随便想了个法子，对付一下。 “这种事情，无外乎威逼利诱，其他的都是虚的。叫上民兵带着家伙什把他们土铳都收缴了，再给一定的补偿，弄点陷阱夹子什么的给他们就行。” “二愣子脑子就是好使，就那么办，既然二愣子提出的意见，这事就交给你来办，我让王德宝配合你。” 狗日的王德福见缝插针，一口黑锅就往王二愣脑子上扣过来，王二愣哪能如了他的愿。 “不行，不行，我这初来乍到，人家可不认我这狗屁副队长，还是德福叔德高望重，这事少了您出马，可办不成。” 王德福见王二愣不接这个黑锅，只能把这锅给大家分一分了，谁都不能少。 “既然这样，那大家一起去，人多一点，给那些猎户多一点压力。” “队长，就这么办，全听你的。” “是是是，这办法好，我们一去，这事准能成。” 王二愣也不再反对，也出声应了下来，毕竟这事对他是有好处的。 民兵的突突和猎户的土铳上缴后，那肯定是谁的拳头大，谁牛哔，他王二愣绝对可以横行乡里。 王二愣甚至在想着，等周边的民兵把突突全部上缴了，他就去县城看看，弄点东西走街串巷的卖，谁敢抓他，他就打谁。 还能多去一下聂小莲那里，那两只大木瓜的味道，王二愣可是想念的很，说不准还能吃上秦小雨的小木瓜，想着想着，嘴里就傻笑起来。 众人看着王二愣傻笑，以为他又犯了傻，甚至有人给王二愣招起了魂。 “二愣耶~二愣耶~你快转来呀~” “二愣，快转来呀。转来吃饭啦，不要迷路，顺着我的声音转来呀。” 王二愣牛眼一瞪，就破口大骂。 “吗的，老子没病没灾的，你给老子招魂，你是要害老子？信不信我捏爆你的卵子。” 第52章 猎户 猎户们所在的地方叫深山湾，离生产队的脚程都快一个小时，山路蜿蜒曲折难走的很。 这里名义上属于赵王庄生产队，却又独立于赵王庄生产队。 除了逢年过节走走亲戚，去大队的供销社买点生活物资，猎户们几乎不和庄里的人产生交集。 王德福带着七个队里的干事，加上十二个民兵，加上自己，凑了二十个人，浩浩荡荡的往深山湾杀去。 一行人赶着路走的大汗淋漓，这七月的日头属实毒辣。 “歇一会，过了这个山梁，前面就是深山湾了，养一养力气，万一那帮猎户动了粗，我们也有力气打回去，” 王二愣经常进山砍树，这里的地形也算熟悉，跟那些猎户碰过几回，那些猎户瞧不上他这卖力气的人，根本就懒得搭理王二愣。 二十个人，零零散散各自找了树荫底下躲着，大多数都捞开衣襟，露出肚皮扇着风。 这一幕刚好被对面山岗的放牛娃给看了个清楚，放牛娃把老黄牛捆在一棵树上，立马往家跑去。 没一会儿，猎户们大呼小叫的拿着土铳和尖尖的狩猎矛开始集合，男女老少加一起凑了三十多人。 猎人打猎一般都是在夜间，拿着土铳守在兽道边，等着猎物上门，这个时候正好白天，猎户们刚好都在家，这一下就全都聚到了一起。 王二愣二十多人还没歇够，便被三十多个猎人拿着土铳和长矛气势汹汹的找了上门。 打头的是个壮硕的汉子，留着一个反向地中海发型，上身打着赤膊，一身的腱子肉，胸前挂着一串野兽的大牙，跟个野蛮人似的。 野蛮人一脸的傲慢，嘴巴翘起，鼻孔朝天，恶里恶气的发了话。 “你们这么多人，来深山湾干嘛？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回去，不要找不自在。” 王德福一听，心里顿时就不爽了：“这还有王法吗？这深山湾按理来说，可是他这个生产队管的，还敢造他的反。” “王大勇，你他娘的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不止是赵王庄的队长，还是你族叔。” 听了王德福的话，王大勇晃了晃脖子，轻蔑的冷笑一下，那神情根本就不给王德福半分面子。 “王德福你少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这深山湾归我们猎户自管，这是上一辈人传下来的规矩，任何人要坏了这个规矩，那就问问我身后的老少爷们答应不答应。” 猎户们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示威性的大喊大叫。 “不答应~” “不答应，干他娘的王德福。” “打他，打他。” “王德福，有种跟老子单挑” 猎户们的气势一下就盖过了王德福带来的民兵，王德福哪见过这种场面，吓的腿都有些发软。 王德福吓软了，这种场面只能由民兵排长顶上，要不然这队伍，他以后也带不动了。 王德宝扶住了腿软的王德福，咬着牙硬挺着，站到了前头。 “王大勇，我们这次来，是跟你们讲道理的，你们也不要耍什么横，老子手里拿的可是突突突，不是你们这些土铳比的上的。” 王大勇歪着脑袋凑到了王德宝脸前，一身腥臊味把王德宝给熏了个够呛,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笑嘻嘻的说： “王德宝是？我认得你，突突突很了不起吗?往这打，不敢打，你就给老子哪凉快就回哪去。” 王德宝被王大勇的气势给压的说不出话来，猎户们更加的猖狂，看向众人的目光，越发的肆无忌惮。 王二愣实在看不下去，把王德宝往身后拉了一下，顶住了王大勇的脑袋，和王大勇对视了起来。 还别说，王二愣的块头又比王大勇大了不少，一身腱子肉也是不输王大勇，居高临下的盯着王大勇，气势一下又回来不少。 “王大勇，今天是来跟你谈事情，少扯那些歪门邪道，你敢跟政测叫板，老子明天带的就不是民兵过来了，我劝你不要自误，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这年头跟政测唱反调可没有好下场，人民子弟兵纷纷钟过来教你做人，最好的下场就是挂牌游街劳改住牛棚，大多数都吃了花生米。 被王二愣的气势给压了一头，王大勇露出凶光，用胸口顶上了王二愣，一脸蛮横的叫骂起来。 “我记得你好像是庄里的大傻哔，你算哪根葱？这里轮的上你说话?你能代表的了政测？给老子滚一边玩去。” 王二愣也不惯着王大勇，论力气来说，他还没见过比他大的，身子往前一趟，将王大勇给顶了回去。 “老子生产队的副队长，这深山湾也归老子管，你他娘的再猖狂，老子让你天天挑大粪去。” “还想管老子？你也别跟老子说什么政测，山里的人按山里的规矩办事。” “那你先说一说规矩，老子就当听个乐子。反正老子稳赢不输，老子现在就代表政测，你跟我作对，你就是死路一条。” 此时王二愣有多无耻，有多爽。王大勇就有多憋屈，有多气。 王大勇被王二愣这无耻的话，给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真想一拳打在王二愣那无耻的嘴脸上，拳头捏着紧紧的，差点就没忍住。 “山里的规矩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少给我拿政测说事，不然谁来都讨不了好。规矩也简单，谁的力气大，谁说话就作数。” 王二愣一听，这规矩对他可是有利的很，他还没见过力气比他大的，要真比过力气，他王二愣还能翻脸拿政测说事，反正政测就是天，他王大勇算个屁。 “你说的也对，山里人按山里的规矩，这是祖宗的规矩。祖宗的规矩最大，就这么办，力气大的才是男人，没力气那是娘们。” “好，好，好。” 王大勇连说三个好字，光比力气，他可自新的很，掰腕子从来就没输过。 “那就按祖宗的规矩来，咱们掰腕子定输赢，就让乡亲父老做个见证，谁赖皮，谁就是狗。” “好，谁要输了不认账，全村挂牌游街一圈，每隔五米，大喊一声，我是大傻哔。” 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欣喜，仿佛吃定了对方一样，各自身后的人群，也对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毕竟他们在各自的人群中，都是力气最大的。 第53章 谁敢跟我作对？ 深山湾一处空地上，摆了一张长桌，一边各一条板凳。 王二愣跟王大勇对立而站，摩拳擦掌各自的做着热身运动，身后的人群捏着拳头疯狂的呐喊。 “大勇，干死那个大傻哔，让这傻哔尝一下我们深山湾人的厉害。” “二愣，给我狠狠的收拾那个蛮子，回去我给你买酒吃。” “干他，干他” 王大勇把右手往长桌上一靠，举手空握，歪着嘴，挑衅的看向王二愣。 “三局两胜，来，二愣子，一把我就让你灰溜溜的从哪里来，就回哪去。” 王二愣大马金刀的往凳子上一坐，揉了揉手掌，又扭了扭脖子。装哔谁不会，我二愣子谁都不服。 “你可以珍惜现在的每一秒时间，因为我一旦出手，你就会发现，你就是个弱鸡，战斗力只有零点五的渣渣，就你？也配当我王二愣的对手？” 王二愣不仅要在实力上打击对手，还要在言语上占便宜，我王二愣就是要牛哔，就是要赢。 王大勇又被王二愣给气到了，论装哔，他怎么装的过王二愣这个经过后世键盘侠教育出来的哔王，只能怒视着王二愣，用手敲打桌面。 “别扯那些没用的，快上手，老子让你狂不过三秒。” “三秒？你也太看的起你自己了，掰弯你，只需要一秒。” 王二愣的右手往桌子上一摊，用力的握住了王大勇的右手，左手掰住桌子的一角。 “我来当裁判，我喊一二三开始哈。” 王德福见王二愣压住了王大勇的气势，胆子又大了起来，自告奋勇的当起了裁判。 “各就各位，预备，一，二，三，开始～” 王大勇急着证明自己，咬着牙根开始发力，脸色一下就红了起来，眼睛瞪的老大，手上的青筋暴起。 反观王二愣，虽然用着力，但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变过，风轻云淡，身子虽然弓着，也是为了更好的发力，毕竟这王大勇确实还是有点力气的。 “你就这点能耐？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还我狂不过三秒，这都几秒了？你看你一脸，跟个猴屁股似的，就这点斤两？跟个娘们一样。” 王二愣化身无情的喷子，唾沫星子喷得王大勇满脸都是。 王大勇脸色通红，又羞又气，还好脸色通红，别人也看不出个大概。 也没了还嘴的心思，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腕上，就期待着下一秒，能把对面的二楞子给掰倒，心里想着，赢了一定要将这些羞辱全部百倍的还回去。 “吗的，等老子赢了，老子再顺势将这二愣子给痛打一顿，不然怎么消的了这口恶气。” 王大勇想着美事，或许有了期望，手上又生了新力，掰了王二愣一个措不及防。 王二愣的右手剧烈的一抖，还好及时发力，又把王大勇的手给掰直了，心里不由的冒出一记冷汗。 “哟，还藏了点力气？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就是个笑话。” 王二愣笑嘻嘻的嘲讽完王大勇，也收起了继续败人品的想法，万一这王大勇招呼猎户一起打他，他可不一定打的赢。 “就此结束，刚刚逗你玩了那么久，就是为了不让你输的太难看，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感谢我。我现在数，一，二，三，倒。” 王大勇憋足了劲，吃疓的力气都用上了，就是掰不动王二愣分毫，那一个“倒”字从王二愣嘴里出来。 王大勇只感觉一股无法反抗的巨力传来，手背“啪”的一声，重重的被王二愣的手压到了桌面上。 “好，好，好，第一局，王二愣赢了。” 王德福拍着手大声叫了三个好字，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心想： “王大勇这蛮子，还跟老子耍横，这下吃瘪了，哼，就这点能耐，连二愣子都弄不赢，真是废物一个。” 王大勇脸色铁青，看着王二愣一脸的震惊，没想到这人居然有如此神力，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根本无济于事。 “怎么？不服气？是没吃饱饭还是渴了又或者想上茅房？我给你点时间，你去吃，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王二愣大马金刀的横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得意，嘴里不痛不痒的跟王大勇说了几句。 “哼，不用，三局两胜，刚刚是老子大意了，再来。” 王大勇还抱着一丝侥幸，也不说大话狠话，只想再来一把，试一试王二愣的斤两。 “来就来，这次老子可不给你面子，一秒就干翻你。” 王二愣把手往桌上一靠，握住了王大勇的手，看向王德福。 王德福向王二愣点了点头，嘴里开始数起了数。 “各就各位，预备，一，二，三，开始。” 王二愣这一回可不给王大勇一点面子，手上一发力，直接就把王大勇的手给按了下去，前后不过一秒。 王大勇刚想说偷袭，还没准备好。 王二愣又把王大勇的手扶正，又一把压了下去，反反复复的把王大勇的手给拉起，压下去。 “就问你服不服？十次，一百次，你都不是老子的对手。” 王二愣站起了身子，举起了右手，眼神扫视着深山湾的猎户们，高声大喊： “按山里的规矩，现在你们都得听老子使唤，现在我和你们说说，我来这里的目的。” “这次是上头来了政测，不是老子要为难你们，所有人的土铳和突突突都要上缴充公。” 王二愣话还没说完，猎户们纷纷炸锅。 “收了我们的土铳，我们拿什么打猎？吃什么？” “就是，就是，这是要饿死我们？” “我不同意。不答应” 王二愣也不言语，静静的看着猎户们闹腾，没了带头的王大勇闹事，猎户们松松垮垮的，闹了一会便停了下来。 “好了，情绪发泄过了，我现在也知道你们的意思，一点卵用都没有。我现在代表山里的规矩，代表政测，谁敢跟老子作对，就是死路一条。” “土铳老子给你们留两把，防着大型野兽。王大勇负责管理，出了任何问题王大勇负责。其他的土铳全部上缴，队里给你们钱粮补贴，要东西也可以。” 王二愣刚说完，猎户们听这条件似乎也可以，动文动武都被王二愣吃的死死的，便也没了反抗的心思,纷纷提起了条件。 “我要一件的确良的衣服，一双皮鞋。” “我要电影上的那种打火机” 第54章 临行 “打火机没问题，皮鞋加的确良衬衫？你是不是疯了？你一管土铳值那么多钱？把你狗卵子卖了，也不值当，皮鞋和衣服只能选一样。” “合理的要求，老子绝对满足，捕兽夹也没问题，谁敢狮子大开口，把老子当傻哔，老子肯定是不答应的。” 王二愣跟猎户们，像集市里的菜贩子一样争着讨价还价，谈了好大半天才把猎户们要的东西给记了下来。 接下来就轻松多了，猎户们自觉的上缴了土铳，王德福喜笑颜开的把土铳给登记起来。 至于猎户们有没有私藏土铳，那肯定是有的，面子上过得去就行，难道还真能真去抄家一样搜屋子？那可不把人给得罪死了。 一行人来时只有民兵带了几把突突突，回去时，几乎全员人手一把土铳，可把王德福给乐坏了，就想着去大队开会的时候威风一把。 “德福叔，你先别得意，这土铳是收缴上来了，猎户们要的东西可要抓紧了，那帮蛮子闹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二愣见王德福有些得意忘形，便善意的提醒了王德福一下。 王德福嘴一张，光顾着高兴，这一下又犯了愁，猎户们要的东西可不少，镇里还不一定买的全，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个主意，把皮球踢给了王二愣。 “二愣呀，你看这事情是你一手操办的，你就送佛送到西，全都交给你来办，东西也让你去买，队里亏待不了你。” “王德福队长，你这可不厚道，有你这么办事的？” 王二愣虽然有心想答应，但还是翻了脸，当然是趁机想要更好的条件。 “这事情可是你答应猎户们的，他们要找也找的是你王二愣子，关我王德福什么事。这事就得你办，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队里能满足你的，尽量满足。” “既然德福叔那么说，我就提上一提，这钱和票上可要宽松了给，要不我可不去，那队里的自行车我也要骑走，还有介绍信去大队盖章，咱们队里介绍信我信不过。” 王德福沉思了一会，划了一根火柴点着了黄烟，吸完，又敲了敲烟锅巴，慢条斯理的装腔作势。 “你这王二愣子，有事德福叔，翻脸就是王德福队长，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办事的能力？年轻人不要那么浮躁，不要那么气盛。” “吗的，那你自己去办，我可不伺候你了。” “哎~你这人真是的，我又没说不答应你。” 王德福伸手拉住了王二愣，赶紧找了个台阶下，这事他还真不敢去办。 镇上买不到的东西，肯定是要去县城买的，他一辈子就去过几次镇里，都一把老骨头了，怎么敢跑到县城去。 “德福叔，早这样多好，咱们办事就要爽快利索一点，打什么官腔，官僚主义可要不得，再说，你跟我就是个芝麻大小的狗屁队长，犯得着吗？” 王二愣把王德福训了一顿，心情大好，又跟王德福仔细的商谈起来。 队里的账上有一万斤的谷子，三百多块钱，王二愣直接就拿走了二十张大团结，可把王德福心疼坏了。 王二愣又催促着王德福去大队把介绍信给开了，这可是给猎户们采购置换土铳的，算是公事。 介绍信肯定是能开出来，在县里万一要住个招待所或者有什么事，准用的上，这年头可没有身份证那东西，证明身份大多数靠这玩意。 回到家里，开始清点起了家当，上次从六个痞子身上拔下来的东西，这回可派上的大用场，两双穿不上的皮鞋，到时候用鞋油刷刷，当新的给猎户。 还有五件半新不旧的衣服，两双凉鞋，到时候也折价抵给猎户，大不了到时候补两根头绳或者几盒火柴给他们，相信猎户们也会觉得自己赚了。 就这一个骚操作，王二愣起码能赚个六十块钱以上，不由的感叹自己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王二愣人一爽，就憋不住坏，忍不住的往赵小兰家走去，想跟赵小兰交流一下。 “小英，你姐呢？我找她有事。” 王二愣走进房门，贼眉鼠眼的到处乱瞄，却没看到赵小兰的影子。 “你这二愣子，找我姐准没好事，哼，不跟你说。” 赵小英嘴巴一翘，就跟王二愣谈起了条件，显然是想要一点好处。 “我找你姐真有事，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其他啊，我明天要去一趟县城，买东西去，还能少了你的好处？快叫你姐出来，让我舒服一下。把我伺候好了，你想要什么，那还不是老子一句话的事情？” 赵小英咧嘴一笑，一听有这好事，立马凑到王二愣身前。 “我姐不在，你找我也一样？完事你给我买个收音机听听。” 王二愣牛眼一瞪，手指就戳到赵小英的脑门上。 “我跟你姐什么事都没有，你想屁事呢？还收音机，去去去，赶快把你姐给老子叫来，老子有正事找她。” 赵小英显然是不想错过此次好时机，衣服一撩，就要给王二愣看不该看的东西。 王二愣捏住赵小英的耳朵就一扯，将这疯婆子给扯的龇牙咧嘴。 “你这癫婆子发什么疯，快把你姐叫来，不然我可就走啦，好处什么的，你就不要想了。” 王二愣可不敢招惹这个癫婆子，一副财迷相，老子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哪喂的饱这丫头片子。 赵小英这才不情不愿整了整衣裳，看着王二愣，还想试一试。 王二愣牛眼一瞪，显然是不给赵小英丁点机会。 “好，我去找，我姐去春仙婶婶家里借线头去了，我的衣裳破了，她想给我补一补。” “补什么补，快把她叫回来，老子这次去县城给你们俩买新衣服，你们要是穿上，保管庄里那些闲汉子肯定眼睛都挪不开。” 王二愣豪气的一挥手，牛哔轰轰的吹嘘了起来。 “你和你姐身材差不多，穿一样的尺码？” “你量一下看看不就知道了？” 赵小英又把衬衣一撩，就要王二愣给她量尺寸。 王二愣被这小妮子三番两头戏耍，也来了真火。 扯住赵小英的耳朵，一拧。 “哎哟~痛，痛，痛，不敢了，不敢了。” “快去把你姐喊来，还敢跟老子耍心眼子。” 第55章 打不过 天刚刚破晓，雄鸡开唱，一缕朝阳从山尖上渐渐露出了头。 赵小兰就在屋外敲门，叫醒了王二愣，王二愣起身穿衣，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的赵小兰。 “小兰，我这次可能要过两天回来，你帮我看好家，我家现在可不少好东西，别让熊孩子偷我东西。” 赵小兰斜靠在门外，看着王二愣穿衣。 “晓得了，你自个注意安全，不要露财了，现在外面可乱的很。” “嘿嘿，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就你逞能。” “好了，我会小心的，别送了。” 赵小兰给王二愣整了整衣领 王二愣仔细的点了点厚厚的一叠大团结，足足有三十三张，还有些散票，一起三百三十三块六毛八分，有零有整。 看着赵小兰嘴扁起来的样子，王二愣突然的有些心疼，扶住赵小兰的肩头。 “乖，最迟三天，等我回来，老子给你买新衣裳，新皮鞋穿。” “我怕，我怕你离开这里，就呆在县城，就不回来了。” “放屁，怎么可能，这里是我的家，等老子回来。” 王二愣心一狠，扭头就出了门，快步的往村口走去。 身后的赵小兰“呜~”的一下，眼泪就落了下来，瘫坐在地上。终于明白，原来故事里不是骗人的，这就是离别的苦。 王二愣也舍不得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但更怕自己以后的孩子出生后还受他这样的苦。 怕孩子想吃点零嘴的时候，想念书的时候，口袋里却掏不出钱来。 来到生产队，从保管员那拿了几条棕榈绳，又拿了七八个尿素袋，在王德福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将那辆半新不旧的二八大杠给骑了出来。 这可是赵王庄生产队唯一的一辆自行车，赵有田把他当成宝，王德福也把他当成宝，王二愣可不会，用力的一蹬。 这一蹬可把王德福心疼坏了，连忙在身后大喊： “二愣，二愣，温柔一点，轻一点，轻一点啊~” “一辆破车，还当什么宝贝，我就不~” 王二愣大力的蹬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往村外驶去，体会着风刮过耳边的感觉。 王德福在身后心疼的直跺脚，两只手一直拍自己的大腿，就像心爱的女人跟别人跑了一样，无助的眼神隐隐有些通红。 这辆自行车的车况是真心的不错，骑起来相当的丝滑，显然是一直被精心给保养过的。 王二愣骑着自行车雄赳赳，气昂昂的行驶在乡间小道上，一帮村汉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让王二愣爽的飞起，不由的放慢了速度。 大姑娘小媳妇们，见了王二愣这么一个高大威猛的俊俏小伙，还骑着一辆自行车，顿时双腿一夹，感觉自己就要溢出来了，道都走不动。 这二八大杠在农村，可比后世的什么狗屁超跑拉风多了，毕竟后世路上四个轮的东西多的很，而现在王二愣可是路上的独苗，根本没有可比性。 骑了将近两个钟头，王二愣估摸自己最少应该骑了三十多公里地，路上可是一下都没歇过。 日头有些毒，王二愣便找了个阴凉处歇会，从怀里拿出几片锅巴，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不时的拿着一个竹筒，往嘴里灌一口水。 “贱人，你倒是跑啊？怎么？跑不动了？你猜一会老子这么玩弄你？” “哥，慢点追，你看她那两个盘子扭起来多带劲，一会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两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就在前面树丛的拐角处传来，王二愣扭头看去，只见前面拐角处，跑出一个跌跌撞撞慌不择路的女人。 那女人看见坐在地上的王二愣，立马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边跑向王二愣，一边叫喊。 “大兄弟，救命，救救我，求你了。” “吗的，怎么走到哪都能碰上破事。” 王二愣心里暗骂一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的，他可不想管这闲事，尽管这女人多少还有几分姿色，他王二愣也不是没见过女人，什么花样他没玩过？ 况且这年头，哪个村子的光棍不买女人当老婆，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他王二愣也管不过来，也没那个本事去管。 王二愣还没开口，拐角处又闯出两个男人，一个刀疤脸，一个方脸，都穿着黑色的背心，胳膊上雕龙画凤，蓄着这个时代特别流行的中分头。 刀疤脸见女人躲在王二愣的身后，顿时就火冒三丈。 “傻大个，你敢坏爷爷的好事？英雄救美？” “大哥，弄他，这狗东西还有自行车，就他也配骑自行车，还是大哥来骑的好，骑车回去再骑这个骚货。” 方脸一眼就看出了刀疤脸想要那傻大个的自行车，自然就顺了刀疤脸的心意说话。 “你说的对，是这么个理，傻大个，听见没？留下自行车和女人，赶紧滚蛋。” 王二愣本来不想管这破事，没想到这两个傻哔，欺负到他的头上来了。 王二愣站起身子，手一拉把女人拉进怀里。 “吗的，你们敢欺负老子的女人？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的名号，把你们衣服裤子鞋子都脱下来，老子放你们一条生路。” 刀疤脸简直气炸了，这女人前凸后翘，他都还没耍过，却被这傻大个给先上了手。 “狗东西，你他吗的找死。” 刀疤脸捏着拳头，冲上来一记右摆拳打向王二愣，王二愣一挡，刀疤脸左手又补了一记直拳打向王二愣的鼻梁。 王二愣稍稍歪了下脑袋，还是没有躲过去，脸颊挨了这一记直拳，一下火辣辣的疼。 这刀疤脸显然是练过的，一拳打中王二愣后，又是一拳打向王二愣的腹部。 王二愣肚子上又挨了刀疤脸一记重拳，黄胆水都快要吐出来，打了那么多次架，头一次吃了那么大的亏。 第56章 人贩子 王二愣肚子挨了一记重拳，被打的弓起身子，刀疤脸又抱着王二愣的脑袋，用力的用膝盖一顶。 这一下要顶实了，王二愣最好的结果就是下巴骨粉碎，或者鼻梁骨也跟着碎。 刀疤脸就是看不惯王二愣，长的一张好看的脸，就是下毒手要将王二愣毁容。 幸好王二愣身强体壮，多少有一些抗击打能力，勉强用手挡住了刀疤脸的膝盖。 这刀疤脸根本就不清楚王二愣的底细，一下被王二愣抓住了膝盖。 这刀疤脸招招不离要害，要让他再打下去，今天非交代在这里。 尽管肚子里翻江倒海，王二愣的双手还是用上了力，抱着刀疤脸的膝盖，就往身后摔去。 刀疤脸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腿上传来，根本来不及反抗，便被王二愣重重的砸到地上，整个背部一时都痛麻了，失去了知觉。 王二愣丝毫不敢放松，抱着刀疤脸的腿往另一边大力的摔去，刀疤脸被摔的一口闷血吐了出来。 方脸见刀疤脸吃了大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刀疤脸可是全市有头有脸的武术大家，犯了事才躲乡下来的，怎么会被一个傻大个给摔的吐血。 方脸赶忙上前想抱住王二愣，想将刀疤脸给解放出来，然而并没有卵用。 就算方脸抱着王二愣，王二愣照样将刀疤脸给摔来摔去，直到摔的刀疤脸浑身软的像一坨烂泥，才停了下来。 扔掉手里的刀疤脸，王二愣伸手就拎住了方脸的衣领，对着鼻梁就是一拳。 这些人贩子心狠手辣，王二愣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心软，方脸还在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嚎，又被王二愣大力的一脚踢在下巴上，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彻底解决过两人后，王二愣又将两人给扒了个精光，衣服裤子和鞋子，还赚了两条真皮的皮带，真是爽的一批。 钱也搜出了三十多，烟也有两盒，一盒大前门，另一盒是从来没见过的牌子，黄纸包装，相当的劣质，上面有梅雀两字，歪歪斜斜的画着一只小鸡仔，此外，还有半盒洋火。 女人看着王二愣的暴行，突然间就吓傻了，这人好像比刚刚的人贩子还要狠毒，一时瘫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王二愣看了看两个人贩子，又觉得不解气，万一这刀疤脸以后报复他，他可打不过，心下一狠。 捡起一块大石头，用力的砸在刀疤脸的手上。 “啊~” 刀疤脸一声惨叫醒来，王二愣一不做二不休，按住刀疤脸的另一只手，石块大力的砸下，一下就把刀疤脸两只手都给废了。 “哼，人贩子都该死，老子替天行道。” 王二愣说完，又看向刀疤脸的裤裆，飞起一脚又踢了过去，省得这狗东西又去祸害别人。 刀疤脸大叫一声，又昏死的过去。 王二愣对每个人都是一视同仁，这断子绝孙脚，自然不能落下了方脸这个人贩子。 助跑，扬脚，大力，一踢。 “啊~” 方脸又成继刀疤脸之后的第二个太监。 王二愣扔掉了手里的石头，用树叶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扭头看向瘫倒在地的女人，轻声细语的说道： “女人，你把这麻烦事惹到我身上来，你拿什么东西报答我？有钱没有？” 女人惊恐的看着王二愣，像是被吓傻了，睁着大眼睛，说话声都有些结结巴巴。 “大，大兄弟，我，我有钱，家里有钱。” “你家住哪？有多少钱给我？” “市，市里，我有工作的，可以慢慢还你的钱。” “市里？你家里几个人？做什么工作的？” “四，四个人，家里县城的，我在市里工作，租了个屋子，是一名实习医生。” 王二愣一听市里的，那他就不去县城了，去市里也是一样，有个熟人的话，办起事来就方便多了，于是说话的语气一下就柔和了起来。 “刚刚我声音有点大了，吓到了？对不住了哈。自我介绍一下，我不是坏人，我是赵王庄生产队的队长，这次出来是去市里采购物资的，这是我的介绍信，你看一下。” 女人接过王二愣的介绍信看了看，又狐疑的在王二愣身上打量起来。 “我，我叫柳三凤。” 王二愣伸手就握住柳三凤的手，上下摇动。 “真是巧了，我是王二愣，你叫柳三凤，咱们简直是绝配。我是个大老粗，一向最喜欢的便是医生。我们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其他的。” 王二愣说完就扶起了二八大杠，把所有东西全部装到一个尿素袋里，让柳三凤抱着坐在后座上。 脚一蹬，二八大杠飞快的驶离案发现场，现场只留下两个光遛遛浑身抽搐的男人，像是发生过某种不可描述的暴行一样。 一路上王二愣兴致颇足，一直打听着市区的消息，也顺带着问出柳三凤的情况。 这倒霉妮子，居然听信一个不认识的老婆子的话，跑这旮旯头来相亲，结果就落入了人贩子的手里。 人贩子为了卖个好价钱，才没将她破身，不过身上好些地方却被捏的又红又肿。 这可是王二愣透过衣领，又上过手，亲自摸出来的。 柳三凤坐自行车后座上，一只手紧紧的抱着王二愣的老腰，另一只手抱着一个装满东西的尿素袋，半个身子紧紧的贴在王二愣身上。 王二愣来了兴致，专门往坑坑洼洼的地方骑，每一次抖动，后面那软乎的东西便会撞击到王二愣的背上。 又骑了个把小时，或许是远离了那些人贩子的窝点，柳三凤的神情终于缓了过来，说话也不结巴了。 只是抱着王二愣的手却没有松开，这安全感和那股男人的气息让她有些沉迷。 路面稍微有些平坦起来，偶尔也能见的着自行车，这里的村镇经济状况明显比沙溪镇好的太多。 人们身上的衣服补丁也很少，偶尔还能见着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胖子。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终于看见木头电线杆，这让王二愣有些兴奋，这是文明的气息。 “柳医生，我看你身上有些红肿，你坐到前面来，我帮你活活血去去淤。” 王二愣停下自行车，双脚撑地，就飚出一句虎狼之词。 柳三凤低着头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把东西绑在后座上，老实的爬上自行车的前杠，窝在了王二愣的怀里。 第57章 汽水秃头包子 “前面有个镇子，我们去吃点东西，骑了那么久，我屁股都坐麻了，还有多久才能到市里？” 王二愣骑着二八大杠，载了个人，有不少地方还是上坡路，加上日头的暴晒，早就已经大汗淋漓。 “应该是茶礼镇，再过去就到白纱镇，白纱镇骑车再有半小时就能到云广县城。” 柳三凤坐在自行车前杠上，屁股也被勒的生疼，窝在王二愣怀里也热的满头大汗。 “咱们下去走走，我骑这破车都四个多钟头了，感觉屁股都要裂开一样。那边人多，咱们去看看，没准是供销社什么的。” 王二愣停下自行车，扶着柳三凤从前杠上下来，自己也提跨下了车，推着自行车带着柳三凤往人群走去。 这条老街还挺热闹，居然还有少许手艺人做着修修补补的工作，也不遮掩，也有开着门遮遮掩掩的，卖着些小吃食的，也没人去管他们，看来这里的政测上要宽松不少。 “这，这里卖这些东西不算投机倒把吗？” 王二愣有些不解的问起了柳三凤。 “我也搞不懂这东西，都是当官的一张嘴，小打小闹也没人去管，要是赚的多了，惹人眼红了，那就是投机倒把，会被抓起来劳改。” 柳三凤显然是见怪不怪，只能说个大概，具体的情况，她也是一头雾水。 “咦，那边有卖汽水的，我们去搞两瓶喝。” “我，我身上没带钱，都被那刀疤脸拿走了。” “谈什么钱不钱，那么见外，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王二愣拉着柳三凤大摇大摆的就往汽水店走去，看着店里的标语，应该也是供销社管理的。 不少人站着坐着，或者蹲在各处，有说有笑的喝着汽水，基本上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 摊子上也是明码标价，两毛一瓶，瓶子押金五分，喝完瓶子要还归还给店里，要是把瓶子弄坏了，那五分钱可就打水漂了。 “同志，给我来三瓶橘子汽水，两根绿豆棒冰。” “汽水六毛，绿豆棒冰六分。看你眼生的很，不是镇里的人？再交一毛五分钱押金。” 王二愣也没跟售货员争论什么押金的事情，以他王二愣的身家，争这一毛几分的，平白掉了身价。 利索的递给售货员八毛一分钱，王二愣拿起桌上的开瓶器，“啪~啪~啪”连开了三瓶橘子汽水。 亮晶晶的玻璃瓶上带着水雾，看起来就一阵冰爽，递给了柳三凤一瓶，王二愣“咕噜咕噜”一下灌了一瓶先，气泡在喉咙里爆裂，一股浓郁的橘子味在口腔弥漫，这橘子汽水比后世勾兑的玩意强的太多了。 “哈~” 王二愣舒服的打了一个嗝，这一瓶汽水下肚，一点都没过上瘾，拿起另一瓶也是牛饮一样，“咕噜噜”一口给喝了干净。 “呼~” 两瓶汽水下肚，暑气全消，整个人都新鲜了起来。 这喝汽水的模样和周边的人群格格不入，别人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哪有他那么豪横的喝法，众人看王二愣的眼神，就像后世看败家子暴发户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王二愣剥开一根绿豆棒冰的纸皮先递给了柳三凤，自己又剥了一根，放嘴里一咬，这硬邦邦的冰棍冻的太结实，差点没把王二愣的牙给崩了。 这才捂着腮帮子，拿着绿豆棒冰一口一口的舔了起来，看着柳三凤痴痴的傻笑，王二愣又发起了骚。 “三凤，你笑起来真好看，特别这这两个小酒窝。” 柳三凤红着脸白了王二愣一眼，转过身去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橘子汽水，这年头人人都是大胃王，一小瓶汽水，三两下就进了柳三凤的肚。 看着柳三凤打了个嗝，王二愣拿过瓶子，把三个瓶子放柜台上，退了一毛五分钱回来。 两人吃着绿豆棒冰，推着自行车，一前一后，又进了一家公社饭店。 饭店的服务员是个秃顶，看着王二愣长的比他高，比他帅，又有一头浓密的头发，嫉妒心一下就上了头，态度恶劣的很，斜着眼睛看着王二愣。 王二愣也没在意，这年头端铁饭碗的都这个德行,出门在外，多一事也不如少一事，便客气的问道： “同志，这里有什么吃的？给介绍一下？” “你瞎啊，不认识字还吃什么饭，那小黑板不是写着么？” 地中海服务员恶劣的语气，好像王二愣欠了他多少钱一样，一脸的不耐烦。 王二愣也不生气，看了看黑板上的东西，包子一毛一个，茶叶蛋一毛五一个。 炒菜什么的，他可不敢点，怕这秃子吐口水端给他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客客气气的说了句。 “茶叶蛋六个，包子二十个，麻烦你了。” 地中海看了看墙上“不准无故殴打辱骂顾客”的标语，“哼”的一声，也不说话，进了后厨报菜品去了。 就这种服务态度，要放后世早就倒闭了，一个个以为自己端的是金饭碗，是社会的主人，跟个大爷一样。 “我怕这秃子使坏，就没点炒菜，我们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就好，等到市里，再吃顿好的。” 王二愣还是跟柳三凤解释了一下，并不是他小气，舍不得吃硬菜，不惹急王二愣的时候，二愣子可是暖男一个。 “有肉包子吃已经很好了，我都听你的。” “嘿嘿，这么好养活，那是我赚到了。” “咚~” 地中海端着两大盘包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又拿了一个大碗，碗里六个茶叶蛋。 柳三凤看了眼地中海，心里不由的暗道: “这奇了怪了，公家饭店居然还帮着端菜？这些服务员不是主人吗？不都是顾客去柜台自己端菜的吗？” 地中海明显是过来找茬来的，不然谁配吃他端来的菜，看见王二愣泡妞，明显是来了火气，凭什么我掉头发还长的丑，娶的老婆也丑的要死。 而面前这狗东西长的又高又帅，女人又漂亮又有气质，还听他的摆弄。 王二愣全当地中海是个空气，从桌子上拿起筷子，用手擦了擦，递给柳三凤，一眼的柔情似水看着柳三凤，轻言细语的说： “亲爱的，尝一尝，看这包子合不合你胃口，不喜欢的话，一会我们到市里再吃顿好的。” 这一下可把地中海给气的够呛，怒火把整个脑袋都烧的通红发亮，手往桌子上一拍。 “吗的，你是来羞辱老子的？” 第58章 茶园 这一拍，一骂，街边的路人纷纷停了下来，准备看热闹。 后厨也跑出来两个人拿着锅铲和菜刀，看样子是和地中海一伙的。 “我怎么羞辱你了？你说仔细一点，可不要冤枉好人。” 王二愣吃完嘴里的一个包子，莫名其妙的的问向秃子，浓眉大眼的模样让人一看就有信任感。 这一下可把地中海可问着了，难道要说这傻大个长的帅？还是这傻大个泡了个好看的小妞？ 秃子眼珠一转，又大力的一拍桌子。 “你吃了包子，没给钱，是不是想吃白食。” 王二愣从兜里掏出一卷钱，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多少钱？算一下。” 秃子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个屁来，突然又灵机一动，大力一拍桌子。 “你踩到我的脚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让老子要打你一巴掌，这事就算扯平了。” 王二愣笑嘻嘻的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突然目露凶光的看着秃子，手里的弹簧刀拍了拍秃子的脸。 “死秃子，老子今天不想见血。三秒内，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这地中海一向欺软怕硬，见了王二愣这种一言不合就要给他放血的主，立刻吓的腿有些发抖，狠话都没说一句，便灰溜溜的跑进了后厨。 “嘿嘿，我这就是吓吓他的，别担心，吃包子，吃包子，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见柳三凤有些不安，王二愣便轻声的安慰了柳三凤几句，拿起包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嘿，你别说，这破店服务是烂了点，包子还挺好吃，你多吃点，我再尝一下这个茶叶蛋。” “卧槽，这茶叶蛋也好吃，可能是我饿太久了。” 王二愣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柳三凤也微微点了点头，跟着称赞起来。 “我，我也觉得这包子好吃。” “看来这破店的厨子还真有些本事，要是自己开一家店，生意肯定红火，这死秃子真该死，把好好的一个店给搅黄了。” 这包子用料有些足，味道鲜的很，饶是王二愣胃口惊人，也只吃了十三包子，柳三凤吃了五个，茶叶蛋一人吃了两，还剩两个。 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纸，将剩下的包子和茶叶蛋一包，数了两块九毛钱交给了柜台的一个小姑娘，便拉着柳三凤出了门。 刚一出门，推着自行车没走几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叫： “傻大个，老子今天要弄死你。” 王二愣回头一看，那饭店的秃子，带着十几号人拿着扁担锄头，冲向自己。 王二愣赶紧跨上自行车，柳三凤也顾不得那么多，也一下跨进了后座，坐在了一大包装满东西的尿素袋上，双手抱紧了王二愣。 站起了身子，猛蹬起了自行车，自行车的速度一下就提了上来，王二愣见速度起来了，便回头大骂： “傻哔，你喊的太早了，现在追的上老子吗？吃屁去。” 身后的柳三凤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只觉得又惊险又刺激，这王二愣真是太能惹事了。 自行车骑出没多远，王二愣只觉得肚子翻江倒海，好像有东西要从某处喷出来一样。 柳三凤也捂着肚子，情况也比王二愣好不到哪去。 “吗的，卧槽，这破店的包子不新鲜，我说用的香料怎么那么种的味道，我不行了，这里刚好有片茶园，咱们结伴去拉个屎先。” 柳三凤羞的满脸通红，这王二愣什么丑事都往外面说。 王二愣捂着肚子，推着自行车就下到了地里，躲在一棵茶树后，脱了裤子就是一泻千里。 “呼~” “哎~还好带了黄纸。” 王二愣提起了裤子，便找起了柳三凤。 “你，你别过来。” 柳三凤急忙的大声喊叫，简直都要哭出来了，她还是一个大姑娘，哪能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拉屎。 “我给你送纸来的，难道你带了？再说了，你是我的女人，看一下又怎么了？” “你转过头去，不许看，把纸给我。” “好，好，我不看。吗的，我又不是变态，看女人洗澡还有点兴致，谁有兴趣看你拉屎。” 王二愣倒着走了过去，将手里的黄纸递给了柳三凤。 “呶，拿去。” “嗯~卧槽，真臭，这越漂亮的女人，拉的屎越臭。” 柳三凤这时要不是蹲着拉屎，真想跳起来打王二愣几拳，这说的话真是气人，莫非那东西有香的不成？ “卧槽，又来了~” 王二愣捂着肚子，小跑一阵，站了个上风口，蹲了下去。 “吗的，该死的厨子，该死的黑店，可把老子害惨了。” 两人在茶园里呆了将近一个多钟头，拉的几近虚脱，被日头晒的浑身都是臭汗。 柳三凤的身子更虚，整个脸都蜡白蜡白的，靠着王二愣搀扶着，才能慢慢的挪动着步子。 “三凤呐，既然咱两一起拉过屎，这关系也算够铁了，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 王二愣扶起自行车，没事找事的逗起了柳三凤。 这时一个茶农拿着一个锄头，刚好从茶园里走出来，看见不远处的王二愣扶着自行车从他的地里出去。 “你们两在我们生产队的茶园做什么？是不是搞破坏的？” 王二愣回头看向茶农，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我给你们茶园里施个肥，没干什么事。” 王二愣话音刚落，茶农就踩到了柳三凤拉出的地雷，最可怕的是，茶农是光着脚丫的，只觉得又软又滑又粘又臭。 茶农只觉得胸口一股无名怒火，直直的往脑袋上冲，刚想开口大骂王二愣几句，上前讨要一个说法。 此时不远处又出来好些有说有笑的汉子，看样子也是打理茶园的。 “队长，你在那干嘛呢？跟外乡人聊闲？” 王二愣吓的有些瑟瑟发抖，虚脱的身子让他胆气全无。 暗叹一声：“完犊子咯，这老农居然是生产队队长，以我现在的状态，拉的再干净，也会被他们打出屎来。” 柳三凤也吓的窝在王二愣怀里瑟瑟发抖，那地雷可是她的杰作，万一王二愣不管她，她该如何是好？她还有没有脸见人？ 此刻踩着地雷的队长，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到底要不要招呼乡亲们，上前把这个该死的傻大个痛打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队长的脑子再好使，也不敢相信，他现在踩的地雷，不是那个傻大个的拉的，却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妮子所产。 第59章 抵达市区 “要是被乡亲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只怕他们以后会把我当个笑话。但是不打这傻大个一顿，又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队长此刻脸上阴晴不定，心里一直在做着选择，远处的王二愣扶着柳三凤慢腾腾的往大路上挪去，而乡亲们则快步的走了过来。 队长用脚拨了些黄土，把柳三凤拉的地雷给盖上，又在黄土里蹭了蹭，最终还是选择的保留面子，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和村民打起了招呼。 “没事，这对狗男女到我们茶园里拉屎呢，我让他们快滚，你们小心点，别踩到了。” “这么臭的屎，我还是头一回闻见，这两狗男女怕是吃过了不得的玩意。” “我估计是那女人拉的屎，我听人说，越漂亮的女人拉的屎越臭，我得好好闻一闻。” “你这么说也很有道理，那妮子当真好看的紧，不行，我也得仔细闻一闻，这么漂亮的女人，可头一回见，以后跟别人吹牛哔也有了资本。” 队长听村民们那么一说，也不觉得生气了，只觉得村民们说的对，这漂亮女人拉的屎就是不同凡响。 他不仅闻了，还踩了，那丝滑的感觉，让他有些沉醉，嘴上又吹起了牛哔。 “哼，你们这帮没出息的东西，不就是个小妮子吗？真是没见过世面，想当年我” 王二愣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推着自行车，想笑又不敢笑，浑身一抖一抖的。 柳三凤头埋在脖子里，看不清脸色，只看得到通红通红的耳朵。 这个时候王二愣可不敢笑出声来，肯定会被恨死了，越是好看的女人，她越是小心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忍不住了，哈哈哈~” 王二愣靠着自行车，一只手用力的拍着自行车的坐垫，仰着头放肆的笑了起来。 柳三凤生起了闷气，埋着头，突然就加快了脚步，把王二愣给甩在了身后。 “哎，哎，别走呀，三凤，我不是有意笑你的，实在是没忍住~” 王二愣哄了好一阵子，柳三凤都没搭理他，没办法，嘴巴说不过，只能动粗了。 上前抱住柳三凤，也不管她怎么挣扎，抱了好一阵子。 “好了，好了，我给你认错。咱们就快走，日头都快下山了，你准备晚上在野地里睡觉？这荒山野岭的，没准还有狼哦。” 半推半就的把柳三凤抱到自行车的后座上，捏了捏柳三凤那翘的老高的嘴，摇了摇头跨上自行车就开始蹬了起来。 柳三凤一只手扯着王二愣的衣服，嘴巴突然笑成了月牙，手也慢慢朝王二愣的腰间抱去。 王二愣感觉到身后的温度，也加快的速度，没过多久，便看见了一条蜿蜒的水泥路出现在远处，惹得王二愣大呼小叫起来。 “哇~是水泥路，三凤，是不是快到了？我们往哪里走？” “这条路是国道，往右边去县城还有二十多分钟，去市区四十多分钟。” “太好了，小妞，坐稳，抱紧我，我要大力加速了。” 王二愣用力的蹬起了脚踏，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整个人的灵魂都在颤抖。 虽然才到这个时代不到半年，王二愣感觉自己就像活在蛮荒世界的野人，就算路上偶尔看见一辆破破烂烂的解放卡车，也能让他看的出神。 夕阳的余晖将二八大杠上的两人影子拉的老长，影子像一条巨蛇在蜿蜒的道路上急促驶过。 路上的房子慢慢都变成了红色的砖房，一层的两层的都有，有些还糊上了水泥。 甚至还看见了一片三层的小楼，贴着白色的小片瓷砖，门口还有人站着岗，看样子，再苦再累的时代，苦的累的只是底层人民。 “吗的，这才是人过的生活，给老子五年，我一定要住上这样的房子。” 王二愣不再看那些小楼，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活出个样子来。 “二愣，你看，你看，那边是县城。” 来到了熟悉的县城，柳三凤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嗓门都大了起来，一脸的雀跃。 王二愣停下自行车，顺着柳三凤的手指看去，县城由两条长街交汇成一个十字架，长街两边密密麻麻的房子，有高有矮，几乎都是砖头房子。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县城里的自行车零零散散的开始往外驶来，看的王二愣又一阵稀奇，看来自行车在县城里，已经算不上什么稀奇玩意。 王二愣扭过头看向柳三凤，看来是时候离去了。 “你要回家看看吗？我送你过去，或者你自己回去都可以。” “不，不去，我们直接去市里。” 柳三凤紧紧的抱着王二愣的腰，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心事。 “那，好，坐稳了，老司机带你飙车咯。” “哎~你，你慢一点，我想多吹一会风。” “拜托，日头都要下山了，一会天黑看不到路怎么办，我还得去找个招待所过夜。” “我租的房子有间空的屋子，你，你要不要住我那里。” “嘿嘿，还有这等好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今晚咱们去吃大餐，想吃什么硬菜，你尽管点。” “先说好，你可不能乱来啊。” “放心好啦，你看我长的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正人君子，就算万一发生什么，那也是我吃亏好不好。” 柳三凤听不下去，嘴上又说不过这二愣子，伸手就往王二愣老腰上一掐。 “哎哟～小妞，你老实一点，一会翻车了，你可别哭鼻子。” 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跟路上的自行车队挤成了一幅泛黄的老画，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笑意，一不留神就挤进了拥挤的闹市。 街上的人群和自行车，无序的乱糟糟的挤在马路上，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特色，排队那是没本事的人才干的事。 街面上的房子几乎都贴上白色小片的瓷砖，还有小商小贩在热闹的兜售一些吃食，还有大声叫卖香烟瓜子的供销社人员。 街上的行人穿的也体面的很，很少看见有穿打着补丁的衣服。 眼尖的王二愣一眼就看见一家饭店里，一大胸脯女服务员，正给一客人介绍菜品。 心痒痒的王二愣，拉着柳三凤就凑了过去。 “这家饭店的人好大，呸，说错了，是好多，人多说明这里的菜好吃，咱们就在这里吃。” 第60章 德兴饭庄 王二愣把自行车推进了，街边拥挤的自行车停放点，一个带着被看章的老太太便走了过来。 被看章上写着“自行车保管员”，仔细看上面还有几个xx街道的小字。 “自行车保管费，一分钱，这是票。” 老太太说完，递给了王二愣一张四四方方的小纸片，示意王二愣赶紧交钱滚蛋。 王二愣接过小纸票，拿了张黄色的一分毛票递给了老太太，看了看小纸票，上面写着三排小字。 “前进街道自行车库存收据，壹分，凭此报销。” 小心翼翼的将这票据给收好，这东西要丢了，自行车要骑出来，可是相当的麻烦。 这个年头小偷小摸可是不少，尤其是偷自行车的。 一辆自行车可相当于一个成年人，不吃不喝的白干一年的工钱，贵重程度可想而知。 拎起装满东西的尿素袋，王二愣招呼着柳三凤，两人转身就走进了德兴饭庄。 德兴饭庄里，闹哄哄的热闹的紧，大大小小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青年男子，这种年轻人还未成家，最容易呼朋引伴，桌上摆几瓶小酒，几个小菜一吃，聊着荤段子，别提多来劲。 特别是这家饭店的两个女服务员，那两个大柰子，更是小年轻们，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些荤话，可把柳三凤羞红了脸，默默的跟在王二愣身后，两人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一张空闲的小饭桌。 王二愣把尿素袋放在凳子上，扭头向一张大黑板上看去，上面写满了今天有什么菜品，后面写着菜价。 土豆炖牛肉，四角伍分。辣椒炒肉，伍角。 小炒白菜，壹角。清炒豆芽，壹角贰分。 红烧带鱼，叁角贰分。红烧肉，壹元 米饭贰分壹两，凭粮票供应。 黑板上的数字，全是大写的粉笔字，据说是旧社会有些痞子无赖，喜欢瞎改上面的小写粉笔字，故意赖账不给钱。 就算现在变成了公家的饭店，没人敢赖账，但是这一传统也保留了下来。 “三凤，想吃什么？吃不辣吃辣？” “我吃，吃辣的，我也不知道吃什么，你看着点。” 柳三凤听着王二愣的话，看着其他桌上的饭菜，咽着口水，肚子里的东西都在茶园地了全泻了出去，如今饿的是刮肠子的疼，又不好意思说想吃什么。 “服务员，这里点菜。” 王二愣大声把大柰子的女服务员招呼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服务员的胸口，礼貌又客气的说： “同志，我点菜。红烧肉一份，土豆炖牛肉，红烧带鱼，再来个小炒白菜，三斤米饭，一瓶啤酒，一瓶橘子汽水。” 虽然王二愣现在也饿的要死，还真不敢点那个包子跟馒头，中午那一顿可把他的阴影给吃了出来。 服务员拿着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了一会，撕了一张递给王二愣，兴许是看王二愣长的俊俏，又舍得花钱。 女服务员特意往前凑了凑，弯着腰故意的把两团骚肉往前一挺，差点挺到了王二愣的脸上。 王二愣伸手去拿点菜单，脸往前一凑。 女服务员也没想到，这大个子浓眉大眼的家伙，带了女伴，居然还这么大胆，一时也没了刚那嚣张的气焰。 王二愣“嘿嘿”干笑了两声，化解了一下尴尬，拿着点菜单，就去柜台交钱。 周边的食客恨不得将王二愣痛打一顿，换上自己来。要不是隔着衣服，这女服务员的骚肉怕是被王二愣吸个干净。 这年头公家饭店都是先交钱，后吃饭，上菜后放在厨房窗口外的台上，还得自己去端。 再差的服务态度，食客也得认了，因为每一家都是这么一个德行。 服务员可是当代社会的主人公，谁敢让他干伺候人的活？ 要是不高兴了，将吃饭的客人痛打一顿，那都是家常便饭，要不然，每家饭店挂“不准无故殴打顾客”的标语做什么？ 不就摆明了，只要有了正当理由，就能合理的殴打顾客吗？ 这一下子花了三块一毛五分钱，还有三张一斤的粮票，其中一毛钱是啤酒瓶和汽水瓶子的押金。 一顿饭足足花了三元一毛五分巨款，城里人一般人一天也就赚个一块钱，一顿饭吃了三天的工钱，由此可见王二愣是有多么豪横。 王二愣回到位子上，一不留神，老腰就被柳三凤给掐了好几下，连忙讨饶。 “别，别掐了，刚刚可是那女人撞上来的，我是无辜的呀。你的那两个宝贝才好玩，她那玩意就看着唬人，其实就是个样子货，软趴趴的，真不如你的。” 听着王二愣的荤话，柳三凤又捶了王二愣几拳，起身走到王二愣对面坐下，王二愣想跟过去挨着柳三凤坐，又被挡了回来。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厨房的窗口，就端出几盘菜，一大盆米饭，一瓶汽水，和一瓶啤酒。 “十号桌子的菜，快来端，别挡住窗口，老子一会还要上菜。” 王二愣又感受了一回，社会主人公当家做主的服务，站起身就去端菜，柳三凤也跟了过来帮忙。 王二愣拿着一个大粗碗，从盆里舀了一碗米饭，又扯了一双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送。 “呜～这，这味道真香。看我做啥？你也吃呀，多吃点，不够我再去买。” 一碗饭就着荤菜下了肚，王二愣总算舒坦了起来，用牙咬开橘子汽水放到柳三凤面前，自己又咬开了一瓶啤酒，对着瓶子就吹了一口。 “哈～爽” 一口小酒把王二愣喝的喜笑颜开，浑身上下都舒坦了起来。 这才有空吃起了带刺的鱼和青菜，刚刚劲吃的肉，眼看不多了，便不再吃肉，打算留给三凤吃。 “慢点吃，来来来，碰一个，干杯。” 这一顿饭吃的两人心满意足，王二愣退了啤酒瓶和汽水瓶的押金，拿回一块钱，牵着柳三凤的手，有说有笑的打着饱嗝往外走。 王二愣的眼神飘飘忽忽的往柳三凤身上瞄去，只觉得这小妮子越看越好看了。 这人饿着的时候，只想着吃饱。一旦吃饱了，他就有了烦恼。所以呀，这人还是不能吃的太饱。 而此时，饭店里另一桌的六七个年轻人，也悄然的站起身子，眼神不善，不远不近尾随在王二愣和柳三凤的身后。 第61章 大力哥 随着大量下乡知青的陆续返城，大多数都是无所事事的青壮年，一到夜边就开始游荡到街面上，让饶丰市的治安急剧的恶化。 日头才刚刚下山，街上的行人一下就少了起来，三三两两的人们行色匆匆，大步大步的埋头赶路。 而街角的暗处却多了些打扮花里胡哨的青年人，他们嬉笑玩闹。 不时的吹吹口哨调戏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饿狼一样的眼神肆无忌惮的看着女人们。 柳三凤坐在二八大杠的后座上，把头埋在胸口，偶尔抬起头给王二愣指一下路，也被街边的老少流氓们吹起了口哨。 王二愣骑的也不快，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柳三凤聊着天，打量着街边的风景。 不一会儿就拐出了中心城区，路况也开始差了起来，两人吃的太饱，干脆下来推车步行。 这对尾随在身后的七个混混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再也不用担心跟丢肥羊了，这时的天也渐渐暗了下来，混混们也慢慢的走近了些。 一个中分头对着一个纹身的背心男说道： “大力哥，咱们上？抢了钱和自行车就跑？” “不，再往前一点，那女人俊的很，我想玩一下。” “大哥不愧是大哥，大哥先吃肉，我们喝汤” 王二愣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身后那七个痞里痞气的青年，明显是跟了他一路。 “三凤，你先走，后面几个渣渣看样子是要找我借点钱花花，我去会会他们。” 王二愣嘱咐了柳三凤一句，便把自行车推到路边，脚架一撑放稳，扭头向几个痞子走去，率先开了口。 “哥几个？跟了老子一路，是什么意思？” 穿背心的大力哥一听，这傻大个还真是不知死活，沉下脸，目露凶光，从腰间掏出一把弹簧刀。 “你刚刚出饭店的时候，踩了老子的脚，你说怎么办？今天不给老子个交代，老子给你放放血。” “哟呵，你手上那玩意什么牌子的？老子也有一把。” 王二愣也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朝大力哥比划起来。 大力哥暗想：“吗的，好像碰到一个硬茬子了，这可怎么办？身后的小弟们还看着呢，万一那傻大个捅我一刀，那得多冤枉。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哈哈，误会，误会，兄弟跟你开个玩笑。” “误会个屁，既然不敢动刀子，拳脚比划比划，可敢？” 王二愣可不想放过这几个痞子，这几个痞子身上的衣服都挺新的，当二手货卖，起码也能值个十块钱，这可比他砍树来钱快的多。 换句话来说，这也算除暴安良，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大力哥一听就乐开了花，心想这傻大个怕是没挨过打，刚刚差点被他唬住了，大力哥把弹簧刀往兜里一收，又开了口。 “好，既然如此，咱们便比划比划拳脚。” 王二愣也收起了弹簧刀，上前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的大力哥耳冒金星，又是一拳打在大力哥的鼻梁上，直接就把大力哥给打昏了过去。 其他六个痞子还没反应过来，王二愣又扑了上去，一拳一个又放倒了两。 其他几个小痞子哪见过这种凶人，一下就怂了，三个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有一个还想跑，刚跑两步就被王二愣追上，捏住后颈提了回来。 十分钟后，王二愣推着的自行车上，又多了一个装的满满的尿素袋。 留下了七个赤条条的痞子，在风中凌乱。 “大力哥，我们，我们怎么办？” 大力哥捂着流血的鼻子，没好气的说道： “闭嘴，这事谁都不准说出去，要是让别人知道,那条街上我们还混不混？我大力哥的名号不就臭了” 柳三凤好像做了坏事一样，在前头带路走的飞快，王二愣只能闷着头跟上，这天黑的也挺快，城郊的屋子，都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走过一条弄堂，柳三凤来到一栋一层的水泥房的屋后，从房沿下抽出一块老砖，伸手到里面掏出一个钥匙。 打开房门，柳三凤拉亮了屋子里的灯泡，屋子一下就亮了起来。 王二愣打量起了屋内，屋子不大，大约六十平米，前厅，左边是卧房，后屋是厨房，茅房在屋后单独的一小间。 “我这一身都馊了，去哪里可以洗一下？” 王二愣骑了一天的自行车，此刻只想冲一下身上的汗臭，美美的睡上一觉。 柳三凤走进后厨看了看水缸，对王二愣说。 “水缸好像没水了，要去水井挑水洗澡。” “行，你带个路，我多挑一点回来。” 柳三凤带了一半的路，指了个地方就不再往前走了，让王二愣自己去。 王二愣也没多想，走近一看，才清楚柳三凤为什么不过来，这时的井边很多闲汉正用着水桶，从井里拉上水来冲凉。 王二愣学着别人的样子，笨拙的从井里拉了好几次水，才掌握了一点诀窍，先晃着绳子将水桶晃倒，水才会灌进桶里，这时候就可以往上拉绳子了。 将水桶给装满，晃晃哟哟便回了屋子，来回挑了三次，便不再挑了。 “三凤，这水你自己先洗，我去井边打水冲凉去哈，你把门给关好了，别让闲汉偷看了，一会记得给我开门。” 来到井边，王二愣穿着衣服，提着一桶井水就往脑袋上浇，冰冷的井水一浇，冷的直打哆嗦。 洗冷水澡就是这样，开始这一下适应过来，便就不再那么冷了。 “后生仔，我看你眼生的很，打哪来的？是谁家的亲戚？” 一个老汉上上下下的打量起王二愣，盘问起王二愣的来路，这个年头人口流动性不大，陌生人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老伯，我是柳三凤的对象，是沙溪镇那边的，一个生产队的队长，趁着农闲，过来巴结巴结她。” “三凤可是个好姑娘，你这小子体格不错，长的也像个实诚人，倒也配的上三凤这妮子。” 王二愣一边搓着身上的泥垢，又用脚踩着衣服，一边洗澡，一边洗衣服，嘴上还能聊天。 “老伯，你身子骨挺硬朗啊，这井水可凉的紧” 半小时后，王二愣冻的嘴唇都有些发黑，穿着湿哒哒的裤头，拿着一个水桶敲开了柳三凤的屋门。 柳三凤擦着湿哒哒的头发，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看的王二愣眼睛都直了，舔着脸就往前凑。 柳三凤许是习惯了王二愣的流氓，白了王二愣一眼，拿干毛巾擦起了头发。 第62章 家的感觉 旧报纸贴着的玻璃，露出黄色的光斑，那没贴严实的缝隙，闪着一点亮芒刚好照到了王二愣的眼帘，此时，早已日上三竿。 王二愣伸了伸懒腰，美人在侧，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看着还在贪睡的柳三凤，不由的就伸出手，刮了刮她的小鼻梁。 柳三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王二愣，又扯了扯毯子，把身子盖的严实起来。 王二愣就喜欢这种小女人的姿态，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嘿嘿，一家人，你还害什么羞。” 柳三凤听见就来气，捏起拳头就捶王二愣。 两人嬉闹一会，便起床去了屋后洗漱。 王二愣仔细的看着手十分土气的“中华”牙膏，土黄色的外壳，红色的字，材料是铝皮的，有点像后世止痒止痛的皮炎平。 柳三凤刚刷完牙，将手里的牙刷冲了冲就递给了王二愣。 这是一支白色有些泛黄的牙刷，牙刷头上的刷毛全部都起了卷，还有些掉毛。 有的用就不错了，这年头还讲究个啥，王二愣在庄里都是拿黑炭刷的牙，要么干脆就不刷。 挤了点土蓝色的“中华”牙膏在牙刷上，放嘴里一刷，白色的沫子就出来了，薄荷味的。 这味道让王二愣有些沉醉，享受的眯起了双眼，连王二愣自己都没想到，刷一次牙居然也会有满满的幸福感。 这一刷就上了瘾，刷个不停，老旧的牙刷，经过王二愣的摧残，卷曲的刷毛越发的稀疏，掉的所剩无几。 王二愣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冲了冲脸，洗漱就算完毕了，还没进屋，就嚷嚷起来。 “三凤，那牙刷的刷毛都掉光了，就不要了，我一会去百货商店买个新的，咱们先去街上吃点东西。” 话刚说完，就进了厨房，看见柳三凤拿着一个锅铲，搅动着钢精锅里的粥，扭过头来就是一顿数落。 “你还会不会过日子了？天天出去吃，亏你想得出来，地主老财也没你这么败家。你这样，以后拿什么娶我？咱们孩子以后怎么办？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一点分寸都没有” “好了，好了，我听你的，咱们吃粥，吃粥。” 这女人啰嗦起来跟个大头苍蝇一样，“嗡嗡嗡”的，闹的王二愣头都大了起来，赶紧服了软。 柳三凤见王二愣服了软，一下更发的得意起来，仿佛吃定了王二愣一样。 “知道就行，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外面那些馆子的东西可要少吃，碗都洗不干净，哪有自己家吃的舒服，你说是？你别看我这粥熬的不怎么样，配点咸菜可” “哎哟~” 柳三凤还想再说，屁股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一下就火辣辣的，又疼又带着一丝异样的感觉。 王二愣甩了甩手，把柳三凤往怀里一拉，挑起柳三凤的下巴。 “你这小妞好不晓得事，这家里谁说的算？你就没点逼数？。” 柳三凤羞红着脸，刚准备和王二愣温存一下，却被王二愣一把推开。 “大清早的发什么浪，快给我装碗粥去，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以后怎么照顾我们的娃？” 柳三凤还真吃这一套，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拿了个红花小碗，给王二愣盛了一碗粥，还贴心的用小嘴吹了吹。 “二愣，粥里要不要加点糖？” “不要，不要，吃白粥怎么能放糖？我吃不惯，有咸菜或者萝卜丁什么的最好。” 就着一点咸菜，朝碗里吹几下，浅嘬一口，“哈～”烫的很。 喝着白粥，听着眼前的柳三凤碎碎念，一股暖意上了心头，王二愣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两人吃完早饭，推着自行车，勾肩搭背的出了门，见了生人后，两人才老实起来，这些老头老太的嘴可是没有把门的，影响不好的事情可不能干。 “那就是我上班的医院，我请了三天假，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去上班。” 柳三凤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规模不小的建筑群，给王二愣介绍了起来。 “再往前不远，就到百货商店了，里面什么都有，等我发了工资，我要给你买件白衬衣，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王二愣看着柳三凤那认真的样子，心里不由的一软，嘴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可不便宜，你一个月工资说不定都不够呢，我衣服多的很。” 柳三凤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掰了手指数了一数，突然又傻乐起来。 “一个月不够，我就再存一个月嘛，等我转正以后，我工资能翻一翻呢，到时候我养你，天天给你买大肥肉吃。” 看着柳三凤俏皮的模样，王二愣也心情大好，一脸的笑意。 “哈哈，你这么说我可要当真了，我胃口好的很，软饭也能吃。”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就来到一栋气派的三层联排大楼。 大楼上金光闪闪的六个大字，“饶兴百货商店”。 王二愣万万没想到，这百货商店居然能把他看花了眼，里面几乎什么都有，规模一点都不输后世的一些大型超市。 一楼日用百货就有三四百平米，二楼针织用品，三楼家用电器和工业用品。 “三凤，你看，这牙刷和杯子好不好看？居然是情侣款的，我用蓝色的，你用红色的。” 王二愣拿起一对牙刷，和一对杯子，献宝一样的拿给柳三凤看。 柳三凤眨了眨大眼睛，盯着杯子上的卡通小人看的出神，咧着嘴傻乐，嘴上言不由衷的说道: “这，太贵了，我们买那支白色的一起刷就可以了，用起来其实都是一样的。” 王二愣也跟着傻乐起来，像是被传染了傻病一样，笑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可不能马虎，拿好，就买这个。” 柳三凤听了像吃了蜜一样，傻呵呵的连忙点头，也不再心疼钱的问题。 第63章 百货商店 王二愣感觉头上好像有十块钱飞过去，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头顶上真的有钱在飞。 只见两根细细的的铁丝横空而过，滑轮下有个小夹子，小夹子夹着钱和票，往上滑到了一个两米多高的收银台，看样子似乎是小电机带动的。 收银员拿起夹子上的钱和票，核对一会后，开了一张发票，找了零钱，用夹子夹上，往滑轮上一挂。 夹子带着发票和零钱，在重力的作用下，晃晃悠悠的从高处往下滑。 或许是看见王二愣这个生人有些害羞，滑轮自己找了个存在感，滑到一半，赖在了半空不走了。 柜台的售货员摇了几下铁丝，滑轮淘气的动了几下，就卡在了原地，说什么也不肯走。 售货员骂了一句国骂，从脚底下抽出一根竹竿，骂骂咧咧走到铁丝下，对着滑轮打去，看这熟练的操作，这滑轮应该还是个惯犯。 滑轮挨了一顿痛打，不情不愿的缓慢滑到了柜台，柜员从夹子上拿下发票和钱递给客人。 客人接过后仔细核对了一下，才拿走了柜台上的货品。 这般秀儿的操作可把王二愣看的啧啧称奇，不由得惊呼: “这，这居然是线上支付” 柳三凤却早就习以为常，还笑话起了王二愣，没见过世面。 王二愣刚想收拾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却被他人的谈话给吸引了，赶忙竖起了耳朵。 售货员一边记录着货品，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客人说: “你买那么多东西干嘛？可不能干投机倒把的事情，有介绍信没有？” 客人陪笑着说道:“有的，你看看，我是代表我们生产队出来采购物资的。就比如这火柴单卖3分钱一盒，我买这种一百盒的大包装才2块钱，给乡亲们分一分，不就省了一块钱吗？” “你这家伙，这不是砸供销社的饭碗吗？” “我们生产队的离大队的代销点太远，乡亲们买点物资实在是太不容易，我这也是没了办法。” “哎～这年头大家都难，东西算好了，八块五毛三，交钱。” 王二愣突然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既然火柴可以整包拆零，那其他的呢？ “三凤，听见没？我也想帮乡亲们采购一些物资，你跟我一起看看，什么东西，乡亲们用的上，要那种大包装拆散后有便宜赚的。” 柳三凤可不相信王二愣有那么好心，眼珠一转就猜到了王二愣想要做啥。 “你，你不会是想做投机倒把的事情？这事情可不能干，被抓住可是要坐班房的。” 王二愣掏出李坑生产大队给开的介绍信，摊开递给给柳三凤看。 “你看看，这是啥？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 “嘿嘿，我错了，没想到你这人还有这么光明伟岸的一面。” “那分头行动，我在一楼看，你去二楼。” 没过一会儿，王二愣便挑中了他心仪的第一款产品。 一个黄色大铁桶装的宝塔糖，桶上标注的数量是一千粒， 售价20元。 换算下来，一粒才2分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宝塔糖镇里的供销社可是卖一毛钱一粒，这利润可不就出来了吗。 这个年代的人们喜欢喝生水，又不怎么讲究卫生，肚里很容易就会染上蛔虫。 那些脸色发青，蜡黄的小孩，偶尔闹肚子疼的，基本上都是蛔虫在作怪。 这时候就需要吃宝塔糖了，一粒就见效，效果逆天的好，不出一个时辰，大把大把的蛔虫就会被排泄出来，有些太长的，还要用火钳去扯出来。 宝塔糖作为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甜食，自然是深受熊孩子们的喜爱。 甚至有些熊孩子为了吃上一颗宝塔糖，不惜抱着肚子装病，冒着挨上一顿打骂的风险。 水果糖也称了五斤，一斤有一百多个，七毛一斤，等于白赚了四十多颗。 这糖果王二愣自己也喜欢吃，卖不出去就自己吃，也划算的很。 没过一会，王二愣又发现一样新东西，“大闹天宫”美猴王的贴纸，还有哪吒的。 “吗的，我怎么尽想赚小孩子的钱，搞这种不实在的东西风险太大，那些村姑骂起人来，可是难听的很，为这三瓜两枣的，算了，算了。” 王二愣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刚开始转悠了起来，便看见柳三凤喜笑颜开的走来。 柳三凤笑眯眯的看着王二愣，显然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卖着关子让王二愣猜。 “二愣，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嘿嘿，你肯定猜不出来。” “不用猜，我相信你的眼光，我的好妹妹，快带我去看看，我眼睛都挑花了，都没找到个像样的。” 柳三凤没达到目的，嘴巴一翘就撒起娇来。 “哼，你这人，真没劲。” 王二愣哪会吃这一套，立马转守为攻，老腰对着空气一挺，就飙起了车。 “我有劲没劲，你又不是不知道。” 边上一个拿着开水瓶的大婶刚好听到，这还得了，光天化日之下敢对妇女同志耍流氓，手指着王二愣就开骂。 “我呸，你这傻大个长的浓眉大眼的，却满嘴的粗鄙不堪，信不信我抓你去妇联，让妇联的婶子们给你上上课。” 王二愣一看这大婶的架势，看着就来头不小的样子，没准就是妇联的哪个主人什么的。 这年头妇联的权利可是不小，一群吃饱撑了撑着的老婶子，找着由头就把男人扒光看卵。 王二愣在市里可没有什么跟脚，该怂的时候，还是放的下身段的，连忙一本正经的向开水瓶大婶道歉。 “大姐，我跟我对象闹着玩呢，绝对没有看不起妇女同志的意思，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得罪半边天呀。三凤，你跟大姐说说，我可没欺负过你。” 柳三凤也赶紧的帮王二愣说起了好话，开水瓶大婶听了这才罢休，临走前，又给王二愣放了个狠话。 王二愣屁都不敢放一个，只顾点头哈腰，等开水瓶大婶走远后，才敢小声嘀咕一句: “哎，大丈夫只能郁郁久居于人下，哎～我还是早些回农村。” 第64章 回家 两大罐子一千粒装的宝塔糖，黑色钢丝发夹五大纸盒，一包一百个，一百根一包的红头绳又买了五包。 一匹的确良布，用了一百尺布票，光布票就花了30块钱，加上布钱一起足足花了一百三十多。 一匹布一百尺，差不多等于三十三米多，自己做三十件衬衫肯定是绰绰有余的，无非是自己加点针线纽扣而已，五块钱不到，商店的成衣起码也要十五块以上。 要不是王二愣嘴巴甜的像蜜一样，长的又人模狗样的，售货员大姐还真不会卖整匹的布给他。 纽扣买了两大盒，一盒一百五十粒，黑白两种颜色。 针也买了一大盒，一盒五百多根，线买了一百卷。 此外还有一些水果糖，火柴，牙刷，香皂等等 几乎都是女人用的玩意，事实也是如此，女人小孩的钱好赚一些。 百货商店内，王二愣花了足足两百二十块钱，买的东西装了满了两个尿素袋，口袋里还剩一百二十多块。 王二愣把两大包东西用绳子捆在自行车后座上，摇了摇还有些发呆的柳三凤。 “想什么呢？这又不是我的钱，都是队里的，回去给乡亲们一发，我毛都剩不下一根。” 柳三凤似乎被王二愣的大手笔给震惊了，突然缓过神来，眼神开始变的有些鬼祟，小声的对王二愣说: “那，那也太多了，快，我们快回家，万一被人抢去怎么办？” 王二愣也四下打量起来，万一真有不开眼的，他不是又能白赚几身衣服？ “行，我推车，你在后面帮我看着。” 兴许是大白天，那些无所事事的街溜子还没出来晃悠，王二愣带着柳三凤顺顺利利的到了家。 刚进屋门，柳三凤就兴奋了起来，抱着王二愣又摇又跳。 “二愣，快把东西都打开我看看，这么多东西，如果都是我们的，那该多好。” 王二愣把东西从自行车上往下搬，解开袋口，掏出一把水果糖递给柳三凤，自己也剥了一个塞嘴里。 “除了这几斤水果糖，其他的东西要那么多干嘛，又不能吃。” 柳三凤吃着水果糖，一会摸摸发夹，一会又摸摸头绳，眼白一翻。 “你一点都不懂女人，这些东西对女人来说，可比钱都看的顺眼。” 王二愣突然贼兮兮的从身后抱住柳三凤，凑到她的耳旁，吹起了气。 “你不就是女人吗？等我把你研究透了，不就懂了？” “你” 小两口打情骂俏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二愣推着自行车出门，自行车后座竖着捆了好些木棍，木棍中间叠了四个鼓鼓的尿素袋，身后还跟了个红着眼的女人。 王二愣揉了揉柳三凤的头，弯下身子用额头浅碰着柳三凤的额头，轻声的说: “三凤，我走了，记得我写信，我有空就来看你。你上班都快迟到了，快去。” 柳三凤只顾着哭，哽咽着身子一下一下的颤抖，也不说话。 王二愣将柳三凤抱在怀里好一会，心一狠，松开了柳三凤，跨上了自行车，头也不回的离去。 “哇～” 身后的传来女人哭声一下就大了起来，王二愣硬是没敢回头，怕这一回头，就再也不想走了。 一路眉头紧锁，只知道机械式的猛蹬二八大杠脚踏，就算路边偶尔出现的水灵姑娘，都留不住王二愣匆匆的一眼。 直到出了市区，过了县城，碰上一条长长的陡坡，王二愣才回过神来。 下车咬着牙推着二八大杠往坡上走，总算吐出一口气来。 “哎～老子怕是喜欢上柳三凤这小妞了，这一分开，心里一直堵得慌。” 回去的路很多都是上坡，又是坑坑洼洼的黄土路，也就王二愣力气大，一般人推着这么重的货，怕是很难爬的上去。 “怪不得沙溪镇里的货物那么单一，就这种破路，能保障基本生活物资就不错了，也就拖拉机能弄点货。” “嘿嘿，看来这生意，我王二愣做得。” 王二愣虽然很累，但精神头却挺好，这坡越陡峭，他王二愣的竞争对手就越少，能赚这钱的可没几个。 路过一个村口的河边，一群村姑拿着木棍，对着衣服敲敲打打。 王二愣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假装歇气，整理着后座上的露出来的一大匹的确良碎花布，还扯出头绳来看。 村姑们看见那么一大匹的确良布料，还有那好看的头绳，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手不时的向王二愣指来。 没一会儿就有几个胆大的村姑，走向王二愣。 一个五大三粗的婶婶，看了眼王二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二愣手上的那匹的确良碎花布，率先开了口。 “外乡人，你在这干嘛呢？是供销社的社员吗？” 这些可都是王二愣潜在的衣食父母，王二愣立马就露出亲切的笑容，向村姑们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我是沙溪镇赵王庄生产队队长，刚从市里过来，歇会凉。今年年景好，这不给生产队里的乡亲们，发点福利嘛。” 村姑们一听，立刻就不淡定了，为什么他们生产队就没有这个福利，七嘴八舌的就先把自己生产队的队长给骂了个遍。 王二愣听了，尽管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很淡定的样子，接着说道: “你们可别乱说你们队长的坏话，我这东西都是队员们用工分换的，我就替他们跑一趟而已，这市里的东西，就是比镇上的东西好看，你瞧瞧，这造型，这花色。” 村姑们立刻就一拥而上，围着王二愣自行车上的东西就开始评头论足。 “我看看，这头绳居然有七种颜色，这纽扣也好看。” “哇，这么大桶的宝塔糖，你们生产队哪用的上那么多？我娃肚子里正好有虫，你卖两个给我。” “对对，卖一点给我们，不然我们生产队的路就不让你走。” 王二愣连忙护住自己的东西，飙起了演技，脑袋摇的飞起，假装生气的说: “不卖，不卖，这不是逼我投机倒把嘛？不行，不行，这可是要坐班房的。” 第65章 强买 “同志，同志，我是本生产队的会计，大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让你匀一点给我们，就当你在做好事，绝对不是投机倒把，大家说，对不对？”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短发中年妇女，给王二愣带了高帽，又给了台阶下。 众村姑们纷纷附和，七嘴八舌的又闹了起来。 “就是，就是，这不算投机倒把，我的娃还等着吃药呢，快匀一粒给我。” “那么多东西，匀一点点给我们就好，我们肯定不会出去乱说。” “就是，就是，就当帮我们个忙，婶婶回去，就帮你烧根香，让太上老君保佑你。” 说好话软话的多，也有唱黑脸的。 “外乡人，你今天不帮我们这个忙，怕是走不出我们生产队。” “我们又不是不给钱，匀一点都不肯？这么不给面子？” 王二愣护着东西，见场面差不多了，便也半推半就的顺驴下坡。 “那，就匀一点给你们，事先说好，就一点点，不然我回队里，乡亲们还不打死我？大家可不要把我害了呀。” “不要挤，不要挤，一样一样来，先从宝塔糖开始，一毛钱一粒” 王二愣一边大喊东西不多了，不卖了，一边又从村民手里拿钱给货。 一直卖了大半个小时，人却越来越多了，王二愣怕事情闹大了，赶忙把东西护住。 “乡亲们，乡亲们，东西不多了，不多了，我还要留着回生产队交差，真不行，匀不了啦。” 新来的女人们可就不乐意了，凭啥你能卖给她们，不卖给我们，拖着王二愣不让走。 王二愣又走不脱，就这么拉拉扯扯起来。 “让开，让开，队长来了，都让开。” 人群中分出一条路，一个年约半百，头发有些花白的老汉走到王二愣面前，村民们立刻安静了下来，看来这小老头队长还挺有威望。 小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王二愣，小伙挺精神，浓眉大眼一副正派作风，老头不由的点了点头。 “后生仔，听说你是代表你们生产队采购的物资？把你的介绍信拿来我看看。” 王二愣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从兜里掏出大队给的介绍信递给老头。 “老伯，你看看，我这就路过一下，便被大家拦住路不让走，这点东西都不够我们大队分的，肯定不能让给你们。” 老头看完介绍信，再一听王二愣的话，顿时来了劲。 这年头有便宜不赚那是王八蛋，既然让他碰上了，肯定要多买一点，不然怎么当好队长。 “后生仔，既然碰上了，你就多匀一点给我们生产队，周会计去账上拿十张大团结来，队里先买个一百块钱东西，再发给队员。” “好嘞，我这就去。” 周会计一听就乐了，这队里买的东西，还能少的了她那一份？那两条大象腿，飞快的倒腾，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生产队的村民们，也咧开嘴看起了王二愣的笑话，不由的频频点头。 “队长不愧是队长，真是高。” “要不怎么他能当队长，肯定要为我们生产队服务呀，这回我可是服气了” 王二愣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一脸的凄惨，瞪大了眼睛，大声干嚎了起来。 “老伯？你开什么玩笑？什么一百块钱？我答应了嘛？你这做事不讲道理的吗？” 老头也不急不闹，等王二愣干嚎完了，才笑眯眯的开了口。 “后生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这山高路远的，你带那么多东西，招人眼红啊。这路，难走啊～我们这也是帮你减轻负担，你不要不识好歹。” 王二愣听完老头的话，张大了嘴巴，皱起眉头，指着老头，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了句。 “你，你能不能少一点，一百块钱，太，太多了。” 老头一看王二愣露了怯，更发的得意起来，双手叉腰，一只脚尖一下一下的踏着路面，狂妄的不行。 “哼，我说拿你一百块钱东西，就拿一百块钱，少一分都不行。你自觉点，把东西都拿出来让我挑。” “五十，五十，行不行，我回去会被大队长打死的。” “少说废话，让开，本队长自己拿。” “别，别。我拿，我拿，别弄坏了” 王二愣像只挨了打的落魄流浪狗，可怜兮兮的，从尿素袋里往外掏东西。 王二愣掏出一样东西，老头就拿到手上摆弄几下，嘴里啧啧称奇。 “后生仔，你这都是实用的东西，我喜欢的紧，那的确良的布多少钱一尺？” 王二愣一听要报价，顿时来了精神，可不能少赚了，成本一尺差不多一块七不到，最少翻个倍卖出去。 “这个可是最新的款式的的确良，你看这花色，这线口，可不便宜，我托人花了好大价钱买的，成本价3尺十块钱，做一件衣服肯定有多。” 老头捂着下巴，一合计，的确良布料供销社3尺也要卖到9块多，加上布票差不多也要十块钱多点。 “你说的价格还算合理，我买五十块钱，十五尺。还有那宝塔糖来300粒，三十块钱。头绳发卡” 王二愣委屈得很，不情不愿的接过老头递过来的钱，十张皱巴巴的大团结。 老头子手里抱着一大堆玩意，乐开了花，最后又从王二愣的兜里给抢走半包烟，让边上的村民给点了一根，吞云吐雾的说: “后生仔，你路过我们生产队可是要散烟的，这半包烟就当你散过的，以后你去市里采购东西，记得多买些，尽管带来，我们不差钱。” 王二愣把东西往尿素袋里装，闷着头就是不说话，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哽咽低声哭泣。 老头看王二愣这傻大个让他给弄哭了，也越发的有成就感，笑的缺了牙的牙槽都露了出来。 王二愣装好东西，用绳子捆上，像吃了大亏一样，不搭理任何人，推着自行车就走。 骑了大概十几米，回头就开始大骂: “老头，你敢强买我的东西，老子不会放过你的，别让老子在外面看到你，不然要你好看” 老头听了也不生气，自己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让这怂包说几句威风话怎么了。 “你们看这傻大个，是不是气疯了？都急眼了，哈哈。” 村民们也跟着傻乐起来，高兴的像过节一样，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就是，就是，我买春桃当媳妇的时候，刚刚开始的时候，她的表情就跟那傻大个一样的委屈。” “我们，这么干，是不是太缺德了？” “你觉得缺德，那等下分东西，你不要拿” 第66章 见不得穷人 树荫下，王二愣咧着大嘴，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数起了钱。 除了十张大团结，还有二十多块零零散散的钱，是村民们刚开始买货的钱，大多数都是一毛，两毛，五毛的，一块的都很少。 王二愣初步估计了一下，15尺的确良布料的成本，25块钱左右，宝塔糖400多粒，成本不到十块钱，这个利润最高，其他的加起来，撑死也不到十五块钱。 这卖了一百二十多块钱的东西，成本就五十块钱左右，净赚七十多块钱。 “一帮傻哔，还强买老子的东西，真是笑话。” “怪不得有投机倒把罪，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我还砍什么树，赚什么工分。” “还是大意了，没想到会跑出那么多人，虽然利润高了不少，但风险也更大，那么多人，万一有人起哄，硬抢我的东西，东西没了不说，还要白挨一顿打。” 王二愣心里开始计较着自己的得失，事态的发展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自身的演技也略显浮夸，毕竟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于此同时，饶丰市内，新到任的市长上任第一天，就把工商局主任和公安局长招来逛街遛弯，一行七八人站在街头显得十分亲民。 市长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身上一丝褶皱都无，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往后倒梳的背头也十分的油光瓦亮。 年岁也十分的年轻，看模样也就四十上下，整个人透出一股朝气蓬勃。 这种年纪，能当上市长，就算家里再有实力，自身的能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每当有老百姓从身旁经过，市长都会善意的点点头。 “这街头上热闹的很，小商小贩也多。” 市长站在街口，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分毫不变，后面的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工商局的主任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这商业行为可是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工商局的主任是这年头少有的胖子，还秃了顶，几乎没有脖子，显得特别搞笑，一开口，就是生硬的普通话夹着土话。 “张系掌，该头上个商贩都系穷苦人家，哈哟无业游鸣，也系给饶丰系增钻舔瓦咯。” 张市长本来就是特别看中形象的人，这主任又胖又秃，本就惹得张市长不喜，一开口满嘴的土味话。 仔细看张市长的神情，不难发现那一丝厌恶之色。 张市长往前又走了一步，跟工商局主任稍微离的远了一些，又说: “哎，都是苦命人啊，个个都是衣衫褴褛的，我生平最见不得人受苦。” “张市长真是人民父母官，爱民如子，我们饶丰市有张市长，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就系，就系。咱们耕这张系掌大干一场，建功立业” 张市长听了几句生硬的马屁声，心里更是不屑，到底是小地方，连拍马屁的水平都那么低级。 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跟着自己，张市长转身就进了市政大楼。 公安局长见张市长走远，小声的向一个年轻人打听起了情况。 “陈秘书，张市长喊我们是什么意思？我听的云里雾里的。” 陈秘书扶了扶眼镜，不屑的瞟了一眼工商局主任，眼神制止了他的说话，这才开了口。 “张市长见不得穷人，尤其是那些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商贩。” “这，难道要给他们发衣服？” 陈秘书一拍额头，这小城市的人真是没见过世面，一点都不懂为官之道，头一昂，便开始了说教。 “想什么美事呢？张市长见不得穷人，你就让穷人消失，知道吗？一点脑子都没有，以后那些穿的破破烂烂的，我也不想在市区内看到。特别是那些商贩，张市长最恨投机倒把的人，穷人就该老实在地里刨食，别出来碍了市长大人的眼” 主任和局长们一听，总算是涨了世面，原来事情还能这么办。 “陈秘书，你放心，谁要敢穿的破破烂烂的，便是与我为敌，我让他坐班房。” “陈秘书，我一定把那些小商贩给收拾了，敢投机倒把，我这就找人没收他们的东西，把他们赶出市里” 众人散去后，不出一个小时，大街上一下就涌出各种穿制服的人员，还有带着被看章的街道人员。 所有人的目的只有一个，街上的行人衣服上不能有补丁，还要干净整洁。 小摊贩的东西，全部充公没收，敢反抗的，乱棍打一顿，抓去班房里粘火柴盒。 不出半天的功夫，街面上的容颜焕然一新，街道的人们衣裳都是干干净净的，小摊贩们的吵闹声也不见了。 张市长站在二楼的窗口上往外看，不由的满意的点起了头，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开始自我陶醉。 “只用了半天的功夫，整个饶丰市因为我重获新生，看来我当个区区的小市长真是大材小用。国家还是太困难，正是需要我这样的人才。” 陈秘书也是官二代出身，对张市长的所作所为那是相当的信服，在他眼里里，那些穷鬼只是一群贱民，根本算不得百姓。 王二愣这时却在路边一土屋外，跟一个正在亲身喂养婴儿的，大柰子女人交谈着，顺便摆弄起自己的产品。 女人除了打扮土气了些，倒也有几分姿色，怪不得王二愣往前凑。 “嫂子，我路过这里，嘴巴干的厉害，跟你讨碗水喝。” 女人把孩子的粮仓从孩子的嘴里拔出来，换了另一座粮仓，看了看王二愣。 “哟，小伙子，挺俊呀，那头绳和发卡的颜色真好看，从哪里买的？” 王二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粮仓，擦了擦头上的汗，感觉天气更热了。 “市里买的，可远了，路难走的很。嘿嘿，好看？镇里供销社根本没的卖，都是老掉牙的玩意，我这可是最新款。” 女人看王二愣的东西看的出神，掏出一只孩子的粮仓。 “大兄弟，嫂子一个人在家，也没空烧水，孩子吃的口粮分你一些，吃不吃？” “哎～这日头太毒，我实在是渴的慌，嫂子，得罪了哈。。” 第67章 发展下家 “嗝～” 王二愣解完渴，重重的打了个饱嗝，把头从女人的怀里伸了出来。 “嫂子，对不住啦，一时贪了嘴，日头太毒，确实渴坏了。” 女人红着脸，看着王二愣一身的腱子肉，有些入迷，不由的开口说: “不打紧的，大兄弟，要不要进屋坐一坐？嫂子带你嬉点好玩的？” 王二愣吃饱喝足，一时也没了兴致，只想尽快赶路回去，装作不晓得女人的意思。 “嫂子，嬉什么好玩的？拿出来我看看。” 女人白了王二愣一眼，这大白天在屋外喂了王二愣一顿，已经够大胆了。 这大个子看着浓眉大眼的，怎么那么不晓得事情，怕是不晓得女人的妙处。 “嫂子这东西好嬉的很，你进屋来，这东西见不得光。” 王二愣也没了跟女人玩闹的心思，从兜里掏出几颗糖果，又从自行车上扯了两根头绳，全都放在板凳上。 “嫂子，这孩子的口粮，我不白喝，这点糖果给我大侄子泡个水喝，这两根头绳是给你带带。” 女人见王二愣没有那个想法，也收起了小心思，收起王二愣给的东西，又凑到王二愣的自行车前，看个新鲜。 “大兄弟，你咋买个那么多东西，你是生产队的代销员吗？” “不是，我是生产队的队长，这是帮队里采购的东西，多买一些，总用得上，我们队里人可不少。” “那，能不能，卖一点给我，我给钱，这针头线脑的，还有这宝塔糖我都想买一些。” 王二愣听了会心一笑，这鱼儿可算上钩了，接着话茬说: “嫂子，可不兴说卖，那可是投机倒把，你要诚心要，我便让一些给你，价格可比镇里公社的供销社还要实惠。就比如这宝塔糖，外面一毛，我匀给你就七分，其他东西，也有的便宜。” 女人一听，还有这好事，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冒了出来:“既然有便宜赚，我多买一些，卖给其他人，不是也能赚点？” “大兄弟，你人真好，我，买个五块钱，不，买个十块钱东西。” 王二愣故作不高兴的样子，板着脸说道: “嫂子，你这买的也太多了，我回去可不好交代。” 女人故意挺着粮仓朝王二愣身上凑，像是撒娇一样。 “大兄弟，我是个寡妇，婆家那边闹翻了，这是我娘家，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你要愿意把东西卖给我，以后我就给你做小，我家就是你家。” “那，那你爹娘呢？” “我爹是生产队队长，去地里干活了，他们都听我的，我怀里的娃可是跟他们姓的，你就当他们不存在，来，跟嫂子进屋嬉一哈。” 王二愣见天色不早，可没有了玩耍的心思，还想早些赶路去找地方过夜呢。 “嫂子，天色不早，下次再玩，我这要急着赶回去报到。十块钱东西是？我答应你了，你挑一挑。” 两人很快就把货物给交接好，女人又偷偷的抓了一把糖果，王二愣假装没看到，反正他是不可能亏的，十块钱，少说也能赚个两三块。 王二愣推着自行车，就准备走，女人跟在后面依依不舍，不甘心的连忙说: “大兄弟，以后有空就到嫂子这里来，嫂子身上真有好嬉的东西，保证你喜欢。” “我记下了，下次渴了，我准来，好嬉的东西下次嬉，你放心。” 王二愣也是刚刚才想到，可以在路上找几个二道贩子，这样子自己可以降低自己的风险，又能省事一些，钱这东西，别人帮着一起赚，才能最大利益化。 路上又找了一个能帮他卖货的女人，这女人年纪四十来岁，是生产队的计分员，在队里说的上话。 两人都想赚钱，很自然就搭上了线，钱货两清。 接下来就没有了卖货的心思，一直疯狂的蹬起了自行车，趁着天还没黑送点东西去给秦小雨，晚上打算去郭大纲老婆聂小莲家过夜。 骑了一个钟头，总算到了镇小学，推着自行车就来到了秦小雨的屋外，屋里好像有男人在说话。 “秦老师，我给你买了三尺花布，你看看，喜欢吗？” “朱毅群老师，我说了不想要你的东西，我要吃饭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我怕别人误会。” 秦小雨拒绝的很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哪晓得，朱逸群还不死心，又说起了肉麻话。 “秦老师，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那傻大个就一个乡巴佬，他怎么配的上你？” 王二愣一听那还得了，居然说老子的坏话，老子还能惯着你猪一群？推门进屋，就指着朱逸群破口大骂。 “猪一群，你这猪头猪脑的玩意说老子坏话？还敢调戏老子的对象，你是不是没挨过打？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说完上前揪住朱逸群的领子，就把朱逸群提了起来，提拳就要打。 秦小雨赶紧抱住了王二愣捏拳的手，劝起了王二愣。 “二愣，别打人，你拳头那么重，万一把人打坏了，怎么办？” 王二愣手一松，把朱逸群扔到地上，捏着拳头在朱逸群脸上比划。 “哼，老子给小雨一个面子，你给老子滚，再让老子看到你，我这拳头砸你脸上，打爆你的猪头。” 朱逸群被王二愣一吓唬，魂都飞了，跌跌撞撞就往在跑。 “站住，把你的破布拿回去，我给小雨买了更好的，就你这穷酸，还想撬老子墙角？” 王二愣把三尺花布扔给朱逸群，又出门把自行车上的东西拿出来显摆给朱逸群看。 “猪一群，看见没？老子买的的确良碎花布，最新的款式，这袋子里全是，你拿什么跟老子抢女人？你也配？滚。” 没想到王二愣这么豪横，有自行车，又买了那么多东西，朱逸群心灰意冷，备受打击，灰溜溜的走了，狠话也不多说一句。 王二愣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向秦小雨得意的拍了拍胸口。 “小雨，我饿的很，有没有吃的？” 第68章 叙旧 两人搂搂抱抱，温存了好一阵子，才有空谈起了话，秦小雨率先发起了难。 “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王二愣避轻就重，随便找个理由应付，并表示自己很在乎她。 “我这不是当了队长，忙的很嘛，前天去的市里，刚回来就到你这了，可一刻都没敢耽搁，你不看看我给你买了啥。” 秦小雨一脸的担忧，认真的看向王二愣，想问出个究竟。 “你买那么多东西，不会是去干投机倒把的事情？可千万别干那个，会坐班房的。” 见秦小雨打算刨根问底，王二愣索性把介绍信拿了出来，递给秦小雨。 “你看看，我是代表大队去采购物资的，是公家的事情，顺带着给你买了一些而已，不用担心我。” 秦小雨总算松了一口气，脸上又浮现出笑颜，开始挑选起王二愣买回的货物。 “这布料的花色真好看，镇里都没见过，头绳居然有那么多种颜色？” “嘿嘿，喜欢就尽管选，你是我的女人，我肯定让你吃好穿好。” “那我想要三尺布料，两根头绳” “布料你拿十尺去，做三套衣服，可以换着穿，头绳七个颜色每样都拿点，其他看上什么拿什么，别跟我客气，这里面一大半都是我个人买的，回去我匀给队里的人而已。” “二愣，你真好。” “嘿嘿，知道我的好就行，天都黑了，我得尽快赶回去，夜路可不太好走，除非你让我留下来过夜。” “可，可以，但你不能乱来。” “跟你闹着玩呢，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我过两天再来看你。所有东西我留一半放你这里，带那么多回去容易招人眼红。我今天是真有事，先走了” 王二愣可不想那么草率的跟秦小雨糊里糊涂的乱来，是真的打算明媒正娶，也不会计较这一时的欢快。 刚出了小镇，又看到麻子赵清风骚气的跟着一个小妞有说有笑的，女孩一脸雀斑，和赵清风倒也般配。 王二愣上前就勾住麻子赵清风的肩膀，自来熟的笑嘻嘻说： “哟，赵清风，这是你对象？来，给你两根头绳，拿去给你对象玩。妮子，这家伙要敢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我捏爆他的卵子。” 小妮子，害羞着不敢说话，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二愣，心想这人要是赵清风多好，又高又俊，还有辆自行车。 赵清风刚想张口就骂，却发现来人是王二愣，吓了个哆嗦，连忙赔笑。 “哥，是你啊，不敢，不敢，我跟翠花是真心的。这头绳真好看，多少钱？我给你。” “咱俩什么关系，两根头绳钱什么钱，是不是看不起老子？你们先玩着，老子有事先走了。” 王二愣推着自行车便走，赵清风这种地头蛇，没准什么时候就用的上，结交一下也废不了什么功夫。 关键是赵清风这回有了自知之明，找了个门当户对的，要是小姑娘好看，按老王的风格，肯定要棒打鸳鸯。 刚好顺路，王二愣打算给聂小莲也送点东西，省得再跑一趟。 趁着月色，摸着黑，绕着小路，总算来到聂小莲的门外。 屋里黑漆漆的也没开灯，王二愣也没出声，趴上窗户就朝里看。 聂小莲正在屋里自娱自乐，突然看见窗子上多了一个黑影，吓的一哆嗦，惊出一身冷汗。 王二愣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啥来，里面黑呼呼的，伸手去扒窗户，窗户还没有锁，王二愣心里一喜，就想逗逗聂小莲。 木窗户慢慢的被掰开，老旧的木头发出嘶哑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清晰。 窗户刚推开，便见一个人影，人影手上端了一个盆子，朝王二愣泼了过来。 “呸，呸，呸。” 王二愣被浇了一脸，嘴里都进了不少水，连忙往外吐。 屋里的人影刚泼完水，又拿了根短棍朝王二愣当头打来。 王二愣连忙退出窗子，擦了擦头上的水，冒出一身冷汗，这里面的人下手真是黑，差点把他给开了瓢。 屋里的黑色人影开了口，正是聂小莲的声音。 “老娘的洗脚水好喝吗？敢扒老娘的窗户，给老娘滚，下次可不一定是水了，不信你再试一试。” 王二愣一听，这娘们这么辣，原先都还没看出来，顿时又来了兴致，捏着鼻子变了声音，恶声恶气的说： “臭娘们，你敢泼老子，你不让老子耍个一整夜，这事就没完。” 说完，又往窗前凑，趁聂小莲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就抓住了她拿短棍的手，往身前一拉，另一只手顺着窗户的栏杆伸进去，就抓住了聂小莲的柰子。 两手一齐用力，聂小莲被拉的挤在了窗沿上，张嘴就咬向王二愣。 王二愣见这娘们，这么泼辣，顿时就松了手，开口笑骂。 “你这娘们泼辣的很，是我，王二愣，快点开门，我给你买了点东西，顺路就给你送来了。” 门里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脚步声“咚咚咚”几下，大门就打开了。 一个女人从里面跑出来，抱着王二愣就开始捶捶打打。 “你吓死我了，那么久不来看我，一来，还扮坏人吓我，呜呜呜~” “好了，好了，你起身，我给你送点东西，送完就走。” 女人听完，拉着王二愣就要往屋里走。 “来都来了，进屋喝杯水。” “等下，我自行车也推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推着自行车，就进了门。 王二愣刚好有些渴，见到桌上有一根湿漉漉的黄瓜就放嘴里，嚼了起来，奇怪的味道，怎么有股腥臊味。 聂小莲的眼睛瞪的老大，想说话，又欲言而止，过了好一会才说: “黄，黄瓜好吃吗？” “一股骚味，不好吃，你从哪里搞来的？给你买了点布料，你自己做两身衣服，还有其他的小玩意，你自己去看看。” 聂小莲怕黄瓜的秘密暴露出来，不敢再招惹王二愣，老老实实的去看起了王二愣带来的东西。 第69章 衣锦还乡 天黑路不好走，王二愣索性在聂小莲家打了个地铺睡了一晚。 天一亮，便被聂小莲给叫醒了，让他快些走，不要被旁人看见。 王二愣特意换了身新衣服，皮鞋擦的油光水滑，骑着二八大杠晃悠在乡间小道上。 清早的风，格外的凉，惊起一手的鸡皮疙瘩。 尽管如此，王二愣的兴致也是相当的高，不时的看着路边的乡民们投来的羡慕眼神。 王二愣还未尽兴，风头还未出够，便来到了赵王庄村口。 眼尖的孩童们最先发现王二愣，纷纷大喊: “大傻哔，王二愣回来啦，大傻哔，王二愣回来啦。” 王二愣也不至于跟几个熊孩子生气，真有凑近骂的，给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打的熊孩子嗷嗷叫。 村口的闲汉村姑们，见王二愣人模狗样的，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二愣子，你打扮的那么洋气，是在城里当了上门女婿？” “二愣，回来啦，这身行头时髦的很，哪里搞来的？借我穿一穿” “二愣副队长，你自行车后面装的是啥？给深山湾猎户买的？” 王二愣笑着随意应付村民的好奇心，推着二八大杠就往队里走去，心里直骂: “一帮草民，还敢提副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也配跟本队长谈笑风生？” 王德福见王二愣推着二八大杠进了生产队院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二愣手里的自行车，眼睛都红了。 狗日的王二愣也没把自行车稍稍冲洗整理一下，自行车的轮子上夹着杂草，车身满是尘土，看起来相当的凄惨。 “狗日的王二愣，你是想气死老子，你好顶我的位子是吗？这可是队里唯一的自行车呀，队里就靠它撑脸面，你，你气死老子了。” 王德福破口大骂，扶住自行车，支起脚撑，就把王二愣给推开，开始检查起车况。 王二愣解开后座上的绳子，把四个尿素袋给卸了下来，一下又把王德福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王二愣一边整理袋子，一边开始诉苦。 “德福队长，为了给队里买东西，这一趟去的市里，可把老子给累死了，你还有没有点良心？老子腿都快断了，路上还有人拦路抢劫，不是老子拳头硬，东西早被抢光了。” “打开我看看，都买了啥？居然有整整四大袋东西。” “先进屋，把赵有财叫来，入账再说。” 两人提着袋子往大堂走去，还没走进屋子，赵有财跟保管员都跟了进来。 王二愣把几个袋子全部打开，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把几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两袋的衣服，裤子，鞋子，是那些拦路抢东西的人身上扒下来的，大多数都新的很，我拿来抵给猎户们，再添点东西，他们保准满意。” 王德福看了赵有财一眼，沉思了一会: “二愣，这不合规矩？” 赵有财也开了腔。 “就是，这么做，账可不好做。” 保管员也一直摇头，显然是不同意王二愣的做法。 王二愣又从袋子里，掏出半匹布，大概还有三十多尺的样子。 “这三十六尺的确良布料，最新款式，我留十二尺，其他的你们分了，这次的事情，按我说的来，怎么样？” 二十多尺的确良布料，几个干部一分，每人差不多也能做两件衣服，等于白得三十块钱，谁能跟钱过不去。 王德福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赵有财也是乐歪了嘴，保管员头点的小鸡吃米一样。 “二愣你办的事，虽然不合规矩，但这事办的好啊，有利于人民群众的事情，就大胆去干。” “这账其实好做的很，刚刚是我糊涂了。” “二愣队长，办事就是爽利，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王二愣见几人点头答应，便把布料给放在一个袋子里，对几人说道: “那猎户的事情，我明天一个人就去处理了，我还买了点小玩意，一人也带点回去。我累了，先回去困觉啦。” 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黄纸包的东西，打开里面都是发卡，头绳，针线什么的，还有两包开了的烟。 王德福见还有便宜赚，眼睛盯着王二愣留下的东西，就想着怎么能多分一点，没了搭理王二愣的心思。 王二愣提了两个大袋子，出了生产队的院门，外面一堆人又围了上来，想看看王二愣都买了啥。 王二愣也不小气，将宝塔糖和零零散散的东西摆开给大家看，张嘴就开始推销起自己的产品。 “衣服裤子就不给你们看了，这些东西是我个人帮猎户们采购的，你们有人想要的话，也拿工分抵，老子也不亏待你们，一公分算一毛钱，让你们赚些便宜，这些东西，你们可以换走一半，多的要留给猎户们。” 队里的工分其实就是钱，这么一过手，谁都不敢说他是投机倒把。 村民们见有便宜可赚，都想着多换一点，自己用不完还可以卖给其他人，反正这年头都是卖家市场，只要有货，就不怕没人买。 “二愣队长，真是个大好人，我换一百工分。” “我换两百工分。” “我也换，全都换了。” 王二愣大手一挥，大喊： “吗的，谁去把记分员叫过来，每户只能换二十个工分，老子没那么多东西换。下次老子多买一点，让你们换个够，你们干活给我卖力一点，可别让工分抵不上钱，那老子可亏大了，这都是老子辛苦砍树砍来的血汗钱。” “放心，绝对亏不了二愣队长，大伙说，对不对，谁敢偷懒，我铁头第一个不答应。” “就是，就是，我保证卖力干活” 众人纷纷热切的叫好，说起了王二愣的好话。 “记分员来了，快点，快点，我要先换。” 这一换就换到了正午，王二愣多出了一千二百多工分，东西几乎被换了个精光。 王二愣出门带了三百多块钱去的市里，回来到现在，东西还剩下不少，钱却到了四百多，还有一千多工分，简直是人生赢家，赚麻了都。 拎起尿素袋，又进了生产队的院里，他现在可是队长，吃起队里的食堂，那可是天经地义。 第70章 撤职 王二愣拿着东西往家走，老远就看到有人在门口等着了，一看就知道是赵小兰两姐妹。 手上的东西一扔，抱住哭鼻子的赵小兰，许久，才轻声说了一句。 “小兰，我回家了。” “好了，好了，不哭，有没有想我。” 赵小英打开袋子，发现里面的东西，惊喜的叫了起来。 “姐，你看这的确良的料子多好看，这头绳有好多颜色，编的也太好看了。” 王二愣接过话茬，使唤起了赵小英。 “我跟你姐说说话，你把东西放我屋里，先守着，的确良布料是你们两姐妹的，其他东西，你少拿些，我还有用，下次给你买更好的。” “好的，姐夫，我一定守好你的东西，你跟我姐去耍。你要想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一起耍。” “滚犊子，老子就说说话而已，再说了，我可看不上你这黄毛丫头，还不快把东西搬进去。” 王二愣和赵小兰刚准备说几句悄悄话，没想到屋外传来了赵小英的声音。 “姐夫，队里有急事找你，你快去，听说是书记来了。” “知道了，这就来。” 王二愣连忙穿起了衣裳，心里盘算着书记来干嘛？是大队书记还是公社书记？要是镇里的公社书记，怕是没有好事。 从兜里把所有的钱和票一大包，全都递给了赵小兰。 “帮我保管好，我怕有个万一。” 王二愣说完就往屋外走去，留下一脸震惊的赵小兰。 赵小兰这辈子哪见过那么多钱，一时心乱如麻，怕这些钱来路不正，那王二愣该不会是去抢了供销社？ 听见外面的动静，好像赵小英要进来，连忙把钱和票藏在被窝里。 “姐，下次你跟二愣耍的时候，带我一起呗？我也想跟他耍一下。” “你这妮子成天没个正行，以后还要嫁人的，说什么胡话，我跟王二愣什么事都没有，看我不扯你的嘴”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刚好能帮你，总不能便宜了外人。” 赵小兰一听，妹妹说的越来越没谱了，伸手就要去打赵小英。 王二愣急冲冲的往生产队赶去，生产队院在的空地上，村民们围成一个大圈。 不等王二愣往里挤，人群便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有人大喊: “王二愣队长来了。” 王二愣走近一看，好家伙，认得的就有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书记，还有镇里的公社周书记。 周书记看见王二愣，脸上阴鸷的一笑，就打起了官腔。 “王二愣副队长，你架子可真大，让我们这些人一阵的好等。” 王二愣看周书记的样子，就晓得他是来找茬的，也不敢顶嘴，只是说:“不敢，不敢。” 周书记见王二愣认了怂，心里一阵大快。 “你王二愣有什么不敢的？上次不是很能说嘛？” 王二愣也不回嘴，知道周书记有后招等着自己，就静静的看着周书记表演。 见王二愣不还嘴，周书记也感觉到无趣，便直入了正题。 “王二愣副队长，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低买高卖，你有什么想说的？” 王二愣一听，就晓得赵王庄出了小人，眼睛向人群扫去，嘴上说道: “周书记，绝对没有的事，我王二愣作风一向正派，为人一向坦荡，做事一直冲在最前头，肯定是您误会了。” 周书记拿出几根头绳，扔到王二愣的脚下。 “误会？那你说说这东西哪来的？” 王二愣也不狡辩，按实回答。 “我买的，村民喜欢，让了一些给他们。” “你这就是投机倒把。” “我认为不是，投机倒把的前提是指非法获利。我都是亏本让给村民的，何来投机倒把一说。” 王德福赶紧去捂王二愣的嘴，不想让他再说了。 “二愣，你疯了，这可是公社书记，你快给周书记认错。” 大队长也怒骂了起来，想当个和事佬。 “王二愣，你还有没有点上下级观念？怎么跟周书记说话的。周书记，这二愣子脑子不好使，又犯浑了。” 周书记也没生气，神色自若，不轻不淡的开了口。 “鉴于王二愣同志的投机倒把行为，我个人认为他已经不适合继续当赵王庄副队长的职务。我提议现在解除王二愣赵王庄副队长一职，现在举手表决。” 周书记说完就举起了手，眼神缓缓的扫向大队的书记和队长。 不出王二愣所料，每个人都高举右手，包括王德福赵有财都一个德行。 周书记理了理衣领，得意的看向王二愣。 “王二愣，组织上全员通过了你的解职提议，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是赵王庄的副队长，你有什么想说的？” 王二愣扣着鼻屎，根本就没有想说的，一个劲的傻乐看着周书记。 心里呵呵冷笑:“他妈的，我一个草民，说个屁，老子偏不让你如意，看你能怎么样？” 周书记见王二愣这狗东西那么不上道，妥妥的刁民一个，又刁又滑，还不配合他的表演，又出一招。 “王德福队长，王二愣同志投机倒把所得的工分系非法所得，是不是该退还给生产队的队员？” 王德福卖起王二愣来，那是一点负担都没有，急忙点头又哈腰。 “周书记说的对，应该退回，计分员，快，去把王二愣的工分给我扣光，还有他无故旷工三天的工分，也给他扣了。” “周书记，你看？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周书记满意的点了点头，轻拍了两下王德福的肩膀鼓励一番。 “嗯，王德福队长，你的觉悟很高嘛，组织上就需要你这样勇于担当的积极分子。” 王德福被周书记两下一拍，整个人都飘飘欲仙，骨头都酥了。 要不是还残留了最后一丝理智，王德福都想叫民兵去把王二愣的土房子都给扒了，好让周书记继续夸奖他几句。 王二愣一时气的不轻，那可是一千多工分，说没了就没了，大吼一声: “周书记，我雕你老木，我秀尼玛看发” 周书记被一顿亲切的问候给骂傻了，有生之年都没被这么骂过。 众人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任由王二愣尽情的发挥好了一阵子。 第71章 避风头 众人目瞪口呆好一阵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周书记被骂的捂着胸口，手一直指着王二愣，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 还是王德福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扒拉住王二愣，去捂王二愣的嘴。 众人也纷纷跟进，拉拉扯扯中，总算把王二愣那张破嘴给堵住了。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唾沫星子，全朝着王二愣喷来。 “王二愣，你真是作死，快向周书记磕头认错。” “周书记说的对，你不配做赵王庄的副队长。” “二愣子，你个打短命的怕是要卵蛋砸地，牢底坐穿咯，真是老天爷开了眼啊” “周书记，周书记，你别走呀，我这就让人收拾王二愣那混蛋。” 周书记推着自行车，怒气冲冲的扒开人群，往村外骑去。 大队长指着王二愣，对着王德福大声质问: “王德福，你们生产队的民兵是死人吗？还不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给我抓起来。” 王德福看向民兵队长王德宝，一直给王德宝打眼色，王德宝眼睛盯着地面，好像啥也没听到，啥也没看到。 王德福只好亲自指挥几个村民去抓王二愣，没想到王二愣凶名在外，就是没人敢上去抓王二愣。 王二愣大嘴一咧，笑嘻嘻的对大家拱拱手。 “各位叔伯兄弟姐妹们，多谢各位照拂，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在家等着公社的人来抓我，不让你们为难，班房我又不是没做过。” 说完扭头就往家里走去。 大队长和大队书记也没什么话说，纷纷叹了一口气，跨上自行车往村外骑去。 王德福拉着王德宝，又给赵有财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进了生产队的大院内。 来到队里的堂厅，三人各自找板凳坐下，拿着烟筒，抽起了旱烟，把整间屋子熏的仙气飘飘，过了好一会，还是王德福先开口。 “德宝，有财，你们说这事怎么办？周书记那怎么交代？” 王德宝一听，脖子一昂，明显是不同意王德福的说法。 “德福队长，那周书记明显是针对王二愣，王二愣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给交代，我不服。” 王德福听完皱起了眉头，把眼神扫向赵有财。 “有财，你主意多，说说你的看法。” 赵有财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板凳，沉思良久。 “那我就说两句，王二愣毕竟是姓王的，我们不护着他，以后在队里可抬不起头来。我看不如这样，让王二愣出去避避风头，他周书记再能耐，找不到人，也是白瞎。” “好，就这么干。德宝，你多注意下赵有田那狗东西，我觉得这次就是他使的坏。王二愣那小子虽然混了点，干活可从来没偷过懒，我也想他平平安安的。” 王德宝这才喜笑颜开，连忙说道: “对，事情就这么办，刚刚白拿了王二愣几尺的确良布料，要让我去抓他，我可不干。我现在就去通知王二愣，让他出去避避风头” 而此时，王二愣急冲冲的赶到赵小兰家，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赵小兰听完，一时也是慌了神，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眼睛红红的，直掉眼泪。 王二愣沉思了一会，便做了个决定，他要出去躲一阵子。 他就不相信，只不过骂了他周书记几句，周书记还敢下通缉令抓他。 “小兰，快把钱和票都给我，我出去避避风头，那周书记顶多派民兵来逮我一两次，时间久了，就没事了。” 赵小兰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总比做班房来的好，连忙进屋把一大摞钱票拿了出来。 赵小英一看，眼睛都直了，她可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本以为这二愣子没了副队长的职务，要完犊子了，没想到，他存了那么多钱票。 王二愣拿过钱票，抓了一把，大概一百来块钱递给赵小兰。 “小兰，这钱你拿去，吃好一点，穿好一点，等我回来。” 赵小兰连忙摇头，把钱推了回去。 “二愣，你出门在外，使钱的机会多，你都拿着，我这还有三十多块钱，一起给你。” 王二愣对着赵小兰的盘子用力一拍，假装生气。 “吗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给我添乱。小英，这钱你替你姐拿着，随便花。小兰，我走了，等我回来。” 转身出了门，就往家里走去，准备收拾点东西跑路。 刚到家不远，便看见王德宝在自己屋外鬼鬼祟祟的。 “吗的，这王德宝该不会是来抓我的？应该不是，他一个人，敢跟我猖狂？” 王二愣心里计较了一番，觉得吃得住王德宝，便也不再忌讳，大摇大摆的走向王德宝。 “德宝叔，你是在找我？该不会是来抓我的？” 王德宝见王二愣还嬉皮笑脸的，一拍手掌，怒其不争。 “你个二愣子，你闯多大的祸，你不晓得吗？还笑嘻嘻的，你快去深山湾避避风头。有人来抓你，你就往山里一钻，我到时候会给你送吃的。” 王二愣想了想，避风头是要的，可去山里当野人，我肯定不干。 “嘿嘿，我喊你一声叔不亏，关键时刻还是咱德宝叔靠谱。避风头的事情不急，你先跟我进屋，我把猎户们的东西交给你，你们去交接，东西只多不少。” 王二愣率先进了屋，王德宝也只好跟上。 “二愣，都这个时候，你还为队里着想，是队里亏待你了，你放心，我一定把那个告秘的小人揪出来。” 王二愣指了指两个鼓鼓的尿素袋。 “东西都在里面，你自己看看，我收拾点东西就走，去其他镇呆一段时间。” “哪个镇？靠谱嘛？要不还是深山湾？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王二愣收拾了一个包裹，把两个尿素袋提出门外，拿出钥匙就要给门上锁。 王德宝叹了一口气，也晓得二愣子有自己的想法，也就不在言语。一咬牙，从兜里掏了十块钱出来。 “二愣，德宝叔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王二愣也没想到，王德宝居然还能拿钱给他使，心中一暖，暗暗的记下份人情。 接过钱，转身进屋，从床底下，掏出一双油光瓦亮的皮鞋，放到王德宝的脚边，双手抱拳一举。 “德宝叔，这双鞋我穿小了，你且拿去穿，保重。” 将门锁一按，也不管王德宝怎么言语，大步往后山走去，准备翻两个山头，走山路离开生产队。 第72章 抓捕 沙溪镇的公社内，周书记脸色铁青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越想越气，拿着起桌子上的茶杯，用力的摔在地上。 声音把门外的人给惊动了。 “咚咚～” 两声敲门声，又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周书记，你在里面吗？怎么了？” 周书记深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淡定从容的神情又浮现在脸上。 “李干事呀，进来，没事，刚刚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 李干事轻推房门，躬身走进办公室。 “周书记，我马上让人过来收拾一下，这份文件是刚刚下达的，您看一下。” 周书记接过文件一看，只见上面几个红色的大字标题“整治我市投机倒把经济犯罪”。 心里不由的大喜，真是天助我也，一拍桌子。 “李干事，你来的正好，你应该看过这份文件了？你现在就去通知派出所，把赵王庄生产队的王二愣给抓起来，刚好拿他做个典型。” “是，我这就去。” 李干事说完，躬着身子就退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周书记双手背在身后，想到畅快之处，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轻声一句。 “王二愣，这一回，你不死也要脱层皮，敢骂我，哼，嘴贱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干事骑着二八大杠来到派出所，几间土屋子外，四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在打着牌。 也不用进屋了，因为打牌那一个脑袋圆滚滚的就是派出所的所长，另外三个青皮无赖一样的，也是派出所的公安。 李干事皱着眉头，大拇指用力左右来回掰自行车的车铃。 “叮～叮～叮～” 圆脑袋的所长，此时牌臭的很，立即把火发了出来？ “哪个龟儿子在耍自行车，是想吃牢饭了吗？” 瞪着眼睛像要吃人一样朝声音来处看去，一下就变了脸，笑眯眯的跟李干事套近乎。 “哟，是李干事呀，瞧我这破嘴，呸呸呸，什么风把你刮到我这座小庙来了。” 李干事也不跟这种浑人多说话，一本正经的打起官腔，公事公办。 “丁所长，周书记有指示，根据上头下来的文件，要去抓一个投机倒把的典型。赵王庄的王二愣，你快些去。” 丁所长拿起地上的烧酒瓶，灌了一口烧酒。 “赵王庄的王二愣是？弟兄们，都帮忙记一下。我们这就出发。李干事，你放心，这王二愣投机倒把，我一定把他办成铁案，让他牢底坐穿。” 丁所长拿起挂在凳背上的衣服，一边穿一边招呼着其他人。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出任务了，抓人去，去个人，到公社叫几个民兵过来。” 一直拖拖拉拉弄了半个小时，才凑齐了十来个人，歪歪扭扭的站了两排队列。 丁所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立正，稍息，向后转，练了练队列。 把李干事看的一阵摇头，心想这帮老油子，跟街上的痞子也强不到哪去，开始出言催促丁所长早些去抓人。 “丁所长，周书记还等你把人抓到，回来汇报工作呢。” “李干事，我办事，你放心，兄弟们，出发。” 丁所长意气风发，骑着一辆自行车，后面稀稀拉拉的跟了十多个人。 正常人走两个小时的路，这些人愣是走了三个半小时，眼看太阳都快下山了。 丁所长有自行车骑，体力稍微保留的好些，气喘嘘嘘的走到赵王庄生产队的院外，见人便问。 “老乡，你们队长在哪？我找他有事。” 王德福一看是公安，便晓得了怎么回事，多半是来抓王二愣的。 “是派出所的同志啊，我就是赵王庄生产队队长，你们来赵王庄有什么事吗？我保证配合你们的工作。” “你们生产队的王二愣在哪？他事发了，快带我去找他。” 王德福听完，扭头对院里大喊： “王德宝，你带派出所的同志去找一下王二愣，王二愣犯事了，一定要配合公安同志的工作，尽快把王二愣给抓住。” 丁所长一听，这赵王庄生产队队长还挺上道，连夸王德福会来事，以后有时间去镇上，他罩着王德福。 王德宝也十分上道，痛快的应了声，带着丁所长就朝王二愣家走去。 不出意外，王二愣早就跑路了，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土屋，门上还挂了把铁将军。 丁所长一看情况，就知道坏事了，王二愣这家伙怕是得了风声，跑路了。 眼珠一转，便把这口锅朝王德宝头上扣。 “一定是你小子通风报信，把人给放跑了，你快把人给老子找出来。” 王德宝一听，心想：“吗的，当老子是软柿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丁所长，你什么个意思？这黑锅要往老子头上扣？” 丁所长一听，你一个乡巴佬也敢跟老子猖狂，抬手就一耳刮子打向王德宝。 王德宝也是早做了准备，往后一退，让丁所长打了个空，反手一个大耳刮子打在丁所长圆润的脑袋上。 “吗的，什么狗屁丁所长，老子是赵王庄的民兵队长，你这狗东西可管不到老子头上，还敢跟老子动手，老子让你这十几个人出不了赵王庄。” 周围的村民纷纷叫好，站到王德宝身后为王德宝撑起了腰。 甚至有村民明目张胆的就大喊：“鬼子进村了，快去喊人，抄家伙，打鬼子。” 丁所长也没想到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王德宝，居然如此难缠，下手又黑又狠，半张脸都肿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听到消息的村民们，拿着锄头扁担纷纷朝这里聚集，越聚越多，把丁所长十几个人围了结结实实。 丁所长看着越聚越多的村民，颤颤巍巍的大声叫喊： “你们，你们这些刁民，是想造返吗？居然敢打公安，我回去就带人来，把你们全部抓去坐班房。” 王德福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对着丁所长拱了拱手。 “丁所长，话可不能乱说，这王二愣跑了，你也不能把气撒在老百姓头上。你这么干，可是脱离了群众，我们赵王庄可不欢迎你。” 有了台阶下，丁所长也顾得面子，放了句狠话，灰溜溜的就跑了。 “哼，你们给老子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第73章 道士 王二愣翻过两个山头，又专门走小道，绕过了李坑生产队大队。 毕竟是出来避风头的，还是不能让熟人看见，要的就是一个稳字。 王二愣可不敢赌周书记做人的底线，毕竟这年头班房里不明不白的死个把人，也不是很稀奇的事情。 路上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米阳镇。 这避风头当然是在山里当野人最好，但王二愣可吃不了那个苦。 兜里有个四百多块钱的巨款，为啥要去受那个罪。 来到镇里的公家饭店，豪横的点上两个荤菜，又来一瓶啤酒。 饭店里其他人，看着王二愣败家的吃法，眼睛时不时就投来些许羡慕嫉妒。 王二愣就喜欢这样的吃饭氛围，吃起来嘎嘎香，对着瓶吹了一整瓶啤酒，又买了瓶汽水喝。 这下不止大人羡慕，好几个小孩也跟着馋哭了，大人们那羡慕嫉妒里面又加上了不少恨意。 王二愣顿时觉得饭菜的味道又香了不少，大口的吃起肉来，惹得不少食客小声的谩骂。 酒足饭饱后，拿着两个空瓶子退了一毛钱押金，该花的钱花，能省的必须省。 晃晃悠悠的出了店门，打算找个招待所住上一晚，上回开的介绍信可是还有一个月的期限。 最少还能潇洒二十来天，介绍信的日期过后，他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盲流了，去县城被查到的话，很可能被抓去农场劳改。 王二愣心事重重，游荡在街上，眉头紧锁，耳边传来一声。 “居士，你印堂发黑呀，可否听贫道一言？” 眼前一道士打扮的老头，消瘦的身子，破旧但干净的道袍，花白的胡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王二愣扭头四下张望，身旁无人，貌似这道士是对自己说的，王二愣好歹经过九年义务教育，根本就不信神神叨叨的东西，脑袋摇动起来。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道士见王二愣出言不逊，便气不打一处来，开始质问王二愣。 “年轻人，贫道好心好意指点你一番，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这般羞辱贫道。” 道士还觉得不解气，又开始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诅咒王二愣。 “我看你不止印堂发黑，还有牢狱之灾，你这般不听劝，怕是要大难临头。” 王二愣一听，牢狱之灾四个字，眼神狐疑的看向道士。 道士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一绝，一看就晓得这傻大个被他唬住了，刚刚这傻大个大吃大喝他可是看在眼里，傻大个在他眼里，可是一只不可多得的肥羊。 道士摸了摸胡须，鼻孔朝天，开始故作高深，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居士，我也就看你这人长的端正，好心给你提点一番，你有牢狱之灾，你就说准不准？对不对？” 王二愣心里一想：“连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眼前的道士没准真的有几分本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再仔细问一问。” “道长，刚才多有得罪，请问，这你是咋看出来的？” 道士被王二愣的回答给吓出一身冷汗，心想：“这该不会真是个逃犯，我就想骗两顿饱饭而已，元始天尊你可要保佑贫道呀，贫道年年岁岁供奉的香火可是不少。” 道士刚想找个借口离开王二愣，奈何肚子一阵绞痛，显然是饿到了极限，牙关一咬，能骗一个算一个。 “居士，别问我咋看，你就说准不准？” 王二愣连忙点头，自行脑补。 “道长，天机不可泄露，对不对？准，真是太准了。” 道士一听，眼前的傻大个这么上道，还会帮他圆话，顿时就来了劲。 “这事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既然你也是懂行的，那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能让他人知晓。” “道长所言极是，您说的太对了，我绝对不让他人知晓，求大师教我。” “我告诉你，这都是洒洒水，皮毛而已。九宫，八卦，阴阳，五行，阵图，生肖，甚至是国外的星座，你想看的，没有我不会的。” 王二愣听着老道士吹牛哔，只想着尽快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一下。 “大师，我知道您本事大，可否帮我化解一番？” 道士感觉自己拿捏住了王二愣，开始稳坐钓鱼台，拖着王二愣。 “就你做的那些事，全都在我脑瓜里呢。现在我问你一句，诚心吗？” 王二愣连忙点头。 “诚心，诚心，我这是遇到贵人了。” 道士伸出两个手指，搓了搓。 “那这个，你知道吗？” “我懂，我懂，只要能化解此事，钱财方面保管让道长满意。” 道士摸了摸肚子。 “贫道功法还未大成，并未辟谷，这腹中空空，怕是不好发挥。” 王二愣连忙拉着老道士，往饭店走去。 “大师，跟我来，咱们先吃顿好的，你再给我化解化解。” “唔~既然如此，贫道也不能拂了居士的一番好意” 进了饭店，道士连点三个荤菜，还点了一瓶酒，一下花了王二愣三块多钱。 王二愣自己都没舍得那么吃，嘴上虽然笑着没意见，心里却把老道士骂了个遍。 老道士饿死鬼投胎一样，连吃四大碗米饭，三个荤菜也吃的丝毫不剩，就是酒量不怎么样。 才喝了一瓶啤酒，脸色红的猴屁股一样，走起路来打摆子。 王二愣扶着晃晃悠悠的老道出了饭店，找了个偏僻风大的弄堂，让风吹一吹，给老道士醒醒酒。 “道长，这饭也吃了，可有化解之法？” 老道士从怀里掏了一个小木片，上面鬼画符一样的刻了些鸟篆文，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又搓了搓。 “这是我用自身福运凝刻的护身符，带上它，必能逢凶化吉。你要知道，帮你解灾可是要折寿的，我与你也算有缘，你便给个十缘，一张大团结。” 王二愣没有伸手去接那护身符，陪这老道士演了那么久，天色已然不早，他可不想再演了，脸上露出凶光。 “道长，这福运还是自己收起来，老子消受不起。你是聪明人，少说废话，带老子去你的道观。老子住些日子，避避风头，敢说半个不字，我保管你刚刚吃进去多少，就得吐出多少来。” 第74章 三清观 老道士自认看人相面的本事不差，已然净得祖师爷的真传，就王二愣这浓眉大眼的面相，明显是个老实人。 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走眼的时候，如今被眼前的傻大个牛眼瞪着，感觉眼前之人就是一只蛮狠的凶兽。 一丝冷汗从额头滑下，酒瞬间醒了大半。。 “居士，你，你这样对待方外之人，可是要遭雷劈的。” 王二愣上前揪住道士的衣领，单手把老道士上上下下举起来好几次。 “牛鼻子，你再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就不是揪你领子那么简单了，你这胡子生的就不错，不知道能不能提的起你。” 老道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是认了命。 “罢了，罢了，贫道一向广结善缘，既然居士有意住上一些时日，三清观自无不允。” “嘿嘿，道长，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敢问道长，那三清观在哪？离此地多远？” 老道士见王二愣又变了脸，心里直骂:“雷主怎么不劈死眼前这傻大个，真是属狗脸的，变脸跟翻书一样。” 虽然心里骂的欢，脸上却是笑意连连，指着一处低矮的小山包。 “贫道的三清观便在那座凤霞山山脚下，也就七八里路程，脚程快些，半个小时足矣。” 王二愣心想:“怪不得你这牛鼻子老道如此落魄，道场建这种小山包山脚下，一看就不灵验。” “看你这副穷酸样，估计道观的米缸连老鼠都懒得进？” “愣着干嘛？跟我走啊，买米买肉去，算你一份，就当我的房租了。” 道士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看来祖师爷的相面之术并没有骗我，是我太浅薄了，这傻大个真是贫道的贵人。 “好嘞，来了，来了，可得多买一些，贫道的饭量有些大。” “有多大？还能比我的饭量大？老子一顿吃三斤米。” “贫道也能吃三斤。” “吗的，一会煮三斤，你要吃不下去，别怪老子硬塞你。” “居士说笑了，贫道刚刚饱食不久” 两人有说有笑走进供销社，不一会儿两人又走了出来，王二愣背着包裹走前头，老道跟在后头，肩上还扛了一麻袋大米。 “道长，没看出来，你这瘦不拉几的样子，扛个五十斤大米，还挺轻松。” 老道士紧了紧肩上的大米，用手拍了拍。 “五十斤算啥，你别看我浑身没有二两肉，我脑子里都长肌肉。” “行，那你扛着，我们再去买点肉和菜。” “菜不用买，老道我种了不少，肉多买些” 今朝运气还不错，肉铺今日剩的肉还有不少，王二愣乐的一下就买了十多斤肥瘦相间的黑猪肉，老道士在一旁也乐歪了嘴。 王二愣单手把老道肩上的米给拎到自己肩上，将肉和包裹交给了老道士拿。 老道士看着走在前头的王二愣，一时竟有些感动，直叹:“这傻大个能处。” 王二愣回头一看，老道士又站那发呆，这老道士怕是有老年痴呆，说不准我还能继承老道士的道观，美滋滋呀。 “老头，发什么愣，快点走，日头都要下山了。” “来了，来了” 一老一少背着夕阳，走在乡间小路上，老道不时的跟着劳作归来的庄稼汉打着招呼，直言王二愣是他远房表侄。 王二愣在一栋破旧的高大木质建筑外发着呆，到处都是人为破坏的痕迹，墙上隐约还能看见不少骂人的字眼，这三清观和他想象中的仙家福地可是相去甚远。 老道士见王二愣发着呆，用手在王二愣眼前晃了晃。 “愣着干嘛？快随我进殿，拜见三位天尊。” 昏暗的殿内，也是满目疮痍，立在大殿正中的三位神像，就没一个完整的，个个五官不全，缺胳膊少腿。 看样子，这座道观是在那场运动中，被当了四旧的典型，当时的老道士应该正值壮年，批斗游街只怕是家常便饭。 王二愣看着老道士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敬意，这般有始有终，能坚定自己信仰的人，值得他去尊敬。 老道士指着三位残缺不齐的神像给王二愣介绍起来。 “正中间的是玉清元始天尊。左右两边分别是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王二愣往一个破旧的蒲团上一跪，干脆利落的连磕三个不怎么响的头。 “三位老神仙，小子王二愣，因奸人所害，有家不能回，特来此避一下风头。若有叨扰之处，还忘三位老神仙莫怪。” “还有就是，求三位老神仙保佑我逢凶化吉，发大财，等我发财之后，我一定给三位老神仙重塑金身” 王二愣说完站起了身子，走出了这黑暗又压抑的大殿，没有烛火的照耀，黑暗中三尊残缺的神像确实有些骇人，状若妖魔。 “道长，我住哪间屋子？” 老道士指了两间土屋。 “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就那两间了，一间我住的，另一间放了柴火，用来做厨房。” 王二愣挠了挠头，睡柴房那可是太招罪了，让老头去睡柴房，又于心不忍，便定了个主意。 “那晚上咱爷俩就挤一挤，明天我再想其他办法，咱俩先去把肉给处理了。” 老道士也不反对，嘿嘿一笑。 “就按你说，就是贫道的脚味道有些大。” 王二愣也哈哈一笑。 “巧了，我的脚味道也不小，咱俩臭味相投，谁也别嫌弃谁。” 两人在厨房里把肉给切成丁，才一会儿的功夫。 天色已经昏暗昏暗，厨房里，两人只能勉强看得清对方的轮廓。 王二愣从兜里掏出一盒洋火，摸索了一会。 “嗤～”的一声。 一根洋火亮了起来，昏暗的屋子总算亮了一些，影子随着洋火的摇曳，也跟着跳动，忽明忽暗。 老道抓了一把杂草，卷成一小团，还没来得及点上，王二愣就把烧尽的火柴梗扔地上，差点烫了手。 “嗤～” 王二愣又滑了一根洋火，老道赶紧把稻草竖着凑到洋火上，稻草被点燃，整个屋子都被染成了橘黄色。 老道士把稻草扔进灶台，折了着稀碎的枯枝进去，又往大铁锅上倒了半瓢水，拿着丝瓜瓤用力刷着锅上的铁锈。 洗净铁锅，等铁锅被烧热冒烟后，将十来斤切成丁的黑猪肉全给扔进大铁锅里。 “嗤啦～” 肥肉慢慢的熬出肉油。 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王二愣使劲的嗅了嗅，这黑猪肉的肉香怎么闻都闻不腻，可比后世的美国白皮猪香太多了。 第75章 肉香引贼 “哥，你闻闻，是肉的香味，这也太香了，我们去找老乡要点肉吃上一吃？” “别节外生枝，不要忘记我们是在干嘛，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这废物可别拖老子后腿，坏老子大事，我可饶不得你。” 凤霞山外的一处荒废的牛棚外，稻草堆里躺着两个人，闻着肉香，抱着咕咕叫的肚子，辗转反侧。 一个大头牛眼，一个小圆脸留着小胡子，大头管小胡子叫哥。 大头汉子使劲嗅着鼻子，脖子伸的老长老长。 “哥，你就让我去吃点肉。烟又没得抽，肉也没得吃，我都要疯了。你就让我去，我找老乡借点肉吃，随便给你带点。” 小胡子躺在稻草堆上，脚伸过去一脚踹在圆脸的大腿上。 大头拍了拍大腿上的尘土，又开始抱怨。 “哥，你踹我做什么？吃饱了，才有力气干大事呀。” 小胡子闭着眼睛，闻着肉香，肚子也是咕咕直叫。 “大头，你昨天怎么跟我保证的？吗的，你要再连累老子，老子一刀结果了你。” 大头一脸的委屈，嘴巴扁起，眉头皱起，愤愤不平。 “哥，那都是意外，我就跟那人借根烟抽，他就骂我，我只是打了他几下，哪晓得他能认出我们来。一根烟都舍不得给我抽，我要是带了刀子，我早给他放血了。” 小胡子听完，捏着拳头起身就要打大头。 拳头还没落到大头身上，大头就抱着头躬起身子惨叫连连。 “哎哟，哎哟，哥，我知道错了，别打。” “你个蠢货，老子还没开打，你鬼叫个啥，一会把民兵招来，老子先弄死你。” 大头抱着头，眼睛从手缝里看小胡子，见小胡子没有打他，又死皮赖脸的闹着要吃肉。 “哥，就让我去吃点肉，我保证不跟老乡起冲突，不去借也不抢，我就去偷一点，肯定没问题。” 小胡子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腿，心中暗想:“要不是老子一个人心里没底，老子怎么会带上这种废物一起。” 小胡子闻着肉香，也有些消受不住，踢了大头一脚，朝三清观方向走去。 “跟上老子，吃肉去。一切都听老子吩咐，你再敢自作主张，老子可不管你了，你就自生自灭。” “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挨饿，一会有肉，哥你先吃。我脑子不好使，只能跟着你，才能有个活路。” “看来你还没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走慢些，老子眼睛在夜里不好使。” 王二愣此时正在和老道用油爆着黑猪肉，眼见差不多快熟了，洒了一小把粗盐下去。 老道士拿着一双筷子，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黑猪肉就往嘴里放。 “啊～嘶～” 烫的嘴巴一直往外吹气，就是舍不得吐出来。 “熟了，熟了，这肉比饭店的还香，要是再有点酱油就好了。” 王二愣也拿了双筷子，夹了一块肉吹了吹气，放入口中。 “唔～香，真香，要是有碗白米饭就好了。” 老道士搓了搓手，笑出牙槽。 “贫道我这就去淘米煮饭，咱们多吃几碗。” 王二愣笑骂道： “吗的，你这老头刚刚在饭店可吃了四大空碗米饭，小心撑死你，就煮两碗，一人一碗，肉也少吃些。老子的钱可不是风刮来的，哪填的饱你那无底洞。” 老道士也跟着干笑了几声。 “嘿嘿，一碗就一碗，老道我可是有些年头，没有那么痛快了，还能吃上宵夜，这日子才美呀。” 老道士拿了个陶罐去淘米，王二愣坐在灶台边上，不时的拿筷子从大铁锅里夹肉吃，不时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把老道士给馋的差点把陶罐都打翻。 而此时，门外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正是大头和小胡子。 大头看着厨房里的火光，使劲嗅了嗅鼻子，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就要上前。 小胡子拉住大头，用力的往大头脑子上一拍，捂住大头的嘴，轻声的在大头恶变恶狠狠的说： “吗的，你是不是想死，叫你听老子的使唤。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就作死。这里是道观，老子就特别信这个，等吃完肉，老子还要拜一拜神仙。” 小胡子说完松开大头，大头被打了一下，也老实了一点。 “哥，那现在怎么办？” “先到窗户上看一看，要是人多，这肉不吃也罢。道士可不太好惹，舞刀弄枪的不在少数。” “行，我听哥的。” 两人蹑手蹑脚，趴在窗户上朝里看，只见一个傻大个坐灶台边从一个大盆里捞肉吃，还有个老道士往锅里倒着东西，像是煮着什么东西。 大头看到肉，双眼冒光。 “哥，就两人，咱们直接去借点肉吃，谅他们也不敢不识抬举。” 小胡子也觉得吃定了这两人，一个老头可以忽略不计，另一个傻大个，看起来就是一副老实人的样子，这一回稳了，这肉吃定了。 小胡子也不在遮掩，拍了大头的肩膀一下，大声喊了一句。 “大头，走，进去吃肉。” “哥，你这话我爱听，走，吃肉，吃肉，哈哈~” 大头说完，走跑到屋门外，一脚就把门给踢开。 刚刚那两声已经引起了王二愣的注意，房门还被一个大头怪人给一脚踢开，可把王二愣给气坏了，当即怒喝： “吗的，你这大头怪，居然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就问你扛不扛打？” 大头一听，这傻大个还敢骂他，当即就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就要上去给眼前的傻大个放放血。 王二愣一看，“哟呵~”还敢拿刀，一拍砧板，拿起了菜刀，就要去跟大头比划比划。 小胡子朝门里一看，见王二愣似乎有些不太好惹，急忙拉住了大头，开始说起了和。 “两位，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弟弟脑子有些不灵光，胡言乱语。” 王二愣仔细看向两人的头顶，那发型他可是熟的很，劳改犯统一剃的毛头，心里不由的一惊。 “这两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留着劳改头，没准还是刚出来的，大概率还有可能是逃犯。这般深夜持刀进屋，怕是做了杀人灭口的打算。” 第76章 熟人 王二愣仔细看了看两人，灶台进火口的那点昏暗的火光，只能照出两人大概的轮廓。 既然看不清人，也没去多想，冷笑了一声。 “呵，既然是误会，那你们走，我就不送了。” 小胡子笑的咧开嘴，一脸的献媚之色，扯起了谎。 “朋友，我哥俩是临山镇过来投奔亲戚的，哪晓得我那表叔早就归西了，叔母又不是个好说话的，这才落了难，闻着肉香，一时没忍住，才过来看看。” 老道士也从慌乱中醒过神来，拿了把柴刀躲在王二愣身后。 “两位居士，天色已晚，本道观早已关门谢客。若是要拜神求愿，还请明早再来。” 王二愣盯着两个不速之客，紧了紧手中的菜刀，这两人都是狠角色，那无形的压力让王二愣浑身不自在。 扒开老道士放在肩膀上的手，王二愣向前走了一步。 “既然看也看过了，你待怎样？莫不是要跟老子斗上一场？” 王二愣这往前一步，刚好走到灶台口的火光上，火光刚好照清了王二愣的脸。 小胡子一看，这不就是三号班房那个傻大个吗，居然还能碰见熟人。 “王二愣，是你？我是刘波呀，他是大头王强，你看这事闹的，大水冲了龙王庙咯。” 刘波说完扯下嘴边的假胡子，露出本来面目，又踢了王强一脚，让他把匕首收起来。 王强收起匕首，也是一脸的赔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盆里的肉。 王二愣伸过头仔细一看，还真是看守所里的狱友刘波和王强。 “我记得你们两个，怎么现在就出来了？莫非是逃出来的？” 没等刘波开口，王强便抢先开了口。 “二愣兄弟，那个一会再说，我都饿昏了。既然都是一家人，先让我吃上两口肉。” 刘波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王二愣，这下他可不敢乱来了，王二愣在看守所虽然只呆了几天，挨过他打的可不在少数，下手又黑又重。 王二愣也不是个小气之人，既然相识一场，碰上了就是缘分，又端了条长凳往灶台边一摆。 “道长，你再去淘点米煮些饭，我跟两个朋友叙叙旧。来，二位坐下说话，地方简陋，将就着坐，吃些肉先垫垫肚子。” 王强伸手就朝盆里抓去，王二愣将王强的手拍开，一顿呵斥。 “吗的，拿筷子吃，一点规矩都没有。” 王强咧着嘴也不生气，拿起筷子就夹了块大肥肉往嘴里塞。 “唔~好吃，我都记不得多久没吃过那么大块的肉了。二愣兄弟，你咋住这道观里呢？还有钱买那么多肉，是不是到哪里干了一票？带上我一个呗？我这人胆大心狠，绝对是个好帮手。” 王二愣听这没脑子的话，又生了气，这混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搞的老子跟他很熟一样。 “吗的，你脑子不好使就少说话，老子能干那么没出息的事？老子赚钱从来都是靠脑子。” 王二愣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心虚，毕竟前不久还在山里下苦力砍树呢。 “刘波，你们这是逃出来的？你带着王强这没脑子的家伙，怕走不远，这货没脑子又爱惹事，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刘波一口接一口的吃着肉，听了问话，稍微放缓了速度。 “我跟大头是一个班房的，都是最近才放出来。我娃生了病，急需用钱，所以找上了大头，准备来镇里干上一票。。” “你能有什么办法？去偷去抢？” 刘波听了，放下手里的筷子，一声轻叹： “哎~” 王强看刘波叹气，没再吃肉，回过头来看着刘波。 “哥，你放心，钱的事情包我身上，咱们现在去镇里，干两票大的，什么都有了。” 王二愣摇了摇头，这王强是纯粹的恶棍，刘波原本却是地地道道的老实人，被世道给逼到这步田地。 “什么病能把你逼到这份上？跟我说说。” 刘波双手抱着怀里，低着头，也不说话，倒是旁边的王强，插了句嘴。 “我哥他娃听说是什么肠子发炎了，要割掉去，要五十块钱呢。” 王二愣还以为是多少钱，没想到区区五十块钱把人给逼成这样子，不过稍微想想，也是大概能理解。 他刘波去坐牢，全靠孩他娘一人赚工分养活一家子，能吃饱饭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见着钱。 “刘波，你怎么想的？真的打算跟王强去干无本买卖？” 刘波低着脑袋。 “我干一票弄够五十块钱就收手。” “一票？你怕是自己骗自己。我倒是有来钱的路子，钱也来的干净，你跟不跟我干？” 刘波突然抬起来头来，看向王二愣，眼神似乎又有了光彩。 “来钱快不快？我等不了太久，我娃得的是急性盲肠炎，真的等不了太久。” 王二愣站起身子，从兜里掏出十来张大团结，点了八张递给刘波。 “我们现在就走，先去把孩子的病给治好再说，拿了这钱，以后你就得跟着我干活，你考虑清楚了。” 刘波想都没想，伸手就拿过钱，脸色郑重向王二愣保证。 “行，往后我就跟着你干。” 又一脚踢向还在吃肉的王强。 “别吃了，走了。” 王二愣拿了个陶罐，将盆里的肉给倒了大半进去。 “道长，我们三有事先走了，给你留了一半的肉，我过几天再回来，你了省着点吃。” 老道一听，这三个瘟神要走，那是巴不得他们永远不要回来，坐班房的人，能有几个是好东西。 “唉～慢走，慢走，一路顺风，我这就给天尊上柱香，让天尊保佑你们。” 三人趁着夜色就出了门，今晚没有月亮，只能借着朦胧的星光，拿着一根棍子对着前方敲敲打打摸索着走。 王强的眼神好，走在最前头，刚刚见王二愣掏出那么多大团结，心里痒痒的很。 “二愣，你那钱怎么来的？肯定是做了无本买卖，你就带我一个呗，我都听你的。” 王二愣是真的不待见王强这人渣，这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天生的坏种，做人没有一丁点底线。 眼珠一转，便计上心头，王强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行啊，我就带上你一个。刘波，你也给做个见证，这可是王强自己说的，以后都听我的。” 刘波刚受了王二愣得大恩，连连作保，表示大头敢不听话，他也饶不了大头。 第77章 刘波一家 三人借着稀松的星光，原本半个小时的路，踉踉跄跄的走了两个钟头，才到了刘波的家中。 土屋有五米多高，中间的厅堂显得很空旷，后堂的木板楼梯通向二层，二层也只是铺着一些木板，透过粗大的缝隙，能看见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房间内点了一罐煤油灯，橘黄色的火苗忽明忽暗，照出的人影张牙舞爪，勉强能看清个大概。 床上躺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脸色蜡白，头上裹了一条折起的湿毛巾，男孩长的跟刘波长的非常有七八成像。 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的白色碎花衬衣女人，一脸憔悴，坐在床沿上，脸上写满了忧愁。 刘波扶着女人的肩膀，轻声细语。 “月仙，没事了，明天就去卫生院动手术，我借到钱了。” 月仙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呜～呜～” 月仙连续的呜咽就是不说话。 刘波也知道老婆的担忧，指着王二愣，赶忙解释。 “月仙，这钱是二愣兄弟借给我的，不是偷来抢来的，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还上的。” 卢月仙看了看王二愣，又看了看大头王强，这两货色都是人高马大，特别是王强，一看就是天生的恶人相，昏暗的灯火下，显得分外狰狞。 就这两人跟着自己的老公，出门一趟，就弄来了手术费，这钱的来路还用得着说吗？ 刘波刚出来，怕是又要被抓进去，本以为好日子要来了，没想到孩子病了，老公又犯事，没准又要坐班房去。 又看了看孩子，总算好受了些，毕竟是凑齐了手术费，救命要紧，哪管的了钱来的干净不干净。 “呜呜～这个家，太难了，我就想一家人平平安安，过些安生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难。” 王强瞪着牛眼，大嘴一张。 “嫂子，你哭啥？娃娃治病的钱不是已经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去镇里干一票，再弄些钱来。” 刘波真想一脚踢死王强这废物，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怎么会带这浑人来家里。 王二愣用力一拍大头的脑袋，将王强拍了一个踉跄。 “大头，你脑子不好使，就少说几句话。” “嫂子，这钱是我借给刘波的，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你放心。” “一分一毫都是我投机倒把赚来的，虽说来路也不合规矩，但人总要有个奔头，你说对？” “等娃病好以后，我打算让刘波跟着我干，放心好了，我们也就小打小闹，挣点零碎。就算被抓了，也顶多罚点款。” 卢月仙听了王二愣的话，似乎有些松动，暂时止住了眼泪，眼睛看着王二愣，似乎还有些怀疑。 王二愣见状，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介绍信，递给刘波的老婆。 “嫂子，你看看，这是我的介绍信，我还是生产队副队长呢。放心，嫂子，刘波跟着我，吃不了亏。” 卢月仙也不识字，只认得上面大红色的圆形章印，心里顿时就信了几分。 “大兄弟，你说话可当真？没骗嫂子？” 王二愣见卢月仙信了他的话，当即摆起了谱，鼻孔朝天，一脸的傲然。 “嫂子，我说句不中听的，你觉得你家有什么东西值得我骗的？你看我这的确良的衣裳，这崭新的大头皮鞋，我像是说大话的人？” 乡下女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见过什么有本事的人。 看着王二愣双手插兜，鼻孔朝天，只觉得眼前的傻大个比生产队队长还牛气，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人物，刘波能跟着他做事，肯定错不了。 “大兄弟，我信你。” 王二愣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刘波见老婆情绪稳定下来，这才问起了孩子的情况。 “月仙，娃怎么样了？还痛吗？” “还是老样子，刚吃了片止疼药，总算睡着了。队里的赤脚医生说，要尽快送卫生院去动手术。” “钱有了，明天一早就去，先给我这两朋友清一张床出来。” 卢月仙连忙站起身来招呼客人，仿佛刚刚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早就变的喜笑颜开。 王二愣早就累的要死，床铺还没怎么清理干净，就往上一躺。 “嫂子，别清理了，有张席子我躺一会就行，你也早些去睡觉，明天一早还要上卫生院。” 王强也想说几句，被王二愣一拉，也住了嘴。 卢月仙照顾了娃娃一条，这时心里有了着落，一股困意也直逼脑门，就顺着王二愣的说法，自顾自的出了房门。 王二愣从兜里掏出一瓶风油精，往身上露出来的地方抹了起来，用来防止蚊虫和跳蚤的骚扰。 王强也舔着脸，一脸的谄媚，找王二愣要风油精涂。 “哥，给，给我也抹一抹。” 王二愣把风油精放一旁，让王强自己用，倒头就呼呼大睡。 王强拿起风油精，用力的闻了闻，露出陶醉之色，倒出些许开始抹自己。 见王二愣已经打起了呼噜，鬼鬼祟祟的就把风油精藏进自己兜里，咧开嘴一笑，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了大天光，听到屋外的动静，王二愣伸了伸懒腰，抓挠起胳膊上被蚊子咬的红点。 尽管涂抹了风油精，还是蚊虫的叮咬了不少地方，痒的很。 用脚踢了踢王强，将还在打呼噜的王强踢醒，王强也伸了伸懒腰，抓挠起被蚊子咬的地方。 两人出了房门，就看卢月仙在整理包裹，刘波在一旁看着，插不上手。 “娘，我肚子好痛，哎哟～” 房里一声孩子的叫声，一下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几人连忙进屋，只见刘波的娃娃抱着肚子，抱着肚子弓着身子，整个人都扭曲到了一团。 王二愣一拍有些手足无措的刘波。 “快，抱着去公社卫生院。” “对，对，去卫生院。” 刘波赶忙上前将孩子拦腰抱起，就往外赶。 几人匆匆忙忙的就往村外赶去，一刻都不敢耽搁。 乡间小道上，人们也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挖野菜还有洗衣裳的大婶，钓蛤蟆抓泥鳅的小孩，拿着柴刀进山的汉子。 第78章 卫生院 王二愣和刘波两人轮流抱着小孩，大步的走在乡道上。 王强一副恶人嘴脸，连小孩子都不待见，一见他要伸手抱来，就鬼哭狼嚎。 好在村里离公社比较近，四十多分钟就赶到了公社卫生院。 这年头的医生大部分都有些医德，见刘波抱着一个“嗷嗷”叫唤的孩子，立马围了上来。 也没有非等到上班时间，直接就给安排手术，虽然手术环境差强人意，但医生是真的负责。 卫生院是镇上为数不多的现代化建筑，足足有两栋，每栋有个五六百平米，二十多个房间，不仅用了红砖水泥，地上还贴了瓷砖。 刘波和他老婆在手术室外等着，王二愣说去买着吃食，王强一听，也死皮赖脸跟了上来。 往外走的时候，王强每次看见女人，就瞪着牛眼朝人家的胸前看，可把好些人给吓坏了。 王二愣也懒得管这狗东西，自己不也盯着看吗？只不过没有那么明目张胆。 “二愣兄弟，你快看，那边，那边。” 王二愣顺着王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矮子，拿着刀片去割一个老头腰间的布袋。 老头正和柜台上的护士打听着一些事情，这里刚好是缴费的柜台。 这来医院看病的，哪个人的钱不是救命钱？在医院偷人钱财，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王二愣还没来得及阻止，小偷就得手了，两根手指从老头的布袋里夹出，一卷皮筋扎起的大团结。 王强看的喜笑颜开，立马觉得这是一条发财的路子。 “二愣兄弟，我们也干这个？就那么一会，好几十块钱就到手了，这来钱也太轻松了。就算我们不会偷，我们可以抢，都是一样的。” 王二愣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在王强脸上，这缺德玩意什么馊主意都敢出。 “吗的，少跟老子说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不然老子废了你。” 王强挨了一个大嘴巴子，嘴一扁，老实不少，典型的欺善怕恶。 矮子把钱塞进怀里，眼睛都笑眯了，这老头他可是盯梢了许久。 老头的老伴得了大病，要动手术，肯定要交一大笔医药费。 果不其然，老头今天过来，把腰包捂的紧紧的，捂就捂，好歹也捂紧一点，那是对我手艺的不尊重。 矮子朝过道外走去，心里想着一会就去找刘寡妇耍一耍，给她三块钱，可要玩出点花样来，不能像上次一样，草草了事。 还未走出几步，便撞到了一副堵肉墙上，抬头一看，入眼的是一个傻大个，傻大个咧嘴露出傻笑，要多憨厚就有多憨厚。 矮子刚想破口大骂，再给眼前的傻大个一巴掌。 “啪～” 一声响亮的耳刮子，却是打在矮子的脸上。 矮子被王二愣一巴掌打的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耳朵“嗡嗡”作响。 还未反应过来，衣领就被王二愣给揪住，提了起来。 “啪～” 王二愣又朝矮子另一边的脸打了一巴掌，王二愣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下矮子的脸总算顺眼不少，肿的相当匀称。 众人看着王二愣大发神威，也不敢声张，生怕惹恼了眼前的傻大个。 王二愣提着矮子扔到老头面前。 “老头，你的腰包里的钱被他偷了，你自己看看。” 老头往腰间一看，手伸进破洞里一掏，眼睛瞪的老大。 “后生仔，你说他是小偷，那钱呢？我的钱在哪？” 小偷悠悠转醒，从兜里摸出刀片，就想放狠话。 话没出口，被王二愣一脚踢在脑袋上，脑壳重重的砸在地上。 “啊～” 又一声惨叫，只因握着刀片的手被王二愣穿着大头皮鞋的脚，重重的蹬了一鞋跟。 “老头，钱就在他身上，你自己搜一搜。” 老头看矮子被打的死狗一样，也不再害怕，蹲下去就掏矮子的衣兜。 一个口袋里掏出十多块钱，另一口袋里掏出一卷用皮筋扎起的大团结。 老头拿起搜出来的那一卷大团结，赶紧塞兜里，另外十多块钱又放回了矮子兜里。 “这，这就是我的钱，后生仔，谢谢你，谢谢你，我刘小根给你磕头了。” 王二愣哪敢让老大爷给他磕头，这不是折他阳寿嘛，赶紧上前扶住。 “老头，你千万别磕头，损我阳寿，你敢磕头，我大耳刮子可扇你了。” 老头听了，这才作罢，连连躬身作揖，千恩万谢。 “行了，行了，这小偷，我要逮派出所去，大家都散了。” 这时候，医院的保安匆匆赶到，伸手就拦住去路。 “我是保卫科的，让我送他去派出所。” 王二愣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人抓住你才冒头，刚刚你怎么装死。 “这小偷可是我抓住的，你现在出来摘桃子，可不地道。免了，还是我来送，派出所没准还能奖励我几块钱呢。” 保卫科的人正好和别人竞争某一个关键位子，自然不想放过这份能让他升职加薪的功绩。 保安听到几块钱，心里顿时又有了办法，只要能当上副科，那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干部。 到时候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跟卫生院的哪个护士耍一耍，就跟哪个护士耍一耍。 保安想着美事，嘴角都笑歪了。 “同志，借一步说话，不就几块钱的事情吗？我们保卫科也有奖励，绝对比派出所给的高。” 王二愣也跟着傻乐起来，还有这等好事，那必须要借一步说话。 三人扭着半死不活的小偷，就进了一间杂物室。 王二愣就跟保安要了个大价钱。 “保卫科的同志，这小偷，一百块钱我就让你给了。” 保安脑袋摇的飞起。 “派出所才给几块钱，你这不是拿我当冤大头吗？” 王二愣心想：“可不就是嘛，你这大冤种自己凑上来的，我不宰你一刀，那我不成大傻哔了吗？” 嘴里却说： “话不是这么说的，不在于那几块钱的事情，派出所还能给我荣誉，给我感谢信。我拿了那个，还不妥妥的升职加薪，厂里的大柰子女人，想捏哪个，不就捏哪个？你要不乐意，老子就走了，一百块钱，老子可是亏大了。” 王强刚想插嘴，嘴巴还没张开，王二愣便察觉到这嘴要坏事，想都没想，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过去。 “你给老子闭嘴。” 第79章 自行车 保安心里一番计较，也确实是那么个事，这副科长的职位，可不是一百块钱能买下来的，少说也得五百块钱。 可自己要有了这份功劳，哪需要花五百块钱？最多有个两百就能搞定。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其他的名声什么的，更是看不见的隐形财富。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不想太便宜了这傻大个。 “同志，这一百块钱太多了，能不能打个商量？五十？” 王强刚想张嘴替王二愣答应，却被王二愣一个凶狠的眼神给看的心里发毛，摸了摸还未消肿的脸，不敢出声。 王二愣见王强稍微学乖了一点，不禁感叹，这巴掌还是有用的，以后要经常打一打。 又一想，既然这保安听了一百块钱，都没有吓退，肯定是有其他名堂，这一百块钱，他赚定了。 “不行，少一分我都觉得亏，老子还是自己升职加薪，耍女人去。” 说完提着小偷，就要走。 小偷发现有逃脱的机会，立马开了口。 “一百我出，我出了，只要你放我走，我出一百块钱。” 保安一听，这到手的功劳居然还能翻天，连忙拉住王二愣。 “同志，同志，一百我出，我出，这小偷的话可不能信。” 王二愣喜笑颜开，看来这一百块钱要升值了。 “保安同志，刚刚一百块钱，你磨磨唧唧的，现在晚了。” 小偷浮肿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赔笑着看向王二愣。 “哥，我出一百二，你放我走。” 小偷嘴上这么说，眼珠却在咕噜噜打转，心里计较着一脱身，便要找上团伙里的兄弟，给这傻大个放放血，让他跪地上喊自己爸爸。 保安一听也急了，连忙跟价。 “同志，同志，我出一百二，一百二。” 王二愣见好就收，手一伸。 “就冲你这一声同志，成交，拿钱来。” 保安突然扭扭捏捏了起来。 “同志，我，我没带那么多钱，能不能缓一缓？” 王二愣一听，没钱，顿时就翻了脸。 “这谁跟你缓一缓？有值钱的东西，我也认。实在没钱就让开，别跟我套近乎，还同志，没钱你也配当我同志？” 小偷却开心了起来，张嘴就喊王二愣同志。 “同志，我有钱，快放我走，我去给你拿。” 王二愣一大耳刮子拍在小偷的脸上，又一口许久没刷牙的褐色浓痰吐在小偷脸上。 “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连看病老人的钱都偷，你也配喊老子同志？打你都脏了老子的手，大头，你给我教训教训这狗东西。” 王强咧嘴一笑，刚刚他可是挨了一巴掌，现在来了个出气筒，顿时乐了起来，上前抓住小偷衣领，学着王二愣就是两巴掌，小偷脸上的粘痰都打飞了。 保安一拍脑子，对了，值钱的东西，我还真有。 “同志，我有值钱的东西，我有一辆二八大杠，七成新的，绝对能值个一百块二十块钱。” “账可不是那么算的，新的才一百六十多呢。” “同志，我这可是永久牌的，还要贵十块呢。” “只能算一百一，再补我十块。” “好好，十块我出了。” 保安说完就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王二愣，生怕王二愣又涨价。 王二愣接过钱，仔细看了看，不是假钱，挥手招呼起了大头王强。 “大头，你陪保安同志去推自行车，我在这看着小偷。” 王强刚刚打完小偷，心里美的很，此时又听着去推自行车，只感觉这车自己没准也能骑上一骑，咧嘴就笑。 “好嘞，王哥，我这就去。” 趁着王强陪保卫科的人去推自行车，王二愣冲着小偷邪魅一笑，这一笑差点把小偷吓尿了。 没过一会，王强推着自行车就到了门口，身后还跟了个满脸不舍的保安。 王二愣将手里的衣服裤子还有双皮鞋，往自行车上的篮框里一放。 王强一看，这衣服裤子还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朝门里一看，只见刚刚那小偷赤条条的被捆在里面，不由的朝王二愣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王哥。 保卫科的保安，一拍脑袋，这他吗的就是个活土匪，这小偷怕是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了行侠仗义的山大王。 王二愣接过自行车，将王强挤到一边，往外推着车，不时的打量起车辆的状况。 看起来却是有七八成新，保养的也相当不错，这下可赚大发了，可把身后的王强羡慕的不轻。 “哥，这自行车就是我们的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二愣听了，眼睛一斜，几个意思？你这大头怪还打起老子自行车的主意？忍不住出言提醒，免得王强心里没有逼数。 “什么我们的自行车？是我的，跟你半毛钱关系嘛？” 王强听了也不生气，咧着嘴傻乐，见识了王二愣的本事，心底早就服气的很。 “大头，你去陪着刘波，我去买点东西来吃，刚刚来的路上有卖茶叶蛋和烧饼的，我去看看。” 王强早就饿的发慌，只是怕王二愣打他，才没叫饿。一听去买吃的，又闹腾起来。 “哥，你带我去也去，我要吃五个茶叶蛋，五个烧饼。” 王二愣抬手作势要打王强，王强这才作罢，悻悻然的走开。 王二愣跨上自行车，轻轻的蹬了起来，这回可不敢用力蹬，自己的自行车，蹬用力了心疼。 自行车骑起来那是相当的丝滑，王二愣还未尽兴，便来到了茶叶蛋的摊前。 卖茶叶蛋的小贩有好几个，王二愣独选了这一家，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卖家人美柰子大。 王二愣刚刚匆匆一眼，根本没看过瘾，这女人傲人的资本，差不多能比的上聂小莲了，长的也算有模有样。 这么想的人，显然不止王二愣一个，一出好戏就在眼前。 一个脸红耳赤的汉子，领着一个二流子正在卖茶叶蛋女人的摊前闹事。 “媳妇，拿二十块钱，我跟铁牛耍钱输了。” 铁牛看着女人的大柰子，流着口水。 “嫂子，你卖点茶叶蛋也不容易，二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要不，你跟我去喝个小酒，这钱便算了。” 汉子一听，喜笑颜开，连忙跟着劝道: “媳妇，喝个小酒就赚二十块钱，还卖什么茶叶蛋。你跟铁牛去喝酒，我来看摊子。” 第80章 乌龟 汉子和铁牛的嗓门声音不小，一下就把旁人的兴致提了起来。 这烂赌鬼的老婆，起早贪黑的卖茶叶蛋养活一大家子，家里还有个恶婆子非打即骂，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跟了这个烂赌鬼。 女人的脸早已羞的通红，如今那么多人看着，更觉得丢脸。 “黄旭日，我昨天才给了你五块钱，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给你，你打死我，我不活了。” 黄旭日咧嘴一笑，丝毫不觉得当乌龟有什么不好的。 “老婆，没钱也不要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只要你跟铁牛去喝个小酒。” 女人只觉得万念俱灰，黄旭日自从染上了赌瘾，原本幸福快乐的一家，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他的男人原本有个好单位，由于几次赌博死性不改，被开除了不说，赌起来更是疯狂。 家里能卖钱的都让他卖了，还想让她出去陪其他男人睡觉赚钱，她苦苦哀求，才换来了卖茶叶蛋赚钱，供黄旭日赌博挥霍的机会。 可惜就算这样，也只安生了不到一个月，黄旭日嫌她卖蛋赚的钱少，不如去卖身来的赚钱。 所以昨晚黄旭日把能输的都输了，又找了铁牛借了二十块。 铁牛早就馋黄旭日老婆的身子很久，立马抽出两张大团结，要求黄旭日用老婆的身子抵账，黄旭日觉得自己赚大发了，当即就应了下来。 铁牛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伸手去拉黄旭日的老婆。 黄旭日的老婆，直往黄旭日身后躲，却被黄旭日贱笑着一把推向铁牛。 铁牛一把抱住黄旭日的老婆，就哈哈大笑，扯着女人就要走。 周围的人刚想上去阻拦，就被铁牛眼神瞪的连连后退。 “我看谁敢坏老子好事？谁再看着老子，老子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尽管大家都怕了铁牛，人群还是围在一起，不让铁牛离去。 黄旭日见铁牛走不脱，立马就急了，他老婆不去跟铁牛喝酒，那二十块钱，他可还不起。 “大家都让一让，别找不自在。这是我黄旭日的家事，我怎么使唤我自己老婆，天经地义，要你们多事？” 众人一听，黄旭日这乌龟当的那么理直气壮，他们怕铁牛，可不会怕乌龟，不由的怒骂起来。 “黄旭日，你这龟公当的也太称职了，你不会是想去帮铁牛推屁股？” “黄旭日，你信不信我去妇联告你一状，让她们抓你批斗游街。” “狗日的，黄旭日，你还有个人样吗？” 王二愣看戏看的津津有味，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不由的也出了一声。 “黄旭日，你老婆陪铁牛喝酒才二十块，我看不如让你老婆陪我去喝酒，我出三十块，怎么样？” 黄旭日根本不管别人的谩骂，唯独听进了王二愣所说，咧开嘴就向王二愣笑起来。 “这位兄弟，你是识货的，我媳妇我是知道的，来劲的很。等我媳妇跟铁牛喝完酒后，再让她陪你喝酒，如何？” 王二愣听着黄旭日的龟公之言，整个人都差点笑抽了。 “黄旭日，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老子花的钱多，你媳妇自然是先陪我吃酒，你考虑考虑。” 黄旭日也觉得王二愣的话有道理，人家多花了钱，肯定要先找乐子。 不由的把眼神看向了铁牛，想让铁牛退让一步。 铁牛大眼一瞪。 “狗日的黄旭日，你是想一货卖两家？” 黄旭日头一昂，反驳道: “怎么就不能卖两家？陪你一个人也是陪，陪一百人也是陪，我老婆还是我老婆，可没有一次性卖给你。” 铁牛本就做好了长期霸占黄旭日老婆的打算，自然是要将黄旭日给整的服服帖帖。 伸出手就要打黄旭日，黄旭日见状，赶紧的躲到王二愣身后。 黄旭日的老婆，也趁机跑开，躲到了王二愣身后。 到嘴的鸭子飞了，铁牛的牛脾气一下就上了头，眼睛通红，瞪向王二愣。 “外乡人，你敢跟老子争女人，老子今天非把你打出屎来。” 铁牛说完，大力一拍自己的脑袋，低着头就朝王二愣撞来，看来铁牛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王二愣也没见过这么新奇的招式，伸手就按住铁牛的脑袋，还别说，这铁牛真有几分傻力气，王二愣单手差点没按住。 自从上次和刀疤脸打架吃亏后，王二愣可是花了一毛钱，买过一本流氓格斗秘籍的小人书，一有空就练练。 如今正好有一招用的上，按住铁牛的脑袋，很自然的抬脚一踢，一脚踢在铁牛的小牛牛上。 “啊～” 铁牛一声惨叫，抱着小牛牛上蹿下跳。 流氓格斗术的小人书上还有赠言，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准沽名学霸王。 对此，王二愣深以为然。 铁牛的小牛牛还在剧痛之中，又见一记黑影袭来，根本就来不及躲闪，眼角又重重了挨了一拳，被打的眉角开裂，暗红色一下就染住了双眼。 这铁牛身强体壮，王二愣打起来居然有一种拳拳到肉的痛快感，一时又连打了好几拳。 铁牛甚至顾不得捂住小牛牛，抱着浮肿缺牙的血脸，大声的哀嚎起来。 王二愣甩了甩手上的血水，一脚将铁牛踹进了路旁的臭水沟里。 黄旭日见王二愣打赢了，也开心的很，也不管铁牛以后打不打他，他现在只关心眼前的傻大个所说，那三十块钱，还算不算数。 要是有了这三十块钱，他肯定能翻身，我黄旭日失去的，必将连本带利全都给赢回来。 黄旭日拉住他自己老婆的手，硬往王二愣手里塞，陪笑着说: “哥们，我老婆就交给你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快给钱，说好了三十块钱，可不能少一分一毫。” 王二愣拿满是血水的手，在黄旭日身上擦了擦，手上终于不再黏糊糊了。 用手轻轻拍打了黄旭日的脸，轻蔑的一笑。 “刚刚是三十，现在我改主意了，卖身可是犯法的，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不做。” 黄旭日整个人都懵了，这大个子也太无耻了，做人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哥们，我老婆这身段，这模样，你真没有想法？要不？十块钱也行。” 王二愣咧嘴一笑，要论无耻，你黄旭日可差远了。 “嘿嘿，我想了个办法，既然给钱耍女人是犯法的，那我玩了不给钱，便不算违法。” 第81章 捡来的 黄旭日气的发抖，又怕王二愣打他，不敢还嘴，只能把气撒到他老婆身上。 “你这个赔钱货，自从你进了我的家门，我就没赢过钱。我不管，你今天不给我三十块钱，我就把你卖给人贩子。” 女人朝王二愣身后一躲，也不说话，一个劲的哭，黄旭日的手指跟着指到了王二愣身上。 王二愣一看，好家伙，你黄旭日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用手指着老子。 伸手就捏住黄旭日的手指，轻轻的一掰。 “你这死龟公，敢用手指着老子？大伙都看看哈，是这死龟公先欺负我的，我还手了哈。” 王二愣说完手上用力一掰，就把黄旭日的手指给掰的“咔嚓～”一声，显然是断了。 “啊～我的手～” 黄旭日痛的嗷嗷大叫，眼泪和鼻涕滚作一团。 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把手给握紧，似乎手指跟着隐隐作痛。 听着黄旭日杀猪般的惨叫，王二愣只觉得心烦意乱，大骂一声。 “吗的，你还敢鬼叫，去你吗的。” 王二愣骂完，大力一脚将黄旭日踹飞出去。 铁牛刚从臭水沟里爬起来，就看见黄旭日飞扑过来，两人抱在一起，又滚进了臭水沟。 周围百姓纷纷大声叫好，为王二愣鼓掌，王二愣抱拳还礼，尽显大侠风范。 众人见热闹看完了，也各自散去，忙活起了自己的事情。 走到女人那简陋的摊子上，蹲下对着钢精锅里的茶叶蛋挑挑拣拣，一共就二十二个，王二愣觉得这数字挺衬他的名字，索性给她包圆了。 从自行车的车筐里，把刚刚那小偷的衣服拿出来，将二十二个茶叶蛋全包了进去。 “喂，女人，二十二个茶叶蛋，多少钱？” 女人低着脑袋，扭扭捏捏抓着衣摆不说话。 王二愣可等不及了，你柰子大你清高，老子可没空陪你站街，还有事要忙呢。 “别人摊子上五分钱一个，我就当你也一样，这是一块一，拿好。” 王二愣把钱塞进女人的手里，把茶叶蛋装进自行车车筐，推着自行车又去买烧饼。 一毛五一个烧饼，王二愣又买了二十二个，花了三块三，有钱就是拿来花的，吃进肚子里最实在。 拿着一个烧饼用力一咬，里面油滋滋的，肉混着梅干菜，又香又辣，吃的王二愣满嘴流油，真香。 嘴里塞一个烧饼，推着自行车调了个头，跨上车就打算回卫生院。 没想到那黄旭日的老婆端着钢精锅，拿着小板凳挡在他的车前。 “怎么？茶叶蛋不是五分一个？你说个数，老子不差你钱。” “嗯？哑巴？真是晦气，看你可怜，老子再给你一块钱，拿去，别挡老子路。” 女人扭捏着衣角，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 “我，我不要钱，不是哑巴。” 王二愣就喜欢这种害羞的女人，当即又来了兴致。 “那是怎么？想跟老子去吃酒？想去就上车。” 没想到这女人胆子还真大，把小板凳放钢精锅里，一手抱着，另一只手扶着王二愣的肩，就斜坐了上来。 王二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这他吗的，捡了个漂亮女人？ 反正是送上门来的，先收了。 “既然你要跟我耍朋友，那以后什么都得听我的，知道不？” “不出声，就表示你同意了，坐稳了，抱住我的腰。” 王二愣蹬着自行车就骑了起来，心里快活的很，随即又开始使唤起了女人。 “抱紧一点，我要飙车了。” 几步路就骑到了卫生所，王强看着王二愣自行车上的女人，眼睛都看直了。 “哥，这女人是谁呀？怪好看的。” 王二愣可不乐意了，这女人现在跟了他，让人看多了不就吃亏了吗。 “这是我女人，你那狗眼往哪看呢？是不是找打。” 刘波一听，赶紧喊:“嫂子好。” “你孩子呢？手术做完了？” “做完了，好的很，已经办了住院。” “那行，我还有事，这衣服和裤子刚从小偷身上扒下来的，你身材差不多，拿去穿。茶叶蛋和烧饼，你也拿一半去，等孩子病好了，你再去三清观找我。” 王二愣困的很，急着回去睡觉，把事情交代完，就载着女人往供销社赶。 买了卷草席，和毯子，蚊帐，又给女人买了身衣服，可把女人高兴坏了。 女人一高兴，坐后座上，抱的王二愣更紧了。 “喂，女人，我叫王二愣，你叫啥名字？” “我，我叫陈思雨。” “嗯？名字还挺别致。思雨呀，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不，不知道，我不敢回去，黄旭日肯定会把我卖给人贩子的。” “没地方去的话，就跟着我。” “好。” 两人聊着天，感觉就过了那么一小会，三清观就到了。 王二愣老远就扯着大嗓门喊: “道长，道长，快出来迎接我一下，我回来看你了。” 老道士在大殿里画着桃符，突然的声响把他的手吓的一抖，一笔红色朱砂将整片桃符画的面目全非。 气的老道士拿着符笔直跺脚，破口大骂: “吗了个巴子，雷主啊，你快降下神雷劈死外面的二愣子，我这可是百年桃木符呀。” 王二愣叫了两声，见没人理会，也不再言语，自顾自的把自行车推进了大殿，看见了状若疯魔的老道士。 老道士挥舞着一把桃木剑，背着王二愣，又跳又唱，念着拗口的法诀。 “道长，你这是干嘛呢？我回来了，也不迎接一下。” 老道士真想拿着桃木剑捅王二愣一个透明窟窿，这不是让你气的吗，迎一下？你算老几？ 伸吸一口气，转身，回头，嘴角上扬。 “贫道刚刚在请神作法，一时不好脱身，勿怪，勿怪。” 王二愣一脸的肃穆，对三位老神仙的神像拜了拜。 “原来是这样，道长无需自责，毕竟这是三位老神仙的地盘，当然神仙的面子最大。” “二愣居士，果然深明事理，不知这位女居士是谁？” “路上捡来的，我看她可怜，没地方去了，就让她先跟着我。” 老道士可不想王二愣在神仙面前胡言乱语，赶紧拉着王二愣出去说话。 几人走出大殿，不一会儿，就传来老道的怒喊: “什么？你们要住我房间？还要我搬出去？这可是我的地盘。雷主，雷主，你快开眼，劈死这个二愣子。” 第82章 瓶瓶罐罐 王二愣没理会老道士的大呼小叫，把自行车车筐里的茶叶蛋和烧饼拿出来，分出一半给老道士。 老道士声音突然就变小了，拿着烧饼大吃大嚼起来。 “二愣呀，按理来说，你带了女眷，住好点的房子也是应该的，但是” 王二愣赶紧打断老道士的屁话。 “没有但是，我再加你一斤白砂糖。” 老道士搓了搓手，显然是觉得一斤白砂糖比但是更值钱。 “这，这怎么好意思。” “孝敬老人家嘛，应当的，应当的，我王二愣别的不说，就人品这一块，那叫一个高尚。” 嘴上那么说，心里却骂老道士这人一点都不讲究，太势利眼。 老道心里一句嘛卖批，你高尚？你还抢老人家房子住？雷主怎么不劈死你？ 两人都在心里骂着对方，面上笑呵呵的，一起进了老道士的房子，开始整理老道士的物品。 也没什么好整理的，老道士就拿走了床上的破席子和破毯子。 另外两大口箱子，却是叮嘱王二愣不要乱碰，都是一些老物件，一碰就碎。 王二愣还真被勾起了好奇心，非要缠着老道士打开，让他开开眼，是什么宝贝。 老道士被缠的不耐烦，打开了一口箱子，里面都是瓶瓶罐罐。 王二愣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 老道士赶忙说:“轻点，轻点，这可是景德镇官窑出来的，大明永乐青花罐。” 王二愣吓的一哆嗦，没想到这灰扑扑的罐子，居然有那么大的来头。 明朝景德镇官窑出来的玩意，就没有一个是便宜的，后世换套小别墅住一住，那不是轻而易举？ “道长，你这路子有点野啊，这些宝贝可是国家的瑰宝，你可要保管好它们。” 老道有些失魂落魄，生怕王二愣起了歹念。 “你？你认得这些东西？” “嘿嘿，实不相瞒，多少知道一些。放心，我不缺钱，不图你这点玩意。” 老道士还是狐疑的看着王二愣，显然是不相信王二愣的话。 王二愣被看的心里发毛。 “吗的，你要信不过我，就搬走。搬到哪个房间，我帮你搬。”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算了，算了，我也老了，方外之人，执念太重可不是好事，罢了，罢了，一切皆有缘法。” 老道说完，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抱着席子和毯子，软趴趴的挪着步子，往外走去。 王二愣也懒得去管老道士，只等相处久了，老道士自然就懂他王二愣的为人。 坐在板凳上，看着陈思雨忙前忙后，打扫卫生，铺席子。 “嘿嘿，那狗日的黄旭日真是没脑子，这么贤惠的婆娘怎么就不知道心疼。” “对了，刚刚买的那套新衣服，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王二愣把衣服递给陈思雨，自己走出了房门，好让陈思雨换衣服。 过了好一会，陈思雨换好了衣服，把王二愣叫了进去。 王二愣眼睛都看直了，这陈思雨穿上漂亮的衣服，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没了那份麻木，多了一丝灵动。 “不错，这衣服挺合身，过几天我再给你着的确良的新款布料，再做几身衣服。” 陈思雨扑到王二愣怀里，一脸的笑意，都忘了多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二愣，你真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嘿嘿，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先去做饭吃，我肚子都饿扁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来到厨房，老道士正在大口的夹着肉吃，昨晚走时，还有大半盆的肉，如今只剩一个浅盆。 “道长，你这光吃肉不吃饭的吗？地主家也经不住你这么个吃法。快，淘米做饭去。” 陈思雨接过话茬。 “我来做饭，你和道长歇一会。” 王二愣见陈思雨去端钢精锅，赶紧制止。 “思雨，这钢精锅是铝锅，经常吃铝锅煮的东西会生病的。” “啊？我一直都这么煮的，都好些年头了。” “以后不要用钢精锅煮东西吃，最多用来蒸点东西，我听一个老医生说的，他肯定不会骗人。” “好，那我听你的，以后不用钢精锅煮东西吃了。” 老道士看着忙碌起来的陈思雨，一脸的羡慕。 “二愣，这女人挺贤惠的，是个过日子的人，长的又好看，你可要好好对她。” 王二愣也嘿嘿傻笑起来。 “道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跟陈思雨只是普通朋友，话可不能乱说。对了，道长，我看你那些瓶瓶罐罐都是老物件，你是不是懂这些东西？” 老道士一听，有装哔的机会，立马头一昂，捋了捋胡子，站起身来，背对着王二愣。 “贫道三岁开慧，四岁通神，五岁开天眼。就我这双天眼，上观九天神明，下瞰黄泉引路，区区鉴宝之术，实属微末之术，下乘，小道也，不足道哉，不足道哉。” 王二愣最是见不得人装哔，除非装哔的是他自己，但又有求于人，只能委曲求全，配合老道士的表演。 “道长，丰神如玉，仙风道骨，有鬼神莫测之术。敢问道长，可否将这微末之术，教我一教？” 老道士转浑身，捋着胡子，一脸笑意。 “此事易耳，但法不可轻传，你是聪明人，规矩都知道？” 王二愣陪老道士演了一会，就把耐心消磨光了。 “老头，你还是说人话，再扯犊子，我可要翻脸了。” 老道叹了一口气，缓缓坐下身子,陷入了沉思。 “说来话长，这还要从我16岁那年说起，我家祖上可是景德镇御窑的烧窑工。” “那艺术成分很高啊？” “那可比官窑高多了，你别打岔，听贫道说…” 第83章 老道身世 那一年，老道士十六岁，风华正茂少年时，家里有着祖传的一手御用烧瓷手艺，日子倒也过的快活，吃喝不愁，跨马游街，好不自在。 只是听说北边的鬼子闹得厉害，也从来没想过鬼子也会骑着三轮摩托车，拿着刺刀冲进镇里，烧杀抢夺。 鬼子走后，镇里到处都是黑烟袅袅，断壁残垣，街面上随处可见的尸体，还有精神失常的妇人。 老道士家境殷实，祖屋十分气派，自然受到了鬼子们重点的关照，一家人除了年幼的老道士不在家，整整齐齐全部死了个干净。 带着满腔的仇恨，16岁的少年老道士到处寻找着报仇的机会。 凑巧碰上了一队，全是道士组成的杀鬼子小队，加入了进去。 杀鬼子可是个风险的活计，一次不慎，便是万念俱灰。 道士们万万没想到，会被老乡出卖，只是区区十个银元而已。 在鬼子的包围中，道士们如草芥般的死去。 16岁的老道士，由于年幼，没有参加这一次活动，跟着80多岁的老道长，苟活了下来。 老道长听了噩耗，叮嘱16岁的老道士，他三清观的道统不能断绝，不久便撒手人寰。 从此，三清观多了一个面白无须的小道士，小道士渐渐成了须发皆白的老道士。 王二愣听完老道士的一生，仿佛置身那烽火连绵的岁月，久久不语。 起身对着老道士郑重的抱拳躬身一礼。 “道长，这一礼敬你，敬各位先贤。” 老道站直了有些佝偻的身子，生生的受了王二愣这一礼，他受的起。 “道长，你放心，等我赚钱了，定要重修这三清观，再供上各位先贤的灵位，让各位先贤世世代代，香火不绝。” 老道听了，欣慰的抚须颔首。 “二愣，你有心了。” “咕噜~” 王二愣腹中一响，饿了。 “道长，你不是种了菜吗？咱们去摘一点来，就你这么吃法，真拿我当地主老财啊？” 老道士的情绪还没缓过来，又被王二愣给坏了道心。 雷主从来就没有那么忙过，老道士碰上王二愣这两天，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念叨过雷主。 “雷主啊，你快降个神雷，劈死这个二愣子。” 老道士默念了几声，一拂袖，走出了厨房，王二愣赶紧跟了上去。 王二愣看着菜园子里病恹恹的豇豆，还有青菜,不由的调侃起来。 “道长不愧是你，这种出的菜苗也跟你一般仙风道骨。” 老道士只当没听见，走进地里就摘豇豆。 王二愣见老道士经不起打趣，也没了兴致，跟着下了地。 地里的草长的比菜茂盛的多，豇豆又细又小，有些还长满了虫眼，非常的原生态，绝对没有任何农药残留。 “道长，你这菜园里的草，长的比菜还茂盛。” 老道见王二愣还要啰嗦，讲起自己的大道理。 “这种菜和修道那是一样的，讲究的是顺天而行，道法自然，一饮一啄，皆有缘法。” 王二愣一听，乐了，对着老道士竖起大拇指。 “道长不愧是道长，要不是我读过几年书，怕真要信了你的鬼话。” 话刚说完，便感觉脚下似乎有东西在动，往下一看，当时就被吓出几滴尿来。 只见一条老粗的带着斑纹的长蛇，从王二愣脚面上缓慢爬过，那蛇头还吐着分叉的信子，目测整条蛇绝对超过了一米长。 按理来说，这个年头，只要能吃的东西，早就被熊孩子们祸害了个干净，就算不能吃，也拿来做把戏，给玩死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菜花蛇。 或许是老道士住的地方太过偏僻，熊孩子们没怎么光顾，这条菜花蛇才能活到那么长。 王二愣呆若木鸡不说话，老道难得清闲一会，还以为王二愣改了性子。 王二愣稍微缓过神来，连忙磕磕绊绊的求救。 “道，道长，蛇，蛇。” 老道士扭头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原来你这二愣子怕蛇，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叫你胡言乱语得罪贫道，这不，就招了报应了嘛。 老道士抚须而立，也不着急，尽看王二愣的笑话。 王二愣脚下的长蛇似乎喜欢上了王二愣的皮鞋，开始盘在了上面。 “道长，你快来救我一救，快点，再不救我，我发飙啦。” 老道见王二愣发了火，再加上这一条菜花蛇可是能出不少肉，老道士早就有了想法。 龙行虎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王二愣身前，伸手就向长蛇抓去。 长蛇吐着信子，直立而起，张嘴就咬向老道士。 老道士伸出的左手却是个幌子，往回一缩，长蛇咬了一个空，右手快速从长蛇的后脑勺上捏去。 一下就捏住了长蛇的七寸，长蛇疯狂的扭动，往老道士手上盘去。 老道士捏着长蛇的手几下一抖，便把长蛇全身的劲道给泄了去，长蛇立马就变的软趴趴起来。 老道士举起手中的长蛇，向王二愣显摆了起来。 “一条菜花蛇而已，没毒，你看你，脸色都吓白了，多大的个子，还怕这玩意。” 王二愣自觉丢了脸面，也不搭理老道士，连忙出了菜园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道士捏着长蛇也跟了出来。 “我把这长蛇拿去处理一下，一会炖锅龙汤，保管你吃的满意。地里没蛇了，你莫怕，下去再摘一点豇豆回来炒着吃。” 王二愣哪还敢下菜地，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下地。 还好这时，陈思雨走了过来，帮王二愣解了围。 “二愣，吃饭了。” 王二愣如蒙大赦，拉着陈思雨的手就往回走。 “道长，先吃饭，豆角什么的，晚些再来摘。” 陈思雨看着老道士手上的菜花蛇出神。 “好大的一条菜花蛇，你们怎么抓住的。” 老道士本来不想揭王二愣的老底，奈何陈思雨问的他心痒痒，不说出来，憋着也太难受了。 顶着王二愣喷火的目光，就把王二愣卖的干净。 “嘿，当时这条菜花蛇盘在二愣的脚面上，可把二愣吓坏了，你看他裤裆都湿了些。” “老道士，你是欠打，哪里湿了？” “哦，没湿，没湿，是贫道看错了。贫道跟你说，当时，二愣脸色蜡白，整个人瑟瑟发抖，嘴里一直求着我救他一命。” “贫道降龙伏虎的本事，当然不想用在区区一条菜花蛇上，奈何王二愣这厮苦苦哀求，贫道心善呐。哎哟，二愣，你敢踢我，你这恩将仇报的玩意，看蛇…” 老道士捏着菜花蛇的尾巴，呼的一下就给甩了过来。 菜花蛇搭在王二愣的脖子上转了一圈，像是带了一个狗项圈。 那冰冷湿滑的感觉，把王二愣的鸡皮疙瘩都给惊了起来。 第84章 抓鱼 老道士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甩的那么准，随意一甩能甩到王二愣脖子上。 菜花蛇被老道士捏了那么久，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此时蛇头刚好贴在王二愣脸上，哪里会放过这般好机会。 只见菜花蛇张开血盆大口，一排锯齿碎牙闪着寒芒，闪电般的咬住了王二愣的嘴唇上方。 老道士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绝，见不对劲，立马松开蛇尾，一溜烟的往远处跑去。 “二愣，你受伤了，我去给你抓条鱼补一补。” 王二愣只觉得嘴上一阵剧痛袭来，菜花蛇还在疯狂的扭动身子，锯齿状的牙齿上还有倒刺，痛的王二愣直扯蛇尾巴，越扯菜花蛇咬的越紧。 陈思雨立马出声。 “二愣，你不要动，蛇牙有倒刺，我来掰开的蛇嘴就好了。” 陈思雨两只手分别捏住菜花蛇的上颚和下巴，稍微用力掰开了蛇嘴。 一手捏住蛇颈，一手抓蛇尾。 将蛇头按地上踩住，抓起蛇尾，用力往石头上甩去，蛇头重重的打在石头上，一下就没有了动静。 为了保险起见，陈思雨又大力的摔打了几下，整个蛇头摔打的稀巴烂。 王二愣红着眼找起了老道士的身影，此时，早已动了杀心，老道士要被逮住了，怕是要凶多吉少。 没找到老道士的影子，王二愣只能生起了闷气，用力的几脚把菜花蛇稀烂的蛇头踩成了肉泥。 嘴上火辣辣的痛感，使得王二愣无暇它顾。 虽然菜花蛇是无毒蛇，但蛇嘴上的病毒和细菌可不少。 王二愣急冲冲的跑进厨房，舀水缸里的清水开始冲洗嘴唇，同时用力的挤压嘴唇，把里面的淤血给挤出来。 陈思雨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嘛，只是在王二愣身后轻轻的拍着王二愣的背，也算是精神上的治疗。 忙活了好一会，王二愣才松了一口气，不由的自言自语。 “要是老子破了相，以后找不到老婆，你这天杀的牛鼻老道，你就等着收尸。” 陈思雨一听，连忙安慰，将身子贴了上来，从身后紧紧抱住王二愣。 “不会的，这蛇没有毒，过不了一天就好的。” 这软乎乎的东西一贴上来，王二愣的火气一下就消了大半。 “我饿了，咱们先吃饭。把肉都吃光了去，一根肉丝都不给那老道士留。” “好。” 王二愣刚转过身来。 “噗嗤~” 陈思雨一下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二愣的嘴巴，现在就像挂了根腊肠在上面，又红又肿。 “泥，泥，笑涩摸？” “噗嗤~哈哈” 陈思雨是真的忍不住，弯着腰拍着大腿开始笑起来。 “对，对不起，太，太好笑了。” 王二愣看了看水缸里，模糊的倒影，这他吗的不是欧阳锋嘛，看着影子那不协调的香肠嘴，自己也跟着傻乐起来。 而老道士，此时，正在卷起裤脚，在一口烂泥塘里摸着稀泥。 从腿上扯出一条吸的圆鼓鼓的蚂蟥，将蚂蟥的屁股顶在小树枝上，用力往下一翻，将整个蚂蟥里面给翻到了外面，插到岸边用太阳暴晒。 岸边挖出的一个拳头大的小水坑里，有一条很袖珍的泥鳅，还有两条小拇指大的小杂鱼。 日头虽然晒的很，但老道士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那二愣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货色。 不说那二愣子打不打自己，以自己对那傻大个的了解，他买的大米和肉食，自己怕是一点也吃不上了。 只盼今天运气能好些，这泥塘里能摸点鱼来，不然今晚怕是要挨饿。 王二愣气来的快，也消的快，觉得此事也不能完全怪那老道士。 看着陈思雨小口小口的扒着米饭，眼神不时的偷瞄着盆里的肉，又不舍不得吃。 王二愣举起筷子，就往她的碗里夹肉，一连夹了十几块，甩着香肠嘴说： “泥多吃一点，窝有德四钱。” 陈思雨被王二愣突然的关心，给暖到了心里，眼睛有些酸酸的，抬起头来看向王二愣，笑的梨花带雨。 “有灰尘，迷了眼。” 陈思雨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液体，两个俏皮的小酒窝看的王二愣一愣一愣的。 王二愣挂着个香肠嘴，稍微用力嚼东西，嘴巴生疼。 “思雨，你慢些吃，我去煮些粥喝下。” 陈思雨放下手里的碗筷。 “我去煮，哪能让男人干这活。” 王二愣把陈思雨按在座位上。 “吃的你饭，老子说话不好使了？什么男人女人的，除了生孩子，我啥都能干。” 拿着一个干燥的黄色竹筒，从米缸里挽了一点米，倒进陶罐里。 水瓢舀了一瓢水浇到罐内，手伸进罐里，顺时针转起来，米粒和杂质的密度不一样，在水流的转动下，很容易就能挑出来。 这年头的大米就是这样，加工工艺不怎么样，多少都会有些沙土，谷壳，草籽，所以做饭才会有淘米这一道工序。 穷一些的，淘米水也舍不得倒掉，用纱布过滤一下，用来煮米汤喝，也有用来洗澡去污的。 洗了两三道水，才把罐里的米给洗干净。 陈思雨见王二愣那么败家，淘米水就这么白白的倒掉，心疼的很，但又不敢说，怕惹的王二愣不高兴。 将锅洗净，米入锅中，一瓢清冽的山泉水，灶里添两根柴火，不时的还要用锅铲去搅拌一下米粒。 粥还没煮好，厨房外出现了一个泥人，把王二愣吓了一跳，仔细一看，似乎好像是老道士。 王二愣咧着香肠嘴一笑。 “哟，道长，你不是抓鱼去了吗？咋了？让鱼给打了？” 道长一身臭泥，光着脚丫，站屋外也没进门。 “贫道大意了，一时没站稳，这里有几条鱼，我抓的，给你补一补。” “道长，你还有这本事？我看看，晚上咱们就煎一盘吃吃。” 老道士拿着一团荷叶包成的东西，递给王二愣。 王二愣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那么一小团东西，莫非就一条鱼？ 打开一看，小泥鳅一条，小杂鱼三条，虾公一只，还有只小螃蟹，加起来都没有二两重，打汤吃都不够。 王二愣香肠嘴一歪，牛眼一瞪。 “老头？你他吗的是来消遣我的？” 第85章 黄鳝 老道士也觉的脸上无光，干笑了两声，就跑开了。 “嘿嘿，就知道你这二愣子心软，贫道就是故意弄成这般惨样，看你二愣子还敢不敢打我？” 老道士言语了几句，神情颇为得意，吹着口哨，往小河沟走去，去洗一洗身上的烂泥。 得亏王二愣没听到，要是知道老道士这么无耻，怕是要立马追上来，让老道士假戏真做，塞老道士进泥塘里吃个饱。 王二愣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小杂鱼，随意的往外一扔。 “吗的，这点玩意塞牙缝都不够。” 陈思雨立马去捡了回来，小声的对王二愣说： “丢了怪可惜的，你要不喜欢，就给我吃。” 这年头谁喜欢吃这玩意，又土又腥，想要做的好吃，那可费油的很。 要么就像野人一样，直接用火烧熟，至少也能入的了口。 “好，既然你想吃，那我再去抓一点来，凑一盘，晚上多放点油，煎个一大盘。” 陈思雨用狐疑的眼神看向王二愣。 “还是不要了，道长都掉泥坑里了。” 王二愣一看陈思雨那眼神，心里顿时就不爽了，几个意思？瞧不起我？ “我能跟那老头一样？你瞧好了，晚上等着吃鱼。好让你知晓，老子这只麒麟臂不止会抓柰子看病，抓鱼也厉害的很。” 去镇里的小路旁有口烂泥塘，离此地不过几百米，王二愣猜老道士应该是在那里摸的鱼，拿了个木盆，便径直往烂泥塘走去。 来到烂泥塘边就有些后悔，这什么工具都没有，怕是不好搞。 奈何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那老道士空手都能摸出点玩意来，我王二愣再不济，也比那老头强多了？ 再说了，老子也不是没经验，看那些重生小说，一言不合抓个几百上千斤泥鳅，黄鳝去卖钱。 老子不求抓那么多，抓个几斤总不成问题？ 王二愣卷起裤腿，按小说里的套路找起了黄鳝洞，黄鳝打洞喜欢打两个洞。 上面一个洞没有水，下面一个洞在水里。 找的就是上面那个洞，一般就在离水面大概十公分左右的岸边，洞口一般都是十分湿润且光滑。 王二愣顺着塘边，仔细的找了起来，偶尔还扒开草丛看一下，有没有洞口。 这一扒开，还真有发现，茂密的草丛下，果然有了发现。 洞口刚好和王二愣的手指差不多大小。 王二愣伸出手指就开始抠黄鳝洞口，这温润的手感，王二愣还挺熟悉。 黄鳝洞还挺深，王二愣抠了好一会，水都满了出来，还没见着黄鳝。 洞里的黄鳝此时正睡着午觉，被王二愣这个老六给弄醒，恼火的很。 黄鳝朝洞外钻去，却发现一根和它差不多粗的手指，在那动来动去，时不时还勾起头来挑衅它。 黄鳝可是妥妥的肉食动物，性子野的很，哪里忍受得了这般上门挑衅，张嘴就咬向了眼前的玩意。 王二愣脸色一变，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从手指上传来。 “啊~” 惨叫一声，感觉有东西咬在了他的手指之上，心里怕的要死，这他吗的不会是蛇洞？ 用力往外一拉，抽出了手指，手指上还挂着一条长长的东西。 王二愣赶紧把手往岸上一甩，一下还没甩脱。 手放在地上，脚用力的踩住长长的东西，这才把手指给解放出来。 仔细看了看，还好，还好，黏糊糊的光滑的很，没有鳞片，不是蛇，是黄鳝。 这才有空看向被咬的手指，幸好王二愣皮糙肉厚，手指上只有一圈红印，并未出血，破皮。 “吗的，抓黄鳝这么废手指，小说也不写清楚，傻哔作者害我。” “就算老子皮糙肉厚，这他吗的要抠出几百斤黄鳝来，老子把脚指头都搭进去，也不够啊，这他吗的就是个无底洞。” 黄鳝，泥鳅这玩意虽然多，但真的没什么人会去吃，又土又腥，要用油去煎，才能入的了口。 把买油的钱，换点肉吃，不香么？谁吃这玩意？ 将踩的半死不活的黄鳝扔进木盆里，咧嘴一笑，这玩意可不小，至少也有半斤多往上。 “老子果然牛哔，那老道士真是废物，忙活大半天还掉泥坑里，真是不及老子的万一。” 有了收获，王二愣也不嫌烂泥塘里的水臭了。 把裤脚又卷高了一些，就下到泥塘里，手开始往水草里面掏。 可能是好运气用的差不多了，王二愣在浑水里摸来摸去，摸了大半个小时，只摸到一小条会动的东西，还没抓住。 “算了，我还是去找黄鳝洞，大不了，我不去抠，我把它的洞掰开来，我就不信，这也能咬到我的手。” 王二愣甩了甩手上的烂泥，一步一步的挪上了岸，用手泼了点水冲洗脚上的烂泥。 烂泥洗去，两条圆鼓鼓的大蚂蟥，就显现了出来。 “吗的，敢吸老子的血。” 王二愣把两只蚂蟥扯下来，用两根小棍子挑到石头上，又捡了块石头，将两只蚂蟥给砸的稀巴烂。 “听说你这玩意，断成几节都不会死，这下，我看你死透了没有。我再给你浇点盐水，烧死你。” 王二愣说完，解开裤裆，掏出大货，就是一泡黄尿冲去。 一泡尿还没撒完，路边出来七八个小娃娃，其中还有两个女娃子。 王二愣赶紧一转身，收起大货，撒了许多在裤子上。 几个熊孩子，提着竹篓，有说有笑的走来。 路过王二愣身旁，看向王二愣木盆里的小黄鳝，又提了提沉甸甸的竹篓，在王二愣眼前晃悠了几下。 小小年纪，脸上一脸的嘲弄之色。 王二愣感觉自己被小瞧了，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们几个小鬼，给老子站住。” 七八个小孩，朝王二愣做起了鬼脸，一点都不带怕的。 眼前的傻大个，嘴上挂了根大香肠，怎么看怎么搞笑。 王二愣也做了一副鬼脸，惹的几个熊孩子笑歪了嘴。 “跟你们商量个事，我出五毛钱，你们竹篓里的玩意分我一半。” 第86章 散装白酒 几个小屁孩一下就跑了回来，把竹篓里的鱼获全倒进了王二愣的木盆里。 王二愣一看，这是想拿老子当冤大头啊，那可不行。 “说了只要一半，多了可不给钱，你们倒一半回去。” 小屁孩们，抓这些东西，也是觉得好玩，拿回去也是喂鸡喂鸭的，家里可没有油，来炒这些玩意。 “全部给你，给我们七毛钱？我们有七个人。” “对，对，只要你给我们七毛钱，不够的话，我们还能去给你抓。” 王二愣一看，这几个小家伙，还挺讲义气，分赃也算公平，便想了个办法。 “我没有零钱，要不这样，这是一块钱，你们大声喊几句，哥哥你真帅，基儿贼大。我要满意了，这钱就归你们。” 小屁孩们一听，还有这等好事。 “哥哥，你真帅，基儿贼大。” “哥哥，你真大，基儿贼帅。” “哥哥，你又大又帅” 王二愣歪着香肠嘴，像个小丑一样，哪有半点帅气可言。 一点逼数没有的王二愣，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小孩子们尽喜欢说大实话。 “看在你们，那么诚实的份上，呶，一块钱，拿去花。” 领头的熊孩子，拿过钱，领着其他娃儿蹦蹦跳跳的离去，嘴里一直嚷嚷。 “基儿贼大，基儿贼大” 王二愣看着快要满出木盆里的鱼获，起码也有二十多斤。 满身烂泥的老道，又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正坐在小板凳上摘着豆角。 看见王二愣抱着一个木盆回来，也没当一回事，这二愣子真能装腔作势，盆子举那么高做什么？那烂泥塘有什么玩意，他还能不知道？ 王二愣抱着木盆，走到老道士身旁，把木盆往地上一放，嘿，这逼我王二愣非装不可。 老道士看着木盆里钻来钻去的黄鳝，活蹦乱跳的鱼虾，满眼的不可置信。 再仔细一看，鱼获种类乱七八糟的，还带着臭泥，确实像是刚刚抓上来的。 “二愣，你，你哪里弄来的？” 王二愣双手叉腰，踏着脚板一抖一抖。 “当然是烂泥塘里抓来的，就问你服不服？” 老道士立马闭了嘴，认真的把豆角上烂掉的地方摘去，又把有虫眼的地方摘掉。 那投入的眼神，完全把王二愣当成了空气，心里却得意的很。 “想让贫道服你，做梦去。这豆角长的真俊，真是耐看，我的眼睛都挣脱不开了。” 这一波装哔的效果原本可以达到九十分以上，就因为老道士这个龙套的不配合，装哔节奏完全被打乱了。 王二愣自找了个没趣，悻悻的抱起木盆，又去找陈思雨，打算再装一波。 陈思雨果然很给面子，捧场的很，连夸王二愣不仅身体棒，人长的俊，医术了得，没想到摸鱼也厉害。 王二愣见装的差不多了，把木盆随意一放，让陈思雨把活的放水缸养起来，死的先弄来炒菜，他要去睡一会，饭做好了叫他。 走出门，看见老道士还在摘着那点破豆角，立马使唤起老道士来。 “道长，别摘那点豆角了，给你两块钱，去打两斤散装白酒来。” 老道终于不再装死，一下就勾起了酒虫，舔了舔嘴角。 “那个好喝点的，要一块一毛钱一斤，两块钱不太够。” 王二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催促道： “那就打一斤半，快去，就你那丁点酒量，我都替你臊得慌。” 王二愣晃晃哟哟的回到房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瓦房建的稍微高些，再大的太阳，里面也带着丝丝凉意。 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也不盖毯子，枕着自己的胳膊，侧着身闷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菜香味，还是肉香。 开始是鼻子使劲的抽动着猛嗅，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捏住了王二愣的鼻子，把没有睁眼的他给从床上拉了起身。 王二愣揉了揉稀松的睡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觉整个人都是新鲜的。 “真香，这应该是煎小鱼仔的香味。” 王二愣来到厨房，陈思雨在灶台上炒忙活着。 老道士红着脸，眯着眼睛坐在板凳上，面前摆着一个装酒的搪瓷缸，手里端着小碗。 小口小口的喝着白酒，喝一口还“哈~”的一声，“嘬嘬嘬~”，看样子喝了有一会了。 王二愣伸手就把装酒的搪瓷缸给端了起来，盖上盖子。 “你这老道士，真是没有酒品。我让你去打酒，你居然不等我。” 老道士已经喝到位了，整个世界都是晃动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懒得搭理王二愣。 王二愣索性不管这个醉鬼，还省一顿饭了。 陈思雨用锅铲把小鱼仔装盘，扭头对王二愣一笑。 “二愣，你坐，菜全部好了，我这就端过来。” 王二愣拿了个小碗，从搪瓷缸里倒了小浅碗，拿着筷子看着陈思雨上菜。 煎小鱼仔，红烧黄鳝，菜花蛇汤，炒豇豆。 “三菜一汤，还是三荤一素，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我这随便捡个女人，长得好看又能持家，真是赚大了。” 陈思雨也算是习惯了王二愣的孟浪，只是稍微红了一下脸，转身端着个小碗就要去给自己盛饭。 “道长好像睡着了，这样躺着不会着凉了？毕竟年纪大了。” 王二愣扭头一看，醉醺醺的老道，早就打着呼噜睡死了过去。 “行，那你等会，我把这碍眼的老道士送走。” 轻松的抱起瘦骨嶙峋的老道士，将老道士送回了房。 这小酒配菜喝起来，兴致是越喝越高，才一会儿，就喝的有点晕乎乎。 “我过几天要去市里一趟，你住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姐妹，你跟她凑合先住一段时间。” “我，我都听你安排。她，她是谁？能和我说说嘛？” “我一个朋友的老婆，那朋友犯事了，还在班房里，托我照顾好他老婆。她一个人住着，也怪孤单的，你去刚好给她做个伴。” “她不会嫌弃我？我怕。” “怕什么，她要不乐意，咱们转身就走，去处多的是，你放心好了。” 第87章 表妹 王二愣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看着怀中的女人，这一觉睡的还挺踏实。 陈思雨早就醒了，不时的偷偷打量王二愣。 这不熟悉的屋子里，居然让她有了家的感觉。后知后觉中，才恍然大悟，原来家的感觉是这样子的。 暖阳透过老旧的木窗，洒在王二愣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粉，看起来格外耀眼。 两人早已醒来，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依偎在一起，静听屋外的风吟鸟唱。 直到屋外一阵肉香传来，大概是老道士正在做早饭，两人相视一笑，起身更衣。 一根牙刷，王二愣和陈思雨两个人轮着用，这大清早，用薄荷味的中华牙膏，刷一次牙，那真的算是一种享受。 饭桌上，王二愣吃着菜，跟老道士闲聊起来。 “道长，这两日多有叨扰，我打算离开几天，去朋友家住上几日。” 老道士听完居然有些不舍，尽管这二愣子脾气臭，爱耍横，喜欢吹牛哔，除了长了副好皮囊，有点钱，简直一无是处。 但谁让他有钱呢，老道士就喜欢跟有钱人，做朋友。 “嗯，知道了，贫道这三清观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王二愣放下手中碗筷，头往前凑，声音放小了几度。 “过些天，我可能会做点小买卖，要是收来些瓶瓶罐罐，麻烦您老给掌掌眼。” 老道士听了，也没怎么惊讶，这大个子既然来这避风头，显然不是什么太正道的人物。 不过相处下来，这人还是能处的。 “没事，你尽管拿来。不过，你干投机倒把的事情，还是要慎重啊。” “我有分寸，道长，您保重，再会。” “贫道送送你。” “你一把老骨头了，留步，留步。” “气死我了，雷主怎么不劈死你这二愣子” 王二愣骑着二八大杠，车后座上载着背了一个大包袱的陈思雨，身后的三清观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思雨，你都不问我，我要带你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我都听你的。” “我们才认识两天，你就那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给卖了吗？” “那我也认命。” “嘿嘿，我怎么舍得把你这大美人往外送。放心，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就知足，认识我王二愣，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嗯，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二愣一听，这话让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接，我吹牛哔的时候，你应该适当的表示怀疑，这样我才好套路你呀。 王二愣带着一顶草帽，只顾低头骑车，此处已然进了沙溪镇的地界。 那小肚鸡肠的周书记，没准还在惦记着自己，还是要小心为妙，不要被人发现的好。 陈思雨的衣裳都没两件，刚好秦小雨那里，还放了三十多尺的确良的碎花布，王二愣一咬牙骑着二八大杠就进了沙溪镇。 在快到小学不远处停了下来，将自行车停到一旁，让陈思雨守着自行车和包袱。 “我去朋友那里拿点布料，给你做几身衣裳，你在这里等我。” 陈思雨轻声应了一下，随后又问: “是女的。” “是女的，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陈思雨一听，脸上又笑了起来。 王二愣敲开秦小雨的办公室门，秦小雨正在写写画画。 摘下草帽，扇了扇风。 “秦老师，忙呐？” 秦小雨听着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王二愣正在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来啦，先坐，是来拿的确良布料的？” “嘿嘿，是想你了，顺带过来拿布料。过几天，我准备去市里一趟，这些布料，我刚好顺路出手。” “你，你这样做，小心被人举报了，最近镇里风声都很紧，有人卖瓜子花生都被抓去罚了款。” “放心，我是生产队队长，算是公家对公家的业务，他们管不着我。” “那就好，我这就去给你拿。学校前些天放暑假了，我这特意等你来的，不然我就回家啦。” 王二愣拿过布料，将秦小雨拉进怀里，抱了一会。 “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从市里回来，再回来看你，你写个地址给我，我买了好东西，到时候送你家去。” 秦小雨也不跟王二愣客气，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王二愣给占过便宜，早就把王二愣当自己人了，拿起笔就写，写完递给了王二愣。 “嗯，那，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王二愣轻轻拍了拍秦小雨的背，松开了秦小雨，捏了捏秦小雨的脸蛋。 “我先走了，不用太想我，走了。” 王二愣走出房门，又朝里面挥了挥手，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刚过拐角，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说要请陈思雨去喝汽水。 “吗的，赵清风，你是不是皮又痒了，老子的女人，你也敢调戏？” 赵清风扭头看着王二愣，立马一脸陪笑。 “哥，怎么好看的女人，全都是你的女人。” “老子长的俊，自然要好看的女人配我，你管的着吗？滚犊子，老子今朝心情好，要不然大嘴巴抽你。” 赵清风不敢言语，很自然而然的退下。 王二愣献宝似的把的确良布料，往陈思雨手里一塞。 “拿着，这料子可是我从市里买的新款，镇上根本买不着。看看，喜欢不？” “真好看，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上车。” 王二愣载着陈思雨就往小镇在骑去。 骑了不到半小时，就来到了聂小莲在的生产队。 这次带了陈思雨，整个人大张旗鼓的，专门走大路。 有人问，就说陈思雨是聂小莲表妹，来探探亲。 乡亲们一看，也丝毫没有怀疑。 毕竟这女人长的和聂小莲一样好看，柰子和聂小莲的柰子都很大，一准是有亲戚关系。 聂小莲正坐大门口剥着豆子，看见王二愣带了一个漂亮女人走了过来。 “二愣，她？是谁？” 王二愣牵过陈思雨的手，拉到身前。 “她是陈思雨，现在是你表妹，来跟你作个伴。怎么？不欢迎？” 陈思雨是鹅蛋脸，典型的古代美人脸，和聂小莲那妖魅的瓜子脸站一起，再配上两人那惹火的身段，可把王二愣看呆了。 “先进屋再说，外面风大，可要把门栓紧了。” 第88章 戒酒 一连三天，三人都在斗地主，除了出去买些酒，做些饭，几乎都没怎么出门。 王二愣已经迷上了三人斗地主，甚至还有把赵小兰接来打麻将的想法。 “王炸，嘿嘿。来来来，思雨，喝了这杯酒，你输了，刚刚是小莲，这回轮到你咯。” 陈思雨扶着有些微醺的王二愣，一脸的担忧。 “二愣，你少喝一些，这样太伤身子。这里有镜子，你自己看看。” 王二愣醉眼迷离的接过一小片圆形的镜片，镜中人让他差点认不出来是自己。 深凹的黑眼圈，木讷无光，脸色蜡黄，干枯毛糙，毛孔粗大，就像吸毒过量的瘾君子一样。 若老道士在此，必然会说，王二愣印堂发黑，命不久矣，多吃些好的，准备后事。 王二愣摸着自己的脸，镜中人做着同样的动作，迷离的醉眼，早已瞪的滚圆。 不由的张嘴说道: “嘶~我只不过喝点酒，打下牌而已，才三天，我王二愣竟然这般憔悴。” 王二愣抬头看向风情万种的聂小莲，又看向面若桃花的陈思雨，缓缓开口。 “看来不是牌的事情，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跟你们两人在一块打牌，实在是太过伤神。” 陈思雨赶紧扶住王二愣，期望王二愣冷静一些。 聂小莲也围了上来，将身子朝王二愣身上靠。 王二愣一把推开两人，站直了身子，拿起手里的酒瓶自言自语。 “酒色乱我心智，遮我双眼，伤我筋骨，令我如此狼狈。” 聂小莲听着王二愣的浑话，双眼不可置信，这二愣子自己把持不住，难道还要怪到她头上？ 陈思雨也慌了神，王二愣若是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才过了几天正常日子，就这样。不禁感叹，我的命为何这么苦？ 王二愣看着神情各异的两个女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酒瓶，一拍大腿，做了个重大决定。 “哼，黄天在上，从今日起，我王二愣要～” 将手中的酒瓶用力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 酒瓶摔了个稀碎，吓的两个女人花容失色。 王二愣大吼一声: “呔，戒酒～” 聂小莲拍了拍心口，呼了一口气。心说，你戒酒就戒酒，搞的像是要跟我绝交一样，就老娘这姿色，这身段，你戒的了？ 陈思雨也拍着心口，戒酒是好事，只要王二愣不要把她丢下就好。 王二愣赶紧把目光收回，自己定力还是不够啊，还是早些离去，万一发生点什么，不是亏大了，自己冰清玉洁的，怎么能让两个堂客占了便宜。 趁着天色还早，王二愣收拾好东西，给陈思雨和聂小莲各塞了十块钱，交待一番。 “思雨，你就先在这里住着，我要去市里一趟，等我回来，给你找个事情坐坐。” “小莲，你也保重，我过几天就回来，给你买好看的新衣裳。” 两人拉着王二愣的手，哭哭啼啼，舍不得撒手。 王二愣狠下心来，将两人的手甩开。 转身推着自行车，跨上去，就蹬了起来。 一路浑浑噩噩的骑到了米阳镇，花了五块钱供销社买了床蚊帐，就往三清观赶去。 自从用过蚊帐后，王二愣现在可是离不开这玩意，而另一床蚊帐留在了聂小莲家，王二愣对自己女人，那好的是没话说。 这只出不进的日子，让王二愣有了些紧迫感，大团结的数量每天都在减少，再不出去赚钱，怕是要吃土了。 出赵王庄的时候，身上可是带了三百多块钱，一个礼拜都没到，身上只剩下一百八十多块钱。 王二愣把自行车推进三清观大殿内锁好，在房间找到了老道士。 老道士坐小板凳上，靠在床沿上，手里端着一浅碗的白酒，前面放着一小蝶炒黄豆，扭头看来。 “二愣，你来啦，坐，我刚倒的酒，你来的正好，陪我喝一点。” 王二愣舔了舔嘴唇，有些扭捏。 “道长，我戒酒了。” 老道士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仔细的打量起王二愣。 “你说什么？嗯？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呀。” “所以，我，我把酒戒了。” “放屁，那是酒的事情吗？贫道也略懂岐黄之术，你这体格，稍稍养两天，不又生龙活虎了吗？” 王二愣一听，是这么个道理，只不过一时透支而已。 老子才十八岁，只不过伤了点神而已，睡上几个踏实觉就好了。 “道长，你说的对。倒酒，倒酒。” 王二愣从搪瓷缸里给自己倒了一个小浅碗，拿着小碗，对老道士一举。 “来，道长，多谢开导，我敬你一碗。” 王二愣拿着酒碗，就往嘴里送。 屋外闪过一道耀眼的亮光。 随后，“轰~”的一声炸响。 这一声惊雷，把王二愣吓的一抖，嘴边的酒碗，顿时洒出去大半。 脑中顿时想起了今天所说：“黄天在上，从今日起，我王二愣要戒酒。” “老天爷，我跟你开的玩笑，不戒了，行不行？” 又一道霹雳闪过，这一回的霹雳似乎近在咫尺，感觉那丝雷光，就在窗口，朝自己闪来。 “轰~” 这一声惊雷，比刚刚还要响亮。 “道长，我确实戒酒了。喝酒伤身误事，不喝也罢。” 说完把碗中所剩无几的酒水，倒入老道士的碗中。 老道士也不劝，王二愣不喝，他还能多喝两顿，岂不美哉。 “滴答，滴答。” 豆大的雨点敲打在屋顶的黑色瓦片上，声音清脆又带着些许空灵。 才一会儿，窗外已经一片白芒，远处的山峦，早已弥漫在浓雾之中。 “滴答，滴答”的雨声，也变成了“沙沙沙”的暴雨。 屋内王二愣和老道士窝在床上，勉强算个不漏雨的容身之地，瑟瑟发抖。 “道长，你这瓦片松了，也不整一整，这都漏成什么样了？” 老道士却一脸洒脱，一挥衣袖。 “这一片净土，容下你我，已然绰绰有余，居士所求，却是有些过分了。” “放屁，明明是你这道士生了懒根。” 第89章 出发 雨沙沙一整夜，清晨的烟雨，将整个苍穹染成了墨色，和近处的山水，摊成了一幅画卷。 乡间的小道上，满是泥泞，大大小小的小水坑随处可见。 王二愣在屋内，皱着眉头，看向屋外，根本无暇顾及风景。 这雨一下，就断了他去市区的念想，那路上的烂泥，能把路人的鞋底给裹成几斤重，根本就没法远行。 王二愣眼睛一挑。 “嗯？这种天气，怎么还有人来这三清观？” 远处两个黑点，越走越近。 一会便看出了个大概，那两个劳改头的发型，正是刘波和王强两人。 两人卷着裤腿，提着鞋子，赤着脚行走在泥泞的小路上。 屋檐下，三人凑到一起，说起事情。 王强的屁事最多，还没谈几句，便嚷嚷着，让王二愣快带他去赚钱。 “二愣，兄弟，你快带我去赚钱。我在家都烦死了，家里人天天催我下地干活，我不想干那个。” 王二愣看了眼这记吃不记打的家伙，没好气的说。 “去市里搞钱也不轻松，你到时候要给我掉链子，老子就废了你。” “既然你们都有跟我做事的打算，明天一早在镇里等我，我也做些准备。就这样，你们回去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王强听的喜笑颜开，心想总算可以干一番事业了。 “二愣兄弟，那说好了，带上我，肯定能发大财。” 刘波朝王二愣点了点头，扯着王强的耳朵，就往外走，这丢人现眼的东西，什么本事没有，还自以为是。 趁着还有空，王二愣帮老道士整了整屋顶上的瓦片，虽然不是什么技术活，但也费时费力，一整天尽干了这个。 第二天，一大早，王二愣背着一个包袱，推着自行车就出了门。 老道士看着原本挂着蚊帐的木床，又开始骂起了王二愣。 “遭雷劈的二愣子，一床蚊帐还要打包带走，真是不当人子。” 小路上的烂泥还未干透，几乎没过二八大杠底部的橡胶车胎。 好在王二愣一直信奉的是大力出奇迹，站直身子一顿猛蹬车踏板，速度居然还挺快，十几分钟就骑到了小镇入口。 王强和刘波早已等候多时，看见王二愣到来，立马迎了上去。 三人简单的聊了几句，迎着朝阳，走上乡道。 乡道的路上虽然也有积水，但烂泥却少了许多，王二愣骑着自行车倒也轻松。 王强跟刘波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快步追赶。 乡道虽然有些难行，三人却是兴致盎然，充满了对城市的憧憬。 一行人埋头赶路，只是在路过一个乡镇的时候，停留了一会。 买了三十个馒头，当场就被三人吃了一半。 王二愣最近嘴巴吃的有些刁了，吃了三个就停了嘴，王强和刘波一人吃了六个，还有些意犹未尽。 三人赶路一直到正午，火辣的太阳，晒的三人汗流浃背。 王二愣拿着一个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朝刘波跟王强喊了声。 “日头太大了，前面我有个熟人，咱们去讨碗水喝。” 两人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跟上。 王二愣骑着二八大杠，来到一个土屋外，正是上次那个带孩子的女人。 王二愣来到门前，朝堂厅看去，女人在饭桌上就着咸菜，吃着番薯。 也没看见娃娃，估计是睡着了。 “嫂子，吃饭呐？我又路过这里，过来跟你讨口水喝。” 女人一眼就认出了王二愣，正好她的货也卖光了，站起身就迎了过去。 “跟嫂子客气个啥？坐，这碗水刚倒的，不嫌就喝了？” “嘿，哪能啊，有口水喝就不错了。” 王二愣端起碗就咕噜咕噜的喝个干净。 “嫂子，这水甜的很，山泉水？” “是啊，从山里用竹子修的管子，直接通到家里的。你坐着，我再给你装一碗。” 女人拿着碗站起身，一个踉跄没站稳，王二愣赶紧扶住。 刚好王强和刘波从门外朝里看，看见王二愣搂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王强一脸的羡慕，恨不得自己化身王二愣，吗的，那么小会功夫，就直接上了手？不愧是我王哥。 刘波也暗想，这人本事一大，到哪里都吃得开，女人个个都往怀里钻。 王二愣把女人扶稳了，看着王强和刘波两人怪异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对王强和刘波使了个眼色。 “我上次吃了嫂子两个白馒头，你们不是多了十几个馒头吗？拿四个馒头给嫂子下菜吃。” 刘波听完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油纸包，从里面拿了四个大馒头递给王二愣。 王二愣把馒头递给女人，女人笑嘻嘻的道了声谢，拿着馒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大兄弟，你上次匀给我的那些东西，我都让给亲戚们了，你还有没有？再给我来二十块钱的。” 谈到这个，王二愣又打起了精神，这女人应该是把东西都卖光了，像是尝到了甜头。 这娘们还挺上道，没准能长期合作。 “嫂子，我也一样，东西都匀给了乡亲们了。这不，现在就准备去市里一趟，再给乡亲们采购一些。” 女人吃完一个馒头，大抵是饱了，剩下的放桌上，用竹编菜罩给盖了起来。 “那你可不要忘了我那一份，还像上次一样。” “行，我应下了，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女人见王二愣应了下来，顿时喜笑颜开。 “你跟我来，我有个宝贝给你看看。” 王二愣有些好奇，莫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那倒要去看看。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拂了嫂嫂的一番好意。” 两人进屋不久，就传来王二愣的叫声。 “嫂嫂，我给了你四个馒头，你让我吃了四个馒头，咱们就算扯平了。这次我还有事，我下次再来。” “你就陪嫂子，嬉一哈嘛，嫂嫂这几天想你都想瘦了。” “下次来嬉，下次来嬉，你先撒手。吗的，你撒不撒手。” “啊～” 女人吃痛，传来一声尖叫。 却是王二愣对女流氓使用了武力，将女人的两个粮袋给扯的变了形。 “吗的，你这娘们还敢对老子用强？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野妇克星的名号白叫的？” 第90章 重逢 一番收拾下来，女人终于老实了起来，看向王二愣的眼神却越发的狂热，大概是有些受虐的倾向。 王二愣也不管这个疯婆娘，稍微整理了下衣物，就出了门。 王强一个大拇指就竖了过来。 王二愣不等王强说话，眼神一瞪。 “闭嘴，收拾一下，赶紧出发。” 三人走了一个多钟头，终于走到了水泥路上。 这下总算能将二八大杠的性能发挥出来了。 刘波个子小，坐前面的车杠上，王二愣骑自行车，王强大一点坐后座。 人家奥德彪用二八大杠拉香蕉，起步价就拉一千斤，王二愣只载两个人，那是相当的轻松加愉快。 从这里开始的路上，一直到市区，大部分都是坦途，好些还是下坡路，速度一下就起来了。 骑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市区的轮廓。 王二愣把两人给放了下来，将车推进一条小道。 “你们两个没有介绍信，还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一看就是乡下人。进市区肯定会被当盲流给抓起来，我带你们去城郊先安顿下来。” 刘波点了点头，表示接受王二愣的安排。 王强咧着个大嘴，发起了牢骚。 “哥，不会又是哪个女人的家里？” 王二愣也丝毫不避讳。 “猜对了，一会看到人，记得叫嫂子。” “哥，你到底有几个相好的娘们？怎么勾搭的？教一教我呗？” “这么跟你说。我举手之劳，娘们就恨不得以身相许。你救命之恩，娘们只会说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王强眼珠转了几圈。 “不能太把女人当回事？这有用吗？” 王二愣轻蔑的一笑。 “我有钱又长的俊，女人排着队往我身上贴。你长的丑，又没钱，哪个娘们那么瞎，能看上你？吗的，非要老子说的那么直白。” “哥，我跟了你，不就能赚钱了吗？” “吗的，我改主意了，那边有个破庙，你们去那待着，免得吓到老子的女人。” “哥，别啊。我一定对嫂子恭恭敬敬的。” “刘波，给大头一个嘴巴子，吵的我心烦。” 刘波上前一个巴掌就打到王强脸上，声音响的很。 王强挨了个嘴巴子，捂着脸，扁着嘴有些委屈。 王二愣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种人渣就要经常打骂，给他长点记性。 要不是实在没有可靠的人用，王强这种垃圾，他根本就懒得搭理。 “你带着大头去那呆着，我先去探探情况，再来招呼你们。” 王二愣说完，跨上自行车，就往柳三凤住的地方骑去。 屋门紧锁，看样子人没有在家，应该是上班去了，看日头的位子，差不多也到了下班的时候。 王二愣骑着自行车就往医院赶去，准备给柳三凤来个惊喜。 原先有些热闹的街道，似乎冷清的许多，这让王二愣皱起了眉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直到几个被看章，追打着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小贩，王二愣才反应过来。 原来少的是那些小商贩，怪不得总觉得少了些东西，冷清了不少。 虽然路上的人们，都穿的干净整洁，却少了许多生活的烟火气息。 王二愣理了理身上衣服的皱着，找了个压水机把自行车给洗了洗。 又从包袱里拿出鞋油，将脚上的大头皮鞋，给刷的油光可鉴。 “嘿嘿，就我这身材，模样，这打扮，绝对能给三凤涨点面子。” 王二愣单脚支撑，背靠着七成新的自行车，在医院的门外，手里喝着一瓶橘子汽水，另一只手也拿了一瓶。 那拉风的造型，豪横的装扮，外加俊朗的外形，一下就勾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差点走不动道了。 甚至有大胆的姑娘，直接就走上来要跟王二愣耍朋友。 王二愣也只是礼貌的笑了笑，表示自己结婚了，正在等自己爱人下班，他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专一，向来不喜与异性交朋友，还请姑娘自重。 那副浓眉大眼的样子也太有欺骗性，还真让小姑娘信以为真，还洒了不少泪花，只恨相逢不在少年时。 王二愣一脸的笑意，看着柳三凤朝自己走来，伸手递上一瓶汽水。 柳三凤没有接汽水，直接就往王二愣怀里钻，一下就把王二愣抱的紧紧的，生怕王二愣跑了一样。 王二愣也没想到，这妮子怎么就那么粘人，莫非是动了真感情？ 伸出的双手也跟着软了下来，将柳三凤搂在怀里。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哭个啥，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 柳三凤只是抱着王二愣，哭出的鼻涕眼泪全往王二愣衬衫上蹭，也不说话。 王二愣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衬衫，随手将汽水放在自行车的车筐里，空出手来怜爱的揉了揉柳三凤的头。 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柳三凤的额头，浅浅的啄了一口。 这下柳三凤倒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从王二愣怀里挣脱了开来，看来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你，你又使坏，这么多人看着呢。” “嘿嘿，看见你，就喜欢的紧，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一顿久别重逢的晚餐，互诉衷肠之后，柳三凤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窝在王二愣的怀里作小女儿态，撒起了娇。 从柳三凤口中得知，饶丰市换了新的领导，现在市里明面上都没有了小商小贩。 既然明面上没有了，自然就有了暗处，饶丰市也不是某人可以只手遮天的。 这一下可把王二愣乐的找不着北，鱼龙混杂正好方便他行事，他正愁那两个人没有介绍信呢，总不能黑市里面还要查人介绍信？ 而且他现在有了帮手，王强那狗东西也就是碰了王二愣和刘波，跟一般人比起来，他可算是个狠角色。 刘波更不用说，三拳两脚能把王强打的服服帖帖的主，明显是有些拳脚在身的。 就算有人黑吃黑，凭他们三个的能耐，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三凤，我还有两个朋友在外头，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自己找地方住。” “我这不是还有个空的房间吗？既然是朋友，就让他们住？” “他们是刚出来的劳改犯，我怕吓着你，也就是怕路上不安全，我才带着他们两。” “再凶的人还能凶的过你？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那行，你把柴房稍微整理下，就让他们住那，住什么偏房，夜里打扰了我的好事怎么办？” “嗯，我都听你的。” 第91章 除暴安良 五个流浪汉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今天的收获，其中一个流浪汉举着一个偷来的钱包，向其他流浪汉炫耀着。 其他四个流浪汉虽然眼红，也不敢有其他歪心思，只因这个小偷是真敢拿刀子，往人身上扎的狠角色。 五人走进破庙，发现一个大头怪，一个小个子，正烧着火烤馒头吃。 “吗的，你们两个狗东西，敢在老子的地头撒野？山头也不拜一下？” 王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那二愣子骂老子也就算了，你们几个乞丐一样下贱的东西，也敢对老子大呼小叫。 头一昂，嘴唇一咬，整张脸一下就变的凶神恶煞。 “你这下贱的讨饭胚子，敢骂老子？看老子不把你嘴给打烂。” 五个流浪汉哪见过这种恶人，一时就被压下了气势。 其中那个小偷觉得丢了脸面，从腰里就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王强比划了起来。 王强也不是吃素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要上去跟小偷来事。 刘波一把扯住王强，眼神扫向几个流浪汉。 “我们兄弟俩，要在这里住上几天，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拿了块废砖头，手一劈，砖头就成了两半。 几个流浪汉陪笑应了几声，也不敢再言语，畏畏缩缩的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王二愣一脚把破庙的烂门给踢开，反正这破庙也快倒了，无所吊谓了。 没想到里面那么热闹，除了王强和刘波，居然还有五个邋遢的流浪汉。 王强和刘波还未开口，那个小偷流浪汉便将刚刚的满腔怒气，发泄到王二愣身上。 “嘛了个巴子，敢踢老子的院门，老子弄死你。” 小偷流浪汉说完，掏出小匕首，就要王二愣好看。 还未走到王二愣跟前，便被王强一拳打在鼻梁骨上。 拿刀的手，让刘波一扭，又一拳打在后脑勺上，直接给打趴下了，不省人事。 王强对着昏迷过去的小偷流浪汉，又补了一脚。 觉得不过瘾，又眼神不善的盯向其他流浪汉。 王二愣化身为吃瓜群众，看起了戏，仿佛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他四个流浪汉，哪见过这般凶人，躲角落里瑟瑟发抖。 “别，别打我，我跟他不是一伙的，他是小偷，我只是一个捡破烂的。” “对，对，我们跟他不是一伙的，他兜里还有刚偷来的钱包。” 王强一听，立马就翻起了小偷的衣兜，从里面拿出一个真皮的钱包。 刚要打开，却被刘波伸手抢了过去，王强尽管心有不甘，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敢跟刘波炸刺。 刘波拿了钱包，看也不看，几步走到王二愣身前，将钱包递给王二愣。 王二愣翻开钱包，朝里一看，嘿，钱还不少，有二十多块，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票。 最吸引王二愣目光的还是一本不到巴掌大小的黄色小本子，上面写着云广县供销合作社几个小字，最突出便是那红色的社员证三个字。 王二愣把钱包一收，招呼刘波跟王强往外走。 “钱包里二十六块钱，先放我这，当做本钱。你们跟我来，给你们安排个住处。” 王强还是不甘心。 “哥，你给我几块钱呗，我想买包烟抽抽。” “憋着，一会我带你去搞的烟。” 王二愣带着两人到了柳三凤的住处，让柳三凤认了下人，给两人吃了点剩菜剩饭，就把两人赶到了柴房。 此时，天已经黑了，月亮挂上了屋檐。 柴房只是杂物稍微整了下，空出一点地，铺了张草席。 “条件简陋了些，你们先把东西放下，跟我出去一趟。” “哥，去哪？你拿着一根扁担做啥？” “别瞎问，你们两也拿个趁手的东西。” 王强从杂物里挑了根趁手的柴火当短棍使，刘波也有样学样，也实在没有其他东西可拿。 王二愣有介绍信，走在前头探路，刘波跟王强只能鬼鬼祟祟的跟在身后不远。 已经快走到市区边缘，却没有发现任何街道检查人员，倒是不少无所事事的二流子在街上晃荡。 找了个落单的二流子，一打听，才知道，只有市区中心才有民兵和街道办事员值夜。 王二愣伸手把刘波跟王强招呼过来。 把钱包里的社员证拿出来，钱包递给了刘波。 “看到那边路灯下的八个小流氓没有？你假装路过打开钱包，他们要起了歹意，你就把他们引到这条胡同来。要是没有，那便算了。” 刘波有些不乐意。 “哥，这样不好？” “你要知道，这里本来应该热闹的很，就因为这些渣渣，又抢又偷，如今已经乱到没有女人，敢在夜里单身出门的地步，我们这是除暴安良做好事。” 王强把胸口一拍。 “哥，你让我去。” “滚，你这鬼样子，把坏人都吓跑了。” 刘波拿着钱包，行色匆匆的走过路灯，兜里的钱包不小心滑了出来，掉在地上，撒出两张大团结。 几个小流氓眼神一亮，互相使了使眼色，便跟上了刘波。 “哥们，哪里来的？有些面生啊。哎，问你话呢，跑啥？这么不给面子” 刘波只当没听见，闷头就快步走了起来。 小流氓们哪能让这可爱的小肥羊给跑了，纷纷跑着追了上去，跑进了一条胡同。 刚进胡同就发现两个蒙着面的傻大个，一个拿着扁担，一个拿着老粗的木棍。 王二愣蒙着面，拿着扁担冲上去，大力一捅，捅翻一个长发小流氓，又一记横劈打倒一个小胡子。 王强也是一棍一个，将两人打翻在地，这蠢货也不知道收力，直接把两人的脸都砸的血肉模糊。 刘波用拳脚也打翻了两个，剩下的两个小流氓被在小巷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王强咧嘴一笑。 “哥，这些废物也太不经打了，接下来，我们再去打谁？除暴安良简直太爽了。” 王二愣反手一巴掌，打向王强这蠢货。 “你这蠢货打人不知道收着点力？还打人脑袋，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王强捂着脸，看向刘波，期望刘波帮他说几句好话，刘波头一转，根本不看他。 王二愣见王强还不识趣，又补了一脚。 “吗的，除暴安良之后，不得弄点好处？快去把他们的衣服，裤子，鞋子全给扒了” 没过一会，王强又挨了一巴掌。 传来王二愣气急败坏的声音。 “吗的，你扒人内裤干嘛？做人不能没有底线。” 第92章 烧饼哥 小巷子里的八个内裤流氓，眼神低落的互相打量着。 “我，我明天不来了，我还是听妈妈的话，去街道找个临时工做一下，过过安稳的日子。” “我也不来了，刚刚那三个人太可怕了，我差点被那蒙面的毛头丑汉给打死” 一个小流氓团伙，被王二愣三人收拾了一顿，方知王二愣的用心良苦。 几人从此走上了正道，这便是除暴安良的意义所在。 弄堂处偏僻的屋檐下，王二愣眼睛都笑眯了，开始清点起刚刚的收获。 八套衣服鞋子还有皮带，都挺新的，这些渣渣最爱面子，穿的都不错。 六包烟，五盒火柴，王二愣留了一包没拆的大前门，其他的全丢给王强和刘波分去。 这下总算有属于自己的收获，王强顿时喜笑颜开，一声声哥，叫的美的很。 另外还有八块六毛五分钱，居然还有一本不健康的岛国杂志，王二愣自然不能让这资本主义的余毒去祸害别人，正大光明的塞进自己怀里。 眼尖的王强一眼就看到了，眼红心跳的东西。 “哥，那是啥？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小流氓还在街面上游荡，除恶务尽懂不懂？把东西拿上，跟我走。” 这返城的无业青年太多太多，导致了饶丰市根本就不缺游手好闲，惹是生非，偷鸡摸狗的小流氓。 没多大的功夫，三人依葫芦画瓢后。 一个小巷子里，又多了十个内裤流氓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开始思考人生，大彻大悟，要回家找妈妈。 王强又分到了三包烟，后槽牙都笑了出来。 以前抽没过滤嘴的烟，抽到烫手都舍不得扔，现在还有小半截，直接就续上一根。 剩下的小半截烟头扔的老远，也不知道会被哪个流浪汉捡去抽。 又是十套衣裤鞋子到手，还有十多块钱。 加起来都有十八套衣裤鞋子了，大多数成色都挺新，还是牌子货。 新的一套要五六十块钱，这旧的卖个二十三块一套，那不是轻轻松松。 这年头的人，可不介意什么二手的衣服，只要够便宜，棺材板里的衣服都敢挖出来穿身上。 “大头，你这次表现不错。看来我的巴掌没白打，给你长了不少记性。” “嘿嘿，哥，你说的对，都是你教的好。那皮鞋能不能给我一双穿一穿？我脚上还穿的是草鞋呢。” 王二愣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行，你们一人挑一套合身的穿下，这有好东西，当然自己人先整起。” 王强美滋滋的开始挑起了衣服，鞋子当场就穿到了脚上，那双破草鞋被他直接给甩了出去。 刘波也开心的选了起来，里面有个几件衣服，男女都可以穿的，他准备给老婆挑一套。 三人正在挑选着东西，弄堂外却有脚步朝这里走来，隐约能听见人声。 “别叫，老实点，给我们哥几个爽一爽，你们俩也不吃亏，敢乱叫，我一刀捅了你们。” “烧饼哥，这两娘们真好看，比前几天玩的那个寡妇强多了。” 只见弄堂外，走进来十个人，其中两个女的被捂着嘴巴，押着往里走来。 “烧饼哥，这里面还有三个人。” “老子今天心情好，你们三个给老子滚蛋，对咯，东西给老子留下。” 王二愣咧嘴一笑，王强和刘波也笑了起来，这不用出去找，就有送上门的老流氓，还有这等好事。 王二愣也不含糊，也装起了哔。 “老梆子，看你样子都得四五十了？这么大的年纪，还玩的那么花？把那两女人给老子留下，不然老子送你一副棺材板。” “哟呵，还敢跟烧饼哥耍横，怕是乡下来的土狗子，不知死活。” 王二愣可不管他什么狗屁烧饼哥，拿起扁担就冲了过去，身后的王强跟刘波也不甘示弱的跟了上去。 就一小会功夫，刚刚还很嚣张的烧饼哥，被剥光了衣裤，像一团烂泥一样躬着身子，瘫在地上。 两只血肉模糊的手，已经被王二愣给敲了个稀巴烂，尽管这样，那两只血肉模糊的手，还死死的捂住裆部，看样子裆部也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对付这种人渣，王二愣可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这个人渣名头那么响，为祸一方怕是有些年头了。 也不知道变成残废之后，会不会被原先的仇家给打死？ 王强和刘波下起手来，也是一样的狠辣，毕竟劳改犯里面，流氓犯是最不受待见的。 八个人躺在地上直抽抽，哀嚎遍野，可把两个女人给吓坏了。 王二愣使唤王强和刘波两人，将东西给打包好，自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向两个女人。 “你们还好？现在市里这么乱，怎么还走夜路？哪个单位的？家在哪里？” 女人看王二愣语气温和，长的还算正派，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们是供销社的社员，账目搞混了，错过了时间，住在南泥巷。” 王二愣一听，自己也住那里。 “南泥巷？我也住那个方向，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就送你们一程。” 女人自然是没意见的，眼前这大个子看起来也顺眼，就算有个万一，也比刚刚那些老流氓强多了。 王二愣想的是，既然她们是供销社的社员，没准就能通过她们，买上一些大批量的物资，所以王二愣一路上，都热情的很。 直到快到了目的地，才稍稍透出自己的所想。 “两位姑娘，我是生产队的队长，这一次是来市里，是给村民采购一些便宜的物资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门路？” 其中一位马尾辫姑娘，立刻就来了精神，这个忙她可帮的上，她爹可是主管供销社库房的副科长。 只要有钱和票，供销社的东西，卖谁不是卖。 “有的，二愣哥，你想买什么尽管跟我说，我带你们去仓库拿就行，我爹是主管库房的。” 王二愣听的心里欢喜的很，再看下这马尾辫的姑娘，只觉得青春靓丽，怎么看怎么顺眼。 就算是飞机场，只要你家有钱，那也可以做兄弟的嘛。 “真是太好了，我先替我队里的村民们先谢谢你们了，乡亲们的日子实在是苦啊” 王二愣说着说着，就落起了泪，抱着马尾辫女孩诉起了苦。 另一个有些雀斑的女孩，也赶紧轻声安慰起了王二愣，轻轻拍起了王二愣的肩膀。 第93章 大头赘婿 马尾辫女孩名叫叶婉君，性子活泼跳脱，他爹管着供销社的库房进出，家里在供销社能量不小。 脸上有些雀斑的女孩名叫刘招娣，性格比较腼腆，不怎么爱说话。 这年头能在供销社上班的，多少都有些家底，女孩不爱说话，王二愣也不好刨根问底，一时也没问出什么来。 刚到南泥巷的路口，两个女孩便说到家了，王二愣将两人送回到一个有着围墙的建筑群内，看样子是供销社单位自建的单位房。 女孩们又感谢了王二愣一番，给王二愣说清了她们上班的具体时间和柜台号，让王二愣有空就去找她们玩。 王二愣也不推辞，连说一定找她们玩，两个女孩子长的都还凑合，再怎么玩，王二愣也不怕吃亏。 目送女孩们走进院内，王二愣心情大好，这叶婉君要真能帮他采购供销社里的大批物资，他可是赚翻了。 王强和刘波这时候才凑了上来，看着有些灯火的大院发呆。 王二愣看着刘波手里，刚刚从老流氓手里缴获的一瓶烧酒，大手一挥。 “走，咱们回去喝酒去，今天可真是大丰收。” 王强听到有酒喝，舔了舔嘴。 “哥，刚刚那个有雀斑的小妞，你要不喜欢，就让给我。” 王二愣上下打量起王强。 “吗的，你是不是昏了脑壳？人家供销社上班的，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能要你这大头怪？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吗？” 王强被说的有些害臊，扭扭捏捏的辩解。 “哥，不能光看长相，我又高又壮的，没准她就喜欢呢？再说了，她不是叫招娣嘛？家里肯定想要传宗接代，我去给她们家当上门女婿怎么样？” 王二愣不由的对王强另眼相看，这大头怪居然还有这点小心思。 人家都是龙婿，你整个大头赘婿？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好歹你要长的端正一些？ 赘婿也是你这种渣渣，想当就能当的？换老子去，还差不多。 “老子还要靠着她们供销社的门路发大财，我劝你还是少做白日梦，要是坏了我的好事，你看我不打死你。” 刘波也站了出来，让王强认清一下现实。 “你一个劳改犯想什么美事？人家城里的姑娘，能看上你这蠢货” 三人打着手电筒，往家住处走去，不一会就到了住所。 别问哪里来的手电筒，问就是老流氓送的温暖。 这一晚大有收获，王二愣准备明天去黑市，把这些衣裤鞋子，当二手货给处理掉。 二十六套整齐的衣物，除了两套给了王强和刘波，剩下的二十四套，少说卖出六七百块钱来。 要知道一双普通的皮鞋，最少就二十块钱起步。 这些街溜子还挺讲究，好脸面，基本上穿在身上的都是全部家当，皮鞋好些都是牌子货，没五十块钱买不着的玩意。 柳三凤一直都没睡，担心王二愣出事情，她也知道王二愣这家伙干的是偏门的事情。 听见外面的动静，从窗户里就往外看，看见王二愣立马屁颠屁颠跑去开门。 王二愣将大头和刘波打发去了柴房，伸手搂着柳三凤的腰进了屋，反手就将大门给栓死。 “我身上都是臭汗，去后屋擦洗一下身子，你给我擦擦背。” “嗯” “好了，我身上干净了，我给你也搓搓背” 王二愣也没敢胡来，毕竟被掏空的身子还需要养一养。 而且柳三凤和秦小雨一样，都是黄花大闺女，他心里也有些纠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的是哪一个。 柳三凤一脸的桃色，窝在王二愣怀里，羞的不敢看王二愣，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二愣，我知道你肯定有其他女人，但我就是放不下去想你，只要你对我好，我就知足了，你要了我？” 柳三凤人长的好看不说，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能这样对他王二愣掏心掏肺，王二愣确实感动的不轻。 来这个时代越久，了解的越深刻，也知晓女人的初次对她们意味着什么，一时便有了顾虑。 又或许是，心底有了柳三凤的影子，不知不觉的就会为对方着想。 “三凤，你放心，我亏待谁也亏待不了你，等我赚了钱，在市里买上房子。我就正式娶你过门，你的身子还是留到我们新婚夜，到时候让你给我生上一群胖娃娃。” “你可不许骗我，拉钩。” 王二愣伸出小指头，勾起了柳三凤的小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花狗。” 柳三凤听了王二愣的诺言，一下笑的就很灿烂。 王二愣觉得气氛到了，又学起了狗叫。 “汪汪汪~” 惹得柳三凤一阵恼，捏起小拳头就捶王二愣的心口。 “啪~” “吗的，有蚊子咬我，等我下，我带了蚊帐，都忘记挂起来了。” 王二愣起了身子，就要拉灯。 柳三凤赶紧拦着。 “不行，不要拉灯。” 王二愣哪能惯着柳三凤，自己女人不让自己看，还有王法吗？当场就把灯给拉亮了。 “嘿嘿，我先去拿蚊帐，等会，再来好好欣赏你的宝贝。” 自从有了蚊帐后，王二愣每一次都睡的格外香甜，王二愣甚至觉得，蚊帐是中华文明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喔～喔～喔～” 几只公鸡一声叫的比一声响亮，吵的王二愣想睡个回笼觉都不成。 柳三凤也对着王二愣动手动脚，碎碎念的让王二愣起床。 王二愣不情愿的起了床，这光看着不能吃，差点就没经得住考验。 “哎，我这老黄牛，命苦啊。” 柳三凤给王二愣扣着衬衣上的扣子，听到王二愣的叹气声。 “什么老黄牛？快刷牙去，我要你送我去上班。” “好，好，我骑自行车送你去，肯定让你风风光光的，让你医院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嫉妒的面目全非。” 两人端着情侣款的陶瓷杯子，用着红蓝两色的牙刷，不时的互相靠一靠，挤一挤，刷个牙也腻歪的很。 王强和刘波早就等候在门外，柴房里的花腿蚊子，咬起人来痒的很。 就算涂了风油精，胳膊上，额头上，还是留下了很多被叮咬留下的小红点。 王二愣看两人有些萎靡，就安排两人守家睡个回笼觉。 柳三凤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路上兴奋的很，叽叽喳喳的。 “我要吃油条夹麻滋粿。” 王二愣笑着回应。 “好，我给你买。” “我还要吃饭麸果，还要吃烧饼。” “买，我都给你买，你要吃啥，我就买啥，” “这么多，我吃不完，怎么办？” “吃不完，剩下的给我吃，一点都不会浪费。” “二愣，你真好” 第94章 黑市 两人想的挺美，现实却给他们上了一课，那些小摊贩都不见了踪影，去哪里买那些小吃食。 只剩下集体开的食堂，还有公家的饭店，吃个早餐还要忍受，服务员又长又臭的老脸。 而且味道也是随心所欲，全看厨子的心情和临场发挥，种类还少。 两人凑合着买了两碗烫米粉，两根油条。 烫粉上就点葱花和猪油，还有点零星的肉丝，看起来素的很。 王二愣拿着筷子搅拌了一下，夹了点粉条，一嗦。吗的，味道居然出奇的好吃。 拿着油条往粉汤里一泡，浸满汤汁的油条，外软里酥，鲜的很。 三两口就把一碗粉条下肚，汤汁也喝了个精光。 “三凤，这烫粉味道不错，我再去买一碗，你要不要？” “我一碗够了，那油饼挺香的，我想吃。” “好，我给你买去。肉包子要不要？” 柳三凤一听肉包子，顿时就觉得有些反胃。 上次跟王二愣两人吃肉包子，吃坏肚子窜稀，在人家茶园里窜，被当地的生产队长踩了，差点没被人给打死。 “呕～不许提肉包子。” “好，不提，不提，我去去就来” 王二愣目送柳三凤进了医院，骑车返身回了住处，给王强和刘波带了点烧饼，包子，馒头。 王强吃的满嘴流油，手里还夹着一根烟。 “哥，还是跟着你，有肉吃，我在家里天天尽吃番薯。” “就你话多，快吃，吃完跟我出去一趟。” 王二愣已经打听清楚了黑市的所在，骑车带着两个装衣服鞋子的大包袱，刘波和王强跟在身后，一起往黑市走去。 黑市也是在城郊，原先的一个废弃的纺织厂内，被某些有权势的人给占了下来，如今也算造福乡里了，至少让王二愣有了投机倒把的机会。 门口的两个泼皮把王二愣拦了下来，让交一块钱的摊位费，交完还给一张小纸片，搞的还挺有模有样的。 王强跟刘波两个打空手的，却没有被收费，看来买东西的人不用掏钱。 黑市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开在这里，根本没人来管，这里的摊位费说不准就进了，那位见不得穷人的领导腰包。 王二愣看着手里的纸片的数字，518，心里不由的一乐，看来老子今天注定要发财了。 黑市内人声鼎沸，王二愣居然有了种赶大集的错觉。 走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自己纸牌上写的518摊位。 摊位是白色的石灰画出来的，长方形的一个小格子，跟后世的停车位差不多，还挺宽敞。 王二愣把破毯子摊开，衣裤按新旧程度的顺序摆上，还有半边毯子没铺上的地方，摆起了皮鞋。 皮鞋全部被王二愣用鞋油给刷的油光瓦亮，有几双稍微有瑕疵的，被摆在了最后，前头全部都是品牌皮鞋。 这些东西一摆上，立马就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纷纷上来瞧个新鲜。 那些泼皮和老流氓穿的可都是，最潮流的衣服和鞋子，这一下摆了二十多套，立马就有了排场。 “哥们，这衣服咋卖？” 问话的是一个小年轻，看起来痞里痞气的，也不像个正经人。 王二愣可不管他正不正经，买东西给钱就行。 “前面那一摞，十二块，裤子八块。后面这些，衣服七块，裤子六块。” “能便宜不？” “已经够便宜了，那衣服可是牌子货，百货商店没个二三十，你想都不要想。” “可你这也不是新的啊。” “嘿，穿身上那还不是一样。新的那不得卖你二三十嘛？” “我在买条裤子，你给你我少一点。” “一套二十，你诚心要的话，十八块钱，让一套给你。” “十五块钱，我就拿走。” “就十八块，少一分不卖。” “哟嚯，这么硬气？我可是跟烧饼哥混的。” 王二愣一听，突然想起昨晚那个被自己坏了好事的老流氓，好像就叫烧饼哥。 仔细一看，这年轻人手上，正好拿的是烧饼哥那一套风骚的花衣服花裤子。 这衣服应该是大城市弄来的，也不知道这年轻人买下，穿到烧饼哥面前，会不会被打死。 “什么烧饼哥？老子还大力哥呢。有钱就买，没钱就滚。” 王强和刘波听到来人敢耍横，顿时就站起了身，眼神不善的盯着对面的年轻人。 年轻人见烧饼哥的名号吓不住这大个子，大头那张丑脸又怪凶的，也就怂了下来。 掏出零零散散的十八块钱，买了烧饼哥那套风骚的花衣服和裤子。 王二愣接过皱巴巴的钱，仔细的看了看，钱没问题，向刘波示意了一下，刘波笑呵呵的把衣服裤子递给年轻人。 这开张了第一单买卖，让王二愣信心大增。说明除暴安良是条来钱的路子，这一下路就走宽了。 既维护了饶丰市的治安，自己也能赚点零花钱，又能让不富裕的人群穿上便宜的衣服，简直是皆大欢喜。 王二愣朝王强豪气的扬了扬手里的钱。 “看见没？这才叫挣钱。学着点，别动不动就想着去偷去抢，这钱来路要干净，花起来才不亏心。” 王强虽然骨头一直都是软的，碰点硬茬子就怂，但全身上下总有一个地方一直很硬，那就是嘴。 王二愣跟刘波也没少抽王强大耳刮子，奈何王强天生反骨，就是要杠。 “哥，这衣服不就是抢来的吗？” 王二愣牛眼一瞪。 “吗的，那叫除暴安良。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刘波，给大头长点记性。” 刘波打王强那叫一个轻车熟路，大头一晃，左脸躲过了刘波的一巴掌。 “啪~” 右脸火辣辣的疼，刘波这家伙不讲武德，明面上虚打，暗里还偷袭他。 “同志，这皮鞋怎么卖？” 摊子前站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穿的板板正正的工装服，看样子似乎是隔壁厂区的工人。 生意来了，王二愣赶紧笑脸相迎。 “这位女同志，前面那两路牌子响的三十块钱一双，三四排二十五块钱一双，后面的二十块钱一双，这几双有点瑕疵的十块钱一双。” “三十太贵了？新鞋才二十一双。” “那能一样吗？你瞧瞧这牌子，百货商店最少五十一双，七八十也不算贵。” “二十五卖不卖？” “卖。看你是个女同志，我让你占些便宜。你看一下尺码，别买回去，你男人穿不上。” 第95章 小富 城里人还真是有钱，只一个上午，品相好的鞋子和衣服裤子都卖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些卖相不怎么好，有些瑕疵的尾货。 毕竟这个年头还是卖方市场，物资紧缺，只要货好，还真不愁卖。 王二愣掏出一些比较破旧的散钱，大概有三十来块，递给刘波。 “剩下的你慢慢卖，这些零钱留着找别人钱。你让大头去给你买些吃的，晚边自己回住的地方，我去供销社找找门路。” “嗯，我都记着呢，回去的路也认得。” “那行，你看好一点大头，这家伙记吃不记打。” 王强刚想杠两句，找下存在感，被刘波一扯耳朵，立马老实了下来。 王二愣推着自行车出了黑市，心里盘算着怎么将手里这些钱利益最大化。 自己身上有两百二十多块钱，刚刚摆摊卖二手衣服鞋子赚了五百三十多，算起来身上有七百五十多块钱。 大团结有三十六张，五块的有四十二张，用皮筋扎起，厚厚的一叠，其他全是面值较小的零钱。 一上午赚了那么多钱，早就引起了有心人注意，王二愣敏锐的察觉到身后跟了两个小尾巴。 本着不愿节外生枝的心理，王二愣跨上自行车，就大力蹬了起来，一下就窜了出去。 两个小尾巴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王二愣这只大肥羊跑了。 也就是这两家伙运气好，王二愣急着去供销社找叶婉君套套近乎，不然饶丰市的某个弄堂里，又得多出两个暴露狂。 将自行车存到街边的保管处，王二愣进了供销社，直上二楼，在纺织品区的柜台，找到了叶婉君。 “同志，那蓝色的确良布料，多少钱一匹？” 叶婉君低着头编着一根花花绿绿的手绳，头都没抬一下，根本懒得搭理王二愣。 “多少钱一匹？你干嘛？投机倒把？自己看上面的价格，按尺卖。” 这供销社的人员，个个都是大爷，王二愣还真得罪不起，貌似叶婉君也没听出自己的声来。 “婉君，是我，王二愣，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叶婉君抬头一看，王二愣那张帅脸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这大个子居然那么板正，昨夜还没看清楚，如今看了个明白，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怦怦乱跳，有些慌乱的回应着。 “没，没有。我，没，没看出是你。” 王二愣笑了两声，便厚着脸皮说道： “嘿嘿，我顺路过来看看你，这不中午了嘛？想过来找你蹭一餐饭吃。” 叶婉君可是个小富婆，自然不差这点饭钱，连忙应下。 “好，想吃什么都可以，我请你。” “我可能吃了，小心把你给吃穷咯。” “我，我有钱。我去和刘姐说一声，马上就来” 王二愣现在也是颇有家资，自然不是为了吃大户而来，很有分寸的点了一荤两素。 看着叶婉君付了钱，王二愣又拿了两瓶汽水，自己付了钱。 “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汽水哈。还别说，你身上这件衣服挺衬你的肤色，整个人看起来水灵的很，这料子可不多见，花色我都没看过呢。” 叶婉君听了王二愣的夸奖，心里美滋滋的，开始介绍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料子。 王二愣时不时表示一下震惊，偶尔不着痕迹的拍一下马屁，加上自身浓眉大眼的那份真诚，自然拍到了叶婉君的心坎上了。 王二愣也不时的暴露一下不凡的眼界，就算聊到国外的生活，那也是有模有样的，人设一下就不凡了起来。 一顿饭，宾主尽欢，两人的感情，迅速得到了巩固，王二愣作了告别，说下次有空再请叶婉君吃饭。 在叶婉君不舍的目光中，王二愣挥了挥手，骑上自行车潇洒的离去。 街口处的叶婉君，呆呆的看着王二愣离去的方向，很久很久。 和叶婉君的交谈中，王二愣又得到了点重要信息，供销社是常年收购农副产品和山货的。 又是一种来钱的路子，到时候去乡下卖货，可以多收一点土货，省得来的路上打空手，都得利用起来。 最近习惯了大手大脚的花钱，一天不花个十几块钱，浑身难受，不成万元户，哪经得住那么败家。 况且自己住的那破屋子，又矮又闷，王二愣还想，若是有钱了，先把房子推了从盖。 王二愣突然闲了下来，站在街头，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发呆了一下午。 直到快下班了，才不紧不慢的去农贸市场买了些菜和肉，往医院赶去，接上眉飞色舞的柳三凤往家走去。 听着柳三凤叽叽喳喳的抱怨食堂的饭菜，同事之间的鸡毛蒜皮，还有太平间里的阴深。 王二愣不时的捧一下哏，让柳三凤谈话的兴致越发的高涨。 王二愣居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在城里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守着这个小女人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两人合力做了一顿不怎么好吃的饭菜，没想到柳三凤还吃的挺香。 还没吃完，王强和刘波也回了住所。 一下午卖了两百二十块钱，三十多零钱也没花，还剩了几双皮鞋，几件衣裤，都是尺码偏小的，不好出手。 王二愣接过钱，也不客气，全部都收了起来。 现在身上的现金，已经超过了一千块钱，离万元户的目标又进一步。 等王强和刘波两人吃完饭，王二愣大手一挥，就带着两人出了门。 “今天晚上再整一波，明天就不弄了，后天回家。” 王强挠了挠脑壳，有些不解。 “哥，这又做了好事，来钱又快，为什么不做了？” 王二愣白了王强一眼。 “流氓就那么多，能扒几次？这活明显长久不了，风险还大。我自有计较，你听我使唤就好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聚集着六个二流子。 “刘波，看你发挥了，上。” 刘波弯着身子，苦着脸，尽量让自己显得老实巴交，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过去了，他被二流子们盯上了，他不小心掉了钱包，露了财。 六个二流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纷纷露出惊恐之色，这明显就是扒衣三傻里面那个矮子，纷纷化作鸟散慌不择路的一下就跑光了。 留下一脸错愕的刘波，在路灯下，形单影只，格外的寂寥。 王二愣不由的皱起眉头。 “吗的，看来老子干的好事，已经在这些街溜子圈里传开了。” 第96章 街角 王强急的抓耳挠腮，看向王二愣。 “哥，他们跑了。要不要追上去，扒光他们？” 王二愣心里正烦的很，瞪了王强一眼。 “闭嘴，这追上去不成了抢劫嘛？老子能干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老子一向都是正当防卫，以德服人。” 刘波也凑了上来。 “哥，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明天我就找叶婉君买东西去，后天回家。” 王强可不想回去，在这里烟酒不缺，吃的好，玩的好，他可不想回生产队赚工分。 “哥，要不多呆两天，想点别的办法？过来一趟可不容易，不多赚些回去，我不甘心呀。” “你懂个屁，我们回去一边卖货，一边收破烂，赚的绝对少不了。我都打听清楚了，牙膏皮，女人的长头发，鸡毛鸭毛，破铜烂铁，山货，拿到供销社来，也能换钱。一来一回，咱们这钱绝对能翻上一番” 王二愣一边走一边给刘波和王强，画起了大饼，规划起未来。 走着走着，王强突然站着不走道，王二愣回头呵斥。 “吗的，大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王强脸上露出贱笑，用手指着一条昏暗的弄堂。 “哥，你看，那女人穿的好骚啊。” 王二愣朝王强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昏暗的弄堂里站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卧槽，居然是失足妇女。” “哥，她好像在对我笑，她勾引我。” 王强说完，也贱兮兮的对着失足妇女笑起来。 王二愣眼珠一转，就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 “吗的，你们这些小流氓不是机灵的很吗？那我就再考验考验你们。” 王二愣伸手推开大头贱笑的脑袋，向站街女走去。 站街女见王二愣走了过来，一下就激动的不行。 这个恩客长的俊俏不说，看起来还是个有钱的，要是把他伺候好了，给他做小的，那她可算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站街女挺了挺两团骚肉，双手故作姿态，捏住裙摆，两个手臂将骚肉给挤的变了型，看的王强直吞口水。 “大兄弟，进来玩玩嘛？姐姐，保证让你爽翻天。” 王二愣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女人的样子，身材还挺有料，就是脸上画的粉太厚，有点磕碜。 “哦？是吗？包夜怎么算？” “你一个人的话一块钱，三个人一起，我给你便宜点，算两块钱，怎么样？” 王二愣不由的高看站街女一眼，这堂客好大的口气，似乎有点道行，怕是三人都试不出她的深浅。 “两块钱倒也不贵，你把扣子扣好，跟我走，听我安排。” “外出可是要加钱的，三块。” “嗯？那算了，老子再找别人。” “哎。别，我跟你去，跟你去。你先给我一块钱，当订金。” 王二愣从兜里扯出一块钱，塞进女人两团骚肉里，头一甩。 “走” 站街女收了钱，顿时喜笑颜开，就想上前拉王二愣的手，被王二愣给甩开了。 “安分点，到地方听老子使唤就行，别拉拉扯扯。” 站街女也不生气，心想，你这臭男人装什么清高，一会玩起来，怕是要比老黄牛还卖力。 王强傻呵呵的笑着，就往站街女身上凑，站街女也不嫌弃，挽上王强的手，就用骚肉挤他，把王强挤的口干舌燥。 街面上的小流氓还不少，没走多远，便又发现一伙。 小流氓们正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四处往外张望，看样子就是想干坏事。 王二愣停了脚步，招呼三人走近一条弄堂里，使唤起站街女。 “堂客，那边暗处有七八个人，你去把他们勾引过来。” 站街女连忙摇了摇头，她可不敢去，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我，我不去，我只卖身，其他的活做不来。” 王二愣咧嘴一笑，笑骂着说: “吗的，你这堂客还挺有职业道德。” 脸色一变，目露凶光，扯住站街女的头发，猛的往后一拉。 “收了我的钱，就得听我使唤，不要惹我发火，知道吗？再给你加两块钱，快去。” “哎哟～痛，痛。我去我去。” 站街女吃痛，连忙答应。 这一下可把王强给心疼坏了，要不是刘波拦着，王强还想上前说情。 站街女把衣服理了理，收了收表情，扁着嘴，一下就变得弱小无助，一扭一扭的朝那几个小流氓走去。 果然卖身的女人都会卖艺，这艺术成分怕是要直追一线女明星啊。 几个小流氓正闲的无聊，商量着去哪里偷点东西，换点小钱。 其中一个小流氓，眼睛突然直了，用手推了推其他人。 只见街上一身材丰腴的堂客，扭着身子，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走来。 小流氓们，一下就兴奋起来，看来今晚有乐子耍了。 “美女，你一个人嘛？天这么黑，路可不好走，哥哥来送送你。” “美女，相逢即是缘，快进来陪哥几个耍耍。” 站街女一脸的惊恐，连连往后退去。 小流氓们贱笑着，一拥而上，抓住站街女就往弄堂里搬，性子急的已经开始上下其手。 站街女表演的相当卖力，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骚里骚气的轻喊: “不，不要，放开我。” 几个小流氓越发的兴奋了，开始争论起，谁打头阵。 王二愣带着王强和刘波突然赶到。 “住手，你们几个狗东西，居然强我兄弟的女人。” 小流氓兴致正高，见王二愣才三人，自己这边可是有十个人，根本就没把王二愣放眼里。 “强了又能怎样？我劝你们别不识趣。我们就耍一宿，天亮就让她回去，你们三个滚。” 王二愣一听，简直气笑了。 “好胆，敢跟老子这么说话，给老子死来。” 三人如同下山猛虎，杀入人群，打的小流氓哭爹喊娘。 不过区区一分钟的光景，小流氓们便全都瘫软在地，没一个站着的。 王二愣一脚踩在，刚刚那个最嚣张的小流氓脑袋上。 “吗的，敢强我兄弟老婆，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就你？也配？我呸。” 王二愣挥了挥手，让王强和刘波上去扒衣服。 “大头，这几个人渣是流氓犯，不用给他们脸面，底裤都给他们扒个干净。” 王强喜笑颜开，这事他早就想干了，如今得偿所愿，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舒坦。 第97章 大头献宝 一番搜刮下来，又是十套衣物到手，不同的是，这一回多了九条裤衩子，为什么不是十条，因为有人挂空挡，没穿。 十个穷哔身上其他东西少的可怜，凑一起才凑了三块多钱，烟也就半盒，气的王强又打了他们一顿。 这几个人的衣服裤子，也比较老旧，加一起估计也卖不出两百块钱。 站街女也是个要财不要命的，见王二愣三人有了收获，居然还想涨价。 王二愣将十个穷哔身上搜出的三块多钱，塞了过去，总算将站街女给打发了。 一直忙到凌晨，凭着站街女的卖力表演，三人几乎将饶丰市外围的小流氓给扫荡了个干净。 足足收获了三个大包裹，将近四十套衣裤鞋子。 站街女出色的表演，让王二愣又多给了两块钱以示鼓励。 挥挥手，将有些依依不舍的站街女给遣散了，站街女一扭一扭的走远，把王强的魂都给勾走了。 王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哥，丽红说不要钱让我去耍耍，我想去。” 王二愣嬉笑了一声，也没反对。 “去，刘波，你也一起去耍耍，那弄堂里的妞不少，你自己挑挑。” “那，那我先把包裹送回去先。” 柳三凤照例还没有睡觉，等着王二愣归来。 王二愣看着睡眼惺忪的柳三凤，着实有些心疼。 “三凤，让你担心了，就这一回，下不为例，以后我不干这事了。” 柳三凤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将王二愣抱住，依偎在王二愣的心口上。 第二天，一大早，门外就传来王强的破锣嗓子。 “哥，起来没？我给你弄回来一个大宝贝。” 王二愣听了，也没多在意，就这渣渣能弄来什么宝贝。 虽说如此，还是起了好奇心，把胳膊从装睡的柳三凤怀里抽了出来，就起了床。 拍了拍柳三凤的大盘子，轻声说道： “小懒猪，起床了。我先出去看看，大头弄来的宝贝。” 王二愣打开门，就看见贼兮兮的王强顶个大脑壳在傻笑。 “哥，你来，你来。” 王强把王二愣往柴房领去，一推开房门，王二愣就看到了王强所说的宝贝。 王强把脸凑到了王二愣跟前，笑嘻嘻的说： “哥，这东西怎么样？可沉了，少说有一百来斤。” 王二愣人都麻了，只想一掌将王强给毙于掌下。这傻哔，居然把下水道的井盖给偷来了。 就在王二愣震惊的那么会功夫，王强又继续了他的表演。 “哥，这就是我说的宝贝，一百来斤，当废铁卖一毛一斤，少说也有十多块钱。” “我都探过路了，那一条街，就有十几个井盖，整个饶丰市，少说也有几百个井盖，卖了可是好几千块钱。哥，咱们这次要发达了。” 王二愣不由的面无表情提醒一下。 “卖给谁？供销社？你想坐班房去？为什么要连累老子？” 王强脸色一变，刚刚笑咧开的嘴，张的老大，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哥，我，我忘了这一茬了。都是丽红告诉我，这个井盖能卖钱的。” 王二愣都懒得打这蠢货了，这两货色，难怪能整到一块去，果然是卧龙出处，必有凤雏随行。 “吗的，老子跟你这蠢货在一起，最少要短命三年。你这活宝哪天要灵机一动，去把地下的那个光缆给刨出来，老子是亡命天涯去？还是陪你一起，吃一辈子牢饭？” “哥，那，那现在怎么办？” “先放这里，夜里还回去。吗的，你这废物一天天尽整些幺蛾子。刘波呢？” “他，他去买东西吃了。” “知道了，一会我带一个包裹先走，剩下的你们两带着，我们到黑市碰头。” 带着柳三凤吃完早饭，送去上班，王二愣来到黑市外，和刘波还有王强碰了头。 老样子交了一块钱摊位费，今天来的稍微有些晚，摊位还要靠后一些，六百多号。 又是和昨天一个样子，都是品牌货和品相好的二手衣服好卖，破烂货还真没什么人看的上眼，除非挥泪大甩卖。 一上午卖了七百多块钱出来，王二愣的身家已经到了一千七百八十块钱了。 王二愣让刘波和王强两人看着摊子，他在市场里闲逛起来。 这一逛便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角落里似乎有人在倒卖布匹。 就算有人问价，卖布料的人跟个泥塑菩萨一样，根本搭理人。 王二愣看了一会，算是看出点门道来了。 这批布料都是报废的残次品，色斑，色差，阴阳色，乱七八糟的问题可不少。 摆摊的家伙是厂里的职工，被抓包过来卖废品的，多卖少卖，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工资。 他干嘛还要费那个劲，巴不得一匹都卖不出，好给主任一点难堪，他可是铁饭碗的工人阶级，居然让他出来卖东西。 王二愣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走到摊前又给卖家发了一根。 这白捡了一根烟抽，卖家总算拿正眼看了王二愣一眼，王二愣也不生气，划了一根火柴就给对方点上。 凑了上去，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哥们，这批布料你看中了，你给我个实在价，我私下给你点好处费。” 卖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有好处和白干活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批料子可是的确良料子，就是新的染色工艺还不成熟，才出了这些瑕疵，你看这花色多鲜艳？” “哥们，我诚心买，你把价格给我压死，少不了你好处。” 卖家伸出十根手指。 “我要这个数，十张大团结。” “行，只要价格让我满意，大团结有的是。” “厂里让我卖五十块钱一匹，我最低能给到你三十五块钱一匹，这里有五十匹布，你能吃的下了嘛？” “呵，你也太小看人了。这么点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我们生产大队可不小，我是代表集体采购的。” “集体采购？我先说好了，这批布料是残次品，可没有票据开给你，你要买的话，自己去想法办。” 王二愣一听，便听出了里面的门道，看来本应该拿去报废销毁的东西，让某些人给弄了出来中饱私囊。 可这又跟王二愣有什么关系？当然是有钱大家赚的好。 “小意思，在我们生产队，我只手遮天。给我先来二十匹，我得分两趟拉走，这布料的分量可不轻。你给我挡一下，我数钱给你。” 王二愣抽了两匹布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太大的毛病。便点了七百五十块钱，足足七十五张大团结，递给卖布的。 “哥们，你数数，七百五十块钱，多出的五十算你的好处费，我一会再来把其他布匹拉走。” 卖家收了五十块钱好处费，顿时喜笑颜开，嘴都笑歪了，连忙答应。 “放心，这些布匹都给你留着，我一尺都不卖给别人。” 第98章 刘麻子 王二愣拿了四个大号麻布袋，将二十匹布料给装了进去。 自行车后座，左右两边一边挂一袋，座位上又叠了两袋，用麻绳给牢牢的捆上。 “哥们，这布料给我留着啊，我去去就来。” “放心，老弟，我刘麻子也是好脸面之人，一口唾沫，一颗钉。” 王二愣朝刘麻子挥了挥手，推着车就去找王强，心底冒了个念头。 “吗的，你一脸麻子，有什么脸面可言。” 推着自行车来到摊位，叫上了王强。 “大头，跟我走一趟。” “哥，你这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还挺沉。” “再沉也没你偷的井盖沉，闭嘴你。刘波你看好摊位，东西便宜些出手，我把东西送回去就过来找你。” 刘波应了一声。 在王二愣眼神的威逼之下，大头缩着脑袋，不敢再言语，乖乖的跟在身后。 出了黑市，王二愣不时的注意着周围，这一自行车的布料，差不多是他小半的身家，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看着王强吊儿郎当的样子，王二愣顿时火起。 “大头，你个蠢货，跟紧一点，咱们往后吃香的喝辣的，可全靠这一车东西了。” 王强大眼珠子一睁，顿时喜笑颜开，车上什么宝贝，他不清楚，吃香喝辣他可听的明明白白。 “哥，你早说啊，这车上到底是什么宝贝？” 王二愣贼头贼脑的四处看了看，又不敢大声说话，轻声呵斥王强。 “蠢货，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有好东西，然后抢我们的宝贝吗？” 王强大吼一声: “我看谁敢？” “啪～” 王二愣一个大耳刮子，送给了王强。 “算我求求你，闭嘴，你再说话，老子真的会打死你的，我保证。” 王强一脸贱相，也不怕挨打，轻声说: “哥，我懂，我懂，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王二愣懒得搭理这蠢货，推着自行车就走，不时的打量起四周的情况。 王强有样学样，也跟着到处瞎看，稍微有人靠近一点，便捏着拳头，牛眼一瞪。 城郊的道路上，两个傻大个一前一后推着自行车，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像极了踩点的毛贼。 若此处不是城郊，只怕早就被被看章找上，盘问个明明白白。 路上总算没有出什么意外，二十匹的确良布料，安全送到了住所。 王二愣关上房门，刚把货卸下，王强就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麻袋。 那颜色鲜艳的的确良料子，看的王强眼睛都挪不开了。 “哥，这，这些全，全都是吗？” 王二愣头一昂，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也难怪王强会吃惊，这年头生产队里，大家穿的几乎都是土黄色，深蓝色的土棉布。 有一件颜色鲜艳的的确良衣服，那可是相当长脸的事情。 他们生产队里有人结婚，才会去找亲戚借上一件，穿上一两天，还要欠下老大的人情。 “哥，这的确良料子做好的衣服，最少十五块一件，这里能做多少衣服？” “最少做六百件衣服出来，不过这些布料多少都有些色差。” “这不挺好看的嘛？十块一件，那也发大财了。” 王二愣眼白一翻。 “你也知道是衣服，那请问，你怎么把布料变成衣服？是你会做，还是我会做？” “嘿嘿，我就问问，我知道你有主意，我都听你的。” “好了，喝口水，再去黑市一趟，还要拉一次回来。” “哥，我想喝汽水” 王二愣想想，也不差这两钱，便应了下来，买了四瓶汽水，一人一瓶，留了一瓶给刘波，还有一瓶准备给刘麻子。 来到黑市已经过了一个多钟头，摊位上的东西，也甩卖的所剩无几。 王二愣大声吆喝了几句，把人招来，全部跳楼价甩卖，一下就贱卖光了。 刘波喝着王二愣带来的汽水，从兜里掏出一把钱递给王二愣。 “哥，二百三十块钱都在这里，都是便宜卖出去的。” 王二愣收了钱，加上兜里的钱，还有一千三百的样子。 “别心疼这点，我发现其他来钱的路子了。大头，你把摊位收一收，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难道要我亲自教你？” 刘麻子在摊位上等了那么久，老远就看到了王二愣，立马迎了上来。 “老弟，可算让我把你盼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这些货了。” 王二愣把汽水递给刘麻子。 “来，喝瓶汽水消消暑。路上耽搁了一下，让兄弟久等了。咱们这就交割，呶，这是一千一百块钱，你点一点。” “嗨，我还能信不过你，点什么点。” 刘麻子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手里却没闲着，放下汽水瓶子，认真的清点起了钱票。 仔仔细细的清点了两三次，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王二愣。 “老弟果然是个爽快人，你下次还想要货的话，记得提前找我，我还能弄的到。我住赵家岭，你稍微打听下刘麻子就知道我住哪，你也可以到纺织厂找我。” 王二愣听刘麻子讲还有下次，也笑开了花，这种好事哪里去找，当然是把关系维持一下。 从兜里掏出两包牡丹往刘麻子手里一塞。 “兄弟，你这朋友对我胃口，等我忙完这几天，一定登门拜访。” 刘麻子接过两包白捡的牡丹烟，心想又白捡一块多钱，眼前这大个子真是他的财神爷。 “老弟，你这朋友我交定了，等你上门来，我让嫂子好好招待你，你嫂子做的饭菜可是鲜美的很。” “好，那一言为定” 送走了刘麻子，王二愣返身招呼王强跟刘波。 “大头，刘波，把布料整理一下，装车。” “好嘞，哥。” 自行车后座上，一边挂了两个大麻袋，上面还叠了两个大麻袋。 每个麻袋装了五匹布，一共六个麻袋。 王二愣也体会了一把奥德彪拉香蕉的快感，整个自行车塞的满满当当。 王强和刘波在身后小跑着，有上坡的地方，就轮到他们派上用场了，喊着号子就推车屁股。 没多久便把布料送回了住所，尽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是三人的神情都很亢奋。 五十匹布料，一匹一百尺，那就是五千尺。 公社的供销社，卖的花色还不如这布料好看，也要卖两块多一尺，还要布票。 这批料子，王二愣就算卖一块钱一尺，那也是五千块钱。 要知道这年头，村镇生产队的人均收入，一年也就两三百块钱而已。 第99章 大舅哥 三人都没有再出屋子，守着五十匹布料，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时不时还上手去摸一摸。 “大头，别摸布料了，再摸都起皱纹了。刘波，你们看好家，我出去接下我的女人。特别是你，大头，你给我老实呆这里，哪也别去。” 大头和刘波两人也知道这事马虎不得，纷纷应了下来，连忙点头。 王二愣骑车来到医院外，没想到柳三凤出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个男人。 男人挺帅，就是个子不大，差不多二十来岁，两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还挺亲密。 “吗的，什么情况，老子被绿了？不行，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就输了，保持风度，保持风度，笑，笑起来。” 王二愣有些不知所措，喃喃自语，用手搓了搓脸，尽量让脸上显得不那么僵硬。 “三凤，我来接你下班了。” 柳三凤还没有开口，王二愣和那个男人同时开了口。 “他是谁？” “他是谁？” 王二愣当即立刻表明了身份。 “我是他老公，你又是谁？我劝你离三凤远一点，你配不上她。” 男人一听，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怎么就睁眼说瞎话。 “你是三凤的老公？我还是她亲哥呢，我怎么不知道三凤嫁人了？” 王二愣听了，赶紧赔起了笑脸。 “是大舅哥啊，我说怎么看着就怪亲切的。三凤，你看你，大舅哥来了，也不跟我招呼一声。大舅哥，还没吃饭？走，我知道有家馆子，那菜地道的很，咱们一起去喝点。” 男人可不吃王二愣这一套，转身看向柳三凤。 “三凤，怎么回事？” 柳三凤有些支支吾吾。 “哥，他，他是我对象，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 男人又回过头来，看向王二愣。小伙人高马大，长的也挺正派，说起话来却像个老油条，男人并不怎么喜欢王二愣这张嘴。 “你和三凤怎么回事？详细和我说说。” “哥，这说来话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刚好到饭点了，咱们去那里面坐着说。” 男人也想看看王二愣能整出什么名堂，也就没再推辞，有人请客吃饭，那就先吃了再说。 进了饭店，王二愣招呼两人坐下，立马到柜台点了几道扎实的硬菜。 开了四瓶啤酒，拿了三瓶汽水，又买了一碟花生米，一碟炒黄豆。 王二愣把汽水递给柳三凤，又递了一瓶啤酒给男人。 “哥，第一次见面，我先敬你一个。” 王二愣拿着啤酒瓶就咕噜噜的喝了个大半。 男人兴许是酒瘾来了，咽了口唾沫，也没再为难王二愣，拿着酒瓶示意了一下，也咕噜噜的喝了大半瓶。 王二愣打了个酒嗝。 “大舅哥，好酒量。来，先吃点花生米，开开胃。” 男人喝了酒，也不再矫情，抓起花生米就往嘴里送。 “说说，你和三凤什么情况。” 王二愣放下酒瓶，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大舅哥，我叫王二愣，是生产队的队长，上次来市里采购物资，碰上有几个小流氓想调戏三凤，便帮了个小忙，然后就跟三凤认识了。” “然后呢？” “三凤长的好看，性子我也喜欢，自然而然的就好上了。” 男人一听，就急眼了，酒也不喝了，站起了身子。 “什么叫好上了？你，你若是把三凤肚子搞大了，我柳家还要不要颜面了？” 王二愣连忙解释。 “大舅哥，你听我狡辩，不对，你听我解释。我和三凤是清白的，还没到那一步呢。” “真的？你没骗我？” “真没骗你，大舅哥，你就放心。那边叫上菜了，我这就去给你端过来。” 王二愣起身去端菜，柳三凤也起了身。 “我，我去帮他端一点。” “坐下，你这是要干嘛？打倒贴？家里供你那么大，你怎么胳膊往外拐？处了对象，也不跟家里说，是不是没把我这当哥的放眼里。” “哥，你怎么这样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哎，实话告诉你。我和你弟弟都还没成家呢，你可不能放下家里不管。就算你要嫁人，那该有的彩礼一分不能少。” “哥，我，我也知道家里供我读书不容易。等我工作转正了，我每个月都会给家里送钱的。” 男人见柳三凤还算听话，说话语气也软了下来。 “三凤啊，你也别怪我这当哥哥的，爸妈都是这个意思。你哥我年龄也大了，又没啥本事，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打光棍？” “哥，我，我会努力赚钱的，我领了工资，除了房租，都，都给你。” “你那点工资能有什么用？实话告诉你，我看过媒人了，那边要一百块钱的彩礼。” “怎么要，要那么贵？” “那还不是你和弟弟读书，把家里的家底都掏空了嘛？人家嫌我穷，自然狮子大开口。” 王二愣稍微听了几句，大概也明白了一些意思。 “大舅哥，让一让，菜来了。这是红烧肉，油爆鸡丁，还有辣椒炒猪头肉，肉沫豆腐，豌豆汤没端过来，我再去端一下。” 男人一看这两盘肉菜，两眼放光，好家伙，原本以为有个荤菜就不得了了，可这一大碗红烧肉，一下就把男人馋坏了。 “二愣啊，一家人搞的那么见外干嘛？整那么一大碗红烧肉干嘛，太破费了。还有菜没端是不？三凤，去，给我二愣兄弟搭把手。” “那大舅哥，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大舅哥也不跟王二愣客气，从桌上筷子筒扯出一双筷子，在桌上点了点，对齐了筷子，就朝碗里夹红烧肉吃，烫的直呼气。 兴许看着王二愣碍眼，打扰了他吃肉，随意的挥了挥手。 “去，去。让三凤帮你端菜，我妹子干活利索的很。” 柳三凤跟在王二愣身后，捏着裤边，神色有些窘迫。 王二愣拍了拍柳三凤的肩膀，又刮了刮她的鼻子。 “三凤，我王二愣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你哥那点事，在我这都不是事，一切都有我，我来安排，你不要担心。” “二愣，你对我真好。” “好了，端菜去，我也饿了，咱们吃饭先。” 第100章 彩礼 大舅哥难得吃上一回红烧肉，嘴就没停过，等王二愣端菜回来，一大碗红烧肉，就少了大半。 柳三凤端着一盘肉沫豆腐，一小盆米饭，看着哥哥那副吃相，脸上有些挂不住，怕王二愣把她家里人给看轻了。 好在王二愣也不怎么在意，把手里猪头肉和豌豆汤放下。 “大舅哥，这猪头肉也香的很，你尝尝。三凤，坐呀，菜趁热吃才有味道。” 大舅哥端着筷子，一叉，就夹起好几片猪头肉往嘴里送，一边嚼，一边用筷子指着桌上的猪头肉。 “唔~这肉是真的香，二愣，果然没骗我。三凤，你也尝尝。” 柳三凤低着脑地啊，小口小口的扒拉着饭，尴尬的恨不得把头塞到碗里去。 王二愣看出了柳三凤的窘迫，也不说破，招呼起了大舅哥。 “大舅哥，来，我再敬你一个，走起。” 大舅哥吃的爽快，满头大汗，人也开始放飞了自我，把衣服往上一撩，露出肚皮。 “二愣兄弟，好，碰一个，走起，今天吃的真是痛快。” “大舅哥，再走一个。” “不整了，一会我还得回县城。这桌上没喝完的啤酒和汽水，我带着路上喝。” 大舅哥打的一手好算盘，怕喝的太多，这肉和菜就吃不下了。 酒还有汽水什么的，一会拿在手里走回家，街坊们看见，还能给自己涨点面子。 一顿饭吃的几个人都有点撑，双手叉着腰，尽量让自己的肚子伸展开一点。 王二愣和大舅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饭店，王二愣主动挑起了话题。 “大舅哥，你不是看了媒吗？我有个想法，说给你听一听，你看合适不？” 一顿饭菜下来，大舅哥已经改了口。 “妹夫，你说，我听听看。” “大舅哥，你这模样长的也板正，稍微把面子给充起来，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不花钱人家都赶着上你的门。” “话是这么说，可这面子怎么个充法？” “你看我这一身怎么样？皮鞋牌子货，衣服裤子也是牌子货，这一套下来没两百块钱，弄不下来。” “嘶~” 大舅哥倒吸一口凉气，贫乏的知识，让他一句卧槽都说不出口。 王二愣见装哔到位了，便再添了一把火。 “我穿着这身行头，推着这辆自行车，谁不高看我一眼？谁敢跟我登鼻子上脸？” 大舅哥也知道是那么回事，可他哪来的那个钱。 “理是那么个理，可我哪有这个能耐，想都不敢想。” “嘿，这好办，这辆自行车你骑回去，就当我的彩礼钱。我再给你弄一身衣服，你穿回去，还去看什么媒婆的脸色，大姑娘小媳妇哪个不高看你一眼。” 大舅哥，此刻就像被迷了心智的赌徒，脑子里想的都是投怀送抱的小媳妇。 “妹夫，就这么说定了，女大不中留啊，三凤以后就交给你了。” “那大舅哥，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弄一套牌子响的衣服过来” 至于衣服哪里去弄，当然是找刘波要了，大舅哥的个子身材和刘波相差无几，大概率是能穿上的。 这里离柳三凤住的地方没多远，王二愣不想把那些布料暴露，急冲冲的就先骑了回去。 刚到地方，一进门，王二愣就对刘波说: “刘波，你那套衣服裤子还有鞋子先拿给我，我有用，下次来给你弄套更好的。” 刘波听了，就去翻起了包袱。 王强刚想说话，便被王二愣打断。 “大头，你闭嘴，我还赶时间呢。” 王强还是不甘心，嘴巴又一张。 王二愣眼睛一瞪。 “吗的，老子说话不管用了？” 王强只能打起了哑语，比划起了手势，指了指王二愣的身下。 王二愣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裤链没拉，大红色的裤衩都暴露了出来。 看来是自己错怪大头了，这就搞得很尴尬。 王二愣头一昂，一脸的不屑。 “外面天气有些热，我兜兜风，溜溜小兄弟而已，真是少见多怪，城里人骑自行车，都是这么玩的。” 王强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要去解自己的裤链。 王二愣忍着笑，背过身去。 “你这大头怪又没自行车，兜什么风。” “哥，我就是觉得天气有些热而已，让我的小兄弟出来透透气，没别的意思。” 王强解开了裤链，学着王二愣，双手叉腰，来回走了几步，感觉自己牛哔的不行，不由的感叹，城里人果然时髦，自己见的世面还是太少。 刘波把衣服裤子还有鞋子递给王二愣，王二愣拿着转身就出了门。 这一下轮到刘波傻眼了，王强这蠢货好像疯了，扯开裤裆，双手叉腰，就这么大摇大摆也跟了出去。 还在路面上，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故意挺着个大腰子，生怕别人看不到他的裤裆。 王二愣骑着自行车，没几下就找到了大舅哥，将手里的衣物一递。 “大舅哥，你去那屋后换上，我看看俊不俊。” 大舅哥把手里的啤酒和汽水放在柳三凤手里，在身上擦了擦手，接过王二愣的衣物，就往后屋走去。 不多时，大舅哥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还别说，真是人靠衣装，这么一打扮，大舅哥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王二愣上前，左看看，右看看。 “大舅哥，这衣服穿你身上，刚刚好。我说好看，你肯定当我自卖自夸，你问问三凤，看她怎么说？” 柳三凤也仔细打量起了亲哥哥，亲哥穿上这身衣服，还真是有模有样，就是有些黑而已。 “哥，你穿这衣服俊的很，随便去哪个姑娘家，别人也不敢小瞧你。” 大舅哥也觉得自己风骚的很，脚上那双有光瓦亮的大头皮鞋，给了他无限的自信。 “妹夫，三凤，天都快黑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口子相处了，趁着还看得见，我早些回去。” 大舅哥此时的心里早就飞回了县城，只想穿着这身行头，骑上自行车回去，到街坊邻居面前，好好的显摆显摆，特别是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媒婆。 王二愣也看出了大舅哥的意思，把自行车往大舅哥手里一推。 大舅哥接过自行车，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轻飘飘了起来，心里想着这辆自行车以后就姓柳了。 整个人像个着魔一样，轻轻的摸着自行车上的扶手和车座，好一会，才醒过来。 大舅哥尴尬的对着王二愣一笑，道了声别，跨上自行车，歪歪扭扭的骑了出去。 第101章 打我呀 柳三凤看着远去的亲哥，又转身看向王二愣，伸出双手就抱向王二愣。 “二愣，你不会怪我？” 王二愣揉了揉柳三凤的头发。 “我可是跟你哥说的很清楚，那自行车算我给的彩礼，既然你哥骑走了，那就是把你卖给我了，以后啊，你就是我的人咯。” “好了，好了，回去，嘿嘿，既然彩礼都给了，今天咱们就把该做的事情做了” 柳三凤回到家里，看着满屋的布料，都被吓哭了，生怕王二愣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王二愣好说歹说，才给解释清楚，都是些残次品，低价弄来的。 柳三凤这才破涕为笑，泪珠子还在眼眶里打转，就开始这个摸摸，那个摸摸。 王强和刘波在屋外敲了几下门。 “哥，我跟刘波晚上出去耍耍，晚上不回来了。” “知道了，去。对了，那井盖记得装回去，下次再干这种缺德事，我饶不了你。” “好嘞，哥，我这就搬回去。” 王二愣应付完王强，转身一把拉过柳三凤，搂在怀里 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看着怀中贪睡的女人，抚摸着柳三凤的头发，回味着昨晚的疯狂。 柳三凤一睁眼，就看见王二愣笑嘻嘻的盯着她。 “二愣，你看，看着我做什么？” 王二愣揉了揉柳三凤的头发，浅吻她的额头。 “你好看呀，怎么看都不够。你再休息一会，我去给你买早餐回来吃，你想吃什么？” 柳三凤眨了眨大眼睛，掰着手指头，数起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我想吃馄饨，还想吃葱油饼。对了，我又想吃炒粉，怎么办？” “那好办，咱们都买了，一起吃。你再睡会，我去去就回来。” 王二愣随意刷了个牙，端了两个搪瓷大碗，就出了门。 进了一家饭店，看样子是一家造纸厂的集体食堂，也对外营业，规模还不小。 人也不少，大家一窝蜂的挤在柜台，递着钱和票，买东西。 这不排队，也有不排队的好处，既然你们没有素质，那我王二愣也只好随波逐流了。 王二愣耸了耸肩膀，扭了扭脖子，算做了一次热身运动。 侧着身子，找了个一缝隙就往里面挤。 被挤的人也没屁话敢说，这年头就是这样，谁力气大，谁蛮横，谁就高人一等。 就算老实人也是那么认为的，不会去怪别人，只怪自己没本事。 王二愣没一会，便挤出一身臭汗。 终于挤到了前头，张开大嗓门就喊： “同志，一碗馄饨，一碗炒粉，两张葱油饼，两个烧饼。” 服务员是个男的，最看不惯的就是王二愣这样的小白脸，就当没看见王二愣一下，伸手接别人的钱开票，也不接王二愣的。 气的王二愣咬牙切齿，真想把他拎出来打一顿，一拍柜台面，大喝： “狗东西，你几个意思？” 服务员眼睛一斜，满脸的不屑，嘴角一歪。 “几个意思，当然是字面意思，老子就是看你不爽，不招待你，怎么着？你咬我卵吃？” 服务员说的唾沫横飞，又把脸凑了上来，拍着自己的脸，斜眼看着王二愣。 “你这傻大个，长的高，长的壮，又怎么样？你敢打我嘛？我脸伸过来了，你打我啊，打我啊。” 这服务员看王二愣浓眉大眼的面相，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欺负大个子的感觉，让服务员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爽了个通透，比玩了同事的老婆还要来的爽。 王二愣本来不想惹事，但碰上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是很乐意成全他的。 拿起手里的搪瓷大碗，用力的就拍在了服务员脸上，碗面都拍的有些变了型，一丝鲜红蔓延到了碗面上，往下欲滴。 “咚~”的一声。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人，纷纷往后退去，生怕凶蛮的王二愣给自己也来一下。 王二愣把两个搪瓷碗放在柜面上，伸手揪住满脸是血的服务员，将人从柜台里扯了出来，面朝众人说道： “各位同志，刚刚大家都看见了，是这狗东西，脸凑过来，苦苦哀求，让我打他几下。我这人心善，最是见不得别人的苦苦哀求，这才成全了他。” 王二愣又拿手拍了拍服务员的脸，将手里的鲜红在服务员身上擦了个干净。 “你这狗才，也太不经打了。我都不敢太过用力，怕一不小心把你打死了。” 王二愣拎起服务员，将服务员丢回柜台里面，把后面的碗筷碰的一地都是。 兴许是服务员的人缘太差，也有可能是王二愣发起飙来，太多凶蛮，尽然没有一个人敢出言阻止他，所有人都成了老实的吃瓜群众。 王二愣劲直走向厨房的出菜口，那里好几碗客人还没端走的食物。 将一碗混沌倒进自己的搪瓷碗里，用油纸从煎盘上包了四个煎饼，伸手掏了点钱和票，往桌上一拍。 “钱和票放这了，老子不吃白食，是刚刚那狗东西欠打，谁要给他出头的，尽管站出来，老子最喜欢的就是以武会友。” 见没人敢上前来，王二愣得意的很，又从橱窗口上端了一盘炒粉，那变形的带血搪瓷碗，就留着当盘子的抵押了。 直到王二愣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饭店，众人才敢一言一语的聊起来。 “哎，我是现在没吃饱，不然哪轮到他那么嚣张，我用气功打死他。” “马老爷子的功夫，大伙可是有目共睹的，算那傻大个运气好，老爷子一向是以德服人。” “那保卫科的两个怂包刚刚灰溜溜的从后门走了，你看到没？真是一群酒囊饭袋，就知道在厂里作威作福，碰到外头的硬茬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谁说不是呢？我们造纸厂的安宁，还是需要马老爷子来守卫。” 马老头向众人一一抱拳，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各位街坊，抬举了，抬举了。想学气功的尽管来找我，只要学好了，下次碰到那个傻大个，你们自己就可以打赢他。” 一脸是血的服务员，跑到老头面前，当场就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响头。 “求大师，收我为徒，我马大华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第102章 火屎哥 王二愣端着早餐往回走，心里也怕的很，万一造纸厂的人很团结，把他堵里面打一顿，那乐子就大了。 以后还是要收敛一点脾气，把布料一卖，自己都成了有钱人，以后可不能再干这种掉身份的事情。 早餐送了回去，柳三凤还扭扭捏捏的，不下床，看来昨晚有些伤到了。 王二愣一手拿调羹，一手端着馄饨，亲自喂着柳三凤吃早餐，柳三凤小口，小口的吃着，脸上不时的露出幸福的傻笑。 一顿早餐，吃了将近一个小时。 见柳三凤不便出门，王二愣也就不勉强，和柳三凤温存了一会，转身出了门。 那五十匹布料，怎么送回去，还是个问题。 王二愣本来打算自己骑自行车载个三十匹，三人合力弄回去，留二十匹下次再来弄的。 现在自行车没了，计划也要变一变了，手里还有两百多块钱。 想来想去，王二愣还是觉得去黑市看看，看能不能买个板车，用板车把五十匹布给拉回去。 板车拉的多，又皮实耐用，三个人轮流拉着，估摸着也不会太累，绝对是发家致富的小能手，性价比直追后世的五菱小面包。 王二愣来到黑市门口，这一回是空手来的，也没有小混混上来收进场费。 王二愣却主动往小混混那边凑，从口袋掏出两根牡丹给，两个小混混一人发了一根。 “哥们，跟你们打听个事，这里哪里能买到板车？我想买辆二手的，拉拉货。” 小混混接过烟，凑着王二愣划着的火柴，点了起来，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随后一吐。 “这个你去西北角找火屎哥，他那专门倒腾二手自行车的，没准能有。” “谢了，哥们，那我看看去。” 王二愣道了声谢，自顾自的往黑市西北方向走去。 里面居然还有个大院子，进进出出的人还不少，有推着自行车进去卖的，也有推着自行车出来的。 怪不得这黑市没看见卖二手自行车的，看来只能卖给火屎哥，火屎哥从中赚点差价，这来钱可太轻松了，把王二愣羡慕的不行。 王二愣也跟着往里面凑，也没人拦着他。 这火屎哥排场还挺大，院子内足足停了几十辆自行车，有新有旧，什么牌子的都有。 板车也有，不过王二愣却改变了主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辆三轮自行车，看成色，还有个六七成新。 六七成新，刚刚好，再贵，王二愣怕自己买不起。 三轮车可比拉板车的体面多了，王二愣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哪能委屈了自己。 王二愣走上前，仔细查看起了三轮车的车况，看样子保养的不错。 反着转动了几下车踏板，链条传来的声音很顺，手上的震动感也很丝滑。 又看了看车圈有没有变形，还有滚珠轴承，王二愣心里稍微有了个数，这车可以，前任主人估计也是当宝贝供着的。 “哥们，看上这辆三轮车了？” 王二愣听见声音，回头看去，一个长发的混混，正对着自己说话,王二愣也跟着咧嘴一笑。 “嗯，想买一辆，就这一辆三轮车多少钱？” 长发混混也不急，弹了弹手上的烟灰。 “一百八，火屎哥有个规矩，这里不讲价，你可以骑几圈试一试，觉得合适你就骑回去。” 王二愣心叹，这火屎哥还挺讲究，明码标价，价格也挺实在，难怪能把场子弄的风生水起。 上前推着三轮车，推到稍微宽敞点的地方，上去骑了几圈，挺顺畅，没有异响，不错，就是这辆自行车了。 长毛见王二愣的神色，便知道这一单算是成了，上前就给王二愣递烟。 王二愣接过烟，往耳朵一夹，就开始掏钱。 “哥们，这车不错，我买了。” 长毛接过钱，稍微看了看真假。 “若有朋友需要买自行车，尽管带来，我们火屎哥的自行车，价格那叫一个公道。” “好的，有朋友需要，我肯定会介绍的。” 王二愣骑着三轮车吹着口哨出了黑市，兜里就二十三块三毛五分钱了。 昨天还是人生巅峰，有一千八百多块钱，今天却要为柴米油盐，斤斤计较了。 王二愣决定中午不下馆子吃饭了，自己回去做饭。去农贸市场，买了点青菜，几斤鸡蛋，又买了些肉，才花了不到两块钱。 这才是正常人过的生活，以后还是要节俭一些，要不然兜里干干净净，难道真要靠脸吃饭？ “三凤，我回来了，开下门。” 王二愣老远就扯嗓子叫唤起来，让柳三凤过来给他开门。 柳三凤把门一开，看见王二愣骑了辆自行车回来，又呆住了，自己的男人一天天的太能整事情了。 王二愣看着柳三凤盯着，三轮自行车看来看去，便解释着说： “刚刚去黑市买来的，放心，来路正的很。不搞个三轮车回来，我这么多布料，这么拉回生产队。” “哦。这三轮车比自行车好，肯定能拉很多货。” “那是，这一二手破车，还卖我一百八呢。我饿了，咱们先做饭。” 刚准备进屋，刘波和王强刚好也到了。 王强看着新鲜的三轮车，两眼冒光，往三轮车的车斗上爬。 “哥，这三轮车哪来的？能不能让我也骑一会。” 王二愣巴不得王强学会骑三轮车，明天回去，让王强骑个够。 “你想骑就拿去骑，推外面去，骑慢一些。刘波，你也跟着去学一学，学会了我也能轻松一点。” 王强可开心坏了，以前那自行车，王二愣碰都不让他碰，这三轮车比自行车可贵多了，骑起来，没准比骑丽红还要过瘾。 刘波的兴致也高的很，都是穷苦人家出生，哪来的自行车骑，摸都没摸过。 反正三轮车也不容易翻，王二愣也不管他们两个了，转身进屋和柳三凤做起了饭。 这一做饭，那红烧肉的香味，一下就飘的老远。 闻到香味的小孩，纷纷吵闹着找大人要肉吃，然后换来一顿毒打。 一边打小孩一边大声咒骂：“哪个挨千刀，打短命的炒肉吃，肯定是资本主义的走狗。” “乖啊，我的儿，那肉是臭的，有毒。” “有毒我也要吃。”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耳刮子好不好吃，让你吃个饱。” 熊孩子挨了一巴掌，哭的更响了。 “呜呜呜~” 第103章 刘会计 天微微亮，王二愣早早的起了床，轻手轻脚的出门整理东西。 打开大门，将装满了布匹的三轮车推了出去。 刘波和王强也没睡踏实，听了点动静，早早的就守在了门外。 王二愣将大门给锁上，钥匙藏进怀里，钥匙也不用还给柳三凤，柳三凤身上还有一把备用的，醒来的时候可以从后门出来。 柳三凤其实早早就醒来，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身子一抖一抖的哽咽着，静享离别之苦。 王二愣留恋的看了一眼屋子，转身低头大步的追了上去，前面王强正骑着三轮车放飞自我，刘波在一旁喝骂，也不管用。 打着空手走起路来，不算慢，偶尔碰到上坡，稍微去帮忙推一下三轮车就可以，也不算累。 至少到前面两个小时的水泥路，是不怎么费劲，接下来就要到坑坑洼洼的乡道了。 坑坑洼洼的土路骑了小会，王强终于累着了，主动提出换人。 刘波上去骑了一个钟头，一身汗如雨下，也撑不住了，换上了王二愣。 王二愣力气大的很，骑起三轮车来，不算太费劲，一只手骑，另一只手拿着赵清风的折纸扇，给自己扇风。 骑了一个小时，王二愣突然闻到一阵饭香，从一个生产大队的院里传出来的，应该是食堂。 王二愣骑着三轮车就往里走去，被一个老汉拦了下来。 “外乡人，你们眼生的很，来这里干什么？” 王二愣从兜里掏出一根牡丹，递了过去。 “我是云广县供销社的社员，赶路饿了，闻着饭香，看能不能到里面搭个伙，我给钱和票。” 老汉一听供销社的，便信了半分，毕竟一辆三轮车，还有满车盖着篷布的货，可不是一般人能变的出来的。 “原来是供销社的同志，欢迎，欢迎，我姓刘，清远生产大队的会计，搭伙不是问题，里面请。” 王二愣怕事情暴露，当然不会说自己叫王二愣，只说自己那张社员证上的姓。 “多谢刘会计，我姓张。他们俩是街道，临时派给我的帮工。” “是张社员啊，跟我来，我带你进食堂。” 王二愣跟着刘会计进了食堂，食堂比较简陋，只有大米饭和一些萝卜条。 花了六毛钱，和三斤粮票，买了三斤米饭，一小盘萝卜条花了两毛钱。 三人是真的饿了，端着大碗，就开始往肚里撑，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三轮车。 刘会计见王二愣吃的差不多了，便拐弯抹角的打听起，王二愣三轮车上的东西。 “张社员，我看你三轮车上的东西挺沉的，是什么东西啊？” “是一些新款的确良布料，稍微有些瑕疵，主任让我弄到下面的大队代销点去便宜处理了。” “便宜？多便宜？” “便宜了将近一半。” “这，我能看看吗？” “嗨，多大事，看看就看看。刘波，拿匹布料过来，给刘会计看看。” 刘波从三轮车的篷布下面，随便抽了一卷布匹，走过来递给王二愣。 王二愣把布匹稍微打开了一些，让刘会计好好看一看。 “你看着这颜色多鲜艳，这花色没见过？” 刘会计趴到布料上，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料子真好看，多少钱一尺啊？” “我们给代销点送去是一块五一尺，不要布票，这是计划外的东西，估摸着他们要卖到两块钱。” 比公社供销社的的确良布料，便宜了将近一半，还不要布票，虽然有一点瑕疵，那算什么，完全可以用在不明显的地方。 刘会计心里一合计，便想跟眼前的“张社员”打个商量。 “张社员，我们生产大队很多队员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了，你看能不能匀一点布料给我们生产大队。” “这，这不好办呀，这可是我们供销社内部价格。” “有什么不好办的，计划外的物资，怎么弄，还不是你们主任一句话的事情？既然派你下乡，那你肯定有一定的权利。这事你得帮帮忙，我再给你些好处。” 王二愣假装露出一丝意动，突然看见大头咧嘴傻笑，真想捶死大头。 “刘波带大头到外头去，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这事是你能听的吗？” 说完又一脸笑容的看向刘会计。 “什么好处？” 刘会计也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偷听。 “我们队里私底下，再多给你一毛钱，算你的好处费，怎么样？” “可以，就这么办。不过这事情，你做得了主吗？” “嘿，后生仔，这你就不懂了。大队长是我亲侄儿，他敢不听我的？钱粮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好，爽快，你想要多少？” 刘会计想了想，大队的账上，有三千块钱，留个一千块钱应急，多的全给他买了。 毕竟这的确良的布料是硬通货，有时候比钱还好使，大队到时候，两块钱一尺，来抵队员们的工分，队员们肯定也是乐意的。 这样一来，他和侄子最少能赚四毛钱一尺的差价，那就是五百块钱啊。 想到这里，刘会计看向王二愣的眼神越发热切了，这可是财神爷，要好好打下关系。 从兜里掏出一包，依依不舍的掏出一包中华烟，朝王二愣手里一放。 王二愣熟练的接过香烟，揣自己兜里，这刘会计很上道啊。 “按理来说，这些布料是要给代销点的。但谁让我跟老叔你这么投缘呢，就算回去，让主任骂几句，我也认了。老叔，这布料我做主，卖你了。” “张社员，真是爽快，一会留下喝酒，我让队里杀只老母鸡。” “别，别，我这还要去镇里的公社报道，下次下次，咱们还是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怎么样？” “好，那就听张社员的，下次过来，可要陪我好好喝上一顿酒。” 王二愣朝刘波大手一挥。 “刘波，把篷布掀开，让张会计好好选一下花色。” 张会计看着满车的布料，这五颜六色的，差点把他眼睛都看花了。 心想这一块六一匹的布料真是太便宜了，只恨队里的钱不够，不然把他全部吃下，转手卖给其他大队，还能赚不少。 他可是代表的是集体，买卖些东西，谁敢说他投机倒把，直接让民兵端突突突去跟他说话。 第104章 “张社员” 五十匹布料，刘会计挑挑拣拣，选了十三匹，给了王二愣两千零八十块钱。 两人都觉得自己赚大发了，刘会计诚恳的请求王二愣以后要常来，特别是有这种便宜东西的时候。 王二愣表示一定会来，他这个人最喜欢的便是交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 两人挥手依依惜别，各自都有些不舍。 刘波和王强对王二愣，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投机倒把还能这样做，这下可真是开了眼界。 卖将近四分之一的布匹，三轮车载重也稍微轻了一些，王强一个人骑起来，也不算费劲。 偶尔上坡，刘波就能帮着推上去，都不用王二愣动手。 接下来路上经过的三个生产大队，王二愣也特意进去转悠了一下，运气不怎么好，两个大队的队长都是老古板。 王二愣也没那本事强迫别人，买他的东西。 幸好还有一个生产大队的书记，胆子比较大，直接用三千块钱买了二十匹布料。 两人有了共同利益，自然是相谈甚欢，都期待着下一次的再聚。 王二愣身上一下就有了五千多块钱，人一旦有钱，走路都带着风。 公家对公家的生意就是这么爽快，两边都没有后顾之忧，也不怕别人多嘴。 三轮车上只剩了十七匹布料，王二愣索性就躺到了布料上，翘着二郎腿，不时的就数一数布袋里的大团结。 王强在前头骑着三轮车，不时的回头过来看王二愣手里的钱，差点就骑到了沟里去。 王二愣也从车上滚了下来，立马爬起身子，就上前踢了王强几脚。 “你个蠢货，能不能让我省心一点？怎么骑的车？还好布料没掉沟里去。” 王强也是挨惯打的人，挨了几脚也不在意，又凑到了王二愣身前。 “哥，我看你数钱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王二愣从布袋里拿出一叠大团结，数了二十张，递给王强。 “拿去花，其他的钱少惦记，老子还有大用。” 又点了二十张，递给刘波。 刘波连忙推辞。 “哥，我上次还借了你八十块钱呢，怎么还敢要你的钱。” “拿着，大头那蠢货都能拿两百块钱，你凭什么不能拿？你家里也正是用钱的时候，回去给你娃交个学费，让他读书去，别下地干活，下地干活可不是什么好出路。” 刘波想了想也是，自己可以过苦日子，总不能也让家里人跟着一起过苦日子？ “哥，那，那我就拿着了。” “收着，你不收，下次去市里，我怎么好叫你。” 几人合力把三轮车从路边的沟里，给推了上来。 检查了一下三轮车，还挺结实，没摔坏。 王二愣又骑上三轮车，稍微感受了一下，车况不错，跟原来的没啥区别。 “你们两个，别傻乐数钱了，就那么几张，数个屁。快点跟上，我准备晚上回三清观过夜的。” “好嘞，哥，来了。” 计划也是赶不上变化，三人闷头赶路，路过一个生产队，跟人讨水喝的时候。 大头一多嘴，布料又让人盯上了。 “你们不准走，这布料一定要卖给我们生产队。” “就是，就是，不准走，队长马上就来了。” “大伙都拦着点，可不能让供销社的张社员跑了，错过这次机会，上哪去买这么便宜的布料。” 王二愣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心里急的不行，又不敢跟村民们来硬的，只能好言相劝。 可这年头的村民，哪管你这么多，有便宜占的事情，那是坚决不能撒手。 王二愣真恨不得把王强的嘴巴给缝上，都不用自己动手，王强被刘波给打了个鼻青脸肿。 足足吵闹了半个多小时，王二愣被人墙围的水泄不通，都快喘不过气来。 “队长来了，队长来了，都让让。” 人群中分出一条路，走出一个毛头中年汉子，走起路来有板有眼的，看样子像当兵退下来不久。 中年汉子一脸笑意的快步走上来，伸手就握王二愣的手，上下摆动。 “张社员，对不住，对不住，队员们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还请见谅，还请见谅。” “队长，你可算来了，你劝劝村民们，让我们走，在这里耽搁很久了。” 毛头队长听了，立马转头骂起了村民。 “你们怎么搞的？张社员可是我们生产队的客人，怎么能围着，不让人走道呢？” “队长说的对，是我们不对。” “我们知错了，对不起。” 村民们嘴上虽这么说，但脚不动分毫，就是不让路。 队长眉毛一挑，表情像是在夸奖村民们做的好一样，回头又对王二愣说道: “张社员，你看，我都批评过他们了，他们也知道错了。队员们也是不得已啊，你看看他们身上，哪个人身上不是打满了补丁？” “这土布做的衣服，不耐磨，又容易破，泡点汗水就烂了。的确良布料他们又买不起，如今你张社员大驾光临，可得给乡亲们解决一下困难啊。” 王二愣知道队长的把戏，就是想买他的布料，他也懒得在跟队长虚与委蛇了。 “队长，这布料可是供销社的，我是能做主处理了，但我们这是内部处理，可没有票据开给你。一块五一尺，你要觉得合适，我就让一些给你。” 队长就等着王二愣这句话，当即就拍板，要把王二愣手里的布料全给包圆了。 王二愣可不答应，这么便宜的布料，下一次不一定还能有，自然是想弄回自己的生产队，给赵王庄的村民们一个机会。 两人争论不休，最后还是王二愣败下阵来，十七匹布料，只给王二愣留了五匹。 十二匹布料，一共要一千八百块钱，一个生产队哪有那么多现金储备。 队长又从村民手里筹钱，零零散散的各种毛票，装的一小布袋。 王二愣点了许久，才点清出多少钱，一千七百八十五。 “队长，一千七百八十五，你还要退我十尺布。” “退是不可能退的，我再给你一百斤大米，算一毛五一斤，刚刚好抵十五块钱。” “账可不是那么算的呀，粮站收米，才一毛三。” “那我不管，你们供销社大米卖一毛五，我抵给你，也要抵一毛五。” 第105章 夜路 此时，太阳早就下山，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树梢。 王二愣哪里还会跟队长计较这些，只能点头答应，好尽快离开。 拐角的阴暗处，两个男人阴森森的看着王二愣，然后对视一眼，交流了几句，隐入暗处。 好在今晚有些月光，尽管朦朦胧胧的，还不时的被云层挡住一会。 三人眯着眼睛，勉强能看得清路，还不至于把三轮车骑到沟里去。 原本一个小时就能到的路程，三人花了一个小时，只走了一半多些，按这样的脚程，起码还得走四十分钟左右。 王强走在前头带路，要是路上有什么大坑，或者看不清路什么的，王强也能以身试毒一下。 大概是头大，眼睛大的关系，王强的夜视能力太挺强，若不是跟了王二愣做事。 他也能凭这份本事，当个夜间毛贼，毕竟不能白瞎了这个天分，而且他自己，又是个喜欢捞偏门的人。 王强脚程还挺快，王二愣不时的提醒他慢一些，自己骑三轮车跟不上。 王强这蠢货又开始整活，突然停了下来，王二愣差点就撞了上去。 气的王二愣张口就骂。 “大头，你个蠢货，搞什么东西？怎么不走了？” 大头站着，也没回头，用手指着前方。 王二愣眯着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东西？我没看到啊。” 王强的手一直在打抖，嘴里开始念叨。 “诡，杉杉诡。” “杉杉诡？” 这东西王二愣倒是听说过，据说是砍杉树的人，没看准方向，倒下来的杉树，把砍树的倒霉蛋给压死。 被杉树压死的倒霉蛋，觉得冤屈，不肯投胎，怨气不散，就会成半人半树的诡怪。 心中那口恶气没散，形成的诡怪，自然而然不是什么善类。 每到夜里，伪装成树的杉杉诡便会躲在乡间小路上，趁人不备时，人身从树顶上跳下，爬上人的脖子，掐人脖子，害人性命。 听说过归听说过，可王二愣也只是是当个奇闻听听，可没把这玩意当真过。 “狗屁的杉杉诡，我怎么没看到？” “就，就在前面，你抬头看看。” 王二愣还是看不太清楚，眯着眼睛又往前走了几步，刘波也跟了上来。 朦胧的夜色里，似乎有两棵树挡住了去路，树大概有三米高左右。 仔细一看，树好像还有两条腿，在缓缓的挪动。 这时，被云层挡住的月亮又露出了头，朦胧的月光，照在两棵树的身上，让王二愣和刘波看的清清楚楚。 两棵树正一步一步的，挪向王二愣，树顶上还有两颗脑袋，一颗黑色的，另一颗白色的，脸上还画着两个诡异的腮红。 王二愣和刘波整个人都吓呆了，身体一动不动，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王二愣嘴里开始碎碎念。 “跑，快跑。” 可无论怎么喊，脚就是不听使唤，一直打摆子，冷汗不要钱的一样，从额头上冒出来。 两个杉杉诡，就那么一步一步的挪到了王二愣几步开外的地方，黑色的脑袋和白色的脑袋齐齐的盯着王二愣。 王二愣心里大骂，吗的，凭什么都盯着我一个人，大头和刘波也在边上，怎么不看他们。 黑色脑袋，突然张嘴说话。 “留~下~买~路~钱。” 声音嘶哑晦涩，把王二愣的鸡皮疙瘩都给惊了出来。 白色脑袋，也开始张嘴说话。 “两~千。” 王二愣虽然腿抖的厉害，但还是不想出这个钱，两千块钱，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诡，诡哥，打，打个商量，两百怎么样？” 黑色脑袋眼珠一瞪，厉喝一声： “无知~小儿，找~死。” 白色脑袋也跟着怒喝： “两~千。” 王二愣可从没听过，杉杉诡还会说话，找人要钱，心里有了些疑虑，也不在那么害怕。 王强这时候也出来坏事。 “哥，你有钱，就，就给他们？活命要紧，活命要紧。” “闭嘴，老子哪来那么多钱，我再跟诡哥打个商量。” “诡哥，你看这样行不？我一会就去镇上，连夜给你烧上一百斤纸钱怎么样？保证你一辈子都花不完。” 黑色鬼脑袋，大骂： “找死，我看你是要钱不要命。” 白色脑袋，也跟着怒喝： “钱，两千，要大团结。” 王二愣从没听过要花人民币的诡，还是特意要大团结的。 这么一怀疑，人也不那么害怕了，手脚也能活动开了。 王二愣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脚，手也活动了下，稍微推了推刘波。 刘波也活动起了手脚。 王二愣大喊一声： “跑啊~” 转身撒丫子，就跑。 刘波反应也不慢，跟着王二愣也一溜烟的跑。 留下了王强瑟瑟发抖，独自对付着两个杉杉诡。 “王二愣，刘波，你们两个狗东西，回来，回来啊。” 王强突然往地上一跪，就磕起了头。 “诡爷爷，诡爷爷，不关我事，求你们放过我。” 白色脑袋又开了口： “两~千。” 王强卖起王二愣来，那是一点负担都没有，狗日的，跑路居然不带着他，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一边磕头，一边说: “诡爷爷，我没有两千，我只有两百，钱全部在那个傻大个身上，你们去找他。” 白色脑袋听了，不再说两千，改了口。 “两~百。” 王强一边磕头，一边从兜里往外掏钱，足足二十张大团结。 低头俯首，双手把钱高高举起。 “鬼爷爷，给，两百块钱一分不少，求诡哥放我一条生路。” 黑色脑袋见了钱，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钱放下，滚。” 王强一脸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诡爷爷开恩，多谢诡爷爷饶命，我这就滚，这就滚。” 王强低着头，不敢看两个杉杉诡，趴在地上转过身，往远处爬去。 两个杉杉诡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白脑袋还朝黑脑袋挤眉弄眼。 突然，一块石头飞了过来，砸到了白脑袋脸上，直接将白脑袋的人身给砸的掉了下来。 剩下的两根高高的树干也倒了下去。 “哼，我就知道是有人装神弄鬼，你们两个狗东西居然踩着高跷，来吓唬老子。” 路边的一个树丛后，走出一个身影，正是跑路不久的王二愣，身后还跟着一脸怒意的刘波。 第106章 喂蚊子 大头还在地上爬着，听完，咬牙切齿，捏着拳头咯咯作响。 “哥，你不用出手，让我去收拾他，我要好好出出气。” 王强的头本来就大，刚刚磕头又把头给磕肿了，现在更加的怪异了，那诡异程度，丝毫不逊色两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王强冲上前去，一脚踢向高跷，上面的人站立不稳，一下就摔了下来。 摔下来的黑脸，还没站起就被王强骑在身上，一顿老拳往脸上砸，只能举起手来狼狈的格挡。 白脸挨了王二愣一石头，脑袋昏昏沉沉的，刚爬起身，见势不对，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还没走出几步，便被刘波追上，飞起一脚，踢翻在地。 刘波对着躺在地上的白脸，一直踢，踢的白脸在地上打起了滚。 两人打了一会，王强把两人扔到一块，强迫他们把刚刚跪下。 “刚刚我磕了多少个头，你们两个狗东西，就给我双倍磕头磕回来，不然我一会挖个坑，把你们埋了，真是气死我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被人戏弄过。” 黑脸和白脸显然不是什么硬汉，顶着两张被打肿的胖脸，连连磕头。 “好汉爷爷，饶命，好汉爷爷，我错了。” 王强一巴掌打了过去。 “大声一点，没吃饭吗？” “好汉爷爷，我知道错了，我给你磕头了。” 王强又是一巴掌打过去。 “错哪里了？” 黑脸嘴巴会说一些，就抢着说。 “错在不该吓唬各位爷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王强打的过瘾，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说的好，这一巴掌是赏你的。” 说完又一巴掌打向白脸。 “老子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王二愣见王强玩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再耽搁时间，只想早些回去。 “好了，大头，我们还要赶时间，早些回去。把他们扒光了，吊起来，让他们喂一夜的蚊子，给他们涨涨记性。” “哥，还是你有办法，就这么干，嘿嘿，你们两个狗东西，现在知道怕了？” 黑脸跟白脸疯狂磕头求饶，显然是不想喂蚊子。 王二愣嫌他们叫的烦，补了一句。 “扯点树叶，把他们嘴巴堵上，吵死了。” “好嘞，哥。” 刘波和王强把两人扒了个精光，嘴里塞上树叶，王二愣从三轮车上，找了两根麻绳扔了过去。 没一会，黑脸跟白脸便被挂在树上，树林里的蚊虫似乎一下就多了起来，纷纷飞出往两人身上招呼。 接下来的路程总算没发生什么意外，在米阳镇三人分开，各回各家。 王二愣骑着三轮车，自然是往三清观那里骑去，想必老道士也应该想他王二愣了。 “咚咚咚～” 王二愣敲了敲门。 “道长，我回来了，开个门。”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人应答，似乎没有人在家。 “道长，我给你带了一百斤大米，再不开门，我就走了。” 不出王二愣意外，里面就有了声响。 “二愣，是你啊？刚刚睡太死了，没听见，莫怪，莫怪，我这就来开门。” 王二愣累了一天，也懒得跟老道士耍贫，直接推着三轮车往里进。 门槛太高，王二愣用了好大的力，才把车斗给抬了进去。 也不知道这年代的人怎么想的，家家户户的大门，都拦着根老粗的木头，还得把木头装的老高。 反正王二愣是决定了，以后他盖房子，肯定不装这玩意，简直是受罪，一不小心就绊到脚，摔个狗吃屎。 “道长，你栓好门哈，米在车上，我困死了，先去睡觉。” “去，去，一百斤大米而已，老道我一个人搬的动。” 见王二愣进了后屋，老道士又仔细的看了看，等了一会，突然咧开嘴笑起来。 蹑手蹑脚的，就爬上了三轮自行车，坐到车座上，手扶车把手，想象着自己正骑着三轮车，在小镇里兜风。 “这二愣子本事真大，几天不见，两个轮的自行车，变成了三个轮的。怕再过段时间，三个轮的自行车，没准要变四个轮的了。” “我呸，就他二愣子也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啧啧啧，这布料的花色真艳” 王二愣鼾声如雷，完全不知道老道士，在他三轮车前自导自演了一晚上，简直是戏精附体。 一觉醒来，旅途的疲惫全消，扒开蚊帐，就往外走，去找他的三轮车。 三轮车的车斗上，居然躺了个人，是老道士。 王二愣挠了挠脑壳，怎么也想不通，这老道士一把年纪了，有床不睡，睡三轮车。 “道长，道长，醒一醒。” 王二愣推了推老道士，老道士好一会才悠悠醒来，浓厚的黑眼圈，一脸的憔悴，显然是没有睡踏实。 老道士打了个重重的哈切，伸了伸懒腰，这一伸坏了事。 “哎哟，我的腰，疼疼疼～哎哟～” “二愣，扶我一下，我过去坐一坐。” 王二愣上前扶住老道士下了三轮车，忍不住的说。 “道长，你这一把年纪了，也该知道个轻重？怎么还跟小年轻一样。” “哎，别取笑，别取笑。我就躺里面感受一下，没想到一下就睡了过去。” 王二愣看着老道士一脸憔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也能猜出个大概。 肯定是老道士没见过世面，见了新东西起了玩兴，就这副样子，最少玩了大半夜。 王二愣也懒得拆穿他，只当没看出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这腰扭了，自己静养几天，这东西也没药给你吃。” “哎，都是老毛病了，不当事，不当事。” 王二愣从三轮车里，拎出一麻袋大米，放在一旁，对老道士说: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这一百斤大米就留给你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道士见王二愣要走，伸手拉住王二愣的衣服，似乎有话要说。 王二愣可不想跟老道士打哑谜。 “道长，有话快说，不说我走了。” 老道士不敢看王二愣的眼睛。 “那，那匹红色的布料，能不能卖我几尺？我想做套衣裳。” “红色的？哈哈，道长，你这是有了相好的老婶子了？你那老腰吃得消吗？道长果然是道长，老树逢春。恭喜，恭喜，我送你十尺，就当你们的新婚贺礼了。哈哈” 王二愣说着，说着，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捶三轮车坐垫。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 “你，你莫要取笑。贫道是正一派分支，是，是可以结婚生子的。” 第107章 抓贼 老道士的嘴巴严的很，王二愣见问不出什么名堂，也就没了兴致，剪了大约十尺布料，留给了老道士。 “道长，我准备回家看看，出来也有些日子了。” 老道士揉了揉老腰，靠在房柱上。 “你不是出来避风头的嘛？犯的事大不大？”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得罪了公社书记，那家伙估计想整我。” “那你还是再住些日子，我这三清观虽然简陋了些，但也还算宽敞。” “不回去看看，我心里不踏实，还是去一趟。我们生产队都是沾亲带故的，对待外人的时候，肯定会保我一手。我都出来这么久了，希望那公社书记识相一点，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 “二愣，你可不要乱来啊。” “放心，我自有计较。道长，就此别过。” 王二愣朝老道士一抱拳，压了压头上的草帽，尽量把自己的脸给遮掩一下。 转身跨上三轮车，头也不回的离去。 “哎~”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双手叉着老腰，往屋里走。 这二愣子太有主见，自己可管不了他的事情。 老道士点燃了三根香，忍着腰痛，对着三位老神仙泥像拜了几拜。 “三位天尊在上，信众求你们一事保佑二愣子，此行大吉。” 说完，将三炷香，每个老神仙泥像面前都给插上一根。 王二愣在米阳镇停留了一会，吃了两根油条夹麻滋粿。 如今身上还有六千多块钱，王二愣便想败一回家，多买些东西回去。 到供销社买了五十斤糖果，五十斤芝麻饼，五十斤干粉条，蚊帐，白酒，白糖，盐等等，乱七八糟的一通乱买。 又到肉铺买了半扇猪肉，整整九十五斤，准备回去做点腌肉，熏点腊肉，留着慢慢吃。 肉铺的人一开始根本就懒得搭理王二愣，王二愣拿出自己的供销社社员证显摆了一会，才如愿以偿的买到了那么多猪肉。 本来空荡荡的三轮车上，又一次被塞了个满满当当。 王二愣拿篷布给小心盖好，这三轮车在小镇里已经够惹眼了，可不敢再节外生枝。 这一车东西，就算放到饶丰市，那也是相当惹眼的存在。 也幸好王二愣力气大，要不然这坑坑洼洼的小路，一般人还真骑不动这三轮车。 骑了好一会，最大的考验就来了，村口外有一个挺陡峭的山坡，王二愣看了看，还是觉得不去冒险。 这万一要推到一半，不论是车子出状况，还是人滑了手，那乐子可就大了。 王二愣下了车，准备用手把东西先扛些到坡上去，无非是多走两趟而已。 刚准备把东西往肩上扛，坡上面突然出现两个人。 王二愣一看，是王德福和王德宝。 不待王二愣开口，两人就朝王二愣走来，毕竟这三轮自行车可是个稀罕东西。 王德福作为队长，自然要盘问一下，眼前这个带着草帽的外乡人。 “老乡，我是这里生产队队长，你打哪里来的啊？这后面是赵王庄生产队？有什么事情吗？” 王二愣把草帽又压低了几分，故意沙哑着嗓子说话。 “是周书记让我来的，你们生产队那个叫王二愣的，你把他给交出来，我这一车东西，都归你们。” 王德宝一拍大腿。 “你给我滚，我们生产队不欢迎你。” 王德福脸色也放了下来。 “周书记的名声一向都是有口皆碑的，你可不要败坏他的名声，除非周书记自己亲自来说，你空口白牙的，想让我相信你，未免也太儿戏了。” 王二愣见这两个老家伙，还挺维护他，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 “嘿嘿，你们也不看看车上，都有什么？” 王二愣将三轮车车斗上的篷布一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货物。 大袋的糖果，大袋的饼干，大半扇猪肉，还有五匹颜色鲜艳的的确良布料。 王德福跟王德宝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东西，眼睛都瞪的老大。 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贪婪，这一车东西，必须留在赵王庄。 王德福给王德宝使了个眼色，王德宝跟王德福多少年了，一个眼神就知道王德福想说什么。 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王德福，王德宝返身往回走去。 王德福朝着眼前的草帽男咧嘴一笑。 “老乡你来的正好，那王二愣现在就在地里干活，跟我来，现在我就去把他抓来，交给你。你的嗓子没问题？上火的话，一会我给你泡杯金银花茶败败火。” 王二愣一听，不由的一惊，没想到，王德福这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简直是坏的头顶生疮，脚上流脓。 心里一下便猜出了个大概想法。 “王二愣在地里干活？那，那我又是谁？卧槽，王德福这狗日的，怕是动了歪心思。我这要进去了，这一车东西没了不说，没准还会挨上一顿毒打，被冤枉成偷生产队番薯的毛贼。” 王二愣假装不知，一边点头，一边夸奖。 “多谢队长关心，确实是上火了，嗓子疼。队长果然深明大义，周书记要知晓，想必也是开心的很，走，咱们这就去抓王二愣，这车上的东西，有点重，帮我推一把。” “好嘞，来了，来了。” 王德福屁颠屁颠的，就跑到了三轮车后推起了车斗，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在他眼里，这一车东西，早就成了他们生产队的东西，推自己的东西，那是一百个心甘情愿。 两人一前一后，不一会就把三轮车给推上了山坡。 山坡后面又是一条长长的下坡，一直通往村口。 王二愣见下坡路太长，回头对王德福说道： “队长，你帮我稍微拉着点车斗，拉的东西太多，我怕一时刹不住车。” 王德福自然是愿意的。 “好嘞，你扶稳点方向。” 这路还是太烂了，车上东西也重，王二愣轻捏着刹车，双脚也撑在地上，当起了脚刹。 后面的王德福也是卖力的拽着，三轮车不疾不徐的总算安全到了村口。 王德福突然大喊一声： “来人呐，抓贼啊，抓贼啊，有人偷我们生产队的三轮车。” 这一喊，埋伏在四面八方的村民，拿着锄头扁担就冲了出来，打头的正是刚刚见过一面的王德宝。 第108章 无家可归 王二愣总算明白自己有时候，为什么会那么无耻了，这明显是王家嫡传的本事啊。 王德宝双手叉腰，站王二愣面前。 “你这家伙，我刚刚在鸡婆湾见你，看你鬼鬼祟祟的，就不像是好人，你居然敢偷我们生产队的三轮车，真是好大的狗胆。” 王德福笑眯眯的也站到了前面。 “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说的。把他捆起来，吊树上去晒一晒，当个教训。下次敢来我们生产队撒野，那事情可不就是那么简单了。” 这明显是一语双关，暗里放出了狠话给周书记。 这年头宗族势力范围内的生产队，人家给点面子，公社书记就能有点面子，不给面子，书记还真说不上话。 王德福说完，就有几人拿着绳子要上前捆王二愣，周边拿着扁担锄头的村民虎视眈眈，一旦王二愣敢反抗，便要王二愣好看。 王二愣可不敢再装了，把草帽一拿，露出本来面貌，笑嘻嘻的说： “咱们生产队啥时候来的三轮车？我怎么不知道。” 上前准备捆王二愣的人，一看是王二愣，也不再上前，纷纷看向王德福。 王德福老脸一红，胡乱的挥了挥手。 “散了，都散了，我跟二愣子开个玩笑呢。” 王二愣接过话茬。 “别，来都来了，今天中午我请咱们生产队的人吃一顿饭。” 说完，掀开篷布，指着里面的猪肉和干粉条。 “五十斤干粉条，九十多斤猪肉，今天中午，全给做了，嘿嘿，我王二愣今天要撑死你们。” 村民们一听，还有这种好事，纷纷夸起了王二愣。 “二愣出息了呀，就算撑死，我也不怨你。” “我早就说过，王二愣是个有大本事的人，这不，让我说中了？” “下次周书记还敢使唤人来找王二愣，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是，不答应” 王二愣听着村民们的奉承，不禁感叹，有钱人的生活，果然是无聊的紧，整天尽听些阿谀奉承的蠢话。 不过王二愣喜欢听，谁让他就是个俗人。 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一人，鬼鬼祟祟的往外走去，看样子是准备出村。 王二愣给王德宝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往外走的那个人。 王德宝不看正脸，也知道那家伙是谁，整天尽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和他这民兵排长可是有过不少交流。 王德宝大声喝问： “张三麻子，你干什么去？是不是想去公社举报王二愣？” 村民们一听，这还得了，王二愣刚准备请大家吃饭，他张三麻子就要去干这种缺德事。 “张三麻子，你什么意思？你个外姓人，敢举报我王家人？信不信老子把你卵子给踢爆了。” “张三麻子，我看你就是欠打，人嫌狗憎的玩意，从来就没干过一件好事。翠莲家怎么会招你这狗东西，当上门女婿。” “你敢出村，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 张三麻子，见众人发火，返身回来，对着众人陪笑作揖。 “大家误会了，我去生产大队代销点，打个酱油而已，打个酱油而已。” 王二愣见张三麻子就来气，融合的记忆里，张三麻子以前欺负他，那可是家常便饭。 “张三麻子，我问你，打酱油，你的瓶子呢？不带瓶子你打个屁的酱油，你用嘴巴接回来吗？” 张三麻子也不怯场，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说： “忘了带了，忘了带了。” 王二愣上前揪住张三麻子的衣领，也跟着笑嘻嘻。 “张三麻子，既然你记性不好，我就给你涨涨记性。” “不用，不用” “啪~” 王二愣一巴掌打了个清脆。 “记住了没？” 张三麻子挨了一巴掌，脸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还是混不吝的性子，脸上笑嘻嘻的。 “记住了，记住了。” 王二愣一看，这哪像记住了，还笑的出来。 “啪~” “啪~” 左右开弓，又打了两巴掌。 “还敢笑，现在问你，记住了没？” 张三麻子被打的有点懵逼，脑子有些嗡嗡响，这下可笑不出来了，嘴上连说： “记住了，记住了，这回真记住了。” 王二愣听了点头，这回满意了。 “既然你这么懂事，我再赏你一巴掌。” 张三麻子，连忙摇头，表示不需要赏赐。 王二愣可不管张三麻子接不接受，反手两个大耳刮子将张三麻子打翻在地。 张三麻子被打的迷迷糊糊，却没有忘记王二愣打来的是两个巴掌。 “你，你不是说赏我一个巴掌的吗？怎么打了两个？” 王二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住，对不住，一时打的顺手，赠送了一个，你不用谢我。” 张三麻子气的用手指王二愣。 “你，你” 王二愣捏住张三麻子的手指一扭。 “我最烦别人用手指着我。” 张三麻子痛的捂着手指在地上哀嚎起来，打起了滚。 王二愣气消的也差不多，连忙招呼大家。 “大家跟我来，一起去生产队的食堂，今天我们再吃一吃大锅饭，忆苦思甜。” 这么豪横的大锅饭，村民们听都没听说过，往年可从来没敢那么吃，就是过年也没有那么败家的。 王二愣骑着三轮车，身后跟了乌泱泱的一大群，往生产队走去。 女人们开始忙碌起来，用水泡干粉条的，切猪肉的，下地去摘蔬菜和辣椒的，还有用黄泥垒灶台的。 男人们躲在树荫下，抽抽烟，吹牛打屁，这年代就这样，稍微有点出息的男人，绝对不会掺和什么家务活。 王二愣则守着三轮车，拿着一大袋水果糖，吩咐熊孩子们排好队，来领糖吃。 有几个插队不听指挥的熊孩子，居然还想造王二愣的反，直接上手来抢王二愣手里的糖果。 被王二愣一个个的全部叠在一起，一脚踩着，动弹不得。 只能嗷嗷叫的看着别的小孩子，笑嘻嘻的排队领糖果吃。 发完糖，王二愣把三轮车推到生产队的院里，让王德福帮忙看着。 “德福叔，你帮忙喊几个人，帮我把这些东西抬回家里去。” “家？嗨~我都忘了告诉你了。前段时间下大雨，你的房子塌了。” “塌了？” 王二愣简直不敢相信，才出去多久？他居然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第109章 盖房子 王二愣听到自己的房子塌了，眼睛露出些茫然，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那屋子就算再破，它也给自己遮过风挡过雨，是自己落魄时的唯一去处。 王德福拍了拍王二愣的肩膀，王德宝也一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样，生产队里还有间空的杂物室，一会我让人收拾收拾，你就先住那里。” “不用了，我有地方住。” “你不会是想住赵小兰家？你可不能犯傻，万一有个好歹，赵有田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德福叔，你想多了，不是赵小兰家。我在其他生产队有朋友，我晚些去他那住。” “那就好，那就好。” “德福叔，我在县城供销社找了份临时工干，没什么时间顾得上这边。那倒了的房子，能不能麻烦你给找人重新盖一下？” “这盖房子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来帮忙盖房的人，你得管烟和饭，瓦片和木料，石灰什么的，也不便宜。” “德福叔，就按稍微高一些的标准来，堂厅，后厅，再有厨房，加三个卧室就行。盖个小二层，你看要多少花销？” “前些年有人盖了差不多的，他花了四五百块钱，现在物价涨了些，往高了算，少说也得七百块钱左右。” “德福叔，我给你一千块钱，麻烦你和德宝叔帮我操持一下？” 王德福和王德宝听到一千块钱，震惊了，这王二愣到底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会是干了什么无本买卖？ 王德宝最先按耐不住，问起缘由。 “二愣，你哪来那么多钱？可别干傻事啊？” “德宝叔，我这不从人贩子手里救了个人嘛？居然是供销社主任的女儿，你说巧不巧？这不，我工作有了，主任还让我便宜处理一批货，我稍微卖高了些，不就赚了这一千多嘛？” “你这高价倒卖不算投机倒把嘛？” “嘿，德福叔，你这就不懂了？我现在代表的是供销社，布料卖给的是生产大队，公家对公家的正常交接，谁敢说投机倒把，谁敢不把我们供销社放在眼里？” “二愣呀，你这是遇到贵人了。你那布料还有没有，拿出来我看看。” 王二愣掀开三轮车车斗最下面的一层篷布，把五匹压箱底的布料给请了出来。 这鲜艳的颜色，可把两个土包子给看花了眼，原本以为上次王二愣带来的碎花料，就很好看了。 两人根本没见过什么世面，贫乏的眼界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万万没想到，布料还有那么多鲜艳的颜色和花色，这要是做成衣服穿身上，肯定很威风的很。 王二愣耐心的介绍起了布料，指着几处说: “这匹料子稍微有些瑕疵，都算残次品，你看这里，颜色有一点不均匀，还有这里，有点染斑。” “这哪里算的上瑕疵，城里人真是吃饱了撑的，这么好的料子，怎么能算残次品。” 王德福说完，王德宝也跟着附和。 “就是，这料子我看着就喜欢的紧。二愣，这布料什么价格？” “一块五一尺，怎么样？这价格实在？” 王德福立马拍板。 “德宝你把这料子送到仓库去，队里买下了。” 王德宝手一挥，招了四个人过来，一人抱着一匹布，撒腿就跑，也不管王二愣答不答应。 王德福见目的达成，乐呵呵的又开了口。 “二愣呀，五匹布，就抵你盖房的钱了，有这些料子，大家肯定卖死力气给你干活，你就放心好了。” “德福叔，那匹红布，少了十尺，我再给您凑三百块钱，房子你让人往大了盖。” “用不着，用不着，这些布料的价值就过了一千咯，没准还能多出一点，让你德福叔也做几身衣服穿穿。” “嘿，德福叔，你这就小瞧我了，我在供销社上班，还能少的了你的衣服？等着，下次回来，我给你安排几件衣服，我保证你穿大队去开会，绝对是最牛气的生产队队长。” 王德福一听，立马就来了画面感，整个人笑的合不拢嘴。 “嘿嘿，二愣，你可别说了，我经不住你的考验。” “应当的，应当的，德福叔你好歹是我的长辈。盖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赵小兰在那边，我给她送点东西去。” “去，去。” 王二愣从三轮车上，拿出一床蚊帐，两斤白砂糖，几斤糖果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朝赵小兰走去。 “小兰姐，我回来了，这是我给你带的东西，你看，喜欢嘛？” 赵小兰看着一脸傻乐的王二愣，跟着笑了起来，手上也没闲着，继续洗涮着手里的大铁锅。 这口大铁锅可是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用的，好些年头没用上了，锈迹斑斑的。 “二愣呀，我在忙呢。怎么又买那么多东西，还过不过日子，真是败家，你自己留着吃用。” 赵小英一听，顿时急了，心想莫非姐姐是昏了脑壳？送上门的东西都不要。 王二愣以前，受过她姐姐那么多接济，不是她姐姐，王二愣早饿死了。 现在他王二愣子发达了，拿点东西回报一下她们，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赵小英将手里的菜叶子放下，手在身上擦了擦，赶忙上前。 “二愣，你带那么多东西啊，真是太客气了，给我，我帮我姐拿着。她这人就是这样，一做事情就歇不下手。” “那行，小英，你拿着。有些重，拿稳了哈。” “嘿，还真有点沉。” 赵小英刚接过东西，陈小梅又跑了过来。 “二愣，你有没有给我买东西？” “没有，我为什么要特意给你买东西？还有点水果糖和饼干，你要的话，我就给你拿点。” “要，怎么不要，每样给我来十斤。” “十斤？你想的倒挺美。看在你以往给我耍过几次的份上，每样我给你来两斤。” 王二愣回到三轮车上，用油纸包了两斤水果糖和两斤芝麻饼干，递给陈小梅。 陈小梅刚接过去，手里的东西还没捂热，便被一个黑影抢走。 仔细一看，黑影确是陈小梅的恶妇婆婆，赵丽华。 第110章 大锅饭 赵丽华查看起油纸里的东西，发现才两斤糖果，两斤饼干的样子，顿时翻着眼白看着陈小梅，语气不善的骂了起来。 “你个没用的东西，人家赵小兰一声不吭，拿的东西提都提不动。你上杆子往上卖骚，就拿了那么点东西，真是个不值钱的贱货。” 说完还不解气，拿手指在陈小梅额头上一点。 “再去找王二愣要十斤芝麻饼干，我就爱吃那个，快去，我不管你是去卖也好，还是偷也好，你不给我弄来，我就把你卖给深山湾的老光棍” 赵丽华就这么当着王二愣的面，骂起了陈小梅，完全不把王二愣当一回事。 赵丽华骂着骂着，嘴巴越来越刁，看热闹的王二愣，也被卷了进来。 “二愣子，你还有脸笑，你跟陈小梅半夜三更，不清不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快把这三轮车赔给我，不然我去公社举报你，让你跟赵有田一样，挂牌游街。” 王二愣最近没在赵王庄，这赵丽华又嘚瑟了起来，自以为抓住了王二愣的痛脚，说话咄咄逼人。 这老太婆怕是昏了头，居然还想要王二愣的三轮车，真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王二愣跟陈小梅可没有发生什么关系，哪能让这老太婆给要挟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有，那又怎么样？我王二愣耍女人，何时给过现钱？ 王二愣见老太婆把矛头指到了自己身上，立刻就站了出来，走到老太婆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太婆。 “赵丽华，你再嘴贱一个试试？几天没见，胆肥了不少，敢跟我逼逼赖赖？” 老太婆一时得意忘形，抬头看向一脸蛮横的王二愣，顿时焉了下来，小声说道： “你玩了我儿媳妇，我说两句怎么了？三轮车我不要了，你再给我十斤芝麻饼干。只要你东西给足，陈小梅和你的事情，我就当不晓得。” 王二愣可算了解这老太婆，欺软怕硬的主，你敢退一步，她就敢进十丈。原先他可能还对陈小梅有那么丝幻想，现在有了柳三凤，那丝幻想早就烟消云散了。 “老太婆，我再说一句，老子跟陈小梅没有任何关系。你再拿这个说事，你看我这巴掌打你的老脸上，你疼不疼？” 另一边，李大厨将大块大块的猪肉，下到了大锅里，发出“嗤~”的一声。 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包括王二愣和老太婆赵丽华。 李大厨端着一把铁锹，卖力的翻动着铁锅里的猪肉。 石头临时垒成的土灶内，烧着熊熊热焰，大铁锅里的猪肉一小会就冒出的大片大片的油花，咕噜咕噜的冒起了泡泡。 所有人都使劲的抽动着鼻子，贪婪的嗅起了肉香。 李大厨放下了手中的铁锹，拿了一个装满酱油的玻璃瓶，往铁锅里一倒，倒了大半瓶酱油下去。 接着拿着铁锹对着大铁锅里的猪肉，一顿猛翻，锅里的猪肉一下就被染成了暗金色，不仅仅是好看而已，香味一下就炸裂开来。 众人不由自主的就往锅前走去，嗅着肉香，看着锅里的肉，把李大厨给团团围住。 李大厨把身上的背心一脱，开始光膀子翻炒起来，开口就骂。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都滚蛋，把粉条给我端上来。” 王德福和王德宝连踢带骂，才把看热闹的人群给轰开，两个中年妇女抬起泡好的粉条，整整一大盆就往锅里倒了进去。 李大厨用水瓢又舀了两瓢水进去，然后盖上了木质的大锅盖。 这大锅盖一盖上，众人的魂儿才算归位，眼睛总算能挣脱出来了。 赵丽华觉得刚刚还有话没说完，心里一口气憋的慌，又找上了王二愣，刚想开口，就被王二愣打断。 王二愣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便将赵丽华打发了。 “老太婆，这锅里的肉可是我买的，你再啰嗦一句，这肉你就别吃了。” 赵丽华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怎么的好，不说话，嘴痒。说了，万一吃不上肉，那更是亏大了，这样的一顿肉食，她可是有些年头没吃上了。 最终还是想吃肉多一些，闭上了嘴，一拍大腿，一瞧去的方向，几乎可以肯定是找陈小梅撒气去了。 李大厨今天可是风光的很，站住了绝对的c位，就像回到了吃大锅饭的年代，意气风发。 想当年，谁敢小瞧他？不然他的帕金森综合症就会发作，给人打菜的时候，手就抖的厉害，一勺菜，能给留口汤就不错了。 哪像现在，王德福跟王德宝使唤起他来，就跟使唤奴才一样，就连傻子王二愣心情不爽的时候，上来就打他耳刮子。 李大厨掀开木质大锅盖，又往大锅里倒了一盆菜叶子，拿着铁锹几下一搅拌，不一会，就大喊一声: “起锅～” 王二愣和二牛一人拿着一块抹布垫在手上，各自站到大铁锅的两边，一人提着一边的铁锅耳环，两人同时大喊一声。 “起~” 一旁早就准备好了大木桶，整整一锅猪肉炖米粉条倒入大木桶，那香味可把小孩给馋哭了。 将大铁锅放回了灶台上，李大厨又开始炒制下一锅猪肉炖粉条。 王德福身为队长，自然当起了打菜人。 “去去去，小鬼仔们一边玩去，年纪大，辈分大的先拿碗过来。二愣子说了，今天管饱。” 赵丽华和王德金两个老东西，端着个大脸盘，早早就站好了位子，王德福看着这两老东西，一脸的不畅，又无可奈何。 这两老东西撒泼打滚太厉害了，王德金还是他堂哥，赵丽华自然就是他嫂子了。 王德福往赵丽华的盆里，打了两大勺粉条，又从锅底，舀了半勺猪肉。 赵丽华脸色一变。 “王德福，这点东西怎么能吃的饱，肉再给我打两瓢，不然一会我去你家，骂你一天。” 王德金也站一边帮腔。 “堂弟，你这是看不起你堂哥啊？给你嫂子就打那么点？埋汰谁呢？有你这样当亲戚的吗？血浓于水啊。” 一旁的王德宝却是看不下去了，接过话茬。 “你们两个见好就收，你看那边，一会把二愣子招来，你们两还想吃肉？吃个屁。” 王德金回头一看，二愣子拿着个大碗正往这边走来，连忙推了推赵丽华。 “老太婆，算了，算了。今天咱们就给王德福一个面子，毕竟他是队长。你让让，轮到我打菜了，这也太香了，我要多吃几碗，吃穷他个二愣子。” 第111章 毛辣子 赵丽华见王二愣，大摇大摆的往这边走了过来，尽管心里还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端着大脸盆灰溜溜的走了。 少了这个恶婆子，打菜的速度，一下就快了起来，王二愣也装了一碗尝尝。 味道还凑合，粉条滑嫩，大块的猪肉也不是太肥腻，吃起来挺香，就是瘦肉有点塞牙。 可能是王二愣最近伙食吃的太好，才吃了几块，居然觉得肥肉吃起来有些腻，吃了个小半碗，就没了食欲，剩下的大半碗，随便递给了一个，馋坏了的熊孩子。 大部分老头老太打了猪肉炖粉条后，都是第一时间找到自家的小孙子小孙女，喂小娃娃先吃。 好些贪吃的熊孩子，抓着肉块就往嘴里塞，烫的龇牙咧嘴，也舍不得把嘴里的肉给吐出来。 大人们也不当回事，还觉得挺欢乐，笑的合不拢嘴。 快乐似乎会传染，每个人看起来都挺欢乐，至少王二愣看来是这样的。 就连赵丽华那样的泼妇，在这种场合下，为了合群，也不得不假笑起来。 王二愣觉得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 花个两三百块钱，照顾一下乡里乡亲的，总比花在女人的肚皮上来的好。 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钟头，生产队三百多人，每个人都吃的有点撑，锅里还剩了不少。 尽管每个人撑的肚子滚圆，抱着哎哟哎哟直叫唤，眼睛还是不自觉的盯着锅里的肉看。 好些没怎么吃过荤腥的人，一时吃了那么多猪肉，捂着肚子就往野地跑，窜稀去了。 不少在野地里碰上的，打招呼都是说: “你也是来拉屎的？” “是啊，是啊，真巧。” “那要快点拉完，把肚子空出来，我看见锅里还剩不少肉呢。” “哎呀，不愧是你，真是聪明，我就没想到这一点” “嘿嘿，我好了，先走一步。” 早到的那个男人，说完随意扯了点树叶，就往身后蹭去。 “嘶~” 男人倒吸了一口臭气，感觉屁股像是要裂开了一样，火辣辣的痛，还奇痒无比，差点就没忍住叫出来。 为了让另一个人享受跟他一样的痛苦，他只能憋着，憋的面目狰狞，还好他是背对着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见男人不走，还奇怪的问起来。 “怎么？你是要等我？我马上好了。” 男人忍着炸裂的感觉，咬着牙关说： “对，我等你一起，你快点，扯点树叶擦擦就好。” “好了，好了。” 另一个人说完也像男人那样，扯了同一棵树的树叶，往身后一蹭。 “啊~” 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凑巧的是，他摘的那片树叶上，停了一条毛辣子，整条毛辣子都被他蹭进了菊花。 这人只感觉屁股像是被鞭炮给炸裂了一样，打底一万响的那种，经久不息，那炸裂的感觉，简直酸爽到无法呼吸。 “我，我糙” 一连串的国骂就从另一个人嘴里喷了出来，就那么一会，两个人的友谊便走到了尽头。 王二愣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了，把三轮车交给保管员放仓库里保管一下。 一个人往家里走去，想看看房子塌成了什么样子。 土屋早就面目全非，似乎是中间的大梁断裂，只有一些碎瓦散落在屋内，没碎的瓦片被人整整齐齐的堆在一旁。 屋内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玩意，塌了也就塌了，王二愣也没太过在意。 屋前屋后的自留地上，番薯生长的还挺茂盛，杂草都看不见几根，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 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赵小兰帮忙在打理。 王二愣想都没想，就往赵小兰家走去。 刚到地方，赵小英刚好就从屋里出来。 王二愣直呼晦气，怎么又是这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 赵小英赶紧就迎了上来，毕竟王二愣三轮车里还有不少糖果和饼干，没准还能弄出来一些。 “二愣来啦，找我姐是？我姐在屋里呢。她可喜欢吃那个芝麻饼干了，你一会再给我十斤呗？” “是你自己想吃？行，一会跟我去拿。” “哎～二愣你人真好。姐，二愣子找你。” 赵小兰听了，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从屋里小跑出来。 “二愣，你来啦，进屋坐会，我给你泡杯茶水喝。” 王二愣跟着赵小兰进了屋，嘴里说道: “好嘞，小兰姐，茶里别放糖哈，我吃不惯。” “知道了，我不就给你放过一次糖嘛？怎么每次都要提。” “嘿嘿” “你这段时间都在哪？市里什么样的？好玩嘛？你跟我说说？” 赵小兰双手撑脑袋，看着王二愣，打听起王二愣的近况。 赵小英耳朵一竖，也跟着凑了过来，对城市的向往，一直埋在她的内心深处。 王二愣眯了口滚烫的茶水。 “哈～”呼出一口热气。 “当然好玩了，哪像我们生产队，一到夜里就黑漆漆的。市里家家户户都通了电，亮堂的很，马路上还有路灯，整个城市照的跟白天一样。” 赵小英眼睛亮出了两颗小星星，问了一句。 “那他们都不用不睡觉嘛？” 王二愣没好气的说: “闭嘴，你别打岔。我告诉你们，夜里可热闹了。想看电影，有电影院，五分钱一张票，天天看都可以。有些人家里还有电视，有收音机” “看电影还要钱啊？电视是啥？” 王二愣费劲了口水，有些能解释的明白，有些根本就说不通。 这年头的人，知识太过贫乏，就算去一趟镇里，都能成为某些人吹嘘的资本，要是下过一次馆子，那更不得了，这事最少要说上三年。 就像有些农民认为市长大人肯定很有钱，顿顿肯定吃的都是大肥肉，种地用金锄头，砍柴用金斧头，挑东西用金扁担。 而城里砖家们，又觉得农民又懒又奸，一粒谷子扔田里，自然生长，就能长出几百粒谷子出来，那可是几百倍的利润，这样还整天叫穷，不交齐公粮，简直可恨。 像这样离谱的事情，赵王庄里可流传了不少，大多数人还深信不疑。 其中可信度最高的，是一位见过大世面的老头所说，他可是北上参军打过鬼子的。 老头说起北方的时候，最喜欢说的就是下三路的事情，大家也最爱听，说的最多的就是。 北方人夜里出门尿尿，男人要带根棍子，女人要带把钳子。 男人尿一半的时候，要用棍子把冻住的尿打碎，然后继续尿。 女人尿一半的时候，要拿钳子把冻住的尿夹出来后，才能继续尿。 第112章 七月半 聊着聊着，赵小兰又把话题转到了王二愣倒塌的房子上。 “二愣，你房子塌了，队长说让你住生产队的杂物间？要不要我过去帮你收拾一下。” “不了，我去镇上朋友那住。塌了的房子我拜托队长给我重新盖了，这次盖的稍微大一点。” “我这不是有空闲的屋子嘛？跑那么远干嘛？我又不怕别人说闲话，你怕什么？” “王德福都特意交代过了，让我注意一点，赵有田还有赵丽华都盯着我呢。我就先走了，早点去镇上买些酒菜去，上门可不好空着手。” 王二愣说完，便起身告辞，又被赵小兰给叫住。 “今天是七月半，你不烧羹饭请祖宗了？” 王二愣拍了拍脑袋，今天居然是中元节，自己那便宜老爹，去南边跟越猴打仗，直接凉了，骨灰都没看见一捧。 就算是炮灰，那好歹也算保家卫国了，王二愣现在怎么也算是他的便宜好大儿。 得了，又不缺这两钱，这羹饭得烧，还得烧的上档次一点，反正摆好的菜肴，供奉完祖宗，自己还能吃。 王二愣心里定了主意，便有了打算。 “那成，我去镇里买些酒菜，应该能赶的回来。” 赵小英一听去镇里，立马掺和了进来。 “二愣，我也想去，你带我一个呗。” 王二愣没搭理赵小英，把眼光扫向赵小兰，见赵小兰也有些意动，便开了口。 “小兰姐，你也一起去，反正三轮车也装的下。” 从生产队推出三轮车，载上两姐妹就往沙溪镇赶去。 为了赶时间，王二愣可劲的蹬三轮，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后面的赵小兰两姐妹被颠的披头散发，像两个疯子一样。 两人也顾不得形象，双手紧紧的抓住车斗。 赵小英实在是忍不住了，连忙喊了起来。 “二愣，慢一点，慢一点。” 王二愣哪能惯着赵小英，只顾闷头蹬三轮，不痛不痒的回了句。 “就那么点路，忍忍就到了。” 最后还是赵小兰开了口，王二愣才把车速给放慢了下来。 一回头，猛然看见二人披头散发的样子，吓的王二愣的小兄弟都萎了好几公分。 看着两人怒气冲冲的样子，王二愣不敢再嘚瑟，放慢了车速。 路上不时的闻到菜香味，偶尔还有肉香味，王二愣甚至能闻出是什么肉，大体上是鸡肉多一些。 由于是过节，镇里热闹的很，菜市场人挤人，比平时赶集的时候还要热闹。 王二愣看着人头涌动的市场，三轮车是别想骑进去了，只能交代两姐妹看好车，他去买东西。 赵小英的嘴一下就扁了起来。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赵小兰朝王二愣一笑。 “二愣，你就带小英去，我看着车。” “行，小英你跟着，刚好帮我拎东西。” 赵小英兴奋的一拍手，笑容满面。 “好嘞。” 菜市场卖什么的都有，大部分都是农副产品，特别是今天要烧羹饭，绝大部分卖的都和吃的有关。 王二愣是见着什么先买什么，用竹子浸泡后土法做出来的黄纸，二毛钱一刀，一刀差不多一斤的样子，买了十刀，花了两块钱。 用榆树皮土制的香，买了五把，怕祖宗认不得家，香还是要多烧一些，大孝子王二愣，当然是要烧到祖坟冒青烟，好让祖宗们明白，他的一份孝心。 还有土制的小鞭炮，王二愣看来看去，都没找到一千响以上的，都是那种一小挂的，号称一百响，上面的小鞭炮数起来，都不到五十个。 王二愣也没有多买，只买了二十挂，听个响就得了，做这玩意的家伙，为了让鞭炮入手有分量，里面可是塞了不少黄土，沉的很。 突然腿上一疼，王二愣一看，一只被绳子捆着的大鹅咬住了他。 来的正好，王二愣刚好还在考虑买什么吃的，既然这大鹅跟我那么有缘，便来个铁锅炖大鹅。 卖鹅的老头开价，七毛一斤，王二愣还价六毛买下，足足八斤一两，算八斤，花了四块八毛钱。 刚刚买香和黄纸，赵小英全程臭着的脸，这大鹅一买，顿时喜笑颜开，主动帮王二愣拎大鹅。 还有小孩，提着铁桶卖黄鳝的，一分钱一斤，也没人买，毕竟外面的田里大把的，根本没人吃。 这东西费油不说，没有生姜，蒜头和料酒什么的，根本就没法吃，吃起来，就像吃田里的臭泥一样。 拿到市里，没准还能卖个几分钱一斤，那更不值当。 又买一条十斤种的草鱼，花了三块钱，一只三斤重老母鸡，二块六毛钱。猪肉，中午还剩了些，便不打算买了。 荤菜买的差不多，又随意买了些素菜，便宜的不要不要的，就没有超过一毛钱一斤的。 赵小英还觉得逛的不过瘾，王二愣揪着赵小英的耳朵，才把人给拎了回来。 集市的人，似乎一下就少了起来，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准备回去烧羹饭，祭祀一下逝去的长辈。 回去的路上，已经能听见零星的鞭炮声，显然是有孝子抢在前头请了祖宗。 三个人直接把三轮车，给推到了王二愣的家门口，什么坡，都经不住大力出奇迹。 根本来不及歇，三人就开始在王二愣没倒塌的厨房里，忙碌起来。 忙活了一会，刚炒出点肉香，肉香顺着风，被后山的赵丽华给闻了出来。 鸡肉的香味，大鹅的香味，煎鱼的香味，还有红烧肉的香味。 赵丽华看着桌上的番薯和咸菜，就开始骂人。 “天不收的二愣子哟，打短命的二愣子哟，玩了我儿媳妇还不给我肉吃，简直是畜生啊” 赵丽华眼珠一转，看向陈小梅。 “你去王二愣那把红烧肉还有大鹅端过来吃。” 王德金看着陈小梅也开了口。 “还有老母鸡和红烧鱼。” 陈小梅早就不想呆这里了，也不管王二愣会不会给她端菜回来，反正她去了，肯定能吃的上。 “好，我这就去。” 王德金看着陈小梅一扭一扭的离去，耳朵突然被人一扯，传来赵丽华的谩骂声。 “老东西，你还看个屁啊看，二愣子那一脚都把你蛋踢碎了，陈晓梅给你耍，你也没那本事弄个娃出来，活该你绝户。” 第113章 公婆算计 王德金不耐烦的，将赵丽华扯在他耳朵上的手甩开，脸色一沉。 “说什么呢？我老王家怎么可能绝户，我播不了陈小梅的种，那就让陈小梅去找其他王家人借个种。我王德金说什么也不能绝户，不然等我进棺材了，又有什么颜面去见我爹？” 赵丽华听了王德金的说辞，不由的点了点头。 不过她想的却不一样，她一直想的是自身养老送终问题。 等她再老一些，撒不了泼了，陈小梅还能好的了她？挨打挨饿怕只是家常便饭。 估计她赵丽华死了，陈小梅还会喜笑颜开，没准棺材板都不给她准备一副，更别提什么纸钱香烛的供奉了。 “老头，你这想法也对，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王德金阴森一笑，看的赵丽华头皮一麻。 “嘿嘿，当然有了，你看王二愣，怎么样？” 赵丽华听了，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由的摸了摸王德金的额头。 “王德金，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那王二愣一脚踢你卵子上，又没踢你脑子上。” “妇道人家，你知道个屁，陈小梅要是能怀上王二愣的娃，以后凭着这个娃娃，我就能把王二愣拿捏住，我要让他王二愣父子相残，不得好死。” “嘶～” 赵丽华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她这样的人，也感觉到这主意太过阴毒。 不过转念一想，当然是越毒越好，看见王二愣天天吃肉，又不给她吃，她恨不得把王二愣生吞活剥了。 “王德金，算我看走眼了。我跟你三十多年的夫妻，都没看出来，你有这么人面兽心的歹毒心肠。不过也好，对那个二愣子，当然是越毒越妥当。”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陈小梅回来，你跟她说去。” “陈小梅那骚蹄子，还用我去说？她半夜溜达出去几回，都去了王二愣那里。” 王德金本来就对陈小梅有歪心思，只是赵丽华拦着，一直没得手。 现在听了赵丽华所说，感觉气血直往脑门冲，头都气痛了，伸手就将吃饭的桌子给掀了，碗盘打了一地。 “赵丽华，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老子？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丽华哪受的了这个鸟气，一脚将滚落到脚边的番薯踩烂，指着王德金的鼻子就骂。 “王德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敢掀我的饭桌？我现在就去喊我娘家的兄弟，过来打死你这个太监。” 王德金一掀完桌子就后悔了，他自己做人太差，把自家亲戚得罪光了。 而赵丽华这泼妇的跟她娘家的关系一直要好，仗着人多势众，赵丽华一直在他头上为所欲为。 既然惹不起这泼妇，王德金很干脆的又认了怂。 “老婆子，我刚刚一时冲动了，主要是被王二愣给气的，他睡我儿媳妇，还把我打成废人，我不甘心啊。” 赵丽华还不解气，指着王德金的鼻子，又是一顿输出。 王德金怂了一回，当然不敢再顶嘴，只能继续用脸接赵丽华乱喷的唾沫星子。 赵丽华发泄了好一会，才消了气，王德金脸上还多了两个巴掌印。 赵丽华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才骂了那么一会，居然有些头昏脑涨。 算这狗日的王德金走运，要再年轻个几岁，定要骂上王德金一个通宵。 赵丽华歇了口气，这才有力气把话题接着往下聊。 “陈小梅是朝王二愣那跑了几回，可她肚子呢？还是扁的。没准那王二愣跟你一样是个太监，才把你也踢成了太监。” 王德金突然咧嘴一笑，心想那王二愣肯定是个太监，陈小梅那模样，那身段，一般男人哪能拒绝的了？ “好啊，王二愣这个小杂种，会投机倒把赚钱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死绝户，赚再多钱，也是给别人赚。” 王德金一边说，一边抚掌大笑。 赵丽华看着王德金那蠢样，真没出息，自己一个死绝户，有什么资格去笑别人。 “王二愣是不是太监这事就先不说了，就算不是，陈小梅倒贴那么久，也没成，那是没戏了。我看就换条路子，总不能真让咱们家绝户了。” 王德金自己想的妙计施展不出，有些不甘心，忍不住问道: “莫非要让陈小梅去找别人借种？” 老太婆牙齿一咬，眼里说不出的恶毒，一声冷笑。 “呵呵，借个屁，那可太便宜陈小梅了，你附耳过来” 陈小梅此刻还不知，赵丽华跟王德金在背后算计她，只想着一会能吃上王二愣的饭菜。 赵小英看见陈小梅出现，心里就不舒服了，双手叉腰，指着刚到的陈小梅就开骂。 “陈小梅，我们忙前忙后做好了饭菜，祖宗都还没请，你什么意思？过来吃现成的？” 陈小梅根本懒得搭理赵小英，只是看着王二愣傻笑卖乖。 王二愣只当没听见两人的吵闹，其实这两家伙都不怎么招他待见。 王二愣没有桌子，做好的饭菜全部摆在一张篷布上，最前边，点了两根红色的大蜡烛。 一手拿着一刀黄纸放膝盖上，另一只手一直往下拨弄，将挤在一起的黄纸给剥离开来，这样会好烧一些。 三女吵闹了一会，见王二愣认真烧着黄纸，压根不搭理他们，也没了继续吵闹的兴致。 纷纷拿起了黄纸，帮着王二愣烧了起来，王二愣拿着一根小木棍，不时的拨弄着火堆，让黄纸燃烧的更充分一点。 黄纸燃成的灰烬，顺着缕缕青烟，在空中徐徐飘荡，直上九霄，整个世界一下就虚幻了起来，似乎真的连接了幽冥。 将五把香全部拆开，全部靠到火堆里点燃。 握着一大摞香火，走到屋前屋后的四个方向，每个方向都拜了三拜，嘴里不时的碎碎念。 “王德发，快回来，快回来吃饭了” 三个女人也跟在王二愣的身后，一人拿了几根香，拜来拜去。 四个方向都插了一把香，最后一把插在菜饭前面。 等了一会，香火即将燃尽，王二愣拿出了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音，让整个赵王庄的人都听了个响。 第114章 口水鸡 四人席地而坐，也不管什么形象，不仅用筷子吃肉，不时的还拿手去撕扯。 王二愣吃的有点饱，离上次跟柳三凤开过荤后，已经过了好几天，这一吃饱，就开始有些心猿意马。 烛火照耀下，陈小梅那妖娆的脸和赵小兰清秀的样子，看的王二愣痴痴傻傻，眼角一飘，还有个添头，赵小英。 王二愣想着，要是四个人，一起打个麻将，那肯定来劲的很。 陈小梅看着王二愣痴痴傻傻的笑着，只当王二愣心情不错，反正自己也吃饱了，便直截了当的问了句。 “二愣，赵丽华让我过来，把你的菜端回去吃，你给不给？” 王二愣还没说话，赵小英便开了嗓门。 “想什么美事？二愣子的饭菜还要端给赵丽华那老不死的去吃？不行，我一会要端回去留着明天吃。” 陈小梅眼睛一斜，懒得搭理赵小英，只当她是空气，能做主的人还没开口说话，她放什么屁。 稍微的拉开了些衣领，朝王二愣眼前一凑，王二愣眼睛一直，便开口了。 “这么多菜，哪吃的完。那赵丽华老妖婆要吃，也可以。这鱼端回去，没准鱼刺卡死她，明天我就能开席了。” 王二愣指着那盘没怎么动过的草鱼，又拿了小半碗鸡放到跟前，朝里面吐了几口唾沫，用筷子搅拌了一会。 “这加了料的鸡也端回去给赵丽华补一补。” 赵小英一乐，也跟着凑到前边，吐了几口口水到半碗鸡上。 陈小梅见他们俩吐的那么欢，接过半碗鸡，自己又朝里面吐了几口唾沫，对于赵丽华那恶婆子，她可是恨的紧。 赵小英见鱼和鸡被陈小梅给包圆了，顿时就将其他的菜给倒一起，凑成了一大盆，端着就走。 赵小兰朝王二愣歉意的笑了笑，有些尴尬。 王二愣摆了摆手，示意赵小兰去追赵小英。 眼见只剩下陈小梅一个人，就动了歪心思，将陈小梅往怀里一拉。 “小梅，你上次不是说要找我借个种嘛？晚上继续哈。” 陈小梅眼睛一瞪，吗的，如今王大猪都凉了那么久，她要再大了肚子，那还不被浸了猪笼？ “不行，万一真有了，赵丽华那恶婆子，哪里会轻饶了我。” 王二愣掏出一个从赵有田那顺来的小雨伞，笑嘻嘻的递给陈小梅。 陈小梅接过东西，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王二愣凑到陈小梅耳旁，轻声解释了起来，陈小梅的脸上很快就布满了桃红。 “二愣，你原先是不是用了这个？算了，我都听你。你把柴房收拾一下，我夜里来找你。” “嘿嘿，你快去，把菜端回去，给那两个老不死的吃，我就当喂狗了。天黑路不好走，我送送你。” “你这二愣子，以前都不知道送我。” “屁事真多，菜我先端着，你跟上” 赵丽华等了一个多钟头，才见到陈小梅回来，脸上早就布满了寒霜。 “你个骚蹄子，还知道回来，想饿死我，好改嫁嘛？想得美，我身子骨硬朗的很，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你死也是我王家人的鬼。” 王德金刚刚被赵丽华收拾过，一声不吭，看着桌上的鸡肉，就拿手去抓。 赵丽华一巴掌将王德金的手打开，也顾不上骂陈小梅了。 “就那么点鸡肉，你吃个屁，鸡肉全是我的，你吃鱼去。” 赵丽华将半碗鸡肉端到手里，抓起鸡肉就往嘴里送，那血盆大口仿佛是个无底洞，能吞噬整个星空。 一边吃，一边摇头晃脑。 “唔～真香，吃的我口水都止不住，那王二愣居然只给我留了那么一点鸡肉，真该千刀万剐，横死在外面。” 王德金正在吃鱼，听着赵丽华的咒骂，心里也是愤愤不平。 你赵丽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巴不得一根鸡骨头把你卡死，看见你这张老脸我就反胃。 王德金在心里一直骂着赵丽华，突然被一根鱼刺给扎到喉咙上，一直往外猛咳。 赵丽华见王德金被鱼刺卡了喉咙，一脸的开心。 “老东西，叫你吃那么快，不会吃鱼就别吃了，都给我吃。” 赵丽华将吃完鸡的空碗朝桌上一摆，又把大盘的鱼端到自己怀里吃了起来。 王德金刚刚把鱼刺吐了出来，伸手要去抓鱼肉吃，被赵丽华一手打开。 赵丽华一直都是个吃独食的主，脸色放了下来，张口就骂。 “老东西，你吃不来鱼就别吃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万一被鱼刺给卡死，我不是要守寡了嘛？” 王德金当乌龟当惯了，就算想当回男人，也未必打的过赵丽华，赵丽华孔武有力，他细胳膊细腿。 陈小梅早早的就躲进了自己的房，听着外面两个老东西的吵闹，巴不得两个老东西都被鱼刺给卡死。 手里一直掰着指头，数着数字，就等夜深了，她好去找王二愣快活一番，一想到王二愣，那结实的身子，耐看的脸，整个人都兴奋的发抖。 赵丽华张着血盆大口，吃了好一会，才算吃了个尽兴。 将吃剩的一点残渣往桌上一放，大度的对王德金一指。 “老头，鱼还有的多，我特意留给你吃的，你可要念着我的好啊。” 王德金恨不得一巴掌将赵丽华的老脸给打肿，明明是吃不下了，还说的那么好听。 虽然心里那么想，但嘴上却是阿谀奉承。 “老太婆，我就知道，你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是啊，王德金可都记着呢，万一哪天赵丽华腿脚不灵便了，我王德金非要你赵丽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时间，气氛融洽的很，妇唱夫随。 见王德金吃的差不多了，赵丽华轻拍了一下桌子，朝王德金使了个眼色。 赵丽华拿了张抹布，王德金拿了根麻绳，两人就走到了陈小梅的房间门口。 赵丽华敲了敲木门，朝里喊道: “小梅，你出来一下，婆婆找你说说话。” 陈小梅没当回事，打开了房门，就见一脸恶毒的两公婆。 赵丽华拿抹布就去堵陈小梅的嘴，王德金拿麻绳往陈小梅身上捆。 第115章 张家桥 陈小梅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挣扎，根本无济于事，她哪里是肥婆赵丽华的对手，更何况边上还有个太监王德金在捆她。 不一会儿，陈小梅便被捆成了一团虫蛹一样，动弹不得，嘴里也塞着抹布，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赵丽华捏着陈小梅的俏脸，脸上笑的有些疯癫。 “多好看的美人啊，可惜了，可惜了，我家大猪没这个福分，王德金也成了太监，都是拜你所赐啊，你这女人就是逮谁克谁。” 赵丽华轻轻的拍着陈小梅的脸蛋，把陈小梅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老太婆怕是疯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对她，想想都觉得可怕。 赵丽华兴许是看出了陈小梅的恐惧，笑的更加的癫狂了。 “我可舍不得动你分毫，我那未来的孙儿还没有着落呢。要是伤了你这俏脸，那可就不妙了。” 王德金在边上等了一会，见赵丽华还在发癫，便出声提醒。 “老婆子，快去叫人啊，夜长梦多，这事要早点办。” 赵丽华想了想，也对，这事要趁早，立刻说道: “老头子，你去叫上赵有田来帮忙，顺便叫他把板车备好，咱们三个今晚就把陈小梅送到张家桥去。” 陈小梅一听是张家桥，整个身子疯狂的挣扎起来。 张家桥可不是什么善地，那里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干着些买卖人口的勾当。 张家桥的桥可不是修路铺桥的桥，是牵线搭桥的桥。 十里八乡的，各种光棍老汉，残疾的，智力障碍的，都是跑到张家桥买老婆，还有生不出娃娃的绝户头，也跑到张家桥去买娃娃。 张家桥在附近可一直是恶名远扬，大人们吓唬小孩的招数，就是再不听话，就把你带到张家桥去，往往能起到不俗的效果。 王德金将麻袋口的绳子给捆好，向赵丽华点了点头，就一个人往屋外走去。 赵丽华聊兴大起，摸着装陈小梅的大麻袋，又低声的言语起来。 陈小梅呆在麻袋里，简直是万念俱灰。到了张家桥，最好的结果就是卖给大龄青年，最坏的结果，那就不敢想象了，没准去县城的弄堂里卖肉，都算走了运。 王二愣想着一会陈小梅要过来陪她耍，左思右想的，哪里还睡的着。 走出烦闷低矮的柴房，隐约的瞧见一个身影，往山下走去，特意揉了揉眼，发现还真是个大活人。 那条小路后面住的是陈小梅一家，再往后就是深山湾了。 应该不是深山湾里出来的人，而且那背影王二愣，还挺眼熟，大概率应该是王德金那老家伙。 这老家伙卵子被自己踢爆了，偷堂客是不要想了，难道是去耍牌？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万一等会陈小梅过来，和王德金碰上了，那可怎么办？ 王二愣突然像打了霜的茄子，一下就蔫了。 悔不当初啊，陈小梅那女人送上门来，自己居然还往外推，肯定是受了原先傻子人格的影响。 王二愣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通往山下的小路，来回走着步子，显然是想着王德金那老东西，怎么还不死回来。 一直过了二十多分钟，山下有人影，往上走来，这一次还多了两个人。 王二愣找了个树丛，躲后面，静静的等着人来。 三个人影一边走，一边小声的交谈着，声音放的很轻，王二愣听不出他们说什么。 其中两个人的声音都很熟，一个是王德金，另一个是赵有田，这两个人都恨不得我王二愣去死，聚在一起没准就是对付老子。 “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要是让我发现对不住我的事，那我可不跟这两个老东西客气。” 王二愣自说自话了一句，借着微微月光，就悄悄的吊在了赵有田身后，跟着他们，来到了王德金家。 王德金和赵有田他们带着进了屋，里面亮起了一根蜡烛，王二愣小心的跟了过去，靠在墙角下，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人谈话，很是小声，王二愣听了个许久，也没听出个究竟。 不一会儿，王德金和赵丽华带着赵有田跟另一个人出了门，四个人一人提着一个大麻袋，一人提着一个角，大麻袋里面似乎装的是活物，居然会动。 王德金把大门稍微一带，锁也没锁，就跟其他三人提着袋子，摸黑朝山外走去。 王二愣也察觉出不对劲，那麻袋里该不会装的是陈小梅？这是要干嘛去？吗的，陈小梅刚答应让我耍，你们几个狗东西就敢坏我好事？ 尽管心里着急，王二愣还是为了稳妥一些，悄悄的推开了王德金家大门，钻了进去，找到陈小梅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确认了王德金提着的麻袋里是陈小梅后，王二愣气的很，立马就朝王德金下山的路追了上去。 眼看要追上了前面的人影，王二愣又稍微冷静了下来，决定先观察观察，至少陈小梅现在是安全的。 等她万一有了危险，老子再出手相救她一下，既然受了老子的救命之恩，那以身相许，给老子做牛做马，就理所应当。 不这样报答老子，那还是人吗？还有公德心吗？ 王德金几人提着麻袋刚下了山，赵有田便从拐角处推出了一个板车，几人合力将麻袋里的东西，放到板车上。 几人聊了一会，赵有田和另一个人先一步离去，只剩下王德金和赵丽华推着板车走。 王二愣的目光只放在板车上，当然是跟着王德金走了。 王德金和赵丽华推着板车，也不算轻松，看着王二愣急的要死，恨不得跑上去帮忙推车。 不由的感叹，这王德金老汉一点劲都没有，推车还是我王二愣在行啊。 额，推车嘛，等把陈小梅救下来，我王二愣也要推她个陈小梅天昏地暗。 王德金和赵丽华两个老东西，推了一个多钟头，在一个路口和另一伙人碰上了。 那伙人来了四个，也推了一辆板车，其中两个王二愣还认得，正是赵有田和其中一个人。 六个人聚在一起，就聊了起来。 王二愣弓着腰，下了路肩，从下边的水沟里向几人的方向摸了过去。 刚刚凑近了些，便看见几人似乎已经达成了合议，很快麻袋里的东西便被从王德金的板车，换到了两个陌生人的板车上。 第116章 推车 几人准备离去，王德金又扭过身，点头哈腰的对两个陌生人说： “拜托两位了，一定要帮我弄个大胖小子回来。” “放心，我们张家桥的人吃这碗饭，一向都守规矩，就看你送来的女人货色如何，要是真如你所说，给你的大胖小子，那保准是又白又胖。” “那就多谢两位了，那袋子里的妞，十里八乡，没几个能比的上，这一点，我是心知肚明的。” 两个陌生人，听了不再言语，只是挥了挥手，打发王德金快滚蛋。 两人见王德金和赵有田一行四人，推着板车消失在了夜色里。 其中一个胖一些的，说话了。 “哥，那老头把麻袋里的小妞吹嘘的天仙一样，你打开我看看呗。” 瘦子说： “不行，我们吃这碗饭的不能坏了规矩。” “哥，这四下无人的，看一看，又不打紧，难道你就不好奇，十里八乡都能算的上漂亮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瘦子似乎有些犹豫，过了小会说： “行，那就打开看一看，只是看一看啊。” “嘿嘿，就看一看。” 瘦子咬着手电，伸手就去解袋子上的麻绳，从里面捞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吗的，吓老子一跳，我来看看，你这小妞的模样。” 瘦子伸手就扒开陈小梅的头发，两眼顿时放光。 “妈呀，这小娘们，真水灵。” 胖子看着陈小梅，也是痴痴傻傻，嘴里说道： “哥，这么水灵的姑娘，真要卖给那疯癫的老汉？” 瘦子没好气的回了句。 “要不然呢？答应人家的事情还能改？我猴子以后怎么在张家桥混？” “哥，答应是答应。又没说不把人给他，给他之前，咱们哥俩爽几天，又能怎么样？” 瘦子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那就这么办，你把她扛上，咱们下那边地里去，我现在就要当一回新郎官。” 窝在路边水沟旁的王二愣，听见这两狗东西，居然想耍他要耍的女人，一下就火大了。 将一片破布蒙在脸上，拿了块石头，就冲了上去。 胖子刚想伸手去抱陈小梅，便看见一道黑影冲了过来，那黑影拿着一块石头，用力砸在自己的卵子上，胖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以卵击石的那么一天。 痛的一下就瘫在了地上，抱着卵子弓着身子，浑身抽搐起来，痛到无法呼吸，连叫喊都叫不出来。 瘦子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出手如此狠辣，很没良心的扔下胖子，一溜烟的就跑了，消失在夜幕之中。 王二愣见瘦子跑的飞快，自己去追，怕是也很难追的上，便索性没去管他。 瘦子跑远之后，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按规矩办事，这不，一坏了规矩，祸事就来了，都是那死胖子自找的。 王二愣伸手把陈小梅嘴巴的抹布给扯了，又去解陈小梅身上的绳子。 陈小梅吓坏了，现在还在瑟瑟发抖，王二愣蒙着面，她也没认出人来。 王二愣解绳子，看陈小梅抖的厉害，便把蒙在脸上的布，扯了下来。 “小梅，别怕，是我。” 陈小梅看见熟悉的脸，听着熟悉的声音，一下就破防了，抱着王二愣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 王二愣拍了拍陈小梅的肩，轻声安慰了几句。 “好了，好了，不怕，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坐板车上，我推着你走。” 王二愣推着板车，陈小梅趴在上面紧紧的拉着王二愣的手，一刻也不敢撒开。 这一回，陈小梅可被吓的不轻，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姑娘，哪经历过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 王二愣推着板车走了会，见陈小梅还没缓过来，索性把陈小梅拦腰抱起，拿着那个大麻袋，走向一片野地。 果然有效果，才一小会，野地里就传来了陈小梅愉快的叫声。 一个钟头后，刚刚推完陈小梅这辆车的王二愣，又推起了板车。 “小梅，我推车的技术怎么样？稳不稳？” 板车的轮子刚好压到了一个坑里，把陈小梅一巅。 “你慢一些，别翻车了，哎哟~” 陈小梅还未说完，便被王二愣连人带板车给推到了水沟里。 王二愣赶紧下到水沟里去捞人，将水沟里喝了几口水的陈小梅给捡了回来。 “对不住，对不住，太久没推车，车技有些生疏了。” 陈小梅吐出一口水，又咳了好几下。 王二愣赶紧用手轻拍陈小梅的背部。 陈小梅刚刚还对王二愣刮目相看，他就是从天而降的英雄，他推车的样子，更是神勇无匹。 没想到转眼之间，连人带车，被他二愣子给推到了水沟里，二愣子毕竟是二愣子，真是上不得台面。 陈小梅捏着拳头就捶王二愣的胸口，捶了几下，却把自己的手震的生疼。 王二愣咧嘴一笑。 “你捶我胸口，捶够了没?换我捶你胸口了，女施主，得罪了。” “你这二愣子，把我推水沟里，还笑的出来，我现在衣服全湿了，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你现在带我去哪里？我，我被赵丽华给卖了，有家都不敢回去。” 王二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以后跟着老子，老子每天让你吃香喝辣的。” 陈小梅狐疑的看了一眼王二愣，虽然这二愣子似乎赚了点小钱，但也太败家了，现在连房子都塌了，还大言不惭的说让她吃香的，喝辣的。 王二愣看陈小梅那副嘴脸，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从兜里摸出一把大团结，起码有上百张。 “小妞，你看这是啥？老子不仅能喂饱你，还能撑死你。” 陈小梅哪里见过那么多钱，那十块钱的大团结，她也只是看过，做梦都想自己拥有一张，没想到王二愣随手一掏，掏出一大把。 陈小梅伸手就去接王二愣的钱，王二愣哪能真给陈小梅这败家娘们。 这年头，一个黄花闺女才几十块彩礼，你陈小梅长的标志一些，那还是个克夫的寡妇呢，了不起二十块钱顶天了。 “你现在一身都湿漉漉的，拿什么钱。快点跟老子走，老子带你找个地方住。” “去哪？” “去见你两个姐妹。” “我没有姐妹。” “跟了我之后，你就有了，而且会有很多” 第117章 打麻将 陈小梅听着王二愣给她找了那么多姐妹，心里又起了火。 “王二愣，你这无耻之徒。” 王二愣见陈小梅还敢夸自己，心叹这陈小梅真是一点都不知好歹，自己可是她的救命恩人，给自己做牛做马，不是应该的嘛？ “多谢夸奖，那现在你打算怎么样？不跟我玩了？那好，我走了啊。” 王二愣说完，推着板车就走，不再搭理陈小梅。 陈小梅身上又湿又冷，这里又黑乎乎的，一声猫头鹰的嚎叫，差点没把她吓尿。 赶紧朝着王二愣的方向追去，离了他，自己还能去哪？ “二愣，等等我，别把我一个人丢这里，我同意了还不行嘛？我要做大的，她们做小。” “嘿嘿，大小可不是我说的算，谁柰子大，谁就大。” 陈小梅拿手自己比划了一下，又觉得有了本钱，顿时乐开了花。 王二愣见她那副样子，也不说破，一会见了陈思雨跟聂小莲，她就知道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本钱，是何其的渺小。 “啊，切～” 陈小梅打了声喷嚏。 “二愣，快到了没有？我好冷。” “快了，小声一点，呶，那个屋子就是，跟我来。” 王二愣带着陈小梅，来到聂小莲的屋外，就敲门，朝里喊道: “思雨，小莲，开门，我来了。” 屋里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接着就是拖鞋踢踏踢踏的声音。 开门的是陈思雨，见着王二愣，一下就扑进了王二愣的怀里。 王二愣轻轻的拍了拍陈思雨的背部。 “好了，好了，我们先进屋再说话。找一身你穿的衣服，我给你带了个姐妹来。” 陈思雨这才发现王二愣身后跟了个女人，慌忙的从王二愣怀里出来，向陈小梅打了声招呼。 陈小梅嘴一翘，还不搭理人。 王二愣立马火了。 “陈小梅，思雨给你打招呼呢，你这样是什么意思？不想跟老子就直说，我就当救了个白眼狼。” 陈小梅这才不情不愿的朝陈思雨点了点头，叫了声姐姐。 王二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听老子的话，再漂亮，老子也容不得你。 三人进了屋，王二愣反手将门栓死。 屋内突然亮了起来，是聂小莲点了根蜡烛。 陈小梅这才看清了陈思雨和聂小莲，这两女人的柰子鼓的不像话，自己怎么比的过她们，看来自己只能做小的了。 聂小莲张开双手，就给王二愣一个热情的拥抱，用软乎的东西，去挤王二愣，王二愣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王二愣虽然被挤的心神荡漾，也没忘了正事。 “思雨，快去，拿套衣服给陈小梅换上。我跟小莲先进房了，你们两忙好就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趁着黑灯瞎火，咱们一起打个盲人麻将。” 第二天，一大早。 “哎哟～哎哟。疼，疼。思雨上面一些，对，按那里。” 王二愣趴在床上，一直喊腰疼，让陈思雨给他按按，这盲人麻将打起来太废腰子。 聂小莲也坐一旁给王二愣，按着肩膀。陈小梅跟个木头似的，站边上呆着。 到底还是胸大的女人会伺候人啊，王二愣不禁的感叹，看来自己一直以来的选择是对的。 “好了，好了，小莲你先别按了。你跟小梅去镇上买些鸡鸭鱼肉回来，中午做顿好吃的给我补一补。” 王二愣从枕头底下，掏了十张大团结出来，递给聂小莲。 聂小莲接过钱，喜笑颜开，看的陈小梅扁了嘴。 “哟，这小嘴都能翘到天上去了，呶，给你也拿五十，你给自己买点衣服和日用品。你们两小心一些哈，外面乱的很，不要露了财。” 陈小梅的心神早被五十块钱给勾去了，接过钱，就仔细的查看起来，哪里还有心思搭理王二愣。 聂小莲见王二愣吃瘪，痴痴一笑，那狐媚子的神态，又把王二愣看呆了。 “哎哟～” 老腰一疼，又把王二愣的神魂给收了回来，没好气的说: “笑个屁，还不快去买菜” 等聂小莲和陈小梅出了门后，王二愣又从枕头底下掏出十张大团结，递给陈思雨。 “思雨，拿着，不用给我省钱，该花的就花。” 陈思雨没接钱，还是轻轻的给王二愣按着腰。 “不用，你上次给我的二十块钱，我还剩不少呢，你经常出门，身上可不能缺了钱。” 王二愣一听，大受感动，这女人才是过日子的啊，真会为他着想，体贴又贤惠。 “让你拿，你就拿着，我说话不好使了？” 陈思雨见王二愣牛脾气上来了，也不再反对，只好顺着王二愣的脾气。 “好，好，我都听你的，那我就先收下了，先替你保管着，你差钱使，就找我拿。” “嗯，这就对了。你这手法不错，这么一按，我瞌睡都来了，我先睡个回笼觉。你们煮好饭再叫我。” “好的。” 陈思雨回了句，又把手里的力道减轻了几分。 王二愣迷迷糊糊的，就想着陈思雨这手法，这事业线，要换做后世，随便到哪个会所，不都得是当家头牌啊，老子真是有福气。 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 “嗤～”的一声。 就一小会，一股浓烈的肉香直钻王二愣的鼻腔，将王二愣从周公那叫回了人世间。 王二愣睁开了迷糊的睡眼，感受着腰间那轻柔的按压，回头看去，陈思雨笑颜如花的看着自己。 “二愣，你醒啦，是闻着肉香了。可香了，小莲姐做的肉，是真的好吃。” 王二愣看着陈思雨，心中一软，说话声也跟着轻柔起来。 “思雨，你歇会，按了那么久，手都累酸了？快歇歇去，我腰不疼了。” “没事，我就想挨着你近些，一点都不累。” “那你躺过来，陪我说会话，我看着你按了那么久，怪心疼的，来，让我帮你揉揉手腕。” “嘻嘻，好，我就喜欢挨着你。” 两人靠在一起，听着对方的心跳，王二愣刚想说几句煽情话，哄哄这个傻女人。 眼角的余光便看到，床边突然多了个黑影。 “吗的，陈小梅，你站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帮小莲做饭？不要以为有几分姿色，我就会惯着你，你心里要有点逼数。” 第118章 舔狗 陈小梅懒惯了，不想做饭，支支吾吾的又说: “我，我也想挨着你。” 王二愣哪里会看不出陈小梅的心思，牛眼一瞪。 “挨什么挨？大热天的也不怕捂出痱子来，快去做饭，不然一会别上桌吃饭。” “凭什么？她，她都可以挨着你。” “凭什么？凭她的本钱可以叫木瓜，你的只能算馒头。凭老子的手法，没准还能让你发育发育，你也别那么好高骛远，去，去，别惹毛我。” 被陈小梅那么一打岔，王二愣也没了和陈思雨腻歪的心情，随即就起了床。 陈思雨很自然而然的就跟着起身，帮王二愣整理衣服的褶皱。 王二愣觉得，这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是真的有点大。 来到堂厅，桌上早就摆好了三菜一汤，一个红烧肉，一个酸豆角，一个农家豆腐。 陈小梅看见王二愣来了，立马从长凳上起来，就是那圆鼓鼓的嘴巴出卖了她，肯定是在偷吃红烧肉。 “吗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老子还没上桌，你就偷吃。” 王二愣叫骂了一句，用手抓了一块红烧肉放嘴里。 “唔～聂小莲的手艺可以，这肉吃起来香的很。” 陈小梅一听，也跟着眉开眼笑。 “香的很，香的很，我就没忍住，偷吃了一块。” “还有什么菜没上来？” “还有一个小杂鱼，跟一个小屁孩买的，两毛钱，买了好几斤。” “没了？” “没了啊。有鱼有肉，不挺好吃的吗？” “老子不是给了那么多钱嘛？怎么不多买一点菜？” “就肉好吃，咱们吃完再去买，天天吃。” “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这种人说话，老子最近吃肉，吃的有些想吐。我去厨房看看，你别偷吃啊，守着点肉，别让苍蝇进去了。” 王二愣说完，就往厨房走去。 聂小莲正煎着油滋滋的小杂鱼，陈思雨坐灶台口添着柴火。 王二愣往锅里一瞅，小杂鱼被煎的金黄带着一丝丝焦皮，看起来挺酥脆，很好吃的样子。 “小莲，手艺不错呀，这鱼看起来就很好吃，你这娘们也太会过日子了，我给你钱，别省着花呀，我还需要补一补呢。” 聂小莲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锅铲一下一下的铲着锅里的小鱼，头也不回的说: “你呀，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谁家有鱼有肉吃，还不知足？你想吃唐僧肉嘛？” “嘿嘿，你做的菜好吃，你说的算，我就认吃，认出钱。” “对了，你又带来了妹妹，这样下去，光吃不干活可不行，你给我们找点事情做一做，不然闲的慌。” “那一会，我去镇里给你们买一台收音机来听听？” “不要，花那钱做什么。” “嘿，要事情做，还不简单？我去给你们买几台缝纫机来，再弄点布料，你们自己学做衣服，我有路子弄到大批量的布料。” 聂小莲一听，这活可真不错，毕竟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能有个挣钱的路子，那对上王二愣，腰杆子也能直起来。 “当真？你要真能弄来，我，我跟你点着灯打麻将都可以，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 “嘿嘿，你可不许反悔。思雨，你也听到了，给我作证哦。我一会就去给你买缝纫机。下次去市里，我给你弄上一车好看的布料来。” 陈思雨一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烧火热的，还是怎么了，低着头不敢看王二愣。 聂小莲呸了一口，使唤起了王二愣。 “别光站着，把那个大碗拿来，小鱼出锅了，咱们上桌吃饭。” 王二愣拿过搪瓷大碗，递给聂小莲。 “嘿嘿，吃饭，吃饭，秀色可餐呀。” 一张桌子，四人，一男三女，上方主位坐的是王二愣，左右分别是聂小莲和陈思雨，下方坐着的是翘嘴陈小梅。 座位这么定了，地位差不多也那么定了，聂小莲和陈思雨差不多，陈小梅缺点心眼，似乎还有些反骨仔的样子，只能让她心里有点逼数，地位弄的低一些，好让她涨涨记性。 看着陈小梅一个劲的夹肉吃，王二愣真是一点都不待见这娘们，好在自己也不缺那么点吃的，一会逛街，再买些便是。 三个女人似乎都不怎么爱吃小鱼仔，王二愣索性一个人包圆了，又酥又脆，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喜欢吃。 没准是她们以前吃多了，没放油的白水煮鱼，那土腥味，可真能把人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我得多吃一点高蛋白啊，这打麻将可是个体力活，也不知道镇上的卫生院，有没有六味地黄丸，一会去搞点吃上一吃。 吃完饭，王二愣大手一挥，安排陈小梅去洗碗，陈小梅的嘴翘的更高了。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搂着就进了房，本来还想温存一下，可这八月的天气，属实闷的慌，赶紧将两人推开。 “吗的，镇里的水电站怎么还没通电，这时候要有个电风扇该多好啊。” 陈思雨拿了个蒲扇给王二愣打起了扇子，带来了丝丝凉气。 这女人还真会来事，也不知道黄旭日那狗东西被铁牛打死了没？ 要是没死的话，我还得去打他几顿出出气，这么好的女人，居然不知道心疼。 算了，老子现在也是个有钱人，还是喊王强去打他。 “小莲，你的木瓜都露了大半，快挡挡，老子本来就热，这一看更热的慌” 这一歇，就歇到了两点多，总算过了日头最毒的时候，暑气也消散了些。 王二愣带着顶草帽，推着板车就出了门，准备去镇上买台缝纫机。 板车上空荡荡的，陈思雨不坐是因为怕王二愣累着，陈小梅不坐是因为怕王二愣把她推到田里去。 一到镇口，又看见赵清风那狗东西，像条狗一样的对着一个娘们，摇尾乞怜。 “呵，舔狗，真没出息。” 王二愣不屑的看了赵清风一眼。 赵清风看着王二愣身后的两个美人儿，魂都被勾走了，都忘了去舔身前的老娘娘了。 这一对比，只觉得眼前的老娘们就是一坨屎，不由的自言自语一句。 “吗的，我是有多饥渴，怎么会舔你这种又干又瘪的老娘娘。” 老娘们上一秒还被赵清风舔的心花怒放，下一秒被赵清风的大实话给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老娘们想都没想，一个大耳瓜子，打赵清风脸上。 赵清风也不是个善茬，立马跟老娘娘互殴起来。 老娘娘膀大腰圆，赵清风胜在年轻，两人倒也算将遇良才，打了个旗鼓相当。 第119章 周水生 王二愣赶紧躲的远远的，生怕赵清风认出他来，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是躲开点好。 来到供销社门前，找到树下吊儿郎当的黄牛，花了二十买了张缝纫机票。 转身进了供销社，花了两百块钱，整整二十张大团结，出来的时候就抱着一台，崭新的蝴蝶牌缝纫机。 陈思雨眼睛都笑的眯成了缝，看起来是真的喜欢这东西，伸出手想摸又怕弄脏了，看的王二愣一阵好笑。 陈小梅也是眼里冒着星星，这缝纫机可真好看，一定值好多钱。 王二愣将缝纫机往板车上一放，推着板车招呼两人跟上，去菜市场买些肉食。 不一会，板车就满满当当的，几只老母鸡还有几只老番鸭，在上面嘎嘎乱叫。 拉着这一车东西，王二愣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说句实在的，随便把车往哪家有闺女的人家一推，人家准认了王二愣这个乘龙快婿。 有了上次斗地主的经验，这一次王二愣打起麻将来，还算克制，至少没把黑眼圈给玩出来。 耍了两三天，王二愣有些耍不动了，便想着回家看看，那王德福答应自己找人，帮自己盖房子的事情，应该已经开始动工了。 三个女人的心思都在缝纫机上，也没有什么爱恨离别之情，就陈思雨一个人把王二愣送出了门。 王二愣不禁感叹，女人真是现实，田荒了才会想到他，耕完了，就嫌他这头老黄牛碍事。 又跑到供销社，买了两条牡丹，红色包装，大气上档次。 一会要是有人在帮自己干活，就一人发一包，让大家上上心。 出了小镇，王二愣又发现了赵清风那货，脸上都是一道道被抓挠的血痕，看样子被老娘娘挠的不轻。 不论刮风下雨，每一次王二愣走过小镇路口，都能碰上这倒霉玩意，真是有点玄学。 王二愣假装不知道缘由，跑去问了赵清风一句。 “赵清风，你的脸上怎么了？让哪个老娘们给挠的？” 赵清风一脸的麻子，被王二愣那么一取笑，羞的通红发亮。 “不是老娘们，不是老娘们，不对，我是自己摔的。” “嘿嘿，这摔的很有水平啊。跟你打听个事，公社的周书记认识不？” “嘿，哪能不认识，不就是周水生吗？刘萍仙的姘头，整天装个人五人六的，背地里尽干龌龊事。” 王二愣一听，好啊，你个周水生，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差点把老子也给骗了。 “来来来，赵老弟，咱们上那边说说那周水生的丑事，你跟我说详细一些。” 王二愣从怀里拆了一条牡丹，扔了一包给赵清风。 赵清风一看，牡丹，这烟要六毛五呢，可不便宜，王二愣这人真好，真给他面子，我可得跟他好好说。 “话说那刘萍仙长的好看的很，波又大，走起路来一抖一抖，我还偷看过她洗澡” 王二愣一听，你要聊这个，那我得竖起耳朵听仔细了，这可是重点。 “你说，你说，然后呢？” “你知道她那里长的怎么样不？嘿，我告诉你，光光的，不长草，你见过嘛？你说那地怎么就不长草呢？” “这你也看的见？” “嘿嘿，你这就小瞧我了，我给他的墙上打了个小眼，她又喜欢对着那活动，在我这里，她可是一点秘密都没有。” “那你就光看着？” “嘿，我就过过眼瘾，可不敢真上。他老公可是矿工头子，打起人来，可凶了。” “哦？有多凶？比我还凶？” 赵清风看了看王二愣，按理来说，王二愣打起人来更凶，可长的一副老实人的面相，却是让人怕不起来。 “他打人是没你凶，但是他长的凶啊，脸上还有刀疤，一身都是腱子肉，谁敢得罪他啊。” “周水生偷他老婆，他也没反应，那不就是乌龟嘛？还凶个屁。” “嘿嘿，你这就不知道了，刘萍仙跟周水生在外人面前可装的好的很，我也是无意发现的。” 王二愣听了一喜，这下有好戏看了，周水生，你批评教育我的时候，一脸的正人君子，背后比我王二愣还要无耻。 “赵清风，你有没有办法，让刘萍仙的老公逮住那对狗男女？” “嘿，这事对别人来说，难如登天，对我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王二愣抽出一根烟，递给赵清风，又划了根火柴给赵清风点上，给足了赵清风脸面。 赵清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嘶的一声，吸了一口烟。 “刘萍仙那骚货是广播站的播音员，她跟周水生每个礼拜二下午，都会借着保养广播室机器的名义，在广播室做不要脸的事情。” 王二愣看了一眼赵清风，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被他打探出来。 估计是这狗东西图人美色，长年累月的跟踪那刘萍仙，打探出来的。 果然再废物的人，有时候也有他的用处。 说来也巧，今天不就是礼拜一嘛？明天那就是礼拜二。 吗的，周水生，你不是很老卵嘛？明天老子就要你好看，让刘萍仙的老公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敢叫人来抓我去坐班房，哼，得罪了我王二愣，你还想好过。 “赵清风啊，刘萍仙老公叫什么？在哪个矿？你都清楚嘛？” “嘿嘿，我清楚的很。” “那就好，这条烟，你拿去抽。老子明天要看刘萍仙的好戏，没准还能看到不长草的野地，嘿嘿。” 两人鬼头鬼脑的，就阴笑了起来。 明天既然要去整那个周水生，那自然是不能回家了，还是聂小莲那里近一些。 王二愣随即去买了些酒菜，汽水也买了一扎。 拎着东西，悠哉悠哉的，朝聂小莲家走去。 今晚就再打一晚麻将，不是我王二愣贪玩，这是天意啊。 也不知道刘萍仙那不长草的地，是个什么光景，想着想着，步子就快了起来，只想回去打麻将。 那地再不长草，又如何，肯定比不上老子打麻将爽快。 你周水生算个屁，老子明天带把刀子去，把你周水生的草也给割了，让大家开开眼。 第120章 广播室 王二愣回到聂小莲家，找了个借口，说舍不得她们，想她们了。 把陈思雨感动的眼泪汪汪的，聂小莲和陈小梅也很高兴。 聂小莲高兴是因为她喜欢跟王二愣玩耍，陈小梅高兴是有的玩还有的吃。 四人热热闹闹的吃吃喝喝，大多数的话题还是在那台新买的缝纫机上。 上次王二愣给聂小莲的几身的确良的料子，聂小莲还剩了好些，刚好拿来做了小白鼠。 要不说女人的手就是巧，几人做了两件衣服，倒也是有模有样的。 料子好看，人好看，穿身上，自然也是好看的。 既然她们三个有这手艺，王二愣便认真把她们的事情放心上了，要做的好，未必不是一个好营生。 有自己在外面投机倒把，也不怕她们做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 为了保持精力明天去整周水生，王二愣甚至连麻将都不打了，让聂小莲好生的失望，嘴巴翘嘟嘟的。 哎，吊到用时方恨软啊。我王二愣，自认也算是老天爷眷顾，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了，哪能事事顺心。 “去，去，去，陈小梅你别靠那么近，热的很。” “你，你昨天还说，我是你的宝。” “昨天是下半夜，凉快。现在暑气还没散，你一边玩去，你现在就是根草。” “哼。你个杀千刀的” 一觉到了天亮，王二愣同志经受住了女妖精们的考验，守住了阵地，只觉得神清气爽。 迎着晨风，王二愣风风火火的就往小镇赶去。 果不其然，小镇口上，赵清风又是老样子，吊儿郎当的蹲一旁看老婶子们洗衣裳。 老婶子们偶尔弯个腰，赵清风就瞪大眼珠，往前瞅。 王二愣一拍脑门，这赵清风狗日的莫非是泰迪转世，真是生冷不忌。 算了，算了，还有事求他，我就给他留点颜面。 “赵清风，来，带你去吃个烫粉，咱们边吃边合计那事情。” 赵清风有些不舍的离开了洗衣裳的老堂客们，今天的眼瘾都还没过足。 转念一想，这瘾头还是可以找补回来的，下午刘萍仙那里肯定来劲的很。 一想到刘萍仙那不长草的肥田，赵清风一下又亢奋起来，脸红脖子粗。 “走，吃粉去。是得好好商量，商量。” 两人仔细商谈了大约半个小时，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王二愣去叫刘萍仙的老公，毕竟赵清风这人名声太臭，没准去了，挨一顿打不说，还坏了好事。 趁现在时间还宽裕，两人又来到公社大院里踩个点。 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开介绍信的，办杂事的。 王二愣粘了个小胡子，带了个草帽，万一被周水生给认出来，那可就不好了。 突然赵清风推了推王二愣的胳膊，手一指。 “哥，快看，那堂客就是刘萍仙，怎么样？模样端正？” 王二愣说着赵清风的手指一看，好家伙，这堂客还真会打扮，居然还会化妆，身材也很有料，难怪周水生那狗东西会把持不住。 赵清风见王二愣看呆了，又得意的笑起来。 “嘿嘿，她今天打扮这么骚，下午一定有好事发生，就等着看好戏。” 王二愣觉得还是要保险一点，便提出了要去广播站看看。 “广播室是哪间屋子？” “后边最角落的一间，偏的很，周水生为了跟刘萍仙瞎搞，特意把广播室弄那里去的，平时没人去。” 两人假装上厕所，从厕所出来，发现没人，就往广播室走去。 广播室平时根本没人来，只有需要播放文件的时候，才会开那么会。 王二愣发现窗户没关紧，又看了看墙上的电表，突然就想到了个好主意。 王二愣让赵清风帮他把风，踮起脚就把电闸刀给关了。 东张西望了会，发现没人，转身就从窗户翻了进去。 这广播设备他是不懂，但开关在哪还是看得出来的，趁着没电，将红色的开关打开，声音给他推到最大。 翻出窗子，前后不到一分钟，王二愣就把事情办妥当了。 赵清风有些不懂，问王二愣干什么去了，王二愣也懒得跟赵清风解释，让他听自己指挥就行。 又趁人不注意，把公社内那个铁皮喇叭的线给扯断了。 现在广播室的广播，只有一个铁皮喇叭还可以用，那地方离这里有两百多米，广播室若关着门窗的话，很可能听不到。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周水生和刘萍仙进广播室了。 王二愣朝赵清风挥了挥手。 “快走，你走路正常着，不要鬼头鬼脑的，别人一看你就是个做贼的。”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我们现在去哪？” “现在还早，我们先去刘萍仙家里看看，看她老公是在矿上还是在家里，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她家离这里近的很，就一点路，你看，那个铁皮喇叭边上就是刘丽萍的家。” 王二愣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只要刘萍仙老公在家，都不用我去敢他，我直接给广播室一通电，这乌龟肯定能听到。 王二愣几乎一路小跑的朝铁皮喇叭走去，也不知道是急着找周水生报仇，还是想看刘萍仙那没有草的肥田。 大概率还是想看田多一些，毕竟王二愣是头老黄牛，对肥田可是有些独特的癖好。 两人来到刘萍仙家，赵清风鬼头鬼脑的趴窗户上朝里看。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大骂的声音: “赵麻子，你趴老子窗户上看什么看？是不是想死？老子这就出来打死你。” 赵清风吓的腿一哆嗦，一溜烟就往远处跑去，看来是被屋里的男人吓的不轻。 屋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光膀子大汉，一身腱子肉，壮实的很，矮壮矮壮的。 怪不得刘萍仙能把他绿了，长的也太粗糙了，胡子拉碴的，一大坨鼻屎都没擦。 王二愣见这绿毛龟在家，心里顿时就有了数，摇头晃脑的朝赵清风追去。 刘萍仙老公也不认识王二愣，只当是路人，骂了两句，就进了屋。 万事俱备，只等男主角周水生，和女主角刘萍仙进广播室了。 一旦他们进去演动作片，王二愣就要给广播室的广播通上电，现场直播一回周水生和刘萍仙的大战。 第121章 直播 王二愣走了好一会，才追上了气喘吁吁的赵清风。 “那家伙又没追你，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再说了，有老子在，他还能把你怎么样？” 赵清风一边喘气，一边用手擦脸上的汗。 “他可不是一个人，手底下一群矿工都听他使唤呢。他一句话，就有人来打断我的腿。” “嘿，那是以往的事情了。只要今天把刘萍仙跟周水生的事情给揭露出来，他一个乌龟，还有什么颜面？手底下的人，还会听他使唤？” “哥，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就这么办，我们快去守着刘萍仙。” “你先去守着，我去那边买点烧饼，咱们一会凑合吃点。” “好嘞，哥，还是你想的周到。放心，我一定盯死刘萍仙，肯定不会出半点差错，你就看好了。” “嗯，那你多注意一些，别被人发现了，你快去。” 王二愣找了个树荫，喝着橘子汽水，啃着梅干菜肉馅的烧饼，吃的满嘴流油。 胃口有点好，足足吃了六个，把给赵清风那一份都给吃了。 “嗝～” 刚打一个饱嗝。 赵清风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眉飞色舞的向王二愣邀功。 “哥，我守着啦。那刘萍仙先进的广播室，过了十分钟后，那周水生也进去了。” 王二愣将剩下的一瓶汽水递给赵清风。 “好，你小子办事不错，老子看好你，以后有事喊老子一声，老子替你出头。” “哥哥，你真仗义，我赵清风认识你，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好了，好了，快走，希望那周水生不是快枪手，要是那么点时间，他就完事了，那老子就认栽。” “嘿嘿，肯定不能。周水生偷偷摸摸找老吴头买过药丸子吃，那药丸子可是老吴头的祖传秘方，药效那是没的说。” “这事你也知道？” “嘿嘿，那老吴头的药是不错，不过嘴却是碎的很。”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广播室外。 “小声点，别说话了，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听听动静。” 王二愣弓着身，鬼鬼祟祟的朝广播室墙根处挪去，竖起耳朵趴墙根上，仔细听。 “水生，你不要着急嘛，我今天可是特意穿了不一样的衣服，开当裤哦” “萍萍，你比那潘金莲还要美，快，快穿我看看。” 王二愣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狗男女居然如此有创意，吗的，玩的够花的，这创意不错，回去我就让聂小莲她们三个穿给我看看。 王二愣想归想，可该办的事情，一点都没忘，伸手就把电闸刀给推了上去。 广播室内的播音设备，突然那个红色的小灯，突然就亮了起来。 而周水生和刘萍仙两人腻歪在一起，投入的很，根本没有闲工夫去看那个微微亮起的小灯珠。 刘萍仙穿着特制的衣服，站在一张小方桌子上，蹦蹦跳跳，手舞足蹈。 周水生一边笑一边鼓掌。 “萍萍，你跳起舞来是真的好看。” 刘萍仙听了周水生的夸奖，越发的疯狂了，跳动的幅度更大了。 “周水生，快叫吗吗，吗吗给你吃奈奈。” 周水生面红耳赤的，大喊一声： “吗吗，我要吃奈奈。” 广播室里的交谈，一句不漏的全部通过了铁皮大喇叭，清清楚楚的播了出去。 铁皮喇叭下，早就聚满了吃瓜群众，男的发出桀桀的怪笑，女人用手掩面，耳朵却竖的老高，众人七嘴八舌。 “没想到周书记平时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背地里尽然是这样的人，真会玩啊。” “嘿，那也要看女人是谁。刘萍仙那个骚货才玩的开，你没听见嘛？开当酷都穿上了。” “哈哈，他们那两狗男女在广播室玩耍，忘记关广播了，这回我可要听仔细了，看看周书记是怎么耍的，我要跟周书记好好学习学习。” “你学的屁？你一个地里刨食的，哪有那个文化水平” 刘萍仙的老公，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听着大家议论纷纷，也跟着上前凑热闹。 感觉大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还有点嘲笑他的意思，顿时就来了火。 “你们这几个辣鸡也跟笑我，看我不把你打出屎来。” 大家根本懒得搭理他，只是指了指头顶上的铁皮喇叭。 喇叭里的声音，又开始玩起了顺口溜。 刘萍仙癫狂的说: “我这衣服，妙不妙？妙不妙？” 周水生回应： “妙，妙，妙。” 刘萍仙说： “大红枣子，吃不吃？吃不吃？” 周水生回应： “吃，吃，吃。” 刘萍仙说： “叫声吗吗，我就给你吃吃吃。” 周水生回应： “吗吗，吗吗，吗吗，我现在就要吃，我来了，吗吗” “来，我的水生，我的儿” “萍萍，我和你家老牛比，谁更厉害一点？” “当然是你厉害，那家伙就是个废物，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亏他长的五大三粗的，提他干什么？快来” 刘萍仙的老公哪里会听不出，那女的就是他老婆刘萍仙，男的他也熟的很，还经常来他家蹭饭吃，装作关爱矿工群体的样子。 感觉整个人的脑子都要炸开了一样，无边的怒火一下就涌了上头，额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通红，大喊一声： “周水生，刘萍仙，你们两个狗东西，我要弄死你们~” 刘萍仙的老公说完，就往广播室方向大步跑去，身后的吃瓜群众，黑压压的一片就跟了上来，这热闹要是不看，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王二愣见大队人马赶来，咧嘴一笑，看来计划执行的很完美。 见领头的是刘萍仙的老公，王二愣一点都不含糊，一个助跑，冲到广播室门前，大力一脚，就把门给踢飞了。 刘萍仙的老公见王二愣把门给踢开，也没管那么多，红着眼睛，捏着拳头，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王二愣见状，立马也跟着冲了进去，目的很明显，只为一看，刘萍仙穿的是啥？是不是真的那么来劲。 第122章 指导 周水生和刘萍仙还连接在一起，没想到砰的一声，门飞了进来。 再然后，就看见刘萍仙的老公红着眼，冲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个大个子，周水生一下就认了出来，是王二愣。 周水生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刘萍仙的老公一拳头砸在脸上，然后拳头脚尖，像雨点一样的落在自己身上。 王二愣眼睛直往刘萍仙身上瞅，眼睛都看直了，那刘萍仙或许是吓傻了，忘了遮挡，那个地方，居然真的没有长草。 没想到这刘萍仙真是大胆到极点，这么前卫的衣服，他只在后世的岛国小片上看过。 王二愣还没看过瘾，屋外又冲进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堂客。 堂客眼睛通红，声嘶力竭的大喊： “周水生，你个破落户靠我娘家人，才当上了狗屁书记，你个狗东西，居然敢背着我偷人。” 堂客说完上去，就准备去撕扯周水生。 周水生正被刘萍仙的老公疯狂殴打，她也插不上手，通红的眼睛一扫，就看向刘萍仙。 “你个骚货，敢勾引我的男人，还敢穿开当裤，看我不把你撕烂了。” 周水生的老婆，伸手就抓住刘萍仙的头发，另一只手去扯刘萍仙的裤子。 刘萍仙一只手护着头发，一只手赶紧护住裤子，不让周水生的老婆扯掉。 这一下把王二愣，看的直呼过瘾，比刚刚那没挡的还要来劲。 王二愣看了还不过瘾，又一边出声教周水生的老婆。 “嫂子，扯她上面的，先把她那两团骚肉露出来。” 周水生的老婆，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伸手就去扯刘萍仙的背心。 刘萍仙赶紧护住，奈何背心的质量太差，一下就扯破了，两团大白鸽一下就跳了出来，看的王二愣和屋外的一群老汉，直吞口水。 另一边，刘萍仙的老公打着打着，居然打累了，让周水生给从身上推了下去。 周水生爬了起来，就想拿衣裤穿。 王二愣哪能顺了他的意，提前一步将衣裤给抢了过来，拎着衣裤笑眯眯的看着周水生。 “周书记，你是想要这个嘛？想要的话，叫你妈妈来找我拿。” 周水生抹了抹脸上的血水，吐出一颗断牙，脸色狰狞的看着王二愣。 “王二愣，这是你在背后搞鬼？” 王二愣拍掌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脸往前一凑。 “哈哈，没错，是我，是我王二愣搞的鬼。就问你气不气？气不气？” 周水生一下就破防了，喷出一句国骂 “卧槽你大爷” 捏着拳头就朝王二愣面门打来。 王二愣伸手就抓住了周水生的手腕。 “啧啧，真是软弱无力啊。哼，敢得罪老子，这下子开心了？” 眼睛往下一飘，突然又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这周水生也不知道吃的什么药，都这会了小兄弟还是起立的。 “大家快看呀，周水生那话儿还是起立的。” 王二愣说完，就扭着周水生的胳膊，让他正对着屋外，好让大家都看清楚，他的小飞棍。 “哈哈，周书记果然是人中龙凤，世人皆疲，你独立。” “我看看，哎呀，哎呀，周书记果然牛哔，我牛老二，墙都不扶，就服周书记。” “这周水生怕是吃了药？周水生，你这药哪里买的？给我也来一点呗。” “周书记，你妈妈的红枣子好不好吃呀？啥味道的？跟我说一说呗。” “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把周水生臊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奈何身后的王二愣，根本不给他机会。那双大手像铁钳子一样，狠狠的押着他的胳膊，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王二愣见大家伙，兴致很高，押着周水生就往门外走去。 “大伙让一让，让一让，我把周水生给押出去。” “来来来，大家都看一看啊，这就是德高望重的周水生，周书记啊。让一让，周书记要用小飞棍指导工作了。” 大家一听王二愣，说的风趣，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周书记，你那小兄弟指着我干啥？我不要你指导。你指导过几次刘萍仙？都是用小飞棍指导的吗？” “哈哈，周书记，你也来指导指导婶婶呗，婶婶今晚给你留门哈。” “大家快看，周书记做出指示了，周书记的小飞棍刚刚打了个弯。” 王二愣押着周书记，在人群里来回的走动，尽最大的可能，让周书记能指导上每一个人。 老早就来了的公社主任，见周书记的洋相已经出了差不多了，再耍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眼神飘了一眼手下的办事员，点了点头。 办事员心领神会，大喊一声: “让一让，让一让，李主任来了。都让一让，李主任来了。” 这坐沙溪镇头把交椅的扛把子，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李主任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走向王二愣。 “这位小同志，辛苦你了，是你揪出了我们公社里的败类，要不是你，周水生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还隐藏在我们公社里面。” 王二愣见李主任，给他递话，他立刻秒懂。 “李主任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原本是赵王庄的生产队队长，周水生见我长的比他端正，一直迫害我，还诬陷我投机倒把，让丁所长去抓我坐班房。呜呜呜～求李主任给我做主。” 李主任见王二愣这么上道，立马就热情起来。 “原来你还是生产队队长，一表人才啊，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周水生，你这斯文败类，如此迫害忠良，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二愣见李主任站住了道德的最高点，大力一脚踢在周水生的膝关节上，周水生只感觉膝盖一软，肩上一股巨力传来。 周水生直接就跪了，这一跪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怂啦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人，只是嘴里一直在咒骂着王二愣。 李主任大手一挥，就上来几个民兵，用绳子去捆周水生。 王二愣大仇得报，开心得很，周水生这一回，铁定是要完蛋了。 李主任拍了拍王二愣的肩膀。 “小同志，周水生迫害你的事情，已经翻篇了，放心，以后没人敢说你投机倒把。稍后我就会让人查一查，若没有其他问题，年轻人嘛，身上的担子可不能松了。” 第123章 不吃辣椒坐班房 王二愣一听，又秒懂了李主任的意思，担子不就是职位嘛，大概率他要官复原职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这赵清风真是他的福将，今天不止报了仇，将刘萍仙的秘密给看了个通透，还要官复原职，简直是三倍的爽快。 “赵清风，跟我走，咱们下馆子去，想吃什么尽管点，规格按一张大团结来办。” 赵清风也开心的很，这周水生完蛋了，刘萍仙那骚货，没准就需要找老黄牛耕田了，他赵清风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哥，跟你办事真是爽快。我那边还有两个朋友，能不能叫他们一起去吃？” “嘿，你朋友就是我朋友，叫来，一起去吃，咱们喝点，不醉不归。” 赵清风一溜小跑，就把那两个狐朋狗友给招了过来。 王二愣还有些印象，这两个家伙也是熟人，上次赵清风六个人找他来事，被他给打了，就有这两个人。 四人凑一起，开始还有些生疏，可一聊起刘萍仙的事情，几人立马就熟络了起来，果然男人之间的润滑剂，就是女人。 四人进了一家集体饭店，好像是一家铜矿对外营业的饭店，人还挺多。 王二愣大方的紧，十块钱往赵清风手里一拍。 “去点菜，买酒，全部花完。” 赵清风点头哈腰的，就带着两朋友去点菜买酒。 王二愣好不容易，闲下来，便四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隔壁桌一个戴眼镜的，穿着崭新笔挺的中山装，看样子似乎不是本地人。 再过去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还穿着公安的衣服，穿的歪歪垮垮，一点形象都没有。 这肥头大耳的胖子，正是派出所的丁所长，正在带手下兄弟喝着闷酒。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那周水生可是他的靠山，没想到靠山突然就倒了，以后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以前跟李主任作对，现在若是有了机会，李主任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丁所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刚好看到隔壁桌的小眼镜，小口小口的吃着米粉。 “喂，四眼仔，哪里来的？” 带眼镜的人看了一眼土匪样的丁所长，脸色有些不喜，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句。 “江东来的，来铜矿办点事情。” “江东？那可不近啊。咦？你吃烫粉为什么不放辣椒？” 四眼仔可是科级干部，本着不惹事的原则，搭理了声眼前的死肥猪，没想到这死肥猪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四眼仔来了火气，声音自然就大了几分。 “我吃烫粉就不放辣椒，你管的着嘛？” 丁所长心里正烦着，又喝了点酒，见眼前的四眼仔居然敢跟他顶嘴，一拍桌子就骂: “我们这吃烫粉不放辣椒，要坐班房，最少坐三年。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放不放辣椒。” 四眼仔听了丁所长的恐吓，整个人都被气乐了，合着法律是你这死胖子定的？吃烫粉不放辣椒，要坐班房？还坐三年？你这死胖子，好大的口气。 老子也是堂堂正科级干部，后台也硬的很，凭什么要给你这死肥猪面子。 “老子吃烫粉，从来不放辣椒。还坐班房？你抓老子一个试试？” 丁所长一看，四眼仔这么硬气，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可又没有台阶给他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手下马仔似乎看出了丁所长的尴尬，身子往前一凑，立马出了个主意，小声的对丁所长说: “所长，这四眼仔一个外地佬，那么嚣张，咱们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然以后没法在镇里混了，你看，这饭店里全看着咱们呢。” 另一个马仔，也跟着出了声。 “对，丁所长，咱们可不能怂了，要怂了，谁都敢骑我们头上拉屎放屁了。” 丁所长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他干这一行，最重要的便是脸面，若没了脸面，黑白两道，都将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想到这里，丁所长便有了决定，一脚踩在板凳上，朝四眼仔放出狠话。 “四眼仔，你吃烫粉竟然不放辣椒，这是严重的违法乱纪行为，我现在代表人民，代表群众，将你捉拿归案，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丁所长说完，还把手枪给拔了出来，希望眼前的四眼仔被吓住，认个错。 这样他就可以借驴下坡，跟四眼仔你好我好。 四眼仔见丁所长把手枪掏出来，又气又怕，怎么会有这种混蛋。 脖子一扭，不再看丁所长，自顾自的吃起了烫粉，他可不相信，丁所长敢开枪打他。 丁所长一看，吗的，老子跟你这四眼仔说话，你居然不给老子面子，手一挥，朝两个马仔喊道: “给老子把这四眼仔拷起来，我看他就像敌特分子，抓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两个马仔在丁所长手下，那可是无法无天惯了，这下又有丁所长发话。 马仔上前就是一个耳刮子，将四眼仔的眼镜都打飞了。 另一个马仔也对着四眼仔拳打脚踢。 “吗的，敢得罪我们丁所长，你怕是活腻了。让你烫粉里头放点辣椒，你还敢不听使唤。” 马仔掏出一副手铐，两人合力将四眼仔胳膊往后一扭，就给拷了起来。 四眼仔这下知道怕了，连忙求饶。 “我吃辣椒，我吃辣椒。放开我，我吃烫粉加辣椒沫。” 丁所长有了台阶下，刚准备顺驴下坡把四眼仔放了。 没想到马仔反手一巴掌又打四眼仔脸上。 “晚了，丁所长这人一向说一不二，让你坐班房，你就得坐班房。” 丁所长被马仔一激，也就没人放人的心思，手一挥，让两个马仔把四眼仔的嘴巴堵上，就出了饭店。 三人把四眼仔往看守所一送，丁所长被风吹的有点上头，也没心思跟看守所的人交代什么事。 看守人员也没当回事，那就先关着呗，等丁所长想起来，自己会回来领人。 丁所长和马仔们喝的有点高，回去倒头就睡。 自此看守所里多了一个眼神不好的中年人。 别人问他怎么进来的。 “我吃烫粉不放辣椒进来的。” “吗的，敢耍我郭大纲？老子打死你。” 第124章 老吴头 王二愣饭还没吃上，就看了一出好戏，那肥头大耳的家伙也是个人才，现场就发明了一条法律。 吃烫粉不放辣椒要坐牢的话，要换我的话，不泡油条吃，还要给他涨涨刑期，还有不放香菜也是罪加一等。 四人吃吃喝喝，聊了会丁所长的事情，王二愣又把话题转到了周水生上面。 “赵老弟啊，你说的那老吴头住哪？我一会想去拜访一下。” “嘿嘿，就离这里不远，一会我就带那去，那老吴头也是个传奇人物。” “怎么个传奇了？” “他原本是个庙里的秃驴，后来运动那会庙被砸了，他也就还了俗。 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那破庙里，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经常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找上门去。” “他这么耍，没人抓他去游街示众嘛？” “哥，这你就不懂了。” 赵清风说完，一杯酒下肚，又卖起了关子。 王二愣真想一巴掌将赵清风给打地上去，吗的，想想又算了，一会还要找老吴头呢。 于是从兜里拿出一包牡丹，给每人散了一根香烟。 赵清风接过香烟，划了根火柴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整个人都爽歪了。 没想到，我赵清风也有让王二愣吃瘪的时候。 见王二愣神色有些不善起来，赵清风也就见好就收，张口又开始说话。 “哥，你别以为他叫老吴头，那就真的老了，那家伙虽然岁数不小，但看起来可年轻的很。” “说重点。” “好好好，你别打岔。你不是问，为什么没人眼红，没人整他么？我告诉你，海的去了，我都带人去闹过他。” 王二愣见赵清风的神色，便知道赵清风大概率是在老吴头身上栽了跟斗。 赵清风也不避讳，又说。 “那老吴头功夫了硬的很，可不是那种什么狗屁气功，都是拳拳到肉的那种，据说是虎豹拳，根本没人能经得住他打的。” “居然有如此奇人异士，你快些吃，吃完我好去拜会一下他老人家” 王二愣也没了吃饭喝酒的心情，只想早些去找老吴头讨教一番。 赵清风吃的也不爽利，便把老吴头住的地方告诉了王二愣。 王二愣听罢也不吃饭了，朝几人拱了拱手，快步走出了饭店。 顺着赵清风给指的路，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座破庙。 破庙门前坐了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堂客，正在剥着豆角。 一个身材丰腴，一个小巧灵动。 厨房屋顶上的烟囱也冒着青烟，里面似乎还有人在忙活着。 看来赵清风说的没错，这老吴头倒是艳福不浅。 王二愣露出笑脸，朝两个堂客作揖。 “两位嫂嫂，请问一下，老吴头在不在此处？” 身材丰腴一些堂客看了眼王二愣，发现眼前这大个子还挺耐看。 “小伙子，你找老吴头干嘛？莫非是找他买药？你跟嫂嫂来，嫂嫂先试试你的斤两，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小个一些的女子，也跟着调戏起王二愣，朝前挺了挺身子。 “小伙子，嫂嫂有味药给你吃一吃，保管你药到病除。” “两位嫂嫂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这就是来找老吴头谈点事情，莫要取笑，还请嫂嫂放过。”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 王二愣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好家伙，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光头男子，光着膀子就走了出来，腰上还挂着一个女人。 光头男子上下打量起王二愣，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是来找我买药的？” 王二愣对着男人，连忙拱手作揖，这样的狠人，想不服都不行。 “是的，你是老吴头？怎么那么年轻？” 男人嘿嘿一笑。 “女人耍多了，自然就年轻了，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要不要老夫传授你几招？。” “嘿嘿，小子这次前来，是想买些药丸子吃一吃。小子准备先调理好身子骨，再跟您老学上几招。” “好啊，年轻人不好高骛远，还知进退，我很看好你。不过老夫的大力丸可不便宜，五块钱一粒，你要几粒？” 老吴头见王二愣穿的体面，像是个有钱的主，便报了个高价，静等王二愣还价。 王二愣一听，五块钱一粒，吗的，真黑。 不过转念一想，贵就贵一点，老子又不是吃不起。 “先给我来个十粒，要吃了有效果的话，我下次再来。” 那身材丰韵的女人，停下了剥豆子，在胸口掏了掏，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了十粒黑漆漆的绿豆大小的药丸出来。 “呶，你要的大力丸，拿钱来。” 王二愣也不顾女人从胸口掏东西，合不合理，大力丸要有效果就行。 抽了五张大团结，就递给了女人。 老吴头也是个妙人，见王二愣给了钱，立马喜笑颜开。 “小子，老夫这药可厉害的紧，你要是吃了，一般女人怕不是你对手。看你这么爽快，老夫也大方一回。” 老吴头大手一挥，豪情万丈。 “老夫这庙里现在有六个女人，还包括老夫腰上挂的这个。你有中意的，尽管言语，她们都可以让你试药。好叫你知道，老夫这大力丸可是货真价实。” 老吴头说完，又朝屋里喊了声，让屋里的女人出来。 七个女人笑嘻嘻的看着王二愣，还有不老实的就朝王二愣扑来。 王二愣赶紧躲开，这七个女人，虽然都是小有姿色，但比聂小莲她们可是差远了。 王二愣朝老吴头一拱手，就往外跑去。 “老吴头，多谢你的好意，告辞，告辞。小子家里女人多的很，家里的都喂不饱，就不出来打野食了。” 老吴头也不生气，能买他五块钱一粒药丸的人，那可都是大金主。 当和尚那会，老吴头就明白的很，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王二愣小心翼翼的，将手心的大力丸用一张小黄纸给包了起来。 今天看了一场热闹，一身火气都旺的很，刚刚就差点没忍住。 赶紧加快了回家的脚步，今晚一定要将她们杀的丢盔卸甲。 第125章 挖野菜 大力丸的效果，果然不是吹的，真是谁用谁知道。 赶明儿问下老吴头大力丸的产量，要是产能充足的话，倒卖一下大力丸，似乎也是一个来钱的路子。 不管多穷多苦的时代，都不会缺少有钱有权的人。 王二愣不由的感叹，药是好药，可惜三天只能吃一次，哎，倒也够用。 在这里耽搁好些天，该耍的已经耍透了，还是得赶紧赚钱去，不然大力丸都吃不起，更别说还有那么多人，等他养活呢。 一大清早，王二愣跟她们道了别，迎着朝霞就往家赶去。 家里那边的房子，应该已经开始在忙活了，不回去看一眼，心里也不踏实。 再说了，赵小兰的地也不能荒废了不是。 一进村口，就有眼尖的人看到了王二愣，热情的跟王二愣打起了招呼。 “二愣，恭喜，恭喜，你又当上副队长了。” 王二愣心里早就有了数，也没大惊小怪，从兜里掏出半包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哈哈，借你吉言，来，抽根喜烟。” 王二愣一路往家走去，道喜的人不绝于耳，王二愣也不小气。 男的就发烟，女的就发糖，就连小屁孩也有份。 来到自己家，家里的破屋早就被推平了，一大伙人正在挖着地基，忙的热火朝天。 王二愣可是有备而来，背着的布袋子打开，抽出两条牡丹烟就开拆，在场的人人都有份，每人发上一包。 “各位叔伯兄弟，都辛苦了，辛苦了哈，来，大家歇歇，抽根烟。” 每人发了一包烟不说，还拆了两包每人给发上一根。 众人得了实惠，好话便是一箩筐。 “二愣，难怪又能当上队长，这做人做事，真是爽快。” “大家伙抽了二愣队长的烟，干活可要仔细了哈。” “二愣队长，这新房子盖了，啥时候讨个婆娘回来？叔等着喝你喜酒呢。” 王二愣也是挨个应付了会，便找了个由头往赵小兰家溜去。 布袋里还装了点菜，中午就在赵小兰家搭伙了。 赵小英正靠在大门上，吃着上回王二愣带回的芝麻饼干。 眼睛一亮，看见王二愣朝这走来，身上还背着个布袋子，立刻喜笑颜开的就迎了上去。 “二愣，你来啦，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一家人，那么客气干嘛？” 赵小英一边说笑，一边就去拿王二愣的布袋子。 王二愣将赵小英的手一拍。 “没大没小的，姐夫怎么不叫了？你姐呢？” 赵小英嘴一撅。 “整天就我姐，我姐。你看下我怎么样？我也可以做你的女人呀。” 说完就往王二愣怀里一扑。 王二愣见赵小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犯浑，也不再跟赵小英客气。 双手捏住赵小英的脸蛋，就是一扯。 “哎哟～放开我，疼，疼疼，姐夫，放开，放开我，我知道错了。” 赵小英眼泪都疼了出来，大声求饶。 王二愣见赵小英知道错了，便一撒手，将赵小英推开，嘴角一歪，鼻孔朝天。 “老子现在可是赵王庄的副队长，我劝你少说些昏脑壳的话，不然我天天安排你去挑大粪。” “王二愣，你这个混蛋” “你什么你，快说你姐去哪里了。” “这，这不是家里的老母鸡下了蛋，我姐去后山沟挖野藠头去了，准备炒一盘藠头鸡蛋吃一下。” 王二愣一听有藠头挖，也开心的很，这东西有点介于葱和韭菜之间，炒起来吃，香的很，最关键的还能补一下男人的腰子。 将挂在肩上的布袋丢给赵小英，吩咐道: “里面买了点菜，你先去收拾收拾，我去后面山沟里找下你姐。” 穿越过来都三个多月了，该干的不该干的，几乎都干了个遍，唯独这野菜还没挖过，趁今天兴致好，咱老王也体验一回，挖野菜过日子的生活。 王二愣兴冲冲的就往后山沟跑去，没过一会便看到了独身一人的赵小兰，赵小兰正拿着个小锄头对着一颗葱一样的东西开挖，看样子，那东西埋的还挺深。 王二愣见四下无人，又来了兴致，放声大吼。 “喂，那个堂客，谁让你跑老子的地里挖藠头的？不知道赵王庄所有的荒地，都是本队长的嘛？今天你敢挖老子的荒地，明天你就敢杀人放火。快点过来让我检查检查，有没有偷老子地里的东西？” 赵小兰见王二愣搞怪，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突然从赵小兰身后的坡下，又冒出了两个女人的脑袋，似乎沟里还有其他人。 王二愣一看，吗的，完犊子了，是李翠莲和赵丽华，这两人，一个嘴快，一个跟王二愣有大仇。 王二愣被两人盯的浑身不自在，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哟，这么多人哈？我跟赵小兰闹着玩呢？” 李翠莲大嘴一咧。 “二愣，你跟我也玩一玩呗？下来，到沟里来，我让你也检查检查。” 赵丽华脸色阴沉的很，把陈小梅卖出去那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王德金去讨说法，还挨了一顿好打。 此刻见了王二愣，所有的怨气都在脑子里炸开，若王二愣这狗东西能把陈小梅肚子弄大了，她何必把陈小梅给卖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二愣，你这个杀千刀的，打短命的，你不得好死，你跟赵小兰这对狗男女，就该挂牌游街，浸猪笼。 大白天的，就没羞没臊的，到夜里只怕更龌龊的事情都有。 只怕不仅仅是赵小兰？那赵小英怕是也遭了你的毒手，你简直是猪狗不如” 王二愣哪里受得了这鸟气，眼睛一瞪就冲了上去，要打那嘴贱的恶婆子。 赵丽华这才想起自己骂的可是王二愣，王二愣这傻子可不管男女老少，谁惹火了他，他当场就会发飙打人。 赵丽华赶紧往沟里跑去，嘴里大喊: “二愣子，杀人啦，二愣子，杀人啦，救命，救命～哎哟喂。” 赵丽华一个不留神，就摔下了山沟，抱着腿大声喊疼。 第126章 山沟 王二愣看赵丽华滚到了山沟里去，也没了继续打她的心思，只是站坡上，骂了几句。 “赵丽华，让你嘴贱，这下开心了？大家都看到了哈，赵丽华可是自己摔下去的，跟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二愣说了几句，便停了口，毕竟自己现在还是生产队的副队长，太刻薄了，影响不太好。 “你们不要动赵丽华，那肥婆可不是你们能抬的上来的，我现在先去找王德福队长，让他喊几个男人过来。” 王二愣急匆匆的，转身就走，去寻王德福队长。 毕竟赵丽华年纪大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搞不好会闹出人命来。 尽管他很是不待见赵丽华，还有不小的仇怨，可他王二愣也做不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王德福正指挥着人给王二愣挖着房子地基，耳边传来一声叫喊。 “德福叔，德福叔，快，赵丽华掉山沟里去了，好像摔的不轻，你看是不是找几个人搭把手，把人给弄出来。” 王德福毕竟也是见过风浪的，不慌不忙的就开始安排人手。 “瘌痢头，你去喊王德金。其他人手里的活都停一下，跟我去后山沟。” 也是赵丽华好运，刚好王二愣家在盖房子，这里离后山沟又不远，不然她赵丽华就等着在沟里吃午饭。 一行人一路小跑的，来到后山沟。 赵丽华此时正躺山沟里骂的欢快的很。 “你们这几个骚货，还不把我抬上去，是想害死我嘛？我看你们就是不安好心，我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跟我抢野菜挖。我以后要是落下病根，我就坐到你们这些骚货家里去吃” 赵丽华骂的正欢，见又来了那么多人，这下骂的更来劲了。 “哎哟，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这些人都是畜生啊，让我一个老人家躺山沟里，也不抬我上去。 特别是那个打短命的王二愣，是他把我推下来的。王德福，你还不快去喊民兵把王二愣抓起来？ 抓他去枪毙，然后等他新房子盖好，就给我住，当赔我的汤药费” 王德福看赵丽华越说越离谱，眉头都皱了起来，你赵丽华脸怎么那么大？这样的屁话都说得出来，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碰上这种撒泼打滚的泼妇，王德福心里是巴不得她去死，但嘴上可不能那么说，毕竟他要起个带头作用。 没办法，只好好声好气的拱手对赵丽华说: “嫂子，你先别激动，我这就让人把你抬上来。” 赵丽华却一点都不领情，张口又骂。 “王德福，你个打短命的，你都还没答应，把王二愣新房子赔给我。还有，你不把王二愣抓起来，我就不上去，我就躺这沟里。” 王二愣见赵丽华都这样了，还惦记他那还没盖起来的房子，心里肯定是一万个不爽，破口大骂。 “赵丽华，你个老不死的贼婆，还敢惦记老子新盖的房子？我看你不如找块石头撞死，这样的话，我烧一栋房子给你住，还是可以的。 等你死了，我让陈小梅多孝敬孝敬你，天天给你的供桌上，端屎放尿，一定让你吃饱喝足。” 王德福见王二愣骂的离谱，眼睛一瞪。 “王二愣，你说什么浑话，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嘛？你别在这里碍事，我自会处理。” 王二愣根本懒得掺和这种事情，现在王德福让他走，他自然是一万个乐意，赵丽华那张老脸，他看着就反胃，真怕自己压不住火气，一拳把赵丽华给打死了。 抬脚就朝赵小兰走去，去提她手里的菜篮子。 菜篮子里的东西还真不少，一大把马齿苋，一大把野藠头。 还有些地皮菜，这东西长的有些像小一号的黑木耳，黑木耳王二愣可是喜欢吃的很。 这地皮菜王二愣自然也是喜欢的，打汤吃，特别的鲜美，要是再放个蛋花，就更完美了。就是要清洗干净，里面的沙土特别的多。 “小兰，你这是收获满满呀，除了马齿苋我不喜欢吃，野藠头和地皮菜，我很早就想吃了，一直都没机会吃上，这次托你的福了。” 赵小兰见王二愣高兴，心里也是欢喜的很。 “嗨，想吃这个还不简单，你若是想吃了，随时跟我说一声，我就去给你挖一些，让你吃个够。” “嘿嘿，小兰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快走，快走，我让赵小英炒了肉吃呢，咱们快点，不然一会被她吃光了” 而赵丽华此时刚被四个人，抬手抬脚的从沟里抬了出来。 赵丽华吃的又肥又壮，四个人抬着，要走上坡路，还挺费劲。 还好坡度不是太抖，高度也就三四米。 四个人好不容易把赵丽华抬了上来，哪知道赵丽华突然崩出个又响又臭的屁。 “噗～噗～噗～” 屁声通透，还挺持久，一直噗了四五秒。 抬腿的两人被这股臭屁，差点熏到窒息，连忙用手去捂住口鼻。 这一捂口鼻，就把赵丽华给丢下了，前面两个抬胳膊的人，也没有准备，只觉得赵丽华的身子突然就重了好多，手一没抓稳，赵丽华就直挺挺的掉到了地上。 掉到地上还不说，又刚好从坡上滚了下去，掉回了原来的沟里，一点都没变化。 赵丽华只感觉腹中一阵翻滚，刚想张嘴大骂。 “噗～嗤～” 刚刚是屁声，这一声明显不同寻常，带了水声。 赵丽华被摔的窜了稀，啦了满满一裤裆。 那味道一下就蔓延了开来，众人纷纷躲避，拿手扇风。 赵丽华哪里是肯吃亏的主，一脸的恶毒，翻着白眼，咬着牙根又开始骂了起来。 也不想想，若不是她自己放的那个臭屁，别人会失手吗？ 若不是她嘴贱去，招惹王二愣，会掉沟里吗？ 赵丽华要是会讲道理，那她就不是赵丽华了，那张嘴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听的刚刚抬他的那几个人，恨不得跳下沟里去，将赵丽华那满嘴喷粪的嘴巴给缝上。 几人互相的比了个眼色，各自点了点头。 “吗的，赵丽华嘴臭，身上也臭，老子我不伺候了。” “我也走，这泼妇，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让她在这里臭。” “哎，等等我，我也走。” 第127章 公章 赵丽华躺沟里越是叫骂，越是没人敢搭理，最后还是王德金和赵丽华的几个娘家亲戚，出了力气给弄了上来。 还把李瘸子喊了来，让他给赵丽华看看病。 赵丽华精神头好着呢，把李瘸子祖宗十八代也给骂了个透，说到底她还是认为，王大猪就是李瘸子给治死的。 其实这就有点冤枉李瘸子了，王大猪本来就是要死的人，李瘸子一碗鸡屎拌泥巴只不过早些结束王大猪的痛苦而已。 李瘸子也是被气着了，站赵丽华屋外跟她对骂，扬言要回去画符，请不干净的东西过来弄死赵丽华。 赵丽华更是不甘示弱，当场就召唤起了，死不瞑目的王大猪，跟李瘸子斗起了法。 王二愣此时正和赵家姐妹吃着三菜一汤，味道美的很。 藠头炒鸡蛋，青椒回锅肉，地平菇蛋花汤，还有个菜完全是个添头，炒马齿苋，这个菜王二愣实在是吃不来。 这藠头炒鸡蛋，一吃下去，王二愣感觉自己又行了，咧嘴一笑，朝赵小英说道: “小英，你出去玩会，我跟你姐商量点事情。” 赵小英嘴巴一翘。 “我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又要做那个羞羞的事情，我也要做。” 王二愣看了眼赵小兰，发现赵小兰居然没反对，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摇了摇脑袋，赶紧把这疯狂的想法给掐死。 绝对不能跟赵小英这样的女人扯上关系，这样的女人就是个惹事精，一旦进了门，那祸事就来了，家宅不宁都是最轻的。 还好这人也是有弱点的，那就是贪财。 王二愣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小兰，我明天打算去市里一趟，你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跟我说说，我给你买回来。” 赵小兰还没开口，赵小英立马就抢着说话。 “姐夫，我想要一顶好看的帽子，我上次在镇里看到有人戴，就是那种前头有鸭嘴一样帽檐的。” “呵，还想要鸭舌帽，那个可不便宜。行，我答应你了，你出去玩。” “姐夫，我也想跟你玩。” “滚蛋，再不走，鸭舌帽就别想了。” “哼，走就走，我又不是没看过你俩，做那破事。来来回回的就那几下，有什么好玩的，我一点都不稀罕” 总算把这烦人的家伙给打发了，王二愣拦腰抱起赵小兰就往房里走去。 这几天王二愣可是学会了不少高难度招式，那当然都要给赵小兰一一列举出来。 做人嘛，活到老，学到老，有时候也不能太拘泥于一招半式，王二愣深以为然。 一个多小时过去。 赵小兰知道又到了离别的时刻，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王二愣，静静的享受着这半刻的温存。 王二愣揉着赵小兰的头发，轻言细语的说着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又叮嘱了赵小兰一些事情。 看着外面的日头，似乎暗了一些，不再那么刺眼，估摸着有两点半的样子了。 王二愣轻轻的拍了拍赵小兰的肩头，起身往外走去，两人都没有多言。 来到生产队，找到了王德福。 “德福叔，我要去趟市里，你把那个生产队的章拿给我用一下，我弄个介绍信。” 王德福也没想太多，从上锁的柜子里，拿了章就给王二愣。 王二愣拿着一叠空白的信纸，“啪啪啪”连盖了十几张才停了下来。 章先盖好，后面写字，也是一样的，做人嘛，不能太死板。 王德福见王二愣这副做派，脑子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二愣，你这是要做啥子？可不要犯错误啊？” 王二愣可是个老油子，当即就给王德福解释起来。 “德福叔，这你就不懂了，城里人都那么干。你想啊，我要看到便宜的布料，或者便宜的东西要买，还需要回来开介绍信，再去买？ 那不是傻嘛？就应该是这样的，现场给自己开了介绍信，立马就把这便宜赚了。 上次那些布料好看？我这不准备再去弄一点来嘛，争取让咱们生产队人人都能穿上新衣服。” 王德福没去过市里，想了想，觉得王二愣说的很有道理，没准城里人都是这么开介绍信的。 “二愣，你这样也麻烦，我看不如把这章带身上方便，那不是想开多少，就开多少？” “德福叔，这样不合适？万一别人要来办事呢？” “哪有什么屁事干，这章一年用不了几回，你也是副队长，这章就给你保管了，你把那些盖了章的信纸留下就成。” “哎，德福叔，没想到你办事这么爽利，当个小小的生产队长，真是屈才了。” 王德福被说的心花怒放，感觉自己还可以再大度一点。 “哼，这才哪到哪？不是有句话说嘛，办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王德福生来就是办大事的人。 你钱还够不够使？队里的账上还有五百块钱，你先拿去用，回来拿布料抵账。” 王德福看起来大气，其实也不完全是傻的，毕竟王二愣的房子还没盖起来。 他王二愣要敢黑队里的五百块钱，王德福就敢把他盖房子的那五匹布料充了公，横竖亏不了生产队。 王二愣倒是没想到这一层面，不过能多个几百块钱的本钱，那也是好事，钱能生钱，自然是多多益善。 “德福叔，有钱尽管拿来，我多进一些布料回来，横竖不会让队里吃亏。” “那你路上可要小心一些，这五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可都是乡亲们的血汗钱呀。” 王二愣见王德福罗里嗦，顿时感觉烦了。 “德福叔，我刚刚才夸你爽快，你要这样，路可就走窄咯。你要真不放心，那钱就留着下崽，以我现在的本事，还真不差这几百块钱的。” 王德福暗叹一声，要糟糕，演戏演的过头了，这二愣子越来越滑头了，可不好相与。 “嘿，德福叔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王德福陪笑着说完，又朝隔壁屋子喊了一声。 “有财，把账上的五百块钱，支给王二愣副队长，二愣要外出公干。” “哎，来了。” 赵有财应了一声，就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一叠大团结。 王二愣算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怕是早就串通好了，就等自己凑上来。 也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都是沾亲带故的，帮队里赚点外快，他也不反对。 第128章 老道士被打 “德福叔，有财叔，都别送了，我走啦，放心，最晚不过一个礼拜，我就回来。” 王二愣朝王德福和赵有财挥了挥手，脚上一蹬，三轮自行车就冲了出去。 三轮车像一匹疯癫的野马，在乡间大路上，一路狂奔。 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三清观。 王二愣老远就大喊大叫: “道长，我回来啦，做没做晚饭？我来蹭个饭吃吃。” 王二愣见没人回应，大门也没关，还以为没人，推着三轮自行车就先进了屋。 屋内昏暗的角落，居然有个人，把王二愣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这不是老道士么？怎么这般无精打采的模样？ “喂，道长，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刚走时，你还焕发了第二春，这是怎么了？” 老道士木讷的窝在角落，也不说话，把王二愣给看的急了眼。 王二愣上前就揪住老道士的衣领，将老道士给提了起来，这一下却是看清楚了。 只见老道士鼻青脸肿的，身上的衣服又脏又乱。 王二愣可是经常打架的老手，哪里还会看不出来，老道士这是被人群殴了，殴打他的人里面，很大概率还有女人。 小心翼翼的把老道士放下，扶着老道士找了条板凳坐下。 “道长，怎么回事？跟我说说，我给你做主。” 老道士听了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相信王二愣有那能耐。 王二愣见老道士稍微有了点反应，便趁热打铁。 “道长，你要不说，我只当你是耍流氓，被人给打了。那样的话，我也看不起你，你这么大的年龄了，也太为老不尊了，这顿打，你挨的不亏。” 老道士本来心里就凄苦的很，被王二愣这么一冤枉，更气了。 “才不是那么回事，我跟刘寡妇才说了会话，刘寡妇自己就脱衣裳，接着就进来两个恶棍，说我强迫刘寡妇。 之后就把我打成了这样，还说要抓我去坐班房，又把我屋里的两个大箱子老物件给抬走了。” “呵，道长，你这是碰上仙人跳啦。刘寡妇住哪？” “她门前有两棵很高大的香椿树，很好认。” “行，我这袋子里买了些酒菜，你先去做饭。我去找一下帮手，一会便给你把这公道给讨回来。” “还是不要了，那打我的两兄弟，可是生产队里的恶霸。” “呵呵，道长，你怕是对我有什么偏见。难道我就是好人了？你先去做饭，我出去找几个帮手过来。” 王二愣说完，也不管老道士说什么，推着三轮车就往外走。 骑着三轮车就来到了刘波的家里，刘波看了王二愣，开心的很，拉着王二愣就要进屋，说要留王二愣吃饭。 王二愣说明了来由，刘波回头跟屋跟家里说了一声，跟朋友出去吃酒。 王强家也不远，不一会就到了王强家。 王强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了点小钱，人模狗样的，正跟几个狐朋狗友耍牌喝酒。 刘波上去跟王强悄悄说了声，王强这才看到王二愣，也是喜笑颜开，还是跟着二愣哥去市里好玩，天天跟这几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打牌，凭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王强手里刚好抓了副烂牌，直接将手里的烂牌，往桌上一甩。 “不耍了，不耍了，我两个哥们找我有事，你们自己滚蛋。” 另外两个打牌的却是不干了。 “大头，你怎么这样？我好几副炸呢，你说不玩就不玩了？” “就是，就是，给钱，给钱。” 王强脸色一沉，一人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吗的，给你们脸了，敢跟我这么说话？老子可是拜了大哥的。滚滚滚，再逼逼赖赖，老子卸了你们的狗腿。” 两个牌友被王强打了一巴掌，又看了眼王二愣跟刘波，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两人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下，便灰溜溜的走了，狠话都没敢放一句。 王强笑嘻嘻的，上来就拉王二愣的手。 “哥，你来啦，是不是要去市里了？来，先坐下，喝口酒先。” 王二愣将王强的手给打开。 “酒一会再喝，跟我走一趟，吗的，有几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把老道士给打了。” 王强一听，吗的，老道士可是他的贵人，不然他怎么能碰的上王二愣，居然有人敢动他王强的贵人。 “哥，现在就走，我倒要看谁，那么大的狗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二愣骑着三轮车，带着王强和刘波就往刘寡妇家赶去。 快到刘寡妇家门口，王二愣下车歇了会气，活动活动手脚，一会肯定免不了要做上一场。 而此时，刘寡妇家里面。 两个一脸凶神恶煞的恶棍，正坐在堂厅的饭桌上吃吃喝喝。 一个长脸，一个圆脸。 长脸一口酒下肚，对着刘寡妇招了招手。 “过来，别忙活了，下酒菜够了，你坐过来，陪我兄弟两喝点。” 圆脸兴致也很高，涨红的脸，眼珠直勾勾的看着刘寡妇。 “我哥叫你过来，你就过来，我劝你识趣一点。” 刘寡妇扯着衣角，一脸的悲愤。 “你们都说了，只要事情办好了，就不再为难我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长脸笑嘻嘻的看着刘寡妇。 “老子赏你几杯酒喝，怎么叫为难呢？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哥俩？” “哥，这刘寡妇不识好歹，我帮你看着门先，咱们现在就办了她。” 长脸瞪了一眼圆脸汉子。 “去，怎么说话的，可别把刘家妹子吓着了。 刘家妹子，你那五岁的娃娃我倒是喜欢的很，改明儿，让我带他出去见见世面。” 刘寡妇见长脸汉子，打她儿子的主意，顿时心生寒意。 “你，你别伤害我的娃，我依你便是，喝酒就喝酒。” 长脸汉子飘了一眼圆脸汉子，一脸的得意，接着又说: “走，跟我们到房间里去喝。” 圆脸汉子一听，也跟着贱笑说道: “对，对，到房间里喝。” 刘寡妇支支吾吾的看着两人。 “能不能只跟一个人喝？” 长脸汉子笑嘻嘻的看着刘寡妇。 “刘家妹子，我们两兄弟，一向是共同进退，你可不要让我们为难哦。” 第129章 挖坑 圆脸汉子贼兮兮的一笑，用手挑起刘寡妇的下巴。 “一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要卖力一点，你不卖点力，我可是要拿你娃娃出气的。” 长脸汉子眼睛一瞪。 “先去把门关了，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嘿嘿，我这就去，这就去。” 长脸汉子又把目光放到了刘寡妇身上，伸手就把刘寡妇拉进怀里。 “刘家妹子，你可别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要是不乐意，我们哥俩转身就走，回头你娃娃要出什么意外，可不要赖我们。” 圆脸汉子刚刚把大门合上，准备将门给栓死。 大门却被一脚踹开，木门重重的撞到了圆脸汉子的脸上，暗红的血液从圆脸汉子的鼻腔内，一下就涌了出来。 王二愣连忙，拱手而立，歉意的说: “对不住，对不住，请问这里是刘寡妇家嘛？” 圆脸汉子被撞的一脸是血，火气噌噌的往上涨，他在生产队横行霸道了最少有十个年头了，何尝吃过那么大的亏。 “吗了个八子，老子打死你。” 圆脸汉子一边说，一边捏着拳头向王二愣打去。 刘波见圆脸汉子一伸手，就一脚踢到圆脸汉子的牛子上。 圆脸汉子疼的弯腰抱裤裆，还没缓过来，脸上又重重的挨了一记肘击，直接就被打晕了过去。 刘波这家伙一旦下手，那可是又狠又毒，专门打人要害。 王二愣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子，见一长脸汉子，还有一个徐娘半老的堂客。 看都没看长脸汉子一眼，对着堂客问了一声。 “堂客，你是刘寡妇？” 刘寡妇被刚刚的变故，吓的有些不利索，说话都有些磕磕碰碰。 “是，是我，你找我，有，有什么，事。” 王二愣咧嘴一笑。 “刘家嫂嫂，你是我女人啊，你忘记了？梦里咱们一起睡过觉。” 刘寡妇被王二愣说的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话。 王二愣又把目光看向长脸汉子。 “你这马脸怪，居然碰我的女人？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个写法？” 长脸汉子见王二愣人多，像是个狠茬子，便把刘寡妇推开，连忙陪笑。 “兄弟，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刘寡妇是你的女人，还好，还好，刘寡妇我可是分毫未动。” 王二愣一脚将眼前的板凳给踢开，脸上露出贼兮兮的表情。 “那你快动，动完老子再找你谈谈赔钱的事情。” 王强也很想看看长脸汉子是怎么动的。 “我哥叫你快动，听见没？怎么？不给面子是嘛？” 长脸汉子原先是想和刘寡妇动一动的，现在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盯着他，他根本就立不起来，还动个屁。 连忙拱手求饶。 “三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弟哪里有得罪各位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小弟给三位摆酒赔罪。” 长脸汉子姿态放的很低，场面话也说的漂亮。 要是一般混子没准还真吃他这一套，可王二愣哪里会跟他讲规矩，你打了老子的人，几句场面话，就想让老子轻饶了你？真是白日做梦。 王二愣朝刘波使了个眼色，刘波秒懂。 冲上去就对着马脸一把就是一记上勾拳，马脸伸手一挡，反手一拳又打向刘波。 哟，王二愣没想到，这长脸汉子居然还会些拳脚，难怪能在生产队当恶霸，果然有几分本事。 刘波拳脚是要硬一些，却吃了体型上的亏，两人拳脚相交，倒也打的有来有回。 王二愣可不愿跟这长脸汉子讲什么江湖道义，朝王强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起冲了上去。 长脸汉子见王二愣三人，不讲武德，三人群殴他。 “吗的，有种单挑，一个个来。” 王二愣哪会跟他讲道理，手像一记重锤一样，砸向长脸汉子，长脸汉子胳膊一挡。 根本就没有丝毫卵用，王二愣这含怒一锤，直接就把长脸汉子的手臂给锤塌了。 长脸汉子还没来得及呼痛，鼻梁又挨了王强一记老拳。 刘波也不客气，大力一脚踢在长脸汉子的卵子上，直接就破了长脸汉子的防御。 长脸汉子抱着卵子，直接就躺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王二愣见两人失去了抵抗，也没有再打他们的想法，只是看着王强用拳头脚尖在那泄愤，稍后，扭头看向刘寡妇。 “刘寡妇，给我找两根绳子过来。” 刘寡妇不敢言语，哆哆嗦嗦的就去找麻绳。 王二愣朝刘波使了个眼色，刘波悄悄的就跟了上去。 还好刘寡妇也算老实，没敢耍花招。 看着刘波将两个恶霸捆上，王二愣吩咐刘波把两人的嘴巴也给堵上，又让王强去院子挖个大坑。 王强也没废话，拿起锄头就挖起了人形大坑，看样子王强是真的打算把这两个家伙给埋了。 王二愣只不过是想吓唬他们一下而已，有王强这愣头青真实的表演，估计也能事半功倍。 等王强挖的差不多了，王二愣吩咐他们把长脸汉子给丢进坑里，填上土，只剩脑袋给露在外面。 一泡黄尿，将圆脸汉子给浇醒，圆脸汉子疯狂的扭动挣扎，看着被埋在土里的长脸汉子，整个人都被吓失禁了。 这就是王二愣要的效果，毕竟长脸汉子太有主见了，未必问的出，他们把那些老物件藏哪去了？ 王二愣蹲在圆脸汉子面前，欣赏着他惊恐的样子，待圆脸汉子稍微平静了些，转头朝刘寡妇喊道: “刘寡妇，过来，把他嘴上的布扯开，他脸上有尿，我怕弄脏了手，麻烦你了。” 刘寡妇心里直骂娘，你自己尿的都嫌脏，还要老娘去。 但又不敢反抗，直愣愣的走过来，把圆脸汉子嘴里的抹布扯开。 圆脸汉子嘴巴一松开，便喘着粗气求饶。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求你放我们兄弟一条生路。” 王二愣轻言细语的向圆脸汉子解释。 “放轻松，放轻松，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打打杀杀，现在我问你，你答，不要说其他废话，明白嘛？” 圆脸汉子连忙点头。 “明白，明白，你尽管问，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第130章 脏婆 “三清观那牛鼻子的两箱东西，你们给弄哪里去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话。” 王二愣笑眯眯的，看着圆脸汉子，配上浓眉大眼的样子，说不出的温文尔雅。 可这副样子，在圆脸汉子看来，却是分外的可怖，这人他吗的就是个疯子，把人埋地里，就当儿戏一样，这他吗的是种番薯吗？ 圆脸汉子上下牙关，一直在打抖，说起话来也不利索。 “都，都在我家，有人，有人出了一百块钱，要，要买那些东西。” 王二愣听说东西还在，笑的越发的温和了。 “别紧张，我这人一向不喜欢用暴力解决事情，你放心，只要东西没少，我保证你们哥俩整整齐齐的，身上一个挂件都不会少。 但是，我说但是哈。要是少了一样东西，那也是你们做错了事情，那就要接受惩罚，你说对不对？” 圆脸汉子不敢看王二愣的眼睛，低着头小声的回答。 “对，你说的对，不少，绝对不会少，一点都不会少。” “那就好，走，带我去拿。 刘波，你在这看着刘寡妇和那个坑里的人。大头，跟我走一趟。” 长脸汉子和圆脸汉子是亲兄弟，住的离刘寡妇家也不远，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圆脸汉子到了屋子前，就是大力一脚，把大门踢的哐哐响。 “贱婆娘，还不死过来给老子开门，是不是在里面偷野汉子” 圆脸汉子仿佛又回到了主场，立刻又神气了起来，把在王二愣那里受的气，全部都撒在了屋内女人的身上。 圆脸汉子还没骂个痛快，大门就被打开了，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女人身上的衣裳脏兮兮的，脸上也是像是抹了锅灰一样。 圆脸汉子反手就是一巴掌，将女人打翻在地，觉得不解气，又踢了两脚。 “你个赔钱货，也不知道打扮打扮一下，老子哥俩把你买来，就是为了寻开心的，你整天这副鬼样子，是来恶心老子的” 王二愣可不管圆脸汉子的家务事，只想尽快的拿回老道士的两箱东西。 见圆脸汉子，还在不依不饶的打骂着女人，王二愣冷哼了一声，出声打断。 “吗的，你们两个打情骂俏能不能停一停？老子忙的很，快带我去拿东西。” 圆脸汉子见王二愣生气，连忙赔笑，点头哈腰。 “就在屋子里，就在屋子里，来，跟我来。” 说完，又扭头对着蓬头垢面的女人骂了一句。 “臭娘们，还不把煤油灯点上，老子一脚踢死你。” 王二愣跟着进了屋子，在一间杂物室找到了两箱子东西，打开看了看，也不知道少没少东西。 眼睛一亮，还有一箱东西，伸手就打开了箱子。 这一箱子和老道士的物件明显不一样，不是瓶瓶罐罐，都是一些卷轴字画。 圆脸汉子，急忙阻止。 “好汉爷爷，这箱东西可不是那老道士的，是我家祖传的，祖传的。” 王二愣眼睛一瞪，朝王强使了一个眼色，王强便心领神会，一记老拳就砸在圆脸汉子的眼眶上，接着又是一顿好打。 等王强打的尽兴了，王二愣挥了挥手让王强停下，蹲下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圆脸汉子。 “好了，好了。人都有说错话的时候，这顿打你挨的也不冤枉，我一开始说的就是三箱东西，这不正好对的上数吗？ 你可不要欺负我这个老实人，不然我这个老实人发起火来，我自己都觉得可怕，你也不想我发火，对？” 圆脸汉子又不是什么硬汉，当即就认了怂。 “是我说错话了，好汉爷爷不要再打了，这三箱东西，都是你们的。” “嘿嘿，这就对咯。起来，地上凉，别受寒了。刚好这有辆板车，把车推出去，箱子也搬上去，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 “大头，给这位兄弟搭把手，装下车。” “好嘞。” 蓬头垢面的女人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里似乎又有了一丝光彩，看着王二愣的眼神有些跃跃欲试。 王二愣见这蓬头垢面的女人盯着自己，顿时有些倒胃口。 “喂，脏婆子，你盯着我看做什么？就算我长的好看，你也不能那么肆无忌惮？” 女人牙关一咬，走到王二愣面前就跪了下来，一直磕头。 “求求你，帮帮我，带我离开这里。” “滚，我还有事情要做，忙的很，没空。” “我，我爹是省厅的干部，求求你，救救我，我做牛做马都报答你。” 王二愣也不知道省厅的干部是什么级别，反正很牛哔就是了。 这事情看样子能做，救下这娘们，没准他爹能给我个官当当。 这么一想，王二愣的脸一下就笑的和蔼可亲。 “大妹子，你这就求对人了，我这人一向就好打抱不平，你这事，我管定了。 谁敢拦我，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放心，有我在，谁都不敢拿你怎么样。” 王二愣带着女子走出屋子，屋外圆脸汉子和王强已经把车装好。 王二愣一巴掌把圆脸汉子打翻在地，吐了一口浓痰过去。 “这女人我看中了，我带去耍几天。” 圆脸汉子，一声不吭，不敢言语。 王二愣打开手电，让王强推着板车走前面，女人走中间，他走最后面。 王强一边推车，一边嘴碎的很。 “哥，这女人那么丑，脏兮兮的，我看了都倒胃口，还不如刚刚的刘寡妇呢。你要想耍，我让刘寡妇给你耍几下。” “吗的，闭上你的臭嘴，老子自有打算。” 不一会，三人就到了刘寡妇家。 让刘波和王强把长脸汉子给挖了出来，直接让长脸汉子滚蛋。 要是自己刚刚所救的女人，她家里真有人当大官，那这两个玩意只怕是时日不多了，也犯不着自己再去劳心劳力。 王二愣看着刘寡妇，认真的说: “刘寡妇，你跟我老实说，你和老道士什么关系？” 见识过王二愣的手段，刘寡妇也不敢撒谎。 “没，没什么关系，都是他们两兄弟逼迫我的。” “好，看来是那老家伙自作多情了。” 王二愣打着手电，骑着三轮车带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王强和刘波推着板车，跟在身后。 就一小会，几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131章 得寸进尺 老道士看着王二愣带回的木箱子，精神头终于好了一些，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查看。 还好，还好，东西一样没少，只是这多出来的一箱字画是怎么回事？老道士疑惑的看着王二愣。 王二愣只好耐心解释。 “你那两个箱子是一公一母，这是它们下的崽。等明日，你帮我看看，那些字画有什么门道。 对了，我们还没吃饭呢，饭做了没？” 老道士端着煤油灯，点了点头。 “做了，做了，走，咱们一起吃去。对了，你身后那个乞丐怎么回事？又是捡来的？怎么每次出门都捡女人过来？要捡也捡个干净一些的嘛。” “晓得了，你烦不烦，我都饿死了，快把菜端上来。 王强，灶台上有蜡烛，你再点两根去，这黑灯瞎火的，太伤眼睛。” 酒足饭饱后，约定了明天早上一起去市里，刘波和王强各回各家。 王二愣自顾自的去洗漱，清清爽爽的，就进了老道士新清理出的一间房间。 那蓬头垢面的女人，居然也跟了进来，看的王二愣直皱眉头。 “妹子，房间多的很，你别跟着我呀，随便找个空房将就一下，就你身上那样，你和地上的泥巴，谁脏还不一定呢？” 女人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鼓起了勇气，终于憋出一句。 “我，我想洗漱一下，你给我件衣裳。” 王二愣想了想，万一她真是高官子女，万一真是呢？想了想还是决定投资一下。 万一不是的话，王二愣也有办法把这亏了的，给找补回来。大不了抓她回赵王庄下地赚工分，赚够了工分，再放人。 从包裹里找了件衬衫，一条长裤，递给女人。 想了想，又递过去一块香皂。 女人接过衬衫，道了声谢，就往外走去。 王二愣也没兴趣偷看那么一个丑女人，拿出蚊帐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忙活了好一会，才把蚊帐给挂了起来，舒服的躺在新铺的草席上，草席还带着些灯芯草的清香，这股清香让王二愣浮躁的心情，也跟着舒缓了一些。 吗的，一天天，尽碰一些破事，就没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明天去市里找刘麻子看看情况，最好能买到大量有瑕疵的布匹，若是买不着，那就只有找叶婉君的关系了 王二愣在想着事情，煤油灯突然将一个长长的影子，照到了王二愣脸上。 王二愣抬头一看，一个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的女子，穿着宽大不合身的衬衫，站在床沿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那件衬衫，王二愣了熟悉的很，女子的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就是刚刚那个蓬头垢面的脏女人。 这乡下的旮旯头，不太可能有皮肤那么白皙的女子，那么说来女子高官子弟的身份，很大的可能，是真的。 嘿嘿，我救她一次，让她爹给我个狗官做一做，不过分？ 女人见王二愣看着自己傻笑，心想不会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王二愣醒过神来，连忙收敛了一些贱笑。 “嘿嘿，我在想，你要怎么报答我？让你爹给我个官当一下，怎么样？” 女人听到王二愣有求于自己，心里稍安了一些，胆子又大了些，说话也顺畅了许多。 “我可以让家里帮你安排工作岗位，怎么样？当官的话，不太好安排。” 王二愣可不想去上什么狗屁的班，懒散惯了，真不愿受人管制，还是当官好，最好是个副职，不用当出头鸟，偷偷摸摸的就把油水捞。 见女人说话似乎还有些余地，王二愣便想再争取一下。 “我现在是赵王庄生产队的副队长，多少也算入了门，你让家里人给我升一下，我也不去当那些惹眼的正职，你给我弄个生产大队的副大队长当当，怎么样？” “这，我可不敢打包票。” “嘿，你跟家里人说一声就行，能行就行，不能的话，我也不怨，就当我做了回好事了。” “你真是生产队的队长？我怎么感觉你比村霸路匪还要来的凶？” “嘿，你这就不懂了？在山区生产队，我必须比那些刁民更凶，才能镇的住他们。我也是没的选，其实我想做个好人” “那，我晚上睡哪？” 王二愣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卷破草席。 “呶，那角落里的玩意，你拿去随便找个地一铺，凑合一晚上。” “你，你还想不想当官了？” “想啊。” “那你还不起来，把床让给我睡？” 王二愣听了，坐起了身子，准备好好的跟女人理论一番。 “姐姐，咱们做人可不能没了良心，我救你脱离苦海，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让你帮个小忙，你还拿捏上我了？ 算了，算了，我也不升什么官了，你哪凉快，就哪呆着去，我就当救了只白眼狼。” 女人也不说话，也不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王二愣，看的王二愣有点心里发毛。 “你还呆这里做什么？要是觉得我亏欠了你，行，我现在把你送回去。” “别，我只是怕黑，这里亮堂一些。” “那你也别站这里啊，把那破草席摊开，在边上打个地铺。” “蚊子多，你还有没有蚊帐，给我挂一床。” “没有，就这一床。哎，哎，你进来干嘛？” 女子弓着身钻进了蚊帐，坐在王二愣腿边。 “你往里面挪一挪，这地方那么宽敞，我睡一半。” 王二愣在床上打了个滚，滚到了靠墙的一边。 “你这都什么人啊，大半夜没羞没臊的，往男人床上钻。 我可跟你说好了，你给我守点规矩，老子还是童子之身，你要是敢乱来，老子大耳刮子扇你。” 女人见目的达成，也不跟王二愣胡闹，扯过王二愣身上的毯子就往自己身上盖。 王二愣见女人得寸进尺，顿时火了，用脚踢了踢女人的腚。 “喂，女人，去把灯吹了，毯子还我。” “不还，你让让，我睡外头不踏实，我要睡靠墙的位子。” “嘿，美的你，你不还，老子可动手了。” “哼，我才不怕你。” “你敢咬我？好的很，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第132章 立不起来 两个小时后。 女人有些生气，质问王二愣。 “你，你哪里是童子，我差点都被你弄昏过去。” 王二愣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老子行走江湖，有个外号叫做童子，不行嘛？我早就看出来了，你馋老子身子，如今老子的清白被你毁了，你回去让你爹给我个县长当当。” “你想得美，我回去就让我爹把你副队长的职位都给撸了。” “呵，好大的口气，我看你是欠收拾” 又一个小时后。 女人这回总算是服了，还嘴的力气都没有，眼皮一搭，沉沉的睡去。 王二愣揉着又酸又痛的老腰，也是山穷水尽，浑身再也无一丝力气，显然是被掏空了。 “切，什么狗屁千金小姐，也就那样，还不如陈小梅来的有味道。” 王二愣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一会便鼾声如雷。 一大清早，女人就开始作妖，推搡着王二愣的胳膊。 “快起来，我饿了。” 王二愣伸了伸懒腰，眼神透露出些许疲惫。 再年轻，哎，也经不住那么折腾啊。 甩了甩胳膊，将女人给推开了些。 “大清早，鬼叫个屁。饿了不会去做饭？你不会是想让老子做饭给你吃？吗的，想都别想，忍一下，等会去镇上吃。” 王二愣被女人一烦，也没了困意，起床洗漱。 刘波和王强早早的就等在了外面，突然看见王二愣身后的女人，眼睛一亮。 王二愣稍微解释了一下，女人是昨晚的脏婆子。 王强不由的肃然起敬，大哥果然还是大哥，眼睛真他吗的贼，昨天夜里，那鬼样子的女人，居然长的如此水灵。 王二愣骑着三轮载着女人，王强和刘波则走路跟着。 四人没有去米阳镇，直接往下一个乡镇赶去。 这事王二愣心里自有盘算，张家桥那个贼窝，那么明目张胆的拐卖儿童妇女，米阳镇的管理层肯定是烂透了，为了保险一些，还是不去了。 绕了点路，走了两个小时，才赶到了下一个乡镇，王二愣带着女人直奔邮局而去。 毕竟这年头，老百姓想打个电话，尤其是长途电话，那只能去邮局。 电话费还不便宜，王二愣先交了两块钱，押金，话务员才把电话的锁盖打开，让女人拨打电话。 女人颤抖着手，缓缓的拨动电话数字，没一会就通了。 在电话里痛哭流涕，把自己在的乡镇说了一次，那边让女人就在邮局等，不要走动，他立马安排人手过来。 不到十分钟，邮局里就出来两个领导做派的中年人，上来就热情的问女人是不是叫白雨薇。 得到了女人肯定的答复后，两个中年人一顿嘘寒问暖，恭恭敬敬的把白雨薇请了进去。 全程没有一个人搭理王二愣，王二愣感觉自己成了空气，愤愤不平的说了句。 “吗的，等老子当了大官，老子让你们全都下岗，真是狗眼看人低。 吗的，还好搞了那白雨薇几次，不然就亏大发了。” 骑着三轮车，到镇口接上吃包子的刘波和王强。 叫上王强骑三轮车，王二愣跟刘波坐后面的车斗上。 没理会王强的问东问西，王二愣斜靠在车斗的稻草上，养起了神，毕竟昨晚跟一个陌生人睡，睡的不是太踏实。 在车斗里摇摇晃晃的颠簸着，王二愣处于半睡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感觉三轮车停了下来。 王强笑嘻嘻的把车停到阴凉处，推了推王二愣。 “哥，你相好的家到了，咱们进去讨口水喝，你进去讨口奶喝。” 王二愣揉了揉有些睡麻了的脚，一直盘着腿，现在稍微动弹一下，就感觉针扎的一样。 过了五分钟，才缓了过来。 王二愣从布袋里，用油纸包了两斤芝麻饼，又包了两斤水果糖，拿在手上就往屋里进。 女人正在用母乳喂养孩子，看见有人进屋，把衣服提了一提，稍微挡了一下。 看见是王二愣，又把衣服撩了下来，又看见王二愣身后跟了人，又把衣服提了起来。 就那么几秒钟，女人转换了三种心情。 王二愣把油纸包的水果糖，和芝麻饼，打开一些，让女人看了看。 “路过这里，进来讨口奶喝，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水果糖和芝麻饼，你看看，喜欢吃吗？” 女人看怀里的孩子已经睡着，站起身把孩子放摇篮里。 “喜欢，都喜欢，特别是这饼干，吃起来又香又酥。” 王二愣最近身子可是虚的很，急需喝点牛奶补充一下蛋白质，拉着女人就往房里去。 “嫂子，我渴的慌。” 十分钟后。 “嫂子，我最近身子虚的很，就不跟你玩其他的了，你等我养养身子。” “你，你怎么每次都那么虚。” “你要实在想玩，我两哥们在外面，我让他们跟你耍？” “呸，不许这么作贱我，你要跟我耍，我乐意，不耍就别说其他的。” “我实在是耍不动啊，昨天晚上耍了三个多小时，我现在腿还是软的。嫂子，你等我下次回来，下次回来，我就和你耍，耍个通透。” “那一言为定，可不许骗我。” “绝对不骗你，我下次回来，再给你买一盒夹心饼干。” “多少钱一盒？很贵？” “不贵，还有钙奶饼干和椰香味的饼干，也好吃的很。” “我，我都想吃。” “行，我都给你买。我买了些馒头和烧饼，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吃，怎么不吃，我每天要喂孩子，食量大的很，刚刚又被你吸空了，饿的就更快了。” 四人坐饭桌上就着一点咸菜和萝卜丁，吃着烧饼跟馒头。 王二愣有些犯困，吃到一个馒头，就没了胃口。 “我睡一会，等下太阳小一点，记得叫我。” 见刘波点头应了一声，王二愣钻进女人的房间，就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个软乎的身子贴了上来 “哥，哥，两点多了，咱们快走。” 王二愣听见王强在在喊人，睁开眼睛，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在女人幽怨的眼神中就起了床。 “嘿嘿，嫂子，对不住，对不住，我最近被掏空了，立不起来，下次，下次一定整起。” 第133章 疯狂大巴车 三轮车上又颠了个把钟头，把王二愣的胃里的苦水都给颠了出来。 眼见终于骑到了水泥路，王二愣总算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刚刚就自己骑了。 三轮车刚骑了一会，一个三岔口，停了一辆大巴车，大巴车上的司机大喊: “市里，市里，去市里，单位自用车，乘坐，只需要帮忙答个到。” 王强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连忙碰了碰王二愣的胳膊。 “哥，坐车，我们坐不坐？嘿嘿，我都还没坐过汽车呢，咱们去坐一坐？” 王二愣让刘波停下三轮车，仔细一听，还真是的，的好啊，有汽车坐，还坐个屁的三轮车。 “刘波，你辛苦一些，把三轮车骑到市里去。呶，这有张盖了章的介绍信，你自己写个名字上去，也不怕有人查你。” 王强看有人陆续上车，心里急的很，连忙催促。 “哥，又上去人了，快，咱们快上车，一会没位子坐了。” 王二愣也觉得王强说的对，朝刘波挥了挥手，就往大巴车跑。 王二愣跟王强刚刚到车门口，大巴车司机，连忙摆手。 “单位自用车，只有一个位子了，你们两只能上来一个。” 王二愣朝车里一看，眼睛便盯住了一个二流子，手一指。 “你，给老子下来，吗的，穿的这么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花衬衫男子一下就气炸了，老子乌鸦哥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他吗的敢跟我逼逼赖赖。 乌鸦哥站起身子，掏出蛤蟆镜带上，走到车门口，一脚就踢向王二愣的脑袋。 王二愣暗叫一声，来的好，伸手抓住乌鸦哥的小腿，就把乌鸦哥给扯到了车外。 王强早已等候多时，一记当头炮砸乌鸦哥脸上，蛤蟆镜都给砸碎了。 王二愣肯定不能输给王强，一记铁山靠把乌鸦哥给撞到了大巴车上。 两人狂风暴雨的一顿混合双打，乌鸦哥没撑住三十秒，便瘫在了地上。 王二愣朝司机得意的一笑。 “嘿嘿，驾驶员同志，现在人数刚刚好了？” 大巴车司机也对着王二愣诡异一笑。 “正好，上车，快，我还要赶着下班呢。” 王二愣和王强上了大巴车，找了两个好位子。 “你坐后头去，老子想坐这里” 大巴车突突突，车尾冒出一连串的浓密黑烟，缓缓的消失在刘波的视线当中。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辆大巴车。 事情，还要从五个小时前说起。 云广县郊外的精神病院的一栋危房需要改造一下，院里便跟市精神病院打了声招呼，愿意出一些土特产，让他们帮忙接收一批病情比较稳定的病人。 市精神病院答应了下来，派了一辆大巴车去云广县精神病院接人。 大巴车司机接上了病人，一切都很顺利，这些轻微症状的病人，其实和正常人没有多大区别，一路上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千不该，万不该，大巴车司机半路上碰见了熟人，熟人客套了一句，让大巴车司机去他家喝酒。 大巴车司机看向车里的病人，想了想还是算了。 没想到车里的病人相当的通情达理，大家一致同意，让大巴车司机去喝酒，他们就在车里等着。 大巴车一听，既然你们做精神病的，都那么给我面子，这酒我还真得喝。 大巴车司机赶紧拔了钥匙，跳下车，追上熟人，要去他家喝酒。 这酒一喝开了，就喝了一个多钟头。 等大巴车司机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大巴车外，酒一下就醒了，大巴车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卧槽，不是说在车里等我的吗？精神病就可以骗人吗？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车病人丢了，我工作肯定要丢了，没准还要去坐牢，怎么办？怎么办啊？ 大巴车司机疯狂的抓挠自己头上，那为数不多的头发，整个人都透露出歇斯底里的疯狂。 “驾驶员同志，你这车去市里嘛？能不能载我一个？” 大巴车司机哪有心思搭理他，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滚，滚，滚，单位自用车，你没有资格坐。” 车下的人，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就还嘴开骂。 “你怎么骂人呢？我看你就是个精神病，你车给我坐，我都不坐，我怕你把精神病传染给我。” 大巴司机心想，这家伙说的也没毛病，坐自己车的，可不就是精神病吗？ 突然，一个疯狂又大胆的想法，就出现了在大巴车司机的脑子里。 既然你要坐车，我就给你坐，我还要让整个车都坐满，然后把他们往市精神病院一拉，我的工作不就保住了嘛？ 大巴车司机也是个实干派，立马换上了笑脸。 “同志，刚刚我说话声音大了些，对不住，对不住了。” “哼，既然你认错了，那这事就算了。” “同志，我这大巴车确实要去市里，你要去的话，也得帮我个忙。” “你说说看。” “我这是单位自用车，过来拉人去市里，想坐车的，得去我们单位帮忙点个到，凑个人数。” “你们单位不地道啊，吃空饷？” “嘿，你可别乱说啊，你要这么说话，我的车可不敢给你坐。” “我也就在这说说，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你把车门打开，让我先上车。” 大巴车司机将车门的插销给打开，把人放了进来。 “同志，哪里人多一点？我这人数差的有点多啊，最好是把位子坐满，我也好让领导表扬我一次。” “这个简单，我给你指个地方，就前面不远，那有个三岔口，大家经常在那搭过路车去市里。你要的话，不出半小时，就能把你车坐满。” “好嘞，咱们现在就出发。” 大巴车司机，启动了车辆，就往三岔口开去。 果不其然，三岔口热闹的很，不一会儿，车辆就坐的只剩下了一个位子。 车门外，又出现了两个大个子。 正是准备搭车的王二愣和王强，王二愣将一个二流子赶下了车，带着王强上了这辆疯狂的大巴车。 第134章 老司机搞事情 王二愣坐在大巴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速的往后倒去，只觉得世界又新鲜了起来，不由的看痴了。 大巴车发动机轰隆隆的，响了半个多小时。 司机朝身后的乘客们大喊: “马上到我的单位了，大家进去帮忙凑个人数，我一会开市中心去，放心，很快的。” 司机说完就开进了一处，有高墙铁丝网的精神病院。 车上的乘客，见地方不对劲，纷纷闹腾了起来。 “驾驶员同志，怎么开进了精神病院了？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我要下车，这地方看起来怪怪的，我渗的慌” 大巴车司机，赶忙好声安抚: “对不住了，是我没跟大家说清楚，大家不要激动，就五分钟，五分钟，很快的，很快的” 司机一边安抚众人的情绪，一边把车开到了一处空地上，又接着说: “大家安静，一下，我下去跟单位的人说一句，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大巴车司机，从驾驶位的侧边，打开了车门，跳了下去。 立马有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上来质问。 “说好的一点半就把病人到的，你怎么搞的？害我们白等了两三个钟头。” 司机连忙从兜里掏烟，点头哈腰赔不是。 “对不住，对不住，路上车子出了点状况，车上病人的情绪又比较激动，没的办法。” “情绪激动？不是说都是轻微症状，生活可以自理的病人嘛？县精神病院怎么做事情的，这不是坑人嘛？” 司机也连连点头附和。 “就是，就是，可把我坑惨了。” 另一个医生也开了口。 “按铃，呼叫一下支援，把民兵也叫来。” “不至于？” “至于，病人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有很大的可能有暴力倾向。” “好，好。” 大巴车司机，一听，心里乐的飞起，老子简直就是个天才，这些的法子都想的出来。 医生快步走到楼梯拐角处，拽着一根麻绳，用力往下一扯。 “叮叮叮～” 小撞锤疯狂的敲打在黑色铁壳上，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不少医生和保卫人员，听着声音就往操场上赶来。 大巴车上的乘客们，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还跟着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议论起来。 “哈哈，不会是精神病人跑出去了？” “我猜也是，看样子，还不止一两个，这下好玩了。” “他们怎么朝我们走来了？” “可能是来安抚我们的情绪？” 车上两个个卧龙凤雏高声的谈论着，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看着这两个卧龙凤雏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大家原本有些不安的情绪，也静了下来。 王二愣看着车窗外的保卫人员，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感觉上了心头。 该不会是精神病院没有病人，上街直接拉人进来凑数？ 摇了摇脑袋，把这个疯狂的念头给甩掉，不可能，不可能，要是这样，这世界不乱套了。 王二愣赌精神病院不敢乱来，但他怎么会知道，会有那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大巴车司机。 大巴车司机把门打开，一脸嘲讽的看着满车乘客。 “各位病友，欢迎来到饶丰市第一精神病院，接受积极的治疗，在这里，大家会体会到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下车，各位亲爱的病友。” 这一下，整个车的人都炸了锅，合着真把我们当精神病了是？ 王强第一个就闹腾了起来。 “雕你老木，谁跟你是病友，老子正常的很，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车里的其他乘客也不甘示弱。 “吗的，我不坐你车了，都滚开，我自己走。” “这狗屁驾驶员怕是个精神病，我们居然一直坐他的车，真是太可怕了。” “都让开，都让开，谁敢拦我，我的拳头可不认人。” “就是，就是，谁敢拦我们，我们就打死他” “我不是精神病，你们有病” 整车的乘客都很癫狂，看的大巴车司机喜笑颜开，这不就是我院需要的病人嘛？ 乘客们纷纷往车门挤去，生怕自己落在了后头。 车下的医生和保卫科人员早就蓄势待发。 “别乱动，别乱走，听从安排。吗的，叫你不要乱动，真是讨打。” 医生和保卫科的人们，对着疯癫的乘客拳打脚踢，甚至还动用了电棍。 现场一片凌乱，叫嚣的越厉害的，越先成为医生和保安们重点招呼的对象，好几个都被打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乘客们大多都是平头百姓，哪经历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就那么一小会，人群就渐渐安静了下来。 王二愣拉着王强还在车上，小声叮嘱着王强不要乱动。 毕竟除了车外的保卫科人员和医务人员，远处还站着好些拿着突突突的武装人员，看样子像是民兵。 大巴车司机，又神气了起来。 “闹啊，怎么不闹了？到了咱们院里，是条龙你得卧着，是只虎，你得趴着。还再敢说自己不是精神病，后果自负哈。” 院长斜着眼看了一眼，大巴车司机，吗的，敢抢老子台词，以后院里的灵车就交给你开了。 病人们被打了顿，纷纷老实了下来，见医务人员来绑自己，也不敢反抗。 王二愣深呼吸了几下，尽量让自己显得人畜无害一些。 “医生，我的病情挺稳定的，你不要把我勒的太紧，我怕疼。” “哟，你那么大的个子，亏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嘿嘿，能舒服一点，当然是好事，我就有点轻微的抑郁而已，又不是真傻子。” “看来，你脑子还是好使的，放心，我们院会给你进行积极的治疗的，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正常出院了。” 医生见王二愣说话语气，和神态都比较正常，也稍微放松了点警惕，给他捆的绳子也没绑的那么扎实。 王强跟在王二愣身后，见王二愣给他使的眼色，也有样学样的，承认了自己，有轻微的精神病。 但是并没有卵用，长的太丑，医生还特意给他绳子多捆了几圈，打上了死结。 第135章 全是主角 那些大吼大叫的乘客，被当成了重点照顾的对象，整个人捆成了木乃伊一样，连嘴巴都被堵住了。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是精神病也就罢了，可那里面捆的明明是个正常人，这一下就受了老大的罪了。 要是在这种地方关久了，怕不是精神病，也要变成了精神病。 王二愣只是手上被随意捆了一下，跟着王强，还有几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人一起，被医护人员领着，往一栋很长很大的白色房子走去。 路上不时碰到各种奇葩。 还没进屋，就见一个狗笼子里，躲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病号服，神情紧张的四处张望，急切的朝王二愣他们喊了起来。 “快，快进来，外面有僵尸，这是我打造了安全屋，我能庇护你们。” 病人蜷缩在狗笼里，又连续吼叫。 “冰封了，冰封了，再不进来，冻死你们，冻死你们。我囤了亿万物资，哈哈，哈哈。” 医护人员也见怪不怪，还饶有兴趣的跟王二愣介绍起这个病人的病史。 “那笼子里的家伙有严重的妄想症，一直以为外面世界都是僵尸，只有躲在他的狗笼里是最安全的。 一旦离开狗笼，他就会狂躁不安，甚至自残。” 王二愣深深的看了狗笼里的精神病一眼，脑子里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 那家伙怎么看，怎么都像某个末世小说里的主角，或许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他就是主宰。 医护人员是个中年堂客，难得见到王二愣这种打扮的干干净净，又长的帅气的病人，一时嘴巴就喋喋不休。 “前面还有不少，这里一层和二层三层，全是有严重的妄想症的，好在，他们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暴力倾向。” 医护人员还没说完，又有一个老头蹦蹦跳跳的，从王二愣身前走过。 老头，高举着一个萝卜头，发出瘆人的笑声。 “我是堂家七爷，我献祭了亲吗，终于得到了亿年魂球，五魂店的杂碎们，这一回，我看你们怎么死？哈哈哈哈。” 王二愣一看，卧槽，堂家七爷这狗东西我熟的很，穿越前写手群里面，这狗东西的名声可是响亮的很。 这狗东西，自己也是写颜色小说的，别人写的好，他就去举报别人。 就算写了本斗卵大路出名后，还一直干那缺德事。 王二愣把脚一伸，蹦蹦跳跳的堂家七爷，摔了个四脚朝天。 王二愣又装作不经意的，走了过去，一脚踩在堂家七爷的牛子上，还大力的用鞋后跟跺了一下。 堂家七爷，一脸笑意，露出鄙夷的眼神。 “哼，我就知道，你们五魂店的杂碎会攻击我的弱点，我早就把卵子给切了，没想到？是不是很气？” 王二愣倒吸了一口凉气，早就听说堂家七爷是个死太监，没想到还真是。 医护人员看着老头，也是一脸的嫌弃。 又走过了几间房，病人的风格又变了。 “我要这天遮不住我眼，我要那满天神佛烟消云散” “手握明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此乃真仙丹也” “闲来无事，勾栏玩女” 王二愣叹了口气，好，看起来刚刚是玄幻区，这里是仙侠区了。 上到二层，画风又变。 “朕的大明，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切，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哼，你们都算个屁，老子嬴政，横扫八荒，专治各种不服？” “我鞑清康乾盛世，才是华夏正统。” “建州奴，给俺老朱死来，看我不捶死你” “蛮子也敢妄自称帝，朕今天就把你赶回野猪林里滚烂泥去。” “朕的大秦铁骑在哪，给我碾碎这个杂碎。” 三个穿病号服的老头说完，便群殴起了自称野猪皮的老头。 也没人去管，大家都笑嘻嘻的看着四个老头表演，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王二愣有了个奇怪的想法，这精神病院似乎就是一个小说网站，里面住的人，全是小说主角。 果然没错，王二愣被带到了三楼大厅，这里又是一种风格。 “我抓黄鳝，投机倒把，成为了世界首富。” “我卖菜，三天成了万元户。” “我重生了，再也不打老婆孩子了，我要弥补遗憾，呜呜呜。” “我傻柱，左手秦淮如，右手娄小娥。哈哈，贾张氏那个老太婆我也不放过，我要通杀” 王二愣心中一叹，看来到地方了，无脑年代文聚集区，或许老子也是小说里的主角。 医护人员把王二愣和其他几个人，带到一个大房间里，指了指里面铺满草席的地面。 “里面就是你们以后睡觉的地方，不准下楼，也不准上楼，不准打架生事，不然就给你们换地方。” 王二愣听了，不自觉的就点了点头，这里就挺好，还是不要换了。 估计其他地方可不是什么善地，没准就是什么灵异区，悬疑区，那才真是乐子大了。 医护人员指了指王二愣，你跟我来，我给你做个积极的治疗。 王二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是积极的治疗？老子又没病，该不会给我乱吃药？ 迟疑了一会，王二愣还是跟了上去。 医护人员用钥匙打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朝王二愣勾了勾手。 王二愣给王强打了个眼色，让他安心在外面等着，随即走进了房间。 医护人员，把门一反锁，指着一张单人床。 “坐，我给做个初步的诊断。” 医护人员说完，就把白大褂一脱，露出里面的衬衫，又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解了一半，发现王二愣还呆呆的看着她。 女医生一笑，伸手又开脱王二愣的衣服。 王二愣赶紧用手挡住她，连忙喝问: “你，你做什么？脱我衣服干嘛？” 女医生收敛了笑容，打了一声冷笑。 “呵，到了这精神病院里头，我就是你的天，我让你干什么，你最好就干什么，不然有你的苦头吃的。 怎么？还不信？信不信我等会给你打一针，让你变成植物人？到时候，我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 你若现在乖乖的，把老娘给伺候舒服了，老娘便让少受一些苦头。” 女人说完，又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中年老堂客那一身肥膘，简直是辣眼睛。 第136章 杀猪 “大婶，你那玩意下垂的这般厉害，都贴肚皮上了。那肥腰比水桶还要粗，那海鲜的味道真大，怕不是臭了？ 说真的，我越看，你越像老子生产队里的老母猪。” 王二愣嬉皮笑脸的看着老堂客的脱光衣服，一边评头论足，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老堂客听了王二愣的话，简直气炸了，头发都竖了起来，将脱下的衣裤一甩。 “好啊，嘴硬是不是？老娘就喜欢你这张硬嘴，一会打完针，老娘就让你吃海鲜，吃到饱。” 老堂客说完，就翻开一个储物柜，从里面翻掏出一个针筒，又找了个小瓶子药水，就想给王二愣打针。 王二愣脸色一沉，真是不知死活的老堂客。 随手抄起老堂客脱下的裤头，上前一步捏住老堂客的下巴，大力的把裤头给塞了进去。 老堂客手舞足蹈，还想伸手反抗。 王二愣也不惯着老堂客，“啪啪~”两个大耳刮子，将老堂客打的晕头转向。 将老堂客的手反手一扭，扣在背后。 拿着打点滴的皮管就给老堂客的手给捆上，觉得不保险，又拿了一大卷医用胶带给老堂客贴上，嘴里也多贴了几张。 “老堂客，刚刚不是叫的很欢吗？还想给老子打针，老子现在给你打针。” 王二愣捡起刚刚老堂客掉落的针筒，拿着针筒从小药瓶里吸药水。 老堂客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显然是不想王二愣给他打针，大概率这药水，不是什么好玩意。 王二愣见老堂客这反应，心里更气了。 “吗的，你自己都不敢打这个针，还想给老子打？” 说完，一脚将老堂客踢到了地上。 “原话还给你，我劝你老实一点，还可以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不然老子有的是手段。精神病院又怎么了？老子发起疯来，就是精神病。 来来来，王医生现在要给你打针了，乖，不要动。 怎么那么不听话。 对，打屁股针。 别乱动，乱动，针头会断裂的哦。 对不住，对不住，王医生手有点生，扎歪了。 我再扎。 这边扎了两次，为了对称一些，我换一边扎了哈。” 王二愣将手里的针筒一扔。 “呸，你这死堂客，老子好心好意给你扎针，你居然窝尿。 还有没有点公德心，羞耻心？” 老堂客被打了一针，一下就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看起来，那小瓶子里的药水，药效是相当的强劲。 王二愣翻箱倒柜，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白大褂。 幸好老堂客长的挺肥，王二愣穿着她的白大褂，还挺合身，就是下摆有些短。 从桌子上拿了个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挂，对着镜子一照，还挺像模像样的。 悄悄的打开一条门缝，将外面的王强喊了进来。 王强看着屋子里被捆着的光溜溜堂客，不由的对王二愣竖起了大拇指。 “哥，不愧是你，胃口一向都那么好。” “吗的，闭上你的臭嘴，快把这件白大褂穿上。” “哥，这衣服怎么有股骚味。” “那娘们尿的，你就先穿着，咱们假装是医生，从大门口出去。” 王二愣将房门打开，大摇大摆的就往外走。 身后的王强，鬼头鬼脑的缩在王二愣身后，挪着小步子，看的王二愣一阵火大。 “大头，你干什么？咱们现在是医生，不是贼，你缩着个脑袋，当王八嘛？” “嘿嘿，忘了，忘了。” 就在王二愣和王强下楼后。 兴许是王强没把门给关紧，一个精神病和另一个精神病追逐打闹，不小心把门给碰开了。 两人看见里头被捆在地上的老堂客，眼睛顿时冒出精光，口水一下就流了出来。 “队长，你看，那肥嘟嘟的。” “嘿嘿，去把书记给叫过来，咱们今天有好玩的。” 老堂客听见门口两个精神病的谈话，疯狂的扭动身子，但无济于事，王二愣捆的太紧了。 “书记，书记，快跟我来，我们发现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好玩的紧。” “好玩，怎么能顾着自己玩呢？快把队员们都叫来。” 几十个男性精神病，双眼冒光的看着老堂客。 老堂客吓的瑟瑟发抖，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迎接她的，怕是惨无人道的折磨。 “书记，你见多识广，这扭来扭去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不用问书记，本队长就知道，这是一个人，你看她有手，还有脚。” “放屁，你怎么当的队长？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看她连蛋蛋都没有，怎么能是人呢？ 按本书记看来，这是一头猪，应该不是本土的黑猪，是霉国的白皮猪，你看这肥膘，多厚实啊？” “书记，书记，我都好多年没吃过猪肉了，咱们今天杀猪吃肉？” “好好好，杀猪吃肉。” “我要吃她那里” “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又干又扁的。” “那上面有两个红枣。” “那我也要吃一个。” “刀，刀呢？拿刀杀猪吃肉。” “没有刀啊，公社的主任，不让我们拿刀。” “那怎么办？” “要不去找楼下的道友？他们会仙法，让他们用三味真火，直接烧猪吃。” “好好好，烧猪我喜欢吃。” “来来来，大家把这头大肥猪抬上，咱们烧猪吃。 这头猪肥的很，让道友们，也吃上一吃。” 老堂客疯狂的扭动，想挣脱绑在身上的胶带，可是并没有卵用，被一群精神病给抬了起来。 精神病们抬着老堂客就下到了二楼。 “仙师，仙师，我们生产队养了一头大肥猪，没有人会做肉吃，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让我看看，我看看。呀，这哪是大肥猪，这分明是一头神兽，神兽当康啊。 你看这鼻孔，还在哼哧，哼哧的，往外吐气。” “不对，不对，这是一头鲲。” “放屁，本天尊看着像妖怪，却是猪妖无疑。” “仙师，仙师，管它妖不妖的，咱们杀了吃肉。” “我呸，你个凡夫俗子，就知道吃肉，吃肉。 这妖兽龙精虎猛，天生异像，应该拿来炼丹” 第137章 神雷 “没有刀，怎么办？” “哼，本仙尊什么时候需要借用器械之力了？给我把这妖兽抬上，我要引九天神雷，炼丹。” “好，我们都听仙师安排。” “把这妖兽扛上，跟我来。” 或许是今天来了太多病人，医护人员和保卫人员全部都在重症区。 精神病们扛着老堂客，根本没有碰到任何阻拦，就堂而皇之的把老堂客抬到了大操场。 “仙尊”围着老堂客转圈，嘴里念念有词。 一群精神病们，围着观看“仙尊”妙法，都感觉自己受益匪浅。 仙尊大吼一声：“雷来。”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挂小鞭炮，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妖孽，让你尝尝我九霄神雷的厉害。 给我按住它，猪妖那黑色的草地妖气最重，又骚又臭。 看本仙尊的神雷妙法，火来。” 仙尊将一挂小鞭炮夹在老堂客的大腿根上，让人紧紧按住。 在老堂客一脸的惊恐之色中，仙尊大人掏出一盒火柴。 “嗤~” 一根火柴划着了。 仙尊大喊一声： “雷来。” 随即，火柴一点，霹雳啦的鞭炮声响起。 老堂客感觉自己裂开了，伤口处惊人的阵痛，还冒出了青烟。 可被捆着的她，连最基本的叫喊都做不到，整张脸痛的面目全非。 “仙尊，仙尊，这妖怪还在动。” “好，好，这妖孽道行还不浅。 看来本仙尊要用真本事了。” 仙尊说完，一脸沉重之色，从裤裆里掏出了一根雷管。 老堂客简直要疯了，为什么这个精神病人，裤裆里能掏出一根开山裂石的雷管。 让那玩意炸一下，可不止冒些青烟那么简单，只怕都能炸烂了。 仙尊高举雷管，围着老堂客又念起了经。 “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大天尊，道兄，助我降妖除魔，妖孽，看雷。” “好好好，仙尊大人，我们按住妖怪了，快点火，妖怪挣脱的好厉害。” “好好好，我这就点火。” 突然，一声警报响起。 精神病们听了，立马捂着脑袋，往房子里跑。 “快，快跑，天魔出世啦。” 操场上的老堂客总算松了一口气，扭动身子一挪一挪的，将夹着的雷管给挤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会响起警报，当然是王二愣那边穿帮了。 王二愣带着王强两人大摇大摆的，过了第一道铁门，还跟守门的保卫人员，谈笑风生的一会，几人在一起抽了根烟。 两人来到大门口，王二愣朝守大门的保卫科老头打了招呼，表示要出去一趟。 老头也没怀疑，起身掏钥匙，准备开门。 没想到岗亭里还有一个人，就是这个人坏了事。 王二愣和王强瞪着眼睛盯着他，他也盯着王强和王二愣。 毕竟这两个人太惹眼了，他想记不住都不行。 岗亭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把王二愣和王强拉过来的大巴车司机。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眼睛里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样子。 大巴车司机是奇怪，这两人胆子怎么就那么大，一会不见，就穿上了白大褂，冒充起了医生。 王二愣和王强当然是怕，大巴车司机乱说话，把他们供出来。 大巴车司机当然要把他们给供出来了，他拉来的一车人可都是路上随机拉来的，可不是真的精神病，万一事情败露，那他不是惨了嘛？ 顾不了太多，大巴车司机急忙从岗亭里跑出来，拦住要开门的老头。 “老魏，别，别开门，他们两是精神病冒充的医生。” “什么？精神病？” 王二愣见要坏事，一巴掌将大巴车司机甩到了地上，劈手夺过老魏手里的钥匙，就开门。 王强也冲上前去，虎视眈眈的吓唬两人。 “吗的，别出声，敢出声，老子现在把你们卵子给捏爆。” 配上王强凶神恶熬的脸，还真把两人给唬住了。 王二愣哆哆嗦嗦的，手心全是汗，好不容易将铁门给打开，朝王强一挥手。 “大头，走了。 哎，等等，把那辆自行车给推过来骑。” 王二愣看见边上停的一辆自行车，又改变的主意。 大巴车司机，立马叫唤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打抢是嘛？那是我的自行车。” 王二愣上前就是一巴掌。 “吗的，你干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这辆自行车就当你赔给老子的精神损失费。” 王强笑嘻嘻的把自行车推出铁门外，坐在后座上，双脚撑着地，等王二愣来载他。 王二愣快速走了出来，跨上自行车，站起用力蹬脚踏板，自行车的速度一下就提了起来，就一小会儿，消失在远处。 岗亭里的老头，这才慌慌张张的去岗亭里，拉响了警报。 也幸好是这一声警报，不然操场上，那个老堂客估计就要被炸烂了。 等保卫科的人集合，赶到大门口时，王二愣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反正也就两个精神病，又不是什么杀人犯，随便在周边找了找，便没有了下文。 影响最大的还是，操场上那个老堂客，被精神病们用鞭炮炸的下体都开裂了，成为了整个医院的笑柄。 王二愣骑着自行车，一口气没歇，骑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家。 刘波和柳三凤早就望眼欲穿，看见王二愣，立马就围了上来。 听着王二愣和王强两人被大巴车拉到精神病院去了，两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仿佛在说，你他吗的在逗我？ 王二愣也懒得过多的解释，直接一句。 “太阳都落山了，饭做好了没？” 众人这才感觉腹中空空，连忙张罗着要去做饭。 王二愣赶紧叫住，大手一挥。 “走，下馆子吃一顿，就当给我压压惊咯” 王二愣吃的满嘴流油，肚子滚圆滚圆，吃的全是硬菜。 毕竟和柳三凤分别了那么久，晚上肯定少不了体力劳动，不补一补怎么行？ 夜里，两人谈天说地一会，正当王二愣要发起进攻的时候。 柳三凤支支吾吾的，当头一瓢冷水。 “我，我那个来了” 王二愣大为恼火。 “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哎，算了，算了，睡觉，睡觉。” 第138章 修车铺 一大清早，王二愣骑着自行车将柳三凤送去上班，之后买了点白砂糖和饼干，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赵家岭。 打算找刘麻子问问，还有没有便宜的布料卖。 赵家岭离柳三凤的医院还挺近，骑车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可能是出门没看黄历，才骑了一小会，前轮车胎突然就扁了。 王二愣赶紧下车查看，好家伙，轮胎上扎了足足三颗钉子，地上还散落了不少，看样子像故意有人洒在这里一样。 前边不远，就有一个自行车铺，那修车铺的老板，翘着二郎腿，正得意的看着自己。 王二愣一看就猜出来了，这地上的钉子，绝对是那狗日的修车铺老板洒的。 算了，算了，我忍，我忍，补个胎能花多少钱，不值当，不值当。 王二愣拍了拍胸口，努力让自己浮躁的心情缓一缓，感觉好了一些，才推着自行车往修车铺走去。 “师傅，补胎多少钱？” “五毛。” “行，补，快一些，我赶时间。” 修车老板朝屋子里喊两个中年汉子，三个人对着王二愣的自行车就忙活了起来。 王二愣一看，修个自行车居然要上三个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管他呢，反正自己就认五毛钱。 三个人忙里忙外，补胎的速度还挺快，不到半小时，就把王二愣的自行车修好了。 王二愣往补好的车胎上泼了点水，没有气泡出现，看样子是补好了。 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给了修车铺老板。 老板根本没接五毛钱，一脸戏谑，看着王二愣说道: “车修好了，一共十块五毛钱，五毛钱就算了，你给个十块钱。” 王二愣一听，都被气笑了。 “不是说补胎五毛的嘛？你是在逗我玩是？还十块钱。” “嘿，我们修车铺子一向是明码标价，合理收费，你可不要乱讲。” 王二愣将自行车的脚撑给立了起来，想找事是？那行，我陪你耍一耍。 “呵呵，合理收费？那你跟我说说怎么个合理？” 修车铺老板煞有其事的拿出一张单子，在上面写写算算，然后递给了王二愣。 “呶，上面写的很清楚明了。我们三个人工，一人一块钱，三块钱。自行车轮胎破了三个地方，一个眼五毛钱，三个一块五。 工具使用费，大锤子一次八毛，小锤子一次五毛，各用两次，共计两块六。 大小扳手合计拧了六次，四毛一次，算你两块四。 检测轮胎是否漏气，水费五毛，打气筒使用费五毛。 总计十块零五毛，账目那是相当的清楚，给钱。” 王二愣看着修车铺老板列出的清单，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的震惊。 这，这他吗的不是汽车四儿子店的套路嘛？ 八十年代就有这种人才了？莫非眼前的家伙也是穿越过来的？ “哥们，问你一个问题，李云龙攻打平安县城用的是什么炮？” “什么狗屁李云龙，没听说过。想用狗屁李云龙的名号吓唬老子？ 老子匪号下山虎，你让李云龙过来跟老子练练，看老子不捶死他。 少说废话，快给钱，十块五毛钱，一分不能少。” 王二愣呵呵一笑，连李云龙都不认识，看来应该是个土着。 “我就补个胎而已，什么时候用了锤子？” 修车铺老板看傻子一样看着王二愣，从地上捡了个锤子，对着自行车的车胎轻敲了几下。 “现在不是用了嘛？还多敲了两下，按道理来说，你还得加钱。算了，算了，老子大度，就不多收你钱了。” “你明明可以去抢，为什么还要来修自行车，以你的本事，不觉得有些屈才了嘛？” 修车铺老板一脸不屑的看着王二愣，眼前的傻子真是好不晓事，罢了，老子开导开导他。 “老子这修车铺可是公私合营，有正规执照的，干老子这行，没有风险，比去抢还来钱快，你懂个鸡儿。 吗的，少跟老子废话，不给钱，自行车押这里。 一天十块钱保管费，要是三天不拿钱来，自行车就给你充公了。” 王二愣呆滞的看着厚颜无耻的修车铺老板，心里肃然起敬，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这家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的，改革开放以后，定能混的风生水起。 “师傅，你这么做买卖，就不怕碰上狠茬子？” 修车铺老板当地头蛇那么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三兄弟在赵家岭那可是呼风唤雨，谁敢得罪他？ “狠茬子？有多狠？我倒想见识见识。” 王二愣咧嘴一笑。 “那就休怪我谢宝庆不仗义了。” 说完就不讲武德，一记大力右勾拳偷袭修车铺的老板。 王二愣这一拳足足用了七成力道，他自己多大的力气，心里也清楚，也怕一拳下去把人直接给打死了。 尽管只用了七成力气，也不是修车铺老板能吃得住的。 修车铺老板直接就被打飞了出去，空中还飞出几颗断牙。 王二愣一不做二不休，又冲上去，一拳一脚，将另外两个家伙给打翻在地。 回头一脚踩在修车铺老板的脸上。 “现在见识到了没？狠不狠？” 修车铺老板哪吃过这样的大亏，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爬了几次，都摔了回去，看来王二愣那一拳，把他脑子都打懵了。 “谢，谢宝庆，你偷袭老子，算不得好汉。” 王二愣从兜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划了根火柴点上，吸了两口。 然后把烟插到了修车铺老板的嘴里。 “我这香烟可不便宜，你既然抽了，就算你十一块钱。 刚好抵了你的修车费，剩下的五毛钱，算老子赏你的，不用找了。” “你，你无耻。” “忘了告诉你一声，老子也是吃公家饭的。 老子上街从来就不用花钱，在你这修车是给你面子，还想收老子谢宝庆的钱？” “你，你是哪个单位的？” “逗你玩呢，还真信了？ 老子还有事，不跟你玩了，你若是不服，现在就起来再跟老子练练。” 修车铺老板最终还是没有起身，明显是刚刚王二愣那一拳，已经把他给吓破胆了。 王二愣一边走，一边问，很快就打听到刘麻子的家住哪。 刘麻子的家还挺气派，祖上绝对是富甲一方的存在，木质的老建筑，雕龙画凤，透过大门，朝里面一看。 中间位子亮堂的很，有一个天井，阳光能直接照到里面。 很传统的老建筑，四水归堂。 四个方向的水，顺着瓦片全部流向中间的天井，寓意八方聚财，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139章 给新人锻炼机会 天井下有个堂客正从水井里拉水，旁边放着一大木盆，里面是带泡泡的脏衣服。 王二愣没进屋，在屋外就喊了一声： “嫂子，这里是刘麻子的家吗？” 堂客将水井里拉上来的水，倒进木盆里，甩了甩手上水渍。 “是啊，他去上班了，你找我家麻子什么事情？” “上次我们生产队从他手上采购了一批有些瑕疵布料，这次来，就是想问一问刘哥，还有没有剩下的，我们生产队准备再买一些。” 堂客听完王二愣的话，脸上的表情转眼就变热情起来了。 她可是听自己男人说了，那批布料，买家足足给了一百块钱的好处费，这可是财神爷啊。 “你是小王？我听我家男人说过你，快进来，快进来，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真是年少有为啊。” 王二愣心里吐槽一句，吗的，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什么你是小王八，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 “对对对，我是小王，那个字咱就不说了。 刘家嫂子，你这屋子可真是气派，大户人家啊。” “嗨，这老屋子有什么气派的，我们家刘麻子马上就要分到单位的楼房了，到时候，我跟刘麻子就能住楼房了，谁还乐意住这破地方，又潮又湿的。” “啊？那这屋子就空着了?多可惜啊。” “嘿，哪能空着啊。我们这房子，离市区也不远，那么大的房子，虽说不是水泥砖头的，怎么着也能卖个三千块钱。” 王二愣眼珠一转，心里合计了下，三千块钱，还真不贵。 上下两层，四五百平米，木头的用料又扎实又讲究。 想想也就算了，包括队里弄来的五百块，自己一共就五千五百块钱。 肯定是先做生意重要，这种老房子，还真不算稀奇，每个乡镇都有不少。 过不了几年，大多数都会被拆了，改建成水泥砖头的房子。 “三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没看出来，刘哥还是个地主老财。” “你先坐会，我给你泡碗茶去” 堂客说完转身进了后堂，给王二愣准备茶水去。 王二愣站起身子，仔细打量起屋子里的环境，特别是柱子上的雕刻，栩栩如生，越看就越是喜欢。 “吗的，等这趟赚了钱，老子就把这房子买下来，咱也过一过地主老财的日子。” 堂客端出来一个粗瓷大碗，慢悠悠的放到了桌上。 “茶水有点烫，你坐着慢些喝，我先去把衣裳洗了，马上就做饭，一会你刘哥回来，你们两好好喝上几杯。” “好嘞，嫂子，你先忙去。” 王二愣也喝不来什么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吹一吹，小咪一口。 没想到喝起来还挺香，回甘味很足，口齿生香。 就这么小口小口的，等茶碗见底后，时间已过大半个小时。 门外走进来一人，正是刘麻子。 王二愣赶紧起身，热情的迎了上去。 “刘哥，你可算回来了，让我一阵好等啊。” 刘麻子看见王二愣，也是开心的很。 “是王老弟啊，真是稀客稀客，怪不得一大早喜鹊闹枝头呢。 嗨，这抠唆的老娘们，我王老弟来了，就给他喝这个茶水？” 刘麻子一拍桌子，就朝屋内大声吼道: “堂客，去给我王老弟泡一碗明前茶，可不要拿雨前茶充数。” 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 “好，好，我这就泡。” 王二愣自然也想尝尝明前茶的味道，据说是清明前采摘的嫩芽，数量有限的很，不管什么品种的茶树所产，那价格可都是诚意满满。 “嘿嘿，刘哥真是爽快人，那我就品一下刘哥的明前茶。 来，抽烟，抽烟。” 刘麻子接过烟，点上就吞云吐雾。 “你嫂子手巧的很，炒出的茶叶，比别人家的都香。可不是我刘麻子吹牛，你嫂子原先可是制茶世家。 不说别的，早个五十年，世面上那些五蛮山大红炮，一半多以上，是她家炒制的。她家炒出来的假货，比真货卖的还贵的 。” “刘哥，你这话我可是深信不疑。就刚刚那碗茶水，我都给喝了个干净，我说怎么越喝越香呢。 原来是制茶大师，给我泡的茶，刘哥真是好福气啊。” 这一句话，王二愣可是出自真心的，有这种独门绝技的手艺人，那就是华夏民族的文化底蕴。 可不是后世那什么狗屁罐罐茶可以比的，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的什么八位大师，手工制茶。 然后一年卖个十亿罐，八位大师， 难道都是千手观音不成。 刘麻子被说到心痒处，感觉赚足了面子，自己也是爱茶之人，难得碰上有人吹捧自己，真是快活的很呐。 两人互相吹捧，聊的也算投机，丝毫不谈正事，都是在瞎扯淡。 说着，说着，女人端着两个精致的茶杯，一杯先递给了刘麻子，一杯递给了王二愣。 刘麻子将茶杯放到眼前，用鼻子一闻，露出陶醉的样子。 “王老弟，你闻闻，这茶香，高山明前野茶。” “嘿嘿，刘哥，我就闻出个香来，也说不清门道，好闻的很。” “那你尝一尝。” 王二愣浅咪一口。 这茶水入喉极为温润，茶香在脑海里浮现。 “刘哥，这茶妙啊，我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老弟说话真是风趣” 不一会儿，女人便端菜上桌。 刘麻子端了一罐米酒出来。 “老弟，我中午还要去上工，咱们就喝点清淡的。” “客随主便，客随主便” 一顿饭宾主尽欢，也到了谈事情的时候了。 王二愣见气氛差不多了，便开了口。 “实不相瞒，小弟这一回，还是跟上次一样，找刘哥的门路，采购一些布料。” 刘麻子打了个饱嗝。 “有是有，可现在厂里工艺改进了，有瑕疵的料子不多了啊。” “老哥，有没有瑕疵，那还不是你们主任一句话的事？ 让手生的新人锻炼锻炼一下，那瑕疵不就有了嘛？凡事不就讲究一个事在人为嘛。” 刘麻子听了这么大胆的想法，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对，一定要多给新人锻炼机会。 反正公家的东西，损耗大一点，那不是正常的很嘛？ “妙啊，我一会就和主任商量一下。你放心，不出两天，我就给你个准信。” 第140章 风暴 搞定了布料的事情，王二愣总算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可以算是他的主要经济来源了。 总不能还带着王强和刘波到夜里去除暴安良？万一碰上端枪的狠人，那不是给人送菜嘛？ 王二愣推着自行车，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个回事，一条街没走完，被街道的被看章查了两回介绍信。 “吗的，我得赶紧回去。王强那家伙还没有介绍信呢，万一被查到了，怕是要到班房里面去粘火柴盒了。” 一路上走的王二愣有些胆战心惊，好些看起来像二流子的混混，被被看章们带着公安和民兵给抓了起来。 稍微嘴硬一些，便被打的生死不知。 还好王二愣长的浓眉大眼，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 偶尔听到路上两个被看章的小声交谈，王二愣才明白过来。 似乎是上头下来的红头文件，对饶丰市的治安水平，深表震怒，文件里毫不客气的把领导层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王二愣想了想，该不会是白雨薇那婆娘家里，整出来的事情？估计大概率应该是。 看来白雨薇家里能量着实不小，张家桥的那些狗东西怕是要倒大霉了。 还有那长脸汉子和圆脸汉子，估计都得吃花生米，能留个全尸都算他们祖上积德了。 哎，最近风声那么紧，我还是稳妥一些，不要那么跳。 万一被当做严打的二流子给抓去，没准都能吃上花生米。 对这个时代越是认知，就越懂这个时代的野蛮。 什么法律法规，根本就是闹着玩一样，为了凑任务，随便抓个二流子去枪毙，也是常规操作了。 匆匆忙忙的赶到家里，还好，王强这惹事精呆在家里，没有出去瞎晃悠。 王强脸色似乎有些不好，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哥，街面上那些被看章怎么回事？疯了一样，我差点就被他们逮了去。” “最近严打，你老实呆家里。 千万不要进市区，你长的就一副恶人相，没准就被人抓去凑人数，当靶子了。” “哥，不至于？顶多就坐个班房而已，那地方我熟的很，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二愣朝王强头上拍了一下。 “叫你能的，什么也不懂，整天净给我惹事。 上次圆脸汉子家里那个女人，她家里是省厅的高官。 这次怕是要死一大批流氓无赖，才能消了她家的怒火。 听明白了没？你真要被抓去凑了人头，没人救了了你。” “什么？就那脏婆子？哥，那咱们救了她，她家不给咱们一个官当当？” “我看她也不像那种知道感恩的堂客，不来找我的麻烦，我就阿弥陀佛了。 刘波呢？去哪里了？” “在屋里睡觉呢” 过了两天，街上的气氛还是很紧张，有些人心惶惶的。 流里流气的小流氓居然一个都没看见，治安却是好了不少，就是冷清了些。 王二愣本来也不打算出门，奈何今天是中秋节，月饼还是要吃的，又不是吃不起。 便一行四人上了街。 供销社的外面早就排起了长龙，都是等着买月饼的。 王二愣的目光扫来扫去，居然没看到平时大摇大摆的票贩子。 最后还是在隔壁的一个小弄堂里找到了，真它吗的黑。 一斤印花五仁月饼才卖八毛钱，一张一斤的月饼票居然要五毛钱。 票都是按人口限量供应的，每个城里的人发个半斤的月饼票，有些舍不得吃的，就低价抵给了票贩子。 一斤四个印花五仁大月饼，王二愣直接就买了一箱，足足二十斤，八十个，每个都是油纸单独包装的。 这边柳三凤她们了不起吃个斤的，多的王二愣准备带给赵小兰陈思雨她们吃。 买完月饼，四人在街上闲逛了会，就朝一家饭店走去。 眼尖的王强用手拉了拉王二愣的衣袖。 “哥，你看，是那个大巴车司机。” 王二愣顺着王强指的方向看去，吗的，还真是。 要不是自己机灵，怕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当主角呢。 大巴车司机一脸通红的从饭馆里出来，看样子喝的还不少。 王二愣拿了二十块钱塞柳三凤手里。 “三凤，我们碰到熟人了，有事情去跟他谈一谈，你先去点菜，我们马上就来。” 柳三凤也没怀疑，接过钱就独自进了饭店。 王二愣朝王强和刘波使了个眼色，三人朝大巴车司机就追了上去。 在一个小巷子口的时候，王强和刘波两人快速的抓住大巴车司机，将他扭进了小巷子。 大巴车司机刚想开口骂人，便被王强一拳头砸在脸上，酒顿时醒了不少。 王强抓住大巴车司机的头发，让大巴车司机仔细的看着王二愣。 王二愣阴笑着说： “驾驶员同志，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我？ 你真是个人才啊，敢把老子往精神病院里面拉。 今天，你要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便让你生死两难。 王强，再给他一点眼色看看。” “好嘞，哥。” 不顾大巴车司机求饶，王强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打的大巴车司机哭爹喊娘。 王强一边打，一边骂。 “吗的，前天不是很猖狂嘛？叫老子病友，还要给我们做积极的治疗？老子今天给你治疗治疗。” “别打了，别打了，我赔钱。” 王二愣朝刘波使了个眼色，让刘波拦住了王强，随后开口问道: “赔钱也可以，你打算赔多少钱？” “五十，我赔五十。” “五十？你打发叫花子嘛？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一百二，一百二，我只有那么多。” “吗的，穷酸，大头，给我狠狠的打。” 王强却没有动手，神秘的对王二愣一笑: “哥，你忘了嘛？他还有一辆大巴车，让他赔给我们，怎么样？ 那车子又大又宽敞，拉人又能拉货，哥，你觉得怎么样？” 王二愣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强，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现在还在严打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刚想教训王强几句，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准备让王强自由发挥一下。 第141章 拖拉机 大巴车司机仿佛又来了自信，不屑的一笑: “就你？还想开大巴车？我给你，你会开嘛？再说了，那是单位的车，你敢开去，立马有人拉你去打靶。” 王强伸手又要打，被王二愣给拦了一下。 大巴车司机双手护住脑袋，嘴上又说: “我说的是事实，就你们这样的，开个拖拉机也就顶天了，大车哪是那么好开的？” 王强一听，也顺着杆子往上爬。 “那行，你赔给老子一辆拖拉机，这事，就算两清了。” 王二愣真想给王强竖一个大拇指，拖拉机？老子做梦都不敢想，你倒好，张嘴就来。 让王二愣更为吃惊的是，大巴车司机居然在认真思考王强的话。 大巴车司机低着头，一脸的恶毒。 心想，把老子打成这样，还想要老子赔拖拉机？做梦去你。 “一辆拖拉机三千多块钱，我去哪里给你们弄？ 你们要是诚心想买拖拉机的话，我倒有个路子。七成新，只要一千八。” 王强和刘波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王二愣，脸上的表情很直白，就是想买拖拉机。 王二愣心里也很是心动，拖拉机可不是个人想买就能买的，不是单位或者集体，人家根本不会卖。 就怕大巴车司机没安好心，毕竟才刚把他打了一顿，哪还有这样好的事情。 “说说具体情况，可别想糊弄我。” “那边的大烟囱看到没？就那个砖厂，我表弟在他那运输队开拖拉机。 砖厂效益不太好，准备卖掉一辆拖拉机去。 你要是想买的话，现在就去，他们已经放出去消息了。” “行，那你带路。” “你，你们自己去。” “废话少说，不想挨打的话，就快点。” 大巴车司机走在前面带路，看起来不情愿的样子，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 吗的，打我是，看我不坑死你个狗东西。 王二愣把刘波叫住，让他先去饭店跟柳三凤说一下，这边有点事情，免得柳三凤等急了。 带着王强跟着大巴车司机，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砖厂。 大巴车司机感觉自己又能了，尽管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还是神气的很，老远就喊: “铁蛋，铁蛋，我带人来买那辆拖拉机了，就是一千八的那辆。” 大巴车司机一边说，还一边给铁蛋使眼色。 铁蛋听大巴车司机说一千八，还没反应过来，又看大巴车司机疯狂的眨眼睛，便清楚了他的意思。 “哦，我知道了，确实一千八，没错。怎么？这两位兄弟想买？” 王二愣从兜里抽出根烟，递了过去。 “诚心买，不过这砖厂的拖拉机，你能做主？” “嘿，小瞧人了不是？看起来这是公私合营的砖厂，其实就是我爹说的算，我说话，那自然也是好使的。” “那行，看车，合适我就开走。” “好嘞，来，这边请” 拖拉机卖相还不错，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车况怎么样。 铁蛋拍了拍拖拉机的座椅，看着王二愣说道: “怎么样？看起来不错？要不是最近厂里效益不怎么好，这拖拉机，我可舍不得卖。” 王二愣也装模作样的左拍拍，右看看，啥也看不懂，干脆不看了。 “看起来还不错，发动一下，跑几圈试试。” 铁蛋手一挥，对着一个壮汉喊了一声。 “牛二，拿拖拉机摇把来，发动跑两圈。” 被叫牛二的汉子，一身的腱子肉，胳膊又粗又壮，一看就是力气大的家伙。 牛二拨开拖拉机的油门，拿着车摇把插进车头的钥匙孔。 咬着牙关，一手抓住车头受力，另一只手紧握摇把，用力的转动起来 看样子，要开动这玩意，需要的力气还不小。 “突突突” 拖拉机车头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冒出浓浓的黑烟。 声音太大，王二愣只能扯着嗓门喊: “带我走两圈试试，我看看情况。” 铁蛋眼睛一瞪，看着王二愣。 “带你走两圈？你自己不会开嘛？” “废话，我哪开过这玩意。” “你不会开，买了推回去嘛？” “我现在就学啊，你把离合，档位，油门，指我认一下，我就能开。” “哟，看来你还是天才，那我指你认一下。 油门是这里，已经拨开了。离合是这里，档位一二三档，这里是倒车档，脚下的是刹车。 捏左边的小车把左转，右边的右转，是不是很简单？” 王二愣穿越前也是会开车的，看了眼，基本上差不多，就是转弯要捏小手把，没捏过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起来简单的很，那我就试试，刹车不失灵就行，我就用一档跑几圈试试。” 王二愣说完就坐上了拖拉机，挂上一档，离合一松，拖拉机就慢慢的动了起来，和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 轻按小手把试了试转弯的效果，车头的方向还挺不好把握，好在王二愣力气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跑了一圈后，王二愣胆子也大了起来，二档跑完不过瘾，又挂了三档。 好不容易开上了车，尽管只是个拖拉机，王二愣也玩的忘乎所以。 直到铁蛋等得不耐烦了，大声问王二愣车试的怎么样，王二愣才意犹未尽的拉了熄火线，把车停了下来。 铁蛋见王二愣一脸的笑意，赶紧趁热打铁的说道: “哥们，怎么样？车况不错？我这拖拉机还是准新车呢，一千八，上哪买这么好的车。” “车况看起来还行，就是方向有点紧，我诚心要，能不能便宜点。” 铁蛋看向大巴车司机，大巴车司机隐蔽的摇了摇头。 铁蛋心里有了数，便咬死了价位。 “一千八，就这个价。我也是诚心卖，你若是不要，明天还有人来看车，你就去别家看看。” 王二愣也是心急，错过了这次，他上哪买拖拉机去。 “行，我买了。你购车的票据什么的，给我看看，若是不齐全的话，我可不要。。” “嘿，瞧你说的，我这车可是正规渠道来的，怎么会没有票据，等等，我这就给你拿去。” 第142章 被坑了 王二愣拿着票据仔细的看了看，牌子和编号也对的上。 既然来路是正规的，确定了下来，那就买。 也不再废话，直接从兜里掏出两叠大团结，一叠一千块。 抽了二十张，剩下的全部递给了铁蛋。 铁蛋一时都愣住了，好家伙，几千块钱就那么随意的放兜里的嘛？ 脑子也就稍微钝了一下，赶紧伸手接钱，吐了点唾沫在手指上，点起了钱。 数了三遍，一百八十张大团结，一千八百块钱，没错。 看王二愣那么爽快，铁蛋也有点上头，喊二牛拿桶柴油过来，给拖拉机的油箱加满。 王二愣道了声客气，拨开油门，拿着车把子就插进钥匙孔，学刚刚刚那家伙顺时针转动起来。 这一转动，王二愣就发现了不对劲。 吗的，居然挺费力气，怪不得刚刚铁蛋，要找个壮汉来发动拖拉机。 铁蛋收了钱和大巴车司机，在一旁笑眯眯的，就等着看王二愣出洋相。 王二愣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这两玩意坑了，一般人谁转的动这拖拉机啊。 可王二愣是谁，别的不说，那力气有的是。 稍微一用力，就把车把子转的飞起，一松气门，拖拉机就“突突突”的响了起来，排气管冒出浓浓的黑烟。 既然钱已经给了，王二愣也懒得再去计较了，最近破事一箩筐，心累的很。 王强看王二愣上了车，也喜笑颜开的往前面座位上挤。 两人都是大个子，往上一坐，挤的手脚都伸不开。 “去去去，到后面车斗上坐去，老子身上的黑泥都让你挤出来了。” 看王二愣开着拖拉机走远，大巴车司机立马用手比划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铁蛋，我的好处费呢。” 铁蛋原本笑嘻嘻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不情愿的抽了二百块钱给大巴车司机。 大巴车司机接过钱，又厚着脸皮说: “铁蛋，你前段时间，一千五都没有卖出去呢，今天卖了一千八，不得给我三百嘛？” 铁蛋冷哼了一声，有些不爽的看着大巴车司机。 “前段时间，我是跟人说清楚了那拖拉机，打火困难。 今天可不一样，是坑人。 能给你两百都是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上。 按理来说，这缺德事，就不应该做。 别看他现在能打着火，你等冬天试试，两个人上去一起摇把子，都不一定打的着火。” “嘿，你看我脸上肿的，就那两个傻大个给打的。 再说了，这哪能算坑人呐？那拖拉机可是正规厂家出来的。 要找他也应该找厂家去，那车头设计上就有缺陷。” “那拖拉机厂子现在都倒闭了，就一个剩两颗牙的老头在那看大门。 亏你说的出口，你没事就滚蛋，少来我的砖厂。” “嘿，你当我稀罕来你这破地方。 你这么对待亲戚，我看你的砖厂也要倒闭了。” 大巴车司机说完，拔腿就跑。 气的铁蛋拍着大腿怒骂: “吗的，你说什么屁话。 有种别跑啊，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我让牛二锤死你个龟儿子” 王二愣开着手扶拖拉机，心里那叫一个美，后槽牙都笑了出来。 换做别人买这车肯定得歇菜，自己买来，那可是赚了大便宜了。 以后往返市区那可是太方便了，稍微赶一赶，一天就可以跑个来回。 来到饭店，刘波跟柳三凤早吃饱了，菜也凉了，天还黑了下来。 好在刘波拿了两个饭盒，打包了一些肉菜，回去热热也能吃。 柳三凤看着王二愣开着手扶拖拉机，又是一脸震惊，怎么自己男人连拖拉机都会开？ “二愣，这拖拉机是谁的？哪里来的？” 王二愣伸手就扯过柳三凤的手，拉她一起坐上了车座，一男一女的话，挤一挤还是很合理的。 怕柳三凤担心，王二愣也编起了瞎话。 “我们生产队出钱买的，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这不今天赶了巧，买到了合适的。” “真好，等我过两天放假，你带我去你生产队玩呗？” 王二愣想了想，带回去玩两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现在自己的房子还没盖好。 总不能让柳三凤跟着聂小莲住？那打麻将，都变成五子棋咯。 不说柳三凤答不答应，自己的老腰打个麻将就已经是极限了，五子棋什么的，还是算了算了。 “三凤，我家里正在盖新房子呢，我现在还住大队的半个杂物间里，环境脏的很。 你等过个把月，我新房盖好，我开拖拉机带你和你爸妈一起去我家玩几天。” “啊？为什么要带我爸妈？” “你哥上次把我自行车都骑走了，我可说了，那是我出的彩礼。 你爸妈不得看看我这个乘龙快婿嘛？认认门总要的。” “我，我都听你的” 自从有了拖拉机后，王二愣就闲不住了，一有空就绕着饶丰市到处制造噪音。 刘麻子给王二愣带了十匹布料，又给王二愣吃了个定心丸，一个月能出五十匹带瑕疵的布料给王二愣。 说是带瑕疵，其实就面上那半尺，故意弄几个小光斑什么的，里面可完完全全的都是正品。 价格也稍微高了一些，五十块钱一匹。 王二愣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刘麻子带他上的路，他也知恩图报。 约定每一次交货，他照例给刘麻子一百块好处费。 这一次的十匹布，王二愣花了五百块钱，另外二十块钱好处费，也一分没少给了刘麻子。 布料那边最少还要两个多礼拜才能提货，王二愣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不，今天就例外的没开拖拉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供销社。 目的当然是找叶婉君了，王二愣第一次做小买卖，就是从供销社买整拆零赚的钱。 王二愣特意挑了个快中午的时间，这样刚好可以找叶婉君吃个中饭，顺便谈点事情。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进供销社的大门。 就看到叶婉君和一个小伙子，肩并肩的走了出来，样子还很亲密。 叶婉君也看到了王二愣，脸上的笑容依旧，带着小伙子，就向王二愣走来。 “二愣，好久不见，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来及感谢你呢。 这是我处的对象，孙胜军。” 第143章 孙胜军 孙胜军一米七五的个头，在这个时代的南方，也算是个小高个，长的也算端正，难怪能入的了叶婉君的眼。 王二愣打量了一下孙胜军，随即露出笑容，上前一步伸出手。 “孙哥，你好，我是王二愣。” 孙胜军也在打量着王二愣，原先听叶婉君说过王二愣那么个人。 说他长的高高大大，浓眉大眼的，俊俏的很。 如今一看，叶婉君还真没说错，这小子长的不差，比我还俊一点。 要是自己也有他这体格，还用得着来追后勤主任的女儿吗？ 就是更大的高官女儿，他也敢努力一下，争取改变自己的阶级。 反正穷怕了的他，再也不想回到村里，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 吃软饭又怎么样？一般人想吃还吃不上呢。 孙胜军看着王二愣的穿衣打扮，衣服鞋子，貌似都是牌子货，看样子应该有点小钱。 一向势利眼的孙胜军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热情的很，赶紧伸出双手握住王二愣的手，上下晃动。 “王老弟，我早就听叶婉君多次提过你了，闻名不如见面啊，王老弟真是一表人才。 我跟婉君都是供销社的社员，冒昧的问一下，王老弟在哪高就啊？” 王二愣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孙胜军，哪里有人见面就打听别人工作的。 不过孙胜军都自报家门了，王二愣也不好隐瞒。 “孙哥可别笑话我了，我就是一个生产队的副队长，管管后勤工作。” 孙胜军听了，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毕竟一个小小的生产队副队长，还不值得他去巴结。 但也不用刻意去得罪，毕竟年纪轻轻，能当个副队长，家里估计也有些能量，不过也就那样了。 虽然心里那么想，但嘴上还是客气的很。 “年纪轻轻，就能当生产队队长，我就说嘛，王老弟是个有本事的人。” “哪里哪里，比不得孙哥呀。 背供销社这棵大树，那才是威风的紧” 叶婉君看两个人，互相吹捧，没来由的一阵反胃。 “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都快十二点了，我还没吃饭呢。” 王二愣赶紧抢过话题。 “巧了，我就是来请你们吃饭的，不知道两位能不能赏脸一次。” 叶婉君有了对象后，对上王二愣也没了那份心思，自然脑子就聪明伶俐了起来。 “无事献殷勤，说，你找我有什么事？不然这饭，我可吃的不踏实。” “嘿嘿，婉君姐，我还真有事求你，咱们边吃边说。” “你先说，我再决定去不去吃。” “就是原先我跟你说的事，我们生产队想统一采购些物资。 毕竟大批量的话，能便宜不少，乡亲们也落得一些实惠嘛。” 孙胜军正好是后勤仓库的调度员，这事对他来说那是轻而易举。 帮王二愣一下的话，也就是举手之劳，也算在叶婉君面前赚点面子。 “嘿，多大点事，就不要劳烦你婉君姐了。 想采购什么，你尽管跟你孙哥提，我保证给你安排妥当。” “哎哟，孙哥，我早就看出你气度非凡，没想到做事也那么仗义。 婉君姐，孙哥，走走，咱们先去饭店，边吃边说” 王二愣可是舍得花钱的很，硬菜就上了六个，甚至还掏出一张珍藏的五粮液票，花三块钱，买了一瓶五粮液。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边的人就好五粮液浓香这一口，那什么酱香的玩意，没几个人喝的惯。 就算叶婉君和孙胜军都在供销社上班，这一餐，也算的上豪气了。 在王二愣的有心巴结下，一顿饭自然吃的是宾主尽欢。 孙胜军一小杯五粮液下肚，喝的有点高，牛哔吹的邦邦响，感觉供销社就像他开的一样。 听的叶婉君都有这皱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二愣觉得再喝下去，孙胜军怕是要醉，要那样的话，他不就又白白浪费一天。 眼珠一转，开口说道: “婉君姐，孙哥好像喝的有点多了，下午要上班吗？” 叶婉君伸手把酒瓶子拿到了一边，用手掐了一下孙胜军的腰。 “别喝了，一会还要上班，你这样子，要是让我爸看到，估计咱俩的事情，都要黄了。” 孙胜军本来有些醉意的眼睛，突然被惊出一身冷汗。 暗叹好险，自己跟叶婉君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要是叶婉君她爹反对，没准真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了得到叶婉君的欢心，他可是下了不少苦功夫。 甚至出钱买通了两个混混去调戏叶婉君，他最后来了个英雄救美，这才跟叶婉君搭上了线。 “婉君，抱歉，我有点失态了，这酒有点上头。” “你知道就好，刚刚你那样子真上不得台面，嘴里没个把门，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怕人笑话。” 王二愣心想，这不是拿我当外人了么，不过确实有些好笑，这孙胜军的酒品着实有些差。 孙胜军刚有点褪红的脸，又红了起来，看样子是被羞的。 心里也有些恼怒，臭娘们，在外面那么不给老子面子，等老子把你睡了，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孙胜军恨不得赏叶婉君两个耳刮子，嘴里却像含了蜜一样，说话甜的发腻。 “婉君，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为我好，我都记在心里呢。 我回到工作岗位上一定好好表现，争取得到泰山大人的认可，将你风风光光的娶进家门。” 叶婉君听了，只感觉天旋地转，耳根子像火烧一样，孙胜军这个死鬼，真是什么话都敢乱说。 “你，你再这样说话，我，我生气了，不理你了。” 孙胜军看着叶婉君那小女儿态，脸上得意的很。 哼，小娘皮，今天老子那么低声下气的奉承你，以后老子在你身上通通都要找回来。 要是你那死鬼老爹退休，把主任的位子给老子来坐，老子或许能对你好一点。 “好好好，我不说了。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嘿嘿。” 孙胜军说完，有些得意洋洋的看向王二愣。 “王老弟，让你见笑了，见笑了。” 王二愣被强行撒了一嘴的狗粮，心里吗卖批都喊了上百次，嘴上奉承道: “孙哥，这是真性情，敢爱敢恨，我就喜欢跟孙哥这么直爽的人做朋友。 孙哥和婉君姐那是金童搭玉女，美人配英雄，小弟羡慕的紧啊” 第144章 进货 孙胜军看着口若悬河的王二愣，眼神有些落寞。 吗的，这二愣子，长的比老子高，比老子帅，还比老子不要脸，又能说会道。 若不出意外，怕是有朝一日，自己还得求他带上一程。 看来我还得努力进步啊，论无耻，我孙胜军绝不能落后于他人。 跟这二愣子的关系还是要维持一下，毕竟他求自己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举手之劳，落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二愣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会你跟我去仓库。 我亲自带你选货，你看中什么，就买什么，那里可是我泰山大人的地盘，别人都给我几分面子。” 叶婉君见孙胜军又有些得意忘形，不由的又不痛不痒的掐腰警告一次。 看的王二愣，又有些反胃。 吗的，男的没老子帅，机儿估计也没老子大。 女的也没老子的家里的女人好看，不说什么陈小梅，柳三凤，就连王二愣不待见的赵小英，你叶婉君也比不上。 王二愣也打蛇随棍上，既然你叫我二愣，那我也换个称呼。 “胜军哥，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孙胜军伸了伸手，甩了一下袖子，露出一块手表，慢腾腾的看了看时间。 “二愣，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吃的也差不多了。 要不现在就去仓库，把你的事情给解决了？” 王二愣给这两人当电灯泡那么久，可不就是等这么一句话话嘛。 当即喜笑颜开。 “胜军哥仗义，我听你安排” 三人出了饭馆，径直朝百货大楼走去。 叶婉君走的前门，孙胜军带着王二愣从小门走到了后头的大仓库里。 仓库规模还真不小，不时的还有推板车的和开拖拉机的进进出出。 王二愣也没跟孙胜军客气，爽快利落的就挑起了货。 宝塔糖一千粒装的，直接二十罐，买了两万粒，花了两百块。 这东西本钱一分一粒，零卖能卖一毛钱一粒，只要便宜一两分钱一粒，相信大部分人都愿意备上那么几粒的。 各色玻璃纽扣，五种颜色，每一样买了一大包，五千颗纽扣，二十五块钱。 差不多一分钱两颗，零卖两分钱一颗，也能赚点。 绣花针直接买了一大盒，两千根，十块钱。 线卷买了买了两大箱，两千卷，一百块钱。 香皂五百块，两毛钱一块，零卖四毛钱，花了一百块。 肥皂五百块，一毛五一块，零卖三毛钱花了七十五块。 中华牙膏五十支，牙刷五十支，圆珠笔一百支，飞鹰牌双面刀片，二十小盒，两百张，毛巾 小发卡，橡皮筋，头绳，甚至卫生斤王二愣都没有放过 足足选了两千块钱的货，把孙胜军给看的目瞪口呆。 本以为王二愣了不起就买个一两百块钱的东西，自己才把胸脯拍的邦邦响。 这一下好了，不请同事们抽几包烟，东西太多，这事他一个人还真不好操作。 吗的，看在叶婉君的面子上，老子帮你这一回，下次再来，老子可不惯着你。 王二愣看孙胜军的脸色越来越差，便晓得自己买的太多了，他那边怕是不好交差。 从兜里掏出一个装了五十块钱的信封，丢在地上，又捡了起来。 “胜军哥，你东西掉了，你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你的，有没有少？” 孙胜军被王二愣的骚操作搞的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好奇的接过信封，打开一看。 好家伙，里面好几张大团结。 一，二，三，四，五。 五张大团结，都能顶我一个月的工资了，这二愣子是要干嘛？ 这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我吃不吃？ 不对，什么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这钱就是我掉的。 对，就是我掉的，谁敢说不是，我背后阴死他。 孙胜军的脸色由阴转晴，脸上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对，对，没错，就是我掉的。 二愣兄弟，你还想买点什么，尽管挑，我在这里说话好使。” 王二愣看了一眼变脸的孙胜军，不由的感叹，钱真他吗的是好东西。 “胜军哥，差不多了。下次要买，我再来麻烦胜军哥，还是按今天的老规矩。” 孙胜军一听老规矩，便明白了下次王二愣还会捡到，自己不曾丢失的钱财。 吗的，这二愣子的糖衣炮弹打的老子有些招架不住啊。 本以为是个苦哈哈，没想到居然是财神爷，这关系我可得维持住。 若每个月，都来一次，加上老子的工资，怕是比主任也不曾多让啊。 “既然二愣兄弟，那么有心，我就不好推辞了，按你的规矩来，按你的规矩来，哈哈。” 王二愣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王二愣办事讲究的就是一个，你好我好，孙哥以后咱们可要常联系哈，多走动走动。” “那必须的，二愣兄弟，能跟你做朋友，那是我孙胜军的福气。” “胜军哥，你这话就见外了。对了，胜军哥，麻烦你帮我看着这些货，我回去找个拖拉机过来拉货。” “去，去，我就在这里等你，帮你看着货。” “对了，胜军哥，你们供销社的收购清单能不能给我一份？” “好嘞，你先去叫车，我一会就给你准备上” 王二愣风风火火的骑上自行车就往家里赶，一脚踢开柴房的门。 卧槽，大头正在玩小手枪 王二愣真想一脚踢死王强，真是辣眼睛。 一扭头出了柴房，朝里面喊道: “吗的，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快穿好裤子，跟老子出门一趟。 对了，刘波去哪了？” 大头扭扭捏捏的提着裤子出了柴房，整个丑脸通红通红的。 “哥，刘波去买烧饼吃了。” “我买了一批货，你跟我走一趟，把货拉回来。 对了，你先去洗手，记得用肥皂。 大头，你要想女人，就娶一个去，实在不行，你去找你的丽红啊” “哥，丽红那娘们不跟我好了，她说耍一次，要两块钱。 我合计着，不就那么一哆嗦嘛，我自己也行，一下就省了两块钱。 有那两块钱，我买瓶好酒喝，那不是更来劲嘛？” 王二愣一拍脑门，不愧是你王强，说出来的话，总是让我无言以对，恨不得打你几巴掌。 第145章 果冻 开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就到了供销社后院，孙胜军不由的又高看了王二愣一眼。 王二愣指挥大头去装车，自己跟孙胜军抽烟打屁。 孙胜军拐弯抹角的打听，王二愣这拖拉机哪里来的？ 王二愣哪里敢说是自己买的，只说是自己生产队的。 孙胜军也是农村走出来的人，自然知道有拖拉机的生产队那可不一般。 肯定有自己的副业，不然哪里来的钱，靠那点地里的粮食，吃饭都困难。 王二愣不仅能当上副队长，还能大摇大摆的开个拖拉机出来。 看来我孙胜军的朋友，又得多一个了。 王二愣知道孙胜军势利眼，也特意装起了土财主。 拉开布袋子，故意让孙胜军看清楚里面的钱，三千二百多块钱，可不少。 足足三百来张大团结，还有零零散散的毛票子。 凑了两千块钱，递给孙胜军。 孙胜军给了一包烟出库员，出库员用一个偏远公社下级供销社的名头开了票，一切都是按规矩办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王二愣接过票据一看，里面还夹了一张供销社收购物品的清单。 孙胜军办事还挺牢靠，和这样的人相处最好不过了，给钱就办事，脑子还好使，还能给自己查漏补缺。 两人又各自客套一番，王二愣和孙胜军各自都有些欣赏对方，像是相熟多年的朋友一样，依依惜别。 王强坐拖拉机后的车斗上，路上一直喋喋不休。 “哥，那谁啊？你对他比对我都要好，我才是你的忠实小弟啊。” “你要是能卖一车货给我，我也能把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嘿嘿，哥，那不能够，你永远是我哥，我就是个弟弟。 哥，这些箱子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啊？包装的那么严实。” “想知道？一会回去再开箱，可都是好东西啊” “哥，已经拆开了，这是啥？口罩嘛？” “那是果冻” “果冻？嘿嘿，哥，我又不是傻哔，这明明是口罩，你看刚刚好，还挺透气的。” “我说的是包裹的裹，山洞的洞，女人用的卫生斤啊，你个制杖，还塞嘴里，没看到街上的人都盯着你个大傻哔么？ 你给老子下车去，老子不认识你，真他吗的给老子丢人” “哥，你骗人，我看精神病院的医生就那么带的，这个不过是加厚了一点而已。 还挺香的，有股茉莉花的味道，可好闻了。 哥，不信你闻闻” “你个傻哔，我看你是真的精神病，再把那玩意凑过来，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呼死你，快把那倒霉的玩意放下” 王强还不死心，拿起那玩意就贴王二愣嘴上。 王二愣被那倒霉玩意一贴，整个人都疯了，伸手就要打王强。 拖拉机手把一松，车头就猛的一歪，王二愣赶紧一脚刹车踩下去。 王强整个人都被甩到，王二愣身后的铁靠背上。 王二愣反手就抓住了王强，怒骂: “卧槽，老子拖拉机都差点开翻了，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短命鬼” 当聚散离合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那份不舍也跟着淡了许多，心里只盼着下次的重逢。 一大清早，柳三凤挥手着，迎着朝霞，看着渐行渐远的拖拉机，良久 拖拉机后面的车斗上，都堆成了小山，自行车和三轮车都放在上面。 毕竟有拖拉机坐，还骑个屁的三轮车，而且水泥路，坐起来一点都不抖，就是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有些吵。 路上碰上个加油站，王二愣买了二十升柴油，三毛一升，稀奇的是柴油卖的居然比汽油贵。 王二愣也想多买一点，奈何柴油的票可不太好搞，都是给公家开车的司机，偷偷摸摸把柴油票卖到黄牛那的，零散的很。 开了半个多小时，接下来就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了。 大头跟刘波坐拖拉机上不到两分钟，便被颠的受不了。 两人干脆下了车，一个蹬三轮，一个踩自行车。 在这种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也不比拖拉机慢多少。 碰到上坡的地方，还可以一只手搭在拖拉机上借力，倒也轻松加愉快。 第一站当然得是，喂王二愣吃过几次奶的堂客家里了，上次可是答应给她买点饼干，顺便再帮她带三十块钱的货。 做人当然不能言而无信，答应的事情那肯定得做一下，比如还答应了陪她嬉一哈的事情，王二愣也没有忘记。 可能这一次来的有些早，堂客家里居然有人，王二愣进补的想法只能不及而终了。 一个老汉，见王二愣带着两个陌生人上门，警惕的上下打量起王二愣。 王二愣也不怯场，上前就自来熟的打招呼。 “大伯，在家呢？我找金桃，上次答应给她买三十块钱的东西，这不顺路就带了过来了。” 老头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起王二愣，又看了看刘波和王强。 眼前的大个子看起来还算是好人，后面跟的那两，长的跟电影里的杀人犯一样，吓人的紧。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认识我女儿？ 你们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以后不要来我家，不然我喊人打断你们的狗腿。” 小老头脾气还挺暴躁，站起身来，还不到王二愣肩膀那么高，不过气势倒挺足。 王二愣掏出上次小偷那抢来的社员证，在老头面前晃了晃。 “大伯，你误会了，我是供销社的社员，拉一些货下乡支援偏远地方去呢。 你看外面停的拖拉机，就知道我不骗你。 至于他们两个，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刚坐班房劳改出来。 改造的还挺积极，这不街道安排他们给我打个下手，毕竟路上也不太平。” 小老头伸手就夺过王二愣的社员证，看了看，又走了几步，绕过王二愣，把脑袋探出屋外。 好家伙，一辆装的满满的拖拉机，还有一辆三轮车和一辆自行车。 小心翼翼的将供销社的社员证，双手奉还给王二愣，小老头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张社员啊，请进，请进，找我女儿金桃是？在屋里呢，你先坐着，我这就去叫她出来。” 第146章 卖货收货 金桃看着王二愣给她带的饼干，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心里美滋滋的，心说看来这冤家心里还是有我的。 小老头笑眯眯的看着金桃挑选拖拉机上的货物，不时的还指挥金桃挑选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王二愣不合时宜的提出，挑出的东西已经超过了三十块钱了。 小老头好说歹说，王二愣才答应让他多买一些。 父女两人都觉得，买到就是赚到，就凭他是生产队队长，这么好的东西，还能烂在手里？ 要不是本钱不够，小老头都恨不得把王二愣拖拉机上的货物给包圆了。 没看出来，这干巴巴的小老头，还挺有钱，足足买了三百块钱的货物。 王二愣也管不着小老头的钱干不干净，哪里来的，毕竟钱是无辜的嘛。 小老头挑完东西，热情的很，连续邀了三回，让王二愣在这吃饭。 王二愣哪里会想吃他的饭，这碍眼的小老头在，他也喝不成奶了，只好作罢，态度坚决的拒绝了。 我“张社员”从来不吃拿卡要，怎么可以吃群众们的饭呢？ 三百块钱的货，成本大概一百八，净赚个一百二，有收入就是好事，不管赚多赚少。 接下来，王二愣又冒出起了“张社员”，看见人多的生产队或者生产大队，就往里面钻。 王二愣也不光卖，还干起了收货的勾当。 茶叶，笋干，梅干菜，莲子，绿豆，红豆，金银花，桃仁，知了壳 只要是干货，一时半会不坏的，王二愣铆足了劲去收。 破铜烂铁，废旧纸壳，照收不误。 什么明朝清朝的瓶瓶罐罐，字画等等一些老物件，也收了一点。 王二愣也不认得真假好坏，统统五毛钱一样，爱卖不卖，我只出这个价。 铜钱也不在少数，铜钱按一毛钱两个收。 王二愣一路走来，车上的东西，居然不见少，还多了起来。 钱也没少赚，两千块钱的东西，一天就卖的差不多了，回本了两千五。 其他全部收了山货和破铜烂铁。 等快到米阳镇，王二愣就不再干这活了，毕竟自己可不是正牌的供销社人员。 以后要是东窗事发的话，那些地方的人也不认识自己。 给了刘波五百块钱，三轮车也让他骑回去，叮嘱他有空就多收收山货，毕竟买卖一点农副产品，算不得投机倒把。 破铜烂铁就先不收了，兔子不吃窝边草。 王二愣开着拖拉机，来到三清观，可把老道士吓了一跳。 老道士心说，吗的，上次骑三轮车回来，我就说过，下次怕是要变四个轮子了。 没想到，还真变四个轮子了。 三位老神仙啊，求求你保佑一下贫道，贫道想女人了 王二愣也不跟老道士磨叽，将老道士的三清观当成了仓库，把车上的干货和破铜烂铁全部搬到了阁楼上。 “道长，我收了不少瓶瓶罐罐，字画和钱币也有一些，你帮我掌掌眼。”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可。” 随后开始对王二愣收来的瓶瓶罐罐就开始评头论足。 “这个明代青花蟋蟀罐，景德镇民窑出来的东西，还凑合，当然，跟我收的那些老物件可没法比。” 老道士拿着一个方形的笔筒，仔细观摩了起来，用手指轻敲了一下。 “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磬，典型的景德镇高岭土烧制。 四面梅兰竹菊，栩栩如生，绘画的人绝对是一位大师。 十圆不如一方，而且笔筒又是文人用品，更是价值斐然。 可惜了，可惜了，底部没有落款” 王二愣听老道士一说，也拿过笔筒仔细瞅了起来，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门道。 “嘿嘿，哪有事事顺心的，这笔筒，我五毛钱买来的，知足了，知足了。” “是贫道着相了，居然还没有你这个年轻人，看的通透。” “道长，还有其他的，你也帮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了，精品就这两件。 物以稀为贵，好东西要跟烂白菜一样，那还算好东西嘛？” “道长，还有，还有呐。这字画跟钱币，帮我看一看。” 老道士连忙摆手。 “不是我擅长的东西，我不看。” 王二愣特意抽出一副画，展开。 “道长，你看这个，黑石的画，怎么样？” “也就那样了，凑合。” “怎么凑合？我听说黑石的画，很值钱啊。” “值钱？我说他凑合还是抬举他了。我刚刚还说什么了，物以稀为贵，他的画传世量那么多，又值钱，你说合理嘛？” 王二愣捂着下巴，老道士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不过后世黑石老爷子的画，那每一张都是拍出了天价啊。 “道长，凡事无绝对嘛，我听人说，他的画可是自成一派，买到就是赚到啊。” 老道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仔细的看着王二愣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道： “哎，那我就跟你说一个古玩届的老把戏。 某人的画很多，量足又便宜，刚好他死了，上万张的画全部进的我口袋。 就比如原先一张画十块钱，我拿一张画去拍卖，然后自己一万买下来。 那我原先十块钱一张的画，最少就能卖一千。 我多操作几次，有些傻子，可能还会出拍卖会的价格来买。 你懂我的意思嘛？ 玩这些老物件，最忌讳的就是没有自己的判断力，人云亦云。 万事都得遵循一个道法自然，若出反常，必有妖人作祟。” 王二愣深吸了一口气，朝老道士拱手作揖。 “道长，受教了，受教了。 多谢你给我上的这一课，让我少走一些弯路。” 吗的，后世那些拍卖会真他吗的不是东西，我说怎么回事。 他吗的，近代狗屁不是的画家，画几幅狗屁不是的画，居然比古代的名家大师的字画还贵，真是离谱。 还他吗的说的好听，近代画家的字画符合现代人的审美。 没准瓷器也是一样，幕后也有一帮狗东西，在乱搞价格。 以后我收瓶瓶罐罐，只认景德镇的罐罐，出高价，出高价收。 出他吗的一块钱一个，其他地方的罐子，最多出个两毛。 第147章 沙雕牌衣服 王二愣给老道长留了点酒和肉，开着拖拉机又走了。 拖拉机上只剩下十匹布，还有一些扣子和针线。 这些都是特意留下的，毕竟做成衣服卖的钱，肯定比光卖布料来的多。 再说了，那聂小莲她们整天游手好闲的，不干点活怎么成。 尤其是那陈小梅，更是懒骨头一个。 开着拖拉机，到米阳镇买了两台缝纫机，又买了些酒菜，便兴冲冲的往聂小莲家赶去。 柳三凤这几天不方便，王二愣可憋坏了，今天晚上麻将整起。 荒唐的一夜 一大清早，王二愣还没睡舒坦，便被门外小屁孩的声音给闹醒了。 不情愿的趴窗子上一看，十几个小屁孩，在自己拖拉机的车斗上，蹦蹦跳跳的。 好几个小屁孩，裤子都没穿，小虫子甩来甩去的。 王二愣脸色一沉，装作凶恶的样子，大吼一声： “小鬼仔，谁叫你们到老子的车里跳的？ 别跑，老子要把你们的小虫子割了炒辣椒吃。” 小屁孩们化作鸟散，一窝蜂的消失了个干净。 有个小屁孩似乎吓蒙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下子就哇哇大哭。 王二愣这下尴尬了，这小屁孩太不经逗，老子就吓唬吓唬你，怎么就玩不起，哭上了。 从兜里掏出一个糖，对着小屁孩喊道： “小鬼仔，别哭了，老子给你一颗糖吃。” 小屁孩哼哧，哼哧的停止了抽泣，奶声奶气的说： “我，我要两颗，我哥也要一颗。” “嗯？听声音怎么，是个小妮子，又黑又脏的，我一下还没看出来。 给你两颗也不是不可以，你夸我一句，让我高兴高兴。” 小屁孩，作势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算了，算了。给你糖，滚蛋，滚蛋，要哭走远点哭” 陈小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王二愣身后。 “二愣，你给那赔钱货吃糖干嘛？还一次给两颗，我都不够吃呢。” “去，我又没少给过你钱用，你自己不是可以买嘛？饭做好了没？” “还没呢。小莲和思雨姐姐在做饭。” 王二愣扯了扯陈小梅的耳朵。 “那你还不去帮忙？我先去洗漱，一会回来要看到你做的饭菜” 一顿美美的早餐后，几人来到后屋。 后屋摆着三台油光瓦亮的缝纫机。 王二愣拿着一件聂小莲做的衣服，跟三人说起了自己对衣服的见解。 “衣服做的不错，不过颜色方面可以大胆一点，特别是口袋和扣子这里，可以多试试几种颜色看看，顺眼就行。 我是准备把你们做的衣服卖到市里去的，所以，你们做的衣服，最好做的花里胡哨一点。 就比如我身上这一件，看到没？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字，骚。” 三个女人听着王二愣的话，痴痴的傻笑，也不像是听懂的样子。 王二愣也不期望能一下就改变，她们的审美观，沉思了一下，看来只能换一种方式了。 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一只抽象的老鹰跃然于纸上。 “看见没？就这个老鹰的样子，你们用那个明黄色的布料，剪出些碎料子出来，把这个老鹰缝到衣服的后背上去。 以后我们的衣服，每一件衣服都要用明黄色的布料，缝上这个老鹰的图案。 这个老鹰就代表我们的品牌，代表我们的形象，以后我们的衣服，就叫沙雕牌。 别看着我，行动起来，做一件衣服出来我看看。 聂小莲，你手巧一些，你先做一件。 思雨，过来帮我按按老腰，小梅过来，给我捏捏肩。” 王二愣享受着两人的服务，一边监督着聂小莲干活。 这才是人的过的日子啊，哎，堕落了，堕落了。 聂小莲还真有两把刷子，拿着硬纸板，凭着手感，就剪出了模型，然后用模型对着布料剪。 不出半个小时，一只金色沙雕跃然于一件白色衬衫的背后。 王二愣不由的竖起大拇指，这聂小莲的裁缝天赋，怕是点满了。 “小莲，辛苦了，就按你这么做。你尽快将她们两个也给教会，毕竟三台缝纫机在这里，也不能白瞎了。 以后你们做一件衣服，我便给你们一块钱，多劳多得哈。 陈小梅，听到没有？就你最懒，你要是再懒下去，就等着看她们两吃香喝辣。” 聂小莲和陈思雨自然是喜笑颜开，两人都有些期待着以后的生活。 陈小梅的脸色不太自然，过惯了米虫的生活，冷不丁的一下，要自力更生，哪里还能开心的起来。 王二愣可不会去管陈小梅开心不开心，去留随意，她愿意跟别人走也行。 自己还是赵王庄的生产队长呢，可不能一直飘在外头，等自己的房子建好了。 就回村成立一个集体制衣厂，把这边三个女人给招回去做工。 开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开进了赵王庄，这一下可把整个赵王庄的人都给惊呆了，大家纷纷出来看个热闹。 王二愣把拖拉机往生产队的大门一停，众人就七嘴八舌的围上来，问东问西。 王德福听见动静也从院里走了出来。 “二愣，你可算回来了，怎么这次出去那么久，我都怀疑你要私吞队里的五百块钱了。” “嗐，德福叔，你要这么说，我可把钱退你了，车上的东西，我自己拉去卖了。” “别，别，德福叔跟你开个玩笑呢。五百块钱，都买的啥？让我瞅瞅。” “两匹布，一匹算一百八，这一次的布可是好料子。其他的，还有宝塔糖，头绳，发卡，什么的，凑了个五百块钱。” 王德福翻动着拖拉机车斗上的东西，越看越满意。 “好小子，东西买的不错，都是硬通货。 有财，德宝，过来把东西搬进去入库。 对了，这拖拉机是谁的？你那个三轮车呢？” 王二愣谎话那是随口就来，一点都不带眨眼的。 “拖拉机是供销社的，那边现在的采购任务紧，让我到乡下来，收购点山货。 咱们生产队，谁家有茶叶，金银花，笋干什么的干货，尽管拿到我这来，价格绝对公道。” 至于什么黄鳝泥鳅，蔬菜什么的，王二愣可不打算去碰。 没有增氧泵，卖水产简直是搞笑，估计到市里全都臭了。 菜也是一样，路那么烂，颠几下，肯定要烂不少。 就算不烂，人家挑挑拣拣也翻烂很多，保鲜期又短，损耗大的惊人。 第148章 整治王德金 王德金混在人群里，整个脸都有些浮肿，阴森森的盯着王二愣，跟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王二愣一眼就看了出来。 吗的，王德金这狗东西看起来，想使坏啊。 哼，我还没找你麻烦，你还敢凑上来瞪我。 得，我给你找点事情做一做。 “德福队长，我后山的陈小梅好久没看到人了。我上次去市里，路过张家桥，看见有一个女人挺像她，被一老汉扯着头发拎进了屋。 ” 王德福听了，眼睛睁的老大。 “好像是有段时间没看到陈小梅了，你说的当真？确定是陈小梅嘛？” “也不确定，但看起来真的特别像，你也知道，我跟陈小梅住的又不远，应该不至于看走眼？” 两人谈话的声音挺大，周围凑热闹的村民听了个清楚，眼光一下就聚在了鼻青脸肿的王德金身上。 王德金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看，心里有些发虚。 “都，都看我干嘛？陈小梅好吃懒做，我把她赶回娘家了。” 王二愣哪里会放过王德金，刚刚狗日的王德金那阴森森的眼光，可把他给瘆得慌。 “回娘家了？我记得翠红嫂子的娘家也是小源生产队的？ 翠红嫂子，我这有两斤白砂糖，还有一包蜜枣。 你帮我个忙，拎着回娘家看看去，顺便打听一下陈小梅的情况，怎么样？” 人群中的陈翠红一下就挤到了前面，几颗黄色的龅牙笑的闪闪发光。 “二愣，让你破费了，破费了，这么多东西。 我娘不爱吃甜的，我就留着自己家里吃了哈。 二愣，你放心，嫂子现在就回娘家给你打听清楚，下午就回来。” 陈翠红拎着两斤白砂糖和一包蜜枣，挤出人群，消失不见。 王二愣目的达成，转头用目光审视王德金，大喝一声: “王德金，你最好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把陈小梅卖到张家桥去了？” 王德金哪里敢承认这事，要真认了这事，王二愣肯定会借题发挥把事情闹大。 索性脖子一昂，嘴硬的说: “没有影的事情，你不要乱讲，陈小梅就是回娘家了。 再说了，你一个狗屁副队长，你以为你是谁？管天管地，管老子拉屎放屁？ 老子的家事，谁都管不着。” 王二愣见王德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是来气的很。 好嘛，你王德金硬气是不，我明天就把陈小梅接回来，让她跟你掰扯掰扯，我看你怎么跟我斗？ “哼，最好是这样。 我告诉你，最近在严打，特别是买卖人口的。 那地方我还记得，明天，我就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陈小梅。 若真是你把陈小梅卖到了张家桥，那你就等着挨枪子。” 王德金手一甩，拨开人群就走，灰溜溜的走了，狠话也不敢再说一句。 王德福朝王二愣使了个眼色，示意王二愣跟着自己进屋说话。 两人进了屋，王德福有些心神不宁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二愣，如果王德金真把陈小梅卖到了张家桥，我们真要上报嘛？ 我看王德金的表现，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他王德金毕竟是我们王家的人，血浓于水啊。 还有那赵丽华，赵家人也不是好惹的。 按现在的风头，往上一报，他们两真会被拉去打靶子。 我看，要不这样，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怎么样？” 王二愣显然不满意王德福的办事风格，怪不得赵丽华跟王德金这两个老货，能横行乡里，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德福叔，你考虑的也周全，可事情不能一直那么和稀泥呀，那不是助长了不正之风嘛？ 赵丽华和王德金那两口子干的缺德事太多了，就没受过什么像样子的惩罚。” 王德福叹了一口气，又开了口。 “二愣，叔也知道事情不是这么办的，但是同姓人还是要团结。 大队长说让我们生产队，上报一个犯罪分子凑指标，我准备上报张三麻子。 他一个外姓的上门女婿，整天偷鸡摸狗的，队里不少东西估计就是他偷的。 我看不如把陈小梅被卖的事情，算他头上，一起报上去。” 王二愣赶紧摇头，张三麻子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干过不少缺德事，但也不能替王德金背黑锅啊。 “德福叔，张三麻子那么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王德金那里，我明天去找找陈小梅，看她什么情况，再下决定，怎么样？” “行，现在下定论也确实早了些。 严打好啊，我一会去生产大队把张三麻子给报上去，也让庄里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东西长点心眼。 天天撸公家地里的番薯叶，说他几句，还跟我唱反调。” 王二愣想着自己以前饿的慌，也摘过不少公家地里的番薯叶，不由的有些尴尬。 不过人没有饿急眼，一般也没人去吃那玩意。 现在的番薯叶可不是后世经过改良的番薯叶，叶片稍微老一点，上面的经络又老又塞牙。 “德福叔，番薯叶那东西又没什么好吃的，不是家里的口粮有些紧，谁逮着那玩意吃啊。 下次我去市里弄些其他作物的种子来，出点工分，让人再开点荒地种上。 一年到头，就是番薯，马铃薯，大薯，葛薯。 不仅大人，小孩子也个个面黄肌瘦的，大多数都有些营养不良。 不只是没吃到肉食的原因，食物的种类太过单调了。” 王德福面有愧色，拍了一下巴掌。 “哎，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当队长的没本事，让大伙吃不饱饭，跟着受穷。” “德福叔，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搞钱的事情，包我身上，我已经有了个初步的想法。” 王德福激动的站起了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王二愣。 “真的？你跟我说说。” 王二愣嘿嘿一笑。 “德福叔，别急，坐，坐。 我这打算早就有了，准备办个制衣厂，做衣服卖市里去。 现在我手上已经有三台缝纫机了，等我房子一建好，我就弄过来开始做衣服。 对了，我房子建的怎么样了？” 王德福早就眼热别的生产队，有什么木料厂，家具厂，黄纸厂之类的东西。 这一下听到王二愣讲的话，开心到手舞足蹈，以后我王德福走出去，也不会矮了别人生产队一头。 制衣厂怎么也比他们那些玩意强多了，那我王德福也就比他们强。 “好，好，制衣厂好啊，卖布料哪有卖衣服挣钱。 城里人最有钱，咱们就挣他们的钱。 你的房子都已经上梁了，我让他们抓点紧，这两天把瓦片什么的给你弄上。 你快把缝纫机给拉过来，好让我开开眼，高兴高兴” 第149章 失手 王德金急冲冲的走向家里，准备和赵丽华商量一下对策。 刚刚王德金看起来嘴硬得很，其实心里早就慌的一批。 嘴上一直骂骂咧咧： “王二愣那狗东西，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要是那狗东西，能把陈小梅的肚子搞大，我王德金有了后，也不至于把陈小梅给卖了啊。 说来说去，都是王二愣那狗东西，没出息，不中用，陈小梅三番两次去他屋里，居然不下蛋，真是气死老夫了。 要是当初自己再狠一点，不听赵丽华那老妖婆的，亲自给陈小梅播个种，没准亲生儿都怀上了。” 摸了摸自己有些浮肿的脸，真是越想越气。 脸上的浮肿，自然也是赵丽华给打的。 自从赵丽华瘸了之后，王德金没过几天就嘚瑟了起来。 赵丽华个死肥婆，我原先是打不过你。 现在你瘸了，还敢对老子吆五喝六的？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抱着这种心态，王德金硬气的很，找了个由头就一巴掌呼赵丽华脸上。 万万没想到啊。 王德金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反被瘸腿的赵丽华，给按地上摩擦了，脸上的浮肿都三天了，还没有消散。 赵丽华坐在屋檐下，拿着把蒲扇扇着风，歇着凉，看见王德金回来，脸色一沉。 这狗日的王德金真不是个东西，老娘辛辛苦苦伺候他大半辈子，如今腿瘸了，他还跟老娘动粗。 要不是老娘还有点力气，那还不被他欺负死。 “王德金，你个狗东西，怎么还没到饭点就回来了？ 是不是偷懒，没下地赚工分去？ 怎么？还不服气？来，不服气，再跟老娘比划比划。 就你这小鸡仔一样的体格，老娘让你一只手。” 要换做昨天，王德金还有兴致回骂几句，毕竟赵丽华这个瘸子，难道还能追过来打他？ 王德金慌慌张张朝四方打量了一下，轻扯嗓子说： “老太婆，我哪还有那个心思啊。 是陈小梅的事情，被发王二愣发现了，王二愣那狗东西要整我们呐，这可怎么办？” 赵丽华吓的手上的蒲扇都掉到了地上。 “什么？王二愣是怎么知道的？”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 “不对啊，他要是真知道了，你怎么还好端端的站这里？ 按王二愣那傻子的脾气，早就把你打个半死了。 说，是不是你打不赢老娘，故意编瞎胡瞎胡我？” 王德金没好气的拍了拍大腿。 “天老爷哦，这么大的事情，我至于拿来开玩笑嘛？ 那王二愣在张家桥看到有一个女人，长的很像陈小梅，又不确定。 刚刚特意逼问我，陈小梅去哪里了。 我说回娘家了，他给了翠红两斤白砂糖，一包蜜枣，让她也回娘家打听陈小梅的去处。” 赵丽华气的用那只没瘸的脚，大力的踩地上的蒲扇。 “个打短命，挨千刀的二愣子，真是个畜生。 按辈分来说，你是他老叔，我是他老婶。 他有那个白砂糖送给陈翠红那个外姓人，也不给我们这个长辈吃，真是畜生啊。 你说老天爷怎么就那么不开眼，他王二愣一个傻子，怎么就突然开了窍” 王德金看赵丽华还在惦记王二愣那点东西，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王二愣得势了，还不整死我们俩。 “老太婆，你可拉倒，王二愣都巴不得咱俩躺棺材板里去，还能给我们送东西？ 我说的是眼下，陈晓梅的事情怎么办？ 明天王二愣还要去张家桥找陈小梅去，万一让他找回来了，怎么办？” 赵丽华斜眼瞪了王德金一下。 “哼，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就这点出息？ 你可别忘了，你姓王，我姓赵。 他王二愣反了天了？ 咱们就来个抵死不认账，又能怎么样？ 谁敢为了陈小梅一个外姓人，难为我们两个？ 你就等着，王德福和赵有财都会帮着我们。 帮亲不帮理，这一点都做不到，他们还当个屁的生产队长和会计，你看有人会服他们不？” 王德金心里一合计，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每一次，跟外姓人起冲突，都是赵丽华跟他占了便宜。 按往常的惯例来说，这事也就低头认个错就完了，他王二愣还能只手遮天不是？ “老太婆，你说的对，是我乱了分寸。 哎，这日头毒的很呐，蒲扇给我扇下，你快去做饭。” 赵丽华觉得王德金现在躲这玩，让她一个瘸子去做饭，心里就不乐意了。 “不去，要吃饭，你自己去做。 你个废物，让你去张家桥讨要个说法，被人一吓唬就跑回来。 瞧你那点出息，要不是你这个废物，我早就抱上大胖孙子了。 我看王二愣那一脚踢的好，你个废物要卵子，根本就没用，死太监” 王德金最烦别人在他面前提他不是男人这回事，赵丽华还在喋喋不休个不停。 “老太婆，你好大的口气，我上次邀你一起去讨说法，你怎么不敢跟我一起去？ 你也就在赵王庄窝里横一下，到外面，你就是个屁。” “好啊，王德金，你个没卵子的东西，还敢骂我？谁给你的胆子？” “你再说一句试试？我急眼了啊，不准说。” “我就说，我就说，你个没卵子的阉人，老娘真是瞎了眼，跟了你这种窝囊废” 赵丽华越骂越来劲，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德金疯狂输出。 王德金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从胸口直冲脑门，眼睛一下就红了起来。 从门后抽起一条板凳，就砸在赵丽华的脑门上。 赵丽华只觉得一股暗红从脑门上流了下来，瞬间天昏地暗，重重的往地上倒去。 王德金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赵丽华，吓的双腿打起了哆嗦。 伸出一根不停颤抖的手指，朝赵丽华的鼻子探去 “嘶～” 没摸到丁点气息，王德金倒吸了一口长长的凉气，赵丽华好像死了。 王德金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靠着墙根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气，双眼无神，空洞的看着屋檐上黑色的瓦片 第150章 回娘家 王德金呆呆的坐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 看着躺在地上没了动静的赵丽华，王德金暗叹一声，好险。 幸好自己家的位置偏僻，很少有人往门前过。 “哼，既然陈小梅可以回娘家，那赵丽华就敢去陈小梅娘家找人。 对，不管谁来了，我都说赵丽华去找陈小梅了。” 王德金四下打量了一下，就拖着赵丽华的腿往屋子里挪去。 赵丽华肥的很，把王德金给累的够呛。 “死肥婆，你吃的那么肥，老子却饿的皮包骨。 死的好啊，死的好。 我现在就是后悔没早些弄死你个死肥婆。” 王德金说完又朝赵丽华的身子上踢了几脚，畅快的笑了起来。 “哈哈，死肥婆，你起来打我啊。 我踢，我踢，我踢爆你的猪头。” 将赵丽华拖到了屋后，王德金又拿了水桶，水瓢出来，开始冲洗起了地面，仔细的冲刷着地上的暗红血迹 王二愣看着已经盖的有模有样的新房子，感觉空荡荡的心里，忽然之间踏实了不少。 人到底还是要有个寄托，有个归宿，很多时候，房子就是大多数人的最后的依靠。 王二愣看着屋子旁的番薯地，原本病恹恹的番薯苗，野蛮的生长着。 墨绿中夹着暗红色的根茎，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的结果。 “哎～” 王二愣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屋旁的番薯地，对着王德福说: “德福叔，这边的番薯地你叫些人给我铲了。 把地给弄平，搭个大棚子，再用围墙围起来，我打算在棚子里放缝纫机做衣服。” “二愣，这番薯都半大了，铲了多可惜。 队里还有空的房子，你可以把缝纫机放那里呀。 放棚子里也就这两个月，天冷了，可怎么办？” 王二愣拿了根小木棍，从番薯地里掘出几个比大拇指粗些的番薯仔。 “德福叔，就这样，按我说的来。 屋子里太暗，做衣服伤眼睛。 天冷了的话，的确良布料做的衣服，根本没法穿，又冷又硬的。 到时候做其他的活，我有的是办法。 我再给你五百块钱，你尽快帮我把棚子跟围墙搭起来。” “行，我也不懂这个，就那按你的想法来” 跟王德福商量了会事情，王二愣又拿了些东西，往赵小兰家赶去。 赵小英知道王二愣回来了，早早的就等着王二愣上门。 见了王二愣，伸手就一摊。 “姐夫，我的鸭舌帽呢？” 王二愣一拍脑门，完蛋，这事情给忘了。 “嘿嘿，小英啊，这一回不赶巧，百货商店的鸭舌帽卖光了。 下一次，下一次给你买。 你看看我都给你带了啥？这椰子味的饼干，你看看，又香又脆。 还有这小动物饼干，你看，这造型做的多好看。” 赵小英伸手接过饼干，扭头就回屋子，就要关大门。 王二愣赶紧扒住大门，不让赵小英关门。 “赵小英，你是不是欠收拾？ 拿了老子的东西，翻脸就不认人？” 尽管赵小英死力的抵着门，还是没有什么卵用，王二愣一用力，就挤进了门。 “哼，你不给我买鸭舌帽，就不要找我姐了。” 赵小兰听了外面的动静，从后堂走了出来，手上还有些水迹没有干透，看样子在洗洗涮涮。 “小英，手上拿着人家的东西，怎么还把人往外赶。 去后面把池子里的菜洗一洗，中午给你二愣哥在这里吃饭。” “姐，你也帮着外人说话。行，让我做饭是，一会把你们的牙嗝了，可别怪我。” 赵小英说完，气呼呼的拿着饼干就往后屋走去，看都不带看王二愣一眼的。 王二愣心里直呼赵小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从自己这拿走的东西，零零散散，少说也有一两百块钱了，还敢给自己脸色看。 吗的，下次一毛钱的东西，都别想。 伸手搂过赵小兰，就想说几句羞羞的话。 赵小英突然从后屋冒出头来，死鱼眼一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王二愣被这样盯着，哪还有什么心情。 今天怕是占不了赵小兰的便宜了，那就算了，老子有的是地方耍。 找了个借口说有事，王二愣优哉游哉的就出了门。 没过一会，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就在赵王庄响起，慢慢的消失在村头的小路上。 王二愣找到陈小梅，将他的想法给说了下。 陈小梅也对王德金跟赵丽华恨之入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去找王德金麻烦的话，王二愣明面上还要避嫌，不好强行出头。 但王二愣鬼点子可多的很，老子有钱还怕没人，帮着做事？ 现在也不是没那实力，花点钱算什么，把王德金整舒坦了才最重要。 王二愣开着拖拉机带着陈小梅，风风火火的就杀到了陈小梅的娘家。 将陈小梅被王德金两公婆卖给人贩子的事情，说给了陈小梅的父母兄弟一听。 几人义愤填膺，纷纷咒骂王德金不得好死。 可也就是口上说说，陈小梅嫁出去那么多年，也没回娘家看过一眼，或者帮衬一下娘家，那点亲情早就淡了。 王二愣也算看出来了，怪不得陈小梅好吃懒做，又贪婪。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既然认钱不认人，那也好办。 王二愣直接表示，王德金跟自己不对付，自己要利用这事情教训一下他。 谁愿意跟他去闹事的，男的一个给五块钱，女的一个三块钱。 果然，一听有钱可以拿，陈小梅的父母立马就喜笑颜开，让儿媳儿子分头去招呼七大姑八大姨来商量事情。 没过一会，陈小梅娘家便热闹了起来，足足聚了四十多号人。 王二愣也不含糊，当即就掏出一百块钱交给陈小梅父母，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两方约定，明天一早，在赵王庄村口外面集合。 见大事已定，王二愣便没有和陈小梅家里人虚与委蛇的心思，找了个借口，就跟陈小梅离开了。 屋里又热闹了起来，陈小梅的七大姑八大姨，七嘴八舌的就开始议论起来。 大体上是陈小梅怕是攀上了高枝，那男人来着拖拉机的来的。 看样子女人再懒再穷也没关系，只要生的好看，就是二手货，也有人抢着要。 第151章 王德金吃花生米 第二天，一大清早，赵王庄村口的山湾外。 男女老少足足五十多个人，聚在一块有说有笑的。 王二愣本以为自己够早了，没想到来了那么多人，现在也就刚出太阳而已。 不过也好，事情早早的办了最好。 “这一回，来了那么多人，王德金和赵丽华，我让你们不死也脱层皮。” 王二愣一挥手，来着拖拉机带着五十多号人，浩浩荡荡的就杀进了赵王庄。 庄里的人看来了黑压压的一片人，还以为来闹事的，敲锣打鼓就要集结。 王二愣带头，将人给堵了回去，只说陈小梅娘家来人，找王德金来事的，不关队里的事。 有王二愣说和，出事的又是王德金那缺德玩意，大多数人还是散了。 有几个不服气的，远远的跟在后面起哄，王二愣也没当回事。 带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就来到了王德金家。 王德金家大门紧闭，像是还没起床一样。 此时的王德金，还在后屋挖着坑，准备把赵丽华给埋了。 王二愣走到大门口，把大门砸的“哐哐”响。 “王德金，赵丽华，你们两个老货，快快门。” 王德金听见外面的动静，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手里的锄头都拿不稳，掉落在地。 整个人都懵了，傻傻的呆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发出一丝响动，让王二愣听了去。 现在只期望，王二愣没发现屋子里有人，自行离去。 王二愣哪里会管那么多，今天就是把王德金的房子给拆了，也要把王德金和赵丽华给找出来。 自己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和那么多钱，可不是闹着玩的。 用力的一脚踢在门上，“砰”的一声，吓的里面的王德金都快尿了。 王二愣大吼一声。 “带卵子的来几个，跟我一起把门给踢开。” 人群走出十来个小年轻，笑嘻嘻的就凑到大门前，一顿乱踢，还不如王二愣一个人。 王二愣赶紧让人停下。 “听我的，我喊一二三，一起踢。” “一，二，三。” “砰～” 木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似乎还夹着杂音。 王二愣一看，门柱好像断了。 “好，好。门柱裂开了，大家再跟我来一脚。 这一脚肯定能踢开。” 里面的王德金听到外面的动静，哪里还呆的住，立马朝大门走去，用身子死死抵住大门，朝门外咆哮: “王二愣，你干什么？快滚，你再踢我门，我就不客气了。” 王二愣听了王德金那软绵绵的威胁，一点都没放心上，嘴里接着大喊: “一，二，三，踢。” 七八几只脚重重的踹到大门上，门后的王德金直接就被震飞了出去。 木门更是直接往一边倒去，直挺挺的摔到地上。 王二愣看向屋内，有股淡淡的臭味传来，密密麻麻的苍蝇到处乱飞。 “王德金，你屋子怎么那么多苍蝇？真他吗的臭。” 王德金挣扎着爬起来，伸手端起一条板凳，胡乱的挥舞了几下。 “二愣子，你带人来干什么？快滚蛋，不然我就跟你玩命。” “呵，跟我玩命？看到我身后的那些人没有？看到陈晓梅了？ 你把陈小梅卖到张家桥，可想过会有今天？他们全都是来找你算账的。 对了，赵丽华那老妖婆呢？让她快出来，别装死了。” 王德金听了赵丽华三字，手心里忽然就冒出了许多汗。 赵丽华哪里是装死啊，都死透，还有些发臭。 “赵丽华去陈小梅娘家找陈小梅去了，你们没碰到嘛？ 你现在去村口看一下，没准还能追的上。” 王二愣才不信王德金的鬼话，直接走进了屋子，朝身后的人一招手。 “给我搜一下，看下赵丽华那老妖婆躲哪了？” 王德金大叫一声: “我看谁敢？” 端着板凳，就砸向王二愣。 王二愣一脚过去，踹到板凳上，连着王德金都给踹翻在地。 一脚踩在王德金背上。 “给我搜，谁找到赵丽华那老太婆，我再给十块钱。” 众人一听，还有这好事，人群蜂拥而入。 几个腿脚快的年轻人，一下就往后屋跑去。 没过五秒，就乱哄哄的往回跑来，嘴里惊恐的大喊: “死人了，死人了，后屋死人了。” 冲进后屋有多猛，跑出来就有多狼狈。 王二愣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谁死了？难道是赵丽华？ 快步的走向后屋，只见后屋的空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赵丽华无疑。 赵丽华面目狰狞，额头上的伤口狰狞可怖，上面黑压压的布满了苍蝇，看的王二愣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一旁还有个浅浅的人形大坑，从土质的颜色看得出来，这坑刚挖不久。 要是自己再晚来一个小时，没准王德金就把赵丽华给埋了。 忍着反胃的吐意，王二愣转身出了后屋，在堂厅揪住王德金的衣领就往屋外走。 所有人也都跑出了屋外，尽管太阳晒的很，大家还是不敢呆在屋里，里面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王二愣招呼过来两个看热闹的本姓人。 “去，把王德福队长还有王德宝叫来，就说赵丽华死了，王德金有很大的嫌疑。” 找了根绳子，几下就把王德金给捆的死死的，嘴巴也给堵上了。 这可是杀人犯，还是小心一点好，万一真的破罐子破摔，还挺危险的。 王二愣朝陈小梅的妇女招了招手，五十多个人，男女差不多各半，要出两百块钱的闹事费。 这个样子也闹不起来了，王二愣掏出二百五十块钱，塞给了陈小梅的老子。 “麻烦你们了，你招呼他们回去，这里的事情解决了。” 陈小梅娘家人还想留下来看热闹，陈小梅爹一声“不走的，没钱发。” 众人化作鸟散。 王德福和王德宝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整个李坑大队都很久没发生过命案了，更不提小小的赵王庄里头了。 几人压着王德金到生产队，先将王德金给痛打了一顿。 感觉已经无力回天的王德金很爽快直接的，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给交代了出来。 王德宝带着几个民兵，压着王德金坐上了王二愣的拖拉机，往镇里开去，之后王德金再也没有回来。 第152章 老王制衣厂 赵丽华被草席一卷，草草的埋在了王大猪的坟旁，连棺材都没得一副。 按理来说，赵丽华和王德金两人在生产队留下的工分，凑一副薄棺材那是足够的。 可能做这个主的，就剩陈小梅一个，陈小梅巴不得赵丽华曝尸荒野，哪还愿意给赵丽华准备棺材，想的不要想。 没过几天，大队有人传来消息，王德金吃了花生米，家属要收尸的话，就去公社交五毛钱子弹费。 陈小梅就当不知道，还是王德福看不过眼，交了五毛钱，叫了一辆板车把王德金给拉了回来。 草草的安葬在赵丽华一旁，让这两个冤家到地下去斗一斗也好。 陈小梅还想跟王二愣去聂小莲那里住，王二愣哪里会肯。 王德金和赵丽华都死了，你陈小梅有那么大的房子继承，还跟我王二愣吃什么苦，随即拒绝了陈小梅的骚扰。 陈小梅哪里敢住那发生过命案的屋子，一到那屋里，汗毛孔都竖起来，感觉赵丽华那恶毒的眼睛审视着自己。 王二愣没得办法，只好把陈小梅安排在赵小兰那里住一段时间。 又找了李瘸子到赵丽华的老房子里做了下法事，也算给众人一个交代。 李瘸子也没忘记上次跟赵丽华吵架，没吵过的事情。 借着做法事的名义，把赵丽华骂了个狗血淋头，说的十恶不赦。 王二愣可没时间再耽搁了，这的确良的布料，还是要早早的做成衣服，这天气也热不了多久了。 开着拖拉机带着刘波和王强，载着满满一车山货就往市里赶去。 这一次，刘波和王强可就有事情做了。 每天，骑着三轮车去农贸市场卖茶叶，金银花，笋干之类的山货，除去成本，一天也能赚个二三十块来块钱。 等要回去了，再把卖剩下的山货，低价处理给供销社，一趟怎么说，也能赚个几百块钱出来。 王二愣除了找刘麻子联系布料的事情，又约定下一次要买些棉布，当场又多买了五匹军绿色的麻布，准备新上一个项目。 又找到一个炼铜工厂，用烟酒开路，总算打动了一个车间主任。 三毛钱一个的价格，定了两千个简单风格的铜皮带扣子，准备生产点皮带到时候，搭衣服裤子一起卖。 又花了三分钱一个，定了两千个带花纹的铜纽扣。 由于是私活，车间主任只能偷偷摸摸的，安排了一台废机器在车间角落生产，本来半天就能生产出来的东西，硬是要拖到三天后交货。 王二愣闲得无聊，偶尔跟刘波他们出去卖卖山货。 心里的想法其实很多，但手头里紧的很，除了卖山货弄出来的三百多块钱，几乎可以算是回到了解放前。 三天时间一过，王二愣火急火燎的收了皮带扣子，把山货处理给供销社。 山货的利润真低的可怕，满满一拖拉机，才卖了一千多块钱。 王二愣算了一下账，纯利润才两百左右。 也算聊胜于无，至少买卖农副产品不算投机倒把，合理合法。 顺带买了一批砂纸，就火急火燎的往回程的路上赶去。 给了刘波五百块钱，继续让他带着大头去收山货。 王二愣下了决定，以后山货这一块的收入，就归他们两人自己分配。 两人开心的很，浑身充满了干劲，一个月只要跑两趟的话，每个人都能有两百块左右的收入。 而且干这个，还是正当的营生，以后在生产队也能抬起头做人。 王二愣又买了两台缝纫机，加上原先的缝纫机已经有五台了。 新房子已经盖好，就是有些潮气，还没散尽，屋里摆满了火盆。 王二愣只好把缝纫机和布料，卸在生产队的仓库里，可把王德福给高兴坏了，乐的呆在仓库一整天都没出来。 又过了三天，王二愣的新房子前，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 王二愣拿着一个布袋子，大把大把的抓糖出来，甩到人群里。 将五十斤糖都洒干净后，王二愣又拿出一个铜锣，大力一敲。 “咚～” “今天双喜临门，一是我王二愣归屋进新房。 二是隔壁这个大棚子，是咱们生产队新成立的集体制衣厂。 名字我都起好了，就叫老王制衣厂。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一会带着碗筷去生产队吃饭，老子要撑死你们。” 人群中，大声叫好，好话不要钱一样的奉承起了王二愣。 生产队的院外，土灶配大铁锅，李大厨奋力的搅动着大铁铲，锅内肉香四溢。 王二愣稍微吃了半碗，就觉得太油腻了。 看着大家快活的吃吃喝喝，王二愣感觉自己牛哔的不要不要的。 等老子的制衣厂，一炮打响，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大肥肉我让你们吃到吐。 趁着天气好，王二愣开着拖拉机，往生产队外驶去。 明天制衣厂就要开工，作为裁缝头子的聂小莲和陈思雨，自然也要接过来。 聂小莲跟陈思雨自然是开心的很，以后就能名正言顺的跟王二愣在一起了。 两人一高兴，就要跟王二愣一决高下，王二愣哪能惯着她们，自然是掏出棍子来，一顿抽打，打的两人哭爹喊娘。 拖拉机的车斗上，装着三台缝纫机和两个女人，缓缓的往村外开去。 聂小莲愣愣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老屋子，突然就有些伤感，眼角有些湿润。 似乎有一种错觉，这一走，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陈思雨的和聂小莲的心思完全不一样，看着前面在开拖拉机的王二愣，咧着嘴傻笑。 只要跟着王二愣，她去哪里都可以，而且自己的男人，本事是越来越大了。 王二愣带着两个漂亮的大胸女人，一进村就被村民们围观了。 “二愣，可以啊，一拖二，身子吃得消嘛？” “二愣，我说你怎么都不想讨老婆，原来在外面有了不止一个女人。” “那两个娘们吃什么大的？那里怎么就长的那么大？王二愣真是有口福啊。 要是我也有两个这样的娘们耍，短命十年我都认了。” “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德行，你也配？” 第153章 沙雕服，喇叭裤 王二愣假装生气，怒斥起那些没调的老光棍。 “都不要瞎放屁，我跟两位嫂嫂是清白的。 两位嫂嫂是我请来做衣裳的，谁要再嚼舌根子，别怪老子背后给他穿小鞋啊，老子一向记仇的很。” 人多力量大，五台缝纫机，和布料之类的杂货，没过一会，就全搬到了王二愣的新房子里。 生产队的铁坡喇叭适时的响起了王二愣的声音。 “今天，我们赵王庄的制衣厂成立了，明天想学做衣服的，来我王二愣家。 事先声明，年纪轻学东西快的女孩子优先考虑。 学徒一天八个工分，学成后一天十五个工分。 名额有限，只招二十人，只招二十人，请大家各自转告” 王二愣在铁皮喇叭里，足足喊了三遍，家里有女儿的人，纷纷回家跟女儿商量起来。 这要是每天能赚十五工分，可比一个大男人赚的还要多。 要是每天都能有事情做，那日子可就有盼头了。 按十个工分，八毛钱的样子，十五个工分，那就是一块二。 一个月差不多就是三十六块，镇上做工的，也不一定有那么多。 这一晚，赵王庄的许多人家，烛火一直亮到了深夜。 每一家都是有女儿，或者儿媳准备去王二愣的制衣厂做事。 王二愣这一觉睡的很踏实，睡在自己家里有股心安的的感觉。 天微微亮，屋外就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把王二愣整的心烦意乱。 趴到窗户上，朝外看了一眼，好家伙，黑压压的人群，一大片。 还好他睡的是二楼，要是睡在一楼，这一下肯定得出大事。 不为别的，两张大床拼成的一张，上面躺的人，一桌麻将都坐不下了。 急急忙忙的回到床边，将几个还在睡懒觉的家伙给叫醒，打发她们先去洗漱。 王二愣还觉得不保险，又跑回窗口，将头探出去大喊。 “八点以后才开始接受报名，八点以后才开始接受报名。 先回去，八点以前还让我看到的，当场取消报名资格。 我再说一次，八点以前不要让我看到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王二愣发的什么疯。 好在王二愣以前也是有过病史的，大家也能理解。 不就是八点以后来嘛，听他王二愣的安排便是。 除了聂小莲，陈思雨和陈小梅，房间里还多了个赵小兰。 赵小兰是半夜自己送上门来的，王二愣也不知道什么是拒绝。 几人总算有了时间，有做饭的，打扫战场的，整理屋子的。 一顿饭过后，总算过了八点，门外又是黑压压的人群。 王二愣走到门前，开口说道: “除了来报名的女孩子，其他的各回各家，不要在这里碍眼哈。 准备报名的都去棚子那边，那边有人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符合条件的一共三十二个人，都没有超过二十二岁的。 那些想浑水摸鱼的，王二愣给直接给拦在了门外。 王二愣看着门外的人有些失落，也出声好言相劝。 “不符合条件的也不要急，现在是制衣厂，接下来还有皮带厂，鞋厂，我都准备做起来。 放心，不出半年，绝对让你们有干不完的活，都回去，回去。” 尽管有些不情愿，众人还是一一散去。 只因他们确实不敢得罪王二愣，王二愣这家伙下手特别黑，动不动就打人，背地里还耍手段阴人，忒坏。 王二愣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看着，聂小莲和陈思雨教着徒弟。 先从最简单的裁剪金色沙雕碎布图案开始，这个几乎每个人都能胜任。 不过就是快慢的问题而已，毕竟沿着母版裁剪。 一轮裁剪下来，聂小莲心里有了底，哪一个裁剪的好，哪一个裁剪的快，哪一个手笨，基本上都有了数。 接下来又是裁剪衣服料子，又一轮下来，把王二愣看的昏昏欲睡。 主要还是新来的三十多个女孩子，真的没一个能入眼的，又土又黑，王二愣看的一点心情都没有。 本身昨晚又干了体力活，干脆回房睡起了回笼觉。 一直睡到，被赵小兰叫醒去吃午饭。 聂小莲拿着一个小本子，递给王二愣说道: “三十二个人里面，二十个名额已经选了出来。” 王二愣自然是相信聂小莲的眼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小莲既然你选出来了，就按你的来。 不过另外十二个人，也让她们跟着学，工分稍微压低一点，怎么样？ 毕竟，裁剪布料和打磨铜扣子这些东西也需要不少人力。” 聂小莲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问题，点头应了下来。 王二愣又拿出一个粗糙的皮带扣子，摊在手心上。 “还有这个皮带扣，也要用砂纸好好的打磨打磨，千万不能有尖锐割手的地方，亮度也要磨的能照清人影。 至于麻布皮带，用三层卷到一起，缝起来应该就差不多了。 等你们教会她们用缝纫机了，再弄摆弄皮带，那个做起来应该简单的很。” 晚边的时候，在生产队跟王德福吹牛打屁一下午的王二愣回到了家。 看着女工们下了工，王二愣走进大棚清点起了今天的成果。 衣服才生产了三十件，平均每人一件都不到。 这么搞下下去，王二愣这破厂子，要不了一个月，估计就得破厂。 记得后世的流水线上，平均一个熟练工，一天做一两百件衬衫跟玩似的。 我不求多，一个人，一天五六件总得给我做出来来。 连忙把聂小莲和陈思雨招来，问清楚情况。 “小莲，思雨，生产衣服方面，有什么困难嘛？都跟我说说，我会尽量想办法解决。” 两人噗呲一笑，聂小莲先开了口。 “急什么，今天主要还是教她们裁剪。 有几个手巧的，已经在教她们踩缝纫机了。 明天数量上就会多起来了，我估摸着最少能有一百件。” 王二愣对一百件这个数量，还是挺满意的。 拿过一件衣服，仔细打量起来。 花花绿绿的衬衫背后，一只张牙舞爪的金色沙雕，显得格外张扬。 不管哪个年代，都不会缺少沙雕，尤其是这个愚昧的年代。 王二愣有一种感觉，他这衣服一旦拿到城里，便会被那些小年轻疯抢。 对了，还有喇叭裤，八十年代最潮的裤子，也要安排上。 “小莲，我有个想法，跟你说一说。 对，裤腿加长，最好拖到地，裤脚做成大喇叭状。 你别管卖不卖的出去，明天抽空做一条出来我看看。” 第154章 大卖 果然，聂小莲说的没错，第二天衣服的产量就上来了。 足足一百二十多件，喇叭裤也做了一条样品出来。 王二愣对这个情况那是相当的满意，明天衣服的产量应该会更高。 心情愉快的王二愣，又把聂小莲和陈思雨还有赵小兰给招了过来。 这三个人以后就是他的核心班底了，至于什么陈小梅，太不靠谱，就当养个花瓶了。 “思雨，明天你挑几个人，试着生产一下皮带。” 陈思雨应了一声后，王二愣又对赵小兰吩咐道: “小兰你那边忙不过来的话，就找些老婶子过来帮忙。 毕竟打磨铜扣子和皮带扣是个体力活，你们小姑娘真不一定干的过那些老婶子。 打磨出一个皮带扣，给计一个工分，十个铜扣子也算一工分。 找那种老实本分点的，别手脚不干净的，把我的铜扣子拿去当废品卖咯。” 赵小兰有了活干，也是浑身充满了干劲，连连点头记了下来。 王二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不准找你二姑帮忙。 我记得小时候，偷了她几个枣子吃，她把我吊树上打。 吗的，我王二愣记仇的很。” 聂小莲的手艺，王二愣是佩服的很，只是不断的给聂小莲画大饼。 让她好好干，等以后发达了肯定是亏待不了她。 至于什么涨工资，只能先记着了，王二愣现在兜里也没几个卵钱。 拿着一条喇叭裤，王二愣和聂小莲商量着需要改进的地方。 首先就是铜扣子，回去让炼铜厂给重新开个模具，扣子上一定要刻上沙雕的图案。 还有皮带扣，也要把沙雕图案给秀出来。 这样一来，一整套装备就齐活了。 可惜了，饶丰市没有皮革厂，不然王二愣倒想把皮鞋也给做起来。 炼铜厂那狗屁的车间主任，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眼神经常盯着女人秃起的地方乱看。 一看就是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老色批，对付这种老色批，王二愣可是有绝招。 老吴头那里的大力丸，王二愣准备再去进点货。 绝对能让那车间主任乖乖的，帮王二愣把重新开模具的事情搞定。 五天时间一过，天还没亮，王二愣开着拖拉机，载着五百件衬衫，两百多条喇叭裤，一百条麻布皮带，兴冲冲的就去找刘波跟王强。 幸好来的早，碰上刘波刚骑三轮车出门，看样子是准备出去收山货。 王二愣从拖拉机上下来，揉了揉有些颠酸了的老腰，跟刘波打起了招呼。 “刘波，日头都还没升起来，就去收山货？生产队的牛都没你勤快啊。 这几天怎么样？收了多少货？” 刘波有些愁眉苦脸，看见王二愣勉强笑了笑。 “哎，别提了，附近的人家都收完了，走好远去才能收的到。” “收不到就先停会，跟我去市里一趟，我的制衣厂做了很多衣服出来，拿到市里，看看好不好卖。” “行，我先去喊一下大头” 小半天后，饶丰市就出现了三个打扮怪异的家伙。 三人全部穿着花里胡哨的的花衬衫，裤脚宽大无比，把鞋子都包了。 路人纷纷指指点点。 三人大摇大摆的走进黑市，弄了个摊位，将各色衣服给摆上。 那张牙舞爪的金色雄鹰，造型夸张的裤腿，颜色骚气到爆炸。 这个时代的土包子哪里见过，如此拉风的打扮，都不用王二愣喊，路人就不由自主的围了上来。 王二愣看着围上来的路人，连忙就开始介绍自己的产品。 “瞧一瞧，看一看啦，沙雕牌衬衫，喇叭裤，布腰带。 全部都是港城那边的最新款，看到我背后这个老鹰没？ 威不威风？老不老卵？ 衣服二十五一件，喇叭裤二十一条，皮带十五一根” 这价格一出，立马就有人跳了出来。 “供销社的的确良衬衫一件才十八块，裤子也才十五块，你这衣服的价格太黑了。” 王二愣鼻孔朝天，仿佛看傻子一样看那家伙。 “我这是港城货，能一样嘛？看到衣领这里没？ 沙雕牌，大牌子，你懂什么叫沙雕嘛？ 为什么老子一进这黑市，你们就盯着老子看？ 还不是因为老子穿了这沙雕牌的衣服，让你们巴不得把我的衣服扒下来，套你们身上。 要买的就趁早，这一次货可弄的不多，下一次想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货了” 王二愣说的口干舌燥，终于有个小年轻，放心了心中的顾虑。 “给我来一件，要那一件，对，能不能便宜点？” “不能，我这衣服好卖的很，就那么点货，不愁卖。” “好，给你钱。” “刘波收钱，大头看紧一点，别让人拿了我们的货。” “我要一件衣服，一条裤子。” “我，我也要一件衣服” 场面相当的火爆，买衣服的人不少，绝大部分都是小年轻。 年龄大的，虽然也有些蠢蠢欲动，但养家糊口的重担在身，也只能看看而已。 忙活到四点来钟，衣服卖出去大半，裤子也将近大半，皮带却没有卖出去几根。 看着人越来越少，王二愣果断就让刘波跟王强开始收摊子。 看了一下午，王二愣早就看出来了，他的衣服，主流消费群体，还是年轻人。 这个时候哪里年轻人对多，肯定是快下班的工厂附近了。 而且那些上班的年轻人，舍得花钱打扮的很，这么沙雕的衣服，他们一定会喜欢。 一下午卖了将近大半的衣服，裤子，足足卖了六千八百多块钱。 这可把王二愣给高兴坏了。 一匹布是一百尺，一套衣服加裤子，最多也就用七尺，最少也能做出十五套来。 一套衣服加裤子卖四十五块钱，十五套就是六百七十五块钱，除去布料的成本五十，二十五就算人工成本，净利润达到了夸张的六百块钱。 王二愣背着一个装钱的大布袋，喊着让刘波跟王强赶紧跟上。 还没出黑市口，就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痞子们盯上了，领头的笑呵呵的看着王二愣。 “哥们，来到火屎哥的地盘发财，也不跟我们火屎哥打个招呼就走？ 这样可就太不地道了，走，我们火屎哥要请你喝个茶。” 第155章 谈判 王二愣还没开口，王强却是气炸了，王二愣赚的钱多，那他也能跟着能沾不少光。 王强走到前面捏着拳头，张嘴就开骂，有王二愣跟刘波在，他可是一点都不怂，就这七八个混子，还真不够他们打的。 “吗的，你们几个狗东西，几个意思？看老子赚了一点钱就眼红了？” 王二愣见王强耍出了他的威风，便让刘波把大头给拦住，对着领头的混混说道： “既然火屎哥请我喝茶，那肯定是好茶，老子也是个好茶之人，前面带路。” “好小子，有种。我认得你，上次在我手上买过三轮车？ 路子挺宽啊，才多久，又倒腾上了衣服。” “嘿嘿，朋友多，路就好走些。” “嚯，这话说的对，我们老大，火屎哥也喜欢交朋友” 还是上次那个卖自行车的大院子，不过这一次完全不一样，王二愣是被当做“客人”给请过来的。 刘波和王强在楼下就被拦了下来，王二愣对着两人使了个眼色，跟着领头的混子就上了二楼。 一间有模有样的办公室内，一张红棕色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光着膀子，肥头大耳的光头佬，胸口还纹着一条大青龙。 光头佬身后的墙上还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上善若水”。 王二愣心中有点想笑，真他吗的土，以他的赚钱速度，只怕要不了多久。 什么厚德载物，花开富贵，天道酬勤之类的肯定都能一一看到。 王二愣打量着火屎哥的工作环境，火屎哥却是打量着王二愣。 眼前这个大个子一点都不怯场，若不是傻子，那就是有所倚仗，火屎哥更倾向于后者，就是不知道这大个子的倚仗是什么。 王二愣朝火屎哥拱了拱手，便在火屎哥的面前坐了下来。 “火屎哥，听说你这有好茶，冒昧的上门讨一杯吃吃。” 火屎哥看着眼前浓眉大眼的家伙，为什么长的一副老实人的样子，说话却那么无耻。 老子只不过跟你客套一下，你还真以为老子要请你吃茶？ 还好火屎哥这几年，年纪大了些，脾气也收敛了一点，不然早就一拳打向王二愣的狗头了。 火屎哥朝手下招了招手说道： “去，泡壶好茶上来，我跟小兄弟喝喝茶，谈点事情。 小兄弟怎么称呼？来我火屎哥的地盘上发财，可不能坏了规矩啊，怎么也得跟我打个招呼？” 王二愣心里一笑，这狗东西看老子发财，想分一杯羹。 “我叫谢宝庆，倒腾点小玩意，没想到还能入的了火屎哥的法眼。 好在现在也不晚，我谢宝庆能跟火屎哥一起谈笑风生，那面子可赚大了，一会的热茶，我得多喝几杯。” 火屎哥嘴都差点让王二愣气歪了，你他娘的小半天，就赚了六七千块钱下袋，还倒腾点小玩意？ 老子搞点二手自行车的买卖，三天都顶不上你小子一天，而且老子的利润肯定没你卖衣服的利润来的高。 喝茶，喝个屁茶，在老子的地头赚钱，不给老子分润一些，老子让你血本无归。 火屎哥到底还是没沉住气，一拍桌子。 “别跟老子嬉皮笑脸的，我问你，你衣服和裤子哪里来的货？你的上家是谁？老子要跟他认识一下。” 王二愣见火屎哥要翻脸，还是风轻云淡的，一副老子比你有素质的样子。 “火屎哥，别动气，别动气。要找我的上家？不好意思，以你的面子，这路子走不通。 若是要谈合作的话，跟我谈就可以。” 火屎哥看王二愣那样子，一拳砸在办公桌上，一下就站了起来。 王二愣看火屎哥真的翻脸了，也不再顾及，用力的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那一拳的力道，把实木办公桌都给打裂了。 随即王二愣也站了起来，一脸怪笑的看着火屎哥。 “火屎哥，你看这桌子，质量可是有点差啊，我都没怎么发力。” 火屎哥的几个小弟，看见老大跟王二愣顶起了牛，立马冲了上来，把王二愣围了起来，就等火屎哥一个眼色，便要将王二愣给痛打一顿。 楼下也突然出现打斗声，不过就一小会，刘波便带着王强冲了上楼，进屋把几个混子推开，站到了王二愣身旁。 火屎哥真没想到，今天碰上了个硬茬子，楼下可是有五六个人的，就那么一小会，便被人给收拾了。 眼前这个大个子更是凶的紧，这实木办公桌的木料和厚度，他可是知道的，能一拳把桌子打裂，若打到他脑袋上，怕是会被他一拳打死。 混江湖的，看见过江龙，低头认个怂，也不稀奇。 火屎哥也不是什么愣头青，在道上混，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欺软怕硬，该怂就怂。 “误会，误会，都围着干什么？散了散了。 我跟小兄弟，喝喝茶谈点事情而已。” 王二愣也顺驴下坡。 “刘波，王强，出去出去，我跟火屎哥聊的投机的很，你们进来做什么？” 待各自的小弟出了办公室，王二愣也不再装哔，该摆的立场都摆了，该秀的实力也秀了，火屎哥作为地头蛇的面子也得给他。 王二愣直接了当的开了口： “火屎哥，既然你想分一杯羹，也不是不可以。 刚好我有这个路子，有钱大家一起赚，也总比大家都吃不饱，是不是这个理？” 火屎哥见王二愣把事情摆在明面上，刚刚也没镇住眼前的小子，尽管有些不甘心，还是认了下来。 “多个朋友多条路子，你有这个想法，那咱们便可以合作一下。 整个饶丰市，就我这一块地方可以卖衣服，我要占大头。” 王二愣也说出自己的理由。 “巧了，整个饶丰市就我有路子可以拿到那些衣服。 大不了我去云广县和周边县城跑上一跑，好货还怕卖不出去？” 火屎哥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王二愣，有些气急败坏。 “那你想怎样？划下道来，我听听，不行就一拍两散。” 王二愣也不再撩拨火屎哥，直接报出自己的价格。 “我从外头拿货就要十三块钱一件，弄到这边也不容易，路上最少要损耗个两块。 衣服我卖二十五一件，我要赚五块，给你二十块钱一件。 喇叭裤我卖二十一条，我要赚三块，给你十七块钱一条” 第156章 批发 两人谈在办公室里谈的有来有回，甚至为了一毛钱针锋相对，拍桌子骂娘。 最终价格还是谈了下来，做买卖嘛，哪有谈不拢的生意，只不过是互相试探底线而已。 王二愣最终还是输了，没了底线，答应十九块八一件衬衫的价格批发给火屎哥，喇叭裤批发给火屎哥十六块八一条。 皮带火屎哥也没放过，这个做工比较毛糙，王二愣也想尽快出手，直接两块钱一条给甩卖了。 衣服裤子加皮带全部批给了火屎哥，火屎哥财力居然吃不下那么多货，居然拿小黄鱼来抵。 一共七千块钱的货，火屎哥只出的起四千六，剩下的给了两条小黄鱼。 一根小黄鱼差不多三十三克，金价浮动也厉害的很，一会三十多一克，一会四十多一克。 就按四十一克，两根小黄鱼抵了两千四百块钱。 这一下，王二愣兜里的现金就有一万一千多块钱，直接就成了万元户，怕是整个饶丰市也找不出几个来。 当然，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除外。 出了黑市，王二愣掏出四百块钱，一人二百分给刘波和王强。 “以后那些山货就不要收了，累的要死，还不来钱。” 见识了大场面的刘波跟王强，自然也是那么想的，要让他们骑着三轮车倒腾山货，一个月都未必能赚出两百块钱来。 而且山货还越来越难收了，搞农副产品可不是个好出路。 虽然火屎哥跟王二愣算是暂时的合作伙伴，但这并不妨碍火屎哥想找出王二愣的上家。 毕竟这么赚钱的路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踏实。 至于搞制衣厂去仿制这些衣服，火屎哥可从来没有去想过，习惯了做无本买卖的人，你让他去创业？那不是扯犊子吗？ 王二愣开着拖拉机，载着王强跟刘波两人，才开了一小会。 刘波就把脑袋凑到前面，声音不大不小，王二愣刚好听的见。 “哥，后面有尾巴跟着我们。四个人，两辆自行车。” “确定嘛？跟了我们多久了？” “我们出黑市口就跟上了，有一个还是脸熟的。” “好，正好你们俩一人缺一辆自行车，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嘛？ 我现在往前边那个拐弯口开，去那里解决他们” 十分钟后，王二愣的拖拉机斗上，除了笑嘻嘻的刘波跟王强，还多了两辆自行车。 王二愣不屑的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四个小痞子，开着拖拉机扬长而去。 “哼，果然道上混的人，全都不讲道义，火屎哥，你个狗东西，跟我王二愣耍心眼子。” 王二愣算是把这笔账给记下了，将来若有机会，那肯定得还回去。 既然你火屎哥不讲道义，我王二愣也不会在你一棵树上吊死。 云广县和周边县城，我都得去找找市场。 接下来的几天，王二愣自然是找刘麻子买布料了，没了残次品，就直接买了正品。 一百块钱一匹，足足贵了一倍，甚至还要布票。 又多花了二十块钱，本钱已经达到一百二一匹了。 也是没的办法，这才是正道，做买卖的，步子起来后，有大路走，自然得走大路，一直捞偏门，总会有马失前蹄的那天。 买了五十匹布，这一次是堂堂正正的交易，王二愣以赵王庄集体制衣厂的名义采购，纺织厂也开了正式的票据。 五十匹布，花了王二愣足足六千块钱。 搞定了布料，王二愣又找上了炼铜厂的车间主任。 这家伙胃口大的很，开一个模具要收王二愣五百块钱，扣子和皮带扣两种，就要收一千。 王二愣哪能当这种冤大头，掏出一颗大力丸，神秘的跟秃头车间主任交待了一番。 第二天，再跟秃头车间主任见面时，秃头再也不提开模具的事情。 价格还是没变，带着沙雕花纹的铜扣子还是三分钱一个。 带沙雕花纹的皮带扣，也是老样子，三毛钱一个。 铜扣子买了两万个，铜皮带扣两千个，加一起才花了不到一千二百块钱。 秃头唯一的条件就是，大力丸二十块钱一粒，最少要给他一百粒。 王二愣连忙表示大力丸，所用的药材都是人迹罕见的深山里，产量那是相当的困难。 每个月最多只能供给秃头车间主任十粒，再多的话，他王二愣也是无能为力。 秃头想了想也是，神药之所以是神药，肯定是因为它的稀缺性。 软磨硬泡许久，王二愣就是不松口，没得办法，现在是他求着王二愣。 秃头车间主任买大力丸，除了给自己用，也是想借着大力丸去巴结上级。 毕竟权利越大，责任越大，避免不了和某些妇女同志，进行深入的交流。 经常如此，那老腰怎么吃得消？用大力丸补一补，就很有必要了。 大力丸之威果然非同凡响，特事特办，王二愣的铜扣子和铜皮带扣一天时间就搞定了。 王二愣还没跟柳三凤好好的腻歪一下，才两天的功夫，所有的事情，都办了个妥当。 只好约定了下一次过来，带柳三凤回赵王庄住几天，柳三凤才破涕为笑。 又到百货大楼找孙胜军采购了一波，这一回可不是为了投机倒把。 完全是为了储备物资，自己的制衣厂，以后的工人肯定是越来越多。 正常的日用品，王二愣当然得供上，让工人们没了后顾之忧，安心的去搞生产。 王强跟刘波两个家伙，王二愣也没让他们闲着，一人给五百块钱，照样让他们去收老物件。 在不同的镇上，王二愣又买了五台缝纫机，十台缝纫机摆在一起，还是挺壮观的。 就是那些女工干活的时候，太过粗俗，反正大棚里有围墙挡着，天气稍微一热。 女工们便放飞自我，学着男人那样光膀子干活。 对于王二愣来说，男女一向平等，既然男人下地可以光膀子干活，那女人做工一样也可以。 毕竟穿衣自由，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女工们也是相当的大胆，开始时还稍微遮掩一下，到后面直接就敢到王二愣面前比大小了。 第157章 陈小梅大肚 点点枯黄，层林尽染，山河忽晚，人间已秋。 王二愣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五个多月了，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又忙碌。 想想五个多月前的光景，自己穿着一条破裙子，吃着番薯渣，睡着稻草堆，整日与跳蚤和蚊虫作伴。 而今，自己不再为衣食所忧，制衣厂虽然名义上是生产队的产业，可一针一线完全是自己做主，跟自己的又有什么区别。 最近风声又有些反复，王二愣也不敢太跳，出货都是按批发的模式，卖给了周边县城的地头蛇。 街面上到处都是，穿着沙雕服和喇叭裤的年轻男女。 包括布艺皮带也卖疯了，只因为上面刻了一只金色沙雕。 为了提升赵王庄的集体精神面貌，身为副队长的王二愣，大手一挥，全庄每人发两套沙雕衬衫。 不出三天，整个赵王庄上至八十岁的老太婆，下至刚刚会走路的小屁孩，全都穿上花里胡哨的的沙雕衣服。 至于什么不喜欢这衣服的风格？那不可能，有的穿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 服装生产已经走上了正轨，暂时也不需要再扩张了，毕竟已经够惹眼了。 镇上公社里那些狗屁干部，动不动就来赵王庄打秋风，吃白食，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安排干部，进制衣厂指导工作。 王二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安排了几个老太婆，将公社来的几个办事员给骂个狗血淋头。 并吩咐以后，生产队的食堂，不准接待公社来的办事员。 金黄色的稻田，大片大片的，饱满的稻穗，沉甸甸的压弯了稻杆。 王二愣闻着稻香，看的出神，正准备吟诗一首。 赵小兰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老远就大喊: “二愣，不好了，不好了。 陈小梅被月仙婶子和陈春花她们，抓到生产队的谷场去了。 说陈小梅不知道怀了哪个男人的野种，看样子，差不多都怀两个月了。 现在正在批斗陈小梅呢，一会还要给陈小梅挂牌游街。” 王二愣将手里的稻穗一扔，撒丫子的往生产队的谷场跑去。 吗的，陈小梅要怀孕，如果差不多两个月的话，那几乎可以断定是自己的种。 就是王德金把陈小梅卖掉的那一夜，王二愣推了陈小梅的车，事发突然，没采取措施。 带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一次无所谓，吗的，没想到给自己埋了那么大的坑。 整个赵王庄生产队，谁不知道陈小梅跟我的关系？ 李月仙跟陈春花有那么大的胆子？怕是背后还有赵有田指使？ 狗日的赵有田，我没找你来事，你居然敢跟我整活？ 肯定是公社里有人搞鬼，想拉我下马，扶赵有田上位。 哼，我倒要看看，谁敢跳出来跟我作对。 王二愣还没到谷场，就看到一堆人看热闹。 “他吗的，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热闹看？让老子也看一看。” 村民们看着王二愣来了，不自觉的就让开了一条路。 谷场正中央，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看样子正是陈小梅。 李月仙扯着陈小梅的头发，陈春花抓着陈小梅的一只手，在扇陈小梅耳刮子。 王二愣顿时就怒了，陈小梅再怎么好吃懒做，那也是跟他一个碗里吃饭的。 两个死堂客，敢动我的人，真是活够了。 王二愣大吼一声: “他吗的，李月仙，陈春花，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李月仙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开口笑道: “是二愣副队长啊，王大猪都死小半年了，这陈小梅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 你给大家说说，这种情况是该浸猪笼还是骑木驴？” 王二愣也笑了，上前走到李月仙年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扯着李月仙的头发像扔垃圾一样，给甩到地上。 陈春花看王二愣行凶，刚想跑，却被王二愣扯住头发给拉了回来。 连续两个巴掌，将陈春花打的晕头转向，抓起头发，扔到了李月仙身上。 “陈小梅，我给你做主，她们刚刚怎么打你的，你现在打回去。” 王二愣说完，一手一个，扯住李月仙和陈春花的头发，让陈小梅出气。 陈小梅刚刚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此刻突然龙精虎猛，对着李月仙和陈春花又抓又挠。 李月仙和陈春花还不老实，居然想还手。 王二愣可不跟她们客气，拽住两个堂客的头发，就把两人提了起来。 赵有田看着自己老婆跟侄媳妇被王二愣打，眼神快要喷出火来，大声骂道: “王二愣，你疯了嘛？为什么要维护陈小梅？莫非陈小梅肚子的里，是你的野种？” 赵有田想把锅扣到王二愣头上，虽然这锅确实是王二愣的锅。 可王二愣哪敢背下来，当即就否认了。 “放你吗个屁，陈小梅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德金的。 王德金那处生把陈小梅玷污后，又把陈小梅卖到了张家桥。 陈小梅和我说过这事，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有跟大家明说。 既然是王德金的种，自然也算是我王家人，这孩子应该生下来。 对了，王德金干出这样的事情，真是罪该万死。 你们这些小屁孩，谁去王德金的坟头上拉坨屎，我就给他十颗糖吃。” 赵有田看王二愣狡辩，气的嘴都歪了。 “王二愣，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嘛？” 王二愣将手里的李月仙和陈春花往地上一甩，嘴巴一歪。 “老子就当你赵有田是傻子，怎么？不服嘛？ 还有你们这些看热闹的，都给老子滚蛋，谁还站在这里，那就是跟我王二愣作对。” 村民们见王二愣子要发飙，稍微机灵些的转身就走，脑子转的慢一些的，也跟着开溜了。 现场一时只剩下赵有田，和两个公社里的办事员。 王二愣心想，好嘛，我说赵有田哪里有那么大的狗胆。 赵有田赶紧将求助的眼神，看向公社的两个办事员。 两个办事员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赵有田办事那么不靠谱。 也没想到王二愣在生产队那么凶，根本没人敢跟他作对，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第158章 制衣厂倒闭 王二愣戏谑的看着公社的两名办事员，一点都没给两人留情面。 “你们两个打秋风的狗东西，来我赵王庄搞事情是？老子记住你们了。” “王二愣，你休要猖狂，得罪了我们，有你好受的。” “哼，就是，你一个小小的生产队副队长，就是个屁，等着，明天就要你好看。” 两个办事员，说完扭头就走，根本懒得再看赵有田一眼。 要不是赵有田这上不得台面的废物，他们哪里会那么冒失，肯定会有更毒的招数使出来。 王二愣也懒得再看赵有田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小梅的肚子。 “你怀孕了，怎么不跟我说？” 陈小梅捂住肚子，不敢看王二愣。 “我，我想保住这个孩子。” 王二愣一拍脑门，看来一直做的措施，让陈小梅以为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小孩，所以才瞒着自己。 “那就生下来，放心，一切都有我。 赵小兰，你带陈小梅先回你那里，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一下。 赵有田跟那两个公社的办事员，估计还不死心呐。” 王二愣刚说完，谷场又来了几个人，是深山湾的猎户，王大勇他们。 自从王二愣的制衣厂开起来后，中午要供女工们一顿饭，便找上了深山湾的猎户们采购肉食。 两边一拍即合，猎户们不用再去大队供销社代销点买生活物资，直接拿猎物就能在王二愣这交换。 王二愣看见王大勇，又看了看还没走太远的两个公社办事员。 连忙招手把王大勇叫了过来。 “大勇哥，你帮我个忙。看见那两个狗东西没，刚刚想害我来着。 我不太方便出手，你跟上去，出了咱们生产队，立马给他们点苦头吃吃。 对了，打他们的时候，记得蒙住脸，别让人认出样子。” 王大勇点了点头，露出狞笑，尾随两个倒霉蛋而去。 两个倒霉蛋，真是不长眼，居然敢得罪这个阴险狡诈的王二愣。 王二愣回到家，来到生产衣服的大棚。 “各位，各位，把手里的活停一下，我有事情要宣布。 赵有田吃里扒外，跟公社里的办事员要整我，估计就是要朝咱们制衣厂下手。” 大棚里的女工们一听，纷纷炸了锅。 “那，那怎么办？我们还能做衣服赚工分嘛？” “公社那几个办事员可不是东西，经常来我们食堂打秋风，还色眯眯的盯着老娘的奈子看。” “二愣队长，你倒是说话啊，接下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女工们，是相当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毕竟这份工作做起来，可比下地赚工分轻松多了，不用风吹日晒，中午还能吃一顿荤。 而且工分赚的比老爷们赚的还多，回到家里说话底气都足了起来。 王二愣也不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计划跟说了出来。 “这里十台缝纫机，找十个技术好的，把缝纫机抬到你们自己家里去做衣服。 缝纫机的票据，我也会给你们，公社的人问起来，你们就说缝纫机是你们自己买的。 借给制衣厂用了段时间而已，反正有票据在手，你们不用担心什么。 你们四十个人，四个人一组，分开做衣服，就这么决定了。 做好的衣服，你们自己先藏好，我有空了再去拿。 聂小莲，陈思雨，你们安排一下，记得跟她们交代清楚。” 聂小莲点了点头，和陈思雨就开始给女工们分起了小组。 王二愣一路小跑，进了生产队的广播室里，开始了演讲，铁皮喇叭里传来王二愣的怒吼。 “狗日的赵有田吃里扒外，伙同公社的办事员，要搞垮咱们赵王庄的制衣厂。 我王二愣就算便宜咱们赵王庄自己人，也不能便宜了狗日的赵有田，跟公社里的狗腿子。 现在我宣布赵王庄集体制衣厂倒闭了，缝纫机是租借过来的，现在已经物归原主。 生产衣服的棚子，是我王二愣的，现在收回。 至于制衣厂所产生的利润，一共十块钱，稍后我会上缴大队的公账里。 一切都是有账目可查，欢迎各位赵王庄生产队的队员们，来找我王二愣监督查账。” 王二愣倒是想看看，谁敢来找自己查账。 反正账目都是自己瞎写的，怎么写都自己说的算。 不过就是错别字多了一些，不会写的字，圆圆圈圈多一些而已。 我王二愣没读过书，记的账自己也看不懂，也不奇怪？你们要看得懂，就随意。 王二愣从广播室里出来，就看见一脸忧色的王德福跟王德宝。 王德福气喘嘘嘘的，气还没缓过来，便开了口： “二愣，怎么回事？制衣厂什么情况？我没听错？倒闭了？” 王二愣叹了一口。 “哎~” “你没听错，你去大队开会那么一会。 赵有田带着几个堂客去批斗陈小梅，陈小梅怀孕了，孩子是王德金的。 然后让我给拦了下来。 公社里的两个办事员跟赵有田勾搭在一块呢，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估摸着，明天他们就要朝咱们制衣厂下手。 我就是喂狗，也不会让他们赚我们赵王庄一分钱的便宜。 我把缝纫机分给女工们了，让他们拿自己家去偷偷摸摸做衣服，缝纫机票据也齐全。 衣服的产量会少一些，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王德福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好你个龟孙赵有田，吃里扒外是？ 德宝你安排几个民兵去把赵有田打一顿，就说他偷了生产队的牛粪。” 王德宝捏着拳头，对着桌子一拍。 “队长，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捶死他个龟孙。” 王二愣也补充了一句。 “对了，德福叔，我记得上次队里不是说，要在深山湾开几块荒地么？ 就让赵有田跟李月仙去，怎么样？对了，陈春花也跟着去。 让王大勇跟猎户们，好好的监督监督。” 王德福看了王二愣一眼。 吗的，这王二愣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心里毒的很，我怎么不知道深山湾要开荒？ 那赵有田到了深山湾，里面进出就一条小路，那不跟坐牢一样？ 而且那些猎户都是跟你王二愣采买物资过活，你二愣子一句话下去，赵有田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159章 厂长来了 第二天，两个鼻青脸肿的公社办事员，趾高气昂的走了进赵王庄生产队的院子里。 径直找到王德福，拿出一张盖着公章的信纸，朝王德福眼前晃了晃。 王德福根本没看清楚，那信纸上写的是什么，便听到公社的办事员说: “王德福队长，上面有新的任命，你召集一下生产队里的干部，咱们一起开个会。” 任命文件其实可以直接出示，但公社的办事员可是打算来搞事的，当然是怎么解气怎么来。 王德福欣然答应，不就是开个会嘛？那就开呗。 刚好今天秋收抢稻谷，大部分壮劳力都到地里去了。 干部们可是最忙的，王德福也不想公社来的办事员太尴尬，就想随便找几个人来凑数。 给公社来的两位办事员泡了杯热茶，就出门找人去了。 刚好碰到正在洗菜的李厨子，直接就给抓了壮丁。 “李大厨，你去找四五个有空的人过来，来大堂开会，你也一起。” 王德福将事情推给李大厨后，转身走近大堂，说了句，人马上就到，也吸溜吸溜的喝起了茶水。 李大厨根本没想到，他也会有被开会的一天。 难道王德福队长终于看出来，我其实是当干部的料？ 开会好啊，我这就去找人，得多找几个。 不一会，李厨子就把五个人给找齐了。 六个人大摇大摆的就往大堂走去。 王德福看见李大厨带进来的五个人，一口茶水差点把自己呛死。 李厨子啊，李厨子，你他吗的，真是上不了台面啊。 我让你找人，你它吗的，给我找四个老头老太，加一个换牙期的小屁孩。 五个人加起来，都没老子一个人的牙多。 李厨子浑然不知王德福心里正在骂他，正儿八经的的往凳子上一坐。 老太老太也学着李厨子的样子，各自入座。 公社来的两位办事员，脸色铁青的看着王德福。 “王德福队长，你什么意思？能给我个解释嘛？” 王德福瞪了李厨子一眼，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跟王二愣认识那么久，多少学会了一点，怎么编瞎话。 王德福一本正经的说道: “为了体现对两位公社的办事员到访的敬意，我把赵王庄里辈分最大的人，都请了过来。” 公社办事员指着那个缺牙的小屁孩。 “王德福，那娃娃小雀雀都露在外面，你确定没有逗我？” “张办事员，你别看他只有八岁，但是他辈分大啊，我都要叫他一声叔公呢。” 张办事员一拍桌子，大吼一声: “王德福，你就是这么对待公社干部的？王二愣呢？让他出来见我。” 王德福见张办事员敢拍他的桌子，王二愣都要叫我一声德福叔，你个小张办事员，算个几八，真是没大没小。 随即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王二愣副队长，正在带领乡亲们抢收稻谷，没空。” 张办事员刚想发火，被另一个办事员拦住了。 “既然他没空，那就麻烦王德福队长，带我们去见他。 这公社下来的任命书，需要王二愣同志配合一下。” 张办事员也点了点头，心想，等会见了王二愣，一定要狠狠的把现在受的气给出回来。 幻想着接下来，王德福和王二愣会被他给气吐血的样子，张办事员笑出了猪声。 对于合理的要求，王德福也不好拒绝，带着两位办事员向田间走去。 队员们正在田里忙活的热火朝天，割稻子的，递稻把的，踩打谷机的，挑稻谷的。 秋老虎厉害的很，田间地头劳作的人们，几乎每个人都像泡过水一样，额头上，发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珠子。 丰收的景象，处处片片欢声笑语。 王德福也露出满意的笑容，叹了一声。 “今年真是个好年景啊，交完公粮后，剩下的粮食，队里还能过个好年。” 张办事员可懒得听王德福啰嗦，开口催促王德福快点去找王二愣。 王德福兴致被打断了，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默不作声的就走。 吗的，等一会，看王二愣怎么收拾你们两个狗东西。 王二愣这一会，正坐在拖拉机上，不时的用胳膊蹭蹭陈小梅，偷摸的丈量陈小梅二次发育的地方呢。 陈小梅突然掐了王二愣老腰一把，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王德福正带着两个公社办事员走来。 王二愣身子一斜，靠在车座靠背上，脚搭在拖拉机的方向盘上，抖起了腿。 挥了挥手，让陈小梅一边凉快去，静待公社的两位办事员过来。 张办事员看王二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老远就开口大叫。 “王二愣，你一个小小的副生产队长，见了上级下派的办事员，一点礼数都不懂嘛？” 王二愣可不吃他那一套，轻蔑的看了两个办事员一眼。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忙着秋收转运粮食呢。 要是耽误了我们赵王庄粮食抢收，我就让全生产队的孤寡老人，去你们家吃饭。” “你，你~” “你什么你？你再拿手指头指着老子，老子把你手都给掰断了。” 张办事员多少也知道一些王二愣的凶名，放了下手，从兜里掏出一张信纸，得意的一笑。 “王二愣，你猖狂是？看看这个。” 王二愣接过信纸一看，好家伙。 公社下来的任命书，任命这两个狗东西，为赵王庄生产队老王集体制衣厂的厂长和副厂长。 吗的，还好老子有先见之明，不然这一下，损失可就大了。 公社的两位办事员，一脸期待的看着王二愣，想看一看王二愣震惊的表情。 王二愣见两个办事员的脸上，那一副迫不及待，一脸狗吃屎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决定配合他们的表演。 王二愣突然眼睛一下睁的老大，嘴巴都合不拢了，足足呆了一分钟，才大声吼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答应。 赵王庄制衣厂是属于赵王庄生产队集体所有，任何重大决策，都需要赵王庄生产队队员集体表决才有效。 你们这么做，不符合规矩。” 第160章 厂长上任 两位新任的制衣厂厂长，看着王二愣无能狂怒的样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升华了。 两人相视一笑，总算让这该死的二愣子吃瘪了，真爽。 张办事员，不，现在已经是张副厂长了。 张副厂长感觉自己赢了，趾高气昂的笑着说： “王二愣同志，这是组织上做的决定，我希望你能理解组织上的良苦用心，一切以大局观为重。” 张副厂长巴不得王二愣横跳起来，要是他王二愣敢公然违背公社的任命，那就更好了，组织上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个二愣子。 王德福知道王二愣早就把后路铺好，看着王二愣的表演，就知道王二愣在使坏。 既然演戏，那就要演全套，我王德福也是老戏骨啊。 王德福把额头上的汗水往眼睛里一抹，泪眼婆娑的劝起了王二愣。 “二愣，你可不要犯浑做傻事啊，公社既然做了决定，那就有他的道理，千万不能跟公社对着干啊。” 王二愣看了一眼老泪纵横的王德福，像是痛失双亲一样，演的也太浮夸了，居然跟我抢戏。 王二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神情满是悲愤，紧握拳头的手微微颤抖，以表示内心剧烈的波动。 最终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哎…” 王二愣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丢了魂一样，眼神空洞的看向两位新任的制衣厂厂长。 “罢了，罢了，既然公社已经决定了，那就按公社的规矩来。” 张副厂长看着王二愣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不知有多痛快。 吗的，老子到你食堂蹭几顿肉吃，调戏一下你制衣厂的大柰子女工，你个二愣子居然还敢不识抬举。 现在爽了？老子连锅都给你端了。 嘿嘿，制衣厂里面那两个女工，一个叫聂小莲的，一个叫陈思雨的。 我们两个厂长一人刚好配一个，玩腻了，还能换着玩。 想到痛快处，张副厂长觉得自己现在好歹也是手下有几十号女工的人物，便假装大度的安慰起了王二愣。 “王二愣同志，既然你接受了组织上的安排，组织肯定会在其他方面给予你优待的。 这一点，我和钱厂长都会可以给你做个保证。” 钱厂长双手背在身后，也点了点头，附和说: “王二愣同志，既然你接受了组织上的安排。 那我们现在就去制衣厂，交接一下工作，也省得耽误你们秋收的正事。” 王二愣既然答应了两位厂长，自然也不拖拉，下了拖拉机就走。 张副厂长看王二愣往生产队走去，便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王二愣同志，去制衣厂的路，不是在那边嘛？” 王二愣头也没回，继续走，说了一句。 “原来的制衣厂，是借用了我的房子，我收回来自己住了。 现在的制衣厂，搬到生产队去了。” 张副厂长跟钱厂长两人相视一看，心里都有些不好的预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跟。 王二愣领着两位制衣厂的厂长，来到一间塌的半边的土屋。 土屋的门口挂着一个牌子，“赵王庄集体制衣厂”。 土屋里臭烘烘的，地上还有不少人拉的翔。 王二愣咧嘴一笑，指着破屋子说: “两位厂长，赵王庄集体制衣厂到了，欢迎两位厂长前来指导工作。” 张副厂长哪里还看不出来，王二愣这是在耍他，气急败坏的跳脚。 “王二愣，是不是你侵占公家财产？制衣厂的缝纫机呢？衣服呢？工人呢？ 我可记得清楚的很，昨天还有十台缝纫机，三四十个女工，厂房里全是堆积如山的衣物” 钱厂长也是一脸铁青的看着王二愣，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样子像是气的不轻。 王二愣用小手指，抠了抠鼻屎，揉成一小团，手指一弹，鼻屎正好落进大吼大叫的张副厂长嘴里。 张副厂长说的正欢,喉咙一滚动，就把王二愣弹过来的鼻屎给吞了进去。 连忙躬身呸呸呸，抠着喉咙想要吐出来。 王二愣一脸歉意的看向张副厂长。 “张厂长，对不住，对不住，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张嘴接我弹的鼻屎干嘛？” 张副厂长杀了王二愣的心思都有，拳头捏的紧紧的，要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他打不赢王二愣，他早就发飙了。 钱厂长看着张副厂长被整，自然也是兔死狐悲。 “够了，王二愣，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我问你制衣厂的缝纫机，女工，和衣服去哪里了？” 王二愣伸出三个手指头，一个个的数给钱厂长听。 “第一是缝纫机的问题，以我们生产队的能力，可没有闲钱去购买。 十台缝纫机都是租借过来的，刚好租期到了，缝纫机自然是物归原主咯。 第二就是制衣厂不存在女工，那都是我们生产队的队员，闲时做点衣裳赚点工分，农忙时，肯定要以农活为主。 第三嘛，那些衣服全部都发给队员们穿了，集体的劳动成果，当然得集体生产队员们分享嘛。” 张副厂长脸色憋的通红，根本就不听王二愣的歪理。 “王二愣，你别给我耍那些花招。 我现在要求你恢复制衣厂的原貌，不然一切后果自负。” 王二愣看了一眼张副厂长，又看向钱厂长。 “钱厂长，也是这么个意思嘛？” 钱厂长冷哼一声，算是做了默认。 王二愣一脚将土屋破门给踢飞。 “吗的，恢复原状？制衣厂里的东西全都是租的借的，这么个恢复法？ 你们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明抢吗？首先，老子第一个就不答应。 制衣厂的大棚，是老子个人的房子，谁敢占我房子，我就要他狗命。 至于缝纫机，有种你跟缝纫机的主人说去，看人家会不会打死你？” 钱副厂长见奈何不得王二愣，拉了拉张副厂长。 “走，我们回公社去，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王二愣伸手一拦，狰狞的一笑。 “两位制衣厂厂长，你们想去哪？ 刚来赵王庄集体制衣厂上任，就想当逃兵？ 我们赵王庄集体制衣厂条件是艰苦了一些，不过我相信在两位厂长的带领下。 赵王庄制衣厂一定会再创辉煌的。” “王二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制衣厂厂长，当然要呆在制衣厂里咯。” 王二愣说完，左右手各抓住两个厂长的衣领，将两个厂长给扔进了满地是翔的破屋里。 朝不远处看热闹的，王德宝招了招手。 “王德宝，快去叫两个民兵过来。 给两位厂长做好安保工作，确保他们在赵王庄制衣厂愉快的工作。” 第161章 给村民找事做 两位制衣厂厂长尽忠尽职的，在满是臭翔的破屋子里指导了三天工作。 尽管破屋子里只有苍蝇，蚊虫和跳蚤，也阻止不了两位厂长日以继夜的粪战在第一线。 门口站岗的民兵来来去去换了几波，一切都是为了两位制衣厂厂长的安全，可不能有丝毫马虎大意。 每一次厂长想要出来，便会被客气的请回到安全无忧的破屋内。 王二愣最近除了忙秋收，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陈小梅身上，只要陈小梅说想吃什么，哪怕是半夜。 王二愣也会义无反顾的开着拖拉机出门，用贵出几倍的价格，从别人手里，把东西给买回来。 整个其他几个女人，纷纷吃起了飞醋，一直嚷嚷着要给王二愣生娃。 这事王二愣现在可不敢做，一个陈小梅差点把他吓出一身冷汗，还好能把责任推到死鬼王德金的身上。 王二愣只能一推再推，答应几人再过两年，风声小一些再整。 大力丸吃了几颗，老腰都差点要废了，才算把家门整顿好。 吹着口哨，来到关押两位制衣厂厂长的破屋，挥了挥手将两个民兵打发走。 踢了踢只剩半截的门板弄了点动静出来，朝里面喊道： “张厂长，钱厂长，真勤粪呐，还粪斗在制衣厂前线？” 两位厂长一身又脏又臭，脸色蜡黄，浓厚的黑眼圈，头发都快结块了。 张副厂长果然是硬骨头，见到王二愣就开喷。 “王二愣，你个龟孙，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 不然让我回到公社，我就弄死你。” 钱厂长貌似是个识趣的，对王二愣拱了拱手，表示不敢跟王二愣作对了。 王二愣也大度的很，表示钱厂长是他王二愣的客人，没有招待好钱厂长，他王二愣内心惶恐。 转头看着张副厂长，王二愣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姓张的，老子站这里，你有种就来跟老子拼命啊。 我劝你别找不自在，老子这生产队长是谁任命的？ 那可是公社主任，亲手特批的。 还想来我赵王庄撒野，摘老子的桃？你也配？ 这几天只不过是点开胃小菜，下次我要在赵王庄还看见你们，老子便让你们试一试老子真正的手段，滚。” 两位厂长不敢再跟王二愣说话，灰溜溜的就走了。 两人杀了赵有田的心思都有，若不是那狗东西的挑拨，自己两人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王二愣居然有公社主任那层关系，也没人告诉他们俩，怪不得有些同事看自己两人的眼神有些玩味，像是看两个跳梁小丑。 而此刻，赵有田正在带着李月仙和陈小梅，在深山湾拿着锄头挖着荒地。 就算他赵有田已经是个太监，那也算是享受了齐人之福。 秋收一结束，没过两天，赵王庄集体制衣厂的牌子，又挂回了王二愣的家里。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公社的人员少有敢来赵王庄打秋风的。 就算来了，赵王庄的食堂，也只提供番薯，其他的那是想也别想。 公社来的办事员，看着赵王庄的队员们在食堂吃香喝辣，他们只能吃番薯。 还闹了点动静，王二愣叫了十几个老太婆喷了他们一脸的唾沫星子。 天气一凉，王二愣的沙雕衬衫，销路直线下滑。 这也不出王二愣所料，的确良这玩意，除了不褪色，耐磨耐脏一些，其它的全是缺点。 天热不透气，一出汗就像身上穿着一层塑料皮。 尤其是对女性极度不友好，稍微出点汗，便会透出里面的春光。 就算这么多缺点，只要它穿不烂，那便会有人去买。 而且的确良颜色鲜艳，花色众多，也让爱美的年轻人趋之若鹜。 可天气一冷，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的确良的衣服穿身上，就像穿着一身冰冷的铁皮，而且一点都不贴身，冷空气从领口进来，能钻到裤裆里去。 何况大家都穿上厚实的外套，别人也看不着你里面穿啥。 既然对审美没了需求，那大家自然选择更为保暖舒适的土棉布了。 就算再破再烂，我穿里头，别人也看不着。 王二愣也早做了打算，只留了一台缝纫机生产的确良衬衫。 毕竟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那也是有的，多少能卖出去一些。 其他的缝纫机全部开始，生产起了土棉布做的，棉毛衫，棉毛裤。 没有了面子上的需求，棉毛衫和棉毛裤真的卖不出什么价格。 土棉布布料便宜，产量也大，供销社也很容易买到。 一般人自己扯几尺土棉布，随便缝缝补补，就是一套衣服，穿里面的，丑就丑一点，也没那么多讲究。 一件棉毛衫加一条棉毛裤，成本三块多，王二愣批发出去，也就五块钱。 这还是在王二愣能从纺织厂，直接用批发价买布料的情况下，要是去供销社买布料回来做，拖拉机的油费估计都赚不回来。 好在一个多月，王二愣赚了不少，现在也是小又收入，五万多块钱，足足五千多张大团结，装了半个小麻袋。 没事就跟家里的几个女人数钱玩，也就聂小莲和陈思雨，还有赵小兰知道他王二愣的底细。 陈小梅和赵小英被瞒的死死的，知道王二愣有钱，但肯定不知道王二愣那么有钱。 秋收一过，交完了公粮，队员们分了粮食，一下就闲了下来。 人一闲下来，屁事就多。 除了扎堆聚在一起扯淡，甚至不少人还组织起了牌局。 王二愣想管，也没那个权利，人家亲戚几个躲屋子里打打小牌，唠唠家常，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怪不得赵王庄生产队受穷，那是活该，稍微存了点粮食，心里就没点逼数了。 王二愣想了想，便出了个主意。 这个时候山里的野生毛栗子可不少，只要愿意钻山林，一天搞个几十斤，还是挺轻松的。 一个毛栗子大概只有板栗的五分之一大小，但吃起来和板栗的味道是一样的，甚至还更为粉糯一些。 想到就做到，生产队的铁皮喇叭一会就响起了王二愣的破锣嗓子。 “你们这些狗日的，大白天耍牌，晚上耍娘们，活该你们这些狗日的受穷。 现在老子给你们指一条发财的路子。 老子现在五分钱一斤，收购山里的毛栗子，有多少收多少。 不愿意钻山林的，就给老子出去收橘子，只要黄皮橘子，你们两分钱一斤收来，我出四分钱收。” 第162章 深秋 自从王二愣给生产队的队员找了点事情做之后，耍牌的人群果然少了许多。 每天天微微亮，就有成群结队的人，背着箩筐往深山里走去，甚至半大的孩子都有。 到了傍晚，箩筐里最少也能装上个二三十来斤，一天下来也有个一两块钱。 甚至有人把苦槠也采了回来，问王二愣收不收。 看他们采的那么辛苦，王二愣两分钱一斤，也收了下来。 等量多了，一起做成苦槠豆腐，到市里去卖，估计也能小赚一点。 赵小兰看出王二愣就喜欢吃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苦槠刚收来，就连夜给王二愣磨起了豆腐。 豆腐呈暗黄色，有些微苦，不过吃起来特别香，又滑又嫩，王二愣吃着还挺香。 这一下就拉开了赵王庄生产队的贫富差距，那些耍牌的，吃吃喝喝，不干正事，没有了收入，只能苦哈哈的看着别人吃香喝辣的。 稍微正常点的，也转身背着箩筐进了山，或者背着箩筐出去收橘子。 至于那些冥顽不灵的，还继续耍牌的，王二愣又不是他们爹妈，哪里能管的了那么多。 这些人有穷根，没的办法，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若是在后世，还能做着叮一声，系统激活的白日梦。 要是系统不叮，实在不行了，去什么哔贵圆，当个五星上将，每天骂骂臭送外卖的，日子过的也潇洒自在。 可在这年头，等粮食吃完，就等着吃米糠野菜过活，反正没人管你死活。 怎么过，都是自己的选择。 小屁孩们发现一个秘密，王二愣其实还是那个大傻哔。 只因为王二愣收来的橘子和板栗，放在家里，小屁孩们去吃多少，只要不浪费，绝对没人管。 而且时不时的，还有糖果发给大家吃。 嘴甜的，只要喊一声：“二愣叔，你鸡儿真大。” 大概率就会得到王二愣赏赐的小半块饼干。 王二愣傻哔的名头不胫而走，就连隔壁生产队的小屁孩们，有时候，也偷偷摸摸进来蹭吃的。 看着陈小梅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王二愣对小孩子们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宽容了。 只希望陈小梅肚子里的娃娃，能沾一沾这些熊孩子的喜气，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 王二愣现在的生活规律的很，两天在赵王庄过，两天去市里过。 橘子和毛栗子还有苦槠豆腐，卖的都挺好，只是利润比较薄而已。 一整车下来，基本上也就赚个两三百块钱。 还好有棉毛衫和棉毛裤补贴一下，一次出个两三百套，也能赚个四五百块钱。 看着生产队小屁孩们那枯燥无光有些发黄的头发，脸色基本上也是一脸的菜色。 王二愣可是操碎了心，只能尽量给小屁孩们补充一下食物的多样性。 各种野生果子，只要可以吃，味道凑合，那王二愣绝对是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王二愣一向来者不拒，一来自己家里人吃，二来小屁孩们多的很，一点都不会浪费。 王二愣甚至狠下心来，个人出资给生产队建了一个榨油坊。 这个季节正是采摘茶籽榨油的时候，以前队里的人，采摘了茶籽都是卖到供销社去。 现在王二愣不仅把赵王庄生产队们摘来的茶籽给垄断了，甚至还发动赵王庄的村民们，去别的生产队收购。 赵王庄的村民们，虽然出的价格很供销社的一样。 但又不完全一样，不仅用钱收，还可以以物易物。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把茶籽卖给赵王庄的人咯。 毕竟这个时候，物资是硬通货，有时候，比钱还好使。 这样一来，又让王二愣发了比小财，每次从市里回来，拖拉机的车斗上，拉满了从孙胜军那里采购的大批货物。 王二愣甚至给村民们，发了一些白菜，萝卜，包菜，还有冬葵的种子。 南方就这一点好，就算冬天，菜地里一样是绿油油的。 偶尔下点雪，结了冰，那也无关紧要。 把白菜和包菜外面冻坏的叶子一剥，里面还是好好的。 天气越来越冷，可赵王庄的村民们的日子，越过越有滋味。 毛栗子和橘子还有茶籽的事情忙完，王二愣又立马给他们找了新活干。 让大家去收柿子，做柿饼。 除了糖和蜂蜜，柿饼也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能让人甜到心眼里的东西。 小屁孩们也没闲着，成群结队的去田里，找泥鳅洞和黄鳝洞。 小一些的负责找，大一点的拿着锄头挖。 只因为挖到黄鳝和泥鳅，可以直接拿到生产队的食堂去。 李厨子就会用香喷喷的茶油，把泥鳅和黄鳝炸的又酥又脆。 每个小屁孩，每天可以分得二两的油炸泥鳅黄鳝，有时候也有小鱼小虾，反正孩子们送来什么，就做什么。 不用说，这油肯定是王二愣出的。 几乎家家户户都缺少食用油的情况下，王二愣用油去炸泥鳅和黄鳝，那无疑是最败家的行为。 可没办法，王二愣又不是开肉联厂的，这是最简单的肉食获得方法，费一些茶油而已，王二愣又不差那个钱。 只不过一个来月，赵王庄的熊孩子们，脸上明显有了血色，不再那么蜡黄。 和别的生产队娃娃站一起，明显就看的出不一样，个子也壮实不少。 王二愣的收获也是巨大的，他现在说一句话，比王德福还要好使。 毕竟吃人嘴短，哪家哪户没有几个光屁股的熊孩子？ 深秋的晨雾还未散尽，王二愣开着拖拉机载着柳三凤，后面的拖拉机车斗上载着柳三凤的家人们，从市里出发，缓缓的往乡下驶去。 王二愣一只开着着拖拉机，一只手紧了紧柳三凤身上的棉袄。 “三凤，你要不要坐到后面的车斗去，前边风大的很。” 柳三凤把身子朝王二愣挤了挤。 “不去，我要挨着你，有你在，我一点都不怕冷。” “那我开慢一些哈，你看你，都瘦了。医院的活太累了，要不？你就别去上班了，我养你。” “才不呢，我现在已经转正了，每个月有四十多块钱呢。 我省一些，还能存下二十多块，留着我们以后结婚用。” 第163章 办酒 柳三凤一家人，看着王二愣家里四十多号女工，忙里忙外的做衣服。 心里对王二愣这个未来女婿，更是看中了几分。 毕竟他们住在县城，经常能看到街面上的年轻人，穿着沙雕衬衫和喇叭裤，到处装哔的影子。 没想到那么爆款的衣服，竟然是自家女婿生产的。 王二愣看两个大舅哥，拿着沙雕服爱不释手，大手一挥。 “大舅哥，二舅哥，喜欢一人就拿几套去穿。” 转头又对丈母娘和老丈人说道： “爸妈，这棉毛衫和棉毛裤你们也看看，穿起来挺暖和的。” 王二愣家里吃的东西也夸张的很，各种新鲜水果和干果，一筐一筐的摆着。 女工们和小孩们，想吃的时候，可以随便拿，只要不浪费就可以。 县城里的生活条件，其实也就那样，日子过的也挺紧。 大舅哥和二舅哥两人也没个正经的工作，一天天的尽给人做小工，赚点零碎。 老丈人一家，对柳三凤那是没的说的，一个闺女硬是让她读了个中专，出来分配了个好工作。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基本上是凤毛麟角。 所以王二愣，那可是费劲了心思去招待，吃的穿的，都是挑最好的。 饭桌上几杯五粮液下肚，大舅哥借着酒劲，对着王二愣就是一顿猛夸。 “妹夫啊，三凤跟了你，可是掉进了蜜罐咯。 你说同样都是人，妹夫你的本事怎么就那么大？ 能不能教教我？给我和你小舅哥找条路子？” 小舅哥也是一脸期望的看着王二愣。 柳三凤的父母也是一样的表情，看来一家人早就商量好了。 柳三凤脸色有些不自然，看起来像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可不想因为家里的事情，让王二愣难做。 以王二愣如今的实力，帮两人找条路子，那可是举手之劳。 拿着酒杯朝老丈人和两位舅哥一举。 “没问题，这事包我身上。 你看那些箩筐里的毛栗子和柿饼了嘛？ 乡亲们低价收上来的，我去市里的时候，也能给你们顺带一些。 你们拿去集市上摆个摊子，一个月，赚个一两百块钱，还是轻轻松松的。” 大舅哥红着脸，一下就站了起来，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妹夫，我，我听你的。 我也不指望能赚个一两百，只要能赚个三四十，我就知足的很。” 小舅哥，也端着酒杯朝王二愣敬酒，一口干完后，又张嘴试探。 “二愣妹夫，我跟我哥也是一样的想法，要是一个月能赚个三四十，那就知足了。 这样的话，我跟你大舅哥，在年前，没准还能说上一门亲呢。” 王二愣也懒得跟两人打哑谜，抓了把花生米压了压酒劲。 “我在市里，都没怎么摆摊子，一个月都卖两三万斤呢。 县城虽然小一点，一个月卖个几千斤还不是轻松的很？ 本钱也不用你们出，你们呢，先拿货去卖，卖完了再把本钱给我。 横竖都亏不了你们两个。” 王二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像饭喂到了嘴边一样。 如果这样一个月还赚不到一百块，那也不值得他帮，只能说明烂泥扶不上墙。 柳三凤一家人，对王二愣的安排那是相当的满意，事听起来，还挺靠谱。 要是实在不行，再厚着脸皮过来求一求，就是了。 柳三凤家里人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可到了夜里，柳三凤又开始闹腾了。 女人的直觉，就很可怕。 “二愣，我问你，那两个管事的大胸脯女人，和你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叫赵小兰的。 对了，还有个大肚婆，是不是怀的你的种？” 王二愣躺在床上，嘴角一抽。 心里砰砰直跳，吗的，难道是有内鬼？到底是谁把老子卖了？ 柳三凤看王二愣眼珠子滴溜溜的瞎转悠，就知道，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扭过头，不搭理王二愣，生起了闷气。 王二愣从身后，搂住柳三凤，厚颜无耻的说道: “三凤啊，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也知道的，我比花岗岩还要硬。 你一个人怎么吃得消？她们都是帮你分担一下压力的。 你才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女人啊。 她们四个全是寡妇，我也就是看她们可怜，孤苦无依的，好心收留她们。” 柳三凤虽然早知道王二愣有其他女人，但没想到他居然有那么多。 本来就感觉自己吃了闷亏，王二愣还厚颜无耻的说，是为自己好。 气的转过身，一口就咬在了王二愣的胳膊上。 王二愣吃痛不住，反手就是捏住柳三凤的软乎地方。 两人谁都不服输，结果就是王二愣的胳膊清晰见血的牙印，柳三凤那里肿的大了一个号。 柳三凤对着王二愣又锤又打的，两人滚作一团。 第二天，王二愣带着柳三凤一家，在生产队的食堂，以订亲的名义，请全生产队的人吃饭。 土灶台直接就垒了五个，除了本生产队的李大厨，王二愣还特意到李坑生产大队又请了两个厨子。 鸡鸭鱼肉不说，山里的各色野兽也被王二愣给请上了桌。 王二愣的阔气，这一回着实让赵王庄生产队的人，给开了眼。 就是李坑生产大队来的两个厨子，也没烧过那么硬的菜。 王二愣不仅让他们随便吃，随便打包，中华香烟一人都给塞了两包。 每张桌子，足足十八道菜品，盘盘都是大碗装，样样都是肉菜。 桌上五粮液两瓶，还有两瓶汾酒。 并不是王二愣舍不得给大家吃茅台，这边的人只认浓香型和轻香型的酒，酱香的喝着反胃。 每桌边上，还放着一张小案几，花生瓜子，桂圆莲子，红枣蜜桔，那是应有尽有。 王二愣端着一瓶酒带着柳三凤挨桌敬酒，一直说这是自己的订亲酒，准备不足，让大家随意吃一点。 等下一回，自己结婚的时候，包管让大家吃的舒坦。 听着王二愣装哔，众人想都不敢想，就这还随意吃点？ 他吗的，你个二愣子难道结婚的时候，要吃龙肝凤脑嘛？ 这饭一吃，尽管两人还没领证，对于赵王庄的人们来说，王二愣和柳三凤就算事实上的夫妻了。 第164章 买房 王二愣痴痴的看着柳三凤，这就是自己家人了，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本来对这个世界抱着游戏人间的姿态，现在觉得这个世界又真实了几分。 从房梁上掏出一个包成四四方方的手绢，递给柳三凤。 “三凤，给你的，打开看一看，喜不喜欢？” 柳三凤一层一层的掀开手绢，露出里面的两根小黄鱼，眼睛里突然冒出金光，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这是黄金嘛？给，给我的？” 这两条小黄鱼，重量可不轻，六十多克，少说也能卖个两千多块钱。 王二愣就喜欢看别人一脸震惊的表情，能极大的满足自己装哔的心理。 “嘿嘿，当然是给你的。 我的不就是你的嘛？ 我再给你看看其他的。” 王二愣装完了这一波，又想着，这才哪跟哪，从床底下抽出一个脏兮兮的小麻袋，扔给柳三凤。 柳三凤有些嫌弃的翻了翻脏兮兮的小麻袋，将袋口一打开。 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团结，一袋子全都是，这辈子见过的钱，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柳三凤瞪大着眼睛，嘴唇都颤抖了起来，手不自觉的就开始抽搐，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 还好柳三凤是医生，连忙用颤抖的手，去轻拍自己的心口。 王二愣见状，连忙过去扶住柳三凤，轻轻的拍起柳三凤的后背。 王二愣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本想装一波哔。 没想到，差点把自己老婆给送走了。 柳三凤急促的呼吸，好一会才缓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二愣。你，你，这些钱都是你的？” “对，是我们的，我卖衣服赚的钱。 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要给我省钱，咱们根本就花不完。 明天我们回市里，我就给你买一套房子，咱们不租房子住了。” 说起房子，柳三凤就来劲了，对于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更加重要的了。 “二愣,我好开心，我要给你生娃娃” 第二天，王二愣开着拖拉机，天没亮就出了门。 将丈母娘一家扔在云广县半路上，王二愣带着兴冲冲的柳三凤就往市街道办走去。 找到了负责房产交易的办事员，废话不多说，直接一条华子开路。 办事员哪经得起王二愣的考验，立刻热情的为王二愣挑起了房子。 “同志，现在在卖的房子一共有三十多处，大多数都是单位分配给职工的。 其中产权比较明确属于职工个人，没有纠纷的，就八处。 其中有三处是在一搂和二楼，就是在以前老纺织厂附近，是原厂职工分配的房屋。” 那地方王二愣经常路过，离黑市不远，而且离柳三凤上班的地方也近，倒是个好去处。 柳三凤显然也是满意的很，频频对王二愣点头示意。 王二愣买房子，那都是为了讨柳三凤开心，既然她中意，那就看房去呗。 “同志，那就听你安排，带我们去看房，合适的话，我们立马就买。” 办事员嘴都笑歪了，收了一条华子不说，房子交易成功的话，街道这边还能给他不少好处。 老纺织厂建的是四层的小楼房，质量还凑合。 就是楼梯过道的杂物有点多，几乎人人都要占公用面积的便宜，导致上下楼梯都不方便。 王二愣本来看中的一个处二楼，就是因为一楼的住户，太处生，把楼梯口堵的满满当当，结果放弃了。 如果是他一个人住，那肯定能把一搂的住户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可这里大部分时间是给柳三凤住的，万一有个好歹，那后悔也来不及了。 就在去看另一套房子的路上，王二愣看着边上有一套带院子的两层小楼。 便多嘴的问了一句： “同志，这里不是单位自用房嘛？为什么会有一栋，独门独院的小二层？” 街道的办事员叹了一口气，就给王二愣解释起来。 “那房子原先是纺织厂厂长的房子，因为腐败问题，被带走调查了。 这栋房子现在还空着呢，也在我们街道办挂着，要卖八千块。 你说这年头，谁出的起八千块钱? 要有八千块钱，人家自己去建一栋新楼房不好嘛？” 王二愣停下了脚步，仔细的打量起这栋二层的小楼。 “同志，我们生产队办了个集体制衣厂，需要一个大院子。 这栋楼正好合适，你能不能带我进去看一看？” “纺织厂要价八千，你可认真听仔细了。” “听仔细了，我们生产队不差钱，如果合适的话，就买了。” 街道办事员一听，好家伙，还是个土老财，这房子都快成了街道的一股心病了。 如今真要有人买下来，那他的好处可就大了，没准办事员的级别还能升一升。 想到此处，办事员立马就开心了起来。 “行，我这有钥匙呢，现在就能看房。” 办事员打开铁锁，推开大铁门，里面比想象的还要大一些。 院子不小，将近一百五十平方。 两层的水泥砖头房，外墙还贴着白色的小瓷砖，一层两百八十个平方，上下两层将近六百平方。 这房子王二愣可是太满意了，他女人那么多，以后娃娃肯定也会很多，房子不大一点，怎么住的下。 就算不住人，以后大环境好起来后，那他的制衣厂肯定是要搬到市里来的。 就这屋子，摆个几十太缝纫机，那简直是轻松的很。 王二愣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大手一挥。 “同志，这屋子我买了，不知道产权方面是归我个人的？还是归我们生产队集体的？” 街道的办事员，小眼珠一转。 “一般都是归集体的，不过，你要是想归个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街道方面倒是可以给你出这个证明。 不过嘛，困难也不小，毕竟现在的风向也不知道会不会变。” 王二愣一眼就看出了办事员，是想捞一笔。 伸出一根手指头。 “我给你一百块好处费，这事能不能成？” “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下班之前，这房子就归你，证件绝对齐全。” 第165章 房子被占 王二愣将房子买下后，并没有先入住，毕竟荒废了那么久。 柳三凤一个人住空荡荡的房子，他也不放心。 一个人回到村里，把女工们召集了起来，问谁愿意去市里做工的。 女工们一听，有机会能住到城里去，哪有不乐意的，除了少数几个，大多数都嚷嚷着要跟王二愣去市里。 王二愣专门找了五个腰肥体壮的大婶，又找了几个模样长的磕碜些的。 就算经过一次严打，市里游手好闲的小年轻还是太多。 漂亮女人容易招惹是非，王二愣这么做，也是为了降低风险。 找齐了人，第二天一早，十个女工收拾了点换洗的衣服，就上了王二愣的拖拉机。 开了小半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向王二愣新买的房子里。 刚刚看到新房，王二愣就发现不对劲了。 大门大开，铁锁被人暴力的给撬开了。 里面还有不少人，在里面打扫卫生。 王二愣将拖拉机往门前一堵，熄了火，扯着嗓子就开骂: “都他吗的给老子出来，谁让你们进老子的房子？ 我数三个数，再不给老子滚出来，后果自负。” 房子里出来了三个男人，都是纺织厂的职工。 原先这处院子是街道办的，他们虽然动过歪心思，但还算有所顾忌。 这一回，经过打听，这处院子被卖给了外乡人。 三人一合计，一个外乡人，竟然敢占他们纺织厂的房子，那肯定不能让外乡人得逞。 就算闹起来，这个小区里头住的都是纺织厂的员工，肯定也会帮着他们。 要是能占了这处院子最好，再不济，也要从外乡人身上给榨出些钱来。 三个男人拖家带口，老老少少齐上阵，将屋子和院子打扫了个干净。 今天差不多齐活，就可以入住了，没想到屋子主人来了，看样子脾气还不小。 三个男人出门一看，拖拉机上载的全是娘们，开车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俊小伙，一看就是好欺负的老实人。 领头的男人见状，心里得意一笑，这房子看来要跟自己姓了。 上前几步，手指着王二愣。 “嚷嚷啥呢？这处院子是我们纺织厂的，无关紧要的人给老子滚蛋。” 边上的两个男人也跟着出声。 “对，不是纺织厂的人，滚出这里。” “你一个外乡人，我劝你别找不自在。” 男人们说完，屋子里又出来许多人，老头老太，还有七八个熊孩子。 王二愣皱了一下眉头，那三个男人，自己几下就能解决。 老老少少的，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就怕有个万一。 再说了，自己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陈小梅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 想了想，王二愣还是决定换个方式解决问题，下车发动起拖拉机，一声不吭的开着拖拉机就走。 三个男人看见王二愣当了乌龟，嘴里更是嚣张了起来。 “看起来那么大个子，没想到是个乌龟，幸亏你个龟儿子跑的快，不然老子打断你个狗腿。” “废物，刚刚不是很嚣张嘛？怎么就怂了？” “哈哈，以后这房子就归我们住了。傻大个，下次再敢来，老子把你卵子都给摘了。” 老头和老太们，也对着王二愣离去的方向吐痰，咒骂王二愣。 小孩们，也学着大人们，一边拍手，一边骂了起来。 王二愣将拖拉机车斗上的十个人，放在一个路口，让她们等自己一会。 过了十几分钟，王二愣的拖拉机车斗上，载了十几个流里流气的混子。 却是王二愣跑到黑市，找来了火屎哥的马仔，一人十块钱给请来的。 院子里的三个男人，正敲锣打鼓的庆祝着胜利，把隔壁纺织厂楼房里的职工们也给招了过来，大声的宣布自己的战绩，以后这处房子，就归他们三兄弟了。 “突突突~” 拖拉机的声音由远至近，渐渐的把院子里的锣鼓声都给盖了过去。 三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想着的都是一个问题，那傻大个难道又回来了？ 吗的，刚刚才跟附近的那么多邻居装过哔，现在那傻大个回来，不是打他们三兄弟的脸嘛？ 领头的汉子，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重重的踩了一脚。 “吗的，出去看看，要是刚刚那个傻大个回来了，咱们给他见见血。” “好，听大哥，走咱们出去看看。” 三人还没走出院子，王二愣开着拖拉机就把大门给堵了。 这一回，三个男人坐蜡了，傻大个开的拖拉机后面车斗上，可不再是老堂客，而是些雕龙画虎，拿着西瓜刀和铁链的痞子。 王二愣把拖拉机熄了火，看着院落里面热闹的人群，貌似里面在开庆典一样，有锣有鼓，还有好些红色的鞭炮纸屑。 好家伙，真他吗的不拿我王二愣当人啊，占了老子的房子，还开上了派对咯。 王二愣拿着拖拉机的车摇把，对着大铁门敲了几下，大铁门发出刺耳的“咚咚”声。 “无关人等，全给老子滚蛋，我熟三个数，还呆在院子里的，就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一个数都还没数出来，众人纷纷作鸟散，一下子就跑了没影。 王二愣伸手大力一巴掌，将一个男人给打回了院子里面，正是三兄弟其中的一个。 这狗东西，见势不对，居然还想当逃兵，王二愣哪里会放过他。 王二愣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嘴里露出玩味的笑。 “刚刚不是说要把我卵子给摘下来么？ 老子现在回来了，你跑啥？ 你个废物，别说老子不给你机会，从我裤裆钻过去，我便当刚刚那事没发生过。” 三个男人里领头的家伙，拉住弟弟，生怕他弟弟真去钻眼前傻大个的裤裆。 要是真那么做的话，他们以后三兄弟，在纺织厂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 屋里的老太婆和老头子们，听着动静，又带着熊孩子们从屋里跑了出来。 每一次，碰到三兄弟搞不定的家伙，老头老太便会倚老卖老，再带上一帮熊孩子，总能起到奇效，让对方心生顾虑。 可这一回，老头老太们的算盘可是打错了。 王二愣拖拉机上载的，可不是一般人，全是些人渣。 这些人渣，让他们欺负硬茬子，他们肯定不敢。 要是殴打老太婆和老头子的话，他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随便拉出一个来，一个人最少能打三个老头。 还有附近的中小学生们，随便哪个见了他们，都要瑟瑟发抖，乖乖的交个几分钱的保护费。 第166章 助农站 人渣们狞笑着把老头老太和熊孩子们，抓进房子里面去教育。 毕竟王二愣一向都是尊老爱幼的，见不得老人跟孩子受罪。 屋子里不时传来人渣们欢快的呼喊声，却听不见老人和孩子们的一丝动静。 王二愣不禁感叹，专业对口的重要性，哪怕是一坨翔，也有他的闪光点。 对于占他房屋的三兄弟，王二愣也是好说话的很。 “既然你们三个说要摘我的卵子，那我踢你们卵子一脚，不过分？” 三人起初不同意，经过王二愣一顿拳脚教育后，又改变了主意。 既然敢强占别人屋子，没准还强过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初犯，而且一家子从老到小，就没一个好东西。 对待恶人，王二愣一向都不会心慈手软。 一次性就要把他弄残，弄服为止，让恶人想起自己，就心生畏惧。 王二愣下脚自然不会客气，皮鞋开大脚，就当踢足球。 三声凄厉的惨叫后，世上又多了三个公公。 解决了三人后，屋子里面居然还没有动静，王二愣不由的有些好奇，不自觉的想去看看。 朝窗户里看去，小混混们的手段一目了然。 就是红脸黑脸那一套，一个装作要砍人，其他几个劝，铁链和西瓜刀甩来甩去，没砍到老太婆身上，却把老太婆们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熊孩子们基本上也认得这些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哥，不少还上交过保护费。 痞子们对老头老太拳打脚踢，老头老太屁都不敢放一个。 熊孩子们挨了打，连哭都不敢哭，就像被血脉压制了一样，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王二愣还是不忍心小屁孩挨打，推门进屋，让痞子们停了手。 掏出一百块钱，递给痞子们，表示事情到此为止。 其中一个痞子拿了钱，觉得这钱赚的容易，比收小学生那几分一毛的强多了，就想做王二愣的长期生意。 “哥，这一家子处生，我熟悉的很，要不要我经常去关照他们？” 王二愣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老老少少的一家子，也不容易。” “哥，你别看这个老头现在病恹恹的。 这个老头跟他的三个儿子，可缺德的很。 夜里撬寡妇门，刨人墙根的事情可没少做。” “吗的，看来是我心太软。” 王二愣走到三个刚刚碎了卵子的三兄弟面前，一人又给踢了几脚。 “你们三个狗东西，以后不准出现在饶丰市，下次再让我看到，我就把你们手脚给卸了，滚。” 三兄弟抱着裤裆，在家人的搀扶下，哎哟，哎哟的出了院子。 王二愣想了想，又掏出一百块钱递给痞子们。 “帮我盯着点那一家子，要是三天内，还没滚出市里，好好照顾照顾一下。” 领头的小痞子接过钱，那是千恩万谢。 只觉得自己跟错了大哥，火屎哥给眼前的“谢宝庆”提鞋都不配。 王二愣跟火屎哥打交道，可一直用的是谢宝庆的名字，将来要有个万一。 那也是谢宝庆干的好事，与我王二愣有什么关系吗？ 安排十个女工住下，王二愣也懒得管她们适不适应，自然有柳三凤这个女主人去教她们规矩。 王二愣的制衣厂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收山货的生意却是好了起来。 十里八乡生产队的人，有了山货就往王二愣这里送。 王二愣收购山货，从不缺斤短两，也不会故意压低收购价格。 这口碑一旦做了起来，那成天成天的，王二愣一辆拖拉机，几乎每天都要往市里跑个来回。 都没有时间自己去卖货，绝大多数都便宜了火屎哥这个二道贩子。 王二愣赚钱是为了享受的，可不是为了受罪的。 为此，王二愣又不得不成立了一个新的集体单位，赵王庄助农站。 就在生产队的大院外搭了个小棚子，先凑合着，牌子给先挂了起来。 赵小兰任助农战站长，王德福为助农站副站长，赵有财兼任助农战会计。 另外又十个工分一天，请了三个堂客帮衬，总算让王二愣轻松不少。 拖拉机王二愣也开腻了，就让刘波和王强两人开拖拉机搞运输。 随着天气变冷，拖拉机越来越难启动，好在王强这家伙力气不小，加上刘波两人倒也能摇的动拖拉机车把。 两人跑一趟市里的价格，王二愣给的是一人二十块。 这钱来的轻松，两人也乐意干。 还没几天，一辆拖拉机，运货就有些运不过来。 王二愣赶紧找到火屎哥，让火屎哥想个办法，帮他弄辆拖拉机来。 火屎哥最近在黑市和农贸市场两头，倒腾王二愣批发给他的山货，可没少赚钱。 王二愣若是能多弄点货来，他也能赚的更多。 不到一天，火屎哥就用威逼利诱的办法，从一个造纸厂里弄了一辆九层新的拖拉机过来。 王二愣才不管火屎哥哪里弄来的拖拉机，嘴都笑歪了，第一次拍火屎哥的马屁，差点把火屎哥的光头给拍秃咯。 几乎就是准新车，刚过了磨合期而已，价格可不便宜，足足花了王二愣三千块钱。 一辆全新的拖拉机也就，三千二百块钱左右。 有了新车，王二愣也就新鲜了两天，拉了两车货就厌倦了。 刘波和王强刚好两个人，一人开一辆，刚刚好。 以后的车肯定还会更多，有条件的话，组建一个运输队也不是不可能。 王二愣在队里找了两个老实本分的年轻人，跟着刘波他们当学徒，也能帮着卸点货什么的。 赵王庄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勤快的人，一个月赚个一百块钱的都有。 懒骨头们天天吃着刚分的秋粮，耍着牌，得过且过。 有了钱，那自然是要办大事。 对于这个年头的人们来说，没有什么比传宗接代更重要了。 这不，王二愣在制衣厂的棚子里，指导着女工们做衣服，外面来了个女工送来了一张喜帖。 “二愣队长，王铁柱家都找你好几回了。 这不听说你从市里回来了，马上就送来了喜帖。 王铁柱今天中午要办结婚酒，让你一定要去，他要好好的敬你几杯。 你可是他的恩人，都是你让他去山里打毛栗子，他才挣出了彩礼钱娶上的媳妇。” 第167章 喜事 王二愣把喜帖一收，说道: “晓得了，我一会就过去。 都请了谁？办几桌知道嘛？” 还没等女工开口，边上一个大胸女工朝王二愣挤了过来，插嘴抢了话题。 “我知道，王铁柱家就住我隔壁呢。 听他娘说，好像就办两桌，买的什么菜我都知道呢。 买的两斤猪肉，还有些鸡蛋，每桌打算两荤两素，四个菜。 请的就王铁柱的叔伯他们，还有德福叔和有财叔。” 王二愣瞪大了眼睛，拍了拍脑袋，说话都磕巴了起来。 “就，就四个菜？两，两斤猪肉？确定不是二十斤？你听错了？” 女工连忙摇头。 “不，不会听错的。我昨天看他们家买的肉，特意问的。 大家结婚其实都这样，萝卜白菜里放点肉丝，就当荤菜了。 不然那些随份子的，一人随个两毛钱的，不得赔死啊。” 王二愣想了想也是，自己有两个小钱就飘了，这才是现在社会的主流，斤斤计较的才算会过日子。 像王二愣这样订个亲，直接搞十八个荤菜的人，估计在别人眼里，那妥妥的是败家子行为。 王二愣一拍大腿。 “不行，我赵王庄生产队的人结婚，怎么能那么寒碜？ 那不是打我王二愣的脸嘛？显得我没有造福乡里？不行，这事我得管一管。” 王二愣说完就气冲冲的出了门，往生产队的食堂走去。 “李厨子，李厨子，出来一下，队里现在都有什么食材。” 李厨子听到王二愣喊话，心里一哆嗦，该不会是自己贪污队里的食材，被王二愣发现了？ 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偏偏是王二愣来找我，完蛋了，完蛋了。 那王二愣最喜欢踢人卵子，我要是被他踢上一脚，估计就要绝后了啊。 李厨子越想越怕，拿着菜刀的手一直在发抖。 王二愣等的不耐烦了，心里骂了起来。 吗的，给你脸了？什么时候，你李厨子敢跟我王二愣耍脸色了？ 三步两步走到李厨子面前，正想给李厨子一点颜色看看。 哪知道李厨子一点都不经吓，菜刀一扔，就跪下给王二愣认错。 “二愣队长，我只拿了一条咸鱼回家而已，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王二愣好气又好笑，李厨子真是个废物，自己可什么都没说。 不过对这种损公肥私的行为，还是不能纵容，一脚将李厨子踢的翻了个跟斗。 “好啊，今天你敢偷公家的咸鱼。 那明天是不是要偷我的拖拉机？ 说，还偷了什么东西？” “队长，只拿了一条咸鱼，其他的真没拿。 拖拉机我也不会开，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敢去偷你的东西。” “哼，今天算你运气好，王铁柱那小子结婚。 要不是怕晦气，我现在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起来，跟我说说食堂里还有什么食材？能不能凑两桌硬菜出来？” 李厨子见王二愣不再追究，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踉踉跄跄起了身子回道： “就一点鸡蛋和蔬菜，还有一条鱼。 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要凑硬菜的话，就要动那些香肠腊肉咸鸭熏鱼了。” “那你赶快去做，一会给王铁柱家端去。 我寻思着，以后生产队要有人结婚了，队里负责置办席面。 可不能让新进门的小媳妇和外村人，小瞧了咱们赵王庄生产队。” 李厨子嘴上连连称是，忙活了起来，心里却一点都不乐意。 他每天就雷打不动的十个工分，赵有田那会，他只伺候几个人的饭食。 可王二愣当上副队长后，隔三差五的就要请人吃饭，光炒大锅饭，都把他二头肌给炒了出来。 王二愣哪里会看不清李厨子的心思，可那又怎么样？ 谁让他李厨子站错队，以前是跟赵有田一伙的，还给他吃猪食。 既然站错了队，那就必须区别对待，好好的考察一番，至少今年是别想涨工分了。 “李厨子，你一个人忙到什么时候，去喊两个婶婶过来给你打下手，一个人算五个工分。” 王二愣说完，背着手优哉游哉的向王铁柱家走去，东瞧瞧，西瞧瞧。 就像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就差翘起一只腿，对着墙角撒尿了。 王铁柱家门口的空地上，两张大圆桌已经坐的满满当当，就王德福边上还留了一个空位子，显然是给王二愣准备的。 大家伙有说有笑的，都夸王铁柱好福气，娶了个好看又持家的新娘子。 王德宝的荤段子一个接一个的，把王铁柱说的脸上赤红赤红。 幸好王二愣这个时候来了，王铁柱才解脱出来，连忙站起身子去招呼王二愣入座。 王二愣摆了摆手，掏出一张大团结硬塞到王铁柱手里。 “坐坐，不要那么客气，随意，随意。 给你们小两口一点见面礼，顺便讨杯酒喝。” 王铁柱捏着十块钱，心里纠结的很，这钱他到底该不该收？ 拿的话，就显得自己太过贪得无厌。 不拿的话，自己怕晚上都会睡不着觉。 王二愣没再管发呆犯傻的王铁柱，走到自己的空位上，就坐了下来。 低声跟王德福窃窃私语了几句，得到王德福的肯定后，王二愣便站了起来。 轻拍了几下桌子，让大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我刚刚和德福队长商量了一下，从今往后，只要是咱们生产队，不管是谁家。 只要是喜事，是红事，那席面就归队里置办。 就从王铁柱今天这次婚事开始，我已经让李厨子烧菜去了。 虽然有些仓促，不过最基本的鸡鸭鱼肉，咱们一样都不会少。 二狗，你跟三圈去我家，找小莲姐拿四条牡丹烟，再拿四瓶五粮液过来。 我在这里宣布，以后咱们生产队，只要我王二愣还是队长。 那以后的喜事，烟和酒，我王二愣包圆了，绝对不低于今天的标准。” 新娘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浓眉大眼的王二愣，心里早就出轨了一万次。 新娘的娘家亲戚那一桌，一开始还大声咋呼咋呼的，王二愣牛哔一吹，顿时就没了声响。 这么嚣张还敢露财的家伙，他们可是头一次看到，难道就不怕游街批斗，割资本主义尾巴嘛？ 毕竟这些年，政测说变就变，全靠官老爷们的一张嘴。 第168章 老秦头 女方亲戚那桌震惊了一小会，又开始窃窃私语，大多数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嘲弄的味道。 尤其是王铁柱的老丈人，他对王铁柱也算知根知底，是个老实厚道的人家。 如今凑齐了一百块彩礼钱，姑娘嫁给他，也不算丢分。 可赵王庄生产队是什么样子，他心里还没数？ 田不多，山大多数也是石头山，土层薄的很，根本种不出什么玩意来。 去年赵有田跑生产大队哭穷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呢。 怎么，就过了一年？你赵王庄就能翻身不成？ 村口停的那辆拖拉机是不假，大概率也是哪里借来充个面子的。 还什么牡丹烟，五粮液，老子坐这里那么久，就抽了根大前门。 我老秦头什么风浪没见过？ 就你们这帮破落户，还装什么大尾巴狼？看我不好好落一下你的皮面。 秦老汉越想越气，站起了身子，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吹牛，还敢瞪着老子？ 一拍桌子，就朝王二愣开喷: “后生仔好大的口气，也不怕把舌头给咬咯。 桌上就一斤散装白酒，一包大前门，还跟我提什么牡丹和五粮液。 你们生产队穷酸成什么样，我门清的很，少说些让人笑话的事。” 王二愣听了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打了个哈哈，还拦着其他想为他说话的人。 毕竟今天王铁柱大喜之日，女方的娘家人为大，王二愣也是个明白人，可不能为了口舌之快，把王铁柱的婚事给搅黄了。 “老叔，你说的是，是我嘴上没有把门，说了大话，老叔你就当听个乐子。 来，老叔，抽烟，抽烟。” 王二愣一边陪着笑，一边掏出一包中华烟，给女方家那一桌散烟。 老秦头看着王二愣掏出的香烟，嫌弃的接过看了一眼，连大前门都抽不起的破落户，还跟我装。 毕竟是带过滤嘴的，勉强凑合着抽。 可桌上毕竟还有识货的年轻人，中华烟也就在百货商店过了过眼瘾，哪里舍得买来抽。 几个年轻人点头哈腰的，接过中华香烟就迫不及待的点了火。 老秦头见自家儿子和子侄那副寒碜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瞧你们那点出息，一根烟就把你们乐成这样了？ 不知道今天来干嘛的？那是给你们出嫁的妹子撑腰来的。” 老秦头的儿子看自己爹的样子，就知道他怕是没见过这烟。 “爹，咱们生产队长不是有一装烟的中华烟盒吗？就是这个烟。” 老秦头眼睛一瞪，就教训起了儿子。 “老子会不认得中华烟？烟盒明显就不对，应该是有点发黄的红色才对，这肯定是假烟。” 老秦头的儿子一拍脑袋，跟老秦头解释了一句。 “爹，那烟盒队长他天天捂着，汗水泡了又晒干，它掉色了呀。” “掉，掉色了？” 老秦头喃喃自语了一句，感觉自己的脸面被扔到地上反复踩踏。 两桌人不管是女方的，还是男方的，都捂着嘴巴憋着笑，把老秦头的老脸给羞的通红。 王二愣看老秦头的面子掉在地上，心里有些窃喜，这可怪不得我，你自己儿子打你的脸。 回到自己那一桌，又掏出了一包烟，桌子上散了一圈。 刚坐下，便看见两个端着大木盆的婶婶缓缓走来。 一个桌子上放了一盆，整盆都是冒着油光的腊肉片，油腻的王二愣看着都有些反胃。 而桌上的其他人，却瞪大着眼睛，吞咽着口水。 男方这一桌，对王二愣这个败家子，还是有些免疫力的，不至于太过震惊。 女方那一桌震惊的连一句卧槽都说不出来，只是把眼神看向老秦头，大概是在问，这就是你说的穷酸？ 老秦头刚刚的脸面还没捡起来，感觉脸上又有些挂不住。 王二愣可不管老秦头有没有脸面，站起来就开始招呼吃喝。 “大家趁热吃，肉管够，一会还有鸡鸭鱼。 不过都是着腌制的干货，一时没有准备，大家随意吃点。” 老秦头才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拿起筷子就朝木盆里夹肉吃，吃到肚子里的才是最实在的。 女方那一桌，大家看老秦头那吃相，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疯抢了起来。 男方这一桌虽然也不停的拿筷子夹肉吃，但大家还是有空吹牛打屁的。 毕竟王二愣说接下来有鸡鸭鱼，那肯定就有，不如留着点肚子吃，还可以嘲讽女方那一桌人的吃相。 王二愣这家伙，虽然是个乱搞女人的混蛋，但说过的话，基本上都是作数的。 众人吃的起劲，王二愣却没有动口的欲望，看着别人吃起来香喷喷的，吃到自己嘴里却觉得又油又腻。 去拿烟和酒的二狗跟三圈，总算姗姗来迟。 王二愣赶紧迎了上去，招呼两人入座。 每一桌直接上了两条红牡丹，两瓶五粮液。 男方这桌人那叫一个得意，感觉面子十足。 我赵王庄这排场，你老秦头这辈子也摆不起来。 王二愣直接把酒给打开，给几位年龄大些的先倒酒。 自己也倒了一杯，跟桌上的几个长辈喝了一杯后，又端着一杯酒，去老秦头那一桌显摆。 “老秦叔，来，我敬你一个。 你放心，你女儿嫁到我们赵王庄来，肯定是她的福气。 王铁柱这小子也争气，每个月少说能赚个五六十块钱。” 老秦头吃了肉，喝了酒，刚刚那点尴尬早就烟消云散了。 “好，好，这酒我得喝，你这后生仔本事大的很呐，我老秦头服你。” 老秦头的老婆看王二愣像是个有钱的主，眼珠一转，就开了口。 “后生仔，要不要婶婶给你保个媒呀？” 王二愣刚想摆手拒绝。 那老婆子又说: “我有个表侄女，叫秦小雨，长的可水灵了” 王二愣一听是秦小雨，心说不会那么巧？ 连忙开口问道: “婶子，你说的秦小雨，是不是镇小学的教书老师？” “对啊，难道你们认识？” “嘿嘿，认识，还挺熟，她帮过我一个大忙呢。” 老婶子一拍大腿，连忙说: “既然她帮过你忙，你能不能帮她一下？她家里出大事了。” 第169章 朱逸群趁人之危 “老婶子，秦小雨家出什么事了？快跟我说一下。” 王二愣神色有些慌张，急切的问了一句。 老婆子刚想说话，却被老秦头给抢了先。 “小雨她弟弟跟人打架，把人家肋骨打断了几根。 人家要她家赔三百块钱，她这段时间把亲戚都借了个遍，也没凑齐。 都放出话来了，谁要给她家三百块钱，她就嫁给谁。” “胡闹，这么匆忙，哪能找的上好人家。 不行，这事我得管一管。” 王二愣说完，又朝王铁柱拱了拱手说: “柱子哥，对不住，对不住，这边有急事要先走了。 我敬你一杯，祝你们小两口日子越过越红火，来年就抱上大胖小子。” 而此时，镇小学里，秦小雨的办公室。 朱逸群穿着新款的沙雕衬衫，脚踩喇叭裤，头发打满了摩丝，油光瓦亮。 “小雨，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不就是三百块钱嘛？我朱逸群还真有。 不过，这毕竟也不是个小数目，得容我考虑考虑。” 秦小雨一脸的羞愤，自己都说清楚了，只要他朱逸群把自己弟弟的事情给解决，她就嫁给朱逸群。 没想到朱逸群却是有了其他的想法，不想娶秦小雨。 秦小雨也不知道朱逸群的想法，只是苦苦哀求。 “朱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什么都答应你。” 朱逸群见秦小雨已经快要崩溃了，心里早就按耐不住的想法脱口而出。 “小雨，救你弟弟可是要三百块钱，可不是三十块。 你不是跟那个什么王二愣很亲热嘛？怎么他不给你出这个钱？ 现在才想起来我的好了？ 你先跟我进屋，把我伺候爽了，我就考虑去救你弟弟，怎么样？” 朱逸群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人，只想玩她一玩。 至于什么三百块钱？他可一分都不打算给，而且他也没有三百块。 秦小雨瞪大了眼睛，看向朱逸群。 知道朱逸群不是个好人，没想到却是个小人，事情没答应，就想要自己的身子。 朱逸群见秦小雨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不由的有些得意。 “小雨啊，你可不要这么看着我。 原先我说要娶你，你不答应也就罢了，还跟那个二愣子来羞辱我。 现在嘛，你有求于我，那我收点利息先，那也是人之常情。” “你，你先救我弟弟，我便依了你。” “哼，看来你还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那家人可是说了，明天，明天看不到三百块钱，就要你弟弟去坐班房。 你那弟弟白白嫩嫩的，到了班房里。 那些牢里的大老粗，肯定会好好疼你弟弟的。” 秦小雨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呜呜呜的哭出了声。 “你，你不要再说了。” 朱逸群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决定再添一把火。 “要是光那样也就罢了，可我听说这样白白嫩嫩的男孩。 在里面基本上活不过一年，要么疯了，要么自杀了。” 秦小雨疯狂的摇了摇脑袋。 “你，你不要说了，我，我答应你。” 朱逸群这回倒不急了，往板凳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一脸贱笑。 “既然答应让我耍，那你哭丧个脸给谁看？快给爷笑一个。 这就对了，嘴角上扬，笑的有点假啊。 算了，算了，我朱逸群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之辈。 连张笑脸都不给我，那就来点实在的，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秦小雨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像是第一次认识朱逸群。 朱逸群被秦小雨盯得有点发毛，站起身子，骂骂咧咧。 “吗的，你那是什么表情？除了我，没人能救你弟弟，你最好想清楚了。 你个贱人，看那二愣子的时候，那副骚样呢？ 怎么？有事情不找他，求我，还给我脸色看？ 哼，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走。 我再花一百块钱，到时候让班房里的恶人，好好照顾照顾你弟弟。” 朱逸群说完作势要走。 秦小雨紧咬着嘴唇，一丝腥甜入喉，嘴角溢出些许暗红。 “别，别走，我，我脱。能不能先进房间？” 朱逸群歪嘴一笑，哼，小骚货，还想掏出我的手掌心，看老子怎么摆弄你。 “小雨，我刚刚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把握住啊。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就在这里脱。 你不是学过舞蹈嘛？脱完再给我跳支舞。 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 秦小雨低着头，紧咬着嘴唇，双手颤抖着去解衬衫上的扣子。 朱逸群瞪大着眼睛，身子不由的往前凑，想近距离的观察观察。 “手抖什么？动作自然一点。” 秦小雨解开第一个领扣，露出雪白的脖颈。 朱逸群感觉血脉在燃烧一样，秦小雨这女人他可是馋了一年多了。 如今站在他眼前，任他摆布，心里别提有多过瘾。 “快点，墨迹什么？快解下一个扣子。 算了，算了，老子来帮你一下。” 朱逸群说完，就朝秦小雨身上扑去。 秦小雨吓的花容失色，赶紧护住胸口的衬衣。 朱逸群抓住秦小雨的双手，见秦小雨那么不识抬举，恶狠狠的说道: “贱人，不想你弟弟做班房，就把手给我松开。 不要坏了我的兴致，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秦小雨抓住衣服的手，慢慢的无力的松开。 朱逸群见秦小雨一脸倔强的表情，越发来了兴致，伸手就扯秦小雨的衣服。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王二愣气喘吁吁敲着门，朝里面喊: “小雨，开门，我来看你了。” 朱逸群听到门外的王二愣叫喊，立马恶声恶气的轻声恐吓秦小雨。 “你快把那二愣子打发走，你要知道，只有我才能救你弟弟。 他一个生产队赚工分的泥腿子，可拿不出三百块钱来救你弟弟。 还发什么呆？不想救你弟弟了？” 秦小雨脑子里做着剧烈的挣扎，最后还是弟弟的安危占了上风，朝屋外的王二愣喊道: “王二愣，你都有对象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快走，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第170章 非亲非故 王二愣感觉秦小雨的声音怪怪的，像是哭过一样，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家里出了大事，哭一哭也算正常。 也不知道秦小雨从哪里打听到自己有对象，很有可能是去过赵王庄找自己，多嘴的村民说的。 王二愣自从跟柳三凤确定关系后，也没再找过秦小雨。 毕竟她跟赵小兰聂小莲可不一样，秦小雨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她可以嫁一个好人家，自己没必要再跟她掺和在一起。 人就是这样，久了就淡了，当初那份悸动早就随风消逝。 面对秦小雨的质问，王二愣也算坦然。 “秦小雨，你先打开门再说。 我确实是处了对象，要不然也不会那么久不跟你联系。 不过我听说你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情，作为朋友，我想我能帮的上一点忙。” 秦小雨听见王二愣承认自己有了对象，原本还抱有的一丝丝希望，也化作泡影。 大声喊道： “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也处了对象了。 我家里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王二愣闻言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尊重秦小雨的决定。 “好，那我走了，再见。” 至此，屋外一点动静也无，屋里的秦小雨听完，一下就放声哭了起来。 朱毅群恶狠狠的抓住秦小雨的头发，就往后屋里拖。 “你个贱人，哭什么哭？快跟老子进屋，老子现在一肚子的火，看老子怎么摆弄你。” “砰~”的一声。 窗户的玻璃发出一声清脆。 朱毅群朝窗口看去，一只带血的拳头正把窗户给掰开，王二愣那张狰狞的面目出现在窗沿。 王二愣本来打算走的，只不过想看秦小雨最后一眼而已。 来到窗口上，简直气炸了，秦小雨怎么说也曾是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此刻却被朱毅群给揪住了头发，像死狗一样往屋里拖。 “朱毅群，你个狗东西，老子现在就进来弄死你。” 王二愣说完，伸手把木头窗户给用力扯下，往边上一扔。 不顾窗沿上的玻璃渣，翻身就往屋里爬了进去。 朱毅群看着王二愣，像只恶鬼一样的从窗口往里爬，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王二愣这牲口力大如牛，看这架势，自己非得被他打死不可。 连忙松开秦小雨的头发，此刻也只有秦小雨能拦一下王二愣，救他一救。 “小雨，那傻大个要进来了，你去拦住他一下，不然他会打死我的。 我死了，他也要挨枪子，你快去拦住他。 只要你拦住他，你弟弟的事情，我帮你解决，快，你快去啊。” 一丝惨笑浮现在秦小雨的脸上，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那么狼狈的姿态出现在王二愣面前。 也没想到王二愣会为了他，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 可弟弟的安危，她不能不管，只能伸开双手挡在王二愣面前。 王二愣看着披头散发的秦小雨，还有衬衣上解开的两颗扣子。 “小雨，你让开，我现在很冷静，我只不过想跟朱毅群谈些事情而已。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傻事的，打死了他，我自己不也要坐牢嘛？” 秦小雨咬着嘴唇，不敢抬头看王二愣，只是倔强的伸开双手，挡住王二愣的去路。 王二愣伸出双手，把秦小雨给抱起，轻轻的放到了身后。 秦小雨死死的抱住王二愣，不让他进屋。 “朱毅群，快从后门走，他会打死你的。” 朱毅群连滚带爬的往后屋走去。 王二愣也没去追，这狗东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以我王二愣现在的手段，也不需要事事都用暴力去解决，有的是办法整他朱毅群。 轻轻的理了理秦小雨有些凌乱的头发，将秦小雨给拥入怀中。 秦小雨经过刚刚的惊吓，此刻就像找到了一处温暖的避风港，紧紧的抱着王二愣。 刚刚所受的委屈，一下就全部爆发开了，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王二愣轻拍着秦小雨的背部，用柔和的语气轻声安慰。 “好了，好了，没事，我来了，一切都有我。 你弟弟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解决了，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王二愣找赵清风一打听，就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狗东西是因为对秦小雨耍流氓，才被秦小雨的弟弟给打断肋骨的。 还敢狮子大开口讹三百块钱，真是想的美。 三百块钱他又不是出不起，不过这钱肯定不是那么出的。 赵清风表示一百块钱，他就能把这事情给解决了。 王二愣直接扔了三百块钱，让赵清风把那狗东西一家都给收拾收拾。 赵清风接过钱，转身就带了一个被那狗东西调戏过的女人，身后还跟了七八个二流子，上门去讨要说法。 这也算是以毒攻毒了，恶人还需恶人磨。 两人搂搂抱抱了好一会，秦小雨的情绪才缓了过来，轻轻的挣脱出王二愣的怀抱。 神情有些低落，轻声慢语的说： “谢谢你，王二愣，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三百块钱，我会还你的。 我屋里有一百二十，我先去拿给你。” 王二愣伸手拦住往里屋走的秦小雨。 “什么钱不钱的，就算不是恋人，那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你那一百二十先还给你的亲戚们，我现在不差钱用。” 秦小雨真的不想跟王二愣再有瓜葛，又没有钱去还给王二愣。 “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帮我？” 王二愣脸上一红，给出了一个很强大的理由。 “你长的好看，我馋你身子。” 秦小雨呆呆的看着王二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愣了一小会，才低声说： “你，你要是想的话，我就给你。” 王二愣就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而已，没想到秦小雨居然这么实在。 刚刚那情况，差点都便宜了朱毅群。 肉还是先吃嘴里的好，王二愣把秦小雨一搂，就朝里屋走去。 窗外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看到这一幕，眼色通红的朝王二愣大喊。 “混蛋，放开我姐姐，不然我打死你。” 第171章 算计朱毅群 秦小雨的弟弟脾气还挺急，从窗户里爬进来，抄起一个笔筒，就要跟王二愣干战。 秦小雨赶紧拦了上去，好说歹说，才把弟弟给安抚了下来。 王二愣也在一旁解释，欺负他姐姐的另有其人，他也是看不惯，才爬窗户进来的。 秦小雨的弟弟，秦小壮听完就红着眼，要去找朱毅群拼命。 王二愣赶紧拉住秦小壮这个愣头青，做事不带脑子可容易吃大亏。 “你上次把人肋骨打断，那家人讹你姐三百块钱。 我把这钱给垫上了，你姐姐不吃不喝一年都还不上。 你这次还打算闯多大的祸？是准备去吃牢饭了嘛？” 秦小壮将王二愣的手一甩，嘴里恶狠狠的说： “我们家的事情不要你管，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哪里有那么好心，肯定是想欺负我姐姐，你要敢那么做，我就杀了你。” 王二愣露出戏谑的笑，不痛不痒的冷笑一声。 “小孩子家家的戾气不要那么重，做事不过脑子可会吃大亏的。 我跟你姐处对象都好些日子了，这段时间有点忙，一时没照顾的过来。 朱毅群的事情，我来解决，肯定要比打他一顿来的痛快。” 秦小壮感觉自己不轻视了，捏着拳头就打向王二愣的面门。 王二愣早就提防着秦小壮呢，这小家伙跟个狼崽子似的，果然经不住激。 暗叹一声，来得好，抓住秦小壮打来的拳头，顺势带着秦小壮的胳膊一扭。 秦小壮感觉一股巨力袭来，根本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力，痛的龇牙咧嘴。 秦小雨见王二愣教训自己的弟弟，一脸的担忧。 “二愣，你快放开小壮，别伤着他了。” 王二愣将秦小壮松开，秦小壮反手又一拳打向王二愣。 两秒后，又是老样子，秦小壮被王二愣给按住了。 “小雨，你这弟弟性格太冲动了。 要不是你亲弟弟，我一拳能把他打出屎来。 小子，听见了没？我现在问你，服不服？” 秦小壮用力的扭动身子，想挣脱王二愣的控制，却根本无能为力，嘴里大吼一声： “不服。” “你又打不赢我，凭什么不服？” “我就是不服。” “那你要怎么样才服？” “除非你给我买辆自行车，我就服你。” 王二愣嘴巴一张，神它吗的自行车，合计你小子不傻啊。 “小子，想的倒挺美，不过谁让我有的是钱。 门口那辆全新的自行车就是我的，这是车锁匙。 你喊声姐夫，这车锁匙就归你了。” “姐夫，姐夫，钥匙给我。” 王二愣把钥匙扔给秦小壮，连忙说道： “你会不会骑车？慢一些骑。 朱毅群的事情你别管了，你姐夫我会去收拾他。” 看着秦小壮出了门，王二愣将秦小雨往怀里一搂。 “小雨，刚刚你说要把身子给我，咱们继续哈。” 秦小雨将王二愣一推。 “不行，大白天的，万一有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去找人帮我把窗户修一下。” 王二愣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往秦小雨手里一放。 “先拿着花，不够尽管找我要。” 秦小雨也不再拒绝，为了弟弟的事情，借遍了所有亲戚，尝尽了多少白眼。 只要王二愣对自己好，有钱给自己花，管他什么名分不名分的。 再怎么样，也比朱毅群那种人面兽心的家伙好多了。 “我去朋友那看看，问问他把你弟弟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晚点我来找你哈，记得给我留门。” 王二愣跟秦小雨交代了几句，转身出了门。 来到镇口，赵清风跟着几个痞子正在吹牛哔，连说带比划的，兴奋的很，看样子事情是办成了。 王二愣还未走近，赵清风便一路小跑了过来，开始邀功。 “哥，事情办好了。 那狗东西，一听我们沙溪六杰的名号，吓的尿裤子了都。 这事已经解决了，他还赔了五十块钱给我。” “好小子，有你的，是个能成事的。” 王二愣夸赞了一句，又接着说： “我还有个事情找你，有个狗东西得罪了我，我想给他设计一个仙人跳，让他去坐坐班房。 你认不认得干那种事情的女人，要稍微有点模样的，脑子还要好使一点的。 放心，钱不是问题。” 赵清风听了，捂着下巴稍微想了一会，便有了主意。 “哥，这样的女人倒是有一个，你也认识，就是跟原先周书记有一腿的刘萍仙。 现在跟我好上了，我让她去做这事，肯定能成。” “刘萍仙那堂客，模样确实挺正，不过他跟了你，你舍得让她给你带绿帽子？” 赵清风摆了摆手，连忙解释。 “我跟她也就是玩玩而已，那娘们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的家底差不多都让她刮了个干净，简直就是个喂不饱的无底洞。” 王二愣沉思了一会，还是觉得不保险，刘萍仙这种女人，太能惹事，风险太大。 “算了，算了。刘萍仙那娘们，你吃不住她，而且她跟我可是有大仇，不妥当，不妥当。” 赵清风脑子一转，又想了个新的办法。 他们沙溪六杰玩的太花，最近耍了一个小太妹。 那小太妹玩的也花，姘头远远也不止他们六个，现在好像赖上了他们六个一样。 还扬言要嫁给他们其中一个，不然就说他们强行连接了她。 “哥，你要整的那个人是谁？有正式工作嘛？长的怎么样？” “你问这个做什么？那小子叫朱毅群，是镇里的小学老师，长的还算凑合。” 赵清风一拍大腿，连叫三声好。 “老师好啊，长的凑合也好啊。 哥，我有个主意。 我认识一个丑女人，叫张美丽。 那朱毅群有正式工作，长的也不错。 张美丽肯定愿意跟他发生点什么，然后再让她反咬朱毅群一口，说他强迫张美丽。” 王二愣也一拍大腿，连叫了三声好。 吗的，朱毅群是，要怪就怪你不长眼，敢得罪我王二愣，老子让你臭大街。 “清风啊，就按你说的办。你把张美丽请来，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顿，边吃边商量。” 第172章 张美丽 赵清风指着远处一个矮壮的身影。 “呶，那就是张美丽，我去把她给叫过来。” 王二愣看着走近的张美丽，果然美丽的很。 又矮又壮不说，圆圆的大饼脸上黑黝黝的，皮肤像长满了泥垢一样。 最夸张的是，张美丽居然有些胡渣子，嘴唇又宽又大。 不善言辞的王二愣，突然就想吟诗一首。 人间绝色张美丽，土肥圆黑矮壮矬。 王二愣张大着嘴巴，看着赵清风，眼神不言而喻。 吗的，这种极品货色，你是怎么下的去口的。 赵清风也回了一个眼神。 吗的，你王二愣人长的俊又有钱，饱汉不知饿汉饥。 有的耍就不错了，天黑了，不都一个样嘛？ 而且张美丽也不是没有优点，至少该大的地方，大的很。 花活又多，要不是你王二愣求到我头上，我赵清风还想多耍几回呢。 张美丽抠了抠鼻屎，看着浓眉大眼的王二愣，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吗德个哔，你长的真它娘好看，跟我去耍一耍不？ 你看我这里大不大？可带劲了。” 王二愣连忙摇头摆手拒绝。 “张美丽啊，我跟赵清风有个好事找你。 走，去找个饭店吃酒，我请客，边吃边谈。” 赵清风也跟着附和。 “美丽，走，真的有好事找你。 一会去饭店，你想吃啥，随便点，肉菜管饱。” 张美丽可是个大胃王，不然也长不到那么壮那么大，就是个子有些差强人意。 听到有肉吃，也不再纠缠王二愣，催促王二愣快走。 三人来到饭店，眼尖的王二愣一眼就看到，喝的醉醺醺的朱毅群。 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王二愣掏出十块钱，让张美丽自己去点喜欢吃的。 朝赵清风使了个眼色。 “看到那边角落里的醉鬼没？就那个家伙，貌似喝高了，咱们见机行事。 一会你跟张美丽交代清楚，这事情办好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清风连忙拍胸脯表示，自己没问题。 “哥，咱俩都合作好几回了，我赵清风绝对不掉链子。 就像上次咱们整刘萍仙那堂客一样，还不是手到擒来。 刘萍仙那堂客，来劲的很，都快把我掏空了。 你要不要耍耍？我给你安排一下。” 王二愣这棵大树可的抱紧了，跟他办一回事，来的钱可够自己潇洒好几个月了。 “去去去，老子家里的堂客多到耍不过来，什么样的都有” 张美丽挖着鼻屎，把丑脸往前一凑。 “吗德个哔，我这样的，你家肯定没有。 要不，你带我回家呗？” 王二愣真想一拳将张美丽的丑脸给砸烂，吗的，长的闹着玩一样，哪来的自信。 赵清风见王二愣脸色不对，赶紧打岔，指着朱逸群说道: “张美丽，你看角落里的那个醉鬼没？ 镇上的小学老师，吃公家饭的，人也长的精神，家里条件也不差。 我给你们两撮合一下，怎么样？ 完事后，你再要挟他一波，让他坐班房去，我这还给你五十块钱。” 张美丽朝朱逸群看去，穿着打扮挺时髦，长的也还算板正。 “吗德个哔，那就便宜他了，你帮我去说说。” 赵清风看了眼一点逼数都没有的张美丽，凑到了张美丽耳畔，说起了悄悄话。 张美丽听了，起初还有些不高兴，赵清风好说歹说，张美丽才算答应下来。 看的王二愣一阵皱眉，吗的，那朱逸群虽然是个狗东西，配你张美丽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还不乐意了？ 事情定了下来，接下来自然是吃吃喝喝了。 窗口叫了桌号，张美丽跑去端菜。 端来的菜，也让王二愣有些反胃。 猪头肉还好说，勉强能入口，还有猪尾巴，猪腰子，猪肺，猪肝。 他吗的，都点了什么玩意，怪不得长的跟个猪一样。 也好，也好。 你张美丽越是极品，那对朱逸群的折磨就越大。 王二愣想了想，噗嗤一笑，拿着一瓶啤酒，跟赵清风碰了一下，咕噜噜的灌了半瓶。 张美丽拿着筷子，张开血盆大口，直接端着盘子，往嘴里扒肉吃，看的王二愣是越发的满意了。 赵清风也是胡吃海塞，深知张美丽的食量，若是不趁现在多吃几口，只怕一会连盘子都舔不上。 王二愣咪着小酒，不时的打量着醉醺醺的朱逸群。 赵清风喝的眼冒金星，脑子嗡嗡作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骂的有些稀碎，不过王二愣还是听出了，龟孙狗日什么的，应该骂的是自己，贱人，骚货应该骂的是秦小雨。 吗的，都喝成这个鬼样子了，还敢骂老子。 忍着想上去打朱毅群几个巴掌的冲动，王二愣拍着心口，平复了下心情，可不能坏了接下来的大事。 朱毅群骂着，骂着，突然往桌子上一倒，醉死了过去。 王二愣拍了拍桌子，对赵清风跟张美丽说：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舔盘子了。 那家伙睡着了，咱们把正事办了。” 张美丽放下了手中的盘子，舔了舔嘴唇。 对于朱毅群这人，她还是比较满意的，总比赵清风这满脸麻子的歪瓜裂枣强多了。 更重要的是，她张美丽还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万一朱毅群愿意跟她一起过日子，那她就不听赵清风的，跟朱毅群好好过日子。 王二愣假装大声和赵清风说： “那不是朱毅群朱老师嘛？怎么在这喝闷酒？还喝醉了。” 赵清风假装回头一看。 “呀，还真是朱老师，怎么醉成这样，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张美丽也跟着怪叫一声： “吗德个哔，还真是朱毅群朱老师，走，过去看看。” 王二愣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朱毅群，轻轻的摇了摇。 “朱老师，朱老师，醒一醒，醒一醒，天都要黑了。” 赵清风也露出焦急的神色。 “现在怎么办？让朱老师一个人在这里，肯定不行的，我们去喊它家里人过来。” 店里的服务员都等着下班呢，这醉鬼呆在店里怎么行，张嘴就说： “喊什么家里人来，亏你们还认识他，你们两个大男人，不会送他回去？” 第173章 张美丽的小心思 王二愣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朱毅群，一脸的不情愿。 “服务员同志，我跟朱老师也不是很熟，要不，我还是喊他家里人过来。” 赵清风适时的当起了和事佬。 “哥，你就当帮我一个忙。 朱老师是我外甥的老师呢，我帮他一回，他在学校里不也能照顾照顾我外甥嘛？” “好。” 两人一人搀着一只朱毅群的胳膊，将人架起来就往外走，店里的食客也没有大惊小怪，一个喝醉的醉鬼而已，又不是喝醉的小姑娘。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朱毅群给搀扶到了张美丽家的柴房。 王二愣看着张美丽去扯朱毅群的衣裳，又赶紧交代了几句。 “明天一早，我跟赵清风就过来，你到时候，把事情闹大一点，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美丽抚摸着朱毅群的脸庞，一脸贱笑，转过头又看向王二愣跟赵清风。 “你们俩要不要先跟我耍一下？” 两人赶紧摇头，灰溜溜的往外跑去。 王二愣刚刚可是一口饭都没吃，趁着天还没黑透，跟赵清风摆了摆手，急冲冲的往饭店走去。 没想到饭店的厨子撩蹄子回家了，喊了声晦气，还好在路边有个卖烧饼的堂客。 买了几个烧饼，急冲冲的就往镇小学快步走去。 秦小雨的窗户已经修好，看起来跟新的也没什么区别。 王二愣敲开了房门，闪身就往里一钻，打算今天晚上就在这过夜了 天刚微微亮，听见一声公鸡打鸣的王二愣，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把秦小雨都给惊动了。 刮了刮秦小雨的小鼻子，王二愣轻声一笑： “你再睡会，我和人约好了在镇口办点事情，一会我回来给你买早餐。” 秦小雨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你快去，从后门走。 被别人看见，要不然，我就没脸见人了。” “知道了，放心好了，我偷堂客的经验丰富的很。” 秦小雨的手还没掐到王二愣的老腰上，王二愣一个闪身就起了床。 “嘿嘿，想掐我，掐不着。 哎哟，你这虎哔堂客，茶缸的搪瓷都摔掉了” 张美丽果然是个会来事的，才一会，醉梦中的朱毅群连忙起立，向张美丽致敬。 朱逸群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小船，在风浪里摇摆，迎接着惊涛骇浪。 两人忙活到大半夜，才相拥到一起，沉沉的睡去。 深秋的夜里格外的凉，朱毅群冷的打了个哆嗦，往人形火炬张美丽身上挤去，紧紧的抱着张美丽，感觉格外的舒坦。 秋日的暖阳缓缓的稀释着晨雾，染成一圈圈金黄色的光晕，从柴房窗口照了进去。 稻草堆上的朱毅群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脑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睁开一丝眼缝，胡乱的搓了一下脸面，可能是着凉了，似乎是鼻涕，好像又不是。 一张嘴，那又腥又臭又咸的味道，在嘴里炸开，呛的朱毅群猛烈的咳嗽起来。 这一咳，差点没把朱毅群给吓死。 一张黝黑的大饼脸，映入自己的眼帘，那大脸黑妞居然枕着自己的胳膊。 很难想象，世上居然有如此奇丑无比之人。 而且自己跟这大脸黑妞，还什么都没穿。 吗的，这酒劲真大，我一定是在做梦，朱逸群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朱逸群睁开眼睛，那只大猩猩一样的女人，还枕着自己的胳膊。 睡梦中的张美丽，突然又打起了呼噜，像那火车头跑起来一样的动静，响彻天际。 加上胳膊上传来的温度，一切都那么真实可怖。 朱毅群感觉胃里，有一股灼热酸臭的汤水涌上了喉咙 “呕~” 隔夜的老酒和剩菜，一下全喷到了张美丽的脸上，直接就把张美丽给喷醒了。 张美丽用手胡乱的在脸上一抹，也不嫌弃朱毅群，大脸上顶着一片酸臭的菜叶子，假模假样的干哭了两声。 “呜呜呜呜~ 你坏了我的清白，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往我家门口过。 你一看见我，就朝我扑来，我，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是你的对手？ 你个处生，足足耍了我一整夜，我，我不活了啊。” 朱毅群看着张美丽那张丑脸，感觉喉咙又开始发痒，胃里开始翻滚，勉强将喉咙里的酸臭东西咽了下去。 尽管昨天晚上醉的不省人事，可起飞了几次的感觉还是很真实，莫非真是自己喝醉了，把这丑女人给 朱毅群想都不敢再想下去，此刻只想远离这个丑女人，想把张美丽脑袋下的胳膊给抽出来，却被张美丽死死的抓住。 一连使了好几次劲，貌似自己的力气没有张美丽的大。 张美丽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见朱毅群不给她一点回应，脸色一沉。 “吗德个哔，狗日的朱毅群，你玩了老娘，想吃干抹净，不认账嘛？ 你若是不想负责，我就喊人来了。” 朱毅群暗道一声晦气。 “闭嘴，算我倒霉，我出五十块钱，这事就算了。” 张美丽可不傻，朱毅群可是有正式工作的，那可是一张长期饭票，一顿饱跟顿顿饱，还需要选嘛？ “吗德个哔，老娘的清白就值五十块钱？你不对我负责，我就让你丢工作，坐班房去。” 张美丽一口一句国粹，可把朱毅群给恶心坏了，牙关一咬，加码。 “我出一百块，一百块钱。” 张美丽又一句国粹把朱毅群给骂了回去，死活不松口，就是要朱毅群负责。 朱毅群感觉自己都要疯了，又给加价。 “两百块，我出两百块。” 张美丽眼里冒出一丝金光，差点就没经得住诱惑。 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张美丽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前几天郎中把脉，说她有了喜脉。 她在外面起码跟二三十个混混，还有十几个老汉都玩耍过，肚子里是谁的种，她自己都不知道。 张美丽是贪玩下贱，可她一点都不傻，就算那些老汉和混混其中的一个，认她肚子的娃娃，那又怎么样？难道她张美丽就要跟那些废物过一辈子？ 眼前的朱毅群多好，只要逼他就范，他刚刚说的两百块钱，还不照样是自己的？ 张美丽此刻早就把王二愣的计划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嫁给朱毅群，让朱毅群当接盘侠。 第174章 朱毅群认怂 “三百块，只要你让我走，我给你三百块。” 朱逸群又抬高了价码，实在是受不了张美丽的盛世容颜。 张美丽越发的高兴了，好你个朱逸群，居然是个土财主。 你能拿出三百块，那肯定能拿出来更多的，我张美丽非你不嫁。 “吗德个哔，朱逸群，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毁我清白的事，是钱能解决的嘛？ 我告诉你，你必须对我负责，不然我可喊人啦。” 张美丽说完，又把朱逸群往怀里搂，生怕朱逸群跑了一样。 朱逸群伸手去推张美丽，根本就不是张美丽的对手，张美丽突然来了兴致，张嘴就朝朱逸群的嘴凑了过来。 朱逸群忍着吐意，用胳膊死死的挡住张美丽的大脸，却没想到张美丽的手也不老实，对他小兄弟发起了进攻。 “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给你钱，给你很多钱。” 朱逸群带着哭腔，连连求饶，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被女人正面强攻的一天。 无力挣扎的朱逸群，只能殊死一搏，做着最后的斗争。 “放开我，放开我，你再不松手，我喊人了啊。” 张美丽一巴掌打到朱逸群的脸上，捏着朱逸群的下巴，恶狠狠的威胁道: “嘛德各哔，喊人是？那行，我也喊，让你丢工作，坐班房去。” “啊～” 张美丽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足足持续了七八秒之久，随即大喊: “来人呐，来人呐，救命啊，救命啊。 啊～我不活了，他把我给玷污了” 张美丽的柴房紧挨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这几声响动，立马就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 王二愣朝赵清风使了个眼色，赵清风点头会意，冲上前去，一脚就踢开了张美丽家的柴房木门。 柴房里凌乱不堪，地上的稻草窝里，张美丽死死的抱住朱逸群的大腿，两人都是赤着身子。 张美丽见有人来围观，也顾不得走光，大声的哭诉起来。 “各位街坊四邻，你们来的正好，这个男人喝醉酒强行玷污了我的清白，求大家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朱逸群连忙大声呵斥: “放屁，明明是你强迫的我，你这贱人，你这骚货，放开老子，我踢死你。” 说完就一脚踢向张美丽，张美丽被踢翻在地，哭的更大声了。 赵清风见时机成熟，便想上去干朱逸群，想了想，还是算了，群殴多好，大吼一声: “无耻狗贼，污人清白，还敢打人，当我沙溪六杰不存在嘛？哥几个，跟我上，打他” 沙溪六杰冲上去对着朱逸群就是一顿输出，重点招呼朱逸群的脸和下半身。 谁让朱逸群长的比他们俊一点，牛子还比他们大一点？ 王二愣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的出声指点一下。 “对，踢他牛子，抠他眼珠子，这种下流胚子，打死活该。 那边有坨狗屎，让这狗东西吃下去。” 王二愣拿出一块钱，朝一个熊孩子招呼: “我给你一块钱，你把那坨狗屎抓过来喂那个流氓犯吃下去。” 熊孩子哪里见过一块钱的巨款，这钱必须得赚了。 害怕别人抢了先，跑过去用手对着狗屎一捏，都捏爆浆了。 也不管脏不脏，双手捧着狗屎就朝朱逸群跑去。 赵清风带着五个痞子死死的把朱逸群给按住，揪住他的头发，捏住他的下巴。 朱逸群绝望了，看着熊孩子越走越近，却又无能为力。 张美丽突然拦在了朱逸群面前，挡住了熊孩子。 “朱逸群，你玷污了我张美丽的清白，到底负不负责？ 你若是要对我负责，咱们现在就去开介绍信，去办结婚登记。 你若是敢说一个不字，今天就先吃狗屎，再去坐班房。” 毕竟朱逸群的嘴上功夫，张美丽还是很满意的，要是能成一家人，那这狗屎还是不吃的好，省得以后耍乐子的时候，想起这糟心事。 看着蠢蠢欲动的熊孩子，还有笑哈哈的人群，朱逸群气的简直要爆炸。 吗的，全都是处生，就没一个人帮我。 算了，算了，我先答应张美丽，过了这一关再说，不然吃狗屎，丢工作，还要坐班房。 朱毅群想通了，便大声嚷嚷起来。 “都给我松开，我跟张美丽闹着玩的，我们本来就在处对象，正打算去登记结婚呢。” 张美丽也知道朱毅群不情愿，趁着人多就想把事情给定下来。 “各位街坊四邻，朱毅群说他要跟我结婚登记。 我们现在就要去开介绍信，大家有空的帮我一起帮忙做个见证。” 王二愣将手里的一块钱递给熊孩子，将熊孩子打发走，带头起哄道： “好，要是朱毅群敢反悔，我第一个不答应。” 赵清风也乐开了花，以后跟张美丽耍的时候，可以大胆的耍了，反正有人接盘，怀上了也不怕。 “好好好，张美丽，我们沙溪六杰给你做主。 龟孙朱毅群，你要是敢反悔，我沙溪六杰让你死的很难看。” 街坊四邻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出言要朱毅群快去开介绍信。 张美丽的反叛，并没有让王二愣不高兴，相反，王二愣简直乐到不行。 相比于让朱毅群坐班房，还是让张美丽去折磨朱毅群一辈子，来得实在。 可惜的是，王二愣不知道张美丽肚子里还有个种，让朱毅群当接盘侠的事情。 若是知道了，怕是王二愣做梦都会笑醒。 吗的，敢动我王二愣的马子，真是不知死活，这就是得罪我王二愣的下场。 王二愣伸手把赵清风招了过来，拿出二十块钱递了过去。 “赵清风，你买几包好烟去找镇小学的领导，朱毅群的结婚介绍信一定要立马开出来。” 赵清风美滋滋的接过钱，心想这一回最少又能赚个十几块钱。 介绍信什么的，凭他赵清风的面子，一人发根大前门的事而已。 要是这点面子都不给他？那赵清风还能在沙溪镇混的下去？ 得罪了赵清风这种狗东西，半夜玻璃被砸，大门被泼粪，淋狗血都是常事。 他虽然不搞暴力手段，但是下作的手段着实让人不想招惹。 第175章 朱逸群领证 不知道为什么，朱毅群有种直觉，他如今落到这般田地，绝对跟王二愣有些说不清的关系。 看着急冲冲离去的王二愣，朱毅群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被人群裹挟着往镇小学走去，朱毅群以各种理由想想脱身，被张美丽给死死的按着，沙溪六杰也在边上虎视眈眈，根本就走不脱。 来到学校，赵清风一马当先就朝领导办公室跑去，发了几根大前门出去，不一会朱毅群的结婚介绍信就开好了。 看着介绍信被盖上了鲜红公章，朱毅群想死的心都有。 张美丽也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高兴的笑起来胡渣子一抖一抖的，鼻毛都露了出来。 抱着朱毅群的脸蛋，就狠狠的唑了一口，让朱毅群越发的生无可恋。 而另一边王二愣却是来到了公社的办事处，中华烟一根根的发了下去。 说明来意后，又不小心的捡到了办事处主任的五十块钱，赶紧归还。 办事处的主任见王二愣这么上道，当即就表示特事特办，只要那朱毅群和张美丽一来，半小时之内，必定让他们成为合法夫妻。 事情办妥，王二愣也没了心思再看那朱毅群的后续。 秦小雨昨晚可是受了伤，自己作为施暴者，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取得一下受害者的谅解？ 包子馒头花卷，油条豆浆烫粉，烧饼灯盏粿油炸粿全都买上一份。 也不怕吃不完，大不了中午再吃呗，这天气一时也坏不了，反正不会浪费粮食。 朱毅群一脸苦瓜色，在喜气洋洋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不情不愿的被人群给押送到了公社办事处。 朱毅群此刻只能祈祷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效率不要太快，最好比往常还要慢。 毕竟这些办事处的人什么德行，他朱毅群可是一清二楚，没有钱去打点，三天都不一定能把事情办成。 动不动就找各种理由刁难人，什么介绍信公章模糊，签名不像本人，没看我正在忙嘛？明天再来等等。 可让朱毅群跳脚骂娘的是，办事处的主任居然亲自给他和张美丽办理结婚登记。 那登记本上的公章和日期还有钢印全部都弄好的，就等他跟张美丽签字。 此刻朱毅群只想送办事处主任四个字吗，吗德个哔，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你个龟孙，是不是要玩死我？ 这年头的结婚证也没有什么照片，张美丽把名字一签，跟着沙溪六杰硬逼着朱毅群把名字给签了上去。 张美丽简直高兴坏了，朱毅群以后就是他的人了，以后想怎么耍就怎么耍，昨晚被朱毅群舔的还挺开心，拉着朱毅群就要回家整活。 “恭喜，恭喜。张美丽，什么时候办酒啊？可别忘了通知我们。” “真是郎才女貌啊，越看越般配，哈哈哈，老子怎么就那么开心呢？一定是被喜气给感染了，今天中午我要多喝几杯。” “朱毅群，你个龟孙以后要对张美丽好一些，不然我们沙溪六杰可不答应。” “对，张美丽，街坊四邻都在呢，都会给你做主，他要是敢欺负你，尽管言语。” 朱毅群心说，你们它吗的，都是瞎子吗？这大脸黑妞配的上老子？还老子欺负她？她那体格，压都能把我压死。 想着想着，朱毅群便红了眼眶，低声抽泣了起来。 赵清风也是个会来事的，看着朱毅群哭出声来，嬉皮笑脸的说： “大家快看啊，新郎官喜极而泣，新郎官喜极而泣啦。 快把新郎官和新娘送进洞房，咱们也闹一闹。 张美丽，你可别让街坊四邻们白忙活呀，动静一定要搞大一些。” 张美丽对着大家一一抱拳。 “好好好，我现在就跟我男人朱毅群洞个房去，大家一起来热闹热闹，给我男人加油鼓劲啊。” “张美丽果然是女中豪杰，一会花样多来一些，让我们也学习学习。” “放心，我男人朱毅群可会来事了，一会保证有看头。” 朱毅群把张美丽一推。 “嘛德个哔，洞个屁房，老子今天还要上班呢，学校里的孩子需要学习知识。” 赵清风一巴掌拍到朱毅群脸上。 “朱毅群，注意你的说话语气，对张美丽客气一点。 你放心，老子给你跟领导要了三天假，让你痛痛快快的跟张美丽耍个三天。” “你，你~” “你什么你，快走，老子还要闹你的洞房，别惹老子发火，我赵清风发起火来，王二愣都要让我三分 要不是看在老子面子上，王二愣刚刚就把你送班房去了。 老子可是你的大恩人，以后看到老子，给我放尊重一点。” 朱毅群现在倒是想去坐班房，也好过在这里当猴子给别人看，可惜木已成舟，为之奈何。 张美丽见赵清风欺负自己的男人，心里就不爽了。 “嘛德个哔，赵清风，你跟我男人说话客气一点。” 赵清风还真不敢跟张美丽发泡，那张美丽的老子可是一个杀猪佬，凶悍的紧，自己也是出于报复心理，才去耍张美丽这丑女人的。 “哼，张美丽，你过河拆桥是。 你给老子等着，有你求老子的时候。 哼，我们走，咱们沙溪六杰下馆子去，我赵公子请客。” 张美丽强拉着朱毅群就回到了家，喜滋滋的拿出结婚证，向他老爹，张大炮给报了喜。 张大炮看着朱毅群的面相，就知道朱毅群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女儿既然相中了，那便认了，只要女儿耍的开心就好。 看着结婚证上的名字，又看了看朱毅群。 没想到张大炮还是个少有的文化人，居然认识字，开口便教训起了朱毅群： “朱毅群，你个狗卵子，既然跟我女儿好上了，那老子便认了你这狗卵子女婿。 但凡我女儿张美丽要是受一丝委屈，我就把你狗卵子摘下来喂酒。” 张美丽一脸的娇羞。 “嘛德个哔，张大炮，我跟朱毅群刚扯的证，还要洞房呢。” 张大炮一巴掌打到朱毅群的脸上。 “你个狗卵子，好好伺候我女儿，老子这里有一粒大力丸，你吃下去，能耍的久一点。” 朱毅群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一脸横肉的张大炮，弱小无助的被张美丽拉进的房间。 第176章 给小舅子找工作 王二愣拿着一个竹篮，拎着一筐早餐，美滋滋回到秦小雨的住处。 门没关，里面停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一看就是昨天小舅子秦大壮骑走的那辆。 来的正好，一竹篮早餐正愁没人消化呢。 秦小壮见王二愣进来，竹篮里全是好吃的，这种豪气的吃法，他秦小壮做梦都不敢这么吃。 本来还想骂王二愣几句，突然就变了脸，张嘴就喊： “姐夫，你来啦，哇，买那么多好吃的，我想吃烧饼。”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长期只能勉强吃个半饱的秦小壮，一下子就投敌了。 秦小雨朝秦小壮使了好几个眼色，让他给自己撑撑腰，秦小壮压根就没看着，满脑子都是竹篮里的饭食。 王二愣将竹篮往桌子上一放。 “想吃什么尽管吃，你姐夫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钱多，以后想吃什么跟姐夫说，都给你安排上。” 秦小壮抓住一个烧饼就往嘴里塞，吃的满嘴流油直呼过瘾。 另一只手又捏住一个肉包子，往嘴里送。 “姐夫，我，我想吃红烧肉。” 王二愣拿着一根油条，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酥脆，看着秦小壮这么能吃，手上的油条都变香了不少。 “行，等中午了，咱们下馆子吃，鸡鸭鱼肉全给你上齐。” 秦小雨喝着一碗豆腐脑，连忙发声制止。 “花那冤枉钱做什么？要吃买点肉回家做。” 这些日子，她为了借点钱，可是受尽了世间冷暖，现在正往守财奴的路上，越奔越远。 秦小壮虽然也想下馆子去吃一顿，然后好跟别人去吹嘘一下。 不过过惯了穷日子的他，也知道自己老姐说的在理，还是在家里吃更划算。 王二愣自然也不想为了这点事，跟秦小雨过不去，连忙点头称是。 秦小壮吃饱喝足，骑着王二愣给他的自行车，就出去显摆了。 看的秦小雨一阵摇头，自己这弟弟是真的不让人省心。 自己弟弟不愿意下地赚工分，整天跟人瞎混，都是做做卖力气的活，交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真怕他学坏了。 又看了看傻乐的王二愣，就想让王二愣帮自己弟弟一把。 “二愣，我怕我弟弟学坏了，你能不能给他找个正经的事情做做。” 这忙他王二愣倒是可以帮，不过秦小壮不能呆在自己身旁。 毕竟这小子嘴上没把门，到处乱喊自己姐夫怎么办，我王二愣光明伟岸的名声不就被他搞臭了？ 王二愣眼珠滴溜溜的一转，有了。 “小雨，我倒是有个想法，咱弟现在不是有了自行车嘛？ 你们生产队那里竹林又多又密，现在差不多快到该挖冬笋的时候了。 让咱弟先收收山货，再收收冬笋，收到货，全部弄到我那去，我现在每天两拖拉机山货往市里卖呢。 多的不说，一个月赚个十块，还是挺轻松的。 最好让他住家里，有父母管着。 另外这活也能锻炼锻炼人，让他多跟各色各样的人打打交道。” 秦小雨皱了下眉头，显然是对王二愣的安排，不怎么满意。 “二愣，我想给小壮弄个正经事做做，哪怕只是在厂子里做个临时工也好。” 王二愣拉过秦小雨的手，亲自给她解释起来。 “小雨，你要相信我，我也是为了小壮好。 不瞒你说我现在一个月，卖卖山货，起码有一千块以上的利润。 这还不算其他的，我一年赚的钱，比一般人上工一辈子赚的都多。 现在这风气已经越来越开放了，那些破厂子吃惯了大锅饭，怕是撑不了几年，现在进厂就是等着下岗” 秦小雨不耐烦的打断了王二愣说话，直勾勾的看着王二愣说： “我还是想让小壮端个铁饭碗，哪怕进矿山当个矿工都好。” 王二愣也不想再废嘴舌，铁饭碗的思想在秦小雨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可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劝的住的。 而且秦小雨是一个相当有主见的人，要不是被三百块钱给逼到了绝路，她也不可能没名没分的跟自己好。 既然秦小雨有自己的打算，那王二愣也没什么好犟的，等秦小壮下岗了，他给弄个事做，也简单的很。 “行，既然你有主意，那便听你的。 去矿上太危险了，既然想求个安稳，那咱们就进最好的。 供销社，粮站，饭馆，招待所，你想让他去哪？我都能安排妥当。” 秦小雨这才喜笑颜开，主动把身子往王二愣身上凑了凑。 “粮站，粮站最好，要是秦小壮能娶粮站做事，那肯定能威风的很，我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家。 每次交公粮的时候，我们生产队队长都要看他们脸色做事，一个小小的临时工都能趾高气昂的。 上次我们生产队交公粮，没发烟给他们抽，硬是说我们粮食没晒干，要我们生产队拉回去晒几天。 你真的能安排嘛？要不，供销社也行，实在不行，进铜矿当个矿工也行。” “呵，刚刚屁都不放一个，现在倒是口若悬河了。 你也别这也行，那也行了，我要让秦小壮去铜矿挖矿，你还不跟我绝交？ 就去粮站，我明天就去把事情办了” 王二愣是个实干家，可不是吹牛，说到的事情，大概率是会做到的。 第二天屁颠屁颠到粮站办事找人，一个个鼻孔朝天的，根本没人拿正眼看他。 怪不得秦小雨想让弟弟进粮站做事，在这里做事，哔格却是挺高。 可哔格再高，又不是神仙，还能不食人间烟火？ 何况王二愣这烟火还是红壳的，中华牌香烟。 不一会功夫，就跟众人打成了一片。 王二愣就打听到了，粮站里有个老头要退休了，儿子在县城里有工作，这工作名额就多了下来。 粮站老头就像把这工作名额卖了，要价一千五百块钱，倒也不算贵。 可大家都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你儿子又不来上班，这工作名额你铁定是要卖的，所以都在压老头的价格。 老头也是个倔脾气，道都走不动了，就是死不退休。 工作名额的事情，也是一分人情都不讲，一千五百块钱，少一分都不让，粮站站长都被他喷的一脸唾沫星子。 第177章 工作名额 吗的，一千五百块钱，王二愣也嫌贵了。 本来打算花个百块钱，给秦小壮找个临时工做一做。 可是现在有正式工的名额，自己碰上了，也算是秦小壮的造化，也不枉秦小雨跟了自己一场。 心里一发狠，就决定把这正式工的名额给他买下来。 王二愣一边跟众人打哈哈，一边扯东扯西的，总算把那老头的地址给套了出来。 既然目的达到，那自然是把事情办了，越早越好，避免夜长梦多。 毕竟粮站的的工作也还算凑合，怎么也比供销社强多了，至少不会倒闭，混吃等死也挺凑合。 骑着又新买的二八大杠，马不停蹄的来到老头的家里。 老头正斜靠在房檐下，听着收音机，晒着太阳，哼着小曲。 那悠闲的样子，把王二愣都羡慕坏了，瞧瞧，这老头日子过的，真是美的很。 就算大环境再怎么不好，再穷再饿，它娘的，也饿不着粮站的人啊。 王二愣赶紧下了自行车，连忙向老头问好： “请问是李大爷嘛？” 老头脖子一梗，开口便回骂： “你大爷。兔崽子，骂谁呢？敢跟我呜呜渣渣的，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 王二愣懒得跟老头磨叽，老子一天好几百块钱上下，跟你一个老头吵架，平白掉了自己身份。 直接掏出一大把大团结，朝老头眼前晃了晃。 “一千五百块钱，工作名额，卖不卖？” 老头朦胧的眼神突然亮起了星光，咧开只剩两颗门牙的嘴。 “卖啊，怎么不卖。” 老头伸手就要拿王二愣的钱，王二愣将手里的钱一缩。 “下午我带人来，一起去粮站把事情给办了，这钱才是你的。” 老头见钱到不了手，又坐回了椅子上，摇头晃脑。 “那你下午再来，不送。” 王二愣赶紧骑车往镇小学而去，见到秦小雨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秦小雨一听，居然有粮站正式工的名额，心里简直乐疯了，直言自己没有白跟王二愣。 没过一会，在外面玩的悠哉悠哉的秦小壮回来了。 秦小雨把好事情告诉了秦小壮，秦小壮一脸惊讶的看着王二愣。 吗的，这便宜姐夫有点路子啊，粮站的正式工都能给我弄来。 王二愣办了大事，说话也硬气了起来，使唤秦小雨去做饭烧菜，又让秦小壮去买酒买汽水。 秦小雨白了王二愣一眼，灰溜溜的去后屋忙活了起来，秦小壮接过王二愣给的十块钱，屁颠屁颠的就出了门。 不一会，秦小壮就回来了，十块钱，给王二愣买了一块钱的散装白酒，还买了两瓶汽水，至于找钱的事，那是提都不带提的。 秦小壮给王二愣倒上酒，拐弯抹角的就开始打探王二愣的虚实。 王二愣也没怎么露底，只说自己收山货到市里卖的，手里还有辆拖拉机。 虽然只露了那么点东西，那对于秦小壮来说，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这它吗的可是个大靠山，以后打断人几根肋骨算什么？又不是赔不起，我姐夫王二愣，有的是钱。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顿饭，王二愣和秦小壮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就往老头家赶去。 老头也不含糊，坐上王二愣的自行车就往粮站而去。 粮站的站长看着要顶替老头工作名额的秦小壮，那是一脸的不快。 本来打算一千块钱让老头把工作名额转给他，他拿去卖个一千五百块钱的。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虽然脸上不快，但也没有过多的刁难秦小壮。 那两辆崭新的自行车，再加上王二愣一身西装革履的，皮鞋噌亮噌亮，心里一时也摸不出王二愣的路数。 交接过后，老头也没让王二愣送他回去，自顾自的找人吹牛打屁去了。 王二愣让秦小壮先出去等会，从布兜里掏出两条中华烟递给了粮站站长，拜托他照顾一下秦小壮。 有了好处，粮站站长脸色总算有了笑面，和王二愣寒暄起来，打听起王二愣的路子。 王二愣只说了句自己有辆拖拉机，在市供销社有自己的路子，来钱比较容易，给小舅子买个工作名额混口饭吃。 两人闲聊寒暄了几句，王二愣就提出了告辞，粮站站长热情的把王二愣送到了门外。 粮站站长也是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能和市供销社搭上关系的人，显然也是有些能耐的，没准哪天就有求于人，赔个笑脸又亏不了什么。 事情办妥，王二愣自然是带着秦小壮准备回去给秦小雨报喜了。 没想到卖工作名额的老头，就在门口守着王二愣。 “后生仔，事情办好了？ 我跟你说个事，我打算去市里投奔我儿子，我那房子就空了下来。 一事不烦二主，便宜些卖给你，怎么样？” 这一回，是老头求王二愣，给王二愣陪笑脸。 王二愣想了想，秦小雨住那里的环境也太简陋了些，有个房子的话，秦小壮也能帮忙照应着一下，至少不会让朱毅群给欺负了。 于是便点了点头，跟老头寒暄了起来。 “便宜是多便宜？我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老头咬了咬牙，伸出一根手指头，朝王二愣比划了一下。 “一千，一千块钱。我那房子可是砖瓦房，盖的时候足足花了二千块呢。” 王二愣一听，果然是够便宜，不过这老头一开始跟我装腔作势，现在我不得拿捏回去嘛？ “你就是花一万也好，二手的东西，它可就不值钱咯。 再说了，我就不信你没找人打听过，镇上的房子，可不好卖。 八百块钱，要我就买下来，不行的话，就拉倒。” 王二愣说完就招呼秦小壮走。 老头赶紧小步追了上来。 “你加一点，加一点，九百块怎么样？” 王二愣根本懒得搭理他，这房子，他又不是非买不可。 老头被磨的没有办法，重重的一拍大腿。 “卖，卖咯。” 王二愣这才喜笑颜开，约定明天早上就去买他房子。 秦小壮一路骑的飞快，急冲冲的找到秦小雨，就朝秦小雨报喜。 秦小壮工作上的事情搞定，王二愣又说给他买房子，双喜临门，眼眉都笑弯了都。 王二愣点了八百块钱，亲手交给秦小雨，让她明天跟秦小壮去把房子买了。 自己这边出来好几天了，要赶紧生产队看一看。 第178章 抓赌 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王二愣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个大半年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王二愣都不敢相信，原来南方居然也有那么大片的雪花。 抱着一个炭火炉子，哈着凉气，看着窗外白皑皑的景色，思绪万千。 天寒地冻的，大多数人的手，都长满了红彤彤的冻疮。 王二愣干脆就把制衣厂的活计全部停了，只留下了助农站还在忙碌着。 天再就算再冷，可十里八乡的村民们，往这边卖冬笋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 毕竟年关将至，并不是每个生产队都有余钱，给队员们置办新衣和年货的，还得自己努力。 聂小莲跟陈思雨拿着件衣服比划着，正在讨论着衣服的的款式。 赵小兰一脸羡慕的看着陈小梅，真恨不得自己立马也能怀上一个娃娃。 陈小梅一脸傲娇的抚摸着有些规模的肚子，另一只手，不时的往嘴里塞一些干果吃，整个人都丰腴了不少。 赵小英拿着一小把钱，数来数去，眼睛弯成了月牙。 王二愣看着眼前的场景，思绪又飘向远方，也不知柳三凤现在在做什么？医院现在应该会很忙？ 秦小雨大概还在教室上课，秦小壮在粮站估计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除了交公粮的两季收稻时间，就没个正事可以干的。 “二愣队长，二愣队长，我有事找你。” 一声呼喊，把王二愣的思绪从天边给拉了回来。 王二愣朝屋外喊了一声： “知道了，别喊了，我这就出来。” 把身上的大棉袄紧了紧，领口的扣子给扣好，王二愣把大门一开。 寒风卷着雪花就往屋子里灌，冻的王二愣的脖子都缩了起来。 跨出门槛，将大门给反手带上，王二愣问起了来人： “这大雪天的，能有什么事？助农站那边出问题了？” 来人打了个哈欠，陪着笑脸说道： “队长，我发现赵二贵带人赌博，在一个山洞里。” 王二愣一脚将一个石子踢的老远，拳头一紧。 “吗的，老子已经三声五令，赵王庄生产队不能赌博。 居然敢跟我王二愣作对，看老子怎么收拾赵二贵这个狗东西” 人一旦闲下来，就喜欢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王二愣也不是不让他们耍牌，只是不能打玩钱的而已。 想打牌耍麻将的，需要到大队统一的娱乐室去打。 输的喝一大碗水，只要你肚子能装的下，那王二愣就不管你。 要是敢耍赖，不喝水，那王二愣可是会直接灌辣椒水的。 为此王二愣还买了好些象棋，军旗，又买了收音机，又办了图书室，就是想把队里打牌的歪风邪气给刹住。 不止于此，王二愣还规定了，举报一个打牌的，只要抓了现行，举报者能得到所有赌博赃款不说，王二愣另外还给十元的重奖。 这也就是为什么，下那么大的雪，还有人来告发赵二贵聚众打牌。 王二愣问清了赵二贵打牌的地点，便挥手让举报人先回去，接下来就没他的事情了。 来到生产队的厨房里，里面聚着一大帮闲扯淡的，还有熊孩子。 毕竟厨房里烧着火，暖和的很。 王二愣对着王德福跟王德宝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了声跟着王二愣出了门。 王德福眉头一皱，率先开了口。 “二愣，出了什么大事了？这么大雪天的，还跑来生产队上工？” 王德宝也是目光凝重，毕竟按以往的经验来，需要用上他的地方，准就没什么好事。 王二愣看着如临大敌的两个人，笑了笑，连忙解释说： “德福叔，德宝叔，不是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就是有人给我反应，赵二贵那狗东西，躲一个山洞里聚众耍牌呢。” 王德福觉得王二愣有些大题小做，吗的，这大雪天的，一脚踩雪地上，能把脚掌都给陷进去，雪水湿进鞋里，那感觉可是太酸爽了。 “嗨，我当什么事呢。至于嘛？” 王德宝明显也不想干这脏活累活，也跟着帮腔。 “就是，就是，不至于，不至于。 雪那么大，就让他。” 王二愣哪里敢开这个头，今天下雪不抓赌，那明天下雨抓不抓？后天太阳大了抓不抓？ 而且王德福跟王德宝这两个老货，自身也是个耍牌好手，王二愣可是出了不小的代价，才让他们同意禁赌的。 这一回要是不去，以往做的努力，那不都白费了？ 赌博这东西可是有瘾的，那些红了眼的赌狗，跟那些瘾君子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自己赌不说，还要拉别人下水。 王二愣也不勉强王德福跟王德宝两人跟着去，只是跟两人交代一声而已。 “德福叔，德宝叔，外面风雪大，你们就呆在队里主持大局。 我带几个年轻小伙去就行了，去一个算五十工分，德宝叔，你帮着安排几个。” 王德宝进了厨房点了六个年轻人，带到王二愣面前。 王德福招来了保管员，给其中的两个民兵配了两把突突突。 也是怕有个万一，这大雪封山的，山里好些野兽饿急了眼，万一碰上，也好有个后手。 王二愣也没在意，稍微跟六个年轻人说明了一下情况，就带着六个年轻人，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之中。 而此时，一个山洞里，一个柴火堆上熏着两只肥鸡，火堆旁还温着一小锅米酒。 一块破门板上散乱着一些扑克牌，还有一些皱巴巴的票子。 赵二贵坐在一个垫着稻草的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将手的牌一扔。 “吗的，又是你们赢，老子都输六块钱了，歇会，歇会，我扯点烧鸡吃。” 坐在赵二贵左右斜对面，各有一人，三人成三角形而坐。 一个高些的叫长子，一个矮些的叫矮子，两人长的都不像善类。 长子一边洗着牌，一边笑着看着赵二贵说: “二贵，你们赵王庄生产队，最近的日子可过的红火的紧，区区六块钱而已，你哭个什么穷？” 矮子也跟着酸溜溜的说: “就是，就是。你们全生产队的人都穿着新衣呢，你看我们哥俩穿的啥？身上全是补丁，就没一块好的地方。” 第179章 长子和矮子 赵二贵拍了拍身上的新衣，土棉布做的袄子，虽然灰色的虽然有些土，但新棉穿在身上，是真的暖和。 虽然看不得王二愣过的比他好，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王二愣这狗东西本事确实不小，至少比赵有田那老东西强多了。 见两人眼红自己身上的新衣，赵二贵甚至看出两个狗东西的想法，想赢光自己的钱后，把自己的新衣服新裤子也赢过去。 吗的，老子怎么听了这两个狗东西的话，被他们邀出来吃酒打牌了。 那两只大肥鸡明显还是在下蛋的母鸡，也不知道这两个天杀的从哪里偷来的。 赵二贵，眼珠一转，吗的，看来只能祸水东引了。 “你们也只知道我们全生产队都发了新衣，为什么发的新衣，你们晓得不？ 就上半年，我们生产队还穷的叮当响呢，而今才过了小半年而已。 若我不是赵王庄生产队的人，还真不敢相信，一个傻子，能让全生产队的人吃上饱饭，穿上新衣。” 长子将手里的烟头一扔，倒了一碗米酒，吸溜了一口。 “听你那么一说，还真是傻子。 我要有那钱，留着喝酒吃肉耍女人，多生上几个娃娃，不好嘛？” 矮子扯下一只鸡腿，吃的满嘴流油，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呵呵，还真是个好人啊，可惜咯，好人大概率活不长久。” 赵二贵这回得意了。 “你们两都说错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建了个集体制衣厂，里面全是女人，他一个人在里面耍四十多个女人。 现在制衣厂停工了，他屋子里也住了六七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 跟他有仇的，基本上都被他整的半死不活的，你们说，这能算好人嘛？ 而且我估摸着，他拿出来的钱也就一小半，大头还在他身上。” 长子眼神往矮子一飘，发现矮子也在看着自己，矮子大概率也是跟自己一样，这是有了想法啊。 长子端起温好的米酒给赵二贵倒了一碗，拿着自己装米酒的碗一碰。 “二贵，走一个。 那傻子是谁啊？跟我说说，我怎么听，都觉得你说的怎么假。” 赵二贵喝了一口米酒，见长子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王二愣这个人身上，心里一阵得意，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王二愣，你也别怪我，这两个狗东西看样子是惦记上你的钱财咯。 你王二愣那么有钱，也不分点老子赵二贵花一花，亏得老子还是你一起长大的发小。 “那傻子是我们生产队的副队长，小时候脑子被烧坏了，今年脑子突然又灵光了。 上山砍木料赚了点钱后，估计是跑出去投机倒把了，然后走了狗屎运，当了生产队副队长。 办了个集体制衣厂，又办了个助农站，那钱啊，海了去了。 你别看我们生产队人人穿新衣，每家每户还发了五十块钱。 我跟你说，那都是九牛一毛而已。” “人人穿新衣？还，还发五十块钱？吗的，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啊。 你不会是在骗我？” “嘿，看你这话说的，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们哥俩啊。” “哼，谅你也不敢糊弄我们。 既然你没钱耍了，那今天就不耍了，这两只肥鸡可是我哥俩的，没你的份。” 赵二贵骂骂咧咧的走出山洞，被风雪一灌，连打几个哈欠。 “吗的，以后不跟这两个狗东西来往了，没一个好东西。 输了六块钱不说，老子这一身新衣服差点都没保住。 该死的王二愣还敢禁赌，你以为你是谁啊？让长子和矮子惦记上了，我看你不死也要脱成皮。 吗的，还有一块多钱，我去别的生产队耍去。” 赵二贵骂骂咧咧的说完，抄了一条小道，刚好完美的避开了带着人来抓赌的王二愣。 王二愣顶着风雪，脸上自然是没有好脸色，换谁来受这个罪都一样。 “吗的，一会逮住赵二贵，老子抽不死他。 都快跟上，就是那，已经看到那个山洞了，都小声点，咱们抓个现行。” 越走越近，王二愣和六个年轻人已经看到了山洞里的火光了。 众人脸色一喜，总算有了收获，里面大概率就是赵二贵那帮赌徒了。 王二愣当仁不让的就带头冲了进去，可山洞里的景象却让他大失所望。 洞里烧着一堆火，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正喝着小酒，吃着烧鸡。 只有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没有发现赵二贵那家伙。 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这山洞是真不错，下雪天居然不怎么冷。 王二愣上下打量着两人，两人也在打量着王二愣。 王二愣大喝一声，就开始盘问起二人。 “你们是谁？这可是我们赵王庄生产队的地盘，大雪天的，你们是不是打算干坏事？老实交代，你们同伙赵二贵去哪了？” 矮子一听就急了，好大的口气，好久没人敢跟老子这么装哔了，看老子不抽你脸？ 长子伸手将矮子一拦，眼睛死死盯着王二愣。 “你们赵王庄生产队的地盘？不对，这里我没记错的话，可是我们双石生产队的山，虽然离的远了一些，那也是我们双石生产队的。” 王二愣将疑惑的眼神看向身后的六个年轻人。 其中有个年轻人暗暗的给王二愣点了点头，凑到王二愣耳旁说了一句： “那两个家伙确实是双石生产队的，这山刚好是两个生产队交界的地方，这一半山头是他们的。” 这下就有点尴尬了，合着这不是自己的地盘。 王二愣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两位同志，我是赵王庄生产队副队长，王二愣。 雪下太大，一时认错了山头。 我接到举报，有人形迹可疑，特地过来看一下而已。 职责所在，对不住，对不住了，两位。 改日来我们赵王庄生产队，我请你们喝酒吃饭。” 长子眼神一亮，又仔细的上上下下将王二愣审视了一个遍。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 喝酒吃饭的事，我们哥俩可记在心上了，有空一定打扰” 第180章 挖冬笋 山洞里散落的扑克，还空着一块铺着稻草的石头，明显应该还有一个人。 只是没抓到现行，王二愣也是有气没地方使。 王二愣骂骂咧咧的出了山洞，真是晦气，也不知道哪里走漏的风声，让赵二贵给跑了。 心里又暗暗给赵二贵记了笔账下来，以后修桥铺路，赵二贵要当主力使。 今天是冬至，在南方可是一个重要的节日，队里家家户户都生起了炊烟，肉香盈野。 王二愣摆着一张臭脸，像是谁欠他钱一样。 屋里的几个女人不时的偷笑着，可是好不容易，才能看到王二愣吃一次瘪。 陈小梅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个娃，便能撩拨一下满怒气值的王二愣，指了指大着的肚子，对王二愣说: “二愣，今天冬至，你儿子想吃牛肉馅的饺子，你快去买。” 王二愣瞪了陈小梅一眼，又看了看陈小梅微微隆起的肚子。 “吗的，外面下那么大的雪，让我去哪里给你弄牛肉来。 再说了，咱们这里过冬至谁家吃饺子？不都是吃年糕嘛。 有肉吃就不错了，还牛肉，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陈小梅见王二愣没发火，越发得寸进尺，拉着王二愣的胳膊不依不饶。 “可不是我想吃，是你儿子想吃。 我不管，你快去想办法。” “吗的，陈小梅，老子给你脸了？怀了娃娃就了不起了？ 算了，老子现在去食堂看一看，今天深山湾的猎户好像送了只野羊过来，我去弄半只过来。” 王二愣气急败坏的，又拿陈小梅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世为人，头一次，喜当爹，自然是宝贝的很。 看着王二愣不情愿的出了门，陈小梅傲娇的一挺肚子，把屋里的女人们给羡慕坏了。 有了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感觉真好。 王二愣走到生产队，因为抓赌的事情，又被嘲弄了一番，可把王二愣子给气炸了。 直接把厨房里整只的野山羊给扛回了家。 “吗的，敢笑话老子，我让你们喝西北风去。” 众人是敢怒不敢言，这食堂现在所有的供给，都是从助农站提供的。 而助农站又是王二愣子的一言堂，赵小兰那傻妞站长根本就是个传声筒。 看着王二愣扛回了一整只野山羊，陈小梅这才喜笑颜开。 “二愣，这麂子怎么吃法？能包饺子吃嘛？” “吃什么狗屁饺子，老子又不上春晚。 切成小块，红烧着吃。 我估摸着就二十斤不到，这还是一只小麂子。 不过小的有小的好处，肉质鲜嫩一点。 去去去，一边玩去，别挡着路，我给处理一下” 南国的天最为善变，下了两天阴沉的大雪后。 暖阳只用了小半天，便把雪白的人间，晒了个灰头土脸，露出本来面目。 在屋子猫了两天的王二愣，迫不及待的就扛着锄头，穿着套鞋，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一屋子如狼似虎的娘们整整吸了他两天的阳气，王二愣感觉自己最少短命了三年，还是狗命要紧，这个家不能呆了。 天气一放晴，生产队院外的助农站可就忙开了。 十里八乡的人排着老长的队，都等着卖冬笋。 赵有财记账，两个老婶子耍秤，王德福负责给钱。 王二愣扛着个锄头，来到助农站，准备跟人打听打听，哪里有冬笋挖。 冬笋这东西，王二愣收了不计其数，就是没进山挖过。 排队卖冬笋的，居然还有半大的熊孩子，估摸不到十岁的样子，手上裂出一条裂缝，能看见里面鲜红的嫩肉，脸上冻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一身全是补丁，袄子脏的冒着油光，还穿着个草鞋，背上还背着个娃娃。 王二愣看的心里酸酸的，有心想帮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 只因为整个队伍里的人，几乎都差不多一个样子，只不过年龄小的，更能让人动一些恻隐之心。 “哎～” 王二愣叹了一声气，抬手把院门口看热闹的李厨子给招了过来。 “老李，过来，有事跟你说。” 李厨子看见王二愣招呼自己，心里直骂娘。 吗的，狗日的王二愣子，又来使唤老子。 心里虽然骂的欢，脸上却又露出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 “二愣队长，你找我有事？” 王二愣可不吃李厨子这一套，现在想巴结老子，早干什么去了？眼睛一瞪。 “废话，没事我找你干嘛？ 去，起锅烧水，煮一锅蛋花汤，分给乡亲们暖暖身子。 以后助农站，冬天必须有热汤，夏天要有凉茶。” 李厨子脸色一收，真想把帽子甩到王二愣脸上，说一句，老子不干了。 王二愣啊，王二愣。你个龟孙，我可是个手艺人。 一天才赚十工分不说，你它娘的，天天给老子找活干。 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看的王二愣直皱眉头。 “怎么？你一个厨子对我安排的工作有意见？” 李厨子当然不敢说有意见，只是委屈巴巴的说: “二愣队长，我一天就赚十个工分，工作量有些大了。” 王二愣看着李厨子，假装一副被震惊到的样子。 “十工分？不应该啊，王德福队长没给你涨一涨工分嘛？ 可能是忘了，毕竟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的很。 这样，我做主，给你涨个五工分，以后十五工分一天。” 李厨子这才眉开眼笑，连忙表示，以后一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 现在赵王庄生产队有了钱，那工分的价值可就不一样了。 原先十个工分，差不多只顶七八毛钱。 现在的十工分，起码能顶二块钱，翻了一倍都不止。 本着一事不烦二主，王二愣又拉住了李厨子。 “等，等。我问你一下，现在哪里有冬笋挖？我准备去挖几根尝尝鲜。” 李厨子奇怪的看了一眼王二愣。那角落，都堆了上千斤，你挖个屁啊挖。 “嘿嘿，这你就问对人了，咱们生产队跟双石生产队交界那一块。地形复杂一点，应该还能挖到点。” 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二愣队长，挖冬笋去啊？正好，我刚好也要回生产队，那边我熟，要不？我带你去？” 王二愣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正是不久前抓赌，山洞里碰到的那个长子。 第181章 做客 尽管眼前的长子，看起来就不像好人，可王二愣是谁，被他收拾的无赖恶霸多到数不清。 有熟人带路的话，还能少走些冤枉路。 王二愣咧嘴一笑： “是你啊，我记得你是双石生产队的，怎么过来卖冬笋嘛？” 长子也是一脸的笑意： “是啊，这不刚听说，你们赵王庄有收冬笋嘛？ 就挖了一些过来，没想到价格给的还不错。” “我们生产队常年收购山货，刚好你们双石生产队在大山里，整点山货可不要太简单了。 以后要多多来往，咱们两个生产队争取互帮互助啊。” “王队长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麻袋里，是你们挖的冬笋嘛？ 我看看，好家伙，个头都不小啊，这一袋怕是有个七八十斤。” “家里过了称来的，八十三斤。” “行，那就算你八十三斤。 德福叔，这袋八十三斤，给结下账，我跟这位大兄弟，还有点事情要办。” 王二愣拎起长子带来的一麻袋冬笋，放到了王德福面前。 王德福用手掂量了下，感觉重量差不离，点了点头，转身朝赵有财喊道： “有财，冬笋八十三斤。” 赵有财朝记账本上写了几个数字，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打。 “队长，冬笋八十三斤，出账四块一毛五分钱。” 王德福点了四块一毛五分钱出来，递给长子。 “以后有山货尽管送来，我们生产队多少都能吃得下，价格绝对让你们满意。” 长子收好钱，一脸的笑意。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赵王庄生产队真的在收山货，要是这事情能长久的话，对他们双石生产队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王二愣指了指边上一个小房子，对着长子说道： “那间屋子可是个好去处，你们有空可以去看一看。 供销社代销点有的东西，基本上都有，还有很多新鲜玩意，连公社的供销社都没有。” 长子一脸震惊的看着王二愣。 心想，难怪赵王庄能过的红火，胆子是真的大，难道不怕供销社找上门来？ 王二愣见长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牛哔哄哄的一拍胸口。 “放心大胆的去买，供销社主任那边我打过招呼的。 为了方便群众生活，这里算是一个供销社临时的代销点。” 事实上就是，王二愣给供销社主任上贡了一千块钱，买了张破纸，也算是合法合规了。 长子进屋子一看，好家伙，确定不是把供销社搬过来了？ 琳琅满目的商品差点没把他眼睛晃瞎，手里的还没捂热的四块一毛五分钱，一下就花了个精光不说，兜里的又掏了几块钱出来买买买。 买的都是这盐啊，糖，针线之类的生活用品，又扯了七八尺的土棉布。 美滋滋的将所有东西装在麻袋里，让矮子给背上。 王二愣这才发现矮子，吗的，长的太矮了，就跟会隐身术一样。 长子和矮子在前头引路，王二愣拿着一个麻袋，扛着锄头跟在身后。 队里有一条小路，能通往双石生产队，就是很少有人走动，大多数都是砍柴才往那边过。 雪水融化后形成的烂泥地，相当的难走，怪不得说这边还能有冬笋可以挖。 近一些的，路好走的竹林，那地就跟被犁过一样，基本上不会有任何漏网之鱼。 走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到有人在竹林地里挖冬笋。 王二愣上去打了声招呼，自己生产队的，闲着无事，出来挖点冬笋自己吃的。 那人说挖了小半天，才挖了三根，准备再找一根，就回去，不想挖了。 王二愣跟着长子继续往山林里走去，路越来越窄，人越来越少。 走着走着，就出了赵王庄生产队的范围。 长子一边走一边说: “王队长，前面的竹林可是到了我们双石生产队的地盘了。 你就挖几根冬笋自己吃的话，便到我们那里去挖。 我们都不知道冬笋能到你们赵王庄卖钱呢，好些地方根本就没挖过。” 由于跟赵王庄生产队交界，赵王庄的队员现在日子过得红火，倒也没人过来偷挖双石生产队的冬笋。 王二愣看了看好几片没动过土的竹林，竹子看颜色都是有些年头的老竹，地下的冬笋肯定不少。 “那，那怎么好意思啊？ 既然你们这么客气，我就挖几根哈。” 王二愣嘴上推辞了一下，手里的锄头可一下没闲着，进了竹林就开始刨地。 长子看了看王二愣一阵乱刨，吗的，就你这样的乱刨，纯粹就是瞎猫碰死耗子。 “王队长，你停一停，挖冬笋也是有窍门的。 太复杂的一时我也跟你说不清楚，你挑这种枝繁叶茂的老竹。 在它周围找到它的竹鞭，顺着它的竹鞭开挖，基本上都能有些收获。” 既然有人教，王二愣自然是从善如流，应了一声，便找起了竹鞭。 长子和矮子也忙活了起来，他们可是老手，会根据竹叶的走向，凭着自己的经验找冬笋。 王二愣顺着竹鞭刨了好几米，终于刨到一个黄绿色笋尖，顿时眉开眼笑，挖冬笋也不难嘛，力气，咱有的是。 慢慢把冬笋周围的泥土给挖开，差不多看到了笋根的时候，王二愣大力一锄头，把冬笋从竹鞭上给挖了下来。 放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喔豁，最少也有半斤的样子，不错不错。 家里人口多，要尝个味道，也得再挖个四五根，差不多能炒两盘肉就算了。 王二愣才挖了一根，长子和矮子虽然拿个小锄头，可是一人都挖了三四根，看来挖冬笋确实个技巧。 自己又不靠这个吃饭，就挖点自己吃而已，也没必要去学这东西。 接下来的运气又到了王二愣这边，王二愣才挖了半米，竹鞭上连长了六根冬笋。 王二愣一锅端了六根冬笋，笑的合不拢嘴，将冬笋往麻袋里一装，就朝长子跟矮子喊道: “你们两慢慢挖，我挖够了，要回去了。” 长子朝矮子使了个眼色，停下了手里的活，急冲冲的走到王二愣跟前。 “王队长，既然来了，就去我们双石生产队做做客。” “不了，不了，下次，你们生产队太远，一来一回，天都黑了。” 矮子从麻袋里掏出一管鸟铳，对着王二愣。 “那可由不得你，跟我们走一趟。” 矮子说完，长子也从麻袋里也掏出了一把鸟铳对准王二愣，显然跟矮子是一个意思。 第182章 老头 王二愣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两个混蛋，居然不讲武德，二对一，还用突突瞄自己。 吗的，看来是自己搞钱多了，被这两个家伙盯上了。 上次赵二贵跟这两个家伙待一个山洞里，估计就是赵二贵透的底。 不管是不是，这笔账都得算赵二贵头上。 吗的，等老子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赵二贵。 既然没当场下黑手突突自己，没准还有的谈。 王二愣将手里装冬笋的麻袋还有锄头都扔地上，将手给空了出来，看着长子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若是求财，说个数，我王二愣不差钱。” 长子拦住了想说话的矮子，对王二愣歉意的笑了笑。 “王队长，只不过是想请你去我们生产队做做客，你不要多心了。 请，我想王队长，也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把冬笋和锄头给捡起来，可不能丢三落四的，你走前面。” 长子跟矮子两人，端着鸟铳，黑洞洞的铁管对着王二愣，王二愣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力气大有个卵用，能挡子弹嘛？ 王二愣摆着个苦瓜脸走前面，长子端着突突走后面，矮子扛着一麻袋的东西。 路上王二愣嘴里一直在加码，都出到了两千块钱，长子和矮子还是不为所动，显然是有更大的图谋。 双石生产队其实不远，也就翻几个山头，可就这几个山头，几人愣是走了一个多钟头。 在山梁上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小村落，走起来又是二十来分钟。 这双石生产队，明显过的比赵王庄生产队差多了。 大部分都是开裂低矮的黄泥屋子，屋子也没有粉刷石灰，大片大片的黄泥裸露在外，一种黑色的土蜂将黄泥土墙给钻的千疮百孔。 甚至还有好些房子，上面铺的还是茅草。这种房子，漏风又漏雨，又潮又暗。 村口聚着一些面黄肌瘦的村民，在闲聊打屁，享受着冬日里的暖阳。 每个人脸上都是黑红黑红的开裂，头发基本上也是枯燥发黄。 尽管大冬天了，还有光着屁股蛋的娃娃，赤着满是裂纹的脚追逐打闹。 王二愣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受过人间疾苦了，没想到在这大山深处，艰难求活的人家，比比皆是。 干净整洁的新衣，油光瓦亮的皮鞋，脸上也是白白净净的王二愣，与双石生产队的队员们，显得格格不入，根本就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王二愣身上，把王二愣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到了这里，长子和矮子也不怕王二愣跑了，稍微放松了些。 长子收起了手里的鸟铳，指了指村口一间稍微看起来还算敞亮的屋子。 “进去，我们队长在里面等你呢。” 王二愣进了屋子，里面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穿着一身破旧的袄子，看起来还挺精神。 长子朝老头拱了拱手，说道： “二叔公，我和矮子把赵王庄生产队的王二愣副队长请来了。” 老头站起了身子，朝长子和矮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又朝王二愣拱了拱手。 “王副队长，真是年轻有为啊，请坐，请坐。” 王二愣也学着老头的样子，照猫画虎的拱了拱手。 “老人家，你把我请过来，可不是做客那么简单？ 我这人胆子小的很，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老头伸手向桌子上指了指。 “喝茶，喝茶再说。 我听说，你们赵王庄生产队人人都穿了新衣，户户还发了五十块钱？ 这事是不是真的？” 王二愣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吗的，既然有求于我，那我还怕个卵子。 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咪了一口，没喝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大声夸道： “好茶啊，好茶。 老人家，这事不假，我们赵王庄生产队，每个赚工分的劳力，一个月少说能分到三十块钱，这还是懒的。 勤快一些的，五六十也好赚。 有钱了，穿点新，吃点好的，那不是正常的很嘛？” 听着王二愣亲口承认，老头陷入沉思好一会，又开口问： “我又听说，这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 王二愣头一昂，自信的一笑。 “嘿嘿，不敢居功，不敢居功，乡亲们抬举而已。” 老头见王二愣又认了，便开口再问： “我还听说，你是色中恶鬼，你们制衣厂的女工个个都被你强行连接，连那些老堂客都招了你的毒手？” 王二愣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头，吗的，老东西，你一大把年纪了，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话是这么乱讲的？ “老头，我尊敬你是长辈，你怎么凭白污人清白呢？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讲，我可是不会认的。” 老头见王二愣发火，也没生气，敲了敲桌子，朝门外喊了一声。 “都进来，见过王队长。” 门外突然出现六七个女孩子，走近屋子，一脸娇羞的看着王二愣。 王二愣有些摸不清头脑，疑惑的眼神看向老头。 “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的看着王二愣。 “你不是喜欢耍女人嘛？这些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你若看中了哪个，尽管耍，全都要了也无妨。” 王二愣看了看这些黑不溜秋的土妞，哪里有那个胃口，连忙摆手拒绝。 “你指定是听岔了，我王二愣一向不近女色。” 老头看着言不由衷的王二愣，将几个小姑娘打发下去。 又对着外边喊了一声: “都进来。” 门外又进来十几个如狼似虎的老堂客。 老头看着王二愣，显然是想看看王二愣什么态度。 王二愣看着十几个堂客，老老少少的都有。 好几个堂客还冲着王二愣抛媚眼放电，又挺了挺胸口的骚肉，看的王二愣一阵反胃。 吗的，我王二愣有那么饥不择食嘛？就算山珍海味吃腻了，我王二愣也没有吃屎的打算啊。 感觉自己被消遣了的王二愣，脸色不善的看着老头。 “老头，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出来，不要妄图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吓唬老子。” 第183章 报应 长子在门外见王二愣对老头发火，便走进了屋子，指着王二愣喊道: “王二愣，你不要不识抬举，那么多女人给你白耍，你还怪罪起我们了？ 难道你喜欢六七十岁的？你要真喜欢，就尽管说一声，我们双石生产队也不是没有。 哼，跟我们装什么假正经？老子早就把你打听的一清二楚，你就是个色胚一个。” 王二愣气的不行，吗的，到底是谁在背后败坏老子名声。 “你们把我请来，就想问一句，我是不是喜欢耍女人？ 有屁快放，我懒得跟你们打哑谜。” 老头拍了拍桌子，对着长子教训道: “长子，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王队长，我们生产队的情况，相信你多少也看出来了一点。 乡亲们的日子苦啊，吃倒是勉强能吃饱，其他的什么都缺。” “说的这年头谁容易似的，我半年前不也是吃番薯渣过活嘛？ 人啊，还是得靠自己努力，勤劳致富啊。” 老头拿出一个竹子做好的烟斗，从烟盒里扯了点烟丝，按在烟斗上压实，划了根洋火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 吸完又猛的咳嗽起来，咳的王二愣心惊胆战，生怕老头直接凉了。 “呸~” 老头咳出一口褐黄色的浓痰，总算好受了一些。 “王队长，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们双石生产队的人也不懒。 现在的困难就是，缺个带头人呐，缺的就是王队长你这样的带头人。” 王二愣一脸懵逼看着老头。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给你们指一条出路？ 你们要是信的过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咱们两个生产队互利互惠，合作共赢嘛。” 老头将手里的烟斗放下，一脸认真的看向王二愣。 “王队长，我听说你现在还只是个副队长。 以你的能力不是屈才了嘛？你来我们双石生产队，我退位让你当队长。 队里一切都是你说的算，队里的女娃，你看中哪个，就耍哪个，我绝不含糊。” 这条件要换做半年前，王二愣肯定心动的很。 可现在嘛，王二愣看见女人，腿都打哆嗦，何况还是双石生产队这些村姑土妞？ “老头，现在赵王庄生产队一切都是我说的算，而且个个村民都服我。 以我的手段，我能缺的了女人？钱我也不缺。 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对女人和钱，没有什么兴趣。 我现在就是想带领生产队的队员们，摆脱贫困。 让他们不仅要吃饱，还要吃好。不仅要穿暖，还要穿好。” 老头听的眉头紧皱，吗的，文的不行，那只有来武的了。 “王队长，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不听劝。 那就别怪老头子我不仗义了。 今天就是你王二愣的大喜之日，老头子我做一回主。 将我们双石生产队，七个未出阁的闺女，全部许给你，今晚就圆房。 等那些姑娘怀上你的娃，你王二愣自然就是我双石生产队的人。” 王二愣脑袋一阵冷汗下来，该不会是自己缺德事干多了，招报应了？ 前不久，让张美丽去强怼了朱毅群。 这才多久，眼前的老头居然要找七个土妞围攻自己。 王二愣赶紧把话题转到脱贫致富上，求生欲拉满。 “老人家，你不就是想把你们生产队脱贫嘛？ 我们赵王庄路子都给你们铺好了啊，就现在挖冬笋，你们这深山里，竹林那么多，大家一起努努力，今年过年不就是个肥年么？ 平时打的野味和山货，我们赵王庄也一样能全部收了。 而且我们赵王庄，现在成立了一个供销社代销点，以物换物都可以。 明年，我们制衣厂还要招工，我给你们生产队，每户一个名额，一个月开三十块钱，怎么样？ 这么一来，你们双石生产队，明年不就可以脱贫了嘛？” 老头被王二愣画的饼给噎住了，一下有些消化不良，愣愣的思考了许久。 “王队长啊，你这脑子真是好使，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不过啊，我们双石生产队的女婿，你还是得做。 我还是那句话，那七个女娃，你必须耍一耍，不然，我信不过你。” 老头脑子就是一根筋，任由王二愣怎么解释都没用，就是一句话，不耍女人不放他走。 王二愣也是没了办法，又开始了新一番的解释。 “老头啊，我今天早上才耍了三个，实在是耍不动了。 要不，你让我带她们回去耍？ 刚好还可以熟悉一下怎么做衣服，天暖一些就可以开工生产。” 老头看着王二愣，眼神露出嘲弄的神色。 “你就乖乖的在这里耍，老头子我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王二愣见老头油盐不进，也索性光棍了起来。 “巧了，老子说话也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我看要不如这样，咱们山里的男人，一向都是谁力气大，谁说话作数。 我王二愣今天就挑战一下你们双石生产队的男人，若是你们赢了，那便依了你。 若是我赢了，那便按我的规矩来。” 老头眼睛露出一丝精光，心里盘算了一下，顿时觉得有戏。 毕竟王二愣长的白白嫩嫩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力气的人，这不是给自己送菜嘛? 本来老头打算诬陷王二愣强突他们生产队的女娃娃，然后把王二愣给留在自己生产队。 现在你王二愣不知死活，要按山里的规矩来，那可是你自找的。 老头笑眯眯的站起了身子，手往门外一摊。 “王队长，既然你也懂山里人的规矩，那好办，就按山里的规矩来。 走，咱们出去找个亮堂的地方，也好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王二愣也是笑眯眯的，伸手一引。 “老头，你先请，我现在让你多笑会，等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比力气。我王二愣至今未曾一败。” “年轻人说话不要那么自大，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嘿嘿，自信是源于实力的基础上的。 我王二愣不仅脑子好使，力气也是最大的。 老头你不是说我一人耍四十多个女工嘛？没几把力气，耍的起来嘛？” 第184章 误会 跟王二愣比力气，结果都不用想。 双石生产队的男人，轮番上阵跟王二愣掰腕子，就没有一个能撑过三秒钟的。 王二愣神气的不得了，放出狂言: “哼，一个带把的都没有，全都是娘们，就那么点力气，也敢跟我掰腕子” 几句话羞的长子，又掏出鸟铳，要给王二愣点颜色看看。 可山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王二愣赢了，自然是大小通吃，不用王二愣言语，其他人就把长子给拦下了。 老头想了想也认了怂，就王二愣这把力气，还真没人能制得住他。 万一要结了仇，又让他给跑了，他发起狂来，双石生产队怕是招不住他王二愣子的报复。 老头一脸苦色，唏嘘不已，毕竟在他的想法当中。 地方就那么大，你多吃了一点，那我肯定就会少吃了，什么合作共赢，根本不知所谓。 王二愣拍了拍老头的肩膀，好声的劝了起来： “老头，你也别想不开，要是按你的想法来，双石生产队一点都不做出改变，那还不是走了老路？ 毕竟你当了那么多年的生产队队长，你看看乡亲们，过的还是穷日子。 人啊，要听劝，听我的，才能吃饱穿暖啊。” 老头尽管思想上不认同王二愣的说法，但王二愣给赵王庄带来的改变，却是实打实的。 对王二愣个人的魅力，让老头稍微有了一丝说不清的幻想，或许这二愣子，是个能成事的。 “王队长，既然你说的要帮帮我们生产队，那我可就当真的了。 要是明年，我们生产队还是吃不饱，穿不暖，那老头子可要找你说道说道了。” “好家伙，你这老头还赖上我了？ 也罢，我就帮你们一回，来年就等着过好日子。 天色不早了，我就早些回去了，夜路可不好走。” 王二愣说完，就打算开溜。 老头哪能顺了王二愣的意，扯着王二愣的衣袖，就说： “王队长，你可答应过，先带她们七个去制衣厂练练手的，怎么？ 说出去的话，转眼就不认账了？” 王二愣嘿嘿一笑。 “怎么会忘了，你们七个，现在就跟我走。 也别带什么东西了，空手去就行。 穿的吃的住的，我那边一样不缺，肯定把她们七个养的白白胖胖的。” 老头一听还有这种好事，连忙要再塞十个女人给王二愣耍，毕竟多一个人，就要多消耗一份口粮。 王二愣哪能如了老头的愿，坚决没同意，招呼七个小姑娘跟上，头也不回的往生产队外走去。 一路上，几个小姑娘从一开始的胆怯，看王二愣比较好说话，胆子又渐渐大了起来。 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什么赵王庄生产队的人，一天是不是吃两顿饭，多久吃一次肉。 王二愣都一一按实回答，可小姑娘们却是一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一天吃三顿饭，而且顿顿吃干饭的。 至于什么吃肉吃多了，感觉太油腻，那是人说的话嘛？真当我们双石生产队的人是傻子嘛？ 王二愣看她们一脸狐疑的样子，也知道她们不信，也懒得解释，爱信不信。 要不是看你们七个小丫头片子年龄小，动了点恻隐之心，老子能让你们白吃白住？ 几个小丫头走山路还挺快，能轻松赶上王二愣。 双石生产队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连午饭都没给王二愣整上一桌。 他们自己也不吃午饭，可把王二愣饿的够呛。 走了一个多钟头，终于回到了赵王庄生产队。 赵王庄生产队看着王二愣带回了七个小姑娘，一下又炸开了锅。 色胚子王二愣的名声算是做实了，家里养了好几个，外面又带回了七个。 王二愣看着众人不怀好意的笑面，便知道这些狗东西，又在脑补自己乱搞男女关系。 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朝着众人大吼： “吗的，这是从双石生产队招来的制衣厂女工。 都看什么看，滚蛋。” 众人纷纷给足了王二愣面子。 “对对对，是女工，我们都知道。 男女我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嘛？” “二愣队长，我们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你可不要不打自招。” “小姑娘，你们来我们生产队做什么的？你们队长知道嘛？” 小姑娘们也是天真无邪，见众人笑面好，也是一脸笑意的回答： “我们队长说了，王队长喜欢耍女人，让我们跟王二愣睡觉觉，跟他多耍耍。” “对对对，我们队长还说，最好给他生个娃娃。” 村民这下可就不淡定了，开玩笑归开玩笑，真乱来的话，肯定得拦着。 纷纷让王二愣不要乱来，不然就要上报大队了。 王二愣见大家当了真，只好把自己差点被强行留在双石生产队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的话锋一转，又开始咒骂起了双石生产队。 王二愣可是赵王庄生产队的财神爷啊，你双石生产队居然敢动我们赵王庄生产队的财神爷，那梁子可结大了。 众人纷纷表示，以后双石生产队的人再来，肯定要他们好看，抓他们下地做苦力。 这七个女娃娃既然是双石生产队的，那自然就不是什么好人，要将她们打一顿，赶出村去。 王二愣见众人越说越离谱，差点要乱起来，立马扯着嗓子大喊： “吗的，都给老子闭嘴，老子做什么事，要跟你们交代吗？ 给你们脸了？是新衣服不好穿?还是大团结用不来？ 谁敢跟老子作对，老子就扒回他身上的新衣服，拿回发下去的大团结。 二狗，就你叫的最欢，信不信我给你两个嘴巴子？ 还敢看老子笑话，都给老子滚蛋。” 村民们就这个鸟样，好好说话根本就行不通。 只有跳脚骂娘的王二愣，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带着七个女娃来到家里，聂小莲和赵小兰她们自然是一点好脸色不给王二愣。 “好你个王二愣，跟老娘耍的时候，喊腰疼装死装活，现在又带七个女人回来，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臭不要脸的，有我们几个，你还不知足嘛？她们几个还是孩子啊，你个处生。” “王二愣，你要敢让她们进家门，我就吃打胎药去，我打死你儿子。” 第185章 卖水产 王二愣又是一顿发火，一顿解释，后院总算没有起火，事情总算压了下来。 七个女孩自然是被安排到了陈小梅家里，两口大锅不停的烧水，都是为了七个女孩子们洗澡用的。 女孩子们的衣服全部都拿去烧了，上面跳蚤虱子之类的小动物实在是太多了。 女孩子们洗澡水里面，也是整瓶的药水往下倒，头发上更是重点照顾。 要不是女孩们实在不同意，王二愣都打算给她们剃光头。 作为耐心最好，最会照顾人的陈思雨，自然就成了这七个小女孩的领路人。 一直忙到太阳下山，七个女孩才收拾的干净利落，穿上了新衣，站到了王二愣面前。 王二愣眼神一亮，没想到几个黑漆漆的土妞，洗干净了，居然还有点姿色。 耳朵突然一吃痛，却是陈小梅拎着自己的耳朵，龇牙咧嘴的朝自己示威。 赵小兰心疼的给王二愣的耳朵吹了吹，责怪的眼神扫向陈小梅。 要不是你肚子有了娃，看我不把你衣服扒光，把你骚肉给露出来。 陈小梅将肚子一挺，示威性的瞪了赵小兰一眼。 我有儿子，你就嫉妒。 两人眼神交流，看的王二愣心惊胆战，还好屋外的聂小莲喊了声吃饭了，不然王二愣都不知道帮谁好。 一顿饭，可让双石生产队来的七个傻妞开了眼。 虽然自己七个人不能上桌吃饭，只能站着轮流夹菜吃，但那也是她们这辈子吃的最开心的一次。 白米饭管够不说，桌上居然还有八个菜，更离谱的是，居然有五个菜是肉菜。 而且王二愣跟其他几个女人，吃素菜吃的比肉菜还香，估计是特意给她们七个人留肉吃。 一想到这，七个女孩子便觉得掉到了蜜罐子里，王二愣一家子都是个好人。 其中有两个女孩子的眼珠，不时的就朝王二愣身上瞄，王二愣这家伙果然是个色胚子，既然他喜欢耍女人，那我是不是能做他的女人？ 聂小莲的眼神可一直盯在这几个新来的土妞身上，一眼便看出了心怀不轨的两个土妞。 哼，只要有老娘在，你们休想得逞。 聂小莲觉得还不保险，又凑到陈小梅耳旁，对着陈小梅说了几句悄悄话。 陈小梅听完，脸色一阵恶毒，狠狠盯着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女孩。 王二愣可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吗的，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啊，这么下去怕是要出大事啊。 哎，算了算了，老子还是去市里待几天去。 老子不在这里，没有舞台，你们这些妖艳骚货，就演不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王二愣带着陈思雨和赵小兰两人，开着拖拉机往市里而去。 冬天货少，路也不好走，刘波和王强两天才拉一次山货去市里，就空了一辆拖拉机放在了生产队备用。 至于剩下来的聂小莲和陈小梅，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王二愣相信她们两个，能把那七个土妞给管理好，让她们把不应该有的想法收一收。 陈思雨和赵小兰还有柳三凤，都是比较温婉居家的性格，对王二愣那是百依百顺。 王二愣好些日子没过那么舒心的日子了，白天带着陈思雨和赵小兰，哪里热闹就去哪里逛。 晚上的时候，王二愣不想耍，也不会被故意挑逗围攻，自由自在的感觉，真是爽歪歪。 闲来无事的王二愣也会去拜会一下火屎哥，和其他人，毕竟人脉圈还是要维持的，太久不处，人情就淡了。 或许是年关的到来，市里热闹的不像话，菜市场上的小鱼小虾，也有了销路。 王二愣当机立断，拖拉机让王强开回去，还让刘波带了消息回去，拉两车水产过来试试水。 这大冬天的，也不怕死鱼死虾发臭，最少能放上两三天。 水田，水沟，野塘里的泥鳅黄鳝和鱼虾一般根本什么人去抓，就算抓也是小孩子过家家，抓着玩的。 也就赵王庄生产队有那么多食用油去油炸这些玩意，小孩子们才逮的多一些。 王二愣这消息一传回去，水里的那些玩意可遭了大劫，只要能卖钱，再冰冷的水，也有人拿着畚箕去淤泥把那些玩意给请出来。 干枯的水田里面，全是拿着铲子锄头的熊孩子，寻找着泥鳅和黄鳝留下的孔洞，一旦找到，立马就把里面的玩意给挖出来。 本来宁静的生产队，不时的就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那都是熊孩子们，卖了泥鳅和黄鳝，去生产队供销社代销点买的。 当然，也少不了熊孩子们的哭声，和大人们的叫骂声。 大人们的想法也很简单，有钱不上交大人，那这孩子多半是没打够。 短短一天功夫，上午还是赵王庄生产队的人抓泥鳅黄鳝送来。 一到下午，别的生产队也蜂拥而出，直接用箩筐一筐筐的往这边挑。 第二天，天没亮，两辆拖拉机载满满的水产就往饶丰市驶去。 一大早，菜市场。 王二愣带着刘波跟王强，凭着三人出色的武力，就抢占了两个好位子。 两分钱一斤收来的黄鳝泥鳅，卖五分钱一斤，买五斤以上，还能送一斤。 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来买菜的人，自然也不会小气，都想给自己饭桌上多添一两个肉菜。 平时舍不得用的食用油，自然也舍得拿出来炸点小鱼干小泥鳅。 两拖拉机，一车拉了将近一吨多点。 其实一辆拖拉机拉个三吨左右，都不费劲。 但还是不敢多拉，怕拉的太多，压在下面的泥鳅和黄鳝给憋死了。 这动不动几分钱，几毛钱，收的王二愣脑子都要懵逼了。 老子王二愣一天赚几百块钱的人，你让我来收割五分一毛的？ 收了一会，王二愣就懒得收了。 幸好陈思雨跟赵小兰也跟了过来，王二愣自然是当起了甩手掌柜，把收钱的活交给了他们。 又把规矩给立了下来，一毛钱两斤，两毛钱五斤，这样一来少了分头，卖货的速度自然是快了起来。 没卖一会，又来了个公家食堂的，四分一斤，让王二愣，把东西送到他们工厂里去。 王二愣一向都喜欢干批发的活，省时又省力，当即大手一挥，让王强和刘波去交接，自己带着两妞又压马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