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世界:从击杀穿越者开始》 第1章 我的心腹在哪里 “他现在还不能死,救不下来,太医院可以换一批人。” 富有磁性与威严的女子声音传入还在发胀,里面又空空的我的脑袋里。 “娘娘,陛下是被下了太多合欢剂,纵欲过度阳气、阳精已绝导致的失忆、抽搐和昏迷。 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只能靠他自己,我等实属无罪。” 一道苍老的男性老人声音对此做出解释,边说还边响起“砰砰砰”的响声。 “我等实属无罪。”好几个苍老的声音从“低处”传来。 “伺候陛下的是谁?”那被称作娘娘询问着。 “回娘娘,是小安子和梅花。”娘娘声源点附近传出一名女子的回答。 “赏他们杖刑,先皇刚仙逝,见点红也好。” “是,娘娘。” 我睁开了双眼,首先出现的是一块绣着五爪金龙的黄布,侧过脑袋望向声音传来的源头。 最新眼帘的是一个高贵妇人,盘着的头发插满了各种金饰,眼角有着若隐若现的皱纹,面容绝美,身穿着暗金色长裙,胸脯饱满,再往下看,那就被宽大的长裙遮挡。 想来这应该就是那位“娘娘”了,她旁边偏后是穿着简单但面容也算上等的女子,再往后是五六名太监低头跪着,穿黑色太监服。 视野往近回收发现我在一张大床上,床下也跪着七八名头发发白的老者,具体是几人我懒得数,想来应该就是太医。 目光回望到那位“娘娘”身上时,我的胯下赫然耸立。 ??? 我承认她确实很美,可我真的没有那种想法,苍天可鉴!从刚才的言语,我可以知道我应该是皇帝,可我也知道我的生死绝对在这位娘娘手里握着。 我还在郁闷的时候,那位娘娘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目光投了过来,并立刻移动到我胯下为位置。 “哼” 她轻哼了一声,我连忙把视野移到那几个老头身上,不敢再看那里一眼。 从睁眼到现在其实才三四个呼吸,我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时候,我知道我完了,这被子奇薄无比,都没有指甲盖长度那么厚,就相当于多穿两件衣服而已。 我明白那“哼”声的原因,我只能假装自己不知道。 这时最近的一个太医抬头与我对视,他眼里的泪水就像决堤一样般迅速流下滴落在地上。 他慌忙起身,连跪太久变得褶皱的衣服不整理就来到我眼前,他食指与拇指扒开我的眼睛,脑袋左摇右晃。 他似乎看见了他想要看见的反应,转头对着几个跪着的太医说: “陛下有救。张老头你们快起来看看。” “啊” “真的?” “黎太医,你最好别是得了癔症。” 七八个人上来就是对我上下其手,除了那里没碰,哪里都碰了一个遍,不,是好几遍,看到我活着,就像看见他们老爹或者自己活了一样。 几人相互对视,轻轻点头。 最后由黎太医先转身朝着娘娘跪拜说到: “陛下无碍,臣等有把握治好陛下,只是……” 说到后面他却打起哑谜,娘娘轻微皱眉,似乎不太满意这样的回答,便冷声:“只是什么?” 黎太医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只是陛下被药物所害,精气亏损严重,至少半年内不得近女色。” “嗯,你们只管医治便可。” 说完就转头要离开,又对着旁边的侍女说: “把刚才那两个太监和宫女打半死再医好,隔七天打一次,朕什么时候让他们死,他们才能死。” 从我极其稀少的常识里,我发现,“朕”并不是属于皇帝的特有自称,真以为是话本上说的那样? “朕”,从来都是权力集大成者的自称,代表中枢权力最高者。 权势滔天的太监可以这么自称; 主宰朝堂朝议和国家走向的权势女人同样可以; 相互勾结党派强大到不畏惧皇权的高官依旧可以; 甚至可以是一个乞丐的自称,一个连皇帝都动不了,即便举全国之力拿他也没办法的乞丐。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人能管他们,因为试图管他们或者让他们改自称的人,坟头的草早就不知道经历多少个春秋。 “朕”从来不是地位的自称,它是享有至高权利者的自称。 我虽然察觉到我就是皇帝,可我不会自称“朕”,我怕犯她的忌讳。 等我有那个权利,自然会有人“指正”我。 “是,”旁边的侍女回答得非常平静。 那位娘娘走了,也带走了一批人,让这房间显得空旷,一群老头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在一张纸写了东西,交给一旁的太监,那太监就匆匆离开,估计是药方。 果然,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一碗黑不见地的药汤就摆在我面前。一咬牙,心一横,药就喝光了。 不得不说,这些太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药起效非常快,其他方面我不好说,至少不一会我不再坚挺屹立。 哦~ 我之所以那样,是因为被下了药的后遗症,我就说我压根就没有那种繁殖的欲望,怎么可能会对那位娘娘有反应,更不用说我还一直面对着这一群老头也没有消掉,害得我差点怀疑自己。 我现在有太多的疑问,可我又不知道怎么问,问谁。 看见那个姓黎的太医过来给我把脉,我便开口: “能和我说说关于我的事吗?你应该知道,我失忆了。” “陛下的事,岂是臣等可以议论。” 得,看样子没戏。 “刚才那位娘娘是谁?” “那就是娘娘。” 所以,我刚才问了什么? “她。” 我话还没说完,那黎太医就跑得远远的,其余的人也一样。 看向旁边的宫女和太监的时候,他们把头压得更低。 “拿铜镜给我。”虽然知道自己是皇帝,应该用“朕”,可刚才那位娘娘也用“朕”来代替她自己,我的脑里有些印象,这不是皇帝的自称,就是权势滔天女子的自称,所以我一时半会也不敢乱说。 宫女拿着铜过来,我坐了起来,现在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还是发虚的,一直使不上劲,感觉后背肋骨下的两个地方空空的。 接过宫女双手递来的铜镜,我看见了自己,没有胡子,长相还是青秀,两颊有些凹陷,眼球有些黑丝。 嗯,可以获得的信息是,我绝对不是那娘娘的丈夫,她估计三十好几了。 看刚才那样,应该也不是母子。 周围的人应该也都是她的人,我难道就没有什么心腹?我好歹曾经是个皇子,现在是个皇帝。 三天过去了。 我不断尝试侧面问周围的人,居然没什么收获,一个字都不想和我说,即便我私下口头给他们许诺高官厚禄,甚至愿望,都没用。 他们反而用一种看傻子的样子看我,同时有一丝丝的怜悯。 我实在忍不了,就对一名宫女说:“你去告诉那位娘娘,她总会有用到我的时候,她不告诉我,我是谁,我怎么配合她?” 从她之前的话“他现在还不能死”,就可以看出她绝对不是可以一手遮天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需要我这个傀儡皇帝,或许在宫里可以完全掌控,可在外面绝对不行。 那宫女愣了一下便离去,我相信那位娘娘应该多多少少告诉我一些事,即便不是全部对我来说都是有利的。 第2章 我根本就没有心腹 不多时。 回来了两名宫女,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是之前在娘娘旁边回答的宫女,后面小心走着碎步的是去替我传话的宫女。 娘娘的宫女走进门的时候,向后扫一眼后面的宫女,那宫女不断走到房间各处,小声对着服侍我的宫女与太监说着听不见的话,随后一群人静悄悄的走出房间,他们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我还以为那位娘娘会亲自来说,没想到她会派宫女过来,这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那名宫女穿着粉色衣裙,脸上皮肤滑嫩,五官精致,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坐在床边不远的圆桌旁边的圆凳上,直接了当说: “你想从哪里开始?” 她说话的语气与之前完全不同,之前在娘娘身边是平静带着低微的,现在则是高冷不想多看我一眼。 “我是谁?” “皇帝。” “哪个国的?” “伊国” …… 在后续的一系列交谈里,我知道了一个大概。 我,姓布,名诸,字明志,十八岁,是伊国天宇王的唯一儿子,天宇王是先皇的弟弟布天宇。 我从小就很笨,本来是取名布猪,可奈何我老爹后面几年愣是生不出一个子女,族中长辈觉得将这不雅的名字写入族谱有辱先祖,且会被别人耻笑皇族,便改成布诸。 我的字是前些时候那位娘娘取的,明志,其实就是明彘。 那位娘娘,是先皇的妻子,既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太后娘娘,所以一般都称呼她娘娘。 两年前还是有太子,他品学兼优,能文能武,待人和善,可惜在万盛三十四年,被贴身侍女斩下头颅丢于粪坑之中,朝野震怒,要诛那侍女九族,可惜她居然来历成谜,找不到任何族人,不过在审讯中她说是三皇子派来的。 我之所以不是正统皇子却可以登上皇帝的宝座,不是因为我那便宜皇帝大伯膝下无子,相反还有这个三皇子。 用宫女她的话来说,一个三皇子可以顶一千个我,三皇子背后要军权有军权,要钱有钱,本身品行上佳,朝中有四分之一的官员都投靠他,能文能武,武学修行还达到六变。 对了,她说武学的等级由低到高是一到九变,再上便是无极境,可即便是无极境,对上一万个士兵也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他不跑的话,当然如果士兵也是骑马的话也得死。 至于为什么三皇子这么有实力却当不了皇帝,不仅是因为太子的死亡,还是因为有太后的存在,太后自身家族也不弱,之前便宜皇帝病重的那两三年,都是她垂帘听政。 她也扶持起一大片的官员和族中子弟,在各方面的足以压制三皇子,夺权对太后来说名义是不太好听,可三皇子夺权也同样不好听。 因为皇帝最后一次上朝时,亲口说出一句话:“族中子弟皆可继承皇位,独三儿不行。” 若他有足够的实力,强取豪夺皇位便可,可惜他没有,尤其是原太子党认为是他害死太子,一直怀恨在心,简直就是多方树敌。 先帝驾崩后,一直是太后主持朝议——反正她也熟悉,可官员们不干了,一群大老爷们沙场武夫、文人墨客,听一个妇人指挥,想想就气,每次回去都睡不着觉,第二顶着黑眼圈继续上朝,越上就越气,越气就越睡不着,那一阵子,好些官员都瘦了。 在众官员的“友好协商”下,太后决定从族中选一名皇族子弟当皇帝——除了三皇子。 可选谁又是一个问题,有人提议选天顺王布天顺,他是先皇最小最信任的弟弟,统领着三万飞羽军。 开什么玩笑?让他当皇帝,太后、三皇子一党都得别玩了,直接伸脖子过去给别人砍。 不行, 再议。 也有提议让不满二十的皇族子弟,可那些子弟哪一个背后的母族不强大,给自己找一个会变强的对手? 不干,不干, 再议,再议。 最后就选了我,虽然是皇族子弟,老娘生下我后没几年就死了,母族没有任何势力——母亲是个平民,老爹前几年薨了,本身智商还欠佳,要不是被拉来当皇帝,我早晚被王府内的下人玩死。 我简直算是完美的工具人,有我在,他们就可以私下继续培养势力,继续争斗,等到合适的时机一举拿下皇位。 淦,合着我根本就没有心腹? 伊国旁边还有:南封国、北陵国、淮国、赤昭国。 关我啥事,我都不一定出得了这皇宫呢,想想我就郁闷。 唉~ 之前我濒死,并不是有什么势力要我死,现在各势力都希望我活着。纯粹是那个叫小安子和梅花对食的时候觉得无聊,对我狂下三包合欢剂,让我夜御三女给他们助助兴。 ??? 我早晚也要给他们一人三包,不六包,不,一天六包。 我请求宫女向太后转达不要杀死那两个很会玩的人,她说她会转达的,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了她。 我有问她为什么说得这么清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说:娘娘说了,把真实的告诉你,让你感受到绝望,要不然你会以为自己可以翻了天了。 额,我承认我有被打击到,好狠。 她说:如果不信我,你可以随便问宫里的任何人,你要知道所有人统一口径很难,可让他们阐述一个真实的故事很简单,娘娘已经下令只要你问关于你的问题,他们都必须回答。 她说的我会听进去,可我才不会完全相信她的鬼话,我可以慢慢去验证。 最后她给我带来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明天我得去上早朝,全臣一致认为我已经遭遇太后的毒手,毕竟已经五天没上早朝。 虽然我只是坐在龙椅静听,然后依旧由太后处理事务,好像这样全臣才会有:这不是在听一个女人的指令的错觉。 听这宫女,额,我为什么一直用宫女来代替人呢?那是这家伙不告诉我她的名字,好像名字金贵的像块宝,入不了我耳,出不了我嘴。 听她说,最近每每早朝,一些官员黑眼圈越来越重,太后娘娘好心给他们送些补品,把他们开心得都“哇哇”吐血,有些已经到称病需要静养的地步。 听她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嘴角根本就不掩饰,都快笑出声了都。 我只能在心里替这些大臣默哀几个呼吸的时间,默哀完后,为我自己默哀很久…… 第3章 三个宫女 新的一天——明明天都还没亮 我顶着黑眼圈起床,昨天那宫女走后,我苦思许久,我发现我真的没什么办法。 三名老态龙钟的宫女给我换上衣服,我是强烈要求换几个漂亮点的宫女服侍,可惜没有任何效果,得到的回复是:这样就不怕我偷偷行房事,有利于我的恢复。 骗鬼呢?太后管不了我,她还管不住宫女吗?她这是在恶心我,在报复我。 在穿衣服的过程,我简单了解了这三位宫女,她们都六十多岁,先皇驾崩时也才享年五十,可以说她们进宫的时候先皇的还没出生。 若是在民间她们是可以当祖母或太祖母,我感觉她们照顾自己都困难,还来照顾我? 她们的名字分别是小蝶,小露,小惠,是的就是这个名字,她们让我这样叫她们。 小蝶是三个里最高的,身高大概有六尺,满头白发,面色潮红,腰有些佝偻,身材干瘦。说话很少,看得出来另外两个非常听她的话,眼睛里尽是空洞,只有看向另外两人才会有些波动。 小露是三个里最矮的,身高才五尺,她说她年轻那会有六尺,她的嘴是最多的,我怀疑她一个人自己能说半天,她站得最笔直,她的头发是乌黑油亮,这是她骄傲的资本,面颊有些乌黑。 她的右腿是瘸的,听她说是被某个娘娘打断的——我大概猜到是谁,真不是我有意去揭小露的短,让她回忆不好的过往,是她自己大大咧咧说出来的。 小惠是看起来比较文静的,她是三个里面唯一读过书人,她面色较白——相对于前面两位,头发是大半的发白,眼睛里总是湿润,有永远蓄不完的泪水,这导致她经常喝水,她虽然也不佝偻,可她站不直,歪歪扭扭,像一棵没有根的小树,随风摇摆。 穿衣服的过程本来就繁琐,还是三个动作迟缓的老太太来穿就更慢了,我悄悄记下这些衣服的穿法,方便下次自己穿,不仅是为了节约时间,也是为了让几个老太太早上多睡些——不用早早起来准备。 终于,在她们的努力下我穿好衣服,没有丝毫的歪斜,哪怕我之前明明看着不歪的地方,她们也整理好久。 我走出了我的房间,回头上瞧看见门上的牌匾写着“圣居殿”,小蝶她们没有跟来,她们只是负责我的生活。 我突然想起来,宫女是不得坐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毕竟那里是皇帝的居所,能来坐的那个不是达官贵族权力滔天的人,坐在太监或宫女坐过的地方算什么? 一想到三个老太太只能倚着墙壁或梁柱或坐在地上时,我就不太舒服,真不是我圣母,我告诉自己,我这是为了收买人心,肯定是如此。 我要回去告诉她们,让她们可以随意坐,甚至躺着——房间里有一把大长木坐,平时可以两两对坐畅饮聊天。 我回到房间里,看见小蝶是站靠柱子,小惠直接拿一块布坐在地面上,小露则是平躺在木坐上呼呼大睡。 “陛下” 小蝶大喊一声,把小露吓了一个激灵,小惠站起收起布块,三人纷纷向我行礼。 小蝶最先开口: “陛下恕罪,是我看小露太困才让她去那里小睡一下。” “不是,那是我自己想睡了,我怀念那里,想找找以前的感觉。”小露反驳道。 “小露,别说话。”小惠在一旁轻声说,可我能听见,毕竟太轻小露可就听不见了。 “没什么,我回来就是告诉你们,不要站着或坐在地上,对腰不好。”我大感汗颜,没想到把这三位吓得不轻。 “我想太后应该说过让你们听我的话之类的。” “额,没有。”小露的话很直白,我只能在心里暗骂那太后几遍。 “那我应该有权利让你们做事”我有些尴尬。 “嗯~准确来说没有。”小露回答的很快,好像回答快就会有奖励一样。 “你别说话。”我无语对小露说。 “陛下只能吩咐最简单的事,比如吃饭睡觉。”小蝶适时回答。 “欺人太甚!我要找娘娘好好理论。”我气不过,但我还保留一丝理智,没有直接说出“太后”这个词,怕犯忌讳惹恼了她。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被领来到太后的行宫门口,准确来说是阶梯下,结果被两个守门太监拦下说: “没有娘娘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 我一个皇帝还要通禀?真想给他们一人一脚。 “那就去问啊,还愣着干什么,耽误我上朝,你们担待得起吗?” 爽,虽然我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我能正大光明骂他们,而他们只能在背后骂我。 那太监快速走上阶梯,然后又慢悠悠回来对我说:“陛下请进。” 我跨步走上台阶,然后进入宫殿,我懒得看宫殿叫什么名字,那任何没有意义。 宫殿里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还没让我找到气味的源头,就看见左边有个屏风,那里隐隐闪着阴影,估计她还在穿衣服,我就说小蝶她们起的太早。 “什么事。”太后的声音有些慵懒和不耐。 “让那三个宫女可以随意坐我那里的位置,并且不能让她们因为各种缘由死去。” “你是在收买人心?”她几个呼吸后才回答我。 “是的,你不会是怕了?”我只能激一下她。 “很幼稚,朕可以答应你。” “你派人去给她们下令,她们不听我的。” “知雅你去一趟。” “是” 一名宫女走出来,赫然是之前那位,呵,我还以为你的名字有多好听呢?就这? 我离开了,跟着前面领路的太监一路兜兜绕绕才来到龙椅上,路上我有问为什么不坐轿子? 那死太监说:“娘娘说不能让陛下太闲,同时也可以锻炼锻炼。” 我真是谢谢她咧。 龙椅坐着屁股倒是挺软的,应该垫了许多东西,可靠背不行,真的不行,凹凸不平非常咯人,所以我自己尽量不往后靠。 我的位置确实是最高的,从最底下到我这位置中间还有一个小平台,那里右侧边有着一张比我这还大的座位,想想就知道是谁的。 两段都有七八层的阶梯,这样好,防止被某个大臣刺杀。 底下的大臣越来越多,都一一排列好,总共为六列,前面为首的是四个人,右边看着是武官,左边是文官,对应应该是两位大将军和两位丞相。 “娘娘驾到。”尖锐的太监嗓音吓我一跳,随着太后走来,还有宫女在后面拿着玉扇扇动。 她穿的是一袭青裙,头发插的发簪倒是少了许多,她轻微提起衣裙坐上去。 我看向我的后面,嗯?只有一个太监,好,好,大早上最好把你扇着凉。 下面的臣子齐声跪拜喊到: “参见娘娘” “参见陛下” 得,连名字也在我前面。 第4章 两份不同的奏书 “禀陛下,臣兵部侍郎郭权有本要奏。” 一名靠前的大臣向前一步低头说道。 我是无所谓了,坐着看戏就行,太后她应该会自己操作。 果然,我旁边的这个太监,提着尖锐的声音喊: “准奏” “前些日子悯州守将秦景见死不救,没有及时给予奎州忠泽林支援,以至奎州大败,被南封国占领七座城池,更使得奎州三万大军损失过半,数十万百姓颠沛流离。 其罪不诛其满门,不足以泄愤。请陛下明查,给奎州百姓一个交代。” 见他没有再多说,一旁的礼部官员也向前一步: “简直一派胡言,秦将军明明已经立即赶往,方面是忠泽泽不及时供应粮草,才导致我军大败。 秦将军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反倒是忠泽林未战先退,才是最该要严惩的人。望陛下明鉴。”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件事非常的大,是反差非常大,一个处理不好功臣变尸体,真正的罪臣却逍遥法外,甚至得到嘉奖。 他们就是明摆了,我和太后未曾亲眼看见在这里胡搅蛮缠,说到底,后面拼的是在朝廷里的关系,谁的关系硬谁就有理。 这时候微服私访就显得很重要,一直待在宫里,我能看见、听见的都是别人想让我看见和听见。 “左丞相,你这么看。” 太后娘娘都发问了,最前面的一名老者,弯着腰说: “可以派遣一名陛下信任的人前往考察,代天子巡视。” 你在开玩笑?我信任的人?抱歉真没有。 然后他们就在那里争论,相互举荐人——自己人,各个争的面红耳赤,就像准备要大捞一笔的贪财样。 我闲来无事,就把面前的奏折看了起来,首先是悯州秦将军的奏折,他的意思大概就是: 接到急信就立即带领一万精兵飞羽军轻装前往支援,不想忠泽林直接弃城而逃,还一连弃五座城池,导致敌人长驱直入。 秦将军只能放弃前面一座小城,收到急信的第七天就重兵驻扎襄城与敌人死战九天,而城池内的官仓却是空无一物,寻求忠泽林的粮草支援未果,才不得已弃城退兵。 而忠泽林的奏折描述的是另外一种情况,他说: 他在第一座城池——建明城,与五倍于他的敌人苦战半月,秦将军一直囤积襄城,未见秦将军一兵一卒支援,最后只能败退。在此期间他多次书写信件给秦将军让其驻守建明城后面一座城池,可秦将军拒不配合,以至于被南封国逐个击破。 至于秦将军说的襄城官仓无粮,实属冤枉他,那是秦将军早已自己打开官仓,将粮食变卖给当地的富户。 难,真的很难看出谁在撒谎,好在不是我该苦恼的,我也插不上手。 最后太后决定由新科状元前往,这状元郎叫宸铭,是左丞相的孙子,太后的外甥。 显然太后是想在军中安插自己人,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容易。 “陛下,数十万百姓还等着朝廷的安置,需要的钱与粮都不是小数,臣希望户部能快速拨出银两,百姓还在水火之中,不能再拖了。” 一名官员见去证实谁有罪的人选已经有着落,就直接开口。 户部尚书,嗯,应该是,他直接回怼: “娘娘,非我户部从中作梗,整个朝廷哪里不要钱?刚刚结束的科举,东面海盗猖獗,时不时登陆,那里的士兵要兵要粮要响,南方刚刚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洪涝,更不用说先皇陵寝的事,我们实在无力乏天。” “彼之娘也!”那位官员大吼一声。 吓我一跳,这家伙不要命了? “科举能用多少?东面众将士都是吃上顿没下顿,你还好意思说,南方年年修河道,年年的发洪涝,钱都进你们户部自己的衣兜里。 我记得你去年,前年,大前年,都说是什么百年一遇,我遇你老母。” 那位官员直接是跳起来指着户部尚书的鼻子骂,我是觉得这家伙有趣,可惜不知道他叫什么,担任什么官职。 同时,这么长的时间,我也看出一点门道,说“陛下、娘娘”的是与太后敌对势力; 说“陛下”没说“娘娘”的是少有的中立势力; 说“娘娘”没说“陛下”的属于太后的党派。 那户部尚书被骂得面红耳赤,拔开指着他的手说: “你,你,粗鄙!枉为读书人,你这是在污了娘娘的玉耳,请娘娘治他大不敬之罪。” 说完他还跪下来磕头,好一个祸水东引偷换概念,要说真的,那家伙还真的犯了“大不敬”。 “哼,你自己的罪证都数不完,你还敢来数扣我大不敬?若是能严惩户部尚书,我愿担此罪。” “你们把这里当做什么了,街头骂街的吗?一切听娘娘的安排。”左丞相站了出来维持早朝该有的庄严。 我发现下面的太后,因为位置的原因,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好像在看戏——跟我一样,见到左丞相出来制止她眼中有些许遗憾。 “户部拨三十万两白银给奎州安抚百姓。” “娘娘” “娘娘” 两声娘娘分别来自户部尚书和那位官员,语气都有些焦急。 户部尚书最新说道: “臣等实在无法变出这么多白银。” 那官员也说:“三十万两恐怕到悯州就不足五万两。” “那就由户部拨二十五万两白银,礼部侍郎宁博全程监督,并在奎州替百官安抚百姓。” “是” “是” 礼部侍郎?我突然感觉不太对劲,谁跳出来骂都合理,这关你礼部什么事?难道全臣都敢说话,要靠一个礼部侍郎来为民请命? 这会不会是一个双簧管,他们自导自演,然后瓜分那二十五万两白银,如果真是的话,应该是三簧管——太后也是一样。 可也有可能那个宁侍郎真是为民的好官,那我感觉他应该活不了太久,或许他也知道。 啧啧啧 我头都快炸了,看谁都像贪官,看谁都是奸臣。 这就是失忆的后果,我连得到的消息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看到的人、事、物都有怀疑。 我该怎么办?现在是连一个突破口都没有? 就好像太监告诉我早上吃的鸡蛋是准一年母鸡下的,一颗一百两白银,我知道他是骗我的,可我真不知道一个鸡蛋多少钱。 不知道他们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那些老头叽叽歪歪说了两个时辰,早朝终于结束。 之前走好长一段距离,所有现在肚子非常饥饿,好消息与坏消息往往都是一起来的。 好消息是可以吃饭了。 坏消息是要走回去,还没人带路。 第5章 六十多岁宫女的美人计? 我已经在心里骂太后几百遍。 这路太难找了,我严重怀疑之前领路的太监故意带我弯弯绕绕,导致我现在完全找不到方向。 我有问路边站岗巡逻的士兵、路过的宫女和太监,他们都闭口不谈。 嘶~ 她是怎么做到一天内或者仅仅几个时辰内,把“不要告诉皇帝回宫殿的路”告诉给每一个人? 或者她早有预谋,在我还没登上皇位时就已经打算整我?她是不是太闲了? 我走,一直走,穿过一个又一个巷子,这里大部分的建筑都一样,找不到任何建筑地标,我只能时不时踢墙壁、木门。 直到最后,我只能扶着墙走,为什么? 因为天已经快黑了,肚子是又饿,双腿直接打颤,我找到一个门槛坐了下来。 其实想想也有好处,至少可以了解这个皇宫,在这三四个时辰里,我去到净事房,我选择没进去,哪个男人会对那里感兴趣? 有去到净衣房,那里简直就是参差不齐,小的洗衣宫女才十几岁,大的跟小蝶她们一样,只能提半桶水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她们能休息两三次。 那里都充斥着一种“气”,“死气”,感觉她们的灵魂已经死亡,即便是年幼的小宫女也一样。 或许是面对我这个无能的皇帝,她们感到没有什么盼头。 或许从她们从进这个门时,只空留下躯体便已经死亡。 据我休息半个小时观察的结果,她们一天到晚的在洗衣服,尤其在洗太后的衣服,衣服布料众多,价格极其昂贵,往往都是七八个小心翼翼洗着,消耗的时间也非常长。 我有想过要不要偷偷拉拢几个这样洗衣服的宫女,我想她们应该对太后有些怨言,还是有成功的可能。 最后我还是打消这有可能的念头,不仅仅是她们只是洗衣服的宫女,无法给我实质性帮助,更重要的是以后怎么联络? 要知道,即便是朋友,不,即便是亲兄弟,长时间不联络不见面,关系会变淡严重的还会反目,总不可能经常来净衣房,这不是告诉别人:我在净衣房有人。 有去过几位先皇妃子的宫殿,还没靠近就已经哭声就已经传出来,不止一妃子,也掺杂着一些宫女的哭声。 看来这位先皇很得民心,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皇帝。 等等 我刚刚脑袋里有个东西一闪而过。 我好像悟到了一些东西,她们估计不是为先皇哭泣,她们是为自己哭? 伊国现在建国已经204年,历经六代帝王,每一代帝王死亡都会把整个皇宫的宫女、妃子——没有子嗣的都要陪葬。 用礼部的理念来说,整个皇宫的女人都属于皇帝,皇帝用过的女人或者名义上他的女人,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不许她们对已经逝去皇帝有任何不忠。 包括前几个月进宫的稚嫩女孩,有小蝶她们这样的老宫女。 不过小露说过她们之前见到过我那皇帝爷爷,那她们是怎么活到现在? 算了,这一时半会没有答案。 只能说礼部那帮家伙真是迂腐,这些宫女不说上万,几千还是有的。 算了,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傀儡罢了。 “该死” 我都不知道骂过太后几遍,我估计我得爬着回去,我不怕被人杀掉,现在干掉我对谁都不利。 我只能在那一直坐着,现在是七月,白天还是有些炎热,可到了晚上就有点冷,蚊虫还贼多,我的脚踝、手掌、脖子已经好几个包,臭蚊子把我的龙血还给我。 忽然 我眼前那悠长悠长,稀稀松松有几个士兵站岗的巷子出现一个提着灯的灰团,似乎是个人? 那个人走的很慢,如果这是鬼,那我可就不怕了,我能甩它十条街。 “咦” 好像是小露? 确实 她的腿一瘸一瘸,非常明显。 我走了过去,不想让她这么费力,同时心中也有疑惑。 让我独自一个人回宫殿,让我迷路,最后让小露找到我,并带我回去? 我不太相信小露会违背太后的命令特意来找我,我也不太相信她能靠自己找到我,毕竟这皇宫非常大,我已经用双脚验证了。 这是太后的目的?她捏死我应该是动动脚指头的事,大可不必这样费劲,即便有什么要我配合的,只要威胁一下我,我也就挣扎几下就会同意。 对我使“美人计”?哪有这样的美人计,六十多岁的美人?瞧不起谁呢? “小露,你怎么来了?”我明知故问。 “陛下,接你回去。”她轻轻靠在涂着红泥的墙边,喘着气回答。 她的回答我丝毫不意外,我接过她手里的灯。 她说:“我给你指路,下次你就不会迷路了。” 我说:“好的,麻烦了” 我轻扶着她,为什么我不背着她?那是我要看看她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我扶着她艰难的走了五百米的路程——主要是她艰难,我是很轻松。一路上她一直说着要从哪个路口拐到那个路口,如果从早朝下来后要么走才是最近,哪里的风景最美,等等,嘴巴那时巴拉巴拉没完。 最后瘸的那条腿支撑不住,整个人倒了下去,我蹲下来查看她的脚是发现她的脚底已经全是水泡和血液。 我惊到了,我连忙说: “要不我背你。” “好。” 她没有犹豫,似乎她一直在等我这句话,她没有什么贵贱观念,就算有也不会太强,这是我给她的评价。 她在我的背上非常轻,恐怕都没有五十斤,她说她以前年轻的时候也很漂亮,她不后悔进到皇宫,在这里她一样开开心心,她不明白小蝶和小惠为什么老是哭泣,明明她们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我只能在适宜的时机随声附和。 她的呼吸好像平缓了下来,悄悄在我耳边说: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背我的男人,真的很有安全感,我也算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说完就把下巴搭在我右肩上,并且发出“噗噗”的放屁声,我苦笑一声: “小露克制一点。” 她没有回答我,我有感觉后背一凉,我猜应该是她尿了,我轻轻放下她,转身希望能得到她一个解释。 可她由坐着直接倒了下去,我还以为是我太突然,让她不适应,连忙用手扶住她的上半身,这时我发现了异常。 她,小露,好像,死了。 第6章 解救数千宫女行动 我愣住了。 我抬起右手食指放在她的鼻前,感受不到任何气息,我拿起她干枯的左手把脉,没有一丝跳动。 ??? 我不明白, 我不理解。 我不否认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可对小露,我动摇了。 以身入局?我又有什么可图的?我自认没有。我现在觉得如果之前就背着她,不做所谓的试探与观望,不让她走这五百米,是不是就不会死? 应该会,我是说应该会活着,我的内心是愧疚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但我知道根本就弥补不了。 一旁的士兵看见这一幕,立马跑过来,将长枪放在地上,嘴里边喊边检查: “小露姐,小露姐?” 这士兵的年纪就比我大几岁,喊她“姐”? 周围士兵也纷纷跑过来,他们根本不顾我这个皇帝,把我挤出来。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真的,他们绝对不是演的。 他们有站着低头叹息,有蹲着深吸气,用不断眨眼来阻挡眼泪,有瘫坐在青砖拳头锤地放声大哭,有咬牙表情愤怒者。 “小露姐。” “小露姐。” “小……” …… 尤其是那位愤怒的士兵,对着周围几位士兵大吼: “我就说了,不要告诉她位置,是你们的善心杀了她。” 说完也狠狠瞪我,认为我是元凶——也确实是,如果我不是皇帝,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会把我撕了。 这些士兵都认识小露?想来应该有可能,毕竟五十多年在皇宫里生活,她对生活是抱有极大善意,对每一个人都像相识好久的人,她的嘴根本就止不住——不管我愿意不愿意。 这是我短短不到半天就通过观察了解到的她,我不认为她是装的,至少我是有绝对把握。 一名士兵叫来的几位宫女匆匆赶到,那些宫女看见小露,之前眼里的空洞竟有了些许情绪。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我也没注意他们怎么安置小露的尸体。 我回过神时已经坐在我的房间座椅上,看见小惠在一旁抹眼泪低声哭泣,小蝶则是在叹息,她们应该是从送我回来的人那听到消息。 “她早就该死了,陛下不必有什么愧疚。” 小蝶的话让我一个激灵,我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我歪头看向她,这是一种无声的提问。 “她十三岁就进宫,她的性格,她那不顾尊卑的做法,比如以前也睡过这里的木坐,这让她吃了不少亏,可她死活不改。 后来因为救了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导致被打断一条腿。不过她也因此获得娘娘的庇护。 当然,她可不是为了娘娘的庇护才去救娘娘,娘娘能庇护她的时候她的腿已经被打断十一年,并且一直在干最脏最累的活。 可她依旧没心没肺开心着,她也时常对太后的一些做法表示不满。 我也听他们说了,是小露让他们告诉你的位置,你应该不知道,宫里绝大多人都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她是这冰冷皇宫里少有能给人温暖的人,能带给人不应该有开心这种情绪的人。 她明明已经很老了,可却要那些年轻人叫她姐,也不允许我们有一个老点的像样点的称呼。 抱歉,说的有点多,请原谅,我是想说,死亡对她其实是最好的归宿。” “嗯”我只能平淡回答。 我想扇自己几个耳光,因为我现在还是认为这是一个局,一个计。我知道这样不对,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是吗? 桌子上摆上许多山珍海味,之前我还以为能吃下几大碗、十几盘菜。 可现在我却没有一点胃口,我大口咀嚼,把那些食物都塞进嘴里,这些食物没有任何味道。 “我爷爷当皇帝需要陪葬时,你们以前是怎么活下来。” 我问出之前就存在的问题。 “跟随皇后或有子嗣的妃子。” 我知道我应该要做什么,至少,至少让这群可怜的宫女活下来。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陪葬?” 我无情的问出这句话。 “算上时间,应该就是三天后。” 小蝶麻木回答。 房间恢复平静,不久后我洗完澡,躺在床上。 夜,非常的安静。 让我可以更好的思考,我先不管怎么夺回皇权,不管太后有什么阴谋,那些对我而言太遥远,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轻易成功。 我现在就想着怎么把这群宫女和妃子的命保住,或许是我太闲,或许是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愧疚,也可能是不忍心她们。 首先,我没有任何下属,无法操纵整个朝廷的决定,其次我需要找盟友,在宫里的大部分妃子都是各官员千金。 这些千金不乏十几到五十岁的,老实说,她们只是一些交易对象,年轻的女子出去后又可以成为笼络各官员的筹码;年老的估计就不会有太多人在意,当然,如果她们之前与弟弟妹妹姐姐等关系很好,感情、亲情值得冒险,她们的家属还是有可能拉拢。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即便把能联合的人联合起来,他们也不敢救下自己的亲人,因为看不见希望,所以只要找到一点希望,或者给他们一些希望,他们也会尝试尝试。 之前的五代帝王都陪葬,导致没有人会对这行为再有想法和异议。 等等 我或许可以从诸位先皇身上找线索,礼部以历代皇帝都这么干,将陪葬这仪式美化,将其绑上“忠贞”的字眼。 可要知道,每一个开国的皇帝都不会把自己表现得像暴君,往往都是亲民、爱民;对妻子、子女、兄弟都是友好和睦,甚至捏造一些美化他们自己的故事,希望后世将之化为典故。 开国皇帝真实是怎么样的不重要,只要不是二世而亡,没有改朝换代,他就是“最好”的皇帝。 并且到我已经第七代皇帝,在这过程已经经过多人不断美化,将糟粕差不多全部剔除,恐怕已经达到十全十美的地步。 而这样被不断修改人设的开国皇帝,他会让宫女陪葬吗? 很明显,不会。 这不仅体现不出他爱民惜民的高尚品德,还将他的自私、残暴表现得淋漓尽致。 即便他以前是自愿或者亲自要求宫女妃子陪葬,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真实的他,难道他还能出来反驳,我想即便他真能出来,估计也会矢口否认。 很好,反正也是睡不着,现在就去查查资料,特别是记载开国皇帝的书籍。 第7章 太祖是大好人 我轻轻起床,披上一件大衣,小蝶和小惠是打着地铺睡觉,没办法她们现在充当的是贴身宫女。 我不想半夜麻烦她们,脚步放的很轻,开门关门一气呵成,门口守门的两个太监只是看我一眼。 有人就好,有人就有人给我带路,我对着左边的太监说: “带我去臧书房。” 我没说“朕”,一是不敢,二是不习惯,等有能力了,自然会有人提醒我用“朕”自称。 “陛下,这么晚,没有娘娘的旨意,我等无能为力。” 他边笑边行礼回答我。 “那可以,你告诉我太祖的所有事,说过的所有话。” “奴婢不识字,也少有听闻啊” “娘娘下过令,只要我询问关于我的事,你们都必须回答,我现在问太祖,想要了解先辈不可以吗? 那这样你去把所有的太监叫起来,我要一个一个问,最后汇总结果。” “这……” 我看的出他有些为难,这不是废话吗?大晚上把所有太监叫起来,他应该会被打死?肯定会。 “请陛下稍等,我去禀明娘娘。”说完就小跑离开。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大晚上去打扰太后,是嫌死的不够快,还是死的不够惨? “这么晚去打扰娘娘,不会有事。” 我问一旁眼睛稀松,是不是打着哈欠的太监。 “娘娘自是不会理会,不过小事知雅是可以处理。” 嗯,原来如此。 尼玛,一炷香,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我怎么知道具体时间?旁边守门太监就在我眼前插香呢,他自己带着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小炉,从腰间拿出香和火折子点燃后插上,不仅起到驱蚊的效果,还能大致知道他什么时候换岗。 那个太监慢慢悠悠走回来,好,好,我算是看明白了。去太后那里时是急急忙忙,到我这里回复时能多慢就多慢。 我冲上去就是“断子绝孙”腿——虽然没啥用,剧烈疼痛让他有些歪斜,我右拳直接招呼他左脸上,人都飞出去半米远。 “太后那边怎么说?” “娘娘说可以。” “那就带路。” 我转头告诉那个烧香的太监: “如果小蝶和小惠起了,叫她们别急,把我去臧书房的事告诉他们,同样,把这句话传给下一个值班的。” “遵命,陛下。” 他还没从刚才的场景回过神,本能的回答。 倒在地上的太监连忙整理好他自己衣服,擦拭着被我打出来的鼻血,提着灯在我前面带路。 “你要是敢带我绕路,就不会是一脚一拳那么简单。” 我怕他带我绕路,知道路线以后自己走不爽吗?所以给了他警告,我不排除他情绪失控有找人扁我一顿。 但那又怎么样?给他脸了还,更不用说他绝大可能不会这么做。 以小博大我都不带慌; 以大博小我还不敢吗? “是,陛下。” 他前面走着,走路方式非常熟悉,那是小露一瘸一瘸的走法,使得我的情绪由愤怒转为伤感。 来到一处宫殿,居然比我的宫殿还要大两三倍。 “管理这里的是贾公公,奴婢这就去把他叫起来,有他在要找的书会非常方便。” 那太监对我摆出讨好的笑容,在等待我的吩咐。 “去。” “是。” 门口还是锁着,看来要等一阵,我已经打算好,如是再慢慢悠悠我不介意再来一下,毕竟再这样耗下去恐怕天都快亮了。 不一会,他就轻跑过来: “贾公公就住在附近,他需要穿衣免得污了陛下的龙眼。不过奴婢从他那拿来钥匙,我们可以先进去避风。” 我略微点头,不表现任何情绪,不被别人看穿,就是对别人最大的震慑。 门开了,那太监先进去点燃蜡烛,能大致看见里面部署,我才走进去。 里面的书柜很高很大,灯笼和蜡烛的摆放非常讲究,都远离书柜,支撑光源的都是铁架,地面选择青砖铺垫,这些都起到一定程度的防火功能, 老实说,我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这书太多太乱,这时那名贾公公来了,他的脸颊消瘦身材也干瘦,衣服有些松散帽子是歪的。 “陛下有什么吩咐?” 跪下好的那一刻,他便开口询问。 “给我找有关太祖的全部书籍,有多少就给我拿多少,先给我拿《太祖新传》。” “遵命。”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贾公公跑到一处书柜最下角拿出厚厚黄皮书交给带路的太监,贾公公则继续找书。 太监把书放在我桌上,我没有急着看,反倒观察起贾公公找书的规律,他找了七八本后我就找到规律,那不是没有规律,这家伙就是乱放,他只是记忆力好而已。 我打开《太祖新传》不断翻阅,果然如我所料,这里面绝大都是赞美之词,极少数不方便记载的事、说过的话都以侧面或隐晦记载。 其中有两则故事非常有趣: 一是,太祖刚建立伊国时,遭遇南封国、北陵国,淮国的前朝卫国三国攻打,太祖决定将三郡五十七县割让给最强的北陵国,赠送无数金银珠宝还嫁女儿给北陵国四十多的皇帝,并将全部百姓迁出。 太祖说:“发动太多战争,只会让我宝贵的士兵牺牲,让太多的人失去孩子与丈夫,每一个百姓都是珍贵的,无价的。” 这话被大肆传颂,士气得到鼓舞,一举打败卫国和南封国,斩杀数员大将,占领两国七郡之地。 二是在那大战的十年后,北陵国皇帝驾崩,要将太祖的女儿一起陪葬;太祖以:“伊国公主,伊国子民怎能如此任人宰割。”此为理由北上出兵,打下两郡最后迎接公主回朝。 不用看了,太祖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些话他怕只是出于收买人心,发动战争的借口。 可现在,这些就是那些宫女的护身符,这些书可都是“正史”,礼部那些繁文缛节可以去见鬼了。 “好了,不用找了。” 我的桌面已经二三十本厚厚书籍,贾公公在书桌对面擦着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把这些书都收回去,尤其是这本《太祖新传》给我好好保管,” 我是不怕书丢,外面很多大臣、书生、书局都有——弘扬太祖威名,增加朝廷凝聚力,这一点都不奇怪,至于看不看那就两说,反正必须要有。 我看见贾公公微微张开嘴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似乎说:大晚上,你是特意来耍我? 我懒得管他,我困了,要回去睡觉。 “麻烦了,贾公公,改日定有重赏。” 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谁会乐意自己的敌人多一个?一句客套话加画大饼再容易不过。 第8章 侍寝记录 又是天没亮的早上。 小蝶和小惠把我叫起,感觉她们都有些心不在焉,估计是三个伙伴突然少了一个的缘故。 我没让她们帮忙,自己动手穿好,比她们两个的速度不知快几倍。 我让她们两个继续睡觉,她们开始还不愿意,我让她们先躺下,不久她们就睡着,真是嘴硬的老太太。 门口的太监又换成不一样的人,是完全没见过的太监,嘶~好像我每天见到的太监都不一样,是为了防我? 大早上,我发现昨晚的的计划缺少最重要的东西,我要怎么联系这些有家族实力的妃子? 再次也要有一个人提起:“不要陪葬后宫”的话,我再引用太祖的话和故事。要不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那我开口就太勉强了。 总不可能一个门一个门敲过去?所以我需要找个合作者,太后?不行,说不定她是最希望除了她之外的女子全部处死。 若是寻求合作不成,反被她“囚禁”阻止我下一步的行动,那就真的废了。 天还黑,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才早朝。 我问了太监所有妃子的名单在哪里可以弄到,得到的答案是: 太后娘娘或记寝房 “记寝房?” “那是记录所有妃子以及宫女侍寝时间地点的地方。” 哦~ “带我去。” 那名太监领着我行走,不是?我真的没有轿子?一个皇帝天天走路说出去谁信?不过身体感觉确实增强一点点。 来到记寝房,出乎意料,里面的人好像都很忙,这里走的,那里跑的。 我让他们主管出来回话,把我要看所有妃子的资料说给他听,那老太监居然说: “需要娘娘的恩准。” “娘娘说让我选几位妃子侍寝,反正不用白不用。” “额……” 瞧,把他吓的都不会说话了,直接颠覆他的认知。 “你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背后有太后这个“靠山”,这太监也不会直接把我原话转述给太后。 妃子名单拿到手后,那太监还是一脸痴呆,我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翻阅着不太厚的册子,第一页就是太后的信息: 姓名:宸雨欣 年龄:三十三 品级:皇后 入宫时间:万昌6年 父亲:左丞相宸笙 等等 现在是万昌36年,她入宫的时候才三岁?那时候先皇好像是20岁,这个禽兽。 看到下面的侍寝记录居然是:零 毕竟这几年先皇病重,而这册子是每年一换。 我直接翻过去,慢慢看着手里的册子。 名字:林舒婷 年龄:四十九 品级:贵妃 入宫时间:万盛一年 父亲:威国公(前任大将军)林幕虎 子嗣:三皇子 侍寝记录: 万盛一年 十月二十五日亥时一刻, 万盛一年 十月二十六日末时三刻, 万盛一年 …… 我往前翻回太后的记录,真没有任何记录,这……有点东西。 我快速翻阅,有子嗣的不考虑,有侍寝记录的不考虑,年纪太大的不考虑, 家族背景地位到没法参加早朝的不考虑,主要选这三四年新入宫的妃子。 最后我选中五位妃子,悄悄把她们的居住地方记下,出到外面时才发现那些太监之所以忙碌,哪些妃子和宫女在先皇墓中什么位置陪葬。 一群无可救药的家伙,要是让他们去陪葬,他们还有没有这样的激情? 我来到龙椅上,下面还没有一个臣子,今天的龙椅格外舒服,让我的眼皮渐渐垂下。 “我就眯一会。” “娘娘驾到。” 太监的这声让我回过神来,底下的群臣早已排列好。 “参见娘娘。” “参见陛下。” “娘娘,南封国使臣昨天到达京城,特为平息战乱而来,现在已在门口等候。” 最前面的右丞相最先开口,太后纤纤玉手轻轻一挥,她后面的太监用他那难听的声音说: “喧,南封国使臣。” 一个穿着头戴玉冠,身着红色披风,里面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走来,最终停在丞相与大将军的中间只是腰部微弯见里: “参见娘娘,参见陛下。” “大胆,见到陛下和娘娘居然不下跪?” 一旁的大将军吴勇信最新表达不满,然后群臣纷纷有所表示: “请陛下陛下诛杀此人。” “请娘娘严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必须严惩。” “对对对。” 我想大多数是随机附和,不跪我和太后往大的说,那是藐视朝廷威严,有辱强国尊严;往小了说,那就是屁事没有。 跪不跪没什么,但态度必须要摆正,他们是有强烈不满,要求严惩这使臣,可上位者不同意,他们也很无奈,以后在正史里会写得好听些。 “外臣是为议和而来,腿脚多有不便,还请娘娘、陛下见谅。” 他这会最敷衍的礼节都不做,眼睛瞟了一眼就直勾勾看着太后。 “此乃狡辩,请娘娘严惩。” “请以酷刑伺候。” 这帮大臣就知道说,你们倒是上去打他一拳啊?罪不罚众不懂吗? “陛下何意?” 嗯??? 这太后问我?这毒妇专权的太后问我? “远道而来,自然是赐座。” “谢陛下。” 那使臣嘴里说着谢,可眼里看我就像看一头蠢猪一样。 “陛下不可。” “万万不可。” “此先例若开,我伊国颜面何在?国将不国啊,陛下。” 我见太后没什么动静,便开口询问: “娘娘,这件事我说了算吗?” “自然,来人赐座。” 太后边上的太监从角落里拿出木椅,在使臣后面一放,使臣往后一坐,那些群臣脸都绿了,纷纷跪下磕头大呼: “陛下三思,娘娘三思。” 我可以看出有些是确实激愤,有些在演戏,有些在绝望,有些是在看笑话——估计在看我和太后作死,好让他们扶持的人上位。 其中只有两种人能为我所用,就是激愤和绝望的人。 “把他的位置往前挪挪,听不清使臣说话,也不见使臣面目表情。” “谢陛下。” 那使臣都不用人帮忙,自己就提着椅子快速坐在太台阶下,毕竟他是伊国建国204年唯一可以坐着的使臣,在个人传记是辉煌的一笔。 看见使臣肆无忌惮,太后虽然面色不悦,可也没说什么,估计是真的想看我表现。 “不过坐这椅子是要付出一定代价。” 我对着一脸色样的使臣说。 那使臣以为我是讨好他,让他一会开价少些,乐呵呵看着太后回答: “陛下放心,我会为贵国谋取最大利益。” 我轻轻点头:“那就好,把他腿给我打折了。” 第9章 使臣的腿断了 “啊?” 使臣明显不得其解。 “陛下三思啊!” “陛下不可。” “陛下,古往今来从未有如此对待使臣的,恐国将不国啊!” 尼玛,叫我严惩他的是你们,替他求饶的也是你们,墙头的草都没你们倒的快。 也有几个说“好”的,可惜被掩埋在众人求饶的口中。 “娘娘不可让陛下如此胡闹。” 两名宰相同时出言,他们后面的大臣也噤声,以防止太后听不见。 两名大将军也进言: “此时得罪南封国,将会有无数将士死亡,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本来使臣还很慌乱,额头微微冒汗,听完这些大臣后,底气更足坐的更随意。 太后边思索边用右食指敲打凰座,然后说: “说的对。” 大部分臣子刚刚松一口气,随即又听见太后说: “陛下说的对。” 刚刚呼出的气又猛吸一口凉气。 “来人,打断他。” 见周围近卫向这边过来,那使臣惊恐,右丞相立即发言: “对使臣作出如此事的人,将是伊国的罪人,本族的下场恐怕……” 右丞相听说是三皇子的人,也不知道南封国给他什么好处。 那些近卫停止脚步,没有在向前一步。 “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动手。” 太后站起来,语气十足且好听。 没有一丝动静,右丞相的威胁起到作用。 我手指指向下面各位大臣,认真说: “那就由你们这些伊国忠臣动手,刚才你们叫得可是最凶的。” 还真有几名大臣要出来,可都被旁边的同僚拉住,拉住一名大臣的人说: “臣等只是文臣,听说使臣有学武艺,上去恐有性命之忧。” 这家伙有点东西,他的话让我更好操作: “那,诸位将领,动手。” 前面一员大将军说: “臣等只杀沙场敌人,在这里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实属有辱我等这身武艺。” “那就你来。”我的手指指向队列最后,站岗守门的士兵。我之前说要打断使臣腿时,他的眼神从无神瞬间转化为狂热,我想他应该有些兴趣。 我得好好感谢太阳还没完全出来,要不然我可能看不清,同时我觉得自己或许有成为神箭手的资质,改天去试试。 那士兵将用脚踩断长枪枪头,提着长棍过来,悠闲坐着的使臣也站起来,未见到他惊慌,或许他真的有武功傍身,所以不惧。 两人相距不足一米时,使臣首先挥出右腿,被那士兵单手抓住,直接就提起将使臣甩在地面,不怎么动弹了。 士兵右脚踩住使臣腰间,手中长棍悬在空中随之挥下。 “我乃南封国丞相之子。” 嘭~ 右小腿骨头断了,看就可以看出来——都畸形了。 “我乃南封国驸马。” 嘭~ 左小腿也一样的形状,真好看。 那士兵转头就要走,我可没那么容易满足: “大腿。” 他迟疑一下,又对着大腿来七八下“嘭嘭”的声音,大腿骨头较大,打断确实不容易。 “啊!” “啊!” 使臣的哀嚎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我又说:“第三条腿也断了。” “不要,不要啊,我求你了,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啊——” 嘭~啪啦 好像是那个碎了,我可不是无聊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讨好太后,估计她早先这么干,只是不好意思说。 “叫什么名字?” “臣良兴州。”那士兵跪地叩拜。 “娘娘是否给些赏赐?” 我连第三条腿都找人帮你爆了,不给你说不过去。 “良兴州,护住朝廷颜面,赐宁州都卫即刻上任。” “是,谢陛下,谢娘娘。” 该死,这太后,我看上的人放到外面去,都卫可以领兵五百到一千,上级就是都护,领兵两千到五千。 一般是到州府拿任命书任命,由刺史派遣到各郡县驻兵训练。 那个叫良兴州的离开了,我对着太后的太监说:“公公,扶他去坐好。” 他看娘娘一眼,见其点头,才下去扶起下肢扭曲的使臣。 “使臣,关于停战诸多事宜,快速速说来。” “啊——啊——” 他的眼泪鼻涕口水到处飞撒,之前披着的红色斗篷已经外翻,我真不想看见这张脸,我下朝后会吃不下饭的。 “把他转过去,莫要污了娘娘的眼。” 太监转过去了,娘娘似乎有些遗憾,嗯?她好这口? “直接说,不要打什么哑谜了,我知道你们最喜欢这一套,早点说完也好早点下朝治疗。” 锦上添花不让伤口撒盐,他断断续续说“我……你们……死……杀。” 他从袖口甩出一张卷曲的纸条,中间用金丝材质的线捆绑。 右丞相将其捡起,看完后便说: “陛下,娘娘这纸张似乎是停战的条件。” 太后出口:“念” 接下来真没我什么事了,继续当傀儡,我还有点困,眯一下。 “一共是三点:一、只需赔偿南封国军队开拔之资三十万两白银;二,所占七城概不退还;三、想要迎娶我朝公主。” 这我还眯什么眯,觉得刚才良兴州下手还是太轻了 众臣叽叽喳喳,相互反驳对方的意见。 然后,之前没钱的户部又可以拿出三十万两;失去的城池也可以接受,用他们的话来说,那是韬光养晦,早晚打回去。 目光短浅,妇人之态的太后居然同意了。 到第三点时显得非常困难,因为我都还没娶妻,哪来的公主,先皇十五个公主也早就有驸马或嫁人。 有人提议让十五公主——安福公主嫁过去,安福公主虽然已经嫁人可丈夫早亡,说她还是处子之身,可担此大任。 最后被否决了,理由只是安福公主是已嫁之人,名声不好,怕南封国皇帝以此再发动一次战争。 一些王府的郡主也被他们拿出来说,可那些郡主的父王也都是有些势力,他们愣是找不到像我这样的人。 最后把主意打到太子年幼的女儿——幸彩公主,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公主才九岁。 太子登基皇位本来是十拿九稳,他出生时先皇才十四岁,当了三十四年的太子,生下女儿后先皇非常开心,直接取幸彩公主的称号。 结果前两年被自己的贴身侍女割下头颅扔进粪坑,这死法史无前例,所以太子一党一直仇视三皇子。 总而言之,这帮禽兽把目标放在了一个九岁小女孩的身上。 第10章 外援 最后多数人表示可以接受,那不接受的人是对前太子死忠,或太子妃的直系亲属。 我还以为太后会因为自己的经历而反对,事实证明我高看她了,只是说了改日再议。 也是,要是一个早朝就得到结论,这不是显得伊国在摇尾乞求? 只要还没有完全确定,我就不打算掺和,同时,这好像是我为数不多的机会。 我可以拉拢前太子一党,我不奢求他们能完全听我的,只要他们表面站在我的背后。 后面的早朝内容我没注意听,一直在思考要怎么行动,同时,距离陪葬只有两天,我的时间不多了。 太后有意拖长早朝的时间,直到太阳拉到最高点才结束,我只能说:可怜的使臣,娘娘干得漂亮。 下了早朝,随意吃几口饭,我就马不停蹄来到玉妃的观心阁,在外面就听见“呜呜呜”的哭声。 两个泪眼汪汪的宫女行礼后就拦着我: “陛下。” “去和玉妃说我可以救她,包括你们。” “啊?” “还不快去。” “是” 一个伤心带着疑惑的宫女走进观心阁,然后回来禀告:“玉妃娘娘请陛下进去。” 我不觉得她们会去向太后高密,玉妃娘娘都管不了自己的人,那她早就化成灰好几次。 说是“阁”,其实是个小别院,还有五六座小房,进中间最大的房间。 真真看见玉妃,我才知道为什么叫玉妃,她在册子上写的是十九岁,她的皮肤无比洁白,吹弹可破,透出一种纯净的美,让人心生怜爱,宛如最珍贵的玉器,除了嘴里涂的胭脂与哭红的眉眼是红的。 “把你想做的事说,说完我还要接着哭呢。” 这是不信任我啊,我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并且告明我需要强有力的帮手。 听完我的讲述后她眼中一亮,因为我一直盯着她,不仅可以看她的真实反应,还可以欣赏她美丽的脸庞。看美女总能让人心情愉悦,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不断点头表示这个方法可行,之前她们不是没有想办法,估计只是没有找对路。 我不排除她们会把我踢掉自己干,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只不过由我来拿太祖当挡箭牌是最好的,如果他们硬要退而求其次,我也没办法。 如果在早朝时,她们的帮手只要求有势力的妃子不陪葬,那我也可以趁机将范围扩大到所有宫女; 如果她们是私下联络勾结,暗中救下妃子,大不了我自己奋战。这也是最差的一种选择,不仅是对我,也是对那些逃出生天的妃子,那就意味着她们要换个身份活下去。 所以只要他们脑袋不被门夹,我想他们知道怎么选择。 “玉妃娘娘身边有没有可以借助的力量?你可以多走动走动。”我的意思是让她也去找一些妃子,她肯定比我更了解宫里情况。 我一个人找五个妃子,五个妃子就能找二十五个,单单这两轮就会有三十名妃子,这些妃子背后就是她们的爷、父、兄、弟、侄甚至一些曾经求而不得的仰慕对象。 “我会的,而且人很多。” “你最好今天就把消息传出去,明天就开始,你找的那些妃子也一样。” 陪葬是后天,可我不可能真要后天才行动,万一早朝回来就已经全部陪葬,那就白忙活了。 “那样的话人就不太多,有些的路程都要一两日。” “她们在京城应该有些亲戚官员,也不要那些官员做什么危险的事,只要那时附和几声,等得救后再给他们谢礼,还欠了他们一个人情,我想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还有,绝对要保密,先发制人很重要。” “嗯” 她轻轻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我知道我该走了,没有太多时间。 后面的三位妃子都如同玉妃一样,轻松搞定,她们看我都是满眼感激惹人怜爱。 第五个妃子时有些不一样,她叫熙妃,我来的时候她还在嘻嘻哈哈独自踢着毽子,嘴里还说着: “后天我要死了,嘻嘻嘻。” 我严重怀疑她已经疯了,好在宫女都还正常,眼里都带着泪花。 她看见我时,毽子都不要了,拉着我的手说: “男人?你是男人?快,快跟我进房,让我体验女人的快乐,还有两天时间足够了。” 我没有反抗,任由她拉我进房,别误会,我是看见她眼神根本不像癫狂之人,我怀疑她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要对我说。 果然她把房门关紧,窗户也紧紧关着,把我推倒在床上,她吻着我脖子,一只手解开我的衣服,我知道事情似乎很严重,我轻轻在她耳边说: “熙妃娘娘,有什么事你就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 “给我” 她含义不明的话让我邪火顿起,我单手抓住她的细细两只手腕,对她说: “熙妃娘娘,你是有什么危险或想说什么事吗?” “我说了,我要男人,我要快活。” 她的眼神,她的姿态,活脱脱就是一个欲女。 啊? 这真是个疯子?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 我把她放开,如同见到恶鬼一样逃了出来。 我发誓我再也不进这个院子,感觉有什么脏东西。 我出来的时候,一名宫女拿着笔在一本小册子什么东西,前面写得飞速,后面的停下,似乎有什么疑惑,只听见她对旁边宫女说: “我该写多少时间呢?一刻?不行,太多了。” 旁边的宫女眼中含泪无奈说道: “就写万盛三十六年,七月初八,戌时一刻,不宿,十息,不,二十息。” 这是我的行房记录?我该说你们是负责还是不负责?我刚想过去指正她们的错误,就看见熙妃也冲出来,嘴里还嚷嚷:“男人,我要。” 我也不想多做停留,闪人要紧,留的清白之身日后必有大用。 其实熙妃身材样貌都不错,尤其是那堪堪一握的小腰,让人不自主想把手搭上去。 可总感觉有些诡异,非常不对劲,再说都疯了就不要欺负她了,虽然是她自愿,也或许是她欺负我。 但,还是不要,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第11章 会飞的扫地宫女 回到我的宫殿,已经是戌时三刻,这路太远,我选的这五位妃子住所东一个西一个,她们要是住在一条巷,我就不用这么麻烦。 尤其是熙妃,简直就是浪费我时间,那个女人太恐怖了。 小蝶和小惠已经在准备热水给我洗浴,好在是门口的太监负责提水,我把一定要服侍我洗澡的两位老太太推出门口,将门栓拉好。 这热水简直就是敷衍,连花瓣都没有?加上走了一天腰酸腿软,出汗多就意味着污垢也多,洗完后整个人轻了不少。 两刻钟后 穿好衣服的我把房门打开,让太监和小蝶她们处理洗浴的东西。进来后两太监两老宫女都用奇异的眼光看我,小蝶还用鼻子闻了略微潮湿的空气。 “你们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在这里我不会把自己的疑问藏着掖着。 小惠的脸上居然隐隐泛红,小蝶倒是没什么忌讳的说: “我们是怕陛下在里面自渎,要是陛下有什么意外,我们就得提前几天死了。” “我没那么无聊。” 说完就准备去床上躺着,这是听见小惠轻声的说:“可惜,之前特意找来的花没什么用了,陛下,我和小蝶能用吗?” 花?什么花? 哦,沐浴用的花,我能不能再洗一遍。 “你们用。” 或许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小惠这次倒是显得格外大胆。 又是天没亮的新一天。 我是谁?我在哪里? 这些老太太都起的这么早吗? 来几个贪睡的宫女,求求了。 天还未亮,离早朝还有一个半时辰,我便早早地起床开始洗漱。洗漱完毕后,我坐在桌前,享受着清晨的第一餐——两颗鸡蛋和一碗翡翠粥。 这碗所谓的“翡翠粥”,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碗普通的白粥加上一些切碎的青菜,但味道却十分鲜美可口。 我让她俩回去继续睡,她们没有拒绝,躺下盖上被子就睡,睡没睡着我就不能确定了,我相信她们迟早会睡着。 我今天的腿又酸又胀又痛,我本来是打算早早去太后那里请安——让她睡不着觉,顺便讨要一辆轿子,我真的不想走路。 想想还是不要这样,要是她因为我的打扰,在今天的事上保持反对态度,不敢说赢不了,只能说会赢得非常困难。 我并不奢望她能给予我帮助,但至少希望她能够置身事外,不偏袒任何一方,不与我为敌。 所以,再困难我也要忍过今天,事情有了定论后再要求有属于自己的轿子。 要不我找个太监背我过去?不不不,有辱皇家威严,可走路上朝的皇帝……好像也没有太多威严? 不知道每天负责打扫的人,会不会把我那没有价值的“威严”扫走。 我只能先前往议政殿——早朝的地方,早早去龙椅上睡觉,至少能睡上半个时辰。 在半路上,陪同我的太监说肚子有些痛要去方便,我就只能先自己走,总不可能让我一个皇帝等一个太监? 开什么玩笑? 等等 这不会有什么阴谋? 现在对我动手是不是太早了,我才当了没半个月的皇帝,我决定不自己吓自己。 刚过一处转弯,就看见一个小宫女在路的一段“扛”着大大的扫把在扫落叶,原来我这一路这么干净都是这小丫头的功劳? 唉~ “小小的身板都在为活着而努力,我更应该如此。” 我还在感慨,就看见那小宫女飞了起来,她轻盈地站到另一面墙面上,仿佛一只清风吹起没有重量的羽毛,大大的扫把与她形成强烈反差。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飞? 她会飞? 她真的在打扫还是埋伏我?我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绕路绕路,惹不起真惹不起,不外乎多走几条路。 走过两个路口,右边较大宫殿门口阶梯上小小的小女孩。 “又是宫女?” 自从接触熙妃后,我就感觉不太对劲,忍不了,就算是鬼,就算是刺客,我也要上去“问候问候”。 她穿着全身松垮白色寝衣,五官由于距离和夜晚的原因看不太清。 这里的宫殿也透露着不一样,周围都没有人,最常见的太监宫女都没有,更不用说巡逻或站岗的士兵。 “在想什么?” 我来到她旁边坐在阶梯询问,我没有看清她的脸,她顶着披散头发的低着头。 坐下来我就大致知道她的身高,才达到我的腰间。 “再想怎么把皇帝杀掉。” 稚嫩好听的声音却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我连忙往旁边挪了几步。 我没再说什么,主要不知道这么沟通,她已经成功把天聊死。 吱~ 我的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感觉到有人在走过来,我回望过去,只见一名女子。 她身材修长,轻盈如燕,穿着简单的衣服也难以掩饰其优雅高贵气质。 她的曲线起伏如同大自然雕琢的杰作,丰满与苗条相结合,让人不由得赞叹其美丽,尤其胸前随时呼之欲出。 同时我也看见宫殿的牌匾,写着“太子殿”,所以她们是前太子妃和辛彩公主。 她先对着我恭敬地行礼,然后说道:“见过陛下。”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或者说难听,我也站起朝她点头:“嗯。” 前太子妃将辛彩公主的手拉起,把公主朝宫殿门口推去: “快回去睡觉。” 公主回去并把房门关好,太子妃随意坐在台阶上说道: “是我杀死了太子。” 这句话如同天外的飞星,把我炸的骨头渣都不留下,我的心中引起轩然大波。我想我的脸上应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内心告诫自己: “冷静,冷静,这不一定是真的,想骗我?没门。” 我内心无法冷静,这样的坦白足以震惊任何人——即便是谎话,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的心脏刚才有慢半拍。她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这个,她不要命了,还是我要没命了? 她看着寂静昏暗的前方说: “想要听听事情的全部经过吗?” 第12章 宫里都是疯子 “不,我不想知道。” 我才不要,直觉告诉我,不知道真相才是最安全,更何况她只是一面之词。 她没有理会我,继续开口: “太子自幼便品学兼优,待人和善,惜民爱才,得到很多人的拥护。 可那都是假的,万盛十七年,我亲眼看见他溺死自己的弟弟——也就是二皇子。 伪装成失足落水而亡,不幸的是,我被他发现并威胁,后来我被先皇下旨嫁给他。 他若仅仅是如此,我绝对不会轻易对他动手。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在他人面前,他表现得多么出色、多么完美,一旦回到房间,躺在那张床上,他就会变得无比丑陋和令人作呕。 这种反差让人无法接受,仿佛白天和黑夜、太子与乞丐之间的巨大落差,让人心生厌恶。正是因为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尤其是对我不断折磨,才让我最终忍无可忍,选择在他熟睡后将他的头颅砍下。 那名所谓的太子贴身侍女,自然是我的人,我最忠诚的一个侍女。 那是我最开心的一个晚上,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开心。” 疯了?这个后宫里都是疯子的集聚地? “你觉得我疯了?那是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事。” 她对我说完就脱掉寝衣,只穿着肚兜与亵裤,我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脱的太快。 我可以看见她那本应该光滑水嫩的皮肤遍布着疤痕,从脚踝以上,胸部以下全是疤痕。 这……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女人。 我迅速捡起衣服丢在她身上,并四处张望,好在没有人——应该是太子妃早就清场。 “你是想让我帮忙破坏辛彩公主的联姻?” 这是我的猜测,这是我唯一的作用。 “对,我可以让热衷于太子一党的官员听你命令,前提是你的命令以我为媒介传下去。 你不能拒绝,只能同意,我能杀死众人拥护的太子,就能杀死一个人的你。 即便你真的拯救那些妃子、宫女,她们背后的势力不会就此听你,最多就是有些好感罢了。” 她知道我的计划,太后不简单,这太子妃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继续说道: “你有我的把柄,而我有杀死你的能力,在我没有绝对杀死你的情况下,我们是值得相互信任,或者说相互威胁。” “好,我同意。” “你们是一直在这里等我?” 那个带路太监是她的人,然后用一个会武功的宫女吓我另择他路,那她是怎么笃定我会选这条路? “是,也不是,我是打算等到太监的消息后亲自把你带到这里,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所以那个会飞的宫女不是太子妃安排的?她应该没有理由骗我。 天彻底亮了。 可我已经坐在龙椅半个小时,可我睡不着,太子妃的话让我小息的计划成功落空。 这后宫太不简单了,那群女人太疯狂了。 一如既往太后最后才来,这回是一名武将最先最先出列启禀: “娘娘、陛下,据臣听说,那使臣昨天回去时在街头说要重兵来攻打我国,为安全起见最好先做准备。” “诸位怎么说?” 太后把问题抛给底下大臣们。 “这个……这个……嘶~” 一群人在那里支支吾吾,右丞相先前一步说: “陛下,娘娘,我们不能继续打下去,现在陛下刚刚登基,陛下下葬在即,无法再支持一次战争。” 诸位大臣的沉默不语,太后头都不回的说: “你怎么看,陛下。” 我不敢说对太后已经了解十之八九,但也是知其一二,她说这句话看似在问我,实则是要我把事情搞大,然后她负责看戏。 呵,看我的表现,死太后。 “如果付出足够的白银,让出少量的土地,送出一个小小女孩,就可以让伊国恢复安宁,实在是太值得。” “我想只要快速开采银矿,不断割让土地,我快速生下几个乃至十几或几百个公主,伊国可以永存万世。 而那时候伊国的城池可能有一座,或许只有一亩,或许只有我们现在早朝的这块地大小。 这是我们想要的吗?你们这些文臣有什么用?用来贪污腐败,相互勾结相互谄媚,整天对坐饮酒,吟诗作对? 要你们这些武官有什么用?用来吃军饷,对敌人一味求饶,一直打败仗最后推出一个小女孩来换取战败的后果? 如果你们觉得这合理,那我建议以后所有官员全部换上女装,也包括我,毕竟我们的苟活是靠着女人。” 之前拉着同伴不让去打南封国使臣的文臣说道: “陛下,这太荒唐,怎可如此。” “你也知道荒唐。” 这文官简直就是我的知音,这台阶给的太好了。 “老臣愿意与南封国一决死战。” 说话的是最前面的镇守大将军,也是最老的将军,他的父亲也曾担任大将军一职,现在已经七十一的高龄,一生战绩平平无奇,靠着资历才做到大将军的职位。 “臣也愿意挂帅,并反攻打下南封国几座城池。” 这说话的是征讨大将军,年纪才三十左右,从前缀的可以知道与前面那位将军不同,他是从平民晋升到现在的位置。几乎百战百胜,少有败绩。 “唯有一战。” 后面一批武官也齐齐愤慨呐喊。 呵,不打就畏畏缩缩,一打就冒出两个?该选谁很难说,我对这两个人也不是很了解,不能轻易下决定,我就以需要慎重考虑的理由,把谁挂帅的问题往后拖。 当一个国家的臣子有主战和主和两个派系,那只能说明这个国是弱国,因为强国都是主战,战胜国获得的财富是非常诱人。 我在思考希望以后我的臣子只有主战的时候,一名年轻面容棱角分明男子向前一步。 嗯我大概知道他,他应该是玉妃娘娘的哥哥,担任京城巡防营的将领。 巡防营是负责巡查整个京城,可以直接调动处理较大事务,权利还是很大,不过不能靠近皇宫范围,因为皇宫有自己的禁军。 只听见他说: “陛下、娘娘,臣认为不可再行陪葬之事。” 第13章 太祖爱民 “不可,万万不可。” “有违祖制,有违礼节。” 立刻出来反对的是礼部尚书,对他的评价,我只能说他是一个狠人。 因为他才十五岁的孙女就在后宫里当妃子,之前也有把他孙女拉进圈子的想法,我是想拜访完五位名单上的妃子后就去看看。 毕竟敌方的首领是我方的卧底,真要这样的话,我要怎么输?闭着眼睛都能把这件事搞定。 事实证明,不,三位妃子成功让我知道,那只是我的痴心妄想,那老头真是最大的阻碍,他的迂腐无人能及。 我从后面的三个妃子嘴里知道,这个孙女一直接受他爷爷那套“守贞”“烈女”的思想,她和她爷爷都认为这是女子最高尚的礼节。 她之前还有个姐姐,就只是出门购买东西时,接过商贩递来的发簪,就被活活饿死,那只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女,还是前两年的事。 如果她自己都不想活,那告诉她计划绝对是弊大于利,所以我没有选择接触她。 “你这是大逆不道,你就是为了你那妹妹,你让她不忠不孝、不仁不贞。” “那你怎么不下去侍奉先皇。”玉妃的哥哥也不甘示弱。 礼部尚书一副“我也很遗憾,很无奈”的表情说: “若不是想留着有用之身,以死报效伊国,我早就随先皇而去。” 见到礼部尚书那厚颜无耻,玉妃的哥哥不再搭理对着我叩拜:“陛下,娘娘,这礼制实在不智,请三思。” 我知道,该我出场表演: “唉,我自幼便读《太祖新传》,至今一直以太祖为目标,可惜达不到太祖的百分之一,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 我将那两则故事一一道来,我看见有少些大臣眼中充满迷茫,随后也随着大伙一头,看来这些是没怎么看过这本书,说不定都没翻开过。 最后我说: “太祖一直以爱民、惜民打下的江山,一生致力于让百姓幸福生活,一直是为民而战,陪葬是否是他的意思?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这绝对不是太祖的意思。” 礼部尚书哽咽无法言语嘴里颤颤说: “这……这……” 我没给那老头机会,继续说: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礼部一直曲解太祖旨意,你真的适合担任礼部尚书吗?还有,礼部的官员都没人察觉不对吗?” 我要把他从礼部尚书的位置拉下……嗯……应该说是踩下去,我相信他敌对的实力绝对乐于见到,乃至他自己所属的实力也会有人窥视这个位置。 把他拉下去,就得治他的罪,而我现在安排给他的罪名是最佳的时机,无形之中把大多数人拉进我这短暂的队伍。 “陛下,臣也认为礼部有错。” “陛下,礼部侍郎罪当诛其九族。” “陛下,确实该废除陪葬。” “陛下……” 这时,五位妃子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一些臣子随声附和。 最后,在娘娘的决定下废除陪葬,并罢免礼部尚书、两位礼部侍郎,至于罪名是什么?有的是时间慢慢处理。 不出意外的,太后直接在早朝时,下令她自己的人担任礼部尚书,至于两位礼部侍郎,分别被三皇子、天顺王(先皇最小的弟弟)势力获得。 我最后说: “后宫的妃子与宫女太多,需要的开支也不少,岂能让战士百姓受苦而我独自享福? 我认为所有还是处子之身的人,可以还其自由之身另嫁他人。 非处子之身的也可以出宫去,但不允许嫁人,更不用说招赘婿,只要发生阴阳交合,就处以斩立决,连同奸夫三族。 所有的宫女只要想离开皇宫,就可以离开,由朝廷给予一些钱财安身,无论年纪多少。 另外,所有自己不愿意离开的妃子、宫女都可以留下,直到他们自己愿意离开。” 最后那句是我怕一些妃子或宫女在皇宫外已经没有亲人,如果年纪太大,恐怕她自己没有住所,无法独自生活。 户部尚书最新跳出来: “不可,娘娘、陛下。这样将会支出一大笔钱财,户部没有那么多。” “可你之前不是说可以凑出赔偿南封国的三十万两白银吗,就把一部分拿出来。” 我可没有忘记这件事,他哑口无言了。 没有人再说什么,事情得到解决。 下面的大臣纷纷跪拜喊道: “娘娘英明,陛下神恩。” 嗯?? 关太后什么事?都是我努力的结果啊! 后面的早朝我完全没有心思再去理会了,我的脑海里一直在回响着小露最后的话语和她那带着渴望快乐的语气。 我知道,我已经无法挽回小露的一切,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说: “但愿你下辈子能找到一个好男人。” 下了朝,我就在议政殿后门找到太后,向她诉说我想要一辆轿子的想法,大有不可否决的决心。 她同意了, 她同意了? 她同意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简单?我有注意到她有藏不住的开心,一副小女人姿态。 呵! 不就是扶持一个礼部尚书吗?心情连藏得不行藏,早晚要玩完,或许最后的胜者不是我,但我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她。 我回到了圣居殿,小蝶和小惠似乎早就知道废除陪葬的事,她们露出我从来没有见到的笑容,小蝶的手里捧着一个小罐子,应该是小露的骨灰,愿她安息,愿她一直快乐。 “谢谢陛下。” 两个人同时跪下向我行礼叩谢,小露也一直在小蝶的手里。 吃饭的时候,小蝶告诉我,她们明天就要离开皇宫,她们早就想回去看一眼她们的后辈。 我由衷祝福她们,负责她们的离开获得补偿的是记寝房,这帮太监把之前的安排撕碎,对每一个妃子、宫女需要补偿的金额进行评估。 速度非常快,听说是太后嫌之前的速度慢,已经杀了七八个太监——小蝶说的。 按照一年一两,她们会得到五十多两白银,加上她们每个月领到的五钱银子,她们也有不少的积蓄。 天渐渐暗了下来,上空的星河今天格外美丽。 第14章 小蝶和小惠的信 天亮了。 真是难得,没有被两个老太太提前一个半时辰叫醒,简直太舒服了。 起床穿衣后走出屏风,看见小蝶与小惠已经收拾好东西,一个人都是两个包,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睡觉。 小蝶给了小惠一个眼神,小惠小心翼翼的把一封信双手递给我,小蝶说: “等我们离开后,请陛下再打开这封信,这里面有我们给陛下准备的礼物,或许有用,也或许没用。” “我会的,你们要什么时候出城。” 这个城自然是皇城。 “等所有大臣早朝离开就可以。” 我将信件放在胸口,看到门口的一辆轿子,才四个抬的轿子,却让我有些想泪流。 我准备迈进轿子时,小蝶拉着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我说: “莫让别人看见,要立即销毁。” 我感觉到这封信应该很重要,我轻轻点头表示知道,她回去提着布包和小惠反复走动,似乎希望时间快点到来。 今天的早朝其实没什么大事发生,依旧还没决定由谁挂帅出征,该死,我把这件事给忘了,我本来打算去找四位联系过的妃子和太后了解这两位大将军。 是昨天的喜悦让我迷失方向,难得太后把这任命交给我,我只能再次拖上一天。 结束了结束了。 早朝结束了。 我让抬轿子的人把我抬到皇宫门口城头,大臣们纷纷离开,即便走的慢老臣的也已经到城门口。 然后就是宫女们,足足有几百人,都以老太太为主,我没有看见小蝶和小惠。 不需要担心这些宫女和老太太出去后被打劫,有朝廷派遣的车马送她们回去,也会让当地官员给予保护。 这个主意是太后出的,算她良心未泯。 出皇城的宫女越来越少,从之前大门都显得拥挤到现在的稀稀松松,时不时才出一两个宫女。 我看见小蝶与小惠了,她们在最后面,她们一直慢慢悠悠走过去,身子越来越远,我隐隐约约看见她们的旁边还有一个人,她一瘸一瘸,酷似某人。 唉,该死的幻觉。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忘记她,不会一辈子都记得?那该死的五百米,我在内心狠抽自己两下。 回到我的圣居殿,有人抬是真的舒服,我把所有人都赶出去,锁好房门,等我看完小蝶她们的信后,再去找四位妃子和太后了解两位大将军。 封皮上没有写什么东西,我打开里面的纸张,一共两张,第一张写着: 陛下,在皇宫里有一条直通皇宫外的底下通道, 什么?看到这里我都愣着?连忙往下看。 你应该被吓一跳,抱歉,请允许我用“你”称呼你,因为我们都把你当做有野心的后辈,原谅我们的不敬。 人老了就容易偏离主题,你或许有疑问,我们为什么不选择那条密道出来,那是因为我们想堂堂正正出皇宫,如果不能,我们宁愿陪葬。 密道的入口在太后的床底,在床尾的底部有个四四方方的木块,那是小露打扫无聊时发现。里面具体的路线我们已经用图纸画给你。 最后,感谢你。 字到这里就完了,后面的纸张就是还算精细的路线图。 我把图看好几遍牢牢记下,把两张纸放在蜡烛上点燃,亲眼看着化成灰烬。 我来到玉妃娘娘的门口,得到宫女的通传后在她对面坐下询问: “娘娘对两位大将军有什么看法?” 玉妃嘴唇轻开: “镇守将军妾身不好说,了解的真的不多,不敢妄议。只是以前在家中偶有听到父兄谈及征讨将军,说他虽然出身寒门,却甘愿做右丞相爪牙,抛妻弃子只为成为别人的赘婿,其中战绩有半数不实,不过确实有武有谋。 每到一处战场,他就会借机安插眼线,妾身所说皆是听闻,望陛下慎重考虑。” “嗯,多谢娘娘告知。” 我客气回她一句,她却起身拿起一个小盒子说: “应该是臣妾谢陛下救命之恩,这里是我珍藏的物件,改日臣妾便出宫,这些或许对陛下收买人心有些用处。” 我接过没有打开,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告知一声:“感谢,保重”后我便离开。 后面的三娘娘有一位是长居闺房,对此一无所知,其余两位的回答与玉妃相差不大。 我随即坐上轿子赶往太后那里,没成想半路被熙妃拦住,并威胁抬轿子的人离开。 抬轿子的太监一溜烟就没影,这帮没种的家伙。 我是真怕这家伙,估计没有人不怕疯子。 “你,额,陛下让臣妾外公挂帅。” 她怎么知道我在问谁挂帅的事?几位妃子身边有她的人? 她见我不回答变继续说: “臣妾外公他绝对有那个实力,他是怀才不遇,要不然伊国也不会如此。” “嗯,我会考虑。” 我敷衍回答,我都不想知道她外公是谁,只想着快速离开,我连忙走过她身旁。 没想到她一下子就来到我眼前,抬腿就是一脚,她的鞋底已经触及到我的鼻子,着实让我清醒不少。 我内心暗道:“这熙妃有武功?” 那我上次一只手就制服她? “上次臣妾只是喝了些酒,导致全身软麻,否则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她收回脚对我的疑惑做出回答,我脸上的疑惑表情很明显吗? “额,那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哼,早该如此。” 说完,她拉着我来到树下,提着我的肩膀“嗖”就飞到大腿大小的树杈上。 我想学,我要学,这疯丫头武功这么强的吗? “自己抓稳。” 我抓住坐着的树干,好在这疯丫头给我选的座位还不错,后面有树枝分叉可以轻靠 。 “臣妾外公是名门之后,武艺高深,读过的兵书,研究过的兵法数不胜数。 就因为陛下那皇帝爷爷要抢他的女人,也就是我外婆,我外公外婆是相互爱慕,都是皇帝要强行征召她入宫。 结果就是他们立即完婚,陛下那皇帝爷爷就一直不给予他重用,同时也因为我外婆娘家势力也很强,陛下的皇帝爷爷和皇帝大伯不敢让他掌兵。 我敢说,在这整个伊国没有比我外公家族还要忠诚的,你帮他一把,他绝对被你拉拢。” 我沉思着。 第15章 学武的念头 “所以,你说的是谁?” 她有些惊诧,恼火的说: “就是镇守将军,陛下不知道?” 啊? 记寝房的册子只写了她的直系亲属,她和镇守将军还有这样的关系,我是没有想到。 “他七十三了,在伊国绝对算是长寿,估计没几年活的,他毕生的愿望就是为伊国开疆拓土,若不是他继承先辈报效伊国的志向,他到哪个国家都会有所作为。 外公不会那些人的弯弯绕绕,所以没什么实权,她的女儿,我的母亲把我送到宫里,希望我能帮助他,要不然我才不会来服侍一个重病的皇帝。 其实死亡对我也是不错,我的母亲之前还想把我嫁给我那两百斤,整天围着女人转的表哥,如果我出宫,我肯定生不如死。 与之相比,我愿意为一直照顾我,教我武功的外公去死。 从知道我要陪葬,我都用喝酒庆祝,没想到你居然搞砸这件事。” 这算不算是在吹耳边风?不算,她是先皇的女人,不过我得承认,我已经偏向镇守将军。 “那你能教我武功吗?” 我不否认,我非常向往武功。 “没问题,我不敢保证你能达到五变,但三变绝对轻轻松松。” 她拍了拍自己还算有料的胸脯,对着我保证。 她把我提下来,脚底踏地产生的安全感充斥全身,她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我回到下轿子的地方。 四个太监早已恭恭敬敬地站在轿子旁边,他们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我的尊敬和畏惧。他们在怕我责备,我也知道他们的困难,不再多说 我缓缓地走到轿子前,轻轻地揭开轿帘,然后踏入其中后说道: “去娘娘那里。” “是。” 我终于坐到娘娘房间里的座椅,之前来都是站在屏风前面。 “娘娘,您是否了解镇守和征讨将军?他们谁适合前往奎州收复失地?” 她嘴角露出讥笑,慵懒躺在木坐上: “朕怎么知道,从来不想了解这些,在朕看来全是一群饭桶。” 额~ 那我还怎么说? “我应该可以决定是谁挂帅?” 这是确认她的想法,要不然,我费尽心机结果却是被她反对,那我还费什么心,有这时间,回去睡觉不爽吗? “当然,不过你要赶紧,趁我这两天心情还不错。” 我离开了,这一趟有收获,但不多。 我没看见太后的床,无法去证实小蝶她们的话。 我坐在房间里,仔细回想这几天的收获。 太后对我有所放松,我的一些举动会被她采纳,但有极其强大的不确定性,全看她心情。 我与玉妃四位妃子的家族取得一定联系,获得些许好感,在一些小事或许会帮我,大事我是不奢求。 然后就是熙妃,不说镇守将军能不能打退南封国,就算可以,他是否愿意为我所用也是不确定,不能值得指望。 最后,就是太子妃提供的前太子势力,这是可以使用,可以发挥的力量也不少,不得不承认的是,所谓嘴上的相互信任,绝对没有相互威胁来的好,前提是我别被她杀死。 没有办法啊,在这后宫之中,我所能接触到的大多都是女子,我又何尝不想去接触其他的人呢?只是无奈于这条件并不允许罢了。 第二天 在早朝上的我决定由镇守将军挂帅,征讨将军满脸不可置信,相反,镇守将军表面却没有什么波动。 连最简单的表情都控制不住,怎么去掌管千万兵马? 这让我更加确认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希望这老将军别是只会死读书的将军。 决定三天后出发,指挥奎州的五万兵马,和悯州天顺王支援的秦将军率领的一万飞羽军。 仅靠这六万士兵,甚至无法阻挡南封国的入侵,不管是悯州的秦景还是奎州的忠泽林,对敌军的数量描述都差不多,至少是十万。 所以,在前往奎州的路上,还要收拢宁州、雨州共计七万士卒前往。 这样就是十三万对十万,优势在我。 至于大军的后勤由奎州、悯州负责七成,宁州、雨州负责三成。 具体怎么操作,那是镇守将军谷生铭该考虑的。 前线的大部分权力都由他掌控,只是象征性地给他安排了一个军督官的职位。 早朝快结束,无非就是那个官员失职,需要大臣举荐,好的官职他们能吵半个时辰,不好的、偏僻的、油水少的他们只需要几息时间就定下。 无非就是哪位大臣为守孝辞官,年老的官员乞骸骨。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皇帝短命,这谁受得了,不过所幸,现在是因为先皇刚刚驾崩,政局不稳需要连续上朝解决事情。 等过了这阵子,就只需要十天上一次早朝,或有重大事件需要商讨才会安排早朝,其余时间都是批奏折。 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发生了很多事,三天前先皇下葬,一天前,派去确认秦景和忠泽林谁说谎的宸铭飞鸽传回消息,说是悯州秦景说谎,已经将其羁押,需要一些时日边押回京城,一同押送的还有他一家老小。 今天早上,谷老将军也坐着马车出发,坐马车的话需要大概七天。 骑马一天能跑三到四百里地, 马车一天估计就一百五十里左右。 而这些都是在路况无异常,一天到晚不顾马的死活,也不顾人死活才跑出的成绩。 而京城离战场足有七百里之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前方将士们能再坚持得更久一些了,也希望谷将军路上不要散架,也别染上什么风寒。 唯一的好消息是终于恢复了十天一早朝的安排,这意味着我有更多时间休息和处理自己的事务。 这样一来,我能够更好地调整自己的状态,空闲可以找熙妃练练武,同时也能更好地准备拉拢官员。 这样恢复正常的模式,让我感到非常喜悦,希望这种情况能够持续下去。 我来到熙妃的门口,她穿着黄裙没什么顾忌的踢着毽子,她周围的宫女也不再有眼睛红肿、湿润。 第16章 众生教 熙妃看见我就把人遣散,对着我说: “陛下,你一定不会后悔你的决定。” “我是来学武的,快快快,快教我。” 我可是特意换上宽松的衣服,若是没有什么收获,我岂能回去。 “我早就准备好了,这本《托天功》就是我外公传给我。” 她从腰间拔出一本书丢给我,我打开看了一下,最后那几页的墨迹还没干。 写着:引气丹田,强气练肌,以气强骨,内生真气,环周身经络…… 没有多么的华丽词藻堆砌,但我怎么感觉这是一本养身的功法? 由她仔细的教我,我说: “完全没什么感觉,你不会是唬我,熙妃娘娘。” 她不似是假的疑惑对我说,“也许你的经络阻滞,这种也是有的,不过这种人的上限就是三变,我来帮你通一通。” 我盘腿而坐,双手掌心向前,她也一样,我们两个掌心相对。 那么一刻,我真的感受到有一股气穿入我的掌心,随即就消失不见。 大概一刻钟后,她起身对我摇头,长叹一口气后对我说: “唉!陛下,你还是别练武了,你不是那块料。” 我顿时就不服气,“我命由我不……” “你不吹牛会死啊。”她直接打断我的话。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然后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详细说一下吗?” 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质疑,敷衍我也不带这么敷衍的。 “你的经络和丹田全是空洞,我的意思是说本应该封闭的它们全是洞,你无法进行真气的储存和运行。” “那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可以弥补?” 我提出疑问。 “陛下,少看一些话本和小说,根本就没有这一类,怎么?你还想成仙啊?” “那有没有独属于我这个情况的功法?” 我不太甘心,继续询问。 她信誓旦旦的说: “绝对没有,你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达到一变的实力,我敢拿我的人头担保,我甚至可以敢拿我的九族的人头来担保。” 说的这么绝?你这九族的人头我是真想收下啊,看她笃定的样子,我知道,基本是真的。 “以前有没有我这类情况的人出现?” “至少武林史上没有。” 她的回答一如既往让我失望,但我还是保留一丝希望,说不定是她年纪太小,眼界不够呢。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继续说: “宫里的藏书房肯定有几百上千部功法,不敢说搜罗全武林的功法,但十之一二还是有的,你可以去试试我说的话。”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哦~ 是知雅那个宫女说过类似的话,也可以说是太后说过的话。 “把真实告诉你,让你感受到绝望,要不然你会以为你能翻了天了”,意思都是差不多。 我匆匆告别了她,急忙忙朝着藏书房过去。 一炷香后, 我在门口就看见贾公公,我让他先给我拿十本功法,他看我的眼神居然有几分欣慰。 十本书一下子我来到我桌上。 书本侧面都写着: 《太行功》 《无垢功》 《裂地宫》 …… 我边看边按书上的练,啥事没有——除了感觉有点累和困。 十本书一个时辰就扫完,都无一作用。 我对着一旁的贾公公说: “贾公公,再拿十本,优先按最好的拿,这十本可以放回去了。” “遵命。” 嘭,又是十本在书桌上。 《龙威造化功》 《剑诀》 《暝天功》 …… “贾公公,再……” 嘭~又是十本。 我心中充满了不甘和疑惑,为什么我了这么多书修炼没有任何反应?一本接一本,已经接近两百本了,但我的身体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这让我不禁开始绝望,一旁的贾公公开口说: “陛下是要找合适自己的功法?” 我左手撑着脸说:“你有什么推荐?” 他立马带着笑容,转身去拿了一本书,放在我桌面说: “陛下,这是江湖乃至民间传的最多的功法,即便是不识字的庄稼汉子,听别人读一遍也会有所感应,而且这是五国乃至整个武林号称最强的十大功法之一,也是众生教的镇教功法。” 这么牛?那我得好好看看,书面写着: 《众生相》 它先对与其它书显得薄了一些,里面的内容通俗易懂,一下子就看完,看完后我没有直接练,反而有疑问: “贾公公,你莫不是在欺君?就这书是十大功法之一?我虽然没学武,可我也是看了几百本功法,孰强孰弱我还是看得出来。” 贾公公也不畏惧,弯腰对我说: “陛下误会了,这《众生相》只是上半部,最多能修炼到三变而已,还有中、下部,对应修炼到的是六变和九变,最后到达无极境的功法只有众生教的教主和极少高层知晓。” 哦~ 通过把功法拆分,将教众等级区分,也可以作为奖励,倒是一种手段,我顿时对这个众生教感兴趣: “这个众生教有多少人,很强吗?” “陛下,这个我很难说,要说的话是强,但也不强。” “什么意思?别再给我打哑谜。” “是这样的陛下,他们中高层不算太强,数量还稀少,只有个别较强,底层的教众很多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老百姓。” “老百姓也收?” 我不太理解这个众生教的意图,贾公公继续说:“这就是我要说的一点,陛下,你猜他们众生教大概有多少人?” “几千?不过有百姓的话或许可以上万,确实算一个大教派。” 以我这些天的了解,一个门派可以由几个到几百上千人组成,一是修炼资源有限,二是任何国家都不会允许上万人数的帮派存在,这是江湖和王朝不明说的规则。 “太少了,陛下可以再往上猜猜。” 贾公公一副我永远猜不着的模样让我再猜。 我可不会跟他客气,直接往最大的猜: “十万?” “不对。” “二十万?” “还不够。” ??? “五十万,不可能。” “嘿嘿,超过百万。” 我沉默,我不知道是真是假,要知道伊国最多也就五百万人口,这一下就拿走我五分之一的人口?其余四国我不知道具体,但应该也在这个范围之内。 这是一个帮派?这分明就是一个小一点的国家。 第17章 武学奇柴 “怎么会?这众生教在哪个国,他们怎么都不管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难道是伊国?我顿时立感喘不上气。 “他们分布在五国,不知道总教的位置在哪里,只知道每国都有一个管理者。” “就没什么办法吗?一直让他们这样扩张早晚会出事。” 贾公公说:“众生教最会蛊惑百姓,他们宣称众生平等,打倒门阀,不管是传教还是布道都极为隐秘,所以很难找到他们。” 我看向贾公公,我感觉他一直有意围绕众生教说,似乎不仅仅是想聊聊那么简单,或许有让我早一点注意到这个帮派,拯救万民,拯救伊国。 我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也太瞧得起贾公公? “你是什么意思?” 贾公公把我之前看完的书一本一本收集起来,叠成小山的时候说道: “我也曾习武,可惜没什么天赋,这么多年才八变,就在这皇宫,一个月前的夜里我与一名蒙面女子交手,她使出来的就是《众生相》,并且已经修炼到八变实力。” “其年龄不超过三十,身高应该达到陛下下巴,我不是她的对手,若不是她怕引来侍卫,我恐怕会死于她手。 所以,希望陛下小心此人,尤其是符合奴婢说的身高的女人。” “我会的。” 我郑重说住这句话,我发现我或许想的太理所当然,不可否认,现在不管是太后、三皇子、天顺王等一系列想要这皇位的人,现在不想让我死。 可也会有像众生教、敌国暗探、刺客来谋害我,我的死会让朝廷各方势力迅速进入夺位混战。 等伊国互相消耗得差不多,也就是他们谋图伊国的时刻,那时的伊国就像是一块摆在案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 我按照《众生相》修炼,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武学废物、武学奇柴。 我现在连自保都没有,或许我可以一打三——三个太监或宫女,可要再多几个,或者来一个会武的人,我估计会死的很惨。 熙妃的武功造诣应该很高,这一点从她矫健的身手就能看出来。而且她的身高就比我矮一点,所以她应该不是众生教的人,不过,我不可能一直和她在一起。 一个皇帝和一个先皇妃子整天黏在一起,想象都刺……不对,想想都不对劲。 勉强算是属于我势力的前太子一党,可前太子妃为人实在是……令我毛发竖立心有余悸。 她给我安排的人会不会半夜把我头颅砍下,然后也丢进粪坑里,不行不行,我的安全不能交给她。 思前想后,看来如今能救我的只有太后一人了。她现在还需要我,并且不会在短时间内想要杀我。 毕竟我对她来说还是有一定价值的,如果她真的打算让我死,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所以,只要我能继续保持自己的价值,或许就能保住这条小命。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和假设,未来会怎样发展,谁又知道呢? 也许明天我就会被人暗杀,或者被太后下令处死。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争取生存的机会,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见我依旧没有反应,贾公公也有些无奈,看在他提醒我的份上,我决定不再折腾他。 半炷香后 我得到允许来到太后的宫殿,开口就是: “娘娘救我。” 看着她慵懒的神态,我把贾公公说的事复述一遍,经过我的不断添加和扩大危险。 娘娘思考片刻后说道: “那就把知雅给你做贴身宫女,你最近不是跟熙妃走的很近吗?把她也搬到你附近。” “知雅是几变?” “五变,你要知道学武的宫女本来就不多,能达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配合熙妃、站岗士兵应该可以应对。”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面对知雅那张冷冰冰的脸。她就像一个冰山美人,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她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让人感到无从下手。 然而,现实就是总是残酷,我不仅要面对她,还要依靠她来保护我的安全。 大量的宫女离去后,使得路上遇到的宫女也变得稀少起来。 小蝶和她的同伴们离开了,换来的是两个姿色不错的宫女,这两位新宫女的到来让我感到一丝惊喜。 不因为其他,至少能赏心悦目。 值得一提的是,她们的身高竟然都达到了我的眉间!这个发现令我心安不少。 熙妃也迅速搬到我旁边的淑德殿,她看我的眼神全是“你果然是好色之徒”。 我只能再把事情经过解释给她听,熙妃的表情严肃起来,对我说: “那应该是众生教的圣女。” “圣女?” “嗯,她们一般是执掌一国的全部众生教徒,她们应该事务繁忙,说不定早就离开皇宫。” 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随着大批宫女的离开也一起离开。 理论上来说找贾公公保护我是不错的决定,可就是他给我的这个信息,或许让我找他,本身就是他的目的。 这时,我不由想起之前早上遇到的扫地宫女,她可是会飞的。 不过堂堂圣女来皇宫扫地?这不比让皇帝出去乞讨容易,应该不太可能。 那我能不能把她拉拢过来?我询问熙妃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可以飞起来,她说: “至少也是四变。” 就算把她拉拢过来,我的身边也就是一个四变两个五变——熙妃和知雅,对上一个八变的高手,最多只能挣扎两下。 这时候我不得不怀疑贾公公是骗我的,他就是单纯想把我“吓”死。 算了,得过且过,好好享受它。 我前往太子妃那里,希望能凭借她宫里的势力帮我找出七月初九扫地的宫女,她只说: “希望陛下好好保重龙体,刚刚痊愈还是要努力克制。” 我知道她肯定想歪了,这宫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我找一个宫女就认为是我色急? 我不想辩解,这或许也是不错的明面理由。 知道时间,知道地点,我想前太子妃应该很容易找出来,但愿她没有离开皇宫。 第18章 离谱的捷报 七月二十日。 又是早朝的一天,距离谷老将军离开京城已经有七天,想来他已经到前线,不知道情况如何,同时悯州偏将秦景一家已经押到京城,一会准备当庭审理。 在经过一系列琐事后,秦景被押上议政殿。 他头发散乱,身穿白色囚衣,手脚都被扣上镣铐,白色衣服是无数鞭子抽打渗出的条痕血迹。 说是当庭审理,其实只是走个过程,他现在能跪在这大殿,就是多方势力争斗后的结果。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或许将前太子一党的官员拿出来与各势力争斗,也只能获得一线生机。 而且,也不知道前太子党是否愿意,反正我是不愿意让自己这部分的实力暴露出来,所以,不管秦景是否冤枉,他都难逃一死,他的家人也不会好过。 所以,秦景从刚开始的大喊“冤枉”,到最后的沉默,估计他也看出猫腻。 他被定下“贻误军机”和“私贩官粮”,被下令三天后处斩。 至于他的家人,右丞相给的建议是: “男的充军,女的打入一品楼。” 不用太多的描述,我知道这一品楼绝对就是我想的那样——青楼。 在这点上,我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果认为将一位将军家属女眷供大臣和平民玩弄,倒不如说这是为了满足我们内心的龌龊找的借口。 右丞相,或许下一位就是你,你觉得能接受吗?” “能,陛下,我若有错请陛下和娘娘不必为此苦恼。” 这老匹夫,脸皮好厚,人也很无耻至极。 “丞相,不必祸及家人。” “陛下,斩草除根是使伊国没有后顾之忧。” “胡说,伊国的根本就是黎民百姓,而不是这个荒诞的惩罚。” “陛下尚年轻,未明白人心难测。” 我与右丞相在那里争论,那老头是一步不让,尽管我说的在理也有些吃不消,太后后面拿着扇子的宫女将头低下,似乎在倾听太后说什么。 片刻后那宫女来到我旁边,在我的耳朵旁边轻说: “娘娘说可以帮你的这个忙,不过以后要听她的一个要求。” 太后愿意帮我?这不应该啊,直接捉拿秦景的就是她侄子宸铭,她不阻挠我,我就烧高香了。 有些不对,太后这个人,真的无法看穿,她的行为无法理解无法预测。 “可以。” 宫女回去就没什么动作,似乎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便开口: “秦家男子流放,女子可留一命,自谋生路,家产充公。” “是,娘娘。” 左丞相等一众大臣一同俯首。 看着规模至少有一半的官员,这太后势力如此恐怖,不过我好像看出一些端倪,其他党派会尽力压制想反驳太后,这不仅仅只是太后势大,更多像一种有意的“放纵”。 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就这样,在太后的命令下,秦景将军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不过,在他被押下去时,看我的眼光有些复杂,我无法解读出来。 一名太监急匆匆跑进来,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要是没什么大事,且合乎情理这太监就得人头落地。 “娘娘,陛下,镇守将军传来大捷,在七月十二,他们在武幽关与南封国将军仇离心一战,杀敌一万,俘虏降兵两万五千人,已经于七月十七收回奎州五城。” 啥? 我没听错,从这里到奎州边境怎么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更不用说还要拉上宁、雨两州的七万人马,众多粮草和役夫。 而且,光是从奎州到这里就算八百里加急,也得要两天;更何况,谷将军是七月十三才出发,你跟我说七月十二就有捷报? “这老头连演都不想演?不应该这么蠢啊!”我内心有这样的疑惑。 那份奏折经过太后身边的太监传给了太后,太后看完面部有些阴霾,又经过太监的手来到我手上。 我早想看看其中始末,再想接下来要派谁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一看,好家伙,这老头自早朝后就直接骑马赶赴宁、雨两州,于二天——七月十一午时已经整合七万大军完毕,放弃粮草和重武器,选择轻装奔袭。 七月十二亥时到达武幽关,不做任何休息,直接进行攻打,城池立破,谷将军还特意写是良兴州是“先登”——第一个攻上城头并稳住身子。 攻进城主府的时候,南封国的将军们还在看歌姬跳舞,一众将领全部被生擒。 杀敌一万,俘虏两万五千,有数千南封国士卒趁乱逃跑,己方也有五千战死,近万士兵受伤。 随后命令一万的飞羽军和三万奎州士兵攻打五座城池,直到七月十七将其全部攻下,剩下的两座城池一是离大后方太远,二是后方粮草不太足,所以暂时停止反扑。 “这老头不要命了?” 他敢这么搞,估计没几个人会猜到,一个老头骑马一天一夜狂奔五百里地,还敢不带粮草就带着刚收拢的士兵出发。 底下的群臣已经闹得开锅了,大呼着 “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陛下快派人去收回他的兵权。” …… 我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太监立即心领神会,他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捷报展开,然后用太监独有的声音开始诵读起来。 我估计那老头是觉得会有人通风报信——没错说的就是你:右丞相。 为了不让南封国早有准备,所以早早出发,还不忘记留下一个代替他做轿子离开上任的替身。 底下众人听完捷报,纷纷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尤其以右丞相和征讨将军最为滑稽。 太后看见这一幕,乌云笼罩的面容也绽放出似有似无的笑容。 在这里我有了一些感受,或许太后并不是贪权,她只是想看底下这群臣子们难看的表情,她享受这份快感,她的内心可能已经畸形。 或许就是打着毁灭这个国家的目的,我现在觉得完全有可能,她是真敢干。 唉~ 后宫的女人我是一个也猜不透,一个比一个离谱,每一个都很可怕。 第19章 紫袖 早朝草草结束。 因为朝廷的封赏,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还是这么一份夸张的捷报,自然需要朝廷派人核实。 午时的时候我已经回到房间睡觉,熙妃已经兴冲冲跑进房间把我拍醒。 “我就说我外公很强,是陛下你赚到了。” 我无奈坐在床边,眼里是世界都是朦胧。 “你就为了这事来打扰我睡觉!” “当然。” 我就纳闷,这些妃子们的消息渠道这么多这么快?如果不是我上早朝,我肯定宫里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还有,我堂堂一个皇帝,你这妃子都不用人通报就进来,怎么跟我去找你们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知雅是怎么干的事,我真想把她痛打一顿——想想就爽。 我边穿衣服边听熙妃夸她外公,我本来想敷衍回答,可想到她的武功,还是觉得得一番思考后回复她。 我是真的怕她,这几天的相处,我已经实实在在挨她好几次拳头,胸口和腰间都淤青几天,现在还没好。 应该是她聊的太起兴,没有注意我时不时的敷衍,居然没有对我拳脚相加,我居然还享受起来。 唉,没有灾难的时候,她估计就是我最大的灾难。 对于她不想回家里,想一辈子待在皇宫的想法,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知雅走进屋来,微微行礼对我说: “前太子妃派人来寻陛下。” 太子妃那边有消息了?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原因。 “哦~” 熙妃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你小子玩的挺花”的意思。 我懒得解释,后宫你女人多如牛毛,要解释,给我几大缸的口水都不够使。 现在可以用这正当理由先摆脱熙妃,等从前太子妃那出来,可以到处逛逛。 不对,不对。 前太子妃肯定有事,要不然她完全可以让宫女告诉我,那扫地的宫女是谁。 坐轿子来到宫殿门口,果然,附近空无一人。 看见前太子妃,我直接询问,开门见山比藏着掖着好:“太子妃是有什么事?” “我们准备搬出去住,有什么事就告诉知了。” “刚才过来叫我的宫女?” “是的。” “娘娘那边……” “不必担心。” 那就好,就怕太子妃刚安插人在我身边,前脚刚走后脚就被清理。 “如果你能付出一定的代价,我甚至可以帮你拿下太后。” 我被吓的连忙看向四周,好在抬轿子的人早已离开。 这太子妃的胆子是不是有太大了,额,砍下太子首级其实不能小觑。 咦 她刚才说的拿下,是指哪个拿下? 我没敢问,她继续说: “你要知道,只有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整个皇宫,甚至五国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你说的代价是指什么?” “就那最简单的来说,那就是灭掉宸氏满门。” 我的乖乖,我要是能有这实力,我还怕一个太后? “我有这实力,自是不怕她。” 太子妃的嘴角轻轻翘起说: “我说的是她的身心,而不是怕不怕,或者一个躯壳。” 我刚才没听错?我抠自己的耳朵,确认确实没什么问题。 想起太后那曼妙的身姿,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肌肤,咔,不能再想了。 “不了,我对此没有兴趣,那个扫地的宫女呢?” “她叫紫袖,是前两年进宫的一个杂活宫女,今年十六,负责洗衣、扫地和倒夜香,她一直住在很多人一起住的秀昭庭。” “好的,谢谢啦。” 道了一声谢我就离开,还得来到远处一处拐角把聊天的四个太监叫起来,他们快速过去把轿子抬过来。 我坐在轿子里时问他们: “你们为什么都不敢在里面停留?” 没人说话,我从窗帘那指着一名太监说: “你说。” 他眼睛四处乱看,好像在确认周围的人,来到一处没有士兵站岗时小心说: “是太子妃不让进,她总是拿各种理由打我们一顿,有些的直接被打死。” 我真的是四处逛逛,我没有对他们说出“秀昭庭”,只是让他们随意抬我去任何地方,每人给了五两银子,他们抬轿子都起劲了。 最先来的是“御膳房”,好家伙,直接带我出后宫,这也不错。 我原本以为他们是单纯想吃东西,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进去,将轿子摆在路边青石板坐着。 其中一名太监不知道从哪里顺了一件御厨的衣服,并告诉我: “陛下你可以去看看里面的情况,绝对具有颠覆性。” 我穿了,衣服始终只是一件挂在外面的皮,至于里面有危险,我是不这么认为。 我看得出他们四个似乎只是单纯的要报复御膳房,进到里面果然是一片新天地。 没有浓重的烟火,都是使用比较封闭的炉灶,女的基本没有,只有一群年纪二十到六十的男子。 有一个瘦弱白胡子老头,看见我就对我说:“新来的?去和陈师傅练练。” 一大帮御厨非常“友好”的给我指路,这个友好是一种怪异的友好。 “老陈,这位新来的说要和你学习厨艺,你看着办。” ? 不是白胡子瘦老头说让我跟他学习吗?怎么就变成是我要求来他这学习。 “你好陈师傅。” 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猫腻,有句话说的好,人都是死于好奇,我现在就差不多。 我可以清晰的从这些人的举止眼神知道,这御膳房大多数的人都知道我是皇帝,若真要有人对我不利,他们也会出手帮我,毕竟我若死了,他们的三族可就没了。 隐约还可以感受到他们紧张激动的情绪,甚至都可以看出来,有好几位御厨手拿着刀切东西的时候都是颤抖,大部分的腿都显得有些软,只能找东西依靠。 这位叫陈师傅的是负责炖盅,跟在他后面,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一些山珍,如不知名的野鸡、熊掌都是把一半私藏,一半做蛊汤。 “陈师傅,咱们这样不太好。” 我想这就是那四个太监和一大帮御厨想让我看见的东西,我先按着他们的剧本来。 “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敢教我,呸呸呸。” 这陈师傅骂完我,还对着十几碗盅汤吐口水。 我那个暴脾气,我压下自己的怒火,看似小心的问: “这些蛊汤是给哪些人的?” “怎么,你想要去告状,我怕你连宫门都进不去,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些都是各位娘娘和陛下的。” 我日你仙人。 我这几天一直有喝,还觉得不错。 呕~呕~ 有些反胃。 第20章 可口的盅汤 他说完还抄起一旁的菜刀,那名白胡子瘦御厨连忙把我拉开。 “陈御厨见谅,刚来不懂事。” 把我拉到一处无人的房间时,他跪下行礼:“陛下恕罪。” “这就是你们想给我看的?” “陛下,那陈御厨是骞总管的外甥,这种情况,我们早就向上禀报。可骞公公在宫里权势滔天,所有管事的太监都是他的人,最后都不了了之。 这一切都是草民的错,草民是怕以后真被发现,估计我们这些御厨都没命。 听说小石子为陛下抬轿,这才希望他们能带陛下绕路来到此处,我也好拦轿申冤。没想到到,他们居然……求陛下放过小石子和所有御厨。” “我会严惩那个总管的。” 其实是我会去找太后严惩他,一个总管太监,我是真没有权利对他做什么,可不能直接这样说,会显得我很无能。 我坐在轿子上,朝着四个抬轿子的太监问:“谁是小石子?” “是奴婢,陛下。” 一名皮肤有些黝黑,面色有些蜡黄的小太监立马回答。 我还以为他们会支支吾吾,或者不敢立刻回答。 “你应该知道你这么做会死。” “陛下有喝过尿吗?尤其是太监的尿。” 嗯? 剩下的三位太监已经匍匐跪倒在地,身上一直在打颤。 见我没说话,他自顾自说: “我喝过,而且时不时喝骞公公的尿,我是个孤儿,我不怕被诛连,相比于死亡,我更恐惧尿骚味。能把他们拉下水是非常值得的,而且还会有极小的概率获得陛下的信任。” 这家伙是真的有死意,什么话都敢说。 没有再言语,我就来到太后这,我把事情告诉她。她的脸都被气得通红,红唇都没有遮挡住她紧紧咬合的牙齿。 “胆大包天,岂有此理,罪该万死,千刀万剐的奴才。” “知画,知画。” 她大声朝门口喊,一名宫女急忙跑跑进来,用警惕的眼神看我,估计以为是我对太后做了什么。 “立刻叫度统领把御膳房的所有人拿下听候发落,把骞总管一并拿下。 对那个姓陈的御厨做的事好好审问,这件事就交给你。” “是,娘娘。” 叫知画的宫女离开了,看来这太后不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也可能是抱有着这件事是假的幻想。 我在太后的宫殿待了半个时辰,不是我太闲没事干,只是想知道太后怎么处理。 知画回来了,带回一个不算太好的好消息,就是陈御厨才刚刚来一个月。 他虽然刚刚开始极力否认私藏食物和往盅汤里吐口水,可在一众御厨的指认下,在严刑拷打下,最后也承认了。 至于骞公公和他下面的几位管事,确实知道这件事,不仅隐瞒下来,还阻碍御膳房的人上报此事。 “所有管事全部处死,骞公公和陈御厨诛三族,他们两个凌迟。” 呕~呕~ 太后在一旁干呕,知画见状连忙说: “娘娘不必如此,陈御厨做的盅汤都被一个叫赖御厨偷偷掉包,这件事奴婢已经证实。” “真的?” 太后不太相信,可能认为是知画为了安慰她说的谎。 “娘娘,我从不说谎,你是知道的。” 知画的话让太后有些激动,连忙说: “对,对,下令赏赐这个赖御厨百两白银。” “是,娘娘。” 知画告退了,我也该告退了。 就这一顿忙活下来,天也渐渐变黑。 今天的事有些多,我困了,也乏了。 又是天没亮的新一天 我是真不想起这么早,没早朝,也没什么大事,起得太早实在是不值得。 叫醒我的“好心人”是知雅那个家伙,躺在床上的我还想继续睡,没想到,她单手抓着我脖子悬空拎起。 这女人就是单纯有病,让我坐着,又不让我小息打盹。 她来到我这里已经好几天,她那冰冷的表情就没有其他情绪出现过。 感谢太后,在这么炎热的季节,派这么一块“人形冰块”来给我降温。 现在给我抬轿子的太监可能还在呼呼睡觉,坐轿子到处逛逛的想法被我抛到脑后,更何况,现在大部分的宫殿都紧闭房门,有些过道也是关闭。 我的其他宫女都被她暂时不知道打发的哪里,我只能借着这个机会向她询问朝廷的情况,包括伊国和其余四国的信息。 从交谈之间,我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事。 比如:南封国的皇姓是沐兮,北陵国为赵,淮国为洁, 赤昭国为火。 北陵国最强的帮派是归一门,那里常年积雪,门派弟子达到上千人,可谓是威震北陵国内所有武林的势力,在山上有一处泉水,号称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知几分真假,我猜应该是假的,要不然北陵国皇帝是傻子吗? 南封国境内最强的武林实力属于阴阳派,说是阴阳,其实大部分是阴,因为功法的缘故,女子修炼要比男子快上几倍。 至于淮国,则是有着天峰山和凌霄两大势力,都以正派自居,两者相互讨伐,这应该是淮国皇室的暗中操纵的结果。 众生教就不必多说,他们分布在五国,比较神秘,教众数量。 赤昭国的头牌势力属于无上神教,那是被各大势力定义为“魔教”,极其擅长洗脑。 还有一个最奇葩的势力,叫真理派,他们极少有超过三变境的武林人。 他们自己设有五个堂口,分别是济生堂:主要培养优秀医者,伊国内的几个御医都出自那里。 农兴堂:一群主要是钻研怎么提高农作物产量的地方。 炼金堂: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某些东西相互加在一起会发生奇异的现象,平时也负责炼炼丹药。 唯理堂:主要是一群老头研究算数,研究一些自然规律,反正是最没用的一个堂。 兴物堂:主要是制造工具,比如现在农田随处可见的直辕犁,一些江湖门派的暗器,贵族或皇帝陵寝的机关布置等等。 这样一看,这个门派虽然非常杂乱,但都在各朝廷有着一定的声望,有些还担任高官,这应该是其长盛不衰的关键。 第21章 秦景的求见 知了来到我面前行礼后说: “陛下,监牢里传来消息,秦景将军想见陛下一面。” 秦景想见我一面?他是想让我救他?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抱歉 因为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眼,看看是什么情况。 来到轿子边,看见抬轿子的人不一样,主要是找不着小石子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死里。 这次不同以往,还有知雅陪我去以防万一。 在路上我问一名太监: “小石子呢?” “许多太监被处理,他去担任首领太监了。” 还活着?他能被太后指定给我抬轿子,应该也是有一定的信任,在御膳房一事上也算得上有功。 一刻钟后, 我来到监牢门口,看见地面有些湿漉的泥土,再回看知雅摇摆的绿裙, “你留在这里等我。” 她只是轻轻点头表示知道。 “连一句话都不说?真是不识好歹。” 有一名狱卒过来领路,我跟在他的后面,这监牢不像想象的那么黑暗,还有些光可以照射进来。 太多牢房没有人关押,能在这里的囚犯无一不是别人希望早点死去,很少有人能在这牢房长住。 因为我的穿着特别,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我是皇帝,两侧传来囚犯们的“冤枉”声音。 “陛下,臣冤枉啊。” “陛下,救我。” “陛下,臣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月小儿。” 本来我是不想搭理这些叫冤的人,或许他们真是冤枉,可我没时间给他们洗刷冤屈,而且他们也没有足够的价值。 可听到这句话,我就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这位上有老下有小的囚犯。 “陛下,臣冤枉,臣只是……” 前面的狱卒回头准备呵斥。 我抬手制止他的话,狱卒看见我的举动还以为我是在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囚犯虽然穿着脏兮兮,脸庞和头发有些油腻,看起来大概有五十多岁。 “你想让你的家人下去陪你吗?这点要求我还是可以满足你。” 我的话落下,让他大惊失措,也让狱卒忍不住发出笑声。 “不,陛下,臣没有那个意思,陛下,陛下……” 我没有再顾身后的声音,经过这件事,囚犯们没有再说“冤枉”的话,我刚这样想,耳边就响起一个声音。 “陛下,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我看见一名消瘦的趴在有甘草铺的地面上,身上的血痕惨不忍睹。 他是谁?我应该没有犯错就下令将其关到这里严刑拷打,这都是死刑犯啊。 “这是?” 我问前面的狱卒,那狱卒连忙转身回答: “陛下,这是之前服侍陛下的小安子。” 小安子? 就是那个把春药当饭给我吃,让我给他们助兴的太监? 好好好,就该这样,以泄我心头之恨。 来到最后的牢房,我见到关押秦景的地方,与前面的牢房相比,这牢房简直就是奢侈。 有小床在角落,还有裹成一团的被子,隐隐约约还有枕头,床下是一个夜壶,靠墙还有一个桶。 牢房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弄着鸡鸭鱼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素菜和一罐子酒。 我来的时候他还在吃得津津有味,好不快活。 领路的狱卒走了,只留下我与他。 秦景看见我就跪下行礼:“参见陛下,请陛下见谅。” “无碍。如果你要见我只是诉说冤情就不必说了。” 我明了对他说,毕竟我不想浪费时间。 “不,陛下,是我输了,我输的不冤,无话可说,我只是想请求陛下一件事。” “说。” “如果我猜的不错,我家里的那些男丁估计在路上或者到目的地就会死。” 我不否认,看朝堂诸位大臣斩草除根的态度确实会如此。 “臣希望陛下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帮助我那十一个女儿。” 多少? 十一个? 这么会享福,这么能干? “陛下,臣在奏折上所述的句句属实,奈何我信错人,被心腹下药迷晕,要不然,臣手里握着一万飞羽军,怎么也不会束手就擒。” “所以。” “陛下若能答应臣此事,臣愿为陛下斩下天顺王的头颅。” 嗯?你人都在牢里,你吹什么牛呢。 或许察觉到我的不信,他急忙说: “陛下,天顺王一直想要完全掌控飞羽军,此次便是他收买臣心腹臣才被抓,可,他能做的,臣也可以。” 这家伙在天顺王身边安插了人,还是那种可以取其人头的人。 我心动了,现在最有资格坐皇位的只有三皇子和天顺王,其他的小王爷次之,最后才是太后。 别看现在太后势大,那这是短暂的假象。 如果有机会除掉这一位强大的竞争对手,我睡觉都能笑醒。 “好,我答应你。那你什么时候除掉他。” “陛下,这除掉他的时间不是由臣决定,他需要特定的时间才能出手。” “什么意思?” “只要他带领飞羽军,立于军阵前面,只要陛下大喊三声:我与秦景有约。臣可以保证,他人头即可落地。” 这是在军中安插人手,而且官职还不会太低。 “若陛下三声喊完,没有任何动静,臣之女随意陛下处置。” 我沉思后问秦景: “你为什么选择我,应该有比我更好的人选。” “臣落到如今地步,都是拜太后和天顺王所赐,至于三皇子,他是一个极其虚伪的人,只会榨干别人的价值,臣的女儿会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我不是太相信他的话,可,试试又如何,反正我没有什么损失。 和秦景交谈时我就有注意到,这周围没有任何人,连牢里的犯人都隔着老远,想听见我们的交谈很难。 “你在这里有熟人?” “是的陛下,这刑部侍郎臣曾对他有救命之恩,是我拜托他去找陛下,同时也让他清理这周围,陛下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我虽然被抓,可武功还在,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老鼠,一只苍蝇在墙后我也能听见。若是没有这点实力,在战场上估计我都立好几座新坟。” 在秦景的叩拜下我离开了, 第22章 当头一棒 七月二十七 距离秦景被砍头已经过好几天,这些天,我一直在让四位太监到处带我闲逛,这四个太监实在没有一点眼力劲,愣是一次都不去秀昭庭,我差点没忍住想直接说去秀昭庭。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叫紫袖的宫女,一定会在能让我彻底掌控伊国的事,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帝王直觉,真命天子的不同之处。 苍天有眼,肯定是我的诚心感动上苍,代替小石子的太监说去秀昭庭旁边的河池看莲花。 我没有任何情绪,一如既往随意同意这个决定,让别人猜出我的想法,那就是自取灭亡——对我来说。 今天陪我的是太子妃派来的知了,她的身高正好到达我的下颌,光光是这个身高就把我吓的不轻。 为此我还特意带着她去藏书房看书,并私下和贾公公确认,得到不是那个众生教的人的结论,我也是放心下来。 知了,她是一个身材相对较为瘦小的女子,总是给人一种安静而内向的感觉。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但却一直保持着那份纯真和羞涩。 她不太善于言辞表达,也不喜欢过多地与人交流。然而,正是这种内敛的性格使得她显得与众不同。 有时候,我觉得熙妃常常来显摆倒也是不错,因为知了与知雅都不太说话,宫殿里总是沉闷无聊。 前两天熙妃告诉我,她要好好习武,改天去他外公手下当一名偏将,所以这两天隔壁院子总是传来噼啪声音。 “痴心妄想。” 这是我的原话,她在我身上留下两道淤青,甩着头发气呼呼走了。 来到一座叫惠莲亭下面坐着,这湖叫莲心湖,这不得不在内心吐槽,这么美的湖起的名字这么随意,是哪个土包子起的。 许多莲叶浮在水面,叶上的花有的饱满盛开,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只剩下一根光光的莲梗。 嗯? 花被人摘了?好大的狗胆,看我怎么收拾她。 “那花是何人摘去?” 四位站立的太监连连摇头,知了说: “应该是辛彩公主划船摘去,她很喜欢这里的莲花。” 那个威胁我,自己还不睡觉的小丫头?那没事了,我把我上面的话收回来。 赶来五位宫女把果盘摆上,她们的姿态都有意卖弄身姿,随后依依不舍离开。 我有仔细打量她们,发现没有那位紫袖的身影,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期间还打三盘围棋,被知了杀两次大龙,真是一败涂地。 在第三盘时,她还故意执白棋第二手下天元位,狗都不带这么侮辱的,我真是想把棋盘糊她脸上。 我陷入自我怀疑,我总是自诩聪明绝顶,可在围棋这比不过一个宫女? 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守住着皇位,我这样的人真的会赢? “陛下,您总是喜欢走捷径,喜欢赌博,热爱冒险,但您的大局观却有所欠缺。 您常常依赖于运气和个人的直觉,而不是深思熟虑和全面的战略规划。 这种行为方式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风险和不稳定因素,您应该更加注重稳健和长远的发展,避免过于依赖侥幸和冒险,同时也能避免失败。” 这是在敲打我?虽然话粗理不粗,说的很有道理,要不我跪下拜你为师? “走,风景也看够了。” 我有些丧气说道,周围的莲花顿时不好看,连地上的青砖也觉得讨厌。 已经到了午时,太阳非常毒辣,我坐回轿子,将东西留在石桌上——后面自然会有宫女清理。 四个太监刚刚起步,我的说: “停下,停下。” 我走出轿子,朝着五人说: “你们先走,我自己在这里看会风景,一会我自己走回去。” “是,陛下。” 我坐回座位,我觉得知了说的话直击我内心,我现在连长远的计划都没有,连一个心腹都没有。 太后、太子妃、玉妃、熙妃明面上是帮我,其实都是为了她们自己,我该怎么办,怎么破这个局。 有些关系的武将良兴州还是太后封赏,谷老将军这样的老狐狸会全心全意投靠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环境有所改善,权力得到一定的提升,其实细细一想,没啥改变。 我手里有两张底牌,一是小蝶留下的密道,二是秦景留下对天顺王的必杀一击。 可这两样真假很难辨认,而且还是需要有一定实力才可以使用,简而言之,就是废牌。 无解, 我无法相信别人,我无法相信别人已经相信我。 我就算费尽心思收买周边的人,可要怎么确保他们不是别人放出来的鱼饵。 知了说的没错,我确实喜欢赌。 我在赌太后不敢短时间内杀我; 我在赌太子妃没有必杀的机会时不会杀我; 我在赌谷将军是真的会帮我; 我在赌…… 不行,这样真的不行,只要有一个赌错,我就坠入地狱。 “陛下,要收拾吗?” 身后传来宫女甜美的声音,可惜现在的我对声音的源头没兴趣。 “收拾。” 身后响起稀稀拉拉的声音,显得格外小心——我猜的。 就算身后的人要来杀我,我也一点不意外。 这知了,给我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难题,不给我解决方法,拍拍屁股走人,其实我也知道她应该也没有办法,就算有也不会告诉我。 “你觉得要怎么样才能当好一个皇帝。” 后面一直沉默,但收拾东西的声响还时不时发出,应该是不敢回答。 “爱民,亲民,让百姓过的好。” 我不禁暗自寻思着:这是不是有些假、大、空,我感到无比的沮丧和绝望,仿佛被现实重重地打了一巴掌打醒。 我竟然可怜到将自己的期望寄托于一个小小的宫女身上,她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难道我真的绝望到认为她可以给我带来可以扭转的奇迹?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感到可笑,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我决定,我要出宫,我要去外面看看,至少让我看看我的子民。 至少比在这里强,或许可以把我的思路打开,也或许有不一样的收获。 我起身回头准备走回圣居殿,却看见那个宫女就是我一直找的紫袖,我看一眼走过她身边。 不是我矫情,不是我善变,如果她在知了教导我之前,我肯定会开心,并且不断思考怎么收买她——一个杂活宫女很难拿下吗? 可我现在对她没有兴趣,或者说她救不了我。 第23章 奇才苏毅 我出来了,太后本来是不愿意让我出来,我就让她在我死和我出来做选择,她屈服了,可我没有丝毫本应该有的快感。 我换成普通贵公子的衣服,一身灰色衣服看起来最能泯然于众人。 跟我一同前来的是知雅,负责护卫我的安全,宫里的侍卫其实也就和知雅差不多,这样还能出其不意。 四名太监也换上家仆粗布短衫,四肢的肌肉不少,可总是缺少阳刚之气。 出了皇宫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毕竟是皇宫重地。 街上的行人慢慢变多,我选择一家酒肆慢慢品酒,这里喝酒的人多,酒后吐真言总会有收获。 只有我和知雅进去酒肆,我们对立而坐——这是我要求的。 “可惜了,到现在我还在可惜。” “可惜啥?” “秦将军的那几个美小娘,本来是想忍痛去耍耍,没想到,居然被太后娘娘救下。” “那倒是,那秦大小娘简直绝了。” “唉。” “不知道那个蠢猪皇帝什么时候死,居然把这些事交给一个女人,为数不多的乐趣就这样没了。” “你不是还有小白姑娘吗?每次你从桂香楼出来腿都是打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吃了不少补药。” 听到这话,我首先怀疑是娘娘故意派人过来演戏给我看,不过,后面我排除了。 首先,我是随意在此停留,不可能有人提前安插人手在这。 然后,这两个人是我进来之前就已经坐着,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最后,这两个家伙居然直呼太后,言行举止都不像装。 “换地方。” 我坐在马车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这些家伙是不是靠着马车决定我的行踪?也可能是收买了驾车的太监。 京城非常大,想要每一个地方都安插人,这是不太现实。 “按照我说的走。”我对着驾车的太监说。 我随意指挥他或左或右行驶,连我自己都无法预判我的下一个指令。 终于,最后选择在一处别院下马车,这里距离皇宫非常远,选择这里是因为有很多年轻人进去,有富家子弟,有国子监的书生,也有贫困书生,更有年轻小姐。 单说收集情报而言,这里是一个最佳的地方。 “这是什么情况?”我拦住一名国子监的人询问。 “你不知道?” “还请兄台告知。” “京城第一才子宸启轩在这里举办诗会,只要有才学的都可以来参加,还能看见很多才女。” 哟,这么闲,这帮家伙估计没救了,他们应该隔三差五就举办。 我要进去,却被门口小斯拦下。 “这位公子,能否即兴作诗一首。” “我,我不会。” 听完我的回答,小斯有些惊讶,好像敢相信我这一表人才人是一个草包。 “这次宸少爷说只要求有才学的人进去,不符合的不允许进入。” 诗我是真不会,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让知雅作一首诗,就听见后面传来男子的声音: “让他进去,就安排在丁字园。” “是,少爷。” 穿着白衣的俊俏男子看我一眼,随即踏步进去。 他是就是所谓京城第一才子宸启轩?他为什么帮我? 看向站在身后的知雅,知雅之前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多少会与宸家人碰面。 所以,他是认出知雅,从而猜到我的身份,所以才会帮我? 还不错,特意派了一名小斯带路,来到一处还算宽阔的地方,这里的人倒是挺少。 石桌上摆放一些吃的,一共也才七个人,其中三人衣着还算得体,例外四人那衣服都是缝缝补补。 他们大口吃着食物,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眼光,只有其中一名书生打扮在一边不为所动。 “丁字院是这里最差最小的院子。” 听知雅这么说我就懂了,就是把最差的人安排在这里,以免唐突其他人。 我找个机会坐下来,看到知雅的一瞬间,七个人都眼前一亮,但都保持着应该有的克制。 “这诗会经常举办吗?” 其中一名嘴里还塞着东西的人回答: “是啊,有时候隔半个月,有时候隔天。也多亏如此我们才没有饿死。史进兄,快来吃呀,别矫情,别为难自己的肚子。” 说完朝着唯一没吃东西的书生招手。 “还未到时间。” 那书生只是如此回答,手里拿着笔写着东西。 我前去一看: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这家伙是大才啊,我虽然不会作诗,可看诗的眼力劲还是有的,这绝对是一首好诗。 “兄台作的这首诗是一首好诗啊,令我钦佩。” 只见那书生面红耳赤,好像我在侮辱他。 之前回答我的男子古怪的看向我,然后才对着史进说: “估计他是不知道才会如此说,史进兄不要与他计较。” 说完就拍着我的肩膀继续说: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衣着富贵,却要与我们为伍。” 啊?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这时史进也恢复正常,缓缓开口: “这诗是淮国一名惊世的奇才所作,我只是将其写下学习。” “奇才?” “我叫高子期,看你的年纪你可以叫我老高。” 最先与我说话的人先开口介绍。 “我叫诸百民。”我也自我介绍。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淮国的奇才姓苏,名毅。他作的诗首首绝美,很多都是可以流传后世的佳作。就比如《登高》、《将进酒》、《水调歌头》简直让所有文人侧目。 我朝学子自然是钦佩又想压他一头,所以才频频召开诗会。” “另外两首能否背予我听。” 随着史进的背诵,我可以确定,这名叫苏毅的确实是个诗才。 “如果你以为他只有诗才,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他还是个商才,他酿制一种烈酒供不应求,这将进酒也是那时候作的。” “这酒很多人喝?贵吗?”我不由疑惑。 “很多达官贵族都喝,就一小坛就要百两白银。”高子期感慨回答。 史进说:“这淮国,这几年必有大乱。” 第24章 刺杀 高子期连忙拉着史进的衣袖,然后抱歉对着我说: “这是胡言乱语,还请诸公子见谅,不要往心里去。” 其实我也能理解,这淮国的酒大批酿造,需要的粮食绝对不是小事。 正常而言,一斤粮食可以出三到四两酒水,若是提高烈度得到的会更少。 五国商贩皆有往来,唯独不会相互贩卖粮食和铁矿,凡是选择铤而走险的商贩下场都会很惨。 粮食都用来酿酒供给上层喝,底层劳动百姓会食不饱腹,若是遇上天灾,我若是众生教的领头,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这淮国可就要覆灭。 我没有再说什么,看向其他五个只忙于吃东西的饿货,就没有再关注他们。 这时候来一名侍女对着我们八个人说: “以月为题作诗或词。” 除了我们三人,其余五个都是提笔抓耳挠腮。 我们三个交白卷,明珠在前真不敢献丑,而且我是真不会。 后面的题我和高子期是一字不动,史进倒着有提交过四五次,有三次据侍女说都被写进这次的诗集。 每次得到这样的回复,史进才将桌上的吃下。 这里有才学的估计也就史进一人,院子里已经空落落,那五位吃饱喝足就“不堪受辱”离开此地。 “高兄怎么不作诗?” “我没那个才能,我只是粗略学过兵法,对作诗一窍不通,诸兄以后是什么打算?” “我只是废物一个,本想着继承微薄家产,可惜窥视的人太多。” “这有什么难的,大不了白手起家,为什么一定要依赖那些东西。” “高兄有所不知,我若是争不到,只有死路一条。” “嗯?” 两人发出疑惑,似乎不明白简单的家产为什么会死人。 “因为爵位?也不应该啊。”史进对此作出疑问。 “史兄别烦恼了,这贵族之事岂是我等可以理解。” “诸兄是想要命,还是要财产?” “我两个都想要。” “想要财产的人多吗?” “很多。” “那你可以先保住命,等他们快要分出胜负,或者已经分出胜负,你就可以收拢战败的一方。” “可我好像连命都不在自己手上。” “啊!” 他们两个齐齐看着我身后的知雅,怀疑她是监视我的人——也确实没错。 一片寂静。 “哈哈哈,看来贵族子弟也不是这么好当的,你自求多福。” 高子期没良心的笑着,高进只是对头沉思。 我有想朝知雅问一些钱财救济这两位到处蹭吃蹭喝的人,可我又怕这两个人进入太后的视线内,若是重用他们还好。 就怕太后以为我要拉拢他们,对他们进行打压,他们能凭实力得到的反而得不到。 我身上只有五两银子,可怎么无声无息给他们又是一个问题。 “你们平时是怎么谋生?” 高子期到是没什么顾及说: “我会一些武艺,平时街头卖艺,史进主要靠街头帮人写信,为一些学子抄书。” “唉,我们没有苏毅那样的经商能力,要不然不会苦恼这些。” 时间慢慢溜过,侍女来说诗会已经结束,跟两位道了一声“告辞。” 来到一处巷角,刷的出现一个蒙面人,对着知雅腹部就是一脚,四名太监刚刚把马车稳住,那人就洒出一些粉末,顿时四人立即倒地不起,两人继续交了十几手,知雅已经被解决倒在地上。 “高兄,你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救你。” 我对他的话有些感动,我朝着倒地的知雅胸口摸去,她一般把碎银放在小荷包,银票放在胸前夹层。 我拿出两张百两白银大钞交给他说: “你把一半的钱分给高进,然后立刻离开京城,先去奎州看看是否有机会,实在不行再去淮国碰运气。” “这……” 他有些迟疑,我连忙开玩笑: “你别说我给的少啊,要是真拿太多钱给你,绝对是坏事。”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神已经有死意,我太熟悉那种眼神,所以想救你一命,不要那个家产不行吗?” “你快走,这一时半会是说不通的。” “你醒了?” 我已经把知雅抱进马车里,她的眼睛也慢慢睁开。 她立刻坐起来环顾四周,我连忙说: “已经没事了,他只是想劫财,我已经把钱给他了。” 她先是疑惑,然后连忙把手放到胸脯,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面颊泛红,轻咬嘴唇怒视着我。 “没事,他没占到你便宜,是我动手拿的。” 啪 我的脸庞火辣辣,四个太监也醒来,正在朝着路口走去,来到人声鼎沸的卖货街道。 嘭~ “是谁家的小孩,挡在路上。” 太监的叫吼声引起我的注意,看见一个黄毛丫头,估计就比辛彩公主大一两岁。 她的头上梳成两个发髻,脸蛋有些圆润,穿的裙子有些大,整个人倒在地上。 周围没有人认识这小丫头,她在那里放声大哭:“呜呜呜。” 这是不是来行刺我的?我看向知雅,她说:“这种小孩,完全可以不用担心。” 也是,要是让她在知雅面前行刺成功,那知雅可以去死了。 我们没让她进马车,只是让她坐在车帘前,她说她腿被撞伤,想让我们把她送到桥的对岸——她家在那里。 那距离不太远,在这边都能看见,那桥离这里不过三四十米。 桥下有四名少女在洗衣服,桥下的河有两艘小渔船船上各有一名已婚打扮的妇女——不过她们身材窈窕,不像是已经生育过的。 桥上有三个穿着贵族衣服的少女,她们一边聊天轻笑,一边撒着鱼食。 这桥上与桥下的人有着极大的反差,应该是男的都去当兵,只留下这些女人劳作。 我在路上还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这丫头立刻不哭,伸着小舌头朝上面舔。 “这糖葫芦真是良药。”我内心暗道。 马车逐渐来到桥上,那三位贵族小姐把头望过来,似乎在抱怨为什么要把这桥的空间挤小了。 从桥上看那江水别有一番风味,在岸边的时候可以看见波光粼粼,而当站在桥上时,却能看到河水清澈见底,仿佛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和两岸的景色。 第25章 再遇刺杀 我看向那乘着渔船的妇女,她本来手中握着的应该是船桨,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船桨竟然变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一把剑? 而那三个洗衣服的少女则是一脸的平静,她们将手摸到装脏衣服的篮子下面,缓缓把出两把短刀。她们动作迅速,手法熟练,仿佛对这种事情早已练习多次。 那三名贵族小姐…… 啊—— 驾驶马车的太监一声尖叫,我连忙把目光收回,对着已经有所警备的知雅说: “有刺客。” 我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些刺客千万不要和太后有任何关系啊! 如果她们真是太后派来的,那知雅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那边,甚至成为第一个对我动手的人。 毕竟,她可是太后的心腹,这忠诚度毋庸置疑。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愈发沉重,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个复杂的局面。 “待在这里不要出来。” 听到她的话,我知道应该不是太后要对我动手,至少她不希望别人认为是她动的手,这让我心稍微安了一些,我还有活着的希望。 难道是熙妃?不可能,她外公还在奎州战场,没必要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三皇子或天顺王?他们要真有拿下皇位的实力,还需要我做一个多月的傀儡皇帝?也不太可能。 那就是太子妃,肯定是这个恶毒的女人,用完我就抛下,我已经有八成可能认为是她要对我下手。 刚才被高子期打晕的她战力有所下降,我拉开车帘,看见她在与三位贵族小姐打斗,好在她手里是长剑,占据着上风。 啊—— 三声惨叫依次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是马车下的三个太监。 我从车窗看去,刚才还勤劳洗衣服的女子已经衣裙摇摆,手里的短刀还沾着血朝着我过来。 之前撞倒的小丫头已经消失无踪,这不像是想故意吓我,这是真的要杀我。 两把短刀隔着轿子的木板刺向我的后背,好在短刀较短,只见半个刀身露出来,与我还差在一寸。 我感觉左右车窗都有一股冷风,看见左右闪着光的刀身,我本能往前倒下,惊险躲开这致命合击。 嘭~ 车顶一声清响,倒下的我转身看向上面。 “姑娘,你露光了。”我在这危急情况居然想要提醒她,不过腿确实修长圆润。 车顶的女人把刀当飞镖,对着我的咽喉扔出。 这一刀我想避,可,太快了,我的身体无法这么快作出动作。 在这一刻,我深刻感受到学武功的重要性, 嘭~ 知雅看见这幕,就在和三名贵族小姐战斗的闲暇将轿子踢歪,我侥幸逃过一劫。 同时我才发现,马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 大腿根部露光的女子见取我性命不成,又将刀扔出,这回我可早有准备,立刻起身跳下轿。 我眼前出现一名虽然穿着普通的妇女站在桥的石栏上,这是刚才那位划船的渔妇。 她身上发出的气势不比知雅差,甚至还要强上些许,可她没有立即对我出手。 我敢肯定,她若出手,我必死无疑。 她就像掌控全局的老猫,好奇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老鼠,期待着它的下一步。 嗖~ 我都懒得看,肯定是另一位渔妇也飞上来,一共八名女子刺杀我,不不不,是九名——把我的冰糖葫芦还给我。 知雅也感觉无奈,身子居然落了一拍,眼看她就要殒命,我连忙推开她,她不仅是我的生命保障,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虽然她一直冷冰冰,经常给我起到降温的作用,可,没必要让她死亡。 “你自己冲出去。”我对她大叫一声。 我自己选择跳水,我或许在桥上对她们任何一个人我都没办法,可在水里她们肯定受到一定的限制,而且我有自信可以拉下一位陪葬。 等等 我会不会游泳啊? 就算失忆之前会,可失忆之后还会吗?这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准备跳下河的动作迟缓半个呼吸。 该死,我之前应该在那莲心湖游上一游。 扑通 我落下水了,就算不会游泳,我现在也可以学。 我两手轻划,双脚慢蹬。 我喝好几口河水后将头探出,看见桥底下还有一个女子手持长剑。 这么绝? 水边有两艘小船,我全力游过去,之前那拿着长剑的女子飞起,剑朝着我的脖子而来。 我深吸一口气下潜,凭借着之前的方向感,和河水是太阳照映小船的地方游去。 我游到小船下面,探出头大口呼吸, “呼——呼——” 那名拿着长剑的女子,蜻蜓点水在岸边看着戏。 就在我准备要爬上去的时候,小船冒出一个人头,她站起来,手里居然拿着一杆长枪。 不是,别人都是刀啊剑啊,就你小丫头搞特殊? 这就是之前那个小丫头,我想另外一条船也有人,不管我游向哪边都得死。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能直接杀我却不动手的原因?她们指望一个不满十岁的小丫头能杀我?欺人太甚,有种让我跟她单挑啊。 等等 这样一算,一共十一个女人?这个数字怎么那么耳熟? 秦景?这些家伙就是秦景的女儿们? 我就说现在谁会闲着没事干来杀我呢,原来人家只是想给父亲报仇啊! 真是让我大跌眼镜,不过话说回来,这也算是一种纯粹的动机了。 毕竟,为了给自己的父亲讨回公道而采取行动,这种决心和勇气还是值得敬佩的。 只是,她们选择复仇的对象是不是搞错了?是我,是我这英明神武充满仁爱的皇帝,你们才不用去陪那些臭男人。 “为父报仇”和“恩将仇报”被你们演绎得淋漓尽致,也暗骂自己自作孽。 我还有机会,我把这个小丫头拿下方向威胁她们,不敢说她们会就此放过我,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等待救援。 虽然一个皇帝劫持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很可耻,足以在正史里留下重重一笔;可被不到十岁小女孩杀死,在正史里也不会轻。 这丫头将长枪往后提高,她竟然也有这一些气势,这小丫头也是一个练武的,我能清晰感受到,但是很弱,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一变。 其余十个女的或在桥上看戏,或在岸边耻笑,或在船上惊讶。 小丫头稚嫩地说: “我就是你的阎王。” 第26章 暗河 她扬起高高的长枪,迅速插入我的胸膛,我本来还想借力下潜,可惜枪头太锋利。 我想把她拉下水,可她的力气好像比我还大。 我感觉体内有东西流出来——大概是血;我感觉体内有东西流进去——大概是河水。 我以枪杆为支点,双下肢迅速抬起,狠狠的踢她那小船, 我想解释,可我的嘴里总是不断涌进河水,我决定,我要把这小丫头一起拉下地狱。 也许她还小,可,她要杀我,这就是我要杀她的理由。 经过我不断的踢,她掉下河水,胸口的长枪也松动,我长枪丢一边,河岸的女子以为我要游出来,还在那里讥笑。 我反手抓住那个小丫头,她还在那游泳,她不断挣扎,或许她有些武功,可在这河里由不得她。 我们两个一起往下沉,眼前的光不断变暗,准备要看不见光的时候,我看见有四五个人在往下游,她们也知道急了? 我感觉自己背后有一股很强的吸力,视野快速变黑。 我从一处陌生的地方醒来,这里有少了灌木,我坐起来伤口被牵扯疼痛。 现在看样子应该是太阳准备升起或下沉的时间,但愿是早上。 我的衣服已经被刮烂,打开胸前的衣服看见有些糜烂的菱形伤口。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希望离京城不要太远,我看见不远处就有马路。 天渐渐变亮,真是大幸,走到一半,我又转头回到河边,看看有没有“小阎王”的身影。 衣服还是湿漉漉,可我不敢脱下晾晒,四处找了好一会,完全没找见那“小阎王”。 我决定不再管她,沿着路一直往前走,看见一个提着篮子的老太太,我连忙去问: “老奶奶,这是哪里?” “啊?你要去哪里?” “我是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你说你的心有点慌,小伙子,你不要紧!” “没事了,你走。” 这是浪费时间,我严重坐在路上,要不然走的方向完全是错的,那可就亏大发了。 不一会,来了一辆豪华马车,这马车的布料比我那辆好上不少,周围都插上鲜花,马车下面还有十几个士兵。 这种架势,我才不会去触霉头,我可以慢慢等,要是被一枪挑死,那就是冤大头了。 我特意把头歪到一边,直到马车走远,才转身继续等待。 终于,一个皮肤略黑,穿着兽皮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我的视野,他手里还拿着个竹笼,里面有两只山鸡。 “大哥,这里是哪里?” “怎么?你被打劫了?” “没。” “这里析县,再往前走两里地的进城了。” 析县?京城附近好像没有这城池啊?再往外找找,我不断回忆伊国的地图,最后才恍然大悟。 “阳州析县?” “要不然呢?” 他走了,可我更加疑问,这阳州跟京城可是隔着一个元州,我难道是飞过来的? “今天几月几。” 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八月初一。” 我记得我是七月二十七出宫,我被江水一路顺江而下,飘了三四天来到析县? 不应该,我若是飘着沿河而下,不是被杀就是被救。 估计是被暗河吸入,又不知道从哪里喷出才来到这里。 现在的我头发散乱,衣服到处都是破洞,鞋子早已不见打着赤脚,活脱脱一个乞丐。 析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池,我入城的时候守城门的士兵没有将我拦下,这似乎是非常平常的事。 估计是还早,里面的街道还是空落落,这间到两三家铺子开门,我走到有些累,坐在路上休息。 咯吱咯吱 有一名貌美妇人推着小车在我旁边,应该是我占了她固定的摆摊位置。 “臭乞丐,快让开,别耽误老娘做生意,什么时候乞丐也起的这么早了?” 我只能再往前走十几步,一来我其实需要长时间的休息,都饿了几天了,刚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力气,现在已经所剩无几。 二来,我在思考怎么办,直接找到官府说“我是伊国皇帝?”不说会不会被乱棍打死,就算真的回到皇宫,也和死了没什么两样,最多就是不愁吃穿。 我想当皇帝,没有谁可以当皇帝却选择做一个平民百姓,一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我想起了史进的话,可以先保住命,等他们分出胜负,就算他们又扶持一个新皇帝,可我好歹有“先皇”的名头。 之前我连自己的命都无法掌握,现在就不同,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都以为我死或失踪了。 不过代价就是,要靠自己活下来,而我不仅没钱,身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我好像没什么生存技能,难道真要靠乞讨? “柳家小娘,你的名气越来越大了,连乞丐都来看你。” 那位妇人在我思考的时候早已经摆上桌子与凳子,一名中年男子边吃东西边调笑。 “这些乞丐,连老娘的豆腐都吃不起,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妇人说完,我才发现她做的是豆腐生意,她的车子上是一个大木桶,里面好像装着热气腾腾的豆腐。 这个木桶很大,若是不嫌挤也是可以用来洗澡。 不会,不会。 看那客人边盯着老板娘,一遍喝着豆腐,还时不时舔嘴回味。 人也越来越多,我发现她的生意是真的好,豆腐简直就是供不应求,顾客基本上都是男人。 我不禁开始怀疑起来,她做那么多的豆腐,到底是因为她只能做这么多呢?还是因为她只能卖这么多?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沉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摊子也逐渐增多。有的摊位卖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和馒头;有的摊位则出售新鲜的豆汁和鲜奶; 还有一些水果商贩,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水果,色彩斑斓、香气扑鼻; 此外,还有刚刚屠宰的猪肉和羊肉,散发着诱人购买的色泽; 最后,还有一些卖小物件的杂货店,里面摆满了各种有趣的玩意儿。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 一名家丁拿着三个馒头放在我手上,然后朝着一处马车走去,我看见车窗一名老太太慈善忧愁的脸庞。 大早上的,这个方向是要出城门啊。 这是真把我当成乞丐了?我咬了一口馒头。 真香。 第27章 众生教的密谋 我来到一处江面上,本来我是想寻求官府帮助,经过思考后我放弃这个选项。 而我之所以来江边,只是想要找到水源清洗伤口,伤口已经严重化脓,身体有些发烧——不知是着凉还是发炎。 江岸宽大,临水的岸边都种植着柳树,柳枝随着阵阵清风不断荡漾,这倒是给了我一个靠背的地方。 没办法,我连火都点不起来,也没有烧水的容器,只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上衣脱到腰下,将江岸不知什么名字的叶子裹成小瓢,舀水不断清洗。 我得赶快找钱治病,衣服可以不穿,病必须治。 在江的中间有一艘大船,有无数的小船在向那边飘去,莫非是青船? 趁着还早人少,我把除了最贴身的衣服没脱,其余的衣服都挂在一棵柳树枝上。 太阳逐渐升高到天空正中央,将大地烘烤得炙热无比,不过我在柳树下的阴影休息,倒是没有出汗。 我从草地上爬起来,顺势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都充满了阳光的温暖和力量。然后,我伸手去摸索挂在树枝上的衣服,发现它们已经完全干透了。 轻轻抚摸着干爽的衣物,感受着阳光留下的余温。 迅速穿好衣服,来到街头上,不断进入客栈、酒馆、书局,想寻求一份工作。 不出意外的全部被扫地出门,因为我是要求日结,我怕被不良店家拿我打白工,而且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这次病情。 在一个好心水果大叔就指导下,我来到析县的一处码头。 这里船只来往,运输各种各样的货物,这里不缺时候搬运货物的脚夫。 很快生意就来了,是一家叫云帆商行的货,主要是一些布匹,距离也不远。 因为是布匹不太重,所有等待的劳工都想参加,结果被一个管家以二十匹布一文钱吓退很多人。 我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这工作,也成功入选。 一个时辰后, 我拿到人生中第一笔铜币,一共三十七枚铜板, 我把早上留下的两个馒头吃了一个,体力总算是恢复一些。 后面来的船运输的是一些太湖石,给出的价格非常高,虽然重但很多人的报名。 我也去了,可惜没被选上。 他们一趟就得一枚铜板,这可把我羡慕不已,最后,最差的也有二十枚铜板,最多的居然拿下七十多枚铜板。 后面陆陆续续来木头、青砖、棉花、铁矿石、瓷器等等,我都是被较轻的货物的管家选中,我也想选重的,可惜没人会要着这瘦弱的我。 直到日落西山,我清点今天的收获,一共七十一枚铜币。 我看见还有人准备在码头睡觉,不禁疑惑: “晚上也会有船只过来?” “兄弟你是第一次来,晚上的钱是最多的,不过,需要你不怕附近的地痞流氓,或者说你把钱收好了,我才建议你晚上睡等货。” “多谢大哥的指点。” 我即刻来到早上路过的药店,买了两副创伤粉,这是最便宜的药,一共花了我二十八枚铜币。 在回我之前挂衣服地方的路上,把最后的馒头吃下,我肚子虽然没感觉的食物的存在,可我没有去买些吃的。 主要是太贵了,一个馒头就要我两个铜板,一个包子要三个铜板;柳老板的豆腐都是八文钱一碗,确实吃不起。 最便宜的食肆里,要一碗米饭和一份青菜就需要十五文。 我是没打算住客栈,太贵了,最差的也要二十文一晚——住柴房,好一点的要三十个铜文。 现在累死累活只剩下四十三文,按最低标准,一天最少要花六个铜板在吃的方面,创伤粉一天一副,也就是还有十四文在治疗上,一天至少要花二十枚铜板。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要睡哪里?把辛苦赚到的钱放在哪里?我不怀疑随便一两个地痞流氓就可以把我打翻在地,或者来上三个乞丐我就得乖乖交出钱。 我这是才注意的没有鞋子穿,立刻到附近买了一双最简单的鞋子——居然敢要我十文,这天杀的老板。 不用脚底板触地的感觉太好了,我现在只想回去躺着,四肢以及腰部都非常酸胀乏力。 我只能将就在柳树附近的低矮江边躺着,这里离江水有一尺,旁边就是一面墙壁,只要不吹西北风就没什么大事。 半夜 总声音在我耳边响,让我从睡梦中清醒。 嗖嗖嗖 “小点声。” “何少爷,不用怕,咱们干这一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经验,放心。” “哼,她不总是趾高气昂,谁都看不起吗?我今天就要这伊国第一才女高傲不起来。” 合着是准备干坏事,不着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讨论,在我的床头这样密谋真的好吗? 好在墙面有一处因年久失修透出的光,我看了一眼,里面都是八九个壮汉和一名书生。 看见他们手里都有刀,想来应该还没有得手,我是不打算管这些,多事只会让我死的更早,但听听墙角还是不错。 “唐小姐什么时候下船?” “戌时左右。”书生男子回答。 “这么笼统?” 里面的身影沉默很久,一个之前没说过话的高亮的声音响起: “你好歹是我们众生教看中的人,现在我严重怀疑你的能力。” “统领,实在是唐妙言无法预测。” 那高亮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些富家子弟都是在不断压迫我们,给他们一些教训也是不错,不过我之前说过了,必须是我先破了她的身,后面才轮到你。” “这是自然,这是统领应该的,也是唐妙言那婊子沾的光。” 那名书生十分回答,我都可以看见他眼里的色欲。 “老赵,最近有适合的人要拉进我教吗?” “有,有一个新的乞丐,我向码头那边的小林打听了,这家伙还是很能吃苦耐劳。” 这个老赵的声音非常耳熟,这,这,这是水果摊的老板。 这家伙想把我拉进众生教? 他们要带着我造我的反? 第28章 闷棍 不行。 这件事我得管,那什么第一才女我是不在乎,可这众生教的计划必须打破,不管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哪怕是去喝水我也不想让他们得逞。 我直接清醒,急忙离开这里,多留在这里就多一分危险,可惜了,这么好的露宿点。 我在街上问了几个穿有补丁的书生,问衣服华丽的才子估计没有人鸟我,一些商贩和普通百姓估计都不认识唐妙言。 好不容易得到的答案是,唐妙言还在船上进行诗会。 诗会? 这帮才子才女这么闲? 她们一般乘坐小船到大船,回来的时候也差不多,这条街有一整排的马车,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 这里的还站着许多俊男靓女,似乎想一睹心意点才子才女。 现在看时间已经快到戌时,我一直等,都快等到戌时三刻,这个何公子的情报实在不敢恭维。 我这时就羡慕他们都带有香包,虽然驱蚊的作用不是太明显,可总比我好,我衣服本来就破烂,根本防不住蚊子大军的吸血。 我还在和蚊子斗智斗勇,人群已经有些骚动,远远看见一艘挂着灯笼的小船划来。 呵,这帮家伙居然能识船辨人?看样子没少在岸边等待。 所有人只能远远看着,尽管她已经走上岸边,准备上马车。 男的眼睛瞪得老大,口水都快流了一地。 女人眼里有羡慕,也有毫不遮掩的嫉妒。 其实我看起来那位唐妙言也就那样,没必要那么夸张。 没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做什么,机会都是靠胆子大,我可跟他们不一样。 “妙言,我可算见到你了。” ??? 我看见他们眼里的疑惑,不相信唐妙言会认识一个像乞丐的我。 唐妙言也是这种表情,我不想等她上马车后找个没人的角落,没人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下手。 我拿出一张纸,那是我在路上找一家书局写下我想告诉她的话:“我这里作了一首诗,希望能得到小姐的点评。” 她有些无奈,估计认为我是好事之人,也是想就此向她诉情。 “抱歉,我已经累了。” 我不死心:“我敢保证这绝对是惊世之作。” 我太知道他们现在需要什么,不就是能力压淮国苏毅的诗吗?看得出来所有人都想看这纸张上所谓的诗。 “小兰,你看看。” 随着她的吩咐,她后面的侍女接过我的纸张。 我给那侍女时提醒她:“先不要读出来。” 叫小兰的侍女把折叠的纸张打开,她的眼睛瞬间惊恐,手也不由自主松开纸张。 其他人也从小兰的举止神态知道不简单,其实只是写了: 今晚戌时左右,一个叫何公子的书生买通众生教准备绑架唐小姐,对她进行蹂躏,众生教就在城东江边大柳树下南方一处小房,记得给我十两银子。 那小兰急急慌慌,说话都不利索: “小姐,他们……他……何。” “咳咳。” 我在提醒小兰,要是把众生教逼急,直接在这里动手就不妙。 小兰也停止要说的话,把地上的纸张拿起双手递给唐小姐。 她接过纸张打开看了一眼,表情倒是不大,只是眼中有些许惊讶与愤怒。 当然,这是转瞬即逝发生,这个唐小姐隐藏的非常好。 她看了我一眼:“还不错,小兰给他。” 小兰把银两塞到我破烂的袖口里,我顺手把钱拿住,在那些羡慕的眼神中离开。 十两,整整十两,不敢说买下一间房子,但可以租下一处安全的房子。 我走路都是飘的,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或许是我太过害怕产生的幻觉,反正每次回头也不见异样。 之前的地方肯定不能再去,不仅不能去,还要去相反的地方,那就是城西。 街道上的人也变少,毕竟已经太晚,我决定去一家客栈住一宿。 来到一处无人还有些暗的地方时,我感觉后脑生风,一股阴气随之而来。 嘭—— 我知道,我感受到,我的后脑被人敲了闷棍,眼前立马变暗。 “让开,臭乞丐,真是阴魂不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啊!” 我呻吟一声,右手摸到后脑勺的一个大包:“该死的小贼,这是下死手啊。刚才的声音这么像卖豆腐的大婶。” “老娘就算是大婶也不是你能碰的,快让开,耽误老娘做生意。” 闻着声音看去,还真是那还卖豆腐的妇女,仔细一看,这还真是昨天她摆摊的位置。 淦,忙活一天,又回到这里了? 我连忙摸袖口的十两银子,空空如也,不仅它丢了,连我昨天努力一天的三十三文钱也不见了。 究竟是哪个畜生下的手,我又一次坐到昨天坐的地方,我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现在脑袋还是一片混沌。 这时我看见一名家丁走过来,嗯?还是昨天那位,把六个馒头交给我后鄙夷了我一眼: “明天老夫人不会再来,她叫你自力更生,不要再做乞讨之事。” 根本没等我回话就转身离开,我朝马车望过去,有一次看见她和善的脸,马车走了。 我真的是哑巴吃苦瓜,有苦不能言。 从“富家翁”到乞丐,只需要短短一晚,只需要一棍。 古人诚不欺我,早起的乞丐确实有饭吃,往好的想,至少命保住了。 “好人一生平安。” 我发自内心嘱咐那位老夫人,她就是我的投资人,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回报她。 我一口气吃了两个馒头,将其他馒头藏在身上,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豆腐摊两个顾客闲聊。 “昨天晚上,官府对众生教动手了。” “哦,结果怎么样?” “跑了,不过刚才在不远处发现他们的尸体,惨不忍睹,不知道是谁干的。” “嘶,难道是哪位侠士路过此处?” “这就不知道了。” 他们的眼睛就没有离开柳大婶的身子,一副色鬼投胎的样子。 “唐小姐告知了官府,不知道何公子是死是活,但愿他是死的。” 我拍拍屁股,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来的早就是好,刚好有一艘船靠在码头,需要劳工,而现在过于太早,主诉在码头的劳工太少。 这次搬的是一些花花草草,每一样都很名贵,若是弄砸了,弄折了就必须原价赔偿,这个要求吓坏所有人。 他们都是有家小的汉子,有些赔偿足以搞垮他们都家庭,所以不敢冒险。 可我是谁,乞丐一个,毫无后顾之忧,除非他们选择杀我。 没人敢接这个工,那管家出的价格非常丰厚,一件一文钱。 我上去一步:“我可以试试。” 第29章 又发小财 好在这次的货物较少,差不多一百件,忙活半时辰收获一百文钱,风险与机遇同在。 那名管家抬着一盆草,在走路和放下的过程非常小心,似乎比金子还珍贵,然后又从船舱抬出一模一样的草,行为与前面如出一辙。 这两盆草我是想挣这两文钱,可惜管家不让。 那是两盆兰花,我认得出来,而且我好像发现一个小赚一笔的商机。 看见管家轻轻放下,我来到他耳边低语:“这兰花估计活不了两个月,我知道问题在哪里?” 我看见他的眼睛发光发亮,他看着我激动询问: “你有办法?” “给我十……二十两白银,我便告管家你。” 我觉得可能十两不太吉利,连忙换成二十两,对于他们这些管家而言,十两与一百两相差不大。 “给你,可你要知道,在整个阳州我都可以把你找出来。” 我接过沉甸甸的二十两,知道他是在威胁我,怕我给的建议是错的。 不过他背后的势力是不是太大了,整个阳州都在他们的掌控。 我指两盆兰花的土壤:“你们肯定经常翻土,可以不用那么频繁,甚至都不用翻土。” 他用毫不掩饰的质疑看着我。 “你确定。” 我只能两手一摊,指着两盆兰花:“这不是有两盆吗?你们可以试试。” 我把钱财收好,钱财动人心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没有离开码头,继续在那里做脚夫。 闲下来的时候我在想,究竟是谁拿了我的钱,小兰把银子给我的时候还算比较隐蔽,就算被人看见,那范围就是那群自诩才子才女里。 也有可能是码头的这些脚夫,为了我的七十多文钱动手,这完全有可能。 也有可能是我在买东西的时候被地痞流氓盯上,看我没有固定住宿的地方就对我下手。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完全随机选择目标,比如街边睡觉的乞丐。 他可能会随意挑选一个人下手,至于是否有钱只能听天由命。 这样一来,可以怀疑的人就太多了,反而让我失去了具体的怀疑对象。 这真是太糟糕了! 看了一下太阳的位置,现在应该是未时一刻,我立刻离开码头,析县的晚上太危险了,我要去吃顿饱饭,找个房牙看看房子,实在没有就先将就住一晚客栈。 在怎么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还是会有安全感,这是最先要做的事。 在去往城西的路上,我居然看见水果摊老赵,我着实吓的不轻。 这官府是不是太无能了?让这家伙在眼皮子底下做生意。 等等 他之前有说,他是靠一个叫小林的知道我在码头的情况。 “这家伙,他真想拉我入教?要求的品格居然是能吃苦耐劳?”我的内心是这样想着。 我暂时不想与他接触,如果有可能我还要报官。 我选择另外一条路,最先去路边的成衣铺,一件好的衣服能让我看起来不是那么好惹。 衣服布料粗糙,居然收我两百文钱。 我没有选择立即穿上,都好几天没洗澡了,我想等从房牙那里租到房后,在自己家里洗澡换衣。 看着几天都没有吃过饱饭饿扁的肚子,我来到一家富贵酒楼,点了一只烧鸡,一份酸辣土豆丝,一份清清白白——青菜豆腐。 这顿饭不便宜,差不多花了我一钱银子,我算是看出来了,在衣、食、住方面的生意简直就是暴利。 之前在码头收获一百三十二文钱,我分别把七八文钱塞进鞋子,用来以防万一,我也希望用不到。 我经过询问路人,找到析县最大的房牙正伏,他是一个大肚便便的秃顶老头。 刚开始他是有明显不相信我,认为我没有能力租住,当我亮出十两银子和数两碎银,他就对我低头哈腰,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无奈。 我把我希望租住的房子在城西的要求告诉他,他就乐呵呵对我说: “放心,不管是哪里的房子,我都能给你找到合适的。” 他带着我一路寻找,可惜,不是地段偏僻,就是房屋破败;不是太过拥挤,就是房价太贵。 最后他带我到西城和南城的交接地,这是一栋很小的房子,不同于之前,它有一个小院子,周围都有高墙,不惧怕一般的小偷。 进入正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 最右边是一个厨房,里面有简单的炊具和餐具,可以满足日常烹饪需求。 接着,目光移向中间,那里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和三把配套的圆凳,看起来十分舒适。 最后,视线落在最左边,那是一个小卧室,虽然不大,但足以让人感到温馨。 然而,这个房子的特别之处还在于它的布局。在房子的后面,还有一间独立的茅房,这让生活更加方便。 最最重要的是,我的左边邻居竟然是有一名捕快居住!这意味着我不必太过担心安全问题。 不过,我不知道是否需要向他交纳所谓的“保护费”,毕竟,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规则和潜规则,谁知道呢? 或许,我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拜访一下这位邻居,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最后一步就是商讨价格的事,这个秃顶老头居然一个月要四两银子,这简直就是抢劫。 最后以租三个月九两的价格成交,我还得跟着他到衙门签字画押,因为有衙门的存在,使得我安心不少。 我随意编造自己是从奎州逃难过来,随意取了诸有幸的名字,衙门倒是没有查的太严,为此我长出一口气。 一手交钱,一手交租期票据后,我离开了衙门,也与房牙老头分开。 因为办理租住的手续繁琐,加上之前一直浪费许多时间看房子,现在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街道上也点起灯火,颇为美丽。 感受着人群的充满的喜悦,我也有所触动,这或许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我不由的为还在后宫的太后惋惜,她自小就进入皇宫,现在还在那里争得你死我活。 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处理我被刺杀的事,怎么好像都没有关于我的事传出。 嘭—— 我还在思考,我后脑勺的又挨一闷棍,这木头的触感,这挥下的力度,跟昨晚的一模一样。 我眼前一黑,我是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人群涌动的街道上动手,我已经尽量朝着有光,有人的街道走了。 “有种正面单挑啊!”这是我最后的想法。 第30章 卖功法 我慢慢醒来。 看见不应该是灯火通明的街道,变得灰亮,又是朦胧的早上。 不同的是,没有卖豆腐大婶的谩骂声,后脑起的包更大,坐在路上简单摸袖口,钱确实不见了,天杀的。 我前两天刚刚买的鞋子不翼而飞,这意味着我鞋里的十多文钱告别了我。 这巷子有些偏僻,我决定出去找主路——虽然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被别人惦记的东西。 我身上唯一还留下的还有租房的票据,好消息是至少还有住得地方,坏消息是我可能被他们盯上。 最可恶的是不仅把我的鞋子拿走,还连我昨天舍不得吃的四个馒头也拿去。 虽然没有杀鸡取卵,可你好歹也给鸡留些吃的? 踉踉跄跄走过三四个路口,来到我认识的街道上,这是昨天我被敲的地方。 我在一个石阶上坐着,后背靠在一家铺子的柱子,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个析县,这太不寻常,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如果再有下次,我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活着。 我留下,我一定要找出这个打我,还抢我全部家当的家伙,我要让他付出绝对惨重的代价。 街头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些商贩摆摊,有卖包子,卖馒头,有卖米面等等,我居然还看见柳大婶在卖豆腐。 这绝对不会是巧合,我从来不相信巧合,说不定就是她对我下的手,前两天还在城东摆摊,现在就跑到城西? 我没有立刻去询问她,主要是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上去不一定是那女人的对手。 两名男子来到她的摊子坐下,将衣袖一挥:“柳小娘,来两碗甜豆腐。” “马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的语气比之前多了一些温柔,不像前两次那么洪亮,身子也比前一天瘦弱一点,仔细看,她的左眼角下有一颗痣。 不会,别告诉我她们两个是双胞胎?想到这里我才注意到,确实有些不同。 她的穿着相比城东更加保守,连装豆腐的木桶和小车都不同,而且豆腐的价格居然是四文钱——比城东良心多了。 “可能是我多虑了。”我如此这般想,就看见昨天给我馒头的家丁,他这回是空着手来。 他扯着我的衣领,粗鲁的把我带到一个马车边上,对着我的腘窝就是“哐哐”两脚,我只能跪倒在地。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你是有什么意图吗?” 我无奈摇头:“完全没有。” “那为何不去干一些活,只靠乞讨不是长久之计。” “我也想啊,我昨天还在码头赚了二十两一百三十二文,买了一件衣服,租了一个小院,结果从衙门回来的路上就被敲晕了,醒来时已经身无分文。” 刚诉完苦,我就灵光一闪,我或许没有能力揪出打我之人,可这位老夫人看起来就不简单,何不借她的手彻底解决我的后患。 “老夫人,我现在细细一想,这恐怕有一个很大的阴谋,前天我也在码头赚了七十三文钱,晚上在诗会的岸边还被唐小姐打赏十两。 可刚离开岸边不久的被人打了一棍,昨天就又遇见你,我想幕后之人恐怕是想利用老夫人的善心,再用我达到他们的一些目的。” “噗呲” 里面传来一声忍笑,这应该是一名年轻的女性,看来这马车里还有其他人,而且不会是侍女之类的。 啪—— 我听见里面传来拍打额头的声音,时间过去好一会,老夫人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 “你就是刘管家说得不让松土的脚夫?” 刘管家?应该就是昨天那个管家。 “是的。”我肯定的回答,就算不是,我也会说是。 “看一下他的后脑。” 听到老夫人指令的家丁,立刻弯下腰手摸我的后脑,然后对着马车行了一礼: “回老夫人,确实如此,若是下手重些,他可能就没命了。” 里面的老夫人又说:“派一个人回去找人调查这件事是谁干的。” “是。” 她突然话锋一转:“你要不要来我府上做个家丁。” 这时候我就在想,这幕后的人不会就是她,一个表达过两次善意,还有能力不怕幕后的人,我若是进去,肯定能减少很多麻烦,这可能是他们想要的。 “不了,老夫人,这或许就是他们的计划。” “嗯,也有道理,拿二十文钱给他。” 那马车走了,我手里拿着二十文,如果最后证实不是这位老夫人下的手,我一定要重重回报她。 我去吃了一碗豆腐,在此期间更加确认她绝不是城东的那位。 这豆腐没什么特别的,可以说是非常普通,虽然来的男人比城东少,可这个摊子来的妇人也很多。 该死的,忙活了一天,一切又归零了,我是不打算去码头挣钱,那里与我被敲肯定有关系。 “弟弟,快点,吸收天地之晨气,我们就可以早日成为大侠。” 两个七八岁的稚童飞速从我眼皮跑过,其身上的布料都不便宜,想来家里应该很殷实。 连这些小孩,包括那个“小阎王”都有资格习武练功,我若是也能习武,我还会被别人打?看我不打死他。 脑里空有数百功法秘籍,却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处,还不如拿来卖钱。 咦,好像这确实可以,而且这两个小孩是最好的买家。 咕噜咕噜。 我快速喝完,也朝着那两个孩童追过去。 发现他们并没有往前跑,只是来回在附近转悠,估计他们家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直接来到他们跟前: “你们想要至高无上的功法吗?” “你有?” 年纪稍大的男孩语气虽然在质疑,可眼睛确是藏不住的期待。 “哼,我当年纵横江湖的时候,你们还在娘胎里。” “你就吹,看你最多也就二十多。” “你们两个小儿怎么会知道一些功法的奇妙,说了你们也不懂,看来我与你们无缘。” 我特意装成一副高人模样,并且使出以退为进的方式。 “那你现在怎么这副模样?” 年纪大点的像个好奇宝宝,似乎有数不完的疑问。 “我被几大高手暗中偷袭,如今真气全无,经脉尽断时日无多了。” “好,我们要,不过你要什么?帮你复仇吗?” “不可,这些人在武林的地位极高,实力极强。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光享受一下,给我一些银钱,让我不至于饿死就可以。” “好,我们买了。” 成功,钱这不就来了? 第31章 传功法 “那你们可有记书的能力?” “我们两个都不太容易记东西,要不你把功法写给我们。” “这……你们去准备笔墨纸砚。” “哎呀,太麻烦了,你直接去我家里写。” 冯府 在这两位少爷的带领下,我来到一间书房,一本名为《通神功》的功法被我默写出来。 这是皇宫抄录的中品功法,这门功法现在无门无派,所以不用担心因为学了独属于门派的功法被追杀。 不过该告诫的还是要告诫,以免他们以为他们天下无敌:“不要轻易使用这门功法,也不要轻易传给他人。” “放心,我们会的,阿福,把东西拿过来。” 较大的男孩拿着这本书看,听到他的吩咐后,一名小斯拿来一小盘东西,居然全是金子,看样子就有一百两黄金。 我拿了十两的黄金,钱谁会嫌多呢,可我怕又被别人抢了,而且十两黄金足够我使用。 看到我只拿十两黄金,这两个小鬼都露出钦佩的眼神。 “我就住在相道街十五号,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派人跟踪我,非必要不要来找我。” “好的,前辈。” 这两个小孩居然对我抱拳行礼,就像他们已经是武林人。 之所以告诉他们我的住址,那是即便我不告诉他们,他们也会找见我,有这么多钱的家庭,想找一个我太容易了。 呵,从有钱到乞丐,从乞丐到有钱都是很快。 我立刻去奴隶市场花十两白银买了一个女奴回来,长得还算不错,不仅可以干活,还可以养眼。 她看见是我要买她,她是极力哭泣和拒绝,想想也是,我现在还是穿着破烂的衣服,简直就是一个乞丐。 她或许以为我是要拿她来泄私欲,街头就出现了一幕奇怪的现象。 身为主人的我穿着破烂,头发散乱,面部也有些污泥; 作为奴隶的她穿着朴素但干净,相貌美丽动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谁是主人,谁是奴隶。 一刻钟后 我已经把她领到屋子里,她看见我居然有个小院子是有些惊诧,不过我将她带到屋子后,她是面露死灰,傻站在那里等待我的蹂躏。 我拉过她颤抖的手,给她塞进十两银子: “住的地方就在这里,你拿着这十两去给我和你自己买几件衣服,再去购买柴米油盐,最后去药店买五副治疗创伤的药。 再买些食材,午时之前我必须要吃上饭。” 听完我的话后,她回过了神,拿着银子朝着门口离开。 我是不怕她跑,卖身契还在我手里,没有恢复平民身份前,她是没有胆子离开。 我在床边找一个位置把五十两白银藏起来,然后从水井里打上五桶水倒在浴桶里。 洗完澡后,将之前陪房牙来看房时留下的衣服穿上,已经被彻底染黑的水被我倒在前院的水渠。 巳时两刻,那奴隶雇了一辆小车把东西都拉回来,看见洗完澡后的我她是惊讶不已。 她快速的做着饭,终于在午时将饭菜端上来。 嗝~ 我打了一个饱嗝,这奴隶的手艺还不错,比之前去的酒楼好了不知道几倍。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要问她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竹湘洁。” “那我就叫你湘洁,一会记得把我之前的衣服洗好,洗完之后找一些会针线活的尽量缝好。” 那是我当皇帝的衣服,还是有一定意义的。 “是。” 有人干活是真的轻松不少,也不知道后来知雅有没有事,应该没事,秦家那些女的都在桥上看着我,她应该有机会。 现在的我不知道要干什么,反正皇位我肯定要去争,只是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经过思索后我决定,主要为两个方向,一是赚更多的钱,卖功法这存在危险,每多卖出一本,我就多一分危险。 所以我不会再卖功法,而是正正经经去经商。 其二便是想办法与那个卖水果的老赵接触,并尝试着看看是否有机会能够加入到所谓的“众生教”当中去,从而从其内部来破坏他们的阴谋诡计。 我这时候在想,要不要教湘洁功法,指导她练武。 万一教了,我会不会最先遭殃,可要是不教,再有人打我焖棍,难道要靠路人的见义勇为? 经过深思熟虑后,我最终决定教授她武艺。 原因很简单,就算我选择不传授她武功,那么她也完全有可能趁我熟睡时对我下手。 毕竟,夜晚时分人们通常处于最脆弱的状态,而一个心怀恶意的人可能会趁机发动袭击,我不可能一直防备着她,那会很累。 其次这样或许可以获得她的信任,说不定会成为我值得信赖的人。 “湘洁,你可识字?” 要是不识字,那我恐怕还要再去买一个奴隶,我可没时间慢慢教她识字。 “识得。” 她的回答让我放心了不少,也给我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湘洁,现在去买些笔墨纸砚。” “是。” 一刻钟后, 我已经把一本叫《玄玉经》的功法默写出来,并把这本书丢给湘洁。 这本《玄玉经》是一百多年前的玄玉门所特有,也是十大功法之一,可惜,皇宫收录的只有上篇,最多只能让人修炼到三变境界。 数代先皇也有意寻找功法的中下篇,可惜都没能找到,我现在还记得贾公公从最底下的书柜把它找出时,抖出的灰都快有半斤。 而且听说这玄玉门早已经灭亡,不必担心被他们追杀索要功法。 我丢给湘洁的时候说: “你把这功法练好,我承诺,只要你能修炼到三变境界,只要再保护我三个月,我就给你自由。” 她起初还面无表情,可翻开书后,她是震惊的,她快速翻看《玄玉经》,然后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唉~ 这湘洁,承诺给她自由她就这么感动?就是不知道她的资质如何,不会连三变的境界也到不了。 额,算了,在怎么样都比我强,我一个武学奇柴没资格说别人。 “这功法是要你闲下来才练,平时你该干的活不会变少,也不要想着偷懒。” “是,老爷,是我失态。” 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可她的手不断擦拭眼泪和鼻涕,我总感觉她的表现是不是太夸张了,是故意表现给我看的? 我内心恼火:“老爷?谁是老爷,老子今年才十八。” 我不动声色:“叫我少爷就可以。” “是,少爷。” 随着湘洁退下,也是该我考虑怎么挣钱的时候了。 第32章 赵小姐 想要赚钱,就要先了解外面的市场,这就得需要我到处去了解。 而这又产生一个问题,我会不会又被敲晕,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得去找一个短期护卫,要不然先去搞好邻里关系?找邻居的捕快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我立刻叫湘洁去买一些便宜的礼品,我准备要登门拜访。 敲响右边的邻居房门,走出一位高瘦男子,比我还高出半个头。 发现他后面还跟着一名妇人,我连忙把礼品送上去:“在下姓诸,是今天刚搬进来的,就在你们隔壁,以后就多有叨扰了。” “原来如此,你放心,在这条街有我李某在,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这个姓李的捕快说的话,我是不敢苟同。 我瞅准时机问:“李捕快,这城里可有可靠的习武之人,我刚来这析县,人生地不熟,准备在这里做些生意。” 我拿出一两银子给他,不能一下子喂他太饱,要不然下次找他帮忙可能就要这次的几倍。 他坦然接过这一两银子,略微一笑: “这件事你找老哥我就对了,不就找一个贴身护卫嘛,你要求是男是女。” “最好是女的。” “我听说城东摆水果摊的赵河侄女前两天刚刚过来逃难,听说她也有些武艺。” “那男的护卫呢?” “赵河的儿子就可以,他的实力与我不分上下。” 所有的巧合全都是蓄意而为,这是我不断告诉自己的道理。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这李捕快是众生教的人,我可以非常肯定。 也许那个房牙也是众生教的,难怪天没黑的时候一直带着我找不太理想的房子,合着是想拖到天黑敲我闷棍。 所以,敲晕我的其实是众生教,旁边另外一家邻居也有可能是众生教。 如果只是想把我拉进众生教,没必要这么麻烦,难道他们是看中我的赚钱能力?有可能。 好在他们不知道,我早已经知道老赵是众生教,我明敌暗变成了敌明我暗,我决定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那就麻烦李大哥,我就选女的,你知道的我……” 我知道不管怎么选,他肯定都会派众生教的人来,我就一脸好色的说着。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放心,准给你办好。” 咯吱 房门关上了,我敲响左边邻居的房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位女子,还是与我有“三”面之缘的卖豆腐的柳姓女人。 并且我快速分辨出她是在城东摆摊的女子,她的眼角下没有痣,而且一举一动都带着泼辣。 我照常将礼品送出,稍微低下头: “我姓诸,是隔壁新来的邻居,希望以后可以相互帮忙。” 她粗鲁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大大咧咧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砰 她已经把门关上,似乎不想与我过多交流,可我还是注意到,她在看见我的那一刻,似乎早就知道我是谁,对我的到来也不意外。 这家也是众生教的人,这附近不会是众生教的老巢? 我回到家中院子闲坐,这时有人敲响我的门,开门这种事当然是湘洁去做。 我明显看见湘洁见到女子的时候,整个人明显是呆滞的,具体是为什么,我无从知晓。 毕竟我不是神仙,不能看穿太多事和人,若是有那本事,我早就坐稳皇位了。 来的是一名穿红衣的女子,腰上别着一把剑,样貌跟宫里的妃子有的一比,还多出一分英姿飒爽的感觉,而且年纪不会比我大多少。 我看见的的整个人后,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是老赵的女儿,不仅仅是相貌的差距,更多的是她那种气质是老赵十辈子也养不出来。 我表现得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显得非常激动: “你就是赵小姐,不知道你的武艺如何,一个月想要多少报酬。” 她对着我抱拳:“我才三变境界,只需要一个月一两白银。” 她说话的时候是与我对立的,她嘴里呼出的气居然有些香,闻到这香气,我的双腿有些软,大脑变得有些迟钝。 不知道是她本身就是这种体质,还是她嘴里含着迷药,反正要保持距离。 “湘洁,去把房间收拾一下,带赵小姐去看看,记住不要怠慢了她。” “是,赵小姐,这边请。” 看见两人走进房间的身影消失,才过了三息就见到湘洁把那间房门关好。 嗯? 这赵小姐是什么意思?连开个门都不愿意,她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见的东西吗? 一下问湘洁就知道了,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收买湘洁。 一刻钟后,她们俩出来了。 她们的衣服没有太大的变化,主要是脸上有了些许不同。 湘洁面色有些潮红,眼睛和鼻子有些红肿,看向赵小姐的时候总有欲言又止的感觉。 赵小姐面部没有什么颜色变化,主要是她嘴上的胭脂变淡许多,神情有些神采奕奕,似乎得到什么稀世之宝,或者是某件坏事得逞的感觉。 而且,我能看着出她的胸变大了一点,这一点我是可以确认,因为她的穿着比较紧身。 我的眼睛不敢说看穿人心,可简单的找不同,我还是有绝对的信心不会看错。 这两者相结合,我怀疑是赵小姐对湘洁做了那件事。 难道这赵小姐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变态,也不应该,我刚才有看见她胸前沟壑。 额……这好像只能证明她的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男是女就不好说,毕竟江湖上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武功。 赵小姐将双手抱在胸前,对我那时毫不客气:“我有两点要求。” “赵小姐尽管说。” “第一、我每隔三天都要回去看我父亲,需要向他报个平安;第二个就是,这丫鬟要和我睡一屋。” 你这是直接不演啊,隔三天回去应该是去众生教汇报情况。 还有,这丫鬟我到现在连手都没有碰一下,就这样便宜你了? 这点我可不能同意:“不行,她有她自己的房间,你如果太需要,最多隔一天派她去你那睡。” 我主要怕湘洁和她相处久了,就被她收买,而相隔时间,不仅可以让湘洁获得一些情报给我,还能让湘洁不轻易被蛊惑。 至于湘洁愿不愿意,我只能说:我也没办法。 第33章 逛街 赵小姐正在小院里舞剑,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我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敬佩之情,更多的是羡慕。 这时,湘洁走过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我趁机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对她说: “不要听她的话,发现什么异常就跟我说。” 湘洁被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我无法言明赵小姐就是众生教,是怕她走漏风声,更怕她自己跑过去投靠。 “放心,少爷。” “等我有钱了,我再去买一个丫鬟,你也就少干些活。” 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陪一个女人睡觉,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太过委屈。于是,我决定先给她一些希望和安慰,让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困难。 “也不要和旁边的两户邻居关系太好,他们一点也不简单。” “我知道,我都看出来了?” 嗯? 湘洁的回答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看出来是因为老赵,她凭什么看得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 “他一直把他的妻子放在他的视野里,眼神不想看自己妻子,就像,就像看一件属于他自己的物品,害怕她逃离。” 听完湘洁不断思考说出的话,我更加确信李捕快有问题。 湘洁说的这些都是我注意到的,我是否可以从他妻子那里找出破绽。 “你自己在家多注意点。” 这是我对她最后的忠告,不是我对她有多好,而是她真出什么意外,我的内心也会好受点。 我走出房间,来到赵小姐舞剑的小院,看见她的剑法凌厉,身子婀娜柔软,周身有一股无形的气。 随着她的舞动,以她为中心散发出一股香气,就是我与她面对面说话时香气,我抬起手轻轻在鼻子前挥动,将让香气远离我。 然后我就看见赵小姐停下舞剑,朝我这边走来,对着我说: “诸公子也想学武?要不要我教你?” “我资质平庸,就不学了,我一会准备出去逛逛,你准备一下。” 我让她准备是要让她去换身衣服,她走过来的时候我周围的香气非常浓,我的脚都快站不稳。 闻多这种香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 “好,你稍等我一下。” 说完她就径直走进房间,我也顺势找个位置坐下,这女人太可怕了。 这所谓的一下,居然让我等到了申时,我都快饿了。 我穿着湘洁选的青衣,赵小姐已经换上一袭白衣,她绑着高高的马尾,有那么一刻我,我觉得她就是天上的仙子,不应该被这凡尘玷污。 我甩了甩头,我想着一定是她那香气的作用,想让我拜在她的石榴裙下没门。 这让我不得不想起两位故人,但愿我回到皇宫的时候小安子两人还活着。 街头是摆摊的人很多,热闹的店铺也不少,可依旧没有找到适合谋生的生意。 我只能来到一处酒楼获取情报,听听江湖儿女、书生、富商贵族的闲谈。 这时听见两名书生八卦。 “听说前天有个乞丐给唐小姐一封情诗,他们还互相交换了信物。” “你是住在哪个村,我昨天就已经知道,不过想想就刺激,号称伊国第一才女居然喜欢乞丐,你发现没,这两天析县的乞丐都变多了。” “我们这么有才华,她却看不上,我还以为只有淮国苏毅才女打动她,怎么都没想到。” “听说之前唐小姐去过淮国,也与苏毅文斗,听说还输了,别人都说她为此一直仰慕苏毅,我觉得这个小道消息比较靠谱。” 什么? 听到这,我就觉得离了大谱,我和唐小姐的八卦?看样子估计很多人都知道,往往越离谱的事传的越广。 这时候我看见一个书生也走到那桌,他还没坐下就说:“碧兄,坎兄,还有闲情在这里呢?” 噗 我仔细看他的脸,我刚刚喝进口的茶水直接吐在赵小姐圣洁的脸上。 我连忙道歉:“抱歉,赵小姐。” 她白了我一眼:“没事。” 我居然还觉得好看?我大概是吸她身上的香气太多。 真不能怪我,我居然看见何公子,唐小姐是干什么吃的? 唐小姐如果在我眼前,我一定能掐死她。 只听见何公子坐下后对着两人说:“唐小姐没事就从这条街路过,你们不去一睹芳容?” 同桌的一名书生喝了一杯酒后说: “骗谁呢你,最多看见马屁股。她都是坐着马车的,你要去你去,你不是最仰慕她吗?” 几人一直聊着有的没的,我发现何公子的嗓音有点尖锐,就先宫里的太监。 不会,这唐小姐找人把他给阉了?会不会也太狠了些。 我对着还在用手帕擦拭脸的赵小姐问: “你知道这唐小姐家是干什么的?” “她父亲是知府,你就别想了,人家不看财富,只看才学。” 意思是说我无才,虽然知道是实事,可心情依然不好。 一旁不远有两个江湖侠客交谈,看穿着衣服都是同一种款式,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 “玉剑派那几个小娘子可惜了,被自己家长老下药,十几个都被活捉,那些娇滴滴的侠女估计不好受。” “谁说不是,本少侠之前也见过几个女弟子,若是能得到一两个,我就算退隐江湖也无怨无悔。” “师兄,你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做的?” “我听到的小道消息说是众生教。” “那班家伙,自诩为国为民,其实干的都是鸡鸣狗盗之辈。” 玉剑派,完全没听过过,估计是什么九流门派,不过,在对抗众生教上和我是一致。 继续询问赵小姐: “众生教和玉剑派是什么?” 我要完全表现的像江湖小白,让赵小姐放松警惕。 她居然拿起一旁未曾饮过的酒喝上,喝了四五口才不慌不忙说: “玉剑派不过是刚刚建立的门派,最高的实力据说才五变。” 那确实挺糟糕的,才五变,跟知雅和熙飞一个境界。 “至于众生教,那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和无知百姓的家,贪财、好色、弑杀的人。” 这家伙好像不太对劲,居然连自己的教派都骂,难道她不是众生教? 这个疑惑一直在我心里。 第34章 塔上 “他们嘴里说着仁义,干的却是土匪的勾当,他们嘴里说着打倒门阀,却是要求教众上交部分财务。” 这赵小姐的面露的愤怒不像是装的,这让我有些疑惑。 这顿饭就这样结束,才花了我二两三钱七个铜板,一点都不贵,真的。 我在闲逛的时候,也有仔细观察周围做生意的摊子或店铺。 衣食住行是最谋利,可需要的成本多,少说也是要千两起步,而且竞争对手太多,他们的底蕴也更多。 普通的小商小贩基本只能养活一家,想要富裕就得用时间来积累。 总而言之,我发现我是个废物,我找不着经商的门道。 有赵小姐在,我不需要太担心自身安危,就这样一直走到晚上。在一处高塔下的时,赵小姐同人开口: “我想去塔上看看。” 大晚上是去上面受冻吗?我是肯定不会去,说什么也没有用。 “不去。”这是我的回答。 我看见她的剑稍微出鞘,空气突然骤冷,我想这或许就是她的回答——威胁。 “去,去,我早就想看看这美丽的夜景。” 这座塔一点也不冷清,都是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有比较大胆的借着天暗在塔上接吻。 我跟着她来到最上一层——七层,发现里面正好有一对男女,女子衣裳华丽,头饰众多,多以黄金为饰品,尽管天比较黑,可靠着几盏灯也可以看见白嫩的皮肤。 而另外一名男子,看他的装扮居然是一名家丁,而且相貌都说不上平平无奇,简直可以说是有些丑陋,尽管他看起来比较年轻。 嚯 美女与野兽,小姐与家丁,这分明就是话本里的剧情。 那位小姐整个人都靠在家丁的身上,任由家丁将其托起,令我好不羡慕。 嘭 赵小姐上来就是给家丁一个手刀打在脖子处,家丁和小姐同时绵软倒下。 咦? 是赵小姐动作太快的原因吗?我怎么没见到她对那位小姐动手也倒下。 确定两人都没有意识后赵小姐说解答了我的疑惑: “这个小姐早就晕倒,估计就是这个家丁干的,刚我就感觉她的呼吸太平稳。” “这样啊!” 嗖 她手搂着我的腰瞬间就来到塔顶,我立刻抱住她的腰,我可没时间蹭她的油。 这塔顶是斜着,稍有不慎就会从这第“八”层掉下去,唯一可以抓的也就是恐怕就只有塔尖,可那距离我还有好几步。 塔顶的风太大,我不怀疑我会被风吹下去,我尽可能保持冷静说: “你,你想干什么,咱们就不能在下面好好聊聊?” 她把我的手掰开,带我来到塔尖,让我抱住才说: “我不姓赵,姓纪,也不是众生教的人,我是玉剑派的掌教。” 一个掌教被别人抓了,还被敌人送过来给我当护卫?我怎么都不信。 她继续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多的我不想说,我现在需要你的配合,在此期间,我会全力保护你。” “可你之前还被擒了?你自己都保护不了?” “那时我们被叛徒下药,而且在有一个月就能突破,阳州无敌做不到,可无敌小小的析县还是可以。 我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很看重你,想要在你身上做些事。” “我需要怎么做?” 我知道我没有选择,虽然知道她们需要我,我可以反过来威胁,可这也许会让我少一个盟友。 “在一些时候对好口供,不让他们知道我已经恢复实力,加入他们,救出我剩下的同伴。” 她转过身来,绑着的马尾,穿的白裙随风飘摇,这一刻,她就是天上的仙子,她身后的月亮把她照映得更加洁白无瑕。 “好我同意。” 她用一样的方法我下到七层,我看见地上还躺着两人,尤其是那小姐打扮的,她的脸有些红晕。 “那家丁估计给她吃了春药。” “啊!” 纪小姐的话让我无语,这剧情在话本见多了,完全没有新意。 “你可以就此拿下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小姐应该是富商冯家的小姐,拿下她你就会获得无尽的财富。” 我知道她在考验我,傻子才会被下半身控制,我对此冷笑: “无尽的财富?我曾经富可敌国,而且她姿色平平。” 因为我就是皇帝,这么说我确实没毛病,虽然那笔钱我是一分动不了,可那就是我名义上的财产。 “而且,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春药。” 她看到我咬牙切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这个女人最后没有说什么。 “她中的春药有没有那种不交合就死的作用。” “完全没有。” “也就是说,医治及时就可以救?” “是的。” 我扛着那个家丁,纪小姐扶着那位冯小姐,下到一楼时,我快喘不上气。 看见正好有一驾非常普通的马车路过,我上去将其拦下。 “我是冯府的人,这马车我现在要用,明天你们去找冯府要,该有的赏不会少了你们。 ” 那驾车的小斯不予理会,马车里的主人出来,看着像一名管家。 “我就是冯府的管家,我怎么不认识你。” 那就好,省我一下力气,我将手指指向被纪小姐扶着的冯小姐。 “那你应该认识她?” “啊,小姐,你们把小姐怎么了?” 他看见冯小姐有些惊愕,然后就直接指责我们。 我内心暗骂:“这老头有病?” 而且这会不会太巧了?下来就看见马车,还是冯府的马车。 我立即吩咐纪小姐:“把他们两打晕。” 啪啪 纪小姐直接把他们给踢晕了,我让纪小姐把冯小姐抬到马车里,另外三个都放在马车外——就是我坐的地方。 我用不太熟悉御马术驱使这马匹赶路,好在之前跟着两位少爷进去,知道怎么去冯府。 来到冯府时他们已经关门,我上去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敲的很大声,敲的很响。 门后传出声音: “来了来了,哎呀,我都说来了,急什么?” 一名老头打开门,对着我大叫: “你是谁,要干什么,没有合理的解释,我,我要拉你去见官。” 可能是赶的太急,他有些喘不上气。 我对着马车喊:“赵小姐,把她抬出来。” 至于其他三人,我下马车的时候就已经顺脚把他们踢下来,因为冯府的台阶有些高,所以开门的老头没有看见。 他看清纪小姐抱着的人脸后,脸一下子就白了,连忙朝门内大喊: “快来人啊,快来人——” 我不敢相信这老头能喊得这么大声,估计再大的宅子也会听见。 踏踏踏 一下子涌出十几好强壮的士兵,是的,就是士兵。 第35章 加入众生教 冯府。 我简单跟冯老爷讲一遍事情的经过,他立刻就派人找了最好的郎中,他也有特意派一个婆子看冯小姐是否破身。 喝过郎中开的方子,冯小姐面色也没有之前那么夸张的潮红。 至于另外三个下人,已经被拉到其他地方分开审问,相信等到出结果需要的时间不会太久。 后来冯老爷将我们请到客厅,给我们上了些珍贵茶叶泡制的茶水,那茶香能侵犯人心肺。 我只希望不要出现话本上的一些狗血剧情,比如,有“确凿证据”指认我为凶手,然后我要经过一段时间自证清白……我才没那么闲呢。 不过冯老爷是一个久经商场的老人,该有的智慧只会比我多,想要骗这种人,不敢说绝不会有,但难度绝对不小。 才不到一刻钟,冯老爷就让陪着笑过来:“抱歉,两位,事情已经清楚明了,这些谢礼希望不要推脱,还有,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两盘金灿灿的黄金就在眼前,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们两个收下东西后就回到我的小院,与冯府相比,我这房子都比不上别人的一间茅房,这两包一共两百黄金是纪小姐提回来,对我来说还是太重了。 这么多的钱,一时间不知道藏到哪里,早知道这么麻烦,之前就应该让冯老爷换成银票,只能明天再去钱庄换。 纪小姐让我今晚都呆在屋子里,其余的事她来解决,她准备要杀掉李捕快,因为他的妻子其实是玉剑派的叛逃人员。 一整个晚上,没有响起任何打斗声,我按照计划登门道谢,见没有人开门,就自己开门,看见李捕快的小院里躺着两个人,我“连忙”去报案。 经过一早上的搜查与排查,最终得到的结论是李捕快居然是众生教的人,他可能是被一些仇视众生教的人处理了。 而众生教得罪的门派太多,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我自然抽出时间,让纪小姐陪我去钱庄把金锭换成银票,总共换得一千九百两的银票和六十两的白银。 一百两已经足够普通一家农户一辈子的开销,我也想躺平享受,可我还要去抢皇帝的宝座,这些钱还是不够。 有了这些钱,我决定开一家酒楼,一家价格便宜的酒楼。 从新建一栋酒楼,肯定不如现买的别人想要脱手的酒楼,最终我用七百两买下一栋两层的酒楼。 基本上人员不变,菜品不变,价格低了一半不止,利润变少了,可客人变多了。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这酒楼居然盈利七十多两白银。 而也就在这一天,众生教通过纪小姐传达要我加入众生教的意图,我自然是同意——刀都已经架在我脖子。 我之前一直疑惑为什么他们抓到纪小姐这么美的人却不对她下手,包括那个老赵也不动手。 我从纪小姐的话语之中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众生教内部将男女教众分开管理,男性教众组成了圣部,而女性教众则构成了澜部。 这两个部门之间保持着情报共享,但具体行动却是各自独立进行。 更让我惊讶的是,这次抓住玉剑门的正是女性的澜部。 所以不会有男人会染指她们,澜部的管理还好,可圣部就十分松散,甚至有作奸犯科者。 而我虽然是澜部发展的下属,可因为是男性,要被划去圣部管辖,当然我的酒楼也就是属于圣部。 而今晚将是我正式成为他们一员的时刻,可以见到一些众生教高层,而汇聚的地点让我大为吃惊,居然就是我之前发现何公子密谋的地方。 这群无能的官兵,别人都已经骑在脖子上了。 酉时三刻。 天已经逐渐暗下,但又不完全暗。 我在纪小姐的带领下“第一次”来到一间房间,里面墙壁有些破烂,最上面有一张椅子,下面是左右各六张椅子。 为首的是一名将头发披散下来,看起来有些邋遢,而且下巴上还有着一些胡渣的中年男子。 而在他下方则摆放着十二把椅子,每一把椅子上面都坐着一个人,这十一人长相各不相同,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面人物,老赵此刻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我故意惊讶的对他说:“你不是那个水果摊的老板吗?你还叫我去码头,要不然我就饿死了,你也加入了众生教?” 他挠头表现出尴尬的表情,对着我不好意思的说:“我之前就是了,还是我向统领提议把你拉进教,希望兄弟莫怪。” 我摆摆手:“怎么会怪,感激还来不及,我从小就想在江湖留下传说,我叫诸有幸,不知道大哥叫什么,希望大哥以后多多关照小弟。” “诸老弟尽管叫我老赵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也听着习惯。” “好的,老赵。” 这时人都陆陆续续赶来,看样子的是一些高层的人,要进行的会议也正式开始。 上首有胡渣男子最先开口:“老李死了,这个仇我们肯定是要报的,他空出来的位置有些久,需要有人来接替,大家都有什么推荐。” “城南的马六不错,他已经达到三变的实力,可以担任。” “我举贤不避亲,我那亲侄子虽然才二变,可他是读书人啊。” “我觉得老莱不错,一直在众生教里兢兢业业,不仅有功劳,也有苦劳。” …… 这一群坐着的高层争先举荐,好不热闹,我还希望能一直看戏下去,可惜不能坐下看戏。 “老赵,你怎么说。” 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大家都推荐了,只有老赵一个人还没推荐,所以统领才会开口询问他。 老赵作出沉思的模样,环顾四周后才开口:“统领,你觉得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会武艺的草莽?会之乎者也的书生?或者号称有良谋的军师?都不是,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总而言之,谁会赚钱,谁就可以坐这个位置。 我在这里要推荐刚刚入教的诸有幸,他的赚钱能力绝对是一流。” 第36章 担任管事 “什么?” “那个毛头小子?” “荒唐。” “不可,这不符合规矩啊,统领。” “老赵,你这推荐莫不是要笑死我?” 这十几人还在起哄,我已经将他们都掌相记下,然后有机会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至于老赵推荐我,我是有些意外,不过我仔细一想,估计是这家伙故意这样,变相的收买我,让我心里对他留下好印象,至于统领是否采纳不重要。 “那就诸有幸坐这把椅子。” 统领的话深沉而坚决,不再用询问的语气,而是直接下令,这是大部分都没猜到。 我一直观察着老赵的神情,发现他早有预料,似乎笃定我一定会坐到那把椅子。 这统领和老赵早已经通气,他们两个人有意把我推上这椅子,可我跟他们两个根本不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时一名络腮胡的男子对着我威胁: “小子,你觉得你刚刚入教,你有资格坐这个位置吗?” “对,你觉得你可以吗?” 有几个人同时随声附和,我可不惯着他们,统领都说让我当,有他做靠山,我还怕谁。 “我可以。” 我得话让众人哑口无言,屋子里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安静。 跟他们这群无赖作对,就要比他们更加无赖,不必要在乎什么脸皮,这才能压得过他们。 那位统领对此一笑:“哈哈,那就先这样决定,若是坐的不好,再换人坐也是可以的。” 似乎想到自己话中的漏洞,他连忙补一句:“但若是因为这个位置,有人从中作梗,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我看得见,所有人的脑袋都猛的缩回去,看来这位统领有着绝对的威望。 我在老赵的示意下,坐到那张空着的椅子,他对我说:“关于你负责的区域和事物,等一下会议结束后我在细细与你说。” 我只能表示感激:“那就麻烦了。” 这会议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各高层把自己负责的地方汇报一遍,主要是一些地方的盈利,还有就是把难处提出来,让统领作出解决方法。 就这十五个人,就花了一个小时,这就是变相的“晚朝”。 除了我和老赵,其余人的已经离开,老赵告诉了我关于我要负责的事。 析县虽然比不上京城那种大城,可城里的人口也有十几万,外加周边村寨也不多二十万人。 将城中划为十六个区,比如我在的城西分为四个区,我负责的就是西一区,无外乎就是又将城西以东南西北分别命名为一二三四区。 而我所在的西一区就有着近千名教徒,老赵给了我三样东西,第一件是一枚刻字的黑牌,基本所有管辖内的教徒看到都会听命。 第二是一本记载教徒名单和地址的小册子,最后就是一本《众生相》的上篇功法交给我,还让我抓紧修炼。 而我需要做的就是事也就两件事,赚钱和发展教徒,教徒要求不高,只要是个人,只要能创造财富都可以拉入。 即便是作奸犯科也可以接受,不能接受的是好吃懒做的人,乞丐可以发展,但不能吃白食。 在我的旁敲侧击下知道了这些高层的大概实力,统领至少是五变,甚至六变,没人知道具体境界,其余人,也包括老赵的是三变以上的境界。 城西 我的房间内,沐浴完后的我打开那本小册子,只见上面写着: 城西王树,五十八,铁匠。 城西贵三,一十七,店小二。 …… 城西陈七狗,二十五,流氓。 林家村林前,三十六,猎户。 …… 合司寨维缪,四十一,书生。 …… 这些人后面都有详细的地址,他们都是普通百姓,这绝对不只是百姓好骗,而是说明朝廷的不作为。 想想也是,早几年先皇病重,所有官员的目光都汇集皇位的宝座,党同伐异相互消耗,更是有奸臣贪官。 东面因为地势的原因,海盗经常登陆,年年都有战事,北陵国,淮国,南封国像是约好一样,每年都是轮流入侵。 需要消耗的东西太多,普通百姓饿死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如果是我,我也反。 “唉。” 我现在除了叹气别无他法,我现在所在的圈子,所认识的人都没有能接触到京城局势。 若我还在慢慢悠悠发展,说不定哪天就有新皇登基,我都不知道要找谁哭诉。 看来得赶紧跟一些官员接触接触,实在不行也要和他们的子女接触。 我把析县城内众生教的高层实力与纪小姐说,她身上的那股香气依旧不变,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那是用来控制她们的药,每三天服一次,药的功效就是把人的实力压制在三变以下。 她之所以有香气,是在依靠真气将其逼出体外,所以我闻到才会有腿软的症状。 老赵,别看他慈眉善目憨厚老实,在东三区每个月的收入不菲,可以在十六个区里排前三,其实干的都是人口买卖的活,上到六十岁老太,下到刚出生的婴儿。 这些不仅是纪小姐与我说,还是我自己打听到的情报。这个情报其实一点也不隐秘,毕竟,太隐秘别人怎么找他做买卖。 很多人都知道,大部分的官员也知道,只是他们有些是迫于无奈才不动手,有些是相互勾结所以没必要动手,有些就是买家不想对他动手。 现在,我已经成功加入众生教,他这样的人自然没必要留着,我和纪小姐都决定今晚对他动手。 动手的自然是纪小姐,我只负责在床上躺着,事后有人问起来做假口供就行。 我有请求纪小姐把老赵的财物打包回来,我太缺钱了,每月赚大概一百多两的酒楼可不能满足我。 子时的时候,纪小姐回来了, 我绕着她看了一圈,不由得感慨老赵无能,连一点血迹都没留在她身上。 她抛出一大布包在地面上,响起金属特有的“叮当”声。 我将地上的布包抬到桌子上,感觉都到不是很重,若是白银应该也就百两左右,我打开布包的时候问纪小姐: “他藏的太深了?” 我可不会认为老赵只会有这么点,也不会认为他好心的把大部分金银上交给统领。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倒茶喝茶。 布包完全打开的时候,我完全傻眼,我感觉自己的口水都流到地上。 第37章 破天富贵 里面有八十二两黄金,和十一两白银,许多零散的银票,仔细数居然有三张一千两的银票,八张一百两的银票。 这可是价值将近五千两白银,惊喜过后我也是感到悲哀,羊毛出自阳身。 不知道这老赵卖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坏事才搞来这么多的钱。 我的目光停留在最后的一本书上,打开一看才知道这是老赵给和官府官员送的财或物或人的记录。 里面不管是县令还是县丞、主簿、县尉即便是教谕也有其记录,这帮家伙真是无法无天。 “唐小姐的父亲不是知府吗?连这个都管不了?难道他背地里也……” 纪小姐听我这话后说: “应该不会,唐知府一直在武威城处理事务,很少回老家析县。” “老家?” “嗯,唐知府一家本来是搬在武威城,听说是担心老太太才让家人过来陪老人。” 我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下,有着时间担忧,不如考虑这么挣钱。 我在睡梦中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凉,特意把被子往上拉,可没过多久就又感觉一片冰凉,跟一块贴片似的。 就这样来回五六次,我真的有些不耐烦,决定睁眼看看情况,这一看不得了,我床头居然坐着一个人,他把一把刀贴在我脖子上。 我想叫纪小姐过来,可我怕我来不及,他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让我人头落地。 “大侠,有话好好说,要钱我给钱。” “你今晚上都干了什么?” 他都话让我摸不着头脑,听这声音,这众生教统领的声音,我可没打算隐瞒我知道他都事实。 “统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将刀收回刀鞘,才对我说: “老赵死了,就在刚回到他家不久。” “所以你怀疑是我干的?” “为什么这么说?” “李哥和老赵都是与我有接触后出事,这是事实,最后就是统领你已经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他的手抓住我的手腕,一股真气流入我体内,然后快速消散,他无奈也放心的说: “看来不是你?” “嗯?” “你没有能力杀死老赵,还有别学功法了,纯粹是浪费时间。” 我明知故问:“为什么?” “你就不是一块练武的材料。” 他沉思后恍然大悟的说:“难道是她?” “谁?” “保护你的赵小姐。” “她为什么要杀她爹?而且她一直在这里。” “其实,她不是老赵的女儿,她是玉剑派的,你能确定她一直在这里?” “啊?这样啊!我能确定。” “她身上有没有一些奇怪的香气?” “她身上倒是不怎么明显,但是有时候她嘴里吐出的气会有香气,而且那种香气会让我双脚无力。” “唉,看来也不是她,我跟你讲一些事。” 统领告诉我的事其实都是我知道的,他还把一个小药瓶留给我,因为老赵死了,以后就是我来给纪小姐喂药,而他会在每次开完会议后给我这种药。 他走了,带着疑惑走了。 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一直到天亮被湘洁叫醒,简单洗漱后趁着湘洁去准备早食,我找到纪小姐,跟她说了昨晚的事。 我有提议假装喂她那药,这样她就能很快突破,她否决这个提议,她说她这些药已经对她不起太大的作用,继续服食可以误导他们,让他们放下戒心。 这样其实也不错,我没有强求,也强求不了。 老赵的这笔钱, 我肯定不能直接全部使用,之前的钱财来的合法合规,就算众生教去查也没有什么意义。 若是我现在将这五千两挥洒出去,众生教调查发现我这笔钱是无缘无故冒出来,而恰巧是在老赵死后不久。 那不管我是不是杀害老赵的元凶之一,我都会百口莫辩,更何况我还真是,他们并没有冤枉人。 所以只能少量明面上使用,剩下的一些可以用来贿赂官员。 我的头有些大,我决定出去走走,去看看我的“下属”们。 我虽然住在城西,可我很少在这附近走动,所以我不认识人,人家也不认识我。 在最先来的是王铁匠的铺前,看见年过半百的他肌肉轮廓还很明显。 他的铺子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剑,这些刀剑有的锋利无比,有的造型奇特,让人不禁想起侠客们手持宝剑行走江湖的情景。 然而,除了这些刀剑之外,还有更多的农具摆在那里,比如锄头、镰刀等等。 这些农具虽然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它们却是农民们日常劳作的必备工具,对于他们来说同样重要。 和他这一排的铺子都是面朝南方,他却时不时看着东方发呆,似乎在追忆什么,或者缅怀什么。 看他没有客,也不打造铁器,我便开口: “老板,给我打一把小剑,那种能藏在袖口的剑。” “好嘞这位少侠,你若是觉得无聊,你可以先付部分定金,然后去逛逛。” “那倒不用,我可以慢慢等,多少钱?” “嗯……一两银子。” 我丢了十两给他,我要就要好的耐砍的剑,可不要用一次就崩坏的剑。 “按最好的打,不要吝惜材料,只要货真价实,如果我给的还不够,我会再补。” “好。” 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仇恨,是的,就是仇恨。 我内心暗道:“难道这家伙仇富?那也不应该和钱过不去啊?” 他一边准备我一边和他交谈,而纪小姐已经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师傅,怎么不找几个学徒帮忙呢?” “没有那个钱,之前都是我两儿子帮忙,其他人我也用着不惯。” “怎么没见到他们?” “已经死了,都死在了临海州。” 我的脑里立刻出现这个州的记载,临海州,东面临海,地势平坦,这几十年来一直被海盗入侵劫掠,由于海岸线过多,导致即便把三十万士兵排列起来,依旧守不住每一处海岸。 而那些海盗登陆的地点都是随机,等官府赶过来时他们已经坐船离开,若是官兵不去堵截,他们就会继续劫掠,伊国的东面,尤其是临海州的士兵被折腾的非常疲惫。 而北陵国和南封国虽然都有海岸,可极少有适合大型船只靠岸登陆的地方,即便有几处他们也就派一两千人驻守就可以抵御。 我心中暗下决心:“总有一天,我会亲自领兵出海,将这些可恶的海盗们打得屁滚尿流!让那海盗两国——英利国和普斯国知道伊国的厉害,让他们感受到痛苦和恐惧! 让伊国和我的名字深深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让他们一辈子不敢再踏入伊国境内。” 第38章 钟掌柜 我看着他有些悲痛,连忙改话题: “不知道师傅为什么有些仇视我。” 王铁匠只是停顿一瞬,随后若无其事辩解:“我没有,少侠不要多虑。” “你讨厌富家子弟?” “不是。” “那就是讨厌官府。” “没错。” 他大胆的承认,眼中已经有赴死的想法,他继续愤怒说: “我的两个儿子在临海州浴血奋战,你们这些贵族却在这里胡吃海喝,花天酒地,他们不仅在临海州吃不饱穿不暖,而且为伊国战死,也没有抚恤金,那些钱都被那些官员贪腐。 而那些官员把这些钱拿去睡女人、喝最贵酒、购买最豪华的庄园,把这些钱交给那些无良富商。” 没有抚恤金?将士吃不饱穿不暖?说实在话的,我一点也不意外,这不是很正常吗?现在这个朝廷最高层都是一群腐败分子,上行下效,贪婪这就是人性。 我有些无奈,我做皇帝时感受到位高者被架空的无奈,做平头百姓时感受到官员的压榨与剥削。 一个想获得底层百姓支持的皇帝,一个想获得上位者爱戴的百姓,明明是双向奔赴,中间却有官员从中作梗。 我没有再说什么,直到王铁匠把一把锋利的小剑摆在我眼前,我看了一下,确实轻巧便于携带。 “需要加钱吗?” “不用。” 这是我和他最后的对话,我有去城西的一些地方逛逛,知道这些加入众生教的百姓,是贫苦感到绝望才加入,至于那些地痞流氓都是希望封侯拜相,傲世整个武林。 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一个乞丐,我顺手给他买了两个包子,没想到他吃完包子后对着我叩拜:“少爷,我有一制造琉璃的秘法,可以让你不愁钱财。” 乞丐在教我经商?有趣,我自然是不信,我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他在后面大喊:“我真有,我这里有图纸,不信你可以看看。” 我是真想让纪小姐把他敲晕,让我耳根清净些。 “这是淮国苏毅亲手绘制,是真的。” 苏毅?那个才子?那个经商天才? 我转身伸手就说:“给我看看。” “公子给我一百两我就将那图纸双手奉上。” 呦,在我的地盘,有什么东西不是我的?虽然我不在乎这一百两,可这家伙绝对不是好人,他饿着的时候看纪小姐的眼神就像要扒下纪小姐的衣服。 都做乞丐了还不忘女色,现在纪小姐就是我的贴身护卫,纪小姐的厌恶眼神溢于言表。 我们旁边就有一家丰收杂货铺,我记得这是众生教的一个据点,老板姓钟,是有着二变境界的人。 我在老板面前亮出墨黑的令牌,上面刻着四个字——诸西一区,对着有些肥胖的掌柜说:“找人把那边那个乞丐抓起来,在找一个隐秘的房间对他严刑拷打。” 那掌柜看见这令牌,先是错愕后来就恍然大悟。 说完我指向外面的乞丐,防止掌柜认错人。 “是。” 我还以为他要到晚上才会带人动手,没想到他立刻跑到后院叫两名年轻人,两个人直接提着那个乞丐进后院。 ??? 不是,咱们众生教这么牛的吗? “这不会有什么事?”看着他们一副老手样,我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就是想知道原因。 这掌柜知道我是新来的,带着我到后院解释: “这些乞丐官府是不会管,他们还巴不得乞丐都死光,我们管杀管埋,若是等到他们自己饿死,估计已经臭,那些府衙都不想处理。” “不知道大人想问他什么?” “图纸在哪?为什么在他手里?别把人整死。” “大人放心,这个我们在行,而且我看他那怂的样子,最多半个时辰什么都会说。” 掌柜居然给我一种“靠谱”的感觉,我在他的店里坐了不到半个时辰,掌柜的拿出五六页纸,上面还有些血迹。 他恭敬把六张纸逐一排列在桌上,试探着问我:“大人是要亲自去那个地方拿图纸,还是派人过去?” “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去。” “是,大人。” 我看着那个人的“口供”,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家伙之前是一个烧陶瓷的人,后来被苏毅拉过去烧沙子,他听苏毅说可以把沙子烧成透明的琉璃,不过烧了整整三个月,愣是没有一丝进展。 苏毅把图纸给各位师傅看了,依旧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偏偏就他看出来,他还真烧出来,他居然拿着琉璃威胁苏毅的妻子陪她睡一晚。 苏毅的妻子立刻就将这件事告诉苏毅,他被与苏毅交好的江湖侠士追杀,被官府通缉。 历经种种才来到这里,远离苏毅的势力范围,结果没钱快被饿死。 看完后我只能感慨:“真是色鬼投胎。” “钟掌柜,你觉得将沙子烧成琉璃这可能吗?” “听他说的烧制方法,是有可能的。” “你对这烧制好像很有经验?” 因为这里面写着的烧制方法非常详细,烧制数量、时间、温度、湿度应有尽有,有些那个乞丐都答不上来。 “属下之前是经营陶瓷,烧制的陶瓷不敢说闻名五国,但在伊国绝对是屈指可数。” 这家伙是故意写这么多,想让我在这事上用他?按他说的,他曾经也是腰缠万贯,现在却沦落为杂货铺掌柜,众生教的普通教徒,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那就你来负责这件事,尽快烧制,在没烧出来之前,先不要让那个乞丐死。” “多谢大人,请大人放心。” “你觉得这个需要多少银子?” “人工、材料,构建烧制琉璃的特有炉子以及一些容错试错,恐怕需要五百两。” 我从怀里掏出老赵的一千两银票,这钟掌柜拿着银票惊诧看着,然后又怪异的看着我。 “大人可否与小人私聊。” “不行。” “请大人私聊,属下真有要事禀告。” 看他说的这么坚决,我若是在拒绝恐怕会被看出猫腻。 “赵小姐,先去外面等着。” 随着纪小姐的离开,钟掌柜笑呵呵对着我笑:“哈哈,这一千两是老赵的,是你杀了老赵。” 我急忙从袖口拔出匕首,准备喊纪小姐时,看见钟掌柜已经跪下,这举动让我停止叫喊,只听见他继续说: “这整个析县,众生教大部分的钱财都会经过我的手,那银票上的褶皱我是不会认错。我是想追随大人,所以才出此下策。” 听到这我倒是有些安心,可我才不相信自己有真龙之资能让别人一见面就伏地叩拜,还要求我收他做手下。 “为什么要追随我?” “大人和众生教的高层不一样,他们的是一群鲁莽无知的人,大人身上有一种贵气,可以看的出大人之前家境肯定是殷实之家,最重要的是大人眼中有着无尽的野望。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想造反自己当皇帝。” 第39章 苏小姐的请求 这家伙居然能看到这一步? “你看错了。” “作为一个商人,尤其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不仅有审时度势的眼界,最重要的看人的本事。” “那你觉得我成功的可能有多少。”这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现在正好借他人口找找答案。 “很难,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 “那你还向我投效?” “你还有一线希望,其他人是直接没有希望。” 不会说话就别说,这钟掌柜他一直有种可以信任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促使我与他说了这么多话。 这明显与平时的我不同,我有仔细闻周围的空气,怕他偷偷放一些增加信任的香气,却没有闻到什么异常。 莫非是刚才在他这里喝的茶有问题?我不想纠结,朝着他摆手,一直面对着他,选择倒着走路。 “看你表现。” “我会的大人。” 杂货铺门口,我与纪小姐一起离开,期间我有询问江湖是否有可以让人产生可以信任的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看来是我想多了。 回到属于我的小院,虽然纪小姐值得信任,可我还是不许湘洁在小院子练武。 主要还是左边的邻居,两个姓柳的双胞胎依旧没有从我的怀疑名单划去,她们两个虽然表现得很正常,可眼神总有审视我的意图。 她们两个在城东摆摊的叫柳诗诗,在城西摆摊眼角下有痣的叫柳白白,她们一般早上去卖豆腐,卖完后就去买食材,一直无法深入与她们交谈。 让湘洁继续隐藏会武的事,在一定程度上会给是我的保命底牌之一,至于最后的底牌自然是我袖口的匕首。 湘洁好像,似乎,大概可能是个天才,居然半个月就达到一变境界,这是在不断摧残这想学武的我。 纪小姐说按照这样下去,估计一个月后就能达到二变境界,不过我总看见她们俩眉来眼去。 咦。 她们两个总是隔着一天睡在一起,真是委屈湘洁,也许,她是自愿并快乐着? 就这样悠闲晒着太阳,在小院的石凳上坐着,改天让湘洁去买适合平躺的木椅回来,这石凳实在坐的屁股痛。 只能偶尔在院子里舒缓肌肉,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在小院继续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我好奇地走出去一看,竟然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院子门口。 我不禁有些惊讶,心想这是谁啊?怎么会突然来拜访我这个小地方呢?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马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是我曾经见过一面的冯小姐。她身穿一袭淡紫色的长裙,容貌秀美,气质高雅。 而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人则是我之前卖功法给他们的冯家少爷。 因为还是小屁孩,他们两人才到冯小姐的柳腰,但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看着他们三人一同前来,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之情。难道他们是来找我的吗?还是只是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 不过,既然人家都来了,我自然不能失礼。于是,我笑着迎上前去,向他们问好:“冯小姐、冯公子,你们好啊!你们有何贵干。” 冯小姐微笑着说道:“特意来给公子道谢,之前因为一些事,所以才迟了半个月才来道谢,望公子勿怪。” “举手之劳而已。” 这时两个小少爷从冯小姐的身后冒出,其中一名看着我:“前辈,你的那个功法确实有效,我现在能打之前的十个我。” 呵,这小少爷就是喜欢用夸张的话,不过,不管怎样,先请他们进屋再说。 我是没想到会有人来做客,整个小院才三个石凳,就算加上屋子里的椅子能坐的也才六处地方,我叫了一声湘洁: “湘洁,去拿两把椅子。” 如果进到屋子里,那就只有三把椅子——毕竟石凳无法搬动,我感受到一种窘迫,好在我习惯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冯小姐倒是不太在意,顺势坐在石凳是:“我倒是要感谢诸公子教我的两个弟弟功法,多亏如此我才没有被他们经常叨扰。” “各求所需罢了。” 毕竟之前的我还是一个乞丐,急需钱财。 “小姐是否能把事情原委说与我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对她的事完全不感兴趣,我是怀疑这件事是众生教干的,他们非常缺钱,选择铤而走险在正常不过。 之前我也有问纪小姐,是不是众生教特意指示她带我去塔顶,她说没有这回事,她只是单纯想找个隐秘的地方与我达成合作。 冯小姐有些心有余悸的说:“是众生教,你应该知道这个教派?” “嗯,有了解过。” “他们想要贪图我冯家的家产,那名家丁就是他们的一员,当然马车的管家和家丁也一样。 他们在我睡觉的时候将我绑走,因为有内部奴仆的帮助,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们还打算事情结束后,找个时间谋害我的两个弟弟,最后就是我的父亲。 所以诸公子是对我冯家有大恩,若是有事需要帮忙就不需要见外。” “这是自然。” “通鸣,通智你们去远点玩。” 冯小姐突然对着两个在我眼前打闹的冯家少爷说话。 那个号称能打十个自己的少爷推着弟弟离开,直接走出这小院子。 冯小姐说出了我意想不到的话:“你能不能娶我。” ??? “冯小姐莫要开玩笑,这若被人听去,恐怕会影响小姐的清白。” 我被吓的跳了起来,所谓的控制表情完全的能力没有什么用。 她有些害羞又坚决的说: “我说真的,我的父亲要把我许配给三河郡太守的傻儿子。” 这是多么老套的剧情,是这么的狗血,难道嫁给我就可以避免这件事吗? “抱歉,冯小姐,不说我就算答应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人微言轻不想招惹麻烦,而且我也不会答应的。” “是因为我姿色平平?” “姑娘天生丽质。” “那天你们在塔上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众生教的人。” 第40章 完婚 啊? 我今天被钟掌柜吓到的不轻,没想到现在也被吓一跳,在一旁的纪小姐手里的剑握紧了一些。 好在湘洁去准备晚饭,没有听见冯小姐说的话。 “我听钟世伯说了,你现在在众生教有一定的地位,可以依靠众生教对抗三河郡太守。” 她短短的一句话,却给我许多信息。 她是被一个姓钟的长辈推到我这边,姓钟,还是冯小姐的世伯,那就是曾经的富商,现在的杂货铺钟掌柜。 这老头…… 然后就是他们想依靠我背后的众生教对抗一位太守?是不是太天真了,众生教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先跟我过来。” 我一把将她拉进了房间里面,并且关上了门,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这里隔墙有耳。 如果让别人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特别是冯小姐,如果她将我和纪小姐在塔顶上说过的那些话传扬出去,恐怕我将会面临被众生教清理掉的命运。 我把她的手放下,看着她有些害羞导致的脸红:“冯小姐,其实你嫁给一个傻子肯定比我好百倍不止,你应该没必要这样。” “他们只是想要我们家的财富,之前的成世伯就是这样落魄的,他那女儿被他们随便找一个借口杀死,还被抄了满门。 后来钟世伯也遭遇一样的情况,他拒不同意,最后他一家都被一群穿着官府衣服的土匪屠杀,还特意留下钟世伯一命。 那些官员为了钱财无所不用其极,自古民不与官斗,商就更不能与其交恶。” “可你们怎么知道众生教可以对抗他们?他们在朝廷有更高级的官员?” “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众生教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们实在没办法就只有杀了三河郡郡守,对付恶人就要找比他们更恶的恶人。” 这点我是同意的,那些官员就是欺软怕硬,那群众生教就是不择手段的人。 “这事是你父亲说的?” “是钟世伯和父亲商讨出来的方案,我自然也是没有意见。 我们会全力帮你坐上众生教更高的位置,比如析县的统领,甚至在阳州的众生教管事人。 而且世伯说服了父亲,只要你需要,冯府的财产你可以全权使用,世伯说这是投资。” 这理由的是有些合理,不过总感觉钟掌柜有些不对劲,就好像,对我能成就一方事业有着一定的把握,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 “那也不一定要和我结婚,你们可以直接投靠众生教,或者我们以合作者的关系相互帮忙。” “不,众生教的交易虽然很好,可他们一点也不比官府好,有你作为中间桥梁,他们会收敛一点。” “我想和你的父亲确认一下。” “那就走。” 冯府 冯老爷坐在上方的主位,我品尝了冯府里昂贵的茶水。 “冯老爷,你真的要这样做?” “那是自然,如果公子你看见很多前车之鉴,我想你也会走上这条路。” “那应该有很多比我合适的人选。” 造反,这不是简单的事,一些将军,一些官员,甚至是一些众生教主事,都要比我好,舍近求远可不是一个商人会选择。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相信老钟的眼光,我也相信我女儿的眼光,这些理由就已经足够。” 冯老爷比起上一次的精神状态有些萎靡,整个人也变得苍老很多。 看来这半个月不像冯小姐说的那么轻松,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就像被人推着走。 我明显感觉到后背有一个人想要把我推上众生教的高位,这点可以从统领和老赵的表现看得出。 可我无法确定这个人是谁,这让我的脑袋上总是悬着一把剑,现在冯老爷简直就是白给我,来的太简单总是让我怀疑。 不过已经送上门来,不用那就亏大了,可以相信但要保持一定的戒心。 “那能不能把形势换一下,你认我为义子。” “你要知道,义子肯定没有女婿亲,少了我女儿我们之间的信任也会少许多,许多事就不好操作。” “好,那就这样。” “那就三天后举办婚礼。” “这么急?” “不急不行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唉,反正吃亏的不是我,得到冯府的家产和一个美娇娘,我赚大发了。 我回到钟掌柜的杂货铺里,看见一群人在铺子后院忙活,应该是在准备尝试烧制琉璃。 我向他询问联系统领的方式,他没有隐瞒,他是有渠道联系到统领,可也是通过一个酒楼的掌柜传递情报。 钟掌柜曾经偷偷派人监视那酒楼的人,依旧没有任何收获,不知道统领的明面上是谁,这个统领非常神秘。 我让钟掌柜使用酒楼的那条线给统领传递信息,信息的内容就是之前救了冯小姐。 冯小姐因此对我倾心,执意要下嫁给我,在冯小姐的威逼下,冯老爷也被迫接受,并且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在这三天里,所有析县的人都很震惊,没有人会想到冯小姐会嫁给我。 一些小姐都是露出“大快人心”的表情,也有极少数对此气氛不解。 许多的书生和贵族富商子弟愤焖不已,看我的眼光也各有不同,有愤慨、有羡慕、有不解、有惋惜…… 冯老爷,不,岳父是真的豪横,直接在城西的一套庄园给我,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冯老爷给冯小姐的嫁妆太多了。 如果我还住在那间小院,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的东西,他给我的庄园原本是有些仆人,但他把这些仆人全部收回去,让我自己去购买和雇佣仆人,我知道他是在避嫌,怕我认为他在我身边安插耳目。 不过与冯小姐陪嫁的丫鬟足有二十人,姿色也都还不错。 我推开了冯小姐的门,她穿着大红婚服——我也是,她静静坐在那里,红盖头在她的头上。 我们之前已经拜堂,因为冯员外的原因,来的客人很多,我为了应付他们花了很多时间。 我准备将她的红盖头揭开,这时候听见她说:“等等。” 我疑惑,我不是怕她悔婚,要悔她早悔了,不必等到这无法改变的一刻。 “怎么了?”我温柔的问她。 “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不想瞒着你。” “你说。” “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是皇帝。” 我的像被一道惊雷从头劈到脚底,被劈得外焦里也焦。 第41章 两个老狐狸 “什么?你在说什么?” 她继续说:“钟世伯三个月前曾经去京城想要告御状,他有幸遇到还是王爷的你,可惜他被士兵拦下来。 三天前,你第一次去杂货铺时他便认出你,他虽然落魄了,可在京城的人脉还在,他有听朝廷公告说的皇帝遇刺,受了重伤不能遇风,早朝都是隔着帘子听政。 但在那座桥旁边的一处酒楼,有以前他一起经商的人看到全过程,朝廷并没有打捞出尸体。 所以他知道你的身份,向你效忠后立刻找到我父亲,钟世伯看出你需要钱,而我们家正遇到与他之前一样的困境。 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和我们家有过几面之缘,还是有大恩的人,所以他们选择了你。 我的父亲不仅想要保全性命,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搏一搏,希望能与皇亲国戚沾上关系,而钟世伯是想借助你的力量为他报仇。” 这……这…… 我特么被安排了?这两个老狐狸,打的一手好算盘,如果冯小姐不说,我大概到死都不会知道真相。 等等,冯小姐现在说的话是不是在博取我的信任?哎呀,我的脑袋好乱。 不过他们确实有魄力,就我自己都看不到希望,他们就敢在我身上下注?这哪里是精明的奸商,分明就是两个赌徒。 “我之前不说,那是因为父亲计划,现在说是因为我已经是你的人。” 听她说完,我也感慨这女人不容易,我将她的头盖掀开,看着她湿润水灵的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几天喜欢上我,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在我看来不讨厌就是喜欢。” “我短时间内不会和你行房,并不是不喜欢你,美人又有谁不爱,可,这爱的可能只是你得肉体。 我的对手很多,想让我死的更多,留着你得完璧之身或许会遇到一个良人。” “如果我后面真的喜欢你,爱你,即便你的身材臃肿,我都会爱你,我会不择手段得到你。” 同时我也把之前在皇宫里被太监下药,导致短时间不能行房。 “噗。” “你堂堂一个皇帝,居然被下药。” 她的小脸憋得通红,宛如一只熟透了的苹果,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因为笑意而弯成月牙儿状,眼神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好奇光芒。 她微微抿起小嘴,嘴角却还是不自觉地上扬,透露出内心的好奇。 可以看出,她正在拼命地忍耐着,试图将笑声压回喉咙深处,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卿婉,不必憋着,我这个皇帝其实没有任何权力,即便是宫里的太监都指挥不了,完全是傀儡。” 冯卿婉,这是冯小姐的名字,是这几天知道的,名字很好听。 她还是忍住笑,还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他们两个还在皇宫吗?我要亲自去打他们。” “之前还是在的,现在就不好说了,我也希望他们会活着。” “好了,上床睡觉。” “嗯。” 她轻轻酥软的“嗯”快把我全身的骨头软化,让我下腹部的邪火冒出,可我刚刚才说不能行房,若对她做那事,恐怕会被她小觑,甚至被嘲笑一辈子。 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做作茧自缚,我决定过几天找最好的郎中看看,看看我最早什么时候能行房。 男人,都不是只靠一个大脑控制身体,有美女的时候下半身是占据主动。 我给她脱下一辈子才穿一次的红装,因为是洞房所以房间里的蜡烛会一直烧着,我看见她脖子下的一片白滑肌肤,下面被红色肚兜包裹住。 她的身上散发着香气,这是一种花香,应该是她从小沐浴在花海里逐渐留下的香气。 她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这比死亡还可怕,没有人可以阻挡卿婉的魅力,我之所以死撑着完全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要不然,即便知道行房会死,我有可能也觉得值得。 咔! 屋顶响起瓦片碰撞的声音,不过没事,不需要担心有刺客,有纪小姐在我一点也不惊慌。 卿婉居然趁着这个机会往我的怀里钻,真是要了我的老命。 纪小姐? 纪小姐在楼顶,那她有听到我和卿婉的话吗?她之前有说她已经突破到六变,可以听的更清。 想来她应该全部听见,今晚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煎熬。 新婚第一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二,卯时三刻。 我很久没有“起”这么早——自从不当皇帝和乞丐后,一晚没睡,罪魁祸首就是卿婉,就算是一头猪,也想拱两下。 卿婉也叫丫鬟进来梳妆打扮,把她的头发盘起,别有一番风味。 时间来到中午,当我困意袭来,钟掌柜的一名伙计——众生教徒,急匆匆把一件小玩意摆在我桌上,那是一个小杯子,却是晶莹透亮,看来是钟掌柜已经烧制出琉璃。 我坐着马车来到钟掌柜铺子的后院,钟掌柜看见我来立马放下手里的账本:“大人,恭喜,大人昨天新婚,今天也成功烧制出琉璃,可谓是双喜临门。” “少跟我扯这么没用的,能不能快速烧制?” “自然可以,不过烧制多了,也就不值钱了,我建议把这琉璃伪装成极难烧制,一个月出售十多件。” “嗯,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做。” “不过,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尽管说。” “只会经营还是不行,我们需要官府的力量。” 就直接说去贿赂官方不就得了吗,说的这么委婉,我把怀里老赵剩下的两张一千两银票扔给钟掌柜。 “这件事交给你去做,顺便帮我打听一下京城那边的争斗怎么样。” “大人,放心。” 这家伙还一副不知道我是皇帝的样子,我昨晚与卿婉闲聊时跟她说,不要把我知道他们知道我是皇帝的事让他们知道。 看见钟掌柜准备拿着钱去官府拜访,我想起那个乞丐便说:“那个乞丐做掉了没?” “已经做掉了,就在刚刚,下属才派人将其埋葬。” 我轻轻点头,这钟掌柜确实靠谱,让我省下不少事。 第42章 统领深藏唐府 不得不说,淮国的苏毅确实是个人才,我前几天到书店买一本《苏毅诗集》,里面的诗和词首首绝佳,很多都是可以流传后世,有些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前无古人那是一定。 让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作的,他的诗词派别太多,有边塞、田园、闲逸、豪放和婉约等等,有些以描写女人哀怨的诗也不少,为此俘获一大批已婚才女。 淮国的国子监祭酒居然‘大言不惭说:天下才有一石;苏子建独占九斗;天下共分一斗。 简直就是狂妄至极,我也能理解伊国的读书人经常举办诗会的初衷。 不过在经商上我得好好谢谢他,他大力酿造烈酒,让众生教在淮国蠢蠢欲动,没有太多时间在伊国搞事;他的烧制琉璃之法,将在不久后给我带来大量财富。 三天前给统领传信后,他将原本老赵的东三区暂由我管理,那片地方简直就是污秽之地,治安非常不好,而我又不好直接对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动手。 只能先暂时忍下,等待合适的时机一起清理。 为此我还让纪小姐晚上多去外面杀些众生教的败类,这个杀人我要求她随机,不能只在我的两个区内发生。 掌管两个区后,我就让下属找到那个敲了我两棍的人,结果找不到一丝线索。 因为搬出我之前的小院,现在住的地方非常宽大,所以不用太担心隔墙有耳。 之前怀疑的柳家大婶有一直派人盯着,她们除了早上卖早食,出去购买材料,其他时间都在家里。 今天晚上恰好是众生教高层会议时间,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我找到了举办会议的的时间规律,那就是完全没有规律。 或者说统领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什么时候开会议。 “诸位有什么要说的?” 会议以统领的这句话正式开启。 “统领,这诸有幸管理两个区实在不符合规矩。” “对啊,不管怎么样,要么重用老人,要么提拔新人。” “附议。” “附议” …… 这群家伙显然已经将这个会议当作了一个朝堂,每个人都摆出了一副官员的架子,仿佛他们真的是朝廷中的大臣一样。 然而,这些所谓的“大臣”却行着鸡鸣狗盗之事,让人不禁感到可笑和讽刺。 这种行为不仅暴露了他们的虚伪和无耻,也让人们对这个组织的真正目的产生了怀疑。 “诸有幸,你怎么说?” 统领将话转到我身上,我自然不会客气: “统领,之所以有众生教,就是因为我们看不惯官府的做法,如果我们还是遵循他们那套理论,那些管理经验,那我们又何必成立众生教?” “我们何时说要按照官府的做法做,我们只是为了平等,为了更多的教徒。” 一名中年男子试图狡辩。 “为了平等?为了教徒。别笑掉我的大牙了,你们自己辖区乱成什么样,不用我多说了。” “你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 “众生教若都是以年纪说话,那还需要我们干什么,排资论辈就可以了。” “你不过仗着成为冯家女婿,才敢如此行事。” “你老若是有那本事我也没拦着你啊。” “统领,诸有幸无法无天,若不加以管教,日后必定坏了我教大事。” 我没有再说,跟他们讲理?是我疯了吗?我等着统领的最后答复。 “诸有幸一个人管理两个区确实不妥,丘费我记得你的东二区一直是垫底,你就别干了,把你的区也交给诸有幸管理。” “啊?统领你说什么?” 刚才与我顶嘴的中年男人吃了一惊,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看到上位的统领没有再说话,他就气愤的说:“你做事不公,我要找大统领告状,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统领如同从天而降的闪电,瞬间从上位飞到下面的位置。他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让人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他腰间的刀已经完全出鞘,闪烁着寒光,犹如一条毒蛇一般,朝着丘费的脖子狠狠地砍去。 这一刀带着无尽的杀意和力量,直接要将丘费的头颅斩落。 没有人会料想到统领会直接出手,这就在一瞬之间,丘费的脑袋已经飞出米的距离,血柱碰了一地。 “在这析县,什么时候轮到你丘费说话的份。诸位若还有什么异议就尽管提出来,我不擅长解决问题,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还是轻而易举。” “我等没有异议,丘费这个人一直是说的多,做的少,他就是我们众生教里的老鼠屎,统领大人真是明察秋毫,令我等佩服。” “是啊是啊。” “早该如此了。” 风向一下子变得和睦友好,这班人的嘴脸简直就是七月的天——说变就变。 “这诸老弟是我们析县的聚宝盆,多担两三区负责人也是理所当然。” “对对,诸老弟一表人才,虽然武艺不行,可咱们不仅仅只靠武艺。” 这次的会议结束了,我不仅没出什么事,反而还收获丘费的东二区。 刚才统领下到下面时,方便我更好的观察他,他虽然是为了我好,看似处处为我着想,其实在眼睛的深处有着无比的嫉恨。 他的隐藏并不高明,或许是他崇尚武力解决问题,所以他不会太在意。 我由此可以推断,这统领的背后还有人,这个人在背后利诱或者威胁统领给我“升官”。 一个可以威胁可能是六变境界的统领,他本身的实力和地位可想而知,令我更疑惑的是他为什么要把我往上推? 走出那间破屋,我的身旁已经没有纪小姐的身影,有几个区管事问我为什么没有带护卫,我说:“我让她隐藏在暗处,我倒是想看看会有谁对我出手。” 他们也看出来我这是在钓鱼,几人灰溜溜离开。 其实纪小姐确实不在我身边,所谓隐藏在暗处都是骗人的,纪小姐其实是去跟踪统领,她说她因为功法的特殊,有把握不被众生教统领发现。 关于这个身份神秘的统领,我也感到好奇,这析县里的众生教各区管事多多少少会在公共场所露面,而他就没有人见到——除了在会议上。 回到庄园时,纪小姐已经先回来,她对着我说:“查到了,他在唐府里,因为里面守卫森严,所以我没敢冒然进去。” 我细细思考这个唐府,然后惊愕道: “就是唐才女的家?” 第43章 去临海州 唐小姐的父亲是知府,会不会他已经投靠众生教,而那个统领就是他留下来的棋子? 想的再多终究是猜想,我想纪小姐应该会比我急,这件事就交给她了。 “那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都去了一趟,纪小姐的怀疑对象应该会有。 “应该是唐府的护卫,唐府的几个少爷我已经打听清楚,跟那个统领不符。” 护卫?原来如此,所以每次举行的会议都是不规则时间,因为身为护卫无法自由进出唐府。 因为是护卫,所以很少露面,以至于对大多数的众生教高层根本不知道一点底细。 而且武功也很高强,恐怕连现在的纪小姐都拿他没办法。 我越想越觉得合理,既然已经知道这一点,之后也就好办。 该死,我好像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了,忘记把三河郡知府想对冯家出手,本来是想在会议上提出来,然后寻求众生教的帮助。 我只能写信让钟掌柜转交给统领,我在信里刻意强调卿婉已经被我“迷”的神魂颠倒,将来有望获得冯家全部家产。 做完这些,我就和纪小姐都是乔装改扮来到析县最厉害的郎中这里,昨天的婚礼可谓不热闹,全城的百姓几乎都认识我,要是让别人知道昨天新郎官没有洞房,这可是把我和卿婉的名声按在地上摩擦。 我对他诉说我的问题: “大夫,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行房。” 这是一位女大夫,从众生教搜集的情报看,她是真理派前济生堂堂主的女儿,也是现任济生堂的妹妹。 虽然医术高超,可惜因为是个女人,所以名声不显露,之前卿婉中春药就是请她来治好。 她还和卿婉是好友,在婚礼的时候我有看见她。 她将右手食、中、无名指按到我左手的寸关尺处——也就是为我把脉。 “之前纵欲过度,脉象细沉,不介意短时间内行房。” 她将手抬起,拿起笔写下药方,然后递给我。 “这是药方,一天一副,只需要半个月就可以。” 我接过药方,看到里面的写的一些药名,人参,灵芝,菟丝子这都是大补阳气的药物。 这其实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春药,那到晚上我的身体还归自己的大脑控制吗?我没有把握,真没有。 在纪小姐嘴角微翘下,我们回到宅子。 时间过去又半个月 这半月里,随着钟掌柜出售“稀缺”琉璃,以每一件一千到一万不等的价格出售,我收获了十四万白银。 当然,明面上的账目是七万,有钟掌柜这个老手在,在账目上做些手脚太简单了。 我就从账上的七万支出一些钱给需要打理的官员,一顿操作下来,也就只剩下六万多一点。 统领居然让我把钱全部上交众生教,给我自己留下零头,真是有够贪心的。 不过好在他们拿了钱办事,一直虎视眈眈的三河郡太守没有在威逼冯家。 从钟掌柜在京城的渠道了解到,自从我被刺杀一个月多,他们就争的你死我活,尤其是太后一党,已经明显有些势弱。 至于谷将军在奎州的战事,他居然打下南封国两个郡,可惜,最后在北陵国和淮国的威逼下将占领的土地全部退还给南封国,最后班师回朝。 三皇子收拢大批官员,在京城的势力非常庞大,但他在军中的威望远远比不上天顺王。 两者虽然都有兵权,相较而言,天顺王的优势很大。 他在京城的旁边的悯州掌管着对他没有异心的三万飞羽军,如果选择轻装奔袭,不出三日便可兵围京城。 三皇子在京城和周围各州加起来也不到一万兵马,他舅舅的两万大军在北上防备北陵国的入侵。 等他舅舅带兵赶到京城,恐怕天顺王已经登基,或者被别人用重兵埋伏等候。 我希望是天顺王能赢,这样我在关键时刻就能取他性命——但愿秦景将军没有骗我。 我胸口的菱形伤口早已经结痂,倒是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次服药了,这意味着我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 然而,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每晚与卿婉同床共枕却是一种折磨,如不是我意志力惊人,我早就崩溃了。 爱情? 什么狗屁的爱情,老子先得到她的肉体再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日久生情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我从未有如此渴望夜晚的到来,夜幕到来的时间,比我在码头做脚夫的时候还慢。 以至于钟掌柜说明天统领有要事要我去办,我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是什么事我也不想乱猜乱担忧。 时间总是会过去,太阳总要落山,夜晚已经来临。 在床上,我从没有这么渴望在这床上,我对这床的感情从之前的讨厌,转变成现在的相见恨晚。 我让卿婉再次穿上拜堂穿的喜服,然后我就在床上脱掉她的衣服,重重吻上她的红唇,双手不断向下探去。 夜还很长…… 第二天早上,我感觉自己的腰已经散架,昨天晚上确实有些疯狂。 卿婉将自己的落红布收好就在我怀里躺着,我对她说:“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听钟伯说是要去临海州,放心我会让赵小姐留下来保护你们的。” “哼,我才不关心那个,你之前不是大义凛然的说不会行房吗?不是说我姿色平平吗?怎么还折腾了一宿?” “我错了,你的魅力是无人可及的。” “哼,还有,就是,去了临海州你要自己注意些。” “放心,快睡。” 我找到钟掌柜:“昨天你说的是什么事?” “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 “我想在听一遍,以防止有纰漏。” 钟掌柜再讲了一遍,我总算是搞明白事情的原委。 是要将收集起来的银两运到临海州,本来应该是由统领亲自负责运输,可惜统领实在抽不开身,而临海州又急需这笔钱。 虽然我入教的时间很短,可赚钱的能力强不说,还是冯家的女婿,在运输金钱方面有着别人没有的信任。 第44章 出发 一眨眼,我已经到了码头,这次选择走水路,因为这次要运的白银太多,比以前多出七八万两,继续走陆路目标太大,纵使是众生教也会被绿林强抢。 因为是属于圣部任务,纪小姐的澜部不方便掺和,所以留下纪小姐。 统领还给我搭配五十三名众生教教徒,其中四变境界的有五人,三变的二十人,其余人都在三变以下,主要负责搬运。 其中一人给我的感觉非常熟悉,不是有见过一面之缘的熟悉,而是他散发出的气质熟悉,那是和统领一样的气质,一个护卫的气质。 我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这家伙是统领特意安排在这里的眼线吗?恐怕还不只是他一个人,说不定还有其他隐藏得更深的耳目呢!” 想到这里,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毕竟,被人暗中监视和掌控可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我们乘着大船离开码头,这艘船全是众生教的人,即便遇到水贼也有一战之力。 我们选择了走水路前往临海州,这意味着要在船上度过整整三天的时光。 作为他们名义上的领头人,我被安排住在了一艘大船的上层房间里。 这个房间比我想象中的要宽敞得多,而且布置得十分舒适和豪华。 床铺柔软而温暖,让我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窗户外面则是一片开阔的江面,可以欣赏到美丽的江景。 虽然知道这次旅程并不轻松,但能够有这样一个舒适的环境来休息,还是让我感到十分惬意。 这五个人都有各自鲜明的特点,其中,那名疑似统领眼线的叫伟建安,而其他四个人则分别是诺重山、牛石、常劲松和武番。 诺重山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白衣,腰间佩着一柄长剑,显得风度翩翩。他剑眉星目,长得十分俊俏,身上散发着一种江湖侠客的气息,但又透露出一丝文人的气质。 相比之下,牛石则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身材矮小精悍,皮肤黝黑,脸上带着憨厚朴实的笑容。 他的名字与他的外貌形成了鲜明对比,因为他实在是太瘦了,简直像一根干瘦的木杆。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背后却背着一把巨大的铁剑,几乎比他自己还要高出许多,让人不禁担心他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把大剑的重量。 常劲松则是一个年迈的白发老头,他身穿灰色长袍,手持一根拐杖,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十分慈祥。 虽然已经年过古稀,但他的步伐轻盈矫健,仿佛一阵轻风拂过地面,速度极快,让人难以想象他的真实年龄。 最后,武番是一个断臂之人,他的右臂齐肩而断,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落寞和孤独。 他的性格十分孤僻,总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发呆,很少与人交流,甚至连一句话也不说。 整个队伍中,只有他一个人沉默不语,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抑。 这艘船还是比较大,我闲下来的时候就在船边遥望河水,有些教徒居然在钓鱼,钓上来的鱼就是下一顿菜。 因为现在天气炎热,想要吃肉就很难,主要是肉食太难保存,基本上一两天会有腐烂气味。 所以吃鱼才是最佳补充肉类的选择,而我自然与他们有些区别,船舱的厨房里很关着两只活鸡,这两只鸡独属于我一个人。 一路上都还算平静,偶尔会有官府的船只上来以检查为由讨要好处。也有不开眼的海贼,想试图劫船杀人,最后也被众生教成员一举拿下。 出了码头的第二天,我依旧飘在水面上,这天我发现情况有些不一样,我是从船上的气氛有些沉重,似乎都在担忧什么? 我对一直握着剑表情凝重的诺重山说: “是这附近有什么危险吗?” “是的,这里有一伙贼寇,他们的首领实力强大,手下有着数百人,船只也有数十艘。 官府一直围剿也没有用,一些侠士也曾想去剿灭,或者击杀他们的寨主,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之前应该有经常走水路。” “有,但他们都是随机挑选船只打劫,若是愿意交出一半物资,他们就不会对船只众人屠杀。” “一半?也是就是咱们说遇到就只有死战?” 交出一半银两,这一半就得有七八万两,要是少了这么多,就算去到临海州,我们也只有一死。 “是的。” 诺重山回答,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他们的寨主是什么实力?” “传闻是五或六变境界。” “真的就没有其他保险?” 开什么玩笑,五个四变打一个五变还有可能,若真是六变。 这统领是蠢猪吗?他要是想借刀杀人代价是不是太大了,整整十五万两白银啊? 如果我是他,我会和那位寨主合作,让他屠船后把银两都带走。 我再去假装与他交涉,或者是动手,然后就收回十四万两白银,这不仅将功补过,甚至还会得到奖赏。 我没有再与诺重山交谈,来到船尾看见坐着的武番:“你知道这艘船有谁得罪统领吗?” 找最孤僻的人问话,要么不会得到回答,要么直接就会命中要害。 他看了我一眼说: “你和我。” “为什么呢?” 我其实不太理解,我身份就摆在那里,再怎么样也罪不至死。 “你在众生教应该有很厉害的后台,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不会甘心听别人的安排,尤其是你居然给唐小姐一纸情书。” “他爱慕唐小姐?” “可以说是爱慕到癫狂,而且他应该也准备对唐小姐下手。” “那你又怎么得罪他?” “我的这条手臂就是他趁我睡着的时候砍的,是我太信任他了。这条手臂让我在无缘上战场,我和他只会活一个。” “那你对接下来的事有什么准备吗?” “完全没有。” 什么?没有?没有准备也敢来,是在赌遇不到那寨主?不如果是统领要下的手,那就一定会遇上。 第45章 寨主田蒙 武番看我笑了笑说: “你在暗地里跟踪过他?” 好在船尾没有人,这些话可以随便说说,而且都快死了,我还会在意被别人知道被别人向统领告密? “何以见得。” 他分析着说:“我之前说她对唐小姐有不轨,可你并没有意外他怎么和唐小姐怎么会有关联,我想你肯定暗地里跟踪他,还知道他就在唐府。”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诉唐小姐,如此一来或许你就有报仇的可能。” “我不想告诉她,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大统领,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当她的父亲知道自己的手下玷污了自己的女儿,她父亲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他的女儿又是什么表情。” 这家伙,不说话就一个字都不说,一说就说这么长的话,而且还那么劲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唐太守因为此事更加器重统领,或者唐小姐被统领折服,甘愿成为他的妻子。那你真的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他将剩下的一只手抵住额头,苦笑一声:“确实有可能,唐小姐肯定是不会跟陆压在一起,不过唐太守真有可能干的出来。” “有水贼,有水贼。” “所有人都出来,立即进行防御。” 我放眼望去,只见前方先前的江道较为狭窄之处停泊着许多小船,这些船只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尽头。当我低头看向江面时,只觉得江里的天空都被遮蔽了,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就在这时,一艘与我们差不多大小的船只朝着我们缓缓驶来。 这艘船上竖起了一杆旗帜,上面清晰地写着一个\"田\"字,而在它的周围,还有三十多艘小船紧密跟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船队。 这发生的很快,当我们准备好时,对面水贼已经在我们两艘船铺起木板,准备以此上船。 断臂的武番最先出手,准备将想上船的一些小喽喽砍倒,才砍两三个人,就见一个高大威猛的一名壮汉已经靠着轻功来到我们船上。 武番在空中旋转,刀就对着那壮汉的眉心砍去。 那壮汉一个侧身躲过这一击,随即对武番挥起一拳,打在他的后腰上。 嘭~ 武番被狠狠打进木墙里,这让我不由的傻眼,在心里大骂:“就这?你就敢出去硬刚人家。” 其余四人对此好像已经免疫,将其围住。 这时听见那壮汉寨主在狂笑: “哈哈哈,武番,你果然不行了,想当年你我还能战成平手,我田蒙可没有趁人之危啊,是你自己长不出手臂,哈哈哈。” “一起上,别跟他废话,其余人去拦截要上船的水贼。” 牛石突然跳起来,在空中挥舞着大剑,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田蒙的脑袋狠狠地劈了下来。 与此同时,诺重山从正面施展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剑招密集如雨,使得田蒙无法分心去应对其他人的攻击。 伟建安也手持长剑,气势如虹地冲了出来,加入了战斗。 而长劲松则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田蒙的身后,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此时,田蒙却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差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体内突然间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 即使是身为武学奇才的我,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流动起来,仿佛被那股强大的气势所影响。 田蒙竟然直接用双手稳稳地接住了诺重山和伟建安的剑,然后用力一提,将两人强行提上了空中,恰好挡住了牛石的重击。 然而,常劲松却趁机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手中的拐杖竟然神奇地化作了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田蒙的背心。 这几人的配合即便对边真是六变境界,也有可能击杀 就在剑要刺进田蒙的身体里时,伟建安居然用另外一只手打出一只飞镖,这飞镖却是朝着常劲松的脑门。 “这家伙果然是和统领一伙。”我内心大骂。 常劲松居然侧身一跳躲过伟建安的致命一击,其余几人立刻摆脱困境,诺重山对着伟建安冷声道: “你在干什么,是你勾结的水贼?” “不要太看得起我,我可请不起田蒙这样的江湖好汉。” “那就是统领要这么做?” “告诉你也无妨,是的,不过你们是没命活着回去。” “把这些普通的教徒放走,他们是无辜的。” “那有什么无辜,在这里的都得死,除了我。” 在一旁的田蒙已经按耐不住,大大咧咧的说:“说够了没有,我可以动手了吗?” “田寨主,不必客气,尽管动手,之后的报酬肯定少不了你。” 田蒙大喊一声:“诸位儿郎听我号令,全部撤退。”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但见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水贼们纷纷转身,向着来路退去。他们行动迅速,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惊愕。 船上所有的众生教教徒的疑惑,然后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之前一直强撑着的普通教徒已经跪倒在地,有些甚至跪地朝着田蒙叩头。 之前被武番砍刀的几人已经爬起来,从木板走回自己那边的贼船。 有些教徒还在喊着:“谢田寨主不杀之恩,寨主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加入贵寨,愿为寨主效命。” 最难以置信的就是伟建安,他朝着田蒙的背影大叫:“田教主,这可是你答应陆统领的,你若是这么走了,后果可是你付不起。” “哼,有本事就让他来剿灭我,我在寨子里等着他,不来他是我孙子。” 伟建安见田蒙真的要走,他们已经把木板撤下,他又说:“田寨主,我不管你和陆统领发生了什么,我只希望,你也能把我一起带走。” 他应该是感受到所有众生教的愤怒,要让他生不如死,他本身实力就不太强,众生教的四变境界都比他强,而且还有三个人,这应该让他苦不堪言。 说完他就朝着田蒙的船跳去,结果被田蒙一拳打回。 田蒙说:“为了钱让我杀自己的兄弟,你们在想什么呢?” “谁说不是呢?” 我身后传来武番的声音。 第46章 返回析县 我内心暗叹:“果然如此。” 从被武番砍倒在地的水贼居然能爬起来,一点屁事没有,我就猜到这肯定是武番和田蒙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让统领失去威望。 至于牛石、诺重山和常劲松有没有知道事情原委,从他们并不惊讶,还带着嘲讽的表情就可以知道,这三个家伙肯定知道。 “伟建安,你真以为我很弱,就被田蒙一拳大飞,这可能吗?” 武番对被田蒙一拳打到在地面色苍白的伟建安说话,他还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木屑与尘土。 这时田蒙大大嗓音传来: “老武,不吹牛你会死啊,刚才那一拳是我特意收敛真气,要不然你早挂了。” 武番没所谓的对已经远去的船大喊: “改天我去找你比试,你肯定会收回刚才的话。” “别来了,老子这里没有酒了。” 田蒙的船队彻底远去,化为点点黑墨。 其余三人已经将伟建安完全控制住,武番在夹板上大喊:“陆统领为一己私欲,为人心胸狭隘,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卖命,我建议现在回去宰了陆统领,你们干不干?” “干” “干” 虽然都这么吼,但很多的教徒都底气不足,估计武番也看出,他又说:“诸位不用怕,这陆压我没有十足把握是不会动手。” “那就干,那家伙就知道收钱,我辛苦赚得的钱被他强行拿走。” “我也一样。” …… 我还在一旁看着这好戏,希望他们能打得两败俱伤,就看见武番看我的眼神不对。 “这家伙不会是想在这里杀了我?” 我脑海闪过这个念头,随即也站起来大喊:“我也一样,干掉陆统领。” 我看见武番把手伸到空中,手指由手握成拳示意大家安静:“析县内的各位区管事都是败类,除了诸有幸兄弟,所以我建议,让诸兄弟当统领。” 什么?这家伙想把我往前推?想把我变成傀儡?还是他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不,我不行,感谢武大哥的好意,我觉得武大哥才是最好的人选。” 我刚刚说完,就看见牛石三人向前迈一步,只听见他们说: “我同意让诸兄弟做统领,我了解他不多,但我知道他对下属的很好。” “我认为让诸兄弟来当其实是不错的提议,他会经商赚钱,至少不会让兄弟们饿着,也不会朝着我们碗里拿钱。” “俺也一样。” 看见四位武力最高的人都同意,他们也只能同意。 船只已经在往回开,估计明天凌晨就会到达码头。 我房间里,一共五个,我看着武番无奈的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们可没有说谎,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些区管事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曾经都是有着远大志向,可现在却因为拒绝同流合污就被无视。” 他说着还握着我得手腕,开口大笑:“现在我们就更放心让你来做统领,因为你没有也注定没有真气。这样,你若是做错了什么,我们也能杀掉你,以解心头之恨。”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找一个傀儡?” “因为你或许能让析县的众生教变好,这是我的感觉。” 我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因为我改变不了什么。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今天劫船?” “在你烧制琉璃获得巨大利益的时候,之前陆压一直走陆路,我和田蒙没有机会出手,这一次你赚了太多钱,陆路肯定不是最佳选择。 本来打算这一次有田蒙做内应,十拿九稳杀掉他,没想到,他居然为了得到唐小姐就不去了,是他色心让他多活两天。” “那你们三个是与陆压有什么仇?” 牛石说:“压榨百姓。” 诺重山说:“为民除害。” 常劲松说:“武番给的太多了。” 析县,码头 这才离开三天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真是世事难料! 船只靠岸后,牛石和十几位教徒留了下来,负责看守白银。 而我呢,因为不会武艺,所以只能被武番紧紧地拉在身边,以确保我的安全。 根据武番所说,陆压应该就在一处仙庙里,据说那里就是他打算对唐小姐施暴的地方。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和担忧,好歹唐小姐之前给过我十两银子——虽然没用就被抢了。 终于,我们一行人抵达了仙庙,然而,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却不禁愣住了。整个仙庙竟然被布置成了新婚的样子,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色绸缎,仿佛是在庆祝一场盛大的婚礼。 甚至连爱神的雕像也被披上了红色的布缎,显得格外喜庆。 爱神可是天上重要神仙之一,传说她负责牵红线,促成人间的姻缘。 此外,还有母神,她是能够让人怀孕生子的神仙。当然,除了这些,还有许多其他的神仙,每个都有自己独立的仙庙供奉着。 看着眼前这一切,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为什么会有人将仙庙布置成这样?我真的理解武番说的陆压爱得癫狂。 这陆压既强迫唐小姐,又要有结婚的仪式,不知道该说他可悲还是可怜。 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人影,我看这爱神的雕像,有怀疑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密道,摸索一遍看见下面的石桌有一个小凸起。 “武大哥,你来看看这是不是密道。” “你们先往后退,我来看看。” 武番双手紧紧地按住地面,全身发力,果然发现了底下有一个洞口。他连忙把盖住洞口的石板移开,露出了一条幽深的通道。 石板非常厚实,大约有三寸的厚度,这种厚度使得无论是敲击还是踩踏都无法察觉到异常。这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和建造的,目的就是让人难以察觉。 我们小心翼翼地钻进密道,有几个教徒点燃火把照亮前方的道路,密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我们沿着密道一直往前走,脚下的地面有些崎岖不平,但并没有遇到任何机关或陷阱。 一路上,可以说是无惊无险,只是心中始终保持着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我们出现在一处有少许树林的地方,所有人都听见一道大喊: “妙言,你在哪里?” 这是陆压的声音,他就在这附近。 第47章 找到唐小姐 武番闭上双眼,脑袋左右旋转着,仿佛在仔细聆听和辨别声音的来源。 \"那边!大家都要小心些,千万别落单!\" 他突然睁开眼睛,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一群人也纷纷跟随着他,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啊!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普通人!\"我忍不住抱怨道。 一开始,我还努力朝着有光线的方向奔跑,但很快就失去了光芒的指引。 最后,我只能凭借月光艰难地前行,最终彻底迷失了方向。 \"这些家伙,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让我当统领呢!现在可好,竟然把我弄丢了!\"我气愤地自语。 我低头看着地面,试图寻找一些脚印线索,但那些江湖人士一个个都会飞檐走壁,能够借助树枝在空中跳跃飞行,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足迹。 无奈之下,我只能找到一片宽阔的地方坐下休息,这样做不仅可以避免被猛兽袭击,而且一旦有猛兽靠近,我也能及时察觉到。 我还在想要是被陆压发现本应该在临海州的我,现在却出现在这深山老林,我该怎么跟他解释。 就说“我也不知道”? 我估计会死,会死的很惨。 这时我感觉远处有一个身影在走来,反正肯定不是陆压,如果是他,他肯定是飞奔过来。 “不会是她?” 果然,我虽然没有看清她的脸,但她女装太明显,她也发现了我,她扭头就跑。 “估计以为我是陆压或者他的同伙。” 我内心猜想着唐小姐的想法,我急忙跑过去轻声喊:“唐小姐,是我,我是诸有幸。” 她这才停下脚步,正好她那里的被云挡住形成的阴影逐渐褪去,看她的装扮,确实是富家女的服饰。 阴影全部消失,我看见了她的脸,她的眼下流着血泪,眼睛通红,嘴唇已经往两耳边裂开。 我去!这是鬼? 她居然朝着我跑来,她张开嘴显得嘴裂的更开。 “我来晚了?这个该死的陆压,貌美的糖小姐居然被他折腾成这样。” 我看见她跑过来,我也只能跑,鬼比猛禽更加恐怖,我对着她喊:“唐小姐,别过来了,陆压就在不远处,你要报仇就去找他。” 我看见她越来越近,这不合理啊?难道是因为她腿长? “唐小姐,你不要过来。武番,你个混蛋在哪里?陆压就在这边。” 我要寻求其他助力,武番就是我要找的人,至于陆压根本连影子都没有,不管是谁,只要赶紧过来对付唐小姐都可以。 我刚喊完,唐小姐变的更快,直接骑在我的腰上,她把我翻转过来,我是真不想看见她的鬼脸,她居然用两根手指头把我的眼皮扒开。 我看见了她的脸,咦? 原来她裂开的嘴角是胭脂,脸颊的两行血泪是眼皮上涂着的红色粉底,应该是她流泪是一起顺着流下。 眼睛通红有些血丝,估计是哭多了而已。 “唐小姐你真没死。” 她点了点头。 “你这么不说话。”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一直摇头。 不会,这陆压怕她说话就把她的舌头…… 不对,有可能是被点了哑穴,我连忙说:“你被点了哑穴。” 看见她点头我就放心了,看来陆压还算正常。 嗖嗖嗖 有人在赶过来,我和唐小姐爬到一处灌木里,还好这灌木比较高,足以遮住我们两个人。 我想好了,如果是武番那我就带唐小姐出去,如果是陆压,那我死都不会出去。 一名男子来到刚才我发现唐小姐的地方,这家伙披散这头发,还穿着新郎红装,他有两只手臂,无疑,就是陆压那个混蛋。 只听见他在喊:“妙言,你在哪?” 我感觉得出来,我的额头一直在冒冷汗。 “这武番,是丢了一条手臂又不是丢了一条腿,怎么来得怎么慢?” 嗖嗖嗖 果然,武番也来到这里,可也就只有他一人,希望他确实有些实力,至少拖到其他人来支援。 “陆压。” “武番?你这么在这里?” “就你那点小伎俩,连十岁我都骗不到。” “是你把妙言劫走?” “我对她没兴趣,我只对你的命感兴趣。” “没有手臂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就算我没有双臂,也一样可以打败你。” 陆压极速飞驰,带来一阵飓风,他手中的剑在月光照射下变得更加冰冷。 嗖—— 陆压在半路的时候已经头和脖子分家,这一切我是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武番动的手,可我都没见他动一下。 这家伙真有一些实力?他没吹牛? 武番也吐了一口血,来到陆压的尸体旁,用脚把陆压的头踢到远处 “你把我的手臂砍了,我也把你的脖子砍掉,你我也算是两平了。” “诸兄弟,出来,就这么短的时间你能跑多远。” 我和唐小姐一起来带他面前,想起唐小姐被点了哑穴。 “能帮唐小姐解开哑穴吗?” “不行。” ??? “我刚才已经用完全部真气,只能等牛石他们来在解开。” 嗖嗖嗖 嗖嗖嗖 一大帮人来到这空地,看到陆压已经身首异处,无一不叫一声“好”,众生教的教徒看武番更加敬畏。 诺重山也顺手把唐小姐的哑穴解开,我们一行人也走回析县,在回家路上路上,我听完唐小姐的经历。 前天晚上,她的贴身侍女回家探病,本来唐府很大,也不差这一个人。 结果当晚唐府另一处找了火,大部分的人都出动,导致陆压轻而易举掳走唐小姐。 然后就是找到几个婆子给她化妆,本来是要换上红裙,可惜她死活不同意,后面就只能这样准备在仙庙拜堂。 因为她经常来那仙庙,她奶奶告诉她那里有一个密道,所以她借机支开陆压,因为是第一次进那密道,所以出来后见迷路了,直到看见了我。 天还没亮 刚才一大帮人已经就剩下我和唐小姐。 咚咚咚 我敲响了唐府的门,一个门房小斯打开大门,看见唐小姐的模样把他吓的不轻。 “小姐,你怎么在外面?” “什么叫在外面,你家小姐已经被人掳走一天两夜。” “啊,怎么会?小翠说你不舒服一直在屋里。” 听完小斯的回答,我总算知道唐小姐消失这么这么久,唐家居然没有派人找的原因。 第48章 再次出发 我本来是想回我自己的府邸陪陪卿婉,奈何唐小姐说一定要喝碗茶才能,顺便沐浴后才能走。 我想想如果这副模样回去,只会让卿婉担心,我也就同意了这个决定。 当我沐浴后,就在唐府的丫鬟服侍下穿好衣服,在打开房门后才知道一件事,唐府炸了。 堂堂大小姐,被人掳去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结果在唐老夫人的审问下,一切都无处遁形。 原来,本应该服侍唐小姐的丫鬟,居然躲在小姐屋子里,以小姐不舒服,心情不好为由搪塞想要见小姐的人 同时,她交代出与府内侍卫长陆压有私情,为此愿意做出这种事。 巡逻和守门的侍卫,居然直接看着侍卫长陆压提着一麻袋像是装着人离开唐府,有极个别已经知道是什么,却收受陆压的贿赂。 这些丫鬟和侍卫都接受了严厉的惩罚——无一生还。 当我来到客厅时,看见有一位老人坐在最上位置,想来就是唐老夫人了,不过她的脸我有些熟悉,这居然是之前给我馒头和钱的老夫人。 她眼里含着泪,走到我跟前握着我的手。 “这位公子,多谢了,妙言已经和我说了过程,要是没有你她就回不来。” 我其实在心里说:“其实没有我,她也能活着回来。” 那时武番一群人已经在那片山林里,换句话说,就算我什么都不干,她也有概率逃出生天。 我只能谦虚:“没什么,我还要感谢老夫人呢,之前我落魄在街头时,是您让我填饱肚子。” “填饱肚子?” 一旁的家丁,也就是给我馒头的家丁已经认出我,他对着老夫人说: “老夫人,这是您之前给他两次码头一次钱的人。” 那老夫人突然一个激灵:“哦,哦,是你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现在的你和之前完全不同。” “老夫人,是之前您种的因结了果。”那家丁又在一旁说话。 老夫人听到这话,激动的说:“说的对,说的对,有因必有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感谢因果上仙。” 唐小姐还在沐浴,女人嘛,沐浴一般都很长,就跟卿婉一样。 我没特意等她,把茶喝完就离开了唐府。 我来到诸府——我自己的府邸,那开门小斯看见我有些惊讶,然后乖乖让我进门,我回到屋子里时,看见床上躺着两个人——卿婉和她的同房丫鬟。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我是在做梦吗?”卿婉睡眼朦胧看着我说。 我对着丫鬟说:“你快下来,我与夫人有点事要做。” “不要,夫君,大早上的,这样不好。”看来她也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可能就回来待几个时辰,娘子确定要我这样离开。” …… 就这样时间来到午时,我真不想离开那个温柔乡,可没办法,是钟掌柜来说武番要请我过去商讨重要的事。 我直接来到那处老房子,除了三张椅子是空的,底下的座位全部坐着新人。 看来这武番居然在一夜之间把全部人给清理了。 “统领” “统领” 在一声声的“统领”中,我坐到了之前陆压坐到位置。 武番站起来说:“统领,还差三个区主管等你的任命。” “让钟掌柜担任。” 我都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三个区。 “是。” 之前我一直担心众生教会不会打击报复,在来的路上钟掌柜已经跟我解释完了。这众生教内部是允许私斗,由所有人在选出可以信服的统领。 一句话就是,当一个统领管不了自己的属下,那他被属下代替是理所当然。 这次会议我无非就是制定一些新规,让众生教的素质提升,那些做作奸犯科的一律不要。 最后就是需要我再去临海州送十五万两白银,因为那边需要见我一面。 我让钟掌柜暂时代理统领一职,留下牛石保护钟掌柜。 之所以留下牛石是因为他比较朴素,认死理。 而且,诺重山那家伙居然说出去可以历练,说不定可以杀海盗,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武番则是一直要求要陪我去,说现在析县的众生教非常安定,我怎么就有些不信呢?可惜我不敢有意见,他杀死陆压的那一招我还是一头雾水。 最后就是常劲松,他之前的一句“他给的太多了”,让我不敢把他留下。 在离开之前我又一次去唐府,是希望我家里若是出什么事,希望他们能帮一把卿婉,得到老太太和唐小姐的承诺。 他们府里有着官兵,也不乏一些高手,这样我在外面也就能安心一些。 又一次登船,这次四变境界以下的有八十人,比之前多了一些。 这次回来可惜没见到纪小姐,也不知道她是否拯救出她的同门,再次,她有没有找到同门的线索。 船离岸边越来越远,我看着码头在缩小,我有一种感觉,这次去临海州非死即富。 第49章 叛变 三天转瞬即逝。 临海州,威海郡,天都城。 我们将船停靠在码头,就有一个光头刀疤脸过来,笑呵呵的说:“哪位是诸统领?” 说完就将一块墨色令牌,我一旁的武番立刻与他对了暗语,对方也都答上来。 看见一切正常,我上前一步:“是我。” “诸位舟车劳顿,我已经备下酒席,请诸位随我来。” 开什么玩笑?十五万两白银还在船上躺着,没有亲自交给大统领一级。 “我们要亲自押送过去。” “也行。” 经过了解,这名男子叫曹智勇,是天都城的统领。 看着他指挥一众人等,这种事自然轮不到我们一些高层来做,我们需要的只是监督。 我四处张望着,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没有危险,那就全当看风景。 看见码头一边有一个老乞丐,他的腿已经畸形,看样子是断了,我丢出五枚铜板给他,给他太多反而是害了他。 那老乞丐颤颤巍巍收起,看见我要走,他居然抱着我的腿,嘴里一直嗯嗯啊啊,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我细看他的嘴,居然被人割了舌头。 还在上面指挥的曹智勇立刻从高台上跳下来,直接将那老乞丐踢死。 “曹统领,没必要踢死他。” “抱歉,我这个人就是没轻没重,诸统领没事?” “没事。” 我看着那个老乞丐,为他的生命感到不值。 将银两装进车后,跟随着曹统领来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在这里有着许多酒水。 这里的座位似乎早已等候多时,我们也没客气,毕竟都上交十五万两,吃一顿好的不行吗? 我看见了大统领,所谓的大统领其实就跟太守差不多,是总管一郡的所有事。 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统领以上职位,连武番他们都没有资格进来。 只听见上首的大统领说:“各位,教主准备在淮国起义,所以急需钱财购买物资,收买官员。” “这里可以畅所欲言,一会会有美女歌姬,大伙也可以尽情享受。” 这里坐着的人估计得有七八十人,估计也是从其他州过来送银两。 “这些众生教的生活,居然比我当皇帝时还要奢靡。”这话我只能在心里说说。 一群人说是畅所欲言,其实就是吹牛,说起义后怎么杀敌,要做将军做王爷,要家财万贯妻妾成群,说得好像他们真的实现了。 大统领居然给我派了两个美女给我洗澡,我把这两个美女赶出门,自己一个人沐浴。 我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在我把衣服脱了,准备脱鞋时发现里面居然有块破布,将其打开,那里赫然用血写着: “统帅已经叛变,临海州已无众生教,所有众生教都是魔教的人。” 这布是什么时候塞进我的鞋里?是那个乞丐。 我得赶紧找武番他们商议,我立刻穿好衣服,我对着门口的教徒:“我刚刚想起来,我有急事需要立刻与我的下属商议。” “统领大人,大统领正准备找你过去一趟。” “很急吗?” “是的。” 我被带到了大统领面前,他对着我说:“诸统领,我听说你能制出价值千金的琉璃?” “确有此事。” 我已经知道他要打什么鸟主意。 “现在是关键时间,希望诸老弟可以鼎力相助,然后我定在教主面前为诸老弟美言几句。” “属下不知道大人说什么。” “唉,说起来也惭愧,我是想让你也教我属下这制琉璃之法,不知诸老弟意下如何?” “不怎么样。” “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不怎么样,连我的直属上级都从未向我讨要制琉璃之法,不知道大统领是如何有脸讨要。” “这一切都是为了众生教,为了黎民百姓。”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池酒肉林,贪图享乐。” “你目无上级,理应当罚。” “众生教的教义是什么,大统领不会是忘了。” “我怎会忘记,人人平等。” “属下还有急事要与属下商议,先告辞了。” 这个大统领实力更强,至少也是七变境界,是我目前遇到最强的人。 泰源客栈 我把武番三个人都叫起来,那武番还嬉皮笑脸说:“怎么,你不会是不举,我可听说了,在里面幸福着呢。” “你先看看这个。” 我把布丢给武番,他看完后面色大变。 “怎么了?” “什么情况?” 诺重山与常劲松第一次看见武番这面色,他们接过来一看,面色也看不见血的踪影。 “怎么办?” “不是怎么办,而是这消息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 看见几人突然无主,我说:“若是能回去,就回去向上级汇报,若是他们有意阻拦,不让我们回去,那就只能见机行事。” 武番手揉自己的脑袋:“你说了等于没说。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出临海州,那早就被众生教高层知道。” 诺重山说:“那就先确定这血书是否是真。” 我说:“这也很难啊,统帅那可是管理一个州的人物,恐怕实力会在八九变,而且我们也找不着统帅啊!” 常劲松笑吟吟说:“瞧瞧你们三个,还是游历江湖太少,你们瞎操什么心,把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上面的人解决。 我同样诸统领的提议,最主要的不是去核实这消息,而是怎么传回消息,能传回消息就传,无法传消息,那就说明我们的消息非常重要。” 我说:“我刚才好像得罪了大统领,在这件事上应该没什么影响。” 武番抬头望着天花板:“鬼知道。” 第二天,码头。 “哎呀,诸统领,昨晚不知道是谁,居然把船只打破,不过问题不大,只需要几天就可以修好。” 曹统领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想看看:“不知道有没有逆流而上的船只。” “没有,半个月之内都没有,不过我们这里也有船,可以暂借给你们。”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他们是打算在船上动手脚,或在江面上动手?用来减轻嫌疑。 第50章 江上遇袭 听见曹统领说的话我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这船里面构造不一样,所以我特意找些好手给你,诶,不用谢,这都是老哥我该做的事。” 这个无耻的小人,我咬着牙强撑着笑脸说:“还是得谢谢曹统领。” “上船。” 在我一声令下,所有析县的众生教众人都陆陆续续登上船——除了常劲松。 常劲松在我与曹统领聊天的时候已经悄悄离开,别看常劲松老迈,轻功却是一流。 傻子得知道广撒网,这种关乎性命就更不能马虎,常劲松是我们最后的保障。 船开了,加上曹统领安排的人,加起来差不多一百人,其中十三人是曹统领安排,经过武番的观察,可以判断不是学武的人。 我心中一直忐忑,天空明明是早上,却已经暗淡下来,似乎预示着死神将至。 我让人在船上挂一条绳子到江里,这或许会有用。 才在江面上行驶半个时辰,就听见从船舱下传出一阵阵惨叫声。 “啊——” “不要——不要杀我。” 我们在甲板上的所有人准备下去看看情况时,已经有一个血人从里面走出。 他手里拿着双刀,穿着锦绣紫服,面部粗犷,是昨天晚上见到的大统领。 所以就只有他在船上?他早就藏在船上?想靠一个人将我们全灭。 我对着一脸绝望的武番说:“怎么样?能对付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从刚刚他杀的那几人看,他应该是八变境界,若是七变我们拼死或许还有希望,现在嘛,等死。” 武番无奈的摇头,估计他也想不到掌管一郡的大统领居然亲自出手。 这家伙是八变境界?难怪有恃无恐,确实可以横扫我们这一群乌合之众。 之前武番与陆压那一次交锋,武番应该在六变境界,最高也就七变。 我看着船上的三四十人,对着他们喊:“所有人,想要活命的散开跳江,两岸不算太远,有很大的机会活下去,活下去的人记得传一句话给析县大统领。 那就是,临海州统帅已经叛变,魔教已经鸠占鹊巢,临海州所有众生教的人都是魔教的人。” 听完我的话,除了武番和诺重山,其余人都吃惊,包括那位大统领。 “什么?” “真的假的?” “怎么会这样?” 一众教徒都发出疑问,可惜我没时间慢慢解答他们的疑惑。 大统领有些恍然的说:“你居然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曹智勇踢死的那个老乞丐?” 看来曹智勇回去后,果然向大统领汇报此时,我对着旁边的武番和诺重山低声: “一下趁乱,你们自己想办法用轻功离开,江岸可能会有人埋伏。” 我对着还在发愣的一众人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命是自己的,我先跳了。” 扑扑扑 我跳下了江水,跳水逃命我是有经验的。 我的耳朵被江水冲刷着,我游着把头抬出水面时,有听见旁边一连串的“扑通”声,看来他们也陆陆续续跳下江里。 “分散游开,这样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 实力没达到三变的的人只能游过去,三变以上实力就可以凭借真气踩着水离开。 许多人都朝着两岸游去,我看见武番和诺重山分别朝着上下游踩着水离开,速度比其他人快上不少。 尤其是武番,我才去看别人两眼,他就已经踩着江面飞出一段距离。 他后面是大统领,速度比武番还要快上不少,好在我的眼睛看事物比较清楚。 我看见大统领朝着武番的脖子砍去,武番转身,或许是因为在江水上,我看见武番挥出极快的一剑。 大统领的头发被劈散,而武番借助他攻击的力量快速离开,武番的速度得到了暴涨。 就在这个时间,我已经沿着刚才吩咐人绑着的绳子爬上去,最危险的才是最安全的,对于其他人我内心只能说: “抱歉了,江里游泳和施展轻功的诸位,大统领选择在这里动手,他就可能会在这里埋伏这其他人。” 就算没有埋伏他也不会让我们活着,应该也会一个一个杀掉。 我弯着腰从船板上看见两边江岸还真没有伏兵,不过大统领的水上的移动速度太快。 众生教的人基本上是被他一刀一个,顽强一点的三变境界教徒,最多只能抵挡一两招。 我快速的跑进到船舱里,在一处梁柱上躲着。 外面一片哀嚎,随着短暂的时间逐渐变小,最终归于平静。 踏踏踏 一个时辰后,外面陆陆续续传来一阵脚步声,为首的人正是之前的曹智勇。 他拿着手指着几个手下:“去把船里的尸体清理掉,这艘船还有急用。” “是。” 那几个手下把一具具尸体搬出来,这些尸体身上都布满了鲜血,有的直接被扭断脖子,有的则是被刀削掉脑袋,死状惨烈无比。 我在船梁之上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震惊不已,这些人都是被一刀毙命的,死得很干脆——应该没有什么痛苦。 而且,大统领甚至连之前曹智勇派来的人也一并杀了,这让我不禁感叹他的心狠手辣和残暴无情。 又过去了几个时辰,曹智勇的手下打扫得熟练,看样子就没有少干,这点时间就让人看不出任何血迹的痕迹。 他们将船行驶一段路程,根据时间推算,应该是回到天都城的码头,然后就搬这几十箱的东西上船。 有几箱看着眼熟,看清上面封着的封条,那就是我之前运来的白银。 “这么着急?昨天才运过来的白银,现在就运到其他地方,看着这数十万两白银,我是真的心动。” 我的脑里已经有一个计划,那就是半夜趁他们睡觉,用匕首杀掉一人,将尸首直接抛进江里,再穿他的衣服混进他们的队伍里。 不过这个计划有两个缺点,一是我没有动手杀过人,即便是偷袭熟睡的人,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二是我就算穿上他们的衣服,面孔依旧是新的,若是他们已经互相熟悉,那我暴露的风险就很高。 就在我苦恼还有没有更好的计划时,听见下面的两个人说话。 “你也是第一次来吗?听说到了地方后报酬非常丰厚。” “这不是废话吗?能来这里的都是第一次,好险不是晚上站岗,要不然会困死。” “嘿嘿,我不是想着多来几次嘛。” “这运东西统领只用没运过的人,说是为了保险保密。” 得,天助我也,我真是天命之子。 第51章 混入 我在房梁上蹲伏许久,眼看着天色渐暗,暮色四合,而负责看守的几个人也刚好完成了换班。 此时,正是下手的绝佳机会! 我悄无声息地藏身于众多箱子的后方,恰好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 由于箱子的阻挡,其他看守人的视线完全无法触及到这里。 尽管我并不会什么高深莫测的武功,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我的身体素质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我敏捷地捂住他的嘴巴,同时手中的匕首迅速划过他的喉咙。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我急忙用自己的衣物紧紧缠住他的脖颈,以防止血液溅染到他的衣服上。 毕竟,如果他的衣服被血迹沾染,那么接下来换上他的衣服时将会非常麻烦。 他挣扎了一会儿便失去了气息。我动作迅速地剥去他身上的衣服,并小心地保留着他内在的衣物。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时间紧迫,实在来不及处理更多细节。 随后,我脱下自己的衣服,仔细擦拭掉他刚才喷出的血迹,特别是那些沾落在地面和箱子上的部分。 完成这一切后,我将沾满鲜血的衣物塞进他的衣服里,然后将他的尸体抛入江中。 扑通 “怎么回事?” 外面的人应该是听见这声巨大的声音,并且还朝着这边走来。 我已经穿好衣服,出去对着他说: “刚才是一条大鱼跳出水面。” 一名麻子脸的男人在我刚才杀人的地方看了几眼,他看见船板缝隙还有血迹,正在扭头疑惑看着我。 我连忙说:“估计是之前的人没打扫干净,还有那封条上还有血迹呢。” “这帮喜欢偷懒的家伙,他们也就只能干这些活。” 麻子脸说完又补充:“不要来这些没人看见的地方,虽然我不知道这些箱子里是什么,可若是少了东西,你我都负不起责任。” “嗯,是我鲁莽了,我只是想看这里有没有别人。” 我随着他到一边看守着,夜晚总算那么寂静,我却感觉到安心。 “终于,活下来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寂静总是让人想找话题聊天,刚才那麻子脸就与我说起话。 “这次去江口城就是去享福了,之前期待好久,这次总算轮到我们。” 我感到疑惑:“享福?这么说?” “我们去了就不用回来了,那边给到钱足够多。” 我心中一跳,连忙问到:“不用回来?不会是……” 我对着他做一个割脖子的动作,他见状就是一阵笑:“哈哈哈,你在想什么呢,现在到处缺人,教里不会这样。” 他看向四周,见到没人注意,在我耳边轻说:“而且我堂哥之前就干过这件事,现在经常寄钱回家,偶尔也会寄信回来。” “嗯,那应该可信。” “这不需要你担心,这一趟后会有丰厚的奖励,听闽统领说会有五十两。” “闽统领?” “就是之前和曹统领说话的人,好像是,是江口城的统领。” 我脑海里立马出现江口城的记载,天都城是临海州最大的城池,而江口城是直接临海的城池,以前主要以海上贸易和将海上的海货运到内陆售卖,但因为海盗的猖獗,已经开始没落。 可就算是已经没落,也比析县大上几倍,人口也在三四十万。 我还在回忆在宫里看见的记载,就听见麻子脸说:“听说这一次的春宴就在几天后举办,不知道那时候我能不能一亲芳泽。” “春宴?” 一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名字,在结合他的语气,估计是一个寻春的地方或宴会。 “嘿嘿嘿,看你年纪小,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那里是美女成群,各种各样的美女都有,甚至会有金发碧眼的英利国美女,或是红发普斯国美女。” 那就是人口贩卖和卖肉的地方呗,直接说不行吗? 他看我没什么反应,就有些无趣说:“唉,你估计没体会男女之事,跟你说了也你也不懂。” “没办法,家里穷,在女人这方面确实经验不足。” 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仿佛这样可以消耗时光。 等到卯时的时候,一名络腮胡胖脸男子走来吆喝:“卫不信,超虚,你们两下去休息,另外两个和需要一个时辰才换班。” 我有些疑问,什么情况?来的时候一起来,走的时候是分开走,不会是要分开灭口。 一名看护的高个子男人兴奋的走了出去,看见只有一人出去,那么络腮胡男子说:“剩下的一人死那去了,快给我出来。” 见到一直没人站出去,我内心暗道: “难道是被我杀掉的那人?也就是我现在的身份?” 我走了出去,那个络腮胡盯着我说:“干什么?这么慢?” 我表现得很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刚才有些困得迷糊,没怎么听得清。” “那就下去好好休息,后面还有需要你们的事。” “是。” 我连忙走出去,快速追杀之前已经回去的高个子,轻拍他的肩膀:“兄弟,叫什么名字?刚才没怎么注意,相见即是缘。” “卫不信。” 所以我就叫超虚?这是人名? “我叫超虚。” 之后就没有在与他说话,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说得多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来到之前船员们住的地方,这里确实没有找到一丝血迹,不得不再次感叹曹智勇的手下打扫得真是干净。 这里是一群人的大通铺,人都是混着睡,这让我少了一个麻烦——不用去找属于自己的床。 床上都是一股子汗臭、狐臭、脚臭、口臭,还有打呼噜、磨牙、梦话。 小小的船舱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才,真是难得。 不过我倒是不介意,昨天就经历一天的惊心动魄,我的精气神都消耗得差不多。 我躺在充满异味的床上,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已经差不多一整天没睡觉,精神已经非常疲倦。 这一觉我可没敢睡得太死,虽然在睡觉,但一直处在还在睡觉,又可以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声音。 第52章 被砍头了? “唉,困死我了。” 我听见麻子脸的声音,他和另外一人一起回来,同时也听见络腮胡的声音: “川小斌,林淼,尉必赤,田凯南,出去换班。” 声音非常的大,舱里的人都能听的见,就只是懒得起,只有那四位被叫到名字的人走出去。 大概到了巳时的时候,我被人叫醒去吃早食,由于已经饿了一整天,我当然不会为了睡觉而放弃吃饭。 早餐是两个馒头和一碗稀饭,虽然简单,但却能填饱我那咕咕直叫的肚子。 吃完后,我原本打算继续睡觉以恢复体力,然而船已经到达了江口城的码头,我不得不开始搬运物品。 这些箱子里装满了银子,因此非常沉重,通过观察,我发现我们这一船的人中,竟然只有那位络腮胡子会武功。 所以,尽管有几十个人帮忙扛箱子,但由于大家都是普通人,即使四个人一起抬一箱,也感到十分吃力。 “为什么不带一些练过武的人?”这让我难以理解。 我忙的满头大汗,才刚刚休息一会,络腮胡也就是闽统领——我是遇到麻子脸后确认的,其实不用他,我大致也能猜到,毕竟就只有他一个会武的人。 闽统领让我们走路离开码头,一路跟着乘载着银两的马车,这次到不是在江口城里,而是一路弯弯绕绕,把我转得方向感全然丢失,好不容易来到城外的一个寨子。 这寨子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之前的路上都可以看见一些乞丐和路人,可走到这里的一段路程却空无一人。 可见这里的位置非常隐蔽,就算我走过一次,我也没有实力自己走出去,更没有实力再走进来。 我不禁好奇这个寨子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神秘呢?难道里面藏着魔教的兵马?或者住着一群绝世高手?我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当我看到寨子门口站着两个守卫时,我的好奇心又被压了下去。 他们看起来很凶,手持武器,让人望而生畏,实力绝对不弱,从气势上就已经超过诺重山。 五变境界的人,居然是拿来守门口的? 我想,如果没有内部人带领,选择贸然进去,肯定会被当成入侵者当场击杀了。 所以,我决定偷偷地仔细观察城墙的布置,我相信早晚会用到——不管是以后逃出去,还是下次杀回来。 毕竟,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如果我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门口的两个人对着我们一众人等进行搜身,其中一人摸到我的匕首时,只是看我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或许他认为我没有威胁,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不过,从他们的态度可以看出,这里面应该是不禁止武器流通的。 但是,他们在找什么呢? 难道怕我们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藏在了起来? 这个问题让我感到十分好奇,但现在还不是探究的时候。 我们一路来到一处广阔的平地,这看起来有些像练兵场。 只见闽统领走上高台,用雄浑的声音对着我们:“诸位,欢迎加入无上神教。” “无上神教?” “我们不是众生教吗?” “怎么回事?” “魔教?” “我们不要加入魔教。” “闽统领,你刚才说什么?” 看来这些众生教都不知道临海州的高层已经叛变,一直以众生教自居。 难怪,想到之前天都城大统领居然没有在江岸埋伏人,他也是怕人多会走漏风声。 闽统领漠视着众人,不在乎他们的言语。 “我愿意加入无上神教。” 在一片片的质疑声突然冒出这个声音,这是我的声音。 我可不会表现得自己像一个忠诚于众生教的教徒,在这里反抗根本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 出奇制胜应该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现在表忠诚不敢说一定会得到信任,但一定不会死。 大声说完这句话,我已经跪下叩拜——活着才有资格谈尊严。 闽统领看我一眼,露出笑容:“你叫什么?” “大人,小的超虚。” “没有忠心可言,我教不会收这样的人,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什么? 为什么? 不可能啊?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耳朵里一直嗡嗡作响,两名魔教教徒已经把抓着我的腋下,将我抬起来往后拖走。 因为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或者说闽统领说的话出乎我的意料,导致我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将我拉到平地外,来到一处木桩处,将我的头按在木桩上,这木桩非常冰冷,还充斥着血腥味。 拿着大刀的一名教徒说:“有什么要说的。” “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恐怕你要失望了。” 我看见他将大刀挥起,一道冰冷的气体划过我的脖子,我的腰间居然有点麻,我的脖子一歪,眼前有些暗淡。 “我居然没有看见我的血,该死,我还是想不通。”这是我大脑最后的想法。 时间过去好久。 我好像还有意识,我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我似乎还有一些感觉。 我能感受到微风轻拂着我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我猛地睁开双眼,眼前出现了一片陌生的景象——一个古老而陈旧的房檐。 我惊愕地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让我心中涌起一阵恐慌。 我迅速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试图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处。 房间的布置简单而古朴,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字画,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少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在我躺着的床上,给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 我努力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的记忆依旧一清二楚。 “我不是被砍头了吗?这是地府?我要去向闽统领索命。” 我下床看见自己的影子,不由得一喜:“我没死?” 我决定先离开这个房间,先到外面看看,我小心翼翼地推略显单薄的房门。 吱—— 我第一眼看见了闽统领,我有些惊愕,看见他居然调侃的对我说: “怎么,在地府等到我不开心?” 第53章 获得赞赏 “这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你已经成功加入我们无上神教。” “那之前砍我脑袋是为了什么?” 闽统领看着我摇头,眼角有些可惜:“你的悟性不错,能审时度势,无上神教要的可不是忠诚无比的教众,底下的人越忠诚,我们这些高层就越危险。 可惜你的筋络已经注定学不了武,要不然我一定会好好栽培你,重用你。” 我有些明白他的话,教徒忠诚没有什么用,更何况是从其他教派过来的表现很忠诚的人。 “所以你利用我,把你需要的人筛选出来?” “哈哈哈,你是没看见他们那副样子,一些还在犹豫的更加义愤填膺,那些义愤填膺的面色狂喜。 在我下令杀了你后,他们一群人没有一个选择加入,我自然对他们上了刑,很多人都撑不住选择加入。 有些或许以为一直坚持下去会受到重用,有些人或许真的是死忠,而后两者都已经死了。” 这家伙,真的是个令人难以想象的人。 “那大人现在要我做什么?” “知道我们为什么选择你们这一群没有武功的人吗?” 我把之前自己早有猜测的说出来:“因为好控制?” “不。” “因为修炼神教功法需要的需要。” “是为了让你们去参军。” “你们想控制军队?” 我不由得一惊,这群家伙已经掌控临海州的众生教,再控制临海州的军队,这不反了天了?这就是国中之国。 “京城的那帮蠢货,还在内斗,真想回去将他们大卸八块。”我实在是恼怒不已。 我只能疑惑的说:“参军应该更需要武功才好更快的上位?” “我说的参军,不是让你去当兵,我说的参军是官职。” 参军,这是一个神奇的职位,上可管辖千人,下可统领百人。 主要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主要辅助一些都卫和都护。 有这种好事?怎么听起来不太靠谱。 他又说:“现在你就是江口城一名代参军。” “你们,不,我们能城中有人?” “没,有的只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哼,等你走他的关系,并得到赏识,他就可以去死了。” 这是在卸磨杀驴,想安插一个自己的人,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在外面看看能不能把消息传到众生教那边。 最重要的是我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掌管军队,这对我重回皇位很重要。 “属下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知道就好,不要妄想逃离或不听我的号令,在这整个临海州就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 “那时自然以神教马首是瞻。”我对着闽统领再次鞠躬。 江口城,林府。 我在一名魔教的带领下来到这里,这就是他们给我安插的身份。 之前走出寨子的时候,他们是把我的眼睛蒙上,估计是怕我多走一次会认得路。 我现在的名字依旧叫超虚,是这里巡城监的远房亲戚,特意过来投靠。 我对着门口的守卫说:“我是来找林伯父的,这是家父的书信,麻烦将这书给林伯父看,看完后他自然知道我是谁。” 那门卫看我说着这么自信,他没有太多怀疑,对我的态度也没有太差。 “在外面等着。” 没过多久,那名护卫走了出来,将我领进了屋内,我看到一名身材消瘦、面容干枯的老人坐在桌后。 根据之前从魔教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个林巡监是个老太监,曾经侍奉过先皇,大约在十几年前,他被派遣到此处担任官员。 他没有子嗣,但却娶了一个名叫李秀婷的美丽妻子。 李秀婷原本来自江口城的一个大户人家,但不幸的是,她被林巡监和魔教算计,最终家破人亡。 闽统领特意提醒我,要以此为突破点,将李秀婷拉拢过来成为我们的盟友。 然而,他们自己却没有采取行动,原因是李秀婷性格较真,喜欢追根究底,至今仍在追查导致她家破人亡的真正凶手。 要让她知道林巡监是凶手,就必须知道他的帮手魔教的所作所为,这会引起她的怀疑。 所以我是魔教的人不能让她知道,果然,我在不远处看见一名女子,身材窈窕,至于样貌就是平平无奇。 真的,我真的感觉她的面容平平无奇,跟皇宫里的妃子好一点点,自然比不过太子妃、太后和熙妃她们。 也有可能是她的装束首饰太朴素的缘故,总而言之没多少亮点。 我也知道,这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之前一直在后宫那美女如云的地方,导致我的审美拉的太高。 “伯父。” “你就是超虚?” “是的。” “这信上说要我给你安排一个参军职位?你是怎么想的?” “伯父是否可以屏退左右,我有要事相商。” 李巡监抬起干枯的手挥了挥,这些下人都退下,连带着把门关了,除了李秀婷没动。 他倒是不在意,我却还是要提上一句:“伯父,那……” “不必操心,秀婷值得信任。” 我仿佛下定某种决心,犹豫很久才艰难开口:“我当什么官都无所谓,我只想告诉大人,魔教是让我来杀你的。” 叮当 李巡监立刻站立,手上的茶水已经掉落在地上,他走到我三尺之外,仔细的打量着我。 “你说的是真的?” “绝无虚言。” “我这么相信你?” “我就是从他们那里出来,而且,大人,你做过什么让他们不满的事应该不用我来说了?” 他还是不太相信,思索过后还是盯着我的眼睛:“怎么可能有什么得罪他们的事,无非就是收的钱提高一……”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戛然而止,应该是想到了金钱的问题。 “大人,应该已经知道问题所在。” “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活命。” “活命?” “实不相瞒,我前两天还是众生教普通教徒,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统领告诉我们已经是魔教一员,我的许多同袍都已经被砍了头。” 我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可我不能明说,我猜林巡监应该会察觉到一些事,这样反而对我有利。 第54章 什么?做太监的义子? 我看见他深吸一口气,有些故作镇定的安慰自己:“我会怕他们?他们敢来我就敢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小人自然知道巡监的威能,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这里的闽统领八变境界的实力,就算他直接杀进来也没什么意外。” “你说你想活命?” “是的。” “怎么一会活法。” “希望得到林巡监的信任,你保住我的命,而我将一些假情报交差糊弄他们,如果我死了,他们派来的人只会更加隐蔽。” 他瞥了我一眼,背着手朝着刚才喝茶的地方走去。 当他坐下的时候,一旁的站着的李秀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新的茶杯摆在桌上。 他久久不语,就连我吸入空气的有些冰冷,但是我还是有一定的自信。 他缓缓开口:“你可愿做我的义子?” 啊? 这是为了让我完全和他绑在一条线上?而且当义子就不会反目吗?史书上不乏义子义父相互杀伐的事件。 我若是普通老百姓,我会二话不说答应,可我还是一个皇帝,不仅曾经是,我希望以后也是。 这要是被人知道,我估计头都抬不起来,等等,我记得各国史记都记载有皇帝认太监为阿父阿母的事。 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只要足够保密,就没有人知道。 等等,还是不对。 我若是依靠以这个义子的身份,就算在临海州打下一些名气,那肯定会有很多部下知道我曾经是一个太监的义子。 若是要保密,就得全部杀掉,这反而会失去民心。 “抱歉,大人,若是只能如此,我也只有一死。” “唉。” 应该是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让他又一次进入沉思,考虑着下一步。 站在一旁的李秀婷轻敲桌面后看着我:“不知这位公子是否会武功。” 我虽然不知道她问这个是为什么,可也只能回答:“因为经络问题,我注定无法习武。” 林巡监听到这话,又快速跑上来,像之前的人一样,在我的身体上打入一道真气,那真气一如既往的快速消散。 “好,好,非常好。” 他拍着自己的大腿,高兴得快跳起来,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们之间还是可以合作,不过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要住在林府里。” 所以,他之前一直担心的是怕我离开他太远,不在他的掌控太久,这样会让他不知道我是否会谋害他。 毕竟,人心难测,谁也不能保证别人的忠诚和善意,尤其是对于那些手握权力、财富或地位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他们往往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有人觊觎他们的东西或者试图破坏他们的计划,也包括他们的命。 而把我拉在身边距离他太近,虽然方便监视我,但又怕被我暗地里干掉。 毕竟,他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入,无法确定我的真实意图和动机。 而且,即使他能够暂时掌握我的行踪和活动,也难以避免我暗中策划阴谋诡计,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因此,就产生了矛盾, 然而,当他发现我是一个不会武艺的人时,他的担忧便大大减轻了。 因为这意味着我无法对他构成直接的威胁,更不可能轻易地伤害到他。 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的武艺高强,可以轻松地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 于是,他才开始放松警惕,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寻找可靠的计划,而是将这件事确定下来。 “不知超公子意下如何?”李秀婷看我久久不语便提醒我。 经过太多思考,在她的话下我这才回过神来:“这是自然,以后还请大人多多照顾。” 我说就对着抱拳,他却把我的手拍开:“不必如此多礼,你就按照信上说的称呼我,叫伯父,我还是很高兴的。” “秀婷,去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把西边的那间房打扫出来,里面的一切物品都要最好的。” “好的,老爷。” 在林巡监的吩咐下,李秀婷叫进来几个丫鬟,对此作出安排。 林巡监将我拉到一个座位上,然后又回到之前的座椅。 “等会就是午食,吃完饭后你今天先在林府里闲逛,了解了解这府里的构造,明天我再带你去上任。” “那就麻烦伯父了。” 午饭异常丰盛,尤其是那一道道海鲜佳肴,其味道鲜美至极,口感更是令人陶醉其中。 这些海鲜的鲜嫩程度和甜美滋味,绝非析县和京城那些早已失去活力、死去多时的海鲜所能相提并论。 毕竟,这里可是靠近大海的地方,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在这里,人们能够品尝到最新鲜、最原汁原味的海鲜美食,尽情享受大自然赋予的美味馈赠。 这种独特的饮食文化也让这个地方充满了魅力,吸引着众多食客前来品尝这难得的美味。 我跟着一个丫鬟到处走,那丫鬟告诉我几处不可以去的地方,包括李秀婷的院子,林巡监监的院子,除了这两处,府里的任何地方我得可以随意进出,不会有任何人阻拦。 别看着林府真正当家的人很少——只有两个,可府里非常大,有些奇花异鱼的养在院子里和小湖里,装饰非常豪华大气,让我目不暇接。 虽然比不过皇宫,可却是我见过的最豪华的院子。 逛完一圈,天已经黑了,可见这林府的广阔,我在两名丫鬟的服侍下沐浴。 看她们两个的意思,如果我有行房的意愿,她们是不会介意,可惜我完全没有兴趣,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活下去。 在我睡觉的时候,两名丫鬟点了驱蚊香,我是让她们不要点,告诉她们我吸入一些香气会导致呼吸困难,她们最终也就拿走了。 而事实上是,我对这些香气有着无比的威胁感,不是说这驱蚊香有问题,而是我认为所有的香气都会有问题。 尤其是之前在纪小姐的香气,让我一直恐惧着。 第55章 江口城西门参军 又是天没亮的一天。 这次并没有人叫醒我,纯粹是我想早点醒,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在房间里坐着。 经过昨天晚上的观察,我发现两名负责服侍我的丫鬟都会些武功,虽然也就一二变境界的实力,可对我来说都是威胁。 我讨厌,我非常讨厌这样的生活,我无法主宰自己的生命,无法练武是一点,最重要的还是我所在的层次太低。 从皇宫到析县在到天都城,最后来到这江口城,我对权利越来越渴望。 一名丫鬟推开门房见到我坐着:“超公子,你已经醒?” 她将盛着热水的木盆放在地上,再将手上的脸巾湿润后拧干,将其递给我。 我接过随意擦拭,然后就是简单的漱口,值得一提的是这漱口的水进到我里,就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立刻吐出,对一旁的丫鬟说:“随便去换些有味道的水。” “好的,稍等。” 吃过鲜美的早食,我就跟着林巡监来到太守府里,林巡监和太守见面就开口:“辛太守,我想把我这位后辈担任一个参军的职位。” “没问题,不知道老哥你有什么要求?” 林巡监似乎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说辞:“有没有那种对待手下苛刻,自己却经常享福。” “这可就太多了,不知道能不能具体一点?” “那就找最会享受,最苛待手下的人。” “那就是城西闻参军。” “闻家的人?” “是的,这比较麻烦,要不我们选把的,反正油水是不会比其他少。” 在一旁的我听了个大概,想来这闻家应该是大户人家,家族有着一定得实力背景。 林巡监不屑一笑:“这有什么?大人只管写下任命书,剩下的事无需考虑。” “好,有你这句话,本官放心很多了。” 我们拿着任命书走出太守府,直奔军机营。 这军机营一般是在有战争的城池里设立,人数不多,只有三百人。 其主要作用就是协助地方官员在军队的任命,需要离职的军官有权直接拿下,若果有反抗一概按谋反处置——诛三族。 在看过太守的任命书后,里面的指挥就派遣十名士兵陪同我们一起去西城。 西城,护城大营。 这里是西城守城士兵与将领住的地方,平时没有那个老百姓不开眼来到这里。 一名军机营的人在大营门前大喊:“闻参军何在?这里有太守大人的任命书。” “闻参军何在?这里有太守大人的任命书。” …… 见守着大营的人默不作声,他连忙喊三遍,而三遍下来,依旧看不见闻参军的身影。 那名喊话的人已经有些恼火,竖起手指向一名守门的士卒。 “你告诉我,闻参军去哪里了?” “回大人,小的真不知道啊。” 那军机营的人嘴角轻开,可以看见他的舌头在“冲击”着嘴角,把右边的脸颊顶出一个小包。 “把他的腿给我打折。” 有另外两名军机营的人立刻走上去,准备将那名守门的士卒拿下。 就在准备触及守门士卒时,他连忙跪下:“大人,饶命,闻大人应该在翠香楼,我之前看见他进去。” 林巡监走向前去问:“你确定?” “绝不敢欺瞒大人。” 刚才还在喊话的军机营士卒向林巡监投去询问的目光,只见他将袖袍一挥: “胆大妄为,身为西城参军,居然玩忽职守,若是海盗乘机来袭,他就算以死谢罪也不够。 听本巡城监的命令,立刻去翠香楼捉拿闻参军。” “是。” 一众军机营的人立刻打大喊应是。 由我和林巡监坐着马车,其余人都是步行小跑来到翠香楼,其实在距离翠香楼两条街外就闻见一种胭脂味,随着距离越近,那胭脂味也愈发浓厚。 刚刚到门口就听见老鸨子的声音: “哎呦,这几位军爷,这么早是要找哪几位姑娘?现在有些姑娘陪昨晚的客人还没起呢。” “叶娘,我们可没功夫逛窑子,我就问你,城西闻参军在不在里面?” “这个,不知军爷问这个干什么?”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是巡城监大人问的,你若是敢撒谎,是什么后果就不用我说。” 我和林巡监一直在马车里,不仅没下马车,连车帘都没有打开,就这么在里面听着老鸨和军机营的人谈话。 他们的对话在提到林巡监后有些安静,随后才传出老鸨小心翼翼的声音:“确实在里面,还请军爷不要说是我说的。” “巡城监大人,确实在里面。” 马车外军机营的人回禀,林巡监摸自己根本没有胡子的下巴:“去把他拿下来。” “是。” 随着一声“是”,外面发出“踏踏踏”的声音,应该是去楼里拿人了。 然而,聆听着那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于耳畔的脚步声,心中暗自思忖,这十人恐怕并未全员离去。 依我之判断,约莫仅有五六名军机营士卒离开了此地。 于是乎,我轻轻掀开身旁的车帘,目光投向车外,果不其然,瞧见有两名身着军机营服饰的士兵正立于原地,想必林巡监所在的另一侧情况亦相差无几。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半刻钟之久后,终于再次听闻外头传来阵阵清晰可辨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先前那位军机营士卒的声音再度响起:“巡城监大人,已然成功将目标擒下。” 此时此刻,按捺不住内心好奇与冲动的我,终究还是无法抑制地伸手扯开了车帘。 毕竟,早在路途之中,我便已留意到这群来自军机营之人的实力水平,大致也就在一至两变境界罢了。 这就让我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是这个闻参军一点武功都没有?还是他很识趣的束手就擒?” 我的眼里出现了一名还穿着内衬白衣的青年男子,不仅脸上有一个大脚印,身上的衣服更加凌乱。 这一看就不是束手就擒的样子,而且看他的样子不像习武之人。 我听见林巡监说的话:“闻参军,你玩忽职守,贪财好色,简直就是军中蛀虫,你的参军职位已经被罢免。” 第56章 走马上任 看见刚才在马车下一脸不服的闻参军面色一变,用冤枉的语气哭着: “巡城监大人,我只不过在翠香楼睡一晚,这很多参军都这么做啊,城东和城南的参军也都还在里面,为什么只抓我,我不服。” “还在狡辩,给我打他的嘴巴子,立刻押回监牢。” 林巡监的话如坠冰窟,闻参军已经没再说什么话,估计已经知道是有意整他的。 其实我感觉,如果之前闻参军没有把另外两位参军扯出来,估计三家相互联合或许还有可能保下这个位置。 就算保不下,也不会让林巡监那么容易得逞。 现在嘛,他亲手把两个可能成为盟友的人推开,这种人只能说智商堪忧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终于画上了一个不太完美的句号。 只见两名来自军机营的彪形大汉,如同两座坚不可摧的山岳一般,稳稳地将那位闻参军押送离去。 而其余的八位士卒,则走着与我们一同回到那座守护着城池平安的坚固堡垒——护城大营之中。 此刻,宽敞明亮的营帐内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下面的一群将士都兢兢业业。 林巡护端坐于首位之上,虽然身体单薄,但却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我内心感慨:“真是想不到,林巡监坐在这张位子上居然这么有气势。” 他的职位是巡城监,主要负责管理守城士兵、城门官员等,负责抽调人员巡查城防以及维持城池安全。 所以城池里的所有参军和都卫都是他的下属,他对着一名都卫穿着打扮的男子: “徐都卫,他以后就是你新的参军。” 林巡监将手指向我,我只能朝着徐都卫行下属之礼。 这徐都卫长着一张国字脸,眉毛和胡子非常浓密,大有一副很忠诚的样子。 之所以说他看似很忠诚,其实是人都是不可以看外貌看人品。 而且,他应该还是比较忠诚,至少不会被魔教收买,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渗透军队。 他只是淡淡回一句:“嗯。” 似乎是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不会觉得很突兀。 其实每一面城墙都由一位都卫统领,一位都卫下面直接管辖一千人,而参军平时虽然也在都卫的管辖范围里,可其实是归属于巡城监管辖。 主要是怕都卫的上级都护叛变,那样的话就不会有独属于巡城监的军队。 参军几百人的存在,是为了不在都护叛变后,官府短时间陷入毫无办法的境地。 所以平时军队也比较散漫,毕竟林巡监年事已高,管不了那么多事。 林巡监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就离开了,我送他到马车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晚上记得回林府住。” 我想起他之前的话:“大人,刚才不是说闻参军玩忽职守,贪恋女色吗?如果我也如此,会不会有失公允?” 他看着我笑了:“哈哈哈,那些所谓个规矩不必理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规矩都是那些随时任人宰割的人要遵守,我不用,同样的,你也不用。” 所以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撤下闻参军的职位,而这个理由我还不需要遵守。 “好的,我明白了。” 我看见他眼里有些犹豫,他最后问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阳州析县。” “不对,绝对不是。”他非常信誓旦旦的说,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凭证。 他的反驳让我有些疑惑,阳州虽然与京城隔着一州的距离,可阳州的风土人情,语气语调基本没什么差异,他是凭借什么这么肯定我不是阳州人? 我知道我若还在对他继续隐瞒,估计我们俩的信任就会有所下降,这可得不偿失。 “之前是在京城,不过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搬到析县。” “原来如此。” 我总感觉他问的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伯父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的身份还能作假不成?” 我们两个之前已经说好,不管在外面还是在府里,都以伯父相称。 “到也没什么,只是你到长相非常像一个人。” “自然是像家父了。” …… 他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感觉他沉默的有些诡异,看得我有些发毛。 他离开了,我来到的属于自己的营帐内,我清点了一遍,这里居然只有三百八十二个人,离正常的五百还差许多。 可看见兵册上记载的却是满编五百人,这与真实情况严重不符。 “这闻参军是在吃军饷,还吃的这么大。” 吃也就算了,招募的兵都是老爷兵,年过四五十的那种,平时就充当门面装装样子就行。 本来朝廷要求一个士兵一个月的军饷是半两银子,他倒好,给这些老爷兵一个月一百铜币——一钱。 这家伙每个月从每个士兵上贪下四钱,简直就是朝廷的蛀虫。 我需要去重新募兵,这些老兵一个都不能留,都是一般老油子,作战经验没有,只会带坏新兵。 不过这件事非常复杂麻烦,肯定询问林巡监的意见,只有他同意,这件事才有成功的可能。 而这就产生一个问题,林巡监是否可以容忍我有一队自己的队伍,毕竟五百身穿护甲,手持刀枪即便是七变八变境界的实力也会感到麻烦,稍有不慎殒命也是可能的。 “要不我让他安插一些人手在这五百人里?好像诚意不是很足。” 就算过了这关,还有太守那关,这同样不好搞定。 最重要和最难的是银两,我现在远在江口城,想要从析县运来大量白银,不说水路困难重重,基本都是魔教的人,而且远水解不了近火。 难道又要靠卖功法,不说杯水车薪,这行为简直就是找死。 “唉,往往做出一个决定,很多的麻烦就接踵而来。” 我回头一想,好像这钱不需要我出啊,我现在是魔教的人,拿他们的钱养名义上属于魔教的兵,而真实的情况却是我借他们的钱养自己的兵。 这方法可行,难度全看我的嘴会不会说。 第57章 重新募兵 惨不忍睹啊! 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眼前所见之景,让人心生愤慨,怒火中烧,那些士兵们的表现简直如同孩童玩闹一般,毫无章法可言,着实让人失望至极! 如此这般,我又怎能按捺得住心中的恼怒呢? 无需任何借口或理由,我便毅然决然地踏出了大营。 此时,因为林巡监早已乘坐着马车离去,没了马车的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脚前行。 经过几条繁华的街道,终于抵达了一家名为“醉春楼”的地方。 这座楼阁乃是隶属于魔教的妓院,也是闽统领特意为我安排的联络据点,在这里,魔教会通过各种方式与我交换情报,并向我提供必要的援助。 尽管这家醉春楼的规模相较于翠香楼略显逊色,但它的生意却并不冷淡。 只见那老鸨与一众姑娘皆站在门口高声呼喊,招揽过往行人,好不热闹! 老鸨看见我,立刻上前来:“这位公子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咱们的姑娘是最有味的,包你满意。” 我没功夫听她介绍生意,低语道:“闽统领让我来的。” “好嘞,仙草,带他进房间。” 仙草?怎么不叫仙桃? 一位姑娘已经挽着我的手朝着楼里走去,这姑娘身材样貌那简直就是……平平无奇。 仙草把我带到一处房间后见离开,这里装饰非常朴素,应该不是一些客人的“长居之所”。 此刻一名女子到桌子的一边坐着,看见她脸的时候,我的内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这女的我见过好几面,我见过两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 是的,她的长相就是卖豆腐的柳大婶,她没有析县西城那位眼角下的痣,也没有东城那位的那种泼辣。 她自带一种文静,似乎不会因为什么事而感到惊讶,她的眼神非常冷淡,知雅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什么事?” “我已经成功担任城西参军,我打算重新招募一些新兵,那些老头兵根本没什么用。” “巡城监和太守同意了?” “没,但我有很大的把握,顺便可以安插咱们的人。” “所以你需要什么?” “钱。” “我会向高层汇报。” 看见已经没有什么要说,我想着能不能给她留个好印象。 就是不知道析县的那柳大婶会不会也是魔教的人,按我的猜测和感觉来说,她们应该是众生教澜部。 “不知道姑娘是否有两个姐妹?” 噗 我听见了破空的声音,她的剑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居然没有注意她居然带着剑。 “说。” 要我说什么?你倒是问啊? 她手里的剑更近一些,我感觉已经划破皮肤,我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我之前在其他地方看见两个和姑娘一模一样的人,一个非常泼辣,一个有些怯懦。” “她们在哪里?” “姑娘,是否可以把我脖子边的剑先拿下来,你不知道,我一受到刺激就会失忆。” “会失忆?” 她回了一句话后,朝着我的胸口刺来,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擦着我左胸的皮肤刺穿衣服。 这个女的她真敢,她是真会杀我,本来想着可以拉近关系,现在倒好,已经适得其反了。 我连忙补救:“姑娘别急,我之前是在阳州看见她们两个在卖豆腐。 看见你和她们两个面容别无二致,所以才想问一下。” 嗖 剑已经被她收回,她思索片刻后喃喃道:“豆腐?应该是她们,她们在阳州哪?” “析县。” “嗯,你回去。” 醉春楼,门口。 我静静地伫立着,感受着那股从门外吹来的、夹杂着浓郁胭脂气息的暖风。 微风拂过我的脸庞,却未能抚平我内心的纷乱思绪。 原本计划与联络人拉近关系,但结果却事与愿违,一无所获。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林府时,远远地望见有两个人正驾驭着快马从林府疾驰而去,仿佛身负重任般匆忙急迫。 我不禁心生好奇,目光紧盯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当进入林府后,看到了在一旁专心致志浇花的林巡监,便随口问道:“他们如此匆忙,究竟是为何事而去呢?” 只见林巡监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哦,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派他们出去探寻魔教的一些线索罢了。” 然而,他那稍显古怪的神情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 但我并未深究下去,心想或许这位老爷子正在忙于处理某些不可告人的事务,这种情况在官场之上也是屡见不鲜的。 随后,我向林巡监提出了一个想法: “伯父,依我之见,不如将现有的这些兵士全部遣散,另行招募一批新的士卒。”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林巡监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可以,本我会亲自去向太守大人禀报此事,而你则只需着手准备招募事宜即可。” 如此轻易就得到了他的支持,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费尽唇舌才能说服他,可现在仅仅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一切变得如此顺利。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失措,心中暗自琢磨着林巡监这般爽快答应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意图…… 我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些人,我无法猜到他们下一步打算,虽然事情按照我所想的最好方向走,可这种结果虽然与预想一致,过程却完全相反。 有疑问就问,别人的回答多少会有用:“不知伯父为何这么容易就让我重新募兵?” “你想要什么?” 林巡监又是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这是一些高位者的作风?总是神神秘秘不知所云。 “我只想活着。” “呵呵。” 他那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声虽然压得很低,但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着我脆弱不堪的心灵。 从他冷漠而又不屑一顾的态度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对于我给出的这个解释或者说是借口,他根本就没有丝毫信任可言。 他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依旧专注于手中正在浇灌着花朵的水壶,似乎完全将我这个人以及我说的话当作了空气一般无视掉。 第58章 李秀婷的黑暗料理 回到自己房间小息一会,实在是太累了,从身心上的那种累。 未时两刻 我被一名丫鬟叫起,前往客厅吃午食,听丫鬟说林巡监因为去太守府,所以没办法一起吃饭。 “想不到林巡监居然这么急?连到吃饭的时间都不在意。” 所以只有我和李秀婷吃饭,我找到她的下首坐下,看着眼前十几道美食,每一道菜看起来都让人食欲大开。 李秀婷拿起筷子有些忧伤不满的说:“吃,尝尝我的手艺。” “原来是是伯母做的菜,难怪看起来就这么好吃。” 该拍的马屁一个不能少,这是原则问题。 “是吗?可林巡监他说不太好吃。” “估计是怕伯母骄傲自满,才故意这么说。” 我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住银盘上的那条海鱼,它还栩栩如生怕惊扰了它一般。 当我缓缓地将鱼肉夹到半空中时,目光被那鲜嫩欲滴、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鱼肉所吸引。就在我满心欢喜地准备将这块美味送入口中咀嚼的瞬间—— 突然,我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的眼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闭上,无法睁开。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味觉冲击如暴风雨般袭来,我的味蕾仿佛在这一刻彻底炸裂开来,瞬间丧失所有味觉。 那种难以言喻的致命滋味,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冲刷着我的口腔和喉咙。 与此同时,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在瞬间停滞不前。 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无与致命的味道在蔓延。而在这片混沌之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竟是之前在船上拿枪刺我的秦小阎王!难道说,她真的就是我的小阎王?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林巡监为何会特意挑选这个饭点前来。 这个老狐狸! 原来,这桌菜肴实在是难以下咽至极啊!若是换成我自己,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转身逃离。 毕竟,这种难吃程度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黑暗料理也不过如此。 “不太好吃”,已经算是林巡监对于李秀婷厨艺的最高赞誉了,也许是他能给出的最善意的谎言。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苦笑,也问候了他一句,这老家伙居然不带我一起去,再不济也要提前这这件事告诉我。 为了缓解口中那股令人直冒亡魂的味道,我急忙端起面前桌上的一碗清汤,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子里。 吐出已经吃下的鱼肉不太礼貌,更何况是在美女面前作出如此不雅的事,我是万万做不到,面子真的大于生命。 之所以选择这碗汤,并非因为其他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它看上去无比清澈透明,能够让人一眼望到底部。 看得见底就意味着加入的配料少,少量的配料能做出多难喝的汤。 除此汤之外,我依然对这桌上的其他菜肴都心存疑虑,不敢轻易尝试。 这汤一进口,如鱼得水,不不不,犹如油遇到火,直接火上浇油让我痛不欲生。 我的内心告诉我:“咽不下去,我咽不下去,咽下去真的会死。” 我把汤水连同那块鱼肉一同吐出来,再为所谓的面子搭上命,实在是不值得。 我指着一名丫鬟:“你给我弄点清水过来。” 那丫鬟一副“如果如此”的样子离开,上座的李秀婷更加落寞:“果然如此,你们都不喜欢我做的饭菜。” 废话,是个人都不会喜欢你做的菜。 我没有说话,看见她在我刚才吃的那条鱼夹了一块肉,然后放入她性感的嘴唇里。 我看见她咀嚼着,亲眼看见她咽下去。 —— 居然没什么事?这不合理? 难道她的舌头是铁做的?她的肠胃都是镀金? 又看见她喝下和我之前一模一样的汤,居然还一副美味至极的样子。 看见她没有喝完,我连忙在她的碗里舀一勺回来喝。 我严重怀疑她就是故意做黑暗料理给我吃,还把位置摆放在我面前,而她那边肯定是正常的食物。 一口下去,我居然可以感受到两个汤的明显不同,这汤居然比我之前的,还要特么浓几倍。 噗 我真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丫鬟的清水这才迟迟而来,丫鬟舀水的是半个葫芦,非常的巨大,都有一个头那么大。 “真体贴。”我由衷的在内心感谢那丫鬟。 咕噜咕噜 明明肚子已经装不下,然而我的舌头不断告诉我,它需要水冲刷。 不过好在不会像之前那样难受,我算是脱离濒死的状态。 我这里唯一能吃的也就只有米饭,而李秀婷是雨露均沾,虽然她的腰小肚子小,可每样也吃了不少。 看她每吃一样,眼中就落寞,大有天下无知己的感觉。 “我也想吃,可我也得有命吃啊!”我内心虽然很同情她,可我无能为力。 “伯母一直吃这些?” 她抿了抿嘴,用绣帕擦拭红唇:“没有,只能偶尔吃,林巡监一般让我两个月吃一次。” 那就好,要是这么吃下去,肯定会因为吸收不了弄坏身体。 没想到这李秀婷口味这么重,林巡监不知道是有良心还是没良心。 说没良心他又限制李秀婷的这些要命食物的次数;说有良心,他又给她吃这些她自己做的菜。 我实在没忍住疑问:“伯母口味一直这么……” “唉,没办法,因为一些问题导致我的舌头都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有加大配料才可以品尝出来,本来是想我自己吃的,但是林巡监非说要叫上你,人多热闹。” 好啊! 好你个林巡监,没罪给我找罪受是?亏我之前还以为是他忘记告诉我这件事,没想到把我往火坑里推的就是这老家伙。 见她没有说明舌头出现问题的原因,我没有继续深究——主要是不敢。 “没有可以治疗的方法吗?”以林巡监的能力,找一些高超的医者应该不难。 “没有用,之前找了真理派济生堂堂主来也没用,不过他倒是提出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第59章 信件 “不知道是什么方法。” 这林巡监能为李秀婷把她家给灭了,还一直隐瞒着她,可见很得林巡监的喜欢。 如果能从这方面入手,所获得的回报绝对高,当然,这件事肯定非常难,不过口头答应不行吗? 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就敢许诺十年后给她,时间能冲刷许多东西,近在眼前的利益才是至关重要。 “忘记了。” “忘记了?” 这是不打算告诉我?可你不告诉我,你说出来干什么? 她继续优雅的吃着饭菜,而我只能埋头干饭,不过夹任何“精致好吃”的菜品。 我早早退了场,从之前有些睡意的状态到现在的“精神亢奋”,都让我十分难受。 因为李秀婷身边一直有丫鬟服侍,无法与她独处,就没有办法告诉她真相,就无法拉拢她。 谁知道这些丫鬟是不是林巡监的耳目,只能以后慢慢找合适的时机,这件事急不来。 我坐着马车——林府不缺马车,来到一家驿馆,我准备要给卿婉寄一封信,一封报平安的信。 驿馆可以分为官办与民办,官办是独属于各级官员使用,速度较快;民办自然就不用多说了。 我来的是一家民办驿馆,因为我要寄信给钟掌柜,这样可以借助他向卿婉转达信息。 一名小斯哈着腰来打招呼: “公子,要寄信?” 我自己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有背着比他们还高东西的老头老太;一位年轻少妇把手里紧攥的褶皱的信,似乎在下定某个决定;一位中年男子将粗糙黝黑的大手将信压在桌上,指甲里的泥垢有些许掉在信上。 将目光收回到小斯身上,我询问: “这书信的速度有快慢之分吗?” “有,如果字少且急需,我们可以安排飞鸽; 如果书信信息大,那我们可以专门派人日夜兼程送过去; 如果不急,我们有最实惠的方式,一样可以到达目的地。” “有笔墨纸砚吗?” “有的。” 我到一旁提笔就写:安好,勿忧。 我将小小的纸条交给那小斯:“给我最快的方式。” “公子,在这张纸写上收信人和地址。” 我将钟掌柜那杂货铺地址写上,写的字都非常认真,希望钟掌柜和卿婉能认出来。 我不能直接署名诸有幸,因为我现在是超虚——天都城众生教教徒,这临海州的魔教教徒非常多,不排除驿馆里就有他们的人。 我自己倒霉死亡倒是无所谓,要是连累卿婉和整个析县,那就事与愿违。 我在心里暗暗想着:“不知道武番他们三个有没有逃回去,有没有把临海州的问题上报。” 我现在虽然是一个自由之身,可传达这信息却是非常困难,现在林巡监和闽统领都关注着我。 也许我寄出去的信件都会被他们截住,这时我灵机一动,现在林巡监和魔教都是不死不休,那我可以依靠林巡监的渠道寄信。 这是一个勾起魔教和众生教矛盾的方法,我想林巡监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其次,就算被魔教拦截下来,只会更加激增林巡监和魔教的关系。 不过要寄信给谁呢?再寄给钟掌柜?那要是被魔教拦下,我们两个都得死。 寄给柳家姐妹?她们大概率是澜部,但见过醉春楼的联络人后,她们两个也有极小概率是魔教的人。 知了说的对,这种事不能赌,也不能冒险。 最后,最好的选择只有两个,那就是在外地的唐太守和析县的唐小姐。 唐太守按照武番的话说,他就是众生教的大统领,如果是真的,那这件事就应该给他解决。 而且,林巡监和一名临海州外的太守有联络这比较合理,毕竟官职上也算是差不多。 最后就是唐小姐,她肯定因为陆压的事知道一些众生教的事,救她的那晚她就已经知道我是众生教的人,以她的身份,找到析县的众生教不难。 而且,她是太守的女儿,在唐府的保护下,不会轻易被魔教报复。 看来这件事得和林巡监学习讨论,如果他在其他州有众生教的联络方式,那这些想法就不必实行。 我给了小斯三十两白银,这是真的贵啊,一旁的主管还一直强调养信鸽不容易,而且他们这里没有直接飞析县的鸽子,还要经过两次辗转。 这行业简直就是暴利,要知道一户农家一年最多也才一两白银。 悦悦酒楼,门口。 我坐着马车用一刻钟就来到这里,之前在林府吃的那叫饭吗?那只能叫白饭。 因为菜品难吃的缘故,我之前没吃太多,才跑出来不久就已经饿了,顺便也到这酒楼搜集一下道上的消息。 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老乞丐,我就远远的丢出七枚铜板,有几枚正好砸在他的手上。 他看着我露出微笑,嘴里的牙齿黄黑黄黑,全身没有一处不是油腻乌黑。 我走进酒楼,就听见店小二的吆喝:“客官随便坐,需要点什么?” “有淮国的那种烈酒吗?” 我早就想尝尝这号称销售五国的美酒,现在的开销都是林巡监报销,根本不需要节约。 “有,不过价格需要一百五十两。” “来一坛,再来你们这里的招牌菜。” “好嘞,客官稍等。” 他没有质疑我是否拿出那么多的钱,估计这就是店小二的特有眼力。 随便找了一处坐下来,只有我一个,我的那马车和马夫都在外面等着。 一杯茶水被率先端了上来,它并非我想象中的那种冒着腾腾热气、滚烫无比的热茶,反倒是一杯飘散出缕缕淡雅清幽香气的凉茶。 毕竟此时此刻正值八月末九月初这酷热难耐的时节,降温才是正确的选择。 当我轻轻抿下一小口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仿佛瞬间穿透了我的胃部,然后如同一股清泉般迅速流淌至头部以及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让我不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一杯简单的茶水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仿佛全身的燥热和心中的烦恼都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与舒适。 小二陆陆续续上菜,蒸蛋海胆,鹿茸菇焗鲍鱼,鱼翅汤……最后才是烤鸡。 “我要一只鸡腿或鸡翅。” 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不属于酒楼里的任何人,而是门口的老乞丐。 第60章 乞丐的功法 “臭乞丐,没有,你也买不起。” 还在其他桌旁边端着酒水的店小二大骂一声,急匆匆把盘子放在空着的桌上,连忙来到门口驱赶老乞丐。 我看向这老乞丐的时候,发现他没有散发出习武特有的气息——绝不是乞丐臭味能掩盖的那种气息,可他却有一副武人的体魄。 “这不会又是一名被废了的众生教成员?”我如此想到,联合之前在天都城码头被割舌的老乞丐,我觉得还是有一定可能。 “去去去,这是你能来的地方?” “我这里有十一个铜板,应该够买。” “就这点钱,让你去舔桌角的是便宜你。” 他们还在争论的时候,我已经撕下一只鸡腿,不是我不想给他太多,而是给太多,他只有挨别的乞丐抢的分。 我将鸡腿递了过去,还在和店小二推搡的老乞丐立刻拿下,放在嘴里啃咬着,他看我一眼说: “能不能让我也喝一杯淮国的烈酒?” 我回头到桌上倒下满满一杯酒,然后将那一坛酒放在他面前,没注意到的表情就回到桌上继续吃饭。 “哈哈哈,好好,没想到我一个乞丐也能喝上这等好酒。” 咕噜咕噜 我被他的笑声吸引过去,只见他居然把酒当水喝,直接对着天吹。 小二早已经回来端菜,不再理会那个酒鬼乞丐。 就几息时间,乞丐的肚子就已经鼓胀,嘴里打着嗝,却没有太醉的模样,我怀疑他之前就是因为喝酒才成为乞丐。 这时屋子里的一些人说: “可惜了,苏毅酿造的美酒居然就这么便宜一个乞丐。” “可不是嘛。” 一名穿着白衣桌上摆放着青剑的侠客说:“说到苏毅,我听说他被真理派的许多堂主任命为副堂主,不知是真是假。” 一名短头发即便是坐着也背着刀的壮汉说: “是真的,这个苏毅真的就是神了,在济生堂提什么细菌卫生,在兴物堂制造出了一个曲辕犁,说是能让牛耕田的速度提升不少,真是好笑。” 又听见不远处一个声音:“不止,他还在炼金堂把透明的液体变成各种颜色,令人叹为观止; 在农兴堂说什么杂交技术,说这能让粮食变多;他说什么……什么守恒,还说我们脚下的这块平地是一个圆球,号称最聪明的真理教居然还信了?看来真理教要没落了。” “那时能量守恒,你个蠢货。” “听说,他因此被真理教看中,成为真理教屈指可数的人物,基本上在淮国可以横着走了。” “淮国?你是哪个村的?这基本可以在五国横行好。” 在这么遥远的地方还能听到苏毅的名字,可见这人确实不凡,不管在各朝廷还是江湖都有着不小的名气。 苏毅说的和做的事我无法理解,不过我觉得我们脚下的地真有可能真的是圆的,要不然我在海边为什么看不见英利和普斯两个强盗国家。 我抓起一另只鸡腿说:“不知道他是否会武功?” 那名白衣剑客闻声看我后说:“听说他才习武不到两年就已经达到六变境界,我的师兄有幸与他交手,以一招之差落败。” 呵~ 瞧瞧,什么叫做主角?这分明就是天选之子,再瞧瞧我自己。 武学奇柴,不会经商,不会诗词,真理教的那些书我看了就头疼,除了皇帝这个傀儡身份,我简直比不上别人的腿毛。 诶?我为什么要和他的腿毛比? 之前本来想着收服这样的奇才为自己所用,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全才的?就算是文曲星和武曲星再加财神下凡也不过如此? 三位神仙一起投到一个胎里了?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啊,这时候我真后悔把一坛子酒都给老乞丐,借酒消愁的机会都没有。 “就是不知道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居然会这么强,不知道这位白衣门的师兄是哪位?” 白衣门,平素喜欢穿白衣,配上他们特有的青剑,在江湖上有着不小的实力。 人家的一位弟子都是六变境界,不像纪小姐的一派之主居然才五变境界。 那名白衣门的弟子说道:“我的师兄叫陈宗平,至于苏毅修炼的功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 “原来是闪剑陈大侠,那样看来这苏毅确实了不得。” 这酒楼就是最好的情报汇集处,我可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希望可以趁机了解到纪小姐的消息:“不知道各位可知道一个叫玉剑门的门派。” “完全没听说过,这位兄弟,你不会是听错了?” 见到在座的诸位都摇头,我只能感慨纪小姐的门派还是太小了。 吃饱喝足我也就离开酒楼,主要是他们一群正义凛然的大侠,居然在讨论江湖美女艳史,真是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我来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那个乞丐还在,他看着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说:“能否到一处隐秘的位置,我有东西要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 是魔教的人,还是众生教的人?或是其他? 他指向远处一处无人胡同,那里脏兮兮,估计是他露宿街头的地方。 我只会了马夫一声,告诉他只要我喊他,他就赶紧跑进来救我。 这位马车兼护卫兼林巡监派来监视我的人,实力不算太差,大概在五变境界左右。 我和他来到一处无人的巷角,他贼兮兮的说:“这位公子,要不要绝世的武林功法,我这里就有一本,可以让你无敌于整个江湖。” 就这?一个装高人的骗子? 还有,我是缺功法是人吗? 我扭头就走,还以为是众生教的人要说什么重要情报,真是不能期待,我没让他把鸡腿和酒还给我都算仁慈了。 他立刻用油油的手抓住我,我瞬间感觉到一道真气打入我体内,这真气非常小,是我生平仅见,就和缝衣的细线一样大小。 “原来如此,你这经络简直神仙难救。” “知道就好,快放开我。” “诶,公子,虽然你练不了,可不妨碍我把功法给你,你的后代总会用到,实在不行你可以把这功法给你认为的有缘之人。” “多少钱?” “把我埋了就行。” ??? “所以说你马上就死,你在用功法换我给你一个安葬。” “不错,我已经油尽灯枯,只要我想死,立刻就能死,若是我不想,还可以活半年。” 我将手伸出去:“我看看功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缓缓打开,里面居然露出一本崭新的书。 我看到上面的名字:涅盘经 根据在皇宫里贾公公那里的了解,这确实是十大功法之一,至少名字是。 第61章 英雄没落 打开书本,里面的字居然都是手写的,看模样估计就前半年写的。 涅盘经,在伊国的皇宫里是没有任何记载,除了一个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这功法是真是假。 不过有个对比的方法,在皇宫里有着两三本顶级功法——虽然只是上部,照猫画虎不可取,可我照的就是虎,和它一个层次的“虎”。 仔细看完,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至少《涅盘经》的上篇和《众生相》以及《玄玉经》都有着异曲同工的地方。 可有这样功法的人会沦落到当乞丐? 额,还真有可能,连我这个皇帝都当过乞丐,没什么不可能的。 “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江湖事,不可细说。” 还给我装深沉?要不要找人打他一顿? “那就笼统一点。” “我练功出岔子,武功尽失。” “是功法的问题?” 我翻开《涅盘经》又粗略看一遍,以我的水平完全看不出问题。 他连忙摆手:“不不不,功法没问题,只是我冲击无极境界失败的结果。” “你?还冲击无极?” 整个武林的无极都不超过十个,换而言之,分下来一个国家可能就只有两个。 疆土数千里的伊国,我就遇到一个要冲击这个境界的人?狗屎都不是这么踩的? “我当年可是纵横江湖,你去打听打听,有谁没听过我狂狮的名号。” “无所谓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死。” 不就是埋尸立个墓碑嘛,一点也不麻烦,对我来说也就几两银子的事。 “现在。” 说完他就瘫软下去,我看见他的瞳孔扩散变大,我蹲下用食指与中指并拢按在他乌黑油亮的脖子处。 感受不到任何脉搏,看来确实死了,我不由得吐槽:“没必要这么着急?” 我走出充满污秽的地方,来到马车旁边对着马夫说:“找负责处理尸体的人,将他清洗干净,再给他穿上新衣服。” “是。”他留下马车离开。 不到两刻钟,就带着一行人回来,进到胡同里把老乞丐抬出来。 我坐着马车一直跟随这一行人,来到专门做这所以的店铺,又是两刻钟,老乞丐已经被打理好,看着面容确实有一些威武。 最后将他埋在城东的一个小山头上,他的墓碑很简单,狂狮之墓。 在我让工匠这样写的时候,明显看见马夫眉毛一挑。 “难道这真是江湖一号人物?” 坐在马车的时候我问马夫:“狂狮这外号在江湖很有名吗?” 马夫边驱赶着马车边说:“确实有这一号人,江湖有传闻,他曾经以九变境杀了两个无极境的的事。” 这么离谱? “听说他修炼的是十大功法之首的《涅盘经》,他那时候也才二三十岁,在那个时代是真正的年轻一辈第一人。” 我心中暗自思忖着,不知道这老乞丐所言究竟是否属实呢? 若他所说一切皆为真话,那可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想当年或许也曾是个叱咤风云、威震四方的人物,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不禁让人感叹世事无常、命运多舛呐! 估计没有人能猜到他会是这样的结局,晚年是这样的落魄。 单是处理这位老乞丐的事情,便已花费了我大量的时间。 等到好不容易抵达林府之时,夜幕已然降临,华灯初上,繁星点点闪烁于浩瀚夜空之中。 府上唯有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鸟叫之声,打破这份宁静。 其实我是有意等到晚食过后才回到林府,我才不要再吃那些鬼东西。 去酒楼吃过山珍海味后,虽然舌头已经恢复正常,可我内心的恐惧依旧长存。 在府里坐了一会,就看见林巡监也刚刚回来。 我暗道:“这个老家伙,也挑这个时间回来。” 我快速起身问好:“伯父,情况怎么样?” 他没有理会我,独自坐下喝茶,将一碗茶喝完后才开口:“事情搞定,不仅如此,太守特意答应将你的西城护城营扩充为一千人。” “一千人?” 怎么回事?这是太守傻了,还是林巡监在打着什么主意? 林巡护轻轻敲桌,示意丫鬟倒茶水: “主要是听说英利国和鲁斯国的海盗准备有大动作,这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江口城。” “那其他参军是否也扩充?” “当然不会,要不然你身为我后辈的特权怎么体现? 不过,这也有个前提,你需要自己解决士兵的武器甲胄还有军饷。 这点你别来找我,我虽然有些许钱财,可那都是留着有用的。” 些许钱财?谁不知道你贪得无厌,府里都快堆满金山银山。 我说:“伯父无需担心,我有法子可以解决,不知道伯父是否可以方便听。” 不能由我提醒林巡监屏退下人,这要真的有魔教的人,那对魔教来说是意味着什么? 我在和林巡监密谋着不希望魔教知道的事,这就是在说我对魔教不忠,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不能表现出来,心里怎么想无所谓。 林巡监听出我的言外之意,对着刚倒完茶的丫鬟说:“你们先下去,我们有要事商讨。” “是。” 十几人立马退出去,至于李秀婷已经早早睡下。 “说,是关于魔教的?” “大人英明神武,一猜就猜到,我是想借助魔教的钱财组建属于林巡监的军队。” “属于我的军队?”林巡监明显不太相信,语气带着一些嗤笑。 我连忙说:“大人可以随意安插人员,大人可以全力相信我。” “我不会安插人手,你自己看着办,只要不被魔教混入就可以。” 不插手?这老家伙究竟在在想什么?他在谋划什么?我真的搞不懂他。 我没有在纠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人,不知道你在其他州是否有众生教的眼线。” 他摇头:“没有,我平时很忙,没那个时间。” 估计是只顾着捞钱,没怎么注意。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魔教遇上一些麻烦,不过需要大人的帮助。” “你是说挑拨众生教和魔教?”林巡监应该是依据我说的话作出的合理推断。 “不不不,根本不需要挑拨,因为他们巨大的矛盾就是事实。” 第62章 募兵 “大人,我需要借助你的渠道给众生教的高层传达信息。” “就把你被自己的大统领卖的信息传出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听他这句话,我就知道他估计也不了解情况,看来魔教暗中取代众生教非常隐秘。 从之前的情况看,连众生教的一些普通教徒都一直以为自己是众生教的,鸠占鹊巢都被他们玩出花了。 “大人,你有所不知,其实临海州已经没有众生教,他们的高层已经全部叛变。” “什么?你确定。” “如果大人有众生教统领级别的内应,这完全可以去证实,不过,看样子,大人是没有这样的安排。” 他把手里的茶一口饮下,自己又倒一杯热茶:“这样看的话,这绝对是一手好棋,说,你要怎么做?” “据我之前的了解,阳州武威城的唐知府有极大可能是众生教的大统领。” 林巡监将手捏住眉心,一直在思考,然后喃喃说:“阳州,武威城,唐靖德,你确定。” “十之八九。” “那你就写信,这件事交给我。” “大人,我想让这个计划更加保险。” “说说。” “我曾与唐知府在析县的家人有恩,他们府里的人也知道一些众生教的事,我在写封信给他们。” “好,不错。” 林巡监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的点头。 写完信交给林巡监后,又与他交谈一些注意事项,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两位贴心的丫鬟已经把热水准备好,见到她们两个还在原地等着,我的准备赶人:“你们可以出去了,我习惯一个人沐浴。” 两名丫鬟听到我这句话的跪倒在地,把头压的很低,其中一人说:“老爷说了,要我们亲自服侍公子沐浴,要不然我们就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她们死不死,我可不在乎,最主要的是这就是不为我的意志改变,林巡监只会派更多的人来。 “也行。” 两位丫鬟听到我的话后立马起来,在我的配合下脱掉了我的衣服。 有两位丫鬟的服侍下,沐浴的时间变得快上许多,不过我总能感觉到她们打量我身体的目光,估计缺少男人的安抚。 服侍一个太监,应该不好受,也不知道李秀婷是怎么过来的。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迫不及待地踏出了林府那厚重的大门。 紧接着,我迅速登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一路疾驰向西城大营驶去,抵达目的地后,我马不停蹄地直奔徐都卫处,请求他借给我十名士兵。 跟徐都卫说明我要把之前“玄机营”的老兵全部裁掉,需要一些人帮忙打理和招募。 徐都卫没说什么,立马给我安排十个年轻力壮的士兵。 说来惭愧,直到今日,我才知晓自己所统辖的这支军队名叫“玄机营”。 这个名字听起来颇具神秘色彩,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与玄机,其实就是一帮滥竽充数的饭桶。 面对即将离去的老爷兵们,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兴奋之情。 这群没什么用的兵终于走了,终于可以准备招募一些可堪大用的士兵。 似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离别,并未有丝毫的眷恋与不舍之意,或许,在他们眼中,他们只是过来凑数。 看着手中这点微薄的银两,总共还不足四百两,我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这点钱财于我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顶多也就只够吃上两顿丰盛的饭菜,或者购买两三瓶醇香浓烈的美酒罢了。 用这小小的代价,就能送走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望着空荡荡的军营,我知道需要立刻去城门贴招兵的告示,因为太守同意扩军,所以,全部的钱都要由我来出。 我给出了一个月一两白银的军饷,这在江口城都是很罕见,这个价钱基本上是一些大户人家的私兵才会有,或是一些高官的亲兵近卫。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报名,来的人也是参差不齐,佝着背的年迈老头,刚刚齐我胸的毛头小子,断臂的青年,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是武番。 来报名的农家汉子比较多,江湖会些武艺的一个没见到。 我是负责招募的人,在空阔的兵营前,坐在一把椅子上,桌上摆放着名单和纸张。 我看着眼前的佝偻大叔,走个形式的问他:“名字?” “吴起明。” “年龄?” “五十有二。” “之前干什么的?” “船匠。” 船匠,在这个江口城很普遍也很特殊,他们一直居住在沿海地段,对船对水非常熟悉。 按理来说靠着他们制造出能远洋征战的船只不会太难,可伊国依旧因为缺乏巨大船只无法主动出击。 主要是根本没有那么多资金来制造船只,钱都进了贪官的兜里。 “能造船吗?” “能。” “最大可以制造多大的?” “大人,我没制造过太大的船只,但我敢肯定,可现在的所有大船我都可以制造出来。” “把你的住址留下,等过几天,若是没人,我会派人通知你过来参军。” 我一时无法做决定,最主要的是我还不知道魔教会不会给钱,会给多少。 只要给我五万两以上,我就敢留下一些技术型人才,这种人才可以控制在两百人左右。 要不然等需要出海消灭海盗,发现居然没有船,还要在等半年的时间慢慢造船。 如果魔教一毛不拔,就算我很需要,可我也没办法招募,只能等以后有钱再去招募,这就是我留下他住址的目的。 他离开了,背影有些寂寥,更多的是单薄。 “下一位。” “名字?” “孙定钦。” …… “下一位。” 我喊这句话的时候,看见眼前的毛头小孩,穿着破烂是个乞丐打扮,不过衣服脸蛋干净,我是不想要这个“兵”,可形式还是要走一遭。 “名字。” “萧破武。” “年龄?” “十七。” …… 简单了解,我对着他说:“你走,你不适合。” 他见此情况有些着急,连忙大喊:“大人,我可以干很多活,我很能打架,给我一个机会大人。” “大人。” 见他不死心,若是在这里一直吵吵嚷嚷,会影响我还算不错的心情,我就对他说:“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我将手指向后面保护我的士兵,笑着说“打败他,我不仅收你当兵,还给你足够的军饷。” 第63章 人才 萧破武居然昂首挺胸地站着,目光坚定而锐利,直直地盯着眼前那名比自己高出数个头颅的士兵。 令我惊讶的是,尽管双方身形相差悬殊,但从萧破武的眼中竟看不出丝毫恐惧之色。 要知道,这种实力上的巨大落差,换作常人恐怕早已心生怯意。 只有我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实力差距,站在我身后的这名士兵可不简单,他乃是这支十人的小队中的什长——方启涛。 此人显然身怀武艺,单从他周身所散发出的气势便可略窥一二,这是一个经历过真正战争的士兵,散发出的杀伐之气也令我动容。 据我观察判断,方启涛的修为境界应当已臻至两变之境。 面对这样的强敌,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谨慎行事、或直接放弃。 至于萧破武,他自称是十七岁,实际上看他的样子不过十一二岁,身上没有半点学过武的气势,反而有一种富家子弟养尊处优的贵气。 此刻,萧破武身后排队等待的人数稀稀落落,不过区区人而已。 这使得我有足够的闲暇时光,可以悠然自得地欣赏这场意义不大即将展开的较量。 方启涛已经从我身后出列,路过我身旁时,我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别下狠手,也别特意让着他。” 方启涛不易察觉的点头,示意他知道。 萧破武和方启涛在我不远的平地上已经摆出架势,方启涛将腰间的佩刀拿给另外一名士兵,直立立站在那里。 萧破武则是双腿弯曲,摆出一个不太稳的马步,双拳在放在胸前的位置。 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两丈,萧破武最先出击,他蹬着土地来到方启涛的面前,对他挥出普普通通的一拳,被方启涛一个转身躲过。 萧破武也立即转身,右脚对着方启涛的脚踝踢去,试图让方启涛倒下,而方启涛连避都不避,选择正面硬刚。 砰! 在他们两者肢体接触的那一刻,发出明显的骨头碰撞声音,我明亮的眼睛清晰看见,萧破武面色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 在下方的萧破武居然对着方启涛的裆部来上一拳,速度之快,使得我都来不及反应。 方启涛明显吓了一跳,一直平静的面容有着一丝的急迫,他手立刻去抓住萧破武的手。 即将要抓住时,萧破武的手居然一摊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居然抓起一把尘土,对着脸朝下的方启涛面部就是一挥。 方启涛一时之间就变得灰头土脸,萧破武的手已经被看不见的方启涛抓住,而另一只手快速对着方启涛的裆部就准备一个肘击。 “停,停,停,可以了,可以了,你可以参军。” 我是真的怕,方启涛要是挨上这一击,虽然不会致命,估计也得躺上三天,还有可能无法再行房事。 我跟方启涛可就不好解释了,对徐都卫也是一样解释不清,人家好好地跟着我出来,回去的时候是躺着的。 在他们不远的其他士兵也看见这一幕,三个士兵立刻上去保护他们的什长。 萧破武听到我的话后就停下,他应该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左手极力挣脱方启涛的大手。 这时三位士兵已经把他们两个分开,方启涛揉着眼睛对着我说:“参军大人,这家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苗子,他还没使出全力,你怎么就不能等我多试探他的实力。” 合着这家伙被沙土迷了眼,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差点有进皇宫当公公的潜质。 还等他使出全力?再等他出一招你就得嗷嗷叫了。 “可以了,这小家伙已经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那个兵,去打一盆清水给方什长洗眼。” 对方启涛解释完后,我指向一名士兵吩咐。 “是。”那名士兵快速跑进营帐内。 我看着矮小的萧破武:“老实说,你究竟多少岁,我已经决定用你,军中无戏言。” “十二。” “那不是萧家少爷吗?” 嗯?还真有些来头?这是听到人群中的一人喊话后我的第一念头。 “确实是,听说他一家一个月前被海盗洗劫,全府就只剩他一人。” 不得不说这些百姓就是爱凑热闹,爱八卦,有他们在我根本不需要问就能大概知道这件事的头尾。 不过街头巷尾传的小道消息基本都是以讹传讹,不值得信任,萧破武现在就是我的兵,等今天招募完了,我再找个时间慢慢问他原委不就可以了。 坐到之前位置上的我,可没功夫听他们的八卦, “下一个。” 映入眼帘的是之前看见的断臂青年,结合之前的船匠和萧破武的经验,我觉得还是要好好询问。 “名字?” “卢战。” “年纪?” “二十一。” “之前干什么的?” “就是当兵的。” …… 经过了解,我大致知道他的一些基础情况,这家伙是威海军的士兵。 威海军,是这附近沿海地段的驻军,一般编制在两万,负责抵御登陆抢劫的海盗。 而他是之前是一名百夫长,在与登陆的海盗交战时被砍下手臂,命虽然保住,但也因此丢失了饭碗。 他对练兵有着一定的理解,对海盗的战斗方式方法以及习惯都有经验,不过因为少了一条手臂的缘故,战斗力下降不止一半。 想想也是,要是都这么好也轮不到我来捡漏,也不会来我这里投军,更不会被赶出军营。 我录取了他,后面的个人又收了一个汉子,就没有人再来报名。 这时候天都还没黑,再次清点今天招募到的人,一共才三十三个。 我看见萧破武居然在和卢战交谈,萧破武脸上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难道之前萧破武的‘烂’招是卢战教的?” 这是我的猜测,而且还有一定的依据。 现在已经到了晚食的时间,之前我只是解散玄机营的士兵,一些伙夫可没有解散,所以刚刚招募的汉子们还是可以在军营中吃个饱饭。 他们穿上之前那些老爷兵们的衣服,都变得孔武有力威风八面。 方启涛已经将他们安排下去,当他知道他差点被爆蛋,他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对我及时制止的做法也是充满感激之情。 经过一旁士兵的话,我才知道,这方启涛前几天刚刚完婚,差点的没有快乐的源泉了。 第64章 悬赏 募兵的第四天。 这四天里来从军的人越来越多,选择旁观的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大营里的已经招募七百多人,而我的打算是先招募八百个士兵。 前两天魔教通过醉春楼的人给了我两万银票,这笔钱实在是太少了。 光是一个士兵的甲胄就是十两,就甲胄而言,已经提前支出了八千两白银,造船那种耗费金钱的想法是想都不敢想。 还有就是,我写给唐太守和唐小姐的信应该已经到了他们手里,只希望众生教快点派人过来解决。 与其加入魔教,我更宁愿加入众生教,众生教至少还拿普通教徒的命当命,魔教则是根本不在乎。 有些魔功还需要大量人血才能练成,有些魔教教徒经常被上级拿来练功,这就是魔教高层实力要远远强于众生教的原因。 时间逐渐来到晚上,八百的士兵已经招满,徐都卫居然好心的把方启涛一行十人留下,用屁股想都知道有问题。 我安排他一个百夫长的职位,他的手下依旧归他指挥。 卢战则是负责全营新卒的训练,将已经参军两三天的新兵训练得有些成果。 至于萧破武,根据那天和他了解,知道他是一个大户人家,而且家里的人没有全部死了,还有一个姐姐和妹妹被掳走。 他的毕生梦想就是打到外面,这目的与我不谋而合。 就在准备坐马车回去的时候,卢战对着我说:“那名马夫有着很强的杀意,大人小心点。” 我看着已经一连几天驾车的马夫,看不出任何异样,我不怀疑卢战的话,这种战场活下来的人,直觉是值得相信。 仔细回想着几天,好像今天的马夫确实不同,看我的眼神不太一样,有着一丝贪婪的。 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在这大营以多欺少,应该能拿下,不过也会死很多人,毕竟兵营里都是普通的士兵,那马夫是五变境的实力。 最后,我坐上马车让马夫驱车到醉春楼,找魔教的人比徐都卫靠谱。 我都不用和老鸨打招呼,直接就进到房间里,看到里面表情有些疑惑的脸:“做什么?” “大人,帮我把那个马夫活捉,我需要拷问他一些事。” “好。” 醉春楼,地底密室。 那名马夫已经被五花大绑,他嘴里还吐着鲜血,身上有两道可以看见骨头的刀伤。 里面的其他人我已经吩咐全部离开,所以只有我和马夫两个人,如果还有其他密室那也没办法。 我抓起他的头发:“说,你想做什么?或者林巡监想做什么?” …… 这家伙居然用沉默来回答,正好左边炉子有一把小锤,我拿起对着他的指头就是狠狠砸下。 嘭—— 啊—— “我说,我说。” 他的眼中有着血丝和眼泪,他颤颤巍巍忍耐着疼痛说:“是之前那个乞丐,之前我还以为那个狂狮只是巧合,或者是老乞丐的故弄玄虚。 没想到,昨天,就在昨天,被归一门的姜天圣将尸首挖了出来,证实就是狂狮本人。” 这姜圣天闲着没事,看一个墓碑就随便挖别人的坟?我问道: “他们有仇?” “没有直接的仇,只是听说他的太太爷爷就是被狂狮击杀,就是两位被杀的无极境其中一位。 他们在江口城寻找为其埋尸的人,想,想要找到,找到《涅盘经》。” 马夫说的话有些断断续续,我想到之前的种种:“所以你就想杀了我,试图得到《涅盘经》?” “是的,这样……这样我就不用再给别人当狗了,不用再看那老太监的眼色行事。” “那姜什么的是什么实力?” “姜天圣,听江湖传闻,应该是七变境,但可以斩杀八变境,还能与一下九变境的交手百招不败。” 这么强?跨两个境? “他在归一门是什么地位。” “下任掌门。” 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我拔出袖口的匕首,划开他的脖子,划破血管的时候有血雾喷出。 确认他没有呼吸已经凉透,我才走出密室,后面的处理用不着我。 至少知道不是林巡监想要我的命,要不然我真的只能成为魔教的一员。 关于老乞丐的事,那群畜生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我决定去酒楼听听江湖情报,这几天太忙一直是两点一线的路线。 悦悦酒楼,二楼。 今天酒楼的人非常都多,基本是前几天的倍,看来江口城的江湖人士都得到一些风声,纷纷赶来探查消息。 这里的江湖人士比我还急,还没有坐下就已经听见好几个声音在议论: “赵兄,那个消息是真是假?” “姜少门主亲自认证,怎么可能有假,听说他还让人把尸体挫骨扬灰,如果不是真的,绝对不会费这个功夫。” “那真的没有找见《涅盘经》?” “没有,附近的坟都被他们刨了一个遍,毛都没有,那些负责埋在狂狮的人说是一位贵公子出钱埋的,说是看着很面生,估计是哪家公子或少侠游历至此。” “涅盘经啊,涅盘经,我若是能得到它,我就开山立派。” “在做什么春秋白日梦,这等功法是你我能窥视的,赚赚它的线索费就可以了。” 他们扬起低劣大杯的酒喝下,然后进入一些畅想,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天地阁能不能悬赏到这本功法。” “你疯了?怎么可能,虽然他号称什么都可以悬赏到,可代价是巨大的。” 天地阁,一个遍布五国的组织,主要是一些情报和悬赏,在悬赏方面他们只是充当一个中介,别人的悬赏挂出去,那些江湖人自己接受悬赏。 之前有人悬赏一名九变境强者的人头,需要付出的是一把无上的宝剑,剑里面还蕴含着一股庞大的能量; 也人有悬赏活捉某位王爷的一名妃子,代价是一本上品功法,那妃子最后居然被一名小偷偷走了。 在天地阁只要不上升到皇帝级别,就没有悬赏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酬劳不够诱人。 想到这个组织,我就想到一个引起江湖腥风血雨的主意。 拿出《涅盘经》悬赏姜天圣的人头,我猜肯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第65章 江湖动荡前奏 在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酒楼之中,我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角落处,心中暗自思忖着刚刚获取到的关于姜天圣的重要情报。 然而,即便如此,我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急切与慌张,反而悠然自得地品味着桌上那一道道美味佳肴。 之所以选择这样做,无非是想要避免引起他人的警觉和怀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始终保持着从容淡定的姿态,细嚼慢咽地享受着每一口食物带来的满足感。 终于,当最后一块鲜肉被送入口中时,我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缓缓站起身来。 此刻的我深知,从今往后恐怕难以再有这般自由自在外出的机会了。 因为那些曾经埋葬过老乞丐的人们很有可能会认出我的身份,一旦他们认出我,无尽的麻烦必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想到此处,我不禁深吸一口气,然后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天地阁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寻觅,我终于发现了目标所在之地——那座位于较为偏僻之处的建筑。 远远望去,它宛如一座宁静的城堡,矗立在一片荒芜之中。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栋三层高的楼阁,气势恢宏,庄严肃穆。 站在楼阁前,抬头便能看到一块高悬于门上的牌匾,上面镌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天地阁”。 这三个字犹如一条矫健的苍龙,在空中呼啸而过,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再看那门前铺设的青砖,皆是用上等材料精心打造而成,光滑细腻,质地坚硬。 它们整齐地排列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历史的沉淀。 而两旁的石狮子更是活灵活现,威风凛凛,它们张开大口,口中所衔之物并非寻常石头,而是一颗颗价值连城、晶莹剔透的美玉。 这些玉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给整个楼阁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此时,不断有身影从这里进进出出,但他们都显得有些鬼鬼祟祟,似乎在隐瞒着什么秘密。 然而,对于周围路过的行人们来说,这种景象早已司空见惯,没有人对此感到惊讶或好奇。 我一路走来,始终戴着一副面具,将自己真实的面容隐藏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只有那些平凡无奇的老百姓才会留意到我的奇特装扮,并投来异样的目光。 但对于闯荡江湖多年的人而言,这样的情形实属平常不过,根本无需大惊小怪。 甚至就连我自己也亲眼目睹了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居然有两个人身着夜行衣,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施展轻功,如飞鸟般轻盈地掠过屋檐墙壁!如此大胆之举,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当我的脚步踏入这座神秘的楼宇时,一股异样的氛围扑面而来。 令人惊讶的是,尽管室内并未点亮任何一盏灯火,但整个屋子却宛如白昼般明亮开阔。 我不禁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头顶上方。映入眼帘的景象令我瞠目结舌——那楼顶竟然覆盖着一层奇特的瓦片! 这些瓦片既不同于玉石的晶莹剔透,亦非琉璃的通明光亮,更异于常见青瓦的黯淡无光。 它们散发着一种独特而难以言喻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仔细观察后,我还发现这座楼并非如外表所见那般简单地层层堆砌而成。其内部巧妙地留出了大量的空间,将天井、走廊和弄堂等元素有机结合在一起。 这种设计使得穿堂风能够自由穿梭其中,加速了院内与外界之间的空气流通与交换。 站在这里,我可以感受到微风轻轻拂过面庞,带来清新宜人的气息。 这样别具匠心的建筑风格不仅让人眼前一亮,更为来访者创造了一个舒适惬意的环境。 “这位少侠是想获取情报,还是想悬赏。” 一名头发花白、面色和善的老者问我,我看向一旁,一些与我一同进来的人都是美丽侍女招待,这是在搞区别对待是吗? “悬赏。”我特意发出沙哑的声音。 “少侠随我来。” 他说完就转身上楼,悠哉悠哉走上木阶。 来到一处房子里,这里居然听不见外面的一点声音,恰似与世隔绝。 “少侠,说,你想悬赏什么东西?”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桌上玉笔纵横的桌面,开口问:“我想知道,我的酬劳是要怎么给完成悬赏的人?” 如果是一些普通的东西,或者是一件物品,天地阁自然是不会私自贪下。 可若是一本顶级功法,他们完全可以抄录一份,自己背后偷偷的练。 不管是悬赏者,还是完成悬赏者,亦或是天地阁,都不会有太多的信任。 “若悬赏的报酬是一些功法,若是我天地阁有,那悬赏者可以在五国任何天地阁换取。 若是一些丹药,物品如刀剑玉石,可交由我天地阁保管。” “若是《众生相》功法呢?”我自然不可能直接把《涅盘经》说出来,只能找一本与它等级一样的功法比喻。 老者捋自己的胡须:“那就由发布悬赏者自己决定交易的时间与地点,不过其功法真假需要天地阁验证后才能发布悬赏。” 我从怀里掏出《涅盘经》丢在桌上,那老者眼睛只是往下瞟了一眼,就把眼睛瞪得像牛眼一般大小。 他久久不语,最后才说:“是真的。” 这时就轮到我惊讶:“你不是还没看吗?” “这《涅盘经》的纸张特殊,无法伪造,有幸,以前狂狮经常拿出来向很多人炫耀功法,所以我能认得出。” 把功法拿出来炫耀?这么狂?看来是我低估那老乞丐了。 我为了确保从酒楼得到的消息是真的,就开口问:“狂狮的尸首是否真的是姜天圣挖出。” “不是,是姜天圣下令挖出而已。” 这家伙在找我话中的漏洞?这不一样吗? “那悬赏是否可以发布?” “自然可以。” “我希望是过两天在其他城池最先发布这个悬赏。” 这是为了防止被那些江湖人士锁定《涅盘经》就在江口城,从而锁定我这个发布悬赏人的位置。 “少侠放心,我们一般都是五天后,定个时间在五国同一时间发布悬赏,不知道你是要悬赏什么?” “姜天圣的人头。” 第66章 动荡 林府 “你安排的那个马夫已经死了,你再给我安排另外一个。” 一旁坐着上位还在思考着什么的林巡监扭头看我,眸中没有太多吃惊,他平静的问:“是他做了什么吗?” “他想杀我,仅此而已。” “我会再给你安排一个可靠的。” 他说完看向我时,明显能看见他眼中似乎下定某种决心,不,不是似乎,我可以确认那就是“肯定”的眼神。 这老家伙究竟在下定什么决心?在谋划着什么?真是让人不安啊。 可李秀婷又难以接近,除了吃饭的时候能见到她,其余的时间她都在自己的院子里,而我不会武功,随意潜入她的院子肯定被发现。 与林巡监闲聊几句,我便独自回房。 七日后 江湖已经已经传开悬赏的事,不说江湖人,即便是城中百姓也有所耳闻。 从林巡监那得到的消息来看,暂时没有人对姜天圣动手,据了解,姜天圣不仅是下任门主,本身是十五岁的七变境,身边还有一位九变境的长老守护。 归一门,乃是北陵国中当之无愧的头号门派,更是五国范围内首屈一指的存在! 其势力之强大令人瞠目结舌,门下弟子如云,数量竟然高达三千之巨! 与那众生教截然不同,归一门注重质量而非数量。 这里的每一名弟子都经历了严格筛选和艰苦修炼,基本都已达到五变境界之上。 而那些被派遣下山历练的弟子们,则更是至少拥有着的五变境修为! 正因如此,归一门在北陵国内享有极高声誉,并掌握着相当大的话语权。 其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武道领域,更渗透到政治、经济等各个方面。 可以说,归一门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北陵国乃至周边诸国的神经,在这片广袤土地上,归一门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岳,七百年来无人能撼动其地位分毫! 三百年前,北陵国开国皇帝,挥兵二十万围困归一门,结果大败而归,本想着整兵再战,结果被一名无极境和十数名九境进宫刺杀,最后重伤不治身亡,差点刚建国就亡国。 那时的北陵国太子只能委曲求全,才保住刚刚建立的北陵国。 就单单目前江口城的顶尖武者,都不会是归一门的对手,城中的江湖人只有贼心没贼胆,而大批的强大江湖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唯一短时间可能动手成功的只有魔教,不过看魔教忙于收敛财物,估计也是要有什么大事在酝酿,不会再节外生枝惹上归一门。 得知姜天圣短时间不会有什么事,我就没再探查这方面的情报,继续两点一线的路线练兵。 我还在大营里看卢战练兵时,徐都卫派人邀请我去“春宴”,本来已经拒绝,没想到这徐都卫不胜其烦的派人过来邀请。 最后被徐都卫的“诚心”打动,只能跟随一名士卒离开城西大营。 跟随着徐都卫派来的人来到徐都卫的马车下,马车就传来徐都卫的声音: “超参军,上马车一起。” “那就有劳了。” 我在里面坐下,看见徐都卫穿着便装,锦衣玉佩与他黝黑发亮的皮肤不太匹配,就想把富商的衣服给农民穿上。 一路时不时请教徐都卫一些练兵之法,也有所收获。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处楼下,徐都卫拍了拍衣袖:“走,哥哥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远远地望见楼下那高悬着的牌匾——“闻香楼”三字完全没有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气势。 反而有一种搔首弄姿的诱惑,就如同一个被剥光的美人挂在上面,我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 紧随着徐都卫的步伐,踏入这座神秘而又宏伟的楼阁之中。 刚一进入楼内,一股浓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环顾四周,这楼里的空间竟是如此广阔,其规模之大丝毫不逊色于之前声名远扬的“天地阁”! 在屋子正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座巨大无比的高台,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镶嵌其中。 高台之上铺陈着一条鲜艳欲滴、红得透亮的华丽地毯,仿佛一片燃烧的火焰,给整个大厅增添了一抹热烈而妖艳的氛围。 再看一楼,只见一排排座位紧密相连,以高台为中心将其环绕,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粗略估计怕是将近有上千个之多! 这些座位虽然紧凑,但却井然有序,显然经过精心设计与布置。 而二楼则截然不同,这里分布着一间间独立的客房,每一间都宽敞舒适,装饰精美典雅。 酒水与水果都有摆放,旁边还有侍女美婢侍奉。 更难得的是,从这些客房望出去,视野极其开阔,能够将底层那个偌大的高台尽收眼底,让人有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之感。 可以看得出徐都卫来的很急,下面的座位都还坐上几个,我便问徐都卫:“徐都卫,不知这春宴什么时候开始?” “亥时。” “可……可现在才申时,来的是不是太早了些。” “超老弟,在这个场合就别叫官名,叫我徐老哥就行。 至于时间,那是来的刚刚好,在过一炷香,这门口你我挤都挤不过来。” 听他前面说的话,我不由得在心里吐他一口唾沫,嫖娼不让说,这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果不其然,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不乏江湖侠客,富商贵族。 单单一个江口城是不可能有这么多人,估计是整个威海郡,或是临海州甚至五国的人都赶来。 以我和徐都卫这样的“地头蛇”,居然只能位居二楼,我刚才还远远看见对面就是太守和林巡监。 他们两个都轮不到三楼,可见能上三楼的身份非常高贵,不是武林豪强就是富可敌国,或是权势滔天。 人越来越多,还未到亥时就下面的座位已经空无虚座。 就在此刻,一窈窕貌美女子后面拖着长裙走上高台,她张开玉唇: “诸位,久等了,一年一度的春宴正式开始,我们先上一个开胃小菜。” 这名女子肯定是习武的,声音温柔高雅却不是靠喊出来,人人都可以听见却不觉得大声。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个铁龙被几个大汉抬上高台,那里面是一名娇小的女子,看模样,估计十一二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好这口? 等我看清她的小脸蛋,感觉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原来是她。” 她就是在船上拿枪挑了我的秦家女子。 第67章 钟掌柜到来 春宴,说好听的就是卖春,难听的其实就是人口买卖,人口买卖在五国都是正当行业,没有人会指责这行为。 这春宴就是将美女拍卖会,价高者得,那秦家小丫头面色苍白。 “这小姑娘虽然才十一,却是一变境即将突破二变境的武者,因为是开胃菜,所以没有底价,大家随意出价。” 江湖上三变境以下的江湖人多如牛毛,但在这个年纪就准备到二变境的凤毛麟角。 可以看出她的习武天赋是拔尖的那一批,只要好好栽培,二十岁前达到五变境完全可行。 所以她的身价肯定也会暴涨,不会是街头那些奴隶的价格。 那名小姐的再次开口后,底下坐着的人纷纷出价。 “十两。” “二十两。” “五十两。” 看着他们出的价格,都是一些最低的价格,都想要从中捡漏。 考虑到秦景的缘故,我还是决定帮她一把,若是秦景的“后手”是假的,我一定会让秦家女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顺势喊道:“三百两。” 这个价格已经够我买三十个湘洁了,不过还算值得这个价。 当我还在暗自庆幸的时候,底下就有一个声音叫价:“三百五十两。” 就仅凭这一句话,我就能认出是钟掌柜的声音,他坐在高台的下面,只能看见背景。 我内心暗在想:“不知道是钟掌柜听出我的声音,想以此引起我的注意取得联络,还是这老头真的对这些小姑娘感兴趣?” 似乎是为了解答我的疑问,钟掌柜回头与后面的富商交谈,这让我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钟掌柜。 我没有再开价,钟掌柜买下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但楼上却有一个声音响起:“一千两。” “征讨大将军——楚庆洪!” 我的心里一阵狂跳,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来到这遥远的江口城,还特意来参加这场春宴。 我立即开口:“一千五百两。” “三千两。”楚庆洪也就是征讨将军的声音紧随其后。 “三千五百两。” 我继续喊,这是我的底线,再多我的军队就无法运转,他若是再继续叫价,我就不再执着。 “五千两。” 楚庆洪这家伙直接抬了这么高的价,这是在提醒我,他势在必得。 “一万两。” 这次喊价的是钟掌柜,这也是秦小阎王的最后成交价。 “钟掌柜是知道我想要,从而替我买下?钟掌柜,你立下大功了,等我回去就封你一个侯爷玩玩。” 内心还在想着以后给钟掌柜的奖励,就听见徐都卫说:“想不到超老弟好这口?确实很特别。” 我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因为从眼前这家伙那坚定而又充满鄙夷的眼神之中就能够明显地看出,他似乎早已笃定了自己心中对我的看法。 仿佛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一般,对于他来说,任何的解释都只不过是一种无力的掩饰罢了。 此时此刻,高台上正不断有女子被当作商品一样拿出来拍卖,这些女子可谓是络绎不绝。 有青楼培养多年的花魁,落魄的富家女,家逢变故的官家女,不幸被擒获的江湖女侠,而且她们每个人的姿色都称得上是上乘之选。 然而,就在这众多美女当中,有那么一个人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位女子竟然是此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卖品”! 据了解,她来自遥远的英利国,是来充当海盗被俘虏。 说实话,如果单论长相而言,她真的算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标准——在我眼中,她连最起码的平平无奇这条基准线都难以企及。 只见她那张圆滚滚的脸庞之上长满了肉眼清晰可见的赘肉,肥硕的双下巴更是怎么遮也遮掩不住。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张并不讨喜的面容之下,却拥有着异常白皙得有些过分的肌肤,再配上那头金灿灿的秀发以及那双碧绿深邃宛如宝石般的眼眸,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魅惑气息。 她的身高比这里的绝大部分男性都要高,不过身材却是膀大腰圆,我实在不明白楚庆洪居然花十五万两拍下她。 这春宴结束了,在我身旁徐都卫花了一万两千两买了三位花魁,为此他一直都在淫笑。 之前那名英利国女子拍卖他也有出价,不过到五万时就不再跟进,眼里全是遗憾不舍。 我没有赶着回林府,我还需要和钟掌柜当面交谈,我想钟掌柜也有一样的想法。 一刻钟后,只剩下我和钟掌柜,我迫不及待的问:“钟掌柜,你怎么来了?” “主要是来确认你的情况,顺便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武番他们三个有没有回到析县?” “常劲松在临海州就被杀死了,武番和诺重山虽然回来,但他们的话都没有被众生教相信,反而被澜部的人抓过去严刑拷打。 若是你的信来得再晚几天,他们两个估计就被杀掉。” 听到这消息,我是有意外的,最有希望的常劲松居然没有逃过魔教的追杀,不过武番两个居然不是澜部的对手,这是我意想不到的。 “经过众生教这些天的调查,临海州高层确实全部叛变,析县的众生教高层已经把消息传给在伊国的圣女,接下来就是等她下达指令。” 圣女?也不知道实力如何? 单单是我看见的魔教高层,在众生教担任统领和大统领的都是八变境。 “卿婉没事?” “她很好。” “那个赵小姐呢?” “她不叫赵小姐,她是玉剑门的人,因为一些原因,她已经离开了,哦,对了,她还带走了你之前的丫鬟湘洁。” 想来应该是纪小姐已经救下她的同门,不过带走我用心培养的湘洁是什么操作? “我现在被魔教安排在江口城担任参军一职,我现在特别需要钱,不知道钟掌柜有没有带一些过来?” “这个自然有带,不过只带了三万两白银,现在只剩下两万两,毕竟带多了不安全。” 这时钟掌柜想到什么,连忙补充:“对了,之前你要买的那个女孩就在里面。” “把她带回析县,然后给她十两银子,再给她一杆长枪,让她自生自灭。” 第68章 收下一个刺客 把我这里的情况告诉钟掌柜后,我就与其分开。 因为来的时候是坐着徐都卫的马车,而我之前又让他先回去,所以我只能走着回去。 这春宴是非常浩大,整个拍卖的时间非常长,到现在已经是丑时。 街上可以说是空无一人,之前的那些拍客早就急匆匆回到找床快活,在我和钟掌柜交谈的时候,他们可能已经累趴下好几次。 我因为才来江口城不到半月,对城池的街道布局一概不知,好在之前坐徐都卫马车时有记下来时路线——有这个习惯就是好。 这还得感谢之前魔教带我去老巢的经验,我总是时不时懊悔,怎么没有记下到那里的路线,这样我就可以找个机会把藏在那里的银子抢下。 所以我现在只需要沿着来时的路回到西城大营,再从西城回到林府。 今晚的月色还算不错,可我基本是十步一回头,我是真的在析县被敲怕了,不回头总感觉后脑生风。 当就差一个路口到西城大营,我看见前面有一穿着夜行衣的人,踉踉跄跄正朝着我这边走来。 我袖口的匕首已经被我握紧,他与我对上眼神,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对我动手。 “快,血迹就在这附近,都仔细搜搜,不要让刺客跑了。” 墙的另一边冒起火光,人未至而声先至,黑衣人闻言就立即跳到街上店面的屋檐下,整个人就像蝙蝠牢牢抓着木梁。 “你们小队去那边,这边你们去。” 前面路口可以看见一群人在那分兵搜索,有一队人正朝着我这个方向过来,居然稍近些的时候,他们猛的加速。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估计以为我就是那个刺客,一群人立马把我围住,火把也照在我的脸上。 “什么人?” “这么晚在干什么?” “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或许是我的打扮不似刺客,也没有刺客该有的体魄,他们才没有立刻将我拿下。 “西城参军超虚。”说完我就把参军令牌递上去。 “原来是参军大人,多有得罪,请大人见谅。” 我打算问问情况,看于我是否有利弊关系,再决定要不要指出刺客的藏身之处。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行刺一位大人物,我们要将其捉拿归案。” “什么大人物?” “属下也不知,只知道太守大人对其什么客气,好像是叫……叫楚什么的。” 楚庆洪? 那刺客就是我的盟友,这人我保定了,而且之前他没有杀人灭口,可见人算太坏。 “之前我确实看见一名身穿夜行衣受伤的人,他朝着那个方向过去。” 看我特意给他们指一条路,为首的队长对着手下吩咐:“你们立刻向前搜索。” “是。” 除了下令的队长,其余二十几人已经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队长居然还留在原地,只见他有些为难的说:“参军大人,属下斗胆想看你的褪去上衣的样子。” 哦——原来是怀疑我就是那刺客,想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伤,估计是想完全确认我的嫌疑。 他居然还特意支走他的下属,估计是想给我一个体面,既得罪了我,又讨好了我,真是为难他了,不过也是一个出人才。 我立刻把衣服解开,好在从失忆到现在,我都是自己穿衣服,现在解衣的动作快上许多,没一会就一件露出上半身。 我的皮肤比较白,只有一个在胸口的“十”字伤口,不过早已经是一个疤痕。 那队长围着我绕一圈,最后开口:“可以了,大人,多有得罪。” 说罢,就踩着房瓦追上前面的手下。 我走到刺客藏身的屋檐下,坐在下面自言自语:“你是为什么要去刺杀?” 嗖—— 一个黑影已经来到我身旁,喘着气说: “我想要他死。” “谁?” “伊国征讨大将军,楚庆洪。” 说完他还特意看我一眼,似乎在等着看我吃惊的表情。 我会吃惊?呵呵,他要是死了,我做梦都在笑,我露出微笑继续问: “为什么要杀他呢?为了伊国?为了受苦难的百姓?” “为了私愤。” 他因为受到重伤,气息不稳,我无法看得出他是什么实力。 “你什么实力?” “初入八变境。” “多少岁?” “二十。” 这是一块宝,武学天赋虽然比不上姜天圣十五岁七变境的妖孽,可也是武林顶尖的层次。 “之前为什么不杀我?” “我想死,我想下去陪我娘,他应该很孤独,以后报仇基本无望了。” “有意愿投靠我吗?” “你?” “五年,最多五年,到时候我若是不能让你手刃他,那我也不想活了,你把我拉下去一起做个伴也不错。” 五年,我还不能彻底掌控伊国,那我还争什么大世?还怎么让其余四国臣服?怎么去暴打英利国和普斯国? 他疑惑的看着我:“你背后是谁?” “魔教,众生教,以及……你以后会知道的。” “你想起事?可我听说众生教准备在淮国起事,魔教准备在赤昭国起事。” “你我之间也才认识不到一刻,我可不会什么都说,我就一句话,来不来,这或许就是你唯一的机会。” 他沉寂很久才深吸一口气: “好。” 经过交谈知道他居然是楚庆洪的儿子,因为楚庆洪早年抛妻弃子,导致他母亲悲愤早亡。 他自幼便去淮国拜师学艺,后来有所成便在动荡的赤昭国游历,因为楚庆洪身边高手众多,本身实力在八变境多年,所以迟迟无法动手。 机缘巧合之下,知道楚庆洪今天一定会来江口城,所以才赶过来行刺。 我来到西城大营,看见即便是子时,依旧有着士卒站岗巡逻,站岗的纹丝不动,巡逻的队伍整齐有序。 “站住,什么人?” 刚到门口就被一名年轻士卒拦下。 “是我。” “参军大人。” “带我去找卢战。” “是。” 我把半夜还在睡觉的卢战叫起,把我的要求告诉他: 让他秘密把外面的周展功带到军营,并且成为一名普通士卒。 第69章 造船人手 卢战没有让我失望,他以缉拿逃兵为由,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离开军营,并在不久之后,成功拿下逃兵周展功。 一群士兵找到周展功的时候,他已经被卢战“打”了个半死,是被一伙人抬着回来。 抬回来的时候周展功是穿着玄机营的衣服,肯定是卢战给他换上的衣服。 卢战将人带回军营后没有问我任何问题,他“骂骂咧咧”的跑回军营睡觉,仿佛真的找到一个逃兵,在这方面,我是非常欣赏他。 我在军营里随机点了两名士卒护送我回到林府,之前还是愁眉苦脸的两个士卒,在得到我给的十两,笑脸就如同花开般灿烂。 其中一人说:“参军大人,你如果下次需要,务必再叫我们俩。” 另一个士卒将咬着银子说:“对对对,哪怕我们两个的睡着了,也一定要叫我们起来。” 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以后找个空闲的时间再去挥霍,一会一定要回军营,明天我会找人确认。” 我可不想耽误卢战的练兵,在军营里必须给他足够的权利,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他在全军失去威信,那再从哪里找这么好用的人来替我练兵。 “参军大人放心,我们两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而且卢监军严厉着呢,我们两个就算再借两个狗胆也不敢。” “对对对。” 看着他们两个手搭着肩离开,我转身敲响林府的门。 咚~ 咯吱~ 我才刚刚敲一下,大门就已经打开,里面的小斯泪眼婆娑看着我,我不禁疑问: “你们都不睡的吗?” 他揉着眼睛捶着腿:“超公子,你总算回来了,你今晚若是不回来,我就得一晚不睡觉。” 意思是说,这守门小斯其实是需要睡觉的,只不过林巡监给他们下了令,比如:需要等到我回府才能回去睡觉。 看他委屈犯困的模样,我把五两银子丢在他的手里,今天带的银子已经是一点都没剩下。 所幸,刚刚从钟掌柜那拿了一万五的银票,这也让我可以考虑考虑造船的事。 “哎呀,谢谢超公子赏赐,我能等到超公子那是我的荣幸。” 开门小斯的感谢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又走一段路才回到我的房间,侍奉我的两名侍女本来打算去取水沐浴,被我制止了。 我让她们安心躺下睡觉,跑了一天,我也没有太多精力,直接躺在床上就睡着,这一躺就到了天亮。 我一大早就已经来到兵营,因为我只有早上有时间过来看看,后面的时间,我是要去找一些船匠筹谋造船的事。 早上是七百个士卒在训练,剩下的一百人是昨晚通宵站岗和巡逻的人,他们可以睡到午时开饭的时候。 我看见周展功在队伍最后打着拳,舞着长枪,丝毫看不出之前受了重伤。 他们训练一个时辰,我看了一眼之前募兵的册子,就离开军营。 按照之前吴起民老船匠留下的地址,我坐着马车来到地方,老船匠的家在江口城十多里外。 值得一提的是,林巡监今天给我安排了个新的马夫,他兼护卫兼林巡监在我身边安插的眼线。 这个是一个军中之人,他没有江湖人那般散漫悠闲,他自始至终的板着身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军人特有的气质。 他的实力应该在五到六变境,按理来说,这样的人至少也是一个百夫长或都卫,现在却来给我当马夫,实在是有些屈才。 吴起明家门口。 阳光洒落在吴船匠家门前那片空地上,一张巨大的渔网正静静地沐浴在温暖之中。 突然,一只体型硕大无比的公鸡迈着矫健的步伐,轻盈地跃上了渔网。 它昂首挺胸,宛如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然后扯开嗓子,对着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发出一阵嘹亮而清脆的鸡鸣声。 这声音仿佛穿越时空而来,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味。 就在这时,一位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出现在视野里。 她原本正专注于手头的事情,但听到公鸡的叫声后,抬起头来看见了门口的我,便缓缓放下手中的物品,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 由于年事已高,她的视力似乎有些模糊不清,需要将眼睛凑近到离我极近的距离才能看清我的面容。 经过一番仔细端详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我,于是用略带疑惑和警惕的口吻问道: “年轻人啊,你来这里有何事呢?” 她的声音虽然略显沙哑,但却透露出一股历经岁月沧桑后的沉稳,她开口的时候可以看见,她那只剩下两颗的牙齿。 “阿婆,我是来找吴起明。” “找我儿子干什么?” 或许以为我是什么地痞流氓,她没有立即回答。 “我要找他造船。” “他刚刚和我孙子出门准备捕鱼,你要不就先来屋子里坐一下。” 一下? 你老是在开玩笑,去到海上基本比较晚才会回来,每艘船都希望满载而归,哪有去划一轮就回来的说法。 “奶,是谁在外面?” 屋子里传来一名妇人的声音,踏踏踏的脚步声随着传出,见到我便开口:“这位公子是找我家的谁?” “吴起明。” “他就在屋子里,公子请进。” 合着之前这老太太是在消遣我?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出来的妇人应该看出我的郁闷之情,一边扶着老太太一边解释: “公子勿怪,老太太只是怕生人而已,现在这个环境,她都是靠着这样做法才活到现在。” 我还以为妇人会辩解说是老太太年纪太大,脑子糊涂叩齿不利导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老实,这让我有些不舒服: “那夫人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坏人?” “公子衣服是上好布料,想来是富家子弟,我们这小小渔家,可没什么值得公子觊觎。” 我和马夫来到屋子里,就看见吴起明吃半块晒成肉干的鱼,这鱼才两只大小。 他看见我就立即起身,把嚼了一半的鱼放在桌上: “官爷,可是来带我参军的?” “是,也不是,我不需要你去冲锋陷阵,我只需要你找一下造船手艺娴熟的船匠造船。” 他有些不敢相信:“造船?” 我:“是的,造船,造无敌的军舰。” 第70章 造船之地 我看着他还在迟疑的眼睛,环顾四周没有多余家具的屋子:“你们可有看见海盗的船只?” “自然是经常看见。” “是啊是啊,我们这海边经常看见,他们经常过来祸害。” 在门口忙碌的妇人和坐着的吴起明立刻回答,面上的愤慨之情溢于言表。 我又问:“那船大吗?以我们江口城大船匠是否可以造出。” 吴起明不假思索:“他们都船大是大,不过不够好,我们若是有材料,肯定能更胜一筹。” 我可没时间在这里和他耗时间,我只是过来请个船匠,怎么给我的感觉就像请隐士高人出山一样,我直接开门见山: “你就说来不来为我做事?” “来,当然要为大人效劳。” 应该是看出我有些不耐烦,他急忙答应,生怕我反悔。 咚~噗~叮~咕咕咕。 门口两个女人弄出奇奇怪怪的声音,我就问: “这附近可有安静无人的地方?” 不仅仅要求安静,还要无人,主要是这些妇人总喜欢嚼舌根子,在这里说的话,明天这个村就没有人不知道,这还有什么机密可言。 吴起明起身弓着腰说:“大人随我来。” 他带着我走出农家小院,一路上踩着高低不平的石头来到海边 。 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大海,不由让我感慨天地之大,我也只不过沧海一粟。 “吴起明,造一艘可载千人的大船需要多少银钱。” “这个,这个得看大人需要的船只质量。” “按最好最安全的来,不需要无用的摆设。” “仅仅需要的材料,就得三百到五百两白银。” 所以说,再加上船匠的工钱,材料运输的费用,这就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不过,好像也不是很贵,连一个秦家小阎王都值十多艘船。 那名英利国女子就值一百多艘大船,这简直就是浪费钱,我也在这一刻明显看得出,一百两银子的真正价值。 “如果再大些呢?比如几千甚至过万的船只。” “很难说,这对我们来说是闻所未闻的事,想要造出这样的船可不是那么容易,而价格不会少于一般船的十倍。” 我计算自己身上的钱,魔教给的两万两,钟掌柜的一万五,支出士兵们的甲胄八千两,现在只剩下两万七。 这剩下的钱造十艘船还是可以,我对着他说: “这附近海岸可有隐蔽的地方,不被外人知道,也不会遭遇海盗。” 决定了要造船,那就需要决定造的地方,总不可能在江口城里制造,然后再拆了带出来,这不是纯傻子吗? “离这不远的小月滩,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里的背靠森林常有野兽出没,不过岸边我们偶尔会去那里歇息。” 听到此话,我有些激动:“带我去看看。” “这……这……” 看他支支吾吾我就奇怪:“有事就说。” “大人,这附近没有船只,只能再走回去,可是,我这老骨头光是走到这里就已经够呛,回去再找船恐怕需要很多时间。” “没事,我陪你慢慢走。” “那大人先等一会,让我休息片刻再出发。” 一刻钟后,吴起明总算把屁股从石头上“拿”下来,他突然朝着海边大喊: “朵曦,来这边。” 一边喊还一边挥手,我朝着他喊的方向看去,发现海面上有一艘小小,小小的破烂小船,船上是一位脸上还充满稚气的女子。 船听到吴起明的声音就转方向划过来,在要靠岸的时候,她说:“明叔,什么事?” 吴起明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丫头,带我们几个去小月滩。” “那就上来。” 我们四人坐在小船,让这小船非常拥挤,负责划船的是吴起明,我们四人的重量可不是一个女子可以轻松划动。 那名叫朵曦的女子坐在船头,我和马夫坐在中间,吴起明位居船尾。 吴起明说:“真是不好意思啊,丫头。” 朵曦光着脚踩着水说:“怎么会,我非常高兴能帮到你们。” “要不是你凑巧在这附近,我估计就得走着回去了。” 那女子转过头来,把头一歪: “嗯?我一直就在这附近捕鱼,你是知道的呀,而且,前几天你还翻过好几个山头,怎么会走不了呢? 明叔,你是不是受伤了? 咦?明叔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回头看见吴起明这老头一直对着那女子使眼神,当他看见我回头就连忙尴尬笑着。 他说:“你放心,船上的是一位贵人,他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呵——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女子应该是比较困难,在听到我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时,吴起明就有意把我带到这里。 他早就算好女子准备来这里的时间,走不动路只是他拖延时间的法子。 吴起明应该是想让那女子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好处,可惜,女子淳朴完全没有要“宰”我的意思。 “放心,肯定不会白坐你的船。” 女子倔强的说:“我说了,我才不要。” 没有再理会他们两个,船缓缓地向前滑行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终于,它来到了一处高耸入云的峭壁之下,这崖壁宛如一面巨大而陡峭的墙壁,与海面形成了近乎完美的垂直角度,给人一种威严而震撼的感觉。 继续向前划行一小段距离后,我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硕大无比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所谓的“洞”,实际上更像是一座天然形成的桥梁,其规模之大令人惊叹不已,但同时也限制了大型船只进入的可能性。 大型船只要想通过此处,恐怕只有借助火药之力将上方的“桥身”炸毁才行。 里面的景象更是美不胜收,在太阳照射下,四周绿树成荫,郁郁葱葱的树木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 这些木材并没有被当作普通的干柴使用,或许正是因为这片森林中有凶猛禽类的存在,它们守护着这片领地,使得普通百姓不敢轻易砍伐这里的树木。 洞穴中的海水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圆形形状,犹如一颗璀璨的蓝宝石镶嵌在大地之上,也犹如大地的一只眼睛。 凝视着那深邃的蓝色水色,可以想象得到这里的海水深度绝非浅显之辈。 我大致估量一下,这大型的船完全可以停十艘,这简直就是完美的造船之地。 第71章 魔教来信 我将手指向一边海滩上:“就在那边停下。” 行走于沙石之上,目光如炬般细致地审视着周遭的一切景象,毫无疑问,此处便是最为理想的基地所在。 倘若能在那座“桥梁”下方精心部署整整一百名精锐之士,借助独特的地势优势,必可达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效。即便是面对百倍于己的敌人,亦有一战之力。 若在此处再安置两百名英勇无畏的战士,则足以抵御数以千计的凶残海盗。 他们那庞大无比的战船反倒成为其致命弱点,致使他们不得不弃船泅渡而入。 而我方只需配备一批技艺精湛的弓箭手,便可将这些来犯之敌化为行动迟缓的活靶,任我们肆意射杀。 “吴起明!”我高声呼喊。 “属下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吴起明闻声匆匆赶来,躬身施礼问道,看来他已经融入到他自己的角色。 “待你返回之后,务必寻觅五十位顶尖级别的船匠前来效力。切记,务必要挑选最为出类拔萃者,本将军每月愿支付每人五钱银子作为酬劳。”我神情凝重地嘱咐道。 “大人尽管放心,此事包在属下身上。”吴起明信誓旦旦地应承下来。 大略扫视一番过后,我便登上船只踏上归途。此刻已无心贪恋沿途的旖旎风光,脑海之中不断盘旋着关于造船的诸多细节与具体步骤…… 当我踏入林府大门的那一刻起,心中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林巡监,将城中的守城军队外调一些。必须获得他的支持,我得尽快与他商议妥当。 一见到林巡监,我便察觉到他的面色有些异样,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又诡异的恢复部分状态。 仔细想来,其实自打到了这府上之后,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每况愈下。 待我将来意说明,也就是希望能够将城西那三百名士卒安置在外时,林巡监沉默片刻后,表示并无不妥之处。 紧接着,他竟主动开口问我是否需要钱财方面的支持。这简直就是猫哭耗子——没安好心。 听到这话,我的内心不禁一阵窃喜,毕竟谁又会嫌自己手中的银子多呢?于是赶忙点头应道:“若能得到大人的资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见林巡监微微一笑,随即命人抬来五只大箱子,放置于我面前。 打开箱盖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白花花的银两,粗略估计足有五万两之多! 面对如此巨额财富,我一时之间有些目瞪口呆,但更多的还是兴奋与激动。 然而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不安也涌上心头——为何林巡监会如此慷慨大方?他这样做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说在这看似善意的举动背后,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吗?想到此处,我越发觉得时间紧迫,恨不得立刻动手除掉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在我要离开座位时,林巡监大声的咳嗽:“咳咳咳。” 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将那块洁白如雪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手中的动作,清晰地看到那原本纯净无瑕的帕子上竟然渐渐渗出了一抹猩红的血迹,宛如一朵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触目惊心。 看着这一幕,我心中暗自咒骂道: “该死的家伙!既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还不如痛快点死掉算了,也好让我省去不少麻烦和力气。” 此时此刻,我巴不得他能立刻一命呜呼,这样一来,尽管我失去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但至少能够重获些许自由,不必再终日提心吊胆、揣测不安,不知道那位深不可测的林巡监会有何盘算和阴谋。 我脸上迅速浮现出忧虑之色,赶忙关切地问道: “伯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身患疾病?亦或是遭受了何种创伤不成?”言语之中满含焦急与担忧。 只见他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地回应道: “无妨无妨,此乃旧疾而已,并无大碍。” 说罢,他抬起手朝着我身前的虚空挥舞了几下,仿佛正在驱逐着某种看不见的存在。 眼见他无意再多言,我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得默默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 本想着再补上一个美美的回笼觉,好好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谁知刚掀开被子,竟意外地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那纸条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道神秘的谜题等待着我去解开。 我内心暗道:“也不知道是魔教还是众生教的信?” 极有可能就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想当初,我的确曾向钟掌柜透露过些许有关自己的消息,但倘若来者真是众生教,他们断不会选择如此繁琐复杂的手段。 果不其然,当我定睛一看时,竟发现了魔教独有的标志——一幅绘满羽毛的双翼图纹。 这便是魔教一直以来所鼓吹的所谓“天神之翼”,象征着他们自以为是的神圣与威严。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立刻到林府后门,坐上门后的马车。 这是魔教有人要见我?而且职位不会太低。 我迈着坚定的步伐,沿着林府蜿蜒曲折的小径一直前行,终于抵达了林府那扇略显陈旧却依然庄严肃穆的后门。 果不其然,如我所料一般,一辆装饰朴素但不失典雅的马车静静地停靠在街道旁,仿佛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我毫不犹豫地迈步登上马车,甚至来不及与车夫寒暄半句。 就在我刚刚坐稳的瞬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鞭响划破长空,紧接着,马车便犹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显然,这辆马车已经等候我许久,或许它的主人也正焦急地盼望着我的到来。 车轮滚滚向前,带着我逐渐远离繁华喧嚣的江口城。 沿途的风景不断变换,从热闹非凡的市井街巷到宁静祥和的乡村田园,再到荒无人烟的山野丛林。 而当周围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植物映入眼帘时,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猛然涌上心头——原来,这条路竟是通往魔教老巢的路! 这一路上,我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只是偶尔小心翼翼地掀起车帘一角,匆匆瞥一眼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致。 毕竟身处魔教势力范围之内,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因此我绝不敢轻易暴露自己对路线的关注和留意。 第72章 魔教的要求 进入寨子里,一路被马夫带到最大的建筑下,这大厅只有一个座位,可见其地位的重要。 里面除了坐着的那个人,就没有任何一人,看清座位上的人是闽统领,我不安的心缓和下来。 “只要是熟人,那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我暗自揣摩着。 我对着他跪下磕头,非常干净利落,都什么时候了,我可不会因为自己之前是皇帝就选择站着说话。 “不知大人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闽统领将右手五指轻轻逐一敲在桌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声音停止他就开口: “用你的现在都关系,找人造一艘大船,一艘可以在大海安全远洋的船。” 什么情况?难道说这位闽统领已经知晓了我打算建造船只之事,并有意借此机会来警示或者威慑于我不成? 按常理而言,这种可能性似乎微乎其微。 毕竟我前脚刚从吴起明所在的那个小渔村归来,即便有信鸽传递消息,速度也绝无可能如此之快。 更何况,这一切还得建立在吴起明或是朵曦两人就是魔教之人这个前提之上。 而且,目前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与魔教有所关联。 “好的,不过一些材料我希望能够获得神教的支持。” “比如……”他冷漠的回答。 “你应该很清楚,在咱们这片沿海区域,稍微大点的树木数量已然寥寥无几了,即便还能找到一些,那也是无法用来打造船只的啊! 若想要得到合适的木料来造船,就必须从临海州那边运输过来才行,但这不仅需要官府给予大力支持,同时还得确保那些江湖人士别出来捣乱添乱。 当然啦,最为关键的还是资金问题,如果强行逼迫着那些船匠去制造船只,恐怕就连大人您自己都不敢乘坐这样造出的船? 况且呢,我总不可能仅仅只建造一艘船呀,太守大人还有林巡监他们必定会好奇追问其中原因,对于这些船只的最终去向定然会格外关注。 依属下愚见呐,既然要建那就干脆一次性建造十几艘好了,毕竟数量众多嘛,少那么一两艘估计也不会有人察觉到什么异常之处。” 闽统领听完我的话,立即站起来,在上面来回走着,然后咬着头说: “不行,这花销太大,银两可不能这么用。” 看着我沉默不语,他继续说:“我也瞒你,本来是想从海上运输银两到赤昭国,可惜,之前迟迟见不到我们自己的船只过来。 直到前两天,神教才来人询问:为什么银两迟迟没有运过去。经过我和来人的推测,估计我们的船已经沉海了。 你赶紧给我一个合适、不费钱的计划,我现在非常需要,若是能解决,我可以一些奖励。” 我早有谋划,之前只是不想直接告诉他,要让他陷入绝境,这样他会对我有一丝丝感激之情,要不然他会认为,我费脑想出的主意是理所当然。 我一拍脑门,有些犹豫的说:“倒是有一个省点钱的主意。” “说。”他嘴里只蹦出一个字。 “让官府出一些钱,名义上是在制造军舰,实际上都是属于我们的船只,要知道,他们要是能组建水师,就不会被海盗到处劫掠。” 水师,在伊国是组建不起来,上面拨下来的款都会被层层克扣,什么的人要知道底下的人是怎么做,就算勉强建起来,不是吃军饷就是被海盗一举拿下。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想要两头吃,既要林巡监的银两,也要魔教的金钱支持,有可能我想从太守那里拿钱。 太守那里肯定是要去,去求金钱支持,这是做给魔教看到,不管建立水师成与不成,我都已经得到林巡监的支持——五万两。 闽统领摸自己的胡子不断点头:“不错,不错,这倒是可行,不过你有把握获得官府的金钱支持吗?” 不好意思,我已经获得支持,我暗自想:“人啊,果然都差不多,当他发现有人可以和他一起分摊金钱,他就会很开心。” 我低着头说:“我可以试试,必然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看我说的决绝没有丝毫犹豫,他放声大笑: “好,哈哈哈,不管事情是否成功,三天后,你再过来,我会给你一件好东西。” 好东西?丹药还是功法?反正对我来说都是鸡肋。 三天之后。 整个江口城仿佛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城内已然炸开了锅! 那原本宁静祥和的街道如今变得喧嚣嘈杂、人心惶惶。 住在客栈里苦苦寻觅着为老乞丐葬身之人的姜天圣,遭遇到了一次又一次惊心动魄的追杀。 尽管姜天圣自身实力超群,身旁还有着九变境的绝世高手相助。 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在这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敌人面前,他终究还是难以抵挡。 每一次激烈的交锋过后,姜天圣身上都会增添新的伤痕,那名九品甚至身中两剑,所负的伤非常的重,这是被九名停留在八变境多年的江湖人所赐。 与此同时,整个江湖似乎都为之疯狂起来,这座小小的江口城中,竟然涌现出无数飞檐走壁的江湖侠客,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各怀绝技。 一时间,全城上下皆是刀光剑影、喊杀声四起,到处都成为了血腥残酷的战斗场所。 那些平日里依靠在街头摆摊为生的小商贩们,此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纷纷紧闭家门,再也不敢轻易踏出一步,生怕被波及伤了性命。 往日热闹非凡的集市如今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残垣断壁,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所带来的无尽苦难与悲伤。 本来姜天圣已经被打的狼狈不堪,但他应该早就飞鸽传消息回归一门寻求支援,归一门派来了数十人保护姜天圣。 一时之间,江湖众高手和归一门打得有来有回,许多房屋都遭了殃,好在破坏的江湖人都有拿出一些钱当做补偿。 第73章 局势 一月过去了,姜天圣早已经疲惫不堪,他不再查找我的行踪,带着归一门离开江口城。 从他身边的九变境殒命后,他就不再执着功法,一心只想着活命。 尽管归一门在江湖已经放出告诫,若是敢对归一门,尤其是对姜天圣动手,必将接受他们暴风般的报复。 然而收效甚微,这些江湖人都是无牵无挂,或是亡命之徒,一心想着武功盖世一统江湖。 除了这件事,还有收获了纪小姐的消息。 没想到她居然不仅救出了同门,还在阳州斩杀一名九变境高手和数名八变境。 观看过其战斗的老一辈江湖人认出,纪小姐修炼的功法是销声匿迹多年的《玄玉经》,而且她身边的数名女子居然没有一人在七变境之下。 这使得我非常疑惑,这样的人,之前在小小的析县被俘? 江湖上没有任何《玄玉经》功法的流传,唯一可能流传的可能就是我给湘洁的上部《玄玉经》。 我有怀疑是不是湘洁“见色起意”,把上部功法“讨好”纪小姐,可凭借残缺的功法,纪小姐就能推算出完整的功法? 天才都不带这样,她如果有这天赋,她都可以自己创作一门顶尖功法,所以这不太现实。 除非她早就有功法,只是缺少上部《玄玉经》,我越想越有可能,玉剑派和玄玉门都有一个“玉”字,之前倒是没注意,可现在纪小姐居然是修炼玄玉门的特有功法,哪有那么多巧合,其中必有一定的联系。 仔细想想,之前第一次见到纪小姐时,她曾与湘洁单独到屋子里,出来之后她的胸脯变大了一些。 难道那时候湘洁就把《玄玉经》交给纪小姐? 那时候我还以为她们是不是在做些羞羞的事,看样子是她把秘籍放在胸前。 我有完全的理由怀疑湘洁就是玉剑派的人,或许她就是逃掉澜部追捕的人,至于怎么被卖就不得知。 亏我还为了防止湘洁被纪小姐收买,特意让她隔一天到去陪纪小姐,没想到,她们两个居然是一伙的?我才是那个外人? 我淦! 越是仔细回想她们之间生活的细节,我就越能从中看着猫腻。 难怪短短时间,纪小姐的境界就提升这么快,难怪湘洁也也在短时间修炼有成,估计湘洁那个丫头早就有一定的修为。 这猜测让我十分郁闷,不过也有一些好消息。 首先是玄机营的训练小有成就,之前还是一些庄稼汉子和渔民变得像真正的士兵。 周展功因为表现优异,被提拔做百夫长,这自然是在我的授意下,不过他的实力获得全营的认可。 连萧破武居然都能当一名伍长,这是凭借他“下三滥”的招式打服手下,招招致命,招招断人后代。 我把周展功和一名百夫长安排在小月滩,负责保护那里的安全。 有周展功这个八变境的高手坐镇,毫不夸张的说,他只需要往“桥”下一站,在敌人没有远距离武器,没有后顾之忧,他一人就可以抵挡数百数千人。 在林巡监和闽统领的支持下,大量的木头被运输到小月滩,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没有幺蛾子发生。 吴起明则拉上七十多个船匠,在小月滩赶制着船只,七十人直接分为两组,同时开支制造,才一个月就出现轮船的雏形。 可以说是一片大好,之前我已经通过钟掌柜把魔教老巢的地址,用地图的方法上交给众生教。 毕竟只有把水搅浑,我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至于朝廷,从林巡监那知道: 他们还在那里争得你死我活,天顺王不满足军队的实力,把手正在伸向朝廷文官,三皇子也有一样的想法,把手伸向京城周围的军队。 他们心中怀揣着仅有的两个坚定不移且高度统一的目标,那便是:其一,铲除权倾朝野的太后一党;其二,登上九五之尊的皇位。 在这两人齐心协力、并肩作战之下,太后及其党羽的势力已然呈现出江河日下之势,其影响力和控制力相较以往大打折扣。 按照目前的局势发展下去,无需半年时间,太后一党必将走向衰败与没落。 届时,朝廷之中将掀起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至于五国,也发生有趣的事,北陵国居然罕见的对淮国起了刀兵,在出其不意下攻下两郡。 淮国前几个月才被谷将军打败,全国都缺兵少粮,才打了半个月,淮国就已经赔偿求和。 赔偿的东西不是金钱、美女、更不是土地,而是粮食,要的还非常多,整整一百万担。 淮国皇帝自然不干,但在经历一场大败,就老老实实的赔偿。 淮国把今年刚刚收上来的粮食,和前些年的陈粮一同拿出来,粮食可不是从其他国能购买,这是违禁跨国交易的东西。 我大概,或许,明白一些事,这应该是终生教的计划。 淮国不到一年遭遇两场战争,还都是大败,有苏毅这个烈酒富商,大量的粮食不断被浪费,粮食本来就紧缺。 众生教在北陵国高层有人,一手主导对淮国的战争与赔款。 他们把淮国的粮食搬空,引起百姓饥荒恐惧,到那时候把其余四国的教徒慢慢汇聚到淮国,发动百万人的起义。 淮国那些饥不择食的百姓只会跟着起事,不起事只有死路一条。 众生教的教义有除豪强、共分田这一条,他们肯定会将大部分的豪门贵族的粮食瓜分。 淮国粮食紧缺只是针对普通百姓,至于豪强贵族,他们储存的粮食一百年他们也吃不完,拿来给饥饿的百姓瓜分绰绰有余。 这也是淮国百姓唯一的活路,别无办法,这场造反一定会成功,也只能成功。 林巡监的身体越来越差,闽统领还以为是我已经对他下手,对我进行表扬。 这可着实“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纯粹是林巡监的身体不行,都一个多月,我连李秀婷都没办法与之单独相处。 就在刚刚,魔教派人过来告诉我,需要我去一趟魔教老巢,说是有大事,我就随着来人到了那所寨子。 在寨子门口的时候,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第74章 变故 整个寨子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肃穆氛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重压笼罩。 我竟然能够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杀伐之气,这股气有着一些怯懦和畏惧。 寨中的每个人都神情凝重、严阵以待,他们紧绷着脸,目光锐利而警惕,宛如一群即将投入战斗的战士,似乎正在等待某个强大敌人的降临。 \"难道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不成?不可能啊!莫非闽统领已经识破了我的计谋,知晓我一直在戏弄他?\" 行走在路上,我心中暗自思忖道。 抬眼望去,只见四周的魔教众人皆身佩锋利的刀剑,有些人甚至还身着厚重的甲胄全副武装。 这般阵势让我不禁心生疑惑: \"难不成魔教打算在临海州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要直接在这里起事?\" 随着思绪愈发混乱,我的心跳也愈发急促起来,像是准备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然而,我知道此时此刻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只能表面强作镇定,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与淡然。 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但外表却依然风平浪静,没有流露出半点惊慌失措之色。 见到闽统领的时候,他应该看见我眼里有意展示的疑惑,便开口解答我的疑问: “叫你过来,主要是临海州出事了,你在这里会安全些。” 难道是众生教打过来了?想想时间,他们早就应该有所动作,我表现的有些小心地说:“属下能否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闽统领长长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唉,是众生教,他们派人不断清扫临海州我们神教的高层,尤其是众生教的圣女,已经一路把神教数名八变境高手全部杀掉。 据可靠有消息,魏长老已经被斩杀,而且圣女只出了一招。” 魏长老,这是魔教的称呼,根据这一个月的了解,知道他就是威海郡明面上的大统领,也就是之前在船上把我们一众人杀得片甲不留的人。 原来如此,我总算了解事情的原委,我也能理解他的焦虑,他因为在沿海位置特殊,特意把八变境的他派来。 同为八变境,他与魏长老肯定还有些差距,连实力在他之上的魏长老都不是圣女的对手,他感觉都睡不着觉。 我看向看他的眼睛,果然,看见大大的黑眼圈,嘴唇有些泛白。 等等? 既然众生教的人要来,为什么叫我过来?现在最安全的不应该把人都散开,不要被别人一锅端了吗? 哦~ 他是认为这里位置隐秘,众生教短时间找不见,等我那边的船造好后,就可以乘船远遁。 可我之前已经把这里的准确位置,通过钟掌柜告诉众生教,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妙,非常不妙。 我连忙作揖:“大人,为神教鞠躬尽瘁,我不畏生死,而且我有大人给的暗器,不需要太慌。” 暗器叫小伤心袖箭,就是之前他许诺我的那件东西,这件东西确实好用,只要释放时机合适,五变境下都能取其性命。 可以通过袖袍的遮掩,在小臂上绑上装置,对自己的安全性高,发射出箭的速度非常快,十米之内比眨眼的速度还要快。 我可不能在这寨子和闽统领等死,现在这里就是一个阎罗场,早晚会被血洗。 他摇了摇头,发出嗤笑之声:“呵,就你那暗器,完全不够别人看,现在你的身份特殊,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无需再多说。” “大人,有些事需要我亲自监督,我尚且有事未完成,实在不行我先回去把事情处理好,明日或者改日再过来避难。” 我仍不死心,真的想逃脱这里牢笼,我名义上虽然也只众生教,而且还立过功,可圣女肯定不认识我,这要是对着我出剑,有冤屈都没地方申冤。 等我离开寨子,我是肯定不会回来,不管用什么样的理由都可以,比如,林巡监不让出林府,外出办事就是让他们找不见。 “不行,现在是关键时刻,按照那位圣女的方向来看,她就是有意朝着我们这里赶来。 按照她的速度,估计今天就已经到达江口城范围内,你现在出去,说不定正好撞见她。” 我求求你了,我是真的想跪下求他让我离开,但我又不能明说寨子已经暴露,我要是敢说,闽统领立马就知道是我干的“好”事,我甚至连提都不能提。 “你放心,这里不仅安全,还有美酒美女,先躲几天,等船造好了,我们的就离开这里,到赤昭国无上神教总部,以你的才能将来就是教中骨干。” 得,看样子,我是无法说服他,只能先住在寨子里慢慢寻找机会。 “那就多谢大人。” 随着我有气无力的一声道谢,我被一名高个汉子带到一处比较简陋的屋子里。 这里面非常简单,就桌子、椅子、茶几和床,这就没了。 我在门口观察着屋子周围的环境,看着有没有机会偷偷溜走,结果旁边的屋子大门被打开。 咯吱—— 我扭头看过去,居然是之前在醉春楼的那个女人,那个与柳家姐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 之前一个月我可没有闲着,至少知道她叫柳枝枝,这让我感慨她们的父亲肯定是一个文盲。 “柳小姐,你也在这里?” 我是没有胆子叫她大婶,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杀我,但肯定不会让我好过,暴打一顿都算轻的。 “嗯。” 十月底的天已经开始转凉,但绝对没有她语气自带的冰凉来的冰冷。 我可丝毫不介意热脸贴冷屁股,继续说: “柳小姐可是经常来寨子,能否带我到处逛逛,也好让我熟悉熟悉周围环境,我这个人是个路痴,若是无人带领我可能会迷路。” 我就只熟悉寨子的两个门卫,其余人是一点也不认识,若是到处乱跑,虽然不会有性命危险,可麻烦不会太少。 这么神秘的寨子,总会有一两处不让人随意走动的地方。 她提着剑关好门,转身朝着一处土街道走去,冷冷的声音传来: “跟上。” 第75章 众生教杀到 我紧紧地跟随着柳小姐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一路上,我跟着她去到寨子各地,有平时教徒操练的平地,各魔教高层居住的房间等等。 根据我大概的猜测,这寨子里应该有三百多人,多以青年武者为主,并且实力都不会太低。 至于闽统领之前说的美女,也确实有,不过那是魔教高层的所属物,人数都达不到二十人。 最终抵达了一个地处偏僻却防卫森严、守卫众多的屋子前。 这座屋子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四周弥漫着一股“银两”的气息。 门口站立着数名全副武装的护卫,他们神情严肃,目光锐利,仿佛时刻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柳小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期待。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冰冷的声音对我说道: “这是储存银两的地方,你不可以一个人过来,尤其不能靠近,否则你的脑袋会飞起来。” 嗯? 她在用期待的眼神看我干什么?是期待我赶紧上去送死吗? “为什么不把银两找个地方藏起来,这样应该会更保险。” 给这里安排重兵把守,这不是在说明这里有问题吗? 而且这种关键时刻,闽统领居然把人手分散开了,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屎。 该分散的时候不分散,就比如居然把魔教都汇聚这个寨子。 该聚的时候不聚,就比如已经到寨子里,还要分兵驻守这里。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柳小姐明显为之一振,她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听说前几天这里看守的教徒因为玩忽职守,都被秘密处决。” 我暗自点头,这样才对嘛,闽统领估计是找人就搬运里面的银两,所以他把知道银两地点的搬运教徒都杀掉。 或许他早就把银两的藏身之处秘密派人告诉魔教,关键时刻他可以直接跑掉。 从外面看,这屋子非常大,之前里面的银两恐怕不是小数,真金白银才是在五国的硬通货,各国的银票只能在本国流通,所以魔教才会大费周章的把银两运到赤昭国。 这大笔钱若是被他们运出伊国,那么伊国的经济体系就会崩溃,尤其是银票不再值钱。 光有银票却兑换不出银两,估计会有很多钱庄要破产,间接影响伊国的稳定。 我是非常渴望这一大笔钱,但我知道,这钱只会属于两个势力——魔教和众生教。 夜晚逐渐来临,在这寨子没有载歌载舞,没有人声鼎沸,没有夜市花街,更街头都没有多少灯火。 经过一番仔细地打量和审视之后,我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 原来,我的这间屋子竟然坐落在整个寨子的西边方位! 而且更为特别的是,它恰好建在了一座并不算太高但也颇具特色的小山丘之上。 屋后可以清晰地看到屋后那令人心生畏惧的景象——一个异常险峻陡峭的山坡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个坡面简直就像是被一把巨大而锋利的斧头硬生生劈开一般,歪斜得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更糟糕的是,上面几乎找不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平坦之地,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在拒绝人们的靠近。 哪怕只是想要勉强站立其上,恐怕也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毕竟,如此陡峭的地势,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身手矫健之人在此处行走,恐怕也会提心吊胆、步步惊心呢! 在这坡下就是之前去看见的平地,我这里到底下的高度就有五六层楼差不多。 下面还有刚刚训练完的数十位魔教教徒,有的在闲逛,有的围在篝火不知道在交谈什么,只是,他们时不时起哄。 难怪不需要在我这附近的屋子安排人手,这是根本不需要。 咚咚咚 我到房门被敲响,能来敲门的也就只有一个人,只有可能是闽统领。 在这里熟悉的人只有两个,闽统领和柳枝枝,柳枝枝就不用想了。 我想着:“是不是闽统领找我?难道他改主意,准备把我送出去?不过时间会不会太晚了?” 我还在幻想的时候,门已经被我打开,看见来的人,我是疑惑不已。 “柳……” 来的人正是柳小姐,我到话还没有说完,她到玉指已经点向我胸膛的定身穴。 这是可以把人定住无法动弹,真是每一个采花贼必学的技巧。 我的身体立刻定住,保持不动继续问柳小姐:“柳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没有解答我的疑惑径直离开,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我继续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直到一刻钟后,我就摆弄自己有些麻木的四肢。 开什么玩笑?想靠真气定住我,我可是武学奇柴,经络都是储存不了真气,刚才她打入我体内的真气一下子就消散。 她刚才的动作太快,所以才没有注意到真气的消失,我在那一刻就下定决心先糊弄她。 若是被她发现我没有被定住,她或许就会绑住我,或直接打晕我,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强撑着一刻钟不动,就是要保证柳小姐完全离开,我虽然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但我知道这或许是我为数不多的机会。 我先在椅子上小坐一会,得到休息我双下肢麻木感觉才有所减轻。 “看来我的体质也不全是坏处,至少点穴对我完全没用。” 我走出房门,来到屋后,底下已经传来阵阵喊杀声。 “杀了她,快杀了她。” “快跑,完全打不过啊。” “杀了她,长老有重赏。” …… 叮—— 嘭—— 今晚的月色不太好,由于乌云较多的缘故,我没能从底下看见人影。 听着底下都是魔教教徒的声音,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没有众生教的声音,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柳姑娘,你为什么要背叛神教?神教不会放过你的,啊——” 从声音的最后那声惨叫,估计他已经被斩杀。 吃惊的是,柳小姐居然背叛了魔教?这是真的吗? 第76章 寨子大乱 再仔细听周围的声音,不仅仅只有底下传来杀喊声,闽统领的住所也发出阵阵喊杀。 可以看见一些人举着火把,正在朝着闽统领那方向赶过去,火把就像数百萤火虫般汇聚。 如果闽统领说的没有错,众生教圣女实力那般高超,那他们估计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我没敢点着火把离开,只能凭借月亮散发出微弱的月光前行。 好在闽统领对寨子的建设还算用心,构建的房子虽然朴素,在开扩路的时候是有用心,这些路都没有使人磕磕碰碰的石头,只要找准标志物,就不会被绊倒。 我在一处路口时迎面撞上一个拿着火把的人。 嘭—— “睡啊?就不能看着点路吗?”那名汉子大骂,从地上起身护着准备要熄灭的火把。 我连忙道歉:“抱歉,兄弟。” 他听到我的说话,态度也有所好转,眯着眼对我说:“你怎么往这个方向跑,没有应到长老那边需要支援吗?” “我刚才在解手,忘记拿武器,现在想回去找武器。” 之前和柳小姐闲逛时,发现在寨子大门边有几栋房子是给普通教徒居住,所以这个理由还算是有些依据。 “没事,我这里有刀,可以借你一把。” 说完他把刀慢慢递过来,这是普通教徒的配置武器,只有刀没有刀鞘。 亮晃晃的刀身出现在我眼前,刀上面还有血迹,乌云突然退去,我把刀身看得更清楚,上面已经有些崩口,估计是之前与敌人刀剑交战留下的缺口,也可能是砍到敌人骨头所导致。 突然! 我看见他眼里露出的杀机,我抬起右手通过关节的动作,把小伤心箭发射出去,一寸长的小箭没入他的胸膛。 我趁此机会快速往后退,我不能保证他不会临死反扑,要是他的刀回下,我必将死亡。 狼狈后退后我看见他的身子已经慢慢倒下,我稳住身子后小心翼翼来到他的旁边,看见他在地面上大口呼吸,胸膛流着的血浸润土地。 我躲过手里的刀,对着他的咽喉砍下,砍了四五下,头与身体都快被我砍分离。 有了他这一出,我把插在他胸口的小伤心箭拔下,一共就只有三支小箭,若不拿下来就意味着我少一条命。 而且这小箭构造特殊,普通小箭根本使用不了,需要特意去定制,若是三支小箭都遗失,连在锻造小箭的标本都没有,这件暗器就算是废了。 我拿着大刀赶往寨门口,在路上的时候看见几具尸体,都是被大刀砍断脖子,每个人的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样子都是之前那大汉的“杰作”,这些尸体的衣服普遍非常凌乱,看样子是那大汉趁乱想杀人夺宝。 在距离寨子门口时,发现有一个脑袋般大小的大洞在土墙上,这个洞人无法穿过,主要起到通风的作用。 我透过土墙的打洞看向外面,看见门口居然排列着一干人等,就我视野所见就有数十人,这应该是众生教的人。 各各都像是有些武艺在身,外面的人以女子为主,我扫过为数不多男子面孔,发现并没有熟悉的人。 “要不要出去呢?” 我在思索,若是有熟人,我自是不会犹豫,可万一…… 就在此时,我看见有一教徒跑出寨门口,听见他嘴里喊着:“我是之前众生教,是被魔教逼迫才加入他们。” 他刚刚说完,人也刚刚出门口,我就见到一颗人头飞了回来,狠狠砸在不远处的墙面。 …… “要不我……” 我才刚刚有一个想法,就看见一人在寨子门口墙边大喊: “我为众生教流过血,我曾与圣女有过一面之缘,这次的进攻我有出一定的力。” 嘭——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杆锋利无比的长枪如同闪电般快速袭来! 它以惊人的力量和速度轻易地穿透了厚实的土墙,仿佛这面墙只是一层脆弱的薄纸。 紧接着,长枪继续向前疾驰,毫不留情地刺穿了那个人的脑袋! 刹那间,鲜血四溅,混搭着白色脑浆迸射而出,那恐怖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而枪头竟然还从那人的后脑勺穿出,露出了狰狞可怖的尖端,仿佛在向我展示着这场杀戮的残忍与无情。 那个可怜的魔教教徒,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双脚无力地松开。 就这样,他的整个身躯软绵绵地悬挂在了土墙上,宛如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他的双眼圆睁,脸上充满了惊愕和恐惧,但此刻已经无法表达任何情感。 望着眼前如此凄惨的景象,我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这样血腥残暴的场面实在让我难以忍受,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想吐。 我不是第一次杀人,更不是第一次看别人被杀,可这样的场景依旧算是“开阔”我的眼界。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战争从来不会给人留下丝毫怜悯之心。 我听见外面传来女子讨论的声音: “这样会不会伤及到那位。” “不会,圣女早有安排,他安全的很,他也不会来到门口。” “说的对,只要有人敢出来,无论他说是什么,一律斩杀。” “真是可恶,要不是圣女的命令,我非要把他们的脑袋敲开,魔教这帮家伙,居然偷偷摸摸把整个临海州拿下。” 她们那宛如天籁般美妙动听的声音,竟然能说出如此凶狠决绝、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 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我的心口。 然而,尽管心中满是震惊和痛苦,但我却不得不感激她们。 正是因为她们这番冷酷无情的言辞,才使得我终于彻底醒悟过来,不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再妄图能够从那戒备森严的寨子大门安然离去。 看样子,她们也有不能对人动手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口里的那个“他”姓甚名谁,若是冒充还是有一丝生机。 我悄悄的离开寨子大门范围,在寻找其他活路。 第77章 圣女样貌 我一路“偷偷摸摸”往寨后门赶去,寨子其实有一个“后门”,那是一个非常小的狗洞。 那可是寨子里好几位妇人精心饲养的狗儿呢! 而那个洞,则是寨子高层专门为这些狗狗们开辟出来的通道。 先前跟随柳小姐的时候,我便留意到了此处,当时心中暗想:说不定日后它会成为一条逃生之路。 一路上都是魔教和众生教的喊杀声,最安全的路线是沿着土墙走,不过这寨子还是比较大,按这样的路线逃离,耗费的时间可不少。 所以我选择尽量取直线,避开较大喊杀声的地方,越是靠近寨子中心,里面的尸体越多,被血迹染红的泥土随处可见。 “魔教的人快过来受死。” “就凭你这女人?” 嘭—— 就在我不远处,有十多个人在包围一个女人,他们的动作非常快,各个地方都是他们的落脚点,就如同跳蚤快速跳跃。 刀光剑影居然令我有些羡慕,让我有一种上去加入战斗的冲动。 他们时而在屋檐上不断施展轻功交手,时而强力使出拆房的手段,出手非常暴力粗鲁,所过之处皆是废墟。 随着短暂的时间过去,一些人已经命丧那众生教女子剑下。 他们战斗的局势逐渐改变,已经变成女子在追杀其余幸存下的几个人,有人已经趁机逃跑,朝着寨门方向离开。 我立刻远离这处危险之处,因为他们交战的缘故,我的路线收到很大改变,不知不觉就来到之前放银子的地方。 这里已经房门大开,连窗都是破烂不堪,屋子的木墙出现大洞,这个洞一看就是被人强行撞击的结果。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那个破洞,瞪大眼睛往里窥视着。 果不其然,洞内空空如也,仿佛被彻底洗劫一空!毫无疑问,闽统领必定对此有所防备,或者说,还有极小的可能性是众生教行动迅速至极,早已将此地的银两席卷而去。 屋外的景象与屋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我触目惊心。 满地皆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残缺不全的肢体残骸,宛如一幅血腥恐怖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而那地面上流淌着的各种颜色的液体更是让人毛骨悚然:鲜红的血液、金黄的尿液、碧绿的胆汁以及嫩白的脑浆…… 这些混杂在一起,散发出阵阵刺鼻难闻的恶臭气息。 如此惨状不禁令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起来。 我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尚未消化完全的食物正顺着食道缓缓上升至喉咙口,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 然而,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我硬是将它们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并迅速移开目光,再也不敢直视地上那些辣眼睛的东西,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呕吐出来,不再自讨“苦”吃。 更让我倍感震惊的是,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发现哪怕一具属于众生教的尸首! 要知道,在来时的途中,我分明亲眼目睹过众生教教徒与魔教交手,而魔教教徒居然没有留下众生教教徒的尸体。 可见,众生教派来的人不多,但他们每个人的实力却都异常强大。 通常情况下,都是好几个人甚至数十人联合起来围攻一个众生教徒,可即便如此,依然难以抵挡对方凌厉的攻势。 当走到了这个洞口前,竟意外地瞧见一旁的屋墙边立着一架梯子,刹那间,我的眼睛亮了起来。 毫不犹豫地搬起那架梯子,将其紧紧贴合在土墙上。 由于这里位于寨子后方,平日里鲜有人前来修补土墙,以至于上方的墙体已然出现裂痕。 我小心翼翼地攀上土墙,稳稳地坐在那道裂开的缝隙之上。 制作这架梯子所选用的木材种类极为轻巧,双手轻轻一提,便能轻易地将梯子挪至墙外。 这座城墙足有一层楼那么高,墙外的地面并不平坦,而是铺满了各式各样的乱石。从这样的高度纵身跳下,虽说不至于丢掉性命,但却极有可能扭伤双腿。 这个时候扭伤腿,我恐怕一夜都走不了一里地,那就只能等死。 下到下面,我把梯子丢到一处茂密灌木隐藏起来,这寨子所在之处都是以石山为主,周边没有太多高大的树林。 所以我的视野非常好,只有一些齐腰的灌木,这很好的方便我辨识方向。 因为是寨后,我来寨子记的路线完全用不着,只能先远离寨子,再找绕回来时的路,最后再回到江口城。 才走了百米,就看见一处灌木有一双闪着光的眼睛,我的心中一凉。 “莫非是狼?” 我把右手抬向那边,准备发射小伤心箭,待它走出阴影我才看清它样子。 这是一条黑狗,毛发在月光的照映下,黑色的毛发更加明显,嘴里还叼着一块腐肉,它丢下腐肉直奔我过来。 我虽然心惊,但保持着该有的冷静,右手腕关节和肘关节轻轻一动。 嗖—— 小箭被我发射出去,刺进它的脖子,它没有立即毙命,而是惊慌失措的逃离。 呜汪—— 汪—— 它的惨叫声没有使得我高兴,它的离开带走我一只小箭。 “该死。” 我大骂一声,现在我可没有时间慢慢去找黑狗取下小箭。 嘭—— 砰—— 两声巨大声响从身后传来,我回头望过去,看见那土墙已经出现一个巨大的洞。 在我不远处扬起不少尘土,待尘土消散,里面有一个人颤颤巍巍站立着。 现在头上的乌云早已不见,所以我可以清晰看见那人的模样,赫然是闽统领。 我连忙躲藏起来,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寨子内从那个大洞走出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朴素简单,手里的剑都还没有出鞘。 她的容颜被月光照射出来,她的脸如同白玉般唯美,晶莹透亮,洁白无瑕。 我没有心情看她的身段,不是被她的绝世容颜吸引,不过确实是被她的脸惊到。 这是见过两次,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就是之前在皇宫的宫女。 那个我之前有意寻找的会武宫女——紫袖。 第78章 圣女实力 “圣女确实不凡,能与你一战是我的荣幸。” 闽统领喘着气对着她说,然后他又摇头感慨:“可惜,我的实力竟然不能让你拔剑。” 她竟然会是那位传说中的圣女! 这实在令我难以置信!谁能料到,众生教在伊国的至高掌权者,竟然隐匿在宫廷之内? 而且还是个身份低微、负责各种琐碎杂务的普通宫女! 这种事情简直超乎了我的想象极限,仿佛要我前往淮国的后宫,去充当一名卑贱的太监一般匪夷所思! “银子究竟藏于何处?” 紫袖面无表情地轻声问道,声音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毫无波澜。 我暗道:果然,闽统领把银子藏起来了,众生教肯定在寨子里仔细找过,却没有发现任何钱财。 然而,与紫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闽统领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得意。 能看清闽统领这些微妙表情,还得感谢我明亮的眼睛,为此我感谢上天的赐予,也是第一次感谢我的便宜父母。 只见他紧握着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毫不犹豫地将刀尖直直指向紫袖,仿佛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此刻,整个场面充满了紧张而压抑的气氛,让我不禁屏住呼吸,不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细节,而是怕被紫袖发现。 江湖高手,尤其是紫袖这样的高手,可以洞察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不敢说能听到我的心跳,但急促的呼吸肯定会被发现。 “在一个你找不见的地方。” 闽统领话毕,身形如电般猛地跃起,宛如一只在捕食的雄鹰,向着紫袖所在之处疾驰飞去。 他与紫袖之间相距足有十米之遥,但仅仅一个呼吸间,他便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紫袖跟前! 就在这时,令我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紫袖手中紧握的长剑竟然毫无征兆地自行飞射而出! 御剑术??? 话本里的东西??? 剑身在空中急速划过,仿佛一道闪电横空出世,凌厉无比。 那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就连我这般敏锐之人,也仅能捕捉到那道剑光转瞬即逝,化为一条极其细微的线条。 而此时的闽统领尚在空中,尚未落地,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身体一分为二,脑袋与身体分离! 嘭! 一具失去头颅的躯体笔直地跪倒在紫袖面前,而那颗头颅则由于惯性继续向前飞去,最终掉落在紫袖的身后。 正当我还在惊愕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紫袖身后踱步而来。 由于此身影始终隐匿于紫袖后方,恰好被墙体所投下的阴影遮蔽住面庞,让我难以看清其真容。 我不得不微微眯起双眼,极力凝视,方才辨认出来者竟是柳小姐! 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宛如仙子下凡,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圣女,他不见了。” 紫袖把头看向柳小姐:“怎么不见,你没有给他定身?” “我点他穴了,不知道为什么,回去的时候,就找不见人,可能,可能被人劫走了。” 听到此处,我的心中犹如被一道闪电划过,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她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他”,竟然就是我本人!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可以明显地看出,她们这样做显然是有意要保护我。 倘若此时紫袖并不在场,那么毫无疑问,我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立刻飞奔而出。 然而,现实情况却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面对如此困境,我深知自己绝不能轻易现身。 毕竟,紫袖对我的真实身份心知肚明,即便世上真有一个人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但只要紫袖心存疑虑,那便足以埋下一颗危险的种子。 而对于众生教来说,他们的意图简直就是昭然若揭——建国。 其险恶用心不言而喻,杀掉我远比留下我更为有利可图。 我藏身于下方的灌木丛之中,这些灌木乃是从石头的缝隙之间顽强生长而出,所依附的土壤极为稀少。 再加上近日来骄阳似火,烈日炎炎,导致我根本无法获取足够的泥土来涂抹在自己的面容之上,从而实现最为简单直接的伪装手段。 我也无法动弹,只要敢动就会被发现,说不定紫袖的飞来一剑,当场命丧黄泉,去地底陪闽统领聊天。 又听见,紫袖吩咐: “立刻让所有人仔细找到他,记住,一些与他体型相似的尸体也需要看看。” 这是在怀疑我已经被杀死了?我真是谢谢你咧。 她们走了,我却不敢有所动作,过了一刻钟,我才跑到闽统领还在跪着的尸体,看着他脖子被整整齐齐的伤口,不,是截面。 我把手放在上面,将手里的血涂在我的脸上。 啪啪 啪啪 我扇自己四个耳光,力气使得非常大,才一小会,脸就已经肿起来。 我朝着寨子里走去,才走了百米,就看见前面有人。 那人也发现了我,提着刀飞速过来,我连忙大喊:“我是超徐,我是诸有幸,我是众生教在阳州析县的统领。” 他听到这话就减慢速度,在月光下看着我,他拿出一个小竹节,竹节下面有一根小绳,他左手拿竹节,右手拉动绳子。 啾—— 嘭—— 上空一朵蓝色小花的烟花爆开,我可以感知周围有无数的人正在赶来。 不一会,紫袖和柳小姐已经来到我面前,柳小姐看我一眼疑惑到: “超虚?” 估计是我肿大和涂满鲜血的脸,让她一时无法认出。 “是我。” “你怎么这样了?” “你走后不久,有人就过来拜访我,虽然解开我的穴位,可也把我的钱财抢走,顺带还给了我几个耳光。” 噗—— 我明显看见她笑,笑的很美,让我感觉春暖花开,没有一丝介意和不好意思。 柳小姐忍笑对紫袖低头说:“他就是诸有幸。” 紫袖,我与她站在不远处,可以看出她的头顶才到我的下颌,我现在才想起贾公公说过:他在宫里曾经和这个身高的女人交过手。 看来她就是那个,见识过紫袖杀人的场面,我有为贾公公能活下来感到庆幸。 还没等紫袖开口,我便率先开口:“见过圣女大人。” 说完我便要对她单膝跪下行礼,才刚刚有动作,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不了。 紫袖的声音传来:“不必行礼,众生教皆是平等。” 看来是她对我做了什么,让我无法行动。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冷汗直流。 她盯着我的脸:“我是不是见过你?” 第79章 银子的藏地 我都这个样子,她还能认出我? 我迷茫又带着自信的说:“圣女说笑了,属下身份和实力低微,未曾有幸见过圣女。” 紫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扫视周围的废墟,最后把眼睛看向我。 “这次临海州被魔教侵蚀,你是首功,你想要什么奖赏。” “为百姓所做,为众生教效力,不敢居功。” 从先前她坚决制止我下跪的举动之中,我已然能够清晰地洞察到,紫袖对于众生教所秉持的那些教义可谓是谨遵不渝、笃信不疑。 而我始终将黎民百姓的安稳置于首位,这般做法恰好与众生教所倡导的“以民为本”之理念不谋而合,无形之间也悄然拉近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 况且,即便我果真有所索求,期望获得赏赐,可她当真会应允并赐予于我吗? 倘若讨要的奖赏过于微薄,我定然难以称心如意;但若奖赏丰厚过度,则极有可能会在紫袖心中留下不佳的印象。 如此看来,交由她自行斟酌安排奖赏事宜,方为最佳的明智之举! 果然,我才刚刚表忠心,就听见她说: “现在临海州被魔教搞的乌烟瘴气,我从各州调出的人手不能长时间留在临海州,你暂时担任临海州圣部议主。” 议主,乃是众生教于各州所设立的至高无上之职位! 在那广袤无垠的伊国大地之上,普通的城池与县邑皆由统领统辖治理;而那些掌控着一方郡县的,则被尊称为大统领;至于更上层者,便是那坐镇一州之地、权势倾天的议主! 这些议主们,无疑堪称伊国内除去圣女之外最为显赫之人。 尽管这所谓的“第一人”数量众多,但他们在众生教教内所拥有的权力却是无与伦比、惊天动地! 其地位尊崇无比,令无数人为之敬仰和畏惧。 每一个议主都如同众星捧月般备受瞩目,其所作所为更是牵动着整个教派乃至国家的命运走向。 他们手握重权,可以轻易决定生杀予夺之事; 他们或智慧过人,深谋远虑;或武艺高强,威震一州。 总之,议主这个名号代表着众生教无尽的荣耀与威严,不过,这些议主可不像圣女那般“以民为主”,更多的是榨干底层教徒,可以获得巨额的财富。 是众人梦寐以求却又难以企及的巅峰存在! “尊圣女之命。” 我可不会和她须臾推诿,这位置我要定了,考虑到自身对临海州的掌控能力,若是没有人帮忙,我是无法整顿临海州这个烂摊子。 至于人,我完全不需要担心,也不用自己去慢慢找,圣女肯定会在我身边安插人手。 “圣女,不知道临海州的魔教情况如何。” 至少要让我知道现在临海州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也好方便以后做的事。 “临海州绝大部分的魔教已经被拔除,尤其是高层已经全部杀掉,她,就是接下来给你安排的护卫。” 说完紫袖将玉手指向一旁的柳小姐,柳小姐也在这时候向前走一步。 接着她又说:“我现在需要回去办事,找到那笔钱的任务就交给你。” 这是她最后的话,她朝着寨门方向离开,随着她的离开,很多人也一同离开,只留下稀稀落落的几十个人打扫“战场”。 紫袖只给我留下柳小姐一个女的,其余都是一群汉子,一名瘦小的男子跑来对我汇报。 “议主,这边有情况。” 我和柳小姐随着那瘦弱男子来到之前我躲藏的位置,只见他先将手指向我刚刚藏起来的梯子。 “议主,这是个梯子,估计之前有人偷偷从这里用梯子爬上土墙离开。” 我汗颜! “无碍,跑掉一两个无关紧要,我们之后会把他们慢慢揪出来。”我只能这样打发他。 却见他带着我到刚才黑狗出来的地方,我才发现了那里全是尸体,各个都是一刀毙命,看这样子有十几人。 那位置是一个凹坑,他们应该是被闽统领杀人灭口,尸体没有被掩埋,隐约看尸体的皮肤,应该有天。 我命令所有的人把寨子里的尸体搬到这个地方,把所有的尸体全部烧掉,减少疾病瘟疫的传播。 因为还是夜晚,诸多事情都不方便。 我安排几人守夜,防止突发事件,其余的人都随便找个地方睡觉,好好补充精神。 这场大火烧的非常大,照亮了大半个寨子,一直准备到天亮才烧干净,凹坑里全是灰烬。 我命令昨晚值守的人找个地方睡觉,昨晚已经睡觉的人今天到周围查找银子。 闽统领藏银子的地方不会离寨子太远,那可是巨额银两,就算抬箱子的人都是江湖好手,不仅重还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就起不到隐藏的作用。 我给手下的人搜查范围是寨子周围五里内,尤其需要注意山洞、水塘、新翻开的土地、杂草和灌木处。 至于寨子里,主要是水井、水缸、所有房屋内的地板、灶台甚至连茅厕都要拿木棍戳两下,看看里面有没有木质的感觉。 除了我和柳小姐留在寨子,还有五六位一同留下,这些人留下是为了做好饭菜。 人是铁,饭是钢,再说寨子周围也没有任何果子可以充饥,指挥他们又不给他们饭吃,他们说不定就敢杀了我。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向那烧尸的大坑。 当我踏入其中时,一股刺鼻的焦味扑面而来,令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坑内弥漫着浓浓的烟雾,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但脚下的触感却异常清晰——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木灰和骨灰,它们如细软的沙砾一般,已经堆积到了我的脚踝处。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 看着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只剩下这微不足道的灰烬,我不禁想到自己的未来。 或许有一天,我也将如同他们一样,化作这小小的一撮灰,被岁月掩埋,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或者,就在下一个瞬间,命运的轮盘突然转动,我也可能遭遇不测,步上与他们相同的结局。 人生无常,生死难料。 在这一刻,我深刻地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与短暂,我必须要在这个世界留下身影,必须要让后世的人牢牢记住我的名字。 我向前走一步,却被东西绊倒,瞬间扬起大量的灰,我没看见柳小姐的身影,估计她在上面看着戏。 我手撑在地上,感觉地面上有一块冰凉的铁片,铁片周边还有一些烧不尽的木炭。 这看起来是一个箱子被埋在里面,只在土里露出一小角。 我顾不上脸上和衣服上的灰,激动的让我心跳加快。 “这难道是闽统领藏银两的地方?” 第80章 有理有据的猜测 好家伙,确实在一个想不到的地方,我不得不佩服闽统领。 把银两埋在“乱坟岗”,会有谁闲着没事给他们收尸,恐怕很多人的避而远之。 若是没有我给众生教的地图,众生教都可能找不见这寨子,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发生。 当然,有柳小姐在,他们也会找到这里,她经常出入寨子,简直就是一个活地图。 不过,我感觉,之前柳小姐肯定不是众生教,我怀疑,是她去阳州析县找她的两个姐妹时,被众生教澜部发现并策反。 倘若她早早地便已成为了众生教之人,那又何须我与武番等数人舍生忘死地前去通风报信呢?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也就不可能会遭受魔教的剿灭,以至于被彻底清除殆尽。 因此,如果不是因为我向她透露关于析县柳家姐妹之事,恐怕她也难以有机会被纳入澜部之中。 我确实是首功,在这件事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匆忙站起身,快速“逃离”那白粉飞扬的地方,发现柳小姐只是拿着袖子遮住口鼻,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我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回屋子里,迅速冲进浴室开始简单地冲洗起来。 这个洗浴的房间原本是属于闽统领的,幸运的是,他那宽敞无比的衣柜里竟然还存放着不少衣物可供选择。 然而,当这些衣服穿到我的身上时,却明显感觉到它们过于宽大了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我的肩头滑落下来一般。 不得不说,闽统领的身材实在是太过健硕威猛了,跟他相比,我这副平日里疏于锻炼、略显单薄的身躯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我穿着一身黑装出来,这件是闽统领衣柜里最小的衣服,至少让我看起来不是那么难看。 出到门口,看见柳小姐先坐在外面,我走到她身旁。 “柳小姐是什么时候加入众生教的。” 她拿着块布擦拭手中的秀剑,那剑已经被她擦的发亮,她没有正眼看我。 “之前你告诉我姐姐所在地方时,我便抽个时间去一趟析县,我刚刚见到她们就被澜部俘虏。 在我姐姐的央求下,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就加入了澜部。” 果然,那柳家两姐妹就是众生教的人,好在之前与她们没有太多交情,会不会是她们两个敲我的闷棍? 我思考后得到的结论是:还真有可能。 姐姐? 同时,我注意到她说的是姐姐,那就是说两个都是她的姐姐。 “你的两个姐姐会武功吗?” 这是我的疑问,如果她们会武功,犯得着去卖豆腐?如果她们不会武功,那就不是她们两个对我出手。 难道普通女子来到我身后,我还察觉不了吗?敲我的人多少是有些武功在身。 “她们不识字,对武道一途一窍不通,她们只是众生教的外线。” 我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我的脑海出现一个可疑的人,那就是唐老夫人。 她,会不会就是众生教在阳州澜部的首领,也是阳州的议主? 我刚刚把何公子的龌龊计划告诉唐小姐,导致有些绯闻,她就立刻派人把我打晕,并抢走我凭本事赚来的十两。 连续敲我两下,这难道是给我的一个警告?我三番两次早上遇到她的马车,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她晚上派人敲晕我,早上又来给送我馒头,我居然还感恩戴德? 她的儿子身为知府,武番却说他是大统领。 因为我间接救过她宝贝孙女,她对我有一定的好感,她应该是给陆压统领施压,陆压才会和老赵唱双簧管,所以我才快速成为析县众生教高层。 陆压? 对,陆压就是唐府的人,他可能就是被老夫人,或者说唐老爷收入教中。 在找到唐小姐的那晚,在唐府的那小段时间,老夫人的做法雷厉风行,颇为狠辣。 种种迹象表明,唐老夫人是最有可能的人。 我暗道:“看来,这唐府有着不小秘密。” 估计唐府除了唐小姐就没有一个善茬,可怜的的唐小姐,虽然有才学,可惜身在狼窝,看以后有没有机会把她带出唐府。 我坐下来,看着她的脸说:“你见过阳州澜部的议主吗?” “见过又如何?这没有什么意义?” 只见她紧握着手中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虚空猛然一刺! 仿佛要刺破这无尽的沉默与迷雾一般。而对于我的问题,她给出的回应却是那般模棱两可、含糊不清。 “她……在唐府?” 我突然脱口而出,这个问题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周围压抑的气氛。 我的声音如此响亮且坚定,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如何应对,更无暇再继续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当我的话音落下时,她的身躯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她缓缓扭过头来,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颤动着,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紧紧闭拢。 然而,仅仅只是这短暂的一瞥以及她那细微的神情变化和肢体语言,便已足够让我洞悉一切。 无需再多言,我已然从她的反应中找到了答案。 我连忙岔开话题:“圣女是准备回去吗?” 我的意图她明显知晓,对我的问题也留意不少,生怕我给她挖坑,思索过后她才回道:“临海州还有好几处地方需要清理。” 第81章 回城 意思就是说,圣女还没有扫荡完魔教,她短时间,或者再也不会回来? 我没有再与她交谈,一直闲坐在她旁边。 到了午时,散出去的人都回来,每一个人都没有喜悦之情。 看样子是找不见银两的藏地,也不奇怪,他们能找见才有鬼。 在众多身影之中,有且仅有一名男子缓缓走来,他的面庞轮廓清晰,五官分布恰到好处,显得颇为端正。 与其他身形健硕、肌肉线条夸张的人相比,他的身材虽然也充满力量感,但却并未给人一种过于威猛的压迫感。 只见他稳步走到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开口回答道: “议主大人,属下已经将这片区域仔细搜查过了,然而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名男子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他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光芒,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事物背后隐藏的真相。 此刻,他正用那坚定而又略带敬畏的目光注视着我,等待着我的进一步指示。 我长叹一口气: “唉,先吃午食,休息一炷香,再到外面搜查酉时便离开。” 男子对着我抱拳:“是。” 他身后的几人也一同回复,这回复的语气各有不同。 有的有气无力,对此不抱有希望;有的铿锵有力,认为能够找见银两;有的则是,有任何情绪,就如同那个来询问的男子。 我只能安慰那几位垂头丧气的人:“诸位,我知道有些为难,不过请诸位放心,等回江口城,我不会亏待大家。” 下面的人再次抱拳,齐齐喊道:“多谢议主大人。” 在之前见闽统领的大厅里,屋顶有两个破洞,使得有两道阳光照射下来,可以看见光照里飘散细小尘土。 昨天还干净整齐的青砖,现在已染上一大片血迹,只有极少地方还可以看见一小片青色。 地面还有还有几道刀剑痕迹,有几个地方的青砖已经被刨起,露出地下的泥土。 而我们正在这处大厅摆桌吃饭,众生教的人没有丝毫介意。 因为知道众生教圣女要来,闽统领准备充足的食物,不仅有大量水果蔬菜,还有一处小池子养鱼,也在后寨子里有一个低矮小棚,里面养着鸡鸭以及肥猪。 而现在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食物,闽统领估计是想在寨子躲藏很久一段时间,即便已经宰杀很多,依旧还有十之八九。 负责伙食的人估计是一个老手,食物准备的非常鲜美,多是以肉食为主,这些学武之人消耗真气较大,需要补充大量的食物,尤其是肉食。 这次的进餐,只是一半的人开吃,另外一半的人没有开动。 这是为了防止食物有毒,导致这寨子里的众人被一锅端了。 这不是怀疑做饭做菜的教中之人,而是下毒的方法太多,这是众生教的保命之法。 有些毒药无色无味,即便是银针也无法检测出,留下一部分可以很好的应突发情况。 其他桌上每个人面前都是一只烧鸡、一只烤鸭子、一条水煮鱼。 桌子再中间点是一些素菜,开水白菜,萝卜土豆丝,凉拌海带丝;最中间的是半条烤猪。 我与柳小姐以及之前汇报的男子坐在一桌,我们的菜与他们有些不同。 比他们多了盅汤,我的最为特殊,为两份,分别是枸杞乳鸽汤和人参猪鞭汤。 柳小姐的是冰糖雪梨炖燕窝,没有发光的油,晶莹剔透,最上面有两颗红枣点缀,使得色泽没有那么单调。 那男子是一碗玉米排骨汤,这就显得有些简陋。 最中间的是一只烤乳猪,从金黄色的猪皮可以看出,这是下了很大功夫。 这烤乳猪脆而不干,油而不腻,味道是非常好吃,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已经飘了起来。 柳小姐看着我喝完那两个份汤,虽然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可眼里的鄙夷不屑都加以掩饰。 我不敢触怒她,只能腹诽:“看什么看?这是厨师的安排,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那方面的能力很强好吗?根本不需要补。” 在桌子上与那男子简单交谈,我知道他是圣女留下的大统领,可以帮我收拾临海州的烂摊子。 他们一行三十一人,七变境的有三人,他就是其之一,还是最强的那位。 他的名字很怪,只有一个字——杰。 据他所说,他是维伸族,这个族群在五国都有分布,但数量极少,五国维伸族加起来也达不到万人,在伊国的人更少,不足千人。 他没有按照其他少数民族那般给自己起一个名字,理由是:名字乃长者赐,不可改。 从他嘴里了解到,柳小姐不仅仅是负杰责我的护卫,还是澜部在威海郡的大统领。 不一会,我们三个已经吃饱,但剩下的菜还有很多, 杰,虽然是我们三个吃的最多,可他依旧留下半只鸭子,我是整只鸭子都没动,那只烤乳猪占据我胃太多看见,鸡和鱼倒是吃得干干净净。 柳小姐只吃了半只鸡,和一些素菜,对油腻的东西都不带动筷子的。 我感慨,这或许就是她保持窈窕身材的方法,可惜不能尽情品尝美食。 半数教徒在狼吞虎咽下,已经再也吃不下,休息片刻后就出去找银子。 剩下的半数人,看见他们没有任何事,便开始品尝菜食。 酉时。 众生教全部人员已经回来,他们自然是空手而归,在杰的整顿下,人员的朝着江口城回去。 我让他们只带一些从尸体搜出值钱物品,其余的鸡鸭鱼猪,明天我自会派人过来拿回城。 这些不仅仅是粮食,在我眼里可都是钱,并且,难道让他们一路抓着鸡鸭猪回城?他们肯定不会这样。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我有借口再回寨子,带着卢战等非众生教的人过来把银两拿走。 我是不会把这笔钱交给众生教,钱,我可是非常缺,平分我都不干。 江口城,城门。 走到城门的时候,我还在思考要怎么应对林巡监,魔教在临海州基本已经覆灭,他会不会对我动手? 第82章 眨眼的最高境界 要知道,林巡监之所以重用我,那是因为我是魔教派来的人,他无法直接对我动手,他需要和我配合搞掉魔教。 好了,现在魔教真的无了,现在这倒是成了我的问题,让我放弃玄机营,我是舍不得。 林巡监的实力不低,就算是闽统领也要掂量一二,就算我把杰和柳小姐带在身边,感觉对上林巡监也够呛。 别看林巡监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在没有绝对实力前,我是不会走上与他硬碰硬的路。 更不用说林府还有不少高手,要不再拉上周展功?就算能杀掉他,太守和江口城的士卒恐怕会把刚刚建立的众生教泯灭。 他一直表现的非常器重我,对我的大部分要求都能答应,他肯定在谋划着什么? 那就只能继续威胁他,用众生教,用圣女威胁他。 连他的畏惧的闽统领都不是圣女的对手,他的忌惮应该会更强,效果会更好。 酉时三刻,望海客栈。 天色已晚,我将杰等三十一人安排在里面住宿,明天再给他们安排居所。 至于柳小姐,她有自己的去处——醉春楼。 得亏姜天圣离开了江口城,要不然客栈早就爆满,他们的安置就是很难解决的问题。 他的离开,带给城中无尽的安静和繁荣,带走了绝大部分的江湖人士。 姜天圣在的时候,酒楼、客栈、青楼赚得盆满钵满,他离开的时候,使那些小商小贩可以出来谋生计。 街道上非常的繁华,灯火通明。 因为夜还未晚,林府的大门自然是大开,在林府门口时,一名守门小斯认出我,连忙哈腰。 “超公子,你总算回来了,老爷让你去陪李姑娘吃饭。” 李姑娘,是林府所有人对李秀婷的称呼,这是林巡监的要求,若是不按着这样称呼就得死。 虽然李秀婷说是可以叫她夫人,在府里很多事上,林巡监都会考虑她的意见,不,就算是错的建议,林巡监都会照做,只为博美人一笑。 可在这称呼上,林巡监是非常坚定,无人能改变。 看样子,林巡监知道我会回来,估计我刚刚进城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我的行踪。 我听到此话,仔细算着时间,不会是李秀婷自己做的黑暗料理?林巡监要求的时间应该还没到? “这饭菜……是李姑娘自己做的?” 听到我说话,那小斯僵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动,甚至连呼吸引起胸膛起伏的动作都没有。 “喂,回答我的问题。” 他依旧没有动,要不是我看见他胸膛起伏,我都怀疑他已经死了。 我连忙看向我后面,发现完全没有任何人,我想我应该知道是为什么了。 我小声的对他说:“是,就眨眼睛。” 只见他那双原本就空洞的眼眸此刻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疯狂地眨动着! 那频率之快简直让我瞠目结舌,仿佛被辣椒水滴在眼睛里,想快速将其排斥出去。 他的眼皮如同被风吹动的树叶般,上下再上下,闭合再闭合。 时而又迅速张开,如此循环往复,没有丝毫停歇之意。 这般模样实在是太过夸张,以至于我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愕之情。 我轻轻点头,生怕他把眼皮眨到抽筋,我走过他身旁的时候,轻轻在他耳边说:“我刚刚回来,并无钱赏,明日再给你好处。” 他没有说什么,这不需要说的太多。 我非常感谢他,他至少拯救了我的舌头,拯救了我的味蕾,拯救了我的肠胃。 我独自走到客厅里,果然只有李秀婷一个人吃着饭,每道菜都雨露均沾。 一旁的丫鬟开心的替我把椅子拉开,在等待我入座。 我真是想抽她一下,她美丽的笑容非常好看,但在我眼里非常难看,难看至极…… 我扫视桌上的东西,对着丫鬟开口吩咐:“先给我上一壶热茶,在外面忙活一天,现在非常口渴。” 踏踏踏! 丫鬟下去,短短时间就已经把茶壶端上来,壶嘴还冒着热气。 丫鬟将茶水倒在我的茶杯上,我将茶杯拿起,在眼前轻轻晃动,感觉水杯的温度不算高,我便一口饮下。 这茶水香中带着点微苦,温度也刚刚好,看来这些丫鬟早有准备。 “不知伯父去哪里了?” “去与太守在棋盘上争高下。” 李秀婷的话让我知道,这林巡监又在找借口出去,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不会这么做。 李秀婷夹起她前面的鸡腿,把这鸡腿往我的碗里放。 往里放? 你问过我了没有?我答应了吗?你就给? “谢谢李姑娘,我会自己动手,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年轻人就是要多吃点,才能去病去灾。” …… 我房间里,已经喝了两壶水,在睡前,我吩咐丫鬟在床边再准备一壶水。 这一觉,是非常煎熬,我全身上下,除了舌头都睡着,我连在梦里都在找水。 第二天。 我穿上衣服,看着铜镜有些憔悴的面容,顺便看一眼床边已经空着的水壶,感慨吃饭容易,品菜要人命。 我一大早就离开林府,在门口的时候,看见昨晚的小斯还在门口打着哈欠。 十两被我塞给了他,他顿时就精神,看样子,让他在守一天也不是问题。 按理来说,现在需要的钱太多,应该省着点花,不过想想能用的钱,我也就不在意。 先不说,现在我完全可以自由与阳州沟通,获得两个老狐狸的金钱支持——便宜老丈人和奸商钟掌柜。 林巡监之前给的钱现在还没有动一分,那可是整整五万。 昨天找到闽统领藏银子的地方,那可是我亲自运过来的,里面有多少钱我一清二楚,十五万两。 就算闽统领有花掉一些,也会有很多,至少还有十万。 这个猜测是有根据的,闽统领之前给我两万的“军资”,后来又被我用造船的理由,骗来三千两。 “公子,这么早就过来玩啊。” “来嘛来嘛。” 我最先来到醉春楼,让柳小姐动用城中的人脉,给杰一行人找居所。 把三百两交给她后我便朝着西门大营走去,不知道他们在没有我的两天里,有没有好好练。 第83章 车行 城西,大营门口。 尽管我来得异常之早,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玄机营竟然比我还要早起许多! 当我抵达时,他们早已整齐地排列成队,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训练。 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他们身姿矫健、动作娴熟,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整齐。 与此同时,从营地内部不时传出一阵阵激昂高亢的喊叫声。 \"参军大人!\" \"参军大人!\" 正当我沉浸在眼前这壮观场景之中时,耳边突然响起两声恭敬的问候声。 原来是负责守卫大门的士兵们发现了我的到来,并迅速向我行礼致意。 只见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目光坚定,挺直着身躯站在那里,宛如钢铁般坚不可摧。 看来卢战练兵确实有些能力,倘若是我来练兵,绝对没有这样的成果。 我大步走进去,不久便见到在高台练兵的卢战,他看向我的时候,我对着他挥手,示意让他过来。 他果然立刻赶过来,他没有抱拳行礼,只是把腰弯下说:“参军大人,不知道可是对练兵有什么不满。” “很不错,我还是可以接受,你现在选出一百士兵,随我出城搬运东西。” “搬东西?参军大人,若是把这些士兵当苦力来使,恐怕对以后的指挥不利。” 这是在担心士兵会有意见,虽然士卒不会说什么,可多少会认为是我看不起他们。 “无碍,只是去搬运些吃食,那些鸡鸭猪都是给他们吃的,这是我特意要改善士卒们的伙食。” “如此甚好,士卒会对大人感恩戴德,作战也会更加勇猛。” 卢战说完便要回去点一队人马,我想到一件事,连忙制止他。 “等等。” “参军大人,还有何事?”卢战谦卑的询问。 我扫视周围,见附近没有人偷听我和卢战的交谈。 “你可知魔教?” “有所耳闻。” “那玄机营中可有魔教中人?” 这个问题是我明知故问,之前我可是从魔教那拿了钱,魔教给我钱,是因为这营中被他们安插了人手。 虽然说,江口城的魔教高层已经在寨子里被杀的差不多,可闽统领安插在营中的魔教肯定还活着。 若是普通没有忠心的教徒,我倒是不会在意,这些人看见魔教覆灭,自然不会再想着回去。 就怕有些死忠,还是闽统领的心腹,若是之前还去过寨子,还知道我之前是魔教的身份。 即便是傻子都知道魔教的覆灭肯定有我的身影,而现在,我还要带着他们去搬银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估计以后我即便在军营,也不太安心。 卢战非常的犹豫,从他的犹豫我可以看出,他肯定知道那些潜伏的魔教中人,他是在怕我将其全部斩杀,这些士卒跟他已经有一个多月的相处时间,再怎么样也有一些感情。 “这……这……”他既不想违逆我,也不想伤了这些士卒。 “除了死忠,其余普通魔教中人,我不会对其动手,你应该知道,我可没有太多时间重新练兵。” “大人,确实有。” “先把那些死忠的人关押起来,一会你去选人的时候,不要选魔教之人,要那些家世清白的人。” “是。” 没有让卢战直接将其杀死,是怕卢战拿着鸡毛当令箭,趁机排除异己,把玄机营搞成他的一言堂。 从目前的情况看,卢战对我还是非常忠心,对我言听计从不畏生死。 从人心上看,我需要保持对他的怀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别人要怎么样才会获得我完全的信任,或许没有方法。 卢战选人的时间不会太短,这可不是从一个百人队选出,只能一个一个点人。 “选好后,就带着队伍到西城门口,我在那里等着。” “遵命,参军大人。” 看着卢战去挑人,他没有直接拿下魔教的死忠之人,我不由得点头。 现在拿下魔教不是最佳时机,只会引起士卒惊恐,会影响到我的计划。 我没有在看,朝着集市赶去。 南通街。 晨曦初现之时便已热闹非凡,这里乃是整个城市清晨最为繁忙喧嚣之地。 琳琅满目的各类物品琳琅满目地陈列于街边两侧,新鲜欲滴的蔬菜整齐摆放着,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热气腾腾的早点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而那鲜嫩肥美的羊肉,则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踏入其中一家车行,便能感受到它独特的氛围与重要性,这家铺子主营出租马车、牛车以及手推车等交通工具。 正由于有这样的服务存在,南通街才能如此繁荣昌盛。 对于那些辛勤劳作的商贩们来说,每天租用一到两次车辆成为了他们日常生意中的关键环节。 无论是搬运大量沉重的货物还是运输体积庞大的商品,这些车辆都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极大地方便了他们的物流运作。 与此同时,那些前来采购的买主们,如果需要购买大型物件或者数量众多的物品时,同样也会选择租用一辆车来满足需求。 然而,如果直接雇佣这家车行提供全程运输服务,费用将会翻倍增加,但相应地也能享受到更为便捷和高效的待遇。 几名小斯还在院子里带着几位百姓看一辆牛车,介绍着种种好处,口若悬河令我都想租一次体验体验。 没有小斯过来招呼我,可见这生意的兴隆,掌管的看见我,连忙起身谄媚。 “超参军,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大人效劳?” 我没有来过这家车行,连这条街也没有来过一次,主要是之前姜天圣到处找我,我的路线都是两点一线。 这掌柜居然能认得我?他就算是知道西城参军叫超虚,也不应该特意找我的画像? “掌柜认得我?” 这掌柜的脸上没有掌管应该有赘肉的圆脸,反而是消瘦的马脸,让我对掌柜和富商这两个职业有了新的改观。 他嘿嘿的说:“嘿嘿,大人的威名我怎么会不知?大人那是才华横溢,武学高超,不仅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是不世出的……” “停,我来这里是有要事。” 这家伙的马屁是真的能拍,让我都有些飘飘然,虽然他说的都是实话,除了“武学高超”这点不敢苟同。 第84章 惊变 “这里有多少辆车?” 掌柜只是沉思片刻,开口答道:“马车四辆,牛车十辆,推车二十七。” “马车几驾?” “小本生意,一辆马车一匹马。” 马车可以更好的隐藏装银两的箱子,牛车和推车都是裸露在外,难免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只有一匹马拉,就意味着不能装太多,或者需要来回两趟。 “马车,牛车我全部要了,再要推车十驾。” “好嘞,需要我们安排人吗?我给参军打五折。” “不必,派人把这些东西先拉到西城门口。” “好的,推车一架十个铜板,牛车一辆三百文,马车一辆半两银子,天黑之前归还,承惠五两,其余零头就当是给参军的优惠。 本来是需要十倍的押金,但以超参军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也不会打我们这些小买卖的主意。” 小买卖? 这可绝非一般意义上的小打小闹!要知道,能够在江口城这样繁华喧嚣、竞争激烈的地方开设店铺,并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那必然得有些过人之处才行。 毕竟这里可是鱼龙混杂之地,若没有点背景和手段,又怎能立足于此呢? 特别是经营车行的人,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想想看,车子可不是什么便宜东西,随便一辆都价值不菲。 然而他却丝毫不担心顾客会借车之后一去不复返,亦或是有人胆敢公然“偷”走车辆而逍遥法外。 这种底气与自信,无疑彰显出了他非同凡响的实力。 或许他背后有着强大的势力撑腰,又或者他本身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总之绝不是等闲之辈所能比拟的。 小月滩。 我坐着朵曦姑娘的船来到这里,因为我在造船,这里不允许渔船过来,朵曦姑娘知道这位置,在之前的一段时间,我都是坐着她的船来。 因为我多次乘坐,她的生活水平有所上升,不再只有捕鱼这一条谋生的路。 这里正在大兴土木,每个人都很忙,给周展功和另一位百夫长下达两个命令。 其一、迅速找到附近的渔船,征用一天,给出的费用是一天两百文,把这些船河岸一遍。 其二、天黑之前除了船匠都去丛林里训练,美其名曰是为了适应丛林作战。 西城,门口。 数驾车辆就在这里摆着,一名叫胡海的百夫长领着百名士卒赶来。 卢战没有跟来,他让胡百夫长告诉我,他正在办我给他的任务。 想来他是准备对魔教出手,营中还有五百人,他应该是可以威慑住众人。 我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出发,不知不觉就一已经来到寨子。 一些鸡鸭被被士卒捆绑后放在推车上,许多蔬菜被搬到推车上。 至于几头肥猪,我则下令先不动,又带着三十人在凹坑挖出十二箱银子。 我要求他们不得打开,钱财动人心,除掉我在把钱卷走当土匪或富家翁。 这些银子被放到马车和牛车上,在牛车箱子上铺上一大捆杂草,用来掩盖箱子的存在。 这三十人同我一起出发,其他人,那些装非银子的推车的暂时留在这里,等待我再次回来。 赶了一路,终于来到之前放置船只的地方,再让士卒把东西搬上船,因为是渔船空间较小,防止因为太重怕船沉海,每艘船只能放一箱。 一共十三艘船离开了海岸,我是坐在一艘空船上,和我在一艘船的是萧破武,他主要负责划船。 我与他对坐着,右手的小伤心箭对准他,暗器随时可以发射。 我选他是有一定的理由,如果我选胡海,保不齐他会对我出手,就算是卢战也不可能保证他不是魔教中人。 萧破武,年纪较小,他与我单挑,他最多可以取得平局的成绩。 更何况,我还有小伤心箭,取他性命不难,不会有太多的变故。 至于岸边的十多人,我则命令他们原地待命,必须等我回来。 十多艘小船来到小月滩,手下一行人把箱子搬到一小屋。 这小屋是之前周展功让人修建,主要是方便我在此地午休,这屋子四周非常坚固,虽然小,但放下十多个箱子绰绰有余。 待士卒把东西搬完,我便从屋外上锁,在与吴起明简单聊两句,我就带着众人划船返回。 我告诉吴起明,让他暗中观察有没有人要进想进我屋子的人,特别说还有几个船匠暗中观察。 事实上,我只让他一个人这么做,告诉他还有人也在暗处,是怕他感到好奇监守自盗,让他也不敢打主意。 回到寨子,我立马命令几名士卒把肥猪杀掉放血,再捆在牛车上。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猪挣扎乱跑,反正它们都是要进入我士卒的肚子里,早晚都得死。 本来是打算把血直接丢了,可惜他们都说想吃个猪血,说这样太浪费。 几名士卒就提来一盆放了盐的清水,对着猪脖子的道口,接住了许多喷出的血。 我们一行人满载着食材回到大营,回来的时候,明显看见营中的士卒少了许多,大概十多个。 士卒将几头肥猪的内脏清理干净,这些士卒一看就没少做这些事,他们有时候会在海上捕捞到大型鱼类,对动物的解剖非常了解。 他们常年在海边生活,即便不到十岁的小孩,对水性的理解都是常人不能及的地步。 他们不仅仅只是陆军,更是最优秀的水军,这就是我要立刻造船的原因。 剩下的食材就交给火头军,才一会,就传来阵阵香味。 我要去火头军不要把东西都做成菜,留着一些改天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我没有与他们同吃同住,菜刚刚做好,柳小姐就来找我。 “柳小姐,有什么事?” “就是过来告诉你,杰他们已经安排妥当,就等着你的命令。” “立刻查找魔教余人。” “不是应该先找银子吗?” 果然,若是我把银子运到城中,大概率被众生教发现,就算足够隐秘,也没有藏钱的地方,林府和军营肯定是不行。 我回想,我的行为没有破绽,我苦笑一声说:“柳小姐,找到魔教中人,才能找到银子,难不成让兄弟们挨家挨户,每寸每寸地找吗?” 她回去,我也准备回去,却见到一士兵骑马而来,倒在地上流着血在城门口大喊: “海盗来了——” 顿时,刚才还是繁荣有序的街道,顿时鸡飞狗跳,人群四散奔逃。 第85章 会议 城门守将就把他扶起,连忙询问:“怎么回事?” 那士卒缓缓打开已经满嘴鲜血的嘴: “海盗于半个时辰前在客村登陆,他们对附近村子进行劫掠屠杀。” 听到这里,我有感觉到一丝不对,按理来说,就算如此,他应该是从城东进来报信,而不是特意绕一圈来到城西。 只见那被扶起的士卒大口喘气: “他们立刻就抢了附近仅有的十几匹马匹,在各个路口封锁消息,把我等报信之人都拦截斩杀。 我只能走西城小道才会赶回来,若是没有其他人报信,恐怕他们已经……” 围绕在他身旁的数名守城士卒之中,已有两人转身离去,他们步履匆匆,目标明确地径直走向马厩。 二人动作敏捷地上马后,便毫不犹豫地疾驰而去,其前行的方向一者指向西城都卫大营,另一则直指太守府邸。 当听到那位士卒给出的回应时,我心中原本存在的疑虑顿时消散无踪。 毕竟众所周知,胆敢虚报海盗来犯这样的重要情报所面临的惩罚将会极其严厉,如此规定正是为了防止出现类似\"狼来了\"的事件。 只听得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响彻耳畔: 踏踏踏! 踏踏踏! 眨眼之间,两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奔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即便是坚硬的砖石路面,也难以承受它们风驰电掣般的冲击,纷纷扬起漫天尘土。而街道两旁的行人们更是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 \"紧急军情,闲人闪开!\" \"紧急军情,闲人闪开!\" 伴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两名身骑快马的士卒沿着宽阔的街道一路狂奔,并不断高声示警。 听闻此声的百姓们纷纷惊恐万分,赶忙将道路让开,同时在街边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暗自揣测究竟是否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就在众人惊愕不已之际,那两匹快马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唯有那残留于空气中的滚滚烟尘,似乎还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一幕。 之前的守门将领派两个人把受伤的士卒带下去治疗,并朝着城门外的人群大喊。 “城外之人,立刻进城,此城门只开片刻,过时不候。” 听到此言,众百姓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海盗已经来的节奏。 在这临海州,这种场景不能说常见,但一年也会有一两次。 有的百姓快速往城门赶来,有的百姓则是快速往回逃离。 ??? 为什么要逃离?思索片刻后,我想到了理由,他们应该是回去保护家人,或者把家人带到城中,寻求更好的保护。 咯—— 城口大门发出大声的挤压声,这江口城的城墙够三丈多,光是城门就有两丈。 这城门是由最坚固的木头,在其各处都有铁片加固,所以非常的沉重,两扇门都需要四五人才能推动。 这城门正在缓慢的关闭,当留下只能两个人的身体通过的口子。 这是为了防止海盗冲进城中,若是骑马而来,城头士卒发现时,海盗只需要片刻就能进城。 到那时候,想要再关闭城门可就晚了,而这些,都是用血淋淋的教训获取的经验。 一名跑得最快的青年来到门口询问:“是海盗要来了吗?” 在他后面的一名老者则大声喊到: “海盗来了?这可怎么办?我家那婆娘还到城外采摘野菜。” 后面的众人都在传话,而且越传越离谱。 “什么?海盗已经杀过来了?” “我怎么听说是已经杀到门口。” “什么?已经杀到城东门口?” “怎么回事怎么就已经攻破东城了?” …… 那名婆娘去挖野菜的老汉摸了自己的胸怀,又在袖口掏出十多文铜板,对着年轻的男子说: “小兄弟,能否去西坡告诉我那婆娘,让她赶紧赶回来,实在不行,就让她自己找几处老地方躲上一段时间。” 那名男子有些犹豫,最后面露不忍:“抱歉,老伯,我刚刚完婚半年,家中妻子已有身孕,我不能出什么事。” 说完他居然还从袖口掏出五枚铜板,将其放在老汉颤颤巍巍乌黑油亮的手上。 “这是我能做的一点事,钱多些或许会有人帮忙。” 那老汉踱着小步,对着周围的人不断询问,可惜,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城冒险。 关闭城门的时间无法固定,所以没有人知道城门什么时候关闭,若是出去回来却发现城门关闭,那就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为十多枚铜板豁出去一条命,怎么想都不值得。 我还在看城门的百姓,却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踏踏踏! “吁——” 一名士卒把马停在我面前,他下马对我行礼:“参军大人,都卫大人要你去太守府参加会议。” “好,我知道了。” 我应声回答,也前往马厩找到一匹白马,一路骑到太守府。 太守府门口,已经是十多匹俊马和马车在门口,门口虽然有小斯,但我之前多次过来与太守大人商议造船之事,他们自然是认得我,没有对我加以阻拦,更不会盘问我。 我进到一大厅,在丫鬟的示意,我坐在最末尾的位置,看两排的座椅,还有几位没有到场。 就在我坐下不久,剩下的几人也匆匆赶来,是城东的都卫,以及数名官员。 看着周围的人,我发现,只有我一个是以参军的身份来参加,有可能是因为我名义上也算是一名都卫,更有可能是因为林巡监的缘故。 看见来人已齐,最上首的太守说:“诸位,海盗来袭,可有什么良策呼?” 没有人回答,大厅里落针可闻,看样子没有人想着打倒这些海盗,只说出龟缩城中恐怕以后的职位不会再得到提升。 见到诸位没有开口,起身朝着太守一拜:“当务之急自然是先探查海盗人数,派出士卒告知周围村寨。” 太守点头,给我一些鼓励的说:“不错,不过我之前已经安排人手,估计不久就会获得消息。” 见太守虽然已经做作出安排,却也能采纳我的话,我便打算把心中所想的事说出来。 第86章 献策 我深吸一口气:“太守大人,既然他们是乘船而来,我们为何不派一队人把船破坏掉,将他们全部先留下来,届时援兵一到,给他们来一个关门打狗。” 周围将领像看傻子一样看我,不断摇头和耻笑。 太守倒是没有说什么,林巡监先开了口:“超参军刚来江口城有所不知,这群海盗极其狡猾,他们的大船一般离岸至少百米。 如果乘小船过去袭击,恐怕连船都上不去,即便派高手到船上出手,海盗通常也会留守武艺高强的人,成功的可能性不高。” 我想了下道:“若是在岸边用火箭点燃呢?” 林巡监依旧摇头:“不行,他们把船帆收起来没有可以点燃的物品,他们的船不知涂上什么东西,火焰无法将其点燃。” “可有投石车?” “虽然有,可最大距离也才五十米,远远打不着。” “我记得伊国是有百米以上的投石车?” “这些投石车造价太多,至少需要三十人操作,恐怕还未等我们摆上阵,他们就已经杀到。”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我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乖乖坐回去继续思考。 我被驳回的建议让我知道,在打仗方面我是没有经验,而这不是说我不是军事人才。 看着各个都护、都卫等人脸上的优越表情,我不由得纳闷,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不过是年长我几岁,多被海盗打败过几次。 居然不以为辱反以为荣,鼻子都快翘到天上。 只见城东陈都卫起身,他胖圆的身体让地面都震一下,他对着太守说:“太守大人,海盗强势,不可与之力敌,只能聚拢城中军队防守。 若是主动出击,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海盗打败,被打败还是轻的,要是把江口城打没了,这责任可不是我等可以承担。” 太守听到了他想听的话,连连点头:“是,陈都卫言之有理,诸位可还有什么意见?” 说白了,这些家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外面被屠杀劫掠的又不是他们,从其他方面看,他们还巴不得海盗这么做。 等援军?这就是临海州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原因,军队调动来回就得两天。 等援军来到这里,海盗又乘船离开,明明是猫捉老鼠,现在却成了老鼠戏猫。 城南恬都卫随声附和:“还是陈都卫说的有理,不像某些无知之徒,给的意见连街上的狗都要嗤之以鼻。” 说完还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欠揍。 我冷笑:“不知道恬都卫有没有嗤之以鼻。” “那是自然。” “那恬都卫最好老实在府里待着,不要上街。” “我上与不上街需要你来管?” 这恬都卫明显脑子不够用,直到现在还没转过弯,坐在上边一点的三位都卫已经在止笑。 看着周围环境有些异常,恬都卫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通红,已经红到发黑,非常愤怒的指着我: “你……你敢骂我是狗?信不信我活劈了你,让你……让你……” 他的话突然断断续续,有些不同寻常,起初还以为是他气急攻心,没成想他居然吐出黑血。 这着实惊到我?还在暗想:内心是不是太脆弱了,骂两句就成这样? 在大厅里,武艺最高的应该就是林巡监,他率先发现问题,站起来大喊:“不对,他是被人下毒了。” 林巡监刚刚说完,恬都卫已经瘫倒在地上,之前还不断上下咬合的嘴,已经一动不动。 城东都卫里他最近,将手指按在恬都卫的脖子处,最后不可思议的说:“他居然死了?” 啪! 太守大手拍在桌上,朝着门口大喊:“来人,快来人,去府衙找仵作过来。” 恬都的尸体被家丁抬走,我感觉所有人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对。 其中有“应该是你?”“肯定是你下的手,”“人家就是说两句,你就取别人的性命?会不会太过了”的意思。 如果我坐在恬都卫身边,我是真的没办法申辩,这也让他们无法直接说。 场面异常安静,庚都护最先打破僵局。 城中一共两个都护,这位庚都护就是掌管城西和城南的人,手下两千士卒。 “太守大人,刚才的情况可以事后在慢慢查明真相,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太守露出疑惑之情:“是什么事?” “我们需要准备对抗海盗的来袭,可是军中什么都缺,尤其是钱财与肉食,这样可以极大的把将士们的斗气激发出来。 我们应该朝城中富商寻求募捐,毕竟这可是将士们流血换取,他们不会不识好歹。” 我心中暗自嘀咕道:“这都是因为您之前一直在无情地剥削那些可怜的士兵们啊! 而且,所谓的募捐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实际上就是跑到那些富商家里强行索要他们一半的家产。 而这些搜刮来的巨额财富呢,则会被在座的各位高层权贵们给瓜分掉。 哼,我可以肯定地说,这笔钱绝对不可能流到下面那些底层士兵的手中!”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对这种不公和贪婪感到无比愤慨。 然而,面对如此强大的势力,我也只能将这份不满深埋心底,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毕竟,稍有不慎就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但内心深处却始终坚信,我早晚会改变这伊国,总有一天,这些贪腐的行径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太守大人露出笑意:“对,说的对,这件事交给你来负责。” 庚都卫还不满足继续说到:“大人,我们需要赶紧上书给朝廷,寻求他们的粮草供应,并请求太守可以打开粮仓。” 好,好,好。 不仅打算对富商动手,还要将目标对准粮仓,把粮食拿出来卖,这可是暴利。 现在已经是十月,再过两月,恐怕就要下雪,一些买不起涨价粮食的人,一定会这个冬天死亡。 这件事我必须制止,我再次起身:“太守大人,林巡监,我想与那些海盗一战。” 第87章 搜身检查 庚都护听见此言面露不悦:“参军的高见我等已经知晓,莫要以为就你自己很聪明。” 太守正欲要开口,林巡监就轻敲桌面,这个举动让太守又把嘴闭上。 “主动出击,事关重大,我大伊二十年来从未有守城军队出城激战的先例,我与太守需要思索一番,明日才能给你答复。” “林巡监所言有理啊,本官知道超参军年轻气盛,心怀仁慈之心,见不得百姓受苦,可这毕竟不是小事。”太守在林巡监说完后补充。 “是。” 我再次朝上位两位大人一拜,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 随后,所谓的会议完全围绕着守城议进行,看着他们的布置非常娴熟,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苦笑。 在讨论的过程,太守叫来一士卒,在其耳边低语,随后士卒匆忙离开大厅。 我有注意到,林巡监看我的眼神不太对,他眼中有多种情绪,我只能看出一种,那就是犹豫。 他在犹豫什么?他想对我做什么? 会议很快结束,正当我等欲要起身离开时,太守与林巡监对视一眼,对着我们说:“诸位请慢,因为恬都卫的事,我需要对你们进行搜身。” 这是真怀疑是我们对恬都卫动手,想在这里直接找出凶手。 “谨遵太守之令。” 进来十多位侍女,领着我们一行十几人出门,刚出房门就见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军队把守,人数大概有百人。 看来这太守也不是等闲之辈,刚才就已经叫人出来做好安排。 这些侍女分别领着我们到一处房间,每个人都进到单独的房间,这也就是太守府够大,要不然可能就在某处空地上脱衣检查。 负责给我们脱衣检查的不是士卒,而是些没有武功的侍女,这个安排恐怕是为了顾及某些官员的面子。 进到房间,侍女把房门关上,而屋外全是被士卒包围。 “大人,请把双手打开。” “嗯。” 侍女脱下我最上面的衣服,我绑在右手的暗器一下子显露出来,那名侍女只是眼皮一抬,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 反倒是一种我最熟悉的眼神,之前在宫里随处可见的眼神,那时一种带着死望的眼神,对未来生活有留恋却无能为力的眼神。 “看来,这些侍女都被太守调教过,至少对太守的忠心不可置疑。” 我还在想着这侍女的事,就见到她对着我行礼:“公子可否自行将这东西解下来?” “自然可以。” 想来她是知道这暗器靠关节控制,没有自行动手。 我解开绑着两个小伤心箭的装置,随后在侍女的帮助下脱掉全部衣服,整个人光溜溜的站在侍女面前。 “大人,请稍等片刻,待奴婢清点完东西大人才可以穿衣。” 反正是在女的面前裸体,吃亏的又不是我,我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见我点头,她将我刚刚脱下的衣服每一寸的检查一遍,连袖口的十多两银子和鞋底的十多枚铜板都被翻出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敲多了,自然要在鞋底留点东西,这叫做有备无患。 只要是衣服之外,她坐在一旁的桌子,也在这时,我才发现,这桌子在就已经备好笔墨纸砚。 待侍女完全写完,将衣服和物品再仔细检查一遍,才把衣服递给我。 我觉得太守这样的安排深得我心,这样独自排查避开其他官员的视野,可以更好的把暗器隐藏下来。 说不定,啥时候就用在他们身上,倘若他们早就知晓暗器之事,那就起不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小伤心箭的威力就大大减小。 出了房门才发现,我居然是最先出来,只见侍女把之前写的纸张递给太守,太守看过后,就在我眼前把纸张撕碎。 他坐在石凳上笑呵呵的说:“超参军,这只是例行公事,还望不要见怪。” 堂堂太守,能对我这样的小军官说这话,估计是看在林巡监的面子上。 在我之后出来的是另一名都护,不过也让我有些好等,估计有半刻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里面做什么? 这位施都护面露恼火之色,脸上也有些微红,不怀好意地看着一旁给他搜身的侍女。 后面出来的人也与施都护一模一样,这不由得让我好奇。 果然,太守看过给他们搜身侍女交上来的纸张,并没有对任何一人致歉,连那纸张也没有撕碎,只是将其放于一旁。 太守放下最后一张纸,双手一拍对着众人说:“可以了,看来不是咱们的人动手,之前找来的仵作也证实,恬都卫所中之毒是来太守府前所中。” 太守对着空位挥手,围绕着我们一等人的士卒就离开此地,瞬间空地上空旷不少。 我站在后面,明显看见两位都护对视一眼,似乎在确认什么,他们齐齐对着太守一拜:“请太守大人将那名侍女赠于我等。” 随着他们的说话,他们身后的都卫和官员也齐齐一拜: “请太守大人恩准。” 在场的就只有我无动于衷,作为唯一一个站着,而且没有弯腰一拜的人,在这空地上非常的显眼。 我看向太守,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应该是早有预料,他看向我时有与我对手眼,眼中有惊异之色。 他离开座位,走向我这边,轻拍我肩膀:“超参军不需要吗?” 我一时搞不清情况,难道讨要侍女才是正常的吗?我不敢多言,只能摇头。 “可是本官那侍女不够美貌?” “姿色上佳,肤如凝脂,三年忘不掉。” 其实姿色平平,只能达到宫女的水平。 “那是为何不要那侍女?可是她之前粗手粗脚惹怒超参军?” “侍女十分细心,并无不妥,下官还想赐予她东西,只可惜身上带的东西太少,不敢拿出手。” 主要是怕那侍女被太守责罚,轻则要躺上几天,重则一命呜呼。 踏踏 踏踏 太守走回石凳上,对着还在拜的众人说:“也好,这侍女便赠予尔等。” “超参军,那名侍女我也一同赠于你。” 第88章 升官 我不由一惊:“大……” “咳咳” 我正欲开口拒绝,就听见一直在太守旁边坐着的林巡监发出两道咳嗽。 我暗道:这是在提醒我? 我朝那侍女看过去,见她眼中居然隐隐有了些生气——生命的生。 我思索:难道只有把侍女带走,她们才会活着?看向前面的官员,我有些侧目,没想到这群贪婪无能的家伙,居然会在乎这些侍女的性命。 又或者,这是太守特意要安插人在我们身边,拒绝会惹恼他,会认为我们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是。” 我只能一拜回答,找个时间问问熟悉的人,嗯……今晚就问问林巡监,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我出了太守府,便赶来西城大营,那名侍女也一路跟着我,因为怀疑她是太守大人有意安插监视我的人,我没敢让她不进军营,这或许就是太守想要的。 我最先见到卢战,他嘴角还有着发亮的油,看样子没少吃。 在看周边场地,看见有些人正在闲坐,想来已经进餐完毕。 “卢战,去让所有人全部集合。” “是。” 卢战找到名传令兵,吩咐几句他们便四散开来。 卢战用唯一的左手擦了嘴边,不由好奇道:“大人,海贼真的打过来了?” “稍后便知。” 我没有回答卢战的询问,他见我这回答识趣的不再说什么。 不到一刻钟,这就是玄机营的集合速度,这个速度我还是可以接受。 在高台上看见排列整齐的队列,器宇轩昂的面孔,我对着他们大声喊道: “海盗已经杀过来了,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 见到下面没有人回答,依旧严肃安静,我便继续说:“我刚刚向太守大人请示出去与之一战。” 随着我这句话的落下,明显看见有些身影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之前还是一条线的队列,变成一道海上的波浪难看至极。 我语气提高:“此战九死一生,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退出玄机营的机会,我以我超虚的名义保证,不会为难那些退出的士卒。 因为是关键一战,我不需要那些畏首畏尾,胆小懦弱在战场尿裤子的人,他们只会拖累我。 这一举动,只是为了排除一些隐患,现在,只要把甲胄脱下,走出军营便可,你们只有半炷香的时间考虑。” 说完我把一炷香折成两半,将其点燃,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 队伍最尾部有一人将长枪放下,将衣服脱下,人,走出了军营。 看见有人成功走出去,越来越多的人纷纷效仿。 以我的能力,完全可以强制他们与海盗一战,可若是他们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在战场上连一头四处乱跑的猪的比不了。 我也可以在高台上激愤诉说海盗干的“好事”,让他们头脑一热,或许他们会大喊“驱除海盗,护我山河,庇我百姓。” 可是,可是,他们是人,等他们冷静下来,与现在没有什么区别。 半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其实烧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离开,该离开的人已经离开。 大致看一下,从之前不到六百人,现在只剩下四百人,已经超乎我的意料,再加上小月滩的两百人,还有六百人。 其实我外出的计划很简单,能抓落单就抓落单,保持以多欺少,不与海盗正面硬碰。 最终的目的是把他们的船毁掉,把他们留在临海州,等援军过来一举拿下。 我从身前的盒子拿出一件女装,现在就得给这些意志还算坚定的士卒下猛药。 “诸位,有哪位愿意穿这身衣服。” …… 鸦雀无声。 “怎么?感觉屈辱?海盗猖獗,已经在我们头上拉屎,我们就不觉得屈辱吗? 烧杀淫虐,外面那些哀嚎的人或许不是你们的家人,可我保证,下一次就会是你们的家人。 我也知道不是你们的错,可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跟着我,把他们打疼,打得他们叫娘,把我们叫爹。” 说完,我把那女装穿在身上,下面的队伍更加凌乱,卢战甚至大喊:“大人,不可。” 衣服已经被我穿在身上,上面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若是不敌,我必不苟活,比起窝在城中看海盗猖獗,这身衣服给我的耻辱不及万一。 若是能胜,这点屈辱有算什么? 我可以向将士保证,若是死了,抚恤金我以十倍给之,家中妻子我会每月给一两银子养他们;若是残了,你全家人我都会养。 以我伯父是巡城监,想养活这么点人完全不在话下。” “杀了他们!” 最先有人喊道,这声音有些稚嫩,我随着声音看去,却不见人影,他前面的人稍微歪一下,我才看清是萧破武那小子。 “杀了他们!” 第二声是卢战,随后众人也纷纷喊着。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我脱下衣服,让士卒把地上的甲胄和长枪收拾,我自有大用。 城门在我出太守府的时候已经关闭,城中还有不少人被困在这里,其中不乏过来买卖的年轻人,他们急于回去保护妻儿,我现在就是要临时招募他们。 我派人在城中放出消息,可以来我这里暂时参军,不仅可以出城,还可以领一杆长枪和甲胄。 现在还未到申时,我让人都注重在各城门散播消息。 我回到一处营帐,把衣服丢给只穿着亵衣亵裤的侍女。 还未来得及休息一下,门口就传来卢战的声音:“大人,林巡监派人来找。” 我出到帐外,看见卢战欲言又止,我便制止他:“等我回来再说,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卢战长松一口气:“是。” 林府 “不知伯父找我何事?” 坐在我面前的林巡监还在慢慢细品着茶,他将茶杯放下才缓缓说:“杀害恬都卫的人已经查出来。” 这与我有何干?难道还能是我干的? 见我不语,他继续说:“是他手下的几位百夫长合伙干的,他们买通恬府的下人,在他的茶下毒。” 见他停下又不语,我便只能作为一个捧哏:“所以……” “城南一干百夫长,什长全部被杀。太守命你暂代城南都卫。 这支军队全部由你来统领,加上你自己的玄机营出城对抗海盗。” 第89章 林巡监的好意 他们能让我出去,已经是我意料之外,我本来打算就算不允许出城,我也千方百计出城,即便是杀,我也要杀出去。 没成想,不仅如此,还让我带着城南的一千人出去。 别看我刚才用林巡监侄子的身份做出许诺,其实我压根不会让林巡监这么做,主要是他若见我身死,估计他还偷着笑,不会给我擦屁股。 我是打算一会找众生教,写一封信给钟掌柜,他靠卖琉璃赚的钱不少,虽然因为我的身份才投靠我,但此人还不错值得信任。 这时我听出了不对,连忙看向他:“是恬都卫手下的百夫长下的毒?” 我怎么越听越不敢相信,恬都卫也是江口城的恬家的子弟,其背后的家族实力不容小觑,下毒这么烂的招式,几名百夫长怎么可能这么蠢,还蠢到被人查出来? 林巡监嘴角一提,露出一脸奸笑:“确实是被毒死的,不过下毒的人是我。” “什么?” 我是被惊讶到脱口而出,平时的镇定早已消失不见。 “我早就想杀了他,没想到被你捡了便宜。” “恐怕不是捡便宜那么简单?” 开什么玩笑,他想尽心思搞死一个都卫,还不能安插他自己的人过去?没有他的首肯,即便是太守也没有权利。 他若是不想让我得到这个城南都卫,我是怎么都得不到,换句话说,这是林巡监特意让我去坐这个位子。 “本来是不打算让你来坐,只不过,唉,我年少曾遇海盗劫掠,家破人亡,几十口人就剩下我一人,依靠着乞讨苟活,这才不得已去当了太监。 今日看见你选择主动出击,我在想,当年如果有你这般人,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残缺之身。” 这倒是一个合理的理由,我灵光一现:“我不需要整个城南守军,我想从东、南、北城守军选出自愿出城应战的士卒,不知伯父可有办法?” 比起人多,我更需要的是人心齐。 林巡监不假思索:“没问题。” 我看他回答的很快,不由疑问: “这很简单?” “自然,从三个地方抽取人手,他们就有理由吃军饷,也可以安插自己的人,又能找朝廷要些补偿。” “朝廷的补偿?” “他们,或者说我们,会以从城中守军选出精锐主动出城,可惜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因为你的愚蠢,才导致大战的失败。 听说你会许诺给他们的十倍抚恤金,这样他们又可以拿那些朝廷拨下的钱。” 我不得不说,这群家伙眼睛里都钻到眼里,在战争里居然想着发财,真是该杀,不过这对我也是有利。 “能否再给我些上好的甲胄?” 林巡监冷冷笑:“你要知道,这东西是有代价的。” 我也露出笑容,跟这些眼睛掉到钱眼里的家伙,这还不好办吗? “我可以出钱,不管多少钱,我全部要了。” “我不要钱。”林巡监的回答让我小小吃了一惊,这家伙真的无法猜透 “那伯父想要什么?” “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现在给你的东西,还不能得到你的承诺,等以后我再给你一些好处,等给你的好处到达我认为的价格,我自然会说出来。” “不知这些甲胄可以兑换我的承诺多少?” “不到百分之一。” 我不由大骂:这老家伙,他莫不是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什么样的承诺值这个价? “可以。”管他呢,我自己都不一定能活下来,我话锋一转: “太守赠送的侍女是他的耳目吗?” 林巡监听见我的提问,脸上露出一副“果然”的神情:“不是,只是那些将领和官员被侍女看遍全身,怕那些侍女被赠予别人,将他们身下的玩意与她们服侍的主人对比,这才向太守索要。” 这群家伙,亏我还以为是他们有怜悯之心,没想到,居然是因为了这个理由…… “不过这些侍女一般下场很惨,都会被虐待致死,估计给你搜身的侍女是看你不像他们那样,才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她却不知道你根本没往那个发现想。” 确实,那些侍女恐怕……唉。 不过,说的什么呢?我根本不怕比好,本钱大着呢?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挑人?” 林巡监大喊一声:“来人。” 一名管家打扮的人立刻过来,林巡监对他叮嘱几句,他便关门离开。 林巡监才回头对我说: “先不急,我这里还有海盗的信息,你可以看看。”他将两张纸推到我眼前。 我拿起简单一看,一张是写着字的纸张,另一张是简单地图,我先看向第一张纸。 了解到,这群海盗上岸的就有五千人,至于船上无法探查,但也会有百人留守。 他们兵分三路到处劫掠,就如同蝗虫过境,连街头的狗都要被踢两脚。 他们将客村当做陆地的大本营,已经朝着三座小镇赶去,按照时间已经开始动手了。 每一路大概一千人,客村留守的两千人是方便及时支援。 这群海盗的手里有手持烟花,另外三路可以发出信号,他们会及时增援。 再看向那地图,上面有标出海盗三艘大船的地方,客村的所在地,其他城镇的地方,包括海盗可能已经到达的海口镇,海枫镇和青石镇。 看着小小的纸上写得非常详细,详细到似乎是在给一个完全不知道海盗的将领看。 这是特意写给我的?不,这一定是林巡监特意给我的。 待我看完,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我起身对林巡监抱拳:“多谢。” 说完我就朝着门口走去,想想时间,那名管家应该已经给各都卫报完信了。 “等等。”林巡监的话让我停下脚步,不过我没有转身。 “如果战败,找个机会跑回来,我有的是办法保你,不仅能保你,我还能让你凭借这一战升官。” 意思是即便我打败,他也可以在战报上作假,向朝廷邀功。 我要是还在龙椅上,我非要一玉玺敲死这家伙,弄虚作假是我最讨厌的,正因为如此,伊国才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不必,我若死了,只求林大人把我埋在京城外。” 我到死也想知道会是谁坐上那至高至上的位子。 等等,这家伙不会是想让我活下来,好把锅都给我背? 不过,从他给我的支持看得出来是好意,这老家伙真是难得。 我踏出林府大门,朝着醉春楼赶去。 第90章 队伍初成 “哎呀,超参军,不,超都卫,是想出城之前在我这楼里爽一爽吗?来来来我给你最好最干净的姑娘。” 还在门口,老鸨就已经吆喝起来。 “带我找柳小姐。” “柳小姐在老地方。” 一路来到一样朴素无华的房间,果然看见柳小姐坐在那,我也一并坐下。 把两封信放在桌上,一份是写给卿婉,主要是告诉他,若是我身死,她自行改嫁。 另一封是写给钟掌柜,告诉他,我若是身死,他必须要按我说的安置那些士卒,顺便还带威胁一下。 这两封信交给柳小姐,我才能保证信会送到他们手上,尤其是卿婉,不,不,钟掌柜的也一样重要。 没有说一句话,我只是喝一杯茶便离开。 我刚刚出醉春楼,就看见一位鬼鬼祟祟的人跑来,吓得我连忙把小伤心箭抬向他。 “超都卫,我这里有个药,保证能让你夜御十女,不会再这么快。” 嗯? 这家伙真以为我是去找乐子的?哪有这么快的,这点时间都不够脱衣服。 还有,我最讨厌这些药了,真想狠抽他两下,还好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看来小安子给我造成的阴影还是没办法忘记。 我才发现,原来醉春楼对面是一家药铺,上面的一些药名简直不堪入目。 不过这掌柜的倒是有些头脑,制造疾病,医治疾病,两头估计吃得流油了。 “为什么大家都叫我都卫?” “这,大人不知?现在街道都传遍了,说你要求去剿灭海盗,太守大人让大人担任都卫,一些人听说之后都纷纷要加入大人你的军队。” 这都卫是我在林巡监那才知道,这散播速度,连卖药和卖肉的都知道,估计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不是林巡监就是太守在幕后操作。 这是在给我足够的兵源?希望我能打一场胜仗? 我一路坐着马车赶往其他三位都卫那里,将那里的可用之兵全部拿下来。 一个时辰后,我已经到了城西大营。 这一个时辰,在城南已经死了的恬都卫那里招到四百五十一人,城东陈都卫三百八十七人,最少的是城北班都卫二百零八人。 对于挑选他们,我是用和玄机营的方法,告诉他们这是九死一生。 海盗的多次劫掠不仅没有把他们搞麻木,还让他们更加愤慨,眼里全是怒火。 通过城北的几名士卒,知道他们其实是因为班都卫的威胁才没有那么多人过来。 即便如此依旧有两百多人不畏班都卫的威胁站出来,已是难得。 我自然是坐着马车回来,城北的士卒只能步行回来,所以我的速度自然比他们快上不少。 在门口,就看见一群穿着各种各样颜色的百姓堵在门口,嘴上都是吵吵嚷嚷。 我看到最外面有一小群人,人数有十人,他们以一名消瘦男子为主,定眼看去,却见是老熟人——杰。 众生教也要来凑这热闹?还是说想要把我直接押回去,看这情形,应该不是。 我来到他们面前,拉开车帘:“杰大统领,怎么会来这里?” 杰把刀抱在胸前,看着我说:“自然是参军。” “死大于生。” “富贵险求。” “只能从小兵当起。” “这样更好,我们江湖草莽,对行兵打仗一窍不通,若是从军官当起,只会误了手下性命。” 他都把话说到这地步,我还能说什么? “稍等片刻,一会自会有人来叫你们进去。” 我对他吩咐,在玄机营十多位士卒的开路下,我的马车朝着大营门口驶进去。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现在营外都快炸了,我也不敢枉自招募,就等这大人做决定。” 我刚刚下车,卢战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我看向整个军营场地,发现人数变多了,我便问:“可是城南城东的士卒过来?” “是的,加上营中本来的四百六十九人,现在一共一千三百零一人。” 我在心中计算,再加上城北的二百零八人和杰的十人,那就是一千五百一十九人。 军队人数必须要控制在两千人,人数太多,军队就容易被发现,而且我可不能保证我对这两千人能挥如臂使。 我可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天生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天才,我——非常普通。 我对着卢战说:“外面有一个叫杰的江湖人,把他们一行全部招进来,再招募五百人便可,记住,要选那些能战、敢战的人。” “遵命。” 卢战派出五十人在门口直接进行募兵,在卢战募兵的时间,城北的两百多人也赶了过来。 在募兵的这个时间,我了解了三地的士卒,主要了解他们之前的官职,尽量保持原位不动或是升上一升。 那些刚刚招募的新兵,肯定是要混杂在老兵里,由老兵带新兵,能减少麻烦减少犯错。 半个时辰过去了,军营门口的百姓已经招募完成,因为我的要求,才招到两百人。 这些落选的人可不冤,他们虽然空有勇气,却没有一战之力,许多人都是想着去送死,都奔着那抚恤金而去。 正当我想就此作罢,徐都卫就带着三百人黑着脸进了军营。 “徐都卫,可是属下有做什么触怒到大人。” 我看见他的表情,感觉有些麻烦,虽然不知道徐都卫为什么发火,却也只能先赔礼道歉。 我就是看徐都卫平时待我不错,有什么好事也不忘记带上我,就比如之前的春宴。 我才特意不挖他的墙角,我也不好意思挖,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啪! 徐都卫一拍桌子,桌上的纸笔跳得老高,连桌子的裂了一道口子。 远处的卢战看见此景,招呼附近的人手就往这里赶。 只见徐都卫生气的说: “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兵,是我的兵孬吗?你这是看不起我。” 知道他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兴师动众,我对着卢战做了退下的手势。 耗费好多口水,总算给徐都卫解释清楚,知道是因为看中我们之间的感情,才没有去挖他的墙角,他乐的哈哈仰天大笑。 拉着我介绍他带过来的兵,他说本来是想与我一起出城杀敌,奈何被太守痛批一顿。 他早已经选好三百多名自愿且最精锐的士卒等着我去招募,结果左等右等不见我,又知道我宁愿要普通百姓也不找他,这才气愤过来说理,当然,也有打我一顿的想法。 仔细看过徐都卫带来的士卒,确实个个都是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一种杀伐之气。 这些士兵不敢说以一敌十,以一敌五完全可以,这还是针对其他三处的来的士卒,也包括我刚刚练一个月的士卒。 可见徐都卫是真的把最好的兵都拿出来,更何况这些还是自愿来的,发挥出的威力不容小觑。 我连忙道谢,徐都卫就在我的道谢下离开这里,眼里还是有一些遗憾,不知道是遗憾这些士卒,还是遗憾他不能上战场。 这样一来,两千多的士卒算是凑齐,仅有两百多是没有训练的平民百姓,这样也好,不会太影响军队指挥。 第91章 天雷珠 不久后,林巡监派人送来了甲胄兵器。 这兵器有四种,分别是刀枪箭盾,这让士卒得到更好的武装。 这两千人我将其分为多支队伍,三百有射箭经验的猎户作弓箭手,每人十支箭。 两百人最擅长潜水憋气,他们没办法一口气游百米,但只需要浮出水面进行一次呼吸便可,他们大都是船匠之后或是之前就是船匠。 组建这支队伍自然是打海盗船只的主意,他们对船造构有一定的了解,知道破坏哪一块木板能最好的破坏船只。 还组建一支五十人的小队作为斥候,他们善骑马,跑得飞快不会被轻易抓住。 视力极好只比我差上少许,耳力也不差,光是听地面上的震动便可猜测到一里外敌人的大致数量。 两百佩戴大刀的盾兵,剩下的一千多全是枪兵。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火头军我是不打算带过去,营中的火头军都是年迈之人,腿脚多有不便。 而且灶炉生火会引起海盗的注意,更何况,按照海盗的尿性,他们最多待上三天。 每个士兵自己带口粮,一个人三块馍,半条咸鱼,这些都是江口城的人,对这附近的淡水分布非常熟悉,所以只是带上少许的水。 整个军营设有二十名百夫长,玄机营中原本的六名百夫长加四地的七名百夫长,又提拔之前六名还是什长的士卒。 杰也被我任命为百夫长,他虽然说不要,可我要真的不给恐怕会寒了他们的心,正好他自己一行十人,其余的人担任什长,继续在杰手下听命。 杰是极力推脱,看其神情不似作假,我便把卢战安排给他做“军师”。 卢战此人练兵尚可,但是冲锋陷阵却是不行,若是他手下的士卒看见他被当场斩杀,他那百人队伍就垮了。 同时,卢战也弥补了杰的的短板,卢战作为曾经与海盗交过手的人,可以更好的减少杰可能犯下的错误。 我把所有的新兵全部打散,趁现在还有些时间,让老兵教他们最基础的指令。 我来到杰的面前,他现在已经换上甲胄,他把刀别在腰间,手里拿着杆长枪。 “你可把这件事上报给圣女?” 其实是废话,这么短的时间,飞鸽也没有这么快,知道海盗来袭也才半天。 “不需要,我已经安排好了,众生教在江口城不会有事。” 我这才注意到,另外两名七变境的众生教徒并没有在队列之中。 这时候,我感慨,姜天圣若是跑得慢些,这江口城肯定还有大量的江湖人士,汇聚这些江湖人足以对海盗进行重创,实在不行就把《涅盘经》悬赏出去。 等等……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对,《涅盘经》我还没有给天地阁,若是真有人完成我之前对姜天圣的悬赏,而我又死了,多少有些对不住完成悬赏之人。 “卢战。” 我大喊一声,卢战停下与众生教的交谈,立刻跑过来。 “大人,有什么吩咐。” “立刻整顿兵马,等我回来后立刻出发。” “是。” 说是整顿兵马,其实根本没有多少马,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匹,只有我是骑马,即便是那些百夫长也只能步行。 即便是斥候,只有二十多个斥候可以骑马,其余人只能靠双腿跑路。 这些骑马的斥候我会安排在最前方探查消息,而没有马的斥候保持在骑马斥候和军队的中间距离。 当骑马斥候探查到情报,便将消息告诉中间的斥候,骑马再回去探查,步行斥候回来告知大军。 当然,这个流程是有一定条件,如果情况紧急,骑马斥候可直接回到大军汇报情况,由步行斥候在前面继续探查。 戌时三刻,天地阁。 这个时间天已经黑了,连同天地阁都已经关门。 砰砰砰! 我直接敲响大门,敲了许久才有一名男子出来开门,嘴里还骂咧咧的说:“干什么?不知道这个时间我们不开门吗?” “叫之前那个老头出来,我有要事。” “催管事早已经睡着,天大的事明天再说。”他说完就想要关门,我没有阻拦只说了一句话。 “你若是不去汇报,你肯定被他整死,现在过去最多是被痛骂,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那名男子有些犹豫,他缓缓开口:“不知道不知道大人之前与管事有什么关系。” “你只需要告诉他关于乞丐功法的事,他自会过来见我。” “公子稍等。”说完他便把门关上。 不一会,杂乱的的脚步声传来。 踏踏! 踏踏踏! 天地阁的门被打开,男子额头流着汗水,嘴里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 “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请速速进屋,我去给公子准备上好的热茶。” 他带着我来到之前的房间,我才刚刚坐下,便看见那老头来到房间里。 他的头发散乱,眼睛却是透露出不一样的光芒。 “小友,不知是要做什么?” “《涅盘经》就在我床下的一块夹板里。” 见到是他,我轻轻对他说一句,然后就走出房间,以天地阁的实力,查到我的身份轻而易举,派高手到林府拿到功法也不是难事。 “小友可是要去打那海盗。” 我可没有时间和他闲聊,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人已经走出房间。 “我这里有对付他们的利器。” 听到此话,我扭头回来看着老头,他连忙说:“我这有炼金堂独门制造的天雷珠,或许可以助小友一臂之力。” “真理教?” “是的,别看这天雷珠小,可爆发的威力比寻常火药强上数倍。” “多少钱?” “这可不是钱能买到,要知道炼金堂因为炼制这个东西,时常发生爆炸造成巨大人员伤亡,只有一些特殊的门派才会备有。” “少说废话,说出你的要求。” “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想赠送给小友。” ??? 这天雷珠不会有什么问题?白送的才是最让我头疼。 他把三颗鸡蛋大的黑珠子放在手上,这珠子还有一条小绳子。 “只有三颗?”我不由得反问,这数量是不是太少了,能起到什么作用。 “要是太多,恐怕不仅整个江湖,就连五国都会乱套。” 简单了解使用方法,我便离开天地阁,回到城西大营,队伍看起来整齐有序,眼里都是怒火与杀气。 第92章 出城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打算最后在激励他们一下,整个大营早已被周围的火把点亮,我走上高台。 此时的我早已经身披黑甲,披着黑披风,头盔被我拿在手里。 “各位,短则今晚,长则明日,我们就要与海盗一战。 我不敢说此战能让你们家财万贯,或者说封侯拜相,但这却是我们证明自己的时候。 伊国其他州都说我们临海男儿懦弱,我们不仅是给他们看,还要给我们自己看。 而且,这将会是我们封侯拜相的第一步,把那群金发碧眼的海盗全部斩杀。” “现在全部人听本都卫号令,即刻出发。” 大军正在朝着城门离开,乌压压一片,看得我也热血沸腾。 我并没有走在最前面,而是让卢战找来萧破武。 萧破武在马下显得更小,他的行礼让他变得更小,当他抬起头来,小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大人,找我何事,尽管吩咐。” “你,留下来,不必出城。” 他的小脸变得愕然,眼睛在夜晚也可以看见黑白分明。 “大……大人……我可以上,上阵杀敌,我现在已经是一名什长,在我的小队没有人不服我,我很能打。” 我又何尝不知,这萧破武别看年纪小,给他足够的时间与机遇,绝对能成为一位将军,或能封侯。 这样的人才,现在上战场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他现在跟去其实最多顶两三个人。 现在的位置已经到门口,大营本来就在城门口。 我对着门口的四位守门士兵说:“把这个小子拿下,我不允许他出城,至少三天内不行。” “是。”四人同声回答,一起拿下还不到他们脖子的萧破武。 萧破武之所以能打败多人,那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现在四个大汉直接困住他的双臂,任由他的双腿乱踢也没有什么用。 “让我去,我可以的,大人。” “不要,呜~我一定要去。” 他还在哀嚎,而我已经走出城门,刚刚听到他的声音降低,我正以为他也想开了,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 “我会他们的语言,大人肯定需要一个舌头。”萧破武用最大的力气喊道,仿佛在我耳边大喊,震耳欲聋。 吁! 我连忙止住马匹前进,我没有掉头,我现在两边都是出城的士卒,空间不够;我没有让马匹后退,我才骑马没多长时间,不会这个技能。 “把他带过来。” 萧破武立刻被四个人押上来,我看着他有些喜色的脸问道: “你真会?” “不敢骗大人。” 卢战这时候也来到我身后,看萧破武一眼对我说:“大人,他确实是会些,不过那些海盗也会我们的语言,所以……” 看卢战的话来看,他也不希望萧破武这个时候上战场,既然如此那就…… 萧破军还以为卢战是为他说话,没想到是与之相反,看我已经有些意动,他的眼睛转一圈。 “大人,不要听他说的,那些会我们语言的不是一队首领,就是他们自己培养的翻译,不说那些首领会不会如实相告,他们的翻译大人也很难找见,再说,有时候一些小兵知道的信息也很重要。” 我陷入沉思。 “把你的十人小队分出来,负责保护卢战。” 这家伙的话确实有道理,他成功说服我,说是保护卢战,其实是想让卢战保护这小子,让他不至于被乱军杀死。 “是。” 萧破武兴奋回答,那名四名按着他的士兵,不用我的吩咐就把萧破武放开。 丑时,碎石谷。 经历两个时辰的赶路,来到这离青石镇还有五里地的山谷,只能先在这碎石上休息片刻。 好在月光不错,不需要点火也可以看见路,我找了杰。 “你看看这个?” 杰把手里的鸡蛋大东西对着月光,不由惊呼:“天雷珠?” “你认识?” “自然,这东西在江湖有着不小的名气,即便是我,五米范围之内必死,十米则会重伤。 当然,因为引线的需要不少的时间,这东西只能出其不意,否则对我完全没有任何伤害,有这时间,我早就遁逃十米开外。” 我询问:“这引线大概是多少时间?” 杰摇头:“不知。” “能否割下这引线?” “大人是怕给你这东西的人,在引线上做手脚?” 我确实是这个想法,天地阁老头给我三颗天雷珠,而海盗的船只正好是三艘,我在天地阁的时候就已经感觉有猫腻。 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巧到让我不敢用。 杰依旧摇头:“不行,大人你看看这是什么?” 杰在引线上搓了几下,他将手指的一些黑土放在我面前。 我将那黑土拿在手上捏几下,感觉是普通沙石,放在鼻子一闻。 “这是……火药?” “没错,大人,若是拿刀剑割断,恐怕会引起火花,当场就会引爆此物,到那时……” 杰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不由得直冒冷汗,还好,问了杰这个江湖人士,之前只是产生这个想法而已。 看着这些利器,却因为来得太容易不敢轻易使用,看着没有一丝杂草的碎石,我的心中更加恼火。 杂草?我顿时有主意了,我立即对着杰说:“这三个东西就交于你保管,你找几个会制绳子人,这绳子的材料需要那种点燃了就不会熄灭的那种。” 杰顿时一愣,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大人英明,难怪会被圣女大人委以重任,有这法宝,只需要朝他们人群扔去,就可以炸死很多人。” “哼,很多人,你觉得这三个能炸多少人?一百?一千?还是五千?” 杰被我说出的数字吓一跳:“大人莫要说笑,估计不到百人。” 我找到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坐下,叫来了卢战: “你找找看,军中有没有那些能制造器物,可以做到入水不受浸湿的人;或者知道可以避水的材质,告诉下面的人,如果有,我会有重赏。” “是。”卢战奉命告辞。 现在的军队不是之前的玄机营,他对很多的士卒不是太了解,但至少会比我了解,他可以最先从原玄机营那里询问。 杰眼睛瞪得很大,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大人,你莫不是想那样?” 我看着天上半残的月亮,又对着前面的空气轻轻一握:“我要让那五千人有来无回,哭爹喊娘。” 这时,下方跑回来一个斥候,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情报。 第93章 如何战? 那名斥候来到我面前,单膝下跪:“大人,青石镇已经是一片火海,他们驻扎在不远的一片空地上,一个营帐住着八人,看其营帐规模,应该有八百人。” “好,再去探。” “是。”那斥候跑了回去, 我开口询问:“八百人?不应该是一千人吗?那两百人是在哪里埋伏?” 卢战听到我的疑问,连忙说:“他们可能派人把劫掠的财物和人送到客村,明天才会过来集合。 要知道,他们是不会一直带这劫掠的东西到处走,这二百人可能是就是如此。” 我闻言心情大好,找来所有的斥候吩咐: “所有人,除了保护大军安全的斥候,其余的斥候都出去,把青石镇外围查清楚是否有敌人,尤其是往客村方向五里的地方,而且还不能骑马。” “是。” 几十人回答后,就找一名斥候,由那名斥候给他们安排各自探查的区域。 没一会,他们就陆陆续续离开,看起来很是有序。 做完此事,我便召集所有百夫长:“下令,全军缓慢向前推进三里。” 向前推进是必须的,一是现在夜已深,拉近与海盗的距离不会轻易被察觉。 二是若在这里停滞不前,将士们就会困意涌上,等需要战斗时,他们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所以必须给他们找些事做。 三是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不仅仅是我们进攻的时间,还是斥候回来的时间,要知道去探查最远距离的斥候最少也要走上十里地,这来回就是二十里,这还不包括翻越一些小山,躲开海盗需要绕一些路。 如果探查青石镇的斥候回来,若是没有异常和伏兵,我就会把大军推到几百米的距离,只等最后一个斥候回来汇报。 才半个时辰,就有一名灰头土脸的斥候来到军前,这人非常消瘦,但肌肉却是分明,他的头发、身上、裤子和鞋子都可见的有树叶挂着。 他的身材很特殊,犹如长臂猿一般,不仅手臂够长,连双腿也够长,我恐怕都到不了他的脖子处。 我还在疑惑:难道他被发现了,慌乱下就跑回来,虽然我有些生气却没有表露在脸上。 呼呼呼—— 只见他大口喘气,就像从来没有呼吸过一样。 他居然已经直接跪在地上,这让我更加确认我之前的猜测,只听见他是说:“大人,青石镇往客村五里并没有发现敌人。” 什么? 连最近的斥候都还没有回来,你就已经探查最远距离的情况回来了? 自从失忆以来,我发现一些反常识的事还真有可能是真的,我没有表示自己的不信任,连“不可能”这应该脱口而出的话也没说。 我叫附近几位士卒把他抬下去休息,给他足够的水和食物。 见到他被士卒抬下去,我才将头望向一边的斥候,这是这支斥候的队长。 “他说的可以相信吗?” 那队长恭敬看着我,脸上还有着一丝自豪:“大人,绝对可信,方长是我见过跑的最快的人,没有之一。 从刚才他出发到目的地,看似是十里距离,其实对方长来说也就里地。” “是有捷径?”我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大人聪明,不过这捷径可不是什么人都敢走,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白天,也不会有多少人敢走这条路。 那路野兽经常出没,蛇虫无数,一些看似平坦的草丛,底下可能是溶洞。 而方长就是可以通过地上的植被看出底下是否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可他说那边无人,就算他艺高人胆大,速度再快,观察周围环境也需要时间?” “大人,属下刚才说了,他非常善于观察植被,他最会捉迷藏,不仅会藏更活捉,只要看见一些植株生长的方向异常,他就可以知道那附近走过什么动物,所以只要他看一眼,他就能知道有没有人藏着。” 嘶—— 听这队长这么一说,这叫方长的还真是个人才。 “好,等此战打完,我给他重赏。” 对于这样的人,其实现在就可以赏赐,可我没有,这样的人才必须要牢牢抓在手里。 后面的时间斥候们陆陆续续回来汇报,得到这群家伙不仅附近没有援兵,就连暗哨也没有,最夸张的是连明哨——站岗的人都在打瞌睡。 看来这群家伙真以为我们还是老样子,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不知不觉队伍已经来到他们大营的百米外,打肯定是要打,可要怎么打?这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先让弓箭手射上几轮,再让士兵们一拥而上?这会不会打草惊蛇,等我们冲到那边时他们可能已经有所准备,最主要是不知道这营帐的材质是什么,就怕连弓箭的射不穿,毕竟这距离已经影响到弓箭的威力。 可若是先攻进去,只要宰了一两个营帐的海盗,他们肯定会被惊到,到那时候当然有些先机,可就注定是一场血战,再想要弓兵的支援是不可能了。 派人偷偷一个一个营帐干掉?我心里狠狠扇自己耳光,在想什么呢?真以为在话本里的故事情节,即便是杰这样的高手,也没有把握不会发出声音。 我询问了手下的二十位百夫长,结果众人都连连摇头。 杰,江湖草莽出身,受限他之前的身份,他没敢给出意见。 卢战,自称战败之军,只能练练兵。 其余几名,甚至连打都没打过海盗,他们也沉默不语。 徐都卫带来的几位百夫长,虽然有杀气,也确实杀过人,却是之前进行剿匪杀的人,对于海盗也表示无能为力。 最后这群家伙居然以“一切凭大人做主”把球踢回给我。 淦!就选第一个方案。 我露出头,亲眼看见海盗的大营,站岗的海盗确实有不少人在睡觉,但也有少数敬业的海盗在站岗和巡逻。 我对着三个管理弓兵的百夫长,指着下方几处地方说:“你们三个,一队人到左边五十米的地方准备,一队留在这里,另一队到那边右边小山丘后面。 注意,那个地方,一会我们行军到那里的时候,你们就给我射箭,不要给我省下箭,多射一箭,就有可能多取他们一条性命。 当然,如果有把握一箭一个海盗,也是可以慢慢射。” 一名百夫长说:“大人,我在这个小山丘后面看不见你们行军到哪里啊?” “那你就看着左边的方向,他们什么时候射箭,你总该看得见。” “遵命。” 按着计划,大军已经准备到我刚才的地方,我小心翼翼的在最前面走着。 至于马匹,早在距离这里还有一里地的时候,我就把所有的马都留在后面,这是为了防止马突然叫把敌人叫醒。 我走到了指定的位置,朝着刚才开会议的地方望过去,一片箭雨如同快速飞行的蚊子朝着海盗大营“叮”去。 第94章 银甲海盗 刷刷刷—— 箭的破空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是那般的美妙,在美妙中有着些许忐忑。 见到三个方向的箭雨朝着海盗那边落下,以我的眼力可以看见那些箭雨没入营帐,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对海盗不熟悉,就怕他们的营帐有防箭的作用,虽然我知道不太现实。 这十轮箭雨下来,不能保证射死大半海盗,却可以知道至少有一半的海盗中箭。 “啊——” “#&?。” “啊——” …… 这群海盗在箭雨下哀嚎,嘴里还喊着我完全不懂的语言,不过惨叫声却是能听懂,这实在是——太好听。 有些海盗已经匆忙走出营帐,不过大多都被乱箭射成刺猬。 其中我发现左边营帐出来的海盗被一箭封喉,而且不是一两个。 我暗叹:左边有射箭高手! 我看着营中情景,心里默数着他们射箭的次数。 三轮…… 四轮…… 七轮…… 在第七轮的箭雨时,我朝着身后的大军喊:“冲上去,干他狗娘的。” “冲啊——” “杀啊——” “还我儿命来。” “给我娘子报仇。” “送你们去见我太爷。” …… 什么乱七八糟?算了,现在已经不是我能制止得住的。 嗖—— 嘭! 我看见从海盗那边上空有一朵蓝色烟花炸开,应该是他们求援的信号。 之前早已经探查过,他们赶来是已经来不及,不过能尽快解决战斗自然更好。 我没有冲在最前面,也不能表现的太差,只能在大军中央。 百米的距离,大军瞬间就到了海盗营帐区,也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箭矢飞来。 就在刚刚,第十轮箭雨已经“下”完,这就是我之前计算他们射箭轮次的好处,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射完箭的三处地方也发出喊杀声,从三个方向朝着海盗大营飞奔而来。 大军以一张大网将他们围起来,现在海盗还能战的只有不到五百人,而且还早有伤在身,还是从睡梦中强行唤醒, 敌弱我强,敌少我多,这样还能打输? 一些海盗身上还插着箭就慌忙出营帐应敌,被大军最前面的精锐乱枪砍死。 我也已经到营地里,小心打开打开营帐,只见里面有三具尸体,这是被箭给射死的。 虽然喊杀震天,可我连忙朝着天空大喊:“不要打开营帐,先乱枪往里面捅。” 我现在才感到后怕,如果里面还有海盗,我恐怕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很多士卒听见我的命令,也纷纷举着枪朝着营帐里捅去。 “啊!” 果然,不少的营帐里传来惨叫声,有的海盗被刺伤,选择从营帐里跑出来,也被人一起杀掉。 虽然我们有着很大的优势,可死伤是在所难免,这些海盗身材高大,非常魁梧,要是正常情况也需要三人才能与一名海盗对战。 前面有人不断倒下,有些是受了伤不能站起来,不能再战。 可我没有让士卒把他们安置下去,现在人数就是最大的优势,现在分兵照看伤员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全部的士卒向前杀去,杰等一众百夫长最为骁勇,基本两三招就将敌人砍死。 这时,前面出现一个全身是银色铠甲的人,这铠甲简直夸张,简直就是已经武装的牙齿,全是上下不漏一点皮肤,即便是面部,只见眼睛位置有一条“v”型缝隙,口鼻都是细细小小的圆孔。 看着他手里非常细小的剑,随着他挥动像柳条的剑,我发现他的各个关节活动自如,不受任何限制,腕、肘、膝、踝关节连手指的小关节都如同常人。 他的手脚也被金属覆盖,简直密不透风,让我感觉到麻烦。 他的身后已经已经有百来穿好甲胄的海盗,看情况,这名银甲已经将百十来人整顿完毕。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些普通海盗的甲胄没有那么夸张。 以多打少,我军还是有很多的优势,虽然他们已经有所准备,可在围攻下多数被杀掉,也有不少强悍的海盗拼死带走一个士卒。 但在面对那名银甲人时,却是十分为难,这人也是身怀武艺,二十名百夫长在一瞬间就被杀了两个。 即便就算是杰这样的高手,也是束手无策,这不是说杰不是他的对手,而是海盗凭借这身银甲的的原因。 刀枪不入,我亲眼看见杰奋力一击把他打退十多米,如果放在平常人身上,骨头都不会有几根好的。 而这海盗居然没有什么事,想来应该是这银甲卸掉很大的力。 “#&?。” 这家伙在那里嚷嚷,从语气可以听出十分猖狂。 这家伙不杀还不行,不把他围住,他就朝着普通士卒杀去,可围住却又杀不掉。 他唯一口子的银甲就是那“v”形,可刀口太大进不去,连箭头都射不进去。 不过,我对比一下,我的小伤心箭应该可以,我还在想怎么操作,却听见杰喊到:“大人,快走,这畜生朝你来了。” 果然,那个银甲人朝着我这里杀来,估计是看见我的甲胄不同于一般人,猜到我就是这支军队的将领。 几名百夫长和杰正在竭力阻拦,我却看到了希望,害怕他们过于拼命我便开口: “不要太拼,慢慢把他放过来。” 他们听到此言也为之一振,不再像刚才那般拼命。 十多名士卒挡在我前面,可以看得出他们有些在发抖,却依旧选择站在我前面。 我扒开这些士卒:“你们到我两旁,找两人让后面打扫战场的士卒把营帐拆了,拆下来的布给我拧成绳子,把这些绳子接在一起,我要很几条长的绳子。” 有两名士卒下去,对着后面的士卒传达我的命令。 现在除了极少数的海盗负隅顽抗,只剩下那名银甲人。 等我吩咐完,那银甲已经来到我十米范围,我抬起右手,将食指指向他,其中的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他定在原地,不理会其他人的攻击,将左手在脖子一划,作出抹脖子的样子。 嗖—— 我关节一动,小伤心箭瞬间射出,一道寒光从那极小的“v”形缝隙射进去。 “啊啊啊!” 他立刻发出惨叫,左手想把小伤心箭拔出,可惜,小伤心箭纤细短小,已经完全没入他的银甲里,他根本拔不出来。 嗖—— 我瞅准机会再次射出最后一支小伤心箭,不过那人已经有了戒心,头一转就躲过我的小箭。 “啊啊啊。” 他愤怒大吼朝着我狂奔而来,我连忙后退,对着杰等人大喊:“给我拦住他。” 之前让他靠近,只是为小伤心箭的发射做准备,这个距离是它最佳的攻击范围。 让挡在我前面的士卒退到两边,也是为了让我面前没有人遮挡。 现在可不同,保命要紧,何况他已经失去一只左眼,实力大大降低,就算杰等众人不能杀掉,也不会在让他们出现伤亡。 叮—— 嘭—— 果然,银甲人成功被牵制,没有再向前半步。 十多人来到我身边:“大人,你要的绳子已经准备好了。” 第95章 擒下银甲人 现在场上只剩下银甲人,十多个人将其围住,银甲人将细剑到处乱挥,除了杰等高手,没有人敢上去。 现在的他其实就是一座小山,如果没有那身银甲,他早就被砍成肉泥。 想要拿下他,只有两个法子,一是等他力竭,二是以柔制刚,用绳子困住他。 我看向场上众多百夫长,我就喊道:“杰,你一人能否牵制他。” 围住银甲的人太多,这些绳索没办法困住他,必须要减少人手,免得把自己人也捆在一起。 杰一枪刺到银甲人的咽喉处,只是让银甲人后退两步,银甲人的细剑刺向杰的心脏位置,不过动作不再像之前那般快捷有力。 杰用还贴在银甲咽喉的枪头作为支撑点,将整个人腾空而起躲开这一击。 “可以。”他也趁此空隙回答我。 我对着身边拿来绳子的八名士卒下令:“你们两人一组,从四个方向把他困住,记住,跟那人的距离不要太近,如果被他拉过去就放手,我们绳子有的是。” “是。”随着回答响起,那么拿着白色手臂粗大的绳子过去。 我朝银甲人方向的众人说:“除了杰,其他人都退下。”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十多道身影立刻抽身,只留下杰一人牵制。 看见八名拿着绳子的士卒已经就位,我再次下令: “动手。” 八人以四条白线朝着银甲而去,不过这些士卒还算聪明,他们拉着的绳索高度不一,尤其是银甲身后的绳索低得出奇,只在脚踝上面一点。 由于之前卢战和萧破武说过,这些海盗首领可能会说我们的语言,我不打算提醒杰,杰的视野不知道比银甲人宽阔许多,不需要我提醒也可以看出我打算做什么。 就怕银甲人听到我的提醒有所戒备,活捉他就更难。 那名银甲人应该已经看见朝他而来的绳子,细剑高举准备要劈断绳子,他奋力挥下,却被杰一枪挑开。 绳索瞬间捆在他的脖子处,两名士卒迅速相对跑去,将银甲脖子捆上几圈。 银甲身上也被两道绳子困住,一同困住的还有银甲人的两只手臂,最后才是脚踝上的绳子。 不用我吩咐,数名士卒一同拉起绳子,稳稳的把银甲人困住,除了右手握着的剑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活动,其他的躯干完全动不了。 我之前就已经发现,这银甲人手上的剑好像是有什么机关,怎么都打不掉,杰几次三番想打掉都无果。 见他手上的剑准备往自己身上劈,目标就是他身上的绳子。 “杰,控制住他手上的剑。” 杰也已经看到这一幕,我话才刚刚落下,他就已经奔向银甲人的右手而去。 不说这银甲人本来就不是杰的对手,现在更是被绳子困住,只是控制银甲人的右手不是什么难事。 杰直接抓住他的手,让他的手无法控制细剑。 “把脚上的绳子往上提,上身的绳子向下压,让他倒下。” 嘭! 随着我的下令,银甲人瞬间摔倒,杰则是踩着他的右腕,银甲人再次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嘴上的惨叫也随着而来。 “啊啊啊!” 在一旁的几名百夫长立刻上去按住银甲人的下肢,也有几人按住他的头盔,或者说想把头盔拿下。 “刚才他说了什么?” 萧破军已经来到我身边,这家伙身上有两道刀伤,不过只是伤到皮肉,脸上也全是血迹,我的话自然是对他说的。 “他说不会放过我们,让我们不得好死。” 我嘴里发出“切”的不屑语气,对着卢战下令:“卢战,立刻让人打扫战场,只要活着士卒都给我带回去,让人把战场上的箭矢收集起来。” “是。”卢战告退布置。 这时我听见一名士卒兴奋大喊:“大人,他的头盔拿下来了,你过来看看这个家伙。” 之前银甲人倒下的地方早已经被士卒围满人,随着我的到来,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见到银甲里的面孔,让我感到有些惊讶,这名海盗与其他的海盗没什么不同,金发碧眼络腮胡,他的左眼被小伤心箭刺入,血流不止。 我抓起小箭的尾部,用力一抬。 “啊啊啊!” 他的眼珠“沾”在我小箭的箭头,他的眼窝同人变得空落落,不过很快他的眼皮就下合,不再露出那么恐怖的样子。 “把他身上的甲胄给我扒下来。” 其实不用我说,一些士卒已经在找解开这“龟甲”的方法。 “大人,解开了,没想到这盔甲居然是分开穿上的,难怪密不透风。” 一名百夫长来向我汇报,我对这银甲确实感兴趣,而且,这人和甲我都要带走,如果不能把他和银甲分离,那依旧存在危险。 我才看清他右手的剑是有个小机关,牢牢把剑与手套连在一起,找到几名士卒把银甲收拾好,把他嘴堵住,身子也五花大绑。 全军立刻离开海盗大营范围,我没有把战死的士卒进行掩埋,时间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知道,只要我的计划成功,只需要天我就会回来把他们掩埋。 大军没有直接回碎石谷,而是去了一趟青石镇。 那里冒着黑烟,整个镇子简直惨无人道,一些少女、妇女尸体露体躺在街上,一些男子被斩去头颅,上至白发老人,下至几岁婴儿。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鬼,他们任何的一人化作的厉鬼都可以覆灭这群畜生。 其中的更多惨状实在是快刺瞎我的眼睛,我觉得刚才那样杀了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大军有不少人是青石镇的人,他们在这些尸体边哀嚎和发怒。 简单安慰他们几句,我便领着大军回到碎石谷,一些士卒死都不愿意离开,想要安葬亲人的尸体。 但是抱歉,我不允许,时间不允许。 我向他们承诺,少则三天,多则五天,我必然回来好好安葬他们,并且是带着更多海盗的头颅回来。 …… 碎石谷。 亲手杀掉海盗的兴奋,亲眼目睹亲人惨状的哀伤,一心想复仇的愤怒,第一次杀人后产生的恐惧,失去同袍的没落等等。 这些情绪充斥着全军,充斥着周围的环境。 第96章 伤亡情况 只是简单在碎石谷清点人数,我便再次领着大军前往小月滩,那里将作为大军的落脚点,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休息地。 经过卢战的汇报,知道这场战斗的伤亡情况。 全军有两百七十五人战死,三百二十八人受伤,其中重伤的就有近百人,奄奄一息三十九人。 伤兵中只有一百四十三人是轻伤,只要包扎一下就可以继续战斗,至于那些躺着的,缺胳膊断腿的,我则派一些受伤较轻但不能继续战斗的士卒带着他们回江口城。 不能把受了重伤的伤兵留在军中,这样只会拖累大军,而且军中没有正规的郎中,全是一些土方子,回到城中可以更好的医治,有很大的希望活下来。 一同带回去的还有那副银甲,据我所知,伊国还从未缴获过这样的东西,这是让那些官员和平民百姓相信我们的战果,让回去的士卒获得应该有的待遇。 除此之外,还让他们带回那名叫史密斯的海盗将军,自然,他是经过严刑拷打,如果不是我看着,他恐怕会被士卒活活打死,通过萧破武的翻译已经知道大致情报。 他离开的时候是被我挑断手筋和脚筋,这样我才能放心把他交给受伤的士卒,这次回去带队的是两名受了伤无法再战的百夫长,有他们在,还是可以镇得住一群大头兵。 这次的交战光是百夫长,就伤了三名,死了两名,其中一人受伤较轻,可以继续战斗。 在这样优势的情况下,面对八百多个海盗,就让我失去了将近四百士卒,实在是……一言难尽。 全军还有一千七百多人可以继续战斗,不过后面的战斗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这样大好的机会不会再发生。 想要仅凭这剩下的人打完四千多的海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按最理想的一换一,敌人还剩下很多,所以,留下他们是当务之急。 通过史密斯了解到,船上每艘船还留有两百人,这是不包括厨师和船员,每艘船上还有与他实力差不多的骑士看守。 我就奇怪了,难道船是用来骑的吗?好在萧破武给我解释才明白,这称呼可以看做一种官职。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小月滩的森林外,进入里面,看见有两道人影,一人极速向后跑去,一人正在朝着我们过来。 当来人靠近些,看见他的面貌,卢战就喊到:“小勇?你怎么在这。” “原来是卢大哥,我还以为有敌人过来了呢。” 卢大哥是玄机营对卢战的统称,他之前是主要负责练兵,没有任何官职。 他在先前走来时,看见了我,他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参军大人,你怎么走这条路来了?” 这个小勇不知道我已经升官很正常,这里地处偏僻,加上我有意封锁这里的消息,恐怕他们连海盗来了都不知道。 “说来话长,先带我们到小月滩去。” “好的,大人跟我来。” 有小勇这个熟悉环境的人,即便天还没亮,我们变得轻松不少,跟着小勇来到了小月滩。 刚刚走出森林,就看见周展功带着两百多人在严阵以待,见到是我,他才让士卒收起刀兵。 “大人,你怎么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周展功应该是看见我带着众多人过来,本能的觉得出了大事,赶到我面前的作揖询问。 我没有回答他,找来之前组建破坏海船的两百人的百夫长。 “你们两个,叫士卒们准备好,你们还不能休息,一会跟着我去做一件大事。” 两个人以为可以休息,原本已经萎靡的眼睛强打精神,虽然不解却也如实下去安排人手。 我转过头对着周展功说:“你把这些士卒都安排好,不管要吃的、穿的、喝的都尽量满足他们,还有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出这个小月滩范围,如果有人出去,你可以当场格杀。 至于发什么了嘛?你一会自己去了解,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解释。” 虽然士卒投敌的可能很小,不会出去带着海盗杀到这里来,可该防备的事还是要做。 周展功看见我说的如此严肃,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再次作揖回答:“属下领命。” 这小月滩很少有人来,除非是我之前派来送木料的船,即便是船匠,我也是不许随意出入,一般都让他们在这附近住下,没有太大的事不许回家,所以他们确实不知道海盗来了。 之前交给卢战的任务他已经完成,已经制作好六个一节竹子的小容器,我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密封还不错。 之前只差些动物的油,不过现在在小月滩就能找到猪油。 杰之前的任务也完成的不错,在三颗天雷珠的硬线后面有接上一指长的绳子,杰特意留了单独一根给我点燃,我看见确实不易熄灭,燃烧的速度也不算快。 将火折子和天雷珠分开放进竹子容器中,在合上盖子后,在容器的缝隙处涂上猪油,六个盒子就出现在眼前。 我让卢战留下,周展功虽然武功高强,可太多人不知道他,恐怕一时镇不住将近两千的士卒,卢战是我的心腹,这点很多人都知道,就算心里不服卢战,也不会有人直接表现出来,再加上我刚刚带着他们打完一场胜仗,他们应该还是很听话的。 杰,我是一定要带上的,主要是为了安全,其实换成周展功会起到更好的保护效果。 毕竟杰也差不多一天没睡,之前还与史密斯大战,可周展功更了解小月滩,对劳累的士卒们作出的安排会更好。 我和三名百夫长带着一百七十一人朝着另一处出发。 之所以不是满编的两百人,是在之前的大战中损失掉,不过问题不大,这次是打算偷偷过去,目标大了会暴露行踪。 大概到了辰时,十月末的天亮的比较晚,失去了月光的照射,天变得比较黑。 我带着一行人沿着海航线来到海盗停船的地方,这些船是非常巨大,如果把这些船放在小一些的江河上,恐怕会造成拥堵。 船上点着几处灯笼,在空中摇摇晃晃,我仔细看去,果然看见本应该挂着的船帆被他们收了起来。 找来了三个最会潜水的士卒,每人两个盒子,一把金属钻子,这钻子是铁做的圆形铁棍,它周边是呈现螺旋形状,可以更好的在木头的打孔,这是我从小月滩的船匠那里拿来的。 给他们说了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以及注意事项,他们就入水没了踪影。 第97章 炸船与图 海面是没有一丝异样的波澜出现,只有从远处向岸边拍来的小波纹。 我之前已经告诉他们,不必特意在水下憋气,该浮出水面就浮出水面。 我怕这些士卒太过耿直,妄想一口气游到船下,他们死了还算好的,如果带着天雷珠一起沉海,没了这个利器,想要再搞沉他们的船就要牺牲很多人。 他们还带着两个罐子,和比较沉重的钻子,这会加大他们泳到船只下的难度。 总算,有一段距离便看见人头浮出,又迅速下沉。 海盗的三艘船并不是靠在一起,而是隔着有二十多米,为了防止他们一个已经点燃引线,另一个才刚刚游到船下。 我让他们必须同时看见另外两艘船下都有人才开始用行动。 这三个士卒都是船匠之后,对钻子的使用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三人钻孔的速度不会相差到哪里。 有足够的时间能让他们离开,我严禁他们按原路游回来,时间不允许他们这样的路线。 我让他们远离三艘船的范围,所以只能是去第一艘船的士卒才能按原路返回。 在我身边的人已经看不见那三名士卒,只有我还能看见他们浮在海上。 到第一艘船的士卒在船下等一段时间,然后我就看见他不断往右边看去,最后他终于从水下拿出钻子朝着船身的木板开孔。 我之前也有特意要求他们,尽量把孔开在离海面最大距离,这是为了防止突然有海浪过来,把点燃的天雷珠浇灭。 不一会,我就看见三名士卒再次潜入海下,再次出现“人头”的时候,是原路返回的士卒回到一半路程,其余两人则是朝着海里游去。 看见士卒浮出的时候,船上正好有一个海盗朝着下面看,按他看的视野,士卒已经被发现。 果然,我在远处就听见那名海盗大喊大叫。 “&#” 那被发现的士卒立马下沉,船上跑出来一个身材更壮的海盗,指着下面叽里呱啦说着什么,他后面立刻出来十多名海盗,各个都举着着长弓。 他们将长弓拉满,朝着最新先发现士卒身影的海盗手指方向射去。 当他们准备射第二轮的时候,终于发出来巨大的声响。 嘭! 他们的船发生巨大的抖动,看见船底有着一个大洞,里面不断被海水涌进,船上的海盗顿时惊乱,不仅剩下的两艘船被惊醒,跑出来四处张望,而且客村驻扎的海盗也跑出来。 另外两船的人正在把大船上的小船放下来,意图救出来救援那艘正在下沉的船。 才刚刚通过绳索把小船放到半空,却是异变突生。 嘭! 嘭! 另外的两艘大船与第一艘船如出一辙,他们自己也自顾不暇,连还在空中的小船也倒扣在海面上。 “啊啊啊。” “啊啊啊。” “&#” 那边传来阵阵惨叫与听不懂的话,我在懊悔:早知道之前也把萧破武也带过来,说不定能发翻译翻译,从中获得一些情报。 这件事也让我坚定要学习他们的语言,光是听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感觉就不错。 客村更多的海盗举着火把,都朝着海里救援,不过因为是半夜,这海水非常冰冷,没几个人敢真正下水。 看着客村才出来一千多人,我就更加懊悔:这要是把大军全拉来,说不定这千余海盗也得命丧黄泉。 我想到这里,又摇了摇头,知道是自己贪心了,本来最终的任务就是搞沉他们的大船,现在任务圆满成功也该高兴。 只见我眼前海里出现一名士卒,他的左肩上中了一件,我连忙叫士卒把之前准备好的干衣服给他换上,另一名我也看见抬出海面呼吸的士卒,只剩下最后一位士卒不见身影。 等得稍久些,依旧不见最后一人的踪迹,杰对着我说:“大人,这天再有半炷香可就彻底亮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要不然我们这一百来号人可能就走不了了。” “再等等。”我知道这样不太理智,理论来说,用那士卒一条命换三艘大船实在是太值了,他死的其所,可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一个“功臣”,既是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一个机会。 海边已经有一道光线射出,射在天上的白云,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 “好,听我命令,撤……”退字还没说出口,就见到那士卒在海面上游着,腰间还捆着竹子制成的简易盒子。 我有些奇怪,这盒子和钻子他们应该丢到海里才对,跑命还带着这累赘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离岸边还有五六米的时候突然下沉,我知道他可能力竭了,对着两名士卒作出下水救人的手势。 两名士卒总算从海底把他拉出来,给他做简单的急救,他就睁开了双眼。 看着他还在瑟瑟发抖,我亲自拿着衣服递给他,可以看出他对我这举动还是非常感动,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变成激动。 他把那个盒子递给我,脸上都是邀功的表情:“大人,我这里有两个好东西给你。” 将东西给我后,他就快速穿上衣服,全部脱光光,反正这全是男人不会在意这些。 “大人,要不我来打开。”一旁的杰率先说话。 我暗道:这是在怀疑里面可能有什么问题? “不必,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提防的。” 说完我就把盒子打开,这盒子缝隙还是涂着猪油,不过我打开的时候没有让瓶口对着我,我也看见那士卒更加感动的眼神。 确认没有危险,我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两张纸,还不是一般的纸,是画着的地图的羊皮纸。 我粗鲁看一下,心中大为震惊,其中一张是江口城的地图,虽然上面标注的字我一个不认识,可我还是能认得出来。 上面还用线标出一个“→”的形状,我发现最初的三条怪线就是三个被劫掠的镇子。 “这莫非是海盗的劫掠路线图?” 这三个镇子往里还有这些线,应该就是我想的那样,现在没时间细看,得赶紧回去,免得被发现。 那么士卒也换好了衣服,我立即下令: “撤退,赶紧撤退。” 在回小月滩的路上时,我简单看了另外一张地图,里面画的地图海岸线非常陌生,不像是伊国的海岸线,我又对比北陵国和南封国的海岸线,发现差得太多,即便只有一小段海域的赤昭国也不是这个样子。 难道,难道是英利国和普斯国?看着最西边我手抓着的一小片陆地,我才发现这极少的陆地,就是伊国的海岸线。 看着地图最中间的那块陆地,我兴奋不已如获至宝,就算绝世美女在我面前,我也要把她踹到一边。 好啊,盗可往,我亦可往。 第98章 床上有人 和那名士卒简单了解获得这两样的经过,我不由得张大嘴巴。 这家伙,居然只是游开一段距离,他负责炸的第三艘船炸了后,他就又游回去,趁着船上海盗一片混乱,居然从炸出的洞口潜入船室里,在最豪华的船室拿到这两张图。 当然,他也顺了些金银财宝,这是他应得的,我回去还要再赏他。 我更倾向于他是贪图里面的财宝,拿财宝的时候顺手拿下两张图,不过我可不看过程,只看结果,这个结果非常好。 这家伙真是艺高人胆大,难怪他晚了这么多,不枉我冒险等他。 回到小月滩,一些习惯早起的船匠和士卒已经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我看见周展功,让他安排这一百多人休息。 “大人,你的小房子被你上了锁,我们不敢进去打扫,可能要将就大人。” “嗯,没事。” 没进我的小房子自然很好,里面可是十多万的银子,这是我锁上它的原因。 我摸了摸身上,发现找不着之前的钥匙,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我放钥匙的衣服留在城里。 周展功见此情形,他作揖说:“大人,我可以直接把这锁砍坏。” “不可,里面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你随便找个地方给我休息片刻便可。” “是。” 这是海岸,面临大海,如果把锁弄坏,一阵海风就可以把房门打开,就怕有些人鼻子灵光,闻到白银的气息。 这笔钱要是被士卒们发现,我不能保证他们再听我的命令。 我被周展功带到一间还算别致的房间,周展功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就扭扭捏捏,犹犹豫豫最后才开口:“大人,恕属下无礼,以现在大人的精神,不适应再做些耗费精力的事。” 我斜瞥他一眼:“这是自然,我现在倒头就能睡。” “大人还需节制。”说完这话,他便作揖离开。 我内心奇怪:节什么制?搞什么鬼?总感觉周展功话里有话,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在给我打什么哑谜呢? 在来的路上,我就告诉周展功,一到午时就叫醒我,所以我可以放心的往死里睡。 顺带把之前从海盗那得到的伊国海岸图交给他,让他转交给萧破武和卢战看,希望在我醒来的时候,他们能有所收获,有一个覆灭海盗的雏形计划。 将身上的甲胄解开,拉起被子就盖在身上,奇怪的是这被子里居然有些暖和。 “这应该是周展功之前睡的地方,想来他也才刚起不久。” 在这被子里,居然还闻到一点香气,我还在奇怪周展功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把被子搞得这么香,被子里的手本能向两边打开,左手却碰到一块肉体。 “有人?” 嗖—— 我连忙起床,随着我的突然起身,身上盖着的被子也带起,我回头望去,却见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在这里?” “难道是周展功闲在小月滩寂寞,偷偷养的女人? 不对不对,周展功不像这样的人,他的实力只要在江湖招招手,就会有很多女侠趋之若鹜。 结合他刚才莫名其妙的话,这个女人难道应该是属于我的?” 看着散发睡觉是女人,身上只穿这亵衣亵裤的女人,总感觉她这身贴身衣物非常眼熟。 “那个侍女?” 我这才想起是太守赠给我的侍女,之前在高台穿的就是她的衣服,她的贴身衣服自然被我看光,所以她虽然挡着面部,我也能通过衣服认出她。 我这才想起来,我忘记对她的安排,本来是想把她留在林府,但是因为她要穿衣服,结果没能跟我一起回去,我也就忘记了对她的安排。 “难道她一直跟着大军来到这里?” 我强打精神出房找到周展功:“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周展功有些诧异,很快就听懂我在说什么,看了四周没有多少人,这才缓缓轻声开口: “大人,这不是你特意带来的吗?” “我可没这么闲。” “可卢战说是大人不好意思直接带她,这才把她留在营中,让卢战给她安排。” 我想起之前离开大营准备去林府的时候,卢战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家伙估计在那时候就已经误解了我的意思,顿时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估计卢战也不确定我的想法,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我,这才让周展功来打听打听我真实的想法。 “等我起床后再找卢战算账。” 朝着刚才的房间去,看到里面的侍女已经醒了,睡眼朦胧,脖子下春光大现,让一个多月没有近女色的我也有些蠢蠢欲动,连忙甩了甩头,把这龌龊的想法抛出脑后。 “你穿好衣服出去,等到午时我起床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睡个够。” “将军饶命,奴婢再也不敢,求将军放过奴婢。” 咚咚咚! 她听到我的话,就跪在床上磕头,嘴里不断哀求。 ??? 疑惑过后我才恍然大悟,她以为我起床之后就把她杀死,我像这么残暴的人吗? 而且她下跪的时候只穿着肚兜,胸前的一片大白……不行不行,再次把这该死的念头打消。 “我并没有要取你性命的想法,现在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大军午时就会再次出发,到那时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不过现在你必须离开这房间,让不信任的人在我熟睡的房间里,我是肯定做不到。” 看见她听到此言,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露出的不是惊喜或感激,而是遗憾,这遗憾一闪而过。 “这……这女人不对劲。”我一时无法理解,但她肯定对我有图谋,难道她刚才在色诱我? 她光着脚踩在地面上,她的脚上有几个破了水的水泡,她穿的衣服是一件最普通的士兵服,在她穿的过程,总是透露出一股诱惑,一举一动实在是让我心中难耐。 她终于穿好,朝着门口离开,我也大出一口气。 心中对卢战的做法给予赞许,他没有让这侍女穿着女人的衣服在军中,要不然士卒们怎么想?军心就得散。 我原本以为经过侍女的刺激,恐怕难以入睡,没想到,刚刚躺上不久,眼皮就重如山岳瞬间入梦。 第99章 来的客人太多了 “将军?” “将军?” “已经到午时了,该醒了” 一道成熟女性在耳边呼唤着我,我睁开眼睛,虽然这点时间不够,我只能逼着自己先坐起来。 “唉。” 坐在床上叹息一声,看见那侍女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我,我把大手拍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好的,现在就到你睡了。” “奴婢不敢。” 她连忙作揖,用着士兵的服装作出怯懦的神情,让我看得非常别扭。 她从地上提着装清水的木盆,木盆上面有一块白帕,经过简单洗漱我便开门出去,在门口看见已经整齐排列好的士卒,一些百夫长和重要的人都来到我面前。 “大人,可先进船里商议下一步。”卢战领着我指着还没完全建好的船。 着船虽然还不能下水,可上去几百人还是可以,确实不好在岸边商讨,不是因为烈日当空,二是没有合适安静的地方。 别看这些士卒已经排列好,可时不时的低语声还是有,所以到船上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到船舱里我率先开口:“你们有什么意见?” 卢战把一张羊皮地图摊在桌上,恭敬的说:“大人,如果这地图没有错,这两股海盗下一步应该是这样。 海口镇的土匪会朝着江辛镇劫掠,海枫镇会朝丘枫镇劫掠,从时间和距离上看,我们最有可能是对海口镇的这伙海盗动手。 而埋伏的最佳位置就是在这香兔谷,可攻可守是一个好地方。” “是啊,大人,他们一般一伙海盗会劫掠两到三给城镇,我们需要快点准备才行。” 另一名百夫长表示赞同,会一副迫切的样子,这是那名受伤的百夫长,他右手还捆着白布,上面隐约有些血液渗到外面。 周展功上前一步:“大人,属下以为,应该出其不意,昨天你们那一轮攻势下,把他们八百海盗全部杀掉,他们肯定已经有所戒备。 尤其是离我们最近的海盗,他们肯定已经获得消息,说不定早就布置好陷阱,在等我们往里钻。 我们弃近取远,他们肯定想不到,这样成功的可能会大大增加。” 卢战摇头表示:“大人,不可,要想对海枫镇的海盗动手,这需要绕过的路就得十几乃至几十里,恐怕我们到那边也是疲惫之军,实力发挥不出十之五六。” 这两个人说的都有一定道理,其余百夫长基本都各自赞同他们的说法,也有提出不同的想法,但都不太实用。 萧破武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说:“我认为应该在这里伏击海盗。” 萧破武,他是以卢战外唯一一个不是百夫长的人参加讨论,之所以这样是他会这海盗的语言和文字,对这地图要比我们了解,也有让他过来涨涨知识,没想到他居然还提出建议。 我和众人定眼看去,只见他小手上指着一处叫鬼头坡的地方,这是兔香谷出口山坡的叫法。 因为算是在谷外,两边的山都像一个陡坡,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 “哈哈哈。” “破武,你还是得多看多听,有你学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选择,没有人会选这里。” 卢战和周展功也连连摇头,可我却看出一点点猫腻,不由得让我高看一眼萧破武,在仔细看过地图后我下定了决心。 “那就选这里了。” 众人闻言为之一惊,纷纷诧异的阻止我,大有要“死谏”的表现。 “不可大人,无论之前的哪个计划,都比这好上几百倍。” “大人不可。” “大人三思。” …… 卢战和周展功等少数百夫长没有开口,而是看着桌上的地图,最后居然还开始点头。 其他人就开始疑惑,连忙询问: “你们可是看出什么?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也不但算卖关子,给他们作出解释:“不适合伏击这个缺点就是优点,你们说,他们经过兔香谷的时候会不会非常小心。” “应该会。” “当然会,肯定会啊!”不解的众人随声附和。 “从海口镇到兔香谷,需要的时间不少,他们一直赶路在准备通过最危险的地方会不会放下戒心,或许幻想着在那里休息一下。” “休不休息我不知道,不过肯定放下戒心。” “对,确实。” 我大声对他们说:“能取巧我自然会取巧,可现在一味想占便宜可不太容易,再说我们迟早与他们正面对上,难道以数倍之人都打不过他们吗?” “那就选这里。” “是啊是啊。” “请大人放心,定拿下海盗头颅。” 其实我看得出有些人是不服的,只是碍于我的威严才不敢否决。 留下值得信任的百人小队守着小月滩,把周展功的两百人带上,大军差不多一千九百人浩浩荡荡离开小月滩。 鬼头坡再往前走两里地就是江辛镇,那里的人早已得到消息逃到别处去,或是山上或是其他城镇。 仔细观察两侧山脉的地势,如果海盗从谷口进入,想要派人探查上面的情况,他们只能选左边一边上山探查,因为另一边在谷口的山非常陡峭,非常人里能爬上的。 我选择从山最陡峭的一侧埋伏,从这谷出口想上坡可是非常容易。 为了防止真被发现,我在两边的都安插斥候,一旦被发现立刻回来汇报。虽然不担心被他们以高打低,可也会让他们发现我们的意图。 再派人把山上为数不多的灌木砍来做掩护,这让一些兔子到处乱窜,我看见一名士卒拉弓射箭,这些肥美的兔子就两腿一蹬,箭箭毙命。 除了他没人敢这么射,若是射不中,箭头碰上地面上的石头就会变钝,射到没有甲胄的海盗还好,如果有甲胄那是不会伤到海盗分毫。 这让我想起之前海盗刚刚从营帐出来就被一箭射杀的场面,通过百夫长了解到,他是一位神射手,没当兵之前在江口城被许多人知晓,参军后营中没有一个士卒不知道他。 不知不觉已经到申时,一名斥候带着恐惧的脸回来,见到他的神情我大感不妙。 他正欲开口,我便制止他,把他拉到这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说。” 那斥候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说:“大人,海盗来了,不过,是两千人。” “什么?” 第100章 战前准备 “为什么之前没发现?” 我再次询问,这不可能没有踪迹,现在把我搞得不上不下,进退两难。 “他们就在前面谷口汇合,大人,你是知道的,咱们的斥候人数有限,之前另外一支海盗我们根本无法进行探查,只能一直盯着这支海盗。” 斥候毕恭毕敬回答,语气也有些无奈。 听到解释我也就释然,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要怎么选择才是最重要的。 按计划进行伏击,双方人数差不多,就算有先手和地利的优势,恐怕也是生死一战,最坏的结果是被海盗覆灭,最好的是损失过千,再也没有一战之力。 而且,海盗的还有支援,从以前的消息看,他们大军不远处一直跟着几个海盗。 他们只要发现海盗发出支援信号,就会立刻回去求援,后面的数千海盗就会蜂拥而至,或许赶来的时间比较长,可将近四千人的战斗又怎么可能短时间结束。 可若是退兵,必然大大降低士气,如果被海盗发现,并且直接追赶大军,那就极为不妙。 这些想法只是一瞬而过,仿佛斥候才刚刚把话说完,我已经拿定主意,那就是干。 “让知道这个消息的斥候不要不要跟任何人透露,谁如果敢透露,我不仅要他的脑袋,他家人我也不会放过。” “是,大人。”斥候低头离开。 这个威胁是必要的,现在让士卒们知道海盗是计划的两倍,只会降低士气,或者生出退意。 …… 时间就这样过去,士卒在我的命令下全部埋伏下来,随着斥候的不断汇报,我知道现在海盗已经到了谷中。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名斥候又担忧的回来,我心中“咯噔”一下。 “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难道海盗的人数又加到了三千人?如果是这样,那就必须撤退。” 我没敢让他在士卒簇拥的地方说出话,连忙举手制止要说话的斥候。 又是一处人少些的地方,斥候汇报:“大人,这边山上上来了一个海盗,我从远处还看见对面山上也有一人。 他们还不断和底下的海盗大声交流,上面的人在前吆喝他们才会往前走。” 这海盗上了那悬崖峭壁?他怎么上的?飞也不能这么飞啊,那个峭壁就算是周展功也不能爬上来。 可惜,现在不是研究他怎么上来的,我脑海里稍微思索便想到主意。 我没有让斥候再出去探查,他这种层次有更大概率被发现,我叫来了四个人。 “周展功和杰,你们两个带着萧破武过去先藏好,听到他们交谈的话语,再把我们边山上的海盗无声无息的杀掉,再由萧破武冒充这个海盗,应付下面的海盗。” “是。” 三人听到我的话连声应是,我再次转向一名士卒,这士卒就是之前射杀兔子的神射手,这名士兵叫颜五。 “颜五,你则需要在他们动手的那一刻,在这边射杀对面的海盗,有没有把握?” 颜五双手一抱拳,身上背着的弓颤抖了一下:“大人,十足把握。” “好,不求一箭毙命,也可以多箭。” 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对着最后的萧破武说:“萧破武,至于你声音的问题,你自己随便找个借口。还有如果下面的海盗问对面山上为什么没有回应,你就搪塞过去,理由你自己想。” 我没有给萧破武具体的方案,是怕我给他找的借口其中的事与物,他不会翻译,那可搞砸了。 “是,大人,交给我,我要是完成这个任务,能不能给我升到百夫长?” 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想着升官,简直就是官迷,虽然我知道,他其实是想追求最高的官职,获得更多的权利,带更多的士卒,他只是想更好的杀海盗。 我不由得一笑:“百夫长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这样升你官,将士们怎么可能服你,不过这次你的功劳可以先记下,为下次升官做准备。” 四个人离开了,尽管我有不少的把握能成功,可心里总是不踏实。 为了无声无息除掉两人,尤其是与我们一座山的海盗,特意派出八变境的周展功和七变境的杰,只要海盗不是七八变境,他们两个都有快速击杀的可能。 颜五也很重要,出手太早,即便对面的海盗被杀,也会让这边的海盗有机会向下面传达有埋伏的情报。 出手太晚,那边的海盗发现杰和周展功,也一样告知下面情况。 至于萧破武,那就看他的口才了,最让我放心的居然就是他负责的部分,这不是说他负责的任务很轻,而是他一直古灵精怪,脑袋转得非常快,应变能力强。 我又派出一个斥候远远跟着四人,主要是让他快速回来汇报情况,让我最快时间了解计划是否成功,好作出下一步行动。 不一会,斥候和周展功一起回来,周展功面无笑容,这让我心中一沉,当目光看向斥候开心的脸,我才缓缓出一口气。 “这周展功,把事办好了为什么不露出一点笑容,害我白担心一场。” 内心对周展功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吐槽,可我对此无可奈何。 “大人,事情已经解决,萧破武对下面的海盗应付的还可以,没有引起他们怀疑。 因为准备交战,为了大人的安全,我先回来保护大人,杰稍后就会回来。 至于颜五,他说他想先跟着萧破武,一是可以保护他,二是一会可以在上面试着先射杀几位海盗首领。” 说完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铁钩状的东西,最后交给我。 “这就是那名海盗之所以能上峭壁的工具,不过听那海盗说,这恢复之前没用过的情况非常困难,我想这以后会对大人有用。” 他们几个没有直接击杀海盗?而是选择活捉询问? 看着手里的东西,这确实有用,还是大用,不过可能需要很多年以后,我叫卢战找人收好。 又叫来三位管理弓箭手的百夫长,让他们从军中抽出三十支弓箭,这平摊下来其实也就一个士卒少一支箭,影响不是很大。 我派人把这三十支箭给颜五送过去,好钢用在刀刃上,让颜五多射杀几个或者几十个海盗高层,让他们群龙无首。 第101章 箱子里两个女人 通过斥候的不断汇报和史密斯之前交代的,我确认这两千海盗的情况,这两千人确实不像青石镇的海盗那般精锐强悍。 他们的海盗将领没有史密斯那样的银甲,史密斯说他是因为是贵族,所以才特有的银甲,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贵族。 这些海盗体魄也稍弱些,最主要的是这群海盗并没有带弓箭,这就意味着我们不仅可以先手,还可以在未出现肢体接触的时候,对他们先进行一波消耗。 现在可不是之前青石镇大晚上那样,海盗的营帐都是非常分散,我的弓箭手都是乱射。 而是大白天,海盗不仅一窝蜂在一起,还可以真真切切看见海盗,即便我这个不会射箭的人,朝着人群里随便射上两箭,都会获得不小的收获。 除了名斥候留在鬼头坡,其余斥候都去探查海盗后方五里的地,只要一有海盗增援的迹象,就要立即回来汇报。 “大人,他们已经准备出兔香谷来到鬼头坡了。”杰的话让我坚定信念,刚才或许还有离开的可能,不过现在只能一战。 “叫大家准备好,记住,先不要往前冲,等弓箭手把箭射完再冲过去,如果他们选择硬冲我们,我们就不要动,盾兵在最前面,枪兵次之,弓箭手最后。” “领命。”数名百夫长领命回去吩咐手下的什长,一瞬间,大军都缓慢动了起来。 我在下令不久,就看见十几个海盗骑着走出谷口,随着而来的是他们放肆的笑声,即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也知道那是对我们没敢埋伏的嘲笑。 他们骑的马都是拉货的马,肯定是从那里抢来的,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有些血迹,以我超高的视力,还能看见血在往下缓慢流动。 他们的身后有着七八个大箱子,应该是刚才劫掠的财宝,每个海盗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灿烂。 我回头看见一些士卒眯着眼咬着牙,像是要把他们撕碎,现在就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我右手抬起,早已等待的弓箭手们把弓拉满,右手放下快速指向那群海盗,弓箭手们指间的箭矢迅速弹射离弦。 嗖嗖嗖—— 嗖嗖嗖—— 走在最前面骑马的海盗后脖子被射了一箭,我看这一边的颜五,知道是他射的这一箭。 随着铺天盖地的箭不断射入海盗群中,他们的惨叫、惊恐、哀嚎、怒骂、哭泣等等奏成最好听的音乐。 “啊啊——” “啊啊啊。” “妈妈,#&?” 说来也怪,我居然听懂这“妈妈”一词,这让他们喊“娘”的事算是办成了,就差让他们跪下来叫我们“爹”。 前面五轮箭雨下,他们只能狼狈找地方避开飞来的箭矢,更不没有想过朝我们扑过来。 这其中不乏因为颜五射杀多名海盗将领的缘故,让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听谁的。 “给我冲下去,对面区区一千多人,不要告诉我打不过。” 我没让他们知道下面的其实是两千海盗,我要让他们自信,感觉到这场战斗胜券在握,这样我们才会有取胜的机会。 大军冲下鬼头坡,我们头上空不断飞出箭矢继续朝着海盗而去,我简单估算一下,等弓箭手射完,海盗大概还有一千三四的海盗。 箭矢全部射完,士卒也和海盗交上了手,长枪不断刺、挑、劈下海盗被杀得慌了神,有些枪头直接贯穿海盗的身体,沾在枪头的不是血迹而是一些污秽之物。 其中也有强悍的海盗,对着普通的士卒就是砍杀,有些士卒只是与他们照个面就被砍倒在地上。 战场上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画面,或者说都是,因为每一个生命的消亡本身就是可歌可泣。 我在士卒们有意的保护下也砍杀五名已经重伤的海盗,我的刀也算是沾上海盗的血。 四千人的战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半个时辰,就是这场战斗的时间。 短短半个时辰,就有将近三千人失去生命,我带来的大军只剩下不到一千人。 在两百多弓箭手射出的两千多支箭矢下,光是被箭射死的海盗就有六七百人,在他们只有一千三四的海盗,居然杀了我一千多的士卒。 可见海盗的实力确实不弱,也确实不比青石镇那群海盗强,那些海盗在那种情况居然与我们打了一个一换一。 现在海盗比我们人相差不多,我们却打出一换一点三四的比例,也算是不错的战绩。 这就让我有些疑惑,这群海盗也不是战无不胜,为什么总是受其劫掠? 原因可能有三:一、海盗确实随机性极强,大军调动需要不少时间; 二、是真的没有多少将领想打击海盗,他们甚至还能从中获利,收获大量的土地大量和奴隶。 三、海盗确实很强,至少之前很强,把诸多将领和士卒打怕了,也是因为这样,临海州的海盗才越来越猖狂,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现在对付起来就变得容易些。 简单打扫战场,这次的时间比较充裕,把战死的士卒掩埋在附近的地方。 至于海盗抢来的财宝,那自然全部都归我所有,物归原主是不可能的,却听见卢战跑来。 “大人,那些大箱子大人还是去看一些比较好。” 我不禁疑惑,一些财宝有什么好看?除非里面不仅只是财宝,而是一些猜不到的东西。 我被卢战带着来到一个大箱子旁边,这是用一头牛拉的几个箱子之一,我往里面一看不由得愣住。 只见里面是弯着腰的貌美年轻女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那模样简直美丽至极,是我所见过女子样貌里可以排在前三的女子。 我把手放在她的鼻前,感受到还有呼吸,我放下了心,不过她的脸让我非常熟悉,不用想太久,我就知道她和谁长得差不多,她分明就是年轻版的太后。 “这女的和太后有关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人,再看看这边这个箱子。” 我还没思考完,卢战又指着另一个大箱子,我再次把视野投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金色。 再往里看,是一名金发碧眼的女子坐在里面瑟瑟发抖,她的皮肤白得过分,眼中的畏惧就像待宰的小兔子,人见犹怜。 第102章 士卒哗变 之前和太后差不多模样的女子已经悠悠转醒,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 这两个女人姿色都是上上佳,尤其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子,没办法,奇货可居嘛。 就之前春宴那个膀大腰圆的女子,都被楚庆洪花十五万两买回去,若是让他知道这女子,恐怕愿意花百倍的钱买下。 周围空气明显可以听见数之不尽的吞口水声音,这些士卒眼睛都已经直,连卢战和杰等人都不敢多看几眼。 “萧破武,问问她是什么情况?” 萧破武,小孩子一个,对其兴趣不大,不过他的眼睛也变得明亮许多。 只有萧破武一个人在她面前叽里呱啦,却不见那名金发女子说一句话,如果不知萧破武之前确实翻译不少,我都怀疑他根本不会他们的语言。 “大人,她不说啊!”萧破武无奈回来。 “把她给我杀。”我随即吩咐。 卢战有些疑惑:“大人,真要杀她?” 一旁的士卒最先忍不住:“大人,实在不行,可以赏给小人,小人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对对,大人若是不喜欢,给小人也行。” “这么美,杀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即便是尸体也可以……” “……” 不断有人请求,对这女子可以说是非常渴望,从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群家伙已经完全没有战斗力,已经被那金发女子迷的晕头转向,现在全凭下半身思考。 这名女子实在是太惊艳,惊艳到有那么一瞬间,让我产生可以放弃一切找个地方和她隐居起来的念头,差点把我的雄心壮志搞得烟消云散。 这女的实在太可怕,她的存在让我的军队发生了一种质变。 她让我的士卒们变得不可信,如果这个女的说只要取我项上人头,她就可以让那人一亲芳泽或者亲她的脚指头。 我想,军中士卒肯定大有人在,而且至少是半数。 在宫里的时候,我看到一些典故,说什么为了一个绝世美女两个皇帝打得不可开交,或是为了某个女人父子反目,兄弟相杀,我是多少有些不信。 现在,我信了。 最先开口的那士卒卑恭的朝我走来,在我面前行礼:“大人,其实属下也有一个好办法。” 我瞥了他一眼,他所谓的办法我用脚指头都知道是什么。 “说。” “那就是……” 说到此处,他的眼睛突然一变,眼中的杀气爆射而出,在杀气的掩盖下是无尽的疯狂和欲望。 “大人,小心。” 身后不远的周展功率先大声提醒我,可因为他距离比较远,没法及时制止这样的行为。 离我最近的就是萧破武和卢战,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突发情况,他们的动作已经慢上半拍。 那名士卒的刀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并对着要过来救我的众人喊到: “都别过来!否则我的刀可不长眼,伤到大人这细皮嫩肉可就不好了。” “你想干什么,把大人放开。”卢战对他进行警告,可却没有什么用。 我不由耻笑:“怎么?一个女人就把你们迷的神魂颠倒?” 那士卒刀架在我脖子上,不断向那金发女子靠去,嘴里还振振有词:“大人,你们做高官惯了,美女都品尝得够多,这女子或许对你来说无所谓。 可我不同,以前就是个打鱼的,这样的女子让我睡上一次,我也不枉来过人世间一遭。” 随即他又朝着周围的士卒喊:“兄弟们,跟这我一起办这件事,出去后让大伙也尝尝这娘们的滋味,我郑厚决不食言,想要第一个上,那就按一会的出力情况。” “我也一起。” “加我一个。” “这样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俺干。” …… 周围不断有人附和,纷纷站出来背靠着我,把我和那士卒团团围住,看着规模已经有百人。 我眼睛朝着山头望去,果然看见颜五已经拉满弓准备射箭,我张开嘴唇无声的说出:先别射。 色,人之本性,有的人可以控住,有的人不可以,我身边的亲信都还算可以控制,至少不会短时间内被“色欲”控制。 而颜五,通过我的短暂接触,他是那种有一定抱负的人,他不会参加到这场闹剧中,所以我一直找着他的身影。 现在能救我的不是杰和周展功这样的高手,刀都已经贴在我脖子上,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颜五是唯一能出其不意救下我的人。 我面色不改,冷哼一声:“哼,你就说要怎么样才肯放开我。” 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已经到了三百多人,他们赶着牛车正朝着已经把他们围起来的士卒过去。 “大人,只要你让他们打开一条通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自然会放你离开。” 放我离开?我要是活着他们必然死定,他们不会放任我离开。 “大人,快让他们让开,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士卒的刀又往里深入不少,我隐隐感觉有血液流出。 我看着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哗变的三百多士卒,尝试让他们回头。 “现在想要谋反的人,我可以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只要离开这里,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都什么时候了,还装什么大爷,现在想分一杯羹的兄弟们,赶紧过来,这可是你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随着劫持我的士卒话音落下,哗变的人不仅没少,反而变多,我也不再犹豫,分别和周展功和杰对视,最后看向颜五,嘴张开不发出声音说出两个字:动手。 嗖—— 一支箭擦着我的耳朵插入挟持我的士卒脑袋,我连忙夺过他手里的刀,再往后看时,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杰与周展功立即实战轻功来到我身边,有他们在,我已经算是安全了。 在外面围住哗变士卒的人见此情况一拥而上,不需要片刻时间,他们就已经清醒不少,在面对人数上的劣势,纷纷弃兵投降,嘴里还不断认错求饶。 “大人,我们错了。” “大人,是我鬼迷心窍,我罪该万死。” “我,我可以,可以去做太监,只求大人不要杀我。” “属下家中还有妻儿等着养,求大人放过。” …… 本就是军中兄弟,刚才那些士卒并没有直接将他们当场格杀,所以没有多少人被杀死。 我肯定是要杀了他们,这群家伙,之前已经给过机会,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要,那可就由不得我。 “大人,不可杀啊,这才刚刚经历大战,在折损这些人,恐怕我们就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对啊,大人,他们之前可是奋勇杀敌,面对凶悍的海盗未曾后退半步,现在却要死于我们自己人的手里,实在是……” …… 这场大战幸存下来的百夫长纷纷劝说我网开一面,也包括卢战,唯二没有劝说的只有杰和周展功。 虽然我很想杀了他们,可惜,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我要真杀了他们,他们肯定活不了。 可杀了他们,剩下的士卒也会对我有非议,和手下的百夫长心里也有隔阂。 “卢战,让刚才没有造反士卒的多人辨认,把哗变士卒的名字一一记下,让他们滚。” “是。”卢战长出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和笔,随后又掏出小墨块。 随着他井然有序的操作,三百多人立刻“逃离”了此处,我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名金发女子。 “杰,杀了她。”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杰已经飞出,却见酷似太后的女子说: “不许杀她,我是太后的亲妹妹,你们敢杀她,我肯定会告诉我姐姐。” 杰停下手,看着我,只要我再次吩咐,他就毫不客气的杀掉金发女子。 “那就两个都杀了。” 我淡淡的话让太后的妹妹脸一下子就白了,和被她护在身后的金发女子不遑多让。 第103章 海盗来袭 “诸小弟,你大胆。” 诸小弟,这是我听知雅说过的名字,也是我曾经被起的外号,知雅没有任何隐瞒,虽然嘴里说出的话极有侮辱性,可她却用没有任何的表情说出来。 这…… 这家伙她知道我的身份,杰的刀已经朝着金发女子脖子处砍去,我连忙阻止他。 “杰,停下。” 好在杰的身手不错,要是换成其他普通人,这刀根本收不住。 此时的金发女子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即便杰的刀已经快贴在她白皙的脖子,她也面不改色,眼里还蔑视着众人。 太后亲妹妹的身份没什么大不了,即便这里人多口杂,可这些士卒难道还能告到太后那里去? 让我不杀她们是怕被这个女的说出我的身份,比如直接叫我皇上或者没礼貌的叫我名字布诸,也有可能是带着一点点礼貌的叫我布明志。 可别忘了,我现在周围的大半亲信都是众生教的人,从一个名字就可能把我的身份扒干净,以我现在的实力真没有与众生教抗衡的资本。 之前,她没有喊出我名字,杀掉她的只是超虚,现在已经可以确认她认识我,并且喊出我的外号,这要是让她身死我手,太后肯定凭借这外号联想到我。 也有办法让太后一无所知,那就是把在场的众士卒杀得干干净净,可这是我千辛万苦才培养出来值得信任的队伍,我做不出来。 “把她们的嘴给我堵住。”我对卢战吩咐,我可不想让她把我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你若是敢把我们的嘴堵上,我就在这里大声喊出你的身份,看他们的样子,他们不知道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你们想知道你们这位大人的真实身份吗?我告诉你们,他之前是当……” “可以了,不堵就不堵,要是敢瞎说什么,我绝对敢杀了你。” 见到她虚张声势,我也不好再强迫她,这些女人可没一个好对付的,比如我,就经常被女人耍的团团转,她们的心思更不用猜,那是根本猜不透。 她说出我是皇帝的身份,对我现在没有任何影响,反而只会让这些士卒更加效忠。 可人多就嘴杂,保不齐有几位士卒喝酒吹牛的时候就把我是皇帝的事说出去,到那时候三皇子或天顺王就会率领数万精兵把我押回京城,重新做一个傀儡皇帝或者秘密处决。 我注意到周围的士卒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似乎想探究我之前是干什么的。 “立刻整顿好,准备回去。” 我的一声令下,让他们不再追究,而是打扫着战场。 本来杀海盗就损失近千人,再加上士卒哗变,现在就只有八百人,能战的只有七百,可谓是非常的惨。 凭借这七百人能干嘛?去收拾比我们还多上三倍的客村海盗?为今之计只能回城寻求支援。 不过,要先把士卒们安置在小月滩上休息,回去求援的事,可以交给受伤的士卒。 现在这个时候,海盗只有两千,只要太守不傻,江口城的将领不白送,这就是一笔送到他们嘴里的功劳。 江口城的人还能派出三四千的士卒,虽然这些士卒比不上我带出来的强,可出来做做样子不行吗?要真等大军过来剿灭,那他们可就没有一点功劳。 我可以确定,以他们的尿性肯定出来溜达溜达,想要更好封赏,就去和海盗一战,无论胜负他们都可以说是大胜。 “诸小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酷似太后的女人骑着马来到我左边,语气里全是不解,她的左边是那名金发女子,她也骑着马。 她们两个说是被关在小小的箱子里好几天,想要骑马舒展筋骨,我只好人士卒给她们找两匹劣马。 “我被河水暗流冲到这边。” “从京城冲到临海?骗人也不打草稿。” “你呢,你怎么在这里,还被海盗抓了?” “我听说淮国,不,是五国第一才子苏毅来到阳州析县,特意过来看看他长什么样,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般威武英俊,气度不凡。 没想到被三皇子的人给盯上,我一路逃他们一路追,这就来到这里,还不幸被抓住。” “你不会找官府吗?跑什么?” “官府的人现在都想抱三皇子的大腿还来不及,我要是真去,他们肯定把我绑好了给三皇子送过去。” 讨论三皇子不是什么大事,以她太后亲妹妹的身份,谈论谁都不足为奇,而我又是林巡监的侄子,有点身份也是正常。 她说苏毅来了伊国,还是特意来阳州析县,苏毅肯定是抱着目的来的,他是为了那琉璃过来的? 真有可能,琉璃是他最先烧制,可惜被色鬼“好心”交给了我具体烧制方法,让我先他烧制出来。 这琉璃可真是暴利,从人人不要的砂子变成众贵族捧上天的琉璃,简直一本万利,要不是怕出售的太多,把市场搞饱和不值钱,日入万金不是梦。 不过我不需要太担心钟掌柜的安全,他毕竟还是众生教的人,唐老夫人又是阳州澜部议主,对付一个小小的苏毅还是手到擒来。 小月滩,留守这里的百名士卒看见只有七百多人回来,脸上的忧虑根本藏不住,还以为我们大败而归。 跟他们说了具体情况,他们才把心放下来,他们眼里也不断打量金发女子,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美女居然让三百多士卒见色起意。 不过,他们只能看见两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这面纱是我随意从尸体上撕下的布,给她们两个带上,免得让意志不坚定的士卒再闹出什么名堂。 “大人,江口城不愿意出兵支援。”派回去求援的士卒已经回来,可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没有把我说话都讲给他们吗?” “说了,没用,其实很多人,包括太守已经有些意动,可是被林巡监给压下。” “林巡监不让出兵的?” “是。” 这林巡监究竟是什么意思?之前该帮和不该帮的时候都帮我,现在最该帮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动静。 现在小月滩一共就八百人,就算遇到千名海盗都打不过,看来只能等待大军到来,反正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海盗也回不去。 我不可能把这点家底全部拼光,要是都拼光了,我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我出来打击海盗不仅仅是为了百姓,更是为了培养我自己的势力。 一名士卒慌忙跑过来,脸上的难看表情让我再次心中一沉。 “大人,全部海盗朝着我们的小月滩攻过来了。” “什么?” 虽然知道是坏消息,可没想到会是这么坏的消息。 第104章 布置 海盗不去打家劫舍?怎么就盯上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是被杀掉三千人导致他们恼羞成怒? 现在海盗最需要的是赶紧找船只,否则他们想走都走不了,不可能被仇恨冲昏头脑。 “不好,他们是盯上小月滩的大船,他们想靠两艘大船逃回去。” 至于他们这么知道小月滩有大船,原因有三。 其一:在青石镇或鬼头坡的大战,可能还有活着的士卒没有被带回来,被海盗发现并加以审讯。 其二:虽然我有意把小月滩的事封锁起来,可总会被一些人知道,海盗就是靠这些人知道这里有大船。 其三:就是我不愿意相信,也是最有可能的猜测,就是那些鬼迷心窍,被色欲冲昏头脑的士卒去海盗大营告密,以他们的那样子作出这样的事不足为奇。 “周展功,卢战,你们两个带着六百人到外面埋伏,对之前我们走过的路要重点安插人手。 各领三百互不干涉,要合作还是各打各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实在守不住就退回来,明白?” “是,大人。”两人领命离开。 我没有让他们以谁为主导,因为我不能保证他们谁做的决定是对的,至少在意见不统一的时候,他们或许还能留下一队人。 我带着杰和萧破武来到之前睡的房间,那名侍女果然还在里面。 我看着侍女指着已经把“面纱”摘下来的两女:“你的任务就是给我看住她们两个,要是完不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只要你完成这次的任务,我不仅放你自由,还会给你一大笔钱,不会低于一百两。” 那名侍女眼睛突然闪亮,急忙点头。 “将军说话可要算话。” “自然。” 命令杰把她们两个都点了定身穴和哑穴,再由萧破武将她们捆的严严实实,她们的皮肤都快被勒出血,这让我非常赞赏他。 我再次叮嘱侍女:“如果她们自己冲破穴位,有绳子绑着不必理会,不要被她们许下的种种承诺诱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我把手上的一把小匕首交给她:“如果外面的我们都死光了,你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实在不行,你就自我了断。” 咯吱—— 把门关好,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我之所以没有陪周展功和卢战去前面防守,是我知道,只要海盗还有些脑子就不会只从森林里进攻。 他们有临海州的海岸地图,可以明显看得到从海面上进攻会更好,他们没办法两千多人乘小渔船来袭击,主要是周围没有这么多的船只。 但他们肯定会派人来,这事不需要让普通士卒知道,难道要告诉他们:我们背后也有海盗袭击?我们死定了? 周展功,在这个小月滩一月有余,对周围的环境多少有些熟悉,派他过去可以更好的利用有利地形。 卢战,我的心腹,对士卒了解得七七八八,可以更好利用士卒各自的能力。 现在,小月滩只有两百多人,这还是算上所有船匠,除了那三个女人几乎全都来了。 出城时的三百弓箭手,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五十人,把一百人分给周展功和卢战,小月滩上只有不到五十人。 颜五被我派过去陪着周展功,暂时统领那五十名弓箭手。 他们的压力要比我们这边的大,来的海盗也会更多,颜五可以更好的射杀海盗头目。 别看弓箭手越来越少,可每一个弓箭手的箭矢却越来越多,现在基本每个弓箭手都配上十四五支箭。 “吴起明。” “大人。” 吴起明惶恐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叫他。 “你准备些火把,如果我们打得没多少人,你就把这两艘准备完工的大船烧了。” “是,大人。” 我很欣赏这种不问原因的属下,我可没时间慢慢给他们解答“为什么”的疑问。 “萧破武。” “在。” 看着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我有些于心不忍,这样已经崭露头角的人,死在这里实在太可惜了。 我在两场战场上亲眼看见他搏杀三个海盗,尽管下手依旧“下作”,却是难得的人才。 这不是说杰、周展功和卢战不是人才,可他们这人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江湖上筛一筛还是一大把。 他们没有萧破武对海盗的那种仇恨,他们不会投靠海盗,可对海盗的所作所为没有太多的看法。 萧破武,为人有些奸滑,做事不择手段,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不多,只需要五六年,他就可以成为海盗的一个噩梦。 “你水性如何?” “属下就是海里的鱼。” “一会你看形势不妙就赶紧潜出去,回到江口城报信,有可能的话就带些援兵过来。” 我在内心苦笑,还带援兵?光是路程需要的时间就不够,等他们赶来也就只能给我们收尸。 “是,大人。” 萧破武居然立即应到,这让我感觉他肯定有鬼,这小子不安分。 “你记性如何?” “天才唯我一人尔。” 猖狂,这家伙简直不要脸,不过我却是放心不少,我一拍他小小的肩膀。 “跟我过来。” 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把《涅盘经》口述一遍给萧破武,这本秘籍真的难懂,要不是我之前失忆,导致脑袋空空,记忆力也不可能这么好。 可惜没有时间进行第二次口述,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已经听见森林里传来喊杀声,海上过来的海盗差不多也该到了。 “萧破武,我不管你究竟记下多少,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给我杀更多的海盗。” 言外之意就是他该跑就跑,凭借这功法,将来必然有所作为,留着有用之身杀更多的海盗。 其实我也不想着死战,只是现在还有对抗海盗的实力,我要是一跑,全军就得被海盗杀得七零八落。 等到败局已定,我大势已去,我自会找个机会逃遁。 即便林巡监不帮我,我依旧可以借助众生教议主的职位重新拉拢手下,还可以借助钟掌柜和便宜老丈人冯老爷的财富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 “大人放心,不会太久。” 他回答后,就跑到士卒众多的人群里,最后小小的身子被士卒淹没。 “大人,有数十艘渔船正在驶来,看他们的穿着像是附近百姓过来避难。” 面对一名士卒的回禀,我大手一挥冷笑: “狗屁的百姓,那是海盗假扮,所有人准备应敌,弓箭手立刻就位。” 第105章 退敌 看着缓缓划过来的船,上面的人都拿着破布或斗笠遮住头面,让我确信这就是海盗。 最前面的几艘小船有几个青年倒是符合五国长相,他们站在最前面,嘴里不断哀求。 “大人,小民都是附近村民,听说此地有官府士卒,特来需求庇护。” “是的,大人,船上有些细软,只要大人庇护我等草民,必然双手奉上。” 海盗的口音其实很重,就算是会说汉语,也是一听就知道。 而这两个人却是口齿伶俐,有着临海州特有的语气,显然这两个人就是临海州人。 “呵。” 我别人或许没有看见这两个说话的人脸,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最先说话的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郑厚的士卒,后面一人是最后被郑厚怂恿加入。 “弓箭手,他们来到五十米范围就射箭。” 五十米是最佳的距离,而且从远处乘船而来,他们可以凭借船当作掩体,射不死多少海盗。 “大人,这好像是咱们自己人,万一真的是附近村民呢?” 我张开嘴巴,深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呼出。 “呼——” 我把自己与这名百夫长拉开距离,对着旁边的杰说:“杰,把他拿下。” 那名百夫长有些震惊与惶恐,嘴唇有些颤抖,结结巴巴的说:“大,大人,属下不知什么地方得罪大人,请大人明示。” 杰倒是没那么多事,上去就已经把他拿下,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麻绳反捆他的双手。 周围的士卒已经虽然还在做着应敌的动作,可眼睛也在朝这边投来。 我拿过一名士卒手里的刀,把刀鞘丢到一旁,这把刀的刀身已经崩开几个口子,上面沾着黑色的血迹。 我手起刀落,对着那名百夫长的脖子就要砍下。 那名百夫长面露惊恐与慌张,嘴里大喊:“大人,饶我……” 噗呲。 他的人头已经掉落在地上,在沙子上只滚了半圈,头颅的脸都是不可置信和疑惑。 他或许不明白只是说一句话,就落到这个地步,我相信他会在地府得到答案。 周围的士卒也是不可置信,这名百夫长我可以不解释,可这些士卒必须解释,如果不是现在这种危急关头,我也不会给他们解释任何事。 “现在是关键时刻,动动你们的脑子,如果来的这些是村民,为什么藏头露尾。 之前说话的两人就是叛变的士卒,他们不仅没有悔改,还把我们这里的地方告诉海盗。 只要稍微犹豫,死的就是我、你、他,现在想活命,想杀更多海盗就得无条件听我的,明白吗?” “是,大人。” 众人也恢复之前的战意,对着来的船只也充满恨意。 不动手杀人,他们真的以为我只会动动嘴皮子,谁都敢质疑我的决定,让我一个一个解答士卒的疑惑,是他不要命,还是我太蠢了? 转眼,小船已经来到五十米的距离,我一声令下:“给我瞄准了射,不要浪费箭矢。” 箭矢射去,射中大多的海盗,瞬间产生数十的伤亡,他们不再遮挡面容和头发,他们特有的金发红发映在眼前,弓箭手也不再疑惑,拉弓就射。 海盗快速划动海水,小船的速度一下子变得飞快,他们分成两个方向划来。 一半海盗是选择朝我们的地方过来,另一半是选择绕过我们的所在地,朝着另一处海滩过去。 我一下子就看出他们的意图,这是留下一半人吸引我们的注意,另外一半则是希望赶紧登陆,上岸与我们一战。 “先不要管距离远的海盗,先把海上的靶子给我射死,其余长枪手和盾刀手不要离开大队,就在这里以逸待劳。” 大军现在就在两艘大船的岸边,不怕他们不来,他们想要登上船就得打倒我们。 经过大批海盗的死亡,他们终于登陆,还是从两个方向,我已经没有心思估算海盗究竟死了多少人,只看见海面上停着数十艘的船只,血已经让大海失去原本的眼神。 海水冲击海岸的声音已经被喊声覆盖,虽然不知道海盗究竟在喊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就是简单的“杀啊、冲啊”之类的。 海盗全部上岸,这方便我清点海盗的人数,五百人,至少五百人,这还不算之前在被杀死在海面上的海盗。 算上被射杀的海盗,这伙海盗就来了八百多人,是我们人数的四倍,现在则是三倍。 周展功和卢战则是面对两倍的敌人,两处战场都是不怎么乐观。 两军交战,没有之前的偷袭和借助地利的益处,全靠对生的信念而战——不管是我们还是海盗。 不断的有人倒下,又有人从尸体里爬起来继续杀敌,在这海滩上有着人体的残肢断骸、各个器官零件。 我在杰有意的保护下,杀了三个冲进大军要杀我的海盗。 杰也是英雄难敌四手,海盗也有武艺不凡的人,人对着杰进行围攻,有一次非常危险,就在他即将被一名海盗偷袭,我提起右手,把最后一支小伤心箭射出,杰也因此逃过一劫。 杰不能死,小伤心箭是死的物品,它最多只能对付一个海盗,可杰是活的,可以对付数十名海盗,谁该弃该留我清楚着呢。 如果必要,我可以替他挡下几刀——前提是不致命。 这场战斗很快,只用一炷香的时间,森林里的喊杀声已经化为寂静。 我现在只剩下二十八人,还被海盗近百人围住,留下的这些人,都是有些身手,身体强悍意志坚定。 连杰带来的十名众生教只留下三人,萧破武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有的人身上都带着伤,背靠背对着海盗,留到现在的士卒没有一个简单,就这样的阵型下,海盗一时不敢下手,只是将我们围起来等待森林里海盗过来。 嗖嗖嗖 我耳边传来非常熟悉的破空声,一些外围的海盗应声倒下,一些海盗大喊: “?&#” 所有的海盗立马面朝森林,作出戒备的动作,我最前面为首的就是周展功和卢战,看着他们身后的百名士卒,我嘴角露出一笑。 “先后退。” 我下达命令,把二十八人与海盗拉开距离,让周展功和卢战先射他们几轮。 果然,距离一拉开,箭矢就射上三轮,随后就冲过来,看到这一幕我知道,周展功他们手里也没有多少箭矢。 见到射死三十多名海盗,我再次下令:“冲过去,一举将他们杀掉。” “是。” “杀啊!” …… 经过卢战的清点,现在能动的人只有一百一十三人,包括仅仅剩下的三个船匠,其中就有吴起明。 三十人基本已经废了,手短脚短,有些士卒身上都被捅了几个窟窿还顽强的坚持。 二十人站都站不起来,不是受到重伤,而是力竭。 让人给受伤士卒的简单医治,刚在沙滩上躺半个时辰,却见一名斥候摆着难看的脸色对我汇报: “大人,森林里又来六七百名的海盗。” 第106章 惊中带喜 “卢战,立刻按照我的指令安排下去,首先,找到五名水性不错,恢复不少体力的士卒,让他们收集海面上的可以使用的二十艘小船,其余的船都给我沉了。 其次,再让他们把这些不能再战的士卒抬到船上,记住,把这些受伤的士卒分散在每艘船。 最后,让所有还能战的士卒收集弓箭,尽可能每人一把弓。” “是。”卢战领命离开,尽管他的脸色非常差,可我没有时间嘘寒问暖。 之前周展功和卢战回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他们那边的情况。 他们不是歼灭森林里的海盗,只是把他们打退后就匆匆忙忙回来支援,海盗还是有一大半逃走。 这还是在他们奋死拼搏的战斗方式把海盗吓跑,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 所以对于海盗的再次来袭我是早有一定预料,在沙滩上躺着的时间里,我就在谋划怎么离开。 卢战瞬间就整顿好士卒,人数不多,七十九个人,大部分人都带着弓箭,我看见颜五没有死,也是大松一口气。 这次我没打算硬碰硬,尽可能远距离射杀些海盗,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士卒。 出江口城的时候,可是意气风发的带着两千多人,加上小月滩原本的两百多士卒和船匠,恐怕也有两千三四的样子。 现在回去只有一百多号人,这可是已经达到二十不存一的战损,虽然知道用两千多人换海盗四千多人,可以说是伊国难得的大胜,可我不免有些愧疚和伤感。 加上我,一行八十人来到一处高点,等待着海盗的到来,五十多名斥候现在只剩下三个,其中一人说: “大人,我看见萧破武了。” “萧破武?” “对,他被海盗绑着在前面带路。” 这不由得让我一愣,这萧破武不是应该潜走了吗?再怎么也不可能被森林里的海盗抓住,以他的性子更不可能老老实实给海盗带路。 “他身上可有伤?” 斥候思索片刻便摇头:“看不出来。” 没有伤就代表没有被严刑拷打,这就更不可能给海盗带路了。 想到这里,我就看见萧破武,确实是那小子,他的手被放在后面,虽然看不清细节,可还是能看见确实有根麻绳连着他的手。 “这是干什么?难道海盗以为绑了一个萧破武我就不敢动手?” 思索无果后,正准备下令射杀,却看见牵着萧破武的绳子有些奇怪,他后面排着队的海盗更奇怪,每个人都把双手放在后面,他们后面也都连着绳子。 “不会?不可能?” 我对着萧破武大喊:“萧破武,你在搞什么名堂?” 萧破武听到我的声音,把手从后背拿出,右手朝着我这个方向挥手,左手则是拿着一根绳子。 “大人,我已经说服他们,他们愿意投降,我已经把他们绑好给大人送过来。” 什么? 听到此话的众人都目瞪口呆,比见了鬼还要见鬼。 我突然觉得“离谱”这两个字根本不离谱,萧破武一个人就把一群气势汹汹的海盗说到投降? 如果不是士卒在一旁,我真想给自己扇两下,以此来确认自己有没有做梦。 “展功,给我来一刀,我是不是在做梦?” 锃! 周展功的刀立刻出鞘,在卢战的手上留下一条细小的血痕。 “嘶——真不是在做梦,萧破武真的办到这件事?” 对于周展功真的在他仅剩手臂上划了一刀,卢战也不在意,到了周展功这样的人,对刀的控制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伤不了人的性命。 众人也纷纷表示不信,我对着萧破武说:“你让他们停下,不要再走了,我派人下来确认一番。” 萧破武回头对着那群海盗说着听不懂的话,却见他们确实停下脚步。 “周展功,你下去看看情况,尤其是那些绑住海盗的绳子是否绑结实了,要小心他们使阴招,也不要离萧破武太近。” “是,大人。” 周展功拿着刀就施展轻功离去,见他不断拉拽绑海盗的绳子,就这样一个一个检查,直到时间大概过了半炷香才回来。 “大人,确实没有问题,这绳子绑得很结实,即便有些武艺在身也难以挣脱。” “你们去把他们带回小月滩,回去的路上还是要小心点。” 萧破武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的同时,也带给我一个麻烦。 这俘虏的人数是我们的十倍,这可是一个不安因素,就这些人,稍有不慎就让我们覆灭。 这群海盗我是肯定要杀的,不管萧破武给他们许诺什么,我就是要他们死。 其实把这些活着的海盗押到京城效果更好,京城里没有多少人真正的见过海盗,这会让我得到朝廷的重用。 虽然这伊国名义上就是我的,这样说有些奇怪,可那些官员们多少会给我一些便利。 但我也了解他们,这群朝廷官员完全就是吃饱了没事干,这群海盗回去肯定带来诸多问题。 就如我之前说的,官员们吃饱了,总会找点事干,平时可能就是贪腐,凭借手里的权利作威作福。 如果这群海盗过去,难免没有别有用心的人,比如有龙阳之好的官员,他们会千方百计留下一个。 这还真有可能,凡事龙阳之好者,都是闲的太无聊想要找点刺激,想要猎奇。 看看那些底层百姓,那些每天都在考虑下顿吃什么的农夫,他们就不会这样。 又比如有些官夫人,见到奇货可居,对此产生一些念头,我可不希望我回到京城的时候,金发孩童遍地走。 如果说我们以八十人杀掉十倍的海盗是难以置信,那萧破武凭一张嘴就俘虏六七百海盗就是天方夜谭。 将近七百海盗我自然是到了小月滩就全部斩杀,只留下一个将军。 把海滩上的沙子又浸染一遍,那颜色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亮眼。 萧破武来到我面前作揖:“大人,做的好。” “你之前向他们许诺了什么?” “也没什么,无外乎就是先让他们绝望,在口头上许诺财富、美女以及他们自己的性命。” “这次你做的不错,单单是这个操作,都可以名扬五国。” 萧破武居然连连摇头:“大人,我凭借这样的功劳,应该可以在大人这里提一个请求?” 我不由一笑:“不会只是求一个百夫长的职位?” “额,那……就两个请求。” 萧破武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的他又恢复一些孩童该有的表情。 第107章 回江口城 见我没有说话,萧破武说:“大人,一、就是必须给我百夫长,我已经证明我有这能力;第二,就是希望大人不要把我这件事宣扬出去。” 不宣扬出去?这可是少年成名的大好机会,我有些疑惑思考片刻就释然。 “为什么?” 萧破武一笑:“大人,过刚易折,树大招风,这简单道理我还是知道,现在有多出名以后就会有多惨。 不说伊国那些高官将领,即便是小小的江口城都有可能因此对我不利。” 言外之意就是说,这些官员不希望看到一个人才的崛起,或者其余四国不允许伊国有这样的人。 如果我是他们,我会调萧破武到最前线去送死,就算他能活着回来,随便给他安排一个罪名很难吗? 最简单、最粗鲁的方法是直接派人到江口城捉拿萧破武,罪名可以是前朝逆党、罪臣后人、意图谋反,就和之前的秦景差不多。 “大人,这六七百海盗对大人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在大人的指挥下,可是杀了四千多海盗,不差这几百人。” 我沉思:意思是把他的功劳一并归属我,让他有成长的时间。深思熟虑后我也就同意。 并且命令剩下的一百多人对萧破武的事保密,这些士卒听到我的命令后,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感觉他们以为是我要贪图萧破武的功劳。 好在萧破武亲自出来解释,在费了一番口舌后,众人也表示理解,对我更加敬佩。 现在已经是海盗来到的第三天,经过小月滩一夜的战斗,这场战斗算是真正的落下帷幕。 太阳也早已经升起,来到之前关着三个女人的房间,我进到里面的时候,就看见她们两人明显与之前不同,侍女连忙起身行礼。 “将军。” “她们之前移动过?” “她们要如厕,我只能稍微动一下她们。” “她们,尤其是这个女人,是否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我指着太后的妹妹询问,侍女一直摇头,但我感觉她肯定听到了什么,因为她看我的眼神与之前完全不同。 “给她们带上面纱,把她们的嘴堵上,然后跟我回去。” 我带着十多人和三个女的朝着江口城而去,有些士卒都不能大动干戈,我需要回城寻求帮手和医者。 终于,经过两个时辰的赶路来到江口城东城门,只见到城门紧闭,陈都卫在城头上搂着两个女人,在那里卿卿我我。 “陈都卫,把城门打开,让我进去。” 对于我的大喊,陈都卫不予理会,见此我便要走,在我扭头的瞬间,陈都卫才开口: “哟,这不是有大将之资的超都卫吗?怎么?被海盗打得只有十多人,灰溜溜跑回来了?你不是派人回来说杀敌过千吗? 抱歉啊,超都卫,太守有令,任何人都不能打开这城门,本都卫实在爱莫……” 他的语气净是嘲讽,实在是小人得志,改天我定要他好看。 我没听他说完,既然已经知道他不可能开门,我可没有受辱骂的倾向,带着十多人立刻离开这里。 在我回头的那一刻,明显看见他已经有些惊慌,朝着我喊:“超都卫,刚才只是戏尔,本都卫立刻打开城门。” 咯吱—— 大门果然开了,我却没有回头进城,在手下疑惑的眼神下,带着他们朝着南门而去。 给他脸了都,正事不干,尽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嘲讽有什么意义?你倒是出去杀一个海盗啊? 再怎么样,我也是城南都卫,我开不了东门,还开不了那里的门吗?我也想好了,如果还有人从中作梗,我就从西门进城,徐都卫应该会让我进城。 南门守门士卒看见是我回来,还未等我开口,城门就已经打开了。 我有些疑惑:陈都卫不是说不能开城门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一名守门百夫长上前作揖:“大人,您可算回来了,不过怎么从南门进来?” “东门陈都卫不是说不许随意开门吗?” 这名百夫长先是一愣,随后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都卫,这不可能,林巡监已经下过命令,只要是你回来,城门都必须立刻开门,哎呀,属下真没想到他居然不给都卫开门。” 所以说,陈都卫只是想恶心我,只要我多说几句他就会开门?呵!陈都卫你完了。 “把我的这些士卒安顿好,再给我备一匹马。” “遵命。” 留下卢战和杰看守十几个士卒,我给他们两个的命令是看好那两个女人,太后妹妹身份特殊,不排除有人想走太后的路子,把她们两个救走。 我一路疾驰,很快的到了林府门口,守门小斯张大嘴巴:“超,超公子,您回来啦。” 来到大厅里看见林巡监和李秀婷在喝茶,林巡监看见我的时候,明显看见他松了一口气。 “伯父,五千海盗已经全部覆灭,需要伯父处理一些后事。” “哦!什么事?” 他没有对我能覆灭五千海盗这件事提出疑问,反而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先派些人到小月滩把一些受伤的士卒抬或运回来,最好是派一些医者一同前去。 还要派出大量的人手去青石镇、鬼头坡和小月滩掩埋或焚烧尸体,防止疾病传播。 当然,我那些战死的士卒只能埋葬,不许焚烧。” 林巡监听我后缓缓点头,笑着说:“好,我立刻安排下去。” 在林巡监的安排下,江口城城门大开,大量的人手出城,到了傍晚,受伤的士卒被带到城里医治。 一同而来的是一车车的人头,那全是海盗的人头,把一些人看得失神,把小点的孩童看得哇哇大哭,也有人看得大快人心。 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有,城中百姓看见只有一百多人还活着回来,失去父亲、儿子、兄弟、丈夫的人都伤心不已。 对于海盗人头,林巡监给了我解释,这五千多的海盗人头要运到京城邀功,这海盗面貌可不像五国人,根本不会有杀良冒功的可能。 林巡监把一奏书丢在我面前,林巡监坐了下来:“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我就上奏朝廷。” 我没有立即打开奏书,而是询问他:“之前为什么不出兵,那可是大好的机会。” 他轻咳几声,朝着天花板看去,又笑吟吟的对我说:“你爬过山吗?当只有一个人爬到山顶,而其他人连山脚都没达到,你是不是觉得山顶的人很厉害? 可,如果我说,有一人爬到山顶,还有一人虽然到不了那个高度,可他也在半山腰上,你是不是觉得这山顶的人也不过如此,那个半山腰的人只是能力不足,观看的人他们会认为自己也可以。 这就是对比,还是“零”和“一”的对比,派出守城将领,那你就不会显得那么特殊,在高位者眼里你就低上一头。 我压着他们不出城,这才让你成为伊国建国以来,唯一一个守城都卫打败海盗的人,还是以两千对五千的大胜。 所以,你其实还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嘶—— 这样一听,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第108章 金发女子的来历 “你就不怕我由此而死,那你所要我的承诺就实现不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最后眯成一条线。 “你不会那么容易死,这不是说你能力有多强,而是你非常怕死,不想死,你的野心不允许你死。 大军如果说只活下来一个人,那我敢说,你就是那个活下来的人。” 看人真准,能活着我就不想死。 我没说什么,把手里的奏折打开,里面关于三场战斗倒是没有多少出入,就算有也是神化战斗,把我写得像天神下凡,世间难得的帅才。 最后是关于替我邀功,林巡监居然建议让我担任偏将,自行募兵,人数不多,三千的编制,在江口城附近驻扎,保护周围城镇百姓。 这士卒人数我知道原因,人数太多以我表现出来的能力,说不定真的成为一个大反贼。 人数太多我就可以摧城拔寨,攻下座城池,而三千的人数刚刚好,恐怕连一个江口城都攻不下。 “建议我做偏将?这或许可能会实现,不过伯父这里说让我自成一营,这是不可能的。” 我才刚刚把话说完,就有些领悟林巡监的意思。 “伯父是先狮子大开口,他们会本能的压下来,双方都认为自己得了便宜,高啊,伯父确实厉害。” “呵,你是在瞧不起谁?我说要把你扶到那个位置,我就能办到。” “伯父有门路?” “虽然离开十几年,可我一直没有断了京城那边的关系,这些年也不断给他们孝敬,这件事虽然麻烦,但肯定能成。 你先担任着城南都卫,至于士卒,你可以先招募一千,等事情板上钉钉后,再招募到合适数量的士卒。” 我有注意到一个很关键的字眼,“合适”而不是直接说三千人。 “合适数量?” “我不管你想招募多少,三千、三万、三十万还是更多,这都无所谓,放心,我会负责帮你隐瞒下来。 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临海州就不会有人发现,大胆的去做。” 他说的话让我有些心惊,怎么总感觉有种请我赴死的意思。这老家伙想要干什么?难道他也想当皇帝?那我当什么?还有,他是太监,当个鬼的皇帝。 这个人我不会信,也不能信,如果事情真的成了,我不会招募超过三千士卒,他的好意肯定暗藏杀机。 “那就有劳伯父。” 第二天,午时。 连续几天的时间错乱,让我根本无法早起,我立刻来到安置士卒的城南大营,我没坐马车慢慢过去,而是骑着林府的快马。 踏踏踏! “都卫大人,您来了。”大营门口守着的士卒向我问了声好,把拒马拉开,我把马匹交给他就进到大营,大营禁止纵马,违者斩,即便是我也要遵守。 城南的大营和城西大营都差不多,只是里面的士卒要显得有些懒散,稍微破败些。 卢战看见我就把一张纸交给我,这是我之前要他去做的事,萧破武俘虏的几百人我只留下一个海盗将军。 我就是要审问他,从而知道那个金发女子的身份,这样不管那女子开不开口,她的身份都不再是秘密。 这个女人,身上真的带着一种贵气,一种高位者散发出的特有气势,她还能不能活着就得看她的身份。 这个女人真的很危险,她就露个面,就让我三分之一的士卒叛变,这一幕我永远忘不了。 我打开纸张,看见了那名海盗的口供,也了解到那名金发女子的身份。 伊琳特,英利国皇女,被自己的王子哥哥绑起来,让骑士墨费德带到海上,准备把伊琳特丢到伊国境界,让我们这些“野蛮人”蹂躏她。 据他们所说,这个伊琳特是皇位有力竞争者,这王子的操作倒也是合理。 结果,这个号称最忠诚的骑士居然就爱上伊琳特,还爱得死去活来,用墨费德的话来说:公主与骑士本来就是一对,他们的爱情是被上帝安排。 这墨费德就是在青石镇俘虏的银甲海盗,被我砍断手筋脚筋,现在还在江口城大牢里趴着。 看着墨费德越陷越深,一些海盗将领就打算把他和伊琳特分开,其实这些海盗将领也动了心,可如果不按照王子的计划做,他们连英利国都不敢回去。 其余海盗将领计划,就以把她丢到一处地方,再让墨费德去“捡”回来,这样他们也可以向王子交代,至于罪名就是墨费德自己承担。 其实他们根本没想让墨费德回英利国,他们准备趁着墨费德去“捡”的过程,把船直接开走。 太后的妹妹,也就是宸梦珊,不小心落到他们手里,被伊利特救下,后面的事情全是我知道的。 这伊利特确实还有些用,可她和宸梦珊的安置成了一个问题,军营里肯定不能安置她们,我不怀疑伊利特钩钩手指就让我的士卒叛变,说不定我刚刚进大营就被士卒乱抢捅死。 安置在林府里?林巡监的实力倒是不怕她们逃跑,林巡监还是一个太监,伊利特的魅力再强也没有多少用,而且林巡监非常疼爱李秀婷。 可,也有一个大问题,宸梦珊会不会向林巡监表露真身份,林巡监要我所谓的承诺,太后是不是可以满足,那我反而会更危险。 把她们交给醉春楼柳小姐?给她看管好处多多,可众生教可能因此从宸梦珊嘴里知道我的身份,杰就不再那么忠心,说不定圣女还会亲自过来取我人头,想到闽统领的无头尸体,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该死,都是宸梦珊这个大嘴巴,真想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实在不行就把她杀了,这样麻烦就不会那么多。 一想到京城的局势,我又把杀心压了下去,太后已经势弱,我就是在等太后完全落败,我也好收拢她的势力,再等三皇子和天顺王分出胜负,再收拢其中败者的残兵,与最后胜出的那人一决死战。 如果太后和宸梦珊的关系很好,要是因此交恶她,实在是不值得。 太后这个疯女人,平时行事全看心情,跟太后讲“大局”估计没戏。 第109章 苏毅背后的势力 半个月过去了。 我还是决定把她们两个安排在林府,找到林巡监要两名会武的侍女,即使服侍也是监视,那名太守赠的侍女则在我的身边伺候。 我明白她有问题,可正因为有问题才把她留在身边,如果马上除掉她,那我就从发现宸梦珊的棋子变成两眼一抹黑,又不知道她们手中的棋子是谁。 之前我就已经让周展功查看她们的情况,她们两个都是一二变境的,即便是我对上她们其中一个都得趴下。 我不敢把她们留在距离我太近的地方,她们在林府的后院,即便是家丁也从来没有进去过,没有任何男性可以踏足里面——林巡监当然不能算。 也正因如此,上次魔教安排我利用李秀婷杀掉林巡监的任务从来都无从下手,实在是没机会和李秀婷独处。 之前还怕她们两个狗急跳墙劫持李秀婷,从而逼迫林巡监放她们离开,我敢肯定林巡监一定会放了他们。 林巡监叫我不必担心,李秀婷虽然不会武功,可在她身边一直有四五个武功不错的侍女服侍。 这半个月总算把士卒的抚恤金和伤残士兵的钱安排完,之前两次派回来的两百多伤兵,一百多残兵和哗变的三百多士卒,一共有一千六百四十五人死亡。 其实之前回来的士卒是四百多人,不过大半的士卒都是不治身亡。 之前我许诺的十倍抚恤金全部发放下去,伤的士卒则留在军中,这些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精锐,经过鲜血的洗礼。 我的钱一下子缩水不少,不过完全可以接受,不过也有些意外发生。 一些哗变的士卒居然敢过来讨要钱财,真是让我感慨他们的脸皮之厚,没杀他们那是情势所迫,几个叫的最凶的士卒被我一刀砍下头颅,他们也就安静不少。 另外就是有两户人家过来闹事,说他们的男人自从参了军,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想来应该是战死了,却没有得到抚恤金。 我得知此事便让卢战立刻调查,结果他们两个就在哗变的名单里,之所以没有回家确实是死了,还是被我们给杀死的。 他们分别叫欧向南和车狗申,名字我是没什么印象,不过经过卢战的提醒我才知道他们是谁,这两个家伙就是之前带海盗进小月滩的人。 真是把我的牙齿都快咬碎,我也就不再理会这件事,让士卒把他们两家赶走。 我床下的《涅盘经》天地阁的人没有动,至于为什么则找不到头绪,顺带一提,姜天圣一直龟缩在归一门,所以他的脑袋一直“沾”在他的脖子处。 这家伙再也不敢游历江湖,江湖人士也不敢冲进归一门对姜天圣动手,江湖算是平静下来。 七天前,好几船的海盗头颅被运到京城,可算是让京城里的人开了眼了,那天不仅有头颅腐烂的臭味,更有百姓官员呕吐的酸臭。 听说一时之间香水的价格涨了几倍不止,这香水说是淮国苏毅搞出来的,深受五国女子喜爱,其价格也不便宜,一两到十两不等,有些特殊的要百两一小瓶。 这利润说不眼红是假的,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他之前来阳州析县确实是因为琉璃的原因,钟掌柜销售琉璃到五国被他知道,他依旧烧制不出来,特意过来看个究竟,也有追杀那个色鬼的意图。 钟掌柜在我回来的几天就写信给我交代事情经过,苏毅来到析县知道钟掌柜背后的势力是众生教后,直接开口找钟掌柜要烧制的法子。 钟掌柜开始并没有交给他,他直接找到了阳州的两位议主,最后由圣部议主亲自下令,让钟掌柜把烧制方法交给苏毅,并且以后不得向其余四国出售琉璃,而苏毅可以向五国出售。 这让钟掌柜和我都惊到了,我刚刚看到这里的时候还在奇怪,这众生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这种无理的要求都能同意,看到后面我才释然。 原来,这苏毅的身份不简单,钟掌柜信里说,苏毅不仅是众生教在淮国的圣子,还是众生教的二号人物,其地位只在教主之下。在淮国,他说的话都要比教主说的管用,并且深受淮国数十万教众爱戴。 嘶—— 我感慨:这个苏毅确实是个人物,以后必须小心此人。我已经不打算招揽他,他这样的人根本招揽不过来。 由卢战负责招募士卒,因为要求严格,直到现在也没有招满,之前哗变的士卒还想回来,被卢战识破真实信息,全部被退回去。 我之前让卢战记他们的名字,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挟持将领的士卒我可不敢相信。 朝廷的任命也下来了,确实是偏将,名义上是归属于临海州的除寇军,事实上并没有任何限制,有着极大的自由。 除寇军,是在临海州负责抵御海盗的主要力量,全军两万五千人,加上我这刚刚建立的队伍,算是差不多三万士卒。 手下算是有着三千的士卒名额,我就先任命杰和周展功以及之前表现得很骁勇的一名百夫长担任校尉,他们各自带着领一千人。 我把他们也都撒出去招些兵,这些他们招的兵自然不可能都在他们手下听命,肯定要打散了给他们统领。 都卫只是守城将领的称呼,在军中自然是叫校尉,两者之间有着很大的区别。 在我回来的第二天也见到前来支援的除寇军偏将,是一名大肚便便的将领,全军都是懒懒散散,还在我面前诉苦,说我解决海盗太快,让他们白来一趟,本来还想让伊国高层知道他的厉害。 唉~ 真是马后炮,从这里跨过阳、元两州到京城,坐船逆流而上也只需要七天,他就在临海州,居然就花了三天,直到海盗登陆的第四天才赶到,分明就是卡着时间在等海盗离开。 我暂时不想树敌太多,给了他些银两才把他打发离开。 第110章 又来? 时间就这样流过,一直到十一月末。 三千的士卒已经招募完毕,比起之前的士卒也不遑多让,只是少些许鲜血的洗礼。 既然已经由守城军队转变为正统军队,自然就有很大改变,就不会像之前我那样,召集二十位百夫长商议大事。 我这个杂牌偏将下面设有三个校尉,再下则是都统,最后才是百夫长。 校尉领兵一千,手下管着两个都统,一个都统统领五百人,日后在有要事商议,就不会再出现百夫长这个职位的人,而是三位校尉和六位都统。 回想之前与海盗的战斗,弓箭手起到不小的作用,基本十轮射完就可以让海盗倒下一片,让海盗战意大减。 我任命颜五为都统,直接听从我的命令,让他先从三千士卒里挑选五百名擅长射箭的士卒,组建成为一个神射营。 之前给我印象深刻的斥候方长,我也将其任命为百夫长,他主要负责训练一百名斥候。 能活下来的士卒,最次也是个什长,这些都是我大军的骨架。 经过两个兵种的挑选,三个校尉手下自然到不了一千人的满编状态,这倒是不急,后面可以慢慢招募。 别的将领都是招不满兵,向朝廷汇报的时候却说满员,以此来吃军饷。我却招募超了四五百人,不得不说这非常有趣,我相信天顺王掌控的三万飞羽军也只多不少。 这五百人可不被朝廷认可,他们的军饷不会拨下来,按照朝廷给他们每个月五钱的来算,一个月就得支出二百五十两。 军中什长、百夫长、都统和校尉每月的月俸要比普通士卒高上许多,还要算上兵器甲胄,士卒的吃喝,瞬间我感觉自己兜里的钱少了许多。 既然是真正的军队,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江口城里,我把大军带到了之前闽统领的寨子里,那里该有的都有,只是小了点,派人把周围拓宽一下就可以。 “看来我的回一趟析县了。” 我思索过后得到这条结论,我也知道是我自欺欺人,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卿婉。 钱,只要我写信回去,钟掌柜和冯老爷自然会派人给我送来,有着众生教和官府的名义,只要强盗没有瞎眼就不会对这笔钱出手。 在这段时间里,我不仅监督士卒的训练,还和萧破武以及伊琳特学习英利国的语言,萧破武的教法比较通俗易懂,伊琳特她的发音更加标准。 我也是在她住进林府的几天里知道她会说汉话,而且还非常标准,只带着一些临海州的口音。 悦悦酒楼。 这间酒楼已经是我的了,他的前主人是城中豪强陈氏,也就是之前不开城门,还在城头嘲讽我的陈都卫父亲。 陈都卫不仅被免职,他的父亲还给我几万两的银子,顺带还有这酒楼。 我坐在楼上窗边,这里的风景非常美,一道阳光照在我的桌上,我细细品着桌上的美食。 李秀婷不知道为什么,从之前说的三月下一次厨,变成现在一月一次,昨天晚上我就备受煎熬。 我时不时来酒楼打听江湖与朝廷的八卦,这不,下面就有几位江湖侠士在八卦。 下面其中一人的黄衣非常亮眼,引人瞩目,一些江湖人对他都非常的客气,这得益于他的身份,他的衣服是独属于归一门的弟子。 “夜少侠,你怎么还敢来这江口城?” 那名归一门弟子喝了一大碗劣酒,轻抚放在桌上的剑,对这问出这话的人说: “常师兄,莫要取笑师弟,人家悬赏的是姜师兄的人头,我只是出来历练,与我何干?我为何就不能来?” 那个姓常侠客跑去姓夜坐着的对面,立刻大喊:“小二,立刻把我桌上的东西移到此处。” “好嘞,客官。” 常姓少侠确实比归一门的年长不少,江湖上只要有些名气的门派弟子,相互遇见都会以师兄弟相称。 朝廷与江湖有着不小的隔阂,而江湖人与江湖也有隔阂,就比如这些叫得上名字的大派弟子和江湖散客。 这些江湖人追求的是无拘无束,不受法律制约,不受朝廷管辖,不依附权贵和皇权,对于大国之间的战斗毫不在意,换了一个皇帝江湖依旧存在。 叮! 那名常姓侠客把碗与那归一门碰了一下,将手里的碗举在胸前说: “夜师弟,愚兄就这么大胆这样称呼你了,夜师弟是不是为那《涅盘经》而来,江湖上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悬赏姜少门主的人可能还在江口城,师兄我也是来碰碰运气。” 所以说,他们杀不了姜天圣,就转变方向打算杀我,从而获得《涅盘经》? 那归一门弟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全是,还有更重要的两个原因,一是听说苏毅就在这临海州,特意过来与他较量较量。 二是苏毅说过的一句话,师弟是深有感悟,‘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想来看看是否有海盗苟存下来,我也好为民除害。” 常姓男子先是露出羡慕之情,语气之中尽是羡慕:“唉,这苏毅明明无门无派,实力却是江湖翘楚,最近更是突破到七变境,这等天赋令师兄我汗颜。 不过,师弟不是北陵国的人吗?怎么还要来为伊国出力?” 归一门弟子夹起几片肉,在嘴里咀嚼咽下后才说道:“师兄此言差矣,五国即便再怎么打,我们其实还是同根同源,而那些海盗是真的外来者。” “师弟说的是,看来师兄不仅实力比不上师弟,就连心性也不及啊。” 后面听了他俩的相互吹捧,以及其他桌聊的一些江湖八卦,我便起身离开。 与林巡监说一声我准备前往析县几日,我就来到军队驻扎的地方,给卢战和周展功交代后就离开。 本来是打算带着杰一起走,可想到他才统领这差不多一千人的队伍,实在是走不开。 我之前就发现,他回来后已经不再担任众生教大统领,我有询问他是想回去继续当大统领还是留下,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他选择留下。 这出乎我对江湖人的理解,他们不是很喜欢所谓的权利,甚至可以说是嗤之以鼻,这就是为什么,朝廷里只有将门之后才会有武功,而底下的士卒却是一群农夫。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或许是众生教的意图,让他保护兼监视我。 想找柳小姐保护我回去,却发现她不在江口城,老鸨说是去了阳州,我估计她是去看她两个姐姐了。 回到林府让林巡监安排一个五变境的人,我就坐着马车出了城。 没有选水路,是因为我想看看大好河山,我自己的疆土总得熟悉熟悉,也提前熟悉这地形。 马车刚出城没到三里地就停下,我拉开车帘不见马车踪影,到马车下看着周围的树林,即便是十一月却依旧郁郁葱葱,视野所见均未发现任何人,可我总感觉有着一股杀气。 我抬起右手,重新找铁匠打的三支小箭随时发射,我的额头有着冷汗冒出,正当我准备解开马匹身上的绳子骑马逃离时。 突然我后脑生风,后脑和心都感觉一凉,我暗骂一声:“不是,没完没了,专盯着我的后脑勺下手?” 嘭! 速度太快,我头刚刚有一点点动作,一根木棍敲在了我的后脑上,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视野变暗。 第111章 再见“小阎王” 再次睁眼,我已经到了不知名的小屋里,离开床铺,打量屋内的情况,屋子里非常的简单。 我摸了摸右手是暗器,虽然装置还在,可惜里面的小箭已经不见踪影,坐在简单的木凳上,拿起桌上的一壶水倒些进杯子里。 咕嘟咕嘟。 将里面的水一饮而下,我不需要担心这水有毒,要死我早死了。我也不急着出门,从我没有被五花大绑就可以看出,他们对我有着绝对的实力。 该死,只要是个人就往我后脑勺敲吗?我得提升一下自己的抗击打能力,可要怎么提升呢?难道每天自己敲上次? 不行,估计多敲几次我就得变傻子,不,从我选择敲我自己后脑,我就已经是个傻子了。 咯吱~ 一声有些悠长的开门声响起,我是背对着大门,所以没有看清来人模样,我也不但算看清。就看见墙面照射形成的几个身影,我继续喝着水,没有直接杀我,说明我对他们还有用。 他们就在门口这样站着,一动不动,也没有人说话,似乎在等我转身看他们。 但是抱歉,我也不想理会他们,敲我后脑的行为真的激怒了我,他们想站那就站着。 而且,现在我寄人篱下,不可以按着他们的想法来,这样只会被动,必须要反过来掌握主动权,如果他们用强就当我没说。 我倒着水喝,丝毫不在身后的几个人影,我们就这样僵持住,大概半炷香的时间,我前面的影子才动了起来,但却没有走到我面前,他们只是咳嗽了几声。 “咳。” “咳。” “咳。” 就这样,听他们咳了半炷香的时间,我依旧不为所动,时不时倒水解渴。 终于,站了一炷香的他们率先说话,不过听声音却是个女人。 “十一,你怎么把夜壶放在桌上。” 什么? 桌上的这壶水是夜壶?不可能,它有口有盖的,分明就是茶壶。 “我本来打算戏弄三姐姐的,没想到他……” 这是一个非常稚嫩的声音,还有那么一丝丝耳熟,可我不想纠结这个。 小孩子把茶壶当夜壶,又把夜壶放在桌上,想想还真有可能,瞬间我的胃就翻江倒海,我把手捂住嘴巴,担心有什么东西喷射出来。 可是已经一炷香的时间,恐怕我喝下去的东西已经走遍我全身上下。 输人不输阵,我再次倒下一杯水,再次往嘴里送,喝这水,只有一次和零次。 都已经喝那么多了,不在乎再来一杯,而且我有很大的把握这真的是水,最平常的水,肯定是,一定是。 “大姐,直接把他转过来不行吗?和他费这么大的劲干什么?” 这次说话的是也是一名女子,其余人居然也是随声附和,还都是女人的声音。 “是啊,大姐,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他耗。” “对,我同意二姐的话。” “我也一样。” …… 等等,我是进了女儿国吗?就没有一个男人?还是我被女土匪绑上山,想给我来一个逼良为奴? 看她们动手的利索看,她们就是对着我来的,我不禁联想:“我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多的女人?应该没有,接触女人最多的时候就是在皇宫里,除非那些妃子宫女全都跑出来。 等等,好像还真有,刚才她们说十一?而那个十一的声音非常耳熟,这让我一下子就知道她们是谁。 秦景啊秦景,人都死了,还给我制造这么多的麻烦,还有那个叫十一的小丫头片子,我好心买下你,恩将仇报是被你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刚才还翻江倒海的胃一下子平静,只剩下满腔怒火,恨不得把我的大脚踩在她们的脸蛋上,最后全部将其杀死,要不然我难解心头之恨。 见我没有任何动作,果然,来了一个人坐在我面前,我认得她,她当时在桥下划船。 后面的人也走上来,不过没有坐着,而是站在那位“大姐”的后面,一张张脸孔映入我眼帘,看着那些陌生又印象深刻的脸。 “得,都是熟面孔。” 虽然心里腹诽,我却没有表露出一丁点表情,我也尽力克制自己眼中的惊讶,我这休闲的表现倒是人坐着的“大姐”露出惊讶之色。 “陛下,三个月不见,陛下倒是在这临海州混得风生水起啊!如不是十一听出是您声音,我们是真的不敢相信陛下还活着。” 我对她的话,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就想看她们究竟要做什么? “说起来,还得感谢陛下,如不是陛下出手,恐怕,十一已经成为别人的蹂躏之物。”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我就来气,我讥讽道:“令妹不仅武艺超绝,还饱读诗书,小小年纪就有着无人能及的才华,尤其是‘恩将仇报’这词简直就是为她而生。” 她嘴角一笑,我就知道我心中的恼火可能被她发现了,见她把桌上的水壶倒进杯子里一饮而尽,我也算是偷偷出了一口气。 “正因为陛下救下她,还给她盘缠和长枪护身,我们才没有杀掉陛下,怎么就恩将仇报了?” “有事就说,有屁快放,抓我来干什么?” 站着的一人失声喊到:“你,粗鄙。” 那位“大姐”倒是面无波澜,她看了一眼失声的女子,就见那女子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陛下勿怪,平时疏于管教,改日定然严惩,我们要的很简单,陛下让我秦氏一脉断子绝孙,我们也想让陛下落得一样的下场。” 意思是要把我阉了?你们家断了传承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傀儡皇帝,有本事怎么不去找太后宸家、三皇子和天顺王的麻烦,专挑软柿子捏有意思吗? 有些不对,这“大姐”怎么看都是明事理的人,这么简单的事她会看不明白? 第112章 秦仇丑 “那就请秦大小姐动手。” 说罢我就站起来,双手打开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我耳边不断传来女子的低语。 “大,大姐……现在该怎么办?” “大姐?” 我眼睛微微撑开一条缝,见到秦大小姐没有任何动作,面上却是带着无奈之情。 我大胆睁开双眼,露出恍然的表情:“秦大小姐不动手是因为无从下手吗?” 话语刚刚落下,我就立刻脱衣服,这衣服虽然穿的慢,但脱的快啊,这才一下子把上衣脱光,正在要脱裤子的时候,除了秦大小姐和秦十一还在看着,其余的站着的女子都转身。 我没有继续脱下去,意思意思就得了,要不然她们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陛下不必如此,只需要陛下在此住上三天,我自然会把我们的要求说出来。” 没给我回话的机会,她就起身离开,一众女子也一起离开。 三天? 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间才可以说出要求,她们在等什么人?或者等什么消息? 我才刚穿好衣服坐下,又见一名女子回来,她的样貌我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不是说她长得多么惊艳,而是她在一众秦家女子里显得那么不同,她长得最最平凡。 她不是我口里说的“平平无奇”,她离我的“平平无奇”还差十万八千里,她在我的眼里就是有点丑,如果让庄稼汉子来点评,他们不会说她美,最多是勉强可以过日子。 这让她在一众女子显得那么突兀,也被我记下样貌,我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秦家三女,秦仇丑,见过陛下。”她将手里的剑竖在面前,对着我行了一礼,随后又说:“大姐担心其余姐妹暗中会对陛下动手,特意派我来保护陛下。” 嘭—— 才说完,窗口就被人暴力破开,一道小小的身影竟然朝着我这里飞来,枪头在最前面朝着我的脑袋刺来,杀气十足,如果没有意外我肯定殒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仇丑迅速反应过来,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剑鞘用力拍向长枪。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剑鞘与长枪碰撞在一起,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秦十一的攻势瞬间被阻拦下来。 “姐,别拦我,我要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秦十一被震得嘴角都有些血迹,这让我的心情不由得变好,这种小丫头就是欠打。 “大姐的命令你不听?” “大姐最多责罚我一段时间,但他,我一定要杀。” 她们两个又过了三招,秦十一被一脚踢出大门,她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临走还不忘记给我留下狠话:“你给我等着,我就是你的阎王。” 秦仇丑连忙道歉:“请陛下见谅。” 我摆摆手大气的说:“无碍,你做的很好,就该这样。”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再次低头回答。 我面上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心里却在吐槽:“确实是应该做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根本就是在演戏给我看。” 秦大小姐明显是她们的主心骨,这些女子对她既尊重又畏惧,没有她的允许,借她们十个胆子也不会对我动手。 派一个年纪最小实力最弱的秦十一来,可以让她全力施展武功,不用怕秦仇丑挡不住,起到更好的效果。 我没有揭穿她们的把戏,打算按照她们的计划进行,看看她们要做什么? 时间一下子来到酉时,只是不知道现在我午时是出城那天的,就是第二天的酉时。 “我被你们敲晕了多久?” “一两个时辰。” 听到她的回答,我知道,今天还是我出城的那一天,两个秦家女子端来了不少饭菜,她们两个刚刚把菜放在桌上,就堂而皇之的亮出匕首,对着我的脖子就砍来。 知道她们在演戏,作为观众和其中一员,我自然得配合她们,只要她们认为我已经落入她们的陷阱,她们才会让我快速离开。 我做出被吓到的表情,屁股一下子离开木凳坐在地上,嘴里惊恐的说:“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我是皇帝。” 秦仇丑卡着时间将两人打退,嘴里没有多少客气:“五妹,六妹,你们是想挨罚吗?” “三姐,他这种畜生就得杀掉。” “三姐,你就当看不见我们两个,让我们把他杀了,让这头蠢猪下去给爹赔礼道歉。” “不必多说,大姐肯定是从长远考虑,你们虽然最近武功有所精进,可已经不会是我的对手。” 她们两个用着愤怒和遗憾的眼神看着我,看着她们演技这么好,估计她们没少练,我特意展示出一瞬而逝的“怯懦”。 秦仇丑见她们要走,又把她们喊住:“等会儿,把这些菜食都尝一遍,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菜里下毒?” 我明显看见她们的眼睛一亮,她们不断咽着口水,再次将目光看向秦仇丑,以此确认她们是不是听错了。 见秦仇丑轻轻点头,她们就拿起筷子,朝着桌上摆着的菜夹去,不过都夹的不多,却让她们两个把“杀父之仇”忘得一干二净。 一名女子说道:“五姐,你真的要把母亲留给你的项链卖掉?我们的钱还剩不少。” 另一名女子筷子停顿了不少,另一只手抚摸着脖子处绿色玉石串起来的项链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决然。 “这些终究是身外之物,母亲有灵她也会为我这个决定感到高兴,而且,大姐已经把她能卖的首饰都卖了,我这不算什么。” 秦仇丑突然站起来:“什么人?” 两人同时询问:“三姐,怎么了?” “刚才窗口边有人影闪过。” “说不定是其他姐姐妹妹,这很正常。” 秦仇丑摇头否认:“不,那是个男人。” “什么?”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不要想着杀陛下,明白吗?” “嗯。” 得到答复后,秦仇丑就离开屋子,我见屋子里只有这两个女人,我将筷子准备夹起一块鱼肉,却被秦六的筷子打掉。 嗒—— “这些都花了好些钱,你吃那些素菜,我要把这些肉留给其他妹妹吃,尤其是十一,她都念叨好久了,让她吃些油腥,她肯定能睡个好觉。” 都说到这个程度,看来她们也生活不易,我也就朝着野菜夹去,这时,我感觉我的后背被一道真气打了进来。 “这是昏穴,有人想让我晕倒。” 我是谁?武学奇柴,真气无法在我体内长存,这些点穴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作用。 我假装往后面倒下去,眼睛也闭了起来。 “你在搞什么?不就是不给你肉吃吗?有这必要?你……” 秦五出言嘲讽,不过她很快停住言语,后面又焦急地说:“不对,六妹,这,这菜有问题,你有没有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无法运转?” “确实如此,五姐,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菜里下了毒。” “咦?三姐,你回来了?有没有见到那个人,我们这菜被人下了药,好在三姐你回……啊!为……什么?” 听到这里我感觉到不对,偷偷打开一点点视线,却见秦仇丑的剑已经沾满血迹,秦五则双手捂着脖子,她的脖子不断有血迹冒出。 “三姐,你在干什么?”秦六拿起桌上上剑,将其拔出,并且高声大喊:“大姐,救……命。” 没有真气的秦六,也被秦仇丑三招抹了脖子。 见秦仇丑将蔽膝撩起,把蔽膝的底面擦拭剑上的血,随后居然愣住,又把手里的剑朝着她们身上砍了几剑,秦五和秦六的尸体都快不成人样了。 她居然把这把血迹斑斑剑塞在我手里,还让我紧握着剑柄,还把一些血撒在我的脸和身上,这娘们…… “这样,他应该就会满意了,老五、老六,不要怪我,我只是按照他说的做,等事情结束,我就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 秦仇丑离开了,而我,惊呆了。 第113章 出神入化的演技 这秦仇丑在干什么?这难道是秦大小姐安排的?她们想陷害我后再找个人救我,以此获得我的信任? 可代价会不会太大了,看秦大小姐也不像这般狠辣果断的人,不不不,这秦仇丑也不算那般人,却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波动。 果然,女人,太可怕了。 难道这秦五和秦六只是随便找人冒充的?仔细回想她们两人的长相,又对比秦大小姐和秦景,秦五和秦六还是有一两分相似,应该真是秦家之人。 还有,这秦仇丑明显后面有人,而且还是与她心意相通的情郎。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就现在看来,至少不是想要我的命,要不然秦仇丑随便给我一剑我就真的无了。 踏踏! 我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那人还扶了木墙进来,只听见是秦仇丑的声音传来。 “五妹,六妹,你们怎么了?啊——大姐你快过来看看。大姐!大姐——” 嚯—— 这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是她下的手,我都相信了,我微微睁开双眼,见到秦仇丑抱着她们的尸体,眼里的泪水根本止不住。 我也注意到,她左肩居然有一道伤口,而且还流着血,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剑。 我猜到,她肯定是自己给自己一刀,这女人够狠。 秦仇丑喊的声音非常大,要比秦六死前求救喊得大,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只要距离近些,刚才秦五的惨叫声,秦六的呼救声她们肯定能听见。 踏踏。 踏踏。 许多的脚步不断传来,我听见之前还在我面前镇定得恐怕的秦大小姐叫声:“这是怎么回事,三妹,给我起来说话。” “呜呜呜,五妹、六妹。” “五姐、六姐,是谁,是谁对面动的手,我一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随之而来的是许多女子的哭喊声,我也听见秦十一的哭声。 “五姐姐,六姐姐,啊啊啊,不要啊,你们说过要带我吃好吃的,呜呜。” 屋内一片混乱,好在秦大小姐快速吩咐众女:“二妹,把她们两个放平,给她们盖上布;八妹,把我们剩下的钱卖去最好的棺材;三妹,你给我起来好好说话,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还有,九妹,把十一给我拉下去。” 在她的安排下,屋内变得有序起来,都按照秦大小姐的命令行事,出来秦十一死都不愿意离开,不过她保证不再大哭,只是换成了小声的低泣。 她们没有注意到我还在躺着,或许注意到了,只是现在没空理会我,屋子里突然安静,我听见秦仇丑是这么描述这件事的。 “大姐,刚才五妹、六妹按照计划过来对陛下进行刺杀,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我也获得了陛下的一些好感与信任,知道妹妹们都好久没有吃荤腥,我就以怕她们在菜里下毒为由,让她们先试吃几口。 就在这时,我看见被十一撞破是窗子有一个女人影子一闪而过,我原本以为是姐妹们,可她形迹可疑,我便让两位妹妹保护陛下独自,出去看看是不是那人派来的杀手。 出去不远,就被她夺剑刺伤了我的左肩,她见一时半会拿不下我,便匆忙离开,我不是其对手,不敢冒然追击只好返回,不过那人使的是我们的秦家武功。 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她们……她们……呜呜,都是我的错,大姐。” 听完她的话,我知道,这秦仇丑绝非善类,之前为了骗秦五说窗外是一个男人,现在又说她看见是一个女人,还说这女人会秦家武功,这分明就是在说,是秦家姐妹里的一个人干的,还是比她强的人。 这直接将嫌疑人锁定在秦大小姐,秦二和秦四身上,感觉也就只有她们的实力会比秦仇丑强。 “大姐,陛下手里握着一把剑。”我明显听到她们走过来将我围住。 秦大小姐说:把他扶起来盘坐着,我给他输送真气,果然,被几个女的扶起,随后就是一双手贴在我背后,我感觉到两股真气传来,我便装作悠悠转醒的模样。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围着我?” 秦大小姐站起来,俯视我说道:“可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的一个女人说:“大姐,跟他废话干什么,肯定就是他杀的两位妹妹。 她手里还抓着沾满妹妹血迹的剑,大姐,让我一剑刺死他。” 我露出惊讶的表情,满脸不可置信:“什么?有两个人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噌! 秦大小姐已经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对着众人训斥:“闭嘴。” 然后又看着我:“陛下,把我刚才的问题好好回答,你倒在地上之前的所见所闻。” 我把两次秦家三人都刺杀说完,最后说:“秦三姑娘说她看见一个人在窗边,秦五姑娘说可能是其余的姐妹,不必担心,可秦三姑娘说那是个男人,然后秦三姑娘就……” “停。”我刚要说完,就听见秦大小姐叫停,听见她再次询问:“你是说,三妹说是看见了一个男人?” “是啊。”我连忙点头,我也知道她为什么叫停了,这跟刚才秦仇丑说的不一样啊,我说她说是男的,她却说是个女人,我们两人必有一人说谎。 她将头转向一旁坐着捂着伤口的秦仇丑:“三妹,这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秦仇丑捂着伤口说:“大姐,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话,我明明说的是看见一个女人。” 说完,她也不再多说,似乎真理真的在她那里。 “继续说。” 听到秦大小姐要我继续说,我便开口:“秦三姑娘出去不久,秦五姑娘不让我吃这荤菜,说是要给妹妹们留着,尤其是十一姑娘,我刚夹起野菜,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真气打入,然后我就往后倒下去。 就,就是这个位置,那道真气打到我这个位置。” 我把后背朝向她们,双手反指这刚才被真气打进的穴位。 “大姐,是昏穴!” 我听到一人这样喊道,我知道,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刚才特意说了桌上的菜,就是希望她们能从中找到下药之人的线索。 当我转过身来,看见秦大小姐的眼神我不由得吓了一跳,她那是完全不相信的眼神,我一下子反应过来。 “该死,她刚才给我输过真气,我体内的经络情况她一清二楚,肯定知道不可能储存真气,更不可能被真气点穴以致昏迷。” 她的剑又贴近几分,眼睛一眯问:“你确定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 第114章 红脸与黑脸 我无奈。 朝着秦大小姐眨眨眼,希望能与她私下交谈,秦大小姐明显一愣,随后也把我脖子上的剑放下。 秦仇丑说:“大姐,他不可能是凶手,他连十一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五妹和六妹。” 其中秦二点头表示赞同:“除非他或者别人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秦大小姐喊道:“十一,你过来吃吃这桌上的菜。” 十一红着眼摇着头非常抗拒:“不要,大姐,上面有五姐姐和六姐姐的血,我不要。” “就吃一点点,你不吃就只能我来吃。” 我连忙要开口制止,开玩笑,她如果吃了导致实力大减,秦仇丑突然爆起,如果这秦二姑娘也是和她一伙,那我们就得死。 我刚刚开口,她也看见我的表情,又立即说道:“如果我吃,要是出了什么事,连三妹都不是对手,你们能应付吗?” 十一夹了几个才吃下,不一会就冲着秦大小姐喊:“大姐,我的真气调不出来,这东西有问题。” 众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我的眼神也变了,我当然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立刻辩解:“看我干嘛,就算她们无法动用真气,总该还是能动能喊的,我怎么可能这么快解决她们。” 秦二有些领悟:“确实如此,不过有些丹药可以在短时间内爆发巨大潜力,只不过代价就是力竭或晕倒,你刚才的情况就有可能是这样,你根本就不是被隔空点了昏穴。” “咳咳。” 我咳嗽两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秦二估计就是和秦仇丑一伙的,不出意外的话,我身上可能被搜出她说的那种丹药。 秦二在我怀里摸索两下,就掏出一个小药丸,外面是涂着绿色,周边还有些小花纹,似乎是怕别人认出这丹药的作用。 “爆气丹!”众女齐声喊出它的名字。 这是一种可以短暂让人体内产生真气的丹药,对真气已经挥霍一空的人也有用,即便是普通人吃下,对其也会有增益。 不过,不好意思,我是废物,秦大小姐已经看出问题,只是她隐藏的比较好。 所有人都抽出长剑对准我,除了秦大小姐和秦仇丑以及秦十一,秦十一是拿着枪头指向的我。 我表现的无奈又绝望:“真不是我,我晕倒了什么都不知道。” 秦仇丑这个时候出来,挡在了我的前面,不再顾及伤口说:“不是他,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而且我相信他,根本犯不着杀她们两个,他要是想杀之前父亲入狱的时候可以不用赦免我们。” 秦二怒骂:“你是疯了?现在证据确凿,而且我和大姐之前还没问你窗口的人,那人究竟是男是女?是否真有其人?” “二姐,真的有人,而且,陛下刚刚被我们绑到这里,他又有什么办法在其余人不察觉的情况下,对着这些饭菜下药。” 这戏演得跟真的一样,一个红脸一个黑脸,她们或者,她们背后的人想要因此我收下秦仇丑,想把她留在我身边? 秦大小姐问道:“今天是谁负责做饭?” 秦二立即说:“本来是我,大姐,不过四妹说想今天做饭,我怎么拒绝的不行,只好让她做了。” “四妹?” 我明显看见秦大小姐的眉头一挑,我也与她差不多,这个“秦四”不是棋子就是已经身亡。 秦大小姐大声喊道:“四妹!” 却不见人应答,这是众人才知道秦四没有来这里,得,我心中已经有答案了,这秦四估计已经被她们做掉了,她就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四妹!” 秦大小姐大声喊着,她语气有着无尽的愤怒,也有着一丝丝的期望。 我想,这愤怒是对秦二和秦仇丑,没想她们会对秦四动手,剩下的期待应该是希望秦四能出来。 事实总是在意料之内,秦四没有出现,这时候,秦仇丑说话了:“我之前看到窗外的人有些像四妹,我不敢声张才骗五妹说是男人。” 秦大小姐的气势一下子暴涨,她带着杀气问:“与你交手的那人是她吗?” 秦仇丑犹豫许久才说:“有些像,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秦大小姐的杀气再次暴涨,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她的杀气只冲着不在场的秦四,估计只有我知道,她的杀气是对着秦仇丑和秦二,眼看她就要拔剑,我连忙说: “这即便是她,她肯定是别人的棋子,幕后另有他人。” 其实言外之意是:先别动手,她们背后肯定有人,动手了可就查不到了。 “也可能还有其他同伙,这可以慢慢找。” 言外之意是:你们姐妹里可能还有人和她们一伙,放长线钓大鱼。 “呼——” 秦大小姐长出一口气,随即无力的吩咐:“我和二妹就在这里保护陛下和三妹,你们至少两人一组,去看看周边有没有四……四妹的行踪,十一实力太弱不用去,去了也是累赘。” “是。” 屋子里瞬间就只剩下我和四个女人,屋子里只有十一的低泣声,才没到半炷香的时间,秦二就挥着剑朝我而来,秦仇丑立即迎上去,两剑接触,冒出点点火花。 两人这短暂的交手,让我看见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秦仇丑的蔽膝居然有着一条绿色的线。 “应该是秦仇丑杀了秦五时,这剑也砍在了那玉石项链上,玉石里面的液体沾在剑上,而她又用蔽膝擦拭,这才留下那绿线。” “住手。”秦大小姐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简单发话,就让两人停止战斗。 秦仇丑朝我这里走来时,她先走带着蔽膝产生起伏,我看见不远处的十一正巧看秦仇丑的里侧蔽膝,然后嘴张的老大,呼吸急促,嘴里念叨着:“不会的?不可能?怎么会?” 然后浑浑噩噩,整个人昏厥过去。 我暗道:“看来她也知道是谁动的手,只是接受不了。” “十一。”三个人齐喊,秦大小姐扶起她,检查她没有任何事后,就把她放在我之前睡着的床上。 这时,众女子也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秦四,她是以尸体的形式被抬回来。 第115章 交换情报 据回来的人说,秦四被发现的时候,她是以上吊的形式,身上没有任何一处伤痕,只有脖子上的裂痕,也没有挣扎的迹象,并且还留下一张忏悔的书信。 信上说,她一直爱慕着京城第一才子宸启轩,之前已经杀掉我,得到了宸启轩的疼爱,如果以后太后和宸启轩知道我还活着,她又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为此,她不能让我活着,不能让我去打扰她和宸启轩的幸福生活,至于对三位妹妹动手,她在纸上也承认是她做的,在要杀掉我的时候,她突然醒悟,知道我是她们复仇的最好工具,她后悔自己是所作所为,只能上吊谢罪。 其中的下药、隔空点我穴和栽赃我的过程也详细解释。 其他人也都接受了这个答案,除了秦大小姐,她让众人回去睡觉,自己则以保护我的名义留下来。 不久后。 从破窗看过去,已经没有一点灯火,今晚的夜色很暗,好在风不是很大。 秦大小姐和我睡在一个床上,身体紧贴着我,用着极其小的声音对着我的耳朵说:“是谁?你应该看见整个过程的。” 我用同样大小的声音说:“你应该猜到了,不,你已经猜到了。”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不想怀疑自己的妹妹们。” “那我们做个交易任何?” “什么交易?” “之前你们来杀我的时候,是谁告诉你们我的位置,或者说,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好,之前来告诉我们你出城,和具体位置的是太子妃的宫女知了,她说只要我们杀了你,她会尽力保护我的几位哥哥和弟弟。 没想到,她根本不守信用,不仅没有保下秦家任何一个男丁,就连我们也遭遇无止境的追杀。” 还真是太子妃,这个女人,用完我就立刻除掉,我还以为她不会这么快动手,没想到,是我高估了她,等我回去,我要让她“死”字都不会写。 “杀你两个妹妹的确实是秦仇丑,秦四姑娘就不得知了。” “有没有证据?” “呵,你那个最小的妹妹不是已经看见证据了吗?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个时候晕倒。” “为何我看不见?” “秦仇丑是不是有拿蔽膝擦拭血迹的习惯?” “你是说她蔽膝下有血迹?可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 “那上面沾着你五妹脖子那玉石项链里特有的绿色。” …… 短暂恢复了平静,这个季节,蚊子也少了许多,所以连蚊子音也没有。 我开口:“你知道秦仇丑的幕后之人是谁吗?” “不曾了解。” “她杀人后说:她是为了她心上人做的,你可以查查这几个月,她和谁接触。 我们也可以合作,先配合她们,按照她们的计划行事,她们肯定会暗中联络。” “三妹的意图很明显,她就是想博得你的好感,跟在你身边。这你还要跟她演下去,不怕她一剑刺死你?” “在她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我是绝对安全的,而且我相信,她这是一个长期的计划,多则数年,少则一年,只要你们查到她幕后主使,我就能知道她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暗箭已经变成明箭,我又有何惧?” 经过简单商议,我们达成了共识,相互合作。 经过了解,我才知道,秦景的这些女儿并不全是他亲生的,而是他领养战死士卒的女儿,他亲生的只有秦五、秦六和秦十一。 之前我之所以觉得秦五秦六和秦大小姐有几分相似,那纯是因为都是美女,有些像是理所当然。 这也就意味着,秦景只剩下秦十一这一个血脉。 第二天。 我是被一道道嘈杂的声音吵醒,仔细听才知道,是秦仇丑和秦二打了起来,我和秦大小姐会心一笑,也可以叫她秦若兰。 好在被秦若兰及时制止,她号召了所有人,并宣布一件事。 “我决定,不再为秦家报仇,我不想让大家再有什么伤亡,现在杀了这个狗皇帝,算是最后为秦家报仇。”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朝着我一剑横劈过来,速度之快超乎想象,完全不像是在演戏。那一刻,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想要杀了我,之前所说的合作是否只是一场骗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秦仇丑及时出手,成功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她的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只见她轻声说道:“大姐,他其实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如果没有他,我们又怎能有今天呢?” 她的语气坚定而诚恳,让人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如果我不知情,我肯定相信了她的鬼话。 “不必多说,他今日唯有一死,所有人,和我一起动手。” 因为太早,秦十一还没有醒来,她们一行六人朝着我杀来,除了秦若兰和秦仇丑以及秦二,其余人那是真的下死手。 要不是顾及秦仇丑的性命,秦仇丑过来挡住,使她们的收着一些力气,不然,我早就被刺穿几个窟窿。 “三姐,快让开,否则我可不会再顾及你了。” “是啊,三姐,何必为他丢了性命。” “对。” …… 众女纷纷劝说,秦仇丑却依然表现得不为所动,不断腾空接着她们的招式,眼看她们把秦仇丑打得有些狼狈,就在秦二准备“明确”立场帮助秦仇丑时,我看见秦十一眯着眼走出来,我上去就把她抱起来,左手掐着她上脖子。 “都别过来,否则我掐死她。” 秦十一挣扎几下,也就安静下来,嘴里喊着:“杀了他,为爹报仇。” 秦若兰举手制止:“所有人,停下来。” “陛下,把我妹妹放了,我一定放陛下回去,三妹,你误了我秦家的大事,我一定要严惩你。” 见到计划不如她们预想的那样,她们的惊愕根本掩盖不住,当她们还在思考怎么做的时候,我已经为她们想好了。 “我可以把她放了,不过不是现在,还有,让这秦仇丑姑娘跟我一起离开,这样,我在不远的距离就把这小丫头放了,有秦仇丑姑娘在,我也不敢杀了她。” 秦仇丑不甘心说道:“好,不过,你要是敢违背,我终生都会追杀你。” 我抱着秦十一,和已经受伤的秦仇丑离开了这村子,在五里地外,看不见秦若兰一众人,我才把她放下,让她自己回去。 有秦仇丑在,秦十一也不敢对我动手,而是沿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秦仇丑见到此幕,疑惑问道:“陛下就这样把十一放回去?” 你还想怎么样?真杀了她? 我轻笑:“没事,隔着这么大的距离,她们没那么容易追上来,而且她们还有三个人需要安葬。” 我话锋一转:“这次能得救,多亏秦姑娘,你若是信得过我,先与我结伴而行,等秦大小姐气消了,你再回去也不迟。” 她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如此就打扰了。” 我摇头:“一切也是因我而起,好在这秦小丫头凑巧路过,要不然,想要脱身就难了。” 秦仇丑有些敷衍回复:“确实。” 真的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那是秦若兰嘱咐秦十一走那边,好方便我用她做人质,要不然我真不一定能拿下秦小阎王。 第116章 偶遇 我之前看出,秦二也想随着秦仇丑一起过来,不过我可不能让她们如意,一个秦仇丑就够了,再多一个我根本招架不住,其危险可不是成倍增长,而是呈十倍增长。 我把秦仇丑留在身边是一件危险的事,我不否认我的大胆,可我也不会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不畏惧任何危险。 我本来是想带着秦十一一起离开,多少可以制约一下秦仇丑,可惜,秦若兰不同意。 秦若兰虽然能压制住秦仇丑,可是,她自己家里还有一个秦二,她既要保护秦十一,也要慢慢找到她们的幕后之人,最后还要防止秦二再对其他姐妹动手,根本无法在我身边。 而且,两个秦家女子都在我身边,万一,这就是她们想要的,让我以为我很安全,其实是更加危险。 我让秦若兰去醉春楼拿一百两救急,只需要找到柳小姐说“三胞胎”,柳小姐应该知道是我要她给的钱。 耽误了一天的行程,马车也没了,之前身上的几十两也被秦若兰拿走,身上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不过好在,身上众生教议主的牌子还在,可以到最近的城池找到他们,让他们先给我一点钱,总不可能又乞讨?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我压根就没有乞讨过,那是唐老夫人主动给的。 一路来到了一个小镇,小镇不大,可该有的不会少,茶楼、酒楼、客栈、赌坊和青楼。 秦仇丑还带着二十几个铜板,我让她先住在客栈里,等我去找到钱也好给她买药疗伤。 我们,不,她的钱只够开一间房,不过也没有什么行囊。 走在街上,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众生教,他们可能无处不在,有可能因为刚刚在临海州重建,有可能一个人没有。 难道要我当街大喊:我是众生教议主,给我点钱? 嘶—— 好像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要委婉点,我把议主的牌子挂在腰间,众生教普通教徒可能不认识,但有些地位的教徒肯定能认出。 不过,也有可能被江湖敌对势力当街斩杀,众生教虽然教徒很多,势力也排在前列,可他们也太能惹事,不说和每个门派都结仇,但没有与任何一个江湖势力结交关系。 其实我也可以到附近官府直接找最官员“借”点钱,凭我临海州杂牌偏将军的职位和林巡监侄子的身份,想来不会太难。 不过我来得匆忙,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只有极少的概率会让他们相信,还是那些想要以小博大的谄媚官员会给钱。 我腰间挂着议主腰牌,坐在官府衙门附近的店铺石阶上,在这里可以得到安全保证,有什么意外可以跑到府衙寻求庇佑。 过了半个时辰,昨天就只吃过一顿早食,算时间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我都听见肚子发出的抗议。 咕~ “难道我失算了?这里之前被魔教祸害惨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重新建立据点?” 我还在低声嘀咕,就见一女子走过来,她不太确定的说:“议主大人?” 我认真看了她一眼,感觉她有点眼熟,思索过后我才不确定的说:“你是……之前圣女旁边的那名女子?” 她委婉一笑:“看来确实是议主大人,之前大人的脸沾了些血迹,所以恕属下洛冰酥来迟。” 说完她就要行礼,我想起圣女紫袖的话连忙制止住她:“教中都是平等,不必行礼。” “不知议主是有什么事?属下之前来的匆忙,如果需要可以帮议主联系圣部。” “其实,我是打算前往阳州找两位议主商量点事,我之前就是阳州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不过在来的路上,不小心被强大的土匪打劫,虽然保住了性命,可钱财却全丢了。 我有个朋友因此受伤,急需立即治疗,我……就是想来找你们借点钱,我改日定然十倍奉上。”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虽然大人是圣部议主,理论不能发生交叉联系,可几百两银子,属下还是可以做主,不过议主大人必须还这笔钱,这刚刚重建据点,请大人见谅。” “这是自然,说十倍就十倍,而且我保证最多半个月,如果能给我两匹马或者一辆马车会更快。” “澜部最近剿灭几伙马匪,两匹马还是可以给大人安排,不过大人那位朋友伤势是否严重,需不需要教中的人进行医治。” “不必,她并非我教众人,尽量不要她和我教接触,避免再生波澜。” 我离开已经坐暖的石阶,洛冰酥也离开,我没有看见她派人跟着我,想来她有自己的办法。 果然,我刚刚回到客栈,就看见有人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两匹马三张一百两银票和十几两碎银。 把马交给店小二放到马厩里,我带着秦仇丑来到一家医馆门口,这医馆叫做“济生馆”路上的百姓说是真理教的。 秦仇丑在里面接受了一名女郎中的缝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的面色就比之前好上许多,又在里面拿了五两的三副药就回了客栈。 把一副药交给店小二煎熬,我就又离开客栈,来都来了,逛一逛这小镇也不错,我给秦仇丑留了一百两银票的几两碎银,也嘱咐让小二给她准备些吃食。 把三分之一的钱交给秦仇丑,完全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再有人敲我后脑,回来也有个生活保证。 这个小镇是我见过最小规模的城镇,但是却有着独特的魅力和风情。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太多的街道,整个镇子被四条大青石砖铺成的道路所贯穿,它们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交通网络。 这几条青石砖路,虽然不宽,但却显得格外古朴典雅,仿佛承载着这座小镇的历史和记忆。 走在路上,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让我不禁猜想在这里走过的人们,以及他们留下的故事。 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多,我挤过人群,来到一处卖簪子的小摊,我打算买几只玉簪回去送给卿婉,虽然她看不上这些,可我不能空着手回去? “兄台让让,麻烦了。” 这时,左边一名男子也一同挤了进来,因为小滩很小,导致我和他发生了一些轻微的肢体接触。 我不禁感到有些无奈,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我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他。 这名男子的面容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眉目清秀,剑眉星目,给人一种英俊潇洒的感觉,背上背着两把剑,光是看剑柄就知道不简单。 他的身高与我相差无几,然而身材却显得颇为健壮。这样的外貌特征让他看起来既有一种书生般的文雅气质,又散发出一股阳刚之气。这种独特的魅力使得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左边是一名女子,非常年轻貌美,冷色傲然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听到他说:“师傅,这个玉簪和您非常搭,您戴上看看。” 那女子抗拒几下,在那名男子的强力“逼迫”下带上那只玉簪,她脸上泛起嫣红小心的看着四周人群,不好意思的小声说:“苏毅,不可,我是你师傅,你这样不合规矩。” 什么?苏毅?我旁边这个?是我知道的那个苏毅吗? 第117章 交谈 “嗯?” 那名苏毅的男子瞅了我一眼,面带不善,我才反应过来,他估计以为我觊觎他师傅。 不行,这个误会必须澄清。不管他是不是那个苏毅,都不是我能得罪的。 “这位少侠误会了,在下只是听到少侠的名字,与那淮国的才子一样我才愣住,完全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苏毅对我的话很受用,脸上有着享受的表情,对着他旁边的师傅使眼色,还时不时拿肘去碰他师傅的肩。 “师傅,你看,我都说了,我早已经名扬五国,即便这偏远之地依旧有人知道我的名号。” 听到此处我不由得一惊:“阁下真是那淮国苏……”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嘘嘘嘘,莫要声张,若是让旁人知道我苏毅,恐怕又得有一大群人蜂拥而至。” 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自己大声说出来,这还隐藏个屁啊! 这家伙手劲很大,我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点头表示不会声张,他才把手拿开。 我点头表示已经知晓,让他赶紧把手拿开,他刚放手我就大出一口气。 “得罪了,兄弟。”他对着我抱歉致歉,我也不敢得罪他:“无碍,以苏兄的声名,确实是应该小心些。” 他没有在说什么,而是继续与那女子卿卿我我,我也认真挑选了一支绿色的簪子,我付钱给老板时,苏毅却投来诡异的目光,他有些犹豫后对我说:“这位兄弟,我不建议你选这个颜色。” 我疑惑:“为何?” “总之你心上人头上带点绿,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那就听苏兄的话,我这个人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听劝。”我其实不太理解其中的奥义,不过这不失为一个与他套近关系的机会。 苏毅面带微笑,似乎对我听从他意见很是满意,随后苦笑对我说:“这位兄弟,不知道叫什么?如果可以就不要叫我什么苏兄,听起来怪怪的。” 怪怪的?哪里怪了?我把“苏兄”在心里多说几遍,这才知道这家伙居然联想到那方面。 “哦,在下……超虚,那我称你毅兄?” 我在报上自己姓名的时候是有犹豫的,不知道要不要报上姓名,江湖上隐瞒姓名本来就是常有之事,可他既然以真诚相待,虽然是那女子说出他的名字。 可我依旧是众生教的议主,名义上也算是他的下属,若是他日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把我往死里整?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超虚”这个名字。 “超虚?哈哈,超兄弟这名字十分有趣,咦?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你是江口城超都卫?”他先是大笑,随后随后想到什么,又对着我问。 “之前确实有担任此职。” “如此甚好,超兄弟可有时间找个地方闲谈。” “额,是在下的荣幸。” 一处酒楼里,只有我和苏毅对坐,那名女子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桌上已经摆上鸡鸭鱼肉,中间有一小盘花生米,我们两个前面都一坛酒。 苏毅花钱真的是流水,我自认我之前也算出手大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当场花三百两买下这酒楼。 我只能说:开眼了,这才是真正的土豪。 他让一楼继续营业,二楼清场,只留下我们的两个交谈。 他喝了一口酒,兴致勃勃的问:“兄弟,听说你杀了五千多海盗?此事可是真的?” “不敢居功,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将士出生入死的战果。” 他抬起手微微摇晃:“不必谦虚,我想知道,那些海盗真的是金发或红发碧眼的长相?” “是的。” “真没见到黑发与我们差不多的面孔的海盗?” “真没有。” 他长叹一口气,连连摇头:“不应该啊,这帮人应该是在西边,怎么会到东边来。” 明明没有人,他却把头靠近我,小声的说:“我听说,你之前俘虏了一个女海盗,因为太过美貌,为此还引起士卒哗变,这是真是假?” “嘶,毅兄,你连这都知道?” “那不是?说起来,还是兄弟不够狠心,没有杀掉那些哗变的士卒,现在江湖上都已经有所流传,现在的看你的表情确有此事。” 一直被他询问,吃亏的一直是我,我也打算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消息:“毅兄,这江湖上是否有些灵丹妙药,可以提高普通人的实力?” “嗯……次点的有真理派制造的强体丹还通窍丹,你也是知道,这真理派实力比较弱,他们也是靠着这些丹药尽可能提升实力。 强体丹,可以通过消化吸收,对经络是没什么用,却可以强化全身的肌肉,这丹药对两变境以上的江湖人无效。 通窍丹,可以提高人的五感,让人更加敏锐,其中不少七变境的江湖高手也是求而不得。 顶级的有魔教的愁伤丹,这丹药可就变态了,它虽然不能让人刀枪不入,却可以极大增强抗击打的能力,别看是魔教之物,还真没什么副作用。” 说到此处他有意的看了我一眼:“如果超兄弟把那海盗女子交给我,我现在就可以把两枚次等的丹药给你,并且保证,最多一年,我会给你送来愁伤丹,怎么样?” 这家伙,眼里只有女人了吗?伊琳特我留着有用,她是我以后攻打英利国和普斯国的向导,这是万万不能答应。 “抱歉,毅兄,这女我留着还有用,实在是抱歉。” 他眼里闪过失望之色,随即从怀里掏出两枚一黑一褐的丹药,他将丹药放于桌前。 我以为他是不死心,想要强买强卖,刚要再次开口,就听见他说:“这两枚丹药就是我刚才说的真理派丹药,超兄弟先不要拒绝,我可不是要那海盗女子,这是你应得的。 之前田大麻居然想靠烧制琉璃来威胁我妻子,要不是他跑得快,我非要让他活到一百岁,每天折磨他,让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中。 超兄弟不仅帮我报仇,还成功从他手里拿到烧制琉璃的方法,这两枚丹药不足挂齿,收下,超议主。” 这家伙,他知道我的身份?也难怪,只要有心,以他在众生教的地位,知道我也正常。 “那就,多谢圣子大人。”我对着他抱拳,就两枚丹药收了起来,苏毅没必要骗我,服下丹药后,背后敲闷棍对我不会再那么容易。 和他闲聊几句,我们就离开酒楼,我也回到秦仇丑住的客栈,在她旁边开了一间房,简单沐浴后就上床睡觉。 第118章 服丹 清晨,天色刚亮,我和秦仇丑便跨上了快马,一路疾驰。我们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去欣赏周围的美景。 每隔两三个时辰,我们才会停下来稍作休息,给马匹补充水和食物,同时也让自己喘口气。 在休息的时候,与秦仇丑闲谈,并把苏毅给我的两个丹药交于她看,听到她说出这两个丹药的名称和功效与苏毅所言差不多,我就放心不少。 打算今晚找个客栈就服下,也好对秦仇丑起到一定的作用。 骑马绝对是一项体力活儿,尤其是对臀部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长时间的骑行导致我的屁股又麻又痛,这种感觉让我不禁想起了镇守将军谷铭老将军。他竟然能够骑马狂奔数日,这份毅力和耐力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我想,如果换做是我,可能早就支撑不住了。 本来是打算好好看看大好河山,可因为有秦仇丑相伴,避免夜长梦多我只能加快速度。 算上时间,估计得五日才能赶回析县,一路上倒是非常平静,就这样跑跑停停,虽然天色还是很明亮,但再往前就没有城镇,只能在淳云城找到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一路的急赶,让我没有心情出去闲逛,秦仇丑说是要出去买些女子的用品,我就让她自己去买。 我则是先趴在床上,缓解臀部的疼痛,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我就叫来小二让他给我准备一壶热水。 我凝视着手中那两颗仅有小指头大小的药丸,心中涌起一股期待与好奇。首先,我将那颗黑色的强体丹放入口中,缓缓咽下。 然而,片刻之后,并未察觉到明显的变化或效果。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又将那颗褐色的通窍丹服下,静静等待着药效的发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开始感到体内的药力逐渐发力。先是腹部传来一阵温热感,随后这种感觉蔓延至全身。 突然,我的五官仿佛被打通一般,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耳朵里像是鼓膜破裂,听到的声音变得异常巨大且嘈杂,如同地龙翻身、山体倒塌般震耳欲聋。 鼻子吸入的空气变得极为刺鼻和干燥,各种气味充斥其中,甚至比李秀婷做的饭菜还要难以忍受。 眼睛瞬间变得模糊不清,连桌上的物体都看不清,似乎随时可能失去视力。 至于嘴巴,则暂时未发现异常,但或许也有变化,只是被其他强烈的异变所掩盖,使得我短时间内无法慢慢体会到其中的差异。 我没有大喊大叫,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不仅不能减轻我的痛苦,反而可能会引来更多的麻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度日如年一般。仅仅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但对我来说却像是过了一整天。 此刻,我的眼睛、鼻子和耳朵的疼痛已经大大减轻,如果不是刻意去关注它们,几乎感觉不到疼痛的存在。然而,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了一阵小声但清晰的对话: “相公,莫要急。” “哎呀,娘子,好不容易出来,我怎能不急,相公我一直在等天黑。” 接着,便是一阵少儿不宜的声音传来,让人不禁面红耳赤。更让我惊讶的是,我甚至还能听到客栈街边商贩的叫卖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可闻。 “这位夫人,要看看这新鲜的青菜吗?这味道极好买了你就赚大了。” “新鲜?天都快黑了,还新鲜呢?多少钱?” “五文钱一捆。” “三文,不行我就走。” “唉,行,这位夫人,这可是看在你貌美如花的情况才卖的。” 随着他们的交易完成,我又听到不同的声音,是几个老婆子的碎语。 “你看看,这安家小娘就是个祸害,还在这里卖身葬夫,谁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四个丈夫。” “是啊,长得像个狐狸精,就是专门来祸害男人的,我之前那不懂事的侄子居然贪图她的美貌想买下她,好险被我给劝住。” 一名中气士卒的汉子声音响起:“你们懂什么,她这姿色可是上等,可惜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连青楼都不想趟这浑水。” 咯吱。 随着一声轻响,我推开了窗户。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客栈不远的地方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人群中的主体是一些妇人和脏兮兮的汉子,他们的眼神各异,有的充满了嘲讽,有的则流露出嫉妒之情。 而他们共同瞩目的焦点,是一个身着单薄衣裳的女子。这个女子长得倒是不错,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倔强与不屈。 她的身材高挑修长,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似乎并不在意周围人的注视,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些妇人们看着她,眼中尽是嘲讽和嫉妒,仿佛看到了一个比自己更美丽、更优秀的存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而那些汉子们,则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宝物。 这样的场景让我不禁感叹,这女子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客栈里住的都是外来者,在这里说不定会有几位贵人相助,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地反抗城中势力最大的人。 然而,这也让我好奇,打压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让青楼都不愿意买下她,她的姿色说不定会成为临海州的花魁, 与此同时,我享受着身体的巨大变化,感受着通窍带来的神奇力量。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无比,仿佛世界都变得不同了。 而且,经过这次通窍,我对背后偷袭也多了几分警觉,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时,就不会像之前那样毫无察觉了。 “这次要是让我再发现有人要敲我,我非要好好折磨他。” 时间这么久,依旧不见秦仇丑回来,我顿时感觉不妙,她不会是去和别人接头了,可惜我身上无人可用,要不然就能凭借这条线索,找到她的幕后之人。 我再次看向那卖身葬夫的女子时,与她对上了视线,我没打算帮助她,只是觉得她是这里为数不多的美景 她的脸我是第一次看见,却让我感觉有些熟悉,眼神中的那坚定,跟萧破武非常像,刚刚联想到这,我越看她的脸,就越觉得和萧破武越像。 “不会?真有这么巧的事?” 第119章 缘由 想到之前萧破武一个人劝降五六百海盗,只给他一个百夫长的职位实在是说不过去,虽然也给了他些银钱作为赔偿,可银钱哪有人情补偿的好。 前提是,这个女人与萧破武的关系还好,虽然说送一个仇人过去给他折磨也不错,可效果就大大减小。 我没有直接去问她与萧破武是何种关系,现在她就等着抓最后一根稻草,恐怕她会说与萧破武关系良好,以及会夸大她对萧破武的重要性。 我走出房间下了楼,来到人群围着的地方,拍了一个最瘦弱的男子肩膀,把几两碎银在手一闪而过。 那男子顿时眼睛一亮,我朝他指了一边的酒楼示意他过去,他有些疑惑,看了四周的人群,估计是认为周围人很多,就放心的跟着我进酒楼。 来到楼下坐着,我随便点了几个小菜,那男子就已经忍不住。 “这位公子,小民可不认识你,不知公子有什么事要小的做,只要不危险,小民就绝不推辞。” 说完眼睛就一直看着我手里的碎银,如果不是在酒楼里坐着的人太多,我都怀疑他会直接过来抢。 这也是我挑选瘦弱人的原因,太壮打不过,钱被抢了是小事,要是把命也丢了,那找谁说理去,这瘦弱男子我可能打不过,不过,他肯定杀不了我。 “就是刚才你们围观的那女子,兄弟可知道她的来历,说得清楚了,这钱自然是你的。” 他看了看四周的人,确认我没有戏耍他,他才说:“公子是看上那女子?” 见我没有回话,他继续说:“公子是外来的,小民好心劝公子莫要对这女子伸手,她先前的四个男人也是外来有权有钱有势的人,可您看看现在,人都死了也找不出个凶手,连家人都避而远之,甚至都不敢过来收尸。” “所以,这女子是得罪了何人?” “自然是临海州第一富商谦家的少爷,听说他们在京城有当官的亲戚。这还要先从这女子身份说起,她叫安青芸,家之前是这附近有名的富商,前几年说是得罪官员因此被抄家。 而之前谦家少爷就想纳她为妾,但她不愿意,现在她落难,谦少爷就想让她低头认错,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坚持了两年。 要不是三个月前安老爷和安老夫人相序离世,她也不会这样。每个买她的人,第二天就会暴毙没有例外。” 我听完后有所领悟,继续提问:“这谦少爷是谦家的独苗?很受谦家的宠爱?” 那瘦弱男子夹起才就往嘴里塞,的顺一口水下去,朝着周围的人再次看起,把头往靠近我轻声说:“非也,我听说,他是私生子,不受府上几位夫人的爱戴,这谦少爷也是有故事的人,哎呀,这要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总而言之,他是谦老爷这几年才找回来的儿子。 除了谦老爷,基本谦家就没有喜欢他的人,不过即便这样,他也不是我们这种小民可以得罪的,我还听说,这谦公子就在这城里,所以现在谁也不敢自找麻烦,生怕惹恼他。” 我喝了一口茶,感觉此事有些蹊跷,这谦少爷莫非是个傻子?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他失去的更多,在傻也知道做事隐蔽,以免被谦老爷讨厌,家产没有分到一点。 我有个简单的猜想,这或许并不是那位谦少爷做的,而是其他少爷或者谦家旁支的一些人所做,无外乎就是把谦少爷的名声搞臭。 “这安家可有什么要好的亲戚,为何不能帮他们一把?” “公子,这怎么帮?关系都不太深,为了已经落魄没有利用价值的安家,得罪谦家,孰轻孰重连我这个平民百姓都知道怎么选择。 要说关系最好的,就是天水镇的萧家,可惜,萧家前两年就已经被海盗洗劫,全府都被海盗杀得干干净净。” “可知这谦少爷现在在何处?” 他的嘴张得老大,嘴里的肉都掉下来,他小心翼翼的说:“公子是要去找谦少爷?公子,小民劝你还是不要去。” 我把几两碎银放在桌上,手捂在上面。 “我自有分寸,说出来这就是你的了。” 他非常纠结,最后摇头:“抱歉,小民不要这钱,这消息也不会告诉你,能包吃一顿我已经很满足,大概三四个月没有吃这么饱了,我一会能打包带回去吗?” “你……”这家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上次吃饱居然是三个月前,看来重回皇位刻不容缓。 “当然可以,而且这钱也是你的了。” “钱,小民是不会要的,小二给我几片荷叶。” “好嘞,客官。” 这家伙居然没有问我意思,就把菜夹到荷叶里,整整包了五大包。 看着他提着几大包离开,走到酒楼门口的时候,又转回来对我说:“谦氏布行或者青楼。” 他离开了,我回到了客栈,也见到了回来的秦仇丑,她的气色越来越好,我带着她先到谦氏布行,找到了掌柜的才知道谦少爷真去逛窑子。 秦仇丑不方便进去,我让她在外面等着,如果我大声呼救她赶紧进来支援。 “公子里面请,姑娘们快出来接客。” 我在几个姿色平庸的女子带领下,来到了大厅里,这青楼没有那么大的规模下面都是几个桌子几个人一起坐。 我一眼就看见只有一个人坐着的年轻人,他的身上都透露着金钱的味道,他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感觉都是镶着金,腰间的玉佩都是四五件。 “这里能坐人吗?”我没有直接坐下,而是询问他,如果他拒绝我自然不会选择去触霉头。 “座位不坐人,难不成还坐鬼?” 他的回答让我放心的坐下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他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可能是他没有兴趣,只是找个地方喝酒;或者是这里的货色太差,他看不上。 第120章 谦家的处境 通过短暂时间的观察,从周围的人嘴里得知他就是谦少爷。我没有上前搭话,而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从他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他并非一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也不像是那种依仗权势欺压百姓的富家子弟。 他一直默默地喝着酒,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惆怅和无奈。即使台上的姑娘们翩翩起舞,他也似乎毫无兴趣,目光始终游离不定。 有几位浓妆艳抹的女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纷纷将手绢丢到他的桌子上,但他却视而不见。 然而,这些手绢上的胭脂味混合着劣质香水的刺鼻气息,如同一股无形的浪潮向我袭来。 我刚服用过通窍丹,对气味异常敏感,这种浓烈的味道让我感到非常难受,甚至有些晕厥。我强忍着不适,努力保持清醒。 对他的观察,我对救下安姑娘有着极大的把握,我轻轻敲桌子吸引他的目光。 咚咚咚。 “这位公子想必就是谦家公子?久仰大名。” “本少爷现在心情不太好,不要惹我。” 他斜瞥我一眼,说的话带着不屑的语气,把手里的酒杯狠狠放下。 啪。 “不知道谦公子为何事发愁?说出来,我说不定会有办法解决。” “你能解决?呵,不要自不量力。” “可你现在不也是没有办法吗?万一呢?” 他这回认真的看我,在大冬天轻轻扇动手里的玉制扇子,带动着周围的空气,让我也感觉到冷意。 这些公子书生扇子都不离身的吗?只是因为装酷?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能说多少有点病。 他把扇子一合,把扇子抬到头上,一名龟奴跑来,谦少爷说:“安排一间无人的房间,我与这位公子有要事商议。” “是,谦少爷,小菊过来带谦少爷带到一号房。” 跟着女子来到一间房间,我率先开口:“谦公子请说。” “我谦家五代行商,家族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家中积累了巨额财富。然而,这些财富却引来了无数人的觊觎与嫉妒。 尽管如此,我谦家依然屹立不倒,这都要归功于我大伯在京城担任的工部士郎一职。 前几年,我们谦家凭借着大伯在京城的地位和影响力,以及他所建立的人脉关系网,得以保护财产免受外界的侵害。 每次遇到上面官员找麻烦,大伯总能利用他的权力和关系,为谦家解决问题,让我们能够继续安心经营家族生意。 然而,近年来,朝廷中的党派斗争日益激烈,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大伯作为一名中立官员,曾经试图保持公正,但这种立场在当前的朝廷环境下已不再可行。其他党派已经开始将目光投向我们谦家,并准备对我们下手。 恐怕我谦家就快有灭顶之灾,会和以前的富商家落得一样情况。” “那就随便找个势力投靠不就完了吗?” 他苦笑摇头:“不行,他们已经吃准了要拿下我家的家产,他们就是要杀鸡取卵,不想留下鸡慢慢饲养。” “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对谦家动手?” “具体时间不知,大伯说大概个月。” “这件事确实麻烦,我或许有办法解决,不过,也不能向谦公子保证一定能成。” “哟,你能解决?”谦少爷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眼神紧紧地锁住了我,开始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我。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究,仿佛想要透过我的外表看穿我的内心世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语气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轻松随意的口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正式且带有几分谦虚的态度。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谦家谦浩翼,不知公子名讳,是何家之人?” “在下,超虚,之前是个逃难的人,伯父是江口城林巡监。” “你就是那个杀了五千海盗的超都卫?” 我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他说的那人,他继续说:“你的伯父真是林巡监?” “难道这件事很光荣?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冒充这身份?” 拥有一个被阉割成为太监的伯父,实在令人难以接受。这种情况简直就是家族的奇耻大辱,甚至无法进入族谱。 更糟糕的是,这里可是临海州,属于林巡监的地盘。在这个地方,敢于冒充林巡监亲戚身份的人注定活不长久。 毕竟,在这片土地上,林巡监的权势如日中天,无人敢轻易挑战他的威严。任何试图欺诈或伪装的行为都会迅速被揭露并受到严厉惩罚。 因此,即便是傻子也不会作出如此行事,在这里行骗无异于自寻死路。 “如果超公子真有这层关系,那我确实有很大的可能保下谦家。” “哎,我可没说一定会让林伯父保下谦家啊!这件事目前还存在很多变数呢。现在我还需要回去与林伯父好好商议一下,看看他的态度和想法。毕竟最终是否能够成功保下谦家,还是要看林巡监的意思才行。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这种层次可不是我能解决的。” 有了林巡监这位临海州的二把手帮忙,朝廷的人就算再厉害也鞭长莫及。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只要林巡监愿意出手相助,那么谦家就有可能化险为夷。但问题在于,林巡监是否会为了谦家而得罪朝廷呢?这一点谁也无法确定。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谦少爷对我行了一礼:“不知道超公子想要我谦家做什么?我可不相信公子只是好心帮忙。” “谦少爷可记得安家的安青芸?” 对我的问题,他十分重视,低头摸下巴思索:“没印象。” “这么说,有意为难安姑娘的真不是谦少爷。” 看着他一脸疑惑,我才把安家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尤其是安小姐的经历,把他气的七窍生烟。 “本少爷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我现在才想起来,那是之前我的一句戏言,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我早把这件事给忘记,这城中的谦家商铺我一般半年才来一次,每次都不超过三天,所以对此事不是很了解。” 第121章 秦仇丑的细微变化 “超兄是为了这名女子才来找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需要谦家做什么?我可不认为一个女人能让超兄如此。” “重点不是我要什么,而是林巡监要什么,至于那安家女子,我是不想因为她得罪谦家,特意过来询问谦少爷缘由。” “安家那女子的遭遇,肯定是其他见不得我好的谦家人暗中所做,今天晚上我回去就把这件事解决,至于那些试图谋害买下那女子的人,明天一早我就会把他们连根拔除。 为安全起见,建议超兄明天一早再买下那女子。” “如此甚好。” 既然已经解决了安青芸的事情,我便也不再留恋这烟花之地,转身离开了青楼——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走到外面后,我很快就找到了一直在等待着我的秦仇丑,并与她一同踏上了回客栈的路。 至于我之前所说的帮助谦家解决麻烦一事,那纯粹只是一个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毕竟,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处理别人家族中的纠纷和矛盾。 我只会跟林巡监提一句,多一句都不行,我敢肯定林巡监绝对不会帮助谦家,这老狐狸不会因此得罪朝廷的官员,除非谦家付出不得了的代价,比如一半或者全部谦家财富。 很明显,谦家肯定不会答应这等同于灭亡的条件,这就注定他们谈不拢。谦家虽然有钱,但他们也不是傻子,如果让他们拿出一半甚至全部的财产,那他们宁愿选择其他法子。 因为林巡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得罪朝廷官员的后果是什么,所以他不会轻易冒险。他虽然眼睛钻到钱眼里,可要因此把他多年建立的关系或人情都用在谦家上,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而我呢,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安青芸带出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并不关心。只要我能达成这个目标,其他的都不重要。 难不成他还能跑到析县或者江口城质问我?就算他真的有这个胆子,我也不怕。我相信,我在这两处地方有着绝对的掌控,对付谦家易如反掌。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秦仇丑身上发生的变化,她似乎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周围的环境保持高度警惕。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仿佛能够透过墙壁看到外面的世界。她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着,似乎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和担忧。 更令我惊讶的是,我竟然能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如此自然而真实,仿佛她正在经历一场美好的梦境。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困惑不解,因为我从未见过秦仇丑这样的表情。她一直以来都是个无表情且充满心机的女子,但此刻却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喜悦。 这种转变实在太过突然,让我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产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这个问题困扰着我,同时也让我对秦仇丑的这离开的时间究竟干了什么充满好奇。 “她这是已经有了让我更加信任她的计划?还是她因为见到心上人,或者写了情书给心上人?” 我收回思绪,把我昨天买下却被苏毅否决的玉簪递了过去。 “这是给秦姑娘你的,大恩不言谢,我现在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可以给姑娘,姑娘放心,事后我也不会亏待秦小姐。” 该拉拢的我必然要争取,哪怕她以后对我下手慢上那么一拍都是有用的,说不定我能凭借还算可以的样貌“勾”住她,让她变成我的人,再去打探幕后之人的一举一动。 送女人玉簪可是有三个含义,一是婚姻信物,二是及笄礼物,三是表示欣赏。 “超公子,这恐怕不妥,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我不能放任大姐滥杀无辜。”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连自己两个妹妹都杀了,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大义凛然的话,我是真的佩服这女人的演技。 我没有收回她推回来的绿色玉簪,疑惑的问:“秦小姐的名字为何叫这名,是令尊还是秦小姐自己起的,我认为是秦小姐自己取,没有那个父亲会这样给自己女儿取这名字。” 其实我之前就已经从秦若兰那里知道真相,我不过是先在她伤口上撒盐,再给她上些“好药”。 她微微一怔,看向窗外的星空,那里似乎有她追求的东西:“是我自己取的,秦家十一女,除了我,不说各各都是绝色美女,可也是相貌貌美动人,我不否认讨厌自己的这副面孔,我想以此警醒自己不要妄图痴迷所谓的,爱情。 也希望我自己能真正的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惜,六七年了,我依旧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秦姑娘,是男人都会喜欢貌美的女子,没有例外,可你也要知道,女子容颜又能长存多久,也不过是二三十年,等待容颜老去,又是一番景象。 我觉得秦小姐不应继续使用这个名字,这名字只会让小姐无时无刻想着容颜的问题。” 我没有直接给她起名字,完全没有必要,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我会考虑的,今晚安心休息,有我在一旁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嗯? 她不说还好,她这样一说我就感觉,她或者她幕后的人打算今晚可能对我来一次“偷袭”,一场可以让秦仇丑更得到我信任的袭击。 “嗯,早些休息,明天不必起太早,早上我还有事要办。” 回到屋里,简单沐浴,我就早早到床上静躺,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保命的东西,右手空有暗器装置,三支小箭还在秦若兰那里。 这小箭是肯定不能给我,她要是给了我,被秦仇丑知晓,那岂不是在告诉秦仇丑:我和秦若兰的关系很好,之前秦若兰要杀我之首演戏给你看? 我睡了下来,可已经保持最大限度的警惕,注重周围已经算是安静的环境,为什么说是“算是”? 那是隔壁房间一直传来男女欢好的声音,这一男一女是有多饥渴?这也是我服用丹药才听到,也不知道这客栈的隔音算好还是不好。 时间一直来到半夜,具体是什么时辰我也弄不清楚,就听见上面我瓦片发出被踩踏的声音。 咔嗒,咔嗒。 只听见上面传来一声大喊,生怕我察觉不到他们。 “动手。” 第122章 乌龙 我隔壁的房间顿时发出瓦片掉落在木板上的声音,伴随着这阵声响,还有一个男子在屋顶愤怒的吼声: “是何人刚刚欲偷袭本坛主!” 他那雄浑有力的声音仿佛穿透了黑夜,直接传到了屋顶之下。而那个之前喊着动手的男子此时却传来了失措怯懦的声音: “这位大侠,我们并非是要对你们动手,也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请这位大侠千万不要插手此事,我们自知实力可能不如大侠,但我们背后的势力绝非你所能抗衡的。” 尽管这人的话语中带有一些威胁的意思,但更多的却是哀求的语气。通过踩踏瓦片的声音判断,屋顶上大约有五个人。就在这时,只听见之前隔壁的男子说道: “威胁我?我堂堂阴阳派烈副坛主崔天翔,死在我的手上,也算你们不枉此生。” 巨大声响和那名副坛主雄厚的喊声,如同惊雷一般在整个客栈炸响,瞬间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 屋顶发出交手的声音,有兵器对碰发出的声音,有拳头打在身上的声音,碍于在屋内无法看清具体战斗。 早有预料的我自然不会太惊慌,微微打开房门想要看个究竟。只见门外,那些原本还在沉睡中的客人们纷纷惊慌失措地涌出房间,他们有的衣衫不整,有的甚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 踏踏踏……踏踏踏…… 一时间,整个客栈都充斥着客人慌乱奔跑的脚步声,仿佛一场混乱的交响乐。而就在这时,我刚关上房门,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是我,秦仇丑。”一个低沉的女声传来。 我内心一笑,连忙打开房门,只见秦仇丑站在门口。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我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这副样子,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让她得到表现的机会,还有可能把人手搭上去。 阴阳派,乃是南封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门派,其下设有七个坛口,分别由七位坛主掌管,而坛主们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然而,令人瞩目的是,这七位坛主中仅有一人为男性,其余皆为女性。 与一般人想象中的不同,阴阳派并非依靠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的方式来修炼功法。相反,他们对性欲的控制有着极高的要求,一旦失去童贞,就意味着功力将无法再进一步提升,即使重新修炼绝世功法也无济于事。 这便是阴阳派中男子数量稀少的原因所在。这个门派对于男性来说,更像是一个需要成为太监才能进入的地方。许多男性甚至难以坚持到五变境,便会被阴阳派逐出,不再得到门派的认可。 而这些男弟子,一般到了江湖是都是做起采花贼,整个江湖里有八成的采花贼就是出自阴阳派,所以阴阳派对男弟子的要求极高,收下的男弟子也越来越少。 由此可见,这位副坛主至少拥有五变境的实力,甚至有可能高达八变境。这样的修为境界,足以令他在江湖上独树一帜。 “公子可有被伤到?” 秦仇丑一脸关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她不时地打量着我的身体,似乎想要确定我是否受伤。当她看到我起身并向前走了两步时,她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然保持警惕。 然而,就在这时,秦仇丑突然伸出手来,试图触摸我的双臂。 我暗道一声:“不好” 这一举动让我心中一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如果让她接触到我,她很可能会打入一道真气进入我的体内,这样一来,她就知道我体质的特殊,就会发现之前她杀人的时候我并没有被隔空点穴晕倒。 我深知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于是迅速做出反应。我灵活地侧身一闪,巧妙又无意的避开了秦仇丑的手,并同时向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放心,我没什么事,不过,你可知这屋顶的是何实力,居然敢去偷袭阴阳派的副坛主?” “这……不知道。”她的脸上更加难看,却又表现思索的样子。 “啊啊啊。” “请阴阳派的前辈饶命,我们真不是……啊!” “晚辈无意触怒前辈,希望前辈见谅,日后必然赔礼,只求……” 嘭嘭嘭!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人从屋顶上掉进了我的房间里。由于油灯的照耀,我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状况。 只见他的身体呈奇怪的姿势,一半的屁股竟然镶嵌在了木板之中,仿佛与木板融为一体。他身穿一套标准的夜行衣,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嘴上那块不断渗出血迹的黑布,让我不禁心生好笑和痛快。 他用已经红了的眼看着我,突然突然眼中一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一掌拍在地上的木板上,整个人腾空而起,脚底一踩木板就举起刀朝着我杀来。 秦仇丑立刻挡在我面前,还把剑横在面前,就在刀剑要接触的时候,头上屋顶下来了一个魁梧男人,他单脚踩在还在空中的黑衣人腰上。 嘭! 那名黑衣人呈“u”形,估计腰部的骨头都断了,在那副坛主的脚下一动不动,胸膛也不见呼吸引起的起伏。 “这位小兄弟,抱歉了,没想到你们居然不离开客栈,这斯居然还想偷袭你,我崔某从不亏欠别人,这是我们阴阳派特制的回春丹,可以养精固肾,就当是吓到你的补偿。” 什么?给我春药?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东西吗?额……他确实不知道。 “那就多谢前辈,没想到这些贼子自不量力,居然敢对前辈出手,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长者赐,不敢辞,就算再讨厌我也只能接受,惹恼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嗖—— 一柄小刀穿过崔副坛主,朝着我的心脏迸射过来,秦仇丑好像早有准备,立刻举剑横挡。 叮—— 这小刀因为被阻拦,方向发生了改变,向上抬起刺入秦仇丑的左肩。 崔副坛主见黑衣人还没死透,对着他就是隔空一掌,黑衣人趴着抬起的头也无力的下垂。 我连忙关心问道:“秦小姐,可有什么事?” 她咬着牙,嘴唇已经发白摇头说:“无事,只是要好好休息几天。” 第123章 借势 我立即带着秦仇丑到一家已经关门的医馆,那名开门的学徒面露愤怒,直到我把百两银票在他眼前一晃而过,这家伙才恢复正常,屁颠屁颠的就去叫郎中。 秦仇丑受的伤不算太严重,只是简单的贯穿伤,但碍于她之前受的伤太多,在内伤与外伤的共同作用下,已经不再进行太剧烈的运动。 尤其是两边的肩膀都有伤,连拿剑都是一个问题,这也让我知道,她幕后的人短时间内不会在对我动手。 经过治疗就到另外一家客栈住宿,安顿好秦仇丑,我就来到谦府。 谦家的势力果然强大,他们在各个城池购置了大量房产,几乎每座大城市都设有府邸。这些府邸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居住,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尽管有些府邸可能常年无人居住,但只要每年有一次有人前来拜访,就足以证明其价值所在。 谦府,客厅里。 “超兄半夜过来是因为客栈遇刺的的事?这难道不是行刺阴阳派的人?莫非……” 对于谦少爷知道这件事,我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毕竟他可是城中的地头蛇,人脉广泛、消息灵通。 再加上我之前与他交谈时透露了一些信息,让他对我产生了关注。因此,他派人调查我的信息以及落脚点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谦少果然聪明,他们确实是来行刺我的,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找错了房间。” 其实我大概猜得出来,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也没有找错房间,只是猜不到我隔壁居然住着阴阳派的高人。 他们大声的喊“动手”,应该是在给秦仇丑提示他们要动手,奈何造化弄人自食恶果,秦仇丑还没来得及按照他们的剧本救我,就被崔副坛主以极快的速度解决。 不过那个被踩断腰的黑衣人居然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完成了任务,他成功的让我再次“欠下”秦仇丑的人情。 这也让我有了查找秦仇丑幕后之人的线索,这也是我来谦府的主要原因。 “我想借助谦家在城中的势力,查一查这几个黑衣人的身份,有件事我得提醒谦少,不要查得太深,简单了解一下就可以,如果连简单了解都无法知道,那就不必再查,这其实对我而言也是一种信息。” 谦少爷看向我,他知道我要表达的是什么。 “超兄对这指示的人已经有猜测?那人势力居然如此之强,即便是林巡监的子侄都敢下手,超兄能否透露些?” 透露?这肯定不行。 至于幕后的人,无外乎就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这家伙发现我还活着,却又不杀我,明显也是放长线钓大鱼。 等只剩下我和他进行最后对决的时候,再启用深得我“信任”的秦仇丑,那他就可以坐稳皇位。 从目前的情况看,他是想借助我的力量除掉其余人,在正常的情况下,他可能还会给我一定的帮助,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陪秦仇丑演下去的原因。 不仅仅是想找到秦仇丑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还想借助他的力量。 如果我告诉谦少爷,那凭借他们做商人的尿性,选择投靠我还是选他,用脚指头都知道。 没有让他深查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谦家,如果被幕后之人察觉到我在借助谦家查人,难保他不会对我直接动手,对谦家动手。 “谦少爷只需要知道,这其实是我伯父的一些对手所做,若是被他们发现,难免会牵连到谦家。” 谦少爷也不再多问,点头说道:“有理,超兄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已经被衙门搬走,有谦家这样的关系,想要见到这几人的尸体不是难事。 回到之前的客栈,本来打算当面再向那位崔副坛主道谢,没想到却看见他在一脸尴尬的看着一旁恐惧的掌柜,他旁边还有一名少妇,通过少妇责骂崔副坛主,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无钱偿还客栈的损坏。 我听见那女子取下手腕的的玉镯叹气说:“这玉镯是前不久刚刚买下,赔偿客栈的损坏绰绰有余。” “娘子不可,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给你的,拿我这把刀先抵押就可以。” 说完他还把沾着血的刀递过去,那掌柜都快下跪了,掌柜双手举在胸前无奈说: “两位大侠,小人已经说了,不需要你们的赔偿,你们二位能光临本客栈,那是本客栈的福气,若不是这位大侠出手,说不定那几个贼人还会干出杀人夺宝的勾当,大侠让小人免了一场可能涉及人命的官司,理应是小人给两位大侠献上薄礼。” 那掌柜把手里装得鼓鼓的荷包就塞在崔副坛主的手里,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有些诡异。 我知道这名掌柜的想法,江湖人,尤其是崔副坛主这样的高手,不想将其得罪,至于他们说的赔偿,很多人都是不敢主动去讨要,崔副坛主一副没钱还非要补偿的样子,这位掌柜肯定以为是想收他的“保护费”。 这样的事在江湖上常有之事,不过我看崔副坛主和一旁的女子不似作假,掌柜因为太过害怕不敢直视他们,所以才没有察觉出来。 这件事本身就是因我才发生,崔副坛主不知不觉还帮助了我,我理应解决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他堂堂一个副坛主居然没有钱赔偿,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连我这个皇帝都做过乞丐,一切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笔钱就由我来赔偿。” 我的话让三人纷纷看来,眼里全是不解。 见到他们充满疑惑的眼神,我在脑海里早就想到一套合理的说辞。 “崔坛主,贵派的回春丹其实我一直想购买,只是一直找不到渠道,就全单是我买下了,这钱让我来赔偿,其实是三赢的局面。” 崔副坛主见我没有喊他为坛主,脸上的喜色不加以掩饰,倒也没有推辞:“好,本副坛主就交你这个朋友,我之前就发现小兄弟你有些肾亏面虚,想来你也不会说谎,我这里还有几枚一起给你了。” 汝听人言否?说我肾虚绝对是无稽之谈,这几个月我可是有锻炼的,而且,还要再给我几枚丹药,他语气还是不容拒绝的。 给掌柜赔了三十两白银,崔副坛主就把我拉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 “小兄弟,这次多谢了,崔某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这里的一本秘籍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我本来是想拒绝,我一个废物要秘籍干什么?十大顶尖功法在我眼里都比不过一两银子。 当我看见这秘籍的名字,我就打算收下,只见这秘籍封面写着《七禽戏》。 第124章 二者之一 《七禽戏》乃是由阴阳派的一位平凡无奇的弟子所创。此弟子并无高超的武艺,仅仅是个修为不足三变境的寻常人物。 然而,正是这位弟子却以其长寿而名震江湖。他享年一百三十余岁,令人惊叹不已,其秘诀在于他所着的这本秘籍能够使人延年益寿。 简而言之,这部秘籍实则是一种养生功法。 最为重要的是,修习此功无需依赖于筋络,而是通过活络筋骨、强身健体来达到养生之效。 这部秘籍并非罕见之物,众多门派皆有收藏,甚至连皇宫的藏书楼也不例外。然而,皇宫所藏的《七禽戏》版本却有些许怪异之处。 起初部分尚属正常,但越往后读,越发感到不对劲,其中竟还夹杂了几张春宫图。 在众多版本之中,最为正统的当属阴阳派所传。毕竟,该派是这一功法的创始,对于我而言,自然希望能够多享几年寿命。即便没时间修炼,将其收入皇宫,留给子孙后代修炼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收好《七禽戏》,回到客栈好好休息,现在只需要等待明天谦少爷的调查。 第二天。 咚咚咚—— 我的房门被敲响,现在的时间不算太早,可在我昨晚因为行刺的事,一直忙活到半夜,如果不是因为被敲门,我还能睡一个时辰。 “好了,等我一会。” 我快速穿好衣服,然后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昨天在谦家有过一面之缘的小斯。我没有疑惑,尽管我昨晚并没有告诉谦少爷我的新住处,但以他在临海州的手段的,找到我的新住所不是问题。 “五少爷叫小人带着公子到一处酒楼面谈。”小斯恭敬地说道。 那位谦少爷其实是谦家的老五。虽然他并不是嫡子,但他的母亲却是谦老爷的真爱。 然而,由于种种狗血剧情的发生,他的母亲被正房打压,最终不得不搬出去带着这位五少爷独自生活。他们一直过着贫苦艰难的日子,直到他的母亲去世后,谦老爷才将他们接回了谦家。 这也是他能够参与竞争家主之位的重要条件之一,他的品行和经商能力深得谦老爷的喜欢。 随后,我便跟着这个穿着青衫、戴着绿色小帽的小斯一同前往指定的酒楼。 谦少爷想得很周到,他还派来一辆马车,这马车非常豪华,所用的木材、布料、装饰品都是上等,就连拉车的两匹马都很健壮。 我进到马车里,我就觉得应该找一辆马车,秦仇丑现在不便骑马,坐着这马车感觉还不错,我就动起这马车的主意。 “要不让谦少爷把这马车让给我?” 这念头刚刚冒出就被我否决,这马车太招摇了,有多人保护还好,要是没人反而成为山贼的目标,是香喷喷的肥羊。 马车肯定是要的,有了马车就得考虑马夫,我只会简单的骑马,对此一窍不通。 还没等我找到解决方法,就听见外面的的小斯说:“公子,已经到了,上到三楼就可以见见到少爷。” 淳云城不是昨天停留的那小镇,这里的酒楼也有三四层高,路上听那小斯说这是谦家的产业。 我来到三楼后发现这里的空间比一楼和二楼要小很多,但装修却更显精致,透露出一种独特的奢华感。在房间里,只见谦少爷独自坐在一张华丽的椅子上,正专注地阅读一本书籍。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书,迅速站起来向我行礼。 “超兄,快坐。” 我坐下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难看,他不好意思的说:“超凶,抱歉,这几人我刚刚派人到衙门,衙门的人已经把人烧了,说是他们身上有这会传染的疾病。” 见我没有任何表情,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是县令大人令人做的,而这位县令听说这一个月一直在为进城里的太常寺关少卿办事。” “太常寺关少卿?可知道这位是投靠在哪位大人物?” 即便是他自己的酒楼,他还是看向四周,确认没有人才贴近说轻说:“时间急迫,我只知道他好像是在为三皇子和天顺王做事,具体究竟是谁,我就不得而知。” 我轻轻点头,知道幕后之人就是这二者之一已经算是有所收获,我也不会完全相信谦少爷说的话,等回到江口城,我就让林巡监和众生教一起查明这县令和太长寺关少卿的党派。 啪啪。 他手掌轻拍,底下就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最前面的是一名管家打扮,剩下的一人是安家安青芸。 “超兄,去已经和这位安姑娘解释清楚,因为不知道超兄是打算干什么,我怕以她的性子没有了打压,恐怕她不会跟这超兄,所以昨晚就自作主张买下她,至于还她自由还是为奴为婢就全看超兄的意思。” 我不得不佩服这位谦少爷,想得确实周到,不愧是做生意的人,我接过他手里的卖身契。 “谦少如此大气,谦家的那件事我定当竭尽全力,否则我可就对不起谦少所做之事。” 又与他客套几句,我就带着安青芸坐着谦少爷安排的马车回到客栈。 我没有与安青芸说任何一句话,在客栈不远处找到一个空着的马车,这种就是在等一些人租下他们的马车,这也包括马夫。 只要有一匹马,下点功夫搞个马车,在各个城池来回一趟,其中的利润非常多,客人要对马夫包吃包住,至于什么规格只要不是露宿就可以。 找到最朴素的马车,与马夫简单交流,我就以五两的价格包下这马车。 见时候也不早,安青芸和秦仇丑坐着马车,而我骑着一匹马,右手牵着另外一匹马离开了淳云城。 第125章 成功返回 析县。 骑马需要五天的路程,现在变成七天,在这七天里我全程骑马,最开始是很难受,可渐渐的,臀部也算是练出来了。 回来的这天也是巧,苏毅居然在析县举办一个诗会,说是他要离开临海州,离开伊国想要与阳州才子才女一决高下。 当我到达析县时,苏毅乘坐的船只已经缓缓离开。码头上的景象让我感到震撼——人山人海!这些人大多都是才子、才女们以及他们的一众家仆。我骑马从人群中穿过,突然看到了唐小姐。 她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头上的装饰品虽然不多,但却显得恰到好处。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精心妆扮过的面容,脸上的粉黛和娇艳的红唇无一不显示出她的用心与细致。 这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魅力。看着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我不禁陷入沉思: “这唐小姐是对苏毅动了心?这也是情理之中,郎才女貌还是比较般配,这些才女学了些诗书就眼高于天,都会想着找一个能压得过她的人。” 我骑着马经过唐小姐时,正好看到唐小姐正准备登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她身着一袭艳红色的罗裙,身姿婀娜多姿,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般美丽动人。 她原本轻盈地踏上马车台阶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停在那里有小会,似乎在思考什么。 接着,她转过头去,向身旁的侍女低语了几句。那名侍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正当我感到困惑不解之际,只见唐府的马车缓缓离去,只留下唐小姐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这里距离唐府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她怎么会选择独自离开呢?难道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还是打算去与情郎幽会? 不行不行,我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我为自己的龌龊想法感到羞愧,骑马不再想这事。 眼睛看向西方,那里是我自己的府邸,那里有我想念的人,我说不清自己对卿婉是否就是爱,但我知道,我想她了。 这使得我不得不加快速度,连在街上的行人都觉得碍眼,恨不得街道空无一人让我尽情纵马。 “驾!” 我刚刚喊出声,就听见唐小姐追上并叫住我。 “朱公子,两个月不见,怎么这么着急离开?” 我立刻勒住马绳:“吁!” 我回头看见看见唐小姐提着裙摆正在往我这里赶来,见到她目标明确,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个时候找我,可该有的礼仪还得有。 我下马在原地等她,两匹马被我牵着,租的马车也停止不前,好在现在街道上的马车不算多,要不然就我这举动就会造成街道拥堵。 “朱公子。” “唐小姐。” 与她客套完,我就直奔主题:“唐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唐小姐一笑:“朱公子有马车不坐,怎么骑着马?可是里面金屋藏娇?我与卿婉关系可是不错,我是特意过来看看。” 知道她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过来,我有些无语,不过面上依旧保持笑容。 “非也,只是这里面是我的救命恩人和一位朋友的故人,唐小姐马车既然已经离开,要不就屈尊坐这马车回去?” “嗯?所以里面是两个女人?” 唐小姐的话让我摸不好头脑,两个女人就值得奇怪吗?而且,就算十个也与你无关。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擅自掀开车帘,她纤纤玉指接触那车帘,我就有一种感觉,这车帘这辈子值了。 “我就不坐了,里面有些挤,而且有一位姐姐面色不太好,让她好生修养。我骑马,我从未骑过马。” 她放下车帘,盯着我和我身后牵着的马,大有我和马都是她的囊中之物的感觉。 “这……” 我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她,总之拒绝的话是说不出口。 “那就上马。” 随着我说完,唐小姐就已经踩着马镫,虽然有些笨拙却也算顺利的骑上去。 我没敢骑马,继续牵着两匹马,生怕唐小姐骑的马突然发狂反应不及。 “走西安巷。” 唐小姐的话让我疑惑,这西安巷有些偏离正常上路线,不仅还要多走一段路,而且那条街平时也没什么人。 驱车的马夫停下来,用眼神向我询问。 “按她说的走。” 我不担心这是唐小姐的阴谋,她不会派人在巷子里派人杀我,我现在可是众生教一州议主,恐怕我刚刚进城就已经被众生教高层知晓。 唐老夫还是澜部议主,唐小姐不会对我做什么,说不定她周围就暗藏着保护她的人。 这真要是被杀掉一位议主,众生教也就别谋反了,回去玩过家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一会,就来到西安巷,这里静得可怕,明明是大中午却不见一人,也没有任何声响——除了马车木轮发出的“咯吱咯吱”和马匹踩在地上的“踏踏踏”。 “停下。” 骑马的唐小姐再次说话,马夫已经不再看我脸上,已经乖乖停下,又听见她说:“让马车先走,在巷口等我们,我有事要与你慢慢商议。” 咯吱咯吱,马车已经走了,直到走了五十米的距离,我才疑惑道:“唐小姐,有什么事不能改日在商议吗?” “商议是假,我只是想散散心罢了。” 什么?你让我又是绕路又是单独相处,仅仅是想让我陪你散散心? 我牵着马缓缓往前走,唐小姐突然来一句:“你觉得淮国苏毅此人如何?” 听到这话,我可能知道她想散心的原因:不会是向苏毅表露心声,被他拒绝导致的心情不好?或者,两者早已心连心,却又因为一些狗血原因不得不短暂分离,心中产生的寂寞之情? 心里虽然在乱想,可我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苏毅说出来:“此人确实是大才,不仅武功高强,其诗才即便是我这样都莽夫都觉得高得离……” “噗!” 我的“谱”字还没说出口,身后就传来一声笑声,我隐约听出是嘲笑之意。 我回头想问她,却听见她说道:“继续说?” ??? 这女人有毛病,喜欢听我夸她是情郎?还露出“他也就那样,没你说的那么夸张”的表情。 “他也是一表人才,在江湖在各国的地位有着不小是权利,他还经商的天……” “噗!” 唐小姐的忍笑声再次传来。 我强压心中的怒火,想到了一个让她心情变坏的主意,嘴角上扬继续说:“不过,此人对美女没有什么抵抗力,基本上见一个爱两个,只要是个美女他都喜欢,就比如唐小姐这样的人。” 言外之意就是:他只是喜欢美女,喜欢你也只是喜欢你的外表,他红颜无数,不差你一个。 感觉到身后的突然变得寒冷,我在心里冷笑:“呵,你不舒服,我就舒服了。” 第126章 欺世盗名 我故作不知回头疑惑说:“怎么了?唐姑娘?” “欺世盗名,伪君子,登徒子。” 回答我的是三个称呼,让我不得其解,难道是在骂我?可我最多与她说的沾点边。 欺世盗名,难道她知道我隐瞒萧破武劝降海盗的事?不应该,我自觉保密做的不错,而且,唐老夫人不太会告诉她我众生教议主的身份。 后面两个称呼,硬要说是我,我也没办法否认,我还没来得及细思,又听见她说:“听说朱公子不仅是众生教在临海州的议主,还是临海州一名偏军,之前更是以两千士卒斩杀五千海盗,不知是真是假。” 我不禁思考:难道唐老夫人想让唐小姐加入众生教吗? 不然她怎么会知晓这些事情呢?也许是因为老夫人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想将唐小姐培养成一名议主。 也是,对于唐小姐来说这是有利的,若是她真能成为阳州议主,那便意味着权力和财富尽在掌握,同时与苏毅的距离也会更进一步。 “差不多,不过有些夸大。” 和她短暂接触,知道这个女人除了眼高于天,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加入了众生教她就不再是如此自由,我只能提醒她一句。 “众生教唐小姐也知道,这教中不乏切实实行教义的人,但更多的是藏污纳垢之徒,如果唐小姐要加入,希望能慎重考虑。” “你不怕我把你今天的话告诉上面的人?还有,走慢点。” 我减缓刚才偷偷加快的步伐,不加快不行,按这样的速度这巷子我恐怕要走一天。 “我记得教义里有一条是这样说,每一名众生教成员都是平等,都有议论教中所言所行的权利。 这条教义我觉得很好,上行下效,上行下知,只有那些最普通的教徒才知道上面制定的决策是否真的有利于民。 如果连底层的都不让说,那就没有人可以给教中反馈效果,朝廷也是一样的道理。” “或许。”她的回答依旧冷淡,可见其心情不再那么好,我能提醒的已经提醒了,她如果还走这条路就与我无关。 就这样慢慢的走着,我们再没有一句话,在要出巷口时她说:“之前我说的那三个称呼是给苏毅的评价。” 我看着她的眼睛,见不似玩笑,心中更加疑惑:难道我猜错了?这唐小姐根本不喜欢苏毅?还有,她说苏毅是“欺世盗名”这有什么根据吗? 我决定打破沉默,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观其才华可没有必要这么做。” 她看着我说道:“他只是一个空有名头的人罢了,他所谓才华,只是他用来欺骗世人,让人们以为他是诗仙下凡。实际上,他不过是个盗窃他人诗作的伪君子,他连街上的乞丐都比不上。”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说,他根本不会作诗,可他那些诗可都是名扬五国,都是能流传千年的好诗,他这些诗又从哪里来?” 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小镇见到的那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青年。他给人的感觉是真诚而又有才,怎么会被唐小姐形容成这样呢? 她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诗肯定不是他作的。” 我决定继续追问下去:“唐小姐可有证据吗?” 她似乎早料到我会有此问,冷笑一声道:“证据?哼,你可知道他之前所作的《黄鹤楼》?那里原本不叫黄鹤楼,几百年来一直叫潇湘楼,他说只要改了名字就会写一首诗,一首可以广为传颂的诗,最后他成功了。 不仅如此,他的诗词之中有着许多根本没办法考证的典故,有些还是他胡编乱造,有些虽然有五国历史的典故,可总感觉异常别扭,像是被他换了典故而已,导致有些诗句平仄不对。 我忘了,朱公子根本不会作诗,看不出来也是正常。” 听完这番话,我陷入了沉思。苏毅诗句之中的问题我确实察觉不出来,我没有因为她最后的嘲讽而愤怒。 原来这才是唐小姐对苏毅的真实看法,深受五国才子才女捧上天的苏毅,被唐小姐瞧不上。 没有再纠结苏毅是不是那样的人,他与我无关,让我在意的是她说的“登徒子”。 “唐小姐之前骂他登徒子,可是他对小姐做了什么?” 我还在牵着马,猛的发现这马居然不动,转头看见唐小姐已经把马绳拉直。 见她腮帮子鼓起狠狠的说:“他看我的眼神非常非常下流无耻,像是要把我剥光一般,如果不是上面的要求,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他看我的眼神,比你还要下流千万倍。” 喂喂喂!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下流的看着你?我那是欣赏,还有,为什么一定要拿我与他对比? 她说是上面的人要求她来送苏毅,应该是唐老夫人想撮合他们两个,金龟婿就得提前下注。 “不仅如此,他之前还对圣女起歹心,不过被圣女踢了一脚,但我感觉他还不死心。” 什么?我只能说苏毅牛而逼之,紫袖的武艺我可是亲眼看见,尽管江湖上都说苏毅很强,可我知道,紫袖想杀他不是难事。 苏毅与紫袖的这个问题如果可以好好利用,说不定可以瓦解众生教在伊国的势力,既然知道唐小姐讨厌苏毅,我自然要挑他的坏话说。 “前几天,我在一个小镇见到苏毅,他旁边跟着一名女子,好像是她师傅。他看他师傅的时候,好像有带着一些男女之情,能当他师傅,不知那女子是谁?” “还能是谁,归一门门主的女儿,少门主姜天圣的姐姐——姜芷甯。”唐小姐气愤带着些许嘲讽说出那女子的身份。 这苏毅是要翻天啊?他在归一门、真理派和众生教都有着很好的关系,之前他还说能拿到魔教的愁伤丹,和魔教关系应该也不浅。 江湖八大势力的一半,多多少少都和他有着关系,我已经意识到他引发的问题,可惜以我现在的势力动不了他。 第127章 敲闷棍之人 在巷口成功与马车汇合,我没有先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先送唐小姐回唐府。 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难道我要带着三个女人回府里?怕是卿婉连门都不让我进。 送完唐小姐,带着两个女人回到府里,虽然刚刚见面很激动,可激动过后就是麻烦。我费了好多口水才向卿婉解释清楚,让下人带着秦仇丑和安青芸到客房。 第二天。 温柔乡,英雄冢,故人诚不欺我。 我想,我真的就想这样一直把她搂在怀里,可惜不行,我的便宜老丈人要知道我就这出息,坏了他的国丈梦和皇族梦,他非要我好看。 在冯府找到钟掌柜和冯老爷,向他们把我在临海州发生的事说一遍——这自然是选择性的说。 钟掌柜这几个月靠着琉璃大赚一笔,因为市场已经被苏毅垄断,需要拓展其他生意,所以给钟掌柜留下一半的银子,靠钱才能生钱这道理我还是明白,真一下子把钟掌柜抽干,无异于杀鸡取卵。 仅仅一半就有十万两,可见琉璃的利润,想到这我就恨死苏毅这个家伙,他居然把这生意抢走,还搞垄断。 冯老爷则是拿出三分之一的可动用银子——三十万两,这也让我知道京城那帮家伙总是盯着这些富商的原因,这要是我,我也忍不住对他们下手,他们实在是——太肥了。 由此可见,冯老爷能动用的银子就有百万之巨,加上冯府的房产、良田、玉器、陶瓷、古画等等,这钱已经不是我能估量出。 不排除冯老爷对我有所隐瞒,不过我想他只会对往小的说,这种老狐狸不会真的把身家性命压我身上,他肯定留着后手。 一箱子一箱子的银子被运到船上,我打算明天就出发,这次将近四十万的银两,早走早安心。 武番已经担任析县的统领,这次也是他和诺重山带人护送银子,石牛继续留守,因为巨额银子,澜部也派来人手帮忙,还在析县“探亲”的柳枝枝就代表澜部保护银子。 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杀气,我硬着头皮当作没看见,只是说一句:“给柳小姐你一天的时间,改天再回来也是可以的。” 又去找到之前给我打造匕首的铁匠,让他打造三支小箭,之前我闲着无聊经常拿出小箭观摩,对其构造非常了解,花费不少时间在图纸画上结构,又经过铁匠师傅的锻造,这三支小箭就打造出来。 有了它们,我才真正感觉到心安,才有一种把命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发现打造的东西,尤其是武器非常锋利,而且还很耐用——他之前打造的匕首我也一直在用。 “王铁匠,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外面看看?”我有心招揽他,想让他给我打造箭矢和各种武器。 叮当……叮当…… 他手中拿着一把铁锤,用力地敲击着大炉子上的铁块,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不时地投向我,眼中透露出一种深邃而专注的神情。他的嘴角叼着一根不知名的杂草,仿佛那根草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 尽管岁月已经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的身体却依然强壮有力,肌肉线条分明。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落在铁片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他的动作熟练而精准,每一次敲击都带着力量和节奏感。铁块在他的手下逐渐变形,从最初的粗糙形状逐渐变得光滑精致。 “没兴趣。” “你只要负责打造兵器就可以,也不会亏待你。” “完全没兴趣。”他没带任何情绪说这话,感觉他已经对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 “你打造的箭头会收割无数海盗的性命,你确定不再考虑?” 他停下敲打的动作,这意味着这块铁已经废了,他看着东方最后摇头。 “不行,我还有妻母要养,母亲即便可以让其他兄弟来养,可妻子却是不行。” 知道他的顾虑那就好办,我说:“你知道是我是谁没?” 看见他摇头我继续说:“我是临海州偏将超虚,也是众生教的高层,你的家人留在这里也会有安全保证。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先给你五十两,让你安置你的家人,每个月都会给你一笔钱,具体多少全看你打造多少兵器,当然,也会有保底,即便你没有事做也一样有钱拿。 第二,一次给你三百两,你可以看做买下你,你后续不在有任何的金钱收入,我只负责你的吃穿。 其实也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 “你,你是超都卫?真的?”他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骗你有什么好处?” “好,我同意,我选第一个选项。” 说服王铁匠后我就回府陪着卿婉,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我就产生把卿婉也一并带过去的念头,最后也被我打消这可能会让卿婉处于危险的想法。 见到天色已黑,我就独自出去闲逛,我就是要去钓鱼,我要看看那个敲我两次闷棍的人是谁,找出他,这已经快成为我的心病。 我已经需求秦仇丑的帮助,让她在我不远的地方跟着我,服下通窍丹,我现在有自信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 果然,我才在街道上走了几条街,一种非常熟悉,非常令我讨厌的“后脑生风”随着而来,我感觉后面有人,可以清晰听见他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急忙一个前扑,躲过这一击闷棍,我急忙回头,却见秦仇丑已经和那人交上手。 那人是背对着我,不过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一个拿着棍棒的女人,秦仇丑在她手上居然没有讨到好处,甚至就快要落败。 这七天,我也简单了解秦仇丑,她的实力在五变境,能在短时间让她落败的人应该是七变境。 秦仇丑退向我这边,背部朝着我,而那人也转身准备应对秦仇丑的招式,就在这一刻,我看清了她的脸,是个老熟人。 唐小姐的贴身侍女——小兰。 第128章 返程 敲我的居然是她?这是我没想到的,不过这更加证实唐老夫人就是澜部议主。 “小兰?” 小兰听到我说的话,也不再想对秦仇丑动手,见她就要快速退走,我连忙制止她。 “我有话要与小兰姑娘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小兰停下朝着我走来。 “见过朱公子。”她一脸忐忑的向我行礼,手里的木棍还抓在手里。 “之前两次也是你动手?” 她犹豫的回答:“是……是。” “是谁让你对我动手?” “……” 她没有回答我,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回去告诉唐老夫人,这三次的敲打我就当做没发生,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再有下次,我绝不会轻易放过。 作为赔礼,她给我好好保护卿婉,这点小事对她而言不算难事。” “啊?” 小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她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似乎想要掩盖住内心的惊讶。 我猜测她可能是因为我猜对了唐老夫人的真实身份而感到震惊和意外,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猜到的答案。 或许在她眼中,我的推理能力超出了她的预期,让她对我有了新的认识和看法。 “啊什么啊?我说的话记住了吗?” “额……哦,是的朱公子。” 她拿着棍棒离开,我看向一旁有些懵逼的秦仇丑,对她说道: “希望秦姑娘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她持剑信誓旦旦的说:“公子请放心。” 我信你才有鬼,让秦仇丑来保护我,也有让她知道唐老夫人的身份的意图,希望通过她让她幕后的人与阳州众生教打个你死我活。 众生教毕竟从来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江湖势力,而现在有机会让他们互相消耗彼此的实力,这样的局面无疑是一个对我、对整个伊国都非常有利的结局。 我一点也不担心她背后的那些人会跟众生教勾结在一起,因为无论是哪一方,都绝对不会甘愿屈居于他人之下。 所以,所谓的“勾结”只会是一场自讨苦吃的冒险,就像与虎谋皮一样危险。 秦仇丑知道我是众生教的人,但不知道我在众生教究竟处于什么地位,这也是我必须要向她隐瞒的事。 回到府里后,秦仇丑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再也没有出过门一步。也许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所以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方法——不去报信,来躲避可能到来的麻烦。 第二天早上,我和一群人一起登上一艘船离开了析县。来送行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个狡猾的老家伙、卿婉、唐小姐和柳家姐妹,还有王铁匠的妻子与母亲。 柳家姐妹是来送别柳小姐的,从她们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们之间的感情真的非常深厚。即使我们乘坐的船只已经驶出了港口,柳小姐仍然站在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析县的方向。 我调侃一句:“你们姐妹好像关系很好啊?” 她将目光收了回来,随后,手中的剑瞬间出鞘,仿佛一道闪电划过空气。她特意在我面前挥舞着剑,动作凌厉而迅速,但又带着一种优雅和美感。每一次挥动都像是一场舞蹈,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然而,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或威胁,相反,我静静地欣赏着她的表演,甚至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美丽。 或许是因为我知道,她绝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毕竟,她的软肋——柳家姐妹仍然掌握在众生教的手中,她需要我的帮助才能让她们过得好。 她的剑术高超,每一剑都带着无尽的杀意,仿佛要将我周围的空气撕裂成碎片。但在我眼中,这些动作更像是一种剑舞,而非真正的攻击。 “我们原本都是临海州的人,十几年前,海盗非常猖獗,一般一来就是几个月,有时候还打下几座城池,我们背井离乡,现在好不容易与她们相遇,我并不想继续在江湖上拼杀,我和她们一起卖豆腐,过着平凡的生活。 可惜啊!本以为好不容易逃脱了魔教这个火坑,结果转头又掉进了众生教这个泥潭,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还要多谢你呢。我已经从她们那里听说了关于你的事情,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谁能想到,昔日那个卑微可怜的乞丐,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无论在江湖还是朝廷都有着重要地位的人物。 “柳小姐没想到的是还多着呢,以后我肯定能时不时让你小小吃惊。” 武番和诺重山朝着我这边走来,柳小姐见此情景就回船舱里,他们两个人抱拳说: “大人。” “常劲松可还有家人?” “没有,他孑然一身。” “唉。” 我轻叹一口气,不知道这对常劲松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们两个人又深深鞠躬,武番说:“大人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两个早就想当面道谢,如今总算有机会。” “武番,我们几个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也算是经历过生死,而且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救命之恩。” 诺重山叹一口气,武番苦笑:““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和诺凶九死一生才回到析县报信,结果就被抓起来严刑拷打,要不是大人发回来的消息,恐怕众生教怎么都不会相信临海州真的被魔教占领。” 他看着四周没有旁人,小心的说:“大人,您老实告诉我,您在众生教是不是有什么人罩着,还有,阳州澜部议主是不是对您有意思,您和她有没有私定……” “停停停。” 我连忙制止他准备要说的话,我和唐老夫人?咦~想想鸡皮疙瘩就出来。 “你见过阳州澜部议主?”我怀疑他是不是不知道澜部议主的年纪有多大? “这个自然知……” “咳咳咳。” 武番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诺重山咳嗽打断,武番停下的时候脸上顿时一白,他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他连忙改口:“没,我只是猜的。” 我没好气的说:“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很吓人的好。” 武番心有余悸的说:“是,确实吓人,我刚才居然差点把自己的命丢出去,谢谢你啊,诺兄。” 第129章 武番的提醒 “你们被她威胁了?” 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们明显有见过澜部议主,却又不敢承认,我只能想出这一种可能。 武番拍着我的肩膀,哀求的跟我说:“大人,求您了,别再问了,看您的样子,估计还不知情。 她,可能看上大人了,她虽然长得还不错,可这女人蛇蝎心肠,我和诺兄就在她那吃了大亏。 大人,我只能提醒到这里,我是不可能告诉你她是谁?我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以后我或诺兄出了什么事,希望大人能抬手救我们二人一命。” 啊—— 我的头有点痛。 这信息量有些大,我一时竟然接受不了,不,或者说,是我大脑在排斥这些信息。 知道一些妇人欲求不满,偷偷或光明正大养男宠,可唐老夫人她…… 不,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唐老夫人并不是澜部议主,我仔细回想在析县接触的女人。 首先是柳家姐妹,与她们连续两个早上遇到,虽然我那时候是乞丐打扮,可万一她们慧眼识英雄,我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其次,唐小姐,我从她那里拿了十两银子就被小兰敲晕,计算时间,小兰应该没那个时间回唐府向唐老夫人汇报,而且,就十两不至于敲晕我。 难道唐小姐刚刚上马车就叫小兰尾随我?也有可能是小兰自作主张。 可之前她还被析县小小的陆压统领强行掳走,她一个议主被统领掳走?怎么想都不可能。 之前我用“唐府”旁敲侧击柳小姐,她那时候的表情不像是假的,澜部议主应该就在唐府。 除此之外,还有纪小姐、卿婉以及她的好姐妹——那位在济生堂有着关系的女郎中。 除此之外就没有与其他女子有交集,我头真是很大,怎么想都不明白。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骂武番和诺重山:告诉我问题,却又不告诉我问题在哪里?你倒是把她名字说出来啊! 我问道:“你们就那么确定我能救你们?我可是远在临海州。” 他们两个认真的看着我:“在伊国除了圣女,就只有大人能救。” 我有那么一刻想把他们两个抓起来狠狠拷打,我就不信我问不出来,考虑到澜部议主已经给他们两个大汉搞出阴影,说不定他们真不会说。 只要这样做了,就是在与他们两个反目,他们现在也是析县众生教的统领,惹恼了他们,要是对冯家、钟掌柜和卿婉动手就不妙了。 也可以审问他们后杀掉,不过那位议主见他们久久不回析县,也猜到我对他们下手,她知道身份暴露,卿婉就更加危险。 而且,对他们两个动手也不是什么易事,就秦仇丑和柳小姐都不一定是对手,武番可是能斩杀六变境——陆压,还在八变境手上成功逃脱。 他们两个人走了,回到了船舱,独自留下我在船板上思考:如果是其他人,我也不是不能牺牲自己的肉体,除了唐老夫人,都算是我占了便宜。 可唐老夫人才是最有可能是议主的人,可能性还有九成九,不不不,想到这里,我决定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析县,那个地方太诡异了,唐府暗藏着很大的秘密。 我不再执着,只要我人还在临海州,那议主就拿我没办法,而且,我们两个都是议主,犯不着怕她。 四天后,一座小镇上的一处秘密地点。 我坐在洛冰酥面前,把五千两银子放在桌上,房间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洛统领,可知道阳州澜部议主?” 她开心的打量这一箱子银子,思索后说道:“阳州的澜部议主是所有伊国议主中最特殊的一位,她在伊国的众生教是除了圣女之外的最高职位。 她很得圣女的信任,她有罢免各州各议主的权利,不仅如此,她还有斩杀议主的权利。” 这么离谱?我还来不及做一些猜想,就听见她说:“这是阳州澜部议主大人让我告诉你的。” 我惊愕:“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不会再说第二次,她知道你会来问我,已经提前一天让我把能告诉你的事都说于你听。” 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既然已经知道她是阳州澜部议主的人,那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因为我不可能从她口中得知任何有用的信息。而且,即使洛冰酥告诉我一些事情,我也无法确定其真实性,所以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追问了。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一天。 如今,我已经回到了临海州。这一次返程,我选择了乘船顺流而下,不得不说,这样的速度确实比陆路要快得多。 武番和诺重山没有久留,只是起到搬运银子的作用,搬完他们就乘船逆流而上。 先是把钱财收好,又带着王铁匠到寨子里,给他安排一个打铁的小房间。 我也看见军队的士卒,军队居然在不到半个月就招募到四千人,三千六百人在这寨子进行训练,剩下的四百人则在小月滩驻守和训练。 我不知道杰和卢战等人是怎么训练,至少这些士卒看起来很强,是的,看起来。 没有经历血的洗礼,他们就依然是最普通的士卒,我让卢战派人去探查这附近是否有土匪,我打算把土匪当作军队的磨刀石。 又让他在江口城方圆数十里找铁匠和木匠,让他重金招揽他们。 至于船匠,之前在小月滩战死许多,只剩下三个人,卢战在这半个月已经重新找到人手,两艘大船已经完工,只要把小月滩外面的“石桥”炸掉,船就可以出海远航。 因为联系不到我,卢战没敢下令炸“石桥”,他的这个做法很得我心。 现在连海军都没有,把船开出去能干什么?好看吗? 这些江口城的士卒大多在海里玩耍过,他们自幼与水为伴,水性极佳,几乎没有人不会游泳,可以说这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旱鸭子”。 而且这些士卒还具备吃苦耐劳和勇敢无畏的品质,如果能够将他们好好地加以训练,那么他们将会成为一支强大的海、陆两栖大军! 第130章 林巡监摊牌 我准备把萧破武带到林府,偌大的林府,已经有四个女人被我安置在里面。 伊琳特、宸梦珊、安青芸和秦仇丑,只有秦仇丑有自由出入的权利,其余三人都是囚禁在里面。 “大人,您是要带我去干什么?” 萧破武在马车上就已经开始询问,有一种“你打扰我训练”的不满。 “给你的功法练得怎么样?” “有几位校尉的指导,我现在已经是一变境,周校尉说不需要两个月我就能到二变境。” “如果忘记了,就过来找我。” 他能有此天赋,我很欣慰,希望他能成为我手下的一名大将,我笑笑的说:“是一个女人。” “女人?”他疑惑问道。 “之前我在一个小镇上见到一名姓安的女子,我看她的脸居然与你有几分相似,我就把她带了回来。” “她叫什么?” “安青芸。” 我没打算给他制造什么惊喜,主要不知道萧破武和安青芸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过节,提前让他心里有准备也好。 我说出她的名字时,就见到他面色有些难看,更明确的说是紧张,这让我确认了一个猜想。 难道这女子与萧破武有仇? 我连忙说:“若是这个女人与你有仇,你就可以狠狠的鞭策她,蹂躏她。” 他一下子就恢复正常,听到我说的话居然结巴的说:“大……大人,你不会已经对她……” “我没那个兴趣,别冤枉我。” 他长出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那还好。” 下了马车,走进林府,安青芸被安排在一间房内,萧破武在门口都时候突然往前跑过去,嘴里还大喊:“青芸姐?青芸姐?” 当我进到房间里,就看见萧破武抱着她的腰,他的头才到安青芸的胸前。 安青芸错愕看着抱着她的萧破武说:“你是?” 萧破武把头抬起,继续说:“我啊,破武啊,你表弟。” “你是破武?你在搞什么……哦,原来是你。” 我在一旁感觉有些奇怪,尤其是安青芸最后一句话,好像并不认为她眼前的人是萧破武。 这不重要,只要萧破武还忠心于我,他是谁都无所谓,更何况,她们真的很像亲戚。 见到他们都没有坐下,我说:“都坐下慢慢叙旧。” 啪! 我把她的卖身契和一百两银票拍在桌上,对着萧破武说:“这是她的卖身契,怎么做你看着办,这钱是给你,可以拿去购置一个小院安置她。” 说完我就离开,让他们独自叙旧,周围的仆人也被我暂时遣散。 我不担心安青芸会对萧破武做什么,以萧破武现在的实力,即便是正常男子也无法对他做什么。 才一刻钟,我就看见他带着安青芸出来,萧破武感激的说:“大人,谢谢您,这是我的表姐,也可能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将来一定要为大人打下更多的战功,让大人更进一步。” 我把手放在他小小的肩上,然后狠狠的抓了一下面色不善的说:“萧破武,我刚才见到你就想和你说一件事了,不要叫我大人,叫我将军,懂?” “领命,将军。” 萧破军带着安青芸去府衙,要先的把安青芸的奴籍注销,还要去购买房子。 萧破军作为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小男人,决定亲自处理这些事情。他要确保安青芸从奴隶身份中解脱出来,并找到一个合适的住所,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 然而,我没有时间陪伴他们完成这些任务。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将非常忙碌,现在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我在林府等待着林巡监的到来,退下所有的下人,屋子里只有我和他。 当他终于出现时,我向他提及了谦家的事情,但仅仅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林巡监听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 我就知道谦家没戏了,他们只能另寻他路,不过我并不打算告诉谦少爷这个“坏消息”。 招募已经超过一千人,见林巡监没说什么,好像真的不在意,可我终究不能相信他,我打算偷偷的招募,不让他知道消息。 等我回过神来,见到他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我,那时而之前总能看到,他似乎也看出我的疑问,他说:“你知道,我之前想要你的承诺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这是打算摊牌了,也有可能是他付出的报酬已经达到能兑换我的承诺。 “我希望,你能保护秀婷一世,让她平安荣华到老去。” “这不是什么难事,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林大人现在的势力应该也可以。” 他摇头:“我不行,我旧疾经常复发,我有一种感觉,年我就会死去。等我死去,一些与我较好的官员或许不会觊觎我给她留下的财富,可着时间不会太久,不出十年他们就想得到她的那一大笔钱。” “那就不要给她留那么多的钱。” “我之前已经说了,我要让她享尽荣华富贵。只要你能保证做到这一点,我可以让你真正的相信我。这对你有利,可以让你在这临海州做一个真正的土皇帝。” 我站起来,郑重的说:“可以,只要我不死,即便我死了,只要我手下的士卒还听我,她就不会有什么事。” 林巡监也站起来,盯着我的眼睛摇头说:“我希望你能起誓,以你的名义,以你家族的名义起誓。” 我一笑,迟疑一下,露出郑重的表情把手举起来起誓: “我,朱有幸起誓,以我朱家的名义起誓,会竭尽全力保护李秀婷,让她无忧无虑享尽荣华富贵。” 林巡监肯定已经知道我在析县的事,知道我在析县用的假名,要是我用超虚的名字起誓,恐怕他就会拿刀砍我。 “哈哈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我还以为已经得到他的信任,没想到,他面色一冷,说出的话让我亡魂大冒。 “不,是以皇族血脉,以布氏的名义,以你皇帝的名义起誓。” 第131章 故事 极力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知道我是皇帝,我没有按照他说的宣誓,不是说我畏惧宣誓,保护一个女人也不难,更何况,誓言就是用来打破的。 我现在就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尽量不动声色。 “林巡监,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好像知道我短时间不会宣誓,于是坐下来细细品尝杯里的热茶,他手里都杯子还冒着热气。“陛下,没有人说过陛下长得很像你的父亲——天宇王吗?” 我微微摇头,但已经知道他这么知道我的身份,居然只是凭借外貌像我父王? 他见我这副模样继续说:“你的外貌只是其一,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往这个方向猜测。 当天我就派两人分别去析县和京城调查你的行踪,果然,你在析县出现的时间,是在京城遇刺的几天后。” 原来如此,难怪我第一次见到林巡监时,他的眼神那般奇怪,难怪我见到两匹快马从林府飞驰出去,我那时候居然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 唉!我能想到才有鬼,林巡监仅凭样貌就一眼认出我,我只能说:输得不冤。 “还有,冯家居然把宝贝女儿下嫁给你,要知道,那时候你最多就是一个小小的统领,这是最大的问题,他们这些商人非常狡猾,可以说是无利不起早。 你之前还是一个乞丐,还是一个来历成谜的人,他肯定是在你身上看到可图的利益。 我的手下查到冯老爷之前的好友,杂货铺钟掌柜之前去过京城,还是去告御状的,他就有可能知道你的身份。 可仅凭样貌和之前的行踪,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身份,说来也巧,十七年前,我还在皇宫服侍先皇,天宇王经常带着婴儿的陛下进后宫,我有幸抱过一次陛下,陛下左耳后有一颗小痣,与陛下相处的这段时间,我也在你耳后找到那颗痣。” 我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摸向耳后的位置,试图找到他说的那个痣。然而,当我的拇指触碰到耳后时,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明显的突出物。 我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思索着。或许那只是一个小小的黑斑,无法触摸到它。想到这里,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依然充满了无奈和不安。 他笑了笑:“呵呵,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派两个侍女去服侍你沐浴,她们看见你左胸的伤口,我想那应该是你之前桥下遇刺留下的?所以,我得到最终的结论,你,就是皇帝。” 原来,之前那两个侍女不是无的放矢,居然是有备而来,我那时候还以为是林巡监不放心我,想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暗器。 啪啪啪。 我双手鼓掌,感慨这些老家伙都是老狐狸,我就像披着狼皮的羊,不小心混到狼群中。 “厉害,厉害,林巡监瞒的很好,我在林巡监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我觉得我所谓的承诺可不值得林巡监做这么多。” 他喝一口茶后说道:“不,她是我最最宝贵的东西,不不,我不能这么形容,她不是物品,她是上天派来救我的仙女,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曾经也是一名才子,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觉得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改变的,可惜科考时被人顶替,只能名落孙山。 其实那时候我也没太多想法,无外乎就是多等几年,多沉淀沉淀,那大户人家害怕事情败露,最后我成为了一个乞丐。 一个在街头乞讨的乞丐,在我绝望想要投海自尽时,年幼的秀婷给了我几个白馍,还是隔几天就过来。 后来,我心一横就引刀自宫,去当了太监,多年的谄媚和高效的办事能力被先皇看中,经过我的运作,成功回到这江口城,并且手握生杀大权。 我也再次遇到了秀婷,可惜她只是他哥哥的试药罐子,这导致她的舌头失去它原本的作用。 那时候我刚刚来到这里,想要动手,手下却没有人可用,手下的人都不听我一个太监的命令,魔教那时候找到我,我与他们合作把李府给灭了。 我把秀婷留在身边,也告诉她真相,我是她家灭亡的主谋之一,那时我早有想死之心,希望她能一剑把我了结,能死在她手里是我的荣幸。 她真的是仙女,她不仅原谅了我,还纠正内心已经扭曲的我。我决定死前给她留下十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不断用手里的权利捞着数不尽的钱财。” 所以,李秀婷知道是林巡监和魔教所做的事?该死的闽统领,居然想要让我“策反”李秀婷,好险之前一直没机会和李秀婷独处。 “所以,你后来发现即便有数不尽的钱财,她也留不住,我的到来是你最好的选择?” “并不是,我本来打算慢慢陪着她老去,可我虽然在宫里学了武,可因为缺少一部分身体,又急于求成在武道上落下病根,也是前两年才发作,我知道我要死了,我要给她找一个保护伞。” 既然我的疑问已经得到回答,也该到我表态的时候了,我举起手来按着他说的起誓,林巡监终于满意都点头。 “士卒你能招募多少就招募多少,但我先说,我不会给你钱财方面的帮助,之前给你的钱已经算出了血,这钱我要留给秀婷。 有冯老爷和钟掌柜,你肯定不会太缺钱,还有,在不久的将来,最多三年,你就是除寇军的将领。” 他是打算对除寇军将领出手?我询问:“林巡监有办法?” 他摸自己没有胡子的下巴:“这是自然。” 既然已经知道林巡监的底细,知道他对我的“好意”来由,把林巡监归纳为可信和可用的人。 打算明天继续招兵,普通百姓怎么会知道我究竟招募多少士卒,又有林巡监在临海州帮忙掩饰,我有很大的把握招募差不多一万士卒。 接下来的六千士卒自然不可能都在江口城招募,这样会一下子导致江口城的青壮年人数锐减,田地都没多少人种了,我的大军和百姓吃什么? 这可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供应,军队就无法维持战斗力,就算我有钱能从其他州买来粮食。可百姓也会陷入饥饿和贫困之中,如果连百姓那份粮食也买下,就算再多的钱也不够花。 所以,我必须分散开来募兵,不能只想着招募士兵而忽略了民生。 第132章 《涅盘经》易主 第二天,江湖上出大事了。 天还没亮得太明显,就已经听见周围百姓在议论,特别是一些江湖侠客,议论的主人公是归一门的姜天圣,议论都是就是: 姜天圣被杀了,被一个江湖散修给杀了,很多人都亲眼看见。 本应该坐着马车前往寨子的我也停下脚步,先把这件事搞清楚,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不会再去酒楼里打听消息。 有众生教的渠道,能让我更快更清楚了解事情的原委,一个时辰,一名普通教徒把几张纸交给看门小斯,又由小斯拿过来给我。 打赏他几两碎银,我就拿起来仔细看看,街道上、江湖上传得到处都是,可是,这是真是假却没有办法确定。 前几天,也就是十二月十一日,归一门大收门徒,他们挑选的这个时间非常讲究。因为此时已是隆冬时节,天气寒冷,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普通百姓无法再下地劳作,只能赋闲在家。 同时,由于气温下降,食物短缺,很多人面临着饥饿和严寒的困扰。在这种情况下,许多百姓都非常乐意把自己的子女送到归一门去碰碰运气,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归一门对这些前来应试的孩子非常宽容,他们会收下这些孩子三个月,并在这段时间内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训练和考验,以确定他们是否有成为武者的潜力。 对于那些天赋异禀、表现出色的孩子,归一门会将他们留作正式弟子,让他们继续修炼归一门功法。 而对于那些天赋一般、表现平平的孩子,则会在三个月后遣散回家,让他们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减轻普通家庭的负担,还能节省三个月的口粮。 到了明年三月,也就到准备忙农活的时候,对普通人家非常人性,这也是抓住百姓的心理。 这些刚刚收下的记名弟子,如果五年之内不能修炼到五变境,会给一笔钱后全部被遣返。 这就是归一门强大的原因,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年纪小的百姓子女,当然,大点的也会收为门徒。 时间来到了十二月十一日,经过层层选拔和筛选,归一门终于确定了最终的人选。这一百多位被选中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年龄未满十五岁的少年少女,但也有十多位年纪稍长、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加入了归一门。他们将成为门派中的一员,开启新的修行之路。 收徒仪式盛大而庄重,各长老纷纷参与其中,以示对新弟子们的重视。姜天圣作为这次收徒仪式的主持人,展现出了他未来掌门人的风采。 然而,就在入门仪式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一个名叫江奇的人突然暴起。他以惊人的实力重伤了几十名弟子,并迅速击败了十几位八变境长老。 随后,他抵挡住三位九变境太上长老的合击,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夺取了姜天圣的首级,并带着重伤逃离现场。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人们惊慌失措。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变故会发生在如此重要的时刻。 江奇的行为引起了轩然大波,归一门上下震惊不已。这场突如其来的事件无疑给这个平静的江湖带来了巨大的波澜。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会不会是姜天圣那小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呢? 毕竟,为了得到《涅盘经》,他连挖掘他人尸体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这种可能性也并非没有。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而以归一门的实力,在江湖上的势力,有一些可以易容成他人的技巧不足为奇。 这名叫做江奇的人的战绩着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要知道,八九变境的高手可不像街上的阿猫阿狗那样随处可见,更何况这些人还是归一门的长老和太上长老! 他们修炼的功法强大,通常情况下,见到比自己高一个境界的江湖散修也能轻易击败。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因为江奇竟然能够战胜如此多的强者,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知道天地阁是否有办法确定这件事的真伪,但我心中暗自思忖着。想到这里,我便带着《涅盘经》坐上了马车,向着天地阁出发。希望能从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和帮助,解开这个武林大事。 天地阁,一处房间里。 “这位老先生,不知道怎么称呼?” “叫我连老头就行,公子是因为江奇的事过来?”这白发老头似乎早有意料。 我问道:“那你知道江奇这个人吗?” 他看着天花板,轻敲桌子:“江奇,原名姜起,二十三岁,北陵国人士,他和姜天圣算是表兄弟,江湖门派也是有很多勾心斗角,你只需要知道这门主是本应该是姜起父亲来坐。 因为姜冲天,哦,就是姜天圣的父亲,也是现在的归一门门主,他对姜起一家挥出屠刀,他们这一房只剩下姜起和他妹妹。 而他的妹妹又身患绝症,丹药无效,只用修炼《涅盘经》才能得以活命。” 我疑惑:“《涅盘经》还能治病?” “她的病非常特殊属于经脉逆行导致,而这《涅盘经》可以让人涅盘重生逆转经络,这也是这功法强大之处。” “那他真的杀了姜天圣?” “是的,我们在归一门的暗探亲自确认,而且他们举办仪式的时候我们就有一名长老在现场,经过他确认,姜天圣真的死了。” 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就把《涅盘经》放在桌上。 “如此就麻烦连老帮忙交于姜起。” 他看了我一眼反问:“你就不怕我不交给他,或者偷偷记下自己修炼?” 我一笑:“我早就想把它让出去 ,这功法让有缘者得之,是你还是姜起,即便是姜天圣得到也与我无关。我已经算得上对的起那个狂狮,严格来说他还要欠我人情。” 他欣慰的叹了一口气,仔细全是打量我。“甚好,狂狮如果有这种心态,说不定早能登上无极境,他就是把这功法看得太重了。” 我有些领悟:“无欲无求是成为无极境的关键?” 连老头笑而不语,我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也坐着马车赶往军营。 第133章 大兴土木 在我的指挥下,军营后面开辟出一块与军营一样大的地,这地是我打算用来建造锻造兵器。 长枪、弓箭、大刀和甲胄,想要打造兵器就得运来铁矿,有林巡监的帮助不需要担心。 让他们把军营再次扩张,命令周展功等三位校尉各自再去招募两千士卒。 颜五的弓兵也扩张到两千人,方长的斥候暂时不扩张,一百人足够了。 至于骑兵我连这个想法都不敢有,那东西太费钱了,训练骑兵的时间长,没有一两年训练都不算是精锐。 整个军营一下子动了起来,三位校尉对我让他们再去招募没有任何疑问。都把训练交给手下的人,自己带着一队人出去招兵。 我与他们说了,他们自己招募的士卒,全部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兵,他们干劲很足。 卢战很忙,我让他在那空地建造工匠居住的屋子,又让他雇佣可以制造兵器的工匠,还让他干着杂七杂八都事。 不到十天时间,六千多士卒就已招募完毕,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究其原因,主要有两点。 其一,我给出的军饷颇为丰厚,且之前与海盗大战时所承诺的十倍抚恤金也已如数发放。如此一来,众多百姓都知晓我不会像其他将领那样克扣军饷。 其二,由于此次招兵是由我发起,大部分人都是冲着我的名声而来,希望能跟随我一同剿灭海盗。当然,这并非我个人的猜测,而是那三位校尉所言。至于其中真假几何,我更倾向于这是真的说法。 与此同时,铁矿源源不断地通过船只运抵,以王铁匠为首的一众铁匠们则日夜不停地打造着各式武器。 在此期间,有位工匠成功制造出了品质上乘的弓,其射程甚至超越了军中现用的弓箭。 对此,我给予他一笔丰厚的赏赐,并责令他继续深入研究,力求将一些瑕疵尽数消除,以便日后能够大量生产这种优质的弓。 看着已经逐步进入正规的军营,我突然想到,这大军要怎么带回京城,难道真的要一步一步打穿两个州? 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若是有人能够细心观察,便不难发现,在这四千人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息。这部分士卒正是最近几日外出围剿附近流寇和土匪的那一批人。 经历了血腥战斗后,他们身上已沾染了敌人的鲜血。此刻的他们与以往相比,似乎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但这种变化并不明显,一般人很难察觉到。 通过柳小姐的暗中观察,结合林巡监的调查,以及秦若兰的告知,我已经知道秦仇丑的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三皇子。 我忍不住给三皇子竖起拇指,这家伙使得好计谋,他居然用“美男计”把秦仇丑的魂勾住,又让秦仇丑对我使用“美人计”,尽管她并不美。 然而,“美人计”的重点并非在于“美人”本身,而是其中蕴含的计谋,尤其是那种能够攻人之心的计策。 秦仇丑与我交谈时异常投缘,甚至有时我会忘却她的容颜。若非亲眼目睹,恐怕我真的会爱上这个相貌欠佳的女子。 三皇子显然将我视为一头待宰的猪,意图将我养大、养肥后再宰杀。他必定认为自己已稳操胜券,但我却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日后震惊不已的表情。 于是,我吩咐工匠打造数台巨大的投石车,并安放在临近海边的城镇。如今“天雷珠”已然耗尽,而这些大型投石车则成为我们抵御海盗的利器。只要海盗敢来,我们就能用投石车将他们一一击沉。 这些投石车不是整体一辆,他是可以拆分组装,非常便于携带,只不过组装的时间有些久,需要两个时辰,还要专业的人才可以。 这天,我在小月滩发现了异常,之前划着小破船的朵曦姑娘已经换上新船,总是时不时来附近晃悠,似乎在打量什么。 找到一名都统我才知道,这女人是在找周展功。周展功之前在这里驻守时,居然与她相互看上眼。 她的新船就是周展功花钱买给她,周展功因为这一个月一直在忙活,也没有回到这小月滩,他们平时相处的时间非常短,到了晚上基本各回各家。 我暗道:所以,是我拆散了他们? 我决定要好好地补偿一下周展功,于是马上着手安排他回到小月滩驻守,并带领一千名士卒在这里执行任务。当然,这个安排并不仅仅是出于对周展功个人的考虑,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已经成功制造出两艘大船,而另外两艘也即将完工。因此,小月滩的地位变得愈发重要起来。 周展功作为一名校尉干的却是偏将的事,他手下统领着三千名士卒。 我特别嘱咐他,每隔五天必须返回大营一次,确保营地的安全和稳定。这样一来,既能保证小月滩的防守工作得以顺利进行,又能不耽误周展功谈情说爱,做到两者兼顾。 我不担心他因此就会沉沦温柔乡,他的仇恨不是一个朵曦可以化解,他只有手刃亲生父亲才会消散。 我刚刚在军中给周展功下达命令,就看见一名士卒纵马进军营,这让我不由一惊,军营纵马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士卒来到我面前,单膝跪下后说道:“将军,海盗就在吉家口登陆了,一共五艘船,人数大概在七千左右。” 我嘴角上扬,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这个对付海盗的工具刚刚造出来,他们就急着过来送死, 我大喊一声:“全军集合。” 咚咚咚。 寨子里瞬间传来击鼓声,大营里面的人立刻跑起来,方长的一百士卒最先排列好队伍,谁叫他们人数最少。 我对着方长说:“海盗登陆吉家口,你先把斥候散出去。” “领命。”方长领命后就带着一百斥候离开。 方长已经离开一炷香的时间,大军才排列好,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一眼都看不见尽头,我再次大喊:“出发。” 第134章 以多欺少 在士卒还在集合的时候,我就已经和手下的将领讨论清楚,宿着我的“出发”响起,大军就已经出发。 吉家口就与客村相隔几里地,而我们军营距离那里有三四十里的距离,只要速度够快不需要两个时辰就可以抵达。 大军浩浩荡荡走着小路前往吉家口,这可以掩盖我其实有一万士卒的事,即便有林巡监帮忙遮掩,我也要十分小心。 一个半时辰过后,大军便抵达了距离吉家口仅有五里地之外的地方,这时,方长前来向我禀报:“将军,他们一伙人刚刚屠杀完吉家口的百姓,现在正在里面休息整顿,恐怕很快就要分兵出去抢劫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于是转头看向诸位校尉和都统说道: “杰,你亲自带领一千人前往吉家口,命令手下的工匠们迅速搭建投石车,待他们分兵一个时辰之后,立刻将他们的大船给砸了。 记住,千万不可与敌人正面交锋,所有行动都要等待大军的到来。” “遵命!” 杰应道,他如今已完全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军官,再无半点江湖人的洒脱。 让杰过去是这件事非常重要,其他人恐怕把握不住,给他的人数也不能太多,这会暴露目标,说不定会引起海盗的围攻,这也是我让他不要与海盗交手的原因。 我对着还在一旁等待命令的方长,对他下达指令:“方长,让你手下的斥候盯紧他们,包括他们分出的海盗行踪。” “遵命。” 看着两人离开,虽然我心中早已经有计划,可询问手下将领的过程必须要有,要让他们有参与感。 “大家都有什么击败海盗的方法,尽管说出来,只要有用,事后必然重赏。” 见没有人说话,我心里有些着急,便给了卢战一个眼神,希望他能站出来起个带头作用。卢战收到我的示意后,向前迈了一步,恭敬地向我鞠躬,然后开口道: “将军,这群海盗给我的感觉不太一般。” 这我之前倒是没注意,连忙询问:“说,哪里不一样。” “将军,这海盗劫掠非常频繁,可也不会一个月来劫掠两次,一般都是两三个月来劫掠一次,现在才隔一个月他们就又来。” 结合之前在皇宫里的记载和江口城的听闻,这次海盗来的间隔非常短,我刚刚这么想就觉得这是不是跑题了,我在问怎么杀海盗,卢战就跟我说这海盗不一般。 “所以,要怎么对付这些海盗?” “属下以为,继续按照上次的行动一样,找到一个好的地形,埋伏将他们逐个击破。” 另一名校尉见到卢战的说的话被我认真听取,他也上前一步抱拳说:“将军,以我们现在的人马,完全可以分兵将他们全部击杀。 以属下对海盗的理解,他们一般会分成三路,他们会留下一两千海盗在吉家口作为支援队伍,再加上五艘船上守护的海盗,他们的三路海盗不会超过两千人。 如果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可以先分兵剿灭两路海盗,我们有着两倍的人数优势,还有弓箭手的支援,绝对可以拿下他们。” 他说的话非常有道理,不过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大军有六千多人是新兵,还是刚刚放下锄头的普通百姓。 正规的训练都没有几天,战斗力非常差,所以我不打算把队伍分开,能以五倍十倍的军队剿灭海盗就好,这可以让新加入的士卒见见血。 众人也纷纷阐述自己的计划,一些没有计划的就附和他认为可行的计划。 最后是周展功说:“将军,我们超过大半的士卒都是新卒,他们没有经过训练,我不否认他们都是勇敢有着与海盗一绝死战的人,可也会有人临阵脱逃,害怕凶恶的海盗,这会很大程度降低士气。 这不是说他们胆小懦弱,而是人都会这样,我第一次杀人就非常害怕,属下认为应该带着他们进行打一场压倒性的战。” 周展功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最终觉得采取一万大军直接对上一路海盗,给新加入的士卒提升士气。 我看向萧破武,他是唯一一个百夫长参加讨论的人,不过这些比他高几个等级的将领并没有看不起他。这些都统都是经历过上次大战活下来的士卒,他们对萧破武非常认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萧破武凭一张嘴就俘虏几百海盗的本领。 见他没有任何建议,大军就在附近暂时停留,等待斥候回来汇报情报。 又过一段不小的时间,一名斥候向方长汇报,方才跑上来说:“将军,他们分兵出发了,是离他们最近的三个镇子,中间那路海盗大概有两千人,其余两路都是一千五六的样子。” 我轻轻展开手中的地图,仔细观察着上面标注的海盗路线。目光在三条线路上来回扫视后,我心中渐渐有了决定——选择中间的那一路海盗作为突破口。 原因很简单,中间这一路海盗与我的距离最近,既不会让我陷入过于危险的境地,又能给我足够的时间准备和应对。 而且,中间这一路海盗的人数最多,一旦成功将他们消灭,即便旁边两路海盗前来支援,我也有信心应对。 事实上,我甚至更期待他们能够主动跑过来支援。 根据地图上显示的海盗三路之间的距离,如果另外两路海盗赶来支援,等他们到达战场时,战斗可能已经结束。 这样一来,我不仅可以轻松地解决当前的敌人,还能一举多得,将其他两路海盗一并消灭,从而彻底消除潜在的威胁。让更多村寨免遭海盗劫掠,保护更多的百姓。 大军已经到中路海盗的必经之路,这里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形,其实后面五里的山谷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我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如果等他们走到那山谷,另外两路的海盗就有可能到达最近的镇子。 叫来颜五,让他带着两千士卒做好准备,杰手下的两位都统带着两千人负责绕后穿插,其余人都在正面等待海盗的到来。 方长跑来抱拳说:“将军,海盗已经来了。” 看着海盗不断靠近,转头对颜五说:“你负责决定什么时候放箭。” 我对弓箭不太了解,把“放箭”这个指令交给颜五这个神射手会发挥最大作用。 海盗也发现我们,不过我之前人部分士卒蹲着藏在人群后,加上地势有些许坡度,他们只能看见我们是两三千人。 “哈哈,勇士们,给我杀了他们,让他们知道帝国的厉害。” 一名骑着不知道从哪抢来的马,嘴上说着他们的语言,我之前学习的语言有了用武之地。 在他们来到我们一百米的距离,颜五大喊:“放箭!” 第135章 开始既结束 上次仅仅三百多的弓箭手就把海盗射杀一半,这次有了这么多人,效果自然不用多说。当第一轮箭雨射向海盗时,海盗们虽然有些惊讶,但仍然硬撑着向前奔跑,以为可以轻易地拿下我们。 然而,当第二轮箭雨落下时,他们的脸上开始露出畏惧的表情。到了第三轮箭雨,他们已经完全被恐惧所笼罩。 与此同时,我军后方隐藏的士卒早已做好了应敌的准备。当海盗们看到这些士兵时,他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见到了死神一般。 最前面的一排人想要向后逃跑,但是他们身后的海盗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然毫不犹豫地向前冲锋。结果,前几排的海盗纷纷倒下,被身后的海盗活活踩死。 等踩死前排海盗的人看清我们的人数,其中一人高声大喊:“后面的人不要冲了,有埋伏,前面有数不清的人。” “不要推我。” “把你的脚从我的头……” 一些海盗话都没说完就去见了阎王,后面的海盗也总算搞清楚情况,全部海盗极速往后跑。 “停下射箭,全部人给我杀过去。” 随着我的命令下达,大军全部冲杀出去,与不远处的海盗交上手,或者说是单纯的追击他们。 我知道,其实应该再多射几轮箭,可这会让这群海盗跑得更远,仅仅靠绕后的两千人真不一定能拦下这群急于逃命的海盗,尽管他们人数已经不到千人。 人的求生欲望确实难以估量,在生死存亡之际,往往能够爆发出巨大的潜能。其实,我也曾考虑过在海盗后方安排五千名士兵进行包抄。 但同样存在一个问题,就是这样规模庞大的军队容易暴露目标。经过深思熟虑,我认为两千人是不易被察觉的极限人数。 就在这时,我们预先布置的绕后部队与海盗相遇了,仅仅一轮冲锋,这群海盗便已全军覆没。 一些士卒甚至还来不及让自己的武器沾染敌人的鲜血,因为海盗们根本不够分。那些未能亲手杀敌的士卒只能将手中的长枪和大刀刺向海盗的尸体,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这场战斗并非毫无代价。据卢战统计,共有一百多名士卒不幸阵亡,另有三百名士卒负伤。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受伤的士卒伤势并不严重,几乎都是轻伤。 这还得归功于那群海盗,他们砍人时总是朝着脖子下手,因此只要能避开他们的攻击,士卒们便能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 把战死的士卒搬运回去,捡起地上的箭矢,我就没有安排士卒打扫战场,时间紧迫,我需要迅速解决剩下的海盗。 一万打一千——有一千海盗被弓箭射杀,居然打出四百的战损,这让我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这时候一名士卒跑过来说:“将军,停在海边的五艘船已经被杰校尉击沉,校尉带着士卒在那附近埋伏,随时可以配合大军进攻。” 这是杰派来报信的士卒,我轻轻点头示意已经知道,他就立刻退回去。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 用同样的方法,成功把灭杀另外两路的海盗,士卒有了对付海盗的经验,这两次的出击非常成功,损失也比第一次少上许多。 最后在吉家口配合杰一举歼灭全部海盗,其实也不算“全部”,我还特意抓了两个舌头,分别是底层士卒和一名海盗将领。 卢战之前说的没错,这群海盗来得比以往早,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 我当场就审问他们两个,最后给了他们一个痛快,也知道他们提前来伊国的原因。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是为了伊琳特才来到这里的。原来,伊琳特的哥哥一直在对其他可能继承皇位的人进行打压。 如今在英利国境内,已经没有人能够与他抗衡了。而伊琳特则在伊国深受民众爱戴,但究竟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得到了认可,还是人们只是单纯地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这一点我保持怀疑。 目前,王子已经掌控了英利国的绝大部分军队,并开始实施一系列严苛的法律政策,导致底层人民生活困苦不堪,怨声载道。 虽然这些人希望能够推翻王子的统治,但由于缺乏合适的领袖人物来带领他们,所以一直未能实现这个目标。 不过,如果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领导他们,那么推翻王子的统治也并非完全不可能,而这个人全英利国只有伊琳特满足条件。 他们通过特殊渠道知道伊琳特被王子送到伊国,所以他们才会组织人手远洋过来,试图寻找伊琳特的下落。 如果能够找到伊琳特并将她带回去,也许就能改变整个局面。毕竟,伊琳特在伊国有着极高的威望,或许能够成为那个带领底层人民推翻王子统治的关键人物。 既然已经全部歼灭八千海盗,剩下的就是打扫战场,主要负责尸体的掩埋,当然,多亏之前林巡监的操作,我也效仿他把海盗的头颅砍下,这些可都是功绩。 不需要牛车运输这些人头,基本上每个士卒提着一个脑袋就回军营,当我正要骑马前往江口城上报这大捷时,门口来一名骑马的士卒,看他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江口城的一名百夫长。 他匆匆忙忙下马,对着刚刚血战的守门士卒说:“我是江口城城西司百夫长,我有要事需要向超偏将汇报。” 我听到他说的话,就来到门口,这时候门口都士卒才刚刚验证完他的身份。 不过这个人我认识,经常跟在徐都卫的身边,很的徐都卫的信任,也可以看出事情确实有些紧迫。 我不由暗想:难道是林巡监突然死了?还是众生教起事? 我打消无意义的猜想,连忙询问:“司百夫长,不知道有什么事?” 他就等不及守门士卒搬开拒马,纵身一跳就来到我跟前。 “超偏将,大事不好了,海盗又来了,而且人数更多,一共五艘大船,恐怕有万人,太守和林巡监希望大人即刻出发抵御海盗,他们已经向除寇军求援。 太守和林巡监猜测,这群海盗恐怕是打算攻打周围较大的城池,只需要大人抵挡片刻,如果不敌就回江口城守城。” 这…… 这江口城的消息怎么那么闭塞,我都把海盗解决完,连战场都一一打扫,他们现在才知道海盗来袭?连侦查到的人数都对不上? 第136章 给你看个好东西 这发现海盗的速度非常的慢,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想要探究里面的门道。 “司百夫长,这消息可真实?” 他见我这样,立刻着急懊恼说:“将军,是真的,绝无虚言,没有人敢拿海盗的消息打趣。 将军别说那么多了,先让士卒集合,我再慢慢告诉将军,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都怀疑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伙海盗,如果真是的话就得赶紧集合,我再与他做最后的确认。 “海盗的船只停在哪?” 他见我没有任何动作,继续询问,差点就跪下来磕头。“将军,我求你了,快快集合,船就停在吉家口那片海域,大人,别问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都快哭出来,听他说的那批海盗就是我斩杀的海盗,我也算是放下心来,心中紧绷的心也算放下来,我哈哈大笑:“司百夫长,莫急,跟我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即便我跟他说已经把海盗杀了,他恐怕不会相信,只有让他亲眼看看那人头山,他自然就不会再质疑。 “将军,卑职属实没有兴趣看其他东西。”司百夫长一时间话说得非常的“官方”,看来他已经对我产生不满。 我推着他还算魁梧的身材,来到一处平地,还在远处的时候司百夫长就已经跑向那边的“小山”。 嘴里不断念叨:“这……这……” 刚才他还说我耽误时间,现在却站在那座小山边,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拿起几颗人头在手中掂量。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但脸上的惊喜之情依然难以掩饰。当他来到我面前时,眼神中又流露出一丝疑惑。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啪啪。 我拍了他的肩膀,引着他来到一处可以坐着的地方说:“如你所见,那群海盗已经全部被我的士卒斩杀,不过,不是一万以上,其实就八千海盗。” 把我之前做的事全部告诉他,他非常佩服的对我行一礼,他慷慨激昂的说道:“将军,真乃神人,属下不知可不可以加入将军的军队,我只恨没能杀过海盗。”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决定考验一下他。“自然可以,不过我不会给你担任百夫长,最多就是什长,不知道司百夫长意下如何?” “即便是一个士卒,我也心甘情愿。” 我给他倒上一杯茶,见到他诚惶诚恐就说:“这海盗明明已经来了四五个时辰,即便是靠走,江口城也早就知晓,为何现在才知道?” 司百夫长有些尴尬,拿拇指顶着左边太阳穴,在上面揉几下才开口:“这个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听林巡监的话,这些海盗应该是半时辰前才登陆。 报信的士卒可是骑着快马一路疾驰就来江口城上报,现在想想,这些士卒肯定是虚报时间。 亏太守和林巡监还给他们钱作为奖赏,他们死定了。” 我也同意这个说法,敢骗他们两个,这些人能不牵连家人去死,这恐怕还是他们烧高香。 不久,我之前安排去找牛车的士卒已经回来,这马车非常的多,我便对司百夫长说:“我们先出军营,只要他们把人头装好,司百夫长就与我一同会江口城,给太守和林巡监一个惊喜。” 点头像小鸡啄米的说:“好好,超偏将能让我沾这光实在是荣幸之至。” 我不敢把他久留在军营,以免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他这种混到百夫长的位置,基本是有些实力,从军营看出营中有多少士卒,虽然他看出军队编制其实是一万人,对我没有太多威胁,可该防还是要防。 不一会,就已经来到江口城,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城门紧闭,不过上面的士卒却稀稀松松,一点也看不出是对一万海盗作出过准备。 我是带着一千多士卒回城,这些士卒都是我叫卢战精挑细选,有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让队伍看起来有些萧索。 难道我要告诉城中官员,我杀了八千海盗,自身都只损失不到一千人?还各个都完好无损? 唯一不足的是,这些士卒都面带笑容,察觉不出失去同僚的悲伤。 司百夫长一直在我和几位都统的后面,在要靠近城池的时候,他突然骑马上前,对着上面守城的士卒大喊:“快开城门,” 城门上出来一名穿着都卫衣服的人,城墙上的士卒也动了起来,只听见那人说:“城下何人?” “我,司百夫长,超偏将已经把海盗全部斩杀,这些马车上都是海盗的人头,快让士卒先进去休息。” 尽管大军有点着火把,可奈何距离太远,我虽然看清他,但他肯定看不清我。 城上都卫说:“可否让超偏军前来回话?” 听到此言我就骑马上前来到司百夫长旁边:“我是超偏将,能否开门?” 城上那人激动的说:“是,确实是将军,将军,能否让士卒将火把往下举,让卑职看看清是否真为伊国士卒。” 随着我的吩咐下去,城头的都卫也下达开城的指令。 这名都卫非常谦卑的前来道歉:“将军,刚才多有得罪,希望大人能宽恕卑职,不要向林巡监说。” “放心,你这举动非常合理,心虽然很细,可对城池的守护也要多加注重。” “谢将军,卑职一定立刻整改。” 大军一直往府衙赶去,天虽然黑,虽然百姓知道又有海盗来劫掠,可街道上已经人群涌动。 有大军开路,倒是没有堵在路上,不过却引起百姓的注意,惊喜、惊吓、惊恐、惊惧、惊慌一下子爆发。 随着而来的是百姓的议论之声,我回头看手下众人,见到他们非常享受这引人瞩目的时刻,包括司百夫长。 第137章 大雪 “这是什么?” “你眼瞎呀,这是海盗人头,有些恐怖,不行我恐怕睡不着,我得去醉春楼找小翠,只有她才能安抚我受到惊吓的心。” “老墨,想去就去,找什么借口?我还不知道你?” “杀得好,再多杀几倍我以后就供着超偏将。” “不是说海盗刚刚来吗?怎么他们就这样了?” “切,将军的神通其实是我等平民百姓能了解。” …… 在街上百姓的议论下,队伍终于来到江口城府衙,太守和林巡监早就得到消息已经在府衙上等着。 我对着上面的两位大人行礼:“见过太守,见过林巡监。” “哈哈哈,贤侄好样的,本官之前就说你一表人才,本太守和林巡监必然为你请功。” 太守已经握着我的双手,有些激动的说,连“贤侄”的称呼都用上。 林巡监倒是没有太多表情和动作,只是嘴角也往上翘了翘。 “一切都是太守和林巡监的教导,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战果。”必要的恭维还是要有,尽管我知道这是假的,尽管我知道他们知道这是假的。 两位大人听我把事情经过说完,他们两个就已经火冒三丈,立刻派出士卒把之前回来汇报海盗来袭的人押上来,当场就审问他们。 他们一行五人全部都招了,原来这群人确实是海盗登陆了半个时辰才发现,他们确实立刻骑着马就往江口城赶。 结果在半路看见一名少妇,这五个禽兽觉得那女子非常漂亮,所以就把她劫走对她进行了……不可描述的事。 他们最后还把那女子杀了,尸体就掩埋在半路上,快活完才不慌不忙的过来报信。 太守气得当场就判他们腰斩,一般行刑都是在早上或午时,他们就比较特殊,就安排在今晚的菜市场。 万盛三十六年,十二月三十日。 江口城,大雪。 我选择待在温暖的林府里,享受片刻的宁静和舒适。而我的士卒们则继续留在冰冷的军营接受训练,但训练强度已大幅减少,每天都有一部分士兵能够回家休息两到三天,然而,必须确保营地内始终保持着八千名士兵的规模。 其实,我原本并不打算让他们离开军营,敌人可不会挑天气好以及不是节日的时候入侵。 但是随着天气日益寒冷,许多士卒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都纷纷病倒。 那些体质较弱的人往往只能坚持两三天便离世而去,面对这样的局面,有些人需要回家侍奉父母或者回去安葬。 有些人则要回去探望染上风寒的子女,也许这将成为他们与亲人的最后一次相见。 毕竟,大家都是为人之子、为人之父,面对如此困境,实在不忍拒绝。 明天就是元旦,年号也不再是万盛,从林巡监在京城的小道消息,每年明天的年号是——定安。 伊国境内有许多百姓因为天气太寒冷而失去生命,具体的死亡人数不知道,只知道超过五万。 这可不算一些“寿终正寝”的老人,所有老人死了全是“寿终正寝”,这也不算街边的乞丐。 几乎每座城池都会有人死去,尤其是京城的人,就有着将近千人死亡。 五国之中,唯有南封国位于南方,即便冬日来临,依旧如春日般温暖宜人。然而,其余四国却并非如此幸运,皆因严寒而导致百姓死亡,尤以淮国为重。 自十一月起至今,已有三四十万淮国民众丧生,其死因不仅归咎于酷寒的气候,更重要的是食物匮乏。 实际上,各大粮商囤积了海量的粮食,但售价极高,超出正常价格十几乃至数十倍之多,这无疑是对普通百姓家庭财产的一次严重掠夺。 据传闻,淮国的百姓们已经吃光了周边所有可以食用之物,无论是树根、草根还是树皮、树叶等,甚至连那些原本不可食用的东西也被他们吞入腹中,至于一些易子……的事也非常普遍。 老好人,也就是罪魁祸首苏毅在十二月中旬开办施粥,勉强让苏府附近几个郡的百姓活下来。 一些众生教的人也在淮国大范围施粥,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在收买人心。 众生教的意图太明显,简直就是都快摆在明面上,淮国皇帝不算太蠢,命令各地县令开仓放粮,结果却发现粮仓里没有粮,连老鼠都没有。 淮国皇帝大怒,他派出左丞相彻查此事,命令一名皇子随行监察,结果刚刚出城不到百里就被杀了。 淮国皇帝直接挥兵三万一路南下,所过之处对着当地的富商下手,靠着大刀阔斧抄家获粮食,淮国也因此没有再饿死人。 对于众生教的人,淮国皇帝也不放过,想要将其剿灭,但效果却不太好,反而折了不少人马,众生教也就安分下来,淮国也平静下来——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我这才知道,之前为什么众生教要从海边运输大量白银去淮国,他们是打算购买粮食用来收买人心,还偷偷打造武器甲胄。 京城的那帮官员给我安排一个荡寇牙将,名义上可以统领五千兵,不过三皇子建议我统领八千,这一时间让许多的官员以为我是三皇子的人,只有我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他是把我当猪养。 之前知道伊琳特可以引起英利国动乱,我就想把她送回她自己的国家,我不想一直遭受海盗的袭击。 我现在需要一个动乱的英利国,至少等到我完全掌控临海州,我知道即便把伊琳特送回去,他们也会时不时来劫掠。 但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海盗过来,如果伊琳特一直找不见,我不怀疑他们每隔一个月都会派人来伊国。 碍于船只刚刚下水没多久,以及没有人去过英利国,连航海路线都不知道,也就把这个打算打消。 伊琳特晚几个月回去也行,按照口供说的,以那王子的骚造作,晚几个月回去说不定奇效。 也不能太晚,要不是伊琳特回去振臂一呼,说不定那位王子就下台,伊琳特还率领大军过来。 以宸梦珊的大嘴巴,我完全相信这位伊琳特肯定知道我的身份。 第138章 买买买 定安一年第一日。 穿着裘皮衣的我早早出了林府,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宸梦珊被关在后院太久,脾气已经变得非常暴躁,快把林府搅得鸡飞狗跳。 二是李秀婷特意为了节日亲自下厨,我也想着出来避一避。林巡监和太守趁着去京城给我邀功的时候,顺便回去述职,他们还要花时间打理在京城的关系,所以短时间不会回来。 带着四个女人出门,宸梦珊、伊琳特、柳枝枝和那名侍女,秦仇丑没有一起来,虽然我有邀请她一起,但被她以身体不适需要去找个郎中看看为由拒绝。 这理由我是不会相信,秦若兰已经控制住秦二,这段时间时间一直在暗中监视秦仇丑,我知道她已经好久没有外出与人接头,估计她是回去报信。 她不一起来更好,我之所以带着柳枝枝,就是用来看着其余三个女人,她们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我就让柳枝枝杀掉她们。 她们四个女人只有那侍女没有带上面纱,伊琳特则是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笠帽,把她的发色和碧眼藏起来。 我们没有选择乘坐马车,主要是因为宸梦珊这家伙实在是精力充沛,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停地购物。 原本马车一直紧跟在我们身后,但由于她走得太慢,最终导致道路堵塞。无奈之下,我只好让马车先返回,毕竟在江口城,我并不担心会有危险。 这场大雪已经持续了一整天,直到今天早上才停歇。路两旁的积雪已经堆积得很高,甚至淹没了脚踝,但街道上并没有积雪,主要是因为人来人往,将雪踩踏融化了。 “诸小弟,我想要这个拨浪鼓,快给钱!” 咚咚咚。 宸梦珊兴奋地摇动着手中的拨浪鼓,发出阵阵欢快的声音。然而,我毫不掩饰地向她投去鄙夷的目光。 心里暗自想:都多少岁?还装嫩?能走路的稚童都已经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多少钱?老板?” 这名商贩的中年男子把疑惑的眼神从宸梦珊移到我的身上,他的眼睛突然一顿。 他惊喜的说:“这位公子是超偏将?” 所以,他之前一直盯着这几位女子,完全没发现还有我这么一个男的? 我保持微笑:“多少钱?” 他瞬间有些拘谨看着宸梦珊说:“不要钱,只要夫人喜欢这摊子里的东西随便挑。” 夫人? 你不要命了? 知道这商贩误会我和她的关系,看着宸梦珊已经不再摇晃的拨浪鼓,眼睛也逐渐变得冰冷,我连忙推着她们往前面的摊子走。 我留下四十文钱给老板,不知道够不够买下这拨浪鼓,宸梦珊的眼睛看到前面摊子的小物品,就把刚刚那商贩的话抛出九霄云外。 “诸小弟,这个头靠不错,付钱。” 我看了一眼她手指的东西,心里差点笑出来:大姐,你有没有常识?那是坐垫,哪是什么头靠? “多少钱?” 那商贩正欲开口就被我用手示意制止,他才说道:“三十五文。” “好耶!”宸梦珊把头埋在里面,似乎在感受里面的温暖。 我把手捂在嘴上,好让自己不要笑出来,难得可以整这个女人。 每当宸梦珊买的东西多到我拿不动,我就把东西交给路边的商贩,让他帮忙送到林府,额,我是选那种两个人看守的商贩,也给了他们一笔钱。 “这个面纱,你看看给我们戴的这个多丑?给钱。” “这件衣服,我要这件衣服,给钱。” “给钱” …… “给钱。” 伊琳特在宸梦珊的怂恿下也买了几件装饰品,太守给我的侍女叫荷叶,她虽然说不敢要,但我也逼着她选几样物品。柳枝枝挑了两把小匕首,我猜应该是要送给她两个姐姐护身。 宸梦珊这姑奶奶实在是太能走了,一直走到日上三竿,她居然还是能跑能跳,五个人看起来就我最疲惫,这让我十分不解。 来到我自己的悦悦酒楼,掌柜的特意找一间包厢,还备上火炉,房间里瞬间的暖和许多。 宸梦瑾一个人就点了十七份菜,还都是那些名字好听的菜品,剩下的几人也点了一两份菜。 我发现到荷叶居然一直站着,我便开口说:“荷叶,坐下来一起吃。” 荷叶摇着头非常坚定的说:“公子,我是奴婢,站着就好。” 我站起来强行把她摁在座位上,我看可不是善心大发,完全是在收买她。 一些小恩小惠有时候更能收买人心,说不定能从她嘴里知道宸梦珊想干什么。 等菜上完我才说:“伊琳特,可以把斗笠拿下来。” 她举着洁白的玉手拿下斗笠,露出金色的头发和碧蓝的眼睛,柳枝枝第一次见到伊琳特,她身为一个女人也看呆了。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一副看透了我的样子说:“超牙将真是好眼力,恐怕是已经忘记在阳州的妻子?难怪不回阳州,也不把她接过来。” 我内心吐槽:“你当我不想吗?现在危机重重带卿婉在身边只有危险。” 一旁把袖口拉到手臂的宸梦珊惊讶的看着柳枝枝说: “什么?他有妻子?柳姐姐这是真的吗?他的妻子是哪家的大户?长得漂不漂亮?” 听见她提出的几个疑问,柳枝枝就要开口解释,我连忙咳嗽制止她。 “咳咳咳。” 宸梦珊一脸不爽的瞪着我:“诸小弟,你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身份说出去?” “那你就去说啊!” 她立刻兴奋起来,站起来的大声喊:“超……” 她刚刚说出一个字,我就又说:“只要说了,我保证,你现在立刻去见先皇。” 她才满脸郁闷的坐下慢慢品尝食物,这顿饭我们都吃得还不错,美中不足的是有一些菜没有吃完。 她吃得满嘴都是油,看着我说:“一会我和伊琳特去买几件衣服,你就不要跟着了。” 我疑惑:“为什么?” “那是买女子的贴身衣物,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大男人陪着?这不是有柳姐姐吗?你连柳姐姐都不相信?” 第139章 宸梦珊的奇异操作 全城卖贴身衣物的店铺少得可怜,作为长久待在这里而柳枝枝给她们推荐了三个店铺。 我没有按照宸梦珊说的不跟着她们,只是在店铺门口等着她们,有柳枝枝在里面,我不相信她会被其余三人收买。 我是拿柳枝枝没办法,可我有她的软肋,那就是她的两个姐姐,我相信她不会自讨无趣,选择最错误的路。 她们每次出来都带着一个大布包,到最后一家都已经收获三个大布包,这是卖几个肚兜?这t是来进货? 或许是因为是贴身衣物,她们没有让路上的行人或店家送回林府,可我总感觉是不是里面有问题? 我给柳枝枝一个询问的眼神,在得到她示意没有任何问题的眼神后,我就更加疑惑。 “柳姐姐,我要带着伊琳特去找个女郎中看病,你可知道城中是否有女郎中?” 柳枝枝沉思一下后:“好,就在这不远处。” “诸小弟,这你就不要跟来了。”宸梦珊厌恶的对我说,想要让我打消跟着她们的打算。 众人就她对我的称呼没大没小,要不是这称呼只有极少人知道,我真的会杀了她。 “既然如此,我更必须要去。” 全城只有一个女郎中,根本没得选择,这名女郎中已经四五十岁,头发是有几丝白发。在给伊琳特看面相和舌象,她也被其精致面容惊到,给她把完脉后就给出一张方子。 就在这时,宸梦珊在女郎中耳边低语几句,明亮灵活的眼睛还时不时看向我,当她离开女郎中耳边后。 那女郎中看我的眼神极度古怪,有着悲哀,有着怜悯,有着……鄙夷? 女郎中把两份中药包起来给宸梦珊递过去,宸梦珊拿着药就离开这间极小的医馆。 我没有跟随她们一起离开,宸梦珊已经看到我没有离开的举动,但却没有任何举动,似乎笃定我不会找到什么线索。 见她们走后,我就看着女郎中说:“刚才她说了什么?” 她有些惊恐的说:“没……没说什么。” 我面色一冷打算威胁她:“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信,我,林巡监侄子,临海州牙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信吗?” 她连忙点头,思考后才说:“那……那个女孩说她……她……”她憋了好久却憋不出来所以然。 我心中恼火:这郎中是当场给我编谎? 我正要拍桌子,就见女郎中在我面前跪下,不断磕头,把额头都磕破了,嘴里还在求饶:“大人,大人饶命,这件事我也不想知道,这事对大人也不是太大的事。” 我扶起她问:“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就放过你。” 她抬起头看着我,鼻涕眼泪都流下来,在不断的摇头,我真好奇宸梦珊这个丫头究竟对她说了什么,居然让她如此畏惧,即便面对我的威胁不为所动,或者说,我越威胁她越坚定不告诉我。 我再次开口:“我问,你只需要点头和摇头,这就不算是你告诉我,这是我自己猜到的,这样可以了。” 她疑惑,最后无奈点头。 “她是不是告诉你她的身份?” 女郎中摇头。 “她是不是告诉你我的身份?” 她点了点头。 “是不是比牙将更高的身份?” 她不假思索的摇头。 这让我疑惑,宸梦珊既不是用她太后妹妹的身份威胁她,也不是用我皇帝的身份吓她。 我有些领悟:“她威胁了你?” 她点头然后又摇头,摇头之后又点头,如此不断反复。 嘶~ 什么意思?她非常有规律,点头与摇头间断出现,这肯定不是在戏耍我,她都快哭出来了,她的眼里全是求生的欲望。 我灵光一闪:“她用我威胁你?” 她一个劲的点头,而且幅度非常大。 我内心暗道:果然,难怪我亮出身份后她就更怕,而且越威胁她,她就越坚定。 后面的问题都没有什么收获,这让我非常奇怪宸梦珊究竟怎么做到?用我来威胁她,还能让她不告诉我? 所以,我打败了我??? 我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在她的手中,并承诺以后不会再对她做任何事,也绝对不会对她的家人动手。 然而,当我向她保证时,她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和害怕。 显然,她误解了我的意思,认为我说的是相反的话,觉得我正在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自叹息。看来,要让她相信我并非坏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于是,我对着天空发誓,表示自己所言属实。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勉强相信了我,但眼中仍充满疑虑和不安。 我走出门口,远远望去,发现那四个女人已经走到了大约五十米之外,我急忙加快步伐追上前去。 宸梦珊回头看到我后,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容,开口嘲讽道:“哟,怎么样?没什么收获?” 听到她的话语,我不禁感到一阵恼火。心里真的很想冲上去给她一拳,让她尝尝被教训的滋味。 无论她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算计,只要我身边还有其他高手相伴,就无需担心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接下来,只需尽量避开与她接触,最好连面都不要碰上,这样一来,我就能确保自身的安全。 想到这里,我决定不再与她过多纠缠,经过她一天的忙活,天也有些暗下来,宸梦珊说: “再找一家酒楼,我要好好尝尝外面的菜,一直吃林府的菜,我都快腻了。” 啪! 我一拍脑门,发出的声响成功吸引四个女人的注意,宸梦珊最先怒斥:“你在干什么?没事吓什么人?” 我有些道歉的说:“哎呀,我忘记了,李姑娘在林府亲自准备晚餐,今晚我们,不,是你们有口福了。” 宸梦珊不信的说:“真的?你怎么知道她做的就好吃?” 我可没有时间陪她慢慢解释,只是说了一句: “李姑娘一般隔一两个月就亲自下厨,她做的菜世间少有,即便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我有幸品尝过几次,那味道终身难忘。” 我的心有点痛,因为我说了天大的谎言——大到没有边界。 第140章 下药 晚上,林府门口。 到这个位置,我已经不用柳枝枝的保护,自有林府安排的高手保护我,见到宸梦珊与她交谈甚欢,看她们的样子,就是想要一起回林府。 为了柳枝枝好,我对着柳枝枝说: “柳小姐,你可以回去了,我想今天你应该还有事要做,今天就麻烦了。” 说话的语气是有些许赶人的意思,并且我还偷偷给她一个眼神。 宸梦珊顿时就不乐意,拿着手推了我肩膀,我被她推后退五六步,能感觉出来,我打不过她。 “你什么意思?不让柳姐姐进去吃饭?” 说完她就牵起柳枝枝的手,嘴里还撒娇的说:“柳姐姐,别听他的,跟我一起进去。” 也不管柳枝枝愿意不愿意,就把她往林府里推,见此情形我也无能为力。 宸梦珊真的是个大嘴巴,就这短短半天,柳枝枝已经从她自己嘴里知道她的身份,这让柳枝枝一时间不敢对宸梦珊太粗鲁。 询问守门小斯:“秦姑娘回来了吗?” 那小斯把眼睛从四位女子的身上收回,意犹未尽的说:“公子,秦姑娘午时就已经回来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就立刻往里面赶,一路上我有注意路旁的小斯和侍女,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进到大厅里时,宸梦珊、伊琳特和柳枝枝已经坐下看,还和李秀婷聊得甚欢,连很少说话的伊琳特都能时不时插上几句。 看得出来,李秀婷很开心,见到我进来,她说:“超公子,听说是你邀请她们来吃我做的菜?” 我苦笑:“这不是担心李姑娘一个人太孤独吗?人多热闹。” 她没有再说什么,反而问了一直喋喋不休的宸梦珊:“姑娘,你确定要吃我做的菜?” 她的话让其余三女为之一愣,似乎察觉出什么,伊琳特说:“不好吃吗?” 李秀婷夹起一片肉,放进嘴里咀嚼着,还作出品尝美食的表情,咽下后才说: “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美味,更能充斥我的味蕾,可对你们就……” “姐姐都能吃,我相信这就是最好吃的。” 宸梦珊没等李秀婷说完,就开口打断,而且非常会套近乎,这女人只要见了人,尤其是我身边的人,就把话说得非常好听。 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她将筷子夹起一大块鱼肉,柳枝枝和伊琳特也纷纷效仿,不过她们两个夹起来来的东西很少。 我见到站在一旁的荷叶,对她吩咐:“荷花,去给我准备些清水,我有些口渴了。” 荷花只是一个侍女,她没有资格坐在这正式的桌上,我也不会要她坐下来一起吃,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 “是,公子。” 荷叶踱着小步出去,看见宸梦珊把鱼肉放进嘴里,就在咬下的那一瞬间,她有短暂的停滞,随后眼球上翻,才不到一息的时间就露出幸福的面容。 她把食物咽下去后,流着眼泪对着李秀婷说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李姑娘,能把这做法教我吗?” 看着她那副真诚而满足的神情,似乎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我的内心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于是,我将目光投向另外两边,试图从她们那里寻找答案。 果然,当我看到她们脸上同样流露出美味可口的表情时,心中的困惑愈发强烈:难道李秀婷真的改变了她一贯的作风,不再像以前那样放入过多的调料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感到十分惊讶和不解,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只见宸梦珊端起一碗清汤,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接着,她又拿起勺子,不断地将汤送进自己的口中,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而其他三个人则吃得非常优雅,她们用筷子慢慢地夹起食物,细细品味着每一口的滋味。 相比之下,宸梦珊更像是一个饿死鬼投胎,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于是,我决定夹起一片肉片,看看这些食物是否真的有那么美味,还是只是她们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当我把肉片放入嘴中时,一股熟悉的味道立刻涌上心头,死亡的感觉如期而至。 我的礼仪告诉我,不能吐出来,我立刻吩咐荷叶:“给我一杯水。” 见到宸梦珊不再大吃大喝,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是杀敌一百,自损一万? 通过这件事,我也知道,宸梦珊绝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个还算单纯的样子,这是一个狠角色,不亚于秦仇丑和太子妃。 “我吃饱了。” “我也是。” “我也是。” 随着宸梦珊的话刚刚落下,柳枝枝和伊琳特也随声附和,她们没有再说什么,就像说好的一样一同离开。 我奇怪,她们是怎么做到不靠眼神,不靠肢体动作就能相互交流,我刚才可是没有看见她们的异常。 李秀婷笑的非常开心,对我的反应也早有预料,见到没有人陪着她,我只能继续留下陪她说话,无外乎就是林府和江口城的趣事。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我让荷叶准备些清水在床头,小小的一片肉已经快让我失去味觉。 “她们两个怎么样了?” 我问的自然是伊琳特和宸梦珊,柳枝枝恨不得使用轻功回到她自己的家了。 荷叶说:“她们喝了很多的水,前不久才去后厨自己煎药,现在她们恐怕已经把今天买的药喝下。” “嗯,你也早点睡。”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我决定起床找点水喝,惊讶地发现荷叶竟然还站在那里。她看到我后,微笑着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这杯水下肚不一会儿,我的肚子开始感到一阵火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我不禁皱起眉头。 我疑惑地看着荷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水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还是我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我的双脚有些站不起来,腹中的热逐渐转变为全身发热,随后就是一种全部男人都知道的反应。 是谁? 究竟是谁? 居然给我下春药! 第141章 宸梦珊的计策 我将眼睛看向荷叶,有着质问的意思,她的嫌疑最大。 “是你?” 她无辜的摇头:“公子,我只能说不是我,但我可能知道些情况。” 我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恐怕都做不到高声呼救。 我连忙在感觉自己的身体,对着轻轻拉起床头的细线,随后门外响起铃声,还轻轻喊:“进来。” 嘭! 大门被暴力推开,进来的是三个人,两女一男,男的是一个管家打扮,两名女子是侍女打扮,不过一老一年轻。 从他们爆发出来的气势,两个老的都是六变境,年轻侍女是五变境。 这是林巡监在林府安排保护我的人,这也是我的底气。 男管家看见我的样子先是一惊,随后快速来到我跟前,关心的询问:“公子,你怎么了?” 边说还边给我把脉,顺道给我打入一道真气,察觉到我经络的特殊,他“咦”了一声。 随后指着荷叶对其他人说:“拿下她。” 我虚弱的说:“有人给我下了药,估计是春药,扶我……不行,去外面找最好的郎中过来给我医治。” “再让侍女给我准备一桶冷水,要快,然后查一下我床头的那壶水。” 本来是想让人扶着我去医馆,可,以我下半身的这个样子,出去恐怕会被让笑一辈子。 更何况,今天宸梦珊还出去了一趟,我不能保证她有没有什么后手,会不会在外面安插什么人,又或者她就是想调虎离山,好方便她们趁机离开。 找郎中虽然多花了一倍时间,但这是最安全的方法。 管家吩咐几个下人后,我又说:“让另外保护我的两人去把那两个女人抓起来,还有,让屋子里面的所有女人都出去。” 管家立刻吩咐:“还不快下去,你们两个按照公子说的去做。公子,要不要叫李姑娘过来镇场子。” “不用。”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最见不得女人,无论姿色如何都会引起我的兴奋。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让屋子里所有女人都出去,都离开我视野的原因。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林府,只要是女人除了李秀婷,我上了谁都没什么事,这要是被欲望冲昏头脑对李秀婷做出那事。 我有十成十的把握,林巡监一定不会放过我,他会倾尽全力弄死我,李秀婷对他重要,可以说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一直帮我就是为了李秀婷,要不是林巡监说过我可以完全信任这管家,我真的怀疑他已经被宸梦珊暗中收买。 我平躺在床上,身体散发出大量的热气,已经把衣服给浸透,我没有脱衣服,这会让我非常不雅。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仿佛度日如年般难熬。终于,侍女将一个硕大的浴桶缓缓放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冰冷刺骨的水倒进桶内。 目睹这一切,我毫不犹豫地朝着侍女的方向飞奔而去,确切的说,应该是径直奔向那个浴桶。 “扑通”一声,我纵身跳入水中。尽管桶内的水位并不高,但足以淹没我的臀部。一瞬间,我的下半身便被刺骨的寒意所吞噬,而这种极致的寒冷也让我的头脑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呼……”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看见一旁的管家欲言又止,我便问说道:“查出来了吗?” 他行了一礼:“公子,已经有结果了。” “这是的那两位女人干的,她们之前借着煎药的名义去了一趟后厨,她们一共熬了两副,其中一副就是春药。 理论上来说是不允许她们做这事,可那位宸姑娘说对我们不放心,要她亲自煎熬。 公子,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在一些小事上我们也不敢太得罪她。” 这位管家知道宸梦珊的身份,我一点也不意外。 听见他继续说:“她们两个趁人不注意再每一个水壶都‘润’一遍,后厨全部的水壶都有春药的轻微味道。 至于服侍你的那侍女是否知道,小人不敢乱猜。” 所以,宸梦珊是打算广撒网,我确实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这还得“感谢”李秀婷,没想到居然被她发现并利用此事。 关于荷叶,我后面有的是时间慢慢问。 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去医馆的时候,她为什么拿着两副药,这里面肯定有一副春药, 所以她是为了这春药才会在那女郎中耳边低语,不过,只是拿个春药,为什么郎中不告诉我? “把她们两个带上来。” 宸梦珊和伊琳特已经跪在我的木桶前面,还有侍女不断往我的浴桶放冷水。 这两位的身份可不一样,说不定她们除了家里的长辈,就没有向别人下跪过。 我询问宸梦珊:“你之前对那郎中说了什么?” 她抬起下巴朝向另外一边,嘲讽的说:“我说你是个废物。” “嗯?” “我对她说你不是男人,没办法满足自己说的女人,我就向她讨要春药,还是最猛的药。 为此我还威胁她,说你非常小气,对此感到非常自卑,如果让你知道肯定会恼羞成怒。” 我心中暗自琢磨:“原来如此,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也有八成的可能性了。毕竟这解释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正当我沉思之际,一名小厮领着一位老郎中火速走了进来。老郎中先是为我把了脉,接着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我的面色和舌苔。 随后他便拿出银针,在我的后脑勺处针灸了几个穴位。没过多久,我便觉得全身都通畅无比。 果然,这些郎中没让我失望,居然成功的让我恢复正常的状态。 意识恢复我就感觉整个人都泡在冰水中,我立刻跳出来,正好门口一直打开,这时候来了一阵风,把我快吹到冻僵。 我瑟瑟发抖,连忙跑向床上,把床帘放下来,在里面把衣服都脱了,身上披着被子出来。 “找一人给我拿几件衣服,太冷了。” 第142章 伊琳特的预言 等我穿好衣服出来,屋子里已经有三个冒着红光的火盆,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但由此可见林府的下人还是很有眼力劲。 给我看病的郎中已经离开,他留下一张药方,男管家让人前往医馆抓药。 “呼……” 我在火盆边取暖,看着还在下跪的宸梦珊,真是越看就越气,越气我就越想杀她。 我决定把她杀掉,只要林府的下人保好密,太后不会知道是我干的,或者以后打死都不承认,太后又能奈我何? 这段时间,从林巡监的调查看,太后非常疼爱这个妹妹,几乎是有求必应,关系好到穿同一条裤子。 身体稍微回暖,我指着宸梦珊对那两个侍女下令:“把她们的嘴堵上。” “哈哈,诸小弟,刚才很难受,笑死我……” 她话没说完,就被年老的侍女拿块破布塞进她的嘴里,她的手脚被牢牢困住,她正欲站起来就被年轻的侍女压下去,顺带还给她腘窝来两脚。 “呜呜呜~” 我不理会她言语不清的声音,对男管家说:“除了保护我的人,其余人都出去。” 见到许多下人都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五个人,我指着宸梦珊对着老管家说:“把她杀了。” 这就是我刚才堵上她们嘴的理由,这样她们就不会把我的身份说出来,我也就不用杀掉这三个林巡监派来保护我的人。 我看得出来,保护我的这三人是以男管家为主,他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这……公子,她都身份可是……” 见到他迟疑,我知道他是有顾忌,或许是怕因此牵连林巡监。 我笑着说:“林巡监之前怎么对你说?” 男管家思索过后,才缓缓开口:“一切都听公子的。” “所以,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是。” 他提剑朝着被年轻侍女押着的宸梦珊过去,她疯狂的挣扎,眼里都是绝望,在他旁边的伊琳特也在疯狂挣扎,不过她大部分的力气花在嘴里的破布。 “呜呜呜。” “呜呜呜。” 男管家举起手中的剑,把剑悬在她的头上,他没有立即下手,应该是想着有人过来阻止。 “动手。”我可是真的下杀心。 男管家眼睛一闭,手上的剑就要往下砍,一旁的伊琳特终于挣脱嘴上的破布,她开口说:“放过她,我和你做一笔交易。” 男管家不得等我发话就已经停下,还把手上的剑收入鞘,这不由得让我暗叹可惜。 “什么交易?” 她疑惑的说:“你确定要让我在这里说?” 我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这是不想让其余人知道,我可不会让他们离开。 “只要不是太隐秘的事,你都可以说,这里的人都是值得信任。” 伊琳特尝试着站起来说话,却被年长的侍女压下,她只能跪着说: “在此之前,我先做个预言,你,将来会落到我手里,我用你将来的那条命换现在梦珊的命。”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拿我将来的命换宸梦珊的命,我真想扇自己几下,以此用来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伊琳特,你是在开玩笑,你的意思是说你能看见未来?那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自信一笑:“因为这里就是我的机缘,如果我继续留在英利国,我说不定撑不到民愤就被杀死,我相信,等我再回到英利国的时候,我的那些百姓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有把握半年就能完全掌控英利国,可以向你承诺,以后英利国不会在劫掠伊国,我们会选择其他国,比如北陵国和南封国。 到时候,我们说不定可以打个配合,让你趁机攻占他们几座城池。 相信以你的身份,其实是想要一个安定不受海盗袭击的伊国。” 我打断她的话:“说到底,你是什么都没付出,也没那什么做担保,就让我放过她?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还是说让我相信你那所谓就预言? 如果我现在把你杀了,那你的说法不就不成立?” 伊琳特看宸梦珊和我,她嘲笑说:“你不会杀我,之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就更不可能。你需要我回到英利国制造混乱,让你在临海州获得安定。 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对我的美色,或者我的这躯壳肉体很感兴趣,但你能压制住自己,这确实比很多男人强上许多。 你不敢尝试,你怕,怕因此沉沦,怕会拜倒在我的裙下意志消磨。 至于我的预言,我无法作出证明,但我的承诺却可以用我的头发做担保。” 头发,据伊琳特和萧破武说,这是英利国高位者的“信物”和“”遮羞布”,愿意剪下部分头发,在他们那里是把自己的“遮羞布”送给别人。 让人相信他说过的话,这在他们那里很有用,因为每一个违背诺言的人都不得好死。 这也是教会存在的意义,教会有时候是凌驾于皇族之上,教皇说的话要比皇帝说的管用。 不过,萧破武猜测,这些违背诺言的人,其实是被教会的人偷偷弄死,好让底层百姓更加信任教会。 我现在也算冷静下来,也收起了杀宸梦珊的心,这伊琳特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给她一把剑。” 男管家听到我的话,就示意年长侍女把伊琳特困着的手解开,男管家把剑递过去,伊琳特把手握在剑柄,左手把金色的头发挽起。 她的头发从齐腰一下子短到脖子处,她把手上的头发打了结,然后就丢给我。 看着手里金黄色的头发,她的头发很弯曲,是那种波浪的形状,我猜测:“这头发与黄金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对男管家说:“把她们带回去。” “是。”两名侍女扶起她们就离开,看她们刚才下跪的地方,我还是有些不满,给我下最讨厌的春药,这真的是触我的逆鳞。 突然发现,宸梦珊之前跪着的地方居然湿了一片,那里距离我的浴桶有很大一段距离,不可能是是我刚才弄到。 我心中揣度:“难道是她被吓得失禁?” 我没有纠结这个,这最多是让我有嘲笑她的资本,我已经打算,等到了五六月天气暖和的时候,我就把她和伊琳特一起丢到英利国,让她短时间内回不了伊国。 第143章 江湖三榜 “把荷叶带进来。” 噗。 荷叶倒在地上,她身后是两名侍女,现在是时候慢慢审问她。 “把你知道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她环顾四周,有些犹豫不决的说:“这要从之前的小月滩一战说起,将军让我看守她们两个,但她们以中途有自己冲开穴位。 她们,不,宸姑娘把她的身份告诉奴婢,给我许下承诺,说实话,那时候奴婢是心动的,但考虑到将军的威严和在江口城的权势,奴婢拒绝了,并且打算战斗结束就告诉将军。 没想到,她没有任何预兆就说出将军的……真实身份,她说……她说作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将军就绝对不会放过奴婢。 奴婢那时候很害怕,一时乱了方寸,宸姑娘趁机想让奴婢放了她们,不过奴婢却没有这么做,将军没有像其他都卫折磨奴婢,已经是奴婢的好运。 她见此事不成,就说有办法能让奴婢成为将军的……的正妻,或者其中一员妾室,将来能成为有一定权利的女人。” 我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她的意思是说:宸梦珊答应她帮她走上“皇后”的身份,再次也是一名妃子。 我相信,她应该心动了,宸梦珊成功把她绑到一起,难怪在小月滩的时候,感觉她们有了一定的交流,但荷叶对我闭口不言。 “接着说。”我给了她一个眼神。 “奴婢虽然想告诉将军,但怕将军把我杀了,一直就被她胁迫,前几天,她告诉了我一个计划。 她要大闹林府,以此获得出去的机会,并且用一些手段获得药,后面的计划她也如实告诉奴婢。在我去打一壶水的时候,她说,她品尝李姑娘的菜时就有了更好的计划。 那位女郎中给她们的药有一定的苦,她想趁机让大人失去一些味觉,这样将军的不会那么容易察觉水中有异味。” “为什么要选在今天?” 我可不认为她们是随机选择,难道她们外面有其他安排? 她红着脸,结巴的说:“今天……今天是……危险日,有很大的机会怀上将军的血脉。 为此,这一个月我都没有接触任何男人,也打算事成后几个月避开男人,确保我腹中孩子的血脉纯真。” 我将手按到两侧的额头,如果她真的怀上,我不知道会不会杀她,或许不会。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接下来就该了考虑怎么处置荷叶?我不是好杀之人,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放她离开是肯定不行,她只有两条路,一是死,而是继续跟着我。 “家中可还有人?” “没有,奴婢是被人贩子买给青楼,由青楼调教再送给太守大人。” “以后你就继续跟着我,我说什么你就干什么。” 砰砰砰! 她绝望的眼神变得有精神活力,不断磕头表示感谢。 留下她是有一定原因,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整个临海州都达不到一手之数,这还是因为宸梦珊这个大嘴巴的原因。 有时候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办一些不方便办的事,现在我的手下杰、周展功、卢战以及萧破武,都是在一定程度是值得信任,可,他们太强了,我不怀疑少一只胳膊的卢战和年纪很小的萧破武都能擒下我。 在身边留下一个知道我身份,并且我还能制服她,这就不用担心她搞什么幺蛾子,当然,我也不会完全相信她。 第二天。 今天一早就前往军营看士卒的训练,偶尔和几位军官和士卒吹吹牛,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我内心得到一定的虚荣心。 即便还有大雪铺在土地上,我也必须来,这是最简单的“收买人心”。 特意嘱咐火头军给他们加餐,一群汉子吃得很欢,我没有加入他们就离开军营。 坐着马车看着外面的大雪,也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情况,林巡监去得太久,没有他的情报,我都不知道那边的局势是什么样,有没有分出胜负?又是谁获胜? 马车进了城,视野见到的雪身边的少上许多,尤其是街道的雪已经消融,只有一些屋檐还搂着洁白的一团团雪。 路过天地阁的时候,见到那里的人非常多,基本是我见过最多的一次,每个江湖人手里都拿着一本小册子,嘴里还念念叨叨。 “本少侠怎么没上榜呢?” 他旁边一人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把手里的书合起来说道:“你?就你?六变境都没有,你没看见吗?最低也是七变境,这还是那种可以越级杀敌的人。” “兄弟,这小册子实在是神作,终有一日我也要登上这里面的排行。” 听他们说的话我云里雾里,我对着马夫说:“去看看怎么回事?去天地阁买下一本小册子。” “是。”马夫听到我的吩咐,停下朝着天地阁走去,我和荷叶则继续留在车里等待。 不一会,马夫已经回来,手里还拿着那些江湖人拿着的小册子,他把小册子递给我,向我说了事情大致经过。 苏毅,这个闲着没事干的家伙,居然联合真理教和天地阁搞了一个江湖排行榜,最受江湖喜欢的有三个榜,天榜、地榜和绝色榜,每个榜单有一百个名额。 天榜:收录五国江湖实力最强的人,我一眼看下去,前十基本都是无极境,这些都是江湖久经盛名的老前辈。 有一教之主,门派的太上长老和上一任掌门,或者江湖巨擘。 地榜:地板?这是收录三十岁以下是江湖人,主要看的是一个天赋,基本三十岁前没有什么突出地方,以后也不会引起江湖的注意。 这个榜上有几个比较眼熟的名字,比如: 第一名:紫虹雅。 境界:不详(至少八变境)。 教派:众生教伊国圣女。 战绩:横扫魔教临海州的势力,十几名魔教长老没有人能在她手里接下三招。 第二名:莫天蝎。 境界:九变境初。 教派:无上神教(魔教)。 战绩:击败霄宗太上长老(九变境),其余门派诸位八变境长老。 第三名:姜起(江奇)。 …… 第五名:纪无双 境界:八变境。 教派:玉剑派(掌门)。 …… 我看到苏毅在“地板”的九十八名,我不得不佩服苏毅的头脑,这小小的一本居然要三两银子。 这小册子还有这些人的图像,不过有些是给他们带上面纱,就比如紫袖——紫虹雅。 这册子就相当于五国读书人都要读的四书五经,销量非常大,听马夫说还是一月一更新。 这简直就是暴利,比卖四书五经还要暴利,它具有时效性。 第144章 绝色榜=美人图 这三个榜只是针对江湖,不会把朝廷的人物算在里面,毕竟各国的将军、元帅和大内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还有,这天、地两榜是不能重复,因为地榜的一些人是可以登上天榜 这小册子在榜后还特殊说明,一切都是靠在江湖打出来的战绩,排名不代表一切。 江湖人最看中什么?钱?权?女人?还是无上功法?不,最最看中的是“名”,看不见摸不着的——“名声”。 这个榜单就是瞅准这点,谁不希望自己的名号被人知道,被江湖人传颂? 全江湖的人数非常的多,不敢说百万,几十万还是有,江湖人的财富不算太多,但买下一本小册子还是拿得出,我都不敢猜测他每个月究竟赚多少钱。 绝色榜”:这是一份专门记录江湖侠女容貌的榜单,她们的实力参差不齐,但每个人都被画上了全身画像,看起来确实还不错。这所谓的“绝色榜”,简直就是一幅美人图。 尽管我早就知道这些江湖人士喜欢以女侠的长相作为话题,借此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但万万没想到,苏毅竟然真的将其付诸实践。如此一来,即使是刚踏入江湖不久的新手,也能参与其中,拥有更多的谈资。 然而,我个人认为这份榜单更像是为采花贼准备的。 这样一来,他们无需再花费大量时间寻找目标,可以直接从榜单上逐一挑选,总能找到一款适合自己、容易得手的对象。 当然,如果我是采花贼……哦不,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毕竟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如果我是采花贼,或许会选择那些排名较低、实力较弱的侠女下手,因为这样更容易成功。 在我看着小册子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林府,我看见府门口还有一辆算是豪华的马车,这是林巡监的马车。 “林巡监回来了?” 这是林巡监前往京城坐的马车,我下马车问守门小斯:“可是林巡监回来?” 小斯露出笑容,十分客气的说:“是的,公子,老爷刚刚下马车,现在估计才刚刚坐下。” “好。” 回了一声我就先往自己的房间过去,这小斯说得很清楚“林巡监屁股都还没坐热”。所以我不会现在去打扰他,朝廷的局势可以明天再问。 结果我刚刚坐下就有一名侍女过来,她走路的动作非常急促,她尊敬的行礼说:“超公子,老爷叫您过去,说是有急事。” 看见她那么匆忙,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觉着应该是出事了,连忙问:“可知道是什么事?” 侍女摇头:“不是。” 我疑惑:“不知道你还这么惊慌?” 她连忙下跪:“奴婢是刚刚到府上是侍女,还不知道府中的规矩,希望超公子见谅。” 说完就磕头,我把她扶起,知道是我太过谨慎也不打算责怪她太多,我掏出二两银子打赏她。 “是我的问题,下次如果不是什么坏事就不要跑得这么快,明白吗?” “知道了,超少爷。” 见她离开我不由感慨:想当年,我也是能随手打赏十两银子的富家公子,现在……啧啧啧,还要养着一万多士卒,这钱真的得省省。 一路弯弯绕绕,进了十多个拱门才来到林巡监的房间,这次没有让我去大厅商议,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睡觉的地方。 那侍女见我进入房间,就从外面把房门关上,我感觉到外面的家丁和侍女都离开,我上前行礼:“林巡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我看见他才刚刚换完衣服,可见他是有非常要紧的事和我说。 啪啪。 林巡监拍了拍身上衣服的一些褶皱,坐下给我推来一杯热茶,这才开口:“怎么还留着那三个女人,我一直觉得她们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知道他是为这事,我才细细品茶:“我不想与太后交恶,那么伊琳特我是打算把她放回英利国,让他们的国家先乱上一阵子,最后的侍女是我需要一个棋子。” 他沉思许久,随后点头:“也有些道理,叫你过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其一、前太子党支持了太后,现在的太后已经能勉强对抗三皇子和天顺王的联合。 从我以前的一个老友那里知道,这短短半年时间,天顺王已经把飞羽扩充到五万。 而三皇子则是以他舅舅在北方无所建树为由,虽然降了他的职,但权利不变,只是把三万大军也往后撤,由镇守将军顶替他的位置。 他舅舅带来的军队就在京城的百里之外,只需要急行两天两夜就可以抵达京城。” 我仔细地琢磨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震惊之情。没想到,太子妃和太后竟然会联合在一起! 这两个女人本就是宫廷中的风云人物,各自有着独特的个性和手段。如今,她们的联手无疑给局势带来了更多的变数和挑战,我不知道京城会被她们搞得有多“疯”。 我不禁想到,如果太子妃和太后真的能够携手合作,那么她们将会变得更加强大,甚至可能超越之前的任何一次冲突。 这样一来,宫廷中的皇权斗争将变得更加激烈和残酷。 然而,我也知道,三皇子和天顺王都是聪明而有能力的人,他们一定不会轻易被这两个女人所左右,他们获得胜利是必然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感到一丝担忧。 毕竟,面对太子妃和太后这样发“疯”的对手,想来不会太好过。 我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能够慢些应完这场危机。同时,我也期待着看到他们如何化解这个困境,展现出他们的智慧和勇气。 见到林巡监没有再说,我就开口询问:“第二件事什么?” 他摸自己的下巴,对着我笑。 “其二,就是谦家之事。” 第145章 拉拢谦家 听到这句话后,我的内心猛地一震,看着眼前的林巡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疑惑。 看他此刻的神情,难道他真的准备对谦家伸出援手吗?凭借着我对他的了解,这种行为无疑是吃力不讨好,甚至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困境,树立更多的敌人。 “林巡监,这是打算帮助谦家吗?”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巡监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 “没错,我已经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对于这些所谓的关系和敌人,我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趁我还有能力的时候,不如将他们的利用价值全部榨干。谦工部侍郎非常有用,以他为首的中立派人数虽然不多,但也占据了十分之一的朝廷官员。 这些中立派才是最为珍贵的存在,他们不会支持那些争权夺利的人,他们是皇族、皇帝的忠实拥护者——当然,前提是这位皇帝并非一个愚蠢之人。” 说到这里他还特意看我一眼,似乎在审视我是不是那个“蠢货”,让我一下子都怀疑我自己就是那个“蠢货”。 “林巡监放心,我不敢说什么千古明主,一个正常的皇帝还是绰绰有余。” 他收回了目光,用手摸着他的下巴,唉!不得不说,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林巡监其实很想成为一名正常的男人,一名有胡子的男人。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他获得权利的同时也因此失去一些东西。 “我也相信你,至少我知道你会比上一任皇帝好。” 他话锋一转:“先不说这个,继续说回谦家,我可不是那么轻易的帮助他们,大概再有天,谦家会送过来十万两白银。 除此之外,只要我们有需求他们会尽快运输物品过来,比如:铁矿。自然,这不会给你,他们会按照正常价格的八折给你。” 嗯,很好,这不仅获得了一笔可观的财富,还能够省下一大笔开支。此外,铁矿运输效率的提升将直接导致武器制造速度的加快。 之前,我曾命令一名工匠对长弓进行升级改造,如今这项工作已经完成并得到了完善。 接下来,将会有大批优质的长弓被制造出来。然而,这些新型长弓需要与之相匹配的箭矢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因此,我们必须着手制作新的箭矢来满足需求。 根据目前颜五所统领的两千名弓箭手计算,如果每人配备十支箭,那么总共需要两万支箭矢。而军营内仅有十几名铁匠,恐怕王铁匠他们要忙碌一段时间了。 我回答:“这样就不错了,毕竟谦家一族也不算小,还有一大把人需要养活。” 林巡监一拍大腿,发出赶人的话:“可以了,你回去,我要好好休息。” “好。” 我离开了林巡监的房间,他的房间居然不放炭火,里面都是冷冰冰的。应该是他着急叫我过来,又不让下人进来打扰我们的商议,导致没有人进来。 第二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前往军营,因为这该死的天气实在是太糟糕了! 原本已经停止的大雪再次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仿佛永远不会停歇。整个江口城被白雪覆盖着,刚刚开始消融的雪堆又一次变得厚实无比。 因为天气寒冷,所以海盗 一般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过来劫掠,他们是穷疯了又不是傻,这种天气非常影响士气。就比如在淮国的众生教,他们没有选择在这个冬天造反。 古往今来,造反的人都会选择冬天之外的季节造反,这种天气需要考虑天气。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众生教选择这个时候造反攻城,淮国只需要在城头安排几桶冷水,都不用什么石头,攻城的士卒就冻成冰块。 尽管这样说,但该防备还是要有,有了之前就经验,我安排两个一组的士卒分别在江口城沿海各村镇,给他们配上马匹,平时不用干什么,等发现海盗就得快速分成两路回来汇报。 这也是我要经常回军营的原因,能保证最快的出兵速度,在海盗造成损失之前把他们解决掉。 我打算去悦悦酒楼听听江湖的小道消息,看看这江湖有没有被苏毅掀起波浪。 依旧是二楼的老位置,菜还没有上桌,我就从窗外看见两位熟人,是萧破武和周展功。 他们两人分别在不同的摊位前挑选着物品,目光专注而投入,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也在这里。 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撑起了油纸伞,伞顶接住了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装。 萧破武正陪伴着他的表姐安青芸,而那把油纸伞则由安青芸撑着。 或许是因为他那瘦弱的身躯和矮小的身高,使得安青芸不需要将伞举得高高的。 这样的画面让人不禁感到有些怪异,毕竟萧破武平日里可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但此刻却对安青芸言听计从,甚至还表现出一副讨好的模样。 我暗自思忖:真没想到,萧破武竟然喜欢这一口? 视线转移到周展功身上,只见他撑着一把油纸伞,身旁站着个头与他肩膀平齐的朵曦,两人并肩而立,倒也显得般配。 他们并没有像其他热恋中的情侣那样亲昵地卿卿我我,而是保持着一种适度的距离。这导致他左肩堆积少许的雪,不过他没有太在意。 然而,周展功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这显然不是因为寒冷的天气所致。恐怕是他内心过于紧张,以至于动作都变得有些不协调。 有时他会手忙脚乱,甚至连脚步都显得笨拙,比如同手同脚行走,引得朵曦不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正看得过瘾,周展功就有所察觉,把目光向我这边投过来。 …… 空气中短暂的停滞,他连忙装作看不见,拉着朵曦朝另外一边赶去。 我收回视野,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菜,又看向一楼的桌子,因为天气寒冷,江湖行走闯荡的侠客很少,下面的人稀稀松松。 第145章 拉拢谦家 听到这句话后,我的内心猛地一震,看着眼前的林巡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疑惑。 看他此刻的神情,难道他真的准备对谦家伸出援手吗?凭借着我对他的了解,这种行为无疑是吃力不讨好,甚至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困境,树立更多的敌人。 “林巡监,这是打算帮助谦家吗?”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巡监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 “没错,我已经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对于这些所谓的关系和敌人,我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趁我还有能力的时候,不如将他们的利用价值全部榨干。谦工部侍郎非常有用,以他为首的中立派人数虽然不多,但也占据了十分之一的朝廷官员。 这些中立派才是最为珍贵的存在,他们不会支持那些争权夺利的人,他们是皇族、皇帝的忠实拥护者——当然,前提是这位皇帝并非一个愚蠢之人。” 说到这里他还特意看我一眼,似乎在审视我是不是那个“蠢货”,让我一下子都怀疑我自己就是那个“蠢货”。 “林巡监放心,我不敢说什么千古明主,一个正常的皇帝还是绰绰有余。” 他收回了目光,用手摸着他的下巴,唉!不得不说,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林巡监其实很想成为一名正常的男人,一名有胡子的男人。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他获得权利的同时也因此失去一些东西。 “我也相信你,至少我知道你会比上一任皇帝好。” 他话锋一转:“先不说这个,继续说回谦家,我可不是那么轻易的帮助他们,大概再有天,谦家会送过来十万两白银。 除此之外,只要我们有需求他们会尽快运输物品过来,比如:铁矿。自然,这不会给你,他们会按照正常价格的八折给你。” 嗯,很好,这不仅获得了一笔可观的财富,还能够省下一大笔开支。此外,铁矿运输效率的提升将直接导致武器制造速度的加快。 之前,我曾命令一名工匠对长弓进行升级改造,如今这项工作已经完成并得到了完善。 接下来,将会有大批优质的长弓被制造出来。然而,这些新型长弓需要与之相匹配的箭矢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因此,我们必须着手制作新的箭矢来满足需求。 根据目前颜五所统领的两千名弓箭手计算,如果每人配备十支箭,那么总共需要两万支箭矢。而军营内仅有十几名铁匠,恐怕王铁匠他们要忙碌一段时间了。 我回答:“这样就不错了,毕竟谦家一族也不算小,还有一大把人需要养活。” 林巡监一拍大腿,发出赶人的话:“可以了,你回去,我要好好休息。” “好。” 我离开了林巡监的房间,他的房间居然不放炭火,里面都是冷冰冰的。应该是他着急叫我过来,又不让下人进来打扰我们的商议,导致没有人进来。 第二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前往军营,因为这该死的天气实在是太糟糕了! 原本已经停止的大雪再次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仿佛永远不会停歇。整个江口城被白雪覆盖着,刚刚开始消融的雪堆又一次变得厚实无比。 因为天气寒冷,所以海盗 一般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过来劫掠,他们是穷疯了又不是傻,这种天气非常影响士气。就比如在淮国的众生教,他们没有选择在这个冬天造反。 古往今来,造反的人都会选择冬天之外的季节造反,这种天气需要考虑天气。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众生教选择这个时候造反攻城,淮国只需要在城头安排几桶冷水,都不用什么石头,攻城的士卒就冻成冰块。 尽管这样说,但该防备还是要有,有了之前就经验,我安排两个一组的士卒分别在江口城沿海各村镇,给他们配上马匹,平时不用干什么,等发现海盗就得快速分成两路回来汇报。 这也是我要经常回军营的原因,能保证最快的出兵速度,在海盗造成损失之前把他们解决掉。 我打算去悦悦酒楼听听江湖的小道消息,看看这江湖有没有被苏毅掀起波浪。 依旧是二楼的老位置,菜还没有上桌,我就从窗外看见两位熟人,是萧破武和周展功。 他们两人分别在不同的摊位前挑选着物品,目光专注而投入,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也在这里。 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撑起了油纸伞,伞顶接住了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装。 萧破武正陪伴着他的表姐安青芸,而那把油纸伞则由安青芸撑着。 或许是因为他那瘦弱的身躯和矮小的身高,使得安青芸不需要将伞举得高高的。 这样的画面让人不禁感到有些怪异,毕竟萧破武平日里可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但此刻却对安青芸言听计从,甚至还表现出一副讨好的模样。 我暗自思忖:真没想到,萧破武竟然喜欢这一口? 视线转移到周展功身上,只见他撑着一把油纸伞,身旁站着个头与他肩膀平齐的朵曦,两人并肩而立,倒也显得般配。 他们并没有像其他热恋中的情侣那样亲昵地卿卿我我,而是保持着一种适度的距离。这导致他左肩堆积少许的雪,不过他没有太在意。 然而,周展功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这显然不是因为寒冷的天气所致。恐怕是他内心过于紧张,以至于动作都变得有些不协调。 有时他会手忙脚乱,甚至连脚步都显得笨拙,比如同手同脚行走,引得朵曦不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正看得过瘾,周展功就有所察觉,把目光向我这边投过来。 …… 空气中短暂的停滞,他连忙装作看不见,拉着朵曦朝另外一边赶去。 我收回视野,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菜,又看向一楼的桌子,因为天气寒冷,江湖行走闯荡的侠客很少,下面的人稀稀松松。 第146章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一眨眼,到了三月。 这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整个江湖可谓是风起云涌、血雨腥风。仅仅因为苏毅的那个排行榜,就有多达数千人丧命其中。 这些人一个个都心急如焚,急于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实力,绝不愿屈居于他人之后。 怎么样才能登上地榜?很简单,只要打败榜上的人可以顶替他的排名。 那些排名靠前的人自然渴望更进一步,而那些尚未上榜的人则纷纷将目标锁定在地榜的末尾位置。 一开始的时候,榜上之人还算是有所保留,并没有使出全力,但随着挑战者源源不断地涌现,情况变得越发激烈起来。 毕竟输了也不过是受点轻伤而已,并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但万一要是赢了呢?那可就是一举成名天下知,成为整个江湖瞩目的焦点人物啊!这种诱惑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 刚刚开始的那一个月,有很多在榜上的人基本只睡两三个时辰,有些大侠即便如厕也被人堵在外面挑战。 其中一名魔教的弟子在末榜位置却没有多少人挑战,原因无他,只要挑战他的人,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全部斩杀,就这么杀了二十多江湖散修,就没有不开眼的人过来挑战。 其余的人见到这个办法非常好,不管是正派还是邪派的弟子都一一效仿,江湖也因此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挑战榜上的人,就要做好失去生命的准备。 效果显而易见,如果是叫上名号的大派弟子,被挑战的人会手下留情,要是没有门派做后盾就得死。 苏毅的绝色榜不出我的意料,一百名貌美的女侠就有十多位被采花贼采花,其中不乏一名前十的女侠。 那是阴阳派的亲传弟子,为此阴阳派长老已经从南封国一路追杀到淮国,停留半月又北上前往北陵国,听说那位采花贼已经朝着伊国逃亡。 就三个月的时间,我不得不承认是我小看了这海盗,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过来四次,都被我一一斩杀和俘虏。 江口城的地牢已经塞满海盗,这俘虏的五百海盗是我特意留给伊琳特,我答应她,只要到五六月就把她送回去。 她如果回到英利国,手底下没有人可不行,这五百人是我让她亲自挑选,她知道哪个海盗是真的听命于她,她知道哪些海盗不会因为觊觎她的美貌而反叛她。 这五百海盗被伊琳特选下来后,他们的眼里都是感激涕零,都希望为她战死。 四次的海盗劫掠,不像第二次人数那么多,四次斩杀的海盗也不过一万四五千。 通过最后一批海盗的口供,知道他们已经无法再组织能力过来伊国寻找伊琳特。 这五次的出来损失太多的船只和人手,拥护伊琳特的人矛盾越来越多,很多组织势力的首脑已经不再执着找伊琳特。 有些人认为如果把这些出海的海盗用来对抗王子,说不定早就获得胜利,没必要在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这方面。 立下的这些战功让我一升再升,从牙将到偏将军,再到现在的除寇军——前将军。 这是除寇将军下的第一人,虽然这第一人一共有四位,可也是不容小觑。 能得到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因为林巡监的运作,还有三皇子的暗中相助,更有以谦工部士郎为首的中立派鼎力相助。 前将军,可以统领八千士卒,不过在三皇子的“帮助”下,获得额外的两千名额,一共一万士卒,不过朝廷只负责三千士卒的军饷,其余七千需要我自己解决。 这是因为朝廷的官员都知道我是阳州首富的女婿,对我能解决这件事都有着绝对的信心。 拿商户的钱养朝廷的兵,这帮官员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我想他们会选择在某个时刻把我罢免,将军权收回中枢,或者让我带着军队去执行“死亡任务”。 朝廷也多次派监军下来审查我军队的人数,不过我是没有见到那监军,林巡监在临海州边界的把他打发了,一些不能打发的在阳州或元州就被强盗杀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所以朝廷不知道我已经偷偷把军队扩张到三万。 三皇子也曾偷偷跑来江口城,派出一些人探查军营的实际人数,不过都被我糊弄过去,给他知道我确实是在允许的基础上多扩充三千人,全军是一万三千人。 他不会相信我会老老实实招兵,给他看见我的违规操作反而能打消他怀疑的念头。 我一直防备着秦仇丑,不让她知道我在众生教的议主身份,也不带着她到军营探查虚实。 从秦若兰那知道,她偷偷跟踪秦仇丑的时候,发现她和三皇子卿卿我我,只是没有跨出最关键的一步,三皇子说的原话是:“现在仇丑还不能失身,布诸越来越信任你,本皇子恨不得现在就得到你的身心,可惜不能。” 秦仇丑花痴一般出了房间,在那几天她的精神状态非常诡异。 听秦若兰说,三皇子和秦仇丑分开后,一个人洗了三次澡,漱了七次口,嘴里还骂着:“丑八怪。” 军队通过多次与海盗和山贼的交战,实力大大增强,加上天气回暖,军营的训练加大力度,每一个人晚上都累得精疲力尽。 作为补偿,我给他们十天一次肉食,吃饱是不可能的,每个人就一小碗。 真不是我抠,三万张嘴可不是小数目,想要天天吃吃肉?给你,军队给你,你来带。 已经是三万的大军,没有骑兵实在是说不过去,只能编制五百骑兵,按照最低的配置,一人两骑,就这还快把我家底掏空。 经过建立骑兵这件事,我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除非必要,否则我不会组建一支过万的骑兵。 话本上经常说的“三十万铁骑”,主角动不动就率领“百万铁骑”的描述纯属胡扯。 我要是有三十万铁骑,我敢说,只要我的铁蹄踩到的陆地,那都是伊国的土地,只要这个世界没有边界,伊国的疆土就不会有边境。 我原本以为众生教会在六月之后发动叛乱,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前几天,他们竟然提前发动了! 这些人嘴里喊着“大逆不道”的口号,试图推翻现有的统治秩序。这个口号充满了煽动性和叛逆精神: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146章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一眨眼,到了三月。 这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整个江湖可谓是风起云涌、血雨腥风。仅仅因为苏毅的那个排行榜,就有多达数千人丧命其中。 这些人一个个都心急如焚,急于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实力,绝不愿屈居于他人之后。 怎么样才能登上地榜?很简单,只要打败榜上的人可以顶替他的排名。 那些排名靠前的人自然渴望更进一步,而那些尚未上榜的人则纷纷将目标锁定在地榜的末尾位置。 一开始的时候,榜上之人还算是有所保留,并没有使出全力,但随着挑战者源源不断地涌现,情况变得越发激烈起来。 毕竟输了也不过是受点轻伤而已,并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但万一要是赢了呢?那可就是一举成名天下知,成为整个江湖瞩目的焦点人物啊!这种诱惑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 刚刚开始的那一个月,有很多在榜上的人基本只睡两三个时辰,有些大侠即便如厕也被人堵在外面挑战。 其中一名魔教的弟子在末榜位置却没有多少人挑战,原因无他,只要挑战他的人,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全部斩杀,就这么杀了二十多江湖散修,就没有不开眼的人过来挑战。 其余的人见到这个办法非常好,不管是正派还是邪派的弟子都一一效仿,江湖也因此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挑战榜上的人,就要做好失去生命的准备。 效果显而易见,如果是叫上名号的大派弟子,被挑战的人会手下留情,要是没有门派做后盾就得死。 苏毅的绝色榜不出我的意料,一百名貌美的女侠就有十多位被采花贼采花,其中不乏一名前十的女侠。 那是阴阳派的亲传弟子,为此阴阳派长老已经从南封国一路追杀到淮国,停留半月又北上前往北陵国,听说那位采花贼已经朝着伊国逃亡。 就三个月的时间,我不得不承认是我小看了这海盗,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过来四次,都被我一一斩杀和俘虏。 江口城的地牢已经塞满海盗,这俘虏的五百海盗是我特意留给伊琳特,我答应她,只要到五六月就把她送回去。 她如果回到英利国,手底下没有人可不行,这五百人是我让她亲自挑选,她知道哪个海盗是真的听命于她,她知道哪些海盗不会因为觊觎她的美貌而反叛她。 这五百海盗被伊琳特选下来后,他们的眼里都是感激涕零,都希望为她战死。 四次的海盗劫掠,不像第二次人数那么多,四次斩杀的海盗也不过一万四五千。 通过最后一批海盗的口供,知道他们已经无法再组织能力过来伊国寻找伊琳特。 这五次的出来损失太多的船只和人手,拥护伊琳特的人矛盾越来越多,很多组织势力的首脑已经不再执着找伊琳特。 有些人认为如果把这些出海的海盗用来对抗王子,说不定早就获得胜利,没必要在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这方面。 立下的这些战功让我一升再升,从牙将到偏将军,再到现在的除寇军——前将军。 这是除寇将军下的第一人,虽然这第一人一共有四位,可也是不容小觑。 能得到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因为林巡监的运作,还有三皇子的暗中相助,更有以谦工部士郎为首的中立派鼎力相助。 前将军,可以统领八千士卒,不过在三皇子的“帮助”下,获得额外的两千名额,一共一万士卒,不过朝廷只负责三千士卒的军饷,其余七千需要我自己解决。 这是因为朝廷的官员都知道我是阳州首富的女婿,对我能解决这件事都有着绝对的信心。 拿商户的钱养朝廷的兵,这帮官员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我想他们会选择在某个时刻把我罢免,将军权收回中枢,或者让我带着军队去执行“死亡任务”。 朝廷也多次派监军下来审查我军队的人数,不过我是没有见到那监军,林巡监在临海州边界的把他打发了,一些不能打发的在阳州或元州就被强盗杀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所以朝廷不知道我已经偷偷把军队扩张到三万。 三皇子也曾偷偷跑来江口城,派出一些人探查军营的实际人数,不过都被我糊弄过去,给他知道我确实是在允许的基础上多扩充三千人,全军是一万三千人。 他不会相信我会老老实实招兵,给他看见我的违规操作反而能打消他怀疑的念头。 我一直防备着秦仇丑,不让她知道我在众生教的议主身份,也不带着她到军营探查虚实。 从秦若兰那知道,她偷偷跟踪秦仇丑的时候,发现她和三皇子卿卿我我,只是没有跨出最关键的一步,三皇子说的原话是:“现在仇丑还不能失身,布诸越来越信任你,本皇子恨不得现在就得到你的身心,可惜不能。” 秦仇丑花痴一般出了房间,在那几天她的精神状态非常诡异。 听秦若兰说,三皇子和秦仇丑分开后,一个人洗了三次澡,漱了七次口,嘴里还骂着:“丑八怪。” 军队通过多次与海盗和山贼的交战,实力大大增强,加上天气回暖,军营的训练加大力度,每一个人晚上都累得精疲力尽。 作为补偿,我给他们十天一次肉食,吃饱是不可能的,每个人就一小碗。 真不是我抠,三万张嘴可不是小数目,想要天天吃吃肉?给你,军队给你,你来带。 已经是三万的大军,没有骑兵实在是说不过去,只能编制五百骑兵,按照最低的配置,一人两骑,就这还快把我家底掏空。 经过建立骑兵这件事,我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除非必要,否则我不会组建一支过万的骑兵。 话本上经常说的“三十万铁骑”,主角动不动就率领“百万铁骑”的描述纯属胡扯。 我要是有三十万铁骑,我敢说,只要我的铁蹄踩到的陆地,那都是伊国的土地,只要这个世界没有边界,伊国的疆土就不会有边境。 我原本以为众生教会在六月之后发动叛乱,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前几天,他们竟然提前发动了! 这些人嘴里喊着“大逆不道”的口号,试图推翻现有的统治秩序。这个口号充满了煽动性和叛逆精神: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147章 除寇军将军一职 不出意外,最先喊出这句话的是上林郡,而这就是苏毅府邸所在的郡,同时上林郡是众生教最猖獗的一个郡。 基本就一天,仅仅一天,上林郡就被众生教牢牢抓在手里,郡中的官员、富商、乡绅早早全部投靠众生教,一点抵抗都没有。 淮国各州各郡各县一下子冒出上百万的众生教,他们都用黄布包裹头发,这也是他们的象征,淮国用“黄贼”称呼他们,不过他们自称“黄巾军”,说是苏毅这样要求。 其余四国也涌现很多众生教的人,由众生教在各国的圣子圣女率领回淮国境内,这些四国的众生教徒不是淮国那种参差不齐的人,大部分都是青壮年。 让我吃惊的是,伊国回去淮国的众生教最少,只有五万。要知道,北陵国、南封国和赤昭国最少的众生教都有十五万人。 不由让我疑惑:是不是魔教把众生教迫害残了,一时组织不了那么多人? 就我知道的阳州和临海州众生教都没有回淮国,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 四国并没有阻拦这些“外逃”的百姓,这只会增加国家的伤亡,这是为淮国做的牺牲,没有哪个皇帝会阻拦他们。 按照他们的规模,我猜测他们恐怕最多一年就攻下整个淮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练兵,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打回京城。 额……这还是太远了,应该先掌控临海州,成为一把手。 随着军队规模迅速扩张至三万人,我发现自己和手下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原本的三位校尉被提升为偏将军,每人负责管理将近一万名士卒。 然而,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一开始都感到力不从心,无法有效地指挥如此庞大的军队。战场上的指挥变得如同乱麻一般,士兵们不知所措,行动混乱无序。 要知道,很少有人天生就能指挥千军万马。经过半个月的艰苦训练和实践,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些指挥的窍门和感觉。 如今,虽然动作依然缓慢,但至少已经能够保持整齐有序,不再像最初那样混乱不堪。 我还在高台看着他们训练,就见到一名士卒跑过来,我记得他是今天守门的士卒。 “将军,林府一名管家说有急事需要将军快速回府。” 我有些迟疑,林府管家从来没有亲自过来找我,之前再重要事也是派个小斯过来传话。 “这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我如此想着可出了大营大门,见到拒马外确实是林巡监的贴身管家,他未等我说话就先上前一礼说道:“公子,有急事需公子快速回府里。” 牵着马的我问了一句:“可知是何事?” “除寇将军遇刺身亡了。” “什么?”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名义上管着三万士卒的将军就这样没了?开玩笑? 他见我不信,又立刻说:“是真的,他在青楼和一名江湖门派弟子为了一个花魁争风吃醋,为此还大打出手,被当场砍了头颅。” 嘶嘶嘶—— 我第一反应是:林巡监出手了?是不是太快了?说好的三年当上除寇军将军,怎么才三个多月就准备谋划? 仔细再想,应该不是林巡监安排,不说他会提前告诉我,至少也不会现在派心腹急匆匆过来报信,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难道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不不不,不像。” 思索过后,骑着马疾驰而去。 踏踏踏! 我胯下的黑马是特意从骑兵营里挑选出来的快马,虽然它并不是一千匹马中最好的,但已经足够让我满意。 其实最好的马是一匹白马,但我不敢选择它,因为那样太过引人注目,容易暴露我的身份。 我可不想成为“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那个“首级”,所以还是低调一些好。即便如此,这匹黑马依然是我骑过最快的一匹。 随着马蹄的飞奔,两侧刚刚冒出新芽的树枝在我眼前快速闪过,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 那位管家也紧紧地跟在我后面,一路上都需要仰仗他来保护我的安全。自从发生了秦家女的事情后,我变得格外谨慎小心。 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我特意放慢了马匹的速度,以保证管家始终在我身后。 踏踏踏! 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回到了林府门口,给小斯递过缰绳,急忙往大厅里赶。 “林巡监,这是怎么回事?” 林巡监坐在位置上,听见我的话就把手掌拍在自己的额头,手又从额头下滑到双眼。 见到周围已经没人,他才无奈的说:“唉,那个愚蠢的、好色的、废物的宫昌宏,偏偏这时候去找死。” 我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不是林巡监做的?” 他音调都提高不少:“当然不是我,我安排的人是他的一名妾室,这颗棋子我早就埋了七八年,没想到……”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死了也不一定是坏事,我说不定可以省下几年时间,只要运作得当那就……” 话没说完就被林巡监打断:“问题就在这里,我现在在江口城,没有时间运作。你或许不知道,这种镇守一方的职位,往往信息传回京城,他们最多只需要两天就被定下了。 即便飞鸽传书也没有这么快,更不用说慢慢运作。一旦定下接替他的人,只要不遇到惨败,他们坐这个位置最少要五年。 以你现在的资历,要坐上那个位置非常难,不到半年就从参军变成除寇军将军,想想都不敢信。” 这时候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疑惑的问:“不能再找人杀他吗?” 林巡监苦笑摇头:“不行,坐上那个位置,想要安插人过去非常的难,难道你会觉得接替他的人会和宫昌宏一样露出破绽?万一他一直重兵把守,你是不是要等到老?” 确实如此,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失误,这几个月我升官太快了,功劳没有人能压过我,可资历确实摆在明面上。 即便三皇子也不会让我爬得这么快,除非有开了眼的人觉得我是他的“冠军侯”。 第147章 除寇军将军一职 不出意外,最先喊出这句话的是上林郡,而这就是苏毅府邸所在的郡,同时上林郡是众生教最猖獗的一个郡。 基本就一天,仅仅一天,上林郡就被众生教牢牢抓在手里,郡中的官员、富商、乡绅早早全部投靠众生教,一点抵抗都没有。 淮国各州各郡各县一下子冒出上百万的众生教,他们都用黄布包裹头发,这也是他们的象征,淮国用“黄贼”称呼他们,不过他们自称“黄巾军”,说是苏毅这样要求。 其余四国也涌现很多众生教的人,由众生教在各国的圣子圣女率领回淮国境内,这些四国的众生教徒不是淮国那种参差不齐的人,大部分都是青壮年。 让我吃惊的是,伊国回去淮国的众生教最少,只有五万。要知道,北陵国、南封国和赤昭国最少的众生教都有十五万人。 不由让我疑惑:是不是魔教把众生教迫害残了,一时组织不了那么多人? 就我知道的阳州和临海州众生教都没有回淮国,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 四国并没有阻拦这些“外逃”的百姓,这只会增加国家的伤亡,这是为淮国做的牺牲,没有哪个皇帝会阻拦他们。 按照他们的规模,我猜测他们恐怕最多一年就攻下整个淮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练兵,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打回京城。 额……这还是太远了,应该先掌控临海州,成为一把手。 随着军队规模迅速扩张至三万人,我发现自己和手下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原本的三位校尉被提升为偏将军,每人负责管理将近一万名士卒。 然而,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一开始都感到力不从心,无法有效地指挥如此庞大的军队。战场上的指挥变得如同乱麻一般,士兵们不知所措,行动混乱无序。 要知道,很少有人天生就能指挥千军万马。经过半个月的艰苦训练和实践,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些指挥的窍门和感觉。 如今,虽然动作依然缓慢,但至少已经能够保持整齐有序,不再像最初那样混乱不堪。 我还在高台看着他们训练,就见到一名士卒跑过来,我记得他是今天守门的士卒。 “将军,林府一名管家说有急事需要将军快速回府。” 我有些迟疑,林府管家从来没有亲自过来找我,之前再重要事也是派个小斯过来传话。 “这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我如此想着可出了大营大门,见到拒马外确实是林巡监的贴身管家,他未等我说话就先上前一礼说道:“公子,有急事需公子快速回府里。” 牵着马的我问了一句:“可知是何事?” “除寇将军遇刺身亡了。” “什么?”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名义上管着三万士卒的将军就这样没了?开玩笑? 他见我不信,又立刻说:“是真的,他在青楼和一名江湖门派弟子为了一个花魁争风吃醋,为此还大打出手,被当场砍了头颅。” 嘶嘶嘶—— 我第一反应是:林巡监出手了?是不是太快了?说好的三年当上除寇军将军,怎么才三个多月就准备谋划? 仔细再想,应该不是林巡监安排,不说他会提前告诉我,至少也不会现在派心腹急匆匆过来报信,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难道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不不不,不像。” 思索过后,骑着马疾驰而去。 踏踏踏! 我胯下的黑马是特意从骑兵营里挑选出来的快马,虽然它并不是一千匹马中最好的,但已经足够让我满意。 其实最好的马是一匹白马,但我不敢选择它,因为那样太过引人注目,容易暴露我的身份。 我可不想成为“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那个“首级”,所以还是低调一些好。即便如此,这匹黑马依然是我骑过最快的一匹。 随着马蹄的飞奔,两侧刚刚冒出新芽的树枝在我眼前快速闪过,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 那位管家也紧紧地跟在我后面,一路上都需要仰仗他来保护我的安全。自从发生了秦家女的事情后,我变得格外谨慎小心。 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我特意放慢了马匹的速度,以保证管家始终在我身后。 踏踏踏! 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回到了林府门口,给小斯递过缰绳,急忙往大厅里赶。 “林巡监,这是怎么回事?” 林巡监坐在位置上,听见我的话就把手掌拍在自己的额头,手又从额头下滑到双眼。 见到周围已经没人,他才无奈的说:“唉,那个愚蠢的、好色的、废物的宫昌宏,偏偏这时候去找死。” 我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不是林巡监做的?” 他音调都提高不少:“当然不是我,我安排的人是他的一名妾室,这颗棋子我早就埋了七八年,没想到……”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死了也不一定是坏事,我说不定可以省下几年时间,只要运作得当那就……” 话没说完就被林巡监打断:“问题就在这里,我现在在江口城,没有时间运作。你或许不知道,这种镇守一方的职位,往往信息传回京城,他们最多只需要两天就被定下了。 即便飞鸽传书也没有这么快,更不用说慢慢运作。一旦定下接替他的人,只要不遇到惨败,他们坐这个位置最少要五年。 以你现在的资历,要坐上那个位置非常难,不到半年就从参军变成除寇军将军,想想都不敢信。” 这时候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疑惑的问:“不能再找人杀他吗?” 林巡监苦笑摇头:“不行,坐上那个位置,想要安插人过去非常的难,难道你会觉得接替他的人会和宫昌宏一样露出破绽?万一他一直重兵把守,你是不是要等到老?” 确实如此,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失误,这几个月我升官太快了,功劳没有人能压过我,可资历确实摆在明面上。 即便三皇子也不会让我爬得这么快,除非有开了眼的人觉得我是他的“冠军侯”。 第148章 从京城来的信 明明有能力争取,却没有那个时间去运作,只能被动等待消息,这五天比我之前过的任何一个月还长。 该练兵还是要练,林巡监抽空给我讲述除寇左、右、后将军三人的事,包括但不限于喜好、家族势力、用兵习惯、敌对势力等等。 能感觉出来,他有些像是留下遗言,估计在他看来有生之年看不见我担任除寇军将军。 这天从军营回到林府,前往房间找林巡监商议一些事,刚刚进门就见到一只鸽子从房间飞出来。 “不知道林巡监是飞鸽传书给谁,或者已经确定是谁接任?” 咚咚咚。 虽然这样想,可我没有太多兴趣,安慰自己欲谋大事必不能急。 “进来。” 听见我敲门声的他在屋子里喊了一声。 咯吱~ 推开房门看见拿着纸条的林巡监,他满脸的震撼,嘴巴张得非常大,把一个鸭蛋塞进去绰绰有余。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副表情,心中暗想:“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有问题就直接问,我可不想自己消耗自己,对着林巡监行礼后说:“上面说了什么?” “你……自己看。” 林巡监把手里的纸条递给我,从他的语气听不出来是好还是坏消息。 我看向那有些弯曲的纸条,上面写着: 除寇军将军由除寇军超前将军接任。 我连忙把视野收回来,将手用力的在眼睛上不断揉擦,以此确定是不是看走眼,或者在做梦。 再定眼看去,确实不是做梦,也没有看错。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升官谁不喜欢,可不明不白就升上去,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林巡监把打开的门关后,回来也是一脸疑惑:“我怎么知道,这是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实话,要不是着上面写着‘超前将军’我都会认为是上一任的前将军。 飞鸽只能传送重要且简洁的消息,具体经过还要等京城派人送来的书信,现在我比你还要想知道真相,这群朝廷官员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书信什么时候到?” “快则明天,慢则后天。” 最晚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我算是不再着急,多等两天不是什么大事。 “林巡监可有什么猜测?” 我问出我的疑问,以他这种长期混在官场,说不定他真能凭借一些蛛丝马迹猜到真相。 他露出嘲讽的笑容:“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我只有一个猜测,那就是他们疯了,而且还不轻。” 他似乎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对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得好好伪装,以你的这副面容,只要见过天宇王的人都会认出你。 而且过来宣旨的一定是某位太监,这种久居深宫的人,认出你可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因为是有利于你,我出手截杀钦差反而会让你失去这个位子,当然,我更倾向于写这纸条的人是喝醉了写的。” “要不我贴个假胡子?” “那东西,三岁孩童都骗不了。” “江湖上可有易容术?” “有,江湖采花贼最喜欢的功法,虽然不需要真气,不过这最少也是需要年的训练,短期练成根本不可能。”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已经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这老家伙明明已经找到解决方法,却还要过来询问我。 “这是人皮面具,我可是花费大价格从天地阁买下,江湖行走躲避仇人的最佳选择。 本来是打算以后给你用,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 一张人皮就摆在桌子上,它是肉色还有些晶莹剔透,甚至可以看见一个个细小的毛孔,只是这毛孔上没有汗毛。 我用手捏了几下,发现不是真以人皮制成才松一口气,如果真是人皮面具想想就恐怖。 又过了两日,一匹快马后面扬起少量尘土来到林府,一封信被亲自送到林巡监的手上,我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说起来还是三皇子的功劳,之前我立下功劳他都在朝廷上为我邀功,这次却出了奇的没有继续为我说话。 结果,被太后看出端倪,判断出我不是他的人,太后或是为了恶心三皇子,或是想借机拉拢我,亦或者是有意壮大三皇子势力,瓦解三皇子和天顺王的联合。 总而言之,这任命有些诡异,之前一直为我说话的三皇子一党坚决不同意,而一直与他对着干的太后太子妃一党极力促成此事。 林巡监猜的没错,太后确实“疯”了,这个女人全凭喜好行事,根本猜不透她。 信上说太后派出心腹太监,不需要几日就会来到江口城,这个太监是早朝一直跟在太后后面的那人,如果没有林巡监的人皮面具,我被认出来是显而易见的事。 信上也说了,担任除寇军将军是有代价的,需要我去完成一个任务——缉拿杀害前除寇军将军的江湖人。 别看只是缉拿一个江湖门派的弟子,这个任务不是那么好完成,从林巡监这里了解到。 杀人的是江湖上势力不大不小的无名峰,在江湖上算是一流下游,全峰只有一名九变境,人数不过五六百人。 之所以说难是有两个原因,第一、无名峰的地理位置特殊,它基本建在天险上,即便有着数万大军也得一个一个排队上峰。 第二、还处于临海州的北边边界上,可以说它有一半在北陵国的边界内,只要一有不对就往北陵国跑去。如果稍有不慎,引发北陵国和伊国大战可就不妙了。 让我去完成这个任务的是三皇子的人提出,看来他是不想让我走到这一步,突然我觉得太后这个“疯”女人也眉清目秀起来。 具体什么时候出发,带多少士卒北上缉拿那弟子,还要等太后派来的钦差才知晓,现在我只需要静静等待圣旨的到来。 嗯……怎么感觉怪怪的,我在等名义上我写的圣旨? 第148章 从京城来的信 明明有能力争取,却没有那个时间去运作,只能被动等待消息,这五天比我之前过的任何一个月还长。 该练兵还是要练,林巡监抽空给我讲述除寇左、右、后将军三人的事,包括但不限于喜好、家族势力、用兵习惯、敌对势力等等。 能感觉出来,他有些像是留下遗言,估计在他看来有生之年看不见我担任除寇军将军。 这天从军营回到林府,前往房间找林巡监商议一些事,刚刚进门就见到一只鸽子从房间飞出来。 “不知道林巡监是飞鸽传书给谁,或者已经确定是谁接任?” 咚咚咚。 虽然这样想,可我没有太多兴趣,安慰自己欲谋大事必不能急。 “进来。” 听见我敲门声的他在屋子里喊了一声。 咯吱~ 推开房门看见拿着纸条的林巡监,他满脸的震撼,嘴巴张得非常大,把一个鸭蛋塞进去绰绰有余。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副表情,心中暗想:“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有问题就直接问,我可不想自己消耗自己,对着林巡监行礼后说:“上面说了什么?” “你……自己看。” 林巡监把手里的纸条递给我,从他的语气听不出来是好还是坏消息。 我看向那有些弯曲的纸条,上面写着: 除寇军将军由除寇军超前将军接任。 我连忙把视野收回来,将手用力的在眼睛上不断揉擦,以此确定是不是看走眼,或者在做梦。 再定眼看去,确实不是做梦,也没有看错。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升官谁不喜欢,可不明不白就升上去,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林巡监把打开的门关后,回来也是一脸疑惑:“我怎么知道,这是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实话,要不是着上面写着‘超前将军’我都会认为是上一任的前将军。 飞鸽只能传送重要且简洁的消息,具体经过还要等京城派人送来的书信,现在我比你还要想知道真相,这群朝廷官员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书信什么时候到?” “快则明天,慢则后天。” 最晚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我算是不再着急,多等两天不是什么大事。 “林巡监可有什么猜测?” 我问出我的疑问,以他这种长期混在官场,说不定他真能凭借一些蛛丝马迹猜到真相。 他露出嘲讽的笑容:“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我只有一个猜测,那就是他们疯了,而且还不轻。” 他似乎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对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得好好伪装,以你的这副面容,只要见过天宇王的人都会认出你。 而且过来宣旨的一定是某位太监,这种久居深宫的人,认出你可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因为是有利于你,我出手截杀钦差反而会让你失去这个位子,当然,我更倾向于写这纸条的人是喝醉了写的。” “要不我贴个假胡子?” “那东西,三岁孩童都骗不了。” “江湖上可有易容术?” “有,江湖采花贼最喜欢的功法,虽然不需要真气,不过这最少也是需要年的训练,短期练成根本不可能。”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已经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这老家伙明明已经找到解决方法,却还要过来询问我。 “这是人皮面具,我可是花费大价格从天地阁买下,江湖行走躲避仇人的最佳选择。 本来是打算以后给你用,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 一张人皮就摆在桌子上,它是肉色还有些晶莹剔透,甚至可以看见一个个细小的毛孔,只是这毛孔上没有汗毛。 我用手捏了几下,发现不是真以人皮制成才松一口气,如果真是人皮面具想想就恐怖。 又过了两日,一匹快马后面扬起少量尘土来到林府,一封信被亲自送到林巡监的手上,我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说起来还是三皇子的功劳,之前我立下功劳他都在朝廷上为我邀功,这次却出了奇的没有继续为我说话。 结果,被太后看出端倪,判断出我不是他的人,太后或是为了恶心三皇子,或是想借机拉拢我,亦或者是有意壮大三皇子势力,瓦解三皇子和天顺王的联合。 总而言之,这任命有些诡异,之前一直为我说话的三皇子一党坚决不同意,而一直与他对着干的太后太子妃一党极力促成此事。 林巡监猜的没错,太后确实“疯”了,这个女人全凭喜好行事,根本猜不透她。 信上说太后派出心腹太监,不需要几日就会来到江口城,这个太监是早朝一直跟在太后后面的那人,如果没有林巡监的人皮面具,我被认出来是显而易见的事。 信上也说了,担任除寇军将军是有代价的,需要我去完成一个任务——缉拿杀害前除寇军将军的江湖人。 别看只是缉拿一个江湖门派的弟子,这个任务不是那么好完成,从林巡监这里了解到。 杀人的是江湖上势力不大不小的无名峰,在江湖上算是一流下游,全峰只有一名九变境,人数不过五六百人。 之所以说难是有两个原因,第一、无名峰的地理位置特殊,它基本建在天险上,即便有着数万大军也得一个一个排队上峰。 第二、还处于临海州的北边边界上,可以说它有一半在北陵国的边界内,只要一有不对就往北陵国跑去。如果稍有不慎,引发北陵国和伊国大战可就不妙了。 让我去完成这个任务的是三皇子的人提出,看来他是不想让我走到这一步,突然我觉得太后这个“疯”女人也眉清目秀起来。 具体什么时候出发,带多少士卒北上缉拿那弟子,还要等太后派来的钦差才知晓,现在我只需要静静等待圣旨的到来。 嗯……怎么感觉怪怪的,我在等名义上我写的圣旨? 第149章 钦差太监 三天后。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映照着一支庞大的队伍缓缓进入江口城。这支队伍看上去威风凛凛,但实际上却虚弱不堪。 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地抵达这里,完全是因为其他几位对除寇军将军职位虎视眈眈的人还保持着一定的克制。 我早已得知他们即将到来的消息,一整天都在林府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当我看到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靠在林府门前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模样的人从马车上走下来,手中紧握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他的步伐稳健而庄重,仿佛肩负着重大使命。 太监刚一落地,便用尖锐的嗓音高声喊道:“圣旨到!”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神圣感。林府周围的下人立刻安静下来,纷纷低头跪地,表示恭敬。我也连忙上前几步,跪在地上,准备聆听圣旨的宣读。 “除寇军超前将军接旨——” 我闻言装模作样应声:“臣在。” “诏曰:朕闻褒有勇有谋,赏至材,除寇军前将军超虚,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其加封除寇军将军,镇守临海州。” “臣领旨。” 接过圣旨林巡监就上前朝那太监行礼,宰相门童三品官,更何况是太后亲信。 “伸总管,一路舟车劳顿,先进屋休息片刻。” 那位申太监缓缓地举起手来,轻轻摆了摆手,拒绝林巡监的邀请。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我的脸上,仿佛想要透过我戴着的人皮面具看穿我的真实面目。 此刻的我,面容略显粗糙,但五官除了鼻梁的高矮略有不同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张人皮面具只是在原本的面容上增添了一些棱角和立体感,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黝黑和平凡。 “你……” 伸太监只从嘴里说了一个字,随后又闭口不言,这让我背后冒出冷汗,我连忙上前回话:“钦差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他围着我环绕一周,尤其是在我后面的时候停留的时间最多,当他再次回到我面前,他的眼睛眯得像一条线。 “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凭什么?为什么?靠我这模糊的五官?靠我的声音,嘶,这确实有可能,之前没有注意这一点。 他到我后面是不是在观察我耳后的‘痣’?他,究竟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我早就在后面涂上粉底,林巡监也看过,不应该看出来。” 想完我的背后已经湿了一遍,只能强露笑容准备再次询问,眼睛看过去却见这位伸太监额头冒出一粒粒汗珠,在我愣神的这一刻,他就率先开口: “将军是林巡监的子侄?” “是的。” 他转头对着林巡监说:“林巡监先进屋,我与超将军有要事嘱咐。” 林巡监闻言自然知道他在赶人,也是举手连忙进屋,见到林巡监没了踪影,他指着一匹马车旁边的黑马。 “不知道将军可愿意去把那匹马牵来。” “小事一桩。” 我暗自思索:他是在给我下马威? 来到那匹马前,牵起缰绳回头的那一刻,我看见伸太监居然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有些站不稳。 现在可不是管马的时候,我连忙前去扶他,他有些喘气的说:“无事,只是路上偶感风寒,我们还是进屋说。” 屋子里,只有我和伸太监两人,连服侍的人都没有。他自己倒一杯茶说:“将军,太后可是非常欣赏将军,将军为什么不为太后,为陛下效力呢?” 我装作诚惶诚恐的说道:“怎么会?我一直为伊国、陛下、为太后而战,钦差大人何出此言?” 他看着我的眼睛,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我只能尽量保持真诚,至于他信不信就不知。 他说道:“如此甚好,刚才人将军牵马可不是有意折辱将军,这是太后亲自挑选的可日行千里的宝驹,只不过这马很通人性,除非它愿意,否则不会轻易给人牵。 这马我可是亲眼从刚刚出生到现在,现在它已经是十一岁,我才勉强能牵着它,能骑它的人只有一人。” 嗯?怎么说起了马?而且这语气多有不舍的意思,也难怪,这马对他可能就是亲人。 他反应过来,换了一个话题:“总之,太后非常看重将军,也希望将军能与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只要将军有要求,太后一定会全力帮助将军。 最后就是让将军北上,能剿灭无名峰自然最好,最次也要把杀害宫将军的江湖人,将军可以率领江口城三……不,四千士卒一起前往庆阳郡。 剩下的士卒将军必须安排好,不要让海盗钻了空子。” 究竟是多少?怎么总感觉他是随口一说,几千还用现在想吗? “领命。” 随着我的话落下,他就站起来朝着门口离开。 ??? “钦差可是还有什么急事?” 他没有看我只是回一句:“我还是有要事,需要立刻返回京城复命。” “可……钦差大人不是感染风寒吗?好歹先医治几日。” “就是太急我才需要立刻回去,回到京城才慢慢医治。” 林府门口。 林巡监也一同跟了上来,嘴里还说着:“钦差大人,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都地方?” “甚好,都说了有急事,难道我要告诉你是什么事吗?” 伸太监说这句话的时候回头看一眼林巡监,大有告诫的意思。 钦差过来传旨往往都会待天,他们会在这天的时间里享受享受,像伸太监这种当天就离开的也有,但很少见。 伸太监一下子就进到马车里,有两箱东西正在往他的马车上搬,这是林巡监给他准备的厚礼。 我在马车外不远处,仔细听着马车里是否传出声音,果然,听见伸太监像蚊子大声音低语: “怎么办?我把太后的乌云给送人了,太后让我带它出来散散心,回去会不会被杀掉,不会,应该不会,不过惩罚是少不了。” 这时候我就特别感谢苏毅,感谢他给我的通窍丹。 “出发。” 他发出声音,这群刚刚过来的钦差大队就这么离开,整个过程都没达到半时辰。 林府门口只留下我和一脸懵逼的林巡监对视。 第149章 钦差太监 三天后。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映照着一支庞大的队伍缓缓进入江口城。这支队伍看上去威风凛凛,但实际上却虚弱不堪。 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地抵达这里,完全是因为其他几位对除寇军将军职位虎视眈眈的人还保持着一定的克制。 我早已得知他们即将到来的消息,一整天都在林府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当我看到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靠在林府门前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模样的人从马车上走下来,手中紧握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他的步伐稳健而庄重,仿佛肩负着重大使命。 太监刚一落地,便用尖锐的嗓音高声喊道:“圣旨到!”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神圣感。林府周围的下人立刻安静下来,纷纷低头跪地,表示恭敬。我也连忙上前几步,跪在地上,准备聆听圣旨的宣读。 “除寇军超前将军接旨——” 我闻言装模作样应声:“臣在。” “诏曰:朕闻褒有勇有谋,赏至材,除寇军前将军超虚,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其加封除寇军将军,镇守临海州。” “臣领旨。” 接过圣旨林巡监就上前朝那太监行礼,宰相门童三品官,更何况是太后亲信。 “伸总管,一路舟车劳顿,先进屋休息片刻。” 那位申太监缓缓地举起手来,轻轻摆了摆手,拒绝林巡监的邀请。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我的脸上,仿佛想要透过我戴着的人皮面具看穿我的真实面目。 此刻的我,面容略显粗糙,但五官除了鼻梁的高矮略有不同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张人皮面具只是在原本的面容上增添了一些棱角和立体感,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黝黑和平凡。 “你……” 伸太监只从嘴里说了一个字,随后又闭口不言,这让我背后冒出冷汗,我连忙上前回话:“钦差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他围着我环绕一周,尤其是在我后面的时候停留的时间最多,当他再次回到我面前,他的眼睛眯得像一条线。 “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凭什么?为什么?靠我这模糊的五官?靠我的声音,嘶,这确实有可能,之前没有注意这一点。 他到我后面是不是在观察我耳后的‘痣’?他,究竟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我早就在后面涂上粉底,林巡监也看过,不应该看出来。” 想完我的背后已经湿了一遍,只能强露笑容准备再次询问,眼睛看过去却见这位伸太监额头冒出一粒粒汗珠,在我愣神的这一刻,他就率先开口: “将军是林巡监的子侄?” “是的。” 他转头对着林巡监说:“林巡监先进屋,我与超将军有要事嘱咐。” 林巡监闻言自然知道他在赶人,也是举手连忙进屋,见到林巡监没了踪影,他指着一匹马车旁边的黑马。 “不知道将军可愿意去把那匹马牵来。” “小事一桩。” 我暗自思索:他是在给我下马威? 来到那匹马前,牵起缰绳回头的那一刻,我看见伸太监居然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有些站不稳。 现在可不是管马的时候,我连忙前去扶他,他有些喘气的说:“无事,只是路上偶感风寒,我们还是进屋说。” 屋子里,只有我和伸太监两人,连服侍的人都没有。他自己倒一杯茶说:“将军,太后可是非常欣赏将军,将军为什么不为太后,为陛下效力呢?” 我装作诚惶诚恐的说道:“怎么会?我一直为伊国、陛下、为太后而战,钦差大人何出此言?” 他看着我的眼睛,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我只能尽量保持真诚,至于他信不信就不知。 他说道:“如此甚好,刚才人将军牵马可不是有意折辱将军,这是太后亲自挑选的可日行千里的宝驹,只不过这马很通人性,除非它愿意,否则不会轻易给人牵。 这马我可是亲眼从刚刚出生到现在,现在它已经是十一岁,我才勉强能牵着它,能骑它的人只有一人。” 嗯?怎么说起了马?而且这语气多有不舍的意思,也难怪,这马对他可能就是亲人。 他反应过来,换了一个话题:“总之,太后非常看重将军,也希望将军能与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只要将军有要求,太后一定会全力帮助将军。 最后就是让将军北上,能剿灭无名峰自然最好,最次也要把杀害宫将军的江湖人,将军可以率领江口城三……不,四千士卒一起前往庆阳郡。 剩下的士卒将军必须安排好,不要让海盗钻了空子。” 究竟是多少?怎么总感觉他是随口一说,几千还用现在想吗? “领命。” 随着我的话落下,他就站起来朝着门口离开。 ??? “钦差可是还有什么急事?” 他没有看我只是回一句:“我还是有要事,需要立刻返回京城复命。” “可……钦差大人不是感染风寒吗?好歹先医治几日。” “就是太急我才需要立刻回去,回到京城才慢慢医治。” 林府门口。 林巡监也一同跟了上来,嘴里还说着:“钦差大人,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都地方?” “甚好,都说了有急事,难道我要告诉你是什么事吗?” 伸太监说这句话的时候回头看一眼林巡监,大有告诫的意思。 钦差过来传旨往往都会待天,他们会在这天的时间里享受享受,像伸太监这种当天就离开的也有,但很少见。 伸太监一下子就进到马车里,有两箱东西正在往他的马车上搬,这是林巡监给他准备的厚礼。 我在马车外不远处,仔细听着马车里是否传出声音,果然,听见伸太监像蚊子大声音低语: “怎么办?我把太后的乌云给送人了,太后让我带它出来散散心,回去会不会被杀掉,不会,应该不会,不过惩罚是少不了。” 这时候我就特别感谢苏毅,感谢他给我的通窍丹。 “出发。” 他发出声音,这群刚刚过来的钦差大队就这么离开,整个过程都没达到半时辰。 林府门口只留下我和一脸懵逼的林巡监对视。 第150章 北上 “你和他说是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拿下杀害大将的人。” 我回答林巡监的话后小心翼翼的问他:“他是不是发现我的身份?他可是有意绕到我背后,他是不是在看我耳后的痣?” 林巡监自信的摇头:“不会,这人皮面具完全能以假乱真,我还特意让你多穿两双鞋垫,在身高上也与以前大不相同。 别说是他一个最多见过你几面的太监,就算王爷复活也认不出你。” 我还是保持该有的怀疑:“可是他的举动实在太异常,这么着急离开就很能证明问题。 希望林巡监能在临海州安排人手,看看他是否有半路买药,看看他是否真的感染风寒。” “嗯,我会的。” 伸太监留下的问题就这样不了了之,我则是在苦恼,心里已经打算按最坏的发展想。 如果这伸太监知道,回去告诉太后,那就意味着只有天顺王不知道我还活着,明明是打算暗中行事,现在都快摆在明面上。 这还有什么意义?重点是这位伸太监不仅不能杀掉,我们恐怕还要偷偷保护他,要不然被眼红的人栽赃,这将军的位置就得让一让。 只能从林巡监派过去的人那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病,如果是真的那他暂时、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伸太监的一切不合理操作可能是病糊涂,烧坏脑子作出的事; 如果他根本没病,并且并没有他嘴上说的急事,那我就以强硬的手段,把除寇军其他将领全部斩杀或软禁,快速的控制整个临海州。 第二种实在是下下之策,我打心里希望是第一种。 第二天,军营里。 看着营帐里的几位将领,我下令:“周展功、杰你们每个人各领一千五百人,跟我一起去庆阳郡,颜五,你也领一千弓箭手随行。 这次我们需要和一些江湖帮派对上,更会有几位将军从中作梗,说不定和希望我们死在那边。” 周展功和杰都是江湖出身,他们对这江湖琐事更了解,加上他们本来就高的武学境界,也能保证我在庆阳郡的安全。 以为要让三皇子认为我被他算计,我必须带上秦仇丑,这就意味着我身边必须有人能压制秦仇丑。 其实只需要周展功就可以,但杰是众生教出身,他要是趁我不注意,把我辛辛苦苦建出来的大军带到淮国,那我哭都没地方哭。 把杰带出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于留下的唯一一名偏将军,我也不会让整个军营成为他的一言堂。 “赵吉,你继续留在军营训练你那一万士卒,卢战,周展功和杰的下属暂时归你管理,你们两者平时互不干涉,没有上下之分,如果海盗过来袭击,就以卢战为主。 如果你们之中出了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就去江口城找我伯父,你们听出我伯父的命令即可。” “遵命。” “遵命。” 两人领命,我看过去,看不出他们的情绪,和平常的模样差不多。 后续的一些细节我也作出安排,比如平时的训练、打造的兵器、士卒的纪律等等。 “就是这样,不要以为我不在你们这些留在军营的人就无法无天,我在军中有的是办法知道信息,好了,回去。” 最后我还不忘威胁他们一下,萧破武这时候出声:“将军,我呢?属下也要去。” 我斜他一眼:“你太小,还是好好留在军营训练。” 萧破武,已经升到校尉,他的武功也达到三变,寻常的士卒都不是他的对手。 “将军,属下现在实力大涨,早就想去会会江湖上的人,额,怎么军中的人可不算。” 说到后面他有些迟疑,尤其是不自觉的看向杰和周展功,听说他没少被这两位暴打一顿,不过每一次都有所收获。 我沉思,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我真的打算把他培养起来,把他带在身边,才能防止他被别人挖走。 “好,不过你的部下不能带过去,也包括你的表姐。” 萧破武总算粘着他表姐可不是什么稀罕事,不知道是谁居然在街上撞见他们搂搂抱抱——还不止一次。 为此其余将领可没少嘲笑他,都是一些玩笑话,却能看见萧破武涨红的小脸,而这些人也不是他能对付的,为此他在武功上下了苦功,有了显着的进步。 “这……这是自然。” 他的回答有些结巴,可见他在安青芸这件事上还是很在意。 到了午时。 我带领四千人出了江口城,林巡监和太守都来带城门送别,一起来的还有几位都护和都卫,里面就有我熟悉的徐都卫。 “贤侄,老夫就沾个光这样称呼,到了庆阳郡贤侄可以去找曹郡丞,老夫保证他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只要见到我这信物,他都会听你的话。” 说话的是太守,他会把一块玉佩递过来,我把这有些冰凉的玉佩收好,不经意看一眼林巡监,见他轻轻点头,我知道他是说太守的这个人是值得信任。 “多谢太守,将来太守有任何吩咐,小侄一定全力相助。” 太守点头露出笑容,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和那几位熟悉或者不太熟悉的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便带领着大军启程离开了。 同时,我们还带上了足够大军维持五天的军粮。这样的储备量足以支撑大军顺利抵达庆阳郡。 需要注意的是,根据伊国法律规定,大军在行进途中是不被允许进入任何城池的。 不过,可以向城中借用粮食,因此并不需要过多地准备粮食。这个“借”是真的“借”,有借有还避免由军队出来打秋风。 这种安排既能保证军队的补给需求,能保证军队减轻负担快速行军,又能避免对地方造成过大的负担。 等到了庆阳郡,这四千人都由庆阳郡负责后勤,现在由太守推荐的人,我就更不会慌那边的郡守会有意搞事。 我带着这群可能没怎么离开江口城的士卒,踏上北上的路,虽然我有一种预感,这不会那么容易解决,需要花费的时间也要花个把月。 但那又如何?先去看看再说,看看有没有机会除掉其余的将军。 第150章 北上 “你和他说是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拿下杀害大将的人。” 我回答林巡监的话后小心翼翼的问他:“他是不是发现我的身份?他可是有意绕到我背后,他是不是在看我耳后的痣?” 林巡监自信的摇头:“不会,这人皮面具完全能以假乱真,我还特意让你多穿两双鞋垫,在身高上也与以前大不相同。 别说是他一个最多见过你几面的太监,就算王爷复活也认不出你。” 我还是保持该有的怀疑:“可是他的举动实在太异常,这么着急离开就很能证明问题。 希望林巡监能在临海州安排人手,看看他是否有半路买药,看看他是否真的感染风寒。” “嗯,我会的。” 伸太监留下的问题就这样不了了之,我则是在苦恼,心里已经打算按最坏的发展想。 如果这伸太监知道,回去告诉太后,那就意味着只有天顺王不知道我还活着,明明是打算暗中行事,现在都快摆在明面上。 这还有什么意义?重点是这位伸太监不仅不能杀掉,我们恐怕还要偷偷保护他,要不然被眼红的人栽赃,这将军的位置就得让一让。 只能从林巡监派过去的人那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病,如果是真的那他暂时、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伸太监的一切不合理操作可能是病糊涂,烧坏脑子作出的事; 如果他根本没病,并且并没有他嘴上说的急事,那我就以强硬的手段,把除寇军其他将领全部斩杀或软禁,快速的控制整个临海州。 第二种实在是下下之策,我打心里希望是第一种。 第二天,军营里。 看着营帐里的几位将领,我下令:“周展功、杰你们每个人各领一千五百人,跟我一起去庆阳郡,颜五,你也领一千弓箭手随行。 这次我们需要和一些江湖帮派对上,更会有几位将军从中作梗,说不定和希望我们死在那边。” 周展功和杰都是江湖出身,他们对这江湖琐事更了解,加上他们本来就高的武学境界,也能保证我在庆阳郡的安全。 以为要让三皇子认为我被他算计,我必须带上秦仇丑,这就意味着我身边必须有人能压制秦仇丑。 其实只需要周展功就可以,但杰是众生教出身,他要是趁我不注意,把我辛辛苦苦建出来的大军带到淮国,那我哭都没地方哭。 把杰带出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于留下的唯一一名偏将军,我也不会让整个军营成为他的一言堂。 “赵吉,你继续留在军营训练你那一万士卒,卢战,周展功和杰的下属暂时归你管理,你们两者平时互不干涉,没有上下之分,如果海盗过来袭击,就以卢战为主。 如果你们之中出了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就去江口城找我伯父,你们听出我伯父的命令即可。” “遵命。” “遵命。” 两人领命,我看过去,看不出他们的情绪,和平常的模样差不多。 后续的一些细节我也作出安排,比如平时的训练、打造的兵器、士卒的纪律等等。 “就是这样,不要以为我不在你们这些留在军营的人就无法无天,我在军中有的是办法知道信息,好了,回去。” 最后我还不忘威胁他们一下,萧破武这时候出声:“将军,我呢?属下也要去。” 我斜他一眼:“你太小,还是好好留在军营训练。” 萧破武,已经升到校尉,他的武功也达到三变,寻常的士卒都不是他的对手。 “将军,属下现在实力大涨,早就想去会会江湖上的人,额,怎么军中的人可不算。” 说到后面他有些迟疑,尤其是不自觉的看向杰和周展功,听说他没少被这两位暴打一顿,不过每一次都有所收获。 我沉思,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我真的打算把他培养起来,把他带在身边,才能防止他被别人挖走。 “好,不过你的部下不能带过去,也包括你的表姐。” 萧破武总算粘着他表姐可不是什么稀罕事,不知道是谁居然在街上撞见他们搂搂抱抱——还不止一次。 为此其余将领可没少嘲笑他,都是一些玩笑话,却能看见萧破武涨红的小脸,而这些人也不是他能对付的,为此他在武功上下了苦功,有了显着的进步。 “这……这是自然。” 他的回答有些结巴,可见他在安青芸这件事上还是很在意。 到了午时。 我带领四千人出了江口城,林巡监和太守都来带城门送别,一起来的还有几位都护和都卫,里面就有我熟悉的徐都卫。 “贤侄,老夫就沾个光这样称呼,到了庆阳郡贤侄可以去找曹郡丞,老夫保证他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只要见到我这信物,他都会听你的话。” 说话的是太守,他会把一块玉佩递过来,我把这有些冰凉的玉佩收好,不经意看一眼林巡监,见他轻轻点头,我知道他是说太守的这个人是值得信任。 “多谢太守,将来太守有任何吩咐,小侄一定全力相助。” 太守点头露出笑容,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和那几位熟悉或者不太熟悉的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便带领着大军启程离开了。 同时,我们还带上了足够大军维持五天的军粮。这样的储备量足以支撑大军顺利抵达庆阳郡。 需要注意的是,根据伊国法律规定,大军在行进途中是不被允许进入任何城池的。 不过,可以向城中借用粮食,因此并不需要过多地准备粮食。这个“借”是真的“借”,有借有还避免由军队出来打秋风。 这种安排既能保证军队的补给需求,能保证军队减轻负担快速行军,又能避免对地方造成过大的负担。 等到了庆阳郡,这四千人都由庆阳郡负责后勤,现在由太守推荐的人,我就更不会慌那边的郡守会有意搞事。 我带着这群可能没怎么离开江口城的士卒,踏上北上的路,虽然我有一种预感,这不会那么容易解决,需要花费的时间也要花个把月。 但那又如何?先去看看再说,看看有没有机会除掉其余的将军。 第151章 壮举 大军沿着大路穿过几个村镇,一些路过的百姓纷纷让路,即便是几辆看起来豪华有些背景的车也主动选择避让。 能成长成一个“人”,都不会有人不开眼挡住大军,那些普通百姓很怕军队,比起海盗和山贼也差不了多少。 那些有权有钱的人就更不会与军队作对,他们其实比普通百姓更怕死,因为世间还有太多值得他们留恋的东西。 有些人在普通人面前耀武扬威,可在海盗面前就是一条哈巴狗,后面四轮来劫掠的海盗都带着些伊国人,指望他们做向导和翻译。 这些被掳来的人中,有些人已经被掳走了几个月甚至几十年之久,从懵懵懂懂的少年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 其中还有几个伊国人是在海外出生的,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是伊国人,而是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英利国人。 对于那些死忠分子,我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全部处死;而对于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我则选择留他们一命,让他们将英利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包括绘制地图、英利国的城池布局以及驻军情况等。 至于那些真心悔改的人,我也会尽力帮助他们寻找家人,并将他们留在军中,以备日后征讨英利国之用。 我骑着马,看着周围的这一切,发现江口城范围外的百姓们并没有因为军队成功剿灭了上万名海盗而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所谓的军民一家亲在这里似乎并不存在。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叹道:“看来以后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身旁骑马的萧破武好奇地问道:“将军,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些百姓遇我们如遇到豺狼虎豹,他们没有对军队的崇敬,有的只是害怕。 想想就有些可笑,我们本应该是保护他们,在不知不觉就从保护者变成迫害者。” 萧破武没有说话,因为这个话题比较敏感,倒是他一旁骑白马的杰思索后说道: “确实如此,绝大多数的军队都想从百姓手里、兜里甚至嘴里抢东西,只要将军和我们约束好士卒,将我们的军队打出名声,说不定有更好的效果。 在酷热的夏天堆起柴火焚烧,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反而会把人吓跑。 而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就会被众人拥护奉为神明,一呼百应不是梦。” 嗯,杰说的不错,虽然意思很隐晦。我回头看见军队后面摇摇晃晃举着的“超”字大旗,希望我以后不要成为我讨厌的那种人,说实话,我没有绝对的把握。 杰见我这副模样又继续说:“大人也不必在意,其实伊国已经算是五国中最适合百姓居住的地方。 淮国官商勾结,从不给百姓留下一点余粮,兜里的铜板不会超过一钱,有些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银子长什么样。他们有着最完善的商业模式,最奢侈的建筑,但百姓不会享有这些权利,住着漏风的房子。 北陵国皇帝算是开明,可惜有武林巨擘归一门在,在那里“侠以武乱禁”被江湖奉为荣誉,导致百姓生活非常乱。 赤昭国连个统一文字都做不了,偌大的国家其实是被几个藩王把持控制,那里的气候又过于两极分化,更有魔教虎视眈眈。 南封国地理位置特殊,十万大山能把人迷在里面,几乎每隔几座山头就有一伙山贼,只有住在城里的百姓才算安全。”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杰,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游历五国,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我不认为他会编个谎话,而且这谎话还有可能被其他人指出不对。 我看见周展功没有说什么,说明他说得不算离谱,我问道:“你似乎在其余四国待上不少的时间?” “自小离家有些感悟而已。” “不知杰是哪里人?” “嗯……” 他沉思很久,嘴上的“嗯”声却拖的有些长,我知道恐怕他不愿意说出来,又连忙说: “不方便可以不说,只是想跟你找个话题聊聊。” “请大人见谅。” 杰抱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并且抱拳致歉。 大军一直来到一处比较狭窄的山谷,“一线天”就是用来形容这条路。 “停。” 我命令大军停下,这地方实在是埋伏的绝佳之地,上面只要部署不到一千人,就可以把我们这一伙人全部歼灭。 方长的斥候被我带过来三十位,他则继续留下训练扩充到两百的斥候。 我对着斥候小队长说:“上去探查。” “领命 ” 小队长带着十名斥候离开,这峡谷非常的深,恐怕有上百尺。前面的斥候分成两三路,他们射出一道铁钩——之是打海盗获得的战利品,好在现在在谷口,两边的高崖不算太陡。 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回来,那名小队长把几个散出去的斥候聚在一起,最后跑向我这边。 “将军,并没有异常。” 我点头立即吩咐:“前进。” 大军浩浩荡荡走进下这一线天,萧破武这时候脑袋凑过来过来说:“将军,我可是听说这是一位绝世高人的杰作。” 这话引起我的兴趣:“哦?说说看。” “听说这是几百或者几千年前,一名快成仙的人一剑劈开这山脉,此后百姓再也不用绕路。” 居然是这么离谱的故事,我指着一边看起来很光滑的岩壁说:“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还仙人?那怎么没见到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被阎王拉到地狱? 你那边去看看,看明白了再回来,看不明白你就回军营。” “啊?”萧破武被我的话吓到,反应过来才驱马赶去。 见他去面壁思过,我心情更难受。 踏踏踏。 大军走了百来米,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萧破武从一旁插进来,嘴里说着:“将军,我知道了。” “是什么?” “那个传说是假的。” 我问道:“为何?” “两侧的岩壁都是用凿子凿开,上面隐隐约约看见无数的痕迹,绝不是什么一剑劈开,凿出这条路的人不应该被别人顶替。” “嗯。” 我之前在路中间就发现这些凿开的痕迹,究竟是谁,究竟是哪一群人居然靠人力凿开这样的捷径,这本应该是被记载在史书的壮举,居然就这么给了不知名的“绝世高人”? 第151章 壮举 大军沿着大路穿过几个村镇,一些路过的百姓纷纷让路,即便是几辆看起来豪华有些背景的车也主动选择避让。 能成长成一个“人”,都不会有人不开眼挡住大军,那些普通百姓很怕军队,比起海盗和山贼也差不了多少。 那些有权有钱的人就更不会与军队作对,他们其实比普通百姓更怕死,因为世间还有太多值得他们留恋的东西。 有些人在普通人面前耀武扬威,可在海盗面前就是一条哈巴狗,后面四轮来劫掠的海盗都带着些伊国人,指望他们做向导和翻译。 这些被掳来的人中,有些人已经被掳走了几个月甚至几十年之久,从懵懵懂懂的少年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 其中还有几个伊国人是在海外出生的,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是伊国人,而是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英利国人。 对于那些死忠分子,我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全部处死;而对于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我则选择留他们一命,让他们将英利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包括绘制地图、英利国的城池布局以及驻军情况等。 至于那些真心悔改的人,我也会尽力帮助他们寻找家人,并将他们留在军中,以备日后征讨英利国之用。 我骑着马,看着周围的这一切,发现江口城范围外的百姓们并没有因为军队成功剿灭了上万名海盗而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所谓的军民一家亲在这里似乎并不存在。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叹道:“看来以后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身旁骑马的萧破武好奇地问道:“将军,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些百姓遇我们如遇到豺狼虎豹,他们没有对军队的崇敬,有的只是害怕。 想想就有些可笑,我们本应该是保护他们,在不知不觉就从保护者变成迫害者。” 萧破武没有说话,因为这个话题比较敏感,倒是他一旁骑白马的杰思索后说道: “确实如此,绝大多数的军队都想从百姓手里、兜里甚至嘴里抢东西,只要将军和我们约束好士卒,将我们的军队打出名声,说不定有更好的效果。 在酷热的夏天堆起柴火焚烧,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反而会把人吓跑。 而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就会被众人拥护奉为神明,一呼百应不是梦。” 嗯,杰说的不错,虽然意思很隐晦。我回头看见军队后面摇摇晃晃举着的“超”字大旗,希望我以后不要成为我讨厌的那种人,说实话,我没有绝对的把握。 杰见我这副模样又继续说:“大人也不必在意,其实伊国已经算是五国中最适合百姓居住的地方。 淮国官商勾结,从不给百姓留下一点余粮,兜里的铜板不会超过一钱,有些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银子长什么样。他们有着最完善的商业模式,最奢侈的建筑,但百姓不会享有这些权利,住着漏风的房子。 北陵国皇帝算是开明,可惜有武林巨擘归一门在,在那里“侠以武乱禁”被江湖奉为荣誉,导致百姓生活非常乱。 赤昭国连个统一文字都做不了,偌大的国家其实是被几个藩王把持控制,那里的气候又过于两极分化,更有魔教虎视眈眈。 南封国地理位置特殊,十万大山能把人迷在里面,几乎每隔几座山头就有一伙山贼,只有住在城里的百姓才算安全。”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杰,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游历五国,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我不认为他会编个谎话,而且这谎话还有可能被其他人指出不对。 我看见周展功没有说什么,说明他说得不算离谱,我问道:“你似乎在其余四国待上不少的时间?” “自小离家有些感悟而已。” “不知杰是哪里人?” “嗯……” 他沉思很久,嘴上的“嗯”声却拖的有些长,我知道恐怕他不愿意说出来,又连忙说: “不方便可以不说,只是想跟你找个话题聊聊。” “请大人见谅。” 杰抱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并且抱拳致歉。 大军一直来到一处比较狭窄的山谷,“一线天”就是用来形容这条路。 “停。” 我命令大军停下,这地方实在是埋伏的绝佳之地,上面只要部署不到一千人,就可以把我们这一伙人全部歼灭。 方长的斥候被我带过来三十位,他则继续留下训练扩充到两百的斥候。 我对着斥候小队长说:“上去探查。” “领命 ” 小队长带着十名斥候离开,这峡谷非常的深,恐怕有上百尺。前面的斥候分成两三路,他们射出一道铁钩——之是打海盗获得的战利品,好在现在在谷口,两边的高崖不算太陡。 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回来,那名小队长把几个散出去的斥候聚在一起,最后跑向我这边。 “将军,并没有异常。” 我点头立即吩咐:“前进。” 大军浩浩荡荡走进下这一线天,萧破武这时候脑袋凑过来过来说:“将军,我可是听说这是一位绝世高人的杰作。” 这话引起我的兴趣:“哦?说说看。” “听说这是几百或者几千年前,一名快成仙的人一剑劈开这山脉,此后百姓再也不用绕路。” 居然是这么离谱的故事,我指着一边看起来很光滑的岩壁说:“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还仙人?那怎么没见到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被阎王拉到地狱? 你那边去看看,看明白了再回来,看不明白你就回军营。” “啊?”萧破武被我的话吓到,反应过来才驱马赶去。 见他去面壁思过,我心情更难受。 踏踏踏。 大军走了百来米,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萧破武从一旁插进来,嘴里说着:“将军,我知道了。” “是什么?” “那个传说是假的。” 我问道:“为何?” “两侧的岩壁都是用凿子凿开,上面隐隐约约看见无数的痕迹,绝不是什么一剑劈开,凿出这条路的人不应该被别人顶替。” “嗯。” 我之前在路中间就发现这些凿开的痕迹,究竟是谁,究竟是哪一群人居然靠人力凿开这样的捷径,这本应该是被记载在史书的壮举,居然就这么给了不知名的“绝世高人”? 第152章 军纪与熟人 傍晚。 大军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一座小镇的边缘。这座小镇我曾经来过一次,正是在这里遇见了苏毅。 既然军队这么不受欢迎,我当然不会去自讨没趣,于是决定在山中建立自己的营地。简单的帐篷很快就搭建好了,颜五带着一些人出去寻找野味,其他人则各自忙碌着。 没过多久,这个临时的军营里就升起了缕缕黑烟,原来是火头军开始做饭了。在路上,士兵们只能勉强啃几口又干又硬的大饼,所以现在能吃上一顿丰盛的饭菜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为了确保军队的安全,我们还派遣了一半的斥候在四周探查警戒。 在篝火旁,我与杰和周展功闲聊时问道:“你们知道这无名峰吗?” 杰一边将士兵捡来的柴火放入火中,一边回答道:“了解一点,但也不是很多。” “说。” “他们修炼的是《万古通天诀》,别看名字很牛,其实也就比普通江湖散修强上一点。这门功法修炼到七变境要比其他功法快,听说代价就是八变和九变境会非常难,比正常要难上几倍。 所以,这个江湖门派在江湖上整体实力还不错,但顶尖实力的不到五人,也就是说八变境以上的最多只有五人。” 我问道:“最强的人是谁,你们有把握对付吗?” “他们的前任峰主九变境的强者,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久,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就我和周兄两个恐怕不是对手。” “嗯,很难。”周展功附和了一声。 这时我看见不远处一个人鬼鬼祟祟,似乎在害怕我们三个发现他,他可能以为藏在暗处我就看不见,殊不知,我本来的视力就很好,有了通窍丹的加成看东西更清楚。 我装作不知:“他们在江湖上的风评如何。” 我用着余光看着那偷偷摸摸的人,继续听杰说:“不怎么好,其实江湖势力风评好的不多,这是通病,他们追求无拘无束,更有敌对势力嫌乎抹黑。” 见到不远处的人进到一个营帐里,这人的脸我可是看得很清楚,他是周展功手下的一名百夫长班马。 我正准备带着他们两个去问问清楚,就见到颜五打猎回来。他们的收获不错,一条几十斤小鹿,五只兔子,还有两只不知名的鸟。 “做的不错,颜五。” 对我的话颜五有些犹豫,眼睛还是不时看周展功,见周展功没有什么动作,他就作出一咬牙的动作说: “将军,属下外出打猎发现一件事。” “说。”我只能按着他的说,难道我还能说:你别说? “属下在西边的山林里发现……发现班百夫长抱着一个女人回军营,还有他的一众手下。属下刚刚看见他走进一个营帐,恐怕。” 我有些愤怒的说:“真的?” 颜五单膝下跪:“属下所见所言句句属实,愿用人头担保。” 我其实已经相信他的话,难怪班马刚才的举动如此小心翼翼,这家伙居然想在军中奸淫。我可是在军队中有明确规定,奸淫掳掠者——杀,欺压百姓者——杀。 没想到,居然有人不把我的命令当真,实在是令我恼火,打算奸淫的这一伙士卒在我的心中已经死了。 “将军,属下治军不严,望将军严惩。” 周展功有些惊恐的单膝下跪,可以听出他的语气里也有对班马的愤怒,至于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杰,叫上你的人跟我一同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样的畜生。” 我没有理会他的请罪,而是对着杰下令。其实我知道不能全怪周展功,谁底下还没有几只蛀虫几颗老鼠屎呢? “是。” 杰领命后,对着远处的一群士卒一招手,那群人就跑过来。 我对着周展功说:“走,毕竟是你的属下。” 周展功站起来,跟在我的后面,一旁准备领路的颜五见我自己已经朝着那营帐走去,眼里有着“大大”的疑惑,我估计他在想:“我还没说呢,将军你怎么知道是在哪里?”随后他一副惊恐的表情,不过迅速隐藏起来。 别看我们一伙人数不少,但发出的声音却很小,我给杰一个“赞许”的眼神,他对手下的训练可见下了功夫,要不是他众生教的身份,我恐怕会更加信任他。 “进去,拿下他们。” 随着我的命令,杰手下的士卒不等杰下令就冲进去,杰和周展功也冲进去。 “班马,你在干什么?” “偏将军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里面传来周展功的怒斥,也有班马的求饶和忏悔。里面倒是没有多少打斗声,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一名七变境和一名八变境,还拿不下里面的一个百夫长和几名普通士卒? 杰押着班马走出来,令我奇怪的是,营帐里只有他一个人? 杰说:“将军,里面确实有一个女人,而且……”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后才补充:“而且,还是众生教的人,大人可能见过。” 众生教?知道这里人多眼杂,杰不想让我这个与众生教有一定关系的人被其他士卒知晓,所以他没有把话说的清楚。 我心里想:“杰说我可能见过,那就是一定见过,众生教里除了熟人,也就可能是圣女扫荡闽统领的那时,我才见过许多众生教中高层。” 我现在没有时间惩戒班马,立刻走进营帐里,营帐里面的士卒基本都已经出来,只留下周展功和颜五,以及两名普通士卒。 我看见地上躺着的人,果然,真是熟人,还是有过一面……不,是三面之缘的洛冰酥。 看见她身上有着许多的刀剑伤口,整个人都奄奄一息,随时可能死掉,我问周展功:“她怎么样?” 周展功学过武,可以算是赤脚郎中,他或许不会医治,简单把脉判断洛冰酥的情况还是可以。 周展功闻言这才把手放在她的寸关尺,随后对我抱拳:“将军,恐怕不太好,我这里有一颗丹药,或许能暂时保她一命,不过现在需要的是赶紧找个郎中医治。” 周展功把一小瓶拿出,倒出一枚绿色的不知名丹药,他先把这丹药向我递过来。 “这是什么丹药?” 周展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不知道,不过将军放心,这是属下母亲炼制的,所用的药材都无毒,几次救下属下的性命。 这主要是属下统兵不严,要不然她可能就不会是这么危急的情况,全当是补偿这女子。” 见他这么说,我就不再质疑这丹药的效果,反正不是我服下。 “他们可有对这女子做出……” “应该没有,她的衣裳整齐,不像是被那样的模样。” 听到这话我也松一口气,对周展功说:“你带着三百人,去这附近的镇子找最好的郎中过来,记住,不要对百姓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领命。” 第152章 军纪与熟人 傍晚。 大军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一座小镇的边缘。这座小镇我曾经来过一次,正是在这里遇见了苏毅。 既然军队这么不受欢迎,我当然不会去自讨没趣,于是决定在山中建立自己的营地。简单的帐篷很快就搭建好了,颜五带着一些人出去寻找野味,其他人则各自忙碌着。 没过多久,这个临时的军营里就升起了缕缕黑烟,原来是火头军开始做饭了。在路上,士兵们只能勉强啃几口又干又硬的大饼,所以现在能吃上一顿丰盛的饭菜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为了确保军队的安全,我们还派遣了一半的斥候在四周探查警戒。 在篝火旁,我与杰和周展功闲聊时问道:“你们知道这无名峰吗?” 杰一边将士兵捡来的柴火放入火中,一边回答道:“了解一点,但也不是很多。” “说。” “他们修炼的是《万古通天诀》,别看名字很牛,其实也就比普通江湖散修强上一点。这门功法修炼到七变境要比其他功法快,听说代价就是八变和九变境会非常难,比正常要难上几倍。 所以,这个江湖门派在江湖上整体实力还不错,但顶尖实力的不到五人,也就是说八变境以上的最多只有五人。” 我问道:“最强的人是谁,你们有把握对付吗?” “他们的前任峰主九变境的强者,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久,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就我和周兄两个恐怕不是对手。” “嗯,很难。”周展功附和了一声。 这时我看见不远处一个人鬼鬼祟祟,似乎在害怕我们三个发现他,他可能以为藏在暗处我就看不见,殊不知,我本来的视力就很好,有了通窍丹的加成看东西更清楚。 我装作不知:“他们在江湖上的风评如何。” 我用着余光看着那偷偷摸摸的人,继续听杰说:“不怎么好,其实江湖势力风评好的不多,这是通病,他们追求无拘无束,更有敌对势力嫌乎抹黑。” 见到不远处的人进到一个营帐里,这人的脸我可是看得很清楚,他是周展功手下的一名百夫长班马。 我正准备带着他们两个去问问清楚,就见到颜五打猎回来。他们的收获不错,一条几十斤小鹿,五只兔子,还有两只不知名的鸟。 “做的不错,颜五。” 对我的话颜五有些犹豫,眼睛还是不时看周展功,见周展功没有什么动作,他就作出一咬牙的动作说: “将军,属下外出打猎发现一件事。” “说。”我只能按着他的说,难道我还能说:你别说? “属下在西边的山林里发现……发现班百夫长抱着一个女人回军营,还有他的一众手下。属下刚刚看见他走进一个营帐,恐怕。” 我有些愤怒的说:“真的?” 颜五单膝下跪:“属下所见所言句句属实,愿用人头担保。” 我其实已经相信他的话,难怪班马刚才的举动如此小心翼翼,这家伙居然想在军中奸淫。我可是在军队中有明确规定,奸淫掳掠者——杀,欺压百姓者——杀。 没想到,居然有人不把我的命令当真,实在是令我恼火,打算奸淫的这一伙士卒在我的心中已经死了。 “将军,属下治军不严,望将军严惩。” 周展功有些惊恐的单膝下跪,可以听出他的语气里也有对班马的愤怒,至于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杰,叫上你的人跟我一同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样的畜生。” 我没有理会他的请罪,而是对着杰下令。其实我知道不能全怪周展功,谁底下还没有几只蛀虫几颗老鼠屎呢? “是。” 杰领命后,对着远处的一群士卒一招手,那群人就跑过来。 我对着周展功说:“走,毕竟是你的属下。” 周展功站起来,跟在我的后面,一旁准备领路的颜五见我自己已经朝着那营帐走去,眼里有着“大大”的疑惑,我估计他在想:“我还没说呢,将军你怎么知道是在哪里?”随后他一副惊恐的表情,不过迅速隐藏起来。 别看我们一伙人数不少,但发出的声音却很小,我给杰一个“赞许”的眼神,他对手下的训练可见下了功夫,要不是他众生教的身份,我恐怕会更加信任他。 “进去,拿下他们。” 随着我的命令,杰手下的士卒不等杰下令就冲进去,杰和周展功也冲进去。 “班马,你在干什么?” “偏将军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里面传来周展功的怒斥,也有班马的求饶和忏悔。里面倒是没有多少打斗声,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一名七变境和一名八变境,还拿不下里面的一个百夫长和几名普通士卒? 杰押着班马走出来,令我奇怪的是,营帐里只有他一个人? 杰说:“将军,里面确实有一个女人,而且……”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后才补充:“而且,还是众生教的人,大人可能见过。” 众生教?知道这里人多眼杂,杰不想让我这个与众生教有一定关系的人被其他士卒知晓,所以他没有把话说的清楚。 我心里想:“杰说我可能见过,那就是一定见过,众生教里除了熟人,也就可能是圣女扫荡闽统领的那时,我才见过许多众生教中高层。” 我现在没有时间惩戒班马,立刻走进营帐里,营帐里面的士卒基本都已经出来,只留下周展功和颜五,以及两名普通士卒。 我看见地上躺着的人,果然,真是熟人,还是有过一面……不,是三面之缘的洛冰酥。 看见她身上有着许多的刀剑伤口,整个人都奄奄一息,随时可能死掉,我问周展功:“她怎么样?” 周展功学过武,可以算是赤脚郎中,他或许不会医治,简单把脉判断洛冰酥的情况还是可以。 周展功闻言这才把手放在她的寸关尺,随后对我抱拳:“将军,恐怕不太好,我这里有一颗丹药,或许能暂时保她一命,不过现在需要的是赶紧找个郎中医治。” 周展功把一小瓶拿出,倒出一枚绿色的不知名丹药,他先把这丹药向我递过来。 “这是什么丹药?” 周展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不知道,不过将军放心,这是属下母亲炼制的,所用的药材都无毒,几次救下属下的性命。 这主要是属下统兵不严,要不然她可能就不会是这么危急的情况,全当是补偿这女子。” 见他这么说,我就不再质疑这丹药的效果,反正不是我服下。 “他们可有对这女子做出……” “应该没有,她的衣裳整齐,不像是被那样的模样。” 听到这话我也松一口气,对周展功说:“你带着三百人,去这附近的镇子找最好的郎中过来,记住,不要对百姓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领命。” 第153章 秦仇丑和荷叶的组合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我补充道: “等一下。” “将军。”周展功有些疑惑的抱拳。 “如果,镇上有对你们不利的人,不要留手,人少就给我全杀了,人多就先退回来。” 尽管周展功已经不得其解,却也依旧应声:“遵命。” 他这回是真的领着士卒离开,我没有再说什么,之所以要这样说,完全是我刚刚想到一件事。 洛冰酥可是一名小统领,在镇上可是掌管着澜部一众人,连她的部下都保护不了她,可见镇中肯定出事了。 我对着一边还站着的两名士卒吩咐: “你们一个人去我营帐找到我的那两位贴身侍卫,顺便让他们带一件我的衣服过来,另一个去打点清水和毛巾回来。” “领命,将军。” “领命,将军。” 两个人离开了,帐篷里只剩下我和躺着的洛冰酥,为了怕手下士卒多想,我也只能出到营帐外。 刚刚出来就看见杰还在押着班马,一名士卒很识趣的在我背后放上一个简易的木凳。 我坐在上面,眼睛盯着班马:“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这人,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们造成?” 押着他的杰放开手,这么短的距离,杰完全在他有异变之前把他重新制服,他没了束缚把头磕在地上,把头紧紧贴在地上。 “将军,不是我们干的,她是在西边的那坡上,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 “还有谁和你一起把她带回来?知情的人都是谁?” 班马听到我这话,全身都在发抖,说话也有些语颤:“将军,我说出来,我会活下来吗?他们会死吗?” 我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是为了自己的命准备出卖其余人,还是为了所谓的义气一个人扛下一切。 “凡是参与者全部处死,凡是知情者全部二十军棍,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 注意到杰的眉头一挑,跪着匍匐的班马也是身子一颤,他久久没有说话,似乎打算一个人扛下来。 “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我能知道你干的龌龊事,就意味着这对我不是秘密。 你说与不说都得死,不说,恐怕还要牵连到你的家人。说了,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因此而死的人,我会让他们名义上死的光荣。该有的抚恤不会少,家中我也会帮忙照看一二,你自己选。” 说到家人的时候,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已经瘫软在那里,当我说出可以照看他们家人时,他把一直低着的头抬起,充满眼泪和血丝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在说谎。 “好,什长徐直员,什长白唤金,士卒长宝恒……” 他嘴里说出一连串的名字,参与把女子带回军营的一共十七人,知情的有二十九人,其中还有杰麾下的一名百夫长。 他们商量好等班马他们一行人爽完后,让他们也爽一爽,要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带一个女人进军营。 杰听到他手下也有这样的人,脸上也不太好看,我对他说:“去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等候我的命令。” “领命。” 杰拖着班马离开,不是杰太粗鲁,而是班马的腿已经软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准备在众士卒面前严惩他们,就现在这些士卒,伊琳特勾勾手的能让他们把手里的长枪指向我,士卒因为女人哗变我可不是没见过。 我要狠狠威慑这群喜欢挑战军令的士卒和军官,让他们不再抱有侥幸心理,成为一支真正的悍军强军。 踏踏。 有一个人提着一桶水,手里拿着一块白色毛巾,来到营帐门口,我用眼神示意他把东西送进去。 他得到我的眼神,立即把东西放进去,不到三个呼吸就已经跑出来,兢兢业业的站在我的一旁,生怕我怀疑他在里面干了什么。 这时,另一名士卒也带着秦仇丑和荷叶过来,她们两个穿着普通士卒的衣服,除了荷叶皮肤有些白看着有些娘,胸大肌有些发达,可不认真看,根本不会认出她们是女人。 尤其是秦仇丑,她简直比男人还男人,即便我告诉他人这是一个女人,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为首的士卒抱拳说:“将军,带来了。” “将军。” “将军。” 两女也对着我行礼,不明白我叫她们过来干什么?我没有回头看洛冰酥在的营帐里,而是拇指向自己后面一指。 “去把里面的女人简单清洗,把我的衣服给她换上,特别是一些伤口的清理,你们应该有很多的经验。”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是有意看着秦仇丑,作为学武的人,清洗伤口应该是常事。 “是。” 两人应一声后就往营帐里走去,秦仇丑和荷叶的组合非常有趣,杀人放火秦仇丑去,生活上的细致活给荷叶做,她们有着共同点,都知道我的身份,都希望我能信任她们,但她们都不知道彼此都知道我的身份。 她们有什么不对,其中一人就会向我汇报,以此获得我更多的信任。 哒哒哒。 里面传来毛巾拧干落到另一个桶里的声音,她们已经开始给洛冰酥清洗,我则一直坐在外面,看到军营不远处有些嘈杂,那是杰带人捉拿与洛冰酥有关的事。 一盏茶的时间后,两人从帐篷里面出来,秦仇丑倒是还好看不出疲惫和辛苦。在她后面的荷叶就有点惨,她的额头即便擦拭过也能看见有着许多汗水,面色也更白。 “好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会我会让士卒把食物带到你们面前。” “是,感谢将军。” 后面的荷叶如释重负,迈出腿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秦仇丑则是上前一步说:“将军,刀伤七处,剑伤十一处,其中有三处贯穿,她需要立即医治。” “放心,医者马上就来,先回去。” 对于我的再次驱逐,秦仇丑没有再说,点头后就离开这里跟是荷叶的步伐。 踏踏踏。 即便感觉声音很远,我也能听到轻微的马蹄声,我立刻想到:“应该是周展功回来了。” 不一会,周展功就带着一名女郎中过来,我一看,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这位是女郎中就是卿婉和唐小姐的共同好友,叫什么我不记得,但她曾经给我治疗过,多亏她我才能与卿婉行房。 她的身份我可是知晓,现济生堂堂主的亲妹妹,医术算是顶尖。 我突然感觉洛冰酥这事,肯定有什么猫腻,巧合?我从来不相信这东西。 第153章 秦仇丑和荷叶的组合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我补充道: “等一下。” “将军。”周展功有些疑惑的抱拳。 “如果,镇上有对你们不利的人,不要留手,人少就给我全杀了,人多就先退回来。” 尽管周展功已经不得其解,却也依旧应声:“遵命。” 他这回是真的领着士卒离开,我没有再说什么,之所以要这样说,完全是我刚刚想到一件事。 洛冰酥可是一名小统领,在镇上可是掌管着澜部一众人,连她的部下都保护不了她,可见镇中肯定出事了。 我对着一边还站着的两名士卒吩咐: “你们一个人去我营帐找到我的那两位贴身侍卫,顺便让他们带一件我的衣服过来,另一个去打点清水和毛巾回来。” “领命,将军。” “领命,将军。” 两个人离开了,帐篷里只剩下我和躺着的洛冰酥,为了怕手下士卒多想,我也只能出到营帐外。 刚刚出来就看见杰还在押着班马,一名士卒很识趣的在我背后放上一个简易的木凳。 我坐在上面,眼睛盯着班马:“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这人,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们造成?” 押着他的杰放开手,这么短的距离,杰完全在他有异变之前把他重新制服,他没了束缚把头磕在地上,把头紧紧贴在地上。 “将军,不是我们干的,她是在西边的那坡上,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 “还有谁和你一起把她带回来?知情的人都是谁?” 班马听到我这话,全身都在发抖,说话也有些语颤:“将军,我说出来,我会活下来吗?他们会死吗?” 我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是为了自己的命准备出卖其余人,还是为了所谓的义气一个人扛下一切。 “凡是参与者全部处死,凡是知情者全部二十军棍,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 注意到杰的眉头一挑,跪着匍匐的班马也是身子一颤,他久久没有说话,似乎打算一个人扛下来。 “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我能知道你干的龌龊事,就意味着这对我不是秘密。 你说与不说都得死,不说,恐怕还要牵连到你的家人。说了,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因此而死的人,我会让他们名义上死的光荣。该有的抚恤不会少,家中我也会帮忙照看一二,你自己选。” 说到家人的时候,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已经瘫软在那里,当我说出可以照看他们家人时,他把一直低着的头抬起,充满眼泪和血丝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在说谎。 “好,什长徐直员,什长白唤金,士卒长宝恒……” 他嘴里说出一连串的名字,参与把女子带回军营的一共十七人,知情的有二十九人,其中还有杰麾下的一名百夫长。 他们商量好等班马他们一行人爽完后,让他们也爽一爽,要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带一个女人进军营。 杰听到他手下也有这样的人,脸上也不太好看,我对他说:“去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等候我的命令。” “领命。” 杰拖着班马离开,不是杰太粗鲁,而是班马的腿已经软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准备在众士卒面前严惩他们,就现在这些士卒,伊琳特勾勾手的能让他们把手里的长枪指向我,士卒因为女人哗变我可不是没见过。 我要狠狠威慑这群喜欢挑战军令的士卒和军官,让他们不再抱有侥幸心理,成为一支真正的悍军强军。 踏踏。 有一个人提着一桶水,手里拿着一块白色毛巾,来到营帐门口,我用眼神示意他把东西送进去。 他得到我的眼神,立即把东西放进去,不到三个呼吸就已经跑出来,兢兢业业的站在我的一旁,生怕我怀疑他在里面干了什么。 这时,另一名士卒也带着秦仇丑和荷叶过来,她们两个穿着普通士卒的衣服,除了荷叶皮肤有些白看着有些娘,胸大肌有些发达,可不认真看,根本不会认出她们是女人。 尤其是秦仇丑,她简直比男人还男人,即便我告诉他人这是一个女人,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为首的士卒抱拳说:“将军,带来了。” “将军。” “将军。” 两女也对着我行礼,不明白我叫她们过来干什么?我没有回头看洛冰酥在的营帐里,而是拇指向自己后面一指。 “去把里面的女人简单清洗,把我的衣服给她换上,特别是一些伤口的清理,你们应该有很多的经验。”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是有意看着秦仇丑,作为学武的人,清洗伤口应该是常事。 “是。” 两人应一声后就往营帐里走去,秦仇丑和荷叶的组合非常有趣,杀人放火秦仇丑去,生活上的细致活给荷叶做,她们有着共同点,都知道我的身份,都希望我能信任她们,但她们都不知道彼此都知道我的身份。 她们有什么不对,其中一人就会向我汇报,以此获得我更多的信任。 哒哒哒。 里面传来毛巾拧干落到另一个桶里的声音,她们已经开始给洛冰酥清洗,我则一直坐在外面,看到军营不远处有些嘈杂,那是杰带人捉拿与洛冰酥有关的事。 一盏茶的时间后,两人从帐篷里面出来,秦仇丑倒是还好看不出疲惫和辛苦。在她后面的荷叶就有点惨,她的额头即便擦拭过也能看见有着许多汗水,面色也更白。 “好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会我会让士卒把食物带到你们面前。” “是,感谢将军。” 后面的荷叶如释重负,迈出腿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秦仇丑则是上前一步说:“将军,刀伤七处,剑伤十一处,其中有三处贯穿,她需要立即医治。” “放心,医者马上就来,先回去。” 对于我的再次驱逐,秦仇丑没有再说,点头后就离开这里跟是荷叶的步伐。 踏踏踏。 即便感觉声音很远,我也能听到轻微的马蹄声,我立刻想到:“应该是周展功回来了。” 不一会,周展功就带着一名女郎中过来,我一看,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这位是女郎中就是卿婉和唐小姐的共同好友,叫什么我不记得,但她曾经给我治疗过,多亏她我才能与卿婉行房。 她的身份我可是知晓,现济生堂堂主的亲妹妹,医术算是顶尖。 我突然感觉洛冰酥这事,肯定有什么猫腻,巧合?我从来不相信这东西。 第154章 众生教乱了? “将军,郎中带来了。” 周展功抱拳汇报,并且把女郎中推到前面,而那女郎中则是委婉一笑:“将军,好久不见,您很久都没有过来找小民拿药,可是最近又……” “咳咳咳,周展功,这女郎中真是在镇上找到的?” “是的,将军,属下已经考验过,她确实医术不凡。” “你们两个跟我进营帐。” 我没有理会他们,转身就进营帐,能感觉他们在我身后跟着,帐帘被拉起又被放下。 见到地上躺着的洛冰酥,那女郎中急忙跑到她面前,也不顾地上的泥土的杂草直接跪在上面,她脸上从刚才的调侃,已经变成惊喜与担忧。 不用我吩咐,她已经给洛冰酥把脉,把她的眼皮撑开,随后又扒开她的衣服,丝毫不顾及我和周展功。 “喂喂喂,这里还有我们两个男人,你以后不要以我们看到她的身体的奇葩理由,硬要我们的对此负责。” 周展功早就把脑袋转到另外一边,女郎中也反应过来,把扒开的衣服有盖上去,坚决的说:“我需要给她伤口上药,要不然这血越流越多,还有化脓的可能。你们可以先出去,这里有我。” 开什么玩笑?这女人来的太巧了,我对她有两个猜测:一、她是众生教澜部的人,知道这镇中有变故特意过来准备制止,可惜时间晚了点。二、她就是来杀洛冰酥的人,有可能是真理派或者魔教又或者其他门派。 留下她们单独在一起?这是我不能接受,不说洛冰酥曾经帮助我,更是为了众生教。 我可不是在对众生教表忠心,我能明显感觉出,圣女有意在压制伊国的众生教,让他们不要卷入淮国的这个战场。 众生教能安分下来,保持伊国的安定,避免无辜百姓牺牲。 我问周展功:“她可有武艺在身?” 周展功说道:“没有,额……有,但很少,不到一变境,最多可以注入一些真气在银针上。” 知道这个女人居然还有些真气在身上,不过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制服我。 “你出去,有不对就闯进来。” 周展功欲言又止,我轻轻抬起右手,示意自己有暗器,一个不到一变境的女人,只要距离够远,我说不定能杀掉她。 周展功领悟我的意思,道了一声“领命”就告辞到营帐外面,我在里面还可以看见他的影子被篝火照在营帐上。 “开始,不要抱有任何侥幸,要不然你会死。” 女郎中对我的操作有些迟疑,不过她很快就把注意放在洛冰酥的的酮体上,是的,她已经把洛冰酥全身衣服脱光。 秦仇丑和荷叶只是给洛冰酥套上一件遮体的衣服,里面可没有穿什么贴身衣服。 洛冰酥的玉体没什么可看的,都布满伤口,她的皮肉外翻,皮下的白嫩的脂肪在血的映照下,形成着极致的反差。 这样布满伤痕的“玉体”,我之前只见过一个——太子妃,额,我好像只见过三个女人的身体,三个女人,就有两个伤痕累累。 女郎中把一些白色药粉撒在伤口上,洛冰酥原本不变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对此刚刚表示怀疑,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 “这是最好的止血药,只不过有点痛,我要是想杀她,我为什么不用不易被发现的药?这可不是难搞的药。” …… 我被她说服了,就这样一直站着看她给洛冰酥治疗,她在洛冰酥身上绑着许多白布。 一直持续半个时辰,当她刚刚结束,一直昏迷的洛冰酥已经转醒,我没有靠近,而对女郎中喊到:“你出去。” “你……” 见到我的眼神,女郎中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不甘的提着药箱离开。 我不会立即靠近洛冰酥,因为女郎中就在洛冰酥附近,离她太近我没有把握保住自己的性命。 呵呵,我不否认我怕一个女人,没办法,我遇到的大部分女人都是“疯子”。 走出营帐的时候,我看见她的影子被一个人拦下,传来周展功的声音:“站住,先在这里等着。” 然后周展功走到营帐边,朝着里面喊:“将军,属下能否进来看看?” 这…… 我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是怕我被女郎中偷偷制服,或者在我说出“你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被女郎中解决。 明白他是为了我好,我连忙回答:“进来。” 反正洛冰酥已经穿好衣服,没什么不可看的,至于一下要问洛冰酥关于众生教的事,再让周展功离开就行。 周展功进来见到我没有事松了一口气,为此他还特意绕了一圈,审视着营帐里的环境。 “把那名女郎中看好,也不要亏待她。” “领命。” “先出去,我有事要问这女人。” “是。” 周展功领命出去,我看见他带着女郎中离开,我才来到洛冰酥的身边,蹲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她的眼睛有些迷糊,轻轻晃几下脑袋才看清我,有些高兴的说:“你?议主?” 说实话,我不怀疑即便洛冰酥这个样子,也有杀死我的实力,但我不认为她会在这么做。 她之前就有许多次杀我的机会,她不会是为了杀我演的“苦肉计”,要知道,她可谓是差点没命。 “圣部的议主选择脱离圣女的控制,他们……他们想联合起来一起前往淮国。想在淮国开疆拓土封侯拜相。” “什么?圣部反了?我怎么不知道?” 身为临海州圣部议主,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这…… “这些刚刚建立的人都是从其他州调来的人,他们更愿意听之前议主的命令,在小事上他们会听你的,但遇到大事不会听你指挥。” “你说的是其中几位?还是全部议主?” 她说话有些艰难,咬牙后艰难说道:“除了你。” 这就是一半的众生教脱离掌控,不,圣部的人要比澜部多,恐怕有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人发动暴乱。 “澜部呢?” “还在澜部各议主的掌控内。” “你好好休息,明天让你见一个人,然后你再慢慢告诉我事情经过。” 洛冰酥刚刚醒,不能太过打扰,现在养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等她好一点,我会让她亲自确认这女郎中是否值得信任,如果值得我会把洛冰酥交给女郎中。 “嗯。” 她无气的回答,我见她这模样,就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她闭眼说:“我的衣服?” “是我找两个女人给你换的,军营里没有女人的衣服。”担心她会因为“贞洁”问题睡不着,我只能把实情告诉她。 “嗯。” 听见她透露出还算开心的语气,我走出营帐,淦,我的肚子快饿死了,就因为洛冰酥这个女人。 第154章 众生教乱了? “将军,郎中带来了。” 周展功抱拳汇报,并且把女郎中推到前面,而那女郎中则是委婉一笑:“将军,好久不见,您很久都没有过来找小民拿药,可是最近又……” “咳咳咳,周展功,这女郎中真是在镇上找到的?” “是的,将军,属下已经考验过,她确实医术不凡。” “你们两个跟我进营帐。” 我没有理会他们,转身就进营帐,能感觉他们在我身后跟着,帐帘被拉起又被放下。 见到地上躺着的洛冰酥,那女郎中急忙跑到她面前,也不顾地上的泥土的杂草直接跪在上面,她脸上从刚才的调侃,已经变成惊喜与担忧。 不用我吩咐,她已经给洛冰酥把脉,把她的眼皮撑开,随后又扒开她的衣服,丝毫不顾及我和周展功。 “喂喂喂,这里还有我们两个男人,你以后不要以我们看到她的身体的奇葩理由,硬要我们的对此负责。” 周展功早就把脑袋转到另外一边,女郎中也反应过来,把扒开的衣服有盖上去,坚决的说:“我需要给她伤口上药,要不然这血越流越多,还有化脓的可能。你们可以先出去,这里有我。” 开什么玩笑?这女人来的太巧了,我对她有两个猜测:一、她是众生教澜部的人,知道这镇中有变故特意过来准备制止,可惜时间晚了点。二、她就是来杀洛冰酥的人,有可能是真理派或者魔教又或者其他门派。 留下她们单独在一起?这是我不能接受,不说洛冰酥曾经帮助我,更是为了众生教。 我可不是在对众生教表忠心,我能明显感觉出,圣女有意在压制伊国的众生教,让他们不要卷入淮国的这个战场。 众生教能安分下来,保持伊国的安定,避免无辜百姓牺牲。 我问周展功:“她可有武艺在身?” 周展功说道:“没有,额……有,但很少,不到一变境,最多可以注入一些真气在银针上。” 知道这个女人居然还有些真气在身上,不过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制服我。 “你出去,有不对就闯进来。” 周展功欲言又止,我轻轻抬起右手,示意自己有暗器,一个不到一变境的女人,只要距离够远,我说不定能杀掉她。 周展功领悟我的意思,道了一声“领命”就告辞到营帐外面,我在里面还可以看见他的影子被篝火照在营帐上。 “开始,不要抱有任何侥幸,要不然你会死。” 女郎中对我的操作有些迟疑,不过她很快就把注意放在洛冰酥的的酮体上,是的,她已经把洛冰酥全身衣服脱光。 秦仇丑和荷叶只是给洛冰酥套上一件遮体的衣服,里面可没有穿什么贴身衣服。 洛冰酥的玉体没什么可看的,都布满伤口,她的皮肉外翻,皮下的白嫩的脂肪在血的映照下,形成着极致的反差。 这样布满伤痕的“玉体”,我之前只见过一个——太子妃,额,我好像只见过三个女人的身体,三个女人,就有两个伤痕累累。 女郎中把一些白色药粉撒在伤口上,洛冰酥原本不变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对此刚刚表示怀疑,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 “这是最好的止血药,只不过有点痛,我要是想杀她,我为什么不用不易被发现的药?这可不是难搞的药。” …… 我被她说服了,就这样一直站着看她给洛冰酥治疗,她在洛冰酥身上绑着许多白布。 一直持续半个时辰,当她刚刚结束,一直昏迷的洛冰酥已经转醒,我没有靠近,而对女郎中喊到:“你出去。” “你……” 见到我的眼神,女郎中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不甘的提着药箱离开。 我不会立即靠近洛冰酥,因为女郎中就在洛冰酥附近,离她太近我没有把握保住自己的性命。 呵呵,我不否认我怕一个女人,没办法,我遇到的大部分女人都是“疯子”。 走出营帐的时候,我看见她的影子被一个人拦下,传来周展功的声音:“站住,先在这里等着。” 然后周展功走到营帐边,朝着里面喊:“将军,属下能否进来看看?” 这…… 我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是怕我被女郎中偷偷制服,或者在我说出“你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被女郎中解决。 明白他是为了我好,我连忙回答:“进来。” 反正洛冰酥已经穿好衣服,没什么不可看的,至于一下要问洛冰酥关于众生教的事,再让周展功离开就行。 周展功进来见到我没有事松了一口气,为此他还特意绕了一圈,审视着营帐里的环境。 “把那名女郎中看好,也不要亏待她。” “领命。” “先出去,我有事要问这女人。” “是。” 周展功领命出去,我看见他带着女郎中离开,我才来到洛冰酥的身边,蹲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她的眼睛有些迷糊,轻轻晃几下脑袋才看清我,有些高兴的说:“你?议主?” 说实话,我不怀疑即便洛冰酥这个样子,也有杀死我的实力,但我不认为她会在这么做。 她之前就有许多次杀我的机会,她不会是为了杀我演的“苦肉计”,要知道,她可谓是差点没命。 “圣部的议主选择脱离圣女的控制,他们……他们想联合起来一起前往淮国。想在淮国开疆拓土封侯拜相。” “什么?圣部反了?我怎么不知道?” 身为临海州圣部议主,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这…… “这些刚刚建立的人都是从其他州调来的人,他们更愿意听之前议主的命令,在小事上他们会听你的,但遇到大事不会听你指挥。” “你说的是其中几位?还是全部议主?” 她说话有些艰难,咬牙后艰难说道:“除了你。” 这就是一半的众生教脱离掌控,不,圣部的人要比澜部多,恐怕有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人发动暴乱。 “澜部呢?” “还在澜部各议主的掌控内。” “你好好休息,明天让你见一个人,然后你再慢慢告诉我事情经过。” 洛冰酥刚刚醒,不能太过打扰,现在养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等她好一点,我会让她亲自确认这女郎中是否值得信任,如果值得我会把洛冰酥交给女郎中。 “嗯。” 她无气的回答,我见她这模样,就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她闭眼说:“我的衣服?” “是我找两个女人给你换的,军营里没有女人的衣服。”担心她会因为“贞洁”问题睡不着,我只能把实情告诉她。 “嗯。” 听见她透露出还算开心的语气,我走出营帐,淦,我的肚子快饿死了,就因为洛冰酥这个女人。 第155章 惩戒 等我出来时,众士卒都已经吃饱,不过好在我身为最高指挥,连饭菜都是火头军特意炒的,我的那份没人敢动,只不过时间有点久已经凉了。 所谓的与士卒“同吃、同穿、同住”我认为完全没用,与其做样子还不如给士卒们足够的好处,让他们吃好穿好住好。 想想看,要我和士卒一起吃着野菜嚼着可能有石子的硬饼,或者一年半载见不到荤腥,到了“送死”的时刻才会有肉吃。 还是要我不和他们“共患难”,让他们吃饱,吃着软糯的米饭,不能保证天天有肉吃,却能定期吃到肉。 我想大部分士卒都会选后者,我不是不能吃苦,而是没必要,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与士卒一样。 我没有让人把饭菜再热一遍,而是让随行火头军把些饭菜送到我的营帐里,我可没忘记之前我许诺让人给秦仇丑两人送吃的过去。 我与秦仇丑和荷叶两人一起在我的营帐里吃饭,不过,荷叶作为侍女自然不会让她与我们一起坐着吃饭。 如果荷叶也和秦仇丑有一样权利,那怎么突出我对秦仇丑的信任,怎么突出我对秦仇丑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让秦仇丑知道我对她和对普通侍女其实是一样的,恐怕她会继续安排什么刺杀,上演“美女”救英雄的戏码。 庆阳郡本来就危险,有着除寇军和江湖势力,我没时间陪秦仇丑演戏。 吃饭的时候见“区别对待”对秦仇丑很有用,我也不会冷落了荷叶,去“训斥”她的时候给她一只兔腿,她也受宠若惊。 吃完饭我就出到营帐外面找到杰,我对她说道:“人都抓完了吗?” “全部已经拿下。” “让所有士卒全部过来集合,连巡逻的也一起。” 杰显然明白我要做什么,不过他没有制止。 “是。” 杰转身喊道:“所有士卒集合。” 他说完,营地里就响起鼓声,敲打着集合的频率节奏。 这些吃饱了的士卒没有犹豫,动作也是很迅速,我能看得出比平时还要快上些许。 不知道是因为这是在外面的缘故,还是之前杰大肆抓捕让他们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抓了五十多人,不可能做得隐蔽,消息走漏也是正常,这也是我想要的,让士卒有些心理准备。 不一会人就齐了,这里没有高台让我在上面讲话,好在士卒的很安静,这会让他们听清楚我说的话。 “或许有些人已经知道,班百夫长居然从外面劫掠一个女人回军营,想要在军营里做那些龌龊的事,依照军法他们一行十七人全部处死。” 我看向一旁的周展功,只见他有些悲伤,我说道: “周展功!” “在。” “这是你的下属,由你行刑。” “是。” 周展功走到跪着的班马一行人,除了班马外每个人都在哀求,有些人说是被冤枉,有些说是被上级逼迫,有些人则是不断认错求饶,表示自己绝不再犯。 周展功虽然使的是剑,可刀法却也厉害,基本化为菜市口砍头的刽子手,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人头滚滚。 周展功有些愧疚的回到我的身旁,我知道他的愧疚是因为什么,因为他不能约束好下属,为自己的“无能”愧疚,为亲手杀了他的士卒愧疚。 众士卒见到这个场景除了眼睛瞪大,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有人知情不报,还想与他们同流合污,军棍二十,生死由天。 杰,这是你的部下,你派人行刑,不得留情。” “领命。” 杰听到我的命令,手一挥就押上二十九人,他们都被两人一组押着,让他们趴在土地上。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道道木棍拍打在臀部的声音传来,军中自然没有所谓的行刑军棍,都是长枪反着拿击打。 其实我之前已经偷偷和杰说过,让他的派出来行刑的士卒手下留情,不要真把他们打死了。 不过杰把这消息告诉士卒,那些行刑的士卒都表示不信,有几位士卒还特意到我这告密,说杰意图忤逆我的命令。 我对此非常满意,从这点可以看出,杰把士卒教的非常不错,让这些士卒听命于我,而不是他们的长官包括杰。 我费了些口水才和这些士卒解释清楚,说这是为了那些士卒的家属,把他们打太伤一路行军就有些麻烦,是我打算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这些士卒感动的离开,眼神里对我更加敬佩。 这些知情的士卒臀部被打开花,一片嫣红,看起来严重,但只需要好生休养两三天就恢复如常。再加上,现在军营中可是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女郎中,伤口愈合会更快。 “活下来的人,无论之前是什么职位,现在通通降为普通士卒,一年之内不会升迁,除非立下大功。” 杰手下的那名百夫长和一名什长没什么反应,有的只是劫后余生的“幸福”。 杰应声道:“是。” 我对着下面的士卒说道:“如果再让我发现这类事,我绝不轻饶,死了我也不会给予家人抚恤金。” “为将军效力,将军英明。” 不知道是谁喊的这一嗓子,我一时找不见声音的源头,随后其余士卒也齐声大喊: “为将军效力,将军英明。” “为将军效力,将军英明。” …… 我把头转向两侧的周展功和杰,怀疑是他们两个安排的这一出戏,结果这两人幅度很小的摇头表示不是他们所做。 “好了,下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士卒立即散开朝着自己的营帐进去,他们人手搭在旁边士卒的肩膀上,不知道在议论什么,通窍丹的效果完全没有用,因为这声音太杂太乱。 “周展功,把这些士卒好生安葬,把他们的名字记下,回江口城的时候再给他们家人抚恤金。 杰,让那女郎中给这些受刑的士卒好好医治,还有,不要让士卒对这女郎中动手动脚,要不然他们就可以下去陪班马等人。” “领命。” 两人领命离开,今晚他们恐怕有得忙,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回去给班马等人发放抚恤金,可刚刚出来一天就死人,还是我下令杀死的。 想到这里我立刻叫来一名斥候:“你回江口城,回到军营里,把这里的事告诉卢战和留守的偏将军,告诉他们要好好约束手下,等我回来要是敢发生班马这样的事,我定不轻饶。 这是二十两,回去了就不用回来了。” “是将军,不过将军属下想跟随将军一起去庆阳郡,属下就是庆阳郡人,说不定会对大人有用。” 这斥候是庆阳郡人?那确实可能有用,我又说:“那你就找一个不是庆阳郡的斥候,让他代你回去,不过这钱也要给那离开的斥候。” “是,将军。” 见到他要离开,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将军,属下梅无崖。” 回到自己的营帐,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这里不是在江口城的时候,可以随时沐浴,即便身上有很多汗水只能忍受。 本来是可以到江河里简单清洗,但被洛冰酥的琐事耽误,我只能就此作罢。 我闭上眼睛,用耳朵感受周围宁静的环境,这一闭眼就到了天亮。 第155章 惩戒 等我出来时,众士卒都已经吃饱,不过好在我身为最高指挥,连饭菜都是火头军特意炒的,我的那份没人敢动,只不过时间有点久已经凉了。 所谓的与士卒“同吃、同穿、同住”我认为完全没用,与其做样子还不如给士卒们足够的好处,让他们吃好穿好住好。 想想看,要我和士卒一起吃着野菜嚼着可能有石子的硬饼,或者一年半载见不到荤腥,到了“送死”的时刻才会有肉吃。 还是要我不和他们“共患难”,让他们吃饱,吃着软糯的米饭,不能保证天天有肉吃,却能定期吃到肉。 我想大部分士卒都会选后者,我不是不能吃苦,而是没必要,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与士卒一样。 我没有让人把饭菜再热一遍,而是让随行火头军把些饭菜送到我的营帐里,我可没忘记之前我许诺让人给秦仇丑两人送吃的过去。 我与秦仇丑和荷叶两人一起在我的营帐里吃饭,不过,荷叶作为侍女自然不会让她与我们一起坐着吃饭。 如果荷叶也和秦仇丑有一样权利,那怎么突出我对秦仇丑的信任,怎么突出我对秦仇丑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让秦仇丑知道我对她和对普通侍女其实是一样的,恐怕她会继续安排什么刺杀,上演“美女”救英雄的戏码。 庆阳郡本来就危险,有着除寇军和江湖势力,我没时间陪秦仇丑演戏。 吃饭的时候见“区别对待”对秦仇丑很有用,我也不会冷落了荷叶,去“训斥”她的时候给她一只兔腿,她也受宠若惊。 吃完饭我就出到营帐外面找到杰,我对她说道:“人都抓完了吗?” “全部已经拿下。” “让所有士卒全部过来集合,连巡逻的也一起。” 杰显然明白我要做什么,不过他没有制止。 “是。” 杰转身喊道:“所有士卒集合。” 他说完,营地里就响起鼓声,敲打着集合的频率节奏。 这些吃饱了的士卒没有犹豫,动作也是很迅速,我能看得出比平时还要快上些许。 不知道是因为这是在外面的缘故,还是之前杰大肆抓捕让他们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抓了五十多人,不可能做得隐蔽,消息走漏也是正常,这也是我想要的,让士卒有些心理准备。 不一会人就齐了,这里没有高台让我在上面讲话,好在士卒的很安静,这会让他们听清楚我说的话。 “或许有些人已经知道,班百夫长居然从外面劫掠一个女人回军营,想要在军营里做那些龌龊的事,依照军法他们一行十七人全部处死。” 我看向一旁的周展功,只见他有些悲伤,我说道: “周展功!” “在。” “这是你的下属,由你行刑。” “是。” 周展功走到跪着的班马一行人,除了班马外每个人都在哀求,有些人说是被冤枉,有些说是被上级逼迫,有些人则是不断认错求饶,表示自己绝不再犯。 周展功虽然使的是剑,可刀法却也厉害,基本化为菜市口砍头的刽子手,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人头滚滚。 周展功有些愧疚的回到我的身旁,我知道他的愧疚是因为什么,因为他不能约束好下属,为自己的“无能”愧疚,为亲手杀了他的士卒愧疚。 众士卒见到这个场景除了眼睛瞪大,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有人知情不报,还想与他们同流合污,军棍二十,生死由天。 杰,这是你的部下,你派人行刑,不得留情。” “领命。” 杰听到我的命令,手一挥就押上二十九人,他们都被两人一组押着,让他们趴在土地上。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道道木棍拍打在臀部的声音传来,军中自然没有所谓的行刑军棍,都是长枪反着拿击打。 其实我之前已经偷偷和杰说过,让他的派出来行刑的士卒手下留情,不要真把他们打死了。 不过杰把这消息告诉士卒,那些行刑的士卒都表示不信,有几位士卒还特意到我这告密,说杰意图忤逆我的命令。 我对此非常满意,从这点可以看出,杰把士卒教的非常不错,让这些士卒听命于我,而不是他们的长官包括杰。 我费了些口水才和这些士卒解释清楚,说这是为了那些士卒的家属,把他们打太伤一路行军就有些麻烦,是我打算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这些士卒感动的离开,眼神里对我更加敬佩。 这些知情的士卒臀部被打开花,一片嫣红,看起来严重,但只需要好生休养两三天就恢复如常。再加上,现在军营中可是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女郎中,伤口愈合会更快。 “活下来的人,无论之前是什么职位,现在通通降为普通士卒,一年之内不会升迁,除非立下大功。” 杰手下的那名百夫长和一名什长没什么反应,有的只是劫后余生的“幸福”。 杰应声道:“是。” 我对着下面的士卒说道:“如果再让我发现这类事,我绝不轻饶,死了我也不会给予家人抚恤金。” “为将军效力,将军英明。” 不知道是谁喊的这一嗓子,我一时找不见声音的源头,随后其余士卒也齐声大喊: “为将军效力,将军英明。” “为将军效力,将军英明。” …… 我把头转向两侧的周展功和杰,怀疑是他们两个安排的这一出戏,结果这两人幅度很小的摇头表示不是他们所做。 “好了,下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士卒立即散开朝着自己的营帐进去,他们人手搭在旁边士卒的肩膀上,不知道在议论什么,通窍丹的效果完全没有用,因为这声音太杂太乱。 “周展功,把这些士卒好生安葬,把他们的名字记下,回江口城的时候再给他们家人抚恤金。 杰,让那女郎中给这些受刑的士卒好好医治,还有,不要让士卒对这女郎中动手动脚,要不然他们就可以下去陪班马等人。” “领命。” 两人领命离开,今晚他们恐怕有得忙,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回去给班马等人发放抚恤金,可刚刚出来一天就死人,还是我下令杀死的。 想到这里我立刻叫来一名斥候:“你回江口城,回到军营里,把这里的事告诉卢战和留守的偏将军,告诉他们要好好约束手下,等我回来要是敢发生班马这样的事,我定不轻饶。 这是二十两,回去了就不用回来了。” “是将军,不过将军属下想跟随将军一起去庆阳郡,属下就是庆阳郡人,说不定会对大人有用。” 这斥候是庆阳郡人?那确实可能有用,我又说:“那你就找一个不是庆阳郡的斥候,让他代你回去,不过这钱也要给那离开的斥候。” “是,将军。” 见到他要离开,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将军,属下梅无崖。” 回到自己的营帐,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这里不是在江口城的时候,可以随时沐浴,即便身上有很多汗水只能忍受。 本来是可以到江河里简单清洗,但被洛冰酥的琐事耽误,我只能就此作罢。 我闭上眼睛,用耳朵感受周围宁静的环境,这一闭眼就到了天亮。 第156章 除寇军与教主勾结 我从床上醒来,床,其实只不过是高度齐膝的四五块木板拼接做成,这些木板还是从运粮运物资的车上拆下,只要赶路就继续组装上去。 别看这床非常不起眼,可全军就独一份,木板上垫的东西很多,感受不到冰冷与坚硬。 荷叶早早就起来烧水,将一小盆的热水给我端上来,盆上还挂着一块白布。 “将军,洗脸。” 我制止住她要亲自为我洗脸的举动,把她手里的毛巾拿在手上,认真清洗已经油腻的脸颊,和发涩的眼睛。 我注意到她手指甲间还有些黑色东西,应该是烧火带上的黑灰,军中士卒简单搭起来的灶台可是很大,我昨天就看见了,想要把水烧到这样热下的功夫不会少。 “以后就必要特意早起烧水,我还没那么脆弱,等冬天到了,你不想烧水我也逼着你去烧。” “奴婢知错,请将军受罚。” 荷叶跪下请罪,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总感觉她的胸又变大,并且身上穿的甲胄有些松松垮垮,我隐隐约约看到她的鸿沟。 我伸手绕过她的后背,把甲胄勒紧,只隐约看见她的胸脯比别人大一点,不过不会被怀疑是女人,我见过太多这样把东西藏在胸前的士卒。或是一些好吃的零食,或是一些值钱的物品,亦或是有一定意义的物品。 “不必如此,你做的很好,只要你对我足够忠心,我会给予你奖赏,以后给你一个身份也不是不想。” 我如此安慰她,“画大饼”谁不会呢?我不知道以后利用完她会不会把她杀了,可如果她足够忠心,后宫佳丽三千人,多她一个很多吗?随便给她封一个贵妃还不是手到擒来? 况且,荷叶姿色虽然不是最顶尖那一批,可也比秦仇丑强上数倍。 荷叶听到我的承诺,眼睛里爆发出光彩,她激动的说:“我,奴婢会的,只对将军忠心。” 她花痴一般的离开,我不明白成为后宫的一员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她们会在一个小小的后宫争权夺势,去小小的后宫勾心斗角、讨好一个可能都不爱她的皇帝。 我来到前往洛冰酥住的营帐,在远处就看见女郎中顶着黑眼圈在营帐外徘徊,我上前问道:“怎么,睡营帐不习惯?” 她不怀好意愤怒的说道:“睡?小民还得谢谢将军,昨天晚上给我送来几十个屁股开花的伤员,因为他们,我只睡了两个时辰。” “快命令你的士卒让我进去,我要去看看病人情况。” 她阴阳我后就像对下属下达命令一样让她进去,不过她注定不能如愿。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来到营帐门前,轻轻拍了守门的两位士卒。 “你们做的不错。” 得到我的表扬,他们俩把腰挺得更直,嘴角也有一些笑容。 “先不要让她进来。” “是,将军。” 说完这两个士卒像看敌人一样盯着女郎中,似乎在告诫她不要靠近。 我进到营帐里,见到洛冰酥还在睡觉,她身上的被子还有起伏,我蹲下来准备轻轻拍她的肩,却记得她身上都有伤,只能在旁边轻轻咳嗽。 咳咳咳。 洛冰酥一瞬间睁开双眼,被子瞬间“站”起来,洛冰酥的身影已经在营帐边缘,她光着脚站在那边,十分警惕的看着我,随后才露出惊喜。 “议主?这真不是梦?” 她收起准备动手的架势,捏自己的脸,我觉得这倒是大不必,难道她身上的伤不能让她感受到疼痛吗? “回来躺着,避免着凉,我还有事问你。” 我闻见她被子里传来一些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体香,不过这味道有些熟悉,是什么呢?我一下子就想到熟悉感从哪里来。 “荷叶早上给我的毛巾不会是……昨晚给洛冰酥擦身子的那块?嘶嘶嘶。” 我刚刚这样想,洛冰酥就已经瘫在地上,用身体的把被子的边缘卷起来。 现在虽然是三月,气候有所回暖,可早上还是很冷。 “议主,什么事?” 等她把被子压得密不透风,她才开口询问。 “你在镇上的实力怎么样了?” 她忧伤的摇头:“应该留下一大批人,我为她们垫后,就算圣部的统领也不可能全部追上,不过有一部分人被杀是可以预见。 镇上恐怕已经没有众生教的踪影,澜部的人全部藏起来,圣部的人恐怕正在往庆阳郡赶去。” 我听到这里就头大,连忙询问:“为什么要去庆阳郡?” “听说教主与北陵国皇帝、归一门门主、驻守庆阳郡边界的除寇军将领达成某种合作,众生教的人可以从那经过北陵国前往淮国。” “原来如此。” 这些人去与众生教的教主合作不奇怪,不过这个“除寇军将领”是谁?会不会是四位将军之一?我是否可以借助此事,把其中一名将军除掉。 除寇军的四位前、后、左、右将军,我只有统领,没有任命和罢免权,即便是京城的那批官员也没有,太后、天顺王和三皇子虽然有,却相互制约,很难达成意见一致。 这四位将军在除寇军太久,彼此都相互熟悉,同生共死或许做不到,可就怕为了利益与权利联合起来对付我。 能借助这个机会除掉一名将军,能让她们的盟友少上一人。 “可知道那名除寇军将领是谁?” “不知,这只是众生教内传出的话,连是真是假也无法确定。” 见到没有太多信息,我就朝着营帐门口走去,对着两名看守士卒说:“你们两个,带着女郎中进到里面。” “领命,将军。” 女郎中很识趣的站在两名士卒的中间,我注意到,这两名士卒没有与女郎中有肢体接触,没有想着揩油。 我再次进到里面,指着女郎中问洛冰酥:“她值得信任吗?” 洛冰酥看见女郎中的时候已经有些激动,嘴里的话已经结巴。 “你你你……你是议……” “咳咳咳。” 她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示意每要在营帐里说话,她的话也停在“议”字。 “值得,除了那两位,她就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 她都这么说,我只能让她们慢慢许久,让女郎中好好一直,毕竟给她们的时间不多,大军已经开始拔营。 第156章 除寇军与教主勾结 我从床上醒来,床,其实只不过是高度齐膝的四五块木板拼接做成,这些木板还是从运粮运物资的车上拆下,只要赶路就继续组装上去。 别看这床非常不起眼,可全军就独一份,木板上垫的东西很多,感受不到冰冷与坚硬。 荷叶早早就起来烧水,将一小盆的热水给我端上来,盆上还挂着一块白布。 “将军,洗脸。” 我制止住她要亲自为我洗脸的举动,把她手里的毛巾拿在手上,认真清洗已经油腻的脸颊,和发涩的眼睛。 我注意到她手指甲间还有些黑色东西,应该是烧火带上的黑灰,军中士卒简单搭起来的灶台可是很大,我昨天就看见了,想要把水烧到这样热下的功夫不会少。 “以后就必要特意早起烧水,我还没那么脆弱,等冬天到了,你不想烧水我也逼着你去烧。” “奴婢知错,请将军受罚。” 荷叶跪下请罪,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总感觉她的胸又变大,并且身上穿的甲胄有些松松垮垮,我隐隐约约看到她的鸿沟。 我伸手绕过她的后背,把甲胄勒紧,只隐约看见她的胸脯比别人大一点,不过不会被怀疑是女人,我见过太多这样把东西藏在胸前的士卒。或是一些好吃的零食,或是一些值钱的物品,亦或是有一定意义的物品。 “不必如此,你做的很好,只要你对我足够忠心,我会给予你奖赏,以后给你一个身份也不是不想。” 我如此安慰她,“画大饼”谁不会呢?我不知道以后利用完她会不会把她杀了,可如果她足够忠心,后宫佳丽三千人,多她一个很多吗?随便给她封一个贵妃还不是手到擒来? 况且,荷叶姿色虽然不是最顶尖那一批,可也比秦仇丑强上数倍。 荷叶听到我的承诺,眼睛里爆发出光彩,她激动的说:“我,奴婢会的,只对将军忠心。” 她花痴一般的离开,我不明白成为后宫的一员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她们会在一个小小的后宫争权夺势,去小小的后宫勾心斗角、讨好一个可能都不爱她的皇帝。 我来到前往洛冰酥住的营帐,在远处就看见女郎中顶着黑眼圈在营帐外徘徊,我上前问道:“怎么,睡营帐不习惯?” 她不怀好意愤怒的说道:“睡?小民还得谢谢将军,昨天晚上给我送来几十个屁股开花的伤员,因为他们,我只睡了两个时辰。” “快命令你的士卒让我进去,我要去看看病人情况。” 她阴阳我后就像对下属下达命令一样让她进去,不过她注定不能如愿。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来到营帐门前,轻轻拍了守门的两位士卒。 “你们做的不错。” 得到我的表扬,他们俩把腰挺得更直,嘴角也有一些笑容。 “先不要让她进来。” “是,将军。” 说完这两个士卒像看敌人一样盯着女郎中,似乎在告诫她不要靠近。 我进到营帐里,见到洛冰酥还在睡觉,她身上的被子还有起伏,我蹲下来准备轻轻拍她的肩,却记得她身上都有伤,只能在旁边轻轻咳嗽。 咳咳咳。 洛冰酥一瞬间睁开双眼,被子瞬间“站”起来,洛冰酥的身影已经在营帐边缘,她光着脚站在那边,十分警惕的看着我,随后才露出惊喜。 “议主?这真不是梦?” 她收起准备动手的架势,捏自己的脸,我觉得这倒是大不必,难道她身上的伤不能让她感受到疼痛吗? “回来躺着,避免着凉,我还有事问你。” 我闻见她被子里传来一些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体香,不过这味道有些熟悉,是什么呢?我一下子就想到熟悉感从哪里来。 “荷叶早上给我的毛巾不会是……昨晚给洛冰酥擦身子的那块?嘶嘶嘶。” 我刚刚这样想,洛冰酥就已经瘫在地上,用身体的把被子的边缘卷起来。 现在虽然是三月,气候有所回暖,可早上还是很冷。 “议主,什么事?” 等她把被子压得密不透风,她才开口询问。 “你在镇上的实力怎么样了?” 她忧伤的摇头:“应该留下一大批人,我为她们垫后,就算圣部的统领也不可能全部追上,不过有一部分人被杀是可以预见。 镇上恐怕已经没有众生教的踪影,澜部的人全部藏起来,圣部的人恐怕正在往庆阳郡赶去。” 我听到这里就头大,连忙询问:“为什么要去庆阳郡?” “听说教主与北陵国皇帝、归一门门主、驻守庆阳郡边界的除寇军将领达成某种合作,众生教的人可以从那经过北陵国前往淮国。” “原来如此。” 这些人去与众生教的教主合作不奇怪,不过这个“除寇军将领”是谁?会不会是四位将军之一?我是否可以借助此事,把其中一名将军除掉。 除寇军的四位前、后、左、右将军,我只有统领,没有任命和罢免权,即便是京城的那批官员也没有,太后、天顺王和三皇子虽然有,却相互制约,很难达成意见一致。 这四位将军在除寇军太久,彼此都相互熟悉,同生共死或许做不到,可就怕为了利益与权利联合起来对付我。 能借助这个机会除掉一名将军,能让她们的盟友少上一人。 “可知道那名除寇军将领是谁?” “不知,这只是众生教内传出的话,连是真是假也无法确定。” 见到没有太多信息,我就朝着营帐门口走去,对着两名看守士卒说:“你们两个,带着女郎中进到里面。” “领命,将军。” 女郎中很识趣的站在两名士卒的中间,我注意到,这两名士卒没有与女郎中有肢体接触,没有想着揩油。 我再次进到里面,指着女郎中问洛冰酥:“她值得信任吗?” 洛冰酥看见女郎中的时候已经有些激动,嘴里的话已经结巴。 “你你你……你是议……” “咳咳咳。” 她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示意每要在营帐里说话,她的话也停在“议”字。 “值得,除了那两位,她就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 她都这么说,我只能让她们慢慢许久,让女郎中好好一直,毕竟给她们的时间不多,大军已经开始拔营。 第157章 空无一人的村子 半个时辰,全军都已经收拾好,我骑着马在军队的前面,队伍中间有一辆马车,那也是我的专属马车。方便我骑马累了回到里面休息,不过现在里面被四个女人占据着。 秦仇丑和荷叶毕竟是女人,别看之前逛街怎么都不累,可要真的行军打仗就不行,至于骑马,以她们“普通士卒”的身份还不能享有该权利。 苗可可和洛冰酥因为要到大点的城池寻求澜部庇佑,她们要求搭上我们这顺风车。 在洛冰酥哀求还有些可怜的眼神下,我答应了——其实是苗可可给了我一张方子,治疗我阳精不足的问题。 这都怪宸梦珊这个“小可爱”,她下的春药把我害得不浅,在江口城给我医治的郎中医术不算太高,只能给我消除邪火,体内的阳气都被“泄”得差不多,这个问题被苗可可一眼看出来。 她用这个交换,我实在不能拒绝,为了我的后半生着想,也为了刷一波圣女的好感,我同意了。 哦!苗可可就是那个女郎中,她的家里不是大官也不是大户人家,虽然是医学世家但过得很清贫。 全凭高超的医术在众大户小姐和官家小姐的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毕竟,哪家小姐还没点私事,尤其是一些情窦初开的小姐。 我之前偷偷问过洛冰酥:“阳州的澜部议主是谁。” 结果她让我还是把她杀了,可见那位议主的可怕之处,我已经打定主意,没有足够的实力我绝不回阳州析县。 洛冰酥说苗可可是阳州澜部议主的头号心腹,而那位议主又是圣女的唯一心腹,经常代替圣女掌管伊国的众生教教徒。 其实把两个女人随军出行对军心有很大的影响,不过洛冰酥和苗可可来历和身份特殊。 我用洛冰酥是被其余士卒迫害,随意抛弃实在禽兽不如为由,苗可可则是用可以医治受伤士卒为由继续留下,为此也算打消士卒以为我要这样那样的龌龊想法。 至于那些受伤的士卒自然不能行军,他们都趴在运输物资和粮食的马车上。 大军到午时都时候来到一个叫乌雍城几里地外,由苗可可进城找来一帮女侠,把洛冰酥接进城。 离开乌雍城范围后,一直朝北行军二十多里地,来到一处诡异的村庄,说诡异是因为在村子外围没有见到一个人,连鸡鸣狗吠都没有发出,更没有烟火冒出。 从远处看这村庄可不像没人居住的样子,本来是不打算惊扰这里的百姓,可架不住好奇心,我还是派出五名斥候和一百士卒进去打探情报。 我其实有一定的猜测,那就是这里被山贼洗劫过,如果山贼人数不多,寨子也不是那种易守难攻,我会暂时留下把这一伙山贼剿灭,给的军队当磨刀石。 不多时就有斥候回来,他们先把消息汇总给一名什长,这什长还是昨天见过的梅无涯。 他上前说道:“将军,村中确无一人,不过有些家里的锅中还有些饭菜,看样子是两三天前留下的。虽然没有贵重物品,但不像有预谋的逃离,一些生活用品还留在家中。 在村后的一处偏僻之地,有十几具尸体,多以老人为主,都是被刀砍死,时间也有两三天。 属下已经让斥候扩大探查范围,尤其是山上的树林和一些山洞,一般百姓都会跑到这两处地方避难,找到他们或许能问出线索。” 对于他的汇报和猜测,我还是很满意:“不错,不过要叫兄弟们注意点。” 派出去的一队百人士卒也回来,一名百夫长说:“将军,这不太像普通山贼所做,那些尸体属下见过,这是有些功法在身的,几乎刀刀毙命,更像江湖上的人所做。 还有,在村中间有一个大灶台是刚刚砌起的,周围布满各种动物的毛,鸡鸭猪羊甚至连狗都不放过。” “先让士卒们就地休息,等半个时辰,如果没有什么收获我们就赶往下一个地方,如果知道是谁做的,我们就去会会他们。” “领命。” 那名百夫长领命离开,我也把这个命令下达给周展功和杰,军队就这样停留在村子的不远处。 半个时辰过去了,当我已经不抱有希望准备让军队继续往北走的时候,出事了。 有两名斥候没有归队,根据梅无涯说的,这两个斥候是负责东面的一座山头,本应该是一前一后,可现在都失去联系。 现在即便我不想管这事,也已经由不得我,这两位斥候是死是活我都得对手下有个交代。 “杰,你的队伍和弓箭手两千五百人留下,负责保护我们的物资。周展功,率领你的士卒跟我围上去,我倒要看看这山头有什么。” 弓箭手在丛林里会受到很大的限制,不如留下来保护剩下的粮食,要是全部出动回来发现“家”没了,我估计就得去讨些粮食过日子。 “领命,将军。” 我带着周展功一千五百多人往山上赶,我有让士卒注意是否有陷阱,山中会被一些猎户布下陷阱,他们往往过几天才过来看是否有猎物上钩。 我们刚刚上山不到五十米,就见到前面有人影晃动,士卒们的警惕起来,周展功更加贴近我。 再往前走一小段距离,就看见是三个人,其中两个穿的甲胄就是消失的斥候装扮。 既然我们已经看见他们,说明他们也看见我们,我立刻喊道:“前面的是谁,快报上名来!” 前面三人明显一愣,过了半晌才回话:“大人,我……” “给我上!” 我没等他说完,就下了命令,我虽然不知道那两名斥候长什么样,可叫我“大人”就暴露出他们是假冒,军中即便是火头军也知道要叫我“将军”。 “大人”这是我当了偏将后就没有人再这样称呼我,更何况他们居然不先自己报上名,明显心里有鬼。 周展功的速度最快,如果没有什么暗箭,凭这三个人不会是他的对手。 果然,周展功上去就是对着一名“斥候”腹部来一脚,那人被踢到一根树干上,整个人陷入昏迷。 他借着力道又在空中旋转一圈,朝着另一名“斥候”脖子从上到下斜踢。 “啊!” “啊!” 这两道惨叫几乎同时发出,这是因为周展功太快了,他刚刚立住身子,手里的刀就已经架在一名普通百姓脖子处。 士卒们刚刚冲到三人面前,不,现在是四人,战斗就已经结束。不过这不意味着这些士卒没有事干,他们拿出身上带着的绳子,将三人五花大绑。 我立刻下令:“先下山,有了活口就知晓具体情况。” “领命,将军。” 就这样,大军刚刚进山就出山,山中树林茂密,不知道情况就深入,只会一些士卒白白送性命。 之前是没得选,现在抓住活口,有了更好的方法。 第158章 俘虏斥候的操作 临时军营里,两名“斥候”打扮和一名百姓打扮的男子就在我面前,他们被五花大绑 嘴里还被塞入破布。 “呜呜呜!” “呜呜呜!” 他们想要说什么,却说不了只能瞪大眼睛,从他们的眼神看见那时哀求的眼神。 “梅无涯,这是那两个斥候吗?” 梅无涯只是看一眼就转身回答:“不是,将军,属下没见过这两人。” “把他们嘴上的东西拿出来,嗯……不,先打十军棍,敢对我们的斥候动手,给我好好‘伺候’他们。” 他们能穿上斥候的衣服,我可不认为这两名斥候还能活着, 十二名士卒上前,四名士卒摁住一人,这三人被摁住四肢,整个人动弹不得,他们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砰砰砰! 砰砰砰! 十棍下来,这三人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他们不再那么精神我才说道: “把布块拿出来,是时候了。” 周展功从他们三人的嘴里抽出布块,这布块还带拉丝的,我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 没人回答我,他们的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见到他们这样子,我朝周展功使了一个眼神。 “周展功,把左边这人手臂砍下来。” “领命。” 周展功抢过一旁士卒的大刀,举着刀朝着那人走去,大刀迅速抬起,眼看就要落下,中间的那名百姓衣服装扮的人急忙说: “我说,我说,我们是小河村的百姓,我们三个都手村中的猎户。” 周展功也回到我身后,我继续问: “我的那两个士卒呢?你们把他们埋哪了?” 中间那人露出恍悟的神情,哭笑不得的说:“大人,没,我们没杀他们,他们现在就在山顶的一个山洞里,都活得好好的。” 那两名斥候居然还活着?那我不是打错人了?哦~他刚才流露出的恍悟,是知道我以为士卒死亡才打的他们。 “你们为什么跑到山上。” “大人,这几天不断有‘黄巾军’北上,一开始他们还算和睦。不过后面几波的黄巾军简直就是强盗,村里能吃的都被他们抢光,还对一些女人做出畜生的行为。 我们实在是经不起折腾,这才全村搬到山洞上时候。今天我们三人本来打算回来拿些东西,没想到就发现这里有大军,我们害怕被抓去服役,这才没敢出来, 不想回去的时候被两名士卒发现,他们虽然受伤但都是小伤,求大人放过我们。实在不行,我可以再拉十个人加入大人的队伍,只求大人能放过山上的老小。” 一旁趴着穿着斥候衣服的年轻男子转头看中间这人,他不可思议的说:“河上痕,你疯了?为了活命你居然出卖整个村子的人?” 说完还不断挣扎,想要摆脱控制去暴打一旁的河上痕。 刚才被周展功举刀吓到的人也说:“上痕哥,为什么?” 河上痕看着两人像是看着傻子,无奈的说:“你们是蠢货吗?你觉得靠村子里不到三百的人能挡住这人山人海的军队? 主动服役,还能为村子里留下火种,即便我们这些人在服役的过程死了,小河村已经存在,只不过生活上的困难些,但至少命应该保住。 这位大人,怀有仁义之心,一看就是爱民如子的人物,我相信他们不会对我们的家小动手。” 呵~ 这家伙,居然还拍了我的马屁,还把我拉到道德制高点,这是变相的捧着我,也是用道德威胁我。 我注意到他一直对我的称呼,我问道: “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大人’?” 河上痕避开我的眼睛说道:“我们审问了您的两名士卒,他们说您讨厌属下叫您‘将军’,最喜欢被称呼为‘大人’。” 我微微张开嘴巴有些想笑,没想到这两个斥候还不错,虽然被普通猎户活捉,可也不忘给敌人传递假情报,他们实力虽然不强,但忠心还是值得赞赏。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周围的异常气氛,他眼里有的只是疑惑。 “给他们三个松绑。” 一直按着三人的士卒把绳子解开,他们站起来眼神不断打量周围的士卒,仅仅十军棍还不至于打残他们。 “你们三个回去把那两名士卒带回来,我用我除寇军将军的名义担保,不会对小河村的村民做什么,更不会强行让你们服徭役。 但是,要是我见不到人,我敢保证,以后不会在有小河村。” “是,大人,我们现在就回去把两名士卒带过来,只需要半炷香就可以。” 三人离开了,虽然走路和跑的方式有些别扭,可速度不比正常人跑的慢。 我不担心他们会做什么,那名叫河上痕的猎户很关心村子里的人,孰轻孰重只要他不是傻子就知道怎么选。 果然,半炷香不到,还有四五个精壮汉子扶着两名看起来有些惨的斥候回来。 我对梅无涯使一个眼神,他立刻领悟,诉随着他手一挥,四名斥候跟上梅无涯,他们扶起两名被俘虏的斥候。 两名斥候被扶下去治疗,而梅无涯则来到我面前:“确实没有致命伤,只是挨了些拳脚。” 我看见河上痕等人还在不远处观望,我对周展功说:“刚才俘虏的那三个人怎么样?” 周展功被我的话说的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虽然没有武功在身,但确实是好手,在猎户这个人群里也是顶尖的。” “去叫那叫河上痕的人过来。” 不一会,河上痕就被周展功带到我面前,他的眼里有些害怕,应该是害怕我毁约。 我问道:“那些黄巾军有几波,都有多少人?” 河上痕立刻回答:“太具体草民不知,但是见到的就有六七拨,加起来的人恐怕都有千人。” 我问道:“有没有兴趣参军?” 他鼓起勇气:“草民能拒绝吗?” 我就知道他会拒绝,没办法,军队在这些百姓面前都留下不好的印象。 “当然。” “草民拒绝,即便大人要杀我,我也不会埋在他乡。” 我看了前面的山头:“我会给你们留下一笔粮食,应该能帮助你们度过难关,这是不管你们有没有人参军我都会这么做。 而那些参军的青壮年,不仅每个月有军饷拿,我还特意允许你们提前支取军饷,最多一年的军饷,也就是六两银子。 也可以把这笔钱换成等价值的粮食,全看你们的想法,大军休息的已经够多,准备集合出发,给你们的考虑时间不会太多。” 他明显心动,可也犹豫不决,我没在管他,我回到军中大喊:“立刻集合,准备出发——” 我看见河上痕立刻往山上跑,速度比之前更快。 第159章 杰表忠心 别看是四千人的队伍,只需要极短的时间就已经列好队,就这时间我估计河上痕刚刚跑回到半路。 我是想招募小河村的猎户,他们居然能活捉我的两名斥候。 斥候,那可是名义上的精锐,还是全能的精锐。他们虽然看着不起眼,纵观历史就没有记载斥候的强悍。 可他们负责侦查,善于隐藏,正常而言一对一必胜,遇到三个与自己体型差不多的人也不落下风,他们的耐力、体力、五感都是极好。 就这,还是被几个猎户不声不响的俘虏,还被暴打一顿,可见这些猎户是人才。 不过这不代表我就得去求他们参军,那让我的面子往哪放?得让他们觉得这是他们自己争取。 “出发。” 大军随着我的命令下达,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大军走了四五里地,我发现这马路前面有着一群人拦路。 萧破武顿时大悦,骑着马就跑到我前面。 “哈哈!将军,让我去会会他们,看我把这群山贼杀得人仰马翻。” 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真想一枪把他挑下马,那群拦路的分明就是小河村的百姓,准确来说是小河村的男人们,他们为首的就是河上痕。 “前面只是普通百姓,速速归队。” 萧破武垂头丧气的骑马归队,手里的长枪只能向天空虚刺几下。 不一会,河上痕就在我眼前,他们没有把路堵上,而是在大路的两旁。 我看了一下周围的山,又仔细想想之前走过来的路,他们应该是翻过几座山走了“捷径”。 不过看这些人只有年纪稍大的流汗,一些年轻男子都像没事人一样。 “大人,我们愿意参军,不知道大人承诺的银子和粮食可否给我们。” 河上痕在路边给我行了跪拜之礼,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我在马上俯视着他们这一群人,简单看了一下,大概是四十多人,青壮与老人各占一半。 “先起来。” 看着河上痕期待的眼神,我说:“你们这一群人,我只会要一半。” 河上痕露出微笑,不好意思的说:“大人,其实我们只有三成的人参军,他们是过来搬运粮食回去的。” 原来如此,看来是粮食让他们觉得值得冒险。 “杰,去让运粮食的马车拉到前面。” “是,将军。” 短暂的募兵就在马路上进行,好在我手下有一名百夫长识字,我让他进行简单登记。 难道要我和周展功以及杰登记?这样也太掉身份了。 每个登记的小河村村民都排到一边,许诺他们的钱和粮食也发给他们,而他们把这些东西交给一起过来的家人或亲戚。 他们的选择都差不多,选择一半粮食和三两碎银,就这样十三位小河村猎户成功加入。 而那些拿到粮食的人,眼神和表情非常复杂,似乎把“高兴”与“担忧”揉捏在一起,有着获得粮食拯救家人和村子的“高兴”,也有为离开村子的人面临死亡的“担忧”。 我轻声喊道:“萧破武!” 萧破武骑着马上前:“这时候叫我干什么?” “现在这十三个人就是你的士卒。” “啊!” “啊?” 前面发出的“啊”是萧破武发出,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让他管这些刚刚参军的士卒。 后面的“啊”是小河村刚刚参军的人,他们不相信自己要归一个毛头小子管。 “看来你的新兵觉得你不配?怎么收服他们,这是你自己的事,实在不行你们就在这里练练。” 我停顿了一下,大声喊道:“好了,大军继续前进。” 留下一脸懵逼的新卒,和骑在马上跃跃欲试的萧破武,大军迈开步子继续前进。 萧破武已经三变境,因为功法的特殊,周展功和杰说可以越一变境都不是问题,打服这帮新卒再简单不过。 我斜眼看了萧破武,见到他已经下马,对着新卒指指点点。 军队倒是没有因为路边有打架就停滞不前,顶多就是看上几眼。 大军才前进半里的地,萧破武就骑马追上来。 “将军,我需要十三套甲胄。” “周展功,晚上给他。” “是。” 周展功刚刚重新获得十七套甲胄,现在转给萧破武实在物尽其用。这些甲胄很占位置,差不多占了半车的空间。 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快解决,我有些好奇:“你现在这么强吗?” 萧破武擦着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很爽快的说:“没,还是很弱,我只不过是让他们一起上,现在他们对成为我的手下已经没有意见。” 继续行军二十多里后,天空开始泛起了一抹嫣红,太阳也已经半挂在地平线上,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球即将坠落。 面对如此美景,我不禁心生感慨,但又觉得自己的词汇量实在有限,最后只能在心里感叹道: \"这山真美啊!这红霞更是美得让人无话可说。\" 然而,如果换做一些才子或才女,他们可能会用更优美的语言来描绘眼前的景色。比如苏毅这样的人,他或许会吟出一句像\"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诗句。 对此,我感到十分好奇。同样是人脑,为什么苏毅能够想出这么美妙的诗句呢?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我们来到了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并在此设立了临时军营。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搭营帐的速度非常快,居然比第一次减少了一半的时间。 我的两名贴身侍卫已经把物品摆放好,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无外乎就是被子和椅子。 我在里面就听见营帐外传来士卒的声音:“将军,杰偏将求见。” “进来。” 杰走了进来,看见周围的两人,对着我说:“将军,属下能否与将军单独商议一件事。” 知道他应该有什么事,我就说道:“仇丑、荷叶,你们先出去。” “是。” 我找到椅子坐下来,问道:“什么事?” 杰抱拳低头说:“将军是打算对叛逃的圣部下手。” 我打量杰一眼,看他不像是要对我动手,我喝了一口荷叶泡的茶。 “是的,如果有机会的话。” 杰单膝下跪说:“将军,如果有这机会,属下希望将军相信属下,在对付这黄巾军这事属下绝不留手。” 第160章 回首 我没有打算把这些“黄巾军”剿灭,只希望能把他们打散,把他们打回去种地,这是最好的结果。 从伊国出去的“黄巾军”,到了淮国或许成为炮灰,如果那位教主有眼光,这些人也会成为众生教的一大助力。 最重要的是,这大量荒废的农田谁来耕种? 虽然五国并没有明令禁止非本国不得入境,不得进城,人口都靠国家自己“争夺”也可以说是“吸引”。 人口的大量流失会造成劳动力减少,直接导致粮食减产,五国什么都流通——除了粮食。即便铁矿、盐、马匹、银子都有不怕死的商户走私,而粮食则没人敢走私。 放任大量人口离开,伊国会变成第二个淮国,会被北陵国和“新”淮国蚕食吞并。 我看着还在下跪的杰,疑惑说道:“为什么?” 杰似乎早有预料:“属下不否认曾经是众生教的人,可当我和手下决定参军就已经脱离众生教。 众生教宣传的教议很好,只是看起来很好,真正原因去遵循教义的人,恐怕全众生教只有圣女一人。 他们没有得到权利之前就已经比官员更贪更恶,属下不敢相信他们建立自己国度会变成什么样。” 离开椅子,来到杰的面前,我双手把他扶起然后轻拍他的肩膀。 “好,我相信你,否则我也不会与你单独相处在一间营帐中。” “多谢将军信任。” 杰重重地抱拳之后便转身离去,秦仇丑和荷叶两人一同走了进来,她们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其中还有一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鸡,这显然是颜五等人打猎得来的美味。 享用过这顿丰盛的餐食后,我决定前往临时军营去散散步,一方面可以帮助消化肚子里的食物,另一方面也正好到了我该休息的时间。 于是,我决定利用这段时间仔细观察一下士兵们的情况,看看防备工作怎么样。 “都给我站好,今天晚上你们先站半个时辰,剩下的半个时辰我们跟着巡逻队伍巡逻。” 我望过去,只见到萧破武正带着十三人在练习列队,他们已经穿上军队的甲胄,这十三人都是鼻青脸肿,想来是萧破武的杰作。 萧破军见到我行礼说:“将军。” 其余十三人则是喊着:“大人。” 我本来还因为杰的效忠感到开心,结果这收下他们已经半天,居然还教不会他们改口叫“将军”? 来到萧破武前面,我拍着他的肩膀警告的说:“萧破武,再让我听见‘将军’之外的称呼,你就赶紧给我滚回江口城。” 萧破武的面色也是一垮,恶狠狠的瞪着河上痕等人,我看见他们全部一哆嗦,看来对萧破武产生的阴影不小。 我继续说道:“还有,练好列队后,巡逻的时间加到一个时辰,新兵就得多练。” 萧破武转身对着列队的十三人,用清脆的声音说:“听见了吗?将军说了,今晚由我们巡逻守夜。” 嗯? 我不是没见过阳奉阴违的人,可这么明目张胆的“阳奉阴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说来奇怪,我并没有对他生出讨厌的情绪,反而对他更加信任。 河上痕等人也张大了嘴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直勾勾地盯着萧破武,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一般。 其中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我,似乎想看看我会有怎样的反应。然而,我并没有像他们预期的那样对萧破武大加训斥,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好练。” 便转身离去,只留下那十几个更加懵逼的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趁着出来散步,我也该考虑考虑自己,回想不到一年的经历,我的经历可以说是充满传奇色彩。 先是当了不到两个月的皇帝,然后从一个乞丐到现在的掌管一州的将军,居然只用了不到八个月的时间。 有些将军升一级都要几年甚至几十年,而我就像飞了一样,不,比飞的还要快。 这是为什么呢? 真的因为我是真命天子? 不,并不是,是人心。 首先,我拥有阳州首富冯家的全力支持,因此不必过于担忧金钱问题。毕竟,冯老爷渴望成为皇亲国戚,所以愿意全力资助我。 其次,我在临海州能够肆无忌惮地招募士卒却未被发觉,从都卫晋升至将军,这一切都得益于林巡监的协助。而他之所以如此卖力,也是因为看重我的承诺和潜力。 最后,三皇子竟然将我视为待宰的肥猪,想要借刀杀人,在朝廷上没有替我说半句好话。 这些人之所以选择支持我,无非是因为我身上的光环——皇帝的身份。说白了,他们都是为了自身利益才帮助我。 这种看似不合理的情节发展,看似夸张的晋升速度,实际上反映出了人性的复杂与真实。 每个人的行为背后都有着各自的动机和欲望,而这正是人心的体现。 得知自己并非真正的天子后,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终于确定背后并没有人故意推我上位。 说实话,这一路走来实在太过顺遂,让我不禁心生疑虑。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时,我们会期待一些挑战和磨难来磨砺自己,太顺反而会浑身难受; 而当遭遇重重困难时,又渴望有那么一件事情能够顺利完成。这种矛盾的心态或许正是人性的一部分。 解开自己的心结,我就往自己的军营里走回去,一路上军营的防备都还不错,该有的巡逻和暗哨都有。 更远的距离会派出去四名斥候,防备哪个不开眼的人偷袭大军,不能因为在自己的地盘而大意疏忽,好习惯需要慢慢培养,临阵磨枪可使不得。 第161章 与黄巾军的首战 第二天,也是从江口城出发的第三天,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到庆阳郡范围。 知道我们前面有黄巾军,我命令士卒加快速度前进,为了给他们做一个表率亲自下马徒步前进。 有马不骑,那不是傻子吗? 不,我其实也是趁机锻炼自己,做样子是最其次的,即便服下苏毅的强体丹,我也打不过一个什长——不算右手上的暗器。 我虽然不能习武,可简单的强身健体还是有必要,即便不是为了杀敌,也是为了有“逃跑”的能力。 纵观五国历史,这些开国之君都有打败仗“落荒而逃”过,我不认为自己的军队能做到百战百胜,我能预想到自己会有战败的情况。 正值午时,三月的太阳还算暖和,不像六月灼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烘烤着大地,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 大军经过一上午的急行跋涉,一路行军了三十多里路程,这个进度已经追上了昨日全天的行程。 大军暂时停下脚步,寻找休息之处。他们来到一处地势较高、视野开阔的山坡上。 山坡上的草丛和矮小的灌木丛提供了一定的遮蔽,但依然无法完全抵挡强烈的阳光。 士兵们开始寻找更大的石头或者岩石来躲避太阳光的直射,以获得片刻的清凉。 有些人选择坐在石头下,享受那一点点的阴凉,有些人则干脆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让身体得到放松; 还有些人则选择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尽情地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似乎对炎热毫不在意; 更有甚者,他们甚至把衣服举起来,制造出一片小小的阴影,用来遮挡头部或脸部,以此来保护自己免受阳光的侵袭。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不再那般炎热,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热浪已经不见踪影。 只是短暂的休息,营帐自然不会搭起来,就连食物也是依靠发给他们的口粮——坚硬的烙饼。 我的食物自然与他们不同,是腌干的牛肉,可硬度一点不比石头软多少。 三个时辰的行军,已经让我的脚底有了些异样,虽然没有脱鞋看,但我知道应该是起水泡,还不止一两个,有些可能已经破裂。 我很后悔,后悔没有骑马或者坐上马车,居然选择“自讨苦吃”。 后悔是因为疲劳传回来大脑的产生情绪,并不是我大脑自己发出的,人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全凭情绪控制自己的一言一行。 我真实的想法是要继续下去,走到我的脚底起老茧,走到我适应这种强度的行军。 “躲”过一天最热的午时,我便命令大军继续出发,这一路见到不少与小河村类似的情况,因为黄巾军的劫掠都空无一人。 他们采取了与小河村相同的策略,将那些行动不便、难以逃走的老人留了下来。 然而,结局却如出一辙,所有留下来的老人都遭到了黄巾军无情的斩杀。 这些村庄并没有像小河村那样幸运,他们的房屋遭受了严重的焚毁和破坏。 这很可能是因为黄巾军在找不到足够粮食的情况下,愤怒地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他们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通过摧毁村庄来表达不满。 这种行为不仅让村民们失去了家园,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损失。 梅无涯跑上来汇报:“将军,前方三里地发现黄巾军的踪影。” 我边走边问:“什么装备,多少人?” “将军,恐怕有五千,都没有甲胄,不过有一半的人是被他们押着走的,真实的黄巾军只有不到两千人。” 因为我选择步行,杰和周展功等高级将领也没有骑马。 我向杰问道:“他们为什么还要带上一些人?” 这些将领没有像我一样走路显得非常困难,反而是如履平地一点看不出是行走了三十多里地的样子。 杰陷入沉思,随后似乎想到什么。 “将军,这些被掳走的人我想大半应该是女人,只有少数的男人是他们需要的。 女人,自然是给他们发泄,而男人是给他们带路或者做饭等一系列杂活。” 不愧是之前众生教的大统领,对众生教的尿性非常了解,只要黄巾军不过万,我就敢拿这四千士卒与他们一战,更不用说他们只有两千黄巾军。 我看向梅无涯:“是这样吗?” 梅无涯连忙点头:“确实,有一大半是貌美的年轻女子,不过我认为这些女子也可能是众生教的人。” 梅无涯想的也没错,不过我能确认这些女子并不是澜部的人,真的是黄巾军为了私欲劫掠的女子。 圣女和阳州澜部议主对众生教澜部的掌控我是知道有多强,知道她二人在澜部的威望,没有人敢忤逆。 我说道:“梅无涯,派出去更多的斥候,我需要知道更详细的信息。” “领命。” 我转身对周展功和杰说:“传令下去,让士卒做好战斗的准备。” “领命。” 他们挥手示意在他们旁边的校尉,由这两名校尉骑着马从两侧逆行传达我的命令。 “传将军命令,做好战斗准备。” “传将军命令,做好战斗准备。” …… 原本有些松散的大军队列突然变得更加整齐了起来,手中的长枪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歪歪扭扭,而是直直地指向天空,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上马!加速前进。” 我翻身上马,跨坐在乌云之上。身后的将领们也纷纷上马,他们的马匹整齐地排列着,形成了一片壮观的景象。 随着一声令下,整个军队开始行动起来,发出了“踏踏踏”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这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震耳欲聋,让人不禁为之震撼。一时间,尘土飞扬,遮盖了整个天空。 不需要太久的时间,我已经看见这伙黄巾军,他们穿着平头百姓的衣服,头上裹着黄布,实在没有黄布的就系上黄色的头戴。 那些被围在中间的女子确实没有带上黄色的东西,她们狼狈不堪,就像在狼群里的羔羊。 我的大军仅靠这四千人形成半包围的形式,在路上,我已经让周展功和杰自己发挥,总不可能全部都让我来指挥,他们也需要经验。 我没有对他们下达细节的指令,他们两个自行商讨后给我一套还不错的进攻方案计划,我准许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两人分别从两侧带头杀出,他们身后是两名校尉和一众拿枪奔跑的士卒。 这次没有一如既往的先用弓箭手射上几轮,因为里面还有无辜的百姓。 第162章 谦家小姐 黄巾军中有人看见周展功和杰率领的大军,有大量的黄巾军陷入混乱,我看见有三位魁梧的黄巾军重新拉起队伍,让黄巾军不再那么惊恐。 一个个把手里各式各样的武器举起来,刀、枪、剑、戟、木棍甚至石头,黄巾军队伍的最前面应该是众生教的江湖人。 我能一眼认出他们,不是因为见过,而是他们面对军队没有太多的畏惧,他们自信能打败我的军队,或者自信自己能逃脱。 不过他们很快就面色一变,三千的士卒已经摆开,周展功和杰在前面爆发出的气势,让他们面露绝望。 我安排五百弓箭手绕到他们的后面,争取逃跑流窜到其他地方劫掠。 剩下的人全部留下来做预备役,顺带保护所谓主将的我。 有武功在身的黄巾军挥起手中的武器,而这些黄巾军大部分被周展功和杰杀掉,一些遗漏的人则和军队校尉交上手。 瞬间在黄巾军中间的百姓想要趁机逃跑,被一些反应过来的黄巾军拿武器捅死。 有些人认为没有活的机会,居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扒开里面女子的衣服。 “这是打算临死前爽一爽?”我心里想着,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战场。 只见周展功和杰已经如猛虎下山般冲进了黄巾军的中间,他们的队伍犹如一把锋利的剪刀,将黄巾军分割成了三个部分。 黄巾军在他们的冲击下狼狈不堪,人仰马翻。 嗯……实际上,骑马的黄巾军不到二十人,这些人应该是黄巾军的高级首领。 然而,这些首领并没有因为自身的武艺而多挣扎几下。一半被周展功和杰斩于马下,另一半则被步卒用长枪乱枪捅死。 这就是残酷的战场,对于江湖人来说,也许他们有着一定的武艺,但在士卒的重重包围之下,很少有人能够逃脱。 这也是江湖人不愿意插手朝廷事务的原因之一——归一门和众生教除外,或许还有一个魔教。 一些黄巾军挥舞着武器向朝他们过来的士卒们砍去,但都被坚固的甲胄挡了下来。 “啊!” “我投降……啊!。” “谁再说投降,就别怪本大统领心狠手辣。” 那个声称要投降的人刚刚把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就被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冲上前,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其余黄巾军变得更加拼命,想要杀出一条生路。 这些黄巾军完全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平日里只会欺压无辜的百姓。 一旦面对我精心训练、纪律还严明的将士们,他们立刻显得不堪一击。 我的将士们经过严格的训练和凶残海盗战斗经验的积累,战斗力远胜于这些黄巾军。 半炷香的时间,这看起来五千的黄巾军,实际上只有两千的人已经解决。 看着剩下的一千黄巾军和三千普通百姓,里面的的年轻女人就有两千。 周展功继续看着那些黄巾军俘虏和百姓,接则是骑着马扬起尘土回来汇报: “将军,这些俘虏和百姓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荒郊野外把他们放走,恐怕要饿晕好几成的人,有很大可能会成为新的流寇。 而且,这一半的女人恐怕会被蹂躏致死,说不定还会上演“人吃人”的情况。 可要把这些人留下,粮食问题就成为不可逾越的麻烦,大军的粮食还后我们四千人两天口粮,把这些粮食分出去明天大军吃什么?泥土吗? 这一路到庆阳军最近的一座城池,也得明天中午才能抵达。 “让那些百姓指认有奸淫杀人的黄巾军,这些被指认的人全部处死,至于女人全部留下来,百姓中避免有黄巾军混入。 不是黄巾军的男子可以选择离开,如果有家眷在那群女人里,也可以先留下来。” “领命,不过将军,那他们的粮食怎么办?” “把两成食物分出来,当做他们今天和明天的粮食,告诉他们,只要到了庆阳郡自然会有官府安置。” “领命。” 把全部粮食分给百姓?有哪个大聪明会这样做?这些粮食不能让他们吃饱,但绝对饿不死。 这两千多的女子不能直接放回去,这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同时我也打算拿她们考验我的士卒,看看有没有人会触及军纪,尽早把不能自制的士卒剔除出去。 杰刚刚骑马过去,周展功就骑马回来,他在马上抱拳:“将军,有一个自称是您的熟人,她说她是谦家的人,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谦家?难道谦少爷就在这人群里?他想交易什么?” “她说想亲自见您。” 我没有犹豫,难道他还能在我的大军里对我做什么? “带他过来。” “额,她的腿刚才崴了,现在行动不便。” 意思就是说要我过去看他?我说道:“带我过去。” 踏踏踏。 我已经来到一大群被士卒包围的地方,最前面有一名身材虽然瘦弱,但凹凸有致脸蛋脏兮兮的女子,她穿的衣服应该是哪户的丫鬟。 “他人呢?” 我扫视一眼,眼前的人虽然很多,可最近的几百个面孔完全找不见谦少爷的面孔,我不由得疑惑,按理来说周展功把我带到这里,谦少爷应该就在这里。 “将军,你没看见她?” 周展功的语气居然比我还疑惑,随后他立马反应过来,把手里的长枪指向最前面坐着的女子。 “你居然敢骗我?” 看周展功这副模样,我也知道他说的熟人是谁,就是前面这个丫鬟? 我轻压下周展功举起的长枪,把骑马往前走几步。 “你是谦家的人?” “小女子是谦浩翼的妹妹,听说过超将军的事。” 我看了一眼从后面跑来的两位贴身侍卫:“你们俩把她扶起来,先回到马车里给她看看。” “是。” “是。” 秦仇丑和荷叶领命前去把谦家小姐扶起来,刚开始谦家小姐还很抗拒,不过秦仇丑在她的耳边说:“我们跟你一样。” 我也听到这句话,这是因为我听力超群,我估计连另外一边的荷叶都听不见。 看着她们离开,看着眼前的烂摊子,估计今天的行程又得减缓。 第163章 不愧是富商 “你真是谦家小姐?” 真不能怪我这么想,她穿的衣服明显是丫鬟,她脸骨虽然看起来还不错,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会难看? 我怀疑她是狐假虎威,至于目的不好说。 她提起袖子擦拭沾着泥土的脸,可能是因为没有水的缘故,她的脸只是少了些许泥块。 “小女子就是谦家之女,之所以这副打扮是为了逃避那些无耻之徒。” 她从马车的小窗里探出头,我丢过去一个水袋。 “把你的手洗干净。” 她明显一愣,或许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让她洗脸,她还是照做。 看着水被她挥霍大半,我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觉非常口渴。 她把手伸出来,十根纤纤玉指,修长没有一点瘢痕的手就在我眼前,至此我相信她是一名大户人家的千金,她或许真的是谦家小姐。 手指是使用最多的部位,她的手不像干粗活的普通侍女。 “你之前说的交易是什么?” “把那些黄巾军全杀了,我能让父亲给将军送来二十万两白银。” 嘶嘶嘶—— 听着她恨不得杀死这些黄巾军,我不由得暗想:“难道她……被那个了?” 仔细想着她刚才的步态,因为被秦仇丑两人扶着,真没看出她有没有被破身,不过她的腿确实不便。 想到我刚才给杰下的命令,我只能无奈的说:“抱歉,我做不到,我只会杀那些犯过奸淫杀人的黄巾军。” “四十万。” 我的心中一震,这是要拿钱“砸死”我的节奏?可我没有太多的犹豫。 “不行,再多的钱我也不会这样做。” 把部分黄巾军放走其实有放虎归山的可能,可要把他们全杀了,以后再对上黄巾军他们的战斗力会提升一个档次。 开玩笑?投降是死,死战也是死,他们肯定选择与我的大军死战。 见到她还要用钱“砸”我,我连忙堵上她的嘴:“不必再说,该杀的我会杀,不该杀的我会直接放走。 谦小姐心中若是有想对付的人,凭借着与浩翼兄的交情,我可以帮你杀掉,全部黄巾军就不用想了。” 我骑着马到军队的最前面,今天还需要在走几里地,要不然就得后天才能抵达庆阳郡第一座城池。 “杰、周展功,你们约束好手下,不仅要派人看管着百姓,还要派信得过的人看住士卒。” “是。” 两人齐声回答,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我看向杰:“那些黄巾军都处理了吗?” 杰回答道:“嗯,俘虏的黄巾军一共一千一百二十八人,其中被指认曾经犯下奸淫和杀人的就有六百多人,剩下的都没有什么罪行,我已经安排他们去其他地方了。”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情况。接着,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主意,可以帮助我获得谦家人的一点点好感。 于是,我对杰说:“这样,让那些即将离开的黄巾军先到马车那里,让马车上的人再确认一遍。如果她指出让谁死,那你就处决掉那个人。” 杰听了我的话,虽然不明白了我的意图。可他没有任何疑问,他在这一点我是非常赞许,他恭敬地回答: “领命。” 说完,杰转身骑马跑向了那群被单独围起来看押的黄巾军俘虏。在士卒们的严密看护下,这群俘虏排成一列,缓缓地朝着马车走去。 我转向周展功:“立刻带来百姓前进,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 周展功有些为难:“将军,这恐怕需要半炷香的时间,毕竟这是将近两千的百姓。” “可以,一会让军队放慢速度,避免百姓掉队。” “领命。” 周展功也骑马走了,我现在身边就只有颜五和萧破武,之前派出去的五百弓箭手没有派上用场,这些黄巾军虽然有逃跑,却没有跑得太远,都达不到弓箭手的射程距离里。 这场战役也让我损失一些人手,三十多名普通士卒战死,七十多士卒受伤。 黄巾军是乌合之众,可他们的统领是江湖好手,仅凭士卒身上的甲胄根本防不住,有几具尸体我亲眼看见,他们的甲胄活活被蛮力劈开。 半炷香后,大军再次启程前行,只是此时的队伍比起之前壮大了许多,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我也不知道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他们是应该感到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说他们不幸,那是因为他们遭受了黄巾军的劫掠,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家园; 说他们幸运,是因为黄巾军挑选的被劫掠人并非老弱病残,所以这一路行军还算顺利,并没有人落单。 晚上,一处靠近一条小溪的平地上,六千多人的饮水得到解决,即便天已经黑,已经看见黑烟腾空而起。 那些百姓是喝些米汤水,五碗米汤里可能就只有一碗米饭。 大军一如既往的搭建营帐,构建防护工事,那些百姓自然是露宿在野外,好在是三月的夜,不需要太担心她们被冻死。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给她们烧起篝火,保证有热源的存在。 今晚的夜我睡得不太安稳,主要怕士卒哗变,临时军营不远处就是两千娇滴滴女人,会不会有士卒想出去偷腥? 如果没有班马等人做的事,我敢肯定,绝对有出去偷腥的士卒,现在有了班马这伙人的前车之鉴,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虽然有周展功和杰亲自看着士卒,可我也不敢睡得太死。 时间慢慢流逝,声音从嘈杂逐渐来到最安静的一刻——天蒙蒙亮的时候。 天亮了,我也醒了,至少昨天晚上平安无事,我刚刚这样想着走出营帐,就见到营帐外跪着一排人,大致扫了一眼,大概二十多人。 周展功和杰就在营帐两边,我连忙问:“这是……?” 杰最先说话:“这是昨晚想出去搞事的士卒。” 我上前一步说道:“我给你们一会机会,只要你们说是冤枉你们,那我就查个水落石出,但,要被我核实你们确实这么做,你们就得死,没有任何抚恤金。 来,说说有谁是冤枉的?” 我不是怀疑周展功和杰想借此机会排斥异己,而是想看看这些士卒会说什么? 没有人张口,都是羞愧的低头,这是在默认罪行,有羞耻感那就是还有救。 第164章 抵达 我厉声喝道:“全部处死。” 他们确实还有救,但我不打算救他们,我救他们谁来救我呢? 我心中默默想着,然后坚定地摆了摆手,示意周展功和杰迅速处理掉这些人。 现在时间还早,还没有太多士卒看到这一幕,我决定偷偷地处理掉这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士卒,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军中可能会传播一些流言蜚语,我并不打算刻意去控制。 因为这样反而能让士卒们更加敬畏军纪,不敢轻易触犯。只有通过严格的纪律和惩罚,才能确保军队的战斗力和士气。 当天空彻底亮起时,有些士卒早上起来后惊讶地发现有些同袍竟然“不见了”。 他们感到十分疑惑和不安,开始四处打听和猜测。但由于我事先做了安排,并没有让这件事情公开化,所以士卒们也只能私下里议论纷纷,从某些巡逻和起得太早的士卒知道真相。 我能明显看出有些士卒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或庆幸自己没有去干那事,或庆幸自己没有受到蛊惑,庆幸自己活着。 “出发。” 随着我一声令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北边行走,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今天就能抵达庆阳郡了。 按照昨天的行军速度来看,今天午时就能到达广原城,酉时抵达宜零城。 广原城虽然不是大军的最终目的地,但却是一个不错的安置点,可以让这些跟随而来的百姓得到妥善的安置。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三个时辰的路程并不艰难,但对于谦家小姐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放着舒适的马车不坐,偏要说自己坐得屁股疼,吵着闹着要骑马,这让我更加确认她就是谦家小姐。 我让她骑上马,没办法,她给的太多了,十万两别说骑马,骑我脖子上都没问题。 太阳来到最高处,我领着带着萧破武一行十三人和秦仇丑两人进了广原城,城外三里地还有一群人等着安置。 广原城,知府府衙。 我坐在首位,两侧是知府和同知。 “刘知府,外面被黄巾军裹挟的百姓需要你派人安置,找些人手把他们送回原来的地方,能办到吗?” 刘知府立即离开座位,上前一步鞠躬说到:“将军放心,这件事属下一定给将军办的完美。” “是是是,一定办好。” 一旁的同知也连声附和。 与他们简单交代几句,我就出府衙门口,却见门口有一辆马车,车上有好几个大箱子。 一名青衫管家打扮的人过来行礼,他谦卑的说:“超将军,这是小姐让小人送过来的。” 我用眼神示意萧破武,他小小的身子灵活地来到箱子旁边,只轻轻打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便连忙又把箱子关好。 然后他转头看向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在示意我里面装的确实是白花花的银子。 我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对着那名管家淡淡地说: “回去告诉你们家小姐,我很满意。” 那名管家一听,立刻露出谦卑的笑容,连连点头道: “小人一定转达,一定转达!” 说完,他把手指向另一边停着的马车,脸色有些尴尬和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开口说道: “小……小姐说,这辆马车不会坐痛人,让小人一并送给将军。” “马车就不用,这太豪华只会影响军心。” “可……” “嗯?” 见那管家还要说话,我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也是看死人的眼神。 他打了一哆嗦:“是,将军。” 出了城我不得不感慨谦家生意做的很大,连这种小城都有十万两的存储,额……也有可能是谦小姐用谦家的名义朝其他商户借钱。 经过一番波折,终于回到了城外大军处。一同归来的还有官府的一些衙役,他们的任务是将百姓安全地接入城中。 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两千多人排成整齐的队伍,等待着登记进城。这样做不仅可以确保秩序井然,还能为后续的安置工作提供便利。每个人都带着期待和希望,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细节都被精心安排。官员们认真记录每个人的信息,以便更好地了解需求并做出合理的安置决策。 百姓们也积极配合,他们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未来着想。 不再理会这群百姓,我继续指挥大军前进,我不会认为广原城的知府会阳奉阴违,我的大军在宜零城只需要半天就能挥师而来。 除非他胆子够大,就像太后那样不顾一切的疯狂,一直处于“作死”的边缘。 没了百姓这群“累赘”,大军行军的速度变快,提前抵达宜零城。 宜零城南城门。 大门口已经有大批官员和少量将领等待着,我的大军在一里地外搭建营帐,带着一行不到百人的队伍来到城门不足五十米处。 我刚下了马,就见到一名郡守上前给我牵马:“将军,下官庆阳郡郡守赵庭岩。” 另外的几人也纷纷上来自报家门,都怕落后他人。 “下官庆阳郡郡丞曹岸柳。” “下官庆阳郡宜零城知县章丘。” “下官……” 这群文官说完,一旁的两名武将才不情不愿的上前自我介绍。 只见一名满脸络腮胡子、头发略显油腻且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他那粗壮的手臂举起手中的大刀,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神情,然后双手抱拳向我表示很假的敬意。 “除寇军前将军风离庄,见过将军。” 另外一边,一个比风离庄高出一头的瘦高男子,他将手中的长枪猛地直插在地面上,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尘土瞬间扬起,一直飞扬到了他的膝盖处。 “除寇军左将军蒙轻,见过将军。” 我只能笑呵呵说:“诸位,不必客气,超某初来乍到,以后还需要诸位的帮忙。” 两名将军没有说什么,而那些文官纷纷说:“将军哪里的话,这都是我等应该做的。” “对啊,将军有事尽管吩咐,我等一定竭尽全力。” 第165章 历史总算那么的相似 庆阳郡,岳府。 听说这里是之前一名官员的府邸,虽然在宜零城不是最大的,但也在前列,里面有着二十多名侍女。 我与杰等一百多人被郡守安排在这里,这一百多人里有三十名弓箭手,五十多名最精英的士卒。 周展功则留在城外军营处,他们明天就得转去其他地方,不过我不会把大军安置离宜零城太远,军队是我在这里的底气。 周展功不像杰那般对江湖很了解,把他留下是可以更好的统领士卒,以免士卒胡作非为。 我已经让周展功在外面的梅无涯安排斥候,只要发现我们发射出的烟花就立即出兵进城,这招传递信息还是跟海盗学的。 岳府的正对面就是宫府,这是一座宏伟而庄严的府邸,曾经属于前除寇军将军宫昌宏。 如今,这座府邸依然庄严肃穆,但门前却挂上了白色的布条,显得格外凄凉。那白色的布条随风飘扬,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荣耀与悲伤。 岳府大厅里。 我对着杰说:“把士卒分成三批,轮流负责岳府的安全。” “是。” 我看见一名侍女打扮的人,她应该是之前管理岳府的人。 “我住的房间不需要侍女服侍,周围最好不要出现任何侍女,否则只有死!” “是,将军。” 这名侍女轻提起裙摆跪在我面前,其余原本的侍女都露出惶恐的神情。 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群侍女,等我明天去人牙子那买回几个女人充当侍女,这些原本的人就得离开岳府。 “好了,大家都休息去。” 我用这句话把话题结束,一路上都没有睡到大床,导致我的腰颈有些酸痛。 我的屋子里,荷叶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放在房间中央,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荷叶还贴心地为我准备了一些洗漱用品。 我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脱下身上的甲胄,享受这难得的舒适时刻。泡在温暖的水中,我感到全身的疲惫渐渐消散,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洗完澡后,我穿上了荷叶带过来的衣服,瞬间感觉焕然一新,身子都轻了不少。 我看见一旁荷叶额头冒出的汗水,我估计她准备这一大桶水把她累的够呛,因为我不让原本的侍女出现在周围,这些水都是她一个人,一桶一桶的提回来。 好在烧水这活可以交给府里原本的侍女,只需要多等一天,她就会轻松很多。 “做的不错,你的房间就在我的右边,晚上不要随意离开,这样会更安全。” “是,将军。” 荷叶行礼正准备离开,门口就有人敲门。 咚咚咚。 外面传来杰的声音:“将军,属下有要事禀告。” “进来。” 咯吱~ 房门被打开,杰依旧穿着带血迹的甲胄走进,他看了一眼荷叶,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荷叶,你先出去。” “是。” 荷叶刚刚离开,杰就把房门关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根白色圆形“小木棍”。 他把东西递过来,我接到手里才发现,这是卷着的纸条。 “这是曹郡丞刚才见面时偷偷塞给属下的东西,里面的内容属下已经看过。” 我打开纸条,见到上面写着: 欲杀将军者众多,事后再细说,现急需将军配合。 后面需要的配合细节他也一一说清楚,无非就是造成我在宜零城与他交恶,明天他“不识时务”的儿子会当街调戏妇女,我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出来制止,并命令手下暴打他一顿。 他也说了这样做的原因,不仅可以麻痹其他人,还可以被郡守和其他将军拉拢成为对付我的一份子,可以更好的从内部打听信息。 演戏?我可是专业的,这还得谢谢秦仇丑。而秦仇丑也被我安排在左边的房间里,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我仔细看纸条,也没看见里面说怎么回信给曹郡丞,这是打算单方面联系? “嗯,我知道了,明天你与我一起出去 ” “领命,将军。” 第二天,今天有得忙的。 一大早我就带着杰和秦仇丑以及荷叶出门,最先赶往的是人口贩卖街道,挑选新侍女的工作我全交给荷叶。 不一会,队伍后面的跟着十多个女人,我的眼睛随意扫过被捆绑的奴隶们,我特意挑选两名年纪很小的小丫头,年纪和小阎王秦十一差不多。 我让杰给她们把脉,看看身体是否健康,真实的目是看她们是否有武功在身。 之所以这样是她们能使唤,我也能轻易杀掉她们,最后才是同情她们,想拉她们一把。 我看见一旁的笼子里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奴隶,至于怎么知道她是女的,只需要看胸就知道。 我奇怪的是,这里的奴隶那个不是身体脏兮兮,但脸蛋都被洗得很干净,这样好方便卖出去。 一名人牙子见到我停留,他立即说:“这位少爷,我这奴隶可不错,她长得还算可以,只是被她自己弄脏,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一名有武功的江湖人,至少四变境。” 什么?有武功?那我还看什么?我要的就是能控制的人。 那个女奴隶抬头看我一眼,就这一眼让我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就像……就像之前我的侍女——湘洁,她应该跟着纪小姐跑了?怎么会在这里?历史总是那么的相似。 “能把她的脸洗干净么?” 人牙子有些犯难,摇头说:“不行,公子,这女人虽然服用抑制功法,可已经强悍,你看看,这就是她给我咬的。” 说着他还把手臂上都一道牙印给我看。 我说了一句:“湘洁。” 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我刚刚认为是我认错人,她突然想到什么,脑袋迅速转过来看我。 “你是?”她脏兮兮的嘴只蹦出这两个字,她认不出我很正常,我从出江口城就一直戴着林巡监给的人皮面具。 看她的表情,我已经知道她确实就是湘洁,我对着人牙子说:“多少钱?” “三十两。” “把铁笼打开。” “好嘞。” 荷叶现在就是我的钱袋子,她把钱给人牙子,我要带着人离开。 我这样做是为了让纪小姐欠我一个人情,她在江湖上的威名和故事我可没少听, 她或许打不过圣女,可要是能帮我牵制无名峰的那名九变境还是可以,这对我要完成的任务大有益处。 不过,连湘洁都沦落至此,纪小姐恐怕也自身难保,但三十两能让一派之主欠下人情,全当是投资了。 第166章 玉剑派的遭遇 岳府,房间里。 看着已经清洗过一遍的湘洁,她的秀发还是湿漉漉,她的脸已经洗干净,不过有些瘦,想来她这段时间没少受罪。 她没有坐下,而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主要担心别人知道我与玉剑派的关系。 …… 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系,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现在是搭上玉剑派关系的时候。 “你怎么又被卖了?” 她似乎这才确认我的身份,一直警惕的眼睛总算变得温柔一点点。 “是归一门,我……奴婢所在玉剑派前身的玄玉门,就是被他们联合江湖势力覆灭,他们害怕掌门以后清算。 派出一名无极境的太上长老和一百多名弟子,在长松林埋伏我们,掌门恐怕凶多吉少。” 说到这里,她立刻跪下。 “朱公子,你是众生教的统领,能不能发动一些众生教帮奴婢找到掌门,或者,能否让我去外面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掌门,奴婢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 我并没有马上回应她的请求,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仔细琢磨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从湘洁的话语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她们似乎仍然认为我停留在析县的时候,对于我离开析县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说好的盟友呢?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的死活!通过这件事,我算是彻底看清这些女人了,她们都是一群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人。 以后要是再跟她们打交道或者合作,只能将其当作可以利用的工具,绝对不能给予任何的信任。 而她所说的那个长松林,刚好处于宜零城往北二十里处,那里正是北陵国与伊国的边境。 纪小姐极有可能朝着伊国这个方向逃跑,我想到这就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天前。” 十天?骑马都足够穿过伊国去到南封国了!这范围可就太大了,想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几乎没有可能。 “你自己出去找纪小姐,我有事不能离开,更无法派人找她。” 我从怀里掏出五两碎银,像是全部家当不舍的放在桌上。 “这是几两碎银,一会你去找秦小姐,她会给你一柄剑。 我也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只需要你给我带一句话,我需要她替我做一件事,如果玉剑派需要庇佑,可以过来找我。” 她疑惑的说:“你……公子当上大统领了?” 她虽然疑惑,但眼中有着确认,确认我即便是众生教的大统领,也无法庇护玉剑派。 我微微一笑:“我现在是临海州除寇军将军,名义上手下的士卒至少有三万。” 我没把自己还是众生教的议主也说出去,一是没必要,二是那只是虚职,手下的教徒都叛乱了,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 湘洁的嘴唇微微张开,然后环顾四周,想要找人确认我说的是真是假。 “真的?” 见她还是不信,我没有意外,就好比如:我突然说我是皇帝,她恐怕死都不会相信。 “我现在叫超虚,城北二里地外的军营就是我的军队,你可以去看看。” 今天早上得到周展功派人传来的消息,郡守把城南的军营安排在城北,名义上说是抵御北陵国,其实是让也在北边驻扎的除寇军前军牵制。 这军营和周展功他们相距不到十里地,前军在册的士卒有八千,不过林巡监说这水分很大,真实的只有五千人。 湘洁疑惑又带着激动的说道:“好,我会转达给掌门。” 湘洁拿着一把剑走了,而我则来到院子里,见到外面二十多个岳府侍女,我说道: “你们获得自由了,我会遣散你们,不过不用担心,我每人给十两银子,这些钱足够你们安身。” 我看向一旁的荷叶:“荷叶,给她们钱。”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一人,我没敢接近她,远远的就喊:“你不走?” “奴婢想留下来,外面有奴婢的仇人,出去只会丧命,求将军成全。” “你叫什么名字?” “褚玉。” “你与这岳府有什么关系?”我早就看见她的肩甲,白的不像一个侍女该有的颜色,我猜测应该是岳府的小姐。 “奴婢是……是岳家刚刚进门的媳妇。” 我点头:“好,那你就留下。” 只要知道名字,我就查到她的事,宫将军刚刚被杀不到十天,如果十天之前或者我被正式任命为将军的时候,她就已经进了岳府,那她就可以值得部分信任。 因为没有人会猜到是我担任将军, 就算她真有问题,那也是对我有用,现在暗棋已经变成明棋,府内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褚玉? 我带着杰和秦仇丑出门,荷叶则留下来调教刚刚买回来的侍女,这应该是荷叶的拿手活。 毕竟今天第一次“英雄救美”,第一次“仗势欺人”,我还是有些激动。 来到曹郡丞说的街道上,现在离规定的时间还早,我只能从街头慢慢逛过小摊贩。 随着时间慢慢流过,我发现确实有一个“纨绔少爷”,他带着个“狗腿子”,周围的人对他都是避之不及,摊贩前面拥堵的路,在他的“横冲直撞”前居然通畅起来。 可见其恶名,总感觉他不像演。 我没见过曹郡丞的儿子,不过他刚才有与我对上一眼,我估计这纨绔子弟就是他。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却不见这纨绔行动,明明街道上也有姿色还不错的女子,可他无动于衷,好像是在刻意等某人。 “他这是有目标?” 坐在街道上的一家露天拉面铺子里,我们坐在四四方方、上面还有些油腻的污渍,桌底还有一些被啃咬过的骨头。 好在杰和秦仇丑没有在意这些,他们反而很奇怪我会光顾这种摊子。 虽然疑惑我也只能继续等待,把和脸一样大装着的面吃完,我看见他眼前一亮,顺着他眼睛看见的方向看去,却是一名盘着头发的妇人。 她身材婀娜,她的胸和臀都“肿”超过正常人的范围,让人严重怀疑她的细腰会断掉。 她一看可是富家的夫人,手里却提着一个菜篮,里面有蔬菜摆放在里面,我还可以看见巴掌大的肥肉,上面只沾一点点瘦肉,看品质应该是猪肉。 这很不合理,她为什么不让下人来买菜,还买猪肉这种很腥的肉。 我还在猜测,就见到曹纨绔带着人把她拦下,嘴里用调戏的语气说: “这不是宫府三夫人吗?怎么?家里贫困的没有下人了吗?只要陪本少爷一晚,宫家说不定能度过难关。” 得,这演员实在太敬业了,短短的几句话把我想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一会得下手轻点。 宫府三夫人,就是宫将军的妾室,也是林巡监安插在宫将军身边的人,这次过来,林巡监特意让我把她们母女救出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一下子想到:“曹郡丞是想让我搭上宫府的关系,听他的话,宫府的生活并不好过,只要我施以援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第167章 演不下去 “上,给我把她绑了,今晚给少爷我乐呵乐呵。” 随着曹纨绔双手一挥,他特意挑选出来的两名手下立刻从两边走上前,松松垮垮地抓住了宫府三夫人的手腕。 之所以说这两人是“精挑细选”,那是因为这两个人长得非常的瘦弱,他们的手臂细得像只有骨头上面包上一层皮,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一般。 看着这两个瘦骨嶙峋的家伙,就凭这两个“细狗”,真能拿下那位风韵犹存、身材丰腴的宫府三夫人吗? 果然那妇人一摆手,这两个狗腿看踉踉跄跄差点没被甩在地上,曹纨绔身后还有两名强壮的家丁。 妇人羞恼大喝:“你们干什么?曹少爷,趁人之危也就你能干的出来。” 曹纨绔再次挥手,身后两名强壮家丁缓慢上前,虽然没有直接抓住妇人手腕,却成功把夫人围住。 距离他们三米的地方空无一人,而再外面点却是有很多人围观,不过却没有人施以援手。 “这曹少爷品味还是一样好,我就说他的审美正常,着宫家寡妇我也会流口水。” “去去去,就你那色样,还是回去做梦。” “可怜了,好花要被猪……” 一名男子刚刚把话说出,就被一旁的人把手捂住,连忙轻声说: “你不要命了?” “宫将军虽然没什么功劳,可也没从我们百姓手里抢钱,除了海盗就没什么威胁。” 远处围观的人一直闲言碎语,八卦得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都快知道一个大概。 曹纨绔扫视周围一眼,同时也看了我一眼,然后朝着人群最多的地方发出威胁: “我看看谁敢坏我的事。” 那些围观的百姓瞬间作鸟兽散,都不敢看那边一眼,生怕受到牵连。 我起身,我知道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他估计也不想太得罪宫府,他的言外之意是: “快动手啊,我快撑不住了。” 我愤慨的对杰和秦仇丑说:“真没想到,边远的宜零城也有这样的纨绔子弟,走,去收拾收拾他。” 我大喊一声:“放开她。” 我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脸颊微微泛红。虽然平时喜欢看各种话本,但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一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些的英雄豪杰们到底是如何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地说出这些话呢?难道他们就没有丝毫的羞涩和尴尬吗? “哟,怎么?不知道我是曹郡丞的儿子?” 很好,他自报家门,好方便我以势压人。 “杰,动手。” 杰“咻”的就飞出去,三拳两脚就把这五人打倒在地,曹纨绔脸部被打了一拳,嘴角被流出少量的血,脸瞬间青中带红,可以看见隐隐有些肿。 “啊!” “啊!” 哀嚎声不断发出,这场面可是见者落泪、听者伤心。 没让秦仇丑动手,是因为她不知道这是演戏,万一她下手没个轻重,把我这个盟友的儿子噶了,我估计曹郡丞会翻脸把我出卖得彻底。 把事情告诉她也不行,如果三皇子知道我有曹郡丞这个内应,他肯定会暗中使绊子。 我知道,曹纨绔只是看起来疼——也确实疼,但不会伤及根本,恢复会很快。 “你……你等着,小六!小六!” 一名家丁抱着腹部匆匆回应:“少爷,什么事?” 曹纨绔恶狠狠的看着我说:“去,给本少爷去府衙找人,本少爷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是,少爷。” 那名家丁快速跑过去,可以看出这名叫“小六”的人应该是这群人里跑得最快的,才几个呼吸的时间人影已经没有。 宫府三夫人在我身后说话,语气中带着关切,以及不想把事情闹大。 “这位公子,你还是快走,莫要把事情闹大。” 我上前几步来到曹纨绔的面前,用着冷峻……我自己认为的冷峻对他说:“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一会有你流泪的时候。” 我把脚踩在他的脸上,嘴里说出无声的“抱歉”二字,曹纨绔幅度非常小的点头。 “我是临海州除寇军将军,只要你想,欢迎你随时过来报仇。” 他像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连说话都不清楚,可是演得有些夸张:“啊?你……您是刚刚上任的超将军?” 他挣脱我的鞋底,整个人跪下,眼睛里冒出泪水,嘴巴微微颤动。 “将军,我错了,饶了我。” 我叹了一口气:“唉,滚,在让我见到你欺男霸女,不仅是你,包括曹郡丞也少不了处罚。” 我真的快演不下去,只能赶紧让他离开,要不然我会笑出来,整个人会尴尬到几天睡不着。 曹纨绔踉踉跄跄、歪歪扭扭起身对着几个倒在地上的狗腿说道: “是,走,我们快走,谢谢将军饶命。” 在周围百姓忍笑下,他们离开这条街道,等他们彻底没踪影,才有百姓说道: “能看见曹少爷这副模样,这辈子也算值了。” “嗯?老王,你这辈子就是为了看这一幕?” “不过这一幕实在是解气。” “这位就是新任的除寇军将军?” “他长得……一言难尽。” 我把视线移向那个说我长相“一言难尽”的方向,想要找到是谁说的这句话。 然而,当我的目光扫过那片区域时,原本喧闹的地方突然安静下来。人们纷纷低下头或转移视线,每个人都故作镇定,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种尴尬的气氛让人感到有些不自在,但又无从下手。 大家似乎都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刚刚的对话根本不存在。看着这些人的反应,我不禁感慨:真能作死。 “谢谢将军。” 宫三夫人说完就准备离开,我把手一张开,把她拦下的同时,眼里露出“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情绪。 知道她误会,我连忙说:“三夫人不必担心,只是本将军家中一位姓林的长辈,他说夫人也算完成他交代的事,他让我安置好你们母女。” 她听见我的话,总算不再四处张望想要逃跑,她眼里没有太多的激动,她犹豫后说:“我……奴家能不能换个请求。” “夫人请说。” 我虽然疑惑但也有些兴趣,想看看她想换成什么,金钱?或者看见杰太过威武,想要…… 她把手放在腹部位置,手指不断揉搓着,把头压得非常低: “能不能帮宫府渡过难关。” 第168章 名册 我没有直接答应她,鬼知道她们遇到什么麻烦,我面露难色的说: “能否找个地方细细说?” 虽然我没有答应,但她明显看着我有意帮忙,生怕有变故赶紧说: “去宫府,你们一起。” 后面那句话有些言不由衷,似乎不太欢迎秦仇丑和杰。 “可以。” 我们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岳府的对面——宫府。 与热闹的岳府不同,这里显得格外冷清,甚至连一个看门的下人都没有。宫府的大门没有紧闭着,留了一道只够一个人勉强“挤”进去的小缝。 宫三夫人用力推了推门,可门却纹丝不动。她只好用肩膀顶开门,费了好大劲才把门推开。 随着门缓缓打开,我终于看到了宫府内部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道路,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排行驶。 然而,地面却是光秃秃的,看起来十分荒凉。仔细观察后发现,原来地上本应铺有青石板,但现在这些青石板已经不见了踪影。 “青石板都被人撬走了吗?” 接着,我迅速环顾四周的房屋,尤其是屋顶,担心是否也遭受了破坏。 还好,房子的瓦片还完好无损,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不然,真不知道她们该住在哪里呢。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那条泥泞不堪的大路上,道路两旁的草丛里有着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凹坑,看上去显得格外突兀。 按照常理来说,依照一般府邸的基本布置,这些凹坑本应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为整个环境增添一抹生机和色彩。 然而现在,这里却是一片荒芜,仿佛曾经的繁华已经烟消云散。 “竟然连一些用来装饰的植株都被人给挖走了?”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我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而镇定。 我看见不远处有两小女孩拿着锄头对那些凹坑进行掩埋,其中一名穿绿色的人见到我们。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对着宫三夫人说: “三姨娘,今天有没有糖吃?” 另一名穿橙色衣裙,把下半身的裙子拉到膝盖处的女孩闻言转头,脸上还有几块泥土,她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副“求表扬”的样子说: “娘,今天我可是有帮姐姐填坑哦!” 宫三夫人连忙把手里的菜篮放在一个石头上面,急匆匆跑过去把她女儿的裙子放下。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现在是个小姑娘,这样不雅的行为不要再有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小女孩没有因为宫三夫人的严厉斥责而露出尴尬或害怕的表情。 相反,她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甚至有些不以为然。然而,当她看到我们三个陌生人站在那里时,她的反应却是出于本能地迅速跑向宫三夫人,并躲藏在她的身后。 与此同时,另一个身材较高的女孩也跟着一起躲到了后面。 这两个女孩一个齐腰,一个齐肩,而宫三夫人的高大身躯恰好将她们两人完全遮蔽起来。 “元香,你先回房间,初夏,你去把夫人和四位姨娘叫过来,你就说……大……冤……来……” 她后面的话是贴着绿色齐肩女孩说的,她说的声音太小,即便我也听不清,我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说: 有大冤种过来了??? 那名穿橙色衣裙女孩接过宫三夫人的菜篮子,朝着左边的路跑去,在这个跑的过程还偷偷瞄我们一眼,绿色衣服的女孩则与她往相反的地方跑去。 从她们的这个举动,我知道一个信息,左边应该是后厨,右边则是宫府女眷居住的地方。 不一会,一间没有座椅的客厅里,坐着两个女孩抬来的矮小凳子,还是那种松松垮垮,一看就是她们自己做的。 我都怀疑这不能支撑住我的体重,所以我坐的非常小心,我不想再这样难受下去,直接开门见山。 “宫夫人,不知道你们遇到什么难处?” 宫府女眷为首的中年女子,眼角上有着可见的鱼尾纹,长得和街上的普通妇人没什么不同,最多就是白了些。 她看向其余五名妾室,见没有人说才开口: “是这样的,宫府被庆阳郡郡守和几位将军针对,这件事说来也简单,都是妾身那胆大妄为的丈夫,有权的时候没少打压他们。 妾身有理由怀疑就是他们联合起来把他杀了,那个江湖人只是他们借刀杀人而已。” 我问道:“所以他们就把你们家给搬空了?他们为什么不杀你们?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们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需要的?” 宫夫人看着我问:“将军真是新任的除寇军将军?” 我把我随身携带的令牌和任命圣旨拿给她看,怀里的东西有些多,差点没把议主的令牌一起拿出来。 确认我的身份无误后,她才缓缓开口:“是功法。” “功法?” 宫夫人点头:“是的,是宫家世代相传的功法,宫家两百多年前也是江湖上的人,功法虽然比不上顶尖江湖势力的功法,可也是能修炼到九变境。 不过,宫家传到妾身丈夫这一代,他的资质不行,又贪恋女色一直卡在五变境。” 就为了这个?我怎么都不敢相信。 “所以只有你们知道功法藏在哪里?” 她微微一笑,这让她脸上的皱纹更多:“是的,准确来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将军如果能为宫家出手,妾身一定双手奉上。” 我虽然想搭上宫府的关系,可她们也得有利用价值啊!绝世功法的价值对我来说并不比五两银子高多少。 “宫夫人,我刚刚上任,你就想让我为了一本不知名的功法得罪庆阳郡的官员,这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宫夫人则不以为然:“将军哪里的话,难道将军不帮我们,将军就没得罪他们吗?” 她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宫家也不会让将军白做一些事,妾身这里有除寇军一些中低层将领,也有几位偏将,这些人全是妾身丈夫安插进去。 只要将军愿意帮忙,这名册妾身就交给将军,让将军可以洞察除寇军的动向,彻底掌控军队。” 第169章 “缝里钻”江颌海 感觉有些被动,我决定找回主动权。 “宫夫人说笑了,你要是有这名册,宫家还会沦落到这地步?” 宫妇人苦笑:“妾身拿着这名册自然没有用,有谁会怕一个妇人?会怕一个失了势的宫家?将军就不同了。” 她的话让我一直疑惑的问题再次浮出,我打算一探究竟。 “就没有人帮你们吗?或者说你们的家族没出手?” 宫将军,堂堂临海州除寇军将军,他的女人会简单?就算有几个花瓶也不全是花瓶。 尤其是这位正妻——宫夫人,她年轻的时候或许有些姿色,但也在“美人”这词里的排在末尾,没有家族的支持,她根本不会被宫将军娶为正妻。 林巡监虽然告诉我一些信息,可对宫府却只知道宫三夫人的底细。 “老三老五是风尘女子,老二是前礼部尚书的庶女,老四是富商之女,家财早已散尽。” 前礼部尚书?哦~ 那个顽固不化要求陪葬的老头,说起来他倒台还有我出的一份力,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见到她没有说自己背后的势力,我问:“那夫人呢?” 她的眼里有些落寞:“妾身的父亲,是前两任除寇军将军的独女,在与北陵国交战中战死,那时候妾身丈夫是除寇军前将军。” 居然会这样,估计随着她父亲的战死,她的家族已经走向末路,她父亲战功如何我不知道,不过这宫将军却知道是一点功都没有。 估计宫将军是靠吃“软饭”走上这个位置,又怕被人说“忘恩负义”就没把宫夫人休掉,然后娶四名妾室解饥。 知道是这个原因,我也不再追问,不过考虑到林巡监的请求,我只能附加一个条件: “我可以帮你们,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看一眼宫三夫人:“我要带走宫三夫人母女。” “可以。” “不行。” 两道坚定的声音传来,分别是宫夫人和宫三夫人,前者我能理解,后者是为什么拒绝?是不相信林巡监会给她一个好结果吗? 不过宫府应该是宫夫人做主,宫三夫人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 令我想不到的是,宫三夫人对着宫夫人跪下哀求:“妾身不想离开,想要一直留在宫府。” 宫夫人只是瞧她一眼,带着有些威胁的语气朝我说道:“应该是林巡监让你带走她?希望林巡监能兑现他以前的承诺,让她们母女过上该有的生活。” 我有些愣住,她,居然知道宫三夫人是林巡监派来的?恐怕连她的任务也一清二楚。 看向跪着的宫三夫人,她坚定的说:“将军,妾身真不想离开宫府,这里就是妾身的家。” 我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被抓住什么把柄,让她不敢离开。 “如果有人威胁你,尽管说来,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宫三夫人依旧坚定,眼里全是决然。 “将军,宫府对妾身还不错,没有宫府我们母女早就流落街头,我们没有受到威胁,只是不想离开而已。” 我再次审视宫夫人,给她一个眼神,希望她能说两句话,宫夫人很快就领悟我的意思。 “老三,你走,宫府不缺你一个,何必留在宫府受罪。” “夫人,妾身不去,如果夫人一定要赶我们母女离开,妾身第二天就自尽。” 对宫三夫人的话我很惊讶,这是什么操作?宫夫人无奈说道:“将军,抱歉,她们母女妾身是不会交给将军,就算将军不施以援手,妾身也想尊重老三的选择。” 我看向两人又看向其余三位女人,好像真的是亲姐妹一样,不似作假,这让我对宫将军有一个了解。 他或许不是治军的高手,却能把他的“后宫”治理得很好,好到让她们“同气连枝”,没有一点矛盾。他如果不死,我真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 “行,不过她们母女如果有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宫府。” 不能排除她们确实被威胁,我只能这样保证她们的安全。 “我会帮宫府解决这次的麻烦,希望宫夫人不要食言。” “这是自然。” 随着宫夫人的话音落下,这次算是有所收获。 知道她们生活过得拮据,我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银子,递过去给宫夫人。 “这是给你们的。” 她没有犹豫就接下,把银票放在左边袖口,其余夫人也面露喜色。 既然事情解决,我正准备带着秦仇丑和杰离开,就见到穿着绿色衣裙的女孩急匆匆跑过来,非常的焦急。 “娘,三姨娘,元香不见了!” 其余人都用警惕的眼光看我们三人,只有宫夫人保持冷静,抚摸初夏的头说道: “她最后去了哪里?” “她说是去后厨帮忙择菜,不过我去那里见不到她,在后厨捡到她的手绢。” 她把手绢拿在手里,证实自己没有说谎,宫夫人连忙对我说:“将军身后两人应该是有武功,能否帮忙找一下小女。 庆阳郡不乏偷人孩子的恶贼,更有一些采花贼,如果她被掳走,我们恐怕难以找到。” 她说的有一定道理,而且还能趁这个机会一探宫府,我对杰下达了命令:“你去看看。” “是。” 杰走出了客厅,屋子头上立刻传来踩踏房瓦的声音,杰应该是直接从屋顶过去探查。 没有让秦仇丑也一起去,是怕这群女人使的“调虎离山”,我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屋子里的人只剩下宫夫人,其余人都跑出去找那位叫元香的小姑娘,我们没有说话,只能等待消息。 受不了里面的安静,我问道:“她会不会是自己躲起来?” 宫夫人摇头:“不可能,因为这手绢是除了老三外对她最珍贵的东西,她不可能随意丢弃,绝对不会!” 原来如此,正当我要询问这手绢为什么这么重要,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声音: 砰! 又听见杰的声音:“不要在挣扎,否则你会死。” 我们三人立刻走出屋子里,出到外面,就见到杰脚底踩着一名身材还算修长,但面貌丑陋的男子。 他的眼睛一大一小,嘴唇外翻,嘴角还有一颗长了一根长毛的痣,鼻子有些塌陷。 这五官简直就是丑得一塌糊涂,估计今晚我的胃口会小。 元香的小手已经被宫三夫人拉着,她的眼睛却看不见惊慌,而是好奇。 那人说:“想不到,我‘缝里钻’躲过追杀,却要在这里死亡,我的冤屈看来是得不到昭雪的时候。” “缝里钻”?这绰号…… 不过,好像我听过这名号,我一回想就知道他是谁。 我问道:“‘缝里钻’江颌海?” 他认命般的说:“是我,没想到我的名号已经转到伊国,也算值了,不,我还是不想死。” 还真是这家伙,这家伙就是对“绝色榜”前十的阴阳派女弟子下手,被阴阳派长老在四国追杀的采花贼。 我在想:“要不要把他交给阴阳派,好做个顺水人情?不过他说的冤枉是什么?一个采花贼还喊冤? 管他呢,我可没时间慢慢审问他,如果有人说他被冤枉我就得管,那我不得累死?” 他手拍打着地面,愤怒的说: “该死的苏毅,居然让我替他背黑锅,我要杀了他!” 什么?苏毅? 和那家伙有关?那我可就有兴趣慢慢问他了。 第170章 绝世美男? 岳府,客厅里。 “你为什么出现在宫府?你想采谁花?” 下面的江颌海抬起头看着我,刚刚准备说话,我就又说:“别抬头,我不想看见你的脸。” 他又把头低下,眼里还有些不愤,他说:“岳公子,我可没想采花,只是想找点好吃的,没想到那么大的府邸连老鼠都没有。 以我的身手还被一个小丫发现,要是被我师傅知道,已经在地府生活两年的他肯定想见我一面。 哦!那个小姑娘我可没有对她做什么,我可是一名上品采花贼。” “嗯?” 我发出疑惑的声音,这家伙居然凭借门口的“岳府”判断我是岳家的人。 我正要让他改口,他却因为我的发出疑惑声连忙开口:“岳公子,这采花贼在我们这行有着品级的区分。 下品是那些最下三滥的采花贼,他们通过各种药物逼迫、武功点穴、钱财诱惑等等手段得到女人的身体。 中品是那些风流但不下流,喜色但不恋色,追求的不仅是获得身体,还要俘获她们的心,这类采花贼会对女人负责。 上品就是我这一类,先获得她们的心,最不重要的是她们的身体,江湖上有位前辈,他就是俘获其心,对她们的身体一动不动,江湖上有很多女子为他守身如玉到死。 而他,就是我的师傅,俘获女人心的过程才是我们需要的,而且,只会确定一个女人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只会与一个人发生关系。 最终是为了获得真爱,找到属于自己的唯一。” 原来他以为我在意采花贼还分品级,不过却让我对这肮脏江湖职业有所了解,不过那“上品”采花贼怎么看都像“负心汉”? 见他怎么都不把话题转到苏毅的身上,我决定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引。 “你刚才说到苏毅?说说你和他的关系。” 他刚才就滔滔不绝的嘴瞬间哑口无言,眼睛不断上瞄,想要猜透我和苏毅的关系,以此来决定他接下来要怎么说。 “不说就得死!杰,把他拉下去。” “是。” 杰领命准备把他拖走,他立刻说道:“我说我说。” 杰停了下来,回到原来的位置。 “那年,我刚刚出师,那年我才十八,那年……” “给我挑重点,你怎么不从出生的时候说?再有一句废话,你就得死。” 他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改口:“几个月前,我到了下山的年纪,刚好发现江湖上推出‘绝色榜’,这为我省下很多时间。 我本来打算找第一名,但她藏的太深,我根本无从下手,而我正好听说葵仙子就在旁边的宾贤城,我就打算过去看一眼。 没想到在一处山林里见到苏毅和她行苟且之事,他们就在一根树干上白日宣淫,那场面……” “停!”我立刻制止他准备描述细节,接着说: “这一段可以跳过,不要描述细节。” “好,我被他们两人光着身子追了一里地,要不是我跑到大路上,要不是我的轻功还不错,我就没命活到现在。 没想到,葵仙子被阴阳派知道破功,她居然把锅让我来背,后来我才知道,苏毅正准备追求归一门的姜芷甯,所以不敢承认。 想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居然被人黏着跑,早知道就不下山了。” 我的头有些大,最后那句完全没必要说,我拍了拍手:“好,杰,把他拖下去砍了。” “我句句属实为什么还要砍?” 对他的质问,我黑着脸说:“还说句句属实?就你那一句‘玉树临风’就知道你假话连篇。” 他立刻辩解:“岳少爷,那是因为我脸上的面具,要不然走在街上能帅死一群人,不信你看。” 只见他缓缓地将手贴在了自己的下颌处,然后轻轻地一撕,伴随着轻微的“嘶”声响起。 他的那张“脸”竟然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扒了下来!这一幕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当我定睛一看时,才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一个英俊的男子! 他的面容如雕刻般精致,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让他看起来帅气逼人。 他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光滑,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这样的美貌简直让人惊叹不已,我不禁暗自感叹: 这家伙可真是个美男啊! 说实话,我自认为已经见过不少俊男美女,但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我所见过的最帅、最好看的男人,没有之一。甚至连之前的诺重山站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显得相形见绌。 “杰,上去捏他的脸。” 我还是怀疑面具之下还有面具,杰上前狠捏几下,他的脸都有些红。 “把面具带上。” 我相信他确实没有说谎,当一个人丑到无法无天的时候会让我吃不下饭,可当一个人帅到这个地步,我宁愿他继续丑下去,因为和他在一起这只会突出我的平庸。 之前要杀他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他的人皮面具却让我很在意,林巡监说过,采花贼往往掌控最高超的易容术。 我打算让他给我制作一张合适的人皮面具,我总感觉脸上的面具有些不合适,骑马的时候有些松垮。 他瞬间把人皮面具戴上,我瞬间感觉他的“丑”脸都顺眼不少,也没有那么影响胃口。 “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岳公子,我这是为了找到‘唯一’找到‘真爱’,要是以原本面貌,谁知道她们是看上我的外貌,还是真的喜欢我?” “你能制造人皮面具?” “小菜一碟,不是我夸,就岳公子脸上的人皮面具,只要材料足够,我一天就能制造出来,而且,你脸上的面具并不适合你,每个人的脸型都不一样,只有按照脸型制作的面具才是最好的。” “你能看出我戴了面具?” “正常而言是看不出,不过只要背对太阳,让阳光从后面照射到下颌骨,就可以看见很透明的面具。 刚才岳公子在对面的府邸就背靠太阳,我在那时就看出问题。” 我暗道:原来这人皮面具害怕阳光。 我联想到之前来宣旨的申太监,回想当时的处境,他宣旨的时候我是正对太阳,他应该看不出。不过后来他又让我去牵马,我转身的时候,就背对阳光。 淦!我被他发现了? 不,是太后知道我在临海州的身份了! 第171章 庆阳郡局势 那太监估计早就有所察觉,所以他才特意让我去牵马,以此来验证他的猜想。 难怪,难怪那太监匆匆忙忙就离开江口城,估计他被吓得不轻,他双脚发软和额头冒汗都是证据,根本不是什么风寒。 好消息与坏消息一般都是同时出现,坏消息是:三皇子和太后已经知道我的假身份,我恐怕已经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好消息是:他们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们知道我的身份,虽然我已经差不多摆在明面上,可实际依旧在暗处。 “你能逃过他们的追杀?” 我真就是瞧不起他,他能被杰两三下就放倒,估计实力不会超过六变境,而且就算是六变境也是最弱的那档次。 苏毅,号称天才,已经是七变境的高手,地榜上的末尾,其实力可以越两变境对敌,就他这样轻松被杰打倒,能从他手上跑掉? 还有加上葵仙子的追杀,她在江湖也是不弱,好歹是阴阳派的亲传弟子,他说的光着身子追杀一里地,我是完全不相信。 “我的轻功高超,要不然怎么做采花贼,有一门高超的轻功用来逃跑,这是一名采花贼必备的武功。” “那你现在怎么被拿下?” 他脸有些红,不好意思的说:“那是……那是我太饿了,脚有点发虚使不上劲,要不然旁边这位大哥根本看不见我的影子。” 我疑惑的说:“以你的身手,靠偷靠抢也不缺钱?” 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我都说了,我是上品采花贼,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是不会用的。” 所以偷吃东西就不是偷了吗?这是什么鬼道理?我没心情探究他的价值观。 “你帮我制造三张人皮面具,其中一张要和我现在一样,剩下的两张不能太丑。 只要你办得到,我给你三百两,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的行踪告知全江湖。” “可以,不过你得给我准备好材料,要不然很难快速制造。”他没有犹豫就立刻答应下来,不过也提了条件。 我同时想到一件事,决定有必要警告他:“还有,不要从我身边的人找你所谓的‘唯一’和‘真爱’,你要是敢动这个心思,我就把你拉去当太监。” 这家伙不得不说长的很吸引女人,我可不想因为他的原因又猜忌荷叶和秦仇丑。 他立刻回答:“一定,我冥冥有一种感觉,她不在这里。” “杰,给他松绑,再让府中的下人给他准备些饭……不,给他五两银子,让他自己出去外面吃,再给他找附近的一个住所。” 我真怕他对那些侍女下手,这种感觉很像我之前遇到的一个人——伊琳特,因为长相太过惊艳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怕他偷偷逃跑,或者说,我根本留不住他,想要人皮面具就的释放他的双手,普通的人根本看守不住他。 就像他说的,他的轻功很高,如果他吃饱了,杰真不一定追得上。 他很快拿着碎银正往门口走去,杰则是找到刚刚换好装扮的小斯,让他出去找安置江颌海的住所。 这时候一名小斯跑过来,在大厅门口的时没进门,就在门外说:“将军,外面有个人说是林巡监派来的,是否要他进来?” 他刚刚开口的时候,我可以看见,在小斯的后面江颌海惊愕的把头扭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让他进来。” 我知道应该是林巡监有要事告诉我,这时候可耽误不得。 “是。” 一名穿着驿站衣服的驿卒,来到下面把一份信双手递上,我从他的手里接过信,看到最外面字迹确实是林巡监的。 知道是以书信的形式,而不是保密性更高的口信,我就知道不会是太重要的信息,不过应该对我有用。 “很好。” 我夸奖驿卒一句,把十两银子交给他,他兴奋的离开,嘴上的哈喇子让我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觉得我的上一世可能是“散财童子”,这钱越花越快,好在有谦小姐的“好心”帮助。 我看着还在门外错愕的江颌海,我觉得他是不是根本不饿,居然没着急出去吃饭。 刚刚出去叫人进来的小斯,又进来说道:“将军,曹郡丞求见。” “让他进来。” 我对着一旁的杰和秦仇丑说:“你们先出去,我倒要看看他对他儿子的事怎么说。” “是。”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曹郡丞,我们之间还是隔着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可以很好的发挥小伤心箭,我可不会因为太守和林巡监说他可以信任,就会和他勾肩搭背。 杰虽然知道曹郡丞是我的人,可为了让秦仇丑心态平衡,我才让他们一起离开,他们名义上是在门外保护我,实际也是让杰看住秦仇丑。 曹郡丞行了一礼:“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还是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他站直,自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不敢逾越半步。 “下官先从庆阳郡官场说起,首先,这里已经被郡守大人打造成铁桶一般,除了极少数官员,都听命于他,就算职位最小的衙役也有可能是他的心腹。 所以庆阳郡的人可以用,但不可以信,也包括下官。 其次是庆阳郡的军队,因为靠着北陵国还没有天险可守,都是以重兵戍边。 前将军风离庄的士卒留在庆阳郡,左将军蒙轻则是留下两千,他剩下的一半则是安排在隔壁的武安郡。 理论上蒙轻是不应该出现在庆阳郡,但他以北方有异动为由,强行过来视察。 其实是为了什么?将军应该是知道,那就是为了将军你现在的位置,全军不算护城军,就有七千左右。 郡守的妻子就是蒙轻的妹妹,所以对他的所作所为不加以管制以及上奏。郡守的两名妾室也是风离庄的族中之人,这位郡守打的好主意,两边都压上一手。 其中细节我已经写在这张纸上,接下来就说庆阳郡的江湖门派。” 第172章 龙潭虎穴 他停顿下来,可能因为口渴就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随后将茶杯轻轻放下,他才继续说: “这庆阳郡就只有三个一流末位的门派,分别是无名峰、青藤崖和送童寺。 这三个势力都有一名九变境坐镇,其中无名峰全峰在册的有五百一十一人,这包括他们的一些闲杂人,比如厨师、扫地老妪、清洗衣服的下人等等。 真实的弟子和长老有四百六十七人,再减去出去历练的人,庆阳郡内也包括部分北陵国部分地区,就有将近四百人,这是他们的名字和对应境界。” 说到这,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将其放在桌上,趁着这个时间他又喝了一口茶水。 “青藤崖和送童寺因为时间紧促,具体人数无法得知,不过可以知道的是都不会超过三百人。 青藤崖位于无名峰的西边三十里地,背靠百丈的悬崖峭壁,虽然正面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地势,可不太好攻打。 而且他们早准备长度够长的绳索,一有不对就溜之大吉。因为周围长的植物都以藤条为主,他们大多是以鞭子为武器。 送童寺,就在宜零城东边三里地,他们主要供奉‘送子大仙’,很受百姓和大户人家的欢迎,有很多的官员与寺主关系很好。 寺里只有五十多人,不过他们有时候会收养无亲人的孩童,传授武艺和学识,年过二十就可以离寺,他们之中也有名扬江湖的人。” 我有些疑惑,我只是想对付无名峰的人,而且也不一定要把他们给灭了,能让他们自己交出人是最好的结果。 不想太过干涉江湖势力,江湖与朝廷往往都分得很清楚,虽然都在同一片土地上,可该有的界限还是有的,更何况还要对付三个一流势力。 以我现在的兵力除掉三个一流势力还是可以,但这会引起江湖各门派的注意。 曹郡丞或许看出我的疑问,他立刻给了我解释:“将军,这三个势力经过近百年的联姻,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像一个三角形,可以更好的起到支援作用。 而且杀了宫将军的人更不简单,他叫华飞诚,他的母亲是青藤崖崖主的妹妹,父亲是无名峰峰主,更是因为去送童寺求子才怀上。 他还和送童寺寺主的女儿早已经暗结连理,可以说他在这庆阳郡的江湖就是‘土皇帝’,没有人愿意得罪他,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敢对宫将军挥下屠刀。 其中无名峰最难攻打,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无济于事,青藤崖则是路上陷阱众多,就算进到里面也被他们逃之夭夭。 问题最大的是送童寺,他们会暗中蛊惑百姓闹事,还有一些地痞流氓受他们指使,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之前有官员强势将其灭掉,却被百姓群起而攻之。在一个寂静的夜晚,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送童寺又死灰复燃,传言,送童寺的寺主背后另有其人,此人藏得非常的深,有人说他才是真正的寺主。 除此之外,庆阳郡的二流、三流甚至不入流的江湖势力,多多少少都听这三个门派,其中细节也在这本册子里。” 他又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庆阳郡是这样的一副烂摊子,那名华飞诚的事不能着急。 在心里暗骂三皇子十几遍,他居然给我找了这么一件麻烦的事。 “还有。” 曹郡丞的话把我的暗骂打断,这让我一惊。 “还有?” 他点头:“是的,也是最重要的事,经过下官多年的调查,郡守和宫将军以及现在的前、右将军恐怕早已投靠北陵国。 他们的行事很隐秘,但下官这里有他们的钱财交易记录,北陵国不断收买官员,说来惭愧,下官也收了这笔钱,因为不收的人早已经化为白骨。 临海州没有被北陵国入侵,只是因为这里容易遭遇海盗,还没有天险可守,劳民伤财不宜得到。 还要面临伊国的怒火、海盗的劫掠和归一门的侵蚀。但只要时机一到,这庆阳郡瞬间就可以成为北陵国的土地——不费一兵一卒。”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想回江口城了。现在我才知道,这哪是什么烂摊子?分明就是龙潭虎穴。 我手按着额头说:“还有吗?” 曹郡丞摇头:“没了,一些细节已经写在册子里。” 终于没了,再有我可接受不了,我还是勉强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很好,以后有劳郡丞关照。” “不敢,不敢,是下官要依仗将军。” 他连忙起身行礼,我想到他居然安排我和宫府相遇,并获得宫夫人许诺的东西,这是他知道宫夫人手里的名册? “你今天安排的那出戏很好,简直是一举两得,不仅通过曹公子交恶你,还搭上宫府这条线。” “宫府?” 这回轮到曹郡丞疑惑,很明显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我觉得不应该啊?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一遍,只是挑选进宫府之前的事讲,他才有所恍悟最后苦笑道:“不,对于调戏的对象下官没有明确规定,肯定是下官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自作主张。” 我不知道他是想把责任推给曹纨绔,还是在变相的为他邀功,不过我得表示表示。 “他做的很好,等事情解决,我一定会好好赏他。” 与他简单寒暄几句,曹郡丞就起身告辞,他离开的时候还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左边的脸都肿起来,虽然这个巴掌不是很响,但伤害一点也不低。 曹郡丞“气冲冲”的推开房门,一脸怒气的离开岳府,这出戏总算落幕。 见他离开,我就把桌子上的差不多两寸高的小册子收起来,避免被秦仇丑看见。 手里则撕开林巡监派人送来的信,见到里面写的字,这是关于申太监风寒的事。 里面的大概意思是,申太监路上确实有购买医治风寒的药,还在一家医馆停留半天,经过林巡监派人证实,申太监确实是染上风寒。 不过这对我已经不重要了,要是早一天我肯定会相信申太监确实染上风寒,可今天见到江颌海让我清楚的知道,我所谓的人皮面具早被那太监看透。 那太监可以在回去的路上洗冷水澡,或者光着身子不盖被子睡觉,再极端点也可以在马车里脱光衣服直接淋水。 想要治病对外行人很难,可想要致病却是一件简单到不行的事。 第173章 人设 一整晚睡的不太好,任谁听了这么多“噩耗”,也不可能当做没事人一样。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或者说先对谁下手——要下手的人实在太多了! 早上起来我就知道要先干什么,那就是先帮宫府解决这次的麻烦。 这个问题应该是最好解决的,我很了解这群官员,他们不仅善于钻研“官途”,更会“装模作样”。 一句话就是,只要我这个新任将军说句话,他们就会放弃对宫府做的小动作,这不是我有多强,而是他们不会做出头鸟。 如果我这个新上任的将军,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有人不执行,那我就不用烦恼先从谁下手。 所以我决定先去和郡守“透透风”,让他去告知其他人,刚刚出道岳府门口,就看见萧破武带着他的小队冒着汗回来。 虽然知道是萧破武拉他们出去操练,可还是问了一句: “你们去干什么去了?” 萧破武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看了一眼后面瘫软在地的河上痕等人。 “我只是带他们跑几圈,将军,这些真是猎户?他们的体力不行啊!” 我疑惑的看着累成狗吐着舌头的河上痕一众人,我暗道:不应该啊!难道我看错人了? 这些人应该还不错,尤其是河上痕,他被打了十军棍还能跑回山顶,而且速度非常快,后面还翻几座山来到军队前面,都不带气喘的。 在我用质疑的眼光看着那群东倒西歪的人,就听见一个扶墙的士卒小声嘀咕: “几圈?娘的,带着我们绕着宜零城跑三圈。没躺下都不错了,一些老爷要是跑上一圈,估计就得‘躺’上一辈子。” 知道是这个原因,我不得不多看萧破武,没想到这家伙武功见长。 “嗯,练兵也要适可而止,不要把他们练得太累。” 萧破武抱拳行了一礼,嘴上信誓旦旦的说:“将军放心,我有分寸。” 我没再说什么,随后,带领着杰、秦仇丑以及二十多名士卒一同踏上了前往郡守府邸的道路。 既然已经得知此处乃是龙潭虎穴,我自然不会仅仅携带杰和秦仇丑这两位高手同行。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这个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因此,我特意挑选了一些实力较强的士卒跟随我们一同前行。 当然,我并没有期望这些士卒能够成功地击败那些可能对我构成威胁的敌人。 他们存在的意义是起到一个掩护作用,帮助杰和秦仇丑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从而确保我能够安全地撤离危险之地。 郡守府邸,客厅里。 “将军有何事吩咐,怎么还亲自前来?应该是下官过去才对。” 郡守,这个庆阳郡的大人物,居然一脸谄媚的说话,我可没打算和他打哑谜。 “昨天我遇到宫府三夫人,这个女人本将军很喜欢,府里的几个女人也还不错,我希望不要有人再针对她们。” 他眼睛一滞,随后是恍然,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将军哪里的话,宫府的女人除了大夫人,确实都有些姿色。 既然大人看上她们,下官无论如何都会保证没人对她们动手。” 见他一口答应,我也没有怀疑,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 至于保下宫府的理由,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把自己打造成“好色之徒”,不仅合情合理帮助宫府,还能将自己的“弱点”展露出来,后面只需要等待他们朝着我这个弱点攻击。 “如此甚好,这个人情本将军记下了。” 说到此处我话锋一转,说出曹郡丞的事。 “对了,那个曹郡丞我看着不太顺眼,你安排人把他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啊?” 他是有些惊讶,不,是看疯子的表情,把张开的嘴合上,用哀求的语气说:“将军不可,这曹郡丞可是庆阳郡二号人物,况且宫将军的事才过去十多天,这庆阳郡接二连三折损朝廷命官,不仅下官要革职,将军也会有麻烦。 这样将军,下官给他几件难办的事,再给他安排小鞋穿,算是给他一个警告,也是给他一个机会。”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做。” 我早知道他不会真派人去杀曹郡丞,理由和他说的差不多。 就算他真的忍痛决定牺牲曹郡丞,应下我的要求,我就会让曹郡丞找个机会,给我贡上美女和金钱,我就再让郡守停下对曹郡丞做的事。 其实还有更深一层含义,这是太守一方的,真的等他动手,我再“救”下曹郡丞,那就是把曹郡丞拉到我的阵营。 至于郡守告诉曹郡丞是我安排刺杀他,有谁信呢?有什么证据吗? “将军英明。” 他行了一礼,我看见他偷偷出了一口气,他抬头的时候朝着门口喊道:“随管家,把我前几天得到的那人带来此地。” “是,老爷。” 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在门口应下,又不急不慢离开。 郡守对我解释:“是无名峰的一名女弟子,这女人可是在‘绝色榜’的九十七名,是无名峰想要下官帮忙为他们说句好话。 本官虽然不算清廉,可也是有一颗报效朝廷的心,这种美人计,下官自然不会上当。” 我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模样,是差点的就相信。不过他是什么意思?想要在我身边安插人?就因为我把宫府原本的侍女遣散?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俗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刻的我便是对此最好的诠释啊! 如果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这位上榜的美人,岂不是与此前因贪恋美色而决定帮衬宫家的行径自相矛盾吗? 我激动的说:“郡守能如此想,本将军很欣慰,一会回府就写个折子上奏朝廷,郡守这样的人应该更上一步。” “多谢将军,庆阳郡只要将军有需要下官的,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他在这个时候向我表忠心,我假装很信任他,正准备勉励几句,听到门口传来随管家的声音。 “老爷,人带来了。” 第174章 送童寺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穿着蓝衣的女子,她的衣裳颜色鲜艳,犹如蓝天一般清新明亮。 尽管周围并没有风吹拂,但她的衣裙却泛起了微微的波澜,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它们。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种现象并非偶然,而是因为她身上的衣物所用的布料上乘,细腻柔软且具有良好的透气性和垂坠感。 然而,当我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望之情。 她的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似乎并未精心梳理过。 他的容貌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但与我想象中的绝世美女相差还有些距离。看着她,我心中暗自嘀咕: “就这?” 原本期待着能够目睹一场惊艳的邂逅,说实话她确实超过我平平无奇的这条线,她的长相和宫中妃子一个等级,可要说是最美的一百人之一,我是不太相信,这“绝色榜”是不是给钱就能上榜? 郡守说:“以后你就跟着这位将军。” 他把头转过来看我,谄媚的说:“怎么样?将军?她的姿色还是可以?” 我装模作样绕着她看了一圈,把手搭在她的细腰上,就这么一搭,还真让我搭出问题。 我绕着她的腰摸了一遍,把她的脸都惊出冷汗,郡守这个时候还以为我有特殊爱好。 “将军喜欢细腰?这确实很独特。” 我之所以摸她腰,是因为我知道她腰间藏着一把软剑。但奇怪的是,郡守似乎并不知情。于是,我开口说道: “好,不愧是‘绝色榜’上的人,应该够本将军玩几天。” 这样说是为了之后好处理掉她,如果她对我没有什么用的话。 岳府门前。 今天有些热闹,只见三个小厮正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将“岳府”的门匾取下来,随后又熟练地在上面装上新的门匾,上面赫然写着“超府”二字。 我快步回到客厅,唤来了荷叶,同时让下人找了条绳子过来。接着,我让秦仇丑用绳子将那女子困住,她腰间的软剑我倒是没有拿出来。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女子,我转头对荷叶说道: “你派几个人看着她,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荷叶恭敬地应道: “是。” 她然后便吩咐两名侍女将女子带走,对于这种事情,荷叶应该很有经验,为了以防万一,我早已让杰点她的定身穴。 处理完这些事后,我再次踏出岳府的大门,但此时这扇门已不再是岳府的大门,而是超府大门。 此次出门,我打算出城一趟。一来可以去看望一下周展功等人,二来也可以顺便从军营中调拨两百名士卒进城,以确保自身安全。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军营,共计五十人。其中有一部分是之前去过郡守府邸的人,而其余的则是萧破武带领的小队。 来到军营里,我坐在营帐中,问着下面站着的周展功:“有没有人来探查军营?” “有,而且不少。” 这引起了我的怀疑:“有查到是哪些人吗?” “两位将军每隔四个时辰就派斥候过来,都被我们的斥候和暗哨发现,还有许许多多的江湖人,具体的门派无从得知。” 嗯……江湖人的确有一些武艺,多少有些轻功在身。 虽然军中的斥候能够追踪到这些江湖人的踪迹,但要想真正追上他们并非易事。 即使追上了,这些江湖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旦发生冲突,斥候们未必能够活着回来。 毕竟江湖人和军人的战斗方式和手段不同,而且江湖人通常更擅长个人战斗技巧,这使得他们在与军队士卒单独对抗时具有一定优势。 因此,想要对付这些江湖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谨慎考虑并采取适当的措施。 “吃的怎么样?郡守派人送来的粮食可够?” 周展功有些犹豫的说:“将军,有是有,但他们承诺每次送来的军粮只够半个月,说是怕我们倒卖粮食,其实是扼住我们的咽喉。” 我安慰他:“没事,这件事我会解决,最多七天,我就给你们送来足够两个月的军粮。 不过,我得先和你说好,军中要是真有倒卖粮食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将军放心,属下用自己的脑袋做担保,如果军中真有这类人,属下就自绝于此。” 他都已经这样说了,我自然也不能没有什么表示,于是我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周展功说道: “不必如此,只要你能够用心去做这件事情,那便足够了。军中难免有老鼠屎,你一个人难道还能看着近四千的士卒?” “是。” 让杰选出他部下最精锐的两百人,一路朝着昨天曹郡丞说的送童寺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蛊惑百姓。 军营粮食的问题,我在心里早有解决方法,那就是找谦家解决,实在不行就拿钱买粮,反正等以后我彻底掌控庆阳郡或临海州,我还会缺钱吗?他们贪下的钱财都是我的。 送童寺,位于一座小山丘上,远远看上去是寺庙非常朴素,用石梯一直铺到最上面,这里的人一点不比闹市的行人少。 很多都是男女相伴过来,年纪不一,有白发苍苍怕到什么都费力的老人,不知道他们是为自己,还是为中子女祈福。 这里面有看起来像是干过农活的妇人,皮肤粗糙黝黑,手指关节粗壮,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样子;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庄稼汉的男人,身材高大健壮,但却带着一股憨厚老实的气息。 这些夫妻们有的恩爱无比、相敬如宾;而有的则像是仇人一般,眼神中充满了仇视和怨恨,仿佛将不能怀孕的责任完全归咎于对方身上。 除了那些已经成婚的夫妻之外,还有许多青涩情窦初开的小姐,她们年轻活泼,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小姐的身后竟然总是跟着一群下人,这些人在身后唯唯诺诺,生怕他们的小姐不小心从石阶摔下来。 第175章 神像 我只带着十多人走上石阶,将两百多士卒留在山下,前面的行人无一不避开我们,纷纷朝着石阶边缘走,这石阶目测恐怕有一百多阶。 在行人惊恐、好奇、嫉妒的眼光下,我最终抵达了寺门口,门口两边有两座人高的香炉,上面还插着冒白烟的香,有几根是非常巨大的,看起模样恐怕价格不菲。 就算在门外,我也可以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看见屋子里供奉着两座神像,由于从门外无法看到全样貌,我只能再次往前先走。 “这人是谁?” “不知道,别多嘴。” “装什么装?真以为他有多厉害,肯定是靠着长辈胡作非为的二世祖,遇见我大哥肯定跪下求饶。” 本来不打算理会人群的闲言碎语,后面那人的声音很清楚,因为就他肆无忌惮,别人好歹是私语。 我举起手朝着刚才那人一指,没有任何表情的说:“杀了他。” 杰健步如飞,握着手里的刀冲着那边的人群过去,那些人四散而逃,只剩下因为太害怕而双腿瘫软的男子。 啪哒! 他在后退的过程摔倒在地,刚才得意的表情早已不见,我还是更喜欢他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位少爷,我错了,小人知错了,是小的嘴贱。” 杰已经来到他跟前,他回头望一眼寺内,焦急的说:“这里是送童寺,不允许杀生,这是寺主规定的,你……” 我没有说话,杰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手里的刀一闪而过,他的脖子瞬间多了一条血线,这条线不断变大,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血液就喷涌而出,那男子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 这时候有几名年轻的人从寺里跑出,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我估计就是寺中的人。 “这位公子,这人就算再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能当众杀人,否则国法何用?” 一名年纪大点的男子对我行了一礼,然后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从眉心一路滑到人中——这是送童寺的特有动作。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五国受到供奉的神仙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些神仙因为百姓的需求和想象而“诞生”,每一个地方的人都想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手势或动作。 我听着他的话有些想笑:国法?一个在江湖无所约束的门派跟我谈这个?一个靠坑蒙拐骗壮大的江湖势力,你跟我讲法? “侮辱朝廷命官,这本就是死罪,本将军只是省略掉捉拿、审问、坐牢等过程,没让他在牢里数着日子等死,已经是本将军最大的仁慈。” 我没打算在理会这个“马后炮”,他刚才要是敢早点出来制止,我肯定让他和刚才那人一起作伴。 才刚刚向前走不到十步,就见到一名中年,头戴着“仙”字的帽子,他有胡子但比较少。 “仙使莫怪,改日定当祭天谢罪。” 他明明是朝着门外走来,还装模作样的回头对着两个神像跪拜,他分明是做给我看,难道他刚才在里面就不能“谢罪”吗? 行了三拜九叩,他才起身轻轻拍打衣服上的尘土,也就在这时,我已经来到他身前。 总不可能要我在门口看完他跪拜后才往前走?这是哪门子的剧情,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没时间陪他装模作样。 “额……” 很明显,他想不到我已经超过他,估计把他的计划打乱,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没有理会他,还希望他能一直叩头叩到死,我仔细打量眼前的两座神像。 这是一男一女,都有三丈高,全身都是金光闪闪,那个男的神像没什么特点,倒是那女神像让我眼前一亮。 她的面容还算姣好,只是有些富态,她从胸部以上的肌肤全部展露,可以明显看见她胸中的沟壑,她的胸和宫三夫人有的一比。 她的肚子有些隆起,看起来不是胀气就是怀胎四五个月。左手托着一个女孩打扮的孩童,右臂爬着一个“顽皮”的小男孩。 我暗道:“好家伙,送童寺,果然名不虚传。” 两座神像脚底都踩着圣洁的莲花,它们的脚底前中间没有插着香火,而是摆着一个小箱子,箱子上面写着“功德”。 一看就知道是他们捞钱的工具,积少成多算是被他们玩明白了。 这个世间的“仙人”太多了,我还真不知道这两名应该叫什么,虽然曹郡丞说他们是供奉“送子大仙”,可“送子大仙”是男是女?曹郡丞却没有说得清楚。 我打算问问,看看他们是怎么捏造这些仙人的来历故事以及掌握的神通。 “这两位是?” 我瞟了一眼一旁还没缓过神的中年男子,他立即谦卑的说:“这是送子大仙和他的道侣秋水仙子!他们……” 哦~ 所以“送子大仙”是那么男性神像,而那位仙子是怀上孩子的工具? 既然没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建造这位仙子的神像?我把自己当做他们,一瞬间就知道原因。 这就是一种衬托,只有“送子大仙”一人百姓他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需要一名女子怀抱小孩,显示出“送子大仙”的强大。 我环顾四周,仔细看起周围的装饰,这里面看起来朴素,实则是奢侈。 没有理会一旁中年男子从开天辟地开始讲,又讲到“送子大仙”游历人间,携手众多红颜知己,为“送子大仙”家族开枝散叶。 屋子里虽然没有太多的贵重物品,除了两座神像没有任何金灿灿的东西。之所以说奢侈,那是他们屋子里的几根梁柱,居然是金丝楠木,一人都抱不完的那种。 就连我那便宜皇帝伯父,也只是用大腿粗的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材,听户部说这还花费了二十万两白银。 他们虽然涂上漆,可我已经知道,这是因为通窍丹的作用,我在先皇下葬之前没少去他的棺材装模作样,花了不少时间在他的棺材上哭泣。 因此我很熟悉金丝楠木散发出的气味,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根本不是金丝楠木,而是户部用其他的木头欺骗皇室,从中大捞一笔。 第176章 端倪 那中年男子滔滔不绝后,似乎已经消耗他全部口水,用沙哑的声音说:“想必阁下就是新上任的除寇军将军,果然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周围的人也被他说的话惊到,但因为有前车之鉴,他们只能低声议论。 “这就是新的将军?会不会太年轻了?” “应该是皇亲国戚,要不然……额,我什么都没说。” “看来以后庆阳郡不太平了,是时候搬离此地。” “没错,不是每个人都是宫将军那样的人,北陵国要知道是一个年轻人,恐怕马上就有所行动。” “哎,你说……” …… 因为宫将军的事太突然,现在知道我是超虚的人很少,只有官府中高层。 不过我觉得,就算他们知道我手杀了数万海盗的将军,他们也依旧不信任我。 好消息是,这次议论中没有自寻死路的人,我看了一眼那中年男子询问道: “这个地方灵吗?” 他笑得有些猥琐:“自然,不过最重要的是心要诚,这里有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我有趣的询问:“怎样才算心诚?” 他好像已经说过很多遍一样,对我的问题进行解释:“有三个方法,第一,为大仙贡献些钱财;第二是为寺里做些事,一些利民利国的事;第三,那就是获得大仙的青睐。” 果然只老一套,我的子民还是太愚昧了,居然会相信这种到处是破绽的谎言。 “本将军初来乍到,打算捐个五千两,要是不灵,就别怪我把这寺拆了。” 当我说出五千两,那男子眼睛睁大,闪烁着贪婪的眼神。 他朝着人群大喊:“超将军打算捐献五千两白银,我这就去禀报寺主。让他一会出来主持法事,为将军祈福,诸位可以一同来观看。 因为需要准备东西,法事先定在半个时辰后,将军是否原因在此停留片刻?” 他还特意寻求我的意见,他这么做我有一定的猜测,那就是把我要捐钱的事公之于众,害怕我之后反悔。 至于留下我半个时辰,可能是他在召集人手。 “可以。” 我没有太多犹豫,因为我也可以召集士卒,何必怕他的阴谋诡计? 一名女人领着我们一行人来到寺庙后面的厢房,她长着有些……一言难尽。 只能说比秦仇丑还要难看,当然,在去厢房路上的时候,也又看见几个清秀的女子,她们给我的感觉很怪,就像她们其实都长着男人的长相。 如果不是她们没有咽喉,胸前又比较饱满,我几乎可以确定“她们”其实是“他们”。 一路上我都捏着鼻子,因为一路上我都闻到一股很淡的石楠花气味,我扫视四周的植株,见到这里确实种着很多的石楠树,不过只是长出叶子,根本就没有一朵花。 经过领路女子的介绍,这里因为避嫌,寺中厢房之所不会有寺中男弟子和男客人过来,只允许女香客和夫妻香客住宿,因为我身份特殊寺里才破例。 每一次有寺中的女弟子路过我的身边,每一次过来居住几日的妇人路过,我都明显闻到那气味,这让我灵光一闪。 我立刻扶着一处柱子,把头低下。 呕~ 呕~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杰连忙上前查看,还把手搭在我的脉搏处。 “将军?” “将军?怎么了?” “你们这里可有大夫,立刻叫来医治将军。” 那个女弟子有些愣住,见他没有动,萧破武立刻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郎中!” “好的,弟子现在就去。” 她正准备离开,我就“呸呸呸”吐完嘴里的东西,回头制止她。 “不必,本将军没事。” 杰已经把搭在我手腕的手收回去,他应该知道我确实没有出事,但他还是关心的说:“将军?真的没事?” 萧破武提议:“可能是水土不服,要不我们先回府?” 我再次摇手:“不必,请这女侠继续带路。” 我走到秦仇丑面前,出声问到:“可有带香囊?” 秦仇丑从腰间解开香囊,把它递给我,我疯狂吸取里面的香料,总算把胃里翻动的食物压下去。 看着我这副模样,他们很奇怪,但碍于我的地位,没人敢说什么,不过眼神已经把他们要说的都表达出来。 举着香囊在鼻子面前,终于来到一处厢房,见那名女弟子也离开,这屋子里只有四个人,其余士卒则在外面看守。 我吩咐萧破武:“立刻回军营让周展功带两千士卒过来,我要平了这送童寺!” “啊?” “啊?” 他们先是震惊,萧破武则说:“将军,这恐怕不妥,就今天看见来上香的百姓,恐怕很难平息众怒。” 我冷笑:“我已经找到他们行骗的证据,恐怕这些百姓知道真相只会对他们拔刀相见。” 见他们还是一脸疑惑,我没打算隐瞒: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女弟子很怪?” 杰说:“除了长相普通,也看不出什么。” 我继续说:“她们都是男人!” 秦仇丑惊讶:“什么!” 杰也不信:“怎么会?” 我不可能把自己闻到石楠花气味告诉他们,而且这里的大部分住宿的女香客都带着那味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就是靠这种手法,晚上或者暗中迷晕香客,再由这些男扮女装的弟子下手,从而达到“送子”的目的。 除了石楠花气味没说,我都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其余三人都很震惊,杰犹豫的说: “可这万一不是,那岂不是落人口舌?要不我去绑一个女弟子回来,扒下他们的裤子一探究竟。” 我说:“不行,这里再怎么说这也是别人的地盘,少一个人他们都可能发现。” 萧破武走了,回去找救兵,算上路程需要的时间和军队集合,也要半个时辰才赶回。 有时候我很感谢苏毅,他给的通窍丹实在是太有用了,可也让我在寺里遭了不少罪。 之前许诺捐五千两白银,就是想探究他们是怎么做到“送子”的过程。直接除掉他们很容易,可要让已经成为信徒的百姓心服口服,就得找到他们的作案方法。 至于送童寺是怎么做到让那些“女”弟子上半身是女人,而下半身是男人,等打下来之后自然知晓。 第177章 天雷 半时辰一晃而过,期间我禁止手下的士卒饮用寺里的东西,比如茶水、水果、甜点等等。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传来士卒的声音:“将军,刚才的那人求见。” 我用眼睛示意杰和秦仇丑,希望他们不要露出马脚,我喊了一声: “让他进来。” “进去。” 咯吱~ 随着守门士卒的话落下,房门被推开,那名中年男子谄媚的笑着: “将军,已经准备好,请将军移步。” “好,带路。” 刚才的寺门口,这里已经拥挤着许多人,一些有点地位的人的被安排座位在寺门前,在平地的中间有一个大鼎,里面居然可以看见烈火在燃烧。 在大鼎旁边是一名白眉白发白胡的老人,他手里拿着一柄长剑,这长剑比正常的还要长一半。 再往后看,就是普通百姓在围观,男男女女高矮参差不齐。 我被安排在大门前面最中间,连椅子也不同于其他人,这个位置我不是很满意。 要是一下有突发事件发生,比如百姓中有人出来刺杀我,或者寺主亲自动手,那我想跑都没地方跑,虽然这两种可能非常小。 坐在我旁边的是两位小姐,不,既然来到“送童寺”,就意味着她们已经完婚。 还好她们不是住在厢房的人,身上没有那股子味道,反而是淡淡的花香。 之前那中年男子还找来两名“女弟子”为我倒茶,被我坚定的拒绝,看他错愕的表情,我知道他肯定以为是我不信任他们——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最主要的还是那股味道。 现在我手上还拿着秦仇丑的香囊,而杰和秦仇丑则在我的两旁站立,防备有人偷袭。 刚刚坐下,萧破武已经来到我耳边低语:“将军,山下已经准备就绪,只需要放个烟火周偏将就带人冲上来。” 我轻轻点头,小声叮嘱:“一会自己小心点,尤其是不要试图与前面那白发寺主过招。” “嗯。” 萧破武能回来,我总算放下心,之前如果让杰回去军营安全性更高,能保证周展功知道我的计划。 可杰离开就意味着我身边只有秦仇丑一人,送童寺只要派出十名弟子就让我们够呛。 为了确保萧破武的安全,我特意让他带着山脚下的一百士卒离开。 “噫——” 最中间那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开口说话时,他那雄浑的嗓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与此同时,我清晰地感受到空气里的气息正在以一种疯狂的方式流动着,四周的树木也被这种强大的力量震得“沙沙”作响,好像随时都可能断裂开来。 这一刻,我才真正见识到了九变境高手的厉害之处。 要知道,在此之前,我从未亲眼目睹过如此强大的人物。 虽然圣女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存在,但她的境界一直成谜,而且她的实力实在太过于恐怖,我也仅仅只是看到她出过一招而已。 所以,这次见到这位白发老人出手,让我对九变境的高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理解。 我暗道:“难怪,周展功和杰没有把握牵制无名峰的九变境,估计他们几个照面就被击败。” 同时我还想到一会大军冲上来,恐怕这老头要杀我许多士卒。 “天有神灵,天有圣灵,天有仙人。 送子大仙在上,请求赐下恩惠,予赵将军多子多福;请赐下恩德,予百姓无忧无后少子之愁;请……” 他边念边舞剑,动作虽然缓慢,但却能带起一阵阵气浪,让百姓无不赞叹。 “章家娘子,这天地间真的有仙人吗?” 坐在我左边的小娘子问我右边的人,不过她说“章家”,不知道是不是章知县的人? “我不知道,或许。” 章家娘子用好听的声音回答,我趁这个时间插上话。 “没有。” 把话说完,同时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安静,连刚才还波涛汹涌的气浪也没有。 只见最中间的白发老者“僵”在那里,很快他又动起来,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不同,有一股狂躁的撕裂感。 我暗道:“这家伙因为我的话,怀恨在心啊。” 左边的小娘子问道:“超将军为什么这么笃定?” 右边的章家娘子思索后也说:“这其实无法被推翻,也无法被证实,将军可有什么依据?” 我看着前面还在舞剑的寺主,希望能再看到他神情的变化。 “首先,有仙就意味着有鬼,我没办法证明有仙,可我能证明没有鬼,因为我杀的人很多很多,要是真有鬼,我早就被拆成无数份。 那些惨死、被蹂躏致死的人怎么不去找‘债主’,还让那些坏人长存于世。 是他们不恨吗?是他们不想吗?不,是他们根本无法变成鬼。” 左边的小娘子大受震撼,兴奋的说:“哦!好有道理。” 右边章家娘子则不以为然:“这是偷换概念,不能这么算;就像将军没见到人飞上月亮之上,就以很多人都不能为前提,说绝对没有人能做到。” 我没有与她争论,因为周围的气体变得更加狂暴,同时我发现这天居然变黑,头顶上有着不断翻涌的黑云。 寺主把剑插在青石缝之间,单手举起已经烧的通红的大鼎,把大鼎向上一丢,这大鼎就来到他上空的一丈高。 “哇~” “这世间真有仙人。” “寺主,我想拜师,请收下徒弟。” “我以后要更加虔诚,我想我儿子已经在等我了。” “老头子我也是,我孙子的出生指日可待,等我回去把钱财备好。” …… 唉! 我叹了一口气,这些百姓既朴素又愚昧,令我痛恨又可怜他们。 轰! 天空闪出一道闪电,让这次做法更加圣神,也更能蛊惑人心。 白发寺主居然用脚底稳稳接住,想不到看起来他年纪很老,但身体的柔韧性很好。 ??! 大鼎落地,伴随着无数火花飞出,寺主拿起插在地上的剑,将剑尖指向天空,雄厚的声音传来: “请送子大仙赐下恩惠,请秋水仙子庇佑——” 我突然感觉眼前一亮,似乎天空一下子放晴。 轰!!! 比之前还大的天雷亮起,比之前的粗,比之前的响,我看见那道天雷落在地面上,准确来说是落在白发寺主的剑尖上。 一道火光从他身上冒出,又瞬间熄灭,一阵黑烟从寺主身上冒出,他身上的衣服变得破烂。 我再定眼一看,这家伙已经黑漆漆,但隐约可以看出就是寺主本人。 刚才还嘈杂的平地瞬间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没有一个动,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想我肯定也是这样的表情。 一名九变境的武林高手,就这么被雷劈死了? 第178章 平息 我能确定,那个人就是寺主,虽然刚才太亮导致我眨了一下眼睛,但不可能有人能在那么极短的时间进行调换。 而且天雷落在剑尖,这绝对不是凡人能做到和预判,这就是单纯的巧合,我不由得庆幸:自作孽,不可活,倒是省了我一些事。 我最先反应过来:“萧破武!” “领命。” 萧破武从怀里掏出节竹子,将其对着正在放晴的天空,他向下拉住一根细绳。 “咻——” 他那里冒起一阵白烟,一个小小的物品从竹管里朝天空飞出,屁股上还“拉”起一条白烟。 嘭! 烟花炸裂爆开,散发出的颜色是红色,这是进攻的信息。 很多人也被这烟花的声音与颜色拉回神,寺中的弟子朝着那块“黑炭”跑去。 “师傅!” “快叫林长老过来,师傅肯定还有救。” “七师弟,快过来帮忙。” …… 几名弟子扶起寺主,分工还算明确,有把脉、掐人中、其中一人跑进寺中,应该是回去找所谓的“林长老”。 “大师!” “大师他怎么了?” “他没事?” “肯定没事,大师背靠仙人,区区这点伤不足为虑。” 我多看了那个信誓旦旦说没事的百姓一眼,真想让他也来上这么一下,看他能不能活下来。 我可是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烤肉的气味,他不死才怪。 刚才的中年男子来到我身旁带着质问的语气说:“超将军,您刚才是在干什么?” 我知道他问的是烟花的问题,唯一的九变境已经死了,我还会怕他们? “哦!那是我放烟火送一送寺主,免得他一个太孤独。” “你……” “诶!谢的话就不必多说,这是本将军应该做的。” 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杰早就趁着这个时间转向他,他快速拔刀,对着中年男子的脖子砍下。 不想这家伙也是不简单的人物,快速歪头,整个身子往另外一边“滚”开,不过肩膀挨上一道,连血都溅到我的脸上,秦仇丑则立刻护在我身前。 中年男子半跪着看着我,眼里不敢相信我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他的眼睛快眯成线,对着我说:“超将军,你就不……” 没等他说完,杰就已经提上刀朝着他的脑门劈下,让他不得不匆忙后退,嘴里准备说的威胁也中断。 嘭! 杰的这一刀把地面上的青石板,这青石板没有四散炸开,而是一分为二,杰快速收刀继续朝着中年男子发起进攻。 伤了一条胳膊的中年男子只能狼狈抵挡,刚才还整齐的头发早已经被杰打得散开。 “所有弟子听命,擒下超将军。” 十多名弟子立刻拔剑向着我而来,其中绝大部分是女弟子。 我手下的十多名士卒立刻把我围住,仓促应对,虽然实力比不上这些江湖弟子,可手上的长枪可不是吃素的。 仗着有长度的优势,有两名送童寺弟子被乱枪捅死,萧破武则更加过分,对着一名“女弟子”使出“猴子偷桃”的下三滥招式。 “啊!” 那名“女弟子”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隐私部位不断打滚。 萧破武则露出兴奋的笑容:“将军,他们果真是男扮女装。” 对于他的话我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这萧破武要是不洗手,就别跟着我回超府。 与我平静不同的是那些百姓,他们最先是对我这种行为感到愤怒,后面又变成惊恐,似乎害怕我牵连到他们。 我瞳孔一缩,寺门前冲出一名和中年男子一样的长老衣服,他面容粗狂,整个人差不多有两米,手臂上全是肌肉。 散发出的气势还要比杰强,恐怕实力要在七变境或者八变境。 “杀啊!” 石阶下传来阵阵喊杀声,我知道是周展功赶到,那些百姓全部蹲坐在地上是双手抱头。 说是让周展功带两千人过来,其实这么多人根本在这小山丘展不开,走石阶过来的不会超过四百人。 有武艺在身的周展功肯定比别人先到山顶,果然我看见周展功出现在青石板上。 周展功立刻抽出手里的剑,朝着我挥砍过来,瞬间在我身边带起一阵风,他自然不是真想杀我,而是对送童寺的弟子。 他顺手杀了五六位送童寺的弟子,这让守卫在我身边的士卒得到缓解。 周展功没有停下,而是朝着那名高个肌肉男去,一剑劈下被高个男子举刀轻松挡下,我看见高个男青筋暴起,周展功瞬间被弹飞三四米。 “是格长老,所有弟子坚持住,支援马上就过来。” 见到那名格长老,那些弟子像是打鸡血一样,更加不畏生死,招式也更加凌厉。 我身边的士卒也不断有人倒下,秦仇丑和萧破武也有些狼狈。 终于山下的士卒也赶到山顶,这人群一下子变得拥挤,那些百姓很有自知之明的跑到偏僻的地方继续蹲着。 那些士卒立刻红着眼将手里的长枪捅向送童寺的弟子,事实证明,数量是可以压倒质量,而且还是碾压。 就这些士卒一个冲锋,就把普通弟子斩杀,还有一名长老出了寺门,他的实力也在七变境范围,却在面对无数根长枪时产生退缩,是的,他退了回去,就像乌龟一样。 士卒们把团团把中年男子和那名格长老围住,长枪不断“背刺”他们,这两名长老要使用轻功逃跑,却被周展功和杰强行留住。 中年男子早就落败,要不是我之前嘱咐杰尽量活捉,他早就死了,反观八变境的格长老,现在已经成为刺猬,没了生息。 这名格长老本来还和周展功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占据上风,结果士卒的加入让局势发生扭转,尤其是河上痕这家伙,居然把手里的长枪投出去,刺穿格长老的腹部。 周展功趁机砍下他的一臂,被士卒们乱枪捅死。 周展功很快加入到杰和中年男子的战斗,过了招就被擒下。 等士卒把人捆好,我就命令他们二人:“你们带一半的士卒进寺中,里面恐怕不缺乏高手,要注意点,实在不行先将其困住。” “领命,将军。”他们领命带着士卒进入寺中。 “萧破武,让士卒把百姓聚起来,再收集这些女弟子的尸体。” “是,将军。” 接下来就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了,希望这些愚昧的百姓别疯掉。 第179章 大乱 早有几个侍女和家丁将两位小娘子保护起来,此时她们已经站了出来。 只见那位章家娘子小心翼翼地朝着我这边走来,但很快便被周围的士卒拦了下来。她有些焦急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将军!” 我见她喊就下达命令:“让她们进来。” 进来的自然只有两个小娘子,那些下人都还在外面,这些士卒还是很有眼力劲。 “将军,我们可以走了吗?” “奴家是风家的媳妇,芝兰是知县的侄女,现在想起家中还有事,希望将军可以放行。” 她虽然说得有些谦卑,可其实也是小小威胁我,为此还特意报出长辈。 “可以。” 她们两个瞬间喜出望外,两个人手拉着手就准备往山下离开,我又继续说: “不过你们可能因此而错过我揭穿送童寺的把戏,不能见到我证实送童寺没有仙人的过程。” 章家小娘子,也就是芝兰用着好奇的眼光看我:“真的?” “难道说假话只为博得两位一笑?” “好,那我们就留下来看看。” 聚拢百姓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他们在长枪面前比绵羊还要温顺,不敢有任何反抗之意。 而周展功和杰则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是将寺里清除得一干二净。不得不说,曹郡丞的情报还是相当准确的,这寺里确实只有四十多个人。 其中有七八名所谓的“女弟子”被活捉,杰已经偷偷告诉过我,这些人其实都是男人。而寺里的确曾经有女弟子,只是数量太少,而且都已经被杀死了。 我让这些还活着的弟子们跪成了一排,而“她们”的面前,则是摆放着两排“女弟子”的尸体。 尽管此时这里的血腥味非常浓烈,浓郁到甚至足以掩盖住他们身上那股难闻的石楠花气味,但我仍然特意选择了一个处于上风的位置站定。 我看着围成一圈的百姓,出声大喊: “你们知道送童寺是怎么给你们送孩子的吗?” 见百姓只敢怒不敢言,全是想杀死我的眼神,我继续说道: “今天,就在今天,你们很有幸知道真相。” 看了一眼旁边两位小娘子和秦仇丑,我跟她们说:“把头转到我这边,可以让你们的下人替你们看,免得污了三位的眼。” 见到她们转身,我立刻下令:“给我把他们的裤子扒了。” 那些士卒上去就把他们的裤子扒下来,有一半的百姓把眼睛闭起来、或者扭头、或者把手遮住。这一类人基本都是女人,无论老少,至于她们有没有从指缝中偷看,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事。 也有瞪大眼睛,仿佛准备看稀世之宝现世一样,尤其是他们的目光都看向最中间的“女弟子”,全寺就“她”长得眉清目秀,身材也颇为丰满。 等裤子脱下,我就听见一片哀嚎。 “啊!我的眼睛!” “我的狗眼再也不能看女人了!” “这是什么情况?清素怎么长着那个东西?” “你们这算什么?老子之前还摸过她的屁股,呕~不行了,呕~” 见到效果这么好,我继续开口: “把那些女弟子尸体的裤子也扒了。” 有百姓哀求,纷纷叩拜。 “将军,不要了,不要再让我们看那东西了。” 我有些无语,眼睛长在他们自己脸上,不想看难道我还能逼着他们? 有些胆子大的夫人被男人们的哀嚎勾起好奇心,等看清寺中女弟子胯下的东西,她们都被吓了一跳。 两位小娘子的侍女也被吓得不轻,在自家小姐和夫人的要求下,在自己的主子耳边低语,我见到她们两个的耳朵变红、脸蛋变红、脖子变红,并且一直往下扩散。 我抬了一下手,士卒们又把那些弟子的裤子穿好,我手指对着周展功和杰的方向一招,他们两个就押着那名中年男子来到最中间的位置。 我走上前去问他:“能不能把这里的事告诉这些百姓?” 中年男子恶狠狠的瞪着我:“大伙不要相信他,这是朝廷为了除掉我们送童寺故意做的,这些弟子就是他们的人假扮。” 这家伙脑子不够用啊!这是我对他的印象,我笑了笑: “本将军才来几天,这些弟子恐怕已经在寺中生活很久,朝廷可没这么闲。 还有,你搞错现在你的立场和处境,杰!” 杰抓起地面一直就在的铁锤,狠狠的朝着他的指头砸去,瞬间立体的手指变得很薄很扁。 “啊!” 他的惨嚎在我听来却是美妙的声音,我必须承认,我恐怕已经有点变态。 “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本将军答应你,给你一个痛快。” 他颤颤巍巍的说:“我说,我说。” “甚长老,你真的要背叛送童寺?” 之前那名长得清秀的“女弟子”出口制止,我看了他一眼,对着他旁边的士卒说:“把他的腿打断。” “是。” 那名士卒高举长枪,一棍下就把他的腿打折,“她”趴在地上惨叫: “啊!!” 我手拍拍甚姓的中年男子:“快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看他已经扁了的手指,将送童寺的事娓娓道来。 “我在送童寺三十多年,以前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我只能说我知道的。 送童寺不断收养男童,把他们培养成繁殖的工具,我二十岁以前就是其中一员。 寺主会在我们还未发育的时候服食一种‘圣母果’,它可以让男人长出乳房,抑制喉结的形成。” 原来如此,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东西,我想让他说重点,连忙开口: “你们是怎么做到‘送子’的?” “我们会提前调查求子夫妻的实力以及背后势力,确认是否是我们可以招惹,确定后以测试夫妻是否诚心,把她们留在厢房留宿。 厢房中烧的香是特制的迷魂香,再由男身的女弟子与她们行房,当然,我们之前会向女子讨要生辰八字和月事来的日子,以此确保能怀上。” 刚才还像绵羊一样的百姓顿时火大,眼里都快喷出火花,站起来准备闯过士卒的阻拦。 “什么?我就说我那儿子怎么与我完全不一样,那根本就是野种!” “我那儿媳也被这群畜生……” “我就说我的儿子怎么长得那么高,之前还以为是‘送子大仙’赐的仙童,该死,你们真该死,我要杀了你们!” 第180章 收工 看着群义愤填膺的男子们,我只觉得有些好笑,要说他们完全不知道有猫腻,我是绝对不会相信。 他们现在之所以这样,只是这层膜被捅破,不表态只会显得他们窝囊。 白得几个子女,他们现在讨厌的这些“杂种”,只要给他们几口饭吃,六七岁后就是一个劳动力。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承认,至少证明他们能生育子女,不管这是不是他们的能力所致,也会让他们在邻里街坊抬起头,去嘲笑那无法生儿育女的人。 这些底层百姓很淳朴,可淳朴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傻子,相反他们往往在奇怪的问题纠结很久,比如面子。 他们很忙也很累,他们没有可以消遣的东西,所以,邻里的八卦就应运而生。 他们会将目标瞄准一个人,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交谈的话题与快乐,所以他们根本不值得同情。 见他们不顾生死的往前冲,我的士卒也有些招架不住,因为百姓知道我的士卒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啪啪啪! 我拍拍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百姓瞬间看向我,等着我说话 “本将军知道你们很想杀了他们,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只能让男人动手,想杀他们的人到我右手边的空地上。” 哗—— 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来到我指定的位置,人数就有四五十人,我叫来杰,在他耳边低语。 其实就是让他把那群百姓和送童寺的人围住,把长枪对准他们。 见到布置完毕,我就说:“给这八名女弟子松绑。” 士卒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太多的迟疑,在他们松绑的过程我接下来的话却让百姓们露出畏怯的表情。 “杀人本是犯法,所以我给你们一个公平的解决办法,让你们自己动手,最后剩下的人我赏一百两,相反,如果是送童寺的人活下来,我既往不咎让他们下山。 开始!” 不出我意料的景象出现了,四五十人的人群不断往后退,面对八名半死不活的弟子不敢上前一步。 那名叫清素已经断了一条腿的弟子单腿跳到人群中,瞬间就把一个百姓的脑袋妞扭歪,活是肯定活不成了。 这名百姓就是之前说摸过清素屁股的男人,四五十个男人被一个“娘”化了的人追着打,居然没有一人想要出手。 “唉!居然没有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些百姓不断往后退,终于退到士卒拿着枪的位置,他们被前面的人挤过来狠狠扎在枪口上。 “不要退了,后面已经没路可退了……啊!” “他娘的,后面是枪头,别退了。” 就这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有五六名百姓死亡,其中只有一名是送童寺的人干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总算有三名年轻男子上前,准备对清素动手,这三名男子应该相互认识,他们配合的很好,两个人主攻清素的下盘,另一个人则是乱拳出击。 不一会清素已经身亡,其余汉子见到这一幕都燃起斗志,纷纷朝着另外七日而去,结果被打飞好远,没有人注意到,刚才那三名青年早已不在人群中。 他们是被士卒悄悄拉出场地,只要不是一击被杀而且不畏惧生死的我都安排士卒拉出他们。 时间快速流过,我的士卒拉出了十位还算有血性的男子,平地上还剩下两位送童寺的弟子。 “你们两个走。” 士卒让出一条路,而那两个弟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最后朝着山下走去。 之所以搞这一出,不仅仅是因为看不惯这些百姓,他们居然想“摘桃子”,也不看看我的士卒为了活捉他们死了多少人。 面对这些弟子,百姓连反抗都不敢有,之前还用仇恨的眼神看我,要是我没有揭穿送童寺的把戏,他们肯定会受蛊惑带着人到城里闹事,还是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因为我想看看幕后是否还有人,是否真有曹郡丞说的“真”寺主。 章家小娘子低语道:“将军这样真的没事吗?死了这么多百姓。” 我笑了笑:“这是章知县该考虑的,而且难道要把这些送童寺的捆好让他们动手?想杀人就得做好被人杀的准备,我也一样。 况且,我不是还救下不少人吗?” 我朝着只剩下绝大多女人的人群喊:“可以了,大家可以散了,那些男人死了的,在我这里领一两碎银。” 一两银子已经够多了,要知道伊国的抚恤也就在十两到二十两之间,有些地方只有五两,有些甚至没有。 人群散了,有些是领了钱才走,为此还有两女人当场骂街,说地下躺着的那具尸体是她们的丈夫,没有人帮忙指认,所以一人分得五钱。 看着她们没有多少意见,我想或许她们都和这具尸体没有关系。 整个山丘都只剩下军队的人,接下来的事后处理比较麻烦,让士卒把尸体掩埋,还要处理之前周展功和杰在寺里发现的密室。 这场战斗也刚刚统计出伤亡,因为还要结合山下一些逃跑弟子造成士卒受伤和战死,所以需要的时间有点久。 全军战死十五人,受伤二十七人,因为河上痕的致命一投,我任命他为什长,其余有功的士卒则是赏些银钱。 送童寺的密室里有三万两白银,一千两黄金,外加珠宝首饰,一共价值也才五万两白银,这点钱我是有些不相信。 周展功则拿着一本秘籍和一箱子干巴巴的果实过来,那秘籍是《万法功》,那些果实则是甚长老说的“圣母果”。 “周展功,你留在此地,把这里检查的一干二净,不要有遗漏的地方,也小心送童寺的偷袭。” “领命,将军。” 我带着士卒回到宜零城门口,我身后是五百名士卒,既然已经平了送童寺,那我就有理由带更多的士卒进城,美其名曰防止送童寺报复。 至于怎么解决这些士卒的住、吃问题,这是知县和郡守该考虑的问题。 我暗自思索:出去一趟,本来是去看看周展功安排得怎么样,没想到顺道还把送童寺解决了,这是不是太顺利了? 不,要是没有那道天雷,我士卒的伤亡至少要破百,身边会武功的杰和周展功恐怕也要负伤,只能说天助我也。 第181章 嫌疑 超府,我房间内。 精力还算充沛眼神还是神采奕奕的女子就在我眼前,她就是郡守送的无名峰弟子。 我给秦仇丑一个眼神,她立刻点那女子定身穴。杰则是被我安排了两个任务,一是在江湖上散播华飞诚不是无名峰峰主的亲生儿子,而是送童寺以前弟子的种。 送童寺被灭肯定会被其余江湖势力知晓,尤其是送童寺的骚操作,更被闹得沸沸扬扬,恐怕这丑闻被五国江湖尽知。 杰作为游历五国的江湖人士,在散播谣言,不,是消息,他还是很有经验,这是秦仇丑无法比拟。 若是能挑拨无名峰和青藤崖的关系,在对付无名峰时也会轻松不少。 二是陪着五百名士卒去郡守安排的安置地方,顺便替我看看郡守是什么表情。 今天忙活一天,总算有时间喝一口茶,等我把茶杯放下,我没兴趣问她名字——那不重要,我直奔主题。 “华飞诚与他的父亲长得像不像?” 她没有回答只是疑惑的看着我,我拿起一边的剑,直接刺在她都左胸口,那里不仅仅有乳房作为缓冲,还有肋骨作为保护,以我的力度和角度无法刺到心脏。 我没敢拿距离我更近的秦仇丑的剑,这是为了让她有武器保护我。 “呃!” 她咬着牙没有叫出来,见在她这里得不到信息,我就准备把剑尖横着透过她的肋骨缝隙刺穿她的心脏。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杀心,她咬着红唇说:“不好说!” “嗯?” 见她把保住自己的命,还说出没头没尾的话,我不由得发出疑惑的声音。 她没等我询问,就开口解释:“我没见到峰主没胡子的模样,并且没有特殊的标致长相,只是听说峰主以前也是很英俊。” 那就意味着散播出去的消息恐怕有不小的收获,就算他长得有点像无名峰峰主,恐怕峰主心中也有些芥蒂。 “你为什么在郡守那里?” “峰主把我赏赐给他,他前几天还说要纳我做妾。” “他把你送给郡守,你就同意了?郡守可是足够当你爹的人。” 我现在很佩服这位郡守,很多人都往他身边塞人,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两位将军,现在又多了一流门派峰主。 那名郡守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他的情况绝不是曹郡丞所说的那样。 “师命难违,养育之恩怎能不报。” 她一脸忠诚的说,还时不时移动椅子向后退,我手里的剑已经与她的肌肤隔了一寸。 “那你就去底下好好报恩,过几天我就送你的师父下来陪你,也有你的一大帮师兄弟。” 我没有朝她的胸口刺青去,而是向着她的玉颈。 她秀眉微动,眼中总算有些恐惧。 “我或许知道谁是送童寺真正的寺主。” 这些人,就是犯贱,不到关键时刻不说出重要消息。 “说。” 她讪讪道:“我不知道具体是谁。” “嗯?” 这家伙居然在消遣我,我已经决定不能让她这么容易去死。 “不过我可以提出三个值得怀疑的人。” “继续说下去。” 她咽了一下口水:“第一就是前将军风离庄,或者风太老爷;第二……” “停!” 我打断了她的话,警告的说:“怀疑这些人你总得有些依据,我要的是证据以及原因,给我说清楚点。” “好,主要是风家一百多年前搬迁过来的几年后,送童寺就初现,据峰主说以前风老太爷经常到送童寺,只是这十多年一直没有走动。 第二是郡守,他的实力不亚于峰主,我之前与他交手却完全不是对手,恐怕有八变境的实力。他在庆阳郡关系很多,之前得到升迁也被他拒绝,这就很不寻常。 第三是郡丞,他被郡守一直压着还活下来,就意味着他的不同寻常,这不是我猜测,而是峰主的猜测。” 我摇了摇头:“你说的前面两人我还能勉强相信,可你说曹郡丞也有可能,而且依据还那么模糊,你知道曹郡丞的几变吗?” “郡丞没有武功,可没有武功不能证明他没有嫌疑,就比如将军这样的人,充当智囊及精神领袖。” 说的也有些道理,谁说那名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一定有武功在身,可这样都话其实范围就变得很大,几乎只要不残疾都有可能是寺主。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疑虑,严重怀疑她此行的目的不单纯,很可能就是专门过来扰乱我的思绪、混淆我的视线的。 然而,从目前来看,她似乎还并不知晓我已经成功灭掉了送童寺这件事。 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她的出现实在太过蹊跷,让人不得不心生警惕。或许她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又或者她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 无论如何,我都需要保持冷静和警觉,以便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变故。 “该死,这个女人带来的只有许多麻烦,真想一剑刺死她。” 我心中怒骂一声,但终究还是将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倒也不是我心慈手软,舍不得杀掉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而是因为郡守既然敢将她安排在我的身边,甚至都不怕被我发现她会武功这件事情——当然,这些都是这个女人自己说的,目前还无法确定真假。 不过这颗棋子绝对不是这么简单,我还需要看这女子下一步动作,以此洞悉郡守的目的。 不过这无名峰弟子的实力不算太强,也就在五变境,比秦仇丑还要弱上许多,只要把她困住就不怕她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困住她,我还怎么让她进行下一步?我有些苦恼,说到底还是身边的能人太少,要不然能派人偷偷跟踪。 不一会儿功夫,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并非绝佳之策的主意,那便是在接下来的数日内尽可能地待在府邸之中,同时让杰在暗中对她进行跟踪。 毕竟无论如何,我的人身安全永远都应该被置于首要的位置。 第182章 混乱 三天过去了,江湖也震了震。 送童寺成功成为江湖人士嘴里的笑柄,不出名的庆阳郡算是出了名,因为庆阳郡已经和送童寺挂钩,谈到送童寺就会把庆阳郡牵扯进来。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百姓的做法,脾气暴躁且孩子年纪小的男童居然被他们溺死、砍死、射死、闷死极少数是被卖掉。 出来卖孩子的那些百姓官府管不着,但那些肆意杀人的大半被捉拿归案,基本也都认罪。 剩下的一小半,则是因为地处偏僻,并且邻里村里共同作证,一直咬定那些男孩子是意外,最后不了了之。 而那些大一点,已经有反抗能力的男孩,则是被驱逐出村子的附近范围,变成真正的流氓。 而那些女孩子,则大量被卖到青楼——以最便宜的价格。 青楼实在收不下,百姓们会当街贩卖,人性扭曲到了极点。 不仅仅是孩子的事,还有夫妻之间矛盾更多,好像之前积累的问题一下子爆发,庆阳郡可以说是乱到不行。 送童寺一时间人人喊打,很多官员和富商对他们下达了一定的悬赏。 单是这三天时间,被运回宜零城的送童寺弟子及长老数不胜数,有些已经出寺到江湖游历也被抓回来。 人数居然超过两百,至于里面有没有被冤枉,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有。 不过这方面不归我管,我也没有时间去为他们洗刷冤屈。 其中有趣的是一件事,那就是关于秦仇丑。 昨天晚上秦若兰来到我的房间,向我汇报了一件事,秦仇丑和县丞的夫人有接触,虽然很短暂。 但秦若兰还是看到她们传递一张纸条,她继续跟着那名县丞夫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知道了他们的全部计划。 三皇子的人用一名女子强塞给一对夫妻,让他们明天把那名女子卖掉,还形容秦仇丑的长相和今天的穿着。 果然,今天在秦仇丑的请求下,我陪着她到一家铁匠铺,她是以打造一把短剑为由引我出府。 在回府的路上果然看见有趣的一幕,她在一名受了伤的女孩面前停留,眼里尽是不忍。 她处于那种想要买下又不敢买的状态,我知道她是在演戏给我看,这名女子就是三皇子派过来协助秦仇丑的人。 具体干什么还不知,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以后再也不用秦仇丑亲自出去接头。 “这个女孩多少钱?” 一名男子出来说:“别看她细胳膊细腿,她很能干活,再养几年就可以服侍公子,不多一两三钱二十一文。” 呵! 还要的有零有整?难道这是什么暗号? 我无意扫过那男子一眼,见到他一直注意着秦仇丑,在秦仇丑轻轻点头后,他才转移视线。 “本公子要了。” “公子慧眼。” 我把二两碎银交给他,也没指望他找我钱,今天荷叶没有和我一起出来,因为府邸里很忙,她忙着调教那些刚刚买回的侍女,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开心,看到了她对权势的渴望。 “府邸基本都是粗壮汉子,既然你同情这女孩,那就让她服侍你,你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手下,而是朋友。 以后说不定也要离开这庆阳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对你也是不错。” 她表现的有些艰难的说:“谢谢。” 就这样,三皇子和我成功的把这女孩留在秦仇丑身边。 江颌海制作人皮面具的进展还不错,他说再有一天就可以制成一张。 我都是让荷叶叫男家丁给他送去材料,我是允许他可以出去乱逛,只有两点要求,不许采花、不许靠近超府范围。 无名峰和青藤崖在经历了几天的平静后,终于又起波澜。就在昨天,双方爆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冲突,两边都有十多人死伤。 这场战斗让整个庆阳郡的武林为之震动,大家纷纷猜测这两个门派之间的矛盾是否会愈演愈烈。 而就在众人忧心忡忡之际,传来消息说今天两位掌门正在协商解决此事。 这个消息让人们松了一口气——除了我,但同时也让百姓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毕竟,无名峰和青藤崖都是江湖中的大门派,如果他们不能妥善处理这次冲突,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刚刚回到府邸让秦仇丑自己安排好那个女孩,我就看见周展功带着人马拉着几辆马车过来。 “将军,送童寺果然暗藏玄机,没想到,他们居然把银子都藏到两座神像里,因为数目太大,花了好些天才清点完毕。” 我就说一个一百多年的江湖势力,怎么能这么穷,没想到居然把钱藏在那,真有他们的。 这三天我可没少审问甚长老,他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在牢里都快疯了。他硬是说不知道寺主把钱藏在哪,不过他确认了之前曹郡丞的一个说法——送童寺背后真的还藏着一人,他才是真正的寺主。 我也了解到,他们这些弟子所谓的外放游历,其实有很多人都被处理掉,除了极少数被寺主信任且天赋与实力不俗的弟子才可以真正游历江湖。 他们做法确实够狠,因为这样,送童寺才一直没有倒下,还更加兴隆把那群愚民耍的团团转。 “经过我们三次清点,白银四十多万两,黄金一万两和若干珍宝字画。” 周展功扫视一圈,轻声说道:“将军能否让下人都退了,属下还有一件要事禀告。” 我不怀疑周展功,这不是我有多信任他,只是他要杀我,不会因为几个下人就失败。 小院子里只剩下我和周展功以及杰三人,我抬了抬手,那些侍女与家丁自觉的离开,在离开的过程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都怀疑是不是苏毅送的通窍丹失效了。 看着离开的队列还举动有些熟悉,那时江口城太守府里侍女和家丁的模样。 我暗叹一声:“看来荷叶调教的不错,得给她一些奖励。” 周展功来到一辆马车前,拉起车帘,里面是两个女人,我的两个熟人——纪小姐和湘洁。 第183章 往事 在这间略显阴暗的屋子之中,仅有我与两位女子共处其中。 那位纪小姐尽管身上并未沾染血迹,但面容却显得极为苍白,毫无血色可言。她全身上下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气势存在,仿佛我轻而易举地便能将其制服一般。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红装,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马尾这种发型我见到的女人或者女侠里都很少,但她却能一直保持这一种发型,我不得不佩服她。 “纪小姐,您的伤势很重?” 我轻声询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之意。 我能看得出纪小姐眼里还是很震惊,这是从见到我的时候就有,估计是不相信我会有这样的身份。 “挨了一掌,得休息半个月。” 半个月?那我还是可以接受,之所以接纳她们可不是我好心,而是我打算借助纪小姐的实力解决我现在的麻烦。 比如无名峰和青藤崖的九变境,由纪小姐牵制会让我的士卒少死点;还有那个郡守,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让纪小姐把他抓起来,阴谋诡计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我不打算再慢慢猜测和调查郡守的事,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就不会选择最慢的方式。 “纪小姐放心,你们就在这里好生休养,不过我有几件事需要纪小姐帮忙。” 湘洁顿时不满:“之前不是说一件事吗?你怎么……” 纪小姐用手搭在湘洁肩上打断她的话,她露出笑容:“可以,不管怎么说,公子都对我有恩,就算公子不说我也会帮忙。” 我可不会真的相信她的话,感觉她们就是走投无路才去军营找周展功。 “可需要我找个郎中过来?” 纪小姐有些痛苦,咬着牙说:“不用。” “你就不问我想要你做的是什么事吗?” “太难的我会尽量试一试,如果容易我又何须询问?” 湘洁这个时候插嘴:“那究竟是什么事?” “帮我牵制庆阳郡的两名九变境,还有一名可能是九变境的人。” 纪小姐看了我一眼:“你想对无名峰和青藤崖动手?” “是的,不过纪小姐放心,我自然是要等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才动手,不会让小姐冒险,不知道纪小姐有没有把握?” 湘洁很神气骄傲的说道:“这是小菜一碟,别说牵制,就是杀了他们也是一件轻松的事。” “湘洁!” 纪小姐呵斥在她旁边的湘洁,她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把握击杀,但牵制还是可以做到,九变境参差不齐,有些很弱有些又很强,几遍是我也只能暂避锋芒。 这两位掌门我没有与之交手过,他们在江湖上出手的次数也很少,所以我不敢轻视。” 她犹豫一会又说:“这两天我在庆阳郡也知道些许送童寺的事,可这两个门派不是送童寺可比拟的。” 我一笑:“所以才需要纪小姐的帮忙,要不然我也不敢轻易出手。” “那另外的一个可能是九变境的人是谁?据我所知,庆阳郡只有三位九变境的人,送童寺寺主已经身亡,难道是哪个隐居的老前辈?” 我没打算把郡守的事与她们细说,打算转移话题:“这以后你就知道,不过让我奇怪的是,纪小姐的武功进展神速,可是有什么诀窍?” 说到这里,湘洁把头扭到一边,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纪小姐倒是很坦然:“公子应该知道我们玉剑派的事,前身是玄玉门。 玄玉门一百多年前被江湖势力围攻,有几位长老拼死带出门内重要的秘籍,尤其是《玄玉经》,他们送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时就断了气。 没有人想到,小心翼翼保护的下部《玄玉经》一点事都没有,却在不起眼的上部缺失了几句口诀。 就那几句口诀让玄玉门出不了一个七变的高手,玄玉门就一直隐世不出,长老和掌门不断摸索,很多人纷纷暴毙。 等到我当掌门,虽然只是五变境,却是门派唯一的五变境,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就以玉剑派出山打算找到解决的方法。 不想才出山没有三个月,手底下的有人因为受不了苦投靠众生教,我们也被全部擒下。 湘洁就是玉剑派的人,只不过她的嘴很多还有些毒,被众生教的人卖掉,算是给我一个惩戒。 没想到,我接到澜部任务,找到你却发现湘洁就在你的身边,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传了湘洁完整的上部《玄玉经》,湘洁说她按照那本功法修炼,有很不一样的感觉,实力暴涨。 她把这本功法交给我,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有把握救出玉剑派的人,湘洁说的不错,我刚刚按照那功法修炼,一个晚上就达到一百多年先辈达不到的七变境。 后面的事公子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就不必多说。” 居然真的是这样!所以我那上部《玄玉经》是无价之宝?尤其是对玉剑派。 我想到她说的澜部,她可是救下许多弟子,她或许知道澜部议主的长相。 “你可见到阳州的那位澜部议主?” “没见到,我们被擒下时都蒙着眼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实力如何我不得而知。” “你确定是年轻女子?你又怎么确定她就是议主?” “擒下我们的人就是称呼她为议主,我想那时候她们没必要故弄玄虚,毕竟我们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 “是谁擒下你们?” “唐小姐的贴身侍女——小兰,虽然我无法从声音确定,但我猜测这位唐小姐可能就是议主。” 唐小姐是议主?我怎么就是不信呢? 如果她真是议主,堂堂澜部议主居然被一名统领绑了,还被强行举行婚礼,我在小树林发现她的时候,她可不像装的,她的害怕和恐惧我一直记得。 “嗯,你们好好休息,纪小姐,你尽量不要出这个门,有什么事就让湘洁去办,实在想出去就戴面纱。” “嗯。” 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发出“嗯”声表示知道。 我刚刚出房门,就看见杰急匆匆的跑过来,这种情况可不多见,我只希望不是什么坏消息。 “将军,无名峰和青藤崖把华飞诚绑来请罪了,人就在客厅里。” 第184章 交代 他们在搞什么?华飞诚都可以放弃?这就是他们沟通后的结果? “带我去看看。” “是。” 客厅里,距离我位置我五米外,那里跪着一个俊俏男子,他身着蓝衣,与那名女弟子的款式差不多,他应该就是华飞诚。 之所以说“应该”,那是我完全没有见过华飞诚,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者是谁易容。 他的两边分别站着两个中年男子,左边是瘦弱中年男子,他没有留胡须,整个脸还算是清秀。 他手里没有武器——都在杰那里保存着,身后是三个箱子,那里我通过杰早就知道是什么。 一个是装着白银黄金,价值在三千两。 另一个是装着一块百斤的“天外陨石”,这点我是保持质疑,不就是一块破铁矿,非得搞得多高尚。 最后是庆阳郡盛产的珍贵药材和无名峰自己炼制的丹药。 华飞诚的右边是一名青衣老者,他明明脸上都是皱纹,手指也是干巴巴,但头发确实乌黑油亮,比我的发质还要好。 他只带来一个盒子和四名俏丽女弟子,我见到这四名女弟子的第一反应是: 娘的,又想安插人在我身边? 至于他手里捧着的小盒子,据杰说是一个女人的人头。 青衣老者抱拳对着我行礼,将手里的盒子交给杰,强做讨好的面容说: “将军神武,鄙人青藤崖二长老李慕,将军刚刚来到庆阳郡第三天就灭了送童寺,崖主为此十分自责,没有早点识破送童寺的骗人伎俩,更后悔没有能帮上将军。 无名峰和青藤崖决定把华飞诚交出来,冤有头债有主,他要为自己的冲动买账,也算是给将军,给朝廷一个交代。 刚才的小盒子装的是无名峰峰主夫人、青藤崖崖主亲妹妹的人头。” 虽然之前已经有所猜测,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身份,我之前还以为是那位让华飞诚和宫将军争风吃醋的风尘女子。 就因为送童寺被灭以及杰散播出去的谣言?不,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而且关峰主夫人什么事,怎么不拿峰主的人头过来请罪。 还有那华飞诚,早不交晚不交,却选择这个时候把他交出来。 我把声音压的深沉:“李长老,你恐怕没说完?要是你们没有发生变故,会把他交出来?” 青衣李慕看了左边的无名峰长老,想要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连我都看见的举动,与他距离更近的无名峰长老自然也察觉到,他叹了一口气,对我行礼说道: “说来是丑闻,还请求将军约束好手下不要外泄。”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对到处乱说更是不屑一顾。” 说完我只觉得老脸一红,好在我脸皮够厚,我注意到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毕竟我前几天才让他出去散播信息。 屋子里的人其实很少,连服侍的下人都没有,算上他们三个,再加上杰和周展功,就没有其他人。 周展功带来的东西太多了,带来的士卒还在不断搬运,把他留下一两个时辰不是问题。 得到我的许诺,他才缓缓开口。 “这事要从将军灭了送童寺那天说起,从那时候,不知道是谁传播华飞诚并不是峰主的儿子,刚开始没有人理会。 可就在昨天,华飞诚到下山遇到青藤崖的弟子,因为这个谣言发生矛盾,两边的人大打出手,要不是有无名峰的长老路过,两派只会死得更多。 为了防止被有心之人利用,峰主和崖主决定好好商议,共同把这件事解决。 就在昨天晚上,青藤崖崖主亲自来到无名峰,一同来的还有一名济生堂的人,这是崖主找来医治无名峰的太上长老。” 我知道他嘴里的“有心之人”就是我,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两派的关系居然这么亲,这名崖主不仅不怕到别人的地盘上被杀,还给别人带一名医者。 “他们三人相谈甚欢,解决的方法已经确定,可就在这时,他们三人同时中毒,最先察觉的是那名医者,崖主和峰主则全然不知。 医者立刻让三人服下他自制的解毒丹,对着自己和两名掌门施针,并让两名掌门催吐。 吐完之后,他们身上的毒立刻发作,虽然有济生堂医者的医治,可也受不小的伤,他们……他们都掉落一个境界。” 说到这,一旁的李慕很是不满,似乎责怪他为什么把这么隐秘的事也说出来。 我的想法则是很简单,那就是他们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害怕我对他们出手,这理由只能算是勉强说得过去。 “经长老调查,是他们的茶里被下毒,所中之毒是‘绿云茶’。这与我们平时喝的茶味道差不多,有人把着毒茶混杂在茶叶中,因为有茶叶的茶香做掩盖,没有人察觉。 最后我们锁定嫌疑人,那就是华飞诚。 在我们发现是他的时候,他突然拔剑出手,有两名长老替两位掌门挡剑,已经惨死在他的剑下。 那名医者更是成为一具尸体,我们两派还要面对真理派的怒火。 最后从峰主夫人那得知,华飞诚确实不是峰主的儿子,他是……送童寺真正寺主的儿子。” 我听到了什么?这故事走向怎么偏的有些离谱,但离谱中又带着合理。 “至于真正的送童寺寺主是谁,他们母子闭口不言,即便拿他们相互要挟他们也无动于衷。” “哈哈哈……” 一直跪着的华飞诚突然开口大笑,李慕朝他的哑穴一点,顺便客厅里又恢复安静。 无名峰长老说:“那颗头颅绝对是峰主夫人,将军尽可去验证,之所以没有交给将军活人,只是,想让她死得体面一点。” 体面?这群家伙是不是不知道“体面”是什么意思,头都砍了还有脸说体面。 哦~ 他们是怕我对峰主夫人做那些事,或者让士卒侮辱她,连完整的尸体都不给我,他们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我又不是苏毅见到女人就走不动。 我立刻联想:无名峰和青藤崖现受到重伤,还因为他们死了一名济生堂的医者,需要面对真理派的怒火,再得罪我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这华飞诚还不是无名峰峰主的儿子,交给我让我对朝廷有个交代,就算我真想对他们做什么,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好,你们能这么做,本将军很欣慰,本将军承诺,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约束好门下弟子,本将军就绝对不会对你们动手。” 承诺? 开什么玩笑? 承诺就是用来打破的,等我抽出时间,把手下的四名将军“踢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对他们下手——如果他们不识相的话。 第185章 引敌 “那就多谢将军,这些都是送给将军的小礼,希望将军不要嫌弃。” 青藤崖的李慕也抱拳说:“本崖没有钱财,但好在人杰地灵,这些弟子都长得水灵,希望将军也不要嫌弃。” 我摆了摆手:“好,东西和人我都收下了,不过你们可知晓那名真正寺主的线索?” 他们两个人都摇头,而已经哑了的华飞诚露出笑容。 “没有,此人身份太过隐秘,几乎没有人见过他。” 无名峰的长老补充到:“若是对付送童寺以及那名寺主,我们两派可以为将军效力。” “本将军会的,你们回去,本将已经有些累了。” 见到我下达逐客令,他们自觉行礼离去。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四人,我对杰说: “把他手筋脚筋挑了。” 华飞诚,曹郡丞送来的资料有写,他的实力在七变与杰相差不多,把这样的人留在府邸万一有点变故,不死上几十个士卒都拿不下。 看到杰提刀朝着华飞诚走去,而华飞诚没有丝毫畏惧,倒是嘴角拉到耳边的笑容。 “周展功,你也差不多回去了,军营里一定要给我治理好。” “领命,将军。” 见他转身我有问:“清点送童寺的时候,有没有士卒手脚不干净?” 周展功正色道:“没有,全程属下都有观察,每一个清点和搬运的士卒都要搜身。” “一会你去找荷叶,让她拿出五千两,让手下的士卒把这钱分了,告诉他们,钱我会给他们,只要他们听命遵守军纪。” “是,将军。” 周展功离开了,五千两看起来多,其实分到手下的士卒恐怕只有一两,要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吃草。 我留着那四位青藤崖女弟子,是为了纪小姐着想,她的玉剑派被打残打乱,很需要人员的补充。 这些女弟子总是被送来送去,无名峰是如此,青藤崖也是如此,江湖上亦是如此,要说这些女弟子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 至于纪小姐是打算怎么收服她们,那是她的事,如果她也不要,我就把她们赏赐给手下的将领……不对! 我才刚刚嘲笑江湖的门派,现在自己居然成为自己嘲笑的那种人,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观念。 华飞诚被安排在一间重兵把守的房间,弓箭手七位,看守的士卒二十人。 别看无名峰是为了避免朝廷找麻烦才把他送来,其实是想让我吸引送童寺寺主的注意,他的儿子就在我手上,他会不在意? 我愈发觉得这位寺主所图甚大,如果那两名长老所言不假,送童寺寺主是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无名峰峰主。 如果华飞诚真的无声无息的杀了两名掌门,说不定无名峰和青藤崖都成为华飞诚的囊中之物。 青藤崖崖主没有儿子,或者说他的儿子都早早夭亡,这或许就是那位寺主的手笔。 想想那个场景,庆阳郡三个一流江湖实力都是一个人的,其中会武的弟子就有近千,还有送童寺发展的教徒和勾结的地痞流氓。 我好像记得华飞诚还和假寺主的女儿偷尝男欢女爱的乐趣,到那时候他振臂一呼,恐怕整个庆阳郡江湖势力都会拥护。 更不用说无名峰那名女弟子说的三个嫌疑人,那三位都是朝廷在庆阳郡的顶尖人物,手上的权力非常的大。 “这是想造反?” 这是我得出的结论,瞬间我怀疑上一个人——太守赵庭岩。 这家伙有高位的官不做,一直赖在这偏僻的庆阳郡,还和前、左将军有着“亲戚”的关系。 我对着杰说:“去府衙的刑房把那里的刑具借到超府,再找外面几个干苦力的人,让他们过来搭建一个简易的露天审讯地。” 杰有些疑惑:“将军,借刑具自然简单,可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士卒,这样更安全。” 我一拍他的肩:“我什么时候要确保华飞诚的安全,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我在审他,还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就是要逼那位寺主出手。 如果做的太隐蔽,那位寺主都不知道,我怎么钓鱼?” “原来如此,属下这就去办。” 就这样,华飞诚在烈日下被严刑拷打,能用上都刑具基本用了一遍,不过我居然还能隐隐约约看见他嘴角的笑容。 那几个找来的苦力被吓得不轻,建造的效率非常高,不一会就搞定,人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小院我已经嘱咐荷叶,不要让人进来,所以只有我的人,也有不少人在暗处,随时准备射冷箭。 其实我知道,那名寺主很可能不会亲自出手,或者直接不出手,因为他太能藏了,不像是为了儿子而冒险的人。 不过我总得试一试,要不然我就得把华飞诚交给郡守,由他派人运回京城接受处决。 可这位寺主很可能是官府的人,不管他是放了华飞诚,还是半路上被人劫走,我都不意外。 我让荷叶亲自去医馆给纪小姐拿药,拿回来由湘洁进行确认并煎熬,确保纪小姐今晚能恢复一些战斗力,我也不希望纪小姐出手,因为这意味着事情很急迫。 有着药物和无名峰送来的丹药,再加上杰的运功治疗,纪小姐到天黑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有了些血色。 纪小姐也表示只要不是九变境最强的那批人,结合我身边的士卒,保下我还是不成问题,这倒是让我安心不少。 我的目的不是要抓住想来救华飞诚的人,有纪小姐和杰以及三十多位弓箭手,近百名士卒,不是九变境亲至,想要救走华飞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就算真是九变境中的高手,带着一个废了的人,也会碍手脚,只要在他身上留下些伤痕。 第二天再去找有这些伤痕的人,基本上就可以锁定寺主的身份,尤其是无名峰说的那三个人,听她说完,我也觉得他们的嫌疑很大。 为了确保安全,今天送的四位青藤崖女弟子全部被点穴加捆粄,岳家的媳妇、现在的侍女褚玉,我也让荷叶把她困住派人看着她。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寺主从府内人员动手,再怎么铜墙铁壁,只要有府内的人员背叛,那都是致命的。 夜深了。 我有一种感觉,我想要的人一定会来,只不过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救华飞诚。 丑时,这是人最疲惫的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杰喊声: “弓箭手,射他!别射那被审讯的人。” 第186章 累赘 杰的做法很对,射华飞诚会让敌人没有后顾之忧,这不是让他大开杀戒吗? 我穿着早就准备好的普通士卒衣服,拿着手里的长枪混入支援的士卒里。 当我来到那小院,就见到杰正北打的节节败退,不过想真的打败杰还需要一些时间。 那名与杰交手的人身形中等,还有一些富态,但身手很灵活,杰手上的刀根本碰不到他。 他手里的长剑看似轻盈,但每一次杰的刀与他的剑相触时,杰都会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那把长剑有着千斤之重,沉重无比。 杰底下的尘土每一次都飞扬,即便是泥土就有杰下陷的一寸的脚印。 他们两个的距离太近,没有弓箭手敢轻易射箭,因为他们的动作太快,位置变化更快,不能保证箭射出去到箭抵达预期的位置,他们是否已经发生调换,这是我之前明确下达的指令。 “还好。” 我庆幸了一下,至少可以看出这黑衣人不是九变境,只要纪小姐赶到说不定能活捉他。 嘭! 那黑衣男子用力的挥出一剑,杰的刀将其挡下,身体就作出避闪的动作,下一刻,黑衣人的剑由上向下的斜劈变成由下变上的上撩。 我瞳孔一缩,知道再没有支援,或者杰处置不当,他可能就会饮恨当场。 杰的下半身用力踩地,让整个人弹飞出去,在不远的距离大喘着气,估计这逃命的招式耗费他不小的真气。 黑衣人打退杰后,就往华飞诚的方向赶去,却被弓箭手干扰。是的,看起来就是干扰,他的动作太快,即便飞驰的箭矢也能躲过。 我知道这不能怪这些弓箭手,差距很大,这点数量不足以弥补质量,如果是一百多,那这个黑衣人早就被射上几箭。如果是五百,最多三轮他就会成为“刺猬”。 一瞬间,一道红影从左边的房屋飞出,与那人交上手,令我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仅仅和纪小姐过一招,他就立刻朝外面跑去。 就在他飞到一处屋顶时,他朝我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我和他对上视线,他举剑就往我这个方向杀来。 我立刻抬起右手对准那人,我看见他的眼睛很平静甚至有点点释然。 咻、咻、咻。 叮、叮、噗呲。 三支小伤心箭被我射出,发射出的声音与被抵挡的声音几乎同时出现。 我亲眼看见,他挡下两支小箭,却有意留下第三支小箭,让这小箭没入他的胸膛。 这令我很疑惑,主要有两点,第一、他见过我,而且还是近距离。 要知道就算是我的士卒看到我这小兵打扮,他们也认不出,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非常明确地直接朝着我来。 本来是想避免被来人知道我是将军,对我出手或拿我要挟手下士卒放华飞诚,现在却是有些作茧自缚,连保护我的人也没有。 第二、这家伙不挡能挡的小箭,这不是受虐狂就是有阴谋。 知道我右手是暗器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就在我射出的箭矢被挡下的那一刻,我听见了杰的焦急声音:“保护那个士卒,他就是将军。” “什么?” “将军?” “杀啊!有本事朝我兄弟赵三出手,你个胆小鬼。” “我赵三就是你爷爷,来啊!” “我才是,你给冒牌赵三。” “愿意为将军战死!” 我早已经一个左闪,避开他看起来快,实则有些慢的直刺,我能看出来他有意留我一条狗……一条命。 他好像一点都不介意我看出他有意放慢速度,我虽然满脑都是疑惑,可也看到士卒的纷纷朝这个方向疾奔过来。 不过我看见一个什长,他有些懵逼,尤其是士卒喊到自己是赵三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在说:那我是谁? 说是左闪,其实就是朝左边滚,整个人有些狼狈,我必须得承认,在这一刻我就是累赘。 好在纪小姐很快来到我面前,一下子安全感就上来,秦仇丑也护在我身旁。 那名黑衣人动作瞬间变快,他好像有意向我展示他能切换快慢,展示他不想杀我。 “砰!” 一声脆响传来,只见那柄锋利无比的长剑竟然被纪小姐轻易地挡住了。 她手中的宝剑与对方的长剑接触在一起,顿时带起一阵强烈的风浪,将周围的空气都搅动得翻滚起来。 而那人似乎早有预谋,借助着与纪小姐对剑时产生的巨大反作用力,整个人如飞鸟般向后倒飞出去。 眨眼间,他已经飞在了五米开外的空中。他那略显肥胖的身躯轻盈地踩在屋檐和树枝上,如同一只灵活的狸猫一般迅速远去。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那些箭矢如雨点般纷纷射去,但令人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一支能够射中他。 仿佛他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大多数箭矢都被他巧妙地避开了。偶尔有几支实在无法躲开的箭矢,他也能及时地用手中的长剑向身后一横,轻松地将其挡开。 杰和纪小姐准备追上去,我立刻制止:“别,不必追。” 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太诡异,万一他在前面设下埋伏,无论是杰还是纪小姐我现在都不能失去。 杰作为我还是都卫就跟着我,虽然时间不过才半年,但功劳苦劳他都有。 纪小姐,今天刚刚得到可以对战九变境的高手,她要是出事,我后面要做的事会很难进行下去。 杰走了过来,我看着他走路有些瘸关心询问:“怎么了?被伤到哪里?” 他摇头:“没事,只是学艺不精,下肢被震得有些麻木。倒是将军,是否需要叫一个郎中过来看看。” 我现在有些狼狈,不过倒是不需要在意什么:“确实需要,只不过不是我,而是医治受伤的士卒,他都没碰到我,还能把我吓死不成?” 我看见一边珊瑚石躲着的荷叶,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她低着头怯怯的说:“将军,我下次一定挡在您前面。” “你做的很好,也不需要你来挡什么剑,我也不是要责怪你,你明天让出去卖菜的人多卖些肉回来,接下来的三天要保证府里的士卒都有肉吃。” “领命,将军。” 荷叶学着杰等人的做法领命,这让我不由得有些好笑。 我对杰继续说:“你把医治士卒的事交给手下的士卒,今晚休息好,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今晚士卒们都很不错,一些赏赐明天就安排,包括金钱和职位的升迁。” “领命,将军。” 杰简单去和两名百夫长交谈后,就往他的房间离开。 那两名百夫长露出笑容,干劲满满指挥这手下打扫战场和让士卒照顾伤员。 不一会,一名百夫长就过来给我汇报伤亡:“将军,有十名士卒受伤,都是轻伤,没有一人死亡。” 我点头:“好,接下来就交给你们。” “将军放心。” 这名百夫长铿锵有力的回答虽然吓我一跳,却让我很满意。 今晚上因为黑衣人造成的疑惑太多,恐怕我一个晚上也想不明白。 第187章 巧合 在和纪小姐的回去的路上,闲着没事顺便问了纪小姐一些事。 “刚才那名黑衣人是什么实力?有九变境吗?” “没有,不过他的实力在八变境算是上等。” 踩着间隔很大的青石板,纪小姐没有回头,不过却给了我一个答案。 “你们玉剑派的人还有多少弟子?” 她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停下来,只是有些忧伤的说:“恐怕不到二十人。” “我这里刚刚被青藤崖的人送来四名女弟子,资质应该都不错,你有没有兴趣收下她们?” “这得看她们的意愿,我不会强迫她们,也不会接受别人强迫强塞进来的弟子。” 我知道她说的后面那句话是指我,为了防止她误会是我打算安插人进玉剑派,我连忙表态。 “我也不喜欢,如果她们愿意加入你们,并且你们能接受她们,我都不会反对,至于没有加入的人,我会放她们自由。” “那就好。” 我担心她因为太信任那四名女弟子,害怕以后因为这四个女弟子闹出幺蛾子,我好心提醒:“不要太信任她们,不要把重要的功法教给她们。” 她转过身对着我笑,在那一刻我恍惚知道什么叫做“一笑倾城”。 “该死,肯定是纪小姐使了什么媚术,要不然我不可能着她的道。” 我心里告诫自己,也用鼻子狠狠吸几下,确认空气中没有奇怪的香味,应该没有人使用春药。 “当然,做其它我或许不行,但当掌门比你的经验还要多。” 可你之前还被众生教给团灭,还是在你的带领下。这句话我没敢说,生怕她像熙妃给我来两下。 熙妃,这个名字,这个人,感觉好久不见,她是我的第一个师傅,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毕竟我在武道一途算是绝了。 走过一处小池边,世间一下子涌现出两个月亮,一下子有了两个星空。 虽然心情很乱,虽然前路迷茫,可我却在这一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忧无虑。 “你和刚才的那个黑衣人相识?” 纪小姐的话让我来之不易的心情回归杂乱,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打她一顿。 “不知道,应该是。” “他对你好像特意手下留情,这不会是你自导自演,想要考验我设下的局?” “我没那么闲,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床上睡觉,好了,我到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这座小院子共有五座小楼,而位于正中央的那一座便是属于我的房间,两侧则分别住着秦仇丑与荷叶。 前方是杰的住所,后方则是如今纪小姐和湘洁所居住的地方。 这个院子里下人很少会到这里来,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们平常并不被允许进入这座小院,尤其是我的房间更是只有荷叶一人能进去。 与纪小姐分离,我总算脱下还算厚重且没有太多用处的甲胄。 之前没穿过没有感觉,穿了一遍后就感觉这甲胄的保护很有限,看来不能只专注于练兵,这甲胄也要找人重新设计,不求像海盗的那件银甲密不透风,只要还护住士卒的四肢和脖子,这是除了胸腹部外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我一觉睡到天亮,现在一觉醒来自然醒已经不可能。 荷叶已经把洗脸的清水准备好,我刚刚拿起脸巾,就见到荷叶说:“将军,杰偏将在外面等您,好像有事要说。” “杰,进来!” 我听到这话,就感觉头有点大,这么早还这么急,杰可不会无的放矢。 “将军,出事了!” “说清楚点。” “昨天晚上,就在那名刺客离开超府不久,郡守就被刺杀了,不过好在人没事。” 人没事也不见得是大事,想不通其中缘由,我疑惑的看着杰,杰则是有些犹豫。 “不仅仅是刺杀,听说还被贼人射了一箭,从一名郎中的口中得知,他受伤的位置……” “就和昨天晚上那名黑衣人在一个位置?”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荷叶则继续替我穿衣。 “是的,据那郎中所说,就连伤口的形状也与将军特制的箭头一模一样。” 好啊!我就说昨天晚上哪里怪怪的,原来在这等着我! 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种可能,郡守赵庭岩就是昨晚的黑衣人,不过他自己挨上一箭的做法我还是不理解。 其次是郡守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昨天晚上挨的那一箭就是打算嫁祸给郡守,所以他才没有躲。 不过对我来说却只有一个答案,等我仔细看过郡守的双眼就知道他是不是黑衣人,那双很有特色的眼睛我是不会认错。 “杰,去准备好马车,再让城中的五百士卒全部出动,先把郡守府围住。” “领命,将军。” 穿好衣服后我吩咐荷叶:“给纪小姐准备好一件男装,如果可以选择红色的衣服,告诉她一炷香后出发。” “是。” 郡守的伤,狗看了都知道不是巧合,之前与他见面没怎么注意他的眼睛,如果他真的是黑衣人,那就少不了一场大战。 “不行!我得去找找帮手,比如无名峰和青藤崖,七到八变的都可以,并且不能太多,两三个就很合适。” 我出了小院子,找到梅无涯。 “派两个骑马好的斥候,把我这两封信分别亲自交给无名峰和青藤崖的掌门,记住是‘亲自’。” 我在信中把时间定在午时,希望他们能出一名八变境高手或者两名七变境。 我不觉得郡守因为府邸被我的士卒围住就逃跑,如果他真是黑衣人他应该早就预料到,昨天晚上就是他逃跑的最好机会,可他没有。 如果他不是,他现在跑无异于坐实他就是送童寺的寺主。 我要尽量把计划安排得稳妥一点,不让自己身边的人出事,反正有两江湖势力可以利用。 我也不怕这两个门派送来的人是送童寺的人,或者说这两个门派还与送童寺教暗中勾结,难道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几个江湖高手? 最最坏的局面是,不仅两个门派是和送童寺一伙,就连两位将军也是送童寺的人,这样的话就要面对七千士卒。 不过我之前去周展功那里的时候已经看过,两位将军的军营位置很靠近边境,距离宜零城要比周展功部远许多,周展功的支援只会比他们快。 就算他们昨晚偷偷行军,周展功一部的斥候也不是吃素的,他应该能猜到宜零城出事,立刻行军过来。 当然,或许还有我想不到的地方,想不到的可能,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188章 求救 桌上,看着纪小姐幽怨的眼睛,我只能再次道歉:“额……纪小姐,我已经说了,也道歉了,实在是事情有点多把你的事给忘记了。” 纪小姐之前因为我让荷叶传的话,她在超府门口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如果不是荷叶过来告诉我,我都把让她一炷香后到门口等待的事忘记。 纪小姐这才收回幽怨的眼神,夹起桌上的菜:“我勉强相信。” 吃饭的桌子虽然很大,但只有三个吃饭,除了我和纪小姐还有秦仇丑。 荷叶并没有跟我一起,但是从她脸上那难以掩饰的笑容可以看出,她此刻心情很不错。 这也难怪,毕竟我刚刚从周展功送来的那些珠宝饰品当中,挑了两件送给了荷叶。而这两件也是所有珠宝首饰里面价值最高的。 刚刚吃完,杰就跑进来:“将军,无名峰和青藤崖的人来了,四名七变境。” “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虽然还没有到规定的午时,可事不宜迟,还需要早早结束。 郡守府邸,门口。 士卒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一名都护打扮的男子见到我下马车,就穿着甲胄跑过来询问:“将军,不知道您这是做什么?要知道兵围郡守府可不是小事。” “所以你是想为郡守说好话,在说话之前你要想清楚,这件事是不是你能掺合的。” 对于这个情况我之前在府邸的时候就见得多,很多官员都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有大半的官员都过来为郡守求情。 不过都被我以同样的理由回绝,意思就是郡守犯的事很大,为他求情的人事后必然被清算。 一些想要讨好郡守的人纷纷避嫌,表示自己只是问问,其中几个还跟我说已经有官员向朝廷上奏书,呵斥我的这种行为。 我带着一行人走进郡守府邸,刚刚进门就见到郡守捂着胸口行礼:“下官未能亲自出去迎接,希望将军勿怪。” 虽然隔着不小的距离,我可也是能看见他的双眼——平静中带着些许释然,他就是昨晚的黑衣人。 “来人,先把他捆绑起来。” 我身后的两名士卒连忙上前,扯了扯手里的麻绳。 郡守表情虽然有些惊愕,可眼睛依旧平静。 “将军,可是下官做了什么?能否给个理由。” 见我不为所动,他恼羞成怒的威胁:“超将军,本官是朝廷命官,一郡之首,就算犯下什么大错也要先上奏朝廷。” 他只是嘴上说,却是没有展示出武功,我猜着应该是他有着一定底气。 “难道他想要以身入局,好让我这个新上任的除寇军将军被免职?如果事后真被他自己证明是被冤枉,还真有可能。” 我就没打算让他活着走出超府,看着郡守府邸的一众家小,有着一大帮女人,长相都还不错,还有着几个孩童。 郡守的年纪已经四五十,却没有见到一个子女是成年,曹郡丞虽然在小册子上写着原因,他是因为身体的原因,经过治疗这十年才生儿育女,可我现在看来实在是诡异。 那些孩子看见郡守被两名士卒押着,都纷纷哭出声,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虽然忍住哭泣,可眼里的泪珠一直往下滚落。 我能明显看出,这群小孩在假哭,他们根本就没有多么伤心,因为他们是小孩,演技还有待提高,他们多余的动作与不经意之间的忍笑让我不寒而栗。 “郡守府中的人不得轻易出去,不要让郡守的家眷遇到什么麻烦。” “领命,将军。”杰抱拳应下。 郡守已经被绑好,他的嘴还被塞了破布,杰立刻上去点了他的穴位。 杰在我耳边低语:“郡守确实有武功在身,而且比属下还要强,他的点穴效果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我轻轻点头表示知道,我立刻下令:“回府。” 青藤崖和无名峰的人都没有派上用场,他们没有急着回去复命,而是找了一家客栈暂时居住,他们说会留在城中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去找他们。 在回去的路上,我看见街道上并没有围满百姓,相反人少得有些稀奇,我认为应该是他们不想凑热闹,毕竟我之前就因为一个围观群众的一句话,让他就此离开人世,“滥杀”名头短短几天就已经被传得人尽皆知。 “闲老瘸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一道声音,那是距离有些远的街角,那里躺着三个乞丐。 “这是自然,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们非要说自己就是那只虫子,可惜那副美景只有我能看到。” 一个老一点的声音好像还在那回味,似乎是品尝了不得了的美酒。 一个年轻点的乞丐不信的说:“我还是不信,是不是你被饿晕了出现的幻觉,这种美景都被你看见。” 老人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是真的,而且我可不就是第一次见到,好像半个月前,具体那天我不记得,只记得是宫将军死第二天,那时候我也看见那一幕,那几个小娘子的身段那雪白的肌肤,真美! 我之前也以为是幻觉,可这一次确实证实那不是幻觉。” 另一名年轻乞丐羡慕的说:“我还是不相信,居然会有人牵着四五个裸体的貌美女子出来漫步,还是在天蒙蒙亮的大早上。” 一名乞丐接着说:“是啊,那牵着她们的是什么样的人物,是什么样的变态?” 老乞丐好像思考了一会才说:“那个人非常壮,是我见过最壮的汉子,他有两米全身都是肌肉,见过之前送童寺的格长老吗?他比格长老还要壮还要高。” 这三名乞丐说的话都不用我仔细去听,就连我身边的杰都能听见,不过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裸女?比格长老还壮的男人? 我只有一个念头:那个男人是不是送童寺的人。 “干什么?快点走。” 一声士卒的呵斥声把我拉回来,我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往身后看去,就见到两名士卒拉着郡守身上的绳子,可郡守却纹丝不动。 他的眼神变了,变得通红变得疯狂,我暗道一声“不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爆起,可我得赶紧让纪小姐和杰出手,避免士卒的不必要伤亡,我刚刚张口,就见到郡守又恢复之前的眼神,之比之前多了一分哀愁。 我们已经走远,我回头看见那三名乞丐还在侃侃而谈。 超府,客厅里。 我已经让纪小姐重新点郡守的穴位,现在屋子里只有我、纪小姐和杰三个人。 郡守是跪在距离我五米的距离,这个位置是我认为的安全距离,赵郡守一直跪着,整个人不断往我的方向爬来,他在距离我两米的距离把头狠狠砸向地板。 嘭! 铺在地上的木板被砸得飞扬,地面上露出一个大坑,他额头的血四散飞溅,只听见他哀求的说: “求将军救我,救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第189章 真相 我很震惊,我很疑惑,震惊与疑惑是我来到庆阳郡最多的感受。 “你……” 我着实被他的话一时震得不知道到该说什么,嘴里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询问。 我咳嗽两声,让自己找回状态,不能按着赵郡守的节奏走。 “把你想说的和我想知道的慢慢说。” 他恶狠狠的说:“曹郡丞就是送童寺的寺主,不仅如此他还是前朝的余孽。” 我问道:“可有证据?” 他立刻回答:“自然有,否则我就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与将军见面。” “所以你昨晚的行为只是为了让我和你在安全的地方相见?” “是的,我以解救曹郡丞儿子的名义,就是为了让将军发现我的身份,如果我出手的理由站不住脚,曹郡丞就会惩罚我的家眷。” “你一个郡守还怕他一个郡丞?而且你还是八变境的高手。” 他无奈摇头:“杀他确实不麻烦,可他的背后还有人,或者说送童寺的背后是前朝余孽,杀了他还会有其他人过来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他说到这里,立刻磕头,力度一点不比之前小,他的脸庞全是血迹,他的额头都好像可以看得见骨头,把我看得瘆得慌。 “求将军救下我的家小,我愿意为将军而死。” 我摆摆手:“现在赵府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将府中的人安置在城外不远的军营处。” “赵府根本没有我的一个家眷,那些都是前朝余孽。” 他的话再次让我吃惊,难怪那些孩子哭得那么假,原来根本不是亲生的。 “那你的家眷在哪里?” “除了我儿子,其余人我不知道,不过将军或许可以查出来。” 不知道?还觉得我能查出来?我没有在这个问题纠结,而是准备问他儿子的下落,先救出一个算是表示诚意。 “你儿子在哪里?” “他现在名义上是曹郡丞的儿子——曹天楠,将军见过他,他就是调戏宫家三夫人的那人。” 曹纨绔?他真实的身份是赵庭岩的亲儿子?所以曹纨绔是曹郡丞手里的人质? “那其他人呢?总得有些线索把,要不然就是大海捞针。” 他的眼睛变得愤怒、疯狂、又有些羞愧。 “不知道刚才在路上将军是否听见那三名乞丐的碎语?” “听到了,难道!!!” 我忍不住把手捂在自己的嘴上,我知道我肯定把嘴张到最大,这非常不雅。 他羞愧地点头:“是的,那几名裸……裸体的女子就是我的妻女!啊!” 杰和纪小姐也被这消息吓到,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我也不打算慢慢问他,而是让他从头到尾说清楚。 “冷静点,把你和送童寺以及前朝余孽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他收回了低声嘶吼,看着我回想起他的经历。 “万盛十五年,那年二十二岁的我科举高中,被放到庆阳郡做乐阳县的知县,乐阳县看起来很普通,百姓也很安定,可我刚刚到任的一个月就出现七场命案。 那时候我不仅有些文采,我是六变境的实力,随着我的逐步调查,发现送童寺有很大都嫌疑,我只能上报给郡守。 没想到郡守居然直接把送童寺给灭了,但他在那几天后就失踪了,我因为查案能力不错,被新任的郡守让查这起案件。 我却没有查到一丁点线索,万盛十八年,因为表现良好,被调到宜零城当县令。 在路上的时候见到一名眼熟的乞丐,他是我的同窗好友,之前是给前任郡丞做幕僚。 从他的嘴里我得知,前任郡守还活着,被藏在乐阳县的一处偏僻村子里。 我也被震惊到,没想到前郡守就在我治理的县,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通过那好友得知乐阳县就是前朝的总部所在地,那里的人几乎全是前朝余孽。 我知道事情严重,立刻上书奏明皇帝,因为我那好友说庆阳郡有不少官员是前朝余孽,所以我只能越级上报,可这一等就是两个月。 我的心越来越不安,我知道以当时皇帝的做法肯定不会不管不问,这就说明前朝余孽在朝中也有人,还是可以截下奏书的人。” 他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脸色有些沉: “我刚刚准备亲自去京城告发此事,自然是用回去探亲与为我儿子定下婚姻的理由,我这两个月可没闲着,不少的证据在我那好友的配合下成功拿到。 可我刚刚出庆阳郡范围,就被不少武林高手和士卒活捉,一同的还有我的家眷。 就这样,我被他们胁迫,成为了他们手中的棋子,成为他们藏在假寺主身后的假寺主,我的投名状是我那好友和被关了三四年的前郡守大人,是的,我亲手杀了他们。 我的其余家眷都被关在不知道的地方,每一次我偷偷派人跟踪和查询,都被他们警告,警告的方法很变态,就是早上让格长老牵着数名裸体的女人,那些女人里有我和好友以及前郡守的家眷。 他们让格长老带到曹郡丞府邸和我的府邸,还强逼着我和我儿子看,不然她们就得死,是被凌辱致死,死后还要裸体挂在树上,我的一位女儿就是这么死的。 时间来到万盛二十七年,这时宫将军刚刚担任除寇军将军,他虽然能力不足但对伊国足够忠诚。可我已经被送童寺和前朝余孽折磨了快十年,深知他们在庆阳郡的能力与神通。 经过我七八年的观察和交谈,我已经确认他不是前朝余孽的人,并且获得他的信任。 一个月前,我把我知道是事全盘托出,宫将军表示痛恨和苦恼,宫将军打算派心腹之人回京城向皇帝奏明情况。 不知道是什么环节出问题,导致曹郡丞知道,他就立刻派人拦截下送信的人。同时他还让在无名峰的华飞诚动手杀了宫将军。 曹郡丞似乎猜到是我暗中与宫将军联合,但他没有什么证据,不过他还是给了我一个警告。 在宫将军死的第二天,格长老就带着家眷裸体路过曹府和赵府门口。 就如同今天他因为我擅自行动,也一样派人将我的妻女“游街”,虽然挑人最少的早上,可还是会被人看见。 那名格长老是送童寺格长老的孪生哥哥,因为武道天赋极强,在冲击九变境的时候走火入魔成了一个痴呆,他只听极少数人的话,曹郡丞就是其中之一。” 第190章 谋逆 “那证据在哪?我是说曹郡丞谋逆与前朝余孽的证据。” 之前士卒已经对他搜身,他身上可没有什么东西,除非在他肚子里。 赵郡守安慰道:“将军莫急,等我把话说完。” “说。” “将军以雷霆手段灭掉送童寺,就是这胆魄与能力我才决定做最后一博,我不想在让家人屈辱的活着。 以我对曹郡丞的了解,他不管有什么办法都会的保下我,都会尽量给我洗白,这是因为郡守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如果是其他人接替,他们的行为不到半个月就会被新上任的郡守察觉,对郡守动手只会让朝廷更加注重庆阳郡。不动手只会被郡守察觉并上报朝廷,所以他们不会放弃我。” “还有,其余将领我不敢说,但除寇军前将军是北陵国的人,北陵国决定扶持庆阳郡的前朝余孽,北陵国许诺江临海州、阳州、秉州交于前朝余孽管辖。 他们也会伺机一举攻破京城,计划两年内吞并整个伊国。” 说到这他打哑谜看着我说:“将军觉得这临海州的除寇军如何?” “瓦鸡土狗,不堪一击。” “这只是表象,将军可有看过临海州的海图?” “了如指掌。” “那临海州东北边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我仔细回想在江口城见到的海图,那里除了几个较大的岛屿就没有什么疆土。 等等,岛屿? “你是说前朝余孽藏兵在那几个岛屿上?” “正是如此,我虽然不知练兵之道,可我去过两次,他们的士卒数量听曹郡丞吹嘘说是十万大军,不过我有仔细观察船只运输过去的粮食,经过计算恐怕也有三万。 这三万士卒可不是表面这些土鸡瓦狗,他们与将军带来的精锐恐怕不分上下。” 我知道,从“前朝余孽”这个词出现后,庆阳郡的局势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只有朝堂诸公以及三位皇位继承者才能决定。 让我用自己人去和前朝余孽拼,这种亏本买卖我是不会做,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该怎么把这里的“烂摊子”告诉太后? 不急,我告诉自己不能急,赵郡守的话是真是假还两说,我需要时间慢慢核实。 “证据,我要证据,我不可能告诉皇上你的一面之词。” 赵郡守难得的露出笑容,不过因为有血迹的缘故比鬼好看不到哪里:“将军莫急,证据下官自然是有,不过只有我知道。 这就是我来找将军的理由,我若是想送这证据去京城拼个一死还是有可能,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就是为了我是家人。”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还是想要我救出他的家眷,看来曹郡丞真是找到赵郡丞的七寸——他的家眷。 “放心,我会全力查找她们的下落,不过接下来这几天你恐怕不会好过。” “将军放心,必要的刑罚我扛得下来。” 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进了一趟超府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离开。 “杰,带他下去,让士卒们拷打,告诉他们留点手但也不要客气,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死。” “领命,将军。” 杰拖着郡守离开,纪小姐也回房疗伤,她顺手还把房门关上。 接下来有得我忙的,跟前朝余孽和北陵国要发动战争比起来,无名峰、青藤崖以及送童寺的事简直就是弟弟。 现在就慢慢核实赵郡守的话,需要派出大量的人手出去调查,还要查出赵郡守的家眷,那几个乞丐或许有线索,但我不可能派人过去问。 如果真的是赵郡守说的那么严重,不管是府里的一百多人,还是城中的五百士卒,也包括城外的三千多士卒,恐怕早就被前朝余孽盯紧。 要是再早几个月就好了,我还可以利用议主的身份,让手下的教众帮忙。 现在因为“黄巾军”兴起,圣部的人基本跑光,澜部应该还留下忠诚的人,可我没有指挥她们的权利,只能借借钱,还是要还的那种。 所以我得找一个理由让柳姑娘过来帮忙,还要让阳州议主和圣女没意见。 我拍着脑门想了好久,实在想不到找什么样的借口,索性直接用钱买通她们。 把我到手的四十万两白银分出十万两,就说前朝余孽还有百万两白银,数十万石粮食。 前朝余孽白银有没有这么多我不能确定,但粮食他们肯定储存了不少。 现在淮国的局势糜烂,大量的饥民不断主动或被迫加入黄巾军,他们的粮食恐怕不会那么好供应。 圣女为什么不离开伊国加入到淮国的战争,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伊国澜部要是按兵不动,还没有任何收获,只等着吃别人摘下来的桃子,恐怕教主和其余圣子圣女平定完淮国,下一步就是找紫秀的麻烦。 如果她能提供黄巾军大量粮草,其余众生教高层也不敢拿圣女怎么样,所以我有把握让澜部同意。 淮国虽然是五个国家中唯一没有海域的,我能让她们走私粮食到北陵国,至于怎么从北陵国回淮国,那是澜部议主和圣女该考虑,我要是事事都考虑,我现在早就满头白发。 我写了一封信给在江口城的柳枝枝——也有可能在阳州析县,反正澜部的人会转达的。 信中我没有写任何关于前朝余孽的事,只是说有需要她的帮忙,有机会为众生教搞来很多很多很多的粮食,我想这三个“很多”能让她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现在前朝余孽还不知道赵郡守的叛变,应该不会对我手下的传信士卒截杀,即便如此我也要不免让那极少概率事件发生。 我才刚刚把信交给一个士卒,让他从后园的马厩骑马离开,喂了乌云一把上好草料,就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 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行走,只有杰和周展功,我在心里暗骂一声: “娘的,又出什么事?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果然我看见圆形小门走进来他们两人,我直接问:“有什么事?一起说了。” ”两个坏消息”说不定一起听会变成“一个坏消息”,就当是我自欺欺人。 杰说:“将军,风离庄失踪了,据府里的人说在风将军的床边发现血迹,说是可能遭遇不测。” 周展功说:“昨天晚上,杰手下的洛英告诉属下,有人想要收买他们。” 我对周展功的话有疑问:“洛英?他们?” “洛英就是之前对班马的事知情不报,被打了军棍的百夫长,已经被将军降为士卒。 ‘他们’是指那些一同受罚的士卒,不知道是谁通过其中一名士卒想收买他。” 我暗道:得,这好像是三个坏消息。 第191章 支援 就这样,一连二十多天过去了。 柳姑娘在我写信后的第十天就来到庆阳郡,算是骑着快马的士卒在路上消耗的两天,她居然要八天才过来。 她虽然没说,但我也知道是为什么,她肯定又传信过去询问阳州澜部议主,多余的时间恐怕就是花在这里。 尽管她已经来到了十天,可真正的行动却没有展开,因为她到的第二天我就告诉她我要图谋前朝余孽。 这可把她吓得不轻,尽管她是名义上的临海州澜部议主,可不能作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因为这无异于给众生教添加一个敌人。 而且现在众生教在伊国的实力大损,尤其是临海州不到半年就出了两次血,特别是第二次只出不进。 如果我说的前朝余孽是个庞然大物,众生教在伊国就有被除名的风险。 结果柳枝枝又传信给阳州议主,阳州议主又传给圣女,这一波传递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这二十天里,我也没闲着,除了赵庭岩家眷没有丝毫进展,其余都还是有些成果。 之前杰汇报的前将军失踪事件已经解决,这还得多亏赵郡守。那个前将军确实是北陵国的人,还是将门之后。 为了确保赵郡守没有骗我,我特意重金请江颌海跑一趟北陵国。他成功见到在北陵国边界逍遥的风离庄,不,他现在叫庄离风,是一个统兵四千的偏将。 根据我的判断,是曹郡丞给赵郡守找的“替罪羊”,风离庄的府邸留下太多的线索,这些线索就算是瞎子也能找到,这些线索无外乎就是将之前闯进超府,想救走华飞诚的黑衣人指向风离庄。 把风离庄伪造成“畏罪潜逃”,在他的书房密室中有大量能证明他就是“真正”寺主的书信和物品。 就这样,赵郡守被“严刑拷打”五天后,被我放了回去。 刚开始我还以为前朝余孽下了重本,连除寇军前将军这样统兵八千的将军都舍得放弃,可我细细一琢磨就感觉到不对,这家伙恐怕是要回去北陵国整顿兵马,随时挥师南下。 随着证明赵郡守的“清白”,我的麻烦自然少不了,赵郡守十五天就上了二十七道奏书,上面全是罗列我的“罪行”。要不是有曹郡丞为我说话,恐怕这数量还要翻上一翻。 说来也好笑,曹郡丞和赵郡守私底下都与我关系不错,但表面上都要表现得像仇人。而且他们表面关系很好,私底下确实仇深似海。 要不是我有灭掉送童寺和缉拿杀害宫将军的凶手,以及让真正的寺主风离庄逃跑的功劳,我这个除寇军将军的职位就被夺走。 令我奇怪的是,我明明早就已经把这里的事写信派人送到京城宸府,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收到这封信。 送信的人是梅无涯,对于他,我还是信得过,他说那天很巧遇到太后宸家,他亲手交给一个叫“知雅”的宫女,太后的马车就在一旁,他还看见太后面貌。 据他所描述的相貌,我相信他真的见到太后,我不相信知雅会瞒着太后不把信中的内容告诉太后。 我真的搞不懂太后在想什么?或许因为我还不是疯子的缘故。 知道太后好像并不想插手,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侧面给秦仇丑透露前朝余孽的信息,希望能通过她把这信息传递给三皇子,没有支援单靠我恐怕难以抵挡北陵国和前朝余孽。 赵郡守说的那三个岛屿我也派人去看来,确实戒备森严,据摸上去的斥候所说,岛上全是操练的士卒,不管武器还是甲胄都是上好的。 还有就是之前周展功汇报的有人想拉拢我的士卒,这让我看到了军营中的两个问题。 一是保密性不高,虽然打他们军棍不是什么秘密,却还是被有心之人察觉并利用。 二是士卒居然和军营外的人有联系,这就是最大的一个漏洞,至于怎么会有人和营中士卒联系,周展功已经查出来。 有些士卒以出军营去城里买药,因为军中没有军医,伊国的军队都是这样,实则是去吃好吃的和逛青楼。 有几个士卒就被简单的“美人计”迷的神魂颠倒,把大部分的事都给说了,就比如受棍刑的士卒。 很不幸,这群士卒足有三十多人,不过他们对我还是忠诚甚至可以说是仰慕,只是吹嘘我是功劳和伟大,没有说太多秘密。 如果再把他们杀了,我真的会无语,敌人杀士卒都没有我自己杀的多,我只能实行军棍,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 其实我本来可以“请君入瓮”,让洛英假意同意,可我仔细想过,这军队可不是儿戏,要是真等烂到骨子里,恐怕我就回天乏术。 对于洛英等一众被收买的士卒,只有一个人没抵挡住诱惑,这人就是来替别人收买洛英的人。 他因为之前的军棍心生怨念,去运输食物的时候结识一名叫“老五”的人,不仅给他钱还带着他去赌场青楼“爽”了一把。 作为他的什长,居然没有上报士卒不见一段时间,那名什长也被贬为士卒,由洛英接任他的职位。 军纪也得到完善,第一:不允许士卒以任何理由离开军营范围。 第二:士卒生病可以告诉上级长官,由百夫长汇报给军营将领,将领派人从附近的地方请来郎中医治。 第三:除了斥候,只要出军营的士卒,不管是运输粮食还是其他原因,都不得离开队伍,作为什长如果没有做好监督的责任,与士卒同罪。 第四:斥候回军营后不允许和其他士卒接触。 …… 超府,屋子里。 我被这么多事忙得焦头烂额,要支援没有,麻烦还一大堆,解决完一件就冒出两件。 “将军,柳小姐想见您。” 门外传来荷叶的声音。 “让她进来。” 我知道圣女她们下决定了,虽然我有很大把握她们会同意,可女人,这是注定无法猜透,太后和太子妃就是前车之鉴。 第192章 线索 柳姑娘说:“圣女同意了,可以给你一些帮助,但澜部只负责打探消息。” 这叫“一些”?这分明就是只负责一件事——打探消息。考虑到这就是我的目的,我露出笑容: “那是当然,我是不会人澜部的人上阵杀敌,一定要信得过的教众,这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 柳枝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正色道:“放心,她们就是普通的民妇,虽然没有实力,但消息绝对广。” 见她如此说我就安心,不过我一直奇怪,澜部是怎么拉拢教众? 伊国与北陵国的边界,前军军营里。 因为风离庄的出逃,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现在要顶替他,收拢他的士卒防备意外。 前军军营的这些士卒,简直比城中的护城士卒还要弱,八千的编制实际上只有五千,这五千里还有一半都是老弱病残。 能战的只有两千,真正达到与我士卒体质差不多的只有几百人,更不用说里面可能还有北陵国留下来的人。 经过上书给朝廷希望解决问题,没想到,居然上面居然让我在江口城的六千士卒分出四千镇守边界,并且允许我在庆阳郡招募八千士卒。 这让我哭笑不得,因为这个提议是三皇子提出,我知道他是想要消耗我部分实力,名义上说是让我招募士卒,实则没有拨下一两银子。 他对前朝余孽的态度与太后一样——不想掺和。为此我可没少在睡梦中骂他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皇帝的宝座。 前将军的五千士卒全部被我遣散,由我刚刚从江口城过来的四千士卒守护边界。 傍晚,天边泛起了一片绚烂的晚霞,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之中。柳小姐迈着轻盈的步伐,再次来到了超府门前。 当我看到她脸上那神秘而又带着一丝得意的表情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和期待。 我深知这位冰冷的女子必定有所收获,而这一次她带来的消息或许将改变一切。 其实我知道他的家眷肯定就在宜零城,理由理由很简单,赵郡守半夜闯入超府,天没亮他的家眷就被带出来,天没亮得彻底就意味着城门没开,城门没开那家眷就在城中。 我是因为不知道城中有多少人是前朝余孽,所以就连私底下的探查也不敢有。 “超将军,幸不辱命。” 我听到此言,知道救下赵郡守一家不远了。 “说!” 她打了个谜语:“你猜不到的地方。” 见她这么闲我也觉得配合配合她,说出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的地方: “超府?” 柳姑娘明显被吓一跳,她连忙说:“也没那么夸张,就在秋风楼。” “秋风楼?” 这个名字我有印象,这就是之前那名被收买的士卒去的地方,“老五”陪着他到里面爽了一把。 “确定?” 她很自信的说:“秋风楼里有我们的人,这件事其实也很复杂,需要我慢慢道来吗?” “当然。” 我必须知道细节,害怕是前朝余孽设下的陷阱。 “我们最先按照郡守和郡丞的府邸的路径查找,其中最短的路径最有可能,澜部或许打架不行,可消息确实灵通。 单是那条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就有七位澜部教众,这些妇人都有早起的习惯,其中三名妇人表示见过,情况与你说的相差不多,她们虽然觉得羞耻,却也不敢去得罪别人。 其中一名在郡守府不远的人说,那壮汉带着那群女子朝城北离开,后面就是找到他们最开始出现的地方,和最后消失都地点。 最后由秋风楼对面的医馆妇人证实,他们就是从那里出来,又进到里面。她其实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要知道青楼里还有更变态。 秋风楼里就有我们发展的教众,准确来说这是苗可可发展的,苗可可对很多澜部教徒都有救命之恩,许多人也从患者成为教众。 总之,这个人值得信任,她有几次给那几个女子送食物,她们一共十一人,最年轻的是十八岁,听她说那名女子从婴儿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那间房间,她们被关在地下密室,她从来没有见过太阳,真是可怜的孩子。” 这名女子我知道,赵郡守之前说过,他最小的女儿被抓的时候只有两个月。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圣女说了,要你在十天之内拿到那批粮食。” “十天?” 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可能解决得了,圣女是不是太急了。 柳枝枝似乎看穿我的心思:“众生教在淮国发展非常成功,但加入的人太多,多到之前准备的粮食快要被吃光。 之前靠着攻城分城中富商官员的粮食,大军得到缓解,并且士气高涨。 可淮国皇帝是个狠人,让士卒带着城池中的粮食离开,把粮食全部汇聚于卞城。 实在带不走的粮食,则让人烧掉,那些守城的将领,就算被攻破城池他们也有最后的任务,那就是烧掉城中的粮食。 如果一个月无法攻破卞城,这百万黄巾军就都得饿死,所谓的起义会化为泡影,可一个月攻破卞城根本不可能。” 居然会是这样?这淮国皇帝确实有些手段,难怪这么急。可也得遵从客观事实,我现在连前朝余孽的“粮仓”在哪都不知道。 “我试试。” 柳小姐的眼睛一眯,用很冷的语气说: “不是‘试试’,圣女说了,你要是解决不了,她亲自过来取你的人头。”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想起她恐怖的实力,就算我有纪小姐保护,我也没有把握活下来。 我一咬牙:“好,十天之后,你们派人来运粮。” 看来不能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必须暴力破开这僵局。 第193章 异类 其实我之前有计划,只不过有些冒险,但现在已经由不得我。 “一会一起行动?” 柳枝枝点头:“我当然要去。” 我立刻召集人手,柳枝枝、杰、纪小姐、秦仇丑以及一直暗中跟着的秦若兰。 士卒不需要太多,会引起前朝余孽的注意。 柳枝枝和纪小姐去秋风楼,一支百人队士卒在附近一家府邸抄家,抄家是假,真实是等纪小姐和柳小姐救下人后把秋风楼围住。 我这和杰与秦仇丑带着五百士卒把郡丞府围住,很多人见到大量士卒出现在街道上,都纷纷避让。 尤其是我围住郡丞府,即便之前有郡守的例子在前,还是有很多百姓以及官员震惊。 一个月就把郡守、郡丞府邸围住,这在伊国也是先例。 曹郡丞很震惊的跑出来,看见是我眼里尽是疑惑:“将军这是干什么?” 我没怎么注意他,而是把视线放到他身后的曹纨绔,他恐怕已经知道我要对曹郡丞出手,他的眼睛与他父亲相差不多,看比他父亲多了更多的仇恨。 “啊!” 曹纨绔已经一脚踢在曹郡丞的腰上,曹纨绔看起来有些虚,可力度却是不小,曹郡丞整个人往前扑,狠狠摔下曹府门口的石阶。 他的鼻子和脸被刮伤,左边上牙齿掉了一颗,他愤怒的看着曹纨绔。 “你在干什么?给你的惩罚还是太少了。” 他匆忙爬起,露出笑容:“将军勿怪,教子不严,改天定然加以管教。” 我抬了抬手,立刻有很多名穿这甲胄的士卒拿着绳子就上去把曹府的人绑起来——除了曹纨绔。 看着被绑起来的几十人,我这才对曹郡丞说:“他恐怕不是你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教别人的儿子。” 他眼睛瞪得很大,说的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知道?你不可能知道,是谁告诉你?” 他忽然想到什么,猛的大叫:“是赵庭言,是他被你抓走的那几天!” 我示意一旁的士卒:“把他的嘴堵上。” 谁知道他大喊大叫是不是想传递信息,反正有的是时间审他。 “杰,带人进去里面搜,看看有没有密室。” 我留下两百人给杰指挥,立刻带着三百士卒前往郡守府,再次把这里围起来。 赵府的人很快北控制,这里没有太强的人,基本都是三变境,在士卒的围攻下都成为枪下亡魂。 据赵郡守所说,这些“假家眷”体内都流淌着前朝余孽的皇家血脉,这是前朝余孽派来享福的子女。 我把这一百多人带到城中的监牢,这里已经被我的人控制,超府虽然大,可再塞一百多人也会觉得拥挤。 让一名校尉带着士卒负责审问那些前朝余孽,我则带着赵家父子来到秋风楼,赵庭岩自然是被捆绑着,我现在身边只有秦仇丑,就算再加上暗中的秦若兰都不是赵庭岩的对手。 我来到的时候,秋风楼已经被士卒围住,里面传来喊杀声。 嘭! 秋风楼门前的地下居然“冒”出一个人头,虽然有些惨我还是认出,这是之前在送童寺杀的格长老。 纪小姐提着剑走出大门,显然刚才是她杀的格长老。 我仔细地打量着她那曼妙的身材曲线……不对,应该说是她身上那件略显凌乱的衣服。 还好,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只是原本整齐绑好的马尾有些松散,发尾微微翘起,几缕发丝也随之散落下来,仿佛风中摇曳的柳枝般轻盈。 而她的脸颊上,则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汗珠,宛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一般。 我问道:“里面怎么样?” 她有意的看了一眼赵家父子,又看着周围没有百姓围观这才说:“已经解决,不过里面的女子需要穿衣服,有柳姑娘在里面。” 我转头对赵家父子本想让他们冷静点,可到嘴的话没有说出来:“进去里面说,里面安全点。” 我进到里面,就看见许多穿着裸露的女子,还有很多衣服松松垮垮的衣服,有几个男子居然穿着女人的衣服,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太慌乱穿错了衣服,还是玩得太花。 好在楼上的人都被赶到前院楼下,我上到后院的二楼,见到柳枝枝在门外。 “她们在里面?” “是的。” 我转身解开赵庭岩身上的绳子,有纪小姐在这里,我就不必怕他对我出手。 “你们进去。” 赵家父子推开房门,屋子里顿时传出哭声,我听到赵家父子哭得最大。 他们边哭边安慰里面的女子不要哭,得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老爷。” “夫人,你们受苦了。” “赵伯父,这些年为难你们了。” “放心,赵伯父我杀了你们的父亲,只要这里的事解决,我绝不苟活,我早就想下去陪他们,每天晚上我都梦见他们。”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伯父也是为了我们好,我父亲死在伯父的手上,我想他们其实是乐意的。” …… 我听见赵庭岩惊呼的话:“念禾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屋子里瞬间就安静,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赵郡守有些疯狂:“她在哪?难道?” 一名妇人的声音传来:“她没事,只是她走不出那间黑漆漆的房间。” 听到这,我看了一眼柳枝枝,她很识趣的解释:“那里就是她的家,她只有在里面才会感觉到安全,她很害怕光,即便只是火把也让她非常恐惧。 我们可以强行把她的躯体拉出来,可她的灵魂一直留在里面。” “她有没有被祸害?” “没有,刚刚发现的时候,这些女子虽然身体赤裸,却没有被侵犯的迹象,一些还是清白之身。” “就不能把她打晕,偷偷带她出来?” 柳姑娘冰冷的看了我一眼:“她会疯的,在她睁眼的第一天就会疯掉,虽然她视力退化,可亮和暗她还是分得清。” 咯吱—— 房门被打开,赵庭岩请求的看着我:“将军,我想去看看我那小女儿,我想劝她出来。” “去,也不要太急。” “是。” 赵庭岩带着一大帮女子离开,他前面有一名女子指路,他们行走的动作很快,才几个呼吸就不见踪影。 “他们是不会成功的。” 我旁边的柳小姐笃定的说。 “是的,她不会出来。” 另外一边的纪小姐也如此说,我可没有兴趣去凑热闹,我也没兴趣去看她们被关了十几年的地方。 第194章 奇袭乐阳县 我没有太多时间在秋风楼停留,留下柳小姐和士卒,就带着一众高手前往周展功所在的军营赶。 因为事情很多,出城门的时候夜已经深,一路疾驰,在月光的照亮下来到军营。 一起和我来的只有杰和纪小姐,当然还有萧破武的一部,虽然只有不到二十人。 之前的战斗对他来说还太高级了,动不动就是七变八变,萧破武上去就是找死,为了他的安全和避免他作死,我让他好好训练河上痕一伙。 现在到了上战场,也应该让他出来积累经验。 留下秦仇丑和柳姑娘,就为了是保护城中士卒不要被一锅端了。 “将军,已经准备好了。” 周展功下马抱拳,军营里早已整整齐齐排着队列,我之前向曹府和秋风楼动手前就让士卒过来告诉周展功,让他准备好两千士卒。 没有全部出动,是为了留下的一千士卒可以支援宜零城,距离军营最近的北门我已经安排自己的士卒看守,只要留守军营的军官不是瞎子,就能看见城中发出的求救烟花。 两千士卒平定一个没有城墙的乐阳县,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哪里赵庭岩说是前朝余孽的老巢,不会太简单,而且速度太慢会有数万前朝余孽支援。 这和乐阳县的地利位置有关,如果说庆阳郡是临海州最北的郡,那乐阳县就是庆阳郡最北边的县,距离北陵国最近的城池只有十里地。 乐阳县的东北方向,就是大海,那里有着三座岛屿,岛上至少三万乱军,距离陆地,也就是乐阳县只有二十里地,坐船需要两个时辰。 如果在乐阳县打得太久,北陵国和乱军就会支援。 之所以选择攻击乐阳县,不仅因为那里是前朝余孽老巢,还是因为那里可能是储存粮食的地方。 这还得多谢谦家小姐的消息,谦家虽然是临海州第一大家族兼富商,可在庆阳郡的粮食生意一直发展不了,这里有真正的庆阳郡第一富商,还是很大的粮商。 这位粮商从其他郡收集粮食到庆阳郡贩卖,他主要卖给乐阳县的大户,谦家之前也怀疑他们是在走私粮食到北陵国,结果发现并没有,这笔粮食每年都无缘无故的消失。 谦家以低于市场价格卖粮食,会被那富商大量买走,想要把市场粮价打高,却又被别人以低价出售,让庆阳郡的粮价趋于平稳。 想要靠官场的身份打压,只要步入庆阳郡的谦家人都离奇死亡。 总之谦家的粮食在这里的利润很低,基本没有什么油水,谦小姐就是话本看多了的大小姐,她居然求着谦老爷让她自己决定婚姻,还用可以帮谦家打开庆阳郡的市场作为交换。 这次谦小姐北上就是想打开谦家在庆阳郡的市场,证明自己的能力。 结果半路就被黄巾军劫掠,靠着与侍女换衣服和拿泥土抹脸才逃过一劫。 由此,我才对乐阳县动手,把这个供应三个岛屿士卒的粮食抓在手里,不仅可以对圣女有所交代,还能扼住岛上士卒的咽喉。 我已经打听清楚,乐阳县每隔一个月就会派两艘船登岛,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这猜都能猜出来,肯定是粮食。 而三座岛屿又没有大船,只有几艘小渔船,只要把乐阳县的大船控制住,岛上就算有一百万敌人,他们也只能饿死。 如果他们划小船过来,我就送他们去见阎王。他们如果游回来,我直接跪下称臣,二十里都能游回来,这不是神是什么? “出发,告诉士卒们,不允许奸淫劫掠,如果有人想对我们动手,不管男女老少不必留手。” “领命,将军。” 随着大军如潮水般快速向前推进,我骑在马上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士卒们。 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甚至有些人竟然还胖了一圈!不过,这可不是那种虚胖,而是真正地变得健壮起来,身上的肌肉也更加结实有力。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豪之情,这些都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士卒啊! 于是,我策马来到大军队伍的中间位置,这个位置是全军队列最安全的位置。 看着眼前这些士气高昂的士兵,自信心瞬间爆棚。有这样一支精锐之师在手,还有什么难关不能攻克呢? 就这样,大军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已经行军二十多里路。 再往前五里便是乐阳县,没有根据以往的惯例,全军暂时停下脚步休整,同时派出斥候继续前进探查前方的情况和敌军的动向。 而是直接选择进攻,庆阳郡已经被前朝余孽经营一百多年,或许从两百年前亡国就开始,恐怕我们刚刚出兵就有人回去报信。 尽管目前我方军队已经疲惫不堪,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与敌人作战。这样做的好处在于打个措手不及,可以让敌人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组织更多的人手,同时也有可能他们还尚未察觉我们的到来。 此外,负责监视之前周展功军营的探子,肯定不会是从距离最远的乐阳郡派遣而来。因为一旦如此,他回去报信就要很多时间,有时候回去汇报的信息已经过时。 就比如我出军准备攻打左将军所部,难道那探子还要回去最远的乐阳县汇报,再由乐阳县前朝余孽派人告知左将军?恐怕战斗已经结束。 这名探子的上级就在宜零城不远,绝对不会超过五里地,他就必须要先回到他的上级那里进行汇报。 由他的上级进行猜测我率领大军的目的,如果他没有决定权利,还得再上报上级,而这一来一回将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我们继续前行了五里地后,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些许灯火。虽然数量稀少,但这些灯火却成功地为我们指出了哪一家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 我骑马来到大军最前面,对着他们下令: “杰,你带一千人去把海边那几艘大船控制住,如果敌方人数太多你就发信号,我会派人过去支援。如果人少你就留下一些士卒,再过来支援。” 我又想到一种可能,连忙补充:“如果我们没有支援就不要恋战,把船给我沉了就行。” 我是担心出现意外,我们剩下的士卒没办法去支援,而杰又苦苦等待。 “领命。” “周展功,你带一千人控住整个乐阳县,要特别小心那些点灯的大户。” “领命。” 第195章 北陵国异动 大军出发了,没有喊杀声,就连奔跑的声音都有所放轻,只有几个将领骑马发出的马蹄声。 踏踏踏! 嗖嗖嗖! 我没有与他们一样冲锋陷阵,如果冲锋陷阵都要我来做,我还要杰和周展功以及一众将领干什么? 我则是留在一个小山坡上,这里留着百来名士卒保护我。 不仅仅是周展功和杰去攻打乐阳县,萧破武和纪小姐也一同下去,所以我的身边已经没有高手。 让萧破武去是为了让他多经历战争,而纪小姐则是为了对付县中的高手,作为前朝余孽的老巢,肯定会有高手,七变境、八变境少不了,九变境也可能有。 纪小姐的作用就是快速击杀那些高手,实在不行也可以牵制住,不过我更倾向纪小姐能击杀那些高手。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在我大量珍贵药材的治疗下,她不仅恢复到巅峰实力,还更加精进,据她说离九变境只有一步之遥。 周展功没有让这一千名士卒把乐阳县围起来,这县虽然不大,可一千个人铺开也围不住。 士卒们犹如一股汹涌的洪流般,从那南方的方向气势磅礴地直接冲杀了过去。 目光远眺,隐隐约约之中,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原本应是一片宁静的街道之上,竟然还有着一群身着衙役装扮之人正在来回不停地巡逻着。 然而,这看似普通的衙役之貌,实则暗藏玄机,他们那所谓的衙役身份,只不过是虚假的伪装罢了。 实际上,他们真正的身份乃是前朝那些残留下来的恶势力余孽所率领的士卒。 有衙役发现士卒的到来,不过他们虽然有些惊慌,但没有脚软倒地,而是奋力准备敲打手里的锣。 不过那衙役突然倒下,我眯起眼睛,看见他的胸口有一支箭,在队伍前面是颜五拿着弓。 其中一名衙役想要去拿,却被铺天盖地的箭矢淹没,不过衙役队伍里也有身手不错的人,他快速闪身,借助屋檐的遮挡躲过箭矢。 “有敌袭!” “有官军杀来了!” …… 那人的嘶喊估计把半个县的人都惊动,尽管周展功弃马飞身击杀那人,可也算是惊动他们了。 “所有人,先去控制府衙,再从几个大户下手。” “杀啊。” “冲啊!” …… 士卒把压抑在心里许久的喊杀声叫出来,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朝着县中央而去。 我可以看见,无数房屋灯火被点燃,在月光的帮助下,我看见几乎每个屋子都出来一个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男人。 钉耙、锄头,短刀、木棍、长剑、长枪、斧头、铁锤,每个男人都朝着刚才那衙役发出的声音而去。 半个县的男人已经被惊动,有些人还“好意”去提醒可能睡的有些沉的邻居。 “我们是除寇军来此清剿前朝余孽,敢拿武器对我们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得死。” 周展功雄浑的声音喊出,即便我没有服下通窍丹也可以听见。 没有意外,这里真的是前朝余孽的老巢,这些男人没有一个人因为周展功的话被吓退。 要知道,边界城镇因为地域的特殊,经常发生战乱,往往都是被别国打下之后,谈判后就会归还,所以边界的百姓一般不会抵抗正规士卒。 更何况,之前周展功还说自己是伊国的将领,这帮百姓却是没有丝毫退缩,这是把伊国都当做敌人的表现。 有几名身手好的百姓,已经使用轻功来到屋顶,不断从屋顶上跳跃,选择直线奔向周展功所部。 不过很多人刚刚来到范围,就被弓箭手射杀,身手敏捷逃过一劫的人也被纪小姐顺手处理。 街道上不断有百姓拿着武器出来,都被乱枪捅死,而后面居然不畏生死前仆后继。 可即便周展功的士卒再勇猛,还会死被一些百姓伤到。 大军很快攻下府衙,接着就是朝几个大户杀去,因为有百姓的阻拦,那些大户里的护卫虽然还有些迷糊,可已经有所准备,不断有家丁护卫拿着武器出来。 他们虽然离真正的士卒还有些差距,却比那些不会武功的百姓强太多,他们都抵抗也很顽强。 周展功和纪小姐已经与人交上手,他们的对手实力不弱,周展功和两名中年男子交手,尽管占据上风可一时半会也拿不下。 纪小姐虽然表现得轻松,可她的对手却是五个,我在远处光是看他们的动作都知道那五个都是八变境以上。 尤其是一名肌肉壮汉,和之前的两米格长老差不多,只不过肌肉没有那么夸张,或者说肌肉已经萎缩,那应该是格长老的父亲或者叔伯,他的实力是里面最强的,恐怕都有九变境的实力。 纪小姐在与他对敌的时候,顺手重创、击杀其余四名八变境高手,打着打着就只剩下肌肉壮汉一人。 那两个受重创的人被底下的士卒乱枪捅死,即便他们已经重伤,也折损了我不少士卒。 我看见有数百人朝着海边的大船而去,那里也传出声音,也是喊杀与惨叫声,可因为有部分乌云遮蔽,那里的战局我着实看不见。 杰没有发出信号,那就是还在他上可控范围,我对着旁边留下来的百夫长说:“派一个会骑马的士卒,告诉杰这群人正往他们那边过去。” “领命。” 至少要让杰知道有这么一支队伍在他们后面,让他避免被前朝余孽前后夹击,至于杰是要退还是要继续打下去,那就交给他自己做决定。 虽然我可能就那群人多有老幼,对杰一部造成的伤害有限,可小心总是没有错。 时间持续了半个时辰,有些房屋已经被点燃,喊杀声已经消失。 踏踏踏! 踏踏踏! 两匹快马飞驰而来,上面是两名百夫长,他们齐下马: “将军,县里乱民已经解决。” “将军,海边的船只已经控制住,已经没有人想打那里的主意。” 我还没说话,梅无涯也骑着马,下马抱拳说道:“将军,北陵国有异动,从邱夜城来了一批人马,数量大概有三千人。” 第196章 北陵国精锐 “他们到哪里了?是打着什么旗号?” 梅无涯想了一会后说:“位置现在五里外的照霞镇,旗号是夏。” 夏? 我仔细回想北陵国的将领,姓夏的很多,不过位于北陵国和伊国边界的只有一位——夏齐源。 夏姓在北陵国是大姓,许多优秀的将领都是夏氏子弟,而夏齐源的青鳞军号称精锐,还是北陵国精锐。 靠着几千士卒就可以击败十倍于自己的淮国军队,他们南征北战几乎每场大型战役都有他们的身影。 没有打探好靠近乐阳县驻守的北陵国军队是我的错,现在想退已经来不及,乐阳县的位置很重要,守不住之后就会再多出三万乱军。 两千对三千,我其实心里也没有底,我之前是觉得北陵国不会轻易出手,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对着杰的那名百夫长说:“让杰把船沉了之后去县里集合。” 又对周展功的百夫长吩咐:“让周展功收拢士卒,尤其是让颜五的弓箭手把射出去的箭矢收回来。” “梅无涯,派出所有斥候,确保我们的四周没有其他军队。” “领命。” 战场都没有仔细打扫,不过令我惊讶的是一件事,这里的男人基本都是前朝余孽,可女人却是他们拐卖过来,这些女人对她们的丈夫多有怨言。 有好些女人还提着菜刀到处翻找自家男人的尸体,并且把头颅割下来集中丢到一处。 县里居然没有一个男童,是的,真的一个都没有。 据女人们说,她们就是繁衍的工具,只要生下男婴,全部都被送到道上,接受与他们父辈一样的观念。 他们会从小把这些孩童培养成前朝最忠诚的士卒,从小就灌输复兴前朝的想法。 看着磨刀霍霍的女人以及老女人,我就不再理会她们。 士卒很快收拢,杰沉船后来汇合。 刚才的那波攻击,全军伤亡就有差不多两百人,这还是因为纪小姐,要不然这伤亡还的翻一翻。 这些受伤的士卒我没敢留下他们在这充满杀戮的乐阳县,这里的女人已经疯了。 我把死亡士卒的尸体和受伤的士卒安排在我刚刚观战上位置,那个小山坡易守难攻,就算是一百多伤卒也可以抵挡百人的围攻。 剩下的一千八百名士卒,有四百多人是弓箭手,其余基本都是枪兵。 据梅无涯的斥候回来汇报,青鳞军已经走过一处山峡,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选的地点作战,不会再有地理优势。 乐阳县不远的两里地外,我已经让士卒做好准备,架势已经摆起来。 时间才不到半炷香,此时的天空居然没有一片乌云,前方逐渐出现人影,他们的甲胄和手上的长枪散发出阵阵寒光。我瞬间就感觉这个夜晚变得有些冷,空气中又带着肃杀的气息。 看见“夏”字大旗停在我们两百米外的距离,这个距离明显是有意控制,这是正常弓箭手的射程距离外,就算有可以射到的箭威力也早就大减。 从他们军队中跑出一个骑马的人,按照惯例,在两军都不想交战的时候,会派出士卒前来交谈,尽量减少士卒伤亡。 踏踏踏! 我可不能让夏齐源得逞,他们人都已经来到这里,难道还能是来帮我剿灭前朝余孽吗? 当然不是,我明显看见他们整齐的前排所掩盖的后面队伍有些杂乱,他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整顿好士卒队列,好发起最猛烈的攻击。 “颜五!” 颜五的四百多弓箭手早就被我排到最前面,他们早已经把箭搭在弦上,颜五立刻明白我的意思。 “领命。” “所有弓箭手,给我射!” 颜五拉满弓弦,手中的箭矢射出,那名骑马过来的士卒立刻被射中咽喉,整个人倒下马,在地上滚落几圈就没有生息。 随着而去的是无数——其实也就四百多支箭矢,这些箭朝着夏齐源的大军射去。 夏齐源明显惊到,我听见一个声音不算雄浑有些年轻的人慌乱大喊: “举盾!” 这些精心打造的弓箭皆出自江口城那一群技艺精湛、孜孜不倦的多名工匠之手。 他们不断地钻研、不断地修改,只为了让每一支弓箭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从选材到制作工艺,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反复的推敲和实践。这些弓箭的材质坚韧而轻便,既保证了足够的强度,又不会给使用者带来过重的负担。 据测量,最远可达惊人的三百米远,在两百五十米也有着很大的杀伤力,这在战场上可是极具优势的。 为了制造出几千把弓和无数箭矢,光是砸进去的钱看有数万白银。 弓箭手从以前的每人配置十支箭改成十五支,这不是因为箭矢换材料变轻,而是我让士卒加强训练,体魄得到加强身上能带更多的东西。 这些弓箭手的动作行云流水,抽箭、搭弦、拉满、松手一系列动作瞬间完成。 “射!” 嗖嗖嗖! “射!” 嗖嗖嗖! “射!” …… 对面传来惨叫声,他们的队形也变得有些散乱,不过不见有人逃跑。 “啊!” “我的脖子中了一箭,我……” “刀盾手举好盾牌!” …… 在弓箭手射了五轮后,对面将领也察觉到我们的箭矢充足,要是继续放任射箭,他们恐怕要死伤大半。 还是那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给本将冲上去杀了他们!” “冲啊!” “杀啊!” 见到最前面的那名白甲白袍将军,我对着纪小姐说:“有没有把握?” 纪小姐骑着白马看我一眼,若有所思的说:“他的甲胄不是便宜货,尤其是这种征战沙场的将军,他们对杀气很敏感,有着危险的预知,你是想快速杀他,还是慢慢杀他。” “自然要最快的速度。” “可以,不过我有两点要先说。” “什么事?” “我使用完那招会耗掉全部真气,之后没法再出手,你得派人保护我。最后,我希望我可以在乐阳县收下那些女童和女子做弟子。” “可以。” 我没有多少犹豫就同意,我也没有时间犹豫,那群可怜女人想加入玉剑派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从普通女人到女侠没有年都不可能。 “驾!” 纪小姐骑马上去,不管是她还是夏齐源的速度都非常快,我听见那应该是夏齐源嘲笑的话语。 “哈哈哈,伊国已经无人了吗?派一个女流之辈过来?” 就在他们的马匹距离只有米时,夏齐源举起手中的长枪,对着纪小姐就是一个猛刺。 就在这时,他胯下的马居然腾空往后仰,纪小姐的身形很快出现在夏齐源的半空中,她的剑对着夏齐源的嘴刺进去,直接洞穿到脑后。 夏齐源死了,纪小姐脱虚的骑马回来,整个人到我旁边的时候就要从马上倒下去,我顺手扶了她。 我原本以为青鳞军会因为没有主将四散外逃,没想到,他们居然变得更加疯狂。 “杀了他们为将军报仇。” “只有血才能告慰将军。” “唯有死战。” “战战战!” 第197章 首次的战败 对面的士气突然暴涨,他们变得不畏生死,连射出去的箭着落在他们身上,他们都没有畏惧。 我看见有一人被一支箭矢射中眼睛,居然把箭拔下,那箭头还挂着一个圆圆的球,那是他的眼球。 “弓箭手后撤,长枪手顶上!” 我发现这不到三千的军队居然有一千多骑兵,把弓箭手退下是最明智的选择。 队伍快速切换好,弓箭手即便在后面也依旧射出无数箭矢,有不少骑兵被射得人仰马翻,不过这只是少数。 这些骑兵不管身上还是马匹都披上甲胄,他们没有犹豫,前面的骑兵倒地,他们就骑着马踩着他们的同袍而来。 我粗略计算,恐怕因为弓箭射死的敌人不到千人,有很多只是被射伤。 我逐渐骑马来到军队最中间,我也怕被敌人斩首,前面还有周展功和杰坐镇杀敌。 嘭! 两方的士卒如同交织在一起的丝线,那青鳞军的骑兵宛如一股凶猛的洪流,势不可挡地冲倒了我阵中最前面的长枪手们。 这些长枪手们犹如坚固的城墙般屹立在前排,然而在青鳞军骑兵的猛烈冲击之下,一排排、一列列,直至四五排的长枪手都纷纷倒地,他们这才缓缓停下脚步。 他们凭借着在马上所占据的居高临下之势,如同一群凶狠的猛兽般,不断挥舞着兵器,残忍地杀着我军的士卒。 而我的士卒们,又岂是怯懦避战之徒?深知此时的危急局势,趁着青鳞军身后那些普通士卒还未完全赶到之际,许多人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长枪,如同愤怒的毒蛇一般,猛地刺向了青鳞军士卒胯下那匹匹高大的战马。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匹匹骏马应声摔倒在地,它们痛苦地嘶鸣着,将背上的士卒重重地摔落在地。 士卒们与青鳞军顿时交上手,这场战斗瞬间变得无比惨烈,仿佛是一场真正的生死厮杀。 原本就因为青鳞军骑兵的冲锋而混乱不堪的阵型,此刻随着青鳞军步卒的纷纷赶来,大军如同遭受了狂风暴雨的袭击一般,瞬间就陷入了下风。 但这绝不能说明我的士卒们实力很弱,当他们面对青鳞军步卒时,个个都像是勇猛无畏的战士,往往能够以一敌二甚至敌三。 但在面对青鳞军骑兵时,尽管他们毫不畏惧,却也不得不付出沉重的代价,常常是四五个才能换得对方一个骑兵的性命。 敌军的那些剩下的将领们也绝非泛泛之辈,他们各自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素养和战斗技巧。 与周展功以及杰一时打得难解难分,双方你来我往,招式变幻莫测,仿佛是两位顶尖的武者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剑术对决。 处于后排的弓箭手们也没有退缩,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毅然决然地提刀上前杀敌,用自己的方式为前方的战友们提供支援。 而那些箭术精湛的弓箭手们,则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刺客一般,继续在这混乱的军阵之中穿梭,精准地射杀着敌军的一个个目标,让敌军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 时间慢慢流逝,这短短的时间是我最煎熬的时间,这一小段时间就犹如一天一般。 我看到了,我们败了。 虽然现在只是显露出下风,我的士卒还是一样无畏,可这场战斗已经不是靠无畏就能解决。 这主要是对面骑兵带走我太多士卒,虽然把他们的骑兵拼光了,可我剩下的士卒已经难以招架青鳞军步卒。 其实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因为这一群骑兵没有多次对我军阵杀进又杀出,如果他们杀进来后跑到远地,再次来几轮冲锋,光是这近千的骑兵就可能覆灭我军。 看着已经不到五百的士卒,我下达了命令:“撤退!” 其中保护我的一名百夫长说:“现在撤退只会死得更多,不如让我们拼死一战,将军先退回去重整旗鼓,以后为我们报仇。” 我有些伤心的说:“我知道,可他们留下来只会全部战死,我要撤退……你也可以认为我要逃跑。 他们证明了自己是最好的士卒、未来的将军,他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利,我能跑他们凭什么不能跑。” “这……” 那名百夫长一时无法接受我的话,不过他还是照做,看向一旁拿着号角的士卒,那名士卒拿起号角对着天吹起撤退的指令。 呜呜~ “全军撤退!退回乐阳县!” “全军撤退!退回乐阳县!” 纪小姐因为体力不支,不能策马狂奔,我只能让她和我共骑一马,会活着的士卒也往乐阳县跑,好在青鳞军的骑兵已经被杀得不剩多少。 他们只有极少数骑兵追击,其余的骑兵和青鳞军士卒都跑到纪小姐杀夏齐源的地方。 那些追击的骑兵也被几名士卒配合击杀,这次的撤退没有死太多人。 一个时辰后,乐阳县边上。 看着只有三百多士卒回来,我不免有些心痛,唯一的好消息是手底下的高级将领都还活着,受的伤也是轻伤。 只是这打下的乐阳郡给北陵国或者前朝余孽,只要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不过令我在意的是斥候的情报,青鳞军有近千的骑兵,为什么没有人汇报,只是笼统的说是三千士卒? 我要是知道对面有骑兵,我是死都不会现在大平地上与他们交战,要不是有纪小姐杀了夏齐源,让那些骑兵乱了分寸,恐怕就算是我想活下来也难。 “梅无涯,之前去探查青鳞军的斥候是谁?” “是李小六和田大锤。” “他们人呢?” “不见了。” “那中转的斥候呢?” 梅无涯朝着伤员里喊:“钱阿丑,隆安过来。” 两名士卒来到我面前,我看着他们有些闪避的眼睛开口询问: “你们前面的斥候呢?” 其中一人小声的说:“他们被追上来的骑兵杀了。” “你们两个都看见了?” 另一名说:“是,是的。” 我暗道:“这家伙在说谎。” 这是我看他眼神得到的推测,也是一种感觉。 “带他们下去,分开审,我们的前斥候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对面骑的是什么马?用的是什么武器?都给我问得一清二楚。” “是。”梅无涯领命准备押着这两名士卒离开,却见到他们腿一下子变软,整个人坐在底下,他们的眼泪鼻涕突然冒出: “将军,我们说,我们死不足惜,只求将军饶我们家人一命。” 我呵道:“那就快说!” “他们两个死了,是我们杀死的。” 第198章 撤离乐阳县 我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想到却有人能这么快收买我的斥候。 “继续。” 一名斥候低着头,另一名则是咬牙说: “半个月前,我们探查的时候被人抓住。” 梅无涯恼羞:“所以你们就投降了?” “是,是的。” 这是通过观察斥候,觉得那些斥候容易叛变,才决定动手?不得不说,这一手非常好。如果抓到忠诚斥候,他们放也不是,杀也不是,这都会人我知道斥候出事。 我相信斥候里绝大多数都不会背叛我,就算背叛,也只会在威胁生命的时候背叛。这是我要求的,只要不透露太多重要情报,一些小事可以对敌人说。 他们也是人,那些酷刑我自己都觉得撑不住,与其让他们受刑而死或者真正叛变。 不如让他们假意投降,回来让我知道问题所在还能给敌人传达假消息。 敌人肯定是看透他们两个人的是本质,对他们投其所好。 我问道:“抓你们的是谁?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又都干了什么?” “是青鳞军的一名校尉,叫什么不知道,别人都叫他夏校尉。 他让我们在关键的时候给他们传递情报,我们之前只是给提供他们一些军营中的布置和军营里的粮草还剩多少。” 只是?我真想让他们不得好死,现在只能忍耐听他们的话。 “昨天晚上,因为事情紧急,我们没有去报信,在梅什长安排下,去前面探查的时,我和阿丑要求前去,不过梅什长还是把最前面的探查任务交给比较老手的小六和大锤。 在他们回来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把他们给杀了,尸体就藏在不远的草丛中。 我们两个去见了那名夏校尉,他让我们如实禀告,只需要不把一千骑兵说出来就可以。” 我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只是摆了摆手:“拖下去,砍了。” 一名士卒不断求饶,另一名则是不断谢我。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不牵连我的家人,若有来世,我定报答将军,这辈子是我对不起将军,也对不起那些同袍。” 声音渐行渐远,我的心却是沉到谷底: “梅无涯,把斥候的一系列问题解决,比如看看里面是否还有叛徒,前斥候与中转斥候的等等问题,我不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事。” “是,将军,说起来这件事属下也有责任。” 我没有心情责怪他,说到底还是我对斥候不够重视,这一场战败输得不冤。 只是可惜了那些士卒,他们足够骁勇,却因为两名斥候以及一个笨蛋将军,就这样牺牲在这里。 我没有让士卒进县里,在外面可以更好的观察敌人,一有不对就可以进县里,靠着房屋建筑我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前提是里面是女人别搞事。 在庆阳郡能动用的士卒还是太少了,驻扎在边界的四千人是威慑北陵国,北陵国那边可是有着上万的士卒。 那四千人里是一个也不能调出来,相反,与青鳞军交战后,我觉得那四千人还不够呢。 城外的一千士卒是为了保护里面都差不多一千人,至于左将军的两千人,我是不敢相信也不会用,他没有跑出来捣乱,我就已经很开心。 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越过那片一望无际的海面,只见那原本漆黑如墨的海平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拨动了一下,渐渐地泛起了一丝淡淡的亮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亮光越来越强,就像是无数道金色的丝线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了一张璀璨的光球,将整个世界都包裹其中。 终于,当那第一缕阳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穿透层层云雾,笔直地照在我的脸上。 这个我终身不会忘记的夜晚,也终于在这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彻底过去了。 “走,我们带着山上的伤兵离开乐阳郡,青鳞军很快就会过来接管乐阳县,岛上的乱军很快就会得到北陵国送去的大船。”我对着手下将领下令。 “领命。” 听着周展功和杰以及一众将领有气无力的回到,我知道我得要这群将领恢复士气: “失败并不可怕,这次战败不是你们的错,是消息和我的指挥问题。” “非也,这可不是将军错,没想到敌人居然把手伸到我们的斥候。”杰说道。 “是啊,将军,咱们重新整顿,改日杀他们一个回马枪。” “多亏将军最后下的撤退,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 明明是我想鼓励他们,没想到居然被他们鼓励。 我对杰说:“你派几个腿脚快会骑马的士卒,看看着周围是否还有我们的伤兵,带他们过来集合。” “领命。” 小山丘脚下,不到五百人的残兵在此聚拢,杰派出去的士卒也找到不少的伤兵。 有些伤兵就算治好也上不了战场,如果是其他将领就会当场遣散他们,比如失去手臂的武番和卢战。 我之所以要带他们一起离开,是因为这样可以收买人心,刚刚经历战败更不能寒了士卒们的心。最重要的是,这些士卒是为我、为伊国效力,用完就丢我可做不出来。 杰派出去的最后一人回来了,他把头贴着马的后脑很着急,马没有停稳就已经下马。 “将军,青鳞军被灭了!” 我一点也不震惊,被震得多了就习惯了。就像三皇子、太后、天顺王求着让我做皇帝,还让我执掌大权,我也不会震惊。 才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199章 海运士卒 青鳞军,可是把我们杀得“落荒而逃”的军队,就算和我们大战一场,他们还剩下的士卒也有近千。 见识他们的实力,即便主将战死他们也没有退缩,我实在无法想象是谁杀了他们。 “你确定?” 有了之前敌人收买士卒和斥候的先例,我是不太相信这名回来汇报的士卒。 “是真的,就在我们昨天交战的地方,他们全部都死了。” 一名校尉说:“难道他们自己下去陪夏齐源了?” 我白了他一眼:“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这几乎不会发生,而且刚才士卒也说了,他们是被‘灭’了。” 我再次询问:“杀他们的武器是什么?” 士卒回想一下说:“有刀、枪和箭伤。” “是我们的箭矢吗?” “应该不是。” “应该?” 他的回答不是很让我满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应该”是什么鬼? 他连忙说道:“他们没有留下一支箭矢,虽然那里的战况有些惨烈,可好像被人精心打扫过,他们没有留下一具尸体,一件武器,连箭矢他们都拔下来。” 我问道:“你怎么会去那里?”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是只让他们就在附近查找伤兵,并把他们带回来,可他一个伤兵都没有带回来,还跑去昨晚交战的地方。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包着的东西,缓缓打开,我见到那是一柄还算精致的木制匕首: “这是我的同村刘浩的遗物,他父亲是一名木匠,他多少会些东西,这小匕首是他准备给他还未出生的孩子准备,他说一定是男孩。 我没少见他雕刻这把小剑,他也曾多次救我,我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以后将无颜面对他的妻儿。” 倒也情有可原,不过该罚还是得罚:“不听号令私自行动,二十军棍,回去后再刑行。” “周展功,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骑我们所剩不多的马匹过去看看。” 周围还有一支军队,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这必须要查清楚,万一他们就在前面埋伏我们,那就真的完了。 不过我奇怪的是,他们既然能灭了青鳞军,想要灭掉我们这残军不会太难,这到底是为什么没对我们动手? “祸水东引。” 还有些稚嫩的声音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萧破武说的话。 “嗯?怎么说?” “如果士卒说的是真的,那有可能是北陵国内部出现矛盾,他们自己的人动手灭了自己的青鳞军,理由也很多。比如忌惮青鳞军的功绩,因为和这样的队伍在一起只会突出其他数万军队的无能。 他们留下我们,造成是我们歼灭青鳞军就假象,把锅让我们背,他们则是可以摆脱嫌疑。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具尸体都没留下,一件武器都要回收。 也有其他的可能,比如这是前朝余孽杀的,意在提前引起北陵与伊国发生战争。 或者是我们其他将军,比如左将军派人过来支援,而这杀了青鳞军的绝不会是他表面上的两千士卒,那就说明他暗地里还有其他军队,所谋所图可见不小。” 听到萧破武的话,让我不再那么苦恼,他说的不错,能灭青鳞军的没几个势力。 周展功很快的带人回来:“将军,确实都死了,人数我们的清点了,三千多青鳞军都躺在那。 他们每个人都被补了刀,就连我们的士卒也被他们补刀,那边没有一个活口。” “那些尸体会不会不是青鳞军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死人穿他们的衣服,可这种可能依旧存在,难道是想让我们掉以轻心,或者让我们过去好一网打尽? “不是,有几个将领,属下还是认识的,他们也没有带什么面具,如果只是为了演戏给我们看,就杀了那些将领,说实话,不是很值得。” “可还有什么发现?” “西北方向有大量的脚印和马蹄印,人数恐怕过万,他们一直朝着北陵国的方向走,因为属于边界,我们没办法再继续探查,只能回来禀告。” 真是北陵国?还是上万的军队,那就只能是与我那四千人对峙的北陵军。 “派人回去边界军营,看看昨晚北陵国有没有什么异……” 踏踏踏! 我话没说完,就又来一匹快马,上面是一名斥候。 他下马行礼:“将军,北陵国边界军营昨晚异动,据探查的情报他们可能朝这边过来,孔牙将担心将军有危险,派来一千五百士卒支援将军。” 敌人都打了一轮,自己的斥候才来汇报,不过不能怪他们,毕竟我们初来乍到,没办法大摇大摆到北陵国里探查,他们能作出这么快的决定,我也算满意。 既然有了援军,那乐阳县还是可以考虑留下来,那上万的北陵军没有一鼓作气灭了我们,就意味着他们暂时不想发动战争,是打算让前朝余孽消耗我们。 可我的兵力实在不足,太后和三皇子我是指望不上了,三皇子不是说让我自己招募八千士卒吗?我就把江口城的两万多士卒拉一半过来。 来的路线肯定不能走陆路和河道,只能选择海上坐船过来。 养了他们这么久,就算让他们练一年的兵也比不上参加一次战斗。 乐阳县,府衙书房里。 我对着周展功说:“拿着我的信回江口城,带一万士卒过来,要尽量隐秘,记住是坐船走海路来到乐阳县。” 之所以说是“尽量”,是因为一万人可不是小数目,被发现也是在所难免。 我的身边只有周展功和杰能回去调动士卒,杰的实力要比周展功弱上许多,害怕半路上有高手对他动手,周展功回去比较保险。 “领命,将军。” 周展功离开了,他没有一个士卒走,到了周展功这种层次,带士卒只会暴露他的行踪,有时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杰,立刻在庆阳郡各地招募士卒。” “领命。” 如果我连招募的这个过程都省了,那我之后冒出的一万士卒要怎么解释?所以形式还是要有的。 第200章 前朝皇族 乐阳县。 这里的女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基本背着大包小包。 这里的女人很多很杂,她们有的是前朝余孽女儿,不过这只占据很小一部分,在这里出生的女童对前朝余孽很廉价,他们不会花十几年培养一个女人出来特意传宗接代。 没有什么比抢和买来得快,所以这些女人在这里过得并不如意。 更多的是被买回来姿色不错的女人,还有劫掠回来或平民或富家小姐,他们需要回家,也有些人会无措,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去哪? 乐阳县,府衙里。 周展功之前在这里留下二十士卒看守一群身份看起来不俗的人,现在我有时间慢慢询问他们的身份。 看着下面跪着的二十几人,基本都是男人,只有五个女人,他们之中不乏有武艺的人,不过这类都被割断手筋脚筋。 纪小姐没有跟在我身边,她现在正在外面招收弟子。 “将军,他们居然想要贿赂我们,还许诺以后让我们当将军,那个,就是中间穿着黄衣服的男子,他就是这里的头。” 我知道他看似打小报告,其实是邀功,不过看下面跪着的人没有反驳,估计这不是这些士卒胡诌乱造。 “做的很好,你们两个什长都会得到金钱赏赐,最重要的是你们被升为百夫长。” “多谢将军。” “多谢将军。” 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似乎之前的疲惫已经消失。 “你们两个先下去休息。” “领命。” 刚刚经历失败,损失了将近一千五的士卒,这些剩下的士卒需要得到扩充,一些什长都得到晋升。 我虽然依旧不相信庆阳郡的百姓,那里肯定有前朝余孽的人,不过只是招募普通士卒,只要在里面混杂一些原本的老兵,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我手指向刚才士卒说的黄衣中年男子,两名士卒立刻拉他出来。 这人虽然有些胡须,可面容较白,有着一定的修养。 “我只问一遍,你叫什么?” “哼!” 他的态度令我很满意,他要是一开始什么都说,我都不敢信。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士卒:“把他的左手手指全砸了。” 士卒拉出他的手,他的手一看就是没干过什么活,除了右手指关节有着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烙印。 “不要,孤是大卫皇族,当代的天子,你不能这么对孤。” 我没有让士卒停下,士卒拿起墙脚的一块石头,对着他的手指就是狠砸。 嘭! “啊!” 嘭! “啊!孤说,孤说,别砸了。” 才两下他就已经撑不住,开口求饶。 见到士卒准备再次砸下,我立刻制止,不是我同情他,是怕他之后被砸到说不出话。 “停下。” 一旁有几个文人和武夫鄙夷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轻易服软。 “唉!这样的人居然是我们选出来的新皇,是我付错了。” “孬种,早知道就选其他前朝后裔,你简直就是给卫国丢脸,你根本不配流淌赵氏的血。” “如此也好,不必再造杀孽,让伊国继续平静。” “你个懦夫,我就说我来坐这个位置,你们看看你们选出来的,你们这些做臣子选得真好。” …… 随着他们的不断辱骂,我看进去那名黄衣男子低头有些羞愧。我知道,我得让他变得“理直气壮”,让他没有负担,不对我隐瞒。 “把刚才说话的几人也尝尝那石头的滋味。” 那名拿石头的士卒露出笑容,因为刚才说话的人太多,其余士卒也一起参与刑行的队伍里。 “啊!不要。” “啊!” “呜呜呜。” …… 我没有急着问黄衣男子话,刚才还开口辱骂黄衣男子的人,现在都开口求饶,那些文人才第一下就尿了。那些武夫也强不到哪去,只是比黄衣男子多那么几根手指。 不过也有两个狠人,分别是一文一武,十根手指都被砸碎,居然只是咬着牙。 “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们,你们又比我强到哪里?囚老、莫老你们的尿骚味真的很冲,李叔、陵叔还有我那天真的弟弟,你们的鼻涕和眼泪都快甩到我脸上。 孤的弟弟,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我,而不选你?那是因为我好欺负,容易被他们掌控,只要流着赵氏血脉的,他们都不允许学武。 为什么?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我们脱离他们的掌控,他们要的不是什么明主,只是一头猪,一头任其驱使都猪。 说是为了卫国,其实他们都是为了自己,他们无法在其他地方一展拳脚,又不愿意去做幕僚的普通士卒,他们为的是自己的丞相、将军梦。” 啪啪啪。 看着他骂得很欢,知道他应该没有顾虑,我拍手打断。 “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别给我从两百年前说起,就先给我说最关键的,就从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时间说起。” “好,孤……不,我刚才说了,他们因为我的懦弱才成功坐上这个位置……” 随着他的不断讲述,我了解了这群前朝余孽的事。 有着北陵国两百年的庇护,赵氏一族得以延续,因为归一门的制约,他们一直想向南发展,伊国的的皇帝——我的便宜伯父,却没有给他们南下的机会。 随着先皇的病重与驾崩,不仅是北陵国,就连之些前朝余孽也觉得该是时候了,他们操练兵马,就在等京城里那几位大打出手。 三个岛上并不是只有三万乱军,而是五万。赵郡守通过粮食计算他们的人数根本没有用。 因为岛上本来就储存有大量的粮食,缺少的只是一些蔬菜,他们其实是在骗北陵国。 北陵国利用他们,他们又何尝不知道,他们自己也留了一手。 岛上不全是前朝余孽的人,再怎么生也生不了那么多,他们有不少人是被骗去,被绑起,或者给口饭就去。 真正前朝余孽只需要负责重要职位,保证手底下士卒听令,只要是赵氏的血脉,一道成年最低也是什长,很多人都是百夫长。 乱军里的军官全是他们自己的人,为此没少发生士卒哗变,不过很快都被镇压下去,都在岛上,赢了又如何?没有大船根本回不了岸边。 我对这五万士卒有了些想法,这个想法我觉得就是那名叫赵宸睿的人想要的结果。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这分明就是在提醒我,只要除去赵氏的人,再安排军官这五万士卒就是我的兵。 第201章 谣言 我在赵府找到了他们的粮仓,不多不少六十万石,还有六十万石在那三座岛上。 那三座岛屿我是没有一点办法,知道那里粮食非常多,我就不再抱着把他们饿死的念头。 之前觉得守不住乐阳县,已经让杰把船给沉了,现在只能等小月滩来的船只。 我派回去军营的士卒一回来,北陵国的士卒又出现在之前的地方。 同时,不知道是谁在传谣言,居然说是我歼灭了夏齐源的青鳞军,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亲眼看见。 我人都还在乐阳县,宜零城的百姓都已经全部知晓,而且还在以夸张的速度朝着四周散播。 我派人把前朝余孽押回京城,这可能暴露岛上的五万士卒,可即便着五万士卒我不要,我也要让他们知道现在情况非常危急。 至于前朝余孽交代的粮食数量,和我上报的粮食怎么会对不上,那自认为是前朝余孽想要陷害我。 到了那昏黄的傍晚,宛如一抹黯淡的余晖洒落在这片土地之上。缓缓地有那么一群身着素衣、身姿婀娜的女子,如同流动的水墨般渐渐离去。 而就在片刻之后,紧接着,又如同一股悄然涌动的暗流,又有另一群女子缓缓地走了过来。 这些过来的女子,正是众生教澜部的教徒们。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紧紧地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那面纱犹如一层轻纱,隐隐约约地遮住了她们大半张脸,让人难以看清她们真实的面容,但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她们身上所穿着的衣物,极为朴素,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就像是那山间的野花,自然而纯粹。 衣服的颜色也以淡雅为主,灰色、淡蓝色等,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仔细瞧去,几乎难以察觉她们的存在。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然后简单地朝着她们快速地扫了一眼。 凭借着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我大致估算了一下人数,大概在百人之多,这个数量着实不算少。 然而,更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她们竟然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带着大量的粮食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那本应森严守卫的北陵国边界。 那些粮食堆积如山,仿佛一座小小的山丘般矗立在赵府里,随着她们不断一点一点搬运,居然逐渐变少。 更为诡异的是,在那北陵国边界之处,居然还有着北陵国的士卒正忙碌地帮忙运输着这些粮食。 他们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纠结,似乎对于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也有着深深的疑虑。 但却不得不按照上面的命令行事,手中的动作依然不停地忙碌着,仿佛一切都已经注定,无法改变。 “这真的没事吗?” 我惊讶的看着一旁露出笑容的柳姑娘,我这一刻真的怀疑他就是北陵国的间谍。 “放心,北陵国的一位大人物欠圣女和苏毅一个人情,只是转运粮食北陵国的将军不会为了这个得罪那位大人物。 还有,我要说的是,他们不会因此对你下手轻点。” 虽然不知道那位“大人物”是谁,但还是有些好奇,不过柳姑娘没有说,说明她不会告诉我。 “我可是把粮食给你了,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 我看着那些帮忙搬运粮食的女人,突然发现有几个人很眼熟,仔细一想就想起是乐阳县的人。 “你们之前在乐阳县就有澜部教徒?” 她委婉一笑:“有。” “那众生教知道前朝余孽的事?” 她更正我的说法:“准确来说是澜部知道,之前圣女就来过一趟,本来打算等发生战争,就派圣部的人过来把粮食与钱财运走。 没想到,圣部居然大部分都前往淮国,还伤害澜部的教众,导致澜部缺少人。” 嘶—— 我只是想找澜部打探消息,她们居然拿我当刀使?这次要不是北陵国内部出现矛盾,我恐怕就得永远留在这里。 一连过来七天,这七天里北陵国没有主动发起进攻,因为夏齐源是私自进到伊国境内。 我白得一个歼灭青鳞军的功劳,可也彻底得罪夏氏一族,夏氏在北陵国就掌管三分之一的士卒,难怪有人要对他们动手。 江颌海已经在庆阳郡待腻了,就在几天前已经离开,这让我放心了不少。他制造的面具也确实好用,只不过有些麻烦。 从小月滩过来的一万士卒已经到达乐阳县,随着他们来的是三艘大船。 我没想着立刻带人上岛收服他们,一万对五万,可不是一个对五个。 乐阳县的男童们都被安置在另外一个小岛上,我派人上去把那些男童都处理了,我可不想等着他们将来为父报仇。 其余三个岛屿从船上看过去,他们还是精神抖擞,短时间是不能登岛了。 这次周展功还带来了四艘大船,我让其中两艘在三给岛屿的海面上巡逻。 避免北陵国偷偷给他们送蔬菜,或者把他们运走。 安排杰的招募士卒任务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这短短七天的时间里,他就已经成功地招募到了多达一千五百多人。 这些被招募而来的士卒们,都有着一个极为显着的共同点——不会任何武功。 要知道,那些会武功的人,往往或多或少都与一些庞大而神秘的势力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不绝对,但这样能保证军营的安全。 他们或许是某个江湖门派的弟子,又或许是曾经在前朝为官的旧部遗留下来的人员。 而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卒来说,即便他们内心深处真的潜藏着一丝反叛的念头,但由于自身并未掌握武功,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听从指挥,不敢轻易有所行动。 毕竟,有武功作为依仗,想要实现反叛之举,无疑是难上加难的,除非他们能买通百夫长或者校尉,可这些人都是我的人。 就在刚刚,我收到了朝廷的指令,关于岛上五万乱军和对付北陵国的指令。 第202章 岛上乱军 朝廷的要求很简单,五万乱军要我全部招安。 嘴上是这么说,可却没有一点银子拨下来,这五万乱军看起来很多,其实就是麻烦事,他们是前朝余孽培养的士卒,说不定哪天就反了。 太后居然让我带着这五万乱军攻打北陵国——还是以我皇帝的名义! 我知道她是这么想的,不就是留下有隐患,放了说不定就成为山贼或者流寇,想让我带着他们去送死,恐怕她也有让我去送死的打算。 她给我规定的时间是一个月之内对北陵国动手,这还是从她下旨的时候开始算,圣旨到我手里的时候已经过去四天。 我是真的想直接挥兵攻打京城,劈开太后的脑门看看里面是什么样。 可我知道不可能,现在我连一个庆阳郡都控制不住,控制临海州就更远了,更何况中间还隔着两个州。 本来是想让岛上的乱军饿上几个月,让他们营养不良,再上岛收服他们。 第二天,我来到庆阳郡已经有一个月半,时间已经来到四月下旬。 大船上的甲板上,我看着广阔的海域,真想下去游泳。 这是我第一次坐船出海,一同出海的共有三艘大船,一共带了七千士卒。 周展功和杰都在船上,还有萧破武和秦仇丑,纪小姐留在宜零城的湘洁找到十几个玉剑派弟子,她带着新收的女弟子回到宜零城。 她还顺带提出一个请求,希望把那个前朝余孽安置男童都地方给她开宗立派,说是请求,她早就已经派人上去清理打扫。 那个小岛距离乐阳县有十里,在岸边远远还是可以看见小岛的轮廓。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这是为了以后着想,她们要是发展的不大,像青藤崖和无名峰那种我不会理会; 如果以后有像归一门那样发展,已经可以和朝廷抗衡,我肯定要在她们有苗头的时候出兵把她们灭了。 船的速度很快,看着海平面上的“蓝天”,还时不时有大鱼从这“天空”跳出,真想停在这里甩上一杆,享受钓鱼的平静。 三座岛屿呈“一”字逐渐出现在我面前,可以看见一些乱军就在海岸上看着这里,距离海岸三百米时大船停了下来,从船上放下去两艘小渔船。 噗! 噗! 两艘小船上都有五名士卒,为首的是周展功和杰。我给那些士卒配置了盾牌。 两艘小船不断向岛上划过去,其中杰的小船则在大船和岛屿的中间停下,周展功坐着的小船则继续向前,距离海岸还有二十米的时候也停下来。 周展功施展轻功踩着海水就登上岛屿,那群乱兵团团将他围住。 萧破军说:“周大哥没事?” “没事,他可以的。” 我坚信他定然不会有事,所有该具备的保障我皆已精心安排妥当。 倘若出现任何不妥当的情况,周展功定会凭借其敏锐的直觉与果断的行动,迅速抽身归来。 届时,他将拿起那置于最前方小船上早已准备就绪的盾牌,如此一来,便无需畏惧来自对方的箭矢攻击。 毕竟,万一他们拿枪投掷并试图刺穿他们船只,只要杰他们能够及时获得支援,即便形势再艰难,他们也能从容应对。 若是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他们完全可以凭借着自身卓越的游泳技能游回岸边。 他们个个皆是游泳的好手,身手矫健。至于周展功,他有武功在身,能够施展轻功迅速回到杰所在的小船之上。 随着大船上众人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一种压抑的氛围悄然弥漫开来。 此刻,我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他们低声谈论着关于水和菜的话题。 这一刻,我才猛然想起,他们所处的这座岛屿上,淡水资源或许极为有限。 倘若我真的一个月都未能前来探访,他们是否会因为缺水而面临生命危险呢? 距离太远,海浪声不断拍打岛屿上的石头,让我无法听见他们的交谈。 他们有些人拿着武器跑回去,不多时就带了一大帮乱军,他们都站在高处拿着武器看着周展功。 不一会,一条细红色的线出现在我面前,那条细线是从一名士卒脖子“拉”出来,那士卒脖子变红,逐渐流着血。 是的,那条红色细线就是喷射出来的血,那里的士卒开始发生战斗,很多士卒好像早有商议,他们手里的长枪纷纷对着几个穿着高级一点的士卒身上捅去。 那些乱军纷纷回去,留下几名士兵与周展功交谈。 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让那些士兵杀死前朝余孽的人、杀死他们的上级。 一个时辰过去了,越来越多的乱军来到海边,他们集中把武器丢到一边。 我看见周展功朝着我这个方向挥手,我立刻下令:“上去停靠。” 前朝余孽在三座小岛上都建立的简易停靠点,那里的水很深不怕大船搁浅。 收服他们比我想的容易,四艘船没有一次把他们运完,这个小岛是最大的岛屿,据一名乱军说,就有两万三千人。 一次运完是可以,但会产生一个问题,船上的乱军要比我的士卒多三倍,这很危险。 所以我分成四次把他们运到乐阳县,那里已经安排好士卒建立一个足够六万多乱军的军营。 赵郡守虽然人数没有猜对,可他的眼光没有错,这些乱军确实与我训练的士卒差不多。 当然,那只是我训练过没有真正参加过战斗的士卒,他们与我真正的精锐士卒还是有差距,和我那些参加过击杀海盗还是有差距。 一直忙活到晚霞出现,三艘大船一共去了五趟那岛屿,最后一次是去运粮食和他们留下的武器。 接下来的两天也会是如此,我得处理好这些上岸的乱军,把他们真正变成官军。 第203章 整顿 我晚上抽时间来到安置乱军的军营中,和前将军的军队一样,我让他们自己决定去留,我是提前给他们说当士卒的好处,以后获得钱财以及升官。 至于离开的士卒我一文钱都不会给,怎么选其实他们都知道,只有极少人是因为要回去找家人。 前朝的那个黄衣男子说的没错,军中只有什长军官以上都是赵氏的人,普通士卒没有那么忠心于赵氏。 而那些赵氏的子弟早就在岛上的时候被乱军杀死,不过我却一直有疑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直到我提拔乱军中一名很受乱军爱戴的乱军,这名乱军一直与其他人保持良好关系,他没少被赵氏的人迫害,就连一根手指头也被割掉。 不过我却看出他与众不同,这家伙和前朝黄衣男子有几分相似,他投足之间带着些许贵气。 这样就能说得通为什么黄衣男子为什么要我收下这些乱军,因为里面有他的儿子。 之前那一群前朝余孽我也派人一个一个审,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就好像是黄衣男子的底牌。 我一时不知道该杀还是该留,杀了一了百了,没有那么多的麻烦。 留着自己用,老实说,我现在手底下很少有能人,他表现出来的治军手段很好,简单交谈之间可见他是真正的读过兵书,不像我、周展功和杰这样的外行。 至于是纸上谈兵还是真有其才,只能上了战场才知晓。留下他的问题很多,他说不定因为自己流着赵氏的血,认为自己可以坐上那个皇座。 最后我留下他,让他担任一个校尉,统领两千乱军,现在已经不能用乱军形容那些人,他们现在是真正的士卒。 他手下的百夫长都是从我原来军队中的什长提拔,其中他手下有两名都尉。其中一个叫赵三,他就是之前赵庭岩夜闯超府,赵庭岩对我发动攻击,那些士卒喊的名字,我发现他手底下虽然拿他开玩笑,可对他却是很信服。 他手底下的士卒也被提拔为什长或百夫长,我只给他一个任务,那就是盯着朝古欧,这化名为朝邵欧的人就是黄衣男子的儿子。 赵三对我足够忠诚,他是小月滩战役幸存的士卒之一,之所以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升的很快,是因为他不识字,统兵能力不足,真的就是一名庄稼汉子。 我特意安排他做百夫长,让手底识字的士卒教他,他也没有感觉到是耻辱,学的很卖力,作诗、作文章这辈子是不行了,可现在只要不是太生僻的字他都识得。 朝邵欧底下的军官都是我的人,光是这些人他收买都要收买十几年,有些还是他不可能收买的人。 他只有指挥权,实行权则在我的士卒手里。 又过了三天,总算把乱军全部整编完,在庆阳郡可以使用的士卒就有六万六千人。 太后旨意上说的十天攻击北陵国,我根本不予理会。太后已经够疯了,我听她的话不是更加疯 真正动用起这规模如此庞大的军队之时,那股子吃力之感便瞬间涌上心头,仿佛每一个士兵都像是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自己的行动,再也难以做到那种随心所欲、挥臂即至的畅快淋漓。 不仅仅是我自身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去慢慢适应这种全新的指挥节奏与方式,就连我精心提拔起来的那一拨批崭露头角的军官们,也都纷纷陷入了迷茫与困惑之中。 他们同样需要时间去磨合、去调整,以更好地融入到这支全新的军队体系当中。 可以说,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沉淀,根本无法熟练地指挥这支庞然大物般的军队,让它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般听从使唤。 而我并没有按照北陵国所设想的那样,与那些前朝余孽所率领的混乱之兵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相反,凭借着我巧妙的策略以及对局势的精准把握,竟然没有耗费太多的功夫,就轻而易举地将这些乱兵给收编纳入了麾下。 他们原本应该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如今却仿佛找到了新的归宿,乖乖地听从我的调遣。 然而,北陵国似乎并不甘心就此罢休,他们仿佛是嗅到了一丝危机的气息,竟不知从何处迅速调集来了足足两万之众的北陵军。 这些身着统一铠甲、手持精良兵器的士兵们,宛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浩浩荡荡地进驻到了邱夜城附近。 他们严阵以待,仿佛随时准备发起一场猛烈的攻击,给乐阳县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挑战。 并且还有大量的粮食不断被他们运来,我知道他们恐怕不会给我磨合士卒的时间。 凭借那前朝余孽细致而详尽的供述,仿佛如同一把锐利的探针,将整个庆阳郡之中被悄然安插的前朝余孽们一一地从隐秘之处给揪扯了出来。 那些平日里看似寻常的百姓、官员,甚至是一些看似忠心耿耿之人,在这供述的光芒照耀下,纷纷露出了他们潜藏在心底的那份前朝余孽的本质,就如同黑暗中的鬼魅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而那些曾经投靠前朝余孽的上痕人们,也像是被命运之网牢牢束缚住一般,一个个灰溜溜地被带下地牢。 那地牢之中,阴暗潮湿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是对这些叛臣贼子的一种惩戒与警示。 随着这些人的落网,庆阳郡终于被我是牢牢地攥在了手中,再也难以逃脱掌控的范围。 虽说要将北陵国的所有探子全部找出来并非易事,但通过此次对庆阳郡内前朝余孽的清理,北陵国对于庆阳郡的情报来源无疑是减少了许多。 那些曾经穿梭于庆阳郡大街小巷、收集情报的影子,如今像是被斩断了翅膀的鸟儿,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活跃。 庆阳郡在这一刻,仿佛成为了一片相对宁静且被我方完全掌控的领地,虽仍面临着外部的威胁,但内部却已趋于稳定,这算是给了我一个安定的后方。 第204章 大战起 没有把六万士卒都留在乐阳县,这里安置不了那么多人,我果断放弃乐阳县,这里都地势非常不利我军。 柳枝枝安排的澜部教徒已经把粮食搬空,澜部的人也离开乐阳县——包括柳枝枝。 我退回到一座叫上党城的城池,这有着真正的城墙,是北陵国大军要攻占宜零城的必要关口,这里易守难攻。 这就是为什么北陵国一直在北边重兵怼着北边天峰城,大有要攻破北边城池的目的,因为那边要比上党城好攻破。 所以北陵国倒也没有立即攻占乐阳县,而是保持在边界,算是靠近乐阳县的邱夜城两万,天峰城对面雁门关的一万四千北陵军,那四千就是庄离风的队伍。 他们不动我自然也不会动,现在时间对我很重要。 谦小姐因为前朝余孽的覆灭,在庆阳郡的粮食生意变得很好,其实主要客户就是我。 我用着她给的钱,去买谦家的粮食,之前过来支援我的一千五百士卒已经回到北边天峰城,那里的人还是太少了,随着江口城的士卒过来,北面的城池加上回去和招募的士卒,那里已经恢复到六千人。 五月一,上党城,府衙里。 一名北陵国士卒在下面行礼: “夏将军在明日太陵约战将军,这是战帖。” 我摆了摆手,一名士卒接过他双手递过来的帖子,那名北陵国士卒也离开府衙。 我看了一眼帖子里的字,发动战争的理由是因为我杀了夏齐源,不仅派人突袭里邱夜城,还杀了他们无数百姓? 夏将军说他是为民而战,只是为了讨要一个说法! “臭不要脸!” 娘的,黑的都说成白的。 我对着周展功说:“去把所有偏将以上说将领过来,那个朝都尉还萧破武也一起过来。” “领命。” 不一会,十多个人都已经来齐。老实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北陵军,可我有手下啊。 看着众人,我说:“北陵国已经下了战书,地点就在太陵,时间是明天午时,你们有什么想法?” “如果真是单纯约战,就我们数倍于他们的兵力,不敢说必胜,至少保持不败。” 周展功和杰作为我手下两名高级将领,周展功自然最先说话,不管对不对,至少给其余将领当表率。 杰则是说:“末将不知,但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他们不安好心。” 其他是将领也纷纷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想法的可以附和自己认为对的想法。 “这么多兵,卑职不知道怎么输?让卑职做前锋。” “说的对,根本不慌他们。” “卑职觉得不能应战,将军,连三千青鳞军都有一千的骑兵,他们肯定还有很多骑兵。” 骑兵?我确实把不该忘记的事给忘记,没有骑兵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到那时候被冲上几轮,大白天的想跑都没地方跑。 “可不能因为他们有骑兵,就畏之如虎,不战只会让我们的士气下降,会让对面以为我们就是孬种。” 另一名牙将说:“那你倒是找到一个对抗他们骑兵的办法,难道真用士卒的命去填?” …… 不知不觉,话题已经换成怎么对付北陵军的骑兵,各种乱七八糟的主意都冒出来,当然也有一些好的办法,也有一些剑走偏锋。 “萧破武!你怎么说?” 我对着在末尾的萧破武问,他现在因为有大量的士卒加入,他也成为统领两千的校尉,他手底下的河上痕等人也得到升迁,怎么给他们安排职位,我是全权交给他自己安排。 这些天,他手底下的士卒没少出现刺头要挑战矮他们一个头的萧破武,结果在河上痕十几个士卒好奇的看着他们。 萧破军武也不怕那些士卒,每一个上去挑战的都躺上一天,就这些天没有八百也有三百,为此他的队伍没有人不服的。 “我觉得不能出战!” 萧破武淡定的说,众将领虽然惊讶,可这都是军队的老人,对萧破武的事都知道,对他的能力都是认可。 一名牙将说:“能说一下原因吗?” 萧破武上前一步,对着我行礼:“将军,他们肯定不怀好意,至于他们在谋划或者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按照他们的节奏走,并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闭城不战是会影响士气,可要是经历一场大败,那这城池可能就守不住。” 很多人都沉默,虽然他说的话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甚至还把话题拉到最初“要不要约战”, 就连决定已经下了。 踏! 一个踩地的声音传来,瞬间就有无数道目光看那声音的源头——那是朝邵欧,屋子里唯二的校尉之一。 “将军,卑职有话要说。” “说!” 得到我的允许,他才继续说: “这是一个陷阱!” ??? 陷阱? 我怎么没看出来?不仅是我疑惑,其他人也差不多,只有萧破武若有所思。 “细细说来。” 我很关心他说的陷阱,到底是什么陷阱。 “军中有北陵国的士卒,人数不少千人还是有的。” “你是说之前北陵国安排士卒进到前朝的士卒中?” “是的。” 北陵国和前朝余孽这两个老狐狸,前朝余孽瞒着北陵国多招两万士卒;北陵国把自己的士卒“卖”给前朝余孽,这两个势力都不简单。 “你能找出他们吗?” “可以,大部分人为了以后好回归北陵国,要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北陵国的士卒,他们的脚踝都会被刺上三个青色的小点。” “你之前怎么没说?” 我不敢相信如果在战场上,有几千多士卒跳出来造反,那绝对是致命的。 或许他之所以被黄衣男子安排进去士卒里,就是为了找到那些北陵国士卒,也不排除让朝邵欧拉拢士卒,脱离那些前朝官员的控制。 有一句话那黄衣男子说的没错,那些官员就喜欢软弱的领导者,他是这样,我之前当皇帝也是这样。 第205章 消耗 朝邵欧笑着说: “现在说也不晚,如果之前说了,他们还会自信满满的过来约战吗?” 我有些领悟:“你是说将计就计?” “正是如此。” 对他的回答我是一点也不相信,他肯定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之前肯定是想用这些北陵国士卒做什么事,他现在却放弃了之前的打算,居然把他们拉出来当做“功劳”。 我正色说道:“你们回去把手底下的士卒都检查一遍,先把那些脚踝有三个青点的士卒都抓起来,再找平时与他们关系密切的士卒,辨别他们不是北陵国士卒。 做好这些你们就做好准备,告诉士卒我们今晚就主动出击,要出其不意一举攻下邱夜城。” “啊?今晚就动身?” “会不会太仓促?” “也……也行。” 我已经下令,他们就算有意见也不敢说,直接连反驳的话也没有——除了萧破武和朝邵欧。 萧破武说道:“将军不可,既然已经知道内部有问题,我们就应该先处理好。 而且,我们的行动肯定会被对方知道,或许就在前面布置口袋等着我们往里面钻。” 朝邵欧:“将军,确实不妥,夜晚基本不宜行军,士卒太少打不下来,士卒太多基本就是明牌,对面的斥候不会因为晚上就休息,一路上没有陷阱那我们就该烧高香。” 我用手制止他们的话:“可以了,我已经决定了,下去。” 除了周展功和杰以及萧破武,手下将领都已经离开,杰和周展功有自己的属下去办理查找北陵国的士卒,这些事不需要他们亲自出手。 至于萧破武,这小子没大没小,对我从来都是以“我”自称,“属下”、“卑职”根本就没出现过,这还只是对我,对其他比他官大的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只有私下才对关系好的人称呼:杰大哥、周大哥等等。 萧破武眯眼睛若有所思的说:“将军是另有计划?” 一旁是周展功和杰看向我,眼里有着惊讶和释然。 见萧破武已经点破,里面已经没有其人,我也不打算瞒着他们。 “是的,我不决定出城应战,有好好的城墙不守,我为什么要出去野战。 我要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出去,那这城池建起来有什么用?” 杰好奇的问道:“那将军是要怎么做?” 另外一高一矮的周展功和萧破武也看我,希望知道我的下一步计划。 “怎么办?今晚派出两个校尉,带着四千士卒到外面逛逛,方向自然是邱夜城,有个样子就可以,不要离开上党城五里的范围。” 周展功问:“这样有什么用?” 萧破武说:“将军是打算消耗他们?” 我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轻声说道: “的确如此呀,那士卒之中定然还潜藏着北陵国的人。如今我们准备对邱夜城发动攻击,那些北陵国的人得知消息后,必定会派遣大量人手来应对我们的偷袭行动。 毕竟这邱夜城可是他们的重要据点,岂会轻易让我们得手。 这些熬了整整一夜的士卒啊,到了早上还能保持精神那才叫奇怪呢。 要知道,熬夜一晚,那体力和精力都损耗巨大,没个两三天根本难以完全恢复过来。 即便他们现在不怎么戒备我们的行动,但只要我们按照计划行事,他们迟早会露出破绽的。 而且就算他们真的毫无防备,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能出其不意地给他们来个狠狠的打击。 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手下的将领们,原因也是颇为复杂的。 他们虽然个个都有着不畏生死的勇气,在计谋方面也多少有些心得,但他们的演技实在是太差劲了,太容易被手下的士卒们看出其中的猫腻。 一旦他们在士卒面前表现出异样,恐怕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军营,被北陵国士卒知道,到那时,就起不到消耗他们的作用。 所以,还是暂时保密为好,连他们也瞒着。” 看见他们三人明悟,我就不想再费口舌。 至于朝邵欧所说的“将计就计”,虽然有不小的效果,可毕竟是他提的意见,我还是担心他有所图谋。 如果是其他将领提出,并且有对付骑兵的办法,我肯定愿意与北陵国一战。 时间来到晚上,士卒的排查已经解决,四千多人,脚踝都有青点,经过审问他们确实是北陵国士卒。 这些士卒很忠诚,有些人还对我破口大骂,我没有留下一个人,留下我也不敢用。 全部处决了,处理他们的尸体很麻烦,处理不好会出现疾病,直到天亮才解决完。 手下的两名校尉昨晚也带着士卒闲逛,北陵国动没动我不想知道,我也知道不了。 时间一直来到中午,据斥候汇报,北陵军正在那边列阵,忙的不可开交。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城下骑着马跑来一个北陵国士卒停在城池五十米处,不,是一名校尉,在城池的前面两百米是一支千人队。 “超将军!为何接了战帖,今日不敢过来一战?” …… 没有人理会他,他继续说:“将军莫不是怕了?” “可愿意来我北陵国,夏将军说了,会将军一个偏将,让将军逍遥一生。” “将军若是怕了,就喊一声夏爷爷!北陵国大军立刻退走!怎么样?” “叫一声也无妨,你们都不敢来战,这我们不怪将军,将军手下都是酒囊饭袋,与他们交战我们也不想啊。” 我在城头只感觉有些好笑,居然让我叫他们“爷爷”?真是活腻了。 “颜五,把他收了。” 一旁的颜五稳稳地拉着那张强韧的弓,他那坚定而有力的双手仿佛与这张弓融为了一体。 随着他猛地松开手指,那支箭矢便如同一道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宛如一头愤怒的咆哮着的恶龙,带着无与伦比的迅猛之势,其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只见那箭矢如同闪电一般划过空中,仅仅五十米的短短距离,仿佛在眨眼间就已然来到了那名校尉的面前。 那尖锐的箭头仿佛带有魔力,轻易地刺穿了那校尉的咽喉,仿佛是穿透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般毫不费力。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那校尉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击倒了一般。 叫校尉出来喊话叫阵?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这家伙好像是夏家的人?夏家的人都这么勇吗? 第206章 兵围京城 以我的弓箭手可以射杀不少两百米外的北陵军,但我不想这么做,只是用箭是杀不完他们,只会暴露我的弓箭手能够得着他们。 下次他们就把距离控制在三百米或者更远,到那时候我就没有远距离弓箭的优势。 远处骑马跑来三位百夫长,他们立刻下马,把那名校尉的尸体抬到马上,只留下一人后就骑马离开。 而那名留下的百夫长则是骑着马绕了一圈,最后把头抬起看城头: “将军!阵前不斩来使,这样是否不合规矩?” “阵前确实不该斩来使,可这不是来使,这是在叫阵。之前是顾虑两国关系,本将不予理会,没想到他居然口出不逊,这不是叫阵,这是再找死。 回去叫你们的夏将军亲自过来叫阵,本将军说不定就此投降。” 我知道夏将军肯定不会来,他已经坐上将军,不应该这么蠢,不过有之前的校尉在前,说不定呢? 他真敢来我就万箭齐发,让城外空地瞬间“长”出密密麻麻的箭矢,让人没有落脚的地方。 那名百夫长骂骂咧咧就离开,我只希望他能把我的话传回去,来不来与他传不传话是两码事。 一名士卒匆忙过来行礼:“将军,天峰城早上被攻打了。” 不出我所料,他们没有那么简单,这是要双管齐下,让我们自顾不暇。 “情况如何?” 我知道天峰城肯定没有被攻破,要不然这士卒不会这么淡定,六千对一万,虽然人数少了些许,可那是守城。 就算是六万北陵军攻打,天峰城也能坚持天,如果仅仅半天就被攻破,我只希望北陵国把守城牙将杀了——省的我动手。 “被攻打了三次,不过都守了下来,杀敌过千,自己损失三百多。” 那就是战损三比一,这可不太理想,这对守城将领而言就是失败的。 我说道:“让文牙将尽可能降低伤亡,小心城中北陵国的人,别被他们偷袭,再召集城中的郎中医治受伤士卒。 战死的士卒赶紧掩埋,避免瘟疫。告诉那些郎中,事后我会给他们一笔钱。” 那士卒有些错愕,不好意思的说:“将军,能否写在纸上,属下怕忘记。” “行。”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在回到府衙里简单写了一份书信,顺带还盖了一个印章交给士卒。 除寇军将军有自己独特都印章,我虽然继承了那个印章,可为了防止那印章早被北陵国和前朝余孽复刻,我一直在用自己在江口城的印章,这个印章很多将领都识得。 一连七天,北陵国不断让人过来送战帖,我都一一收下就是不应战,每次晚上都派出一支四千人队伍出去闲逛,有几次北陵国都在不远的地方埋伏,结果我的士卒只是在城外五里的地就停下。 每一次军队出去,我都会提前派出大量的斥候撒出去,确保军队的活动区域没有埋伏。 北陵国没少举着顿在一百名的距离骂街,都已经快骂上我祖上十八代,见我没有理会,到了天黑就带着沙哑的嗓子离开。 又是一天早上,今天居然没有人过来叫阵,我正在疑惑的时候,一名从宜零城来的士卒来报信了。 我在城头就可以看见他很急,明明是骑马,身上却有很多汗,一路踉踉跄跄来到城头,他非常焦急的说: “将军,京城被北陵国大军围了。” “啊!” “啊?” 我第一声“啊”是为北陵国的举动吓到,第二声“啊”是不可能的情绪。 京城被围了? 位于京城上面的泗州是干什么? 京城旁边的元州、雨州在干什么? 这三个州凑出十万大军轻而易举,尤其是直接面对北陵国的泗州,那里是镇守将军谷生民,那里的“善战军”和“骁勇军”加起来都有六万。 按照之前谷将军在奎州的表现,打下南封国的几个郡——虽然后面还回去。 “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那士卒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 我差点没拔剑砍了他,只要传一个信息还没有细节,我还不如不知道这个坏消息。 他看出我的疑问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这是林巡监送来的,里面基本能说清楚,属下也只是知道这个信息。” 我接过本子,上面确实是林巡监的笔记。 我关心了一下那名士卒:“先下去好好休息。” “是,将军。” 慢慢打开本子,终于从里面知道了事情经过。 五月初一,泗州善战军白将军叛变,直接攻打旁边谷将军率领的骁勇军。没有想到被自己人攻打,谷将军有些仓促应对,虽然丢了几座城池可手底下的士卒算是保住。 北陵国十一万大军从白将军的区域长驱直入,仅仅需要三天就兵临京城,把还在“宫斗”的三位吓得不轻。 要知道京城只有数千士卒,加上各府邸的士卒、家丁、守城军、巡防营、衙役等等,加起来只有三万老弱病残,其中的精锐只有不到六千。 谷将军经过两天的战斗,虽然也打败白将军,可白将军选择固守城池,大军没有办法南下救援。 攻过城的都知道,想要一日破城,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短则个月都是正常,长的都是以年为单位计算时间。 不得不说,天顺王和三皇子还是有些手段,他们居然挡住北陵国的攻城,林巡监在本子上说,京城城墙脚下横尸遍野,有几次都已经被登上京城城墙,却又被城中士卒打退。 现在元、雨两州正在派大军前去救援,离远一点的奎、悯、阳、宁四州也派数千士卒支援,泗州谷将军已经指望不上,临海州更是烂摊子。 朝中居然决定让我攻打北陵国,以此缓解京城的压力,朝廷的旨意不久就会来到。 看完,我知道北陵国是在下一盘大棋,如果没有我的上任,这除寇军将军就有可能是前将军风离庄。 其余州的军队都赶去救驾,没有太多兵力顾及临海州,这临海州真有可能瞬间被他们攻下。 算起来我替京城阻挡了五万前朝乱军,虽然被收编了; 将近四万北陵军,已经除掉三千青鳞军精锐。 五千前将军风离庄的除寇军,已经被我解散。 第207章 北进 虽然我对他们要求北上攻击北陵国的想法嗤之以鼻,但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就是太让我冒险了。 这已经不是伊国内部的矛盾,稍有不慎会有灭国的风险,比起让北陵国掌管伊国,我还是更愿意让其他三个人之一掌管。 临海州离京城太远,没有办法支援,北进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可不是脑子一热就出发。 经过与手下将领商议,最终决定三天后北进。 北进的方向是走燕关,燕关是一个险关,可要是攻下来就是易守难攻,并且打下后就是一马平川。 这对进攻方很好,对守城方不好,但进攻方就会逐渐转为防守——攻下的城池总得安排士卒守卫,不守那就无法保证粮食得到补给。 临海州的确呈现出如此这般的一种状况,其实五国都是差不多。 正因如此,那五个国家彼此之间时常会发生一些争斗,都想从这场纷争中谋取到些许好处,而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将曾经争夺过的土地又归还给原本的所有者。 倘若他们成功地攻下了那么几处险要的关卡,那基本上就很难再有谁愿意轻易舍弃已经打下的这片疆土。 因为开疆拓土呀,可是每一位将军以及皇帝内心深处梦寐以求的伟大事业。 自然是不能够毫无缘由地就直接派遣大量士卒浩浩荡荡地前往天峰城的呀,要是那样做的话,岂不是相当于明明白白地向其他各方昭告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意图吗? 这个计划其实相当简洁明了,首先,悄悄地派出五千名士卒,打着所谓支援的名号朝着天峰城的方向进发。 接着,再调拨三万名将士,以急着赶回宜零城为借口,做出一副要即刻前往京城前去救援陛下的架势。 这样一来,既能够在暗中实施一些谋略,又不至于过早地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可谓是一举两得之策啊。 三天后,我和周展功带着三万士卒离开上党城,赶往宜零城方向,另外的五千士卒早就在三天前抵达天峰城。 我留下杰带着一万五士卒守上党城,其中五千是江口城的士卒,上党城不仅需要信任的人镇守,还要重兵守城。 那就不能只留下之前乱军的人,必须有自己信任的士卒。我给杰的只有一个任务,尽量不要出城。 之所以说“尽量”,是万一邱夜城的两万士卒前往燕关支援,他们就可以趁机攻打邱夜城,当然很大概率是陷阱,具体需要杰自己判断。 天峰城。 大军一路来到宜零城的半路,瞬间的急转向天峰城,只需要三个时辰的路程就能赶到。 看着城下北陵军队正列队,我看着精神有些憔悴的文牙将。 “你做的不错,等战事结束我就向朝廷为你请功。” “多谢将军,不过末将还能战。” “你之后还有很重要的事,先休息好,事少不了你的。” “领命。” 之前文牙将没有江口城来当弓箭手,都是用前将军留下来的武器,还有乱军的武器。 所以城下的北陵军只距离城墙两百米,我没有着急让颜五的弓箭手射杀那些敌军,等他们攻完城再杀他们也不迟,而且效果会很好。 “冲上去!” 随着一名将领的大喊,阵阵鼓声传来,北陵军一股脑的冲过来,几个人手里扛着云梯就往前跑,十几人推着攻城锤就过来。 “射箭。” 我猛地大吼了一声,声音仿佛要撕裂整个天空,然而颜所率领的那两千名弓箭手却如同雕塑一般,纹丝未动。 在此之前,我早已将这个情况详细地告知了颜五,让他务必保持冷静和克制先不要出手。 正因如此,此刻只有原本属于天峰城的那些弓箭手们开始张弓搭箭,准备射出他们的致命一击。 无数的箭矢如雨点般不断落下,比起颜五亲自训练的士卒,他们的箭矢好像变得绵软无力。 不出意外的是,这些箭矢所带走的北陵军数量竟然有些稀少。每一轮近千支的箭矢射出后,能够射中北陵军的仅有百来人左右。 其中,还有一些中箭的北陵军士兵并没有立刻死亡,他们咬紧牙关,强忍着伤痛,依然不顾一切地朝着城头冲锋而来。 实际上,真正被射死的恐怕还不到五十人,百分之五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并非仅仅是因为这些弓箭手的技艺太过拙劣,也因为他们射出的箭矢力度不够、破甲能力不足。 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与北陵军士卒的布阵方式有着密切的关系。 由于他们的士卒分布得有些分散,使得这些箭矢根本没办法命中目标,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我站在城头之上,凝望着城下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震撼。 只见那城头之下的泥土已然被鲜血浸透,变得乌黑一片,那是无数生命逝去后血液凝固而成的可怕景象。 每一滴流淌在地上的鲜血,都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北陵国肯定是有不断派兵过来,要不然就他们连续十多天的攻击,不可能还保持一万多士卒,不,我现在看见是大概两万, 他们只是派出四千人过来攻城,其余的则留在后面等待,只要前面士卒退下,他们就继续派新的队伍攻击。 一炷香过去了,一些北陵军士卒已经撤退,我派出一名士卒前往北陵军军营。 无外乎就是要决定出城与他们一决死战,士卒离开后很快就回来,对面同意了——不同意那就是傻子。 北陵国大军后撤了二里地,我则是让三万多士卒出城,很快就列好队列。 刚才去北陵军的士卒并不知道天峰城真正兵力,我也不怕对面知道我们的底细。 现在应该没有人知道我的三万大军没有去宜零城,而是来天峰城。但时间一久,肯定会被北陵国察觉,到那时候就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第208章 大捷 让北陵军后退二里地,是为了防止我的大军刚刚出城门,才出去几千人,就被他们攻打。 现在人已经铺开,对面的军队已经正在往这边过来,就连尘土都都扬起数米。 对面的将领估计还以为我是之前的文牙将,居然不守城选择出来一战,估计他还再骂我是傻子。 我看见了他们的大军,作为一名将军,目测敌人有多少人是基本功,对面两万出头,没有骑兵,哪有带骑兵过来攻城的? 对面估计有看见我的大军,以士卒的视角是看不全两方士卒,如果骑马的将领不说,他们就不会知道敌人的真正数量。 那名将领肯定知晓我的士卒数量,而且我能肯定他不会把我大军的数量告诉士卒,这只会影响士气,一个不慎士卒未战先溃。 现在他们想跑已经来不及,掉头跑?只会死得更多。 他们的距离已经到两百米,一名士卒从他们军中出来,这是不想打了的表现,或者为军队争取时间。 “又搞这套?” 心里暗骂,我转头就对着骑马的颜五说: “颜五,不要省下箭矢。” “领命,将军。” 弓箭手太多,两千多人,如果靠喊不少士卒都会听不见,这时候传令兵和战鼓以及旗帜的重要性。 没有喊杀声,无数的箭矢已经铺天而去,我能感觉到箭矢比之前在城头的强上数倍,可以明显听见箭矢在空气中的“咆哮”。 一轮箭雨刚刚上升到最高处,第二轮箭雨就从地面上、从弓箭手的手里飞出。 当第一轮箭雨落下,不少北陵国士卒纷纷倒地,他们现在可是站得比较密集,士卒之间得隔着不到一个人的距离。 颜五射出一箭,这箭直接朝着最前最中间的将领而去,结果被那名将领直接给抓住,把飞到他面前的箭折断丢在地上。 “举盾!弓箭手反击!” 他们那边也飞出箭矢,不过射程不够很多都落在我大军的面前,偶尔有那么几支箭矢由力气大的北陵军射出,不过都被士卒避开或举盾挡下。 当然,人多了什么鸟都有,总会有几个倒霉蛋被射中,好险只伤不死。 有时候明明两边的箭矢已经相交,却没有箭矢因此停下,好像这些箭矢不会相碰。 我能看见那名将领眼里的欲哭无泪以及震惊,现在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退会死,进也会死。 他迟迟不下决定我很乐意,就怕他不给我弓箭手表现的机会。 “冲上去!” 咚咚咚! 对面上战鼓已经响起,两百多米的距离,其实跑得快一点就能抵达,他们进攻的方式有些奇怪,我是没有见过。 北陵军军队两边最先冲出,最中间的反倒有意落后,整个北陵军呈现“u”形。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想干什么,可现在优势在我。 等两军交战我就知道吃了一个小亏,无数的小方阵不断过来,把我的军队阵型打的有些乱。 最先与那两边的北陵军相接触之时,起初确实没什么特别显着的状况发生,而后依旧如同之前那般波澜不惊,然而其中最为艰难之处却在于正处于最中间位置的那些士卒们。 他们遭受到了前方、左侧以及右侧这三侧的北陵军士卒的猛烈攻击,仿佛陷入了一片难以挣脱的困境之中。 那大军两侧的士卒们,尽管凭借着勇猛之势斩杀了数量不少的北陵军,但由于所处的位置和局势使然,往后退却似乎已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而处在中间位置的这些士卒们,当他们亲眼目睹到两边的同伴们已然纷纷交上手展开激烈战斗之时,心中那股奋勇杀敌的热血瞬间被点燃。 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主动出击,以一种决然的姿态投入到这场残酷的厮杀之中。如此一来,整个军队的阵型便逐渐呈现出了那独特的“n”形。 技巧确实重要,可有时候在数量面前不足为惧,北陵军刚刚是有些优势,可打着打着阵型的全乱了,不仅是我的军队,北陵军也一样。有刚才弓箭手的消耗和不断射冷箭,优势已经逐渐向我的大军倾斜。 一个时辰,这是两军交战的最终时间,有少数士卒与军官逃离,那名将领也被亲兵护着离开。 打扫战场留给天峰城的人解决,现在是需要立刻过去攻下空虚的燕关。 半个时辰后。 燕关,城门前两百米处。 这里已经被我密密麻麻的士卒围着——虽然只是一面城墙。 燕关已经做好防御的准备,我还看见城头上那名手下败将,他浓眉大眼,脸上的刀疤很多,胡须留点不是很长,他现在的脸还沾着我士卒的血或者他们自己士卒的血。 “颜五,箭矢压制,要确保箭矢落在城头啊,不要落落在我们自己士卒的身上。” “领命。” 我不会给北陵国时间慢慢准备,打仗就是要快,这是我自己的理解。 好在攻城器械都很齐全,这是北陵军“送”给我的礼物。 攻城就是要死人的,死很多人,但攻城锤到城门口、士卒扛着云梯搭在燕关城墙上,颜五的弓箭手就停下。 现在已经到了申时,恐怕对面的将领已经去求援了,我知道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攻下来,必须让士卒不畏生死。 在这个时候与他们讲什么“大义”完全没用,财、官、女人、土地才是他们关心的东西。 “先登者,官升都卫,赐黄金百两。” 随着我的命令不断下达给下面的士卒,他们变得更加疯狂,富贵险中求。 话本上那些由百姓变成富商或者将军,在这个现实的世界基本不可能,从普通士卒通过一场战斗来到都卫,他们会拼死一搏。 士卒们更加凶猛,燕关虽然空虚,可也不是那么容易,连续攻了四五次,时间一直来到一个时辰后。 终于,终于,终于有士卒站到了最上面的城头上,并且整个人稳住身子,把赶来的数名北陵国士卒打退,他身后的云梯已经不断爬上许多士卒。 一道口子被打开,许许多多的云梯也爬上士卒。 我知道这个城池算是攻下了,时间就过了几个呼吸,城头基本都是我的士卒,北陵军已经没有太多人反抗。 不一会,城门被攻进去的士卒打开,我立刻命令: “进攻!” 大军浩浩荡荡进了城门,这座城池现在姓“伊”了。 第209章 花开两朵 燕关,是北陵国的重要驻军城池,里面的百姓不是很多,都达不到十万人。 那名将领跑得很快,一同逃跑的还有除寇军前将军风离庄,说来惭愧,我直到进城才知道敌军的主将名字——红泽棠。 失去了军队的保护,那些百姓没有抵抗,也没有不开眼的出来捣乱,甚至里面的官员非常配合。 这一点也不奇怪,几百年来无数的城池不断易手,五国就算是有了一定的默契。 一、不伤害城中百姓,如果开了这个先例,会有大量的百姓失去生命,五国也会失去很多人口。 二、城中的百姓与官员不得对来入侵的士卒做出什么伤害,这也是为了保护那些百姓。 第三…… 虽然这燕关是这一百年来第一次被伊国攻下,可百姓也没有太过慌乱,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大军主要清理城中的大户以及官员府邸,说是清理,其实就是拿了值钱的东西和粮食,还有就是城中的官粮官银。 百姓其实想得很开,北陵国早晚会打回来或者“买”回去,实在不行就真的成为伊国子民,在哪过不是过? 当然,这类心态的只是国家边界的几个郡,其他的地方,越是远离边界,越是靠近皇宫,他们就越忠诚自己的国家。 所以五国打入别国里,最开始的地方很好打,可越往里打越难,这就是他们打下土地后就选择讨要赔偿。 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天已经逐渐变黑,城下来了一支万人的军队,他们在三百米外是距离停下,我隐约看见那人的样貌,与之前的夏齐源有些相似,不过年纪却是有些老。 “超将军可在?出来谈一谈?” 他的话非常雄浑,连准备栖息的鸟都惊飞。 “有何可谈?莫不是夏将军想归顺我伊国?” 他骑马上前来到一百米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因为我的回话有些小,他听得不太清,没办法,我又没有武功。 也可能是想看清我的模样,他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气场,所以我没有让弓箭手乱箭齐发,如果他再靠近些说不定我就会下令。 “超将军,果然一表人才,难怪能杀了我那还算骁勇的侄儿,他输得不冤。” 一表人才我承认,我赢了青鳞军确是不敢认下。 “夏将军,夏齐源确实死在我手下的士卒手里,不过我可没赢过他的军队。 唉!说来惭愧,青鳞军确实是精锐,没有主将他们依旧把我打得落花流水。是我败了,不瞒夏将军,是我带着不到五百的残兵逃离。” 我能明显看见他把头抬起来,我想与他打谜语:“青鳞军还剩近千人,而是去找了夏齐源的尸首。可到了早上就听说青鳞军全部被灭。 好像,我是说,好像是你们自己的人动的手,是谁我就无法知晓,这需要将军自己查明真相。” 他怒声呵道:“超将军此言当真?” “我为何要骗你,难道被打败很值得高兴需要到处乱说吗? 而且我之前的兵力想必夏将军也知晓,不过才两千人,就算有弓箭的利处,青鳞军的骑兵也不是摆设? 就算我真的打败他们,也不可能让他们一个士卒也逃不了。” 那中年男子抱拳后,骑马掉头准备离开,却见到他用后脑勺对着我说: “多谢超将军的提醒,为此我三天之内保证没有人会过来攻打燕关。” 说完他就骑马离开,立刻融入到三百米外的大军里。 切!这也算是好意?他要是真的好意,我还希望他带着人过俩攻打燕关,没有十万士卒,他们就别想强行攻下这个险关。 告诉他这个消息,就是想要他们自己内部出现矛盾,刚才我可是用尽全力喊的话。 就算夏将军暂时忍下,没有对其他将领下手,可我刚才的话也被后面的士卒听到,那些真正杀了青鳞军的人肯定知晓他们的事发了。 夏将军不想对他们动手,可他们却不会这么想。 夏将军带着士卒离开,满脸是血的赵三找到了我。 我看见他的第一眼着实被吓到,心里暗想:“难道上党城被攻破了?不应该啊!这夏将军的一大半军队都来到这,杰不至于收不住?” 不过我看到他嘴里的笑容,才把提着的心放下,我知道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 “说!” 赵三抱拳回答:“将军,我们打下来邱夜城。” “细说下去。” 随着他的娓娓道来,我算是明白事情的始末。 问题出现在朝邵欧身上,这家伙在我刚刚走后就去给杰汇报,说他有一个生死好友就在邱夜城当守城都卫。 结果就是很简单,夏将军立刻带士卒离开,在朝邵欧的“怂恿”下,杰主动出击,带着人一万士卒攻打邱夜城。 杰是知晓朝邵欧身份的人,说是怂恿其实我是知晓不是那样。那肯定是杰经过深思熟虑才行动,周展功或许历练不足。可杰不同,那可是游历五国的江湖人,没有点心机他就算是七变境也早死上几回。 因为有内部人的帮忙,攻下邱夜城没有费多少力气,当然一阵厮杀是少不了,看看赵三的模样就知道。 总而言之,一天之内两座北陵国城池被攻下,看刚才夏将军的模样,他估计还不知晓邱夜城的信息。 邱夜城虽然不像燕关这般险峻,可抵达数万北陵军不在话下,而且从北陵国的方向根本没有办法围住邱夜城,杰实在打不过,想要跑还是可以的。 “很好,该有的赏赐我已经写在这本子里,其余的赏赐,只要不是任命牙将,就让杰自己安排。” “领命将军。” 赵三离开了,他带着我的任命回去,基本的权利我都放给杰,牙将这个层次已经不是我说任命就任命,还需要朝廷的认可。 里面我只对朝邵欧和赵三做出安排,朝邵欧升为偏将,统领两名校尉,管辖六千人,赵三则升为校尉继续在朝邵欧底下。 朝邵欧毕竟算是立过两次功劳,不敢点奖赏实在是说不过去。 朝邵欧那名生死之交我看全是扯淡,那肯定是前朝余孽安插在北陵国的人,而且是有意安排为求夜城守城都卫。 “可惜,卫朝余孽费尽心思,却成了朝邵欧的功劳。” 第210章 难题 五月十一,燕关。 红泽棠和风离庄居然把城中的军粮一把火了,好在银两过重他们没有将其带走。 从城中富商和官员大户那里找到的粮食只够两万五千人半个月。 不过我可以用手里的钱找谦家买粮,有我这个大客户,谦家小姐仅仅这两天就赚了以前庆阳郡一年赚的都多。 她的价格没有比正常市场贵太多,虽然每石赚利润少,但重在量大。 经过两次战斗,从原本的将近四万降为两万五,损失了一万五在我看来是值得的。 换了两万北陵军,数千守城士卒,还得到了一座城池,最大的伤亡是在攻城的时候。 不到两千的守城军,居然折损了我五千除寇军,这次表现突出的士卒都得到升迁,之前的乱军普通士卒有些提到了士卒和百夫长的位置。 最先登上城头的是江口城来的一名什长,说都尉就是都尉,连他的钱财也一并给了他。 不过因为损失太多士卒,一时之间没有两千人给他,只能让他暂时掌管八百多士卒。 夏将军说是因为我的话才没有攻打燕关,其实他是在等援军和休整。 我也是,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是停了两天好好休整,把守城的人全部安排成自己信任的人。 也就在今天,我决定继续朝着一万北陵军大营杀去,那是真正的血战,即便有弓箭手射杀大量北陵军,一场战斗下来居然打了一个一换一。 北陵军没有想到我会这个时候发动攻击,可他们的反应太过迅速,还有一千多的骑兵。 看着只剩下两万的除寇军,我不免得有些心痛,我自己培养的江口城士卒只剩下不到一万。 可我知道我还要继续前进,我的目标很简单,百峰郡里的福王,那是北陵国皇帝的亲弟弟,虽然北陵国皇帝的弟弟很多,都有十几位,可不影响他的价值。 燕关与那百峰郡郡城之间,恰好相距着六七十里之遥,在其前方,更是横亘着两座至关重要的关口城池,分别名为桂山和吴城。 若依照常规军队一日行军三十里的速度来计算,那么要抵达百峰郡郡城,尚且还需要足足两天的时间,然而此时却深知时间根本不容有丝毫耽搁。 此前成功击败夏无忧的大军之后,我便马不停蹄地朝着桂山方向急速行军而去。 当夜幕悄然降临之时,我终于顺利抵达了桂山城外。 即便此刻已至夜晚,但我依然当机立断,即刻下令对桂山城展开猛烈的攻击。 要知道,那百峰郡的兵力早在之前的战斗中就已经被我彻底击溃,如今这座桂山城之中仅仅驻守着不到一千的守军,凭借着我麾下将士们的勇猛和果敢。 不消片刻,也就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轻而易举地将此城攻克拿下。城中的敌军毫无招架之力,纷纷缴械投降,我军大获全胜,士气愈发高涨。 在桂山休整一晚 ,幸运的是这里的粮食很多,这不起眼的桂山小城居然是他们的粮库。 我知道做事不能急,花了一天的时间把燕关到桂山,桂山到吴城的粮道安排好,避免被北陵军断了后路成为孤军,也避免断了粮食。 没有粮食这些士卒三天可能就会反,不到五天就全部散去,到了七天基本可以等着北陵军来收尸。 五月十四,大军平安无事的来到吴城城下,这里的守城士卒明显要比桂山城多,就连城池的大上许多,城墙也高了不少。 我立刻实现围三缺一的攻城战术,围三缺一是假,我真正要攻的就是“缺”的那一面。 攻城一直从中午打到晚上,我没有让士卒们拼命的冲城,只是让他们随便冲冲,主要以保全性命为主。 就这样在损失不到千人的情况下,一直打到晚上,这千人里很多都是受伤,只有两百多是真正战死。 随着夜幕的到来,大军对三面城墙再次发起进攻,这次的攻势一改之前的软弱,上去就是最猛的箭矢压制,士卒搭上云梯,不断朝城头爬上去。 就在其余三面城墙如火如荼的时候,我让周展功亲自带着士卒从一直“缺”的北面攻打,顿时四面城墙都传来喊杀声。 令我意外的是最先攻破城池的不是周展功的北城,而是南城,南城守城都卫最先逃跑,守城的士卒没了指挥,对除寇军的抵抗也力不从心。 不一会,吴城也落入了我的手里,距离郡城——福州城已经不远。 作为郡城不会像这两座城池那么容易打下,一切需要从长计议,而且我的战线拉的太长。 按照惯例,继续停留在吴城一天,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后方安全,大军攻下吴城就只剩下一万三,还有三千是留在桂山城。 我要是去攻打福州城,就得留下至少三千士卒在吴城,这样才能确保大军还有后路。 所以只靠一万人,我是没多大把握攻下,福州城有被我打残的北陵军,那些士卒可是真正的精锐,不是那些城防军可比拟。 还有北陵国几位将军指挥,我心里已经在打鼓。 就在我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的时候,周展功喊到:“什么人?” 然后他整容就飞上屋顶,把这还算富丽堂皇的房子弄出一个大洞。 嘭! 叮当! 瓦片掉落在屋子里,周展功站在破洞边上的屋檐上,借着蜡烛和灯笼的光,我看见周展功环顾四周,然后瞬间消失,只听见屋顶上传来踩踏瓦片的声音。 不一会,周展功就下来有些疑惑的说:“将军,属下刚才确实有听见屋顶上有人,不过那人的速度太快,害怕是敌人的调虎离山,属下没有敢离开这里太远。” “是我!” 我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就在屋顶上的破洞边缘,一个长得奇丑的男人头就在那看着我。 他嘴唇外翻,眼睛一大一小,嘴角还有一颗带毛的黑痣。 第211章 北陵之计 看见是江颌海,我便开口:“你怎么在这?” 江颌海没有与周展功见过面,他有些忌惮的看着周展功。 “我是来给你这个伊国将军报信。” 他没敢下来,人就一直在屋顶上,我说道:“下来说话,这里都是我的人。” 江颌海下来了,周展功有意拉近与我是关系,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江颌海连杰都打不过,现在周展功在身边,他就翻不起什么浪,不过他之前说是轻功高超现在看来是真的。 “你不应该在急着逃命吗?” “我就是在逃啊,想着反其道而行之就又回北陵国,阴阳派的人肯定想不到。” 叙完旧我就直奔他刚才说的话:“你之前说报信?报什么信?” 他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自顾自的倒着桌上的茶水喝下。 “这事还得从找我的‘唯一’开始说,总之就是我听说福王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儿,昨天晚上我准备去攻略她,没想到路过一座屋顶的时候,听到了福王与其将领密谋。 他们打算派出一名叫……叫红什么的将军亲信过来给你报信。说他是被夏还是瞎将军逼迫,我也没听得太清,只是说以夏齐源的事为理由,我听他们说这夏齐源就是他亲叔叔下令杀的。 总之,不久后就会有红将军的人过来,你自己小心。” 夏齐源的青鳞军是红将军杀的,下令的是夏将军,所以我的挑拨离间一开始就没有用,不仅如此,还被他们反过来利用。 如果江颌海说的没错,他们是想要以红将军害怕夏将军清算,想过来投靠我。并且可以里应外合,吸引我前去攻打福州城,恐怕我这一去就回不来。 “你又缺钱了?” 江颌海不满的说:“说什么呢?我是为了钱才过来报信的吗?” “难道不是?” 虽然我这样想,不过没有说出口,而是继续询问:“那是为什么?” “就是希望以后能不能借助你的关系,帮我在临海州找一找我的‘唯一’,人多力量大嘛。” 我有些无语,找真爱还需要别人帮找? “可以,不过我有一件事必须提醒你。” 他连忙问道“什么事?” “你这样是找不到‘唯一’的,一辈子也找不到。” “可我师傅就找到了!” “方法是因人而异,而且如果你师父真像你这样找,我相信他找到的‘唯一’并不是真正的‘唯一’。” 他沉默不语,似乎在想师父师娘的关系最后他也有些不自信了。 “那我该怎么做?” 我反问道:“你是说你不想因为样貌才被女人看中,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的目标全是‘绝色榜’上的女侠或美女,全是姿色远扬的女人。 你自己就是看着别人的样貌,难道她丑就不是你的‘唯一’,难道她普通就不是‘唯一’,你这样与自己嘴里只看样貌的人有什么不同?” “有道理!我把自己禁锢在一定的范围,这‘唯一’不一定是美女。 对,对,也不一定是女人,甚至不一定是人。” 江颌海最后那句话我全当没听见,这实在是太炸我三观了。 “这家伙已经魔怔?” 我心里不由得疑惑,我是不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门? 疯女人我没少见,可这家伙成为我第一次见到的疯了的男人。 “多谢,你就是我的半个师父,以后喜酒我一定叫你过来。” 他起身抱拳,然后整个人像一阵风从屋顶洞口飞出。 “将军,外面有一个自称北陵军士卒的人求见。”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士卒的呼喊声。 听到这声音,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因为江颌海之前就已经给我通风报信,所以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早已心知肚明。 “带他进来。” 咯吱—— 门打开了,一名被捆绑的北陵军士卒映入眼帘。 “将军可否屏退左右,小人有重要的事与将军说。” 我挥了挥手,士卒了自行退下,还把门关好,只留下我和周展功以及那名北陵军士卒,他与我的距离足够远,我不会有什么危险。 咯吱—— 他急不可耐的说:“将军,还求救我家将军。” 我发现自己的演技已经好上不少,再怎么演我都能保持下去,不会笑场和尴尬得进行不了。 “细细说来。” “几日前,红将军被夏将军怀疑,认为就是他杀了夏齐源处处针对红将军,他……” 随着他的巴拉巴拉,就如同我所想的那样,简而言之,红将军受不了夏将军的排挤和打压,决定投靠伊国,明日子时他们就会在南城门发动叛乱夺取南城城门。 我激动的说:“好,回去告诉红将军,就依他的计划行事,告诉红将军,来到伊国我保证他的位置不会低于现在的位置。” 他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激动地说道: “是,小人一定如实告知。”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如同闪电般划过,仿佛是在极力忍住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笑意。 他被那些神情严肃的士卒粗略地带了下去,我心中暗自思忖,必须得让这些士卒放他离开才行。 倘若他不离开,又怎能顺利地回去,将我已然落入福州城将领们精心布置的陷阱这一消息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他们呢?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真是不容小觑啊。 我深知,只有让他安然离去,才能确保后续计划的顺利实施,绝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和懈怠。 我对周展功说:“一会你让手下的士卒偷偷把他放了,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演戏就要演全套,大张旗鼓的放走一名北陵军士卒只会让他们怀疑。 第212章 将计就计对将计就计 军中的斥候已经全部被我派出去,为了防止再出现斥候被收买,这次是分多次探查。 如果前两次的情报不一,那就再派斥候过去探查,经过多次探查福州城外没有埋伏。 我依旧围三缺一,主要是城池太大,想要围住福州城根本不可能,每边都是三千人。 时间慢慢来到晚上,又明明到深夜。 子时已到。 南城门发出嘈杂喧闹的声音,那里发生争斗,很多人都死了,我隐隐约约都可以看见血液飞溅,那些守城的士卒是真的死,这场戏他们是下了血本。 一直争斗了很久,火光不断闪烁, 而城西则是周展功亲自带着我所剩不多的五千江口兵,对着城西猛攻, 攻城的时间不多,在城南打开城门迎接大军的时候,西城也被攻破。 我自然是率领大军从西城赶去,我看见开城门的一名校尉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军离开南城门。 西城门被攻下,四座城门都被我派兵把守,我需要争取把那几个将领活捉,更不能让福王跑了。 当我领着大军来到城西时,果然看见不远处有很多弓箭手,只要我们从南门进来,肯定成为刺猬。 我不明白为什么西城都被攻破,他们居然还在这埋伏?没人告诉他们城已经破了吗? 经过简单厮杀,那一群人全部被解决,我看见之前开门的校尉,他带着三百多士卒苦笑的看着我的军队。 他苦笑后就是释然,紧跟着就是愤怒,最后是悲伤。 “所有人放下武器。” 他对着身边的士卒下令,那些人纷纷放下手里的长枪,他们都浴血奋战,大半人都缺胳膊少腿,就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 他不忍的说:“请将军医治我的这些士卒。” 我冷笑:“这是不可能的。” 嘭! 他一拳打在厚实的城墙上,他的手指全是鲜血,我还可以听见些许骨头碰撞的声音。 “哈哈哈~我心本将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经过了解,这支军队就是炮灰,他们是红将军的部下,红将军告诉他,夏将军准备擒下福王投靠伊国。 虽然这位校尉不信,可福王亲口对他说夏将军的阴谋,这让他不得不信。 最后红将军和福王决定,打开夏将军士卒守护的南门,吸引我的大军和夏将军大战,在混乱之中求得一线生机。 所以当他们好不容易打开南城门,却见到我率领大军离开,他就十分不解,这让他足足愣了许久。 不过看到他们身后的伏兵,再蠢他们也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把其余人捆好,把他们带上。” 我对着他们说:“带我们到福王的府邸。” 大军一路来到一座府邸门前,这里很是热闹,一点也看不见战争的痕迹。 门口的两座石狮子比马匹还高,门前的牌匾那闪耀的“福王府”。 门前的小斯很嚣张的说:“你们哪个营的?没看见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一群丘八!” 明明是一个守门的小斯,说话的气势一点也不比朝中大臣低多少。 我疑惑的看向四周,最后看着那名被绑着的校尉。 这是什么情况?我都已经打到这里,没有人来通知福王吗?还是……这里还有计? “说你们呢,是谁都部下,里面夏将军、红将军、庄偏将正在里面陪福王,扰了他们的兴致,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说完的举起手上的棍子朝着我挥打下来,被周展功用手抓住。 “干什么?放开我,好啊?一群丘八是想造反是?” 我看着那个不断想抽出木棍的小斯,其余小斯也跑了出来,人数有十多人,明明十几人对我这过千的士卒居然没有无惧,我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勇敢还是无知。 “你看看我后面的旗帜?” 小斯有恃无恐的向我身后看去,露出鄙夷的眼神:“超?哼!一些校尉我没有兴趣知道你的名……伊?你们是伊国的人,你们打进来了?不,是你们想投靠伊国?” 他的眼神从傲慢变成惊恐,他后面的士卒也一样。 我一挥手,颜五带着弓箭手射杀他们,只听见他们短暂的喊声: “啊!” 见到他们眼中的惊恐,我知道里面恐怕没有陷阱,要不然他们肯定有所畏惧。 “留下两百人,其余人跟我进去看看,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福王的府邸很大,很大,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府邸,林巡监的府邸在这里根本不够看。 虽然路上有些护卫阻拦,都被简单解决,有几个人想要跑回去报信,全部被颜五射杀,箭箭毙命。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道大门,居然比之前福王府门口的大门还要大,门口一块金扁“酒池肉林”。 周展功上前试着推开门,然后他对着我摇头:“被反栓了,我飞过去开门。” “小心点。” 反栓有什么用呢那是对付普通人,对周展功这样的高手完全无用。 周展功飞进去后没有直接从里面开门,而是又飞出来,那一脸的震惊,就像是土包子见了皇帝。 其实不用他说我已经知里面是什么情况,我在这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妩媚的女子声音:“快点……再快点?” 虚弱男子有气无力的回应:“不行了,本王不行了。” “王爷好厉害,奴家好满足。” “夏将军,你看看本王,威不威武?” 里面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就是之前在燕关喊话的夏将军:“福王确实厉害,不过我和红将军也不弱。” …… 里面的莺莺燕燕,什么淫乱不堪的话都说出口,我还听见有人跳到水里发出的“噗噗”声音。 周展功说:“里面实在是不堪入目,门栓我已经拿掉。” “打开。” 随着两名士卒逐渐打开,我彻底看见里面的情况: 一眼过去全是白花花的女子,她们赤裸着身子,也有不少貌美女子穿着薄到没有的布条,只是从大门看去,我就看见十几名女子,随着我进到里面,一股淫靡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门前面不到五米的距离就是一个大池子,这池子是一个长方形,宽恐怕有二十米,长有四十米。 这个小院子没有一丁点绿植,没有一点泥土,全是青砖玉石铺垫。 里面有人不断跳进去,又有人不断爬上来,有些女子在池子里翩翩起舞。 这个池子散发出淡淡的酒香,这里面装的就是酒,或许也掺和些许水。 这个小院子里男的不到十人,貌美的女子都超过百人,这分明就是一个淫窝。 第213章 失道者寡助 “不许奸淫,敢有奸淫的士卒全部处死,把他们抓了。” 我远远的就看见有几个男子裸露着身子正在进行冲刺,这人群里就有那位胖成猪的福王,以及皮肤黝黑的夏将军等人。 这样的场面恐怕有些人……不不不,是绝大多人都没有见过,也不会见过的场面。 士卒上前,虽然有些士卒趁机蹭那些裸露女子,不过也只是占占便宜,真没士卒拔枪就上。 那些女子一时陷入混乱,不过很多人的绵软无力,连叫都叫不出来。 “夏将军,等事情结束,本王就向皇兄为你请功,让你成为福州的第一将领。” “多谢王爷,这还是王爷计谋百出。” 风离庄说:“红将军,咱们不去坐镇,真的没事吗?万一……” “庄老弟,不……嗝!不用担心,城墙那边都是我们的心腹,不仅有我,还有夏将军和福王派去的人,王爷已经承诺他们,事情结束就让他们也来爽一爽。 你是离开太久了,就得好好享受,我刚才可见到你往女人堆里钻,滋味……滋味不错。” 呼!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喝的不少,连我们进来都看不见。 我无语道:“绑了,让他们醒醒酒,别以为晚上就能随意做梦。” “嘿嘿!我好像看见超虚的人头,啧啧啧,超虚?那得有多虚!哈哈。” 我特么一头黑线。 一个时辰后,福州城已经来到我手里,整个福王府就在我的掌控中。 那几个赤裸男人已经被府上侍女穿好衣服,每个人都灌了几大碗醒酒汤。 我对着夏将军的脸就是两个巴掌。 啪啪! “谁?竟然如此大胆,本大将军一定杀了你。” 呵!梦还没醒,还在做他的春秋大梦。 “夏将军,看看我是谁?” 他把眼睛睁大,似乎耗尽他的全身力气,突然变得很大,嘴里张开结巴的说: “超……超虚?你怎么会在这?” 看着他一脸迷茫,我倒是比他清楚事情原委。 在城外的士卒抓到不少的人,其中就有夏、红两位将军的心腹。 两位将军确实派他们处理事情,结果他们看见军中还算骁勇的沈易东都被拉出去做炮灰。 两个人害怕自己步沈校尉的后尘,他们一合计,直接杀了监督的福王府管家,他们只带着心腹逃出福州城。 甚至没有人组织起士卒对抗除寇军,就连给王府报信的人也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 自从夏将军被吓的清醒后,就一直反复着说这话。随着他的大喊大叫,很多人也醒来,他们这一清醒,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天都塌了。 其他人已经逐渐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只有最后醒的两百来斤的福王,还在出言威胁。 “放开本王,本王饶不了你们,夏无忧、红泽棠你们反了是吗?株连九族,本王要叫皇上株连你们九族。” 福王很胖,胖到没有凳子让他坐下把他绑起来,只能绑着丢在地上,他脖子的肥肉非常多,多到让他无法扭头查看情况。 “福王,别叫了,不是我和红将军,是除寇军,他们杀过来了。”夏无忧苦笑的解释。 “什么?你们怎么跟本王说的?说万无一失?一觉起来就可以看见超虚的人头,还说把他的人头给本王当尿壶。” 知道真相,他更加气愤,整个人像一条蠕虫扭动。 “先给我把他打成猪头。” 我也很生气,居然出口侮辱我,把我刚刚打下城池的好心情给弄没了。 “领命,将军。” “领命,将军。” 几乎所有的看守士卒都早就握紧拳头,都想要上去沾点皇族气息。 “轮着打,一个累了就换人,不要让他死了。” “好嘞。” 一个什长握着双拳就对着他的眼睛来一拳。 嘭! “啊!” 什长又朝着另外一只眼挥出一拳。 嘭! “啊!别打了,超将军,是本王错了。” 那名什长又打了几拳,我才叫他停下,什长一脸遗憾,而福王则不再说话,只是一直在低声哀嚎。 第二天。 我下达了一道命令,让所有的士卒都撤离福王府。当然,我自己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府内的大部分下人也开始纷纷搬离。经过一番调整后,府内仅剩下不到二十名侍女。 想当初,这福王府单单是侍女就有上千人之多,生活之奢靡可见一斑。而如今,那些夫人和小姐们依旧被允许留在福王府中。 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其实有着深远的考虑。一方面,我希望避免士卒和我自身受到外界不良风气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持军队的纯洁性和战斗力。 毕竟,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只有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信念,才能在乱世中立稳脚跟,成就一番大业。 因为“色”字,士卒哗变我可亲自吃过苦果。 府里的财物太多,只能先暂时留在福王府,等宜零城的人过来运走。 还有一个难题摆在我面前,攻下福州城收获了五千多俘虏,这么多人放回去只会被北陵国收编,然后再打回来。 留下他们,虽然粮食管够,但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关都没地方关。 把他们收为自己的士卒,应该有一半的士卒答应,不过我不敢让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军官过去管理他们。 这时,我想到了三个人,两个之前是夏、红将军的心腹,另一名是打开南城门的校尉——沈易东。 前面两人能及时脱身,逃离他们的上级,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这就说明他们还是正常人。 我审问过他们的士卒,他们是在攻城之前就逃离,就在沈校尉对南城门动手的那一刻。 那时候局势不明了,在他们看来是除寇军死定了的局面。 沈校尉,我可是记得清楚,他进到那个院子时,那种愤怒,那种痛恨,连绑着他的绳子都断了。 可见他对北陵国应该有所不满,想想也是,前面的士卒真正浴血奋战,后面的人在寻欢作乐。 第214章 虎翼营 客厅里,座位下站着三个人。 “你们愿不愿意为伊国、为我效力?” 其中一名牙将说:“如果不愿意,会杀了我们吗?” 我正色:“不会。” 除了沈校尉,另外两个立刻露出喜色:“只求将军放我们一马,我们家中还有老幼,如果跟着将军纵使能保全性命,可家中亲人就……” 我没有意外,在北陵国能做到偏将以上的职位,绝大多数都是名门之后,他们有着自己的家族荣耀。 我挥了挥手,士卒将他们两人带下去,他们脸上顿时一变。 “超将军,你说过不杀我们的,为何出尔反尔?” “就是,纵使你杀了我们,我们也不会为伊国效力,你前面的沈易东或许可以,他是平民出身,不过他很会笼络手下。” 我没心情慢慢给他们解释,我没想杀他们,只是要把他们关几天。 我看着下面的沈易东,再次开口: “你呢?” 他冷静的说:“将军真的要杀了他们?” “你猜?” 他往旁边走了两步,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不会,将军应该会留下他们,这是一笔不小的筹码。而且如果真的杀了他们,就算我选择投靠,后面肯定也知道他们的遭遇,一个出尔反尔的将军不值得手下效力。” 我问道:“所以,你的答案是?” 他思索过后在回答:“我愿意加入。” “俘虏的五千北陵军交给你统领,怎么收服他们那是你的事。” 沈易东摇头,对我的说法不予认同:“不行,将军,你是想要一群随时可能反叛的军队,还是要忠心的士卒?” “后者。” “那将军自然不能全盘接手北陵军,必须要他们自愿,自愿跟着将军。光是自愿还不行,我还要将军的一个承诺。” “说说看。” 他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希望将军不要弄北陵国的那一套,不给平民士卒的升迁机会。” 知道他在担心这事,我笑着说:“呵!这点你可以放心,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的事?” “有,但很少,基本都是将军过来庆阳郡发生的事,但我知道将军能直接从默默无闻坐上除寇军将军,必是豪门贵族。” 我轻轻点头:“豪门贵族?你可以这么说。我承认我能升得这么快,确实有朝廷那边的运作,但更多的是我自己一拳一脚打下来。 我杀的海盗超过两万,这些才是我的资本,你可以去问问,我身边的将领有几个是豪门贵族?几乎没有。 陪着我在小月滩大战海盗的士卒,现在最低也是一名校尉。我手下的偏将、牙将、将军都是平民。” 他有些震惊:“你是江口城的那位超将军?你怎么就成了除寇军的将军?” 一名北陵国校尉,不知道我的身份确实说得过去,我继续承诺: “要不然呢?我可以向你承诺,只要你或者你的部下立功,并且对我足够忠诚,金钱、官职我都不会加以阻拦。” 他站起来鞠躬:“好,卑职以后就是将军的人。” ??? 虽然知道他在表忠心,可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文牙将,带他过去挑选士卒,先给他一个校尉,手底下的军官让他自己安排。” “领命,将军。” 文牙将乃是于今日清晨方才从那吴城匆匆赶来此地,他所率领的六千麾下士卒,原本是我精心谋划准备用以攻打那座城池的,未曾想却终究未能派上用场。 派遣文牙将一起过去,其目的便是要让那沈易东清楚知晓,文牙将此人乃是出身平凡、毫无家族背景之辈,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他立下的功劳。 若要攻下一座普通的城池,往往需要花费一两天的时间来进行军队的整顿与部署,以确保后续作战的顺利进行。 然而,这福州城却绝非寻常之城,它乃是一个郡的郡城,城中的百姓数量更是超过了整整二十万之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所以在此过程中,有两点务必时刻牢记在心。 其一,必须要格外小心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他们或许会趁着大军驻扎之际暗中搞鬼,给我方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其二,一定要严防士卒们肆意妄为、放纵自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去祸害城中的百姓。 因为军纪始终是最为重要的基石,只有保持严明的纪律,方能使大军保持强大的战斗力和凝聚力,从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正因如此,大军不得不暂时在这城中停留下来,以便更好地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同时也能对士卒们进行更为严格的管理和约束,确保他们不会做出任何有损大局的事情。 五月十九,是占领福州城的第三天。 沈易东的士卒已经拉起来,我本来是想着让他慢慢挑选士卒,没想到他就在高台进行演讲,把北陵国对普通士卒晋升加以阻拦,只会任用大族子弟的事说了一通。 并且保证北陵军的士卒归顺除寇军,只要有能力都会加以重用。 最终五千北陵军留下了三千士卒,我看了一下他安排的军官,他没有重用自己之前的人,两位都尉不是他自己人,其中一名是百夫长,一名是什长。 别看这两人在北陵军职位小到不行,可在军中却有不小的名气。 什长宋今安,是当之无愧的猛人,之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被山贼血洗府邸,所以立志从军,凭借军中学的几招假把式,一个人就敢上山剿了百来人的山寨。 他文采不错,力气很大,一个人能扛起千斤的大鼎,是一个真正能文能武的人。 百夫长陆津风,文弱之身,但擅长排兵布阵,凭借一百来名老弱病残,成功击杀千名淮国士卒。 他参军七年,经历过淮国、伊国、赤昭国大大小小几十场战斗,他的上级不断借助他的计策平步青云,而他的上级就是红泽棠。 红泽棠靠着顶替陆津风的功劳,七年时间从一位都尉升到杂牌将军。这个情况全军都知道,北陵国朝廷也知道,但没有人想为一个百夫长得罪红家。 沈易东之前的两个都尉都被降为百夫长,手下的一名百夫长还变成了普通士卒。 对于他的安排,其他人也是信服,就连百夫长变成士卒的人也没有怨言。 我今天去看了一眼,他们的气势好像感觉不一样,变得更加自信、更加不畏生死。 虎翼营,是我给他们的军队名字,希望他们真的能如虎添翼。 第215章 京城消息 京城传来了消息,消息是截止到五月十四。 从京城被围的五月四日开始,十天的时间足够除了临海州的州派兵去支援。 各州前往支援的兵力竟多达十几万之众,那北陵国亦是毫不示弱,派出了将近十万的援军。 此刻的北陵国已然将所有筹码都押上,抱定了一定要拿下京城的决心,仿佛整个国家的命运都系于此战之上。 京城之外,景象惨不忍睹,几乎遍地都是横陈的尸体,这一场四十多万人参与的大战,堪称是五国近五十年来最为规模宏大、惨烈至极的战役。 双方在战场上你来我往,厮杀得难解难分,彼此都有着不小的伤亡,战况陷入了胶着状态。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决定性的一战悄然拉开帷幕——泗州谷的将军率领麾下将士奋勇作战。成功击杀白将军和数千北陵军,攻下了泗州州府,一举将北陵国的重要粮道截断。 此等举动,犹如在北陵国的心头狠狠插了一刀,让其陷入了极大的困境。北陵国见状,立刻分出八万士卒,如潮水般转头猛攻泗州州府,试图夺回被切断的粮道,以解燃眉之急。 那八万士卒如同凶猛的野兽,咆哮着冲向泗州州府的城墙,与守城的将士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一时间居然比攻京城的时候还要惨烈,喊杀声震天动地,尘土飞扬,整个战场都弥漫着浓浓的硝烟气息——额,这是林巡监信上说的,我是没办法看见那一幕。 凭借着不到两万的骁勇军,谷将军愣是守住——至少到五月十四之前州府还在他手上。 京城方向没有什么奇葩的骚操作,不会借着这个机会除掉谷将军,没有对骁勇军置之不理。 这时候搞那些小动作只会让北陵国得手,别说现在谷将军没有选择阵营,就算真有阵营,也不会因为那些事而有意葬送他以及骁勇军。 京城外的十几万士卒奋起反扑,在实力上北陵军确实比伊军强上许多,就连将领也强上一大截。 不过碍于缺少粮食,他们只能后退,攻下几座中小城池补充粮草。 现在京城已经不是决定两国胜负的关键,而是泗州州府,两国的派出更多士卒支援泗州州府。 后续如何,由于篇幅有限,以及差了五六天的时间差,我无从得知,说不定已经分出胜负,只不过林巡监暂时还没有得到信息。 与京城和泗州州府的大战相比,我这确实是小打小闹。虽说北陵国大军基本都在泗州与雨州,但我想要效仿北陵国兵围长建——北陵国国都,基本不可能。 长建城和福州城有五百多里的距离,这个距离就注定行不通。 算上原本的一万士卒,加上文牙将带来的六千,以及北陵国投降的三千虎翼营,最后是邱夜城杰率领的一万五,差不多是三万士卒。 靠着三万士卒打下整个福州郡问题不大,所以我决定留在福州城,让手下的将领分别出去攻打城池。 我不可能总是在大军最前线,虽然没有冲锋陷阵,可也一直以我为主,手下的将领也需要成长,不管他们是胜还是败,对他们都大有裨益。 福州城留下四千士卒稳固后方,给前面军队输送粮草。 周展功在我身边是能最大程度保证我的安全,可他身为将军一直做我的贴身护卫太屈才,我也让他一同带领大军攻打福州郡的城池。 我的安全则是由刚刚从宜零城过来的秦仇丑负责,有秦仇丑的地方就会由秦若兰。 秦仇丑已经突破到六变境,再加上暗地里的七变境秦若兰,我的安全已经有一定的保障。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叫来赵庭岩,他有着多年治理一郡的经验——虽然把庆阳郡治理得一塌糊涂。 他的实力足够强大,在八变境里算是顶尖的,他的住所与我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他是我最后的保障,如果秦家姐妹都败下阵,我就往他那个方向逃跑。 我也没有完全信任他,只让他独自一人过来,家小则留在宜零城,算我手里的人质。 大量的军队不断出城,福州郡一共十八座城池,除去已经攻下的燕关、邱夜、桂山、吴城、福州城,还有十三座小城池。 我以校尉、牙将两千到六千人一部攻占城池,偏将、将军则是负责调动队伍。这里面只有虎翼营例外,他们自成一军,只受到我的约束。 这不是我想把他们培养成亲军,完全是不能承受风险。就算虎翼军士卒再适应除寇军,多少会对我安排在他们头上的将领有意见,要是突然反叛杀了我的一个牙将,我恐怕得一晚睡不着。 我连什长、百夫长、都尉都舍不得安插进去,更不用说一个牙将。 福州郡,郡守府。 看着风尘仆仆还有些憔悴的赵庭岩,他憔悴的原因秦仇丑已经告诉我,他最小的女儿真的就是出不了那个黑漆漆的房间。 赵念禾被他们强行拉出,她就大哭大闹,人就像疯了一样。把她弄晕,拉到外面的房间,一开始也很闹,后面遇到一名济生堂的医者医治才安静下来,那名医者就是苗可可。 她是负责过来与无名峰和青藤崖交涉,她正好在庆阳郡附近,就被自己的堂主哥哥派过来要一个解释,解释济生堂的医者为什么会死。 苗可可的医术确实很好,不仅有治愈赵念禾勉强算是失明的双眼,听秦仇丑说,她是把一块黑布蒙上赵念禾的双眼,以后会慢慢打开逐渐适应。 就连心理也能医治,让赵念苗不再畏惧外面的世界,不再留恋那黑漆漆的屋子。 不过也有济生堂医者解决不了的问题,赵念禾照不了阳光,她的皮肤会被照得发痒红肿。 第216章 巨变 我上前关心:“赵郡守,还是需要多休息。” 赵庭岩强打精神,抱拳微笑:“多谢将军关心,只是闲下来有些久,能过来帮将军,精神会越来越好。” 我点头:“嗯,也不用太勉强,我在这边认识的人很少,只能暂时拆散你们的团聚,希望赵郡守不要怪本将军。” 他连连摆手:“将军不要这么说,下官一家老小都受恩于将军。” 我没有再与他客套,把治理福州城已经之后的福州郡交给他。 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在来的第一天,就把这个依旧有些乱的福州城打理好,之前因为我们的进城,府衙管不住下面的人,一些地痞流氓不断冒出来搞事。大的到杀人、奸淫、抢劫、恐吓等等足够死刑的事,小到小偷小摸、调戏妇女等关个几日的地痞。 这三天我一直在忙这事,快把我头都搞炸了,赵庭岩带着五百名士卒把福州城的地下势力横扫了大半。 那些地痞流氓不怕守规矩的官府,就怕不守规矩小帮派,被赵庭岩一威胁,城中各个地区的帮派首领约束好自己地盘的治安。 至于赵庭岩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这不是我该考虑的,我要的只是城中平静的结果。 就这样,一连过了十天,这十天里有喜有忧,不过喜大于忧。 不断前方的捷报传回,基本出去的士卒都成功打下城池,虽然在几个城池里有受挫,但结局还是好的。 不过沈易东率领的三千虎翼营,居然攻打下三座城池,多亏了他们,我的文官算是彻底崩盘。 因为占领的城池太多,我手底下的将领士卒还可以勉强控制,虽然福州郡的官员可以使用,但也不能全部使用,总得有属于自己的人。 我自打从析县出发,到江口城都注重着能打的将领,甚至没有一个文官,真的,就一个都没有。 书到用时方恨少,临阵磨枪悔之晚矣,我一时之间找不到人过来管理。 最后没办法,只能从矮个子里挑高个的,只能从军中选出几个有些文化的士卒充当县令。 这些所谓的士卒肯定不是普通士卒,都是在军中里有一定声名,我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纸上谈兵还是花架子全部都用上。 这些人已经占领城池的军队中选出,我就不信了,三万多士卒就真的没有人才? 沈易东手下的都尉陆津风就管理的很好,他安排的另外两名文官也把其余两座城池治理的井然有序。 手底下立功了,就必须有赏赐,那些牙将不会因为几座城池就能升迁,到了牙将已经进入朝廷官员的视野,上面的杂牌将军需要朝廷确认,作为将领的我只有推荐权,没有任命权。 当然,这是正常而言,战时破例提拔是完全可以。 所以,牙将及以上将领暂时不动,都是暂时记下功劳,等以后时机到,立的功足够就能升迁,只能先赏赐些黄白之物。 对中层的将领我自然不会吝啬,有三名校尉升偏将,数名都尉升校尉。 打下了北陵国那么多城池,降卒过万,当然这些士卒比不上真正的北陵军,只是简单的护城军。 一些北陵护城军被除寇军收下补充兵力,这个量必须要控制,十个人里最多只能有三名北陵护城军。 大部分的降卒都被沈易东的虎翼营收下,全营五千人,沈易东已经升为偏将,手底下两名校尉,五名都尉。 现在大军还在北陵国内,虽然我有意让沈易东自行发展、自行管理,可数量需要控制,五千人就是我能承受的最大值。 如果虎翼营在庆阳郡,我能接受八千的编制,如果在江口城,就算上万我也不会担心。 如果我坐稳皇帝的宝座,就算虎翼营万我都不介意。 还有就是京城和泗州的战斗已经结束, 北陵国浩浩荡荡过来,又迅速退回去,其实走小路运粮和从城中收获的粮食,北陵军收紧裤腰带再打两三个月都不是问题。 可问题就出现在淮国,众生教,不,是黄巾军,不,是唐军趁着北陵国空虚,入侵了北陵国两个郡。 是的,已经没有淮国了,黄巾军只用了三个月就灭亡了三百多年历史的淮国。 并且只用了五天的时间进行登基,定国号为“唐”,众生教教主谭自在担任皇帝,手下的众生教的长老都担任朝廷官员。 并且立刻整顿兵马,直接出发攻打赤昭、北陵、南封三国。 是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谭自在疯了,居然敢刚刚建国就向三个国家发动战争。 他命令之前在各国的圣子圣女,出兵征讨之前所在是国家,美其名曰,他们最了解那些国家的情况。 这我隐隐约约能猜到谭自在打的算盘,这家伙在排除异己,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灭了圣子圣女的势力,最好的结果是被其他国家杀了,最次也能削弱他们手底下的势力。 不仅仅有这些好处,还能训练精兵,把不该留下的人去除掉,缓解新朝的粮食危急。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赤昭国众生教圣子在与淮国大将军交战时被杀,所以由苏毅带队出兵赤昭国。 之前北陵国的众生教圣女带着十多万唐军杀回北陵国,北陵国连抵抗都没有发生。 北陵国立刻和伊国请求休战,说是休战其实是认输,北陵国公主嫁到伊国,北陵国太子出使伊国——其实是过来做人质。 还有金钱财宝,就连我打下的福州郡也割让给伊国,从头到尾就没有提到福王。 天顺王和三皇子没有想着趁机灭亡北陵国,唐国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说不定下一步就是杀向伊国,伊国需要收拢士卒提防唐国。 倒是太后,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居然要求攻打北陵国,好在朝上的官员还长着脑子,没有任由太后胡来,全臣一致否决太后的荒唐决定。 而且之前与北陵国大战,伊国自己也损失不少的士卒,现在真的不适合继续参和到其他战争。 就这样,北陵国退了,急忙回去阻挡唐国的入侵。 第217章 疑团 随着唐国的侵袭,在他们发动的四国大战下,伊国却步入平静,与北陵国的大战真正落下帷幕。 之前还笑呵呵看着淮国叛乱,北陵国与伊国大战的笑话,赤昭以及南封接连发生战争。 伊国对唐国很重视,派出征讨大将军楚庆洪,领兵八万镇守唐国接壤的宁、悯二州。 北陵国不仅放弃了两座重要关口,这是福州郡到北陵国其他两个郡的城池。 也正是这两座城池,才表现出北陵国的诚意,这两个城池不比燕关好打多少。 只要这两座城池在伊国手里,北陵国的“南大门”就对伊国敞开。 没有战争,时间就感觉过的很快,一晃到六月初八。 北陵国派来几个人把福王一家子赎回去,我也看到了江颌海所说的那名女子,长的确实不错。 现在福州郡和庆阳郡已经在我的掌控中,接下来得考虑掌控整个临海州。 朝廷对除寇军的处罚和奖励已经下达,前将军风离庄是北陵国、左将军蒙轻是前朝余孽。 蒙轻是被俘虏的前朝余孽供出来,一起供出的还有右丞相,他就是那个把赵庭岩的折子拦下来的人,一国宰相,居然是前朝余孽?不得不说藏的很深。 由周展功和杰接过他们的位子,他们两个再也不是杂牌将军。 除寇军扩充到四万,周展功和杰名义上是一万的编制,实际上自然不止这点。 宜零城,超府。 我已经回到这里,接下来是要整顿兵马,还好练练士卒。 “周展功、杰,准备一下,明天就带着大军会江口城。” 募兵和练兵还是在江口城更加保险,那里是林巡监的地盘,有他的庇佑,就算扩军到十万也没人管。 “领命,将军。” “领命,将军。” 杰犹豫的说:“将军,那这福州郡让谁来守?” “就交给沈易东,庆阳郡则是文牙将,他之前就做的很好。” 一名侍女上前说:“将军,宫家夫人想要见您。” “让她进来。” 随着我的话落下,侍女立刻出去。我则有些纳闷,我都快忘记她们。 宫夫人行礼:“见过将军。” 我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把袖口里的两本册子拿出来:“将军,这是宫家之前承诺的东西,希望将军收下。” 随着杰接过她的东西,经过检查确认没有什么危险才递给我,我简单打开看了一眼,一本是宫家的家传功法,一本是名册。 我看了一眼,里面的名字越看越眼熟,这哪是什么心腹,这分明就是前朝余孽安插进来的人。 这些名字就是那群被俘虏的乐阳县前朝余孽供出的人,我抚摸上面的字,轻轻闻了上面隐隐约约散发的墨水味。 “半年不到。” 这才写了不到半年,虽然小册子的名字不全,不过基本都是前朝余孽安排的人。 “这是宫将军什么时候写的?” 宫夫人想了想:“好像是今年一月中旬。” 我继续问:“是刚刚开始写还是已经写完?” “已经写完。” 有大事!这里面有大事! 赵庭岩说的是:宫将军死之前的一个月他才告诉宫将军,也就是在今年二月。 今年二月他才知道,可他怎么就提前一个月写出前朝余孽的名册?宫将军早就知道前朝余孽?还是说他就是前朝余孽的人? 又或者赵庭岩有问题?他在骗我? 不不不,赵庭岩应该没有问题,我就是靠着他才一举除掉前朝余孽,他对家眷的感情绝不是假的。我承认会有演技高超的人,可他给我的感觉不是演的,是的,就是感觉,我相信我的感觉。 我现在只有两个猜测,第一,宫将军早就知道前朝余孽,也早就打算向朝廷告发他。 第二,宫将军就是前朝余孽的人,这些真的是他所谓的心腹,可能他因为种种原因临时叛变前朝余孽,加上赵庭岩的加入,就决定告发他们。 真实的情况已经不知道了,除非宫将军能死而复生把事情告诉我。 不过,如果他真是前朝余孽的人,其他人为什么没有说出他的身份?卫国余孽已经投得差不多,就只剩下一个朝邵欧。 “杰,带着认识宫将军的人去认人。” 杰已经有些明悟,但还是问出来:“认谁?” “开棺验尸,我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他。” “什么?大人不可,老爷已经入土为安,怎么可以这样?” 下方的宫夫人非常抗拒,而且她的眼睛里有些闪烁。 “宫夫人,里面里面说不定就不是你的丈夫,还有,这不是在问你。” 大批的人员立刻赶往埋葬宫将军的地方,随着仵作以及一大群很熟悉宫将军的人,说是认人,都已经四个月过去了,尸体早就腐烂。 不过有些细节还需要他们指认,比如宫将军受过的伤,五官是看不出来,但骨头不会骗人,骨头上的伤痕就是证明他身份证据。还有他的一些细节比如手指脚趾长度以及缺失,还有很多很多。 我当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我还想睡好、吃好、喝好呢。 杰很快就回来汇报,里面埋葬的人就是宫将军,知道这个情况,我决定把宫府再“抄”一遍,打算把里面的墙给敲了,把地都挖上几米,宫府肯定有什么秘密。 我还没有动工,宫夫人就找到了我,把事情全部告诉我。 宫将军确实是前朝余孽的拉拢的对象,拉拢他的人就是宫夫人。 这件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宫夫人的父亲是上两让前朝皇帝安排的棋子,就连黄衣男子和黄衣男子父亲都不知道宫将军是自己人。 因为上上一任皇帝死的太突然,宫夫人的父亲就想脱离前朝余孽,但是到了晚年又觉得愧对前朝余孽。 就打算培养宫将军,就这样宫将军成功成为除寇军将军,而负责告诉把前朝余孽的人就是宫夫人。 她父亲把安排的心腹都告诉了宫夫人,宫夫人后来才告诉宫将军,有一点赵庭岩说的不错,宫将军没立过什么大功,但对伊国是绝对的忠诚。 后面的事情猜都猜出来,宫夫人久居屋子里,只知道前朝余孽被抓,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前朝余孽的名单。 她想着在把这些人安插在我身边,说不定以后有用,前朝有可能死灰复燃。 我相信她说的话,但是该检查还是要检查,虽然把宫府弄得一团糟也没找到一点线索,但我也留下一大笔钱作为补偿。 没有我的命令,没有人敢对宫府动手,她们能过上富家的生活。 彻底解决完庆阳郡以及前朝余孽的事和疑团——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值得一提的是,宫将军之所以治理后宫有方,完全就是他经常虐待府中的小妾,全靠宫夫人帮忙才活到现在,所以她们非常的团结。 宫将军,这是一个复杂的人,没有功劳,对府中女子也不好,居然对伊国绝对忠诚,我只能说:这就是人。 就这样,我带着大军赶往江口城,一出来就是三个多月,对江口城甚是想念。 第218章 启航受阻 从乐阳县坐着三艘大船回来,经过三天的海上漂泊,终于回到了小月滩。 江口城,南门。 我远远就看见那里有一大堆人,等靠进去就看见林巡监。 “林伯父,怎么还亲自出来,这可是有些折煞小侄。” 在外人眼里,我还是林巡监的侄子,这层关系必须要演好。 “无碍,闲着也是闲着。”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有些闪烁,我立马明白,他这是有话要对我说,还是很重要的事。 又跟一些熟悉的官员客套几句,其中太守有些拘束,我想我大概知道他是为什么这样。之前前往庆阳郡,太守可是给我介绍了曹郡丞这么一个好帮手,还说绝对值得信任,结果直接给我介绍送童寺的寺主。 他是在担心被前朝余孽波及,我还是简单跟他说两句,意思是他不会被牵连到,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林府,客厅里。 看着满满一桌的饭菜,看着桌子上只有三个人,我回头看了一眼侍女,没见到任何异常,或者说到处都是异常。 “难道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正好碰到李秀婷下厨?守门的小斯呢?以前给我递水的侍女呢?怎么没人给我一个眼神?” “吃,出去许久,终于又多了一个人一起吃饭。” 李秀婷笑着看我,手里的夹起一块鱼腩,我不明白鱼腩那么肥,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吃?这也是李秀婷最喜欢的部位。而她却没有因此变胖,还是一样的苗条。 林巡监没有说话,抬手示意下人下去,那些服侍的侍女很快静悄悄的离开,林巡监又把目光看向我。 “京城那边出现了情况。” 我不由得一惊:难道是京城那边分出胜负了? 见没有解释,我只能询问:“什么情况?” “京城那边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那是伊兴王。他趁着京城大乱,又借着在靠近京城的宁州的便利,在与北陵国的战争中大放异彩,逐渐被一些官员看中,认为有资格坐上皇帝的宝座。” 林巡监一股脑将这些事情说出来,我站在一旁,听得简直有些傻了眼。 伊兴王布兴明,在此之前,我曾在宫中有所听闻与了解,他是我的堂兄,而且还比我年长两岁。 想当初的那位伊兴王,因着疾病这般突然地离世,当时他年纪不过才八岁,却能破格被封为王爷,这着实令人惊叹。 要知道,王爷之位可并非是老爹一去世就能直接接任的,非得等到年满十六岁才有资格被封王,由此便可看出先皇对他是何等的重视与看重。 原本他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王爷罢了,对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他本是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触及的,可如今…… “他的势力强大吗?” “是四股势力里最小的,但他好像已经和天顺王以及三皇子合作,想要先把太后拉下来在分出胜负。” 太后要玩完,她肯定完,而且时间会很快。 “嗯,我知道了。” 我只是简单回答,心里则是在想怎么快速招兵买马,手不由自主的夹起菜,放在嘴里。 “这居然不是李秀婷亲自下的厨?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时间匆匆离去,不知不觉已经到八月中旬。 有着林巡监的帮忙和太守遮掩,不断有新士卒进来,有着真正参加战斗的老兵带着,这些新士卒进步的很快。 单是我现在的兵力就有六万,这还不算在庆阳郡和福州郡差不多一万的士卒。 后将军、右将军名义上一万六,实际上只有一万出头的士卒不受我管辖,那自然有不能算是我的兵。 不是我不想再扩大规模,而是这就是我的极限,大军受到财力、粮食、地域空间等等约束。 以我现在集中冯家、谦家、福王府、送童寺、前朝余孽等等财富,只能养这六万士卒两年。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对这些士卒的指挥还勉勉强强。 我打算今天就把伊琳特送回英利国,海盗已经五个多月没有过来劫掠,可见他们自顾不暇。 估计他们要分出胜负了,之前答应她六月就送她回去,没想到被北边的事耽误。 回来又忙起来,现在已经练好士卒,就连真正的海军也训练好。 所以我要立刻把伊琳特送回去,让他们再起波澜,给临海州创造安定的环境,我现在没有时间慢慢对付海盗。 我上了船,我要带着人亲自送他过去,是的,我就是对我手底下下士卒不信任,就算是杰、周展功我也不能相信。 我怕他们在海上把伊琳特和宸梦珊祸祸了,船上只有两个女人,却有几千士卒,要是他们…… 我都不敢想,万一伊琳特死了,影响了我的大计,这后果就非常严重。 这次只有两艘大船,伊琳特一直朝着小月滩,她被要求带上轻纱拖到地上的斗笠,她的手被轻薄手套,她没有一点皮肤裸露在外面。 没办法,这个女人投足之间就有无形的魅力,我承认,就连我也想得到她的身体,如果能得到她的心就更好。 因为是男人,所以我知道这些士卒的心思,我是因为皇位才能克制自己,他们可就不一样。 “本小姐不想离开这里,我要回家。” 宸梦珊的话把我拉回思绪,看着她的哀求与不甘,我心里却是乐了。 “没事,过几个月伊琳特小姐会把你送回来的,是?伊琳特小姐?” 伊兰特把头转回来:“我不能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保证梦珊没有事,但是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我能活着。” 我本来想习惯性拍她的肩膀,只能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来。 “没事,回去振臂一呼,我相信你的魅力。” “启航!” 随着船长一声大吼,船帆被拉起,船锚被几个水手拉起,动作整齐划一,等船锚被拉到船上,我就看见一名骑着马的人来到小月滩上,立刻骑马到船下。 “将军,有圣旨到,是急事。” 我问道:“是什么事?知道吗?” 我想的是,如果是不重要、让我去当炮灰的事,就先搪塞过去,等我回来再说,说不定可以逃过一劫。 “那位公公说好像是,是让将军率除寇军前往悯州抗击唐军。” ??? 我只有一个想法:太后又发疯了? 第219章 悯州局势 “萧破武,你先留在这里,把这两个女人关起来,我去看看情况。” “领命,将军。” 我又立刻说道:“不行,不行。” 我看着秦仇丑:“秦姑娘,把她们两个打晕送上马车。” 秦仇丑还没有回话,下面已经下马的士卒说:“将军,钦差已经在小月滩上,恐怕马上就会过来。” 这么急?那我现在离开也不行了。 我立刻下船,刚刚来到小月滩上,一名熟人就已经出现在最前面,那是一名太监,他之前负责过给我抬轿子,还带我去看盅汤的小石子。 他没有宣旨,而是把圣旨直接递到我手上:“将军,上面的内容不方便宣读,将军可以自己看。” 我打开一看,简单而言就是悯州局势糜烂,因为对手是苏毅,派过去的大将都败下阵,所以让我领兵对抗。 对于悯州局势我还是有些了解,这还得从苏毅说起。 这家伙就是杀神,六月领兵攻打赤昭国,带着六万黄巾军半个月打下半个州。 赤昭国在战场上战死五万,被俘虏十万,只能匆匆投降直接割让一个州的土地,好在赤昭国的疆域是五国最大的。 六月下旬,转战北陵,有着归一门的照顾,把被北陵收回去的几个郡又打回来。 七月初,南下南封国,把一直没有进展南封局势直接打破,大败南封国将军。一举击杀南封国将近十万士卒,俘虏无数。好在他们的人口最多,经得起损失,但一时之间阻挡不了唐军的进攻。 七月中旬转到伊国悯州,把八万士卒的征讨将军楚庆洪打败,好在士卒损失不多。 朝廷立刻派遣天顺王以飞羽军为主顶替楚庆洪,结果没几天就被打败,还是大败,九万多士卒被杀了大半,不幸中的不幸就是他没有死,可惜了。 朝廷又派出镇守将军谷将军,谷将军确实不错,虽然没有赢过,但面对苏毅这样的人,战绩是平少输多。 战线也是不断往后退,只是速度很慢,按照这样都速度就算他打上一百年也到不了京城。 我思绪收回,更多的细节还需要回去找林巡监问问。 “萧破武,计划暂停,让士卒们都下船训练。” 萧破武有些无奈的说:“领命。” 我知道这家伙想去英利国看看,已经想了很久了,本来我是打算带杰过去,萧破武自己要求要来。 回到了林府,钦差已经回去了,并且告诉我,最迟明天就出发,路过的城池都会提供粮草。 我还是很郁闷,再怎么选,也不会是我这个离悯州最远的将军,一路要路过阳、元、雨三州才到悯州。 就这路程最快也一个月,最慢两个月也有可能。 “他们是在打什么主意?”我问着林巡监。 林巡监说:“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是害怕唐国在其他战场腾出手对付伊国,需要立刻打败唐国威慑他们。 他们说苏毅是百战百胜,而你也是从无败绩,或许你可以对付他。” 我?没败绩?我被青鳞军撵着跑的时候,他们怎么没看见? 我说道:“或许是想要削弱我的势力,让我去送死。” 林巡监淡淡的说:“或许。” 他看我,用着奇怪的表情说:“会不会是太后知道自己要输,想着派你过去,其实是在给你制造机会。” 我疑惑:“机会?什么机会?” “你没发现,如果带着大军前往悯州,你会路过哪里?” 我眼睛睁大:“你是说京城?” 林巡监点头:“没错,或许她会制造机会,就算没有机会,你要是攻打京城,并且表露自己的身份,我想还是有很大可能成功。” 嘶嘶嘶!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我是士卒会跟着我造反吗?我的将领一半或许会,另外一半则不会。我的士卒肯定不会,就算我说我是皇帝,他们也不敢攻打,而且谁信我是皇帝啊。 我没有回答林巡监的话,他没有跟士卒接触太久,他不明白士卒的内心。 我立刻写信,让士卒带着信前往庆阳郡和福州城,文牙将和沈易东都很不错,不能让他们在北边吃灰。 而且对手之强大远超我想象,就凭我的除寇军真不是苏毅的对手,必须要把手下的优秀将领全部利用起来。 我命令北边的两个郡交给除寇军右将军,他守不住更好,让我自己的人上位,虽然我身边已经没有人能胜任除寇军右将军,但先把位置空出来也不错。 我在信上命令他们在阳州析县与大军汇合,顺道可以见卿婉一面,如果可以还可以在那里住上两三天。 伊琳特的回归之旅只能暂时搁浅,我必须要亲自送她到英利国才放心,这件事交给其他人我真不放心。她们只能继续等我回来,嗯……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唉。 所以她们只能继续被关在林府,宸梦珊都快疯了,求着让我带她去英利国,确实委屈她们,一关就差不多一年,虽然偶尔能出来,却只能在江口城里活动。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四万除寇军出城,这次我也带上卢战,虽然现在的他对我没有太多用,可他足够忠诚,一直让他练兵不带着他立功实在说不过去,只会寒了他的心。 其实我手下的将领都还不错,杰、周展功我的左膀右臂,萧破武是我培养的未来将军,本身实力智力不弱。 文牙将,经过几次大战,攻城有余守城一流。朝邵欧与杰攻占过福州郡几个城池,他的统兵能力不错,杰对他也是很赞赏。 沈易东,帐下的能人不少,军队士卒数量一样的情况下,虎翼营能胜过我大多偏将带领的军队,至少也是前三。 第1章 析县 大军走了六天的时间才来到析县,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更远的文牙将和沈易东已经提前半天到达。 “早知道就让他们慢点,现在都没有什么理由在析县停留。” “将军。” “将军。” 他们对我行礼,我心中虽然苦,也只能面无表情:“你们做的很好,那就立刻出发,路程很长。” “领命。” “领命。” 就这样,我毅然决然地没有返回诸府,甚至连析县的城门都未曾踏入。此地已然处于阳州的范畴,而不再属于林巡监的管辖范围。 那些官员们倘若得知我有意在此停留析县,定会将此事禀报给朝廷。 世间万物,总有一些因其珍贵而被人们珍藏于身旁;而对于某些人来说,正是因为珍视,才会选择与之保持距离。 就如同我对卿婉,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滋生出了深厚的感情。 如果让我在皇位与她之间做出抉择,我定会毫无迟疑地选择皇位。然而,能够避免她遭遇任何意外,我又为何非得陷入单选题之中呢? 我其实可以时常会抽出空闲时间,匆匆赶回与她相聚片刻,享受那短暂而温馨的时光。 可我深知,这样的举动难免会被有心人察觉,他们会将此视为我的弱点,并针对这个弱点发起猛烈的攻击,仿佛要将我置于死地般不依不饶。 倘若我对这些视而不见、不予理会,他们便会认定冯家仅仅是我手中的利用工具,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存亡。 如此一来,他们或许有可能因此侥幸存活下来。 此次西行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陆路,而非乘船出行,其缘由着实与那离江紧密相关。 这离江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巨龙,将赤昭、唐、伊三国巧妙地串联在一起。 它的水域宽窄差异极为明显,在某些地段,宽阔之处竟能够容纳十多条硕大的船只并行而过,仿佛一片广阔无垠的海洋。 然而,在另一些地方,却又变得极为狭窄,犹如一道细小的缝隙,那模样就像是被天地挤压而成。 尤其是那小月滩所制造的海船体型庞大且构造精巧,本应在大海之上肆意驰骋,可面对这离江的狭窄水道,却显得束手无策,难以顺利通过。 那狭窄的水道仿佛是大自然特意设置的一道关卡,使得这些海船仿佛陷入了困境之中,稍不留意,便有可能搁浅在滩涂上,动弹不得,只能无奈地等待着救援或者寻找其他的途径前行。 我深知其中的艰难险阻,所以果断舍弃了乘船的念头,踏上最普通的陆路之旅,心中怀揣着对悯州的忐忑。 大军一路前行,因为没有粮草,所以行军的速度非常快,基本都是天亮出发,天黑休息。 当大军来到离京城五十里地的时候,我还在想要不要试试攻一下京城,还在心里提前打腹稿,想着一会怎么说服士卒造反。 结果前面就来了一支大军,打的旗号是“林”,那里跑来一名将军,这一刻我真想让颜五射他一箭。 “林?平北将军林奕凉,率领的是无畏军。” 我猜出对面的将领,三皇子的亲舅舅,之前镇守泗州的将军,因为自己主动犯错,就回到雨州京城附近,暗地里帮助三皇子争夺皇位。 踏踏踏! “吁!” 来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 “哈哈,这位想必就是超将军?” 我稍微骑马上前:“是本将军,只是不知道林将军为什么要阻拦大军前进?” 林奕凉看着我摇头,随后向下看我骑着的乌云,眼睛突然一亮:“超将军,你这马不同凡响,世间少有可否愿意割爱,我愿意出一千金。” 一千金?打发叫花子呢?连我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这马的价值至少十万两白银——而且还是有市无价。 “林将军若是愿意舔我的脚趾头,这马我不要一文钱,赠送给林将军。” 他大怒:“不可能!你是在侮辱本将军?” 我抚摸胯下乌黑油亮的乌云:“林将军的这句话,就是我的回答。” ……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两边的士卒的没有发出声音,瞬间一股风吹来,扬两边的旗帜。 林奕凉扯出笑容:“超将军就是爱开玩笑,哦!你刚才说的‘为什么拦你们’那是因为陛下有命,你们不得离京城太近。 超将军见谅,比较刚刚经历京城大战,陛下担忧也是正常。” 陛下有命?那我是谁? 我暗自想着:“也不知道林奕凉知不知道我的身份,这是想在我脸上开大?” 我说道:“如此也说得过去,再会。” “超将军慢走。” 既然不能靠近京城,那我就不再考虑动武直接坐上皇位。 哦~ 我特么此刻犹如醍醐灌顶般有所领悟!这分明不是太后想要找我充当她的外援,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差遣那钦差太监来跟我传达一些事情呢。 这一切都是太后与那三皇子有意的计策,他们先是故意给我展现出那么一丁点儿希望,让我看到武力坐上皇位的可能性。 将我引诱到了京城的范围之内,紧接着却又安排了重重兵马严加把守,使得我根本无法太过靠近核心之处。 如今看来,我就算不想前往悯州也不行啦,他们这手段当真是毒辣至极啊! 想来也是我自己当初太过疏忽,竟然没有提前预料到这一层面呢。 “大军绕行,前方十五里地城镇休息。” 随着我的指令下达,大军立刻绕行,朝着南方前进。 第2章 白毦兵 八月二十七日,悯州,武幽关。 经过二十一天的行军,总算来到了最前线。这一路经过的城池都乖乖把粮食送到大军军营里,朝廷要是真敢不给粮我就直接抢。 在城门口,我看见身材有些消瘦,但肌肉依旧分明,这是我透过他有些破烂的甲胄缝隙看到。 他的甲胄有两道剑痕,一个拳头大的小洞——应该是枪头刺中。 不过他却没有之前在朝廷上的拘谨和萎靡,有的只是兴奋和些许忧愁。 熙妃说的不错,谷将军梦想就是战死在沙场,而不是在京城等死。 按照军职谷将军是大将军,我要比他小一个等级,我上前行礼: “久闻谷将军大名。” “哪有什么大名,七十多年就出来打过几场战争,惭愧惭愧。” 他双手托起我的肘关节,与此同时我能感觉到他打入一道真气在我的经络中。 我想要摆脱却被他按住,这个时间很短,短到我身边的周展功和杰都没有察觉。 那道真气很快就消散,我也摆脱了他的双手,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眯。 “超将军,你的眼神和声音很熟悉,老夫是不是见过你?” 我不慌不忙:“末将以前在京城待过几年,可能是将军上朝路上偶遇过。” “不说那些了,人老了就记不住,快快进城,本将军要为你们接风洗尘。” 说完他有些忧愁:“可惜,难得遇到苏毅这样的人,老夫必须得承认,确实是他的对手。 不知道这次离开,以后还能不能再与他一战。” 我走在后面安慰道:“会的,还希望以后将军能过来救末将一命。” “诶,这样不好,虽然未谋胜先谋败是兵家常事,可你也不能妄自菲薄,你的事老夫也是知晓。 因为你这大半年就没有海盗来劫掠临海州,不仅解决前朝余孽,收拾庆阳郡的烂摊子,还成功打下北陵福州郡。 唉!一代新人换旧人。” 武幽关,郡守府。 这里只是简单摆上酒席,吃食很朴素,没有舞女助兴,酒也没有多少,在场的将军每个人也就只能喝上两三杯。 这让我很满意,谷将军没有像福王那样胡吃海喝,现在强敌在前,意思意思就很好。 我奇怪谷将军有没有察觉到我的身份,如果熙妃没有把我经络的问题告诉他,他应该猜不出我的身份。 而他的表现确实是像回想之前遇到的人,眼神中都没有那种惊讶的情绪。 我举杯对谷将军说道:“谷将军,能与我说说那苏毅吗?比如他的打法,他的习惯以及想法等等。” 谷将军举起酒杯喝下宴席的第一杯:“老夫本来是想在三天后再离开,在这三天里慢慢与你说这苏毅的行事。 既然你这么着急,没有因此松懈,老夫就告诉你。” 我这一边的偏将以上将领都支起耳朵,想要认真听听接下来的对手情况。 “这苏毅很难形容,他的实力很强,虽然现在还在七变境,但老夫感觉他随时会突破到八变境。 他就是凭借这七变境的实力,居然与我打的有来有回,有好几次差点死在他的枪下。” 他的语气变重:“这里老夫要提醒你,不要与他斗将,如果你不想让你手下的将领战死的话。 还有,此人的行事做法可以说是天马行空,没办法猜到他的下一步。就算他的士卒会飞,老夫也一点都不奇怪。 具体的案例老夫会在之后的三天里慢慢告诉你,你要知道,几场详细的战斗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 他手下有一支五千人的白毦兵,右手举枪左手举盾。听说你曾经与北陵国精锐青鳞军交战,不知是否为真,” 他询问的看着我,我则抱拳回答:“是真的。” 他问道:“你觉得他们的战力如何?” “很强。” 想起他们,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如果没有纪小姐,我恐怕真的会死在那场战役中。 “这白毦兵还要比他们强上几分,他们不仅仅是武器明显,还都带着银色头盔,头盔耳旁都插着白色羽毛,遇到他们就不要恋战。 天顺王就是被七千白毦兵大破四万人,他们却只损失了两千士卒,可见其强大之处。 他们的长枪是有意制造的有些长,枪头也颇为奇特,一会我派人把这杆长枪送给你回去慢慢钻研。 这支军队不畏惧弓兵,不畏惧骑兵,他们不仅实力强大,还能相互配合,两人、三人、五人、十人都能自行成为一个小阵。 老夫无能,交战一个多月,依旧没有找到对付这支军队的办法。” 没想到啊,这唐国竟然拥有如此强悍的一支军队。当那关于唐国军队的消息传入耳中时,我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震撼与疑惑。 我细细思量着谷将军此前花费大量口舌来介绍白毦兵的举动,渐渐地明白了他的深意。 他是想让我对这支军队保持高度的警惕,看来就连他率领的大军都在与这支白毦兵的交锋中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他瞧见我微微点了下头,似乎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我已经有所领悟,于是便继续缓缓说道: “至于其余那些士卒嘛,实在是不足为惧的。他们大多都是最为普通的士卒,平日里也就是在军营中操练,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甚至还有一些是从各地流散而来的流民,他们身上或许还带着些许市井之气和求生的狡黠。 但即便如此,我们也绝不能小瞧了他们,因为这些看似平凡的士卒,一旦集结起来,形成一股力量,那也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我站了起来,举着杯郑重的行了一礼:“多谢谷将军告知,这份恩情以后必然回报。” 这些东西很重要,如果他不说,我要明白这些事肯定要牺牲很多士卒,所以我是真的感谢他。 如果不是朝廷害怕将军之间相互勾结,要把谷将军撤回泗州,我真想留下他一起对抗唐国,就算让我暂时归他统领也没有问题。 “不必多礼,都是为伊国效力,这是应该的。” 对面的一名将领说:“唉,如果之前楚将军和天顺王告诉我们这些,我们也不会在交战的时候吃大亏。这战线也不会被推到武幽城,他们真是该……” “慎言。” 谷将军制止了他的话,很抱歉带着请求的语气说:“抱歉,我这名将领不胜酒力、胡言乱语,希望超将军不要介意,也不要传出去。” 我对着那名将领一笑:“这些我都懂,我刚才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满意的看我,继续吃些菜品,一瞬间宴会其乐融融,已经把刚才那名将军的话忘记。 我知道谷将军是害怕有让把这些话传回去,被那两位“小鬼”缠上,那名将军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天顺王和楚将军要是战死或者失去权势,说了也就说了。 但他们现在还掌握着大权,毕竟小鬼难缠啊! 第3章 缺粮问题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期间,我从宫将军的口中得知了不少有关苏毅的事情。而在这三天里,无论是伊军还是唐军,都按兵不动,并未发动任何攻击。 随着谷将军率领的骁勇军离开,如今武幽城内只剩下我麾下的五万除寇军以及来自悯、宁两州的三万残军。 值得庆幸的是,城中的粮食充足,可以支撑一个月,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粮草运送进城内,所以我们暂时不必担忧食物短缺的问题。 苏毅将他的营地设立在了武幽城北面一里地的高地上,营寨建造得十分坚固。根据谷将军提供的情报,那里驻扎着十三万唐军。 午时,武幽城,北城墙上。 看着从唐军军营冒出的炊烟逐渐变少,谷将军说一直没有见到唐军运来粮草,他猜测恐怕唐军的粮草不够。 我已经派出很多的斥候前去打探消息,相信斥候很快的可会回来汇报。 果然,不一会梅无涯就过来: “将军,唐军好像确实缺粮,斥候说他们吃的都是水分很多的稀粥,在军营不远处的他们可以听见士卒们的不满。 这个消息属下经过结合十数名斥候回报消息总结的,这些消息相互佐证,唐军在厉害也不会全部抓住他们,还日他们屈服。” 我点头示意知道,梅无涯已经接替方长坐上斥候的都尉。而方长作为小月滩幸存下来的士卒,再让他管着几百人的伺候,实在是有愧于他。 我提拔他做了一个校尉,按照他的功劳,给他一个偏将也不会是问题,但是他之前只管几百人,一下子变成四千人,恐怕他会管不过来。 “让斥候小心些,只有在唐军军营冒出炊烟才可以靠近,其余时间要保持远离。” “领命。” 我不会全部相信谷将军的话,也不会如同他的猜测,他所说的话只是起到提醒的作用。反正我是防守方不需要太急,有的是时间慢慢探查唐军的虚实。 这个时间不会太短,至少也要五到七天的时间,就算朝廷再怎么下令让我出击,我也不会盲目出击。 晚饭的时候,我让粮草官减少士卒的粮食,除了守城士卒能吃饱,其余士卒们只吃了平时的三分之二。 为了避免士卒有怨言,我这个做将军的自然以身作则,见我如此他们也就没有怨言,或许有只是不敢直接说出来。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存粮,现在八万士卒的生命线就是粮草。如果朝廷断粮,或者一时筹不出粮食,又或者被唐军围困以及截下粮草。 那大军的粮食会很快短缺,恐怕唐军能把我们直接饿死,这也是我从唐军现在可能面临的困境获得的启示。 通常情况下,如果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斗,士卒们所耗费的体力相对较少,因此只需要保持适量的进食即可满足身体所需。 当然,我作为统帅,绝不会让他们长期处于既不饥饿又不饱腹的尴尬境地。每隔数日,我便会合理地安排他们去守城,以维持军队的正常运转和士气。 守城士卒吃饱这是必须,这样他们才有更多精力警视城池外面的情况,我可不想因为他们太饿直接睡着,让敌军有可乘之机。 当然,一旦面临真正意义上的大战,情况则截然不同。那时,我绝对不会吝惜军粮,必定会确保每一名士兵都能吃饱喝足。 因为这极有可能是他们出征前的最后一餐,只有让他们精力充沛、斗志昂扬地上战场,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而且,这种大战并非能够随心所欲地发起,往往在正式开战之前的三至一天时间里,敌军方面就会出现一些明显的异动。 这些异动绝非敌军所能轻易掩盖或藏匿得住的事情,例如频繁调动兵力、集结物资等异常举动都会引起我方的警觉。 通过对这些异动的密切观察和分析,我们便能大致判断出敌军的作战意图和行动方向,从而提前做好应对准备,提前让士卒吃饱。 吃过饭,梅无涯就过来禀报:“将军,唐军军营来了十几辆马车,上面好像运输的是粮草。斥候们没敢靠太近观察,不过通过数量和车轮的压痕,和粮草很相似。” 我回道:“嗯,知道了。” 果不其然,他们迅速地调运来了大批的粮草,这一切都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毕竟,如果没有充足的粮草作为支撑,哪怕他们当中人人皆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最终也只能无奈选择撤退。 然而,如今他们依旧滞留在此处,这其中必然隐藏着某种玄机。或许他们是有所依仗,手中握有能够扭转战局的方法;又或许他们是故意为之,想要引诱我方主动出击,从而落入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面对如此局势,我必须慎之又慎,切不可被敌人的表象所迷惑,以免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二天,斥候回报,他们依旧是清汤寡水,有些眼力好的斥候看见他们碗里的汤更稀。 虽然疑惑为什么苏毅有粮还要给士卒喝这些东西,但我还是没有出击,就是要看看苏毅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三天,也就是我来到武幽城的第三天,也是九月三日。 斥候回报,唐军士卒吃的稀粥已经不能说是稀粥,在碗里面根本捞不起一粒饭。这让唐军很多士卒很是不满,有些军营已经发生躁动,有些直接前往军营最中间的营帐理论——那是苏毅的营帐。 我则是越来越看不懂苏毅在做什么?假装士卒哗变引我出击? 我还在疑惑的时候,看见一名士卒回来说:“将军,外面有一个叫王猴的唐军粮草官要见您。” 第4章 苏毅斩粮官 我已经有猜测,对着士卒说:“带他过来。” 不多时,一名蓬头垢面穿着唐军衣服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你有什么要和本将军说的?” 他要见我,肯定是要告诉我一些事或者传某些话,他跪下心有余悸还恨恨的说: “将军,大唐已经没有粮草,立刻出击或可一举拿下唐国军营。” “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投靠伊国?” 没有无缘无故的投降,其中细节我必须要问清楚,确保这不是苏毅的阴谋。 “将军,不是我要投靠伊国,我只是想活着回去陪陪我的家小。 那苏毅不是人,军中粮草早就告急,早就应该在三天前吃完,是他让我煮那些见不到米粒的汤水。 就在刚才,士卒闹事差点引起哗变,他为了平息士卒怨气,居然说要借用我的人头。 苏毅对我确实有大恩,苏将军要我的人头我绝对愿意,没想到他居然想对我的妻女欲图不轨。 以前他喝醉的时候就说过想要尝试真正母女的服侍,有一次他看我的妻子很是贪婪。 我很了解苏将军,他对士卒不错,对普通百姓很是关心,就连街道上的乞丐他也不嫌弃。 可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他太好色了,只要稍有姿色他都要品尝一番。” 这点我倒是同意,这家伙对女人有一种独特的喜爱。 “那你怎么活着出军营?” 既然决定已经拿他的人头消除士卒怨气,那他能出现在这里就有很大的问题。 王猴说:“他把我捆绑起来,告诉士卒,是我克扣粮食,盗窃军粮,要将我绳之以法,并且承诺之后都让是士卒吃饱。 好在我在军中对人很好,克扣普通士卒也没有克扣苏将军身边的亲兵。最后我弟弟王猿顶替我,被苏毅当众砍了脑袋。 我不仅是为了妻女,也是为了我的弟弟,我想回家恐怕也会不会苏毅的对手,所以我希望能杀了他,然后带着家人远走唐国。” 梅无涯在我耳边低语,斥候打探到的情况与王猴所言差不多。 我继续询问:“前几天军中不是已经运来大批粮草吗?怎么还会缺粮?” 他气愤的说:“那根本就不是粮草,只是稻草和沙土,他为了让士卒相信军粮充足,让后面的沪城送来虚假的东西,也是为了坐实我的罪证。” 我在心里不断思索,这个粮草官说的有理有据,我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的话,这会不会就是苏毅设下的局。 我压住两侧的太阳穴,只感觉一阵头疼,我再次询问:“大唐很缺粮?” 他摇头:“不缺。” “那苏毅的大军为什么会缺粮?” “我不知道,不过我听一名白毦兵说是因为苏将军百战百胜,显得其余两名圣子圣女很平庸。朝中不少大臣对苏毅也大为不满,有着这些人从中作梗,早就应该到来的粮草迟迟不见踪影。 而且苏毅在唐国的名声还在陛下之上,陛下对他很是忌惮,对粮草问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这乍一听起来确实有些荒诞不经、匪夷所思,但有时候往往就是那些看似离谱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才最有可能接近事实的真相。 毕竟,要知道苏毅此人在唐国那可是声名远扬、备受尊崇!他所立下的赫赫战功更是数不胜数,几乎每一场战斗都能以胜利告终,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如此一来,在唐国内部有人心生嫉妒或是忌惮,想要暗中给他使绊子、下黑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也许这些人眼红于苏毅所获得的荣耀和地位,害怕他的光芒太过耀眼而遮蔽了自己;又或许他们担心苏毅的实力不断增强会威胁到自身的利益与权力。 总之,在这样一个充满权谋斗争和利益纠葛的国度里,出现这种情况实在不足为奇。 “军中粮草还够士卒吃几顿饱饭?” 王猴思考后确认的说:“最多两天。” 我朝着一名士卒摆手:“带他下去,好生看管。” 士卒抱拳:“领命。” 军营大帐里,为了以身作则,我没有选择在城中任何府邸居住,远离士卒的视线范围,他们会认为我回去就吃山珍海味。 这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我手下的将领,我把王猴的话再说了一遍,让他们来解决王猴说的是否为真,以及接下来要怎么应对唐军,是继续防守还是主动出击,趁他病要他命。 继续守那就没有太多要商议,如果要进攻,要怎么进攻?要从哪里开始? “将军,末将认为这就是计,苏毅此人诡计多端不可上当。” “末将也是如此认为。” 说话的这两位将领是悯、宁两州的将军,最先说话的是悯州忠护军前将军,后面附和的是宁州派来支援的破虏军右将军。 这得说到伊国各州军队的前后左右军负责的职责,前军就是直面其他国家驻守边疆的军队。 左军,则是辅佐前军,共抗入侵的敌军负责护卫军的后勤保证。 右军,是次于左军,如果敌人入侵太深把前军、左军牵制住,则是由右军负责左军的活,在本州没有战事的时候,右军是负责支援临州。就比如现在的悯州和宁州,唐国只是入侵悯州,宁州右军就可以过来支援。 至于相邻的雨、奎两州没有过来支援,一是因为时机未到,至少要其他国家攻占半个州并且攻占州府,其余临州的右军才能前往支援。 这里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没有朝廷下达命令,就不能去支援临州。相反,就算没有被攻占州府,只要皇帝下令,朝廷众臣同意,大军可以前往支援。 后军负责的是本州的安全,就比如临海州的除寇军后将军一部,就是负责对付入侵的海盗、山贼、流寇。 营帐里,其他将领则是说着自己的意见,这次不用周展功和杰开头,他们两个都是门外汉没有提出意见。 其他将领是都没有思索太久,纯纯是意气用事,我则是在等着我看中的将领提出意见。 比如:萧破武、朝邵欧、沈易东还有他手下的校尉陆津风等等。 他们都没有立刻站出来说话,我想他们可能是在脑海里推演了一遍。 第5章 先防后攻 见到其他高级的将领都讲完,他们居然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实在忍不下去就开口问朝邵欧: “朝偏将,你认为如何?” 见我提问,他上前一步抱拳回答: “将军,我不了解苏毅,但通过之前骁勇军谷将军以及其他将领了解到的苏毅,他真能干出来。 所以末将认为可以出击,这种大好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真要等他们解决粮草问题,恐怕我们要遭殃。” 我问道:“有什么计划吗?” 他沉思一会后抬起头继续说: “他们的骑兵不过千,就算直面他们也不会吃太多亏,他们现在就在山上,易守难攻,还有着人数上的优势。 末将建议派出一支千人的骑兵,放火烧山,虽然不能直接将其杀死,但能让他们狼狈不堪,四处乱窜让苏毅没办法指挥。” 我轻轻点头,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他对面的沈易东向前一步: “将军,朝偏将的这个办法好是好,可这个办法之前谷将军为什么不用?”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我看向两边的将领,悯州破虏军右将军说: “之前谷将军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派出去的立刻就被发现,就算拼命点燃,他们人也已经冲到底下进行扑灭。” 朝邵欧歉意的说:“抱歉,是末将考虑不周。” “无妨,谁都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这也是本将军叫你们过来的原因,集思广益找到最好的方法。” 我安慰了一下他,让他没有负担。 萧破武说:“我觉得,朝偏将的办法其实还不错。” 我:??? “这个方法刚刚已经被驳回,你是聋了还是之前睡着了?” 虽然心中疑惑,可我还是耐下心询问: “怎么说?” “只需要改变一下方式,比如派出弓箭手,远距离给他们点一把火,又比如用投石车,给他们送几个火球过去。” “投石车?” 用箭矢点火我很赞同,可投石车射程有限,一般都在一百到两百米的距离,最好的投石车最多也是三百米。 我问道:“你有办法把投石车送到他们脸上?” 萧破武很简洁明了的回答:“没有。” 没有?你是来讨打的? 萧破武辩解:“这不是集思广益嘛。” 这时候,我有注意到沈易东和旁边的陆津风正在用眼神交流。 “陆校尉,你来说说。” 陆津风,是除了萧破武外的校尉,我破例叫他一起来,可不是看他用眼神与沈易东交流。 “将军,那末将就简单说说。 末将认为应该先防后攻,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想着怎么去攻打苏毅的大军,而是应该想着怎么防守武幽城。 首先要明确一点,没有粮食这一点,苏毅肯定知道,可他明知道又不退,那就说明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显得这个时机来了,从他强迫士卒饥饿几天,现在又让他们吃饱饭,那名粮草官说了,最多是两天的粮草。 所以末将确认,这两天就是他们攻击城池的时候,而且苏毅没有留下余粮,说明他有绝对的把握两天之内攻下武幽城,只要进了城就有大把的粮食在等着他。 将军,我们应该立刻全城戒备,说不定一会天黑就是他们发动进攻的时候,我们的士卒们应该再吃一次饭,好好休养生息等待他们的到来。 只要苏毅三天打不下来,那我们主动出击就可以击败他们,已经饿了的人是使不上力气的。” 他所说的那个方向简直与众人的想法截然不同!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将领们赫然发现这竟然就是最为合理的故事发展走向。 就拿苏毅来说,强行选择留在城外,其行为看似鲁莽,但实际上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深意。 大家纷纷猜测,苏毅如此坚决地留守此地,必定是在等待某个威力惊人的大杀器降临。 这个神秘的大杀器究竟是什么呢?它又将如何改变整个局势的走向?所有这些疑问都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将领的心头。 “好,把储存的肉类拿出一半,今晚让士卒吃个痛快,但有一个前提,不管是士卒还是将领,也包括我,都不能碰酒。守城的士卒要更加注意城外的情况,不能掉以轻心,准备好防守的圆木和石头。” “领命。” “领命。” 一众将领们鱼贯而出,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我缓缓地迈出营帐,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那一轮红日依然高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但却已明显开始西斜。 估摸着距离太阳完全落下山去还有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用来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饭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想到此处,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仿佛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想象着那些美味佳肴摆满餐桌的情景,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或许等到太阳真正落山的时候,我就能尽情享受这顿美食盛宴了。 大餐一顿后,接二连三的斥候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向我们详细禀报着前方的情况。 不出所料,那苏毅确实有所行动!他麾下的士卒们用过餐食之后,便开始频繁地调动兵马,而且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从他们那有条不紊却又略显匆忙的举动来看,显然是有着明确的作战计划和目标。 远远望去,只见那飘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即将到来的激战。 而随着军队的移动,大量的尘土也被高高扬起,形成一片滚滚黄尘,遮天蔽日。 即便是身处远处的我,也能够清晰地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感受到那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正在逐渐蔓延开来。 这一场战争,恐怕已经在所难免…… 第6章 叙旧 唐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一路势不可挡地开到了城池之外三百米之遥。 我站在高高的城头上,极目远眺,只见那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头攒动,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而在这片人海之中,最为显眼的当属位于正中央位置的那个巨大方阵。 这个方阵中的士卒们相较于其他方阵而言,显得尤为强壮和威猛。他们一个个身材魁梧,肌肉贲张,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这些士卒们整齐划一地排列着,左手高高举起厚重的盾牌,右手则紧握着锋利的长枪,身姿挺拔如松。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耳边都斜插着一根洁白如雪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头戴银色头盔,盔顶的红缨随风飘动,宛如燃烧的火焰。 远远望去,整个方阵就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强大气息。 “这白毦兵果然不同凡响!” 我不由得称赞那支军队,再看向其他方阵,十多万唐军,外面差点站不下人。 而且陆津风也猜错了苏毅,这家伙根本都等不到晚上,太阳没有落下他就带着大军迫不及待过来。 对面骑着白马跑出来一名白袍将领,他身后红色的斗篷不断飞扬。 我立刻对旁边的颜五说:“颜五,让全部弓箭手准备。” 颜五悄悄退下,去安排弓箭手。 那人果然不出我所料,正是苏毅,只见他勒马停下将手里的长枪枪杆插入地上。 “超虚!或者说诸公子,可否出来一叙。” 他的距离停在城墙一百米外,他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想看看他要说什么? “苏兄,不知道你要叙什么?” 他大笑:“哈哈哈!超兄,我说过了,不要这样称呼我,你可以叫我苏毅,也可以叫我毅兄。不过你脸上的面具是什么意思?是见不得人吗?” 我问道:“说正事,大战在即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我就直说了,此战你们必败,如果你带着手下几万士卒归顺大唐,我保证你的地位只会比现在高。 我听说过你的事,以你的能力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我冷笑:“苏毅,这些话你骗骗别人还可以,想要骗我可还不够,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自己都在泥潭之中,自身难保,怎么给我保证?” …… 他沉默很久,我则是看到颜五已经带着人上来,后面还有很多人走上来。 “这个不需要超兄担忧,我自有办法化解。” 他话锋一转:“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上级,没想到你不仅成为临海州的议主,还成为了除寇军将军,这是我想不到的,现在回归众生教的怀抱不好吗?” 我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几个将领意外的看着我,周展功和杰以及我的一干心腹倒是没有那么夸张。 他知道靠说已经说服不了我,居然想要使我与手下将领背离,让我与他们之间产生间隙,我可不会跟他客气,立刻回怼: “苏将军就是爱开玩笑,我可是记得清楚,你说你要当皇帝,如今你还需要努力啊!” 当我说出最后那句话时,我的嗓音刻意地抬高,要将这句话传遍前方唐军队列。 而就在这时,我那锐利的目光隐约捕捉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原本整齐划一的士卒队伍开始出现了骚动。 只见部分士卒的身体变得歪斜扭曲起来,他们脚下的步伐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稳健有力,原本井然有序的队列瞬间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然而,这种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那些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什长和百夫长们迅速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他们果断地发出指令,用严厉的喝斥声,重新整顿起有些涣散的队伍。 没过多久,士卒们便在他们的指挥下逐渐恢复了平静,队列又重新变得整齐笔直,宛如一条钢铁长龙。 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白毦兵却始终如一地保持着纹丝不动的状态。 他们就像是一座座坚不可摧的山岳,稳稳地矗立在校场上,无论周围发生怎样的风吹草动,都无法撼动他们分毫。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敬佩之情。同时,一个念头也在我脑海中愈发清晰:如果此刻苏毅下令让这些白毦兵前去刺杀唐国皇帝,恐怕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更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或异议。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苏毅才是他们效力的对象,哪怕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刀山火海,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勇往直前。 “超将军莫要开玩笑,这种言语可不是随意可以说的。既然将军心意已决,我就不会再劝说,我可以承诺,就算你兵败,我也不会杀你。” 我没有真的相信他的话,只能淡淡的说:“慢走,不送!” “驾!” 苏毅抽出长枪,骑马转身准备离开。 我直接一个手势给颜五,没有直接喊“射箭”是为了给我自己留一条活路。 如果我喊出来,他要是真攻破城池,我恐怕不得好死,就算他没有打下来,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我可以把责任推给手下将领。 然而,我的内心深处却无比渴望着他能够瞬间被利箭贯穿身体,当场毙命。如此一来,便无需再担忧他会展开疯狂的报复行动,让我们陷入无尽的恐慌和危险之中。 “嗖嗖嗖!” 只听得一声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密集如蝗群般的箭矢划破长空,向着目标疾驰而去。 “嗖嗖嗖!” 又是一阵连续不断的弓弦震动声传来,仿佛催命的乐章一般令人胆寒。由于时间极为紧迫,城墙上可供站立射箭的空间实在有限,仅仅只有区区四五百名士兵有机会出手射出手中的箭矢。 但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而果断地将羽箭离弦射出后,紧接着又以最快的速度再次弯弓搭箭,准备发起下一轮攻击。 就在这第一轮箭雨刚刚落下之际,后方竟然紧跟着又出现了更多密密麻麻的箭矢。 这些箭矢并非来自城墙之上,而是从城池内部飞射而出的。 显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颜五这位将领展现出了非凡的指挥才能与应变能力,竟然还预先安排好了城池里的弓箭手作为后手支援。 像他这般机智且善于布局的人才,着实应当得到重用和提拔。 待这场悯州的战役彻底结束之后,我必定要对他所率领的军队进行大规模扩编——毕竟那也将会成为我的得力部队! 最前面的箭矢是直接朝着苏毅而去,城头上的弓箭手都能百步穿杨,而后面的弓箭手则是比较散,毕竟盲射又没有真正的看见目标。 这些箭矢在我的注视下狠狠刺向苏毅的背部,不过我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声音他居然不躲。 终于我看到一支箭矢贴在他的后脑勺处,这支箭是颜五的杰作。 第7章 未战先折将 就在那支锐利无比的箭矢即将触碰到他后脑勺之际,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叮”响传来,仿佛金属撞击所发出的声音一般。 紧接着,令我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支来势汹汹的箭矢竟然像是撞到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一样,瞬间被弹飞出去。 “叮叮叮!” “叮叮叮!” “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而急促的撞击声不断响起,一支又一支射向他身体的箭矢纷纷遭遇同样的命运,无一例外全都被无情地弹开。 然而,并非所有的箭矢都如此不幸,其中有一些箭矢却如同找到了依靠一般,“挂”在了他身后那件随风飘扬的红色披风之上。 他胯下原本雄姿英发的白色骏马此刻早已没了气息,倒在地上的身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远远望去简直比刺猬还要刺猬。 而他本人,则稳稳地站立在原地,脚下踩着一片狼藉,甚至还若无其事地将胯下已然成为“刺猬”的坐骑一脚踹到了旁边。 此时,以他为中心的四周地面几乎快要被堆积如山的箭矢所覆盖,场面之壮观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我连忙举起手示意颜五停止射击,经过三四轮如疾风骤雨般的箭雨攻击之后,终于缓缓停歇下来。 通过这一番激烈的交锋,我心中已然明了:这家伙身上所穿戴的甲胄着实厉害非常,其坚固程度超乎想象。看来若想要将他置于死地,恐怕唯有瞄准他毫无防护的面部才有那么一丝可能成功射杀他。 既然已经清楚普通的攻击手段对他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继续这样盲目地射击下去,除了白白浪费珍贵的箭矢之外,别无其他任何作用。 于是,我关心大声喊道:“苏将军!你没事?手下人不懂规矩,还望海涵。” 他大笑:“哈哈,没事本将军好着呢!古有诸葛亮草船借箭,今有我苏毅以身借箭。” 我疑惑在心里暗道:“诸葛亮?草船借箭?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压根儿没去搭理他那自顾自的自语,只觉得这家伙仿佛以为如此这般就能显得自己特别威风似的。 只见苏毅缓慢地朝着唐军的大军方向迈步而去,这一路整整有两百米之遥,而他竟然始终未曾回过头来一下。 说实在话,如果他能回个头该有多好,那样我便能趁机再给他狠狠来上一轮箭雨攻击了。 然而,随着他渐行渐远,即便此时他转过身来,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毕竟以他个人的实力而言,想要接住这铺天盖地的所有箭矢是不可能完成。但难道就连这么简单的一个转身动作,对他来说都是难以做到的事情么? 我看着他回到军中,又骑上一匹白马。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因为太阳已经逐渐落山,我就算眼力再好一时之间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我眼睛一眯,苏毅配合的把那东西放到胸前,我看到那东西的模样,是一个“y”形的木架,上面的两分叉绑着两根绳子或者是牛筋,是的,那东西就是弹弓。 “弹弓?这家伙已经快天黑了还想打鸟?” 我的喃喃自语被旁边的周展功和杰听到,萧破武也听见了,他比我还疑惑: “弹弓,什么弹弓?在哪呢?” 杰则有些担心的说:“将军,要不先回去后面坐镇,这里有我们,如果我们实在不敌在让将军过来指挥。” 我有些无语:你直接说让我到后面躲着,不要妨碍你们就行了,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周展功也领会杰的话开口劝解:“将军,杰说的不错,这里太前面了,一会我和杰恐怕没有办法保全将军的安全。” 我摇头:“再待一会,我要看看苏毅究竟打算干什么。” 我又把视野投向苏毅,这时候,他旁边骑马的将领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这个箱子不大也不小,跟成年男性腰差不多。 苏毅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圆圆的黑色东西,我还在猜测是石头还是药丸,就见到那黑色东西居然连着一根差点看不见的细小绳子。 我的眼睛睁大瞳孔收缩,面露惊恐的表情——我认为我肯定是这个样子。 那东西我认识,那东西我用过,是真理教炼金堂威慑半个江湖的利器——天雷珠! 那一箱没有一千也有几百颗,我已经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了,他是想直接把城墙或者把座城池炸没。 我看看苏毅旁边的将领把箱子交给底下的一名士卒,这名士卒一个人居然抱不起,只能两个士卒抬着分给前排士卒。 我看见唐军的前排居然全是弓箭手,他们的弓与正常的弓有所不同。我有一种感觉,这弓会射的很远,我看见接过天雷珠的弓箭手把天雷珠绑在箭头上。 我已经被吓得出一身冷汗,立刻对着手下将领说:“苏毅要用天雷珠把这城墙活活炸开,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什么?” “居然用天雷珠?” “他疯了?” …… 杰问:“数量多少?” 我深吸一口气:“至少上百。” 嘶嘶嘶! 我明显感觉到他们也同时深吸一口气,冷汗瞬间从他们的额头冒出。 “什么是天雷珠?” 在众将领的震惊中,居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我望过去发现是陆津风。 “哈哈哈,居然有人不知道天雷珠?这是哪里的土包子?超将军,你手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校尉?” 本来就有些烦,见到上百的天雷珠把我整绝望,现在是讨论怎么解决的时候,居然有人还有心情嘲笑别人。 说话的是忠护军前将军,叫什么我没记住,以后也不需要记了。 我笑着来到他面前:“前将军说的不错,这样的人居然是我的属下,前将军认为这样没有见识的人,我把他杀了怎么样?” 我已经看向陆津风,他先是羞愧,后面换为惊讶,最后则是一脸死灰,眼神有一种“果然如此,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情绪。 扑通! 沈易东双膝跪下,立刻磕头求情: “将军,不可,就因为这件事杀了陆校尉实在匪夷所思。而且,天雷珠是江湖之物,没有入过江湖又怎么会知晓此物,就算是在江湖游历过,但地位低的江湖人也很少有人知晓。” 我没有理会沈易东的求情,而是帮前将军整理根本不歪斜的头盔。 “前将军觉得如何?” 他露出奸笑:“自然是杀……额……你?” 这位忠护军前将军的声音戛然而止,等我把双手放下,众人才看见前将军的样子 他的咽喉已经被我射了两支小伤心箭,我因为担心一支不保险,特意送他一箭。 “啊?” “将军,你怎么把前将军给……” 见一旁破虏军右将军还要说话耽误商议,我立刻大声说道: “唐国苏毅胆大包天,射杀忠护军前将军,而破虏军右将军……” 我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停下,给我手下的士卒使了眼色,周展功和杰跟我最久,他们立刻领悟。 我的一众老部下只是稍微挪动几步,就无声无息地把右将军围住,跪着的沈易东也领悟,对着右将军的方向轻轻一点点抽出腰间的刀。 “苏毅实在可恨,本将军一定杀了苏毅为前将军报仇。” 得到了右将军的表态,我就立刻和沈陆津风说起天列雷珠的制造材料和威力。 “怎么样?有办法吗?” 陆津风思考一会后就说:“有,作用不是很大,只能减少一半的伤亡。” 第8章 城破 陆津风继续说:“这天雷珠如此厉害,伤亡是少不了的,末将建议: 这城墙上的士卒派一支两千人的队伍,人太多只会更密集,造成的伤亡更大。 我们只需要城墙上有我们自己的人就可以,其余的士卒远离这边城池至少三百多米。 只要收到城墙士卒传达的唐军进攻的消息,后面的士卒就立刻上城墙守护城池。 唐国军队进攻的时候,他们应该不会使用天雷珠。其次,这东西有引线可以使用水处理。” 我有些明悟,他是想要用水浇灭,不过这是不是多此一举,能用水浇灭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拔掉引线? “怎么用水?” 陆津风小心看了我一眼:“将军,用水撒在城墙上面,最重要的是城墙外面,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落在城墙下的天雷珠会被水浇灭。” 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与犹豫,我立刻下令:“就按照陆校尉的主意做,立刻给我动起来。” 哗啦哗啦! 身边的将领纷纷散开,去让自己手下的士卒远离这城墙。 …… 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我已经远离城墙,我可不会以为自己真是真命天子,那些没有生命力的天雷珠会避让我,如果我真有 那个能力,我只需要往城头上一站,那就不用担心什么天雷珠。 现在武幽城北门是陆津风带领的两千人防守,在他后面的是沈易东的三千士卒。 这不是我要求,而是陆津风自己选择当第一个将领,他说这样可以更好的了解唐军的进攻方式。 我有让沈易东派几个人保护他,手下的将领不少,可有头脑的将领不多,尤其是陆津风这样的人才,要是被天雷珠炸没就得不偿失了。 嘭! 即便在城池最中间的府邸,我都能听见那声音,不过只是响了一声就没有后续。 我还在疑惑,就听到了天雷滚滚。 “轰轰轰!” “轰轰轰!” 这个声音一直响半刻钟,随后就是冲天的喊杀声。同时沈易东的士卒已经前往城墙赶去,一名从城墙上退回来的士卒汇报。 城墙还顽强的耸立着,不过城墙有些石块已经掉落,之前最先发出的爆炸声音是苏毅用弹弓射天雷珠。 虽然射程只有二十米的距离,陆津风猜测那是苏毅发出的信号,也是测试引线需要的时间,以及爆炸的威力。 ……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我已经把沈易东和陆津风换下来,短短的时间,他们由之前的五千人打到只剩下两千多人,而且很多人都受伤。 再打下去,虎翼营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这么短的时间,双方都付出很大的伤亡,苏毅的大军已经折损超过三万的士卒。 好在一些将领只是受伤,都没有战死。 去顶替沈易东一部的是朝邵欧一部,他顶上的时间要比沈易东守的久。 这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朝邵欧一部没有挨上天雷珠。第二、陆津风与朝邵欧进行简单交接,把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都告诉朝邵欧。 很快朝邵欧也下来了,他手下的士卒也损失大半,连半个时辰都没到,我就已经损失五千除寇军士卒,苏毅更是留下五六万具尸体在城下。 后面接替防守的是忠护军前将军一部和破虏军右将军一部,没想到,两万多士卒,居然只是挡下半个时辰,如果不是我亲自带着士卒赶到支援,他们恐怕就被攻破。 “轰!” 一枚颗天雷珠在城头上落下,炸死炸伤不少人,大规模的射过来的天雷珠已经没有,但还是有极少并且非常精准的被弓箭手射过来。 他们一直瞄准一点,城门上的城墙,那里已经被炸出一个一米高的凹坑。 唐军也没有把云梯搭在那里,就连城门都没有没有士卒使用攻城锤,这个位置谁靠近谁死。 我可以看见墙体已经开裂,那些巨石块已经快要坚持不住。 陆津风被士卒扶着过来,他的脸上沾着乌黑的灰以及一些血液。 “将军,先退回去,这城墙恐怕真要被苏毅活活炸开。”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不只是因为现在城墙的破败,更因为我看见苏毅的白毦兵已经动起来。 我说道:“好。” “咚咚咚!” 我慢慢离开城头,就在这时,唐军发出阵阵鼓声,唐军之前还很凶猛的攻势骤然下降,就连已经够着城头搭着云梯的唐军也爬下去,最上面的唐军士卒因为底下的人下得太慢,直接从高跳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 对于我的疑问一时间没有人回答,在我旁边的杰说:“他们应该撤退休息。” 其他将领也纷纷同意,并且松了一口气,周展功说道:“或许是天雷珠已经用完,城池还没有被破,只能回去再商议对策。” 我和陆津风轻轻摇头,不过我看见陆津风没有说什么,想来他也不知道。 我自己带入苏毅的视角: “现在停下已经可以说是功亏一篑,城墙只是距离塌倒还需要很多天雷珠,现在只是“削”去一米的城头,只是裂开几道口子。 等等!裂口? 我想起苏毅那边也有箭术高超的弓箭手,他不会是……不会是想要把这天雷珠射到这些裂缝里?真有可能。” 我立刻大喊: “所有士卒立刻下城,远离这一面城墙。” 我现在嗓子已经有些沙哑,发出的声音没有天雷珠的干扰很多士卒都听到。 我对着周展功和杰说:“立刻让士卒下城墙,并且远离这城墙,要快。” 他们两个虽然疑惑,但对我的命令依然照常执行,这也是我提拔他们的原因,就算有疑惑也不会发问。 “所有人立刻下城,远离北城墙。” “立刻下城,不得有误,违者严惩不贷,军法伺候。” 他们两个毕竟是学武之人,嗓门比我大上许多,士卒们也立刻下城,我看见一名士卒腿受伤,我再次开口:“把自己周围受伤的士卒都抬下城,事后抬过这些受伤士卒的人,每一个人赏银十两。” 周展功和杰再次重复我的命令,许多因为受伤不能行走的士卒都被其他人抬下城墙。 我看到的那名士卒要被抬起来的时候他自己挣脱,他有些虚弱的说:“将军,属下就不下去了,我留在上面,如果对方再攻城我、属下可以大声报信,将军就可以再次带着大军杀回来。” “叫什么名字?” “山不动。” “好,那就交给你了。” 我立刻下了城,这个士卒说的不错,上面有人确实很有用。 大军一直退,退到三十多米的时候,我再次听到天雷珠的声音。 “轰!” “轰!” “轰!” 随后我看见城头冒出许多黑烟还有尘土,再然后,我就看见那城墙轰然倒塌。 “砰!” 城墙破了,不,已经没有城墙了,这个城也算是破了。 接下来就是面对面的肉搏战,看看是有五万大军的我力挽狂澜,还是苏毅不到五万的唐军更胜一筹。 第9章 意外情况 我大声喊道:“颜五!” “领命。” “弓箭手准备——” 颜五所率领的那四千名弓箭手已然严阵以待地摆好了阵势,这原本是我事先预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后手,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如此迅速便要派上用场了。 自苏毅率军展开攻城之战以来,时间不过才堪堪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而已。 所有事情的发展都显得如此迅猛,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但仔细思量一番后,却又觉得这般情形其实合乎情理。 由于城墙已被攻破失去了阻碍作用,此刻唐军得以在平地上肆意冲锋陷阵。而我方的弓箭手则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其优势,对唐军造成有效的消耗。 之前,唐军的弓箭手射程同样可达三百余米,再加上他们还拥有威力巨大的天雷珠用于攻城,我始终不敢贸然下令让颜五手下的弓箭手上城去射杀唐军。 如今,唐军手中的天雷珠已然耗尽,即便双方弓箭手相互对射起来,于我们而言也并无大碍了。 “杀啊!” “冲上去!” “将军下令,里面的钱财分文不取,全部分发给士卒。” …… 只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如雷般的呼喊声,那是唐军士卒们激昂的怒吼以及军官们严厉的号令。 我定睛望去,只见之前败退下去的唐军士卒竟然如同潮水一般汹涌地杀了回来。 他们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毫不犹豫地踩踏着已然沦为一片废墟的城墙,源源不断地涌入城中。 “嗖嗖嗖!” 弓弦震动之声不绝于耳,一支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气势疾射而出。 我方的弓箭手们毫不留情地持续发射着箭矢,由于城墙狭窄的限制,蜂拥而至的唐军士卒们显得极为密集,这使得他们成为了绝佳的靶子。 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许多唐军士卒纷纷中箭倒地。 仅仅是第一轮射击,便有八成左右的唐军命丧黄泉。然而,那些侥幸未被射中要害的两成唐军,依然悍不畏死地继续向前冲锋。 但等待他们的,将是第二轮更为猛烈的箭雨袭击。不出意外的话,又将会有八成的唐军倒在这无情的攻击之下。 即便有极少数唐军能够幸运地躲过弓箭手的箭矢,也难以逃脱接下来的厄运。 迎接他们的,是严阵以待、训练有素的除寇军步卒。这些战士们手持长矛和利剑,冷酷地向着残存的唐军猛刺过去,每一次出手都是那么精准且致命。 在如此凶猛的攻势下,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唐军,也只能无奈地被无情地格杀当场。 周展功来到我身旁低语:“将军,右将军想要从南城门逃跑。” 我不由得一怒,现在胜负还是两分,居然有人就想着逃跑,这要是被底下士卒知晓,士气就会大减。 “把他杀了。” 武幽城的其余三个城门都是我的士卒看守,想要出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周展功说:“已经杀了,文牙将亲自下令射杀的。” 这文牙将做的很好,我对周展功说:“很好,让文牙将守好南门,不必过来支援,那是我们撤退说唯一路线。 让西门、东门的全部士卒立刻过来支援,那里已经不需要守了。” “领命。” 周展功对着手下一名牙将吩咐,那名牙将亲自骑马离开。 唐军的攻势已经没有那么猛,不过没有任何一个将领松一口气,因为白毦兵还没有真正上场。 果然随着成千上万的唐军倒下,已经没有唐军士卒再往城池里进攻。而我已经看见城墙废墟上走来的白毦兵。 他们没有像其他唐军那样快速跑过来,而是慢慢走过来,就连队列都没有乱。 “射!” 颜五一声令下,再次射出箭矢,现在天已经黑了,好在月亮还不错,双方都可以看见彼此。 我这次悯州之行,可是带上几乎所有的弓箭手,老底已经快被掏空。 为了更好的对付唐军,这几天我可是一直让后方城池送来大量箭矢,在双方没开打之前,就已经存有十万支箭矢,箭矢够他们射的。 我看见这些箭矢落在白毦兵的军阵中,他们没有发出指令就已经整齐的举盾,有些箭矢被弹开,有些则是被“钉”在盾牌上。 白毦兵左手举的盾要比正常的盾小了许多,毕竟他们身上的盔甲、长枪都很重。 也有箭矢落在白毦兵的身上,他们的甲胄不像苏毅的甲胄坚不可摧,只要射中的白毦兵都受到伤害,不少白毦兵被射杀。 见到这一幕,我感觉还有战胜唐军的可能,他们要是攻不可破我也要撤退,嘶嘶嘶—— 这么一想我好像很双标?之前还因为右将军想逃跑就杀了他,现在自己却成为了他。 白毦兵折损几百人后就来到大军面前,与除寇军死战起来,一些普通唐军想要过来却被颜五的弓箭手劝退。 就这样,将近四千多的白毦兵对上三万多除寇军。 “轰!” 天雷珠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第一反应是看向自己的军阵,见到没有任何硝烟弥漫。 再把视野投向白毦兵所在的地方,见到他们的中后方,也就是城墙坍塌的地方再次扬起尘土。 十多名白毦兵倒地不起,周围站着的白毦兵也有些失神。 “冲啊!” “杀了他们!” 并没有人在意这些,难免有几颗天雷珠因为周围的火再次点燃引起爆炸,就连我也是这么想的。 “轰!” …… “轰!” …… “轰!” 不时之间,断断续续的响起爆炸声,而且还全在白毦兵的地方,光是爆炸造成伤害的就有两三百人。 不仅如此,还之前气势滔天的白毦兵萎靡下去,他们不仅要面对数倍于他的除寇军,还要小心身后的爆炸。 士气别看虚无缥缈,这东西要是真的散了,就必败无疑,就连白毦兵这样精锐也不例外。 第10章 山不动 此时,周展功与杰已然离开了我的身侧,他们义无反顾地奔赴至除寇军的前沿阵地,奋勇杀敌。 那些白毦兵果然名不虚传,其实力着实不容小觑,通常情况下,周展功和杰需接连使出两三招来能将其中一人斩杀。 而敌方的那位将领更是勇猛异常,只见他手中那面盾牌被其舞动得风生水起、虎虎生威,每一次挥舞都蕴含着千钧之力,竟能够活生生地震死我方的士卒。 不仅如此,他手上握着的长枪亦是令人胆寒,那枪尖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即使我身处较远之处,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寒意。 此将出枪速度快如闪电,几乎在一个呼吸之间便能轻易收割掉我方一名士卒的性命。 此刻依旧守护在我身旁的仅有秦仇丑、卢战二人,此外还有一名百夫长所率领的百人队负责保卫我的人身安全,而队伍的末尾,则跟着几名负责传递军令的传令兵。 “下令大军压过去,不要越过城墙。” “领命。” 一名传令兵快速离开,在军中传达着我的指令。 现在白毦兵已经有退意,白毦兵后面的普通唐军因为有颜五弓箭手的压制,没有太多人敢冲上来支援,我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此时,周展功与杰正与那位白毦兵的将军展开激烈交锋。 这位将军的实力与周展功旗鼓相当,但凭借着过人的力气以及手中坚不可摧的盾牌,竟然硬生生地抵挡住了他们二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他身上所披挂的厚重甲胄,更是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令周展功和杰一时之间难以找到破绽下手。 正当他们双方陷入僵持不下的苦战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从周展功和杰的身后突然杀出一员校尉,此人身形看上去并不十分强壮,但却有着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 只见他如疾风一般冲向战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那名将领手中的盾牌,而此人正是宋今安! 那名白毦将军见状,面色大惊。 他迅速反应过来,猛地挥动左手握着的长枪,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向自己的盾牌,企图借此一击打折宋今安的双手。 然而,周展功和杰又怎会坐视不管?他们眼疾手快,几乎在同一瞬间出手,各自施展出看家本领,合力拦下了那杆来势汹汹的长枪。 但与此同时,那名将领左手的盾牌已然离宋今安越来越近,宋今安的力气居然比那将领还要大,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名白毦兵将领单手的原因。 杰趁着这个机会,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刀,他立刻松开被禁锢的左手,那盾牌已经来到宋今安的手上。 “铮!” 那将领放弃盾牌,双手持枪摆脱周展功的控制,周展功的长枪被震开,他又举枪挡下杰的快刀。 “嗒!” 只见他双手紧握的长枪枪杆与对方挥舞而来的大刀猛然相撞,刹那间,火星四溅,发出清脆而耀眼的光芒。 令人惊讶的是,那位将领手中的长枪竟然完全由坚硬的金属打造而成,其坚固程度可见一斑! 只听一声巨响:“嘭!” 宋今安高举着刚刚从敌人手中夺来的厚重盾牌,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般,狠狠地撞向那名将领。 由于盾牌的遮挡,我的视线瞬间被阻断,无法清晰地看到那名将领此刻的状况。然而,就在下一刻,一股鲜红的血液如同喷泉一般溅洒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那名白毦将领在巨大的撞击力作用下,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而去。 他踉踉跄跄地接连后退了足足米的距离,方才勉强稳住身形停下脚步。几乎就在同时,周展功和杰毫不犹豫地挥动起各自手中的武器。只见他们一人手持长刀,一人手握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名将领猛刺过去。 锋利的刀刃和尖锐的枪尖瞬间穿透了那名将领的身躯,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将周围的地面染得一片猩红。 附近目睹到这血腥一幕的白毦兵们惊恐万分,一个个面色惨白,仿佛肝胆都已破碎,不顾一切地转身向着身后退回去。 “撤退就好,只要背过身来,弓箭手能射死大半白毦兵,再一鼓作气就能打退唐军。” 我刚刚如此想,如此期待,就看见一匹白马从白毦兵中冲出,马上骑着的是苏毅,他长枪指天大喝: “所有人不许后退!违者死!” 喊完他还配合的挥起长枪刺死一名逃跑的白毦兵,他的位置是在之前城门,那里的位置比较高,所有的白毦兵都能看见他。 一些白毦兵再次鼓起勇气,对着除寇军发动比刚才还要疯狂的进攻。努力了这么多,居然因为苏毅的一句话再次让他们燃起斗志,见到这一幕的我很是气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目光突然被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所吸引。 只见距离苏毅不到五米远的废墟之下,竟然还藏匿着一名除寇军士卒。而这名士卒不是别人,正是我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山不动。 他所处的位置显得极为特殊,仿佛是上天特意眷顾了他一般。在这片残垣断壁之中,竟有两根粗壮的木头相互交叉支撑着,形成了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的狭小空间。 然而,尽管身处这样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但他看上去依旧十分狼狈不堪。 他的衣衫早已破烂得不成样子,上面沾满了尘土和血迹;头发也乱蓬蓬地散落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就在此时,令我心头一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悄悄地把手伸进怀中,缓缓地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圆球。当这颗小圆球完全暴露在我的视野中时,我瞬间认出了它——天雷珠! 他的前面就有一个不小的燃烧着的木有,他把天雷珠上只有一寸的引线点燃,然后把这个点燃了的天雷珠丢向苏毅的方向。 现在这块小地方,有着六七万的人,至于不见了的三万多人则是已经成为尸体。 因为人数太多,声音非常嘈杂,山不动这不声不响的动作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之前的爆炸声都是他干的?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天雷珠?” 心中疑惑,但更多的是惊喜,这个距离苏毅不死也残,不残也伤。 对于山不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天雷珠,我大概有些猜测,他估计是捡起被浇灭的天雷珠,至于他为什么要捡这么多的天雷珠?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颗点燃的天雷珠已经来到苏毅的一米距离。 第11章 放火烧山 那颗天雷珠越来越靠近苏毅,苏毅似乎察觉了到了什么,他将头一转直直的看向那么颗天雷珠。 他的速度很快,但已经来不及了,我可以看见那引线越来越短,霎那间,一道惊呼声穿到整个战场。 “将军,小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如闪电般迅速飞身而出,毅然决然地挡在了苏毅的身前。 “轰!” 刹那间,当天雷珠与那名将领碰撞在一起时,瞬间迸发出一片熊熊烈焰,火光直冲天际,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燃烧起来一般。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人和苏毅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狠狠地震飞出去米之远。 而早在那位将领开口说话之时,感知敏锐的苏毅便已察觉到危险临近,当机立断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双脚轻点马背,借力朝着另一边疾驰而去。 然而,尽管他身上所穿的坚固甲胄能够抵御寻常刀箭的攻击,但面对威力惊人的天雷珠,却是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苏毅重重地摔落在地,单膝跪地。 他的嘴角溢出一缕缕鲜红的血液,顺着下巴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紧接着,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向后倾倒下去。 我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地盯着苏毅那看似毫无生气的“尸体”。 忽然,我注意到那“尸体”的胸膛竟然还有轻微的起伏,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望:看来他并没有真正死去,或许只是被这强大的冲击给震晕过去了而已。 “靠,怎么不拿刀剑挡下那天雷珠。” 我非常的懊恼,如果那名将领拿武器挡下天雷珠,爆炸就会覆盖苏毅全身。 可惜,天雷珠被那名唐军将领阻挡,替苏毅挡下大部分的伤害。 这一幕不就是不是我看见了,两军数万士卒也看见,不过除了我只有离苏毅最近的唐军白毦兵知道苏毅还活着。 “苏毅已死!全军压上,抢会苏毅遗体升官三级!赏千金!” 最先开口的让才有话语权,我说苏毅死了,绝大多数士卒都会相信。除非苏毅亲自出来喊话,现在就算是苏毅的亲军、手下将领说苏毅没事,也不会有人相信。 “干他们!” “杀了他们!” 很多除寇军士卒奋起反击,趁着唐军还在懵逼的状态下,瞬间袭杀无数白毦兵。 “为将军报仇!” “快退,连将军的死了,我们还怎么打?” “不许退!为将军报仇。” “要报仇你就去报仇,我还想活着。” …… 白毦兵不愧是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其中竟然有相当一部分士兵怀揣着为苏毅报仇雪恨之心。 不过,这些想要复仇的白毦兵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人则选择了向城外仓皇逃窜。 尤其是处于队伍最外侧的那些唐军,更是如脱缰野马一般,拼命地向外狂奔。 与青鳞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毦兵并没有像前者那样全体一心,只为给主将报仇。 留下来试图阻挡除寇军进攻的那少部分白毦兵,在数量上远远不及汹涌而来的敌军,因此他们根本无法抵挡住对方凌厉的攻势。 就在此时,从混乱不堪的唐军队列之中,突然传出一声高亢嘹亮的呼喊:“撤退!”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响彻云霄。 听到这个指令后,原本就已经心生退意的唐军士卒们纷纷加快脚步,迅速向后撤离战场。 起初,位于后方的唐军由于受到前方逃兵的影响,许多士卒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无情地踩踏致死。 但是,随着撤退命令的下达以及鼓声的撤退指令,后面的士卒终于得以立刻转身逃离,从而避免了继续遭受来自前方同伴的致命践踏。 …… 大军一路追杀到唐军军营处,他们借着地势的优势阻挡住除寇军的进攻。 单是从武幽城到唐军军营就有十五万具尸体,我点单的算了一下双边的人数。 唐军战死超过十万,现在仅存两千白毦兵、不到两万的唐军士卒。 大军战死三万,仅存三万损失过半,其中除寇军两万,忠护军、破虏军一万人。 “点火烧山!” 我立即下令,现在天黑但我不会给苏毅任何机会,趁他病要他命。 这座原本宁静的小山丘瞬间被熊熊烈火所吞噬,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火焰无情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而在这片火海之中,不断有惊慌失措的唐军士卒从里面狂奔而出。 他们有的满脸惊恐,一边用手揉着被烟熏得刺痛的眼睛,一边狼狈地扔掉手中的武器;还有的甚至连盔甲都来不及穿戴整齐,就匆忙地跑了出来,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然而,令我奇怪的是,苏毅率领的那两千名精锐的白毦兵却并未随着其他唐军一同逃出。 尽管我方已经将整个小山丘团团围住,但由于兵力有限,在每一个方向上所能安排的人手依旧显得稀少。 毕竟,我们还需留下足足三千名士卒去守护已然失去城墙保护的武幽城,同时还要照料那些在战斗中负伤的士兵们。 所以,局势紧张,人数还不占优,我们也无法抽调更多的人力来围剿这座山丘。 果然,周展功来跟我汇报:“将军,苏毅已经从南边逃走,一起走的有两千白毦兵和一万唐军,负责围困那边的士卒没有拦住他们。” 我走了两步:“派出骑兵,一路追杀逃溃的士卒,那些整齐有序的唐军尤其是白毦兵不可与之交锋。” “领命。” …… 时间一直来到了早上,鏖战了半宿,虽然起的有点早,可已经比一些士卒整晚没睡好上许多。 第12章 重建城池 望着那原本繁华热闹如今却沦为一片废墟的城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与震撼。 断壁残垣四处散落,破碎的砖石瓦砾铺满了每一寸土地,之前坚硬如铁的墙壁,已经化作一堆堆毫无生气的残骸。 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则是那些堆积如山、密密麻麻的尸体。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卧着,仿佛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这些死去的人们,有的肢体残缺不全,有的面容扭曲狰狞,显然是在临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由于数量实在太多,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来掩埋他们,无奈之下,只能先将他们身上的甲胄一一扒下,然后集中起来进行焚烧。 熊熊烈火冲天而起,黑烟滚滚弥漫在空中,那刺鼻的气味让人忍不住掩住口鼻。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这场灾难所带来的伤痛和哀伤。 留下数千人马负责清扫战后满目疮痍的战场后,我毅然决然地率领着两万多名英勇无畏的士卒,马不停蹄地朝着扶剑城进发。 这座位于武幽州城西面的城池,已然成为了我们当下务必攻克的战略要冲。 遥想此前,武幽城那坚不可摧的城墙如今已被攻破,失去了防御能力。 若要重建这道城墙,所需时间长短难以预估,长则需耗费整整三年光阴,短则也得至少三个月之久。 而最终完工期限的关键因素,则在于能否迅速招募到足够数量的建造城墙的民夫,以及及时筹集到充足的建筑材料。 正因如此,眼下唯有成功攻占前方的扶剑城,才有可能守住武幽城。否则一旦让苏毅回过神来,重整旗鼓发动反攻,以目前武幽城的状况,定然是无法坚守得住的。 正当大军一路疾驰赶至距离扶剑城还有二十余里之地时,一幅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赫然映入眼帘——只见那扶剑城城门大开,众多百姓正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这一幕着实让我惊得呆立当场。 根据先前派出的斥候回报称,苏毅所率的一万多人正是朝着这个方向撤离而去。于是,我麾下的士卒们当机立断,迅速行动起来,牢牢掌控住了扶雅城。 经过询问城中的伊国县令,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苏毅确实退回扶剑城,那时候他已经转醒,不过因为城池中缺少粮食,只能离开这个城池。 唐军此前成功攻克的那六座城池,早就将所有的粮食都悉数交予了苏毅。 正是由于有了这些充足的粮草储备,才使得他能够在后援粮草迟迟未到的艰难处境之下,依旧坚守至今,并支撑了如此之久。 而武幽城作为武幽郡的郡城,其地位和规模自然非比寻常。相比之下,这扶剑城则仅仅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城池罢了。 如今,大军的士卒大幅减少,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城中,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的拥挤之感。 我派出斥候再次去探查唐军的动向,他们是否全部放弃已经到手的城池,如果是那样,我会继续接手那些城池。 遗憾的是,他们在江弥城停下来,那里靠近离江,斥候回来汇报,有很多的唐军士卒正在江边捕鱼。 知道苏毅暂时解决粮食的问题,我没有再让大军前前进。苏毅战败,我的情况也不好过,还有大把的事要我去解决。 我留下一千士卒和超过三千伤兵在武幽城,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后方。 强行征集武幽城的郎中给伤员治疗,确保那些士卒能活下来,减少疾病的传播。 在此前,面对着这一大批伤员,即便是在苏毅打算炸毁城墙这般危急时刻,我仍然坚持让士卒将所有伤员都带了回来。 不可否认,我确实存有私心,因为这些参与过战斗的士卒已然成长为军中的精锐力量。 只要能够将他们治愈并再次送上战场,他们必定会比以往更加勇猛无畏且富有作战经验。 那么,何为真正的精锐呢? 难道仅仅依靠在军营中日复一日练习的那些花拳绣腿般的招式吗?又或是凭借着在纸面上高谈阔论的兵法谋略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以我的见解来看,唯有经历一场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激烈战斗,方能锤炼出真正的精锐之师。 尽管其中有将近半数的伤员即便痊愈之后可能再也无法重返战场,但这并不妨碍我借此机会收买人心。 通过全力救治这些受伤的士卒,能够令其余未受伤的士兵们对我更加忠心耿耿、誓死效命。 如此一来,在未来的战争中,他们必将为我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助我成就一番宏图霸业! …… 那原本被炸得满目疮痍、残垣断壁的房屋与城墙,如今正热火朝天地展开着重建工作。 尽管所有人都清楚地知晓,这将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工程,所需耗费的时间绝非一朝一夕,但却没有任何人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因为我的心里明白,如果不能尽快完成重建,那么一旦再次遭遇战事,己方将会陷入极度被动的局面。 毕竟,在那残酷无情的战场上,敌人又怎会大发慈悲,特意留给我们充裕的时间去慢慢修复这些防御工事呢? 他们只会趁虚而入,给予我们致命一击!所以,无论多么艰难困苦,都必须要加快速度,全力以赴地推进重建进程。 还需要解决的是扶剑城粮食缺少的问题,城中的大户人家早已经吃上野菜。 是的,是城中的大户人家,一些富户和官员都没有多少粮食了,苏毅把城中富裕的府邸已经抢了好几遍。 令人欣喜的是,此次事件中的那些富户们得以保住性命,其府邸内竟无一人因此丧生。 然而,却有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情况传出——据说这些富户家中所豢养的狗竟然活生生地被饿死了! 至于卢战,由于他个人战斗能力有限的缘由,我将他安排在了武幽城负责处理一些琐碎事务。 当得知这一状况后,我当机立断下令让卢战迅速从后方调拨一批粮食运送过来。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遭受到苏毅抢夺粮食的仅仅是那些家境殷实的富贵府邸。而普通百姓自家储存的粮食,虽然数量不算多,但也勉强能够支撑他们日常所需。 当然,这也是在他们节衣缩食、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前提下才得以实现的。 如此一来,只需要妥善解决城中那些大户人家的缺粮问题就可以。 打仗是急不来的,先处理好这两个城池和士卒的问题,我才会再次出兵攻打苏毅。 还有,我还需要立刻上奏朝廷,要钱、要兵、要粮,并且汇报这次的顺利,为手下将领邀功。 第13章 悯州布氏 九月初六,扶剑城。 据前线的斥候来报,今日江弥城方向有大批马车驶入。这些马车数量众多,一辆接着一辆,缓缓地进入城中。 车上所装载之物看起来极像是粮草,一包包鼓鼓囊囊的袋子整齐地堆叠在一起。与此同时,原本在江边辛勤捕鱼的唐军士卒此刻竟已不见了踪影。 知道此景,我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看来苏毅确实成功地解决了粮草供应的难题。 要知道,他们军中人数众多,如果少捕捞一天的鱼,恐怕就会导致不少士卒因饥饿而失去生命。 然而如今,那消失无踪的捕鱼士卒以及运入城中的大量疑似粮草的物资,都足以证明苏毅已经找到了新的粮草来源。 细细想来,唐国负责后勤的官员与将领们,甚至包括唐国皇帝本人,想必都不会真正将苏毅逼到绝境。 毕竟,一场大败对于他们来说已是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合理推测之下,应该是他们权衡利弊之后,选择向苏毅提供了粮草补给,以避免局势进一步关系恶化。 不仅如此,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竟然还有足足五万的唐军士卒在江弥城外安营扎寨!这支庞大的军队显然是从唐国赶来增援苏毅的。这无疑使得苏毅一方的实力大增,使伊、唐两国再次回到了最初的。 这些前来支援的唐军士卒,其战斗力与先前攻打武幽城的部队相比,明显要逊色不少,更是远远无法与白毦兵那样的精锐之师相提并论。 然而,即便是如此战力不佳的军队,单是在这武幽城范围内,加上原本苏毅的败军就汇聚了六万人之众! 而我方手中仅有的三万除寇军,若贸然发动攻击去攻打这座城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自寻死路啊! 这种等同于白白送命的愚蠢行为,我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因此,目前唯一明智的选择,便是继续全力以赴地修筑和完善我们的防守工事,以确保能够抵御住敌军可能发起的任何进攻。 我没有进攻的动作,苏毅亦是如此,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对士卒们的训练之中。仿佛要将那些原本羸弱不堪的唐军,打造成一支无坚不摧的精锐之师。 与此同时,需要妥善安排好忠护军前军和破虏军右军那不足一万的士卒。 毕竟,此前两位将军已惨死于战场之上——尽管他们正是命丧于我的手中。 然而,如今摆在眼前的难题是,底下的将领群龙无首,缺乏能够有效指挥作战之人。 再加上经历了武幽城那场惨烈的大战之后,一部分将领心生怯意,选择退缩避战;另一部分将领则英勇捐躯,为国尽忠,造成大军中多个高级将领的职位空出。 于是,我果断抓住这个时机,毫不留情地罢免了那些畏战不前的将领,并大力提拔起之前在战场上表现骁勇善战的底层将领。 如此一来,那两支军队中的杂牌将军便彻底失去了对其所属军队的全面掌控权。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一番精心策划和布局,这两支军队中已然有不少我暗中安插的人手。 虽说这些人未必会完全听从于我的号令,但至少通过他们,我能够及时掌握这两支军队的一举一动。 在悯州这片土地上,形势已然万分危急!此地已无任何多余的援兵可供调遣了。 要知道,本州那威名赫赫的忠护军,其左军、右军以及后军早已被苏毅率领的军队彻底歼灭。那些侥幸逃脱一死的士卒们,也都纷纷被前军所收编。 曾经三四万人规模庞大的忠护军,如今竟然只剩下不足五千之众,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身负重伤的残兵。 再看宁州这边,虽然同时拥有着破虏军和天顺王麾下的飞羽军。但令人惋惜的是,飞羽军在此前的战斗中已然落败,眼下他们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地方,更别提前来支援悯州了。 而目前能够给予援助的,唯有雨州右军和奎州右军。 然而,雨州不久前才刚历经京城那场惨烈无比的大战,其大军遭受重创,损失极为惨重。 如此一来,真正有能力派出援兵的就只剩下夔州了。只可惜由于去年与南封国之间展开的那场激战,夔州右军中基本上都是初入战场的新兵。 思及此处,我当机立断,立刻奋笔疾书,将一封紧急奏折呈递给朝廷,恳请速速派遣奎州右军前来增援。 毕竟此刻南边的唐国正势如破竹地攻陷了南封国三个郡之地,想必此时的南封国分身乏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对我们伊国有所动作。 因此,请求奎州右军支援,或许正是当下唯一可行的应对之法啊! “将军,受伤士卒需要的短缺。” 周展功汇报,脸上有些愁眉苦脸。 我思索后就感觉不对劲: “武幽城是郡城,就算受伤的士卒有一万,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告急?” 一旁的从武幽城赶来的卢战说:“将军,悯州做药材买卖的布氏不愿意把药材卖给我们。” 呵? 我听到了什么? 布氏?是我的那个“布”吗? “布家没有药材,还是有药材不给我们?” 卢战鞠躬说道“后者,属下派出数名身手好的士卒前期探查,他们的仓库全是药材,为此只有一名士卒活着回来报信。” 我知道这个布家背后肯定有人,甚至就是皇亲国戚,要不然卢战可以强取豪夺,凭借武幽城的士卒没人敢抵抗。 “布是那个布氏吗?” 卢战点头:“是的,是这里的郡王,不仅如此现在朝中的太子妃就是这个郡王的嫡女。” 我暗道:很好,之前太子妃派秦家十一女来刺杀我,动不了太子妃,我就先拿她父亲解气。 “备好马车,卢战与我回去,周展功,你和杰负责扶剑城的事宜。” “领命。” “领命。” 两人领命,我则是带着秦仇丑和荷叶走出这个富商赠送的府邸门口。 和两个女人坐着马车就朝着武幽城,顺便带着五百多士卒一同回去,他们就只有一个任务——保证我的安全。 第14章 武幽郡王 在各国之中,皇室宗亲无疑都是最为棘手、难以妥善处理的问题所在。 这些皇室宗亲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得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彼此牵连交织。 而且,他们在朝廷之上拥有广泛的人脉资源,这使得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撼动。 更令人头疼的是,每年他们都会耗费大量的钱财用于收买朝廷中的各级官员,从而进一步巩固和扩大自身的影响力。 若尝试与他们讲道理,那无异于对牛弹琴。 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听取任何劝告,反而会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以暴力手段来迫使对方屈服。 而若是动用士卒去强行压制他们,他们则会立即搬出自己身为皇室宗亲的身份,并宣称自己体内流淌着尊贵的布氏血脉,以此作为对抗的筹码。 即便是皇帝亲自下达命令,想要整治这些皇室宗亲,也并非易事。 因为他们总会想方设法牵扯出亲情这一层关系,甚至能够将事情追溯到前两三辈人的过往经历,试图借此唤起皇帝的恻隐之心或者念及旧情。 在伊国境内,众多郡城中都分布着姓布的皇室宗亲成员。 其数量或多或少,势力或大或小,具体情况完全取决于他们各自的发展状况。 比如曾经在庆阳郡便存在着布氏族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已然走向衰落,如今仅剩下区区一百亩田地以及两座不大不小的院落而已。 只够养活自己以及下人,只能过着最普通的大户人家生活。 “将军,这武幽郡王可不是好相与之人,您务必多加小心啊!” 我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骑马而立的卢战,微微颔首,表示对他所言的认可。 此地的布氏能够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在历经风雨之后依旧屹立不倒,足见其实力不容小觑。 “将武幽城布氏的情况给本将军详细道来。”我面色凝重地吩咐道。 “遵命!” 卢战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举起一只手开始讲述: “这布氏虽说并非悯州最为富庶、权势滔天的家族,但在药材领域却是当之无愧的霸主。之所以称其为霸主,倒不如说是完全垄断更为贴切。 若无他们的首肯与许可,任谁都休想涉足这药材买卖的行当。 武幽郡王,今年四十五,身体还算健朗。膝下的子女众多,其孙辈也是很多。 据属下所获取到的详尽情报来看,备受武幽郡王青睐有加之人共有两位,他们分别是布天翔和布天奥。 而在其众多孙辈当中,最为得宠的则要数布雨薇、布明尺二人了,此外还有 “这里大可不必细说,我对他们没有兴趣。” 我立刻打断卢战的话,那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武幽郡王的喜爱,最喜爱的物品和妾室? 这么多人名,不是我记不住,只是有些费脑子还没有什么用。 “好,不过将军等属下说完,他最喜欢的还有布明翎,这个布明翎在七月份的时候消失不见。” 我疑惑的看着卢战,难道我还要替这位郡王找到布明翎?他和药材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将军,从之前俘虏的唐军士卒中就有那么两三位说自己是布明翎的士卒。据这些士卒所说,这布明翎就在苏毅的身边。 不仅是布明翎,苏毅身边还有被布明翎称为小王爷的年轻人。” 我已经知道卢战想要说什么了,两个布氏子弟,其中一名可能是未来的郡王,一名已经确定是王爷。 内鬼就在我身边? “那个小王爷可知道姓名?” “不知。” “年纪多大?” “不满三十。” 这不是废话吗?我决定还是自己好好想想伊国的王爷。 伊国只有四个王,之前的我,还有很早就继承父位的伊兴王布明兴,他的年纪就比我大两岁,他不可能有一个二十岁的儿子。 剩下的是伊明王和天顺王,伊明王布明盛,二十六岁,他也可以排除。 所以只有天顺王,他都儿子与比我们都还要小一两岁,只可能是他了。 “武幽郡王和宁州天顺王的关系如何?” 卢战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稍微一错愕随即开口: “很不好,他们的关系闹得沸沸扬扬,两州的百姓都知道,原因……好像是年轻的时候因为一个女人打过一架。 他们几乎每隔几年都要闹出大事,相互把对方的丑事宣扬出去。” 我暗道:“果然如此。” 天顺王与武幽郡王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是深藏不露。早就在暗地里互通款曲的他们,在众人面前却伪装得水火不容,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然而,这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罢了,只为了蒙蔽旁人的眼睛。 对于他们暗中勾结之事,其实我心中也有所预料。毕竟,在这充满权谋斗争的世界里,利益往往会驱使人们做出各种出人意料的举动。 可是,让我感到困惑不解的是,为何他们要特意派遣人手潜伏到苏毅的身旁? “他们许诺了苏毅什么条件?或者说苏毅许诺了他们不少好处,比如说皇帝的宝座。 之前苏毅来一趟伊国不只是为了琉璃的制造工艺而来,他恐怕也顺道来联络不少伊国贵族。 也有可能苏毅早就和他们两人有所勾结,毕竟悯、宁两州挨着淮国,苏毅的生意又做的很大,接触过他们很正常。” 如此想着,我再次询问:“那几个布明翎大士卒可还在?” 卢战说:“重兵保护,没有性命之忧。” 我轻轻点头,我也不会完全相信卢战的话,就连那几个投降士卒的话也不能全信。 …… 武幽城,北城门。 那城墙依旧是一片废墟,有不少士卒在搬运碎石、碎砖、瓦片、烧到一半的木头,着些东西有大有小。有些一个士卒能抬好几快,有些需要好几个人一起搬运。 废墟前面被两排拒马拦住,见到是卢战和我回来,陆津风上前行礼: “见过将军。” 我早就打开车帘,很欣慰的说:“你做的很好,武幽城能快速恢复平静,这都是你的功劳。” “不敢,这都是应该的。” 陆津风,作为极少有些谋略的将领,加上之前福州郡管理的三个城池有道,这次我把他留在武幽城帮助卢战办些杂事。 马车来到一个很小的院落,今天需要在这里休息。 我对着荷叶说:“去购置上门的礼物,明天我要拜访武幽郡王。” 荷叶很高兴的回答:“是,将军。” 第15章 吃闭门羹 荷叶,她在花钱和管理下人的时候很开心,我发现这就是她的乐趣所在。 之前在庆阳郡给她培养的十几名侍女都带回了江口城,在城中重新开了一个府邸,我平时没事就会去坐坐。 现在与林巡监已经相互信任,继续住在林府已经不太好——主要是不想再吃李秀婷做的菜。 荷叶很享受指挥人和管路钱财的事,她喜欢高高在上。 登门拜访,可不是一件简单随意的事情,这里面可是有着诸多的讲究和门道呢!如果事先未曾告知要拜访之人,那就属于毫无礼数的无理拜访,遭到对方拒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其中最为简便可行的方法,便是提前几日将精心准备好的拜帖送到对方府上。 这样一来,不仅能让主人家知晓有人即将来访,更重要的是可以确认他们届时是否在家。 毕竟,即便昨日你曾亲眼目睹他在城中悠然地闲逛,但若是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见你,难道还愁找不到推脱的借口吗? 所以说啊,那些该有的礼仪程序一样都不能少。 而明日,我便要踏入定武幽王的府邸了。 为了不给朝廷留下任何可以指责的把柄,同时也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地踏入王府之中,这些必不可少的前期筹备工作绝对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疏忽与差错啊! 卢战所提及的那几位士卒,我可是亲自对其进行了审讯盘问。经过一番详细调查后,可以确凿无疑地认定,他们的确是隶属于武幽郡王麾下之人。 实际上,想要证实他们的真实身份并非难事。 即便他们事先相互勾结串通口供,甚至将那些虚假言辞背诵得滚瓜烂熟,但终究难以做到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唯有真正来自郡王府的人员,才有可能知晓那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内幕。 举例来说,像是郡王府内的建筑物布局状况,府中的下人们各自有着怎样与众不同的行为举止,还有在此之前他们究竟身处何处等一系列具体情形。 针对这些方面,只需派遣人手前去逐一打听并加以核对确认,用不了多久便能清晰明了地判断出他们所言到底是否属实。 卢战带领着手下众人不辞辛劳,挨家挨户地寻找到了他们的亲属家人,并通过深入细致的交流沟通,最终得以确切判定他们所述之言全部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真相。 当然,这也不只是去问那几个士卒的家人,还问了很多户人家,避免被武幽郡王发现。 第二天,郡王府门口。 当我满怀期待地赶到郡王府门前时,却惊讶地发现此处竟然紧闭着大门,就连平日里负责看守门户的小厮也不见踪影。 眼前这般景象,直叫我气得怒火攻心、几近暴跳如雷起来。 我问一旁的卢战:“郡王府可有让在府外。” “他的儿子和孙子在合欢楼,现在估计还没醒。” ??? 这是什么配合?去逛青楼也要父子组队去? 我再次询问:“确定?” 卢战点头:“确定。” 我立刻下令:“让一千士卒把郡王府团团围住,只许进不许出——除非郡王亲自出来。” “领命。” 留下卢战处理后面的事,我则是和秦仇丑带着两百多士卒前往合欢楼。 想要直接抄了一个郡王府可不是小事,那样做风险太大,还太便宜武幽郡王。 仗势欺人我还没怎么使用过这权利,偶尔当一下纨绔子弟也不错。 合欢楼,门口。 明明是早上,明明刚刚经历大战,这门口都客人络绎不绝。 只见那楼上楼下,一群身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们正不住地大声吆喝着招揽客人。她们或倚门而立,或搔首弄姿,极尽所能地吸引过往行人的注意。 有些男子鬼鬼祟祟地走进这暧昧之地,仿佛生怕被人发现;而另一些男子则大大咧咧地迈着步子走了进去,脸上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 然而,当营些男人们从里面出来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有的人身穿松松垮垮的衣服,脚步踉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有的人一边摸着自己腰间早已干瘪的钱袋子,满脸懊悔之色;还有的人需要扶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脚跟,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更有甚者,直接被打得鼻青脸肿,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无情地扔在了路边,惨不忍睹。 “没钱也敢过来玩?要不是懒得埋你,以及卖不了几个钱,有你苦头吃的。我呸!” 几名合欢楼的男子朝那名男子暴打一顿,朝他吐完唾沫后就进楼。 “上!” 我一挥手,士卒们就进楼,本来里面就很热闹,这么多士卒一起进去,瞬间各种声音都有。 不一会,士卒们押着两个男人出来,他们衣着华贵,皮肤白嫩,分别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一名青年。 不要士卒介绍我就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他们的身份。 “放开我,我是郡王府的人,瞎了你们的狗眼。” “对,快放了我,要不然我爷爷饶不了你们。” 我看到他们腰间别着的玉佩,价格不菲,手指上还有几个玉扳指。 “秦姑娘,把他们带着玉扳指的手指砍下来。” 秦仇丑飞身而出,我没有人那些士卒动手是有一定考虑的,万一他们两个会武功突然反扑。 也是为了士卒家人的安全着想,万一武幽郡王留有后手,这次他死不了,那这些动手砍下他们手指的士卒恐怕不好过。 “啊!你居然敢!超将军,我与你没完!” 中年男子握着自己砍了的四根手指,在合欢楼对我发出威胁。 ??? 我没想到,我其实只是想要一根带玉扳指的手指头,秦仇丑居然把带玉扳指的手指头都砍下来。 无所谓了,又不是砍我的。 一旁的年轻男子立刻丢掉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红的、绿的、蓝的、黑的非常奢侈。 秦仇丑的动作更快,他另外两根手指也被他砍下来。 我对一名士卒说:“带着这六根手指头去郡王府,把这些交给卢战,让他告诉郡王,这两个人居然敢冒充郡王府的人,让他不用谢我。” “领命。” 斯—— 士卒拿刀割下中年男子的一小块布块,把地上的手指头捡起包好,带着十人小队朝郡王府而去。 我露出笑容:接下来,就是武幽郡王吃闭门羹了。 第16章 登门 在这座宁静而小巧的院子里,我暂且将其当作了自己的栖身之所。 此刻,我正静静地坐在一张古朴的木椅上,悠然地品味着一杯由荷叶亲手尝试过毒性后所泡制的茶水。 时光荏苒,距离我上次如此悠闲地品茶已然过去了许久。 自从离开江口城一路奔波至武幽城以来,要么就是马不停蹄地赶路,要么便是身陷激烈的战事之中,几乎未曾有片刻停歇。 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神情严肃的百夫长匆匆归来。 他恭敬地抱拳行礼,然后说道: “将军,武幽郡王仍未有任何动静。” 对于这个消息,我并未感到丝毫惊讶,只是微微颔首,接着面无表情地对百夫长下达命令道: “每隔半炷香时间,便派人将那二人的手指头送入郡王府内。待手指头全部砍完之后,接着砍他们的脚趾头;若是脚趾头也砍光了,那就砍掉他们的四肢。倘若即便做到如此地步,那武幽郡王还是不肯露面的话,最后直接将他们的首级给他送过去!” 听到这番冷酷无情的指令,百夫长心中一凛,但依然毫不犹豫地应道: “领命!” 其实,在此之前当我带人将这两个家伙捉拿回来时,早已通过询问本地的居民,确认了他们的确是武幽郡王的子孙后代。 说起这对父子,在当地可真是声名狼藉、臭名昭着! 所谓上阵父子兵这句话,简直被他们发挥到了极致。无论是欺压百姓,还是横行霸道,皆是无所不为。 若不是经过再三核实确定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恐怕武幽郡王这般毫无反应的举动还真会让人大感意外,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了人。 …… 一炷香后,小院子进来一名士卒: “将军,武幽郡王求见,他人就在门外。” 我冷漠回答:“让他在门口等一炷香,并且在这一炷香里不要忘记砍下他们父子的手指头,也不用把东西送到郡王府,直接交给门口的郡王就可以了。” “是。” …… 又是一炷香过去,门口进来一个还算魁梧的老人,他穿着比较朴素的衣服,脸色铁青看着我。 我率先开口:“武幽郡王怎么来了?今天早上本将军亲自登门拜访,贵府可是大门紧闭,本将军还以为贵府惹到太多人,遭遇了灭门之灾。” 武幽郡王强行挤出笑容:“多谢将军关心,本府一直待人和善,不可能与其他人结仇。” 我小心翼翼地端起之前用荷叶精心泡制好的茶水,缓缓走到桌前,然后轻轻地将那精致的茶杯推到武幽郡王的面前。 杯中的茶水微微晃动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最后将茶盖合上。 “不知郡王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本将军如今可是事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手头上还有一大堆要紧事儿等着处理。” 我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确实忙碌非常。 只见武幽郡王的眼睛微微一眯,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他原本自然放置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起来,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稍作停顿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这才缓缓开口道: “实不相瞒,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本郡王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和孙子。” 听到这话,我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惊讶的神情,但这惊讶看起来却显得有些虚假。 毕竟对于那两人的身份,其实我心中早已有数。 “哦?原来他们二人真的是郡王府的人!本将军起初还当是街头那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冒名顶替。不过现在想想,如果是出自郡王府,倒也不足为奇了。” 说罢,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武幽郡王,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既然如此,不知道将军是否立刻放人?” 我丝毫没有被他那带有威胁意味的话语所影响,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郡王觉得本将军此番来到这武幽城究竟是为了何事?” 只见那武幽郡王缓缓地将桌上的茶杯举起,动作优雅而从容。 他轻轻地揭开茶盖,仅仅只是稍稍开启一条缝隙,便将鼻子凑近杯口,微闭双眼,仔细地嗅着从杯中散发出来的茶香。 然而,他却并未急着品尝这杯香茗,而是又将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桌上。 整个过程,他都显得格外淡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是为了药材?” “也有可能不是,或者说不止。” 对于我的回答他很是意外,他似乎觉得超过了他的意料之中。 “将军有什么要求就说,不必浪费时间。” 我缓慢的开口:“本将军只有两件事,第一、悯州布氏的药材本将军全要了,并且价格是之前的八成。” “可以。”武幽郡王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第二,在交易药材期间,郡王府的人不得离开武幽城,也尽量不要离开郡王府。 如果有人想要违背这一点,就会被弓箭手无情射杀。” “为什么?”武幽郡王有些疑惑。 “自然是怕你们在药材弄虚作假,掺杂着有毒的药材,这是为了我们双方好。” “可以。”武幽郡王最终答应下来。 实际上,压根儿就不存在担心他们会掺入有毒药材这回事,之所以这样做仅仅是想要先行将他们牢牢地困在此处罢了。 毕竟,如果此时此刻就直接对郡王府动手,那么那些药材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要知道,这些药材现在可是至关重要的!而目前,我还必须得依靠悯州布氏来搜集更多的药材,并将数量庞大的药材安全无恙地运输到武幽城。 只有等到所有受伤的士卒都完全痊愈之后,才能够正式展开对郡王府的剿灭行动。 那个时候,我已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一举将其彻底覆灭! 第17章 伤兵与援兵 武幽郡王回去了。 我则带着秦仇丑来到关押布氏父子的房间里,郡王府只有郡王一个人出来,他可没有带帮手。 我命令带武幽郡王回去的士卒带去我的口信,让卢战适当放出几个郡王府的人。 刚刚到房间门口我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的争吵声。 “父亲,爷爷早就有命令,你非要不听,还带着我出来品什么雏?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啊!” “现在说在线有什么用?在床上的时候你可快乐着呢!我提议的时候你也没拦住,在这里装什么?” “爹,你说济生堂的医治会接上我们的手指吗?” “这种不切实际的事的不要想了,你以为是脱臼或者骨折?” 咯吱—— 房门被秦仇丑推开,我则是上前一步。 “你们可以回去了,抱歉啊,这其实就是一场误会。” 我嘴上是这么说,其实是露出笑容看着他们恼怒的表情。 我挥了挥手,从我身后走出四名士卒,这四人扶着他们父子二人朝院外离开。 他们的手掌光秃秃,只有两三根指头,他们两个都不用别人扶,跑的比谁都快,似乎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两个虽然没有留下什么狠话,可从他们的眼中自然知道那是想要我死的眼神。 …… 九月十一日。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回到武幽城五日有余。在此期间,由于得到了悯州布氏的大力“支持”,那些受伤的士卒们得以迅速康复。 这些士卒的伤情大致可分为三类: 其一、遭遇刀箭所致的轻伤者。此类伤者通常仅是皮肤被划开一道小口,只需妥善处理以防止伤口感染,短短一两天便能痊愈如初。 其二、遭受武器贯穿之伤的士卒。若是四肢被贯穿,虽说疼痛难忍,但只要咬紧牙关坚持一下,倒也还能挺过去。 然而,最为棘手的当属腹部的贯穿伤。每十名腹部受此重创的士卒当中,仅有两人能够侥幸存活下来。这类伤者不仅存活率极低,而且需要长时间的休养,一般需七至十四天方可重新踏上战场。 此外,治疗所需的药材耗费甚巨,倘若换成他人,恐怕未必会倾力救治。 其三、与前两类有所不同,这类士卒已然丧失了再次上阵杀敌的能力。他们的伤势主要集中于四肢,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腿脚不便行走艰难,甚至连长枪都难以握持。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类士卒的存活率颇高,几乎与第一类伤者相当,绝大多数都能顽强地存活下来。 所以,这几天那些第一类的伤卒已经痊愈,简单统计就有七百多。 第二第三类继续治疗,本来不能再上战场的士卒应该退回到大后方好好医治,可他们的情况不适于在劳顿。 并且到了我的势力范围外,鬼知道悯州布氏会不会作出什么举动,药材是否给够。 说起武幽郡王,这家伙还上报朝廷,说是告我谋害布氏,藐视皇族威严,不过他上的折子都被我拦下来。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没有直接剿灭郡王府。我可是记得,之前宁州秦明就是被冤枉死的,那时候我还在痛恨底下的人弄虚作假。 仅仅凭借几个士卒的口供,我就去抄了一个郡王府,那我就是冤案的制造者。 权利,这个东西很奇怪,当你用久了就习惯不动脑子,不能因为这么做有利于自己的发展就去做。 证据确凿,我需要的是证据,直接在唐军中抓到悯州布氏的人。 …… 卢战来到我面前说道:“将军,奎州安定军右军就在五里地外。” 我放下桌子上的书——话本,主要是大部分的事都是陆津风处理,我只需要批改他的建议和想法就可以,我站起来。 “出城迎接,让人备好酒席,简单一点就可以了,就像之前谷将军那样。” “领命。” 卢战转身离去之后,我缓缓走到放置甲胄的地方,开始仔细穿戴起这几日换下未曾清洗的甲胄。 那冰冷坚硬的甲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又低沉的声响,仿佛是战场上金戈铁马的回响。 此次前来的并非熟悉之人,回想起先前在朝廷上知道忠泽林为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快。 此人给我的印象着实糟糕透顶,打仗时毫无作为、怯懦畏缩,一旦战事失利便立刻推卸责任,其行径令人不齿。 当然,这些仅仅是我过往的看法罢了,毕竟这不过是我个人的主观臆断,也许秦明之事另有隐情,他未必就是遭受了冤屈。 我来到武幽城的南门处,远远望见一位身形魁梧的将军已下马而立,正朝着我这边张望。 待走近一看,是钱右将军。我没见过他,可他后面大军的“钱”子大旗可是随风飘扬。 只见他满脸笑容,快步迎上前来,抱拳说道: “钱将军,一路劳累,有你这位猛将相助,本将军定能一举击退那来犯的唐军!” 他抱拳回答:“将军神威,末将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我亦微笑着回应道:“将军过奖了,武幽城能坚守至今,全赖众将士齐心协力。” 钱右将军摇头说道:“听闻此前苏毅竟使出如此狠辣手段,直接炸开城门强攻,实在是出人意料啊。 此等攻城方法真是前所未见,若当时换成其他任何一位将领在此守城,哪怕是素有威名的镇守将军谷将军继续镇守,恐怕也是难以抵挡,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座武幽城落入敌手啊。 好在将军您神勇无比,力挽狂澜,才保得城池不失。” 我自然明白他这番话虽有几分真心实意的称赞,但更多的还是阿谀奉承之词。 不过,此时此刻倒也无需计较太多,于是便笑着邀请道: “钱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了,城内早已备好美酒佳肴,且随本将一同进城。” 言毕,便当先迈步向城中走去。 第18章 头痛的猜测 奎州安定军的前军仅有区区五千人马,其战斗力更是差强人意,大概只相当于除寇军那一千人的水平罢了。 若不是当下人手极度短缺,若不是急需通过增加人数来鼓舞悯州士卒们的士气,说句实话,我真想好言相劝,让这五千人打道回府重返奎州算了。 这场宴会远称不上奢华,比起此前谷将军所操办的那场宴会,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位钱将军对此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起码从表面看来是如此。 席间,我与他闲聊起来,话里话外免不了互相恭维一番。就在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交谈之中,我终于摸清了他的底细——原来他乃是奎州赫赫有名的钱氏一族之人。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得紧! 人们对于“第一”这个头衔有着近乎痴迷的执着追求。 无论是伊国的第一家族也好,还是某个州、某个郡、乃至某个城、某个村的第一家族也罢,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去争夺这一殊荣。 若是实在无缘成为所谓的第一家族,那也无妨,他们总会绞尽脑汁地弄出个类似于某地的三大或者四大世家之类的名号出来。 仿佛只要能挂上一个类似的称号,便能彰显自家的地位和实力一般。 钱氏在奎州是四大家族之一,他们跟钱跟商没有太多关系,而是一个将门世家——额,一百多年的将门世家。 这家伙不过二十多岁,能做到这个位置,完全是子承父业。 他是钱家的嫡子,去年南封国入侵攻占七座城池,他的父亲不幸战死,经过钱家的运作成功让他坐上他父亲的位置。 尽管是将门世家,之前也和他父亲领兵打仗,可真正头上没有人指导的时候,他就有些手足无措。 就比如这些奎州士卒,已经训练了将近一年,乍一看好像是精锐,实际上一言难尽。 因为没有钱老爷的庇佑,他在奎州受到其他将领的“特殊关照”。 就比如募兵,这是需要朝廷点头并授予才可以做的事,要是没有这些东西就擅自募兵,一律按谋反处决。 并且这募兵的能力一般是某军的将军才可以,这就导致奎州忠泽林给他歪瓜裂枣,满编八千士卒,其实只给钱将军六千多人。 而且这一次之所以来悯州这么快,也有奎州将领的“功劳”。悯州现在就是死人堆,谁来谁死,他们催促钱将军赶紧过来。 悯州确实是危险性极大的地方,毕竟对手可是号称战无不胜的苏毅。 即便我已经打退一次苏毅的进攻,还折损了唐军十万的士卒。还杀了名扬五国的四千白毦兵,可依旧没有人会认为我能继续赢下去。 说实话,我的胜利有很大的运气,如果没有苏毅杀粮草官的操作,没有山不动在废墟下不断扔天雷珠,并且还把苏毅给炸晕过去,我想要赢真的很难。 之前山不动“藏”那么多天雷珠原因我已经知道。这家伙是忠护军的普通士卒,他所在的地方是属于山里,交通非常不便,他们就自发开山通路。 为了那几座大山,他们已经经历两三代人的努力,可惜效果甚微,估计再熬走四五代人就可以开出路来。 他看到这小珠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就想着带回去炸出一条路,结果就用在了唐军和苏毅的身上。 为此我提拔他做一个百夫长,承诺以后会给他的那个地方开辟出一条路。这个承诺是真的承诺,而不是我之前不放在心上的“承诺”。 还有天雷珠让我恨透了真理教的炼金堂,他们和苏毅的关系太密切了,要是再来一次那就得撤退。 我坐在之前谷将军坐的位置,钱将军则是坐在我之前的位置,只见他举起酒杯对着我说: “将军,此次前来,希望将军不要有所顾忌,有什么危险的事尽管吩咐,只希望将军不要让我的士卒去送死。” 我不由得一笑,没想到他居然把话说的这么直接。 “钱将军放心,本将军之前和另外两位将军配合的很好,只可惜,不幸惨死在苏毅的手上。” 我举起酒杯对着他,喝下最后一杯酒进行开口: “听说奎州忠将军领导有方,治军严明,为伊国立下过不小的功劳,就连本将军之前远在临海也有所耳闻,可惜没能见到他。” 钱将军喝了一口酒,听到我的话后又拿起桌上的酒壶想要倒酒,可惜已经没有了,只是留下两三滴的酒水。 即便如此他还是将小小的酒杯倒扣在他的嘴里。 “呵,不过是就难饭袋。” “嗯?钱将军刚才说了什么?” 我疑惑的问道,其实我听的很清楚,就是想要看看他对忠泽林的态度。 “忠泽林就是酒囊饭袋,他在奎州仗势欺人,官、商、民都归他管,他府上的小妾就有三百多名,很多都是强抢和买回来的。 因他的无能而死的将领数不胜数,包括我的父亲,以及去年前来支援的秦将军,居然被倒打一耙。” …… 这家伙,他很不对劲,怎么说呢? 他好像刻意迎合我,他看似直言直语,表情全是耿直愤恨,实则眼中还有几道精光闪出,这家伙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想想,问题出现在哪里? 我上书给朝廷,朝廷下达命令给钱将军,他会不会是太后或者三皇子特意安插在我身边的人? “靠!别再安插人在我身边啦,我的身边全是卧底!” 本来我就不相信任何人,现在身边有秦仇丑,部下有前朝余孽已经升到偏将的朝邵欧,还有北陵国士卒为底子的虎翼营。 再安排人在我身边,实在是自讨没趣,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提防身边的人。 在这一刻,我对他有了更重的警惕之心,要验证他是不是是背后有人很难,至少目前来说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以上也只是我的猜想,或许他只是洞察我讨厌忠泽林随便附和,想要与我打好关系,好让他有立功的机会。 这时候自己培养都势力就显得很重要,我对除寇军保持住九成九的信任,不必担心他们会背叛我。 …… 第二天。 一千受伤治愈的士卒和五百从扶剑城护送我回来的除寇军,再加上钱将军的五千安定军再次朝着扶剑城出发。 陆津风的任务已经完成,为卢战整顿好城中的百姓,现在里面的治安很好。 陆津风这样的人才,需要用在刀刃上,说不定他一个建议就能打败苏毅,虽然不太现实,但这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万一呢?我就是为了那所谓的“万一”。 第19章 刀割换脸 宽敞华丽的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车窗帘子微微晃动着,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带。 车内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小桌子,上面摆满了用荷叶精心摆盘的各种水果和糕点。 那些水果色泽鲜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晶莹剔透的葡萄宛如一串串紫色的玛瑙,圆润可爱;柑橘则黄澄澄的,像是一个个小灯笼般挂满枝头;梨子则泛着淡淡的金黄色,果皮光滑细腻;而那一小盘山楂更是红彤彤的,犹如一颗颗小巧玲珑的宝石。 “将军。” 荷叶轻声呼唤道,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拈起一颗葡萄,小心翼翼地送到我的嘴边。 伴随着她温柔的话语声,我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将那颗葡萄含入嘴中。葡萄的甜美汁液瞬间在口腔中四溢开来,带来一阵清凉与甘甜。 “这该死的生活,这会腐蚀我的意志。” 尽管心中暗自咒骂着这种过于安逸舒适的日子,但不可否认的是,此时此刻我的身体正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 荷叶实在太了解男人的心了,更确切地说,她非常清楚如何满足我的口味偏好。别看她时不时就给我递来水果品尝,可事实上,我一点儿也不反感这样的举动。 每当察觉到我已经吃到有些腻味,不再有继续进食的欲望时,荷叶总是善解人意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乖巧地站在一旁默默等候,绝不做任何多余的打扰。 如果让荷叶服侍我一个月,我恐怕都得成为一个废人,因为当一个废人实在是太舒服了。 “荷叶,你确定要去扶剑城?其实你留在武幽城会更安全,到了扶剑城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的将军,服侍将军本来就是奴婢的职责所在。” 荷叶低头回答,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之前在庆阳郡三皇子安插进回来,服侍秦仇丑兼传话的侍女留在武幽城。 带着秦仇丑和荷叶两个女人在军营已经算是过分,再让服侍我的女人底下还有服侍,那成什么样子? 所以不用我说,秦仇丑没有带着那名侍女一起过来。 其实这大军里不止有两个女人,而是四个。 一个是钱将军的亲兵,年不过十六,长相清秀,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她的身份。 原因很多,比如她都没有喉结,脸上的皮肤精致得不像话,身上还有两股味道。 一股是淡淡香水和胭脂味道,另一股是我经常闻道的淡淡血腥味,准确来说是女人来的月事——有太好嗅觉真的不是好事。 秦仇丑是月末,荷叶是月初,所以我都尽量避免在这个时候和她们在一起。 结果,这名女子是月中,她和就在这个马车里,所以我才会不时的朝着窗口望去,看似是审视大军,实际上只是透气。 “这里都东西随便吃,不必客气。” 对着坐在对面那名一眼就看出来是女扮男装士卒打扮的女人说道,她身上穿着的甲胄看起来把她累得够呛。 “好的,多谢将军。” 她拿起一颗葡萄轻轻放在嘴里,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小女人姿态。 我问道:“看你的年纪不过十六,为何早早就出来陪你的堂兄征战沙场?” 这名女子名义上是钱将军的堂弟,真实身份无从得知,或许是钱家的女子,又或者是钱将军自己的姘头。 “为了钱家不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能继续延续下去,为了族中的亲人。” 我有疑惑:“既然忠泽林如此不堪,如此惹人愤慨,你们就不能联合起来把他杀了吗?” “没有用,小女……弟之前听闻过将军在庆阳郡的事,也知道送童寺真正的寺主其实是在暗处,这忠家就是如此!” 我有些明悟:“那忠家真正管事的人是谁?” “忠家老太爷,他久居忠府,很少有人你见到他,安定军的将领虽然很不满忠泽林,几个世家也想过联合起来杀了他,并且也行动起来杀死了忠泽林四次。” “等等,你确定说的是杀死了他四次?而不是刺杀过四次?” 那女子点头:“是的,我没有说错,已经杀了四个忠泽林,可还有许许多多的忠泽林。 谁是忠泽林?无法说的清,忠泽林只不过是一个名字,只要需要,忠家谁都可以成为忠泽林。” 我继续问:“难道就不能上告朝廷吗?这种冒名顶替可是要杀头的。” “没有用,他们会使用一些招术给新任的忠泽林易容,这种易容不是带着一张人皮那么简单,而是在脸上动刀子,真正一刀一刀削出忠泽林的模样。 实在紧迫,他们会让忠泽林染上能使人短暂面目全非的病,让朝廷来的人也无法辨认。 而且,我们总不可能直接对朝廷说是我们杀了忠泽林,杀了一州的将军,我们可还想活着。” “用刀割出一个和忠泽林一模一样的人?这可能吗?” 我不是很相信,长相从娘胎里就已经注定,就算能对脸上的皮肉动手,可人的脸骨也不尽相同。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看起来胖乎乎,可以通过看骨就知道是不是一个美人的底子。 “我知道这匪夷所思,可事实确实如此。不仅如此,安定军中还有大量忠家安排进来的人,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使得大军的一举一动都在忠家的掌控之中。 惹恼了忠家,麾下的士卒可能杀了自己的将领,这些事都是发生过的。 即便是本家的人,他们也有可能是效命于忠家。” …… 我怎么听起来奎州好像很乱的样子?让我想插手奎州的欲望都没有。 我看向车窗外,看着一名中年男子,皮肤有黝黑,这个人举着长枪,穿着厚重的甲胄,她就是我所说的大军之中四个女人之一——秦若兰。 我把之前江颌海制造的一张人皮面具交给她,让她易容成为我的亲兵,秦仇丑在的时候她就在,秦仇丑不在的时候她就出去跟踪,她有着很大的自由。 第20章 百姓拦路 秦若兰的伪装比钱小姐数十倍,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名女子。 现没有太多的时间管隔壁奎州的事,马车上四个人,居然找不到共同话题。 我虽然想了解奎州情况,可碍于不能亲自去看看,这钱家女子的一面之词我也不会相信。 荷叶是侍女的身份,在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秦仇丑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却是真正的江湖侠女,难道要和钱小姐讲怎么杀人怎么卧底吗? 马车里就这样保持着沉默,只有荷叶时不时的一句句“将军”传出。 就这样行军了两个时辰,当大军来到扶剑城和武幽城中间时大军停了下来。 前面有人拦路,或者说大军被包围了,被一些江湖侠士和普通百姓包围。 “将军,前方有数千百姓和江湖侠客拦路,要怎么办?” 一名校尉在马车下禀报,我下了马车,骑上秦若兰一路牵着的乌云,在亲兵的护卫下从大军中段来到大军的先遣部队。 已经焦头烂额的钱将军看到我就像见到救星,立刻骑马过来: “超将军,这些百姓和江湖人想要造反啊!” 我疑惑?造反?那就直接杀了,还在这里废什么话? 等我骑马上前几步,看见那些百姓我才知晓为什么钱将军没有动手。 这上千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上到持着拐杖的白发老丈人,下到妇女怀中抱着都婴儿,还有几个大肚婆。 只要是处理不好,恐怕悯州局势就要溃败。 百姓才是各国的根本,别看朝廷上许多官员不顾百姓的死活,实际上要是没有了百姓,他们还能指挥谁?还能压榨谁? 就算有广阔的疆土,没有百姓居住,那就是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按照造反处理这些百姓,恐怕会引起其他百姓的不快,要是没有战争杀了也就杀了,可现在不同,要是把民心推到唐军那边,这悯州之战不败也得败。 我骑马上前呵斥:“大军行军,为何拦路?” 一名骑着马,腰间佩戴者青色长剑的年轻男子出来,他仔细打量我有些犹豫的说:“将军可是超将军?” “正是本将。” 那年轻男子抱拳说道:“将军,我们只是为了让伊国能实行唐国那样的政策。” 他说这计划的时候许多百姓和侠士眼里都一亮,我再次扫视这些拦路的人。 百姓恐怕就有两三千人,那些江湖人有着五六百人左右。那些江湖人很好辨认,大部分都是中青年,衣服有普通也有贵重,但都完好无损不需要缝缝补补。 最重要的是他们表情,目无一切高高在上的表情,不管是看向大军士卒还是那些百姓,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最高等的存在。 他们眼神之中有怜悯,有鄙夷,怜悯百姓的时候,怜悯士卒受制于朝廷;鄙夷百姓的无知,鄙夷士卒的所作所为。 “什么政策?” 那名青年男子激动的说: “人人平等,人人皆有属于自己的田地,把土地分给百姓。” 知道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拦路,我就有些哭笑不得,唐国的政策我也是有所听闻。 他所说的是唐国所实行的分田制度,将之前大户人家的田地都分给百姓,让百姓自己成为土地的主人,不再受到地主的约束。 我问道:“你今年几何?可有读过书?可有了解过众生教?可了解唐国?” 那青年回道:“刚满十七,读过两年私塾,略有了解。” 我再次问道:“是谁让你们来拦路?” …… 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 我骑马上前,对着这些被当做工具的百姓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众生教或者唐国的人让你们你们这么做。” 那名青年辩解:“将军,无人劝说,只是我们自发的组织起来。” 对他的话我自然是不信,提高了嗓音。 “你们想要很好的时候无可厚非,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伊国实行唐国那些看似利民的政策,本将军只能说你们活该被别人当做棋子。” “我们不是什么棋子,只是想要属于自己的土地。” “那你们就去大唐啊!五国从来不阻止百姓迁移,既然唐国这么好,你们为什么还要留在伊国。” 那名青年男子说:“我们是伊国人,这么做事是为了伊国好,让国家更加昌盛。” “更加昌盛?那他们所谓的人人平等可有做到,还不是有这朝廷有着皇帝,人一样分三六九等。 所谓的分土地更是可笑至极,我敢说不出两年,分到百姓手里都土地大半都会被其他人拿去,重新成为地主,那些百姓依旧是过着一样的生活。 还有,怎么知道走他们的路,伊国就更加强大,毕竟唐国也才建立不到三个月。 人云亦云,听风便是雨,你们可以派出数人,去大唐看看是否真的入传闻的那样美好,然后就可以搬走了。” 那青年男子仔细听着我的话,还是不熟进入思考。 我暗道:很好,只是缺少动脑,而不是没有脑子。 我立刻喊道:“立刻让开,否则我不会因为普通百姓就不敢下手,你们这已经是谋逆。” “莫要听他巧言令色,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必要的牺牲是肯定的。” “对,我们也要伊国执行与唐国一样的政策,我们需要土地,不要再做细户。” “对,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 “我们要土地,我们要平等。” …… 从最先的寥寥几个人大喊,后面变成几百几千人的喊声。 “安静!” 随着我面前青年男子的大喊,他身后的百姓也停下来。 他似乎也看出不对了,看着我问道“将军可否详细说说之前所说的‘棋子’一事?” “” “这很明显是一个陷阱,靠你们这点人,就想让伊国实行唐国的政策,根本就没有用,即便是皇帝亲自下旨,恐怕也很难实行,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么容易。 唐军派你们过来,不过就是为了让大军杀掉你们,在散播不利于伊国的谣言,这武幽城乃至悯州就能被他们一举攻下。 拿伊国百姓的命,攻下伊国的土地,这一手实在是卑鄙。” 说完我也不等他细细考虑,立刻下令:“大军前进,有阻拦者杀!” 踏踏踏! 大军不断向前,那名青年咬牙喊道:“让路,全部散开。” 第21章 侠以武犯禁 这位年轻男子居然可以号令几千名百姓,这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不出我所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离开大道,还有不少人阻拦在路上,大概有七八百的人,大多数都是江湖弟子。 当百姓散开,里面的江湖人显得更加明显,他们几个、十几个围着一小圈,他们统一服饰、统一配件、也统一发型。 这些人一看就是在悯州有些名号的江湖门派,我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有机会我一定要灭了这几个门派。 剩下的一些百姓打扮的人,其实都是地痞流氓。 我开口询问: “怎么?江湖弟子也要求分田?想要归隐江湖、闲云野鹤?” 一名青年举剑说道:“大伊无道,今日我们的砍下你的头颅,迎接唐军入境,打造一个昌盛王朝,杀了他!” “迎唐军!” “为了百姓!” “为了平等!” 不用我吩咐,士卒已经知道怎么做,纷纷做好迎接敌人的准备,我不担心士卒会打不过这些江湖弟子,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钱将军是否会反水,与那些江湖人一起攻打我的除寇军。 “都给本将军杀了那些江湖弟子。” 随着钱将军的命令,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士卒与江湖人交织在一起,我这次回来没有带弓箭手,不过武幽城受伤都弓箭手有两百左右,他们已经射出箭矢。 别看这些江湖人士自命不凡,自以为武艺高强无所畏惧,事实上第一轮箭雨就射杀十多人,杀伤四十多人, 后面射出的是钱将军带来的五百多弓箭手,即便他们的箭矢力道不足,威力也小上许多,可也造成和除寇军弓箭手差不多的伤害。 就这一轮箭雨,那群江湖弟子就已经有百来人的伤亡,我手下的弓箭手操作要比钱将军的娴熟很多,基本上他的士卒射完三轮,我的士卒能射完两轮。 …… 不得不说,这些江湖弟子就是过来送菜的,只有十多个冲到我附近,不过都被士卒乱枪捅死,被一些高级将领拦下,秦仇丑也配合士卒杀了一名七变境的江湖弟子。 真以为学了一点点武功就能翻天了吗?居然敢跟朝廷叫板? 战斗很快就结束,躺下四百多具江湖人的尸体,有些人见势不妙早已经逃跑。 我们这边则是死了六七百的士卒,主要是钱将军的士卒,他的兵经验还是太少,连怎么保护自己都不知道。 那些死了的弟子我已经一一派人核实背后的门派,等改日我就……不,我现在就去拜访拜访他们。 黄衣门,他们就是我的第一个目标,谁叫他们最显眼,而且还离这里很近。 “兵围黄衣门!” 钱将军尽管心中存有疑虑,但他深知军令如山倒,于是并未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只见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宛如一条长龙,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向着黄衣门所在之地进发。 其实,我之所以做出如此决定并非一时冲动之举。 自从下定决心对他们出手开始,便意味着悯州江湖与朝廷之间已然产生了难以弥合的裂痕。 我着实忧心忡忡,唯恐这些势力趁我方大军出征之际,在背后暗中捣鬼、兴风作浪。 与此同时,想必他们同样惶恐不安,生怕朝廷因这次冲突而将怒火撒向整个悯州江湖,他们不反也得反了。 然而,要想彻底解决此事绝非易事。 直接大开杀戒显然不可取,毕竟此时若贸然诛杀一个门派,势必会激起其他众多门派的同仇敌忾之心,从而引发一场规模更大的混乱之战。 可若是就此善罢甘休,轻易放过他们,恐怕又会助长其嚣张气焰,令其误以为朝廷惧怕他们,进而变本加厉地肆意妄为。 所以,采取一些必要的威慑手段势在必行,唯有如此方能既稳住局面,又能有效遏制住这些江湖势力的不良行径。 …… 半个时辰后,黄衣门门口。 一名老者匆匆向前鞠躬行礼,他的实力不弱,散发出的气势有八变境的实力,不过言语之间还是很恭敬。 “老夫黄衣门门主,这位将军,不知道所为何事? 本门一直安分守己,还不断派出门中弟子下山历练,剿灭的山匪大盗不计其数,不知道哪里得罪朝廷?” 他敬我一尺我就得还他一丈,能讲理自然最好。 我喊道:“把他们压上来!” 五个黄衣门的弟子被士卒五花大绑压上来,我可是特意留下活口,就是怕那些门派使用死无对证的小伎俩。 我看见那门主有些不悦,但他还能耐住性子没有立刻发火,我很是满意,这才是一门之主该有的城府。 “江湖几千人拦截大军进发,贵门的弟子就在其中,本将军是想过来问一问门主是否知道这件事?” “什么?” 这名老者大吃一惊,头上都已经出现冷汗,他不自信的看着那几名弟子。 “门主!” “门主救我们?这是朝廷的诬陷,我们根本没有这么做。” “对对,这是有意挑起朝廷与江湖的矛盾。” “门主救我们,蒋师兄一众人已经被杀。” “闭嘴!” 门主大声吼道,这声音居然带起一阵狂风,那几名弟子也不再多言。 “各长老各带一名弟子下去审问,如果事情有出入就用特殊的手段。” 说到这里他看向我:“不知将军可否愿意将这几名弟子交给老夫处理?” “门主都这么说了,本将军自然不会驳了门主面子,反正本将军这里还有其他门派的弟子,真相早晚会大白。” “多谢将军。” 或许是为了表示诚意,唯一的一名女弟子由门主当面审问,门主只是稍微施展威压便开口询问: “晴雅,老夫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父母,爷爷都是黄衣门的人。 因为他们的原因,门中一直待你不错,如果你敢在这件事上撒谎,老夫即便愧对你父母,愧对老夫那好友,我也只能送你下去陪他们! 现在,把事情的原委给老夫一一说来,你应该知道,你是骗不过老夫的眼睛。” 那名女弟子很惊恐,眼里闪着泪光: “奇爷爷,我错了,我说,我都说。” 第22章 一石三鸟 “四天前,苏毅派人找到蒋师兄,说可以给我们一粒丹药,叫……叫大还丹,他说这颗丹药可以让人资质变好,苏毅就是凭借这丹药才进步神速。 那人说只需要我们聚集周围百姓,让那些百姓去拦路,能引起官府和百姓争斗,最好有所伤亡,我们就可以得到那枚大还丹。 如果不成,只要我们联合起来杀掉一名将领,他同样给我们大还丹,所以我们才对……” “愚蠢!这种小伎俩你们就信了?他怎么不说那颗丹药能让人成仙?”黄衣门主非常气愤。 “是真的,那人带着苏毅的佩剑,瑰合宗忘师兄就吃下那颗丹药,听他说真气运行快了两倍不止。” “你是蠢货吗?习武靠的从来不是真气运行的速度,而是真气储存的多少。 唉!是老夫的错,让你们在门中长大,居然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 还有,拿着佩剑就能说明是苏毅所说?他事后不承认,或者说是被人偷走,你们又找谁? 被几颗丹药冲昏头脑,简直是不可理喻!” 说完他转向我,深深鞠躬:“将军,不知道将军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已经洞悉了苏毅的计划,这家伙这一波操作下来,可以说是好处多多。 一、引起军队与百姓的冲突,宣扬唐国的美好,使得悯州失去民心。 二、勾起军队与江湖势力的矛盾,不管是军队杀了江湖人,还是江湖人杀了大军将领,这双方都有隔阂,双方都会提防彼此。 三、也是苏毅最主要的目的,悯州搞乱,趁机攻下悯州。 我已经和钱将军下马,对待一门之主还是礼貌一点好。 “本将军要的很简单,一个态度和一个做法。” 他眉毛一挑:“什么态度?什么做法?” “继续延续与朝廷互不干涉的态度,约束好自己门派的弟子,并且除掉苏毅派来妖言惑众的人。” 老者说:“这是自然,这类事绝不再发生。我们虽然是江湖门派,却是伊国的子民。” 我摇头笑道:“不,不只是黄衣门,请门主把这件事告知给悯州所有江湖势力,本将军不希望有人在大军的背后搞一些小动作。” 他恍然大悟:“明白,老夫这是派人告知其他门派。” 我把活捉的其他门派弟子留在黄衣门,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照顾他们,留下他们是给其他门派示好。 …… 因为路上发生的这件意外之事,浩浩荡荡的大军不得不停滞不前,足足耽误了整整一个时辰之久。 如此一来,原本预计能够早早到达目的地的他们,一直到夜幕降临之后,方才风尘仆仆地抵达了扶剑城。 扶剑城所处的地理位置,相较于武幽城而言,其战略意义显然要逊色不少。 尽管这座城池也能够起到一定程度上阻挡敌军入侵的作用,但却无法像武幽城那样仅仅只需应对一面来敌即可占据绝对优势。 事实上,扶剑城除了东边城门无需担忧遭受攻击之外,可以说是三面受敌,形势颇为严峻。 而之所以不将城东之门改作城西之门,再造新城,其中缘由还得追溯到两百多年以前。 那时此地尚属淮国所有,并且是一处至关重要的关隘所在。然而时过境迁,如今这里已然成为了伊国的城池。 倘若不是城内粮食储备匮乏,苏毅留下没有任何意义,以我之前的兵力想要成功攻克此城,恐怕至少也要付出损失超过五千名士卒的惨痛代价。 在城中的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内,周展功与杰二人正恭恭敬敬地向我详细禀报着近两日所发生的各种情况。 周展功一脸凝重地向梅无涯汇报道:“将军,就在今天清晨时分,唐军竟然一下子出动了五万大军!他们将其余的三座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奇怪的是,尽管他们来势汹汹,但却并未立刻发动进攻,只是在距离城门约五百米远的地方安营扎寨。 其中还有好几个营帐显得格外巨大,与周围其他营帐相比,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也不知里面究竟隐藏着何种厉害的东西。” 梅无涯眉头微皱,沉声道:“属下早已派出众多斥候前去打探情况,可那唐军营地防守实在太过严密,方斥候根本无法靠近那些大型营帐一探究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把自己所需要准备的防城工具准备好,再找几口大缸,里面提前装好水。” 我下达了命令,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苏毅想干什么,有了之前的天雷珠的教训,我必须要防上一手。 虽然之前几百颗天雷珠可以已经是真理教的全部家底,可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反正几口大缸又不费劲。 “之后只需要慢慢看看苏毅想干什么?我感觉这是一件比较漫长的事。”我继续说道,反正现在急也急不来。 “领命。” 一众将领全部退下,忙活了一天的我总算可以休息一下,在荷叶的服侍下终于一觉睡到天亮。 …… 第二天,我分别去看了三个城池外扎营的唐军,他们的人数安排的很均匀,基本都是一万五到一万八。 唯一不同的是只有城西门有周展功所说的大营,那个四五座紧贴在一起,一看就是有大问题。 苏毅连故弄玄虚都懒得搞,其他两个地方没有这么大的营帐,这分明就是明摆告诉我,他准备对城西动手。 我一下子有两个猜测,要么他就是在故弄玄虚,让我把注意力汇聚于城西:要么就是他自信就算我知道这里有问题,也拿他无可奈何。 闲来无事,也看不出苏毅在想什么,只能操练士卒,尤其是钱将军带来的五千多士卒。 第23章 重逢故人 把防御的事交给周展功和杰,探查消息则交给梅无涯。 我则是普通公子打扮,带着秦仇丑和荷叶在扶剑城闲逛,这大半年我一直处于高位,让我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已经严重脱离了我最开始的想法,以及被一些东西污染。 最先选择的场所自然是酒楼,那里鱼龙混杂,是朝廷与江湖的交织点,是地位高低的人的聚集地。 无他酒楼,二楼。 随便点了悯州的特色菜,外加浓度不高的一壶酒,随着店小二的离开,我则是把视野投向一楼。 因为没有外人,荷叶也和秦仇丑一样坐下,一张小桌子上面只有半截竹筒装着的筷子,一壶之前店小二提来的热茶。 二楼的卫生要比一楼好数倍,一楼的桌子都是乌黑油亮,这不是店小二没有进行擦拭,而是日积月累的痕迹。 桌子底下还有啃咬过的骨头,剔过牙的牙签,还有发黄的痰。 荷叶习惯的把茶水倒出来,明明是最廉价的茶水,居然被她倒出绝世好茶的样子。 她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等待了许久,才把茶水放在我的面前。 耳边传来好听清脆的琴声,很抱歉,我是一个没文化的人,根本感受不出这这琴声想要表达的东西。 我看到二楼的不少人闭目静听,摇头晃脑似乎沉浸在我不知道的世界里,似乎与奏琴者发生了共鸣。 “唉!” 看来自己读的书还是太少,见识还是不够,以后不能只读通俗易懂的话本。 这种酒楼加乐曲的经营模式是这两三年才出现,这个源头就是苏毅。 这个酒楼有三层,那名弹琴的人则是在三楼,这时候我听到二楼不远的一桌三个人的交谈。 一名穿着华贵有些富态脸上还有一个红印巴掌的人说:“可惜,钱财都被父亲拿走,要不然可以带你们去见见三楼的袭香姑娘,那样貌简直绝了。” 与他坐在一起的是两名穿着比较寒酸的书生,他们看着桌上中间唯一的一道煎鱼,一名青衣男子抱拳:“米公子说笑了,公子能带我们来此,已是感激不尽。” 另一名褐色衣服书生好奇说道:“公子,那女人真的那么绝美吗?” 那名姓米的富家公子炫耀的说:“那是自然,那小脸蛋百看不厌,比本公子的妹妹还要美上几分。” 其余两人不由惊讶:“比米小姐还要美?那确实无法想象。” 这名富家公子眼睛突然一冷:“莫要对我妹妹有什么非分之想,要不然……” 他没有说完,可另外两个人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纷纷开口表示不敢。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现在大战在前,却没有多少人担忧,实在是可叹!你们就是……” 已经有一名同桌的人把他的嘴堵上,嘴里还不好意思的说:“抱歉诸位,在下这好友不胜酒力胡言乱语,小二!小二!结账!” “好嘞,客官,一共五十七个铜板。” 店小二露出笑容,绕过许多杂乱的桌子,来到那名叫喊结账的男子身边。 “掌柜!怎么没有琴声了?” “对啊,店小二,这是怎么回事?” “雅兴都没有了,你们怎么干的?” “是啊是啊,你们的价格本来就贵,要不是过来听曲,又有谁会过来做客?” 一名掌柜的中年男子出来解释:“诸位莫急,兴许是出了什么情况,我这就上去看看。” 踏踏踏! 这掌柜踩着楼梯的上了三楼,随后就是传来骂声:“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想干了?今天的钱也别想要了。” “掌柜的,怎能如此无耻,昨天我与娘子已经白给你干一天的活,你说只要今天在干一天,你就把钱一起结了。” “明天继续让你的妻子继续弹琴,要不然今天你擦桌子的钱也一并不给,连饭也没有。” 刚才的那三个人之中的褐衣男子问那富家公子:“那位袭香姑娘已经婚配?” 米公子用可惜的语气说:“是的,还是一个瘸子,长相虽然还算清秀,可比起本少爷那是远远不如。 可惜了,要是成为我的妾室,我定然不会让她出来抛头露脸。” 三楼还在传来那男子的喊骂,掌柜只有一个态度:明天不干就不给钱。 “夫君,我们走,离开此地。” 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她的声音是我听过最好听的,不唱曲可惜了。 掌柜说道:“那就赶紧离开,琴是我的,离开了这里,你一个女子能干什么?你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提供。 出去了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好好想想。木公子,其实还有另外一条路,只要你答应,百两黄金唾手可得。” “什么路?” “渊家老爷看上你的妻子,只要你同意,这钱立刻奉上。” 酒楼一下子安静下来,很多人都不想错过那男子的回答,那男子同样没有说话,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二楼的青衣男子低声问道:“这渊老爷是何人,居然能拿出这么多的钱财?” 米公子不屑说大道:“什么老爷,不过是武幽郡王的二管家,负责这附近的药材生意。” 与他一桌的轻轻点头,脸上还是有些害怕,即便是郡王府的一个守门小斯也不敢招惹,更何况是一名管家,这可是有着部分生杀大权。 “掌柜说的是什么话?不说我夫君不会这么做,就算真是如此,恐怕他也没有能力拿走这一笔钱?” 那女子率先开口,我觉得她很聪明,她的夫君明显已经意动,她这话已经绝了她夫君的念头。 “娘子说的对,我断然不会做这禽兽不如的事,就此告辞。” 踏踏!踏踏! 不断有踩着楼梯的声音传来,掌柜的威胁紧随其后:“如果文的不行,渊老爷就会用武,直接出手抢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候木公子恐怕一个铜板都没有。 言已至此,希望木公子好好考虑考虑,莫要钱人两空。” 下楼梯的声音停止,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要是能如此,恐怕渊老爷早就这么做了。奴家可是听说,除寇军不允许城中有人触及国法,强行掳掠民女,好像就是其中之一。” 踏踏!踏踏! 终于那男子加快脚步,随着他们两个人下到二楼, 我看清了他们的容貌,女子长得确实是超过平平无奇的界限,对普通百姓而言,说她是仙子也不足为奇。 重要的是那个男人,他的腿确实是一瘸一拐,他的两只脚都有问题,双腿有不小的畸形,但看到他的长相时我不由得一愣。 见他们两个还要下楼,我就开口制止:“两位请且慢,可否过来一叙?” 这个男人我之前在朝堂上见过,南封国之前派来的使臣,被我下令打断三条腿的人。 我可没忘记他的身份,宰相之子,南封国驸马。 第24章 管家的管家? 见他们两个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停留片刻,随即就下了楼梯。 “木公子, 不听听我的话吗?我可是久闻大名,说不定还可以帮助木公子回家,并且解决这渊家。” 这个家伙叫什么我忘记了,之前他在朝堂上很是嚣张,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通报,既然他现在姓木,我就只能顺着说下去。 他显然已经有些犹豫,不过他旁边的女人拉了他一下,他也就没有在犹豫。 如此说来,这个女子应该是南封国公主,居然沦落到酒楼卖艺?我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但这不妨碍我拉拢这位木公子。 是的,我就是打算拉拢这人,这个人能力没有、心机没有,干啥啥不行,就算送他回南封国也只会削弱南封国的实力。 “我与打断你双腿的那人有不可化解的仇恨,我说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你要是执意离开,那只能说你我无缘。” 他停了下来,然后快速走回来,来到我面前仔细打量我。 “我不认识你,你说的话我不会相信。” 见他已经意动,他嘴上说着不信,其实只是想要我说出一个他信服的说法。 我说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所谋之事非同小可,换一个地方如何?” 他问道:“换什么地方?” 我笑笑:“你来决定。” “对面酒楼。” “可以。” 对面酒楼很是朴素,或者说破旧,又面对无他酒楼这庞然之物,里面都人可以说是少到极致。 “好大的口气,解决渊家?你是下山历练的门派弟子还是哪家大户的公子,说来天天够不够格。” 一名中年男子鼻下“八”字胡须,手里还拿着一个鸟笼,里面还关着一只乌鸦? “什么品味?养乌鸦?” 我心里吐槽,却是疑惑他的身份。 他是从三楼下来,身后还跟着四个家丁,手里都拿着长棍。 我看向之前的米公子那一桌,见他们没有说这人的身份,我也只能开口询问:“你是?” 那男子嘴角一翘:“老夫是渊府……” “哎呀,徐管家,这是一个误会,希望徐管家给我米家一个面子,这件事就算了。” 米公子站起来打圆场,人已经走到我和那位徐管家的中间。 我听见他刚才坐着的那桌两人议论。 “不愧是乐善好施米公子,连这种事都敢插一脚。” “之前招惹佩家,被米老爷打了一巴掌。” “可不是,他现在是这这么勇,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这要是再为米家招惹渊家,他大腿恐怕会被打断?” “应该会,肯定会!”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可嘴里却不断塞着东西,吃完桌上的鱼肉他们两个就一溜烟跑了。 徐管家笑了:“徐公子,你乐善好施没有人会打扰,这个女人可是渊老爷看中的,你确定要为这个男人说话?” 米公子转头看我,把我从头到尾打量一遍,他一咬牙:“确定。” “这米公子,他在估量我的价值?” 想到到这我不由得一笑,我没打算继续听他们在这里搞什么狗血剧情,我拿起一根筷子朝着窗外闲逛的萧破武丢去。 虽然我只带着秦仇丑和荷叶两人,但街道上都有我的士卒,这些不是来保护我的,而是正常都巡街。 总有不法之徒想趁着两国交战,作出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烧杀掳掠。 街道上都会有士卒训练,算是给他们散散心。 小街小巷不敢肯定有除寇军,但一些大街上都会有士卒,这也是我敢这么简单出来的原因。 萧破武明明是背对着我,当筷子要落到他头上的时候,他长枪背身一挡,人瞬间转向我这边。 看见是我他才露出笑容,手里还拿着一支玉簪,见到我注意到他手上的玉簪,他立刻收到怀里。 我指着他的士卒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全部过来,萧破武拉起十位士卒,不知道低语什么,一些士卒还时不时小心的偷看我,随后他们就朝着无他酒楼走进来。 “砰!” 我听到声音回头的时候,米公子就已经被打了腹部一拳,整个人跪在地上吐着口水。 “乐善好施米公子?呵,真以为自己是一号人物?要是米老爷或者米小姐过来,这个面子我还有可能给,你一个废物有什么面子可言?” “你一个管家,装什么大尾巴狼?不过是一个奴才,这位公子本少爷罩定了。”米公子缓过神来,对着他恶狠狠的说道。 “阿四,动手,别把他打死了,也不要打骨折,要不然和米家不好交代。” “是。” 一名家丁朝着他的腹部就是一脚,米公子顿时就飞了一米远。 踏踏踏! 萧破武已经来到三楼,那几个家丁瞬间不敢动,萧破武来到我的身边,我在他耳边低语:“把这五个人抓了,围住渊府,再查找他们的罪证,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 “好。” 萧破武点头回答,这家伙没有喊“领命”,也没有喊“将军”这是知道我另外有计划。 “带走。” 随着萧破武的命令,十名士卒已经制服那五个人,不是他们没有能力反抗,而是反抗只会引来更多的士卒,没有反抗的必要。 萧破武是一个校尉打扮,其实我已经给他升为偏将,十三岁的偏将……我都不敢想,好在他这一年长高不少,没有那种娃娃兵的感觉。 我知道肯定是他想出来巡逻,普通士卒都衣服对他来说还是太大,只能穿之前的校尉衣服。 萧破武走了,带走了烦人的苍蝇,我连武幽郡王都不怕,还怕一个管家?还特么是管家的管家? 木公子看着我,眼睛里是兴奋和痛快,还有不可言喻的期待,显然他看出我的不凡。 那叫袭香的女子眼里则是疑惑与警惕。 我没有理会躺在一边哀嚎的米公子,虽然他或者说他的家族对我有些用,可现在要与木公子交谈的是他不宜参与进来。 …… 有你酒楼,三楼。 这酒楼比我想的还要萧条,一楼十多桌只有三个人,二楼一个人都没有,三楼自然也没有人,这里就像被我包场了一样。 就在我们坐下的时候,一楼的三人也一同离开。 第25章 人性 一张小桌子,只有我和木公子对坐,另外三名女人则是站在一旁。 木公子疑惑的说:“你知道我的身份?” “自然,在伊国朝堂上呵斥百官,成为伊国建国第一个坐着的使臣,可惜那群粗野莽夫居然不讲武德,打折了将军的双腿,即便如此木公子也是面不改色,没有丝毫畏惧实在是令我钦佩。” 演戏演多了,我现在可不会再有羞耻心,面部表情也控制住,说的我自己都信了。 不仅我相信,对面的木公子也相信,好像他真的是这样的人,他后面的袭香微微歪过脑袋,似乎想要确认我说的那人是不是自己的夫君。 木公子的事在五国都传开了,他确实是伊国第一位坐着的使臣,这可是连皇室宗亲,王侯众臣都没有的权利。 同时他也是五国,乃至有史以来第一位被打断三腿的使臣,在史书上必然有他的一笔。 “说来惭愧,真正知道事情真相的居然只有兄弟一人,伊国卑鄙,居然胡编乱造想要污我清白,不知道兄弟是何人?” “临海州超虚。” “你是除寇军将军?” 他震惊得张大嘴巴,手里拿着的茶杯也放下来,起身行了一礼,他身后的袭香也一同行礼。 见我没有否认,他再次说道:“我有眼不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我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我出了江口城就一直带戴人皮面具,现在我的长相是二三十岁的模样,为了防止他们两个看出我戴人皮面具,我可是特意选择没有阳光的位置。 “不必客气,木公子乃宰相之子,南封国驸马,身份只会比我高。只是我好奇为什么木公子会在这里,还是这副模样?” 这酒楼的三楼已经被我包下,连店小二也不能上来,所有的菜和食物都是荷叶过去拿过来。 木公子拿起酒壶,倒上满满的一杯,一口印下有些羞愧的说: “说来话长,之前担任校尉抵御唐国攻击,没想到被苏毅大破之,我与娘子拼死逃出,因为两国交战暂时,苏毅又有“色魔”之称,所以不能从已经落入唐国的城池回去,就想着从伊国回到南封国。 可南封国将领居然把大败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朝廷下令悬赏我的性命,并且只要死,不要活的。 所以我与娘子不敢表露身份,没想到路上钱财用尽,只能先在此谋求生路。” 我承认这家伙确实无能,不过他一个校尉不可能影响南封国十万人的大败,他应该就是替别人背锅的。 我问道:“木公子,你要是回到南封国,可否有办法洗刷你的冤屈?” 他知道我就是看中他的身份才施以援手,没有犹豫就回答:“这自然可以,别说是冤屈。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有事,把黑的说成白的,这可是我父亲的强项。” 他这么一说,我真的怀疑就是他造成的南封国大败。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虑开口辩解:“我说了,那是我真是那个罪人的情况下,事实上我一个校尉连进营帐商议战事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之所以那么对我,纯纯是因为我接到命令的时候说出他们计划的不足之处,我极力劝解阻拦,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他一咬牙说道:“其实将军知道我没有什么才能,琴棋书画确实精通,也有些武艺,可在领兵打仗出谋划策真的一窍不通,这也是我将娘子带在身边的原因。” 这样就说得通了,我宁愿相信一位公主出谋划策,我也不会相信他真能提出什么实质性建议,还指出南封国将领的错误。 我抱拳:“木公子不可妄自菲薄,公子的大才我是早有耳闻,这些功劳可不是一个女子,一位久居深宫的公主所能知晓,这样的功劳就不必谦让。” 我就是要助长他的自信,把南封国搞得一团糟更好。 他只是偏过头看袭香,然后笑笑不语,已经算是承认是自己的功劳。 “我愿意帮助两位回到南封国,不知道你们是想要一些钱财,还是让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我们想要……” “不知将军想要什么?将军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助我们。” 袭香上前一步打断木公子的话,木公子也看向我,眼里多了一份警惕。 “我需要的不多,我之前也说了,我对当朝皇帝很是不满,我与公子有共同的敌人。 我希望木公子回到南封国后可以让南封国与临海州通商,我需要南封国的一些东西,其中的价格自然不会让木公子失望。” 袭香很是警觉,她立刻开口: “将军想要南封国的什么东西?” “溢木。” 我淡淡的回答,这东西可是好东西,把它做成弓箭,可以让射程达到三百米,并且威力不减,可惜因为地域的问题,临海州乃至伊国都没有多少。 颜五的弓箭手现在只有不到百把,而这东西在南封国却很常见,可以说是候烧柴的木头。 没有人愿意做这一门生意,因为他在南封国的南方。南封国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江河流到其余四国,运输的成本都要比获得的利润少,吃力不讨好,可不是商人的本质。 至于海上运输又太过危险,即便是最娴熟的船长船员掌舵,一年下来也有沉船的事发生,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冒险。 之前魔教就是如此,才运了两次银子就已经沉没。 她问道:“那要怎么交易?” “自然是海上交易。” “不可能,我们不会拿自己的百姓冒险。” 我说:“我说的是我们自己的船和人去南封国港口接收东西,你们只需要把木头运到那里,并且把东西搬上船就可以。” 她的眼睛一转:“万一你们有大军在船上呢?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我们不会直接靠近港口,只要你们派出小船让值得信任的人上船检查,确认无误后才会靠近,这样不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而且,你们可以在码头建造几个大型投石车,只要一有不对砸船这样的事不用我教你们?” 袭香还在思索,木公子早已经眼睛发亮。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交易的地方在南封国内,还不需要承担沉船的风险。 第26章 唐国的败势 “好,这个生意我做了。” 见袭香没有再问,木公子已经知道她没有意见,随即答应下来。 我这样做是有经过深思熟虑,想要从南封国获得溢木,其实还有两个方法。 第一、大批高价收购,只要价格给的高,有的是商人做这买卖,商人的鼻子是很灵的。 第二、从临海州自己组织一支商队,跨过伊国数州,半个南封国。 这两个方法都有共同的缺点,耗费高、风险大,不稳定。 走陆路要走上一到两个月,还要小心路上的山贼、强盗以及各地的一些官府收成,等到了临海州,恐怕溢木的价值得高上十倍不止。 朝廷有人好办事,有了木公子这样的地头蛇,在南封国基本已经是畅通无阻。 我满意的点头:“好,回到之前的问题,你们想要怎么回去?” 木公子看向袭香用眼神寻求她的意见,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是看袭香的脸色行事,他好像很怕自己的妻子。 袭香行了一个女子的礼仪说道:“希望将军人派送我们夫妻回南封国。”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 木公子的话没说完就又被打断,袭香的声音那么的斩钉截铁。 “明天。” 木公子连连点头:“对,明天就出发。”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袭香,这位公主真的不同凡响,明明没有武功,居然能把狂妄自大都木公子治的服服帖帖。 还让木公子对她唯命是从,这是找了一个妻子还是一个娘啊?虽然说娶公主基本是娶半个娘回家,家里的人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就像伺候自己家的老祖宗。 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听从一个女子的话,可见她的手段。 我现在有一个怀疑,木公子根本卖不了袭香,还有可能被袭香卖了。 “好,把你们的住址告诉我,或者明天你们来到我居住的地方。” 木公子有些尴尬:“将军可否提供一个住所,我们夫妻二人没有住所,之前的住所是掌柜安排的,现在……” “你们如果不介意,可以到我住的地方住一宿,或者我也可以把钱给你们,你们自己去住店。” “我们就住客栈,也不用太叨扰将军。” 同样是袭香回答,我转头对荷叶说:“给他们两个十两银子,明天抽出一万两的白银和他们一同回南封国。” “是。” 荷叶轻声回答,从腰间取下荷包,从里面拿出两锭五两的银子。 袭香疑惑:“将军这是?”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这算是定金,等你们回去准备好,确定了交易的港口和时间,就派人到临海州江口城,告诉一名林巡监的人,她自然会派人过去接收木材。” “好,将军居然如此阔绰,我向将军担保,这木头肯定能为将军准备好,也不会以次充好。” 木公子大大咧咧作出承诺,对我的这个举动很是高兴。 在这一刻我在想,要不要把袭香留下来,或者把他们两个拆散。袭香留在木公子身边,只会减少他出错的概率,小错袭香可能不管,但大错袭香肯定不会让木公子犯错。 只是思索瞬间,我就在心里摇了摇头。如果把袭香留下来,木公子回去就算有十张嘴恐怕也难以说清战败的具体原因。 有公主作为佐证,南封国朝廷说不定能“洗刷”他的冤屈。 并且需要他身边有一个智力在线,还能管住木公子的人,这样才能确保木头正常运输。 …… 与他们两人分开,我就再次朝着其他酒楼过去,“无他酒楼”是回不去了,那里的人可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除寇军的高级将领。 留在“有你酒楼”更不可能,这里人都没有,打探个鬼的消息! …… 唯我酒楼,二楼。 不得不说,这扶剑城酒楼都取名真是奇葩,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们取的好还是烂得一塌糊涂。 只是点了三个菜,没办法,短短两个时辰,我就已经点了三次菜,实在是吃不了多少。 之前的“无他酒楼”是武幽郡王的家产,而这“唯我酒楼”是米家经营,它不像“无他酒楼”那么热闹,也不像“有你酒楼”那样冷冷清清,有着不少的人,有四分之一的座位有人坐着,看起来还可以。 这里的价格比另外两家还要便宜,也难怪“有你酒楼”要凉,花里胡哨比不过“无他”,价格有比不过“唯我”。 简单听了楼下江湖人的吹牛,我也算是勉强知道一些情况。 无外乎就是谁又杀了谁,为此一战成名,谁登上“地榜”令人羡慕;哪位老前辈被杀,哪个门派的女侠怎么漂亮,美得像天仙。 哪两个门派联姻,郎才女貌、美女与野兽、丑女与俊男等一系列趣事。 还有一些老土的故事情节,比如某个门派弟子立下“三年之约”。某女或某男不满长辈安排亲事离家出走闯荡江湖。 我只得到两有点消息的江湖情报。 第一、玉剑派已经销声匿迹,似乎被归一门打到覆灭。我却知道,她们只是搬到岛上“操练兵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回来。 第二、悯州江湖惩罚了大批的弟子,并且明令不会干预朝廷之间都战斗,并传出话,只要在有让敢勾起朝廷与江湖都恩怨,就遭到悯州江湖的追杀。 其实说白了,他们也不愿意招惹苏毅和众生教,把话说出来,就是告诉苏毅不要再过来搞事,把事情搞得很难堪。 现在唐国在北陵、南封都趋于平稳,占据的土地被缓慢推回。 尤其是赤昭国,之前割让一个州的土地,现在都已经打回半个州。 之前苏毅带过去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收复失地在四国看来都是必然的事,只是不知道唐国想要怎么结束这场快速发动涉及到五国的战争。 对于唐国的失败,这是可以预想到的,刚建国就敢同时对四国开战,他以为他是谁?天神下凡吗? 第27章 案件突发 只是稍微坐了不久,河上痕穿着便装来到我的身边,在我的耳边低语:“将军,渊府罪证太多,想要查完估计得需要十多天。” 我问:“可有证据确凿可以抄家的罪证?” “有,还很多,这渊府简直就是畜生,让这里的百姓苦不堪言。” “那就抓了,直接审问渊府的人,记住不要出人命。” “领命。” 在这座不算热闹的酒楼里,我又静坐了些许时辰。 此间所获取到的各类消息对我而言已无太大价值,正当我准备起身离去之时,一阵熟悉而又急切的哀求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循声静听,一名年轻男子正苦苦央求着: “妹妹啊,求求你再给哥哥我一笔钱,不多不少,只需区区一百两银子就行啦。我向你保证,这一次我可真是遇上贵人相助了!” 这个声音是之前“仗义相助”、乐善好施的米公子。 一名女子语气带着寒霜,冷笑道:“哼,每次你都这般说辞,这些年来,你所谓的乐善好施早已花费了不下千两白银。 如今可好,手头没钱了你竟然想着把自己搭进去,被人家暴揍一顿还算是轻的,居然不知死活地去招惹渊府!” 听到此处,那男子急忙辩解道:“哎呀,妹妹你有所不知啊,此次我乃是真心实意为咱们家着想! 只要能铲除渊家这个心头大患,咱们家族日后必定飞黄腾达。而且无需太久,最多也就天的时间,那渊家必然会走向灭亡之路!” 面对男子信誓旦旦的话语,女子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语气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那好,本小姐倒是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是否果真如你所言那般神奇。” 此时,我已然寻得了这争吵之声的源头所在——就在这酒楼的三楼,恰好位于我的头顶上方。 正在这时,忽听得楼下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大伙快出来瞧啊!渊府被官府给抄啦,实在是大快人心!” 不管是一楼还是二楼的顾客,都纷纷离开了板凳,在二楼的快速下楼,在一楼的立刻跑向门口。 “我去看看。” “我也是,真想看看渊老爷现在的那个样。” “什么渊老爷,不过就是一个管家,要不是有武幽郡王护着,他早死几百遍了。” “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 …… 众顾客言语之间都跑向门口,然后跑到大街上。 “哎!你们倒是把钱给结了,你们这是在光明正大吃霸王餐!” 店小二在顾客的后面追着要账,掌柜也准备拖着他肥胖的身体追上去,结果三楼就传来米小姐的声音。 “不必追了,有德之人自然会回来结账,无德之人也追不上。 而且,如果渊府真的完了,我们之后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这点损失还承担得起。” 米公子的声音传出来:“怎么样?我就说是贵人,快给我钱,我去请人家吃饭拉近关系。” “不给。” “为什么?” “我问你,那人姓甚名谁,住在哪里?”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除寇军偏将或者牙将,还有可能是一名将军,应该就在军营里。” 那女子语气坚定的说:“你什么时候找到他了,我再给你钱,否则免谈。” 踏踏踏! 还算沉重的踩楼梯就下楼梯,我看着他从三楼跑到二楼,又从二楼快速跑下去。 踏踏!踏! 突然脚步声停住,随后轻轻的踩木板声音传来,米公子看到了我,我对他笑了笑。 他眼睛瞪大,嘴巴张开,然后快速控制面部,假装若无其事的上了三楼。 不一会,米少爷用着很小的声音传来: “我找到他了。” 那名女子显然不信:“你是想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吗?” “妹妹,你小声点,那个人就在楼下,就在我们的下面。” “你……真的?” 米少爷信誓旦旦的说:“我要是骗你,我这一辈子都吃不饱!” 楼上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毫无疑问,刚刚那个誓言对于米小姐来说具有相当大的威力,又或许是因为“吃饱”这件事情对于米少爷而言实在是太重要、太不可或缺了。 而此时的我,心中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假如我趁此机会立刻拔腿就跑,等他们下楼的时候发现已经不见我的踪影,那位米公子会不会想要去寻短见呢? 楼上再次传来很轻的脚步声,虽然轻却是很快,不一会就下到二楼。 我看见她的第一眼最先想要骂娘,尤其是之前夸米小姐漂亮的米少爷和另外两个书生。 “他们什么时候瞎的?这叫漂亮?眼睛不用就送给有需要的人。” 虽然大受震惊,心里在骂那三个“真”有眼无珠的三人,但我的修养已经达到很高的地步,不会把表情显露出来。 当然,我也不会因为她的长相就厌恶她,甚至讨厌她,仔细看看她还是长的不错。 她的五官还算不错,最主要是她的右脸有一大片的紫色胎记,她的脸一半白的过分,另一半紫得快发黑。 抛开长相不谈,她确实是一名美女。 她看了我一眼,随机瞥了在她旁边的米公子,那米公子轻轻点头。 她才笑着走过来:“这个公子,可否交谈一番?” “米家我也有所耳闻,这次也是想过来与米家合作。” 估计是看桌子上只有三个菜,米小姐坐在我的对面,对着留下掌柜吩咐: “赵掌柜,让后厨做一些拿手好菜,把那份八仙汤端过来。” “好嘞,小姐,很快就来。” 我是着想拒绝她的好意,我真的快吃不下了,我指尖压着双侧额头。 “我们还是来说说合作的事。” 她正坐回答:“好,公子请说。” …… 到了晚上,我已经回到自己临时住所 回到房间里,晚饭都不用准备了,今天吃的就已经够多。一时之间是睡不着,只能闲着与荷叶下围棋玩,以此消磨时间。 太子妃之前派来保护我的知了,我可没忘记她起手天元虐我,希望她能活着等我回去大杀四方。 我可以看得出,就连荷叶的棋艺也比我强上一大截,我让她不要留手,她确实没有留手,我没有赢过一局。 不过棋艺确是有所长进,正当我乐此不疲时,萧破武过来禀报:“将军,城中出事了?” 我不由得一惊,连忙询问:“什么事?难道城破了?” 我寻思着自己也没有像北陵国福王那样,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不是城破,而是城中一家客栈出现了命案。” 一场命案?我立刻松了一口气,端起旁边的茶杯准备喝下,有些不满的说道: “命案就找衙门,不是还有你们从旁协助吗?这点事也需要禀告我。” 说完我就立刻察觉不对,萧破武一直很懂事,不是重要的事他也不会这样汇报。 “是一场杀夫案,那名杀人凶手将军你之前见过。” “不会……不会……别是我想的那样啊。” 我还在心里祈祷的时候,萧破武继续说道:“她就是之前在无他酒楼的那名女子,就是那瘸子的妻子——袭香。” ??? 公主杀了驸马? 还是在可以离开的情况下? 我立刻站起来:“带我过去见她。” 第28章 换棋子 萧破武早早地便将那女子带到了我的府邸之中,而我压根就没有想要亲自前往案发现场一探究竟的念头。 毕竟,我可不认为自己拥有如同包青天那般断案如神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地寻得蛛丝马迹,并完美地还原整个事件的发生经过。 此刻,我正目光冷冽地凝视着眼前这名女子。 只见她脖颈处有着明显的淤青,原本整齐的秀发如今已是凌乱不堪,就连嘴唇都因她自身的咬啮而破损流血。 她就那样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惹人怜惜。然而,这副模样却丝毫无法唤起我内心的怜悯之情。 因为,此女正是木公子身边之人。 木公子本是我手中极好的一颗棋子,其为人甚是平庸,毫无过人之处。我还满心期待着日后当他知晓我便是那个下令打断他双腿之人时,脸上将会浮现出怎样精彩绝伦的表情。 只可惜啊,眼下这一切都已化为泡影。想到此处,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怒火,恨不能立刻将眼前这女子碎尸万段! 一同失去的还有溢木的生意,秦仇丑已经休息,现在在我身边的只有荷叶以及萧破武。 萧破武经过几场大战,实力已经来到四变境,距离五变境只差临门一脚。 据萧破武所说,袭香没有武功,身上也没有暗器——这是现在袭香的状态。 在此之前,她能杀了木公子,就是凭借暗器——小伤心箭,不过现在已经被萧破武收缴。 “你……”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她的这一举动实在是令我烦恼。 “将军,妾身冤枉!” 听到她的话,我更加无语,人都杀了还这喊冤? 我开口:“把你们回去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与夫君找到一家客栈投宿,夫君他想杀了妾身,妾身就杀了他。” 久久等不到她的下一句,却没有了下文,我诧异问道:“没了?” 她点头:“嗯。” 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时不时地摇曳生姿,举手投足间似是无意却又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种别样的魅力,让人难以用言语准确形容。 若非要描述一番,或许“卖弄风骚”这个词能沾点边,但似乎又不完全贴切。实际上,她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万种风情便足以令人心驰神往、魂牵梦绕了。 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轻轻一瞥便能直击男人的心窝,瞬间激起他们内心深处强烈的保护欲。 真不知这是否是她刻意为之,但那微微敞开的衣领实在惹人注目。 透过那稍显宽大的领口,可以清晰地瞥见里面那件贴身穿着的蓝色肚兜,上面精心绣制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若隐若现,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女人,就是男人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我心里作出这样的评价,要不是有伊琳特在前,我说不定就沦陷了。 我开口:“他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见到他的糗事,他想在回去的时候杀掉我,或者回到南封国后动手,刚才他就忍不住动手了。” “可之前他明明很着急回去,想要今天就回去,是你要求在这里住一晚,似乎想杀人的是你?” “将军可否屏退左右。” 她没有由来的说出一句话,这让我一愣,屏退左右只剩下孤男寡女,这种危险的事我可不会做。 但今天意外,我接受这个提议。 袭香被荷叶五花大绑,嘴里也被检查一遍,防止有暗器在嘴里。 随着荷叶和萧破武的离开,我已经有些不耐烦:“说,让我听听你的狡辩,公主杀驸马,虽然历史上也有,可也是很罕见。” 她点头:“我无法为自己辩解,真的是他最先动手,如果不是有暗器,妾身必死无疑。 妾身只是想和将军谈谈放妾身离开的好处,将军想要的溢木夫君能给,妾身也可以做到。” 我很是鄙夷:“你?一个死了丈夫的公主,能左右皇帝还是丞相的行事?还有,我根本不会相信你,这是你和你丈夫的区别。” “这些都不是问题,就是因为他死了,丞相才会更听我的话,丧子之痛可不是那么容易平息。 至于父皇妾身确实左右不了他的决定,可这似乎不重要?将军要的是木材,只要妾身把东西准备好将军的目的也就达到。 至于信任,妾身可以尝试着把将军睡服,将军应该知道,妾身的夫君不能人道,现在依旧是清白之身。” 果然不出我所料,女人总是能说出惊人的话。 把我当做什么?只会播种的种马吗? 我现在也只和卿婉一人发生关系,想到这我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苏毅,他肯定对公主你很感兴趣,就算你要当南封国的女皇,他说不定也会助一臂之力。” 她疑惑:“女皇?” 我解释:“这是海盗那边的说法,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女皇帝。” 我看见她眼前一亮,心里暗道:鱼上钩了。 从她的眼神里,我能够清晰地洞察到那种潜藏在深处、如火焰般燃烧着的渴望——对于摆脱平凡生活束缚的强烈欲望。 这股欲望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冲击着她内心的堤岸。 很显然,她和我一样,不甘心一辈子庸庸碌碌,默默无闻地度过此生。 而且,更令我心生警惕的是,她对于权势的那份近乎痴迷的执着。 这种执着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场,仿佛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便会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权力的缰绳,然后驾驭着它一路狂奔。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实在太过聪慧狡黠,犹如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 我深知以她的心机和手段,绝不可能始终老老实实地与我合作下去。终有一天,我们之间那层看似脆弱的同盟关系将会被无情撕裂,彻底反目成仇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倒不如提前想办法给她找点麻烦,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倘若她真的将目光瞄准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那么整个南封国恐怕就要陷入数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动荡之中了。 毕竟,争夺皇位的道路向来都是充满血腥与杀戮的,各方势力必然会为此展开一场激烈无比的角逐。 而如果最终她成功登上皇位,成为一国之主,那么接下来十几年乃至数十年间,国内的局势或许都难以真正稳定下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冷哼一声: “哼!那个叫苏毅的家伙,只不过是个徒有其表、欺世盗名之辈罢了。 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早晚都会死于他人之手,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我说道:“好,明天就出发,我不希望再出什么事。” 她说道:“自然。” 第29章 苏毅的目的 第二天。 简单安排三百人护送公主回南封国,路程只需要三天,不用路过奎州,在奎、悯州与南封国的交接处。 我给带队的百夫长下达不能进到悯州的地盘,到了边关城池就退回来,剩下的只能靠公主自己,她要是连这点都解决不了,那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我都懒得在她身边安插人手,没有那个必要。 做完这些,我则来到三边城头看着城下的唐军,他们还是正常操练连进攻的架势都没有摆出来。 我重点关注的是西城门,那几座大大的营帐实在是让我揪心,明知道那里肯定有猫腻,却没有一点办法。 弓箭最多三百米,想要点燃他们的营帐至少需要往前两百多米。唐军不会给我们这种机会,城门每一次打开都有被破城的风险。 南城、北城我只停留了一个时辰,西城门则是一直观察到晚上。 我本来打算数进入营帐的士卒,结果确实白费一场,因为被其他营帐遮挡,我一直数不过来。 唯一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大部分人是沾着一些泥巴出来。 第三天…… 第七天…… 第九天…… 站在城头上的我心中越来越不安,我有一种感觉,苏毅准备动手了,就在这两天。 他们的大营帐已经从最先的四五个到现在的十多个。我知道如果我再猜不透苏毅的想法,这城真的要破了。 周展功过来说道:“将军先回去休息,您已经一晚没有睡觉了,这里有我们。” 我确实整晚没有睡觉,睡觉?怎么睡得着?一整晚我也没有发现唐军的异常。 我坐在杰搬上来的椅子,静静的看着唐军士卒,我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本来持久战是我所想的,唐国不比伊国,打消耗他们根本耗不起。 现在却是不行,我立刻询问梅无涯:“知道苏毅在那边的军营吗?” 梅无涯说道:“就在前面,斥候刚刚汇报,不会有错。” 这时候下起大雨,这是天助我也,我立刻命令:“周展功,带着三万士卒出南城门把那群唐兵杀了。 沈易东、宋今安你们带着自己的士卒佯攻北城门,打一轮就退回来不要恋战。” 大雨越下越大,唐军士卒基本不可能淋雨,这是为了防止发烧感冒,这东西不仅能要人命,还有快速传播的特性。 “领命。” 三人领命离开,我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但我的感觉不会错,不能让苏毅先手,怎么样都要打乱他的计划。 我没有去看他们的作战,而是继续留在西城门看着唐军。半个时辰过去了,城外有两匹快马跑进苏毅所在的营帐。 不一会,就有一万唐军分成两波朝着南、北城门赶过去。 …… 半个时辰后,周展功、沈易东和宋今安都安全回来,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士卒可以慢慢练,将领实在难求,也难以培养。 我没有问话,等着他们的回答。 周展功兴奋说道:“将军南城门将近两万唐军损失大半,杀死的唐军恐怕达到上万,我们则损失三千士卒。” 我轻轻点头,一比三的战损还是可以接受,虽然说守城一比三基本就意味着失败。 守城可以达到一比五,一比十,一些险关城池能达到一比十几甚至几十。 我看向沈易东和松今安,沈易东说道:“将军,我们只杀了不到三千唐军,自己则损失五百多人士卒。” 我也轻轻点头,对此也很满意,派出他他们只是为周展功吸引一些火力,不让苏毅派出大军支援南城门。 我露出笑容:“很好,你们先下去休息,唐军恐怕不久后就会有所动作。” 此时,天空中的雨丝已然停歇,空气弥漫着清新而湿润的气息。 “那是什么?” 忽然,一阵急切的呼喊声打破了这片宁静,那是一名士卒的声音。 我的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想要弄清楚他究竟喊些什么。 待我快步赶到近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定睛望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从唐军军营一直延伸至我们所在城池的那片土地之上,赫然出现了一条凹陷下去的线路。 这条线路宽度足有一米有余,仿佛是大地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抠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其长度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粗略估计竟达五百多米之长。再细看那地面的凹陷深度,大约有三到五寸左右,让人不禁对造成这般情形的原因感到好奇和恐惧。 陆津风说道:“难道是地龙翻身?可也没有任何声响啊!” 萧破武则拍着胸膛,心有余悸的感慨:“好险,这沟壑要是影响到城墙,武幽城的事恐怕要重新上演。” 我伸头看向城墙下的那个沟壑,又看了一眼城墙,没有开裂。 我喃喃自语:“难道苏毅就在等这这一刻,希望靠着这破开城池?如果威力再大几倍或许真有可能。” 陆津风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提前十天预测到现在的情况,我看这沟壑有可能是人为。” “我知道了!” 陆津风和萧破武同时喊道,眼里惊喜与惊恐不断交换。 我嘴里只说出一个字:“说!”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这里卖关子,真是有些火大。 陆津风说:“让萧偏将说,看看与属下想的是否一致。” 萧破武毫无半点迟疑与谦让之意,大踏步地向前迈了两步之后,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依我之见,他们此举恐怕是妄图直接于这地底之下挖出一条通路来,而且这条通道将会径直通向那扶剑城内部。 如此一来,他们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城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们企图毁坏城墙的根基所在之处。 一旦城墙失去其坚固的支撑点,必然会轰然倒塌。到那时,我们所倚仗的防御优势便荡然无存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惊,然而转念一想,以苏毅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和手段,这种可能性倒也并非完全不存在。 毕竟此人向来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事也是常有发生。 第30章 守洞待苏 萧破武继续说道:“这样说的话就可以解释那十几个大营帐,这是用来装挖出来的泥土和石块。” 我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投向城池内错落有序的屋子,静静地铺展在我的眼前。 然而,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后,我并没有发现任何一处有明显凹陷下去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踏踏踏”声突然传入了我的耳中。 这声音犹如战鼓擂动一般,由远及近地迅速传来。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再次掉转过头,因为这声音的源头显然来自于城池之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唐军士卒正骑着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地朝这边飞奔而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匹马儿的身影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它四蹄翻飞,溅起无数的泥水,宛如在其两侧生长出了一对黄黑色的“翅膀”。 这些泥水在空中飞舞着,形成一道道浑浊的弧线,然后又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豪侠飞驰”的氛围。 终于,那名唐军士卒来到了城门前,他用力拉紧缰绳,口中高喊一声: “吁!” 随着这声呼喊,原本狂奔不止的马儿猛地停住了脚步,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 紧接着,这名士卒稳坐在马背上,对着城门大声喊道: “伊皇无德,上苍不悦,特下神罚……” 随着他的不断辱骂, 我算是看出他或者说苏毅的想法,他想把挖的洞说成上天的惩罚。 不仅可以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还可以掩盖他们的行为。 “看来苏毅是打算继续使用这条通道,可我要怎么才能让苏毅相信,我没有猜到他的计划呢?”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行动,难道直接对他说:你们就从底下通道过来,我没有发现你们的计划。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颜五,好好招待他的。” 随着颜五射出的几支箭矢,那名唐军立刻退回去。 萧破武说:“将军,你是想借助这个地道,把唐军一网打尽?” 我点头:“是的,你觉得唐军士卒与我们的士卒相比怎么样?” “不算白毦兵,那些唐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他有些领悟,继续说道:“将军是觉得苏毅会派出白毦兵进城?还真有可能,想要在城中制造混乱,夺取城门这两件事就不是那些普通士卒能做到。” 我看着一众将领,最后对着陆津风和萧破武下令:“找到他们挖到城池里的出口,或者确认范围,要秘密探查,不要让别人发现。” 纵观自己手下的将领,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心比较细腻,做事圆滑和有章程。 这些天一直有人在城中传出消息,基本都是使用飞鸽传书,就这些天射下的信鸽就有七八只。 大张旗鼓派人去找唐军挖出来的洞口,只会让在城中的探子知道,并且竭尽全力告诉城外的苏毅。 到那时候,苏毅恐怕会彻底放弃这条路,选择强行攻城,把手底下的白毦兵安排在最后。 “领命。” 二人领命离开,具体要怎么找到那个位置,这些细节是他们该考虑的事。 “杰,守好城池,我在城楼里小憩一会,唐军有什么异动立刻叫醒我。” 杰抱拳:“领命,将军。” 我进到里面,就直接躺着,之前因为不知道苏毅在打什么主意,所以想睡也睡不着。 现在得知真相,困意一下子就上涌来,算算时间现在也快到午时了,刚才还乌黑的天空,居然升起了太阳。 城楼里有床有被子,这是留守在将领居住的地方,至于气味则是一言难尽,反正被子我是不打算盖上。 现在是九月下旬,温度还算不错,就算没有被子也不会有事,有事也可以找郎中治疗。 ……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我缓缓睁开双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晚霞,萧破武已经在床边等着,知道他肯定是有所进展,我匆忙起身。 “这么快?” 萧破武脸上挂着笑容,乐呵呵地开口道: “哈哈,这便是实力!其实啊,想要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并非难事。他们定然就在城西这片区域,咱们只需寻觅那些平日里鲜少踏出家门的人家即可。” 听到他这番话,我不禁陷入沉思。 稍作思索后便恍然大悟,如果那户人家正是唐军之人,那么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必定会尽量减少外出活动以规避潜在风险。 毕竟在这座城池之中,局势错综复杂,危险无处不在。 万一不慎遭人杀害,连个申冤诉苦的地方都寻不着,而且这对于唐军顺利进城也势必会产生不利影响。 反之,倘若那户人家与唐军毫无关联,那么他们极有可能已被唐军暗中掌控甚至惨遭灭口。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不会再有频繁外出的迹象了。想到此处,我心中愈发笃定他们此番寻找的方向没错。 我问道:“结果找见了吗?” 萧破武回答:“找到了就离这里不远二十多米的一处小宅子。” 我轻轻点头,走出了城楼,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府邸,与众将领商讨后,在他们的目光中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颜五,一半弓箭手安排在西城门,一半埋伏在发现的小宅子外面,务必要把这些‘地鼠’全部杀掉。 找三百个箭术好的士卒安排在其余三面城墙,尽可能的把一些信鸽射杀,不让他们通风报信。” “杰、朝偏将、文牙将,你们三人分别守住西、南、北城门。” “周展功,你和陆偏将、沈偏将以及宋偏将带着虎翼营与颜五的弓箭手共同埋伏,要在最快的时间击杀偷偷进城的唐军。 你剩下的队伍暂时不动,看哪里需要支援,本将军再派他们过去。” “萧破武,准备好你的士卒,看准时机从南城门杀出去,看能不能绕后围住苏毅的军营。” “领命。” 手下的将领都散去,今晚就是与苏毅决战的时候,从今天他军营的一些小动作看得出,他今晚一定会动手。 第31章 苏毅溃逃 事情安排下去,我应该干什么呢? 当然是在临时府邸闲着。 我一个将军,还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将军,出去就是在找死,冲锋陷阵的事自然是交给手下将领。 之前在庆阳郡超府,我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瞎出去成为累赘,在这个安全的地方调度大军就可以,让将领们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其他人我倒是不担心,唯独萧破武一部有些许危险,南城门虽然之前已经被周展功杀了大半,但也还是有八千左右的唐军。 他们如果再配合行动攻城,只要唐军冲上那么三四轮,他们就只剩下三千左右,还都是以伤兵为主,萧破军的四千士卒打穿他们不是问题。 难的是要面对苏毅,这个人是真的无法想象,只希望萧破武不要直接对上苏毅。 至于之前过来支援的钱将军,则是一千留在最安全的东城门,其余三千多安定军在西城门五百米的距离等待。 只要除掉打洞上来的唐军,最好是白毦兵,萧破武从苏毅大军冲杀过来,就立刻打开西城门和周展功等人杀出。 …… 天慢慢黑了下来,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士卒回来汇报,目前而言各处都还没有异动。 时间就这样一直来到了卯时,苏毅却迟迟没有动作,把我整得都不自信了。 “啊哈呼!” 我伸了一个懒腰,我一旁的荷叶说道: “将军,您先休息一会,如果真有事奴婢会叫您的。” 我摇头,安排下去的士卒都没睡,我睡下这成什么样子?看着她不由自主闭合的眼睛,我说道: “你先下去休息,这里有秦姑娘,不会有事的,我也不需要伺候。” “不用,奴婢一点都不困。” 见她狡辩并且强打精神,我也不再说什么,秦仇丑的状态要比荷叶好许多,毕竟是学武之人,这不足为奇。 这要是在临海州江口城,估计天已经亮了,可在这里依旧漆黑一片。 我在心里早就骂了苏毅几百遍,正当我要再次咒骂的时候,一名急匆匆的士卒跑了进来。 “那些钻洞过来的唐军已经出来,现在正在和埋伏的士卒交战。” 我问道:“大概多少人?是不是白毦兵?” “因为在巷子里,加上天黑没有办法确认大致的人数,不过应该在一千到三千人。 他们穿的都是我军的甲胄,武器也是咱们的,周将军和其他几位偏将都说他们是白毦兵。” 苏毅是想冒充伊国士卒,那我之前命令周展功和沈易东出去交战是不是再给他送衣服? 不能这么想,苏毅后面还有六座伊国城池,就算没有我的命令,他想要弄到伊国士卒甲胄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下去。” “是。” 那名士卒刚刚离开,就又有三名士卒跑进来,在这一刻我瞬间清醒。 “将军,唐军攻打了北城门,唐军大概有一万三四的人数。” “将军,西城门遭到攻击,人数在两万以上。” “将军,南城门也一样,不过人数只有七八千。” …… 一炷香后,一名士卒禀告:“将军,从洞出来的唐军已经全部被覆灭,一共杀敌人一千五百人。” 我心里暗道:“可惜了,苏毅居然还留了几百白毦兵。” 那士卒接着说:“周将军已经人士卒把洞口堵上,没有两三个时辰他们是不会再上来。” 我吩咐:“让周展功注意苏毅大营的动静。” “是。” 萧破武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准备杀出城去。 一炷香后,萧破武已经击溃南城门的唐军,正要绕到苏毅的屁股后面。 同时北城门的文牙将告急,请求支援,我立刻派出一名校尉,让他带着两千人去支援。 文牙将之前经过武幽城大战,他一部在最前面,损失也是最大的,六千多人打得只剩下不到四千。 其实我还有可以调动的大军,但我没有直接调到文牙将那边。理由很简单,我就是想用北城门吸引住唐军,让他们以为北城门摇摇欲坠疯狂进攻。 只有给他们看到希望,他们才会不断的冲上城头送死。要是让他们知道那里根本守卫的士卒太多,反而会让他们没有积极性,都想着怎么活下来。 其实这个任务交给朝邵欧最合适,考虑到文牙将擅长守城,朝邵欧又经常兵行险招,这一战又很重要,最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一战基本可以说是结束了两国的战争,只要把苏毅的大军吃下,唐国在伊国的大军所剩无几。 如果唐国再不派出大军支援,夺回被唐军占领的城池只是时间问题。 …… 又过了一段时间,不断有消息传来。 萧破武从后方突袭了准备不足的苏毅大军,之前也说了,萧破武是“击溃”南城门的唐军,不是“杀了”。 既然是溃军就会有人逃跑,也有忠心的人回到苏毅所在的大营报信。 基本就是苏毅得到消息,吩咐手下御敌,萧破武就已经杀到。周展功等人早就等着这个情况,打开城门一窝蜂的杀出去,与萧破武形成合围的局面。 我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坐不住,立刻带着人来到西城门观看。在靠近西城门的路上,见到了许多的“伊军”士卒尸体,有不少人是中箭而死,其他的则是被长枪捅死。 那些尸体其实就是乔装进来的唐军,我仔细看来地上的尸体,他们确实是白毦兵,这主要从他们的身型上知道。 普通唐军士卒可是高矮不一,基本都是瘦个,像他们这种身上肌肉显露出来,还没有一个瘦弱的士卒,别说唐军,就连除寇军也没有这样的军队。 我刚刚登上城头时正好看见苏毅骑马带着残军冲出重围。 周展功和萧破武等人眼见苏毅带人逃走,心中焦急万分,当下便欲拔腿狂追而去。 然而,那些悍不畏死的唐军士卒和训练有素的白毦兵们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死死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唐军士卒一个个面露坚毅之色,毫无畏惧之意,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与周展功等人展开激烈厮杀。 而那白毦兵更是身手矫健,进退有据,配合默契,用人命让周展功等人一时之间难以突破其防线。 经过一番苦战,周展功等人或是凭借自身高强武艺将阻拦之敌斩杀于剑下,终于得以继续朝着苏毅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 可此时,苏毅率领的那几百人马早已跑出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 就在这时,从北城门匆忙赶来支援苏毅的唐国大军也恰好赶到现场。 这支大军人数不少,大概有千人,他们便立即遭到了“除寇军”和“安定军”的凶猛围杀。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响彻云霄,战场上混乱不堪。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许多唐军士卒心生惧意,手中的武器也不由自主地掉落地上,最终选择了举手投降,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第32章 再下四城 这种时候,我自然不会让苏毅有喘息的机会,命令将领直接追杀过去,目标直指江弥城。 午时,周展功已经收回江弥城。 申时,钱将军收回呲崖关。 戌时,萧破军收回钱棠城,沈易东收回永安城。 是的,全是“收回”,不是“攻下”。苏毅连一点抵抗都没有,就像白白送给我一样。 现在只差离的远的两座城池——烟雨城和闲庙。 值得一提的是在扶剑城西城门的战斗中,俘虏了两个重要的人——天顺王之子和武幽郡王之孙。 据周展功所说,这苏毅有意留下来的,他们两个明显是想跟着苏毅一起逃跑 ,结果被苏毅一枪挑下马。 我认为这或许是苏毅留下的计,想要让我对这两位郡王和王爷动手,增加伊国内部矛盾。 我把这件事捅到朝廷那边,朝廷肯定因此转移注意力,武幽郡王是死定了,作为他靠山的天顺王都自身难保,能从泥潭中走出来都算不错的。 我在扶剑城审问了他们两个,这两个人不得不说真是优秀的继承人,居然死不开口。 当然,他们也是仗着布氏一族,笃定我不敢用大刑才有恃无恐,对于这种人我是没有丝毫的客气。 我找到一名阉猪的好手,把他们的一半传家之宝给割下来,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两颗东西,没了一颗还能生儿育女,两颗都没有,那意味着属于他们的宝座,他们是没有机会再坐了。 这种方法很隐秘,只要他们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是半个太监。 他们要真狠下心来对外公布,说是我干的,那他们在五国历史上也是个奇葩,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对朝廷狡辩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很简单,布明权,也就是天顺王的儿子按照天顺王的要求接近苏毅。 之前是看中苏毅在众生教的超然地位,想借众生教巩固势力,说白了就是想造反,不过是布明权说的委婉些。 他也不敢真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虽然他们确实在做,可他们不会承认,这无异于找死。 即便他能苟活,他的父王也会杀了他泄愤。 后来唐国建立,天顺王就想获得苏毅的钱财支持,能有武力支持更好。 这一次两国大战,天顺王惨败其实是假象,只是和苏毅配合的一场戏,当然,死的士卒是真的死了。 忠护军在武幽郡王的帮助下,其实早就有人听命于天顺王,天顺王就算掌控了四分之一的忠护军。 而这个人,就是忠护军前将军,那个被我用小伤心箭射杀的将军。 忠护军一共五名将军,就他还平安无事活到我到来,这一点我之前确实没有多想。 听到这消息的我心中不由得一凉,随后是劫后余生高兴。 好险那家伙多嘴,在危急时刻居然嘲讽陆津风,要不然留着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迎接我的必然是惨败。 天顺王费了这么多力气,只有一个目的,扶持起伊兴王——布明兴。 按照天顺王的计划,在小王爷布明权、小郡王布明翎的帮助下,在忠护军前将军暗中配合下,唐军从悯州打到雨州兵围京城也不是不行。 到那时候再让伊兴王率兵一路“击退”苏毅,为刚刚有能力准备夺皇位的布明兴加一把火。 这让我很是不信,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是天顺王会做的?对于原因,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 我只有两个猜测,第一、伊兴王许诺了很重要的东西给天顺王,这个东西可能比皇位还要重要。 第二、这伊兴王是天顺王的亲生儿子,要不然不可能费这么大力气帮伊兴王。 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是一场狗血的伦理话本,其中道德伦理问题实在是……炸三观。 也可能是第三种,这两个半只脚踏入太监队伍的家伙在骗我。 …… 这种问题不是我该头疼的,遇事不决上报处理,我相信太后和三皇子应该很感兴趣。 作为三王联盟的三皇子,居然被天顺王和伊兴王利用,暗地里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太后也需要这个契机瓦解三人的联盟,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想到这我就立刻行动,一连上了七本奏折并且附上两人的口供,全部都是八百里加急。 只要骑上快马,中途驿站换马不停歇的赶路,只需要两天一夜就可以到达京城。 …… 我没有立刻前去攻打剩下的两座城池,地域跨度太大,需要时间整治城池治安。 与扶剑城差不多,这里的粮食几乎没有剩余的。 在这一方面,我手下,也包括我已经有了经验,处理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主要的工作交给城池本来的县令,军队从旁协助,虽然我对这些县令不是很信任,可办法,该有还得用。 …… 十月十一,早上,江弥城。 我昨天晚上就已经到这里,早上穿上比较朴素的衣服。 带着秦仇丑和荷叶出门闲逛,一些大街道上都有士卒,所以我不需要太担心。 一直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总算松下,简单的在小商贩的摊子上挑选物品,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家书铺。 想到自己的文采实在一文不值,就决定好好沉淀沉淀自己,在书铺选了三本诗集,其中一本是苏毅的诗集。 唐小姐说他是欺世盗名,但这些诗确实是好诗,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还选了一本怪志——《封神演义》,打算看诗集累了就拿出来缓解疲劳。 最后则是一本菜谱,这是送给李秀婷的,她一直做那几样菜我实在看不下去。 “掌柜,最近有新的话本吗?”一道稚嫩的女子声音传来。 我看着那名女子,她小可爱,真实年龄不知,但已经有了一股小大人的姿态。穿着青色粗布衣服,头上带着一个自己用树藤花朵编制的圆形花圈,背上还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装着各种花草。 她比较矮小,低了我两个头,她就是最常见的农家女。我之所以注意她,是她的一举一动带着些许宫廷礼仪。 我还在猜测她之前是宫女还是有长辈从宫中回来,就听见掌柜笑着打趣: “怎么?之前的书这么快就看完?” 少女的脸色有些羞红,她连忙抬手抚摸自己头上的花圈:“掌柜,我都说了好几遍,不是我看,是我的姑奶奶要看。” 掌柜羡慕地说:“唉!你还真是幸运,家里突然出现三个从宫里回来的姑奶奶。瞧瞧你,之前还是上蹿下跳,树枝上乱挂的野丫头,现在都快变成大家闺秀了。 你那些姑奶奶有没有兴趣帮我调教我闺女?只要答应,以后你过来买书我给你便宜点。” 她沉思一会说道:“我要问过她们才知道。” 掌柜咧开笑容:“好,你就帮我传个话就行,不行就算。也不能让她们太操心,毕竟也七八十岁的人了。 这本《西厢记》还不错,是苏大才子的佳作,只不过尺度有些大,你看不合适,老人家看才刚刚好。” “多少钱?” “童叟无欺,三百文。” “我要了。” 看着少女拿着书离开,我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不一定是她的面容,或许是她的性格,也或许是她身上的气质,又或许……三者都有。 第33章 钦差 我并没有再去费力地回想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毕竟我的脑海里实在搜寻不到任何与她相关的记忆碎片。 我深知,即便绞尽脑汁,恐怕也是徒劳无功,所以很快便放弃了这毫无头绪的回忆。对于这件事,我并未过多地纠结,只是下意识地又朝着那掌柜的方向多望了一眼。 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掌柜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啊!所谓无奸不商,今日算是让我见识到了。 他竟然将《西厢记》这样的书籍卖给无知懵懂的少女以及风烛残年、垂垂老矣的老太太,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想要为那些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开启一段如梦似幻的爱情之旅吗? 亦或是企图给已然步入暮年、七八十岁高龄的老太太们编织一场惊世骇俗的“墓地之恋”?甚至是营造出一种跨越生死界限、感人至深的人鬼情未了?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摇了摇头,对这位掌柜的经商手段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这位公子,可是对之前那女子有兴趣?我说不定可以为公子从中牵线。” 知道他误会我的意思,但我也没有否认辩解,他现在已经一副看穿我的样子,就算我再怎么费口舌他也是不会相信。 “那姑娘是住在哪里?” “她是永安城的人,不过并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的村子。具体在哪个村,为了她的安全我就不能在细细说下去。” 他说是为了别人好才不说,其实眼睛的神情和手指上都在表示:只要你给点好处,我就会告诉你。 我冷冷一笑,没有再理会这个奸商,荷叶付完钱后就离开这个书铺,我看见他眼里的失望与遗憾。 闲逛到午时,我就带着她们回到临时的府邸,我知道现在不能太得意忘形,还是小心为妙。 回去处理的一大堆事务,如果不是有陆津风帮忙,我恐怕要忙好几天。 …… 就这样一连过了七天,正当我要领兵再次攻打剩下两座城城池时,朝廷的钦差到了。 来的钦差我不认识,既不是朝廷大员也不是后宫太监,而是布氏的一名长辈。 他的身体很瘦,人也很老,可眼神却是神采奕奕,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坐着颠簸的马车快速的来到这里。 这位长辈在京城布氏的威望很高,虽然没有任何爵位,可即便连先皇在族中之事也要听他的。 他是伊国内为数不多可以影响皇帝的决策,如果是族中之事,基本都是听这位长辈。 他身边的士卒都是七变境以上,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还是八变境,可见朝廷对此事的重视。 这位长辈没有与我多聊,只是简单吹捧就前往关押小王爷和小郡王的房间。 等他从里面审问出来,我可以看见他脸上的不满,不仅仅是对天顺王和武幽郡王,还有对我的不满,估计是知道我的审问方式。 不过他说道:“超将军此次立下大功,不管是击退唐军还是收复武幽郡五座城池,亦或是揭穿天顺王的不轨之心,陛下知道后必然有所重赏。” 我没有露出笑容,而是保持着倾听的姿态,果然,他话锋一转:“不过将军此次审问方法,不利于家族传承,老夫不是很喜欢,这次就算了,不希望有下次。” “布老放心,之前是他们仰仗自己的皇族血脉, 不使用一些特殊手段他们是不会老老实实交代。” “正因如此,老夫才没有追究你的责任,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将军的帮忙。” 我心中虽然有猜想,却还是故作不知的问道: “何事?” “武幽郡王勾结苏毅,作恶多端,按律当满门抄斩,念及是布氏一族,只斩首恶,其余布氏之人贬为庶民。” 我听出他的几个意思,最简单的是要我过去拿人,抄了郡王府。 其次是他想把这个锅让武幽郡王替天顺王背,淡化天顺王的事。 我心中不由得疑惑:“这老家伙不会是投靠了天顺王的?” 随后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天顺王的事情重大,太后和三皇子不会派出一个自己都不信任的人过来。 随后我猜到了一个理由,那就是朝廷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不想把天顺王的事抖出去。 谁能想到,堂堂一位王爷竟然暗中与敌国将领相互勾结!这一卑劣行径直接导致我方军队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惨痛失败,战局变得愈发严峻。 如此一来,众多百姓不禁心生绝望之感,觉得整个国家已然陷入绝境、毫无希望可言,不反的恐怕也得反了。 然而,相比之下,那位郡王的地位和身份则稍显低微一些。 若将所有罪责都归咎于他身上,用以充当替罪羊,倒也不至于引发民众太过强烈的不满情绪和巨大反响。 毕竟,在众人眼中,郡王的份量远远不及那位叛国通敌的王爷那般沉重。 只是,对于如何处置这位罪大恶极的天顺王,一时间着实让人感到左右为难。 要知道,轻易地将其斩杀显然并非上策。因为身份摆在那里,杀一名王爷肯定是要有罪名,罪名太小不足以杀他,罪名太大又影响朝廷威严。 但若就此将他放回宁州,那更是绝无可能之事。一旦让他重返故地,谁能保证他不会趁机拥兵自重?要知道,那上万名飞羽军至今仍听从着他的号令! 我问道:“是押回京城,还是就地处决?” 只见布老面色冷峻地说道:“就地处决!” 闻得此言,我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派遣数名士卒携带我的亲笔书信火速赶回武幽城,命卢战执行此项命令。 那位钦差大人来得匆忙,离去时亦是行色匆匆。 当日,他便乘坐着马车心急如焚地踏上归程,那疾驰而去的身影仿佛一阵风般转瞬即逝。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我心中不禁担忧起来,生怕这一路颠簸会令他身体吃不消,甚至担心他那副身板儿会不会因路途劳顿而散了架子。 与此同时,与钦差一同被带走的,还有那位犯下重罪的小王爷以及倒霉的小郡王。 我对周展功和杰说道:“让士卒准备好,马上就去攻打剩下的两座城池。” “领命。” 第34章 苏毅的反击 江弥、呲崖、钱棠、永安各留下一名校尉驻守,理论而言留下一名偏将才是最保险的做法,可我手上却没有那么多士卒可以留下。 就单单是这四个城池,我就要分出八千士卒出去,现在能去攻城的只有不到两万人,好在苏毅不会有太多的士卒。 大军晚上赶到的闲庙,闲庙名字是庙其实是一座小的城池,里面的人口都达不到五万,唐军在此处的士卒只有三千人。 我这次没有那么急,而是让士卒搭好营帐好好休息,令我奇怪的是,派人上去喊话时苏毅居然没有出现。 这让我冒出不安和安心两种矛盾的情绪,不安的是苏毅不见了,他是不是在耍什么阴谋? 安心的是这座城池不是苏毅亲自驻守,那就意味着这次的攻城不会太难。 ……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整顿兵马,向手下将领交代事项,军营外面的传来快马的声音。 这让我的心中一咯噔,随后就见到一名满是鲜血的士卒抱歉说道; “将军,江弥城被苏毅攻破!” “什么!” 在营帐里的将领无一不震惊,有人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就连守门的士卒也错愕的转头看着那名报信的士卒。 我问道:“苏毅带着多少人?” 士卒回答:“不到三千。” 我顿时就有些火大,立刻质问:“赵三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城池都守不住?” 赵三是朝邵欧的部下,他之前的能力还算不错,被我安排监视朝邵欧。 如果苏毅是带着一万的人马,城池丢了也不足为奇,可这才三千唐军,还不是最精锐的白毦兵,一个晚上的时间城池被攻破了? 那士卒连忙说道:“将军,赵校尉受重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是有人先刺杀了赵校尉,让我们失去了指挥,最后才攻城。” 有人刺杀?普通人想要靠近赵校尉可不是那么容易。 “是什么人?” 士卒回答:“不知道,那些人穿着夜行衣,他们的身手和周将军差不多。” 他都说的这么明白,我自然知晓是谁干的,能有周展功那样实力的人必然是江湖之人。 “苏毅可还在江弥城?” “他们攻破城池之后就烧掉我们的粮草,没有停留就离开了。” “你们可有向附近城池报信?” “在城破的时候已经派人报信了,相信其他城池校尉应该已经有所准备。” 我深呼吸一口气,立刻下令:“攻城,今天就给我攻下闲庙。” “是。” 苏毅要是留在江弥城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只要解决这两座城池,就不到三千的唐军又能干什么? 结果苏毅居然没有留在城池里,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扰乱我的后方,断了大军的补给。 我现在也知道之前他那么“豪横”放弃的四座城池,他就是想要这四座城池成为我的累赘,分散我的兵力。 配合颜五的弓箭手,在士卒勇猛的进攻下,在折损了四千人,终于在午时攻破城池。 …… 刚刚准备朝着最后的烟雨楼出发,就又有士卒过来汇报; “将军,玄校尉被刺杀,已经身亡,呲崖被攻破,粮草被烧毁。” !? 经过了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还是一样的套路。先派出江湖好手刺杀守城校尉,再配合里面的江湖人只攻击一面城墙。 进城之后找到粮食烧毁,然后立刻出城。 要不然就凭借苏毅不到三千的唐军,就算攻破城池,他们也不一定是城中士卒的对手。 为了确认这名过来报信的士卒所说的都是真的,我把他交给了梅无涯审问鉴别。 万一他其实是苏毅的人冒充,或者收买 人,给我传的是假情报。 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这次与之前有所不同,士卒们抓到了那些刺客,经过辨认都是有门有派的江湖人。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苏毅要借助江湖与朝廷的矛盾,不过,不管那些门派弟子是不是棋子,只要他们真的动手,我就灭了他们的宗门。 事实证明,这个士卒确实是除寇军的人,至于那些江湖弟子是否是子虚乌有,只需要回去就能知道。 我立刻挥兵攻打烟雨城,这里的防守要比闲庙差上许多,不久就攻破。 这时候又有士卒过来,汇报了苏毅带着大军朝着钱棠而去。 “好,本将军知道了,去告诉钱棠的校尉要小心,本将军立刻带着大军过去支援。” “是,大人。” …… 我阴沉的看着那名士卒离开,周展功说: “要不要去把他抓回来拷问。” 我轻轻摇头:“不用,一个传话的,知道的也不会太多。周展功你带着一千人回江弥城,虎翼营留在烟雨城伺机而动,其余大军立刻奔赴永安城。” “领命。” 钱将军疑惑道:“刚才那人不是将军的人?” 我轻轻点头,没有说明。 他继续问:“怎么看出来的?” 我扫视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秘密。” 其实就是他喊我“大人”,几乎每一个除寇军士卒都知道喊“将军”。 绝对不会是钱将军以及悯、宁两州的士卒! 因为我根本就未曾安排他们守城,而是将其尽数派出参与攻城行动了。 要知道,像这种伤亡巨大的攻城之战,如果能够调用其他州的士卒来参战,那自然会优先选择使用他们啊。 毕竟,谁不想让自己麾下的将士尽可能地减少损失呢? 再者说,先前那名士卒竟然还敢自称是钱棠校尉的部下,但他居然连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明白! 等其他人离开,营帐里只剩下周展功、杰以及萧破武,我对周展功说道: “回去后就整顿兵马,从扶剑城运粮食到江弥城,苏毅有可能还会杀回江弥城,你需要多加注意。” 这就是我为什么只让周展功带着一千人回江弥城,人太多苏毅恐怕就不敢动。 让周展功调粮食是吸引苏毅进攻,只要周展功不是和苏毅单对单,他就可以凭借城中士卒对抗苏毅。 即便是九变境,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也不会那么容易刺杀周展功。 安排虎翼营在烟雨城,是为了防止再次被攻破,有指挥能力很好的沈易东,力气堪比八变境的宋今安,时有计策的陆津风。 他们三个人的联合,不管是面对苏毅的计谋,还是江湖人的刺杀都有解决的办法。 并且在这里还可以封住苏毅的后路,说不定可以一举击杀苏毅。 “领命。”周展功抱拳后离开。 杰不解的说道:“将军,为什么不回钱棠城,而是去永安城?” 萧破武不等我开口就已经解释起来:“既然知道那名士卒不是我们的人,那就说明有问题。 不管是在半路埋伏我们,还是声东击西骗我们去钱棠城,我们都不能顺着他们走。” 杰也没有因为小自己的人解说而羞愧,他继续问:“万一,钱棠已经被破,我们是否应该派一支军队回去看看?” 萧破武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钱棠城肯定还在我们手里,城破这种传信可不是只会派出一两人。 钱棠城要是被攻破,肯定有很多士卒间断放过来汇报,苏毅的军队根本拦不住。” 杰若有所思的点头,见萧破武已经说完,我也就不再解释,大军已经开始动起来了,目标就是永安城。 第35章 更好的解决方法 周展功带走一千除寇军,加上刚刚打下了的闲庙和烟雨城需要士卒驻守,现在大军只有八千人。 闲庙我交给钱将军驻守,是的,我就是不信任他,将他留在身边注定是一个危险因素。 虽然人数锐减,但八千对三千,优势在我。 当大军距离永安城五里地时,前方斥候回来汇报:“将军,前面发现唐军在鬼鬼祟祟,不过他们也发现了我们,已经跑了。” 我知道不能怪这些斥候,暴露行踪的事真不一定是这些最前线的斥候的错,八千的士卒动静本来就不小,想要无声无息接近苏毅的大军根本不可能。 “加快速度,追上他们!” 大军加快了速度,一路上也看到了唐军留下的痕迹,不知不觉就来到烟雨城一里地外,据斥候汇报,唐军已经进入树林里。 我正准备下令追击的时候,斥候汇报烟雨城出事了。 大军极速来到城门时,城头上还有着一些江湖人在和士卒拼杀,我看见一名白衣汉子手里提着一颗人头——守城校尉的人头。 我顿时火冒三丈! 立刻对着城门的士卒喊: “打开城门!” 普通士卒没有空闲看向我这边,倒是其中一名都尉看到了大军。 “打……” 那都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名提着守城校尉人头的江湖人一刀捅在胸口。 那白衣男子喊道:“打开城门,迎接苏将军!” 城门慢慢被打开,有一些是士卒试图阻拦,杰立刻大喊:“让他们打开城门!” 杰的话让打开城门的两个江湖人为之一振,那些原本绝望的士卒变得很惊喜,与江湖弟子共同打开城门。 这一刻,那个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那些江湖弟子以为我们是苏毅假扮的,认为士卒已经被骗到,而守门士卒自然知道我们就是真的除寇军。 杰的声音很大,要比我的大多了,许多士卒也是经常听见杰的声音,通过声音一下子知道我们是自己人。 杰早就已经飞上城头,一些认出他身份的弓箭手没有对他射箭,一些江湖弟子则露出笑容。 我真的怀疑那些江湖人是不是傻? 这么大的“伊”、“超”、“杰”等绣着字的旗帜他们看不见吗?居然天真的以为我们是苏毅那家伙。 “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了。” 随着我的指令传达下去,大军有序的进入城池里,对着其他的江湖弟子刺出长枪。 那群刚才还在得意洋洋的江湖弟子顿时就傻了眼,我刚才简单看了一下,城墙上的江湖弟子有百来名,城墙底下的应该也差不多。 就这么些人,对上八千除寇军只有死路一条。 很快就平息了城池里的动乱,杀死江湖弟子一百多个,俘虏三十多名。 之前拿着守城校尉头颅和一刀捅了都尉的男子已经被杰活捉。 人现在就跪在我面前,这些人不难辨认,就算我们不认识,可他们逗留在城中的时间够久,一些闲散江湖侠客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男子是天剑宗的长老,实力在八变境,要不是有士卒从旁协助,仅仅靠杰是抓不住他。 天剑宗,武幽郡唯一的一流江湖势力,它不像庆阳郡那三个一流势力靠着半死不活的九变境保持实力,这个门派有三名九变境。 这男子就是其中一人的儿子,所以他现在依旧很猖狂,鼻孔朝天对于我们很是不屑。 还有很多门派弟子或长老,巨剑门、五杀教、颂云堂、黄衣门、瑰合宗等等。 几乎悯州三分之二的江湖门派都来了,有的来多有十几个人,有的只有一两个人。 我都懒得审问他们这样做的原因,现在城池基本已经收复,只要把苏毅打回唐国,我就立刻清理这些门派,自从我来到悯州,这些江湖势力没少给我制造麻烦。 我下令:“这些人全部砍断手筋脚筋,关押起来。” 其实解决这些江湖弟子只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大军再次朝着苏毅的地方追去,等我看见唐军,看见那飘扬的“苏”字大旗时,苏毅已经带着大军坐船离开,朝着唐国的方向而去。 苏毅似乎早有准备,这临江的船只一艘都没有。 望着远去的船只,我心中满是不甘。但此时江水滔滔,无船可用,只能暂时作罢。我转身对着将士们喊道:“回烟雨城,休整一番。” …… 第二天,带着大军在返回扶剑城的路上,我接到了最坏的坏消息,苏毅昨晚袭击了扶剑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发动了城中的江湖弟子一起作乱。 周展功虽然早有准备,可也架不住高手众多。最终,苏毅的两千多士卒基本被消灭,只有百余白毦兵跟着苏毅逃离。 城中犯上作乱的江湖弟子全部被斩首,周展功和苏毅直接对上,受了重伤。 我真的想杀了苏毅,却没有办法过去,而且现在这武幽郡被苏毅、天顺王搞得一团糟,很需要整顿一番。 既然已经不用再担心苏毅,我就想着把士卒重新聚拢,先从附近的宗门开始。 …… 到了晚上,我已经回到扶剑城,去看了一眼周展功,他的肋骨断了三根,左臂小臂骨折,性命倒是保住了。 在扶剑城待了三天,把外派的士卒都收回来,准备对最近的巨剑门动手时,却出现了意外。 有三名九变境的高手请求面见我,这三个人的年纪非常大,恐怕都没有几年好活的。 周围的士卒都把我围起来,生怕他们伤害了我。 一名穿着天剑门的老者说道:“将军莫急,可否屏退左右。” 又屏退左右?这我是不敢的,我冷冷的说:“那三位可否接受点穴。” 我原本还以为他们不会同意,没想到,天剑门的老者爽快的说: “可以。”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给杰一个眼神,杰上去就点了他们的穴。 “先把他们绑了。”三名老者并没有产生一点的畏惧表情,似乎对这情况早有预想。 虽然说普通绳子是困不住九变境高手,可被点了穴之后就不需要担心,他们是有能力强行破开穴位封住的真气,不过代价很大。 我坐了下来,屋子里除了他们,就只剩下我和杰。 我问道:“三位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另一名老者说道: “为了悯州江湖。” “呵!” 我毫不客气的发出嘲讽的笑。 那老者没有表情,歪了歪脖子看着我: “将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苏毅使得计谋,将军真要应了那苏毅的计,引起江湖与朝廷的争斗?” “你们御下不严,门下弟子插手朝廷,还杀了不少将领,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本将军的错?” 他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表情,一些羞愧的表情,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天剑门的老者说: “此事确实是我们的错,所以我们带来更好的解决方法,只希望将军不要迁怒悯州的江湖门派。” 我问道:“什么方法?” 第36章 悯州江湖的愤怒 这时候,这三人非常严肃,天剑门的老者说道: “门派弟子众多,难免有不守规矩的人弟子或长老,将军应该知道,即便像将军这样治军严明也不能保证手底下的士卒不会作乱。” 我知道他是想要铺垫,为准备的话做好准备,所以没有打断他的废话。 他露出愤怒的表情:“但是,苏毅居然三番两次挑拨朝廷与江湖的恩怨,这是我们不能容忍的。 我们决定派出人,屠了苏府!” 我眼睛一眯,这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我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万一他们是在拖延时间,准备给朝廷致命一击。 “可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们?” “二十五个宗门掌门的家眷全部送过来这里做人质,如果将军决定不够,长老、弟子都家眷都可以带过来。” 是个狠人,看来不仅仅是我愤怒苏毅的所作所为,他们恐怕比我少不了多少。 “那你们的人手和实力如何?” 另一名老者说道:“三名九变境,九名八变境,四十三名七变境。” 我问道:“不直接去杀了苏毅?” 有这实力杀了苏毅不是难事,却要去杀苏毅的家人,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将军或许不知道苏毅的情况,我们是有杀掉他的实力,可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并且,苏毅与魔教、归一门、真理教、关系很是密切,本身还是众生教的圣子,杀了他,我们需要面对的一流门派太多。” 我有些奇怪:“可你们这样去屠戮苏府,难道就不怕这些门派找你们算账?” 天剑门老者笑了笑:“无妨,这是因为苏毅不守规矩,按照江湖自古以来的做法,屠了他的家人很合理。” “好,两天之内让我看到人质。” 天剑门的老者说:“在这附近的掌门家眷已经在府外,请将军派人过去验证。” 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居然这么快,估计知道自己门派弟子作乱就已经联合起来想出了办法。 …… 这三天里,随着不断有悯州江湖掌门的家眷送过来,我之前的杀意也渐渐消散。 正当我以为出事战事结束,把这里的摊子甩给朝廷,让他们自己派人过来接管,可能随时收到回临海州的命令时,苏毅又作妖了。 苏毅先是攻击烟雨城,发现那里铜墙铁壁就调转枪头,朝着钱将军的闲庙过去,只是进攻了三个时辰,留下数千具尸体就跑了。 陆津风早在苏毅进攻闲庙时,派人过去沉了搭载苏毅大军的船,这让苏毅的大军无法再通过离江逃回唐国,只能走比较险峻的陆路。 不过在一处密林时失去了苏毅的踪迹,因为不敢带着太多守城士卒出去找苏毅,所以陆津风请求我的支援。 我亲自带着人来到苏毅消失的地方,才刚刚到不久,就有斥候汇报发现苏毅的大军。 就这样,一路你追我赶,我明显感觉他在放风筝,就像是故意让我们发现。 我的大军行进速度如风驰电掣一般迅疾,而他们也提快速度,丝毫不落下风。 当我的大军放缓步伐时,他们亦步亦趋地减缓速度,仿佛在等着我过去。 有时候,他们的行动轨迹令人摸不着头脑,就好似故意带着我们绕圈子似的。一些区域甚至已被我们经过两三次,这让我心生疑虑。 好在武幽郡牢牢掌握在我的手中,且派出的众多斥候也并未探查到周围还有其他唐军的踪迹存在。 若非如此,我定然会认为对方在此设下了重重埋伏,只等我军落入陷阱之中。 然而,在这段行军途中,也出现了数次奇怪的现象。那苏毅所率领的大军,时不时总会朝着离江的方向挺进,但每每快要抵达江边之时,却又如惊鸿一瞥般迅速撤离。 可离去不久后,他们又会再次调转方向,重新向着离江逼近而来。这种反复无常的举动,着实令我倍感困惑,百思不得其解其中深意究竟何在。 ……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然悄然降临。 无奈之下,我只得下令寻找一处空旷之地,好让疲惫不堪的将士们能够安营扎寨,稍作休整,明日是最后都决战。 我只是如此笃定,是因为苏毅根本没有带粮草,全部都是轻装上阵,只要等到明天,他们就会因为缺少粮草而跑不动,也打不动。 等等,不对劲。 虽然知道苏毅在计算着什么,虽然现在已经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我现在知道他想要什么时候结束战斗,那就是今晚,最多到明天午时。 我立刻下令:“杰,让士卒打起精神,唐军恐怕会够来偷袭。” 苏毅带领的大军是五千唐军,质量明显比之前的普通唐军还要还弱,很有可能是唐国的护城军。 而我的大军则是经过战火考验的老兵,并且人数还是他的三倍。 就算是苏毅过来偷袭,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但我的心中总是不安。 苏毅不会做无意义的准备,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底牌,凡事还是小心为好。 “领命。” 见到杰下去安排,我揉了一下眼睛,从天黑开始,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我立刻喊住刚刚走出帐门的杰。 “等一下,让士卒立刻集合,营帐不要了,远离这里。” 杰很是疑惑,毕竟才刚刚安营扎寨,现在却说不要营帐,他犹豫之后才说: “将军,能说为什么吗?这士卒刚刚休息,恐怕他们会有所不满。” “不为什么,就告诉他们,不想被唐军杀死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想要留下来休息的我也不会阻拦。” “领命。” 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 令我意外的是,士卒其实没有太多的怨言,只是抱怨了两句。 一万五的除寇军再次出发,朝着最近的永安城行军,才行军不到三里地,方长就跑过来。 他之前在江口城因为出色的能力,被我提拔为斥候的百夫长,后来提拔为校尉。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方长有些焦急的说:“将军,有水声。” 结果话说的不明不白,我问道:“说清楚一点。” 他抱拳:“有水,有大水朝着这边来了。” 我不信:“这里到离江还有七八里地,怎么可能听到大水的声音。” 说完我就细细听着周围的声音,“哗啦~哗啦”,我一惊: “确实有大水流过的声音。” 我的第一反应是:苏毅决堤了? 第37章 大水 我环顾四周,找到目之所及的最高山峰,用着我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吼道: “立刻让士卒跑上左侧高峰!快!” 因为水流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犹豫不得。 这么多士卒不可能说跑就跑,需要传令兵传达下去,要不然靠我一张嘴根本无法指挥大军。 这样也可以防止士卒惊慌踩踏造成的伤亡,几名传令兵快速骑马朝着前后跑去。 “将军有令,登上西侧高峰,立刻执行。” “将军有令,登上西侧高峰,立刻执行。” “将军有令……” 这些传令兵比我专业,没有按照我说的“左侧”传达下去,因为大军太长,有些士卒的左侧是另外一些士卒的右侧,但是方向确是一直不变。 再说了,这附近只有三座山,称得上“高峰”的只有一座,另外两座只能算是小山丘。 在百夫长和都尉的带领下,士卒们有序的上山,随着士卒不断上去,流水声更加靠近,几乎已经贴在我们的脸上。 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骑着马又在最高处,这水离我还有一大段距离,最下面的士卒已经被淹没到膝盖,很多人都快速脱离江水。 这些士卒可是临海州士卒,水性可是一流,可即便是一流,也有不少人被冲走。 这是因为现在水流很急,不断冲刷下来的木头、石头砸在士卒身上。 这水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越来越高,好在这山峰不仅大还高,就算是两万人也可以容得下。 我看了一下后面的将领,没有缺少一个,就连假扮成我亲兵的秦若兰也都在,唯独缺少了秦仇丑。 连忙扫视汹涌的江水,见到水的上游飘过来一个挣扎的女人,之所以说她是女人,那是因为衣服的款式。 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秦仇丑,她衣服颜色与之前秦仇丑穿的差不多。至于为什么她会从上游飘下来,我虽然无法理解却只能上前营救。 大军中只有她没有穿着士卒的衣服,原因很简单,她长的不怎么样,不会被手下士卒猜测是我带她出来寻欢作乐。 很多士卒都知道,她其实就是我的护卫,更好听一点的称呼是“知己好友”。 我问道:“她不会游泳?” 没有人回答,不过秦若兰说道:“就算会,但这种急促河流下,她恐怕也不会了。” 我知道她在暗示我,秦仇丑不会游泳。我虽然问的是其他将领,可真正要问的却是她一个人。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看能不能救她。” “将军,不可,就算要救人,也是我们去。” 杰说道:“对啊,将军,我们可以派水性好的士卒过去,这些水性好的人一大把,怎么能让将军亲自前去!” “好,让士卒们小心些。” 戏演到这就差不多了,我自己去救人真不一定能救回她。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演给秦仇丑看,证明我真的很关心她,如果她活下来希望她不要再安排什么刺杀任务,上演“美女”救“英雄”的戏。 秦仇丑已经不再挣扎,有三名脱离大部分衣服的士卒才跳下水,在他们的合作下秦仇丑被抬了上来。 她披头散发,手里的剑早已经不见踪影,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杰上去一摸脉搏,对着我摇头:“没气了。” 靠!演脱了,这是连接我和三皇子的棋子——秦仇丑没了?三皇子估计不会再对我那么客气,打压说不定很快就会来。 我上去俯身看着秦仇丑的尸体,摸着她冰冷的手臂, 不冰冷才怪,在水里泡上一泡都一个样。 我也没有埋怨之前救援的士卒下水太晚,就连我这个在江口城待过一阵子的人都知道,落水之人还在挣扎的时候,是不可以下水救人的。 我简单的拨开她嘴上的散乱头发,掐了掐她的人中,结果也没有反应。 “我听说这种情况,可以使用人工呼吸。” 我回头看向说话的秦若兰,希望能得到她的解答。 她顶着中年人的人皮面具,摸了摸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须: “这是属下之前听到的方法,说是从苏毅那里流传下来。” “快说,信不信我砍了你?” 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这是我一颗重要的棋子,如果能活下来,继续发挥余热更好。 别看我对苏毅很是讨厌,但他的方法我还是认为有用。 “将军,属下错了,只需要将军对着她的嘴吹气,并且不断按压她的胸部就可以。 听说苏毅就是靠此,让落水之人起死回生,并且抱得美人归。” …… 这是一个难题,很难的难题,现在是我进退两难,我恨透了秦若兰,这个方法还不如不说呢! 如果要做这“人工呼吸”,那这个人只能是我。因为秦仇丑身份的特殊性,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默默喜欢并守护我的女人。 而我,则是对她还不错,已经对她有一些爱慕之情的“无知”皇帝。 就这样一个状态,难道我要让其他士卒给她做“人工呼吸”? 这不就说明我不是真的“喜欢”或者“爱”上她,现在这里只有两个女人,荷叶则是被我留在扶剑城与米家进行合作事宜。 现在已经由不得我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因为手下的将领和士卒都看着呢。 要是让他们看见我没有救秦仇丑,恐怕他们会以为自己以后也会成为秦仇丑,对我的忠诚会下降。 我拨开她眼睛下面的散乱头发,嘴唇贴在她冰冷的嘴唇上,在秦仇丑这个“好心”的亲兵指挥下,对着她的胸不断按压。 还别说,这嘴唇除了有些冰冷还是比较软的,这胸摁下去也很有料,平时居然没有看出来。 不断反复操作,秦仇丑居然真的有了反应,我立刻把头抬起。 “咳咳咳!” 她咳出了水,这水在月光下还有一些浑浊,好像还带着丝丝鲜血。 “咳咳咳!” 她的鼻子、嘴巴不断涌出江水。 “咳咳咳!” 她咳了好久才停下来,我上前抱住她,关心的问道:“秦姑娘,怎么样?” 她的脸很脏,真的很脏,一些呕吐物、鼻涕、口水、鲜血、污泥,我内心真的不想看她的脸,为此我也没有把她半张脸的头发拨开。 很快就不需要我担心,她自己抬起玉指分开她双眼的头发,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你是谁?” 我不由一愣,内心暗道:“别开玩笑啊!大姐!你也失忆?那谁替我传递消息给三皇子?” “是我,超虚,秦姑娘你不认识我了?” 她看了我一眼,虚弱的张开嘴唇:“我不是你嘴里说的秦姑娘,你认错人了。” “将军,我在这。” 秦仇丑的声音随着而来,我把头转向声音的源头,看见秦仇丑就在五米的人群里,她手里拿着剑非常好奇的看着我。 那我怀里这个女人是谁? 第38章 变相的屠城 因为之前黑灯瞎火,就算有月光照下来,我也只能看出她是一个女人。 而且她的衣服和身材跟秦仇丑差不多,就胸可能丰满一点,而且这里是荒郊野外,我才会认错人。 我放开了抱着她的双手,站起来质问: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水里?” “奴家是淮国富商之女,家中遭了贼,特意过来伊国讨一份生活,没成想半路发了洪水,就被冲下来。” 淮国?遭贼? 淮国已经没了,至于“遭贼”应该是说黄巾军,我对秦仇丑说: “秦姑娘,帮这位夫人洗洗。” “好。” 秦仇丑带着衣衫不整的女子离开,颜五则是来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 “将军,刚才秦姑娘用一只信鸽传了信,行为比较鬼祟。” 秦仇丑这阵子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养成了养鸟的癖好,而且养的还不是一般的鸟儿,竟然是信鸽! 当她跟我说之所以选择养信鸽时,给出的理由让我瞠目结舌,她说只因信鸽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听到这样奇葩的理由,若不是看在她尚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我绝对不可能点头答应。陪着她演这场戏可真是苦不堪言啊! 我压低声音,凑到颜五耳边轻声吩咐道: “我心里有数了,日后不必再刻意盯着她了。” “属下遵命。” 颜五应了一声,但从他那略带疑惑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显然不明白我的用意。 不过好在他还算识趣,并没有追问个中的缘由,因为问了我也不会说。 其实我这般安排完全是为了他着想,如果被秦仇丑察觉到颜五知晓她暗中传递信件之事,以她的心狠手辣,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除掉颜五灭口。 毕竟,就连她自己的妹妹都惨遭毒手,更何况一个见过几面却不是很熟的人? 若是因此而损失一员得力将领,于我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损失。 尽管明知凶手是谁,却碍于当前局势无法将其绳之以法,会很令人懊恼。 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无论秦仇丑传递给三皇子的究竟是何种情报,暂时都难以对我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所以暂且先按兵不动,继续留着她发挥作用。 …… 山上已经点起数不过来的火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一阵后怕,要是继续留在之前的营地,恐怕要折损一半的士卒。 这次经过杰的清点,一共有三百名士卒失踪,这个损失是可以接受。 不能接受的是造成的百姓伤亡,这一次苏毅决堤,至少要淹半个武幽郡。 在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便留意到了一个颇为奇特的现象。 位于武幽城以西方向的那些城池,其所处之地的地势竟然普遍偏低,基本上全都处于离江水的水平面之下。 而对于为何不在那临江之畔修筑城池一事,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和思考后,我也逐渐瞧出了其中缘由。 原来啊,这武幽郡的江边地带几乎全然都是山峦起伏、连绵不绝的山脉。如此地形地貌,想要在此处打造一座城池,所面临的困难可谓是数不胜数。 且不说开山凿石、平整土地等一系列浩大工程所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有多么惊人。 单就是如何确保城池能够稳固地矗立在这片山地之上,不被随时可能发生的山体滑坡或泥石流等自然灾害所摧毁,便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巨大难题。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真要强行在这里建造城池,那么所需投入的资金恐怕将会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天文数字! 正因如此,像烟雨、闲庙、呲崖、永安、钱棠还有江弥这六座地处低洼的城池,一旦遭遇洪水泛滥之灾,它们极有可能都会被汹涌而来的滔滔江水无情吞没。 届时,不仅这六座城池自身难保,就连周边的村镇也必然难逃一劫。 据我保守估计,这场灾难至少会导致两成左右的百姓命丧黄泉。 而以这些地方的人口规模来计算,这个死亡人数绝对不会低于十万人之多! 念及此处,我的心中便怒火中烧,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苏毅。 对他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就算将他碎尸万段,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打仗就打仗,这样的行为和屠城有什么区别? 我还在咒骂苏毅,杰就带着几个唐军士卒过来。 “将军,从水里捞出几个俘虏,他们交代出一些苏毅的事。” 我看了那几个唐军士卒,看他们脸上的淤青,很明显已经被“伺候”一番。 “说了什么?” 杰回答:“苏毅连同唐军也一并淹了。” ??? 我不得不佩服,苏毅的骚操作还是很多的。 “之前就是他们的长官拦下苏毅的粮草,所以……” 这倒是合理,这是借刀杀人,不,应该说是废物利用。 一下子除掉两个敌人,苏毅想到倒是挺美的。 “带他们下去看管着,等水位降低了,就送他们回唐国。” “领命。” 名声,这个东西就是对付一个人的最先手,我就是要留着他们回到唐国把苏毅的名声搞臭,我不指望一举将其击倒,只需要透出一些风声就可以。 剩下的就交给苏毅在唐国的敌人,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只需要借题发挥就行,希望苏毅的对手不是傻子。 “将军,秦姑娘带着那女人过来求见。” 秦若兰上前禀告,我真的很想说一句:我有眼睛,还没瞎呢!这里又没有营帐,两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我前面不远,这也需要通报? 秦仇丑把那女人带到我面前后就离开,我看着你们女子,开口问道: “怎么称呼?” “姓洁。” “你是淮国的皇族?” 她摇头:“不是,不敢高攀。”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展露出面容,长的很好看,与之前的袭香一个级别,她身上散发着贵族的气息,这还无法掩盖的。 这短暂的行为举止、言语交谈都是最顶尖家族培养出来的人。 我暗道:不会,我随便救下的人是淮国公主? 第39章 横尸遍野 整整四天过去了,这支庞大的军队依然被困在了这座山上。 尽管如此,值得庆幸的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江水已经逐渐趋于平稳,并且其水位正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在下降着。 在这段漫长的等待时间里,山上原本数量众多的大小动物几乎都已被饥饿难耐的士兵们吃得精光。 起初,还有之前是渔夫出身的士卒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们利用山上现有的材料编织出了一些简易的渔网,并将这些渔网投入江中。 令人惊喜的是,每天通过这种方式都能获得不少的渔获,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家的食物危机。 然而,好景不长。当时间来到第四天的时候,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渐渐地,越来越少的人愿意食用那些捕捞上来的鱼。 这并非是因为众人对鱼肉感到厌倦或者吃腻了,真正的原因让人毛骨悚然——他们竟然网到了一些尸体以及碎块! 实际上,即便不依靠渔网,站在山上放眼望去,便能看到江面上漂浮着一具具肿胀不堪的尸首。 这些尸首当中既有唐军士卒,也有可怜无辜的伊国百姓。 不仅如此,其中还夹杂着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动物,体型较大的如豺狼虎豹等猛兽,体型较小的则像兔子、老鼠之类的小动物。 无一例外,它们和他们的尸体全都膨胀得如同刚刚从蒸笼里取出的热气腾腾的馒头一般,看上去十分骇人。 有些尸首虽然没有如此夸张,但它们的肚子也圆鼓鼓地鼓起来,活脱脱像是一只吸足了空气的河豚。 男子的头部朝着江面方向,而女子却是将整个头颅都深埋进了江水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鱼儿游过来,贪婪地啃噬着他们那早已失去生机的躯体。 也正是由于这一惨状,众多士卒对于食用鱼类产生了极大的抵触情绪。毕竟谁也不愿意联想到自己口中的美食竟然是以这样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得来的。 …… 然而,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五天。 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士卒能够继续顽强地抵御吃鱼所带来的诱惑了。 饥饿感如影随形,折磨着每个人的身心,如果再不进食,恐怕就要面临饿死的命运。 于是乎,那些原本坚决不肯碰鱼的士卒们,最终还是纷纷选择妥协。 而这座山附近江面上漂浮着的尸首,则早早就被士卒们打捞上岸,并埋葬在了这座山上。 尽管大家心里都清楚,江底深处肯定还隐藏着许多尚未浮出水面的“鱼饵”,但起码眼不见,心不烦。 值得一提的是,这除寇军不愧是临海州长大的士卒。仅仅用了短短四天的时间,他们居然就成功打造出了几只简易的小船。 虽说这些小船才三只,而且每一只最多仅能容纳十人乘坐,但这无疑给后续的行动提供了一定的便利条件。 这可以让我联系到附近城池的将领,看一下他们的损失情况。 本来靠着想靠着这些小船看能不能运一些粮食过来救急,结果附近的城池粮食都被淹在水下,他们自己也饿着肚子。 被安排留下来驻守的士卒们并未遭受太多的伤亡。坚固高大的城池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成功地阻挡了江水的迅猛上涨之势。 因此,除寇军的士卒们拥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各项准备工作。 然而,与除寇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钱将军所率领的大军却遭遇了极为惨重的损失。 这支军队中的士卒大多来自奎州地区,其中竟有超过一半的人不识水性。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水中,能够幸存下来的士卒仅仅只剩下区区两千之数。 至于为何既没有采用小船慢慢地将士卒运送回安全地带,也没有直接让士卒们冒险游泳返回。 其原因在于有经验士卒所说,只需再过两天时间,汹涌澎湃的江水便会逐渐消退下去。 如此一来,等待江水自然退去显然要比采取其他风险较高且费时费力的方式更为明智和稳妥。 …… 决堤的第七天,十月中旬,天气已经微微转冷。回城的道路算是畅通无阻,只要不往最低的地势走就不会有事。 一路上,石缝中、灌木中、树枝上、所能想象的地方都有“长”出人。 在前往最近的永安城的路上,我都让士卒一一掩埋,不埋起来危险会更大。 如果说苏毅决堤造成的是半个武幽郡的一半百姓死亡。那百姓死亡造成的瘟疫可以席卷整个悯州,甚至传到京城。 理论上是要将大批的尸体进行焚烧,可这附近已经没有干的柴火可以烧。 我也应该带着士卒去填补苏毅造成的缺口,可是没有粮食只能退回来。 我已经派士卒过去查看,那里的缺口就是人为破坏,加上落水唐兵的供述,我不认为是我冤枉了苏毅。 在路上不断有百信相互扶着朝永安城前进,他们的穿着打扮不比乞丐好多少。 大军的威慑让这些百姓乖乖让出路,虽然表现的很尊重大军,可是嘴里却是另一种表现。 一名老者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天空说道: “天道酬勤,肯定是上苍不满意现在的陛下,特意降下神罚。” “什么皇帝!我看是对伊国不满,淮国已经没了,伊国不知道什么时候……” 老者立刻制止住他:“慎言!你不想活了?” 年轻人摆脱老者的手,居然对着我大喊:“哪又怎么样?我说了,伊国早晚要亡,之前我就说伊国的士卒全是软脚虾,肯定会被唐国打败。 看看他们现在这副模样?这不是打了败战的败军又是什么? 我也说了,搬去唐国,听说那里正在分土地,就连我们这些外来的人也可以分得几块田地。 结果呢?说什么思乡之情,不管生死都是伊国的子民,就是不愿意前往唐国。” 我停下马,大军也自主的停下,都静静的看着他,他已经感觉到大军散发出去的气势,恨不得把他碎尸解气。 不仅仅是他感觉到不对,就连路边的行人也都察觉不对,纷纷低着头又时不时抬头看我们这边的情况。 一拐杖打打在他背后,因为用力过大,又失去拐杖的支持,整个人就要往后倒下去,那名年轻男子拉住老者。 老者愤怒的说:“你这个不孝子,看我不打死你。” “砰砰砰!” 他不断敲打扶着他的年轻人,有几棍打在头上冒出鲜血。 我立刻喊道:“老人家,住手。” 老人这才停下,我看得出他是真的想要打死这位年轻人。 这时候我就对百姓的愚昧有了一点的认识,有些愚昧不一定是坏的。 我下达命令:“把这些百姓围起来。” 第40章 计划 其实我不打算跟她们解释什么,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海了去了,靠解释是解释不完的。 只是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去唐国屠城。 娘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既然苏毅开了这个头,那我也不会和他客气什么。伊国本来就在下游,要是人人都像他这么打,这附近就别住人了,直接成为无人区算了。 态度必须要给,要不然下一次他还敢,就算没有他,还会有其他人,有些东西就是不能开那个头。 就比如苏毅决堤,水淹半个武幽郡。 比如江湖干涉到朝廷,苏毅有意挑起两者之间的矛盾。 当然,后面这一点对北陵国无用,那里是北陵国皇室与归一门共治。 …… 我的想法很简单,带着大军杀过去,先屠座城池,让以后的人绝了效仿苏毅的想法。 这附近逃难的百姓有四五百人,男女老幼都有,他们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我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无外乎怕因此迁怒他们。 我的士卒不会对百姓动手,可对我的命令照样执行。 不一会,百姓就已经被大军围住,刚才出言不逊的男子也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骑马上前,大声对着那男子喊道: “这大水你怎么知道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他傲气的说:“这还用说,猜都能猜到。” 我不由得一笑:“猜?仅凭猜测,通过自己的臆想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你的眼睛是用来干什么?不会自己去找到真相吗?听风便是雨,仅仅靠听到的消息就认为是对的。 你的双腿是用来干什么?你已经害怕到不敢跑过去看看决堤的口子是不是人为了吗? 你的脑子在想什么?还去到唐国分土地?我告诉你们,在我这个位置上,有一百种方法把地分给你们,又让你们乖乖的把田契交出来。 赋税太高、太高粮价,提高生活用品的价格,比如油、盐、煤、药材、粗布衣服等等。 你们会因为生病没有钱医治,因为没有吃的,因为没有穿的而变卖土地,甚至自己的子女,这些土地最终会回到那些高位者的手里,这是古往今来不变的法则与规律。 先辈早就不知道经过几百次的变法,可这些土地最终还汇聚于少数人的手中。 参军、科举,经过不断的证明,这就是百姓最有效的翻身之法。” 有些人则是迷茫,有些人则是恍然,反正我也没指望他们全部能听懂。 “对了,你刚才说我们是败军?” 那年轻男子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是……是又什么样?” “知道我们大军的名字吗?” “我不屑于知道。” 他把头一歪,恐怕是他真以为的行为很潇洒。 “我们是除寇军,你应该也不知道除寇军是在哪里。 就简单点说,悯州是伊国的最西边,除寇军就是伊国的最东边,也就是临海州,你不会不知道临海州?” “自然知道。”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派我们过来吗?特意穿过阳州、元州、雨州、奎州来到这个与我们毫不相干的悯州?是因为我们很闲?” 见到他们很安静,都有在思考,我知道他们还有救。 “因为我们是精锐,不是你们这些杂鱼可以比拟。忠护军大败是因为什么?不全是苏毅的奇谋妙计,更多是因为将领的无能和士卒缺少训练。 你在这里叫的这么欢,怎么没见你去参军?说到底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唱高调?” 我言语之间已经有了怒火,看着他们的脸开口:“我们走了千余里的路来到这,保护的却不是自己的亲人。 结果你们倒是高高在上,指着我们的鼻子骂人,没有我,没有除寇军,着武幽郡早就是唐国的土地。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过来,你们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属于自己的土地。” 我的马不断往前走,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我俯视着他说: “你知道我带来的除寇军是多少?因为唐国发动战争战死的士卒有多少?因为唐军决堤造成的百姓死亡又有多少?” 他颤颤巍巍的说:“不……不知道。” “不知道就闭嘴,我来告诉你,除寇军出发时差不多五万,现在只有两万多,这意味着三万户家庭因此失去亲人,这牵连到差不多十万人。 光是这场战役战死的士卒就有七八万,因为唐军的决堤,造成百姓死亡的至少十万,多的可能十万。” 一旁的老者惊讶的说: “将军,您刚才说是唐军决堤?这大水是唐军造成的?” 我毫不犹豫的说:“是的。” “有什么证据?” 那名男子率先开口,眼里尽是不信。 “聪明的人,会自己去找到真相;愚蠢的人,只会相信别人给他看到的东西。 相信的人,会自己去找到所谓的证据;不相信的人,就算我把人证物证摆在他眼前 他也不会相信。” …… 一片寂静,我抬手指向那年轻男子: “你之前不是嘲笑我们是败军吗?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从我身后的大军中随意找一名受伤不是很重的士卒比试。 你赢了,我给你一个百夫长的职位,或者赏千金,赐田百亩。 当然,输了就得把命留下来。” 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能很清楚的看到每一个人的境界,这或许就是天赋。 而这名青年只是普通人,看着有些肌肉,实际上就是摆设,我对我士卒有信心。 “杰,给他一杆长枪。” 杰对着身后的士卒招手,一名拿着长枪的士卒就跑过来,杰拿过士卒的长枪丢给那年轻人。 “不去选,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也包括你身边的这帮人。” 他拿起长枪,朝着大军过去,没有犹豫就到一名中年士卒身前,那士卒身体要比一般的士卒瘦弱许多。 “我选他。” 他选的是在队伍前面的士卒,也就是我的亲兵——秦若兰。 “真是会选,居然选了七变境的秦若兰。” 我在心里为他默哀,秦若兰已经和他来到一处空地上,百姓们都瞪大双眼想要看看胜负,凑热闹和八卦的天性一下子就暴露出来。 “动手。” 我下达命令,却不见他们两人动起来。 那年轻男子把枪横在胸前,小心翼翼的看着秦若兰,希望能够找到破绽。 其实,现在的秦若兰全身都是破绽,她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手里的长枪就插在有些湿润的泥土里。 “怎么?你不敢进攻?” 年轻男子出言嘲讽,希望能让秦若兰出手。 秦若兰压低嗓音,有着沙哑的声音说: “我出手,你就没有机会出手了。” 那男子眼睛一眯,双腿蹬地朝着秦若兰而去,他用的是最简单的招式——直刺。 “嘭!” “嗒!” 秦若兰长枪轻挑,一棍就打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就潇洒的回到大军之中。 那名男子已经被打趴下,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秦若兰下手很有分寸,他没有晕倒。 没有人会相信,一名普通士卒对付这名年轻男子只需要一招,就一个照面就分出胜负,有些百姓眨眼的时候正好错过那一幕。 第41章 破庙 “带他下去。” 两名士卒把那年轻男子拖走,连捆绑都不用,就他这个实力根本不需要作出任何防备。 “将军,可否放过他。” 老者没了他的搀扶,已经变得摇摇欲坠,他不自然的跪下。这个“不自然”是因为他的骨头并不随他的意志而动起来。 随着他的下跪,他身后本族或者本村的人也齐齐下跪,都把头埋得很低。 “任何事物都要有代价,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的将领,恐怕你们都不会活到现在。” 没有人敢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我喊道:“大军前进。” 我看见了人群中的一个熟人,那个买了《西厢记》的少女,她的身边围着三个低头的老妪,高矮错落的轻轻抓这那少女的衣裙。 “现在还带着三个老太太,这少女估计活不了多久。” 三个老妪能干什么?除了吃也就只能谈谈话。 大军继续前进,一些百姓远远跟在后面。 …… 永安城,府衙里。 这里非常潮湿,坏消息接踵而至。 这里的粮食被泡在水里七天,因此损失了大把的粮食。 也有好消息,现在是十月,早在九月中旬武幽郡已经收割完所有粮食,没有因此而造成更多的损失。 陆津风在第一时间就运出大量的粮草,现在正在分发部分粮食给周围的其他城池。 …… 大军简单在永安城休息了一天,就立刻朝着扶剑城前进,目标就是武幽城,只有那里才会有更多的粮食。 大军没有停留在周边的城池,晚上则是在一处荒凉之地休息,这两天的太阳很大,已经不会再那么潮湿。 其实这块地不算真正的“荒凉”,还有一座小庙,那将是可以遮风的住所。 大军和附近城池早就已经凑不出营帐,士卒们只能露天睡觉,靠着点燃的火保持温暖。 “将军,里面有人。” 梅无涯过来禀报,我下马问道: “什么人?多少人?” “是一名少女和三个老人。” 是她? 我还以为她们会停在永安城,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这里,看样子应该也是朝着武幽城前进,可能是吃完永安城安排的稀粥就立刻赶来。 “要不要被她们赶出来?”梅无涯问道。 “不用。” 就这四个人还能杀了我?别开玩笑了。 咯吱—— 破败的房门被推开,庙中间有篝火,少女与三位老太太窝在一处的角落。 我没有看见那三个老人的表情,不过那少女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散发出温暖的篝火。 杰再次上前探查这屋子的所有地方,他跳到上面的梁上,又跑到神象的后面,他出来对着我摇头示意没有其他人——当然,这不算那四人。 我这才带着秦仇丑和洁姑娘进到里面,庙里还留下五位亲兵贴身保护,杰和其他将领则是在外面。 我坐在别人的篝火边,看着面前的神像,那是一名魁梧长满胡须的男子,他的额头镶着水滴的绿色石头。 他张大着嘴巴,从嘴巴里吐出很大很长的舌头,仔细看就会发现那舌头其实是“水”。 这是百姓信仰的“水神”,执掌江河的神仙。 多么可笑,水神的庙被水给淹没了。 不用说,这里以后这里一定很热闹,有心之人肯定会利用这次决堤大肆宣传,收取大额的香火钱。 “你们四个过来一起取暖。” 对于我的话其余两位老妪没有任何动作,其中最矮小并且背对着我的老妪和少女有所意动,却被两个老妪拉住。 其余五名亲兵早就自己升起大火,其中一名士卒兴高采烈的说: “若兄,你刚才那一手不错啊,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那些百姓震惊的脸,若兄,教教我。” “可以,不过代价比较大。” “啊!又要挨打?” 听着四名兵吹捧秦若兰,我对着两名士卒说道: “你们两个,去那边给那四人生火。” “领命,将军。” 瞬间,破庙里多了两团火焰,士卒没有在角落给她们生火,那会把这座破庙点燃。 “咕噜咕噜!” 从她们那边响起声音,我对着秦若兰招手,她立刻丢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三张油饼。 我拿出一张油饼,把剩下的两张饼包好丢到她们的面前。 那名少女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快速打开撕下一小块饼放在自己的嘴里,随后把分成三大一小的饼分了下去。 她把三块大的分给三位瘦弱的老人,自己吃着小了一半的油饼。 看见那三个老人用破布包着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张嘴。 我很好奇:“为什么要裹的密不透风?” “因为三位姑奶奶的脸之前在大水中被刮破,现在都还流着脓,不想让别人看见。” “那为什么要带着她们?带着她们只会拖累你,说不定你会死在她们的手里。” 她愤怒的说:“才不会,要不是三位姑奶奶,我早就死了,被大水冲走。” 一个小姑娘还被三位老太太救?她们就算是会水也不能坚持多久? “她们救了你?”我疑惑道。 “是的。” “那如果她们没有救你,你会抛下她们吗?” 她坚定的说:“不会,小慧姑……呜!” 我没有看向她,却感受到她的嘴被堵上。我抬眼望去,见到她的三位姑奶奶已经捂住她的嘴。 个子高的老妪说:“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嘴里的食物都掉出来了。” 真实勤俭节约的老太太,这是我对她们的评价。 见到少女点头,她们才收回手掌。少女快速吃完继续说道: “我的大姑奶奶给了我快乐,让我看清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多伤感的事。 二姑奶奶教会了我一些礼仪,让我不再那么没有礼貌。 三姑奶奶教会了我识字,还经常给我讲一些有趣的故事。 要不是三位姑奶奶上山看月亮,在我被冲走的时候递给我树枝,我也会像家里的人一样死了。” 我站了起来,朝着她们走过去,想要去看看那三位姑奶奶。 主要这三个人很像小露她们的组合,我想要一探究竟。 我也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这少女很眼熟,她的性格、身高、语气很像小露。 “你,你要干什么?” 那少女很是惶恐,打开双手背身像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保护那三人。 “我只是觉得你的这三个姑奶奶很像我的故人。” 我正要把手搭在最矮小的老妪身上,想要把她头上的破布拿开。 “扑通!” 结果那少女突然暴起推开了我,我比她高出两个头,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推得后退了四五步。 第42章 真假公主 “你要干什么!” “将军,您没事?” 刚才还着车烤火的士卒已经站起来,瞬间来到我身后,我抬手制止住他们要动手的行为。 我刚刚要说话,那名高个老妪就已经开口:“将军请饶恕刚才我们的不敬。” 我一听她的声音就感觉不对,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像是小蝶的声音。 我看向身高中等的老妪,对她说道:“你来背几首诗给我听听。” “……” 她简单背了几首诗,与小惠的声音完全不同,我朝着最矮小的老妪说: “到你了。” “将军,我大姑奶奶是个哑巴。” 那少女连忙说着,还把那老妪抱在怀里。 “天生还是遭遇了什么?”我眯着眼睛问。 “是触怒了太后,被割了舌头。” 这倒是太后能干出来的事,她如果说是天生的,我是肯定不会相信,因为这不符合招收宫女的标准。 我突然说道:“她是小露?” 我仔细的看着那少女,她的眼里全是疑惑,那名高个子老妪惊奇地说道: “将军之前到过宫里?认识小露她们三个?” 她的话瞬间让我回神,我在心里扇了自己两巴掌。 小露她们三个人是宫里是“老古董”,和这些老妪在宫里待了六七十年,就连普通的巡逻士卒都知道小露,她们没理由不知道。 并且我现在这副模样,就算我亲爹亲娘在面前也认不出,就算我亲婶——太后也认不出。 我知道,是我的侥幸心在作祟,居然幻想着小露死而复生!就为了消除自己内心的愧疚。 她们不可能认出我,自然不会有意隐瞒,而且这少女的疑惑不似作假。 “我的伯父以前在宫中当差,有受到她们三人的恩惠。” “不知是谁,我们三个说不定也认识。” 不知不觉,主动权已经到她们的手里,我只能回答: “伯父姓林,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外放到临海州。” “你说的是小林子,他很有文采,也有些武艺,跟贾公公关系很好。听说临海州海盗猖獗,我们还以为他已经死了。他长得是不是……” 我知道我错了,她的嘴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并且她所说的样貌真和林巡监差不多,就连性格和小动作也一模一样。 “咯吱——” “将军,弓箭手们射到许多小动物,给您带过来三只。”一名士卒打开破庙破门。 我接过那三只被树枝串起的小动物,目光首先落在了最大的那只身上——竟是一只胖乎乎的小猪。它被烤得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接下来是一只烤兔,个头中等,外表看起来也十分美味。 而最后,则是一只小巧的烤老鼠。 这只烤猪虽说处理得相当不错,并没有太多令人难以忍受的腥味,但问题在于其油脂过于油腻。 考虑到秦仇丑和洁姑娘的口味偏好以及饮食需求,这种油腻之物显然不太适合她们享用。 于是,我挥手示意身旁的士卒将这烤猪拿下去,分发给其他将领们品尝。 相比之下,那只烤兔就显得更为合适了。色泽棕红、表皮香脆,让人垂涎欲滴。我决定把它留了下来,三人一同分享这份美食。 至于那只烤老鼠嘛……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将其分配给那位少女。 一来呢,可以让她用这些食物去堵住那喋喋不休的老妪的嘴巴;二来嘛,不可能给我的五位亲兵。 他们确实有功劳,可不足与外面的士卒比较,连外面的士卒或者将领都还在啃着干涩的饼,他们在里面大吃大喝像什么? 这老鼠其实并非平日里最为常见的那种普通老鼠,而是一种尾巴相对较大的山鼠。 它的体型要比松鼠稍小一点,毛色虽不如松鼠那般亮丽鲜艳,但也微微泛着些许红色,倒也算有几分独特之处,我之前就品尝过。 这位小姑娘竟然没有丝毫拒绝之意,当我将东西递过去时,她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叙旧的那位老妪,也终于停止了说话,周围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说实话,如果我想要强行揭开她们脸上那块破旧不堪的布条,凭借我的力量绝对能够做到。 然而,我最终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只是想让自己内心的愧疚感稍稍减轻一些罢了。 由于始终未能目睹她们的真实面容,所以在我的心中,她们依然存在着可能就是小路那三人的可能性。 只要我不断地自我欺骗,告诉自己小露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那么一切似乎都还有希望。 尽管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看起来有些荒谬,但在某些时候,它却是不错的方法。 如果我真的看见了她们的真面目,发现不是小露三人,那我就无法再欺骗自己。 …… 我灰头土脸的回到篝火边,默默地从袖口抽出那把锋利的匕首,熟练地将烤得香喷喷的兔子一分为二,然后小心翼翼地割下它的两条后腿。 这两条鲜嫩多汁的兔腿——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汁水,烤着的东西最多只有油,一些水分早就被烤干了。 我吃过烤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它们的肉其实和树皮差不多,干硬难嚼,一点也不好吃。 我用事实证明了,话本里的荒郊野外烤肉很好吃是谎言。 不过确实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我先是走向秦仇丑,面带微笑地将其中一条兔腿递给她,说道: “秦姑娘,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接着,我又转身来到洁姑娘面前,轻轻地把另一条兔腿放在她手中,温柔地说:“洁姑娘,先将就着。” 而对于洁姑娘接下来的命运,说实话,我此刻真的有些犯难。她的身份很可能是淮国公主,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究竟该如何安置呢? 最初的时候,我曾想过将她赏赐给某位英勇善战的将领,就比如:杰。 毕竟,周展功已然拥有了江口城那位如花似玉的朵曦姑娘。 然而,当我的思绪飘向那些曾经遇到过的疯狂女人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这世上的疯子可真是不少啊,尤其是女人们。 想想看,那个几乎快要发疯的太后,整日里神经兮兮、喜怒无常;还有那个丧心病狂地亲手杀死太子的太子妃;以及残忍杀害自己驸马的袭香……她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万一这洁姑娘半夜杀了刚刚欢好休息的杰,或者杰被她怂恿干了我不知道的事,这都是我不能接受的事。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决定探探她的口风:“洁姑娘,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她轻轻咬了一口兔腿后郑重的说: “超将军,能否送我回南封国?奴家夫家必有重谢。” “南封国?” 我不由得脱口而出,我还以为是要帮她复辟,不过我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她说的是“回南封国”,我猜错了?她不是公主,甚至都不是淮国的人。 “实不相瞒,奴家其实是南封国公主,这次随着夫君出征不幸战败,才沦落至此。” 我心中一惊,缓缓问道:“你的夫君是……” “南封国丞相之子——沐齐昭。” 我的额头直冒冷汗,小心翼翼的问:“他是之前出使过伊国断了腿的那人?并且之前在南封国大军里担任校尉一职?” 她的眼睛一亮,激动的问:“将军见过奴家的夫君?” 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之前那位袭香又是谁? 不会把我的钱卷走? 第43章 还是故事 且不论那袭香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反正此时此刻,我已然无力阻止她了。这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早就没了踪影,也不知溜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我转头看向面前之人,开口问道: “能否讲讲你与沐驸马到底为何会分道扬镳呢?” 只见她微微垂首,轻声应道: “不幸战败,随后便各奔东西了。” 如此简洁明了的答复,简直跟没说一样,纯粹就是一堆废话! 我不禁有些恼火,扭头对着身旁的秦若兰吩咐道: “若什长,把这个女子交由你来处置。将她拖出去,让咱们手下的那些士卒们排好队轮流享用一番,看她还敢不敢这般嘴硬,老老实实地给我交代清楚!” “是,将军。” 听到这话,那女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颤声说道: “奴奴家说便是了,只是此事着实说来话长啊。” 唉,瞧瞧,该上手段就得上手段。 我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些日子以来,我都不晓得听过多少人讲述过多少这样冗长复杂的故事了,真是数都数不过来啦! “在此之前,唐军悍然发动了对边疆的猛烈袭击。起初,双方交战互有胜负,局势尚不明朗。 公公一心想让夫君能在战场上立下战功,特意安排他前往最为安全的地带驻守,以期能够轻松地获取军功。 然而,命运却总是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 夫君从手下士卒那里得到一则情报: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一座城池里,竟然居住着淮国的公主!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击中了夫君那颗躁动的心。尽管奴家苦口婆心地劝阻,但他早已被贪功冒进的欲望冲昏头脑,执意要率领军队前去攻打那座城池。 就这样,夫君不顾奴家的阻拦,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才惊觉已经陷入了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苏毅展现出了非凡的智谋和果断,他巧妙地利用夫君手下士卒,迅速将求救信息传递给了其他将领,希望他们能够尽快赶来支援。 然后,那些前来增援的三四万大军同样遭遇了敌军的埋伏,损失惨重。 随着战况愈发激烈,城池终告失守。 在一片混乱中,多亏了相府亲卒们拼死护卫,夫君方才得以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 但令人痛心的是,奴家竟成了他逃生路上的累赘。 在生死攸关之际,他毫不留情地将奴家推落马下,然后独自一人策马狂奔而去。 临行前,他还假惺惺地说什么这样做全是为了奴家好,让奴家赶紧寻一处安全之地藏匿起来,而他则会亲自引开身后紧追不舍的唐军。这些话不过是他自私自利的借口罢了! 惨遭遗弃的奴家,只能在茫茫荒野中四处逃窜。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幸运地找到了一户没有子女的善良老人家庭。他们慷慨地收留了奴家,并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本以为可以在这里过上一段平静安稳的日子,可谁知,那位满头白发、看似慈眉善目的老者,竟然对奴家怀有着龌龊的心思” “就此打住,我可以帮你回南封国,但不会是现在,恐怕要两三个月之后。” 她的面色顿时一急:“将军是不相信奴家的身份?奴家身上确实已经没有东西证明自己,不过江湖上有个东西却可以证明奴家身份的东西。” 我满心狐疑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只见对方神色郑重,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绝色榜!” 听到这三个字,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受害者榜单? 带着心中的疑惑,我连忙追问道: “难不成……你入榜了?” 她微微颔首,表示默认,那轻柔的动作仿佛微风拂过湖面般轻盈。看到她如此反应,我的心不禁一沉,看来她极有可能便是那位南封国公主。 回想起她先前提及的淮国公主之事,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赶忙开口询问: “那么,那个淮国公主可曾被抓到了?” 然而,她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与讨厌。 我找到了一处漏洞,眯着眼看她: “驸马应该不能做那事?他没事干去找什么淮国公主?” 她的厌恶更加严重:“是为了献给陛下,淮国公主之前写过嘲讽父皇的诗,并且还广为流传。 将之前嘲讽自己的人睡趴下,不是你们男人最有成就感的事吗?” 她说到最后给了我一个鄙夷的眼神,似乎在对我说一样。 我想了想,如果我把太后……不行不行,不能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只要太后像一个宫女服侍我,我真的会爽到不行。 我一脸严肃地说道:“无论是真是假,这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验证。少则需耗时三月之久,多则或许要半年。” 说话间,我的目光紧紧锁住对方,试图从其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些许端倪。 这时,我注意到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见此情景,我赶忙趁热打铁补充道: “请放心,我以人格担保,定会确保您能毫发无损、清清白白地返回南封国!”言语之间充满了坚定与诚恳。 听到这番话后,她稍稍迟疑片刻,最终轻点下头应道: “好,但愿将军能够言出必行,信守承诺。” 随后,我们简单地享用了一顿烤兔肉作为晚餐。在用餐结束之后,众人便纷纷在这座破旧不堪的庙宇中找地方休息入睡。 临睡之前,我无意间瞥见那位身材高挑的老妪正动作轻柔地将剩下整只的山鼠用一片硕大无比的叶子仔细包裹起来,并极为小心谨慎地收藏妥当。 她们居然只吃那山鼠的四肢,真的是很节俭。 而站在一旁的那名少女以及最为矮小的老妪显然对这半只山鼠仍存有食欲。但她们刚一表露出这种想法,便立刻遭到了高个子老妪凌厉眼神的怒视,吓得两人只得讪讪作罢。 ……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尚未大亮,大军便已整装待发。经过一路行军,于当日未时之际,终于顺利抵达了扶剑城。 第44章 与米家的合作 扶剑城,府衙里。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位女子正是那位脸上有着大片紫色胎记的米小姐。 经过荷叶一番打听和对周围情况的深入了解,我得知米家其实还有另一位米小姐存在。 据说,那位米小姐的容貌堪称绝美,比起眼前这位带有胎记的米小姐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然而,也正因为其长得太过美丽动人,以至于她极少有机会能够外出露面。 但坊间传闻却不绝于耳,但凡有幸见过她真容之人,无一不被其倾国倾城之貌所深深迷醉。 对于这样的传言,我内心深处始终抱有一丝疑虑,总觉得这其中或许存在着夸大其词、以讹传讹的成分。 我说道:“米小姐,把之前本将军让你们米家收集的粮食都拿出来。” “将军是想要分发给百姓?” 我有意的看了她一眼:“本将军需要向你汇报吗?” “恕我直言,这些粮食不足以应付几十万的百姓,并且朝廷不会为将军的善举出钱。” 我轻轻用着指头敲打桌面:“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米家,是悯州几家大的米商之一,成为第一是指望不上的,但他们不仅经营粮食,还做起酒楼的生意,听说他们已经把酒楼开到南封国皇都了。 之前与米家主要有两点合作。 第一、米家帮我监视回到南封国的沐公子,后来改成监视袭香公主,现在嘛……难了。 其实也说不说监视,就是让酒楼的掌柜把在酒楼里听到的信息传回来。 第二、就是帮忙购买大量的粮食,这是我用来作为大军粮草。作为将军的我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买粮食,这只会让朝廷猜疑,虽然已经有两位知道我身份,可我还是想要隐秘的筹集粮草。 米家就是不错的选择,他们就算是收了很多的粮食,也是很正常的现在。毕竟商人就是低买高卖,控制价格以此发财。 他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把粮食运到临海州,出售给我的人。 临海州毕竟是我的地盘,还有着林巡监的帮衬,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我知道,这看起来很矛盾,既然有在临海州可以只手遮天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那是因为临海州的粮食供需问题。 除寇军士卒多了就会造成劳动力下降,然后土地没有青壮年耕种,别小瞧了这几万的士卒,他们可是翻地、播种、收割粮食的主要力量。 最终会导致粮食的减产,因为士卒训练的缘故,粮食的消耗会变大。 这就出现一个问题,把粮食上交给朝廷后,所剩下的粮食不足以养活临海州的人。 如果大量收购临海州的粮食,导致普通百姓有钱却买不到粮食活活饿死。 所以必须要从其他州收购粮食,可其他州却不在我和林巡监的掌控范围,很容易就被有心之人察觉并加以利用,至于怎么利用,那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就多了。 …… 作为代价,我需要帮助米家两件事,第一,保证米家的人在临海州的安全,做生意就必须利益最大化,不可能只带着粮食过去,肯定还要带会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一些海鱼或者虾等。 什么是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是把廉价的东西运到稀缺的地方卖。 第二是关于给米大公子安排一个职位,在我的安排下,米公子成为了一名都卫,虽然只是掌管不到一千的守城士卒,可对米家来说确实很难得。 想要从民变成商很简单,可想要从商变成官,却是很难,几乎可以说是要放弃一半家产才办得到。 这不到一千的士卒不能让米家在扶剑城作威作福,却可以保证他们米家的安全。 “米小姐,还希望南封国的人留意一下我说的那个人。” “将军,放心。” 她对着我行礼,表情上很是自信,没有因为胎记就看轻她自己,我真希望秦仇丑能和她学一学。 后面的事情很简单,据米小姐的估算,这些收集的粮食最多可以让百姓吃上半个月。 在安排好什么时候运过来粮食后,米小姐就离开了。 我则是上书给朝廷,让他们来烦恼这个问题。安抚百姓,我真的没有那个时间。 …… 从高峰回来在路上的这两天,我派出了大量的士卒,正在召集大量的男人。 他们刚刚失去了亲人,对罪魁祸首肯定不会放过,现在是他们仇恨最浓的时候,让他们屠城肯定会有一半的人同意。 我之前与那名青年男子废那么多的话,就是要让所有百姓知道他们现在的遭遇全是苏毅和唐国造成。 至于那名与秦若兰对战的青年,我也没有真的杀了他,他只是因为无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并且他的孝心还不错,是可以挽救的那一类人。 …… 又是三天过去了,消息有时候传的很快,就比如很多百姓都知道扶剑城有大量的粮食,正在组队赶往这边。 这三天里,已经有很多人选择参军,人数已经达到了五万,这还只是平民的数量。 再加上除寇军、安定军、忠护军、破虏军的三四万士卒,号称“十万大军”不成问题。 这些刚刚加入的士卒不需要担心甲胄的问题,这里光是唐军就有十多万人战死,伊国也有七八万人。 在焚烧或者掩埋这些尸体的时候,都会把甲胄和兵器留下来,所以有大把的兵器。 至于新加入的士卒能不能攻城,战斗力如何,我根本不需要关心。苏毅的大军早就完了,他还带出守城的护城军,并且还水淹了他们。 唐国那边肯定没有太多的守军,攻破几座城池还是轻而易举。 …… 又是三天过去,新加入的士卒已经简单训练好,至少让他们知道了左和右是哪边。 我知道,时间已经拖不得了,再拖下去就要到冬天了,那是一个不适合打仗的季节。 在站在高台,看着队列歪歪扭扭的新卒,准备给他们来一场“拉仇恨”的演讲。 这场演讲很重要,既要让他们敢于杀害老少,又不能让他们奸淫妇女。 不仅要让他们抵挡住美色的诱惑,又要提防被钱财迷住双眼的人。 他们要的目的很简单,只负责烧杀,不负责抢掠,这需要自制力很好的除寇军担任。 第45章 演讲与杀戮 我问道:“你们知道是谁让我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 “是苏毅,是唐国,我去到离江决堤的地方看过,就是人为的。” 一名士卒喊着,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因为他不是我安排的“捧哏”。 “这有什么?我还是江边的村子的百姓,亲眼目睹他和唐军士卒决堤,这帮禽兽。” 同样的,这也不是我的安排的人,随后我安排的人才出声。 “我们要打进去唐国,为我们的族人,为我们的亲人报仇。” “对,给唐国一点颜色看看。”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 底下的士卒已经群情激愤,人,是可以共情的,想要挑起他们的怒火实在是太简单了。 “安静!” 随着杰的大喊,士卒们才渐渐安静,我瞅准时机继续说道: “是的,就是唐国做的,你们就是因此而组建成军。 唐国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本将军不仅仅要你们去攻打唐国城池,还要去屠几座城池。” “屠城?是我听错了吗?” “我也听见了,真的是屠城。” “屠城?这是三百年来都没有再发生的事,让我们去屠杀那些普通百姓?” “这,我可能做不到,我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 …… 我厉声喝道:“是的,就是屠城,你们没有听错。 苏毅决堤,本来就是杀害无辜,如果不给他们足够的回应,那下一次他们还敢。 或者说,只要他们不高兴,就会过来决堤。他们杀害我们无辜百姓的时候,可没有见到他们手下留情。 本将军不会勉强你们,不愿意去屠城的留下来成为护城军。 愿意去的士卒,会立刻获得三斗粮食,并且家中的亲人在此期间会受到保护。 因此战死的会有十两的抚恤金,伤残的会得到治疗,并且获得五两的补偿。 现在,愿意去的留下来,不愿意去的可以回营帐了。” 我没有把百姓说的多惨,因为这不用我说,街道上全部都是悲惨的模样。 卖儿卖女,卖妻卖己的人数不胜数,至于易子而食,城中是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但是在有些官府管控不到的地方,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我之前许诺的种种好处,不是那么容易拒绝,因为现在的粮食和银子都很重要,为了自己是妻女,他们会“昧”着良心作出屠城的决定。 要知道,现在一个成年男子的价格在三两到五两,一些小孩只是几钱的价格,战死或者伤残是他们最划算的方法。 最终,七成的士卒留下而我需要继续前往另外几个军营演讲,毕竟不可能把五万新卒安排在一座军营中。况且,我的声音有限,不可能让五万士卒都听见,这样的演讲需要分批进行。 到了午时的时候总算解决完所有的士卒,五万是新卒只有四万愿意前去。加上四军的四万士卒,八万大军浩浩荡荡朝着唐国而去。 粮草? 不需要,我大军此行可不是去做慈善,那些粮食只需要强抢就行。 我的目标选择在离江的对岸,那里的百姓和武幽郡的百姓交流不深,不像江这边的唐国百姓,他们有些可能还是这些士卒的亲戚。 大军迅速过河,至于怎么过河?那当然是直接走过去。 离江决堤导致江面下降,江水走向改变,恢复离江需要朝廷派工部人过来解决。 反正,大军就这么走到了唐国沿离城,城中的官员看见大军,直接开城投降。 按照惯例,不会有所伤亡。 但,抱歉,大军是来屠城的。 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就拔出腰间的剑喊道: “冲进去,一个不留!” 那名打开城门的士卒像见到了鬼一样,他不敢相信我的指令,“一个不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屠城! 消失了三百多年的做法再次出现。 他惊惧变成疑惑,后面又有所恍悟,他是应该是一个聪明人,应该联想到了决堤的事。 让一万士卒围住沿离城,其余士卒进到里面大开杀戒。 离得远的唐国百姓还在城口打量士卒,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些士卒而害怕,因为两国交战的事太多了,一般也不会对城中百姓做什么。 冲在最前面的士卒砍倒了开门迎接的官员,随后朝着人群砍杀过去。 一些反应快的士卒已经知道要面临什么,看到旁边百姓倒下就赶紧逃跑。 我相信,很快他们就会知道,逃跑是没有用的。 我要把这座城池变成一座鬼城,至少个月之内不会再这么热闹。 军中的纪律我之前已经和所有的士卒说了,只允许烧杀,不遵从的只有死路一条。 大军在城池中杀了两个时辰,终于把这座城池变成一座鬼城。 简单统计了一下,战死的有两百多士卒,主要以新卒为主。 杀掉的百姓就有十七万,无论男女老少全部的杀死,尸体都不用掩埋,也不需要焚烧,尸体当然要留给唐国自己来收,这才能起到最好的威慑作用。 当然,我的士卒也不全是守规矩的人,有三百多人进行劫掠,一百多人私自藏着抢来的钱财,又有几十人藏起长相姣好的女子,想要之后回来享用。 全部死刑,人头滚滚。 城中的搜到粮食不是很多,只有三万石,但也够大军挥霍的。 金银财宝的价值超过千万,这就是屠城、杀鸡取卵带来的利益。 大军继续朝着下一座城池前进,我要让他们感受到伊国的愤怒! 第46章 继续屠城 第二天,也就是在十月十五。 大军来到了唐国另外一座城池,伊军屠城的消息根本瞒不住,我也不想瞒着。 这附近的几座城池肯定已经知道了沿离城的事,这种消息会传的很快,就算大军再怎么赶也比不上报信人的腿脚。 我看见,这座威明城真正的守城士卒没有多少,很多都是普通百姓,还有一些是女人和孩子,他们拿着与自身不成比例的长枪。 一名将领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喊道: “将军,若是不屠城,我等愿意打开城门迎接将军的大军。” 我骑马上前,在我旁边的是周展功和杰,他们负责保护我。 周展功经过治疗已经好了大半,这次也一同前来。 “这城,本将军是一定要屠!多说无益,让城中百姓吃好喝好,免得他们做一个饿死鬼。” 那名喊话的将领快要哭出来,对我的举动也是很无奈。 “将军威名,我等早已知晓,只是将军如此做法,恐怕要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苏毅都不怕,本将军又怎会怕?” “苏将军的事,下官也听说了,可他的个人行为,为何要牵连城中无辜百姓?” “这也是本将军的个人行为,屠杀城中百姓也就没有什么错了?” 他抱拳:“将军,莫要开玩笑,苏将军决堤导致十几万百姓淹死,五十多万百姓流离失所,朝中已经对此作出处罚,相应赔偿随后就会来,唐国会帮助伊国共渡难关。” “无需贵国帮忙,等本将军屠够百万之人,朝廷也会对本将军作出处罚,说不定到那时候,唐国还需要伊国的帮助。” “将军,你真要一意孤行?” 我冷笑:“一意孤行?本将军身后的大军已经证明,这,就是民心所向。 攻城!!!” 士卒一窝蜂的冲上去,手里的武器不断挥动。 “杀了他们,我的妻子报仇。” “为了我的孙子!” “为了我的父母!” “为了我们的家人报仇!” …… “苏毅那个混蛋,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疯的人。苏毅还把城中的守军给带走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护城!准备好东西,伊军要是攻进来,我们都得死!”城上将领喊道。 城中的百姓很顽强,居然抵挡住了大军半个时辰的进攻,不过也仅此而已。 随着罗平的“先登”,城门被彻底攻破,随后就是占领城头,打开城门,大军进城屠杀,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这罗平就是之前被秦若兰一招打趴的年轻人,他已经从之前的笨拙变得有些灵活。 他也因为“先登”的功劳,成功被晋升为什长。 …… 之前喊话的那名将领已经被活捉,现在正满头是血的跪在我面前。 “你这个疯子!你肯定是疯了,居然屠城,你居然敢屠城!” 他停顿一下后说:“这一定是梦,肯定是我还没有睡醒,哈哈哈,没错,肯定还是梦,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他变得很疯狂,我朝着他的手臂砍了一刀,他连忙捂着伤口红着眼睛低语: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这是真的,真的屠城了。” 我问道:“苏毅在哪里?” 他听到苏毅的名字,立刻回过神,他没有受伤的手捶打地面。 “砰砰砰!” 直到手指被打得出血,他才缓缓开口; “应该在宿城。” “应该?” “我没有办法确认他的位置,但他在宿城有一名红颜知己,我想他应该会到那边找找快乐。” 我抬手:“拉下去,处理掉。” 那将领被两名士卒拖走,他只是闭上双眼,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连求饶的过程都不想做,或许他知道求饶是没有用的。 打扫战场,不,应该说是杀完人、抢完东西后,大军就继续前进,方向主要朝着宿城前进。 宿城,是南宿郡的郡城,一路上还要经过四五座城池。 …… 大军不仅仅是屠城,就连路过的村镇也一并屠杀,要做就做绝,要杀就杀光。 一些城外的百姓会和城中有所联系,不管好友也好,亲族也罢,能杀的我都会杀了。 放虎归山、留下隐患,可歌可泣的为子报仇、为父报仇、为夫报仇、为族报仇等等狗血且真会发生的事,我是绝对不会让其上演。 大军就这样断断续续行军一天后,来到了一座叫“布山”的城池,令我意外的是,这里只留下了老人,其余的人已经跑掉了。 那些老人自然全部都杀了,不会以为年纪大我就不敢杀?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人? “将军,有几个老头,不知道要不要杀?” 说话的杰,他这么说,肯定是因为那些老人的身份特殊。 “是什么身份?” “是真理教的人,五位是济生堂,七位是炼金堂。” 我站起来,走了几步思考起来,真理教的势力真的很强,在朝廷和江湖都有话语权。 我不喜欢真理教只是因为他们与苏毅的关系太好了,其他堂倒是无所谓,可这炼金堂我是真的发自内心讨厌。 他们的破坏力太强了,整个真理教不能一下子得罪完。而且,济生堂给我的感觉还不错,这是值得拉拢的人,实在不行也不能得罪。 “把炼金堂的杀了,带济生堂的人过来。” “领命,将军,这是你要的‘绝色榜’。” 我接过他手上的小册子,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天地阁,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有机会看看“春宫图”。 我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人几乎大变样,我就几个月没有关注江湖变化,里面的人和最开始的人基本换了一个遍。 不断翻找,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我想找的东西。 第五十一名:沐兮袭香 身份:南封国公主 年纪:十七 三围:八十六,六十一,九十。 形象:肤白貌美,面若桃花…… 我的头有点大,这三围是什么鬼? 看着纸上画像确实和洁姑娘有八分像,我往后无聊的翻着,只希望能记住一些人,要不然又要被女人给骗了。 我还真看到了一个熟人。 七十五名:洁娴狐 身份:淮国公主 年纪:二十 三围:七十四…… 最主要的是她的画像,居然就是那位袭香,那位杀了沐公子的假袭香。 “合着,两个人都是公主?” 第47章 密林的埋伏 我真不知道该说沐公子好运还是倒霉,居然和两名公主有夫妻的名分。 现在想想,那个假袭香,真洁娴狐。就是不打算和沐公子一起回南封国,所以她才会在扶剑城停留一晚,就是为了杀掉沐公子。 她脖子上的痕迹恐怕是早有预谋,那就算真是沐公子的“杰作”,也可能是被她利用了。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之前客人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时,她突然停下琴音,分明是触及了她的痛点。 至于一位驸马和两位公主之间的爱恨情仇,我已经没有兴趣。 …… 布山城的人跑的很匆忙,有一些家当都没有机会搬走,其中不乏大量值钱的东西,有些大户人家直接是几大箱子的银两。 简单统计,这三座城池和一些小村镇就搜到价值两千多万两白银的财物。 一路的烧杀,也杀死将近三十多万的百姓,自己则损失了两千人。 得到的钱财我让一千名除寇军带回武幽城,由陆津风带队护送回去。 太多的东西只会耽误行军,毕竟还有粮草和伤员。 “将军,他们来了。” 杰领着五名济生堂的医者前来,我也没有怠慢,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哪怕是装我也要装出来,更何况,我并不是装的。 “五位,请坐。” 不过却没有人坐下来,中间白发白须黑眉的老者上前跪下,行了跪礼,旁边的四个人也随后效仿。 他们把头埋低:“将军,我们知道将军是为了悯州百姓来讨公道,只是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惨无人道。 冤有头债有主,将军应该对付的人是苏毅,而不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他们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却要为他人买单。” 我也不再执着让他们坐下来,而是不轻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五位,你们都是德高望重的医者,可我想说的是,你们医治得完所有百姓吗? 现在,苏毅为了一己私欲决堤,水漫半个武幽郡。唐国的百姓是百姓,伊国的百姓就是牲口吗? 冤有头债有主是没错,可你们要是能把苏毅的人头送来,我立刻就退兵。” “这……” 我笑了笑:“怎么,冤有头债有主似乎连你们自己都做不到?或者说你们能提供一个可以处理的方法?” 黑眉老者很认真的思考后说道: “将军,或许可以向唐国讨要大量的粮食,以此解决百姓吃的问题,再让唐国出钱为伊国百姓建造房屋。” 我嘲讽的笑道:“哈哈!老先生不在朝中,恐怕不知道一些基础的东西。 我就说得简单一点,我把唐国的百姓都杀光了,再送来粮食和帮助他们建造房屋,老先生,你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不……不能。” 他的嘴里也只蹦出两字,另一名老者又说: “人死不能复生,将军已经杀了两倍于伊国百姓的人,难道真要杀够百万之人才肯罢休吗?” “那些死去的唐国人已经算好了,五位可以去看看伊国百姓,有些百姓直接找不到自己亲人的尸体,至少这些唐国百姓可以明确一点,他们的亲人真的死了。” “将军,究竟想要什么?老夫在唐国朝中还有些人脉,可以为将军传达。”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至少目前还没有可以让我退兵的理由。” “伊国朝廷也不能?”他随即问了一句。 “那就要看看,是上面下达的命令快,还是我杀的快。” 我相信,太后肯定不会这么快的下达撤退的指令,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 天顺王又失去了大部分话语权,靠三皇子和伊兴王,是需要不少的时间来运作,太后才会下达撤退的指令。 这不是之前太后要大军攻打北陵国的情况,那纯属是找死。而这次对伊国有利有弊,只要操作得当,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唉!事已至此,我们多说无益,此次多谢将军饶命。” 说完他们也就告辞离开,我则是让杰给他们一些银两和吃食。 一天之内攻破两座城池,其实士卒也很累,大军就这样暂时休息下来。 …… 第二天,十月十六。 大军继续出发,当来到一处密林时有好几位将领汇报,这林中有些不对劲。 萧破武说道:“两边密林上空一直有飞鸟盘旋,想来林中藏了人。” 朝邵欧补充:“人数不会太少,但也不会太多,应该有一千多人。” 我喊了一声:“颜五,火箭。” “领命。” “弓箭手准备,目标两侧密林。” “射!” 随着大军不断射出着火的箭矢,不断的点燃里面的枯树叶,已经冒起阵阵浓烟。 十月,这是一个比较枯燥的季节,不会下太大的雨,很容易就点燃。 不过很快就熄灭,并且密林中传来脚踩枯叶的声音,随后是人不断穿过树叶的声音。 嗖嗖嗖! 唰唰唰! 嗖嗖嗖! 瞬间就冲上来近千个身影,居然全是江湖弟子。 “诸位,本将军这里没有吃剩的粮食,无法施舍给你们,要是行讨就另寻他处。” 一名黑衣,衣服边缘绣着红色花纹的中年男子大笑: “超将军,真爱说笑,我们只是想要劝将军班师回朝,不要再造杀孽。” “就……凭你们?”我嘲讽道。 …… 全场鸦雀无声,就凭借一千个江湖人,就想要打败八万的大军?他们是不是没睡醒? 见他们哑口无言,我再次开口: “苏毅造成的杀孽你们为何不去阻拦,或者不去为民除害?不要在这里装什么大义凛然,只要你们敢动,我就一个一个宗门拔除掉,让你们的宗门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上。” 那中年说:“鄙人,黑麟宗副宗主涛善,将军屠戮两城,其中杀害了不是门中弟子的家眷,将军再这样杀下去,只会招惹唐国朝廷和江湖的不满。” “那又怎么样?” “虽然不敌将军的数万大军,可要是取将军的首级还是可以办到。” “那就来取,本将军有阻拦了吗?” 见到他们要动,我发出最后的警告: “但是,只要敢对大军到手的人,那就是参合到了朝廷之间的战争,本将军说到做到,必灭之!” “可你们杀了我们的家人!” 我看向说话的一名年轻人,他长都还比较稚嫩,身上的衣服居然是红白绿三色。 “既然已经入了江湖,自称为江湖之人,那就不是再说什么家人,你们追求的不是无拘无束,不受朝廷管辖的生活吗? 既要、又要,连小孩子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们手上又有多少人死与你们的剑下? 要是按照朝廷律法,你们都要死上好几次了。” 他说道:“可我们杀的是江湖为非作歹的人。” 我都不想看那男子: “谁知道呢?证据在哪里?” 他旁边的一名女子说道:“可你们杀了普通的百姓,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有小孩和老人。” “那你怎么不去问问苏毅?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深吸一口气:“十息,十息之内还不走的,那就永远留下来,不仅自己要死,宗门也要被抹除。” 第48章 废话的重要性 …… “动手!一个不留!” 十息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我也压根就没有细细计算时间。 我之所以和他们废话,只是需要拖延时间,虽然很是藐视他们,可有一点必须承认,他们要是真的想跑,大军不一定能全部留下来。 早在之前让颜五点燃密林的时候,萧破武和朝邵欧带着士卒绕后,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围得差不多了。 不出我所料,这里的江湖人全都留下来,朝着我的这边杀过来。 我现在就在大军之中,想要杀我,比杀皇帝还要难。 江湖与朝廷之所以互不干涉,是因为彼此有着顾忌。 江湖害怕朝廷庞大的军队,朝廷害怕江湖的顶尖高手。 即便是无极境的高手,也不敢直面千军万马,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一些高位者,也包括皇帝不可能一直被大军保护着,这就会给江湖高手可乘之机。 江湖人直面大军,其实和普通士卒没有什么两样,乱枪面前,速度再快,力量再大也没有太多的优势。 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来不让周展功和杰亲自攻城,他们可以凭借武力轻松越上城墙,也可以在墙头上稳住。 可是,可是这样的危险实在是太大,能够活下来的几率不足两成,为了一座城池折损大将,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之中,处于三变境的江湖弟子与身披甲胄的士卒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由于士卒们装备精良、防护严密,这些江湖人士想要一击必杀并非易事。他们不得不将攻击目标锁定在士卒脆弱的脖颈部位,但即便如此,要想成功实现这一精准打击仍颇具挑战性。 而那些修为达到三至六变境的强者,则展现出更为强大的实力和技巧。他们能够以一己之力斩杀三至五名士卒,每一次出手都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让对手防不胜防。 然而,即便是在这个境界范围内,不同人之间的实力差异依然会导致杀敌数量有所不同。 至于那些突破六变境以上的高手,其战斗力更是超乎想象。他们凭借着高深莫测的功法和出神入化的武艺,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有的可以瞬间击毙十几名士卒,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有的则运用巧妙的轻功身法,游刃有余地穿梭于敌阵之中,给士卒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实际伤亡。 江湖人使用的武器可谓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有沉重威猛的大锤子,闪烁着寒光的锋利镰刀;还有那疾如闪电的飞镖;射程极远的弓箭;更有柔韧性极佳的鞭子;刚柔并济的长剑;阴森可怖的鬼头刀;短小精悍的匕首以及飘逸灵动的红绫等。 只要是能在寻常武器铺子里见到的兵器,在这里都能瞧见它们的身影,甚至一些连武器铺子都寻觅不得的奇门兵刃,同样也会出现在这些江湖人的手中。 然而令我感到高兴的是,尽管武器种类繁多,但其中却唯独不见长枪亦或是长矛的踪迹。 究其原因,无非是江湖人普遍认为长枪这类武器既不够帅气潇洒,又缺乏独特的个性魅力,与江湖人士所追求的形象和气质大相径庭。 可实际上呢,从实战角度来看,长枪无疑是一种极为高效实用的武器。它不仅攻击距离长,可以让使用者在较远距离内对敌人发起致命一击,而且其穿刺力极强,一旦命中目标往往能够造成巨大的伤害。 只不过,长枪在使用时确实不太美观,无法展现出那种潇洒飘逸的姿态。再加上其长度较长,携带起来颇为不便,所以在江湖人的眼中便失宠了。 ……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大军则充分发挥了长枪的优势。 当面对汹涌而来的江湖人士时,大批手持长枪的士卒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他们动作勉强还算整齐划一,将长枪如同密林般向前伸出,让那些企图绕道偷袭的江湖人根本无机可乘。 而那些自恃身手敏捷、想要迂回至士卒身后发动攻击的江湖人,则很快就发现自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之中。 他们非但无法如愿以偿地绕到敌后,反而因为暴露了自身的破绽而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猛烈攻击。 眨眼之间,这些妄图投机取巧的江湖人身上就会多出十几个鲜血淋漓的窟窿,而且有趣的是,这窟窿的数量必定是偶数。 只有一些武功极高,在七八变境里最强的人,靠着踩在士卒的脑袋或者肩旁朝着我过来。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伤亡,毕竟弓箭手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颜五这样的神射手。 飞驰过来的江湖人有三十多位,已经有两位被弓箭手射杀,七八位被射下来,被围着的士卒乱枪捅死。 后面的士卒不断填补被江湖人杀出来的口子,一些江湖人很快的察觉到不对,因为这些填补上来的士卒攻击手法很不一样。 这是我的除寇军,不敢说南征北战,但是作战的经验可不是之前那些才训练几天的新卒可以比拟。 那些实力稍弱的江湖人,就算连一换一都做不到。不仅如此,还被士卒反冲了好些距离。 萧破武和朝邵欧已经带着士卒围了起来,江湖弟子被两面夹击,瞬间气势大减。 唯独我眼前飞驰而来的二十多位江湖高手还在满怀自信,手里的武器在太阳的照射下都快闪瞎我的双眼。 飞得最快的是之前黑麟宗的副宗主,已经来到我的十步之遥,只需要一个呼吸,他说不定已经来到我面前。 我轻轻抬手,手肘微微一动。 “嗖!” 小伤心箭被射出,直面那人的脑门,他匆忙闪避,下面的杰提着刀就朝他的脖子挥砍。 “叮!” 他将长剑横挡于前,整个人把力道镇到地面上,而下面的士卒早就举着长枪等待。 他直接划出很快的几剑,地面上等着他的枪头已经被去掉,他轻轻踩在其中一根枪杆上。 不过其中一杆长枪却没有被削掉枪头,那是宋今安缴获的白毦兵将领的长枪——纯铁打造。 那枪头朝着黑麟宗副宗主的污秽之地而去,那男子脸色顿时大变,立刻飞身想要躲过这一击。 不过宋今安将长枪投出,他只能举剑格挡,杰从另外一侧杀出,他已经没有可以格挡的东西,只能侧身闪避。 就在这时,周展功一枪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的嘴唇瞬间苍白: “怎么……会?” 第49章 覆灭与转向 那人……他叫啥了着?不重要了,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的尸体已经掉落在地面,即便周展功已经刺穿他的心脏,可还有大把的士卒将长枪刺向他的尸体。 这是一种习惯,一定要确认敌人真正的死亡才会把背后露出来,如果不能确定就多捅几枪。 其余的江湖高手也一样的下场,被将领和士卒围杀。 像那名副宗主冲到我面前的人根本没有,都被士卒和将领拦下,就连我身边的秦仇丑和秦若兰都没有机会动手。 …… 很快,世界安静下来。 想要杀我?想要以不到一千人打败八万大军?他们在想什么?不会以为这样很帅,留下什么名号? “杰,都有什么宗门?” 杰犹豫说道:“黑麟宗、金云门、地火堂、天水帮。” 他不好意思的说:“将军,末将也只是游历过五国的一些大地方,对于这里的一些门派不是很了解。” 其实我知道,杰并不想多造杀戮,他通过这些江湖人的衣服应该知道十几或者几十个门派。 我也没有拆穿他的想法,那么多宗门可不是几天就能剿灭完。 他这么说其实对我也不错,毕竟之前我说了:只要敢对大军动手的宗门,都要被抹除。 话已经说出口了,真要报上几十个门派,不去做那就是“食言”。现在杰只说了四个门派,这个数量杀鸡儆猴刚刚好。 我不可能找到唐国的人辨认这些尸体,一来,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江湖的具体门派,并且抓到的百姓是杀是留成为一个难题。 二来,就是很麻烦,不可能别人说是什么门派我就得相信,还需要多次核实。 “最近的门派是哪个?” “黑麟宗,不足七里地,不过与我们的方向有所不同。”杰立刻回答。 在简单和他沟通后,发现这个宗门的十多里外就是一座城池,随即大军转变方向。 …… 经过漫长而又紧张的一个多时辰行军之后,八万气势如虹、装备精良的士卒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并迅速将黑麟宗所在的山头团团围住。 此时此刻,山头上的黑麟宗弟子们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军给吓住了,一个个面露惊慌之色。 然而,站在军阵前方的我却并没有丝毫想要与这些人废话的意思。 我的眼神冰冷如霜,手中紧握着那柄寒光四射的宝剑,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 “杀!” 随着这声怒吼响起,身后的八万士卒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向着黑麟宗冲杀而去。 这黑麟宗,不过只是江湖中的一个二流势力。其门派内不仅没有九变境那种顶尖高手坐镇,而且整个宗门上下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人之数。 所以对于军队来说,要想彻底剿灭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眼看着我方士卒以摧枯拉朽之势不断攻上山头,那些原本还试图抵抗的黑麟宗弟子很快便纷纷四散逃窜。 不得不说,选择一处地势险峻的地方来作为宗门驻地固然可以增加一定的防御能力,但在绝对实力面前,这点优势实在是微不足道。 没过多久,这场战斗就基本上宣告结束了。 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丢弃的武器,而原本威风凛凛的黑麟宗也从此成为了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 黑麒宗,灭! 大军立刻朝着一座城池前去,那里将会是我们的落脚点。 掩埋尸体的事不是我们该做的,虽然说才不到百具尸体,可我们只管杀不管埋。 战死的士卒我肯定要要进行掩埋,不会让他们暴尸荒野。 …… 青帝城。 敢有“帝”这个字眼的城池,即便是五国也不多见。 这里号称是千年前五国的宗国皇朝皇帝的起兵之地,各种神奇故事不断流传。 不管它有多少色彩,有多少故事,今天,它必然要沾染鲜血。 大军之前的行军路线已经被周边城池知晓,布山城的大部分人都跑了,就算再往前也可能是一样的结果,所以我才调转方向。 经过漫长而血腥的两个时辰,如潮水般汹涌的大军终于将这座城池彻底屠戮殆尽。当硝烟散去、尘埃落定之时,呈现在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城中的百姓横尸遍野,鲜血染红了大街小巷,其惨状简直不堪入目。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有时,我也会对自己所做出的决定产生深深的质疑:究竟是应该就此收手,化身仁慈的圣母,放过无辜之人。 还是狠下心来,继续充当冷酷无情的屠夫,一路杀伐到底呢? 说实话,我也曾动过恻隐之心,渴望能停下手中的屠刀,但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和理由让自己停下脚步。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接连血洗了四座城池之后,我的心境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 每日依旧能够安然入睡,饮食起居也未受到丝毫影响。 …… 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给人带来一丝温暖与希望。 但对于这支残暴的大军来说,杀戮之旅仍在继续。我们沿着既定的路线不断前行,随着路途的延伸,我越来越觉得那四个门派的安排似乎别有用心。 因为,剩下的三个宗门恰好位于同一条线上,而且最终的目的地距离宿城近在咫尺。 如此一来,原本需要途经的四五座城池如今只剩下了两座,取而代之的则是三个宗门。 并且路程拉长三倍,本来需要四五天的路程,现在需要十多天。 面对这样明显的布局变化,我心中自然明白其中缘由。 不过,我选择佯装不知,装作并未洞察到杰的真实意图。也许,这正是我潜意识里所期望看到的局面…… 第50章 地火堂献礼 因为路线的改变和大军行军的速度,三天之内都不会有城池阻拦,大军也要露宿荒野。 不过屠了四座城池,大军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至少粮食的营帐都足够,不用担心吃和住的问题。 路上遇到过五六个村子和两个小镇,大军全部屠杀,力求做到无人生还。 …… 当大军到了一座山头下时,我看见周边全是死去的江湖弟子。 此处正是天水帮的定所,这里这里有青红两种衣服的弟子惨死。 “将军,好像是地火堂和天水发生争斗。” 杰的话让我知道了另外一波人的身份——地火堂弟子。 “先把这里围起来,看看他们打什么主意。” 我随即下达命令,能一举拿下两个宗门,实在是意外之喜。 在南宿郡上,存在着两个声名远扬且相互对峙的一流势力——地火堂和天水帮。 这两大势力因理念与立场的差异而针锋相对,没少打打闹闹。 地火派自称为魔门之后,其历史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 他们宣称拥有强大的底蕴和神秘莫测的功法传承,使得整个门派的实力在众多势力之中脱颖而出。 不过强大功法的背后,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折寿或者绝后。 这绝后不是成为太监,正常的房事还是可以进行,只是无法生育后代。 与之相比,天水门同样有着悠久的历史,但整体实力稍逊一筹。 正派麻,追求的就是循序渐进,他们的功法倒是没有太多弊端。 然而,所谓的“魔”并非意味着地火派的所有弟子皆是穷凶极恶之徒。 实际上,门派中的大多数成员都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凡人罢了。其中不乏安分守己之人,他们遵循着门派的规矩,过着平静的生活。 毕竟,如果这个魔门真的如传闻中那般邪恶不堪,恐怕早已成为众矢之的,遭到其他正义之士的围剿,甚至可能已经灰飞烟灭。 另一边,尽管天水门一直以正派自居,但背地里所行之事却未必光明磊落。许多不为人知的勾当在暗中悄然进行,这些行径实在难以称得上是真正的侠义之举。 由此可见,在这纷繁复杂的江湖世界里,无论是所谓的正道还是魔道,各个势力之间往往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无法完全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等大军布置完,杰再次回来汇报: “将军,地火堂的堂主想要见将军。” 我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地火堂灭了天水帮,希望我们能饶他们一命。” 我一时之间居然哑口无言,随后才晃过神: “带他过来。” 我缓缓地下马,动作轻缓而沉稳,双脚稳稳落地之后,便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望向远方,耐心等待着地火堂堂主的到来。 毕竟,对方乃是一堂之主,即便是对于我们这种前来拜访且态度友好的江湖势力,也理应保持一定程度的恭敬和礼数——尽管在此之前,我心中甚至曾闪过将他们一举剿灭的念头。 然而,让我倍感意外的是,出现在视野之中的并非想象中的中年或者老者形象,而是一个年纪颇为年轻之人。 只见他那捆绑得整齐利落的头发如马尾一般垂落于后肩之上,随着微风轻轻拂动,竟给人一种飘逸洒脱之感。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疑惑之色,站在身旁的杰赶忙快步走上前,压低声音在我的耳畔轻声低语道: “大人,您别看此人如此年轻,但他确实就是这地火堂的堂主。 虽说他上任至今尚不足两年时间,但其修为已然达到七变境,可谓是天赋异禀、实力超群,在七变境里是最强的一批人,听说可以比拟苏毅。 如今,这大半个地火堂都对他言听计从,剩下的一半被长老把持控制。” 听完杰的这番介绍,我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 此时,那位年轻的堂主已走到近前,先是双手抱拳,向着我行礼问候道: “见过将军。” 我亦微笑着回应道: “堂主不必多礼。” 堂主直起身子,接着说道:“将军,此次我地火堂的弟子不慎冒犯了将军,实在罪该万死。 为此,在下特意取来了天水帮的人头,以此作为赔礼之物献给将军,还望将军能够海涵,莫要与我等计较此事。” 说罢,他挥了挥手,身后立刻有人呈上了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物件,想来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那所谓的天水帮重要之人的人头。 我不太相信:“怎么看?怎么选?这个办法都是下下之策?” 这就是我刚才听到两个一流门派战斗产生的无语,不管是举宗搬迁,还是联合其他宗门都要比现在好。 与天水帮一战,地火堂至少折损八成的人,这要是有些脑子的将军,肯定一举把他们杀了。 “其实很简单,我的父亲、爷爷作为堂主的时候,早就想灭了天水帮。 可惜,堂中一些长老优柔寡断,迟迟不敢下定决心,还有一部分选择中立。 在下借助将军的这次屠杀,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下定决心,南宿郡只能有一个一流门派。” 居然是因为这个理由? 我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他,年纪不大,至少不会超过三十,下巴有这细细小小的黑点,那是刮掉胡子后七八天的样子。 “那要是本将军把你们也……” “那也无所谓,万事都想要没有风险都是不可能,风险与收益是对等的。” 我点头:“大军不会再追究地火堂的罪责,不过你们的人离开的时候,要接受我士卒的检查,防止有天水帮的混进地火堂的人里。” “可以。”那男子毫不犹豫的同意。 这是多此一举,看似是为了避免天水帮的人逃走。可灭了天水帮的又不是我的大军,就算真的有人跑掉,找复仇的对象也是地火堂。 之所以这样,只是我有一种猜测,会不会有人,尤其是女人混入地火堂。 天水帮的貌美女弟子被相互爱慕的地火堂男弟子庇护,或者说就是这位堂主庇护女弟子。 后续用屁股都想得出来,那女子活了下来,因为是我的原因导致天水帮覆灭,地火堂又救下她,接着就是对我的各种报复。 我承认,是我看的话本太多,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是吗? 一劳永逸,这就是我的做法。 第51章 “袅” 地火堂的堂主离开了,我的士卒则是接管天水帮的山头,并且负责核实地火堂的人。 不一会,杰和萧破武押着一名女扮男装的弟子过来,萧破武说道: “将军,真有天水帮的女弟子藏在地火堂的人里。” 我问道:“地火堂怎么说?” “这名女子是天水帮帮主的女儿,天萱佳。” “我问道的是,地火堂有什么解释?” “说是没有人帮助这女子潜藏,是弟子们没有注意此人,刚才发现此人的时候 ,堂主还帮忙拿下,要不然我们要损失一些人手。 不过,末将打听到一个有意思的情报,地火堂的一名新晋长老和这女子有着爱慕的关系。” 还没等我做出处置,周展功就带着一名小女孩过来。 “将军,这女孩躲在一处床底下。” 我看了那小女孩一眼,年纪不大,都不到十二,但手上的老茧居然比我还厚。 我可没打算放过这两人,正要让杰杀掉时,杰的声音却打断了我的刚刚要开口的话。 “小米?” 那小女孩看向一直打量她的杰,然后激动的说: “杰哥?” 杰上前抱起那名女子,把她举得高高的,手还不断摸索那女孩的四肢,想要检查是否有伤口。 “这不会是杰的相好?杰好这一开口?杰跟我也有一年多,算上之前在众生教的时间,这小姑娘恐怕都没到十岁!” 我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那小女孩的话解开。 “杰哥,自从你离开寨子,山主和少山主就越发猖狂,还要我做除魔仙童,父母就把我送出寨子,你什么时候回寨子?大家都很想你。” “我短时间不会回去,等我回去的时候,必然会是山主的殒命之时。” 他把女孩放下,对我恭敬行礼: “将军,这是末将的亲妹妹,可否饶她一命。” 他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女孩就不给杰的面子,我笑道: “可以,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能不能放过萱佳姐姐?” 叫做“米”的女孩再次开口,杰立刻制止: “小米,不要乱说话。” 杰说话的同时,还用余光看我的反应,我则是来到天萱佳的面前。 我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没有透露出太多情绪的眼神: “你,会找我报仇吗?” 她很坚定的说:“会。” 小米焦急的说:“萱佳姐姐!” 我说道:“把她放了,算是我给小米的礼物。” 实际上,我的心中早已有了一个盘算,那就是将她赏赐给秦若兰。 如此一来,定能让那个恶趣味十足的女人好好地恶心一把! 然而,仔细想来,这其中却存在着一些问题。要知道,秦若兰从未立下过什么显着的功劳,如果就这样贸然地将她赐予这份厚礼,恐怕军中的其他士卒们会心生不满之情。 毕竟,大家都在战场上拼死拼活,若是奖赏分配得不公平不公正,必然会引起众人的怨言和抵触情绪。 而且有一个女人在秦若兰身边,她就不太好暗中监视秦仇丑了。 反正都已经树敌无数,再多她一个对我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又何需在乎那么许多呢? “谢谢将军。” 最先喊谢的是小米,她的行礼很是怪异,先是双手平放在额头,然后跪下,起来的时候双手从两旁的脸颊划过。 杰对这样的事并没有说什么,他抱拳: “谢将军。” …… 后续的事情很简单,只是查了一个底朝天,发现并没有天水帮的人存活,我就带着大军继续前行。 小米一直表现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许活泼开朗。 好在大军之中还有几个女人,秦仇丑虽然话不多,但也是经常回应小米的话。 最聊得来的是小米和钱小姐,就是之前假扮钱将军亲兵的女人,说是钱将军的堂弟,其实是钱将军的妹妹。 至于为什么现在是以女人姿态出现在大军中,我也不知道她或者钱将军在打什么主意。 总之,大军的马车里多了一个女孩,杰则是骑马来到我身边,把自己的事告诉了我。 杰和米不是五国的人,他们嘴里的寨子是在南封国西南边的十万大山里。 那里用“深山老林”描述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地形的原因,那里就是不毛之地,除了山就是山谷。 水稻小麦根本不适合种植,寨子里的人都是拿一些药材或者皮毛跟南封、淮、赤昭国交易换取粮食。 他们也有自己的主食,那就是玉米,不过口味实在是干涩,一点都没有那种软糯的感觉。 并且做成玉米饭需要的步骤过多,只有底层的山民才会一直吃那种东西。 十万大山里有着数不清的寨子,具体的数量没有人知道。 十万大山有着自己的秩序,山主就是一方主宰。“山主”之上是“袅”——是十万大山的主人。 “袅”,是十万大山“老大”、“皇帝”的意思。 不管以前叫什么,只要到达那个位置,都会改名叫做“袅”。 “袅”的实力达到无极境,在十万大山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封下十位“山主”,分别管理部分寨子。 山主之下就是寨主,杰就是一个寨子的少寨主,至于为什么要跑出十万大山,那就得从他们的选“袅”说起。 “袅”,并不是血脉相传,需要从十万大山的所有寨子选出最优秀的人。 要先选出有头脑的人,至于怎么选,杰没有细说。 不过最重要的是武,必须要不超过三十岁的八变境之人。 他们有一种秘法,“袅”可以直接将八变境的人提升到无极境,自身则在三天之内死亡。 很不幸,上一任“袅”挑选的时候,杰才不过十四岁,纵使有着不错的天赋,也只能与“袅”无缘。 这就意味着他一生都无缘,因为选下一任“袅”的时候,他肯定已经超过三十岁。 用他们的话来说,生不逢时的人就意味着倒霉,这种人就注定成为不了“袅”。 这一代的“袅”治理的并不怎么好,对待各寨子简直就是“暴君”的行为。 其实还有一种成为“袅”的方法,那就是凭借自己努力成为无极境的高手。可以获得和现任“袅”一对一的比试,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袅”。 所以,杰跑出了大山,寻求成为“袅”的实力。 第52章 杰的故事 可惜,在江湖上机遇与风险并存。 在江湖上没少刀人,也没少被人刀。他从出山的五变境,经过四年的努力,成为了七变境。 这对江湖的很多人来而言,可以说是天才,但对真正的天才来说,杰就显得有些平庸。 真正的天才就像: 苏毅:不到三年就从普通人达到七变境,不,他已经是八变境了,就是仗着实力的提升,他才把周展功打成重伤。 众生教圣女紫袖:年纪轻轻,杀八变境都不用出第二剑,御剑对她来说轻而易举,至少我还没有见到第二位御剑的人。 纪小姐:从五变境直追九变境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虽然是功法的问题,但也是因为她自身的天赋造就。 等等。 而且,意料之中的是,杰在四处游历之时竟遭遇了一场灭顶的袭击! 那场袭击不仅让他身负重伤,更是直接将其修炼的根基都给打坏。 尽管经过一番艰难的调养和修复后,他的实力有所恢复,但想要突破至八九变境恐怕也只是存在一丝渺茫的希望罢了。 至于达到那传说中的无极境,则几乎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完全没有可能实现了。 正是由于这样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走投无路的杰最终选择加入了声名赫赫的众生教。 毕竟,这个众生教的教徒最多,想要造反的想法根本不加以掩饰,或许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完成那个已经遥不可及的目标。 然而,当听到这里时,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 如果杰的目的真如他所说,要么回到十万大山去成为新一任的“袅”,要么就是推翻现任“袅”的统治,那么他为何又要在我手底下白白浪费一年多的宝贵时光呢? 难道说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或秘密吗?一时间,各种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让我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扑朔迷离起来。 实在不行,也可以趁着之前黄巾军兴起的时候加入进去,现在说不定也是一个杂牌将军,和现在的位置差不多。 并且南封和唐国接壤十万大山,硬着头皮出兵也是可以的。现在选择在伊国,还是最远的临海州,怎么想都与他的目标背道而驰。 我扭头问道:“你以后要回寨子里?” “是的。”他的语气很坚定。 “可伊国似乎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我有疑惑,周展功和其他骑马的将领也疑惑看向他,希望得到解释。 “因为,七月二十七,末将在秋枫酒楼见到将军,知道将军的志向不凡,以后成为大将军也有可能。” 其他人则是更加疑惑,我则回想着那是个什么日子。 “七月二十七?杰说出具体的时间,肯定是另有深意,连见面的地点都有。” 心里想着,我突然猛的一惊:那不是我被秦家十一位女子刺杀落水的日子吗?秋枫酒楼我似乎听过,就在我遇刺的附近。 ??? 所以杰是目睹了我被刺杀的过程?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靠!!! 实在不行老子直接举起造反的大旗算了,反正我是皇帝的秘密也不是秘密,都快人尽皆知了。 我的脑子快速转动,随即问道: “是否告诉过圣女?” 言外之意是他有没有告诉紫袖我的身份,不会又有人在拿我下棋? “没有。”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想着杰的目的。 他是想让我重新回到皇座上,并且他有把握,认为我或他能打穿唐国或者南封国回到十万大山。 虽然我确实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可,手下也这么想,就总感觉…… 我们是不是太猖狂了? 他之前说的“大将军”其实是在说他自己的志向,也是在提前询问我。 现在想来,之前他在江口城突然参军,或许就是认出我,并且准备来一场豪赌。 “放心,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不会太远。” “末将也是这么认为。” 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迷茫,萧破武开口: “将军,你们再说什么高深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难道我要告诉你:我要造反?而且我还是皇帝?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不解,只是开口说了一句:“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没有人再表现出疑惑的表情,大军继续赶路。 一路上遇到过五个村子和两个镇子,可惜人都跑了——这样……也好。 …… 骑在马上,我总感觉上天是不是太眷顾我了。给了我皇帝的身份,就有着数不过来的人拥护。 比如:杰、林巡监、冯、钟老狐狸等等。 身边还有贴身保护的:秦家姐妹、纪小姐。 要是没有这些人,我真不一定能活到现在,也不可能达到现在都地步。 还有,其实在悯州与苏毅一战,其实运气占主要。 如果没有那场雨让地面下凹,没有唐国内部克扣军粮,武幽城我是肯定守不住。 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推着我走,这或许就是真命天子。 …… 建好营帐,杰和周展功进到营帐里,杰说道: “将军,现在江湖和朝廷出了两件大事。” “说来听听。”我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 “第一,就是关于我们。苏毅水淹武幽,我们屠杀百姓,让所有的江湖人都感到惊讶。 有了之前覆灭黑麟宗和天水帮的先例在前,暂时不会有太多人敢过来找麻烦。不过,将军之后还是要注意安全。” “第二就是关于苏毅,悯州江湖弟子屠戮了苏毅的府邸,里面的人无一幸免。 这两件事,让江湖的人很是激愤。不满者有之,赞扬者有之。不满悯州江湖灭苏毅满门,不满苏毅决堤淹民,试图挑起朝廷与江湖的矛盾,不满我们屠杀百姓。 赞扬悯州江湖的所作所为,认为苏毅罪有应得。” 第53章 鬼门道 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杰想说的事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无非就是要我小心一点,现在想杀我扬名的江湖之人不会太少。 没有荷叶的服侍,我在军营之中实在适应不了。荷叶被我留在扶剑城,负责粮食的发放和看管南封国公主。 因为杰的妹妹小米的加入,秦仇丑不能和我睡在一个营帐里,所以整个营帐空空的只有我一人。 这样安排是我仔细想过的,钱小姐的问题绝对不小,小米又是一个小女孩,钱小姐真要搞事,小米是阻止不了。 所以,她们三个女人住在一个营帐里是最好的选择,反正我还有秦若兰这个亲兵。 小米,杰的妹妹,至少杰是这么说的。她的名字就叫“米”,这个名字在十万大山基本都是烂大街的名字,每一个寨子都有个女孩叫这个名字。 她犹如剧本一般的理由被父母送出大山,机缘巧合之下被天水帮的一名帮主管家收为侍女。后来就被天小姐看中收为贴身侍女,对她也是不错,所以才会开口求情。 钱小姐,她总是给我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至于为什么?我真的找不出来,这只是一种感觉。 我有注意到,每次我与钱小姐说话的时候,钱将军总是用一种玩味的表情看我。 “将军,钱将军想要见你。” 秦若兰的声音从营帐外面传来。 “你和他一起进来。” 随着我的话音缓缓落下,秦若兰轻盈地移步,紧跟在钱将军那宽阔的背影之后,一同迈入了营帐之中。 对于眼前这位钱将军,我压根儿无需去掩饰内心对其深深的不信任感。 毕竟,这种不信任早已扎根于心底,难以磨灭。而且,我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与钱将军单独相处的找死境地,那种情形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将军!” 钱将军踏入营帐后,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我微微抬起手来,轻轻地摆了一下,示意他无需多此一举。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大半夜的钱将军突然找上门来,肯定没安好心,其中必定暗藏玄机。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秦若兰,然后再次向着我行礼,并恭声说道: “将军,不知能否暂且屏退左右,末将有一件至关重要之事,需与将军私下商讨。” 听到这话,我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此人乃是我的心腹,绝对值得信赖,钱将军有话直说便是,无需顾虑太多。” 既然我已经明确表了态,他自然不好再继续强求,于是便稍稍停顿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而后才缓缓开口问道: “将军,不知道你觉得末将的那位妹子怎么样呢?” 我略作思索,如实回答道: “令妹身姿婀娜、亭亭玉立,实乃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听到我的评价,钱将军脸上露出一丝不出所料的神情,紧接着追问道: “那么,将军可曾察觉到她身上有任何怪异之处吗?” 面对这个问题,我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有些异样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却又难以言明,只是一种感觉。” “因为她根本不是钱家之人,她是忠家派来的人。” 我好奇道:“忠泽林?” “对,将军可听说过鬼门道?” 我摇头,江湖的门派成百上千 我怎么可能一一知道。 “那是一群极端医者组织起来的门派,主要是给人换脸。接受换脸的人就相当于死去,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先走与人世间的鬼,所以叫鬼门道。 他们主要活跃与伊、南封两国,末将那妹妹应该已经和将军说过忠家的事了?” 我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我还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立刻问道: “所以,这个钱小姐是忠家换脸过来的?” “对。鬼门道已经帮助忠家安插了大量的人,这才是忠家屹立不倒的原因所在。 鬼门道也不是想要什么天下,只是一群见钱眼开的无良医者。并且,末将收到一个消息。” 见他卖关子,我便开口询问:“什么消息。” “与将军有过几面之缘的袭香,也就是淮国公主,她找到了鬼门道的人,想要换一张脸。” 我都心不由得一颤: “换的是谁的脸?” “南封国袭香公主。” 那个女人她是疯了吗?她真的想冒名顶替袭香,从一名已嫁公主朝着女皇的宝座努力? 想想好像还蛮有趣的,要是她真的成功了,那简直就是开创了先河。 不成功,也能导致南封国乱上一阵子,要是真的成功了,我手里可是有着真正的“袭香公主”。 钱将军知道淮国公主,这不奇怪,但他却不知道袭香公主在我手上。 不过钱将军消息的来源必须确认,我不露声色的说: “钱将军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当然是从末将的妹妹那里知道。” 我眼睛一眯:“钱小姐?” “对,其实将军碰到她之前,淮国公主就一直暗地里找鬼门道的人,末将妹妹就是来到这里之后听鬼门道的人说起。” 这就是钱将军一直留着冒牌货的原因?用来打探忠家或者鬼门道?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那个假妹妹告诉你的?你和她的关系似乎不简单啊?” 他往后退了四五步,看着我开口:“她确实不是钱家的人,可她也确实是末将亲妹妹,末将从来没有说自己是钱家的人。 末将也是忠家的人,也是换脸之人。” !!! “哈!” 只见秦若兰喝了一声,手中那柄长枪犹如蛟龙出海一般猛然挥出! 刹那间,寒光闪烁,枪尖直直地指向了钱将军的咽喉要害之处。 然而,面对这凌厉无比的一击,钱将军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不见惧意流露于脸上。 他依旧稳稳地站定身形,双目紧紧盯着疾驰而来的枪尖,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秦若兰没有真的杀了他,但枪头确实刺出了血,只要再深一点,钱将军就会立刻殒命。 第54章 夜袭 震惊? 我一点也不震惊,这不是常态吗? 我依旧面色不变的说: “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倾听。” 听的故事多了,我也就练就了听故事的能力。 他的故事很简单,自幼和自己的亲妹妹被忠家圈养,只要家族有需要,他们就去成为那个人。 他们的父亲不详,母亲早亡。忠泽林府上的几百名女子其实就是提供给忠家所有男子使用,直到死亡。 他和钱小姐都是自幼换脸成为钱家的人,因为环境的造就,他居然和自己的亲妹妹有了关系——男女关系,并且已经有了身孕。 是的,他们的爱情观已经扭曲。正因如此,为了所谓的“爱情”决定逃离忠家,去过上逍遥的日子。 他们需要的很简单,只要我杀掉不足五百的安定军就可以,或者偷偷放走他们两个。 按照他所说的情况来看,剩余不足五百人的士卒之中,居然还有超过一半的人马正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二人。 而此次安定军右军前来支援悯州一事,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迫不得已,但实际上却是钱将军暗中精心策划与运作的最终成果。 他一心想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遇逃离目前所处的困境,从而获得自由之身。 不仅如此,如果能够借此契机与苏毅展开一场激烈对决,并导致其麾下的所有士卒全军覆没,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其实还活着。 难怪,此前安定军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损失,却始终未见这位钱将军流露出丝毫怜悯或不忍之色。 如今想来,敢情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之心而来,纯粹就是来充当炮灰、白白送命的! 摆在眼前最为简单直接的办法无疑是放这两人离去,然而,钱将军显然并不期望事情会以这样一种轻松的方式收场。 相反,他殷切地期盼着我能够选择第一种方案,为此甚至还特意交给我一本神秘的名册。 这本名册详细记录了奎州地区一些大家族成员被他人冒名顶替的相关信息,他还是先给我名册,丝毫不怕我反悔。 我欣然的受,只要让安定军攻城或者冲锋两次,那几百人也就差不多了。 达成交易,钱将军就离开了。 今天的信息有些多,无论是杰的十万大山,还是钱将军所说的奎州局势,都不是我能掺和的。 …… 半夜,不知道具体的时辰。 营帐外传来喊杀声,声音断断续续,不过营帐里却不见任何一个敌人进来。 我其实一整晚都没睡,却也没有出去查看情况,也没有士卒进来汇报。 …… 第二天。 明明困到不行,却还要临危不惧刚刚醒的样子。 这是必须要做的,既然没有人进营帐汇报,那就要相信他们,不要出营帐成为累赘。不要慌慌张张没有一个将军该有的气势,应该要表现出运筹帷幄的样子。 杰似乎听到了我“起床”的声音,在营帐外喊到: “将军。” “进来。” 杰的精神倒是还不错,他行礼说道: “将军,昨晚有四拨一共十五人过来偷袭,十三人已经被杀死,还有两个活口。” 我知道杰应该早就审问过,不可能让我亲自审问,随即问道: “他们说了什么?” “是附近的江湖门派,纯粹是打着为民报仇,实则想要扬名立万的人。” 我笑了笑:“那就在路上顺便清理掉他们的宗门。” “领命。” …… 午时的时候,大军停下来休息,钱将军找到了我。 “将军,我们兄妹想今天就离开大军。” 我很是疑惑,有必要这么急吗?不过还是耐心的问道: “现在一没城池攻城,二没有强大宗派阻拦,就这样直接杀了那些士卒,放你们走实在是说不通。” 他笑道:“将军,末将早有准备,一会只需要叛变就可以了。” “叛变?” 我似乎知道他想要怎么做了,这家伙想要发动造反,让大军直接进行武力镇压。 “对,将军拿下我们后,再对外宣称杀掉我们两人就可以。” 见他很自信的说话,我就想到一个问题: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们两个?” “如果是单独在一起,末将肯定会害怕, 不过这里不是还有两位将军吗?这些天以来 ,末将不仅知道两位将军的品行,还知道将军不会出尔反尔,要不然他们不会在将军手下做事。”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拍起来马屁,不过感觉还不错。 他说话的时候,周展功和杰一直在一旁,这种事不可能瞒着他们两人,要不然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他们知道我和钱将军达成了某种合作,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钱将军走回来自己是“大”军之中,不一会就传来稀稀落落的反抗声音。 听得出来,其实没有多少人想要造反。区区不到五百人,在八万的大军里造反,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只是派出一名校尉,根本不用太多的时间,就已经平复了钱将军发动的叛乱。 有趣的是很多安定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些知道情况的士卒和军官还出手阻拦钱将军的疯狂之举。 钱家兄妹则是让杰偷偷放走,他们自己就存有一大笔的钱财,不需要我在假惺惺给他们钱。 …… 大军一路屠杀,这次主要的目标是一些江湖门派,村镇只要还有人也一并屠杀,不过很多人已经跑了,或者跑到深山老林里躲避。 因为路线的问题,今天晚上也要找一处空地扎营。 今天所在的位置背靠森林,颜五的弓箭手们收获里很多的山珍野味,居然还有一头熊,其余的动物数不胜数。 至少今天所有士卒都能吃上肉,我已经来到篝火边,用小刀割下不知名的烤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其中的滋味。 一旁的小米口水都快流到地上,我笑道:“找杰要一把小刀,你自己随便割着吃。” 不是我不想表现出亲自割下烤肉给这小女孩,而是想让她自己动手,并且给她一把武器保护自己。 第55章 唐国的回防 我小心翼翼地从刚刚猎获的野兽身上割下了一块色泽诱人的肉,然后拿起一张大大的叶子将其仔细包裹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我转身走向站在不远处的秦仇丑,面带微笑地递到了她的面前。 只见秦仇丑微微低下头,双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显得有些羞涩。 她轻声说道: “谢谢将军。” 那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拂过湖面,撩人心弦,如果不是她的平凡到不行的脸,我恐怕真的会沦陷几息时间。 听到她如此客气的道谢,我连忙摆了摆手,温和地回应道: “秦姑娘,你不必跟我这么见外,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说这话时,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那张平庸的脸庞上,试图捕捉到她更多的表情变化。 然而,秦仇丑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 “不敢。” 她那低垂的眼眸和拘谨的姿态让人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惜之情,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能把戏演得这么好。 老实说,其实秦仇丑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她只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一个被人利用的可怜之人,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其实,我之所以会这般刻意去讨好她,并不仅仅是因为对她心生好感,更重要的是如今正处于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 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所以,我只希望通过自己的这些举动能够让秦仇丑感受到我的诚意,从而避免她在这个紧要关头闹出什么乱子来。 当我迈着还算轻松的步伐缓缓地回到那温暖的篝火边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小米那张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的可爱脸庞。 尽管钱小姐此时并不在此处,但萧破武却以极快的速度填补了这个空缺。 只见她与萧破武相谈甚欢,居然是在聊一些女人的问题。 只可惜,像这样轻松愉悦的时光总是短暂而易逝。 萧破武已经是偏将,不可能坐在马车里,就连我也已经习惯了半天坐在马背上。 白日里众人皆需全神贯注于战事和行进,唯有到了夜晚扎营休息之时,方才有机会让他们二人得以继续这般愉快的交谈。 就在这时,周展功步履匆匆地朝我们走来。 他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氛围,吸引了我的注意。 只见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封书信,神情严肃地走到我的面前说道: “将军,这是卢战送来的信件。” 我打开书信,见到确实是卢战的笔迹,里面主要说了一件事。 唐国正在派遣大军过来,主要是北陵国和南封国各派出两万人马。 并且附上林巡监的信,唐国已经和赤昭国达成了停战的协议,对于南封、北陵和伊国的停战也在进行。 目前南封和北陵两国已经有了停战的想法,只是差赔偿的问题。 至于唐、伊两国的关系,太后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直接一口回绝了唐国的使臣,并且扬言要我打到卞城。 信上说了,唐国使臣已经在走其他人的路子,就包括三皇子、天顺王、伊兴王和众多大臣。 我知道,大军不能再悠闲下去了,连一些路过的门派也不能继续去剿灭,必须要加快脚步,要在唐军赶来之前攻破宿城,看看是否能杀掉苏毅。 “今晚的训练减少,让士卒们早点休息。” “领命。”周展功领命离开。 每一次到了晚上的时候都要进行几轮训练,现在已经没有太多必要训练下去,并且时间也不允许。 按照路程计算,明天前面就有一座城池,并且后天就能抵达第二座城池,第三天则到宿城。 …… 三天后,宿城。 大军已经围住宿城,攻城只在我的一念之间。 这三天了,令我意外的是,前面两座城池的百姓居然没有逃走,所以,迎接他们的就是屠城。 为此,收割了二十多万百姓的百姓,收获巨大的财富。 “超将军,下官南宿郡郡守,伊唐两国已经停战,将军真的要再起刀兵吗?” “将军若是退走,下官许诺将城中的一半财物交于将军。” “苏将军两日前已经离开宿城,希望将军不要再牵连无辜。” …… 我没有理会城头官员的叫喊声,只要四面城墙的士卒准备好,我就会下令攻城。 见到士卒回禀,我喊道: “攻城!” 刚才我已经看过了,这座城池最多就五六千的守城士卒,还都是老弱之人。与之前的城池只有一处不同,那就是城墙更高。 八万士卒不可能一下子全部上完,每一面城墙安排两万士卒,每一次进攻只需要一名偏将带领四千士卒进攻。 其他城门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南门是惨烈无比。 士卒爬上云梯,就被唐军泼上石脂水,并且点燃,我的士卒瞬间变成一个“火人”。 “苏毅,他还在城中。” 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因为这样的防守方式不像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石脂水确实很容易被点燃,可其价格只会比盐贵,他们这样的方式是支撑不了多久。 颜五骑马上前,拉开长弓,一箭就射死了一名抬着石脂水的老卒。 那老卒应声倒地,木桶里的石脂水撒在城头上,颜五再次射出,把一名举着火把的士卒射倒,他手里的火点燃了城头上的石脂水。 瞬间,城头上大火四起,那一片火海瞬间没有了唐军进行防守, 我的士卒则趁着这个机会朝着那无人的城墙踩着云梯上去,不过他们也面临一个问题,就是没有下脚的地方。 “嘭!” 随着一声巨响,城头上的火居然被炸没了。那个爆炸的声音很熟悉,那就是天雷珠造成。 我眯了眯眼睛,看清了最前面的人,是被提拔为百夫长的山不动,没想到他居然还私藏了天雷珠。 不过也多亏他,大火熄灭,士卒蜂拥而上,瞬间在城头上厮杀起来。 我想到:之后要好好奖赏山不动。 越来越多的士卒爬上城墙,宿城守城士卒大势已去。 老实说,苏毅的方法很奇,就是奇得有那么一些弱智。若他没脑子麻,他能想出五花八门的办法;说他有脑子,他居然只想靠这些办法抵御十倍的大军。 他不会以为他自己是书中的主角之类? 靠挥挥手、灵光一闪就能荡平八万大军? 第56章 围困苏毅 士卒们早早就登上城头,却迟迟无人打开城门。传来到是阵阵厮杀之声,估计全城男女老少都加入进来。 毕竟大军进城,就一定会屠杀,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反抗。 其实之前也有很多守城将领说过,只要我保证不屠城,就开门迎接大军。 如果我顺势答应,进城后继续屠杀,肯定要省下不少力气。 可我没有那么做,主要是会影响我的的信誉。如果我出尔反尔,以后攻打的每一座城池,恐怕城中百姓都会联合起来反抗。 时间过去了很久,城门才被宋今安从里面打开,大军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我喊道: “杀进城中,一个不留,屠完城,本将军就带着大军回武幽郡。 击杀苏毅,无论死活,必有重赏!” 大军杀进城中,他们手里的长枪就像地府的判官,“划”到谁,谁死。 我没有急着进城,现在里面还很危险,不能急于一时。 同时,其余三面城墙也传来被攻破的消息,大军正在“有序”的进行屠杀。 …… 宿城,一处不知名的街道上。 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跪在我面前,他就是南宿郡郡守。 “苏毅在哪里?” “回答了,将军可否放了下官?” 我冷笑:“只会让你死的干脆一点,没有那么多痛苦。” 男子面露死灰,他没有犹豫后说: “在薛府。” “他在里面干什么?不出来统兵抵御吗?” 肥头大耳的男子竭力张开嘴巴,似乎想要嘲讽,却因为脸上的赘肉没有作出太夸张的表情。 “他在薛府与薛家母女作乐,之前下官派人过去请求指点,却被告知他们还在睡觉,听说昨天晚上一夜风雨,直到天亮才停下来。” 没想到,苏毅名不虚传,玩这么花。这让我想起了北陵国的福王,苏毅不会连城池被破都不知道? “他倒是会享受!” 我嘀咕了一句,我想想,自己什么时候没有进行男女之事了,至少有大半年了。 荷叶我是真的没有动,她只是起到暖床和服侍的作用。 “他说是苏府被屠,他伤心欲绝,所以才会去薛府寻求安慰。可谁不知道,他就是想要寻欢作乐,却要搬出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是既当婊子又……” “这石脂水抵御大军的主意是他想出来的?”我可没兴趣听别人的八卦,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是的,他还说,凭借此法可以保证城池安然无恙,呸!结果却是差强人意。” 在他的带领下,大军围住了薛府,守门小斯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没有进去。 果不其然,就在那浩浩荡荡的大军踏入府邸没过多久,只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自那大军中疾驰而出。 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苏毅! 此刻的苏毅,身上穿着的衣物显得有些松松垮垮,显然是在匆忙之间胡乱套上的。 然而即便如此狼狈,却依然难掩他那非凡的风采,仿佛早已胸有成竹,坚信自己定能够安然脱身、存活下来。 平心而论,这苏毅的容貌着实出众,剑眉星目,面若冠玉。 只可惜,与美男子的江颌海相比起来,略微逊色一筹,但想必也足以引得众多女子为之倾心追捧。 再看苏毅的身手,更是令人惊叹不已。只见他身形一闪,便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一般,直接起飞檐走壁逃遁而去。 由于身处繁华楼房众多的城中,士卒们虽然拼尽全力追赶,可一时间竟也难以将其擒获。 好几次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却又被苏毅以巧妙的身法瞬间甩开,犹如泥鳅入水,滑不留手。 还有好几次差点跟丢,好在关键时刻,靠杰和周展功二人,他们充当起了斥候的角色。 其中,周展功负责在前探路追踪,而杰则居中策应,随时向后方的大军报告苏毅逃窜的方向。 虽说杰和周展功单打独斗并非苏毅的敌手,但要想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紧紧跟随住苏毅的步伐,倒也还能够勉强做到。 我还骑着马在街道上看向上空,想要追寻苏毅的身影,眼前居然飞过一道白色光影。 “刚是不是有人飞过去了?” 我问着旁边的萧破武,他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没,将军,要不你休息一会?” ??? 萧破武的意思是我太弱了,产生的幻觉? 我看向另一边的秦仇丑,她立刻说道: “没有发现。” 见她也是如此,我就越发觉得奇怪,服用过苏毅的那颗通窍丹后,我不可能看走眼。 那道白光很像一个人影,只是身材比较矮小,应该是他的速度太快了。 我不经意看向秦若兰,只见她幅度很小的轻轻点头,示意我没有看走眼。 这时候,我心里不由得打退堂鼓,那人让我的士卒连影子都看不见,只有我和七变境的秦若兰看见,可见其实力非同小可。 这可不比在城外,这里被无数的房屋阻拦,不可能把大量的士卒铺开,最多只能几百名士卒保护我,不比之前的几万大军。 “继续追!” 我想通了,再怎么怕,也不可能避免,真要是杀我的人,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 与其等待是无数个“明天”,还不如就决定在“今天”。 …… 不一会,大军再次把苏毅围住,他居然想从城墙逃走。 现在的他有些狼狈,脸上终于露出难看的表情,眼睛里也总算有一丝丝绝望。 他在飞跃城墙的时候,被留守的颜五射中一箭。他在怎么强,在飞到半空时也有停滞,不可能有人会在半空中加速。 颜五的这一箭直接射中他的右胸,苏毅已经将其拔出来,鲜血流了一地。 城墙附近十米是不允许建造房屋,所以现在没有可以让他飞檐走壁的房子。 “超议主,真的要把事情做绝?”苏毅看见我骑马来到后问道。 很多士卒都看向我,似乎在等我和他叙旧。 我说道: “愣着干什么?杀了他!” 叙旧? 反派死于话多,我也不是话本里的无脑反派,我不可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额……我不是说我是反派,而是说我不是无脑之人。 第57章 现身 城头之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手持弓箭的士兵,弓弦紧绷,箭头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离弦而出。 即便苏毅拥有绝世轻功,想要飞身越过这道防线,也绝非易事。 不得不说,苏毅的确实力超群,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 哪怕他有通天之能,最终恐怕也会力竭身亡。 遥想当初,周展功仅凭自身八变境的实力,去刺杀他的父亲失败,还被几名普通士卒追杀。 如今,这里不仅有周展功和杰这两位高手,更有成百上千的士卒严阵以待,我实在无法想象苏毅究竟该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对于我而言,当下最为重要的便是确保自己不成为累赘,绝不能让他有机可乘将我挟持为人质。 虽说身旁尚有秦家姐妹相助,但我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骑着的马也不知不觉后退了几步。 只见周展功与杰相互配合,率领一众士卒如潮水般涌向苏毅。 每当苏毅举起手中长剑砍向那些士卒之时,周展功和杰便会趁机出手,直取苏毅要害。 而苏毅这边,则既要全力招架来自这两人凌厉的攻势,又要分心应对四周蜂拥而至的士卒们所刺出的长枪大刀。 偶尔,当他好不容易找到空隙,脚踏士卒的头颅或肩头准备飞身跃出包围圈时,城头上的弓箭手便会毫不留情地射出一支支致命的羽箭,将其硬生生地射落回原地。 随着百来名士卒死亡,苏毅已经成为强弩之末,面对杰和周展功的进攻,他只能节节败退。 不知不觉苏毅已经退到城墙边上,凭借身后的城墙才没有陷入四面迎敌的处境。 但城头上的颜五时不时射出箭矢,让苏毅更加的狼狈。 士卒们没有再一拥而上,主要是场地不允许,会阻碍周展功和杰的攻击。但没有普通士卒,他们又不是周展功的对手,所以士卒分布的比较松散。 “叮当!” 杰手持长刀,猛然发力,向着苏毅狠狠横劈而去。 然而,这凌厉的一击却被苏毅轻描淡写地用手臂给挡了下来。就在这时,我敏锐地发现,苏毅那挡住刀砍的手腕处竟然似乎有着铁块紧紧捆绑着。 另一边,周展功也毫不示弱,手中长枪如夺命阎王一般直直刺向苏毅。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苏毅不仅轻松地侧身躲闪开来,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另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枪杆。 见此情景,周围的其他士卒们纷纷挥舞起手中的长枪,狠狠地朝着苏毅攻去。 但苏毅只是握紧手中抓着的枪杆猛地一用力,强大的力量瞬间将周展功震得连连后退,足足倒退了三四米之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紧接着,苏毅趁势夺过身旁一名士卒手中的长枪,然后顺势一挥,刹那间便有四五名士卒惨叫着摔倒在地。 而此时,只见苏毅的手缓缓微微抬起,一根手指遥遥指向周展功。 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我的心头不禁一颤,因为我深知这家伙的手臂之上必定藏着小伤心箭。 “小心暗器!” 虽然按常理来说,周展功对这个动作应当十分熟悉,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忍不住高声呼喊出声,想要给他提个醒。 几乎就在我的话音刚落之际,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 “嗖!” 一支细小的箭矢如同闪电般急速射向周展功,好在周展功反应迅速,一个闪身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支小伤心箭。 只不过,他身后猝不及防的士卒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手臂不幸被箭矢射中,顿时鲜血从指尖流了出来。 没想到,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苏毅居然还有着实力,不过他的“回光返照”只是一瞬间。 很快,苏毅的气势就减了下来,他的双手被周展功和杰控制住,身前露出一大片破绽。 一名矮小偏将居然提着长枪朝苏毅而去,这个人就是萧破武,看到是他,我不由得一惊。 我是真不想让萧破武冲锋陷阵,更何况对手还是苏毅,真怕苏毅一剑杀了他。 就在萧破武的长枪要刺中苏毅的眉心时,我看见苏毅眼里的错愕与绝望,那真是百看不厌。 我一直有种感觉,只要除掉了苏毅,就不会再有什么可以阻拦我的人。 很快,我看见萧破武、周展功和杰居然飞了起来,是真的“飞”起来,还是那种不受控制的飞。 很快一股大风就吹来,这大风居然是从苏毅为中心,尘土飞扬,就连我也短暂的闭上双眼。 就一个闭眼的时间,苏毅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一个白衣的女子。 周展功和萧破武刚刚稳住身子,就要再次朝着苏毅和那女子杀去。 我和杰立刻焦急的大喊: “退下!” “别上!” 他们两个这才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我和杰。 看到那名女子后,我心脏的跳动都慢了半拍,叫住他们两人只不让他们上去送死。 那女人就是众生教伊国圣女——紫袖。 他们两个上去,真的与送死无异,我立刻喊道: “所有人,退回来!” 士卒和将领们都退了下来,与紫袖和苏毅保持着六七米的距离,我看向了颜五。 希望他能懂我的意思,拉开距离,就是希望颜五的弓箭手能射杀他们二人。 不过因为召集大量弓箭手需要时间,我只能通过“叙旧”看看能不能先把他们留住。 “超议主,你的脸?是人皮?” 我还没有找到话题,紫袖居然先开口。 “她居然能看出我是戴着人皮面具?江颌海肯定偷工减料。” 这是我最先的想法,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应该和脸型有关,之前即便我拿鲜血抹脸,可脸型确是不变的,能猜出我戴着人皮面具也是正常。 “圣女日理万机,怎么会来到这小小的宿城?” “陛下命令我过来解决决堤之事。” 不用说也知道这个“陛下”可是唐国皇帝,我用余光看向城头士卒不断轻手轻脚行动起来的士卒,我知道,颜五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饶有兴趣的问: “那圣女是否已经解决了?” 紫袖真的不算太高,苏毅已经站起来,这让我更加直观的看出她说身高,她比我和苏毅都要矮一个头。 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点仙子的模样,甚至连女侠的气质也没有,就像最普通的民女长着出众的脸。 她说道:“自然解决了。” 第58章 非人哉 我问道: “可否说来听听?” 苏毅焦急的说道:“虹雅圣女,需要快点离开此地,否则他们的人赶来,你我恐怕真要殒命于此。” 紫袖没有理会他的话,或许她已经察觉到异常,却没有任何惧怕。 “无非就是一些粮食和钱财,最重要的是达成了两点。 一是两国或者说五国绝不会再有决堤之举,如果有人再作出此事,五国必定倾尽全力诛杀九族。 二是唐国割让南宿郡给唐国,并且三十年之内绝不在南宿郡起刀兵。” 好……歹毒! 割让南宿郡?这里的城池都被我屠杀了大半,南宿城与武幽郡的百姓早就水火不容,这武幽郡留下只会是一个祸害。 并且,可能还要负责收尸,那可是差不多百万的尸体。 “伊国朝廷同意了?” 如果没有太后,我敢肯定,朝廷不可能答应这样包藏祸心的主意。 可惜,有太后在,她真的会同意,这时候我就希望三皇子多出一点力。 “自然。” 紫袖说出的话,让我已经死了的心再次死去。 我用余光看到颜五已经准备好,百名弓箭手已经张弓搭箭。 “动……” “手”字还未出口,我就感觉眼前一亮,是真的“亮”了。 苏毅手里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悬在我的眼前,这剑尖已经贴在我的眉心。 是的,这剑真的就悬在我面前,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 “颜五住手!” 杰立刻大喊,让城墙上的颜五立刻停下,弓箭手们立刻放下弓箭。 正当我要看向紫袖刚才的方向,却发现那里只有苏毅一人。 “将军,你……” “将军……” 我跨坐于骏马之上,身下的士卒们早已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他们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景象。 尤其是那秦家姐妹,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就如同见到了鬼魅一般,惊恐万状。 我眉头微皱,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秦仇丑,问道: “刚才那个女子究竟去了何处?” 然而,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的秦仇丑此刻却出奇地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就在这时,一旁的萧破武身体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将将军,她她在你的后面。”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惊,想要迅速转头向后看去,却又害怕眉心悬浮的长剑。 唰~ 刹那间,背后一阵轻柔的清风吹拂而来,风中夹带着一股从未闻过的奇异香味。这股香味扑鼻而入,令我心醉神迷,但同时也让我心生警惕。 只听得一个清脆而冷冽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放了这座城池里的百姓以及苏毅!” 她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令我浑身的汗毛都瞬间倒立起来。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她不仅能够驾驭飞剑,还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身后,这般身手和速度实在是骇人听闻! 七变境的秦若兰和六变境的秦仇丑居然像一个摆设一样,根本起不到保护的作用。 非人哉! 紫袖不是人,这绝对不是人可以办到的。 我只能斜眼看向地面上的影子,只见我的后面多出了一道人影,她踩在乌云背上,衣服随着微风不断飘扬。 “圣女,你还是杀了我,这里的百姓肯定是要死,这么多的百姓已经对我恨之入骨,放过他们后患无穷。 你可以带苏毅走,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不同意那就鱼死网破。” 说真的,我真不想放过苏毅,但在我与他一起死还是一起活,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你屠杀的百姓数不胜数,所造的孽只会让你阳寿缩短。” “圣女也相信这种话?”我是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的言论。 “好,那我们走!” 说完我眼前的长剑落下,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瞬间她就带着我飞到苏毅身边。 此刻的我,就宛如一只无助的小鸡仔,被那比我还要矮上整整一个头的紫袖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她的手掌看似娇小柔弱,但却蕴含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让我完全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可能。 我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束缚,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般任人摆布。 杰大声喊道:“弓箭手准备。” 我暗道:杰,干的漂亮。 我之前还以为紫袖会和苏毅离开,想在他们飞起来的时候让颜五射杀他们,虽然没有太大把握,却也有着能杀死他们的机会。 没想到,她居然要拿我当人质,大有要带我一起离开的架势。我要是落到他们的手里,恐怕很难活下来。 紫袖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带着我和受伤的苏毅离开,强行带走只会得到两具尸体——我和苏毅的尸体,紫袖就算能逃走也要出血。 现在,双方已经陷入困境,放了我,苏毅二人不安全。让我跟着他们离开,我又有生命危险。 双方就僵在这里,一时之间没人敢有动作。 “圣女,我承诺,安安全全让你们离开,绝不让士卒出手,可好?” 她把我的头转过来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似乎纯粹,对视了几个呼吸,她摇着头: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谎?” ?? 她通过看眼睛就能知道,我确实没有说实话,苏毅我是要竭尽全力去杀的。 本来打算她放了我,我安全后就让士卒动手。 她再次开口:“杰、超将军,我承诺一定会安安全全带着超将军回来。” 说完她就一手一个人,带着我和苏毅飞上城头,在此期间没有一人射箭,即便箭术最好的颜五也不敢射出箭矢。 主要是紫袖在飞跃的时候,是呈螺旋,我和苏毅交替换位置,稍有不慎就会射杀我。 我就奇怪,紫袖她不晕吗? 不一会,紫袖已经带着我和苏毅出了城,瞬间朝着深山老林逃走,一些骑马而来的士卒因为地形原因根本追不上。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只希望她能信守承诺。 第59章 苏毅的双标 其实我还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大军的安危。刚才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没有时间交代大军的负责人是谁,希望周展功和杰能协商好。 忠护军和破虏军听他们的指挥,刚刚组建的四五万大军能安安静静。 最重要的是,大军赶紧退回武幽郡。 一块大石头上,圣女早就放下我和苏毅两人,我则顺口问道。 “圣女,我能不能和赶来的士卒说两句话。” 紫袖没有说话,只是用询问的眼睛看向我。 我连忙解释: “我需要定下大军的临时负责人,否则八万大军必乱,恐怕这附近会寸草不生。 我不仅会定下负责人,还会让大军立刻撤退,这也是为了南宿郡百姓好。” 在身体上拿捏不了紫袖,在精神上,我觉得还是很轻松的。 紫袖,一个崇尚“平等”、拥护“平等”、遵守“平等”,对普通教徒或百姓很是关心。 只要把“大义”拿出来,她就会认真的去考虑。 “圣女,别听超议主的话,他分明就是要让士卒回去报信,说不定就是拿着百姓来要挟圣女。” 苏毅从靠着的巨石上站起来,对我的言语作出反驳。 他现在手上只有剑鞘,之前的剑早就落在城中。 我嘲讽道:“苏将军,这好像只有你能做得出来?” 苏毅对圣女行了一礼:“圣女,小心有诈,其实他说的话全是废话,现在南北两路大军正在赶来,他们只有退走。 不管有没有人回去报信,他们都不会就久留于此。” 苏毅的话提醒了我,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安全,那我应该可以走了。 还要鸡毛的人回去报信?如果紫袖信守承诺,现在放了我是最好的时机。 苏毅虽然受伤,可武功还在,两个人快速逃走,大军根本追不上。要是带上我这么一个“拖油瓶”,恐怕速度要有所减缓。 我走到紫袖面前问: “圣女,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不可能因为我靠近就杀了我,就像我不可能因为一只蚂蚁靠近,就特意去踩它。 “不行!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我还有事要问。” 秘密? 我不由得一愣,我的秘密好像很多,又好像没有多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见没有人打理苏毅,苏毅就飞到我面前质问: “超议主,是你让悯州江湖的人屠了苏宅?”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呢?” “果然是你!” 说着,他就挥起拳头,要不是他受伤,我真的无法躲避,我靠近紫袖,只希望她能护我。 “嗯?” 她只是发出一个疑惑的声音,苏毅的手就停在半空,最后收回握紧的拳头。 紫袖看向我,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的问: “真是你做的?” 驱虎吞狼,是现在我最需要做的,必须得到紫袖一点点的好感。这件事肯定不能承认是我干的,两边的都得罪,我恐怕离死不远了。 嘶嘶嘶~ 本来就与我无关,我又何必隐瞒。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紫袖可以透过眼睛看到本质,我就不决定隐瞒。 “悯州江湖要对苏府动手,我确实早就知道,但我真不是苏圣子说的‘幕后之人’。 苏圣子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你在悯州如此肆意妄为!先是蓄意挑拨江湖势力和朝廷之间的关系,不断制造事端,使得双方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 接着又派出大量人手前往各个城池,四处散布有关唐国国策带来的种种好处,煽动那些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反抗能力的普通百姓去堵住大军前进的道路。 若不是本将军率领部下力挽狂澜,恐怕那些无辜的百姓早已命丧黄泉了。 这点我倒是没有太多话要迫说,毕竟是百姓自己的选择。 可是,你使出卑劣手段,用所谓的“大还丹”作为诱饵,诱惑众多江湖子弟暂时听命于你,甘愿成为你手中杀人的刀剑。 也正因如此,悯州江湖中的诸多门派不知有多少弟子为此丢掉了性命! 所以,这一切都是悯州各大门派自身所做出的决定,他们在你的阳谋算计之下,与朝廷相互残杀。 与其这样自相残杀下去,倒不如直接向你这个始作俑者出手,将你彻底铲除,方能平息这场祸乱。 可你的身份又很特殊,结交的门派都是庞然大物,他们只能对你的家眷动手。 对于以上所说之事,想必你心中比谁都要清楚明白。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孽,皆是因你而起,由你一手造成的恶果。” “可她们毕竟是无辜的!”苏毅对我大吼。 我觉得苏毅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居然说出这么样的话,你的双标是不是太明显了? “你决堤的时候,悯州百姓就不是无辜的?南宿郡七城的百姓就不是无辜的?你在装什么? 而且,我可看不见你的伤心之处,刚刚你不是还在城中接受薛家母女的侍奉吗?城破的时候你恐怕还在颠鸾倒凤,想必圣女也能从苏圣子的脸上看出端倪。” 紫袖微微低垂着头,目光并未落在身旁的苏毅身上,仿佛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不知她是否早已察觉到了什么端倪,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不愿去探究事情背后的真相。 而另一边的苏毅,则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般,瞬间变得哑口无言。他的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来辩解,但最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面对紫袖那冷淡的态度,苏毅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于是他急忙将头转向一旁,不敢与紫袖对视,生怕自己脸上因为刚刚经历过剧烈运动的气血亏虚会被对方察觉。 就在这尴尬的氛围中,紫袖突然淡淡地开口说道: “等把苏毅送到北宿郡之后,我会亲自送你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便不再多言,迈着轻盈的步伐径直朝前方的山头走去。 我本来是打算跟着他们两人,可惜,这荒山根本就没有路,我根本无处下脚,紫袖就提着我前进。 第60章 寄生虫 不得不说,紫袖真会选路,已经被她提着一个时辰了,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过。 天却渐渐暗了下来,我知道,今晚恐怕要露宿荒野了。 一条小溪流边,这是汇入离江的众多支流之一。下面还有一个石头围起来小池子,水池很清澈,看不见是否有鱼,却能看见池底下是鹅卵石。 在旁边是巨石下,有一个刚刚“凿开”的山洞,地面上还残留着白色的石粉。 这个山洞只有两米的深度,高也在两米多一点。 我还是无法理解,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山洞居然是紫袖“凿开”的,她就用剑划了那么十几下,这里就凭空多出来一个山洞。 “让紫袖为山不动的地方开凿道路,会不会能少熬走几代人?还有,她是不是在荒野就造洞,以后是不是说可以寻着洞找到她的行踪?”我是如此想的。 她真的不是人,我十分的确信。可她确实有血有肉,我已经从她抓着我的手掌感觉出来。 江湖之人真的能强到这一步?真是羡慕那些能习武的人。 紫袖只是打入几道真气进山洞,里面的石灰就被清理干净,一些散落在山洞的碎石无法避免。 这里就是今晚要住的地方,我们三人的分工很明确。 我负责收集一些干草,用来铺在地面上,想要足够三个人睡的干草,这可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 就一把小小的匕首,实在是让我抓狂,叶子上的刺还不断划过我的皮肤,让我的身体发痒,很是难受。 苏毅只要负责今晚吃的东西,他赤手空拳的离开了这里,树林里不断有鸟被惊得盘旋在半空。 至于紫袖,她去洗澡了,毕竟已经“开凿”出一个山洞,而且我们也不能让她做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冷的天,她要洗冷水,她是不怕冷的吗? 她洗澡的那个小池子,离这里有一小段距离,其实远远的就能看见那小池子。 但我真不敢看“月下美女沐浴图”,我尽可能的保证不去看那边。 我严重怀疑,紫袖不仅连身份上追求“平等”,恐怕她连性别也追求“平等”。好在,她没有对物种追求“平等”,要不然就别想吃肉了。 要是也对一些花花草草“平等”,那就别吃饭了,靠喝水算了。 他们两个根本不怕我逃跑,是有着绝对的实力,就算给我几个时辰,也不可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或者说是紫袖手掌心。 紫袖穿着之前的衣服,衣服明明更加干净,却见不到一点湿的地方,真是令人费解! 苏毅也卡着时间回来,带回来了一条光秃秃的狼,自身却没有一滴血被溅到。 苏毅早已经在其他地方清洗过,叉上木棍就把一条狼放在火堆上面。 我则是把自己在小溪边抓到的一只田鸡和两只螃蟹拿出来烤,我不吃嗟来之食。 当然,如果不是我侥幸有所收获,我还是会吃苏毅猎杀的食物,这叫做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另外两人奇怪的看着我,我则是不予理会,虽然不能填饱我的肚子,可我又不消耗多少体力。 等我烤的田鸡通红,准备要放在嘴里的时候,紫袖拉住了我的手。 我惊讶的问道: “这也要抢?” 紫袖摇着还湿漉的头发,很认真的说: “它还没熟。”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田鸡,它的四只爪子已经有些烧焦,裸露肌肉都快干瘪。 “不干不净,吃了没事,再说,生吃的大有人在,不可能吃这几块肉就会死掉。” “会死!” 紫袖的话言之凿凿,令我十分震惊,连我自己的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什么有毒的动物。 “这个青蛙体内有很多细小的虫子,没有那么容易就死掉。” “我曾经在几个人的脑子里看到这些虫子,你也不想自己的脑子被虫子当家住?” 听她说得我毛骨悚然,主要有两点,居然有虫子可以进到脑子里,其次是紫袖究竟开了多少个“脑袋”?居然还细心观察脑浆。 所以,我今晚的晚餐就只有两只巴掌大的螃蟹? 苏毅有些谄媚的说到: “那是寄生虫,会通过人体的肠道来到人体的肝脏,随后通过血管散播到肺部等器官,这些虫子也可以达到大脑里,不过你的这些虫子会来到眼睛里,毕竟‘血脑屏障’不是那么容易通过。 就比如黄疸,有部分原因就是寄生虫汇聚于胆囊。 只需要经过水煮三十分钟……额,就是一炷香的时间,这些虫子也就死了,可以放心吃,你这种吃法还是有很大风险。” 明明是在解说,我怎么感觉他是在卖弄一些知识。不过也多亏了他,我也了解到了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虽然有些词我听起来很陌生,可还是能勉强理解其中的意思。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田鸡,双手微微颤抖着,将其放在一块干净的石板上。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仔仔细细地翻开田鸡肉来查看。每一次翻动都格外谨慎,生怕遗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过程耗费了我相当多的时间,我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田鸡,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样。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靠近骨头边缘的那块肌肉里,我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苏毅口中所说的那种“寄生虫”! 它与周围的肉丝极为相似,如果不是我的视力超乎常人的敏锐,恐怕就会将它当作一根再普通不过的“肉丝”给忽略过去了。 而我之所以能够察觉到它的存在,还是因为不经意间瞥见它竟然轻轻地蠕动了一下。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儿,我手一抖,那只原本看起来肥美诱人的田鸡便如同烫手山芋一般被我远远地扔出了洞口。 望着田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消失不见,我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想到自己以前竟然毫无察觉地吃下了这么多可能带有寄生虫的田鸡,胃里不禁一阵翻江倒海。 我强忍着恶心感,缓缓转过头去,看向站在一旁的紫袖,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 “能……能有办法杀掉我脑子里的那些虫子吗?或者……干脆直接把它们从我脑袋里取出来也行啊!” 第61章 香料 苏毅笑道:“没有办法,身体里有寄生虫很正常,有些也不一定是坏处。 身体上的寄生虫可以通过吃药除掉,可脑袋里却很困难。 就算打入真气杀死它们,它们的尸体要怎么解决?它们会在你的大脑里腐烂发臭,最终会引起脑炎,最后只会死得更快。” 我没有理会苏毅志得意满的话,想的是之前没有得罪济生堂,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紫袖把手放在我的脑袋上,感觉脑袋瞬间被无比沉重的东西压下。我感觉身体特别的痒,主要是脑袋和胸腹部。 “啊~” “圣女,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不必……不必如此残忍,这简直就是……酷刑。” 我没有怀疑她是要杀我,主要是犯不着这么麻烦。 “闭嘴。” 紫袖那轻柔却又不容置疑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犹如一道符咒,硬生生地将那股奇痒无比的感觉压制在了心底。 尽管那种瘙痒感仿佛千万只蚂蚁在我的骨髓深处啃噬,但我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咬紧牙关强忍着。 与此同时,我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温暖而柔和的真气正在我的经络之中缓缓穿行。 这股真气的行径轨迹是如此独特,与我以往所接触到的任何人的真气都截然不同。它就像是一条灵动的小蛇,轻盈自如地在这具被我视为废物的身躯内游走着。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从我的胸腔中爆发出来。 伴随着咳嗽声,一大口浓稠的“痰”从我口中喷涌而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口“痰”中竟然挤满了无数正在不停蠕动的虫子! 这些虫子形态各异,有的扁平短小,宛如一片片枯黄的小树叶;有的细长如线,仿佛一根根纤细的银丝;还有的则圆润滚胖,好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颗粒。 它们在那团恶心的“痰”中扭动挣扎着,让人看一眼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看到眼前这恐怖的一幕,我心中暗暗发誓: 从今往后,我绝对再也不吃颜五猎回来的那些野味!而且日后不管食用何种肉类,一定要将其煮得稀巴烂才行。 哪怕味道变得糟糕透顶也在所不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杜绝那些可恶的“寄生虫”! “虹紫,你这是医学奇迹啊!都不用打虫药。”苏毅的话让我回过神。 苏毅摸了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 “你是用真气‘送’出这些虫子,把这些虫子走血管的路,你是怎么识别这些虫子的?” 紫袖没有说话,苏毅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的问道: “你也是穿……不,两年半?篮球?秦始皇?你不知道?” 见紫袖没有任何表情,他有失落的说道: “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和我不一样,还以为会有同道中人。” 我根本无暇顾及苏毅那副神经兮兮、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径直朝着紫袖拱了拱手,诚挚地说道: “多谢!” 言语虽简,却饱含着我的感激之情。 然而,我并未轻易许下任何空洞的承诺。因为有些情感和心意,并不能仅仅依靠几句轻飘飘的话语来传递和表达。 此刻的我,尽管对于紫袖究竟意欲何为尚不明晰,但内心深处已然下定决心,只要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定当全力以赴去协助她达成所愿。 这份决心无需多言,行动自会证明一切。 紫袖:“吃肉,一些大型的动物所有的虫子不会太多,无需太过担心。” 只见那身着紫袖的女子轻抬皓腕,手中寒光一闪,便迅速地割下了一大块狼肉。 她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随意一挥,那块狼肉就已脱离了整只狼身。 紧接着,她手臂一扬,毫不迟疑地将那块还带着血丝和热气的狼肉直直地朝我抛来。 而当我的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时,却惊讶地发现,尽管刚刚完成了如此血腥的动作,但她手中握着的长剑竟然没有沾上一丝一毫的油腻! 那剑身依旧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刚出鞘时一般干净、锋利。 这一幕让我不禁对她手中的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我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仔细观察之下,才发觉这把剑绝非普通的武器那么简单。它的剑柄镶嵌着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剑身则刻有神秘的符文,隐隐散发出一种古老的气息。仅仅是看着这把剑,就能感受到其中历经过无数岁月。 我没有一丝不好意思,不吃嗟来之食?抱歉,我没说过,而且这是紫袖送给我的,不是“嗟来之食”。 苏毅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像好友一般问我: “超议主,听说你手下有一名极其强大的高手,怎么这次没有见到?” 手下?极其强大? 瞬间可以排除周展功和杰,周展功已经是苏毅的手下败将,杰更不是周展功的对手,与苏毅嘴里的“极其强大”毫无瓜葛。 见我迷茫,他笑着解释: “就是在庆阳郡杀了夏齐源的人,我可是见过他一面,他可是能与九变境一战的存在,我之前游历临海州的时候,可在他手上吃了一个小亏。” 我瞬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是在问纪小姐。 “我把他留在了临海,下次,一定会让苏将军与之一战。” 他笑道:“我期待那一天。” 我吃了两口狼肉,突然想到一件事,就开口: “话说,苏将军,都这个时候了,众生教早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还要以教中职位相称?” 苏毅说:“众生教依旧存在。” “那教主和皇帝谁大?” …… 无人说话。 “我这里有些香料,可以提高食物的鲜味,你们要么?” 苏毅打破了宁静,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红黄蓝绿的小瓶子,他将一些粉末撒在上面,然后就吃下一片狼肉。 我也闻到了瓶子里散发的气味,是一些特殊先药材之类,或是一些腥辣之物。 他把瓶子推向紫袖,紫袖闻了几下,就放在肉片上,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 我是不会去吃苏毅掏出的东西,刚刚站起来想走走时,一道强而有力的真气打入我的“昏穴”。 我顺势倒了下去,即便地面上的石头狠狠砸在头上,我也不为所动,整个人跟死了没两样。 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谁干的——苏毅。 只有他会特意隔空点我的穴,我之所以假装中招,只是想要看看苏毅想要干什么? 第62章 熟悉并讨厌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 闭着眼睛的我,听到了紫袖发出的质问,显然,苏毅的小举动并没有瞒过武力最高的她。 “圣女,我是有重要的事说,超议主已经背离众生教,自然不可能让他听去。” 他的话,让我内心冒冷汗,表面至少不会表露出来,毕竟陪别人演戏早就磨砺出来,就连应该出现的冷汗我也能克制住。 之所以害怕,是因为紫袖知道我体质的特殊,不可能因为苏毅的点穴导致昏迷。 之前我可没少和她肢体接触——仅限于手掌,而且,刚才还注入真气游走在我的周身,我残破不堪的经络早就被她知晓。 “我听听看。”紫袖不轻不淡的话传来。 踏踏! 我听见了脚步传来,听方位应该是苏毅走向紫袖那边。 “你,刚才的香料里有药?” 紫袖的话让我一惊,好家伙,不愧是苏毅,居然敢对紫袖动手? 不过明明这么危险,紫袖居然没有多少焦急的情绪,显然是不害怕苏毅所谓的毒药。 “圣女,我可不会这么做,是真的有事要说,我知道《众生相》最后一卷的下落。” 紫袖没有回答,山洞瞬间变得安静,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对视。 一会后,紫袖说道:“果然,你真的在所谓的‘香料’夹杂着毒药,为什么你会没事!” “圣女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苏毅还在装傻充愣。 “我已经感觉到身体不适,你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即便是陛下有令,你也必须要死。” “哎呀,圣女,你怎么把这瓶绿色的也倒了出来,这药粉是我用来助兴的药,都怪我,居然忘记提醒圣女。” 听到这假到不能在假话,我真的忍不住想笑,随后思索了一下: 助兴?助什么兴?按照苏毅的性子,不会是……春药? 不是,这春药是我是宿敌吗?好像在哪里都遇得到。 紫袖疑惑问:“这是什么药,为何我居然无法抵御并且察觉出来。” “这其实是一种补药,人体细胞就是这样,面对有危险的东西时,会主动派出进行抵御,可面对一些补药,它们不会管主人是否愿意都会吸纳。” “嘭!” 一个肉体与石壁撞击的声音传来,随后就是苏毅的解释: “等一下,圣女,这药只是一个意外,只要忍一忍就可以。” “我明显感觉自己的真气运转不过来,还在狡辩。” 苏毅有些猥琐的声音传来:“其实也有办法解决,只需要男女交合就可以,不过圣女应该有毅力抵抗。” 出现了! 话本里的狗血剧情,需要什么阴阳交合才会解除的春药,没想到,苏毅居然是想睡紫袖,真是小头控制大头。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要到哪里找第二个男……我去你的!” 苏毅说着,就直接把我踢出六七米远,在半空的时候,我微微睁开双眼,微微弯曲了身子。 “嗖!” 我落到了一边都草丛中,腹部被他踢了一脚,感觉肠子都被他踢断了,背过身,我一脸痛苦的表情,心里早就问候了苏毅的一家老小。 “圣女,你要是忍不住可以求我,我也是可以效劳。” 听着苏毅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真想朝他射上几箭,不过他踢的正好,我可以顺势跑掉,我不会认为苏毅会成功。 我刚刚想要悄悄起身,瞬间空中就传来破空声,有两道人影立刻飞出,苏毅捂着胸膛离开,有几滴血会滴在我的脸上。 “你,怎么可能还会有真气,你应该早就……” “让你下药,只是想要找到一个理由杀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紫袖的话,让我和苏毅的惊到了,苏毅自诩是钓鱼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居然成为了被钓的“鱼”。 他们两个瞬间的没了踪影,我则是朝着相反方向逃走。 “希望,苏毅死得再惨一点。” 这是我给苏毅的“祝福”,我之后会找人为他收尸的。 …… 才跑出一里地,紫袖就已经来到我面前,这样快是速度实在把我看傻了。 “苏毅,死了?” “没,他跳崖了。” 我继续问道:“这附近有崖?” “这不重要,乖乖坐着等我调息,明天我就送你回宿城,你的大军应该没有走远,晚上的时候应该能追上他们。” 我乖乖低头:“是。” 我不认为靠着三支小伤心箭就能对付紫袖,胆敢露出杀意,我只会死的很惨。 我可不像苏毅有着超群的实力,就连苏毅都要靠跳崖逃命,我就更没有活路。 况且,紫袖对我其实还不错,要不是她任命我为议主,我恐怕很难在临海州行事。 刚才还为我驱虫,忘恩负义的事,想想就算了,真要做起来我可不能接受,这是我的底线。 无聊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无聊的数着挂在上面的星星,数着几处染上银色的乌云。 等我看回来,这才发现,紫袖的脸变得红晕,她用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看我,随后向我走过来。 我心里暗道:“这种好事能轮到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谢谢你苏毅。” 我刚刚这么想,就察觉到她散发出来的一丝杀意,我亡魂大冒立刻开口: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解决圣女的这个状态。” “什么办法,要是和苏毅一样,那能就……”她的剑微微上提,我知道她只是有意吓我,要不然,凭借她的实力,只会无声无息杀掉我。 “不会,我保证圣女清清白白,不过要回到之前的池子边。” …… 被紫袖提着回到了刚才逃跑的地方,这一里地可没少让我的下肢科普到,没想到,最后居然又回来了。 “跳到水里,这种情况就能得到缓解,这种事我很有经验。” 她斜了我一眼,害怕她认为我和苏毅是那种人,我立刻说道: “我是说,我被下过好几次的春药,生平最恨的就是春药,要是在此事说谎,就请圣女杀了我。” “扑通!” 她没有犹豫,立刻飞向池水中,她的状态确实很不对,之前带着我回来都有些踉踉跄跄。 她冷冷的说:“好像没什么用,我并不觉得这水有多冷。” 我摸了一下脑袋,咬牙说道: “圣女,你可以用手解决。” “怎么用手。”她居然如此天真的说出这样的话,让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为了能活下去,我只能硬着头皮教她: “首先,你先把手放到……” 第63章 念收镇 靠交合解毒,简直贻笑大方,只要把身体的欲望发泄出来就可以了,不存在什么吸收阴阳之气的说法,实在不行就找一些滋阴或补阳药治疗 这就叫久病成医,是我自己对春药的理解。 过去了半个时辰,紫袖总算恢复正常,不过整个人像是脱虚了一样。 “先休息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彻底摆脱这种状态,我现在感觉……” “那就先去附近的村镇,服用一些药草!” 我说出了我的观点,至于药草是补阳还是滋阴,就需要她自己决定。 回到山洞里,还看见地面上散乱的小瓶子,我捡起之前紫袖撒在肉上的瓶子。 有一件事我很奇怪,苏毅明明也撒上去了,为什么他没有中毒的迹象,难道这春药还有认主的功能? “最上面的一层是香料,不过下面的就是春药,他撒的时候,最上面的香料已经撒完,到我的时候,就只剩下底层的春药。” 紫袖看出来我的疑问,穿着衣服的时候就为我解答,这才让我知道事情的原委,苏毅果然有备而来,所谓的“不小心”和“意外”全是扯淡。 她的衣服湿漉漉的,袖口还在滴水,我知道,现在她恐怕能调动的真气都没有多少,这些水无法用真气去除。 至于让她脱下衣服晒干,我是不会提议的,她自己都不怕冷,我又操什么心呢? 一夜无话。 …… 第二天,起床之后就迅速赶路,与赶回宿城的方向完全相反,主要是要到附近为紫袖找一些草药。 她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我也没有意见,也不敢有。 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总算来到一处小镇的边缘——念收镇。 这里的百姓不多,不过随着天越来越亮,有着越来越多的百姓从其他地方大包小包走回来。 “这除寇军真的退了?” 一名矮个汉子佝偻着腰问身边挑着担的年轻人,矮小的他显得更加矮小。 他问的人摇头回答:“听说是的,已经和其他三国停战,与伊国的停战是早晚的事,而且,另外两路大军随后就赶过来,除寇军再留下来也是没有用。” “爹,我想喝水。” 一个七八岁梳着总角的小男孩怯生生的问,他与年轻男子非常的近,应该是年轻男子的儿子。 男子看向前面路边的茶摊,那里的桌子有七八桌,坐着的人也是乱七八糟。 有行走江湖的带刀侠客,有穿着华贵的富家老爷,有衣衫褴褛的落魄之人,有衣服朴素的平头百姓等等。 “响儿,再忍忍,这里的茶水就一杯三文钱,一杯水也要一文钱,再有不到一里地咱们就回家里,家里水多的是。” “嗯,那一会能给妹妹们买几串糖葫芦吗?” “可以,不仅是你的妹妹,你也有,你娘也有。” 佝偻矮小男子问道:“阿远,你怎么还把妻女留在家里,不怕被除寇军屠了?” 年轻男子说:“没有办法,她身体不适,不能赶路只能留下来,再说,除寇军也不一定过来我们这里的小镇子。” “爹,不是因为我们的地埋……哎哟。” 小男孩的话没说完,就被年轻男子拉扯住耳朵,让小男孩痛得快跳起来。 “响儿,你一会的糖葫芦想好了什么口味吗?” “甜的,我要甜的。” “那你妹妹们呢?” “娘也要甜的,大妹妹要酸的,她可喜欢酸的了,二妹妹要辣的,她边流口水边吃糖葫芦可好笑了。小妹要多味的,她还小,不能吃太多,只能吃一颗,其他的糖葫芦我们分了。还有……” 那小男孩喋喋不休,已经被年轻男子打开话题,没有再说地里埋着什么东西。 不过他转移话题太明显,离他最近的佝偻矮小男子停了片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冰糖葫芦,几百年的零食了,自从苏毅出现后,居然进行了改变,让其富有多种口味。 “去那边休息一下。” 我问紫袖,这一路她没有提着我,全靠我的双腿自己走过来。 我感觉自己的脚底都快起泡了,好在我身上的甲胄早在出宿城的时候就被紫袖脱掉,要不然更加累。 “可以。” “哎!” 小男孩撞到了我的膝盖,本来双腿就有些发软,被他一撞居然让我直接倒地。 “对不起,公子,稚童玩闹,希望公子见谅。” 刚才还因为糖葫芦四处乱窜的小男孩有些惊慌,整个人躲在那年轻男人的身后。 我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钱袋子,里面的钱也都还在,不像是遇到了小扒手。 我劝慰道:“无事,以后注意一点就可以了。” “多谢公子。” 他们父子二人加快速度,我则和紫袖来到茶摊偏僻角落坐下。 “公子,夫人,你们……” “莫要搞错,这是我家小姐,我只是他的仆从。”我连忙纠正小二的说法,生怕惹紫袖不快。 “是是是,小的知错,不知道小姐想要什么?” 我问道:“什么价格?” “冷水,一文钱一碗。热水,两文一碗,一壶冷水五文钱,热水八文钱。 茶水一碗三文,一壶十五文。客官想要那种?” “一壶热茶。” “得嘞!一壶热茶!” 这里这提供茶水和酒水,以及花生瓜子。 我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却见小二殷勤的说: “小姐,我们这里有上等的铁观音,只需要一两一壶,不知道小姐需不需要?” “不用,这样也可以了。”紫袖拒绝道。 “必须上,不过必须找我二十文钱。” “得,铁观音一壶!” 我本来想答应,可惜被紫袖拒绝了,但我不可能带着十几斤重的铜板行走,那不得活活累死我? 小二没有表达任何不满,拿出二十文钱摆在桌上。 一两银子换的铜板在各国各地都有所不同,有些地方可以一两银子换一千文钱,也可能是八九百文。 其中受到的影响很多,比如国家和地域开采出来的铜,国家的安定与否,铸造铜币的量,铜板的购买力等等。 我之所以要二十文钱,是为了之后好行事。我身上也有铜板,就在我的鞋底里。 不过是伊国的铜板,虽然也可以购买东西,但在这个关键时期,不好拿出来,怕被别人刀了。 “两位,你们的茶来啦!” 小二把茶水放在桌上后就离开,我则起身给紫袖倒了一杯热茶。 我选择在这里是有原因的,这里鱼龙混杂,说不定可以打探到一些消息。 第64章 茶摊闲谈 这所谓上等的茶叶,自然比不上之前在宫里喝的茶,不过确是我在皇宫和林府喝过的最好的茶水。 我多看了这简陋的茶摊,见到歪歪扭扭的“茶”字,感觉实在费解。 我扫过其他桌子上的客人,有一桌是大户人家的三口人,一名胖乎乎的中年和华贵妇人,还有一名应该貌美带着面纱的年轻女子。 “爹,我能不去汴城吗?” “糊涂,你与苏将军有一面之缘,他肯定是看上你了。之前是担心你去做妾,现在苏府遭此大难,你说不定可以成为正妻。 现在可是以温柔感化苏毅的时候,到那时候财富、权势将是无人能及,就连你父亲我也都要听你的话。” 妇人有些犹豫的说道: “可这苏府刚刚出来那样的事,现在就让夏颖投怀送抱,会不会让人笑话,而且苏毅会不会拒绝。” 中年男子说道:“不会,之前从宿城逃回来的一名好友告诉我,他还和薛府的母女行那房事。” 女子似乎立刻下定决心喊道:“我不去,我不要去嫁给这样的负心汉。” 男子大喊:“糊涂,这些年养你,你就这样报答我们的?” 妇人也说:“老爷,苏毅并非良配,他确实有权有势,可不会因为夏颖就关照我们梅家。” “妇人之见,我已经决定了,休要再说,否则我连你也一块收拾了。” 梅老爷的威胁显然很有用,两个坐着的女人立刻闭嘴,梅夫人面露不忍,梅小姐则流下眼泪,连哭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他们的对话茶摊的人都听见了,梅老爷似乎并不忌讳这件事,反而希望很多人知道他与苏毅的关系。 一名带刀的江湖汉子说:“真是痴人说梦,伊军已经屠杀宿城,他说不定都不能活着回来。” 一名背着三把剑的人咬着自己带的饼开口: “输三百,你的消息过时了,宿城确实被屠了,可苏毅却没有危险的逃出了宿城。” “我叫肃三白,不是输三百,再叫错名字,休要怪我不客气。”拿刀汉子纠正道。 “哎呀,我好害怕,江湖谁不知道你,挑战‘地榜’的高手,结果没有一场胜利,你不输谁输?” 背着三把剑的男子很欠揍的回怼,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拿刀男子把刀叉在茶桌上面,脸上已经成为猪肝色,似乎不想在这件事多说,立刻转移话题: “你说苏毅逃出来了?可有证据?超虚可不是吃素的。” “没有证据,也是道听途说,说是被圣女救走!”背剑少年也不想太过得罪汉子,喝了一口茶水后就开口。 随后他又朝着梅小姐的方向喊:“其实伊国超将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他用情专一。” 听到这话,小口抿着喝茶水的梅小姐手都在发抖,她立刻放下随时掉落的茶杯。 拿刀汉子则哈哈大笑: “哈哈哈,有道理,超虚在伊国虽然比不上苏毅,可在临海州也是一个土皇帝,跟着他不会亏待了梅小姐。” 梅夫人抱住有些颤抖的女儿,对着两人说:“才不要,我的女儿就算嫁给苏毅成为妾室,也不会嫁给那个禽兽不如的将军。” ??? 听到这话,我可就坐不住了,本想为自己发声,看到紫袖面无表情,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名普通百姓好奇的问:“为什么不愿意?” 汉子说道:“听说那人有八尺高,面如怪物,臂如长猿,可以力扛千斤。 杀人,对他来说和喝水一样简单,最特殊的是他经常吃一些小孩和美女的心肝,一些女人被他享用过后就会成为他的一盘菜。 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一个固定女人的原因,因为和他发生关系的人都死了。” “噗!” 我把嘴里的茶水喷出,这样的异动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好在紫袖没有在我的正前方。 “客官,是这茶不好吗?” 小二跑了过来询问,我则摇头用手示意他忙去。 背剑男子出言嘲讽:“这是哪来的富家子,连这点定力都没有?” 汉子说道:“不是富家子,听他刚才自己说了,是那名女子的仆从或者家丁一类的。” 背剑男子疑惑道:“仆从?不太像啊?哪有仆从穿的比小姐好的?”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紫袖穿的衣服材质其实很一般,而我则是材质柔软的布料制成。 汉子继续:“听说这他之前就在临海州杀了数万海盗,还在庆阳郡杀了号称精锐的青鳞军,连青鳞军将军都死无全尸。 还杀进福州城,先是享用福王的几百娇妻美妾,然后就掏出肝脏做成美食。 福王用来存酒的池子,早就被血液填满,都已经溢出了福王府。” 简直一片胡言,这消息是怎么传的? 我实在是费解,看到紫袖不断打量我,似乎想要看看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连忙低摇头,他里面对我的描述除了性别之外,就没有一样是对的。 “听说他的实力足以抵达‘地榜’前十,只是因为真理教和天地阁搜集到的信息太少,这才没有给他定下排名。” 我暗道:我?“地榜”前十?我怎么不知道? 梅小姐早就因为汉子的话,在梅夫人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真是让人怜惜。 至于最先开始这个话题的普通百姓,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之前的桌子是只有空空的碗和一枚铜板。 那梅老爷也听不下去了,看着母女说道: “别哭了,再休息一会,我们就出发,晚上就能到达遂县,那里的县令与我有旧,我会请求他派人护送我们一家。” 他的眼睛瞟向不远处的马车,那里有七八名家丁,还有两名侍女。 我有看见,梅小姐离开了她母亲的怀中,似乎在打量在座的人。 看向江湖之人,也包括那两名带着武器的人时,她很是害怕,看向普通百姓和另外一名衣衫褴褛像乞丐一样的人时,她犹豫不决,看到我时她似乎下定了决心。 她轻步在众人疑惑的来到我面前,把头低下吻住了我的嘴唇。 什么?我为什么不躲? 那是因为我根本动不了,应该是紫袖用真气压住我。 而且,好像被一位美女强吻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是不隔着她的面纱会更好。 第65章 洁癖 惊! 静! 出了奇的安静,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嘘嘘!”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背剑男子,他吹了吹口哨让所有人的回魂。 汉子笑道:“哈哈,没想到,这富家千金居然如此放的开,怎么选了一个干瘦的人不选我呢?” 梅小姐早已经抬头,说我和她亲吻,可其实就是隔着面纱轻轻碰了一下。 梅老爷大呵:“夏颖,你在干什么?居然作出如此放荡的动作,平时的《女训》《贞女传》都读到哪里去了?” “诶,梅老爷不要动怒,这说不定更讨苏毅的喜欢。他可是最喜欢‘人妻’以及‘少妇’,经常自比‘曹操’,虽然我不知道这‘曹操’是何人。” 出来劝解梅老爷的居然是背剑男子,其他人则是把目光投过来看热闹,准备回去后最为交谈的资本。 “把她带到析县。”紫袖轻声说着,这让我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也知道我要怎么做。 她是想要收下这个人作为澜部的一员,并且是替阳州议主挑选人才,她真的和阳州议主关系很好。 我上前几步,来到梅老爷面前,有紫袖在我根本不慌,虽然她实力大减,但也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凭我的实力还不怕一个普通的富家老爷。 “梅老爷,事已至此,以后两家多走动走动。” “放屁,就你小子想要娶我的女儿?你还不够格。 不过一个家丁,就算是某家大户的少爷,见到了老夫也得乖乖见礼。” 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我也不再劝说,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上坐好,一旁的梅小姐也已经坐在紫袖的对面。 紫袖给我搞来这么大的一个难题,我真期待梅老爷让打手过来时,紫袖会是如何应对。 我有恃无恐的看着梅老爷,期待着他搞出一点动静。 或许因为活的久,他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或者说是我期待的表情引起他的怀疑,而是认真的从上到下看我,最后他把目光移到梅小姐身上。 “回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不要,女儿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与其成为父亲当官发财的工具,不如直接找一个顺眼的人。” 梅小姐立刻反驳,不过与其却没有她说的那么坚定,就连看都不敢看她父亲一眼。 “逢石,赵林你们过来把小姐带走!” 他对着马车那边的人喊道,随后跑来两名瘦弱的家奴,他们两人从两边想把梅小姐带走。 就在这一刹那间,突然间有一股凉飕飕的风猛地刮过,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这阵风来势汹汹,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无数片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一场叶雨。 在场的不少人见状,急忙伸出双手护住自己面前的碗,生怕被这些落叶弄脏或打翻。 而与此同时,那原本正要抓着梅小姐的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只见他们脖颈处的皮肤不知何时已绽裂开来,殷红的鲜血从中汩汩流出,染红了他们的衣领。 不过幸运的是,这样的伤势看起来虽吓人,但还不至于危及生命。 即便是再愚笨的人此刻也能猜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恐怕与我和紫袖二人脱不了干系。 我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上那些刚刚掉落且沾染着血迹的树叶,心中对紫袖的恐惧愈发加深。 “神乎其神”这个词在此刻用来形容她简直再贴切不过了,如此厉害的手段,让人不得不忌惮三分。 毫无疑问,像她这般强大的人物绝对是万万不可轻易招惹的存在。 自然而然地,能够察觉到仅仅依靠几片树叶就能轻易划破他人脖颈这种神奇手段的,并不仅仅只有我一人,那些稍微有点实力的江湖人士同样目睹了这惊人的一幕。 甚至就连普通的路人百姓,此时也意识到肯定是有人暗中出了手。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我投了过来,显然在他们眼中,认定了这件事情就是由我所为。 “我的……脖子怎么也开始流血啦?” 梅老爷惊慌失措的呼喊声瞬间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 只见他的脖子处同样有血迹,只不过比两名家奴要细小很多,之前不仅其他人没看见这他怎么伤的,就连我也一样。 “如果还有话要说,你可以先到地府那里等我几十年,我随后就来。”我开玩笑道。 “不敢,少侠的武艺已经不是我等可以阻拦,只希望少侠告知名字,以后好去看望女儿。” 梅老爷已经低下了头,还有些讨好的问我。 “以后你会知道的。” “说的也是,少侠早晚要名扬四海,如此,夏颖就托付给少侠了。” 他没有再看我,反倒是梅夫人和梅小姐认真的看着我,至于在想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二,加个碗。” “得嘞!” 小二拿来一个碗放在梅小姐桌子的前面,我将其倒满。 “梅小姐,初次见面,没什么礼物,就先将就着。” 只见她站在那里,眉头微微蹙起,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碗茶,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 她先是轻轻地闭上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很快又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 紧接着,她再次闭上双眼,如此反复多次。 就在这时,一旁的梅夫人走上前来,手中拿着梅小姐刚刚喝过的茶杯。 直到此刻,我才留意到一个细节——他们一家三口所使用的茶杯,看上去与周围其他茶具有所不同,似乎是他们特意自带而来的。 梅夫人微笑着向我解释道: “少侠莫要见怪,小女夏颖向来有些洁癖,所以对这些饮食用具颇为在意。” 听到这番话,我恍然大悟,原来并非是我身上散发着所谓的“霸王之气”让梅小姐选择亲我,而是仅仅因为我的外表看起来较为整洁干净罢了。 果不其然,梅小姐亲自拿起茶壶,给自己的茶杯斟满了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水。 她轻启朱唇,缓缓地抿了一小口,那优雅的姿态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第66章 识破 小小的茶摊里安静了好久,随后就来了一名提着剑的年轻人。 “小二,上酒!” 一名青年男子把剑砸在桌上,对着小二吆喝。 “少侠,我们这里只有茶水,没有酒。” 小二客气的回答,并且低头示歉。 “那就上最好的茶水,再来两斤牛肉。” “少侠,没有牛肉,只有花生瓜子,要不要?” 对于小二上回答,那名少侠很是无奈,不客气的说:“这是什么破地,连这些东西都没有,有什么就上什么,本少侠有的是钱。” 这人比纨绔还要纨绔,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对于另外三个人脖子上的血,他也没有任何兴趣。 我看见肃三白和背剑男子进行了眼神交流,背剑男子对刚刚过来的少侠说: “这位是,‘地榜’排在九十七的‘断剑’朽云?” 朽云把下巴翘起,很自信和骄傲的说: “是我。” “那就出来比试比试,看看你这排名是否实至名归。” 汉子已经把插在茶桌上的大刀拔出,将刀尖对准朽云,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对于这种情况,其实茶摊很是乐意,要是被打坏一些桌椅,光是赔偿就相当于一天干的活。 当然,也有一些不为自己买账的江湖人,店家是福是祸全看明,不过这里的茶摊非常简朴,就算损坏了也是可以接受。 “能否等我喝一口茶?实在是有些渴,会影响我的实力。”朽云笑道。 “好,给你机会,要不然就算击败你,我也胜之不武。”拿刀汉子看着朽云,眼睛里跃跃欲试。 梅老爷说道:“我们走。” “这位老爷,能不能留下来看看我们的比试,要不然只有这些人,我实在没有兴趣比试。” 拿刀男子看似是询问,其实是在威胁,并且不容置疑,手里的刀还对着空气挥了几下。 梅老爷两人只能坐下观看,朽云嚣张的说: “我之前可是在悯州见过超虚,并且活了下来,要与我比试,最好做好准备。” 背剑青年起身问道:“你见过超虚?他是什么没有?实力如何?” “这是自然,之前苏毅叫我去武幽郡煽动百姓和江湖之人,在一次大规模的堵路时,见到了他。 要不是百姓被他三言两语打发,我们一群江湖之人不会败得那么快。 至于实力,我距离有些远,实在看不穿。 长相倒是有些稀松平常,就和……就和……”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要找到一名与我长得差不多的人。 听到这里,我连忙把头扭到一边,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熟人。 “就和那边歪着头的人差不多,至于脸真的没有一点特色。” 我心里很清楚,他口中所说的那个“歪着头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我。然而,此时此刻的我实在别无选择,只能采取这种最为别扭、难受的姿势来躲避他的视线。 如果我胆敢将这张人皮面具摘下来,估计会有许多人根本无法认出我的真实面容。但唯有一人例外,那便是紫袖,她定然能够一眼看穿我的伊国皇帝身份。 可是,如果为了隐瞒我作为“超虚”的这一身份而不小心暴露出我身为皇帝的事实,那么必然会失去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强大靠山——紫袖。 相比之下,倒不如冒着让众人皆知我就是“超虚”,如此一来还能借助紫袖的力量得到庇护。 背剑青年狠狠地瞪着眼前那人,愤愤不平地吼道: “全都是因为你们这帮家伙!若不是你们非要卷入朝廷内部那些错综复杂的纷争之中,悯州江湖又怎会派遣大批人马前来血洗苏府? 就连除寇军也毫无缘由地对与世无争的各个门派痛下屠刀。 江湖和朝廷自古以来便势同水火,二者只能择其一而存之,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难道你在刚刚踏入江湖之时竟然一无所知吗?” “我自然知晓,可苏毅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没办法拒绝。” “少说废话,快点喝茶,我现在恨不得暴打你一顿。” 拿刀汉子早已经握紧刀柄,像是随时会冲过去。 这时,我看见路边走来了一名年轻人,这名年轻人我不记得名字了,可我知道在那里见过他。 他是之前率领两三千百姓拦路,我让他派人先去唐国生活,看看是不是真的美好,如果美好就带着全族搬到唐国。 “云大哥,怎么在这里遇到了……咦?” 他明显看见了我的脸,并且发出来了疑惑的声音。 我连忙把头转到另外一边,可没想到,朽云居然一直看向这边,原来他一直在打量我这一桌的两位美女。 他面色惊恐,我知道大事不妙,立刻对紫袖说:“刚刚过来的人和这名朽云认识我。” 梅小姐一脸迷茫的看着我,紫袖则是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这件事不需要我操心。 如果说梅小姐是不喜欢脏的东西,属于行为上的洁癖;那紫袖就是不想让自己“变脏”,这种“脏”是灵魂上和精神上的洁癖。 我的承诺,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可她的承诺,我却深信不疑。 她说了要带我回到大军中,那她肯定不会食言。 “嘶!” 朽云快速拔出桌上是剑,他的剑真的是中中间断开的断剑,剑身漆黑无法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有点像是火炭一般。 拿刀汉子以为比试要开始,提着刀就朝着朽云而去,不过朽云接下来的话让他停在半路。 “超虚,你……你怎么在这里?” “咣啷?!” “啪嗒!” 此话一出,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茶碗掉落,就连小二提着的茶壶都掉落在地面上,热水四溅也无人在意。 听见他话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他断剑所指的方向。 我露出笑容,回应着他们惊恐的表情。 背剑男子不自信的说: “你确定……你说的这个‘超虚’,是我们知道的那个‘超虚’?” 朽云举着断剑后退了两步,手里的剑已经有些颤抖,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感觉他的灵魂都在畏惧。 “十分、百分以及千分肯定,我拿我的人头担保,他,就是除寇军将军——超虚。” 第67章 我?绝顶高手? 坐在我旁边的梅小姐小脸都白了,她有些向后倒的趋势,我一把拉住准备要倒下的她。 我握住她的手时,她发抖的厉害,她另外一只手想要撑起来长凳,感觉怎么都使不上劲,她的双腿不断扭捏,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我有些好笑,真是委屈她了。 不想去做苏毅的女人,才冒险打破“女规”,结果随便找的人,居然是她更加不情愿的我。 这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所有人,要么跑,要么一起对付他,你们怎么选?” 朽云刚刚说完话,他手里的断剑就已经动起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他居然将剑端刺进自己的左胸。 他自己也很震撼,满脸的疑惑,眼睛瞪得比牛还要大。 肃三白惊讶喊道:“朽云,你在干什么?你不会以为自残他就会放过我们?” “蠢货,我的剑……不受我的……控制。” 肃三白和背剑青年同时说:“这么可能?” 随即,肃三白手里的大刀刀刃贴在他的脖子上,背剑青年背的三柄长剑腾空飞起。 只见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紧紧地贴着其主人那白皙修长的脖颈,剑身之上隐约可见有血珠正缓缓滴落。 而另外两柄同样锋利无比的宝剑,则深深地插入了旁边的桌子之中,只留剑柄在外,仿佛在向周围的人们展示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要是有人再说:“唯有握在自己手中的剑才最值得信赖!”我定当毫不留情地狠狠抽打那人一番。 先前那个口口声声唤着“云大哥”的年轻男子,如今早已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还有呼吸。 造成这一切情况之人,只能是我旁边身着白衣的女子——紫袖。 尽管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但考虑到她还受苏毅春药的影响,恐怕她也难以支撑太久。 于是,我瞬间抓住时机,开始狐假虎威起来。 我端坐在椅子上,然后用冷漠且充满杀意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冷冷地说道: “想要呼喊求救?哼,本将军倒是觉得此地人还远远不够我杀呢! 都老老实实待着别动,等本将军把这杯茶慢慢饮尽之后,自会离去。 倘若谁敢在此期间稍有异动或是大声喧哗,休怪本将军心狠手辣,定然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刚落,便见一群路过此处的行人纷纷惊恐万分地跪倒在地,对着我不停地磕头求饶。 而刚才还在这里威风凛凛的梅老爷,此时也是吓得浑身不住地打颤,双唇哆哆嗦嗦地上下碰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那张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脸庞,此刻已变得毫无血色,看上去比一旁受惊过度的梅小姐还要糟糕许多。 至于梅夫人,更是直接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红唇,生怕因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而发出一丝声响,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当她望向我的时候,那目光犹如看见了来自九幽地狱、专门勾取他人魂魄的恐怖厉鬼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惊惧与绝望。 就在这时,我又仰头猛地灌下一大口茶,对着紫袖和梅小姐说: “走。” 紫袖站起身来,她现在只需要控制两柄剑,现在应该还是在承受范围里。 梅小姐无论怎么的站不起来,我可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耗,一会再有人过来肯定察觉这里有异样。 想到他们之前对我的描述,我立刻恐吓:“现在正好饿了,再不起来,我就在这里就餐。” “小二,小二!”我喊道。 “客……不,公子?不,将军有什么事?” “起锅烧水,准备好配菜,再拿一口大锅用来放血。” “我,我可以…走。” 她努力地集中精力,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状态。 经过短暂挣扎后,她终于勉强打起了一些精神,但仍然感觉四肢沉重无比,仿佛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尽管如此,她还是艰难地重新夺回了对自己双腿的控制权。 然而,此时她走起路来却显得异常笨拙,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就像一个刚刚开始学习走路的稚嫩孩童一般。 与此同时,肃三白正与那把沉重的大刀展开激烈的抗争。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刀柄,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狰狞的蚯蚓爬满了皮肤表面。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由于太过用力,嘴角甚至已经被硬生生地咬出了鲜血。 朽云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同样在全力对抗着那柄失去控制的断剑。断剑不断刺入他的心脏,剑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而朽云则拼尽全力试图将其“驯服”。 相比之下,唯一状况稍好一些的便是那位背剑男子。此刻的他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般沉稳。但看似从容,实则他的命并不在自己的手里,每当他想要举手握住剑或者后退时,这剑就更加贴近他的咽喉。 梅小姐越走越好,我们三人不一会就离开了五十米远,紫袖断开了控制,我听见背后摊子里传来的声音。 梅老爷:“他真的是超虚?” “嘘!像他这种高手,或者绝顶高手,即便是这个距离还是可以听见我们的话,不想死就别说话。” …… 一片寂静。 当离开一百多米的时候,我还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用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交谈。 梅夫人:“他真的会吃人的心肝吗?” 梅老爷安慰:“都是江湖传闻,不可信,夏颖已经离开,我们还是回家。” 肃三白:“不一定是真的,也不一定是假的,毕竟流言不是空穴来风。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妻妾成群吗?可却从未听闻他的妻妾。” 背剑男子:“呼呼!他真的放过我们了?他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不是人。” 朽云:“古人诚不欺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捏死我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两位,要挑战,还是等我伤好了再说,如果你们一定要乘人之危,我也无话可说。” “挑战个屁,你以为我比你好得了多少。经过这件事,我已经没有兴趣再挑战了。 以后也不会有了,就算挑战赢了又如何?在真正恐怖的人面前,我们这些行为只不过是在过家家。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用来好好练功。” “诶?云大哥,我怎么躺在地上?我刚才好像看见了……” “你没看错,因为你,我们差点就全死在这里了,详情之后再和你说。” 第68章 马车上的聊天 “怎么样?圣女,我刚才都表现还不错?” “还行,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报出你圣女的名号,只要不是不开眼的人,都不会有人想和你这个‘地榜’第一争斗。 这里还是唐国,可是你的地盘,在这个国家里你的地位也是可以排在前十的存在。” “第一?” 梅小姐低语一声后,来到紫袖身边,扯住紫袖的袖口。 “你……你能救救我吗?我不想和他在一起。” “喂喂喂,我有那么不堪吗?在做人这方面,我完全可以说是碾压苏毅。” 我很是不服,在武艺和经商上,我确实不如苏毅。 他有着独特的奇思妙想,这也不是我可以比拟的,我也不想有他这样的奇思妙想,那些奇葩不切实际的想法有时候会要了我的命。 但在作为一名丈夫、一名将领上,我就算达不到优秀的级别,可一个合格还是绰绰有余。 这样的我,居然被一个富家小姐嫌弃。 “你就先跟着他,我以后会有安排的。”紫袖回答道。 梅小姐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恐惧更盛,她紧紧抓住紫袖的衣袖,很害怕我对她做一些不轨之事。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真怕把她活活吓死,就把一部分实情告诉她。 “梅小姐,你就放心,要不是圣女有令,我也不会掺合到你的家事。” …… 我用着些酸的腿走在路上,目光随意扫过四周。 忽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辆空荡荡的马车,安静地停在那里。我的心中一动,快步走上前去,对着车夫喊道: “车夫,这马车去念收镇得要多少车费?” 只见那车夫听到我的问话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只一瞬间,我便心领神会,这家伙八成是动起了歪心思,想要趁机狠宰我一笔呢! 我当即面色一沉,冷冷地警告道: “车夫,你可得想好了再回答我,我只给你这么一次报价的机会。要是你胆敢胡乱开价,等我回到镇上见到我叔叔之后,可有你好受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车夫被我这番话唬住了,犹豫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嗯……从这儿到念收镇嘛,大概还有三里多路的样子。我瞧三位也没带什么行李包袱,这样,十七个铜板,您看成不成?” 我倒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只是实在不愿意做那任人宰割的冤大头罢了。开心的时候,我可以几两银子赏赐给下人,可现在不是做烂好人的时候。 于是,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应道: “行,那就走。” 话一说完,我便轻轻地拉起梅小姐那柔若无骨并且颤抖的小手,一同登上了马车。 只见紫袖身轻如燕、动作敏捷,三两下就跃上了马车,根本无需我的帮助。 而我,则选择坐在马车外面,不仅仅以便欣赏沿途的风景。 更重要的原因是里面有些挤,我这么大一个男人进去,难免与两个女子有肢体接触,梅小姐倒是无所谓,只是不希望惹紫袖不快。 车夫稳稳当当地坐在马屁股的左边木架,手中紧握着缰绳,掌控着马匹前进的方向。 我则安安静静地坐在另一边,学习着车夫的赶车技术。 说起来,之前骑马时还未曾留意过这些细节,如今坐在这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才发现这匹马的屁股竟然如此之大! 随着马蹄的起落,那硕大的马屁股也跟着上下晃动,看起来着实有些滑稽,甚至可以说是不太雅观。 再看看马车前行的速度,简直比正常人走路快不了多少。 因为此处的道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地面使得马车难以疾驰。若是强行让马儿飞奔起来,恐怕这脆弱的马车瞬间就得散架。 我还在想着怎么快速解决紫袖身上的问题,梅小姐就拉开车帘怯怯问: “你真的是那个人?” 我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害怕直接说出“超虚”两个字会把车夫吓到,只能用“那个人”来代替。 现在的我非常郁闷,之前在船上随便杀的众生教,居然叫“超虚”?搞得我用这名字已经有一年多,这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名。 我郁闷的回答:“是的。” “你真的吃那些东西?” “鬼才吃那东西,有好好的鸡鸭鱼肉,各种山珍海味,我为什么要去吃那些东西。” “可很多人都说你吃那些东西?” “以讹传讹,纯属无稽之谈。” “真的是你让手下杀了那么多人?” “形势所迫,要不表现得很剧烈,别人会以为我们好欺负。” “可是,那是好多~好多人啊!” “那是应有的代价。”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不再那么颤抖,反而像是一个学生向老师请教问题。 车夫用着过来人的语气插了一句嘴: “小姐,听我一句劝,这跟世界就是你杀我,我杀你,你不杀人,你就得死。 我看这位公子虽然不算俊郎,可气度不凡,不像那种嗜杀好杀之人。” 梅夏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不像嗜杀之人?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吗?” 车夫挥动着马鞭不在乎的说:“七八个?还是十几个?就算是杀了百来个人的穷凶极恶之徒我也见过。你们出来走江湖的,难免会遇到不法之徒,杀一些人也没什么大事。” 梅夏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露出一种表情,似乎在说着:是超过五十万,可能达到百万的人,你的见识还太少了。 见梅夏颖没有说话,车夫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男人征服女人,一般靠以下几种方式。 一、靠钱财砸到她服为止。 二、靠权势逼迫到她走投无路。 三、靠学识以及经验让她感到佩服。 四、靠身体“睡”服她。 五、既是最稳定,也是最不稳定的一种,靠“真情”去打动或感化她。 很明显,马夫就是在用第三种,想要以此来博得好感,或者说是青睐。 要是能上演一个《富家小姐恋上普通车夫》,可谓是一桩能流芳百世的佳话——或者臆想。 自以为让梅夏颖侧目了的马夫,赶马也有劲,不断把马鞭重重落在马臀上。 “驾!” “啪!” “驾!” “啪!” 第69章 购马与住店 当马车行过一座桥,我就看见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的房屋, 如果不是房屋规模够大,我都怀疑这只是一个村子,因为能看见的人少了许多。 不过很多人都在回来的路上,估计用不了日就能恢复往日繁荣。 车夫停在一条笔直的街道上,道上早已有着几个小摊贩。 “公子,我就送到这里了。” “嗯,给你。” 回答他后我就把十七个铜板交给他,牵着梅夏颖的手下车,紫袖则来到我身边低语: “我要那匹马。” 我在这极短的时间里,仔仔细细看了那捆着缰绳的马。 毛发极差,毫无光泽,四肢极为宽大,这是标准了体力差、速度慢的劣马。 我问道:“车夫,这马怎么卖?” 紫袖为什么要买这马,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匹拉车的马,她想要,我给她百来匹都不带眨眼的。 “这马是跟随我多年,它从一个马犊子到现在已经有三四年,我是把它当做亲人看待,去年……” “赶紧开价,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他打这马的时候,我可没有看出一点感情。 车夫笑呵呵的说:“公子爽快,那我就说个数,五两银子。 公子,这可是公道价格,就算不论我与这马的感情,就算它不是一匹好马。可公子买走之后,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比如再去买一匹新马拉车,至少也要把这马车拉回家中,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我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随意地从中取出六两白花花的银子,毫不犹豫地扔到了他的手中。 他有些惊愕地接过银子,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随即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哈腰道: “得嘞!公子您可真是出手大方啊,一看就是个豪爽之人!小的这就给您解开绳子。” 他连“你”都换成了“您”,可见其开心程度。 只见那车夫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便将绳索解开。然后他熟练地牵过马匹,走着来到我的面前,双手恭敬地将缰绳递到我的手上,讨好地说道: “公子,现在这匹马就是您的了。” 我微微颔首,并未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牵起马缰,带着身后的两位女子缓缓向着镇中心走去。 一路上行人稀稀松松,一点也不热闹,但我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前方的道路上,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 走着走着,我忽然瞥见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摊儿。 蒸笼里冒着腾腾热气的馒头、包子,油锅里翻滚着金黄酥脆的油条,还有那一桶桶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豆汁,白白嫩嫩还冒着热气的豆腐…… 看着那些还未卖出几份的美食,我忍不住回头询问跟在身后的紫袖和梅夏颖: “这些吃食看起来颇为诱人,不知你们是否想要品尝一番?” 然而,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两人竟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不用了。” 她们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仿佛对这些食物毫无兴趣一般。 …… 随便找到一家不显眼的简陋客栈——秀逗客栈。 “客官,要住店?” 大早上来住店的人也不是稀罕事,店小二很是殷勤的询问。 我则说道:“两间上房,准备好洗澡的热水。” “好,没事准备,三位需不需要吃的东西?” “暂时不用。”我回绝了他的好意。 “三楼,甲三和甲七房。”店小二吆喝道。 我疑惑:“没有靠近的房间吗?” 店小二看了我们三人一眼,然后拉着我道旁边低语: “公子,出来住客栈带着两女人,就算不是妹妹也是红颜知己,这房间距离远了,你不就好做事嘛。” ??? 我真的像“种马”吗?我暗道一声:“不好。” 紫袖肯定是可以听见的,我立刻为自己辩解: “休要胡说,这两位是我的妹妹。” “小的知错了,那就改成甲三和甲四房。” 说是知错,其实店小二的眼神都表达一种意思:来都来了,玩得挺花的。 “这店小二是不是太懂了,实在是懂过头了。”心里这样想着,我不想在聊这个话题,立刻转移话题: “你们先上房,我有事交代小二。” 见到两个女子上楼,直到不见身影,我就说道: “可否帮我去药店购买一些药材回来煎煮?” “当然可以,不过需要公子多付一份跑腿钱,并且先付药材的钱。” “拿纸笔过来。” 我把需要的药材写下来,店小二看完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贱兮兮的问我: “公子,这壮阳之药,其实药店里有特殊的药剂,价格也是很公道。” “就按照我写的去买,这是十两,不够了就找我要,有生意的就是给你的赏钱。” 一听说有赏钱可拿,那店小二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原本一直坚持向客人推荐自己所熟知的药品之事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毕竟这赏钱可比那点提成诱人多了,不过我心里估摸一下,就算按照伊国那边的物价来计算,买完这些药材之后应该还是能剩下一两多银子,但具体数字在这里确实不太容易精确算出。 我可不傻,就怕这店小二见钱眼开,用次品来糊弄我,然后多赚些赏钱。于是,我赶紧出声警告,并使出利诱之法: “等下把药材都买齐后,先别急着拿去熬煮。我得亲自过目检查一番才行,你可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妄图以次充好!要是让我发现了,别说赏钱没你的份儿,说不定还要找你们掌柜的好好说道说道。 但倘若你给我的药材都是上乘品质的,那本公子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定会另有重赏!” 听我这么一说,店小二忙不迭地应道: “公子您尽管放心,小的一定照办!保证给您挑最好的药材,绝不敢有半分差池!” 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帮紫袖恢复状态,虽然不知道她想要了解我的什么秘密,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这样能加快回到除寇军的速度,也不知道大军现在怎么样了?得找个机会打探一下消息。 第70章 史进办案 至于怎么去打探消息?我现在很苦恼,按照我以前的方法就是找一个酒楼听一些碎语。 紫袖肯定不会和我瞎去胡闹,没了安全保障,真要被人认出来,我只有死路一条。 要是脱下人皮面具,除了紫袖会认出,基本不可能有人认出我。可我要怎么才能避免紫袖看见我的脸?擅自离开恐怕会勾起她的怀疑,如果她偷偷尾随我,我肯定是不会发现她。 之前让江颌海制造三张人皮面具,一张给了秦若兰,剩余的一张和林巡监给那那一张都让秦若兰保存。 想到这里,我突然不担心大军的安危了。 那里可是有着我的一张脸,秦若兰、周展功和杰可以凭借那张面具稳定军心,只要找一个人假冒成我就可以。 虽然没有人知道秦若兰的身份,怎么做是她的事,实在不行只需要把面具留在周展功他们看得见的地方。 想通这一点,我也不再纠结去打探消息,但还是打算找个时机脱下面具,去确认大军的动向。 我静静地坐在这间极为朴素的屋子里,这里便是被称为“甲四”的房间。与“甲三“不同的是,它的窗口并未朝向繁华热闹的大街,映入眼帘的反倒是几家显得颇为简陋的房屋。 此刻,从那些房屋处传来阵阵嘈杂之声,仿佛要冲破这宁静的氛围直抵我的耳畔。 我不禁好奇地循声望去,想要一探究竟。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竟然发现有四名熟悉之人出现在眼前。 仔细瞧去,正在激烈争吵着的正是先前在路上偶遇过的那三个人——一对父子以及那个身材矮小且有些佝偻的男子。 而置身于他们三人中间的,则是一名年轻人。只见他正努力劝解着双方,试图平息这场纷争。 再看他的衣着打扮,应是本地的一名里胥,通俗来讲就是管理这片区域的里长。 一县一城之长称之为“县令”,一镇一乡之长称之为“里正”。“里长”则是一些辅佐“里正”的人,这种人都不能称之为“官”,只能说是小吏。 “里长”也可以泛指一些村长或寨主,也可以称之为“村正”、“寨正”等等五花八门的称呼。 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宸府有过一面之缘的书生——史进,他那时候穷困潦倒,都趁着被人开诗会蹭吃蹭喝,不知道同行的高子期在不在这里? 既然都是熟人,我一下子就有了兴趣,认真的听着他们的争论。 “里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之前趁着很多人逃亡低价收购了很多东西,就埋在这个刚刚分下来的地下。 为此不惜留下妻女看守,没想到,隔壁田老九在半路听到我儿子透露的风声。 刚才坐着马车疾驰回来,骗我妻子说我出了事,把我的妻女引走,将这里的地都给刨了一遍。” “里长,这纯属冤枉,我承认这地确实是我刨的,可我只是为挖一些草根充饥。 您可以去我家里看看,里面都已经揭不开锅,本来还想着帮他们翻土,没想到他们居然栽赃嫁祸。 你们可以把我的房间查个底朝天,要是搜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小民甘愿受罚。” “你家揭不开锅是因为你懒,至于东西,早就被你藏在哪里了,怎么可能会在你家里。” 那位年轻父亲的身后不仅仅有可怜巴巴抓着他衣脚的男孩,还有一名巧丽的妇人,还不断安抚着齐腰的三个女孩。 史进说道:“你在这里埋着什么东西?” 男子回答:“一些珠宝首饰,上好的布料,还有几瓶用了一半的上等香水,都用一个小木箱装着。” 史进又问佝偻汉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干了什么?去过什么地方?如果欺瞒我,就直接认定你是那个贼。” 佝偻汉子自信说道:“我应该是一炷香之前回来的,自打进了这个小巷子,就没有出去过,只是刨了他家的这片空地。” 史进问道:“你吃到草根了吗?” “吃了,要不然我现在不会这么有精神。” “可你的嘴怎么一点也没有泥土?” “我……我刚刚喝了水。” “你坐马车马车回来花了多少钱?” “十一个铜板。” “你有钱?” “先欠着。” 史进喊道:“带车夫过来。” 两名腰配大刀身穿蓝色制服的衙役带上一名男子,那男子跪在地上,一旁的佝偻汉子面色一惊。 史进问跪着的男人:“说,他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先欠着,改天就双倍奉还,还说他自己要发财了,还说要去青楼快活几天。” “胡说,里长,他这是和阿远一家早就串通好的,这是诬陷。”田老九立刻辩解。 “闭嘴,我给你再说一遍《唐律》,偷盗财物者,价值超过五两,要判处五年,现在归还我可以给你减到三年,这叫将功补过。 最后问你一遍,东西藏哪了?” “我真没拿那东西。”佝偻汉子朝天喊道。 “你把东西藏在家里了?” 史进的话让那佝偻男子一阵哆嗦,他还在开口狡辩: “里长可以派人去查,希望你还我一个公道。” “去,进去里面搜。” 随着史进的下令,他身后的五名衙役走出了两名衙役,他们朝着佝偻汉子的破败房屋。 史进和佝偻男子很是自信,一个是自信能找出来;另一个是自信找不出来,或者真的没有。 就那丢东西的男子一脸焦急,脚不断跺着地面。 这才过了二十个呼吸,里面就传来一名衙役上声音: “找到了!” 一名瘦弱的衙役跑出来,怀里还抱着上面充满灰尘的箱子。 田老九脚一下子软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他眼睛一转爬起来说: “里长,这衙役可能就是他们同伙。” “放你娘的屁。” 那名衙役怒目圆睁,都快把拳头打在他的脸上。 田老九说道:“肯定是,要不是,为什么你一下子就找出来?” “呵!爷爷我以前就是梁上君子,现在正戴罪立功,就你这种藏东西的本事,都是我三岁玩剩下的。 你以为藏在炉灶底下,我就看不出来?” 史进说道:“刚才已经问过街坊邻居了,你确实没有出过巷子,所以你能藏东西的地方只能在这附近。 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东西。 箱子里面有名贵布料和香水,就可以排除水井和茅厕这两处。这两个地方,也是最难查,我也不想查的地方。 本来是可以直接进到里面搜查,看在你是唐军战死士卒的父亲,想着给你一个机会,结果你执迷不悟。” “里长,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饶过我这次!”田老九跪着求情。 “晚了,把他抓起来。” 随着史进的下令,两名衙役拖着田老九。 “谢谢里长,里长真是青天大老爷。” 这回轮到阿远跪下磕头,嘴里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李远,杀人夺妻夺财,虐杀幼童,人证物证皆在,证据确凿,一并拿下。”史进的话犹如一道惊雷。 “什么?里长,这是子虚乌有的事。” 这回轮到他喊冤,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就要对着身后的女子出手。 嘴里还大喊着:“是你,肯定是你这个婊子告密,我就应该杀了你!” 第71章 出手 “啊!” 叫李远的男子突然大喊,他的左腿被划出一道血痕,就连衣服都破了。 只他的儿子划开的,听史进刚才罗列的罪状,恐怕那孩童不是他亲生。 李远回头朝着小男孩就是一拳,不过被一名衙役拦下,他立刻转身朝着惊慌失措的女子而去。 剩下的两名衙役上前抱住他,想要控制他的双手,却被其挣脱。 “砰!” 他的这一拳实实在在的打在那女子的脸上刚才那女子怀中的三位小女孩都被吓了一跳。 那女子直接倒在地上,史进立刻上前护着那女子。 李远夺过一名衙役的刀,将其不断挥舞,之前押着田老九的两名衙役分出了一人。 瞬间四名衙役就要对李远形成包围,李远明显练过,不是练功,而是军中的一些杀招,显然之前是军中的人。 李远招招毙命,瞬间就伤了两名普通衙役,另外两名也和李远打的有来有回。 剩下两名衙役也有一些本事,只是碍于要保护四名孩童和两名大人,他们也有所顾虑,无法放开的打。 李远一刀劈向刚刚起身的史进,史进和在搀扶着那女子。 一名衙役飞身,把手伸的老长,用手里的刀挡下李远的攻击。 结果,一下子露出很大的空白,中间的三位小女孩被露出来,这时候想要回防已经是不可能,李远将刀高高举起。 就那三个小女孩,这一刀下去,恐怕都得死。 在大脑经过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出手。 我快速抬起手,为了防止发生箭矢偏差,我特意射了两箭。 “嗖嗖!” 就在一瞬间,两支箭矢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来,准确无误地射中了李远的脖子和腰部——其实我瞄准的是他的脑袋,没办法,距离太远失去了准头。 只见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而此时的我,则毫不犹豫地伸手将脸上的面具迅速摘下。因为接下来,我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物——史进。 那些衙役们显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们犹如饿狼扑食般一拥而上。眨眼之间,他们便已重重地压在了李远的身上,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其中一名动作敏捷的衙役瞅准时机,猛地出手,一把夺过了李远紧握着的长刀。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衙役也没有闲着,他们紧紧地抓住李远的双手,仿佛生怕他会挣脱逃走似的。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但又显得井然有序,一切都发生得如此之快,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我与他们的距离在二三十米,史进已经看向我这个方向。 “多谢公子相助。” 我笑道:“高子期呢?” “诸公子,你怎么在这?” 他先是疑惑,随后想起了我是谁,既有惊讶喜悦之情,也有被看到落魄的羞愧。 之前他有着匡扶天下的志向,结果一年过去了,居然成为了一个最底层的小吏。 我说道:“说来话长,找个地方喝一杯?” 史进爽快答应:“可以,谦德酒楼等你。” 他们一行人押着人走了,我则是需要到圣女那里解释一下。 就我们这些话,紫袖可能也听见了,不能让她见到我的真面目,又要让她知道我去了哪里,万一真有事她也能过来救我。 我带上面具就朝着紫袖的房间而去,刚刚开门就见到店小二拿着东西过来。 “公子,药材买回来了,您看看是否满意。” 小二来的正是时候,我仔细看了看,拿出二两银子打赏。 “不错,立刻去煎熬,熬好了就送到‘甲三’里。” “得嘞!” …… “咚咚咚。” 我敲响了“甲三”的房门。 “进来。” 最先看见的是梅夏颖,她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似乎在说:你堂堂一名将军,武力高强,居然在面对紫袖时不敢反抗? 我只能假装看不懂她的表情,我上前说道:“圣女,我遇到了一位好友,我想要去打探一下除寇军上动向。” 我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对上她的双眸,我不敢有所欺瞒。 “可以,小心一点,茶摊的人可能也来到了镇里。” 我说道:“放心,我这好友也是一个官,实在不行我会回来抱圣女的大腿。” 梅夏颖张大了嘴巴,似乎觉得这一幕很不可思议,同时看向紫袖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畏惧。 或许在她看来,连我这样杀人无数的人在圣女面前都服服帖帖,那圣女岂不是更加恐怖。 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我则是越过她走出房门。 …… 我出门招手叫来店小二,从兜里掏出几两银子递到他手中,并轻声说道: “麻烦帮我挑选一件适合我的衣裳。” 店小二接过碎银,点头哈腰地应承下来,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件看似还算合身的衣服来到我面前。 我拿起那件衣服仔细端详起来,只见其质地粗糙,颜色也有些暗沉,但眼下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迅速将这件略显劣质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整理好衣冠,便朝着史进口中所提到的“谦德酒楼”大步走去。 当走到半路时,我突然瞧见旁边有一条狭窄而幽静的小巷子。 心中略一思索,觉得还是小心为妙,于是脚下一转,快步跑进了这条小巷子里。 进入巷子后,我左右环顾一番,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向脸庞,轻轻揭下了那张一直掩盖着真实面容的人皮面具,将它妥善收好在怀中。 自从八月初离开江口城的地界开始,我便不敢再以自己本来的面目大摇大摆地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 因为之前在析县的遭遇实在令我心有余悸,当时不知被多少人暗中偷袭过,后脑勺更是屡屡遭受敲打。 以至于如今每次走进这样幽深僻静的小巷子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总觉得脑后凉飕飕的,仿佛有风在吹拂一般。 想来,这便是被敲多了留下的严重后遗症。 这里的酒楼很大,客人也不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 这里有失意的青年、逃难的侠客、摇头晃脑的书生、嘴角咧到耳边的富家子弟、纯纯嗜酒如命的酒鬼等等。 “公子,几人?” 店小二上前笑道。 “一名姓史的好友邀我前来一叙。” 那小二眼光一亮:“史里长?他就在楼上雅间等你呢,跟小人来。” 跟着小二来到三楼,这里的客人也不少,只不过木墙的隔音做得不错,就连我这样的听力也要仔细聆听才知道他们说什么。 “公子,就只是这里。” 小二指着一处关着的房门,小二下去忙了,而我没有立刻进去,只是听见里面史进在与人交谈。 “这次是诸公子要来,若不是他给他们的一百两银子,恐怕我们都来不到这里。 只是,即便如此,我们两个依旧一事无成,真是可笑。” “唉!还以为能出城建功立业,没想到,居然差点成了苏毅的水下亡魂。” 后面的声音似乎是高子期,又听见史进说道:“不知道诸公子是否继承家产,刚才没有看见他的衣服,只是觉得他有些疲劳,头发也有些散乱,恐怕……” 说到这里,他就不说了,听到里面只有他们两人,我就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进来。” 听到史进的话,我推开房门进去了。 第72章 各自的遭遇 “史兄、高兄。” “诸兄。” “诸兄。” 我们三人相互见礼之后,史进把我引到一处桌子边说道:“请坐。” 我这才看清一旁的高子期,他头发还是湿的,脖子处有着一些红印,应该是洗澡擦身子时留下的。 看来他很急,因为他连胡子的没有刮,就算有意留下胡须,也不可能不进行打理。 这回我可是看清楚了他的实力,在七变境左右。 “高兄,你这是?” 高子期苦笑,倒下酒自己先喝了一杯。 “说来话长,之前靠着诸兄的一百两银票苟且度日,史兄提前预判到唐国要入侵悯州,我们二人来到悯州投军。 不想,第一战忠护军前军就被苏毅大破,我与史兄皆成了阶下囚。 若不是史兄在监中解决了一位官员的冤案,我们恐怕要被关很久,或者被当做炮灰。” 在狱中还能解决案件?史进是怎么办到的?还不等我问,高子期就继续说道: “通过那位大人物,史兄成为了一名里长,我则是成为一名守城军什长。 半个月前,苏毅大败,只能退回宿城,随后就召集南宿郡所有的守城士卒,继续挥兵悯州。 我本来还想着能不能靠着苏毅打下战功,实在不行就跑回伊国。 后来攻破了几座城池后,我也被升为百夫长。 这让我看到了希望,但没想到,超将军率领大军围追堵截。苏毅不断逃跑,最后居然决堤,不仅水淹数千唐国士卒,就连悯州百姓也遭了殃。 我也是经历九死一生才活下来,本想着就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回来只是向史兄报平安,以及看他是否愿意一同离去。 结果,在半路的茶摊差点被杀。” 史进说:“之前只来得及许久,竟然不知道你在路上还有危险,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除寇军将军,超虚!” “什么?此人居然来到这里?难道他要屠了这里?不行不行,我要让百姓快速逃命。 高兄,这等大事,你怎么现在才说,我们改日再叙,我先走了。” 史进说着就要起身离开,高子期则是拉住了他。 “我还没说完,他没有带着大军过来,只有一个侍女。” 我内心暗道:“大哥,我求你出去不要乱说,侍女?是你、还是我不要命了?” 没想到,高子期居然也在那个茶摊里,不过我怎么没看见他? 仔细回想之前茶摊的所有人,好像只有一个乞丐打扮的人很像高子期,没想到他居然是那副模样。 “他的武功极强,在朽云喊出话的时候,我有想着一起出手,结果被人硬生生按住动弹不得。” 原来,之前紫袖不仅仅是对付朽云三人,还有高子期,或许还有其他人。 史进疑惑道:“他真的很强?” 高子期点头:“光是语言无法形容。” “啪!” 高子期一拍桌子懊悔的说: “瞧我,居然聊起了这个,褚兄,不知道这一年多,你过得怎么样?你那家产是否得到?” 我摇头叹气:“没,我另起炉灶,已经从零开始,现在也算是小有规模,虽然依旧比不上之前家族百年的底蕴。” 他们两人倒是钦佩的看着我,史进好奇问道: “我之前虽然劝你离开家族,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干脆,你现在是做什么生意的?” “目前是粮食,以及倒卖琉璃。” 见我不愿意多说,他们没有再问下去。 我问道:“不知道史兄之后有什么打算?” 史进也是茫然的摇头:“不知,现在进退两难。” “你们觉得这唐国如何?” 高子期是性子比较急,立刻回答:“我觉得还不错,要是按照他们自己说的去做,盛世很快就会来。” “不行,其实是一丘之貉,甚至比其他国家还要腐烂。” 我和高子期不由得侧目,他拿着酒壶站起来,走两步就倒一杯,喝下三杯之后他才继续。 “陛下读书不多,只能说是认识比较常见简易的字,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朝堂诸公也少有识字,没有真正的读书人,一些世家子弟也没有。” 高子期反驳道:“没有世家阻碍,这不好吗?” 史进冷哼一声:“哼,可是满朝都是这样,那些官员在不识字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朝廷分田于民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我在这里的短短数日,就已经见到很多百姓卖掉田产,连房子、妻女都卖了。 那些人口口声声说是除掉世家豪门,但他们自己就是新的世家豪门。” 看他说得激昂,我就打算抛出橄榄枝: “两位,实不相瞒,我在临海州有些路子,县令我不敢说,但一个县丞、县尉还是能为你们谋到。” 史进陷入犹豫,最后无奈摇头,高子期用着力不从心的话说: “我是一个武人,虽然读过几本杂书,可也不太懂治民之道。 史兄是被情所困,很难离开这里。” 知道是这个原因,我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 “也不一定要从文官,我认识一名除寇军的校尉,安插一个什长过去肯定没有问题。” 没有直接说百夫长,那是因为别看百夫长很小,那可是很多士卒拼死拼活才得到。直接安排一个百夫长都不用我去做,甚至可以直接任命他为校尉或者偏将。 但我不会那么做,要是太容易得到,他不见得有多珍惜,而且也要慢慢培养。 让一个百夫长立刻去管理数千大军,这本就是很难成功。 “除寇军会不会给我穿小鞋?” 我摇头笑道:“不会,除寇军里很多将领都是来自很多地方,有北陵降卒,卫国余孽,江湖之人,这些人现在凭借军功已经是校尉偏将了。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显然,高子期需要的并不是什么高级将领,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施展拳脚的舞台。 “至于史兄的问题,我想先问两个问题。” 高子期替史进问:“什么问题?” “是否会对伊国忠诚?升官发财以后是否会成为刚才自己嘴里的唐国新世家豪门?” “会,不会。我是说史兄肯定会对伊国忠心,不会成为那些贪腐的官员。” 最先回答的还是高子期,他期待和焦急的看着史进。 这两个问题,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怎么回答,但他却沉默不语。 要不是他的眼睛的在眨,我都怀疑他睡着了。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让我们两人都有些惊讶,高子期连忙说: “我知道你的性子肯定不会成为那些贪官污吏,至于对伊国是否忠诚,那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忠诚又如何?又没有效忠的人,也没有地方可以效忠。” “不,不是那样,那些贪官一开始真的想成为贪官吗?只是他们经不起诱惑,被迷住了心神。 看看那些黄巾军,之前只是想要一口饭吃,只是想要活下来。 可现在呢?他们已经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我无法对自己的未来做担保,拿“现在”的承诺去担保“未来”的事或人,这本来就不合理。 别看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里长,可手里的也有着生杀大权,其实有时候我也怕。 害怕自己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害怕在这权利面前迷失自我,害怕在金钱美女面前放弃原则。” 史进有些痛苦的说着,双手已经抱起了脑袋。 第73章 安插重要棋子 “即便我现在自信满满说着自己绝不同流合污,可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他说完最后这句话,红着眼睛看我,不是那种期待我给他什么官,而是希望我能够解答他的疑惑,希望我能给他抵御住诱惑的建议。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因为我自己也在朝着自己讨厌的方向进展。 “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天大的机缘,并且给你一笔钱用来贿赂上面的人。” “这不行,刚刚我还说自己害怕成为他们那样攀炎附势的人,你现在就让我成为那样没人。” 史进盯着我,很坚决的拒绝了。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你就这样一直成为一名小吏,你能救得了多少百姓? 倒不如先竭尽全力登上高位,或许成为县令,或者郡守,又或者太守,到那时候,你管辖下的百姓就不会再受苦。 与这些百姓的死活相比,你那所谓的自尊,所谓的底线真的很重要吗? 还是说,就就是想要在史书上留下一个清官的评价,不愿意顶着‘贪官’的名声。 而且,只要你对伊国忠诚,伊国会让你留名千古。” “伊国?”两人同时提出疑问。 史进好奇的看着我:“你是有投靠了伊国的那位吗?即便如此,现在局势不明你所说的话根本无法兑现。 而且,你背后的人想要吞并唐国?你是想要把我培养起来,在朝着成为你是眼线,或者在关键时刻反叛?” 没想到,史进居然可以猜到这一步,他嘴里所谓的“背后之人”其实就是我。 是的,我不会甘心于只成为一国之君,能够统一五国,这应该是每一个皇帝的毕生梦想。 “诸兄,你是投靠了谁?三皇子、天顺王还是兴起的伊兴王?又或者是太后一党?” 我摇头,我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或许会得到他们的信任,或者直接投靠效忠。 可也有一种可能,他们两个人直接将我擒下献给唐国皇帝。 伊国皇帝、除寇军将军,这可是破天的功劳,封一个“侯爵”都不足为奇。 我是认识他们,也觉得他们的本质不坏,可我依旧不会相信他们,我从不相信任何人——紫袖算半个。 我说道:“两位,这不重要,你们只需要知道最终获胜的只会是我……背后的人。” 娘的,差点说漏嘴,还好我脑子转的快。 见到他们两个犹豫,我继续劝道: “除寇军是最容易升官的军队,只要你那个实力,在这一点,我不会要去高兄你做什么,权当是结交。 我想要的好处在史兄这里,需要做的事你刚才也猜到了。” “万一你背后的人失败了呢?” “那你就不会受到约束,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了。” 史进再次站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听你的话,那人是想要一统五国,这会带来无数的战争,会让很多人死去。” 这里的酒我一杯都没有喝,我抚摸着杯脚,看着他说道: “你是一个读书人,你觉得我会怎么说?” “统一的五国才是没有战争的五国,不会再你攻我伐。就算没有人一统五国,这五国也是连年征战,死伤无数。” 很好,虽然与我想的相差了一些,但大致意思是一样的。 “好,我接受你的帮助,如果你们获得最后的胜利,即便被人唾骂也无关紧要,我要来结束五国之间的战争。” “啪啪啪!”我轻轻都鼓掌,他能说服他自己,真是令我意外。 我暗道:史进,我可没说一统五国之后就结束战争。我还会向周边的国家发动战争,比如十万大山,比如海对面的英利国和普斯国,只要是人能到达的地方,就是我要征服的土地。 我没有说出来,主要有两点原因。 一是太遥远了,我现在连皇位都没有再次坐上去,就想着一统五国之后的路怎么走了,有些痴人说梦的嫌疑。 二是会与史进背道而驰,他就是用发动战争来结束战争,如果让他知道我发动战争之后还是战争,恐怕他要另寻明主了。 真等到一统五国,战争不会由他的意志来决定,他也决定不了。 “你刚才说的机缘是什么?”高子期问道。 这就是三个人喝酒的好处,一些问题可以交给第三个人来问。 我说:“离这里往东十多里的悬崖下,或许能找到一个人,这个人会让你的仕途一帆风顺。” 他们两个同时问道:“谁?” “苏毅。” “他真的没死?他怎么会在那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史进的三个问题,我并没有选择回答。 “这不重要,他可能受了重伤,你只需要派人到那附近查找。 至于你和你的人为什么会在那里?不管是缉拿山贼,还是下崖采药,你自己找信得住的理由,反正不能是为了救他才去崖下。 要制造一种巧合,其中怎么发挥就看你的表现了。” 高子期接话:“你是说,让史进抱紧苏毅的大腿,以此来升官发财?可此人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善类,史进跟着他或许会步我的后路。” 史进也轻轻点头,可以看出他也认同高子期的说法。 “救下和结交他只是第一步,不管他之后有没有表示,如果他把你留在身边是最好的。 没有也没事,用着我给你的钱,直接打通上面的关系,以你的能力早晚会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在这个过程,不需要去刻意讨好苏毅,只要表达出足够的善意就行。” “你好像另有深意?”史进说出了这句话。 我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都察觉出来,为了以后计划顺利,我还是决定说出来。 “苏毅,他将是唐国的第二位皇帝。”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史进颤抖的说着,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闭上嘴巴看着我,希望能获得我的解释。 一旁的高子期张开嘴巴,却没有听见声音,显然他已经傻了。 “就现在连你,不,连我都能看出唐国腐败不堪,这个刚刚兴起的国家很快就要走向没落。 我不知道唐皇的子女是否优秀,可即便连唐皇在唐国的声望也不见得比苏毅高。 这次两国大战,唐国官员克扣苏毅的粮草导致大败,背后其实是有着唐皇的默许。 别看他现在已经没有兵马,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就能改朝换代,让唐皇自己禅位。 其中的细节我不想多说,以后你会知道我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看得出来,他们两个还是不信,但却没有那么坚定。 “既然如此,不应该杀了苏毅吗?” 高子期提出来一个看似是办法的办法。 “不行,即便是‘地榜’排名第一的圣女也没有杀掉他,你觉得普通人能杀了他吗? 就算史兄在他背后半个巴掌的距离,史兄也杀不了他,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地榜’第一很强吗?比超虚如何?” “超虚不是对手。” 我知道他说的“超虚”其实就是暗中出手的紫袖,只是他误以为那是我的实力,反正我真的不是紫袖的对手。 嘶嘶嘶! 我明显看到到他猛吸一口气,头上都有冷汗冒出。 他立刻嘱托史进:“史兄,别对他动手,他真的很危险,居然在比超虚还强的人手上逃脱。” 史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连忙点头:“好。” …… 这就是我一定要过来见史进的原因。 把史进这颗重要棋子安插在苏毅的身边,不求史进拜相,只希望他能抓住机会,靠着“从龙之功”达到可以上朝的官位。 不需要他左右苏毅的判断和决策,只需要把一些消息汇报给我,并且在唐国朝廷带带节奏。 实在不行,凭借史进的能力和我提供的金钱,史进三年坐上郡守之位应该是可以的。 真到了两国开战,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一个郡,其实也是划算的。 苏毅恐怕死都不会想到,我会提前安插一个小吏到他身边。 我能看得出史进是个人才,苏毅也能看出,我认为苏毅重用史进的可能性比较大,至于具体怎么做就看史进自己的操作了。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直接杀了苏毅,可现在条件不允许。 我没有大量的人手去搜集苏毅的行踪,紫袖似乎放弃起来了追杀苏毅的念头。 与其无能狂怒,不如借此机会把史进这样的人才送到苏毅身边。 其实这样的操作也有风险,万一苏毅的人格魅力打动史进,让史进诚心臣服,那我就是给苏毅送过去了一个帮手。 但我还是做了,做什么事没有风险? 沿海的百姓都知道一个道理: 风浪越大,鱼越大。 第74章 报平安 “至于钱财,我身上也没有,后面我会派人给你送过来。” 要说钱财嘛,于我而言那可是不缺的!我身上揣着的银子不少,身上更有伊国两张千两银票,数张百两银票。 然而呢,即便如此,我也是断断不会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把钱交给史进的。 想当初,我率领大军一路杀伐,屠灭了好几座城池。所到之处,金银珠宝、奇珍异宝尽皆收入囊中,那数量之巨真是难以想象。 而在这众多的财宝之中,最为不值一提的恐怕就要属淮国的那些银票了。 毕竟,淮国都已经不复存在啦!若不是还有那么几家大钱庄勉力支撑着,估计这些银票早就成了一堆废纸,被人们弃如敝履喽。 但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唐国推出全新的银票那只是个时间问题,不过这时间不会太快,现在唐国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 所以,我打算先将这些收上来的淮国银票拿给史进去使用。 一来,可以解他一时之急;二来,就是废物利用。 我自然不会只给他银票,一些珠宝首饰名画都会给他,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现在不能给他钱。 见史进没有意见,我便问高子期: “知道除寇军最近的动向吗?” “我也是刚刚从江湖朋友那里得到一点消息,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我自有判断。” “听说除寇军一分为二,说是超虚被圣女劫持,大军之中没了管事的人。 这一点我认为是假的,因为我之前就见到超虚,除了一名侍女,也不见所谓的圣女。 我不认为那名侍女就是圣女,要真是那样,我们这些习武的都练到狗身上了。 总之,前将军和左将军发生了矛盾,一个人认为应该留下来等待将军,另一个人则是认为需要立刻退兵。 就这样,前将军周展功带着三万多士卒留在宿城,左将军杰带着四万多士卒退回武幽郡。 现在从南封国和北陵国战线过来的大军正朝着宿城赶去,准备一举击溃前将军周展功的三万士卒。 你若是有除寇军的关系,希望你能赶紧去报信,让他们赶紧离开,真要等大军合围,前将军的大军恐怕要遭殃。” …… 我沉默不语,眉头微皱,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周展功与杰竟然会不合?甚至还分道扬镳?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且不论我如今尚在人世,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如此行事啊! 周展功之所以死心塌地地跟随于我,那可是怀着手刃亲生父亲的血海深仇。 在这种情况下,以他的性格,必定会选择保存实力、暂时隐忍退缩,以待时机成熟再出手,这才是最为明智之举。 而杰呢,曾经跟随圣女一段时日,对于圣女的为人处世应当是心知肚明。圣女向来言出必行,说一不二,所以杰完全没必要担忧我是否能够归来。 带领大军返回武幽郡,从战略上来说的确并无过错,但将周展功独自一人留在原地,这其中恐怕大有文章。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周展功和杰分明就是在故意制造关系破裂的假象,其真实目的便是妄图联手吞下唐国的两路大军! 额……也不算是“妄图”,就过来支援的四万大军,除寇军还是能吃下。 周展功一部的士卒刚好在三万多,这个数字正好让唐国支援的大军自认为可以吃下。 “我会的,无需担心。” 我装着很着急的样子回答了他,考虑到还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我说道: “高兄,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与你一起回去,我可以给你写一封信,你是想要跟着那位将军?” “那就周将军,顺道还可以为他报信。” 叫来了店小二,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我就立刻书写。 内容简短:拿信之人——高子期武艺不错,可担任什长一职,吾不日便回,勿忧。 “周展功一部我只认识一名叫河上痕的都尉,把信交给他就行了。” 河上痕在萧破武的麾下可谓是大放异彩,其出色的表现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正因如此,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果断地将他由百夫长擢升为了都尉一职。 说起这河上痕啊,那可真是个有趣的人物。 此人虽说大字不识一箩筐,但却有着几分小聪明,脑袋瓜转得挺快。 所以,当他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十有八九会毫不犹豫地上报给上级,而那封信最后自然也就会落入萧破武的手中啦。 要知道,我的笔迹对于萧破武和周展功来说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我正是打算借助高子期给他们传递的这封书信,好让他们对我当下的处境有所了解。 待将信件妥善收存起来之后,只见高子期缓缓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行一步了。眼下局势紧迫,实在耽搁不起! 真不知下次咱们再度聚首将会是何时?甚至都不清楚是否还能有重逢之日?。” 闻听此言,史进却是微微一笑,罕见的豪迈回应道: “哈哈,大丈夫生逢这乱世之中,生死有命,何必如此儿女情长、婆婆妈妈?” 我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所言极是。” 高子期离开了,他走的很急,或许是因为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也是最后的一次尝试。 “史兄,刚才高兄有说你是被情所困,可否说一说。” 听到我的话,史进的面色一变:“诸兄,莫不是要拿她做人质?” 没想到,史进居然这么想,我缓缓说道: “没想到,史兄是这么看我?我看中的是你的为人,恕我说一句实话,这人质虽然可以让我们之间的信任增加,可也能走向敌对,我为什么要自讨没趣呢? 只是以后你要跟着苏毅,苏毅此人,不知道你了解多少? 此人最大的兴趣就是美色,并且最喜人妻少妇,之前在武幽城就有一名粮草官妻女被苏毅看中。 苏毅想要杀了粮草官祭旗,其中的详情我就不多说了。提到你的女人,只是希望你要小心苏毅,别被他找到空子杀掉,你若是死了,夫人恐怕……” “是我错怪诸兄了,我,自罚三杯。” 他有些羞愧,说是三杯,其实喝了五杯,他点头: “此人之好色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对手下将领的妻女有想法,真是禽兽。” 第75章 不是秘密的秘密 “之前不想继续为官,离开又舍不得对我有情之人,如今听君一席话,我会争取坐上高位。 有诸兄的指点与帮助,我相信不会再止步不前。 我与她相遇是在……” 史进将其恋爱史一一道来,喜欢上他的是一名校尉的女儿。 这名校尉因为涉嫌杀害同僚,被羁押起来,真正凶手买通狱卒,将校尉和伊国降卒关在一起。 并且通过狱卒让牢里武艺最高的高子期除掉他,承诺会给高子期自由。 高子期与史进一说,史进就察觉是一个阴谋,真要那样做了,高子期就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一合谋,就决定借助校尉逃出生天,一番游说后,那校尉同意了。 由校尉让狱卒的官员放了史进,让史进出去查案子,高子期则是留在狱中保护校尉。 那校尉虽然已经锒铛入狱,可要放一名普通人,一些官员还是卖他一个面子。 既然查案,就得去了解校尉的对手有谁,他就与校尉家有了交集。 一来二去,居然和校尉的女儿互生情愫,经过两人复杂但不离奇的查案过程,校尉最终无罪释放,真正凶手锒铛入狱。 这校尉出来后就放了高子期,知道史进和自己女儿的事后,也同意两人结为连理。 并且给史进安排了一个“主溥”的位置,给高子期安排一个百夫长的职位,却被高子期婉拒。真正的理由是不想和伊国士卒厮杀,最后被安排在认为最安全的后方城池当守城什长。 结果,校尉在闲庙战死,田宅被高级将领收走,史进无处申冤,辞了官回到校尉老宅与女子生活。 后来又被里正看中,让其帮忙治理百姓和查案断案。 其实每一个的一生都是精彩的,听着或许觉得平平无奇,但其中的惊心动魄,落魄无奈又怎么是几句话能说完、能说清。 可惜,我没有时间去聆听每一个人的经历。 我劝慰道:“史兄喜得佳人,算是苦尽甘来,以后莫要辜负了人家姑娘。” 史进没有回话,他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让我知道他有事求我。 “史兄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诸兄,确实有一事相求,刚才你也看到了,是关于李远的事。 他现在妻子算是我的大姨子,岳父看中一名有实力的百夫长,把女儿嫁给他。 不成想,岳父战死,他不仅身受重伤,还被李远杀害,用那些孩童威胁大姨子就范,并且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她也是趁着李远遁走,才过来找我求助。 李远此人我动不了,他背后的势力不同凡响,迟早他也会被放出来。能不能把她们带回伊国。” 我明白,他是怕自己无暇顾及,只是保护自己都费劲,还要保护自己的妻子,再多出几个需要保护的人,他真的无能为力。 不过这女人有些特殊,我可是她的杀夫杀父之人。 我问道:“你能关他多久?” “最多半月。” 我笑道:“那就不需要我的帮忙,你只要保证他半个月出不来,之后就不会有事。” 他很疑惑:“怎么说?” “两国已经决定停战,唐国对伊国认输,其中有一项是这么说的:割让南宿郡给伊国。 旨令很快下来,南宿郡内的军队很快撤走,给她们留下一些钱财,以后有能力保护她们了,就接她们到唐国。 以后我会让人关注她们一家,不会被别人欺负。” “居然会是这样?这消息准吗?” 我回答:“准。” 来这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 “史兄,告辞了,然后再会。” “超兄,这是你的东西。” 史进从怀里拿出两支箭矢,我接过放在袖口。 “多谢。” “告辞。”史进行礼,目送我离开。 …… 现在需要行动的人太多,每个人都在行动的路上。 史进需要立刻去崖底寻找苏毅。 高子期需要拿着信加入除寇军。 除寇军需要做好埋伏的准备。 我要赶紧回到大军中。 一路上没有耽误,只是找到一处巷子戴上人皮面具,出了酒楼就直接奔着之前的客栈。回来的路上,我特别留意是否有人跟踪。 随着距离客栈越来越近,我的安全感越来越强。 …… 甲三房门口。 “咚咚咚。” “谁?” 屋子里传来梅夏颖怯怯的声音。 “是我。” “咯吱——” 听见是我的声音,她把房门打开,眼神里居然罕见的多了一丝期待。 看着静静坐着的紫袖,她好像恢复到宿城刚刚出现的状态。 “圣女,你恢复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有所突破,需要等一些时间,快则未时,慢则酉时。”她淡淡的说。 还突破?还让不让人活着?她这样的实力还有提升的空间?那得有多恐怖? “其实也不急,圣女的事才是第一位。” “噗!” 我回头瞪了忍笑的梅夏颖,她瞬间畏惧的后退两步,把头埋下躲避着我的眼神。 她淡淡的看着我:“接下来该问问你身上的秘密了。” 没想到,她居然问的这么突兀,让我根本没有一点准备。 “咯吱——” 梅夏颖识趣的关上门,自己却没有出去,而是逗留在屋子里。 我知道肯定是圣女的安排,要不然她没那个胆子。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 “把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 就算我再镇定,也无法控制这回的冷汗,梅夏颖好奇的看着我,然后恐惧的看着紫袖。 我知道没有选择,难道我还能不摘? 我考虑的是紫袖会怎么对我?杀了我,还是放我一马? “之前在你马背上时,我就已经想起你是谁,你的背影很像一个人,只是壮了些许。 虽然在宫里与你只见过一面,但你耳后的的那颗黑点,不论大小还是形状,都和他一模一样。” 靠! 等我领兵回临海州整顿一番,把伊琳特送回英利国,我就直接起兵。 耳朵后面的黑点已经暴露我两次,改天我一定要除去。 既然她已经这样说,之前没有杀我,现在也没有理由杀我。 我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正面目,我的脸要比人皮面具好看许多,但距离俊男美男还有距离。 第76章 正大光明的安插人 紫袖的眼中没有一丝意外,一旁的梅夏颖瞪着惊讶的眼睛看我。 紫袖说道:“戴上。” 简直……莫名其妙?? 我戴上人皮面具,静静的等着她说话。 她不说,我也不说。 站久了,我感觉双腿已经有些麻木,我找来一个凳子。 坐下我才发现她虽然在看着我,却在偷偷运行真气。 合着就只有我在等着她的回答?她自己则在练功? 既然得不到回答,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袖口里上两支箭矢安装好。 …… 天逐渐黑下来,梅夏颖则跑过来敲门。 “咚咚咚!” “我能推开门吗?” 我郁闷的回答:“进来。” “她说一会就可以出发了,让你去准备好马车,还有,记得带上之前的那匹马。” “好。” “你没事?” 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她居然关心的看着我。 “有,怎么?你想帮我?” “我能帮到你吗?” “不能,要不你试试帮我拖住她?”我开玩笑道。 “我?我不行,你就这么怕她?如果不是你的表现,我都觉得我也能打败她。”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还时不时瞄“甲三”房门口。 她居然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紫袖,我不知道她是无知还是天真。 她把房门关上,小声的说: “你不能偷偷逃走吗?” 我摇头,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我知道了,你是在追求她……”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她脸上的面纱也脱落下来,我用着最小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不要乱说,你说的话她都能听见,可能连你的呼吸和心跳她都听得见,不想死就乖乖闭嘴。” “连那样实力的你也害怕她?你明明很强。”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难道要告诉她,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随便来一个江湖之人都能杀了我? 会不会太掉位格了,被她看不起? “她说让我成为你的侍女,负责把你的消息传给悯州澜部,同时你也会得到澜部的支持,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会转达给阳州议主。” “这是她让你跟我说吗?” “对。” 我心中暗自思忖: “好家伙,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我身旁安插人手!难道就不能学学三皇子那样,好歹伪装一下呀!” 尽管内心恼怒不已,但我深知自己并没有发怒的底气。 要知道,每个人的一言一行皆怀有特定目的,然而对于紫袖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我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当她第一眼瞧见梅夏颖时,便已然打定主意将其安排至我的身侧。 而随意挑选梅夏颖,想必也是为了令我放下戒备之心,从而坚信梅夏颖仅仅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罢了。 梅夏颖看上去显然是位从未踏出家门半步的富家千金大小姐,自身毫无半点实力可言,完完全全就是弱女子。 像这样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哪怕是我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制服,根本无需担忧她会突然向我发难出手。 “既然如此,那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言罢,我迈步从她身旁经过,径直朝着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后,我寻到店小二,打算让他帮忙给我找一辆马车来。 毕竟马车可是客栈必不可少的配备之物,通过对外出租或者出售,往往能够赚取颇为丰厚的一笔钱财。 不过,我既不打算租用这里的马车,而是直接买下来,更不可能让客栈里的人前来替我驾驭马匹赶路。 “驾!” “驾!” 学着之前那位经验丰富的车夫,我手中的鞭子不停地挥舞着,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马匹身上,催促它加快前行的步伐。 而那匹被紫袖特意嘱咐我买下来的马,则乖巧地跟在一旁。令人惊奇的是,这匹马根本无需旁人驱赶,它仿佛能读懂我的心思一般,紧紧跟随在马车后面。 从它灵动的眼神和敏捷的动作来看,这匹马确实极具灵性。 一路上,车厢内异常安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我沉默不语,心中思绪万千,实在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份沉寂。 梅夏颖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紫袖,她似乎一直在沉思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微微点头,让人难以捉摸她内心的想法。 …… 照目前这样的行进速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午时我们便能顺利抵达宿城。 与来时相比,这次行程所花费的时间明显要多出不少。 究其原因,不过是之前紫袖选择了翻山越岭、抄近道而行;如今我们却是沿着蜿蜒曲折的大路徐徐前进。虽然路途相对平坦,但路程自然也就拉长了许多。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出发之前,马车上便已备好了足够一整天食用的油饼和肉干。 此外,还有整整三个装满清水的水袋,以备不时之需。这些充足的物资储备无疑给我们的肚子增添了一份保障。 安全问题完全不需要担心,有紫袖这个武力担当,还是圣女身份,恐怕没有唐国士卒敢对她动手。 至于除寇军,那就更加不可能有危险。 …… “驾!” “啪!” 一夜没合眼,可我却精神百倍,因为天越来越亮,距离除寇军也越来越近。 “踏!” 车轮落在一处街道上的凹坑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凹坑有着树枝和干枯的树叶,里面的泥土是新的。 四周的树林传来“嗖嗖嗖”的声音,瞬间就围起来二十几个农家男子。 “此路……” “给你。” 我从怀中掏出了四五张银票,这些人连打劫的气势都没有,我一看就知道是新手。 他们就只有中间大汉拿的刀算是武器,其他的人都是拿着木棍和锄头,还有几个是带着短小的镰刀,他们颤抖着双手。 我没有把银票丢给他们,会让他们觉得我在侮辱他们。 我说道:“够了吗?” “虽然是伊国的银票,价值少了一点,可也足够了。”为首扛着鬼头刀的汉子兴奋说道。 “鱼哥,这似乎是一条大鱼,要是能抢光,老家中的人可就不会受冻挨饿了。” “砰!” 为首汉子朝着说话男子打了一拳,一点都不留手,那说话的男子被打倒在地。 见到那男子忍着痛站起来,为首汉子告诫都说:“木头,你真把我们当做土匪了,这只是我们不得已才做这样的事。” 第77章 高手的人设 “之前咱们可都说好,绝对不能伤到人!要是碰到那些愿意配合的人呢,那就更得客客气气的才行!” 那汉子大声说道,声音洪亮如钟,响彻四周。他一边说着,一边豪迈地挥了挥手,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一般。 紧接着,只听他再次开口喊道: “兄弟们,快上去帮这位客人把车轮从凹坑里推出来!” 话音未落,便有四五个男子迅速跑到了我的马车后面。他们一个个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结实的黝黑胳膊,齐心协力地推动着车轮。 只见他们口中喊着号子,脚底下用力蹬地,额头上青筋暴起,使出了浑身解数。 随着他们的努力,车轮开始缓缓移动,终于成功地脱离了那个深深的凹坑。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难道他们是被紫袖特意安排在这里的吗? 不过很快,我就在内心里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以我对紫袖的了解,她那样独立于世的性子,应当是不屑于做出这般举动的。 “哎呀。” 马车里传来梅夏颖的惊呼声,我看见人群中有几个人为之一颤,不怀好意的看着马车里,似乎想要一探究竟。 “得,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了。”心里我是这么想的。 我是同情他们,可我也没少杀和他们差不多的人,他们执意找死,我也无能为力。 “鱼哥,里面有女人,让我们几个快活快活?” “对,我都憋坏了,听声音,里面应该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女。” 汉子呵斥:“闭嘴,控制不住下半身,你赶紧离开这队伍,在我这里,就得守我的规矩。” “娘的,臭鱼,真以为自己是正人君子?也不瞧瞧我们现在是什么模样?少在那里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 老子早就看不惯你的做法了,兄弟们,跟我一起反了他,一会论功劳排在我后面。 回去咱们就把老家里的女人上了,我知道很多人早就想上她们,今天,我就让大家如愿以偿。 那几个小娘子,玩上一回,死了都愿意。” 随着他的话,很快就人群就分成两方,并且人数相差不多。 一名男子指着那人骂:“毒蛇,要不是鱼哥收留你们,你们早就因为死在县令的士卒手上。 之前说好的听鱼哥,现在你是想要背信弃义,以怨报德吗?” 我暗道:“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 这让我想到了之前俘虏伊琳特的时候,这里简直是那时候的缩小版。 等人群彻底站队,梅夏颖居然探出脑袋,虽然带着面纱,可美人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 见到这一幕,叫臭鱼的男子身后又离开了三人,显然也是看上了梅夏颖。 我不明白梅夏颖这个时候探出脑袋是想干什么?只听见她怯生生的说: “你们,最好,离开,知道他是谁吗?”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在一旁镇定看戏的我,似乎才明白一个道理: 要是普通人见到这一幕,恐怕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或者跪地求饶。 像我这么镇定的只能是自恃实力超强,无需畏惧他们。 “是谁?” 臭鱼和带头造反的毒蛇问道。 “除寇军将军,超虚!” 说完,梅夏颖就缩回脑袋,不再言语。 “哈哈哈!他是超虚?那我就是天……” 那毒蛇的脑袋竟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猛地转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猝不及防,以至于我根本无法看清他此刻的面容。然而,他身后跟着的那十几个喽啰可就没有这般淡定了,一个个都被吓得不轻。 其中那些生性胆小之人,更是直接瘫软在地,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走一般。 回想方才拦路打劫之时,这些家伙虽然也有些战战兢兢,但终究还是被欲望和贪婪所驱使,勉强壮起胆子跟在了毒蛇的身后。 而如今,随着局势的急转直下,他们的脑子终于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眼前的状况远非自己所能掌控。 只见有那么几个胆子稍大一些且脸皮厚的家伙,低垂着头,蹑手蹑脚地退回到了臭鱼的身后。 此时的臭鱼,也早已没了先前那般威风凛凛的模样,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后,才哆哆嗦嗦地回应道: “说说完了。” 与此同时,原本高举在空中、散发着阵阵寒光的鬼头刀,也像是失去了支撑似的,被他无力地插入到脚下的土地之中。 我知道这就是圣女出手的结果,或许之前梅夏颖出来说话就是她受益的。 她似乎想要把我打造成“绝顶高手”的人设,从茶摊到现在,她明明可以直接出手,却要用着我的名义出手。 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我不得而知。 没有看到好戏,我有些失望,不明白为什么紫袖为什么不杀了跟着毒蛇的其他人。 “驾!” “啪!” 鞭子抽在马臀上,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你……将军是要前往宿城吗?那里昨天晚上已经被唐国大军围困。” “知道多少人吗?”我勒马询问。 “四万左右,没有粮草,没有攻城器械。” 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丝野心,他是想要搭上我这条线。 老实说,这人其实还不错,可惜有两点原因让我很难下定决心收下他。 一、他是唐国之人,或许有一些亲族被我的大军屠杀过。 二、经过紫袖的事,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紫袖特意安排在我身边。 尽管这个叫臭鱼的人已经表现出足够的善意,并且懂那么一点军事。 “将军,我想要追随将军。” 他单膝跪地,他身后的一直跟随他的七人也一同跪地。 车帘再次被梅夏颖掀起,她在我耳边低语:“圣女说,他们不是众生教的人。” 不说还好,这让我更加起疑,既是更加怀疑他们是紫袖派来的,也更加确认他们与紫袖没有多大关系。 或许听起来很矛盾,可这确实是存在的。 怀疑是因为紫袖这纯属无病呻吟、画蛇添足,确认是对紫袖不会是撒谎的肯定。 第78章 最后一战 不过紫袖已经这么说了,难道我还能不收下他们?这不是说我在质疑她吗? 既然知道除寇军被围困宿城,我自然不需要着急回去,就是不知道高子期进城了没有。 “之前听你们说,是被唐军逼得躲藏起来?能说一说原因吗?” 那人起身回禀,看他的行礼方式并不像目不识丁的人。 “将军,小人姓程,名千余,字弃武,本是宿城大户人家,奈何遭遇黄巾军洗劫,新朝建立也对着我们穷追猛打,不得已才躲入深山。” 我看他膀大腰圆、孔武有力、言行粗鲁,一点也不像大户人家培养的人。 “你说你之前是大户人家?” 我的话,让他知道我在疑惑什么,他连忙解释: “别看小人像一个粗人,但该读的书都读过,只是自幼好习武,家中不喜,这才取了‘弃武’这个字。 刚才一直站小人身后的,就是小人家之前的亲族与家丁护院。 祖父曾是淮国刑部侍郎,大伯曾是郡守,父亲曾是闲王幕僚,家中两位哥哥也是县令。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之前他们认为我习武伤风败俗,结果在家族危难时却成为他们的一大助力。” 确实是一个大家族,在普通百姓眼里,一些小吏就是招惹不起的存在。 至于县令这样的人已经是他们的“父母官”,何况他们一家三代都有人为官。 至于他们做官那时候的品行如何,只需要派人询问和调查就可以确定。 我轻轻颔首:“可以,念你现在匆忙没有时间准备,三天后来宿城。” “是,将军。” 我好奇问道:“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将军?” “将军英武不凡,虽然有意隐瞒,可身上的气质与言行却无法收住。气质中带着杀意,想必是杀人无数积累下来。 即便不是将军,也是身份不简单的人。” 我多看了他一眼,满意点头后赶马离开。没有理会后面的人群松了一口气,以及对程千余的询问。 “余哥,你真的要去参军?” “叫什么余哥,这是程三老爷。” “余哥都不在乎,你还急上了?” “会不会被骗?徐哥你可要小心点。” …… 既然已然知晓了宿城正处于被围困的险境之中,我便别无他法,只得暂且改变前行路线,选择绕道而行。 当距离宿城大约仅有两里之地时,我果断飞身跃下那辆略显破旧的马车,然后稳稳地牵住缰绳,引领着那两匹骏马一路小跑至附近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 站在这山巅之处,我极目远眺,俯瞰下方。 只见宿城四周密密麻麻布满了身着黄色战袍的士卒们,他们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器,如长枪、大刀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这些士卒们或整齐列队,或分散开来巡逻警戒,显然是对宿城形成了严密的包围之势。 走在后面上紫袖说道:“有人过来了。” 我顺着紫袖的视线看去,见到一处百米的石头边有草丛在轻轻摇晃,如果不是紫袖提醒,我根本无法察觉到异常。 有紫袖在,我根本不需要慌,更不需要躲藏和逃跑。 我视野慢慢往下移,见到一名斥候打扮的人,这人穿着除寇军上衣服。 他也看见了我,然后就很犹豫要不要过来,最后选择悄悄退下。 本来要喊他的我瞬间懵逼,不过我很快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因为也看见了紫袖,恐怕是回去找援兵了。 很快,我就发现这里很适合藏兵,恐怕杰就在这附近。 为了方便他们寻找,我特意留在原地。 不一会,杰一个人过来了,显然他也知道靠紫袖不会伤害我。 他抱拳行礼:“将军。” 紫袖和梅夏颖早就已经坐到一边的石头上,我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他回答:“马上。” “我就在这里看着,下去忙。”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会插手,全看他们的表现。 “领命。” 杰下去后,就上来了六个人,秦仇丑和五名亲兵,秦若兰就在其中。 紫袖来到我跟前,牵走她要求我买的马匹,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我不希望再有屠城之事发生。” 虽然话语很冷淡,但其威胁足以我震住。 她走了,牵着马走的,明明有马却不骑,我只希望不要再遇到她,我实在是看不透她,甚至看不懂她一点。 我还是更愿意和那些疯子相处或与她们作对,也不想和她为敌。 “将军,你没事?” 秦仇丑很关心的问我,手还想要贴在我身上,这要是让她与我接触还得了? 我的废物体质在一些时候还是很有用处,就是面对秦仇丑的时候有些麻烦。 因为她,我都很少和女人接触,就连荷叶也一样。 和别人接触,不和她接触,这不是在说和她的关系还处于陌生人的状态吗? 所以,我把自己表现的抵触与女子接触的模样,当然,之前对袭香公主的人工呼吸不算。 我后退了一步,秦仇丑很自觉的没有靠过来。 “无事,反而是好事。” “她的实力太强,我……”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抬起手安抚道:“不是你的错,这两天,我也知道她的恐怖之处,就连周展功和杰以及一些七变境也没有办法察觉她的行动,如果伤到了你那可得不偿失。” 说到七变境时,我很隐晦的看了一眼女扮男装的秦若兰。 我向秦仇丑介绍身后的梅夏颖:“这是我的一位故人,为了逃避家中安排的亲事,我顺手帮了她一下。” 除了“故人”是说谎其他都是真的,这是避免秦仇以为我是一个见到美女就走不动的“苏毅。 突然,雷鼓大震,大军四面杀向围城的唐军。 这是最后一战,因为两边下达停战的圣旨很快就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以四万大军围困三万大军的周展功,显得很是着急。 朝廷达成了一致,可战场却没有,都是以旨意为主——有时候圣旨也指挥不了大军。 山脚下,很多弓箭手冲在最前面,然后在与唐军不远的地方搭弓射箭,后面的士卒则是绕过弓箭手继续前进。 大军的进攻张弛有度,没有分布的很密集,所以没有出现弓箭手被自己人踩死的情况。 城中也有大军杀出,两面夹击,唐军瞬间慌乱。 天时、地利、人和,就连人数上也是他们的一倍多,这怎么输? 我知道,已经赢了。 第79章 大战落幕 学会预判战争胜负,是一名将领应该掌握的基本能力,最优秀的将领将领在两军交战前就已经预判到胜负。 如果我没有被紫袖掳走,我肯定不会吃下唐国过来支援的死亡士卒。 吃下这两支援军,可以说是弊大于利。 首先是利:只是给唐国产生威慑,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对伊国下手。 其次是弊: 一、缩小了苏毅与其他两位圣子圣女的差距。 二、我自己的士卒,除寇军肯定有所损失,而这损失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 在此前,北陵国众生教圣女以及南封国众生教圣子无论是在声望方面,还是所掌握的兵力数量上,都远远逊色于苏毅。 那时候的苏毅可谓是风光无限,声名远扬,其麾下的兵力更是强大无比,对这二人形成了绝对的压制之势。 然而,自从苏毅做出了决堤之举后,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苏毅已不再拥有昔日的辉煌,甚至可以用“孤家寡人”来形容他此时的处境。 曾经被他远远甩在身后的北陵国众生教圣女和南封国众生教圣子,此刻却成为了他需要抬头仰望的对象。 就我个人情感而言,其实内心深处是期望着苏毅能够遭遇失败的。 但若是实事求是地看待当前局势,不得不承认,我反而更为看好苏毅。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他如今势力受损,但过往积累下来的人脉与声望仍不容小觑。 值得一提的是,要是经此战役,北陵国众生教圣女和南封国众生教圣子手下的士卒有所折损,这无疑使得他们与苏毅之间原本巨大的差距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缩小。 如此一来,苏毅若能抓住机会,趁势崛起将会变得更加迅速。 再来说说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可能造成的士卒伤亡情况。毫无疑问,无论最终战况如何,都会有一部分士卒因此而牺牲。 即便是我方占据了绝对优势,以压倒性的态势取得胜利,伤亡人数估计也至少会在三千到五千之间。 而且,这还得建立在众多唐军选择丢盔弃甲、放弃抵抗的前提之下。 倘若唐军负隅顽抗到底,那么伤亡数字必然会大幅上升,极有可能超过一万之数,甚至达到两万以上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其他普通士卒的生死存亡对于我来说或许无关紧要,但我那亲手培养起来的班底——除寇军,此番必然也难以避免人员伤亡。 根据目前的形势来判断,损失的人数很可能在数百至数千之间不等。 我根本无法命令他们选择放弃这场战斗。 毕竟眼前呈现出来的乃是一个胜券在握、板上钉钉的局势,他们绝对不可能轻易舍弃如此绝佳的获取军功机会。 在我眼中,这样做无疑将会折损自身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力量;但在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卒们心目中,这一战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立功契机,能否加官进爵、荣华富贵皆在此一举。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与兵器相交之声,双方军队如同两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轰然冲撞在了一起。 …… 没过多久,便出现了第一名唐军士卒丢掉武器,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而这仿佛是一道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唐军士卒纷纷效仿,选择放下武器向我方投降。 看到此情此景,一直紧绷心弦的我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唐军之中亦不乏头脑清醒、能审时度势之人。他们深知此刻投降于己而言实乃上策之举,不仅能够保住宝贵的性命,而且只需耐心等候自家将领筹齐赎金将其赎回即可。 而以圣子和圣女的财力,支付这笔赎金自然不在话下。 别看是十多万士卒的战争,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俘虏了两万多唐军士卒。 周展功和杰带着人马过来接我,一同而来的还有太后的马——乌云。 骑着马回走过尸山血海——其实已经万余具尸体,我听着周展功和杰的汇报,主要是一些伤亡与收获。 斩杀唐国士卒一万三千多,大军损失四千,其中真正的除寇军士卒有七百人。 这七百人对我来算是大出血了,后续的抚恤和安抚家属都是小事,主要是太难培养了。 算下来,除寇军从出发的五万士卒,现在就只剩下两万多,可以说是损失大半。 不过也有好处,这些存活下来的士卒算是真正是精锐,就这两位士卒对上之前的五万除寇军也能获胜。 我对杰说:“统计好战死的士卒名字。” 杰点头:“已经在统计了。” 在进城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打扫战场的高子期,因为我带着人皮面具,他只认为我是超虚,没有认出我是所谓的“诸兄”。 他不敢看我的眼神,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展功和杰,眼神里的钦佩羡慕就连我用余光都看得出。 等我们走远,周展功才说:“他的实力似乎一个小小的什长有些屈才了。” “只是给他施展拳脚的地方,有功就商有过就罚。” 知道周展功看中高子期,想要破格提拔,我不希望给高子期太多的关照,只希望靠他自己的功劳提拔上来。 …… 宿城之中,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这里竟然出乎意料地干净整洁,丝毫不见平日里战乱后的狼藉与混乱。 看到我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站在一旁的周展功赶忙解释道: “将军,既然已经知晓这座城池日后将会成为伊国的属地,那咱们自然就不能任由它继续这般脏乱不堪、横尸遍野。 所以,我特意下令让大军暂且留驻于城中,并组织人手将那些散布各处的尸首清理出城去。 这么做一来可以避免疫病在城内蔓延扩散;二来也方便将接管此地的官员。” 听完他这番话,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之情,微笑着点头称赞道: “做得好。” 第80章 退兵 周展功继续说:“俘虏之中有一人比较特殊。” “谁?” 周展功接话:“说是唐国派过来的钦差大臣,手里有着要求停战的圣旨。” 我问道:“既然已经和唐军汇合,为什么还要兵围宿城?” 周展功解释:“这人已经审问过了,他看似是被另外两位将军说动,打算让我们吃一点苦头,收受两名将军的贿赂,这才没有对外宣旨。 昨天晚上,不仅仅是将军派来的高子期报信,还有一位神秘人给我们通风报信。 而这人的幕后就是这钦差大臣,因为背地里里苏毅有恩于他,现在苏毅大败,要是让其他两名将军打了胜仗,就会显得苏毅无能。 并且他还想借此机会削弱其他两名将军的势力,好有时间让苏毅东山再起” “呵!” 我冷笑一声,我就喜欢被人“家”里相互算计,这真上的能省我很多的事。 我问道:“这次计划是谁提出的?” 虽然士卒们拼死拼活,可要论战功,就必须是这次的指挥将领,我要好好赏赐他。 不管这计策有多么的简单,我要的是结果,能获得顺利,它就是好计策。 反之亦然,要是计策看起来精妙绝伦,实际上打的时候是以失败结束,那样要论罪处置。 “是沈偏将。”周展功回答。 沈易东?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这计策是陆津风借他的口说出来。毕竟沈易东算是陆津风的伯乐,要是他立功太多,说不定真的超越沈易东的官职。 现在沈易东、陆津风、宋今天都已经是偏将,名义上是上下级关系,实际官职一样。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完全没有任何凭证。 我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牙将以下,我可以直接任命,可要从偏将升到牙将,不光要我点头,还需要朝廷的任命,要不然名不正言不顺。 等战争彻底结束,我会写奏书上报朝廷,相应的奖赏也会赐下来。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周展功手下的优秀将领有:萧破武、文牙将、沈易东三人;而杰手下只有一个朝邵欧,显得有那么一点单薄。 回想起之前杰对高子期的赞扬,我对周展功说道:“把高子期晋升为百夫长,让他到杰手下的队伍去。” “是。”周展功没有犹豫就回答。 不用说太多,他也知道我的意思。 之后来的程千余,我也会安排到杰手下做一个百夫长。 可惜已经没有战争能让他们立下战功,他们两个会升迁的很慢。 但以他们两人的能力,不一定需要靠打仗来获取晋升的机会。 只要提出一些建设性、关键性的意见来整顿大军,让士卒能力短时间得到增强,或者让军队更容易指挥,那也算功劳。 高子期似乎是武将后人,程千余是管家之后,这一点对别人很难,但他们多少会知道一些改进或完善之法。 “将军,有一件事要说一下。” 杰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开口: “说。” “其实我们本来就打算撤退,与其在这里和唐军打着无所谓的战,还不如保留实力减少伤亡。” 我这才想起来,杰是知道我身份的,他应该不会和唐军一战,而是想着为我保留更多的士卒。 有他的话,其他人应该也不会反驳,周展功这人很好说话,与杰的关系也不错,不暴露我的身份说动周展功不难。 可他们还是选择了一战,这里面确实有些问题。 我点头:“说下去。” “就在将军被她带走,朝廷正好来人,一共是两封圣旨。 一封是明旨,就是告诉我们战争结束了,只需要等待朝廷派来接管的人就可以。 另一封则是陛下的‘亲笔’秘旨,要让我们除掉唐国过来的援军。” 杰在“亲笔”这个词加重了些许,而我已经知道是谁打着我的名义下达这样的旨意。 我对太后的疯狂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笑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早晚会找到幕后之人算账。 倒是你们两个,决策非常的正确,官职我是给不了你们了,一些黄白之物还是可以给你们。 让杰有钱可以给小米买一些好东西,让展功可以给朵曦姑娘买首饰衣服。 对了,你们应该在江口城建立属于自己的府邸了,这钱由我来出,不算在奖赏的钱里。” “多谢将军。” 我可以看出其实他们并不怎么情愿,这两个家伙恨不得睡在军营中,不过应该是考虑到自己身边的人,他们也只能同意。 我问道:“钦差还在吗?” 杰道:“已经走了,被城里的惨状吓得上吐下泻。” 本来还想着能不能与太后联系上,现在也只能就此作罢。 到了一座还算干净的府邸里,坐在上面还有一些血迹的椅子,听着手下将领的汇报,我头都快大了。 真不知道这唐军的将领是怎么想的,来攻城连粮草都没有带上。 将近十万的粮草,就大军的准备的粮草,也只够大军六天挥霍,现在还要加上两万唐军,粮食已经见底了。 之前缴获的大部分粮食,我都派人送回武幽郡,那里的百姓很需要这些粮食。 本来计算在这里待上几天,再花三天回到武幽郡。 很快我就想到了办法,找唐国借粮——有借不还的那种。 不给我粮食?我就让这些投降的士卒活活饿死。 我立刻派出两名都尉前往唐军过来的地方,作为“使者”讨要粮食。 这里的唐军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这两支千人队,足以横扫南宿郡。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是一系列关于将领们职务变动的情况。其中既有部分将领获得了晋升,得以更上一层楼。 同时,也有一些新的将领前来顶替原先的职位空缺。经历了这几场激烈无比的战斗之后,我的麾下将领并非毫发无损。 那些负责底层指挥的什长伤亡数量众多,简直难以计数。而统领百人队伍的百夫长,也有十几个不幸牺牲或者身负重伤。 令我难受的是,有两名校尉和五名都尉不能再战,好在只有一名校尉战死。 这些底层的任命则是交给将领,并不用我过多地费心操劳。 …… 一眨眼,三天过去了,时间也来到了十一月。 在宿城城门口,我总算看见一大批的官员过来,这就意味着我可以带着大军回悯州、回临海州了。 第81章 再遇四人 简单和来到的宸启轩交接完,并且把留下的唐军降卒交给他,我就带着大军从另外一条近路回武幽郡。 一路上没有见到一名唐军士卒,最多就是一些衙役和大户人家的家丁护院。 很多百姓选择离开南宿郡,大包小包、大车小车的离开,看来我屠城的举动确实把他们吓得不轻,以至于他们见到大军都低下头不敢行走。 也有极少部分百姓选择留下来,或许是不想动,或许是为了田产,也或许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留下,那就是伊国的百姓,我也没有率领大军进城,就连靠近城池也没有。 有着另外两名圣子圣女的粮草“支持”,大军不用担心粮草问题。 这一路上很平静,没发现百姓闹事,更没有不开眼江湖门派或者弟子拦路。 …… 又是三天过去,我感觉时间是有快慢的。 大战的时候煎熬得好像时间停止一般,闲着的时候,一闭眼就是几天。 大军已经回到扶剑城,把之前招募的士卒留下,并且把之前许诺给他们的东西发下去。 战死和伤残的士卒家属获得钱财和一些粮食,这件事交给了陆津风和程千度。 程千度,是程千余的二哥,之前是某县的县令,他们两人一起过来投靠我,还带上自己的家眷。 兄弟二人已经到了三四十岁,带过来的家眷也是有着二三十人。其中只有子女与妻妾,连服侍他们的小斯和丫鬟都没有带来。 程千度的能力还是不错,业务很熟练,在他和陆津风的努力下,该给的东西全部发放完毕。 把之前招募的四万多士卒留在扶剑城,有朝廷派来的官员,这些士卒不会闹出什么事。 之所以留他们在这里,是因为我就是在这里招募的他们,他们有很多家人都在这里。 我则继续带着除寇军、安定军、破虏军、忠护军三万大军朝着武幽城赶路。 这次与唐国的交战,其实算是失败的。 忠护军几乎全灭,安定和破虏右军都可以重建了,半残的飞羽军,以及损失不少的谷将军的骁勇军,最后则是我的除寇军。 名义上损失的将军就有六位,其中一个被我杀了,一个则是带着自己的妹妹逃走。 战争没有赢家——如果不屠城的话。 屠了城,收获还算可以,就运回来的财物就有价值千万两白银,粮食因为被苏毅搜刮过,倒是收获最少的。 这些钱我不可能全部吞下,具体怎么做,还需要我回到武幽郡好好想想。 …… 不知不觉间,我的视线前方突然出现了四道身影。 远远望去,那四人正步履匆匆地前行着,看起来像是要前往武幽城。 这不禁让我心生好奇,因为据我所知,此前从唐国劫掠而来的粮食都被我安排存放在了扶剑城,而那些金银财宝则通通送去了武幽城。 通常情况下,人们都会选择前往有粮食的地方谋求生存,可如今这些人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实在是令人费解。 一路走来,道路两旁的百姓皆是行色匆匆地朝着扶剑城的方向赶去。 不仅如此,就连原本居住在武幽城的百姓们此刻也纷纷加入到这支迁徙大军之中,仿佛那里有着什么致命的危险一般。 像她们这种反常的现象着实是我一路上第一次见到,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起来。 伴随着那四道人影逐渐靠近,我终于得以看清她们的背影。 只见其中三人应该年事已高的老妪,另一名则是年纪尚轻的少女。这三位老妪身材各异,高矮不一。 其中最为矮小的那位老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不知为何,给人的感觉却是她正在欢快地一蹦一跳。 看到这一幕,我真担心她万一不小心把仅剩的那条好腿也给弄瘸了。 她们就是之前在破庙遇到的祖孙四人。 在遥远的地方,她们仿佛感受到了大军逼近所带来的震动与威压,不约而同地止住了前行的步伐。 只见那三名老妪动作迅速且熟练地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破旧布条,紧紧地包裹住自己的脑袋。 随后,她们便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等待着大军的临近。 然而,唯有那位少女与众不同。她微微仰起头,一双清澈如水却又充满好奇与恐惧的眼眸直直地望向气势磅礴的大军。 当我的目光与她交汇的瞬间,她像是被惊到的小鹿般,匆忙地收回视线,并赶忙低下头去,与身旁的三位老妪靠得更近了些。 我驾驭着胯下的骏马,缓缓行至她们面前。身后庞大的军队也随之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整个场面肃穆而庄严。 我高高地举起手中那把平日里鲜少动用的宝剑,锋利的剑尖稳稳地指向那名少女,同时口中大声喝道: “把你们头上的破布拿掉,否则本将军就杀了她。” 看到那名老妪蹦蹦跳跳,更加确信了她们就是小露三人。 年纪、身高、体型、就连性格也对得上,最重要的是居然也是从宫里出来的。 巧合?我从来不相信! 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们就是小露、小惠、小蝶。 “将军,我的三位姑奶奶极其难看,怕会污了将军的眼。” “闭嘴。” 我淡淡的回答,眼睛却是一直盯着三名老妪。 杰想要上前强行脱下她们头上的破布,被我抬手示意停下。 那少女眼睛一转立刻说道: “将军,我这三位姑奶奶可是伺候过三位皇帝,将军或许权势滔天,可我们也不是没有靠山。” 拿我来吓唬我? 我冷冷的问着听到“伺候过三位皇帝”而颤抖的三人: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们的老底早就被少女揭开,伺候过三名皇帝的人,就只有她们三人。 我可没被其他老太太伺候过,不是她们又是谁? 好在秦仇丑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要不然她告诉三皇子,三皇子也可以查到她们三人。 不过查到了也没什么用,除了“密道”,三皇子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果然,她们放弃了挣扎,把头上的破布拿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张还算熟悉的脸。 她们纷纷跪下,却不说一句话。 小蝶和小惠一脸担忧,小露则是没皮没脸的笑着。 居然还敢笑?真想让她现在就去死——才怪。 第82章 拿捏太后的办法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周展功和杰说: “你们留在这里。” 又转头看着恭恭敬敬跪着的三人,无论少女怎么扶的不起来。 “你们三个,跟我过来。” 我下马牵着乌云,朝着远处还算平整的平地走去。 我一个青年,还怕她们三个老妪? 从刚才少女的话,我就知道,至少她们三个没有把我的身份说出去。 至于她们怎么发现我,并且在第一时间躲起来,我还不得而知,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之前明明已经死了的小露,还在这里活蹦乱跳? 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失忆的皇帝,出宫已经一年多,见识也增长了不少。 连御剑、刀割换脸、通窍丹都有,起死回生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不过我更倾向于之前小露是假死。 她们三个起身就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名少女还想跟上来,却被小蝶退回去。小露则是瘸着腿加快脚步,来到乌云的后面,抚摸了乌云的屁股。 我们四人一马来到一处还算宽阔的地上,这里距离周展功他们有两百米,这是为了防止一些听力很好的将领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 并且,这个距离正好在颜五的射程之内,保我一命还是绰绰有余。 我转身问小露:“你不是死了吗?” 她们三人对着我行了一个宫廷里的礼仪,小蝶正要开口,小露就迫不及待的说: “奴婢不知道,那时候也以为要死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宫墙之外。 小蝶,小蝶她知道原委,她还一直不告诉奴婢真相,求了几次都没用。” 越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就越像告状,希望我能为她做主,完全不考虑我要怎么处置她。 我给了小蝶一个眼神,她立刻说道: “是太后。” 小露夺过我牵着的缰绳,乌云也低着头似乎在和小露在低语什么。 对于让她知道一些规矩或者尊卑,我是完全不指望了。 我问道:“说的详细一点。” “那时候,已经到了要陪葬的时候,太后就想把我们三个人弄出宫,这对她很简单。 但我们拒绝了她的好意,我们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不想不干不净的离开锁住我们五六十年的皇宫。 加上太后也不喜欢宫中女子陪葬,所以她就想要获得一下陛下的支持,至少也要让陛下先开口。 她特意让陛下迷路,又让人过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并且严令不许我们去帮忙。 这整个过程,小露,也包括我们两个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小露是真的去找陛下,这是因为太后很了解小露。 违背太后的命令是经常的事,本身还是一个烂好人,太后猜到她肯定会去找陛下。 一颗丹药说是糖给小露吃下,在陛下背着小露的时候,知雅从远处用石头点了小露是穴位,具体是什么穴位,奴婢不知道。 后来陛下也都知道了,我们也是在要离开宫墙的时候,才从知雅那里知道。” 合着太后弯弯绕绕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来开一个口,让她好废除陪葬的仪式? 她可以和我说啊?我还能反抗不成?最多就是要一点好处。 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了,或许太后只是想先博取我的同情,第二天也会许诺我一些好处,让我顺着她的意思去说。 结果,我半夜就已经到“藏书房”查资料,索性她就连准备给的好处也不想给了。 我费心费力,与宫中妃子联系,联合他们的家人,辛苦之下达成的成果居然就是太后想要的。 我在心里暗骂:“娘的,真是卑鄙。” 原本我只需要开个头就可以,结果忙活了半天,把不是我的活也揽下来。 不过之所以废除陪葬仪式和扳倒礼部侍郎,或许也有着太后的推波助澜。 我问道:“我记得你们不全是悯州的?怎么还在一起?” “我是雨州,小惠是临海州,我是因为家中遭了灾,不知道是搬去了哪里,还是……,小惠是因为距离太远,她这一把老骨头,恐怕会死在半路上。 所以我们就和小露来到这里,都是熟人,还可以相互照应,用一些钱买下一座小院,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我压低声音:“之前的那个密道是不是真的?” “陛下没有用过?”她们三个居然好奇的看着我。 我就纳闷了,这是值得奇怪的事? “我们还以为将军是通过那密道才出到外面,是太后与陛下合谋,才让陛下有如此势力。” 我黑着脸不说话,合着她们认为我取得的成绩,是靠着太后才走到这一步。 那个疯女人,没少给我制造麻烦。 小露有些恍然的说:“难道陛下没有和太后合作,可这‘乌云’都在这里,连这么宝贝的马,太后都给陛下。 我们之前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还以为陛下和太后关系变好……现在看陛下的脸色,关系应该很糟糕。” 我想到了一个关键的,立刻问小蝶: “太后知道那个密道吗?” 我生怕什么时候自己偷偷跑回去,被太后在床边等待。 “不知道,她应该不知道,至少她有七八年都没有进去过。因为我们做好了记号,有人进去我们会知道的。” 知道我和太后的关系不好,小惠和小蝶更加担忧,小露则是有些兴趣的问: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太后乖乖听陛下的话,不知道陛下想不想知道?” 我内心一阵吐槽: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看见小叠和小惠要制止,她立刻说: “这也是太后希望的,不是吗?” 随后她们两个就没有阻拦小露的意思,小露则是继续问道: “想知道吗?陛下?” “说。” “只要陛下杀了,或者说是屠了宸家,又或者承诺以后屠了宸家,太后一定对你言听计从,不管是身还是心,不管是什么姿势……” “咳咳。” 我用咳嗽打断了她的话,她怎么能用无知的语气,说出这么下流的话? 等等? 这句话,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对,就是太子妃说过的话,意思差不多: 屠了宸家,获得太后——身心。 之前我还嘲笑太子妃,如果有那实力,我还怕太后不听我的话。合着,屠了宸家不是太子妃需要的,而是收服太后的必要条件。 现在想想,太后不留余力的扶持宸家的人上位,其实就是想要让宸家树敌无数,只要皇帝的人选定下来,宸家必然被清算。 让伊国灭亡只是顺带?她真正的目的是要灭了宸家? 不愧是疯女人,狠起来自己家族都要杀,宸家是怎么得罪了她? 这一点勾起了我的好奇,我疑惑说道: “太后和宸家有什么很大的矛盾吗?” 小露眯着眼睛,对着我诡异的笑,似乎早就猜到我会这么问。 等等? 她不会以为,我是想要得到太后的身心? 我只是想了解太后与宸家的瓜葛,好知道这消息是否可靠。 毕竟这听起来就很离谱,就好像三皇子突然对我说: 只要陛下自宫,本王就不再争夺皇位,并且全心全意辅佐陛下? 这不是扯淡吗? 第83章 太后的遭遇 在小露三人的七嘴八舌下,我了解其中的原因。 太后——宸雨欣,万昌六年,三岁的她就入宫当了皇后。 三岁,可以说有记忆开始她就只能记得宫中的事,没有一点家人的记忆。 后宫,别看只是小小的地方,里面就只有:侍卫,宫女,太监,妃子,皇子皇女以及皇上。 宸家是扶持先皇起到重要作用,先皇的原配是宸家嫡女,却在一场“意外”中死亡。 可要与皇帝的关系还是要有,先皇也需要通过一个女人来笼络朝臣,以此来稳定还有些动乱的伊国。 后来先皇逐渐稳住自己的势力,自然不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有兴趣,最后也不管她这个顶着皇后的人不闻不问。 这小小的地方,争斗可不比外面的少,太后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太后小的时候,没少在宫里遭罪,后来结识小露三人,靠着她们三个的帮忙才苟活下来。 基本是三天一小难,五天一大难,七天一冷宫,一年一牢房。 这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也得疯。 太后经常问她们三个外面的世界,非常崇拜能在宫墙外生活的人。 直到十六岁,她才第一次见到父母,也第一次知道有父母的存在。 她的内心发生了变化,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宸家,每次睡觉都是靠咒骂宸家才能睡着。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灭掉宸家,她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活着。 …… 结束了与小露她们的谈话,我已经有些相信这真的是拿捏太后的办法,等以后有时间了,就联络她,打探她的想法。 我问道:“你们要不要跟着我回到临海州?三老一少多少有些危险。” 小露直言不讳:“陛下是在威胁我们吗?” 我无语摇头。 “不去了,就我们这老骨头,那么远的路,真的会死。我们也不想让小丫头接触一些事,活下去的能力还是有的,我们会在剩下的几年教会她一些事。” 意思是不想让那少女与我有瓜葛,想想也是,她们可是在宫里伺候了三位皇帝,要是没有一点心机,早就成灰了。 我拿下贴身携带的一块玉,交给小心看着我的小蝶。 “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带这块玉到临海州找我。” 在悯州我没有任何势力,就连熟人也没有几个,有合作关系的只有米家,小露三人真有事,米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也不希望她们用到这块玉,因为这可能是她们最后活路。 “谢谢陛下。”三人行礼。 我则牵制乌云回到大军中,没有理会走的慢的三人,少女则是跑过去检查了三人的身体。 我说道:“进行前进。” …… 经过几个时辰的赶路,终于回到武幽城。 这里的城墙依旧空空如也,不仅如此,在原城墙底下,还挖出一条大坑。 还有人不断挖运泥土石块,从远处有牛车运输大块的石头,这些大石头很是平整,一看就是经过细细凿品的东西。 这城墙的地基正在重建,需要的时间会很长,具体多长我也不知道。 可能年,也可能十年,取决于朝廷下发的钱财和是否有人贪墨。 别看现在如火如荼,要是我走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停工,这是常态。 安定、忠护、破虏自己找了位置安营扎寨,除寇军则在东城门外安营扎寨,方便明天就启程回临海州。 一处小院子。 享受着荷叶的服侍,我决定还是做一个废物好,张口就有水果茶水,闭嘴就享受腰腿部的按摩。 梅夏颖的安排是一件麻烦事,她本身就是富家小姐,怎么可能成为一名侍女?她连活都干不了,还需要别人伺候她。 索性我就不管她,让她自己想办法。 周展功、杰、萧破武等将领回到军营清点士卒,确认除寇军战死伤残的士卒,回到临海州就可以直接把抚恤和赔偿金给士卒家属。 我找来了陆津风、程千度和卢战,就是希望能解决怎么把屠城的钱最大程度拿回临海州。 我问卢战:“运回来的钱财有多少。” 卢战回答:“黄金二十一万九千七十四两,白银四千七百五十五万两……其中的珠宝字画,玉石瓷器也找了行家估算。 全部的价值恐怕有六千万两白银。” 我问其余两人:“有什么办法可以带走更多的东西?” 程千度没有说话,毕竟他才刚刚过来,怎么可能先发言得罪陆津风。 陆津风说道:“这属下能力有限,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对于钱财却是没有了解。” 说完他还看了程千度一眼,希望程千度能解答我的问题。 “六千万两,最多可以拿走三千万两。” 我有兴趣的问:“怎么做?” “两千万两是留给朝廷,五百万两分给其他大军的将领以及武幽郡官员。 将军入南宿郡收获众多,其他将领是知道的,独吞只会引起众怒。 这钱必须光明正大的给这些将领,偷偷摸摸给他们送钱只会找人猜忌,光明正大反而会让这些将领守口如瓶,他们也会否认接受过将军是钱财。 就算被其他人上报朝廷,也有人为将军分摊压力。 剩下的五百万,将军将其留下,至于是谁获得这钱,都不重要,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其吸引。” 我轻轻点头,虽然还有些漏洞,可已经算好的了。 不仅与其他将军交好,还能用剩下的钱财吸引别人的注意,任何一个想要独吞这五百万两的人,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笔钱肯定是会被很多人瓜分,既然参与瓜分,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弹劾我? 至于没分到钱财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告我?很快就会被瓜分的官员压下来。 唉! 我承认,我堕落了,居然学会了这种最讨厌的方法——不过,真都很好用。 我对他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陆津风从旁协助。” 安排陆津风是怕他弄虚作假,我正大光明的安插人在他身边,也是让陆津风学一学程千度一些优点。 陆津风,他更像一个文官,而并非武将。 也是借此机会考察一下程千度的能力,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好给他安排合适的位置。 第84章 “生桩” 只是一晚上的时间,程千度在陆津风和卢战的协助下,已经解决我头疼的问题。 与交接的官员交代好价值两千万的金银财宝所在地,并且明确我已经上书给朝廷,让他不要妄图贪下这些钱财。 在卢战的劝说下,我最后来到苏毅炸毁的废墟面前,缅怀在这里战死的士卒,不过我却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呜呜呜!” “呜呜呜!” 我随着声音找过去,见到源头居然是在地基下面,居然有着两名孩童,年纪只有七八岁,一男一女。 看着他们被捆绑丢在下面,我有些知道卢战为什么要我过来一趟。 我问道:“这是献祭?” 卢战说道:“这是‘生桩’,一种非常歹毒的建造地基方式,认为埋下男孩女孩就可以让地基更稳。” 我怒道:“胡扯!让士卒不要做这些虚假的事。” “这些是朝廷派来的人主持,属下去恐怕不管用,还需要将军亲自去,并且需要进行威胁,要不然我们走了之后这两名孩童依旧如此。” 想来,之前卢战已经劝过,却没有一点作用。 我立刻找到负责重建城墙的户部官员,进行了一番威胁与利诱后,他拿三族保证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至于那两名孩童,我交给了米家帮忙抚养长大,只需要养到十六岁就可以。 这点小事,都不需要这里的掌柜派人到扶剑城告诉米小姐,掌柜自己就能做主,养两个人又费不了多少粮食。 …… 留下五百万没有汇报过的白银在我的小院子里,大军就启程了。 带着两万出头的除寇军士卒,以及大量的金银,至于珠宝字画,陶瓷玉器,那是什么东西? 我把绝大部分东西留给朝廷,自己只带走一小箱。 现在骑着马在路上,我的脑海里又多一个想法,或者说是两个选项。 我要不要直接强闯雨州?直接打进京城,我实在不想再忍下去。 只要是个人物就在我的身边安插人,这不,前面就过来了一名熟人兼宫女——知雅。 她行礼:“奴婢是太……” 我直接说:“后面马车坐好,大军进行前进。” 我想想就来气,可我还不得不接受这个眼线,我需要通过她和太后取得联系,太后在京城中起到无人能及的作用。 太后和紫袖安插的人,我得罪不起。得罪得起的三皇子,又不想得罪。 我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发苦,却又不能对别人说。 至于直接和太后合作,现在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凭借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觉得自己可以拿捏太后。 就算她嘴上说着同意,我也不可能相信。 大军的马车里就有小米、荷叶、秦仇丑、梅夏颖、知雅、袭香公主六人。 这次悯州之行,人死了不少,女人却多了四个。 我还没有想好是否要进攻京城,因为现在是很难得的机会,下次就怕连雨州都进不去。 很快,朝廷就已经替我做好决定。 在悯州与雨州的边界,就被天顺王的飞羽军拦下,让除寇军绕过雨州回去,至于选择走宁州,路过泗州回到临海;还是从奎州路过元、阳两州,就是我的事了。 既然他们已经有所防备,我自然选择走下路,顺道还可以到析县把卿婉带到临海。 而且,之前圣女也说了,让我把梅夏颖带到阳州,顺道还可以看看奎州是不是真像钱将军说的那样凶险混乱。 就这样,大军改变路线,用了几天就赶到悯州与奎州的边界。 …… 奎州,万林城。 安定军后将军亲自出城迎接,我之前通过和钱将军说交谈得知,他叫翻天麟。 是奎州忠家之下的家族之一,分别是宣家、翻家、赵家、钱家。 分别是安定军的前后左右将军,不过手底下的将领却是大多听忠家的话。 翻天麟抱拳恭敬:“超将军辛苦了,经此一战,将军足以威震五国,末将能见将军一面,实乃荣幸之至。” 对于这些客套话,我是听多了,真正这么认为的,他不会这么说。 嘴上这么说,其实他们想的却是: 就这?我去我也行,就只是“天雷炸墙”、“地底挖洞”、“决堤水淹”、“两面夹击”?我们去我们也能识破苏毅的诡计,并且做的更好。 我只能客套回应:“哪里?将军镇守边疆多年,其功劳只会在本将之上。” “末将在城中备好酒宴,不知能否荣幸请到将军入座?” “可以,不过本将军需要带一千名士卒进城。翻将军应该知道,此次悯州之战,本将得罪太多的人,必须防一手。” 我说出来了我的理由,其实不只是防备这江湖人,更多的是防备翻将军。 “这是应该的,末将还有两个消息要告诉将军,其中一坏一好,不知将军想要先听哪个?” “坏的。” “将军来到奎州需要多加小心,之前去支援悯州的右军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钱家对将军多有怨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意思是钱家认为我故意让钱将军送死?还编出钱将军造反的借口? 我继续问道“好的呢?” “将军升迁了。” 我立刻开口:“本将要被调离临海?” 翻天麟笑道:“非也,除寇军将军依旧不变,不过多了一个‘临海水师统帅’的职务。” 我好奇:“临海州有水师?本将军怎么不知道?” 临海州已经在我的手里,有水师我不可能不知道,难道是规模太小了? “超将军,之前没有,这不是等着将军建立起来吗?” 好啊,原来在这里等着我,让我重新训练一支军队。 “知道编制是多少吗?” 其实编制多少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只要我有钱,就可以拉上十万人。 “两万。将军,我们进城细细详谈。” 我点头,对着后面的一众将领说道: “杰,在这附近安营扎寨,一切由你来决定,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找陆津风和程千度商议,实在严重或者没有办法就进城找我。 周展功、颜五各带着五百人和萧破武进城。” “领命。” 安定军后将军对旁边一名副将说道: “让守这边的士卒不必关城门,但禁止百姓随意进出。” “知道了。” 他是在展示诚意给我看,即便他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除寇军要攻陷城池还是很容易的,不过能少死几个人,又有什么不可? 进到城中,虽然天还没有彻底暗下来,可街道上已经点满灯火。 越往里面走,人群就越多,好在有安定军的士卒开路,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拦路。 “将军,求将军为小民做主啊,小民要告御状。” 啪啪! 我被啪啪打脸,一名男子跑出来拦路,手里的举着“冤枉”两个大字的牌匾,全身也是伤痕累累。 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告御状”?不过向我告冤确实是“告御状”。 第85章 “地榜”第四 “来人,把他拖下去!” 翻将军对着开路的士卒喊道,在几名士卒的大手下,那名喊冤的男子在挣扎中被拖走。 翻将军歉意的说:“打扰了将军的雅兴,一会末将定当好好赔罪。” 我刚才可是有注意到那喊冤男子冲进来拦路的模样,就这么一名伤痕累累的男子,真能冲破安定军的阻拦? 答案是不可能。 我有注意到,喊冤男子和一名开路的士卒有眼神上的交流。 由此,我有两个猜测。 第一,喊冤男子与开路士卒认识,并且关系不错,或者说是利益一致。 这名士卒提前告知了男子,让他在此喊冤,刚才恐怕也是这士卒有意放过他过来拦路。 第二,可能是翻将军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我没有看到他与两人的眼神交流,但这有可能是他交给手底下将领去做的,两人不和他有眼神交流很正常。 “翻将军,可否把那人带过来,本将军很感兴趣。” 我说话的同时,眼睛不断看着他,想要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变化? 很遗憾,他面无表情的回答:“把人带回来!”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惊喜或者一丝不满,这让我很难琢磨这是不是他安排的。 我说道:“萧破武。” 萧破武骑马从后面赶来: “将军。” “这冤案就交给你,带着一百弓箭手、一百士卒办案。” 萧破武激动的说:“领命,将军。” 我交给萧破武主要有三个原因: 一、缓解萧破武的无聊,他跟着我已经一年多了,个头也长高了不少,只不过他的嗓音不仅没有变得雄浑,反而还有一点清脆,可能还没有到变声期。 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除了打仗似乎就没有什么乐趣,必须找点事给他做。 二、一夜解决一起冤案,在想做什么呢?我要是亲自下场解决了,不过就是多了一个“青天”的名号,解决不了,我恐怕要掉一些威望。 交给萧破武再好不过,一个孩子——即便是一名偏将,解决不了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萧破武的脑子在我手下的将领可以排进前三,恐怕都要比我聪明多了,他都解决不了,我又怎么解决? 三、看到翻将军有些遗憾的表情,我就知道,这是他做的一个局,又或者说他知道这起冤案的始末。 显然,他并没有看好萧破武。 我对翻将军说道:“不知道是翻将军可否让本将这将领有一些便宜行事的权利? 让他磨练磨练,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翻将军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将其交给了我,而我又交给了萧破武。 这块令牌所用的材质不一般,通体呈黑色,握着有些冰冷,应该是犀牛角之类的。 “凭借这令牌,萧偏将可以在城池里畅通无阻,即便是本将军的府邸也可自由出入,除了本将,所有将领都会配合。 只要有问题,他们就知无不言,也有先拿人的权利,但,切记,不得伤害士卒将领,不得对他们用刑。” 萧破军兴奋抱拳: “翻将军放心,末将有分寸。” 萧破军立刻回到后面清点了人手,那些被选上的两支百人队,没有因为不能去赴宴而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和萧破武一样跃跃欲试,这要是办好了也是军功。 我和翻将军带着大队人马离开,只留下萧破武的两百人在街道上询问喊冤之人。 街边的百姓对我们避之不及,似乎已经听闻了除寇军的凶残,生怕我在此做出屠城的事。 …… 宴会很快就结束,无非就是喝喝酒,吹吹牛,诉苦自己的不幸。 在一处院子里,我让手下士卒里里外外,连一些铺在地面上的石砖也要敲两下。 最重要的是我睡的地方,几乎每一个地方都翻遍了,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这次我带了三个女人进城,秦家姐妹与荷叶。 这里的宅子是之前一大户人家的,至于这家人的结果如何已经显而易见。 重点是这座城池居然有“天地阁”的店铺,我让士卒去买了“地榜”和“绝色榜”。 之前就是在这“绝色榜”上吃了大亏,居然让淮国公主冒充南封国公主,还把我的一笔钱卷走了。 这一期的“绝色榜”和上一期差不多,只是有七八个人的名字消失了,又有新的“绝色佳人”顶上去。 不知道那些消失的人是遭殃,还是毁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便宜了那些采花贼。 令我意外的是“地榜”居然有我的名字,而且位置还不低。 第一名:紫虹雅 …… 第二名:莫天蝎 …… 第三名:江奇 …… 第四名:超虚 境界:疑似九变 教派:众生教议主(现除寇军将军) 战绩:惜败于众生教紫虹雅,被其生擒并且救走苏毅,随后逃脱。在念收镇几里地外茶摊使用极少人会的“以气御物”,力压无数江湖好手,不乏“地榜”高手,其中就有朽云。 注:因为入了南宿郡江湖数天,才特意上榜,如以后没有继续步入江湖,则下期不会在有。 第五名:纪无双 …… 可怜的纪小姐,就这么被我顶替了名次,不知道她看见这排名会是什么表情。 这“地榜”别看一个月一换,前十基本没有动过,全是一些末尾的名次被抢夺。 随着好奇与惊讶的情绪过去后,我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苏毅是知道我没有任何武功的,上面的境界和战绩全是瞎扯。 他是在捧杀我,同时还挑拨我和朝廷之间的信任。 “众生教议主”,光是这个就足以让朝廷官员怀疑我对伊国和皇室的忠心。 “挑拨离间”,真的被苏毅玩出花来。先是挑拨百姓与军队的关系,随后就是挑拨江湖门派与朝廷的关系。 现在倒好,直接挑拨我和朝廷的关系,还有可能挑拨我和手下将领士卒的关系。 还没等我想好应对之策,萧破武就已经回来汇报: “将军,以后就叫我萧青天,已经可以结案了。” 我:????? 第86章 郡王府的异变 “卫淼,男,三十七,万林城人士,前两天南城死了人,卫淼的东西就留在现场,被衙役缉拿归案,但打死都不认罪。 死者萨德,男,四十一,胥月国人,路过赤昭国、淮国来到这里的教士,嗯……就是传教士,相等于众生教里的教使。 经过仵作的勘验,死亡时间在两天前,也就是十一月二日的丑时到寅时。 案发地点在城南一条小巷子里,致死伤是脖子处的刀伤,这刀是最普通的菜刀,凶器和卫淼的玉佩留在了现场, 死者脖子处被砍了七八刀,脖子处的肉已经被砍得糜烂。” 显然,萧破武亲自去看过尸体,我真的不想听他的办案过程,可,看他说得起劲,打扰他又不太好,就当是上课算了。 “死者没有交恶的人,平时待人和善,经常接济一些苦难之人。可以排除是江湖人干的,首先,死者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但死者也没有多少钱,也就几钱。 江湖之人,就算刚刚入江湖半月的人,也不需要砍七八刀,更没有理由对一名教士下此毒手。 钱财被夺,玉佩却留在了现场,我有三个猜测, 一、这玉佩是被卫淼遗落在案发现场,随后凶手杀死萨德,抢走钱后没有注意到黑暗中的玉佩。 如果是这样,凶手就是一些地痞流氓,赌徒酒鬼之类,总之他们不会有什么正当的行业,基本是饥一顿饱一顿。 这些人,想要找到不难。 二、凶手就是卫淼,杀人后不小心落下玉佩,至于动机为什么,暂时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为了钱财,因为他的玉佩就价值百两。 只要查一下卫淼与萨德的关系,就可以查出真相。 三、是与卫淼有仇的人干的,先是偷走卫淼的玉佩,随便找个地方,随便杀了人后嫁祸给卫淼。 可卫淼口口声声说,这玉佩从来没有被偷过,至少在他不睡觉的时候,都能看得见。 卫淼住在城西北,前往作案地点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当天晚上在邻居家喝喜酒,是他一名后辈娶妻,在丑时三刻,一名与之交好的衙役来告诉他,让他第二早上到府衙报到。 这是奎州的惯例,从底层找到不相干的人到府衙,统计一个月一次的财物支出,看看是否有官员贪腐。 卫淼只是离开酒席很短都时间,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就这点时间,就算是飞也飞不到那里。 他说他回到酒宴的时候,怀里依旧有这玉佩,一直喝到卯时,天逐渐变亮,才睡了一下。 那名衙役也回到府衙,他并没有去南城小巷作案的时间,但在第二天,因为要为自己的妻子上山摘取一味珍贵的药材,不幸摔死。 在摔下去的过程,有很多人目睹,山上采摘药材,一般都是很多人一起去,这样可以防止猛兽。 目击的几人我也问了,确实是意外,或者说是那衙役故意。” 啥跟啥? 我怎么听起来那么乱?见他故弄玄虚,就发问:“故意的?” “对,故意的,卫家人,也就是卫淼的后辈,说他出去回来后,整个人的情绪就有些不对,没有了之前的喜悦,更多的是一些哀愁。 至于卫淼的玉佩,并没有人注意到,有几个人看见卫淼双眼通红,似乎哭了,哭了之后就笑了。 这样看的话,或许,卫淼早就知道自己的好友要死亡,而那衙役的死亡,却不是他能控制。 也就是说,是他们两个为了某件事而选择去死。 通过大量的排查,我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一名接受过教士萨德恩惠的乞丐。 虽然萨德给他们吃的,却从来没有让他们吃饱,那天晚上,他太饿了,他潜入一家里,偷了一把菜刀和一些剩饭剩菜吃。 这菜刀,是他想用来防身,让其他乞丐不再抢夺他乞讨得来的粮食。 结果被路过的萨德撞见,萨德对他进行了劝说,并且希望他能归还那户人家的菜刀。 乞丐恼羞,在萨德转身对着月亮乞求“主”的原谅时,乞丐从背后残忍杀了他。意识到自己杀人后,就拿着钱逃走了。” 我问道:“那卫淼的玉佩是怎么回事?” “乞丐说了,杀人之前和之后,他都没有在地上看见什么玉佩,而且他杀人的时候刚刚过了丑时。 经过审问卫淼,那天晚上,衙役照常巡逻,目睹了这一幕。但他没有声张,而是想到了一个‘以身入局’的计策。 他先是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卫淼,两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谋划好接下来的行动。 衙役拿到了卫淼的玉佩,回到府衙后又偷偷来到案发现场,把玉佩留在了那里。” “不是、等等。” 我让萧破武停下,这话怎么这么离谱。 “衙役与卫淼是多年好友,衙役找到卫淼拿到玉佩,把这玉佩留在现场。一个送了性命,一个被严刑拷打?” 萧破武说道:“将军,事实就是如此。” 他继续说:“这是一个计,一个临时起意又蓄谋已久的计。 因为我们的到来,他们才下定决心执行,这话说来有些长。 还得从几年前说起,那时候卫淼和衙役都在红叶城担任“昂郡王”幕僚,因为察觉到郡王府的异常,他们逃了出来。” 昂郡王,是和武幽郡王一代的人,但不是直系已经被降为郡王。 伊国所有的“王爷”都一样,其爵位只能传给下一代,比如我的父亲是“王爷”,那我也是“王爷”,但我的儿子只能是郡王,我儿子的孙子只能是平民。 简单而言,皇室宗族只能继承一次原有爵位,保证五代之后是平民的身份。 我问道:“什么异常。” “郡王府的人逐渐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他们的一些小动作,一些语气也有所不同。 先是一些下人,后面变成了一些管家,再后来就是小郡王和小郡主,接着是郡王的妻妾,最后则是郡王。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像是换了灵魂一样。 又或者说:有人披着他们的‘皮’,替他们活着。” 说到这里,我已经知道缘由了,无非就是“昂郡王”一家被“鬼门道”换脸一个一个顶替,不,应该是有人通过“鬼门道”换脸,逐渐取代郡王一家。 要不是我知道“鬼门道”,我肯定认为萧破武在给我讲鬼故事。 而且,这件事肯定不只是他们两个人参与,翻将军可能就是幕后之人。 奎州的安定军,已经被忠家牢牢掌控,有我这支外来的没有被架空的大军,而且还是精锐之师,确实是用来对付忠家最好的选择。 第87章 明示刺杀 我的关注倒是在其他地方:“不是把卫淼关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街道上?” “有人证,卫淼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这才被放了出来。” 我陷入了沉思…… 翻将军,或者说卫淼二人凭什么觉得我会掺和进去,会为了昂郡王得罪忠家? 利益! 这是驱使人动起来的东西,没有好处的事,我凭什么要去做? 理论上主导这件事的人,会把“利益”或者“诱饵”放在我眼前,让我为了这些东西奔波。 “卫淼没有什么话吗?” “他说郡王一家可能是被关起来,其中郡主美若天仙,皮肤……” 我打断他的话:“够了,下去结案” 真以为我是苏毅?真以为我是种马?马车里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回去还是乱七八糟。 如果仅凭这一点,我是不可能掺和进来,既然已经死了一个衙役,他们应该还有后续。 秦若兰进来禀报:“将军,翻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不一会,翻将军就坐在我下面的椅子上,他先开口: “不知道将军能否借末将一些钱财?” 居然是这么没头没尾的话,而且肯定不是真的借钱。 我问道:“要借多少?” 他淡淡回答:“千万以上。” 我嘴里的茶水差点吐出来,很快,我就觉得他话里有话。 “我可没有这么多钱。” 他遗憾是说:“可惜了,将军确实不比忠家,没有忠家殷实的财富,还有自己的银矿。 如果将军有了这些,恐怕也能帮末将一把。” 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是想用忠家的东西留下我,只要我这件事办成了,忠家积累的财富就全是我的。 说完,他还小心都看来四周,小声说对我说: “将军,实不相瞒,奎州百姓苦忠家久矣。” 我装作好奇的问:“忠家?忠家怎么了?” 翻将军一脸“你不要再装了”说道: “将军,末将之前已经从钱将军得到消息,将军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 实不相瞒,此次特意让将军绕道,是我们几大家族联合起来,让京城的人向朝廷提议。” “你他娘的,原来是你们这帮家伙!”说真的,我很少在内心说脏话。 这回不仅说了脏话,还想动手打人,尤其是看到他一脸骄傲的表情,我是强压下才忍住。 还有钱将军,老子好心帮他和他妹妹逃离,他就是这样背刺我? “我们几个家族,以后都会欠下将军一个人情,如果将军愿意,可以把爷手下的士卒安插在安定军中,杂牌将军、牙将这些职位都可以给。 我们保证,将军安插过来的将领,我们不会对他做什么,手下的士卒他自己招募,钱财甲胄一切开支,我们四大家族来出。” “着似乎与忠家没有什么区别?” 翻将军说道:“有区别,很大的区别。别看我们现在是将军,其实指挥不了几百士卒 。与将军合作,至少我们有真正的士卒。” 我假装冷笑:“本将军要那么多士卒干什么?造反吗?” “嘘嘘,将军慎言,着是不可能的,只是兵多多益善,将军一定能成为大将军,封侯是早晚的事,说不定还能封一个异姓王。 这些兵,迟早都是将军的,只是提前培养。” 如今,对于我而言,钱财早已失去了它昔日的魅力和吸引力。 若能在奎州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大军队,那就如同掌握了一片独立于外界的“飞地”一般。 如此一来,日后若是计划进攻京城,这支军队必将发挥出举足轻重、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 “一百万两银子!你们几个家族需先行筹集出这笔巨款。否则,我如何能够确信自己可以获取到你所承诺的那些丰厚利益呢?” 我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不容置疑地向对方施压道。 只见他面露苦涩笑容,无奈地回应道: “将军,并非我们不愿意尽力而为,这钱财虽然勉强能够拿得出手,但数额如此巨大,必定会引起忠家的警觉与关注。一旦被他们察觉,届时他们势必会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听到这话,我轻轻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目光锐利如刀般紧盯着他,沉声道: “倘若连这么一件小事都无法妥善处理妥当,那叫我如何信任你们?又怎能认定你们真的能够给予我应有的协助与支持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最终他还是咬咬牙应承下来:“好,没问题,可以做到。” 看,有些事情,如果不狠狠地逼迫他一番,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将手中最后的底牌暴露出来的。 我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直接出兵,灭了忠家。” “罪名?” “谋反。” “忠家势力如何?” “城中不足千余,但这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快。” “你觉得本将军是傻子吗?” “……” 回答我是沉默,我继续说:“本将军会慢慢的查,看看你们是否有说谎。” “可将军不可能久留于奎州啊?”他开口反驳。 我嘲笑他的天真,一字一句的说: “只需要有人过来行刺本将,抓住了凶手,凶手的口供里有牵连到忠家和昂郡王府。 这样,本将军以及士卒就会停留在奎州,这件事需要后将军亲自去办。” 就在此地,我正不动声色地给他设下一个陷阱,一个深不见底、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大坑。 如果他能够亲自下达命令,那自然再好不过;但倘若他只是将这道指令转达给手下之人去执行,其实结果也差不到哪儿去。 因为无论如何,事情的根源必定指向翻将军。 毫无疑问,他便是那个妄图置我于死地、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真正”黑手。 只要抓住这条线索,掌握这份确凿无疑的证据,仅凭此一项罪名,便绝非他所能轻易承受得起的重责。 若是他胆敢对我耍弄任何心机手段,一旦被我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之处,我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以雷霆之势将其一举拿下。 即便到时候他反咬一口,“诬陷”说是我指使他这么干的,恐怕也不会有太多人愿意相信这种荒谬至极的说辞。 试问,又有谁会傻到让他人来行刺自己呢? 第88章 人选 他点头:“可以,末将会安排的。” 我提醒:“如果有之前在昂郡王府的人会更好。” “将军是想从郡王府作为切入口?” 我眼睛一眯:“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 他抱拳致歉:“是,末将这就告辞,下去准备。” …… 对于苏毅的阳谋,很明显的“挑拨离间”我还是束手无策。现在跳出去说:“我不是,我不是。” 这岂止是不打自招,如此行事,非但不能消除嫌疑,反而极有可能会引起他们更深层次的疑虑! 想当初,三皇子并不知晓我乃是临海州议主的真实身份,这一切皆是因我刻意隐瞒所致。 原本呢,我心里头盘算着能够凭借众生教那庞大的势力达成自己的某些目的,谁曾料到,这众生教竟然摇身一变,直接成为了唐国! 如今,四国之中的众生教教徒差不多都已逃往唐国去了,而且其中不少教徒更是惨遭唐皇“杀”掉。 这所谓的“杀”并非那种直截了当、手起刀落式的杀戮,而是一种更为隐晦的手段——通过向四国发起战争,从而实现人员数量急剧减少的险恶意图。 当下,就连伊国境内的众生教教徒也是所剩无几,我这“议主”的身份已然失去了太多作用。 对于三皇子以及太后而言,自然也就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了。只要他们二人依旧企图利用于我,想必就不至于因为这么点事情便对我痛下杀手。 只是,如此一来却有一个坏处,那便是恐怕会损失一些秦仇丑对我的好感,看来往后还得跟她好生周旋一番,多配合她上演几场好戏才行。 时间才过去半时辰,院子外就有了动静,秦若兰进来禀报: “将军,有刺客。” 我说道:“交给萧破武审问。” …… 仅仅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而已,那名刺客便在萧破武简单的审问之下,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一幕实在是大大出乎了萧破武的意料,令他感到无比的郁闷。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这些刺客都是经过特殊训练且嘴硬得很,即便是遭受严刑拷打也未必会轻易吐露真言。 可眼前这名刺客呢? 居然还没等用刑,就如此痛快地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甚至连那些没有问到的细节也毫无保留地讲了个清楚明白。 待听完刺客的全盘禀报之后,萧破武更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萧破武郁闷的来给我汇报: “将军,这刺客似乎有问题啊,这哪里是刺客?分明就是在找死,一个人光明正大的杀向这里。 我看,他似乎不是过来刺杀的,反而是像卫淼他们一样,想给我们传递着昂郡王的事。” 我轻轻地抬起手,缓缓地落在他那略显单薄的肩膀上。 然而,就在我的手掌即将触及到他的时候,他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特意将身子微微一歪,使得我的手掌最终只是轻轻地擦过他的肩头,然后无力地落了下去。 我觉得要对奎州忠家下手这件事,不能瞒着他,或许他能有更好的办法,也是为了让他能睡得着,我只好告诉了他实情。 知道我要对付忠家,萧破武不可思议的说:“将军,为什么?” “苏毅不是说了吗?为万世开太平。” “噗!”萧破武连忍笑都懒得忍,也就是他,要是其他人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他补充:“将军,这句话苏毅也就说说,而且我也不相信这是将军目的。” “等事情结束后,你就会知道。” “将军,我要去,给我三千兵马,我要坐实‘萧青天’的名号。” 他没把注意力放在我最后获得的利益上,居然想着参与进去,我立刻打碎了他的“青天”梦。 “不行,这件事牵扯太大,不是你可以解决的,人选我已经决定了,你去城外叫沈易东进来。” 他失望的回答:“是。” …… 详细和沈易东交代事情的重要性,告知了“鬼门道”和忠家的事,以及其他家族都可能有忠家安排的人。 最后我说道:“带着你的人马,昂郡王府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我不管过程怎么样,我只要结果。” “领命。” 沈易东有些激动,似乎这样的任务能给他,就是很大的信任。 “虎翼营还有多少人?” “三千五百多。” “让颜五调五百弓箭手给你,到了那里切记,小心、谨慎。” “领命,定不会辜负将军的厚望。” 沈易东、陆津风和宋今安的组合实在是太完美了。 沈易东,看似没有什么很突出的地方,但各方面都比较突出,全方位都没有短板,是一个全才。 陆津风,计策、谋略、见识、胆识都不错,起到谋士的作用,相当于一些老狐狸。 宋今安,明明没有练过正规的武功,但在力气已经比得上七八变的高手,有武但不鲁莽,起到一个高尖战力的作用。 像这样棘手危险且充满不确定性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由我亲自出马去解决! 毕竟其中所蕴含的风险实在是太巨大了,如果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会遭遇不测,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 交给手下,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让人放出一些消息,主要是: 除寇军将军被刺客重伤,刺客被活捉,审问出之前是昂郡王的幕僚,昂郡王有重大嫌疑。 已经派出八千人马前往昂郡王府,势必要查出遇刺真相。 前将军周展功已经上书朝廷,希望朝廷能帮忙缉拿凶手,并且除寇军将军需要静卧养伤,大军需要停留在万林城一段时间。 消息是晚上放出去的,午时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我已经通过周展功告诉外面的将领,自己没事,要不然真的有人会强攻万林城。 至于沈易东三人,在晚上出城后,就带着人马和粮草朝着南边的“红叶城”去。 因为要装重伤,我恐怕好几天都不能出门,和不仅是要防着忠家,还要防着朝廷的人。 第89章 监卫与五百夫长之职 号称“八千”士卒,只是用来吓唬人,这种小伎俩,对高位者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但百姓却是会深信不疑,他们听风便是雨,也没有人闲着去给他们解释。我相信,随着我有意放出的信息被传得越远,数字只会越来越大。 这样能避免有人想要对沈易东他们做什么,能减少很多的麻烦。 他们一同带走的还有卫淼,作为昂郡王的幕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昂郡王府的人与事。 这里离红叶城有一天的路程,如果他们要求援,需要有足够的提前预判。 太早里,敌军的选择按不动;太晚了,恐怕要遭遇重创,这一点需要陆津风的精准判断。 才过了午时没多久,周展功就来到我面前说起一件事。 “将军,高百夫长和程百夫长有在军队建制上有一些改变的方法。 高百夫长建议,在百夫长和都尉中间安排一个五百夫长,这样,都尉在召集百夫长议事时,不用十几个在一起。 也不需要逐一通知各百人队的行动,让消息的传递速度更快。 不仅能提高军队的整体性,还保留军队的灵活性。 在平时这些百人队虽然都服从都尉的指令,可却与同一都尉手下的其他百人队缺少了解。 在进行大规模战斗的时候,只能是一味的冲锋,缺少了士卒与士卒之间的合作。 程百夫长提议建立监卫,主要是安排在都尉身边当做一名副将,没有任何实权只能行使观察权。 “观察权”,是指观察都尉以及一众百夫长,保证将领对手底下的士卒奖赏公平公正,没有人徇私舞弊,保证军队的军纪。 他们有直接找到我和杰的权利,如果我们两个也有触及军法的事,他有权直接找到将军诉说。” 我轻轻点头,新增的两个职位确实不错,五百夫长倒是没什么问题。 就是“监卫”这个职位看似没有太大的权利,实则不就是“打小报告”的人吗? 这样的职位与权利,很难真正利用起来。 第一,这职位没有统兵权,谁知道在战场上会不会被自己的士卒拿枪从背后捅死,毕竟这种人是最讨厌的。 第二,有时候权利过大,不排除有高级将领对这些人进行拉拢,或者对手下士卒进行“陷害”、“污蔑”,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他权利小的时候太小,大的时候又太大,被别有用心的人坐上,那简直就是灾难。 我很快的想好对策,对周展功说: “五百夫长可以执行,从军中最优秀的百夫长选。至于‘监卫’,还需要加上三个条件。 第一,不得与非本部军官将领交好,如有发现,贬为士卒,三年不得晋升。 第二,无论是士卒还是将领,都没有权利当场处死‘监卫’,如有发现杀死‘监卫’的人,一律死罪。 第三,‘监卫’不得污蔑士卒军官,如有发现,污蔑者一律死罪。” 第一点是防止被人收买,第二点是加强对‘监卫’的保护,第三则是防止有心之人。 我知道,这样的补充很是简陋,可我暂时没有想得十全十美的办法。 就算有漏洞,也要等发现了才能制定新的军规。 “领命。” 周展功告辞离开,我没有说对高子期和程千余的奖赏,这件事由底下的人去想,就连周展功和杰都不需要去操心。 …… 既然决定就留于此,自然不可能把城外的几个女人放在军营里,只能让秦若兰带着人进城。 似乎是为了表示诚意,翻将军特意把西边的城墙留出来让除寇军来驻守。 这要是正常情况,肯定是不允许的,可在这乱成一团麻花的奎州,不会有人去管。 袭香公主一进到院子里时,直接起锅烧水,动作行云流水,看来之前落难确实时候有劳作过。 不过在点火的时候一脸黑漆漆的跑出来,还是小米进去帮忙才没再有黑烟冒出来。 因此还惊到翻将军,还以为别人把我的院子点燃了,在我解释清楚后他才离开。 “小米,谢谢。” “没事,香姐姐。” “要不我们一会一起洗澡?” “好啊好啊。” …… 我真的怀疑,袭香是不是一天不洗澡就会疯掉?她是有多喜欢干净,已经洁癖到这个地步。 我要是拿牛粪马粪抹在她脸上或者身上,对她来说是不是最大的“酷刑”? 小米的加入,很好的缓解了几个女人的关系,至少表面上都表现的很和睦。 这时候,我不得不与另外一名重要“眼线”交谈,我现在迫切需要得到宫里的一些消息。 知雅,悄然出现在了武幽城之外的女人。 关于她身份的安排,我绞尽脑汁却始终无法编造得圆满。 难道说她是我的姐姐或者妹妹吗?这显然不太可能,因为这样的身份太假了。 那么,她会不会是一位落魄的逃难富家小姐?可是这个角色定位已然被梅夏颖所占据。 侍女?我身边已有荷叶相伴,如果再给知雅安插一个相同的身份,不仅显得重复,还会让别人觉得我贪得无厌。 事实上,除了我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知雅乃是太后的贴身侍女。 然而,此刻摆在我面前的难题可远不止确定知雅的身份这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她以及秦仇丑察觉到彼此真实的身份。 一旦她们二人发现真相,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尤其是三皇子和太后那边,倘若让他们得知,我竟然同时与双方有所牵连。 也就是所谓的“脚踏两只船”,恐怕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与我反目成仇……额,本来就是仇人。 反正他们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选择默默容忍、保持缄默了。 如此一来,我在朝廷里就算是“失宠”了,还要面对一些明里暗里的打压。 屋子里,只有我和知雅两人,不过我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远——五米开外。 我的手始终放在桌面上,袖口里的小箭对准知雅。 没有与她叙旧,我直接开门见山: “三皇子和奎州其余将领是否有来往? 或者说这些将领在京城的人与三皇子关系如何?” 第90章 宸家的转变 “有,倒不如说,奎州大部分官员就是投靠三皇子,怎么可能没有联系。 之前派来奎州传达让安定右军支援悯州的钦差就是他的人,至于是否密谋什么,奴婢在宫里自然不知。” “这些将领也是三皇子的人!” “大部分是。” 我立刻想到了不对,开口询问: “那忠家效忠哪位?” “陛下你。” ??? 你不要乱说啊!我怎么不知道?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疑问,她委婉一笑: “至少他们是这么说宣称的,忠家和陛下没有任何关系。” 我已经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合着就是拿着我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 我之所以要问知雅关于三皇子和奎州将领的关系,是因为之前翻将军提出的条件,似乎就是为我准备。 就是想要让我在这奎州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简直就是把饭送到我嘴边。 似乎洞悉了我的下一步计划,知道我要攻打京城,这本身就是匪夷所思。 能做到这一点,只有知道我身份,并且很了解我想法的人,而这个人只能是——三皇子。 他通过秦仇丑已经足够的了解我,能洞悉我的想法并不意外。 我再次问道:“太后真的很想除掉宸家?” “是的,陛下是听谁说的?” “叫我将军就行,至于听谁说的,自然不会告诉你。” 她思索片刻就好想知道真相: “是小蝶露们说的?” “之前在宫里时,太子妃说的。” 我不想牵连到三位老太太,反正太子妃也说过,索性就把这事全推给她。 很快我就察觉不对,她说的是“小露她们”,而我居然就这么默认了下来。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我印象中的“死人”,当她说出“小露”的时候,我应该是疑惑,或者大声质问。 然而我居然转移了话题,这表现得就像已经知道小露没死。 我暗道一声:不妙。 随即看见她眼中的一丝狡黠,她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娘娘在奎州没有一点势力,陛下不要指望能获得帮助。” 本来我也没指望太后,她或许在京城和皇宫里呼风唤雨,看似结党无数,除了那一亩三分地,她啥都不是。 我询问:“那在哪个州可以帮得上我?” 这是为了以后做准备,要尽可能的利用太后,压榨她的势力。 不过,从知雅的话中我知道她真的是太后最忠心的人,即便已经出到外面,她还是喊太后为“娘娘”。 “哪个州都帮不了。” 对于她的回答,我是早有预料。太后或许可以在京城和皇宫里呼风唤雨,可要到了外面,她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仅此而已。 看似她结党无数,其实很多官员是听从宸家,或者说宸丞相一人。 我问道:“那她有什么用?让你来恶心我?” “至少我给陛下带来了一个情报。” 见她很神秘的语气,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见我不说话,她就自言自语: “宸家要倒向伊兴王。” 虽然心中大受震撼,可我还是不动声色的反问:“这不是还没倒向吗?而且与我何干?要是太后实在撑不住,可以让她过来找我,至少能保她不死。” “如果宸家倒向伊兴王,即便是三皇子和太后以及天顺王联合起来,也不会动摇他的地位,登基是迟早的事。” “如果只有这样,你可以出去了。” “不,太后希望陛下能在奎州放出一点风声,让奎州的将领上报给三皇子,让他有所准备。” 我瞬间就知道太后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让三皇子尽量去破坏宸家与伊兴王的合作。 实在不行也能提前消耗宸家的势力,并且太后与三皇子达成合作,共同对抗伊兴王。 由太后自己人去说,恐怕三皇子是不会相信,就算三皇子真的察觉出异常,也会以为是太后的陷阱。 所以,太后需要我这个中间人, 有时候我真的佩服那些在京城里斗得死去活来的人,居然可以争斗这么久,还玩出里数百种花样,局势那是一变再变,结果回头一看,一年多伤亡几乎为零。 额……天顺王只能算是半个,他还没彻底与皇座无缘,还能再挣扎几下。 要是先皇多留下几个皇子,我怀疑他们能争上十几年。 “我试试。” 我不冷不淡的回答,其实传话给三皇子有两个渠道,我打算一并使用。 见我没话要问,知雅已经没有继续待着,而是朝着门口走去,才走几步她就回头看我。 “陛下,奴婢知道陛下好色,可也不能没有节制,居然连小米这人样的小女孩也不放过,陛下可记得小安子之事? 奴婢第一次听说陛下有如此成就,还以为陛下改了性子,没想到还是到处沾花惹草,即便行军打仗也带着无数美女。 恕奴婢一句话,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都不会获得成功。” 言外之意是怕我又得了“马上疯”,希望我能节制,这意思都已经是明示了。 她走了,我真的很想打她,不知他人苦,就莫要说闲话。 梅夏颖和秦仇丑以及她,就是别人的眼线,小米自然不用说,我是为了让杰更加听话才对她好,袭香是我要用来对付要易容成袭香的淮国公主。 想想那场面,假袭香位高权重,突然冒出一个真袭香,如果让她们当面对质,可以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景象。 或者直接暗地里杀掉假袭香,让新袭香获取假袭香的成果。 淮国公主与袭香身高差不多,就算脸可以换,可她的胸、腰、臀也可以变化尺度吗? 我已经知道了苏毅“绝色榜”里面的三围是指什么,假袭香要变成真正的袭香,恐怕要花不少力气。 至于荷叶,我堂堂一个将军,背地里还是一名皇帝,要一个侍女服侍不是很正常吗?她只是负责我的吃穿,她现在还是一个清白之身。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与这些女子接触,实在是太费脑子了。 不一会,秦仇丑走了进来。 “将军,我想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东西。” 我知道,她是要给三皇子的人报信,为了增加她的信任,我说道: “可以,以后也不用特意过来与我说,秦姑娘你可以自由出入,只不过需要多加小心,毕竟我树立的敌人太多了。” “好的。” 她抱拳后离开,也没有带着什么人,她走远后,我看见旁边的秦若兰捂着肚子,对着旁边说亲兵说:“刘全,你帮值岗,改天请你喝酒。” “放心。” 秦若兰身影也很快消失,她需要找个地方换衣服,也不知道她追不追得上秦仇丑。 第91章 制造信息差 我暂时不能把宸家要投靠伊兴王的消息告诉秦仇丑和翻将军,这会让秦仇丑怀疑上知雅。 这种事急不来,也不差那几天。 秦仇丑去报信应该只是去把这一阵子的消息报给三皇子,让三皇子更加了解我以及大军的动向。 …… 就这样,在小小的院子里憋了七天,我现在有些对宸梦珊和伊琳特感同身受了,这真的会憋坏人。 我也理解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宸梦珊跪着求我不要关着她,宁愿去英利国也不愿意被关着。 在周展功汇报完这几天的事项,比如:之前新建立的“五百夫长”和“监卫”,这两者使得大军更加的严明,指挥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高子期和程千余也被提拔为五百夫长,一切似乎的朝着好的方向进展。 周展功离开后,我就叫来翻将军。 并且把秦仇丑留在屋子里,名义上是为了保护我,其实是为了让她也听到宸家的事。 万一翻将军不是三皇子是人,还有秦仇丑传递消息。 我起身相迎,没办法,对面好歹也是一名将军,只比我低那么一个级别。匆忙叫人家过来,已经是失了礼仪,恐怕翻将军也会在心里骂我。 “翻将军,事情紧急,匆忙叫将军过来实在抱歉。” 翻将军也行了一礼,很客气的说: “哪里,不知道是不是红叶城那边传来消息了?” 红叶城,沈易东已经到那里六七天了,只有在昨天才传回来消息。 不过,这可是不是我找翻将军的原因,我朝着一边的座位摆手,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翻将军,先坐下来,也有,但最主要不是这件事。” 等他坐好,秦仇丑关好门后来到我身边,我就先从红叶城的事说起,重要的事当然要放在后面。 “我手下将领确实传回了信,昂郡王一家确实是被人顶替了,大军到的第四天就已经查抄了昂郡王府。 里面的人却不是忠家的人,其中不乏歌姬,妓女,她们被人买下来进行了换脸,冒充一些丫鬟或者郡王妻妾。 至于男的则是一些乞丐或者地痞流氓,冒出家丁护院以及一些幕僚。 冒充郡王子女的是被卖的孩子,其中不乏落魄富家的子女,毕竟皮肤与言行举止以及气质无法短暂培养出来。 这些人,都统一被关在一处屋子里教导,把真正郡王府之人的经历告诉他们。 这个地方目前还没有一点线索,还需要我手下将领慢慢去查找。” 这最后一句话是假的,沈易东已经有了线索,找到之前关着冒出郡王府的人,和真正郡王府的人应该就在这两天。 我是不会把实情告诉翻将军,我需要错开他们对大军进展的了解。 告诉他大军走了两步,其实是走了七八步,把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我停顿片刻后继续说: “可以肯定的是,郡王一家还活着,因为要留着他们解答一些冒出之人无法回答的问题,就在前半个月,那名假的郡王妃还见到过郡王一家。 第二个消息,则是与朝廷有关。” 翻将军识趣的问道:“什么消息,与末将有关?” “一同得到了一个关于京城宸家的消息,宸家有意倒向伊兴王,准备脱离太后一党。 手下士卒还查到奎州众多将领是投靠三皇子,这个消息全当是卖三皇子一个人情。” 说完这话,翻将军还算镇定,不过旁边的秦仇丑就有些沉不住气,她的身体微微一晃。 翻将军犹豫之后还是开口:“将军为什么这么做?” “自然是为了搭上三皇子的船。” 对我的回答他很是不信,就连秦仇丑也转头看我。 我最后有些无奈的开口:“只是不想让伊兴王做大做强,之前悯州一战,就有天顺王和伊兴王的踪影。 不仅折掉大量的士卒,还增加本将军攻打唐国的难度,这样的人,我不想让他坐上那个宝座。” 我的这句话半真半假,但至少说得通,至少也让他们半信半疑。 我知道,完全说服他们是不可能的,这种半真半假才是最适合的。 “如此,多谢将军。” 翻将军匆匆忙忙的离开,相比于奎州忠家,他似乎更看重这件事。 好歹是“从龙之功”,将来去到其他州,或者杀回来,小小的忠家又怎会是朝廷的对手。 秦仇丑心不在焉的坚持了一个时辰,最后故作要出去买东西也离开了。 通过之前秦若兰的跟踪,我已经知道她要去的地方,主溥附近的一家布庄。 和秦仇丑相处了这么久,我已经知道她是怎么联系上三皇子一党。 她的腰间挂着还一块玉,这块玉造型足够独特,秦仇丑独自一个人闲逛的时候,就会有人主动过来搭讪,说的都是同一句话。 “你知道布公子刚才去了哪里吗?” 随后就是跟着这搭讪之人,到附近的店铺买一些东西。 秦仇丑也不真的是闲逛,她是有着一定的路线,或者说是一定的目标。 主要是郡守,郡丞,县令,县丞,县尉,主溥等等,这些官员的府邸周围。 我想,三皇子应该下达了这样的一条指令: 在这些官员府邸附近开办一些店铺,经营是其次,最主要是看有没有人带着“图纸”上的玉佩。 这样的指令肯定不会告知给全国,只要看住我的大军往哪州走,就让哪州的官员注意。 就比如现在的悯州,肯定已经没有人在店铺里找街道上戴玉佩的人。 今天我准备出去逛逛,需要做好安排,等周展功回来,以及让外面士卒排查后门是否有人,以免被人认出来进行行刺,也避免被人蹲守。 以普通人的身份,才能知道百姓所说的真话。要是大张旗鼓,人群就会避而远之,那还还有什么用呢? 第92章 街头卖艺 确定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之后,我小心翼翼地和周展功迅速换上了寻常老百姓的装扮,然后蹑手蹑脚地从后院悄悄地溜了出去。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竟然都未曾有机会好好欣赏一下万林城的风光景色。 当我真正踏上这片土地时才发现,这里的道路远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宽阔,甚至可以说是狭窄逼仄。 要知道,在我过往所游历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城池之中,万林城的道路堪称是最为狭小的。 如此巨大规模的一座城池,却有着这般与之极不相符的道路状况,实在是让人有些诧异。 不仅如此,城中百姓们的面容之上更是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之感,那一道道皱纹仿佛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一路走来,我几乎很难看到有多少人的嘴角能够微微上扬,展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让人感到心情也随之变得低落起来。 我们两人缓缓地向前行进着,突然间,前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整个街道都被这股热闹劲儿所笼罩。于是,我们加快步伐,朝着声源处走去。 待走近一看,只见几个或身着粗布衣衫、或光着上半身,手里拿着长剑或大刀的江湖人士正在街边卖力地表演着技艺。 然而,我仔细观察一番后便会发现,这些所谓的武艺展示大多只是些花拳绣腿的假把式罢了。 尽管如此,倒也算是给周围的百姓们带来了些许欢乐和消遣。 “嘭!” “好!” “再来一个!” 此时,里三层外三层围拢过来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有的还不时发出几声叫好声,但真正愿意慷慨解囊给予打赏的却并不多见。 其中,有一多半的观众只是站在那里叫好,丝毫没有掏钱打赏的意思。 还有几个人原本看似有意打赏,先是在自己的袖口或者荷包里摸索了几下,但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默默地选择了加入那不打赏的人群之中。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这般“吝啬小气”。 其间,还是有那么几个看起来颇为“豪气”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两文钱扔进了举着盘子的男子手中。 面对这样微薄的赏赐,那名男子并未显露出丝毫不悦或是恼怒之色,反而是始终保持着一脸乐呵呵的笑容,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语。 经过这么一场并不算太成功的卖艺之后,这几位江湖人士总共收获了十多枚铜板。 虽然这点钱财算不上丰厚,但如果再多来几次这样的表演,说不定就能够凑足足够的钱去酒楼好好吃上一顿美味佳肴了。 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他们这样街头卖艺一年,恐怕还不够我打赏一次下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狗屁! 我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志愿,我只是不想被别人呼来喝去,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掌控,不想为了几两碎银奔波半生。 说出这句话的苏毅恐怕还在那个角落偷偷的笑,我不知道是他“偷”还是他自己曾经真这么想的。他这辈子,不,他十辈子都不可能做到。 他们在苟延残喘,我又何尝不是? 不过他们宁愿街头卖艺,也不去做土匪、山贼。可惜了,这种有底线,能力却不突出的人是最难受,也是最容易死的一类人。 “周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一名卖艺青年对着周展功喊道。 得,这么巧?世界这么小?这里都能遇到熟人——虽然是周展功的熟人。 周展功扫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后便开口问:“怎么没见到晓雅?” “她前几天染上风寒,现在正在被窝里待着。” 随着他们的对话,其余的卖艺之人也停下动作,一窝蜂都快把周展功围起来。 一共七个人,最先与认出周展功的人身体消瘦,但眼睛很灵活,嘴皮非常的薄。 为首也是最老的人是一名白须老者,我刚才有注意到他的表演,双脚离地靠着一根拐杖就能悬浮在半空。 我看不出他有半点功力,却也是不理解他这么做到的。 一名四十多岁的大汉,身体彪悍,非常的肥硕,如果光看他一个,我实在看不出这他们不富裕到哪里。 额……或者说因为他的存在,才会这么穷?他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和让两个人在他的手臂上站着。 另外一名男子非常矮小,还不到我的腰,不过他跳都比一般人高,他是负责钻火圈和表演“口吐火龙”。 还有一名男子身材中等,负责舞刀弄枪,把刀枪剑戟耍的虎虎生风。 剩下的两人是一男一女,看他们的举动,应该是情侣或者夫妻,两人配合表演蒙眼飞镖。 聊着聊着,最先认出周展功的人说道:“周大哥,你请客,必须找一个地方请客。” 周展功看了我一眼,询问我的意见。 我就纳闷了,哪有逼着别人请客的道理?这也太无耻了? 见周展功有些意动,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我轻轻点头。 “好,不过我要带上我旁边的这位朋友。” 他说“好”的时候,只有那开口男子和老者露出笑容,其他人则是有些不悦。 那名收钱男子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他立刻说:“这钱我来出,本来就打算给团里的人吃一顿好的。” 我就纳闷:周展功请客,你开钱? “诸位,诸位,今天到此结束,谢谢各位的捧场,明天统一时间,会继续摆摊表演。” “散了,散了,抱歉了。” “十分抱歉。” 七人回去收拾道具,又把现场清理一遍。这时候周展功才说话: “他们说的请客是他们给钱,被逼着请客的人只需要带一张嘴,其他的不用负责。” 我不由得多看了这些卖艺之人,我入江湖和底层的时间太短了,真的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 居然真的有人请客不给钱,真是开了眼了。 第93章 天涯海角 他们这种一般叫做戏班,也可以叫戏团。这种基本一年的都居无定所,就算真的有住所,也不可久居。 他们的旗子上写着“天涯海角”,看笔风苍劲有力,字迹居然是周展功的手笔。 我们一行九人来到一处不算富丽堂皇,也不算穷困潦倒的酒楼。 掌柜的看我们这么多人,特意安排了一个大桌子,周展功则继续坐在我的身边。 上来的菜很简单,一盘水煮鱼片,一只烤鸡,一只烧鹅,半斤的牛肉,和只有几片的羊肉,其他的都是一些素菜,土豆野菜以及不知名的草根。 这要是让一个人来出钱,恐怕要大出血,至少也是两三个月的开销。 周展功的熟人那就是我的熟人,我自然不会拘谨,我问道: “你们是哪里的人?” 老者夹起一盘素菜:“赤昭国,一处偏远的小地方。” “现在已经准备到隆冬时节,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本来只是我的一句客套话,没想到其他人都看向我,眼神里有着一些骄傲。 那对情侣的男子骄傲的说:“我们不回去里,至少几年之内不回去。” 我有所领悟,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你们是要你们是要久居这里,或者是还要去其他地方?” 在场的人只有我、周展功和那名逼着周展功请客的人吃那些肉,其余几人只是吃那些素菜。 酒没有多少,只有两坛酒,还是那种很劣质的酒,我就没有喝过这么劣质的酒。 每一个人应该能喝两三碗,对于这酒,其余人倒是没有在矜持,有说有笑的叙旧 唯一的女子说道:“我们要去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 对于我的疑惑,周展功解释: “这词是从苏毅那里传来的,说在五国之南,也就是南封国还要往南就是‘天涯海角’,那里是世界的尽头。” 周展功说完,其余几人也是面露期待之色。 我则是摇头: “可我也听说苏毅的一句话:我们所在的这块土地,它是圆的,并且还举出了例子。 如果是这样,苏毅岂不是自相矛盾?说不定你们一直往南走,几年,乃至几十年后就从北边回来。” 老者也摇头:“自古以来,天圆地方。苏毅提出的天无际、地为圆,实在是荒谬。” “自古以来的观念一定是对的吗?” “那是前人不断探索得到的结论,怎么可能会有误?”老者不服,似乎想要和我辩上一辩。 “你们现在就是在用着前人的观点,并且还把这些观点告诉下一代。 可是,前人也是借鉴前人的经验,而前人的前人也是按照古人的经验来证明。 我们难道宁愿相信没有文字的古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 “这是歪理。” 他那张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无论怎样争辩都无法占据上风,最后竟然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那一刻,从他的眼神和语气里可以感觉到,他或许内心深处已然开始相信,但他那固执的大脑却始终无法纠正这个根深蒂固的观念。 面对如此情景,我选择放弃继续试图说服他。 因为我深知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是独特而难以改变的,而且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似乎也能够对他的想法有一定程度的理解。 这就如同突然间有人跑到我的面前,指着我说: “啊!你其实是个女人。” 这种无稽之谈肯定会让我火冒三丈,甚至想要挥起拳头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同样地,如果换做是别人听到如此“荒谬”的言论,想必反应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所以,对于他此刻的态度和观点,虽然我并不认同,但还是决定给予尊重和包容。 女子说:“也没什么,就算真的没有‘天涯海角’我们也能接受,走到更远的地方,见识到更多的人和物,这也是我们的目的。” 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反正也是我无聊找的话题。 不过我却把目光放到四十多岁的壮汉身上,那些小青年为了所谓的“梦”去追求“天涯海角”,老者因为命不久矣!最后见识世面不留遗憾,我都可以理解。 但他怎么也应该在这戏团里,他应该没了那种出去游玩的心思,已经遭遇过蹉跎。 “我也不想去什么‘天涯海角’只是不放心我那闺女,这才跟过来。” 哦!原来是一个“女儿奴”,她的女儿应该就是之前周展功说的“晓雅”。 …… 这顿饭很快就吃完,桌面上还有着很多的肉,素菜倒是一点都不剩。 我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些剩下的鸡鸭鱼很是流口水,但碍于颜面却没有人动筷子。 让店小二把剩下的肉用油纸包起来,尚诚付钱之后就和众人走出来酒楼,尚诚就是逼着周展功请客的人。 “阿诚,这是一百两银票,去把它换成钱,这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你只能拿二十两,再把二十两给晓雅,之前在赤昭国,多亏了她的照顾。剩下的钱平分给其余人。” “不行,我们不要。” 开口说话的是老者,但一旁的尚诚却接过了周展功递出去的银票,嘴里还嚷嚷着说: “团长,您老人家可没有决定权,周大哥说了,这是给我的,怎么用他是我的事。 你要是不喜欢,一会你把属于自己的十两银子退给周大哥。” “那就在这里把钱兑换,我把钱给周小子。” 尚诚摇头:“不行,我看您老是糊涂了,在这里换银票,最多只能换九十八两,平白无故没了二两,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钱?” “我的那一份也不要。” 费社的话传出来,费社,就是那名舞刀弄枪的人,通过短暂吃饭短暂时间,我可以看出他与周展功不对付。 他喜欢不在场的晓雅,而晓雅似乎喜欢或者曾经喜欢过周展功,这钱他恐怕以为是周展功的下马威。 尚诚笑道:“这样更好,这多出来二十两我可以支配吗?” 周展功面无表情:“可以。” 随后周展功客气的对着老者行礼:“团长,之前受伤,多谢收留,恐怕以后很难相见了。” 老者要把手搭在周展功的肩膀,却怎么也够不着,周展功特意弯下腰。 他拍了拍周展功的肩膀宽慰: “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 周展功点头:“明白。” 就这样,他们离开了,等他们走的足够远,我听见最矮小你男子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周大哥发财了,这才特意让我们在这附近卖艺。” 尚诚自然的说:“是的,我知道周大哥现在的底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行跟我回去,把钱还回去。” 老者要回头,却被尚诚拉推着走。 女子说道:“周大哥是江湖高手,似乎可以听到很远的地方,你们还是不要再说了。” 费社不满的说:“来得更好,让我看看他实力如何!” “没事,没事,你以为我这种小伎俩能瞒过周大哥?他早就知道了。 你看看我们,走了一年多,还没有走出五国,从赤昭到北陵,又从北陵到淮国,现在又来到伊国,之后还有一个南封国。 就这样边走边卖艺,什么时候才能到‘天涯海角’?我就猜到周大哥会给钱,就算他不给,我也要厚着脸皮问他借。” 费社问道:“你说知道他的底细?他现在什么底细?” “哈哈,说出来吓你们一跳,但我不会说的,周大哥不说,我自然也不会说。 好了,不说了,朝着天涯海角前进,现在基本没有什么阻碍了,争取两年之内抵达。” …… 我看了看周展功,见他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他真的提早就知道一些事,对他们的话也不理会。 我们两个继续闲逛,在一处刚刚搭建的高台下停下来,这里居然在搞“比武招亲”。这才对嘛,这才是我在书中知道的江湖。 因为是比武,这里汇聚了很多的江湖人士,不仅坐着喝的茶,还有着很多人吹牛,简直就是收获信息的最佳场所,酒楼都比不过。 第94章 意外之人 吴家,江湖世家。 江湖不只有游侠、浪荡子,还有门派宗门,更有江湖世家。 顾名思义,他们是以家族的形式发展,几乎没有外来者,发展虽然很缓慢,但重在这样的团体很牢固。 只不过很考验家族之人的生育能力,以及一些外交能力,要保证家族能存活下来。 要怎么样才能成为江湖世家? 要连续三代在江湖闯出一定的威名,至于这个“一定”是多少,那就很难把握,谁也说不准。 只要敢对外宣称自己是江湖世家,那就得有足够的能力来扞卫。 吴家,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江湖世家。 所谓的比武招亲,并不是和出嫁女子比武,而是和大舅哥或者小舅子。 那些女子基本都不会武功,即便她们想习武,家族里也不会教导,这是为了防止本家的武学外泄。 在高台的上面,有着三位小姐,右边,文弱宁静散发着才女气质,这种气质我在唐小姐身上感知到。 中间,娇小活泼,挥舞着拳头喊着“打,用力”的少女。 左边是熟透了的女人,有种大姐姐的风范,真让人想要在她的怀里享受安慰。 三个女人长得都不错,但离宫中妃子的相貌还有一些差距——但不大。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美女,那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普通人看见长得还不错,没有歪瓜裂枣,龅牙斜眼就已经可以说是美女。 像太后和一些妃子、公主,她们都会喊上一句“仙子”,至于伊琳特,恐怕伊琳特说她是那些男人的“爹”,也没有人会出来反驳。 找到一处关注点不在比武的江湖人旁边,因为我的关注也不在擂台之上。 正要坐下,就跑过来一名小斯,但身上的气息却是三变境。 他问道:“不知两位在江湖上可否有名号?” 我问道:“没有名号就不能坐这里吗?” 周围坐着的江湖人只是多看了我和周展功一眼,随即就继续喝茶,似乎这很常见。 “也不全是,除非你们能证明自己是一名真正的江湖人。” 周展功问:“怎么证明。” 周展功刚刚说完,小斯立刻对着我出手。 “嘭!” 就在那一瞬间,只见周展功如闪电般伸出右手,精准地抓住了小斯即将挥向我脸部的拳头。 其实,从小斯刚一出手时,我便将整个动作尽收眼底,心中清楚得很。毕竟有周展功在身边护着,我自是无需闪躲。 然而,尽管周展功及时拦下了这一击,可那凌厉的拳风却依然呼啸而至,直直地“刮”在了我的面庞之上。 令人意外的是,小斯在此时突然开口道: “好了,可以了,二位,请先入座。” 周展功闻言,缓缓松开了紧握住小斯的手,而小斯则转身走向别处,开始忙着招呼其他客人。 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此处前来蹭茶水看热闹的人如此之少,甚至连普通老百姓都鲜少在此围观。 放眼望去,高台下方整齐地摆放着二十几张桌椅,粗略一算,在场之人约摸有七八十个。 虽说还有不少空座位,但真正够格坐在这儿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单看这小斯刚才的举动,便能知晓他已然将那些实力低于三变境的人统统拒之门外。 好不容易,我终于听到身旁坐着的几位江湖人士开始交谈议论起来。 与我同桌而坐的竟是两名四变境的高手,只不过他们此番前来纯属是为了蹭口茶水喝而已。 以他们现有的能耐,想要应对高台上作为守擂人的吴家子弟,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瞧瞧那台上站着的吴家人,其修为境界起码也达到了六变境! “听说那超虚实力恐怖,面目狰狞,见到他的人没有胆气握紧武器,他……” …… 得,不用听了,费了这么多功夫,真是倒胃口,只能看看台上的比武解解闷。 现在比试的是左边的女子,就是那位知心姐姐。 替她比武的是一名六变境的男子,长得也算玉树临风,剑式非常凌厉,同时不缺乏美感。 我一边看,一边盘算着自己身上的功法,最顶尖的就是《涅盘经》,其次是宫家的《破伐诀》,后来又在南宿郡剿灭三个一流门派,黑麒宗的《黑麒玄天》,金云门的《金山似水》,天水帮的《天水一色》。还有阴阳教的副坛主送的养身功法《七禽戏》,以及若干功法武学。 这要是别人,恐怕已经足够开宗立派了,结果我现在还是一名“普通人”。 …… 擂台上已经分出胜负,一名魁梧邋遢汉子战胜了吴家子弟。我在那女子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落寞,最后却藏在内心深处强颜欢笑。 这才是大多数人的命运,接受了家族的庇护,就要为家族作出牺牲。 在旁边人解说一般的交谈中,我知道了邋遢汉子的名字。 郭霞,二十四,江湖外号“不洁大侠”。 “不洁”,只是他外表的来由,他也没有阅女无数,除了不太爱干净也没有什么问题——至少江湖是这样传的。 真正的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 吴家明显是要拉拢年轻一代的人,把上台之人的年纪定在二十五岁以下。 二十五岁以下的六七变境,已经算得上是中坚力量,万一选的女婿是奇才呢?万一以后成为九变境的强者呢?这就是一种变相的投资。 很快就来到中间的文弱才女,她虽然手里握着打开的书,却在微微颤抖,同样是一名六变境的吴家子弟上来比武。 吴家子弟也是轮流上的,不可能给让别人进行车轮战,只要感觉自己不能发挥出完全实力,他们就会换人。 还没等擂台上的人说话,就已经有一道人影飞到台上。 这人,一看就是有病。 大白天的,居然穿着夜行衣,真的有够离谱,我还是融入不到江湖里,实在是不理解他们的想法。 这个黑衣人很是瘦小,手里居然拿着一杆长枪,这长枪居然是普通士卒的长枪 “这位小兄弟,你这样藏头露尾,我们怎么知道你的真实年纪。” “多说无益,快点开始。” 黑衣人用着比较清脆的声音回答,一听就是一个毛头小子。 我歪着头,我怎么感觉那名黑衣人的声音很是熟悉,或者说是经常听见。 那名黑衣瘦弱男子是四变到五变的实力,这上去就是讨打。 令我意外的是,虽然吴家子弟有所留手,可黑衣男子居然可以打的有来有回。 他看起来是四五变境气势,可实力居然可以比拟六变境。 他们交手了三十多个回合,周展功在我耳边低语: “似乎是萧破武。”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为什么声音那么熟悉,那确实是萧破武的声音。 萧破武,这几天在城中到处乱晃,说是要查找有没有什么线索,想要找到与忠家和“鬼门道”的信息,一心想要落实自己“萧青天”的名号。 为了让他不要没事来烦我,我也就没有管他,他有那个精力,那就让他去消耗。 这家伙居然出现在这里,还进行了比武招亲? 萧破武的枪确实使得很好,那名吴家子弟逐渐增加力度,萧破军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时不时主动攻击。 他枪头一转,挑开吴家子弟的长剑,那男子迅速收回长剑,将剑身挡住枪头,另一只手抵住剑尖,整个剑身立刻弯曲。 吴家子弟往后一倒,在萧破武身上划开了几道伤口,已经看见他的皮肤有些白皙。 我明显看见吴家子弟男子有些犹豫,一名管事的吴家人说道: “不要再留手。” 那男子说:“可,三长老,他明显是我们需……” “我说了,不要留手,要么就废除你修为,把你逐出家族自生自灭。” 第95章 意外收获 只见吴家弟子面色凝重地紧紧握住手中长剑,牙关紧咬,似乎内心正在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挥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朝着萧破武那略显瘦弱的身躯疾驰而去。 我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犹豫,任谁都能够一眼看出,萧破武看起来明显未满十八岁,甚至可能连十六岁都不到。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稚嫩的少年,其实力却已然达到六变境! 以他这般惊人的天赋,将来突破到八变境几乎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更有甚者,或许还有望冲击的九变境。 成为江湖上排得上号的武林巨擘,吴家就相当于有一个大靠山。 面对如此天才,只要吴家弟子佯装失败,那么基本上就能与萧破武建立起亲戚关系。 毕竟,用一个女子来换取一名拥有无限潜力的女婿,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极为划算的。 可是让人费解的是,那位吴家的长老不仅没有示意自家子弟故意认输,还要让弟子竭尽全力。 对于这一点,我的心中唯有一个结论:这位长老的脑子肯定出问题了,否则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只见萧破武身形一闪,如疾风般迅速躲避开来。 然而,由于速度过快,他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只能在地面上狼狈地滚动几圈。 就在他尚未稳住身形之时,一道凌厉的攻击已然扑面而来!那名男子手持利刃,当面竖劈而下,气势汹汹,仿佛要将萧破武一分为二。 萧破武临危不乱,手中长枪猛地斜刺向台上的木板。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长枪与木板相击之处木屑四溅。 紧接着,借助这股反推力,萧破武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瞬间向后掠出两个身位之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不禁为之喝彩。 但这一切都只是“看似”如此惊险地躲过了吴家子弟的致命一击。 实际上,当那名吴家子弟背身对那位长老的时候,他有意停顿了那么片刻。若非如此,只怕萧破武的枪头刚刚接触到木板之际,这场较量便已分出胜负,萧破武必败无疑。 经过这番激烈的交手势均力敌之后,我也算是大致摸清了萧破武的真正实力。 他距离五变境仅有一步之遥,假以时日,突破此境想必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反观那名吴家子弟,其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恐怕早已快要达到六变境的巅峰状态,比起萧破武来,足足高出了两个大境界! 这样悬殊的差距,着实让人为萧破武捏一把冷汗。 萧破军此刻正身陷一场艰难的苦战之中。尽管他依靠着那神秘而特殊的《涅盘经》,勉力跨越了整整两个境界来顽强抵抗,但局势依旧岌岌可危。 若是换做旁人作为对手,或许萧破武还能觅得一丝胜机。 然而,命运弄人,此番与他正面交锋的,这是出身于吴家的一名子弟。 这名吴家子弟不仅武艺高强、身手不凡,更是在江湖闯荡多年,积累下了无比丰富的实战经验。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此人极有可能便是吴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人物!面对如此强敌,萧破军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叮!” “当!” 那男子的长剑在与萧破武的枪头接触的时候,发出阵阵巨响,在背过那长老的时候,又可以放缓动作。 “吴为!” 随着长老的话落下,萧破武胸口挨了一拳,嘴上的黑布泛出一抹红。 萧破武一阵后退,已经在擂台的边缘,萧破武再次刺出,却被吴为打飞长枪,又在交手的时候找到空虚,一脚横踢在萧破武的后腰上。 萧破武又是一阵吐血,看得我是又爽又可怜。萧破武还想再上,就被吴为一拳打在腹部,萧破武整个人得飞了起来。 “啪啦!” 萧破武正好被打飞到我坐的这一桌,桌子的坏了,看见他抱着肚子,我拿腿轻轻踢了踢他。 之前坐在这里的同伙早就跑远,萧破武看了我一眼,然后伸出手。 我把他拉了起来,他低声说道:“将军,赢下那个女人。” “你疯了?苏毅也没死啊?他什么时候附你的身?”我瞪大眼睛。 “哎呀,不是,这关系到忠家和鬼门道,让那个女人获得自由是条件之一。” 我拿手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让我去打吴为?你是让我去送死? 萧破武指了指周展功,周展功瞬间也瞪大眼睛,他本能的摇头。 “那女子绝不会纠缠你,放心,我不会和朵曦姑娘说的,你要是不帮我,我回去就造你的谣。”萧破武威胁道。 周展功用眼神询问我,我轻轻点头。 周展功跳上了高台,一时间底下又是一片欢呼。 “上上,打赢他!” “怎么不带武器,不会是一个花架子?” “……” 第96章 自讨苦吃 我亲身问萧破武:“是谁给你胆子?才四变境就敢上擂台?你怎么不去生死擂?” 萧破武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这,这不是想着在比赛中临阵突破嘛。” “你真把自己当做话本的主角?先说,这次要是没有什么收获,我一定要让你到城外操练。” 他信誓旦旦的说:“放心,收获是巨大的。” …… 台面上,自从周展功上台,吴为就没有任何动作,并且表现出力竭的状态。 “长老,我,没有办法再战了。” “横!让你平时多练练,下去?” 说完,那名长老竟然走到高台中间,对着周展功自信的说: “三招,只要你接下我三招,就算你赢。” “嗖!” 一阵风把那长老击飞,即便我的眼睛足够快,可以只是隐约捕捉到周展功的动作。 周展功一拳就给他打到鼻梁上,飞出去的不只是长老一人,还有一条线的鼻血“追”着他的身影。 那长老的境界也就七变境中期,额……这是我自己进行的区分,还是从苏毅的小说《仙道无途》得到的灵感。 至于这本书,我就两个字:垃圾。 要不是我想去了解苏毅的一些想法,打死都不会去读这本书。 这本书也是苏毅所写卖的最差的书——没有之一。 那本书就是一个修仙的故事,什么一剑碎山河,两剑屠亿万生灵,三剑毁天灭地。 简直就是拿我当猴耍,那本书我读完后久久睡不着,把书丢到粪坑后我总算睡了安稳觉。 现在我还读着苏毅写的《红楼梦》,虽然啰里嗦的,但里面描写的女人争斗以及心里想法,我还是有所兴趣。 因为是连载,现在苏毅还没有写完,我又买了他另外一本描写外国的小说《斯巴达克斯》,因为时间问题暂时还没有打开过。 额……话说回来,我是不是想偏题了? 等我再次回过神来,周展功已经回到台下,那名长老早已经不省人事。 比赢了,就可以直接把人带走,是的,这就是打着“比武招亲”进行的高端“人口买卖”。 至于这些女人的死活……谁在乎呢?工具罢了。 没有理会后面那活泼开朗女子比武,在萧破武的带领下,我们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偏僻的小房间。 这一路走来,竟有好几拨人对我们三……不,准确地说是四个人紧追不舍,并暗中跟踪。 好在周展功武艺高强,只见他身形如电,招式凌厉,将那些企图靠近的家伙纷纷击退。 凡是得知我们是刚刚参加完比武招亲归来的人们,皆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从他们的眼神中,我清晰地捕捉到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有羡慕者,或许是渴望自己也能拥有如此经历; 有嫉妒者,大概是眼红我们所受到的关注; 更有甚者,流露出令人作呕的神情,仿佛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一些人,则毫不掩饰其鄙夷之色,似乎认定我们的禽兽行为。 仅仅通过观察他们的表情变化,我便能猜到这些人心中所想。毕竟,三个男子和一名女子同行,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他们肯定认为我们要…… 好不容易摆脱掉身后那些“尾巴”,萧破武迅速关上房门,动作敏捷而果断。 此时,那名女子显然已经认命,她紧闭双眼,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似乎已经做好了被侵犯的准备。 然而,意料之中的是,萧破武并没有轻薄于她。 只见他手掌一挥,化作一道迅猛的手刀,精准无误地击中那女子的脖颈处。刹那间,女子身体一软,毫无反抗之力地瘫倒在地。 萧破武见状,赶忙伸手扶住她,小心翼翼地让她趴伏在那张略显简陋的桌子之上。 紧接着,萧破武开始向我们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是这样的,我……” 这家伙平日里口若悬河,但此刻却显得有些啰嗦,滔滔不绝地说了将近半个时辰。期间,尽是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听得人心急如焚。 直到最后,他才终于说到重点: “后来我发现吴家竟然与鬼门道存在一定的关联。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这位吴小姐的弟弟曾苦苦哀求我将姐姐带走,放她自由。 只要我办到,他便会吐露那个隐藏在吴家内部的鬼门道成员名字。” 我问道:“就这?” 萧破武说:“要不然呢?这收获还不大?” 我简直无语至极! 明明存在更为理想的抉择路径,如今既然已将线索追踪至吴家,并且深知吴小姐的弟弟知晓那些隐匿于暗处、深谙鬼门道之人的底细。 那么,为何不干脆将其擒获,施以严酷刑罚进行拷问呢?然后,再以他那视为“软肋”的姐姐——吴小姐作为要挟之筹码。 如此一来,要想获取那个神秘人物的姓名,恐怕连一炷香的工夫都用不上。 “千万不可孤身涉险,我可不想哪天在某个角落里见你的尸首。”我一脸凝重地告诫道。 “将军请放宽心,这周遭各处皆埋伏着我的人手,定然不会有任何闪失的。”萧破武信心满满地回应着。 “凡事还是谨慎为妙,一旦遭遇状况,切记立刻求援。” 言罢,我便领着周展功转身离去。至于那所谓的鬼门道中人究竟是谁,说实话,我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区区一介小喽啰而已,又怎能掀得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动摇强大的鬼门道以及忠家呢? 今日此番外出查探,真可谓是一无所获。 不但害得周展功白白损失掉了整整一百两银票,而且还亲眼目睹了一场令人作呕的高雅版“人口贩卖”闹剧。 更糟糕的是,由于长时间不停地奔波行走,我的双腿竟都磨出了一个个水泡,真是倒霉透顶! 我和被周展功打晕的长老一样,属于自讨苦吃。 …… 回到我的屋子里,秦仇丑已经回来了,她之前惨白的脸色也有所缓解,想来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 第97章 繁杂的事 又是几天过去,至于是几天?我已经神志不清记不住了。 我静静地端坐在屋内,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认真聆听着周展功和杰两人详细而又严肃的汇报。 他们所讲述的内容,大体上都围绕着军队近期发生的一系列变化展开。 自从那令人瞩目的“监卫”一职正式确立并得以实施之后,原本看似平静有序的军队内部却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各种违纪现象。 那些违反军纪的士卒们,有的偷奸耍滑、消极怠工;有的则公然违抗命令,无视军规。 然而这并非是由于“监卫”这一职位的设立才导致了这些问题的突然爆发,实际上,这些事情早就在军队中存在已久,只不过之前一直被深深地隐藏起来,未能浮出水面罢了。 归根结底,这些所谓的新问题其实不过是些由来已久的老毛病而已。 它们或许曾经被暂时掩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制度的变革,终究还是难以继续藏匿,最终暴露无遗。 在这个充满权谋与争斗的世界里,上级对下级的打压简直成了家常便饭,军队里也 不例外。 那些手握权力的高级将领,似乎总是不遗余力地施展着各种手段来压制自己的下属,以维护他们那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权威。 而在这残酷的环境下,就连同袍之间也失去了应有的信任和团结,彼此间相互算计、勾心斗角。 就在前几天,城外的军营发生了一起震惊的事件——存放粮食的地方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发现,这场火灾竟然是一名百夫长精心策划的阴谋,其目的就是要将责任推卸到另一名百夫长身上,从而让对方遭受严厉的惩罚。 同时,他不仅可以借机铲除竞争对手,还能获得救火的功劳,可谓一箭双雕。 这种卑劣的行径终究难以掩盖真相,随着调查的深入展开,真相逐渐大白。 …… 最最最让我头痛的还有一件事,不,或者说好几十件事。 有人祸害附近村庄的女人,这事不是一两起,而是十多起。被祸害的女子基本都死了,只有三个人能活下来。 一些百姓已经提着尸体过来兴师问罪,认为这是士卒偷偷跑出军营奸淫造成,活下来的三名妇女就有两人指认是被穿着甲胄的士卒。 这些事交给了程千度、朝邵欧负责,但他们两个也没有三头六臂,很难解决这么多的案件,一些则交给监卫。 这其实是在考验他们,他们作出的决定和判断,都不会被直接执行。 需要得到程千度、朝邵欧的最终判决。 如果两人对监卫的判决有不同的看法,要对监卫进行审核,能力不足导致的误判倒是其次,要是接受贿赂,故意诬陷或者包庇士卒将领,那就上报的周展功和杰,由他们进行详细调查,最终由我下达最终判决。 这一轮下来,应该能筛选掉不少的监卫,也可以给威慑其他监卫。 一共十七起失踪、失身、死亡的妇女和少女,程千度和朝邵欧各负责三起案子,剩下十一起交给新上任的监卫。 这些案件基本两天就处理完,那两名指认是士卒侵犯她们的人,分别给了程千度和朝邵欧。 程千度负责的那女人,最终确认是除寇军干的,很快从时间、地点、样貌、语音找到了触犯军纪的士卒。 全部处死,并且赔偿了受害人一家一笔钱。 朝邵欧负责的女人经过证实,是在诬告。她是被附近山贼抢走掳掠后逃了出来,想着过来找军队要一些好处,美其名曰是“补偿”。 为此,朝邵欧还去扫荡了附近的山贼,最终找到了侵犯那妇女的山贼,在铁证面前,她们一家认罪。 结果,一家全部处死,无论老少。 朝邵欧负责的这起案件耗时最久,在处理案件的同时,又有新的案件发生。 里面假的多于真的,之前对那些趁机讨要好处的百姓没有作出处罚,他们就蹬鼻子上眼,想着讹大军一笔钱,反正查实之后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朝邵欧判决出来的前几刻钟,就已经有四十八起案件等待处理。 在询问过杰,杰又询问过我后,我同意了他的主意。 这样下去会耗费大量的人手在毫无意义的事上,简直就是浪费力气。 在处死那诬告一家后,立马就有四十一家表示不想在追究责任,连滚带爬的准备离开,在朝邵欧的劝导下,只有三十九家离开。 我和朝邵欧很清楚,一些百姓可能以为我们诬陷他们,怕自己讨要公道不成反而丢了性命。 在杰出面担保,不会出现诬陷的情况,只要真的是士卒犯下的错,就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有着除寇军左将军的担保,自然也有人不再害怕他们认为的军队“报复”。 …… 交给监卫的十一件案件,就有四起存在争议。由程千度和朝邵欧重新查实,四起都存在误判。 其中两起是监卫的能力不足,另外两起则是有着“诬陷”和“包庇”的痕迹,两名监卫当场就被拿下。 这次他们两个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由杰和周展功最终证实,这两名监卫就是诬陷和包庇。 被诬陷的是一名什长,他说话比较大,也很粗鲁,就是有些碎嘴,本身倒是没有什么过错,因此而得罪监卫。 另外一起案件是间接的包庇,那名监卫想要讨好文牙将,私自包庇文牙将担任百夫长的子侄。 周展功也在同一时间扣下文牙将,进行了三方面的审问。一是审问文牙将,二是审问包庇监卫,三是审问文牙将身边的人。 最终证实,这件事文牙将并不知情,全是监卫自作多情一手主导,只是想讨好文牙将。 在我的笔下,判两名监卫死刑,一会他们两个回去就可以执行。 在他们两个刚要走的时候,门外的秦若兰说道: “将军,朝偏将求见。” “进来。” 明明是很短的路程,总感觉朝邵欧有些风尘仆仆,看他面色不是太好,我就知道肯定又有大事发生了。 他抱拳行礼,还未等行礼完,他就开口: “将军,在军营里的一处营帐里发现一名被掳回来的女子,她已经快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我淡淡的说:“备……马!出……城!” 我的内心早就杀气腾腾,这帮畜生一定要得到严惩,只是杀了,太便宜他们。 第98章 多情花 万林城外,军营最中间的营帐里。 一名偏将跪在我面前,在一旁的还有一名妇女,面容已经看不出来,全身散发着屎尿味,还有很浓的石楠花味。 看她的身材还是不错,只不过露出的皮肤都有伤痕,是被指甲活活划开,腰部还有一些蜡烛的痕迹。 来的路上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这名偏将是跟着我从小月滩出来的老人,姓谢,名百家。 他之前趁着外出巡逻,偷偷掳回来一名女子,这女子是带着儿子前往亲戚家。 谢偏将就把孩子困在树上,自己则是当着面…… 他趁着夜色用着手推车把女子和许多物品推进了军营,那名守军营的百夫长现在还在后面跪着,他办事不利,但需要放在后面来审理。 谢偏将就在营帐里肆无忌惮的玩弄女人,他用绑在外面的孩子要挟女人,要求女人不能发出声音,并且配合他。 但女子不知道,第二天,谢偏将就过去杀了那孩子,并且暴尸荒野。 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人发现,那就和军营安排的位置有关。 为了方便指挥,军队都有着统一的营帐区,那一片基本都是自己人,如果是将领自己犯错,手下的士卒将领就不敢越级上报。 他手底下的将领和士卒都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但,肯定有人在说谎,他们的处罚也稍后进行。 我把口供丢到谢偏将面前喝问: “这上面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不敢看我:“是的,将军,让您失望了。” “你没有让我失望,你这个禽兽,我再问你一遍,真的是你做的?” 老实说,我就是不太相信谢偏将的话,他回答的实在是太干脆了,似乎是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羔羊,或者是被别人威胁被迫承认。 哪有人一张口就认罪,好歹挣扎几下,喊上几句“冤枉”。 “将军,真的是我干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的脑海里总是有着一些变态的想法,我每一次做完,我都很后悔自己的行为。 我是畜生,将军,我是畜生,杀了我,我几次把刀架在脖子上,可久久下不去手。” 我看着他的精神状态,总感觉他已经快疯了,或者说是已经在疯狂的边缘徘徊。 我问着杰:“他一直是这样?” 杰摇头:“并不是,我也是着几天才看见他有些不正常,以前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去城里看看有没有济生堂的医者,或者高超的医者,尽量是江湖的医者优先,不,只要高超了医者都带过来。” “领命。” 杰骑着快马离开了,周展功问道: “将军是怀疑有人对他做了什么,或者下药?” 我摇头:“不知道,不过怎么样他都死定了,不会因为那些原因就放他一马,把那个女人的脸擦干净。” 随着士卒嫌弃的擦拭完,我也看清了她的脸,长的还算可以,有一种富家太太的样子,她的身材也凹凸有致,可惜不是淤青就是伤痕又或者是油蜡。 我摇头,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要是任意一名士卒干出这样的事,我都会相信。可他,已经是一名偏将,会缺女人? 毫不夸张的说,就他的地位,找个时间进城,里面的窑姐不是遍地都有?钱财也不需要担心,服务还会更好。 再说,之前伊琳特他都撑过去,现在完全没有必要,我确实怀疑他被人下了药,至于什么药,我不知道。 反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说:“周……让文牙将过来。” 刚刚说出一个字,我就卡住,本来是打算让周展功去查所有的营帐,包括他们自己的营帐。 可一想到,周展功要是离开了,我身边就只剩下秦仇丑一人。我可没忘记,朝邵欧是一名前朝余孽,还可能是前朝皇族。 必须要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做这件事,就算朝邵欧我也不太相信。 “将军。”文牙将上前叩首。 “带着你的士卒,把全军营的营帐都检查一遍,如果这件事办不好,我定……” “末将,提头来见。” 文牙将郑重的说着,随即把头一低。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严重,本来也是客套的说一些狠话。 …… 不一会,三名医者坐着马车来到军营,两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名秀发披下的女子。 看见那女子,我只感觉两眼一黑。 苗可可,她是不是踩着我的脚印而来?巧合?或许。 他们三个人刚刚进到营帐里,苗可可只是看了跪着的谢牙将,朝着那妇人身上闻了几下,最后把手抬起在鼻子前挥了几下,想要把气味挥散掉。 “是多情花。” 我疑惑:你都还没问症状?这就给出结论了?是不是太儿戏了? 杰在我耳边低语:“在来的路上,末将已经和他们说了情况,其实在车上的时候,他们也得出了‘多情花’的结论。” 另外两名老者也若有所思,一名老者不自信的问道: “真是那种多情花?” 另一名老者点头:“应该就是那种多情花。” “啪!” 我一拍桌子,看他们一眼: “把话说清楚,要是再打哑谜,本将军不介意赏你们几下板子,尤其是你!” 我手指向苗可可,她却把头扭到一边。 一名老者明显怕了,他想快点说完,却因为年纪的原因,口舌不灵活很慢的说: “‘多情花’,是一种春药。” 我反驳道:“可他的表现不像是春药,这简直就是把人变成了变态。” “那只是整体使用的效果,要是把花的柱头、花柱、花托也就是雌蕊;花的花丝、花头也就是雄蕊,分开制成药剂。只服用一种,都不会有事,十天之后也就失效了。 至于花瓣,就是最简单的壮阳药,不会伤纪人体,只是效果甚微,但持续服用也很有作用。 哪怕是七八十岁老汉,喝上一年半载也能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 可,要是服用了一种,另一种药剂就在附近的人和物上。别说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一头猪、一头驴、哪怕是一条石缝也……” “也不必说得这么详细,本将军已经知道作用,你可以跳过这一段。” 我打断了他的话,这里还有女人呢,老不羞。 我看向旁边是秦仇丑,还以为她会很害羞,没想到,她……似乎对这药很感兴趣。 不是,她是想要用在我身上,还是用在三皇子身上? 我不信神,但这一刻。 我乞求上天,乞求诸路神仙,这药一定要用在三皇子身上啊! 第99章 多出来的无面尸体 “‘多情花’,一般是用在一些审讯和惩罚上,主要的惩罚有:让受刑人员喝下一种药,另外一个药物则给一些动物或者物品上,绝对没有人能抗得下来。他们最后……” “老先生,本将军再说最后一遍,这一段可以跳过。” 我的话让他停下了,怎么也不敢开口,似乎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把目光投向苗可可。 苗可可开口: “简而言之,这两种药是毒药,也是解药,他们只有一个结果,双双死亡。 不过只会先有一个人死,后面那个也活不了多久。 老实说,你这将领已经算是意志力最强的人,至少我见到的十几个案例,就还没有人能坚持下来。 这种药不仅仅会让人的性欲提高,导致一些很变态的想法,还可以提高大脑的运转,就是让人变得聪明。 那些案子就没有一例是被人提前发现,所以即便在军营里,你们也不可能发现得了他的所作所为。 简而言之,他应该是保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故意让你们发现。” 我看向朝邵欧,他连忙说: “是的,是谢将军自己在营帐里大喊,这才引来士卒前去查看。” 苗可可继续说:“这‘多情花’使用的江湖门派很少,因为材料很难获得,恰好奎州有这药的就有忠家。” 她或者说圣女,又或者说众生教也要对忠家动手?为什么? 我说道:“杰,派人送两位老先生回去。” 我转头看着低着头的谢偏将:“你什么时候感觉到不对?” 然后朝着那女子喊道:“你,什么时候被下那种药,不要说你不知道?本将军会让你生不如死。” 谢偏将先说:“属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对劲,但属下看见这女子的时候,就突然想要全部占有她。” “你之前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 “你是否吃了什么奇怪,平常没吃的东西。” “没有。” “等等,你为什么会出军营?” 我立刻察觉到不对,谢偏将一个人出军营?这本事就是很奇怪。 如果这药需要两个人相见,那时机必须要把握的很好,并且还要谢偏将一个人,这真的很难做到。 “一名百夫长说,那附近似乎一只小鹿。” “你要小鹿干什么?” “我……末将想亲自狩猎那只小鹿,把它的皮制成小拨浪鼓送给我已经出生的侄女。” “为什么一个人去?” “人多了会惊到小鹿。” 这名士卒有重大嫌疑,我已经可以肯定,他就是推动这一系列事件的棋子。 “士卒叫什么名字?” “必智。” 我看向朝邵欧:“去把他带过来。” “领命。” 而那名女子始终一言不发。 …… 过了一些时间,文牙将和朝邵欧一起进来。 文牙将说道:“将军,营帐里没有再发现女人,不过,却有十九具士卒尸体。” !! 我的心真的很累,这么一大批的事情没有解决,怎么还能有事发生?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找回位置坐下来。 “具体什么事?” “其中一起是士卒相互争斗不小心打死,将其埋在营帐里。 剩下的十八起则是被人割下脸面,也埋在营帐之中,不过这些营帐里并没有少一人。 一些人的脸上有着人皮面具,他们代替了原本的士卒。” 朝邵欧说:“将军,那名叫必智的男子早已经死去,算上时间,那名建议谢偏将的是假冒的‘必智’。” 我揉着两侧的额头,最后开口: “周展功,下令不允许士卒外出,斥候……也收回来,违者斩。 朝邵欧,把手里负责的百姓案件交给程千度,转而负责谢偏将以及一众士卒被顶替的人,以及揪出还没有发现的顶替之人。三天之内我要见到收获。 文牙将,继续查找营帐是否有异常,负责全军营的安全。 程千度,负责全部的百姓案件,以后直接不接受过了今天的所有案件。 谢……” 踏踏踏! “将军,红叶城有紧急的消息传来。” 一名士卒拿着信件跪在营帐外面,我一拍脑袋,这是真的不让我休息。 信件交给了杰,杰小心打开,看了一眼后没有发现异常才递过来给我。 我一看,见到了信件内容: 已经救出昂郡王一家,从几个头领那里知道,忠家已经联合鬼门道向大军渗透,已经有好几个人被顶替。并且目标已经瞄准谢偏将,具体是什么行动无法得知,那名头领知道的不多。 还好,我拍了拍桌面,只要不是坏消息,我都能接受。 可惜这信来的有些晚,要是早那么一天,我现在也不会手忙脚乱。 如果现在沈易东那边也出了什么意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刚刚放下信,朝邵欧就开口请求一些支援。 “将军,属下需要信得过的仵作,并且请将军允许属下带着士卒到附近查找线索。 那些人肯定就在这附近的村镇,如果只在军营中查案,恐怕很难查明真相。” 我这才想到,自己之前发布的命令有些矛盾,又让士卒不得出去,又要朝邵欧查找幕后之人。 想想那场面,朝邵欧刚刚在军营中查到一些线索,准备到外面查找人,就被士卒乱箭射死。 都是执行我的命令,最后却是自断手臂,同时我察觉到对程千度安排也有纰漏。 我再次下令:“朝邵欧,程千度可以带着士卒出去查案,但回来必须要一个一个检查核实。 仵作嘛,就由这位济生堂的苗姑娘负责。” 看向苗可可,我没有在征求她的意见,她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我对杰说:“杰,你到城中坐镇,要注意萧破武的行踪。” “领命。” 众多将领对着我行礼,齐声领命。 杰问道:“将军要留在军营之中?” 我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把杰安排在城中,只是怕他太担心小米,把他留在城中至少可以保证女“棋子”们的安全。 我可不打算和太后和圣女断了联系,太后还能承受,要是让梅夏颖死了,我怀疑紫袖能提着剑杀过来。 第100章 找一个背黑锅的人 看着很多人都离开,就只剩下我、周展功和朝邵欧,以及三个女人和跪着的谢偏将。 “谢百家,你肯定是要死的,药物并不是你脱罪的理由。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打算凌迟,现在我决定给你一个痛快。 不过需要等这件事结束,至于旁边的女子我会……” “将军。” 见他突然喊我,我停下看他。 “什么事?” “属下跟着将军,一路大大小小经历过几十场战斗,在战场没有退缩过,属下也感谢将军的栽培和信任,现在只希望将军能答应属下一件事。” “饶了你?那就算了,不可能。不过你的家人我也会多加照顾。” 他反驳:“不,将军,属下只求将军能让那女子杀了属下,权当是我的赔罪了,到黄泉下也少一些愧疚。” 这……这理由倒是可以接受,反正都要死,只是一个弱女子,恐怕谢偏将不会一两刀就死,死的时候要遭罪了——反正他也是自愿的,可能死的越痛苦,他的愧疚就也少了许多。 “那就如你所……” “求将军放了谢偏将!” 我看了看身边的秦仇丑和前面的苗可可,这是一道女声,营帐里面只有三个女人。 见她们两个对着我轻轻摇头,表示不是自己说的话。 其实我刚才听的很清楚,声音的源头我也知道,可,那不可能啊? 替谢偏将求饶的居然是眼前跪着的——受害者。 ??? 疯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疯狂的? 被施暴者请求我饶过施暴者?真是开了眼了。 我立刻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她不会是觉得直接杀了谢偏将太便宜他了?想要把他折磨致死? 我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我……本将军刚才没有听清。” “求将军放了谢偏将,奴家什么都说,谢偏将是一个好人。” 她对着我磕头,并且一直没有抬起来。 谢百家,好人?要不是你身上的伤痕,我真的会相信。我知道,谢百家真的是一个好人,做出那些事只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可要是有人不断折磨我,最后告诉我,他是因为药物才这么做。为了家族,为了五国安危,为了全人类。 我会原谅他吗? …… 会个屁,看我不削死他,老子一定要让他百倍、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所以我很不理解她的做法,我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痛。 这时,苗可可在我耳边低语: “确实有这种情况,这是她的心里已经扭曲,或许在她看来,被残忍对待才是正常的,谢偏将可能还被她视为靠山。” 心理扭曲?那不就是疯了吗? 我揉了一下耳朵,说话就说话,对着我的耳朵吹什么气? 她又贴近我的耳边,她的呼吸“敲打”我的耳廓。 “有事,需要单独聊。” 我就知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一切的巧合只是别人精心布置的结果。 “他们两个能救活吗?” 苗可可回答:“必死,经过我的治疗最多还有两三年能活。” “你是否想要回家?” 我问着还在错愕的谢百家,他流着鼻涕说: “属下……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想要赔罪,求将军成全。” 老实说,我也不想杀了他,可不杀怎么服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一句空话罢了,这句话也没有错,同罪但不同罚。 可这里是军营,位置不同,反而更需要严明的纪律。 要不然下一次,下下一次,又有士卒掳来妇女,我该怎么处理? 军营里面只有零和一,要么没有,要是有那么一例,就会有无数例。 “治疗他们需要多久?” “需要一张单方,需要长时间服用,按照里面的剂量和次数服用就可以。” “药方写出来我看看。” 唰唰唰! 她很快就写完,我一看里面的药材,没有很贵,但也不便宜。 三天一副药,一副药三钱价格左右。 两人三天花六钱,相当于六百文钱。 一千文钱等于一两白银,一百两能够他们活……嗯差不多两年。 “朝偏将,审问这个女人。” …… 随着朝邵欧的审问,我知道了大致过程——如果那女的没说谎。 很简单,受人之恩,当以身死相报,即便搭上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在所不惜。 这女子家道中落,差点被送到青楼。她有一个多年好友——也是女的,帮助他们母子脱离险境。 这好友的家就在西边不远处的渠镇,一名姓茹的浩家夫人。 依靠着这好友,他们母子才苟活到现在,前几天……额,跳过不重要的信息。 最后她喝下一小瓶药,在特定的地方等着,就等来了谢偏将。 被强暴时,这名女子知道自己被好友坑了,但却守口如瓶。 我想这或许就是她好友选择她的原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管她是被谢偏将感动还是怎么着才说出,都与我无关,我对着朝邵欧说道:“把他们两个带到风水好的地方,把他们那个了。” 谢偏将的甲胄被脱下,我把一百两银票和药方塞在他的领口里。 我刚才没直接说“把他们杀了”就是想要朝邵欧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他们两个放了。 “那个”可以泛指很多,有杀了、放了等等意思。 我现在光明正大的把钱和药方塞在谢百家的怀里,意思已经很明显。 以后要是有人追究,我就说:我明明下达的是杀了他们,是朝邵欧误解了我的意思。 没办法,只能让朝邵欧替我背这个锅了。 关于后续是怎么发展,我不想知道,无非就是几种可能。 谢百家兽性大发,连钱财都没使用,两人就纷纷毙命。 谢百家克制住自己,却发现自己遭遇了女子的算计,每天都生不如死,这也是遂了谢百家的愿。 两人产生了情愫,相互扶持,相互救赎苟活了两三年。 这第三种是最离谱的,但也是有可能发生。 第101章 奎州议主失联 很快,营帐已经少了许多人。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事情需要忙碌处理,那堆积如山的事务如果全都需要我亲自去操持办理,长此以往下去,我恐怕真的会被活活累死! 不过若是手下有人可用那就不一样了,很多事情完全可以放心地交托给他们去完成。 此刻,偌大的营帐之中仅仅只剩下我和苗可可两人而已。 我心里暗自思忖着,特别想弄清楚众生教究竟意欲何为。毕竟,如果能够摸透他们的想法和计划,说不准我就能够巧妙地借助她们强大的势力来达成我们自身的目的。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如今的众生教已经不复往日辉煌,但它的根基依然深深地扎根于这片土地之上。 尤其是澜部的势力,相较于其他部分而言,保存得最为完整且坚固。 所以,只要能与众生教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或者寻找到可利用之处,对于我们未来的发展必定大有裨益。 “陛下,没想到,你会是伊国的皇帝。” …… 真是想不明白,紫袖连这个消息都告诉了苗可可。 看我面色不太好,她解释: “知道你身份的教中之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议主,一个自然是我。” 议主,自然是阳州议主。 这一刻,我察觉到阳州议主就在苗可可、唐妙言、冯卿婉三人之间。 除了苗可可,另外两个人选是有些颠覆我的认知。当然,这个猜测只是基于阳州议主是我认识的情况下。 我问道:“众生教想要干什么?” “奎州议主出事了,她失去了联系。” “澜部还是圣部?” 她走到我面前,轻轻撩起额头上的秀发,她叹了一口气。 “唉,伊国的众生教已经没有所谓的圣部。” 我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难道说,你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让我帮助你们寻找到她?” 听到我的话语,对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道:“嗯,可以这么说。然而根据议主的推测,她极有可能与忠家相互勾结,并背叛了咱们澜部。” 我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直接对其展开追杀呢?”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背叛这种事情嘛,对于澜部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儿。毕竟,咱们澜部从来就没有立下过必须追杀叛徒的规矩。 目前最为首要的任务,是确保奎州澜部所有教徒的人身安全。倘若她胆敢对那些无辜的教徒痛下杀手,那么毫无疑问,等待着她的必将是被追杀至死的下场!” 说到此处,我不禁面露难色,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 “可是如今的状况您也清楚啊,我所能勉强掌控住局势的地方仅仅只有万林城和红叶城而已。 再者说了,正如您所亲眼目睹的这般,即便是我本人亲自坐镇于此,这里依旧是混乱不堪、犹如一团乱麻。” 回想起最近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事端,不用多想便能猜到,定然全部都是忠家在背后搞的鬼。 而我之前选择在此处逗留以及派遣兵力前往红叶城的举动,显然已经引起了忠家强烈的不满情绪。 “可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至少都是面对忠家。 奎州议主失联,我也来到这里几天了,暂时也不知道是叛逃还是被忠家杀害。 奎州澜部一半都人已经到唐国生活,现在那一半我也联系不上一部分的人,大概有一半的人失踪了。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既是请求也是命令,圣女说的。” 圣女和众生教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完全没将我这位堂堂皇帝放在眼里,简直是把我当作她们的下属一般随意差遣! 我冷冷地问道: “你们又能帮上什么忙?莫不是空口白话!” 听到我的质问,对方倒是显得颇为自信,昂着头说道: “可别小瞧了我们,就拿忠家来说,他家里面可是有不少我们的教徒呢,关于忠家的大小事务,几乎没有我们不知道的。” 我闻言,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自若,并不像是在吹嘘,心中略微一动,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做起事来感觉事半功倍。 “你们在忠家有多少人?” “百来个。” 嘶嘶嘶! 澜部还是有些恐怖,这还是已经半惨的情况下又惨了一半的情况。 那些女人,那些看起来最普通的妇人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她们知道了恐怕不行,但消息是真的灵通。 很多事缺少了男人不行,可缺少了女人也不行。 她继续说:“我需要你的信物,我已经在红叶城安排好联络沈牙将的人。” 沈易东因其出色表现所获得的嘉奖终于下达了,他成功地从偏将晋升成为了牙将。 与此同时,陆津风和宋今安两人同样因功绩显着而被提拔为偏将,并继续留在沈易东麾下效力。 之前我也已经任命他们为偏将,可现在是朝廷亲自下达的奖赏,更加名正言顺。 然而,令人感到棘手的是,目前兵力方面暂时还无法得到有效的补充。 按照规定,正常情况下募兵只能在所属本州内进行。 不过,若是遇到情况万分危急之时,也允许临时在非本州开展募兵工作。这就好比先前我用着临海州将军在悯州募兵一样,虽然当时招募来的士兵我拥有指挥权,但却不可以将他们带回自己所在的本州。 而且一旦战事结束,这些兵员的兵权必须归还给当地。 当然啦,如果是其他州的百姓主动跑到临海州报名参军,那并不会有人对此提出异议或者加以阻拦。 “不需要信物,让她直接找到沈易东。” 信物?开玩笑呢?我会给她那东西才有鬼。 我给了信物就是在害沈易东以及四千士卒,不给信物,他们三个会对澜部的人保持怀疑,做什么都留一手。 就算提供给他们的消息存疑,行动上会束手束脚,可也比让他们盲目的相信澜部的人要好。 就算需要时间去核实澜部提供的消息,用时间能减少损失,我觉得还是很值得。 第102章 士卒被顶替的方法 出到营帐外,刚好见到朝邵欧大摇大摆的提着满是鲜血的大刀。 这……他不会误解了我的意思,真的把他们两个杀了? 额……算了,死了也就死了,本就是该死之人。 突然我看见朝邵欧向我眨眼,我顿时领悟,朝邵欧把人放了。 想想也是,这几乎就是明示,他不可能不知道。 “朝偏将,苗医者就交给你暂时作为仵作,在这附近再搭建一座营帐专门给她住,要保证她的安全,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就提头来见。” “将军放心。” 有朝邵欧的担保我放心不少,要知道,军营里突然有女人,还是貌美的女子,只有被蹂躏致死。 …… 我与他们二人一同踏入这个临时搭建而成的校场之中,目光所及之处,横陈着整整十九具白布裹着的尸体! 每具尸体皆被洁白的布匹严密地覆盖着,整整齐齐地排列成四列五行之状。 刚一迈入校场,一股若隐若现、令人作呕的恶臭便扑鼻而来。这种味道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正是那战场上最熟悉的尸臭气息。 此时正值十一月,天气已然逐渐转寒,使得尸体的腐烂进程相对缓慢,因此这股恶臭味尚未变得太过浓烈刺鼻。 若是换做炎炎夏日,恐怕这腐臭之气早已弥漫开来,难以遮掩,必然会引起其他士卒们的警觉与恐慌。 怀着沉重而又忐忑的心情,我缓缓走向第一具被白布掩盖的尸体,小心翼翼地伸手揭开了那块布。 刹那间,映入眼帘的景象令我心头一颤: 只见那颗头颅之上布满了斑斑驳驳的血迹,仿佛经历过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但幸运的是,其脸部并未遭受割除或是损毁,依旧能够依稀辨认出死者生前的模样。 我缓缓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身旁站着的一名士卒身上。只见他身姿挺拔,但脸色却显得十分凝重。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此乃那名不幸意外身亡的士卒吗?” 那名士卒赶忙抱拳行礼,恭声回答道:“将军,刚才程大人过来查看过了。据程大人所言,这个死者并非如表面所见那般,是因为什么意外争执而导致的死亡。 经过一番查探和推断,程大人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同营帐之人蓄意谋杀所致啊!至于其中具体缘由和细节,属下实在不知晓。” 说完之后,只见那名士卒缓缓地将头微微低了下去,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一般沉重。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掌心之中已满是汗水。 从他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和闪烁不定的眼神中,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内心深处对于此事所产生的惶恐与不安。 的确如此,害怕这种情绪在此刻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又有谁会愿意看到与自己共处一个营帐、平日里并肩作战的亲密同袍,竟然会在夜深人静大家都处于熟睡之际,突然拔刀相向,残忍地夺取自己的性命呢? 不要说是他对此心生恐惧了,即便是我本人,每当想到这样的场景时,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寒意,生怕哪天就会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冷枪给无情地带走生命。 那种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就如同悬在头顶上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人无时无刻不处在提心吊胆之中。 很快地,一块白布被轻轻地盖在了那具尸体之上。然而,这块白布却并非我们平日里所常见的那种普通白布,它实际上是从营帐上裁剪分割下来的布料。 紧接着,朝邵欧地揭开了第二具尸体上面覆盖着的白布。 刹那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颗令人毛骨悚然、血肉模糊的头颅! 那张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到处都是破碎的肉块和淋漓的鲜血,仿佛遭受过极其残忍的暴力对待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脸上还沾染着些许泥土,或许都能够清晰地看到裸露在外的肌肉以及纵横交错的血管。 就在这时,我将目光投向了正蹲在一旁仔细观察这具尸体的苗可可。 让我感到惊讶不已的是,面对如此恐怖血腥的场景,她竟然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怕之意,就好像眼前所见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景象罢了。 “死亡时间:五天, 死亡原因:割喉而死。 致死武器:匕首或者短剑之类。 身体痕迹:腹部、背部明显有淤青,被人击打过,手腕脚腕有被捆绑的痕迹,明显被人控制……” 苗可可的尸检我不知道算不算专业,可我能听得很清楚。 一具一具尸体逐渐被检查,一个一个的结论不断被抛出。 …… 日落西山,案件已经得到真相。 一共三十九人被顶替,基本在发现尸体的营帐就有两到三名被顶替的人。 一个营帐一般是八到十人,一些外出的士卒被杀后,被人顶替进入军营。 他们一般选择在夜晚的时候回军营,到了晚上一些看守军营大门的士卒视力下降,也就让他们蒙混过关。 进入军营后,找到时机在半夜杀害熟睡的士卒,并且把脸割下来,第二天拿到外面复制一张很简易的人皮面具。 朝邵欧看完第二具尸体的时候,就开始审核带着人皮面具的人,知道他们的老巢和制造人皮面具的地址就有带着人马出发。 早在朝邵欧之前出去“处决”谢百家两人时,他就已经派人到那女子供出的浩府。 这时候就有一名校尉过来向我汇报: “将军,浩家遭遇了山贼,全府没有一个活口。时间在谢偏将掳回女子的那天。” 我只能在内心暗道:意料之中。 第103章 各方情况 …… 时光匆匆,转眼间两天已经过去。这两天里,朝邵欧始终保持着极高的兴致和充沛的精力,仿佛有用不完的激情与动力。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程千度那一脸的憔悴模样。 其实,并不能说程千度毫无进展,相反地,他的工作成果相当出色。短短两天时间内,他竟然成功解决了多达三十余起案件! 只是由于年龄较大的缘故,完成这些任务所耗费的精力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至于我这边,目前尚未给程千度授予任何具体的职位。原本我的计划是先将他安排到文官系统中任职,但考虑到大军中也没有文官。 给他一个监卫实在是太小了,可长史一职又太高,军师?什么年代了,还有军师呢? 最终,我决定给他一个“监卫长”的官职,这是我自创的。与普通的监卫长不同的是他有着兵权——不多,五百,主要负责监察监卫以及诸位将领——名义上我也在其中。 他其实应该先去担任县令,做个几年要是做得好,就可以升到郡守。 可惜,我没有时间这么做,因为我明年就决定起兵打回京城,把他安排到底下实在是没什么用。 还不如等坐稳皇位,再安排他的职位。 总之,他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 朝邵欧此次行动所获颇丰,但同时也遭遇了一些挫折。尽管他一心想要追寻浩家的线索,然而事与愿违,这条线索竟然断掉了。 愤怒之下,我将附近的山贼们几乎屠杀殆尽,想试着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一血腥举动让那些距离稍远的山贼、土匪、马匪以及流寇们惊恐万分,他们纷纷望风而逃,尤其是山贼和土匪,更是匆忙地将自己的老巢搬空,转而到其他地方做“生意”了。 不过幸运的是,从那名被顶替的士卒口中供述出的地点倒是给朝邵欧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经过一番搜索和围剿,他成功地俘虏了多达三百余人。 经过仔细核实身份后发现,这些人当中大部分属于忠家和鬼门道的成员,还有一小部分则是擅长使用“刀割换脸”这种诡异手段的真正鬼门道医者。 对于这样一群变态,核实之后,我自然毫不留情地下达了死刑判决。 不过我令人惋惜的是,尽管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最终还是未能将那操纵顶替士卒事件的幕后黑手捉拿归案。 此次行动所抓获的仅仅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喽啰以及几位中层管理人员罢了。 不过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有人被安插进我的大军里,算是缓解了我一部分压力。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通过对这些被擒获人员的审讯,我们总算获取到了关于幕后主谋的些许蛛丝马迹。 据悉,这位神秘人物乃是一名男性,年龄大约在四十余岁左右,而且据那几个中层忠家人推测,他极有可能居住于万林城之中。 对于朝邵欧而言,我交给他的这项任务已然可以算得上是圆满达成。 毕竟要找出隐藏在此地背后的真正黑手绝非易事,所以我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再用具体的时间去限制他的调查进程。 这种事情急不得,必须得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地逐步推进才行。若是逼得太紧,让朝邵欧过于急切匆忙,反而可能会导致忙中出错,甚至引发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 …… 且说这城中之事,那杰确实表现出色。他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与缜密的心思,竟然成功地揪出了两名妄图顶替士卒之人。 而除此之外,城中并未有其他重大事件发生,一切都显得颇为平静。尤其是那几位被我当作“棋子”留在城中的女子,皆安然无恙、活得好好的。 在此情形之下,我更需要格外谨慎。 特意嘱咐荷叶要紧紧盯住秦仇丑和知雅二人,务必做到尽可能不让她们有所接触,即便无法完全避免,也要确保这种接触不至于太过深入。 毕竟,让她们察觉彼此底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想到此处,我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个天才。 当初没杀了荷叶,这个决定简直堪称绝妙。如此一来,便能放心地让她去监视城里众多别人安排的“眼线”。 通过巧妙周旋,使得这些“眼线”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既不会过于亲昵以致互相勾结,又不会因过度仇视而导致局面失控。 这般掌控全局的手段,着实令我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 萧破武,笑死我,也气死我了。 他被别人给耍了! 话说那名被“赢”回来的吴倩儿,自始至终竟然没有任何人前来找寻萧破武索要此人。而她的那位弟弟呢,则像只胆小如鼠的耗子一般,悄悄地躲藏在了吴家之中,不敢露头。 要说那位弟弟啊,可真是个精明之人! 他早就把萧破武的心思和底线摸得一清二楚。任凭萧破武如何使出浑身解数,拿着吴倩儿来要挟她的弟弟现身或者达成自己的目的,却都是徒劳无功。 仿佛这一切威胁对那个狡猾的家伙来说,不过是耳旁风罢了。 倘若此时面对此种情况的并非萧破武这般底线强硬的将领,而是换成其他将领,恐怕这名可怜的女子早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啧啧啧!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我也就只能看着萧破武在这件事上吃点儿小亏。 权当这是老天爷给他安排的一次小小磨砺,希望经过此番折腾之后,萧破武能够变得更加沉稳老练! …… 红叶城过来的消息,就只说了一句:有人主动帮助他们,说是我安排的人。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不会选择答复。 这信就不是一个保密性很强的消息渠道,只要守好了路,连送信的人和信都可以换掉。 最保险的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信,而传信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拿着自以为是沈易东信交给我。 我写给沈易东的信也一样,所以我们在信上只会说明已经发生了的事,而不会把下一步计划写下来。 …… 最后,是临海州林巡监传来的消息。 第104章 萧破武=瞎猫? 林巡监信上说,海盗再次来袭,估计英利国那边已经趋于平稳。 我知道,需要立刻回去,把伊琳特送回英利国,让英利国再起争端,迟了那名王子就坐稳皇位了。 …… 我逐渐意识到,身处高位指挥下属并将事务交由他们处理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轻松自在。 不仅要将各类繁杂的信息逐一汇总整理,还要依据实际状况精准地安排手下人员去执行相应任务。 此刻的我,内心急切地渴望能够提升整个进程的速度,但同时也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道理。 若不能保持冷静和沉稳,稍有不慎,轻的可能一无所获,重的可能会损失惨重。 并且,如果在这里被拖延一两个月之久,待到真正的冬季来临、雪花纷飞之时,情况将会变得更为棘手。 届时,从这里返回临海州的路途势必会因恶劣天气而耗费更多的时间。 如此一来,我原定于明年攻入京城的计划必将受到严重影响,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全盘皆输。 想到此处,我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快也不行,慢也不行。 我怀疑……我是不是上了他们的当了?被三皇子故意留在这里?想要消耗我的势力,或者拖延我都计划?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又是三日过去。这一天,罕见的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军旗,发出猎猎声响。 “唰唰!” 萧破武脚步匆匆地踏入了军营,径直朝着我的营帐走来。 见到我后,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口中喊道:“将军!” 我微微一笑,打趣道:“怎么?这些日子与吴小姐相处得可还愉快?” 听到这话,萧破武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那微微有些翘起的鼻子,似乎想要掩饰内心的窘迫。 沉默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我说: “将军,请你不要再提及此事了。这次前来,属下确实是有极为重要的发现要向您禀报,我敢保证,最多再过七日,咱们便能顺利启程前往临海了!” 听了他这番话,我不禁心中暗笑。 吹牛这种事儿,谁不会呢? 这几日以来,我因为各种事务而殚精竭虑,精神消耗极大,实在没心思去猜测萧破武究竟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收获。 于是,我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把事情给本将军说个明白,否则的话,我恐怕只能当你是在立下军令状了。” 我的上眼皮老是和下眼皮打架,这几天睡的也少,还没有荷叶的伺候,简直难受至极。 萧破武地凑到近前,脸上挂着那副让人看了就想抽两巴掌的贱笑,压低声音说道: “将军,猜猜我的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嘿嘿嘿……” 只见他故意顿了一顿,才接着道: “属下不辱使命,已经成功将鬼门道的‘道主’捉拿归案啦!哈哈哈哈哈!” 说完,便叉腰仰天大笑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原本还有些疲惫的双眼猛地闪过一道亮光,整个人都精神一振,急切地追问道: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在这里跟本将军卖关子,否则小心我让你以后再也没机会开口说话!” 萧破武没有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回将军,此事还要从之前的‘比武招亲’说起,将军还记得当时有个家伙骗了我的人吗? 自那之后啊,我可一直憋着一口气,想方设法要把这家伙给揪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昨日。我的略施小计,终于把他给引了出来。哼,这小子一露面,我的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一举拿下! 那家伙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哪里逃得过我的手掌心?被我的当场就打断了双腿,叫他也尝尝骗人的下场!” 讲完这番话,萧破武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夸奖。而我则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既有几分疑惑,又流露出些许欣慰之色,缓缓开口问道: “这些真的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看着他那一脸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难堪至极的表情,我的心中瞬间便有了答案,毫无疑问,萧破武在此事上说了谎。 当然,或许他并没有完全说谎,只是将自己所立下的功劳夸大其词罢了。 就在这时,他缓缓开口说道:“实际上真正出手相助的乃是杰大哥!那腿也是他亲手打断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个家伙才会立马乖乖地将自己所知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吐露了出来。” “他并不知道所谓的鬼门道之人的名字,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族中一名长老在无人的角落低语:该死的鬼门道,居然敢控制本长老。 随后我们通过那名长老,查到威胁他的人,又从这个人找到城中一处偏远的医馆,找到了一名医者。 没想到,刚刚找到并且拿下他,他就中毒身亡,那时候,屋子里面只有我和杰大哥以及十名士卒,以及屋子里的三名医者和四名患者,其中一名医者是满脸皱纹的馆长。 所以,有嫌疑的只有屋子里是七个人,那四名患者,一名是腹痛两天伴发烧,无咳嗽咳痰……” “咚咚咚!” 我轻敲桌面,不耐烦的说道: “这一段可以跳过,我对你的断案过程没有兴趣,至少现在没有,直接说结论。” 我没给萧破武爽,他兴趣大减,无奈的回答: “凶手是那名看起来走路颤颤巍巍的馆长,他的脸是经过人为改造的,其实他只有三十多岁。 最终,我们知道,他!就是鬼门道的‘道主’,并且在搜出‘多情花’的药液。在我们给他和一条流浪狗付下对应的药后,他一五一十的说了。 在另外一座房子里,发现了鬼门道和忠家合作的证据。数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最重要的是,里面有高到膝盖的本子,全是经过他们‘刀割换脸’的人,包括他们现在顶替的身份,上面还描绘有人像,之前的模样也有。” 这算什么?瞎猫碰到死耗子? 我最不指望的萧破武居然一下子把半死不活的棋盘活了? 第105章 借势布局 我询问:“确定是真的?这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这会不会太容易了?这也太巧合,我不禁怀疑是忠家有意让我知道。 “将军,我不敢说一定是真的,但我看起来不像是假的。依我所见,哪些证据是板上钉钉,完全就可以直接抄了忠家。” 竟然想要去抄了忠家! 尽管目前局势看似一片大好,可实际上远远未到最佳时机啊。因为有一些必经的流程,无论如何都是难以避免的。 比如说,我必须得先把掌握的证据呈书至朝廷之上。唯有等朝廷正式下达命令之后,我方才有资格对一个州的将军采取行动。 而且还不能直接杀死他,肯定是要押到京城里。 然而,仅仅只是如此简单地操作一番,便会引发诸多棘手的难题。首先面临的挑战便是:这些证据是否真的能够顺利地从奎州送达京城呢?答案显而易见,这绝非易事一桩。 即便历经千辛万苦、重重磨难,最终成功地让朝廷中的众多官员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可与此同时,忠家在京城任职的那些官员们自然也会知晓此事,并必定会毫不迟疑地将此消息火速传递回忠家。 毋庸置疑,负责传送圣旨的钦差大臣在行进速度方面定然无法与忠家的人马相提并论。 同时,那位肩负着传达旨意重任的钦差大人当真能够安然无恙地抵达奎州吗?途中遭遇各种刺杀袭击恐怕在所难免。 若要让我未经请示便擅自行动,事后再去向朝廷解释具体情况,这种做法实在是极为不妥当的,堪称下下之策。 毕竟,我一旦贸然出手,基本上就等同于公然造反了。 如此一来,恐怕我就只能被迫仓促起兵。原本这场行动的胜算就不足三成,如果真的匆忙起事,那么成功的几率怕是连一成都会荡然无存。 …… 我陷入了沉思,就算证据确凿,忠家也不是可以立即拿下的。 天高皇帝远,我与朝廷存在着时间差。 我想了很久,最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选择四路同时出发,尽量把身边的“棋子”都用上。 第一、按照常规的办法,派出一支小队送着部分证据到京城,这是明线。 第二、通过秦仇丑能快速联络三皇子的渠道,暗示自己希望有人能给忠家安置一个罪名,让自己好办事,这不是一件难事。 想一想,当我明面上的刚刚派出护送证据的队伍,朝廷那边就已经下达了“控制忠家”的指令。 队伍到了京城的时候,朝廷对忠家的指令已经到了万林城。 第三、通过知雅向太后传递消息,大致和三皇子一样,由太后和三皇子间接联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第四、通过苗可可、梅夏颖的众生教渠道,把奏书和证据传到京城。 我相信,京城里肯定有属于众生教的官员,就算真的没有。她们也可以胁迫几名官员,然后把我的奏书和证据交给朝廷。这是暗线。 …… 如果明面上回去京城的队伍出现意外,秦仇丑无法理解我的请求,太后依旧疯疯癫癫,不愿意支持我。 最后第四点的安排,就是我最后的保障,如果全部都出了状况,我特么直接回临海州,不再掺和奎州的事。 这样思索过后,我对萧破武说道: “记载着换脸之人的书册你可看完?” 萧破武摇头:“将军,膝盖高,真的很难看完。 不过,他们是以四大家族和城池分开记载,要找到他们很是轻松。” 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从鬼门道道主留下这些东西,就可以看出,鬼门道和忠家并不是完全相信,都留着彼此的把柄。 我对着萧破武说道:“萧破武听令。” “末将在。” “带着你的两千人和记载红叶城被顶替之人名的书,前往红叶城支援沈易东他们。” “领命。” 我对杰说道:“去叫翻将军过来。” 杰行礼:“领命。” …… 翻将军很快就来到了军营里,似乎是为了表示诚意,他独自进入军营,其实他就是怕被自己身边的人出卖给忠家。 见到他坐下,我手指一挥,杰立刻拿出一箱子的书放在他的面前,翻将军疑惑的看向我。 见我的没有解释,他从箱子中拿出一本册子,打开看到了里面记载的东西,随即他面色大变。 “这……这……这竟然是真的?”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声音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我缓缓地点头,肯定地说道: “没错,事实便是如此。而且不仅只有这些,还有另外四本分别详细记载着你们四大家族内部被安插之人情况的册子。” 听到这话,他心急如焚,立刻迫不及待地翻动起面前堆积如山的册子来,一双眼睛急切地扫视着每一页纸,但无论怎样努力寻找,都始终未能发现他所期望看到的东西。 见状,我微微一笑,宽慰道: “不必白费力气再继续找寻了,那些册子此刻并不在此处。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它们便会安然无恙地送到此处。” 那四本书,我让萧破武抄了两份,一份留着备用,一份交给萧破武带到红叶城,缓解沈易东他们的压力。 …… 听完我的话,他如梦初醒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我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郑重其事地说道: “将军,末将愿任凭将军驱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很明显,他心里非常清楚,我绝不会平白无故地专程前来寻他。 我微微颔首,表示接受他的敬意,接着语气严肃地吩咐道: “待那四本书送达之后,本将军自会一并交予你。同时,包括眼前的这些名册在内,你需要按照相应的家族将其分发下去,务必亲手交到各自主事之人的手中。 接下来,你们四家必须争分夺秒,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将忠家暗中安插进来的人员全部清除干净。 唯有如此,你们方能真正掌握属于自己的军权。因为是在奎州,相信你们远比我更为熟悉此地的状况。 对于各个城池之中那些有能力解决问题的地方,可以果断采取行动予以清除;而对于那些暂时没有足够能力处理的,则可根据实际情况自行斟酌应对之策。” 第106章 静坐等待 事已至此,仅凭我与除寇军之力显然难以成事。倘若翻将军暗中倒向忠家,又或是其他家族不愿施以援手,那于我而言亦无关紧要了。毕竟,他们若自身不肯奋力一搏,即便我倾尽全力也是徒劳无功。 据这些册子所记载,奎州诸位将军之中,除却钱将军之外,其余人均未遭他人顶替。然而,我着实无心再耗费时间逐一探查他们究竟是否值得信赖,我只想尽快了结此事,以免深陷奎州这片混乱不堪的泥沼无法脱身。 此时有人言道:“将军尽可宽心,只要手握这些名册,忠家安插在此处之人必定只能乖乖就范、束手待毙。” 我随即开口说道:“待到将你手下那些不可靠之人尽数清除之后,你需精心拣选一批足以信任之辈,命他们携带这些关键证据呈交朝廷。” 听闻此言,翻将军面露疑惑之色问道:“将军之意,竟是要用我的人手?” 我当即回应道:“难不成要用我的人吗?我们留在此地本就饱受朝廷猜疑,若是再派遣我的人前往朝廷传递此等重要消息,你认为朝廷将会作何感想?” 看着他那紧闭双唇、一言不发的模样,就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已然深知此事的严重程度。 实际上,所有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信手拈来的一个托词罢了。 这支即将踏上前往京城征途的队伍,毫无疑问将会面临诸多艰难险阻,一路上可谓是命途多舛。 有所折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而我又怎会舍得让自己手下那些忠心耿耿的士卒们白白去送命呢? 只听得他轻声呢喃道:“嗯,然而若要彻底肃清万林城以及安定军的后军,就算是以最快速度推进,至少也需要耗费整整三天的时光啊! 如此一来,这般漫长的时间跨度,恐怕中途会生出许多变故。” 面对他所表露出来的这份忧虑,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脸淡然地回应道: “这一步乃是势在必行之举,难不成你还妄想此时此刻能够堂而皇之地派遣人手离去吗?倘若你果真存有这样天真的念头,那么我也只能无言以对。 再者说了,难道你真觉得我们能够顺利地获取到这些至关重要的名册,忠家与鬼门道会对此一无所知么?” 听完我的这番话之后,他面露愧色,以一种极为歉疚的口吻说道:“好,一切便全听将军的安排了。” 翻将军没有走,一直在这里坐着喝茶。终于,门口进来一名士卒,手里拿着四本小册子。 见到士卒要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我连忙说:“交给翻将军。” “领命,翻将军。” 士卒转头给了焦急并且激动的翻将军,翻将军最先翻开了一本写着《翻家、后军顶替》的书。 他越翻脸上的表情就越夸张,有愤怒、有惊讶、有后怕、有庆幸。 “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人被顶替。里面有些人我是有证据,有些人是有所猜测,有些则是完全没有想到。” 听得出他确实很惊讶,就连一直自称的“末将”都变成了“我”。 看着他还赖着这里,我立刻赶人,因为我也准备进城准备一些事。 “如此就不送了。” 翻将军恍然大悟,连忙行礼告辞:“末将告辞。” …… 我并没有怀疑这些册子是假的,一来,里面记载了将近五六十年的人,四大家族有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在其中。 相比起来,像钱将军这种忠家自幼培养的人,数量更多,但比起一些老人来还是小卡拉米。 难怪,四大家族怎么都扳不倒一个忠家。 里面的纸质和墨水都是有着一定的年纪,这是短暂时间内造不了假。 当然,如果让我们发现这些书册,真是忠家蓄谋五六十年的计划,那我也认了——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由奎州四大家族自己承担。 …… 留下周展功独自留在军营之后,我与杰心急火燎地准备火速赶回万林城。然而,当我们行至军营门口时,眼前发生的一幕令我们惊愕不已——只见翻将军手起刀落,瞬间斩杀了一名亲兵! 此情此景根本无需多问缘由,我的心中已然明了: 这名不幸殒命的亲兵,十有八九便是忠家精心安插在此处的眼线。 此时此刻将其灭口,显然有着诸多益处。至少如此一来,翻将军从这里获取众多重要册子之事便能够暂时瞒过忠家的耳目。 只是这样做虽然能解一时之急,但同时也难免会打草惊蛇。 至于翻将军接下来究竟会如何将这些珍贵的册子转交到其他三大家族手中,想来以他的智谋和手段,应当自有妙计应对。 毕竟,如果连一丝暗中联络的通道以及真正值得信赖的心腹都不曾拥有,那么这声名显赫的四大家族恐怕早在我到来之前,便已土崩瓦解、不复存在了。 …… 回到众女随在的院子,我与秦仇丑独处,并且在坐着自言自语。 通过自言自语,把我希望有人能下达控住忠家指令。 从我的言语中,她已经知道我了现在的局势,以及我的诉求。 果然,秦仇丑就说自己有事,一个人在屋子里,不一会,她养的一只白鸽飞出院落。 …… 随后,在这个秦仇丑出去的空隙,我找到知雅,向她说明了我现在需要朝廷的配合。 她没有说什么,就连“行”与“不行”都不敢担保,只是把我的要求写在纸上,当着我的面也飞鸽传书。 ?? 我真的是服了她们,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通风报信,好在我之前有叮嘱守着院子的弓箭手不要射杀信鸽。 …… 至于,众生教那边,我在军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苗可可。 害怕军中士卒管不住自己的下面,我连她也一起带进城,她成功的和梅夏颖“会晤”。 我明明已经说了,她居然没有一点动作都没有,之前给她的一些证据已经不见。 看她的神情,似乎已经解决了。 我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种才是最隐秘的交流,连我也看不穿。 能做的我已经做完了,现在只需要静坐等待。 第107章 “大人” 十一月二十三日,晴,离萧破武离开已经有三天了。 这个时间,赤昭、北陵,淮国,甚至伊国北部都可能已经下雪了。 翻将军已经肃清自己军队和万林城的忠家之人,今天正式派出五百人的队伍前往京城。 其他三大族也正在肃清自己身边的忠家之人,瞬间, 不仅仅是天气冷,我的心也凉了半截。 就在刚刚,我收到了一条噩耗,沈易东派回来的一名士卒汇报。 沈易东和萧破武在红叶城遭遇惨败,以至于损失了一半。 两人分别被忠家的大军围困,现在急需要大军支援。 这不,沈易东的士卒刚刚离开,萧破武求援的士卒也进到屋子里。 “大人,萧偏将在红叶城外七里地的炊山,围困萧偏将的人是……。” 我眼睛一眯,旁边的杰上前一步,我抬起手制止了要出手的杰。 仔细的看着还在低头汇报的士卒,他说完后,我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属下百夫长河上林。” …… “家是哪里的?” “大人,小河村,之前大人北上北陵的时候,因为被黄巾军迫害,成为了将军的士卒。” 我没有任何情绪的说:“回去,就说支援很快就到。” 那名士卒激动的说道:“领命,大人。” 等他走远,杰才说:“要不要……” 我摇头:“不需要,至少他已经为我们排除了一个选项。” 那个士卒与我毫无关系,他绝非我麾下的士卒,更不可能来自于小河村。 对于小河村,我的记忆还算清晰。尽管我这一段时间只见到河上痕一个人,但村里的其他参军的村民,我依然能够铭记于心。 说到河上林,的确存在这样一个人物。而且眼前这位前来之人,其容貌与河上林倒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并且可以确定他也是一名百夫长。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他刚一开口便露出了破绽。 要知道,自从他们参军之后没过多久,怎么可能还会称呼我为“大人”呢? 想当初,我可是特意嘱咐过萧破武,一定要好生地磨练他们一番。就在那短短的几日之间,他们所经历的艰辛简直如同身处地狱一般,几乎跟死去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真正的河上痕,恐怕凶多吉少,不过肯定是他给了这些顶替之人假消息。 “大人?”还叫了好几遍,我都能猜到真正的河上林怎么跟他们说的:除寇军将军不喜欢别人喊他“将军”,他最喜欢别人叫他“大人”。 额……这操作我似乎在哪见过,就是之前被河上痕在小河村附近俘虏了两名斥候的做法,没想到,现在居然能用在这里。 我不知道现在红叶城的具体情况,但我已经洞悉了忠家的意图。 他们想要吸引我派出兵,又或者是为了分散我的兵力。 如果我亲自领兵出去,可能,不,一定会在半路上遭遇埋伏,如果派出士卒支援,自己留在万林城,那就变相的让自己在万林城的实力减弱。 倘若与他国将领交锋,于我而言,最好的策略定然是佯装派遣出一支规模宏大的军队,随后巧妙地指挥这支大军折返杀回,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的猛击。 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我并不会采取这般行动,缘由其实异常明晰。 纵然我的大军能够创造出以一敌十甚至是以一当百的辉煌战果。 但无论如何,这都将成为我方不可忽视的损失。 不管别人是死了几万、几十万,只要我的士卒死了过千,哪怕只是几百、几十,我都会很难受。 更何况,忠家的那些士卒也是伊国的百姓,又何苦自相残杀呢? 与此同时,对于沈易东以及萧破武所率领的军队,我自然会给予更多的关注与警惕。 不仅要密切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还需派遣得力人手前去确切地核查他们的真实状况。 毕竟不能完全排除一种可能,那便是忠家恰恰有意借助此类事件,诱使我放弃对萧破武和沈易东部的支援。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趁机对他们实施更为凌厉的打击,从而进一步扩大其优势。 故而,任何细微之处皆容不得有丝毫疏忽大意。 我对杰说:“挑选出全军最好的斥候,晚上把他们撒出去看看周围是否有其他大军,记住,士斥候在精不在多。” “领命。” …… 晚上,军营里。 二十三名斥候伪装成普通猎户,额……他们原本就是猎户根本不需要伪装。 我说道:“本将军只有一个要求,活着。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投降,本将军承诺绝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留得有用之身,方能为笨将军所用,才能为伊国效力,才能回去见到家人。 如果敌人威胁利诱你们,你们可以直接答应下来,只要回到军营坦白,不仅无罚反而有功有赏。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但也很难,你们要自己朝着四周散去,最终上目的地是红叶城,把那边的情况打探清楚。 如果在路上就遇到大军,需要立刻回来汇报,不必再前进。” 见我没有说话,他们整齐喊道: “领命。” 看着他们离开,我有些不忍,他们这一趟会很艰难。 他们迅速地以军团为核心,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般向四面八方散去。这些英勇无畏的人们即将在这片广袤而神秘的山林中度过将近一整天的时光。 在这漫长的一天里,他们将会面临重重险阻和无数未知的危机。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蛇猛兽,它们隐匿于草丛深处或是树梢之上,时刻准备着给毫无防备的人类以致命一击。 然而,对于这群身经百战且大多出身猎户的战士们来说,与毒蛇猛兽的交锋或许还算是相对轻松的挑战。 除了这些自然界中的威胁之外,还有来自人类的险恶势力同样不容小觑。 忠家,那是一群效忠于某个权贵或家族的死士,为了达成主人的命令不择手段; 鬼门道,则是一些精通诡异法术和邪门功夫的门派弟子,其手段之阴毒往往让人防不胜防; 至于土匪山贼,更是出没无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此外,更有一些闯荡江湖的人士,他们亦正亦邪,行事风格难以捉摸。 面对如此众多且复杂的危险,一般人恐怕早已心生怯意,但这他们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而作为他们的领导者——也就是我,之所以会允许他们在必要时选择投降,并非是对他们勇气的质疑,而是明白一个简单而又深刻的道理: 人嘛,只要能够活下去,谁又愿意轻易放弃生命呢? 换个位置想想,我真的能在别人的严刑拷打下坚持下来吗? 我知道,答案是:不能。 让他们投降,这既是保护他们,也是获得情报的方法之一。 如果真有人被忠家俘虏叛变,我可以更进一步的了解他们下一步计划,以此作出最佳的决策。 第108章 人才? 第二,也就是十一月二十四日,中午。 仅仅过了半天而已,便已有多达九名斥候匆匆赶回营地。 据他们带回的消息称,在距离军营十余里之外的密林和山谷地带,竟然都发现了敌军伏兵的踪迹! 经过一番仔细探查与统计,他们发现,两处密林以及两处山谷之上所隐藏的敌军数量总计约有四五千人之众。 尽管以我的实力,要将这些敌人一举歼灭并非难事,但我却并未打算轻举妄动。 毕竟此时此刻,双方就这样相互对峙着难道不是挺好的吗? 安安静静地等待局势彻底明朗之后再做定夺岂不是更为稳妥? 而且如此一来,敌军的这支大部队实际上已经成功地牵制住了忠家那四五千人马,这无疑大大减轻了红叶城所面临的巨大压力。 值得一提的是,萧破武和沈易东率领的六千士卒皆是军中精锐之士。 毫不夸张地说,虽然他们未必能够做到以一当十那般勇猛无敌,但即便是面对万的安定军,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其全部歼灭也是绝无可能之事。 其余的十四名斥候至今仍未归来,按照我的推测,他们极有可能是继续朝着红叶城方向行进了,但也可能他们在途中遭遇不测。 …… 十一月二十六,该回来的斥候已经回来,没有回来的已经回不来了。 一共回来二十一名,少了两名斥候。 算上时间,没有回来的两名斥候已经回不来了。 根据统计,除去九名返回的斥候,四名斥候被俘虏过,因此我还收获了大量的情报。 比如,敌军的人数、位置、主将名字等等。 三名斥候遭遇了钱财、美色的诱惑,只有五名士卒是安然无恙的回来。 从他们的嘴里,我知道,红叶城那边的局势大好。 萧破武和沈易东直接控制了红叶城,至于罪名,强抢民女、强抢农田、杀人放火、勾结土匪、杀害朝廷命官、蓄意谋反、意图谋害皇室…… 仅仅只是这些罪行之名,若要详细记录下来,恐怕就得用上整整一本书才行! 而且需要着重强调的是,其中绝大多数罪名绝非凭空捏造、冤枉好人所致。 有了如此充分且合理的缘由,想要实现短期内掌控红叶城这一目标,应当并非难事。 即便上头日后果真怪罪下来,我也大可以将所有责任推卸给手下,声称自己下达的命令未能得到有效执行。 毕竟,“御下不严”之罪相较于“犯上作乱”而言,孰轻孰重,我心中自然跟明镜儿似的清楚明白。 然而,哪怕上头决意要追查萧破武和沈易东二人所应承担的罪责,我也绝不会对他俩采取任何不利行动。 我又没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刚刚听完他们的汇报,让士卒安置好他们,翻将军的来到我门外。 他焦急的说:“将军,我派出去的队伍出现了意外,先是与山贼死战,导致一半的损伤。 后来主管的人又遭遇刺杀,现在残军已经提留在涵城。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只能表现的很无奈: “继续派人,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他疑惑的看我:“可,将军,在红叶城的将领已经控制了红叶城,难道不是将军下达的命令吗?” “是,本将军打算暂时困住忠家,这个时间无法保证,最多五天,本将军就带着大军回临海州。” “将军,这可是关系着伊国,怎能如此草草了事?” 我不屑说道:“名册在手,你们应该不要再受忠家的约束。” 他苦笑:“将军有所不知,这名册并非全面,其中缺少了今年的记录,最重要的是,忠家使用真正的本家人。 这些人受到诱惑,包括但不限于,美色、钱财、官职、复仇,这些人很难揪出来。” 我嘲讽:“翻将军既然知道红叶城的情况,为什么看不见远处的伏兵?” 他的眼神一滞,然后瞬间恢复,他歉意的把双手放在胸前,一旁的秦仇丑和杰上前一步,随时准备对他动手。 他瞬间便敏锐地觉察到周围环境出现的细微变化,神色一紧,旋即开口道: “将军,末将正是为此刻之事匆匆赶来!就在此处通往红叶城的道路之上,竟有三拨人马暗中设伏,情况甚是危急,故而末将来此特意向将军示警。” 我听闻此言,眉头微皱,沉声道: “本将军倒是希望,你们这所谓的四大家族能够稍稍给力一些,莫要再藏头露尾、遮遮掩掩。 莫非还想着坐山观虎斗,妄图让除寇军与忠家拼个两败俱伤,然后好渔人得利不成? 若是如此,那这烂摊子你们大可自行收拾去。” 翻将军面色凝重,赶忙拱手正色道: “将军尽可放心,我等四大家族绝对不会有所保留,定会全力以赴协助将军。”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然而心中却是暗自思忖,全力以赴?骗鬼呢? …… 半个时辰后。 军营外传来了躁动的声音,一名校尉跑进营帐说道: “将军,外面有一支军队,正在朝着军营过来。” 我用手背顶着额头,头痛的说: “多少人,打着什么旗号?” “一千多人,没……没有旗号。”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门外又跑来了一人,来的人就是文牙将。 “将军,外面的那支军队是过来投诚的。” 我疑惑道:“什么情况?” 文牙将往旁边一站,对着身后喊到: “进来。” 随着文牙将的话音落下,营帐外又进来一名士卒,这是一名斥候,正是失踪的两名斥候之一。 斥候行礼:“将军,属下劝说了一个偏将,让他带着士卒过来投靠将军。” ??? 我手下还有这样的人才? 第109章 布条 投靠我? 奎州将领,哪怕是校尉以及百夫长都知道不会这么选择,投靠我就是放弃现在所用有的东西。 这里面肯定有大事,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萧破武能说服五六百海盗,凭借的是智取;这名斥候能说服这偏将投降,这分明就是找死。 投靠我,是这名偏将最不应该选择的出路。 我假装高兴的说道:“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一名二十多岁的文雅男子,一点也看不出有武力在身,让我瞬间就对他放下警惕的心。 这样的人即便留在身边也不需要担心自身安危,我特意留意一旁的秦仇丑,也没有见到与她有眼神交流,但我不敢掉以轻心。 我之前听到致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我手底下还有人才?”,随后我就有另外一种想法:“又有人想要在我手底下安插人?” 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因为这名偏将没有任何理由投靠我。 只有一种可能,三皇子想要插足我的大军,这名偏将只有两种结果。 一、放弃现在的军队,只带着几个心腹跟着我前往临海州,职位肯定不能超过偏将,极大可能只会是一个校尉,不,就他带来的一千多士卒,他最多就只能是一名都尉。 投靠过来,平白无故还降了两级,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这件事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二、也是我最为倾向的一种猜测,他想要成为我留在这里的将领之一。 我可没忘记之前翻将军代表四大家族,承诺让我安排一些将领在这里组建军队——只是名义上受到安定军的管辖。 这样的好处我自然不会放弃,不过真要在这里留下将领,太好的手下将领我不会留下,太平庸的将领又难以存活下来。 所以这名投诚的偏将可能就是朝着这一点而来,我有很大的可能会把他留在奎州。 想到这里,我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这名偏将出现的太是时候了,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实在是有些“刻意”。 以上的想法只是在一瞬间,这个时间非常的短暂。 只见他行礼说道:“卑职蔡宇,见过将军。”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喉咙里有着一大股痰。 我问道:“不知道蔡偏将为什么要过来投靠本将军?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说道:“将军可否屏退左右。” 又搞这一套,每一次有人在这样说,我就知道肯定是又有大事了。 我对秦仇丑说道:“把他困住,再点他的穴位,让他除了说话其他都做不了。” 下面的蔡宇没有反抗,似乎对这样的处置早就猜到。 他被杰亲自搜身,又把他身上的甲胄卸下来,就连头发和嘴里也检查一遍,这才是这真正的老江湖。 随着我轻轻挥手,营帐里面的将领们都离开了,这些将领没有离开太远,这是为了保护我。 他们走出去的时候,顺带还将营帐的帘子放下,营帐的材质可不是普通的布料,不仅可以遮风挡雨,还有着防止别人偷听的作用。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只要声音大点营帐外面的士卒依旧可以听清楚。 但要小声一点,即便是周展功和杰都听不见。 屋子里的蔡宇已经被绳子勒得出血,即便他真的有江湖的武功“缩骨功”,也无法挣脱。 即便他现在这副样子,我依旧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我问道:“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脸涨红,他的喉咙不断上下滑动。 “呕~咳咳咳~” 从他的嘴里居然咳出了两张用墨水写着的布团,它们被卷成葱根大小的样子。 他对着我摇头,眼睛看向地面上吐出来的东西,希望我能看看里面的东西。 我没有嫌弃上面的口水,拿到两张卷曲的布条,看向蔡宇时多了一分警惕。 他能在肚子里藏着布条,会不会还藏着什么暗器。 我立刻喊道: “进来。” 现在才离手下将领出去没多久,恐怕的没有十息。 众将领疑惑的回来,不过秦仇丑的表情更加明显。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这些天表现的很像要让我知道她有问题,就像是她自己请求暴露一样。 很快我就想通了,她是想要借着暴露的借口回到三皇子身边,过着她想过的生活。 我虽然很同情她,但,抱歉,我还需要她这颗“棋子”,所以我不会去探究她表现出来的问题。 我说道:“将他带下去,至于他的部卒也好好对待,不过需要加以控制,三天之内不得离开军营。” 杰和周展功说道:“领命” 已经有两名士卒把蔡宇带下去,一众将领,即便是秦仇丑也面露疑惑,他们很想知道这么多短的时间,蔡宇对我说了什么? 但碍于我不说,他们自然没有问出来,要是萧破武在他肯定会直接提问。 与众将领商议着对蔡宇处置与下一步的计划,商议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我找了一个机会尿遁,在没有人的地方打开了比较薄的布条。 常理告诉我,越是节俭的,就越重要。 只见上面写着: 三日前,翻将军派遣属下在前往红叶城的路上,就在昨天傍晚,又派人让属下配合。 要求很简单,说是会有打扮成猎户的除寇军斥候来找到属下,让属下配合斥候的劝说。 只需要假装被其劝说投降将军,并且听从将军安排就可以,并且给属下黄金一千两。 …… 整整一千两黄金啊!这可是相当于一万两白银呢!对我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但对于一名偏将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无法抗拒的巨大诱惑。毕竟,有了这笔钱,他可以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可以置办更多的产业,可以让家人都衣食无忧。 我一边这么琢磨着,一边伸手轻轻打开了另一张布条。 然而,就在我的目光触及到布条上所写文字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住了——只见那布条之上,开头的第一句话赫然便是“陛下恕罪”。 第110章 准备开拔 我定下心来,仔细看着后面的字。 “早在陛下大败苏毅,向朝廷寻求援军,在决定是奎州右军前往支援。 三皇子已经告诉臣等四名将军陛下的真正身份,陛下不必担心,奎州除了我们四人,没有人知道陛下的身份。 陛下身边有三皇子的人,此人与陛下关系密切,希望陛下小心。 臣,安定军前将军宣楼愿为将军效力。” 这么多的字,写在一张三指大小的白布上,布上面的字非常的小。 看完这两封“信”,我就立刻回到军营里思索。 …… 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秦仇丑,心中已然明了,布条上所提及的“身边有三皇子的人”,毫无疑问便是她。 对此,我并未感到丝毫诧异,毕竟以她与三皇子之间若隐若现的联系,这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而且,通过对这些蛛丝马迹的深入探究,我竟意外地解开了诸多困扰已久的谜团。 回想当初,我曾吩咐杰务必在午时召集最为出色的斥候,但据蔡宇所言,他却是直至傍晚时分方才得知此消息。 如果选择经由秦仇丑这条途径传递情报,要赶在这段时间内完成倒也并非难事。 恐怕蔡宇现在才过来就是在等着宣楼的指令,什么劝说能劝三天。 更值得玩味的是,蔡宇竟然肚子里装着两张布条前来向我表露忠心。 这般行径实在令人心生疑窦,显而易见,这位表面上隶属于翻将军麾下的将领,实则乃是前将军暗藏的心腹。 由此可见,奎州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远非外界所见那般和睦融洽,彼此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仅忠家暗中安插人手,其余各家亦是大抵如此。 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那位劝说蔡宇一部归降的斥候,无疑只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至于幕后真正的操纵者,无论是翻将军也好,还是深藏不露的三皇子也罢,他们的目的皆是想要借由我对那名斥候的重用之机,将其眼线成功安插到我的身旁。 面对宣楼所谓的效忠之举,我深知其中虚实难辨,故而不能相信只能加以利用。 …… 有时夜深人静之时,我常常会生出一种深深的疲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谎言与阴谋,令我不敢轻信任何一人。 无时无刻不需要殚精竭虑去算计他人,以防落入陷阱之中。这样的生活,真是累煞人也! 我知道,这是我自身的问题,别人应该没有我活得这么累。 我问杰:“之前劝降的斥候叫什么?” “陌守。” “有功就赏,升为五百夫长,赏银百两。” “领命,” 此刻身处军营之中,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着有好些事情理应告知于他部分真相,最起码得让他对陌守多加留意才好。 可,现在秦仇丑还在军营里,实在不是告诉杰真相的时候。 论功行赏之事,那是必然的。然而,不止于此,像蔡宇以及那一千多名士卒更是万万不可诛杀! 否则日后不会再有投诚之人,哪怕是假意投诚也不会再有。 至于陌这颗棋子嘛,必须要加以巧妙地运用才行。仔细琢磨一番后,倘若往后我遭遇了三皇子所率领的军队,届时派遣陌守前去应战。 那么,三皇子是否有可能佯装战败,从而特意给陌守创造出所谓的“赫赫战功”呢? …… 十一月二十八日,阴。 今日可谓双喜临门!一则喜讯传来,朝廷派遣的钦差大人已然抵达奎州,并责令我率领除寇军掌控忠家。 那道圣旨于清晨时分便已宣读完毕,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当日下午,沈易东竟然率领着忠家的上千人马浩浩荡荡地返回了万林城。 如此情形着实令人感到有些尴尬,要知道,依照常理而言,就算是快马加鞭前来报信之人,恐怕也要等到次日甚至更晚才能抵达红叶城呢。 显而易见,沈易东等人必定是在前日或是昨日便已对忠家采取行动了。 不过此刻的我,早已练就了一副厚厚的脸皮,面对钦差大人满脸的惊愕之色,我丝毫未加理睬。 这位钦差大人并非来自朝堂之上的正式官员,他乃是京城布氏一族之人,更是堂堂的一名郡王。 此过来万林城,就连昂郡王一家子也都一并跟随着。 说来也巧,不,或许不是巧合,这钦差与昂郡王彼此相识。 昂郡王所提供的有力证词,以及无意间向钦差提及有关除寇军的好话,倒是为我们省去了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大军已经在准备收拾,明天大军就要开拔。 因为时间比较急,事又特别多,我恐怕要很晚才能睡。 …… 首先,我要听听萧破武和沈易东的汇报。 第111章 表露身份 萧破武和沈易东说了半个时辰,这次不同以往,我还必须得听的仔细。 我用了两句话压缩了他们的意思:忠泽林想要召集大军与除寇军一战,消息被澜部知道并告诉了沈易东,他们一举拿下忠家。 在这个过程,澜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不是她们的消息,沈易东他们不会这么轻松。 就比如这次,其实他们还在犹豫要不要对忠家出手,怕被朝廷追责。 是澜部的人告诉他们朝廷以及下达控制忠家的圣旨,这才让他们下定决心出手。 当然,那名提供这个消息的众生教澜部大统领,用着自己的一家老小做担保,并且把家人带到大军中,这才让沈易东决定出兵。 其实,忠泽林就是知道他们的顾虑,这才打算放手一搏。 事后他们发现,如果再慢一点,恐怕六千除寇士卒要死伤一半。 忠家,几十甚至百来年的经营,已经是坚如磐石,其中江湖人数不胜数。 单单红叶城能号召的人,就有七八万,这还不算安定军和忠家自己培养的人。 地痞流氓、不入流帮派、众多江湖势力、被忠家威胁逼迫的百姓、城中的官、以及一些看起来是好人,其实是被顶替的忠家人。 一看他们两人的黑眼圈,我知道他们没怎么休息,就打断萧破武想要细说自己的办案过程。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 沈易东小心翼翼的说:“将军,这是红叶城今年的册子,澜部大统领说要末将交给将军。” 我问道:“城中只这一本册子,还是她只给了你一本?” 沈易东回答:“她只给了末将一本。”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册子,发现本子里有一页被折起来,应该是红叶城大统领做的标记。 还未等我打开,萧破武也拿出一本册子。 “将军,这样也有你的一个熟人,嗯……应该是两个熟人。” 我也接过了他手里的册子,随后他们两人揉着眼睛出去。 我叫杰回到城中叫来苗可可,这个时候,不可能再有人对我的人出手。 …… 随后我找来了河上痕和山不动,河上痕已经是一名都尉,山不动也是五百夫长。 “将军。” 他们有些畏惧的行礼,两人的语气都有一些颤抖。 “我想要你们去做一些事。” 我没有再用“本将、本将军”自称,这是因为我把他们看做自己的贴身将领。 同时,这不是以将军命令手下,而是让他们有选择权。 胆子稍微大一点的河上痕问:“将军,不知道是什么事?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我的意思,还是假装不知道,或许他是想要我亲口说出来。 我笑道:“这不是命令,你们可以拒绝。 我想要留下几个人,让他们担任偏将。” 河上痕没有因为自己可能要成为偏将而高兴,他接着问: “留在这里?只有我们几个?” 一旁的山不动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事。 “可以给你们分别留下两三百人,这就是以后你们的军队骨架,人员由你们自己选,并且需要士卒愿意。” 如果强迫士卒留在奎州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还会反叛。 见他们都沉思,显然他们进入了两难的处境,看着他们的模样,我轻轻点头。 这就是我选他们两人的原因,他们两个有些平庸,河上痕就是体力和速度上有些优势,但这不是我选他的原因。 他们两个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有一些小机灵,并且不是特别熟悉他们的人不会察觉到这一点。 这可以很好的迷惑住其他人,能够在这个混乱的奎州活下来。 山不动问道:“将军,我们要跟着哪位将军,会不会被挤兑。” “不会,你们不必听从任何人的命令——除了我。 不受到奎州监军的命令,你们也不需要以谁为主,两者只是合作。” 河上痕问:“那我们的军饷和粮草怎么解决?” “由奎州四大家族解决,这点可以直接去找翻将军,由他负责,如果他敢不给,你们就写信给我,我来解决。” 说到这里,我知道自己应该说得更加详细, 我继续开口: “关于粮草和军饷,你们必须要保留一个月的储存,剩下一个月的粮草和军饷时就赶紧给我传信。 还有一点,你们每一个月必须写一封信到临海州。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实在是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没有一定粮草,你们就抢,记住只能去抢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以及官员。 我会给你们留下绝对安全能够传信到我身边的渠道,这个只有最关键的时候才能使用。 我还会给你们一个地址,可以在那里得到一笔粮草,足够你们支撑几个月。 如果,真的到了十分危急的,与奎州军队交战,并且以打败落幕,记住一点,活下去,可以逃到其他地方。 如果有人利诱你们,你们自己看情况,可以假装归顺。” 他们两个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他们两个后退了一步,河上痕颤抖着嘴唇: “将军,你是想要做什么?是已经投靠了谁吗?” 我没想到,只是凭借着这点信息居然已经猜到我的一些目的。 想想自己的身份,好像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看来营帐里只有三人,我以及他们两个。 秦仇丑因为“亲戚”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我把脸上的人皮,人皮面具摘下。 “我,是伊国皇帝——布诸。” 他们两个把眼睛瞪得更加大,似乎在看一个疯子。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开口: “你们见过有谁,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从守城的参军升到一个州的将军?” 瞬间,河上痕的双腿在打颤,山不动立刻坐在地上。 “陛……” 我说道:“叫我将军,我需要你们在这里作为一支奇军,我承诺,只要你们表现的不错,将军一职必然有你们。” 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河上痕问道: “我们要在这里多久?” “短则一年,多则年。” 这是我的预估,想要从临海州打穿元、阳两州,这不会太容易,最多五年我一定能打回京城,快的话可能半年都不用。 “好,陛……将军,属下愿意留在这里。” 山不动问:“将军,可否答应属下一件事。” “说。” “希望将军能帮我们村寨开山通路。”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想着这件事,恐怕开山修路是他毕生的愿望。 我笑道:“放心,我以布氏、皇帝的名义起誓,绝对完成你的请求。” 第112章 回程 得到我许诺,然后我把米家的联系方法给他们,这是他们在紧急情况下的粮食供应者。 又把万林城附近的众生教联络点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的备用传信渠道。 他们两个既兴奋又担忧的离开营帐,去挑选了自己将来的手下。 …… 他们离开没多久,杰就带着苗可可进来。 “册子在哪里?” 刚刚进门,她就已经开口,我把桌面上的两本册子晃了晃,我先是摊开沈易东交给我的册子,一打开就是折起来的地方。 这时候,苗可可也来到了我的身边,我问她:“这册子里有奎州议主的线索?” “听说她被鬼门道换了脸,至于是自愿还是被迫就……什么?” 她的“什么”把我吓到,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发现册子上画着一名女子,这个女子长相还可以,看年龄已经是一名年轻妇人。 而一边则是另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我之前见过,就是被谢偏将蹂躏折磨的女子。 这…… 这奎州议主居然是那女子?谢偏将上了一个议主? 我不像苗可可,我还是能保持表面上的冷静,至于内心自然是有些波澜。 我问道:“奎州议主没有武功?” 要不然怎么会是那副样子?跟死了没两样。 “她会,除了阳州议主,其他议主都会武,实力至少在七变境。” “可她之前好像没有武功。” “可能,被废了。” 苗可可淡淡的说出这样的结论,现在想要找到他们两个,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这么多天了,他们肯定已经跑老远。不过只要找到一些药店,根据他们买药材这一线索,只要人手足够,即便在五国也能找到他们。 而众生教,最不缺的就是眼线。 在这一刻,我为谢偏将默哀几息,说不定他已经到了地府,应该已经偿还完欠下的罪孽。 苗可可看着我:“你真的没有杀了她?” “当时你也在场,我相信手下的将领不会骗我。” 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 “江湖再会。” 看着她扭动的臀部,苗条的身材,我突然一股邪火从腹部窜上,我连忙避开视线,仔细地回想着秦仇丑和米小姐的样貌,这才凭借意志压下邪火。 我嗅了嗅周边的空气,凭借出色的嗅觉也没有闻到一丝异常。 但,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我身边,或者说与我有近距离接触的女人,全是散发着各种各样的香味。之前的她靠近我的时候也是一种淡淡的香水味。 我万一没有闻到香味的只有紫袖和小米两人,她们一个简直不是人,另外一个还只是孩童。 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被苗可可下药了,也可能是身体自己发生的反应。 要知道,我已经禁欲一年,想女人其实很合理。 …… 我缓缓地翻开了萧破武递给我的那本册子,随着书页的翻动,一片已经干枯发红的叶子静静躺着。 当我将目光移回册子里时,眼前的画面让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没错,正如萧破武所说,这里面果然有着两个熟悉的面孔。 左边所画着的女子竟然是淮国公主——洁娴狐! 她那娇美的容颜和高贵的气质透过画卷依然清晰可见。 而右边画着的女子,则是南封国公主——沐兮袭香! 她那丰满的胸臀,以及细软的小腰。 看到这里,我心中暗自惊叹,萧破武果真没有欺骗我。 此刻,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诡异的场景: 如果这两位身份显赫的公主相遇,又或是她们两人同时躺在床上…… 想到此处,一股燥热感瞬间涌上心头,我甚至觉得自己的思想都开始变得龌龊起来。 为了平复内心的躁动,我连忙对着一旁的杰说道:“快去叫士卒给我送些冷水过来,我需要好好沐浴一番。” 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慌乱。 杰听到我的吩咐后,先是微微一愣,显然对于我在这寒冷的冬日里要求洗冷水澡感到十分诧异。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恭敬地应道: “是。”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杰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按照我的要求去安排了。 我没想到,鬼门道的技术这么高超,不仅可以换脸,连腰胸臀也可以改变,不知道能不能改变身高。 早晚有一天,我要灭了…… 等等,我记得太子妃身上就有很多的伤疤,脖子以下基本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如果让鬼门道对她进行改造,是否会…… “啪!”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我在想什么?怎么脑子里好像只有女人? 太子妃?我能让她死得干脆一点都是对她的恩惠。 …… 我洗了一个冷水澡出来,身上的邪火彻底消失,“水火不容”这词果然没有骗我。 同时,我也着凉了。 淦! …… 我连夜处理了奎州的诸多事宜,取保留下来的河上痕和山不动不会有事。 蔡宇也留下来,名义上他已经投靠我,不过他却没有得到保障。 忠泽林的罪名需要送到朝廷裁决,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留在这里。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杰从城中带出了一支军队,以及多名女子。 因为我染上风寒,杰多买了一辆马车,我与荷叶坐在暖和的马车里。 在众多的女人堆里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的鼻子还是很灵,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实在太多太浓,同时还有这鲜血的味道。 所以我才和荷叶在一个马车里,为了防止秦仇丑“吃醋”。 我特意说需要荷叶的伺候,如果和她在一起,会把疾病传给她,那我病好了以后谁来贴身保护我?这才让她不再执着与我在一个马车。 在马车路简单的询问了秦仇丑和知雅的关系,知道她们上交集不多,我就枕着这荷叶上腿睡着。 我很相信荷叶,因为我总是能通过她看到我自己。 她渴望着权利,她渴望着主宰自己的命运,也希望能主宰别人。 这简直就是女版的我,不,不,不。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是这样,只不过他们善于隐藏,以及一点权利都没有。 第113章 回诸府 大军的回程速度比来时要慢,一来已经没有战争,不需要太急。 二来是大军运输的东西太多,财物以及粮食,速度自然不能太快。 在路上的找到最好的郎中治疗我的风寒,疾病只是折磨了我十多天——而已? 在十二月十二日的时候,大军来到了析县,我命令大军在这里停留一天。 …… 诸府门口,这里冷冷清。 连守门的小斯也不见了,换成了一名丫鬟。我身上没有穿着甲胄,那东西又重又不御寒。 跟我一起来的人不多,只有秦仇丑和杰两个人,就连荷叶也没有跟过来。 我撕下来人皮面具,即便一年多没见到我,那守门丫鬟还是认出我。 “老爷,您回来了。” “卿婉在吗?” 她点头回答:“在,就在大厅里烧炭。” 炭,也就是蜂窝煤,就是苏毅搞出来。我虽然鄙夷苏毅的人品,但他制造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好用。 我察觉到了一丝异常,这名丫鬟居然没有回去禀报卿婉,这就很不合理。 我走回了大厅里,诸府里面的下人不少,但都没有一个男人。 我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卿婉或者岳父大人在想着什么,这是在表示自己的清白。 卿婉相当于守寡一年,怕我认为她背着我偷男人,就连家丁也不敢留在府中。 “姐夫?”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转头看去,只见到一个男孩,是冯家的小少爷,也是我之前卖功法给的人。 他明显长高了不少,行为举止更加得体,不再是之前那副孩童模样,另外一名小少爷也走了出来。 我问道:“通鸣?通智?” 他不满的说道:“姐夫,你怎么不见了一年,我姐姐可苦了。” 我拍了拍他们的脑袋,我说道: “放心,以后不会了。”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着卿婉走,也可能带着冯家和钟掌柜离开。 当然,这需要与两个老狐狸商讨,他们要是硬留在析县,我也不能强行绑走他们。 对于他们的态度我无法保证,冯家在阳州是最顶尖的富商,经过了冯家好几代人的努力才有现在的财富。 可以说阳州有着大把的冯家店铺,离开阳州就意味着掌控力减弱,甚至直接失去那些店铺,收益也会大大减少。 当那两个小家伙紧紧地拉住我的手,欢快地将我拽进房门时,一幅宛如画卷般的景象瞬间展现在眼前。 首先吸引住我目光的,便是那位正专注于刺绣的女子。 只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被精心地盘起,丝丝缕缕都闪烁着柔亮的光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经过了细心的呵护和打理。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得依旧如同羊脂玉,毫无瑕疵可言。 而此刻,她那纤细修长的手指正轻巧地捏着针线,上下翻飞间,丝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那手绢上逐渐勾勒出精美的图案。 再看她身着一袭青色的衣裳,款式简约却不失优雅,裁剪得体,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 然而,这衣裳的设计却是极为保守的,浑身上下竟没有丝毫肌肤外露,只让人感受到一种端庄娴静之美。 不仅如此,她的肩头还披着一件毛茸茸的披风,那柔软的绒毛轻轻拂过她的颈项,更增添了几分温柔与娇俏。 而在她身旁的桌子边,则摆放着一个造型别致的火盆。 火盆里燃烧着圆块状的煤球,熊熊火焰跳动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使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姐!快瞧啊,看看我跟通智给你带谁来了,嘿嘿,您以后可绝对不许再揍我们哟。” 个子稍高一些的通鸣满脸谄媚地笑着,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还不忘向姐姐邀功请赏似的夸口说道。 而站在他身旁、个头相对较矮的通智,则忙不迭地点着头,表示对哥哥所言极是。 此刻的我自然不肯错过这等大好良机,只见我脚下生风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向前冲去,然后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那刚刚站起身来的卿婉。 原本,我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倾诉给她听。 然而,当真正与她相拥的这一刻,那些早已到嘴边的话语却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一时间竟难以吐露出口。 不过没关系,反正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肯定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能够回到这里,慢慢地将这些心里话一一道出。 我惭愧,非常惭愧。 我不是人,真不是人。 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无法全部信任她,我始终对着有些隐瞒,或者说是提防。 我经常告诉自己,要找一个真正值得信任的人,向她诉说我的烦恼,诉说我的宏伟霸业。 可是,我的脑海总是有一个声音不断的说: “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知道那只是我的臆想,不应该听着他的话。 我总是嘲笑那些疯了的女人,可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我可已经疯了,又可能……早就疯了。 我之前虽然很急色,但现在可不是做那事的时候,夜……还很长。 与她叙完旧,我就对她介绍: “这是杰,我的部下;秦姑娘,是我的好友兼贴身保镖。” 卿婉分别对着他们行礼,杰连忙弯下腰: “夫人,不可。” 作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卿婉有着很大的可能会成为皇后,最次也是一名妃子。 杰应该是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说完后就躲到一旁。 秦仇丑也行礼回应:“见过夫人。” 卿婉命令下人去准备大餐,我则继续带着秦仇丑和杰来到冯府。 其实只要在诸府派人过来喊冯老爷就行,但他毕竟是我的岳父,派人叫他过来实在是有失礼数。 我能有这样的成就,不仅仅是林巡监的帮助,还有冯家的钱财帮助,我至少从他这里拿了五十多万两的银子。 我在门口的时候就想好了怎么说服他一起去临海州,他是商人,可以替我管理收获的几千万两白银。 如果真的坐回皇位,冯老爷可以安排在户部——如果他想做官的话。 冯老爷亲自来到门口接我,他的白发比之前多了许多,但他的笑容确是更加灿烂。 第114章 说服岳父 我行礼:“岳父。” “哈哈,贤婿,你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快进屋商谈。” …… 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冯老爷有意为之还是本就是这样,他屋子里里的东西明显比上次我来时朴素多了。 没有了玉石、陶瓷,只有个烧制的琉璃摆出来。 我对冯老爷说道:“可否派人去找钟掌柜过来,有些事需要与他一起商议。” “好,冯二,你亲自去请。” “是,老爷。” 冯老爷叫来一名管家,随后就把屋子里的下人都赶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钟掌柜住的地方和冯家很近,也就百米的距离。 由于琉璃生意的蓬勃发展,钟掌柜成功实现了“东山再起”的梦想,重新住进了宽敞豪华的大院子里。 尽管如今生活富足,但身边却没有多少亲人能够与他一同分享这份来之不易的丰硕成果。 自唐国向伊国宣战以来,局势变得动荡不安。原本由苏毅所制定的一系列规矩也随之失去了约束力。 而琉璃作为一种炙手可热的东西,其市场已经扩展到其余四国。 当然,如此广泛的销售范围并非毫无代价。 澜部为钟掌柜的生意提供了庇护和支持,作为交换条件,钟掌柜必须将所得利润中的三成拱手相让给澜部。 表面上来看,这似乎意味着钟掌柜要损失一部分收益,但实际上这种合作带来了更为显着的好处——销售量得到了大幅提升,比以前多赚了十倍不止。 琉璃,这个看似普通的物品,实则蕴含着惊人的商业价值。 它的制作原料仅仅是随处可见的沙子而已,经过精心加工后便能摇身一变成为备受追捧的珍宝。 对于深知其中奥秘的双方来说,谁都不愿意轻易降低售价。 如果打起“价格战”,最终的结局只会导致琉璃变得廉价至极,从而丧失原有的珍贵性和吸引力。 很快,钟掌柜就进到屋子,房门也被关上。 屋子里只有我、秦仇丑、杰和他们两个。 他们用眼神询问秦仇丑和杰是否值得信任,我用着最小的幅度轻轻点头。 “岳父、钟掌柜,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着带你们到临海州,不知道你们怎么想?” 钟掌柜说道:“我倒是可以,烧制琉璃的地方可以交给澜部,怎么在临海州再从头开始,当然,名义上是析县的分店。 倒是老冯,他这里的产业太多,就怕他舍不得。” 我看向冯老爷,他看着我的眼睛: “听说你洗劫了十几座城池,不知道带回来多少钱财?” 我一愣? 十几座?谣言都传得这么快吗?明明只有七座,还有一座是空城。 我不想解释具体是几座,只能老实回答他的问题。 “三千三百万两。” 其中三千万两就是从悯州带回来,一百万两是四大家族给我的报酬,剩下的两百万两是从奎州忠家搜到的银子。 这两百万两是忠家的私藏,明面上的钱财萧破武他们没动,以忠家的能力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黑钱”,剩下的就交给朝廷自己查找。 “呼~” 我听到了他们两个人很重的呼吸,显然他们也被这些钱财吓到。 为了运输这些钱财,可是用着很多牛车拉回来,也正是如此,大军返程才会这么慢。 看着他犹豫不决,我说道: “我需要有一个属于自己人来管理这钱财,除了你们两个,尤其是岳父,我手底下一名没有可用的人。 如果岳父舍不得这些产业,可以先暂时交给信任的人,这些东西最终也是岳父的。” 他闭着眼睛听着我的话,最后睁眼坚决的说: “好,就去临海州。” 像冯家这样的富商,亲朋好友数不胜数,把家产先交给族中之人,或者是自己的子侄。 这其实是最好的一条路,或许不至于让冯家被灭族。 …… 天逐渐黑下来。 我离开了冯府,冯老爷和钟掌柜需要处理搬家的事宜,跟着大军一起离开最安全。 回到诸府,吃过饭后,让杰和秦仇丑到客房里休息。 我则是趁着夜幕降临,与卿婉大战八……个半回合,这才精疲力尽的躺着。 关于我身边的那些女人,我和她说明一下情况,不为别的,就希望她能配合我演戏。 也是为了保护她安全,免得她惹到那些人被偷偷处理掉,那些女人真的有实力。 特别是秦仇丑,连自己的姐妹都狠下心将其杀害,我特意要卿婉小心她。 我缓缓地从床上爬下来,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开始在衣服堆里翻找起来。 终于,我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冰凉而光滑的物体——那根白玉发簪。 小心翼翼地将其握在手中,感受着它细腻的质感和温润的光泽。 这根玉簪并非我通过劫掠屠城这种残忍手段所获得的物品,而是我花费了将近一年辛苦积攒下来的俸禄才得以买下的“干净”之物。 此时,我的思绪不禁飘向了城外的大营。那里存放着数箱沉甸甸的金银财宝,其中装满了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首饰。 那些首饰不仅价格高昂得离谱,而且很多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有价无市的珍品。 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仙,然而,即便如此,我内心深处依然有着一种强烈的愿望: 不能让卿婉与任何不洁或沾染血腥的东西有所关联。 这种想法或许有些自相矛盾,但却是我真实的心境写照。 因为在我眼中,卿婉就如同那皎洁的明月般纯净无暇,她理应拥有世间最美好的事物,而非被这些尘世的污浊所玷污。 我怀揣着这份心意,转身回到床边,轻轻地将那根白玉发簪递到了卿婉的手中。 这件发簪不是很贵,就连她一直带着的玉簪,甚至肚兜都可能比这发簪贵。 “这是我用自己的俸禄卖的发簪,等以后我有了属于自己的干净的钱,再给你买世界上最贵、最独一无二的东西,希望夫人不要介意。” “怎么会,妾身很喜欢,妾身现在还没有靠自己赚钱到一分钱,夫君真的很厉害。” 我知道她是在拍我的马屁,可,真的很舒服。 这一刻,我知道历史上的那些昏君可能不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奸臣,实在是他们太会拍马屁了。 即便知道是假的,依旧感觉很爽。 第115章 军营之变 十二月十三日,回到析县的第二天。 我带着一大帮人走出析县,县门口有有着很多过来送行的人。 令我意外的是,唐妙言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她最后下定决心跑过来,用着幽怨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莫名其妙。 “你真的屠杀了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 我这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如果说紫袖是众生教教义最忠诚的践行者,阳州议主就是紫袖最忠诚的追随者。 人人平等! 就是“众生”教的宗旨,我之前屠城的行为可以说是触怒了真正执行教义之人。 唐妙言,作为一个可能是阳州议主,或者是与阳州议主关系很好的人,有这样悲天悯人的想法很正常。 有时候我真的想笑,作为众生教的前教主,现在的唐国皇帝,已经与众生教教义背道而驰。 而他的属下,他发展培养的人还在坚定不移的执行虚无缥缈的“人人平等”理念。 想到“人人平等”,我就更想笑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至少以后的一千年内不可能实现。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能早就成为白骨。 这些想法只是一瞬之间,我回答: “是的。” 她今天的衣服很是鲜艳,是红色的衣裙,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新娘,她没有披着暖和的披风。 如果她戴上红盖头,她就是真正的新娘。 我原本还以为要把之前嘴里老生常谈的解释搬出来,结果,她居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问“为什么”。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咽下去。 我缓缓地将头略微低下,目光顺势而下,只见她那如天鹅般洁白修长的脖颈之下,竟有一抹刺目的红色映入眼帘。 这抹红并非来自衣物的色彩,而是一道位于肌肤之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所呈现出来的猩红之色。 我的心头不禁一紧,关切地开口问道: “唐小姐,您这是受伤了?” 她听闻我的问话,下意识地伸手把衣服往自己身上拉拢了一下,仿佛想要掩盖住那道伤口一般,但动作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语气也是轻飘飘的: “嗯,前些日子处理一件事情的时候出了些岔子,所以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 虽然她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以我的经验来看,一眼便能瞧出她根本毫无半点武功傍身。 如此一来,这样的伤势哪怕只是出现一点点意外状况,都极有可能要了她的性命。想到此处,我心中对她的安危更是多了几分忧虑。 此时,由于身旁还有卿婉在场,一时间我竟然不知该与唐小姐继续谈论些什么才好。 毕竟,我与她其实并不相熟,仅仅只是见过寥寥数面而已,气氛就在这略显尴尬的沉默之中逐渐凝滞起来。 一旁的卿婉看出气氛不对,就拉着自己的好友说了几句话。 …… 十二月十九日,大军终于来到了江口城地界。 最先回去的地方是朝着军营而去,士卒需要回到那里去。 来到军营,看见士卒的数量有些少。 我带出去了差不多五万除寇士卒,理应还有一万留守,可现在这里明显没有这个数。 一名守门的士卒傲气的问道:“不知你们是哪支军队?。” 另外一名士卒则是跑回去,似乎是是向谁汇报。 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我喊到: “颜五,让他停下。” “咻!” 一支箭矢射中跑回去士卒的小腿,我手指一挥,身边的士卒立刻冲上去控制住他们两个人。 看着他们被押过来,我问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这……” 他嘴不断说出一个字,眼睛却是四处乱瞄。 我拔出腰间的剑,一剑朝着他的脖子而去。 “我说,我……” 他倒在了血泊上,我看向另外一个士卒,手里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说。” “将军,是海盗,大军已经出去抵御来袭的海盗。” 说完,他还不忘威胁我:“将军最好放了我,我们是除寇军,是超虚将军麾下,他很快就回来。” 这……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反正进到军营里就会有答案。 我总有一种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大军进去,把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大军进入控制了留守的士卒,我和许多将领则是来到了所谓的“主营帐”。 从外面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在福王府差不多。 好险,之前因为害怕里面有情况把那些女人留在了军营外,要是让卿婉听到这些简直就是玷污了她的耳朵。 我一句话都不想说,手指一挥,将领们已经拉开营帐的布。 里面赤裸着七八具人体,看到我们的一个人说到: “谁这么大胆?不是说了不要拉开营帐吗?是不是想死。” 另一个背对着我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说道:“啧啧啧!其实这样也好,干起活来才有劲,我就说需要一些观众,现在倒是随了我的愿。” 一名瘫着的男人说:“遂偏将,在军营里行这种事实在刺激。” “不,那不叫偏将,应该叫将军。” “对对对,遂将军,哈哈,以后可不要忘记了我们这些属下。” 遂偏将客气带着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 “一定,一定,将来我,不,本将军也让你们成为将军,女人一天换一个。 可惜,那个碍事的许大条,要不然咱们天天能这么快活。” “是啊,真希望海盗天天来,他就不在军营了。” …… 这些人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闭着眼睛就是享受。 我实在忍不了,大呵: “抓起来。” 他们被士卒和将领拉起来,这时候,他们才仔细的看着我们,瞬间,一脸的绝望涌现。 “将……将军,我……” “哈哈,你们怎么叫的这么快,我,不本将军一定会赏赐你们的。” 遂偏将在最里面,还没有意识到不对。 “将军,我们错了。” “是啊,将军,我们错了,全是遂偏将逼迫怎么这么做。” “求将军饶了我们。” 随和他们的求饶,遂偏将终于意识到不对,他转过来看着我们,他似乎看见了勾魂的鬼差。 我说道:“给他们穿好衣服,带他们到校场!” 第116章 史无前例的海盗数量 校场上,跪着一排排的人,其中有两千多士卒。四名军官则是跪在最前面。 我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把军营当做青楼?” 没人说话,他们也不敢说什么,难道要承认自己把军营当做青楼?又或者否认自己没有那个想法? 我接问:“其他士卒呢?” “将军,他们到青石镇与海盗交战。” 一名校尉回答,但眼睛始终不敢看我。 “萧破武,带着你的人去支援。” 后面气愤的萧破武听到后,就兴奋的抱拳: “将军放心,交给我准没错。” 见萧破武退下,我看着陆津风: “你来审问,要用最短上时间知道事情的原委,周展功带人护送钱财和冯家的人回江口城。” “领命。” 周展功的女人还在城中,回去也可能看看是否有事,本来我是不担心的,但现在军营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很难说会不会有人对她们做什么。 同时我也在疑惑:林巡监呢?他应该知道这些事,可他怎么不告诉我? 在军营门口,我简单和卿婉说自己有事,让她先回江口城。 ……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一个时辰已然过去。在这还算漫长的时间里,经过对数十人的逐一审问,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渐渐浮出水面。 原来,早在十月的时候,林巡监便突患重病,病情来得异常凶猛,以至于他瞬间昏迷不醒、不省人事。 如此一来,对于整个军营而言,失去了林巡监这位主心骨的约束与掌控。 当时留守在军营中的将领共有两位,分别是遂偏将和许偏将,此外还有两千名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 值得一提的是,遂偏将和许偏将二人昔日都曾是杰的部下,而那场小月滩战役之后,他们两人成为了仅存的三名众生教教徒之一。 后来,出于控制军队的考虑,我特意将遂偏将调到了周展功的麾下,期望借此举措能够打破杰他们所形成的那个紧密小团体。 回归正题: 某一天,遂偏将偶然间邂逅了一名容貌出众的女子。 那女子生得花容月貌,宛如天仙下凡一般,遂偏将只一眼望去,便深深地被她吸引住了,整个人犹如丢了魂儿似的,完全沉浸在了对方的美貌之中。 渐渐地,他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理智逐渐丧失,“小头”彻底控制了大头。 自那时起,遂偏将就疯狂地迷上了男女之事,而且这种痴迷之情愈发不可收拾。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名女子不仅相貌绝美,性格也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深知遂偏将的喜好,竟然还主动地为其寻觅其他美女以供享乐。 就这一点,别说是他,我恐怕也会沦陷。 渐渐的,那个女人不断往军营里塞人,把原本的一些军官,包括士卒、百夫长、都尉、校尉换了一个遍。 之前守门的士卒就是刚刚招进来,所以并不认识我,更不认识字,要不然我身后飘着的旗帜就不会成为摆设。 为此,与他同一个级别的许偏将告到昏迷不醒林巡监那里,结果可想而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方势力渐渐浮出水面并逐渐成型。 其中,遂偏将所收拢的四千士卒被划分为“享受派”;而许偏将麾下那多达六千之众的士卒,则被归类为“忠诚派”。 由于掌控着数量更为庞大的士卒,许偏将拥有明显的优势地位。正因如此,遂偏将即便心中有所不满或企图,也始终不敢轻易做出任何过分出格的举动。 然而,双方势力的这种微妙平衡,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了改变。 面对来势汹汹卷土而来的海盗,遂偏将所属的“享受派”竟然死活都不愿出城迎战。无奈之下,许偏将只得亲率自己的六千士卒奋勇出击。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许偏将最终成功地击退了海盗,但自身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率领的六千士卒在这场激战中阵亡了两千余人。 而被他们击毙的海盗数量约达五千之多,全部歼灭。 经此一役后,除寇军留守双方的兵力变得旗鼓相当。 尽管从个体实力上来看,许偏将要略胜一筹,但此刻其军中仍有上千名伤员需要照料和休养,这使得他已无力再对遂偏将形成有效的压制。 至于如今军营中的人数为何会如此稀少? 原因无他,海盗再度来袭,面对严峻的形势,许偏将当机立断站出来进行了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并效仿我穿上女人的衣服。 此举果然奏效,竟有三千余名原本意志消沉的士卒深受触动,纷纷决定改过自新、重新投入战斗。 许偏将再次带着六千人再次出去抵御海盗,还有这一千人留在这里享乐。 这,就是从军营将士口供得到的真相。 这不是真正的真相,我需要询问其他人,不仅仅是许偏将一部,还有江口城官员以及百姓。 …… 天色渐晚,萧破武终于回来,不过身后的士卒却伤残过半。 之前的“淫窝”营帐我不会入住,随便找到一处营帐作为临时营帐。 我问道:“怎么回事?” 萧破武半哭半笑:“将军,这次的海盗有三四万之众,海面上飘着的全是船,将近二三十艘。” 我说道:“伤亡如何?” “许偏将一部战死五千,伤者八百,就连许偏将也是受了重伤,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他们要全灭。 而我的士卒也损失过半,有一千人留在了那里。 不过,海盗也不好过,留下了至少万具尸体,最后海盗实在太多,只能狼狈逃回来。” 杰问道:“他们还在不在那里?” “在。” “船都沉了吗?” 萧破武摇头:“只沉了五艘,投石车需要时间准备,五发的时间就已经被海盗发现,并且派出大军想要围困许偏将一部。” 投石车,是我作为留下海盗的主要手段。只要把船沉了,他们能跑到哪里? 为此只要是邻海的村、寨、镇、城池都留有至少一架投石车。 二三十艘大船,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想要全部击沉至少也要一炷香的时间,确实沉不了那么多艘船。 三四万海盗,这是有记录以来最多的一次,堪称史无前例。 第117章 被截留的信 我说道:“把许偏将抬进来。” 萧破武看着身后的河上林,之前他被忠家关押,虽然基本招供了全部,但不影响我和沈易东的计划,并且还让敌人一口一个“大人”。 说起来他还算有功,现在他顶替了河上痕的位置。河上痕转身出去,不一会,许偏将就被抬过来。 “将军,属下……属下有事汇报,十万火急。” 我诧异:“说。” “牵扯过大,请……将军屏退左右” 又搞这一招? “萧破武和杰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听到我的指令,一众将领和士卒都下去。 全部屏退是不可能的,杰作为知道我大部分信息的人,留在这里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但,杰与许偏将曾经的关系很密切,萧破武就是我留下的保障,不指望萧破武能对抗杰和重伤的许偏将,至少让我有呼救的时间。 许偏将看了杰一眼,他面色痛苦的回答: “是三皇子,他派人把老遂变成了那副模样,又暗中派人拉拢属下。” 许偏将受伤过重,说话的时候非常缓慢。 三皇子? 他不仅仅要在我身边安插秦仇丑,现在已经安插人到我的大军里,蔡宇、陌守就是如此。 现在居然搞出这出戏,通过遂偏将的堕落,凸显出许偏将的才能,想要让我重用他。 如果许偏将没有说出来,我肯定要升他的官。即便现在知道了,我也只能奖赏他。 有功不赏,让其他将领怎么看?以后还有人效忠我吗? 目前,三皇子已经在我身边已经安插了四个人这仅限于我知道的情况,不知道的又有多少人? 而且,许偏将现在的自爆,是不是获取我信任的办法之一。 我摇头把这些猜测摔丢,只是淡淡的说:“知道了,好好养伤,等灭了海盗,本将军再赏赐你。” “谢将军。” 他的眼神中有些落寞,在这一刻,我领悟到,他……或许知道告诉我的后果——从此不会得到我的信任。 不仅仅是我知道自己的性格,恐怕我手下的将领也知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放心,本将军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疏远你,还会重用你。” 他坚定的说:“效忠将军,愿为将军战死。” …… 他离开后,所有将领进到营帐里。 也包括周展功,他已经从江口城回来,城中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变故。 我下令: “前军、右军各留下一名都尉在军营。 朝邵欧,带着你的人马前往小月滩,驾驶船只从海面进攻,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任何一名海盗从海面上逃走。” 朝邵欧抱拳:“领命。” 朝邵欧,乃是我麾下众将之中唯一一个拥有丰富海战经验之人。 他曾亲身经历无数次与海盗和海贼之间惊心动魄的激战。 也正是因为有他坐镇,所管辖的乐阳县那辽阔海面上星罗棋布的诸多岛屿才得以安宁,未曾出现过所谓作威作福的“岛主”。 或者说,曾经出现过,但又消失了。 此时,我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眼前这群身经百战的将领们,沉稳而有力地下达命令道: “周展功、杰,此次任务就交由你们二人带领其余人马火速赶往青石镇,务必将那群猖獗的海盗一举歼灭! 但需切记,要留下几个活口。至于具体该如何行事,就得靠你们随机应变、自行谋划了。” “卢战、程千度,负责大军的后勤。” 话音刚落,只见那一众将领齐声高呼:“领命!” 他们个个英姿飒爽、士气高昂,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望。 随着一声令下,周展功和杰迅速点齐兵马,向着青石镇方向疾驰而去,一场激烈的海上剿匪之战即将拉开帷幕。 而我,则是带着一支百人队朝着江口城而去。 …… 林府,门口。 我进城后没有选择直接去自己的府邸,守门的小斯说道: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我步伐坚定地一直往前走着,同时向身旁路过的下人询问道: “林巡监现在何处?” 那名下人赶忙恭敬地回答说: “回少爷,老爷此刻正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呢,夫人也在里头陪着。小的这就去找个人来带您过去。 小桃!快过来,带少爷去老爷的房间。” 只见一名身材娇小、模样俏丽的婢女快步走来,她微微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摇曳生姿地走到了我的面前,轻声说道: “少爷,请随奴婢这边走。” 说完便引着我和身后跟着的两名亲兵朝老爷的房间走去。 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房门口,我侧耳倾听,只听见屋内似乎仅有两人,而且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极其细微,如果不仔细分辨几乎难以察觉。 确认里面没有异常情况之后,我转头看向身边戴着人皮面具的秦若兰,低声吩咐道: “你们两个先留在这里。” “是。” 进到屋子里,见到是我,李秀婷激动的拉着我的手。 “可不可以发动你的势力,找到最好的医者,治好他,我,我做主把林家的钱财都给你。” 李秀婷是知道我身份的,不过我还有问题要问她。 我宽慰她:“放心,我已经在找济生堂的医者,他们很快就从其他地方过来,不过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其实我压根就还没有去找,我哪有那个时间?这只是安慰她。不过我肯定会去做,但不是现在。 我摆脱她的手,问道: “李姑娘,我有两件事需要问你?” 她激动道:“你说。” “为什么我前不久还收到林巡监的信?为什么不告诉我江口城发生的事?” “信是我代写的,他昏迷之前就告诉我,重要的事必须告诉你。 只是不知道你说的‘江口城发生的事’是指什么?” 我已经来到床边,看到了面色苍白的脸,以及开裂的嘴唇,他的白发更加多,人也更加瘦。 我说:“就是林巡监昏迷,以及军营的事。” “我说了,我在信上都说了,一开始就写明情况传出信。” 见她的表情不似作假,我知道了问题的所在。 我连忙问道: “你写了多少封信?” “好像十七封。” 十七?我收到只有寥寥四五封。 显然,其它信件被别人扣留了,而这个人我已经猜到是谁——三皇子。 第118章 阳州议主——唐妙言 这一系列事情都存在关联。 其中,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让林巡监昏迷不醒,让大军出现控制盲区。 随后,就是半路截下写着关于江口城发生变故的信,让我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最后才是安排许偏将进入我的视野,用遂偏将衬托许偏将。 如果林巡监还醒着,其他人是不可能插手临海州,但,即便是林巡监也不可能保证信件到我的手里。 更别说现在只有李秀婷一个妇道人家,被别人截留信件简直太过容易。 …… 看完林巡监,了解事情的原委,我就前往醉春楼。 见到胖了一点点的柳枝枝,说是“胖”,倒不如说是“丰满”。她居然一脸幽怨的看着我,似乎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需要医术高超的医者,最好是济生堂的人。” “没有。” 她的语气坚决而带着一丝丝恶毒,我在疑惑,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我只能搬出圣女:“你确定要我因为这件事写信给圣女?” 事实上,我压根有能联系到紫袖的渠道,这只是狐假虎威而已。 “来回需要一天的时间。” 她没好气的回答,手里却还写着信。 我看了一眼,最开头看见一句: 抱歉,麻烦的人回来了,我不能回去看你们,至于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合着是因为我的回来,打扰了她和姐妹团聚? “这关我什么事?再说我离开的三四个月,难道她都没回去吗?” 在心里嘟囔一句,我立刻质问: “为什么不早找人过来医治林巡监?你应该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李秀婷久居后院,不知道澜部很正常,可柳枝枝不可能对林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柳枝枝说道:“议主的命令。” “她疯了吗?” “我看你才是疯了。”柳枝枝反驳道。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觉得林巡监死了对你好处多多吗?正因如此,我们才把医者赶到外面,即便李秀婷宣称可以给大量的银子,也没有人愿意去医治。” 我眼睛一眯:“他的伤是你……” “并非如此,此事跟澜部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儿关联! 你不妨静下心来好好琢磨琢磨,他所处的位置实在太过特殊了,于这临海州而言,那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倘若他有心要对你不利,哪怕你手中握有数万雄兵,恐怕也是难以应对的?如今他昏迷不醒随时丧命,这不正好去了一大麻烦吗? 而且你还能得到林巡监的丰厚钱财,借此机会便可培植起完全听命于你的势力。 话说回来,你当真还要执意救他?” “必须得救,赶快替我寻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前来。” 我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林巡监这个人的确是有利有弊。 然而若不是仰仗着他,我断然不可能拥有现今这般尊崇的地位,或许至今都仍旧只是那芸芸众生教中的区区一介统领罢了。 知恩图报,乃是为人之根本,我又怎能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但假如日后林巡监果真背叛了我,那么到那时再下手惩治他,我心中亦不会存有丝毫的愧疚之情。 站在一旁的柳枝枝满脸惊愕地望着我,仿佛全然未曾料到我竟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我略带不满地斜视了她一眼:“怎的?难不成在你眼中,我便是那种薄情寡义、忘恩负义之人?” 谁曾想,她竟然毫不脸红地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你始乱终弃、忘恩负义、杀人如麻、贪财好色。” 我头一歪,认真的看着她问:“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我可不认为自己与她关系有多好,她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是别人说的。 “阳州议主。” 那个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家伙! 一想到她,我心中的怒火便噌噌地往上冒,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她暴打一顿。 这个可恶的家伙总是像只老鼠一样在暗处东躲西藏,搞得神神秘秘的,让我心中不爽。 然而,就在刚刚听到柳枝枝说话的时候,我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别的倒也罢了,可那句“始乱终弃”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苦思冥想,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着与之相关的人和事,但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如果非要硬扯出一个可能与这四个字有关联的人的话,或许只有卿婉能勉强算得上。 再来说说之前锁定的三个嫌疑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现在已经能够毫不犹豫地把唐妙言给排除掉了。 我可是记得之前在析县遇见她时的情景,当时的她不仅身上丝毫不见半点武功的痕迹,之前就因为陆压的事把她排除出去。 现在更是因为某件事办不好而受到惩罚,即便不是被惩罚,堂堂议主又有谁能伤到她? 稍微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堂堂阳州议主,居然会有人敢对她施加惩罚?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说道:“我帮你把你的姐妹带过来,让你们远走,并且给你们一笔钱,只需要告诉我阳州澜部议主是谁?” “你确实有那个能力,但,我不会说,我现在已经是众生教的人,不过议主有说过,可以给你解答三个问题。” 她居然诚心效忠圣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她还是魔教的人,她有什么资格说“效忠”? “什么问题?” “这就看你怎么问,除了问议主是谁?” 三个问题,两个候选人,应该可以知道答案,这简直就是想要我知道真相。 “卿婉是不是阳州议主?” “噗!没想到你是这么想自己的妻子,真是为她感到不值。” 我说:“所以,答案是什么?” “不是。” “那就是苗可可。” 她笑着摇头:“不是,最后一个问题。” 瞬间,我不知道怎么问了,这简直就陷入死胡同。 “她,几岁?” 柳枝枝轻轻点头,似乎认为我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和唐小姐——唐妙言一个年纪。” 这已经不是什么暗示了,简直就是在告诉我,阳州议主就是唐妙言。 可真的会是这样吗? 见我疑惑,她说:“我没有骗你,如果骗了你,就让我们姐妹三人不得好死。” 她都这么说,作为她软肋的柳家姐妹,她真不敢作出这样的承诺。 我说道:“这不可能。” 柳枝枝笑道:“为什么?” 我把之前唐妙言被小小的统领陆压擒下,还要逼着在“爱神”面前拜堂的事说出来。 柳枝枝说道:“这件事我恰好知道,记得冯小姐是以什么理由和你结婚吗?” 我仔细回想:“是因为被某个太守看中,想要寻求众生教的庇护。” “就是她派人去刺杀了那名太守,为此她身边没有多少人,就连贴身侍女也不在,这才让陆压得逞。” 第119章 我?是小白脸? “可,她不是受罚了吗?要真是阳州议主,有谁能罚她?” 柳枝枝看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 “你说呢?” 我缓缓张开嘴,能惩治一名议主,尤其是号称圣女心腹的阳州议主,似乎就只有一位。 “你,是说圣女?” 见她点头,我更加疑惑: “可,不是说她们的关系不错吗?就算犯错,也不至于被惩罚。” 她给我沏一杯茶,自己则是喝下后解释: “那就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错,话说,你……的身份是不是很特殊?” 我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仔细闻着散发出来的茶味——准确来说是树叶味。 我回到江口城,就连一杯热茶都没有喝到,即便之前有无名峰茶水投毒事件在前,我依旧喝下泛着绿的水茶水。 没到时候,没到众生教对我出手的时候。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身份,才让阳州议主受到惩罚。” “我?” “据我所知,阳州议主的父亲,十年前曾经在泗州担任县令,她曾经在那里见到你。” 泗州,自从我失忆以来,就没有踏足那里一步,也就是说,唐妙言见过小时候的我? 我的府邸确实在泗州,这不就意味着,其实唐妙言才是第一个认出我身份的人? “去年八月末,听说她在京城外的河边捡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结果,因为保护议主的护卫,兼爱慕议主之人的心思,那名护卫在元州和阳州的交界处把捡来的男人再次丢到江里。 最后,唐小姐居然在析县的江边再次看到那个男人?” 我说道:“等等,先等等,我现在脑子有些乱,让我仔细想想。” 我的脑子真的很乱,很乱…… 唐妙言知道我的身份,并且就是她救了我。 我之前还奇怪,就算京城再怎么有暗流,也不可能真的把我冲到析县附近。 再说,一个人在水里泡三天?怎么想都不可能,即便我真是真命天子也不行。 这样一来,一切似乎说得通了。 见到我点头,她继续说: “听说,捡到你的时候,还捡到了一个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被卖给了人贩子。” 得,这个小女孩就是小阎王,难怪被拍卖。 虽然听起来非常离谱,可仔细一想确是很合理,并且还把之前的事串联起来。 我问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听说你曾经许诺过……要!娶!她!” ??? 这么狗血? 会不会仗着我失忆,胡编乱造? 她似乎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通过我面部的微妙表情就知道我怎么想。 “要不然?你能在刚刚加入众生教就能成为一名城区区长?又怎么会成为统领。 更是成为临海州的议主,你只用了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了百万教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位置。 这些,全是阳州议主暗中操作,是她向提议圣女让你成为了临海州议主。” 她似乎终于说完了,可我的脑袋却是要炸了。 话本果然诚不欺我,生活原本就是狗血的,书上的狗血都不足以描述百分之一。 …… 如果真这么说,那我确实是“始乱终弃”、“忘恩负义”,还真就没有冤枉我。 我问道:“那她怎么派贴身侍女敲晕我好几次?还把我的钱抢走?” “我怎么知道?” 柳枝枝的回答,让我眼前一眯。 不对,这不对。 如果,我是说如果唐妙言真是阳州议主,之前她在析县门口欲言又止,显然是不打算说出来。 可现在呢?这些消息不可能是柳枝枝“恰好”知道,更像是别人告诉她,就像是唐妙言自己说出来的一样。 这显然与唐妙言的态度不同,我知道阳州议主的威望,之前我怎么问很多人都没有结果。 现在呢?居然让我知道了真相? “这些是她告诉你?又让你告诉我?” 柳枝枝摇头: “不,是圣女让我这么做,要不然我不可能告诉你任何消息。 圣女擒下你,和你分开后,她来到了阳州找到了议主。 之前议主对你太好,让圣女产生了疑惑,猜测议主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却不告诉她。” “所以,圣女就惩罚了唐妙言?” “不,圣女没有惩罚她,她说‘每个人都有秘密’。议主身上的伤是议主自己动的手,议主觉得自己对不起圣女,至少她在你这件事上对圣女有所隐瞒。” 我已经不想说了,起身就离开,当我到了门口时,只听见身后悠悠传来柳枝枝的声音。 “圣女说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亏欠阳州议主太多,这全当是给她自己名义上的下属,真正的好友做的一件事。” 这确实是紫袖能干出来的,圣女和唐妙言都觉得自己愧对对方,或许,这,就是她们成为好友的原因。 或许,圣女就是因为如此才没有杀了我,要不然我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在她手上只能成为一摊肉泥——被剁碎的那种。 我?是小白脸? 一个成功的男人,真的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 我走出了这次回来最不该进入的醉春楼,听完她说的话,我已经九成九相信唐妙言是阳州议主的真相。 一来,我相信没有澜部的人敢拿着圣女名头在这里狐假虎威——除了我。 二来,不像是有阴谋,这不像紫袖的做法,她都是直来直去,连人都是光明正大的安排在我身边。 当然,剩下的零点一成则是我本能保持的理智,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十成十的相信任何人。 至于为什么派出侍女敲了我这个初恋,这已经不重要,我知道刚才只是在狡辩。 …… 回到自己的府邸,简单见过卿婉和岳父,我就赶往军营,主要是可以最先获得战报。 一整晚我都睡不着,真的睡不着,不是为杰和周展功担忧,而是因为唐妙言一事。 顶着黑眼圈,迎接了回来的大军,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是一场胜战,而且自己的损失不会太多。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繁杂事情…… 第120章 瘟疫 不出我所料,这一战是大胜。 海盗全部覆灭,其中表现的很亮眼的就数朝邵欧。 他带着三艘船的士卒打下了十一艘海盗船,没有人任何一艘船离开。 俘虏? 要什么俘虏? 我的俘虏已经够多了,之前俘虏的海盗因为气候的原因,已经从之前的几千人变成了三百多人。 每一个海盗的死亡我都要严查,避免哪个饥渴的夫人和兔爷从牢里救走他们。 值得一提的是,伊琳特和宸梦珊这两个人可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她们竟然妄图通过色诱家丁以及收买侍女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她们的这些小动作岂能逃过柳枝枝精心安插在林府的那些众生教练教徒的法眼? 很快,这些情况就被众生教暗中交给了李秀婷。 不得不说,澜部这个组织还真是神通广大、无孔不入。 谁能想到她们在林府之中居然也有自己的眼线? 正是得益于澜部在暗地里所提供的各种情报支持与协助,李秀婷才能够如此迅速地识破并瓦解掉伊琳特和宸梦珊两人精心策划的阴谋。 原来,这二人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救出被关押在大牢里面的那群海盗,并企图借助这群海盗的力量劫持一艘船只逃离此地。 面对这样的状况,李秀婷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于是乎,她毫不留情地下令将伊琳特和宸梦珊饿了整整四天之久,以至于到最后这两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她们饥一顿饱一顿,更别说是逃跑啦。 唉,只可惜这么精彩刺激的场面我却无缘亲眼目睹。 再来说说这场激烈的战斗,如果把之前的交锋也算进去的话,我们这边总共歼灭了敌军三万四千余人,但自身的伤亡数字也颇为惊人,大概损失了将近一万人左右。 而这里面的大部分伤亡其实都是在许偏将和萧破武之前作战的时候造成的。 现在,最先要解决的是手下将领的赏赐。 杰与周展功二人已然位至我之下,再无升迁之可能,所能获得的奖赏唯有一些钱财罢了。 而沈易东、萧破武、朝邵欧、许眺以及颜五等人,则凭借着卓越的战功,成功地由偏将擢升为牙将。 与此同时,陆津风、宋今安、方长还有赵三等众多将士也不甘示弱,纷纷自校尉晋升为偏将,更有不少都尉得以荣升校尉一职。 此外,陌守、高子期、程千度等一部分五百夫长亦是表现出色,顺利晋升成为都尉。 至于那些位于底层的百夫长和什长们,由于对他们的具体情况知之甚少,所以便交由手下的诸位将领去处理安排。 总的来说,如今这支大军的编制如下: 除寇军共有两位将军统领全军;麾下设有九名牙将、十八名偏将,以及数量众多的校尉。 按照常理而言,一支完整建制的军队应当拥有七万到八万名士兵,但目前这支大军实际人数仅有两万余人而已。 因此,当务之急便是大规模招募士卒,以充实军力,使其尽快达到满编状态。 在此次晋升当中,朝邵欧和颜五这两人显得颇为特殊。 颜五继续训练弓箭手,士卒名额从之前的五千变成了六千。朝邵欧则被我打发去训练海师,他上面的人不是杰,而是直接听我指令。 这家伙还不乐意,我答应他训练完就让他回来。 至于卢战,主要负责粮草和一些杂事。 我现在除了士卒,什么都不缺,钱可以搞定一切,而钱我现在最不缺。 …… 回到江口城的第三天,在济生堂医者的治疗下,林巡监已经悠悠转醒。 这让李秀婷吃饭都好了许多,虽然依旧是一脸憔悴,可气色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早上醒来,晚上就可以正常行走和吃饭。 我对着姓霖的医者感谢道: “大夫,医术超绝,林伯父如何?” 霖大夫摇头:“难,药石无救,林巡监是经络淤阻,若是用祛瘀药恐怕经络会直接爆开,当场身亡。” 林巡监不在意的笑道:“哈哈,还有两年,老夫赚了,多谢先生了。” 我问霖大夫:“不知道先生可否留在这里日,我必有重谢。” “可以。” 我和林巡监不由得看他,因为他的回答很出人意料,这一点都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之前在南宿郡抓到的几名济生堂医者我不管怎么留,他们的严词拒绝。 见到我们疑惑,他解释道: “我与超将军有些渊源,之前吾弟在南宿郡还是将军放了他一马,这点时间我还是可以答应。” “如此甚好,那就委屈霖大夫住在客房里。”林巡监抱拳感谢。 霖大夫则抓住林巡监的手,受宠若惊的说:“不必劳烦巡监与将军,我住在外面的客栈就可以,我也有些私事需要去办。” …… 一眨眼,已经回到江口城五天,临海州的征兵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船只已经准备好足够的物资,包括但不限于:淡水、蔬菜、水果、家禽、咸鱼、盐、药材等等,自然少不了米。 这是我打算送伊琳特回国,以此让我有一个安定的后方。 “举起造反”的时间我已经决定在明年的五月,这个时间百姓正好耕种完,不会因为伊国动荡导致全国的粮食减产。 还有一个好处,有足够的时间训练新卒,以及准备粮草、甲胄和武器。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算好,所以一直没有启航,不过有经验的士卒说明天是一个好天气。 所以明天就要带着伊琳特和三百名干干瘦瘦的海盗前往英利国,我还在畅想着未来的时候,出事了。 …… 周展功、杰、萧破武、沈易东、颜五等一众将领居然全部病倒。 这简直理离了大谱。 我立刻拉上霖大夫到军营里看,大的营帐里全是躺着的人。 偏将以上的将领除了朝邵欧,居然全部中招。 看着躺着的将领,他们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威武,最活泼的萧破武也病殃殃。 我不由得多看了朝邵欧一眼,全部人都病了,就他没事。 不一会,霖大夫说道: “不应该啊?” 我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分明就是——瘟疫,可现在这个季节,不可能,也不应该有,就算有也不可能传染的这么厉害。” “你是说……” 他轻轻点头:“是的,应该是有人投毒,不,是有人让他们喝下污染了瘟疫的水,只有这一种可能。” 第121章 抉择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难题,或者说两个选项。 之前从俘虏的海盗那里知道,英利国基本已经归于平静,伊琳特的哥哥已经坐稳皇位。 不过英利国暗地里还是有着效忠于伊琳特的势力和人,说是效忠,倒不如说是“贪图美色”。 为了彻底掌控英利国,为了让效忠伊琳特的人死心,英利国皇帝要来伊国找回伊琳特,当着百姓的面杀了她,或者是蹂躏她…… 为此,不管是英利国正规军队,还是与之敌对效忠伊琳特的势力,都会派人过来伊国找伊琳特。 不仅如此,一些普通船员,真正的海盗也想要过来找到伊琳特。 现在,伊国,尤其是临海州对他们来说就是传说中的“藏宝之地”,只要有些野心的人都想要过来插一脚。 所以,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海盗就来了两波,将近四万海盗,这比去年杀的海盗还要多。 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送伊琳特回国,至于宸梦珊,因为和太后结盟的原因,不必把她送走。 可……现在又有了重要的事,我手下的将领现在这副模样,让我怎么放心把他们留在这里? 怕是出海一趟,回来“家”就没了。 “将军,我,我恐怕快不行了。” 萧破武的哀嚎把我拉回现实,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上前两步宽慰道: “这点小毛病没那么严重。” “将军。” 看见他居然朝着我眨眼睛,明明是一个男人,却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秋波。 萧破武继续:“将军,你可以去问问大夫,我恐怕活不了多久,我的钱财,我的表姐就拜托将军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用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霖大夫。 见到我这样子,霖大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说: “将军可否附耳过来。” 我把耳朵贴上去,听到霖大夫非常轻的说: “她是装的。” 我有些疑惑:萧破武在装病?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将军,这是瘟疫,是人为散播的瘟疫,不能这么密集的住在一起,最好是隔离起来。要是做好这些,老夫有把握治好他们。 否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 我抱拳行礼:“那就有劳霖大夫了。” …… 在霖大夫的“指挥”下,军营很快就分出隔离区,而我也来到了萧破武的床边。 一脚踹在他的床边。 “砰!” 萧破武起身笑道:“将军。” “把你的发现说出来。” “有人在向除寇军一众将领动手,我之前回到家中。就被表姐告知,有一个装神弄鬼的人正在向她和朵曦姑娘推荐一种符水,号称可以让女人快速怀孕的符水。” 我疑惑道:“你表姐不想给萧家传宗接代?” 大部分的女人,只要听到这样的消息,可能都是想尝试一下,可她却直接说出来。 “不是不想,是不能。” 嗯……好像也是,萧破武也才十二、三,再过几年就可以了。 “将军,这个符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让那名男子知道实情喝下去,否则不会有一丁点效果。 知道这一点,我自然知道里面肯定有问题,虽然他对安青芸和朵曦声称不会有毒,还让她们把符水喂给动物,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可我还是立刻找到了周大哥,让他也跟着装病,就是想看一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我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去把那人抓起来?” “将军,我和周大哥是装病,可……其他人似乎是真的,他们有些还打着老光棍,有些甚至连军营都没有走出去。 这不仅仅是我们……女人的问题,恐怕军营里也有别人安排的人。” 我轻轻点头,他想的确实比我稍远。 来到周展功的营帐,简单说了几句,他的描述与萧破武差不多。 …… 随后,我找来了程千度和陆津风。 陆津风,是为数不多没有遭殃的将领,即便他也有嫌隙,我也只能用他。 如果他真的有问题,在查案时他会露出更多的马脚。 “我要离开江口城前往海上一段时间,这次有人传播疾病,我要你们两个共同查明真相。 不瞒你们,军队里有着奸细,也可能在你们两者之间,这不是危言耸听!一切要小心谨慎。” 陆津风说道:“可将军,我们应该听谁的号令?是否有一些线索?” 程千度也点头表示有一样的想法。 “萧破武,听命于他,他可以给你们一些线索。” “领命。” 话只能说这么多,不能让他们两个知道萧破武是装病,萧破武装不装病与他们查案都进展一点关系都没有。 反而会让萧破武有危险,同时,我也刻意隐瞒周展功也是装病的事。 这是我留给萧破武的一份保障,凭借周展功的武功和在军中的威望,只要不是杰出来唱反调,就没有人能压制得了周展功。 杰自然不会主动去和周展功作对,并且我一会还要去知会杰几句话,让他尽量帮助周展功和萧破武。 同时,有必要的时候他前往澜部寻求消息援助,有着澜部的消息渠道,很多事都会方便不少。 ……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亲自出海送伊琳特回去。 虽然现在除寇军有着很大的问题,可萧破武和周展功没有什么问题,一众将领霖大夫也说在四五天之内治好他们。 所以军中不需要我太过操心,我现在倒是有另外一种想法。 会不会是三皇子干的?就是想要让我没有将领可用,与秦仇丑上演一出好戏。 比如:我落水而秦仇丑不顾海水的彻骨的寒冷,毅然决然的救了我。 又比如:俘虏的海盗或者英利国的士卒对我出手,她奋身替我挡箭或剑。 为了大军的安危着想,我还是把临时的大军指挥权交给林巡监。 他的样子撑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而且我最多一个月就回来。 …… 当我回到自己的府邸时,我傻眼了,秦仇丑也感染上了瘟疫。 有两件糟糕的事摆在我面前,这似乎不是想要找我演戏的节奏,同时,她需要隔离,避免感染上卿婉和冯老爷。 但,我又不能赶她出去,这不就意味着我其实对她没感觉?那以后的戏还怎么演? 我只能安排一座小院子给她住着,派人伺候她的一切,而且秦仇丑身边本来就有服侍她的人——之前买下的女孩。 这么看来的话,这次的瘟疫散播不是三皇子做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有一件事让我疑惑。 我亲兵的百夫长——秦若兰,不见了。 第122章 启航、抵达 秦若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即便动用众生教的渠道也找不到她。 我怀疑,她是不是被秦仇丑发现,然后偷偷被三皇子的人处理掉? 这件事我交给了柳枝枝处理,我前往英利国的时间不会改变。 至于为什么我不直接把伊琳特交给过来的海盗? 那是因为我无法确定海盗对伊琳特的态度,如果是交给了英利国皇帝势力的人,或者现在效忠伊琳特,等回到了英利国又去投靠皇帝。 所以,我必须亲自护送她回去。 至于跟着我一起去的将领,我已经决定了——卢战。 …… 第二天。 安置好林府、超府、醉春楼、军营诸事后, 我来到了船板上。 船很大,直径有五六十米,宽也有二三十米左右。船上有着齐腰的护栏,使人不会因为船体动荡导致人员掉下海。 这是我们自己造的船,海盗的船因为没有人熟悉驾驶方法,就拉到了小月滩。 海盗的船与我们的船的构造有些不同,许多木匠、船匠已经登船学习造船技术。 这次一同过去的人很多,英利国的三百俘虏,保证大军安全的三千除寇军。 这些士卒全是从军中挑选最会水的士卒,以及会划船的人。 一共三艘船,俘虏的海盗与伊琳特分开。 “虽然与你之前承诺的时间晚了几个月,但将军也算是说到做到。” 旁边的伊琳特依旧是“包” 得严严实实,我不好意思的说: “这是自然,伊琳特似乎瘦了不少,是不是临海州的饭菜不好?” 她冷笑:“这不是饭菜好不好的问题,是压根就没有饭菜,一天一顿,有时候还是两天一顿。” 我笑着对旁边的卢战说: “让厨子准备好大鱼大肉,好好招待她。” “领命。” “启航~” 随着这一声的大喊,三艘大船逐渐驶离岸边,朝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而去。 我不是没坐过船,可江面上的船和海上的船明显不同。 海面上的上下起伏更大,站在船板上倒是还可以,但要躺在床上,头至少也要冒出几个包。 大军之中没有一个人晕船,开玩笑,生在临海的地方居然会晕船?绝对要被同村的人嘲笑一辈子。 随着身后的陆地越来越远,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呼呼~呼呼~” “砰砰!砰砰!” 广袤无垠的海面上,那此起彼伏的声响交织在一起,要么是海风呼啸着掠过船帆所发出的“呼啦”声,要么便是海浪汹涌地拍击在船身之上而产生的“砰砰”巨响。 极目远眺,水天相接之处浑然一体,呈现出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 天空与海水相互交融,仿佛共同延伸至无尽的远方。 如此壮丽之景,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这里“秋水共长天一色”是说不通的,海面上并没有倒映着上方的天空。 大海的色彩浓郁得如同深邃的宝石一般,它并非如我们常见的蓝天那般澄澈明亮的蓝色,而是一种近乎于墨黑的深蓝。 这种独特的色调使得大海看上去神秘莫测、深不可测。 若想看清那些潜藏在水下的鱼儿,非得等到它们游近水面下方约一米左右时方可一窥究竟。 …… 三天后。 我悠然地站在船上,目光敏锐地扫视着海面。 突然间,一群鱼儿从旁边划过,仿佛在向我展示它们的活力与灵动。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丝兴奋——终于找到了一点儿有趣的事情可做! 我迅速从身后取出一根细长而坚韧的细绳,小心翼翼地将它紧紧捆缚在箭尾处。 然后,我瞄准那些正跃出水面的鱼儿,毫不犹豫地射出手中的箭。那支箭犹如闪电一般疾驰而去,毛的没中,而另一端的细绳则稳稳地系在了船体之上。 这样一来,这支箭便实现了一箭多用的奇妙功效。 一方面,通过不断地射击这些游动的鱼儿,我能够有效地锻炼自己的射箭技巧。 另一方面,随着鱼儿被箭头刺穿并拖拽至船边,我们也成功地完成了一次别开生面的“钓鱼”行动。 然而,这种独特的娱乐方式并非毫无缺陷。 由于细绳所能承受的拉力有限,如果遇到体型过大的鱼儿,它们强大的力量往往会轻易地带走箭矢,让我前功尽弃。 所以,在选择目标时,我必须格外谨慎,只对那些相对较小且容易控制的鱼儿下手。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娱乐活动仅仅限于我和伊琳特两人参与。 倒不是因为我有意要搞什么特殊待遇,而是出于对大家安全的考虑。 毕竟,如果不加节制地射杀过多的鱼儿,导致海面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那么极有可能会引来一些凶猛的大型鱼类。 万一它们发狂似地撞击船只甚至将其咬破损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恐怕整艘船上的人员都会因此陷入绝境。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心中都怀揣着一个梦想——希望能够凭借自身卓越的视力,成长为一名百发百中的神射手。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尽管我心怀壮志,但始终未能得到一展身手的机会。 时值十二月,天气本就寒冷异常,再加上呼啸而来的海风,更是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无奈之下,我只得匆匆躲进温暖的船舱之中,以躲避那凛冽寒风的侵袭。 我只能无聊的和伊琳特下起围棋,从她这名新手身上,我找到了一点点自豪,也让我想起之前在宫里里陪我下棋的知了。 …… 经过了十二天的时间,眼前终于看到了一个小点,这个小点越来越大。 这不是之前在海上见到的小岛,而是一片大陆。 我看着手里的地图——之前从海盗抢来的地图,对比后我确信真的到了英利国的领海。 前面就是“希望角”,那里不适合停船,所以不会有什么港口。 我也压根就没有打算靠近岸边,在五百米的距离就下来停下。 我说道:“放下一艘小船给伊琳特。让这些海盗全部跳下海自己游回去。” 卢战低头:“领命。” 第123章 领悟 我很清楚船只靠近岸边是什么后果,就像我对付那群海盗一样,为了防止被击沉只能保持在五百米的距离。 这点距离对于水手和海盗来说不是太难,只不过有些冰冷罢了。 海盗全部死亡是不可能,最多就是死那么几个海盗。 “将军,后会有期。” 伊琳特不再遮掩自己的面貌,她简直美若天仙,有那么一刻,我不想把她放回去。 当然,这只是一刻而已。 如果我把她送给苏毅,他说不定愿意可以拿一个州来换,这,就是伊琳特这个女人的魅力所在。 “希望伊琳特小姐不要败的那么快。” “伊琳特·霍尔德·坎贝尔,这是我的全名,我相信很快就会再见面。”伊琳特看着我说。 伊琳特坐在小船上,船两头的绳子逐渐拉长,小船慢慢的落到海面上。 她对着我喊道:“照顾好梦珊。” 我说道:“放心,她会过的比你好。” 希望伊琳特能为我多争取一些时间,我看着对面的陆地,那里的环境一点也不比临海州差。 我在心里暗道:我早晚会打过来,让这里成为伊国的领土。 伊琳特没有独自划着船朝着岸边离开,她划着海水去救下体力不支的海盗。 这一刻,我觉得,她也不全是靠着美貌拉拢手下。 那些泡在水里的海盗也没有一拥而上,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伊琳特。 有些海盗即便沉下去,也没有人想要抢下伊琳特的小船。 “可惜了,难办了。” 听到我的话,卢战看向我,虽然有疑问却不敢出口询问。 我也没打算跟她解释。 可惜的是,这些海盗没有像我之前想的那样,我本来还打算如果他们抢夺伊琳特的小船就出手射杀他们,以此看看自己练的箭术如何。 难办的是,我似乎放虎归山,伊琳特或许会获胜,不,她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如果英利国皇帝不自觉,对待百姓苛刻,伊琳特只会赢的更快。 我没有下令直接返航,而是看着海面上的情况。 伊琳特济世救民的仙子一般,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不断地穿梭往返着。 她那美丽而矫健的身影,成为了这片混乱海域中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每当看到有海盗在水中苦苦挣扎时,伊琳特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然而,有些海盗却显得格外拘谨和羞涩,他们似乎担心自己沾满污垢的双手会玷污了伊琳特那双洁白如玉的纤纤素手。 于是,这些海盗们或是赶忙将衣袖拉长,小心翼翼地遮挡住自己的手掌;又或是咬紧牙关,凭借着自身残存的力气奋力爬上旁边的小船。 更多的人是觉得自己能坚持,没有接受伊琳特的援助。 如此这般,伊琳特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海鸥,在仿佛与陆地无异的海洋上来回奔波了两三次。 本来应该死更多的海盗,现在却只死了两三个海盗。 就在这时,我的一声高呼划破长空: “返航!” 紧接着,船长那高亢嘹亮的嗓音也随之响了起来,如同一阵激昂的号角声。 “左转!” 随即下面的船桨左边快,右边慢。 当大船准备要摆正朝时,船长再次大喊: “停!” 经过一系列繁杂的过程,这就包括让水手下到船底下通知水手,以及不断改正大船方向。 “启航!”高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已经准备日落,阳光正朝着我们要前进的方向铺路。 …… 夜晚很快就降临,今晚的星星格外的亮眼,似乎也比平时大了不少。 倒是月亮,依旧没有那么圆,“半残”着挂在空中,我看见月亮上面似乎有些痕迹,不知是山月还是江河,又或者是大海。 我……似乎想要去征服月亮,也不知道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仙子。 我回到船舱里准备睡觉,却听见之前伊琳特住着的隔壁房间似乎有人。 我对卢战说:“打开这门。” 咯吱~ 里面有着一名士卒跪在之前伊琳特睡过的船边,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 空气很容易就变得沉默,包括里面的士卒。 我说到:“把他抓起来,先饿个两天,但要补充水分。再让士卒把这床和被子丢到海里。” 卢战随手招来了四五名士卒,两名士卒押着他就离开,剩下的士卒则是抬着床和被来到船板上。 我有注意到,他们偷偷的吸了被子散发出来上香气,一脸的陶醉。 这……难道还能怪他们,都是男人,其实有时候我很理解他们。 正因如此,我刚才没有严惩那名士卒。他能克制自己没有对伊琳特动手,只是对着她的用品行那事。 “砰!” 看着士卒有些留恋的丢下床,我屏退了所有的士卒,只留下了卢战一人。 我不明白,作恶多端的海盗尚且没有亵渎伊琳特,而我的士卒却不能控制自己,或者说只能短暂控制自己。 我知道,不能因为一个士卒的犯错就认为我手底下忠诚的士卒都那样。 人嘛,多种多样,就连同一个在不同的时刻都不一样,人与禽兽只在一念之间。 “卢战,你说,人到底能有多复杂?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 “将军。” 我没有回头,等着卢战的回答。 这样的问题,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回答,可我想要听听别人的答案。 “走……好。” 听着卢战有些颤巍的话,这没头没脑甚至还带着一些与众不同的语气,我转过身来,却看见了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卢战仅剩的左手握住腰间的刀,眼神中有着不舍、不忍、悔恨、懊恼、愧疚以及杀意。 其实还有很多的情绪,可我没有时间仔细辨别他的情绪,因为那杀意是朝着我而来。 我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右手抬起想要射出小伤心箭,时间却已经来不及来。 卢战的刀已经出鞘,这刀从我的左髂骨一直划到右肩处,一条差不多半米的伤口出现在我的身上。 我一直没有穿甲胄的习惯,而这就是代价。 得到了喘息的时间,我立刻大喊: “来人!来人!” 还没等我说出第三句话,卢战就再次横劈过来,我再次后退躲过了他的这一击。 感受到背后的栏杆,我知道我已经退无可退。 “卢战,为什么这么做?” 我自认为,没有亏待过卢战,他因为自身少了一条手臂不能成为将军,不能带兵冲阵杀敌,可他的地位仅次于杰、周展功和萧破武。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也没有时间去想。 说出这句话是想要唤醒卢战的良知,让他就此停手。 当然,这其实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我是想借着他回答拖延时间,或者让他犹豫一会,哪怕是几息也行。 我已经听到士卒过来的脚步声,就算距离够远,他们无法直接救下我,我也已经有了决策。 那就是跳下船,前提是让士卒看到我掉下船的过程。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保命的手段,只要到了海里,卢战要是也跳下去,那就是比谁游泳游得快。 我不相信,自己会比只有一只手的卢战慢。 到那时候,我还可以让士卒对海里都卢战动手,只要士卒丢下一根绳子,我就又能回到船板上,对卢战作出处置。 我已经想好对卢战的惩罚,或者说是刑法。 我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死掉,我要让他想死,却又死不了。 卢战对着我的双下肢又是一刀,我撑着栏杆跳起,然后卢战的脚底就贴在我的胸膛,我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也就在这一刻,我看见一名士卒的脚尖,却没有看见他的脸,终究是不能如愿。 在下落到半空的过程,我看见了卢战的表情。 不舍、不忍、羞愧、懊恼、害怕以及担忧。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行为是感到不耻的,也知道羞愧。 看着他双眼流到嘴角的泪,看着他想要救我的表情。 我只想说: 装你妈呢?人都要杀了,还这副表情? 他的表情就像在说: 我是被迫的,我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将军,对不起。这一世是我对不起你,下一世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下一世? 彼之娘也!!!! 在要落到海里的一刻,我领悟了。 之前的投“疫”似乎就是在为这件事准备,按照正常情况,都会是周展功或杰陪我过来。 身边更是有着秦仇丑这名六变境,秦仇丑来了,七变境的秦若兰也不会落下。 之前萧破武一直对前来英利国很感兴趣,正常情况下萧破武也会跟着一起过来。 有着这么多人,卢战不可能行刺成功。 幕后之人应该是猜到我会放弃没被染病的其他将领,选择卢战陪同。 投疫是假,杀我是真。 …… “扑通!” 我掉进了大海里,这海水是真的冰冷刺骨。船板非常的高,所以我掉进大海里也有些深度,大概米的样子。 我在海里听见了船板上传来的声音: “卢大人,将军呢?” “是啊,怎么没见将军?” “属下刚才听见将军的喊声,不知将军去了哪里?” 卢战说道:“将军已经回房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 “可这怎么会有血迹?会不会……” 卢战说道:“这是将军射中的鱼,之前叫你们就是想要你们帮将军一把,不过我已经帮将军拉上来了。” “卢战,进来。” 一道声音传来,这声音居然是我的声音,显然船上有人冒充我。 冰冷的海水让我感觉不到自己身前伤口的疼痛,我奋力的往上游,头出现在海平面的时候,大船已经开走一段七八米的距离。 喝了好几口海水后我大喊: “来人!本将军在这里!救——命——” “轰!轰!” 明明刚才还看见星空的天,现在变得乌云密布,两道雷声把我的声音给掩盖住了。 卢战说道:“天要下雨,大家快进船舱里避雨,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因为有了之前假冒我的人传出的声音,很多士卒也相信了卢战的鬼话。 我双脚不断踩着海水,朝着三艘大船游去,并且用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喊道: “我在这里!本将军在这里!救我!” “轰!轰!” 这天就像跟我作对一样,再次把我的声音掩盖住。 同时我也不能再向前游过去了,因为我的右腿抽筋,这简直就是让我去死的节奏。 “我……” “轰!” “我在……” “轰!” “救我!” “轰!”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天是真的想要我死,每一次我的声音都被雷声掩盖住。 要说是巧合,这会不会太巧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三艘船,我知道我死定了,离这里最近的岛屿也有七八里的距离。 这还是在不迷失方向的前提下,要不然我只能沉下海底。 而现在的我,别说是游几里地,就连一百米都很困难。 如果有什么漂浮物让我支撑就好了,最好是一些漂浮着的木头。 等等? 等等! 不知道之前丢下来的伊琳特睡过的床行不行?她的床材质很轻,这是为了方便搬运。 做工仅次于我的床,床板基本密不透风,真的有可能还飘在海面上。 我放眼望去,果然看见海面上飘着四四方方的“小船”,上面还有着伊琳特的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丢床的士卒有意,连被子都没有落在海面上。 我拼了命用着单脚踩水游过去,不到百米的距离,我就沉下去七八次,其中的艰辛已经不用多说。 经过九死一生,我摸到了飘着的床,但我没有急着爬上去。而是先把衣服脱光,拧干之后放在船尾上挂着。 慢慢爬上床,边爬还边用拧干的衣服擦拭身体。现在需要保持这床的干燥,要是因为太湿着凉了,我离死真的不远了。 我光着身子用被子包起来,看着越来越远,已经快成为三个小点的船,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我知道,回不去了,至少短时间内回不去了。 大船需要十几天,而渔船需要一两个月。像我现在这样,如果靠着双手划船兼着的床回去,恐怕需要一年半载。 食物可以在海里解决,可淡水只要缺了三天,我就得嗝屁。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那距离这里七八里的小岛补充淡水。 然后前往英利国,看看能不能搞一艘大船,或者跟着海盗前往五国,不过我很快察觉到不对。 伊琳特已经被我送回来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去临海州的海盗了。 我哭笑不得,我之前想要解决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海盗确实不会去干扰我的后方——临海州。 让我回不去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我看着西边的方向,后槽牙都快被咬碎: “卢!战!” 我躺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星星,是的,这狗屁的天空又变得星罗密布。 刚才的乌云早已消失不见,似乎刚才的雷声只是为了掩盖我的声音而存在。 “艹!” (第二卷——完。) 第1章 孤岛 骂了一声,我就坐起来,虽然没有穿一件衣服,可这荒郊野外,不,应该说是茫茫大海上连一个人都见不到,光着身子又有什么问题呢? 很多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考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我身上的伤口。 胸前半米长的斜着的伤口,看起来很是恐怖。 左大腿到腹部这一块的伤口深度有差不多一寸的厚度,胸腔更是可以看见白骨,那是我的肋骨。 不幸中的万幸是,卢战并没有刺穿我的胸膛和腹部,要不然刚才在海里的时候就被海水灌进去。 我把床单撕成长条的布,直接把几条长布包扎我的伤口,整个人从脖子到大腿根部一段全是床单。 床单的颜色是花红色,要是白的,我已经成为萧破武说的“木乃伊”——半个。 折腾了好久才处理完,虽然伤的很重,自己也很困,可我不敢睡去。 原因很简单,会迷失方向。 现在的我还能凭借星星的位置判断出方向,还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知道最近的岛屿在哪个方向。 明天如果出太阳还好,要是阴天,那后果…… 我用双手不断了的划着,但,似乎没有前进一点,这就是在海上的麻烦之一。 没有标志物,都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用功。 花了半炷香的时间,还是看不到一点进展。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嘴唇越来越渴,应该是之前我喝下的几口海水造成。 …… 难题再次摆在我面前,是在船上坐着看不见效果的无用功,等待着奇迹的发生。看着是否能通过洋流飘到海岛上,或者能否等到英利国的一些船只。 要么,冒着伤口感染的风险,下海推着“船”朝海岛前进。 我选择了后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干着可以看到成果的事。 趁着现在还有力气,带着“船”前进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带着“船”让我的负担很大,可这里好歹能提供着陆点让我休息。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妙,我知道不能再犹豫。 跳进冰冷的海水,推着漂浮的“船”。 游累了就上去坐一会,休息好了就下水继续推着。 从亥时这么反复好几百次到辰时,天已经放亮,幸运的是,有太阳升起来。 而且,我已经看见海岛,距离我的距离还有六七百米。 看到这一幕,我已经疲惫的身体再次涌起力量,前面就是唯一的“生路”。 …… “哗啦!” “啪嗒!” 在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次又一次猛烈地冲击和推送之下,我终于艰难地爬上了岸。 此刻的我,光着身子、精疲力竭,但心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为了避免涨潮时那无情的海水将我唯一赖以生存的交通工具——小“船”席卷而去,我使出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咬紧牙关,一步一挪地将船缓缓拖到了距离海边足足有十多米远的地方。 尽管这短短的十几米路程对此时的我来说犹如万里长征一般艰辛,但好在最终还是顺利完成了任务。 经过刚刚那一顿不要命似的猛力游泳,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量一样,沉重得几乎无法动弹。 然而,极度缺水的状况让我根本无暇顾及身体的疲惫不堪,因为我的喉咙早已干涸得快要冒烟,仿佛随时都会燃烧起来。 内心深处一个强烈的声音不断回响着: “我要水,我要淡水!” 这种对于生命之源的渴望驱使着我继续向前挪动脚步。 这座岛屿的边缘地带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滩,细腻而柔软的沙子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当我拖着沉重的步伐逐渐深入岛内时,发现除了沙滩之外,还有许多高矮不一的植株错落有致地分布其中。 有些植株看起来颇为眼熟,应该是曾经在书本或者其他地方见过;但更多的却是那些叫不出名字来的陌生植物。 它们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给这个原本寂静的小岛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和绝望! 我的目光急切地扫过四周,终于发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我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紧紧握住它,然后疯狂地挖掘起一株熟悉无比且确定无毒的植株。 随着我拼命地挖掘,土壤被一点点翻开,那深埋在地下的根茎逐渐显露出来。 我虽然很累,可身体里一滴汗水也排不出来,急忙用手轻轻弹掉根茎表面的泥土。 刹那间,洁白如雪的根须展现在眼前,它们宛如银线般细腻而柔软。 我迫不及待地将这珍贵的根茎放入口中,然后开始用牙齿上下不停地咬合起来。 每一次咀嚼都仿佛能听到根茎破裂的声音,汁液从破碎的组织中缓缓流淌而出。 我贪婪地吮吸着这些苦涩的水分,希望能够借此缓解口渴带来的痛苦。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自己的老祖宗——伊国的开国皇帝。 回过神来之后,我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有多么不可思议。 我清楚地明白,如果不是及时找到了这救命的根茎,获取到宝贵的水分,恐怕此刻我已经命丧黄泉了。 想到这里,一股深深的后怕涌上心头,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之所以坚持活下来,已经不是靠着什么梦想和目标,更不会是什么“情亲”和“爱情”。 只有对卢战无穷无尽的仇恨,是仇恨使我顽强的活下来。 我收集了几片熟悉的树叶,这是我的备用“水源”。 越往里面走,我就越发的觉得变得阴暗,杂草灌木试图想要阻拦我的步伐。 事实证明,它们成功的阻拦了我。 然而令我惊喜的是,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竟然成功地收获到了整整十三颗植株的根茎!它们粗壮而坚韧,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水分。 除此之外,还有那十多条蜿蜒曲折的藤蔓,如同绿色的长蛇一般相互交织在一起。 不仅如此,更有数十片“鲜嫩”无毒性的叶子被采集到手。 此刻手中所拥有的这些资源,让我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毕竟,在这陌生的海岛上,任何一点物资都是宝贵的生存保障。 于是决定先稍作歇息,等待“船”上湿漉漉的衣物完全干透后,再继续向海岛深处进发。 第2章 波纳德人 太阳逐渐斜挂在半空中,我也已经休息好,除了肚子有些饿,身上的伤口有些痛,脑有些晕,身体肌肉有些酸,就基本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用着石头砸下一根一米多的木棍,穿好衣服和鞋子。 把之前从小岛边缘收集的藤蔓连起来,把绳子一端捆在船脚上,另一端捆在附近的树上。 这是为了防止小“船”发生意外,谁知道岛上有什么凶兽。 我朝着小岛中央赶去,小岛里哪里有水我不知道,但不会在小岛边缘上。 这里面的可以说是错综复杂,每一处草丛都有奇奇怪怪的动物。 得益于苏毅的“通窍丹”,我躲过了很多动物,其中大型的动物没有多少,如果不算那条齐腰大的巨蟒。 这里的危险物种主要以蛇为主,在这里我算是看到了各种不同的蛇。 在前进了一里地的时候,我找到了水源,在水源的旁边还有一片小竹林。 天助我也!!! 虽然我身上没有刀剑,但我身上还有着小伤心箭。 用箭头不断的割下竹子,这个过程非常的漫长。 我先是用一节竹子盛水,这里的水源并不是下雨留下的积水——简称“死水”,而是流动的活水,即便如此,有之前的“寄生虫”一事,我不敢轻易喝下。 放弃之前的木棍,带着一节装着水的竹节回到沙滩边上。 简单做起一个架子,找来一些干枯的木材,再用箭头刮下竹屑。 将竹屑放在一块干燥的石头边上,不断使用小伤心箭射出,第三次的时候,金属与石头碰撞造成的火花点燃了竹屑。 钻木取火?狗都不用这种办法——费劲又耗时。 等着竹子里沸腾的热水过去了许久,我才拿下烧的黑乎乎的竹节。 …… 终于喝上了干净的水,整个人终于算是活了下来,连昏沉沉的大脑也清晰许多。 小岛上有很多小动物,野鸡、蛇、兔子等等。 蛇我是不打算吃,看着那副模样,我真吃不下去,如果到了迫不得已,我自然不会拒绝,可这不是有选择吗? 忙活了半天,收获了一只孔雀,一只兔子。 看着火堆上烤着的两团肉,我的脑海里不断思索着怎么回临海州。 一共有三个办法: 一、直接回到英利国找到伊琳特,看看她能不能送我回去,额……这个选项可以取消了。 二、划着小“船”到英利国海边村庄,偷来一艘小船自己独自划船回到临海州。 这需要准备很多东西,比如保暖的衣服,淡水和吃的东西。 吃的尽可能靠海里的鱼,保温已经有伊琳特的被子……额,如果遇到下雨那就完了。 至于水,二十几节竹子的水够不够? 这个选项也被我丢到一边,只要有一个问题:我不是专业上水手和船夫,我只有日出日落才知道方向,以及晚上看星星辨别方位。 三、是最保险也是最危险的方法,到英利国劫持或者买下一艘大船,或者偷偷潜入回到五国的大船。 不管是去赤昭、北陵、伊国还是南封国,只要回到了五国,我就有办法回到临海州。 孔雀的羽毛和兔子的皮被我留下,说不定可以与英利国的百姓换一些东西,比如:货币。 简单的制作了简陋但能遮风避雨的屋子,把床上的被子拿进来避雨。 就这样过了两天。 …… 我总算恢复的差不多,收获了不少的毛皮与羽毛。 正当我准备好,再次把“船”推下海边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船”到不了海面上,每一次海浪都把“船”推回来。 难道……我要在这个小岛上过一辈子? 我仔细回想这几天的所见,发现一个规律,上午的时候海浪比较大,下午以及晚上会显得平静。 就这样,盼星星盼月亮,海浪变小了许多。 我再次推着“船”到海边,即便是海浪变小,我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摆脱那片海滩。 用竹子当成船桨不断划水,终于远离那座小岛。 …… 当夜色降临,我看到前面有一块陆地,这里的建筑风格迥异,令人惊叹不已! 与常见的五国茅草屋和木头房子截然不同,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由坚固岩石打造而成的建筑群。 这些石头房屋造型各异,屋子的上方基本都是一个圆形,它们或错落有致地排列着,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而位于建筑群正中央、最为显眼的那座建筑,则是完全由木材构建而成。 它高高耸立,犹如一把巨大的宝剑直直地插入大地之中。 这座独特的木质建筑无疑吸引了我的目光,从其规模和气魄,以及之前从萧破武那里听到的消息来看,想必此处便是当地人们心目中神圣庄严的教堂所在之地。 我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准备在那里上岸。 却不想,我的前面划来一艘小船,船上五个海盗,不,他们没有海盗的凶残,却有一丝狡黠。 “停下!你在干什么?” 为首的男子开口询问,用的是英利国语,我将脸摆到另外一边不让他们看见。 英利国人和五国人的长相不同,这是无法伪装的。 即便我之前从萧破武那里学习了英利国的语言,可样貌却是改不了。 “我只是出去狩猎。”我回答。 “把头转过来,要不然我们就发信号喊人了。” 发信号,是海盗最擅长的手段,就是把烟花放上天,通过烟花颜色的不同有着不同的意思。 我转头来说道:“不知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 “波纳德人?” 他们看到我的样貌,随即从嘴里蹦出这个词。 波纳德人,是他们对五国人的统称。用萧破武的话说,意思就是:黄皮的猴子。 英利国和普斯国都有着数不胜数的种族, 比如,韦德津人、托尔科斯人、修马人、普罗人、艾德雅人以及坎贝尔人等等。 其中坎贝尔人最为高贵,权势最大,这也是皇族的姓。 我看见他们脸上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憋什么好屁。 “喂,那个波纳德人,我们把这只船送给你如何?” 第3章 乔瑟夫的“帮助” 我闻了一些潮湿冰冷的空气,有血腥味和石楠花气味。 随着他们的小船划来,我看到了小船的全面貌。 小船与众不同,薄而轻,外面还涂上白色的漆,船上写着“教会巡逻船”。 他们的穿着不一,不像是萧破武说的教徒。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子坐着划着船,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络腮胡的人,不过脸上确是有着伤痕。 另外四人是留着大胡子,金发碧眼,身材魁梧。 船里还躺着一个白花花的女人,她的衣服被翻开却又没有全部脱掉。 她的衣服是黑色,额头到脖子处是一块白布,头顶又是一块披着的黑布,额……用头巾来形容更加合适。 她的脸被散落而闪着光的金发遮挡住,看着她洁白的胸脯还在起伏,想来她应该还活着。 至于她的下半身……抱歉,我没有兴趣去看那地方。 她,应该就是萧破武说的“修女”。 不仅仅是他们在划船,我也在划船,想要赶紧上岸。 当“船”抵达岸边,身后跟着的小船也抵达,四个男人跳下船,从怀里掏出一根小管,拉动下面的细线。 “咻!” “嘭!” 一朵蓝色的烟花爆开,我正要逃跑却已经被他们四人围住。之所以动作慢,主要是拿皮毛和羽毛花了一些时间。 “你要跑到哪里?玷污了圣洁的修女,不应该留下什么东西吗?”为首最魁梧的男子说道。 这简直就是诬陷,还是正大光明的诬陷。 四个人,我有三支小箭,然后就是一对两个半的人。快速点解决应该是没问题,实在不行就跑。 正当我要抬手射杀男子的时候,岸边有火光“飘”过来。 “宵禁卫队,这,这里有一个波纳德人侮辱了圣洁的修女。”一名男子大声喊道。 踏踏! 踏踏! 我看见那支小队,就停下射出小箭的动作。 做前面是提着奇怪的灯,里面闪着不断舞动的火光。 在这个提着灯的人后面,还有九个提着长枪的士卒,他们身上穿着比较简单的甲胄。 在这一排人的旁边,是一名穿着更加高级一点的男子,他的甲胄明显不同。 那十名士卒是的甲胄分开有四件:胸甲、护臂和护膝袍。 为首的那人装备就是数件装备合成,单单是胸甲就可能是四五件组合起来,不像其他人受到活动限制。 “普洛斯,你又在干什么?” 那男子问着围着我的为首男子转身对来人笑着说道: “乔瑟夫队长,就是这波纳德人,他玷污了修女,我们这就帮你们拿下他。” “不,我来问问他。” 乔瑟夫抬手制止了普洛,他对着其他三人说道:“你们退下,如果不想死的话。” 乔瑟夫来到我三米的距离,他很是有兴趣的问: “是你干的?” 感觉他应该是一个能说理的人,我将衣服打开,露出里面捆绑的布条,上面还渗出一条很大的血迹。 “我这个样子,为什么要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我相信你,但……这件事需要教会来判决。” 说完他手一挥,再次开口: “把他们的抓回去。” “是,队长。” 十一个人押着我和另外五人,还背着修女。 其中我是由那名乔瑟夫亲自押着,越走我就感觉越不对。 因为我被留在最后,而且只有我和乔瑟夫两人。 前面的人能看得见,但已经有着十多米的距离。 他若无其事的低语道: “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了你。” 我没有看向他,同样低语:“什么事?” “杀了或者劫持走主教。” 主教,是主管一个地区教徒的人,不仅如此,他还有着不小的行政权力。 教皇有时候要凌驾于皇帝之上,手底下的主教已经相当于县令或者郡守一职。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这还是之前和萧破武学习英利国语言的时候知道。 “我才不会去干那事。” 开玩笑?一来就是刺杀一个地区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之一,真当我傻吗?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将其塞在我的手里。 “放心,你会用到的。” 见他信誓旦旦,我就察觉到,这一行绝对不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 “普洛斯是主教的侄子,黑的到了教堂上都能变成白的,这种事他可没少干。” 我问道:“你这种收买人的行为也没少干?”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咧开嘴角: “哈哈,你果然和别人不太一样。是,我没少这么做,却没有人敢对莫克动手,主要是因为他们居住在这里太久了,对主教的权势太过了解和畏惧。 不仅仅是他们,包括我也是。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来到婆落镇的波纳德人,不会敬畏上帝。 其他人宁愿选择坐牢或者是被绞刑也不敢,但,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不也一样的结果。” 我接过他手里的匕首,心里确实在想着其他事。 如果,我劫持这位队长,是否可以逃出生天? 似乎看出来我的想法,他用套着金属的的手掌拍着我的肩膀。 “哈哈,你的想法很不错,我承认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不过,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要挟持我就更难了,挟持我整个镇子你都出不去,因为我的份量太小了。” 我有意的看着他的一身甲胄,唯一能下手的地方只有他的脑袋,最后我也打消了挟持他的念头。 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看看教堂里是否真的能把黑的变成白的。 穿过一片碎石块,我在乔瑟夫“带领”下到了道路上。 这里的路和五国也不太一样。既不是石头路也不是土路,或者说,两者都有。 道路上的石头和泥土各半,泥土里不算平整的大石块,这些石块最小的也有脑袋那么大,最大的有一两米。 路的旁边并没有树林,就算有也和道路相隔百米,这应该是避免一些人在树林里埋伏,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 现在的天色已晚,道路上隔着百米就有高高树立起来的木杆,都是两两对着。 在木杆的上面是两盏灯,照亮了道路。 在前进百米都距离,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小镇,说是小镇,其实就是没有城墙的大城池。 规模虽然比不上京城、汴城等国家首府,但已经可以比拟一些州府城。 第4章 定案 这里的夜晚和京城一样繁华,真的,我没有骗人。 这里的建筑错落不齐,绝大部分都是石头房,道路非常的大——大概五六米。 路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半石半泥,全部都是长方形的石块。 路的两边每隔十多米就分别有一盏路灯,对于里面究竟在燃烧物质是什么我很好奇。 路的两旁是各种建筑,有用石头构成的房子,一般都在一两层的范围。 不知道他们涂上什么东西,让整块墙都变得整齐洁白。 即便是晚上,街道上依旧有着很多的人,明明街道上没有任何人摆摊,他们却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无论男女还是老幼。 “乔瑟夫!是不是有新鲜的‘角斗士’?” 道路上行驶过来的一架马车,一名留着两撇胡子的男子问道。 新鲜?角斗士?什么意思? 还未等我仔细打量从车窗探出脑袋的男人,街道两旁的百姓就已经看向我,嘴里还不断说着一些话。 “又有人犯错了?那就有好戏看了。” “我看看,角斗场终于换上新面孔了,我一定要去光顾。” “咦!怎么是一个波纳德人?干干瘦瘦,我一拳就能打倒他。” 旁边的人鄙夷的说道: “切,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就这身板,我妻子就能应付。” …… “奇瑞斯,现在还不知道,要看看教主怎么审判他。” 马车上的人看着我摇头: “进去了教堂还能有无罪释放的吗?如果这个人需要出手可以找我,我出……嗯,三千费尔。 这已经很公道了,这还是准备到大破波纳德人的纪念日,需要他充当波纳德人阵营的人,否则他可不值这个价格。” 乔瑟夫笑道:“这没有办法,想要卖人就去找教主。” 乔瑟夫没有与他多说话,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又被奇瑞斯叫住。 “等等,别那么急老弟,你士卒手里拿着的皮毛和羽毛还不错,出个价。” 乔瑟夫沉思想了一个价格: “四千费尔。” “成交。” 我:??? 我还比不上自己狩猎的东西值钱? 虽然不知道“费尔”的购买力,可这样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就这些人的简单话语,我就听的云里雾里,可惜没有人能询问。 在这个时候,我有些后悔之前束手就擒,应该奋力抵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认真考虑的后果。 一是可以看着是否能通过“和平”得到自由,与他们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 要是能搭上一些高官,过几天回临海州也不是梦了。 二则是乔瑟夫说的那样,看着能不能挟持一名身份高贵的人。有人质在手,我可以跑得更远,可以索取马匹和财物。 主教,确实是人质的不二人选。 乔瑟夫收起奇瑞斯递过来的几张纸片,继续押着我朝最中间是教堂而去。 …… 很快,我就到了教堂里,这里面不像我想的那样。 并不是两三层的屋子,只有一层,天花板非常的高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天花板,因为最上面的是很尖的空间,就像塔尖一样。 整个大厅里有着数不胜数连起来的长凳子,它们排列整齐,每一排之间的距离显得有些拥挤,要是肥胖一点的人根本坐不下——除了第一排。 在凳子的中间是两米宽的通道,沿着通道看去有个高起的平台。 那里有着六个修女,以及一名中年人,他的穿着也是黑色不知名布料。 “神父”,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称呼。 一行人带着穿过教堂,来到教堂后面的屋子里,见到躺着的白发男子。 他也穿着外面神父穿的衣服,不过要显得稀松以及布料了许多。 明明是冬天,英利国的天气似乎和南封国差不多,有些冷,但可以抗,只要不直接洗冷水澡就不会生病。 再加上他们独特的建筑,屋子里倒是很暖和。 “主教,这里有一个疑似奸淫修女的波纳德人。” “那就直接关起来卖掉就可以了,这点小事也需要我来过问?” 这名教主应该叫莫克,之前乔瑟夫有说过。 他的手放进一名年轻女子的胸襟里,在揉捏着两团“面团”。 我开了眼了,“开眼”到有些毁三观的地步,这说好听的是“豪放”,难听的就是不知礼义廉耻。 我本能的想要闭上眼睛,又强制性的睁着双眼,现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 要是在我闭眼的时候,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小动作,我恐怕只能到地府和阎王申冤了。 “可他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还说之前在梦里见到过上帝,是上帝庇佑的人。” 一直闭着双眼的莫克终于睁开了双眼,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减丝毫。被他折磨的女子露出痛苦的表情,忍耐着莫克的胡作非为。 他看向已经摆脱束缚的人,问道:“普洛斯,是这样吗?” 普洛斯小心的上前回道:“没听见那个波纳德人说过。” 乔瑟夫说道:“他因为伤势走的慢,我们走在后面,你自然不知道。” 我直接无语,这是哪门子的审理案件?从头到尾都没有关于案件的事。 “普洛斯,事情是怎么样的?” 普洛斯惊喜,自己拿起桌上上水喝下,随后就是他的胡诌: “就是这波纳德人,他打晕了苏雅,并且在船上玷污了他,杰利想要上去解救她,却被这波纳德打伤,您看,这些全是他做的。” 说着他指向之前负责划船的无须男子,那名叫杰利普的男子怯懦的说道: “是的,是这波纳德人干的,普洛斯说的都对。” 莫克转向问已经苏醒恢复神智的苏雅,苏雅失望地看着怯懦的杰利。 “不是这样的,是普洛斯四人对我做出来侮辱主的事,是他指使杰利把我约出去划水,结果那里有着普洛斯四人。” 主教莫克轻轻点头,似乎很认真的思考某件事,最后他把手从女人的胸口拿开,两手一拍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主已经指引了我,现在我要作出最后的判决: 额,你叫什么名字?” 他突然这么问我,真的是把我看呆了,他都没有问过我,就这么潦草判决? “诸晓布。” “诸晓……布,有预谋的奸淫本属于主的修女,罪大恶极,本不该绞刑,但主说了,只需要剥夺公民权益,从此成为奴隶。 苏雅,不仅失去了清白之身,更是在圣神的教堂撒谎,企图包庇真凶,嫁祸给正直善良的普通公民,贬为奴隶。” 我:??? 第5章 乔瑟夫的意图 这简直把“只听一面之词”演绎得淋漓尽致,我还在想着怎么靠近主教莫克,乔瑟夫就一脚踢在我的腰上。 他说道:“还不快跪下谢谢主教。” 正是这个契机,我离莫克非常的近,我左手持着乔瑟夫给的匕首,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匕首架在莫克的脖子上。 这个匕首有些弯曲,但刀锋却锋利,匕首只是轻轻接触莫克的皮肤就划出血。 “你……你要干什么?” 莫克似乎是享乐惯了,身体非常的瘦弱,他两只手想要推开我的匕首却纹丝不动。 他的力气和通智、通明有的一比。 “主教大人,我需要的很简单,把我放了。” 屋子里的人都惊到了,没有人会猜到我会挟持主教——除了乔瑟夫。 他们小心的看着我,生怕我伤害到莫克,想要上前救下莫克却畏手畏脚。 令我意外的是,莫克居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好,好,我答应你。” 这么没骨气吗?真是高看他了。 “给我找来一匹马,你和我一起骑马出去,我保证,你绝对……” 刚刚说到一半,就看见乔瑟夫眼神都不对,似乎是蓄谋已久的计划终于实施,看着我或者是莫克就像是看着仇人。 他拔出剑,将剑尖指向莫克的心脏,他的剑不断颤抖着,那是他的手在抖——兴奋的颤抖。 他喊道:“为了主,为了英利国,莫克主教愿意为此而死。” 我从侧面看见莫克的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并且否认的说: “胡说,主说了,我是他最忠诚的仆人和代行者,可以接受短暂的屈辱。” “莫克主教,我,只是在效仿你罢了。” 乔瑟夫说完提着剑就直刺过来,那架势就是冲着莫克而来。 这……我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他能直接杀了莫克,为什么还要带我过来多此一举? 我眼皮一跳,要是不赶紧和莫克分开,真的会被乔瑟夫一剑穿两。 刚刚后退两步,乔瑟夫的剑已经穿过莫克的胸膛。 这剑尖是斜着的,恐怕乔瑟夫已经训练了很多遍,连角度都这么刁钻。 一剑穿胸一般只会出现在话本里,有着肋骨的保护,就算是江湖好手也不是轻易做到。 乔瑟夫将剑拔出,将还在活蹦乱跳的莫克推向我。 “快,快救我,乔斯达要杀了我。” 明明被刺穿心脏,莫克却没有什么事,他在不断的大喊求救。 其余的人早就惊呆了,唯一回过神来的就是莫克都侄子普洛斯。 他撞向乔瑟夫,虽然很快就被一脚踢开,可也争取了两个呼吸的时间。 就这个时间,我在莫克的耳边说道: “答应放了我,我可以帮你阻拦他一小段时间。” “好,好,我答应你,放你离开。” 乔瑟夫说道: “波纳德人,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可不会老老实实的放你离开。” 莫克急道:“我向主宣誓,如果不放你离开,我就不得好死,死了以后也是到地狱里接受惩罚。 任何一个违背自己对主誓言的人,都会遭到公民的唾弃,更不用说是主教了。” 我抬起右手轻轻一抖,一支小箭瞬间射出。 面对直奔着眉心的箭矢,乔瑟夫的动作很快,一个歪头就躲过,倒霉的是他身后的一名士卒,箭矢划过那士卒的脸庞。 “还愣着干什么?我以主教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刻拿下乔瑟夫。” 有三名士卒没有动作,其余的七人倒是快速上去控制乔瑟夫。 这些人根本不是乔瑟夫的对手,基本就是一拳和一剑一个。 “布吉、卡丹出来。”莫克在喊道。 随即后面跑出来两个魁梧的男人,他们两个手举着四四方方的大盾,右手则是持着短剑。 他们恐怕有两百斤,其中肌肉占据绝大部分。 这两人配合得当,武力值也是彪悍,虽然看不见真气都运行,可也是六七变境的人。 他们的动作很是老辣,招招毙命。与他们相比,乔瑟夫就显得很稚嫩。 在两面大盾的围攻下,乔瑟夫败下阵来。 莫克也对着银女子说道: “去叫最好的医者过来,对了,也叫奇瑞斯过来,告诉他我打算白送他一个角斗士,这个人他肯定会喜欢。” 女子拉好松散的衣服快速的跑出房间,莫克找到了位置坐下来。 “你和索罗艾克是什么关系?” 乔瑟夫没有回答,他也提出来疑问: “你为什么没有死?” 莫克笑道:“当然是因为我足够虔诚,主庇佑了我。” 庇佑个屁,不就是心脏长在右边。刚才乔瑟夫如果朝着他的脖子而来,他现在就到天堂服侍他的主了。 心脏长在右边这虽然稀奇,但我不是没有见过。我之前手底下就有这么一名士卒,可惜,他就属于倒霉的那种类型。 他在与敌人交战的时候,被刺进右边胸膛,左边胸膛倒是没有什么伤口。 乔瑟夫恨恨说道: “他是我的父亲,我永远也忘不了你杀了他的过程。” 莫克点头道:“难怪,难怪你总是带着与教会产生矛盾的犯人过来,原来你一直想要让那一幕重新上演,真是麻烦你了。” 最后的那句话不加掩饰的嘲讽,乔瑟夫看着我说: “你也会下来陪我,他的承诺也就你还相信。” “??!” 莫克打一个响指,对着两名壮汉说道: “把他带下去。” 乔瑟夫被拖下去,莫克捂着伤口上下打量我。 “你叫什么来着?”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这不重要。” “祖肖福,我没记错的话是这个名字?” 我不想在名字上纠结太多,随他怎么叫,我轻轻点头。 我依旧小心的看着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看出我的小心,他对着普洛斯说:“扶我到前教堂里。” …… 在教堂里,后面有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莫克对着神父和众修女说道: “已经证明,这位波纳德人——祖肖福无罪。” 他对着十字架点了额头和两边的胸膛,最后对我说: “这样你相信了吗?只要你接下来不犯错,就不会有什么事。” 第6章 奴隶市场 老实说,他的举动只是让我相信了一点点——仅此而已。 他继续说道:“如果我要杀你,刚才就可以让两个角斗士动手,我想你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轻轻点头,确实,那两个人确实不是我能应付的。 我说道:“那我现在是否可以走了?” “当然,但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祖肖福先生。” “什么事?” 他看了周围一眼,客气说道: “可否屋子里一叙?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自然不会真的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只要距离足够,我的小箭就能要了他命。 我跟着他进了屋子里,屋子里人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多,只有我、莫克和普洛斯。 这也让我放松了警惕,我问道: “究竟是什么事?” “我对你射出的那支小箭很感兴趣,想来应该是某种暗器?可否脱下来让我观摩找人打造一份。 不会亏待你,五千费尔如何?这已经是一个普通公民十年的薪水。” 我摇头,把自己的保命装备给别人,哪怕他真的不打算对我做什么,我也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这不可能,但我可以画出图纸让你们自行打造,我不仅需要五千费尔,还需要两匹快马。 图纸我会在要离开婆落镇才交给你,你看如何?” “行。” 他回答的干脆,干脆的让我不敢相信。 我还在打算找个时机逃走,他就说: “你是因为乔瑟夫的话对我不相信?这样很正常,这样的人才能活的久。” “乔瑟夫之前要上演都事是什么?”我问道。 “以前,我找了一个人挟持他的父亲——索罗艾克,最后由我杀了他。其中细节不必多说,反正他父亲不是什么好人,当然,我也不是好人。”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一道声音也随着而来: “莫克先生,医者和奇瑞斯先生已经来了。” “让他们进来。”莫克说道。 他看着,又看向普洛斯:“你把五千费尔给祖肖福先生,陪同他看看在城中是否什么要买的东西。 如果伤到他分毫,你以后就别指望着我的庇护了。” “舅舅放心,包在我身上。”普洛斯拍着胸保证。 …… 出到了教堂外,普洛斯抱歉的说: “兄弟莫怪,作为赔礼,我一会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对弈他说的“好地方”,用脚趾头都知道是和女人有关。 “普洛斯,这附近有买卖奴隶的地方吗?” “有,不过现在太晚,我建议明天再买奴隶,会有很多貌美的女人。” “现在还有买卖的地方吗?” 见到我再次询问,他思索着说道: “有,我就知道有一家会开门到很晚,因为他的生意很差。” “带我过去看看。” 我知道普洛斯不是什么好人,可,就像莫克说的那样,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坏人有时候要比好人好使。 普洛斯找了一辆马车,对着车夫说道: “去老罗德家。” …… 这一路,全是弯弯绕绕,在一些小巷子里穿梭着。普洛斯很自觉的把我手里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处。 没有误伤到他,全凭着道路的平整,要不然马车一个抖动他就得捂着脖子。 “普洛斯,到了,五费尔。” 普洛斯和我下了马车,他摆摆手: “记账上。” “你怎么变得这么穷?五费尔都出不起。”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改天请你喝酒。” “行,你可不要食言。”车夫驾着马车离开。 我问道:“之前为什么要那么对待那名修女?” 这一路过来,我也看出普洛斯在这里的地位,简直就是一个小霸王。别人和他有说有笑,不像是人见人怕的纨绔。 “不知道,只是想那么做而已,其实那个女人的姿色很一般,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 只是闲着太无聊了,总得找点事做。” 我问道:“你在这里可以招到多少人?” “百,也要看看具体情况,如果理由充分,还会更多。” 我没有继续说什么,心里则是在思考要不要帮普洛斯和伊琳特一把。 “砰!” 普洛斯用脚踢了紧闭的房门,嘴里喊道: “罗德,开门!快开门!” 一个中年肥胖汉子揉着眼睛打开大门,即便是面对普洛斯也是有些火气。 “我给你带来顾客了,他要看看你手底下的奴隶。” 刚才还有些气愤的脸变成了讨好。嘴里说道: “两位请进,我这里的货物可是一绝的。” “得了你,谁不知道你手下奴隶都是次货,我可先说了,这是我的朋友,给我拿你这里最好的货出来。” 普洛斯毫不客气的拆台。 罗德陪笑:“一定,不知道这位先生想要什么样的奴隶?” 进到屋子里,我说:“需要波纳德人。” 普洛斯笑道:“好的,我这里的波纳德人不多,十七个,我带你过去看看。” 在他的人带领下,又来到了一处院落,里面有四个大铁笼。一个笼子关着五六个人。 罗德对着一旁的仆人说道: “把他们叫醒,让客人好好看看。” 仆人拿着铁鞭摔在铁笼边上,小院子里的奴隶都被惊醒。 “砰!砰!” 罗德介绍道: “左边的两个笼子是马修人,右边的是波纳德人。 马修人价格在五百到三千,波纳德人是三百到两千。” 见到是我要卖奴隶,笼子里的人开口说道: “兄弟,我,选我,我是北陵国小郡王,将来一定重金报答你。” “小兄弟,我力气大,可以护你周全。” “要我说,应该选我,我之前是一名八变境的高手。” “大哥,选我,我最会服侍人了,之前还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 …… 想要我买下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说的是五国话,普洛斯和罗德都听不懂。 普洛斯说道:“祖肖福先生,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这些波纳德人很狡猾,他们不会遵守奴隶守则,劫财杀主更是数不胜数。” “罗德,把这些人之前犯下的错简单说一下。” “这……”罗德有些犹豫。 普洛斯拍了他的肩膀:“放心,我向你保证,除了我们两人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些事,不会让你难卖掉奴隶的。” 见他还在犹豫,普洛斯刚刚要发火,我就说: “一百费尔,只要你说他们的事,我就给你这笔钱。” “这么壮硕的波纳德人,之前被卖了四次,他有杀主、欲奸淫女主人、劫财、招惹是非。 这名瘦小白嫩的男子,曾经逃跑过三次,奸淫了路边的公民妇女,自身也有性病 …… 这名女子,企图勾引外人对付主人,还导致女主人流产,这个也有性病,不建议与她行房。”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即便他们与我同宗同源,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们。我看见角落一名蹲着的老头,我对罗德说: “那位老头呢?” 第7章 奴隶主卖王妃? 罗德尴尬的说: “他的精神不太正常,有时候太过安静,有时候又很癫狂。医者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他总是幻想着自己会飞,年纪已经有七十多岁,已经没有几年能活,我不建议先生购买他。” 我仔细打量那名老者,即便他的身体消瘦,可露出的肌肉痕迹已经可以看见。 不过他现在的肌肉干瘪得只剩皮,不仅仅是年纪到了,还有吃不饱造成瘦弱的缘故。 他的眼睛有着凶狠,脑袋一直望着西方。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精神有问题。 “这个人成为奴隶多久了?”我问道。 “不太清楚,从他的上一任主人到现在,已经是七年。”罗德回答。 我问道:“他有病吗?” 罗德点头:“有,很多老年人常见的疾病都能在他身上找到。谭柯,你成为奴隶多少年了?” 叫谭柯的老人没有回答,一名仆人一鞭子甩过去。 “啪嗒!” 仆人说道:“主人问你话,还不快说,是不想吃饭了吗?” “我来到这里已经三十三年,成为奴隶已经有了十七年。”他淡淡回答。 我眼睛一眯,来到这里三十三年,简直就是“活地图”。 这就是我要过来买人的原因,具体的选人要求早就想好。 第一、来到英利国的是时间要足够长,方便我了解这里的情况。 第二、这个人不能太强,最好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其实小一点的人也可以,只要方便我控制他们就行。 但,年纪小又怎在英利国有足够的阅历? 眼前这名叫谭柯的人就很适合,我再次询问: “他有没有病?” 罗德看我一眼:“在普通老人身上的病他基本都有。” “有没有传染病和性病?” “这点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 “多少钱?” “四百费尔。” 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问罗德: “可以把他放出来,我和他过几招吗?” “可以,把笼子打开。” 随着罗德都花落下,谭柯很快就被拉出来,我上去很轻松的就撂倒他。 看着狼狈起身的谭柯,我递出刚才普洛斯给我的钱财——一共五张。 “我要了。” 罗德接过钱财,继续向我介绍:“好的,你要不要看看其他,我给你招几个干净的女人?” 我摇头,倒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只是再要人就不安全了,入人越多越容易暴露我的目的。 “我这里有一个价值三万费尔的女人,虽然不是处,但身份不一般。” 旁边的普洛斯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道: “三万?你还真敢贴上这个价格,这都够买一大片的土地了。” “别说三万,要是光明正大的买卖,就算是十万、三十万也有人掏钱。” 我和普洛斯对视一眼,都看出来彼此的领悟。 这个女人身份特殊,是她原本的身份造就了她现在的价值。 “是谁?我怎么没有听到国内有哪家落魄了?”普洛斯问道。 “你们不会和别人说?”罗德反问。 “我,你还不了解?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从来不失信。旁边这个波纳德人,你觉得就算他到处乱说,会有人相信吗?” “是前王妃,是陛下和伊琳特殿下的生母。” 好家伙! 这要是睡一晚,岂不是成为了皇帝他爹? “可以看一眼吗?” 我要问的问题,普洛斯已经替我问了,我也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前王妃。 如果真是他生的伊琳特,长相怎么也得有三分相似。 “可以。” …… 普洛斯带着我们两人到了一处豪华的房间外,房外的灯火以及装饰富丽堂皇,门口还挂着几片金银制成的小片。 普洛斯疑惑:“这不是你建造的贵宾房吗?你给她住了?” 罗德斜了他一眼:“要不然呢?让她睡马房?是我不要命了还是怎么镇子里的人都不要命了?” “咚咚!” 他到门口敲了两下门,语气变得非常的谄媚: “王妃,现在可否方便?” “进来。” 有些慵懒的声音传出,这声音自带着一种妩媚,勾人心弦。 打开房门,我见到了她的样貌与处境。 一头金发散落,妩媚的眼睛,妖娆的身段,高的有些离谱的鼻子,细腻白嫩的肌肤。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我肯定认为她是年长伊琳特几年的亲姐姐。 她虽然住在豪华的房间中,但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锁住。 明明是一个阶下囚,却有着高高在上的气质。这不是她有意散发的气质,而是多年以来的养成的气质。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用她威胁刚刚回来的伊琳特,这不就得到回临海州的“船票”了吗? 她的旁边有着七八名侍女,额……准确来说应该是女奴隶。 “你们可以下去了。”才看了没几眼,高贵的戴着镣铐的王妃就下达了逐客令。 “好的,打扰王妃了。” …… 在回去的路上,我还是不敢相信,皇帝的母亲被卖到了这里? 谁啊?那位英雄?这种事都可以干出来? 我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最主要的原因是,前王妃想要赦免一些遭遇战争无罪的俘虏以及停止派出海盗劫掠,但陛下不肯,由此产生了一个赌约。 只要王妃经历过被人买卖是一百天,陛下就同意赦免俘虏。” 我怎么听都怎么觉得奇怪: “被买卖和释放俘虏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罗德继续解释: “怎么没有,赦免了俘虏,那就意味着打了陛下的脸,这是一种很丢面子的事。前王妃觉得,面子不是靠别人给,不需要太过在乎他人的目光。 所以,只要王妃能忍受别人大量商品的目光一百天,陛下就会采纳这个提议,并且上交给长老院,由各代表共同商议。 买王妃只是说说,你们要是真敢买,我也不会卖。这只是做做样子,既要你们审物的眼神,又要保证客她的安全,这些天我都快愁死了。” 他都这么说,我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 走不通伊琳特的关系,我还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 第8章 绝世高手的葬地 这前王妃是个狠人,也是一个好人。太后要是也像她一样,我轻松拿捏。 我和普洛斯出到了门口,老奴隶谭柯跟在后面。 普洛斯还要在招手叫一辆马车,我拍了他的肩膀说道: “现在能找到两匹马吗?” “你想要和我骑马回去?” 我摇头:“我打算和这名奴隶骑马离开。” “什么!你马上就要离开?可……” “放心,去准备马的时候,准备好纸笔,图纸马上就能画出来。” 普洛斯点头:“好。” 随即朝着一个路人说道:“大卫,去把你家里的两匹马拉过来,我买了。” 叫大卫的人疑惑:“真的?” “骗你我就是狗,搞快点,顺便给我带纸笔和墨。” …… 很快两匹马就来到我面前,找了一处地方用着羽毛笔画了图纸。 等我画完,普洛斯想要拿过去,却被我收了起来。 “普洛斯先生,不要急,有没有兴趣送我出镇子?” 他用指了自己的鼻子,诧异的说道: “我?一个人?” 我点头:“是的,你不敢?” “老实说,除了舅舅,我就没有害怕的人。” 我和他骑上马,用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进,这是为了照顾谭柯。 出了婆落镇,我叫谭柯往前走个三百米的距离,这路上只有我和普洛斯两人。 把刚刚画好的图纸交给他,他看了之后说道:“原来如此,只有三支箭矢。” 我说道:“你之前说只害怕莫克一人?” “怎么了?难道你想要证明,你,也是令我害怕的人?” 看着他小心的样子,我知道不能再打哑谜,直接选择摊牌。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以后连莫克都不用怕。” 他看着我不说话,似乎想要得到答案。 “你怕死吗?” “每个人都怕死,难道不是?” “你立刻整合婆落镇的青壮年,伊琳特殿下已经回来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这里。你只需要带着人投靠伊琳特,将军一职完全不是梦。” “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好,我相信你,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最多是一些信誉。” 目光跟着他离开的身影,我露出了笑容。 普洛斯这人,我看的不是很透。 他在小镇上有着一定的威望,有点“领袖”的做派,以及有成为“领袖”的可能。 这种人初看是人渣,了解了一会就感觉他还不错。 把他推给伊琳特,其实想让他给伊琳特造成一些麻烦,让伊琳特不要赢得那么快。 就连普通的修女他都有兴趣,天人一样的伊琳特天天在眼前,他会把持得住? 我不相信普洛斯斗得过伊琳特,但制造出麻烦还是可以。 如果,他真的被伊琳特折服,成为一员大将,等我实在没有路可以回去,作为他的“引路人”,找他要一艘船不过分? 我没有要求他不要告诉伊琳特关于我的事,就是怕画蛇添足,让普洛斯察觉到我可能惧怕伊琳特。 要是让他拿我去邀功请赏,我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牵着另外一匹马,来到了有些疲惫的谭柯旁边。 我用五国语言问道:“你认识谭自在吗?”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不认识,你是因为我的姓才买下我?” “先上马,路上慢慢聊,你应该会骑马?” 他扯着马鞍,左脚一踩右脚一跨,整个人都骑上去了。 “谭自在的事可以先放下,你先和我聊一聊英利国的事,上到王侯,下到黎民百姓以及奴隶,可以是一些飞禽走兽,有趣传闻,也可以是英利国曾经发生过的一些大事。” 他说道:“你是刚来英利国?” “出来历练,怎么?不行?” “你是哪个宗派的弟子。” “归一门,姜天圣。” “你……不是。” 他很自信的说道,这让我吓了一跳。 按理说不可能啊,他都来了三十三年,那时候姜天圣的还没出生,他怎么知道我是冒充的。 “你不会武功,这一点我可以确认。” 我把马拉的远一些,一副“你猜错了”的样子。 “天下功法无奇不有,你真以为能看穿我?” 他有些打趣的看着我,仿佛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 “不,只要任何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这里都会崩溃,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表示不解。 “因为,武功在这里没有用,简单来说,在这里无法使用武功。 哪怕是绝顶高手,在这里也和普通人一样,我有见过一名无极境中的佼佼者,在这里被奴隶主不断贩卖。” 我说道:“你不会说的是你自己?” “不,我只是曾经跟随过他,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也是一个失败者。” 我心中暗想,得赶紧把这跑偏的话题给拽回来,于是便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道: “为何在此地竟然无法施展武功呢?” 对方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无论怎样努力,都没办法在这片广袤的大陆上凝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真气来。 要知道,没了真气作为支撑,就算原本有着通天彻地之能的绝世高手,到了这里也只能沦为一个普普通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罢了。” 说到此处,他不禁长叹一声,似乎对那些曾经叱咤风云却最终不幸命丧此地的英雄豪杰们充满了惋惜之情。 听到这番话,我的耐心瞬间被消磨殆尽,眉头微皱,颇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 “行了,关于这事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探讨。眼下你还是先跟我讲讲英利国的情况!” 说实话,对于是否能够使用武功这种事情,我压根儿就提不起半点兴趣。 毕竟我自己本身就是个不懂丝毫武艺之人,即便知晓其中缘由又能如何? 多听无益,倒不如将注意力集中到更实际的问题上去。 第9章 权势滔天——“独裁官” 谭柯说道:“英利国,建国四百多年,历经十几位皇帝,其领土有数千里,划分为十三个行省。 他们的中央机构与五国有所不同,虽然有皇帝,但真正的权力并不在皇帝的身上。 元老院,是国家的主要权力机构,负责提出意见和执行法案。 这就要先说一下他们的官员选拔方式,这里没有豪门世家,只有贵族。 他们的官员几乎是由选举而来,由百姓,不,应该是公民选举,也由官员自己选举,有些类似于五国的“举孝廉”,不过更加的平等。 主要的官员名称从小到大是: 保民官、财务官、市政官、裁判官、执政官、资深执政官或行省总督、监察官、在特殊的时期可以有独裁官。” 我问道:“怎样才算‘特殊时期’?这个‘独裁官’似乎权势很大啊?” “独裁官,又号称‘人民统领’、‘最高裁判官’、‘步兵统领’。 一般出现于巨大战争,国家危急存亡的时候。 由元老院任命一名执政官为独裁者,独裁官在就任期间里是凌驾于法律之上。 对于他的限制只有一点:无论在任何时候,以任何理由,独裁官都不能超过一位,并且不得超过任期时间。 独裁官,手中的权力超越并且凌驾于一切之上,这‘一切’包括行政、军事、立法、司法、文教等一切大权,在任期时间不为任何行为负责。” 我张大嘴巴,这么强? 我疑惑道:“那皇帝呢?我可是记得有皇帝,怎么好像他变成空气一样?” “皇帝?这里连皇帝都是百姓选举的,就你之前说的那个伊琳特殿下,如果她之前在这里,还有现在的皇帝什么事?” 皇帝都能选举??? 等等?刚才他从那么远的地方都听到我说的话?看来曾经真的是一名江湖高手。 还没有等我缓过神来,谭柯继续说道: “皇帝,只是一个代行者,皇帝的所有权利是百姓给予,只要皇帝做的太过分,百姓、元老院都可以投票罢免皇帝。” 我感慨道:“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长见识了。” 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 “如果,担任‘独裁官’的人在任职期间,让元老院把任职期间提到‘终身’?变相的成为真正的皇帝?实在不行就用武力压迫呢?” 他看了我一眼,点头笑道: “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之前就有一个人这么做了,你猜他是什么结果?” 按照这里的制度,平等似乎已经深入人心——当然,奴隶不算。 “群起而攻之?”我问道。 “是的,元老院一人一刀杀死了他。” 我对英利国的制度产生了兴趣,在这里似乎找到了一个熟人,或者说是“熟教”的痕迹——众生教。 我怀疑,众生教的开教教主曾经来过这里,把这里的一些东西和思想带到了五国。 我承认,我小觑天下之人,之前嘲讽的“人人平等”真的有实现的可能。当然,真正的平等是不可能实现的,只不过是“相对”平等。 我问道:“这元老院是什么?类似于上朝的官员?” 他思索之后,用容易懂的话说道: “不全是,要成为长老院有很多种方法,只要做过‘财务官’及以上的官员就有成为元老院一员的资格。 当财富达到‘骑士阶级’,也可以通过选拔成为元老院一员,具体的选拔方法我也不知道。 还可以通过百姓选举成为其中一员,这一种是从平民选出的,也叫做‘无票权元老’,他们可以参加元老院会议,但没有发言权。 元老院主要负责:国家外交、派遣使者和接待使者。 指派和任命官员,包括各行省总督等等一系列官员,当然,一些职位是有着年纪限制的。 比如财务官,平民最低是三十五岁,贵族则是三十岁。 有指挥军队和以及分配公共资金的权利,在战争、紧急状态下,提名‘独裁官’的权利。 元老院虽然没有立法的权利,但在人民大会上有着建议和影响的作用。” “等等,让我缓一缓。”我打断了他的话。 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我就见到了两个不同的世界,而且还是两个制度完全不同的国家。 我现在对五国的官僚体系都还不算太了解,现在谭柯说的“骑士阶级”、“公共财产”、“人民大会”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我知道,需要从“零”开始了解英利国,这绝不是一个晚上可以聊得来的。 “你先从底层的官员说来,让我从底下向上了解。” “好,这里最低身份你也看见了——奴隶,在这个身份之上是失去了权利的百姓,被英利国剥夺了政治权利——也就是选举与被选举的权利。 在往上就是普通公民,他们有着选举与被选举的权利,犯错就有成为奴隶的可能,同时,每一个人理论上都有可以成为‘皇帝’的可能。 在向上就是有些钱财的贵族,他们或许现在不是贵族,但曾经肯定是。 再向上就是那些奴隶主,他们有着更加庞大的财富,十几、几十乃至成百上千的奴隶。他们的最终愿望不仅仅是收纳无尽财富,还希望能成为官员。 “保民官”是最底层的官员,但权利一点也不少,其中可以分为‘平民保民官’和‘军事保民官’。 ‘平民保民官’,基本是平民出身,他们有权否决元老院和执政官的命令,有权召开平民大会自己作为主持者,拥有提出立法意见的权利。 他们权利的来源是无数的公民,因为他们是底层公民的‘代表’。 ‘军事保民官’,主要的职位在军团中担任大队的第二指挥官,三名是执政官和军队指挥官任命,这三名一般是贵族,另外三名则是普通平民。 说到军队,那就得说说他们的组成方式以及统兵办法,这还得从他们的士卒说起……” 骑着马一直往前赶,我的脑袋快要炸了,同时又得到了一丝升华,听着他的娓娓道来,我这回真是开了眼了。 国家还能这么治理! 百姓还能有这样的权利! 看来治理国家的办法不是只有一种,只是我的见识太少。 带着谭柯走着大道,就这样说了一个晚上,就这么多的时间,谭柯才刚刚介绍伊国的官员以及他们负责的事务职责。 第10章 “半生半熟”的人 之前在小岛上睡的足够多,一直到早上才有些困意,我的精神状态倒是还好,倒是跟在后面的谭柯已经摇摇欲坠。 我说道:“找个地方睡一觉,前面四里地外有一座城池,或许可以去那边找间房间。” …… 科尔城。 这座城池是依靠在海边,我也没打算往内陆走,沿着海边才有可能找到回临海州的船。 和谭柯在城门不远处时,我们没有继续骑马,这是谭柯的提议。 树大招风,加上波纳德人的身份,马上就要到“大破波纳德人”的纪念日,我们会成为一些奴隶主的目标。 关于纪念日,谭柯在路上跟我说了这件事的始末。 二十四年前,一名叫做“项堪”的男子受不了英利国对波纳德人的压迫,最终选择举旗造反,瞬间几乎大半的波纳德人被联合起来。 五国百姓遭遇英利国超过百年的劫掠,抓了不少的人过来,这些人又在这里繁衍生息。经过了百年的繁衍,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万。 凭借着三万人,又拉拢之前被排挤的其他种族,居然汇聚了二十多万人造反,他们带着大军席卷了一个整个行省。 可惜,各族首领太多,即便有堪称“千年一遇”的项堪坐镇,也很难达成意见统一,逐渐被英利国的军团瓦解。 最着名的是“咻卡平原”与项堪一战,那一战惊天动地……额,这点我是保持怀疑的。 项堪带着五万人对上三个军团两万多人,双方打了一个势均力敌,最终以项堪惨死,军团惨胜收尾。 军团,是他们对军队的称呼。一般一个行省有一到三个军团,主要看行省的领土和人口。 谭柯正是其中的参与者,通过他绘声绘色的描述,连一些细节都一清二楚,我知道,他曾经的地位不会太低。 到了城门,被两名守卫拦下: “喂!要收税!” 我看向谭柯,见他轻轻点头。 我好奇问道:“多少钱!” “五费尔。” 我将钱交给了其中一名守卫,牵着马准备要进城,他却再次说道: “这是你的奴隶?”他看向谭柯。 “是的,这是他的奴隶牌。” 我把一张刻着字迹的牌子递过去,这是证明自己奴隶的牌子,是为了避免奴隶逃跑。 他看过后对着我摆手: “没问题,进去。” 我再次抽出一张十费尔的纸钞塞到他手里,嘴里说道: “相见是缘分,改天请两位喝酒。” 他眯起眼睛,很隐秘的收下了钱。 “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他的忠告传到我的耳边,我轻轻点头,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向前走,同时在疑惑: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这城里是有什么危险吗? 用这点钱能知道这消息已经很值了,我很想再给他塞一百费尔,但担心他见财起意,所以没有这般操作。 等我们走远了,我问谭柯: “收的是什么税?” “马匹的税。” 我惊讶:“马匹也要收税?” “主要是马匹拉在道路粪便的税,街道上有着专门打扫的人,这钱就是给他们的。要不然整条大路都臭烘烘,怎么下脚?” 嗯……有道理,倒也没有像五国那样乱收税。 这里也有类似于客栈的地方,叫做“匿名社”,总之我就叫它客栈,反正作用都一样。 客栈一般在城的中间,所以我们两人两马不断往中间走。 看着街道上与众不同的建筑,看着那些各色头发和眼睛,打量着街道上的开门做的生意。 看看能不能找一些发财的路子,实在不行就买船或者造船回去,这也是一条回家的路子。 有做面包生意的店铺,店铺里摆着有些五颜六色的面包,上面的标签是: “鸡蛋面包”、“胡椒面包”、“牛奶面包”、“牛肉面包”和“青草面包”等等。 他旁边的是一家卖酱汁的店铺,再旁边一点则是一家卖破烂刀具的店。 “大名鼎鼎‘沙漠屠夫’用过的弯刀,这刀经过数十场战斗,代表荣耀与屠戮,不多,只要一百费尔。还有这把锤子,是……” 我轻声问谭柯:“这‘沙漠屠夫’很出名?” “是的,知道沙漠屠夫的人要比知道陛下的人多。 他是角斗场最顶尖的存在,在英利国五年的时间,他横扫了百来个角斗场,已经参加超过一千场战斗,死在他手里的人也有一千多人,这些人全是号称最好的角斗士。 与他交战能活下来的人不超过二十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残的,伤的角斗士还能继续比赛的只有一手之数。” 角斗士,应该就是之前救下莫克的两个人,杀了一千个,我只能说:确实强。 同时我也有个疑惑:为什么不把这一千人利用起来,把他们组成一支军队绝对强悍。 视野还在不断旁边一家看去,却看见了一架马车停在路上。 “那是保民官的马车。”谭柯提醒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官员,我想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 我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马车边上有一个‘保民’的词。” 谭柯的回答让我再次打量那马车,果然看见那词。 对面屋子里走出来几人,为首的是一个五国人,他的头发湿漉漉,一看就是刚刚洗完澡。 他头上的牌匾写着“公共沐浴”。 当他抬起头,我不由得用五国语言惊呼道: “萧破武?” 那男子看向我,提着有些宽松的袍子朝我走来,谭柯低语道: “你认识他?” 我摇头:“不认识。” 他长的很像萧破武,但年纪对不上,他至少要比萧破武年长五六岁,长得更成熟,身材也更魁梧。 他到我面前说道: “你认识我?我怎么对你没有什么印象?” 我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应该是萧破武的哥哥,之前萧家遭遇海盗劫掠,恐怕他就是被掳走的萧家少爷。 难怪,难怪萧破武这么想过来看看英利国,恐怕和他的这位哥哥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笑道:“你应该是萧破武的哥哥?我之前在临海州江口城见过萧破武,和他的关系很不错。” 有熟人,真的是上天都在帮我!虽然是英利国最小的官员,但应该有办法让我回去。 不过,一想到,如果他能让我回去,为什么他自己不回去? 算了。 就算不能,也可以为我节省不少时间,争取不耽误我的“登基大计”。 萧破武的哥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这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暗道:“难道他们兄弟两人不合?不会是因为某种狗血的剧情闹翻?” 但我还在想着种种原因时,他就说道: “可,我就是……” “萧!” “破!” “武!” 第11章 先例 …… 我没有说话,脑子有些呆滞。 他继续说道:“有没有兴趣找个地方聊一聊?” 我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事需要忙。” 让我跟着他走?这是不可能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虽然现在到处都是危墙。 看出我的顾虑,他解释道: “不用担心,你的英利语有几处很有特点,我想你应该是跟着我的妹妹学的?” …… 我有被这样的真相无语到。 被我寄予厚望的萧破武居然是女人?难怪随着萧破武长大,他的声音却越来越有些“雌”性,越来越清脆。 之前还以为他没有长好,没想到,其实是已经在长了。 现在想想,之前他见到自己的表姐时,明显有些不对,只是我没有在意。 他之前说自己表姐不能为萧家传宗接代,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他表姐的身体问题。 也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萧破武才会知道“符水”的事,两个女人怎么生孩子?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往往想得太多,但对细节方面却关注甚少。 就比如之前萧破武的哥哥听到“萧破武”,他的回答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弟弟的名字”?而是“你认识我”? 就在这时,他接着开口道: “你大可放心啦,艺儿这丫头讨人喜欢,尤其是她的嫂子。如果我对你怀有其他什么不轨的意图,只需要大喊一声,立马就会有好多人一窝蜂地冲上来拿下你们。”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在此之前,我曾从谭柯那里了解到,原来保民官拥有向街道上的百姓求助的权力。 于是乎,我赶忙说道:“带路……带我们过去看看。” 话说出口后,我才猛地回过神来,居然不知不觉间用这种带有吩咐的语气说话。 如今的我身份地位可比那些奴隶强不了多少,更别提站在我眼前的这位,可是堂堂正正的“保民官”。 想到这儿,我立刻感到庆幸,好险自己脑子转的够快。 …… 过了没多久,伴随着车轮滚滚声与马蹄哒哒声,我和萧破武所乘坐的那辆马车终于缓缓地停在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之前。 当我走下马车时,眼前所见让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赫然是一座极为奢华的房子。 这座房子不仅规模宏大,而且建筑风格独特,让人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其与众不同之处,它居然高达三层。 就我这一路过来,包括之前的婆落镇也很少见到三层楼的房子。也不知道这楼层是不是有要求?比如做官的,或者权力大的才能起这样的楼层。 屋子的外部装饰也是相当繁复精美,墙壁上绘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图腾,这些图腾线条流畅、色彩斑斓,仿佛蕴含着动物的全力一击。 此外,还有许多用奇珍异兽的羽毛和尖锐的巨齿制成的装饰品点缀其间,使得整个屋子看上去充满了异域风情。 与常见的五国建筑不同的是,这座屋子的大门上方并没有悬挂牌匾,因此一时间我竟无法知晓此处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过从其宏伟的外观以及周围环境来看,想必这里定是非同凡响之地。 走进屋内,我发现这三层房子并不仅仅只是普通的楼房那么简单,实际上它内部的结构相当于由好几个四合院组合而成。 每个四合院内都布置得井井有条,亭台楼阁、假山水池一应俱全,尽显富贵之气。 而在这些庭院之中穿梭忙碌的侍女数量多达十几个,但她们的长相却出奇地平庸。 真的是那种毫无特色可言的平庸,甚至比不上香秦仇丑。 随后,我跟着其中一名侍女进入到了屋子内的正厅。 此时,萧破武已经先行入座,见他坐好之后,我也才找了个位置坐下。只见萧破武一脸严肃地开口问道: “能否给我讲讲临海州的事情呢?特别是有关‘艺儿’的情况。” 听到这话,我心中了然,因为我清楚他口中所说的“艺儿”正是指萧破武。 我把他妹妹冒充他,还在军中立下大功,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将军的心腹,并且职位已经达到牙将。 把萧破武立过的功劳都说了一遍,自然是以一个朋友的视角说。 其实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妻子已经过来一起听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静静的听着,似乎对萧破武的妹妹很感兴趣。 通过后面的了解,我算是知道萧破武的经历。 他现在的妻子叫做特蕾莎,特蕾莎的情况和伊琳特差不多,因为她父亲的敌对势力打压,通过海盗把特蕾莎丢到了临海州。 关于这方面,我就纳闷了,临海州对他们来说就是“放逐之地”? 总之,萧破武和特蕾莎对上眼,把人私藏在萧府,萧家老爷和夫人也是开明的人,对他们的事没有意见,只是在婚礼的时候没有邀请很多人。 萧破武的妹妹叫萧艺,萧艺的英利语就是特蕾莎教的,有几个音一直学不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萧破武才通过我的话知道是萧艺教的。 萧艺和特蕾莎的关系很好,好到比她亲哥哥还要亲。 萧家被海盗劫掠,特蕾莎用着父亲的威望镇住一帮海盗,但威望也是有限的,萧家最后只能活了一人——萧破武。 萧艺则是靠着小巧的身材躲过一劫。 他跟着海盗回到英利国,借助着老丈人的权势和自身的努力,最终成为一名保民官。 到达话题的末尾,我问道: “不知道萧兄有没有回临海的办法?” 他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我,那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 紧接着,他又与坐在一旁的特蕾莎对视一眼,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后说道: “唉,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因为没有人能够从英利国安然无恙地离开。 这里的大船每一艘船都要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检查一遍,确保没有要去劫掠国家的人。 这里的规则如同钢铁般坚固,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打破。 除非,你成为独裁官!” 他说话时的语气坚定无比,似乎对自己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然而,面对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言辞,我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怀疑。 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逃离这个国度吗?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我的脑海——众生教的开教教主! 尽管我不知道那位教主究竟是在何时开宗立派,但无论如何,这总归是一个活生生的先例! 第12章 《众生相·末卷》 深知依靠萧破武已然无望,我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寻觅其他可行之策。于是乎,我开口问道: “不知近期可有哪艘大船将要驶往五国?” 只见萧破武轻轻摇了摇头,应道: “未曾听闻啊,起码在这方圆五十里之内都未有相关消息。” 正当我满心失望之时,忽闻一道悦耳之声传来。 “妾身倒是知晓一艘正欲前往临海州的船只。” 听到特蕾莎这话,我的心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之火,急忙激动地说道: “还望夫人能告知于我详情,日后定当重重酬谢!” 那位夫人微微一笑,缓声道: “沿着此路继续向南行进八十里,便可抵达司嘤码头。那里停靠着一艘可容纳五千人的大船,它将开往临海州去寻找伊琳特殿下,启程时间就在三日之后。” 闻言,我赶忙拱手道谢: “多谢夫人相告,如此大恩,在下铭记于心。既然已获此重要信息,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说罢,我转身欲走,却见萧破武也站起身来,言道: “既是如此,那让我送你出城走上一段路程。” 我满心狐疑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不解与期待,急切地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见他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 “你有所不知,这座科尔城有着一个令人胆寒的称号——‘波纳德人葬地’。” 听到这话,我不禁心头一紧,愈发好奇其中缘由,于是追问道: “为何会有如此称呼?” 此时,我心中似乎已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但仍想听他亲口说出答案。 他轻叹一声,接着说道: “实不相瞒,皆因我之缘故。城中的其他保民官对我们五国之人极为苛刻,甚至已经到了肆意妄为、胡乱嫁祸的程度。” 闻听此言,我方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先前守门侍卫那番话语背后隐藏的深意。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对着他深深地行了一礼,诚恳地说道: “多谢告知,那就有劳萧兄费心了。” 这时,萧破武上下打量着我,突然开口提醒道: “依我之见,你还是先将身上这套衣服换掉,否则太过引人注目。 如今你既已被我接至此处居所,恐怕那些家伙会认为你我之间关系匪浅,进而对你痛下杀手,或许连编造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费神。” 得之,失之…… 这便是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的念头。此番虽获得了一些至关重要的情报,可与此同时却也无端招惹来了不少麻烦。 难道仅仅因为自己身为五国人,又恰巧与萧破武产生了些许交集,就要遭受这般无妄之灾?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深深的冤枉与无奈。 额……好像也不怨,就像我之前屠杀的几座城池一样,只是因为苏毅决堤就遭遇我的屠杀,他们又找谁说理去? “也好,麻烦了。” 找了一间房间把衣服脱下,在侍女的帮助下穿上很宽松的白袍。出门的时候,我已经算是半个英利国人了,整个人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萧破武带着十多名士卒和两名刀斧手送我和谭柯到科尔城外五里地。 等我们独自再走了三里,见到周围尚且正常,我问谭柯: “真的没有人回到五国?” “唉!” 谭柯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他非常的无奈道: “是的,至少我在这里的三十三年里,没有见到任何人一个人年或者回去。” 我问道:“你是说,曾经有人‘死’着回去?” “是的,这里的人像是疯了一样,他们不允许任何五国人回去,不管以任何理由。 有记载的只有一起,众生教首任教主,也就是我的爷爷。” 我斜眼看着他,这家伙突然表现得想要摊牌一样,这恐怕有着不为人知的理由。 我暗道:“难道是刚才分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理会我,他继续悲伤的说道: “他通过假死,用药物人一名大队长产生嗜生肉的癖好,至于这肉是什么,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总之,他最为‘储备粮’在半路的海上恢复了清醒,在登陆都时候偷偷跑了。” 啊??? 这就是他能够回去的办法?怎么这么变态?风险也太大了? 要是控制不好,真的可能成为别人的粪便。 不过也是一种方法,但,为什么谭柯没有这么做?反而还留在这里三十多年? 他歉意的说: “抱歉,之前骗了你,其实我之前是众生教教主,谭自在是我最小的儿子。” 我小心的看着他,手臂已经微微抬起。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好好做教主享福不好吗?” 他摇头,语气坚决的说: “不,你不懂,我崇尚爷爷说的‘平等国度’,可他后来变得疯疯癫癫,所以我决定亲自过来一探究竟。 同时,也是为了找到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众生相》的最后一卷功法。” 嘶~ 我好像对这最后一卷功法有些印象,之前苏毅对紫袖下药,被紫袖追杀,苏毅就说过知道《众生相》最后一卷的下落,想要以此获得紫袖的放过。 我嘲讽道: “恐怕你要失望了,你所谓的‘平等国度’并没有实现,谭自在虽然灭亡了淮国,并且取而代之。 他亲自直接和间接害死的人就有超过百万之数,只识得最简单的字,没有一点文采以及治理方法。 他已经背离了众生教的教义,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欣慰又恨铁不成钢感慨: “他就是一个单纯的武夫,做一教之主尚可,但一国之主确实守不住。 我本来也没有传位给他,想来是他靠着实力打上去,可惜,平等的世界我是看不到了。” 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于是就随口说了一句: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追求着平等,自始至终遵守着教义。” “她叫什么名字?” “紫袖,额,她还有一个名字——紫虹雅。” “她在教中是什么级别?”他快速的问。 “圣女。” “紫虹雅?那应该是我的孙女。”他难得激动的说道。 我嘲讽的看着他,他是不是疯了?我毫不客气的回怼: “别吹牛了,她都还没有到二十岁,你呢?都留在这里三十多年,怎么可能知道她是你的孙女?” “紫虹雅是自在最喜欢的一个女人,这名字可能是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就像是一种寄托。”他很自信的分析。 第13章 预知死亡 我有意拉开距离,用余光看他。 “我只想知道一点,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因为……因为……” 他说话断断续续,我不觉得是他在找借口,像他这种老狐狸,一瞬间就能想出十几种借口。 反倒是像难以说出口,或者说是……遗言。 “因为我要死了。”他说道。 我问:“你的身体不行了?” 如果是容易治疗的疾病,我可以花点钱治好他,如果要掏光钱财,那我还不如再买一个五国人。 “按照正常情况,我还能活十多年。我突然有一种预感,我今天就会死,也可能就在下一刻。” 我瞪大眼睛转头看着他,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你是说,你能预知自己的死亡?” 我觉得这就很离谱,虽然之前伊琳特的预言,并且现在正在朝着她的预言走,已经有落到她手里的可能。 “是的,简单来说就是‘直觉’。” 我问道:“所以,你突然摊牌是打算做什么?” “帮我带《众生教》的最后一卷到五国去,交给我那名叫紫虹雅的孙女。 ” “就……就这么容易交给我?不怕我……” “你以为我想吗?可我的时间不多了,没有机会慢慢找一个合适的人,你就很不错。 其实我也没指望你能回五国,只需要把口诀传给后人,不要失传就行。” “……,肃天地而立世。” 就在他口中念念有词地念出那神秘口诀的时候,我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并将其深深地烙印在了脑海之中。 之所以如此用心地去记住它,并不是因为对这口诀本身有着多大的兴趣或者渴望掌握其中的奥秘。 而是心中另有盘算——我希望能够借助这口诀与紫袖达成交易。 然而,正当他刚刚结束最后一句口诀时,变故陡然发生! 六道寒光闪闪的箭矢如同闪电一般朝着我们疾射而来。 刹间,箭头划破空气所产生的尖锐呼啸声响彻四周,令人毛骨悚然。 而最先察觉到危险逼近的是谭柯,他的听觉似乎远比我更为敏锐。 可惜的是,仅仅察觉到危险并不足以让我们成功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 岁月不饶人,如今的谭柯已然年老体衰,尽管他的五官感知能力依然强大,但失去了真气支撑的身体早已不再灵活矫健,根本无法迅速做出有效的闪避动作。 此时此刻,我无暇顾及身旁的谭柯,只能拼尽全力向后猛力一跃。 即便如此,仍有两支凌厉的箭矢擦着我的脸颊飞速掠过,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划破,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与此同时,另一支箭矢却毫不留情地射中了我的左肩,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嘭” 一声闷响,旁边传来物体重重坠地的声音。 待我挣扎着重新站起身来时,眼前的景象令我目瞪口呆——只见谭柯已经横尸当场,惨不忍睹。 一支致命的箭矢直直地射入他的右眼之中,鲜血四溅; 还有一支箭矢则以刁钻的角度侧插进入他的咽喉,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 而最后一支箭矢更是无情地穿透了他的左胸,深深扎入地面。 如此,谭柯身上的三处要害部位无一幸免,全都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面对这样的伤势,即便是医术精湛的神医亲临现场恐怕也是回天乏术,哪怕是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 才两个呼吸的时间,谭柯已经没有了呼吸。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横亘在那里。 突然间,从这块巨石之后,缓缓走出了数十个人影。这些人身披厚重的甲胄,手中紧握着锋利的长枪,步伐整齐地朝着这边走来。 仔细看去,这队伍之中竟然还有三名弓箭手。他们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手中稳稳地持着长弓,并已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之上,仿佛随时都能射出致命一击。 而走在最前方的那个人,则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名男子全身被银光闪闪的甲胄严密地包裹着,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他的身形高大威猛,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看他身上所穿的这套甲胄,竟与之前在江口城外被击杀的那名骑士十分相似。 由此可以推断,此人极有可能也是一名实力强悍的骑士! 之前的骑士能凭借一身甲胄力敌周展功和杰,见此情形我便知道——完了。 短短一百米的距离,对于那些精准的射手来说,即使无法直接射中我,但要射杀一匹马简直易如反掌——目标太大了。 然而,尽管心里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我仍然毫不犹豫地掉转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因为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唯有萧破武能够拯救我于这生死关头。 “驾!” 我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用力地拍打马屁股,希望它能跑得更快一些。 也不知道这匹马是否听懂了我的指令,只希望“马语”没有地域方言,只见它四蹄翻飞,风驰电掣般向前狂奔。 可是仅仅跑出去十米左右,胯下的这匹骏马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猛地一个翻滚。 我凭借着身体的本能,瞅准时机纵身一跃,成功跳出了危险区域。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我落地的瞬间,后脑不巧重重地撞击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一阵剧痛袭来,我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模糊,整个世界都仿佛在天旋地转。 我咬紧牙关,试图强行支撑起身体站起来,但无奈那股眩晕感越来越强烈,最终我还是无法抵抗,身子不受控制地缓缓倒下。 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我心中暗自哀叹道:“难道这次真的要玩完了?” 闭上眼睛,我还能听到马蹄和士卒的脚步声,随后就是显然一片黑暗,周围突然变得非常的宁静。 …… 等我悠悠转醒,人已经在笼子里,像之前关着谭柯的奴隶笼子。 我揉眼看着周围的环境,我的眉角非常的火辣。我想要抬手,发现双手被绳子捆着,之前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也不见了,右眉角有似乎是被烙上一个字。 我……成奴隶了? 第14章 送死的勇士 “你醒了,我叫开普,以后多多帮助。” 一名五国长相的人对着我说,他是一名波纳德人,当然,我也是。 他除皮肤有些黝黑,头发散乱还有些微曲外没有什么地方与五国人不一样。 “我……我叫……” 我还在想着起什么名字的时候,他就开心的问: “你失忆了?” 好主意,我在内心给他竖起拇指。 “好像是的,我只知道自己叫祖肖福,其余的完全不记得了。” 失忆,往往能有不错的收获,不仅不需要担心别人追究过往,还能让自己变得“单纯”。 假装失忆,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又不是真的失忆。 “果然,失忆、落难、年纪轻轻、来历成迷,活脱脱的主角。” 他还在那兴奋多着,我问道: “这是哪?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因为叛逃,被军团的一名骑士以一千费尔卖给了奴隶主。”一名年纪较大,一脸死气沉沉的男子回答。 “叛逃?”我问道。 “你之前是道格拉斯行省军团的人,当然,不要以为自己是一名士卒,你只是一名仆人和奴隶而已。” 我之前曾听谭柯提起过有关军团编制的一些情况。 据说,在军团之中,每十个人组成一队,并设有一名十夫长来领导他们。 然而有趣的是,这十个人当中实际上仅有八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士卒,而剩余的两个人要么是奴隶,要么就是仆人。 这些奴隶和仆人的职责可不少! 他们主要得负责整个小队成员们的饮食起居以及武器装备的日常保养维护等等一系列繁杂琐碎之事。 当十个这样的十人小队聚集在一起时,便构成了一个百人队。此时,这支百人队将会由一名百夫长所统领指挥。 至于什长这个职位,则是由底层的士卒们通过自主选举决定! 通常情况下,能够当选什长一职的人往往都是那些作战经验相当丰富亦,或是武力值最为强大之人,所以在这点上来说还是挺民主公正的。 百夫长就不一样了,想要当上百夫长那就必须得到上级将领亲自任命才行。 这里所说的上级将领其实指的就是大队队长,每六支百人队便可组合成为一支大队。 当有整整十支大队集结到一块儿的时候,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军团,而统率着整个军团的最高长官叫军团长。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所有的大队里,第一大队显得尤为特殊。 因为它的人员数量可是其他正常大队的足足两倍,正因如此,这第一大队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为了整个军团的核心主力部队。 哎若不是我的记忆未曾丧失,恐怕还真就要对他所言深信不疑了! 当然啦,这也怪不得他会这么讲,说不定他所知晓的这些信息全都是从那位骑士口中听闻而来的罢了。 “那么现在,我们究竟会受到怎样的处置安排?”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成为真正的勇士!”开普兴奋的说着,还不断挥舞着拳头。 “其实就是去送死。”一旁的男子说道 。 我问那男子:“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 “瑟多拿。” “瑟多拿大哥可否详细说说。” “很简单,准备到‘大破波纳德人’,我们要被送到角斗场担任‘波纳德人’势力。” 开普一脸兴奋地说道: “这可是一战成名的绝佳机会啊!我就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打算将自己彻底出卖出去,就为了能够一飞冲天,从而赢得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们或者贵族们的青睐与赏识!” 听到这话,我惊愕万分地盯着开普,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家伙难道真的疯了不成?居然连自己卖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插话道: “别听他胡言乱语,他呀,纯粹就是平日里挨的毒打太少了,才会这般异想天开。” 接着那人继续解释说:“他们将会把我们这批人运往省会城市——布达克利城。到达那里之后呢,我们会被分成每二十个人一组,总共划分成十个小组。 而等待着我们的,则是一场异常残酷且艰难的战斗。 要么去迎战五名全副武装的来自英利国最为精锐的士卒;要么就得和实力强劲的角斗士展开生死较量; 甚至还有可能碰上那些出身显赫的贵族子弟。总之,这场对决充满了未知与凶险。” 我早就趁着这个时间检查自己一遍,身上的钱财空空如也,就连贴身超过一年的暗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那些贵族子弟?毫不夸张的说,我一只手就能打倒两个。”开普自信说道。 瑟多拿大哥说道:“无知,他们自幼习武,武器、甲胄都是上上只选。 你觉得你能赢过他们,就凭借他们发下的破烂武器?” “我看过他们的比赛,那是他们的对手太弱了就像没吃饭了一样,我去肯定不一样。 我先是夺过他们的武器,一个横扫把他们放倒,然后砍下他们的头颅,赢得最终的胜利,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有了钱和地位之后,我要……” 听着开普喋喋不休的畅想未来,我与瑟多拿对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我继续问道: “这‘布达克利城’沿海吗?” “沿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现在正朝着内陆进发。” 第15章 药粉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这种感觉愈发明显且令人心悸。 不仅是后脑勺传来的阵阵剧痛让我难以忍受,就连胸前那道原本以为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口也开始出现异常。 它似乎变得红肿起来,隐隐有脓液从中渗出,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这股异味萦绕在鼻尖,让我感到一阵恶心和不适。 此刻,我的脑袋仿佛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昏沉得厉害,思维也变得迟钝而模糊。 身体的温度在不知不觉间升高,一种燥热感从体内蔓延开来,使得我整个人都像是被置于蒸笼之中。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麻绳总挑细处断”。 偏偏在这个时候给疾病找上门,我深知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要咬牙挺过这场趁虚而入的疾病,否则等待我的唯有死亡这条绝路。 我朝着铁笼外面的一人说道: “能不能给我一些治病的药?”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买下了我,他应该不会让我轻易死掉。 一个补着金牙的干瘦男子说道: “叫主人。” “主人。”我没有犹豫。 尊严?那是什么? 反正这里也没有熟悉的人,我就当奴隶主的名字叫“主人”。 “布莱登,给他治疗,再把药粉涂在他的伤口处,争取在半个月内让他伤口结痂脱落。” 一名褐发男子来到笼子外面朝我伸手: “把手伸过来。” 我将右手伸出去,心里还在想着:五国的把脉已经传到了这里? 咻! 布莱登用小刀在我的右手上划了一刀,手臂上流下来大量的鲜血。 我想要把手收回来,却因为没有力气怎么也挣脱不了,正想脚踩笼子接力。 一个笼子的开普和瑟多拿按住我的肩膀,开普解释: “这是他们的治疗方法——放血。” 放血是治疗?五国虽然有放血治疗的方法,可也没有放这么多血的治疗方法啊? 开始血液流出很多,但随着时间流逝,最后居然流不出来。 也不知道我面色是否变得苍白,可身体不再像之前那么热。 布莱登从腰间的一个陶罐掏出一把粉末,那根本不是“药粉”,分明是某种石头的粉末。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认命。 看着他把石粉撒在伤口处,我最终还打算靠着他们都办法治疗我胸前的伤口。 “我还有其他伤口,能不能也撒上一些药粉。” 布莱登白了我一眼,撇嘴不屑嘲讽: “你以为这药粉是地上捡来的吗?不是危急时刻不可能给你治疗。” 我收回右手,脱下身上的白袍,上面露出一道很长的伤口,伤口边缘已经流脓,主要以白、黄、绿为主。 “这……这……我需要向主人请示。” 现在笼子里位于一处院子里,这里是布达克利城里,我之前已经昏迷了三天。 就这三天的时间,我就从一百多里外的科尔城来到这里。 奴隶主很快从屋子里跑出来,看着我的伤口,他饶是有兴趣的打量,时不时还点头。 “好,好,这个奴隶很好。布莱登,治好他,记得把伤口做旧。” “是,主人。”布莱登低头回答。 奴隶主问我: “你叫什么?” “祖肖福。” “你不像之前就是奴隶与仆人,更一些百夫长,你是得罪了卓玛?” 我摇头:“我不认识卓玛。” “就是你的上级,一名骑士,我本来看你半死不活,根本不想要你这个奴隶,要不是卓玛强塞给我一千费尔,我是不会带上你的。” ?? 我不是被卖掉?而是别人倒贴给钱? 奴隶主转头吩咐布莱登: “把另外一个好的笼子带过来,把这名波纳德人一个人关起来,如果他死了,你也就不必活着了。” “是,但……我们的药粉不太够,至少还需要两罐。”布莱登颤颤巍巍都回答。 奴隶主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眼睛眯着,再次询问: “如果,要把他的伤口扩大倍,需要多少药粉?” “还需要三罐。” “随后我就派人拿过来,要是让而发现你偷偷私藏,我饶不了你。” 布莱登跪下说道: “主人放心。” …… 奴隶主迈着还算轻盈的步伐缓缓离去后,留下布莱登独自面对着眼前的景象。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细针,将其烧红后,轻轻地将针尖对准我那已经化脓的伤口。 随着针尖刺破脓包,一股黄色的脓液流淌而出,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味。 接着,布莱登迅速取来一盆清澈的水,轻柔地冲洗着伤口周围的脓血和污渍。 水流带走了污垢,但伤口处依然传来阵阵刺痛,让我忍不住咬紧牙关。 做完这些初步处理之后,布莱登从一旁的小布袋中取出一些白色的石粉。他均匀地洒在我的伤口上,石粉接触到皮肤时带来一丝清凉感,稍稍缓解了疼痛。 就在这时,一阵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引起了院子里所有奴隶的注意。 只见几个奴隶费力地推着一个巨大的新笼子慢慢靠近。这个笼子相较于我们现在所关押的那个,足足要大上两倍有余! 它呈现出四四方方的形状,边长大约有三米左右。 更为特别的是,这个笼子的顶部并非像常见的那样露天敞开,而是被一块厚厚的铁皮严严实实地覆盖住。 此外,构成笼子的铁栏杆异常粗大,每根都犹如人类的小臂一般粗壮,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笼子内部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一张简单的床铺,床上铺着的被子和枕头虽然看上去十分单薄,但相比之前睡过的那些冰冷坚硬的石板和架起的铁棍来说,无疑要好上太多了。 在开普和瑟多拿等一众满脸好奇与震惊的注视之下,我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挪地走向这个崭新的牢笼。 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着实存在两个令人费解之处。 其一,以我身上现有的这般严重伤势,按理说他们应当迫不及待地将我转手卖掉才对。 毕竟带着一个身负重伤之人只会徒增麻烦和风险,又怎能如此悉心照料,甚至隐隐有种要将我供奉起来的架势? 其二,更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为何还要故意去扩大我的伤口? 这究竟是何用意?难道是想通过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折磨我,亦或是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想到此处,一股寒意从我脊梁骨上涌起,令我毛骨悚然。 别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好,现在我得到的东西,将来肯定是要十倍奉还。 瑟多拿用五国语言低声说道: “你……好像被当做‘开祭者’了。” 第16章 开祭者 隔着一大空间,我用五国语言问道: “什么是‘开祭者‘?” 其实我已经猜到一部分真相,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 “就像五国的一些仪式,在开始之前需要杀猪宰羊供奉上天。 ‘开祭者’往往身份不简单,基本都是与项堪有些关系的人,比如他的后辈。 当然,是真是假只有他们知道。 我怀疑,他是想把你塑造成项堪后人,以此卖出巨额的钱财。” 这是把猪养肥了再杀,不过有一点我不能理解。 “为什么要将我的伤口变大?” “为了威慑,这样可以更好的让别人相信你的身份,总比白白嫩嫩,没有一点伤痕有说服力。”瑟多拿解释。 “喂!你们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祖肖福,跟我过来。” …… 我才刚进房间躺下没一会儿呢,布莱登那家伙竟然因为几句话将我带起来带出铁笼。 这一路上七拐八弯的,我被他带着走得晕头转向,最后来到了一个特别潮湿的地方。 只见他随手将一件还算干净的衣服扔到我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不然之前的治疗没有太多效果。” 我看着眼前这件衣服,虽然心中有万般不情愿,但也知道他说得不无道理,只好乖乖地拿起衣服走进旁边的小屋子去更换。 就在我手忙脚乱地刚刚穿好那件新衣服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咯噔”一声响。 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布莱登那家伙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看到他一步步朝我逼近,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不好的念头。 这家伙该不会真像我想的那样,已经饥渴难耐到连男人都不放过?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狠狠地一甩头,心里暗暗骂道: “娘的!老子就算再怎么落魄,再怎么不要尊严,这种奇耻大辱也是打死都不能接受的!” 我也不想呼救了,干就完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他的胯下就是一招“撩阴腿”。 “啪!” 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踝,我再次向前一冲,想要凭借膝盖给他致命一击。 他一个侧身让我都计划落空,并且背后还挨了他一脚。 我转身一拳打过去,这一拳没有落空,稳稳的打在他的脸上。 “嘭!” 可惜,不能撼动他分毫,我十成的力气只是让他头歪了一下,连血都不出一点。 唉! 这确实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我每日要处理数不清的事务,繁忙至极,可以说是日理万机了。 就连那最为简单易学的阴阳教《七禽戏》,我都抽不出时间来练习一番。 如此一来,我的身体状况相较于从前,仅仅只是稍微壮硕了一些罢了,而且也不像过去那般虚弱亏空了。 若单论力气的话,我着实不是他的敌手。然而,人的身体存在着诸多的弱点,可并不仅仅是依靠发达的肌肉便能完全抵御住攻击的。 人体较为脆弱的部位便有:眼睛,一旦遭受攻击,瞬间就会让人失去视物能力。 还有下体,此处受到重击,那种剧痛足以令人丧失反抗之力。 再有就是咽喉,这可是关乎呼吸与吞咽的关键部位,稍受创伤后果不堪设想。 腋窝同样不可小觑,这里是脖子以下髂骨以上肌肉最少的地方,被击中后疼痛难忍。 髂骨虽说相对坚固些,但若是遭到强力击打,依旧能使人行动受限。 肘、膝、踝关节,可以更好的限制对手都肢体活动。 这些念头只在一念之间,我再次挥动右拳,见他还想要拿脸接我的拳头,我再心里暗喜。 在要接触他脸的那一刻,我右拳是指与中指关节稍微凸起,方向也有所改变,不再事对着他的脸而去,而是朝着他的眼睛过去。 他的反应很快,哪怕下一刻就要戳瞎他的一只眼睛,他也反应过来。 他选择把下巴扬起,鼻子挡住了我的拳头。 “噗呲!” 他的鼻血被我打出,洒落在地面的砖块上。 我左手想要再次出拳,想要故技重施,却被他牢牢抓住。 至于我之前被他抓住的脚踝,他早已放掉。 他用力一扯,我整个人不由得往前走了半步。同时他已经抓住了我的左臂。 他将我高高举起,呸!我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趁着他眨眼的一瞬间,右肘关节朝着他的天灵盖就是一击。 他的反应真的不是盖的,再次后退天灵盖躲过这一击。 “嘭!”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惊险地避开了直袭天灵盖的致命一击,意料之中的是,额头替代天灵盖承受了我肘关节猛力的撞击! 刹那间,只见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散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击溃。 然而,尽管遭受如此重创,他依然拼尽全力,用全身的力气将我狠狠地扔出了三米之远。 伴随着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我准备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我的单手撑在坚硬的地面上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懊悔之情。因为在与地面亲密接触的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骨骼和肌肉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冲击力。 那种感觉就像是脆弱的树枝即将断裂一般,整个右臂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似乎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脱臼或者骨折。 我发誓,下次再也不学话本上主角的一些行为,这简直就是不合常理。 看见地面上换下来的衣服和椅子,我抬起椅子朝着他的脸砸过去,把衣服撕开形成简易的绳子。 “嘭!” 木椅砸中他的脑袋,让他有些摇摇欲坠。 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他立刻伏地倒下。 我骑在他的腰上,把衣服穿过他的脖子,双手往后一勒。 他立刻挣扎了起来,我却感觉到不对劲。 通过他的挣扎,我知道他的力量足以击倒我,也可以翻身。 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一股熟悉的感觉从我的内心涌上来,这是在演戏。 现在冷静下来,发现有着种种不合理。 第一,奴隶主说了,我死了,布莱登也得死。把我逼急,杀不了他,难道我还不能自杀吗? 第二,布莱登从始至终都没有主动出击,要不然挨上他的一拳,我至少失去大半实力。 第三,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既没有要解除误会,也没有叫人。 就像现在,他居然连呼救或者简单的“呜呜”都不发声来。 “放开他。” 奴隶主在从一旁出来,因为生病的原因,我的听力明显下降,要不然我肯定察觉到有人在这里。 我松开了手,作为一个奴隶,执行主人的命令是最基本的要求。 我可不想自讨苦吃,而且,这样也能避免很多麻烦。 第17章 合作 布莱登“艰难”地爬起来,有些羞愧的说道:“主人,我输了,请求惩罚。” 奴隶主点头,倒也没有责怪他。 “很好,不是花花架子,你的价值应该在八千到两万费尔。” 奴隶主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我的眼神就像钟掌柜看烧制出来的琉璃。 他自言自语:“我想想,有谁会大价钱买你,威海先生?尔肯那家伙?还是……” 布莱登低头说道: “主人,我能说两句吗?” 奴隶主很是不满,拔起腰间的匕首在他手臂上划了一刀。 “没有命令不要打断我的死路,下一次我就割下你的耳朵,下下次,你应该懂的。” “我,知道错了。” 布莱登跪下,把头低下,差点就要亲吻奴隶主的鞋尖。 “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我觉得奥菲利亚小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奥菲利亚?那个婊子?她现在穷的叮当响,她会买下一名波纳德人?” “主人,金瑞先生参加了角斗场,而且对手就是波纳德人。如果我们把这强大的波纳德人卖给她,主人觉得她会不会为了报仇,花大笔的钱买下他?” 奴隶主开心说道:“好,作为奖励,你接下来五天的伙食里都有肉。” 很快,他就又犹豫起来: “可,万一真的伤了金瑞先生,他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不会,主人,这些波纳德人可是需要提前三天进入决斗场。这个里面的弯弯绕绕可,不是她一个刚刚执掌家族的女人能知道。”布莱登解释。 “很好,我现在就去找她。” 布莱登低声提醒: “主人,恐怕现在不是时候。” 有之前错怪布莱登的先例在前,奴隶主倒是没有再次用匕首刺伤布莱登。 他反而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询问: “为什么?” “时机未到,你看看现在这个波纳德人,很是瘦弱,身上肌肉几乎没有,这样的外表,奥菲利亚小姐会卖他吗?” “可以让其他奴隶和他对打,这不就解决了吗?” “主人,您也说了,她事刚刚接任家族的产业,她很有可能认为我们收买了她的奴隶,在给她演戏。 而且,奴隶对决,死伤在所难免,恕我直言,这名波纳德人虽然很强,但他不了解角斗士,这点恐怕要吃大亏。 最后,只有在纪念日前几天,也就是在奥菲利亚小姐走投无路,这名波纳德人才会值更大的价钱。” 奴隶主点头: “好,这个波纳德人就交给你了,你不仅要治好他,还要把一些角斗士都技巧交给他。” 在一旁的我已经呆了,对于他们没有询问我,就草草安排了我的去处,我倒没意见。 主要是,他们的对话信息量很大,我一时理不清。 只知道一点,有一位很可能是贵族的金瑞先生要参加“纪念日角斗”。 奥菲利亚很想杀了金瑞,而找到强大的波纳德人,就是她短期的目标。 而我,就是最重要的棋子。 同时,我也察觉到布莱登一部分的意图——他有事求我。 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他很像一个人——赵岩庭。 …… 回到属于自己的铁笼,我罕见的放心睡觉。 不放心也没办法,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除了死亡,已经没有了。 在梦里,我见到了只一起待过一天的谭柯,见到了临海州众人,梦到自己回到了临海。 里面的局势已经不像是离开的时候,除寇军已经有了新的将领,我没有看清他的脸。 但,除寇军都中高级都是我的人,我振臂一呼,大军的大权再次落到我的手里。 我将卢战五马分尸,在梦里见到他,我却笑醒了。 回去严惩卢战,这是我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 第二天早上。 我的精神状态是一个月来最好的一次,我已经记不得今天是几月初几。 布莱登敲着我的铁笼,他歪着脑袋说道: “跟我过来。” 他带着我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要不是知道他要摊牌,我肯定不会跟他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我淡淡说道:“说说看,如果没有太多风险,我可以试一试。” “奥菲利亚小姐西边的一处庄园挨着杰尼的院子,我需要你确认我的妻子是不是被关在那里?”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就察觉到一个疑点。 “你为什么不直接挟持杰尼,以此换取你妻子的性命。” 我通过他的话,自然知道“杰尼”就是奴隶主。 他犹豫说道:“我……我不敢赌,如果真的确认在那里,我可以自己杀过去救下自己的妻子。” 我问道:“那我能得到什么?” “报酬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我故作不知的说:“你的意思是……” “让你不必成为‘开祭者’,让你成为杰尼的奴隶。如果你真的被奥菲利亚小姐看中,以她的心地,成为角斗士不难,如果有机遇,她说不定也会放你自由。” 我问道:“难道在这里不行?” “看看我,作为他的奴隶兼角斗士七年,现在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不,你已经选择不了了。” 我问道:“只是帮你确认就可以?” “是的,而且还是要你在纪念日那天活着出来。” “你就这么信任我能活下来?” 他摇头:“本来我只是看中你的沉稳和我教学的能力。 顺带一提,我听得懂你们的语言,虽然我不会说。 开普太稚嫩,想法很天真;瑟多拿太过绝望,完全没有一丝生气,肉体虽然还活着,但灵魂已经死了。 简而言之,他们就是两个废物,根本不值得培养,也不值得期待。 通过之前和你的交手,力气虽然不大,但足够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更加相信你能活下来。” 虽然他的赞美有些奇怪,但,我还是接受了。 “好,有机会我会帮你看看那边的院子,如果你把我教好,即便不在那边,我也会尽力帮你打探消息。” 他开心道:“好,我会不留一丝的把角斗士的技巧教给你,只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郑重点头:“这点你放心,我这个人从来不食言。” 我会相信他吗? 当然不会,至于我作出的承诺,那就看情况了,毕竟选择权在我。 第18章 出笼 因为伤势的问题,暂时训练不了,只能听布莱登讲解一些角斗士的细节。 角斗士,可以分为一对一和一对多。 分别是二对一,三对一,十对一,二十对一,以及一百对一。 其中,一百对一最为特殊,作为那个“一”,只要赢下三场,就会脱离角斗士成为军团的一名大队队长或者官员。 这是角斗士获得自由的办法之一。 角斗士能获得自由的办法还有两种,被皇帝或者大人物当场赦免,以及一千场连胜。 沙漠屠夫,就是号称最有希望获得自由的角斗士,他虽然参加的一千多场角斗,但其中不乏一些小地方角斗。 没有执政官的观看,就不能算是真正的角斗。 即便号称“角斗之王”的沙漠屠夫,也不敢走一对一百的角斗的路,这简直就是找死。 角斗士可以分为以下几种: 色雷斯角斗士:手持短剑和盾牌,攻守兼备。 重装角斗士:手持小圆盾和长矛,这一种注重在力气,可以通过抛掷长矛击杀对手。盾牌之下还藏着一把匕首,是投掷长矛之后的对敌武器。 渔网角斗士:手持渔网和三叉戟,靠渔网限制对面的动作,是偏向敏捷角斗士。 还有追击角斗士、双剑角斗士等等。 追击角斗士主要克制渔网角斗士,双剑角斗士一般是最强的角斗士,他们不需要防御,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当然,我现在还是奴隶,连角斗士的门槛都没有踏进去。 经过简单的治疗,我就被投喂了食物。 用布莱登的话说就是先增加体重,随后等伤好了就可以减肥,这样得到的肌肉比较快。 现在英利国的时间是十二月十五日,纪念日则是在一月二十二日。 减去提前进入决斗场的三天,我还有三十四天时间。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英利国的一月五日。 这些天,我可是不日折磨惨了,对着木桩猛打,一打就是半天,剩下的半天则是和布莱登对练,我没少被他打得鼻青脸肿。 最残的是我胸前的伤口,好了又撕开,撕开了又治好,如此反复把我折腾的不轻。 今天就是最后一次,再弄开伤口,下次愈合的时间就不够了,会影响价格。 时间太短,布莱登只是简单教我一些角斗士的技巧,暗中教给我对付贵族的招式。 贵族子弟追求优雅与华丽,有些招式华而不实,有些招式又极为致命。 半个月的时间,我的体重有明显的增加,肌肉更加结实,之前有些肥肉的肚子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凸起的腹肌。 我的每天光流的汗水都有一斤多,吃下去的食物成功转化为肌肉。 身上的肌肉更加明显,现在我单手支撑地面再也不会担心会骨折。 我身上的伤口就已经变得很狰狞,让一些胆小的人看到,恐怕也会心生畏惧。 布莱登把我拉到一处角落,对我进行最后的嘱托: “杰尼已经去找奥菲利亚小姐,今天你可能就被卖掉。 记住,要前往角斗士的前两天你要多吃一点。” 我问道:“为什么?” “你以为那三天时间是要来干什么?就是要把你们饿到没力气。这就是为什么开普认为上场的人很弱,那些贵族老爷可不会让自己的人冒险。” 原来如此,这本事就是不对等的比试,难怪看过比试的开普对他自己这么有信心。 目前,我和布莱登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活着熬过纪念日。 我真诚的感谢道:“多谢。” …… 回到笼子里,另一个笼子的开普说道: “祖肖福大哥,那个家伙对你说了什么?”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瑟多拿越来越消瘦,正如布莱登说的那样,他的灵魂已经死了。 开普则是越来越兴奋,似乎成名之战在此一举。 万无法帮助他们,哪怕让他们吃饱一点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每天都只吃到半饱。 我说道:“没什么,只是让我吃好点,避免伤口感染。” “祖肖福大哥,真羡慕你,不仅能吃到饱,还有训练,更能到笼子外面。 我和瑟多拿除了解手,根本不能出去。” 我说道:“任何的好处,其实在暗中已经标好了价格,代价恐怕是我付不起的东西。” …… 很快,奴隶主杰尼带着一名貌美女子来到我的笼子边。 杰尼兴致勃勃的指着我,向旁边的女子介绍: “就是这位,他是项堪的后人,你看看他的身材,看看他健硕的肌肉。 这可是我花了八千费尔买下他,是打算卖给角斗场成为‘开祭者’,我与你哥哥和父亲关系不错,一万二,我把他卖给你如何?” 她打量了我,头在不断的摇晃,似乎对我很是不满。 “就他这种小身板,能打得过金瑞?” 杰尼陪笑:“奥菲利亚小姐,波纳德人的体格就是这样。当年项堪就是凭借着瘦小的体魄,杀了数百大军,以及两名军团长。” 奥菲利亚小姐轻挑眉毛,给出了一个价格: “六千费尔,他就值这个价格。” 杰尼差点跳起来:“这不可能,分明就是狮子大张口,要知道为了治好他,我光是花的药钱就有两千费尔。” 他脸色有些难看的说:“如果不是看在与你们瑟德拉家族关系不错,我根本不可能告诉你这个消息。 一万一,这是我的底线。” “七千费尔,要不然我转头就走,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与我们家族的关系怎么这么样。” “一万五百,真的,不能再降低价格了。” “……” 其实我看得出来,奥菲利亚小姐明显经验不足,讨价就意味着她其实已经动心了。 老狐狸杰尼就是看中这一点,她不断的往下降低价格,最终,价格定在了九千五百费尔。 这价格都足够买了三分之一的英利国王妃,当然,这只是明码标价,王妃真正的价值不容估量。 杰尼有些难堪的脸上强行挤出笑容,我知道,他是在演戏,如果我不知道真实情况,我真的会相信。 “祖肖福,出来!现在你的主人就是尊贵了奥菲利亚小姐了。” 奥菲利亚小姐惊讶开口:“祖肖福!不是项什么的吗?” 杰尼一个机灵,很快解释道: “奥菲利亚小姐,你看看现在还有谁敢叫项什么的人?都已经被帝国的士卒杀了大半,活下来的人自然换了一个名字。” 第19章 黑角斗场 奥菲利亚的住处,这里显得很朴素。 墙面上依旧看见一些印痕,可以看见是一些物品,应该被奥菲利亚变卖了一些东西。 屋子里的饰品已经没有多少,奥菲利亚的院子很大,光是直径就有一百米。 比杰尼的院子不知要大几倍,只比萧破武的院子小一点点,不过楼层却是两层。 “吉莎,把他带到地下。”奥菲利亚小姐下达指令。 院子里的仆人和奴隶很少,主仆加起来也不到十人,从这里可以看出她的落魄。 两个女老仆人,听说是负责伙食。 一名瘦弱老者,是负责驱马和饲养马匹。 两名年轻的侍女,吉莎就是其中之一。 在这里,我还看见了一名痴痴傻傻的男子,那是奥菲利亚的弟弟——加利德。 我简单的看了他一眼,他的智商可能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整个人倒是有两米高,身上全是肥肉。 到了地下的,见到了真正的地牢。 这里不见任何人的踪影,显然,奥菲利亚已经没有其他奴隶了。 …… 从我来到地牢已经到了一月十日,这几天我除了吃,就是在地下训练,吃也吃不饱,但又饿不死。 吉莎把饭菜丢在地牢外面,看着她要走,我连忙说道: “等等,我需要两份食物。” “没有。”吉莎没有犹豫的回答。 “如果不给我足够的食物,就别指望我使出全力。” 吉莎上前一步意味深长的说:“你是在威胁我?” 我摇头:“不是威胁你,而是威胁奥菲利亚小姐。我需要提前三天到角斗场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是又怎么样?”她很是傲娇。 “在那里的三天,我将会一点吃的都没有,可能连喝的也没有。你确定?要我以这样的状态到角斗场?” “谁……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就为了几口饭!” “如果你还为奥菲利亚小姐着想,你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怎么决定是她的事。” 奥菲利亚一溜烟的跑出去,很快又跑回来,她打开牢笼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小姐要见你,先去洗个澡,你身上的酸臭我都忍不了。” 经过不断的搓出污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松了不少,走路都感觉是飘着的。 穿上新衣服,我见到了刚刚出浴的奥菲利亚小姐,她身上散发着我从来没有闻过的花香。 她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没有骗小姐的必要,这无外乎就是几顿饭。” “唉,可就是几顿饭,我也给不了。” 我没想到,她居然可以这么穷,连吃的饭也没有。 很快,我知道,叫我过来肯定不是告诉我现在的窘迫,显然是要我去解决这件事。 我眉毛一挑,已经猜到她在打什么主意。 黑角斗场。 如果是角斗场还有一丝丝人性,那黑角斗场就是一丝人性也没有。 那里都比赛没有规则,没有胜负,只有生死,那里是一群赌鬼的天堂,是角斗士和奴隶的噩梦。 “我要带你过去打一场,死,那你连明天也没有,活着,那我给你加餐,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好。” 我没有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种时候让我去打黑场。 难道我可以拒绝吗?答案很明显——不能。 其实我也有想过,劫持她,逃出这座城池。 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奴隶是不能独自离开城池,守门士卒会毫不犹豫的杀掉独自想出城的奴隶。 以仆杀主,这足够大军追杀十里地,这是在挑衅英利国的法律。 就连布莱登只敢逃走,不敢杀了奴隶主杰尼,只敢带着妻子远走。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一处关键的地方。 为什么布莱登会认为我会全心去找他的妻子,为什么他不害怕这里的法律? 答案只有一个:他知道怎么出城,他有秘密出城的路子。 这就是他将来用来交换自己妻子情报的筹码,不告诉我是为了保密,也是为了节省麻烦。 …… 夜幕降临,奥菲利亚小姐没有跟过来,是马夫和吉莎带我过来。 底下的世界非常的复杂,这里热情涌动,他们就像吃了药一般,不断挥舞着拳头,仿佛自己的拳头也可以打到底下的角斗士。 “这个波纳德人要参加角斗,给他安排。”吉莎对着一名手持羽毛笔的金胡男子说道。 “好,名字?” 吉莎看我用犹豫的声音询问: “能不能找一个弱一点的对手?” “不行,这是随机的。”他不耐烦的再次说道:“什么名字?压什么?压多少?” 吉莎心一横:“祖肖福,赢,压四万!” 多少? 不仅仅是我,就连登基的人也愣住了。 四万,不像是贫穷的奥菲利亚能拿得出来。 四万不是一个小数字,要知道一名普通百姓一个月的也就三百到一千之间。 想要存钱到四万,至少也要十几到几十年。 “祖肖福对杰斯斯坦,赔率一比七。” 一旁的马夫颤巍的说:“祖肖福赢是一还是七?” 金发胡子笑道:“祖肖福赢就获得七倍的赌资。” 吉莎兴奋一跳,我和马夫的脸瞬间就白了。 心不在焉的走下来,吉莎才察觉到我们的不对劲,她询问:“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哭笑道:“刚才的赔率太高!” “那不是好事吗?” 马夫的眼泪已经流到鼻旁,用着吃了屎的表情说道:“吉莎,那意味着没有人看好祖肖福。他的对手肯定很强,强到没有多少人会压他。” “啊?” 吉莎后知后觉,还算精致的脸蛋瞬间就白了,但……白的不够明显,她是假装的。 我暗道:有趣。 很明显,这个吉莎是听从了其他人的命令,或许现在的结果她早就预想到。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我看到了他们的角斗方式,也知道他们的规矩——那就是没有规矩,往死里打就可以了。 角斗的方式很残暴,很原始,很血腥。 光是这些角斗士流下的血,足以让人进行沐浴。 有人被敲碎了脑袋,有人被挖出来双眼,有人被开膛破肚,与这些相比,断胳膊断腿简直就是小儿科。 …… 我走到一块空地上,对面的人比我高了一个头,胸上全是胸毛,右腰处还有渗血的伤口。 武器是靠抽的,我抽到了一把匕首,他则是一把长剑。 一名主持者说道:“祖肖福,是一名伯纳德人,是一名刚刚加入我们大家庭的人。 而他的对手,是连胜九场的杰斯——斯坦!要押注的赶紧押注,赔率一比七!” “杰斯斯坦!” “杰斯斯坦!” “杰斯斯坦!” 众人不断欢呼着我对手的名字,要是别人恐怕士气要下降一个等次。 可惜,他遇到的是我。 “开——始!” 第20章 出其不意 对面的杰斯斯坦没有动,我只能先卖一个破绽。 与他相距五米的我跪了下来,把头底下,右手的匕首插在沾满血迹和脑浆的泥土里。 这一举动让围观的人群大为震惊,在这周围有那么两个呼吸的时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人会想到我会这么做。 “垃圾!” “胆小的波纳德人!” “靠!别认输啊?老子可是在你身上押了五费尔。” “蠢货!这里没有投降!” “赚了赚了,我可是押了杰斯斯坦一千费尔。” …… 咒骂与鄙夷的声音不断传过来,这也使得我需要闭眼仔细感知周围的环境,尤其是正前方的杰斯斯坦。 我现在唯一优势就是超强的五感,在力量我比不上他,这是必然的。 或许我的速度会比他快,但……有着先天的差距——武器的长短。 所以,力量与速度不是我赢下这场比试的要素。 “出其不意”,这是我在半个时辰想到的办法。 这些角斗士很强的同时,也很猖狂,可以说是狂妄的没有边界。 “示弱”,可以让他们更加猖狂,也能让我找到一线生机。 我闭上双眼,用着耳朵的脸上的皮肤感知杰斯斯坦的一举一动。 我听到他上前靠近,很快就来到我的不远处。 “呸!” 他在我的头上吐了一口口水——也可能是痰。 他上扬的长剑微微带起些许空气,这很微小的空气划过我的脸颊。 我睁开双眼,拿着右手拿着匕首,跪着都双脚奋力一蹬!匕首斜刺他的脖子。 现在他很在高举手中的长剑,享受别人的欢呼,他的表情从自豪开心转变为惊恐与后悔。 我拔出匕首再刺,他脖子上的血喷了我一脸,他缓缓倒下,我却没有因此放过他。 拿过他手里的长剑,朝着他的脖子砍了五六剑,终于砍断他的脖颈。 提着杰斯斯坦的人头,将其高高提起,向着四周围观的赌徒示意。 “日你” ““卑鄙无耻!” “我的一千费尔,以后该怎么过生活啊!” “靠!我压了杰斯斯坦三百。” “……” 听着他们的骂声,我不为所动。 真都是因为的获得胜利的办法太卑鄙吗?不见得,只不过这群赌徒把钱都押在杰斯斯坦,他们不是在为杰斯斯坦惋惜,只是赌输了而已。 我看向主持者:“还不宣布结果,难道他还能起死回生?” “获胜者——祖肖福!” 我丢下匕首,回到吉莎和马夫身边。 “走!我们去对奖。” “好……好的。” 吉莎面色有些不对劲,她并没有因为我都获胜而变得开心。 这更加让我确定她对奥菲利亚不忠诚,我没有揭穿她,也不打算揭穿。 她的作用我另有打算,想要凭借这一点威胁她,让她帮我做一些事,也可能是帮我逃出生天。 来到之前负责登记的地方,金发胡子的男子难堪的把钱交给吉娜。 一比七的赔率,那就是二十八万。扣除三成的手续费,还有将近二十万费尔。 这简直就是暴利,当然,倾家荡产也很简单。 ……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我知道四万费尔的来源,以及奥菲利亚为什么要我在这种关键时刻出来角斗。 金瑞在这期间不断打压奥菲利亚的生意,并且还拿出之前她父兄的欠债,一共是九万。 其实奥菲利亚知道所谓的欠条是假冒的,也知道怎么证明是假的。 但,她却打算偿还这笔无中生有的钱财。 理由很简单,英利国的一条法律是这样的: 凡诬告者,三倍赔偿。 三倍,那就是二十七万费尔——税后,已经是金瑞七八成的财产。 这里需要收税,由官方作为中间者抽取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 还有什么比这样来钱容易?打劫也没有这么多钱。 可以说,在这里赢下比赛,就有着额外的一大笔钱。 现在想要收回借条,或者说借条不存在已经行不通,因为金瑞是带着执政官过来讨要钱财,是通过官方认证。 至于之前抠抠搜搜的奥菲利亚为什么会有四万费尔,那是她把一切都抵押了。 这一切包括:屋子、奴隶、物品、已经以及她自己,这是孤注一掷的行为。 我没有见到奥菲利亚小姐,不过她兑现了承诺,送来了大量食物,其中的鸡鸭鱼色泽鲜美。 等吃饱之后,我被安排到了地面上,是属于角斗士的房间,远离了属于奴隶的地牢。 在新的地方,可以看见阳光和星空,不再那么压抑。 …… 天空逐渐放亮,一直来到第二天的中午。 我被送到了角斗场,这里是一个圆形的建筑,中间是露空。 整个建筑就像一个巨大的鸟巢,有着五层的建筑,我大致的看了一下,能容纳数千人。 单单是角斗的场地,摆上两三百人也很轻松,毕竟可能要进行一比一百的角斗。 在角斗的场地上,我见到了很多的波纳德人,少说也有三十人。 我们被要求脱光衣服,确保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其实是看我们是否有携带食物。 有八名或许知道一些内幕的波纳德人藏着粮食,都被一一搜出来。 我也见到了两个熟人——开普和瑟多拿。 因为条件原因,我们不能随意说话,只能靠着简单的眼神交流。 其他波纳德人看到我身上的伤疤,都是有些畏惧,不敢与我对视。 检查完,士卒就把我们关在决斗场边缘的底下,里面的空间很大,因为是靠石头垒起来,所以不用担心塌陷。 里面的空间足够百来人自由活动,这却给了我机会,拉拢他们,收服他们的机会。 纪念日只有一场表演大破波纳德人,也就是说,我们这三十人是要一同上场。 作为除寇军的将军,我太知道井然有序的手下,要比混乱不堪的乱民强上数倍。 只要配合得当,哪怕是蚂蚁也能咬下大象的一块小肉。 所以,我当务之急是要怎么收服他们,让他们听从我的指挥。 仅仅靠着“我能带你们活着出去”的理由明显不够,还需要让他们从内心里相信和害怕我。 第21章 纪念日的前一天 做任何事,只靠一个人是很难成功,尤其是一些大事,更需要有属于自己或者自己能信任的人。 由此我就联想到该怎么回临海州,就像项堪那样席卷一个行省。 目标自然不会是称霸英利国,拉拢几千人到海边劫持一艘大船,这不就可以回去了吗? 我没打算在这里改朝换代,随着在这里生活越来越久,我越发觉得英利国是一个很强盛的国家。 不统一五国,不汇聚五国兵力,根本无法征服这个“平等”的国家。 我没有轻易出手,我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计划。 在第三天的时候,我才会站出来。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被饿得没有力气,已经预想到自己的结局。 那时候的他们,将会把我作为他们最后的希望,对我言听计从。 我的周围三米没有人敢靠过来,似乎被我身上的气势吓到。 倒是开普和瑟多拿挤到我面前,开普看我依旧像是看话本里的主人公,他兴奋的说道: “祖肖福大哥,你能教我一些技巧吗?” 我摸了摸下巴,开口说道: “如果你们想活着,那就听我的,静静的躺着就好,不要在这地牢里耗费体力。” “额……这……这就是技巧?” 我没有过多解释,因为我看到之前被搜出食物的几人也各自找着地方平躺。 他们也知道不能消耗太多的体力,否则真正上场的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其他人则不一样,他们即便在地牢里也要争个高低。这不,眼前就有四个人相互看不惯彼此,正要在地牢摔跤呢。 至于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也很平常,比如:“你刚才看了我一眼,你的眼神很不对”; “你刚才看来碰了我肩膀,跪下来给我道歉”等等; 最离谱的借口是:“单纯的看你不爽!” 我没有插手他们的较量,等到了晚上,他们就会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 ……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晚饭的时间早就过了许久,却依旧没有让过来送饭,就连水也没有。 很多人察觉到不对,在木栏边上嚷嚷着要吃的。 结果是挨了几鞭子,以及得几口唾沫。 有几个人因此破相,有几人因此解渴。 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即便是三岁幼童也知道接下来不可能有任何饭菜。 很多人看向了一来到就躺着的人,似乎在责怪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很幸运,我就是被他们盯上的其中一人。 “喂!那个胸前有刀疤的……我去!” 他没说完,我就起身朝着他而去,得益于布莱登的教导,以及自身优越的视力捕捉能力。 那名叫嚣的男子刚刚有所动作,我就已经预判到他下一步。 他的动作很慢,如果是两个月前的我,恐怕只能干瞪眼,身体做不出躲避的动作。 现在嘛…… 我一拳搭在他的剑突下,这一拳是使用了十成的力气,但我表现得就像随便的一拳。 这一拳让叫嚣的男子失去了战斗力,只见他跪在地上不断地干呕。 “呕~呕~” 有些流体从他的嘴里流出,应该是他昨晚或者今天早上吃的东西。 我环视一圈,很多人都避开我的视线,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靠着闭目养神减少体力消耗。 虽然闭目,但我能凭借听力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如果有人想要对我图谋不轨,我必然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见我这般做派,没有人敢过来对我说三道四。就连一旁的开普也不敢和我搭话,害怕打扰到我的休息。 有了这件事,整个地牢都安静了许多,之前想要找其他人麻烦的愤慨者,也没有再吵吵嚷嚷。 他们悄悄拉起之前进来就躺着的人,对他们就是拳打脚踢,就连被打的人也不敢发出声音。 砰砰砰! …… 时间来到了一月二十一日,也就是纪念日的前一天的晚上。 我罕见的起身舒展筋骨,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我,想要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两天没有进食,这些汉子连站都站不稳,哪怕是五六岁孩童撞到他们的膝盖,他们也会因此摔倒。 为了还原“大破波纳德人”纪念日,会有五名全副武装的贵族上场面对我们三十人。 在英利国流传的版本是,军团是面对六倍于自己的波纳德人,不仅杀了罪魁祸首项堪,还将全部造反波纳德人屠杀殆尽。 我从谭柯知道的消息是,波纳德人以五万对两万,打得有来有回,而不是压倒性一比六压倒性的胜利。 我说道: “诸位,现在你们也知道具体情况了,以现在的状态,明天出去只有死亡等待我们。 如果你们想要活下去,那就听是的指挥,愿意的就往我的左边站,不愿意的,想要单打独斗的人就往右边站。” 很快,所有人做出了选择,全部站在我的左边。在生死面前,没有傻瓜会选择独自一人面对全副武装的对手,而且还是五个。 我把瘦弱的七个人安排为投掷手,需要投掷的东西不是武器,而是场地上遍地都是的沙土。 五个人分别负责朝着五名贵族眼睛投掷沙土,这种沙土即便是下雨也不影响威力。 多出的两人是负责弥补前面的人投掷不中。沙子就是他们的武器,一手一把沙石,只要配合得当,足以让那些贵族失去视野。 我们现在的人都只穿着齐膝的裤子,上身的衣服也被收走。 我把三十人的裤子撕下两寸,把碎布连接成绳,组成了两条五米短绳。 主要给八名瘦弱但敏捷的人掌控,他们只需要困住敌人的双脚就可以。 至于为什么是双脚,那是因为,如果捆绑在他们身上,敌人可以通过砍自己身上的布逃脱。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有着甲胄保护,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向自己挥砍。 剩下的十五人,三人一组,拿着角斗场发放的破烂武器与敌人周旋。 这些都是还有着大半武力的人,在三对一,以及众多辅助下,至少可以对抗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最好的情况是,凭借着这样的计划,成功杀掉敌人,从而获得名誉与活下去的权利。 我把计划详细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注意事项。 胜败,生死,在此一举。 第22章 自相残杀 时间很快就过去,有了我的计划,其他人也不再那么低迷。 为了活下去,他们不惜浪费一些体力,用来演练,负责投沙的七人坐在地上抓起地面的泥土,奋力投向墙面上做的一个标记。 负责牵绳的八人分出两组,练习怎么捆住敌人的双脚。 为了避免被守地牢的门卫发现,剩下的十四人的跑到木栏边上遮掩视线。 事实证明,是我们想多了,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准备要死去的我们。 至于为什么要让他们训练,而不是保持更多精力应对敌人,那是因为如果不熟练导致死亡,留下的体力又有什么用? 难道要到地府给阎王做苦力? …… 第二天,没有多少人是能睡得着——包括我。 自从被留在英利国,我就一直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睡眠状态,要是熟睡被别人砍了脑袋,那简直就是愚蠢行为。 我们来到一边的岔道里,在铁栅栏的前面就是角斗场。 现在场上的是角斗士的对决,我走上前去靠在铁栏上,一旁的士卒没有阻拦。 后面的人发现不会被惩罚,随即也靠前看向角斗场的打斗。 “说来好笑,马修族之间的内战。” 一旁的士卒笑着说道,他对面的士卒嘲讽鄙夷道: “你的消息过时了,我还以为你知道的,这可不是简单的‘内战’,而是‘父子之战’。” “父子?” “是的,这两个角斗士是父子。” 这两个士卒充分解释了角斗场的情况,我很快就看出他们父子的强弱。 父亲有着丰富的经验,儿子有着更胜一筹的力气。 作为父亲通过技巧要强上少许,但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被自己的儿子击败。 胜负已分,年轻人想要拉起父亲,两人突然为之一滞。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到高台宽阔的地方有一名官员握紧拳头将拇指向下。 从布莱登那里我知道,这个手势是处决的意思,处决输了的人。 一般情况,都不会有人下达这样的指令,因为一名角斗士很难培养,说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也不为过,耗费再他们的金钱不是小数,更何况,角斗士还能为奴隶主创造出很多财富。 当然,就像现在一样,那名做出手势的人就是执政官。 这样官职的人,有哪个奴隶主会为了一名角斗士得罪他?很多奴隶主还巴不得因此搭上执政官的“船”。 “杀!” “杀!” “杀!” …… 坐在边缘围观的百姓嘴里喊着“杀杀杀”,看到边上百姓这副样子,我有些领悟为什么会有角斗场了。 这就是一个提供百姓娱乐的地方,让他们不安分的心或者嗜血的心得到释放,否则国内不会这么平静,不会有人因为太闲太无聊就造反。 年轻的男子闭上双眼,一刀朝自己父亲的脖子而去。 鲜血遍地,在无数百姓露出笑容下,那名失了魂的年轻男子走到另外一个岔道里,消失在黑暗之中。 “好。” “杀的妙!” “就应该这样,就应该出点血。” “安静!!!”一道雄浑的声音喊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很多人的变得安静。 那道声音再次说道: “接下来,是万众瞩目的‘大破波纳德人’纪念日,让我们来看看这些愚蠢的、贪婪的、卑鄙的、弱小的波纳德人这么被我们的士兵碾压! 让我们重现二十四年前的壮举!让那些不服从管教的波纳德人命丧角斗场!” “吼吼吼!” “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打爆他们。” “我父亲就留下一块头骨,说是用波纳德人的头盖骨做成,为什么这种机会不能让我上啊?” “哎呀,我也是,真他娘的想上去杀了他们,只恨自己生的晚,没有机会参与那场大战。” …… 周围高台上的百姓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大有怀才不遇、生不逢时的架势。 铁栏被打开,我们一窝蜂的来到角斗场,这里之一个圆形场地,周围都被石头垒起来,约摸着有三四米高,之应该是为了防止角斗士逃走或者劫持某位大人物。 整个场地半径就有一百米,高台之上是一排又一排的百姓,他们穿着暴露,有些隐私部位完全暴露出来。 我环视了一眼,基本座无空席,有些放浪形骸的女子更是坐在男人的腿上,也有极个别男女情之所至坐着那种不堪入目的事,旁人对此却是不觉得奇怪。 真是瞎了我的眼了!!! 他们说着不堪入耳的碎语,句句不离生殖器管,句句问候别人的家人甚至是祖宗。 素质堪忧,只能说英利国和五国各有好坏之处,要是把两者综合一下就好了。 雄浑的声音再次传来: “接下来有请五位士卒,其中一名是金瑞·普法布鲁斯·爱因霍凯先生,他不仅仅出身贵族,还是军团的一名大队长,是最有可能成为军团战的人——没有之一。 本来是打算他一个人面对三十名穷凶极恶的波纳德人,但,这群波纳德人里有一个特殊的人,那就是项堪的后人——祖肖福!” 我满头疑问?我是项堪后人?我怎么不知道? 之前冒充项堪后人只是奴隶主想要抬高我的价格,这群家伙还当真了? 不,哪怕是假的,他们也会当做真的,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噱头好卖门票啊! “为了避免所有公民认为是我们欺骗,我们请到了当年围杀项堪的人——安德鲁先生。他曾经是军团长的亲卫,有他作证大家可以放心。” 一名老者从另外一道插口走出,在他后面的是五名穿着甲胄的士兵,其中一人的头顶还插上一根红色羽毛。 我知道,那应该就是所谓的金瑞先生。 他们停在三十米的距离,那名老者继续走过来,因为没有下令“开始”,所以我们也不会对这老人做什么。 我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高台之上可是几百米弓箭手,稍有不对就会被射杀。 老者路过一个又一个的波纳德人,最后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这个人就是一个骗子,因为他太过随意了,而且是直接朝着我这边走来。 显然,之前就有人告诉他我的位置。 他很随意的看我一眼,他高声说道: “这个人,就是项堪的后人,他的脸我死都不会忘记,他和项堪的脸有着……” 似乎是为了增加信任,他认真的打量我,随后他刚才还是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澈,由清澈变成惊恐。 嘴唇上下触碰,脸色瞬间苍白,似乎是怕别人听不见,他大声的说: “鬼!是鬼!项堪回来了。” 他跌倒在地,下身流出一股浊泉。 我在心里默默为他鼓掌,不愧是活了很多年的老狐狸,后面这举动,我竟看不出一点演戏的成分。 “哗!” 随着安德鲁的话音落下,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惊讶。 第23章 我是项堪? 安德鲁连滚带爬,一路带出一条湿漉漉的痕迹。 他的这一举动,让更多的人相信我就是项堪所谓的后人。 我听见站中间的金瑞低声质问: “让你演戏,可你表现得这么狼狈,真是丢了帝国的脸,你的债务也别想着有人替你还上。” “金瑞先生,这……快救我,是……项堪,他……他回来了,他回来索命了。” 安德鲁的重点不是什么债务,而是真的害怕。 金瑞说道:“你够了,赶紧下去!” “他真的是项堪,他的长相一模一样,简直……简直就像复活了一样,可……我记得他已经被砍头了。 金瑞先生,快救救我!快救……不,快杀了我,我不要落在他的手上,金瑞先生,给我一个痛快。” …… 别说是金瑞先生,就连我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金瑞说道:“你应该去教堂找主教,去乞求主的原谅。” “对对对!教堂,主可以保护我。” 他准备离开,却又回头告诫金瑞: “金瑞先生,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格威尔元老有项堪的画像。 那名男子不是项堪的后人,而是项堪本人,他的长相,他的气质不可能有人模仿得了,你多加小心,好自为之。” 其实他们两人的对话只要靠得近的人都能听见,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把戏,因为这样一来,反而更加证实我就是项堪的后人。 用安德鲁的话说就是:我就是项堪。 尤其是安德鲁还说一名元老有项堪的画像,只要有心之人,自然能去核实事情的真相。 无数双眼睛看着我,似乎想要通过我一睹项堪当年的风采。 现在轮到我疑惑,难道我长的真像项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 我记得林巡监说过,我长的和我父亲很像,几乎就是一个模样。 我不觉得二十四年前的项堪是我的父亲,因为那时候我还没出生,而且我父亲也才死了没几年。 那就可能是与我父亲同辈的人,会不会是我某个流落民间的皇叔?后来被掳到英利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我和项堪长得差不多,为什么谭柯没有一丝意外,也没有和我谈及这方面的事情? 谭柯的级别太低,没有见过项堪?不像啊!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眼下当务之急是面对敌人。 因为刚才的情况,越来越多人相信我就是项堪后人。 主持者喊道: “给波纳德人武器!” 十七把武器被士卒丢在地上,其中短剑五把,长矛三支,小盾两面,一面大盾,两把匕首,四把开裂的长剑。 这要是以往情况,恐怕这三十人早就为了武器自己打起来,然后被敌人逐个击破。 但现在他们不会,没有负责攻击的十五人就静静的看着。我得到了质量最好的一把长剑,是开普捡起来给我。 很快,我们这边就武装完毕 。 主持者开口: “开始!” 就在这声命令下达之后,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毫不犹豫地转头对着其余众人喊道: “按照原计划行事,迅速散开!” 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所有人都闻声而动。 此时,我与开普以及那名力大无穷的索克一同冲向了金瑞。 毫无疑问,这场战斗中的主力便是我和索克,而开普则肩负起了投掷沙石干扰敌人视线的重任。 与此同时,战场其他四个方向的战况也逐渐清晰起来。其中一处,一名粗心大意的士卒一不小心被绳子捆住,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见此情形,周围的五六个人如饿虎扑食般一拥而上,将其死死压制住。因为甲胄太过严丝合缝,一时杀不了那名士卒。 其他几处的进展就显得稍微缓慢一些,但总体而言,我方还是占据着一定的优势。此刻身处下风的,唯有我们这边的三个人。 再看眼前的金瑞,此人当真不愧是被誉为下一任军团长的人物,只见他手中的长剑舞动得犹如疾风骤雨,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么的狠辣刁钻。 若非有开普不断地向他投掷沙石以扰乱其攻击节奏,恐怕我和索克早就难以招架了。 即便如此,金瑞身上那件坚不可摧、密不透风的甲胄依然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无论我怎样奋力挥剑劈砍,手中的利刃都仿佛砍在了铜墙铁壁之上,不仅未能伤到他半分,反而自己的破剑被砍得钝口累累。 此时此刻,对于其他几个方向的战局发展,我已然无暇顾及。每个人的生死存亡只能听天由命,全凭他们自身的实力和运气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力量汇聚于腿部,然后猛然发力,对着他那粗壮有力的左腿狠狠地扫出一脚。 只见我的腿如疾风般呼啸而去,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他的小腿,想要以此让他重心不稳。 “嘭!” 然而,金瑞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和身体平衡能力。 面对我的猛击,他仅仅只是微微踉跄了一下,便迅速调整好了姿势,重新稳稳地站在了原地,仿佛刚才那一击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就在我心中暗自惊讶之际,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左侧袭来。“砰”的一声闷响,原来是金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了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左肩之上。 刹那间,一阵剧痛传遍全身,我甚至清晰地听到了骨头相互撞击所发出的清脆声响。 这一拳的威力实在太大,我根本无法抵挡,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着一旁倒去。 眼看着就要狼狈地摔倒在地,我急忙顺势打了一个翻滚,利用惯性来卸掉身上所承受的力量。 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我终于稳住身形,重新站了起来,但此时我的肩膀已经疼得几乎失去知觉。 第24章 真·自相残杀 他们的甲胄密不透风,唯一的可以下手的地方就是面部上双眼的缝隙。 但,我们的武器根本伤不到他,要么就是剑身太宽,要么就是武器太厚,哪怕是对准了缝隙也无法刺进去。 我手上的剑虽然足够薄,但剑身太宽。 我眼睛一眯,从身后对着他的甲胄就是不断挥砍。 “叮叮叮!” “哈哈哈!” 随着我无理的攻击,很多观众都笑开,似乎在观看一名小丑。 与观众一样,金瑞也没有理会我的攻击。 我的剑被砍得不断崩坏,渐渐的,我手里的剑尖变成柳条模样。 这,就是我的目的,没有合适的武器,就当场“打造”出合适的武器。 我喊道:“来两个人帮忙!” 瞬间就跑来两人牵制住金瑞,我则是转身离开,这一幕着实把很多人都吓一跳。 为了避免其他波纳德人猜忌,我解释道: “坚持住,我先去杀了那个倒地的士兵。” 是的,最开始被击倒的那名士卒还没有解决掉,他身上的甲胄怎么都扒不开。 五六个人只能把他压住,其中两个人负责控制他的武器。 我没有理会他们不解的表情,来到还在挣扎的士卒面前,我对其他人说道: “控制好他,把他的脑袋摆正。” 两名压着他的波纳德人合力把他脑袋摆正,我手里的“柳条”从他的缝隙里插进去。 “不要,不要!” 里面的人发出了求饶的声音,我可不会因此而犹豫。 直接往下狠狠刺下去,我感觉刺中了骨头,随后掉到了某个窟窿里。 刚才还在挣扎的士卒,现在已经没有声息。 解决掉其中一位敌人之后,我们这边的人手瞬间就变得充裕起来,我当机立断地再次下达命令: “你们两个拿着绳子的赶紧去协助索克战场之外的伙伴! 还有你们两名手持武器的,立刻前去支援索克! 剩下的所有人跟我一起,集中精力干掉其他士卒!” 在此之前,原本另外负责操控绳子的人员早已成功将一名士卒击倒在地,只不过由于暂时找不到趁手的武器来彻底结束对方的性命罢了。 随着人手的增多,整个战局开始逐渐向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 就在我顺利斩杀第四名士卒的时候,角斗场上的形势已然演变成了三十个人围攻一个人的绝对优势局面。 不得不说,波纳德人的相互配合相当出色,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任何人员伤亡的情况。 当然,在如此激烈的战斗当中,受点伤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不过幸运的是,这些伤势并没有对他们的战斗力造成太大的影响。 突然之间,只见一根拉直的绳子如同灵蛇一般迅速朝着金瑞的双脚席卷而去,与此同时,另一根绳子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他的脖颈要害之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金瑞反应极为敏捷。 “唰” 他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挥,准确无误地将朝自己脖子袭来的那根绳子斩断成两截。 然而,尽管他的动作已经足够快了,但脚上的那根绳子还是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双腿。 尽管如此,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差距,哪怕是有四个敌人拼命拉扯着那根绳子,金瑞依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甩出去足足一米之远。 金瑞全然不顾脚上那紧紧束缚住的绳索,我透过缝隙看到他双目圆睁,面露凶光,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径直朝我猛扑过来。 只见他手中长剑挥舞得呼呼生风,速度极快且力道十足,狠狠地向着我的头顶劈落下来。 “??!” 一名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波纳德人挺身而出,他双手紧握着一面巨大无比的盾牌,毫不犹豫地迎向了金瑞看似致命的一击。 其实这一击我完全可以避开,也不需要他过来挡。 刹那间,剑与盾相交,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手持小盾牌和长矛的同伴们也迅速反应过来,他们相互配合默契,纷纷朝着金瑞发动猛烈的攻势。 见此情形,我连忙高声喊道: “集中力量攻击他的下肢,务必先将他放倒!” 其实无需我多言,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此时让金瑞成功站稳脚跟,那么等待我们的必将会为此付出几条人命。 现在大局已定,为什么一定要死几个人呢? 毕竟在前四次的激烈交锋中,观众已经亲眼目睹过无数次因倒地死亡的士卒。 对于这样一个浅显易懂的生存法则,不仅我们这些身陷战局之人了然于胸,就连身为敌人的金瑞也是再清楚不过。 因此,当察觉到我的意图之后,他急忙将双腿微微分开,以一种半蹲马步的姿势牢牢地稳住自己的下身,同时手中长剑左挡右格,奋力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其中一人瞅准时机,猛地将长矛刺向金瑞的左腿;另一人则借助小盾牌的掩护,趁机挥矛直攻其右腿。 三十人,哪怕能战斗的只有一半,也不是金瑞可以抗衡的,更何况,还有很多投沙手干扰他的视线。 “嘭!” 金瑞不出意外的被放倒,很多人牢牢的控住住他的四肢,单单是他握着剑的右手就有四人控制。 我来到他的头上,其余波纳德人早就把他的头摆正,我正要将手中的剑放到缝隙里时意外发生了。 说是意外,倒不如说是意料之中。 “停!” 主持者的声音大声喊道。 我放眼望去,只见高台之上的宽阔地方,之前坐着的执政官已经站起来,他的眼里有着愤怒。 他将双手向前伸出,作出拇指向上的手势。 这是要我们放过金瑞,我知道,我没得选,杀了他,高台上的弓箭手肯定射杀我们。 “所有人,慢慢放开他。” 随着众人放开金瑞,他慢慢爬起,他把手里的剑甩到我面前,那剑稳稳的插在我的脚边。 他从岔道离开了,我们赢了! “好!” “祖肖福!” “项堪!” “吼吼吼!” 令我意外的是,高台上的观众居然会为我们欢呼,什么民族大义,什么荣辱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崇拜强者,哪怕这个强者是他们最看不起的波纳德人。 主持者喊道:“安静,执政官大人有话要说。” 执政官说道: “诸位,我们见证了历史,波纳德人改变了他们大败的历史事实。 因为没有先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排和处置他们,就在刚才,我的手下提出一个建议我觉得很不错。 所以,我决定,为纪念日落下的帷幕安排一场戏,这戏的名字就叫做‘一人存活’。” 他缓了一下继续开口: “是的,接下来我们观看波纳德人之间的战斗,他们只能活下一个人,让我们看看复活的‘项堪’是不是活到最后的人!” 第25章 敢于面对死亡的勇士 什么? 很多人心里恐怕都有这样的疑问——尤其是我们这些已经赢了的人。 就因为没有先例?就让我们自相残杀?简直就是离谱。 我的大脑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这可是我要用来干大事的小团体,自相残杀与自断双臂有什么区别。 而且,我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一些人,其中一人就是索克。 时间紧迫,我虽然有些头绪,但怎么实施确实大问题。 这里追求平等,注重民意。 民意,哪怕是五国的皇帝也会有所听从,更何况英利国情况特殊,为官全靠选举,这基本全看百姓意愿。 如果这些围观的百姓为我们说话,为我们求饶,执政官的意愿和命令就不算什么。 可……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些狂热的百姓饶我们一命? 难!难!非常难! “开始!”主持者再次下令。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其他人已经动了。 他们拿到最靠近自己的武器,令我意外的是,他们似乎在刚才那么短的时间达成共识。 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怪异,索克提着剑来到我前面两米处。 “他们以为我们会自相残杀? 他们以为我们会对你动手? 他们以为可以能主宰我们? 他们以为他们就是我们的‘主’? 但,很抱歉,他们会失望,因为我压根不想苟活在这个龌龊不堪的世界,杀了四名帝国精锐已经赚到了。 从前,没有人会认为波纳德人会在纪念日获得胜利,可你做到了,我们并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这是开始,而不是结束。我相信,在将来,会有一个属于波纳德人的国家被建立起来。 我虽然看不到那一幕,但,你给我看到了希望,让我不悔此生。” 我没有轻易相信他的话,仔细看着他的双手,久久没有发现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笑道: “他们想让我们自相残杀?老子偏偏不让他们如意,告辞了,祖肖福。” 说完他就抹了自己的脖子,鲜血直流一地,他缓缓倒下。 我看见其他人也要效仿,我连忙低声说道: “你们先假装打一下,我有办法,只是一时还不完善,你们只需要稍微拖一下时间,我很快就想出……” “不必了。”瑟多拿打断我的话,他继续说道: “索克说的不错,但也不全。 其实我们会是什么结局我们都知道,无外乎就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其实能自我了断,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再说,我们可是第一批赢下纪念日的人,足以成为一个传说,我们值了。” 说完他捡起索克的长剑,犹如索克之前那般,最后也倒下。 其余的人都一一效仿——除了开普,这些波纳德人没有死在别人的手里,却死在自己的手上。 场地上只有两个人站着,周围的观众还在呐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祖肖福大哥,我可不会像他们一样,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死在你手里,应该要比自尽高级一点。” 开普拿着剑指向我,说完话后就朝着我而来, 他刚才面对金瑞也出了大力,现在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身上全是破绽,我长剑稍微一挑,一剑直刺他的心脏。 他的嘴唇苍白,手里的长剑也掉落在地面上,他用着很小的声音说道: “祖肖福大哥,我……我算是勇……勇士吗?” 我点头,没有表现得有多伤心,毕竟杀他的人是我,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 “是,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勇士,你是一个敢于直面死亡的勇士,不仅是你,这里的波纳德人全都是。 在这方面,我不如你们,不,应该说是我远远不如你们。” “我是真正的勇士,我是勇士,我是……” 开普最终缓缓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仿佛生命之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我轻轻地将他放平在地,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个重要之人一样。 随后,我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柄深深插入他左胸的破旧长剑,剑身与血肉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吱——” 整个竞技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在场的数千名观众竟无一人发出声响。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被这惨烈的一幕所感动,还是认为这场决斗并未值回他们所支付的高昂票价。 “我,波纳德人!祖肖福!” 我高举手中染血的破剑,声嘶力竭地怒吼着,目光如炬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许多人的眼神在与我对视的瞬间便匆匆躲闪开来,似乎不敢直面我此时愤怒的目光。 放眼望去,竞技场内人头攒动,足有三四千张之多的面孔展现在眼前。 尽管我无法记住每个人的容貌,但我竭尽全力要将他们此刻癫狂的模样深深地铭刻在记忆深处。 然而,令我感到诧异的是,在人群之中竟然丝毫不见奥菲利亚小姐的身影,甚至连她的仆人与奴隶也未曾瞧见。 主持者说道:“这次纪念日完美收尾,开创了先河,波纳德人不仅靠着卑鄙的手段打赢了我们精锐的士卒,更正在我们面前表演自杀。 我宣布:纪念日结束,退场!” …… 我深知,真正导致这一切悲剧发生的,并不仅仅只是那些亲手挥舞屠刀的人。 杀死他们的,看似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和行为,但实际上,我、这些冷漠围观的百姓、下达残忍命令的执政官以及那冰冷无情的英利国法律与制度,都是幕后的无形杀手。 我回到了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地牢里,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地面上还留下他们之前躺着的痕迹,墙面上还有之前练习投沙做的标记。 我在一旁的石块上写下二十九个名字,这里就当做是他们的墓地了。 我也很无奈,对他们的尸体我更是插不上手,或许可以用吉莎的问题与奥菲利亚交易。 二十九具尸体,应该值不了多少钱,可能已经暴富了的奥菲利亚会有办法,应该不会乎这些小钱。 第26章 世界终究还是颠了 刻完他们的名字,一名士卒大喊道: “你……出去,可以回去了。” 什么是任人宰割?我现在就是,我讨厌这个感觉,所以我一直渴求站在权利的顶点。 出到外面就感觉有些冷,之前在角斗场和底下,都没有多少风自然感觉不到太冷。 在一旁的垃圾堆里找到我来时的衣服,穿好之后不再感觉寒冷,据我的观察,英利国现在的季节应该是初春,天气正在回暖。 这个时间,在五国也是二三月左右,季节上没有太多的区别,只不过这里的冬天不算太冷。 有专门的人护送我回去,在护送的时候,还给我准备了一个超大的铁笼,连锁头都是半个脑袋一样大。 我现在就像五国把犯罪者拉到街头示众,很多的百姓到街道上看着我,眼里居然有着畏惧与崇拜。 “这就是祖肖福!” “听说了吗?他很强,是可以比拟沙漠屠夫的人,没有之一。” “听说了,他一个人一把剑,杀了四名帝国士卒,金瑞先生差点死在他手里。” “不止不止,听说他还杀了自己同族的人,二十九个波纳德人,号称有史以来最强的一群波纳德人。 结果,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活下来,四名士卒都被刺中眼睛而死,二十八名波纳德人被割了咽喉,其中最强的叫……叫开普的人也被他刺中心脏而死。” “我觉得他的实力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击杀三百人获得自由的人,他肯定可以,我去,我之前居然因为省下一包烟钱,没有去购买门票,好恨!” “他好强,听说他长的和项堪一模一样。” “项堪?是我知道的那个项堪吗?” “咦?我怎么听的和你们不一样,说是他组织了波纳德人,联合击败帝国士卒,那些死的波纳德人是自杀的?” “你蠢啊!你去自杀给我看看?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 只见那熙熙攘攘的街边,人头攒动,围聚着一群群喧闹不止的百姓们。 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一方天地都震翻了似的。 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件事情明明才刚刚发生不久,可那些流言蜚语却已经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播开来,且版本一个比一个夸张离奇。 当然,其间也曾有那么几个理智之人或者亲自去看过角斗的人,试图站出来说出事实真相。 然而,他们的话语就像是投入大海中的一粒小石子,瞬间便被淹没在了汹涌澎湃的谣言浪潮之中,丝毫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和信任。 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往往越是离谱的故事,其可信度似乎反而越高,被传颂的可能越高。 这种看似荒谬的现象,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 两马拉着的车来到了奥菲利亚的屋子外,放眼望去,这里显然有些与众不同。 外面的墙壁挂着许许多多的物品,一些皮毛、巨齿、某种动物的角、闪着多彩的耀眼宝石。 奥菲利亚和一名鼻青脸肿的三十多岁金发汉子,那汉子一看就是行伍出身,不仅有着杀戮的气息,更是散发出高级将领的气质。 我的猜测是奥菲利亚小姐找的靠山,想要以此对抗金瑞。 “不用进门了,把他送到开罗,把他送给我表妹那要倒闭的角斗场。” 奥菲利亚轻声的吩咐押解我的士卒,我满头的疑问: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奥菲利亚没有发现我疑惑的表情,或许看到了却当做没有看到。 她亲昵的挽着旁边男子的胳膊,对他抛媚眼,用着有些骚的语气哀求: “亲爱的,行不行嘛?” 金发男子摸着自己脸上的淤青,吻住她的额头,开玩笑的说道: “要不,我亲自送他到开罗?” 奥菲利亚放开挽着男子的手,轻轻推男子。 “死鬼,你要是亲自前去,他那还有什么命?” 笼子里的我非常的震惊,那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只稍微思考我就想起是谁——金瑞。 离了大谱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没记错,奥菲利亚和金瑞应该是水火不容? 为什么现在他们反而像夫妻一样,这个世界终究还是颠了??? 那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有死路一条? 作为奴隶的我,和作为奥菲利亚丈夫的金瑞,他要弄死我应该很简单。 我突然想到,奥菲利亚说了,让我去开普——英利国的首都。 这就意味着金瑞不会拿我怎么样,至于他们为什么突然和好?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猜测。 赶紧走!赶紧让我远离这块地方。 对于布莱登的请求,我只能在心里暗道: 布莱登抱歉了,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无能为力。 奥菲利亚挥挥手,嫌弃的说道: “快点拉走,他一身酸臭和血腥味。” 这个臭婊子,我真想把自己的大脚踩在她的脸上,我至少为她赚了二十万费尔,还可能帮他敲诈金瑞将近三十万的钱财,她就这么对我? 我还是忍下心来,对她轻声说道: “奥菲利亚小姐,能不能单独和你说两句话。” 她轻轻把垂落在眼角的头发扶到耳后: “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我担心亲爱的会认为我和你有什么私情。” 金瑞的表情不太好,我好像看出了一些东西,金瑞似乎被奥菲利亚小姐控制或者威胁了。 我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呢? 我只能夸大事情后果: “这件事很重要,关乎奥菲利亚小姐你的安全,如果你觉得无所谓,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 奥菲利亚扭着腰来到笼子外面,把周围的士卒赶走,将耳朵贴在笼子边上。 “说!” 我嘴唇贴近她的耳边:“能不能帮我把角斗场死的二十九名波纳德人安葬,不需要太隆重,只需要找个没有野兽的地方埋了就行。” “你能付出什么?” “吉莎对你并不忠诚,她应该是听金瑞先生的话。” 她脸上瞬间苍白,看来她对此事并不知情。 “你怎么知道?” 我把之前吉莎的异常说了出来,她眯着刚才还瞪大的双眼。 她很干脆的说道: “可以,我答应你,另外,你到了我表妹梅丽娜那边,只要你能把她的资产达到四十万费尔,梅丽娜就会放你自由。 你放心,梅丽娜很天真,这不会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只会提前放了你,不会一直拉着你不放。” 四十万费尔? 那不就是几场黑角斗场就解决吗?我刚刚这么想,她似乎看穿我的想法。 “黑角斗场不算,你每去一次,收获都钱财需要转变为你与其挣的钱财。 比如,你在黑角斗场赢了一万,那你就要帮助梅里娜赚取四十二万费尔。” 我只能无奈点头:“好的。” 让我相信她或者她的表妹会放我,还不如自己找个机会逃走来的可靠。 第27章 求人不如求己 那巨大而坚固的铁笼缓缓地移动起来,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逐渐向着远方驶去。 当它行驶到距离此处约有两三百米远时,我回头看去,目光被吸引住了——只见一辆看起来颇为朴素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朝着奥菲利亚家的大门去。 奥菲利亚与金瑞见状,赶忙向前迈进一步,原本高高昂起、显得无比高傲的头颅也稍稍低垂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猛地一抽,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说他们并非是特意出来迎接我的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此时,那辆马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奥菲利亚家的门前。 紧接着,车门被轻轻推开,从里面走出了一名女子。这名女子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边。 然而,即便如此,仅仅凭借她那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旁人也能轻易判断出其女性的身份。 不仅如此,当我仔细观察她所穿着的衣物以及举手投足间的姿态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越看越是觉得熟悉,最终我恍然大悟——她竟然是伊琳特! 这个女人已经发展到这里了?会不会太快了? 很快我就发现我的想法错了,这里毕竟不是伊国,举旗造反,需要一个行省一个行省打过去。 要成为女皇,对她来说不会太难,只需要现在的皇帝多犯错,以至于民怨沸腾,到那时候她再出现,皇位唾手可得。 不过这皇位权力不大,类似于一个吉祥物。 我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喊伊琳特。 她注定要走上高位,我可是记得之前宸梦珊对我下药,我要杀了她们两个时,伊琳特作出的预言与对我作出的承诺。 我会落在她的手上,而她会放了我。 落在她手上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能不能回去就又是一码事。 她仅仅只是承诺过会饶我一命而已,但却从未提及过要放我回去。 就像我之前对她一样,只需要关我几年就可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一定会疯掉,我有些理解之前被关一年的宸梦珊。 如今我身陷囹圄,落入了她的掌控之中,倘若她执意不肯让我归去,只怕我终其一生都会被困于此地,直至衰老死去也难以踏上归乡之路。 况且,这世间最难测度的便是人心,谁能知晓她内心深处究竟作何盘算? 与其将所有的期望尽数寄托于她一人之身,倒不如相信依靠我自己来得更为稳妥些。 信人不如信己! 求人不如求己! 这是我一贯的准则,也是我能活这么久的条件,当然,卢战那件事不算。 若当真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时,再去向她求助也不迟——前提是我没死。 随着马车继续前进,我已经看不到奥菲利亚的房子,我没有后悔自己都决定,我相信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真的有预言这种东西吗? 难道真的有神仙?难道真的有什么“主”? 这样的真相就更加离谱,不,我还没有落到她的手里,所以,她所谓的预言只是虚张声势。 想通了这一点,我也不再纠结。这反倒是让我察觉到一丝丝开宗立派的苗头,如果我真的和项堪很像,我是不是可以凭借样貌和项堪后人,或者直接是复活的项堪拉拢一大批人? 这个办法有一定的可行度,但前提是先活的自由。如果在角斗场表现出这样的身份,我只会死得更惨,也死得更快。 …… 出了城,就有一支百人队护送……应该是押解我。 听一旁的士卒说,从布达克利城到开罗有一百多里地,需要八天的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我都快吐了。 先是因为叫做卓玛的骑士晕了三天,后来被奴隶主杰尼关在铁笼子里二十多天,虽然可以出来和布莱登练拳,但被关的时间也不少。 后来又被奥菲利亚关在地牢十三天,最后再加上角斗场的三天。 我几乎被关了四十多天,再加上八天的路程,我就被关了五十多天,基本算是两个月了。 “淦!”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愈发沉重和烦闷起来,仿佛有一团乌云笼罩在了心头。 那股无法宣泄的愤怒和深深的不满如潮水般在心中涌动着,让我几乎快要窒息。 此时,目光恰好落在了眼前那个冰冷而坚固的铁笼之上,那一根根粗壮的铁棒宛如卢战一般直直地挺立着。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当作了卢战本人,开始疯狂地向其“输出”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 每一次挥拳、每一脚踹击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一些心头的怒火。 我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卢战,将所有的愤恨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那铁棒在我的重击之下微微颤动,但却始终坚不可摧,就像卢战那张可恶的脸一样,无论怎样攻击都毫无反应。 “砰砰砰!” 肉体和骨头碰撞铁棒造成的声音不断传出,下面的士卒看我像看魔鬼一样,一些士卒不是窃窃私语就是远离关着我的牢笼。 这支百人队带着我逐渐远离,心中的郁闷得到了一定程度缓解。 想要彻底缓解我心中的郁闷只有一个办法,杀了卢战。 不不不,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生不如死。 随之时间过的越久,我的脑海里总是冒出惩罚卢战的新刑法,这也是我目前唯一的乐趣。 第28章 变化 时间来到第二天晚上,一名叫埃蒙的百夫长来到我面前。 “你的精力很充沛啊?有没有兴趣和我的士卒练一练?” 我先是一愣,随后点头。 铁棒肯定比不上活人,能和经验丰富的士卒一战,对我只会大有裨益。 “我先说了,是‘练一练’,不是生死决斗,可以伤了他们,但你要是敢弄残弄死他们,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点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敢这么做,谁知道这是不是埃蒙的陷阱,以我击伤士卒为由,当场围杀我? “当然,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埃蒙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需要肉食,是熟的,吃到饱的肉。” 我需要强壮的身体,光有超强的五感是有着极大的局限性。 因为之前寄生虫的一样,我对生肉很是忌讳,如果真到了生死存亡,我也不会再故作矜持。 我估量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经达到了三四变境的地步——只是没有真气而已。 但身体锻炼达到一定程度,哪怕不是江湖上传统的境界实力,也依旧可以对抗一些江湖人,就好比如之前的宋今安仅仅在借力气方面就可以对抗七变境的江湖高手。 而我,虽然不能修炼出真气,却有着将近八九变境界的五感,只要身体锻炼到极致,就可以比拟七变境高手,只不过是最底层的七变境实力。 “你赢下一场,就给你一斤的肉。”他作出了回答,显然他没有把那些肉当一回事。 …… 大军停留在一处宽阔之地,他们没有先把我放出来,而是在建造简单的营帐,找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八十多人围一圈。 我出了铁笼,来到了圆圈中间,他们围成一个直径二三十米的圆。 埃蒙喊道: “穆里奇!你不是要嚷嚷着要比试吗?快去。” 我还以为是一名壮硕的男子,没想到走出来的是一名和我身高差不多,身材还比我瘦上许多,基本在他身上找不到一块成型的肌肉。 “??!” 一根小臂长的木棍被士卒丢在我面前,我捡起来敲敲,发现没有任何问题。 对面的穆里奇手里的武器也和我一样,她没有等待埃蒙都指令就向我发起进攻。 他的脚步虚浮,我从未见到如此虚浮的脚步,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他是一名纯粹的新兵。 我把他的木棍拨开,一脚踹在他的腹部,趁着她捂住肚子的时候,我把手上的木棍轻轻在他的脑袋的敲了两下。 胜负已分。 我把头转向埃蒙,疑惑他为什么要安排这么弱的作为我是对手? 他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也没有要像我解释什么,他再次开口: “纳斯达,博特拉,你们两个一起上。” 穆里奇被士卒嘲笑着拉下去,他低声地发出呻吟。 两个身材中等的男子从围着的人群里走出来,他们两人一高一矮,一肥一瘦。 他们两个也是拿着和我一样的武器,并没有立刻对我出手,而是绕道开形成局面。 高胖的纳斯达在我的面前,矮瘦的博特拉在我身后,这是我通过周围人的呐喊知道谁是谁。 没有看后面一眼,因为我的耳朵就是我的眼睛,后面的一举一动我都可以察觉到。 有时候我怀疑,是不是可以闭着眼睛与敌人交手,这就显得很有高人的模样。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很快被我甩丢,这实在直接太蠢了,纯粹是为了装逼而找死。 我能感觉一些脚步、呼吸、微小的破空声以及敌人动作带来的微风。 背对着敌人,我只能感知到脚步声,至于敌人的上半身的举动我则是一无所知。 位于我前面的纳斯达只是摆出要出手的架势,却迟迟没有出手。实际上,我身后的博特拉已经在慌忙靠近,他自以为没有发出声音。 随着身后的博特拉靠近,我对着身后就是一脚,如果他带的是一些刀具,我自然不会如此鲁莽出脚。 因为有刀具的话,我的腿会受伤,连保持站立都很困难。 我一脚踢在他的下颌上,纳斯达一棍麾下,我一个侧身躲过。 矮瘦的博特拉已经没法再战,被人拉着出去。 我一拳打在纳斯达的肚子上,他的肚子明明没有任何甲胄,和肥厚都脂肪就是最佳的近身利器。 他肚子上的肥肉只是颤抖几下,随后趋于平静。 我暗道:“想要打疼他,只能朝着头部招呼。” 但他的身高有些离谱,我将拳头伸到他的下巴时消耗一点的时间,这点时间足够他反应过来,每一次都完美的避开。 趁着他的注意全在上半身,我对着他的膝盖狠狠踩一脚,会不会骨折我已经不在乎了,这种大块头使劲少了无法撼动。 他因为我这一脚半跪在地面上,他的脑袋已经与我在同一水平上,我肘击他的脑袋。 没有选择最致命的太阳穴和天灵盖,而是脸颊,真要弄出人命我都不敢想他们会怎么对我。 纳斯达倒下去,可才倒下不到半个呼吸都时间就又扶着地想要站起来,我上去想要在补上一拳,他连忙摆手: “别……我认输了。” 休息了一下,喝了几口水,看到远处的篝火已经在烧着某种动物的肉。 埃蒙继续说道: “下一组!” 我不断的和新的士卒战斗,双方的有意留手,所以没有伤到不能动的人。 他们也没有想着车轮战,一般两三场战斗结束后,他们会足量给我补充水分。 我算是看出来了,埃蒙就是拿我来训练他的士卒,想要快速提高战斗力。 不过这也正合我意,随着交手的人越来越多,我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新的理解,对敌能力也变强了不少,这实在是合作共赢的局面。 比完了十多场,基本上两成士卒都和我交过手,有些人还和我对过两三次。 而我也知道了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面对三个人我可以打败;但面对四个人,胜负就是五五之分。 有幸打过两场四对一的角斗,分别以我的惨胜和取巧获得最后的胜利。 埃蒙应该也看出来我的极限,所以他再也没有安排四名士卒对战我。 第29章 万都之都——开罗 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边上,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周围的一切,那些士卒们正欢快地跳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奇特舞蹈。 他们手舞足蹈,身姿矫健,充满了原始而豪放的气息。 就在这时,身材魁梧的埃蒙大步走到我身边,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从烤得金黄酥脆的烤肉上熟练地割下了一大块香喷喷、鲜嫩多汁的肉块,然后微笑着将它递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那块诱人的烤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顿时,浓郁的肉香和鲜美的汁水在口中四溢开来,令人陶醉不已。一边咀嚼着美味的烤肉,我一边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那无数闪烁的星星如同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宝石一般,美丽而神秘。 然而,不知为何,望着这浩瀚的星空,一股莫名的惆怅之情涌上心头。 我若是一个诗人定要吟诗一首,可惜,我不是。 也许是因为远离家乡,也许是因为历经了太多的艰难险阻,此时此刻,心中的忧愁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我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埃蒙,轻声问道: “有酒吗?”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期待与渴望。 埃蒙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豪爽地回答道: “有,不过都是些比较劣质的酒,味道可不怎么样,你确定真要喝?” 我微微皱了皱眉,但随即释然一笑,说道: “随便!” 就算是马尿,只要能让我暂时忘却烦恼,我也能喝得下去。 毕竟,现在的我太需要借酒消愁了。说罢,我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仿佛想要透过黑暗看到那个遥远的家。 老实说回去的机会渺茫,客死他乡可能就在下一刻。 一杯浊酒来到我面前,我轻轻品尝一下,发现里面居然散发着葡萄的味道,不过闻起来确实有些馊。 一口喝完,丝毫感觉不到哪怕一丝的醉意。 许多士卒对我保持友好的同时,也有着明显的戒备,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走是不可能的。 回到铁笼里,埃蒙还贴心的给我找来一张干净的被子。 “喂!要不要找个女人过来伺候你?” 埃蒙用男人都懂的语气对我说,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 就这样,一连到了第七天。 在埃蒙的安排下,我现在已经能同时够对抗五名士卒。 如果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以及战斗技巧,再回到第一次与那一高一矮的组合,我只需要两招就能解决。 有进步的不只是我,很多士卒都有显着的进步,如果说我之前与一高一矮是七三开,那现在就是八二开。 队伍绕过一处山坳,我的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城墙,即便是在城池边缘的房屋都有两三层楼高。 远远的还能看见一座要直入云霄的黑塔,在黑塔的旁边是一座白色石头搭建的建筑,那是主教教堂。 远远的坐过去,连路都变得无比宽广。 走了差不多四里地才来到开罗城门口,我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望山跑死马。 守门士卒问道: “你们是哪个军团?要干什么?” “第十一军团九大队第九百夫长埃蒙·修纳斯,奉军军团长和执政官的命令,押送重要人员过来。”埃蒙上前解释。 守门士卒疑惑道:“什么重要人物?” 埃蒙眼睛一眯,语气有些冰冷: “什么人物?这不是你能知道的,通令就在这里,你自己看。” 只见他动作利落地从怀中掏出两张纸来,毫不犹豫地拍在了守门士卒那粗糙且宽大的手掌之中。 那士卒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张,瞪大眼睛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这名士卒才缓缓抬起头来,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身旁另一名同样身着甲胄的士卒。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便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些什么。他们时而眉头紧皱,时而轻轻点头,似乎正在对纸上所记载的信息进行反复确认和核实。 终于,经过一番谨慎的商讨,两名士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同时向对方点了下头,表示已经达成共识。 紧接着,其中一人朝着我们这边挥了挥手,示意可以通行。 于是乎,我们一行人就这样顺利地进入了城门。 刚一进城,一股热闹喧嚣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原本宽敞的道路都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之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纱衣。 许多人刚刚从决斗场那边走出来,脸上还洋溢着兴奋与激动的神情。 而我站在远处眺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位于城池中心的巨大决斗场。 它的规模简直令人瞠目结舌,比起我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决斗场都要大上一倍不止! 据我粗略估计,这个庞然大物至少能够容纳上万名观众在此观战。 就在我暗自惊叹的时候,忽然听到周围人的交谈声中提到了一件大事——沙漠屠夫竟然死了! 而且还是命丧于一名新晋的角斗士之手!这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对于那名成功斩杀沙漠屠夫的神秘角斗士叫什么,却没有任何人提及。 尽管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随后,我们乘坐的马车一路疾驰,穿过繁华喧闹的街道,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开罗城正中央的一户大户人家门前。 眼前是一座气势恢宏的三层楼阁,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闭着。 埃蒙敲了敲房门,里面跑出来一名侍女打扮的少女,她与我见过的侍女与众不同,她的皮肤白得过分,有些懵懂无知和蠢蠢的感觉。 埃蒙说道:“奥菲利亚小姐叫我们送一名角斗士给梅丽娜小姐。” “我就是梅丽娜,我看看那名角斗士在哪里?” 埃蒙指着笼子说道:“那边,那个波纳德人。” 她问埃蒙:“我可以支配他吗?” 埃蒙点头:“这是肯定的。” 她说出来让我和众人意外的一句话: “那就把他放了,我不需要什么奴隶和角斗士。” 第30章 难得的正常人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抠弄着自己的耳朵,心里充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听力出现了问题,以至于产生了错觉。 她竟然说要放我走? 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可紧接着,另一个念头又涌上心头:难道她所谓的放我走,其实是想让我去拜见他们的“主”,以此来实现另一种形式的“放走”吗? 就在这时,只见埃蒙一脸狐疑地开口问道: “你真的是梅丽娜小姐?”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确定。 听到这话,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平静而略带嘲讽的笑容,反问道: “我不是,难道你是吗?”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不屑却让人无法忽视。 埃蒙显然没有被她的态度所影响,继续追问: “那你这身装扮又是怎么回事?” 想想也是,哪有小姐穿侍女的衣服? 谁知那女子丝毫不在意他的疑问,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我乐意这么穿,不行吗?” 她的回答简洁明了,却充分展现出其独特的个性。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变得异常凝重。埃蒙转头看向身旁的一名什长,眼神交汇间,彼此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那名士卒心领神会,赶忙快步走到埃蒙身边。埃蒙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带上你的小队,立刻到街上去找几个附近的居民过来,记住,一定要找那些曾经见过梅丽娜模样的人。” 什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身后的九名士兵挥了挥手,一行人便如一阵风般迅速离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处。 别说他们感到困惑不解了,就连我都开始对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产生深深的怀疑。 她这样的行事作风,哪里像是一名贵族或者奴隶主的样子?她简直就是一个正常人。 之前遇到那么多不正常的人,现在难得遇到一个正常人,反而觉得着正常人才是不正常的。 不一会,墙角边上有几个脑袋探出,是之前离开的士卒和没见过的百姓。 他们小心的看向梅丽娜,时不时还对着旁边的士卒点头,一直探出七八个脑袋。从他们的表情我知道,她,真的是奥菲利亚的表妹。 只见那名什长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埃蒙身旁,然后弯下腰去,凑近埃蒙的耳朵,轻声地嘀咕起来。 埃蒙则微微侧耳倾听着,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待什长说完之后,埃蒙直起身子,目光转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梅丽娜小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梅丽娜小姐,你或许还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一些规矩。” 埃蒙缓缓开口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奴隶可不是你说放就能随便放掉的,要放走他们得先获得帝国的官方许可。” 说到这儿,埃蒙顿了一顿,接着又继续说道:“你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任由他在外头游荡,如果他不小心损坏了公共的场所或者设施。 甚至危及到我们帝国公民们的人身安全以及利益,就算你身份尊贵,也需要为此负责。” 埃蒙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连忙补充道:“另外,即便能够选择放弃这个奴隶,却无法让他获得一个平民的身份。 这里面的种种细节,想必以你的聪慧程度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 话毕,埃蒙轻轻地拍了拍手,随后再一次把手伸进怀里摸索了一番,很快便掏出了一封崭新的信件来。 他朝着梅丽娜小姐递了过去,并微笑着说道: “哦,对了!这可是奥菲利亚小姐专门托我转交给你的信。” 梅丽娜小姐见状,先是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伸出一只手接过了那封信。 她那只手白皙如玉,宛如羊脂般温润细腻,只是手指看上去并不是特别修长,反倒显得有些短小。 不过这倒也与她娇小玲珑的身材相得益彰,别有一番可爱之处。 梅丽娜小姐用她那小巧的手指轻轻挑开信封,动作优雅而娴熟。 然而当她读完信中的内容之后,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之中更是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厌恶之情。 紧接着,她抬起头,极不情愿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 “罢了,那就赶紧从后门把他给我带进来!” …… 士卒们毫不留情地将那个巨大而沉重的笼子抬到了后院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顾及我们这几日相处下来所建立起的那点微薄情谊,头也不回地全部离开了。 此刻的我被困在这个阴暗潮湿的笼子里面,耳边只听得见梅丽娜用她那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声音,缓缓地念诵着一本看起来有些古老的经书。 仔细聆听之下,我发现这本经书似乎名为《天道·圣言》。 据说这本书具有一种超乎寻常、极其强大的洗脑能力。 正是凭借着这种洗脑能力,教会才能够如此轻易地笼络住众多信徒的心。 关于这些信息,还是之前我从谭柯那里偶然得知的。 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令人感到惋惜!如果谭柯他没有那么早死去的话,以他那渊博的知识和对各种事物的了解程度,将来必定省下我许多麻烦事。 梅丽娜是边看书边走路,只有时不时才会来到关押我的后院。 …… 太阳的轮廓才刚刚接触地面,就有一名侍女提着饭菜过来。 一盘鱼肉,一只鸡,一只鸭,一盘不知名的绿色菜汤,米饭两碗,小酒一壶。 嘶嘶嘶~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断头饭? 在英利国,有太多致命的毒药,不是靠着鼻子就能闻出来,吃与不吃成为我目前的唯一一个不需要考虑的决定。 她要是给我残羹剩饭,我只会骂骂咧咧然后不客气的吃下去。 但,不吃?七天之内必死。 我吃着在英利国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餐,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舌尖上的味蕾传来美食的味道。 第31章 斯巴达克斯 一晚上过去,我居然没有毒发身亡。 一名是侍女把关着我的铁笼打开,他用手指轻轻抵住鼻子: “你可以在后面这个小院子自由活动,除了洗澡的地方,其他地方你一概不能去。 还有,至少每三天洗一次澡,不允许一天洗一次或者几次澡,水可是很宝贵的。 每一次洗澡的时间不限,但只有一桶水。” 我仔细观察着这座院子,大概有十来米的长宽。 这里的高墙也只有三人高,都不需要费脑子,我瞬间就能想出十几种逃出生天的办法。 我问道:“那我吃的……” “和昨晚的一样,如果吃腻了,我们可以根据你的口味调整食物。” 这……这简直就是天堂!!! 这个梅丽娜小姐,似乎正常的有些不正常。 有吃有喝,不仅能自由活动,想要逃走似乎也没人拦着。 不过,现在获得的馈赠,其实已经标好价格,我能不能付得起这个价格。 我问道:“不知道你叫什么?” “珍妮。” 她想起一件事,对着我说道: “赶紧去洗澡,一会小姐要带你出一趟门。” “好。” 我没有问出去干什么?难道我还能有拒绝的权利? …… 待我沐浴完毕、换上整洁衣物之后,缓缓地踱步至客厅之中。抬眼望去,只见梅丽娜正与一名身着主教服饰的男子相谈甚欢。 只听他们之间的对话传来,我方才知晓此处所盛行的宗教竟是名为“天都教”,而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梅丽娜,竟然便是这座教堂的圣女! 什么?圣女? 这可真是令我惊讶不已!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我已经十成十确认,众生教就是从这里借鉴而开宗立派。 此时,那位装扮成主教模样的男子开口言道: “再过短短三月时光,便由我来亲自主持你的圣女仪式,届时定能引领你真正踏入‘主’所许诺的美好世界。” 闻得此言,梅丽娜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兴奋地回应道: “多谢您,多兰主教阁下,对于那一天的早日降临,我可是满心欢喜地期盼着。” 说话间,她那双原本就圆润可爱的眼眸瞪得浑圆,宛如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一般,其中更是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仿佛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 然而,就在不经意间,我的目光扫过那名叫做多兰的主教,却敏锐地捕捉到其眼神深处竟隐隐潜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淫邪欲望。 那种感觉,就好似他恨不得立刻将梅丽娜身上的衣衫尽数剥去,然后如饿狼般将她细细品味一番。 特别是当他提及“圣女仪式”之时,那股冲动几乎就要让他按捺不住。 我察觉到多兰的不轨之心,甚至我能猜到他是想在三个月后下手。 梅丽娜看见我后说道: “多兰主教,您觉得我这个新的仆人会不会被改变?” 多兰装模装样的看我,至于我怎么看出他装模装样,那是因为他的眼睛虽然四处张望,但眼皮都没有一丝变化,可见这家伙没有认真看。 他摇头: “不行,他比你之前所有的仆人都要肮脏,难以驯服和不可改变,你要不要再试试?” 我疑惑:试试?试什么? 梅丽娜叹气摇头: “唉!连主教都这么说,那肯定是没救了,之前的十三名仆人您可是说的一点也不错。 现在我在开罗,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愚蠢少女,有些人说宁愿做我的狗,也不愿成为公民。”她有些懊恼的说着。 多兰的嘴角微微上扬,幅度非常的小,可见他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三天,最多三天他就会逃跑。” “唉!”听闻此言,梅丽娜用手支撑洁白的下颌,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厌恶。 她说道:“走,我们去参加福纳米的聚会,本来是不想去的,但福纳米夫人一定要我去。” “去看看也好,听说杀死沙漠屠夫的那名角斗士也会出来露脸,斯巴达克斯不愧是最强的角斗士——没有之一。” 我眉毛一抬,整个人有些惊讶。 斯巴达克斯? 我不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名字,甚至都不是在英利国,而是在伊国。 是苏毅写的一本关于国外的书,因为事务繁忙和看其他话本,我没有打开过《斯巴达克斯》这本书。 不过我听书局的老板介绍,这是讲述一名叫斯巴达克斯的人,通过杀害自己的主人,拉拢大半奴隶造反的事。 这故事好的地方和坏的地方都一样,第一,这是描写国外的世界,有些新颖;第二,故事的结局以失败告终,不像绝大部分话本那样烂大街的“大团圆”结尾。 可……为什么在这里能听到斯巴达克斯这名字?是苏毅的书已经流传到这里,还是说,是苏毅曾经来过这里? 想要知道答案,最简单就是去问苏毅或者那名叫斯巴达克斯的人。 “你怎么了?快跟上。” 正当我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时,突然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呼喊声从门口传来,那声音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将我的意识拉回到现实当中。 原来是梅丽娜在呼唤着我,这喊声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轻而易举地就将我唤醒。 听到她的呼喊后,我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迈开大步快速跟上。 …… 然而,尽管心中急切,但我还是刻意与前方的马车保持着两三米左右的距离。 毕竟,即便是梅丽娜对待下人再怎么友善和宽厚,以我的身份地位而言,想要登上那辆华丽的马车并安稳地坐下来也是绝无可能。 不仅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还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梅丽娜从不曾用“奴隶”或是“角斗士”这样带有贬低意味的词汇来称呼,取而代之的是“仆人”一词。 可千万别小瞧了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对于处于社会底层、终日饱受歧视和压迫的人们来说,它宛如一块珍贵无比的遮羞布。 虽然无法完全掩盖住生活所带来的种种不堪和屈辱,但至少能够给予我们一丝微弱的尊严感和心理慰藉。 眼前的马车停下来,路边的屋子门前不断有着贵族和奴隶主进入,还有几个官员。 门前有着四名角斗士站立在两边,其中一名角斗士受到来宾的青睐,很多人在他面前围观。 多兰主教说道: “福纳米先生,这是在干什么?” 出到门口迎客的奴隶主福纳米解释道: “哦,尊敬的多兰阁下,高贵的梅丽娜小姐,他们是在看我手下最骁勇的角斗士——斯巴达克斯!” 听到这话,我连忙从马车后面走出,想要看看斯巴达克斯长什么模样。 第32章 圣女不等于圣洁 斯巴达克斯,他甚至比我还要矮一点,是一名一米七八的男子,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高个。 他的头发是棕黑色,皮肤是黄油色,明显是五国人的模样。不过,他的五官却是英利国人。 他的眼睛充满了野心,在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看错。 结合书局老板对《斯巴达克斯》的简介,我能猜到他想要干什么? 心中可怜着奴隶主福纳米,心中在思索着能不能把这件事利用一下? 不过要利用的对象是谁?福纳米?还是斯巴达克斯?或者……两者? “不行。” 我很快就否决了同时利用两人的念头,主要这样很难操作,稍有不慎就会引火自焚,反而让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 而且,我还需要多加了解斯巴达克斯,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不轨之心,万一只是巧合呢? 跟在梅丽娜小姐身后,穿过无数的石门,路上见到许许多多的贵族。 男的都打扮得仪表堂堂,很有绅士风度,不是聊军国大事,就是帝国的殖民计划,最次也是聊最新的角斗士和自己手底下有多少角斗士和奴隶。 女的都高贵华丽,行为举止之间带着优雅,可在优雅之下是豪放。他们谈论的是自己的丈夫和“性”的问题。 什么?聊钱? 那是得多么的俗气?我就看见一名新晋贵族穿金戴银,三句不离开钱。 以至于与他交谈的人早早就找借口离开,转身勾搭上一些夫人或者姑娘。 他们会侧面的描述一些床上之事,会根据女人的回答进行下一步。 比如我眼前的这两位: 多兰教主把手轻轻搭在一名穿着黄裙的年过半百的夫人腰上: “乔瑞安,好久不见!” 夫人不经意间把他的手拿开,多兰眼睛一冷,乔瑞安瞬间打一个哆嗦。 她表情极为不自然的说:“好久不见,多……多兰先生。” 梅丽娜好奇的问:“多兰主教,这位是?” 多兰摆手介绍到: “这位乔瑞安女士算起来是你的前辈。” 梅丽娜疑惑:“前辈?” “是的,她是我年轻时上任主教的第一任圣女,我曾经与她深入交流过。” 听完多兰的话,梅丽娜拉着乔瑞安手说道: “真的吗?乔瑞安女士,你拥抱了‘主’承诺的生活了吗?” 乔瑞安面色难堪,似乎回忆到了不好的事,她言不由衷的说: “是的,不知道你是?” 多兰先开口道: “这是下一任圣女——梅丽娜小姐。” “啊?”乔瑞安惊讶。 其实只要她留点心,注意到之前的多兰说过“前辈”一词,就知道梅丽娜就是圣女。 多兰有些告诫的说: “乔瑞安,有没有兴趣陪我回教堂,重温之前你待过的地方,顺便让你看看我宝剑的厉害。” 从多兰有些颜色的词语,我知道,这里的圣女恐怕不是高贵圣洁,而是供主教和神父或者教徒解决淫欲的“一块肉”。 梅丽娜明显涉世未深,对这些一点也没有察觉,就连一些暗指的污秽词语也听不出来。 她还兴奋的说:“宝剑?我怎么不知道?多兰主教,我也要去看看。” 多兰笑道: “时候未到,等仪式那天,我会让你看看,希望你不要求饶。” “求饶?我为什么要求饶?” 多兰打断了她的话,不想让她再继续问下去: “会有机会的,梅丽娜,我先陪乔瑞安回去,你也不要过来打搅,我要对她进行另外的仪式,你应该会回教堂?乔瑞安?” 他的语气带着一些警告,眼神也变得更冷。 而这一切,梅丽娜都视若无睹,她遗憾的说: “好。” …… 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我则是目光扫视屋子里的众人,想要看看有没有可以下手的人。 这个人必须地位极高,权势极大且容易控制。其实之前的多兰教主就很不错,但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最坏的结果是我不是他的对手,最好也只是拿下他,而且需要花不少的时间。 我没有任何证据,这一切都是一种感觉。 而且,我现在的局面似乎一片大好,不需要冒险挟持别人,但,有备无患,就当做一条后路。 我跟着梅丽娜见过许多大人物,但最大的也就是保民官和军团的百夫长。 我也了解到,福纳米是开罗最富有的奴隶主之一,主要是靠着训练角斗士为生。 光是手底下的角斗士就有将近三十名,奴隶更是超过了两百。 福纳米的妻子叫苏娜,年纪可能二十出头,长相也是雍容华贵。具体全名叫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这不是因为我的记忆力不好,而是他们的名字太长了。 苏娜对着梅丽娜炫耀,说自己的奴隶怎么这么好,相公的角斗士怎么这么强。 梅丽娜对这些不感兴趣,这导致她脸上出现不屑的表情。 这一幕被苏娜看的一清二楚,她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咯噔”一下。 苏娜看向我说道: “这就是你的新奴隶吗?”她果然把矛头指向我。 “不是,我没有奴隶,他是我的仆人。” 苏娜眼睛一眯,不屑又带着炫耀的语气。 “都一样,你为什么老是纠结这些问题?你这名奴隶似乎是波纳德人,不知道和斯巴达克斯比如何?” “不知道。” 梅丽娜松了一口气,她不仅涉世未深,还很难与别人交谈。 我怀疑她带我过来,只是方便我身上找到一些话题,以至于她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我们家的斯巴达克斯,就有一半的波纳德人血液,不知道他们两个谁强谁弱?” 哪怕脑子再怎么不灵光,梅丽娜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她客套的说:“当然是斯巴达克斯更胜一筹,我的这个仆人,不是吃就是睡。” 第33章 为什么要奖励他? “要不让他们比一场如何?” 苏娜的看似是在询问,其实语气不容置疑。 “抱歉,我不会允许有人因为我而死。” 或许正是因为涉世未深,梅丽娜根本读不懂别人的潜在意思,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的拒绝。 “这样啊!那能让他靠近让我看看吗?” 苏娜没有意外,似乎不是第一次被拒绝。 “当然,你,过来。”梅丽娜回答后就将手指向我。 我来到梅丽娜面前,苏娜有些激动的说: “跪到我面前。” 梅丽娜给我一个眼神,我只能单膝跪在地上。刚刚跪下,就看见她抬起右脚,很快我就察觉到她的意图。 她想要踩我的脸? 而且她还是光着脚朝着我的脸上而来,我甚至可以看见她脚底板上的汗珠。 因为是石头建造的屋子,屋子里还有暖气不断供应,至于他们是怎么做到,我无从得知。 所以,即便光着身子,也感受不到寒冷。 很多人已经把目光投来,我也有想过奋起反抗,却看见她旁边两名角斗士正在看着我。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周围的角斗士和奴隶也在看着我,只要我敢稍有异动,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朝我杀来。 我只能轻轻低头,不让自己的嘴接触到她的脚,她的脚跟碰到我的鼻尖上,整个脚板贴在我的额头。 “够了,不要这样侮辱我的仆人。”梅丽娜开口制止。 苏娜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她的脚,鄙夷的说: “可惜,我还没有享受够。” 我在心里早已经想好以后怎么对她,今天的屈辱我早晚找回来。 “我走了,以后不要叫我参加这样的聚会,实在是无聊透顶,耽误我看书,聆听‘主’的教诲。”她站起来就要离开。 苏娜无所谓的说道: “你每次都这么说,但还不是每次都过来?” “哼。” 梅丽娜冷哼一声,对我说道: “走。” 我站起身跟在她的后面,看到前面不远处一脸古怪的斯巴达克斯,在路过他的时候,我听见了他用五国的语言低语: “为什么要奖励他?” 我:????? 我听到什么?奖励? 这是正常人能说出的话? 而且,他的语气似乎是巴不得自己被苏娜狠狠踩在脚底。 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人?开眼了。 他的声音很低,在场的人只有我一个听见。 就这么短暂的时间,我就已经有些了解他,因为他太像一个人——苏毅。 不是指长相,而是行为和奇怪的思路。 …… 回到小院里,我和珍妮闲谈,看似是闲谈,其实时间有着目的。 “那个斯巴达克斯是一直这个名字,还是这几年刚刚改的?” “确实是这几年改的,怎么?你认识他?” 我摇头:“不认识,不过为什么要改这个名字?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应该没有,至少我不认为有。” 我说道:“能和我说说他的事吗?” 珍妮瞧了一眼,似乎在猜测我与斯巴达克斯的关系:“他是帝国之前剿灭的一个部落成员,听说父亲是一名波纳德人。 两年前被帝国抓住,将其贩卖给奴隶主,经过奴隶主的调教,他很快就脱颖而出,并且自己改名为斯巴达克斯。 就在昨天,他还杀了号称最强的‘沙漠屠夫’。” 我问道:“什么时候改的名字?” “具体时间不知道,大概是刚刚成为奴隶不久。” 我仔细思索,也就是两年前左右,那时候,苏毅还只是淮国众生教圣子,出的诗词很多,但还没有真正的写书,更是没有写出《斯巴达克斯》这本书。 苏毅明显不会在这两年来过英利国,要不然他的禀性,可能把这里闹得沸沸扬扬并且留下浓重的痕迹。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再次开口询问: “斯巴达克斯有没有出过海?或者说的直白一点,他有没有到过西边的国家?” 珍妮摇头:“没有,他甚至都没离开太远。” 她似乎想到什么,进行开口: “不过,我听说,之前他有一次训练受伤导致脑子失忆,也就是从那时候他才改了名字。” 失忆?怎么听起来就有些话本的剧情? 还有,之前苏毅好像就是受伤导致昏迷,随后就开始了他一帆风顺的事业。 与他们相同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我也失忆了,只不过我看起来比较惨,除了高,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不过这样看来,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苏毅和斯巴达克斯明显没有可能进行交流。 可他们怎么做到将“斯巴达克斯”这个名字保持一致? 巧合? 这会不会太巧了? 我向来对所谓的巧合嗤之以鼻,因为在我的认知里,世间万物皆有其内在的逻辑与关联。 然而,对于眼前这看似毫无头绪的局面,尽管我绞尽脑汁、苦苦思索,却始终无法找出那隐藏在背后的千丝万缕。 不过,即便如此,仍有两件事是我能够笃定无疑的。 其一,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和分析对比之后,我发现斯巴达克斯与苏毅之间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无论是性格特点还是行事风格,都如出一辙。 既然如此,要想应对这位难缠的对手,或许完全可以参照之前对付苏毅时所采用的策略方法。 要极为小心他的奇思妙想,以及胆大妄为。 其二,则是关于斯巴达克斯那颗勃勃野心的判断。 种种迹象表明,他绝非安分守己之人,而是心怀谋反之意,妄图登上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王座,掌控天下大权。 “你真的是复活的‘项堪’?”这回轮到珍妮提问。 我反问:“你觉得呢?” “肯定不是,哪有那种人,只有主才可以。” 说到这里,我就更加疑惑奥菲利亚的行为,她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边? 如果是亲姐妹,她倒是有理由这么做,可表妹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 她是不是想要通过我达成某种目的,或许只有她给梅丽娜的信才可能解答我的问题。 …… 一直和珍妮闲聊,时间来到了晚上。 珍妮再次把一盘饭菜放在我面前,为了防止被别人下毒,我特意要求饭菜一模一样,可以方便我嗅出饭菜的不同。 这不,眼前的鸡肉就有着些许不同,多了一种味道,这味道,吸进去只感觉下面有一股邪火。 娘的!? 远在异国他乡,春药还在追我? 第34章 打赌 我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问道: “这饭菜跟之前的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啊,难道就没有一点变化么?” 珍妮听到我的话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并回答道: “没错,就是这样的呀。”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接着追问道: “那么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碰过这些饭菜吗?” 此时,珍妮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似乎对我的提问感到不解,但还是回应我说: “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然而,就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做作。 刹那间,我的心中猛地一震,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天啊!我竟然就这样直接在凶手面前质问起凶手来了,如果被她发现我的真实意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连忙迅速改口说道: “哦,不是不是,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鸡肉里面好像夹杂着一些细微的泥沙,所以我才会这么问一下,我刚才还误以为是有人故意放进去想让我不小心磕到牙齿呢。” 说罢,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试图掩盖住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珍妮捂着嘴,娇俏地笑了起来: “哈哈,说不定,那厨子觉得你平日里吃得太好,心里头嫉妒,所以就想给你来点儿颜色瞧瞧!”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调皮地眨了眨眼。 我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珍妮,你能帮我通报一声吗?我想见见梅丽娜小姐,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跟她说一说才行。” 若是换作其他那些奴隶主或者贵族老爷们,他们手底下的奴隶还有角斗士们,哪一个胆敢如此放肆开口提要求? 可偏偏这梅丽娜就是个与众不同的例外,至少在我的认知中,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我或者惩罚我。 听到我的请求后,珍妮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迟疑之色。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 “这个嘛好,那我先去问问看。” 说完,便转身朝梅丽娜所在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只见梅丽娜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她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脸上着几分嗔怪之意。 一见到我,她便没好气儿地埋怨道:“什么事?我还要看书,没多少时间。” 我微微颔首,目光诚挚地看向面前这位气质出众的梅丽娜小姐,缓声说道: “梅丽娜小姐,请您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有两件事情,还望您能多加留意。” 只见她柳眉微蹙,不耐烦地催促道: “快点讲!” 那语气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多和我说一句话都会让她感到厌烦似的。 看着她如此急切的模样,我心中不禁暗暗感叹,如果在五国之中,以梅丽娜小姐这般对书籍痴迷的程度,必定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妥妥的一代才女! 说不定其才华与声名,都能够跟号称伊国第一才女的唐妙言相媲美。 “刚才的你仆人想要对我下药,而且……” 我没有直接说珍妮可能有问题,一下子把牌都打出去了,我还能下一步打什么? “不可能。” 她立刻反驳。 我把一盘鸡肉拿出来,轻声说道: “这就是证据,而且下的是春药,这种东西,我见过太多,也在这方面吃过大亏。” 见她还是一脸不信,我再次开口: “你可以拿过去找人试试,我不是在你的身后,就是在这院子里,更何况我初来乍到,想要搞到这种药几乎不可能。” “就算是又如何?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毒药。”她做着天真的回答。 “麻烦你好好想想,别人为什么要对我下药,还是春药?” 我:…… 我 我居然感到无语,这人能傻到这种程度?她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靠她自己想明白,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想要对我下手之人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你!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你对我做什么?” 她好奇问道。 “对我下春药,你说能对你干什么?” “你是说……那样?”她捂住小嘴,脸上终于少了些许天真,多了几分惊慌。 “你……你有证据吗?”她再次反驳。 “证据我现在没有,但我只需要三天,就能找到那名幕后黑手,你要不要和我打赌?” 之所以说是三天,而且言之凿凿,我自然有着足够的底气。 其实我已经察觉到要对我下手的人是谁——多兰主教。 我的底气是建立在他的底气上,他就说我三天之内必然出走,他太过绝对了,这让我知道他会在这三天里对我下手。 通过春药,我已经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无外乎就是我兽性大发,对着女仆或者梅丽娜意图不轨。如果对象是女仆,多兰主教会让我做完事,然后抓一个现行。 如果是对象梅丽娜,肯定会有人出来制止。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它们都能够使得梅丽娜清晰地看到我的存在,对此我实在感到失望与不信任。 为何她与多兰主教会想要对我作出改变我不知道,然而,如果我真的如多兰所愿去做了那事情,那么所引发的后果简直难以想象,恐怕会极其严重。 这一路上,受到的摧残太多,这里反而是最好的地方,我暂时不想离开。 其实,无论如何梅丽娜都不会有事,但,我不想告诉她这件事,这是为了方便获取她的信任。 此时,只听得梅丽娜轻声说道: “你说,我听得见。”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开口道: “假如我有能力成功揪出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希望能够得到部分属于自己的自由。 比如说,允许我离开这里外出活动至少一个小时。” “小时”,是他们的计量时间的单位,相当于半个时辰。 “好,那就这么办。”她爽快的回答。 这让我更加确定她很天真,就连我找不到真凶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没有说明。 看着她转身就要走,我一下子就慌了,我真的是服了她的行为处事。 “先别走,我需要你的帮助,要不然凭借奴隶的身份,怎么查得到真相?” “我需要做什么?” 她天真的看着我,想来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第35章 过于痴白的梅丽娜 “少说,多做,以及半夜偷偷跑过来。” “为什么?” 我说道:“这是因为需要你来做一个见证者。” “见证者?” 她的问题犹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多得让人应接不暇。 仿佛她是一个对世间万物都充满无限好奇心的宝宝,又好似是一位已经闭关修炼了数百年之久、久未涉足尘世的江湖前辈。 面对如此多且繁杂的问题,如果我要逐一认真回答她提出的每一个疑问,恐怕得耗费掉大量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才行。 只听我缓缓说道: “之所以如此安排,原因在于即使我现在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你也未必会轻易相信那个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 唯有让你亲自用自己的双眼去目睹所发生的一切,或者亲耳听到那些至关重要的话语,你才有可能真正接受并理解其中的缘由。” 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我的说法,接着回应道: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待在旁边的那座阁楼之中。那里位置绝佳,不但能够清晰地看到整个事件的全貌发展情况,而且还能隐约听到你们之间的交谈声,之前我就是这么做的。” 说罢,她便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回去,身影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我缓缓地顺着她之前视线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一旁那座稍显陈旧的阁楼上。 这座阁楼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被时间遗忘一般。而在阁楼的一侧,有一扇窗户若隐若现。 这扇窗所处的位置相当独特且隐蔽,如果不是特别留意,很难察觉到它的存在。 如此精心隐秘设计的布局,显然是不想让外人轻易发现其中的秘密。 然而,不知为何,直到此刻,我才终于注意到这个隐藏颇深的窗口。 我的目光转向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 她毫无掩饰地将这个原本极为隐秘的事情就这样直白地讲了出来,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等于是不打自招吗? 这种行为实在令人费解,人怎么可以无知到这种地步? 实际上,对于多兰那些不堪入目的龌龊念头,我并非从未动过直接告知于她的心思。 只是每当话到嘴边时,我又会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保持缄默。 毕竟,依我对她性格的了解,即便我说破嘴皮,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难道说,在梅丽娜的周围,竟无一人曾向她提及过多兰的真实面目吗? 即便是她身旁最为亲近的仆人们,也对此只字不提吗?可她却始终对多兰深信不疑,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一种近乎盲目的程度。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自揣测,或许曾经也有人尝试过劝诫她远离多兰,但结果恐怕并不乐观。 以梅丽娜的心性而言,这些敢于直言相劝之人,虽不至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但想必也不会好过,多半会遭受类似流放之类的惩罚。 与其费尽心机地想要让她去相信我所说的那些话语,还不如引导着她去依靠自己的双眼以及双耳所获取到的信息来形成判断。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无论我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如果没有实际的证据摆在眼前,恐怕也难以完全消除她心中的疑虑与担忧。 所以说,有时候直接把事实呈现给她,让她亲身去感受、去观察、去聆听,这样反而会比单纯用言语来说服她要有效得多! …… 我通过憋气把自己的脸整得通红,过来收拾餐具的珍妮看到这一幕,她故作好奇的说: “你怎么了?是被噎到了吗?” 我装作呼吸急促,很平静的说:“没事,就是能不能去洗个冷水澡?” “可你昨天不该刚刚洗完澡吗?嗯……可以。” “那就多谢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 等我洗到一半,珍妮在外面突然说道: “梅丽娜小姐还一个人房间里,一会你不要往那个方向走,明白吗?” “知道了。”我简单回答。 她看似是在叮嘱我,其实是在引诱我出手。可,这样梅丽娜是听不见的。 即便我在这里强行逼迫珍妮说出某些事情,梅丽娜估计也是不会相信的。 毕竟,从表面上来看,珍妮所说的话似乎并没有任何破绽和漏洞,完全合情合理。 而这些仅仅只是我个人毫无根据的胡乱猜测罢了,并不能算作确凿无疑的证据来证明我的观点和想法。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珍妮竟然已经早早地等候在此处多时了。 只见她轻盈地绕过我的身后,然后将那柔软白皙的小手轻轻地贴合在了我的后颈之上。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其实一点儿都不害怕她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或者行为。 一来呢,她身上并未携带任何可以伤人的武器;二来嘛,以她那娇弱的身躯和有限的力气,想要真正伤害到我几乎就是一件天方夜谭般的事情。 然而,就在我刚刚产生这种念头没多久,突然之间便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了一丝丝寒冷。 那种寒冷仿佛能够穿透肌肤直抵骨髓一般,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我便迅速地向前迈了两大步,并且猛地转过身去查看情况。 结果却惊讶地看到珍妮正对着我露出一抹笑容。 她说道:“不要妄图对梅丽娜小姐做出不轨之事。” 我就纳闷了,明明是她想要我怎么做,为什么要自相矛盾? 与此同时,我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开始渐渐地失去知觉,变得无比瘫软无力起来,就连原本应该轻松抬起的眼皮此刻也好似被压上了千斤重担一样沉重得难以睁开。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的工夫里,我的世界骤然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在一处非常豪华的屋子里,我的全身被脱光,我明显感觉到旁边有一个人的呼吸声,转头一看,居然是——梅丽娜。 ?? 我暗道:什么情况? 第36章 珍妮的眼神 悠悠转醒,却是把我吓得不轻。 现在我脑袋还是发懵,为什么会到这一步? 珍妮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她的举止明显与言行不一致,让我不要对梅丽娜动手,现在又让我和梅丽娜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的手往下摸去,发现一旁的梅丽娜也是光着身子。 “小姐,该起床了,啊啊啊~” 房门被推开,珍妮非常假的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梅丽娜也被这道声音惊醒,犹如小鹿一般受到惊吓,坐起来把被子裹得紧紧, “你……你怎么会在这?”她害怕的询问。 “我怎么知道?” 因为她的拉扯,我身上的被子也被卷走,导致我光溜溜在床上,我也注意到,白色床单留下一片嫣红。 为什么? 不应该只是假戏真做吗,怎么变成真的了? …… 其实说不知道倒也不尽然,我还是能猜到有些真相。 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通过肢体接触导致别人昏迷的药,我为自己的无知买单。 想来,应该是珍妮迷晕我,又把我带到这里,准备上演一幕“捉奸在床”的戏码。 门口的珍妮还在“啊”的叫着,有很多仆人不断的往上走来。 即便知道是假的,我也要制止她。 “啪!” 跳下床,朝着珍妮的脸扇了一巴掌,世界总算安静下来。 把她拉到屋子里,我用着三个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如果你真的想让这里发生的事人尽皆知,那你就继续大喊大叫。” 她的目的必然是要闹大,让府里的人知道,但现在,她再闹大就显得有意为之。 “珍妮?怎么了?是小姐发生什么事吗?” “没事,我只是被吓了一跳,你们都去忙你们的。” 梅丽娜开口解释,有她这主人发号实力,其他人即便知道她有些不对劲也不敢轻易进来。 听着外面人群离开的脚步,我把珍妮拉到一旁,背对着梅丽娜说道: “梅丽娜小姐,你先穿好衣服,我可以解释。” 接着给她穿衣服的时间,我不断思索着一会要怎么解释,脑海里的说辞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理有据。 …… 梅丽娜换衣服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身前的珍妮眼睛就在四处乱动,似乎想和某人通过眼神交流。 可……屋子里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吗? 难道…… 想到这里,我随即转身,看见梅丽娜清澈带着愚蠢的眼神。 再看向四周也没有看见有人的样子,这里面空间很大,但物品太多导致看起来能落脚的地方没有多少。 尤其是那大大的衣柜和梳妆台,几乎囊括半个房间。 而且,这两件大物件不在珍妮的视野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在用眼神和梅丽娜交流。 这虽然很离谱,却是唯一的解释。 受害者其实是主导者? 就……就梅丽娜那么天真的人能有这谋划?我是实在是不敢相信。 “你转过去。”梅丽娜娇怒,我这才收回来视线。 …… 等她穿好衣服,她说道: “说。” 我点头把之前自己的腹稿说出来: “我是被珍妮迷晕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迷晕?她能迷晕你?”梅丽娜不信的说。 “她用一种可以靠皮肤吸收的药把我迷晕,并不是正常的那种药粉或者迷烟。” 我话锋突然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珍妮: “刚才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都亲眼瞧见了,珍妮看起来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让所有人都知晓我们发生的事,一直不停地在大呼小。” 听到我的这番话后,珍妮顿时急得面红耳赤,慌忙开口为自己辩解道: “小姐,您可千万别误会呀,这事儿真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全都是他的污蔑,之前他还想……” 然而,还未等她把话说完,我便毫不留情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 毕竟,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她要是继续说下去,只会对我越来越不利罢了。 紧接着,我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立刻又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那么,对于先前送过来的那份鸡肉里面含有春药这件事,你真的不用知道?” 不得不说,这种直截了当的质问方式,往往能够有效地转移他人的话题的,从而将话题成功引到有利于我的方向上来。 面对如此犀利的质问,珍妮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但还是连忙矢口否认道: “我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小姐相信我,我可是从小就服侍你,你不要听他一个卑贱的波纳德人。” 只是,此刻的她或许并未意识到,我的这个质问实际上不过是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而已。 要知道,在场的梅丽娜根本就无法通过观察她的表情来判断其是否在撒谎,更不可能仅仅凭借声音就能分辨出她到底是在如实陈述,还是故意编造谎言。 我再次说道:“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梅丽娜小姐肯定会原谅你。” 本来只是随口的一句客套,不曾想,珍妮接下来的话把我震得不轻。 “好,我说,我全都说。” 我:??? 难道事情真就如此简单吗?会不会太轻而易举了些呢?这里头绝对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听得珍妮战战兢兢地说道: “是……是奥菲利亚小姐指使我的,她命我在您的饮食中下药,其目的便是要毁掉您那高贵的贞洁。 尤其是当您那清白之躯被一个身份低微的波纳德人所玷污时,想必她会感到无比快意。” 这番话听起来倒也合乎情理。 毕竟,在这世上,真心实意给自己表妹送上珍贵礼物、关怀备至的表姐可谓少之又少;而那些处心积虑给表妹设下陷阱、图谋不轨的表姐却是多如牛毛! 所以说,其实并不是多兰要对付我?而是奥菲利亚动手了? 不,多兰要对付我基本已经是事实,只不过被奥菲利亚的人抢先了。 也就是我还需要面对两个势力?现在奥菲利亚的势力已经浮出水面,多兰主教却还没有动手。 也许,不只是两个势力,我可能不知不觉牵扯到一个泥潭里。 之前珍妮的眼神就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授意这件事。 这样一看,关系就瞬间复杂。 梅丽娜与奥菲利亚是什么关系? 合作者还是敌对? 第37章 离谱的惩罚 “珍妮,从今天起,你必须饿着肚子度过接下来整整两天!这便是对你所犯错误的严厉惩罚!” 梅丽娜面无表情地宣布道,仿佛这个决定已经不可更改。 听到这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样让珍妮饿上两天就算是惩罚了? 这也太轻松了!我心里暗自嘀咕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至于你,嗯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梅丽娜一边缓缓向前走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 “祖肖福。”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毕竟此刻形势比人强,还是不要轻易招惹这位大小姐为好。 只见梅丽娜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 “祖肖福,你竟然胆敢玷污本小姐的清白,严重影响到我成为尊贵的圣女之路,所以,你的惩罚将会加重,饿上整整三天!” 我:“……” 听到这里,我不禁一阵无语。 原本以为珍妮的惩罚就够轻的了,没想到轮到我这儿居然更狠。 这简直就是便宜了我,睡了一名美女却只是三天不吃饭,如果被人知道,在门口排队的人能排到伊国去。 可问题在于,我根本不记得是否和她发生过关系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莫非我真的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与她共度春宵了? 要知道,这种事情若想造假其实并不难,只要事先在床上脱光衣物,然后再在床单上故意滴上几滴鲜血,便足以让人误以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即便我现在重新与她同床共枕一次,恐怕也难以证实我到底有没有夺走她宝贵的初夜。 最多只能证明睡过她,但依旧不知道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 偷偷回到小院子里,今天来送饭的是另外一名女仆,我与她相见的机会不多。 只是,不是说要让我饿三天吗? 我明知故问的说: “珍妮呢?她今天怎么没来?” “听说她弄坏了梅丽娜小姐的手势,被罚两天不能吃饭,这是我见过小姐下达的最严厉的惩罚。” 最严厉? 我敏锐的捕捉到她说的几个字眼,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轻轻闻桌子上的食物,并没有奇奇怪怪的药味。 等我一口吃下一块鸡肉,那侍女就悠悠说道: “多兰主教希望你两天之内自己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梅丽娜找不到的地方。” 我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 “我为什么要离开?在这里过的很好,出去还不一定比这有滋味。” “你知道之前十三个奴隶的结局吗?” “你说说看,我有那么一丝丝兴趣。” 只见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其中四个奴隶选择了拒绝,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却是无比凄惨的命运。他们苦苦哀求,但终究未能逃脱死亡的厄运,在痛苦和绝望中悲惨地死去。 而另外那五个奴隶,则心生恐惧与讨好,选择去向梅丽娜告发此事。结果,这五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要知道,想要进入这个院子并非是什么艰难之事!” 言外之意,就是会直接派人过来处理掉我。 说到这里,她稍作停顿,接着又继续解释道: “还有三名奴隶做出了不同的抉择,他们选择了同意。因为他们的顺从和妥协,最终竟也过上了相对较为富裕的生活。” 听到此处,我的双眼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明显的不屑之情,冷冷地说道: “照你的意思难道多兰主教竟然有能力恢复这些奴隶们原本被剥夺的公民身份不成?” 她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 “非也,事实上,多兰主教并无此等神通广大之能。但是呢,他却能够施展一些手段,将你巧妙地伪装成一个已经迷途知返、诚心忏悔的罪犯。 如此一来,你便有可能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传教士。 虽说本质上你依然还是个奴隶,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你的身份地位已然得到了显着提升。” 我问道:“还有一个呢?不是说十三个吗?” “还有一个,他妄图刺杀多兰主教,最终被做成了一道菜,赏赐给了‘西墙角’的穷鬼们饱餐一顿。” “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吗?毕竟我不是很相信多兰主教,需要深思熟虑。” “可以,那就今天晚上,我给你送饭之后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回答,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 见她要走,我问道: “等一下,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很尊重梅丽娜小姐,她是什么身份?” “怎么?想要通过这些消息选择最好的一方?” “好奇,仅此而已,如果你真的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她抿嘴笑着看我: “无妨,她的父亲曾经是泊尼行省的行省总督。” 行省总督,类似于一个州的太守,权势确实大。 “她的母亲,曾经是一名圣女。” 这侍女的后面那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我的耳畔轰然炸响,着实将我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如此,怪不得梅丽娜会如此执着地想要成为圣女,敢情背后竟是因为其母亲的影响。 然而,倘若按照这个逻辑来推断,那么多兰曾经与她的母亲之间又是否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 想到此处,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各种纷繁复杂的情节和猜测。 很快我就得出结论,多兰对于梅丽娜的这份执着,简直就如同苏毅附身一般。 这家伙竟然胆敢动起上一对母女的心思,实在是胆大包天、不知廉耻! 就在这时,一个新的疑问涌上心头,于是我连忙开口问道: “那奥菲利亚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呢?她看起来似乎也并非等闲之辈。” 只见那侍女微微颔首,轻声回答道: “奥菲利亚小姐乃是昔日布达克利城执政官的爱女。”听闻此言,我心中不由得一震,暗自思忖起来: 看来这位奥菲利亚小姐的身份背景也是颇为不凡。 第38章 短期计划 我再次问道: “那奥菲利亚和梅丽娜关系如何?” “她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眼角很隐晦的瞥了一眼那个隐秘的窗子,似乎在寻求意见。 这一瞬间,哪怕她很克制自己,还是被我敏锐察觉到。 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她的背后不只是多兰主教,可能还有其他人,有一成的可能是珍妮,还有八成的可能是梅丽娜。 因为那间房间是她的秘密房间,理论上只有她会在里面。 窗子边确实有透出一小口子,可哪怕我的眼睛再好,也看不见里面黑漆漆的屋子里情景。 只看到一双眼睛,通过眼角的一些粉底,确认是一双女子的眼睛。 “她们的关系不是太好,但也不是特别的坏,据说,夫人曾经与她哥哥有过矛盾,具体是什么,我无从得知。 只知道从那之后他们两家就很少来往,奥菲利亚也经常对梅丽娜的事做出阻挠,就比如,奥菲利亚小姐很是反对梅丽娜小姐成为圣女。” 我轻轻点头,脑海里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显然,奥菲利亚是知道成为圣女的代价,所谓的两家不合可能只是演戏,至于是给谁演戏,我目前知道的只有一个人有可能——多兰。 我回忆起之前透过缝隙看到的双眼,与梅丽娜有着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沧桑与成熟。 我没有询问梅丽娜的母亲是否还活着,因为这注定没有答案。 如果这位幕后之人是梅丽娜的母亲,或者梅丽娜的长辈,这么侍女说的话全部都不可信。 只有找到一些局外人,我才会获得真实的情报。 如果梅丽娜的母亲还活着,那事情可就变得复杂。我知道她的目标可能是复仇,但她想要通过我达成什么目的。 简单的杀了多兰主教显然不可能,多兰每次过来都是单独一人,要下手她们早就下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等等? 我记得之前的十三位前辈其中一名就是刺杀多兰,那会不会是梅丽娜或者幕后之人的计划? 多兰这人,看起来是瘦弱的中老年人,身上似乎没有任何武力,却散发着令我畏惧的感觉。 他身上应该有什么保命的暗器,以至于我才会有那种感觉,他才会大摇大摆的独自一人过来这里。 那名侍女走了,而我则把这一团乱麻的线索和信息交汇在一起,最终依旧是一团乱麻。 …… 到了晚上,那名侍女再次过来送饭,也不知道梅丽娜之前的惩罚是不是没有下达,饿三天似乎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我拒绝,告诉多兰主教,敢对我下手的人,我当时就报了不会等第二天。 如果他一定不知死活的对付我,那就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其实只要稍微思索,就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如果同意了多兰主教的提议,可我还是住在这座府邸,梅丽娜想要取我性命实在是太简单。 他们两方势力,我都无法看透,但我知道梅丽娜背后之人是想要对多兰主教动手,而多兰主教却是不知道这件事。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处于暗处的梅丽娜一方有着些许优势。 如果能继续保持现状,在这里绝对要比任何一个地方要好,至少不愁吃的。 侍女没有说什么,但我可以从她细微的表情看出,她有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她放下食物就径直离开,而我饱餐一顿后就开始训练。按照之前布莱登教我的办法。 我不知道她们想利用我达成什么目的,但提高自身实力却可以增添一份保命手段。 就比如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对抗江湖的四五变境的人,如果再回到之前被卢战动手的船上,我有着绝对的把握击杀卢战。 说到这里,我就更加绝望。 因为到目前来说,还没有从临海州过来找我的船只。要么就是有人顶替了我的身份,就像忠家控制奎州一样。 要么就是没有人想过要过来找我,或许没有我他们会过得更好。 要么已经有人发现我没有随船返回,但大军变成了两个势力,一者主张出海救援或找回我,这其中就包括杰、周展功。 二者,他们不希望找回我,就比如林巡监。 我在的时候,他肯定是无比忠诚,但我若是不在,他肯定立刻倒向皇位最有利的人,就比比如三皇子。 要问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他活不了太久,必须为李秀婷找好靠山。 这种猜测是最有可能的,只有林巡监才能对抗周展功和杰,当然也不排除周展功背叛了我。 指望有人过来找我,这已经不切实际,真的就只能靠自己。 当然,靠着所谓的角斗肯定是不可能获得自由,那样不知道要几年。 我会选择偷偷跑出去,反正这里的防卫也不太严。 如果真的没办法,我也会选择最极端的方法,去尝试一对一百的决斗。 现在的时间对我来说就是最为宝贵,晚一些,恐怕伊国大局已定,再晚几年,说不定苏毅或者其他人已经一统五国。 回去还能干嘛?守陵吗? 额……可能连守陵墓都没地方守。 我的短期计划是: 锻炼身体,然后获得梅丽娜以及幕后之人的信任,获得可以出去自由活动的权利。 了解开罗这座城池,尝试着找到不需要通过城门就可以出城的方法。 最好得到这里的详细地图,方便我制定逃跑的路径,还可以通过地图知道最近的港口在哪里,顺道还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艘船回去。 这一整个计划,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其中的细节还需要慢慢谋划。 至于奥菲利亚说的四十万费尔,以及幕后之人的打算,我绝对不会理会。 现在想想,特意安排我和梅丽娜睡在一起,或许就是想要在我的脖子处拴上狗绳。 不出意外,说不定梅丽娜会以自己怀有我的骨肉而把我牢牢拴在她们的阵营里。 如果是这样,我只能说他们太看不起我了。 别说她肚子里有没有我的种,就算里面住着我爹?哪怕是布家的老祖宗,我也不会受制于人。 第39章 提醒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依旧是那位面容姣好的侍女,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份丰盛的饭菜。 她将饭菜放在桌上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对我的惩罚真的就这样被搁置了?或者说根本就未曾下达过? 这看似平静的场景却让我感到一丝不安,仿佛有一场风暴正在暗中酝酿。 然而,除了侍女那略显冷漠的表情外,一切都显得如此寻常。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去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轻声说道: “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否则今日你定然无法活命。” 这句看似是最后的通牒,实际上却是提醒。 我瞬间明白了她话中的深意,毫无疑问,这是在暗示我,多兰主教恐怕已经按捺不住,打算在今天对我采取行动。 想到此处,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掌心有些许汗水流出,不是因为紧张,反而时间是兴奋。 我虽然已经成为奴隶和角斗士很长时间了,每一场战斗对我来说,都仿佛是行走在万丈悬崖的边缘,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然而,即便如此,我依旧觉得这看似危机四伏的日子过于平静了,生活嘛,总归需要来点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刺激之事——难道不是吗? 曾几何时,就在那电光火石般的瞬间,我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真想不顾一切地与她们彻底摊牌,把隐藏在心底的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或许,这样做真的可以换来我们彼此之间的那份珍贵信任,也能让我避开那些接踵而至的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就在我即将付诸行动的那一刹那,理智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迅速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因为我深知,如果此刻我贸然选择坦白一切,那就等同于亲手将自己置于他人的掌控之下,从此失去自由之身以及掌握主动的权力。 毕竟,又有谁不愿意成为那个站在舞台背后、操纵全局、运筹帷幄的执棋之人呢?谁愿意沦为一颗被别人随意摆弄、毫无自主性可言的可怜棋子呢? 想到这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让自己重新恢复到往日那般镇定自若的状态。 我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我知道了。” 实际上,根本用不着她来特意提醒,自从踏入这片充满血腥与残酷的角斗场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哪怕是须臾片刻,也不敢有半分懈怠和松懈。 …… 时间再次来到晚上,我今天特意只训练一半,剩下的一半体力是留给有准备对我动手的人身上。 侍女没有再说出什么威胁的话,连眼神也懒得传递信息。 但,恰恰因为如此,我更加确定,多兰今天晚上肯定有所动作。 当我打开饭菜,却发现里面有着一把小刀,看起来是用来割眼前烤得冒着热气的牛肉餐具。 显然,这并不是无意的。 经过这些天的计算, 第40章 搏杀 夜还很长,但多兰的手下却等不了那么久,有两道人的脚步悄悄来,他们一共来了三个人。 就我听到的情况而言,两人分别翻过城墙,剩下一人则是在城墙上策应。 已经有了防备之心的我,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没有选择门迎敌,我的目标是把三个人都留下来。 今晚的夜色格外浓重,仿佛一层黑色的幕布笼罩着整个世界,就连那皎洁的月光似乎也被这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完全寻不到一丝踪迹。 如此一来,屋内更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仿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然而,对于拥有出色听力的我而言,这点黑暗根本算不上什么阻碍。相反,它反而成为了我的最佳掩护,让我能够更从容地应对即将到来的敌人。 “咯——” 一阵细微的声响突然打破了这片死寂,那是房门被缓缓推开时发出的声音,轻得就像老鼠在啃咬木头一般。 紧接着,两只脚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间,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谨慎,生怕弄出半点动静来。 待他们又向前挪动了几步之后,我瞅准时机,如鬼魅般迅速闪身上前。 目光瞬间锁定那个身材较为魁梧的男子,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同时右手紧握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划过他的脖颈。 刹那间,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溅洒在我的衣袖上。而那名男子则像是受惊的野兽一般,拼命挣扎起来。 他的双手疯狂地想要撑开我的束缚,下肢也没闲着,不停地胡乱蹬踹着,以至于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纷纷倒地,发出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 “咚——??——” 这阵骚乱引起了另一名男子的警觉,他压低嗓音轻声呵斥道: “安哈比尔,你小心点!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来了吗?” 可此时的我全然不顾这些,因为我怀中的男子已然渐渐停止了反抗,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最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像是彻底失去了生机。 就在刚才,当我松开手的那一刹那间,原本如同尸体般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的男子竟然猛地一下站立起来,其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瞠目结舌!眨眼之间,他便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我的束缚和掌控。 “该死的!这家伙难道一直都是在假装吗?” 我心中暗自咒骂着。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狡猾,企图通过佯装死亡来摆脱困境,更可恶的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显然得逞了。 此时,那名男子一边迅速向后退去,一边大声呼喊:“贝费,这小子太难对付了,点子太硬,快点过来帮帮我啊!”然而,对于他的求救声,我根本不为所动。在我看来,一个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人,又怎么可能再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呢? 只见他的脖子处鲜血汩汩流出,按照这样的出血量,最多只需要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必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法支撑身体,重新跌倒在地。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另一个目标冲了过去。 手中的利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我不管不顾地直接朝着对方刺去,完全没有考虑是否能够一击命中要害部位。与此同时,我的脚用力一扫,犹如疾风骤雨般狠狠地踢向那人的腿部。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砰!” 随着这声沉闷的巨响,他的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像是被突然涌上来的口水给呛住了一般,只能发出含混不清、支离破碎的话语。 “婊子养的!点子这么硬,帮什么帮啊,你应该叫我赶紧跑才对,艹!” 他一边气急败坏地叫嚷着,那模样活脱脱像个正在耍泼的无赖。 而就在他把这番话说完的瞬间,那个最先被抹脖子的男子也如同失去支撑的稻草人一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为了以防万一,防止他们两人再度使出装死这种伎俩来蒙骗过关,我小心翼翼地朝着他们最后说话的方向摸索过去。 当靠近之后,我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锋利的刀刃,对着他们的喉咙和心脏部位狠狠地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刀都用尽了全力,直到确认他们真的再也无法动弹,完全丧失了生命体征后,我才缓缓站起身来,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然后,我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门口。 此时,一个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之前一直趴在墙上的男子正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只见他将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仿佛与墙面融为了一体。 “哔——哔——”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口哨声响彻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那声音虽然不大,却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那个男子迅速做出反应,看样子是准备纵身一跃,从墙头跳下去逃离现场。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叫一声: “不好!” 这家伙刚才吹奏口哨并非只是无聊之举,而是在向同伴传递某种信号。 如今得不到回应,想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为糟糕的情况了——当然,对我来说也是。 想到这里,我加快脚步冲向门口,绝不能让这个狡猾的家伙轻易逃脱。 身子刚刚走出门口,我就将手上的刀子投掷出去,他所在的位置上空正好有一个路灯,墙上有一颗突兀的人头。 直对那头颅飞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砰!” 刀快速刺入他的额头,那颗脑袋消失在墙上,肉体落在外面的街道上。 “嘭!” “谁在哪?队长,这边有情况!” 随着他落地声音的传出,街道上巡逻的禁宵卫队发现异常。 “这边,这边。” 踏踏踏,踏踏踏。 有十人左右的脚步从墙外传来,一名男子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人回答: “队长,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有一个重伤……额准确来说是一个将死之人。” “他是从这面墙掉下来?” “好像是的。”他用着不太自信的语气回答。 “好像?”那名队长似乎不太满意这样的回答。 “队长,我也是听到声音才发现这里的异常,这只是我的猜测。” “上墙上去看了吗?”队长再次说道。 “队长,这是梅丽娜小姐的府邸,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我们要是贸然上去,就算被杀了也找不到喊冤的地方。” …… 外面的声音瞬间变安静,经过深思熟虑后那名队长说道: “去敲府邸的门,不为别的,只是担心有人对梅丽娜小姐不利。” “是!” 第41章 正式成为角斗士 听着他们的离开的脚步,我却没敢翻墙过去一探究竟,主要是墙外依旧有人。 这支禁宵小队还留下四五人在墙外,应该是防止有人从这里逃出去,毕竟死了人可不是什么小事。 时间慢慢过去,我一直等待的禁宵卫队并没有过来,我则早已经回到屋子里打扫卫生。 倒不是害怕被禁宵卫队发现,我相信,梅丽娜肯定帮我解决这些麻烦。 更不是因为害怕这两具尸体,鬼神我从来不怕,只是一股鲜血会让我难以入睡。 一夜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禁宵卫队连这个小院子也进不来。 …… 天还没亮,我就已经起来操练。先是练了一遍阴阳教的《七禽戏》,活的久是每一个人的想法,更是每一个帝王的追求。 摆出几十种难摆的动作,我感觉自己的经络得到前所未有的舒展,每一处的关节更加灵活。 这武功绝不仅仅是养生长寿,或许还有着无人知晓的功效。 我的整体动作更加敏捷,比昨天晚上还要快上一成不止。 我现在如果去到江湖,我至少能保证对上五变境而不败,当然,这五变境是指常规的五变境。 如果是一些极强的五变,一些可以越级杀人的江湖人,我也不会是对手。 梅丽娜很贴心的在这个小院子竖起一根木桩,我不断的砸向木桩,运用自己的肘膝关节不断挥舞。 “砰!” “砰!” “砰!” 身上的肌肉是怎么练成的? 我的理解是:多用,多挨揍。 让肌肉适应这种疲劳,适应这种打击。 “你疯了?起这么早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珍妮的声音从一旁传出,她揉着眼睛很是不忿的说道。 与此同时,一旁的阁楼窗口微微打开一道缝隙。 我知道,肯定不是她不满意,而是楼上的那位不满意,可能是我打扰到她的休息。 我歉意的说道: “放心,下一次我会晚些时候再出来锻炼。” 嘴上是这么说,身体上的锻炼的没有停歇,哪怕手指关节被打破,我也觉得无所谓。 与其流点血,我更害怕失去生命。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思绪如潮水般汹涌翻腾着,不停地思考着是否存在某种可行的方法能够登上住着幕后之人的阁楼。 那阁楼高高矗立,其窗户距离地面约摸有十米之高,宛如悬挂于天际一般遥不可及。 窗外的墙壁异常光滑,仿佛被精心打磨过似的,不仅找不到丝毫缝隙可供攀援借力,就连常见的窗沿也消失无踪。 这般设计显然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要阻止任何人妄图通过攀爬来进入其中。 没有借力点,没有适合勾绳的位置,想要上去只能想一些非正常的方法,这也不是一时之间可以想到的。 “小姐说了,既然你精力旺盛,过两天就给你安排对手,让你到决斗场上厮杀。” 我没有说什么,难道我还能拒绝不成? 等等! 以梅丽娜的性格和行为举止,我真的有可能有拒绝的权利。 但,我不会这么做,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这么做。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没有拒绝的权利时脑海里想到的都是怎么逃避。有了拒绝的权利的时候,又不想拒绝。 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的想法很简单,提升自己,有什么比厮杀来的快? 打木桩十年,不见得比真正厮杀十场强。 有些东西注定了靠木桩锻炼是得不到的,比如生与死的感觉,危险的预知,预判敌人的下一步动作等等。 我太需要这样的锻炼了,代价与收获是成正比,这件事值得我冒险。 如果有梅丽娜配合,让对手不杀我,或者主持的官员不杀我,那就更好了。 当然,我知道那是痴心妄想,英利国百姓最想看见的就是鲜血与有人丧命。 军营角斗士虽然难以培养,但用几个小小的角斗士性命换来大量的选票,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我表现得像刚刚想起,对她说道: “对了,昨天晚上有三名想要过来偷东西的盗贼,我已经顺手杀了,有两具尸体就在屋子外面,另外一人应该在墙外。” 她露出焕然的表情: “哦~原来是你,我就说昨天晚上禁宵卫队为什么过来敲门。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就要立刻过来汇报,现在说有什么用。” 我笑道:“好的,其实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至少你们应该会帮我抬走尸体。” 我的关注点已经不在这里,她刚刚说了: “出了事就赶紧过去汇报。” 可她没有说向谁汇报,我完全可以凭借着这个机会看能不能上到那个小阁楼里。 再说了,我也不知道珍妮的房间在哪里,四处乱跑不算过分? …… 时间来到了中午,珍妮送菜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一名魁梧的男子。 那男子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像见到了亡魂复生一般。 他很克制自己的表情,但克制不住怎么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位就是以后你的教练——开森,用你们的话就是师傅的意思。 他负责把你训练成一名真正的角斗士,你现在的身份不仅仅阿虎一名奴隶还是一名角斗士,当然,在梅丽娜小姐面前,你还是一名有部分权利的仆人。 梅丽娜小姐不希望你死掉,至少不能在角斗场上死掉,这有辱‘威夏’家族。” “威夏”,应该就是梅丽娜的姓氏。 现在的我更加确定,梅丽娜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多兰的小心思,但她确实是一个比较天真的女孩。 我点头:“好的。” 说完之后,我的目光缓缓地移向了站在一旁的教练。只见他身材高大威猛,足足有两米之高! 那粗壮的双臂就好似长臂猿一般,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再看他那张脸,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有的像是被猛兽锋利的牙齿咬过留下的深深牙印,还有的则是被爪子抓挠出的细长爪痕。 除此之外,更有各种各样武器造成的伤疤交错纵横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他的脸颊之上,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原本的面容到底是什么模样。 就在这时,珍妮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而我,则心满意足地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酒足饭饱之后,开森满心好奇又略带一丝恐惧地看着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声音因为紧张略微有些颤抖。 第42章 “穿越者”与“挫仑” 从他的表情,以及我知道的情况,我悠悠的说道: “你说呢?我还以为二十四年没出现,你们会忘记我。” 知道他是把我当做项堪,就打算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消息。 同时,有一个疑问冒出来,难道我真的和项堪很像? “忘记?怎么可能忘得掉?” 他自嘲一句,他似乎想到了以前,有些懊恼的说: “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我投靠第三军团二十四年了,不仅从最开始的大队长变成无依无靠的无权大队长,现在更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普通人。 你说的对,他们没有把我们当做自己人,我们只是他们养的一条狗,一条卑微乞求施舍的家狗。 曾经跟随我的兄弟都没有落个好处,名义上是去为帝国开疆拓土,其实是去送死。 我后悔,后悔自己没有继续跟随你已经举旗造反,不仅如此,我居然还……还把刺客安排在你身边,否则波纳德大军不会败,你也不会死。” 从他的话,我可以知道,这家伙是二十四年前波纳德人之乱的参与者,并且似乎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可能他地位并不比项堪地位低,但最后选择了招安。 结果嘛……显而易见。 我问道: “你记得我之前一名叫谭柯的手下吗?” 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释然的说: “你不是他,我早就应该发现,虽然你和他一模一样,但你与他还有些许差距。” 之前他还把我当做项堪,就因为我问了一句“项堪”的事,他就知道我是假的? 谭柯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开森解释: “他是你的副手,说是在你……项堪之下第一人也不为过。” 我问道: “介意说说关于项堪的事吗?” 他沉思一会,最后决定说出来: “二十四年前,那时候是十二月的冬末,大军刚刚遭遇大败,原本三十多万的士卒们被杀得只剩下十万。 被围困于‘喜泊麻山’,几乎弹尽粮绝,整个大军里也就只有项堪能笑出来。 原本我和另外几名首领想带着三万左右的人偷偷投诚,却被项堪发现,他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 他不是害怕我们自相残杀被军团得了便宜,更像是可怜我们。 之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看着我们,现在我才明白,他高瞻远瞩,早就看到我们的结局。 谭柯是项堪手下的一名大将兼谋士,是一名万夫长,不过他是后来加入,但项堪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高位者能者居之,如果能力强过他,指挥官也可以让出去。” 这……项堪是一个真正的雄主,这是我给他的评价,可这样的人怎么会输得这么惨? 我问道: “谭柯不知道项堪长什么模样?” 身为项堪的心腹,见到我居然没有一点意外实在说不过去。 “我记得谭柯加入的时候,项堪已经带上了面具。” “为什么要戴上面具?” “这是一个传说,说一名传教士对项堪作出预言,他的面部会受到极为严重甚至危及生命的伤害。 由此,项堪戴上了面具。” “那结果呢?他……真的受到伤害了?” 开森有愧的回忆: “是的,这就要说到另外一个人,他叫成凡,他自称是一名——‘穿越者’。” 穿越者? 穿越了什么?大海、山脉还是大陆?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开森继续说道: “这个人很奇怪,不仅仅穿的奇怪,就连头发也剪的很短,我从未见过那么奇怪的人。 军团想要借助我的威望把他安插进大军中,其实这一点根本不需要动用我的关系,项堪向来是来者不拒。 成凡确实没有获得项堪的信任,但他被留在大军中考察。” 我说道: “这个成凡有问题?” “是的,他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他随身带着一件东西,那东西有巴掌那么大,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金属制造而成,它有着拇指圆的长管。 成凡叫它——‘挫仑’” 挫仑? 我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英利语的词汇,却怎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萧破武,怎么没把这词教会我?” 听到我的暗骂,开森说道: “‘挫仑’不是英利语,而是你们的语言。” 挫仑、错棱、绰轮、左棱…… 不管我怎么用其他音说出那两个字,却怎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不再纠结,只好绕开这个话题: “后面呢?成凡凭借着‘挫仑’伤到了项堪?” “嗯,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但从其他人那里知道,成凡通过这个暗器打穿了项堪的面具,听说血溅当场。 但有着面具的阻挡,项堪躲过一劫,但也仅仅是躲过一劫,他身上还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右下腹,一处在心脏边上。 也正是三个伤口,让项堪陷入了整整七天的昏迷,等他再次醒来大军已经独木难支,手下的大将只有谭柯一人苦苦支撑。 项堪带着一支人马硬生生开出一条路,让谭柯带着残缺不到两千人逃走,自己则拖着重伤战死当场。” 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成凡居然可以影响走势。 英雄末路,可叹可悲。 “后来,‘挫仑’落到了多兰手上。” “多兰主教?” 我不由得喊出声询问。 “没错,听说他只是用了一个简单的‘美人计’,就把成凡活捉,听说现在还在教堂里关着,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或许就是多兰主教敢单独过来的底气,想到这里,我就更加想要了解“挫仑”。 “这‘挫仑’威力如何?有什么作用?” “听说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它发射出来的东西可以穿透整个人,连人最坚硬的头颅也可以打穿。 它发射出的东西很小,有小指头一般大小,基本百米被击中必然重伤,一些致命位置必死无疑。” 见他说得这么详细,我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随即开口: “这些是阁楼那位让你告诉我的?” 他眼睛一眯: “不全是,你想要知道阁楼那位的事吗?我可以告诉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把声音降低。 他继续说道:“这是看在你的长相面子上才告诉你,她们母女三人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我只知道,她们想要利用你达成某种目的。” “母女三人?还有一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梅丽娜的母亲我没见过,但知道她应该存在,但另外一人怎么也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 “梅丽娜是她的次女,奥菲利亚才是她的长女,不仅如此,奥菲利亚还是多兰主教的亲生女儿。” ??? 我听到了什么? 第43章 我?赤手空拳? “开森,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训练?” 珍妮的话让我打消询问其中细节的念头,开森低头: “这件事如果你有兴趣,在训练的时候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我轻轻点头,丝毫掩饰自己的好奇。 他语气一转,变得有些凌厉: “出来,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如何?” 我缓缓地走到那个宁静的小院子里,脚下踩着的地面竟然都普遍铺上了一层细软的沙子。 这沙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给这个小院增添了一抹的色彩。 只见开森双手紧握着那支锋利的长矛,他面带微笑,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接着,他竟用那尖锐的枪头轻轻地朝我戳了我几下,似乎在向我挑衅。 我迅速转头环顾四周,想要寻找一件趁手的武器来应对眼前的状况。 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周围除了那根长矛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武器,就连之前割牛肉的小刀也被我投掷出去。 我满心疑惑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珍妮,焦急地问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武器?哪怕是一把木制的也好。” 回应我的却是珍妮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不死心的我又把求助的眼神转向开森,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好在这次他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只可惜……他所说的话让我如坠冰窖。 “你不需要武器,而且不仅是现在,从今往后,你都别想再拥有任何武器。”开森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她们究竟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珍妮轻轻地将那几缕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扶到耳后,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开始耐心地解释道: “简单来说呢,从今往后啊,你上场参加角斗的时候都不能携带任何武器。 也就是说,‘赤手空拳’将会成为你的独特标志!” 听到这话,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满心狐疑地望着她。 赤手空拳?开什么玩笑? 难道要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上战场吗? 这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这个地方,竟然还有比那个疯狂的太后更加疯狂的人? 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在说些什么? 赤手空拳去角斗场,那不就跟送死没两样! 与其这么麻烦,倒还不如让我乖乖地伸直脖子,等着敌人来砍掉脑袋来得干脆。 尽管心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但我还是强压着情绪,尽量平静地向珍妮问道: “你真的能确定这是梅丽娜小姐的真实意思?不是你传达错误?” 面对我的质疑,珍妮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绝对没有弄错小姐的指示。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等会儿你大可以亲自去找梅丽娜小姐核实一下情况,这是你的权利。” 见她如此笃定,我也只能淡淡地应了一声: “好。” 然而,表面上虽然看似镇定自若,可实际上我的内心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此时此刻,逃跑的念头在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现在不赶紧逃掉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脱身了! 我是期待真正的厮杀,可……连武器都不给的不对等角斗,我是万万不敢去找死。 小院子只有我们两个人,珍妮早已经躲到一石根柱后观战,不仅仅是她,阁楼上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 我没有选择先动手,敌人的武器对我很不利,我需要抓住他攻击的缝隙进行反击。 见我迟迟不动手,开森提着长矛而来。 速度之快,杀机之盛。 “吼!” 甚至可以听见这一击发出的破空声,我脖子一歪巧妙躲过这一击, 就在我正欲伸手抓取长矛之际,只见那长矛犹如一条灵动的手臂,迅猛地朝下盘疾驰而来。 此时此刻,若我执意弯腰去抓那长矛,无疑会将自身更多的破绽暴露无遗。 他的动作简直快如闪电,尽管我的感知已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尽管我的余光也瞥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然而,我的身体反应速度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仓促之间,我急速抬起右腿,竭尽全力地让大腿紧紧贴合着小腿,以期能够以最大面积接触到那来势汹汹的长矛,从而尽量减少可能遭受的骨折风险。 “嘭!” 由于他并未在远距离进行充分的蓄力,所以这一击虽然声势浩大,敲打得异常响亮,但实际造成的伤害却是微乎其微。 趁此机会,我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向前冲去,同时挥出一记威猛有力的拳头,直直地击打在他的剑突下方。 “砰!” 他见状连忙伸出左手进行格挡防御,整个身躯不由自主地朝后方连连倒退。 而在后退的过程当中,他竟然顺势快速旋转了一圈,看那架势,似乎企图借助这个旋转动作给手中的长矛增添更强的冲击力和破坏力。 我再次上前一步,朝要对我而来的长矛中断踢一脚,拳头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拳。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脑袋上。 这不是我有多强,而是他选择用头接下我的拳头,他是第二个,第一个是布莱登。 其实这种方式是最为侮辱人,不亚于拿着舌头去舔被人的杀过来的刀剑。 右手想要再次挥出,却感觉下腹部一股凉风吹来。 “砰!” 他的拳头打在我的腹部,这一拳的威力很强,仅仅凭借这一拳,我就已经丧失继续战斗的能力。 这家伙绝对不简单,别看他已经有些白发,别看他不断嘲讽他自己,可他平时绝对没有放弃锻炼。 用头接住我拳头的他也不算太好过,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些许鲜血。 下巴已经被我打到歪斜,明显下巴已经脱臼。 他把长矛插在地面上,将手贴在下巴上。 “咔!” 居然……自己将下巴接了回去。 第44章 秘事 经过短暂的交手,让我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我问: “你和之前的‘沙漠屠夫’谁更强?” “他强。” 开森没有犹豫就说出来,而且是斩钉截铁。 我不敢想象“沙漠屠夫”究竟有多强,更不敢想象能杀死他的斯巴达克斯强到哪里去? 而就是他们这么强,也不敢轻易尝试一对一百。 我有一种预感,如果不赶紧逃离这里,等待我的就是对上一百名角斗士。 …… 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就是我逃走的机会。 …… 等我大口大口的吐完刚刚吃下的东西,他这才不急不慢的叫我徒手搏杀。 其实他也是一个二把手,只是把自己见过的战斗方式教导我,而这种战斗方式就是项堪的战斗方式。 教我利用每一处大关节的杀人方法,光光是对敌人的咽喉就有手刀、拳击、肘击、膝击、踝击、脚尖封喉等等。 光是控制敌方脖子的地方就有腋下、肘关节、膝关节、双腿内侧、双腿膝关节。 项堪的战斗方法很奇怪,他没有任何招式,他是通过人体的某一个位置找到几种,十几种,几十种方法对付。 光是一个头部,就有一百多种对付的方法,其中光是一个百会穴就有十三种方法,眼睛有二十多种方法,光是七窍就有五十到七十种方法。 …… 这可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搏杀之技,它更是一门深入探究人体结构奥秘、旨在一击必杀的残忍杀人术。 然而,尽管这些针对敌人弱点展开攻击的技法确实能发挥一定作用,但它们终究不过是一种辅助手段罢了。 真正决定胜负生死的关键因素,还得仰仗于我自身所具备的力量与速度。 回想一下先前的经历,即便我能够精准地击中开森的致命要害部位,因为缺乏足够的力量只是让开森下巴脱臼。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用棉花去击打坚石一般,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同理可得,仅有一身蛮力而毫无速度可言的话,那也无异于一头蛮牛横冲直撞,虽然气势汹汹却难以触及目标。 毕竟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之中,速度往往意味着先机和更多的选择余地。 力量与速度就好比矛和盾,唯有将力量与速度完美结合起来,才能让自己成为令敌人生畏的存在。 ……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珍妮也缓缓起身离开了这里,前去着手准备我的饭菜。 而恰好在这个短暂的间隙里,开森小心翼翼地朝着我的方向凑近过来,并压低声音对我轻声细语道: “达茜,曾经不幸被选为了圣女,遭到多兰的玷污,而且还因此怀上了奥菲利亚。 不过,命运似乎总是充满着戏剧性,就在这时,行省总督霍尔梅无意间看到了达茜,并且对其一见倾心。 通过他的手段,本应该圣洁的圣女被他娶回家。 再后来呢,霍尔梅因为公务需要不得不外出平定叛乱,那场叛乱正是发生在二十四年前的‘波纳德人之乱’。 趁着霍尔梅不在的时候,达茜悄悄地将奥菲利亚生了下来。 她无法亲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成人,于是便狠下心来,将奥菲利亚托付给了自己的亲哥哥,并谎称奥菲利亚乃是其兄长的私生女。” 达茜应该就是梅丽娜和奥菲利亚的母亲。 听完开森所讲述的这段曲折离奇的故事后,我不禁感到十分惊讶,同时心中的疑惑也是愈发强烈起来。 紧接着,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那么,关于达茜的丈夫以及她的哥哥,又有着怎样的后续发展呢?他们是不是死了?怎么死的?” “是的,后面几年里,达茜向自己的丈夫告密,诉说自己的不幸,于是,霍尔梅准备对多兰动手,因为再过一些时间就是他卸任行省总督的时候。 最终,他死了,多兰察觉到了霍尔梅的意图,联合自己的盟友和霍尔梅的敌对势力杀掉了霍尔梅。” 我眼睛一眯,很是警惕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就好像你曾经参与过?” 他苦笑,似乎不想承认,但无奈之下还是选择坦白: “是的,不仅仅是参与,我还是其中的谋划者,是我暗中让霍尔梅发现达茜的异常,又暗中让达茜坦白。 因为霍尔梅要换任,时间窘迫,我的计划不算太完善,导致计划最终失败。” 我惊讶:“你能控制达茜?” 开森摇头:“不能。” “那你为什么说暗中让达茜坦白?” “这件事很简单,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出手,发方法很多,比如让人在她路过的街道上演一出‘妻子隐瞒丈夫曾经有外遇’的戏码,比如找几个神婆给她暗示等等。” “好手段。”我由衷的赞叹。 我话锋转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要对付多兰?我可不认为你会因为可怜达茜才这么做。” 见他沉默不语,我猜测道: “是因为‘挫仑’?” …… 回应我的仍然只有那令人不安的沉默,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正当我绞尽脑汁地想要继续猜测时,只见他终于微微动了一下嘴唇,缓缓地开口说道: “因为……我的女儿便是达茜之后下两任的圣女。” 尽管这个答案听起来合情合理,没有丝毫破绽可言,但生性多疑的我却并不会轻易地全盘接受。 即便是他此前教授给我的那些搏杀之术,在我看来,其中或许也隐藏着他未曾倾囊相授的部分。 毕竟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他对我毫无保留呢? 对他人永远保持怀疑,这——就是我。 而对于一些招式所产生的新变化和最优方法,我更是藏在了心底,绝口不提。 这些独特的见解是我最后地底牌,用来对付开森的底牌。不到关键时刻,决不能轻易示人。 别看现在我和他关系不错,但那只是表面,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对我动手。 “饭菜来了,开森你可以回去了,明天同一时间过来,小姐不希望后天的角斗场少了一个仆人,希望你不要藏私。”珍妮提着饭菜喊道。 开森点头:“放心,他的对手我已经看过了,就现在这个状态也可以轻松打败。” 说完,开森就离开,表现得似乎不想久留这里,但眼神中我还是看出一些端倪。 这家伙留恋这里,或者说有值得他留恋的人在这里。 第45章 驻守部队 一如既往的按照先前的举止行动,天彻底黑下,装作一副很累的样子回到屋子里,脑海中却是另一种打算。 回忆着之前过来时的路线,以及周边的建筑,结合上一次去福纳米府邸的路线,我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条模糊的逃跑路线。 …… 夜明明已经很深,月却是很亮。 今晚上天似乎不是太眷顾我,但这不是我放弃的逃跑的借口。 刚刚走出房间,我却愣住了。 只听见围墙之外传来整整齐齐的脚步声,数量居然有数十人! 我放轻脚步来到高墙之下,双脚轻踩地面,双手勾住上方墙面,整个人悬挂在墙面,偷偷把头探出去。 我暗道一声:不好! 一股危机预感随着而来,只感觉脑门一阵冷风,刚刚把头收回来,一支箭矢从我的头上飞过。 对面明显手下留情,哪怕我刚才真的探出头也不会被伤到。 “里面的,没事不要露头,下一箭我可就不会留手了。” 外面传来的是昨晚那名禁宵卫队的队长,我没有回应他,主要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珍妮揉着眼睛从一旁过来,有些嘲讽的说: “忘了告诉你,因为昨晚有人过来偷袭你,为了你和大家的安全,梅丽娜,小姐特意请求两支全副武装的禁宵百人队驻扎在附近,你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对你动手,完全可以回去睡一个好觉了。” 全副武装的两支百人队? 这确实让我不必再担心有人过来刺杀我,可……我也就出不去了,如果说之前逃走的危险度为一,现在已经是一万甚至是十万。 我有苦却说不出来,只能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知道了,替我‘谢谢’梅丽娜小姐的好意!” 珍妮不在乎的说道: “她说这是她应该做的。” “我想知道外面的禁宵卫队什么时候撤走?” 她沉思后给了我不确定的答案: “不好说,短的话个月,长的话……可能永久。” 她说到最后还有意无意的看我一眼,想要看看我的反应。 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开口询问: “我记得之前和梅丽娜小姐打过赌,我有可以自由出去的权利。” “谁知道呢?”珍妮嘲笑的反问我。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梅丽娜小姐的意思?你是想要梅丽娜小姐担负出尔反尔的名声?” “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现在小姐不便,等以后她好了再说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她肯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这是在逃避,是打算将其冷处理甚至不处理。 这应该不是梅丽娜的手笔,而是她母亲达茜的命令。 回到屋子里,躺在还算暖和的床上,可我的内心却冰冷无比。 短时间逃走已然不可能,我没有懊悔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逃走,因为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再懊悔也没有用。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我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了训练场,准备开始新一天与开森一同的艰苦训练。 开森站在场地中央,他那坚毅而沉稳的身影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看到我的到来,他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直接进入正题,开始指导我如何增强力量。 “今天我要着重训练你的力气,但与此同时,我也会给你详细讲解身体各个部位在面对攻击时的应对策略。” 开森的声音洪亮且有力,带着一种让人为之一振的威严。 按照开森的指示,我先是完成了一系列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动作,每一次的用力都让肌肉酸痛不已,但我咬牙坚持着,因为我深知只有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才能获得真正的进步。 在训练间歇,开森走到我身边,开始耐心地为我解说: “就拿手臂来说,如果对方以直拳攻击你的头部,你可以迅速抬起手臂进行格挡。 适当的时候可以顺势扭转身体,将对方的力量卸掉一部分……” 他一边说,一边亲自示范动作,每个细节都解释得十分清晰明了。 我不满的说道: “可对面是刀枪剑戟,我也要拿手臂去格挡和卸力?” “额……这个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我只是负责把技巧教给你。” “……”我一阵无语。 再次询问:“你就没有发现项堪是怎么卸力吗?” 他想了一会后沉思:“主要是靠躲避,灵活的身体可以避开绝大多数的进攻。” 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 接着,开森又针对腿部、腰部等其他重要部位一一做了解析,告诉我不同情况下应该如何灵活运用身体来保护自己并反击对手。 经过一整天紧张而充实的训练后,尽管疲惫不堪,肌肉非常的酸痛,但我却感到收获满满。 正如开森所说,目前对于我而言,最为欠缺的确实是充足的力气以及更强的抗打击能力。 不过好在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不仅仅是力气得到增强,连反应速度有了显着提升,可以说是成功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 时光匆匆,转眼间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今日,我踏出了梅丽娜府邸的大门,缓缓地朝着前方走去。 然而,这并非是什么值得欣喜之事,只因我的目的地乃是位于城池中央的那座令人胆寒又血脉喷张的角斗场。 没错,我即将赤手空拳地去迎战另一名强大的角斗士。 据闻,对手乃是来自色雷斯角斗士,手中紧握着锋利无比的短剑,同时还配备着坚固异常的盾牌。 面对如此强敌,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紧张与不安,但更多的却是熊熊燃烧的斗志。 在前往角斗场的路途之中,我从开森那里索要来了今日的详细安排表。 这份表格宛如一份精彩绝伦的表演节目单,上面清晰地罗列着每一场激烈角斗的对阵双方以及具体时间。 仅仅就在今日,便足足有着多达十七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等待着观众们的欢呼与喝彩。 而在这些场次当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那场罕见的三对一角斗之战。 那位以一己之力独战三名对手的角斗士,正是这些日子声名远扬的斯巴达克斯。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加快了自己前行的步伐,期待能够尽快亲眼目睹并参加这场对决。 第46章 首战 依旧身处在一处岔道之中,这里与之前之前“纪念日”角斗场的岔道极为相似。 如果非要说出一些主要的区别来,那便是此刻的我并非置身于主道之上,而是身处一条狭窄且毫不起眼的小通道内。 之前,勉强算是三十分之一的主角,是作为压轴;而如今,我仅仅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开胃菜罢了。 名不见经传的我就这样被仓促地安排在了第一场比赛当中,甚至连仔细观察一下斯巴达克斯的时间都未曾拥有,便急匆匆地赶到了此地。 只听得主持者扯着嗓子高喊: “各位观众朋友们,请用你们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开胃角斗士登场!”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声欢呼,现场的气氛显得颇为冷清,尚未完全被调动起来。 不过,这位主持者丝毫未受到这种冷场氛围的影响,反而脸上流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他提高音量说道: “各位,今天为大家呈上的这道开胃菜可绝非以往那些普通货色可比。 就在今日,将会有一名角斗士开创前所未有的历史先河——他将以赤手空拳之姿登上这个血腥残酷的舞台!” 也许是觉得这样的介绍仍然不足以让在场众人热血沸腾,主持者顿了顿后,又接着补充道: “而且,你们绝对想不到的是,这位即将挑战极限的角斗士还是一名波纳德人!” 他刚刚把话说完,原本一直沉默着的百姓们终于做出了回应。不过这个回应却并不是友好和积极的。 只见人群中有一部分人开始大声地叫嚷起来,甚至还有些人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 “什么?竟然是波纳德人?” 其中一个人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不满。 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 “玩真的?妈的,这角斗场怎么越来越敷衍了事了?居然拿波纳德人来当作开场的开胃菜?这也太让人失望了!” “开胃菜?还不如说是倒胃口。” 随着这些人的呼喊,更多的人加入到了抗议的队伍之中。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人们纷纷挥舞着手臂,齐声高喊着: “退票!退票!我们要退票!” 他们愤怒的情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 主持者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样一番场景出现。 他有意给台下那些情绪激动的人们留出足够的时间来宣泄心中的不满与愤懑,任由叫骂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场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叫骂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人数也减少了大半。 退票?那只是他们说着玩的,想要把钱从奴隶主和主办方那里拿走,简直异想天开。 此时,主持者终于缓缓开口: “各位稍安勿躁,请听我说。 这位波纳德人确实与众不同,他曾经成功创造了一段辉煌的历史。 就在这个‘大破波纳德人’纪念日里,他领着二十九名波纳德人打败了帝国的勇士,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壮举啊!” 说到这,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这对他们是一个耻辱,反而觉得能把我拉到场上很自豪。 这是一群没有荣耀感、集体感、种族感的人,他们崇拜强者,哪怕这个强者是他们最看不起的波纳德人。 这样的治理方式有好有坏,至于是好的多还是不坏的多,那就得用时间来证明。 …… 主持者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周围听众们的反应。见大家都听得入神,他接着说道: “不仅如此,经过我们仔细观察发现,此人的容貌与那位传奇人物项堪极为相似。 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他要么是项堪的后裔,要么……他本人就是——项堪。 复活的项堪!” 当最后几个字从主持者口中吐出时,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瞬间引发全场哗然。 众多人脸上终于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浪高过一浪。 然而这一次,主持者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给予众人充分讨论的时间。 只见他猛地高高举起右手,大声喊道: “进场!” 伴随着他的指令下达,我面前那扇坚固无比的铁笼门缓缓打开。 “咯~咯~” 在两旁士卒用或嘲讽或敬畏的复杂目光注视下,我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决斗场。 进入场内后,我不禁被眼前所见所震撼。 这座角斗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广阔许多,四周呈环形分布的高台之上坐满了观众。 尽管这些观众们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甚至有些衣不蔽体,但每个人的神情却异常兴奋,仿佛此刻正置身于一场盛大的狂欢之中。 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激动和满足,其原因其实我心里再清楚不过 这些可怜的百姓们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每日解决温饱后,精神世界会陷入极度空虚匮乏。 如今这场血腥残酷的角斗表演,恰好成为了他们暂时忘却现实苦难、寻求刺激和解脱的唯一途径。 我的前面是一名只比我高一点的角斗士,他没有因为我赤手空拳就鲁莽上前进攻。 高台上的百姓见我真的是赤手空拳纷纷呐喊,居然有很多人支持我。 才怪。 他们支持的不是我,只是想要让我赢下来好让他们出去后有吹牛的资本。 敌不动,我不动。 没有武器本来就失去了部分优势,现在局势对我有利,总不可能有人厚着脸皮拿着武器也不敢对我动手? 果然,他已经按捺不住,举着盾牌就朝我而来。 在他举盾上扬准备直击我的面部时,我后退两步,一脚踩在他的左膝上。 “咔!” 明显听见他骨头脱臼的声音,趁着这个间隔,我抓住他的右手腕,稍微那么一改变方向,他的刀就架在脖子上。 胜负已分! 我的这名对手也是一个新手,至少没有参加超过十场角斗。 我没有杀他,即便杀他不犯法。 这不仅是给他留一名,更是给我自己留一名。 我不是战无不胜,我也会败,更会死。 这和杀俘和收降兵的道理一样,如果每一次做我对手的人都是死亡,这固然能让我名声大噪,可每一次都会拿命去拼。 赢了还好,要是输了,想来只有死路一条,哪怕梅丽娜要求我活下来,百姓也巴不得让敌人杀了我。 不为别的,好玩、开心,仅此而已。 第47章 奇病 “获胜者——项堪!” 主持者那激昂高亢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响彻整个场地,他甚至特意将“项堪”这个名字喊得极具冲击力,仿佛要让所有人都深深记住这一刻。 此时的我站在场中央,听着主持者如此卖力地呼喊我的名字。 我就纳闷了,我什么时候是又改名字了?还叫项堪,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其实他的目的很简单,是打算捧我,就像斯巴达克斯和“沙漠屠夫”一样。 随着喊我的名声不断攀升,前来观看比赛的百姓越来越多,而相应的利润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在如潮水般汹涌的呐喊助威声中,我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走回了之前的岔道口。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重甲的士卒迎面向我走来,脸上带着钦佩与友善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好样的!” 面对这位士卒的称赞,我微笑作为回应,毕竟只是简单的一场战斗,倒是没有一些疲惫,不过也有所收获。 …… 回想起刚才那场战斗,其过程简直可以用“轻松”二字来形容。 然而,如果不是因为昨天被开森那个家伙狠狠地暴揍了一顿,以至于我的身体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的话。 说不定此刻的我,真会产生一种自己已然天下无敌的荒谬错觉。 可惜啊,我并没有得到允许能够停留在那岔道之中观战,因此就无法亲眼目睹斯巴达克斯决斗场面。 无奈之下,我只能默默地回到一处单独的地牢里面去。 要知道,进入角斗场和出去,都是一个极为繁琐且复杂的过程。 首先,在进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必须将全身的衣物脱得精光溜溜的,以此来确保身上不会藏有任何一件武器。 等到出去的时候呢,同样也是如此这般操作,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杜绝有人趁机利用武器干掉他们自己的主人罢了。 这就得好好“谢谢”角斗士的前辈们,他们起到了一个“很好”的表率。 也把我们的小心思都表露出来,已经有一套非常完整的检查流程。 经过这一连串繁杂无比的检查流程之后,我才终于得以紧跟在开森和珍妮的后面。 刚刚出到角斗场门口时,忽然听到身后的角斗场内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整齐划一的呐喊之声。 “斯巴达克斯!” “斯巴达克斯!” 那一声声呼喊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人的耳膜。 …… 等我重新回到那个小小的院子时,一切又如同前两日那样按部就班地开始训练起来。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我额头滑落,滴落在脚下的沙土之上瞬间便消失不见。 每一次发力挥拳或者抬腿踢踹,都能感受到浑身的肌肉被无情地拉扯着,那种酸痛感让人几近崩溃。 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咬着牙坚持着,在挨揍与猛揍那一根根坚硬如铁的木桩之间循环着。 因为流的汗水太多,我索性就把衣服脱下,我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只有三件衣服,虽然说洗衣服的活不用我干,但这种鬼天气都不能保证衣服干透。 脱下衣服,我很敏锐的感觉有两双目光看向我。 作为我的教练自然不能算在这两人之中,其中一人是一直在旁边的珍妮,她看着我胸前的伤口,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伤口的狰狞,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了,特别是之前被她“捉奸在床”的时候,可是连我的全身上下都看了一个遍。 “动作不对,你应该这么摆。” 开森来到我面前,摆弄着明明很对的姿势,他低声说道: “怎么?想要勾引达茜?” 我听出他语气的不同,心里暗道:难道他和达茜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 我打算旁敲侧击一下,看看是否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哪怕没用,八卦一下也不是不行。 “怎么?你和她的关系很不错?” “不,谁会喜欢一个头发和牙齿都快掉光老太婆,哪怕她曾经貌美如花我也下不去手。” “她病了?”我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嗯。” 他轻轻回答,然后意味深长的说: “如果你能治好她,我敢说,她们一家会竭尽全力还你自由之身。” “……” 我只恨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尤其是医道上,就在我还想着能不能糊弄她们,治疗一种疾病没用三年,也得要个月? 至少我能保证自己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就算真的还有角斗,我也不会死,最多就是战败而已。 想到此处,我就沉下心琢磨着怎么把自己包装成一名神医。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不行。”开森说道。 我不行? 刚刚想要反驳他的话,开森就继续说道: “之前就有一个号称来自济生堂的医者,虽然遏制住病情,但也就仅此而已,最后在街道上被人杀了,至于是不是巧合,我就不知道了。” 额……但冒充医者的计划还是可行的,至少能保证我短暂的安全。 如果开森说的是真的,连济生堂都治不了,我更不可能瞎猫碰到死耗子。 “听说那名医者带着很多卷医书,可惜,不是看不懂就是找不到对应的药材。” 我斜眼看他,这家伙是有备而来,他转移话题的方式实在有些粗糙,但粗糙中又连接的很紧密。 我了当的问: “你想说什么?” “帮我救出一个人,我办法把你送出城去。” 我疑惑:“那和这医书有什么关系?” “考验,懂不懂,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我为什么要找你合作?” “你要救谁?这点至少要让我知道,否则忙活半天,你告诉我在元老院里那我岂不是亏到家了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 他轻轻摇头表示不对。 “上面那位?”我眼睛瞥向空中的那窗,我之前说的另外一双看我的眼睛就来自那里。 “不是。”他继续和我打哑谜。 “可以了,开森你回去,刚才你们的低语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会如实汇报给小姐,后果我可管不着。”珍妮喊道。 我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开森,却见他轻轻点头。 第48章 偏执 我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追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他竟然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甚至连一句回应都没有给我。 只见他默默地转过身去,仿佛故意一般,深深地望了珍妮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院。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经过一番仔细琢磨后,我突然发现珍妮和开森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相似之处。 这种相似并非一目了然,但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察觉到些许端倪。 说起来倒也并不稀奇,毕竟在这个地方,大多数人的面容轮廓确实颇为相近。 唯一能够较为显着地区分彼此的特征,恐怕也就只有眼睛的颜色以及头发的色泽了。 不仅如此,就连珍妮与那位梅丽娜小姐,我竟也能从中瞧出几分相似来。 所以在此处,单纯凭借外貌长相来判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显然是不够准确的,很多时候根本无法说明任何实质性的问题。 想到这儿,我暗自下定决心,等见到开森以后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倘若他不能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那么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轻易去取那本他口中所谓的医书。 考验?骗鬼呢? 正当我思绪万千之际,珍妮手提着装满饭菜的篮子缓缓走来。 她轻轻地将饭菜放在桌上,还未待我反应过来,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赶紧把这些饭菜吃完,稍后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呢!”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一愣,连忙追问:“谁?” 珍妮却一脸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 “不该问的就别多嘴!” 说完之后,她就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一样,头也不回地开始收拾起周围那些杂乱无章的物品来。 只见她动作迅速而利落,有条不紊地将一件件东西归置整齐。 我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我这边,仿佛在探寻着什么秘密一般。 表面上看,她似乎是好心地帮我整理这些凌乱不堪的物件儿,但实际上,从她那不自然的举动和过于专注的神情里,我不难猜出真正的目的。 这分明就是一种变相的搜查!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明说罢了。 我心里没有丝毫些忐忑不安,因为屋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把面前的食物一股脑地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刚刚把食物吃干净,准备对盘子进行“清洗”时,珍妮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她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我在半饱不饱的状态下站起身,紧紧跟随着她的脚步。 我需要向梅丽娜建议,增加一些食物,这些天我的消耗太大,身体素质是上去了,但胃口也变大了 …… 我穿过一个又一个狭窄的小门,每一扇门都像是通往另一个未知世界的通道。一路上,珍妮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带着我前行。 终于,经过漫长的行走后,我们停在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我凭借自己记下的路线,结合具体的方位,突然意识到这里就是那阁楼。 这里应该是幕后之人的所在地,也就是梅丽娜的母亲所在地。 “为什么?”这是我现在的念头。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见我,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现在见我。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应该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她们自己发生了变化。 就在此时,珍妮并没有像常人那样抬手去敲门,而是站定在门口,稍稍提高音量喊了一句: “夫人,人带来了。” 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进来。” 里面传出来的却是梅丽娜的声音。 珍妮得到许可这才轻轻推开房门,这房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安静的有些令人畏惧。 我原本以为里面会是漆黑无比的,但里面确实无比的透亮。 “进去。” 珍妮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我一个人进去。 没有因为里面透亮就掉以轻心,我小心走到里面。看到房间的正中间正好有一张大床。船上躺着一名瘦骨如柴的人。 也许不能说是“人”,说是“骨头架子”更加准确。 在“骨头架子”的床头还有一名少女,那正是梅丽娜。 梅丽娜把那个干枯的手掌放在手上,达茜,姑且算她是达茜。 她真的就像一个骨架子,脸颊凹陷,头发更是一根都没有,皮肤白的和刚刚死的尸体差不多。 至于她的牙齿我看不见,因为她根本开不了口。 “母亲说,不要相信他,他只是个偏执的人。”梅丽娜先开口。 “他是指谁?”我有些搞不懂 “母亲说是开森。”过了一会梅丽娜才开口解释。 我眯着眼睛,不由得更加好奇,明明达茜什么话都没说,她们是靠什么完成交流的?心灵感应吗? “为什么这么说?” 这件事必须问清楚,我现在面临选择,是选择开森还梅丽娜。 梅丽娜没有说话,她等了好一会在说: “母亲说,当年那名叫札克的医者就是被开森派人杀死,与我母亲无关。” 我很震惊,不是因为这件事的真相——我也不相信这就是真相。 令我震惊的有两件事: 一、梅丽娜真的和达茜沟通,但我真的没有听见达茜说过一个词,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二、梅丽娜的母亲居然知道我和开森的谈话内容。 如果不是现在的局面不利于开森,我肯定认为是开森告诉她。 我问道: “他为什么这么做?杀了那名医者似乎没有什么用?” “复活。”这次梅丽娜的回答很快。 “复活谁?” “他死去了二十多年的妻子,所以说他很偏执。” 梅丽娜用着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语气回答。 第49章 通窍丹 达茜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这时候,我发现了她们的交流方式,达茜是靠着瘦弱干枯的手在梅丽娜手上写字,幅度很小但还是被我察觉。 其实她们好像也没有特意隐瞒,要不然把手放在被子下面,我肯定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真相。 “开森他已经着了魔,之前的那名医者明明有把握治好我母亲,但他听别人说那医者可以让人死而复生,随后苦苦哀求那名医者,最后还杀了他。” 我听出了不对的地方,问梅丽娜: “既然人都杀了,现在为什么又要我过来找那医书?” 梅丽娜没有等待达茜写字,她自己好像本来就知道真相。 “因为又有人告诉他,那本医书里记载着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祭祀。” 我反问: “这样他就信了?” 再怎么没脑子也没有人会相信这种事?死而复生的祭祀?那世界上就别有什么死人了。 “他本来就很偏执,哪怕是万分之一,他也会去尝试尝试,更何况……” 说到这里,梅丽娜看了达茜一眼,似乎在询问她要不要说出某件事。 很快,她就说: “更何况,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你不就是死而复生的人吗?” “是你们告诉了他关于医书的事?” 我看似是询问,但实际上心中早已胜券在握,因为我深知这毫无疑问便是她们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这些女人,心思深沉得令人难以捉摸,她们不仅妄图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还利用开森的偏执。 也许,那本珍贵无比的医书便是她们许诺给开森教我的丰厚酬劳。 然而令她们都始料未及的是,开森竟然妄图越过我这座桥梁,直接从源头获取那本梦寐以求的医书。 他的这一举动无疑打破了原有的计划平衡,使得幕后操纵一切的女人们瞬间乱了阵脚,再也无法稳坐钓鱼台。 无奈之下,她们只得匆忙现身找到我,并向我坦白一部分真相。 “是。” 面对我的质问,梅丽娜仅仅用一个简短而干脆,同时也印证我的猜测。 紧接着,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那么,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如何得知我与开森之间的私密对话呢?” 只见梅丽娜微微抬起头,眼睛还是那么的天真,但有着些许犹豫,似乎得到了达茜的许可她缓缓说道: “这其实不难,我的母亲曾有幸服用过一种名为‘通窍丹’的神奇丹药。 此丹药效奇特,结合身上的疾病,其功效更是被无限放大。 毫不夸张地说,别说是你们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就算是你在自己房间中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她都能够洞悉无遗。” 听到这里,我不禁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一直以来,我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暗中筹谋布局,却不曾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在了别人的眼皮底下,如同舞台上的小丑一般可笑。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这背后作祟的真的是那神秘莫测的“通窍丹”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这种丹药向来因人而异,有的人服下之后效果可能只是稍显突出,而像我这般幸运儿,则会获得超乎想象的巨大提升。 “所以,我现在需要干什么?”我问道。 “什么都不用做,除了训练外都不要听开森的话。” “就这样?” 我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只是为了这样的事,完全没有摊牌的必要。 “母亲问你,对那本医书有没有兴趣?能不能在里面找到治疗她的疾病。” 我点头:“我有兴趣,但也不要指望我。” “如果你治好了我母亲,我们一家会给你一个天大的造化。” 天大的造化? 以她们的地位,难不成想让我当这个国家的皇帝? 不不不,奥菲利亚是达茜的女儿,她已经勾搭上伊琳特,这一点有些不切实际。 难道是作为独裁官?让一个波纳德人当,英利国再怎么民主也不可能选我。 那就可能是权利的中央,可那就意味着我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和伊琳特接触,这是万万不可的。 “那倒不必,我只希望活的自由就可以了。” “你一定会喜欢那件礼物的。” 梅丽娜没有理会我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她把被子盖好,走出房间,在外面说道: “走,我带你去看看那医书。” 达茜已经闭上双眼,她的呼吸很慢,被子的起伏也很小。 走到外面,我问: “这样真的没事吗?一个很难睡着?” “没办法,这次叫你过来也是想要告诉你,不要起的那么早,也不要锻炼得那么晚,会影响到我母亲上休息。” “我会的。”我淡淡回答。 “你是个好人,跟我过来这边。” 说完之后,只见她动作轻柔地拉住我的手,将我引领至旁边的一间屋子前。 当房门缓缓开启时,一股神秘而宁静的氛围扑面而来。 这间屋子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四周的墙壁、门窗以及天花板都紧密相连,没有一丝缝隙可言,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严丝合缝。 踏入屋内的那一刻,如同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静谧世界。 原本外界嘈杂的声音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安宁。 显然,这个房间具备着超乎寻常的隔音能力,能够有效地阻隔一切外界干扰。 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你的母亲到这间屋子里来休息呢?这样岂不是能更好地保证她的睡眠质量?”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唉,母亲她习惯了睡在另一间房间里,只有在那个熟悉的环境中,她才能够安然入睡。因为你的到来,也曾尝试过将她抬到这边,但效果却并不理想。” 接着,她面露歉意之色,轻声说道: “真的很对不起,之前让珍妮把你弄晕并放到我的床上,这实际上是我母亲出的主意。 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你误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发生了某种亲密关系……” 说到此处,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此刻,她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正凝视着我,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神情向我解释着这一切。 望着她那张纯真可爱的脸庞,我心中暗自好笑,其实早在一开始,我就已经洞悉了她们的小伎俩。 然而,面对着眼前这位真诚坦率的女子,我都想要告诉她自己早就知道真相。 真诚,有时候是一把刀。 第50章 造神 “我想知道你们打算干什么?” 这其实只是我的一个尝试,万一呢?万一天真的梅丽娜就告诉我了呢?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 “母亲和姐姐打算造神。” 令我意外的是,她真的回答了我的疑惑。 我不仅仅惊讶于她的天真,还惊讶于她说出的真相。 ??? “造神”? 多么陌生的词组,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在这个有着上帝宗教的土地上,在这个大半百姓都是教徒的国家,这个词语简直就是玷污神灵。 我突然有些领悟: “我就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如果我没有被动参与进去,她们不可能如此对我。 “是,不仅仅是一部分,也是其中最主要的一环?” “最重要是指什么?” 她只是稍微犹豫,但最后还是咬牙解释: “因为你就是那个神。” 我?神? 我仔细思索这样做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单单只是杀了多兰,这个计划显然有些多余。 我不知道地位极高还有着“挫仑”的多兰有多难刺杀,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造神”这一步。 新神的崛起,意味着旧神的陨落。 她们的目标远远不止于简单地杀掉多兰这么简单,看起来她们似乎怀揣着更为宏大且惊人的计划——将整个庞大的宗教一举覆灭。 想到此处,我不禁对她们如此胆大包天又充满雄心壮志的想法深感钦佩。 这些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勇气与决心,才敢去挑战这样一个根深蒂固、势力强大的宗教体系呢? “难道说,你们是打算创建一个全新的教派,以此来抗衡现今如日中天的教派?”我忍不住脱口问道。 只见对方轻轻点了点头,应道: “没错,我们正是有此打算。而目前,还请你稍安勿躁。 我我会想办法悄悄放走你的,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还需再等待十四天,到苏娜过生日那天,她必定让我带你前往她的府邸,并拿你跟斯巴达克斯作比较。 这十四天里,你务必要确保自身的安全。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给予你自由,但很遗憾,暂时无法赋予你正式的公民身份。” 听到这番话,我心中虽仍存有疑虑,但她那无比真挚诚恳的神情却已深深触动了我。 于是,我追问道:“那么,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要选择告诉我这些?” 一见钟情显然不可能,圣母心泛滥,会不会太泛滥了? 然而,尽管她脸上始终挂着那份天真无邪的笑容,但对于我的问题,她并未给出一个明确清晰的答案,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如果你这样继续下去,结局只有死亡。” 见我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含糊其辞的答复并不满意,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补充说道: “因为母亲和姐姐要给你安排三场一对一百的角斗,她们会竭尽全力保证你活下来,但她们能做的有限,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我面色一沉: “她们安排在什么时候?” “一个月以后。”梅丽娜忐忑的回答。 捏着自己两边的太阳穴,明明没有什么病,头疼却来得很及时。 一个月?也就是梅丽娜承诺的时间之后? 这样看的话并没有什么风险,只要静静等到十四天后就可以。 才怪,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仅不安全,还更加危险。 “我知道了,我们还是去看看那本医书。”我的思绪很乱,需要找个地方慢慢想想她们的话,其中就有开森、达茜和梅丽娜的话。 “嗯。” 来到墙壁全是书架,书架上全是书记的房间,这里的书籍丝毫不比伊国皇宫里藏书阁少。 比贾公公摆的整齐多了,在书籍的下面插上一片绳子挂着的小竹片,竹片上写着书记的名字。 在大柜子的前面还有一张大竹片,是用来分类。 历史、乐曲、医药、古典文学、天文等等。 其中最多的书籍分类叫“小说”,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 其中的书名看傻了我: 《王子与公主》、《小王子的日常生活》、《两个小公主的友情》、《大姑娘应该做的十一件事》…… 我随手抽出一本书,翻看了几页,这简直就是给三岁孩童看的书籍,其中对人心的描写过于直白,也过于理想化,基本在书籍里找不到一个坏人,最坏的坏人犯下的罪只是吹牛以及撒谎。 对于这些“罪大恶极”的犯罪者,最严厉的惩罚就是饿肚子和训斥几句。 这就很好理解为什么梅丽娜会如此天真,看这些东西能有心机才怪。 我说道: “这些书是从哪里来的,好像没有几年。” “皇家书院,我从小的看他们的书长大,真的很好看,让我见到了外面的大千世界。” 就这书?能见识到什么? “是谁让你看这些书的?” “奥菲利亚表姐。”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真实就是这样,她好像不知道奥菲利亚是她的亲姐姐。 我实在不理解达茜和奥菲利亚为什么这么做,把她培养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少女还可以说得过去。 可梅丽娜明明知道“造神计划”,却不把奥菲利亚的事告诉她。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达茜没有告诉梅丽娜我已经知道她们是亲姐妹,只不过不是同一个父亲。 “喏,这就是那本医书,你看看有没有收获,如果你能治好我母亲的病,我就给你自由。” 她的话有着很大的问题,即便我治不好,她在之前已经承诺十四天后偷偷放我走。 她实在过于天真,以至于基本的逻辑都无法理顺。 她递过来一本很薄的书,上面确实是五国的文字,之前其书名为: 《天玄医经》。 第51章 治疗方案 打开书本,上面记载着奇奇怪怪的疾病,就是没有症状和达茜一样的。 这本医书主要的注重点是在江湖疾病,比如经脉受损、走火入魔、先天疾病等等。 不过这书上也记载着治疗的方法,但并没有什么用。 书上明确记载着这样一段话: “肾绝者,则牙齿生长异常;肺绝者,毛发脱落不止;而一旦脉象断绝,便已回天乏术,无任何可行的医治之法。 但有缓解苟活之策,此药方以补肾、润肺之药物为主导,将锁阳与阿胶为君药;茯苓、黄芪充作臣药;山药、泽泻、五味子、人参以及冬虫夏草等皆列为佐药;最后再配以甘草作为使药。” 不仅如此,在每味药材名称的一侧,还详细标注着具体的剂量以及精心熬制的方法步骤。当然啦,关于每日的服用次数亦有着严格且清晰的要求。 不得不提的是,这样一份药方若放置于普通人家之中,仅仅只是购置一副药所需花费的钱财恐怕都会令其倾家荡产。 要知道,在众多药材当中,最为昂贵珍稀之物仅有区区三样而已。其中,阿胶乃是由驴皮所制,但却需历经特殊而繁杂的工艺方能成形。 至于剩余两样——人参和冬虫夏草,它们的珍贵程度自是不言而喻,无需赘言。 就在这张神奇药方的下方位置处,赫然留存着这本医书前任主人所做出的大胆猜测: 按照常理而言,即便对患者施以大补之方,实际上也难以起到扭转乾坤之效,顶多不过能延续短短数月生命罢了。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病人竟然顽强地支撑了将近小半年之久! 由此医书的前主人得出一个结论:肾肺虽然绝,但只是一半的肾肺精绝。 他所提出的方案可谓惊世骇俗: 竟然要对病人开膛破肚,并将已经损坏的部位予以割舍! 在所有受损的器官之中,尤以肾的危害性最为严重。即便不去切割一部分肺脏,仅仅只是割除那个已然损坏的肾脏,病情也将会得到极为显着的改善与缓解。 “那么,那位医者是否曾经跟你们提及过这样一种独特的治疗方式呢?” 我伸手指向由医者精心拟定的治疗方案一行字,心中暗自思忖着,以她们的见识和阅历,就算不想学习五国文字,找一个五国人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曾有所提及,但最终却未能付诸实践。” 她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地回答道。 听闻此言,我满心狐疑地凝视着她,然而并未贸然开口追问究竟为何如此。似乎察觉到我的疑惑不解,她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那名医者前后共实施过十数次这样的治疗方法,可是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每一次当他成功割下一颗肾脏之后,竟无一人能够侥幸存活下来。 其中一多半的病患甚至尚未等到伤口完成缝合便已命丧黄泉;另有一小半的病人虽然勉强挺过了伤口缝合这一关,却依旧难以支撑超过三天之久。 此外,仅有两名患者幸运地熬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最终还是因为伤口化脓、感染发炎等并发症而撒手人寰。” 听完她这番详细的叙述,我不禁陷入了片刻的深思熟虑之中。 合着是先拿别人实验?确保安全有效之后才会对达茜做这样的治疗? 嗯……合情合理,如果我是达茜,也一定会这么做。 既然那些经验丰富且技艺精湛的专业人士尚且无法确保此类治疗方法的成功施行。 那么对于“初出茅庐”的我而言,又怎能不自量力地认为自己拥有这般超凡能力呢? 无解,只能让梅丽娜的母亲——达茜等死。 梅丽娜低垂着脑袋,双手不安地摆弄着衣角,就像一个做错了事而深感愧疚的小女孩一般,怯生生地说道: “那个时候……我还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如果当时我已经长大一些、懂事一点,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去制止他们那样不人道的行为。 因为在我的心中,从来没有任何人有权利能够如此轻易地夺去他人宝贵的生命,即便是那些被人们视为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不应该遭受这般对待!” 她抬起头来,眼眶微红,眼中满是懊悔与自责之色。 呃……就凭她这般的心境,身为我名义上的主人,着实是一桩极为美妙之事。 然而,倘若她充当我的同伴,那么我必定会陷入癫狂状态,甚至连称其为“猪队友”都算是对她的一种抬高了。 我迅速地翻阅着手中的书本,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本医书想必会受到江湖人士以及济生堂的狂热追逐与青睐。 毕竟,它所蕴含的医学知识定然是博大精深、举世无双的。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此书会成为世间唯一的孤本。 尽管如此,又有哪一位医者能够抵御得住这本医书散发出的巨大魅力呢? 要知道,这其中所记载的医术奥秘或许足以让他们的医术水平得到质的飞跃。 设想一下,当摆在眼前的选项一边是百来斤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而另一边则是这本珍贵无比的医书时。 那些真正一心钻研医术、醉心于救死扶伤之道的人将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前者,毅然决然地选择后者。 因为对于这些心怀仁术之人来说,医书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无价之宝! 嗯? 我很快察觉不对,这里面没有所谓让人死而复生的祭祀。 “你们骗了开森?这里连祭祀的仪式都没有,不怕他对你们出手?” “母亲……母亲说,到那时候随便拿一本书给他,反正他也没见过这本医书。”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随后在明明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靠近我,用着蚊子般的声音乞求: “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们,包括我母亲和开森,最好是谁也不要告诉。” 我很郑重的说道: “放心,我的嘴很严,熟悉我的人都知道。” 随后我想起了珍妮和开森的事,连忙询问: “开森和珍妮是什么关系?” “珍妮的母亲是开森的女儿。” …… 我无语,直接说珍妮是开森的外孙女不就得?她的脑袋瓜是怎么长的? 第52章 十战全胜 我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那她为何会在此处充当侍女呢?” 话一出口,我便意识到自己原本想说的其实是“奴隶”这个词。 尽管梅丽娜坚持认为她们并非奴隶,而仅仅是被视作仆人的存在,可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就在不久前,我分明瞧见珍妮锁骨下方那块显眼的奴隶印记。 要知道,男女奴隶的印记位置有所不同。 男性奴隶的印记通常位于眉角之处,而女性为了保持外貌的美观,则将其巧妙地藏匿于脖子下的锁骨部位。 不得不说,这样的设计还真是煞费苦心。 从管理难度上来看,女奴隶相较于男奴隶显然要好控制得多。 毕竟,若是聚集数百名男奴隶,恐怕他们就有可能给整座城池的治安带来严重威胁。 然而,面对数量众多的女奴隶时,就算人数多达十万之众,那些军团士兵们也只会如同一群饥饿的野狼般,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迫不及待地猛扑上去。 所以,城门口负责把守的士卒往往只会紧紧盯着那些男奴隶,压根儿就没有心思去扒开女奴隶的衣物查看所谓的奴隶印记。 其次,开森可是曾经担任过军团的大队长,即便如今他已落魄不堪,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卖掉自己外孙女的田地。 “她打小就从家中出逃了,之后不幸地落入了人贩子的魔爪,被迫沦为奴隶。 好在最终她重获了自由,我本打算帮她除去身上的奴隶印记,可谁知她却说那是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印记,执意要将其保留下来。” “出逃?究竟是为何呀?”我好奇地追问道。 “因为开森那时整日疯疯癫癫的,偏巧又赶上她母亲离世之际,而她的外公更是一门心思全扑在了复活爱人这件事情上。 许多所谓的复活仪式都要求用到至亲之人的鲜血,开森的女儿,也就是珍妮的母亲,因失血过多而命丧黄泉。 后来……轮到了珍妮。” 听到这里,我惊愕不已,满脸的难以置信。 ??? 难道人真能癫狂到如此程度吗? 这跟那些毫无人性的禽兽又有何区别呢——当然,如果梅丽娜所言不虚的话。 平日与他相处时,倒也未曾察觉到开森竟有着这般可怕的癖好。 这人世间形形色色、无奇不有的各类人物虽多,但像这样的人还真是超乎人们的想象,令人难以相信其真实存在。 这就不难理解了,方才开森望向珍妮的时候,那眼神饱含深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一人存在。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珍妮回看开森时,脸上却毫无表情,犹如对待一个完全陌生之人。 原来如此,这竟然只是一场单向的追逐。不对,如果事实果真如梅丽娜母女说的那样,开森真正需要的恐怕并非珍妮这个人本身,而是她体内流淌着的鲜血。 好一个狡猾的家伙! 先是以考验我的名义,让我想方设法将珍贵的医书交到他手中;接着又妄图利用我去营救被囚禁的珍妮。 这其实就是一件事,但他却硬生生地将其拆解成为两部分来算计我。 若不是有达茜和梅丽娜告诉我,说不定面对他抛出的诱人条件,我还真有可能会心动并考虑接受他的提议。 …… 眨眼间十三天已然流逝而去。 在这段日子里,达茜可没让我有丝毫喘息之机,她精心地为我安排了整整九场惊心动魄的角斗。 值得欣慰的是,凭借着自身顽强的毅力和精湛技艺,我不负所托,将所有场次尽数收入囊中,成功达成十战全胜的小成就。 然而,每一场胜利的背后都充满了艰辛与磨难。 如果能够赐予我哪怕任意一种称手的武器,想必我的战斗之路都会变得轻松不少。 说来也怪,除了双剑角斗士未曾露面之外,其余各类角斗士居然被我逐一碰上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达茜的特意安排呢,还是主办方有意为之? 总之,每次站在我面前的角斗士都是不同类型的角斗士。 要说这当中最为难缠的敌手,非重装角斗士莫属。 此类角斗士简直可以说是武装到了极致,浑身上下毫无破绽可言。无论是怎样凌厉的击打,落在他们厚重坚固的铠甲之上,都如同蚍蜉撼树一般难以奏效。 即便我使出浑身解数去限制其呼吸,或是试图控制住对方的关节活动,最终也是徒劳无功。 不过,上天总归是公平的。 这类看似无敌的重装角斗士其实存在着唯一一个致命弱点——行动迟缓。 只可惜这个弱点于我而言并无太大作用,毕竟此刻的我就连一件最简单的武器都不曾拥有。 此外,这类角斗士存在着一个显着的共性特征——他们力大无穷! 就以我曾经交手过的那两位重装角斗士为例,单从力量方面相较而言,我确实稍显逊色。 然而,我却有着自身独特的优势所在。 尽管面临着重装角斗士强大的力量压制,但我凭借着灵动敏捷的步伐和走位技巧,巧妙地避开了他们一次次凶猛的攻击。 不仅如此,即便明知这样激烈的对抗可能会带来骨折等严重后果,我紧紧抓住每一次进攻的机会,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向他们厚重坚固的头盔。 起初,这些重击似乎并未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我持续不断地猛烈攻击,他们渐渐开始感到吃不消了。 终于,经过一番艰苦鏖战之后,我的对手们再也无法承受这种高强度的打击,一个个相继陷入了昏厥状态。 而我,则成功赢得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代价就是拳头肿了一拳,并且血肉模糊。 明天没有角斗,因为梅丽娜要遵循诺言带我出去。 经过这几天的打斗,我全身骨头和肌肉都酸痛无比,但我没有趁着这个机会休息,我要让我的身体习惯疲劳。 一顿训练后,我瘫在床上,猜测着明天梅丽娜是否真的会偷偷放我走。 第53章 大人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梅丽娜早早地就起了床,开始精心装扮自己。 只见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秀发上戴着一顶精致的蓝色小帽,与她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显得格外迷人。 身上则穿着一袭明艳的黄色连衣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条黄色连衣裙的设计颇为独特,尤其是在裙摆前方靠近膝盖的位置,有着巧妙的开口设计。 每当她走动时,那洁白如雪的膝盖便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如果这样的穿着出现在五国,恐怕会招来无数人的指责和谩骂,人们定会毫不留情地将其称为放荡不羁的“婊子”。 但在这里,梅丽娜如此着装已然算得上十分保守了。 当我马车后面,看着街上女人穿着,大多数女性的裙子一如既往短得几乎快要到达大腿根部。 她们胸前那高耸的双峰更是随着步伐一晃一晃,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跳出来一般。 这般穿着实在令人咋舌,别说快速奔跑了,就连正常行走都稍显困难。 老实说,我可以接受治理国家的理念和办法不同,但我真的不能接受他们,尤其是女人的穿着。 青楼里面的姑娘穿的都比她们保守,如果苏毅在这个国家,我相信他走在街上都会流口水。 再看梅丽娜,虽然她的年纪尚未满十七岁,身体还未完全发育成熟,但她的衣着却相对端庄许多。 特别是胸前部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那微微隆起的胸脯并不太引人注目。 …… 福纳米的府邸此刻可谓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其程度甚至远超我上次来访之时。 而造成这般盛况空前局面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今日乃是苏娜的生日。 从那些向来喜欢凑热闹之人的口中得知,原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奔着斯巴达克斯而来。 这位英勇无畏且声名远扬的人物,仿佛拥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人们纷至沓来。 对于这些人而言,远远地观望显然无法满足他们内心的渴望。 能够亲手在斯巴达克斯那健硕的身躯上轻轻抚摸一下,又或者仅仅是近距离地瞧上那么一眼,便足以让他们在日后向他人吹嘘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只见苏娜满脸笑容地张开双臂,将身材娇小、矮她一头的梅丽娜紧紧拥入怀中。 而就在苏娜身后,站着那位众人瞩目的焦点——斯巴达克斯。 看到此景,我不禁暗自思忖:也不知这位斯巴达克斯是否已经得到了苏娜的特别“奖赏”呢? 回想此前,自己原本还盘算着要设法拉拢福纳米老爷,为此绞尽脑汁。 然而事与愿违,最终就连梅丽娜的府邸大门都未能成功踏出一步——当然,前往角斗场观看比赛之类的行程自然不能算数在内。 “咦!快让你这个低贱的奴隶离本小姐远点,他那一身难闻的汗臭味简直快要把我给熏死啦。” 苏娜一脸厌恶地瞪着我,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 而被她如此羞辱的我,则满心愤怒。 什么汗臭?今天清晨,我可是特意起了个大早,仔仔细细地洗漱了一番,甚至还将全身的衣物都换成了崭新干净的。 这个可恶的女人,一想到上次她故意踩我的脚却毫无愧疚之意的场景,我的拳头便不由自主地攥紧起来,心中涌起一股想要狠狠暴揍她一顿的冲动。 就在这时,一旁的梅丽娜看不下去了,她挺身而出,对着苏娜大声说道: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他可不是什么奴隶,他只不过是府邸的一名普通仆人而已。 你要是再这么胡言乱语、侮辱他人,我下次可真就不再来了。” 显然,梅丽娜此时已然有些恼火,语气之中充满了恼怒之情,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听到这话,苏娜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她的态度瞬间发生了转变,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哎呀,别生气嘛,亲爱的梅丽娜。我知道错啦,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其实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你千万别当真。 而且就算你嘴上说着不来,我心里也清楚得很,你才舍不得丢下我不管呢。” 说完,她还不忘向梅丽娜抛去一个讨好的眼神。 见苏娜认错态度还算诚恳,梅丽娜这才稍稍消了气,但还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然后随口问道: “对了,你到底是在等着迎接谁?” 苏娜一听,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娇声回答道: “当然是在等待我的好姐妹,怎么样,梅丽娜,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感到特别惊喜和开心?” 然而,令苏娜万万没想到的是,梅丽娜竟然罕见地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神色,不屑地轻哼一声道: “切!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了,我来这里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可从来没见过哪次你会主动跑出来迎接我。” 难得的见到梅丽娜智商在线,我居然有一种老父亲看到自己女儿长大一样的欣慰。 苏娜知道事情瞒不住,连忙在梅丽娜的耳边低语: “是总督大人,他们一家会过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这样的人物过来,我在里面待着成什么样?是活腻了吗? 而且,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和其他人说,我的丈夫打算拉总督做角斗士的生意。” 拉官员做生意,其实是想要从官员那里得到一笔钱,这算是一种投资。 奴隶主真要破产,一些田产家产则被官员拿去。 其实也不只有官员获利,要不然谁会做这种蠢事,奴隶主可以借助官员的权势,以此获得钱财和地位。 有很多奴隶主就是一次转变成官员,听谭柯说,元老院和军团高层就有几个人之前的身份是奴隶主。 对于官员来说,与奴隶主合作一点也不会亏。 对奴隶主来说,这件事利远远大于弊,一旦转型成功那就是飞黄腾达。 苏娜因为贴近梅丽娜,这导致她稍微有些向前倾……准确来说是臀部稍微翘起。 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斯巴达克斯的手迅速在苏娜的臀部划过,然后还得意的看着我,似乎在向我炫耀什么? …… 这家伙,简直就是苏毅。 我暗道一声:好样的。 这并不是夸他做的好,而是通过他这一举动,我很清楚,这种人最好对付。 第54章 修马族 无论他有没有像苏毅那样令人惊叹的奇思妙想或者超凡的能力,哪怕他堪称举世无双、独一无二,此时此刻,他都已经陷入了绝境,彻底完蛋了! 因为暴露自身的弱点,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愚不可及,是最为愚蠢的举动。 更不用说,他那张脸上还挂着一副炫耀自满的神情,就像是将自己的无知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了我的面前一样。 此时,我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周围,只见不远处,男主人福纳米正忙着热情地招呼来访的客人。 而苏娜似乎也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但看起来她心里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所以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或者慌张。 只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和梅丽娜低声细语着,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一般。 对于梅丽娜是否真的会暗中放走我这件事,我其实并不是特别相信。 不过,心底里总归还是抱有那么些许的期待。 我的猜测是,梅丽娜故意假装要放走我,然后再悄悄地安排人手设下埋伏,等我逃出去之后又突然将我抓捕回来。 这样一来,她既兑现了之前对我许下的承诺。 同时,或许还会有很严厉的惩罚等我,而她则会跑出来替我求情,让我从内心对她俯首称臣。 不得不说,类似这样的情节在那些流传已久的话本故事当中屡见不鲜,虽说整个剧情套路可能略显老套,但不可否认的是,其发生的概率确实相当之大。 而我,则无比迫切地渴望着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个可以让我成功逃脱的绝佳契机! 尽管心里非常清楚,那些人很可能早已在暗地里设下重重陷阱,甚至安排好了人手来抓捕我,但究竟能不能将我擒获,那还得取决于他们自身真正的实力到底如何。 假如我这次真的能够顺利出逃,那么斯巴达克斯和福纳米这两个人,无疑将会成为我手中的“钱袋子”,或许苏娜也可以成为我的“钱袋子”。 只要有他们在,我便无需担忧后续的生计问题,不用为钱财而烦恼。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低沉的耳语: “总督大人来了。” 听闻此言,我急忙转头朝着街道望去。只见整整五辆装饰华丽、气派非凡的马车缓缓停靠在了街道之上。 值得庆幸的是,这条街道还算比较宽阔,否则如此数量众多的马车同时停放于此,恐怕必然会导致交通严重堵塞,引发一场混乱不堪的局面。 在那辆位于队伍正中央的豪华马车旁边,整齐地站立着八位威风凛凛、手持锋利刀斧的彪形大汉。 他们作为护卫,乃是与车上所乘官员相对应的标准配置。 若是地位更为尊崇的独裁官出行,其身边配备的刀斧手数量将会多达二十四位! 然而,并非所有官员都能享受到如此规模的安保待遇。 就如同萧破武那般,他所能拥有的刀斧手数量最多也不过两至四位而已。 而且,这还要视其所管辖城池的规模大小来决定。实际上,有些实力较弱或者职位较低的保民官,甚至连一名刀斧手的保护都无法得到许可。 此刻,在这辆马车的侧边位置,高高地竖着一面旗帜,就好似先前萧破武所用的那种象征着个人身份的旗子一般无二。 但有所区别的是,这面旗子上面赫然绣着“总督”二字,显得格外醒目而庄重。 微风拂过,旗子轻轻飘动,仿佛在向周围众人宣告着车内之人的高贵身份和无上权威。 就连字体的散发着金黄色的光,用我清晰到极致的眼睛,可以看到上面的材质居然是黄金。 他们不怕这旗子被人偷走偷偷炼化吗?如果我真得穷困潦倒,而这几辆马车又出现在我面前,我肯定抵挡不住诱惑,会有一些“冒险”兼“找死”的想法。 就在此时,只见上方缓缓地走下来一名年轻的侍女。她那单薄破旧的衣衫,仿佛经历过无数次撕扯与磨损,显得褴褛不堪。 而那张原本应白皙娇嫩的面庞此刻却泛着一抹淡淡的桃红之色,犹如熟透的水蜜桃般诱人,让人一眼便能瞧出她方才定然是经历了一场云雨之事。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稳后,车门被轻轻推开。 一名身材中等、看似仍沉浸在欢愉余韵中的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下了车来。 他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再看其面容,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高耸且硕大无比的鼻子,它如同一只骄傲的雄鸡鸡冠一般挺立在面部中央,占据了相当大一部分空间。 仅仅只凭这一特征,无需多言,旁人便能轻易猜出他所属的种族——修马族。 要知道,修马族之人向来是以其独特的大鼻子而闻名于整个英利国,甚至可以说是该族的标志性外貌特点之一。 他那如铁塔般的身躯与谭柯所描述的毫无二致,简直就是魁梧的代名词。传说他们能够凭借纯粹的蛮劲制服那些陷入癫狂状态的烈马,也正因如此,这个族群被世人称为“修马”一族。 修马族在英利国中地位尊崇,可以说是国家的中流砥柱。该族中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投身军旅,在军团里担任着各级军官要职。 有些规模较大的军队大队更是将拥有修马族出身的长官视为无上荣耀,坚信只要队伍中有了这样的领导者,整个大队便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从而变得无畏无惧。 而无数次实战的结果也充分验证了这种说法绝非虚言。 修马族人不仅具备令人惊叹的强大武力,其卓越的领导才能同样不容小觑。 无论是在冲锋陷阵时的勇猛果敢,还是指挥作战时的睿智决策,他们总能带领麾下士兵取得一场又一场辉煌胜利,成为敌人眼中难以逾越的噩梦。 当然,这些我都是听谭柯说的,或许有夸大,但不会是空穴来风。 第55章 刺杀与攀比 在这个漫长而又寂静的过程当中,没有任何人胆敢轻易地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若真有什么必须要交流的话语,旁边的人也只能通过眼神来传递彼此的意思。 那些妇人以及年轻的小姐们皆小心翼翼地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深怕稍有不慎便会失去应有的礼仪规范。 与此同时,在场的男人们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全都变成了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亲切和蔼的笑容。 然而,旁人或许难以辨别出这些笑容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虚情假意,但对于拥有敏锐洞察力的我来说,却能够将它们看得清清楚楚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我发现大约有一半人的笑容纯粹只是伪装出来的假笑而已; 而另外一半人呢,则满脸都是阿谀奉承之色,他们所展现出的这种笑容才算得上是货真价实的笑。 就在这群人中,还有一个人的表现格外引人注目。 只见此人笑得无比灿烂,仿佛春日里最绚烂的阳光,但当我看向他的双眼时,却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在他那看似和善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无尽的杀意。 再细细打量这人,便能发现他身材略显瘦弱,年龄似乎处于中年向老年过渡的阶段。 之所以对其年龄的判断如此模糊不清,实在是因为此地的百姓大多都喜欢留着浓密的大胡子,以至于让人很难准确分辨他们的真实年龄。 此人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甚至还带着些许湿漉漉的感觉,想来应该是刚洗完澡不久。 顺着他的脖颈往下看去,可以瞧见其皮肤微微泛红,想必也是热水冲洗后的结果。尤为值得一提的是,他那一脸的胡须竟然闪耀着光芒,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就是在这璀璨夺目的光芒闪烁之间,我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原来,在他那长长的大胡子底下,竟暗藏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 通过他的目光,我知道,他应该是想要对总督动手。 “总督大人。” “总督大人。” 一声声打招呼的声音传出,姿态能放得有多低就有多低,一点也不比地上寻找着骨头的狗高多少。 出手?还是不出手?成为我的一个难题。 我不认为这刺杀会成功,真当总督后面的刀斧手是摆设? 作出救他的动作,哪怕只是口头上的提醒,应该能让这位行省总督记住我。 他没有权利赦免一名角斗士的奴隶,这涉及到他们所谓的“平等”。 就连最简单的奴隶也不能赦免,这需要地方人民代表大会共同决议。 角斗士不是皇帝和独裁官赦免,就是靠自己打出去,纵观几百年的英利国历史,能获得自由之身的也没有超过十位。 我所能得到的仅仅只是这位高高在上的总督那微不足道的一丝丝好感罢了,除此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然而,其中所蕴含的风险却着实不容小觑。 首先,我的行动极有可能会打乱梅丽娜精心策划好的全盘计划——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具体计划。 其次,这样做无疑会将我自身直接卷入这场巨大的旋涡之中。胆敢对一个堂堂行省总督实施行刺,对方又怎会毫无防备和后续手段? 即便他们无法成功地对付那位位高权重的行省总督,但要想解决掉我这么个小角色会很难吗? 最后,如果因此而引起他人的注意,那么一瞬间就会有无数双眼睛聚焦于我身上。如此一来,必然会极大地妨碍到我之后的逃脱计划。 就在这时,只见福纳米恭恭敬敬地对着总督深鞠一躬,并施展出标准的礼节,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无比低微: “尊敬的布登先生,能与您相见,实乃我莫大的荣幸。” “我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你可是开罗这片土地上当之无愧的最大、也是最为富有的奴隶主!” 行省总督脸上虽然挂着礼貌性的笑容,但与福纳米老爷不同的是,他说话时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似乎想要展现出自己更高贵的身份和地位。 而此时的我,则悄悄地移步到了梅丽娜身旁,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将刺客存在告诉给她。 毕竟,若是能借此机会让梅丽娜搭上这位行省总督的大船,这是“救命之恩”,日后想必总督大人也定会对她多有照拂。 然而,当我终于走到梅丽娜身边,正欲开口之时,眼前所见到的情景却令我瞠目结舌。 只见梅丽娜竟满脸惊恐地望向那名隐藏于暗处的刺客,她那紧绷的面容以及颤抖的嘴唇无一不在诉说着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虽然她极力的掩饰,可她不成熟的心思,根本掩饰不住,还让我看出她在掩饰。 刹那间,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我的心头: 这名刺客极有可能是由梅丽娜本人或是她的母亲暗中安排而来的! 想到此处,我就越发看不透达茜,越发看不透她们的想法。 “咦!” 我把她拉到一边,让她不再看那个刺客,这里的人太多,要是被别人看到恐怕也会猜到,她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原本白皙如雪的她的面庞,仿佛被一抹红霞迅速浸染,眨眼之间便红透了双颊。 而这一切发生的缘由,仅仅只是因为我俩不经意间贴得如此之近。 待我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之处,竟发现斯巴达克斯正对着我轻轻摇着头。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他缓缓地抬起手,伸向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的苏娜的腰间。 那一刻,我的眼睛瞪得浑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难道说,这个愚不可及的家伙竟然误以为我正在与他相互攀比吗? 真是荒谬至极! 第56章 功劳被吞了? 这人脑子有病。这是我对他的评价。 我虽然早就知道他脑子有病,并且早早就把他对标苏毅,但我错了。 把他和苏毅做对比,真是是抬举斯巴达克斯,也是贬低了我的对手——苏毅。 这种人要远比我想象的好对付,也比想象的要恶心。 没有理会他的举动,我都懒得看他求“表扬”的脸。 “你是不舒服吗?怎么看你刚才的脸色惨白?”我明知故问。 “我……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不好的事而已。”梅丽娜辩解。 “嗯?” 旁边的苏娜发出疑惑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她也察觉到梅丽娜说谎,还是她背后是斯巴达克斯做了什么小动作。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向还和总督交谈的福纳米老爷,我敏锐的察觉到他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并且已经有些怒色显露。 看来,他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道,但他隐而不发是为了什么? 可以排除的一点是,他并非不举,上次过来,我可听见他隔着一面墙还在行房。 在福纳米老爷身后的大胡子刺客,在偷偷抚摸自己胡子的时候已经抓住胡子下藏着的小刀。 这刀薄而锋利,有几撮胡子接触到就掉落下来,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懂刺客是怎么藏这把刀的。 有着福纳米老爷在前面做掩护,其余人也因为要低头表示尊敬,也没有人敢四处张望,以免给行省总督留下不好是印象,之些导致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察觉到那刺客。 福纳米收回看向这边的余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怒色已经消失不见,他切换了之前的喜色。 他背后大胡子已经抓住那小刀,他把手往后一拉,准备向前一捅。 嗯? 向前一捅? 我淦!那大胡子不是想要刺杀行省总督,而是我未来的“钱袋子”——福纳米老爷。 “福纳米,小心后面,有人要行刺。” 现在想要跑过去制止已经来不及了,速度再快,我与“钱袋子”还有五六米的距离,只能靠喊才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福纳米不愧是一名资深的奴隶主,他应该时刻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 尽管不清楚究竟是谁给出的警示,但就在我话尚未完全说完,他已然迅速做出了反应。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面对突发状况,福纳米既没有选择向两侧躲闪,亦未贸然向前猛冲,而是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来,正面迎击敌人。 如此果断决绝的举动,让在场众人皆为之震惊——尤其是我。 很快,我仿佛洞悉了福纳米内心的真实想法。 若是在此刻选择落荒而逃,那将会是何等狼狈不堪的模样?他怎能置眼前这位行省总督于不顾呢? 即便能够侥幸逃脱性命之忧,秋后被算账是肯定的? 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外,无疑是间接地将总督推向死亡的深渊。 倘若总督不幸身亡倒也罢了,可若其大难不死,后续接踵而至的麻烦必将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只见那刺客身形如鬼魅一般,急速朝着福纳米逼近。 与此同时,福纳米身旁的刀斧手们亦是毫不示弱,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应对。 只可惜,由于福纳米转身太过仓促,终究未能完全避开刺客凌厉的一击。 尽管这一刀并未直接命中要害部位,但仍在他的腹部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刹那间,殷红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顷刻间便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去你妈的。” 福纳米大骂一声,一脚把大胡子刺客踢退了两步。 “嘭!” 之前在门口当摆设的角斗士早已经一拥而上,两名较为魁梧的角斗士想上去把大胡子控制住,因为没有武器的原因,一时拿不下来。 角斗士拿不下来,但刀斧手可以。 一名刀斧手快步向前,对大胡子持着武器的右手就是一刀。 “噗呲!” 大胡子被砍下整只臂膀。 “啊~” 大胡子看着地面上的断臂,捂腋下不断哀嚎。 刀斧手想要再次挥动刀斧,福纳米却开口制止道: “不要,不要杀了他,我……需要好好审问他,看看是谁想要对我动手,我也要让他生不如死。” 刀斧手看了一眼身后已经被保护起来的行省总督,行省总督轻轻点头。 得到示意之后,那几名身材魁梧、手持锋利刀斧的刽子手这才缓缓地转身,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重新回到了他们原本所在的队列之中。 他们就如同训练有素的机器一般,动作精准而利落。 “把那个人给我抓起来!” 福纳米大声命令道,同时用手指向跪着哀嚎的大胡子刺客。 接着,他又扭头对身旁的两名角斗士厉声喝道: “立刻去找两个医术最为精湛的医者过来,一定要快! 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死掉,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两个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话音刚落,那两名角斗士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应诺一声,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执行任务了。 安排完这些事情后,福纳米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斯巴达克斯,然后微微抬起下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斯巴达克斯,过来扶我一把。” 整个过程中,斯巴达克斯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苏娜那婀娜多姿的身躯。 而他那双不安分的手更是在她身上肆意游走,不时地轻轻触碰一下,仿佛要将这美妙的触感深深烙印在心底一般。 听到福纳米老爷的话后,他才恋恋不舍地缓缓赶过去。 他把手搭在福纳米的肘关节上,福纳米表现的有些惊讶,很高兴的问: “之前的话是你喊的?” “对,就是斯巴达克斯喊的,你可要好好感谢他。” 苏娜一口肯定了斯巴达克斯的功劳。 我:??? 苏娜转身对着梅丽娜使眼色,用唇语说:别拆穿我,求你了。 警示的话就是从我们四人这里传出,刚才也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所以,只要我和梅丽娜不开口邀功,苏娜的话就是真相。 这件事其实只需要搞定梅丽娜就行,凭借她们的关系,梅丽娜应该不会站出来反驳。 至于我…… 我想她应该就没在乎我的想法,毕竟连主人都同意了,身为奴隶还有什么话可说? 梅丽娜有些不满的点头,示意自己不会站出来说出真相,同时她也看向我,有些乞求的意味。 我自然不会上前邀功,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所以梅丽娜的求情我也就同意了,但是,如果她今天要偷偷放走我的意思都没有,我也不会因为她天真可爱就放过她。 第57章 惩罚 得到苏娜那饱含深意且带着一丝鼓励的眼神许可后,斯巴达克斯毫无畏惧地抬起头来,目光坦荡而坚定地回应道: “这不过是我分内之事,老爷没事就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诚表达。 站在一旁的我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 只见斯巴达克斯的神情自若、举止从容,丝毫没有因为受到赞扬而流露出半点骄矜之色。 他的这番谦逊之态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这仅仅只是一场作秀,想必类似这样冒名顶替他人功劳的事情,于他而言早已不是第一次。 这时,福纳米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说道: “嗯,做得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一直以来,我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啊! 之前知道你对缇香感兴趣,那么从现在起,未来的三天时间里,她便完全属于你了。就算你把她玩弄死,我也绝对不会怪罪于你。” 仅从他们之间简短的对话之中便可推断得出,此女定然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和婀娜多姿的身材。 正当我思绪纷飞之际,福纳米原本还和煦如春的面庞突然之间变得冷峻无比,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霜一般。 只听得他冷冷地开口说道: “有功者当赏,但有过之人亦不可轻饶。” 说罢,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猛地扫向门口处站立着的其他角斗士们。 而此时的斯巴达克斯则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投向那些角斗士,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与算计。 显然,他心里正在盘算着些什么。 不用多想便能猜到,既然立功受奖的人是他自己,那么犯下过错需要接受惩罚的自然不可能再是他了 “斯巴达克斯,去比利那里领二十鞭子。” 啊? 我想很多人都会在心里的有这么一道声音,尤其是苏娜,她都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怎么会这样?老爷,他可是有功啊?处罚他,我们怎么对底下的人交代。” 福纳米握着伤口白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就这一眼,我恍悟: 他不是不知道是谁发出的警示,赏赐是假,惩罚是真,应该是报复之前斯巴达克斯的一些小动作。 “苏娜,你就是和奴隶待太久了,我们是‘主人’,‘主人’为什么要给奴隶一个交代?” 说到后面,他是声音变大,因为有些用力导致伤口被牵扯,使得他更加用力捂住伤口。 “哪有奴隶直接喊自己主人的名字的,福纳米?就这一点我杀了他都没有什么问题。不,哪怕是我无缘无故的杀了他,我也不触犯任何法律。” 似乎是感觉其余的奴隶有异常,他还是开口解释了一遍。 这个理由倒是合理,只不过斯巴达克斯像是一脸便秘,其中的难受只有他自己能理会,在这一点我是无法共情。 苏娜也被这个理由堵上嘴巴,只能不再看那边。 我有些想笑,但好在有之前和秦仇丑演戏的经验,只是忍住笑还是很简单。 福纳米路过我身旁的时候,明显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他转头抱歉的说: “布登先生,抱歉,我先进屋子里等待医者的治疗,无法招待您。” 布登也很客气的说:“无妨,这件事我也会追究到底。” 他这么说,却没有想要离开的举动。 相反,他还朝身后的马车招手,似乎在让自己的家人快点下来。 下来的有两名妇人和两个孩童,其中一男一女,男的年纪不超过十五,女的和梅丽娜差不多大。 “父亲,你赶紧处死那该死的马车车夫和那些士兵,要不是他们,我刚才一定在你面前,我一定能制止住他。 他们让我平白无故的错失立功的机会,他们都该死。” 那名男孩很是激动和不愤的说道,语气中的杀意根本掩饰不住,不,或许他根本没有打算掩饰,反而还认为这是值得称赞的事。 “我说了很多遍,就你那两下子,连一个普通的人都无法制服。” “怎么可能,我可是年纪轻轻的打败了府邸的士卒,就连百夫长也打了一个平手。”男孩很自信的说,还不断挥舞自己的拳头。 通过布登无语的表情,想来那些与他作战的士卒并没有使出全力。 说来也怪,这男孩也有一个大鼻子,但,那名年轻女子却没有继承修马族的大鼻子。 这样也好,要是一张精致的脸配上一个大鼻子,我简直不敢想象那副画面——辣眼睛。 那位年轻女子看上去颇为文静,只见她脚步轻盈地朝我们这边走来。额……更确切地说是径直奔向了梅丽娜而来。 “梅丽娜,真是好久不见了。” 女子面带微笑,语气亲切地打了一声招呼。 “辛西亚,算起来我都差不多有半年没瞧见到你,一些聚会邀请过你,可你一次都没露面。” 梅丽娜回应道,言语间透露出些许嗔怪之意。 \"唉!还不是因为我之前不小心犯了些错误,结果被关了好长一段时间禁闭呐。 之后好不容易出来了,又得重新去学习各种繁琐的礼仪知识,这不,一直拖到现在才有机会能来找你们聚一聚。 对了,我跟你讲呀” 辛西亚压低声音,似乎准备向梅丽娜分享一个重要的秘密。 两人凑在一起,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了悄悄话。而从她们偶尔飘出的只言片语当中,我竟然听到了关于辛西亚刚刚来例假的事情。 原来,她此番前来正是要找梅丽娜以及苏娜讨教经验。 其实让我好奇的是,她们三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可是相当大的,尤其是苏娜,她都已经二十几岁,可为何彼此之间的关系会如此要好?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或者性格相投吗?还是背后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等待着我去发掘呢? …… 随着福纳米进到屋子里,外面的事情全权交给苏娜这个女主人。 第58章 未被发现的大陆? 宴会的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 在这漫长而紧张的一个时辰里,意想不到地发生了一件令人捧腹大笑的趣事。 只见布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拉姆,趾高气扬地站在场中央,大声嚷嚷着要与这里最负盛名的两位角斗士——也就是我和斯巴达克斯一决高下。 众人听闻此言,皆在心里嘲笑起来,毕竟谁都知道拉姆平日里不学无术,空有一副傲慢自大的性子。 然而,既然人家已经下了战书,我们也不好拒绝,就算我们拒绝,梅丽娜和苏娜也不会拒绝,谁也不敢得罪布登。 角斗一开始,拉姆便使出浑身解数,企图用一些所谓的“奇招”来击败我。 可他那些花拳绣腿在我眼中简直就是小儿科,我随意应对几下后,便故意装作不敌,被他打得晕头转向,最终只得无奈认输。 为了不让这场戏演得太过明显,以免被这个既无知又狂妄自大且实力弱小的拉姆看出破绽,我还煞费苦心地在他的腰部“轻轻”地来了一拳。 当然啦,我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力气而已。但即便如此,可怜的拉姆还是疼得龇牙咧嘴,几乎快要晕倒在地。 不过,看到他事后那副痛苦却又强装无事的模样,我心中不禁暗暗发笑。 打败我后,这家伙乐不可支,嘴巴咧得大大的,仿佛真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天下无敌的高手。 另一边,斯巴达克斯可不像我这般手下留情。 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挥出,直接就将拉姆的鼻血给打了出来。 拉姆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有些发懵,整个人呆立当场。趁着这个机会,斯巴达克斯又轻轻地伸手一推,拉姆便像个稻草人一般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 这下子,拉姆可不干了,尽管他的身体已经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但那颗高傲的心却是怎么也不肯服气。 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叫嚣着还要继续再战。 周围的人们见状,只是身体稍微颤了颤似乎在艰难的忍笑,整个场面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斯巴达克斯还在拉姆的旁边说教,说什么今天不让你吃亏,以后你就会流血等等一系列道理。 一旁的布登总督也不断点头,似乎很认同斯巴达克斯的话。 但…… 拉姆却不是这么想,他一直说是斯巴达克斯没有等他准备好。 斯巴达克斯企图说服拉姆,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但我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想要改变一个人,尤其是这种狂妄自大的人。 很快,斯巴达克斯的报应来了,拉姆要求斯巴达克斯和另外一名角斗士进行生死角斗。 那名角斗士可不是随意挑选,而是选了和斯巴达克斯关系最好的一人。 结果显而易见,地面上多了一具尸体,斯巴达克斯流下后悔的眼泪——还有藏的很深的仇恨。 拉姆笑了,开心的大笑,那笑声传遍福纳米很大的府邸,这笑声比拿一把刀刺到斯巴达克斯的心脏还要痛。 在这一瞬间,我似乎看出斯巴达克斯下定决心,应该是打算上演苏毅的《斯巴达克斯》。 我找到了失落的斯巴达克斯,轻声的问道: “你知道苏毅吗?” 他无表情的摇头,之前想要与我在女主人身上“一决高下”的兴致也没有。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他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本来只是安慰安慰他,想要引用苏毅的诗好方便之后把话题引到苏毅身上,我实在是太想知道他和苏毅的关系。 与之前不同,这会他惊讶的看我,有惊有喜。 “你……你也是穿越者?” 穿越者?重创了项堪的成凡? 也?意思是说他是穿越者? 他仅仅凭借我这短短的一句话就敢下达这样的结论?为什么? 因为苏毅的诗?要不然我不觉得还有其他原因。 所以……苏毅是穿越者? 他们究竟穿越了什么? 淦! 之前唐小姐说过,苏毅的诗词都不是他自己的,他的一些赚钱思路和创造的东西也可能不是他的,苏毅是欺世盗名之辈。 从斯巴达克斯的表情看,这首诗并不是苏毅作的,要不然为什么远在这里的斯巴达克斯会知道? 知道这句诗其实并不是不可能,一些被掳来的五国百姓可能也知道,因此被传颂。 但,他却凭借这句诗就下达我是穿越者结论,除了苏毅也是“穿越者”,实在是说不过去。 已知的穿越者有三人:成凡、斯巴达克斯和苏毅。 成凡有“挫仑”那利器,另外两个会不会也有? 还有他们是哪里来的?他们跨越的时间有些长,上一个穿越者还是二十四年前。 他们的空间跨越也很大,从五国腹地到英利国腹地,这距离绝不仅仅千万里。 我瞬间就得出一个结论: 除了五国和英利、普斯两国的两块大陆外,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另外一块大陆。 穿越者,应该类似于这块大陆的使者。 或许是为了打探外面大陆的情报,也或许是安排间谍,也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为什么那块大陆没有人发现,也很少有人知道?我有一个猜测: 那块大陆有些特殊,就比如进那大陆容易,出去很难。他们的那片大陆的海域应该很特殊,类似于一种陷阱。 这就很好的解释他们把自己称为“穿越者”,穿越了“陷阱”,穿越了大海自然能就是“穿越者”。 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我知道的信息,苏毅应该是原原本本的上林郡人,斯巴达克斯也没有离开过英利国。 那问题来了,他们都是本地人,好像不是外来者,就算能通过鬼门道割肉换脸,语言也是一个难题。 想到这,我的有些怀疑,鬼门道是不是所谓的穿越者组建,意图和忠家差不多? 我的头有些痛,一时头绪变得很乱,各种猜测的有。 “怎么了?” 斯巴达克斯诧异的询问。 “没,只是没想到你也是穿越者。” 我打算将计就计,先坐实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好打听他们的消息。 “哈哈!你应该没看外国剧《斯巴达克斯》,要不然凭借我这个名字,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他笑呵呵的解释,可我却是更加的懵逼: “外国剧”是什么? 但这也让我更加确认苏毅就是穿越者,唐小姐看人真准,他确实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人。 我灵机一动,那我是不是可以套斯巴达克斯的话,然后自己或者安排别人伪装成“穿越者”获得苏毅的信任? 这个计划可行,但需要多加筹谋,前提是——能回到五国。 “你……” 我才刚刚说出一个词,想要询问“穿越者”的细节,就看见斯巴达克斯捂着自己的胸口倒下去。 “嘭!” 他倒在了地上,很多人把目光看过来,我立刻蹲下给他把脉,刚刚把手放上去,我就眉毛一挑 纵使我见过奇奇怪怪的东西,纵使我经常被吓到和震惊到,此时也不由得张开嘴巴。 斯巴达克斯……没有心跳了。 这?? 我的一个“钱袋子”就这么没了? 第59章 误会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苏娜那充满震惊与愤怒的声音骤然从我身后传来。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急忙转过身去,然而,还未等我开口向她解释事情的经过,便感觉到一股小小的力气将我推开。 只见苏娜完全不顾及旁人的目光,径直冲到已经倒地不起的斯巴达克斯身旁,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将自己白皙的耳朵紧紧贴在了他的胸口处。 仅仅片刻之后,苏娜那张原本俏丽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嘴唇轻轻打开,眼睛不断闪烁。 紧接着,她像一只发狂的小兽般一跃而起,挥舞着拳头朝我猛扑过来。 别看苏娜身材娇小玲珑,但此刻她出拳的速度却是快得惊人。 那一双粉拳如同疾风骤雨般不停地落在我的身上、脸上,然而由于她力气有限,这些攻击对于我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所造成的伤害几乎等同于零。 “就是你杀了他,你这个无耻的卑鄙小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苏娜一边怒不可遏地嘶吼着,一边继续疯狂地对我发动攻击。 她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各种咒骂的话语,似乎不把我置于死地誓不罢休。 面对如此失控的苏娜,如果我当真杀了斯巴达克斯,那么就算挨她这几拳倒也算合情合理。 可是问题在于,我根本就是清白无辜的。 就在局面即将彻底失控之际,梅丽娜终于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动静,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试图阻止苏娜。 与此同时,周围越来越多的人也纷纷聚拢过来,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有的好奇地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娜,冷静点!” 梅丽娜焦急地喊道。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佛要穿透苏娜那激动的心灵。 听到这句话后,苏娜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清醒过来。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了,尤其是与斯巴达克斯之间过于亲密的接触,这实在不应该发生。 “你杀死了斯巴达,我和福纳米以后可该怎么办?我们还得靠他挣钱!” 苏娜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神情显得十分焦虑。 她企图通过这样的辩解来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让旁人都认为她之所以会有那样的举动,完全只是出于对金钱的考虑。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这是谁到了我开口辩解的时候,辩解?我本来就没有对斯巴达克斯做什么,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想到这里,我瞬间变得硬气: “我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都没有和他接触,我就想问问你,真的有不接触就能杀人于无形的方法吗?” “你说不接触谁知道?有人看见了吗?” 苏娜顺带看了一眼四周的富绅贵族,其中一名女子犹豫的说道: “他们确实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 “伯特丽,你确定你真的看到了?他们真的没有接触?” 苏娜说到两个“真”的时候,语气压得很重,看似是在询问,其实是在威胁。 “我……我刚才转了一下头,可能没看清。”那名叫伯特丽的夫人因为无形的威胁而改口。 “梅丽娜,我们的关系很好,我不会为了他找你要钱赔偿,但斯巴达克斯必须为此偿命。”苏娜对着梅丽娜说道。 “有没有人看清楚,我相信自己的仆人不会伤害其他人。” ……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回应她的问题。 也许有人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但出于某种原因,他们选择保持沉默,而不将真相告知于她。 这种缄默背后很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利益纠葛。 毕竟,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人们往往会权衡利弊,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讨好苏娜无疑是一种明智之举。 将来某一天,当需要帮助时,这份讨好或许就能换来一份宝贵的人情。 然而,去讨好梅丽娜又能得到些什么呢?似乎并没有太多实际的好处可言。 就在这时,只见苏娜转过头来,目光投向另一名相对较为年轻的男子,并开口问道: “执政官大人,若是角斗士私自杀害其他角斗士,按照规定应当如何处置呢?”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诧异。 在此之前,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这里有执政官。 “没有先例,之前的案例是同一主人的角斗士发生伤亡,这些事是统一归奴隶主做主。 这件事如果真实是真的,需要你们奴隶主自行商量。” “我看见他们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一道比较稚嫩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向声音的源头,想要看看是谁不给苏娜面子。 我没有和众人一样转头,因为我从声音就已经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拉姆。 可能也就只有他才敢站出来反驳苏娜,我仔细回想之前的周围的人,他根本不在我的周边。 他是在帮我,不,准确来说是在帮他自己,难道他真的还想来和斯巴达克斯进行角斗? 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嘴上说着,下一次在角斗,事实身体已经不敢在上场。 斯巴达克斯死了倒也好,我有一瞬间想要让这个狂妄自大的人成为杀死斯巴达克斯的人。 就说和他交手有延迟,斯巴达克斯就是和他交手后才死亡的。 我想拉姆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这更加烘托了他的“强大”。 不过想到他的总督父亲,我这种“甩锅”的行为应该会被他厌恶。 “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吗?他们根本就没有肢体上的接触。” 拉姆随口的问一个看热闹的年轻人,那名青年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的,我正想说这件事,他们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不可能是项堪杀了斯巴达克斯。” 他说得很笃定,不过众人从他的表情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在梅丽娜与苏娜之间,他们会选择给自己带来好处的苏娜,现在苏娜和拉姆也一样,两者甚至更加没有可比性。 第60章 梅丽娜的成长 “怎么了?” 旁边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福纳米捂着被包裹着伤口出来,他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老爷,梅丽娜的奴隶杀了斯巴达克斯,我们的钱财可能……”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娜特意停顿,我有注意到,梅丽娜和苏娜有眼神上的交流。 难道…… 想到之前她们还好得像亲姐妹,现在却针锋相对,虽然整件事都合情合理,但透着一丝丝不对劲。 这会不会是梅丽娜所谓放走我的安排?还有之前的大胡子刺客,梅丽娜她们为什么要对福纳米动手? 我收回思绪,假设她们的安排都没有受到干扰,一切照常进行。 福纳米受刺身亡,这里就由苏娜做主,我会因为斯巴达克斯的死亡而受到牵连。 没有拉姆的“相助”,我恐怕真的会一命偿一命,我会被苏娜拉到某个角落处死。 如果,梅丽娜和苏娜是一伙的,那倒是说得通,可为了让我逃走,就杀了号称最骁勇的斯巴达克斯,会不会太离谱了? 我真的值这个价吗? 这疑问如同一团迷雾笼罩着我的心头,让我感到迷茫和不安。 当然,所有的一切目前仅仅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其中存在着诸多难以解释、自相矛盾之处。 还有一种最为可能的缘由,那便是此事纯属巧合,苏娜的确真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这更加的合理。 “多大点事儿。” 福纳米一脸的不屑,尽管他的内心深处也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畅快和高兴,但脸上的表示是伤心的表情。 只见他转头面向梅丽娜,客客气气地说道: “梅丽娜小姐,不知你是否有意将此人出售给我?我愿意出价二十万费尔。” 要知道,这可是一笔巨款! 二十万费尔足以在婆落镇购买将近九十个之前标价三千的我。 即便是在布达克利城因为“项堪”而身价提高的我,也能轻轻松松拿下二十多个。 甚至可以买到价值四百费尔一个的谭柯整整五百个,都能算是军团的队长。 就连我本人听到这个数字时,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值得如此高昂的价格。 面对福纳米的请求,梅丽娜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不行,我向来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人口买卖行为,过去不曾有过,将来也绝对不会发生,此刻更是绝无可能!” 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福纳米没有继续请求,而是遗憾的对总督说: “抱歉,布登大人,我们的生意可能要延后,主要是培养下一个斯巴达克斯太难了,我无法保证能,像现在这样获利。” 福纳米的这一手玩得很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之前要与行省总督合作是事,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其他奴隶主和官员一件事: 我还和行省总督有合作,不要以为我遭此大难是对我动手。 也还有一种好处,说不定还可以凭借行省总督向梅丽娜要来我。 他出价二十万费尔买我,肯定不会是为了缇斯巴达克斯报仇,应该真的是想要培养我。 布登倒是乐观的回答: “福纳米,我喜欢吃鸡蛋,可我需要的是一个会下蛋的鸡,而不是鸡蛋本身懂吗?” 他说的也很明白,他看中是福纳米本人,而不是斯巴达克斯。 他们没有继续说什么,也没有在谈及接下来是否合作,这让很多人都一头雾水,看向福纳米也多了一分敬畏。 宴会继续…… 但这里的人不再像之前那么热闹,在宴的尾声梅丽娜找到了我,她轻声的说: “我找到办法了。” 我不由得一愣,合着你之前都没有仔细想过怎么放我走?来到这里以后才开始谋划这件事? “能和我说说吗?” 我现在必须要知道她的计划,因为她着实不靠谱。如果她的办法好,至少听起来是那么一回事,那我就按照她的计划行动,然后自己再根据情况改变。 如果是一个天真的、可笑的计划,我就在现场劫持重要官员,或者那些官员的亲眷。 是的,我的目标就是布登和拉姆。 布登总督的成功率不高,他随身跟着刀斧手,哪怕是如厕也要两个刀斧手跟随。 拉姆,就我观察到的情况,布登很是喜欢这个儿子,从别人的口中我知道,布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算是老来得子十分放纵。 至于之前名执政官,我压根就没有考虑他,在这里有行省总督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能成为劫持的对象。 “你去劫持辛西亚,到了安全的地方后,把……把……把她杀了。” ??? 刚刚还是姐妹,现在就要拔刀相向,我能听得出来,她是不希望我杀了辛西亚。 我把她拉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低声询问: “为什么要杀了她?” 她不好意思的说: “因为,因为我如果让你放了她,你一定会杀了她,如果让你杀了她,你可能因为疑心有意放过她。” 呵! 居然学会换位思考,并且还利用了别人的心机。 她真的有在成长,可也好像没有成长,因为她告诉我计划的时候,很明显不会撒谎和掩饰自己的表情,这让我察觉到了异常。 可她就这么告诉我她的想法,这简直就是不把我当外人看。 其实她为辛西亚谋求生路的办法真的可行,她让我杀掉一个柔弱女孩,我肯定会留下辛西亚的性命,不为别的,就是不能让她们得逞而已。 如果让我一定要放过辛西亚,那我会怀疑辛西亚是她们的一员,可能存在通风报信在和我分开后找到军队抓捕我。 我怀疑道: “这是你自己想到的办法?” “嗯。”她轻轻回答。 我不得不佩服她,她很好的拿捏了我的想法。也让我知道了一个浅显的道理,想要让敌人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下去,不一定要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可以让敌人自己想到我已经想到的计划。 如果梅丽娜再成熟有心机一些,我非得被她玩死。 等等,会不会其实我一直被她玩弄,她会不会以猎物的形式在狩猎猎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不会太恐怖了? 想到这,我背后就是一片冷汗,看着她那天真带着愚蠢,我这才放下心,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 很快我就意识到不对,我似乎想偏了,现在是逃出去最重要,同时我还有一个疑问,我立刻询问: “为什么是挟持辛西亚,而不是拉姆?” 布登对辛西亚很平常,一点也看不出有多疼爱她,这样的人真的会让布登乖乖放我走? “因为, 布登叔叔很爱辛西亚。” “可我没看出来?” 她踮起脚想要贴近我耳朵边上说,我有意弯曲膝盖,她说道: “我说的爱不是对子女疼爱的‘爱’,而是爱情的‘爱’。” 第61章 软肋 我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之色,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要知道在这五国之中,什么样稀奇古怪、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事不曾发生过! 奇闻异事看得多了,自然也就觉得不足为奇啦。 曾听杰提及,江湖之上存在着一种极为变态的功法,其修炼条件简直令人发指——竟然需要夺取至亲之人的第一次! 而且,间隔的辈分越远,所能获得的功效便越是强大。 不过话说回来,都隔了一辈还算至亲吗?这功法本身设定都有问题,居然真的有傻子在练? 说实话,对于爱情,我或许并不是十分了解,但我心里非常清楚,如此这般所谓的“爱”已然彻底扭曲变形,甚至根本就算不上是真正的爱! 相比之下,那些有着龙阳之癖的人反倒显得高尚了些许。虽说他们的性取向可能并不符合大众常规认知,嗯……或者更确切地说,肯定与常人不同。 但也许,他们之间的确是真心相爱,只是这份爱过于畸形,只是太无聊形成的恋爱观。 倘若梅丽娜所言非虚,那么辛西亚着实凄惨无比。如此想来,将她杀掉未尝不是对她的一种解脱。 这时,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拿出整整一千费尔递到我手中,并说道: “这是一千费尔,我母亲每天只给我这么钱,而且还明令禁止我存钱。 所以,我只能拿出这些了。我希望你能够高抬贵手,放辛西亚一条生路。同时,请你把其中一半的钱交给她,好让她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少别再在众人面前露面了。” 我完全没有在乎她说的后面那句话,而是觉得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 什么叫做“只给了这么多”?一天一千,一个月也得有三万费尔。 五国这些年流行一个称呼“富婆”,她就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富婆,她的家里是不是有矿? 我说道:“放心,我承诺不会伤害她一根头发,钱也不会少给她一分。” 我很喜欢作出承诺,但很少打算如约,但这会是真的。 辛西亚,一个富家的少女,我一个手指头就能让她动弹不得。 她说道:“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不想在看到你。” 斯巴达克斯的尸体已经被抬进去,不过我却在苏娜的眼中看到一丝狡黠。 这斯巴达克斯死亡,绝对不简单,或许她就是元凶之一。 这里面还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但,我已经没有时间慢慢寻找答案。 我跟随在梅丽娜身后,靠近辛西亚的时候顺手拿起桌上的餐具,将其架在她的脖子上。 梅丽娜如同一片凋零的花瓣般轻轻地倒在了我的怀中,仿佛她早已预知到了这一刻的到来。 她那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听天由命的小鸟。 仔细想来,像梅丽娜这样心思单纯的女子,或许真的早就把这件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了辛西亚。 而周围的许多人都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其中尤以布登最为明显。 只见他那双原本就浓黑如墨的眉毛猛地向上一挑,双眼之中则深深地隐藏着无法掩饰的恐惧之色,仿佛自己要失去什么宝贵的东西。 见到这一幕,我才放心下来,这真的是他的软肋。 第62章 这就自由了? 就在我的手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脑海中回想起之前梅丽娜所说的话: “偷偷地放你走。” 可如今这样大张旗鼓地挟持着人,哪里算得上是“偷偷”呢? 仔细想来,此前那刺杀福纳米与斯巴达克斯死亡二者之中必有其一应当是她最初的计划。 “都别乱动!谁敢乱动一步,我立刻杀了她!” 我声嘶力竭地朝着众人吼叫起来。 随着我的怒吼,许多人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远远地避开我所在的这个危险之地。 那些凶悍的角斗士以及手持刀斧的士兵们虽然跃跃欲试想要冲上前,但是他们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布登总督。 显然,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传入了我的耳中。这脚步声并没有刻意放轻,仿佛来者并不在意是否会被我察觉。 我心中一紧,迅速转过身去,终于看清楚了正朝我缓缓走来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拉姆。 对于此时的我来说,拉姆根本构不成丝毫威胁。 既然如此,我索性决定让他靠近一些又何妨? 毕竟,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同样也是赶。 我又怎会嫌自己手中掌握的人质太少? “放开我姐姐,我来做你的人质。” 他摊开双手示意没有任何武器,别说没有武器,就算他全副武装我也不会畏惧他。 他说的话有些大义凛然,有种舍己为人的豪情。 我暗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比辛西亚的价值高? 看了一眼远边的布登,他的眼睛有着赞许和杀意,似乎很认同拉姆的做法,同时,只要我敢放了辛西亚,哪怕我手上还有拉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下达当场斩杀的指令。 “项堪,你这样是走不出去的,我父亲一直不怎么看得起姐姐,我跟你走,我父亲一定不敢对你动手。” 这……居然是为了我? 这个猖狂、无知又弱小的纨绔,仔细一看也不再觉得讨厌。 “为什么?”我轻声说道。 “因为你替我杀了他,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好人。” 就……就这理由?而且我也没有杀了他,这只是一个误会。 我说道:“想不想成长?” 因为有之前达茜吃过通窍丹的先例,我不得不怀疑这里可能也有人吃过通窍丹,说不定我和拉姆的悄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只能很简单的询问。 “我……” 因为我说的不清楚,他的回答有些犹豫。 我可没时间在这里耗,一把抓过他的脖子,再次开口: “都让开,否则我杀了他们两个。” 见没有人动,我看向这里最高的官员——布登。顺带还在辛西亚白皙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另外一只手稍微用力,把拉姆的脸都变红。 “让开,全部给我让开。” 因为布登的话才纷纷让开通道,其实他们也不是有意在我面前阻拦,只不过之前碍于布登不敢轻易让开。 “我还需要一匹马。” 布登看向一旁的刀斧手,那刀斧手很快出去做准备。 布登说道:“好,但你再敢伤害她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注意到布登的视线在辛西亚,而我旁边的拉姆却自以为是的感动。 真的为无知的拉姆感到可悲,正因如此我才选择带着他。 在众人又怕有想在总督面前表现的表情,我走出了福纳米府邸。 苏娜大大咧咧的说:“看,我就说他就是沙海里斯巴达克斯的凶手,他现在就想逃走。” 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胡搅蛮缠。 刚才出门的刀斧手已经牵出一匹马,我随意看了旁边一匹最普通的马匹。 “我要那匹马,迁过来。” 开玩笑,我会要他手上的那匹马?这与找死何异? 刀斧手恨恨的看了我一眼,眼睛投向我身后的布登总督。 得到许可才脱下挂在马车上的缰绳,见他逐渐朝我走来,我连忙说道: “她,让她把马匹牵过来。” 我随手指向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的某个贵族夫人,很快人群的让出一条道,没有人希望我指的是自己。 很快,一个四处张望的女子出现在空地上,她其实也试图融入两边的人群,但不是被人推出来,就是被人用眼神警告。 “艾米贝拉,去。”布登说道。 艾米贝拉听到这句话双腿都软了,布登再次说道: “只要把马牵过去,你丈夫的事我可以帮忙解决。” 听到这句话,她的布满伤疤的双腿瞬间就有了力气,与其说是有力气,倒不如说是靠身体意志强撑着。 她的情况让而想起了一个人——太子妃。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可惜没有酒慢慢听故事。 她颤颤巍巍,一步一步的把马匹牵过来,这时,布登说道: “你如果敢伤她分毫,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放心,我项堪言而有信。” “可你根本不叫项堪。”布登冷冷的说。 “只要能让我安全离开,我,祖肖福绝不食言。” “你也不叫祖肖福。”他对我愈加不耐烦,手指轻轻的摇晃,周围的刀斧手瞬间朝这里走过来。 这……他怎么那么笃定我不叫祖肖福,瞬间,我也想到了原因。 可能是我的表情露出了破绽,这种破绽或许很细微,但,在他这样的老狐狸面前想要糊弄过去很难。 想要骗过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我说到: “我,超虚,可以对‘主’许下承诺,只要我安全离开,绝不伤他们一分一毫。” “这也不是你的名字。”他更加深沉的说道。 这……这不可能,虽然我真正叫做布诸,但我内心更相信自己叫做超虚。 这名字虽然很虚,但我已经本能的接受,可以我就是超虚。 我看到布登眼中的一丝狡黠,瞬间意识到不对: 这家伙在诈我? 彼之娘也! 想通这一点,我更加的硬气: “随便你,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布登轻轻抬手,周围准备围上来的刀斧手立刻退下。 我接过颤颤巍巍走过来的艾米贝拉手中的缰绳,我对辛西亚说道: “上马!” 辛西亚表现出恐惧和留恋的表情,不情不愿的骑上马匹,我这脚踩马镫顺手拉上拉姆。 “驾!” “啪!” 随着我一声令下,一巴掌拍在马匹上,一马三人瞬间就跑出了十几条街。 一路上都没有人暗中跟随,我没有打算出城,因为城门有弓箭手,稍有不慎会殒命在城门边上。 我应该庆幸,官员的配置不是弓箭手,否则真有可能发生变故。 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我放弃了马匹,带着辛西亚和拉姆。 因为拉姆总是问东问西,比如: “你之前是不是留手?” “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强?” “你是怎么杀死斯巴达克斯?” “你要不要来我手下做事,将来成为军团长也不是不可能?” “你……” 我直接一个手刀把他打晕,实在是太烦了,扛着拉姆带着辛西亚一路弯弯绕绕,路过几个房门大开晒着衣服的人家。 我顺了几件平民的衣服,让辛西亚自己穿上,我则给拉姆换上衣服。在小院子里丢下二百费尔,这是为了避免院子主人因为几件衣服出去报官。 我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去曝光,但可以极大是减少他们报官的可能性。 麻烦,一直是底层百姓在避免的事,不说这笔钱可能被收回去,说不定还会被人灭口。 在一处安全的地方,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一路小跑,至少跑了里的地,辛西亚脚都已经起水泡。 我刺穿她的水泡,让她好好休息。 这个地方叫做土客角,主要是一些不入流的人聚集在这里,可以说是开罗城里最黑暗的地方——没有之一。 这就自由了?虽然不敢相信,但我好像真的不用在受人约束。 接下来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在这个很乱的地方稳下来,然后看有没有特殊渠道离开开罗,然后朝着海边赶路,找找……回家的船。 第63章 土客角 这处陌生之地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片迷雾,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次前来,全是依照辛西亚给出的指示。不过,生性谨慎的我可不敢全盘照做,毕竟江湖险恶,谁能保证她所指引的道路就一定安全无虞? 所以,我仅仅是让她指明一个大概的方向,然后便自行摸索着寻找前进之路。 若是傻乎乎地沿着她所说的路线一直走下去,天晓得前方会不会有什么陷阱或者埋伏等着我! 说不定半道上会突然杀出一群凶神恶煞之人,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辛西亚似乎我的顾虑所在,对于我没有严格遵循她的指引并未多言半句。 或许她心里也清楚,在这样充满变数和危险的环境下,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明智之举。 就在这时,只听辛西亚轻声说道: “咱们赶紧去找个可以歇脚的地方。” 这片小小的建筑群看上去仿佛在过去的数月间遭受了一场可怕的火灾洗礼,四周尽是残垣断壁、焦黑乌黑的景象。 屋内的许多家具都已被烧成了木炭,徒留一片凄凉。 尽管此地显得如此破败荒凉,但从一些蛛丝马迹来看,应该不时还有人光顾此处。至于这些人究竟是为了躲避风雨,还是出于对往昔岁月的缅怀之情而特意前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于我而言,长时间逗留在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而我之所以能够判断出曾有人来过这儿,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发现了地上残留的脚印。 仔细观察后,可以大致分辨出共有两人留下了足迹,而且其中一大一小。 …… 土客角,是属于无数人的一处地方,这里没有法律,更没有军队或者禁宵卫队,这里更像一个近距离的放逐之地。 无数人,就意味着有好有坏,有想在这里归隐的落魄之人,有想在这里实梦想的野心家,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只要他们还在这里,就不会被帝国管辖。 想想看,号称追求平等的国家依旧有着独属于黑暗势力的容身之所,似乎有那么一些可笑。 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 如果真的惹恼了帝国,帝国真的会将其抹去。 去除这个地方对帝国来说有些难度,可这不意味着英利国做不到。 他们应该是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们知道平等的国家是不存在,土客角就是他们打造出来的地方。 土客角明面上确实没有帝国的势力,暗地里可就是另外一回事。 土客角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规矩,只有三条: 一、任何杀害了国家官员及家眷的犯罪者不仅不受到保护,反而会被抓住请赏(如果觉得自己能不被识破身份,大可过来。) 二、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谁的人多,谁就是土客角的土皇帝。 第三:不得,也不能对土客角外的人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在土客角确实可以随意进行。 仅从第一点和第三点便能清晰地洞察到,这一切毫无疑问是英利国微操的后果。 此地已然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犯罪者的乐园,更是那些走投无路、穷困潦倒之人最终的避风港与栖息地。 在这里,每年都会因为打斗而逝去的生命数量竟然会超过千人之多,而且需要注意的是,这个惊人的数据仅仅是基于能够找到尸体并被统计在内的情况所得出的结论。 实际上,还有许多未被发现或无法确认身份的死者未曾被纳入其中,真实的死亡数字恐怕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 这些都是辛西亚告诉我,也不明白她一个富家女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事。 “好。” 我同意了辛西亚的建议,我们三人裹住自己的面部,只露出眼睛。 我们来到一处写着“售屋处”两层楼的门口,这里的楼层普遍低矮,一眼望去没有达到三层楼的建筑,两层楼的也普遍很少,基本是一层的小房间。 有些房间甚至连我之前睡过的龙床的放不下,这是一个人口极度汇聚的地方,这里占据不到开罗三十分之一的面积,却住着开罗十分之一的人口。 进到里面,我问一名很像展柜的人: “这里最好的两栋楼是哪里?我要了。” 他没有因为我扛着一个人而感到惊讶,这种事或许是最平常的事。 第64章 实力至上 那人只是看我一眼,随后抠自己根本没有泥沟的指甲,还时不时的吹几口气。 “租住还是买断?” “租住。” “长期还是短期?” “短期。” “没有。” 他淡淡的回答,却成功点燃我的怒火。 我平复自己有些暴躁的情绪,耐心说道: “长期。” “没有。” 我还不死心:“买断。” “没有。” 尼玛,这我能忍?这简直接受消遣我,抓起一旁的椅子,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一下,不,是很多下。 “砰砰砰!”他的头被我砸出脑花,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周围面色不善的人也没有对此作出异议,只是当做一场戏,其中有几人似乎在期待什么。 “踏~踏~踏~” “啪~啪~啪~” 缓缓一停一停脚步声传来,还配合着鼓掌的声音。 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走出来,他相貌不凡,眼睛隆起,不是被打肿或者某种疾病,就是天生的畸形。 “好,有血性,有没有兴趣……” 我抓过桌面上的餐具,手撑楼梯边缘一个箭步上去,把餐具从来人的嘴巴塞去。 他的动作很快,我只是稍微起杀意,他就已经察觉到,很快做出闪避的动作。 因为在楼梯上,这里空间狭小不适合动手,可我遇到的问题,他也遇到。 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我独特的杀人手法,特意随便选了一块破木板。 老实说,被开森那般训练,手里拿着武器反而让我束手束脚。 我脚踩他的脚踝,让他身体微微倾斜,趁着这个空隙,我再次将餐具捅向他的嘴巴。 其实要杀死他的办法很多,更是有数十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咔!” 我听到了软骨碎裂的声音,餐具已经从他的后脑勺穿出。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不仅仅是他,连一楼、二楼的人也一样。 一楼有着五个看戏的人,四男一女,那女的姿色简直不忍直视,辛西亚的一个背影都远远要比她养眼。 或许就是这种姿色才会一直活下来,否则肯定会被“玩”死。 在那名掌柜有取死之道,我就有一个想法,想要在这个地方活下来,就要比别人更狠。 虽然这里不全是死有余辜的人,但我还会在乎这些?之前唐国几十万无辜百姓都杀了,这希尔不说本来就是异族,就算是同宗同源,我也要会毫不犹豫的杀掉。 震山敲虎,是我短暂留在这里是办法。 这个短暂可能是七八天,也可能是明后天,也可能是几个时辰之后。 越快过来找我,就越鲁莽,对付起来也很简单。 聪明的人会试着先打探我的底细,只需要不少的时间,可能会有人把我和福纳米府邸发生的事联系起来。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可以隐瞒自己的身手,我打算将来都用这样特殊的杀人手法,变相的和之前项堪的人设做出区别。 看向下面的五人,我丝毫不客气的露出杀气,五人面色瞬间大变。 几个呼吸后,地面上已经躺着四个人,都是嘴巴被异物穿透而死。 楼上其实还有一个人,通过呼吸、脚步和气味可以判断出是一个女人。 我也没打算杀掉上面的那人,我需要一个特别熟悉这里的人,有什么比女人还要好控制? 等等,好像,女人会更加疯狂,我遇到的女子大部分都是这一类。 我放过了楼下的一名男人,我需要他出去到处嚼舌根,让别人知道这里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人。 我遗憾的说道:“走,今天我已经达到了杀人的数量上限,否则你必死。” 这是一个合理的借口,只要信了那位“主”,很多奇奇怪怪的人都会有,跟会有给自己立下比较离谱的规矩,这可以给我放过屋子里两人的理由。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见我没有动作他才面向我准备离开,他的每一步眼神都带着试探,刚刚出到房门就一溜烟逃走。 与正常情况不同的有一点是,门口外面居然没有围观吃瓜的人群,也不知道是因为习以为常还是畏惧。 等这屋子剩下我们三人和楼上一名女子时,我轻声的对上面说道: “下来,我有事要问你。” 楼上窸窸窣窣的传出声音,这个声音越来越近。 令我意外的是,辛西亚对我粗暴嗜杀的行为并不反感,我一瞬间恍悟。 这可不是梅丽娜那种傻白甜、怀着圣母心,她既然知道这里,那想必不会太过纠结别人的死活。 跑下来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太太,她的骨头明显萎缩,肌肉更是不必多说,脸颊消瘦,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貌美都女子,可惜时间对于大部分人是平等的。 “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问道:“你是这里的主人?你和楼梯死掉的那人是什么关系?” 我这是有一定把握的,如果这两种关系都没有这说不通。 谁会用一个老太太做一些琐事?在这个土客角,确实很缺女人,也许不只是女人,可能是个雌性都很稀缺。 可在稀缺也不可能用这么一名老太太,她能留在这里,肯定有着特殊的地方。 “我是这里原本的主人,你们应该是刚刚来的?” 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我们是土客角的新人,我也没打算对她进行隐瞒。 “是又如何?” 她不愤的说:“难怪你不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我叫丝丝雅,原本这里的主人是我儿子,你之前杀的那人,是我儿子的曾经的属下,趁着我儿子死亡就夺走了这笔遗产。他们……” 简单来说,她的儿子是曾经在这里叱咤风云,并且打下一片“江山”。靠着出租和出售房屋为主,在他死后,他的手下瓜分了全部的地盘,她能活下来是因为她可以威慑其他人。 这简直就是另一种挟“太后”以令诸王,在土客角,“义气”是最没有用,也是最有用的东西。 没有人敢对曾经老大的母亲动手,这已经算是一种潜规则。 第65章 资产 我问丝丝雅: “刚才那名死掉的人叫什么?他还有多少资产?” 她没有犹豫就说: “巴德科,还有七处房产,楼上有地契,大人可以上去看看。” “价值多少费尔?” 她估算了一下,最终说出大致的数字: “两千费尔左右。” “他的住处在哪里?” “后院,要我带你们去吗?” 我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后,只见她轻盈地转过身去,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后方径直走去。 不一会儿,她便停在了一扇毫不起眼的小门前,伸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 随着门缓缓敞开,一座小巧玲珑的院子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然而,这座院子实在是太过简陋寒酸了,简直无法与奥菲利亚或者梅丽娜所拥有的那些华丽庭院相提并论,甚至连之前那位奴隶主的住处也比它要好上许多倍。 放眼望去,这院子里并没有像其他地方那样用细软的沙土来铺设地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肆意生长、密密麻麻的杂草。 而这些杂草之所以能够长得如此繁茂,想必是因为它们得到了某种特殊的“肥料”滋养。 院子的周边分布着四间屋子,尽管每一间看起来面积都不是很大,但对于我们三个人来说,暂时居住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转头看向身旁的丝丝雅,一脸严肃地对她吩咐道: “丝丝雅太太,你先去把外面的那些尸体妥善处理一下。不过要记住,千万不能将他们掩埋在这个小院子里面。 另外,再拿出一些钱来,请几个人过来帮忙把这个院子好好收拾收拾。 这钱自然是我来出,但我也不希望你可以接受别人的狮子大开口。 不仅仅是杂草,还要把院子里面埋着的尸体挖出来——一个不剩。” “好。” 她稍作犹豫之后,才缓缓地回答道,但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大人,如果你们打算在此居住的话,依我之见,这屋子内部恐怕也需要彻底清理一番才行。” 听到这话,我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嘀咕,实在难以揣度她此言究竟何意。 难道是暗示屋内现有的物品不尽人意?亦或是意味着这看似平静的屋中仍隐匿着其他尸首未被发现? 更有甚者,莫非她于这四间屋子里藏匿了某些物件,欲借“清扫”之名,将其取出或另行埋藏他处? 沉思片刻,我开口应道: “行,可以先出去把屋外清理干净,然后再唤些人手前来帮忙。” “好。” 这位老妇人爽利地回应一声,便转身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心头愈发凝重起来,总觉得此事背后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见她走远,我把拉姆放下,对辛西亚说道: “你是打算留下还是自己离开?” 又从怀里掏出之前梅丽娜给的一千费尔,将其全部递给辛西亚。 我根本不缺这笔钱,或者说这笔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不会对我有太大的帮助。 辛西亚就不一样了,不管她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离开土客角自行谋生都与我无关。 其实我也有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辛西亚会不会出去告密?把我这里的行踪告诉给别人。 告密的对象一个不可能是她的父亲——布登,更大的概率是告诉梅丽娜和达茜。 虽然不知道梅丽娜和达西在这里的势力如何?但我自认为可以在这个混乱的地方不被抓住,这就是底气。 “我想留下来,我怕刚刚出去不到一会就会遭遇不测,而且我弟弟还在这里,我觉得你现在不杀我,以后也不会在对我动手。” “不一定。”我心里暗道。 第66章 死而复生? 第二天,随着太阳光照的到来,因为时间逐渐来到三月中旬,阳光也变得更加暖和。 习惯早起训练的我,听到旁边屋子里悠悠传来疑惑的声音: “咦?我怎么在这里?” 拉姆的身影从房间走出,见到我后他非常的兴奋: “项堪大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土客角。” “土客角?不知道。”他还是很疑惑。 我仔细给他讲解一遍,随后说道: “你不是想要证明自己吗?在这里成为主宰者足够证明自己。” “我?主宰这里?” 他指着自己的大鼻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显然,他并不是没有脑子,同时也对这的实力有所了解。 我刺激他道: “怎么?没有相信?” 他犹豫后说道: “可是……我真的能行吗?虽然我一直想证明自己,但这里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主宰的地方啊!” 说着,他皱起眉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担忧和不自信。 他继续说:“我觉得还是回家,我不是那块料。” 我安慰:“拉姆,你到现在还认为自己真的打败布登总督手下的士卒?你要知道什么是真的 什么是假的。 假的终究是假的,哪怕你真的有那个实力,身为总督大人的儿子,别人也会认为你是靠着关系‘爬’上去。 你确定你要放弃这个机会?” 他有些害怕的问:“你想要杀了我灭口?” 我摇头:“不会,我刚才说的都只是提议,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不会伤你一根头发。” 我还真没有杀了他的打算,哪怕是行省总督也在这里拿我没办法。 这里都地形复杂,只要安排人在楼上看着四周,不敢说知道风吹草动,但大军都踪影绝对隐瞒不了。 要是他们真的来了,我只需要找个箱子一躲,除非他们打算把土客角都建筑拆的一干二净,否则不可能找出我。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重重都说道: “好,我要证明自己不比父亲弱,没有他的庇护我也能达到很高的高度。” “啪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地说: “只要有决心和勇气,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而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听到我的话,拉姆稍微振作了一些,但脸上依然带着疑虑: “但是,这里一定有很多强大的对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战胜他们。” 我笑了笑,继续激励他: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就算遇到困难,也可以一起想办法克服嘛。再说了,你要是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那还谈什么证明自己呢?” 拉姆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来坚定地对我说: “好!项堪大哥,我听你的,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争取在这个土客角成为主宰者!” 信誓旦旦的说完,他犹豫的问我: “我们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训练?” “训练?训练什么?”我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瞬间就急了:“当然是把我训练成强大的人,要不然怎么对付他们?” 我刻意表现得遗憾: “拉姆,实力并不代表一切,重要的是手段。你看看我,虽然勉强算是很强,但还不只是一个角斗士?生死还不是别人的一念之间? 而下达杀我的人,他真的是我的对手吗?肯定不是,这就是手段,这也是我要让你成长的地方。” “手段?好,我相信你,我都听你的。” 他虽然还不太理解,但还是作出表率。 我说道:“跟我一起到楼上,应该会有一些消息。” “好。”他很兴奋都跟在我后面。 我带着他到土客角,是有着一定的目的,培养可不是因为他之前自愿要成为我的人质,更不是我看中他。 之前是想着能不能和他搞好关系,成为我另外一个“钱袋子”。 他这种人恰恰和梅丽娜不同,不仅仅适合作为对手,更适合作为伙伴。 作为对手,因为这样的人智商都不太够,可以说是猪对手。 作为同伴,他应该会全面执行我的指令,脑子不够却能如实执行我的指令,这简直就是最好的工具人。 他这种只能勉强算是半个“真小人” ,在“真小人”还是“伪君子”选择一个伙伴,我肯定选择前者。 而在这个错乱不堪的土客角,他就是我的挡箭牌,是负责挡下官府箭矢的“盾牌”。 我相信,英利国肯定是对这错乱的土客角有所注视。 如果我不幸闹出什么大事,以至于被官方注意到,那时候我就可以把拉姆推出去。 如果拉姆念及我们之前的感情,那我就继续慢慢运作,如果她背叛了我,把我的底细告诉给官方的人,大不了就重新开始。 不过我更倾向于牵着,他在这样的年纪正好是最讲“义气”的时间。 辛西亚比我起的还要早,哪怕昨天见到这里搬运出十几具尸体,其中大半已经成为白骨。 她也没有畏惧,现在还是面带笑容问候我: “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 我们都没有打算暴露自己的姓名,倒不如说是我们还没有想好自己在土客角叫什么名字。 拉姆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声音没有多说。 我们三个点还是面部包裹着,这是为了避免被丝丝雅看到我们的面容,然后跑出去告官。 我对着丝丝雅老太太说道:“说,开罗城有什么大事发生。” “要说大事,应该算是三件,一是伊琳特殿下正式回到开罗城,已经有很多人建议重新选举皇帝。 二是斯巴达克斯昨天被杀害,又在今天凌晨奇迹般的死而复生,街道上已经有人说,他是天神下凡,他被神附了体。” ??? 斯巴达克斯又活了?我只是惊讶一瞬间就恢复正常,毕竟有着先前“小露假死”一事在前,这倒不是难以接受的事。 我联想到都是另外一件事——死而复生。 这件事非常熟悉,这不就是梅丽娜告诉我达茜的计划吗? 造神? 因为我的离开,所以她们决定选其他人成为新的“神”? 不不不。 斯巴达克斯假死的时候,我可还没逃出来,除非梅丽娜早就把要放走我这件事告诉达茜。 可如果这样,达茜不可能同意梅丽娜的计划,可能直接就不让我恨梅丽娜出府邸。 瞬间有一种可能从我的脑中冒出: 她们不是简单的想要造一个“神”,可能是两个——我和斯巴达克斯。 也许不止两人,哪个最后更像神,她们就会留下和支持自己打造出来的“神”。 第67章 面具 丝丝雅太太仿佛洞悉了我的心思一般,她有意地在此处稍作停顿,似乎是专门留出时间让我能够跟上她的思路。 当我终于推测出达茜的意图之后,方才开口询问道: “那么,请问第三件事情又是什么呢?” 丝丝雅太太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回答说: “据我所知,布登总督此刻正下令在整座城市展开大规模的搜索行动,目标似乎是某一个特定的人物。 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搜查,整个城池都变得有些人心惶惶、鸡飞狗跳。虽说目前在土客角区域进行排查的人手并不多,但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不太建议大人们在此时到外面四处游荡。 毕竟,谁也无法预料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与那些执行任务的士卒撞个正着。” 听到这里,我们三个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而性子急躁的拉姆更是率先沉不住气,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你可知道,我布登总督如此兴师动众究竟所为何事吗?” 其实,这个问题同样也萦绕在我和辛西亚的心间,只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而已。 然而,丝丝雅太太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她接着说道: “实在抱歉,关于这件事情,目前为止一点确切的消息都未曾传出来。 或许只有土客角的某些位高权重之人才能知晓其中的内情,像咱们这样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哪里能接触得到这么机密的信息?”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大家都不禁暗自思忖起来,心中充满了疑问——究竟是何原因导致布登总督要刻意隐瞒我们三人的事? 难道这当中竟然隐匿着某些见不得光、令人难以启齿的机密吗?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会被如此严密地遮掩起来呢?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能够成功瞒住他人,不让他们知晓我们之间事情真相的人,恐怕也唯有布登才有这般能耐。 真不知他到底使用了何种手段来达成此目的。 对于他为何要如此行事,我着实感到困惑不解。不过没关系,即便不清楚他的动机,我已然想到应对之策。 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散发着一种诡异莫名的气息,处处都显得极不正常。 既然他不愿意把这件事闹大,那好,我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悄悄地将此事散播开来,闹得尽人皆知。 当然,目前还并非实施这个计划的最佳时机。在此刻,我仍然需要通过拉姆这个工具人,借用一下布登总督所拥有的权势与力量。 现在的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开心。 毕竟斯巴达克斯奇迹般地存活下来了,这对我而言,意味着又多了一条稳定的财源渠道,也就是所谓的“钱袋子”。 同时多出了一个相对愚蠢、容易对付的敌手。 不管是从局部还是整体上看,都失为一件好事。 我打算不先想这些,再次询问丝丝雅太太: “我要的东西呢?” 丝丝雅太太从旁边拿出一个布包,缓缓将其打开。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三张面具,分别是全黑、全白和七彩。 七彩是呈现混乱的点状,面具的眼睛部分还特意绘上白色的睫毛。 我吩咐道:“下去,这两天暂时不营业。” “好。” 听着丝丝雅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至最后消失不见,我才把面具拿出来摆在桌面上。 我把七彩面具推到辛西亚面前,嘴里说道: “这是你的,很适合你。” 刚刚准备转头看向拉姆,辛西亚就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把那面具推了回来。 “我想要那黑色的面具,我喜欢它。” 这…… 虽然有疑惑为什么选择平平无奇的黑面具,而放弃比较女性化的面具。 “好,拉姆,接下来到你来选,不用担心,这些面具如果不喜欢,过几天还有新的面具。” “我要这个,而且,我有一种感觉,以后不会再换面具了。” 他抓住的是那七彩的面具,我也没有说什么,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 我再次说道:“以后我们就要戴着人面具生活,除非已经到了生死的时刻,要不然不得拿下脸上都面具,哪怕是睡觉都不能摘下。” 拉姆疑惑:“我们要戴多久?不会是一辈子?” “多则半年,少则一个月。” 我知道他的顾虑,我也不想拖得太久。 一年,一年之内我要回到五国,在这里待的越久,回去就死的越快。 拉姆瞬间眼睛冒光,我一下子就知道在想什么,他的表情太好读懂了。 我说的时间越短,就意味着要在短时间内成为这里的话事人。 戴上面具,哪怕我们三人的组合看起来很眼熟,只要不被看到脸,终究只是别人的猜测。 而且,我相信,大部分应该不会把我们和项堪、辛西亚、拉姆联系起来。 你见过人质和挟持人质的人在一起过日子吗?反正我是没见过,就算有也是非常的罕见。 什么人质爱上暴徒,暴徒爱上人质,都只是话本里的剧情,只是一种底层人的幻想。 “我们还需要起新的名字,要不然戴着人面具有什么用?你们想想自己都名字。” “为什么不直接用面具单做名字?”拉姆开口提问。 我沉思一会后说道: “那你就叫做七色?辛西亚小姐就叫黑面,我是白面?”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但似乎不是不能接受。 “可以。”他们两个很有默契的回答。 我说道:“你们两个跟着我到后面小院子,教你们几手保命的招式。” …… 过了半个时辰,我彻底无语,简直教不会啊! 我想到之前梅丽娜给我看的《天玄医经》,里面就有记载怎么炼制“通窍丹”的药材和步骤。 我打算炼出几颗药,自然不会给他们十成药效的“通窍丹”,最多成药性就可以。 感谢医书的前主人,把这些药材的名字旁边标注,让我可以知道这些药材在这里叫什么。 其中有一味药英利国并没有,至少医书的前主人是没有找见,但他也给出来平替的药材。 只要让他们两个吃下通窍丹,实力也要翻上几倍,接受我的训练也就不会这么难,更不会耽误我的时间。 第68章 棋子 问题来了,这些药材哪怕在英利国也是价值不菲,我写下三十多种药材的名字,将其交给辛西亚看。 “购买这些药材需要多少费尔?” 她没有看我递过去的纸张,幽怨看着我无奈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如果要问我一些服饰乎或书籍的价格,我可能会给你答案,但药材方面我是一点也不了解。” …… 确实,他们两个都是富家子女,恐怕自己每天吃的东西都不知道具体价格。 我承认自己犯蠢了,与此同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刚刚为了防止“通窍丹”的药方被辛西亚记住,我特意从原本的十多味药材增加到三十多味药。 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辛西亚明显可能属于梅丽娜一派。 《天玄医书》在梅丽娜家待了这么多年,医书的主人还进行了备注,她们会不会早就自己服用了“通窍丹”? 这点我之前确实没有注意到,现在注意到已经有些晚了,否则我早就把她赶走。 这种情况王实在太熟悉了,又在王身边安插人?这种情况到哪里都改变不了吗? 想想之前身边秦仇丑、知雅、梅夏颖,虽然一个人有时会感到孤独,但一个人真的很爽。 我实在是不想在过之前被人监视的日子,打算以后找个机会把她安排到其他地方,或者忍耐一段时间,只要我找到逃出开罗城的方法就可以。 其实之前我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挟持辛西亚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走出开罗城。 以辛西亚对布登的重要性,我出到城门口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但,我可没忘记城池外面还有着固定的军团驻守,就比如之前刚刚和萧破武分离,出城没多久就被一队人马拦截,还因此死了一个手下,自己还成为奴隶。 基于这个原因,我才没打算大摇大摆地出城,而是要偷偷地、悄悄地离开。 她还是拿过我手中的纸,仔细的打量上面的药材,最后对我说道: “这里有些药材很难短时间内找到。” 我问道:“它们很珍贵?” “不,它们都不是什么药材,没有人会闲着采购它们,有些是处于悬崖峭壁之上,需要雇佣采药人去采摘。或许梅丽娜的府邸或许会有。” 我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已经算是一种坦白。 坦白自己是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也坦白自己和梅丽娜有着特殊的关系,就差点没说她自己是梅丽娜或者达茜安排的人。 不怕卧底躲躲藏藏,就怕卧底突然坦白,重点是她坦白我也不敢相信她的话。 “如果自己采购需要多久的时间。” “最快七八天,最慢可能需要一年?” “一年?” 我脱口问出,这时间会不会太久了? 很快我就想到原因,有些药材需要特定都时间,有些药材在这里就是杂草级别,没有谁会特意留下“杂草”。 “先尝试一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需要。” 我快速开口,顺道还把大半的药材删减掉,删减的东西自然是刚才我加入的药材。 辛西亚已经明示她自己有问题,还可能知道完整的药方。 我没有完全把刚才加上去的药材去掉,还留下一份药材——附子。 这不是防辛西亚,而是防一旁已经若有所思的拉姆。 果然,他已经按耐不住询问: “你就是吃了这些药材才变得这么强?” “不全是。” “也就是说部分是?项堪大哥,这件事交给王来处理,保证你满意。” 他很自信的说着,眼中已经闪着激动的光。 准确来说,还真是因为“通窍丹”我才有这么明显的提升。 “好,不过我要指出你的一处错误,我现在不叫‘项堪’叫我白面,我不希望你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误。” “白大哥,放心,绝不会有下次。” …… 拉姆兴冲冲的跑下楼,拿着图纸吩咐丝丝雅太太。 辛西亚早就沉浸在了自己手中的书本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就在这一刹那间,我仿佛明白了她为何与梅丽娜成为好友。 然而,仔细观察后又能发现,她和梅丽娜之间存在着细微的差别。 像那种被称为“弱智、无脑”的书籍,定然不会出现在她的阅读清单之中。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梅丽娜所读之书如此与众不同呢?”这个疑问不由自主地从我口中蹦出。 “那是因为她的姐姐,这里面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你想不想一探究竟?” 辛西亚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一种莫名的直觉涌上心头,它告诫我最好不要听从辛西亚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可强烈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我犹豫片刻之后,轻声说道: “说来听听。” 只见辛西亚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缓缓道来: “其实,她和我一样,都是新教手中操控的棋子罢了。” 新教?她们连名字都还没有想好吗? 棋子?那不是很正常吗?谁不是呢? “我的意思是说,她将会面临死亡的威胁,而且这一天恐怕并不遥远。” 辛西亚继续说着,语气越发沉重起来。 刹那间,一股念头从我脑海里冒出:这一定是个阴谋,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而我的本能更是疯狂地向我发出警告,叫我立刻停止倾听,否则必将遭受无法承受的严重后果。 “别再说了,我要下楼去锻炼。” 再也顾不得其他,我匆匆丢下这句话,便如逃一般准备离开了此地。 “能救她的只有你,你确定不听完?” 刚刚要下楼的脚步突然停下,我安慰自己: 听听看,或许还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是的,我只是利用她们而已。 “梅丽娜根本不是达茜夫人的女儿,而是戴安娜的女儿,也就是开森的外孙女。” 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缓缓问道: “那珍妮……” “她才是达茜的女儿,也是奥菲利亚小姐的亲妹妹。” 第69章 区主 我用不相信的语气反问:“你觉得我会信这样离谱的话?” “你可以听完了再决定是不是离谱。” 我看着她,希望她继续说下去,同时也走到她的旁边。 “达茜夫人再怎么离谱,也不会真让自己的女儿步入自己后尘。在知道多兰主教有‘挫仑’后,她就有了一个计划。 那就是——让自己的女儿以身饲虎,她没有打算使用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用同龄人替代。 作为曾经被多兰蹂躏的人,达茜太知道多兰的兴趣爱好,越是禁忌他就会越兴奋。 在梅丽娜和珍妮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偷偷调换,所以她们都认为自己就是现在这个身份。” “可珍妮后来不是逃出来,和成为奴隶吗?这好像说不通?”我抓住其中的破绽。 “那是因为开森突然发疯,为此达茜夫人和奥菲利亚小姐动用极大的关系才找回她,为此损失了一大片土地。 我不知道珍妮是否知道真相,但梅丽娜绝对不知道。她只知道明面上的信息,一些关键的地方却一无所知。 原本的计划是,梅丽娜以身饲虎,杀死多澜主教,获得‘挫仑’。 你的出现,让奥菲利亚小姐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毁灭‘天都教’的可能。具体梅丽娜应该告诉你了,就是‘造神计划’。 达茜的丈夫曾经作为行省总督出征讨伐项堪,所以她那里有项堪的画像,奥菲利亚应该看过,所以才打算‘造神’。 她们刻意安排梅丽娜看那些书籍,为此还创办一家书局,只为梅丽娜服务的书局。 多兰最好这一口,有什么比蹂躏一个洁白”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你的话她应该听。”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些老狐狸王看不穿,难道眼前的小姑娘还看不出是否在说话吗? “我说了,但你也发现来,没有用。 达茜和奥菲利亚向她坦白了部分事实,并且还让梅丽娜心甘情愿成为棋子。” 她的眼睛没有任何避闪,不像是说谎,反而还瞪了我两眼。 “再过十天,就是梅丽娜正式成为圣女,我希望你能救下她。” 等等。 我怎么突然感觉不对,这好像是在引我上钩? 说到底,还是希望我能按照她们想的那样进行下去。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这可不是一般人呢知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但一直忍到现在。 “因为我的身份不简单。” “有多不简单?” “关于我的部分,这是独属于我的秘密,我有权不说。” “你怕是还没编好?” 我嘲讽道,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把她当做简单的女孩,这女人也不简单,让她在我身边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不说清楚,我就当做你是在骗我。” “你以为布登为什么这么重视我?仅仅只是因为我的美貌?” 我有些明白她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 “你知道布登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找你?” “是,但你别指望我会告诉你。” 这女人……真的不简单! 至于梅丽娜,我是不会特意去救她,如果是顺手的事,倒是可以救一救。 她显然不想再说话,再次投入到书本的世界,她拿着的书叫做《剑与骑士》。 …… 我现在急于找到出城待路子,但又不可能到处在街道上询问别人。我得需要有属于自己的势力或者根基,不说别的,至少在这里有可信任的人。 昨天我也问了丝丝雅太太,她不知道任何出城的路子。 因为布登全城找人的行为,很多帮派都唯唯诺诺不敢触霉头。 但我不一样,风险与机遇并存,这个时候恰恰是进行整合的最佳时机。 土客角这个神秘之地,总共被划分成了整整二十个区域,每个区域内地位最为尊崇之人皆被尊称为“区主”。 而凌驾于这些“区主”之上的,则是统御数区的“统领”。 至于那站在权力巅峰、俯瞰整个土客角的人物,便是众人皆知的“议主”。 众生教内部的等级架构似乎正是仿效土客角而来,真是为难众生教的开派掌教。 要成为一名“统领”并非易事,需具备卓越的领导才能以及足够的实力,方可掌管足足三个区域的控制权。 然而,与“统领”相比,“议主”更是土客角当之无愧的最高掌权者。 其不仅在这片土地上说一不二,甚至在元老院中也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一席之位。 不过,虽说“议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有时对于下方之事却并不怎么上心。 除非看到有人的势力膨胀得过大,例如某位“统领”所掌管的区域已然超过了七个,占比超过整体的三分之一,如此一来便存在脱离掌控的潜在风险。 这时,“议主”才会出手干预,指使其他力量对其群起而攻之。 目前而言,我的短期目标便是登上“区主”之位。 此刻,我正身处第五区。可惜的是,以我当下的实力和所掌控的资源,连千分之一的地盘都未能触及。 毕竟,我所拥有的不过区区八处房屋而已。 这些所谓的“区主”、“议主”,其实就是一些强悍或者有些手段的地痞流氓。 我需要快速拉拢很多人,谁的人多,谁就是这块地的主人。 我的心中有一个简单的计划——明天杀了第五区的“区主”。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明天,那是为了避免辛西亚和拉姆发生意外。 我不害怕独自一人面对十几乃至几十的敌人,但我害怕回到这里他们已经没了。 如果是普通人,死了也就死了,但他们两个不一样。 辛西亚有着很深的秘密,虽然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我还是想要一探究竟。 拉姆,那就是我的“护身符”,哪怕我杀了这里的议主,只要把责任推给拉姆,多少是死不了。 第70章 琼斯 晚上,我和拉姆以及辛西亚说了准备杀掉区主这件事。 辛西亚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因为拉姆在场选择没说。 拉姆倒是兴致勃勃,兴奋的说道: “这……会不会太快了?对了,什么是‘区主’?” 费了一些口舌总算把这里的等级告诉他,他这才有些后怕。 在听说‘区主’手底下有至少千人,他全身都颤抖了一下,为此他还狡辩道: “我……我这是激动,是的,就是激动。” 明明说话都不利索,我也只能假装被他说服。 “明天我会安排你们在安全的地方,在那里等着我就行了。” “好,有什么需要我们干的,白面大哥尽管吩咐。”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不放心留他在辛西亚身边,但分开又没有人能看住他。 但,在他与辛西亚两者之间一定要选择一个活下来,我希望是拉姆。 吃着桌子上的饭菜,虽然不像之前梅丽娜那边吃得好,但却是我胃口最好的一次。 吃的自然是由辛西亚做的,丝丝雅太太做的饭菜我可不敢吃。 就算是辛西亚做的,我也要她自己先吃一遍,我一直自诩足够小心,可现在还是落到这个地步。 丝丝雅太太早就独自吃完离开,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人。 吃完饭后,拉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跟我分享。 然而就在这时,辛西亚突然插话道: “七面,你先回房间去,我和他有点话要说。” 听到这话,拉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嘴角泛起一丝坏笑,回应道: “额……那要不我去找些动物膀胱或者肠子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完全跟不上拉姆跳跃的思维。 刚刚才吃完饭,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吃这些奇怪的东西呢?尤其是那个膀胱,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而一旁的辛西亚,原本那张温柔婉约、略显柔弱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羞涩与愤怒交织的光芒。 只见她娇嗔地怒喝一声: “快给我出去!” 拉姆见状,脸上露出更加得意的笑容,像只狡猾的狐狸一般迅速逃离了现场。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感到一阵无语。 可就在拉姆刚刚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记得在江口城的时候,曾听闻有些富家老爷会借助羊肠来进行避孕。想到此处,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拉姆这家伙刚才说那些话是这个意思。 好个不正经的家伙,还好他跑得够快,否则我非得狠狠给他来上一拳不可。 “你想说什么?” 听到拉姆真的走远,我这才提醒她正事。 她仔细的端详我,最后不情愿的说: “你是打算就此提高身份,获得能够离开这里的渠道?” “不全是。” 其实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但我不能表现得真被她看穿。 她把一张卷曲着的纸条丢到桌面上,她没有再说什么,我小心的打开纸条,之间什么写着: “琼斯。” 我问道:“什么意思?” “琼斯,是开罗城的保民官,他的哥哥是执政官,琼斯凭借着这关系偷偷的做起违法的买卖。”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起这个人,显然是和我有关联,但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关联,我也实在不想去猜,直接问是最省事的决定。 “他的买卖是出城的渠道。” 哦~原来在这等着我。 “连你都知道,布登肯定有知道,我不认为布登没有和他们进行沟通,选择这条路几乎是自投罗网。” “不,这可能是唯一的可行方法,除此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种方法。” 我问道:“你确定?” 主要是一般太绝对的话,往往有着漏洞。 “这买卖是他们的发财之路,你觉得他们不会进行垄断吗? 而且,奎梅,也就是琼斯的哥哥,之前就是行省总督的最有利竞争者,只是被布登抢了先。” 垄断,我确实早就猜到,普通人也不敢做这种事,既然做了,就要做绝。 我一直好奇一件事,连忙问道: “你为什么叫他的名字?而不是父亲?” “他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早已经死亡,仅仅剩下的亲人只有半只脚已经入土的爷爷。” 因为她的爷爷,布登才不敢大肆宣扬辛西亚被挟持一事。 布登在害怕她的爷爷?那之前辛西亚是布登威胁她爷爷的“人质”? 问题来了,她爷爷是什么身份?居然可以威慑一名行省总督? 行省总督上面就是“监察官”和“独裁官”。 独裁官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出现,哪怕之前项堪闹得轰轰烈烈,席卷一整个行省,也没有让元老院决定选出“独裁官”。 所以,她的爷爷是“监察官”? 可细细想想也不对,“行省总督”敢威胁“监察官”?想想也不可能。 再说,如果她的爷爷真是“监察官”,就算布登再怎么威胁别人,尤其是去福纳米府邸聚会的人,在选择哪边的问题上,还是很容易作出抉择。 那就……她的爷爷曾经是英利国权力的最高者之一,哪怕现在远离朝野,也对布登有着足够的威胁。 得到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我继续之前的话题: “如果我要出去,需要什么代价?” “三千费尔。” 这倒不是难事,我在外面可是有这很多个“钱袋子”,只要稍微操作一番,千简直轻轻松松。 不过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还是在这个时候? 很快我注意到“琼斯”这个名字,这字迹很像梅丽娜的笔迹。 “梅丽娜让你交给我的?” “是的,你果然与众不同。” ??? 似乎看出我的疑问,她连忙解释: “之前多兰想要收买奴隶演戏让梅丽娜失望,奴隶们告诉梅丽娜后,她就把奴隶们偷偷送出城,因此她知道这个出城的方法。 别人知道能逃出城,第一反应不是回去找梅丽娜享受奴隶生活,就是想着怎么出去,或者继续留下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笔迹。” 有没有可能,他们根本没见过梅丽娜的笔迹? 我心中腹诽,却对梅丽娜有着不同寻常的感受,不是爱情,只是可怜。 第71章 地底暗室 梅丽娜这个名字,每当提起时都会让人心生复杂之感。 从表面上来看,她似乎确实知晓某些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那纯真无邪、宛如孩童般的性格特点。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她极其狭隘且短视的眼光。 就像辛西亚曾经评价的那样,如此独特的人物设定并非偶然,而是达茜与奥菲利亚蓄意为之,其目的仅仅是为了去迎合多兰的特殊癖好罢了。 如果有朝一日梅丽娜真的成为圣女,那么等待着她的恐怕将会是来自多兰主教惨无人道的折磨。 如果她当真就是开森的外孙女,届时她必定会失去达茜对她的全力庇护。 诸如此类的种种可能性,实在让人难以预料最终的结局究竟会如何发展。 与其说是“难以预料”,倒不如说是已经预料到——生不如死。 不得不承认,于我而言,称梅丽娜为自己的恩人其实一点都不过分。 可是即便如此,面对她可能深陷泥潭的困境,我却始终无法痛下决心向她伸出援手,将她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 此刻,我与辛西亚之间已然无话可说。 …… 在完成洗漱之后,我默默地返回房间,独自一人坐在窗前,静静地思考着那些一直萦绕心头的诸多事宜。 如今所面临的问题早已不再是遥远的五国纷争纠葛,而对于那里发生的一切,我根本就毫无权力去加以干预和左右。 我在想的是,要不要走琼斯的路子,以及要不要拉梅丽娜一把。 如果是我自己找到了出城路子,我肯定毫不犹豫的离开,就算知道有风险也要尝试一下。 可现在辛西亚突然坦白,我又间接的受到梅丽娜的恩惠。 我哪怕再无情,也不会对我好的人无动于衷。 我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如果最后还是指向琼斯的路子,那我就冒险一试。 至于梅丽娜,我决定救下她,怎么安排她不是我该考虑的,直接杀了多兰,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再说,而我对“挫仑”很感兴趣,对被多兰囚禁二十多年的成凡更感兴趣,想要一探“穿越者”的秘密。 “快说,他们打算干什么?” 一道怒呵声音传到我的耳边,声音很小,但很有力。 我环顾四周,一时居然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可明明应该就在我的身边啊。 目光所视之处,没有任何人影。 “他们今天询问了关于第五区主的事,可能是打算联系区主。” 比之前更小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丝丝雅太太。 这会我可是知道声音的源头,正是地下。 “好家伙,灯下黑?”我在内心感叹。 我一直以为有问题都可能只是丝丝雅住的房间,没想到,不仅仅是丝丝雅的房间有问题,我房间的地底恐怕才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我没记错,之前这里的主人,也就是巴德科也住在这里,丝丝雅太太也太大胆了? “他们为什么要联系区主?那我们的计划要继续进行吗?” 丝丝雅太太回答:“不知道,但你能不能小声点,万一惊醒了他们可就完了。” “怕什么?之前巴德科还在我们头上呼呼大睡,我们在这里闹得天都快塌了,他也没有察觉。” 为了强调自己是对的,男子特意提高声音。 丝丝雅太太担忧道:“可他们不太一样,尤其是为主的那个男人,我能察觉到,他跟我儿子一样优秀,不,可能要比我还要优秀。” “哈哈哈!那又怎么样?你的儿子还不是死在我们手上?顺带一提,你的儿子身上已经长蛆了,你要是再拖下去,我可不能保证你能拿回是他的尸骸还是吃它肉的蛆虫。” “后天,后天我就能去希贝尔夫人那里洗衣服,我一定会完成你们吩咐的事,你们能不能先把他的尸骸给我,我保证,一定做到你们的任务。” “老太婆,给你脸了,还会讨价还价了?要不要我先劈下他的一半尸体给你?嗯……这好像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他故作沉思,这把丝丝雅吓坏了,她连忙说道: “别,我会乖乖按照你们的要去做。” “不识好歹。”男子很鄙夷的说着。 …… 这有一股势力拿丝丝雅儿子的遗体威胁她?他们是在打算密谋什么事? 我可不会等得太久,这样的问题我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我走出了房门,并不需要刻意放轻脚步,底下的两个臭老鼠可不会有我这样的听力。 “咚咚!” “怎么了?”房间里面传来辛西亚的声音。 “穿好衣服出来,有一件大事。” 我简单的回答,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进行解释。 “好。” 得到回应,我再次来到拉姆的房间门口,按照先前的行为敲响房门。 “呼~噜~” 这家伙睡得死沉死沉,在门口都能听到他的呼噜声。 “咚咚咚。”我加大敲门的力度。 “谁?谁!” 第一声有些犹豫,第二声则是有些害怕。 “穿好衣服出来,去干大事?” “能不能明天在去啊,我现在好困啊,白面大哥。” 听得出来,他确实很困,都敢反驳我的命令了。 “可以,但我要告诉你,我离开之后,你的房间会变得非常危险,我无法保护你,你确定不出来?” “危险?好,我现在就出来。” “踏踏踏!” 他明显一惊,随后传来脚步声。 “咯吱~” 房门瞬间被打开,拉姆只穿着一条裤子在我面前。 “穿好衣服,也没有那么着急。” “不,这样穿衣服比较安全。” 这家伙又跑回去穿衣服,真没看出来,他明面上嚣张跋扈,背地里却是有些胆小,这样的人才活的久。 我之所以要带上他们两个,真的是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不知道底下会有什么危险,就算有危险我也应该能应付。 就害怕他们的房间还有什么暗门,如果敌人从他们的房间里逃出来,他们恐怕很难活下来。 拉姆穿好衣服,辛西亚也正好打开房门。 辛西亚问道: “什么大事?” “丝丝雅有事瞒着我们,她被人威胁准备做一些事,并且敌人就在我们的脚下的土地里。” “啊?” 辛西亚倒是没有反应,拉姆倒是吓了一跳,连脚下的土都不敢踩。 第72章 留守人选 带着他们来到丝丝雅太太住的房间门口,使用暴力破开大门。 “砰!” “叮当。”大门的旁边有铃铛响起。 我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瞥去,竟意外发现门旁有一条极细的丝线。 这条丝线宛如蛛丝一般,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而丝线的一端,则系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铃铛。 顺着丝线望去,另一端深深地埋入地下,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猛地一沉,因为这明显意味着下方的人已然知晓我的到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 即便是向来神经大条的拉姆,此刻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慌失措。 而我同样感到十分无奈,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要知道,此处的房门可不比五国那些普通的房门,可以轻易地用一把小刀撬开那脆弱的门栓。 若是如此简单,我又怎会被迫选择最为粗鲁直接的方式呢? 就在这时,气氛愈发凝重起来。突然,地面上一块看似平凡无奇、四四方方如同木板模样的东西开始缓缓升起。 直到它完全离开地面时,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竟是一处隐藏得极其巧妙的暗道入口! 尽管我的视力超乎常人,但在此之前,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处暗道的存在。 随着木板与地面之间的缝隙逐渐扩大,一双苍老的眼睛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至极的景象。 然而,仅仅一瞬间,里面的人像是受到惊吓般,迅速将木板用力拉下,企图重新掩盖住这个秘密通道。 见此情景,我毫不犹豫地开口大声告诫道: “出来!我能够帮你解决问题。但如果你认为仅凭你自己和藏在地下的那个人就能对付得了我们,那就尽管试试看!” 听到里面许久都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既没有人立刻冲出来大声反驳,也听不到有人准备悄然离开时发出的轻微响动,她显然正在犹豫不决之中。 “我只给你两个呼吸的时间考虑清楚,一!”我的话音刚落,便开始计数。 然而,才仅仅数到“一”的时候,就听见“嘎吱”一声响,原本平铺在地上的那块木板竟然缓缓地被抬了起来。 “你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啊。”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 “那得看你有没有对我们有所隐瞒了。”我冷冷地回应道。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请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还有能不能救救我的儿子。” “放心,有我白面大哥在,保证你的儿子不会伤到一根汗毛。” 我真想给他一拳,什么都不知道见敢说大话,虽然我不知道真相也会这么作出承诺,但我已经知道她的儿子早就死了——而且不止一天。 “我会帮你把他的尸体带出来。” 辛西亚和拉姆惊讶的看着我,觉得我可能是疯了,害怕这样的承诺不会得到丝丝雅的信任。 “好,你果然知道一些事情,我这就带你们进去。”丝丝雅太太变得兴奋,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急迫想进去。 辛西亚和拉姆被这一幕看呆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承诺带完好无损的人上来,比不上带一具尸体上来有诱惑。 就在这时,我突然抬手示意大家先停下脚步,并开口问道: “等等,先告诉我,这里除了这个洞口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入口存在?” 面对我的询问,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眼神闪烁不定,支吾着回答道: “这这” 看到她如此犹豫的模样,我心中顿时了然,知道这里肯定还隐藏着别的通道。于是,我连忙故意吓唬她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这地下的情况。难道你觉得我能发现你藏在此处,却不清楚这里可能存在的其他入口吗?” 被我这么一吓,她果然脸色大变,急忙坦白道: “有,的确还有一个入口。” 说罢,丝丝雅太太便手脚并用地从那个刚刚爬出来的洞口迅速移动到她身旁不远处的一个破旧衣柜前。 只见她熟练地打开柜门,然后伸手将里面的挡板抽了出来。随着挡板的移除,另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了我们众人的眼前。 “七面,你手持武器守在这里。一会儿等我们下去之后,记得找些沉重的物品压在这块木板上面,以防万一。” 我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后续事宜。 “啊?我也想去啊,白面大哥!”拉姆的声音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生怕我会突然将他抛弃一般。 我看着拉姆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软,但还是坚定地说道: “七面,如果我们都贸然进去了,万一有人趁机把洞口给封死,那咱们可就只能被困在这地下等死啦! 当然,这样做或许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好处,那就是可能连掩埋尸体的步骤都能省下来。” 听到我的话,拉姆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嘴里嘟囔着: “这……” 显然,他还没有下定决心究竟该怎么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别担心,拉姆。你只需要好好守住这个洞口就行,同时留意一下那个衣柜的洞口。 要是有人从其他房间走出来,你觉得自己能对付得了那就果断出手;如果感觉打不过对方,那就赶紧逃跑;实在逃不掉的话,就躲进衣柜那个洞口里面去。 如果是从这个洞口出来,记住,如果没有提前确认身份,我们没有表面身份,你就直接出手不要留情。” 然而,拉姆似乎并没有被我这番话说服,他依然皱着眉头辩驳道: “可是,白面大哥,如果他们把这个洞口也给堵上了呢?到时候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啦?” 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估计心里已经快要打起退堂鼓了。 说实话,对于这里是否仅仅只有两个洞口,我其实一直持怀疑态度。 正所谓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是活了如此之久的丝丝雅太太呢?她怎么可能不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呢?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放心,里面可能还有其他的出口,但我不敢保证,最多只有五成的把握,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留在上面。” 在我为难的时候,辛西亚说道: “我来,我也不想进到里面,毕竟刚刚沐浴完,里面都是一些泥土而且空气也不好。” 我把腰间的一把短剑递给辛西亚,我们现在的武器就是之前屋子的主人留下。 之前只是希望她不要拖后腿,至少跑的时候不要摔倒,所以没有给她武器。 “好,自己小心。” 说完,我对丝丝雅太太说道: “带路。” 丝丝雅太太走在最前面,拉姆次之,我最后。主要是怕后面危险,如果拉姆连一个老太太都解决不了,那我也没必要培养他,连成为工具人不配 第73章 尸首 当我们刚踏入地下通道时,一股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其中之一,便是那浓郁的植物油香气。这让我感到十分诧异,毕竟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地下空间里,竟然还能点燃油灯照明! 目光扫去,每隔大约五米便有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油灯。 它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是这片黑暗世界中的守护者。我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如果里面真的是密不透风,我就带着拉姆出去,这地下密室不进也罢。 终于,当一阵细微的清风轻柔地拂过我的脸颊时,我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除了植物油的香味之外,还有另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弥漫在空中——那是腐烂的臭味,也就是我最熟悉的尸臭! 这种味道可能让普通人毛骨悚然,但对我而言却是有些“安心”。 这个地方埋葬着其他不幸的人,又或者,这个不幸之人就是丝丝雅的儿子。 闻到并且知道这些气味,这里面可能也就是我。 此时,走在前方的丝丝雅仍在不停地讲述着那个名叫波特的人的罪行。 “他叫波特,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曾经在一夜之间残忍地杀害了十多个人。那些可怜的女子一旦落入他的魔掌,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还……” 看着拉姆似乎听得有些入神,我赶紧出声提醒道: “别听她胡说八道!给我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可千万别被她甩掉了!” 听到我的呵斥,拉姆猛地回过神来,打了个激灵说道: “好的,我知道错了,白面大哥。” 看来我得让拉姆知道“人心险恶”,至少懂得防备别人。 丝丝雅太太得话我一句也不会信,不排除她说的是实话,但她现在明显还有事瞒着我。 就比如,波特要她干什么?波特的背后势力是什么?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在没有解释清楚这些问题,我是不会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话,这些问题天亮之前我应该能知道答案。 走着走着,最前面的丝丝雅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话,不仅如此,她的脚步也放缓了一些。 “脚步轻点,他就在前面,他的腰部有一把匕首。” 我拉了一把拉姆的衣角,拉姆回头疑惑的看我,我把食指放在嘴唇示意他闭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一会看见前面有人,你就立刻控制丝丝雅太太,剩下的交给我。” 他微微颔首,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周围的空气一般,表示自己已然知晓。 没过多久,前方洞口处便传来一个男子略显低沉的嗓音: “老太婆,情况如何?” “无妨,仅仅是这风势过于猛烈罢了,再者说,那扇门已有数十年之久的历史,早已腐朽不堪,濒临损坏。” 丝丝雅太太的语气平静如水,仿若谈论的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丝毫听不出其中有任何异样之处。 “啧啧啧,我早便料到如此,你偏要特地牵一根线下来,此举纯属多余!” 男子的话语中透露出些许不满与抱怨。 尽管此时尚未能瞧见洞内之人,但我毫不犹豫地伸手轻拍了一下拉姆的肩膀,并向他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示意他即刻展开行动。 只见拉姆猛然出手,如疾风般迅速扯过丝丝雅太太,紧接着便是毫不留情的一记重拳直直落在她的腹部之上。 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太太竟然硬生生地忍住了剧痛,愣是未发出一丝一毫的呼喊之声。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惊,着实被拉姆这般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给震撼到了。 如此行径,未免也太过鲁莽和冲动了些? 然而此刻事态紧急,我已无暇顾及对他的斥责与批评。 举着手中的短剑杀出,原本狭窄的通道变得豁然开朗,这里是一个小空间,高约摸两米多一些,宽阔有三四米,中间还是一张小床,床上还有被褥。 床上有一名没有胡子的中年人,这人身材魁梧,却有着一股阴柔之气。 我很熟悉这个感觉,他应该是一名被阉割的人,或者没了“传家之宝”。 最为特殊的不仅仅是他,而是他坐着的床下散发着愈发恶心的尸臭——那里是埋尸的地方。 那人见到我冲过来,刚刚准备起身就被我一脚踩碎他的膝盖骨。 “咯。” 他半跪在地面上,我快速抓过他的左手,立刻让他的手脱臼。随后踩着他的脖子,再把另外一只手整脱臼。 “啊!” 因为我行为导致他的肌肉拉扯,可能有些已经断裂,他只是哀嚎了一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惹我?” “七面,给你一个简单的任务,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开口。” “好嘞,白面大哥,打架方面我不行,但整人……额审人我绝对一流。”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询问到: “能不能也把他的腿也打折了,这样我不好审问。” 一看就知道拉姆怕被踢了,我摇头说道: “不急,先回到上面去再说。” 说完我看了一旁跪着抱着肚子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真的是看着有些可怜。 我不由得瞪了拉姆一眼,拉姆也知道理亏,不敢与我对视。 “丝丝雅太太,这里你们埋过其他人吗?” “没有,怎么了?”丝丝雅太太忍着痛说道。 “如果我说这一路闻到尸体腐烂发臭的味道,你觉得可能是谁?” “他……他在哪?”丝丝雅太太已经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我没有直接说就在这里,连刚才的话也只是说了“路上闻到”。 “快点带我们出去,我就告诉你尸体的掩埋之地。” “好。” 她扶着土墙一瘸一拐在前面带路,她的这个身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拉起波特,拉姆这次负责垫后,其实底下密室已经没有其他敌人,因为我听不到其他人的动静。 “就在前面。”丝丝雅太太指着前面一处亮光说道,眼中有着乞求的意思。 “黑面,是我们。”我简单说了一句提醒辛西亚,避免她对我们动手。 用眼神示意丝丝雅继续向前走,不一会就出了洞口,见到角落里躲着的辛西亚。 “他在哪里?”丝丝雅太太迫不及待的询问。 “床下。” 我简单的回答了她的话。 她确实止不住眼泪,似乎在感慨造化弄人。 见到她双腿颤抖,踉踉跄跄跑回去。 我不害怕她逃离,这里已经有一个“舌头”,不缺她一个。 我说道:“七面,交给你了,我希望以最快的速度知道他的一切。” 转身说道:“黑面,我们回去休息。” …… 刚刚回到屋子里躺下,听着地底传来丝丝雅太太的哀嚎声,床都还没暖,门就被敲响: “咚咚咚。” “白面大哥,我审出来了。” 我:这么快?? 第74章 阉侍 拉姆是个人才? 他有审讯方面的天赋?想想也是,他是贵族子弟,折磨人的手段肯定不少。 “白面大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波特是阉侍。” “阉侍?” 这个名字听着实在陌生,不管是萧破武……的妹妹,还是谭柯都没有教我这个词。 “就是被阉割了的人,这种人只有陛下身边的人。”拉姆解释道。 所以,是英利国现任陛下,伊琳特的亲哥哥,百姓选举出来的傀儡皇帝要对别人动手? “不要再给我打哑谜,告诉我他们所谓的计划。” “这件事要从头开始讲,我本来打算拉‘纤绳’,结果发现这个家伙居然没有蛋蛋,由此我知道他是陛下身边的人,我又用了‘插……” “咳咳!不必说的怎么详细,告诉我结果就行了。” 我咳嗽打断他的话,他说得太详细了,连刑法都说出来,我之前完全不知道拉“纤绳”是什么刑罚,但这个刑罚需要下面的两颗……那个,我实在是有些不寒而栗。 他和萧破武……的妹妹一样,非常的急于表现自己,或者说想要说出自己得到结果的过程细节。 不让他们讲述这些细节,真的不比杀了他们好多少。 两者对比,萧破武的妹妹真的要比拉姆好太多,至少听起来像个故事,不像拉姆说的细节,我连想都不敢想。 果然,拉姆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不情愿的说道: “波特是奉陛下的命令过来铲除土客角的议主,至于为什么要除掉勒曼议主,他说他不知道,但我却是知道一些内幕。” 我疑惑道: “你知道?” 这不得不让我疑惑,他一个纨绔子弟能知道什么? 他自信的说道: “谁不知道陛下和希贝尔的故事,求而不得,瘙痒难耐,最后只能被迫放弃。” ??? 这家伙能不能不要乱用词? “当然,这些其实都事陛下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之前他确实有机会获得希贝尔的身心,但为了获得皇帝的宝座,陛下不得不把她送给监察官的儿子做妻, 听说希贝尔的丈夫是一名议主,但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官职,来到这,我才猜测可能就是这里。” 我问道: “他们的计划呢?” “是由丝丝雅太太进到议主的府邸,对议主进行投毒。” 见他一直站着说话,我客气的说道: “坐下慢慢说。” 他坐下后说道:“没了,我都说完了。” “完了?”我不可置信。 “完了。” “这个计划就这么简单?这怎么可能会实行得了?” “哦~白面大哥只在意这件事。”他恍然,明白我的疑惑在哪里。 他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希贝尔这个人简直圣母心泛滥,她最见不得别人过的不好。 有时候会到街道上撒钱或者粮食,在一些人的眼里,她就是‘主’,如果一定选择主还是她,受过她恩惠的人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 这……这也是“造神计划”的一部分?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毕竟被达茜“折磨”得差不多,有这种想法其实很简单,尤其是知道“造神计划”之后。 “希贝尔会隔几天选择几名无力独活的老人进到府邸干活,也不是什么太重的活,扫地、刷碗、洗衣服等等。 丝丝雅太太前几天被波特安排出现在希贝尔面前,获得了进入府邸的资格。 其实不仅仅是丝丝雅太太,另外的三名老太太也是波特他们安排的人……” 听着他娓娓道来都细节,总结一下就是: 现在的陛下想要重新获得曾经爱慕的女人——希贝尔,因此想要杀了希贝尔的丈夫。 这是不是太天真了,英利国的皇帝在想什么呢? 思索过后,我看着拉姆说道: “你想成为议主吗?” “当然想。” 应该是从波特的口供知道这个议主一点也不比他父亲的行省总督低多,而且还是英利国官员中唯一没有年龄限制的官职。 议主的管辖区域或许很小,比不上行省总督管辖的一个行省疆域,但在任职时间不固定,具体多久完全靠自己,可能一两天,也可能一辈子。不用太受朝廷的管辖,自己就是法律的代表。 “明天早上,和‘黑面’带着那个波特去议主的府邸告发他们的阴谋。” “这……能让我成为议主。”他显然不相信。 我知道,不把话说清楚,他是无法理解我的意思。 “做事要一步一步来,只要你听从‘黑面’的话行动,我觉得就一个区主轻而易举,也不需要我大刀阔斧的打下一个区。” “你是说,让我成为区主?那你呢?” 他已经心动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得明白,看来他也不是真的没有脑子的人。 “我自然是你的一名手下,由你来做这个区主。” “你为什么不做?” 这家伙瞬间变得没有脑子,连这样的问题也问得出来,拉姆是有些头脑——但不多。 “有些位置不是我能坐稳的,同时我也要告诉你,这个位置是有风险,但你与我不同,就算你谋取‘议主’之位不成,只要你露出真面目,他们也会看在你父亲是行省总督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而你的父亲,也会因为你曾经争夺议主这一举动,对你有着前所未有的期待。” “好,我干了。” 我提醒道: “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听从我和辛西亚的话,否则……” “白面大哥,你放心,你指哪打哪,我绝对不多走一步。” 拉姆信誓旦旦的说着,已经在期待我给他描述的未来——大饼。 …… 第二天一早,我与辛西亚、拉姆兵分两路。 跟辛西亚细说了我的计划,让她好好看着并且指导拉姆。要求很简单,在不脱下面具的前提下,获得土客角‘议主’的信任。 由他们两个带着丝丝雅前往议主的府邸,我则是朝着第五区区主的府邸而去。 这样也好,我也不需要担心他们的安全,而且还能更有把握得到第五区区主的职务。 有足够的实力,又有议主的“关照”,一个议主很难吗? 第75章 天助 我独自朝着第五区区主的府邸而去,我手里有一张土客角的地图——这是从波特身上搜刮下来。 图纸上面特意的标记了一个圆圈,那就是我的目的地,为了防止这地图或标记点错误,我还特意打了波特一顿,还询问丝丝雅太太以及周围的人。 第五区区主的府邸并不在第五区的中部,反而是比较靠近地六区的边界上。 拉姆说这是因为六区住着五、六、七区的统领,离六区越近,越能表现自己的忠诚。 街道上的到处都是鬼鬼祟祟的人,像我这样戴着面具的人反而还是最正常的人。 一路弯弯绕绕,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个道理在这里也一样。 在路上听到了两个消息,斯巴达克斯准备挑战一对一百的角斗,他已经快被“神”化了。 其次,现在的皇帝似乎犯了一个大错,似乎是侵犯了一名幼女,现在正面对着元老院的弹劾。 与皇帝的宝座应该不会立刻分离,但已经发生了动摇,只要再爆出一些猛料,这皇位就得易主。 …… 来到区主门口,我没有着急杀进去,门口只有两个守卫,但这不是我没有动手的理由。 主要是我需要知道区主是否在府邸里,要是扑个空被区主提前知道有危险,杀不了他倒是消失,他的报复接踵而至是最严重的后果。 等了好一会,我拍了自己的脑门: “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蠢办法?” 应该是和拉姆在一起太久了,连人也变傻了,看来以后要与拉姆保持距离 “兄弟,区主是否在府邸里?”我问了旁边一家卖羊肠的店铺伙计。 “怎么,你想攀上高枝?” 身材肥胖,皮肤黝黑的男子上下打量我。 随后继续说道: “你这姿色不行。” 娘的,我一拳头招呼他的门牙。 “嘭!” 他的门牙硬生生的打下几颗,捂着鲜血直流的嘴,惊恐的看着我,全身都在发抖。 “你……” 在这一瞬间,我想要杀了他。 可能是感知到我散发出的杀意,连忙闭上嘴不再多言。 这一刻,我感受到“土客角”的好处,杀人放火简直是最正常的情况,恐怕英利国最想看到这一幕,他们巴不得土客角的人全死光。 我来到府邸门口,直接问守门的人: “不知道区主大人是否在府邸里?” “怎么,想要效忠我们区主还是怎么样?” “有一笔买卖需要他做主。” “什么买卖?” 这……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问题,我现在特别想打人。 “告诉我在不在就行了。” “在……与不在,我们又如何能够知晓呢?” 另一名男子轻描淡写地说道,脸上还挂着一副让人看了就想揍一顿的欠扁神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马蹄声响彻耳畔,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正从身后急速赶来。 踏踏踏! 我下意识地转身回望,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不远处。 车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个身形摇晃、满脸通红的醉汉。 他步履蹒跚,东倒西歪,身上的衣物也是凌乱不堪,尤其是那条裤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滑落下……来? 果不其然,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男人的裤子竟然真的毫无征兆地掉落了下去,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跟在他身后的几名护卫见状,急忙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想要帮他将裤子提起来,口中还不停念叨着: “区主大人,您可得小心点儿!”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和惊讶。眼前这个行为如此荒唐可笑的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区主? 难道说,我真的如同命运所安排的那样,乃是天选之子?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 然而,就在护卫们好不容易将裤子重新提上去的时候,那位区主却浑然不觉,依然自顾自地朝前迈着步子。 结果,他一脚踩在了自己刚刚被提起的裤脚上,差点摔个狗吃屎。 护卫松开了一直紧握着区主裤子的手,迅速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略显破旧但还算干净的衣服,然后将其紧紧地捆绑在了区主那裸露在外的下半身处。 做完这些后,他抬起头来,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浑圆,里面闪烁着凶狠而怨毒的光芒,直直地朝着我的方向投射过来,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 看他那副模样,好像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在这里碍事,他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多此一举”。 就在这时,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脸上立刻堆满谄媚的笑容,异口同声地高呼: “区主大人!” 他们一边喊着,一边弓着腰,身体前倾,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看到这样绝佳的机会摆在面前,我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只见我的身影如同闪电般迅速移动,眨眼间便已经来到了区主身前。 “咔!” 紧接着,我伸出双手,用力一扭,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区主的脖子就这样被我硬生生地扭断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那位站在区主身旁的护卫,他的双眼瞬间睁大到极致,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 他满脸惊恐地望着我,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显然是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吓得魂飞魄散,自始至终都无法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这血腥一幕竟然真的发生了。 与此同时,另一名护卫还在后面弯着腰,低着脑袋,专心致志地捡着地上那些散落的裤子、手镯等物品。 对于刚刚发生的这场惊心动魄的杀戮事件,他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手头的工作当中。 而刚才还在门口对区主阿谀奉承的那两个人,则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本能地向后退了好几步。他们一边倒退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指着我,嘴里结结巴巴地喊道: “杀……杀人了!有人杀区主了!” 他们的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双腿更是不停地打着哆嗦,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瘫倒在地。 第76章 德尔菲妮 “杀!” “替区主报仇!” 屋子里,以及刚才街道上遇到的闲逛之人纷纷朝着我这边涌来,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石头、木棍、短剑、长枪…… 就这一瞬间,估摸着已经有四五十人朝着我而来,但我并不害怕。 如果我面对的是角斗士,我恐怕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这土客角不一样。 这里是没有法律,这里每天都有杀戮,但不意味着这里的人像角斗士那般不畏生死。 角斗士也不全是不畏生死,他们只是不知道自己输掉角斗会不会死掉,所以每一次的角斗都是竭尽全力。 但这里,没有人不怕死,不怕死的人可能早就死在那个犄角旮旯。 “罗科,你跟上来干什么?” “当然是为区主报仇。” “狗屁,快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统领,就说我正在带队镇压敌人。” “还想贪功劳?你以为就你那个样子就能当上区主?”那名叫罗科的男子反驳。 他们居然已经把我当做案板上的肉,似乎已经拿下我。 随着他们的争论,那些把我围起来的人倒也没有对我动手,像是在争夺我的所有权。 叫罗科的从府邸里跑出来,他虽然看起来有些文弱,手下的人虽然较少,但穿着整齐,武器也统一是棍剑。 在府邸外跑过来的看似人多,但穿着破烂,体魄也稍逊一筹,武器更是乱七八糟,但为首的那男子一看就知道很能打,手势个罗科的手下不在话下。 他们两个应该就是第五区区主的手下干将,眼看着他们打算先解决自己的事在过来处理我,我也乐于见到他们先火拼一下。 “愣着干什么,先活捉了杀害区主的凶手,谁先抓到他,我就向哥哥举荐他,同时我也会嫁给他。”府邸里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应该是府邸的女主人。 …… “我,罗科,一直对卡拉尔很是佩服,这份功劳不……” “不用,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我除了一身蛮力什么都不会,以后罗科大哥让我往东绝不奔西,叫我打狗,绝不屠鸡。” 刚才还针锋相对,现在居然彬彬有礼? 同时我还看见他们的额头冒出冷汗,似乎是为之前的举动感到懊悔。 嘭!啪嗒!嘭!啪嗒。 府邸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除了我之外,所有人的面露恐惧,有些让甚至不愿意看门口。 “怎么?没人动手?” 随着里面的人再次说话,我看到一个人从里面被四五个侍女扶着过来。 她脚底下的平砖崩开,其中质量好的直接凹陷下去。 这个女人皮肤倒是很白,头发也是最正常的金黄色,只不过稍微有些油腻。 她五官和身材……一言难尽。 她身高一米九,但体重应该有两百……不,可能是三百……不,至少四百斤。 体重就在这里,五官已经不用细看了。 这……真的是人能达到的体重吗? 这一刻我也明白为什么罗科和卡拉尔这么抗拒,恐怕就是那句“嫁给他”让他们不再针锋相对。 我虽然有看人脸骨,判断一个瘦下来会不会好看的眼力,但她的头已经算是“浮肿”,除了肉还是肉。 “夫人。” 在场的男人的齐声喊道——除了我和已经死了的区主。 一直扶着区主夫人的几名侍女都是满头冒汗,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太累的缘故。 “罗科,让你的人动手。” 她的嘴唇明明没有动得太明显,却依旧能传出声音。 “好的,夫人就看我的表现。” 罗科应声回答,虽然不情愿,但也摆出了捉拿我的架势,他刚刚举起右手准备下达命令,就见到他直直的倒下去。 我知道这家伙是装的,因为他再落下的时候面色有些抽动,那是咬牙的表现。 但他还是犹如僵硬的尸体直直砸在地面上,任由地面铺着的石块划伤他的脸。 “罗科大哥,你怎么了。” 之前一直靠在罗科身后的男子,应该是罗科的心腹,他立刻扶起罗科。 “罗科倒了,但你们不应该急着捉拿眼前那凶手吗?” 卡拉尔对着罗科的手下怂恿,那名心腹正要下达刚才罗科没有下达的指令,他突然为之一振,我看到装晕的罗科指尖狠狠掐着他的属下。 “夫人,卡拉尔如此心急,那就让他来做这件事,其实我们早就看不惯罗科大哥,一直都想跟着卡拉尔大哥,兄弟们是不是?” 说着,那心腹看着还是一头雾水的手下们,直道他使了眼色才知道为什么。 穿着整齐,武器还算统一的人断断续续说道: “是啊!” “我早就说卡拉尔大哥实力不凡,之前一直藏拙,我要跟着卡拉尔大哥。” 这是一个阳谋,现在罗科的手下已经变相的效忠于卡拉尔,这时候不管是谁动手,都已经是卡拉尔的手下干的。 卡拉尔控制得住自己的部下,却控制不了罗科的手下。 “围起来。”卡拉尔喊道。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卡拉尔的手下把我团团围起来,都是背对着我,外面则是罗科的手下,跃跃欲试的想抓住我,嘴里还说着: “卡拉尔大哥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坐稳区主的位置,迎娶高贵的夫人。” “我&” 卡拉尔破口大骂,骂的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一来萧破武的妹妹不怎么教我骂人的词语;二来,卡拉尔说的太快,有些音调我根本听不清。 不过可以通过他的表情知道,他骂的很脏。 罗科那名心腹也不急,悠闲的说道: “怎么?为什么要保护他,难道这件事和卡拉尔大哥有关系?你怎么不跟我提前说一下,要不然我也不会……” “放屁,我对区主一直都很忠诚,休要血口喷人。”卡拉尔一脸难堪,现在这个局面,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的眼睛一转,下定决心说道: “杀了那个肥婆——德尔菲妮不幸被凶手一起杀了,罗科就是主谋之一,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事成之后大鱼大肉,金钱美女少不了你们。” 卡拉尔突然选择造反,就因为那位夫人? 额……要是我,我也这么干。 第77章 定局 看到他们面对我的出现竟然毫无反应、无动于衷,我不禁心中一动,暗自思忖着: 这两个人倒是有些特别,或许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如果能够将其拉拢到自己麾下,不说如虎添翼,至少省下不少麻烦,缩短大量时间。 单就凭他们各自都有能力汇聚起如此庞大的一群手下这件事来看,便足以证明他们绝非等闲之辈,而是有着真才实学和过人之处的可用之才。 此时,只见卡拉尔一声令下,他的那些手下们迅速行动起来。 其中一半人手持各式各样武器,杀气腾腾地朝着德尔菲尼猛扑过去,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取她性命; 而另一半人则毫不畏惧地冲向那座威严耸立的府邸,似乎想要强行闯入其中。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混乱与紧张之中。 “嘭!” 只见我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地冲向前方,整个身体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我的拳头紧紧握着,带着一股劲风狠狠地砸在了卡拉尔那坚实的腹部之上! 卡拉尔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的这一击,他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尽管那一拳让他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但他还是强忍着,嘴角微微抽搐着,显示出一丝痛苦之色。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还能够承受住这样猛烈的攻击,并没有立刻倒下。 紧接着,我双腿微微一曲,如同弹簧一般积蓄起更大的力量。 然后,我猛地发力,用右臂的肘部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打在卡拉尔的下颌处! 这一击犹如重锤猛击,卡拉尔根本无法抵挡,他的双眼瞬间向上翻白,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向后倒去。 看到这一幕,罗科一派的人们顿时面露喜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相互对视,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然而,与此同时,他们的心中也不禁涌起了一丝惶恐,毕竟这场战斗的胜负还未最终确定,他们可能也没有把握拿下我。 而另一边,卡拉尔所属的派系成员们则个个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我。 从他们愤怒的表情可以看出,卡拉尔在他们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地位,深得众人的信任和拥护。 但是,罗科一派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就在这时,我毫不费力地提起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卡拉尔,大步流星地走到假装昏迷的罗科面前。 紧接着,我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踩踏在罗科的后颈处。只听一声闷响传来,罗科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却无法挣脱我的压制,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摁住七寸的蛇一般,动弹不得。 “啊!”装昏迷的罗科痛苦哀嚎。 “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谁敢乱动一下,我就立马要了他们俩的命!” 我怒吼道,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震住了他们。 此时,人群中有几个人蠢蠢欲动,似乎想要趁机冲上来解救他们的老大,巴不得我快点杀了他们两个号赶紧上位。 然而,当他们看到我那凶狠的目光以及脚下被死死压制的罗科时,又不禁犹豫了起来。 很显然,卡拉尔和罗科的手下并非全部都是忠心耿耿、值得信赖之辈。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存心上来想让我弄死他们两个的人,我不仅不会杀了他们,我还要留下他们,让他们之后找你好好算账。”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话语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这句话一出,原本那些跃跃欲试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一旦自己贸然行动,不仅救不了罗科,反而还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哪怕真的想救他们两个,可到时候罗科和卡拉尔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我真的放了罗科和卡拉尔,那么此刻冲动行事的人必然会成为事后被清算的对象。 所以,无论是出于对自身安危的考虑,还是担心日后遭到报复,那些忠诚于卡拉尔和罗科的人都绝对不敢轻易冒险出手。 而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虽然心中暗自咒骂,但在权衡利弊之后,也不得不暂时按捺下心头的怒火,静观其变。 在这一点上,说实话,我的内心毫无担忧之意。要知道,如果卡拉尔此刻并未陷入昏迷状态,那我或许还会心生些许担忧。 究其原因,主要在于卡拉尔这个人,其思维方式相对较为单纯直接。 他,极有可能会为了那所谓虚无缥缈的尊严和义气,产生与我同归于尽的念头。其实,仅从他手底下那些人的行事风格,便能瞧出端倪来。 不得不说,卡拉尔主要依靠的便是那种被称之为“义气”的东西来笼络人心。凭借着这一手段,他确实成功地拉拢到了大批追随者。 然而,这样的人往往最容易被操控,但同时也是最难彻底掌控的类型。 相较之下,罗科所采用的拉拢手段则截然不同。他更多地依赖于诸如金钱、权势之类的外在物质条件去驾驭手下之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罗科更倾向于是那种以权谋智取胜的文官形象。 …… 时间缓缓流逝,我早就已经找个地方坐下来,之前的德尔菲尼在女仆的护送下“偷偷”离开,也不知道是去求援还是逃跑。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罗科的心腹说道。 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很多人已经站不住选择就地坐下。 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围观、凑热闹不管到哪里都一样,我怀疑,如果真的有地府,这样的围观也不会罕见。 “放心,很快,最多再半个时辰。” “有句话我要提醒你,这里闹的足够大,不管是区主还是统领,都可能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 到那时候,这种威胁可对他们没有一丁点用。” 我无情绪的回答: “等着。” 我还是有些担忧辛西亚和拉姆,难道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再等半炷香的时间,不管怎么样都得找个机会离开。 这般想着,趴在一旁的卡拉尔轻轻动了动。 “哦!我的头!怎么回事?” “拉尔尔大哥先别乱动,黑面具的,不要对他动手,我绝不会有任何举动。” 我朝着卡拉尔走两步,另外一旁的卡拉尔手下立刻出口喊道,生怕我再对自己的老大动手。 …… 时间又过去了些许,我看见有两队人朝着这边过来,每一队的人数恐怕在百人左右。 他们距离我五十多米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跑路,不过看到队伍后面还跟着一支十人队,辛西亚和拉姆骑在马上,看来事情准备完美落幕。 前面两支百人队为首的人分别说道: “我是奉第三区主的命令过来看一看,识相的赶紧给我让开。” “第三区了不起啊?我是奉统领都命令过来接管这里,并且捉拿凶手。” 拉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议主指令,这里已经交给我,从今往后,我就是这第五区的区主,好狗不挡道,闪一边去。” 拉姆的话,真的非常猖狂,如果没有足够的身份地位,真的容易遭人打。 第78章 收服 “议主?” 人群中传来一声惊疑不定的呼喊。 “真的假的啊?” 又有一人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会派人来管理咱们下面这些芝麻绿豆大的破事儿?”质疑声此起彼伏。 “确实,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旁边的人随声附和。 尽管众人嘴上纷纷表示怀疑和不信,但当看到那位戴着七彩面具、浑身散发“神秘”气息的拉姆时,身体却很诚实,不由自主地向两旁退让,给他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快让开!别挡路!不管这位到底是不是真议主派了的人,都绝不是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能够轻易得罪得起的人物!”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紧紧拉住身旁那个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的青年,神色紧张地低声告诫道。 在这里,无论是生活在第五区的平民百姓,还是此地的统领及其手下们,没有人胆敢去冒犯议主的威严。 哪怕心中存有疑虑,表面上也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恭敬与顺从。 只见他们两队人马迅速从道路两侧分散开来,只留为首的两人骑着高头大马稳稳地站立在道路中央。 这时,来自第三区的那个人率先开口,对着刚刚赶到的拉姆拱手问道: “不知阁下是否带有议主大人的亲笔书信,以证明你的身份?” 拉姆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淡淡地回应道: “没有。” 紧接着,统领派来的使者也上前一步,追问: “那请问阁下可有议主赐予的信物作为凭证?” 面对接二连三的盘问,拉姆的耐心似乎已经消耗殆尽。 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没有!难道仅凭我的出现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你们居然如此大胆地质疑于我? 怎么不见你们亲自去找议主打听清楚情况再来质问我?” 说到最后,他的下巴微微上扬,整个人显得越发高傲自大,仿佛那鼻子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一般。 “真是议主的意思?”第三区的男子低喃。 “这确实是‘那位’的风格,应该不会有假,敢冒充议主派来的人,哪怕在开罗城也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统领派来的人肯定的说着。 我眼睛一眯,合着刚才那两个问题只是探查拉姆的虚实?如果拉姆真的拿出一些证明自己话没错的东西,恐怕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动手。 “不知道五区主可否来我们第三区,我们愿意推举你成为第二、三、五的统领,不必成为别人的属下。”第三区的人说话,顺便还看了一眼旁边统领派来的人。 “你……”统领派来的人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看见拉姆的眼中变得狂热,似乎恨不得马上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是保留最后的一丝理智,将目光偷偷投向我。 我幅度很小的摇头,这件事对我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但对拉姆来说却是一件麻烦的事。 我可以在极短的时间打压他们,让他们服从我的命令,也就变相的成了“服从拉姆的命令”。 但拉姆毕竟年少,这样的他会因为权利而迷失了方向,被人离间了我们的关系倒是其次,要是他自己存心“作死”,我少了一块“挡箭牌”,那事情可就大了。 拉姆嘲讽道: “呵,别想了,议主不然我跟着谁混,想要第五区这块肥肉,那你们就打过来。” 不跟着谁混?这好像有两层意思,一是不成为谁的属下,这其中就包括这里的统领,最重要的是包括议主。 二是,拉姆跟着议主,是议主的嫡系,警告别人不要轻易对他、对第五区动手。 在没有弄清楚这句话的含义,没有人敢轻易对拉姆动手,想要验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难道还要去找议主一探究竟? “如此也好,改天一定带着礼物过来与……”三区的人说到这里卡了一下,随后继续问: “不知道第五区主高姓大名?” “七面。” 绰号在这里非常的常见,哪怕说出一个像人名的名字,也不见得就是真的。 “好,我们之后再好好了解,我第三区区主——莫迫。”他骑着马离开,他带来的一百多名手下也一同离开。 拉姆转头问道: “怎么,你还留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被他看着的统领派来之人连忙解释: “不知道这为白面具的人和区主有什么关系?” 哪怕是傻子,看到我们三人的面具,都能产生一些联想。 “这是我大……兄弟,有什么问题?” “他之前杀了第五区主,也是统领的小舅子,是不是应该给个说法。” “这……”拉姆脑子明显不够,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我准备出声反驳就听见辛西亚说道: “现在第五区主是谁?” 那男子无奈说道: “七面区主。” “那之前死的那个人还算是第五区主吗?再说,就算是又如何,难道在这里杀人犯法?” “这……不犯法,可……” “你说我们就算在这里杀了你,你所谓的统领会为你报仇吗?” “告辞,多有得罪,请七面区主见谅,改天必然准备厚礼赔礼道歉。” “滚。” 拉姆嘲讽说道,同时他也轻轻点头,对辛西亚的说法,他是认同的,并且可能已经学习和借鉴。 拉姆我面前,我早就把卡拉尔和罗科放了。拉姆楞楞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连忙说道: “大人,这就是第五区主府邸,这些都是之前效命于第五区主。” “做的不错,这个……这个……” 知道拉姆没有经验,我对着卡拉尔和罗科两人说道: “你们两个,给你们一个机会,是继续效命于七面区主,还是另找出路你们自己选。” “我效命七面区主,区主一看就一表人才,威风凛凛,大有……” 比较精明的罗科早已经滔滔不绝的赞美拉姆,拉姆也有些享受,哪怕他知道是假的,毕竟谁能透过面具看出这些东西? “我也无处可去,希望七面区主收留。” 卡拉尔犹豫一会后才开口,看向我有些畏惧,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手下,有些犹豫的说: “我只求白面具的人不要对我的手下太过苛责,他们就是一些粗人。” 知道他可能以为我要接替他的位置,我开口解释: “放心,你们的手下依旧是你们自己管,但要有什么不轨之心,我不会让你们轻易死去。” “三位大人放心,只要对我们兄弟好,我就绝不会有反叛之心。” 卡拉尔真的是没有头脑,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要是别人,他恐怕已经死了。 我说道:“让你们的手下管理好外面的秩序,你们两个到里面给新来的区主介绍介绍咱们第五区的情况。” 他们同时回答: “好。” 第79章 五区情况 经过一番深入了解,基本上所有的信息都是由罗科提供和讲述的,而那个头脑相对比较简单的卡拉尔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是特别清楚。 这里所说的第五区,其总人口数量大约在三千人上下。值得注意的是,其中青壮年所占比例竟然高达七成之多! 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在于,这个区域的生存环境相当恶劣,那些年老体弱以及身患疾病、残疾之人想要在此地存活下去可谓困难重重。 直接隶属于区主的人员仅仅只有两百名而已,关于下属人数方面,议主曾经做出过明确规定: 不得超出该地区定居人口总数的十分之一。 因此,第五区所谓的“官方”人员数量上限最多也就在三百人以内。 不仅如此,就连第五、六、七区的统领为了防范前任“五区主”可能发动的叛乱行动,还特意将直接受其管辖的人数严格控制在了两百人以下。 按照罗科的说法,那位统领甚至不惜安排自己的亲妹妹下嫁于前五区主,但即便如此,他本人也认为这样做实在是太招人怨恨了。 正因如此,从一开始到最后,这位统领始终对前五区主保持着高度警惕和严密防备。 由于土客角这个地方的人口流动速度异常迅速,其具体的人数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变化。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只是单纯依靠挨家挨户去逐一清查统计,不仅费时费力,而且所得数据的准确性也难以得到有效保证。 相比之下,有时候凭借肉眼进行大致的观察估算,反而能够更快更准确地掌握人口动态变化情况。 有时候,就算下苦功夫一家一户去查,可能查了这家,上一家已经偷偷搬走,也可能已经被别人找上门寻仇。 罗科、卡拉尔手底下分别是七十和九十人,三十人则是前区主的贴身护卫,管理这三十人的是前区主心腹——前区主的弟弟。 至于贴身护卫为什么不贴身保护,只是因为前五区主喝花酒去了,那几十名护卫已经醉得不行,全都留在那边。 前区主之所以早早回来,是因为德尔菲妮的要求,说是怕别人知道前区主嫌弃她,同不同房无所谓,至少不能让别人知道。 ……额,这还要别人知道?哪怕见过她一面的人,都知道她的丈夫的“不幸”。 所以,这才让我捡来一个大便宜,都不需要杀进府邸,在府邸门口都能击杀他。 拉姆见我和辛西亚都不再询问,他得到我的示意后说道: “好,你们先下去,我们还有事需要商议。” 罗科和卡拉尔二人胆战心惊地缓缓后退,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得太高,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激怒眼前的拉姆。 一直等到他们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确定已经远离危险,两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站在原地的拉姆依旧显得有些惶恐不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白面大哥,那接下来咱们应该如何行动?” 我目光冷冽地注视着远方,略微沉思片刻之后,沉声道: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前任区主的弟弟绝对不能留,必须要将其除掉! 等会儿你就下达命令,让罗科和卡拉尔去处理掉这个麻烦。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算是真正向我们表忠心,这便是他们的投名状。” 顿了顿,我接着又道: “从今往后,罗科和卡拉尔每人手下掌管一百人,而你则亲自负责培养另外一百人。如此一来,咱们手中便能握有三百人的力量。 要知道,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人多势众总归是一件好事,这关乎到我们自身的安危与发展。” 说到此处,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连忙追问道: “对了,议主那边到底是什么态度?” 听到我的问话,拉姆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起来,似乎对于议主的意思并不是十分理解。 见此情形,我正准备进一步解释说明时,一旁的辛西亚却抢先开口说道: “议主只是吩咐我们要成为第五区的主宰者,但同时也明确要求我们不得投靠其他任何统领,更不允许打着他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肆意妄为。” 我问道:“刚才七面的话是你教他说的?” 拉姆点头替辛西亚回答: “是的,白面大哥,我可是完完全全听你们的话,我做的该可以?” 我欣慰说道: “很不错,过几天我就告诉你另外一个道理。” 拉姆好奇:“什么道理?” “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任何话,这其中就包括我和辛西亚,有时候也包括你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你们,我能勉强理解,但为什么我连自己都不能相信。” 拉姆更加疑惑,想要立刻知道这个真相。 “这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得明白,做事要一步一步来,我会在离开之前把活命的技巧教给你。”我解释道。 “好,虽然白面大哥这么说,但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当然,也包括我姐……黑面。” 很快拉姆反应过来,好奇的问我: “你说你要离开?为什么?” “我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离开才有最好的结果,而且,我需要尽快的离开开罗城,越快越好。” 辛西亚问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八天后。” 这个时间是梅丽娜成为圣女的时间,但,我怎么可能和他们说实话? 这个时间只会提前,反正不可能真是八天后。 谁说我只能被动等待?主动出击往往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我看到辛西亚眼睛闪过的狡黠,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我说道: “黑面,去带着两个侍女去检查这里的府库,看一下还有多少钱。” “好。”辛西亚离开,似乎有些急不可耐,我不需要担心她的安危,现在我们名义上还是受到“议主”的保护。 在土客角,可以对着“区主”和“统领”破口大骂,但要敢对“议主”不敬,甚至违背议主的命令,别说土客角了,就算是整个开罗城也没有容身之地。 而且,辛西亚也不简单。 等她彻底离开,我意味深长的问拉姆: “你知道她的身份吗?” “你说黑面?”他的眼睛稍微闪烁,明显是知道一些内情,这人还真带对了。 他只是稍微犹豫就说道: “她是前‘骑士统领’的孙女。” 第80章 骑士统领 我满心疑惑地开口问道: “那究竟是什么?” 说实话,对于英利国存在这样一个官职,我着实感到十分陌生。 骑士,我自然是知晓的,但这所谓的“骑士统领”,难道就是管理骑士们的长官? 按常理来说,不应该被称作“骑士长”才更为贴切些么? 而且,仅从这名行省总督对其表现出的那般忌惮来看,这位“骑士统领”所拥有的职权恐怕远不止于领导那些骑士这么简单。 只听拉姆缓缓解释道: “这骑士统领一职,是经由元老院正式授权,并由‘独裁官’亲自任命。他最主要的职责便是确保‘独裁官’的人身安全。 而且,骑士统领手中可是掌握着足足五百名骑士的统辖名额,一般一名骑士在战场上可以达到以一敌百,五百骑士即便面对一个军团也不会畏惧,代价就是太耗钱了。” 听到这里,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此看来,这骑士统领岂不是类似于五国皇城之中的禁卫军将军? 不过话说回来,就连那权倾朝野的“独裁者”在位时间也是有所限制的,而上一任“独裁官”距今少说也得有个五十来年了。 这般漫长的时光过去,即便当年的他还健在人世,想来也已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之躯了。 更何况,按照常规,但凡官员卸任之后,便如同普通百姓一样再无多少实权可言了。 想到此处,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紧接着追问道: “既然如此,为何你的父亲会对她爷爷如此惧怕呢?据我所知,所有的官员一旦卸任,就跟寻常老百姓毫无二致。” “是这样没错,但……但‘独裁官’和‘骑士统领’不一样,他们作为曾经站在权利的顶峰,不仅仅是在任期间有特殊的权利,离职之后还有一项特权。” 拉姆有意在这里停下,希望我能再次询问他,结果我一个眼神看过去,他连忙补充: “这特权就是:‘独裁官’和‘骑士统领’在卸任之后,可以行使‘以身殉国’的权利,也就是用自己受‘刮刑’换去帝国任何一名官员、元老的罢免权利。 这里面的官员,除了不包括‘独裁官’和‘骑士统领’,一切官职都可以,就比如‘皇帝陛下’。 她手里一直看的那本书,就是她爷爷写的,是关于她爷爷的一生。” 《剑与骑士》?难怪那薄薄的书她能看这么久。 以身殉国,原本应该是用来保障英利国的利益,如果真的有一名无恶不作的官员,在证据不充足,但很多人都知道他犯法,这时候就体现到这个特权的好处。 这也不用担心冤枉别人,只是罢免官员,又不是杀人,而代价则是要承受“刮刑”。 刮刑和凌迟是同一种类型,没有谁会自愿承受这样的刑罚。 也正因如此,行省总督才会如此惧怕辛西亚被挟持的事透露出去。 会不会布登之所以能坐稳行省总督的位置,就有着前“骑士统领”的帮忙? 我问道:“那她为什么会到你的父亲的府邸里?” “这……”拉姆有些犹豫,他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我。 他最后下定决心: “她原本是被我父亲当做人质,后来他就产生了一些男女的情感。 之前辛西亚……额!白面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意识到自己说出了真名,拉姆快速道歉。 我笑道:“放心,有我在,在我询问的时候,你可以大胆的说,不会有人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能知道这里是否有人,哪怕在底下也能听得见,之前的丝丝雅太太就是这样发现的,放心,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 “之前她就是因为消失了三天,被父亲找回来后,隔着时间折磨她。 最先是隔三天给一顿饭,这样折磨一个月后换成了……” “你和她的关系怎么样?” 我懒得听他说的刑罚,即便他可能乐此不疲,但我真的不想听。 “还不错,我之前还给她不断送吃的,不说关系好到不行,但不会有任何值得仇恨的地方。” “对了,白面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附近没有人的?是靠听力吗?” 他问我后,还自己提答案。 我点头,但没有解释为什么。 “是因为一种药吗?” 我疑惑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 他仔细观察四周,明明我已经说了没有人,但他还是小声的说: “我姐姐,她的听力就很好,以前我悄悄靠近她的屋子,都被她提前知道。 几个月前也是,明明隔着一面墙,她还是知道我过来给她送吃的,听她有一次说,是吃了一种药,这种药是从你们那边传过来的。” 果然,她真的吃过“通窍丹”,也侧面的说明,她和达茜或者梅丽娜是一伙的,又或者曾经是一伙的。 那她就是达茜安排在我身边的人,那她说的关于梅丽娜的事,又得重新判断真假。 还没等我想明白,熟悉的脚步声就传来,我抬手示意拉姆不要说话。 不一会,辛西亚戴着黑色面具回来,用可惜的话语说: “这里没有多少钱,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四十七费尔。” 她双手一摊,表示了自己的无奈,愣愣的看着我。 “一个区主,怎么可能会只有这么一点钱?” 我是断然不会相信她的话,怎么想都知道不可能。 “前区主挥霍无度,有钱都往女人身上撒,你没发现他的府邸连几件像样的物品都没有吗?这是被他变卖了。 再加上,统领刚刚将大把的钱财收走,能剩下这么多,还得多亏德尔菲妮,要不然财政可能已经透支了。 门口卖羊肠的店铺老板就是瞅准前区主好色这一点,为此还发了一笔小财。” …… 她不仔细说还好,这样说虽然变得更加合理,但也让我知道有问题。 不过不重要,我也没打算用前区主的钱财走出城的路子。 我可是有着很多的“钱袋子”,三千费尔轻而易举,这也是我要对她的迷惑。 让她以为我没有了钱,就会想其他办法,等我筹到钱,她就知道我什么时候准备动手。 总而言之,没有三千费尔的我,就意味着还没有到脱离她掌控的时候。 这也是我之前特意安排她去看府库的原因,不仅仅只是支开她,还可以迷惑住她。 “没事,会好的。”我不在意的说着。 第81章 “钱袋子” 回到一处宽阔的房间,里面的物品虽然不算豪奢,但也是可以知道是贵族的标准,这里单单是一间房间就比丝丝雅太太的一个小院子大。 至于丝丝雅太太,因为议主需要慢慢核实她和波特的口供,想要以此扳倒新上任的皇帝,所以她被留在议主的府邸里。 至于为什么议主这么有把握可以扳倒皇帝,主要还是伊琳特的回归。 伊琳特没有偷偷摸摸回来,之前我也不是很了解这里的制度,还以为她会拉起一伙人,与新皇瓜分英利国的江山。 没想到,这里的皇帝都是靠选举,她直接大摇大摆的回来,巴不得别人不知道她回来。 土客角议主似乎想要投靠伊琳特,这不仅仅是刚刚起的念头,在拉姆带着人过去前,议主似乎就打算扶持新的皇帝。 …… 晚上,我找来罗科,询问了出城的路子。 最后得到的结果不出意外,真的只有琼斯的路子,而且还不是三千费尔,而是三千二百费尔。 出城路子的价格并不是一成不变,是有一定的波动,开罗城相对平静的时候,价格会固定在三千,像现在行省总督大肆查人,价格也就上调了许多。 我最后让他去忙了,他和卡拉尔今晚要忙一件事——杀了前区主的弟弟。 …… 第二天,我告知拉姆准备离开半天,拉姆却说: “白面大哥,你也要离开半天?” “也?” 我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他说道: “黑面之前也说要离开半天,人早早的已经离开了。” 这样啊! 我意识到,这个府邸并不像之前丝丝雅太太的住所,这里的石壁足够厚,保密性比较强,只需要隔着两面石墙,我就听不见。 “知道她是去干什么吗?”我随口询问,也没打算拉姆能知道一些什么。 “这……她没说,我也没敢问,但她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们不在的时候,不要离开这个府邸,虽然目前没有人敢对你动手,但以防万一没有错。” “放心,我会的。” 虽然知道不可能发生,我还是说了一句: “如果真的有危及你生命的时候,你就摘下面具,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哪怕是陛下也不敢轻易对你动手。” “嗯。” 有句话我没有说,那就是:如果遇到的是亡命之徒,哪怕你是陛下,也一样要死亡。 …… 出了土客角区域,外面的街道明显不一样,更加的繁华,更加的充满色彩。 在土客角,有颜色的布,不管有多么破烂,哪怕用一些涂料写上字或画上图案的石头都没有。 有颜色的东西,往往是很被“关照”,只需要一天,就会被人偷走,然后低价卖掉。 在土客角需要时刻小心着每一个路人,如果是晚上,还需要小心每一处阴暗的地方,生怕里面突然跑出一个人。 开罗城街道上的男女比利明显与土客角不一样,女的可能占据五六成。 其中一些是做生意,另外一些是出来购买东西的贵族妇女和小姐,还有一些是出来“做生意”的红尘女子。 有幸,我看到一名熟悉的女人从叫“天妓屋”的门口走出来,为此我还特意躲避了一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早我一步离开的——辛西亚。 看她走路的样子,不像是“饱经风霜”和“雨露均沾”的样子,以她的地位,也不可能成为红尘女子。 辛西亚朝着我来的路走回去,应该是准备回到区主的府邸。 她走远后,“天妓屋”走出十多名穿着掩饰的女人,她们朝着四面八方而去,连店铺的门口都关了,生意都不做了。 这……和江口城的醉春楼很像,这难道是他们的联络点?这么多人是想要干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辛西亚要做的事,一名女人在不远处对着几个人说道: “我知道这几天为什么在大搜查了。” 那群人很配合她的问:“为什么?” “听说,是行省总督的儿女——辛西亚和拉姆被一名角斗士劫持,之前有人在西巷见到她,听说她过的还不错。” …… 辛西亚为什么要把这消息到处宣扬? 很快我知道了可能,她是打算以此向她爷爷报平安,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毕竟“谣言”还加上了一句“过得还不错”,这明显是为了害怕她爷爷或者关系她的人担心。 不过,这样会不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只要行省总督不是傻子,就会从这个消息的源头查起,迟早发现辛西亚,顺带还加上我和拉姆。 “看来,得加快计划了。”我暗自说道。 沿着熟悉的路走去,不一会就来到福纳米的府邸,我门口的街道蹲守着。 此时的我,自然不会在戴着白色面具,而是用最常见的灰布包裹鼻下面部,把头发放下几缕遮住我的奴隶印记。 一直等到午时,街道上来了一大群人,这些人抬着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这个男人虽然满身鲜血,还有好几处伤口。 这人就是死而复生的奇人——斯巴达克斯。 从行人的话语中我知道,他居然完成了一对一百的角斗,这真的是壮举,他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获胜,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福纳米老爷。 他到府邸门口时装作开心的样子吩咐: “让我们的功臣好好休息,苏娜,让手下侍女好好照顾他。” “老爷放心,我亲自……” “你在客厅里等我,我有事要说。” 福纳米似乎很抵触苏娜的话,并没有让苏娜把话说完。 苏娜无奈回答:“好的。” 福纳米老爷在门口送别几个有权势的人,这些人可能是官员、也可能是奴隶主。 等他送我最后一人,我丢了一小块石头在他脚下,他狠狠的踢了一脚,这石头飞出去好远还远。 他愤愤的看着我,我把脖子下的破布轻轻放下让他看去我的面容。 “你……”他惊呼道,很快就止住了话语。 他观察四周,抬起手指向一处无人的巷角。 我很佩服他的魄气,居然敢一个人和我出来,他都这么有诚意,我自然不会胆小。 …… “你想做什么?”他问道。 我淡淡回答:“自然是来救你。” “救我?” 他虽然说的是疑问句,却是已经明白我要说什么。 很好,和这种老狐狸合作,风险虽然大,但总是能让人安心,不需要担心合作的事是否能完成。 只需要担心他事前,或者事后会不会心怀不轨,不过我需要先从这个“钱袋子”拿到一些钱。 第82章 胡言乱语 我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斯巴达克斯的意图了?” “一个被下半身控制的人,意图还不明显吗?” 看着他说得信誓旦旦,没有丝毫一丝异样,看来他还不知道斯巴达克斯打算做什么。 也难怪,斯巴达克斯的表现,怎么可能会有人能知道他要杀主造反? 也就只有我这个从五国知道“穿越者”,并且还从苏毅的书中知道斯巴达克斯的想法。 同样作为“穿越者”,给自己取名的斯巴达克斯,一早就想效仿真正的斯巴达克斯。 我问道: “你知道‘穿越者’吗?” “当然。” 福纳米老爷的话让我很意外,他……居然知道,因为有些措手不及,我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过他的话。 他自顾自的说: “‘波纳德人之乱’的终结者; 时空旅行的穿越者; 上帝特遣的践行者; 乞求活命的卑微者; 成凡,我见过他,他确实不是人,但也终于变得不像人。” 这家伙,他好像比我还要了解“穿越者”,不过他说的都是什么情况? 最让我不理解的是“时空旅行”和“上帝特遣”,这是什么意思?实在是有些超出我的理解。 想要仔细询问他,却突然感觉主导权不知不觉被他夺走,我如果再问他,那我就处于劣势。 “先给我七千费尔,我告诉你关于斯巴达克斯真正想要干什么。” “拿去。” 他甩出一小袋纸笔,我打开一看,里面的费尔居然达到一万多。 他看出我的疑惑: “钱可以给你,但不是为了关于斯巴达克斯的事,只是报答你之前的提醒。 当然,如果你想要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我也不介意,但我已经没有钱可以给你了,如果你不害怕我回到府邸找人抓你,我也可以回去拿钱。” 我摆摆手: “不必,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钱财太多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斯巴达克斯是‘穿越者’,别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我见过另外一个‘穿越者’。” “难怪,我就说感觉他总是怪怪的,原来是他身上的气质和成凡差不多。” 他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感到奇怪,只是有些明悟。 既然他都已经把话题转移到成凡的身上,我自然想要知道更多。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成凡?” “有些日子了。”他陷入了回忆,随后狡黠的说: “就在昨天。” 他,在消遣我? 他呵呵笑道: “呵呵,多兰一高兴就会让我们去看看被囚禁了二十多年的成凡,他对女人如果说得上痴迷,那折磨人就是痴狂,尤其是折磨成凡。” “这点我倒是知道一些,但你说的‘时空旅行’和‘上帝特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迫切想要得到一个清晰明了的答案。 多兰将成凡折磨得不成人形这件事,我之前在梅丽娜的府邸曾有所耳闻,但对于他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人长达二十多年之久,我并未过多在意。 毕竟,世间的罪恶与疯狂之事数不胜数,谁又能一一探究清楚呢? “所谓‘时空旅行’,不过是依照他自己的说辞所取的名字罢了。 成凡声称: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之人,那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远远超越了我们所在之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似乎在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然后接着说道: “对了,‘科技’一词主要的产物就是‘挫仑’,这还只是其中之一。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对此仍是一知半解,如坠云雾之中。 甚至,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精神失常、彻底疯掉了。” 福纳米有些犹豫的说着,像是讲鬼故事一样的语气。 听到此处,我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道: 难道真有人会相信这种荒诞不经的言论吗?若真是如此,那这些人的判断力可真是令人堪忧啊! 紧接着,福纳米继续讲述道: “而关于‘上帝特遣’一事,则更是离谱。据成凡所言,他曾经在梦中与上帝相遇,并受其指派,专程下凡来诛杀项堪。” 听完这番话,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究竟是要说多兰和福纳米他们这群人已然陷入癫狂之境,还是该感叹成凡的忽悠本领实在高强呢? 这般荒谬绝伦的话语居然也能让人深信不疑?他怎么不敢称自己就是上帝? 想到这里,我无比坚定地认为,不是成凡疯了,就是他们被成凡忽悠。 我始终相信一点,这个世界没有鬼神。 理由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好人一般都早死,坏人却能长寿。 如果真的有鬼神,那就和所谓的阴德阳德,而这却与寿命不成正比。 如果真的有鬼神,那还练什么大军?改成养鬼岂不是可以一统天下? 还搞什么骑兵、弓兵、盾兵、水军? 我所说的不仅仅是五国领土的天下,而是每一片陆地的“天下”。 还有,我之所以信誓旦旦,还是经过实践得出的结果: 我没少骂天上的神仙,都差点没问候到他们的十九代祖宗,如果真的有神仙,我岂不是早就被雷劈死。 虽然不相信神仙,但不妨碍我骂所谓的神仙,尤其是在孤岛上的时候。 我还是更加倾向于,‘穿越者’是另外一块大陆的人,他们隐而不发所图肯定不小,恐怕是想要一统所有大陆。 啧啧啧!我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的智商默哀,与其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从实际思考问题。 哪怕是侍奉“上帝”的神职人员,恐怕也没有多少人相信真的有“上帝”这么一个人。 与他聊的够久了,我准备提醒他一句后就离开: “斯巴达克斯准备联合所有角斗士,先是杀了你,随后发动叛乱逃出开罗城。” “反叛?就他们?”福纳米忍着笑说道。 他揉了揉有些肥膘的肚子,缓缓出了一口气后说道: “他们要是干,恐怕连开罗城都没出去就被射杀。” “有名的叛乱,哪一次不是从星星之火到可以燎原的?话已至此,你自己看着办。” 我头都没有回的走了,在一处拐角的时候,我趁机看了他一眼,他嘴上不屑,眼中却已经有一些忌惮。 关于斯巴达克斯和福纳米的事我不会介入,斯巴达克斯死了,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如果没死,谁会害怕一个没有头脑且好色的敌人呢?我巴不得这样的敌人多来几个,把开罗城搅得越乱越好……不对? 如果我不能在斯巴达克斯发动叛乱之前出城,那我可能真的绝了出城的渠道。 我必须赶在他反叛之前,在开罗城大肆搜捕的事情发生之前离开开罗城。 第83章 动乱 回到第五区主府邸,教导拉姆人性险恶的道理,以及炼制“通窍丹”。 作为第五区主的新主人,这些药材轻轻松松就能得到,就连一些具有季节性、危险性的药材也能找到,代价自然就是第五区主的一个人情。 拉姆服下后,明显五感强了许多,但按照他的说法,与我的差距很大。 药效明明只是减少了五成,可效果却是有着天然的差距。 如果说拉姆获得的效果是一,那我就是一百,甚至五百。 他的听力范围只在十米内,视力也只有些许增强,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增强,嗅觉和味觉相对的提高了一倍。 甚至在服下丹药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点不适,就像喝了一个糖豆一样。 不想我之前吃的“通窍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效果也堪称奇迹。 “会不会是地方不同,导致的药材效果不同,或者这‘通窍丹’只适合五国人?还是……之前苏毅给我的丹药不是寻常的‘通窍丹’?” 我暗自嘀咕,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不过拉姆还是很高兴,他明显觉得这已经是奇迹,他明显感觉自己能上天了。 辛西亚的那份我也给了她,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吃下去,说是这几天身子不适,过几天再吃。 …… 第二天,天炸了,开罗城也炸了。 斯巴达克斯杀死自己的主人——福纳米老爷,带着福纳米老爷的一百多号角斗士造反,整个府邸被屠杀得干干净净,除了苏娜不知踪影,尸首除了叛乱的人没有少任何一个人。 福纳米老爷被人砍了头颅挂在房门上,府邸钱财一丁点不留。 这些叛乱的角斗士已经从暗道离开开罗城,这暗道就是琼斯的暗道。 听说他们杀死了琼斯,控制住暗道,顺道还救走路上被关押的奴隶和角斗士。 据活下来的琼斯手下所说,他们出去的人恐怕有三百人。 作为他们的万都之都,开罗已经一百多年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不管是之前最为危难导致选举出“独裁官”,还是之前祸乱整个行省的“波纳德人之乱”。 元老院为此大怒,本应该为弟弟报仇的执政官,因为私自开设出城的暗道,被行省总督立刻罢免,至于罪责有时间慢慢处理。 第二军团在城外大肆搜捕,城内禁宵卫队增强人手巡逻,就连土客角也增加到两倍人手,对于这今天刚刚出现的、来历不明的人要严加盘查,尤其是要看眉角是否有奴隶印记。 前脚刚提醒福纳米要小心,后脚福纳米老爷的府邸就被屠了? 斯巴达克斯那家伙是有多么着急,福纳米老爷是有多么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还有一个难题,我要怎么出城?以现在的戒备,没了琼斯的路子,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瞬间我又想到了办法,那就是现在的皇帝。 敌不敌人无所谓,有利用价值就可以。 我记得从奴隶或角斗士恢复正常人,皇帝是有着特赦的权利。 而且,我也不想让现任皇帝输得太快,英利国越乱越好,现在不仅仅是皇帝之争,还有斯巴达克斯的造反,暗地里还有达茜要建立的新教。 这还只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不求以后带着大军过来快速统治已经虚弱的英利国,只求这几年不要再到临海州劫掠。 额……我好像又想偏题了,还是想想怎么离开。 如果能得到皇帝的赦免,我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之身,光明正大的走出开罗城。 想要与皇帝达成合作,并不难,不管是土客角议主准备把他拉下来,还是关于伊琳特的谋划,都是我的资本。 其实我有一个猜测,结合之前在奥菲利亚府邸门口看见伊琳特,就知道伊琳特肯定知道“新教”的事。 一个“新教”的成立,自然少不了朝廷的帮助,在这里则需要皇帝和元老院的帮忙。 而伊琳特就是最好的人选,同样为女性,还可以成为伊琳特的暗中势力。 而达茜和伊琳特应该是打算利用辛西亚的爷爷把皇帝拉下马,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需要慢慢等待,只要她爷爷行使特权,皇帝很快就拉下马,而能上任的人只有伊琳特一人。 一个将死的人,不可能在等待太久,有捷径不可能特意绕弯路。 这也就很好的解释辛西亚为什么在昨天的时候出去,还把自己安全的消息传出去。 可能不仅仅是给自己的爷爷报平安,还是为了避免别达茜威胁他爷爷行使特权。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那是因为我足够了解达茜,她和我是一样的人,为了某种东西可以不择手段,但我和她不一样,至少我还有底线,而她却没有。 伊琳特,我不认为她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如果她真是那种人,恐怕早就没有现在皇帝什么事了。 “我的前主人,什么时候去教堂?”我询问看着书的辛西亚。 她合上书,惊讶的看着我,没有犹豫就回答了我的问题: “明天,她会去教堂听从上帝的教导。” 我眯起眼睛:“你有什么想说的?” “她可能想见你一面。” 我们两人说的人自然梅丽娜,梅丽娜想要见我? 我轻轻点头:“你留在这里帮助七面,我还有事,可能明天或者后天会回来。” 她轻轻点头,继续打开书籍阅读她爷爷写的书——《剑与骑士》。 出城的新路子有了,但怎么才能搭上皇帝的线? 这种事自然不能去问拉姆和辛西亚,询问他们,就对于告诉他们我的计划,拉姆还好,他的脑子不够用,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但辛西亚绝对能猜到我要利用陛下的特赦权利,而拉姆和辛西亚的关系还不错,不排除他会告诉辛西亚,那和直接询问辛西亚有什么区别? 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线索,皇帝既然要对土客角议主动手,自然会安排一些人监视议主府邸。 把这些监视的人找出来,应该就可以搭上皇帝的线。 来到一处巷子角落,摘下脸上的白脸面具,用一块破长布裹住面容,就此朝着拉姆说的议主府邸赶过去。 第84章 阉侍长 议主的府邸简直可以用气势恢宏来形容! 那高大雄伟的门楼,精雕细琢的梁柱,以及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和非凡地位。 相比之下,土客角那些破烂不堪的房屋建筑就显得寒酸至极了。 这里的街道狭窄而泥泞,房屋低矮且破旧,仿佛被时间遗忘在了角落里。 人们常说天堂和地狱相距甚远,但此时此刻,眼前这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感叹: 原来天堂和地狱并不需要相隔万里,它们可能就在咫尺之间。 一边是议主府邸中的荣华富贵、歌舞升平;另一边则是土客角居民们的贫苦生活、艰难挣扎。 贫困与富贵本应是界限分明的两个世界,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地将它们交织在一起。 正当我沉浸在这番感慨之中时,一阵悠扬悦耳的乐声突然从三层楼高的府邸内传了出来,那是我在土客角都不会听到的声音。 “哈哈,用力,我要飞高高。” “好玩,好玩。” “再用点力。” “……” 里面传来女子欢笑的声音,“女子”与“笑声”,本就是土客角最少见东西。 “秋千好玩,用力退,再用点力。” “没有力气的人,你们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夫人放心。”一名女子切切诺诺回答。 我谨慎地将目光扫向四周,只见有那么几个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的眼神总是情不自禁地飘向那座宏伟的府邸,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或者诱人的宝藏一般。 而在人群中,同样也有人不时地将视线投向他们。经过一番观察,我发现这府邸周围竟然至少存在着两拨不同势力的人马。 要分辨出他们各自所属的势力倒也并非难事,只需稍加留意便能看出端倪。 其中有那么几个家伙,身形略显单薄,举止之间缺乏应有的阳刚之气,不用多想便可猜到他们定是被阉割过的太监无疑。 而另一拨人则与之形成鲜明对比,个个身强体壮、气宇轩昂,浑身散发着一种浓烈的阳刚气息。 从他们的神态和气质来判断,显然是久经沙场、历经磨练之人,而且看起来应该极少涉足男女之事。 再瞧那皇帝派来的人马,表面上看似全神贯注地紧盯着议主府邸,但实际上他们早已成为了他人眼中的猎物。 特别是那位满头白发的老者阉侍,更是引起了众人的关注,竟有足足四个人物同时将目光隐秘的锁定在了他身上。 看到此景,我的心中不禁暗自揣测: “此人的身份定然非同小可,说不定正是此处的阉侍头目!” 想到这里,我抬头望了一眼依旧阳光明媚的天空,心里明白此刻绝非动手的最佳时机。 毕竟光天化日之下贸然行动,不仅难以成功,反而可能会打草惊蛇。 所以,还是耐心等待夜幕降临之后再做打算,到那时方才有可能出奇制胜。 …… 夜幕笼罩着大地,四周一片静谧。 我匆匆地吃完了那碗简单的面糊糊后,便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一处昏暗的角落里。在那里,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倚靠着墙壁,双眼微闭,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 此时此刻,整个夜晚注视着这位老者的仅仅不只有我一人。 尽管现在人数相较于以往有所减少,但正因如此,对他的监视反而变得愈发集中和专注起来。 我敏捷地跃上了一旁的屋檐,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小团揉皱的纸张。 然后,用尽全力将其朝着那位白发老者扔了过去。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 就在纸团与他脸部接触的那一刹那,原本昏沉欲睡的老者猛然睁开眼睛,并迅速转头看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我犹如一只灵活的猫一般,瞬间闪到了旁边的阴影之中,成功地躲开了他的视线。 与此同时,那些隐藏在暗处负责监视的土客角议主的手下们也纷纷做出反应,以最快的速度藏匿起身形来。 我小心翼翼地再次把脑袋探出去,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方向,想要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他缓缓弯下腰去,伸出手捡起了地面上那个毫不起眼的纸团。 他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坏了这张薄薄的纸张一般,接着,他轻轻展开纸团,目光专注而急切地扫视着上面所写的每一个字。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原本平静的面容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紧接着又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便迅速恢复了镇定,若无其事地站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央。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暗自思忖: 看来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对他影响不小,不过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再继续停留在这里观察他了。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这个地方,按照纸条上所指示的地点快步走去。 一边走着,我心里还在不停地想着刚才那个人。 如果连这点儿小麻烦都解决不了,被别人像尾巴一样跟得死死的话,那么他根本就不配与我合作。 我向来只愿意和那些聪明、机智且有能力的人一起共事,像这种蠢货可入不了我的眼——拉姆例外。 …… 过了许久,来到之前我们三个刚刚来到土客角被烧坏的地方。 这里还有“新鲜”的脚印,还是一大一小,跟之前刚刚来到这的脚印一样。 咔! 木枝被踩断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看去,见到一名白发老者站在那里,百米的远处还有四五名男子等着。 他把摊开的纸给我看,用询问的语气说: “是你叫我来这里?” “尾巴都甩干净了吗?” “多谢提醒,没想到居然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并且早早的派人监视我们。” 说完,他直奔主题: “你说你想要见陛下?” 我回答:“是的,可以吗?” “为了什么?”他提出问题。 我将食指指着眉角上的奴隶痕迹:“这个。” “你想得到陛下的赦免?会不会想的太天真了,你能用什么东西交换。”他不认为我能拿出打动陛下的东西。 “他的命,他的皇位。” “你什么意思?”他不禁后退两步,有些惊讶的看我,远处的几人也时刻准备冲上来。 我抬手安抚准备逃跑的他,解释道: “你就这么跟皇帝说,我知道伊琳特的计划,他现在可是危险重重。” “我是皇帝陛下的阉侍长,这句话我一定会告诉陛下,只不过我能知道一些消息吗?要不然陛下不会相信。” 这家伙……并不是效忠于皇帝,他可能是效忠于伊琳特。 因为我刚才看见他的严重的杀气,尤其是我说到伊琳特的时候,他的杀气是冲着我来,似乎不想让皇帝知道关于伊琳特的事。 我为英利国的皇帝默哀,就连身边的人也背叛他。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我已经不再相信他。 第85章 皇帝现身 “我走了,千万要记住将我的话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位,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咱们就在此地碰面。” 说完这句话后,我缓缓离开,走远后。 我轻松的跳上屋顶,这里的屋顶不是瓦片,根本不需要担心房瓦发出声响,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巷子的拐角处。 然后,我小心翼翼地伏下身子,透过屋顶的缝隙,远远地窥视着那位满头白发、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股威严之气的老者。 没过多久,只见有两个身影急匆匆地朝着白发老者奔去,并停在了他的身旁。其中一人满脸疑惑与急切地开口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啊?” 白发老者一脸怒容,愤愤不平地回答道: “哼!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想要投靠那可恶至极的狗皇帝。” 另一人听到这话,不禁咂舌摇头,冷笑着嘲讽道: “啧啧啧,这人可真是瞎了眼,找谁不好,偏偏找上您老人家。这世上还有谁不知道,在整个英利国中,最痛恨皇帝的那个人就是您。 想去年,您贵为堂堂一国的执政官,却不幸遭到那昏庸无道的皇帝迫害,不仅官职被革除,还遭受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白发老者一声怒吼给打断了: “住口!你若再敢提及此事半句,我害怕忍不住当场取了你的性命!” 见白发老者如此动怒,那名男子连忙装出一副惶恐万分的样子,连连鞠躬赔罪道: “哎呀,实在对不起啦,小的一时嘴快,冒犯了大人,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计较。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那个胆敢投靠狗皇帝的家伙,您是否知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亦或是有没有线索能推断出他可能是受何人指使呢?” 白发老者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回应道: “目前为止,我所了解到的信息仅仅只有一点,此人要么是个卑微可怜的奴隶,要么就是个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角斗士罢了。 真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也妄想能够得到狗皇帝的特赦,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 听到这句话后,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真想冲上前去对着那张可恶的脸狠狠地挥出两拳!然而,只能在心中怒骂。 此时,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开口说话了,只见他一脸严肃地命令道: “立刻将外面的那两个阉侍解决掉,还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能不能别再这样大摇大摆、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了?如今狗皇帝手底下的阉侍已经所剩无几了。” 那男人听后却不以为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没了那就再造呗,反正那皇帝老儿不是最喜欢制造这些阉侍来为他卖命!” 说完,他甚至都懒得去瞧一眼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的白发老人,转身便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一直紧盯着他背影的白发老人突然出手了! 只见老人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根绳索,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而过,轻盈地跃起,手中的绳索如同灵蛇一般迅速缠住了男子的脖颈。 男子顿时大惊失色,拼命地挣扎起来,但令人惊讶的是,别看他身材魁梧,宛如一个彪形大汉,此刻竟然完全不是这位看似年老体弱的白发老人和一名阉侍的对手。 当然,这并不仅仅是因为白发老人采取了偷袭手段,我仔细观察后发现,当老人用力拉紧绳索时,其手肘处的青筋根根凸起,仿佛要破皮而出一般,由此可见他双臂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男子在挣扎中失去了生命,白发老者朝着他倒下的脸上吐了一口浓痰。 “呸!让你不要再刺激我,为什么听我的话,一定要过来找死呢?” 说完,他还踩了男子的已经有些胀青的脸,多亏今晚的月色够亮,否则我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他向另外一个人说: “他是怎么死的?” “不听从您的指挥,擅自追踪过来的人,被低微的奴隶杀死。” “你叫什么?”白发老者有些惊讶的看着另外一个人,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淡定的说出这话。 “塔乐。” “你很有自知之明,有没有兴趣跟着我?” “能为执政官大人效力,是我的荣幸。”另外一名男子跪下表忠心。 白发老者轻轻摆手,明明吹捧很受用,这个马匹拍的他很舒服,他还是谦虚道: “不必,执政官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说到这,白发老者看向远处已经走过来的另外几名阉侍,对着男子说: “把这几个人杀了。” “是,执政官大人。”塔乐领命回答,顺带再拍了他的马屁。 不一会,人都已经被处理掉,他们两个人分别朝着两个方向离开,我则偷偷跟着白发老者。 …… 一路弯弯绕绕,在土客角的边缘在另外一名男子耳边低语: “一切顺利,土客角议主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们。” 听他说话的人是一名士卒,并且不是普通士卒,这点单单从穿着上就能知道。 士卒的兵甲都被涂上一层金黄色的东西,就连气质也有所不同,比普通士卒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那士卒正是负责土客角边缘的精锐,他仔细的打量已经变了一副模样的白发老者,很是不相信的说: “亚历山大,又是一切顺利?可人怎么在不断的变少?” “这主要是土客角太乱了,我们又不能告知自己的身份,有所损失是再正常不过。” “切,骗鬼呢?那我之前派过去的两个人怎么一直都不回来?” “可能不小心被别人杀了,又或者喝花酒了,谁知道呢?”亚历山大很阴阳的说着,丝毫不担心男子知道是自己干的。 “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男子说道。 “如果乔森吉萨什长愿意进到土客角,说不定真能抓到我所谓的把柄。” 那什长眼睛一冷,他知道这是亚历山大的计谋,亚历山大巴不得他进到土客角,到了里面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切,只会阿谀奉承的人,我一定向陛下说你这些天的怪异举动。” “随便,我忠诚于陛下,这是毋庸置疑的。”亚历山大信誓旦旦的说。 乔森吉萨狠狠的看着离开老人的背影,愤愤不平的踢了旁边的石头。 “什长,他们真的回不来了?”一名士卒凑上前去询问。 “唉,我的错,他们的家人我会照顾,我一定要在陛下的面前拆穿他的嘴脸。”乔森吉萨无奈说道。 “没想到,皇帝身边还有这么忠诚的人,果然,人都是多样性的。” “谁?”他大声呵斥。 我从旁边慢慢走出来,看着他们戒备的样子,我只说了一句,那名什长就命令手下放下武器。 “我知道怎么撕开亚历山大的虚伪嘴脸,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伊琳特的计划,如果想知道这些,就让你们的陛下派信得过的人过来,时间就在明天……” “不必,现在就可以。” 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话,同时旁边的屋子走出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他没有英利国最普遍的络腮胡,整个人显得干干净净,用一表人才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刚才打断我话的人正是他,他手持着镶红色宝石的权杖,他把权杖轻轻摇晃,对着我很是威严的说: “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旁边的士卒低头说道: “陛下。” 第86章 谋划 “陛下,我想先说说我的条件。” 他兴趣缺缺的说: “讲。” “请陛下特赦我。” “特赦?”他这才注意到我的眉角的奴隶印记,这才有些明悟。 他说:“那要看看你说的消息是否值得这个价。” “伊琳特和奥菲利亚小姐有联系,这点陛下应该知道。” “不,我完全不知道。”他很自信的回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回答的是知道。 “梅丽娜和辛西亚的关系陛下应该是知道的?” “那两个流着鼻涕的小丫头?我知道她们两个可爱又可悲的可怜人。” 这……还让我怎么说?这家伙好像油盐不进啊! “伊琳特会利用前骑士统领罢免你的皇帝。”我决定给他爆出一个猛料。 “就这?” 他挥动手中的权杖,身上的锦袍随风飘扬,他眼中的不屑是真实的。 他并不像外面传扬的那么无能,甚至我在他身上还感觉到有那么一些雄才大略的气势。 这家伙哪里是昏君?分明就是明主啊!难怪有人效忠他。 “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我实在看不穿这位皇帝,他似乎对所谓的皇帝宝座并不在意。 “等等,虽然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叫项堪?要赦免你,并且把你安全送到海边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做到一件事。” 他究竟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呢? 虽说那个并非真正属于我的本名,仅仅只是我曾用过一段时间罢了,并且它原本还属于某位前人。 想到此处,我不禁心生疑惑,脚下的步伐也随之戛然而止。 我警觉地竖起耳朵,屏息凝神,仔细聆听着四周的动静,以确保没有他人潜伏在暗处设伏。 待再三确认周遭环境确实安全之后,我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不知陛下还有什么事?”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简简单单的词语: “不知道。” 不知道? 这着实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暗自思忖道: 难道他是故意以此来戏弄于我不成? 带着满心狐疑,我将目光投向眼前之人,试图从他的神情和举止中探寻出一些端倪。 经过一番观察,我发现他似乎并不像是在存心拿我寻开心。于是,我决定继续追问下去: “那么,陛下能否告知我,口中所说的‘不知道’究竟是何意呢?” 只见他微微抬起头,先是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已然将他团团围住的士卒,随后神色淡然地说道: “你们暂且退下。”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一名什长赶忙上前一步,面露难色地开口劝阻道: “陛下,这恐怕不……” 可话还未说完,便被皇帝那凌厉的眼神狠狠一瞪,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给吞了回去。 无奈之下,这名什长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挥挥手,示意手下的士卒们暂时撤离此地。 “我需要的是一个混乱的帝国,无序的帝国,新生的帝国。” 让我给你打下一片江山?怎么不回床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我是如此,伊琳特也是如此,帝国的制度不错,但再怎么完美的制度,也不能一直统治下去。 元老院已经树大根深,军队的将领已经快成世袭制,百姓越来越疯狂,他们已经被这些低级的‘角斗’麻痹。 他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发展帝国,而不是成为帝国的蛀虫。 不仅仅是我明白这个道理,我的父亲也明白这个道理,帝国一直都是胜利,却也在胜利中陷入迷失方向。 可惜,海对面的五国实在是太弱了,根本无法打败我们,根本无法真正的打醒我们。 听说最近伊国的‘临海州’变得强盛,三番五次灭掉我们的海盗,但……这还不够。 我需要的是一场足以让帝国获得新生的大败,没有人会相信有人能在海的另一面杀得我们片甲不留,除非这一幕就在他们眼前发生。” 这……这家伙的想法很奇特,他居然只是想要一场大败,哪怕这场大败可能覆灭有几百年历史的英利国。 其实我也能看出英利国的一些问题,但我不认为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我站的不够高,了解的不够多。 我这一瞬间只有一个问题: 英利国是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居然需要一场大败? 算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你还是直接说究竟要我干什么?” 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追求一场大败,可我也不想和他打哑谜,总得有个目标? “你……去杀了多兰,先让所谓的上帝去见上帝,在打赢三场百人角斗,我保你获得自由。如果愿意,我让你成为一名军团长,在我妹妹的手下效力,当然,最重要是为百姓效力。” “告辞。” 妈的,这家伙完全没有一点诚意,我要是能完成百人角斗,我还来寻求“特赦”干什么? 他淡淡的说: “我很期待那一天。” 不知道他为什么用这么笃定的语气,在这一刻,我有想要不要挟持他走出开罗城? 不行,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倒不是打不过他,主要是这样只会便宜了伊琳特。 虽然不知道他们兄妹的关系是怎么样,似乎好像谁当皇帝都可以,似乎关系很好,但又表现的像是水火不容。 最让我疑惑的是:堂堂皇帝,为什么会在这里? 从和他刚才的话来看,他不像是能被人轻易蒙蔽的皇帝,就亚历山大那两下子,连小小的什长都知道有问题,更不用说皇帝了。 如果是传闻的那个昏庸皇帝,我相信,亚历山大确实可以做到。但,与皇帝真正见过一面的我,不会相信皇帝看不出亚历山大的问题。 那么,究竟谁才是这盘棋真正的棋手? 还有,谁才是真正被操控的棋子? 难道,我才是那颗棋子?那颗自以为是棋手的棋子? 问题还有很多,但我暂时不想去想,先远离这里才是上上之选。 第87章 复兴会 在急匆匆赶回府邸的途中,我路过了之前那座被熊熊大火吞噬过的破旧房屋。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交谈声传入我的耳中。 “爹,咱们家里可是死了好多人啊!”一个稚嫩的童音颤抖着说道。 “臭小子,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那些人死不死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他们可不是我们的家人!”另一个略显文雅的男声呵斥道。 “但是,咱们家之前不也……”孩子似乎还想争辩些什么,但话未说完便被父亲巧妙地打断。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以后别再提!而且,从现在开始,咱们不能经常回来这里看了。”男人压低嗓音警告道。 我心中好奇,不禁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见不远处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面容逐渐清晰起来,当看清他的模样时,我不由得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这人竟然与我长得极为相似,如果非要说出一些明显的不同之处,那便是他的鼻梁比我要高出许多,那双瞳孔的颜色也不太一样,微微透着一抹淡淡的蓝色。 此外,他的头发和肤色具有典型的五国人特征,也就是波纳德人的样貌特点。 倘若英利国不曾存在“刀割换脸”之术,那么可以肯定,此人必然与真正的项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极有可能是其直系亲属。 仔细观察他的脸颊,得出他的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四岁的结论。 我轻轻走上前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但脚下却踩中一块木碳。 “爹,有人在那边。”还没有齐腰的男孩突然抬手指向我这边的方向。 被发现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和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足够远,至少也是三十多米。 按照正常人来说,哪怕与我的距离超过三米都不一定能听见刚才那么细微的声音,那个男孩居然可以听见? 男子询问: “几个人?” “应该是一个,绝对不会超过两个。” 男孩很自信的回答。 “朋友,出来一叙可好?” 男子提高声音喊道,还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他都不在意,我又有何惧? 我从破败的石墙后面走出,那男孩见到我的一瞬间明显眼睛一亮,随着我不断靠近,那男子也的表情也越来越……有趣。 “父……父亲?”他的嘴里蹦出这个词。 我虽然想占他的便宜,但绝对不想认他这个儿子。我还没到二十岁,哪来的二十多岁的儿子? 我问道: “你和项堪是什么关系?” 我的问题让他们回过神,不用想的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你是波纳德人?” 男子用五国语言询问,音调虽然乱七八糟,但还是可以听得懂。 “是。” 回答他的问题我这才察觉不对,明明是我在问他,怎么成他问我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就是那个角斗士——项堪?” 他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上去就对那男子的腹部踢上一脚。 “呃!” 他呻吟跪倒在地上,我着实没想到他会这么弱——还是我太强了? 旁边的男孩却是替男子回答: “我父亲叫项询,是项堪的儿子。” 果然,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因为见面太过突兀,我不知道要问什么,只能简单询问。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回家,故地重游。” 男子还没有缓过神,依旧是他的儿子回答,他的儿子可能不满十岁,那这个项询就是十几岁的时候就生下儿子? “你能不能加入我们复兴会?” 男孩突然向我抛出橄榄枝,也可能是死亡请柬。 “复兴会?那是什么?” 这开罗城真没那么简单,其中的势力和关系错综复杂,这真不是现在的我能掺和进去。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加入他们所谓的复兴会,但不妨碍我借此机会了解这个势力。 “阿楚,这不是你能决……” 我再次一脚踢得他口吐清水,打他其实和打我差不多,他那痛苦、牵强、胆小,懦弱的表情让我是否不快,顶着我的脸居然露出我从未表现出来的表情。 “复兴会,是复兴波纳德人的辉煌,主要的内部成员有一千多人,外围成员超过两万。 主要以我父亲为首,只要等到时机成熟,再现当年爷爷的行为不是什么难事?” “为首,就他?我看应该是傀儡!我给你们一个预言: 继续按照你们现在的行为去做,再给你们一百年也不会成功。” 说是预言,其实是我的猜测,但这猜测有我有九成的把握。 这个复兴会一听就知道不靠谱,都是一个势力的,居然还搞内、外围,怎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与其接受他们的统治,为什么不能接受英利国相对平等的统治。 哪怕是众生教,也不敢搞区别对待,虽然也有着高低级别,却把平等说在嘴边。 “如果你能加入我们,我父亲的会主让给你做,以你的手段,以你的样貌,会里肯定不会有异样的声音。” 男孩依旧很自信的说着,双眼冒着前所未有的光。 我咧嘴一笑,用教导的语气问他: “什么时候‘异样的声音’成了贬义?没有‘异样的声音’我们就可以永世长存吗?恐怕正好相反。” 他若有所思,似乎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一时又接受不了。 看着他和跪地呻吟的男子,我真的怀疑他们是不是父子关系搞错了。孩子才是父亲,父亲才是孩子? “那你要加入我们吗?”男孩依旧不死心。 “不会,如果你们真的想要起事,最好在这几个月,否则要等几十年。” 见到真正的英利国皇帝,我不认为他们会有获胜的机会,尤其是等英利国重获新生,那就更没有可能造反。 “我们有出城的密道,你真的不加入我们吗?”男孩再次询问。 密道?他们自己挖了一条底下通道?这还真有可能。苏毅能用半个月的时间挖通武幽城城墙,没可能二十多年挖不通一个开罗城。 走皇帝的特赦之路已经绝了,但这里好像还有一条路。 真是车到山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苏毅的诗很适合我用在这个时候。 第88章 入会、入洞 “阿楚,这些事可不是你能够擅自作主的!而且,你竟然胆敢将我们的通道给暴露出去了!” 项询怒不可遏地吼道,他那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项楚。 然而,就在下一秒,项询猛地站起身来,紧握的拳头高高扬起,作势就要朝着项楚的脸颊狠狠地砸下去。 “嗯?” 可就在这时,仅仅是因为我稍稍发出了一丝充满疑惑的疑问声,项询那原本气势汹汹、正欲挥出的拳头便戛然而止,悬在了半空之中。 望着眼前这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感。 这样一个懦弱无能之人,居然顶着我的面容,真不知道他是否曾经借着我这张脸四处哀求饶命,又或者是对他人卑躬屈膝。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一阵恶心。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我冷冷地开口问道: “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够使用你们那条所谓的秘密通道?” 同时,我的眼神紧紧地锁定着项楚,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面对我的质问,项楚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吐出两个字: “。” “?” 我忍不住冷笑出声,显然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以我对人性的了解,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还是如此重要的一条秘密通道。 只见项楚慢慢地移动脚步,绕到了我的身后。然后,他轻声说道: “你能不能先蹲下来一下?” “干什么?” 我警惕地转过头去,瞪视着他。 尽管对方只是个孩子,尽管我的听力远超常人,可以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一切动静,但即便如此,我也绝对不可能轻易地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他。 谁知道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家伙,会不会突然从背后偷袭呢? “我想要看你的耳后是否有痣,没有给你补上。” “痣?”我疑惑。 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通道可以给你用,但我有个请求,当然,就算你不答应也一样是。” 我就说嘛,的才是最贵的。 “这和痣有什么关系?” “我的请求就是,想要让你拿一天……不,半天的时间冒充我爷爷。” 我问道:“是先冒充还是出城。” “先出城,为了让你相信,我和父亲可以留在这里,由你信任的人看管。” 会有这么好心?我不会因为他是小孩就轻视,他和成人只有身高上的差距,瞧瞧旁边怒不可遏的项询,除了身高一无所有。 “行,不过我需要带着你们两个一起走密道,如果有不对劲,我就杀了你们两个。” “可以,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项楚询问。 “今……明天晚上。” 我原本计划此时此刻便转身离去跟着他们离开,只因这座开罗城如今已陷入极度混乱之中。 对于其他众人,说实话,我并不在意他们的生死存亡或是命运如何。 唯有梅丽莎始终让我难以释怀、放心不下。 尽管就这样径直离开,于我而言并非无法承受之事。 但正如那些行走江湖之人所言,若这般行事,此事必将成为萦绕心头的心魔,久久不散。 于是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赶在明日夜幕降临之前,先行前往刺杀多兰主教。 同时,顺便看看能否从成凡口中探到“穿越者”的信息。 若是能够顺利将那件名为“挫仑”的宝物收入囊中,自然更是锦上添花之举。 就在此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不假思索地脱口问道: “项堪的耳后有一颗痣?” 得到的回应简洁明了:“没错,只可惜你并没有。不过无妨,即便如此,复兴会长老当中任何一人都绝不敢贸然靠近,细细端详检查。” …… 回想起自己耳后的那颗痣,其实早已被我用特殊药水巧妙除去——毕竟因为“它”被被人知道了还几次身份。 可是……难道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吗? 我和二十四年前的项堪不仅容貌颇为相似——起码据那些曾经目睹过项堪真容之人所述的确如此,就连耳后这颗不起眼的痣也差不多。 虽然我不知道痣的具体位置,单单都有一颗痣,这就已经极为不可思议了。 我朝着项询的脖子处打了一拳,项询瞬间昏迷,旁边的项楚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 “如果你想要我配合冒充项询,我希望明天晚上你和他同时出现在这里。” 有些脑子的似乎只有项楚,项询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如果我离开,保不准项询凭借力气优势控制项楚,那我们之前的承诺算什么? 我可不认为刚刚齐腰的项楚能强迫他父亲过来,所以我打晕了他,只需要困住项询项楚完全可以控制。 至于吃喝拉撒,只是一天一夜完全不需要担心。 我把我的顾虑和计划告诉项楚,他表示理解,还向我承诺不会有事,只希望我能遵守承诺。 最后他还问道: “你是打算去干什么?” 我回道:“杀个人先。” “多兰主教吗?” 我震惊的看着他,他是依据什么猜到这个真相? “我们复兴会在梅丽娜的府邸有人,开森就是我们的长老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人。”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猜出我的目的不是难事。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有趣,也有病。 我问道:“开森不是疯子吗?你们也敢用。” “开森爷爷只是偏激了一些,他现在也很后悔。” “呵!没想到我也有被小孩骗的一天。” 他不好意思的撇过头,也知道他的话很牵强。 “我这里有一条到教堂的暗道,还有一条到多兰主教的暗道,你想要去哪条?” 我眯眼:“?” 他的小脑袋点头道:“。” “带路。” 项楚在不远处黑漆漆的推开一块破木板,然后对着我说: “你能帮我扶着父亲吗?还有,你是打算在前面还是在后面。” “我走后面。” 我被这里的布局惊到,没想到,这里还有暗道,丝丝雅太太的密道和这里一比,比个屁,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个暗道光是洞口,就非常的大,里面的通道更是宽敞。 我提着项询,走进密道,项楚按了一个龙头,头上的洞口缓缓关闭。 第89章 挖掘史 如果说丝丝雅太太所挖掘的那条密道仅仅只是处于普通人能够完成的水准,那么眼前所见的这些密道,则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这可不是一条普通的密道啊,而是十几条、几十条甚至可能多达数百条相互交织、错综复杂的通道! 它们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能工巧匠们的高超技艺和匠心独运。 置身于这片神秘的地底世界之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维度。 尽管这里空无一人,但那种静谧而又庄严的氛围却令人心生敬畏。 看着眼前这纵横交错、规模宏大的地道网络,不禁让我感叹: 这个所谓的复兴会也不容小觑! 他们拥有如此强大的工程能力和组织实力,哪怕是耗费二十多年,也不是一件易事。 如果成员数量再增加一些,恐怕真有实力一举歼灭整个英利国的高层统治阶层,让国家的权力中枢陷入全面瘫痪。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对复兴会的潜力刮目相看——原来他们并非毫无还手之力,而是一支具备与强敌正面交锋资格的力量!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打出了“复兴波纳德人”这样一个口号! 不得不说,这个口号一喊出来,就立刻筛除掉了一大批人。 毕竟,即便是那些曾经同样遭受过压迫的普通百姓们,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就选择投靠过去——除非真的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毫无其他出路可寻的绝境。 因为这个口号实在是过于小众化了,而且还带有很强的局限性。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肯定会提出像“天下百姓,皆为平等”这样更为宏大且普适性更强的口号来。 嗯……虽然可能我本人并没有太多惊世骇俗的才华,但至少我懂得把口号提升到关乎整个天下、全体黎民百姓的高度上去。 就算我自己并不完全相信这种理念,但总会有深信不疑的人们愿意前来归附。 就这样,我一路上不停地穿梭于各种蜿蜒曲折的道路之间。 尽管我的记忆力向来都堪称超群出众,但面对如此复杂多变的路径,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好在我还算机智,每经过一处拐弯的地方都会特意留下些许痕迹,以便需要原路返回时能够有所依据。 就这样一直走,路上我有见到底下河,有见到头顶上棺材的一角,有见到一些富户挖的排泄之地等等。 …… “到了,这里距离多兰主教的房间还有几十米的距离。”项楚解释。 我问道: “你们怎么不直接挖到他的屋子里去?” 他无奈解释:“这不是正在挖吗?” 其实这一点我刚才就发现了,这里的泥土一看就是刚刚挖开,而且还挖错方向好几次。 然而,环顾四周,我并未瞧见任何正在进行挖掘作业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唯有那些被随意丢弃、胡乱摆放着的挖掘工具。 它们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倚靠在墙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热火朝天的劳作场景。 “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我满心疑惑地问道。 身旁的项楚压低声音回答: “到了晚上,大家都去歇息,如果是白天真挖到些坚硬的石块,那撞击产生的声响可不小,万一被某些听觉灵敏之人察觉,咱们的行动可就要败露。” 我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的说法。 的确如此,像这般挖掘秘密地道的工作,选择在白日里人声鼎沸之时展开,显然要更为稳妥和便利得多。 也正因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座地下密道始终未被他人所发觉。 在前来此地的途中,我便已从项楚口中得知,这条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始于十三年前的一次尝试性挖掘。 最初,他们仅仅期望能够打通一条连接城外与城内的隐秘通道,以便在必要时能悄然出入。 岂料,随着挖掘工程的深入推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人们竟然在开罗城的地下发现了数量虽少但价值不菲的黄金! 有了这批意外之财,原本经济状况颇为窘迫的复兴会瞬间摆脱了困境。 他们利用这些挖掘得来的金矿,不仅解决了资金短缺的燃眉之急,更是迎来了蓬勃发展的新局面。 此后,众人顺着金矿所在之处继续深挖,陆陆续续又开辟出了十几条密道。就这样,夜以继日地挖掘持续了差不多年之久,直到最后,那些本就稀少的金矿终于被开采一空。 但,依旧有黄金,不仅有黄金,还有白银以及珍贵的珠宝首饰。 是的,复兴会把主意打到了“死人”身上。 开罗城很大,但也很杂,尤其是一些贵族的领地,那里更是埋葬着非富即贵的大人物,身份越高的人,死了之后埋得越深。 把棺材里面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后又把棺材恢复原位,这倒不是为了别人着想,只是纯粹的害怕坟墓塌陷导致被别人发现。 就这样又挖了年,结果发现,都挖到这个程度这里面已然形成一方世界,索性一挖到底,并且派出专业的人进行规划和挖掘。 我问道: “你们也想要对多兰动手?” “是的,为了‘挫仑’。” 项楚顺带的还作出了解释,我暗道: 难道他们还挖了其他的通道,比如元老院、行省总督、皇宫、以及重要官员的府邸? 项楚抬起小手,指向外面的一个小巧的洞口。 “千万不要对上任何金属圆管的东西,那就是‘挫仑’。” “你见过?”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我怎么都不能相信。 “没,是听格雷格里大叔说的,当年就是他负责搜查成凡的身。” “好,明天晚上我会在废墟下面等你,如果我回不来就不用等了。”我很感谢他的提醒——虽然没多大的用。 这个洞口突然变得有些陡峭,好在他们建造泥梯,我轻轻推开头顶的一块木板,事实证明,这不是木板,而是一块石头,重量居然超过一百多斤。 要是以前,我肯定觉得费力,不过现在我已经可以一只手抬起。 搬开一半,我这才看清外面的情景不由傻眼: “这出口的上面居然是一个——狗洞?” 第90章 心跳 强忍着头顶上方那股从地面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刺鼻狗味,我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然后,用双手将之前挪动过的石块重新摆放回原来的位置,尽量使其看起来与周围环境无异。 接着,我纵身一跃,轻盈地跳上了那堵高高的围墙。 站在围墙上,我开始仔细观察起四周的情况来。 此时,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夜空,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突然,我的视线被一条黑影吸引住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狗。 在月光的映照下,它的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种蓝色深邃而神秘,甚至比最璀璨的蓝宝石还要明亮几分。 看到这只黑狗发现了自己,我的心中不禁一紧,下意识地准备跳下围墙并顺势将其斩杀。毕竟,如果让这只狗叫出声来,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变故。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只黑狗并没有像其他同类那样大声狂吠,而是仅仅朝着我这边嗅了嗅之后,便转身一溜烟儿地跑得无影无踪了。 望着黑狗远去的背影,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以我的身手,杀死这只狗并非难事,但即便我速度再快,又怎么能比得上拥有四条灵活长腿的它? 更何况,这样做极有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和注意,从而导致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我决定暂时放下对这只黑狗的关注,继续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我不知道多兰住在哪个房间,但只要朝着最富丽堂皇、最奢侈的房间就是他的住所。 此外,我记得梅丽娜说过,多兰经常折磨成凡,那极有可能是在底下密室或者隔音效果最好的地方。 这不难找,一些严丝合缝的房间就是我的目标,再者,我也可以一间一间“闻”过去,之前我也记住多兰的气味……额有些恶心,还不如威胁一个下人。 就在我刚刚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旁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心头一紧,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袍、头戴黑色头巾的修女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便从藏身之处快速跳下。 那名修女显然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刚想要张嘴尖叫,却已经被我眼疾手快地伸手死死掐住了嘴巴。 与此同时,我飞起一脚,将地上的一块石头踢到半空,然后伸手一把抓住那块石头,并迅速将其抵在了修女白皙的脖颈之上。 为了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脖子下面的威胁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我特意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她头上黑色头巾包裹着的部分脖子,让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刀锋”所散发出的阵阵“寒意”。 “别动!告诉我,多兰在哪里?” 我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问道。 那名修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然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指向前方的拐角处,那里有一处房屋透出微弱的灯光。 “在前……前面那个拐角亮灯的地方。”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听到她如此干脆利落地回答,我不禁有些怀疑起来。 难道她真的这么轻易就告诉了我多兰的位置?还是说这其中隐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一时间,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不过,此刻容不得我过多思考。我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使出一记手刀猛地砍向修女的后颈部位。 “砰!” 修女的身子顿时软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修女,我轻轻舒了口气。 其实,以我如今不断增长的力量,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取她性命。但我并没有这样做,并非我心生怜悯或者贪恋她的美貌,亦非我突然变得仁慈善良起来。 而是因为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杀死她所要承担的风险远远大于只是将她击昏。 毕竟,如果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那么我的行动将会变得更加困难和危险。 尸体可以说是刺客最令人头疼、也是最为棘手的事情之一。 一具死去的修女尸体和一名仅仅只是晕厥过去的修女,其严重程度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发现的是一具死亡的修女尸体,那么毫无疑问,这府邸必定已经发生了着某些不为人知的重大问题。 而若是面对的仅仅只是一名晕厥过去的修女,那情况则相对来说要好一些,只能说有可能存在某种潜在的危险或者麻烦。 不过,对于已经晕厥的这名修女,其实我倒并不需要太过费心去藏匿她的行踪。 只需要将她转移到一个较为僻静的角落就好了,当然,如果能选在道路旁边那就更为理想了。 这样一来,可以营造出一种她是由于身体不适等自然原因而导致昏迷的假象,从而避免引起过多不必要的怀疑和猜测。 安排好这一切,我来到刚才那名侍女说的地方,这里很罕见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并且也不是两三层楼的屋子,只是一层的小平房。 从窗边可以看出里面的灯光,里面似乎亮得太过火了。 这里有门有窗,但门是铁门,窗倒是有较为透明的东西遮挡,但不是五国常用的窗纸,而是一种特殊较为透明的橡胶。 这种橡胶我之前也见过,不是在英利国,而是在江口城的“天地阁”。 “天地阁”的屋顶就全是这种橡胶,既透亮又能防雨。 因为建筑的不同,我想要用五国的进屋子种老套路自然是行不通。 房子没有瓦片,从楼顶过去的想法是行不通的。 我听到里面传出细微的打鼾声,透过橡胶窗,看到里面睡着的正是多兰。 我找来一盏油灯,靠着火焰的高温融化掉橡胶,当烧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时我立刻停止,防止橡胶燃烧的气味冒出太多。 我伸手打开里面的窗栓,我小心翼翼的从窗口进屋,脚步放得非常的轻,甚至连一缕风都不愿意带起。 “呼!” 怕什么就来什么,屋子里突然吹进一阵风,这种情况我是阻止不了一点。 我仔细的观察多兰,他依旧睡得死死的,打鼾声也没有一丝异常,呼吸也很是平稳。 但…… 他骗不过我的耳朵,这家伙的心跳刚才突然加快。 他,已经醒了!!! 第91章 “挫仑” 手里还拿着刚才捡起来的石头,现在我有三个选择: 一、继续装做不知道他已经醒慢慢靠近他。 二、把石头丢到另外一边,用石头发出的声响吸引住他。 三、用石头朝他的脑袋招呼。 第一种选择危险性极高,成功几率极小。 第二种危险性也不小,但几率活捉多兰主教,并且问出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比如成凡在哪? 第三种是最保险,看似下下之策,其实是上上之策,我能保证一击必死——也只能保证一击必死。 如果我敢留手,想要活的,让他有还手的余地我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时间已经不允许我过多着想,多兰另外左手已经在慢慢蠕动,有时候还配合抓痒的动作逐渐要移到枕头下。 “呼!”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猛地抛了出去。只见那石头速地飞出,并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双眼、安静沉睡的多兰瞬间睁开了眼睛。他的反应速度极快,左手如同闪电般迅速地伸向枕头下方,仿佛那里藏着能够救他一命的东西。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眨眼之间,石头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在了多兰的头上。 “嘭!”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巨响,他的脑袋像是被重锤击中的西瓜一样,瞬间凹陷下去。 刹那间,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四处飞溅,洒满了整张床铺,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画面。 尽管遭受如此重创,多兰并没有立刻断气。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由于伤势过重,最终连一个完整的词语都没能吐出来。 我缓缓走到床边,低头凝视着那张已经严重变形的脸庞。 经过一番仔细辨认,我才勉强看出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人正是那位声名显赫的多兰主教。 我心中暗自思忖:“就这样结束了吗?竟然如此轻易?” 如果杀死多兰真的这般容易,那么达茜之前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去策划种种阴谋呢?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想到这里,我的眉头紧紧皱起。 不过很快,我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毕竟,我之所以能够成功得手,完全是依靠“复兴会”所提供的那条秘密通道。 这条通道大大降低了行动的难度和风险,如果没有它,事情恐怕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可是,新的疑问又涌上心头。 即便达茜一派的人无法完成这项任务,但并不代表整个“复兴会”都无能为力。 尤其是像开森那样的高手,虽然他性格癫狂,但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以我目前的本事,若与他正面交锋,绝非其敌手。 那“复兴会”为什么不动手?管他呢,事已至此。 多兰主教死了,成凡不知踪影,如果成凡不在这个屋子里,那我注定不会见到他了。 为此我先顺着多兰主教伸进枕头下的左手,找到了他紧握着的东西。 巴掌大小,前段是一个圆形小管,中间是弓弩的扳机,之所以知道前后端,就是因为这扳机,而且后面较为大的地方很适合人的手掌握住。 “就是这个东西葬送了项堪的志向?怎么这么不起眼?” 我暗自嘀咕,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一看就是大杀伤武器,之前也不会让成凡带着“挫仑”到项堪身边。 把“挫仑”收好,为了防止这东西乱发射,我特意找了一木块抵在扳机的后面。 仔细感受着四周的声音,除了一些动物——狗发出的声音,以及修女和士卒外,没有任何异常。 之前也没有问福纳米老爷,他是在哪里看到的成凡。 只能捡起石头逐渐敲击墙面和地面,果然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在房间的一处角落听到了异样的声音,地面上是空着的。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像我一样敲击也不会知道,因为这块石非常的巨大,最低也是百十来斤。 考虑到多兰主教并不像那么有力气的样子,我又找到了机关,轻轻转动圆形装饰,石块逐渐移动里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在上面看不到任何光亮,我找来屋子里最不缺的油灯,见到边缘有石梯的样子。 开罗城的人都是属耗子的吗?怎么谁都喜欢打洞?刚刚进到里面,才复行数十步,就看到一个被捆绑在十字架的男人。 准确来说我并不能确定是男人,但这里应该只有成凡一人。 他蓬头垢面,头发长得已经接触地面,他的双脚离地面至少还有半米。 全身赤裸,完全没有一块好的皮肤,至于下面的那个东西,早已经被割掉,不管是双手还是双脚的指甲已经被拔光。 十字架的下面是一堆排泄物,没有被排泄物淹没,应该是有人定期清理。 这简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我捂着鼻子问道: “你是成凡?” 他没有看我,眼睛紧紧闭着,似乎这很常见。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他瞬间抬起头,但依旧没有睁眼。 “我没读过书,你也是穿越者?你是来救我的吗?” 他用沙哑的声音无力说道。 果然,苏毅真的是穿越者,他也真的是“欺世盗名”的人, 不过这和读不读书有什么关系,他都知道了这句诗,难道还不知道下面的诗? “是的,不过我得先问你几个问题。” 他依旧闭着眼睛回答,这时候我才发现,这家伙的眼睛都被人给缝上了!?! “你是怎么来到这块大陆的?” “睡一觉。” 睡一觉?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为了防止被他知道我是冒牌的,只能暂时不探究这个问题。 “知道怎么回我们那里吗?” “没有办法,除非是神,而且,为什么要回去,在这里不是很好吗?我之前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能享福几个月已经很值了。” 保安? “你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啊啊啊啊啊?” 成凡咬着牙,硬是真睁开已经被缝合的眼睛,鲜血从他的眼眶流出,等他看清我后,整个人愣住了: “怎么……是你?你没死?他们骗了我?” 第92章 成凡之死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似乎为我找到了一个答案: “你重生了?” 重生?什么意思? 突然间,毫无征兆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猛地从下方吹拂上来。这风令我猝不及防,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我惊愕地低头望去,难以置信地发现,原来在底下那些看似严丝合缝的石块缝隙之间,竟然隐藏着气流的存在! 这一惊人的发现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做到的? 与此同时,我手中紧握着的那盏油灯也像是被这股冷风吹得失去了平衡一般,开始在空中疯狂地舞动起来。 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不定,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 眼看着情况危急,我急忙将油灯紧紧地贴向自己的身躯,试图用体温来保护这唯一的光源。 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油灯熄灭了,那么我想要顺利返回的道路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环顾四周,整个地下密室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墙壁上到处是洒溅的血滴,看来成凡在这二十多年过得不怎么好。 在一旁的墙角下,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上面布满黑色红的血迹,地面上更是一大滩血迹,一看就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除了位于十字架旁边的那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之外,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可言。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留意到这里是否还有其他的岔道口。然而,此刻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一丝担忧: 万一在回程途中出现了新的岔道呢? 可能我又未能及时察觉,那么极有可能会迷失方向,甚至永远被困在这片黑暗之中无法脱身。 不过,这种可能性毕竟微乎其微。 我暗自思忖着,凭借自己对风向的敏锐感知能力,只要还存在气流,应该还是能够成功逃离此地的。 仔细端详这个密室,除了下面冒出的冷风有些奇怪,倒也没有什么值得小心的地方。 …… 我回过神来看他,叹了一口气。 “唉。” 跟这帮“穿越者”交流真的太难了,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明明把字分开都能听懂意思,但合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 我没有太多可以逗留的时间,必须速战速决。 见他没有回答,我就继续询问: “你落得这个地步,可有后悔?” “有,也没有。” “嗯?”我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 “没有后悔自己的一切行为,只后悔之前没有好好享受那几个月,那几个月简直就是天堂。 那些女人,那些白花花的皮肤,她们是那么润,那么甜美,哦~每次回味我都感觉自己值了。”他越说越癫狂,还伸出舌头细细品味。 看着他陷入回想,我真的有被无语到: 他们这些“穿越者”是色鬼投胎吗?离开女人他们就活不了吗?苏毅、斯巴达克斯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这样一对比,苏毅好像反而是最不色,也是最正常的一个人。 “你为什么会带着挫仑?” “怎么,这东西已经到你手里了?”成凡淡淡的回答。 其实我更想问的是,为什么他能带着“挫仑”来英利国。 斯巴达克斯和苏毅可是没有那东西,我不认为是他们两个没有资格拥有那东西,可能是他们无法带着“挫仑”或者更厉害的东西过来。 不过他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居然通过我的只言片语知道我已经拿到了“挫仑”。 “你为什么要去杀了……我?” 本来想说为什么要杀项堪,但考虑到我现在在他眼里就是项堪,只能立刻改口。 “上帝,他说你必将祸乱帝国,让事情偏离他的掌控,我杀掉你后可以跟着他上天堂。”他激动的说。 “那你为什么还没有上天堂享福。” 我已经怀疑自己,这样真的有结果吗?跟着一个疯子要真相,一时分不清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他说我还不能死,现在死他就让我下地狱,每次我想死的时候都会被他拉下去体验地狱生活,那里简直不是人过的地方,要不然,我不可能一直忍着。” 只见他滔滔不绝地说了如此之长的一段话,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他所说的这些话语竟然都是些荒诞不经、毫无逻辑可言的疯言疯语! “那么,你打算一直这样忍耐下去吗?到底还要等到何时?” 我满心疑惑地开口问道,同时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试图从他的表情或者言语之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有用的线索。 如果实在无法从中获取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我便决定询问其他问题。 听到我的问话后,他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回答道: “我不知道啊……他……他告诉我,必须等待一个人,一个与你极其相似的人出现才行。” 听闻此言,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他到底是真的发疯了,还是故意装疯卖傻呢?倘若他所言属实,那么那个人不就是我吗? 难道说此刻便是那个所谓的时机已经来临了吗?无数个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难道真的有上帝? 我是不是快疯了? …… 空气陷入沉默,他先是摇头想要听听我是不是还在,过了一会他才领悟那句话,他兴奋的说: “难怪他不让我死,原来是你,‘穿越者’遇到了‘重生者’,我认栽,我……” 说着他突然停顿,脑袋时不时的左右摇晃,似乎在倾听什么最后他笑着大喊: “哈哈哈,终于,我死了之后不用下地狱,项堪,我在下面等你,不,在上面等你——如果你活着的话。 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你的妻子,他杀了!” 说完这家伙就咽气了,呼吸没有,心跳没有,却是让我十分郁闷。 我本来是打算解惑来的,现在反而更加迷糊。 上帝杀了我的妻子?卿婉? 人可以决定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靠意念自杀? 匪夷所思! 我跳上十字架,忍着恶臭把成凡的脑袋扭了两圈。 有了斯巴达克斯死而复生的例子在前,这是必要的手段,除非他是神仙,否则不可能活下来。 确认他死得“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又检查了密室的四周,确保没有遗漏的地方,最终是一无所获。 我现在全是疑惑,最疑惑的是: 真的有仙吗? “上帝,我日你” “上帝,彼之娘也。” “送子大仙,我……” “秋水仙子,我……” 把认识的各路“神仙”骂了一遍,而且越骂越狠,越骂越脏,结果毛都没有发生,不像是有神仙的样子。 我就说嘛,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也只能是正常的。 出到洞口,刚刚通过机关合上地面的石板,打开门却像是见了鬼一样,不,是我要成鬼了。 只见门外黑压压一片穿着甲胄的士卒,手持着长矛站得整整齐齐,就这个院子至少有十人。 这还只是院子里的,外面的人更多。通过呼吸、脚步声以及交谈的声音,我估摸着人数至少五百,可能达到一千。 只怪成凡疯疯癫癫,导致我也受到影响,一时失察。 吾命~休矣! 第93章 “挫仑”之威 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我不禁暗自思忖着。 我敢肯定,自己在那幽暗的地下绝对没有耽搁太久,即便他们立刻发现了那位晕厥过去的修女,也不至于引来如此众多的人? 更为蹊跷的是,这帮家伙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并未选择在房间内守株待兔,反倒是齐刷刷地守候在了院子当中,只等我自投罗网。这一切都表明,他们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绝不是临时起意。 “怎么,感到很惊讶吗?”一个身着寻常服饰的男子开口向我问道。 “嗯,的确有些出乎意料。”我一边回应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他缓缓挪动脚步,企图悄悄地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 然而,他似乎洞悉了我的心思,并且将我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可奇怪的是,面对我的步步逼近,他竟然毫无躲避之意。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我的心头猛地一沉。 为何他毫不避让呢?难道他就丝毫不惧怕我会突然出手挟持于他不成? 此时此刻,尽管我已身陷绝境,但并非完全失去了脱身的希望。 想要成功突围而出,依靠蛮干显然绝非明智之举。 好在,我刚刚获得杀伤力极大的武器——“挫仑”。 “等到返回决斗场之后,也许你便能知晓其中的真相了。” 只见他面色平静地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话后,非但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反而迎着我径直走了过来。 其实我也有想过 跑回密道,但我会把自己都背身露出,院子外面可是有着几名弓箭手,再者,回去打开机关还需要时间。 这或许就是他们刻意不在屋子里埋伏我的原因,就是怕我在地下死扛。 有之前底下石块缝隙吹出的冷风,我十分确定,那里应该还有出路,但,我现在已经退不了了。 “项堪先生,不要做无所谓的挣扎,老实告你,这里来了一个军团的大队,千号来人也算看得起你了。” 我究竟何德何能?我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我听到的事实已经验证他说的没错。 看见他靠近,我一把拉住他,将腰间的挫仑拿出,圆管贴在他的太阳穴,同时厉声喝道: “都退下,否则我杀了他。” 眼前的士卒没一个人后退,不仅如此,他们还往前走了一步,手上的长矛稍微倾斜,矛尖随之准备对准我。 弓箭手已经把箭矢搭在弓弦上,准备随手拉动。 “没有用的,我只是一名‘军事保民官’,之前我也命令他们不得后退,哪怕以我的死亡作为威胁。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靠近你吗?那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会被你吓得尿裤子,我之前就向他们说过,我会成为第一个死的人。” 他喋喋不休的侧面说着自己的伟大,似乎留下名声他就能永生,就能被后人记住。 这是一个要名声,而不要性命的人,这是我对他的评价。 “我手里的东西叫做‘挫仑’,它的威力不必我多说了?都乖乖后退。” “‘挫仑’?那是什么?” 一名稚嫩的士卒好奇问道,其余人也是露出奇怪和疑惑的表情 这……他们不知道“挫仑”?我瞬间想到了原因。 这些底层人只知道军团获得最终的胜利,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连项堪曾经被重创都不知道,甚至连双方的实力对比都不知道,全是英利国官员说什么,他们就认为是什么。 可能不仅仅是低层百姓,一些中高层的官员也可能不知道。 梅丽娜一家知道,那是因为当年就是她父亲对项堪带领的“乱军”进行围剿,不仅留下项堪的画像,更是知道一些内幕。 至于“复兴会”和开森,那就更不用说,作为项堪的残部和曾经的部下,对这个毁掉他们梦想的“挫仑”印象绝对够深,与其说是“印象”,倒不如说是憎恨与忌惮。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他们见识“挫仑”的威力。 我没有把圆管口对准被我挟持的男子,而是随机挑选了一名士卒。 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这名“军事保民官”虽然一心求死,但我得罪的人太多了,虽然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能少一个难道不好吗? 他能做到保民官,就凭他这样的头脑可能吗?我想他的背后应该还有人,我不想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我朝盯着这里的那名士卒轻轻扣动扳机。 “嗒。” …… “哈哈哈!” “我还以为会怎么样呢,吓我一跳。” “这就是‘挫仑’?笑死我了,我到底期待什么?” …… 面对他们的嘲笑,我则不以为然,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苍白。 淦! 这东西就听了一个响?还是扳机发出的响声? 我不甘心,再次扣动扳机,结果一样,只是扳机发出了“嗒”的声音,并没有任何东西被发射出来。 这就是“挫仑”? 这分明就是骗人的东西。 我后悔之前快速杀死多兰主教,后悔之前为什么不问成凡“挫仑”的使用方法。 前者是我压根就没有想过,之前我想的是,一件武器难道很难操作吗?难道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使用方法吗。 后者是因为我要扮演“穿越者”,虽然后面莫名其妙变成了“重生者”,但为了掌握主动权,我没有选择询问。 可能……询问了也不会获得有用的东西,他能在多兰主教的酷刑下坚持了二十多年,还把我当做他是宿敌,我不认为他会告诉我。 这个“挫仑”很沉,费了这么多的力气得到,居然就是这样? 虽然心中不甘,但现在已经不是可以依靠“挫仑”的时候,我必须要想出一个可能逃出生天的机会——哪怕很渺茫。 半个呼吸都不用,我的脑海得出的结论是: 没有办法!我不可能活着逃出去。 第94章 再次被擒 ““所有人,上!!” 男子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刹那间,如潮水般汹涌的士卒们一窝蜂地向我扑来。 面对如此众多且来势汹汹的敌人,我深知如果此时选择后退,那等待着我的必将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很快便会因力竭而惨遭杀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男子先前所说的那句话: “等你到了角斗场自然就会明白。” 难道说……他们并不会在此刻将我就地正法?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 于是,我当机立断,猛地伸手扭断了面前那个被当作人质的“保民官”的脖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身旁一名士卒手中夺过长矛。 紧接着,我施展出浑身解数,将手中的长矛运用得犹如蛟龙出海一般。 突进、格挡、横扫、撩拨、直刺等八种基本使用方式被我发挥得淋漓尽致,毫无保留。 不得不说,幸亏我以前没少往军营里跑,跟那些士兵们混在一起,多多少少也学到了一些基本的招式和技巧。 否则,光靠双手今日恐怕真要葬身于此了。 他们显然对我的实力有所忌惮,根本不敢轻易地朝我的要害部位发动攻击。 然而,就在短短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里,我手中的长矛如闪电般迅速挥舞,已经无情地收割了不下十名士卒的生命。 尽管如此,这样激烈的战斗还是让我消耗了足足两成的力气。 如果我不能尽快找到脱身之法逃离此地,恐怕最终只能落得个命丧黄泉的下场,然后被重新送回那残酷无比的角斗场去继续接受折磨和煎熬。 此时,这座小小的院子仿佛变成了一个血腥的战场。 甲胄与长矛相互交错碰撞,反射出一道道冰冷刺骨的月光,将整个院子照得阴森恐怖。 鲜血如同雨点一般四处飞溅,洒满了每一寸土地。 呃……说实话,我并没有亲眼看到地面上的血迹,但是那些士卒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却清晰可见。 之所以无法看清地面的状况,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原本宽敞的院子此刻正源源不断地涌入大量的士卒。 我刚刚斩杀的士卒数量远远比不上新冲进来的士卒人数,这场生死较量似乎永无止境。 这些士卒从四面八方对我发起进攻,我不仅要时刻注意人群中随时出现的长矛。 押着逐渐绝望的心情,仔细听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西侧墙外没有太多的声音,那边是一个小巷子,出狗洞的时候我就已经仔细观察过,很难埋伏很多人。 我逐渐朝那面墙靠近,一些围住我的士卒发现我的意图,连忙对着外面喊道: “外面的,西面墙,增派人手到西面墙,不要让她跑了。” 可惜,他的提醒晚了,我使用长矛借力纵身一跃,整个飞到半空中。 却看见墙外面全是人,人山人海,不仅巷子里是穿着甲胄的士卒,就连对面的屋顶上也全是人。 我回头望向刚才做出提醒的军官,发现他朝着我笑了笑。 …… 我还没落地,就看见空中飞过来七八张渔网,瞬间将我笼罩住。 第95章 回笼 被限制活动的我此刻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面对着这汹涌如潮水般的人山人海,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此时此刻,任何反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可能会激怒这些虎视眈眈的人们,引发更激烈的攻击。 所以,我选择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希望这样能够稍稍减少他们对我动手的欲望。 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哪个不小心的家伙失手伤到我的要害。 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不幸,我只能说……活该。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大人要活的,不许伤了他!” 随着这声呵斥,只见一名身材魁梧、满脸凶相的男子大步走了出来。 他手持一根长长的马鞭,用力一挥,指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紧接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围拢过来,手中的长矛齐刷刷地对准了我,矛尖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男子朝着后面招了招手,喊了一句: “过来。” 只见远处缓缓地驶来了一辆由两匹高大健壮的马拉着的巨大铁牢车,那车身通体漆黑,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金属光泽。 在铁牢车旁,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卒正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马的臀部上,口中还不时地吆喝着,催促马儿加快速度前进。 &34;进去!&34;站在一旁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后说道,并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动作快点。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地伸手去解身上披着的那张破旧渔网。 然而就在这时,数根锋利的长矛突然如闪电般伸到了我的面前,几乎就要贴上我的脸颊。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心中一惊,连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34;等进去了再把这些东西拿下来。&34;男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淡淡地解释道。 见此情形,我忍不住出言嘲讽:&34;怎么,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34; 男子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当然不是怕你跑了,而是担心一不小心失手杀了你。毕竟,如果真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可就不好交代了,特别是我,搞不好连性命都会丢掉。”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反问道: “那如果我现在选择自杀,你是不是也活不了?” 面对我的质问,男子依旧神色自若,平静地回答道: “也许,但我可不觉得你有那个勇气自杀。你虽然不怕死,但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死,不是吗?” 说完,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眼中充满了自信和笃定。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铁笼里,把身上“披”的渔网从铁笼空隙中丢出。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埋伏,居然不发出任何声音,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我的疑惑,有这么多人,还玩什么埋伏,在墙外喊两声,我说不定看投降了呢? “每个军团的士卒都可以做到,只是听说你的听力很惊人,所以一直等着你自投罗网。 其实,不管你走哪边都一样,只是我们想省点时间而已,毕竟太晚了。” 只见他那粗壮有力的大手猛地一挥,仿佛指挥千军万马一般,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卒们便如同得到了命令的猎犬一样,迅速而整齐地朝着开罗城的方向奔去。 他们的目标明确无比,正是城中那座仅次于教会和皇宫的宏伟建筑——角斗场。 不过到了教会门口又停下,似乎在等什么人。 说起这第一高的建筑,那无疑便是高高矗立在城市中心的教会了。 这座庄严肃穆的教堂不仅拥有着令人惊叹的高度,更是人们心灵寄托与信仰的圣地,而此时的我正身处于此。 而那排在第二位的,则是气势恢宏的皇宫。它虽然同样高耸入云,但更多的仅仅是权力的一种外在象征罢了。 此刻,原本安静待在院子里的士卒们也鱼贯而出,他们动作敏捷且有条不紊,甚至还顺便将之前被我斩杀的士卒尸体抬出来。 要知道,单是干掉这区区二十来名士卒,就几乎耗尽了我八九成的力气。 这可不是因为我的实力太过弱小,实在是由于他们身上所穿戴的厚重甲胄所致。 若力气使得稍小一些,根本无法对其造成致命伤害;可若是用力过猛,又担心自己后续体力不支。 所以每一次出手,都必须尽力保持合适的力气。 经过这番激战之后,我估摸以目前自身的状态,应该能够应对五十多个普通的角斗士。 当然,这里所说的“普通”是指那些实力并非特别出众,成为角斗士尚不满半年时间的家伙。 倘若遇上像斯巴达克斯那样勇猛无畏或是开森那般技艺精湛的强者,别说是同时面对几十个人了,哪怕只有个,恐怕都会让我倍感压力,如果可以我都想直接认输。 一名百夫长上前汇报: “司令官,多兰主教死了,被人硬生生砸死,还发现了一条密道,维克多已经带队下去检查,相信很快就能弄清情况。” “好,先在这里列队等维克多。” 司令官,也可以叫做大队长,是仅次于军团长的官员。 他步履稳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腰间的位置,口中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把东西拿出来。”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一紧,但面上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之色。 因为我很清楚,他所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而对于他知晓“挫仑”这件事,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毕竟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掌握这些情报实属正常。 无奈之下,我只得伸手将那挂在腰间、看似毫不起眼的废铁解下来,随手丢给了他。 这东西,狗都不要。 司令官接过“挫仑”之后,仅仅只是粗略地观察了一番,便毫不犹豫地将其塞进怀中。 看他那副轻车熟路的模样,显然对此物早已有所了解。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眨眼间,只见一名身着铠甲、英姿飒爽的百夫长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我们跟前。 他先是向着司令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汇报道: “司令官,我们在密室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初步辨认,此人应该是波纳德人,极有可能就是您之前提到过的成凡。” “死了就死了,你留在这里,把这里的事情交给禁宵卫队后就自行带队回军营。”司令官随即吩咐。 “是。”百夫长行礼回答。 我则是跟着大军来到一处熟悉的府邸——梅丽娜的府邸。 第96章 回顾疑点 此时此刻的我,全然没了方才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任是谁,只要被他人用脚铐、脖铐上的铁链牢牢地捆绑着数十斤重的大铁球,都会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变得毫无力气,就像个二愣子的我一样。 尤其是那缠在脖颈处的铁链,真不知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其长度竟然短得离谱,根本容不得我站直身子。 为此,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去不断地试探与摸索,但结果却令人沮丧不已,只得到了两个结论: 一、坐着、蹲着和躺着才是最舒适的姿势。 二、完了,真的完了。 经过我的仔细观察,这玩意儿绝非普通的铁链那么简单! 唉即便是普普通通的铁链,以我的能耐也是断然不可能将其折断的啊。 如此一来,想要活着从这里逃脱出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梅丽娜小姐,请务必将他看管好了,我绝不允许他再有任何出逃的机会。” 司令官站在门口,神色严肃地对着正欲离去的梅丽娜嘱咐道。 而此时的梅丽娜,精神状态显然比之前要憔悴得多。 “嗯,放心。”她有些力不从心的回答,看向我时很是小心。 不过,关于她变成这般模样,肯定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可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么重要的地位,或许是她的母亲挂了? 最好是这样,那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女人太恐怖了,她的想法也太疯狂了,很喜欢算计入心。 …… 回到先前所在的院子,我并没有被安排住进之前睡觉的房间,而是将铁笼安排在院子中间 令我奇怪的是,自从在门口见到梅丽娜一面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倒是整个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女人低声哭泣的声音,听着方向,应该是侍女所在的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珍妮。 …… 第二天,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有一名侍女悠悠走来,她走路的方式很奇怪,应该是第一次走侍女的步伐。 她的衣服有些破烂,明明白嫩的皮肤却是血迹斑斑,她的胸脯已经小有规模,脖子也很白,而她正是我的熟人兼前主人——梅丽莎。 “你……在搞什么鬼?” “美人计”加“苦肉计”加“攻心计”? 她已经没有那么豪华昂贵的衣服以及珠宝首饰点缀,但人却更加清纯。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虽然她表现得像有话要说,却也没有开口。要不是看见她张大嘴巴,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达茜割掉舌头了。 她的眼神中依旧有着些许神采,但不再像以往那么明亮,似乎多了很多烦心的事。 她简单把饭菜放下后就径直离开,在一处拐角我听到了其他侍女的声音。 “小姐,这件事让我来就可以了,珍妮小人得志肯定会遭报应的。” “不,她现在才是小姐,我……我只是普通的侍女。” 她们两个也没有多说,但已经足够了,不仅如此,还让我听到关键的地方。 能再假一点吗?哪有那么巧? 哦~ 我现在才有所领悟,梅丽娜不是达茜女儿,而是开森外孙女这件事就是辛西亚告诉我的。 而辛西亚又是梅丽娜要求我挟持逃走,虽然理由很充分,但这两件事连起来就很不同寻常。 似乎……是提前布的局。 可,有一个疑点,那就是连辛西亚也不可能知道我昨晚会对多兰动手,因为那完全是我的临时起意。 本来是想找皇帝合作,不怕皇帝愚蠢,就怕皇帝有野心。在发现皇帝不是外界传言的昏君,并且还和自己妹妹的关系没那么差后。 我果断放弃请求皇帝特赦的出城之路,在回去的路上见到了项询、项楚父子。 项出因为我的长相想把我拉入“复兴会”,希望用出城渠道换我配合演戏。 又从“复兴会”成员开森的口中知道,达茜想要利用我杀多兰主教一事,并且提出可以让我使用密道。 难道达茜和“复兴会”是一伙的? 不不不,不应该。 达茜应该是通过奥菲利亚搭上伊琳特的“船”,“复兴会”不可能,也不应该和伊琳特合作,更不可能和摧毁“波纳德人之乱”的梅丽娜一家合作。 我实在是想不通,达茜是怎么发现我已经在多兰主教的房间里?还在极短的时间召集军团的一支大队? 难道她们一直派人在院子里看着?可我出了狗洞之后也没有发现其他人,这一点我很自信,当时二十米范围内绝对没有人——除了那个被我打晕的修女。 所以,现在上演的是“真假千金”的戏码? “这有什么用呢?”我暗自揣测。 我必须要把事情捋清楚,最好是从见到奥菲利亚小姐开始。 中间发生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那就是我“睡了”梅丽娜,可这件事最后居然不了了之了。 随后几天我没有察觉梅丽娜走路有什么不同,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破瓜样子——除非这里的人体质不同? 其实在五国也有这样的人,只不过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抛开其他不谈,达茜之前为什么要上演这一出戏?我不认为她会做无用的事。 纵观全局,就这件事透露出古怪。 从刚才梅丽娜的皮肤来看,不像是假的伤痕。 所以,梅丽娜真的不是达茜的女儿,奥菲利亚也真的在有意培养一个“弱智、天真”的妹妹。 “咕~” 一阵低沉而绵长的声音从我的腹部传来,仿佛是它在向我发出强烈的抗议。 我不禁皱起眉头,只能快速清扫完“战场”。 也不知为何,今日这顿饭吃得如此不尽人意。 或许是因为做主之人并非梅丽娜,我竟然连半饱都未达到,心中不由地涌起一股对往昔的怀念之情。 那时的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胡吃海塞,甚至能够随意点菜,尽享各种美味佳肴带来的满足感。 然而,比起美食,我更为怀念的是曾经拥有的自由。 那种无拘无束、不受任何束缚的日子,如今想来竟是如此遥不可及。 还有那站在万人之上、呼风唤雨的生活,更是让我心生向往。 正当我沉浸在回忆之中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那人衣着华丽无比,身上佩戴着璀璨夺目的金银珠宝,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真的是快亮瞎我的眼睛。 仔细一看,来人正是昔日负责给我送饭的侍女,也是现今这座府邸的主人——珍妮。 第97章 狗子误我 她并没有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显得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反而与平日别无二致,仿佛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见此情形,我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你当真就是达茜的女儿?”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凝视着我,轻声回应道: “我自己也不太确定呢,姑且算是。” 说罢,她又将视线重新落回到我的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 片刻之后,她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你,怎么又落入他们手中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反问道: “这句话难道不应该由我来问你吗?你们究竟是如何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调动这么多人手前来抓捕我的?”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几乎快要成为我的心魔一般挥之不去。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原因其实很简单,全是因为那些狗。” “狗?” 我眉头微皱,脑海中迅速回忆起昨晚的情景。 的确,当时除了那位修女之外,似乎并未见到其他任何人影。不过,现场倒是有着好几条狗,其中有一条甚至还曾与我对视过一眼。 只不过由于担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以及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按兵不动,并未对那条狗出手。 当然,也因为那条狗没有发出声响。 这时,她接着解释道: “多兰主教的这些狗可都是他专门从一个狗贩子那里买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狗。相较于人类而言,那位主教显然更为信任那些畜生。 而这狗贩子就是我们的人,我们只是把你的一些衣服给这些狗闻,它们只需要在多兰主教附近闻到你的气味,就会跑到固定的地方。” “咳咳。” 我不由得咳嗽,居然是因为一条狗? 狗子误我! 所以说,根本不需要确认我什么时候去教堂,也不需要在教堂周围,尤其是多兰主教房间安排人手一直盯着是否发现我的踪影?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面对这样的结局,我心服口服,确实输得不冤。 “问你呢!你究竟为何要冒险前往那座教堂啊?倘若你不曾涉足那里,他们根本没可能将你抓获。”她一脸疑惑地开口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回答道: “既是为了追寻‘挫仑’背后隐藏的秘密,也是为了探寻某些一直以来困扰着我的真相。” “难道不是因为‘梅丽娜’么?”她紧追不舍地追问。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是否与她有关,但绝不会全是因为她。” 她似乎对我的答案并不满意,皱起眉头质疑道: “你不知道?依我看,你可不像是那种会因情感而冲动行事之人,所以我很难相信你会仅仅因为她,就毅然决然地去杀掉多兰。” 我轻叹一声回应道: “世事难料!毕竟‘人’这种生物本就复杂多变,想要彻底洞悉某个人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精准掌控其情绪波动以及准确预测其接下来的行动步骤,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之事。” “嗯,你说得不无道理。然而不得不承认,你到底还是太过年轻。尽管拥有着超越常人的见识和视野,但仍旧难以避免会被他人算计利用,甚至有时还会受到旁人的影响而做出错误判断。” 她语重心长地告诫着我。 其实,早在被抓捕之时,我便已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始终只不过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你得到所谓的真相了吗?” 我瞥了她一眼,特意放大声音: “是你先要知道真相,还是她让你过来套话?” 我用眼神示意了高处的窗口方向,那里罕见的没有打开一丝缝隙。 “都有,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有很多方法从你口里问出一些事。” 知道她说的是一些刑罚,我自认没有必要在这件事对他们进行隐瞒,反正也都是一些疯话。 我把成凡死前的话都说了出来,要结束的时候还吐槽了一下那“挫仑”。 “哈~” 珍妮只是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那确实是一件‘神兵利器’,可惜没有人教你怎么使用。” 我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失落或者后悔: “事已至此,说这些应该没有什么用?” “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明天,你就去参加角斗,一场百人角斗。 并且,这场角斗可不是斯巴达克斯那种特意放水的角斗。” 我不明白,实在不明白,她们,或者说达茜为什么要对我进行这样的安排?这无异于对我判处死刑——还是立即执行。 那她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功夫把我活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们应该还要利用我,其目的不得而知。 “之前斯巴达克斯的角斗是假的?”我询问,对于这一点我有些不敢相信。 主要是她们居然可以在角斗场上也能插手?我是不是太小看她们了? “斯巴达克斯只需要把他们击倒就行,只要给足了费尔,让其他士卒在地面上躺下,简直不要太简单。” 额……就这么简单,好像……也有道理! 她话锋一转: “不过你就不同,场上的一百零一人里面,最终只能活下一个人,哪怕给再多的钱,手眼通天也不可能让他们手下留情。” “唉!”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表现得很绝望。 对于她的话,我自然是不会相信,如果那么简单,那活捉我的意义在哪里? “对了,我给你带来的是三个消息,要不要听听其他坏消息?”她用着挑逗的眼神看我。 “不想。” “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不仅仅事明天,后天,大后天也是百人角斗。 不会给你留太多的时间休养,我劝你不要在第一场的时候伤胳膊断腿,要不然第二、第三场你必死无疑。 斯巴达克斯就是因为三场角斗挨得太紧,因此决定造反。” 难怪!难怪斯巴达克斯获胜后居然在当晚屠了福纳米一家。 想到这,我就想起福纳米老爷给我的一万费尔,居然一费尔都没有用就没地方可用,被那该死的司令官拿走了。 “能让我带上面具吗?” “为什么。”她饶有兴趣的询问,不明白我现在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我只是不想死的时候被刮坏了脸,用我们波纳人的说法就是,这样下到地府鬼差无法辨认出我的身份,最终可能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轮回。” 才怪,其实只是单纯的防着一些人,比如:伊琳特和她一起回来的海盗。 他们可是知道我的真面目,我无法推测如果身份暴露会遭遇什么,但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如果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如果伊琳特在角斗场的高台上观看,我或许可以凭借自己的真面目看她是否救我一命。 在路还没有走绝之前,我也不会让她知道所谓的项堪就是我。 “不行,带上面具,谁知道你是不是项堪?” 她一口否决了我的提议,不过又给我提出一个意见: “不过你应该可以抢夺其他角斗士的东西?比如盾牌、头盔等等。” “好,不过,我希望能给我吃的好一些,要不然就等着为我收尸。” “好。” 她回答后离开了,而我则等待着明天的“审判”。 ??? 审判个鬼,老子又没有犯过法,人都没杀几个,杀的几个也是该死的人,死了的我纯粹是“冤死”的。 第98章 绝境 第二天,按照英利国的时间算是六月初九,五国的时间应该是五月中旬。 一眨眼,我居然来到这里五个多月。 不知道少了我的除寇军怎么样了; 不知道伊国政权是否已分出胜负; 不知道苏毅又去祸害了哪家姑娘; 不知道卢战是不是过得非常滋润; 不知道…… 昨晚,我仿佛陷入了一场深沉而宁静的睡眠之中,就像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洋,没有丝毫波动和涟漪。 这一觉睡得如此之沉、如此之香,简直让我感到诧异。 平日里我的睡眠总是充满了不安与焦虑,很难真正地放松下来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但昨夜却截然不同,我似乎忘却了一切烦恼和忧虑,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 毕竟,就在前方便是那令人胆寒的悬崖峭壁。每当想到这里,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无助感。 然而,无论我如何担忧,都无法改变眼前的现实,也不能解决任何实质性的问题。 所以,倒不如暂且放下这些沉重的包袱,让自己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同样是昨天晚上,梅丽娜如往常一样前来给我送饭。 只是这次有些不同寻常,她全程保持着沉默,没有像以往那样对我说哪怕只言片语。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头曾经飘逸齐腰的金色长发竟然不见了踪影!如今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位顶着清爽短发的少女。 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服侍过别人,她在伺候人的时候显得有些毛手毛脚,动作稍显笨拙。 除了一个恶毒的侍女之外,其他的人们对于梅丽娜还是非常友善和宽容的,他们愿意给予这个“初来乍到”的少女更多的耐心与关怀。 四匹马拉着我的牢笼前往角斗场,路上的行人对我纷纷侧目。 为了怕被熟悉的人认出,我把额头上的一些头发放下。 与此同时我也看见了道路上洒落的‘宣传纸’,上面的标题非常刺眼。 “复活的项堪是否真的能活下来!” “一百零一名角斗士,只能活下一个。” “斯巴达克斯之前的角斗存在内幕,真正的百人决斗正式登场!” …… 反正能怎么吹嘘就怎么吹嘘,怎么吸引人怎么写。 决斗场外我就已经听到嘈杂的声音,到了岔道里,士卒们解了我身上的镣铐。 我在岔道口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今天决斗场就只有一场角斗,之所以这么慢,全是因为时间没到,还有着络绎不绝的百姓登上观众座位。 我在贵宾区看见了英利国的皇帝,他依旧举着镶宝石权杖,之前的阉侍长——亚历山大就站在他后面,还有之前的什长带着武器贴身保护。 很快,高台上走动的人越来越少,声音逐渐变得安静。 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到了,还是因为再也容纳不下观众。 主持没有讲太多的废话,只是从英利国开国开始讲起,说明了角斗的重要性。 他简单说完后,继续开口: “这次我们有幸,邀请到英利国的皇帝陛下过来观战。” “咦咦咦。” “切!快开始!” “对对对,我屁股都坐麻了。” 那些百姓并不理会主持者的话,更是对皇帝不屑一顾。 我有些想笑,这些百姓要是在五国,这样的话语无异于找死。 五国的百姓,别说是皇帝,哪怕只是一个小吏,也没有那个百姓敢当面嘲讽。 同时,我也知道一个道理,想要试图用五国的治理方法治理这,绝对是行不通的。 因为,平等已经深入人心。 可能是为了避免皇帝的尴尬,主持者加大嗓音: “开始,双方进场。” “嘭!” 岔道的铁门被士卒打开,我依旧是手无寸铁的来到角斗场的边缘。 开玩笑!面对一百个角斗士,要是被围住只有死路一条。依托墙面,可以让我少一个方向的敌人。 我一看其他岔口出来的角斗士,好家伙,这真的是要我死啊。 各式各样的角斗士,简直就是大杂烩。 最重要的是有十名渔网角斗士,七名重装角斗士,三名双剑角斗士。 这些人几乎没有新手,全是在角斗场厮杀过的家伙。 这点可以从他们的眼神已经散发出的气质就知道,这些家伙都想活着渴望活着,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其中对我威胁最大的是渔网角斗士,要是被网到,我恐怕离死不远了。 至于重装角斗士和三名双剑角斗士,可以留着最后解决,重装角斗士虽然全身都是甲胄,但也失去了灵敏性。 已经有角斗士朝着我杀来,按照规矩,我们只能活下来一个人,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先合起来杀了我,他们才可以自相残杀。 如果在我还没死的时候,他们就对其他角斗士动手,那必然被高台上的角斗士当场射杀。 为了公平起见,杀死我的那个人可以直接和最后的那人角斗,要不然都在背后摸鱼,等我和其他角斗士两败俱伤再跳出来。 我夺过冲在最前面的角斗士的长枪,并试图快速扭断他的脖子。 只是这一扭却让我感觉到不对,他的脖子肌肉异常大,皮肤下的肌肉非常多,我单手居然不能扭断,索性一脚踢在他的裤裆处。 “啪叽。” 我明显听见某个东西破裂,左手持长枪将枪头划过他的脖子。而那角斗士双手捂住裤裆,面露痛苦之色,并且快速往后退开。 枪头明明划过他的脖子,明明已经刺伤一寸的肌肉,要是寻常人早就死了,但他却没有。 靠,只是一个人就这么难解决,知道自己要对付一百个这样的人,我就头皮发麻。而且他肯定不是最强的人,再加上,这还不是车轮战,而是围殴。 所幸的是,那个冲在最前面的人暂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其他事,因为又有人跑上来,而且是无数人。 我连忙后退想要更加贴近高墙下,结果听到了箭矢破空的声音。 “咻咻咻。” 三根箭矢射在我的脚下,要不是我停止后退的步伐,恐怕早已殒命。 我回头看向射出箭矢的人,那名士卒只是说: “不得靠近高墙十米距离,否则当场射杀。” 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定,因为我如果真的那么做, 那高台上都观众看什么?看空气吗? 我捡起三支箭矢随手掷出,其中一名渔网角斗士被刺中咽喉立刻倒地。另外一支箭矢刺中一名角斗士的肩膀,而最后的箭矢,则被一名双剑角斗士单手抓住。 不仅如此,他还舔着箭头,再次把箭矢朝我投掷而来。 第99章 强敌 这些家伙很强,可以说是强得离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空中猛然间摊开了四五张巨大的渔网,那渔网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一般朝我扑来! 我的身形急速闪动,试图躲避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与此同时,手中的长枪也迅速挥舞起来,将那些靠近的渔网一一挑开。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稍稍喘口气,又有七八杆锋利无比的长枪从远处被狠狠地投掷而来。 这些长枪带着凌厉的风声和惊人的气势,仿佛要把我刺穿成马蜂窝一般。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我咬紧牙关,全神贯注地应对着。下蹲躲过大半长枪,他们都是朝着我的脑袋而来,只有一杆长枪是攻击我是下盘。 而在这些长枪的后方,则是一大群面容狰狞、杀气腾腾的角斗士们正汹涌而至。 他们就像一群饿极了的野狼,眼睛里闪烁着贪婪与凶狠的光芒,口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声。 “哈哈,他是我的了。” “未必。” “我去,他怎么那么快,这都能躲过我们的长枪?” “别怪兄弟没有提醒你们,小心你们的第三条腿,断了就和死了差不多。” “嘿嘿,可怜的恩佐。” “切,那家伙仗着自己跑得快,冲在最前面,他活该他,之前还在我的脸上来了一拳,便宜他了。” 一群人跑来的时候还还在喋喋不休,似乎已经笃定他们会赢。 他们奔跑时脚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形成了一道滚滚的尘浪,让人不寒而栗。 实际上,当看到他们奔跑而来时,我便能够从其动作姿态和步伐节奏等细微之处分辨出谁更强大一些。 通常而言,实力强劲之人在奔跑时底盘异常稳固,仿佛脚下生根般稳健有力。 随着我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我目光如炬,迅速锁定了一名相对较弱的角斗士。只见我手中长枪猛然刺出,犹如闪电划过夜空,精准地挑中了那名角斗士。 紧接着手腕一抖,长枪顺势收回,同时飞起一脚,狠狠地踏在了另一名角斗士的膝盖骨之上。 “咔!”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给对手任何反应的机会。 不仅如此,面对最前排的那些敌人,我更是毫不留情,在短短片刻间连续出脚八次。 每一次出脚都带着凌厉的劲风,而这八次攻击之中,仅有四次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其中三名角斗士应声倒地,腿部骨折,痛苦地呻吟着。 没有骨折倒地的一人竟忍着剧痛,凭借着极其强健的肌肉力量硬生生地抵挡住了我的踩踏,并借此拉近了与我的距离。 眼见此人如此顽强,我心中暗惊,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我右手猛地探出,食指如钢针一般直直地戳向他的眼睛。 “啊!”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刹那间,鲜血四溅,那人捂着受伤的眼睛倒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咒骂道: “尼玛,我的眼睛,艹!”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受伤的角斗士也纷纷发出惨呼。 有的抱着断裂的小腿,脸色苍白;有的则惊恐地看着我,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这样?他的速度为何如此之快?” 一时间,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充满了血腥与恐惧。 “切尔克,拉我到一旁,我看不想被别人踩……” 其中一名断了腿的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接踵而来上人群踩死,当然,不仅仅是他,倒在地面上的人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只见那柄长枪如和我融为一体,不断地刺出、收回,每一次的动作都快如闪电,让人目不暇接。 基本上每三次出枪都能收获一条人命,要是普通人,我敢保证一枪一个。 但现在不同,他们虽然没有教堂里士卒穿得厚厚的甲胄,但他们训练有素,简直就是为了杀人而培养出来的人。 同时,我还需要小心他们的出手,防止他们把我唯一的武器夺走或者打掉。 “拿来把你!” 趁着敌人一个不注意,顺手就抢夺了一面盾牌过来,护在了身前。 “绕到后面去干掉他!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 高台上一声怒吼从人群中传来,显然是有人对角斗士们的表现极为不满。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项堪吗?也未免太强了……”有人喃喃自语道。 “强倒是确实很强,可这手段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光彩啊……”另一个人大声抗议着。 “不光彩?要不你来试试?有种你就下去跟人家光明正大地打一场看看!”旁边立刻有人反驳道。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虽然没有之前斯巴达克斯的角斗有观赏性,但显得更加真实。细细一想,前几天那场百人角斗非常的假,简直假到姥姥家了。” “也不一定,斯巴达克斯是双剑,几乎剑剑毙命,而项堪是贴身战斗,依靠各种手段使敌人失去战斗力和生命。 只是战斗的方式不同,那有什么真假?反正能观赏到两场不同的百人角斗,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 鲜血很多,尸体越来越多,站着的人也越来越少,他们已经不再敢小觑我。 经过一段时间的浴血奋战,目前还有不到二十人。 我已经没有太多力气,能坚持到现在,我自认已经对得起自己,更是对自己很是钦佩。 最难解决的重甲角斗士还有五位,实力最顶尖的双剑角斗士还有两位,渔网角斗士还有一名,其余的角斗士也不是简单的货色。 能活到现在,说明他们有着极其强大的实力,或者某种天赋。 就比如,有一名角斗士似乎拥有着预判的能力,每一次我出击都被他提前发现,并且试图打掉我的长枪。 他也成功了,只不过因为死的角斗士太多,我用脚尖就从地面上踢上“新”的武器。 他也不是没有长进,把地面上的武器通通拿走,并且命令其他角斗士把我围住。 现在的我剩下的体力极少,身上就没有一处不是湿漉的,不仅仅是汗水,还因为飞溅的血液。 手上的长枪是我最后的武器,至于之前抢来的盾牌,早就被劈烂了。 第100章 剩下八人 我的身上少不了一些伤痕,虽然不致命,却有七八道伤痕,特别是胸口几乎可以看到白骨的伤口,那是应付一名重甲角斗士和一名双剑角斗士的联合一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道伤口不是在腹部,要不肠子早就流了一地。 “上!快上。” “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 就在此时,那些在我们身上下了重注的人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竞技场都掀翻一般。 而围着我的那些角斗士们虽然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但每个人似乎都心存顾虑,谁也不愿意充当那只首先出手的出头鸟。 突然,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 “咻咻咻!” 只见又有数道箭矢如流星般从上方急速飞射而来,它们以一个倾斜的角度直直地插入到了沙土之中,溅起一片沙尘。 很明显,坐在高台上观战的那些大人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们急切地盼望着我们能够尽快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角斗士们终于不再犹豫,纷纷咬着牙关,不顾一切地朝着我缓慢过来。 冲在最前方的是五名身材魁梧、全副武装的重装角斗士,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能让大地微微颤抖。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我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只见我身形一闪,高高跃起,瞬间便跳到了一名重甲角斗士的头顶之上。 紧接着,我双腿一曲,膝盖用力一拧。 “咔嚓!” “扑!” 那重装角斗士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像一棵被伐倒的大树一样轰然倒地。 然而,正当我准备依葫芦画瓢,再次跳上其他几名重装角斗士的头部时,两道寒光骤然闪现。 原来是两名手持双剑的角斗士瞅准时机,迅速冲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手中的双剑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向我笼罩而来。 什么叫做以攻为守?我算是长见识了。 “叮!” 只见我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一般猛地向上一挑,与此同时,我的身体迅速后仰空翻,以一种极其灵活的姿态躲开了那双剑角斗士凌厉的攻击。 就在我的手掌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我顺势抓起了一把沙土,并在完成一个漂亮的后翻动作之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沙土用力抛出。 其实这“下三滥”的招式我刚才不是没想过,只是那时候对面的人太多,纵使我听了通天,也会被满天的沙土淹没。 再加上这里的场地非常嘈杂,我要是用了这手段无异于找死。 现在嘛,倒不是时候到了,也不是因为角斗场变得安静了,只是因为我已经要力竭了,再不使出来唯有死路一条。 那漫天飞舞的沙土犹如一阵黄色的纱布,径直向着两名双剑角斗士席卷而去。 他们猝不及防之下,只能本能地用双手捂住眼睛,连连后退,试图避开这些遮蔽眼睛的沙土。 而此时,正是我反击的绝佳时机! 我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看准了其中一名双剑角斗士,如同闪电般再次刺出。 这一枪来势汹汹,原本是直直地朝着那名角斗士的咽喉要害而去,一旦命中,必将一击必杀。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名角斗士竟似有着超乎常人的听觉或是对危险的敏锐感知能力,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稍稍偏了一下头部。 于是,我的长枪只是在他的脖子处轻轻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尽管这道伤口开始渗出血迹,但可惜并未伤及要害,并不足以让这名角斗士失去战斗能力。 我再次发力用枪杆打在那双剑角斗士的脖子处,这一击让他狼狈倒地。 没有在意他的死活,我稍微改变方向,一枪扎在另外一名双剑角斗士的腹部。 有了前者的例子在前,我也不再贪图一击必杀的招式,腹部虽不能立刻致人死亡,但也和死了差不多。 第二名双剑角斗士倒地,把脖子露出来,我刚刚准备一枪割破他的咽喉,却不想其余角斗士已经冲上来。 连忙收回长枪转身回挡,再次抬脚准备踩断他的膝盖,下身却是一凉。 只见一块小盾牌朝着我的另外一只脚踝而来,这让我不得不放弃断别人腿的打算。 身后突然生风,艰难使用了一招回马枪,杀了一名带着护臂的色雷斯角斗士。 一脚踢飞拿着鱼斗士的盾牌,他的头上戴着铁盔面罩,并且四处漏风,面部有无数个拇指大小的孔洞。 捡起之前高台上射下来的箭矢,右手随之投出,这一箭通过孔洞直插他面门。 一名渔网角斗士一拳打在我的肋下,差点把我昨晚吃的东西吐出来,抓过他的脑袋在腋下拧断。 战斗突然平息下来,因为在这短短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死了十多位角斗士。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别让他休息。” 我说的那名可以预知我动作的角斗士开口。 “怎么,我也没见到你冲上来啊?是想捡便宜还是留着体力进行最后的角斗。”我开口嘲讽。 我确实快没有立起来了,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修马人,你倒是上啊,真是有辱你的大鼻子。” “对之前我就对你有所怀疑,妈的,一直在后面偷偷摸摸,看似到处忙活,其实啥事也没干。”其他人随声附和。 “你们这帮蠢货,这种挑拨离间也能上当。”那修马人恨铁不成钢。 “那你倒是上啊,说你” 之前被我用沙土迷住双眼的双剑角斗士大声怒吼。 “我上,你们也别闲着,几个已经受伤的角斗士留在后面投掷沙土,如果谁敢装模装样,一会我们杀了项堪后联合起来杀那个偷懒的人。” 那大鼻子是一个聪明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给我太多的时间休息。 他赤手空拳冲上来,他的动作很快,力气也很大,我在力气上居然比不过他。 当然,也是因为我战斗了许久,要不然我要比他强些。 意外的是,居然只有他一个人冲上来,其他的角斗士将我两个围起来后朝着我们投掷沙土。 这…… 那些剩下的人,一个在心里达成了一个协议,就是要让我们先分出胜负,想来应该是这修马人刚才的行为让他们厌恶。 再加上,之前马修人说过让受伤的人在后面有痣沙土,可……剩下的人全都是带了彩的。 虽然看不见四名重装角斗士是否挂彩,但他们很是识趣的揉着四肢,似乎那里都受了很重的伤。 “我艹你” 修马人破口大骂,而且骂得很脏,但现在已经不是他后退的时候,把自己的背身露出绝对是最愚蠢的做法。 只有他一个,我自然不怕,而且他还是赤手空拳,又有旁边角斗士投掷的沙土。 我顶着飞洒的沙土,一枪刺中他的咽喉。 就这么简单? 当然,他还以为他是主角吗? 那修马人立刻倒在地面上,本来就被染红的沙土再次被染红,已经红到快发黑了。 “好了,别玩了,都拿出真本事,再有偷奸耍滑的人,我第一个杀了他。” 唯一活下来的双剑角斗士起身喊道,其他人很快又要朝我杀了。 简单看了一下,还剩下四名重装角斗士,两名色雷斯角斗士、一名双剑角斗士,一名举着大盾的角斗士。 娘的,我简直就是神,杀了九十二人,要是我活着,这样的战绩足够我吹一辈子。 再次提起长枪,我的四肢,我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肉都很酸痛。 但下一刻,我瞬间充满力量。 不是我开挂,而是我看到了希望,这些人也不是不能杀掉,我也不是不能活下来。 也许……我这算是回光返照,已经压榨了身体各处的力气。 第101章 落幕 还未待他们气势汹汹地冲杀过来,只见我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率先疾驰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显然让那些原本围住我的角斗士们大吃一惊,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吼吼吼!” 而此时高台上更是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兴奋呐喊声,甚至有人激动得吹响了尖锐刺耳的口哨。 我目光冷冽,手中紧握的长枪猛地脱手而出,化作一道凌厉的“巨箭”直直朝那名手持双剑的角斗士飞射而去。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他慌忙举起手中的双剑试图进行格挡。 然而就在此刻,我脚下生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惊人速度紧跟在长枪之后。 “当!” 那名角斗士虽然勉强挡住了长枪,但巨大的冲击力仍令他手臂微微发麻。 趁着这个间隙,我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伸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然后猛然发力向自己身前狠狠一拉。 与此同时,我毫不犹豫地抬起头,用坚硬的额头与他的脑门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噗!” “噗!” “啪。” 紧接着,我又顺势提起膝盖,毫不留情地朝着他的下体猛力一击。 就在这一刹那间,眼前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般,身体软绵绵,手中紧握的双剑也随之滑落。 看到此景,我心中一喜,立刻松开一只原本紧握着对方的手,准备俯身拾起那掉落的宝剑。 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是故意佯装失去战斗能力!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牢牢抓住那把本应落地的剑。 刹那间,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迷惑我,让我误以为他已毫无还手之力,从而趁机在我企图夺取他双剑的空当里挣脱束缚、重获双手的自由。 可惜等我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我急忙伸手试图抓住他的左手,但为时已晚。 “噗呲。” 低头一看,只见他的长剑已然深深地刺入了我的腹中。 剧痛之下,我本能地抬脚猛地踹向他,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狠毒了!在将长剑从我体内拔出之时,他竟然还恶意地转动剑身,使得原本不大的伤口进一步撕裂开来,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 此时的我根本无暇顾及腹部那触目惊心的伤势,强忍着剧痛径直朝着敌人猛扑过去。 一个箭步冲到对方面前,飞起一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手腕关节处。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他的手腕应声折断。 紧接着,我毫不犹豫地又是一脚重重地踏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又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响起,只见他双眼一翻白,身体抽搐了几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显然已是死得透透的了。 而此时此刻,距离先前那名手持双剑的角斗士最近的,乃是两名身披重甲的角斗士。 由于身上铠甲过于沉重,他们行动迟缓,直到此刻方才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我的面前。 我身形如电般急速向后退去,目光迅速扫视四周,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一具横陈于地的尸体。 冲上前去,左手紧握长剑,猛地一挥,锋利的剑刃轻易地割下一大长条衣布来。 此时,敌人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向我袭来,但我并未慌乱。 一边灵活地躲闪着他们凌厉的攻势,一边飞快地将割下来的衣布缠绕在自己的腰间。 由于受伤不轻,我的伤口处鲜血正不断涌出,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止血,恐怕很快便会因失血过多而失去战斗力。 在这紧张激烈的战斗中,我不仅要应对敌人的疯狂进攻,还要想办法创造有利于自己的条件。 只见手中的长剑突然用力一挑,地面上的沙土顿时被扬起,形成一片沙尘弥漫的景象,成功地阻碍了敌人的视线。 趁着这个机会,我看准时机,猛刺出几剑,瞬间又有三名敌人惨叫着倒下。 这些敌人原本身上就带着伤,状况并不比我好多少,长时间的激战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 那四个身着沉重盔甲的重装角斗士,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但实际上他们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如此厚重的装备,使得他们每一次行动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此刻也应该快要耗尽了。 我稍微下顿,准备再次抬起,用双膝拧断他们的脑袋,结果…… 我居然跳不起来,每一次想要起跳,肚子就变得剧痛无比,就像是肠子在肚子里打了结一样,疼痛的地方就在刚才的伤口里。 只能转变对付重甲角斗士的方法,找到地面的一块长盾阻挡他们的进攻。 现在在的我可能了快速走路都没办法做到,承受着他们的“狂轰滥炸”腹部也有疼痛,但要比快走和起跳好。 先是利用他们无法观察下盘的优势,用两个横扫击倒两个重甲角斗士。 再次后退找到一杆长枪,用长剑砍下一小节,再从中间把木棍从中间劈开。 很快,一柄薄而锋利的木刀被我制出——其实就是一块锋利的木片。 用木片插进一名追过来的角斗士脸上的“v”型缝隙。 “啊!我的眼睛。”他本能想要捂住眼睛,却因为头盔被格挡在外面。 双手将他的脖子一拧,两道惨叫声传出: “啊!” “啊!” 他疼我也疼,腹部的疼痛让我无法控制的喊出声。 “咔!” 听到颈椎断掉的声音,我这才将双手离开他的脖子,再将“木剑”拔出。 以此方法再次杀了剩下的三名角斗士,我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我,活了下来。 第102章 再战 看着高台上围着一圈的已经陷入癫狂的百姓,他们手舞足蹈,好像就是自己赢了一样。 也有人痛哭流泪,不知道是见证了历史,还是输得太多。 “胜者——项堪。” 主持者高声喊道,随后他指着身后的皇帝: “接下来,让陛下说一句。” “很好,和我想的一样。”皇帝真的就只说了一句。 他是看着我说的,这时候我心中一凛。 嘶…… 我记得这家伙之前说过,让我杀多兰,再赢下三场百人角斗,然后给我自由的同时可以给我一个军团长的职位。 难道……他和伊琳特或者达茜有合作?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说得通,细思极恐啊! 我走回了之前过来的岔口,回望倒了一地的尸体,其实有大半的角斗士不是我杀死的,而是高台上的弓箭手。 他们会根据倒在地面的时间,给已经躺着的角斗士射杀,这是为了避免有人假死蒙混到最后一刻。 我感觉自己的视野越来越模糊,整个人刚刚进岔道几步就天旋地转,瞬间狠狠砸在地上。 只听见士卒冷漠的声音: “快把他带走,死在这里我们可不好交代。” 另外一名惊讶的说: “我的乖乖,一百人啊,那是整整一百名角斗士,就……这么没了?” “他没救了,百姓没救了,这个国家更没救了。” “等等,我要不要把他的一颗牙齿掰下来,我们那里有着一个习俗,把一名强者的牙齿做成项链,会让佩戴项链的人获得那名强者的一部分实力。 你等等,先等等,我去找个石头。”那名士卒更加兴奋的说着。 “想死,你就去找。”我淡淡的说了一句,虽然眼睛已经不受控制的闭合,但还是强撑着没有昏迷。 “额……你刚才有说我的名字吗?” 忧国忧民的士卒回答: “没,你就放心,要撬就赶紧撬。” “不不不,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要是真这么做了,梅丽娜小姐肯定不会放过我。算了算了,我们赶紧抬走,送进铁笼。” …… 晚上,我在之前睡过的小房间醒来,身体也被包扎过,不过脖子和脚上的镣铐依旧连着一个重物。 “你还好吗?” “好得不行。”我敷衍的回答梅丽娜的话。 她似乎是过来照顾我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阅读,书的名字叫《富家千金最优雅、最无痛、最舒服的十三种死法》。 绝了,这书名。 我问道: “你的头发呢?” “割了,它有更好的用处。” “你真的不是达茜的女儿?”我询问。 虽然这些问题不能帮助我活命,但我还是想知道真相,同时,渴望从她嘴里套出一些话。 “我是,我就是母亲的女儿,就是奥菲利亚的亲妹妹。”她的语气非常的自信。 通过她的眼神,我知道她没有骗我,可万一她自己不愿意相信件事呢?她巧妙的骗过了她自己呢? “你们是不是还要利用我达成某件事?” “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你一定要活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还让你……” 她的嘴唇已经贴到我的耳廓上,然后轻轻的说出没说完的话: “获得自由。” 这丫头是在给我画饼? 活到明天的这个时候,那就是还有一场百人角斗,是害怕我放弃了“生”的希望特意钓我? 好像我现在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了,我好像只是多活了一天,明天必死。 就我今天受的伤,尤其是两处重伤,放在平日里,也是需要休养半个月,现在却只让我养伤半天。 如果对手还是今天的质量,我,必死。 “我肯定会活下来,不仅活下来,还会成为!”我说出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 第二天,参加百人角斗的角斗士们出乎我的意料,不仅实力更强,战斗风格更加熟练与野蛮。 最让我恼火的是,似乎瞅准了重甲角斗士是我的弱点,这次居然有三十名重甲角斗士。并且没有木质的铁枪或者长矛出现在角斗场。 不过他们还是算漏了一点,那就睡觉盾牌,用盾牌制造出可以杀了重甲角斗士的武器。 最后我艰难的获得了胜利,以身上数十处伤疤,身体被长枪穿了两次,不仅一手一脚脱臼,连脸也破了相作为代价。 两道一指长的剑痕伤永远留在我的脸上,我没有再次晕倒,却感觉到无尽的绝望。 因为,明天还有一场角斗——最后一场角斗,可……我真的不行了,别说一百训练有素的角斗士,就是一百个梅丽娜或者项楚,我也打不过。 这两场战斗,对我来说收获颇丰,我自认不会输给普通的七变境。也有信心在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赢下百人角斗。 可,这也太非人哉。 哪有连续三天,面对百与自己的敌人,还特么是赤手空拳能活下来的人? 我在屋子里想着怎么逃出生天,在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 我不怕死,但至少也要先看到卢战痛苦的死在我前面。 能有今天,全拜他所赐。 “烧火了,快来救火啊!” 一名侍女的声音响遍整个府邸。 有希望,其实昨天梅丽娜的话让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让我轻易的死去,可能要上演美女救英雄的戏码,让我先绝望,然后再获得新生。 不过今天的角斗,让我感觉,他们是真的想搞死我,所以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绝望。 梅丽娜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先丢过来一个包裹,然后拿起钥匙解开我身上的镣铐。 “你带上假发和面具,再把衣服换上,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不出我所料,我也松了一口气,先按照他们设计好的剧情演下去。 我兴奋的说: “好。”这语气是演的,也是真的。 我打开包裹见到了让我惊讶的东西,一顶金发编织而成的假发,一看就是梅丽娜用她自己的头发作为材料。 一张人皮面具,还是我之前戴的那张人皮面具,只不过被改得像英利国人的长相。 一套士卒的衣服,这没什么奇怪的。 一本医书,是我之前看过的《天玄医经》。 最后是曾经在我手里过,却没有任何作用的铁块,又被别人拿走的——“挫仑”。 第103章 真相与自由 我乔装好后,整个人就变成了英利国最常见长相。 梅丽娜小心翼翼的带着我穿过好几个路口,在路上我看见许多的士卒提着水桶救火。 看着梅丽娜紧张的模样,还时不时拍着自己的胸脯,我就有点好笑,她居然演的这么真。 不! 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或许是达茜的主意,也是她的计划,可梅丽娜并不知道这是计划。 她,真的是发自内心救我。 达茜真该死,连这么稚嫩的孩子都利用。 梅丽娜叫来了一名马夫,让马夫拉马车过来,而作为马夫为驱马。 到了开罗城门口的时候,并没有被任何士卒拦下。 不知道是我戴着头盔遮挡着眉角的奴隶印记,额,我戴了人皮面具,自然看不出所谓的奴隶印记。 不知道是知道是梅丽娜的马车,又或者守门士卒也在配合演戏?一路畅通无阻。 …… 出了开罗城,呼吸着城外散发着马粪的空气,我却闻到“自由”的气息。 在一处偏僻角落里,梅丽娜告诉了我她知道的一切。 她才是达茜的亲生女儿,而珍妮则是开森的女儿。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外孙女,开森对他自己的女儿——珍妮的母亲……其中的伦理关系我不想太过了解。 奥菲利亚见到我的时候,一瞬间想到“造新神、创新教”。 而达茜通过奥菲利亚传回来的信虽然欣慰,但觉得不保险,在我之外还安排了五名类似“神仙”下界的人。 我知道的人就有:我自己、斯巴达克斯、希贝尔,不知道的还有佳佳立、扎斯顿。 还有一个是我见过,但并没有猜想到的德尔菲妮——四百多斤的第五区主夫人。 其中佳佳立、扎斯顿,是在开罗城之外,关于他们两个的细节连梅丽娜都不知道。 而德尔菲妮,则是在很久以前就有所安排。 倒不是说达茜有先见之明,纯粹是因为报复心。 达茜从德尔菲妮小的时候就一直给她喂药,一种有助于牲口肥胖的药,也是《天玄医经》前主人的杰作。 难怪,德尔菲妮居然那么胖,四百斤啊,就算我打开双臂也抱不住。 达茜之所以这么恨德尔菲妮,是因为达茜间接的替德尔菲妮的母亲成为圣女,成为多兰折磨的对象。 而这种让人变得肥胖的药,达茜手上也有解药。 本来是打算通过手段打压德尔菲妮,让她像一条狗一样跪着求达茜。 结果,达茜现在已经病得不成人样,折磨别人哪有死亡来得恐怖。 如果德尔菲妮在短短的两三个月瘦下来,这难道不算是“神迹”? 德尔菲妮已经被达茜安排人进行打压,不仅亲哥哥不收留他,现在还沦落街头,在土客角快活不下去。 为她默哀。 …… 话说回来,达茜本来想要用所谓的子嗣作为要挟我的筹码,所以安排了我和梅丽娜同床共枕的戏码。 这种用子嗣,哪怕是还未出生,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怀孕的手段要挟人,在达茜看来是对付波纳德人最好的办法。 这一点,达茜已经在很多个波纳德人身上用过,而且非常的好用,医书的前主人就是其中之一。 但……达茜发现,这招对我没有任何用,她看出了我的表演,也看出了我的疑惑,更看出我真实的情感。 最后达茜放弃以子嗣要挟,转而变成用“真诚”感化我。 先是让我知道要进行百人角斗,再让梅丽娜偷偷放我走。 达茜看出我的情感,猜测我可能会因此而去杀了多兰,当做是报答梅丽娜的恩情。 虽然她对我杀了多兰没有十成的把握,但也有个五六成,而这,已经够了。 在这一点,达茜确实看得很清楚,虽然我也有打着询问成凡的目的和夺取“挫仑”的目的。 至于我们有没有同房,或者有没有行了那事,梅丽娜说没有,并且我看不出她是否撒谎。 她们原本的计划是,找人刺杀福纳米老爷,一同杀掉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布登总督。 他们安排杀掉布登总督的人是一名刀斧手,就在布登的身后不远。 他们想要以此引起混乱,如果真的实现,那就好处多多。 在此之前,斯巴达克斯已经被苏娜喂下假死的药。 福纳米死后,苏娜会成为府邸的新主人,这方便苏娜控制斯巴达克斯,将他打造成死而复生的“神”。 我则可以趁乱逃走,而辛西亚彻底摆脱布登的控制。 之前拉姆说过几个月前辛西亚消失过几天,那时因为达茜派人救下了辛西亚,可最后还是再次落入布登的手中,其中细节我已经让梅丽娜跳过。 这简直就是一石四鸟,不过,却因为我的提醒发生了很大的误差。 最后只能改变计划,让我挟持辛西亚逃出生天。 达茜也有失算的时候,苏娜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斯巴达克斯。 在斯巴达克斯创造历史的那天晚上,也是我去找福纳米“借”钱和提醒的晚上。 苏娜怂恿斯巴达克斯造反,说福纳米怎么怎么对她不好,加上那天斯巴达克斯九死一生活下来,危险的气息已经被斯巴达克斯嗅到。 然后,福纳米的府邸发生了叛乱,苏娜带着一众角斗士从琼斯的密道离开。 当然,这些全是苏娜留下的书信所说,苏娜还说没有把达茜的计划告诉斯巴达克斯。 而我,最后如达茜所料的那样行动——再次被抓,然后达茜发现我并没有对梅丽娜产生情愫,因此让我进行百人角斗。 这,只是梅丽娜知道的,也是她自认为的真相。 我们逃出来太容易,虽然梅丽娜说着我们出来的种种困难,但……还是太容易了,有点虎头蛇尾。 真正的真相我猜测是: 达茜依旧没有放弃我,依旧对我使用“美人计”。 达茜甚至都不在乎我看出这是“美人计”,这个“计”妙就妙在被设计的我,和幕后设计我的人都知道,却唯独“美人”不知道这是“计”。 梅丽娜是真的想要我活下来,不应该是所谓的爱情,我不信那东西,而是梅丽娜自己的善良。 如果是正常人,应该已经和梅丽娜回去,成为新的“神”,接受别人的供奉。 但我不行,我还有很多事,这里的事也不是我能掺和。 “好了,你快走,她们如果发现你不在,肯定会追上来。” 我说道: “等我一下。” 我撕开包袱里的一件白色衣服,咬开自己的手指,将其血液滴落在另外一只手的手掌心,手指稍微弯曲,掌心储存血液。 将其地面上的一根细小树枝捡起,用这它写下几个字在白布上。 “伊琳特小姐: 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保护一下梅丽娜,她是我的朋友,权当做之前你欠我的一条命。 布诸留。” 我对梅丽娜说道: “如果以后有危险,你可以去找伊琳特,她应该会尽可能都帮助你。” “好。”她接过我递过去的布团,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我希望以后还能看见你,好好活下去,别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因为她之前读的那本书,真害怕她一时想不开去寻死。 “对了,帮我告诉拉姆,只有最狠的人才会活下来,如果可以就派人去杀了议主,会得到不错的机遇。” “好。” 梅丽娜走了,跟着远处的五个奴……下人走了,她的马车很快朝着开罗城而去。 我收好包袱也骑马离开,我不担心四周会有什么埋伏,因为开罗城外一片宽阔,别说一个军团,就算来两个军团,我要跑他们也不一定抓得到我。 我已经不再是之前柔弱的人,这几个月简直就是地狱。 我知道,我真的自由了,真的可以找回家的路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把自己真正的名字留在白布上,作为梅丽娜的保命手段。 第104章 偶遇项楚 一路疾驰了五十多里,梅丽娜给我的马匹也是难得遇见的好马,跑了这么久却不见一丝丝疲态。 地势从平原变得逐渐有些小山丘,有趣的是在山丘的边上有一个十字架,上面捆绑着一个男孩。 现在的夜色已黑,可我还是可以看见他的面孔——项楚。 感知周围没有其他人,我骑马上山来到他旁边先是把人皮面具拿下,又把假发脱掉才喊了一句: “喂!被惩罚了?” 他无力的睁开双眼,见到我却是一惊,干裂的嘴唇说道: “这就是他们的做法,愚不可及。” 明明很小的他,却像一个大人。 “要不要我陪你演个戏?让他们暂时的听从你的话。” 之前他应该就是这么想的,让我演复生的项堪,以此获得一些话语权。 我也只是说说,刚出龙潭怎能又入虎穴?去是不可能去的。 “不用。” 看着他皮开肉绽,我问道: “要我帮你下来吗?” “不用。” “要跟着我一起浪迹天涯吗?” “不用……不对!你怎么还活着,还出现在这里?”他这才回过神。 “秘密。”我故作神秘,妈的,连这条命都是别人可怜的,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是因为我打晕了你父亲,他就这样惩罚你?” 他叹了一口气: “唉!不是,是因为那条狗,他不仅闻出你的气味,还通过你的气味发现地下密道。” 这样啊!那”这好像惩罚算轻了。 “抱歉啊,我没想到会这样。” 一招不慎,让复兴会白白忙活十几年。 “没事,其实十几年前就被发现了,从我们开采出黄金,他们就已经发现我们的动作,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们没有对我们动手。” “你怎么知道?” 我开口询问,毕竟那时候可能他都还没有出生,就算出生了也不可能记得。 “突然有一笔黄金流出,傻子都会查来源,而且他们居然还将坟墓里的珠宝首饰变卖,说没发现,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轻轻点头,不仅仅是他说的有道理,还因为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官方没有对他们动手。 英利国皇帝说过,他需要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败,这或许就是皇帝有意隐瞒。 不过,英利国的皇帝不是实权位置啊,其他官员或者元老都没有察觉,这里面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事。 “你应该跟他们说过了?他们不信?” 对于我的问题项楚没有说话,应该好死默认了。 我继续讲: “所以你很自然的带我去杀多兰,就是为了让这件事被全复兴会的人知道?” 他轻轻点头: “嗯,本来打算你逃回来后,第二天让人质疑附近密道,我的人会告诉上级他找到了密道,以此获得职位是的晋升。” “你的人?”我疑惑,他可不像有心腹的人。 “只有三个,是因为我的一些恩惠选择投靠我,其中一个人是军团的什长。” “大可不必说的这么细,你真的不和我走?” 我真的觉得他是个人才,甚至比萧破武……的妹妹还要妖孽, 我真的想把他收在帐下,为我开疆拓土,留他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摇头,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我知道我不可能说服他的,哪怕搬出我是伊国的皇帝身份也不行。 “你们为什么要在英利国这里死磕?就不能劫一艘大船,回到属于我们自己真正的故乡?” “你是说五国?”项堪问我。 “对。”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越是艰难,我就越想征服这片土地。” 哟,这个年纪能说这样的话,说不好听叫做初生牛犊,说好听叫做雄心壮志。 “我看不到你们获胜的希望,如果你在长几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你现在人微言轻,说白了,就是一个黄毛小儿。 我不了解复兴会,可我知道一些事,你们不会是伊琳特或者皇帝的对手。 对了,之前你说的那几个人,我怀疑可能有几个是皇帝特意安排给你,反正小心这几个人准没错。” “不……” 我知道他要说“不可能”,不过他应该回想到了一些说不通的地方,导致他没有把话说完,也不敢把话说满。 他问道: “能把那些事告诉我吗?” 随后我说出皇帝想要一场大败,换取国家的新生;说出达茜想要联合伊琳特“造神”;说出斯巴达克斯将会聚拢很多遭受苦难的人造反。 听完后,他说道: “快走,说不定追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我问道:“要喝一口水吗?” “不,这是我应该承受的。。” 这家伙聪明归聪明,但也有的执着或者就是他自己嘴里所说的愚昧。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们实在走投无路,可以劫几艘大船去西边伊国临海州的江口城,那里是我的家,‘超虚’我的名字,只要不烧杀劫掠,都可以能保住你们一命。” “嗯。”他敷衍的回答,明显没有放在心上。 我也没指望他真的走这条路,但总有万一,到了那时候,到了他真的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应该会记得我说的这句话,而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那时候,他应该不会在这么年轻气盛,已经懂得了暂避锋芒的道理。 其实保他们一命是吹牛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重新坐回皇帝的宝座,因为可能性很小。 我已经不见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也该是时候另立新皇了。 想到这,我真想扒了卢战的皮。 我抱拳:“后会有期。” 一拍马匹,马蹄响起,走远之后才把人皮面具和假发带上。 我有一种感觉,我快要回家了,我相信我的感觉,也只能相信。 第105章 秋风号 喀特诺行省,安德邦镇,西海岸。 一连急行三天,只敢在野外稍作休息,即便路上遇到过两三个城池也不敢进城。 我的人皮面具虽然已经把我变成真正的英利国人,但因为经过粗制乱改,细看之下还是可以发现有异常。 所以我没有选择冒险进城,不过却在行人的口中得到一个有用的消息。 喀特诺行省总督欲派遣海盗西行劫掠,时间就在今天。 所以我冒险进城,却发现海面上有两艘大船,每艘可容纳千人。 在码头旁边是负责登记的官员,轮到我的时候,那人问道: “名字?” “布莱德。” 我随口胡诌一个名字,原本低着头的官员瞬间抬头,眼中有着一丝惊讶。 “你是哪里人?”他再次询问。 这可与他之前的询问不同,之前可是只问姓名和性别。 “布达克利城。” 我小心回答,只能用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拿出来,万一他要问一些事,我也能回答,实在回答不上,就说自己流浪多年。 “归属第二千人队,第九百人队,第七什长,这是你的什长令牌。” “我?什长?” 我有些疑惑,之前其实也有看到他安排职位的时候,不过都是需要露一手。 “你身强体壮,如果觉得不满意,也可以安排其他百夫长和你一战。”他解释。 “不,我是觉得,问为什么我不需要露两手?” “因为你的名字,我儿子之前有一名好友,就叫布莱德,不过看样子你不是。” 接过手工雕刻的粗糙令牌,离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码头后,我迈着步伐登上了那艘巨大而略显陈旧的船舱。 经过一番寻找,终于成功地找到了归属于我那一队所在之处。 此时的第七十人队人数尚未满员,算上刚刚加入的我也仅仅只有区区六人而已。 仔细打量起这五个人来,不禁令人感到有些失望,也有庆幸。 他们的体魄实在是孱弱不堪,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轻易吹倒在地。 想来也是,如果他们真有强健的体魄和过人的实力,又怎会舍弃成为士卒,反而选择来到此地投身于这声名狼藉的海盗行当呢? 这些人与我想象中的孔武有力相差甚远,他们并非那些被奴役的可怜之人。 相反,他们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常常食不果腹的普通老百姓罢了。之所以愿意冒险出海闯荡,无非就是怀揣着一颗想要改变自身悲惨命运的心。 但,悲惨就去五国劫掠?就去五国制造悲惨? 令我颇感意外的是,这些人并没有如同许多话本里所描述的那般故意找茬刁难新人。 恰恰相反,他们对待初来乍到的我几乎可以说是谄媚,一个个满脸堆笑,言语间充满了讨好与奉承之意。 这让我省了不少事,几乎问什么,他们就回答什么,甚至怕回答慢了。 这艘船的构造,整体竟然足足分为四层! 位于最底层的区域乃是船员们日常起居的住所以及存放必要食物等物资的地方,同时,在这里工作的船员还肩负着划船的重要任务。 至于中间的两层,则是拥有相当宽敞空间的场所。 然而,即便如此宽阔,却依然容纳了将近三四百名船员挤作一团。 躺下来休息时,每个人所能展开的双臂范围都极为有限;而当行走其间时,更是必须小心翼翼,以免不小心踩到他人或是碰撞到周围的物品 其实物品不多,只是承载着污秽之物的桶,出恭后就要立刻带到外面倒掉。 因为通透性良好,虽然有异味倒也不是很冲。 要不然我要考虑要不要成为百夫长,换取更好的住所。 同时,还需要小心被乱丢乱放的武器伤到,也需要小心自己的武器被别人偷偷换掉。 …… 最上面的一层空间较小,却是比较豪华,那里是百夫长和千夫长的住所。 听说两名千夫长还带上了十个女人,想要以此缓解海面上一个月的寂寞。 这艘船叫做“秋风号”,旁边的叫“无冬号”。 这两支千人队九成九是底层百姓组成,还有极少部分是官方的人,不多,甚至都不到十个人。 一名将军,两名千夫长,两名军事官——类似于“军事保民官”的地位,还有两名银甲包裹严实的骑士。 劫掠的目的地是北陵国川浔州,本来是打算去伊国临海州,但因为这一年多去那里的海盗有去无回,加上之前和梅丽娜回来的海盗口述,让他们知道那里和地狱差不多。 最开始的几天根本招不到几个人,海盗是想用生死拼出一份富贵,不是想着去找死,后来把劫掠的地方改成北陵国才陆陆续续有人加入。 同时,我也猜测到为什么英利国不派士卒过去攻占领地,而是用海盗不断劫掠五国。 这些海盗,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或者准备成为亡命之徒的人,他们在英利国就是潜在的危险。 把他们安排到外面劫掠,不仅可以间接杀了他们,还可以获得黄白之物,使得国家安定,并且获得五国的城池、山河图。 尤其是最后那一点,当英利国解决完自己内部的问题,当他们觉得自己真正的强大,应该就会一举杀向五国。 海盗和官方最后是要对劫掠的东西进行分赃,一般是三七分成,官方三成,但要全部俘虏的五国人。 …… 船什么时候出发,全是看什么时候招满人。不过以现在的情况而言,最迟明天午时就可以启航。 但意外总是接踵而来,突然有一名百夫长大喊: “你们怎么干的?粮食怎么才这么一点,是不是想要我们死在海面上?” 其余百夫长和士卒纷纷问他情况,我在远处也听见了答案。 这名百夫长叫玛喀,他是一个十足的贪吃鬼,看他大腹便便就知道。 他下到最底层进行惯例检查,却发现粮食根本不够,或者说根本吃不饱。 粮食,自然是官方提供,能吃饱才怪,那会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还有武器、船只、甲胄等等,算是一笔不小的钱。 他进行说:“别因为我不知道,之前给海盗出海的粮食都是这里的两倍,是不是你们贪污了,如果是,我要上报‘保民官’。” 船长无奈苦着脸说道: “前面几次出海都没有任何收获,帝国还能给粮都算不错了。” “我不管,这点粮食根本不够我们吃,如果不加一倍的粮食储备,我们就不走了,兄弟们是不是?”玛喀大声喊道。 “对!吃都吃不饱,有什么力气去抢粮食、财宝和女人?” “走了,走了,我不去了。” “……”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这人数居然有两百多人,这家伙之前肯定和其他人串通了。 这件事闹得很大,一时间两艘船将近千人都嚷嚷着要离开。 最后,由一名执政官出来摆平,承诺会按照以往的惯例给予粮食,不过需要一些时间从其他地方调动粮食过来,只能暂缓启航时间。 执政官也承诺,会在七天之内把粮食补充到位。 “唉!还有七天,幺蛾子真多。” 我叹了一口气,渴望的看着西边的海平面。 第106章 船与鱼饵 七天时间很快就过去,我原本以为会出一些幺蛾子,结果平平静静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的事。 粮食已经陆陆续续被搬运进船底,还有半个时辰两艘船就正式启航。 “布莱德,百夫长叫你。” 一名穿着破烂士卒的海盗对我喊道,关于百夫长叫我过去,我是有心理准备的。 这些天海盗们也没闲着,都要进行上上下下的了解,先是千夫长逐一见过手底下的百夫长,然后百夫长在逐一接见最底层的什长。 我来到最上一层的房间外,守门的海盗倒是很像精锐的士卒,甲胄也非常的新。 “进去,不要试图对里面的大人动手,否则……” 他没说完,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我很疑惑: 难道里面的人是某个大人物的子嗣过来镀金? “大人放心,我对帝国忠心耿耿,誓死效忠里面的大人。” 他推开房门,里面居然飘出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气味我有闻到过,是开罗城夫人们最爱用的一种香液。 我刚走进房门,士卒就把门给关上。 “忠心耿耿?誓死效忠?哈哈,没想到伊国皇帝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里面传出一道女子的声音。 伊琳特?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女人就是伊琳特,她是普通普通士卒的打扮,却掩盖不了她的美貌,即便这种破烂的甲胄,在她身上也掩饰不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你想要干什么?”我开口询问。 她是知道我的身份的,现在能和我平静在这里,没有选择大批人马抓我,应该是不想对我做什么。 以她的权势,以她的号召力,让一个军团过来抓我也不难。 “偿还之前欠下你的一条命。”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走到她面前说: “你真的能预言到以后的事?” 这不由得我信与不信,事实就摆在面前。 她能预言到两年后的事,不得不承认,我现在确实算是她手上的人,可这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她简单是回答。 我觉得达茜应该选伊琳特作为新的“神”,她非常合适。 “那你有梦到关于我的其他事吗?” “你……会死。” 这不是废话吗?难道人还能长生? 她说道:“好了,下去,我可是把欠下的人情还清了。” 她不想在“预言”的事上多说,但我却有些急了。 淦! 人情是还清了,那我之前给梅丽娜的“保命信”算什么?真的能保住梅丽娜吗? 我没有立即离开,留下想要先从其他地方询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幸,我在一科尔城发现你的人皮面具,又在婆落镇找到我曾经睡过的床,还有普洛斯的口述,我相信,你因为一些原因留在了这里。 但我当时没有太多人手找你,按照普洛斯的说法,你的身边有一个老头,沿着这线索却怎么也找不到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回到开罗城,我的人手多了起来,就打算用船只‘钓’你。 我了解过,从我回来之后,没有大型船只离开,你不可能离开。我下令让其他的船只暂时不动,只有一艘船的情况下你只能尝试。 果然,七天前,你出现了。” “不可能,我戴着人皮面具,你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蹲守,更不可能看出我的伪装。”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做。 “自然是上帝让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她神秘的说,非常有一种“神使”的感觉。 这……好像是唯一说得通的地方,可更是说不通的存在。 “哈哈,你信了?告诉你也无妨,没有人说你的英利语很特别吗?尤其是在某些调上,就是独一无二都存在。 我把这一特点告诉负责登记的人,而你,在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暴露了。” 她笑起来很美,美得让我想打她。 我身上确实有语调的问题,之前萧破武就是以此知道我是他妹妹教的英利语,我还以为只有萧破武注意到。 还有那个负责登记的人,好啊,哪里是什么“儿子的好友”?分明就是发现了我找的借口,完成了伊琳特安排的任务露出的惊讶。 “他们安排一名百夫长进行闹事,以此延后启航的时间,导致有足够的时间把消息传递给我,也让我有时间从开罗城过来。” 高!高啊! 我真的看不出他们有演戏的成分,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再次落入他人之手。 “那个……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我开口询问,准备说出让她多加照顾梅丽娜的事。 “你是在‘求’我?” 她用五国语言说道,在“求”的语气上加重。 “是。” “可我看不到你在‘求’我。” 我明明是五国人,却用英利国的语言说话,伊琳特是英利国人,却用五国的语言和我对话。 “我求了你会答应吗?” “会。” “扑通!” “求你了尊贵是伊琳特小姐。” 我立刻下跪磕了一个头,然后迅速起身,一点也看不出为难的表情,不仅如此,我还表现得很自豪,仿佛刚才跪下的是她,而不是我。 耻辱? 这算什么? 这几个月我也没比牲口好多少,还有那个苏娜,之前还拿脚踩在我的脸上。 本来想着找她好好算账,结果她居然和斯巴达克斯跑了。 “你……好不要脸。”她嘴唇微开,眼神中毫不掩饰鄙夷,鄙夷之下是佩服。 “你能把这人皮面具拿下来吗?看着这张脸很不习惯。” 我拿下人皮面具,她再次露出惊讶都表情: “难怪,难怪怎么都找不到你,你被抓去做了奴隶,看你这体型,应该是成为了角斗士了。” 她绕着我走了一圈,时不时捏我的肌肉。 “啧啧啧,可惜看不到你血洒决斗场的场面。” 从她的表情和话中我知道,她并不知道项堪的长相,要不然“复活的项堪”她就已经知道是我了。 “项堪,我之前用过的名字。” “是你?” 她有些恍然,又有些懊恼。 “我之前被要去去看一场,可惜我对那些事从来不感兴趣。 听说你为了梅丽娜杀了多兰主教,而梅丽娜又偷偷放走你,你爱上……” “我只是希望你能给予她一些照顾,这就是我想要请求你的件事。”我打断她不切实际的话。 伊琳特能抓我,却没有这么做,还和我单独在一间房间。 她已经展示出足够的诚意,我也要适当的展现一些诚意。 如果知道她这么守信,我就一开始寻求她的庇护,也不用遭这么多的罪了。 “我会的,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她做出了承诺。 “对了,之前你为什么会被抓到临海州。” 现在想想这件事不太对劲,伊琳特的哥哥不像是昏君,他们兄妹的关系也很好,不可能让手下带她来到临海州。 “那是被色欲冲昏了头脑的骑士,是他私自将我带走。” “那你为什么不说?” “说了你还会把我放回来吗?”她凑上前询问。 确实不会,绝不会,她可能会成为发泄欲望的“肉块”。 还有一件事非常的奇怪,那就是我为什么不一一审问之前俘虏的海盗,连他们的治国政策和观念与五国不一样都不知道。 我当时为什么不问这方面的事呢? 就连我的手下也没有问,而我们却没有觉得奇怪? 好像……有着什么东西阻止我们去想这些问题,让我们觉得合情合理 …… 我走出了房间,门口士卒小心的看着里面,确认伊琳特没有意外才把我放走。 原来如此,所以刚才这士卒才让我不要对里里面的人动手。 伊琳特走了,她扮成普通士卒离开了船。 她刚刚离开不久,一道船员的声音就传来: “启航!” 我内心暗道: “卢战,你还好吗?我可一点也不好。” 第107章 陆地 这艘船非常的破旧,是军团淘汰下来的战船,行驶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船只离开码头已经很久,有多久我已经不会记得了,船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夹板,什么最多只能上去五十人。 想要出去?可以,一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有秩序的出去。 比如秋风号,天黑不计算时间也不允许出去。 总之,就是按顺序五十人去透透气,如果觉得自己想要固定的时间去透气,也可以自行调整。 当我第一次走出大房间来到甲板上,我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弱点。 我居然害怕靠近甲板上的栏杆,倒不是说害怕栏杆,而是害怕被人推下海里。 要靠近栏杆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在发颤,我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不必再害怕,但我的身体就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是的,不仅仅是内心在颤抖,我的身体也在颤抖,越靠近就抖得越厉害。 不知道折磨卢战能不能让我恢复正常,不知道济生堂能不能把我这个“病”治好。 我用一百费尔交好一名船员,让他告诉我还有多久到北陵国。 这些船员有些去过北陵国,知道大概的时间,误差不会超过两天,船员说,只要抵达某个岛屿,那就意味着只有一天的行程。 还没有到北陵国,我的手下已经只剩下五人,他们无法适应这么颠簸的船只,加上身体羸弱只有死路一条。 我可以救他们,但我没有。 救了他们,让他们去祸害北陵国百姓? 我不认为我的做法有错,他们也同样没错,北陵国的百姓、乡绅、官员都是好人吗? 不见得,有些人可能比这些海盗死有余辜,我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布莱德,准备到了。”船员墨恩朝我低语。 “具体还有多久?” “最多一天。” 我把自己的水袋的水倒一半给他,他笑呵呵的拿着水袋到已经摆了二十几天的赌圈里。 在海上水很珍贵,已经成为海盗们的进行赌博的筹码。 每一个人一天只能获得一小碗水,都不够三口。 “来来来,这次我压十三,它一定会进入。”墨恩喊道。 “切,那你就等着渴死。”和他关系好的赌徒嘲讽,他叫普米。 他们的赌博很简单,用绳子捆住老鼠的小腿,放置在十五个围成一圈洞口中间,这些洞口是用凳子和衣服简单制造形成。 老鼠进哪个洞,压了的人就赢。 关于为什么船上有老鼠?那老鼠就是普米带上船。 因为这只老鼠,我睡觉都没睡好,生怕老鼠跑到底层咬破木板,导致船沉没。 …… 又过去一天,听着从外面回来的海盗说,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看陆地了,这时候,也准备到我的小队出去透气。 墨恩讨好的对我说: “布莱德,已经看到陆地了,我昨天说的没错?” 我问道:“还要多久?” “一个钟。” 也就是半个时辰,那我岂不是看不到船登陆的时刻? 我把水都丢给墨恩,他昨晚输得太惨,现在嘴唇都开裂了。 “谢了,你是想出去不再回来?”他问了我一句。 “你有办法?”他可不会无的放矢。 “海勒,昨晚输掉活活渴死的倒霉蛋,喊名字的水手是我熟人,一会你回来后再顶着海勒的名字出去透气。 不过我需要一……两百费尔。” 最后他还是开出条件,我从怀里忍着痛,似乎这是我最后的家底一样给了他。 “放心,陆地上全是金银珠宝,保你回本。”他宽慰我。 “来来来,我压三号洞。” 这家伙又去赌博了,现在要抵达目的地,水已经不再宝贵,但妨碍他们赌博,哪怕赌注是一根头发,他们也乐此不疲。 海勒,这个人我记得,是一个十成十的赌徒,他的意志令人钦佩。 明明已经快被渴死,他还是拿着刚刚到手的水去赌。 每天都有人死,死了的人都被丢进海里,没有被做成一盘菜都不错了。 …… 我出来后,果然看到前面的一个小黑点,那黑点用着无法察觉的速度在变大。 “太慢了,慢的要死,水手们怎么不卯足力气划船?” 心里想着,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前面就是红鱼村?” “嗯,千夫长来过,他是这么说的,那里是极少可以下船的地方,而且防守较为薄弱,但已经十几年没去过,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该死,要不是临海州出了意外,我们可以随便劫掠。” “一个多月没碰女人,千夫长也不知道赏赐我们几个。” 两名百夫长在我旁边对话,眼神中全是贪婪和好色。 百夫长和我们这些底层人不同,他们可以随时出现在甲班上。不过很多人会因为太阳的炎热选择在屋子里窝着。 “布莱德,你去叫其他什长集合,我一会有话要说。” 最先说话的人是我的百夫长——洛洛利,他察觉到我也在这里,连忙使用他那小的不能再小段位权利。 “领命,洛洛利百夫长。” 在心里骂他好几代的人,还假装“荣幸之至”的跑进船舱里。 我争这个百夫长的位置很简单,但那样会让我的手下变多,逃跑的时候也会加大难度。 …… “布莱德!百夫长怎么还不来?” “你是不是骗我们?” “耐心点,百夫长不一直是这样吗?” “……” 众人在骂骂咧咧,我也在心里骂着洛洛利,刚刚骂到他的十三代祖先,他就进来了。 “好,跟我说一下咱们还有多少人?” “十人!” “八人!” “九人!” …… 我说道:“六人。” 他抠头说:“一共是……是……” “是”了好久,他就是算不清楚,为了避免我见不到心心念念的陆地,我说道: “一共还有八十七人。” “布莱德,为什么你的人死得最多?” 那是因为你压根就没有进到里面看那些海盗,而且他们还是体质最弱的人,不死才怪。 “望百夫长恕罪。”我简单回了一句。 “知错就好,你们一定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明白吗?”他很是有官威的语气命令我们。 “领命。” 他走了,来了和没来一样,说了几句话,实则没什么用。 “下一轮出去透气的人,伯纳乌、海勒……” 我再次出去,其他人还以为我是去找百夫长,有几个人想要冒充海勒,却被船员拦下。 我看到了,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五国大陆,远远的可以看见独属于五国的建筑,远处海岸边是一个小村子。 村子的后面有一座高耸的山,山的顶端有一座塔。 “我回来了!” 我真的想大声吼出来,向这片大陆宣告我的再次回归,但我不能,现在还不到时候。 “海盗!有海盗!”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快划船,快啊,你平时不是吃得最多吗,怎么这个时候没劲?” 远处的几片上“小叶”传来北陵百姓的喊声,他们的小舟快速动起来。 (第三卷完。) 第1章 踏足 海盗是没有弓箭手的,因为弓和箭矢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英利国不愿意支付这方面的支援。 那些人的呐喊不仅我听到,所有在甲板上的海盗都听到,但没有办法对他们做什么。 “让士卒们都出来准备,准备抢东西了!”一名男子出来喊道,这男子就是千夫长。 “透气结束,回去整顿。”他再次下令,我自然不能再留在这里,可惜了。 船舱里原本懒散的海盗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变得亢奋,变得和我第一次面对的海盗一样。 很快海盗们拿好自己的武器,我的武器是一杆长矛,检查自己身上的“挫仑”和医书都还在,我来到手下面前喊道: “站好,拿好武器。” …… “下船!” 那名千夫长再次下令。 海盗们排着队逐渐下船,我们是第九支百人队,等到我们下船,黄花菜都凉了,很多海盗都很着急,但着急没用,不听从安排的人,就要被永远留在这里,就算抢再多的钱也花不了。 果然,外面已经传来北陵百姓的哀嚎声、惨叫声、求饶声。 等我出到船外,看到小村子百姓被屠杀,有几个跑的快的人已经在山上,那场面要多惨就有多惨。 但我不可能出手制止,我救不了那么多人,以前临海州被劫掠的时候,北陵和南封国可没少得意。 伊临还因为海盗的劫掠不得不把重兵安排在沿海城池,可临海州太大,海岸线太长,又非常适合大型船只停靠。 北陵、南封、淮国可没少对伊国打秋风,轮着对伊国用兵。 我没有回到临海州趁机发兵,已经是对他们的最大仁慈,已经不枉为一个五国人。 我也也知道我说的是废话,也不可能现在就回到临海州。 我不知道红鱼村在哪里,但我知道川浔州,北陵国最北边的州,如果想要回临海州也要跨过锡州、徐州和福州。 等我脚踩在踏踏实实的地面上时,眼中居然有些泪光。 “不容易啊。”实在忍不住低语了一句。 “什长,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清。” “不重要,进去搜刮东西,本来就已经晚了,还在这里废什么话!”我骂了他。 “得嘞。” 我们下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鲜血、人头、残肢、断骸散落在地面,连哀嚎求饶的声音都没有。 “布莱德,你,负责打扫战场。”百夫长洛洛利再次发号施令。 “是。” “干什么?现在不是打扫战场的时候,第一、二支百人队留守,其余人和我杀向最近的‘连山城’做就做一把大的。” 千夫长喊道,对刚才洛洛利的安排很是不满。 “千夫长英明神武,真是让人钦佩。”洛洛利知道不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光明正大的拍起马屁。 我有想过要不要把这两艘船搞沉,但下了船之后就打消这个念头。 这船已经回到海岸线外三百多米,难道我要用拳头从船底打出一个窟窿,不可能的。 一帮散兵游勇,也是一帮屠夫杀向连山城。 …… 一个时辰后,海盗大军已经来到连山城门外,这里敞开大门,真的是开眼了。 里面跑出一名县令,很是谄媚的说: “鄙人,连山城县令,已经把城门打开,求将军莫要伤我我等,莫要屠城。” 两名海盗百夫长眼对眼,疑惑的说: “他在说什么!” 北陵国有这样的官员,真的是连山城百姓的不幸。 “他说了什么?” “我这么知道?” 这回英利国居然没有安排翻译,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来说两句,为首的海盗将军一刀杀了。 “杀进去,抢他娘的。” 海盗一拥而上,这时候,他们想关闭城门已经晚了。 进城就是烧杀抢掠,有很多百姓都不知道海盗来了,城里还是一片繁荣。 …… 一个时辰过去了,连山城至少也有四五万的百姓,居然被不到两千海盗屠了。 反抗啊!你们倒是反抗啊! 我的心里不断呐喊,百姓比猪还要乖,绝大多数人都束手就擒,乖乖的任人屠杀。 他们在指望敌人的仁慈,代价就是他们的生命。 没有血性,他们在指望着敌人的怜悯和希望得到别人就帮助,而他们自己不会出手。 一具一具的尸体,一车一车的财宝,一车一车长相姣好的女子和妇人。 我杀了十几个人,我杀的人还少没,我杀的无辜之人还少吗? 不少,一点也不少,超过几十万人,不是我杀,却是因为我都命令而死,也不差这几个。 “你,叫什么?”海盗将军看着我。 “布莱德。”我回答,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谁敢喊他的名字。 “将军,死了九百多人,还差不到一千人,撤退。”一名军事官上前汇报。 海盗将军点了点头:“打扫完战场后,就撤退。” 他转向我:“你升为百夫长,先带着五十海盗护送那些女子回船。” “领命。” 好机会,之前我一直处于海盗中间, 我之前角斗的伤好了,又没完全好,总是间断发烧,实在没办法对付太多的人。 他很快就点了五十个海盗,护送十三辆囚车关着的女人们。 也不知道海盗们怎么找到的囚车,这些女人哭哭唧唧,但被海盗恐吓之后都变得乖巧。 明明语言不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十三车人,五十多个女人,就这样被我护送离开。 自然不可能真的回去,在半路的时候,我说道: “往左边走。” “百夫长,将军让我们快点送她们回去。” 我斜眼: “我们找个地方先享受这些女人,你以为我们回去后还能享受吗?” “这……” “左边,左边。” “对对对。” “誓死效忠百夫长。” 很多海盗都认同我的说法,非常急不可耐,有些人都已经要脱裤子了。 那名阻止我的海盗还在犹豫,我说: “你,先去挑一个,可以了吗?” “好,誓死效忠百夫长。” 切,人啊! …… 来到一处偏远的地方,这里离刚才的岔口有两三里地,他们还特意选了一片草地。 “把牢笼打开。” 刚才阻止我的那名海盗从腰间拿出一长串钥匙,原来钥匙在他身上。 我一矛把海盗挑死,又快速对其他海盗杀去,这些海盗非常上弱,比不上英利国的普通士卒,更比不上训练有素的角斗士。 …… 我只花了极少的时间就杀死了五十名海盗,然后弯腰捡起钥匙。 打开牢笼,她们出了牢笼,却没有立刻逃跑,而是眼巴巴的看我。 连逃跑都不会,她们真的还有救的必要吗? “都走。” 一个妇人大着胆子说: “你是五国人?” “是。” 我简单回了一句,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呜呜呜,你刚才怎么不救我老爷,还有我那可怜的儿子,你还我儿子。” 说完,她还要朝我打来。 这……我一矛从她的嘴巴洞穿到后颈上,她眼睛瞪得老大,满脸不可思议。 她不明白,我为什么救了她却又杀了她,希望她在地府能找到答案。 什么神经病?对别人唯唯诺诺,对自己人却是重拳出击? 她不会以为……我是一个好人? 第2章 符家 把长矛拔出,看着已经后退一步的众女。 我嘲讽的说: “四五万的人!居然被两千海盗屠城?你们但凡反抗一下,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 你们不觉得羞愧吗?要别人来救?那你们的手和脑子用来干什么? 滚!” 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但我知道她们听到了我说的最后一个字,所以她们才慌乱的逃走。 只留下一个和刚才那妇女长相差不多的女人,应该是死去女人的姐妹,她畏惧的说: “我早就说过,她早晚因为自己的眼睛和言语死亡。你……真的是五国人?”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我现在才恍然。 刚才,那名急着投胎的女人是怎么知道我是五国人?哪怕我的口音很正,可外貌却是海盗长相。 原来,她的眼睛不好,加上现在天已经逐渐变黑,确实有一类人晚上看不清东西,所以那女子才朝我打来。 “你是她的什么?”。 “姐姐。” 她小心的回答,弯腰托起那名妇女的尸体。她看似是在为妇女整理衣服,实则悄悄的拿走了她的一件东西。 好像是一块玉佩,或许就是因为这块玉佩她才会留在这里。 “赶紧离开,再被抓就不会有人救你了。” “谢谢恩人,我以后给你烧香。” 我又没死,烧什么香? 只是一块玉佩,我虽然身上没有一文钱,也不会看上。 ……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艰难前行着,大约走了半里地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处相对安静且平坦的地方,准备稍作歇息。 就在刚刚,面对那五十名穷凶极恶的海盗时,尽管凭借自身卓越的武艺和敏捷的身手将他们迅速解决掉显得颇为轻松。 然而不知为何,此刻的我却突然感到身体一阵发热,额头滚烫得犹如燃烧着的炭火一般。 本以为经过短暂的休息能够让这突如其来的高烧有所缓解,可事与愿违,无论怎样调整姿势或是深呼吸都无法减轻这份痛苦。 无奈之下,我只得咬紧牙关,强忍着浑身的不适继续朝南面前行。 又硬撑着走了大概七八里路,忽然间,前方道路旁出现了三辆血迹斑斑、残破不堪的马车。 靠近一看,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从其着装来看,应是些家丁护院之类的人物。 现在是夏秋时节,这条道路是一条大道,每天都会有人走过,显然这里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激烈而残酷的厮杀。 望着这些死去的人们,心中没有一丝怜悯之情。 眼下我自身难保,无暇顾及太多。 我怜悯他们,谁怜悯我? 于是当机立断,快速脱下身上那件具有鲜明英利国风格的衣物,换上其中一具家丁的服装。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更好地融入北陵国内部环境之中,避免因穿着过于显眼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也能减少他人对我的关注和怀疑。 至于手中那柄与其他五国均不相同的长矛,考虑到它太过引人注目且携带不便,我毫不犹豫地将其丢弃在了路边的草丛之中。 毕竟以我如今的身手而言,对付那些普通之人简直易如反掌,根本无需借助兵器之力便可轻易取胜。 当然,如果不幸遭遇江湖中的顶尖高手,我还有秘密武器——“挫仑”。 此前梅丽娜已详细告知于我此神器的具体使用方法。 与她分别之后,我曾私下里悄悄试用过一次。 不得不说,其威力确实堪称惊人,令人咋舌! 我实在是想不通项堪是怎么在这样是武器下活下来?这几乎不可能啊? 只是每次发动之时都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不适合在暗中悄然出手。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际,我定不会轻易动用这件宝物。 换下的衣服和人皮面具我都丢掉了,唯独留下梅丽娜编织的假发,就当是留个念想。 在死去的人身上摸索几遍,没有收获一文钱,只能找到一棵大树树干上休息一晚。 …… “娘的,这群海盗怎么来我们这里?” “踏踏踏!” “嗖嗖嗖!” “校尉大人,现在可不是问这件事的时候。” “你真的确定是海盗?” “岂敢欺瞒,报信的虽然是江湖人,可这人确是下官的故交,绝对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下官愿拿人头担保。” “唉!若是击杀海盗,我只能算是功过相抵,若抓不到海盗,我这校尉就不用做了。” 我在发现有异动的时候早已经清醒,透过树枝的缝隙看见路上有一支军队走过。 “该死,樊愧那个蠢货在干什么?早就得到消息居然开城迎接海盗?”那名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校尉愤怒说道。 “樊愧胆小懦弱,做出什么事也不足为奇。”在旁边的一名县丞淡淡回答,似乎早有预料。 “咦?这里怎么有马车?你们俩去看一下。” 他们果然发现了道路上的马车,校尉吩咐旁边的两名士卒前去查看。 “将军,应该是附近山匪所为,这马车的主人来头不小。” “那就告诉我是谁家的,什么时候了还故弄玄虚。”校尉没好气的斥责。 “像是符家的人。” “符家?太后的那个符家?” 士卒回答:“多半是,不过不知道和太后是否有关系?” “直勋,你怎么看?” 校尉问一旁的县丞,县丞摸摸胡子: “前户部侍郎因为贪污,被朝廷问罪,贬为小吏,听说会太后会等风声过去后再次启用他。 这应该就是太后的子侄——符尽石一家。” “完了,看来我这次死定了,这周围的山贼越来越过分,连这样的人物也敢劫杀?” “郭校尉,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县丞却有不同的看法。 “怎么说?” “将军派出一队兵马,把这附近的山贼剿灭了,或许能救出符家一家。 就算不能救下,也是为了符家报仇,有这一点在,哪怕在面对海盗无功,校尉的官职应该保住了。” “卓挺善,你带着五百士卒剿灭附近山贼,务必救下符家之人。” “领命。” 他们走了,只留下一支五百士卒剿灭山贼。 等校尉和县丞走远,一名百夫长问道: “老卓,我们要先从那个山寨动手?” “动手?我们为什么要那么麻烦的动手,先就地休息,让士卒们把我的话带到周围各个山寨: 能提供符家消息的我卓挺善欠他们一个人情,如果是不小心抓了符家的山寨,只要把人乖乖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这能行吗?”那百夫长询问。 “官有官道,匪有匪道,贼也有贼道,但凡有些脑子的山贼,应该知道他们手上的人非常烫手。 总会有人发现其他山寨的动手,他们消息互通,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也能让人竟皆知。 实在有山寨不愿意得罪对符家动手的山寨,我也能大致的知道是谁干的。” “谁?” “没有脑子的山寨寨主就那么几位,你觉得呢?”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过去?” “杀过去我们能得到什么?只会让他们狗急跳墙,我们会获得胜利,但损失也不会少。” “高,就按你说的办。”百夫长竖拇指表示钦佩。 第3章 符家相邀 另一名百夫长说道: “我去看看那尸体,有一件事很奇怪,有一人被扒下衣服,而且附近还有一杆长毛,这长毛造型独特,像是……海盗的武器。” 卓挺善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按照时间,海盗确实有可能来到这里,但绝不可能。 一是他们要连夜赶路,全是疲惫之军,那我们这五百人可以说是立下泼天之功。 二是海盗会劫掠无数财宝,可你看着马路,根本没有任何车轮碾压的痕迹。 三是海盗只敢劫掠一地后远走,绝不会深入腹地。 那武器我看应该是周围百姓自己的,毕竟以前也有海盗劫掠,可能是觉得看起来好看自己打造。” …… 等到天亮,陆陆续续有士卒回来汇报。 “百夫长,珂寨的山贼说昨晚有看到赵大的人劫了一批人。” “宿寨的人也这么说……” “火焚寨没说什么。” “赵家寨说没见过什么符家人,昨天一天更没有人进行劫掠。 不过,属下察觉到他们的神情有些异样,更多的是恐惧,属下察觉到,他们似乎想杀了属下。” …… 通过消息分析,最终锁定嫌疑山寨——赵家寨。 等他们大队走后,我才从树下下来。 他们离开的方向是朝北而去,我则是继续向南赶路。 在路上询问了早起做生意的行人,知道距离这里最近的城池——葵城还有七里地。 不幸,也是幸运的是我和那名行商遭遇到火焚寨的打劫。 我悍然出手,反手就打劫山贼,收获六十三文钱。行商为了报答我,也给了我五两的银子,我假意推辞,最后“无奈”收下。 我没有杀那些海盗,表现得像一个刚刚初出茅庐的无知少侠。 在一处岔口与那行商道别后才走一段距离,却见到前面有一群赶牛车的一行人。 这牛车赶得歪歪扭扭,车的前面是一个中年男子,体态肥胖,一看就是富家之人。 因为不熟悉赶牛的技术,他累的满头大汗,坐在他身后的一众妇女哭哭啼啼。 后面是四女一男,一名妇人,一名小姐,一名丫鬟,最后是散发着尿馊味的少爷。 我也不想在走路,所连忙作揖: “这位老爷,可愿让在下驱驶马车。” “你……” 他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尤为停留在我的身上,尤其是当他看到我那健硕身躯之后,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仅仅从他那惊恐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嘴唇之中,我便能轻而易举地猜到他此时此刻脑海中的想法。 就凭他们一家人那不堪的身板,如果我有歹心,他们又如何会是我这样体格健壮之人的对手呢? 就在这时,只听得他疑惑道: “你……”他在犹豫,应该也知道按照他这样赶牛车,天黑也到不了。 “这位老爷应该是符老爷?”我其实对他们的身份有所猜测。 然而,他便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一般,一边急切地喊道: “驾!” “啪!” 一边慌忙举起手中的小木棍,狠狠地抽打在了那头老牛的臀部之上,显然是企图趁着我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赶紧逃离此地。 可是,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一鞭子落下之后,原本一直温顺无比的老牛瞬间变得暴躁起来,它开始拼命地挣扎扭动着身子,仿佛要挣脱一切束缚。 随着老牛的剧烈动作,整个牛车也随之摇晃起来,眼看着就要倾倒在地。 “啊!” “车要倒啦!” 坐在牛车后面的几个人见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一个个惊声尖叫起来,感觉亡魂都差点被吓出窍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迅速出手,犹如闪电般伸出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了牛角。 刹那间,我的手臂上青筋根根凸起,试图控制住变得狂躁的老牛。 与此同时,由于我用力过猛,脚下原本坚硬平坦的土路竟然也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哞!” 尽管这头牛看上去瘦骨嶙峋,但谁能想到它此刻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竟是如此巨大。 即便我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仅靠一只手依然难以将其彻底制服。 到了这个时候,我心里很清楚,自己刚刚确实有些过于托大,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威风,结果却弄巧成拙。 不过事已至此,所谓的脸面早就顾不上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腾出另一只手,两只手掌一同死死地摁住了那对已经钝的牛角。 “哞!” 在另外一只手的加持下,老牛变得温顺,之前动弹的牛车也回归平静。 “符老爷莫慌,昨晚一名姓郭的校尉派出五百人找你,还以为你们被山贼掳走,却不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姓郭?”他一脸迷糊,明显不知道这个校尉。 不过他没有在这个问题纠结太久,他看着我的衣服问: “你是扒下那些家丁的衣服,还是杀了我符府的家丁?” “说来话长,在下自幼习武,但资质有限,已有二十余年,一直停留在七变境。 一月的时候更是与人争斗,不仅经脉尽断,还不幸落入山崖被困数月。 不幸走出悬崖,却衣不蔽体,昨晚发现路上死尸,只能换上家丁的衣服。” “悬崖?开空崖?那确实够惨的。”他对我点点头。 “不知,实不相瞒,我虽是北陵之人,却很少出福州郡,具体叫什么全然不知。” 我不知道他说的“开空崖”在哪里,毕竟我全是胡诌乱扯,要是他有心去查,或者询问的关于悬崖的详细情况,我可回答不出。 “福州郡?那里现在可是伊国之地。” “虽是伊国抢走,但我相信早晚会回到北陵的管控下。” “好!好男儿当是如此,你可有兴趣参军,老夫可为你推举一个都卫。”他对我说着,我却知道他是在试探我。 “不可,在下草莽出身,一不知军纪,二不会治军,三无人脉,这样凭空就任,恐让手下之人不服。” 我有心动过,有一个官职终归是一件好事,更不会有寻常人和江湖人对我起什么歪心思。 但……万事总有个但是。 如果这样官职在福州郡附近还好,在其他地方,尤其是这川浔州。我要是敢逃走,就属于逃兵,被朝廷通缉后将寸步难行。 我也没敢问他能不能安排在福州郡附近,在符老爷想来,我这不是瞪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吗? “好,不知道你可否愿意给我当护卫。” 我刚要开口拒绝,他就说道: “不是长久,只是短期作为护卫,只要将老夫一家送到‘青褐城’,就给你一百两,不知道少侠意下如何?” “这青褐城’不知道距离这里有多远?在下离家太久,想回家看看,若是与我方向相反,恕在下拒绝。” “也是在南边,不远,就离这里不到六十里,就可以抵达。” “好。” 我同意了,有他这样的身份在身边,哪怕暂时是自己的老爷,也能省下许多麻烦。 而且,符尽石身份特殊,是朝廷高官,对五国的大事应该有所涉猎,方便我了解现在的五国局势,尤其是临海州除寇军的情况。 有一点我疑惑,为什么符尽石不找其他人,很多士卒帮忙护送他一下也是轻而易举,他为什么要我护送他一家老小回去?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问。总不至于他们一家就让我一个人护送回去? 第4章 为了面子 我接过他手上的小木条,坐在最前面的位子上。 我没有驱驶过牛车,但有过赶马车的经历,照葫芦画瓢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驾!” “啪!” 伴随着我手中木鞭轻轻挥落,清脆的响声在空中回荡开来。 马车先是如同年迈的老人般缓缓地移动着,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然而没过多久,它就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一般,速度逐渐加快起来,并最终稳定在了一个较快的节奏之上,一路疾驰向前。 坐在车辕上的我转头看向身旁的符尽石,开口问道: “能否跟我讲讲这过去的几个月里,五国都有哪些重大事件发生吗?” 听到我的问题,他先是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只见他眉头微皱,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之中。 过了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反问道: “你……不知你是何时掉入那悬崖之下的?”显然,面对几个月的时间跨度,他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讲述这些事情。 我稍作回忆,答道: “大概是去年十二月初的时候。哦,对了,如今又是何月何日?” 符尽石闻言不禁感慨万分,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 “那可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现如今已经是八月二十七日,你在崖底生活了将近九个月?” 他满脸不可思议,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这番回答让我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不算在海上漂泊的那两个月,自己竟然在这英利国中待了将近整整六个月之久! 这段时光犹如白驹过隙,却又让人感觉恍若隔世。 见到我这般痴愣的模样,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接着说道: “要说如今的大事儿,那可真是不少,不妨先从咱们所在的北陵国开始说起。 北陵去年与伊国以及唐国交过战,那场战争打得异常惨烈,咱们这边的军队损失惨重……诶! 别去前面那座城池了,干脆直接奔向远一些的‘罗城’得了。” 听到他这番话,我不禁感到有些诧异,迟疑地回应道: “这……好。” 他明明有着符家那般显赫的身份,为何却不肯善加利用呢?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你呀!就是性子太过傲气,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之前明明叫你多带上些士卒同行,你偏不听,只带了寥寥几个家丁。 这下可好,半路上竟然遭遇劫匪,不仅财物被洗劫一空,连人都被他们给绑到山上去了。 若不是关键时刻报出了名号,恐怕咱们这会儿还被困在山上出不来! 再者说了,附近那座城里头不就是住着你那位死对头嘛,你就是因为怕他嘲笑你,所以才不敢进城?” 坐在后面的夫人满脸怒容,胸脯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一些抱怨的话语。 这也让我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何他执意不肯进城,居然仅仅是为了所谓的面子! 只听符尽石淡淡回答: “妇道人家又懂得什么?倘若真被那人嘲笑讥讽,我宁可一死了之! 再者说了,先前乘坐马车时一路颠簸不停,结果一个不小心我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马车上,直接就昏了过去。 可你们呢?一个个呆若木鸡,竟然不知道主动报上咱们家的名号吗?害得我的宝贝女儿香明险些遭受那些山贼的凌辱和玷污!” 面对符尽石的责骂,那名少爷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父父亲大人息怒,我们我们当时也是心中惧怕呀。 毕竟您招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贸然报上咱家的名号,万一招来更多仇家的报复,到时候恐怕会让您受到更严重的折磨。” 老爷闻言,猛地一拍大腿,怒喝道: “一派胡言!老夫我只不过是贪图了些许银两罢了,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两银子,跟前任户部侍郎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就凭这点事儿,能招来多少仇人?” 说完这番话后,老爷似乎感到有些疲惫不堪,挥了挥手说道: “行了行了,别再啰嗦了,老夫我现在困倦得很,需要好好歇息一会儿。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昨晚整夜都没能合眼睡个安稳觉。” 话音未落,只见老爷往牛车一躺,没过多久便响起了如雷般的呼噜声。 看这样子,他的确是累坏了,就连原本打算告诉我实情的事情也无暇顾及,就这样戛然而止。 人都回来了,反正我也不缺这点时间。 不过,经过一番思索之后,觉得这符尽石坚决不带人手、不入城池,肯定不会仅仅只是因为那点虚无缥缈的面子问题这么简单。 做官的,都是比谁的脸皮厚,他脸皮会薄?骗鬼呢? 其中定然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缘由,只是目前尚未浮出水面而已,恐怕连他的妻子和儿女都不知道。 …… 时间一直来午时,正好路边就有一家客栈,这里虽然有些荒凉,但客人不少,连桌子都已经摆到建筑外。 “在这里停一下,简单吃个饭先。” 说话的是符尽石的女儿——符香明。 符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语,她自以为足够小声,其实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就连他们肚子发出的声响也听得明明白白。 “我们没有钱财,恐怕不能……” “没事,母亲,我这里还有一根发簪,应该值得几两银子。”符香明从袖口拿出一根品质极佳的白玉簪。 我看了一眼,这哪里几两?至少值上百两,够吃十几顿饭菜。 至于符尽石,那老小子早就醒了,却装着睡,他确实有问题。 来的路上我和符夫人和符小姐了解过,他们先是被神秘人打晕抢光钱财,然后丢到赵家寨门口,险些被山贼杀掉。 这是符小姐说的,那神秘人穿着夜行衣,符小姐是假装晕倒才知道,其余人也被打晕。 符老爷及时醒来,告诉赵家寨的山贼这是一个“祸水东引”的,并且把自己的身份说出。 赵家寨寨主听完后冷汗大冒,还特意赠送一辆牛车给符家,本来也要给十多两银子,但符老爷坚决不要,说很没面子。 要不是符老爷用“祖宗”和“绝后”作为承诺,赵寨主非得被吓死,生怕被秋后算账。 把牛车安排好,他们围着坐成一桌,另外一女子作为侍女没有资格坐下,我就喊她过来和我做一桌。 符小姐的簪子客栈给了三十两的价格,而符老爷一顿饭直接点了十三两的饭菜。 美其名曰:为了面子。 第5章 诚丞 我用之前行商给的银两点了三道菜,一荤一素一汤共计三十三文钱。 那荤菜虽然只有不到五片肉,吃起来倒是非常可口,或许是因为量少的原因。 而丫鬟小慈,哪怕是丫鬟的身份,也有三菜一汤,她的饭菜都花了一两。 这是符老爷要求的,主要是为了面子。 这倒不是弄虚作假,不管是符老爷还是符家母女,就连符家少爷也对那侍女很好。 这一家人虽然问题很多,却又好像没有问题。 除了丫鬟,他们每个人的缺点都很明显。 符老爷:为人是真的很好面子,他真有可能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去死,但绝不是脸皮薄的人。 而且,他为人深沉,所思所想都不会表露在表面——除了为了面子一事。 符夫人:为人嘴碎,经常骂家人,尤其是她的丈夫,一点也不给自己的男人留面子。 符小姐:软弱、胆小、害怕一切带毛的小动物,怕鬼、怕脏、怕黑、怕……反正寻常女子害怕的东西她都害怕,不寻常的女子害怕的……她也害怕。 并且经常陷入幻想,梦想着自己执剑江湖,击败一系列“怪物”,斩妖除魔匡扶天下,然后成为天上的仙女…… 额,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好像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她对我说这些事的时候,居然那么堂而皇之,她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符少爷:胆小且鲁莽,而鲁莽有时候也可以理解为“勇敢”,除了文不成武不就外,他没有太多的不良嗜好,没有普通富家子的一贯臭毛病。 而“文武”,可不是一般的“文武”,这家伙的字丑的还怪好看,除了他自己没人能认得出是什么字,他……自创了一种文字。 武,是连穿的衣服都觉得重,恨不得扒光衣服上街,连走路都带喘气的,看着也不肥胖啊! 可就这么一家,居然其乐融融。 所以我说他们一家有问题却又没问题,他们一家和睦得就像理想中的家人。 这似乎才是最为正常的一家人,我想很多女人的很羡慕这个符香明。 看看我遇到的女人,大半都是家庭带来的苦难。 我不知道符小姐以后过得好不好,但至少她还没出嫁之前过得很不错。 这一家,是我难得见到的,唯一正常的一家。 侍女给我的饭碗里夹了一只鸡腿给我,我感谢道: “多谢小慈姑娘。” 小慈的是一整只鸡,她的小肚子自然吃不完,不过也不敢擅自分我大半,她自己也只是小口吃了两口,剩下的可能要打包。 她除了那碗汤,几乎没对其他菜动手,我把自己的两盘素菜朝她推了推。 正当我们俩津津有味吃着的时候,我听到符小姐的低语: “就是他,父亲。” 我顺着符小姐的视野望去,见到一名玉面少侠,背上的剑摆放得很……别致。 这剑柄就在后脑勺上,整个剑身几乎贴在他的脊柱上,这样的背剑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 “竖剑——诚丞!” 有一名江湖人认出此人的名号,不管是否混迹江湖,所有人都看向那男子。 我感受那家伙的真气,实力大概在七变境中期。 “诚丞,地榜五十二,八变境的势力,听说他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从默默无闻到名声显赫。” “不过,我怎么听说,他是靠钱财开道,收买对手制造假赢。” “嘘!如果你还这么口无遮掩,以后就不要和我一起行动,我早晚会被你害死。” 旁边的两名刀客低声议论,这让我十分诧异。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诚丞明明就是七变境的实力,他们居然说是八变境,看来诚丞的水分很大。 这地榜,好像给钱狗都能上? “南归能保护我们吗?” 符小姐低语,符老爷则是摇头否决。 “你们在说什么?”符少爷大大咧咧的询问。 “好好吃你的饭,莫要多问。” 我感慨:难道符家和诚丞有仇? “小姑娘,过来大爷的腿上坐坐!” 一名汉子拍着自己的腿,色眯眯的对着符小姐说道。 还举起手中的大刀,用舌头舔他自己的嘴角。 不过我却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这色眯眯的汉子眼睛不时瞟向诚丞,诚丞轻轻点头。 我暗道:“好一出英雄救美!好一出自导自演。” 见符小姐没反应,那男子起身来到符家一桌面前,将刀插在摆上无数食物的桌上。 “老夫乃符家之人,太后亲侄,你敢动我们?”符老爷开口告诫。 “狗屁的符家人,你越说,我玩这小妞就越兴奋。” “你是何人,光天化日居然……” 一名江湖人起身准备制止,却见调戏汉子手臂一挥,一把飞刀直插出手制止的男子咽喉。 经过这一插曲,没有人再敢仗义出手。 汉子一拳打在符老爷脸上,一脚踹飞符少爷,又强行分开抱在一起的符家母女,一脚踩断符夫人的腿。 “我们是符家之人,有你三族好受的,现在立刻放了我女儿,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附近守军还是我家老爷的好友,你真的是活腻了” 符夫人不改之前的碎语,明明断了腿,却没有喊一句疼,并且话语还那么清楚。 汉子不管那么多,他表现得很着急,现场就开始脱衣服,当他光着身子的时候,双手抓住符小姐的领口,感觉下一刻他就会当场撕开符小姐的衣服。 我没准备出手,没有那个必要,会有人着急出手,诚丞已经一脸急不可耐。 其实不止是他,很多男人也一样,能一观美人的裸体,这让在场的人忍不住咽口水。 同时,我也拉住准备起身的丫鬟小慈,用眼神示意她不必惊慌。 第6章 江奇之死 符小姐早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连双腿都变软,脸色苍白。 汉子很隐晦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看戏的诚丞,这一幕不仅我看见,就连符老爷也看得一清二楚。 符老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这种老狐狸可能早就发现不对。 从他说出自己的身份开始,那汉子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猜测应该是符老爷的测试。 朝廷有人,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让很多人放下屠刀,再怎么鲁莽无知的人也会瞬间清醒。 何况,符家,那就是仅次于赵家的家族。 赵家,可不是赵家寨的赵家,而是皇族。 可这汉子却不为所动,甚至一点犹豫都没有。 “住手!” 一声冷淡的传来,汉子立刻放开符小姐的,他还悄悄松了一口气。 汉子板着脸: “诚丞少侠,你真要查收我的事?” “打抱不平,本是我辈江湖之人所行之事。”诚丞大义凛然的回答,右手已经背握剑柄。 这剑出鞘,剑锋凌厉而闪烁点点亮光,这家伙,居然在剑身镶嵌宝石? 诚丞一剑直刺,汉子假装闪避,实则动作慢的要死,比起之前他挥出的飞刀远远不如。 令我意外的是,这一剑稍微一偏,直刺汉子心脏。 “你……不是说……” 汉子满脸惊讶不相信诚丞真的对他下死手,话未说完,就被已经拔出宝剑的诚丞一剑割了咽喉。 诚丞收回宝剑,他握住符小姐的玉手,关心询问: “符小姐,可有什么不适?” 符小姐快速收回玉手,连忙跑过去扶起还在骂骂咧咧的符夫人。 “看,我早就说过,你肯定会遭到报应,不听老人言,命丧在此刻。” “娘,你就少说一点。” “慢点,臭丫头,我的腿,哎呦~好痛,小慈,死哪去了?快过来扶我一下。” “来了夫人。” 小慈早就放下碗筷,来到符小姐身旁,与符小姐一同扶起符夫人。 符老爷也起身,对着有些尴尬的诚丞少侠抱拳: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我符家必有厚报,不知道少侠欲前往何处?” “欲前往‘罗城’拜见师门长辈。”诚丞的回答简洁明了,看似随意,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哦?不知少侠师承何门?又是哪里人士?” “在下有幸被洛河门副门主‘青铁剑’——蔡黎收为关门弟子,是川浔州诚家。” “原来是诚郡守族中之人,老夫与诚郡守是熟人,老夫一家也正欲往罗城赶路,不知道少侠可愿与我们符家一同前去。” “这……”诚丞眼中闪过短暂而又激烈的兴奋,随后故作为难。 “诚少侠放心,老夫绝不会亏待少侠,不仅给少侠一笔钱财,还欲将小女许配给少侠,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符老爷的话刚落下,符小姐是娇躯就是一颤,连忙要开口却看见符老爷的手势,符小姐这才忍下心照顾符夫人。 “不可,诚家多受朝廷恩惠,不过顺手罢了,此事希望符老爷莫要再提。” 他明明已经心动,却装模装样一副正派人士。 “果然是江湖侠客,放心,老夫必然不会亏待你,伊归!吃好里面有,赶紧把牛车赶来,准备出发。” 伊归,我现在用的假名字,这符老爷没把我当外人,却把我当下人了。 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想要让我暂时作为家丁小斯好方便对诚丞下手,他害怕我误会意思,特意给我使了眼色。 “是。” 我假装害怕的回答。 来到牛车旁边,我却没有立刻赶马离开,而是在原地等着。 果然,他们应该是久等不见我,符老爷怒气冲冲的过来,人未至,声音先到。 “伊归!你死了!怎么办这件事都办不好?” 他见到了,连忙将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大声。 “伊归少侠,现在前方必有坏事,少侠可自行先离开,之前承诺少侠的银两不会少,到了罗城,少侠自行找到县令领取。” “你是打算对付那诚丞?”我问道。 对他让我提前离开,或许是为了我好,但我更倾向于符老爷是害怕无法控制我们两位青年。 “你……你怎么知道?” 他看向四周,想确定有没有其他人,而这里,除了马匹就是驴和马。 “这是秘密。”我可不想与他做解释。 “你是归一门的人?” “归一门?”我疑惑,他怎么就得出这个结论?我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 “也是,你不可能是归一门,否则我们一家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我问道:“你为什么要对付诚丞?或者是他小小一个诚家之人,为什么要对符家动手?” “这不是你能知道的,你也无权知晓。”他松了一口气。 “因为归一门要造反?”我询问。 “你……你连这个也知道?”他眼睛瞪大。 “这是什么秘事吗?这不是全江湖知道的事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如果他隐藏的秘密是这件事,那我真的不必参与进去。 “少侠与归一门有仇?”他似乎听出我对过一门的不屑。 我也才意识到自己对归一门的态度,只能说道: “在下有一名前辈,因归一门姜天圣而死,还受过江奇的帮助,你说呢?” “江奇,确实是一号人物,可惜惨死归一门前掌教手上。” “什么?他死了?” 我不由一愣,江奇,我离开的时候他可是地榜前三的存在,还得到《涅盘经》,就这么死了?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你真的脱离了江湖数个月。 就在二月,归一门前太上宗老强行结束闭关,他寿元已尽就是为了杀江奇这个人而出关。 归一门前宗老,那可是镇压一代天才的人物,除了‘人中仙’禁武,几乎没败过。 他耗费心力重创江奇,自身耗光生机。而江奇也因为伤势过重身亡。” 居然会这样? 我很快摇头: “不可能,如果真的寿元将尽,他不是应该去皇宫杀了皇帝吗?” 归一门对北陵国心怀不轨,几乎人尽皆知,杀皇帝还能使朝局混乱,杀江奇远不是杀北陵皇帝来得有意义。 “因为名册。”符老爷回答。 “名册?” “江奇是前归一门掌教之子,他知晓谁投靠归一门。而这些人和势力无意不是江湖门派或者朝廷的中流砥柱。 有了这份名册,朝廷就可以连根拔出归一门势力,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我有些领悟: 所以,归一门才派人杀了江奇,让名册免得落入朝廷手上。 “所以,你得到了名册!” 他轻轻点头,下意识看向他自己的胸口,只不过这“下意识”实在是太假了。 “不对啊!江奇这人我了解,他怎么可能会把名册交给朝廷?” “自然不可能白白交给朝廷,都是有代价的,代价是什么,老夫不会言明。” 我问道:“你们有把握对付诚丞?” 这样看来,诚丞一个就是冲着名册而来,不过符老爷有恃无恐,连一名侍卫都不带,让他们一时不知道符老爷是否真的获得名册。 “一成把握。”他无奈说道,真实的情况可能连一成都达不到。 他拿出一本小册: “这就是那名册,求少侠将其交给罗城县令,老夫保证朝廷不会亏待少侠。 之前见少侠与丫鬟小慈眉来眼去,老夫做主,将其许配给少侠,就当做给少侠的报酬。” 那丫鬟有问题,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第7章 认真?晚了! 我说道: “一千两银子,外加一匹好马。” “什么?”他跟不上我的思路。 我没有接过他双手递过来的名册,我会信他? 这个东西那么重要,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了我?怕不是想祸水东引。 如果不是,那要和我一起走的丫鬟就有问题,恐怕真正的名册不在符家人身上,而是丫鬟身上,或者脑子里。 那问题来了,符家为什么宁愿牺牲自己一家,也要保全一个小小的丫鬟? 她……不会是江奇的妹妹! 想到这,我好像想通了许多地方。 江奇之前为了自己的妹妹,去杀了重重保护是姜天圣获得《涅盘经》。 那江奇就有可能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把名册交给朝廷,代价应该就是让朝廷保护他的妹妹。 我对江奇死亡一事不感兴趣,多少豪杰、英雄、天才还在江湖行走,哪怕他是最顶尖的天才,下一个十年就会再出一个江奇。 感兴趣的是北陵国与归一门的恩怨,如果能让他们两家狗咬狗自行消耗实力,对我,对伊国来说都是大有好处。 现在,归一门已经知道名册可能已经外泄,正在不断暗中准备。 北陵朝廷却还不知手下的官员是敌是友,处于被动的状态。 这时候就要尽可能的让这两股势力保持平衡,不能让他们解决对方的速度太快。 我如果不帮北陵朝廷一把,他们可能会输得太快导致“归一国”诞生。 所以,我决定暂时帮符老爷一把。 我再说最后一遍: “一千两银票,一匹好马作为我解决掉诚丞的报酬。” “你……看你不是说自己经脉寸断吗?” “就他那样的废物,有没有真气很重要吗?”再说,我真没有所谓的真气。 他见我没有说假话,小心的询问: “能活捉他吗?” “一千五百两。” “行。” 我问道:“你想要我什么时候出手?” 现在这里动手也不是不行,但会走漏风声,让归一门知道符老爷可能获得名册,到时大批人马过来,恐怕就算绝顶高手也要陨落。 同时我也知道了符老爷为什么不选择最近的城池,恐怕城池里的官员早已经投靠归一门。 所以他就用“为了面子”的理由舍近求远,为的就是把名册交给信任的官员。 “晚上,我们先随便找一处荒野露宿,你……真的有把握活捉他?” “我们出去,这么久了,他可能已经怀疑了。” “嗯。” 我赶着牛车出了安置牲口的地方,事实证明,是我多心了。 诚丞一直盯着符小姐,从上到下,又从外到里,不断吞咽口水,还朝符小姐身上嗅了嗅。 “父亲,快过来帮母亲固定骨头。” 符小姐的一句话,让诚丞继续掩饰。 我赶着牛车来到符夫人面前,见到她的脚已经变得畸形,是彻底的断了而不是脱臼。 符小姐和小慈用几根破布和三根木棍固定,固定的歪歪扭扭,不仅不利于骨头愈合,还会增加疼痛。 符夫人虽然没有惨叫哀嚎,却一直喋喋不休: “对,儿子,踩他,给娘出一口恶气,诶!小心点。” 符少爷则踢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汉子尸体,一边踩一边擦着豆大的汗珠,真怕累死符少爷。 “老夫不会固骨,还有你,别再丢人现眼了,让你平时多加锻炼,瞧你那虚样。” 符少爷听到后,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可能也不想踩尸体。 “老爷,人家好不容易找个机会让他锻炼身体,你却这般做法,他只会越来越虚弱,我真怕儿子哪天走着走着会死掉。” “唉!” 符老爷无奈叹气,他的面容也更加苍老几分。 “老爷,可否让我为夫人固骨。”我可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送完他们赶紧南下临海才是正事。 可女子的身体不是那么好碰的,相当于贞洁存在必须询问过符老爷的同意,自然,也要符夫人的许可。 “去。” 符老爷没问我是不是真的会固骨,他则与诚丞套近乎。 我下了牛车,接过符小姐和小慈手中木棍和布条,三两下就把符夫人的脚固定住。 “走!” 一辆牛车,朝南边行去,车上比之前多了一人。 符老爷和诚丞聊的很投缘,大有“忘年交”的架势。 因为刚吃完饭,越是牛车后面,就越是颠簸,符老爷和诚丞坐在最后,符小姐和小慈坐在我身后。 路上遇到一座小镇,符老爷则没有在那里停留,说那里配不上他的地位。 随后在一处荒野休息,刚刚下马车,符老爷就说道: “诚少侠,我们先将就这里一晚没问题?” “露宿街头,是常有之事,何来将就?” 诚丞很有大侠风范的回答,配合夜晚吹来的一阵风,把他的衣服轻轻扬起,整个人瞬间变得多了三分潇洒。 符老爷给我使了一个眼神,我立刻领会,一拳打出,这拳头表现得绵软无力。 他嘲笑看我,似乎遇到小丑一般,连剑都舍不得拔出。他手掌轻抬,大有“高人”的风范。 我加快速度,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腕关节断了,不仅是关节,可能连里面的经络也断裂。 “啊?你混蛋!” 他想要后退,我紧抓他手腕,他见挣脱不了,左掌化拳真气充盈在拳头上。 我歪头躲过他这看似强悍,实则慢到不行的拳头。 我真的想尝试用脸接住他的拳头,看看我自己有多强。 我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整个右臂卸下。 “啊!我是洛河门弟子,诚家嫡子。” 他说话的时候,左手已经朝背上的剑柄而去。我脚踩他膝盖, 他整个人向前倒去,一脚踩在他都背后的剑柄,再高高抬起一脚,狠狠落在他的脊柱上。 “砰。” 这一脚已经让他半身不遂,忽的,我感觉他的身体充满真气,有股无形的气想要将我弹飞! 这家伙似乎动真格了,但已经晚了。 我扭断他的另外一只手,我对着远处惊讶的符家众人招手: “可以了,过来。” 第8章 始末 “你……你真的叫‘伊归’?” 他轻步上前,眼睛在我和诚丞身上不断扫视。 “很重要吗?”我反问。 “你没有使用真气就可以制止八变境的地榜高手,之前不可能籍籍无名。” 我摆手: “别废话了,我肚子饿了,你们自己去那里询问他。” “嗯,行,小慈,把我们一半的食物拿出来给伊少侠。” “是,老爷。” 小慈领着我到百米远的平地上,摊开之前打包的东西。 特意来这么远,我知道他们是不想让我听见他们的询问,不过以我的听力,百米的距离听得一清二楚。 我没敢吃他们带打包的食物,无色无味的毒药很少见吗?吃自己东西才是最安全。 边吃还边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审问,然后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诚家早在百年前投靠归一门,诚丞是诚家最杰出的弟子,是第一个三十岁前达到七变境的诚家弟子。 至于江湖传言的八变境和地榜排名,水分是很大的,这家伙连上榜的资格都没有,全是金钱开道。 诚家不缺钱,但上榜的部分江湖人缺少银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得了名一个得了利。 为此,江湖多了一个组织——地榜派。 这个门派,主要负责安排人上地榜,成员不过百,却有十几个地榜高手,这些人里没有前三十的江湖人,能达到那地步的侠客,也不缺银两。 没有强大的门派和家族作为支撑,会有人源源不断的挑战。上榜容易,下榜也容易。 诚丞接到归一门查明符家是否获得名册的任务,秉着有问题就杀的原则,他本来想杀了符家。却发现符小姐长相姣好,于是他脑子出现了一个计划。 他先是将符家之人打晕,然后带到附近的赵家寨门口,想等危难时刻“悍然”出手,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美女身献”的戏。 渴望搭上符家的船,让家族更上一层楼。 因为是半夜,赵家寨的人久久没有发现符老爷一家,可他邪火难泄,偷偷找了寨中一名妇女,行那采花贼的龌龊之事。 结果忙完,发现符家已经被赵家寨寨主放走,他一怒之下杀了赵家寨十几名山贼,重创赵寨主。 后来又快速到附近城池,从城门士卒那里知道没有一家骑着牛车的人进城,他就猜测到符老爷要去远处的罗城。 然后他又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杀掉了他的合作者,用诚丞的话来说,这样他的事才不会被别人知道。 可惜他没想到,符小姐只是假装昏迷,把他的特征记下,他一出现就被符小姐认出。 总而言之,他就是一个色鬼投胎,不过对喜欢之人却要求明媒正娶,所以才没有要了符小姐的身子。 最后,符老爷拿诚丞镶嵌宝石的剑杀死他,他们一家人心有余悸回到我的身边。 “多谢伊少侠,除了之前你说的报酬,老夫还欠下你一个人情,以后你可以去符家提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这家伙……话里有话啊! 是,我可以提一个要求,但符家帮不帮忙就是另外一回事。 “多谢。” 我客套说一句,没有揭穿他根本不算承诺的承诺。 他问道: “怎么不吃我们的食物,是嫌弃还是……” “怕有毒。” 我把他没敢说清楚的话说完,他的脸色有些尴尬以及害怕,我这无异于和他摊牌,他在害怕我出手。 “食物没有问题。” 只见符小姐面带微笑地坐下,优雅地拿起筷子,将桌上的各种美食一一夹起,并小心翼翼地送进那如樱桃般红润的双唇之中。 她吃得很慢,仿佛是在细细品味着每一口食物的滋味,同时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展示,她对每一道菜都是一视同仁,都会品尝一些。 我可不会因此就相信她,反正明天就可以吃饱不急于一时,没必要冒险。 我轻声说道:“我已经吃饱了,你们慢慢享用。” 说完,便寻了一处较为安静的角落缓缓坐了下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符老爷突然开口道: “嗯,不错不错。虽说老夫今日根本未曾想过要下毒害人,但少侠能够时刻保持这般警惕之心,实在是难能可贵。”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点头,表示赞许之意。 …… 此刻正值八月时节,夜晚的气候颇为宜人,既不炎热难耐,亦无需盖上厚厚的保暖棉被。 微风轻轻拂过面庞,带来丝丝凉意,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不得不说,这位符老爷确实一些本领。他只需抬头观察一下白日里天空中的云彩变化,便能准确预测出未来几日的天气状况,是否会降雨亦是一目了然。 也正是凭借着这项独特的技能,他才敢放心大胆让家人风餐露宿。 待众人酒足饭饱之后,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问道: “不知前方的罗城,是否有‘天地阁’?” 听到我的问话,符老爷先是略微迟疑了片刻后回答: “有,此阁乃是前几年方才开设。” 从他的话语和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似乎已然洞悉了我询问此事的意图,因此并没有继续纠缠于我们今天这个刚开始不久便草草收场的话题。 而对于我来说,既然已经得知“天地阁”的消息,那么自然也就不再需要通过符老爷去进一步了解其他关于五国的情况。 …… 第二天,午时。 符老爷如愿见到县令,他提前给了我一千五百两银票和一匹好马,连牛车也换成马车,还多了三位家丁。 之后我骑马,他们坐马车,赶马自然由家丁负责。 这钱和马是他朝城中官员乡绅借的,符家的名号让很多人都想巴结他。 我也离开了片刻,找到了“天地阁”,买下我需要的情报。 为了混淆视听,让天地阁的人猜不到我的身份,我特意买下其他情报。 例如: “唐国苏毅,唐国皇帝的十个月行踪与行为。” “赤昭国近一年发生的大事。” “南封国局势以及袭香公主一年来的事。” “北陵国和归一门的大事。” “伊国、临海州局势,尤其是争夺皇位的几位,以及除寇军的情况。” “江湖一年来发生的大事。” …… 这些东西,就花了我一千四百两,我严重怀疑他们知道我刚刚得到一千五百两,才有意开了这个价格。 符家需要在城中吃饭和洗漱,所以留给我是时间很多,我找了一家酒楼,打开十几本的情报。 天地阁很“大气”,还送了我最新的天、地、美人榜。 等我看完手中的“书”后,我差点掀起桌子。 对卢战更加痛恨,他如果现在就在我面前,我真会忍不住杀了他。 第9章 情报——伊国篇(上) 第 9章 情报——伊国篇(上) 伊国的大事可以分成三个方面,京城皇位之争;临海州除寇军之变;奎州河上痕、山不动一部落草。 先说说京城情况和临海州情况,这两方面必须合在一起才能说得清楚。 事情发生在今年一月末,卢战行驶船只回到小月滩,“我”因为身体不适,需要留在船上休息三日,并且要求任何人不得进入船舱。 而卢战回家后,朝邵欧察觉异样上报于杰。在第二日,杰等一众将领打开“我”的房间,这才发现,“我”居然没有一同回来。 里面只是一个善口技的卖艺老人,他则是成为顶替我的人,也是因为如此,船上的将领和士卒都不知道我压根就没有回来。 全军震惊,临海震动! 以周展功、杰为首立刻下令封锁临海州,将其一起出海回归的士卒盘问。 然后知道“我”可能被落在英利国,卢战早已不见踪影。 全州通缉卢战,悬赏已达到万两黄金,可还是一无所获。 在卢战带队回归的第三天,以周展功一部为首,准备行驶三艘大船前往英利国寻回我。 却不想,船舱失火,不仅三艘大船,就连小月滩的几艘大船也因此沉没,再无一艘大船可以远洋。 除寇军将领与冯家,也就是我的岳父商议,决定花费重金在极短的时间里购买建造船只的木材与材料。 出去临海州外运输材料的冯家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连四波人。 萧破武和陆津风察觉不对,最终确定始作俑者是林巡监。 周展功和杰欲控制林巡监,却被林巡监提前察觉,越权调动除寇军左、后军驻扎江口城。 论实力,经历多次大战的前、右军击溃他们不难。 难的是,这一动而牵全身,届时除寇军前、右军无异于叛变,遭遇伊国的全力围剿。 这一点,周展功和杰无法掌控的,一些将领可以为了我而选择造反,但士卒不会。 只有被逼急了,逼得走投无路,那些士卒才会壮着胆子参与造反,即便周展功他们命令士卒攻破江口城,也不会有士卒真的去攻城。 别说是周展功和杰了,就是我亲自下令造反,也是一样的结果。 周展功他们只能另寻他法,他们只能少量的,隐蔽的运输建造大型船只的材料。 同时,周展功他们也遇到了问题,粮食问题。 林巡监断绝了前右军的粮食,我的确通过屠城获得了千万两财宝,再加上冯家原本的财产,根本就不缺钱。 但有钱没粮,有钱也花不出去啊! 萧破武和陆津风只能找一些大户“借”粮,到了后面就改成了“抢”。 这“抢”不是真的抢,而是通过萧破武破案,找到富商豪门的犯罪证据,将他们定罪后查抄家底。 这种“抢”的次数不能太多,多了会闹得人心惶惶。这“抢”还要有理有据,让百姓信服,不冤枉好人。 有临海州第一富商谦家和悯州米家的暗中援助,前、右除寇军不至于饿死。 而林巡监,已经暗中投靠三皇子,三皇子动用关系让阳州大军驻守阳、临海边界。 三皇子没有兵权,可他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和号召力,让阳州大军在两州边界排兵布阵,这是他的极限了。 他的情况同样不好,他和太后被按着头锤,都已经“鼻青脸肿”了,这里牵扯出两件布氏丑闻。 传言,天顺王是先皇的长子,并非什么最年幼的弟弟,至于先皇和先先皇的妃子的风流韵事,已经有无数个版本在江湖以及四国传开。 有趣的不止如此,天顺王和京城大战崛起的伊兴王是父子关系。 如果说前者是传言,那后面这条丑闻确实有着真凭实据,虽然没有物证,却有人证。 这人证不仅仅是伊兴王府的老仆丫鬟,就连伊兴王是母亲也亲口承认。 这两则丑闻都是三皇子的杰作,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之前在天顺王和伊兴王的联合下,他与太后可谓是节节败退。 不仅部分党羽被伊兴王笼络走,就连宸家也开始与伊兴王有所来往,伊兴王宁愿得罪宁州世家丁氏,也要把伊兴王妃“废除”迎娶宸家嫡女。 这里的“废除”可不是简单的休了,而是有预谋的杀害,这就是轰动一时的“诬妃案”。 其中剧情复杂,细节更是数不胜数,简单来说,伊兴王派底下是人去笼络江湖人,由江湖长相俊俏的侠客勾引伊兴王妃,不管有没有效果,只要闹得满城皆知就行。 伊兴王妃是世家嫡女,根本不上当,伊兴王就派人将王妃强行送去,随后被杀。 营造伊兴王妃偷情想要离开伊兴王府,偷情的汉子害怕伊兴王的报复,拒绝与王妃远走高飞,在争执中“失手”杀了王妃的假象。 随后在官府衙门的协助下,“成功”捉拿真凶。 不过,宁州有一个叫“弦渠”的青天县令,当时正好去探亲。 凭借王妃不似行过房的情况,愣是一路追查到伊兴王府的总管身上,不过那总管选择在狱中服毒自尽。 别问为什么狱中会有毒药,最后是弦渠反被抓进监狱,因为涉嫌诬陷伊兴王被判了全家流放奎州迟郡。 这还是在三皇子的帮助下才得以活命,本来是判一个满门抄斩的。 都知道是伊兴王指示手下人干的,但除了极少数人,没有人敢与可能成为皇帝的他指手画脚。 而这“极少数人”就包括三皇子、太后以及宁州丁氏。 就这一份“诬妃案”,就占据伊国大事的一半篇幅,其中还有案件的细节,一看就是卷宗,天地阁真的是手眼通天,以后必须找个机会灭了。 三皇子指责天顺王和伊兴王虽然是布氏血脉,出身却是难登大雅之堂。 结果伊兴王反手就说三皇子来历不详,正因如此,先皇才不把皇位给三皇子继承。 一时之间,朝廷局势变化莫测,天顺王、伊兴王、三皇子纷纷陷入“怎么证明我是我?”以及“怎么证明我爹是我爹?”的问题上。 虽然说伊兴王已经笼络朝廷五成官员,可这件事一冒出来,也有些官员摇摆不定。 这导致明明可以一击击溃太后与三皇子的联合,现在也只能先让他们苟延残喘。 太后和三皇子已经败了,只是时间问题,等过了风声,他们就完了。 第10章 情报——伊国篇(下) 如果不是卢战的操作,我早就可以凭借这个绝佳的机会,一举回到皇帝的宝座。 而林巡监的投靠,让三皇子见到一条退路。 当然,这不是天地阁情报,而是我的猜想。 临海州位于五国东部沿海地区,直面广袤无垠的东海。 其北方耸立着高峻险要的难关,犹如一道天然屏障; 南方则是繁茂浓密的丛林,毒蛇猛兽数不胜数,将其与南封国隔绝开来。 而西边虽毗邻泗州和阳州,然而只需牢牢守住其中关键的数座城池,即便敌方派遣十几万人马前来进攻,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三皇子极有可能打算前往临海州谋求发展。毕竟如今的临海州已然成为无主之地。 正因如此,三皇子才特意将周展功及杰一部压制在临海州,并通过动用自身关系,间接地调动阳州军队看守住临海州的“门户”。 …… 自从先前的船只遭遇焚毁沉没之后,周展功和杰便开始秘密地重新制造船只。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在三月初成功建成。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船只却再度遭人纵火焚毁。 更糟糕的是,这样的事情并非只发生了一次。 在接下来的五月初旬以及七月中旬,那些新造的船只竟然又被人暗中放火焚烧。 至此,距离上次见面至今已有八个多月之久,除寇军的士卒们始终未能得见我的身影。 尽管周展功等人一直竭尽全力做好保密工作,但正所谓纸包不住火,有关此事的种种传言还是不可避免地流传开来。 而且,那些传言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除寇军超虚”身死海洋的消息被人传播开,军营动荡,除寇军士卒也躁动起来。 七月末,除寇军朝邵欧、沈易东带着部下一万余人“叛变”,选择投靠林巡监,正式成为三皇子的军队。 只留下周展功和杰率领的四万多士卒,同时,在朝、沈两人“叛变”的第二天,“我”出现了,并且让有些死气沉沉的士卒再次焕发生机。 只要稍微思索,我就能猜到部分真相。 朝、沈两人的投靠绝对不是真的,这是一种权宜之计,沈易东这人我不会看错,他不会背叛我,至少目前不会。 而朝邵欧,我可没少在他手底下安插人手,这些人不会跟着他一起投靠三皇子,再不济也能提前向周展功和杰通风报信,让朝邵欧不能如愿以偿。 可现在却发生了! 我想应该是除寇军的粮食发生了巨大空缺,只能先派出一部分人去三皇子那里“混吃混喝”,还能打探到三皇子的下一步行动,更有可能抓住偷偷烧了船只的人。 其实,烧船的人我有些眉目,可能是秦仇丑,否则也不可能接二连三成功。 至于出现是“我”,应该是让体型和我相似的人带上人皮面具伪装成我,暂时稳定军心。 …… 最后则是奎州河上痕以及山不动一部,他们确实受到了翻将军等一众老势力清算。 我的消息秦仇丑肯定暗中告诉了三皇子,要不然他们不会做的那么绝,哪怕真有长相一模一样的“超虚”,秦仇丑应该也能察觉到真假。她之前离我太近,我的一些小习惯,不经意的动作,她应该都知道。 接替忠泽林安定军将军的是翻将军,他居然诬陷河上痕和山不动勾结山贼。他们两个应该向我求过援,但我那时在英利国当角斗士,周展功他们也自顾不暇。 在求助无果后,他们被安定军团团包围,他们的士卒可不全是精锐,自然抵挡不住。 在他们危难之际,出现了转机,一伙“万林寨”的山贼救下了他们。 山寨的寨主叫季云,曾经是除寇军的人,他就是之前派红叶城后找不到的两个斥候之一。 没想到,他是被抓去当压寨相公了,真的是……一言难尽,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情报上说的很少,只是说他被奎州最大势力的女山贼惦记上,然后……他就成了山贼头头。 至于女山贼,她已经怀孕了,所以让季云暂时统领万林寨。 然后,河上痕和山不动真的成为了山贼,还洗劫了三大家族不少银钱,可三大家族却无法对他们进行威慑。 主要是奎州靠南,虽比不上南封国山多,更比不上十万大山。 可“万林寨”人数过万,还占据险要之地,对待百姓比无恶不作的世家好太多,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有百姓自发告诉万林寨的人。 至于围困让“万林寨”缺粮,这是行不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之前安定军也试图剿灭这伙山贼,围困了整整两年,山上的山贼还胖了一圈。 现在有了河上痕、山不动一部分安定军的加入,万林寨的实力变得更加强大,安定军更拿他们没辙。 其实对于他们二人的安全问题,我内心深处并没有过多的忧虑。 而且说实话,我已经不指望他们从奎州进攻京城。现在局势对我非常好,待日后我成功重登皇位之时,再将他们安然无恙地接回。 只是如此一来,着实是委屈了这两个人! 在奎州埋下的“伏笔”以及预留的“后手”实在算不上精妙绝伦,甚至可以说是存在着不小的疏漏。 但这却不是让他们沦落到做山贼的原因,导致这一系列状况发生的始作俑者,便是卢战。 倘若他没有把我留在海面上,留在英利国长达六七个月,以至于群龙无首,翻将军与三皇子又怎会胆敢轻易对他们俩下手? 即便真的动起手来,只要他们两人及时向我发出求救信号,我也完全有能力为他们妥善谋划、精心布局。绝对不会让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致使他们最终身陷匪窝、处境艰难。 卢战,没想到,他不仅仅让我错过最佳的回归时机,还让我之前埋下的棋子变成了废子。 还因此将除寇军整得一团糟,临海州更是混乱。 不杀他,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杀了他,又太便宜他了。 第11章 情报——北陵国篇 第11章 情报——北陵国篇 北陵国先后与伊、唐两国交战,一负一胜损失惨重。 北陵明明是五国战力最强,财富最多,却因为一个屹立千百年的归一门自顾不暇。 本来北陵皇帝打算攻下临海州,缓解后方不断被归一门侵蚀的领土。 却因为我的就任和前朝余孽的惨败,让他们的计划付之东流,随后调动大量人手兵围京城。 他们没想过就此覆灭伊国,只是想引起伊国动乱,趁机打下几个郡或者一个州的地盘。 结果唐国刚刚建国,就敢对四国同时用兵,面对唐国的进攻,北陵主力都在雨州附近,可谓是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 与伊国求和后,才调遣大军回击唐军。 其实最开始并不是和伊国求和,而是和唐国求和,承诺割让一郡之地,财宝无数,若干粮草。 却不想,唐国皇帝压根就没有求和的想法,不同意伊国的求和,北陵这才无奈和伊国求和,紧接着就痛击唐军。 刚开始还连连得胜,结果主将换成苏毅后,又吃了几场败仗。 苏毅南下,唐军依旧和北陵打得有来有往,他们的交战是五国最久,直到今年的三月初才彻底停战。 虽然获得了胜利,却没有得到实质性的东西。 北陵无法再西进,因为两番大战,损失的兵马,消耗的粮草、黄白之物数不胜数,国力变得薄弱。 就在这时,归一门欲建立百道盟,笼络天下侠客,天下宗门。 说是正道联盟,抵御魔道,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让江湖不再动荡不安。 这话骗骗无知百姓还行,北陵皇帝可因此没少失眠、寝食难安。 北陵国几乎七成宗门响应加入,无数侠客也不断涌进北陵国。 北陵国也派出军队进行打压,却没有什么效果,北陵国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有归一门的人。 这导致上面的政策无法下达底层,甚至偷偷庇护归一门。 北陵想彻底铲除归一门的人,却不知道手下官员谁投靠了归一门。 而这时,江奇兄妹被归一门、已经加入百道门的宗门、想要加入百道门的江湖侠客的追杀。 纵使江奇天赋绝佳,武学极高,也难以抵挡半个江湖的追杀。 最终,江奇用名册换取朝廷保护他的妹妹,北陵派出最精锐、最忠心的两千禁军护送江奇。 而一名千夫长禁军叛变,勾结百道盟欲杀害剩下的一千禁军和江奇兄妹。 在剩下的禁军拼死护送下,他们兄妹才得以逃脱。 而北陵国皇帝知道禁军一支千人队叛变,直接口吐鲜血,也更加确定要彻底铲除归一门的决心。 北陵皇帝清算皇宫军队,连禁军都有归一门的人,他又怎么能睡得着觉? 清算刚刚开始,北陵皇帝就已经“病倒”,有传言,其实是被别人下毒。 至于这个“别人”是谁,可想而知。 具体真假,暂时不得而知。 北陵皇帝病倒,新的北陵皇帝就要上任,许多皇子也在暗中较真,其中几个北陵皇子背后都有着“归一门”的踪影。 百道盟,宗门超过百个,人数达到五万以上,虽然比不了众生教的百万教众,但他们在于精不在于多。 有着众生教造反成功的例子在前,绝大多数人都相信更加强大的归一门能建立新的皇朝。 其余宗门争着加入百宗盟,希望自己可以成为新皇朝的开国元勋。 这些江湖门派,嘴上说着朝廷的各种不好,其实他们也很羡慕那种糜烂的生活,那种高高在上的位子。 当然,我说的是大部分门派,还真有不加入百道盟的门派,这些不想掺和的门派,遭到的百道盟的欺压。 强些的宗门只是丢了一些面子,弱点的直接被灭门。 总之,北陵国铁了心要铲除归一门,而名册则是朝廷区分敌我的重要东西。 为了这个名册,北陵朝廷早已经决定付出什么代价。 封江奇的妹妹为长建郡主,并且有两千女兵贴身保护。女兵,也正在招募,至于怎么招募到家世清白的女兵,那就是北陵朝廷需要苦恼。 同时,我还在书上见到江奇妹妹的画像,和符家丫鬟小慈有着两分相似。 这两分是看她的脸骨才知道,她应该是戴上了人皮面具,或者用了其他方法。 …… 在外交方面,北陵国可谓是煞费苦心、不惜血本。 他们通过一系列复杂而机密的谈判和交易,最终成功地从唐国那里获得了一份至关重要的承诺: 唐国皇帝保证在接下来的十年之内绝不会趁虚而入、出兵攻打北陵国。 这份协议无疑给北陵国带来了一段相对安稳的发展时期,让其能够集中精力处理国内事务以及应对来自其他方向的威胁。 对于南边的伊国,北陵国则继续沿用了传统且屡试不爽的策略——美人计。 此次,北陵国精心挑选并送出了上百名号称拥有倾国倾城之貌的美女,这些女子皆号称为“绝色佳人”。 名义上这些美人都是送给我——伊国皇帝,应该是觉得上一次送了公主,这一次还是送美人。 再看位于更北方的赤昭国,情况却与前两者截然不同。 面对这个野战能力极强的邻国,北陵国出人意料地没有选择付出任何实质性的代价或做出让步。 令我惊奇的是,赤昭国不但没有借此机会兴风作浪、扰乱北陵国边境,反而主动表示愿意在必要时出兵支援北陵国。 这种反常现象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直到我看完关于赤昭国的最新情报后,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赤昭国自身此时也正深陷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 正所谓同病相怜,北陵国和赤昭国这对难兄难弟在艰难时刻选择了携手合作、互帮互助。 他们为了获取信任,给了对方很多“礼物”。 就比如,两国的皇子。 别小看这一点,有了皇子在手,那就出师有名,也不用为发动战争而找一些离谱的借口,真正做到取而代之。 北陵国历史上就只有一次将皇子派出他国成为人质,那就是上一次的京城大战。 而在那不久,北陵就花费大代价要回了北陵太子。 那时候正是因为苏毅决堤,伊国需要钱,更需要粮食。数十万的无家百姓,以及需要修复的农田和重建武幽城城墙。 第12章 情报——赤昭国篇 第12章 情报——赤昭国篇 赤昭国,因为没有与伊国相邻,我对他们的了解本来就很少。 他们拥有五国最多的土地,因为处于最西和最北方,他们的野战,尤其是马战最为强悍。 可……即便如此,赤昭国还是在我离开的九个月就失去了十六州。 十六州! 伊国也不过是七州而已,北陵国也只是九州。 虽然各国对“州”的规定都不一样,甚至同一个国家都不一样,比如三个阳州相当于一个临海州。 可,赤昭国的十六州,相当于一个伊国。 虽然赤昭国的领土大面积缩水,可还是有相当于两个伊国的领土。 那是在今年的一月,天气格外寒冷,即便常年四季如春的南封国也有人被冻死,甚至某些地方还罕见的下起雪。 而北方自是不用多说,大雪封山,无数牲畜活活冻死。 赤昭国尚且如此,而赤昭过的北面——珝国,更是大难临头。 珝国,一个因独特地理环境而闻名的国度,甚至都不是国家,而是由部落组成的联盟。 其领土大多由辽阔的平原和广袤的草原所构成,这种地形使得畜牧为主,他们过着逐草而居的游牧生活。 若要论及五国中哪一国的马战能力最为卓越,那么毫无疑问,赤昭国当仁不让地居于首位。 然而,如果把范围放大到周边各国,珝国则堪称当之无愧的马战霸主,无人能与之争锋! 正是由于赤昭国坚守在五国的北部边境,抵御着来自北方的威胁,其他四国才能得以安享太平,从而有余暇相互算计、明争暗斗。 长期以来,赤昭国频繁与南下侵袭的珝国展开激烈交锋,在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中,赤昭国的马战技艺日益精进,战斗力不断攀升。 通常情况下,其余四国都明智地避免向赤昭国轻易发动攻击,原因无他,只因众人皆惧怕一旦赤昭国的实力受损削弱,珝国将会趁虚而入,长驱直入,一举攻克大片疆土。 可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国家——唐国。 竟敢公然挑战这一不成文的默契,唐国不仅悍然侵占了赤昭国的一州之地,更是残忍地斩杀了五万赤昭国的英勇将士,并俘虏了多达十万之众。 更令人愤慨的是,这些被俘的士卒并未如常理般被遣返回赤昭国,并非赤昭国不愿赎回自己的士卒,而是唐国执意不肯放行。 相反,唐国竟将这些俘虏充作苦力,驱使他们从事繁重的劳役,诸如挖矿、修筑城池以及建造新的宏伟皇宫等艰苦工作。 后来赤昭国调动北边驻守的骑兵,在损失了数千骑后收复失去的一州之地。 虽然收复后立刻派遣骑兵回北方驻地,但今年的天气太过寒冷,对于珝国来说,不南下,恐怕有灭部之灾。 这使得珝国难得的联合起来,攻势异常凶猛。 他们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劫掠后就走,更没有屠城的行为,而是选择了入住中原。 到了五月中旬就攻下十八州,同时,珝国也停止了疯狂的扩充。 这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有几座关口是赤昭国的雄关,也是为数不多的雄关,赤昭国不可能丢掉这些雄关,因为这与亡国无异。 加上珝国内部本来就有矛盾,现在谁都不听谁的指令,都害怕被别的部落消耗势力。 在六月的时候,北陵、赤昭、伊、南封国联合对唐国施压,让唐国将被俘虏的赤昭国士卒送回。 迫于压力,唐皇只能将其释放,令人恼火的是,明明是十万俘虏,却只送回来了四万士卒。 至于唐皇为什么轻易放人,那是因为唐国也出现了问题,而这个问题和苏毅有关,这个可以稍后再说。 事关五国安危,自然都没有置之不理的打算。 赤昭国请求四国支援,其中包括士卒、粮食、银两、武器、甲胄等等。 北陵国除了士卒一个没派出外,在各方面都是占据大头。 唐国出兵三万,南方出兵四万,伊国由谷将军带领两万出兵支援。 经过两个月的交战,才收复两州,现在双方还在嘉玉关对峙。 …… 赤昭和北陵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利用的关系。 北陵国会源源不断地向赤昭国提供各种所需的物资,作为交换条件,赤昭国则会派遣出一支规模至少三千人的精锐部队,并暂时听从北陵皇帝的调遣。 对于北陵来说,他们其实并不清楚自己麾下的那些将领和士卒究竟是否真正值得信赖。 偏偏这支来自别国的军队却能够赢得北陵的充分信任,让北陵可以毫无顾虑地放心使用。 而这,就体现到江奇手中“名册”的重要性。 当然,出于安全考虑,这支军队绝对不可能进入长建城。毕竟长建城乃是北陵国的核心城池,如果让他国军队轻易涉足其中,万一有个意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支赤昭国派来的军队,是赤昭国赫赫有名的禁军! 不仅战力极强,还极为忠心。 这支禁军当中的中高层将领们,无一不是出身于赤昭国内声名显赫的名门望族之后。 这些将领们与归一门几乎没有任何牵连,赤昭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采取了一项极为严厉的措施——将所有前来北陵国的禁军中层及高层将领的家眷牢牢地掌控在了手中。 并且明确告知每一个将领:倘若有人胆敢在北陵国境内投靠归一门,又或是暗中替归一门办事,那么等待他及其整个家族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非常清晰明了了。 凡是接到命令前往北陵国的禁军将领们,事先都已经知晓了这项规定。那些心中存有二意、不情愿服从安排的将领,自然不会被允许前来,以免到时候成为绊脚石。 此事关乎着两国的生死存亡,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在这个关键时刻,只能采用关键的手段。 第13章 情报——唐国篇 第13章 情报——唐国篇 唐国,一个新生、强大却已经走向衰弱的国家。 因为之前淮国遭遇大败,使得赔偿北陵国巨额的粮食,导致国内极其缺少粮食。 淮国皇帝虽然对各大富商豪门动手,解决了粮食问题,可也提前让这个国家走向灭亡。 众生教叛乱,黄巾军兴起,短短三四个月,淮国变成了唐国。 可黄巾军的发迹也不是太光彩,他们开粮接济百姓,对富家豪门动手,分粮分田于百姓。 也正是因此,黄巾军才会势如破竹,当然,也少不了他们的宣传的理念——人人平等,不再有压迫。 可这也导致了一个大问题,粮食真的“绝”了。 一些识趣的豪门早就被压榨得一干二净,而粮食可是五国禁止跨国交易的商品。 唐皇只能趁着将士气势高涨的时候快速对四国开战,一来减少人口,减少粮食支出,还能获得精兵强将;二来劫掠四国粮食,或者得到其余四国的粮食赔偿;三来可以消除异己。 第一、三条是我的猜测,哪怕是神秘莫测的“天地阁”,也不敢随意说任何一个皇帝的不是,更不用说揣测皇帝的想法。 揣测错了,那就完了; 揣测对了,那完蛋的更快。 …… 与四国大战,虽前期获得优势,屡战屡胜却不能让四国俯首称臣前来议和。 苏毅征战四方,打下不小基业的同时还让唐皇忌惮,间接让人克扣粮草,这也帮助我赢下号称不败的苏毅。 而苏毅决堤,水淹半个悯州,开创历史先河。 而我重现屠城之举,屠杀唐国无辜百姓数十万,让唐国不得不前往伊国求和。 而伊国的条件让唐国刚刚有些好转的局势变得岌岌可危,条件就是运输大量粮食和钱财。 钱财倒是其次,粮食却是唐国的命门。 而提出这个条件的人,恰恰是胡作非为的太后。 我觉得她的本意应该是让唐国不再议和,使两国再起争端。可因为伊国众生教圣女、唐皇之女——紫虹雅暗中帮助下,最终达成议和。 这赔偿粮食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粮食一半运往武幽城接济百姓,一半送到雨州粮仓储存。 而这两批粮食又被圣女派人暗中买下,从临海州走北陵国的路子运回唐国。 黄巾军之前洗劫无数豪门世家,钱财他们不缺,而钱财确是可以在五国随意流通。 就算没有唐国运来的钱财,以澜部的经营,这些钱财还是拿的出。 那些暗通款曲,将救命粮食买卖的人被发现,其实也不难发现。 难民饿死街头,又因圣女有意走漏风声,很快一大批官员纷纷落马。那一阵子抄家无数,人头滚滚,血流京城和悯州,也从贪婪的官员那里获得无数银两。 其实就是唐国出钱赔偿伊国,粮食的赔偿只是走个过程。 粮食对于伊国来说还是不缺,至少除了临海州之外都不缺,只能再用抄家获取的钱财在伊国境内购买粮食。 也因此缓解唐国的危局,悯州百姓虽然饿死一些人,但这次朝廷的速度足够快,号召悯州大户富商接济百姓,已经逐渐恢复以前繁华。 在那之后,苏毅回到卞城笼络了一大批朝臣,更有部分将领听命于苏毅。 我安排的史进成功成为苏毅的心腹,作为天勇大将军的第一幕僚。 “天勇大将军”,是唐皇给苏毅的封赏,号称一人之下,除了没有实权外,地位还要凌驾于各路王爷之上。 唐国也有异姓王,只是唐皇不敢封苏毅为异姓王,害怕苏毅前往封地后意图造反。 唐皇的儿子很多,可多着多着就……没了。 很多唐国皇子离奇死亡,短短几个月已经死绝,我想其中应该有苏毅的安排和谋划。 唐国一直处于动乱,尤其是五月于北陵结束战争后,国内已经发生无数场暴动。 原因嘛,就是唐国的制度,分田于百姓,而这田又逐渐被新的一代“贵族”逐渐收回,哪怕是一名百夫长,也有百亩良田,上面的官职更多。 尤其是皇族谭家,万亩良田都是往少的说,这样怎么能服众? 土地刚刚到百姓手上不到几个月,眼看着秧苗逐渐成长,却被官员用各种手段收回去。 一些百姓愤怒宁愿割掉自己辛苦种出的秧苗,也不想让其他人不劳而获。 结果……纷纷入狱。 唐皇也试图制止这样的行为,但牵连过大,牵扯人数过多,他派出去的人也无能为力。 唯一有可能的人,只有苏毅,但唐皇不打算使用他。 …… 如今的唐国局势已然变得岌岌可危,整个国家呈现出一种四分五裂的状态。 特别是那苏毅,尽管其手中并无实际权力,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众多将领却对他言听计从。 只需他振臂一呼,必定会有大批人马死心塌地地追随着他。 说起这苏毅,实在让人费解,唐皇竟然未能将如此重要的人物牢牢掌控于卞城之中,反而让苏毅得以侥幸逃脱,并自此开始闯荡江湖的生涯。 游历江湖?谁能相信呢? 此刻,苏毅已然抵达北陵国。虽然目前尚无确凿的证据能够表明他与归一门企图谋逆一事存在直接关联,但凭借我敏锐的直觉判断,他无疑就是这场造反背后的主使者。 再看这所谓的“百宗盟”,想必也只有像苏毅这般满脑子稀奇古怪念头的人才能够构思得出来。 说是过来“尊师重道”,应该是想要让归一门“起义”成功。 这不,百宗门,也就是归一门准备在元月谷举行所谓的江湖大比。 主要是为了争夺真正的“年轻一辈天下第一”的名号,虽说地榜早有排名,可前二十的人很少交手,所谓的排名只是靠着在江湖上的战绩简单排列。 还请出了号称真正“天下第一”、“人中仙”、“剑中神”、“剑道至尊”的孤白澈主持比武。 这个人稳居天榜第一,还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虽然说五国还隐藏着不少隐居闭关的老怪物,可这第一是无人争议。 孤白澈,他是力压一个时代,力压整个江湖妖孽,在二十五岁就突破到无极境的人,未满三十岁就横扫整个江湖。 重点是,他无门无派,却让整个江湖门派颜面扫地,却无人能对他做什么。 他活得太久,传闻已经接近两百岁,不过我认为虚假的成分占的比较多。 只是为了让江湖的人数激增,让人人为了所谓的“成仙”、“长寿”而踏入江湖,死于江湖纷争,方便扩充江湖各方势力。 总之,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有仙,那他就是最接近“仙”的人——没有之一,“人中仙”的名号就是这样获得。 第14章 情报——南封国及江湖篇 第14章 情报——南封国及江湖篇 南封国,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其中与我有关系的只有一人,淮国公主——现在变成了南封国袭香公主的洁娴狐。 她顶着沐兮袭香的身份,把南封国搅得“一片春光”。 别人都是金钱开道,或者权势开道。 她不一样,身体开道。 南封国大半朝臣都是她的裙下臣,如果以为她只会出卖身体这一招,那可就大错了。 威逼利诱都是常规手段,如果把《南封全律》拿出来对比,洁娴狐至少触犯两三成的律法。 至于她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偷偷运输制作弓箭的木材给周展功他们,我看恐怕有点悬。 如果她真的还继续运输木材,那周展功他们没可能不借用这条渠道运输其他东西。 比如制造大型船只的木材,以及众多粮草。 额……会不会周展功他们建造船只就是靠她提供的木材? 难说。 因为我和洁娴狐的合作很隐秘,天地阁都不知道。 如果他们连这件事都知道,那我会更加恐惧这个组织。 同时,江湖以及朝野可能流传这么一句话: “得‘天地阁’者,得天下。” 天地阁提供给我的情报有限,我无法了解更多的情报。 倒是知道了一些她和谁谁上了床,可能和谁谁上了床,谁谁爱慕她,杀了谁威逼了谁,下一个目标可能是谁谁等等。 最终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权势。 只不过依旧是一个亡夫的公主,没有成为是所谓是呢皇帝。 她的权势已经排在南封国前十,至于是第二还是第十那不重要。 女皇帝,这辈子估计是悬了,除非她在运作三四十年,否则不可能成功。 在我看来,想要在五国成为真正的女皇帝,路应该是这么走的。 先是熬死,或者用其他方法除去已经是皇帝的人和可能成为皇帝的人,留下那么一名正统血脉皇子。 然后就是垂帘听政,逐渐掌控朝局,让臣子和百姓相信她可以值得依托,至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亡国。 然后在这漫长是时间里,逐渐培养自己的亲信,等皇帝长大了想要夺回权柄。 结果小皇帝发现:诶?夺不回来了。 那时候,就是成为女皇帝的最佳时机。 因为她扶持起来的官员不希望她倒台,舍不得荣华富贵。 …… 江湖上,其实发生了很多的大事,老牌宗门的覆灭,新兴势力的崛起。 其中最为出名的是玄玉门和丐帮。 玄玉门,是百年前被归一门灭掉的宗派,之前为了避免被归一门发现,特意改成玉剑门。 在得到我的“默许”,带着乐阳县的一众女子在岛上发展,由于功法补全的缘故,她们的势力也是突飞猛进。 有天赋的弟子,这两年早就达到三变境,天赋极好的也是六七变境。 而天赋不好的弟子,也可以成为外围弟子,玄玉门保证她们的安全甚至是吃喝,但要为宗门出一份力,可以是打杂清扫,通风报信,打探情报等等。 也不全靠她们的天赋,其中《玄玉经》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这门功法的优势就在于前七变境突破相当轻松,属于水到渠成的那种。 到了七变境后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巩固境界,非五到十年不可再突破。否则损伤经脉终生无缘达到九变境,严重的会走火入魔。 天地阁的消息说,她们这百年是遗失了《玄玉经》的下半部分,也是在前两年才找回,这样看来,天地阁的消息也不全是正确的。 有着大海作为天然屏障,归一门也没有太多办法对付他们。 其实也有尝试过,派出百来名精锐弟子坐商船试图歼灭玄玉门。 因为归一门已经知道玉剑派是玄玉门的残部,纪小姐也就没有必要进行遮掩。 而去了岛屿上的归一门弟子无人生还,天地阁的情报说是:玄玉门将船只击沉,然后慢慢杀掉上岛和被迫下船的归一门弟子。 玄玉门岛上没有大型船只,甚至连小舟都不见踪影,船只被她们藏了起来,属于管控的东西。 这样是为了避免弟子随意出岛,也可以防止入侵的其他门派弟子拿到船离开。 就玄玉门这种情况,就得需要朝廷动手才可以解决,归一门确实打算动用北陵国的军队动手,却被北陵皇帝给制止。 开玩笑?一个归一门都够北陵国受的,而且玄玉门还是归一门的死对头,北陵皇帝还想要借用这股力量呢。 而在前几个月,北陵国和玄玉门达成了合作,由纪小姐保护北陵皇帝,而玄玉门得到什么,连天地阁都不知道。 …… 丐帮,顾名思义,以乞丐为主的帮派。 收乞丐做帮众? 这是怎么想的? 怕不是大慈善家?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也是绝大多人的想法。 没过多久,众多门派以及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物心中都不禁生出了些许惧意。 那丐帮的发展势头简直迅猛如雷,令人瞠目结舌!仅仅只用了短短半年时光,其帮众便已如同繁星般散布于五国境内的每一座城池之中。 单就这一点而言,绝非其他任何门派所能企及。 放眼天下,能够拥有如此广泛势力分布的,唯有那个庞然大物一般存在的组织——朝廷。 也正因如此,丐帮所构建起的情报网络堪称当世最为庞大,他们获取各类消息的途径亦是五花八门、不计其数,而获得重要信息的速度更是快到超乎想象。 然而,让人感到颇为奇怪的是,这丐帮虽然看似声势浩大,但其中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实力超群的顶尖江湖高手坐镇。 据说,现任丐帮帮主乃是一名唤作乔峰之人,其修为境界不过才区区七变境。 更有传言称,乔峰实际上只是个被人暗中扶持起来的傀儡角色,在他的背后,另有他人掌控着整个丐帮的大局走向。 丐帮的具体帮众有多少没有人知道,谁没事干去数街道上的乞丐呢? 而且是乞丐的不一定是丐帮的,丐帮教众也不一定是乞丐。 他们好像还在各个城池中做起生意,最主要的是消息买卖和找人。 前者与天地阁的作用有些重叠,大有“抢生意”的打算。 第15章 我是细作? 第15章 我是细作? 我想,周展功他们应该还在秘密制造大型船只,按照他们的造船速度,最快九月初,最慢九月末就会出海。 我相信,这一次,不可能再有人可以偷偷放火而不被发现。 已经好几次了,再被故技重施,他们也别混军队了。 可这样一来,他们就可能要离开两个多月,甚至因为找不到我而选择攻打英利国沿海城池。 好一点的结果是他们查到我的行踪,或者伊琳特告诉他们我已经回来的消息。 最坏,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是,他们会在英利国死磕,有可能被英利国杀得全军覆没。 就算我的马再快,回到临海州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哪怕是飞,也要飞上几天。 对,只能飞鸽传书了,我写了十几份书信给不同的人,包括但不限于: 周展功、杰、萧破武、卿婉、钟掌柜、冯老爷、柳枝枝、唐妙言等等。 由民办和朝廷官方的驿馆发送过去,全部使用飞鸽传书,一封信也不可能只是一只鸽子,恐怕要几只乃至十几只不断运送。 而我的钱也彻底掏空,只剩下之前行商给的四两多,不过都是值得的。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安好。 我没有说明自己的名字,更没有说明现在的情况,凭借字迹他们应该可以知道信是谁写的。 现在情况已经不允许我继续等下去,太后和三皇子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等回到江口城,我将要立刻兴兵杀向京城。 如果我回到江口城的时候,周展功和杰一众士卒将领出海,又得等几个月,这是我不能承受的后果。 做完这一切,简单洗漱后回到路边等待符老爷一家。 …… 经过漫长时间的等待之后,终于看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 车辕上的骏马迈着稳健的步伐,马蹄声清脆地回荡在街道之上。待到马车停稳,符老爷亲自伸手拉开了车帘,并将头探出车外。 只见他面带微笑,目光径直投向站在一旁的我,开口问道: “伊少侠啊,为何不见你购置一件称手的兵器?” 听到这话,我的心中不禁暗自苦笑起来。 就在不久前,那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已经全都花费在了购买情报以及放飞鸽传信上面。 此刻囊中羞涩得很,哪还有多余的钱财去置办武器? 于是,我轻轻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符老爷有所不知,对于我来说,武器不过只是身外之物罢了。若非迫不得已需要出手应对强敌,平日里我都是尽可能避免与人争斗的。 如今只想寻一处宁静之地归隐田园,过上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淡生活。” 然而,符老爷似乎并未完全相信我的这番说辞,他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我,接着说道: “可是依老夫所见,就凭伊少侠之前所展现出的实力,即便体内没有真气支撑,想必也能够登上那地榜?” 面对符老爷的称赞之词,我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敢苟同。 没有因为他拍马屁拍的好而洋洋自得,“捧杀”何尝不是一种杀人的手段? 像诚丞那样出身富贵人家的子弟,虽说其修为已然达到了七变境,但这纯粹是依靠大量珍贵药材强行突破而来的虚境界而已。 而且此人毫无实战经验可言,若论真实战力,恐怕堪称七变境中的垫底存在。 毫不夸张地讲,如果有人说他是七变境里最为弱小之人,我不但会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赞同,甚至还要举起双手双脚来附和! 见我没有再说,符老爷对前面的马夫说道: “出发!这一路慢些走,老夫要仔细看看北陵风光。” “是,老爷。”马夫低头回答。 符老爷看似不慌不忙,其实我看到他眼神中隐藏着急得要命的情绪,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迷惑着归一门。 剩下的两名家丁只能走路,与充当马夫的家丁交替赶马。 这时候我发现,另外两个家丁都牵着马,但都没有骑上去。 “难道是符老爷给我准备的备用马?” 我暗自摇头,我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从符老爷的处境和遭遇思考,想到这是他最后的退路。 如果有什么意外,他会安排“合适”的人骑马离开。 可我不明白,哪怕之前被诚丞击晕,他后面也没打算留什么后路啊,现在是怎么了?是什么使得他多此一举。 “小慈,钱都带了吗?” “老爷放心,带了。” …… 听到马车里面的两句对话,我好像弄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居然是因为我? 之前不了解五国情况,更不知道丫鬟可能就是江奇的妹妹。 我说自己是江奇救过的人,本想着与归一门撇干净,统一战线拉近距离。如果江奇一直和她妹妹在一起,有我这么一号人物,作为妹妹的她会不知道?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符老爷肯定已经询问过小慈,得知了我压根就不是江奇的故人。 不……我刚刚想起来,或许这个时间还要往前推。应该是……我对付诚丞的时候,或者审问诚丞的那段时间。 我的听力确实很强,可百米的距离,他们要真小声交流,我还真不一定听见。 所以,他才会提前给我报酬,他们想要与我保持距离,甚至希望我赶紧离开。 同时他们也不敢主动叫我离开,害怕引起我的怀疑,然后对他们动手。 可这样也说不通,知道我有问题,却还把我留在身边? 把明显强于队伍的人留在身边,这明显不智,不像是符老爷的作风。 我敢留下秦仇丑,并且就留在身边,那是我知道她的底细,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对我动手。 难道……难道说他竟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这怎么可能? 我可是亲手将写有“安好”二字的纸条系在了鸽子的脚上,还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鸽子振翅高飞,出城而去。 不过,谁又能保证那些飞出城去的鸽子就一定不会再飞回来呢?毕竟世事无绝对。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有些信件的接收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像周展功、杰之流,皆是有些声名之人,还是军中之人。 此时此刻,我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各种念头纷至沓来,随后松了一口气。 即便所有的书信都不幸被中途截留,最坏的情况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我成了伊国派来北陵国打探情报的细作? 第16章 川浔双侠 第16章 川浔双侠 转眼两天的时间过去,虽然路上有些波澜,却也有惊无险,申时就到了目的地——青褐城。 在路上,我发现他们对我非常警觉,丫鬟小慈右手还装着“小伤心箭”。 这里是川浔州州城旁边的一座小城池,想来应该是州城里也有归一门的人。 他们一家急急忙忙与我告辞,连之前承诺我的一百两都忘记给。 他不会以为之前的一千五百两是我的全部报酬?那是我擒下诚丞的报酬,与我护送他们过来不是一码事。 但,为了维护自己大侠的逼格,四两银子也不是不能回到临海州。 …… 简单找了一处酒楼吃了一顿饭,这酒楼是米家的产业——唯我酒楼。 我没打算利用米家的渠道传达自己在北陵国的消息给周展功他们,且不说这里的掌柜不相信。这信息肯定要先送回悯州米家,又从米家传到临海州。 总之,耗时长,还有着许多不确定的可能。 我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处靠窗的位置,然后缓缓坐了下来。 望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菜品名字,心中虽有些馋意,但终究还是没敢点太多,毕竟囊中羞涩,最后只点了两个素菜了事。 此时正值饭点,餐厅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放眼望去,几乎座无虚席。 食客们或高谈阔论,或埋头大快朵颐,一派繁忙景象。 我的身旁坐着一位头发尚算乌黑的老人,只是他脸上的皮肤却如老树的年轮一般,层层叠叠,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把破旧不堪的剑放在桌上,那剑身锈迹斑斑,仿佛历经了无数场激战,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这老人看上去年纪已然不小,具体年龄难以估摸其上限,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下限绝对已经达到了八十岁的高龄。 他手持筷子夹菜时动作却是异常平稳,丝毫不见老态龙钟之相。 再看他身上穿着一袭紫色衣裳,那颜色既不过分张扬显露出富贵之气,也不至于朴素到让人觉得低人一等。 如此高龄之人居然还在外闯荡江湖,要么他是自寻死路,要么便是深藏不露的真正高人! 在我旁边的两名归一门弟子都自觉的没有招惹他,更没有出言不逊。 之前就是因为这两名归一门弟子,导致这里刚才空缺了一个位子,然后便宜了我。 能在江湖中活过三个月的时间,没有谁是真正的蠢人,相反他们两个还极为讨好。 “不知道前辈是想要去干什么?”一名穿着黄衣的归一门弟子询问。 他们并不像话本里的反派那样无知自大,语气相当的客气。 “找一个有缘人。” “有缘人?”另一名归一门弟子询问。 老人没有再说话,两名归一门弟子也不再追问。 不过因为这个小插曲,他们两个把目光看向我: “这位小兄弟呢?” 我没想他们会过来问我,不过我的反应足够快: “欲南下回家。” “不知道小兄弟家是哪里的?愚兄的家也是南边的。”归一门年纪大一点的弟子接着问。 我暗道:“废话,这里是北陵国最北边的州,家南边很奇怪吗?” “不值一提,不知道两位归一门的少侠是想干什么?”我只能问他们两个,希望能打断男子的询问。 果然,他们突然变得哑口无言,年长的男子不好意思的回答: “在下归一门弟子许常平,这位是我师弟霖严,不知道小兄弟是何门何派?”他顺带指了自己旁边的归一门弟子。 “无门无派,伊归。”我也只能报上家门。 我其实想过要不要现场编一个名字,可万一我之前进城用的“伊归”名字被他们知道,那我有意隐瞒这个名字,他们可能会产生疑问,说不定闲下了调查我的身份。 他低声问: “伊兄弟也是要前往青竹城拜师?”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掩饰自己上疑惑,用摇头回答他的话。 “我听门内长老说过,孤前辈准备在这一场江湖大比中招收徒弟。”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隐晦的瞟了一眼旁边的老者,见他还依旧在闭目养神,还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孤白澈? 他们两个认为这个老人就是孤白澈?所以才会这么客气。 “许师兄,霖师兄!先走一步了,之前多谢指点!” 一名穿着破烂衣服的江湖侠客抱拳,许常平说道: “嗯,需要多锻炼下盘,将来江湖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许师兄,一会吃完可否让我请教一下?” “可以,但规矩应该明白?”许常平反问。 “放心,钱我已经准备好了。”男子自信回答。 “许师兄、霖师兄,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讨教几招。” “可以。”许常平自信回答。 “师兄,还有我!” “我也想。” …… 很多人都出声询问,许常平和霖严都一一应下,我也在众人的话中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作风。 他们两个人的年纪已经超过三十岁,哪怕有八变境的实力也上不了地榜。 他们二人,乃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川浔双侠”! 这二位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品德高尚、为人极好,对待他人总是和善可亲,令人如沐春风。 平日里,他们常常与来自各门各派或是那些无门无派的江湖人士相互切磋技艺。 在他们看来,如此这般交流过招,可以博采众长、取长补短,从而不断提升自身的武学造诣。 毕竟,正如他们所坚信的那样——每个人皆有其独特之处,哪怕只是与人短暂地交手,亦能从中获得宝贵的经验与启示。 正是秉持着这种开放包容的理念,他们的归一门功法已然不再像往昔那般纯粹单一。 经过长年累月与众多高手的较量,他们广泛吸纳百家之长,并将这些精妙的武学之道融入到自家的功法之中。 渐渐地,一种全新的风格开始崭露头角,隐隐有着自成一派的势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实力愈发强大起来。 以前,他们不过是江湖中的无名小卒,归一门的末尾。 但凭借着自身的不懈努力以及对武学真谛的执着追求,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为那威震四方、声名远扬的“双侠”。 与他们交手的前提是: 一、双方都不得下死手,点到为止。 二、谁输了就得管吃喝。 “可我听说,归一门和朝廷关系不和,不知道是真是假?” 平淡的声音传来,在座的每一个的听见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我对面的老人。 归一门意图造反,这不是什么难以知晓的事,可光明正大把这件事说出来,却能让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第17章 无形之力 第17章 无形之力 没有人说话,无论说什么都不好。 难道要说:没有那一回事? 还是说:是的,归一门要造反。 无论怎么说都会得罪朝廷和归一门,与其乱说,或者真的说明自己知道的真相,还不如不说。 “那是子虚乌有之事。” 一道声音响彻整个酒楼,人未至声先至,我听出这个熟悉声音是谁——苏毅。 这把我吓得半死,苏毅他可是知道我的真面目,我虽然体型变化很大,脸上还多了两道伤疤,但我不敢赌,也不应该去赌。 我把头发搞得有些零散,部分遮住了脸庞,连剩下的饭菜都不吃了,起身就准备离开。 身子刚刚动,我就感觉自己被人强行压住,根本起不了身。 我发现自己能动的地方只有脖子,我四处张望,尤其是自己的后面——竟然没有人在背后压着我。 我额头冒汗,这种情况我有见到过,之前紫袖就是在茶摊面前对付唐国的江湖侠客。 有一个堪比紫袖的人在这附近? 他是只“按”住我一人,还是所有人? 很快,我悲催的发现,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样的待遇。 “苏毅师弟?快,快过来这里喝一杯。” 许常平对着刚刚走进门的苏毅招招手,苏毅在众人的目光下来到了我们这一桌边上。 我额头的冷汗都流到脸庞上,好在我也不是没有经验,强行让自己的心脏不要跳的那么快。 但汗水控制不了,因为真的累。这无形的力量不仅让我无法站立,还不能坐回去。 如果一定要坐回凳子上,其实也行,而代价就是我的生命。 这无形的力量就是把我脑袋控住在一个地方,不让我站起来,我要强行坐下来就只有人、脑分离一种办法。 “那我坐……哪?”苏毅犹豫的询问。 许常平不好意思的对我说: “伊少侠,可否让一个位子?这顿饭算在下请了。” “当然……不行!” 我是很想一口答应下来,可刚刚回答,我后脑勺处就传来一股无比寒冷上气息,生死就在别人的一念之间,这也是我突然改口的原因。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唯一有嫌疑的只有对面的老人,可我没有看出他动用了真气。 之前紫袖我都还能看出她由内而外散发的真气,尤其是她隔空出手的时候,我看得更加清楚。 可……对面那人,我是真的看不出散发出一丝真气。 正因如此,我才不敢确定幕后之人是他。 “这……”许常平有些尴尬,不断扫视屋内是否还有其他位置。 “许师兄,这,我们准备走了,来我们这一桌坐。” 那人招手,四人起身准备离开。 许常平抱拳:“多谢。” 那空桌在屋子的最里面,那四人出来的时候,最后面的一名少女还“不巧”的踢到了我的凳子上。 凳子很轻松的离开我的屁股下,那少女原本气愤的表情变换为疑惑。 很多人都看到了我的情况,我压根就没有坐在凳子上,腰与大腿、大腿与小腿相互垂直,整个人坐的板板正正。 “他……一直这么坐的?”有人发出了疑问。 “不知道,刚才没注意,这家伙脑子有坑?吃个饭还扎马步?” 之前招呼许常平过去的男子走在最前面,他也通过其他人的话语知道后面发生了意外。他快速转身,眼睛先是扫过我的凳子,然后朝那少女叹一口气。 他走回来对我抱拳: “这位少侠请勿见怪,在下碧波亭刘韬,替师妹给少侠赔个不是,这是我的一些碎银和丹药,算是赔礼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将其递了过来。 “不必,这里地方狭小,没有注意脚下很正常,把你的东西收回去,下次让她注意一点的行了。” 其实我也想接过他的荷包,我也很缺钱啊,而且里面还有丹药,有了之前苏毅给我的两颗丹药在前,我对这些丹药很感兴趣。 但我除了双脚还能使上劲,手根本动不了,青筋暴起也没有用。 “多谢少侠,回去后我定严加管教,告辞。” 刘韬看了那少女一眼,那少女气鼓鼓的,另外一名已经长开的女弟子将凳子扶起,随后一行四人匆匆离开。 “苏师弟,我们去那边。” 许常平的话让在坐的众人回归正常,苏毅笑道: “可以,有劳两位师兄了。”苏毅抱拳。 他接着说:“不过这位兄台的声音,和我之前的一个‘故人’很像,不过他不可能有你这样魁梧的身材,而且他应该在临海州才对。” 不好! 刚才事情紧急,居然忘记改变声音,我能听出他的声音,没道理他听不出我的声音。 苏毅走了两步与我靠得更近,他对着我的脑袋隔空一挥手,酒楼内有一股轻风“划”过。 却连我一根头发都吹不起来。 “嗯?” 苏毅发出疑惑的声音,他被这一幕惊到,本来应该是想用风吹起我散落的头发,看到我的真面目。 “你……” 苏毅的话没说完,就听见我对面的老人说道: “姓苏的小辈是?你就坐在这里和我说一说刚才所谓的‘子虚乌有’。” “呃……也……行!两位师兄,你们先去那边等我,我……稍后就过来。” 他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额头上也冒出冷汗,全身都在颤抖。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病,只有我知道,他是在抵抗那股无形的力量。 苏毅明显强过我很多,我连动都动不了,他还能挣扎到发抖,这就是差距。 同时,我也确认了这无形之力的主人是谁。 紫袖的强大,在我看来已经很变态,但还能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可对面的老人更强,是我目前见过最强的人,十个紫袖恐怕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这绝对是一名无极境的老怪物,还不是平凡的无极境,可……我什么时候得罪他的? 应该没有? 第18章 真空带 第18章 真空带 就这个情况,再傻的人也能察觉不对。 许常平警惕的看着那老人,最后还是无奈的回答: “好,我们就在那边坐着等你,一会带你过去见掌教。” 他的言外之意是说归一门掌教就在附近,希望我面前的那位前辈手下留情。 至于归一门掌教在不在这里?我觉得不太可能,他只是为苏毅寻求一线生机。 “那边好像有情况!” “苏毅表情不对!” “他好像被人给……” “好像不止,之前那个姓伊的少侠也像被控制了!” …… 酒楼里的人窃窃私语,突然以我们这一桌为中心,有一股力量向外推开,周边的桌子被推开,连人也一同推开。 “嘭!” “砰!” “怎么回事?” “艹,谁啊?老子的酒,你……呜!” 一人破口大骂,朝着四周到处喊,他旁边一名有些心机的伙伴连忙捂住他的嘴。 那男子伙伴说道:“如果你想死就再大点声,不等那位大人物出手,我就先杀了你避嫌。” 那骂骂咧咧的人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能做到这一步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杀他易如反掌。 “好像一面墙,看不见的墙。” 被强行推开的侠客喊道,同时手里还做着抵御的架势,却被弹开导致口吐鲜血。 没有人能继续坐下去,就连之前的许常平两人也没有坐下。 很快目光都汇聚在我、老人和苏毅三人身上,在场还坐着的只有我们三人。 苏毅早已经迫于压力坐到位子上,他的武功比我高,但流的汗水不比我少,连嘴唇都白了几分。 老人轻轻抬手,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失聪了,再也听不到周围侠客嘈杂的声音。 但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失聪,我还能听得见三个人的心跳声,苏毅的,心跳声就像敲锣打鼓——震天响。 只听见苏毅小心的问: “前辈是怎么做到的?” “利用真气把周围的气体排空。”老人淡淡回答。 “可这样我们不是也会缺氧而死吗?” “缺氧?如果是空气的话不必担心,老夫又不会傻到连里面的空气也抽掉,而是只抽取这个小范围的一寸距离。” “绝了,制造真空带,隔绝声音,这……根本不是人啊!你是——孤老前辈?” 真空带?我不意外苏毅说出我不知道的词,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话有一定道理。 “说一下你刚才口中的‘子虚乌有’?”他整个行为都没有睁开双眼,我怀疑他是不是瞎了? “哈哈,刚才不过戏言,归一门之心人尽皆知,何来‘子虚乌有’?” 苏毅很淡然的回答,一点也不在乎拆穿归一门的意图,更不在意自己打自己的脸。 或许他知道外面鬼头鬼脑看这里的侠客都听不见,所以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 “听说你在这里面出了不少力?”老人反问苏毅。 到现在,他也没有承认自己是孤白澈,更没有否认。 “绝大多数朝代都不会逃过一个定律。”苏毅没有选择回答,我真的很佩服他的勇气。 …… 没有人说话,见没有人捧哏,苏毅无趣的自己回答: “三百年,就是一个朝代的存在时间,没有归一门,也有归二门,归九门,甚至是其他的诸侯乱军。” “嗯……细细一想,除了千年前的虞国,还真没有超过三百年的历史。” 虞国我知道,号称统治了中原八百多年,但缺乏真实性,毕竟太久远了,一些记载史书的人都有吹牛的臭毛病。 出兵两百,就敢记载成出兵十万,反正怎么夸张怎么写。 说不定八十年,写成了八百年。 “你是在偷换概念,我问的是‘你是不是出力了?’” “确有此事。”苏毅大大方方的回答。 我只想问一句: 这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也要留在这里? 但我不敢,我现在依旧还是扎马步的姿势,整个人非常的累。 白发老人看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的疑问,他开口询问: “你们怎么看待为了达成一个目的而杀了几个人这件事?是对,还是错?” 我眉头一挑,心跳停了半拍。 苏毅几乎不假思索很自信回答: “‘对’与‘错’都是对的,就看所在的位置而决定。” “细说。” 老人嘴里只说出两个字。 我亡魂大冒,连忙开口制止苏毅,让他停止作死的行为。 “苏毅,你闭……” 突然有一道真气锋利是划过我的咽喉,好在只是划破了一点皮毛,却也让我不再多说。 我在怕什么?当然是怕死。 这个老人为什么偏偏问我们两个?是太闲了吗?肯定不是。 他要杀的那“几个人”恐怕就在我和苏毅之中,可能是我,也可能是苏毅,更可能是我们两人。 我不知道自己与老头有什么恩怨,但我猜到他和苏毅的恩怨是什么。 从刚才的话知道,老头偏向于北陵朝廷。苏毅作为始作俑者,杀了苏毅应该能缓解一下北陵紧张的局势。 “我这个人就不一样,我认为对的就是对的,我认为错的,也可以骗自己,让自己相信那是对的。 就比如我水淹悯州,我承认自己是一个畜生,可我不这么做自己就得死,死在朝局的权势权谋中。 还有除寇军将军超虚,他确实屠杀了数十万无辜百姓,可即便作为对手的我也不认为他做错了。 相反,我觉得他做的很对。我是为了自己能继续苟活,他可能真的为了以后更多的百姓,谁也保不齐还会有下一个‘苏毅’。” 谢谢您嘞!因为你的话,我们两人的脖子上的脑袋恐怕只能算是“寄存”,我暗自吐槽。 苏毅从上古说到现在,又从现在说到将来,总结就一个意思: 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无毒不丈夫。 把我听得一身是汗,苏毅还有意的看着满头大汗的我,眼神似乎在说: “你怎么这么虚?” 苏毅说完后,我明显察觉到一丝杀气,是不是对着苏毅我不知道,但肯定对着我而来。 老人用眼神示意我: “你来说。” 我知道还有一线生机,关键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问我们两个人? 一般嗜杀的人,可不会询问要被杀之人的意见,也不会觉得多杀几个人会难以接受。 更何况,我和苏毅还真是“死有余辜”,杀了我们两个,说一句“为民除害”都是理所应当。 所以,老人原本是不打算杀人的,他其实在犹豫,本能以及常年遵守的原则使他不想动手。可又由于一些事或人,让他有不得不对我或苏毅动手的原因。 我假装激动的说:“苏少侠的话,恕在下不能苟同。 前辈心中应该早有答案,只需要遵从自己内心的答案。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苏少侠是苏少侠,前辈是前辈,他那一套理论只能适用他自己。 巨象向询问蝼蚁问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无果。” 您老可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啊!虽然苏毅死了我很开心,可如果要带上一个我? 那就不行了。 第19章 警告 第19章 警告 “你……似乎没有给我任何答案?” 他打开了双眼,明明很老的人,眼睛却神采奕奕,眼瞳不黑、不金、不棕、不绿。 我在英利国虽然见到很多不同眼瞳的人,可他有些发白的眼瞳还是第一次见到。 同时,我感觉周边似乎有数以万计的剑尖对准我,似乎下一秒就被万“剑”穿心。 这些剑虽然看不见,但绝对存在,是依靠他的真气凝结而成。 我们周围四米的范围没有人敢轻易动踏足,连店小二的躲着这一片区域。 “答案就在你心底。”我只能这么回答他。 “那个……前辈,能不能稍微透一下气,我呼吸有些困难,这里面的氧气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的。 再加上这位兄弟一直蹲着马步,消耗氧气……也就是空气极大,再慢些我们可能就窒息而死。”苏毅有些犹豫的开口请求。 我就说怎么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合着是这里面的空气不够了。 还以为是自己太怕死和一直蹲马步才变得呼吸急促,原来是里面的空气要消耗干净。 “他们说了什么?” “不知道啊!光见张嘴连一点声音的传不出来。” “那前辈使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那位置的变得如此安静。” “话说,老前辈是不是那位?” “哪位?” “天下第一,人中之仙,孤老前辈。” “这样一看,他还真有可能是那位,我和许师兄刚才居然和他坐在一起?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看出那位前辈的不同?” 面对霖严的询问,许常平说道: “我只是感到一丝异常,本来是打算‘尊老’,结果变成了‘爱幼’。压根就没过真的遇到他,结果……” 众人还在议论,却不知那老人早已经放开了我们周围的空间控制。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这真的是人能办到的? 我能感受到他散发出真气,用真气组建一个半圆形,一寸厚的真气墙。 与这真气墙的三寸外还有同样的真气墙,而这两个半圆形中间的三寸空间,就是苏毅所说的“真空带”。 我感知到周边的情况,知道他的布置,可是不明白,是怎么做到隔绝声音的? 非人哉啊! 我越发觉得他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孤白澈,这已经脱离了凡人的境界,也脱离了凡人的认知。 我,就是那凡人之一。 “多谢前辈。”苏毅开口,让酒楼里面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立刻闭嘴。 没有人再敢说这个老人,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骂那老人一句。 是不是孤白澈你倒是说啊! 最后结合众人的表情,以及他实力的强悍,我暂时认为他就是孤白澈。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了,即便“挫仑”在我怀中,我也不认为靠着这神器能杀了他。 不,甚至都伤不了他。 现在得以活动,自然不会再“自寻死路”,试图对他动手。 我起身抱拳: “告辞。” 其实我还有一大堆问题,比如: 他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有什么仇? 害怕多生事端,我选择没有询问他。 “你,还有姓苏的小子,不要再遇到我,我害怕自己会杀了你们。你们也可以理解为,再遇到我的那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孤白澈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冰窖中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冰刃,直直地刺进我的内心。 他的眼神冷漠得如同寒夜中毫无温度的月光,扫过我和苏毅,那目光中蕴含着的杀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却无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仿佛他的周身环绕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世间的一切温暖。 我知道,他其实是下定决心不杀我们两个。 他之所以说出这样狠厉的话语,只是想尽可能地避免与我们再见面,毕竟我们的出现,对于他而言,就像是平静湖面投入的石子,搅乱了他内心的宁静,使他心烦意乱。 或许在他的世界里,我们存在着变数,是可能打破他原有生活节奏的不稳定因素。 “噗!” 就在这时,刚刚喝下一口茶水压惊的苏毅猛地喷了一口茶水出来。 那茶水呈扇形飞溅而出,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滑稽,却没有人敢萧。 这时候,苏毅也终于明白自己刚刚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他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可笑的是,他刚才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劝别人杀人,却不知道,他自己才是那个即将被推上断头台的人。 他像一个不自知的小丑,在危险的边缘肆意舞动,却浑然不知死神已经悄然降临。 他的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眼神中满是惊恐。同时,他的脸上还掺杂着懊恼,那懊恼的神情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在他的脸上。 他应该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孤白澈,不由得后退几步。 “好的。”苏毅强忍着内心的慌乱,抱拳回答。 在座的人都感到奇怪,他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人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有的人则伸长了脖子,想要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堂堂天下第一要杀我们两个,尤其是我。 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哪怕有些武功,也在江湖上名声不显。 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和能力,与孤白澈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可惜,没有人会为他们作出解释,孤白澈不屑于解释,我则是完全不知道原因——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 苏毅在江湖上算声名显赫,是当之无愧的高手,孤白澈要杀他,还在接受的范围。 而我,根本没有人认识,但我却能得到和苏毅一样是“待遇”。 第20章 城塌 第20章 城塌 我没有在乎他们的视野,提着脚步快速离开这个酒楼。 刚刚出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小女孩指着天上疑惑的: “母亲,那是什么?” “那是云朵。”她的母亲提着竹子编成的菜篮子,头也不抬的敷衍回答。 “好像是一个火球,是星星掉下来了。”那女孩继续说。 “嗯?” 我察觉到异常,虽然我没有抬头,却在刚刚出门的时候就有一种危险的预感。 我抬起头,不由得张大嘴巴。 只见没有一片云彩的天空“挂”着一条“项链”,一条流动的“项链”。 江湖上总是说某某绝世武器是用天外陨石打造而成,其中真假只有卖武器的人知道。 而这,才是真正的天外陨石。 一名随着我出酒楼门口的一名侠客也注意到这一幕,他立刻大喊: “诸位,有天外陨石,都出来看一看,千年难得一遇!” 不管是酒楼里还是其他房间都跑出来,在街道上的百姓也纷纷抬头。 一阵风吹过,孤白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出现的很突兀,就像瞬移了一样。 他斜眼看了我一眼,麻木不变的脸居然有些震撼。 这震撼不是来自天上的“陨石”,而是来自我。 “我艹。” “艹。” …… 抬头的人都只能说出这一句话,还有震惊的“哇”、“天哪”的感叹之词。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惊呼,而是快速的跑了起来,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 这陨石,是朝着这里而来!!! “这不可能!这陨石的直径不会超过五米,这种情况早就应该在大气层分解,难道这是其中一小块陨石,也不应该啊! 不好,这陨石好像朝着我们这里而来,大家快跑!” 苏毅还是说着听不懂的话,好像要为其他人解释,家伙后知后觉的发现陨石的掉落趋势,喊着大家快点跑。 在这一点,我不如他,我刚才居然没有想起要提醒别人。 一半的人变得非常恐慌,从街道上逃走。 剩下的一半不是很认同苏毅的说法,不相信那陨石真的会落在这附近,也可能是因为知道逃跑并没有用索性等死——可能。 陨石掉落的速度非常快,快到离谱,快到夸张,快到……难以形容。我才跑出百米,来到一处屋顶上。 这时候自然是选择直线,没有时间选择大街走那些弯弯绕绕的路。 我稍微抬头看去,发现那个陨石已经在千米的高空上,按照它的移动速度,可能只需要两三个呼吸就会来砸过来。 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块直径最多一米的石头,表面还冒着火光。 石头还能着火?细看下,才发现是石头因为高温变成类似于岩浆。 还在傻傻看着“千年难得一遇”的壮观景象的人也察觉到异常,开始四散而逃。 唯一还不动的只有孤白澈,不过他下一瞬间就消失,在很远的地方我看见他的身影,然后又消失,又出现在更远的地方。 他,好像会瞬移?这还是人吗? 天下第一,是真的一点水分也没有? 我快速地向前走去,然而,就在我刚迈出第四步,脚还未完全落地之时,突然感觉背后好似被一团炽热的火焰紧紧包裹。 那股火热瞬间穿透衣物,灼烧着我的皮肤,仿佛有无数根滚烫的银针扎在背上,疼得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浪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席卷而来。 这气浪来势汹汹,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狠狠地撞在我的背上。 只觉得后背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压下,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树叶,不受控制地被甩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凌乱的弧线。 “嘭!” 巨大的声响从背后传来,声音非常巨大,我听到一声后就感觉天地都安静了,我怀疑自己可能已经聋了。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的脑子顿时昏昏沉沉,好似被一团乱麻缠住,思维变得模糊不清。 知道那陨石来得快,没想到会这么快。 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在飞速地旋转,我根本无法分清东南西北。 整个人在空中疯狂翻转的过程中,我强忍着头晕目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刚才的酒楼。 只见那里早已是一片灰雾弥漫,原本热闹非凡的酒楼此刻就像一个被巨人摧毁的玩具。 空中有无数飞溅的瓦片和木屑,它们如同锋利的暗器,带着呼啸的风声四处乱窜。有些瓦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直直地朝着四周发射而来。 如果说之前感受到的第一层气浪是单纯的气流冲击,就像一阵狂风迎面吹来,虽然有些猛烈但还能勉强承受。 那我身后此刻这股灰色气浪就则截然不同。 它里面不仅包含着强大的气流,还混杂着各种破碎的杂物,有尖锐的瓦片、断裂的木条,甚至还有一些细小的灰尘和石子。 这些东西在气浪的裹挟下,如同乱箭一般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面对这股杀伤力巨大的灰色气浪,我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我想要躲避,可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快得让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我还在空中无助地飘荡着,不能像那些传说中的江湖高手一样,凭借着高深的轻功短暂地飞行,从而摆脱这可怕的困境。 慌乱之中,我试图收回四肢,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脑袋和胸腹部,毕竟这些都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 然而,我的四肢不受我的控制,在半空中始终张开。 整个人只能地呈现一个“大”字,在空中四处乱飞,任由那股气浪将我带向前方。 在奇妙的撕扯中,在与物体的碰撞中,我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 “呜呜。” “怎么会这样?” “爹!爹!” “许师兄!苏师弟,你们在哪?”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句句哭声和喊声中清醒过来,我先是庆幸,至少自己还没聋。 然后悲催的发现,右手小臂骨折了,身上还有无数的伤口,腹部还被断裂的木块扎进。 我没有被生生活埋,而是在破碎的瓦片上,这也导致我背后有很多小伤口,感知了一下不算致命,就是腹部的贯穿有些难搞。 我艰难站起身来,发现处于一片废墟之中,还能隐约看到远处的倒塌得差不多的城墙。 环顾四周,发现半座城都没了! 第21章 非人哉! 第21章 非人哉! 一片废墟,又罕见的没有任何哀嚎声。 在死寂的环境,只有时不时的呼喊声响起,以及刨土、刨瓦的声音。 能活下来的人很少,就算剩下的半座城没有被摧毁,也因为撞击产生的气浪昏厥,甚至死亡。 在成为废墟的半座城池中,作为陨石落下的中心,反而是成活率最高的区域。 因为这里有着大半的江湖高手,我扶着手往刚才那酒楼而去。 发现那里有一个五米深,直径达到二十米的坑洞,在坑的中间是一块直径不到一米的巨石,上面还呲呲的冒着火光。 不只是我,就连之前的还在找人的霖严早就找到被生埋的苏毅和许常平也看到了。 他们之前虽然在我身后,但武艺高强,轻功又好,他们要比我好得多,除了衣服凌乱,面色土灰外居然没有破一点皮。 “我去,虽然我还有弄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小块陨石能抵达地表,而不是在大气层分解? 但这块陨石不同凡响,用来打造武器也是神兵利器,这块陨石我苏毅要了!” “抱歉了,苏毅,这块石头是朝廷的,我们还要拿它向陛下交差,否则我等必死!” 一名穿着比较正式,类似于伊国的一些衙役或差头,但衣服的材质要比衙役好许多。 他的身后是二十来名衙役,他们的眼中全是震惊,嘴唇都在发抖,这一景象把他们吓得不轻。 能在这个时候出来制止苏毅,恐怕实力也不会太弱,地位也不会太小。 “周捕头,你真的要和我争这个石头?”苏毅反问。 “我不是在争石头,只是想要活着。”周捕头回答。 “两位,我们能否分那么几块碎片?不求可以铸剑锻刀,做一个把匕首或者绣花针也不错,兄弟们是不是!” 突然插话的是刚才给苏毅他们让位的碧波亭之人,他们因为提前离开,反而没有受到一点伤,真气也是耗损最少的。 他们不再是之前的四人,而是将近百人,这么小的一座城池,居然有超过两百的江湖人,好像有些离谱,但有合理。 如果之前“连山城”能有个百来个江湖人,那些海盗怎么可能屠杀得了一座城池。 来的百名江湖人实力不高,至少顶尖的江湖之人没有多少,超过八变境的也只是一手之数。 同时,他们的很自觉的蒙着面,他们估计大半有刚刚加入“百宗盟”的门派弟子,蒙着面和归一门抢东西,至少不会被轻易寻到。 就算通过武功知道他们的门派,只要抢到几块“碎石”,带回宗门也是大功一件,宗门有的是办法应付归一门的质问。 这些人,之前应该是在另外半座城池,这么大的动静,只要不死都想过来一探究竟。 刚才在酒楼里逃出侥幸不死的江湖之人也聚了起来,都是受了皮外伤的人。 那些受伤严重影响战斗力的人自然不会掺和进去,而是跑到一旁观战。 许常平笑道: “那就能者得之,全看实力如何?” “正有此意。”碧波亭刘韬大喊,举着剑就飞射而出。 一同飞出的还有一众江湖之人,他们似乎打定主意,先把苏毅和两名归一门的弟子击败,随后再争夺那块石头。 而之前的周捕头没有动手,连二十来名手下也不出手,他们出手也只是找死。 看着百来名江湖之人朝着自己过来的苏毅三人立刻出手。 他们三个不愧是江湖上享有美誉的人,即便面对百人的围剿也能不落下风。 不过,这只是表象,如果没有特殊手段,他们会因为力竭而败。 才交手不到十多招,他们三人虽然击败了十多人,也击退了十多人,可已经有些疲态,应该是之前逃跑使用的真气太多。 与他们一比,之前我擒下的诚丞简直就是弱鸡,甚至我看到一名江湖之人明明是六变境,却爆发出超过寻常七变境的实力。 “许师兄,林师兄靠过来。”苏毅喊道。 另外两人听到后,极速退身回靠,他们三个人背对背。 苏毅放弃随身携带的剑,将其丢在地上。 “师弟!你……”许常平惊讶。 “我们还可以支撑,附近应该还有其他归一门的弟子,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支援我们。”霖严还以为苏毅打算放弃对石头的争夺开口劝解。 只见苏毅高举双手,指尖稍微打开,指间夹着一颗颗黑色的东西。 那东西我太熟悉了,不仅是我,江湖之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这东西自然是真理教的天雷珠。 “诸位,事已至此,我可以做出承诺,我,也就是归一门只取一半,剩下一半交给你们或者你们的宗门如何? 对了,我和真理教的关系你们应该知道的,这东西我可是随身携带几十乃至上百颗。” “这……” 很多人都愣了下来,没有再鲁莽对苏毅三人动手。 显然他们对于苏毅能拿出上百颗天雷珠并不感到奇怪,还之前苏毅炸毁武幽城的举动。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之前苏毅整整五百枚天雷珠,直接掏空了真理教的天雷珠。 “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就此贪墨,或者用事后找我们的宗门算账。” “那我们就近找个地方把这石头融了,这样总可以了?” “行,我知道远处就有一处好地方,那里正好合适,还希望苏少侠说到做到。”刘韬抱拳作出决定。 “喂,这石头是老夫的,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孤白澈的声音突然出现,众人四处张望也不见其人。 我也一样找不见他,但他的声音又在石头附近。 难道他还会隐身?不要太离谱! “咔!” 石头突然动了一下,在场都是江湖好手,这点动静自然被很多人察觉到。 随后,那陨石居然“跳”了一下,然后逐渐悬空。 其实并不是悬空,随着陨石越来越高,那石头下面还有一只手。 那手抬着陨石,孤白澈的手并没有与陨石直接接触,应该是用真气隔绝。 “嘭!” 他把陨石朝旁边一丢,整个人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休息,大口喘着气。 他……徒手接陨石? 我虽然没有洞察别人内心想法的能力,但我此时此刻知道所有人的想法。 非人哉! 第22章 治疗 第22章 治疗 这绝对不是人,我看得出他垂下的左手有些畸形,应该也骨折了。 可不会因为这个就有人对他不敬,能在陨石落下的五百米距离内活下来,只能是江湖高手。 那徒手接下陨石的孤白澈又算什么?我不得不怀疑,这“天下第一”是不是配不上“孤白澈”这三个字。 天下第一不是没有过,可强大到像孤白澈这样的人,应该是绝无仅有。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孤白澈询问。 “没,这理应是前辈的。” 苏毅捡起地面上的剑抱拳,连手中的“天雷珠”也收了起来。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没有人不开眼。 或许孤白澈接下这个陨石耗费极其庞大的真气,甚至可能一点真气也没有存留,可没人敢赌。 再说,他刚才可是单手抬着陨石,不像真气耗尽的样子。 严格来说,他也没有真正接下那陨石,反而被砸入了地底。 但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传奇。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也”?根本就没有人想着试图接下威力巨大的陨石。 “我们没有意见,这东西自然归属于孤前辈。”刘韬也很是诚恳的回答。 孤白澈扫视一周,看到我的时候,他明显停留的比别人久,随后对着周捕头说: “朝廷的人先帮我把这石头运回长建城。” 他说的是肯定句,并没有与周捕头商议的样子。 “前辈放心,日后尽管去长建城取就是,若是取不到,不必前辈动手,我自行了断。”周捕头作出承诺。 我只想问一句:谁敢动他的东西?北陵朝廷也不会因为一块石头就得罪这么一号人物,巴结还来不及。 “这边,这边。” 一道道喊声从后面传来,走过来五支十人队的士卒,还有一些百姓跟在后面。 他们主要是过来负责打扫“战场”,从一座座废墟中挖出尸体,由跟过来的百姓辨认。 受伤的人也被他们带走,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接受北陵国的治疗,就听见拐角的低语。 “你说,符大人这个时候还要我们找一个人,你说他是不是藏着什么藏宝图?” “切,少做梦,多做事。”他的伙伴不客气的回答。 他们越走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大。 “一百两,那可是一百两,我们要是能找到他,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说是脸上有两道浅浅的伤疤,赶紧找人。” 我已经快速离开原来的地方,咬着牙捂住腹部前往刚才治疗百姓的方向而去。 我刚才可不是闲着光看他们打斗,把腹部的木块拔出,用着本来就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包住。 但这终究不是权宜之计,不快点治疗,我真会命丧此地。 我来到废墟的边缘,这里有士卒看守。 我有注意到,士卒并没有看受伤之人的脸,甚至都懒得看。有几个和我身形差不多的人也被轻松放过。 士卒的主要是负责分类,主要分为两种,骨折、挫伤、皮肉伤、扭伤等等,另一种就是贯穿伤,还是胸腹部的贯穿伤。 尤其是后者,一名士卒明显不耐烦,另外一名则是有些不忍。 “受伤的百姓,都过来这里,官方负责治疗,还负责开仓接济。” 听着他们的喊声,更多的人都在朝那个方向赶路。 知道符老爷还没有把找我都命令下达到这里,我也趁机加入受伤的大部队中。 到我的时候,那士卒毫不犹豫的让我去治疗贯穿的路,说那里有专门的人进行治疗。 哪怕猜到那里恐怕不是好地方,我也只能咬着牙低头前去。 …… 不久后,我来到了躺着十人的空地,这里只有一个医者,那医者忙的焦头烂额,见到我更是叹了一口气。 我问道:“能为我治疗吗?” “可以,不过你得先等一会,也可能要很久,你看见了,这里很多人,而郎中只有我一个,而且药材与工具太少,我恐怕无力回天,你若还有其他方法,就去找其他治疗都门路。”那医者有气无力的回答。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结合之前两名士卒的情绪,我猜到了大概。 我问:“你得罪了这里的官员?” “是我的儿子,他之前作为衙役替人打抱不平,遭到县令的排挤打压。” “这药,也是你自己的积蓄?” “是的。”他低头回答。 我已经猜出大概,这是典型的用他人的钱财为自己、为朝廷办事。 县令肯定威胁了他们父子二人,那个面露不忍的士卒不会就是他的儿子?细看下还真有几分相似。 我可等不了那么久,只能不死心的开口: “城中就只有两家,邱氏医馆肯定人满为患。” 不用说我也知道,那家应该就是负责非贯穿伤的地方。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缓解你现在的困觉,还能让你的儿子步步高升,你可愿意?” “这……” 他犹豫了,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我想,这件事过去后,你们一家必然被以其他罪名杀掉,最简单就是置百姓于不顾,无数百姓因为你的治疗而死。” “不可能,县令不可能做得这么绝。”他极力反驳,不相信我说的话。 “换位想一下,你会让你自己一家活着吗?如果你们一家找到特殊渠道把这事告发,那时候县令不仅无功,反而还要被问罪。 你别说自己绝不会去告官,你敢说,他都不敢信,这就是人性,我比你要了解他们。” “你……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犹豫后还是问道,他已经被我说服了,因为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先治我。”我痛苦回答,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也知道自己肯定面色惨白,我现在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 “可这先来后到,我实在……” “先生,舍小取大,如果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一家不仅没事,儿子也步步高升,还会有大量的药材和人手过来。 这会让更多的人得救,你自己选择。” “真的?”他还是询问,但他自己的语气已经变得坚定。 我轻轻点头,他立刻问道: “求公子教我,救百姓于水火,救我们一家于水火。”他立刻跪下。我已经没有力气扶起他,他想跪就跪。 我无力说道:“找一处无人之地,我细细与你说。” 第23章 逃离 第23章 逃离 随后,我把自己的计划给他说了,在说之前我还问了他的儿子是不是之前见到的两名衙役之一,通过我对那衙役的样貌描述最终证实,他就是这名医者的儿子。 计划很简单,由他的儿子去找苏毅,然后一切迎刃而解。 这……只是表象,是医者和他儿子知道的表象。 真正的原因是,苏毅需要收买人心。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北陵国和归一门准备大动干戈。 “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句话平时看起来很可笑,但到了真正打起来,那些高位者瞧不起的“平民”就显得重要,他们能进行的微操太多。 比如:在两军攻城时,城池里有属于自己的百姓,人数够多的情况下可以制造混乱,帮助成为曾经有恩于自己的势力。 虽然说现在这座城池战略意义几乎没有,可消息的传播速度是无法预测的。 北陵国官员的狼狈为奸,贪腐成风,欺压百姓,与归一门的救民于水火对比,该向谁靠拢已经很明显。 我相信,苏毅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由此,治疗百姓和需要的药材苏毅都会解决,至于他要怎么解决,那就不是我该考虑的地方。北陵国的半壁江山是归一门的,以归一门和苏毅的关系,他会没有办法解决? 至于我承诺的让他儿子升官发财,其实我并没有太多把握,这本来就不可能一下子看到结果。 需要时间慢慢验证,而我最多两天就离开。 不可能说他去找苏毅,苏毅就立马安排他做一个大官。 不过也有一定的可能性,收买人心,正是苏毅最擅长的事,当然,在得罪人这一块也不弱。 我的猜测是,苏毅可能利用刑医者和他的儿子,刑,就是要治疗我之人的姓。 他的儿子是最底层的衙役,这种人不起眼,也是最了解这座城池的人。 刑医者派了给自己打下手的小女儿告诉她的哥哥,她的名字我不得而知,女子闺名真不是那么轻松就能知道。 刑小姐说是师从一名济生堂的医者学习,虽然不过半年,却已经不逊色于她的父亲。 其实我也提了一要求,那就是不要说是我教他们去找苏毅的。 要是苏毅起疑,我插翅难逃! …… 很快,刑小姐就回来了,她后面空空荡荡,刑医者连忙询问: “没有人和你一起回来?” “苏少侠说最多半个时辰,他就会把人和药材送来。”刑小姐行礼回答。 “好,好,随我一同进屋治疗。” “是,父亲。” …… 半个时辰后,我身上的伤已经被他们仔细治疗。一些擦伤倒是很简单就处理完,只是腹部和右手的骨折治疗起来很困难,尤其是腹部是贯穿伤,花费了大半的时间。 我的伤口是被刑小姐缝合的,从他缝合的手法来看,真的是得到济生堂的真传,手法与苗可可极为相似,就是有些生疏。 “这位少侠,老夫虽知江湖险恶,却也不想你满身的伤,尤其是你右肩到左髂的伤疤,能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如果可以,老夫还是希望少侠远离江湖比较好。” 擦了一头汗水的刑医者对我告诫,刑小姐也点着脑袋。 “我会的,这次就是要回家过上安定的日子,江湖确实不适合我。” 我其实回答,我虽然也没有真正的入过江湖,但我也不想多做解释。 “你身上全是伤,只靠这样的治疗是不可能痊愈的,恐怕伤口很容易发炎溃烂。 还需要服用一些药材,这方面我与父亲的经验不多,没有办法治好你,如果我师傅在,他肯定能治好你。”刑小姐仔细打量我,然后摇头晃脑。 “你师傅,不知道,这附近可有真正的济生堂之人?我说的是精通医术的医者。”我询问。 我知道药材肯定不便宜,我可能压根就没有钱财购买药材,甚至连看病的钱也没有。 但,谁说我一定要给钱? “没有,我了解的也不多,我师傅就在青竹城,不过离这里还是很远。” “别听我女儿的话,就在不远的川浔城就有,这样的大城池,怎么可能没有济生堂的医者坐镇。” 川浔城,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有一大堆麻烦的事在等着我,我问刑小姐: “你师傅叫什么?能否写一封书信给我,让她治我,事后我必有重谢。” “她叫苗可可,是济生堂副堂主的妹妹,书信就不必了,只要你找到她,她肯定会给你治疗。” 苗可可?她很忙吗?我怎么感觉她到处乱跑,在这里都能遇上她? “要不过几日我陪你一起去找我师傅?等我忙完这里的事,也到回青竹城的时候。” 她见我不语,还以为我在为难,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和她单独回去?她就不怕? 我摇头笑道: “我认识她,小姐要是早说是她,我也不会讨要书信。” “嗯。” 她轻轻点头。 “药材,放那边。” “粮食放这里,” “三位先生,你们自行医者病人,不要考虑代价。” 苏毅的话传来,还有一阵阵脚步声,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 刑医者早已经跑了出去,然后就传来他和苏毅的对话。 “这位就是苏少侠?” “你想必就是刑安,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不需要担心。” “是,这些医者是……” “在附近隐居的济生堂医者。” 苏毅边说还边走进屋子,我立刻把刚才整理好的头发弄乱。 刑小姐见我这举动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应该是猜到我和苏毅有仇。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苏毅走进了房间,看到了我们两个,不,或许是一个。 “这位小……姑娘不知闺名叫什么?” “小女子,刑井儿。” “井儿妹妹,没想到如此心灵手巧,不仅人长得好看,连声音也是这么动听。”苏毅继续说着骚话。 我现在穿的衣服是刑医者儿子的,我的衣服和物品都在包袱里,我真想打开包袱用“挫仑”了结了苏毅。 不过太开包袱这举动根本不算隐秘,会被苏毅提前察觉,可能连使用的机会都没有。 趁着他现在眼里只有刑小姐一人,我连忙抱拳告退: “我去如厕。” 之前我没办法保证刑医者的儿子会步步高升,现在我能保证了,苏毅果然是色中饿狼。 这位刑小姐确实算是极品,皮肤不算白,但五官端正,长相是极为貌美。 虽然达不到伊琳特那种出现就引起骚动,但也能让人眼前一亮,并且越看越喜欢。 遇到苏毅,也不知道这是刑小姐的不幸还是幸运。 刑小姐轻轻点头,苏毅更是不看我一眼。 如厕?狗才如厕。 我直接跑路,这个地方我一刻也不想留。 连刚刚过来的济生堂医者我也不想让他们给我治疗,生怕发生意外。 我已经想好了,继续南下找到苗可可。 她毕竟是众生教伊国澜部的高层,不仅济生堂的高层家眷,还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尤其对紫袖足够忠心。 以她是关系,我很轻松就能回临海州。 前提是……别遇上孤白澈,否则谁来了也没用。 …… 算了,我怕了孤白澈了。青竹城我是不会去的,找人去给她传个话就行,让她出来治疗我。 第24章 “货物” 第24章 “货物” 快速远离医馆,至于我之前的马匹,早就不知道埋哪去了。 随手抢了一名纨绔子弟的马匹,一路南下,留下只会原地放狠话的纨绔。 没杀他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其实是怕杀了他得罪一个家族被追杀。 在垮塌的城墙边上,还顺手摸了尸,得到了四十多枚铜板。 因为右手的伤,虽然已经做了固定,可也不能太过颠簸。除了最开始抢马的那段路程外,我都是慢慢悠悠的骑着马。 …… 天很黑,而我却不敢休息,现在我的实力十不存一,不敢掉以轻心。 在路上还不断改变路线,改得连我都不知道东南西北。连我自己都乱了,我不相信还有人能追上我。 很快到了早上,算了一下路程,一晚上也就走了二十多里的路。 前面出现了一座小村子,低矮的房屋,鸡鸣之声从一处处地方传出。 这个村子很小,也就五六十户的样子,房屋有大半还是茅草房,有几个瓦房看起来已经岌岌可危,但里面还是住着人。 “上好的货色!老少爷们都过来看一下!” 一道吆喝声,让很多人都跑出来 ,有衣衫褴褛,一看就知道上一刻还在床上的人;有带着武器准备上山打猎的猎户;也有背着背篓,带上锄头等工具的农夫。 出来的大多数都是汉子,罕有女子混在其中。这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狼窝,所谓的“上好的货色”就是指我这只肥羊。 随着众人跑过去的方向,我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吆喝的是一个眼角有痣的中年妇人,穿着倒是有些妖艳,就那脸和身材真是一点姿色也没有。 她旁边还有四名身强体壮的汉子作为护卫,后面是一群被捆绑的小孩。 人数在十几个,男孩子只有三名,所有的孩子的双手被捆绑,并且相互连接。 这些人是来做生意的,还是人口买卖。 人口买卖是大罪,五国都明令禁止,却怎么也制止不了。 不仅如此,这生意还从暗地里搬到了明面上,光明正大的做起买卖。 其实每破获一起人口买卖的案件,所在的府衙都会陷入财政亏空的问题上。 救下这些小孩,需要派人找到他们的父母,还要核实信息。光是在这方面动用的人手就不少。 一般一名孩童就需要三到十名衙役进行寻找原来的父母,找到了,已经算万事大吉。 找不到,那府衙就得养着这些小孩,一个、两个、十个还好,可要是一年一百个,府衙也养不起啊! 不要以为这些小孩会很配合,除了真正被拐卖的孩子,绝大多数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卖掉。 年幼的他们知道回去也是死,也是再次被父母贱卖,索性就不把真正的信息告诉府衙的人。 好一点的府衙会把他们收为奴籍,以最最低廉的价格卖给城中大户,姿色好的会进入青楼成为红尘女子。 不好的衙役,就会置之不理,让他们饿死、冻死。 在“人口买卖”这件事上,有很大的“学问”,连我也只是知道部分情况。 总之,府衙破获了“人口买卖”可能只是得到一句表扬,但要面对无数的麻烦之事。 索性,府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还参与进去。 “这个小女孩多少钱?孟姨。”一名农夫大打扮的人指着一个女孩问。 这些女孩上到十六七岁,下到七八岁,穿着破烂,都捂住干瘪的肚子。 “两百文钱,不讲价。”那女子回答。 “哎呀,便宜一点,一百八十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那些饭钱,连吃的都不给他们吃,估计这些小家伙都饿了好几天了。 之前你卖我上那个小娘,不仅皮肤粗糙,还贼黑,刚刚到家一个人就吃了我一天的粮食。”农夫愤愤不平,越说越气。 “诶!老四,就你家那个情况,晚上有灯点?天黑了都一样。”猎户打扮的中年男子开口嘲讽。 农夫欲挥拳打过去,却被猎户瞪一眼变得畏畏缩缩,最后抛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你给我等着。” “哼!怕你不成。”猎户打扮的男子也回怼一句。 随后他指着已经含苞待放的女孩问: “多少钱?” “三百三十文,不讲价。” “你怎么不去抢啊?” “她今年十六,是这批货里最年长的,根本不需要担心得病死亡,还白天能下地干活,晚上能在床上暖床,你说值不值。”孟姨一本正经的解释。 “那小姑娘呢?”为数不多的一名妇人询问。 她指的是最小的女孩,还梳着两角辫,头发还有些发黄。 “一百五十文。” “这不合理?”妇人不死心。 “这种小姑娘,最适合做童养媳,你要是找一个大点的女孩养着,哪天跑了你都不用知道,听我的,童养媳就得从小培养,让她知道尊卑,否则以后有你们二老受的。” 孟姨似乎很清楚这妇女要买小孩干什么,一句话就拿捏了妇人的七寸。 “我,我想要……便宜点的,有……没有。”一个长相非常丑陋,衣服非常邋遢的男子挤过人群,不是他力气大,而是很多人都不想靠近他。 我实在猜不到他的大致年龄,只能说十六到五十都有可能,他说话结巴,脸还是歪的,一边的嘴角流着口水。 “有,阿结,这回孟姨可是专门给你带来一个小姑娘,她的价格最便宜,一百一十文,不讲价。 只不过,她是个小瞎子,但长相你不必担心,不说绝世,至少也是个美人坯子,也很会干活,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让她了解周边的情况。” “瞎……子,我……看看。” 孟姨解开最中间捆绑女孩是绳子,这些小家伙们没有哭,他们应该已经哭到没有泪水,除了这位瞎了眼的女孩外。 他现在还在哭哭啼啼,面对孟姨的大手,她极力反抗居然成功挣脱。 孟姨看了一眼周边是护卫,一名男子直接一脚踢在她的后腰上,她非常的狼狈。 “唉!这就是人,如果我不是出生在皇族,肯定也会落到他们这样的下场。”我暗自感叹,这也更加确定我追求权利、地位的决心。 我之前虽然一直关注他们,可胯下的马却没停止前进,只不过速度稍微慢了一点。 本来打算找这村子里的一家随便睡一觉,没想到,这里的村民会是这样的人。 救他们?我? 别闹了。 我自身都难保,而且我可不会以为只有这么十几个人被买卖,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海了去了。 如果是在伊国,我可能还会犹豫,可这里是北陵国。 虽然知道别人过的不好我不应该高兴,但我真的巴不得这样的事多一些,北陵国越乱越好,北陵国百姓越苦越好,这样方便以后我的北上计划。 我现在的情况救得了一人,救不了百人,更救不了一个国家——还是别国的。 所以,我没打算场掺和这件事,他们看了我一眼后就不再多看,眼中还多了几分赏识,赏识我识时务。 “我父母会过来找我的,你们放了我。” 没有人理会她稚嫩的声音,她现在插翅难逃,更何况还是一个瞎子。 “我……我要了,给你钱。”那个结巴从怀里拿出已经包浆的钱袋,从钱袋子里拿出十文钱后把钱袋递出去。 “阿虎,点点。”孟姨嫌弃的对着刚才踢小女孩的汉子吩咐。 阿虎慢慢点钱,其他人也开始交易,纷纷拿出钱购买自己喜欢的“物品”。 地上的小女孩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好像在回味什么。 “我想去抱抱多多,想吃卢战叔叔烤的兔腿。” “谁?卢战?” 我不由得勒住缰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卢战就在这附近?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卢战能逃跑的只有北陵国,只是没想到他来到了北陵国最北边的川浔州。 可这却让我难办了,我没有什么可用的刑具啊! 我肯定不会杀了他,可现在自己的情况又不能把他一起带回临海州。 算了,先问问情况,看看这个“卢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卢战。 第25章 鸡熊村 第25章 鸡熊村 我开口: “那个瞎的小女孩我要了。” “这……已经是结巴的了,除非你加一点钱。”孟姨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我下马笑道:“我不打算给钱。” 她的脸色一变,准备抬手挥来,却被身旁的汉子拦下。 “可以,孟姨,这个女孩的钱我来出,我出三倍。” “你……好。” 她本来还是不忿,但抓住女子的手更紧,这才让女子有所领悟,看着我的眼睛变得畏惧,还后退了两步。 同时我看到另外一名年轻的护卫轻轻转动手臂,那动作我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的袖口肯定有暗器。 我轻提下颌,特意冷冷道:“你确定要对我使用袖口的东西?” “阿蟑,住手!”之前的汉子出声喊道,然后陪着笑脸对我说: “少侠,我们绝没有想对你做什么,他只是想要摆弄一些小玩具,这个女孩你带走。” 说着,他还把刚刚起身的女孩推到我面前。 我问道:“你叫什么?” “廖十七。” “多谢。” 淡淡回答后,我提着还在挣扎的小女孩,踩上马镫骑上马。 速度依然慢慢悠悠,我没有回头,但双耳仔细听着周围的声响。 “可……可……她是……不是我的吗?”之前结巴的人话语传来,那汉子回答: “钱你拿走,等下次,你也不缺这点时间传宗接代。” 之前的本来还热热闹闹的场地变得安静了许多,走远后我听到孟姨小小的声音:“今天卖了六个,不是,你怎么把那丫头白送人,我们收那丫头的时候可是花了……” “唉!因为我们会死,他会杀了我们。”汉子回答。 “十七哥,他是江湖人?好像脚步有些虚啊!”之前叫阿蟑的人开口询问。 “肯定是,不仅如此,他还受了很重的伤。” “受伤?那我们为什么要怕。” “哼!你还是太年轻了,刚才我感知到了杀气,在他还没有靠近这里的时候我就察觉了,尤其是说要那女孩时,那杀气让我不寒而栗。 他在江湖绝对不止泛泛之辈,哪怕受伤对付我们这些人绰绰有余。” “那他为什么不这么做?”阿蟑提问。 “可能是怕有什么意外,比如得罪我们的势力,或者被更多人知道他的行踪。他应该是被人追杀,他刚才见到我们卖‘货’明显有些不忍,却又没有插手。 老实说,我刚才很害怕,他们这种混江湖是人最喜欢打抱不平,真怕他对我们动手。” “嘶!不愧是混过几年江湖的人,受教了。” “你!不要老是想着动你刚刚得到的玩具,用那东西你要有一个前提,就是出手就会死,记住我说的话,这能让你多活几年。” “嗯,对了十七哥,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武林秘籍,你觉得我适不适合混江湖。” “我不仅知道,还身怀一本武林秘籍,内容也不多,就三个字——少做梦!” …… 走了很远,应该有三四里的地,那个村子早就没影了,可我眼前的女孩还在挣扎。 “你知不知道你们村叫什么?” 我打开话题,打算逐渐了解她。 一个小女孩,还是瞎子,她的地方绝对在卢战附近。 “鸡熊村。”她停止了哭泣与挣扎,在马背上轻声回答,因为喊得太久,她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 “是不是有很多的鸡和熊?”我开玩笑道。 “是,不过那是好多年前,我爷爷说他年轻时和村民们一起猎到一头熊,那头熊好大好大,好重好重,有三个‘小瞎子’那么高,有十几个‘小瞎子’重。” 她说的话带着孩子特有的幼稚,因为没有读过书,连词语都那么的直白。 “‘小瞎子’?你的名字?” “嗯。” 她回答的很快,语气有些自豪。 但在自豪的掩饰下,是无尽的自卑。她可能已经习惯了“小瞎子”的名字,她只能用自豪的语气说出自己的名字。 不仅是骗别人,还骗她自己,让“小瞎子”变得不再是一个贬义的名字。 “我说的是你的名字,而不是绰号。” “就是小瞎子。” “我说的是你父母给你起的名字,哪怕是乳名也行。”我再次提醒他。 “小瞎子。” “他们……也这么叫你?”我不解,但又在下一刻释然。 “还有很多,赔钱货、不死货、小贱货、小黄……” 她罗列出十几个名字……也可以叫绰号,相比而言,“小瞎子”听起来都有些好听。 “我最喜欢的就是‘小黄’,他们说我的皮肤很黄,如果我是黄金就好了,他们说,黄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好看的颜色。” 她的皮肤确实很黄,人的皮肤本来就是黄的,可黄到她这种程度,几乎可以说是病态。 我能在医书中找到疾病的名字——黄疸。 可症状上对不上,她的眼白并没有变黄,眼睛能动却不能视物。 她的皮肤黄得就像晒干的陈皮内侧颜色,她的手紧紧抓着马背上的鬃毛,她的手全是伤痕。 没有眼睛,双手就是她的眼睛,哪怕是刀她也要用手去摸才知道。 她的皮肤黄得有些发黑,应该是不断干活晒的。 “你之前说想抱‘多多’?那是谁?”我继续问,准备到我最想知道的地方了。 “那是我的狗,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抬头,似乎是感受微风,也似乎是阳光的照射。 朋友?和狗? “你说的烤兔腿真的很好吃吗?” “很好吃,那是我第一次吃到肉,那种油渍在舌头上的感觉~” 说着她还咽了一下口水,在回味记忆中的味道。 “是那个叫‘卢战’的叔叔给你吃的?” “是贝叔。”她犹豫的回答。 “可我不是听到你说是‘卢战’吗?” “我……我没说过。”她的反应很激烈。 我知道她在骗我,要是被一个小丫头骗了,那我还争个屁的皇位?直接投胎算了。 我故作神秘的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 “十七叔刚才说你是江湖人。”她颤颤巍巍的回答。 ??? 我离那么远,是靠着“通窍丹”才听到,她怎么也听到?难道失明的人听力都这么好? “我在江湖上也算‘臭名昭着’,最喜欢吃小孩的小心肝,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你?” “你不吃小孩的心肝,你想要知道卢战叔叔的行踪。” “你怎么知道?”我问。 “你会杀了他吗?”她回头看我,额……是用失明的圆溜溜的眼睛“看”我。 “我为什么要杀他?” “你保证不杀他,我才说。”她用请求的语气双手合十,整个人还差点掉下马背。 “我保证不杀他,但……如果他求着我杀他,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小样,对付乳臭未干的小孩,不全是办法吗? 在我承诺中找出漏洞很难吗?折磨卢战,让他求我杀了他很难吗? “我是听到真真阿姨喊贝叔真正的名字——卢战。他们在逃,好像是别人追杀。”她陷入回想。 “他们是什么时候到你们村居住的?” 我可不认为卢战会在鸡熊村很远的村寨,因为“小瞎子”的活动范围有限,他只能住在鸡熊村,时间是我对他最后的验证之一。 “好像是三月份来的,听别人说他断了一条胳膊,不过是打猎的好手,很多人都比不上他。” “咕噜!” 她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她捂着肚子有些尴尬。 断臂,也是我要验证他身份的条件之一。 很好,我十分确认,他就是我知道的那个卢战。 接下来的路程可以稍微改变一下,先去一趟鸡熊村。 第26章 丐帮 第26章 丐帮 “你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我问。 “一直就看不见。”她无所谓的回答。 可我感到不对,她的年纪少说也有十岁,正是可以干重活的时候。 之前她那么小,她父母的养活了没道理现在卖掉她,而且还是以不到百文钱的价格? 商人都是无奸不商,孟姨敢开价一百一十文,那她肯定还是有得赚的,价格不难猜。 当然,如果是被人拐卖的就当我没说,不过,谁没事拐一个瞎眼,皮肤那么黄的女孩? “你们村是遭了灾吗?”这是我得出的结论。 “嗯,水,很大很大的水。听说是一伙山贼被朝廷围剿,决堤了上游的虹江。”她陷入回想,身体还不自觉的颤抖。 虹江,是仅次于洛河的江河,主要贯穿赤昭、北陵两国。 和洛河一样,它是灾难的化身,也是生命的源泉。可以养育无数人,也可以夺走无数人的生命。 “决堤?你确定没有乱用词?” “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这么说的,田被淹了,庄稼毁了,房子塌了,很多人被冲走,要不是多多,我也差一点点被冲走。” 看来,苏毅确实开了一个“好”头!谁走到绝路都会尝试决堤。 “咕噜!” 她的肚子再次响起饥饿的声音,她小心的问我: “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我能干活,能替你做事肯定不会白吃你的东西。” “我身上也没有食物,再忍耐一下,前面应该会有客栈,到了那里我会给你买吃上。”我只能安慰她。 其实到了这里,我完全可以丢下她独自离开,不杀她其实已经算是一种仁慈。 我虽然嗜杀,但不代表我无情,至少我希望她能活下去,同时已经把她后的事安排好。 先去看一眼卢战,然后去青竹城附近村子派人找到苗可可,治疗我的同时,看能不能治好她失明的双眼,然后,她就可以自力更生了。 如果治不好,那就治不好。 “能不能在这里停一下,我能下个马吗?”她用稚嫩的声音询问。 “怎么,要解手?”我猜测她的意图。 “可不可以嘛?”她故作卖萌。 “吁!” 我勒马停下,把她提下来,她不断的朝着路边嗅着什么东西。 她拿脚和手不断试探前面的路,那里是一杂草,她的手被一些锋利的杂草划伤,从杂草里选出一种比较柔软、鲜嫩的杂草叶子。 然后快速的放入嘴中,把我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 “补充一些东西食物,要不然我的肚子会一直叫下去。” 食物?那杂草? 我回想到之前流浪在岛屿上的生活,我也曾试图靠鲜嫩的树叶补充体力,那些叶子还成为了我的备用粮。 她这么熟练,不会是吃草长大的?这样吃,没有病才怪。 “行了,先别吃那东西了,我看能不能给你打到一些小动物。” 我其实是有一定把握的,这里的杂草很茂盛,草丛间还有鸟叫声,有几只拳头大的小鸟到处乱窜。 我捡起路上的碎石就朝一直挂在草尖的鸟重重丢去。 “叽!” “叽咕!叽咕!” 那只小鸟被我砸到落在草丛间,剩下的几只鸟也四散奔逃,这里瞬间就安静许多。 我从包袱里拿出火折子,这是我特意向刑医者要来的。 这东西是江湖必备品,可以没有刀剑,却不能没有它。 没有它,吃东西都成问题。不仅可以提供露宿荒野的人温暖,还起到驱赶野兽的作用。 简单取火后,拔掉鸟毛,用路边还算尖锐的石块对其开膛破肚。 鸟类其实很好处理,把头、爪子和内脏去掉就可以了。 考虑到寄生虫的问题,我特意用水袋清洗小鸟。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吃的,小瞎子都已经要吃草了,想来她应该不会介意寄生虫。 …… 过了一会,我暗自摇头,这小鸟真的难烤,它的肌肉分布不一,有些地方都已经烧焦了,有些地方还没熟。 “好香,伊叔,可以了吗?” 在旁边的小瞎子一直流口水,非常迫不及待。 “叫我伊哥或者伊大哥就行,我才没有那么老。” “你有孩子了吗?”她歪着脑袋询问。 “没。”我如实回答。 “我们村,一些十二十三岁的人都有孩子了,我都管他们叫叔。伊叔,没被人看上啊?” “可以了,接着上路。”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快速灭了火,把她提到马背上,将烤得有些焦的鸟肉放在她手上。 这一路上她吃得很慢,那鸟肉像是绝世美食舍不得吃下。 其实两口就能吃完,她却用手撕成肉丝细细品尝。 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一条大的马路上,询问路上的行人,知道前方六里地是一座人口不过万的小城池——驰城。 之前把钱都花在情报上,居然忘记买一份北陵国的地图。 总不可能一直往南走,这南下的路也是弯弯绕绕,我早就迷失方向。 不过问题来了,不知道我身上的钱能不能买下一份地图? …… 刚刚进城门,才走了一条街,就看见街道上排列着两排衣裳破烂的乞丐,其中有一名乞丐满是自豪的表情。 我不由得疑惑:难道当乞丐还当出优越感来了? 我很快想到之前从天地阁得到的丐帮情报,细看之下,发现他破烂的衣服比别人要干净许多,胸口还缝一个布袋。 他确实是丐帮的,听说他们按照胸口的布袋划分等级,分别是一、三、五、七个布袋。 七个布袋都可以称之为长老,长老之上就是副帮主和帮主。 我骑马上前询问: “可有北陵国的大致地图?” 详细地图我是不敢指望了,不说价格会贵到离谱,别人也会揣测我的用途。 “有,大侠是想要精致版还是简陋版?”那乞丐问我。 “有什么区别?” “精致版,保证你能用个年,需要三两白银;简陋版比较容易损坏,一般不出三个月就坏掉,需要三百文。” 我淡淡的说:“后者。” 那胸前缝布袋的男子朝一处偏僻巷角指去,随后抱拳: “请大侠移步。” 第27章 “真”钱 第27章 “真”钱 跟着引路的乞丐,我一直来到一处荒废的庙中,这里供奉的圣象早就不见,连牌匾都空空荡荡。 这里弥漫着一股乞丐特有的臭味,见乞丐还有指引我进庙,我勒马问道: “能否把图纸送过来,这是一两银子,除去三百文买图的钱,我再给你五十文,算是跑腿了。” 我真的不想进去,尤其是鼻子太灵了。 在英利国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进过比这糟糕的地方,但就事论事,那是被逼无奈没办法的情况,现在谁闲着没事找虐呢? “大侠放心。” 引路的乞丐抱拳后走进去,不一会就提盒一袋钱和一份图纸出来。 “大侠,这是找你的六百五十文钱,如下次还来我们这里买东西,给你打九折。” 这六百多文钱包起来足有脑袋那么大,我掂了掂,恐怕也有个八九斤重。 我把钱袋打开一看,心中颇为震撼,但表面还是不太在意。 我震撼的地方在于,这钱是新的。 刚刚铸造都没有半年,哪怕他们再怎么做旧,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和鼻子。 这袋钱不全是新的,但至少九成是新的,这些新钱是假的! 其实说它假有些不严谨。 钱是有朝廷专门的部门——户部铸铜局打造,这钱也不是猛猛的打,一般隔一代皇帝或者十几二十年才打造,用于换取百姓手中有所损坏的铜钱。 朝廷会先用百姓交税的损坏铜钱收回,再用新铸造的铜钱交给多部门散出去。 比如:户部会把这笔新钱作为士卒的俸禄,由成千上万的士卒散播到市场上去。 还可以把一部分钱分到底下衙门,作为服徭役百姓的补偿。 还可以与钱庄合作,由钱庄把这笔钱散播出去。 那么问题来了,这帮乞丐为什么会有新钱?而且还多此一举的做旧。 他们能获得新钱的办法只有钱庄这一条路,就算他们手眼通天从钱庄拿到了钱,又把新钱做旧不是掩耳盗铃吗? 我其实一瞬间就知道事情的真相,这钱是他们自己偷偷铸造,然后做旧流入市场。 之所以说这钱是“假”钱不是很严谨,那是因为这钱和真钱没有任何差别。 当假钱和真钱混在一起而不被认出,那“假”钱也就变成了“真”钱。 进而我得出一个结论,这丐帮是投靠归一门的帮派,而且还是死忠的那种。 为什么这么说? 造钱,这可是一项技术活,没有足够的设备以及人手根本制造不了。 而且,民间造钱,那可不是杀头那么简单,是主犯、从犯杀头,没收家产,三族流放。 这,还只是制造一百文钱的定罪,像丐帮这种,恐怕不下千贯。 我之所以知道他们投靠归一门,是考虑到这新钱的危害性。 如果北陵国没有察觉,让这些“假币”流入市场,导致通货膨胀。 百姓一百文钱买不到一个包子,士卒领到的一个月俸禄不够一家人吃两天,百姓非要哗变不可。 如果是我,我还会派人把新钱偷偷换成白银这样的硬通货,大量的套取真金白银。 到那时候,北陵国要民心没民心,要金银没金银。 一堆破铜烂铁的铜钱用不出去,不仅用不出去,还要拼命的回收,北陵国也到了该亡的时候了。 其中的弯弯绕绕很复杂,总之,归一门将会是最大的赢家。 丐帮真正的主人,肯定和归一门关系匪浅,制造假币,就是和朝廷对着干,比江湖门派派人杀了皇帝还要恶劣。 皇帝没了可以再立,国家没了,那是真的没了。 我把钱交给坐在前面的小瞎子,她贪婪的闻着那些铜板散发出来的气味,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多的钱。 没有理会出来的乞丐,我继续悠闲的骑马,在要离开这个巷口时,对面走过来一名奇丑无比的流浪汉。 他的丑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他的五官……那能叫五官吗? 脸上倒是很干净,就是有四五个大黑痣,衣服穿着也是乞丐了少有的干净,就是她的五官好像不起一条线……或者说是一个平面上。 “老海!见到赵小姐了没?”刚才给我拿钱和图纸的乞丐询问。 “……” 他一言不发,抬头叹了一口气,看见我的时候,他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多变化,可眼神里有隐藏不住的惊讶。 他……认识我? 我不由疑惑,我真的认识了这么多的人吗?怎么哪里都能遇到熟人,但这些熟人又不是我最迫不及待遇到的人。 “我早就跟你说了,必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赵小姐好心隔几天就过来施舍他们一些吃说,你居然还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也就算了,谁见她不是一见钟情,可你偏偏要去追人家,你因为你是什么?皇帝啊? 咦,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少,看来被打击的还不够,还心存执念。 小弟我这里有一条门路可以靠近赵小姐,你可愿意一试?” “什么……门路?”奇丑无比的男子抬头。 “赵家有几个家丁突然暴毙,现在正在招募一些仆从家丁,把你脸上的痣点掉,你还是有机会进入赵府的。”乞丐继续说,眼神里有些期许。 “真的?”丑陋男子继续问。 “真的,听说采花贼‘缝里钻’到了驰城,好多富家千金遭了殃,所以需要加强戒备。 可惜了那些富家千金,那皮肤白得能挤出水,白白便宜一个采花贼。唉!我为什么不是采花贼而是一个乞丐呢?” 说到这里,那乞丐已经没有兴趣再说下去。 不过,我好像知道那丑陋男子是谁了——江颌海,一个帅到我都有些嫉妒的美男。 “自己过来找我。”我淡淡了留下一句话,我相信江颌海能找到我。 虽然现在才是午时,但我需要在这里停留,我不是神,我也需要休息,已经两天一夜没睡觉,现在困到不行。 还需要找一找有没有郎中可以治我的病,现在好了,江颌海在这里,说不定还可以从他身上拿到一张人皮面具,这样方便我行走。 我包袱里确实有一张人皮面具,可那已经被改成英利国的模样,戴上反而会更引起别人的怀疑?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可能是为了追求所谓的“唯一”? 第28章 请求 找了一家客栈,简单洗漱后就匆匆半醒半睡的躺在床上。 小瞎子,我给她取名为“小金枝”。 比她之前的小瞎子、小黄之类的好多了。 她吃过饭后就乖乖在屋子里坐着,没敢轻易外出。 我倒是希望她自己离开,我也能少一个累赘。 …… 等我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咚咚咚!” 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小金枝胆怯问道: “谁?” 我知道来人是谁,就是之前遇到的江颌海,我就是听到他有些特殊的脚步声才醒来。 我说道:“进来。” 还没等小金枝去开门,本来应该是闩着的门,居然简单的开了。 我视力虽然很好,但屋子里太暗,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看门,这手艺是不每一个采花贼都会? 老实说,我想学这手艺。 “怎么不点灯?”江颌海问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淡淡回答。 我之前在睡觉,小金枝是瞎子,根本不需要点灯。 他点亮了一个蜡烛,屋子里变亮了三分,点亮完全部蜡烛屋子里变得很亮,和白天差不多,就是光有些发黄。 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把你身上的人皮面具给我一张。” “嘶!我就纳闷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临海州当……” 他没有一起坐下,而是选择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我。 “咳咳!” 我咳嗽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因为他说的话而杀了小金枝。 我这人从不相信别人,小金枝能“泄露”卢战的行踪,暴露我也不奇怪。 而江颌海,我也不信,但我了解他,这个人脑子有问题,眼里只有“唯一”,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杀不了他,但他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利大于弊。 小金枝不知道我的身份,反而能保住她的命。 “人皮面具?你的真面目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 “少说废话,快给我。” 是没有多少,可苏毅认得我,如果再遇上他,而且周边没有美女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将会有很大的麻烦。 “没有,谁闲着没事干带几张人皮面具在身上。”江颌海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我问道:“你在追求赵小姐?” 我其实是想让他送我回临海州的,虽然他“采花贼”的名头不好,但逃跑能力绝对一流。 有了他,我回临海州的把握能提高三成,但我又怕被他看出我现在处境,然后对落井下石。 之所以要选他,那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 连七变境的杰都打不过的他,我虽杀不了他,可他也无法对我做什么。 当然,这个前提是我不动用“挫仑”,否则连九变境都要受伤, “嗯,她很美,不仅人美,心也美。那是半个月前的事,我无聊的假扮乞丐,却遇到……” “不用细说,我对你的和她的事不感兴趣。”我脑袋有些痛,怎么谁都想把某一件事讲得一清二楚? “她心地善良,她施舍白面馒头的时候,我的手碰到了她的手指。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馒头,那是我碰到最干净的手指,她就是下凡的仙女。” 来个人救救我!我真不想听他诉说。 萧破武……姑且叫她萧破武,萧破武和拉姆虽然有表达的欲望,可好歹听我是命令忍着不细说。 可他,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根本停不下来。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说到重点: “我的住所有面具,不过长相可能不入你的眼。” 我问道:“就没有稍微正常一点的人皮面具?” “有,但微丑,你要不要?” 我无奈点头: “那就走,钱的话,你以后到了临海州找我。” “不需要报酬,就是……” 一看他就没憋好屁,我指尖敲着桌子,没有询问他要干什么,因为他比我还要急。 “我想请求你一件事。”不到个呼吸的时间,他还是说了出来。 “说。” “就是赵家得罪了北陵国的豪门,你在这方面肯定比我有经验,或者认识一些北陵国高官,我想让你帮我解决。” 他……不会以为我来北陵国是打算“勾结”北陵国官员?我能解决什么? 在他的讲述下,我知道了具体情况。 赵家,富商之家,赵老太爷做过郡守,赵老爷做过县令。 赵家可以说是家道中落,除了钱,已经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他们得罪的是北陵四大世家之一——夏家,这是一个将门世家,之前在乐阳县杀的夏齐源就是夏家的人。 这也是唯一打得我“落荒而逃”的人,额……严格来说是鬼。 敌军主将都没了,还能被他手底下的士卒打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赵家得罪的是夏家的旁支,夏家的正在打压赵家,用了一些手段使赵家的钱财只出不进,家破人亡就在眼前。 “那你直接去赵家采花不就信了!把他们女眷名声搞臭,让他们无暇顾及赵家。”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想过,我也试了,结果……差点没死在那里。” “嗯?”我的疑惑,看他心有余悸的表情,似乎不是假的。 他轻轻对着小金枝挥动袖子,小小的风吹起她的头发,小金枝就瘫软下来。 这迷晕人的手段……也太采花贼了。 江颌海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然后仔细的看着屋子里,闭上双眼仔细听着周边环境。 见他这副模样,我也意识到这事很大。他确认环境安全后才小声说道: “这夏家守卫森严,我之前闯皇宫也没有那么难,弓箭手不下百人,更有士卒巡逻。 差点死在那里,我也查到了部分真相,夏家在偷偷铸造铜钱。” 还闯皇宫?你最好没闯过伊国的皇宫! “那不是更简单吗,直接告官就行,肯定会有人收拾夏家的。” “不行,这里的人大部分是夏家的人、或者说要投靠归一门的人,告官没用,除非到其他城去。, 可我一个‘上品采花贼’,我说的话没人信,我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估计回不来了。” 江颌海拍着脑门,一脸痛苦,连头发都揪下来好几根。 我陷入了思考,现在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找到一个忠于北陵国的官员告发夏家铸造“真”钱一事。 这件事对我来说不难,可……在要不要帮忙上我还需要权衡其中的利弊。 我问:“这钱他们铸造了多久,流到百姓手上的有多少?” “这……大概有三个月,就这座城池,恐怕百贯,而出了城的恐怕有千贯。”他思索后给出大概。 也就是城中有价值一百两的“假”钱流通,也就是十万文钱,而外面流到外面的就有一百万“真”铜钱。 知道这一点,我轻轻点头,现在这样正好可以,北陵国变得虚弱了几分,却又完全没有丧失与归一门对抗的能力。 “走,我陪你去拿人皮面具,拿到之后,我告诉你应该去找谁告官。” 我其实也只有一个人选——符老爷。 我想他知道这个消息,心跳肯定停上半拍。 “好,那我们快去。” 他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一起离开,但也没有说什么。 安置好小金枝,刚出房间他就戴上面具,恢复之前那副丑陋的样子。 第59章 驻军图 他带着我弯弯绕绕,这座城池与我之前见过的城池完全不一样。 这才刚到戌时,街道就没有什么人。 哪怕是一些小镇子,晚上多多少少有几个人,有些人还要到宵禁时刻才不再乱逛。 像现在晚上“人迹罕见”的城池,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晚上会时不时有大批的马车运送铸造的钱财进城,几乎看到的人都会死掉,官府的解释是城中有大盗,视财如命、杀人如麻,所以夜晚最为危险。 其实,这只是为了杀人灭口,编造出的谎言。以前他们都是半夜或者凌晨才运输东西,现在天一黑他们就迫不及待。” “咕咕咕!” 江颌海正解释着,就有一辆马车行驶而过。 马车刚过,就有另外一辆拖着箱子的马车从先前马车消失的地方而来。 “这应该是运出城外的银两,我记得是半个月一次,时间应该还没到,他们储存银子位置在……” “我不想知道这些,快点带路。” 我知道银两的去处和铸造铜钱的地方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一点也没有。 一阵风吹过,我鼻子不由得动了动。 然后摇头对江颌海说: “你恐怕要猜错了,这里面应该是一个女人。” “女人?” 他惊讶,眼睛瞪大,朝着那边的空气闻了闻,却没有像我一样闻出箱子里散发的香水味。 “超将军,我需要去确认一件事,可否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不由得眯了眯眼,这家伙居然变得这么慌,难道里面装的是她的小情人? 我手放在他的肩上,提醒他一句: “运送的十个人里,都是江湖好手,其中两个是七变境的势力,你……确定可以解决?” 他明显是慌了,就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就不是对面的对手,连这点都没有察觉。 他一定要冲上去我无所谓,但至少先让我拿到人皮面具啊!实在不行把他脸上的丑陋面具摘下来也可以。 “将军,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他们?我,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哪怕是去死我也愿意。”他用我第一次见到的乞求眼神看我。 他应该是知道我曾经上过地榜第四,这才向我求助。 “不行。” 我毫不犹豫就拒绝,就算我全盛的时候也不会轻易出手。更何况,我现在不仅手断,还身受重伤,我才不因为他的“人情”去冒险。 “我……我可以付出代价,我不相信没有什么是换不了的。” “我要北陵国,或者让北陵国跪在我面前,你能做到?” 我承认,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没有什么是谈不拢的。 如果我不知道他对那名赵小姐爱之深,我肯定借着这个机会冒险出手,让他和我一起南下。 可现在他这个样子,要是没有“拿下”赵小姐,他就算跟我南下,也会在危险的时候独自逃跑。 “这……我知道他们藏银子的地方,可能在十多万两,你……”他还是不死心,试图利诱我。 “可我不缺钱,你应该知道的。”我淡淡回答,不为所动。 “驻军图!北陵国与临海州交接的的驻军图。” 我不由得眼前一亮!问道:“你有?” “现在没有,可我保证之后可以给你,这些东西我可以打探出来,两……不,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能给你。” 我一下子就知道他的想法,他是打算去盗取驻军图。 驻军图,是关于驻军的位置、防区界线、军事关塞等,这些信息对于防御外敌入侵具有重要意义。 通过驻军图,将领可以清晰地了解各地的驻军情况,从而合理调配兵力,加强防御?。 但……如果敌人得到,那就是灭顶之灾。 可我拿到驻军图也没有用啊? 一来,北陵国将来是姓“赵”还是“姜”还难说。 就算强悍如众生教教徒百万,也要花费三四个月的时间才改朝换代。 那是因为淮国已经衰微,而众生教又极其强大造成的结果。 而北陵国不一样,这是北陵国和归一门的强强对决。 哪怕北陵国与伊国交手战败,又与唐军交战,消耗了大量的人、钱、粮。 可北陵国依旧是五国最强的,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北陵国和归一门的交战,恐怕要以一年起步,五年打底。 那我得到的“驻军图”就失去了时效性,也等于没有得到。 二来,我没有打算短期内对北陵国动手,这短期,应该是十年之内。 简单算一下,我回到皇位,就要花两三年的时间整理朝政,然后训练士卒。 而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南封国,打下南封国我不知道要多久的时间,三到五年是最理想的时间。 最不理想,恐怕一辈子也打不下来。 然后才是看情况对唐或北陵两国动武,没了南边的南封国干扰后方,我甚至有信心对抗他们两国的进攻。 我摇摇头:“两年后,南封国与奎州接壤的驻军图。” “南封国?两年后?我怎么拿的到?” 我笑道:“又不是让你现在拿,是让你两年后交给我,怎么样?能办到吗?” “行。”他的回答有些有意。 我这才想起来,南封国的第一大派——阴阳派之前在五国追杀他。 我是不是变相的让他去送死?管他的呢,我现在帮他,也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冒险。 “这赵小姐,是不是和皇族有些关系?”毕竟姓赵,我不免多问一句。 “是,不过已经没落了。” 对于这个回答我并不惊讶,布氏的一些皇室之人,经过几代人的颓废,都已经沦落到了卖草鞋的地步。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情况?要不然你不可能这么笃定的认为里面的人就是赵小姐。” “我曾经听到夏家的密谋,他们要将她送到铸造铜钱的地方,让那些满身是汗的人玷污她。” 我起了疑惑:“她应该很美?这种事不是应该夏家的人自己享用?” “夏家旁支现在做主的是一名不满二十的女子,她明明是庶女,却杀死了嫡子,赶走了嫡女,手握大权。” 那就不奇怪了,女人的想法很简单,让自己的对手遭到侮辱,她们会认为是最残酷的惩罚。 我们达成合作的同时,马车已经远离,我们只能一路悄悄的跟上。 在跟着的路上,我们再次达成共识,我负责那四五变境的八人,还负责在远处牵制两名七变境的人。 …… 在一处稍显黑暗的地方,在与马车十多米的距离的屋顶上,我左手捡起四颗石子奋力一丢。 “砰!砰!砰!砰!” 四人同时倒地,他们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有人,小心!”其中一名七变境的人大喊。 第30章 “仙人跳”? 我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的场景。 只见江颌海早已如同鬼魅一般,凭借着他那一流的轻功,如飞燕般轻盈地落在了马车上。 他的袖口似乎隐藏着迷药,随着他不断地挥舞袖口,白色烟雾弥漫开来。 那四名实力较弱的人显然无法抵御这迷药的侵袭,他们的双脚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绵绵地再也无法站立。 然而,另外那两名七变境的高手却并非等闲之辈。 他们显然对这种迷药有所防备,只见他们迅速捂住口鼻,同时毫不留情地对江颌海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喝!” “叮当!” 两人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分别从上、下两个方向狠狠地劈向江颌海。 他们的招式如疾风骤雨般凌厉,即使在吸入了一些迷药之后,实力也仅仅只是降低了一成而已。 “何名,快走!”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其中一名男子突然对那脚底已经发软的四人中的一人高声喊道。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似乎对目前的局势感到颇为棘手。 与此同时,这名男子一边与江颌海激烈地交手,一边开口询问道: “阁下,我们可是夏家的人,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如何?只要你现在退下,我们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然而,我岂能让他们如此轻易地逃脱? 刚才那个人,应该就是想要回去报信,我更不可能让他离开。 我迅速从屋顶上捡起刚刚捡上来的一块石头,如同流星一般直直地朝那准备离开的男子丢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石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的脑门,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嘭!” 若是让他得逞,恐怕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解决掉那名男子后,我如法炮制,又接连用石头击倒了剩下的三人。 随后就是在远处支援江颌海,不断用石头砸向仅存的两名七变境之人。 这两个人实力实在是太强了,我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一击必杀,甚至连击中他们都异常艰难。 但是,我这一连串的攻击也并非毫无作用,至少成功地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干扰和牵制,让他们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与我的对抗中。 毕竟,我可不会傻到直接冲上去和他们进行真刀真枪的搏斗。 那样做无疑是自寻死路,我必须要尽可能地避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六,分开对付,你去解决屋顶上的老鼠。”身材比较瘦弱,但实力较强的一人被我整得不耐烦,立刻吩咐了壮硕一点的人。 其实这里面还有深意,那个叫“六”的男人因为身材较为壮硕,身体反应迟钝,连江颌海的衣角都没碰到。 继续在那里也没有多少作用,分开行动还能让我不再干扰瘦弱男子和江颌海的战斗。 他应该是自信,没有我的插手,他也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就能击败江颌海。 “孩他爹,我害怕。”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被什么吓到了。 “别怕,别怕,他们很快就走了,很快的。”男人轻声安慰着妻子,语气虽然平静,但也难掩心中的不安。 “真的吗?爹?”孩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恐惧。 一家三口的窃窃私语从脚下的屋子里传出,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紧张和无助。 突然,一声轻微的“咔”响打破了这片宁静。 “六”如同鬼魅一般,轻盈地跳到了屋子的屋顶上。他的脚步落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臭老鼠,就是你用石头砸的老子?”“六”的声音冰冷而凶狠,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与此同时,在街道上,失去了我牵制的江颌海正处于下风,他的对手实力强大,让他渐渐难以招架,甚至已经露出了败象。 我见状,毫不犹豫地抓起身边的石头,以最快的速度投掷出去。石头在空中疾驰,如同箭矢,直直地朝“六”飞去。 “六”的速度极快,但还不够。 他躲过了两块石头,硬是忍着被三块石头击中流血的伤冲上来。 我躲过他的“致命一击”,一脚踢在他的裤裆上,这一脚我是尽可能的用最快的速度,力道上倒是不重要。 除非他是太监,否则任何稍微重一点的力道都能让他疼得喊娘。 “我艹!居然用下三滥的手段。” 他面露痛苦,嘴里大骂。 趁着这个机会,我快速利用肘关节单手把他脖子拧断。 他死了,死得很干脆,就是干脆的有些痛苦。 然后我正要继续“牵制”另外一人的时候,那人也发现了我们这边的情况,他当机立断的选择逃走。 就逃跑的能力,江颌海肯定更胜一筹,但追上没有用啊!追上打不过! 江颌海快去打开箱子,里面确实是一名被捆绑的女子。确认里面的人后,他对我说道: “将……能否帮我照看一下她,若是让他回去报信,恐怕要牵连众多。” 牵连众多? 说的好听一点,那是怕牵连周边百姓,难听一点,只是怕夏家对赵家动手。 唉!我在心中叹一口气,赵家出事了不是更好吗?就可以和赵小姐浪迹江湖了,他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我轻轻颔首,他立刻飞上屋檐,冲着刚才那男子离开的方向而去。 我摸尸找到不到十两碎银,以及一本《开山刀》的刀谱,下了屋顶后,对外八人摸尸。 这八个人穷的可怜,连碎银都没有,就只有几个铜板,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我依旧收下了。 带着昏迷是赵小姐来到刚才与江颌海说好的地点旁边,没有去约定好的地点,那时我不相信江颌海。 才到了位置没多久,我就抱着是赵小姐就轻轻一动。 我立刻把他放在地面上,我之前可是连她的皮肤都没敢碰。 不是害怕她以“男女授受不亲”强行赖上我,也不是害怕江颌海,纯粹是怕她上演一幕《烈女传》的戏码。 比如因为我碰了她,然后她就要死要活,以死明志,以死证明她自己的清白。 她睁开双眼,见到我后,眼睛先是害怕,随后变为惊讶。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简单把她被绑架,是江颌海救了她的事告诉她。 她轻轻点头,但说的话却让我被雷得不轻。 “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 我:??? 一阵微风袭来,不远处就是江颌海,他也听见了这句话,脸上的震惊不比我少。 这……什么情况? 这不会是“仙人跳”?好像也不对啊? 等等,她刚才有句话是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认识我? 不可能,我十分肯定,绝对没有见过她,她的脸也不像是经过鬼道门修整。 第31章 妹妹? “赵小姐,救你的是这名少侠,你应该感谢的是他。” 我指着脸色不太好的江颌海,他身上有伤,虽然还是戴着丑陋的人皮面具,但散发出的是贵族少侠的特有气质。 赵小姐来到江颌海面前行礼,不知道是心已死,还是江颌海受伤的缘故,他居然没有制止赵小姐。 “江少侠,对不起,我之前利用了你。” …… 这是什么情况?这赵小姐不是等闲之辈,居然利用了江颌海,或者说,她居然敢利用一名采花贼? 还没等我们两人猜到她怎么利用江颌海,赵小姐就说道: “我知道你的身份,江湖最顶尖的采花贼,还是比较有原则的采花贼。 之前在窗边看月亮的时候,我看到你在屋檐上走过。” “赵小姐,我这朋友本来不长这样,江……”我开口制止她,她不会是看到江颌海太丑才说这样的话? “我知道,江公子长得极为俊俏,我初见都惊为天人。但我就是我,我不喜欢你。” “你利用了我什么?”江颌海捂住伤口提问。 “我在街道上接济百姓时认出了你,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戴上人皮面具,但我知道你就是夜晚在屋顶乱窜的人。” “不可能,我的人皮面具没人能看得出。” “我看不出,但我认得你的眼睛,高傲、自信、自视甚高。说难听一点,你其实是看不起任何人——除了你自己。 你没有正常饥饿百姓对食物、对生的渴望,没有那种对高层之人的羡慕、嫉妒鄙夷和疼恨,你不适合假扮乞丐。 我和母亲在赵家过得很艰难,赵家迫于夏家的逼迫,想要让我们母女二人去服……服……服侍苏毅。 我想要借助你,让你把夏家的阴谋公之于众,但迟迟没有什么收获,我本打算这两天把自己‘卖’给你,让你送我们母女离开。” “所以,现在为什么又要投入他人的怀抱?我不够好吗?” “因为,他是我哥!”她思索后似乎不忍欺骗他开口回答。 ??? 她嘴里的“他”是谁?别说是我啊! “你知道他的身份?”江颌海不相信。 “知道。”她掷地有声的回答。 “他姓什么?” “反正不姓‘超’。”她早已起身,然后来到我的附近。 而她的回答,让人难以琢磨,她究竟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咳咳!我可没有你这么一位貌美的妹妹,我可不敢高攀。”我可不想让自己平白无故多一个妹妹。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母亲年轻游历伊国泗州时,惨遭地方豪强掳走,遭到惨无人道的蹂躏,然后有了我。” 地方豪强?难道指当时还是王爷的父亲? 泗州?那确实是我那便宜老爹的府邸所在地,同时也是我的府邸所在。 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竟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怎么可能呢? 她知道我事超虚就已经令我惊讶,她又是如何得知我就是“布诸”呢? 这可就太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可不多!朝廷里那两位争权的人,他们的心腹或许也有知晓我的身份,伊国众生教澜部也知道,还有临海州的少数几个人。 可以说,知道我身份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个,而且这些人都没有任何理由会将我的身份告诉她啊! “我母亲身上还有那个无耻男人的信物,以你的权势,找一些府邸中的老人询问都能知道真假。”赵小姐突然说道,而且还是对着我说的。 “超将军,你的老家真的在泗州?”江颌海询问我。 而我只能轻轻点头,没敢说她绝对不是我的妹妹。 我才不会拿自己的信誉为便宜父亲担保,话说,我有信誉吗? “如此,告辞。” 他转身就要走,没有片刻犹豫。 “喂!我要的东西!”我大半夜陪他过来,就是为了人皮面具,他失恋伤心我无所谓,可好歹给我东西啊! “稍后我就会把东西放在你住的客栈里。” 他没有回头就离开,离得很远都时候我听到他的低语: “我太高傲了?还真是。” …… “你,真的知道我的身份?”江颌海死心了,可我还不死心。 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妹妹,那倒是没什么事,如果不是,那她只有一条路——死! “嗯。”她轻轻颔首。 想到她的话和之前的表现,我接着问: “你见过我?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你带队攻占福州城的时候,我正与昭霞郡主在一起,见到了你,你的相貌与母亲随身携带的画像极为相似,只是那时候我不敢相信。” “画像?” “是母亲画的畜……咱们父亲。”她像是咬到舌头的立刻改口。 她刚才是想说“畜生”?我勉强当做没听见。 我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她的长相与我有半分相似。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把江颌海赶走,那她要怎么处理现在的处境? “你能不能动用收买的官员,把夏家的事告诉朝廷。” 她也把我当做过来建立情报网的细作头子?以为我是过来收买北陵国官员? “这样就行了?” 如果这么简单,我倒是可以使用“符老爷”这颗棋子。 准确来说,他不是我的人,但他受我的摆布,这样的人和棋子差不多。 “我们也想离开赵家,如果可以,要不你把赵家屠了,我可听说了,你最喜欢屠城。” 我吸了一口气,无奈道: “屠城就别想了,带你们两人离开倒是可以一试,不过你们打算去哪里?” “青竹城,我姨娘在那里,我们可不会和你去伊国,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会被欺负。” 青竹城?这么巧? 第32章 信物 我也是在路上知道她的名字——赵琴音。 在赵琴音的带领下,我来到了赵府的墙角边上。 “哥,娘就在这间房间,你可一定要记住了,别跑错了。”赵琴音在地面的土上画出赵家的府邸简单结构,还标记出她母亲所在的地方。 “目前都还没有证实,就先别叫哥了。” “哎呀!你不是我哥,谁是?还有,谁想成为你的妹妹!” 她娇嗔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嗔怪和不满。 我心中无奈,这小妮子还挺有个性的。然而,当她搂住我的左手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柔软。 低头一看,是她的酥胸紧贴着我的手臂,那柔软的触感让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在这一刻,我仿佛能够理解苏毅那种精虫上脑的感受了。 不行不行,我连忙摇头,告诫自己不能被欲望冲昏头脑。 毕竟,我已经有八九个月没有行过房事了,有些欲望很正常。 但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妹妹,那我岂不成了畜生?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朝着她的方向嗅了嗅。 还好,她身上并没有春药类香水的味道,这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被药怕了。 我摆脱她的双手,尽可能的保持距离,对她吩咐: “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啧啧啧,这就是杀人如麻,好色之徒,喜欢吃心肝的人?” 我没有理会她的嘲笑,快速来到墙上,偷偷摸摸的进了赵宅。 赵宅并非官员,至少现在不是了。 院子里的防卫非常稀松,甚至没有,倒是有一条黑狗,见到狗我就烦,顺手就搞死了。 一路很顺利——才怪。 我迷路了,失去了方向感,漆黑一片都夜空使我没办法通过星星辨别方向。 只能上房通过建筑慢慢寻路,才走了小段距离,就听到屋檐下传出男欢女爱的声音。 又走了两步,听见下面的两人没了声音,我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特意停下脚步,然后就听见他们大喘着气以及交谈。 “苏毅什么时候来?”女人询问。 “可能就这几天了,急什么。”男人回答。 “你说他真的会为了赵琴音母女而帮助我们?” “呵!妇人之见,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更不了解苏毅。那个人就是色中恶鬼,越是这种禁忌的关系,他就越开心。 听说之前他还和自己的岳母不清不楚,对别人妻女极为喜欢。” “是是是,我不了解男人,可我了解你啊,我们再来一次。” “不行不行,夫人,我不行了。”男人求饶。 “切,死鬼,再来一次,要不然你肯定又要去那媚狐子动手动脚。”女子调侃。 “别,夫人,我对她没有兴趣,关爱夫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找云裳。” “你说你为什么偏偏留下她们母女,看着就烦。” “糊涂了你,你真以为我们姓赵,我虽然是她表哥,却不姓赵,爷爷和父亲就是打着赵家的旗号才有那般成就。我们赵家才会有如此富裕,让你吃喝不愁。 你有别吃醋,我可是知道你听了夏家小娘子的提议把琴音送到外面提供别人玩乐,我可先和你说好了,玩可以,我不玩也可以。 但,她必须活着,否则我们怎么拉拢苏毅?让你去吗?” “也……不是不行。”女子悠悠回答。 “嗯?” 我轻轻的落下来,发现房门大开,门口还有一些女子的贴身衣物。 慢慢来到屋子里面,先杀了男人,随后抓住女子的咽喉。 “嘘!不死就安静点。” “嗯~”她非常畏惧。 我用薄薄的被子把她裹好,只露出一个脑袋。 “赵琴音的母亲在哪里?” “是那小浪蹄子叫你来的?奴家可以给你钱,你能不能不要杀了奴家。” “我问你话。” “西院柴房。” 在她的“带”路下,我来到了目的地,当然,她也被我扭断脖子了。 她或许是无辜的,但,谁说无辜就可以不用死? 我之所以在门口就杀了她,是察觉到柴房里有人,散发出的香水味和赵琴音差不多,应该就是她母亲无疑。 柴门上了一道锁,使用暴力开门后就见到一个妇女快速起身。 “赵琴音的母亲?” “……” “赵琴音在我手上,她说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拿不出来,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我打算诈她一下。 “你要什么?”她的回答已经证实自己的身份。 “她说是‘信物’,我想你应该知道。” 她从肚兜的两乳间拿出一块小玉,将玉佩高高举起: “放了我们,否则我摔了它,你也别想得到。” 这女人的智商堪忧,难怪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摔,摔的有多碎,你们母女就会有多惨。” 我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腕,掰开她柔弱无力的手指。 “出来,也不要以为大喊大叫就能保命。” 听到我的恐吓后,她走出屋子后见到了我。 “你这个畜生,居然没死,我跟你拼了,” 伴随着这声怒喝,她如同一头发狂的母狮,直直地朝我猛扑过来。那一瞬间,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决绝。 然而,就在她快要触及到我的一刹那,我迅速出手,一个手刀精准地砍在了她的脖颈处。 “噗” 她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我的怀中。 我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的面容有些脏,显得有些模糊,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美丽和柔弱。 刚才她那股魄力十足的样子,与此刻的娇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看来,她真可能与我父亲有些关系。”我暗自思忖道。 这也是我刚才没有立刻将她打晕的原因——我想看看她见到我的第一反应。 在刚才那间漆黑的屋子里,不仅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她也同样看不清我。 我缓缓举起手中的玉,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端详起来。 这块玉通体泛绿,宛如一汪春水,晶莹剔透。 它的直径约有两寸,大小适中,握在手中刚刚好。更让我惊讶的是,玉的两面都隐隐约约刻有字,一面是“伊”,另一面则是“布”。 这两个字让我心中一动,因为我知道,这玉确实是布氏家族的东西,而且还是属于布氏家族中最顶端的那一批人所有。 我虽然从未见过这样的玉,但听说过。 从它的材质和工艺来看,其珍贵程度绝对超乎想象,恐怕连皇帝也不会拥有超过十件这样的宝物。 我抱起她,快速原路返回。 出了赵府,见到赵琴音在墙角蹲着。 “你没有吃我娘豆腐?” “你是觉得我已经饥渴到饥不择食,还是早早认为我就是采花贼?” 这一晚是真的累,但也有所收获,知道苏毅准备要到这里,应该和夏家和“新”钱有关。 “走,快点回客栈,累死我了。” “啧啧啧,你果然够虚。”她好像和我很熟一样,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真不怕我对她做什么。 第33章 回客栈 在回客栈的路上,我经过了之前杀掉那九人的地方,发现一群人正聚集在那里,似乎在调查什么。 他们不停地敲着门,询问着周边的百姓,看起来十分忙碌。 “小姐。” 一名护院打扮的人匆匆走到一名女子面前,向她禀报着情况。 “这一家人知道一些情况,据他们所说,对阿六他们动手的是两个人,他们只知道其中一个人曾在屋顶停留过。” 女子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问道:“还有其他线索吗?” 护院连忙回答道:“有的,小姐。我们在马车附近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疑似迷药。 靠这种手段杀了我们两名七变境的高手,那两个人的实力绝对不会超过八变境,很可能只有六到七变境的实力。” 女子点了点头,冷静地吩咐道: “去叫府衙的人过来查,继续挨家挨户地查,尤其是那些江湖人士。另外,再去赵府找一下赵夫人,看看赵琴音是否已经回府了。” “是,小姐。”护院领命后,立刻转身离去,执行女子的命令。 我远远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思忖。这名女子虽然长得姣好,但眉目之间却透露出一丝刻薄之意。 她的四周,站着两排身材魁梧的护卫,他们手中高举着火把,将这片区域照得通亮。 这些护卫们虽然全副武装,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实力都还不到五变境。 我与她们之间的距离相当远,赵琴音根本无法听清他们的对话,但凭借着出色的视力,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名女子的身份。 “哥,快杀了她!帮我杀了她!”赵琴音突然激动地小声喊道。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暗自嘀咕:“你当我是傻子啊?”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我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我……” 赵琴音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反问,她一下子愣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她如此表现,我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甚至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于是,我二话不说,拉起赵琴音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们一路疾行,很快便回到了之前住过的那家客栈。 …… “咯吱——” 见到小金枝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不过令人稍感宽慰的是,她的呼吸还算平稳,暂时无需过度担忧。 目光转向桌子,上面放置着一张人皮面具,面具的长相颇为丑陋,然而在当前情况下,也只能勉强凑合使用了。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对她说道: “有件事我必须说明,接下来跟随我的行程将会更加危险,如果你们觉得无法承受这种危险,那么在出城之后,可以自行决定是否继续与我同行。” 她凝视着我,沉默片刻后,轻声回应: “嗯,我们会考虑的,毕竟你能孤身深入北陵国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母亲也不想见到你,额……或者说想得要死,想要你死。 只是,有一个问题,你……不会杀了我们?”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疑虑。 这确实是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就连我自己也无法确定是否会在某些情况下对他们痛下杀手。 面对她的反问,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事实证明,她母亲确实和布氏皇族之人有些关系。但这不能证明赵琴音就是我妹妹,伊国的王爷又不止我父亲一人。 不过,就凭她母亲见到我后就“杀”过来,那夫人确实和我这张脸有仇,赵琴音真有可能是我的妹妹。 我虽然心狠,但也不至于杀了自己的妹妹。 再看那妇人,长相和赵琴音别无二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杀了她我倒是能下手,但赵琴音也不会答应。 稍作思考后,我决定暂时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 我之前已经看了乞丐给的地图,已经清楚地知晓了“青竹城”的具体位置。 根据地图所示,“青竹城”位于长建城的西南方,距离临海周还有两个州,与我原本规划的最短路线存在一定差异。 真要去那里一趟,就要多花费三到五天的时间,万一……万一真的遇到孤白澈那就真的完了。 可好处也不少,能通过苗可可找到“组织”,回到临海州的速度更快。 “你怎么把消息告诉北陵国官员?”赵琴音的话把我还没来得及思索的思绪收回。 “现在告诉与不告诉都不影响你们?怎么,小小女子也要掺和政权,想要救北陵于危难之际?”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我们这些小小女子不管不顾,你们又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她说的很有道理,我确实想好那么说。 其实我也能理解,朝廷以男性为尊——这一仙是毋庸置疑的。 男人为帝,男人为官,也靠男人镇守边关,男的,就是比女的地位高。 征战沙场、镇守边关暂且不论。朝廷至少也要有几名女官,哪怕是一名也好。 她们没有获得足够的权利和地位,不让她们参与朝政,又让她们哀伤悲秋。 这不是很矛盾吗? 众生教和英利国的一个观念我很认同,人都是平等的,虽然只是相对。 “赶紧休息,明天一早等城门开了就离开。”我捏住自己的眉心,还有两件事需要我头疼的。 “好的,那我睡哪?”她瞪大眼睛看我。 “地上。” “哦。” …… 两个难题,我要怎么带着她们母女离开这城池,最好还得有一辆马车,而马车的价格…… 还有,怎么把消息这里铸造新钱的消息告诉符老爷。之前是以为只要告诉江颌海就可以了,怎么传递消息那是他的事。 结果,剧情突变,江颌海独自离开,让我束手无策。 想到这里我就摇头,之前跟着江颌海出去,就是打算找医者治疗我和小金枝,谁知道,这里天没黑就关门,路上行人更是见不到一手之数。 这么一算居然是三件事,如果没有赵琴音母女,我明天早上还能去医馆看看。 现在嘛,有困难。 第34章 入村 第二天,成功出城了。 怎么出城? 早上顺道抢了一辆“早起”的马车,又有金钱开道,守门都士卒轻易就让我们离开。 上梁不正,还指望下梁不歪? 被我抢的那大户人家,只是晕倒,虽然杀了他们会更省事,但会遭到无止境的追杀,一辆马车的价值在一百两左右,那大户应该不会为了区区一百两追杀我百里。 至于给符老爷的信,我并没有亲自去送,而是拜托了路上遇到的行商代为传递。 这封信里具体写了些什么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信里还夹带了十枚铜板,这些铜板都是新钱做旧的。 对于一些经验丰富的商人来说,他们或许能够察觉到这些铜板的不同寻常之处。 而作为一名官员,尤其是曾经担任过户部侍郎的符老爷,他更没有理由察觉不到这些新钱的特别之处。 我只是跟那位行商讲述了一个简单的故事,大致内容是: 符老爷曾经对我家有过救命之恩,在我父亲遇到困难的时候,符老爷慷慨地给予了我们家十文铜板,正是这微不足道的十文钱,让我们一家得以存活下来。 我深知符老爷的为人正直,所以我猜想他肯定不会收下我如此厚重的回报。然而,这十文钱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还给他。 那行商听完我的故事后,显然被深深打动,他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会将信和铜板安全送到符老爷那里。 当然,这样的事不会只做一件,而是三件。 看重名利的,我就用名利诱导他,给他钱后告诉他符老爷必有重谢。 我再三请求他们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是为了保险。 这三人要是碰头,三人一对故事,发现我说的话完全不一样,决定不去找符老爷,那北陵国的生死就与我无关了,我尽力了。 …… 一路上很是“热闹”,身后的“呜呜呜”让我心烦,时间一直到了午时,赵夫人……额她虽然姓赵,准确应该是叫布夫人,算了,就叫她赵夫人了。 她见到我真就和疯了一样,整个人想要扑上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和我恩爱,实际上她是要杀了我。 只能把她绑了,嘴也堵住才稍微清静一点,仅仅是一点。 在赵小姐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她才明白我的身份,也恢复了理智。 她彻底安静后,赵琴音拿掉捆了她两圈脑袋的布条,这布条是用来控制她嘴里的布团。 “你真的是他的儿子?” …… “你真的杀了几十万的人?”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而旁边的小金枝颤颤巍巍进了马车,她之前是被赵夫人的反应吓到,特意跑出来和我聊天。 但知道我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后,她原本已经有些开朗的心态又变得胆怯。 尤其是赵琴音还说了我各种做过的坏事,除了杀人外,全是谣言。 什么吃小孩心肝,享用完女人后就杀掉、吃掉。 把小金枝和赵夫人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赵琴音对我微笑,好像希望得到我的赞扬。 “造我的谣,还要让我赞扬她?想多了?” 心中低估,没给她白眼都不错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赵家母女对小金枝很好,还说我虐待她,当然,说的更多的是她的父母。 ……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子,我知道它的名字——鸡熊村。 以小金枝的价值,人牙子没道理会把她拉到很远的地方贩卖,因为那样不值得。 “嗅~”小金枝嗅了嗅空气。 “是我们村,空气有我们村的味道。”小金枝激动的站起来。 走出马车后扯了我的衣角,用可怜的表情求我: “你说过不杀卢战叔叔的。” “是,我说过,但我也说了,如果他求着我,那我就没办法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杀了他,也是他最好的结局,那是我足够仁慈的表现。 先偷偷看他一眼,如果有很好的折磨手段,我就当场折磨他,然后赐他一死。 如果没有,那就让他继续活着,以后有的是机会折磨他。 折磨卢战的方法我已经想到,他不是有个妻子吗?他爱得越深,我折磨他妻子就越开心。 听小金枝说,他还有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儿子。折磨这两个人,比折磨卢战本身还要让他痛苦。 小金枝以为说出“婴儿”我就会网开一面,殊不知,这成为了卢战的催命符。 …… 来到小瞎子家的路上,就有很多人认出探头探脑的小金枝,一些小孩和大人喊着她的名字——小瞎子。 她是用笑容回应那些喊她名字的人。 “木叔好。” “小瞎子,你怎么回来了?” “禁叔好。” “你不该回来。” “向大哥,宝宝出生了吗?” “没。” “怎么没听见秀水秀青的声音。” “她们……” …… “才爷爷,我听到你的咳嗽声了。” “唉!小瞎,咳咳!回去,别去找你的父母了,咳咳!听我老头子一句劝。” …… 一路来到小瞎子的门口,事情很清楚。 她的父母并不认她,他们不仅仅是害怕人牙子找过来,还以为家中没有余粮,实在养不起了。 小金枝哭的死去活来,心也彻底死了,还好有赵家母女安慰。 我来到了一处山腰上,这周围百米只有一户人家——贝家,也就是卢战现在的家。 我也见到了卢战,他真的是我“朝思暮想”的那个卢战。 他笑的很开心,他的妻子平平无奇,看起来很贤惠,他妻子背着一名婴儿,还在那里睡得很香。 这里是村中之村,更是村中的“世外桃源”,他们一家和鸡熊村截然不同,没有那种悲悯的情绪。 听村里人说,他用了一笔钱,让村中百姓帮忙在这里盖了一间房子,这房子是村子里最豪华的房子。 他还用钱买了两块地,还请村中一名妇女给他儿子提供奶水,这名妇女就是小金枝的母亲。 我借口说在这里露宿,让他们不要惊慌。 卢战看我是一个受伤之人,还有两名女子陪伴,更有他熟悉的小金枝,见我们对他构不成威胁,然后就同意了。 这回,我可长心眼了,特意压着嗓子,保证不会像之前那样被苏毅听出。 同时在我心里已经下定一个决心: 卢战,死定了!!! 第35章 弃“子” 我决定今晚就对他下手,我已经预想到他痛苦绝望的表情。 我虽然伤得很重,但尚且可以应付七变境,而卢战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卒,还是少了一条胳膊的士卒,我还有“挫仑”在身,我能输? 附近的山上一片荒芜,没有一棵树木,更别提野果了,甚至连小动物的踪迹都难以寻觅。这景象让人感到无比的荒凉和寂寥。 为了解决食物问题,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一个村民,并花了重金买下了一只老公鸡。 经过一番烤制后,我们简单地吃完了这顿饭。 “你们两个,给我看好她。”我对着赵家母女,同时对小金枝使了个眼色。 小金枝早已沉沉睡去,似乎完全不受外界干扰。而且,之前她哭得越厉害,在线睡得就越沉,仿佛要把所有的疲惫和痛苦都在睡梦中释放出来。 “我尽量。”赵琴音轻声回答道,她的目光落在小金枝身上,流露出一丝无奈。 “我听小金枝说,你想要对那贝姓男子动手?为什么呢?”她接着问道,想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 我简单回答:“好玩。” 把实情告诉她不现实,也没必要。 …… 天已经黑了,没有任何娱乐方式的村民早已经上床睡觉。天黑不睡觉,难道点着蜡烛聊天浪费钱吗? 卢战的房子门前有一个小院子,小院子还种着一些蔬菜和瓜果。 屋子里没有透出亮光,今晚的夜色不是很好,但足够看清一个人的脸了。 “卢战。”我轻声朝屋子的方向喊了一句。 “呼!” “相公,怎么了,做什么噩梦吗?” “你,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卢战明显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询问同床的妻子。 “没有,早点睡,你就是过意不去那件事,早该放下了。”那女子温柔回答。 他们再次睡下,没有再发出声音。 过了一会我继续说: “卢战,出来。” “呼!” “我没有听错,绝对没有,是他,他的亡魂漂洋过海来了?” “我也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了,不过你确定是超虚?”女子颤抖的询问。 “声音是,绝对是,我绝对不会听错。”卢战很笃定。 “那怎么办?” “不……不知道,我先出去看看。”卢战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别,就在屋子里,我怕,明天我们找一个道人驱邪,实在不行咱们就搬家。” “嗯,不过我还是去看一眼,否则我今晚会睡不着。” 卢战说完,屋子里传来穿衣服的声音,随后窗亮了,应该是卢战点了蜡烛。 然后屋子里传来脚步声,随后门发出声响。 “吱——” 这门被慢慢打开,卢战审视的目光投来,见到是我后他很惊讶,还不断看向四周,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想找的人。 “伊兄弟,你怎么在我家门口。” 我还戴着人皮面具,身材更是变得魁梧,他认不出我很正常。 我用有些嘲讽的语气说: “怎么,连你也认不出我?可我确实第一眼就认出你。” 把脸上人皮面具摘下,卢战早已经面色惨白。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身后闪着亮光,那是一把长刀,还是军用长刀。 “将,将军?” 我继续:“说一下,为什么要那么做,是谁让你做的。” 卢战举着刀冲着我而来,是军中的必杀招式。 可惜,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我快速上前,一脚踢在他的下颌。 “砰。” “啊!” 卢战被踢退两三米,整个打了两个滚。 他见我,那就真的和见到鬼一样,我实力突飞猛进,除了成为鬼,他应该想不出其它理由。 我来到他身边,把他两条腿卸了,单纯的让他的膝关节脱臼。 “啊!” 疼痛使得卢战发出惨叫声,他一只手是做不到一个人接骨的。 我走进屋子里,回头看了一眼卢战,卢战变得非常惊恐,连忙说道: “别,将军,我求你,不要对他们母子动手,我说,我什么都说,杀了我,折磨我,求你了将军。” 我没有理会他的求饶以及求死,但我心中的那口气确实松了一点点。 同时,我还发现院墙外面有两探出的一大一小脑袋,是赵琴音和小金枝,她们居然跟过来了。 她们两个影响不了整个局势,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一会赵琴音找不出合理的理由,大不了把她们都杀了。 “相公,你怎么了?”里面待女子惊慌询问。 “你的相公只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我淡淡回答,已经来到床边,手掐住她的脖子,然后一拳打在她的腹部。 “呃!” 这女人只穿两件薄薄贴身衣服,身上还有一些石楠花的味道。 “真好,我在受苦,你倒是在欢好,日子过得很滋润啊!” 话是对这女人说,但我要告诉的是卢战。 随后把她丢到门外,再次抓住还在沉睡的婴儿,我抱着婴儿,坐在疼得死去活来的“椅子”上。 是的,我坐在卢战的女人身上。 我说道:“现在可以了,说!如果敢有隐瞒,我先杀了这个小东西,再让上百,上千的人‘照顾’你的妻子。”照顾两个字被我咬的很重,卢战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鬼,你真的从那里回来了?” 见他还敢问我,简直就是作死。 我朝他妻子的手腕一拧,那女子的哀嚎声传来。 “啊!呜!” 她的喊声还没喊完,我再次一拳把她都脑袋打进土里,应该吃了满嘴的土,至于掉没掉牙我就不得而知了。 “是我,没有人指使,我是眼红其他人都能升官发财,只有自己还是一名后勤官,所以我痛恨你,这才对你动手。” “呵,我希望你想好了再回答。” 我朝着那女人了另外一只手伸去,想骗我?他在想什么? 他的举动和现在生活的环境都在说他背后有人,说是为了“升官发财”,可杀了我,反而失去了这些东西。 如果是为了钱,倒是说得过去,可他们现在过的也不算富裕,难道杀我只能让他们获得几百、几千两? 那会不会太廉价了? “我说,将军,我说,的只求将军能放了我的妻子,儿子……将军要杀便杀了。” 他最后那句话说的有些艰难,这不由得让我高看了一眼坐着的平平无奇的女子,她是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卢战宁愿不要儿子,也要妻子安全。 难道,卢战之前杀我和她有关? 我没有与卢战讨价还价,抓住她的手,准备再次用力。 这时,那女子忍痛颤抖说道: “我……我说。” 第36章 “误会” 我饶有兴趣看她,她居然知道。 “说。” “我只是为父报仇。” 她缓了一缓,似乎在整理思绪。 我和她有杀父之仇?那对我出手倒是合理,我杀的人也确实不少。 “你是北陵国还是唐国的人。” 我杀的很多人里,就这两国比较多,最有可能是唐国。 “伊国。” 她的回答让我不解,我不想再和她打哑谜。 “说重点,刚才的痛苦你应该不想再尝试?” “我的父亲,是跟着你最早的人,在你还是参军的时候就跟着你。 结果,他死了,我们没有得到你承诺的抚恤金,只有少少的二两银子,还遭受到邻里的指指点点。” 什么? 他父亲是我的手下?还是从最开始的时候就跟我? 我仔细回想,我杀自己手下的士卒也不是没有,之前好几次违反军纪被责罚、杀死的士卒和底层将领。 但好像没有小月滩活下来的人,唯一的一个人还是高级将领谢偏将。 可他我也安排好了,谢偏将罪名毋庸置疑,要不是受害人离奇地替他求情,他真的会死。 而且谢偏将家也不差钱,就为了几两银子杀我?这就很离谱。 我注意到,瘫在一旁的卢战面色非常都古怪,他好像在猜测什么? 我问卢战:“你不知道她的底细?” 他摇头回应。 把我看傻了,不知道就来杀我? 卢战嘴唇颤抖:“你的父亲叫什么?” “欧向南!”女子回答的很有底气。 “欧……欧向南?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 在场的的人的被卢战的情况吓到,他变得疯疯癫癫,时而狂笑,时而惨叫。 “小点声,大晚上就不要扰民了。” 我开口住制止他的行为,这个要是整个村子都跑过来凑热闹,我也是有些难搞。 卢战的声音放低,他用手捂自己的脸,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因为指甲划破脸庞,导致留下的泪水都有些泛红。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唐国被将军屠杀之人的家属,你若是告诉我,你是他的女儿,我……我又怎么会对将军动手。” 我算是看出来了,问题出在这个叫“欧向南”的人身上。 “告诉你,你就不会替我报仇,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女子不服。 “你……”卢战用又爱又恨的表情看着他的妻子,居然被说得哑口无言。 “欧向南是谁?”我问道。 “确实曾经在将军的麾下效力,后来因为伊琳特小姐而叛变。” “可这些人不是回家了吗,也没给他们钱财,何来的死亡和抚恤金?”我更加不解。 卢战有些难以启齿,可还是咬着牙说: “小月滩,他死在小月滩,不过是带着海盗找到小月滩的两个士卒之一。” 啊? 我脑子一片空白,我想起来了,小月滩一战,就是两名士卒带着海盗过来,那两个士卒的名字我也一下子想起——欧向南和车狗申。 我他娘的在海上,在英利国受了那么多的苦,就是因为这两名叛徒? 如果是别人我都还能理解,不说在京城争权的几位,就是周展功、杰、萧破武,甚至是林巡监、冯老爷对我动手我也不会这么气愤。 居然因为两个叛徒,还是已经死了几年的人? 我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抓住卢战的头发,他的眼睛不敢看着我,表现得非常的羞愧。 我无法理解,但我知道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说,怎么回事?我记得这两家曾经来闹过事,还让你打发走,你怎么还给钱了?” 他尽可能的低下头,却无法做到,只能闭上眼睛回答: “我……我见他们两家实在可怜,家中没有了劳动力。又因为有人说是他们家的男人带着海盗袭击小月滩,很多战死的士卒家属打压他们。 我出面证明他们……他们不是叛徒,虽然他们确实是。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因为家里男人的背叛而过得凄惨,就私自给他们二两银子。” “你……” 我居然哑口无言,从出发点来说,他做的还算人道,可做得不完美。 他们两家确实不应该为自己家的男人而遭受邻里打压鄙夷,但不告诉他们两家实情,让这两家还以为他们家的男人是“英雄”。 最无语是,卢战居然给了他们钱财,虽然达不到正常士卒的抚恤金,这不是脑残吗? 平白无故制造矛盾,让这两家人以为遭受了不公。 最最最难以接受的是,卢战居然不派人去查这女子的身份。 我不知道这女子是用什么代价让卢战选择铤而走险,但卢战只要查一查,就知道她的身份,也就不会陪着她胡闹。 是的,这是胡闹! 这是一场令人无语的“误会”。 “我父亲才不是叛徒,你们不要污蔑。”女子还在反驳,我却没有心情理会她。 我语气冰冷的说:“把你的破事说来,不要有任何隐瞒,我可以让你死得干脆一点。” 卢战没有再和我讨价还价,把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 去年,也就是安定元年九月下旬,武幽城被苏毅炸毁城墙,唐军大败。 我率领大军一路穷追猛打,留下卢战在武幽城处理一大堆事。 这就包括安置百姓,重建城墙,为前方大军提供粮草,为前方大军退回的伤兵治疗等等。 然后他就遇到了现在的妻子——真真,到现在卢战连自己妻子的真名都不知道,这就很离谱。 反正,两人狗血般的对上眼。 后来,苏毅决堤,让他们两个成为共患难的知己。不仅知道彼此的内心,还更进一步了解彼此,达到了“你知我深浅,我知你长短”的地步。 十一月初,我举起屠刀,屠杀唐国百姓数十万之人。而恰恰在这个时候,他的妻子哭着请求卢战为她父亲报仇。 后面就很简单了,卢战在“百般无奈”下决定替妻子报仇,他还以为他的妻子是被我杀的唐国百姓家眷。 回到临海州江口城后,卢战也知道他不可能成功,但还是想要一试。 他觉得可以请求和我一起出海,理由也很简单,他的手是海盗砍下的,他想去那里看一看。 只是情况有了一些变化,瘟疫突发,我手下的大半将领遭受病痛折磨,卢战因为以前遭受过,这次也就没事。 因为情况紧急,必须快点送伊琳特回国,我就留下了杰等人查明情况。 至此,卢战看到了希望,他用手段让秦仇丑也感染了瘟疫,我身边少了秦仇丑,他的把握已经变得非常的大。 至于瘟疫,他说不是他干的,但他能确认是人为散播,这一点,萧破武他们已经查到真相。 关于我亲兵百夫长——秦若兰为什么不见,他完全不知道。 …… 原来从开始就是一场误会,可谁说“误会”就不用死了。 误会是真,杀我是真,我受的罪是实。 他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37章 不留后患 我居然因为卢战的善意遭遇了无妄之灾,想想就有些想笑,想笑的同时也有些想哭。 我随便捡起小院子的一个石头,将其丢在卢战的面前。 “拿它砸你的脚指头,一个不留,如果做到不发出声音,我可以饶了你儿子一命” 这就是我没有卸他胳膊关节的原因,杀了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同时,我也不打算放了他儿子,我很想看他见到自己儿子死的那一刻,那应该很绝望,也是我见过的最美风景。 “你不会放过他,我知道,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想要我痛苦的死去,想要见到我绝望的表情。”卢战低头说着。 这……我的表现这么明显吗? 似乎我的反应验证了他的话,捡起石头开口: “我……我无法乞求得到将军你的原谅,连我自己也不愿意原谅自己。我可以接受你的折磨,但,我希望,你能给她们母子痛快。” 他还是脱下靴子,用我丢给他的石头瞄准脚趾头,我察觉到有些村民正在赶来。 我也只能无奈说道:“动手!” 我没有作出承诺,但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卢战确实是一个狠人,他憋了一口气,一口气砸了五个脚趾头,速度非常的快,似乎他砸的不是自己的脚趾头。 “嘶!”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再次一口气砸掉另外的脚趾头。 “呼!接……接着……来。”他额头冒汗,身体不断轻微抽搐,这是在抵抗疼痛的表现。 我把之前丢在地上的婴儿捡起来,拧断了他的脖子。趴着的女人也在挣扎,她想要说什么,我却不给她机会,把婴儿的尸体丢在地上,再把女子的脖子拧断。 我进到屋子里,找到菜刀丢给卢战,他明白应该怎么做。 “对……对不起!” 他抹脖子之前,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他说的对象是我,还是他的妻儿。 等卢战彻底不动,鲜血流了一地,我拿过他手里的刀,使劲朝他的心脏插去。 婴儿和他的妻子,我也把他们的脑袋再次拧了一圈。 没办法,死而复生的先例太多,生命很脆弱,可有时候太顽强。 做事就要做绝,杀人就要杀绝。 瞧瞧这个叫“真真”的女子,我没找他们算账,结果他们居然来找我算账。 孩子是无辜的,可未来就不一定了,他会找我复仇,我不会指望他忘记仇恨,让他知道是他的父母提前对不起我,因为杀了他,会让我少了一个潜在的麻烦。 确认他们一家死得不能再死,我出了小院子,赵琴音她们两人还在这里等着我。 我淡淡开口:“给你解释的机会。” “你不会想杀人灭口?事情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件事不能瞒着小金枝,我看得出来,你不想杀了她。 可万一她记下仇恨,念叨你一辈子怎么办?我不认为你会平白无故的杀人,这家人必然有该死的理由。 而我要教小金枝的第一个道理,那就是‘弱肉强食’、‘斩草除根’。她回不了家了,以后觉得小心、狠心。 现在,小金枝也知道具体情况,她不会因为受到一个人的恩惠而试图阻止你们的恩怨,事实上,她也阻止不了。” 赵琴音作出了解释,小金枝虽然还是很难过,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嗖嗖!” 伴随着这阵轻微的声响,我敏锐地察觉到远处石头后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那是鞋底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声音,虽然很细微,但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我定睛一看,果然,石头后面影影绰绰地躲着四五个人。他们显然是想避开我的视线,但却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小动作已经被我发现了。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对着那个方向高声喊道:“出来,我有事要吩咐你们。”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年轻人从石头后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迟疑和不自然,仿佛对我充满了畏惧。 而且,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显然是刚刚匆忙跑上来的。 这个年轻人姓向,从之前小金枝的话,知道他有一个怀孕的妻子,所以他的行为举止总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此刻,他站在离我不远处,却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不安。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说道:“这户人家与我有些恩怨,如果你们要为他们出头,那就只有……”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让他感受到我话语中的威胁意味。 果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他连忙摆手,急切地解释道: “不会的,大侠,江湖事江湖了,我们绝对不会去报官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还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们能够帮我完成。”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一般,问道:“大侠请说,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地说道:“帮我把他们一家都埋了,记住,要深埋。至于他们的家产,就由埋他们的村民平分。” 听到我的话,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郑重地回答道:“大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办的。” 考虑到万一他们只顾着分卢战的家产,让他们一家三口曝尸荒野。卢战曾经帮助我,让他们一家入土为安算是我最后的仁慈。 我觉得还是让他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再次开口提醒: “我不管你们怎么分东西,如果没有埋好他们一家,我会亲自过来把你们一个村子的人都埋了。” “我发誓,绝对让他们入土为安。”他举起右手发誓。 …… 第二天,我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马车里空无一人。 昨晚,我耐心地教导了赵小姐如何驾驭马匹,然后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鸡熊村。 如今,我已经养成了一种特殊的睡眠习惯——半睡半醒。这样虽然很累,但却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身体的疲劳。 赵夫人和小金枝因为过度恐惧,似乎对我产生了一些抵触情绪,甚至不愿意和我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我来驾车,你们都进去休息。”我对着马车里的三人说道。 看着他们顶着黑眼圈,满脸倦容的样子,我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尤其是小金枝,尽管失明,但她那明显的黑眼圈还是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第38章 理顺思路 这一觉睡得我疲惫不堪,仿佛身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连睁开眼睛都变得异常艰难。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而且绝对不是小问题。 之前一直被我忽视的那些身体里隐藏的暗疾,此刻就像是约好了一般,一同爆发了出来。 伤口处开始流脓,散发出阵阵恶臭; 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让我几乎无法忍受; 眼睛也变得有些朦胧,视线模糊不清,甚至开始出现幻听,耳边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情况很不妙,非常不妙!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边催促着马匹快跑,一边匆忙打开从丐帮买来的地图。 然而,当我看清地图上的标记时,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 前方除了一些零散的小村子外,竟然连一座城池都没有!而距离最近的城池,也还有八十多里的路程。 这意味着,我需要让马车不停地奔跑,连续跑上一天一夜,而且速度还不能太慢,否则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抵达目的地。 按照白天赶路、黑夜休息的方式来计算,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那座城池。 更糟糕的是,在这漫长的路途中,虽然会经过一些镇子,但这些镇子规模都不大,里面不太可能有医术高超的医者,更别提济生堂的人了。 唯一一个有眼力劲的赵琴音察觉到我的不对:“你还好吗?” “还行,如果……算了。” 我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本来我是打算说,如果到了前面的城池,就和我分开。 这样做的原因是我害怕自己真的因为伤势过重昏迷,我不相信她们母女,现在也不相信小金枝。 生怕她们趁我睡着把我脖子给抹了,那就太冤了。 而且,让一个瞎子照顾我?想想都有些离谱。 这其实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前面的城池找不到好的医者,对我的伤势没有一点缓解的办法。 话到了嘴边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现在就说,那就让赵琴音知道我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保不齐有什么歪心思。 暂且先看看,万一路上遇到神医呢?万一有医者能治好我的伤呢? 赵琴音有察觉到我欲言又止的行为:“嗯?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很闲,可以把这本书念给我听。” 我找到自己的包袱,里面的东西都还在,连位置都没有动,显然她们没有动我的东西。 丢出之前“天地阁”赠送的地榜排名,这本书落在赵琴音的胸脯上,她打开后就念了起来。 排名前五基本不变,之所以说基本,那是因为江奇已死,位置也往前挪一挪。 我其实没有多少兴趣听这些江湖排名,只是找个机会打发她,等她累了,就不会问东问西了。 果然,她有些犯困,休息后继续读书上的排名: “第六十三名,秦十一。 年纪:十四。 实力:六变……” 我快速从她手中接过那本书,书页在我的手中翻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当我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时,果然看见我想看到的东西。 只见纸上画着一个已经略显成熟的少女,她身姿高挑,亭亭玉立,一袭黑色劲装包裹着她修长的身躯,显得英姿飒爽。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她肩上扛着的那一杆长枪,枪尖仿佛闪烁着寒光。 我凝视着这幅画,心中暗自惊叹。 这少女的形象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这天地阁在画像上花费了很大的功夫。 这少女的面容,和我想的一样!她就是那位试图取我性命的小阎王——秦家秦十一。 据书上记载得知,秦十一在去年十二左右月份的时候,得到了一次难得的机遇。 尽管她当时的实力仅仅处于第六变境,但却横扫了半个地榜,成为了江湖上唯一一名以六变境的实力登上地榜的人。 她的招式以疯狂、不要命而闻名,江湖人称“疯小娘”。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倒是她得到奇遇的时间让我有些领悟。 十二月左右,那就是除寇军回到江口城的日子,那时候,秦若兰消失了。 如果,真因为秦十一发生了什么事,那秦若兰确实有可能不告而辞。 这样一来,就能说得过去。 不过,真的就有这么巧? 我又回想起卢战死前说过的话,是他特意让秦仇丑染上瘟疫。 反过来想,如果卢战不那么做,那跟着我一起出海的必然有秦仇丑。 我不由都得出一个惊讶的结论,这瘟疫是三皇子让人散播的,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而秦十一得到的奇遇恐怕不是江湖人理解的奇遇,反而是危险,三皇子是想以此支开秦若兰。 可也不对,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秦若兰的伪装被秦仇丑察觉,否则没必要支开我的一个亲兵百夫长,更没有理由用秦十一支开秦若兰。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越发坚信秦仇丑已然知晓秦若兰的真实身份! 我开始细细回想自己的言行举止,她应当并不知晓我和秦若兰所谋划的一切。 平心而论,我对秦若兰并未有过多特殊对待,秦仇丑或许尚未察觉我早就知道秦若兰的伪装,甚至她就是我特意安排进去的。 如此一来,她与三皇子恐怕会理所当然地认为:秦若兰的行为完全是她擅自决定隐藏在我身边。 至于三皇子的意图,究竟是想让秦仇丑在海上继续佯装与我交好,从而进一步博取我的信任,还是看准时机将我置于死地,目前尚难以定论。 总而言之,由于卢战的横加干涉,不仅导致秦仇丑病倒,更使得三皇子的一连串精心布局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当然,以上种种都仅仅是我的主观臆测,但我自觉这些推断已然无限接近事实真相。 真可谓是世事难料啊,谁能料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如此出乎意料! 我说怎么卢战就像得到上天帮助一样,除了使用手段让秦仇丑染病,杀我几乎是被别人送到嘴上的结果。 第39章 改变路线 我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极其简陋的北陵国地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我的目光被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吸引住了,它似乎是一条捷径,可以让我避免绕路。 我地指着地图上的那条小路,满怀期待地问赵琴音:“这条路可以走吗?” 然而,赵琴音的反应却让我有些失望。她满脸不耐烦地嘟囔道: “我?你在问我?我怎么知道啊。” 显然,她对我的问题感到很不满,而且看起来她现在也非常困倦。 不仅如此,由于之前我要求她读书,她对我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不过,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小命此刻掌握在我手中,她还是稍稍改变了一下态度,不情愿地补充道: “这条路我没走过,不过听说这条路非常陡峭,走起来很危险,主要是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掉下悬崖。” 听到“悬崖”二字,我心头一紧,连忙再次仔细查看地图。果然,在小路附近有一个小小的“崖”字。只是由于地图材质十分低劣,字体已经有些模糊,甚至有部分已经消失不见。 我不禁感叹,这便宜的地图果然质量堪忧啊。 看着赵琴音那已经快睁不开的眼皮,我知道她已经困得不行了。于是,我好心地对她说: “进去休息,等一会儿到了吃饭的地方,我会叫你们的。” …… 在路上的小镇子里找到了好几名医者,都对我身上的伤势束手无策,甚至他们对我能撑到现在都很惊讶。 而小金枝的眼睛他们也没有办法,不过听说济生堂的人曾经治好过类似的疾病。 这让本打算在这镇子就丢下小金枝的我犹豫了起来,在赵琴音的请求下,就连对我身份讨厌的赵夫人的开口请求,最后还是让她继续与我们一同前往青竹城。 我也决定改换路线,走比较危险的那条悬崖之路。 这条路在近乎垂直的悬崖壁上,它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们历经千辛万苦,花费几代人的努力用双手硬生生凿出来的。 路仅有三米宽,其边缘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站在路边,甚至能看到四处乱窜的猴子在崖上嬉戏。 这条路虽然狭窄,但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路面异常平整,几乎没有太多的上下坡度。 这样一来,就无需担心马匹因体力耗尽而无法前行,或者因为难以控制而发生意外。 按理说,在如此险峻的道路上,我本该小心翼翼地慢行,可实际上,我却并未减慢马匹的速度。 原因无他,只因天色渐晚,而此刻的天空被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笼罩,显然,今晚肯定不会有月亮出现。一旦夜幕降临,四周将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若继续前行,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此时此刻,地平线处已微微泛起一抹红晕,那是晚霞的余晖,也是天黑的先兆。 “咻!” 就在马匹急而有序的前进下,我突然感觉到这一片区域多了一种声音,一种破空的声音。 我找不到,我真的找不到声音的来源,我的耳朵本来就有些幻听,而且这声音还不断变大。 “在上……” “嘭!” 我心中惊讶,匆忙抬头。 我看见了,却看不清,是能看到是一团黑黑的东西,这个东西就落在我的面前,把拉着马车的两匹马砸倒。整个马车立刻要侧翻。 “啊!” “怎么了?” 马车里传来赵家母女的声音,我立刻跳开马车,用手抓住已经半个身子挂在悬崖的马车。 这一用力使得我更加痛苦,腹部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 “不行,我得放手。” 我这样告诉自己,如果执意要救下她们三人,我自己也会赔进去。” 就算救下她们,我也会因为伤势过重死在路上。 “抱歉了。”我在心中暗道,抓住马车的左手已经松开,令我意外的是,这马车居然不掉下去。 我回头一看,见到一匹背部已经畸形的马在挣扎着拉马车,它似乎和我交替拉起马车,也是因为它马车才没有掉下去。 “哥,怎么回事?”马车里传来赵琴音惊慌的声音。 “别乱动,我把你你们拉上来。” 有了那马匹的帮忙,我有信心把马车拉上来。 再次忍着疼,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把马车拉上来。 “呼——呼——”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路上,手捂着腹部开裂的伤口。 她们三人从马车里踉踉跄跄跑出来,而我也看清之前掉落下来的是什么——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 经过我的观察,发现那人胸膛居然还有很细微的起伏。 我指着他对赵琴音说道:“把他拉过来?” “啊!哥,你刚才撞到人了,那我们赶紧把他丢下去比较好。”赵琴音有些畏惧的看着我。 她说的话,让我很欣赏,居然想着帮我解决麻烦。 我苦笑:“我撞他?是他撞了我们,快把他拉过来。” “他撞了我们?”赵琴音还是不敢相信,却又不好反驳我说出的事实。 “快点!”我语气变冷。 “好,好,娘你过来帮我。” 她们两个人把他拉到我面前,我见到了他的真面目和打扮。 他是一个标准的少侠打扮,他身上受了很重的伤,背上是一把剑鞘,至于剑,只知道飞哪里了。 我用手掐着他的人中,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睛。 “我……我就说,跳崖肯定能活,跳崖肯定能获得奇遇。” 他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把我整得无语,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会从上方掉下来。 合着是自己跳崖,跳崖就好好跳,你特么选路上的悬崖跳崖是要干什么? 我再看看那两匹被砸的马,刚才与我合力拉马车的马也躺下了,或许它看出是回光返照。 现在马车没了,只能徒步,而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家伙。 我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醒你吗?” “你……不,前辈是打算传我武功?晚辈愿意为前辈而死。”他很激动,他很兴奋,他的眼里有着无尽的希望与野心。 “叫你醒过来,是让你知道我要杀了你,好了,你可以死了。” “啊?” 我拧断了他的脖子,从他身上摸出一本功法,我把这功法塞回他的衣服里。 “唉!”我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哥?” “一文钱都没有,你们两个去找一些柴火过来,我们今晚可能要在这里露宿了。” 我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挑细处断。 过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天已经黑了,这里已经有了篝火,我们四人围在一起。 “哥,还留着他干什么?丢到悬崖下不好吗?”她很是不解。 “自然是等有没有人过来替他赔偿我们的损失。”我回答。 他受伤,想必是被人追杀,如果是敌人找过来,拿出这人的尸体,也能使得我们不参与到别人的争斗中。 如果是这男子的人,那赔我两匹马很过分吗?没有我的两匹马,他的脑袋肯定碎掉。 让我有些好笑的是,这人居然以为跳崖就死不了,是谁告诉他的?是谁给他的胆子的? “踏踏!” “踏踏!” 果然,我听到了马蹄的声音,知道我要等的人恐怕要来了,我也不太害怕他们,我手里还有“挫仑”,无尽境之下都不需要慌。 第40章 迷药?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年轻男子上前询问,他的穿着我很熟悉——阴阳派。 他们也叫守寡派,他们要保持“第一次”的存在。 女弟子可以自读,只要不弄坏那层东西就可以。可男弟子就不行,除非“自行溢出”,否则就是破功,终生不会再有所突破。 这男子的实力已经达到七变境,在他后面的老者甚至是九变境实力。 他们一共九个人,三男六女。 “我们遇到了一名跳崖的少侠,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想要找的人?” “老夫阴阳派掌门——银雨,可否让他出来一观?”老者下马询问,随着他的下马,剩下的人也纷纷下马。 “那边角落。”我轻轻颔首。 他们跟着我的视线走起,最先开口都男子惊道: “确实是张禁明,他……死了?” 一名女弟子很笃定的说:“这不是很正常吗?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惜了,跳崖者张禁明居然死在了跳崖上。” 跳崖者?我记得地榜上有记载。 话说这个家伙就是以跳崖而闻名于江湖,就短短的一年跳的崖都有至少一手之数。 还偏偏死不了,不仅死不了,还总是能获得奇遇,每一次跳崖之后实力都得到大幅度的增长。 那名老者把手贴在张禁明的脖子处,回头看了我一眼后吩咐道: “搜他的身,把尸体提上马。” 那一帮弟子纷纷动手,而老者则是来到我身边。 “不知道这位老爷是怎么称呼。” 老爷? 我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我现在戴着人皮面具,长相非常磕碜,这几乎看不出我的年纪,硬要说,那就是三十到五十之间,他这么喊我已经算数给我面子了。 不过我总感觉,他知道是我杀了那人。 “姓伊,不知道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表现的很轻松,而手却紧紧抓着隐藏在袖口下的“挫仑”。 “此人勾搭我派的女弟子,还顺走门内不外传的功法,特此追杀而来。” 他拂袖坐下,从怀中拿出一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 “老夫观你有伤在身,这是我派特有的疗伤药。” 说着,他就递上丹药,我给赵琴音一个眼神。 现在的我右手骨折,左手持着“挫仑”实在动不了。 赵琴音很识趣的双手接过他的丹药,还起身行了一礼:“多谢银前辈。” “我们因为那人的跳崖,活生生把两匹马砸死,现在空有马车却没有马行程受阻,不知道银前辈能否留下一匹马,也好让我们赶路。” “自然可以,只是……” 他话未说完,就有一名弟子拿着一本书过来:“掌门,东西找到了。” 他收好那本书,抬了抬手让门下弟子退下:“这书不知道你是否看过?” 我回答:“只见其封面,未翻开过。” “好,玄河,玄金,把你们的马匹留下来。”他转头对一众弟子吩咐。 “是,掌门。”一男一女没有任何疑问就抱拳回答。 就这么干脆?我说没有他就信了? 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这本书的厚度不厚不薄,先要凭借这点时间背下全部内容,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里又处于荒郊野外,没有可以记下那功法的大量纸张。 背书,要是我刚刚失忆都那几个月,倒是可以立马记下,现在嘛,我几乎都忘记了曾经记下的功法。 又或者说,他们压根就不在意所谓的功法内容,重要的其实是那记载功法的书本身? 我开口:“一匹就可以了。” 马匹,这可不便宜,最便宜的劣质驽马也是十两,看他们马匹都毛发,至少也在三十到六十两的价格。 阴阳派是南封国第一大派,这些钱高层们或许不会计较,但弟子就不一定了。 “行。”他只是简单回答,转身就对刚才抱拳的女弟子说: “玄金,你和其他师姐共乘一骑。” “是,掌门。”那女子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这些弟子得这么听话的吗?不对啊,如果真这么听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发生了。 就比如之前追杀江颌海,说他玷污了阴阳派的女弟子。 “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他们没有犹豫的离开了,我则费了一些时间把马匹捆好,只能在前面牵着马缓慢赶路。 等出了那悬崖的路后,我们再一次休息,之前是怕马匹自己想不开,选择“投崖”而死。 害怕早上醒来,马跑了、丢了。 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可以捆马的木桩,连大石头也没有,除了地面上的碎石,全是非常陡峭光滑的崖壁。 …… 第三天,午时。 因为选择了近路,天黑之前就能抵达前方的城池,那里是我最后的希望。 如果还没有医术高超的医者,那我准行使非常手段了。 这非常手段我也想好了,一是把从英利国带回来的《天玄医经》悬赏出去,我想应该会有很多医者蜂拥而至。 二是主动暴露自己是众生教的议主,看看能否遇到熟人。 虽然赵琴音和我交替赶马,可我的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 …… 艰难的来到一处路上的茶肆,我愈发的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对。喝了一口茶之后,我就觉得天旋地转,眼皮重得像是有千斤一般。 我只有一个念头:“这茶难道有毒或者是迷药?是无色无味还是因为我病得太重没有察觉。” 我一头栽倒,只听见赵琴音惊慌的声音: “哥?哥!” 第41章 黑暗 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似乎进入了梦乡,但这个梦却异常沉重,让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着,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 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我仿佛置身于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找不到出口。 在这片黑暗中,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一股外力摆弄着,时而被抬起,时而被翻转。 可奇怪的是,我竟然听不到一点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静音了一般。 这种感觉既诡异又恐怖,让我心生恐惧,却又无能为力。 时间在这片黑暗中变得模糊不清,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身体的状况似乎在慢慢好转——尽管我仍然无法睁开双眼。 但那种沉重的束缚感已经渐渐减轻,我开始能够感受到一些微弱的光线,虽然还很模糊,但至少让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陷入黑暗的深渊。 …… 这一天我发现自己可以听得见周围的声音,具体是哪一天我也不知道,我的时间观念已经变得非常混乱。 “刑小姐,你确定我们真的可以进去吗?” 赵琴音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确定和担忧,她似乎对能否进入这个地方心存疑虑。 刑小姐的回答显得有些犹豫,但又透露出一种坚定: “不好说,但我们还是要尝试一下。现在能救他的人,恐怕也只有我师傅了。” 这个回答让我心中一动,因为我对这个声音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仔细一想,我才意识到,这正是刑医者的女儿——苗可可的徒弟。 赵琴音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试试。” 她的语气中虽然仍有疑虑,但也明白目前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刑小姐接着说道:“你应该感到庆幸,要不是他身上有一本医书,即便遇到我,我可能也无法缓解他的病情。 他的身份应该很特殊?上面的一些备注都是我从未见过的文字。”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那本医书的重视,以及对赵琴音等人的一丝责备。赵琴音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她有些刻板的提问:“你师傅到底行不行啊?” 面对赵琴音的质问,刑小姐并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很淡定,也不在意赵琴音有意转移话题: “放心,我师傅的医术你大可不必怀疑。” 赵琴音应该是听到刑小姐如此有信心,便也不再追问。 …… 通过她们的聊天我知道了大概的情况,那天我因为病情加重直接晕倒,并不是我认为的迷药或者毒药。 赵家母女把我拉到了马车上,又在路上遇到想要逃离苏毅魔掌的刑小姐,得知她是医者的身份,特意求她给我治疗。 哪怕我还戴着人皮面具,可她还是通过伤口知道我的身份,毕竟之前就是他们父女给我治疗缝合。 刑小姐虽然有些医术在身,却因为没有学全而不想医治我。 见此,赵琴音准备把我包袱里的医书拿出来作为报酬“勾引”她治疗我。 结果发现,这本医书居然有一些治疗我疾病的方子。 该死,我居然没有看那本书,不过我不是医者,看了应该也是没有用。 医术,那是需要系统的学习,可不是有药方就可以套用。 话回归正题,刑小姐凭借医书不仅缓解了我的病情,还使我身体逐渐好转。 可这也只能让我保全性命,连让我清醒都做不到,这才过来找苗可可治疗。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已经是九月十五,而且地点已经在青竹城范围,她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年轻一辈天下第一”的青竹林。 听她们两个说,那比武已经开始好几天了,号称天下第一的孤白澈就在那里观赏比武。 因为有江湖传言,孤白澈打算在江湖中收下一名徒弟,把自己的全部交给弟子。 这使得很多人的趋之若鹜,但凡超过五变境都都想要去参加,万一呢?万一被孤白澈看中了呢? 成为他的弟子,那就意味着下一个天下第一就是他们。也没有谁规定孤白澈一定会选“年轻一辈天下第一”作为弟子。 这些老不死,他们收徒完全无法预测,看脸、看心情、看天赋最后才是看实力。 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要被吓得坐起来。 孤白澈之前已经放出警告,再遇到我们两个人,我们就得死。 能手接陨石的狠人,我不认为自己能在他的手中活下来。 终究是病情更胜一筹,我始终没有办法睁开双眼,或许,即便我睁开了双眼也无法看到东西。 因为江湖年轻一辈比试,参加的人很多,受伤的人也很多,而苗可可就是负责为受伤的人治疗。 …… 一路晃晃悠悠,哪怕我的意志再不愿意,我的身体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因为围观的江湖之人太多,百宗门对此发了一笔大财。 他们发出一种叫做“通行令”的东西,一枚通行令可以让五个人进去观看,只有手持这东西的人才可以过来围观,否则就得在远处的山头观看。 一枚“通行令”就被炒到千两白银,这简直就是暴利,不用想我都知道是谁的主意。 除了参与比试的人,也就只有医术高超的医者可以自由进出青竹林。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通行令’呢?” “这位百宗门的大哥,我是苗医者的徒弟,是过来找我师傅治疗一名病人。”刑小姐回答。 “我可以带人和你一起进去找她,但她们不行,抱歉,这就是规矩。”一名弟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回应。 “这……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找师傅过来。”刑小姐抱歉的说着,应该是对赵琴音母女说的。 “嗯。”赵琴音也只能这样回答。 …… 苗可可很快就出来,带着我们一行人进去,只不过她还有很多病人,而且每一个受伤的人在江湖都不是泛泛之辈。 苗可可不会以尊卑的顺序治疗,但她以先后而治疗病人,听到我前面还有二十多个受伤的少侠们。 我只能尝试能不能说出几句话,不求苗可可立即医治我,反正我也不差这点时间,只求她不留余力的治好我。 “我!是我!” 奇怪的是,之前尝试很多次都没有效果,这次居然很轻松做到。 “嗯?” 我能听到,很多人都发出疑惑的声音。 同时我感觉到一股药香袭面而来,我听到苗可可不敢相信的语气: “你是?” 我有些难受的回答:“是我,诸有幸。” 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可以说话,却睁不开双眼,难不成我真的瞎了? 我没敢说自己是超虚或者布诸,因为这附近有很多的人,被他们知道只会徒增麻烦。 诸有幸,是我曾经在析县用过的假名字,她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谁。 她立刻为我把脉,然后传来令我安心的话:“很麻烦,不过还好。” 第42章 恢复 “你去哪了?”苗可可在单独的地方对我询问。 “英利国!” “能真的被留在了那里?”她很惊讶,同时有些释然。 “快给我治病,我现在浑身难受,还是看不见了。” 我不敢和她过多交谈,毕竟这里到处都是江湖上的高手,稍有不慎,我们的谈话就可能被他人听到。 她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见她动作娴熟地拿出许多银针,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扎进我的身体,尤其是脑袋,仿佛那是一个关键的穴位。 接着,她又拿起一大罐药水,毫不犹豫地灌入我的肚子里。 不得不说,她的医术确实名不虚传,不愧是济生堂的人。与她相比,刑小姐就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而苗可可已经达到了可以起飞的高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我突然感觉到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 我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裳,那衣裳包裹着的,是一具娇小而婀娜的身躯。 我艰难地抬起头,终于看清了苗可可的面容。然而,让我惊讶的是,她的脸上竟然戴着一个奇怪的面具。 这个面具只遮住了她的口鼻部分,还有两条细细的绳子挂在她的耳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你……”我看着她,疑惑地问道。 她似乎被我的问题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然后同样疑惑地看着我,反问道:“怎么了?” 我连忙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你的口鼻部为什么挂着一块白布?” “这是口罩,起到保护的作用。”她有些明白我的疑惑,并且作出回答。 口罩?这一块布能起到保护的作用?知道她不会骗我,也没必要骗我,可我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我知道她说的是保护不被疾病侵蚀,可如果就这么简单,那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江湖人岂不是百病不侵? 算了,这已经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从地上站起来。这具身体已经有将近十天没有活动过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生疏和僵硬,仿佛它已经不再属于我。 我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恼怒,似乎对我的决定感到不满。 “我现在就要走。”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如此决绝。 “现在?你这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吗?以你目前的状况,至少需要休养两三天才能恢复。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手指甚至不自觉地抵在了我的胸口。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那你能不能先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再次问道,心中仍抱有一丝希望。 然而,她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的头上,让我瞬间心灰意冷。 “不能。”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不死心,继续追问: “那能不能找一个信得过的、能够治疗我伤势的人,先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呢?” 她摇了摇头,叹息道:“不能!之前那些汇聚而来的济生堂的人,都在半路上被朝廷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和理由给扣下了。 现在整个青竹城都没剩下几个济生堂的人,青竹林里更是不到六个。 如果是以前我大可以和你一走了之,现在却是不行,我得先还清归一门的人情。” “人情?” 我突然想起她提到的这个词,有众生教在,他们还会欠下归一门的人情? 她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 “还不是因为你,你传信给议主,我是用自己作为交换让归一门注意你的行踪,没成想,你居然在这里。” 额……居然是因为我? 不过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我知道她说的议主是阳州议主唐妙言,而非临海州议主柳枝枝。 唐妙言知道,那就意味着周展功和杰也知道我在北陵国的消息,唐妙言会制止他们出海。 “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我可是告诉你了,你离开必死,绝无生还的可能。 虽然你身上的重伤只有三处,可各种小伤一大堆,只要有一处发难,神仙来了也难以拯救。” “我在这里有仇人。”我无奈把事实说出来。 “你知道苏毅在青竹林?”她好像比我还要疑惑。 “那家伙还敢出现?不是说孤白澈就在这里吗?” “你得罪的是……是孤白澈前辈?”她不可置信,看我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不相信我会傻到得罪孤白澈。 “我得罪个……我没得罪他,是他警告我和苏毅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否则就杀了我们两个。” 说道这个问题,我也很头疼,得罪的人很少,可杀的人太多,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具体情况。 “可苏毅见到他也没事啊,他会不会是骗你的?”她还是不信。 “……” 我只是给她一个很认真的眼神,表明自己说的全是实话。 “唉!” 她叹了一口气,最后说出一个办法: “你在我这屋子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三天,也是比试结束的时候,你的身体也恢复了一两成,那时候离开最合适不过。 对了,不要对外宣称是众生教的人,现在北陵国局势复杂,众生教的身份不仅保不了你,还会使得你陷入危险。” “这是怎么回事?”事情居然发展到这一步? 她在我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把我弄得耳朵痒痒的,不过也知道了原委。 北陵国众生教圣女和苏毅勾搭上,现在那位圣女正使用手底下的人为苏毅做事。 而北陵朝廷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基本遇到众生教的人就逮。朝廷还安排或者策反了很多的众生教教徒。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自称是众生教的人要被朝廷和众生教两方核实。 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待在这里也是可以接受的: “好,放心,我绝不会出这个门,你能叫之前那三个人人进来吗?我有事要吩咐她们。” 这三人自然是赵家母女和小金枝。 第43章 距离 见到三人进来我立刻询问: “我的东西呢?”问的自然是“挫仑”和医书。 没想到,赵琴音就直接把包袱丢过来,包袱撞到我的后我就感觉要往后倒,现在我这样子真的非常弱,说一声“弱不禁风”也不为过。 “小心。”赵琴音快速的拉住我。 “没事,这几天有劳你们照顾了。” 说着我就把包袱打开,里面除了医书之外什么东西都没少,还多了几样女子的胭脂。 我也才发现,她们三人嘴唇都涂着的胭脂,她们美女也就算了,连小金枝也不放过,我可不会认为这是小金枝要求的。 我把包裹摊开递出去:“把你们的东西拿好。” “除了医书还在刑小姐那里,东西都还在。” 我检查的“挫仑”,连里面的小“天雷珠”都还在,一共是五颗,连那个小机关的没有放下来。 我点头:“接下来你们可以离开了,这里离青竹城不远,你们也到了目的地了。” “那小金枝……”赵琴音有些犹豫。 “等我一会问苗小姐能不能治好她的眼睛,能治好,她就先留下,治不好就让你们带她离开。”我只能说自己对小金枝尽力了。 通过短暂的观察,我能知道她们母女对小金枝还不错,小金枝跟着她们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里面的钱财我一点也不留给自己,现在都找到“组织”了,有苗可可在,我会缺钱? 她们母女刚来到这里,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玉佩我也还给了赵夫人。 在问过苗可可,而她仔细观察和把脉后告诉我: “可以治,但要时间,而代价就是加入我们。” 我眉头一挑,我一时不知道她说的是众生教还是济生堂,很快我就知道,她没有明说,那就是在说“众生教”。 难怪众生教能发展得这么庞大,合着她每时每刻都想着拉人入教? “可以。”我替小金枝回答了。 能有众生教“养”着小金枝,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不愿意,但伊国众生教澜部还是很良心。 随后面对她们母女说道:“你们带着钱离开,不要被别人知道与我的关系,还有,如果以后实在过不下去就过来找我。” 我没有说怎么找我,除非我死了,否则她们不可能找不到我。 “嗯,放心,城里有我妹妹,不会亏待我们的。” 赵夫人罕见的出口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把玉佩还给她。 与她们告辞后,苗可可叫来刑小姐,问她要来那本医书。 看过之后她很惊讶:“这《玄天医经》虽然我们济生堂就有,但里面的注解就是和新都药方都是很有意义。这绝对是一名堂主级别的医者注解的,你是怎么得到的?” “我刚才说过了,英利国。”我无语,难道我刚才没有说清自己是从哪里回来的吗? “哦!”她有所恍悟,转身对刑小姐说:“这医书是济生堂的不传之书,但你既然获得自然不会收回,不过现在看这种医书对你只有弊没有利。 等你学完三十三本基础医书,我在把这本书给你,因为我也要仔细研究这书新记载的药方和治疗方法是否可行。” “我就说,怎么我看不太懂这本书,原来是底子不够,师傅放心,我绝对会加倍努力。”刑小姐倒也没有质疑,更不敢动手抢那本医书。 她们的关系,说是师徒,我看着更像姐妹。刑小姐在苗可可面前从来不自称“徒儿”或者“徒弟”,而是平等的“我”。 这要是在其他流派,或者其他人的门下,刑小姐非得有一个“欺师灭祖”、“不尊师道”的罪名。 因为刑小姐的到了,刚才外面的患者都交给她治疗,苗可可说是锻炼她,就把全部的病人交给她治疗。 可我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压榨吗?可偏偏刑小姐还乐此不疲。 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刑小姐继续出去治疗病人,只有情况危急令她束手无策的时候才会进来找苗可可。 而苗可可,则在屋子里翻看那本医书。 “不对,这绝对不是我们济生堂的人,这简直就是阴险歹毒。” 我给她泼了一盆冷水:“抱歉,他就是济生堂的人,你从医书中的注解还能看出身份不成?” 她眼睛瞪大,脸差点贴在我的脸上,我们之间只有不到五寸的距离,确认我不是说谎。 她还是不太相信的说:“就比如这里,有一剂药方是使得让变肥胖,这根本不是一名医者该做的事。 除非这本来就是用在牲畜上,可一些药材都比牲畜珍贵,如果是靠卖肉获得钱财,那得到的钱财都不够一副药材的钱,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这药方的出现,就是准备害人的,你可知道这书原主人的名字?” 我摇头算是回答她的话。 她只能继续埋头看医书,有时候点头,有时候摇头,有时候露出痛恨的表情,有时候又露出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样子。 她脸上的“口罩”早就拿下来,说是为了保持干净,所以我能看清她的整张脸。 至于小金枝,她很识趣的坐在一旁,要治疗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光是药材就需要慢慢寻找,这些药也不是特别珍贵,就是需要的药材特别多。 所以现在苗可可也没有立刻医治小金枝,她说要明天才可以开始,最开始需要使用药浴。 反正我也不太懂,一切都听她的,她执意要骗我我也无能为力。 不过我发现一件的事,那就是,这里离比武的地方太近,二十米的距离都不到,我真怕有人被打飞到这里。 不过好像也没关系,只要不是孤白澈被打飞或者执意过来,应该没有人能察觉我的身份。 在这里,我甚至能够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尤其能听见是孤白澈说的话,搞得我睡都睡不好。 第44章 苏毅对赵念禾 时间就这么悄然的过去了两天,这两天虽然有人质疑苗可可的房间里有男人,但也没有睡不开眼的强传进来。 甚至有些刻意安排的流言蜚语在房间外传开,不仅传开了,还在墙的另一面“很小心”的说着。 无非就是“软饭男”、“小白脸”、以及各种诽谤我和苗可可清白的香艳故事。 这群人就是单纯的想要引我出去,若是没有孤白澈,我也想出去透透气,可现在……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让他们说两句怎么?还能死了不成? 可要真的冒险出去,我离死不远了。 今天就只有一场比武,也是确认谁是年轻一代第一人的比武。 苏毅对赵念禾。 这一次的比武,除了紫虹雅也就是紫袖、魔教莫天蝎和玄玉门纪无双没有参与,几乎全部的地榜高手都来了。 苏毅就像开了挂一样,居然一下子蹦到九变境的实力,这几天来愣是一路赢下来。 而赵念禾,如果苏毅是“像”开挂,那她就很明确的怎么是开挂。 她是赵庭岩的女儿,就是那个从出生就被关到大的小女儿,那个怎么也走不出黑暗底下房间的可怜之人。 她经过苗可可的治疗后,被默默无闻的“云纱派”收为弟子,仅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从普通人达到九变境。 她可以自豪的说自己的突破速度是“前无古人”,这非常的离谱,但却是真实发生的。 听说她戴着白色纱布制成的斗笠,传言她的眼睛依旧不能视物,皮肤依旧不能照到阳光。 而今天的太阳足够辣,对她十分不利。 我听见外面传来阵阵打斗声,可我还是按耐住之前一直很充沛的好奇心,使得自己不出去和不透过某些缝隙观赏他们的比武。 事实证明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嘭!嘭!嘭!” 伴随着几声巨响,一道人影如同飞出的巨大箭矢一般狠狠地砸向了这间简易搭建的屋子。 刹那间,整个屋子都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摧毁得七零八落,屋顶的瓦片像雨点一样四处乱飞。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开,差一点就被那道人影给砸中了。 与此同时,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刺得我的眼睛都有些不舒服。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旁边传来,我定睛一看,只见地上正狼狈地单膝跪着一个人,正是苏毅。 他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似乎想要阻止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剑,深深地插在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仔细一看,他的皮肤上竟然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显然是赵念禾那特殊的功法所致。 看着苏毅如此凄惨的模样,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赵念禾的功法如此厉害,不知道她能不能用这门功法给房间降温呢?如果可以的话,那她岂不是成了最佳的避暑“神器”?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见主持者高声宣布: “胜负已分,云纱派赵念禾胜!” “我还……咳咳!” 然而,苏毅显然并不甘心就这样输掉比赛,他挣扎着想要举起手来示意,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被一口鲜血呛得咳嗽不止,根本无法阻止主持者的宣判。 老实说,我突然想要杀了苏毅,这个人总让我感觉有点“宿敌”的感觉。 趁他病要他命……才怪! 我强压住自己的杀意,我或许可以杀了他,这这是归一门的地盘,是百宗门都势力范围。 我不相信会没有实力强大的归一门之人在这里,现在动手只能做到一换一。 “你……我是不是和你有仇?” 苏毅似乎察觉到我的杀气,或者说“不怀好心”,我再次看向他的时候,这家伙像疯了一样后退。 “咳咳咳!” 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离我有十多米远,他大口喘着气。因为他的运功,可能导致经络气血异常,一个劲的咳血。 “苏毅居然输了?” “不仅输了,还是输的很彻底。” “我去,这云纱派是什么来头,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不知道,可能是隐世的宗门的,天下门派千千万,有几个不寻常又不出名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话说,我可以加入云纱派吗?怎么加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孤前辈要说话了,他要是能看中我,我们老朱家算是飞黄腾达了!” …… 周围的议论声使得我不得不环视一圈,这特么的是人山人海! 万人不敢说,人数过千是肯定的,北陵朝廷都不管的吗? 从他们的站位和服装就可以看出几点,越是靠近比武中央的实力就越强,其实从他们脸上骄傲的表情也可以看出。 各门派为了凸显自己门派的特别让人好记,他们几个、十几个穿着一样的衣服,颜色和款式那是相互争艳,武器更是五花八门。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大部分都是俊男靓女。 之所以说是大部分,那是因为还有特殊的门派,比如我正前方一群裸露一条臂膀的汉子们,他们最显着都地方就是身上的肌肉。 以及……丐帮的人,虽然没有那么脏、那么臭,可也是足够的邋遢。 这时候,上千双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武台最中间,不是看衣服好人斗笠下的白纱飘飘显得美丽的赵念禾,而是眼睛半眯的老者——孤白澈。 很多人都希望他能说上两句,都在期待某件事。 “我没想到!我实在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超虚’居然出现在这里,看来你之前真的发生了意外。”咳嗽完的苏毅最先说出这句话。 不是,我刚刚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他凭什么认出我? “谁?” “没听说过。” “好像有点印象。” …… 我突然感觉声音变得嘈杂,各种议论、质疑、询问的声音传来。 我……似乎成为了焦点。 在场的人大概在一千到两千,几乎没有低于五变境的弟子,九变境的高手就有不下五十人。 这五十人,不是年轻的参加比武之人,就是各门派的带队之人,就比如有过一面之缘的阴阳派掌门。 还有五六名散发出蓬勃真气,是我从未见过的情况,但我知道,这些家伙就是所谓的无极境。 以及,看起来明明是一个普通老人,没有一丝真气外溢,实力却非常恐怖的孤白澈。 我能对付这么一群人? 不行,真的不行!我做不到! 第45章 威慑 这里几乎汇聚了半个江湖的门派,而这半个江湖门派里又有一半是百宗门的人。 以苏毅身份的特殊,我恐怕就与这里一半的人成为敌人,实在是必死无疑。 “好像是伊国的一名将军。” “那不是屠杀了唐国百万无辜百姓的人吗?” 听到这句话,我真的很想反驳,这简直就是以讹传讹吗?哪有那么多人? “这不是重点,而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苗姑娘的房间。” “朝廷的人也想要争年轻一辈天下第一的头衔?” 说各种话的人都有,最令我恐怖的是,孤白澈把目光投来,瞬间使得我有窒息的感觉。 我的思绪很乱,从怀里掏出“挫仑”,用长长都袖口掩盖住。 将其长管口子对准苏毅,袖子遮住了挫仑的全貌,我轻轻扣动扳机。 “嘭!” 巨大的声响随之传出,这为了只是比真理派的“天雷珠”弱上三分。 然而,就在我扣动扳机的瞬间,情况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苏毅的身前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了一个人,一个身着归一门衣服的老者。 只见他手持木剑,迅速地将剑身横在了自己的眉心处。 我发射出去的东西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去,径直撞向了老者手中的木剑。 “砰!” 那东西竟然硬生生地在木剑上钻出了一个小洞,洞口有拇指般大小,还不断地冒着黑烟。 同时,他的眉心泛开一抹红,发射出的东西洞穿老者的脑袋,随后才命中瞪大眼睛的苏毅。 因为有了老者的卸力,我明明瞄准苏毅的脑子,最后却伤到他的胸膛,还不是心脏的位置。 苏毅本就是强弩之末,从刚才他逃离后不断咳嗽就能知道身体情况不好。 现在更是倒头就睡!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明显感觉苏毅的眼神在告诉我,他认识我手里的“挫仑”。 “连木剑大长老都……都挡不下一击?” “这……” “他是怎么做到的?” “江湖上有这种神功?” “掌门,你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 苗可可傻傻的看着我,她不明白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我旁边,用着绝大多数高手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别再动手,否则你可能会被群起攻之。” 绝大多数人的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但这样的攻击肯定不会没有一丝损耗。 相反,这损耗绝对很大,已经大到一招击杀一名无极境的高手。 如果,那归一门大长老是用铁剑,或许可以拦下而的一击,可惜。 我没有再次发射,不仅仅是因为暗器的宝贵,更因为我的食指在刚才的冲击中骨折了。 我没想到单手持那东西会遭到这么大的反推力,也许是因为我病得太重,这才引发骨折。 要不然我早就再次给苏毅一发,让他死得透透的。 令我意外的是,在高台中间的赵念禾居然来到我身边,大有与我站在一个阵营的架势。 这几天我也没闲着,知道赵念禾虽然很强,但她的宗门实在拉胯。 我对她说: “退下,我自有办法。” 有个屁的办法!我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而且她的加入不会让我获得什么助力。 而且,还有一个孤白澈,这实在是难搞,哪怕“挫仑”在手,我一丝生还把握也没有。 赵念禾没有坚持,转头就远离这旋涡中心,这样的人我很欣赏。 归一门和加入百宗门的人朝着我这边走来,走都不多,也就七八步。 他们也不敢靠得太近,毕竟先例就在面前,没有谁明知会死还敢做出头鸟。 尤其是穿着归一门特有的黄袍衣服弟子,他们对我的仇视非常大,眼睛变得通红,仿佛下一刻就会杀过来,但还是被仅存的理智压下。 突然,我看见一道人影不断间断出现,而且越来越近,此人正是孤白澈。 他太快了,但比起手接陨石前,显得有些慢,看来之前的陨石也对他造成了影响,可再慢也出现了一些残影。 刹那间,他就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距离也不过三米。 我连忙后退几步,试图与他保持距离。 他没有直接杀过来,而是有些苦恼,他似乎在纠结。 “既然是伊国除寇军将军和唐国天勇将军的私人恩怨,属于两国之间的争斗,江湖门派,江湖之人最好还是不要掺和,说的就是你们呢——百宗门和归一门。” 听到居然有人不畏惧归一门的权势,我不由得看过去,是一名肥胖的老者。 干瘦的老者我见的太多,又胖又老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抚摸着脸颊下垂的赘肉,傲慢的看着百宗门的一众人,他的实力是九变境。 “铁副会主,死的又不是你们苍天会的大长老,有本事让你们一名‘无极境’的前辈死一个给我看看?我绝无二话。” 同样是一名归一门的人站出来愤愤不平的反驳,他的年纪不大,只有中年,实力也是九变境。 苍天会在北陵国也不弱,听说有两名无极境的前辈坐镇,但奈何一山不容二虎。 每一个国家,最多只有两个绝顶的门派,这不是什么一定要遵守的规律,而是资源有限。 就比如,归一门和苍天会。 觉得自己有天赋的人,第一选择都是去归一门,选不上才会去苍天会。 而且,归一门还很会挖墙脚,其他门派最优秀的弟子都被挖走。 有归一门压着,苍天会变得有些平庸,门下弟子更是弱了不止一筹。 苍天会之前拒绝了归一门的拉拢,对江湖的解释是:不想掺和朝廷的争斗。 其实我觉得他们更想人归一门和北陵朝廷斗得两败俱伤再出手,或者归顺胜算明显的一方。 “我们苍天会的前辈可不会上去找死。” 铁副会主淡淡回答,明明没有任何语气,却感觉嘲讽满满。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归一门的人不服。 “我说了,怎么了?来打我呀?” 啪啪啪! 铁副会主拍了拍他肥肥的脸,明明打在他脸上,却让人感觉是在打归一门的脸。 “他好欠打啊!要不是为我说话,我真的忍不住给他来一发。” 我心里还在想着,却见孤白澈一挥衣袖,以他为中心居然荡起一波波气浪。 我却听见了他最为恐怖的话: “你的这条命,我要了!” 他是对着我说的,很多人都很惊讶,归一门的人则是大喜,刚才为我说话的人也没了踪影。 第46章 废铁 昏迷的苏毅已经被归一门的抬走,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对苏毅下手。 令我疑惑的是,孤白澈居然消失,再次出现就在五十米外。 “老夫也不欺负小辈,这个距离,用尽你的手段,你我之间只有一人能活着。”他悠然的声音传来,这好像在放水,又好像啥都没放。 就他这五十米的距离,连一个呼吸都用不到,我不敢相信自己要面对这样的对手。 “前辈,我好像与前辈无冤无仇?” “是的。”他的回答让我一头雾水,可我没有时间疑惑,因为他不见了! 他已经朝着我而来,我抬起手,对着他的方向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我感觉这一刻非常的漫长,我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他不慌不忙的躲过这些发射出去的东西。 眼看着下一刻他就要来到我面前,我闭上眼睛随手扣动扳机。 “砰!” 令我害怕的孤白澈必杀一击并没有出现,只有一股非常强劲的风迎面而来,我微微张开双眼,发现我面前站着孤白澈。 我左手指的方向正对着他的心脏,他的胸口多了一个窟窿。 我:??? 这“挫仑”能杀他?别人或许信,我可是一点也不会相信,我知道他的厉害,他简直不是人,他不愧为“人中仙”的名号。 这不可能,这“挫仑”根本杀不了他,可他确实像是要死了的样子。 他嘴巴微微张开: “我看见,它追着你,它追着你!期待下一次见面。” 随后,他倒了下去气绝,天下第一就……这样就没了?就……这么死了? 这是不是我死前产生的癔症?这是怎么回事,有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啊?” “不可能!” “他杀了人中仙?” …… 各种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之前陷入的短暂安静变得嘈杂万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为我说话的铁副会主不愿意相信的问我。 这样一双震惊而恐惧的眼睛,我有幸见到数千双。 苗可可也很震惊,可她知道我身体的具体情况,不可能也不应该杀得了孤白澈。 她和我一样扫视四周,怀疑是有人暗中出手,可……真的有人会是孤白澈的对手吗? 我蹲了下来,确认他真的死了。 刚才还想要将我围起来的归一门都很自觉的后退。 铁副会主还是不死心的过来询问: “他……他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我瞬间感觉有很多道炽热的视线投来,我很好奇的看着他们: “刚才你们没有听见?”我不解。 “只看见他张嘴,没听到任何声音!” “对啊!你……前辈你就说一下孤前辈说了什么?”一名阴阳派的人弟子询问,他的眼神复杂,不相信曾经与我见过一面。 我说到:“他说了‘我看见,它追着你,它追着你!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这……”他们哑口无言,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比他们还要无奈,因为这根本就像一个鬼故事。 ·他们虽然不相信,却没敢说出来,害怕我像对付孤白澈一样对付他们。 旁边的苗可可捡起地面上的一块人皮,那是我脸上的人皮面具,被刚才的狂风吹飞。 同时,我也露出了真正面目,很多人也注意到这一点。 “他就是超虚?” “我之前也曾经远远的看过他的脸,好像不太像啊!” “何止不像,连身材都不一样。” “可能,他一直戴着人皮面具,我不相信苏毅会说谎,了解他的人,往往是他的对手。而且,从他动手对付苏毅就可以看出,苏毅说的没错。” 四周的议论声让我有些头疼,露出了真面目,那就意味着除寇军将军就是这张脸。 这要是被京城还不知道我身份的两人知道,我要打回京城可就难上加难了。 很多人很畏惧,可畏惧的同时都有些狂热,任谁都能看出我有伤在身,现在却都只是等第一个跳出来对付我的人。 只要有一个动,我稍有软弱之举,恐怕就会冲上来千百人。 现在我手中的“挫仑”已经变成废铁,它彻底变得一无是处,如果让他们先动手,那我肯定会露馅。 所以,我打算吓他们一下。 第47章 遍地爆炸 我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出一步,声音虽然不算大,但却充满了威严和自信: “任何胆敢对我动手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自食恶果!如果……” 我正准备继续说下去,警告他们不要执迷不悟,然而,就在这时,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砰”声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语。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让人不禁心惊胆战。 紧接着,我看到原本平静的场景瞬间被打破,石头被炸飞,腰大的树木也被硬生生折断,一些人体肢体更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向半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超虚干的?”人群中有人惊恐地喊道。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我有这能力还要和他们装腔作势? “不像是超虚,这似乎是少量的天雷珠。”铁副会主在一旁冷静地分析道。 “别再废话了,大家快离开这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指挥着弟子们撤退,显然对这种情况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 然而,我却对他所说的“少量”产生了怀疑。 这哪里是少量?我分明看到至少有十几颗天雷珠同时爆炸,造成了如此惨烈的后果。 “是苏毅!一定是苏毅!只有他才有能力从真理派那里弄到这么多的天雷珠!”突然,有人在混乱中高声喊道。 “没错,我早就说过,他野心勃勃,想要对我们一网打尽,然后称霸江湖!”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这几句话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许多人开始纷纷附和,对苏毅进行指责和谩骂。 然而,正是这些话,让我心中的疑虑一下子烟消云散。 苏毅对江湖人赶尽杀绝,然后想要一统江湖?前者苏毅是干得出来,可后者……好像没必要?还平白无故的得罪人。 苏毅他绝对不可能是幕后黑手,这些人分明就是让苏毅背锅,我已经有些明白。 “北陵朝廷。” 我喃喃自语道,心中的答案渐渐清晰起来。 我就说,怎么哪里怪怪的,这里汇聚了这么多人,北陵朝廷还不管? 合着他们是打算一网打尽,还能分裂江湖势力。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里面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那就是北陵朝廷怎么会制造天雷珠? 就算能制造,又怎么能瞒过归一门? 还在归一门的地盘上埋下大量的天雷珠?还能不通过点火触发天雷珠? 终究是我见识太浅薄了,无法参透其中的玄机。 不过,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时机,我对苗可可说: “先离开这里。” 在这个天雷不断,死的江湖之人没有百个也有八十个,感觉脚底下每一处地方都有可能会爆炸。 我拉着小金枝,一路远离这里,刚刚离开不到百米的距离,就再次有天雷珠发生爆炸, 这一次的威力更足,爆炸的声音更响。 这……好像是两种不同的天雷珠,前者的威力似乎是冒牌的,后面发生爆炸的才是真理派的天雷珠。 这是两波人!? 除了北陵朝廷还有谁?我实在想不出来。 …… 晚上。 “江湖死的就有六十多人,重伤的就有一百五十多人,这一次北陵国会彻底的陷入混乱。”苗可可看完手里的纸条对我说道。 我问:“所以是谁干的?” “北陵国和苏毅干的。” “苏毅?”我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他。 “这些天,江湖一直流传有真理派炼金堂的高层投靠北陵国,北陵国得到了炼制天雷珠的配方,这个消息其实之前我们已经查明真相。 那是苏毅故意而为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苏毅打算在周边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埋下天雷珠。 然后在他的查案下发现是北陵国所为,让江湖门派更加团结一心、一致对付北陵国。 可惜,他算漏了一点,北陵国还真知道天雷珠的配方,便顺水推舟把东西埋到青竹林里。 所以爆炸的才有强弱之分,威力弱的是北陵朝廷安排的。” 苏毅这样的操作……倒也勉强合理,只不过还是有些离谱。 如果加入归一门的阵容,大多数门派肯定会浑水摸鱼,只会摇旗呐喊而不办事实。 如果最后真的查出是北陵国所为,那他们也会多出两成力。 所以之前那些喊着是苏毅干的不仅仅是北陵国朝廷安排,也可能是苏毅自己安排的。 先把嫌疑往他身上引,随后自证清白不仅获得各门各派都好感,还能得到其他门派的效忠,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我们现在位于青竹林十几里开外的一个小村子,这里是众生教的一个联络线,不是以一个家为联络点,而是一个村子都是众生教的人。 准确来说,是伊国众生教澜部的联络点。 山贼决堤,苗可可在这附近随着济生堂医治百姓,不仅遏制住瘟疫的爆发,还拿一些粮草给百姓。 这才让他们不至于和鸡熊村一样,卖儿卖女。 “话说,孤白澈真的死了?之前走得急,不知道有没有人保护他的尸体。” “放心,他真的死了,而且死的那个绝对是孤白澈,不可能是鬼门道的人换的脸,他们没有那个胆子,也不可能有实力和孤白澈相当的人。 他被要救你的赵念禾带走,当然,我说的是尸体。 话说,你是不是用了类似于天雷珠那样的东西?”苗可可还反问了我一句。 “是的,不过……”我立刻刹住自己的舌头,没有说出自己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 她有些明悟,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有时候很省事,可有时候也很头疼。 “就那东西能杀了他?”苗可可也明显不信。 我叹气:“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总感觉,他是故意过来送死的,还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我话锋一转:“知道苏毅是这么知道我的身份吗?” 苗可可轻轻点头,看来众生教还是很强,至少情报上不输给任何组织,甚至比朝廷还要强上两分。 第48章 巨额悬赏 “是鸡熊村,苏毅在追赶我徒弟的途中,偶然间发现那个村子里有人正在办丧事。说来也巧,当时村子里正好有一支丐帮的队伍。 然后呢,苏毅就从一个姓向的汉子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姓向的汉子告诉他,你当时戴着一张人皮面具。不仅如此,通过他的描述,苏毅竟然还画出了你的画像!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他们开棺验尸后,发现里面的人竟然是卢战!这下子,苏毅对你的身份就更加确信无疑了。 他手里还有我的两张画像呢——一张是你原本的模样,另一张则是你戴着人皮面具时的丑样子。” 听到这里,我不禁懊恼起来。 这件事确实是我太大意了,居然没有将那些想要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全部杀掉。 不过,如果真的把他们都杀了,恐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毕竟,我一个人可没办法把整个村子都给屠了啊! 不过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我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个世界还是有常理可循的,并不是完全无法解释的。 …… 苗可可早在见到我的那天,就已经将消息传递给了唐妙言和周展功他们。 按照常理推断,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周展功所率领的大军,应该已经向着北陵国和伊国的边界疾驰而来了。 如今,又有苗可可的助力,情况变得对我愈发有利起来。 苗可可这个女子可不简单,她不仅有着济生堂副堂主妹妹这样一个明面上的身份作为掩护,暗地里还是众生教的高层人物,同时还是一位备受赞誉的神医。 单就这三个身份而言,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我必定能够平安无事地返回临海州。 当然,我心中也并非没有担忧。 毕竟人心难测,万一苗可可背叛了我,将我出卖给敌人,那我可就真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连众生教都不想帮我,再加上与苏毅之间的血海深仇,苏毅完全有能力召集北陵国大半江湖势力对我展开追杀。 如此一来,恐怕我必然就要命丧黄泉了,又怎会有如今的处境呢? 虽然投靠北陵国看起来好像是一条可行的道路,但这无疑是将自己的生死大权完全交托给他人,让自己完全受制于他人的掌控之下。 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愿意相信由紫袖所领导的众生教。 我心中暗自思忖着,同时紧接着追问:“那么,除了青竹林的那次行动之外,他们还有没有采取其他的行动呢?” 我一边问着,一边在脑海中仔细地盘算着时间。按照常理来说,符老爷应该早就已经抵达长建了。 毕竟北陵国这次竟然如此大胆地公然撕破脸皮,这显然意味着他们已经成功地拿到了那份所谓的名册。 果不其然,苗可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有,北陵国的许多官员都因为符家呈上的名册而纷纷遭到关押和罢免。 还有,你之前让人给符老爷带去铜钱的三个人都见到了符老爷,北陵国已经派人手去抄了夏家旁支的家。 我本来打算拉夏家小姐入众生教,没想到被你横插一脚,现在她变成了奴籍。夏家主家也受到牵连,被迫分出一部分兵权。 没看出来,你居然还帮了北陵国一把,可惜却是不坏好心。” 她知道我之前做过的事, “我也没办法。”我苦笑回答,现在五国的局势越乱越好。 现在北陵国大刀阔斧排除异己,经过青竹林一事后,已经占据上风。 “据我们众生教的消息来看,那赵琴音根本不是你的妹妹,不过真的是布氏的血脉。” 苗可可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个消息,让我有些消化不了,不过还是被迫消化了。 “啊?” 亏我还一路带着她们,她们居然没有半路趁我晕倒对我下手。 “之前她母亲前去泗州游历是被你父亲掳走,被伊国前皇帝蹂躏,她是伊国前皇帝的女儿,当然她们母女恨你父亲是很正常的。” 苗可可说的太详细了,就好像……我连忙问:“你对她们……” “只是审问,没有用任何刑。”她的眼神似乎在向我保证。 ……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敲门声叫醒了。 我开门问:“怎么了?” 她能这么着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了。 难道是孤白澈复活了?那确实是大事! “苏毅对你发出悬赏了,可以有两种报酬,一是一百万两白银,二是一个不过分的要求。”苗可可用着她自己都震撼的语气开口。 一百万两白银? 要知道,现在五国的国库都不一定有这个数的银子。 别看皇帝管着一个国家,他真正的钱财不一定比得上一个富商。 而苏毅就是开做买卖起的家,他的财富我相信不止一百万两白银,他真能拿的出来。 与这个相比,后面的问题就显得有些鸡肋。 “我特么值一百万两白银?我谢谢你苏毅。” 我心里吐槽,然后问道: “他们就不怕死?” “你都不知道江湖是这么传的你,说你使用一名罕见的指法,凭借这指法可以笑傲整个江湖,一举成为天下第一。 说你肯定身负重伤,耗也能耗死你。 尤其是苏毅醒来说的话:说你是凭借‘神兵利器’才杀的孤白澈,本身实力绝对没有超过九变境。 反正江湖说什么的都有,总之就是,杀了你,不仅获得苏毅说的报酬,还获得绝世神功、神兵利器等等。 现在你是名扬江湖了,也是所有江湖人眼中的香饽饽,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如果是这样,那仅仅靠一个伊国来都众生教,肯定保不住我的性命。 “我们分开,与你一同而行不目标大,还会让你们白白牺牲性命,你们在暗中帮助我,肯定比现在要好。 对了,不知道圣女有没有来到北陵国?” “你想要她来救你?恐怕不行,她现在有重要的事,她虽然就在北陵国,可正在突破的时候,不可能为了你过来。” “她在突破无极境?”她才多大,孤白澈也就是二十五才突破的,而这已经空前了。 “我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她有些古怪的回答我。 “我有《众生相》的末卷,是众生教前教主谭柯给我的,我以这个作为帮我的报酬。我也不会强求她拼死帮我,能帮就帮,实在帮不了我也会把末卷交给她。” “《众生相》末卷?我怎么没听说过,不过谭柯可不是前教主,而是前前教主。” 见她还在纠结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连忙拍她的肩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赶紧把我的提议和圣女说一下,来不来那是她的事,做不做那是你的事。”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谭柯说过,他是把教主传给其他儿子,这众生教教主是谭自在靠着手段打下来的,一时着急把这件事给忘了。 “好,我马上就派人去。”她回答后离开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同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没道理只能苏毅悬赏我啊? 我好像也可以发布悬赏? 一会问问苗可可行不行,我要给苏毅挂上两百万两白银。 比钱,我还真不怕谁——但愿冯老爷和周展功他们没有把我屠杀得来的钱挥霍完。 第49章 除寇军动向 等苗可可回来,我把自己的想法与她一说,结果她连连摇头。 “不行,你可知苏毅是抵押了很多东西,还动用无数的关系,其中就有归一门和北陵国圣女众生脚的帮助。 他还把自己在北陵国的全部铺子、各种生意出售,这才汇聚了一百万两银子,这些钱就在青竹城的天地阁。 你觉得你凭空做出承诺,江湖之人就会为你效力?” 苏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东西的出售了?这……显然是有些不合理。 我恍然大悟,苏毅这是提前做出谋划。不管有没有我,他都会这么做。 北陵国和归一门开战苏毅的生意肯定会遭受冲击,生意萧条那是肯定的,还不如趁着现在这里的大捞一笔。 如果真的有人杀了我,一百万没了也就没了,要是没能杀我,他就能获得一大笔的军资。 不过…… 一百万两白银啊! 如果我是北陵国的皇帝,我会对“天地阁动手,得罪一个顶级的江湖门派,就能获得一百万两白银,我认为这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北陵国现在因为“新钱”的泛滥,非常需要一笔钱稀释掉多出的铜板。 如果,北陵国忍下这一大笔钱,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天地阁不简单。 或者说,北陵朝廷不想再多得罪一个天地阁,得罪天地阁,就意味着失去对抗归一门的胜算。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苏毅会不会不止准对我,也不止为归一门筹备军费,还有拉拢天地阁的意图。 如果我是苏毅,我会让埋伏在北陵国朝廷的自己人对天地阁动手。 北陵国是得到了江奇的“名册”,这不是还有北陵国众生教吗?拉拢一个不为天地阁知晓的北陵国官员很难吗? 这件事必须做的很隐秘,要是被天地阁的人知道,对苏毅、对归一门绝对是得不偿失。 …… 我离开了,连夜离开。 苗可可还想让我多留一晚,怕我病情恶化,可我哪能坐得住,哪能睡得着。 我扮成一名邋遢的乞丐,乞丐一头邋遢的头发,既显眼又不会太招人注目。 为了安全起见,苗可可给了我一小瓶药水,把这药水滴几滴在身上,整个人变得奇臭无比。 因为担心太臭被路边的人暴打,我还是滴了一滴在盆里,然后撒在自己身上几滴。 那气味,绝了! 粪坑知道? 如果粪坑的气味可以叠加,那将需要几十乃至上百个汇聚而成的气味。 我真的顶不住,只能让苗可可让我暂时失去嗅觉,否则我肯定要被自己丑死。 这药水叫“香香水”,据苗可可说,那是她以前用来捉弄自己哥哥的“得意之作”。 身上只有不到三两的碎银,苗可可给了我前方路上可以信任的联络点,有事可以到那些地方求助。 非必要,否则我不可能去求助。 …… 走在路上,一个乞丐是不可能有坐骑的,只能靠双腿赶路,一路上我确实看到了一大批叫嚣着拿奖赏的江湖之人。 特么的,最令我无语的因为我身上气味太臭,遭到一名门派的女弟子嫌弃,然后平白无故挨了爱慕她的男弟子一脚。 我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揉着自己的屁股。 现在右手的骨折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可惜左手食指又因为”挫仑“”骨折。 “挫仑”我留给了苗可可,没有了里面的东西,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用得了,除非去一趟英利国。 留着它只会让我多出一份危险,同时我也警告苗可可,说苏毅知道那东西,最好不要让他得到。 结果她当着我的面,找来一名铁匠,当场给融了。 世间再无“挫仑”,如果不再出现“穿越者”的话。 “兄弟,你也是要加入丐帮的?” 一个乞丐来到我旁边,他的牙齿很黄,掉的都快差不多了,他没有嫌弃我身上的气味。 “不……不知道丐帮会不会要我。” 我本想说不加入,可想到万一说不加入,会不会让自己变得奇怪。 丐帮,那可是背靠归一门的人,说不定还是苏毅发展的。 之前我就“败”在鸡熊村的乞丐身上,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跟我们走,我有一个远房亲戚,是三袋的乞丐,肯定可以加入。” 我连忙摇头:“不了,我这人天生臭味,实在不适合加入门派。” 这要是真加入,那我岂不是走不开,这时候就不能在装疯卖傻。 “爷,他说的对,我们把一些粮食留给他,算是对得起他了。” 他身后一名男子站出来制止,手里还捂着口鼻,不过眼里没有我这一路见到的厌恶眼神。 “也好,把我的那份给他,我老了,少吃一顿也可以。” 他们拿了一个硬得跟石头一样的饼给我,看得出他们也很舍不得。 看着他们离开,随后传来他们的声音。 “爷,你不能在这样胡乱加人,不说吃的不够,恐怕城里的人也不想收我们这么多要吃的人。” 那老人说道:“放心,下次不会了。” “你总之这么说,每一次都还敢。”男子有些气急败坏。 “不会了,我只是感觉他有些不同,或许有些武功在身上。” “你确定?” “我一个老头子,怎么可能确定,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听得我额头直冒冷汗,见他们走远,我才另外选一条路离开,尽可能的避免再见到他们。 就这样,一路又急又慢的赶路,一连赶了十天,已经走过了一个州,现在正在福州的边界。 在路边的一个小茶摊附近,这里有几十个江湖之人在这里,已经将茶摊坐到虚无坐席的地步。 多亏如此,我听到了一个令我高兴的消息: 杰带着除寇军在北陵国发动了不大不小的战役,我知道,杰是在告诉我——他来了。 第50章 无名峰 这十天,北陵国变得非常热闹。 以归一门为主的“百宗门”彻彻底底的进行了造反,不造反不行,北陵国已经开始清算渗透进北陵朝廷的归一门之人。 再等下去,让北陵国彻底缓过来,那死的绝对是归一门。 北陵国皇帝之前的病是假装的,他得到名册后大刀阔斧,把长建城里的官员杀了大半。 伤人先伤己,伤己才能伤归一门的人,这个道理北陵皇帝自然知晓。 由于天高皇帝远,归一门立刻割据川浔州,一直蜗居不动的北陵国众生教割据了半个川颖州。 这就得说一下北陵国的州名,分别是: 川浔、川颖、福州、寿州、北相、南相、常旭、常明、常驹。 川浔州作为归一门百年经营的地盘,其实早早就脱离了北陵国的控制,那里的官员和军队就是归一门的人。 而川颖州,是以前被众生教当做总部,主要是想在北陵国和归一门之间求生,靠着两边实力发展。 现在,因为有苏毅的加入,归一门和众生教居然联合起来。 其实各州都有一些暴动和起义的事,但都被北陵朝廷围追打压。 可以说,北陵国除了长建城在的常旭州外,没有一个州是可以完全掌控。 除了川浔州,北陵国都能占据上风,但局面一塌糊涂,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而归一门派出大量的高手刺杀北陵皇帝,都被侍卫拦下,其中就有纪小姐出的一份力。 …… 令我奇怪的是,这都十天过去了,为什么紫袖还没有过来?难道《众生相》末卷对她不重要? 江湖的人不断从北陵国跑出,又不断有人从其他四国的人赶来。 “我说你们闲着没事干为什么都来这里送死!”一名江湖之人对着风尘仆仆的一个门派弟子说道。 “自然是找到超虚,成为天下第一。”一名弟子有些野心的回答。 最先开口的男子叹了一口气: “唉!成为了别人的棋子还不自知,你要是看到超虚四指杀了孤白澈,我相信你绝对说不出那样的话。” “可不是说,他是靠着某种神兵利器吗?” “或许!不过我不认为是那样,因为我闻不到任何的火药味,火药你知道,是天雷珠的成分。” 我细细回忆,还真是,好奇怪! 我之前在英利国试一次后,明明有闻到类似于天雷珠的味道。 可在青竹林时,居然没有闻到一点味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材质不同? 只听见他继续说:“我感觉到,不,绝大多数人应该能感觉到超虚随便有一股真气包裹着,那真气绝对不弱于孤白澈,除非……” 说到这里他又故作停顿,让旁边的人疑惑: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除非是孤白澈自己动用的真气把超虚包裹住,可这可能吗?” “还真有可能。”我暗道 我一直认为是孤白澈特意过来找死,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师姐?”之前那名男弟子有些犹豫的看着旁边年纪大一点的女子。 “我从来都没有说要对超虚干什么,你真以为一百万两白银是那么好拿的吗?” “那我们是去干什么的?”他不解的问。 “秘密,到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那门派卢师姐很是神秘说。 之前他劝他们的男子继续说:“我劝你们一句,现在北陵国十分混乱。 北陵朝廷要杀江湖之人,百宗门要铲除不归顺的其他宗门,现在还一头往里扎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多谢提醒,不过我们有着不得已都苦衷,必须过来一趟。”女子也是有些无奈。 他们一行人没有穿着门派制作的制服,一共六个人——两女四男。 这使得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门派的,不过我却看见有一伙人一直盯着他们。 不仅我看见了,我察觉到,那卢师姐也知道此事。 因为我身上太臭,自然不会离茶摊太近,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么一个奇怪。 我已经不需要苗可可所谓的“香香水”,也浑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臭味,毕竟十天没洗澡了,不臭才怪。 如果,那卢师姐对着那一行跟着她们的人动起手。 对于她们的打斗,很多人都习以为常,这不就是江湖吗? 不过我倒是从他们的招式看出一点猫腻,也可能不止是我看出卢师姐她们一行人是无名峰的人。 无名峰? 我立刻想到,会不会是杰把无名峰团团围住,逼迫他们派出人过来找我。 这是有很大可能性的,不过在没有证实的时候,我是不可能自己跑上去问他们。 再走过一个州,我可就自由了!没必要和他们联络。 不过,怕什么就来什么,一道人影被打到我这边,我立刻躲开,倒在地上的人是之前雄心壮志的那名男弟子。 除了他是处于下风,无名峰其他人都是占据上风。 “师姐!”见敌不过,那弟子赶紧求援。 卢师姐的实力处于七变境的实力,她快速解决一名七变境的敌人,跑过来对上那名同样是七变境的敌人。 那男弟子不过是六变境,能对抗那名敌人已经实属不易。 “看什么看?臭乞丐!”那男弟子居然提剑朝我而来。 我:??? “师弟,不可!” “都是你身上的臭味,影响了我的发挥。”他愤愤不平的说着,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想法。 年轻人冲动很正常,在爱慕之人表现也很正常,但要过来找我麻烦,那就是不明智的抉择。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就见到他已经趴在地下。 “啊!师……师姐。”他再次求援。 我感觉自己的脖子被迫向一边扭,我看到了一个人——紫袖。 她给我使了一个眼神,我立刻领悟,假装害怕的逃走。 …… 一处山谷的河边上,紫袖说道: “洗一洗,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可这不是还有一大段距离吗?不怕被别人发现。” “我在,不必担心,只有一个州的距离,就算能打得过我的,也已经赶不上了。”她找了一处比较干燥的草地上坐着。 “我艹,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莫名的有安全感。” 我的心变得安定下来,她的话让我莫名的感到安心。 第51章 除寇左、后军 狠狠搓下一大堆泥垢,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紫袖一直无所谓的看着我洗澡,我严重怀疑她已经入魔了,平等到入魔的那种。 不再局限于所谓的人人平等,恐怕已经跨越性别或者物种的程度。 她想的很周到,特意给我准备了一套衣服,穿好后她最先问的不是《众生相》末卷。 “你还好吗?” “好的不行。”我轻轻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这时候我才发现,远处飘来一艘小船,都不能说是船,就是最为简单的竹筏。 “圣女。”船上的一名夫人喊道。 紫袖对着我说:“走。” 我立刻想到她要干什么,连忙用不确定的语气询问: “我们要走海路?” “嗯。” 老实说,我并不想走海路,与其说是“不想”倒不如说是“害怕”。 不知道自己杀了卢战之后,是否还害怕一望无际的大海,总之我觉得自己无法拒绝紫袖的提议。 因为这的确是一条最好的回临海之路,害怕归害怕,但我还能被一片大海活活吓死吗?忍忍就过去了。 不过我想到了杰,再次问道: “我们是直接回江口还是去庆阳郡?” “先回福州城,你的除寇军出现了问题。”她很淡然的回答。 “又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除寇军还能有什么坏消息。 “除寇左、后军在准备在庆阳郡对杰的前军动手。” 呵!正好。 之前我还在乎脸面,没有对他们下手,这下子完全可以彻彻底底把除寇军握在手里。 本来杰和周展功是前、左将军,但去年因为要前往悯州对战苏毅,特意把周展功的“左军”改成“右军”。 这时,竹筏已经逐渐驶离,突然觉得江边的环境非常美,之前居然没有注意到。 眼睛的世界都变得明亮几分,就连空气中都有些甜美……不对!我现在没有嗅觉。 我知道只是我自己的幻觉,是自己脑中的一种记忆。 随后我把《众生相》末卷告知了紫袖,他还问了我关于谭柯的事。 她全程没有太多的表情,连呼吸也没有一丝丝的波澜。 我没有告诉她自己知道谭柯和她的关系,更没有说知道她其实是北陵国的公主。 小竹筏在江面上轻快地漂流着,仿佛与江水融为一体。一路上,天空时而飘洒着细雨,给这趟旅程增添了几分诗意。 然而,幸运的是,船上备有三件蓑衣,使得我们无需因雨而停下行程去寻找遮蔽之处。 ……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第二天午时,小竹筏终于抵达了江河与大海的交汇处。 这里,江水与海水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片宽广而壮观的景象。 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停靠着一艘较大的商船。 这艘商船看上去颇为气派,船身宽敞,装饰华丽。 其中,有手持各种武器的江湖侠客,他们身姿矫健,神情冷峻; 有穿着华丽衣服的富商巨贾,他们珠光宝气,举止优雅; 还有一些官家老爷,他们身着官服,气宇轩昂,身旁簇拥着一众仆从。 这看似不搭调的人群聚集在同一艘船上,让人不禁对他们的故事充满了好奇。 “怎么还不开船?我们要等到多久?” “究竟在等谁?不管是谁,也不能这么耽误我们的时间!” “许师兄,他们究竟在等谁?” “不知道,总之肯定是大人物,没看见连阴阳派的掌门都只能眼巴巴的干等着吗?” “……” 我见到了好几波熟人,阴阳派一众人和川浔双侠。 “来了,来了!” “是他们吗?” “两个人就让我们等了一天?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估计是哪个豪门世家的子女。” 我和紫袖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竹筏,脚步匆匆地朝着船只赶去。 这一举动显然引起了船上众人的注意,原本平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变得热闹非凡。 就在这一刻,他们压抑已久的不满情绪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人的素质竟然相当高,即使在愤怒的时候,骂人也非常克制,完全没有牵扯到彼此的家人。 其实,很多人只是想出一口气而已,毕竟他们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待了整整一天,心中的怨气急需得到释放。 可是,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骂着的时候,突然有人惊讶地喊道: “那……那好像是地榜第一的紫虹雅,众生教的圣女啊!大家最好别再骂她了,还是去骂那个男人。” 这个人的提醒显然是出于好心,然而,这却让更多的人将怨气转而发泄到了我的身上。 然而,就在众人刚刚开始对我口诛笔伐的时候,又有人发现了异常情况: “那个男的,好像是超虚啊!” 说出这句话的,竟然是阴阳派的掌门!他的身份和地位使得没有人敢对他的话产生丝毫质疑。 刹那间,整个天地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变得异常安静。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不太相信地问道:“前辈,您确定吗?” “确定。”阴阳派掌门的回答简单而干脆,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和紫袖已经来到了船上。 “我……我想换一艘船,我先下船了。” 一名江湖之人有些意动,他在想什么,我用脚趾头都能知道。 见到紫袖没有任何言语,我说道: “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行踪,至少在没有回到临海州的时候不希望,你觉得我会让这个消息被传出去吗?” 潜在的意思是说,只要我回到临海州,我就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如果他们质疑要现在离开,那我就让他们以尸体的离开。 船上的人都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是最好的结果。 果然,没有人再提出离开。 我相信,这块地方是在紫袖的掌控下,只要把这些人控制住,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刚刚要走进船上的房间里,就听到一个人低语:“超虚把圣女收为侍女了?” 听到这话,我冷汗直冒,我敢收她做侍女?她是我的大腿! 我必须要澄清我们的关系,哪怕紫袖不在意,至少也能博得她的好感。 我来到那人的面前,那是一个阴阳派的男弟子,我说道: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再有编排,休要怪我不客气。” 有紫袖在,我也不是很担心那名九变境的阴阳派掌门。 “超大侠莫怪,门下弟子无知,玄河发你扎马步三个时辰。” 堂堂一名掌门求情,我自然得给他面子,也就不再多言。 第52章 赵庭岩 进了船舱,我才惊讶地发现,这艘船竟然是开往江口城的! 伊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片糜烂,但与其他几个国家相比,它却有着独特的优势。 赤昭国正遭受外敌入侵,北陵国自顾不暇,唐国则已经濒临分裂。 相比之下,伊国和南封国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年来,到临海州劫掠的海盗变得越来越稀少,甚至可以说有些不成气候。 这使得临海州成为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对于那些想要“隐居”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理想的去处。 当然,船上的乘客们也并非都有相同的目的地。其中有大半的人只是想先经过伊国,再转道前往南封国。 比如阴阳派的一众人,他们显然是要回老家的;而川浔双侠则是为了避免卷入北陵与百宗门之间的纷争。 像他们这样聪明的人并不止一两个,很多人都抱着类似的想法。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些富商和官员会选择登上这艘船——他们只能携带自己的钱财,先逃往其他国家。 我相信,他们在北陵国肯定还留有一些后手,这不过是他们为了保全家族而采取的一种手段罢了。 …… 船的速度在一个时辰内大约能行驶二十三到二十八里,而且有时候还能更快一些。 如今已经进入了九月下旬,虽说还勉强算是秋季,但实际上已经开始有入冬的迹象了。 这个时候,时不时就会有北风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凉意。 事实证明,走海路确实比陆路要快得多。 陆路往往是弯弯曲曲的,道路崎岖不平,有时甚至会有几座山岳横在面前,让人望而却步。 如果不想绕路,那就只能选择爬山了。 然而,爬山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还可能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和危险。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都这么清楚,那就是爬过。 此外,陆路还需要马匹来代步,但即使是日行千里的千里马,它们也需要休息和进食。这意味着在长途跋涉中,必须要考虑到马匹的耐力和体力,不能一味地催促它们前进。 相比之下,船就没有这些烦恼了。只要船员足够多,就可以轮流驾驶船只,让它持续前行。 而且,船还可以借助风力来航行,这无疑又增加了它的速度和效率。 本来按照正常的速度骑马前往乐阳县需要三天时间,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们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抵达了乐阳县。 站在远处,我隐约能够看到几个小黑点,那便是玄玉门的所在地。 “到了,我们走”紫袖说道。 紫袖轻盈地带着我掠过海面,她竟然无需与我接触,就能让我如同江湖高手一般在空中自由翱翔。 时而会凭空跃起,时而又会以脚尖轻点水面。 我心里很清楚,紫袖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想让我“江湖高手”的伪装被识破,也许她是在保护我。 毕竟,如果让人知道能够杀死孤白澈的我竟然不会轻功,恐怕就连街上的老太太都会对我心生杀意——毕竟那可是一百万两白银的诱惑啊! 然而,就在我们飘行至半路时,我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袭来。 我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如飞鸟般腾空而起,与此同时,我瞥见了一条“细线”。 待我定睛细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细线,而是一支小巧的箭矢! 而那男人也不是自己飞起来,而是口吐鲜血——他是被打出来的。 “超将军,无需多虑,不……不必回来,我们定然将此人千刀万剐。” 阴阳派掌教连忙开口,可见之前就是他出手。我装作可惜的样子,实际上一点用也没有,因为我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来到陆地上,我还能听到阴阳派掌门劫后余生的愤怒说道: “愚蠢!这是什么地方?临海州!他的地盘,你以为你那几箭能杀死他? 还有,我们坐的船是谁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众生教的,他旁边还有一个圣女,那是地榜第一! 你的小箭要是碰到他们两人任何一点……不,你要是敢对着他们射出,死的不止是你,我们一船的人也要身死大海。” 随着他的诉说,一船的人对那人进行声讨。 我看了一眼紫袖,她还是那么的淡然,不过我知道,她之前肯定早就发现那一丝杀机。 …… 乐阳县里。 这里的男女比例显然严重失衡,街道上几乎看不到男性的身影,放眼望去,尽是女性。 不仅如此,这些女子似乎都有点武艺在身,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 我不禁心生好奇,压低声音向身旁的紫袖问道:“这也是咱们众生教的地盘吗?” 这里曾经被前朝的余孽严密控制,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滴水不漏。 如今却呈现出这样的景象,难道是众生教在暗中悄然发展,将这里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答道: “这里是玄玉门的势力范围,不过,我们也有不到十个人潜伏在其中。” 她如此坦率地告诉我这些机密信息,显然没有把我当作外人。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我肯定会保持怀疑,但她的话……我确实相信的。 她接着说道:“如果你有对她们动手的打算,可以通过众生教。” 她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但我并不认为她会毫无所求地帮助我。 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也许她真的会这样做! 难道是玄玉门对百姓们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坏事,以至于她想要借我之手铲除这个门派? 不过,要对玄玉门动手,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我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和纪小姐之前相处的还不错……额,我自认为还不错,没必要多了一名实力强悍的敌人。 而且,我还需要她们和北陵国一起对抗百宗门。 除非玄玉门已经要发展到了众生教、归一门那样的级别,拥有足以与这两个江湖巨擘抗衡的实力。 然而,即便给玄玉门一百年的时间,它们也绝对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最多也就是和阴阳派不相上下罢了。 “她们是做了什么坏事吗?” “暂时没有,只是给你提出一个建议。”紫袖看着我回答。 随后她说道:“前面是你的熟人,接下来就让他保护你,我还要闭关,一切问题他会告诉你的。” 我放眼望去,只见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间酒楼里,那是庆阳郡郡守赵庭岩。 好啊,你老小子居然也投靠了众生教! 等我回过神来,紫袖已经离开了,看来她真的到了关键时刻。 第53章 两军对峙 赵庭岩有些心不在焉,他桌面上的菜一点没动,不过酒倒是喝了好几壶。 紫袖能在这里把我丢下,肯定意味着足够的安全,她要是对我动手,恐怕根本等不到现在。 我来到他面前,他只是看了我一眼。 见他认不出我,我很是意外。 虽然他之前都是看到戴着人皮面具的我,可我已经被江湖通缉,画像可谓是在不少,而且还是十几天前的事。 画像恐怕早就传到了五国了,而他居然不知道。 朝廷和江湖确实是两个世界,但,他已经来到这里,应该就是特意等我的,应该知道我的真面目。 我坐了下来:“你加入了众生教?” “你……” 看他面色不善,我真怕他一个冲动对我下手,只能无奈解释: “是我,超虚。” “超……超将军?你之前真的是戴着人皮面具?”他很震惊,说话都有些哆嗦。 “我在问你话!”我不太满意他的态度。 “没,下官是被迫的,众生教拿我妻儿做威胁,让我带绝对值得信任的人过来接您。”他连忙起身单膝下跪解释。 我有些明白:“这是众生教的人让你说的?” 如果没有众生教的默许,他不可能直接说出被威胁一事。 “她们让我如实交代,不过将军放心,将军于下官有救命之恩,就算牺牲家人,下官也心甘情愿,大不了下去陪他们。” 他起身用发誓的语气回答,大有我现在让他去死他也愿意。 不过我也知道更加确认这家伙的软肋,这样的人要么不给予使用,要么就自己用他的家人进行控制他。 我说道:“你……” 说着我又犹豫起来,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他的郡守别干了,过来成为我的一名偏将或者牙将,实在不行也是先担任一名军师。 不过想到他万一不愿意,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对我动手,甚至拿我去威胁众生教让他们放人。 等等! 我好像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他虽然有八变境的实力,可我也不弱。 虽然不知道他带了多少人,但我打不过还逃不了吗? “你这几天就准备好辞官,先来除寇军担任一名偏将或者军师。” “多谢将军宽宏大量。” 他居然把我的这个要求当做惩罚,我也不想多做解释,继续询问与杰有关的事: “杰在哪里?” “正在福州城与左、后军对峙,将军我们先出发,路上下官慢慢和您说。”他听到我这句话变得有些着急。 …… 在路上,我终于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随着江湖上关于我的消息逐渐传开,有些人开始坐立不安了。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林巡监,或者说,是三皇子。 我的归来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场灭顶之灾。为了阻止我,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动用各种手段,对杰施加压力。 左军和后军也被卷入其中,对杰步步紧逼,局势已经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甚至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激烈的冲突。 然而,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杰却毫不畏惧。他所率领的除寇军虽然人数不到两千,但却士气高昂,战斗力极强。 相比之下,左军和后军虽然每支都有七千人的编制,但由于高层长期吃军饷养尊处优。 疏于对军队的训练,导致士兵们变得软弱不堪,毫无战斗力可言。 伊国各州都有一到两支军队,而军队中最强的是前、左军,因为他们是战争的最前线。 可惜,现在这个除寇军左军是之前的右军,战斗力一塌糊涂。 不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哪怕有赵庭岩的暗中帮助,也只能做到三七开,杰是属于“七”的那方。 和赵庭院一众不到十人赶往福州城,还未到福州城,就见到了平原两军正在对峙。 按照赵庭岩所说,这样已经四五天了,双方都没敢轻易出手,天黑了就都乖乖回营帐休息,天亮了继续对峙。 我绕过左、后军的营地来到杰的营地。 “赵郡守,不知道过来干什么?若无要事还是回去,若有急事,我们还需要进去汇报。”一名守门士卒询问。 这这些士卒不认识我,毕竟我之前北上庆阳郡就开始戴上面具,很多士卒都是在那之后招募来的。 “告诉杰将军,将军回来了,让他出来一趟。”赵庭岩说了一句。 那些守门士卒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大意。 “稍等。”士卒抱歉回答。 …… 很快,一道人影像是飞了一般来到跑出来,见到我他惊讶的说: “将军,你的脸,你的身体……” “多说无益,你是想让这拒马拦我在外面一天?”我和他开玩笑。 “将军恕罪,我立刻让人备好酒菜。” “上菜可以,酒就不必了,在军中就要以身作则。”喝酒误事这真的不是说说的。 作为中高级将领可以比普通士卒吃的好些,我不要求做到同甘共苦,但酒是绝对不能沾。 “好。”杰回答。 等我们走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身后传来的士卒讨论声才逐渐清晰起来。 “这真的是超将军吗?我怎么感觉他跟我记忆中的样子不太一样呢?”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以前可是见过将军的。” “难道是之前在奎州的那个‘鬼门道’搞的鬼?”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成熟语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唉!你们都是后来才加入除寇军的,所以不知道,将军以前就是这副模样。我们都觉得他可能是为了不被仇人认出来,才故意让自己戴上人皮面具。” 说话的人似乎对我很了解,他接着说道: “以前的将军,脸还很白净呢,可不像现在这样,有那两道浅浅的伤疤。而且他的身材也没有现在这么壮硕,感觉整个人都变了很多啊! 唉!将军身上肯定发生了不少事情。” 第54章 顶替卿婉 杰和我说了很多……很多。 之前我的猜测大致是对的,朝邵欧和沈易东投靠林巡监是萧破武的计策。 令我意外的是,之前火烧新造成的船只不仅仅是秦仇一人。 秦仇丑是前两次的始作俑者,而第三次,也就是七月份的那把火是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人——卿婉。 因为她身份的特殊,周展功他们没敢对她做什么。 他们几个暗中调查这件事,想要弄清楚更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正常查找一无所获,不过阳州析县众生教跑来了一个人——武番。 他偷偷找到了杰,把一件事告诉了杰: 卿婉被人顶替了! 顶替的时间在一月份左右,一月中旬的时候秘密将真正的卿婉运回京城,路过阳州的时候被阳州议主发现并且救下。 为了防止被幕后之人知道,阳州议主特意把教众伪装成土匪,对周围的村落进行“劫掠”。 就是想要把卿婉被截下的事推到土匪身上,让幕后之人察觉不出来。 众生教最终也查到了一丝线索,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所有线索都指向三皇子。 不仅如此,这其中还有冯老爷的帮忙,没有让他的遮掩,假卿婉根本不可能在超府待超过一天。几乎可以说是,一开口就会暴露了。 听完后,我就打算以后对“鬼门道”动手。 我说道:“打得过对面吗?” “土鸡瓦狗。”杰自信回答。 …… 两个时辰后,我面前跪着两个人,他们都是到了四五十岁的人,见到我,他们一片死意。 我都懒得审问他们,对着陆津风说道: “拉下去分开问,谁回答的多、知道的多,他们一家就能活下来。” 陆津风回答:“领命,将军。” 陆津风,是跟着杰一起过来的高级将领,充当杰军师,毕竟一些弯弯绕绕不是杰这种江湖汉子能解决 。 对面还真是土鸡瓦狗,我总算知道之前为什么临海州被海盗频繁劫掠。 打了对面一个措手不及,对面士卒是不可能为自己的上级而死,不是跑就是投,只有极其少数的人负隅顽抗,似乎认定这是他们一飞冲天的机会。 结果,自然是成为杰刀下亡魂。 …… 拔营,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先是搜查士卒营帐是否有奇怪的东西或人,清点人数、粮草、马匹、甲胄、武器等等。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一切都准备完毕。 之前的左、后将军全部都交代了,交代的一样多,所以……他们两个都死了。 他们的事很简单,那就是受到林巡监和三皇子的逼迫和利诱,想让他们尽可能的不让杰主动出击北陵国。 我想,三皇子肯定在福州安排了一大批的江湖好手,可惜,我走的是海路。 …… 杰带来的是轻装的士卒,之前也虽然打了一场“大战”,不过不影响行军。 经过五天的行军,终于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花花草草,这里已经是江口城地界。 先去的地方自然是军营,那里是我说话的底气所在。 …… 军营里,我看着一众将领,我感觉他们都有很多话要说,却没有先询问我,而是等我询问他们。 了解了军营的全部情况,萧破武已经迫不及待的说: “将军,你真的杀了那个孤白澈,你真的成为了‘天下第一’?” 萧破武,这个骗子,盗用她哥哥的名字,现在已经是五变境的实力。 “江湖传言罢了。” 我没敢承认,主要是不敢承认自己“天下第一”的身份,因为我会和这些将领有比较近的接触,被发现虚有其名是迟早的事。 “将军,你真的被留在了英利国?”萧破武还是很好奇的询问。 “是的。”我想起那段苦日子,不由得捏了一下眉心。 “可恶啊!卢战这家伙好像早就料到我们会去找他,竟然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周展功满脸怒容地说道。 “甚至连江湖的势力也无法探查到一丝线索,我们连他逃往哪边都不知道。”杰进行了补充。 知道杰说的“江湖势力”是众生教,连众生教的探查不出来,我自然不会责怪他们。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淡淡地说: “不必如此恼怒,他已经死了,他们一家人都死得很干脆。” 听到我的话,萧破武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心里其实很清楚她为什么会这样,毕竟她和卢战是同时被招募为士卒的,而且卢战平时对她颇为照顾。 可以说,如果没有卢战教给她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她根本不可能进入军营。 萧破武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大大咧咧,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她轻声问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按道理说,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决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们,这样可以打消所有将领的顾虑,同时也能让他们不再重蹈覆辙。 …… “总之,我希望大家都能记住今天我说的话,谁要是再敢做出类似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他轻易死去,明白了吗?” 最后,我目光严厉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特意点了他们一句。 “将军放心。”很多人都做出保证,似乎还在心里骂卢战。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卢战会为了一个女人来杀我,而这一切的源头居然是一个误会。 “砰!” “唉!居然是因为小月滩那两个家伙的家属,实在是可恶至极。”萧破武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小心的看着我,怕我责怪她拍桌子的行为。 我也没在意,其实她这样让我感觉还不错,不是把我当做上级而是同一等级的朋友。 我有朋友吗? 好像没有,围在我身边的人,都出于各种目的,杰是为了再杀回“十万大山”,周展功是为了“杀父”,其他人也是为了权、钱,高尚一点的是为了贫苦百姓。 当然,他们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可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寂寞。 当然,萧破武的目的也不纯,她似乎是为了杀向英利国,可能是为家人报仇,也可能是为了再见她的哥哥和嫂子一面。 可她终究没有把我当高人一等的人,嘶~有没有可能她压根就没把我当人?和紫袖一样? 不过知道她是一个女子后,总感觉有那么一些奇怪。 我收回思绪,对着一众将领说道: “集结士卒,围困江口城。” 第55章 林巡监之死 大军很快就开始行动了,由于军营距离江口城非常近,所以连粮草都无需准备,更不必说营帐了——我根本没打算在江口城外过夜。 将领们得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出去整顿各自的兵马。 与此同时,他们还派人去联络沈易东和朝邵欧两部的兵马,以确保整个大军的行动能够协调一致。 这两个人是被林巡监留在城中的,作为牙将,他们只能率领五百人进城,而其余的部众则被留在城外安营扎寨。 这显然是林巡监的特意安排,他一方面对这两人心存戒备,担心他们“心怀不轨”;另一方面,他也想通过控制这两个人来间接掌控整个部分除寇军。 然而,当大军抵达江口城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大感意外。只见城门竟然大开着,门口的百姓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出城的人固然不少,但进城的百姓似乎更多。 据杰和周展功他们所言,自从他们与林巡监决裂之后,这城门通常都是每隔十多天才会开启一次。 按理来说,现在可不是到了开城门的时候,而且就算到时间,我的回归林巡监不可能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本打算和沈易东、朝邵欧里外夹击,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幕。 我稳稳地骑在马背上,目光如炬地看着前方,对着身旁的杰高声喊道: “你先率领五千人迅速进城,务必控制住整个局面!特别是四座城门,一定要换上我们自己的人把守!” 杰听到我的命令后,毫不犹豫地抱拳回应道: “末将领命!” 说罢,他一夹马腹,带领着萧破武等将领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进了城中。 时间悄悄地过去,我静静地等待着城中的消息。已经等待了整整十个月,并不在乎再多等这几个时辰。 终于,没过多久,萧破武便领着数十名士兵匆匆赶回。他来到我面前,神色略显兴奋地禀报: “将军,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杰大哥和沈易东他们已经成功地将林巡监及其党羽团团围住,林巡监表示希望能见您一面。” 这个消息让我有些意外,原本我以为会遇到一些阻力,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我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果断地对周展功下令道: “你先带领大军返回军营待命。” 周展功显然对这个命令感到有些诧异,但他还是立刻抱拳回应道: “末将领命!”接着,他率领着大军缓缓地离开了江口城。 看着大军渐行渐远,我心中暗自思忖: 城中现在已经有五千名除寇军,如此众多的兵力,难道还控制不了一个小小的江口城吗? 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杰也不必再回来见我了,直接死在城里算了! …… 林府门前,原本应该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地方,此刻却显得异常冷清。 门口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张大床,仿佛被人遗弃一般。 这张床散发着各种难闻的气味,有屎尿的恶臭、药材的苦涩味、老人特有的腐朽味,还有为了掩盖这些气味而喷洒的浓烈香水味,以及最后那若有若无的死人气息。 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他的身体干瘪得如同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与我两年前初见时那威风凛凛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我翻身下马,缓缓走到床边,杰紧紧地跟在我身旁,似乎担心林巡监会突然对我动手。 我凝视着床上的老人,他紧闭着双眼,仿佛已经沉睡过去。 我轻声说道:“之前我们达成的合作,我依旧会如约履行。不过,你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即便我不动手,你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老人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睛浑浊而无神,脸上的皱纹如沟壑一般纵横交错,牙齿也几乎掉光了,说话时漏风严重。 他用那颤抖的声音说道: “谢谢……我不求你把所有的钱财都留给她,只要给她留下一两成,让她能勉强生活下去就好……”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前这个衰弱不堪的老人,真的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林巡监吗? 若不是他的眼神和语气还保留着些许熟悉的感觉,我恐怕根本无法相信这就是他如今的模样。 “我说了,分文不取,我现在根本不缺钱!” 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心里只想赶紧知道他背后的事情: “赶紧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知道我问的是关于谁!” 我实在不想在李秀婷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因为我对她并没有太多兴趣。我现在只想弄清楚他所隐瞒的事情,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语气不善,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 “我……我快不行了。自从得知你在北陵国出现后,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秀婷,因为我坚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我静静地听着,心情愈发沉重。 都死到临头了,还在给我耍心机。 “我一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能见到你,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地走了。抱歉,这是为我不能一直和你站在一方而道歉。”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歉意。 说完这些,他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脸上露出了一种释然的表情。然后,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仿佛进入了一个宁静的梦乡。 我凝视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生机正在迅速消逝,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我知道,他是自己对自己下的手,用真气阻断了心脉,这是一种决绝的方式,也是他最后的打算。 我当然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他是想让李秀婷在我面前表现出她的功劳,好让我因为感激而照顾好她。 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没有他我不可能发展的这么顺利。他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单纯的好人,也不是十足的恶人。 但他对李秀婷是真的好,好到能让他自己自愿走向死亡。 第56章 闲言碎语 林巡监如果关闭城门负隅顽抗,我还真不好对江口城动手。 四万多的除寇军士卒,攻下这个城池自然轻松。 可除寇军中的部分士卒之前都是江口城的百姓,而且这些士卒现在已经不是最底层的士卒,而是什长到牙将这些级别。 我之前招募士卒都是先招江口城的民壮,后来才扩招到整个临海州。 让这些士卒和将领对江口城发起进攻,恐怕多有不忍,这要是不小心杀了一个士卒的家属,我怀疑那士卒整天都会想着杀了我。 卢战的例子可还历历在目,我真的有些怕了。不怕从来没有和我一条路的人,就怕曾经跟随我而又变心的手下。 不过我相信,卢战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 见到了李秀婷,我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伤心的神色,然而,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我心中不禁一紧,生怕她会想不开,于是连忙开口问道: “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回答道:“不知道,我觉得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人了,就这样得过且过。” 她的声音异常低沉,没有丝毫的起伏,就像一潭死水一般。 我原本还想着邀请她加入众生教,毕竟她现在孤身一人,或许加入那个大家庭能够给她一些温暖和希望。 但是,当我想起之前澜部的人曾经想要对林巡监动手时,心中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虽然她们并不是真的要对林巡监下杀手,只是不让医者去医治病重的林巡监,但这种行为仍然让我感到十分担忧,怕李秀婷会对澜部作出一些不利的事。 算了,我也不打算说服她,只能靠她自己。 我在李秀婷那里知道两个消息,一、林巡监背后的人正是三皇子;二、卿婉有异常。 第二点是林巡监自己的猜测,他虽然不与假卿婉有过多的接触,却能从冯老爷和他女儿微妙的行为感觉到异常。 我想,这才是林巡监特意让李秀婷告诉我的原因。 这个信息是他自己猜到,而不是三皇子告诉他,所以不会引起三皇子的注意,林巡监应该是希望我可以利用这个消息。 …… 在回超府的路上,我听到了一些非常明显的“窃窃私语”和议论声。这些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街道上却异常清晰。 “听说了么?超将军回来了。”一个声音轻声说道。 “可不是嘛,不过真是太可惜了,超夫人居然如此不守妇道……”另一个声音接着说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嘘嘘!你不要命了!”第三个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惊恐。 我眉头微皱,我停下脚步,手指直直地指向他们说话的地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杀了。” 话音刚刚落下,我身旁的杰还未开口,已有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卒如闪电般冲进了街边的茶馆。 “啊!将军饶命!” “再也不敢了!” “啊!” 只听得几声惨叫,那三个刚才还在议论的人便已横尸当场。 然而,这样的事情并非仅此一例。 在这短短的一段路途中,类似的场景竟接连发生了七八起,全部都被杀了。 这些人似乎彼此之间有着一种默契,他们的话语虽然断断续续,但却能巧妙地相互衔接,让我听得一清二楚。 这二十多人,明显全是死士,不用想我都知道是谁干的。 不过我不明白,既然三皇子已经安排假卿婉在我身边,为什么又要把她的清白搞臭? 进了超府,我自然没有一丝好脸色,不过对对岳父还是表示感谢。 明面上,冯老爷之前是为周展功他们筹备造船木材的人,是属于站在我这一边的人。 暗地里,他已经投靠三皇子,不仅从中作梗,好因为他的掩护,使得假卿婉如鱼得水,没有被人识破。 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假卿婉,有很大的用处,是类似于江湖的必杀一击,所以我不会立刻揭穿他们的。 我能看得出冯老爷眼中的犹豫,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实情,不过可能出于我多疑的性子,他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只能说道:“唉!我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我女儿这几个月过的非常不容易。” 我知道他想要把话题往哪边引,顺着他的话假装愤怒的说: “外面都快传遍了,勾搭其他男人确实不容易!” 他看着我的眼睛变得非常的惊恐!连额头的冷汗都冒出,随后立马低下头。 “陛……贤婿,都是谣言,切不可……当真。” 我好奇的往回看,发现身后也没见到鬼啊,他是怎么了? “贤婿,我,我,我身体不适,需要回房间休息一下,你们夫妻两个好好聊,对了,因为卿婉之前染了一场大病,嗓子有了一些变化,还望贤婿找几个好的郎中过来医治。” 说完他就立刻逃离,明显感觉他全身都在发抖,连走路的有些歪歪扭扭。 冯老爷好奇怪,以他老谋深算的城府,是什么才能让他吓成这个样子? 进了屋子,我见到了三个“熟”人: 秦仇丑、冯卿婉以及……我! 那个“我”自然是杰他们找人假扮的,而假扮我的人自然是秦若兰。 秦若兰的脸上是我之前让江颌海制造出来的人皮面具,她的眼神中全是自信,却不知道她旁边的秦仇丑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秦仇丑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她似乎罕见的进行了打扮,一些胭脂水粉在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她手里一直握着剑,似乎时刻都会出手保护“我”——秦若兰。 至于卿婉,我第一眼就看出她是假的,她的胸脯和臀部显得有些单薄,总不可能是瘦出来的? 她们见到我都表现的很惊讶,不过都有些假,而且是假的离谱。 她们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因为这里还有一个“我”,而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你……你是夫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们两个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秦若兰很识趣的让我省略了演技,他单膝下跪: “将军,属下是杰派来假扮将军的人,还请将军恕罪。” 秦仇丑和假卿婉瞪大了眼睛,表现得不可思议,秦仇丑匆忙对我行礼: “将军,我居然看不出这是假的你,居然还一直保护他,实在是……” 假卿婉立刻拥入我的怀抱,一脸伤心欲绝的说:“你……你,之前卢战真的把你留在了英利国,你的快变样了,苦了你了。” 我真的忍不了了,我真的演不下去了,她们的演技实在是太烂了。 我推开她,愤怒的说:“还在装模装样?别因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偷男人,听听外面都是怎么传的我?怎么传你的香艳故事!” 明显看到假卿婉和秦仇丑眼中的一丝得意,也可能是得逞的情绪。 我不想陪她们继续演下去,立刻生气地说道: “秦小姐留下,我有事问她,你们两个先出去等着。” 第57章 摊牌 我询问了秦仇丑关于卿婉的事,她支支吾吾很是“为难”的说卿婉确实有问题,不过她担保卿婉肯定没有偷人,不过我却看出她眼睛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情愿。 有她的添油加醋,我自然不会给那假卿婉好脸色看,就带着秦仇丑和秦若兰准备离开。 结果在门口见到了说自己不适的冯老爷,他明明是刚刚下马车,却是满头的汗。 还未等我询问,他就开口: “贤婿还要去干什么?” “军中尚有要事,这几天就暂时不回来了 ”我简单回答。 留下来必定会发生意外,如果那假卿婉一定要和我云雨,我不觉得自己会忍得住。 主要怕那女的有些奇奇怪怪的病,我要是不小心染上那就……我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而且我不在超府这么长的时间,恐怕这府邸已经在冯老爷的掌控下,我可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赌博。 他的眼神闪烁说道: “老钟在生意上遇到一个麻烦,你能不能去哪里看一下?” 我眯了眯眼,不明白他这个时候让我去找钟掌柜,不过去看一眼也是可以的。 …… 来到城防军军营里,除了周展功不在,其他人几乎都在。 除寇军前将军杰; 牙将:文牙将、朝邵欧、沈易东、萧破武、颜五; 偏将:陆津风、方长、宋今安、许宁、梅无崖等等。 我对他们说道: “还有十天的时间,训练好士卒,十天后随我杀向京城!” “是,将军。” 回答的只有杰一个人,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很多人都把视野看向萧破武,希望他能替他们询问。 果然,萧破武硬着头皮问: “将军,咱们这是准备与朝廷为敌?会不会以卵击石?” “如果将军想要再起刀兵,还请将军杀了属下。”说话的是沈易东,他表情决绝。 我看向他用着有些冷的语气问道: “为何?” “属下已是伊国之人,已是安定伊国的士卒,之前屠杀唐国百姓是为了威慑其余四国,为悯州百姓报仇。 现在,贸然起刀兵只会让好不容易安定的临海州再起波澜,这无异于消耗伊国本身的实力。 再者,我们位于伊国之东,要跨过阳、元两州,其成功的可能不到一成。” 他说的已经很明白,那就是不要让我造反。 一个北陵国人,居然会为伊国的大局而抗拒我的命令。 看着其他人不言语的样子,我知道他们有太多的顾虑。 不是怕失败就是怕牵连家人,“造反”自古以来就不是小罪。 所以我必须让他们清楚一点,我造反那不叫造反,毕竟我是皇帝啊! 我说道:“你们觉得我凭什么能成为除寇军的将军?” “自然是将军功劳过大,受到朝廷欣赏。”文牙将说着。 “将军为民为国,自然能成为一州大将。”陆津风说着没有什么意义的话。 萧破武不会像他们那样装模装样,直接说: “将军朝廷有人。” 大半的人轻轻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有能力有个屁用!朝廷没人一样是一个小卒。 就比如之前的沈易东三人,他们没能力吗?不,反而是因为他们太有能力,反而不会受到北陵国的重用。 “你们觉得我为什么会得到林巡监的帮助?又为什么戴上人皮面具。” “……” 很多人都说不出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林巡监之前是全力帮助我,说我是他爹儿子他们都相信。 不过在我离开后,林巡监又立刻站到我的对面,显然“我是他儿子”的说法是行不通的。 见没人回答,文牙将抱拳:“誓死追随将军,不过属下想知道将军欲帮助朝廷的哪位?” 我见到朝邵欧、颜五两人也要站出来表忠心,我抬手示意他们先别那么做。 随后开口:“我想大家也知道我一些事,在阳州析县时,身为阳州首富的冯家为什么会把女儿嫁给我?” 我没再让他们猜,立刻说出了答案: “因为……我身份的不简单,我就是伊国的皇帝——布诸。” 如果我直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以为我出去的几个月疯了。 所以我才先提出问题,让他们潜意识的知道我身份的不简单,然后再把自己身份抛出,这会让他们多多少少能接受一点。 因为我是皇帝,我才会升的这么快,我才会获得那么多人的相助。 除了杰,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哪怕我做了那么多的铺垫,他们还是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萧破武看到杰还是那么镇定,他也猜测到了一些东西: “杰大哥早就知道?” 杰轻轻点头回应,这让一部分的人狂喜,也有一部分的人担忧和怀疑,怀疑这是我和杰在演戏给他们看。 陆津风询问:“既然是皇帝,为何会在这里?” 我知道,他是趁着这个计划让我说出让他们信服的理由。 …… 我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在京城被他人架空,以及遭遇刺杀的经过,一直说到和林巡监的摊牌。 除了一些极其私密且敏感的事情外,我毫无保留地将所有情况都一一道来。 陆津风听完后,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据传言,皇帝在两年前遇刺之后,由于感染了风寒,便一直戴着面纱的斗笠上朝。 自那以后,除了太后和宫女声称每天都能见到皇帝之外,就再没有人目睹过皇帝的真容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此说来,将军难道真的是陛下不成?” 这时,文牙将率先开口:“末将愿意陪同陛下杀回京城!”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众人也心有灵犀般地齐声高呼:“末将愿意陪同陛下杀回京城!” 显然,如果我真的是皇帝,那么他们此刻便是立下从龙之功,这无疑是飞黄腾达的绝佳时机,没有人会愿意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我见状,连忙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说道:“大家依旧称呼我为将军即可,此事暂时也不要外传,以免走漏风声,坏了大事。” 众人齐声应道:“领命。” 第58章 怪异举动 他们其实还是不太相信我是皇帝的事实,但现在好歹也是师出有名。 朝邵欧询问: “真的要那么急吗?十天,这时间恐怕很难成事。” 我说到:“没办法,时不待我。” 三皇子和太后已经支撑不住了,开启一场战争,往往需要一年以上的谋划,绝对不是想到就去做。 阳州我自认为打下不算太难——不管有没有澜部的帮忙。难的是还要攻进元州需要的时间,超过三个月,几乎就可以宣告我的失败。 同时,还要戒备泗州的支援,如果来的是谷老将军的军队,那对我来说应该是如虎添翼,只要朝廷那边的人不傻,他们就不会派出谷将军。 总之,除寇军能杀到京城的概率只有不到三成,而攻下京城恐怕不到百分之一。 但我已经等不了了,如果真的能兵临城下,那就看看有多少个人过来投靠我。 比如:太后和太子妃一党,就比如玉妃,她的哥哥就是京城巡防营将领。 以她们两个多年的经营,强行打开京城的一道口子依旧很难,但不是不可能。 如果三皇子还能帮上一把,那可能性就变得非常的大,不过我找不到他帮我的理由。 后续又详细讨论了其中的细节,最主要的是粮草,这一点我有办法解决,找临海州的第一富商——谦家。 我用皇帝的身份去“借”粮,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 …… 他们下去了,只留下我的亲兵百夫长——秦若兰,以及一直保护我是秦仇丑。 秦若兰已经戴回了之前的人皮面具,因为没有适合的时机让我和她独处,没办法告诉她,秦仇丑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现在想了想,我还是觉得不要告诉她这个消息,主要是我离开的有点久,万一秦若兰已经投靠三皇子,那她们联合起来给我演戏怎么办? 虽然她们的演技极烂,可我也不得不防。 而且告诉秦若兰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好处,说不定她的表现还会引起秦仇丑的警觉。 ……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初三。 我在军中查看士卒这些天是否有松懈,远远的,我就感觉有一名士卒不太对劲。 准确来说,是我昨天见到了很多个那种视死如归的眼神——死士的眼神。 故意走到他面前,那士卒立刻举起长枪,朝着我的心窝扎来。 那动作我根本都不需要闪避,旁边的秦仇丑就拦下,并且快速制服。 经过一顿非常“艰难”的审问,他说自己是太后的人。 听到这个结果,我只在内心暗道: “很好,已经排除一个选项。” 这样的事不只是一起,光是在军营中就有六起,而走在街道上都有十几起刺杀事件。 其中一半的人承认是太后派来的人,另外一半则是三皇子的人。 真的有够无语的,要杀我的幕后之人,就没有那两位之外的人。 这让我察觉到了异常,这无外乎在说一件事,不是三皇子和太后要杀我。 为了安全起见,我连出门都带了十几名士卒。 …… 到了天色昏暗的时候,我找到了钟掌柜,他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把一切都坦白。 最先说就自然就是,在析县的时候就是知道我是皇帝,这才让卿婉嫁给我。 在我消失的这段日子,冯家之前确实投靠了三皇子,主要负责暗中观察林巡监的举动,还有获得大量的钱财。 冯老爷的投名状就是卿婉和通智,通智是以去京城国子监求学为由被三皇子的控制住。 卿婉本来是送过去成为三皇子的一名妾室,结果半路被土匪劫走,现在生死不明。 我自然知道她是在众生教的手里,也没与钟掌柜细说。 按照钟掌柜的说法,这件事是冯老爷自作主张,根本没有和作为好友的他寻求意见,连卿婉都是直接绑走,还说了现在超府里的卿婉是假的。 最后他说:“这件事是老冯一时糊涂,他还以为陛下身死大海。他说他可以死,只求你对通智、通鸣网开一面,甚至照顾好他们。 他昨天晚上就察觉陛下已经知道真相,这才吓个半死跑过来找我商议对策。他本想对陛下说出一切,但始终没有那个胆量,只能让我代为陈数。” 我问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已经知道的?”我自然自己的表演无懈可击,他就凭借我说几句话就知道我已经洞悉了,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我们是做生意的人,察言观色就是基本功,因为这本事可以让我们赚的更多,亏的更少。 而且,陛下刚刚进门就对卿婉发火,实在与您的平时作风不符。 在他看来,哪怕卿婉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陛下一定面无表情的杀了她。 再者,他不认为那些风言风语就能让你不顾问一切,不查明真相就骂自己的妻子,多疑是您的缺点,但也是优点。”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真的让我想杀了他,不过还是忍了下来。 总之,我暴露是因为我的行为不符合平时的作风,这让老奸巨猾的冯老爷察觉到异常。 难怪,我就说,他自己抖的那么厉害。说身体不适去房间休息,家伙又从外面坐着马车回来。 原来是发现我已经知道他投靠三皇子,整个人被吓得哆嗦,还连忙去找钟掌柜商议。 如果他自己来说,那确实很难说的清楚,因为他要从析县说起,这就让人察觉他的目的本来就不纯,如果说到后面,恐怕不死也失宠了。 而由钟掌柜说出来,那我就需要权衡其中的利弊关系,这件事说到底还没有完全揭开的脸皮。 我说道:“其他的都好说,但卿婉的事可不能这么算了,让他再找冯家的女子给我做妾,这是我们之间的纽带。 我希望他继续和三皇子保持联系,如果他能找到卿婉或者从三皇子那里得到至关重要的消息。不仅无过反而有功,等我成功坐回皇位,朝廷必然有冯家的一席之地。” 太轻易放过他,只会让他们以为我是软柿子,犯错就得受到惩罚,我不惩罚冯老爷,他反而会以为我不再相信他,真的选择叛变。 “好,我会如实转告那个老糊涂,他真实罪有应得,可惜了我那侄女,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唉!”钟掌柜忧心忡忡的说。 …… 离开了钟掌柜的地方,我又遇到了十几人的“拼死”刺杀,秦仇丑为了保护我还受了重伤。 秦仇丑“强行”重伤的那一刻,我好像明白幕后之人是谁了——三皇子。 同时,我也察觉到三皇子在想什么,他想要助我一臂之力,但又怕我得到权势后他撼动不了。 或者说,他无法对我动手,无法杀了我。 他要借助我的力量对付天顺王父子,但又要在我身边埋下几把致命的刀,等我对付完其他人,他再启动拿下棋子杀了我,那时候,他肯定再没有竞争对手。 他不满足秦仇丑还是我的贴身护卫,因此不惜代价,搭上二十几个死士也要让我对秦仇丑有不同寻常的情感。 三皇子想让我娶了秦仇丑,这,就是他的目的。 第59章 勤王 领悟了三皇子的想法和意图,我立刻假装一整夜陪在重伤的秦仇丑床边。 在承诺会娶她做妾后,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漠然。 在后半夜,她居然想要对我用强,试图云雨一番。 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倒不是我嫌弃她的样貌,老实说,她除了长的不好看,皮肤有些粗糙,身材也是位列一流的。 睡她,吃亏的又不是我,反正灭了灯都看不见,最主要是害怕花柳病。 花柳病,可谓是恶名昭彰。 据我所知,尚且没有彻底医治的办法,从染上开始的十年里,能活下来的人都少得可怜。 以美人为病源,以云雨为传播途径,让皇帝染上花柳病的例子不是没有过。 你上的是美人,可美人之前有没有被其他感染疾病的人或者……动物上过,那可就很难说了。 这就是为什么皇宫的宫女一定要是处子,还隔一段日子对全部的人检查,防止有些疾病被宫女或太监传进皇宫。 什么女人都敢上,我只能说那人是真不怕死。 说的就是你——苏毅。 为了一时的快乐,葬送自己的性命,这是绝对不够理智的,这也是我一直洁身自好的缘故。 我不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三皇子想要通过秦仇丑把花柳病传给我。 纵使我成为皇帝,也没有几年好活。 甚至,刚刚知道我有那病,族中宿老就会把我拉下皇帝的宝座。 布氏,别看只是皇族,有时候一点权势都没有,可他们可是有着所谓的继承权。 布氏不会允许花柳病的人成为皇帝,因为这种疾病是有遗传性的。 回归正题,我拒绝了秦仇丑的投怀送抱,说自己之后一定要风风光光纳她为贵妃。 这个理由还算勉强说得过去,既说明了自己对她的喜爱,也保全了我和她的清白。 …… 第二天,杰匆匆忙忙的跑来敲门。 “咚咚咚!” “将军,朝廷有旨!” 我让秦仇丑继续睡,自己跟着杰来到超府门外。 本来是不打算留在超府,但奈何秦仇丑“强行”受伤,我也只能待在这里一宿。 我与冯老爷都没有把那件事情再搬出来,两人默契都不再多言。 来到门口,我见到一名长相有些四四方方的太监,他高声喊道: “除寇军将军,超虚接旨——” 我单膝下跪,反正我跪我自己不丢脸。 那太监巧妙的往另外一边移动两步,使得我的前面空无一人。 一众士卒也纷纷跪下,而守门的家丁哆嗦的趴在地上,做到真正的五体投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抚临四海,荷天重任,夙夜忧勤,惟思国泰民安。然时至今日,乾坤逆乱,贼寇意图谋反,京城危殆,社稷摇摇欲坠,黎民深陷水火。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朕心惶然,无时或忘。 仰赖列祖列宗之庇佑,朕今以天子之尊,泣血恳请临海州除寇军为勤王之师。速速整饬兵马,星夜奔赴国难,以保家国,以靖海宇。 夫忠臣义士,当国家有难之时,必挺身而出,不惜捐躯。朕深知尔等忠肝义胆,今特诏告天下,凡能领兵勤王、克敌制胜者,朕定当裂土封侯,赏以金帛,荣及子孙,世世不绝。 行军途径,各州、郡、县、城皆竭力输粮、襄助军务。 天地有正气,人间有真情,忠义之士,必不令朕与苍生失望。 特此诏告天下,愿临海忠良之士,速速响应,共赴国难,以保我山河无恙,家国永安。 钦此!” 这是一道勤王的旨意,只不过不是对伊国所有人发起的旨意,而是只针对我,针对除寇军。 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勤王,那是一个王朝的最后手段。 如果是对各路诸侯或者将领发出,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怀着什么心情勤王。 史书已经写得很清楚,凡是勤王者,一半必然谋反,国家基本走到末路。 而这时,皇帝可以指定某个地区值得信任的军队、将领勤王,不用担心来勤王的人意图谋反。 这道旨意的意思很简单,雨州有人意图谋反,让我带着大军立刻去京城支援朝廷,路上由各个地方负责大军的粮草。如果事情办的漂亮,还会封我为侯。 真的就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这样一来,除寇军就可以长驱直入,根本就不需要打下元、阳两州。 “这是……太后的手段?不对,我不相信三皇子会对此无动于衷。” 我心中思索,然后回答: “末将领旨!必不负陛下期望。” 跟在我身边的几名将领也是很震惊,看我的眼神十分钦佩,他们好像笃定这是我的手笔。 那名太监把圣旨放在我的手上,对我使了眼神说道: “将军,可否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有一些事需要与将军说。” 我说道:“行,杰,带公公到我的房间里,周围严密把守,不许有人偷听。” …… 屋子里,只有我、杰和那名太监。 那太监也知道想让我与他独处是不可能的,他也没有表示不满。 “陛下,奴才总算见到您了!” 这家伙,没事摊什么牌?可以排除的是,他不是太后的人。 我假装惊讶:“你怎知我的身份?” “三皇子一直恳恳勤勤,一直在寻找陛下的踪迹,奈何天顺王、伊兴王祸乱朝纲,实在是分身乏术,久久找不到陛下。 前些日子,北陵国传来将军通缉令,这才惊觉陛下就在临海州,随即联合太后,共同出了这么一道圣旨。 就是希望陛下率领大军回到京城,为伊国的天下,为无数受苦受难的百姓除掉那两人。 此事虽然是三皇子主导,可太后亦是出了不少力。三皇子只希望,日后陛下让他到地方上就番,从此不再过问朝廷之事。” …… 呵! 在这等着我呢? 这看似是为太后请功,实则是把功劳都分到三皇子那里。 我问道:“好说,没想到,三皇子居然是如此忠义爱国之人。不过可有太后的人,我想知道她的条件?” 他的脸上有些难堪,伤心的说: “这……唉!半路受到两位王爷的截杀,还有猖獗的土匪,石公公不幸染病离世。” 我暗自想着:“恐怕是你们杀了他?” 我也彻底明白三皇子的一系列行为。 三皇子本打算偷偷将临海州完全掌控,同时需要太后的帮忙,便假意与太后合作,然后就出现了这么一道“圣旨”。 如果我真是不小心回到临海州,那他们两个怎么都算是大功,如果我没能回来,他也能获得太后的一臂之力,暂时抗衡两位王爷的打压。 而我的出现,让他很失望,恐怕我刚刚在庆阳郡露面,三皇子已经得到消息。 然后他牺牲很多人,强行把秦仇丑安插在我身边。 我昨晚的决策很正确,恐怕就是我的承诺,他们今天才会出来宣旨,显然我达到了他们所期望的情况。 第60章 五万之众 简单和太监闲聊,知道了京城的具体情况,至少是三皇子想让我知道的一些事。 三皇子和太后已经不能算是“节节败退”,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别看三皇子的舅舅——林奕凉,是雨州将领,麾下有一万五的无畏军。 如果是其他人,比如之前临海州的除寇军、奎州的安定军、悯州的忠护军、泗州的善战、骁勇军等等,这些不是皇帝有利争夺者,都不会把编制的人数招满。 忠心的将领会正好达到编制界限,比如谷将军。大部分的将领,则是招募远远不到朝廷要求的标准,然后上报虚假的人数,吃朝廷发下来的军饷和粮草。 而三皇子、布兴王和天顺王就不同,他们会往死了扩招,不仅士卒的人数超过编制,连士卒的身体素质也强上不少。 而林奕凉的一万五无畏军,就以前林巡监给我的资料显示,无畏军至少也在两万五的士卒。 可偏偏这么多的士卒,三皇子居然也毫无抵抗之力,根本奈何不了另外两人。 至于太后,她有个屁的一兵一卒,宸家主要是以文官为主,朝廷上宸家的势力能说占据三分之一,可在军中还是没有办法掺和,主要是他们家族没有统兵的实力。 …… 和林奕凉一样,作为飞羽军的天顺王,之前还有秦明分而统领,可奈何,他已经死了,三万的飞羽军已经在天顺王的掌控下。 在八月,飞羽军以剿灭宁州逃窜出来的“万角”流寇为借口,毫不客气地从宁州强行跨入雨州地界。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流寇应该由雨州的大军来负责剿灭才对。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伙“万角”流寇异常凶悍。 起初,他们进入雨州时,人数不过区区千人而已。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这伙流寇的规模竟然迅速膨胀,达到了令人震惊的过万人! 流寇之所以被称为流寇,就是因为他们居无定所,四处流动劫掠,所到之处,鸡犬不宁。 令人诧异的是,雨州的畏畏军和木灵军,面对这伙流寇时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仅未能将其剿灭,反而自身遭受重创,损失惨重。 然而,当飞羽军介入之后,这伙原本嚣张跋扈的流寇却突然变得异常温顺乖巧起来。可一旦飞羽军撤离,他们便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猖獗,继续肆虐无忌。 无需那太监把话说完,我心中已然明了,天顺王显然是在故意养寇自重。 而那太监接下来的话语,更是直接证实了我的这一猜测。 他直言不讳地告诉我,这伙流寇其实就是天顺王自己暗中培养的,其中甚至有一半是唐国的精锐士卒乔装假扮而成。 这件事情的背后,有苏毅的身影。 这一万流寇之中,恐怕至少有两千人是唐军的精锐之士。 苏毅!苏毅!这个人就和我过不去一样,好像哪里都有他。 …… 那传旨旨太监离开了,我则是来到军营里听取手下们的汇报。 除寇军现在人数在五万五千人,精锐就有三万之众,这些人是跟着我从庆阳郡打到悯州。当然,中途肯定也招募新卒,但都参加过两场战役的绝对有五千人。 而另外一万人,也多多少少参加过对抗海盗的战役,剩下的一万人,则是纯纯的新卒,真的没有见过血。 同时我们需要解决一个问题,要不要留下一支人马防御临海州,又由谁留下? 留肯定是要留的,很多将领和士卒的家眷都在临海州,或者说江口城。 这要是被掏了老家,恐怕士卒和将领都会变得心不在焉,甚至直接叛变。 最终决定,给方长留下四千人的士卒。 方长,我对他印象深刻,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斥候,偏偏用最短的时间跑完最长的路程。 后来也是跟着我四处征战,别看他不怎么起眼,却是发挥重要作用,功劳不大,但一点过失也没有。 我现在能相信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总不可能留下杰和周展功? 至于萧破武,年纪限制了她,虽然她长的还很快,已经快到我的眉下,可依旧有些稚嫩,除非熟悉她的人,否则很难让人信服。 沈易东三人我倒是相信,可他们非常骁勇,必然会在这一次回归京城起到重要作用。 至于朝邵欧,他是前朝余孽,还需要我多说吗?我就是不相信他。 还有一个高子期,但他的级别太低了,现在还是五百夫长,难道要给他连升两级? …… 五天后,准备的时间要比想象的短。 我只是和谦家的族长一说,谦家立刻调动可以调动的粮食,然后给了我一万石。 就这几天,能筹到一万石已经很夸张了。 按照一个士卒,一天就需要三到四斤的粮食,三十斤约等于一石,这一万石可以让士卒吃五到八天。 这个数字刚刚好,粮食太多,我还需要招募民夫运粮。 为什么总是有人号称十万大军,五十万大军?那是因为民夫占据将近四五、乃至七八成。 打仗,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需要动员的人很多,尤其是后勤往往要比真正上场厮杀的士卒还要多。 虽然说圣旨上说的清清楚楚,路上会有地方官员给我们粮草,可自己有粮终归算是安心了一点。 我的想法是这样,如果我们被迫动用了自己的粮草,而其他地方官员依旧不给我们粮草,那就趁着还有力气直接抢。 因为还有一种可能,敌人想让我们断粮,随后把除寇军全部降服。 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不能说没有。 …… 关于杀死全部除寇士卒,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坑杀自己国家的五万士卒,还是精锐士卒,就算太后再疯她也知道不可能。 除寇军没了,那就意味着少了一支强悍的军队,而能灭掉这么一支军队,我敢说,就算对面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也要死上五万的士卒。 这间接就造成伊国平白无故损失了十万士卒,士卒牵连到的家人就有超过五十万人,那绝对是伊国的灭亡之时。 …… 一切准备就绪,五万大军大早上就朝着西方而去,我骑着马匹在中段,看着西边暗道: 京城,我回来了! 第61章 改善伙食 我没有选择路过析县的路线,执意要去那里只会平白无故多花两天。 现在我最缺的是什么?钱财?兵马? 不不不,是时间。 我无法让士卒加快速度,这只会让士卒变成疲惫之军,这是行军的大忌。 不过一路上倒是很顺利,各个地方都提供粮草给大军,像瘟神一样送走我们。 没办法,大军停留一晚,那就是五万张嘴!需要提供两次伙食,这必须打开粮仓才能解决。 大军白天的时候是只停留两次,每次不到半个时辰,直到天要黑才在附近城池找地方安营扎寨。 为了避免地方官员做饭做的慢,我都是提前规划路线,计算好时间决定晚上停留在哪里。 提前让斥候去前方城池让他们准备好饭菜,要不然会有些“小滑头”等我们到了那里才开锅造炉。 这还是好的,恐怕有些还会说地方太小没有粮食,需要从其他地方调过来,恐怕天亮才能做好饭菜。 重点还不能杀了他们,他们会说: “我等不知将军在此安营扎寨,怕过早私自开锅造炉,会白白浪费粮食。” 所以,我提前堵上了他们的路,都提前一到半天告诉他们,他们要是还磨磨唧唧,那真的是活腻了。 当然,这些事并没有发生,但我了解人心,他们什么钱不敢赚?有什么歪心思我都一清二楚。 …… 太顺利了,真的太顺利了。 这一路走来,一点阻挠都没有,这让我觉得是不是梦,不应该这么顺利。 今天是十月十七,行军了差不多十天,已经来到元州的开闵城。 今天只行军了半天,主要是有事需要知雅去做。 这次回京城,我只带了四个女人: 秦仇丑,把她带在身边,能让三皇子对我放心不少,不会平白无故的为我设下障碍。 秦若兰,唉!一个工具人,她的身份已经被三皇子洞悉,如果不是怕不带上她会引起秦仇丑的怀疑,我是绝对不会带上她。 梅夏颖,众生教的人,是紫袖安插在我身边,众生教的消息非常灵通,可能会有意外之喜。 再说紫袖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不说紫袖那恐怖的实力,就她几次救我,我也间接的对澜部有些好感。 咦?我为什么要说好几次? 知雅,太后心腹,我需要利用她和太后保持联系,就比如现在。 …… 太后除了宫斗,简直就是一个长得美的废物。 除了在江口城有那么两处联络点,临海、阳两州都没有联络点,最近的还是元州的这里。 至于临海州之前的那两处联络点,在石公公来到江口城的第一天,就被“不明势力”连根拔除。 我也从知雅知道了一些内幕,大抵和三皇子派来的太监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有一点差异很大。 那就是太后把全部功劳都揽在她自己身上,不仅没说三皇子的好话,还说三皇子不断阻挠。 这一点我是保持怀疑的,如果三皇子存心阻挠,就凭太后在京城外的势力,这圣旨都出不了雨州。 …… 我现在需要太后帮忙做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把我的身份暴露出来。 这是要满足以下条件的: 第一、必须在京城外不远处的地方暴露,最好是在距离京城五十里。 第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我自己来说,最好是朝廷有名有姓,是以官员的身份过来迎接我。 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让士卒们相信我就是皇帝。 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我只能让大军攻打京城,这是下下之策。 让士卒们知道我的皇帝,能让他们更加卖力,对我也多了几分忠心。 如果被紧闭的京城城门拦在门外,那时候我再说我是皇帝,恐怕没有士卒会相信我的话。 而我提前几天告诉士卒,会让他们相信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是伊国的正统,还能为自己谋一条光明的前途。 哪怕再有人不信,他们也会存在一种半信半疑的想法,不会是完全不相信的态度。 当然,这是下下之策。 我不认为京城的城门很难进,也不是我小觑宏伟的京城,而是我里面有两个内应——太后和三皇子。 以他们的权势,打开一道城门很难吗? 这也是我要让太后做的第二件事,让他们找机会打开城门,或者不要关了城门。 京城,或者说各国首都的城门外都是一片开阔,可以目及一到三里的地。只要发现有超过百人的军队,城防军就立刻拉起吊桥关闭城门。 这是一种防范意识,刻在骨子里的意识。 我来的有些着急,也不可能带着攻城器械一路过来,那成什么样子了?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 知雅传完情报,我就带着一支百人队在城中四处“乱窜”。 我停留在这里半天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改善士卒们的伙食。之前停留的地方,真的是一点油水都没有。 我也知道地方官员尽力了,五万张嘴,一头牛也分不到一口。 而杀牛宰羊,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还要负责饭菜,虽然那饭不是太稀就是太硬,那菜不是像猪食就是像猪食。 地方官员的困难我能理解,可了解归理解,看着士卒们面色都变得发黄,已经有些营养不良,我也必须要停留在这里好好犒赏他们一些。 所以,我把城中能买到的鸡、鸭、鹅、羊、猪、驴都买了下来。 牛虽然属于朝廷管控的劳作动物不太容易搞到,可钱到位了,也就是不是什么难事。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城中的县令是这么解决卖牛问题的: 一半的牛是被一名仇视伊国的人毒死,这“替罪羔羊”本身就是死刑犯,这一点我已经派人去核实,至少不能冤枉人。 一半则还在官府的册子上,都还活的好好的。现在是十月,又不是春耕。今年就有一些小牛犊子出生,明年春耕之时,那些本来有老有虚老牛就变成力壮的年轻小牛犊子。 再加上得来的二十多头牛,我不敢说让士卒吃肉吃到饱,但吃个满口流油还是可以做到。 第62章 重大发现 屠宰牲畜的事不可能全部交给火头军,火头军会忙不过来,只能分发给士卒,让他们自己处理。 一支百人队一只鸡和一只鸭或者鹅。 一支千百人队,可以得到一头猪或者驴或羊。 剩下的牛则是每人都有,至少也能吃上几口。 …… 营地里突然弥漫起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腐烂发酵。 我强忍着这股难闻的气味,捂住口鼻,朝着军营里看去。 只见那些忙碌的士卒们,正兴高采烈地处理着一些动物。 这些动物已经被开膛破肚,内脏和血水四处流淌,场面十分血腥和肮脏。 然而,那些士卒们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们的嘴角甚至咧到耳根,有些士卒还一边干活一边流着口水,仿佛这些动物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这里位于一处江边,江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 我深知江水对于下游百姓的重要性,所以特别下令禁止士卒们在江边屠宰动物,而是要求他们提水到远离江边的地方进行屠宰。 这样做不仅可以避免将脏东西直接倒进江里,保护水质不受污染,还能让下游的百姓免受各种粪便和血水的侵害。 虽然城中的百姓们也会有类似的行为,但他们通常不会像我们这样一次性地丢弃如此大量的脏东西。 如果只是少量的污染,或许还能被江水稀释掉,不至于影响太大。 但若是像我们这样一股脑地丢进那么多东西,下游的百姓喝水时恐怕会满嘴都是臭味。 此外,这样的做法还有一个好处,动物的内脏和血水如果随意丢弃,很容易引发各种疾病。 而将它们深埋在地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后,反而会成为土地的养分,使土地变得更加肥沃。 于是,我让士卒们挖了一个大坑,将那些不要的废物统统埋进去。 那些士卒的动作太快了,不一会就传出了阵阵肉香,就连空气的带着一股油腻。 这两天已经有些麻木的他们,变得非常亢奋,就他们这做饭速度,真的是我平生所见。 “都是值得的。” 我轻轻说了一句,不枉我花费大价钱买下这些东西。 …… 到了晚上,正式开启大餐。 之前做的快的只有一些鸡鸭鹅小的牲畜,大的猪、羊、驴、牛,是要等到完成全部完成才能开吃。 做鸡鸭鹅快的百人队,有一些已经早早吃完,也有一些强行忍下来,直到现在才正式开动。 多亏路上的那些官员,让士卒们真正意识到除寇军的特殊。 十几天,乃至半月才有一次荤腥,这已经是伊国全军待遇最好的。 我还发现有些老兵诉说着自己曾经在其他军队的惨状,一年连一口肉汤都没有,看到同袍都想扑上去咬两口。 经过这么一对比,我感觉士卒们的把心往我这边靠,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淳朴的敬佩,多了几分“愿为将军而死”的情绪。 我的军队很杂,有悯州的忠勇军,奎州的安定军,北陵国的士卒和以前的左军现在的右军。 可谓是五花八门,这样的军队很难彻底掌控,也很难集体与我背道而驰。 我不需要掌控全部士卒,我要掌控是中高级将领,还有极少的低级将领。 怎么掌控士卒,那是杰他们考虑的事。 我正吃着煮的软烂的牛肉,我不像那些士卒得到的那么少,而是满满一盆。我去了一趟英利国,回来胃口也变得很大。 萧破武就带着古怪的表情进到我的营帐,这家伙连通报都不需要。 反正她也没那么做过,她让士卒通报,我反而会怀疑她是不是被顶替了。 “将军,我有重大发现。” 大哥、不,大姐,我求你了,这个关键时刻,你发现个毛的重大事啊?我没有时间停留在这里! 我在内心真的想向她下跪,看她激动的表情,我就知道,她肯定发现案件了。 我没好气的说:“什么事?” “这开闵城绝对有猫腻,那名‘替罪羊’确实是罪有应得,他得到了一笔钱,不多,十两。 他拿着这笔钱胡作非为,杀人,强奸这两项罪名都是板上钉钉的,他还以为能用钱就可以抵消他的罪。 当然,正常而言,在这里确实可以通过交钱赎罪。 可他的钱不一样,属于官银,这县令哪敢收?直接拿下问罪,同时我也看见了那锭银子,喏!” 说着,萧破武还拿出一锭子来,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新铸造的银子。 成色太新了,一点包浆甚至磕破都没有。 我说道:“你就告诉我结论,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老实说,她已经比拉姆好太多,至少内容能听。 “通过我的走访,已经询问被强奸的少女,知道那犯人说过一句话‘钱?老子多着呢?够上你八百回了’。 在我的严刑拷打下,他把之前藏的钱都藏到一处草丛里,结果我们怎么也找不到。 然后我就发现县令不太正常,我当场就审问了他,他还给我死鸭子嘴硬,不过我还是得到了重要信息。 这钱是户部运输路过这里,有两名押运银子的士卒把里面的银子做空。 其中一人是木匠,可以通过拆下箱子的底层木板,在拿下一些钱财后能保证最上面的原封不动,还能复原箱子。 他们拿出了几十两银子藏在路上,结果被那人看到占为己有。 押运银两的官员来找过县令,暗中命令他找到那藏起来的银子,而那两个人之前死都没有说出藏银子的地方。 运输银子的人是户部尚书,据见到车队的百姓所说的规模,我猜测,至少有不下五十万两白银。” 我好像听出那么一点不对劲,元、阳两州八九月份下雨最大的时候确实受了一点灾,不过也不需要那么多的银子。 我问道:“什么时候路过这里?” “大概三天前。”萧破武思索后回答。 三天,从这里到京城还需要四天,如果他们日夜兼程可能六天前就从京城出发了。 而在那之前,我得到了勤王的圣旨,结合官银,那银子肯定是从国库出来的,什么样的情况值得堂堂一名户部尚书亲自押送? 我得到了一个答案:“三皇子提前把国库搬空了?” 第63章 京城,京城 户部尚书这个职位在这两年间的交替相当频繁,不过据知雅所言,至少在一个月前,户部尚书仍然是三皇子的人。 我深思熟虑之后,向萧破武发问道:“审问那个县令时,是否能够做到绝对的隐秘?” 萧破武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脯回答道:“将军放心,我都是以其他罪名先将他控制住,除了我们自己人之外,绝对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我微微颔首,表示认可,接着说道:“用其他罪名将县令抓捕归案,连同之前的那名‘替罪羊’,一并带上他们与我们一同前行。” “好的。” 萧破武虽然有些失望,但似乎也能猜到我的意图。 算一算时间,那批钱财恐怕早已抵达百里之外,此时再派遣一支队伍前去查看,显然并非明智之举。 而且,要派遣出去的人数也不能太少,至少得是一支千人队才行。 毕竟,元、阳两州可不是临海州,那可是别人的地盘,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五十万两白银不管到哪都不是一笔小钱,哪怕我拥有了足够多的钱财,也依旧有所心动。 而且,狡兔尚有三窟,我不认为只有这么一笔钱被运出京城。 从这个踪迹,或许可以让我获得一笔不小的钱财,但我没有那个时间,一切可以等我坐回那个位子再说。 萧破武离开后,我找了一个借口支开了秦家姐妹,找来了梅夏颖,让周展功带着她进城四处走走。 真相自然不可能那么简单,而是放出她让澜部的人联络上她。 她联络众生教的方式是被动的,她不知道澜部的人,却被大多数澜部教徒知晓。 我让她把自己的请求告诉阳州议主——唐妙言,内容很简单,就是帮我查一下户部尚书一伙人的行踪。 …… 两天后。 雨州,晴县地界,雨州难得一见的平原之上,一支规模宏大的队伍如长龙般横亘在大军面前。 这支队伍人数众多,穿着华丽,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令人不禁令人好奇。 这支队伍的成员主要由官员和衙役组成,他们身着统一的官服,庄严肃穆。 而在队伍的最前方,有一位身着礼部侍郎官服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我曾在朝廷上见过他几面——宁博。 我对宁博的印象颇为深刻,原因是他曾因户部拨下的款项与户部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那时,我甚至怀疑他是否与户部暗中勾结,唱一出双簧戏。然而,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宁博并非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实际上,宁博是一个极为固执的人,他在众多官员中独树一帜,始终保持着中立的立场,不依附于任何势力。 可以说,他属于那种顽固派,无论谁当皇帝,他都会忠心耿耿地听从皇帝的旨意。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对皇帝的命令盲目服从。 即使皇帝下达的命令有误,宁博也会毫不畏惧地站出来反驳,甚至会直接痛斥皇帝的不当做法。 这种刚正不阿的品质,在官场中实属罕见。关于宁博的这些情况,我是通过林巡监了解到的。 他与工部侍郎谦贤一样,都是中立派的代表人物,他们以正直和公正而闻名。 人是多样性的,哪怕是已经到了国家要灭亡的时候,依旧还是有忠臣。 更何况,伊国还没到那一步,忠臣只是少了,又不是绝了。 我听到从前面跑过来汇报的士卒,立刻收紧双腿,立刻骑马来到大军前方。 这里距离京城只有一天的路程,不是那么在乎自己暴露了身份。 此时的我早已经摘下人皮面具,那两人见到我纷纷下跪。 “陛下!” 以宁博、谦贤为主的百来人也是纷纷下跪,从他们原本膝盖处衣袍沾上的泥土,可见他们应该是有预演过。 “拜见陛下!” 我的没有回头也感觉到士卒应该面面相觑,这些天我让手下将领偷偷把我的身份散播出去。 我下马扶起两位官员,宁博还没有完全起身就说道:“陛下,两年多不见,您居然变得……如此与众不同。” 也不知道这家伙原本想要说什么,总感觉他有些言不由衷啊! “陛下,若是陛下早早告知我等,谦家定会助陛下一臂之力。”谦贤回答。 别看谦家就在临海州,谦家已经提前二十多天知道我的身份,可临海州也是我的地盘,谦家根本无法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其谦贤。 “切!事实证明,陛下才是能人,若是早早告知臣等,必然不会有这般成果。 没想到,陛下与太后不和的消息是假的,是老臣看错了她,她也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太后。”宁博捻着胡须思索回答。 …… 后面那句话真的是你自作多情了,太后,她真的只是单纯的疯了而已。 我当然能够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他们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太后有意安排的,故意放我离开京城,好让我在临海州这个地方慢慢发展壮大。 如此一来,我所取得的任何成果,都将会有太后的一大半功劳。 然而,对于这种想法,我根本就不屑一顾,也懒得解释。 于是,我只是淡淡地安慰道: “两位,你们这两年的所作所为,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呢,那些多余的废话,咱们就没必多说。 现在,我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是打算跟着我一起进京呢,还是想留在这里呢?” 其中宁博赶忙行礼回答道: “陛下,我们自然是要跟随您一同进京的。毕竟,这两年时间过去了,朝中的局势肯定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我们二人的能力和经验,肯定还能发挥一些作用的。至于其他人嘛,就算了,带着他们反而是一种累赘呢。” 我轻轻点头,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上马继续前进。 他们两个人的安排很是隆重庞大,这已经足以让士卒大半相信我的身份。 过多的过程不需要继续演下去,虽然我本来就是皇帝。 …… 又是一天过去,军中关于我是皇帝的消息已经深信不疑。 连眼神都变得不一样,在我有意的安排下,手下将领们把我的一些经历告诉了这些士卒。 而大军已经来到我最想到的地方——京城。 看到那座雄伟的城池,那高耸的城墙,我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说来惭愧,身为伊国的皇帝,我居然第一次从城外见到京城的模样。 第64章 进宫,进殿 现在是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这个时间京城城门刚刚打开。 城门还没开完,里面就跑出来十几人。 来人是一名校尉,他立刻下马行礼回答:“陛下,里面已经安排妥当,畅通无阻。” 这人我听谦贤和宁博说过,这校尉叫拓拔袭,是太子妃的族弟。 原本是在泗州一名偏将,因为犯了错,被贬回守大门,这是明贬暗升。 京城的官本来就大一级,更何况是这个关键时期,掌控一道京城城门就可能决定皇位的归属。 我为了表示诚意特意下马扶起他,说道: “很好,你的功劳,我是不会忘记的。” 我的做法可能很假,但如果演都不演,只会寒了他们的心。 “不敢居功,为陛下效力,本就是末将职责所在。” 没有再寒暄,我下令: “文牙将,一会控制京城所有城门。” “领命。”文牙将领命抱拳,他有遗憾也有激动。 这个任务证明了我足够信任他,但他也就没有机会和我杀向皇宫了。 我再次说道:“进城!” …… 大军现在正在城西门门口,门口早已经等着一大批要进城的百姓。 他们手里提着各种货物,被竹笼困住、绳子限制住的多样山珍海味。 人背着一些做工精美的木雕,有人则是挑着两捆柴火,有人提着两桶遮盖严实的木桶。 有拿着糖葫芦的,有带着开心的子女过来,有带着哭泣在头发上插着一根杂草的孩子…… 这样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进京城做买卖的。 他们见到我们这么多的人,纷纷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难道北陵国又打过来了?” “不像,旗号是‘超’,好像只有临海州的除寇军?”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他们是过来勤王,只不过,他们怎么就要进城呢?” “除寇军?超虚?” …… 我没有选择走在军队的最前面,那样虽然很拉风,很有面子,但也很危险。 等我来到城门口的时候,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我不认为会有埋伏。 毕竟已经进城有百来人,就算有埋伏也已经晚了。 感觉不对是因为周边的空气有些寒冷,我扫视四周,发现大多数人都是低着头跪着不说话。 我的视野停留在旁边有两个大水桶的人身上,他的桶里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那民夫就是为数不多不低着头的人,他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眼里充满仇恨。 和我对上视线后,他立刻一惊连忙低下头。 这不低还好,现在我就知道这家伙有鬼,我指着他说道: “抓住他,要活的!” 杰立刻飞下马,那民夫惊的起身想要逃跑,还把手伸到腰间。 “嘭!” “别动!” 杰一手摁住他,旁边的士卒也将长枪指向他。 我说道:“陆偏将,把他安置好,之后再好好审问他。” 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萧破武适合查案,陆津风适合审讯,当然,他查案也不差。 “是将军,把这两桶东西打开,你们两个提着桶进城。” 陆津风对两名士卒下令,随着木桶的打开,里面却是有令所有人吃惊的东西——冰。 现在是十月,五国里也就是只有北陵国和赤昭国最北边会有雪。 雨州的一些高山上可能也有,但这么整整齐齐好几块,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除非有武林高手用真气把水凝结成冰,但这对高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敢说,没有九变境的实力根本做不到,可九变境的江湖高手会缺钱,会让人拿着冰过来贩卖? 陆津风亲自动手,在他嘴里塞了一块破布,又用绳子勒住他的嘴巴,导致他无法吐出破布,最后才是五花大绑。 “将军,我,我来查,我肯定能查出幕后之人。”萧破武对此很感兴趣。 我无语:“你想那就参与进去,不过要以陆偏将为主。” 没等他回话我就收紧双腿,马匹知道了我的意思,立刻缓慢前进。 刚才那个对我有杀意,看我的眼神就像想要大卸八块一样。 我得罪的人太多,也不想知道他幕后是谁,重点是我想让幕后之人是谁。 大军不断进城,来的时候我已经三令五申,让手下将领约束好士卒,不要干出什么缺德事。 之前走在最前面的周展功回来说道:“将军,巡防营的将领要求见你。” 玉妃的哥哥,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继续前进,果然看见一名将领在前面跪着:“陛下。” 我说道:“起来,官员们的去早朝了吗? “能去的都去了。”他回答。 早朝,明明应该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召开,但太后突发奇想要在今天召开早朝。 早朝的理由,就是关于三皇子和天顺王。 在我得到勤王诏书的三天后,三皇子居然约战天顺王。 三皇子带着自己舅舅的军队,前往飞羽军与万林流寇对峙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的胜负恐怕早已经分出来,我不明白三皇子究竟有什么底牌,但我不看好他。 我更多的是认为,三皇子是要逃到的奎州,想要慢慢经营那里。 如果他还敢在京城,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他,他没有那么蠢。 因为他们的约战,京城里只有太后和伊兴王。 伊兴王手里也有部分兵权,估计天顺王、伊兴王肯定认为可以轻松拿捏太后才同意所谓的“约战”。 …… 大军越往里走,士卒就越少,没办法,必须要留下一些士卒控制重要的地方。 再说了,皇宫里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手,一万就够了。 路上的很多府邸的下人也察觉到不对,他们非常的慌张。 可惜,能做主的人、他们的老爷都已经在朝堂上早朝呢。 很快,除了皇宫之外,都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下。 来到宫门前,已经士卒提前察觉,准备关闭皇城门,周展功和杰迅速带人冲上去,牺牲了数十人之后控制住了城门。 守城门京城将门世家辽家子弟——辽士宽。 他本来是命令士卒拼死抵抗,但见到我后,他选择了放弃,并且归顺了我。 用他的话来说,就算有人冒充我,也不可能冒充的这么“假”,而这么“假”的我,反而能证明我是真正的皇帝。 皇城的禁军只有两千,有辽士宽这个禁军将领,很多人都选择放弃抵抗。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哪些是忠诚的士卒。 放弃抵抗的虽然让我减少了一些阻碍,可他们明显不是听皇帝的指令,而是听禁军将领的命令。 一直拼死抵抗的人,显然是完成自己的任务——保护皇宫的安全。 哪怕我说自己是皇帝,哪怕连巡防营将领、禁军将领、工部侍郎、礼部侍郎同时作证,那些顽固的士卒也不以理会,依旧拼死抵御。 “皇帝无功,但也无罪,我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皇城,朝廷勾心斗角我们不是没见过,真以为随便找一个只有五分像的人,就可以成为皇帝? 你们这些家伙,一群试图谋逆的乱党,想要进去,就从我的尸体跨过去。”一名校尉举着长枪大喊,他一个人居然可以拉起三百多人的队伍。 这样的人杀了是真的可惜,能在大势已去的情况负隅顽抗,可见其忠心。 但……万一这是太后或者三皇子故意安排表忠心,把人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呢? 我下令:“尽量活捉。” 活捉不了的,我也无法拯救,大不了时候给他们家属不小的抚恤金。 只有这么一支队伍是负隅顽抗,之后都是畅通无阻。 令我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一名官员出来主持,当我来到早朝的大殿之下时才知道为什么。 里面居然传来阵阵“伊皇破南淮令”,这是一首伊国开国皇帝谱写的曲子,其纪念的事从名字就可以知道。 里面的声音有些大,已经大到足以听不见外面的阵阵喊杀声。 …… 在早朝的殿门口,有着长长的阶梯,阶梯两边站着士卒,加起来不到五十人。 那些士卒居然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大军慢慢摆开,他们似乎对有大军进来早有预料。 通过收服的几个官员,我知道他们可能以为除寇军就是伊兴王的安玄军。 今天,也是伊兴王决定谋夺政权的时机,不过他没有想凭借大军杀入京城,而是靠这些站岗士卒和五百家丁。 我对颜五说道:“最上面的那几个士卒,一会射掉他们。” 又让周展功带着一队人马前去,那些士卒还以为是过来接替他们的人,笑呵呵的聊着: “早就听闻伊兴王的安玄军能征善战,极为骁勇,果然名不虚传。” “可不是,伊国这回应该安定了,不再为一个皇位你争我夺了。” “安玄军的兄弟们,辛苦了,咦!你们这身甲胄怎么不像安玄……额!” …… 颜五早已经射出箭矢,一次就射出三支箭,每一箭都致命要害。另外几个射术好的偏将也射了一箭。 将那些守在门口的士卒全部射杀,周展功他们快速把那些人拉开,自己站在刚才士卒站的位置上。 周展功带的人快速“悄悄”处理掉这些士卒,有些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是反应过来了,但也晚了。 进到皇宫的士卒逐渐排开,我则带着不到百人走上早朝的殿门口。 里面依旧能听到阵阵奏乐之声,我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上去,在我后面的是周展功和杰,依次是萧破武、沈易东等人。 我还没走完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极为嚣张的男子声音: “太后,这曲已经听了八回了,也该到让我们见到陛下的时候了。 京城早有传闻,太后早早就暗害陛下,现在坐在皇座的是一个冒牌货。 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陛下的真面目。臣想问,究竟是什么风寒,居然两年见不得人?” “伊兴王言之有理,老臣自然是相信太后的,恳请太后让陛下露面,以绝了伊兴王的怀疑之心。 让他再无理由留在京城,也让他的不臣之心就此断绝。”一道苍老的声音紧跟前者的话。 “臣等以为,左丞相言之有理,请太后让陛下露面,以安伊国太平。”一大堆的人也齐齐喊道,还有一些跪地的声音。 从这三言两语,我就知道,之前说话的人是谁了,第一个人是伊兴王,第二个是太后的父亲。 别看左丞相在怼伊兴王,实际上是在推波助澜。 还差四五个阶梯,不过我已经看到了大殿里的情景。 最中间,也是远,最高的是一名带着斗笠的人,让我看不清他的脸,我能感觉到,他的实力在五六变境。 他坐着皇座,两边分别是太监和侍女。后面一片金光灿灿,感觉就连木头、布帘都镶了黄金一样。 那身皇帝的衣服更是富丽堂皇,似乎能晃瞎人的眼睛。 在皇帝下面的一小平层,是太后。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她反而更加年轻,或许是因为太开心——为宸家要被灭感到开心。 第一个看到我的人也正是她,她眼睛眯了眯,表情似笑非笑,不……没有“非笑”,她就是在笑。 在她下面的是最底层的地面,那里跪着一大波人,他们跪的队列整整齐齐,但跪下的姿势却不那么标准,可以说是极其敷衍。 文官武将都是放开排队的,左边的是文官,右边的是武官。 在这些人的两边是拿着乐器的侍女,她们早因为伊兴王的质问,停下了奏乐。 我向前走了几步,差一步就能进到大殿里时停了下来,我说道: “诸位,两年不见,脸皮怎依旧如此之厚?这里的人似乎变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依旧是臭不可闻。” 第65章 三颗牙齿 其实不跪着的人早已经察觉到我,只不过她们的身份低贱,根本不敢乱说。 能随意说话的只有太后一人,可惜,她好像不想说。 官员们没有因为这句话很突兀而对我进行谩骂,我还以为他们会说:“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是你能发言的地方?” 到那时候我还可以打他们的脸,可惜,这些人都是老狐狸,没有确认情况,他们是不会急着开口。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展功?你怎么会在这里?” 最先说话的居然是征讨大将军——楚庆洪,也就是周展功的父亲。 周展功在我麾下做事,这不是什么秘密,但知道周展功和楚庆洪关系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周展功好歹是除寇军右将军,作为军中最高职位的楚庆洪,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征讨大将军,说好听点,那就是将军的顶点,说难听点,他是一点兵权都没有。 所以我也从来不担心“周展功”这三个字出现在捷报上,不担心楚庆洪会派人对周展功做什么。 他还能派人去临海州杀了周展功不成?他活腻了他? 令我意外的是,周展功没有丝毫动作,而是乖乖在我身后,不过呼吸却变得有些急促。 “陛……陛下?” 已经垂垂老矣的左丞相总算认出我,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只是他,我明显看到转身过来看我的大半人眼神明显一滞,他们认出我了。 “怎么?不和我打招呼?连基本的礼节的不知道了吗?” 我看着他们,虽然是笑着说话,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冰冷。 “陛下!” “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有那么三分之一的人咬着牙行礼,深深鞠躬行礼。 不管是在五国任何一处地方,都没有双膝下跪的行礼——除非求饶或罪犯, 早朝都是站着开的,一来是要他们赶紧把重要的事汇报完,臣子们站久了,他们自然会快点奏报,避免了官员和皇帝扯皮。 要跪下也是有条件的,除非是请求皇帝做某件事,或者明志请求陛下改变主意。 再者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逼迫上位者,强行想打开某种局面。 “你们……怎么见到陛下还不行礼?”一直在我身后的谦贤开口喝问。 “拜见陛下!” 又有四五人齐齐行礼,这些人应该是和谦贤一样属于中立派的。 我说道:“行了礼的,可以出去了。” 看向还在看伊兴王和左丞相脸色的官员,最后发出警告: “还不行礼的,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陛下,臣等实属无奈。” 又有敏锐的六人站出来,跟着刚才行礼的一行人朝门口出去,他们将会看到一大批的士卒,我想他们应该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你是陛下?”一名年轻男子朝我走来,连礼都不行。他长得很是俊俏,眉目之间透着一股决然。 他身穿王袍,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富裕高贵的气质。 刚才还颤颤巍巍站着的官员身板似乎还挺了挺,似乎有了底气。 我反问:“难不成你是?” “本王自然不是,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绝对不是。 早就听闻奎州有一叫‘鬼门道’的江湖门派,可以使人改头换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是临海州除寇军超虚?听说你过来勤王,本王还以为除寇军会扎营在京城十里开外,还想着之后再去会会你。没想到,你居然胆大包天,你这是在谋逆!” 我知道他的目的,现在的他已经“死”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这个真的皇帝,变成一个假的,至少在名义上是他占据了上风。 我轻轻挥手: “把这些官员都抓了,那个满嘴‘你’,‘本王’的给我打下他两颗牙齿再绑了。” 事实证明,任何阴谋诡计,在真正实力面前都得跪着。 “啊?怎么……怎么会这样,外面怎么这么多的士卒?” 门口传来一名官员的惊讶之声,我趁机说道: “我已经带着除寇军五万大军进了京城,连皇城也有一万。我以一个皇帝的身份对你们做出承诺,敢负隅顽抗拒捕的,我就屠他满门。不信的人,可以到门口看看。” 这里毕竟还有一些将领,动武我肯定是不慌,但总会有意外,让他们认清现实束手就擒是最好的结果。 周展功已经去到楚庆洪的面前,那表情好像巴不得楚庆洪快点动手。一些将领和文官也出到门口看到了下面站得整整齐齐的士卒。 最终,这些去门口的文官武将选择束手就擒。 当然,还真有不去看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太过忠心,还是太过害怕,害怕被吓破胆而不敢坚定的站在伊兴王的身边。 这些官员没有选择去看,也没有选择负隅顽抗,士卒基本一抓一个准,都不需要将领们亲自动手。 杰始终在我的身边保护我,防备这各种突发情况。 而揍伊兴王的重任,居然被萧破武揽过去了。 伊兴王的武艺不高,四变境的实力,根本不是萧破武的对手。 皇家子弟习武本来就很少,更不用说王爷习武了。 伊国有三皇子和他习武,还超过了三变境已经实属难得。 正所谓,得之,失之。 身为皇家子弟,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各种权谋、洞察人心、驾驭手下、帝王之术等等。 这些都要学,不仅要学,还要学的精。 比起学江湖的“匹夫之勇”,更多的皇家子弟都是想学可敌万人的“驭人之术”。 “砰!砰!” 转眼之间,萧破武已经两拳打掉伊兴王的牙齿,其实也不难,萧破武左右开弓连着来了两拳,只不过掉下的牙齿……是三颗。 “陛下恕罪!我……末将刚才下手重了,居然多打下来一颗牙齿。”萧破武装模装样的来到我面前单膝下跪“请罪”。 我在内心笑着,明面上也轻笑: “唉!伊兴王可是堂堂王爷,居然被你这般折辱,就罚你……少吃一块肉。” “你……欺人太甚。”伊兴王捂住胸口,不知道是刚才被萧破武打的,还是被气的,可惜没有口吐鲜血,可惜了。 这群官员别看平时叫的最欢,现在却老实的像一只绵羊。 我还希望有人能在这个时刻对我出言不逊,好拿他做那个杀鸡儆猴的“鸡”。 不过,他们都太精明了,没有人会这么蠢的站出来嘲讽我或者骂我。 看着只差周展功对面的楚庆洪,我对着周展功的方向说道: “把他捆起来,我还有用。”十几杆长枪指着楚庆洪,周展功接过沈易东丢过去的绳子,把他牢牢困住,手腕处的被绑得出血。 我自然不会忘记对周展功作出的承诺,之前没有说出我会履行承诺,只是怕楚庆洪突然暴起,杀我几名除寇军士卒。 楚庆洪的实力,杀不了周展功,杀不了我,还杀不了几个普通士卒? 这些士卒都是我宝贵的资源,是我成为皇帝的支点,这种情况就没必要平白无故牺牲士卒。 我走上阶梯,准备朝着皇帝的宝座走去,来到小平台却听见太后悠悠的声音传来: “怎么?陛下翅膀硬了,见到我也不行礼了?”太后没有起身,反而把头往后面的凰座靠了靠,眼神居然有些挑逗。 !!? 我感觉到,这里面有大半的人深吸了一口气。 她居然敢在这样局面下让我给她行礼?不仅是我,恐怕大多数人都觉得她疯了! 我惊讶后,只在心里说道: “不愧是你啊,太后!” 第66章 抄家 “我敬你是一条汉子!” 我真想对她这么说,可考虑到现在这样严肃的场合,实在不宜这样调侃。 我淡淡说:“出去这两年,腰都变直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行礼,恐怕还需要太后再派人教我一遍。” 老实说,我这样说是有风险的。 太后勉强算是我的半个娘,对她行礼是最正常不过的。 皇帝,虽然是九五之尊,能不对皇帝行礼的人本来就少的可怜,让皇帝行礼,也就只有头上的父母。 这就关系到一个东西——孝道。 这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不孝的皇帝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就比如伊国第三代皇帝,那时候的太后病危,皇帝居然以“屋中多鬼魅”不去探望太后,导致太后抑郁提前而亡。 这位皇帝的功绩是有的,但因为这件事,让很多人都忘记他的成果。 最后还被自己的儿子逼宫禅位,而宫变的理由正是不孝这一举动。 …… 不过不孝的威胁对我用处不大,人都死了,还管后人评价? 太后眼里透出失望的情绪,我看不透她,也不想猜测她为什么失望。 继续往上走,坐在上面的那个假皇帝早早就起身,见到我靠近,她便行了一礼。 “陛下。” 她的声音有些做作,她原本应该是一名有些狂野的嗓音硬是装作娇滴滴的声音。 我很快的想起她是谁了——熙妃,算是我的半个师傅,虽然她压根就没有教过我一招半式。 我没有和她多说什么,快速的坐在龙椅上。 之前明明感觉很咯屁股和背的龙椅,怎么就感觉那么的舒服呢?是因为我真正的成为皇帝,可以掌控自己命运发生的心理变化吗? 不! 只是因为这个龙椅被垫了很多东西,不舒服才怪,原谅我的自作多情。 连一个假冒我的妃子都有这样的待遇,为什么之前我是皇帝的时候没有拿出来? …… 把之前没有行礼的官员全部关起来,至于他们的罪名,也不是立马就需要定下。 我其实倾向于把官员全都杀了,重新再选拔一些官员。 可惜,这样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京城可是朝廷的集权中央,杀了他们会让朝廷无法运行起来。 杀是肯定要杀的,但不能一下子杀完,得隔一段时间杀一个,或者一批。 太后已经被我软禁在后宫,软禁她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在她原本的住所,那里可是有一条密道,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 其余官员则是被我送出了宫,如果是反贼,我肯定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还要紧闭城门排除异己先。 但我不是,我本来就是皇帝,只不过变得不同了,不再有人“明目张胆”的觊觎皇帝的宝座。 大军中午的时候已经撤出去了四万士卒,就在京城外的十里扎营。 程千度和陆津风来到我面前行礼说道: “陛下。” 程千度说道:“之前趁乱作奸犯科的士卒皆已伏诛,有陆偏将和两名将军共同审问,这是名册。”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名册,现在可不是在早朝的大殿里,而是在我之前睡过的“圣居殿”。 我看了一眼,之前就听他们汇报了,居然有百来士卒想要趁乱作奸犯科,一半是当场被抓了一个现形,还有一半则是已经完成了龌龊之事。 这些人不是趁乱杀人,就是去抢一些小户人家的钱财。 别问我为什么不去抢一些大户,大户人家都是有专门的护院,再加上家丁丫鬟,没有一支百人队根本抢不了。 人多就意味着暴露的风险就越大,容易走漏风声。不出人命根本得不到那些士卒想要的钱财,可把大户全杀了,事情就更大。 所以,一些有歹心的士卒是三到五人共同犯罪。 管不住下半身的士卒也不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些事是可以预料到的。 所以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抚恤金我是一文钱都不会发下去,没有找士卒家属之罪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 其中,就有这么一起极其恶劣的事件,一名士卒见到三个士卒在强暴一名妇女,出手制止随后就被三人杀害。 还把强奸的罪名塞给已经死亡的士卒身上,结果被程千度察觉异常,上报给陆津风,最终查明了真相,他们可谓是罪大恶极。 我没有下令立即处死那三人,太便宜他们了,我让士卒们把天牢的刑具用一遍,让他们感受绝望。 看完后我说道: “你们这么处理受害者家属?” 陆津风摇头:“目前除了给予钱财赔偿、杀了犯法士卒谢罪之外别无办法。 而且,还有三名被杀害的人是大户人家,来头不小,也不接受钱财赔偿。” 我摁着太阳穴问:“都是哪几家?” “三人都是宸家,其中一人还是宸家的少爷——宸启轩。” 我不由得坐直了:“宸启轩?能确定?” “这……严格来说死的不是他。”陆津风思索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用眼神让他把话说的明白一些,他立刻领悟: “此人穿的确实是宸公子的衣服,虽然面部被砍得稀烂,可手指间却是有些粗狂,不像是宸家这种富家子弟的手。” 我再次问道:“你确定这个‘宸启轩’是我们的人动手杀的?” “陛下,这正是我要说的,我无法保证不是咱们的人,但不像是咱们的人干的。” 所以说,宸启轩可能提前逃走了? 我说道:“你带着人去查抄了宸家,记住,一个不少,至于女眷不可伤其分毫。” “查抄宸家?这……这会不会太快了?现在不是时候啊陛下。”陆津风立刻劝解。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这么顺利的来到这里,又顺利的杀到皇宫?这是一个人情,我答应了某人要杀宸家满门,自然要做到。 既然他们这个时候主送上门,没有道理不接受,记住,男的若是敢反抗就当场杀了,女的不伤分毫。” 对于怎么处理宸家,我还需要和太后商议,看她是想要杀了宸家满门,还是只杀了宸家的男子。 以太后幼小时的经历,恐怕会对女子网开一…… 不不,她不能以常理而论,她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我都不惊讶。 “陛下,我有一句话该不该说。”陆津风询问。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他说道: “宸家的其他人倒是无所谓,可太后身份特殊,希望陛下放她一马。” 见他居然以为我也要对太后动手,怕我背上“不孝”的骂名,我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反问: “你觉得是谁帮助了我们,又是谁要让我灭宸家满门?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去执行我的命令!” 他的眼睛变得很大,似乎已经猜到什么,他咽了咽口水,似乎不理解太后的疯狂想法。 第67章 人头 第二天,我一大早叫来太后,询问了她怎么处理宸家的事,她很是兴奋的要求全杀了。 这……正合我意。 有了卢战的例子在前,一个小小的真真姑娘,就能让我去英利国“学习”、“享受”八九个月。 我不敢想宸家的女人们留下来,会不会让我到月亮上待一辈子。 我放过她们,她们就会感恩戴德吗?别开玩笑了,做事就要做绝,这是我的处事原则。 …… 午时,宸家集体处决,男子全部处决,女子全部喝毒药而死。 罪名自然是祸乱朝纲,这点还真没有冤枉宸家,就他们的结党营私可以说是路人皆知。 灭了宸家这件事,居然比我这个除寇军将军就是皇帝要吸引百姓注意。 与这件事相比,昨天的朝野动荡,大半官员被关押,好像是二月的清风——似有似无。 皇宫的安全我交给除寇军和原本的禁军,我把他们打散之后重新成立了新的禁军。 除寇军士卒或许足够忠诚,但他们毕竟没见过世面,后宫有着佳人无数,要是他们把持不住,我头上非得带点绿。 原本的禁军,本就是世家子弟,他们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惜不够忠心。 把他们两者融合在一起,可以说是长处和短处都有了变化。 至于禁军将领,暂时交给梅无涯。 …… 我需要解决的事情很多,多到我感觉脑袋都要炸开。 一、除寇军士卒必须奖赏。 二、需要从这些官员里找出一些暂时能用的人,让伊国可以继续运行下去。 三、寻找国库里消失的钱财。 四、颁布提前科举的诏书,吸纳更多的人才,把那些顽固不化的官员逐渐取代掉。 五、收服伊兴王的安玄军,天顺王的非羽军,以及剿灭雨州境内的万角流寇,彻底掌控雨州。 第一条倒是简单,先给士卒们一些银钱和土地。 至于土地怎么来的,朝廷上那么多官员,他们大半都有万亩良田。在要命还是要田产这个问题上,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纷纷交出了田地。 至于士卒们升官,却要等到第五条完成后才能赏赐。 …… 我还在考虑留下哪些官员继续为官的时候,萧破武和陆津风来到求见。 萧破武说道:“陛下,我的事有眉目了。” 陆津风紧跟着:“陛下,事情恐怕不简单。” 我指着萧破武说:“你先说。” “国库之前据统计还有一百一十万两白银,听之前守门的士卒说,七天前就有大量马车同时出城,已经证实他们看到的确实是户部尚书。 因为我们刚刚来雨州,人生地不熟,京城之外的事就很难探查到。 不过我们之前顺路抓的那个县令居然有猫腻,他根本不是被户部要求找到银两的无辜之人,而是参与者。 经过再次审问,他已经全部交代完毕,不过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在元州芦郡。” 说道这里,她兴奋道:“将军,给我一些人马,我保证顺藤摸瓜将那些银两全部收回来。” 她明显很激动,就连称呼都还是“将军”。 我说道:“等雨州安定了再说!那里毕竟不是我们的主场,我还要让你们去干很多活呢,这钱出不了伊国,以后再慢慢找就是了。 你,我可是要让你去剿灭‘万角’流寇,有没有信心。”我适当的转移了一下话题。 “将军放心,我……” “咳咳!”陆津风咳嗽了两声提醒萧破武。 她也立刻知道陆津风想要说什么,连忙改口:“陛下放心,我势在必得。” 我说道:“陆偏将,你来说你的事。” “陛下,之前在西门的那个民夫都招了。” “嗯?” 我还以为他要说的是关于宸家的事,或者赔偿百姓的事,结果怎么说到那个民夫身上? 似乎察觉到我的疑惑,他连忙说道: “这人叫鲁一卓,唐国南宿郡宿城人,去年秋天出去游学,得知家人被我们屠杀后,在苏毅的号召下加入白龙军,成为一名普通士卒。 后来,苏毅派他们一行三千人潜入宁州,化名为‘万角’流寇,他们的首领,也就是偏将是苏志鹏,是苏毅的族弟,非常受到苏毅的信任和重用。 他们之前几次面对飞羽军的时候,都是佯装战败,根本没有伤到一人。 苏志鹏派鲁一卓过来就是接触朝廷的高层,比如太后、三皇子、宸家等等。 作为掩饰身份,他假扮的是一名卖冰的民夫,这制冰的法子听说是苏毅传下来的。做生意得的钱可以作为他们资金来源,更快的发展他们所谓的‘暗部’。 ‘暗部’,是以苏毅为主,只听命他一人的组织。负责安插各种探子在五国,这组织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那人知道的也不多。 我们去到鲁一卓说的据点,哪里早已经人去楼空,暂时没有办法找到其他线索。” 白龙军?万角?制冰?暗部? 这些陌生的词联系起来,我十成十相信是苏毅干的,这家伙到哪都不消停。 我就说那鲁一卓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合着我曾经屠了他满门,那就不奇怪了。 “陛下,外面有一个说是三皇子的士卒带着一颗头请求见您一面。”门口的太监将来行礼说道。 三皇子?我这里的事都还没解决完,实在没空搭理他,不过我总觉得那颗人头不是三皇子,就是天顺王。 我说到:“让他进来。” 很久,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三皇子的那个士卒之前是在皇城外求见的,这一来一回,自然需要很多的时间。 萧破武和陆津风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周展功和杰也来了,汇报了士卒伤员和战死的情况。 “陛下,人来了。”太监提醒了一句。 果然有一个穿着无畏军衣服的士卒带着一个木箱子过来。 我问道:“是何人头颅?” “陛下,这是逆贼天顺王的头颅,三皇子殿下为此损失惨重,无法再为陛下分忧,已经前往奎州就藩。”那士卒回答。 我给杰使了一个眼色,他立马过去接住木箱,从里面提出一个头发凌乱的头颅。 那真的是天顺王的头颅,脖子上的骨头和肉都被砍成肉泥,三皇子就不能找一把锋利的刀砍下他的头颅吗? 第68章 秦景全压 这颗头确确实实就是天顺王的,不是鬼门道伪装的,或许是我们之间有些血缘关系,我十分确定天顺王死了。 天顺王,名义上是先皇的弟弟,实际上是先皇的长子,算起来他和我还是同辈,我应该叫他——堂哥? “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在心里疑惑。 天顺王能拿下三皇子的头颅我不意外,可三皇子凭什么能杀了天顺王? 不管怎么看,天顺王要远远强于三皇子。 天顺王有三万飞羽军,甚至士卒已经超编,还有过万的“万角”流寇与其“蛇鼠一窝”从旁协助。 就凭三皇子舅舅林奕凉的两万无畏军,还是一个残军,就算有地方上官员的支持,没有被天顺王杀都算是万幸。 简单询问了那士卒其中的细节,结果全是废话。 都是在说三皇子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损失惨重,怎么怎么忠心耿耿。 总之细节的方面完全问不出来,而且我看他的眼神有一些空洞,这是死士的标志。 我之前在江口城杀的死士和他一样的眼神,严刑拷打或许真没办法。 再者说了,如果我是三皇子,我肯定会派一会不知情的死士送人头过来。 死士,死士。 虽然算是“死”的,可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不知情反而会更好,让我不知道他们交战的具体详情。 我让那士卒离开了,随后对周展功和杰说道: “杰,你带着圣旨和人马去汉嘉仓,看看里面还有多少粮食,如果足够多,就从里面运来五十万石。” “是,陛下。”他们一行四人离开了。 汉嘉仓,是雨州唯一一处储藏粮食的地方,那里是雨州为数不多的干燥之地。 里面可以储藏五百万石的粮食,可惜,自从建成到现在,里面的粮食都没有超过一百五十万石。 我是不畏惧与飞羽军残兵和“万角”流寇一战,可现在问题是没有粮啊!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就让除寇军直接去作战,这不是去找死吗? 就连现在将近五万除寇军士卒吃的都成问题,以前没兵的时候,想要手下士卒越多越好。 现在有兵了,还要为粮食烦恼。 唉! …… 我虽然不认为三皇子会提前把汉嘉仓也搬空,这需要的人手可不是几千,没有过万的民夫,一个月也运不完。 当然,如果里面的粮食都没有超过十万石,就当我没说。 为了安全考虑,我还需要从其他方面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 首先,先去后宫里找一些熟悉的妃子打探雨州最大的粮商是谁,实在不行就从他们那里买一批粮食。 京城虽然有很多的大户豪族,可也没有谁闲着没事存那么多的粮食,他们存的都是金银珠宝,字画瓷器,银票地契等等。 其实也可以直接抢一些粮商的粮食,只不过这无异于杀鸡取卵,自寻死路。 皇权+滥用=衰弱≈灭亡。 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这是无数末代皇帝用鲜血谱写出来的定律。甚至有多少皇帝勤勤恳恳,也都逃不了灭国的局面。 能买粮食自然要买,皇室的信用,皇权的崇高性,可不是钱财可以买到的。 从熙妃那里出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宫女——知了。 她之前是太子妃的贴身宫女,后来被派来给我当宫女兼眼线。 看见她我就来气,不是以为她与我下棋敢开手下在天元的缘故,绝对不是…… 主要是之前秦家姐妹在桥上刺杀我是太子妃指示的,太子妃做到了真正的卸磨杀…… 总之,太子妃的这笔账我要好好和她算一算——等我有时间后。 “陛下。”她在旁边行礼一个礼。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带着一众士卒们径直离开。 带这么多士卒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虽然我自身的实力不弱。可我也不会傻到一个人,或者带着几个宫女太监就可以四处在后宫里行走。 见我没有理会她,她再次开口:“陛下,奴婢有要事要说。” 我停下询问:“什么事?” 不会是太子妃想要求饶?会不会太晚了? “是一个姓紫的姑娘让我给陛下说几句。”她很客气的回答。 姓紫?紫袖?知了是众生教的人? 我说道:“跟上,和我回圣居殿。” 不知道是不是以“我”自称习惯了,我发现自己用“朕”会觉得很是别扭,索性一直用“我”来自称。 难道用“我”,我的地位就低贱吗?难道用“朕”就会把自己的身份就被抬高吗?说到底,一切依仗全是我手中的权利。 …… 屋子里,知了缓缓说出了她做过的事。 她是在宫里的时候被紫袖策反,成为了众生教澜部的一员。 之前与我下棋,其实是在提醒我,我依旧在“牢笼”里,并且有人——太子妃将要对我动手。 你特么!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啊!谁知道你是在提醒我太子妃要对我动手? 在她的“提醒”下,我成功的认清了自己的处境,随后阴差阳错的选择出皇城。 这间接的给了太子妃动手的机会,然后就出现了秦家十一女刺杀我的情况。 说完这些,她才说为什么过来找我: “飞羽军一万人乖顺了三皇子,五千左右的人则是加入了‘万角’流寇,剩下的飞羽军士卒不是死了就是逃离。” 就为了说这句话?我说出自己一直疑惑的地方: “三皇子是怎么杀的天顺王?” “三皇子曾在阵前高喊‘我与秦景有约’,天顺王的贴身侍卫从背后出手,天顺王于阵前当场丧命。”知了低头回答。 …… 秦景埋哪了?我要把他刨出来鞭尸!不,鞭骨! 合着那家伙当年不止私底下找了我,还有三皇子。也许那家伙除了天顺王没押注,恐怕在我、三皇子、太后甚至太子妃身上都押了一手。 一份筹码,押了至少两次? 亏我之前还对他感恩戴德,还对秦家姐妹多有照顾,他是把我当傻子了? “三皇子损失了多少兵马?”之前那无畏军士卒怎么都不说,现在我需要了解具体情况。 “不过千人,飞羽军倒是出现过四五千的伤亡,只不过那是一些死忠之人,被无畏军和部分飞羽军合力剿灭。” 所以三皇子是早有准备,这才敢约战天顺王。不仅没有损失一兵一卒,还用极小的代价的收下了天顺王的一万飞羽军? 我真的头大,算上无畏军,一万飞羽军,以及不到两万的奎州安定军,三皇子居然也有着五万的士卒。 难搞! 我还不能直接发兵就讨伐他,因为‘万角’流寇有了飞羽军的加入,实力变得更加的强悍。 顾头不顾尾,只会两头皆失! 第69章 琐事、要事 最终我还是没有刨秦明的坟墓,一来没时间,二来不知道秦家姐妹把他埋哪了。 我找个时间去了一趟太后之前的住所,果然在床下看到小露他们说的隐秘机关,里面确实是一个密道,在地下室门口就有几张蜘蛛网,地面上也是厚厚的灰尘。 显然,短时间,至少半年来没有人进去过。 太后之前还说想要让我把她放出宫生活,开玩笑?我会答应? 倒不是我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就只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当朝太后。 她要是出去与某个男人“真心相爱”,那成什么样? 恐怕那个男人会说:“哈哈!我和先皇睡的都是同一个女人,当今皇帝见了我,也得喊我一声‘伯父’。” 这是关于皇家的颜面,这样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除非她死了,或者假死。 不过她好像不接受假死这一个计划,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难不成是真死?以她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 …… 我继续关押不到四分之一的官员,其他人则是放回家,继续各司其职。 晚上,我颁布了自己意义上的第二道圣旨,要在二月中旬提前诞生新的状元。 计划在十一月中旬,十二月中旬,一月中旬、二月中旬分别举行县试、郡试、州试、会试。 我其实是想一个月就完成人才选拔的过程,可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消息传遍整个伊国,最快需要十天,然后由地方官员商讨出题,而学子们也需要时间准备,一些离县城远的需要两三天的路程,州城和京城就更远了。 其实我也知道,即便是这样选出来的人,也不见得有多优秀。 下面的官员已经烂了,肯定会有与学子提前“通气”的情况,甚至是徇私舞弊。 但哪怕是在屎里找金,我也得扒拉扒拉,不求有多颗“金子”,一颗也行啊! 再说,年轻的总比老奸巨猾,久经官场的老官员们好对付,他们还可以改正。 我还规定,州试、和京城的科考是由两处地方机遇资金补助,考生原户籍县,以及要考试的州城和京城负责。 要求出的钱不多,半贯钱到二两,由地方考虑自身情况后选择补助钱财的数额。 我不认为地方上出不了钱,他们一年能贪多少我不知道,但绝对不少。 真遇到不出钱的地方官员,那就只能先委屈那些学子,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或者克服一下。 我要那么多学子干什么?自然是为了换掉那些不作为的底层官员,我巴不得他们不给学子钱财,之后直接可以先用这罪名罢免他们。 …… 在六部之中,户部的情况可谓是最为糟糕的。 原本应该有众多官员负责管理国家的财政事务,但如今却只剩下区区四人还能保住他们原来的官职。 而其他的官员,则全都被关押在天牢之中,接受审讯。 国库空空如也,这显然是这些官员失职所致。他们对于国家的财政管理不善,导致了如此严重的后果,罪责自然是难逃的。 若非担心户部因此无法正常运转,我恐怕连这仅存的四人都不会启用。 至于那些尚未被释放的官员,若他们无法立下重大功劳来弥补自己的过错,那么他们的三族恐怕都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六部尚书全部罢免,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暂时由宁博、谦贤担任。我手下的文官太少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北陵国的程千度程千余兄弟。 两人一人在刑部,一人在户部,都暂时担任侍郎一职。 程家的祖上做过北陵国刑部尚书,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门道。他们两个是北陵国的人,我自然不可能让他们直接成为尚书,但给予了他们足够的信任——谁叫他们势单力薄呢? 这算另一种形式的“孤臣”,离开了我,他们啥也不是。 官员少了,奏书却多了。 北边泗州白明郡山匪横行,郡守请求朝廷让泗州将领谷将军派兵剿灭。 东边元州出现多例连环命案,郡守、太守束手无策弄得民心惶惶。 阳州江面水贼横行,劫掠行商和官府的船只。 这两个州还同时受到之前水涝的影响,百姓流离失所,病死路边,尸骨成山引发了瘟疫。 奏书上所说,朝廷一直没有拨款安置百姓,希望朝廷赶紧派人过来处理。 南边奎州连连告急,由太守和安定军翻将军连连上书,希望朝廷拨下银子重整兵马,再次围剿“万林”山贼。 同时,还上了一本“书”,上面全是“英勇”与山贼战死的士卒名单,这是向朝廷索要抚恤金。 西边悯州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可“小事”却是一天一件。 太后这个“大聪明”收下南宿郡后,没有驱赶原唐国的百姓离开,而是让部分受到决堤的悯州百姓,尤其是武幽郡百姓迁到南宿郡。 南宿郡可以说是天天有命案,不是原南宿郡百姓杀了伊国百姓,就是伊国百姓杀了对方。 还有原南宿郡百姓杀了士卒、官员、将领的例子,那里简直乱成一片。 …… 这些奏书把我忙的焦头烂额,其中大部分明面上是可以靠钱就能解决,但那是明面上。 真实的原因还是官员的不作为,以及朝廷默不作声。 还有,其他州也就算了,奎州也要向朝廷伸手? 拿着朝廷的钱养自己的兵,那所谓战死名单我认为是有很大水分的,甚至全部都是虚假的。 有山贼是真,但他们绝对没有好心到去为百姓剿灭他们,最多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和利益。 对于这些事,我是这么安排的: 泗州按奏书上说的,让谷将军派出一队人马剿灭山匪。 元州启用被流放的“弦渠”作为钦差,解决元州的多起连环杀人案。他的能力我是有所了解的,之前伊兴王引起的“污妃案”就是他办的,同时,他还是有名的“青天县令”。 只不过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任命,他现在在奎州,奎州几乎是三皇子的地盘,而三皇子曾经为他求过情。 至于元、阳两州的灾情,我让陆津风带着他的四千士卒前去,一同去的还有部分粮草和银子。 这银子自然是我从江口城带来的,没想到又要分一部分“回去”。 元、阳两州虽然军队规模小,但让陆津风带着士卒不仅能起到安全作用,还能免去很多的麻烦和地方官员的刁难。 如果弦渠不接受我的任命,只能让陆津风处理完百姓灾情再去破案了。 至于阳州水贼,没有船只,我也没让陆津风去剿灭他们。只能先看看能不能让“地头蛇”的众生教让水贼不要那么放肆,等我忙完雨州的事,我再清算那批水贼。 最后是悯州,我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下令让地方将领率领士卒驱逐原南宿城的百姓到唐国,不许他们再跨过边界。 我也在圣旨上嘱咐,要小心百姓作乱。 现在是十月末,再过两月就是最寒冷的冬天,没有了房屋遮蔽,这些被赶走的百姓肯定会被冻死、饿死。 他们反扑是必然的,我要的就是他们反扑,他们现在是伊国的百姓,是他们自己选择“造反”,我再用军队压制,屠杀一些“造反”的百姓不过分? 与其一天死一人,倒不如一天死一片,两郡的百姓早就势如水火,与其暗地里“打打闹闹”,不如在明面上真刀真枪。 至于奎州,那是什么东西?等我什么时候手伸到里面再说。 第70章 出兵威郡 十一月初三,我回到皇位已经好几天了。 不敢说抓了京城内所有的不臣之人,至少京城彻底恢复了原来的平静,甚至还要比之前好了许多。 官员们岌岌可危,京城街道却是更加繁荣。 随着科举的提前的圣旨颁布出去,百姓也总算对我有了那么一点点好感。 汉嘉仓没有让我失望,里面有八十万石的粮食,我是不是要谢谢三皇子没有一把火烧了那里? 这些储存在汉嘉仓的粮食原则上就连皇帝都不能轻易使用,只有到国家危急存亡的时候才能拿出来。 可关于什么样的情况才是“危急存亡”,却没有任何一套标准。 是失去了多少土地? 是多少百姓受了灾? 是多少士卒被歼灭? …… 我有理由认为,现在就是“危急存亡”的时刻。 威郡是“万角”流寇盘踞的地方,那里的流寇现在就有差不多两万人。原本就有三千白龙军,现在又有五千飞羽军,精锐就有八千。 我召集了三万的百姓服役,负责把这些粮食逐渐运到威郡离县,其中的细节我交给程千度负责。 算上我还剩下的四万多士卒,对外号称“十万大军”。 我信不信无所谓,主要让对面流寇相信就行了,这打的就是一个心理战,让流寇未战先怯。 我自己留下了五千的士卒防卫京城,同时起到备用军的作用。这支军队是由各处将军帐下分出一部分,这是一些御下不严的将领和士卒。 而统领他们的,就是留在京城的周展功。 周展功完成了他的愿望——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这不过他追求公平公正与楚庆洪单挑,为此还受了重伤,所幸没有生命危险,要不然我会被他的做法蠢哭了。 所以,去围剿“万角”流寇的主要将领就是杰,至于怎么剿灭“万角”流寇,那是杰、萧破武、文牙将他们那些将领需要考虑的事。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仙,京城里还有很多我要忙的事。 我只能尽量保证他们的后勤不会出现意外,尽量不要对前方战事进行“微操”。 隆重的送走了杰带队的四万除寇军,我回到了宫殿里苦恼了起来。 …… 我现在面临的问题很多,这是我亲自掌控皇权后产生的无奈,或者说——绝望。 朝廷可以说是处处有问题,可以这么说,六部都有很大的问题,每一部随便拿出几个问题,都够我头疼一年甚至几年的。 户部:纵容土地兼并和非法买卖,甚至是强迫买卖,财政收入与支出比对不上。十年的时间里,就有三百万两银子“蒸发”掉。还有做空、作假、夸大账目的行为,赈灾抚恤更是没有做到应有的职责。 吏部:选拔贤能、公正用人。 如今却沦为了任人唯亲、买卖官位的温床。他们毫不顾忌才能和品德,只看重关系和金钱,将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拒之门外,反而让一些无能之辈占据高位。 不仅如此,他们还打压异己,对那些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人进行排挤和迫害。 礼部:负责科举考试、选拔人才。 之前却暗中内定上榜名单,那所谓的科举考试,不过是一场闹剧,九成八的上榜者都是豪门氏族的子弟,而真正有才华的寒门学子却被无情地淘汰。 这样的科举制度,早已失去了公平和公正,成为了权贵们维护自身利益的工具。 兵部,保卫国家、维护军队。 却成了有身份的子弟们混日子的地方,只要有个好出身,就能在里面轻而易举地谋得一官半职,而这些人对军队的事务毫不关心。 工部:工程建设、便利百姓。 却成了虚报账目、中饱私囊的地方。他们口口声声说已经造出来三十艘大船和一百架巨型工程车。 可这些东西究竟在哪?我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不仅如此,他们每年还要钱去修河道,可年年都有小口子决堤,导致水漫周边百姓的住所和庄稼,给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陆津风传回的消息更是令人震惊,远、阳两州的河道已经一片糜烂,五年来根本就没有朝廷派来的人维修过。 这些河道的维护工作,竟然都是由周边的百姓自己承担,而且还要向他们收税! 这简直就是对百姓的一种剥削和压迫,离天下之大谱! 刑部:维护司法公正、惩治罪犯。 看着三年来堆积得比人还高的卷宗,以及比卷宗多好几倍的状纸和冤案上诉的血书。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因为这些问题,我感觉自己这几天睡都睡不好,精神都有些萎靡了,亏我之前还信心满满。 这就是当皇帝的代价吗?不,或者说,这就是就当好皇帝的代价吗? 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回去临海州享福,不过很快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做什么事没有代价,现在还没有到伊国彻底无药可救的地步,只要坚持到彻底掌控雨州,坚持到明年的科举结束,应该会轻松很多。 …… 弦渠接受了我的任命,他是一个十分“顽固不化”的人,只不过是好的“顽固不化”,类似于“愚忠”。 有哪个皇帝不喜欢这样的臣子,当然,也讨厌。 因为这这样的人不会畏惧皇权,我怀疑如果我做错了某事,他会指着我的鼻子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我派出了两支百人队保护他,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利,如果情况紧急,可以直接找陆津风求援。 第71章 两份急报 时间来到十一月十五,别问我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枯燥的日子总是这样。 早上处理各地上报的事,午时处理京城违法官员,晚上继续处理被关押官员的口供。 偶尔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波折”,不是关押官员家属想要逃跑被我派的士卒全部拿下,就是有人暗中谋划想要对我出手。 现在很多人想要将功补过,他们所谓的暗中谋划,早就有人提前向我通风报信。 我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可时间是公平的,我的身体素质也扛不住十二个时辰高强度工作。 为此我发现自己的头发一直掉,每天都过得很不开心。 这段时间,我把江口城的“自己人”都接了过来,其中就包括冯老爷,钟掌柜和假的卿婉。 今天算是第一次上朝,底下的官员只有不到十五人。 六部的官员不是一个,就是两个,就没有超过三个人的同一部门上朝。 户部尚书我让钟掌柜暂时担任,都是管钱的,肯定比我和程千度有经验。 下面站着一个男子,是北陵国过来求援的使臣,他行礼说道: “陛下,恳请贵国派兵援助北陵国,有什么要求陛下尽管开口。” 这是已经在明示让我狮子大开口,但我内心早已打定主意,绝不掺和北陵国和归一门的事。 北陵国之前确实稳压归一门一头,但要对付的却不止归一门。 北陵众生教,新崛起的丐帮,还有手眼通天的天地阁,风评不错在五国扎根的真理派。 几乎可以说是三个顶尖的江湖势力,一个一流但消息足够快的门派,北陵国可谓是十分凄惨。 值得一提的是,江湖上有消息传出,丐帮真正的主人是苏毅,说不意外是骗人的。 不是被真相吓到,只是不明白苏毅为什么这么有闲工夫去创建一个新的帮派,他不会累吗? 乞丐,是在五国里最常见的人,北陵国总不可能把乞丐都杀了,丐帮不仅人数众多,但也不是那么好找。 至于天地阁,果然如我所料,北陵国一名郡王居然想强取豪夺之前苏毅悬赏我的一百万两银子。 就此,天地阁和北陵国彻底决裂,坚定的站在归一门的身边,这让北陵国损失惨重。 这些消息自然提前一天知晓,我也没打算和他“狮子大张口”。 我说道:“你看看我的这些臣子们?你觉得我有那个闲工夫支援你们吗?” 他环视一圈,我不相信京城的情况他会一无所知,他说道: “伊国已经获得新生,这是因为陛下的英明之举。每年一百万两,并且除掉归一门后,把福州割给贵国。” 我抬手:“送客。” 骗小孩呢?以为吹我两句,我就会上当,不说北陵彻底安定后会不会割让福州,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消耗的也是我的士卒。到那时候,敌强我弱根本守不住。 再说了,他这句话明显不够严谨,什么叫“除掉归一门”?是把归一门打到灭门,还是杀的归一门弟子片甲不留。 如果是后者,那我这辈子是看不到那一幕了。 两名士卒拉着哀求的使臣离开了,我则与其他官员讨论治国之策。 退朝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享受着荷叶的按摩服侍,却听见外面太监喊道: “陛下,八百加急。” 我说道:“进来” 一道书信经过多人的手后来到我面前,打开之后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流寇狡诈,裹挟百姓,于十三日烧毁我军粮草,全军三万余部众被围困于九亭,士卒疲惫无粮无水,请陛下率领大军解困。” …… 这封信是假的,上面写的事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四万除寇军打两万,还能打输? 杰是干什么的?一众将领是干什么去了? 里面还特意说让我带大军去解围,我是谁? 皇帝啊! 让皇帝冲锋陷阵?我不知道该说想出这样计策的人是聪明还是蠢了。 如果四万人还打不下一伙流寇,那大家都别玩了,我也别活着了,赶紧投胎。 “陛下,八百里加急!”门口太监再次喊道。 一样的流程,又有一份信来到我面前,内容是:“十二日,斩杀‘万角’流寇三千,俘虏流寇六千,敌军垂死挣扎往东边流窜。” 这两封信都是杰的字迹,内容却是完全相反,但这份应该是真。 我说道:“让那两个驿卒进来,我要仔细盘问。” 哪怕我已经知道真假,但还是打算陪那些流寇玩一玩。 他们这么着急的让我出城,我就要让他们看到一丝丝希望。 “陛下。”两人行礼后站直低头。 我问道:“把你们收到这封信的经过都说一遍。” 带着假信件的人先回答,他的穿着是除寇衣服: “陛下,属下乃前将军贴身亲兵,流寇本来与我军约战与喇谷坡。未曾想,流寇居然声东击西,先是掳走周边百姓,让其作为人墙。守城士卒不忍杀害同胞,遂城破,粮草全被烧成灰。 而将军率领的士卒,因为对方有大量天雷珠的缘故,遭了惨败只能被迫退到九亭,不想上面居然无水,就此困闭,将军特让我来求援。” 另一名则说: “我……属下……小人不知道啊!这信是前面的驿卒传下来的。”他显然很紧张,前者与他相比,就像是在心里复述了无数遍。 简单明了,真假分明。 八百里加急,你一个人骑马跑这么长的距离?中途不换马,不换人? 如果前面那人真是杰的亲兵,那他已经叛变了。 不过两份信上的印记都是杰的大印不假,不知道杰是怎么搞的,这东西也能让人拓印走。 我指着穿除寇军甲胄的士卒说道:“你先下去休息,我自会派人带兵援救。” 然后又指着另外一个穿着驿卒衣服的士卒说道:“把他拉下去,先关在天牢。” 前者则暗藏笑容的离开,后者被拖了出去。 我不知道流寇的真实目的,但也能猜出两种结果: 一,我若真的傻傻的带队出去,他们可能会在半路对我动手,挟持我让他们获得一线生机。 二,让我派出一支军队,使得京城的防御变薄,他们或许想要攻打京城,只怕城中有流寇的内应。 纵使他们巧舌如簧,我也不会派出一兵一卒。 额,好,还是派出几人去看看前方战况如何,万一杰他们真被围了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派人去看一下还是好的。 至于那名被关在天牢的驿卒,只能先委屈他了,我自然不会对他做什么,会让他在里面吃好喝好。 第72章 后宫“佳丽” 我派了秦若兰去跟踪那回来的除寇军士卒,想要看看有没有意外收获。 我特意挑了个空闲的时间,前往后宫探望假卿婉和秦仇丑。 秦仇丑换上非常正式的女装,那副打扮让她显得格外怪异,脸上还有些胭脂水粉,让人看起来有些怪异,就像一个男子的男扮女装。 这两个女子进宫不过短短几天,却已经引发了好几起“宫斗案”。 这些“案件”花样百出,令人应接不暇。不是某个妃子蓄意“诬陷”她们,就是有人企图对她们下毒手,比如下毒、推人落水、偷窃首饰等等,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而这些都是她们自导自演,根本没有必要细查。 起初,对于她们这样的行为,我实在是有些反感。毕竟,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为她们“断案”。 朝廷里的事务本就堆积如山,我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闲情逸致去处理这些后宫琐事呢? 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在一个小小的后宫里争斗,为什么还乐此不疲。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好像还挺不错的。 要是她们都像太子妃、太后一般,我恐怕要睡不着觉。 也借着假卿婉和秦仇丑的“兴风作浪”,送出去了一大批妃子宫女。 明明之前已经遣散了大部分的宫女妃子,结果北陵国送过来两批美人,还有之前唐国战败送来的美人。 太后还“好心”的帮我收了一大波后宫,太后是这么解释的: “为了让其他人相信陛下确实没死。” 我严重怀疑,太后只是单纯的想提高开支,早点让伊国灭亡。 她选的妃子和宫女是认真的吗?长相都比不过秦仇丑,身材更是乱七八糟,就是没有一个长的比较标准的。 这些人留在后宫,不仅不能让我心情愉悦,反而让我更愁了。 整个后宫,太监、宫女加起来居然有超过一千人,就他们一个月的俸禄,就要三千两。 他们吃的穿的还需要一大笔钱,可以说,要养活这些人,一个月至少超过五千两。 这还不算妃子们吃的山珍海味、新鲜水果,这些妃子虽然人数极少,但花费极大。 因为我之前有规定:凡是不想不想离开皇宫的女子,都可以留下。 本意是保护到皇宫外后孤立无援,没有家族亲戚,甚至与家族有仇的妃子。 现在却让我没办法光明正大的遣散她们离开,只能借助秦仇丑和假卿婉“大杀四方”,让这些妃子宫女因为“犯错”被遣散出皇城。 自愿离开的和被迫离开的人有百来人,希望她们两个继续奴隶,争取给我干只剩下到三四百人。 我也隐晦的告诉了她们,不要弄出人命,其他的我可以不管,会坚定的站在她们那边。 她们两个很有头脑,先对付没有家族势力的妃子,就比如从北陵国和唐国过来的妃子。 回到自己的住所,我觉得得启用一些之前被罢免的官员。 我无法知晓这些在皇权争斗被殃及的官员是否全是忠臣,甚至连一半的忠臣都做不到。 但总比我一个人全部处理事务来的好,随后我发布了一道旨意,让之前被罢免的大臣们回到京城就任。 …… 到了晚上,秦若兰回来了,她依旧是中年士卒打扮,我依旧没有把秦仇丑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告诉秦若兰。 她看四下无人才说: “那么士卒把一张小纸条丢给了街道上的一名乞丐,随后去青楼风流快活了。 那乞丐则是去京城西面的破庙,把纸条交给了一名有三个布袋的乞丐。” 我问道:“然后呢?” “没有了,他们没有任何行动,连鸽子也没有飞出,那时候天已经要黑了,恐怕他们担心无法出城决定明天在传出信息。” 我说道:“做的好,下去休息。” 秦若兰有些犹豫,还是咬着牙留下来开口: “我那妹妹陛下是打算什么时候对她动手?” 这是想让秦仇丑死,还是想让她活!或者只是单纯的探我口风? 考虑到她可能已经是三皇子的人,我还是犹豫起来,不知道要不要说。 “陛下,除了十一,秦家的女子都已经在京城,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在秦仇丑这件事上隐瞒我。”秦若兰看着我说,她的潜意识是: 我知道你不信我,现在我把秦家的女子都拉到京城,你总该可以相信我了? 她应该是察觉到我对她的微妙变化,所以才想出了这一件事——让我可以用她的妹妹们威胁她,意图再获得我的信任。 确实有诚意,同时,我也再次选择相信她: “你被发现了。” “谁?”她不解。 “秦仇丑,我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发现了你,如果我猜的不错,去年秦仇丑应该是利用瘟疫让我不得不留下一些值得信任的将领,又暗中让其他人告诉你关于‘秦十一’出了意外,把你调走。 只有她已经发现你的身份,这才说得通,否则太过巧合。” “确实,那时我知道十一遭到江湖势力的追杀,我就立马离开京城,事后才知道事情不仅没有那么严重,反而是获得了机遇。”她思索,来回走动。 她继续说:“所以陛下怀疑我投靠了三皇子,或者其他人?” “还担心告诉你后引起秦仇丑的怀疑,她应该只知道你埋伏在我身边,却不知道我们曾经是一伙的。” 随后我还是决定把自己想要对秦仇丑处置说出来: “我可以让你来处置她,随时都可以,对我来说,她虽然还有用,但已经用处不大了。” 秦若兰正色回答:“我不建议立刻对她动手,陛下不觉得奇怪吗?以陛下现在在江湖传闻的实力,就算来一百个秦仇丑也无法杀了你,可她还是留了下来。 三皇子不会做无用功,他肯定有安排威胁到你安全的手段,也许是您信任的某个将领? 继续留着秦仇丑,或许可以引出那个藏在暗处的人。”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纵使我对秦仇丑严加拷问,三皇子也未必让秦仇丑知道。 我点头,她退了下去。 我又找来了周展功,让他的手下去做两件事。 一、看秦家女是不是真的进京城了,这一点要查起来不会太难,她们只会在明面上。 二、立刻缉拿刚才秦若兰所说地方的乞丐,抓住去青楼快活的那名士卒。 其实越简单的手段,才是效率最高的方法。 不是全部的人在严刑拷打下还是“铮铮铁骨”,抓住他们,把京城里的丐帮除掉,再通过这些乞丐看能不能找到苏毅“暗部”的一些线索。 第73章 灭“丐”旨意 第二天,仅仅一个晚上的功夫,我的桌面前就有京城丐帮的做过大部分事。 之所以说“大部分”,是因为没有人敢说是“全部”。 昨天晚上抓的那些丐帮弟子,大部分连刑具都没用上都乖乖开口。比较顽固都是与我有仇的人——南宿郡被屠杀之人的家眷。 不过,仇恨不是万能解药,一套刑具下来,哪怕让他们这些与我有仇的人叫我一声“爹”,他们都愿意。 额……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是我被占了便宜。 总之,就是他们的身体和意志已经被征服,为了不被折磨,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京城丐帮,光是登记在册的人就有两百多人,昨天晚上已经全部抓起了。 本来昨天的就已经得到口供,但周展功怕打扰我休息才延迟到现在。 据口供对照得出这么一件事: 丐帮帮众不仅要混迹江湖,还要重金收买朝廷官员。 是的,你没听错,乞丐重金收买朝廷官员,这实在离谱,但却是事实。 就乞丐们的破、脏、乱、臭地方抄到的银子就有一千多两(含银票),二十贯钱。 十两,就够在村子的一户人家过十年,如果是一家三口,那就是一辈子。 当然,上述的情况是在不发生意外情况下,比如,疾病、天灾、赌博、做生意失败之类的。 乞丐不仅要负责乞讨、传递消息、情报贩子的活,还要在城池各处安插人手盯梢,主要是一些烟柳之地、大户府门附近、官员府邸周边。 这里就要说一下他们的内部分类,不是级别上的三、五、七布袋长老,而是分工的分类。 第一类,由老、弱、病、残等令人可怜的人上街乞讨,把每一个区域划分给每一个乞丐。 他们在为帮派讨钱的同时,还负责盯梢观察,主要是他们区域内的大户、大官之人。 只要那些人露出破绽,比如根据对象的喜好,包括但不限于瓷器、书画、美人、金钱。 丐帮就会估量他们的价值,付出对应东西后将其收买。 而这,就是丐帮的第二类需要做的事。 这些人在审时度势和察言观色上非常优秀,由他们负责收买官员的一切事务,在没有把握成功之前他们绝对不会出手。 第三类,是负责控制已经被收买的官员,不与第二类直接接触,避免被发现后抓到第二类,导致被一锅端了。 第四类,主要是江湖的一些好手,或者体格健壮的普通人,他们负责保护丐帮的安全,避免盯梢的乞丐被其他乞丐欺负赶走。 他们还负责暗杀、威胁找到的目标之人。 对于无法收买的人——就是要价太高的官员,他们就动用第四类乞丐,清廉的官员他们是不会有招揽的想法。 不管是官员们做过的坏事、犯下的人命案子,还是过去干过的事,都是他们威胁的条件之一,最后才是用官员家眷作为威胁。 上述所说的四类,第二类就是属于“暗部”的人。 所幸,周展功抓了三个人,据他们所说,全京城也就只有四个“暗部”的人。 …… 回归正题,那么除寇军士卒将纸条丢给乞丐后,他们都会交给上面的人。 纸条上背面有特殊的符号“”,这是只有丐帮高层的人才知晓,这个符号代表把纸条交给“暗部”。 纸条上写着“一切顺利”,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据那名叛变的士卒讲,他确实是杰的亲兵,但他不想局限于亲兵,有好几次想趁着杰睡着对他动手,拿着杰的人头去邀功,结果都被杰察觉异样。 最后只能趁着除寇军与“万角”流寇交战的时候偷偷离开,然后投靠了“万角”流寇。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木匠,杰的大印他是知道的,去到流寇那里后,他花了一天的时间复刻了差不多的大印。 流寇动用了马车日夜不停的送他回京城,在距离京城二十多里时才让他自己骑马回来。 之所以没有想过靠驿站士卒传回信,这就涉及到驿站的“双向性确认”。 末位驿站收到加急的信后会马不停蹄换人换马送信,可也会朝上一个驿站的人确认送的信件大小、内容。 由此再往回跑一遍,这一遍的速度可以稍慢,但不能不做。 如果末尾驿站和前一个或者首位驿站护送的信件大小、数量、内容有所不同,那就说明传急报的信有问题。 这需要多花一倍的人力物力,但能确保朝廷和远在外面征战的将领消息是一样的。 但这其实是顺路的,甲驿站的士卒去了乙驿站,乙的又去了丙的,以此类推,只是让他们在其他驿站多待几天,回原驿站的时候把末驿站送的信件详细告诉原驿站负责人。 八百里加急其实也就跑两天,只需要在驿站待几天就可以了。 上一个驿站负责人如果发现异常,他就会立刻再派出一人,跳过末驿站或下一个驿站告知上一份信件有问题。 就算没有异样,负责人也会让停留在自己驿站的上一个驿站驿卒把消息传回去。 没有异常,回去的驿卒就不用那么着急,这是为了保护马匹。 …… 所以,流寇才会把那叛变的士卒伪装成不经过驿站,一路疾驰回来的败卒。 这样就不会立刻被察觉有问题,他们也不敢随便在中间驿站加一份来路不明的急报,更不会调换两份急报。 因为今天就有末尾驿站的人过来询问,确认驿卒是否将信送达,为什么未见驿卒返回。 我让手下把那名关在天牢的驿卒放了出来,让手下解释了原因,随后给了那驿卒一笔钱当做补偿。 …… 丐帮!一个江湖势力,居然要插手朝野,那这个帮派自然不能留,我又出了一道旨意,让地方官员告知全伊国百姓。 这是一道灭“丐”旨意,我要让百姓和乞丐都不要加入丐帮,直接把丐帮定义为“造反”的江湖势力。 加入丐帮就是和朝廷作对,就是头顶着“造反”的名义。 我没有说要怎么怎么对付丐帮,让官员们先不要动丐帮,是杀是关这都不重要。 如果下发具体处置方法,肯定会有一些官员对百姓或敌对势力抹黑,把对手都当做“丐帮”处理掉,这会增添“冤假错案”的数量。 有人不满他们,那些官员还会说:“这是陛下的旨意,怎么?莫非你也是丐帮的?来人抓了。” 这是打着我的名号在行事,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等杰他们回来,我就准备在雨州对丐帮动手,这个时间我感觉不会太长,最多还需要半个月。 因此,我只是告诫百姓和乞丐不要加入丐帮,等我真正掌控雨州的时候,就是加入丐帮之人命丧黄泉的时刻。 处理完丐帮的事,让周展功继续查找“暗部”逃跑的人,同时抓了一批被丐帮收买的官员。 …… 两天后,十一月十九。 看着手里的三份奏书,我十分郁闷。 两份是地方官员弹劾泗州太守徇私舞弊,早已经定下州试的解元归属,太守的子侄——全有换。 一份是悯州送来的,说是奏书,倒不如说是铺开有差不多十米长的捆起来有腰粗,有腰高的“万民书”。 第74章 “万民书” 我最先疑惑的是:“他们是怎么制造出这么大一张纸的?” 泗州的“徇私舞弊”暂且不管,作为一个皇帝,不可能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哪怕是“十面之词”也不能相信。 泗州的州试是在一月中旬,离现在还有不到两个月,这时间,完全够用。 到时再派一支军队,临时出题就可以了,同时,还可以查明这件事的真相。 人选我的想好了——萧破武,赶紧把她打发走,她总是在我耳边分享各种“乐趣”。 据户部的人说,三皇子之前有运一笔钱出现在泗州,还可以让萧破武查钱的去向。 那时候,不管是泗州太守罪名坐实,还是两名官员诬陷,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 而悯州,则是因为忠护军驱赶原南宿郡百姓引发的问题。 悯州百姓不想去唐国,有故土难离的原因,也有亲人祖宗埋在故土的原因。 但死人哪管活人事,活人哪顾死人魂。 说到底,至少悯州太守和忠护军是这么跟我说的: 去了唐国只有死路一条,唐国的土地,根本没有一块地是属于底层百姓。 …… 唐国就是丐帮的大本营,不仅仅因为苏毅的缘故,还因为唐国是乞丐最多的国家。 对此,原南宿郡百姓是不想成为唐国百姓,不仅如此,还有大量唐国无家可归、无地可种的唐国北宿郡百姓来到南宿郡。 哪怕是在南宿郡做乞丐,也不想回到之前的地方。 明明唐国才刚刚建立一年多,怎么有种“百姓苦唐久矣”的感觉? 所以,就有了这份“万民书”,那些要被驱赶的百姓是希望他们能继续留在南宿郡。 为此他们还想出了一个办法,一个尽可能不发生命案的办法——连坐担保制。 有家人的,用一家老小作为担保,一人的,找熟悉的人担保,实在没朋友的找和他一样的人做担保。 只要有人触及伊国的法律,做担保的人要连坐。 没人担保的,就要被驱逐南宿郡。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不过,这里面可能有一问题——南宿郡的百姓是在拖延时间。 可能是悯州忠护军急忙要驱赶他们发生的太快,他们真的打算“造反”,但没有选择鲁莽的“揭竿而起”。 他们可能要时间去联络各个地方的人,甚至去唐国和南封国求援,与之上演一出“里应外合”。 “连坐担保制”可要比“人口普查”耗时,一个郡少说也得花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没办法保证一个月内保证自己能掌控悯州。 这事必须得防一手,我在原有的“连坐担保制”加上针对官员两个条件。 一、凡是发生“人命案子”,负责办理案件的官员,在执行“连坐制”的时候,要确保证据确凿,并且留下办案官员的大名。 在疑似嫌犯的人身上,秉着疑罪从无,但要进行关押,至少关三个月。 这是为了保护原南宿郡百姓的安全和利益,最多三个月,是我认为可以掌控悯州的时间。 到了那时我再派人过去一一核实,确保不冤枉一大批人。 抱歉,我无法做到不冤枉任何一人,只能尽可能的减少冤枉的事发生。 二、让忠护军左军严防南宿郡、武幽郡所有边界,做到两郡的百姓只出不进,时间也是三个月。 一来是防止唐国逃难的百姓过来南宿郡,人口哪个皇帝不喜欢?哪怕是乞丐养个几年,也是有可能成为普通百姓。 可这些唐国人,实在是一个隐患,来的唐国百姓素质参差不齐,他们可能就能为一口粮就杀人。 二来,可以让其他郡的人接收唐国的百姓,避免冤家碰头。 …… “陛下。”钟尚书在我前面行了一礼。 我问道:“有结果吗?” “有。”他回答。 丐帮的钱财来的太容易,这让钟掌柜……钟尚书察觉到了充盈国库的办法。 为此钟尚书特意去审问丐帮的人,想要“探讨”一些经商之道,尤其是知道他们是苏毅的人后,他的眼睛都亮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先从哪里说,想好后他说: “据他们所说,他们的钱财是由苏毅的产业提供,包括:香水、砂糖、酒楼、成衣布庄、琉璃、冰块等等。 想要彻底解决丐帮和暗部,臣觉得,应该先把这些产业铲除掉或者控制住。遏制住他们的经济,就是扼住他们的咽喉。” 我思索后开口:“理是这么一个理,但这样只会让别人以为朝廷吃相难看?哪怕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这一点,恐怕其他四国也有遭遇,但都不想成为第一个对苏毅产业动手的国家,或许可以联合他国查抄苏毅产业。 以苏毅之前的垄断,得罪的商人早就不计其数,叫好的人,只会比叫坏的人多。 普通百姓是不用不上苏毅的东西,只要得到了这些东西的制造之法,用得上这些东西的中上层人不会在意鸡蛋是由哪只鸡产的。” 我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摇头:“暂时不用动,也不用去联合其他四国。五国对付一个商贩?哪怕是一个地位不低的商贩,这也太给他的面子了。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这些当皇帝的人肯定会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 “是。” 钟尚书离开了,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不动苏毅的产业,这一点我很欣赏。 苏毅的产业可不小,几乎开遍各国各州各郡,要动手可必须一击必杀。 我没有动手还是和丐帮一样的理由——没办法确保手下的官员不会饱中私囊、诬陷栽赃。 再等等,等到二月末,就是我清算他们的时候。 提前动手,只会让苏毅的钱财和人提前转移。 …… 终于,从我重新回到皇帝的宝座,终于有了几个好消息。 元州,弦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成功的解决了三起连环杀人案,就差两个案件。 元、阳两州的灾情终于得到缓解,渎职的官员全部被缉拿。 最后则是杰传回来的捷报,除掉了“万角”流寇,杀敌五千,俘虏将近万,活捉流寇头头,苏毅的族弟苏志鹏。 什么?你问我损失了多少士卒?这么开心的日子就先别提这件事了。 花费的时间居然比我预计中的短,从出城到现在也才不过半个月。 他们还有五天的返程,主要是伤员不少,无法急行。而且,哪有打了胜仗回来的时候急行的军队。 杰应该已经准备好有功劳之人的名单,我该考虑一下怎么赏赐他们了。 第75章 军队变化 十一月二十二。 我收到了杰传回京城的战事具体情况,之前的只是捷报,其中细节无法言明。 十一月三日大军出发,十一月七日大军抵达威郡“离县”, 在获得好心人(众生教)的帮助下知道流寇的具体情况,包括流寇的粮草、驻扎关键位置流寇人数。 杰自然也没有相信众生教的情报,至少杰说他也有派斥候去探查情况。 八日,九日,爆发了两起小的冲突,主要是流寇主动进攻“离县”。 因为刚刚到地方,没有确认周边的地形和局势,杰哪怕有四万士卒也没有主动出击。 以少打多,还是打攻城战,不得不说苏志鹏还是有点东西的。 之前流寇送回来的“假情报”,有一点确实说的没错。 “万角”流寇派出一千流寇,在前面安排百姓作为肉盾。 其实百姓和流寇很难分的清,普遍认为拿着武器的是流寇。 但事实上是,所谓的百姓作出的肉盾,其实有一半是流寇。 杰让颜五一部的人射杀了后面的流寇,流寇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城门一关,流寇只能在城墙下做活靶子。 流寇,他们不可能会有甲胄,对弓箭手束手无策。 想要利用百姓威胁杰打开城门,实在是愚不可及。 流寇见杰他们不开城门,在城下杀了十几名百姓,结果百姓反了,原本混在百姓中的流寇也就暴露出来。 …… 九日晚上,流寇送来了约战信,希望十日一决雌雄。 十一月十日,两军对战,杰一部一压倒性的击溃流寇。 同时,流寇派出一千白龙军和三千飞羽军在内应的帮助下攻打离城,试图烧光城中的粮草。 结果,杰留下收离城的是朝邵欧,攻城的流寇全部被歼灭,朝邵欧特意为高子期请功,说他力杀流寇一员将领。 流寇的所谓“声东击西”的计划被覆灭,他们只能快速流窜。 然后就很简单了,他逃!他追! 在发现流寇移动的方向竟然是京城之后,杰当机立断,决定派出沈易东部下的宋今安。 令其率领一支精锐的急行军,如闪电般迅速地在流寇的必经之路上进行埋伏和拦截。 …… 十一月十九日,大军终于成功地将流寇围困在了一个狭小的区域内。 除了飞羽军和白龙军这两支强大的军队外,许多流寇也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走投无路。 在绝望的情绪笼罩下,他们最终选择了投降。 然而,对于这些投降的流寇,杰并没有采取一刀切的方式将他们全部处死。 毕竟,这些人并非都是罪大恶极之徒,他们的前身大多是普通的百姓,只是因为生活所迫或者其他原因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人是存心要造反,对于这些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但对于大部分被迫无奈的流寇,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于是,杰留下了还算有些头脑的萧破武一部,让他们从投降的流寇中仔细甄别,排除那些曾经做过杀人放火、劫掠奸淫等严重犯罪行为的人,只留下那些相对清白的普通流寇。 然后安排这些人重新回归普通百姓的生活,在这方面地方官府会全力帮助萧破武。 十一月二十五,大军凯旋而归。 我也给了他们足够的赏赐,钱财、田地、美人自然不用多说。 主要是官职上的一些变化: 杰晋升为除寇军将军,周展功原地不动,文牙将升为顶替杰成为前将军,萧破武为左将军。 颜五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赏他,只能让他职位上去,但手下士卒数量不予增加,成为除寇军后将军。 对于周展功,我也实属无奈,他确实在京城剿灭了丐帮,甚至小有成就,但不足以晋升,只能让他手下的人升官。 周展功倒是对军职不在意,似乎杀了楚庆洪后已经完成了毕生的梦想。 …… 朝邵欧跳过杂牌将军,直接成为之前属于伊兴王的安玄军将军。 没办法,我需要自己人来控制安玄军。 至于沈易东,他的虎翼营被分离出除寇军自成一军——虎翼军。 以后除寇军成为雨州的军队,虎翼军成为临海州的军队。 虎翼军前将军为宋今安,左将军为许宁,右、后将军是原本虎翼营的人,一人是北陵国人,一人是临海州人。 其中许宁和后将军是在小月滩活下来的老卒,我命令他们两个回到临海州防备意外。 比如:海盗再次过来,北陵国突然发难,丐帮突然在临海州做什么大的动作。 他们两人原本就是地地道道的江口城人,由他们保护临海州,我也放心不少。 他们两人带回去的士卒不多,不到两千人,回到临海州后再招募就可以。 剩下的虎翼军全部留下,我还要控制整个雨州,然后辐射到泗、元、阳、悯州,最后才是对奎州动手。 所以他们还不能回临海州,还有很多事要用他们。 底下出色的将领和士卒也得到晋升,值得一提的是,高子期在离城门口杀死流寇将领,又在最后的剿灭战中表现英勇。 从之前的五百夫长跳过都尉,正式成为名义上管着两千人的校尉。 是的,名义上。除寇军此战也有所损失,死的士卒就有一千五人,伤兵更是达到三千六。 除了伤兵夸张了一点,从歼灭流寇万余,自己损失一千五,算得上真正的“大捷”。 虽然大部分是乌合之众的流寇,甲胄都没有,但里面可是有真正的八千精锐,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如果不是敌人脑子犯蠢,以几千士卒去攻打城池,恐怕除寇军伤亡会更大。 第76章 赵三求见 大军凯旋只是开始,赏赐也只是第一步。 我要处理的事太多,虽然不需要全部的事都亲力亲为,但在选择合适的官员去处理剩下事,却是让我有些苦恼。 而且,我只能跳过一些过程,这些事的处理结果必须要过我的眼,确保没有人弄虚作假。 当然,其实也“确保”不了,只能是“减少”有人弄虚作假。 之前征召三万的民夫需要得到处理,不仅仅是遣散他们回家。一些补偿也要发下去,比如记录好民夫的户籍名字,方便下一年减税。 还有因为这一场战役死的民夫,要给予足够的补偿。 光是死亡的民夫就有三百多人,不仅仅是因为流寇的袭击,还有活活累死,本来身体就不好而病死的,不小心被毒蛇咬死的。 不管他们是什么原因死掉,都得归纳为“为伊国而死”。 人来服役的时候好好的,你告诉家眷是病死的、是意外,这实在说不过去。 …… 除寇军伤员需要医者,需要药材,甚至需要吃一些有油水的饭菜,重伤的还要尽可能医治。 正所谓一名老卒顶十个新兵,精兵都是从伤病走过来的。 还有战死的士卒,以及确定为残疾的士卒,要让手下官员统计安排抚恤和补偿。 就服役民夫与士卒这两个群体,都需要大量的开支,并且非常的繁琐耗时。 还有新卒的招募,安玄军、虎翼军的训练。 还有就是原官员的查抄之事,尤其是户部的一些官员,三族都给扬了。 最后,则是为二月的春闱准备。 …… 事情数不胜数,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做一个昏君,这样就不用这么累了。 想想还是摇了摇头,做昏君容易,可做一个不成为“阶下囚”的亡国昏君,那可不简单。 众所周知,一个朝代,一个国家可以出现两个以上的明君,但只要出了一个昏君,那就是等着灭亡。 总之,历史上的明君数量是要远远大于昏君。 做一个不被灭国的昏君,要比做一个庸君,一个明君还要难。 …… 召回在离城处理琐事的萧破武,派出刑部侍郎程千余去处理俘虏的流寇问题。 要求萧破武带人去一趟元州接弦渠北上泗州,让他们处理泗州的“科举内定案”和“国库银两丢失案”。 弦渠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他已经解决了元州数起连环杀人案。 从他送回来的卷宗中,记载得非常的详细,至少我看不出一点不对的地方。 我信不信无所谓,百姓相信就可以,我也没有再继续研究这些案件。因为萧破武的原因,我对案件一点也不感兴趣。 说到底,几起连环杀人案只会让附近百姓民心惶惶,可也动摇不了国家的根基。 其中有两起案件的凶手是江湖之人,还是元州的江湖门派弟子。 弦渠没有动用士卒剿灭两个江湖门派,只是对其施压警告。 他的做法很正确,剿灭这两个江湖势力不难,但会引起江湖与朝廷的矛盾。 事情已经够多了,我真的不想再解决朝廷与江湖的矛盾。 …… 十二月三日,我还埋头在高高的奏书里,太监就过来说道: “陛下,安玄军赵将军求见。” 赵三,初次见到时他还只是一个百夫长,还是在庆阳郡赵庭岩杀入府邸的时候。 他算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子,但对手下确实不错。 为人又不耻下问,现在不仅能识字,还能做几首打油诗。 我把他安排在朝邵欧的身边,朝邵欧还是一名校尉的时候,他就是一名都尉。现在更不得了,作战勇猛加上朝邵欧的升迁,他更是做到安玄军的前将军。 其实不只是他,朝邵欧下面的左、右、后将军都是我的人。 我敢让朝邵欧成为安玄军的将军,自然是有着绝对的把握。 朝邵欧从除寇军带过去的一千多人到安玄军,其中大半都是我的人,安玄军的动向我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我明知道他是前朝余孽,还是把他升为将军。 不得不说朝邵欧的能力确实出众,他手下的四人就只需要听他的指挥就行。如果让其他人来做这个安定军将军,说实话,他们还真不够格,也指挥不动大军。 …… 我让太监把赵三带进来,主要是肯定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不应该来找我。 进屋后他行礼:“陛下!” 见他眼神闪烁,我屏退了左右。 “你们都退下。” 赵三这才继续说:“陛下,朝将军在从离县回来的路上见了三名不知来历的人,他们没有交谈只是以书信的形式交流,信也被他烧掉了。 然后,他的情绪有很大的波动,似乎在陷入某种困境。” 朝邵欧?三皇子?我立刻联想起来。 他确实是三皇子拉拢的最佳对象,光是一个“前朝余孽”就足以威胁他。 这要是让我知道,朝邵欧可能认为就算我不追究他的欺瞒之罪,也会失去我对他的信任,以后能不能掌兵就难说了。 我点头:“好,做到不错。” 赵三忐忑的看我,犹豫的开口: “陛下,末将能不能求陛下一件事?” “嗯?说来看看!”我有些好奇,没想到他居然是第一个求我的将领。 “这个……那个……之前陛下赐下来的……美人,能不能……” “你还想要!这个自然是可以。”我笑道。 “不不不,陛下,末将是想让陛下收回去,或者赏赐给其他人?”他抖一个机灵,连说话的都不断断续续了。 我仔细打量他,怎么看他都不像说假话,也不觉得他在那方面不行。 “为何?” 他有些哭泣泣的回答: “陛下,我……末将已经有妻子了。” 这怎么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继续说: “陛下,末将的妻子虽然只是普通民妇,但她是除了陛下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末将自幼无父无母,家徒四壁,靠百家饭长大。若不是她不嫌弃嫁给属下,属下恐怕早已经走上歧途,或者活活饿死。 属下不想让她为此伤心,想要好好对她。” “你……”还真是一个人才! 我没有把话说完,不嫌弃自己的糟糠之妻,这样的人品格很好。 我笑了笑:“哈哈,放心,那我就把人收回来,希望你不要后悔!” “谢谢陛下,这样我就不用挨打了。”他激动得双膝跪地磕头。 “打?谁打谁?”我更加疑惑,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赵三乐呵呵的说:“是末将妻子,她要是知道我碰了其他女人,她肯定把我打个半死。”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是一个将军啊! 念头一转我也就释然了,就凭他这样的粗鲁汉子,是不可能屈服别人的暴力控制。 只有一种可能,那是一种“柔软”的控制,是赵三自己不想还手。 嘶嘶嘶~ 怎么感觉自己被喂了某种东西,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就是有些难受,不想听他继续卖弄。 我连忙挥手:“下去,会有人去把赏赐你的那几名女子收回来。” “谢陛下。”赵三明显松了一口气,走路都带着一蹦一跳的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变了。从刚刚苏醒还在为“辛彩公主”外嫁他国而怒斥朝臣,变成了现在随意把女子赏赐给手下。 我好像真的变了,变好了,也变坏了。 赵三刚走,太监又说道: “陛下,安玄军朝将军求见。” 第77章 明智抉择 他来干什么我门清,应该是赵三的举动让他察觉到异常,所以赶紧过来摊牌,总不可能是来杀我的? 一个人?进宫?杀皇帝?这三个词怎么都联系不起来。 “陛下。”朝邵欧单膝下跪。 我故作不知他要做什么,淡淡的说:“起来。” …… 见他没有动,我故作疑惑的问:“怎么了?” 他低头说道:“请陛下屏退左右。” 我挥了挥手,让这些刚刚进来服侍的宫女、太监再次出去。 我不认为他能对付我,他敢出手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他有左轮或者其他暗器就当我没说,但这不现实。 进宫见驾,没有五次搜身检查都是不可能见得到我。 这也就是为什么百官对太监这一群体的人很是厌恶,你能接受一个太监摸遍你全身吗? 虽然关键部位尽可能不去触及,但如果太监一定要去摸,并且以保护皇帝安全的理由,那就没有办法了。 如果让宫女去搜身,或许百官们会很享受,但……这让我这个皇帝怎么办? 万一我走在宫里突然“精虫上脑”,与某路上的宫女发生不可描述的事。不说宫女会做起比较,单单宫女摸过那东西,又用摸过的手服侍我,这就让我无法接受。 所以,只能让百官受苦了,当然,我也让太监们不要检查关键部位。 真有把暗器和匕首藏在那里的,我敬他是一条汉子!! 朝邵欧单膝变双膝,他低头把事情原委都说了出来。 首先,他承认了自己“前朝余孽”的身份。 他的父亲虽然被推举为卫国皇帝,但其实就是“百官”们的傀儡,所以才会让他自小离家,然后暗中进入乱军中。会在他父亲的帮助下得到兵权,以此摆脱控制。 可惜,因为赵庭岩他们的计划落空。 在我消失的那段时间,三皇子一直派人想要收买他,他虽然心动却不敢举起背叛除寇军。 在萧破武提出让一部分的除寇军去林巡监那里白吃白喝时,他争取到了那个机会。 对于我在他手底下安排人这件事,他也是一清二楚,正因如此,他才没有正式效忠三皇子。 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真相是什么样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后来随着我的回归并且表明了身份,他就断绝了与三皇子的联络。 三皇子见利诱不成就改成威胁,用周展功的父母未婚妻作为威胁。 之前我在乐阳县抓的一批乱党,全被我送来京城审讯和处置。 “乱党”、“前朝余孽”可不是轻轻松松就可以污蔑定罪,这样的案子是要送到京城由百官和皇帝确认。 三皇子通过特殊渠道的关系,知道朝邵欧的存在,特此“偷梁换柱”救下与朝邵欧关系亲密的人。 事实上,父母什么的无所谓,根本威胁不了朝邵欧,唯独唯独朝邵欧的未婚妻让他有所动摇。这是朝邵欧自己说的。 后来,三皇子就下达了最后的威胁,让他配合一个拿着他令牌的人,听从拿令牌之人的命令。 他还告诫我,我的身边有三皇子的人。 其实这是一句多余的话,不就是秦仇丑和假卿婉。 听着他长段长段地叙述完后,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 “关于你是‘前朝余孽’的事,其实我早就知晓了。” 我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之前对你如何,以后也会一样,只要你没有异心。” 朝邵欧依旧跪在地上,听到我的话后,他连忙叩头谢恩道:“绝无不敢有二心,陛下!”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紧张情绪中完全缓过来。 我摆了摆手:“起来。” 他这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我看着他,随口问了一句: “不过,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竟然知道你的身份。”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一些。 朝邵欧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然后犹豫地回答道: “陛下的表情在我诉说的时候都没有一丝意外,那时候我就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他的语气中既带着几分害怕,又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庆幸。 我说道:“回去!三皇子的人如果带着令牌来找你,就进皇宫上报。”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去找朝邵欧,因为时机不对。 朝邵欧的军队是安玄军,需要时间慢慢熟悉,至少让军队恢复战斗力。 同时,秦仇丑和假卿婉还没有征服半个后宫,他们不会那么快对我动手。 我大可立马处死那两个女人,但没必要,顺藤摸瓜方为上上之选。 除掉了三皇子所谓的“暗棋”,他只会安排更多的人在我身边,留着她们反而能让三皇子放松警惕,认为胜券在握。 再说了,三皇子想要什么时候对我动手,那也得我来决定时间。 等朝邵欧的军队练好,我就让朝邵欧带着安玄军去阳州处理盘踞阳州江岸的水贼。 我什么时候要对三皇子动手,就什么时候叫朝邵欧回来,争取做到先杀了秦仇丑和假卿婉再叫朝邵欧回来。 正巧,朝邵欧水战不错,虽然安玄军不如除寇军士卒大都会水,但……这不是我该考虑的。 我要考虑的是,怎么得到船只。 工部记载的三十艘大船我只见到了五艘,还特么是我自己用钱在小月滩建造的大船。 真想把工部的人复活了,拉出来再砍一遍。 实在不行就只能用商船了,不过这船也不会得到的太容易。 第78章 案件详情 十二月十八日,难得一见的下起小雪。 按理说,现在这个时候还没到下雪的时候,似乎上天想要说今年要与众不同。 而今年确实不同,有消息传回,归一门居然大败,还是惨败。 归一门掌教中毒而死,北陵众生教圣女被围杀而亡,本就松散的百宗门彻底分裂,北陵国境内的真理派全部被通缉抓捕。 这些消息要是放在两个月前我是死都不会相信,哪怕是昨天我也不会相信,只会认为情报有误。 具体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的北陵国和归一门,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有传言,无法证实的传言: 是天地阁的临时倒戈,把归一门和苏毅卖得一干二净。 还有说天地阁本来就是假装站队,对于指使北陵国郡王劫走一百万两真正幕后之人——苏毅,天地阁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还有说,是孤白澈死之前就让天地阁站队北陵国。孤白澈,他虽然是横空出世,可他也不是石头了蹦出来。 据江湖记载的野史可以找到他的一些蛛丝马迹——孤白澈是北陵皇室的人,曾经或许是太子。 当然,这些还是离谱但勉强合理的传言。 离谱到天上去的有: 归一门掌门是苏毅下毒杀死,为了扶持自己的相好兼师傅上位。 以及北陵皇帝许诺苏毅绝世美人,为此苏毅放弃了一切。 这两条消息明显是假的,还是污蔑苏毅特意散播的消息。 我虽然总是吐槽苏毅“精虫上脑”,但有一点我必须承认,苏毅是干不出这些事的。 这是北陵国用来分裂归一门的手段,让罪魁祸首苏毅众叛亲离,瓦解剩下还在抵抗的归一门之人。 …… 这么长的时间,雨州总算彻底宁静,不宁静不行啊,外面那么冷,也没有谁闲着没事出去外面吹冷风。 船只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我给了商户们两个选择。 一是朝廷购买商船,二是提供商船的商户可以免去商户在江面上通行收的税——十年。 选择后者的商户很少,这也符合他们的商业头脑。 不说十年能不能赚回超过船只的钱财,就算凭借这免税大赚一笔,可朝廷要让他们赚不到钱还有其他办法,比如再次增加各种税。 但还真有头铁的商户,选择了后者——虽然只有一家。 对于这些商户我是不想管太多,不同意卖船或“送”船的我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更不会拿小本本记下——我没有那么闲。 得到船后,我立刻让朝邵欧带着安玄军前往阳州。 现在是冬天,不适宜水上作战,但去那里威慑水贼还是可以做到。 让朝邵欧去那里训练士卒,剿灭水贼的时间我已经想好了——三月中旬。 那时候正好是学子们高中的一个月后,是我把他们安排下去的时间。 并且,那时候天气转暖,水战士卒落水也不怕感冒。 …… 最重要的是,各地都如火如荼的进行郡试,就雨州抓到的作弊的考生就数不胜数。 元、阳、悯、宁、四州部分地方也有考题泄露的事传出,这让我很烦恼。 这些事加起来没有三十起也有十几起,我去哪里找有些头脑还忠心的官员下去视察? 至于让手下的一些将领去,凭他们鲁莽的作风,肯定会被地方官员玩死。 真刀真枪他们不会畏惧,但朝野的暗箭诡计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 再没人,我也得变出来。 找到雨州里的一些世家子弟,让他们去查明真相。 世家子弟并没有那么不堪,也没有那么嚣张跋扈,他们在家族里耳濡目染,多少了解一些官场之道。 加上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只要不是不开眼的地方官员,都不会拿他们开刀。 至于这些世家子弟与官员勾结,他们大可以去做——只要在雨州的本族之人不怕死。 一个家族其实还是很团结的,最多有一些小小的争斗,但危机时刻他们还是会一致对外。 不一致对外的家族,早就完了,活不到现在。 世家子弟会以家族的利益为主,不会因为钱财、美人等司空见惯的东西与地方官员狼狈为奸。 更不会为了他人把自己家族陷入困境,甚至是绝境。他们在雨州的家族,类似于我手上的“人质”。 世家子弟做到好,有赏,还是重赏。 做的不好也没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至少不能蛇鼠一窝。 泄题这样的大事,朝廷是不可能置之不理,派人下去就代表朝廷足够重视。 说句实话,真相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派人下去查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有些事你知道做了也没什么用,但你不能不做。 …… 最后,泗州“科举内定案”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这起事件中,萧破武和弦渠分别呈上了两份详细的奏书,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阐述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起所谓的“科举内定案”实际上是一场由“结仇”引发的诬告事件。 全有换,这位在当地颇有名气的才子,其文采虽然比不上苏毅那样能够力压五国,但力压一州的才子们还是做得到。 而且,全有换与泗州太守之间并无亲属关系,他们的渊源甚至可以追溯到五代以前,说是亲戚都有些牵强。 不仅如此,全有换的家境早已没落,与太守之间更是没有任何往来。 据调查,原来是一名鱼姓富商的弟子与全有换结下了梁子。 为了报复全有换,他不惜花费重金收买了两名官员,让他们诬陷太守和全有换“州试内定”的行为。 不仅如此,这名富商弟子安排人还四处散播谣言,声称全有换早已被内定为解元。这一消息引起了其他学子的公愤,导致他们纷纷对全有换进行攻击。 想要影响全有换的状态,让他的实力下降,其他跟风的学子们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他们认为如果全有换在,第一他们争不了。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搞全有换的心态,甚至让他弃考“自证清白”,这样他们就有机会争夺“解元”。 而那么富商之子,也是有所准备,他已经买通一名官员,让其在全有换州试的时候丢一张纸条在他附近,最后人赃并获以“作弊”捉拿归案。 “科举内定案”的真相就是如此简单,并没有太多的曲折和反转。 犯事的人已经在押回京城的路上,还需要几日才能抵达京城。 …… 至于“国库银两丢失案”,萧破武和弦渠已经有些线索了,但因为事关重大,牵扯的人地位太高,他们还是想抓个人赃并获。 这些银两被三皇子“偷偷”送给了泗州掌管着两万多士卒的骁勇军将领——谷生铭,他也是熙妃的外公。 不过……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我之前还在想,奎州在伊国西边,泗州北边,这钱为什么要特意送到泗州,还做的那么不隐秘。 这该不会是三皇子的离间计?让我和谷将军闹翻? 第79章 苏毅有问题 这天,钟尚书一脸颓废的看着进宫见我。 “陛下。”他有气无力的向我问好。 看着他两眼凹陷,都是深深的黑眼圈,眼睛还“冒”着血丝。 我是真怕他猝死,他死了我用谁? 我好心询问: “怎么样?没有收获?” 他还是负责国库方面,尤其是对苏毅的“生财之道”很感兴趣。 为此,活捉的苏志鹏等人全部被慢慢审问。最终得到了苏毅传给他们的配方和制造之法。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生意,这是比较玄乎的门道。 你价格便宜,顾客认准苏毅的牌子。 你给的量多,顾客认准苏毅的牌子。 你…… 用苏毅的话来说,这就是“品牌效应”。 香水、酒水这两样不是没有其他商人想要与苏毅争锋,在品质和数量上也不输于苏毅的产业,却只能吃一些“残羹剩饭”。 “有一点很奇怪。”钟掌柜低头回答,语气有些不甘。 “哪里奇怪。” 我好讨厌这样的对话,有问题你就直接说问题啊,偏偏要先说“我有个问题”,然后等我搭话。 “制冰之法是用一种矿石经过繁琐步骤后,由一名八变境的人使用真气凝结形成。 但……苏志鹏说,他见过苏毅亲自制冰,并且不需要任何真气,但其他人用一模一样的步骤却无法重现。 简单来说,只怕这个世界上只有苏毅一个人能制出冰——在不动用真气的情况下。” 我眯起眼睛:“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把头埋得很低,用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说: “陛下,这苏毅,有问题!” 说了半天,就是想要提醒我这一点。 这有什么?不就是“穿越者”吗?我又不是只见到一两个。 “穿越者”确实特殊,但,在怎么样也不可能做到:他能做而所有人都不能做的事。 他以为他是谁?真命天……嗯? 成凡有“挫仑”,保不齐苏毅还真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或者是特殊的“技能”、“体质”。 但,这说不通啊!这就像别人告诉我苏毅不是人,是某种动物变的。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要坍塌,强行收回思绪: “那就是苏志鹏疯了,再拷打他几遍,我就不信他清醒不了。” “臣会让刑部的人动手的,但有句话臣想要提醒陛下,臣审问的不是一人,而是多人。 臣不觉得他们会在制冰这件事上提前串供,因为他们从不认为自己会被抓住。 而且,他们不可能提前知道臣要打听制冰之法。口供的细节也都对得上,不像是假的,臣希望陛下以后小心此人。” 我表现的比较重视,对他说道: “放心,我会的。”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早就把苏毅放在必杀的名单首位。 …… “杀!” “杀了皇帝狗贼!” “为碧波亭的弟子们报仇!” 到了晚上,我睡得正香,却听见外面传来喊杀声,离我有些远。 什么神经病?刺杀皇帝还要报上家门? 你以为杀的是江洋大盗还是土匪流寇?可以名扬立万?希望你的九族还好。 踏踏踏! 一名太监匆匆跑来: “陛下,外面有乱贼要杀入皇宫,禁军已经将其围困。” “叮叮!” “啊!” 外面发出武器碰撞的声音,以及惨叫声。 我说道:“点灯,把奏书拿过来。” 浪费我的休息时间,我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过。 ……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外面的喊杀声逐渐减弱,直至最后完全消失。 梅无涯身着一袭沾满鲜血的甲胄,缓缓步入殿内。甲胄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激战的惨烈。 梅无涯单膝跪地,低头说道:“末将失职,请陛下责罚。” 我将手中的奏书轻轻合上,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对他们能杀到我面前毫不担心。 这些乱党若真有杀我的胆量,又怎会自报家门?这就是想故意栽赃陷害,他们根本没打算活着出去,甚至都没奢望能见到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梅无涯,淡淡地说道: “说一下具体情况。” 梅无涯稍稍抬起头,回答道: “回陛下,此次乱党共有十七人,其中活捉了三名。不过,据末将观察,这三人似乎是心甘情愿被抓的。” 我眉头微皱,流露出些许怒意: “严加拷问,我要立刻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他们。” 然而,我心里很清楚,这三名活捉的江湖好汉,恐怕无需用刑,便会老老实实地招供,然后告诉我他们想让我知道的事。 梅无涯领命后,转身离去。 我正准备小憩片刻,睡个回笼觉,却见一名太监匆匆进来,跪地行礼后说道: “陛下,刑部侍郎让皇城士卒传话,苏志鹏不见了,疑似被他人救走。” 皇宫,除非出了天大的事,否则连皇帝都不能夜晚出去,更不用说让臣子们进来。 如果是有时效性的消息,官员可以让守门士卒传话。 我说道:“下令城门戒严,雨州境内通缉苏志鹏,让刑部明天午时之前,立刻查出为什么天牢还能丢了人?” 如果是晚上关城门后才消失,那苏有鹏可能还在京城里。 江湖高手是有短暂飞跃的能力,但带着一个重伤还被严刑拷打过的人飞行,显然是飞不过京城的城门。 我让太监去叫了几名太医过来,主要是为受伤的士卒治疗。 不一会,梅无涯就回来了。 “陛下,这些全是江湖势力的人。是雨州的九个门派,碧波亭、死活涧、千雨门、蓝剑宗……他们说是为了伊国百姓安全才进宫刺杀陛下,没有人指使。” 我轻轻点头:“做到不错,别让那三人死了,要夜以继日的折磨他们,我想他们迟早会说真话的。” 第80章 雨州江湖 早上,事情已经非常的明了。 今天凌晨,有两名被活捉的江湖人试图咬舌自尽。 我就想问,究竟是谁说的咬舌可以自尽的,我真想对那两人说:咬舌是死不了人的。 不过,他们应该也知道这个道理了。 他们或许在行动之前,在被抓之后都认为自己可以扛住酷刑。 但抱歉,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酷刑。 他们之前或许认为自己意志力坚定,在江湖上是一条好汉。但在刑具的伺候下,他们会认清自己的处境,知道人类的渺小。 人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是受刑的地方,每一个关节都有至少十种以上的刑罚。 这就是我为什么能接受自己士卒被活捉,让他们投降的原因,因为我自认也扛不住那样的刑罚。 我承认,真的会有人能撑得过这些刑具,但很少,我不认为这三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强硬份子,哪有那么巧的事。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就把什么都说了。 我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身上就没有一块好皮肤,我让士卒好好照顾他们。 各种珍贵药草使劲往他们嘴里灌,我看到了他们绝望的眼神,就算他们都招了,我也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据他们交代,额,两个咬舌的,一个咬断了,一个咬断了半边,他们只能用手写字。 这一点我是很不认可审讯士卒的做法,应该把他们手筋脚筋都挑了,让他们用嘴叼着笔写字。 并且规定时间,一壶茶的功夫就拉他们去受一次刑,我想他们应该会崩溃? 但为了自己不背上“残暴不仁”的称呼,我也就在心里想想。 据他们所说,他们与九个江湖门派有大仇,但苦于实力不足只能隐忍不发。 而十几天前,四方宗伟泽长老找到了他们,并且把他们的顾虑打消。 把有仇的宗门弟子联合起来,一起犯下“大罪”,朝廷自然会派兵去剿灭他们所在的宗门。 我只能说:好一个借刀杀人,好一个一石二鸟。 一“鸟”,是除掉了雨州的门派势力,四方宗的失去了竞争对手,得到了更好的发展。 二“鸟”,四方宗帮助了丐帮,或者说苏毅,得到了对方的好感。 四方宗伟泽昨晚推着装粪车在街道上,那时候可谓是人迹罕至,直接受到了巡防营的“照顾”。 加上他行为鬼鬼祟祟,士卒常规对他进行盘查,发现粪车下面有机关,里面装着一个人。 随后他就受到了巡防营的围攻,受了伤后逃跑。结果好死不死,跑到了周展功的府邸,被周展功当场拿下。 …… 我是真的服了他们,明明说自己在江湖,却老是插手朝廷之事,现在也是该拿他们出出气……不,是杀鸡儆猴的时候了。 我命令周展功带部下去围了四方宗,让士卒带着各门派弟子的尸体到其他九个宗门告诉他们实情。 并希望他们能在灭四方宗上出一份力,出力最少的那个宗门就不用留于世间。 别想着出一样的力和人去钻空子,两个一样少的末位门派——灭门,九个都一样少——全灭了。 …… 三天后,九个门派都去了很多人,我怀疑他们倾巢而出了。九个门派就有五百多人,虽然是二流门派,但也实属不易了。 他们自然是见不到我,只能接触周展功。 通过传回来的消息,门派出力最少的是碧波亭的人,他们人数本来就少,整个门派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人,实力也是最弱的。 他们肯定是要杀的,我现在是皇帝了,要一言九鼎。 不过,我也让周展功透露:只要碧波亭将功补过、另立新功,也是可以保全他们的门派的。 至于怎么将功补过,怎么另立新功,那就是他们要考虑的事。 别说,他们还真的找到了办法,他们居然献上了地方官员贪污腐败的证据,还有一些官员暗地里投靠三皇子的人。 这些消息光靠碧波亭是搜集不到的,经过调查,是九个宗门共同汇聚消息才得到。 我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联合在一起的,消息是真就行,我也就没有必要除掉“碧波亭”。 同一天,也有周展功的士卒带着一颗头回来,四方宗宗主的头颅——一名九变境的老者。 四宗门的诚意很足,这份道歉的礼物若是放在之前,我可能就不会对四方宗动手了。 可惜……我太需要一只“鸡”了。 不好好整顿一下江湖与朝廷的关系,他们的尾巴非得翘到天上。 这次放过他们,下次他们还敢。 …… 两天后。 四方宗被灭了,伊国境内的江湖变得安静下来,九个宗门也因为这场灭宗惨案而死伤大半,算是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如果他们再约束不好门下的弟子,那他们的宗门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还有许多宗门纷纷带着捆绑的人朝京城而来,这些人都是想要策反和联合江湖势力对伊国动手,结果被绑了送到京城来。 还有一些是“叛变”的门下弟子,他们不是投靠丐帮,就是苏毅安排的“暗部”之人。 为此又抓了一批人,牢房都快关不下。 要灭的不仅仅是四方宗,还有在各城各地的丐帮。 随着军队的出动,大量的丐帮据点被灭。 现在是冬天,天气太冷了,一些乞丐已经快活不下去。 别以为加入丐帮就有“家”的感觉,上去乞讨得的钱不是乞讨者的所有物。钱财需要上交,一类乞丐吃的是乞讨的东西,如果一天乞讨不到规定的钱财,那就少不了一顿打。 我承诺,只要灭了地方上的丐帮,就把丐帮据点里的钱财拿出来建造一些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屋,让流浪的乞丐可以存活。 还连续放一个月的稀粥,不能保证他们吃饱,但可以让他们不用饿死。 这粥也不是乞丐就能去领,有些四肢双全的乞丐,就要经过适当的劳作才可以领粥。 有了乞丐的告发,灭起丐帮实在太容易。 我也没有对丐帮的人赶尽杀绝,说到底,乞丐这么多,我是负有主要责任的。 …… 十二月二十八,我收到了萧破武、弦渠从泗州送来的奏书和谷将军的请罪书。 三者结合,事情并不复杂,三皇子把钱财以军饷的名义送到了谷将军那里,仅此而已。 中途有发生诸多波澜与惊险,可惜,最后只是一场误会。 他们三人问我要怎么处理那一笔钱——价值五万两,还有一半的钱是铜板。 一两银子等于一贯,一贯又有差不多十斤,价值两万五千两白银的铜板那是相当的重。 我觉得这钱就先当做骁勇军的军饷了,反正之后还要发,拉回来又拉过去实在麻烦。 最后,我下旨让谷将军回京城述职,算是我对他的考验。如果他不回来,那我就派人去顶替他,实在不行就打下来。 我不允许之后对付三皇子的时候,还要提防着别人的背刺。 第81章 出宫难题 后宫真是每天一件小“趣”事,也多亏了这样,我的生活增添了一分色彩,也多耗了两分精神。 我是十月二十回到的皇宫,现在是十二月二十九。 两个月零九天,我都没有再走出过皇宫。 我为什么不出去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不想吗? 当然不是!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根本就出不了这个宫门啊! 在百姓们的想象中,皇帝想要出宫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只需要皇帝突然心生一念随便开口: “朕要出宫!” 那么下面的太监和官员们便会立刻忙碌起来,赶忙吩咐道: “快!快去备轿!备马车!” 然而,现实中的皇帝,当我说出: “我要出宫!” 首先宫中的管事太监们会齐刷刷地跪在我面前,一个个都哭得像泪人一样,苦苦哀求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没有得到允许,陛下您这样私自出宫,微臣实在难以从命,请陛下开恩啊!” 如果我依然执意出宫,他们就会一脸死气沉沉地说道: “陛下,既然您如此坚持,那微臣就只能先走一步了!”这些太监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撞墙、撞柱自尽。 可以想象,当我最终走出皇宫时,恐怕后宫里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啊! 其次,至于禁军,禁军将领如果是能反抗我,他就会让士卒强行“押”我回宫。如果不能,他就会先以死谢罪。 …… 皇帝出宫,那是天大的事。 我要出宫还需要找理由上报给百官,然后是布氏宗族。 理由充分、条件满足他们才会让我出皇城,这还不能让我在途中停留。 如果要在某个地方停留,或者出京城,那事情就更加麻烦。 要清场,确保没有埋伏;要审核跟皇帝出行的士卒将领们,怕别人收买他们对皇帝不利。 说到底是为了皇帝的安全,正因如此,宫里的总管太监和禁军将领是不会让我出皇城。 我要是出去受了伤,或者直接死了,那不仅仅是他们要遭到处罚,最低三族,最高牵连九族。 干脆,他们在我还处于皇宫的时候,提前自行了断,避免牵连家人。 “你看,我已经死柬了,陛下执意要出城,我也没办法,只求你们不要对我的家人动手。”这是他们的潜台词。 其实也可以赌,赌皇帝私自出城不会受到伤害,而代价是三至九族。 一个是自己死了,而九族没事。 一个是赌输了,三或九族在“下面”阖家团圆,热热闹闹。 因为京城和雨州这两个月动荡不安,这不,前几天就有江湖之人意图刺杀我,要出城就更难了。 梅无涯为此惩罚了一大片负责巡逻站岗的士卒,并用他自己的性命担保不会再有下次。 我要出皇城的要求早在十一月初就告知了百官和布氏宗族,他们经过一个月的商讨,决定在一月末才可以出去,顺道可以去京城外猎场。 我就想说:那个时间段有个屁的猎物。 他们因为我要出宫,需要准备的事太多,我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等灭了三皇子,我应该可以时不时出一趟宫,名义是“探望官员”,否则我非得焖死。 不过要出雨州就难了,先皇在位的三十六年里,也只出过两次雨州。 一次是去泗州,然后就有了赵琴音。 一次是去宁州,应该是去看他名义上的弟弟,他真正的长子——天顺王。 按照常理,三到五年可以组织一次大规模的巡视。 但那是在国库充裕,有多余的钱搞巡视的前提下。 国库每年都要“精打细算”,结果发现一年下来不仅没赚,还亏了,哪还有钱财搞去其他州巡视的事。 以现在伊国的处境,我没有年是出不了雨州了。 也不知道我年的时间能否让国家变得富裕,如果不能,我该不会一辈子也走不出雨州了? …… 想着这些繁琐、无聊、重复的日常,我不由得发出一个疑问: 难道我处理朝政外,只能在宫里造造小人吗?会不会太种马了? 如果不是我相信手下官员的忠心,以及从其他州传回来“糟糕”又逐渐变好的坏消息,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架空了。 宫里的宫女和妃子,被秦仇丑和假卿婉折腾的只剩下五六百人。 这两人有脑子,但不多。 她们总是以“受害者”、“即将被害者”、“被诬陷者”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乞求我为她们做主。 哪有人天天被害还不死的,真当我是傻子啊? 借着她们的手,处理掉一些长相不好看的宫女和妃子。 是的,我就是这么肤浅。 我已经是皇帝了,不求宫女、妃子长得美若天仙,至少也不能太磕碜,路上看到丑的人我的心也会添堵的啊! 我承认有些达不到“平平无奇”标准的女子也有良好的品德,贤惠的内心,有能帮助我解忧的才能。 可伊国这么大,就找不到有才有貌的女子了吗? 那些宫女和妃子的“处理”只是遣返而已,还给了她们一笔钱。 秦仇丑和假卿婉也很遵守我给她们的暗示:不要闹出人命。 这不,一名太监跑来说道: “陛下,婉妃又出事了!” …… 真好,今天又多了一分乐趣,要不然我的生活得有多无聊啊! 我合上临海州送来的奏书,是关于虎翼军前、后军的招募士卒的事宜。 还有之前剿灭“万角”流寇战死致残士卒的抚恤金与补偿,这件事必须要我再派人去核实一遍,确保钱真的到了士卒家属的手上。 当然,我之前的除寇军是很杂的,士卒的籍贯也是在临海、悯、奎三州,另外的奎、悯两州也要派人去。 我扭了扭脖子:“这次是什么事?” 期待着她们能玩出什么花样,又有什么“戏”等我去看。 太监早有预料的回答:“太后和熙妃联合要对婉妃下毒。” 我不由得痴愣愣的转头看着太监,那太监也是一脸无奈,点头示意我没有听错。 她疯了?她怎么就敢去招惹太后? 那疯女人,我见到都烦! 还有熙妃,让太后与熙妃联合对付你,你何德何能啊?诬陷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啊! 第82章 痛苦回忆 我假装急忙忙,实际上内心是真的不想去看她们要上演的那戏。 主要是见到太后,我就平静不下来,她的神情非常欠扁,就好像说: “来啊,来打我呀!” 光是看她的表情,我就感觉自己能被气到吐血。 这一个多月她消停了不少,让我也好过了一点。 之前,尤其是我成为皇帝的那一个月,那简直就是地狱,让我苦不堪言,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给我的折磨, …… 十月二十,我彻底掌控了京城和皇宫,还在梦里睡得正香就听见门外传来太后的声音。 “我要进去。” 梅无涯回道:“陛下在休息,太后明天再来。” “我是来教陛下已经忘记的礼仪,之前你应该也听到了,陛下让我找人教他礼仪,现在我亲自来教他。” 我扶着额头说道:“让她进来。” 一个女人,我害怕她不成! 咯吱~ 我刚刚起身,却看见她在走到我面前,用庄严又带着跋扈的声音: “下跪!” 我:????你是不是想死? …… 半个时辰后,我跪在了她的面前——双膝下跪的那种。 这个女人她是真的疯了,教了我半个时辰的“子女对父母”、“皇帝对太后”的礼仪。 总之就是下跪、起身、下跪、起身,反反复复几百遍,我感觉把自己这辈子的尊严都跪没了。 好在她还知道屏退我的手下们,没有让他们看到皇帝如此狼狈。 她还在那里指指点点,不是这里错了,就是那里不对。 “起来!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了,如果真的忘记,我这个做母后的会再教你。” 我起身看着她一脸“我的脸就在这里,来打我啊!” 我说道:“会的,永远忘不了。” 她的表情让我克制住了自己,否则我早就朝她脸上招呼。 “对了,以后记得寅时来给我问安,晚上的时候再过来问问我吃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懂吗?” “是,我会的,母后。”我咬着牙艰难的说出几个字。 走出她的临时行宫,看着天上还隐隐约约闪烁的星星,我郁闷至极。 我不是没有想反抗太后的“细心教导”,但我稍有暴起,她就要脱衣服,嘴里还大声嚷嚷:“陛下不要这样,我们是母……” 这个疯女人,连清白都不要,也要让我给她下跪。 我可以置之不理,但我认知的太后和别人认知的太后,恐怕是两个人。 别人,不管是百姓还是之前保持中立的官员,甚至我的士卒将领们,他们都一直认为太后对我太好了,好极了! 先是把我从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扶持成了皇帝,又“好心”的特意安排我到临海州发展,最后不留余力的开城迎接我。 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好”太后,她虽然有时候疯了一点,但对我是“真”的好。 唉!其中有多少心酸,也就只有我知道! 宸家我是一定要杀的,那时候百姓和百官可能还要加上一个评价: 太后为了陛下,居然连自己家都灭了,史书上值得留名! 我总感觉,自己的战果被太后窃取了。 我没有反抗太后的“悉心教导”,主要还是为了大局。 皇帝要怎么掌控底下官员和百姓,无外乎两点:思想、军事。 思想上主要有两样:思想束缚、灌输忠孝。 “君臣父子,君权神授”。 就是一种思想的束缚,让他们认为这是天地法则,不要试图去跨越和挑战。 而忠孝,其实是“孝”在前面。 百善孝为先,如果一个人杀了对他好的父母,我是不会用这样的人。 他说他很忠诚,我就呵呵一笑。 如果连我这个皇帝都做不到“孝”,那是不是再向百官、百姓传达一个消息: 皇帝可以不孝,咱们也可以不忠! 对国家忠诚,本就是高层对底下人灌输的东西,是一种忠诚的精神束缚。 我不孝,就相当于自己用钥匙为他们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如果杀了太后,或者囚禁她,恐怕这伊国随时都会乱。我能对于我有“大恩”的太后下手,就能对他们的死活毫不在意。 不用说我和她发生了某种跨越禁忌的关系——哪怕是她单方面污蔑我。这已经不是“不孝”,而是畜生。 更不用说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三皇子,他会用借助这个机会振臂一呼: 布诸畜生!本三皇子要起兵还伊国朗朗乾坤。 我不是怕打不过他,而是不值得。都是在消耗伊国的士卒,那些战死的三皇子士卒本应该是我的士卒。 …… 此后,我连着一个月寅时去给她行跪礼,晚上还要去“嘘寒问暖”。 后来我把宸梦珊和伊兴王妃带到后宫,让她们聚成一窝,不求平安无事,只求她们相互消耗精力。 我把宸家灭亡的真相告诉她了她们两个,之后我问安的时候,看见太后若隐若现的黑眼圈。 之后我就没有去问安了,她也没有精力来“细心教导”我。 宸家被灭了个满门,只活下来三个女人:太后、宸梦珊、伊兴王妃。 伊兴王妃是伊兴王刚刚娶过门的宸家女,她是因为身份特殊才能活下来。连伊兴王都还在天牢里关着,主要还没有到处理的时候。 伊兴王的罪名只有两种不同的处罚:杀或贬为庶民。 杀的影响比较大,贬为庶民现在又不是时候,谁也知道他会从哪里拉出一支队伍。 …… 来到了后宫,再不情愿我也已经到了地方。 屋子里有四名穿着华丽的女子,以及熙妃、假卿婉和秦仇丑,最后是太后。 因为有秦仇丑在,因此形成鲜明对比,我真的感觉另外三人美得赏心悦目、胃口大开。 太后的眼神好像在藐视我,似乎在说:你的女人就这手段? “陛下!”她们除了太后,其他人都对我行礼。 “太后。”而我对太后行了一礼,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见到她的原因。 照理惯例听完秦仇丑和假卿婉的诉苦,主要是假卿婉诉苦,秦仇丑不善宫斗,向来只能附和。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她们的话漏洞百出,生怕我听不出来,怕我不处罚她们。 我看向熙妃:“你要说什么?” “不要是我干的,我有武艺,用不着下毒,那个秦妃,一会我们出去打一架。”熙妃把头转到一边,大有“我不屑于解释”的意思。 我接着问太后:“太后呢,可有什么要辩解的?”我故意用了“辩解”,就是想恶心她。 她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看着我: “是我干的,怎么了?” 你……你这样让我怎么接话? 第83章 不按常理 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我立刻思索想到了一个办法——拖。 难不成我还能对太后做什么?哪有皇帝处罚太后的事。 我说道:“我会派其他人过来查案,想来很快就真相大白。” “那个,我,是我想要陷害太后和熙妃,求陛下惩罚。”假卿婉用着有些假的声音回答。 之所以知道是假的,是因为她的语气没有一丝丝颤栗,反而有一丝丝窃喜。 她的演技太烂了,就这样的货色都不配成为我的对手,她是怎么被三皇子选中顶替卿婉的? 我看向秦仇丑,因为她的眼神躲闪似乎在说:“我要怎么和他说?” 我对她说道:“你知情吗?” 秦仇丑连忙摇头:“陛下,我不知情。” 事情变得有趣,又有些离谱。 假卿婉一个劲的说自己是怎么怎么陷害太后和熙妃。 太后一个劲的说:“是我干,是我,是我,快结案陛下。” 这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吗?你们在争什么? 后宫有一个疯子就够了,怎么又多了一个傻子? 最终,在假卿婉的“据理力争”,拿出一大堆证据下,证实她就是故意、也可能是有意陷害太后和熙妃。 最终,假卿婉说: “陛下,我罪该万死,求陛下惩罚。” 我实在是搞不懂她在搞什么鬼,不过太后不按常理的招数,我决定可以借鉴一下。 “来人,赐白绫一条。” “啊?陛下,这怎么会这般严重,可否在考虑考虑。” 秦仇丑替假卿婉求情,而这就是我要的,我问道: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她?” 她无缘无故请罪,肯定是要达到某种目的,作为配合她的秦仇丑,也该会说出她的目的。 “这……这……” 秦仇丑断断续续的说,她抬起手,抚摸脑后的头发后,居然眼睛一闭,整个人直直的倒下。 我连忙一手拖住她,对着宫女喊道:“去叫太医,快!” 我摸了她的脉搏,发现一切平稳,像是睡着了。 熙妃居然笑嘻嘻的小步来到我旁边,在我耳边低语: “风府。” 我立刻领悟,风府穴,俗称昏穴,就熙妃的手段,不可能做到隔空点穴。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秦仇丑自己点的穴!让自己昏倒。 我立刻想起秦仇丑之前把手伸到脑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 她不是应该要打配合吗?她突然之间不想和假卿婉合作了?她们两个有仇? 在秦仇丑晕倒的那一刻,假卿婉已经面如死灰,这说明秦仇丑在这个环节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没办法了,我只能假装询问:“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愿意一死!”她咬着嘴唇,明明很不甘,却又被迫赴死。 算了,直接上刑具!我就不信娇滴滴的她能扛得过去。 “我觉得,让她去冷宫,陛下。” 太后伸了一个懒腰,没想到她胸前还挺有料的。 我收回视线,瞥了一眼假卿婉,发现她确实有意动。 她的目标是“冷宫”?那里是有什么东西吗?还是为了其他的原因? “行,不过我听说那里常年无人,房屋破漏,我找些人先去修几天。” 说是修,其实是打算派人去那里掘地三尺,看看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 假卿婉一副已经认命的样子,她应该要多谢太后,要不然会受到严刑拷打。 不愧是在后宫待了三十多年的人,居然知道假卿婉的目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陛下,你刚才说了‘赐白绫一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太后说道。 刚刚夸你,你就给我反复横跳,我也不是没有准备: “我是说了‘赐白绫一条’,可没说要赐死,不管她是拿去绣花也好,擦脚也罢,都可以。” “可万一她旨意要死,我想陛下是拦不住的!” …… 我真的恨不得上去给她两拳,你知道什么事就说出来啊,怎么在这里给我弯弯绕绕。 我对假卿婉的宫女说道:“好好照顾卿婉,如果出什么事,我必要严惩。” “陛下放心。”宫女做出承诺。 秦仇丑被送回去治疗,太医说并无大碍,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开,我让太后的人下去,只剩下我和太后。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把个把那两个人送走,最好永远别回来了,明天我就告诉你真相。”她果然早有预谋,连条件都准备好了,看来这些日子她没少遭罪。 “这我可保证不了,不过如果你少闹些,我是不会闲着没事干把她们两人送进宫。” 谁知道没了她们两个,太后会不会又兴风作浪。 …… 晚上,太监和我说太后要我去宠幸假卿婉,这件事说是两天前就安排了。 我之前一直没有碰宫里的女人,就是等太医们的消息。 太医都已经告诉我,宫里的女人都没什么病,至少没有花柳病,大可以肆意妄为。 反正假卿婉也活不了三个月,索性我也就不再忍耐。 事完了之后,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个假卿婉是个处,她早就知道太后的安排,所以才犯错要求去冷宫。 冷宫,传言那里有着脏东西,去了哪里就意味着与“宠幸”划清界限,即便从里面出来,没有半月的时间消散晦气,是不会得到宠幸。 同时,我也知道她是三皇子的女人,或者说她和三皇子是相互爱慕的两人。 所以,我上了三皇子的女人? 至于我怎么知道,那是在“做事”的时候她自己说的,不过事完了之后她又闭口不提。 但我已经知道了她原本的身份,查起来也很简单。 我也明白了秦仇丑为什么要装晕,她是真的在争宠,只不过对象不是我,而是三皇子。 为此,在我说赐下白绫的时候,她可能心动了,临时改变了计划。 据假卿婉所说,秦仇丑不仅仅有潜藏在我身边以及找机会杀了我的任务,还要保证假卿婉的清白——三皇子的命令。 也难怪秦仇丑变卦,都是三皇子的女人,秦仇丑就显得不重要。 正是为了她的清白,之前我回到临海州时,三皇子就下令让手下的死士把假卿婉的“黄谣”传得满江口城都知道。 就是让我以为她是肮脏的,不会碰她。 对三皇子这么重要的女人,自然不是三皇子送过来,而是他的母亲林贵妃的手笔。 林贵妃先是送她到奎州的鬼门道换脸,然后送到了江口城。 理由自然是三皇子要娶她,而林贵妃希望三皇子娶一个家族有权有势的女子。 母子意见不合,随后就有了顶替的计划。 …… 有两个问题,既然是让三皇子和假卿婉老死不相往来。 林贵妃为什么不直接找人轮了假卿婉,或者杀了,还要大费周章的换脸送到我身边? 虽然那个时间段我“消失了”,但她是一月份的时候被顶替,刀割换脸恐怕是在去年十到十一月的时候。毕竟还需要时间修养,显然林贵妃是早有打算。 以及三皇子之前在江口城不是没有势力,光死士也是几十以上,就这么多人,他劫不走一个假卿婉? 没有人告诉我答案,我也猜不出其中的缘由。 算了,不想了。 离开了假卿婉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既然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和她睡一起,因为一根簪子也能要了我的命。 我也可以做到半睡半醒,可那样很累。一堆的奏书要我批阅,我不睡的死一点,恐怕命不会太长。 第84章 奎州来人 安定三年,正月初一。 “安定”是属于我的年号,看起来我已经是成为皇帝两年多,实际上才是两个月。 后宫的小事都解决了,宸梦珊和伊兴王妃用着幽怨的眼神告别了太后,到前太子府暂时生活。 对于我“宠幸”过霜一梦——假卿婉,秦仇丑似乎很快乐,并且她们的关系好像已经破裂。 她们两个都消停了不少,我没有让她们有能再见面的机会,用她服侍不周到以及触怒太后的理由放到冷宫里。 冷宫里什么都没有,倒是挖出两具尸体,年代久远,不知道要追溯到哪位皇帝。 唉!以后要去哪里看戏呢? …… 各地方将领都回京城述职,对于不回来述职的将领,我会派人去把“他”请回来。 现在的伊国内部有些动乱,但并无外敌。 北陵国,明明已经与天地阁联合,占据了压倒性的胜利。 结果,北陵皇帝命丧苏毅之手。 他是怎么做到的,没有人知道。总之在皇帝去找妃子快活的时候,苏毅突然杀出,北陵皇帝当场死亡。 一众皇宫高手,包括玄玉门纪小姐,居然让苏毅重伤逃走。 北陵国的皇子们忙于皇权争夺,忽视了川浔、川颖两州的叛乱。 从客观事实来说,争夺皇位确实是最为重要,哪怕丢了半壁江山,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总之北陵国很乱,归一门和众生教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唐国,我就纳闷了,唐国皇帝的存在感太弱了——虽然我自己也是。 我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就好像他……什么都没做,就那么享受皇帝的生活。 苏毅都把北陵国的天给捅破了,还有余力来伊国捣乱。唐皇却是一个屁也不放,在后宫的美人堆里“遨游”、“冲刺”。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 南封国,因为洁娴狐的缘故,高层整天纸醉金迷,好不快活。 至于赤昭国,这和伊国没有任何领土接壤。 所以说,不需要担心边界的问题,谁要是敢再以“边界告急”的理由不回京城,我就对谁下手。 即便这样,也有人以各种理由来不来。 来不了?那就别来了,我立刻派出军队去接手军队的指挥权。 …… 我见到了谷将军,确认他的忠心后就让他回泗州继续镇守泗州。 萧破武和弦渠也回来了,萧破武身材瘦了,但…… 她的胸脯却已经可以看出些许规模,女子长的这么快嘛? 要不是她依旧没有规矩,鬼头鬼脑,我都怀疑她也被别人顶替了。 弦渠,我没有让他闲着,立刻安排他为悯州南宿郡、武幽郡两郡郡守。 同时暂任兵部职方司,具有指挥忠护军右军的权利。 我想这样的决定,两郡不会再出什么大事了,能坚持到我灭了三皇子。 …… 处理完这些,看着还有一大堆的奏书,我真的很想哭。 我明明从江口城运来整整七百万两的银子啊!可如今,却仅仅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两百万两而已! 这钱,怎么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哗啦地就花没了。 这里几十万两,那里十几万两,看似不多,但积少成多。这银子,就这么一点点地从我的口袋里溜走了。 最近,我一直在琢磨着一件大事——建立一支真正的铁骑! 伊国没有真正的骑兵,最多是一支军队里组建简单的五百到一千骑兵,主要起到辅佐的作用。 目前来说,可能短时间内还用不上这支骑兵,但未雨绸缪嘛,提前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然而,这骑兵可不是那么好建立的! 它耗时长久,花费巨大,还需要精心呵护。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娇贵”的兵种。 原本,我雄心勃勃地打算组建一支足足有一万人的骑兵队伍!可现实却无情地给了我当头一棒,把我从美梦中狠狠地打醒了过来。 伊国的马匹数量本来就不多,究竟有没有一万匹战马都还是个未知数呢!更别提那一人三马的高标准配置了。 没办法,只能从赤昭国和北陵国那里买马。 一匹马的价格大概在三十到五十两银子之间,这三万匹马算下来,差不多就得一百万两银子啊! 这还仅仅只是买马的费用呢! 别忘了,还有马鞍、马蹄铁、甲胄这些装备,以及骑兵们的口粮、马匹的饲料等等,这些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户部经过计算,发现一万骑兵需要两百万两到两百三十万两之间。这只是组建成型的消耗,每年还需要消耗五十万两到七十万两的钱财。 和百官商议后,最终只能拿出七十五万两先组建一支三千人的骑兵。 这还是我和百官舌战几天才让他们同意,这些都是忠臣的劝言,我不可能一意孤行。 骑兵建立通过后,就更加的麻烦。首先是马场的选址,我让官员在泗州的范围里找。 还有武器、甲胄、马蹄铁的打造,铁矿的寻找、开采与冶炼;各种人手的安排:挖矿、运矿、骑兵招募…… 上述的每一处细节,都有一到五本奏折,实在是令我头晕脑胀。 …… 三皇子居然以“被流寇袭击”的蹩脚理由,拒绝过来京城,一同的还有奎州的一众将领。 他们居然那般团结,应该是全被三皇子收服了。 我已经把虎翼军安排在雨州和奎州的边界上,正在不断的往那边运输粮食,等到三月,就是安玄军和除寇军合力攻打奎州的时候。 …… 不过,奎州却有一个熟人到京城找到杰,而杰带着他找到我,这人是我之前留在奎州,又被迫落草的山不动。 说来惭愧,我之前答应他为村子开山开路,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我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红,见到他也多了一份惭愧。 他给我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安定军翻将军居然想要投靠我。 二、盘踞在奎州的“万林”山贼要归顺朝廷。 第85章 出宫 这两条消息看似对我十分有利,但怎么确认消息真假是一个难题。 “万林”山贼归顺朝廷倒是无关大雅,他们在奎州的南边,等大军打到那边,他们不归顺也得归顺。 倒是翻将军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是真的要投靠我,那除寇军和虎翼军推进奎州的速度会加快数倍,甚至可能会做到兵不血刃。 可要是有诈,那就有些敌我难分了! 我其实不想歼灭三皇子的军队,能一个不死的全部收下来,自然是最好。 …… 等等! 我为什么要烦恼? 我有手下啊!我的大臣、武将干什么?不就是为我分忧吗? 随后,我把这两个消息传给了关键的将领,杰、周展功、萧破武、文将军、沈易东、陆津风、宋今安七人。 这些人是我能保证不是三皇子的人,万一翻将军是真的投靠我,三皇子得到消息后,肯定会对翻将军动手。 翻将军信上说的很清楚,他明面上是安定军将军,但也是受制于人,安定军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之前三皇子要求他带着安定军进兵雨州,与林奕凉的无畏军剿灭“万角”流寇,结果被翻将军糊弄过去。 他明显的感觉到三皇子不仅仅是要剿灭“万角”流寇,大有要兵围京城的想法。 为此他联合另外两大世家,把兵稳稳的控制在奎州境内。 而这其实也合理,从之前三皇子的一些后手就能看出来。 三皇子在我还没出现的时候,把临海州作为他迫不得已的后退之路、盘踞之地。可见那时候,三皇子和奎州将领们关系不是很好。 我让杰他们自己想办法确认翻将军投靠是否是真的,以及确认后怎么利用。然后再把想到的主意上报给我,由我来决定是否可行。 …… 元月二十三,各州完成了州试,天气寒冷,只能先委屈学子们大老远过来京城。 我已经命令各地官员在路上给予他们足够的帮助,包括衣食住行。 也是今天,我终于可以出皇城了。 一大早皇宫就非常的热闹,禁军、太监、宫女、几名妃子——秦仇丑、熙妃、荷叶、梅夏颖,最后则是太后。 我本来是不想带这个疯女人出城,但她死缠烂打我也被逼无奈。 知雅已经回到太后身边重新作为贴身宫女; 知了因为是众生教的人,已经离开太子妃,成为梅夏颖的贴身宫女。 而我的贴身侍女叫白叶,还要负责我记录我的言行举止,也就是“起居郎”。 她属于哪一派暂不知道,不过已经跟了我两个多月,手无缚鸡之力不需要太过担心。 正史是不是真的,没有人敢担保。 但野史一定很野,没人不感兴趣。 而野史可不管皇帝是不是驾崩了,“起居郎”可以避免皇帝的“野史”被散播。 …… 刚刚踏出皇宫的大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皇宫门前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群人,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大路两旁的士卒更是密密麻麻,每隔两米就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站立着,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 大路上,一辆六驾马车格外引人注目。 那马车的造型堪称奢华至极,仿佛是用黄金打造而成,通体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车帘则是用黄色的纱布制成,随风飘动,宛如仙子的裙摆。 这辆马车并非普通的四四方方、封闭的构造,而是在中间竖起了一把巨大的“伞”。这把“伞”足有两米高,撑开后的范围也有两米多宽,将整个马车笼罩其中。 这样的设计使得我即使坐在马车上,也能够毫无阻碍地看到周围的所有环境,视野十分开阔。 在马车前方不远处,一些不太忙碌的文官和武将早已恭候多时。 他们的官阶并不高,在这三个月里,我与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也仅仅只见过一两面而已。 至于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和大将们,此时都忙碌得不可开交。 原因无他,春闱即将到来,这可是国家选拔人才的重要时刻。 六部的官员们都在全力以赴地筹备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以确保这场考试能够顺利进行,万无一失。 此外,随着天气逐渐回暖,奎州的乱党和阳州的水贼也开始蠢蠢欲动。 将领们已经在做出手的准备,要将这些内乱平定,以消除伊国内部仅存的隐患。 “陛下,上车!” 身后的太监提醒了我,我则快速上了六驾马车。 说是马车,其实算是半张床,布料和我睡觉的布差不多,是全国最好、最贵、最稀有的布料。 我在上面坐了一会,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却怎么都等不到马车出发。 “陛下,下命。” 唯一和我在马车里的宫女白叶提醒,我这才知道他们是在等我的命令。 我说道:“出发。” 马车逐渐动了起来,马车周边立刻围上一支百人队,带队的是梅无涯。 街道上很宽敞,但却没有多少行人,因为行人已经被安排在街道的边缘。 他们没有下跪,但都自觉的弯起身子,低下脑袋。 也有一些好奇的百姓,时不时悄悄抬头看向我这边,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如果按照话本上的剧情,肯定早就有“喊冤”的百姓告御状。 而事实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类事。 敢冲上来告状,第一个就要面对路两边士卒的必杀一击。 一切胆敢贸然突破士卒防线的人或者动物,都按照“刺杀”处理。 一路上的速度不是很快,主要是六驾马车,快起来六匹马会有些乱。 街道上还能看到一些摊子,身边摆放着许许多多的东西,琳琅满目的货品让人心动。 至于街道两边的高楼里,没有普通人敢站在我的头顶上,那里最多安排几名士卒防备意外。 不仅仅是高楼里安排人,连一些屋顶也有士卒看守,应该是防备江湖之人。 显然礼部、兵部在这方面下了苦功夫。 看着威严、隆重、庞大的队伍,我却开心不起来。 我似乎真的站在了伊国的权利顶点,但又好像失去了一些东西。 得之,失之。 第86章 皇帝内帑 两个月来的雷厉风行,十几、乃至几十个官员被抄家,让百姓对我多有畏惧,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丝丝感激。 “你怎么不拿纸笔?”我问旁边坐的白叶。 这几个月来她天天跟在我身后,手里不是笔就是纸。 “这里太过金贵,怕不小心墨水弄脏了。”她低头回答。 我摸了摸马车的边缘材料,感觉这看起来金灿灿的马车并不全是真金,只是一种极为硬的木材。 之所以看起来是黄金铸成,那是在木头上面包裹了一层黄金。 我就说,皇家再怎么富裕,也用不着全金打造一架马车,简直暴殄天物。 “陛下,别抠了。”白叶再次出声提醒,只不过声音小了很多。 我收回自己的手,之所以知道是“金包木”,那是我用手抠掉外面的金层。这层金很薄,最厚的地方都没有得到指甲厚度的程度。 白叶仔细看来上面被我抠出的一小块地方,她说道: “陛下,十两银子。” 知道她在说赔偿的事,我无奈摆手:“记在账上。” 别人以为皇帝金山银山,实际上皇帝也很穷。 就比如我,一个月给我的钱只有八百两。这钱是百官给我发的“俸禄”,直接进入我的内帑。 我怎么使用这笔钱百官是无权过问,而其他的钱,则需要获得百官尤其是户部的同意。 我对后宫妃子、太监、宫女的打赏都是出自这笔钱。 当然,她们的吃穿用度以及俸禄是由朝廷来出。 除了后宫的打赏,对外的打赏只要合理,都可以从国库出。 这钱本来就是我的,可当了皇帝,这钱就是国库的了。 没办法,都是为了伊国。如果钱都在我手上,恐怕要开支无度了。 ……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朝着西边继续前进,来到了独属于皇室的猎场。 这里有高耸的树木,低矮的灌木以及杂草,环境不算唯美,但实在难得一见。 人口密集的地方,往往是光秃秃的一片。只有地主豪强管控的地方或山头,才会有那么一些植被。 尽管《护山令》已经颁布几百年,本是规定不让百姓随意砍伐树木,结果效果甚微。 破坏山林,不是一件小事,虽然能开辟出更多田地,但任何事都有代价。 可一直都没有办法解决,百姓冷了就得砍柴取暖,吃饭要砍柴,烧水要砍柴。 柴米油盐,没有柴,一切都白搭。 在百姓的死活和几根柴火中抉择,各个皇帝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 回归正题,大军要在这里停留五日,已经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荷叶、熙妃、太后她们明显很开心。 荷叶主要是如愿以偿成为妃子,做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目标。 她的眼神明显更加充满野望,我怀疑她都把目标放到“皇后”的位置上。 那她估计是白日做梦了,暂不说她的家族无权无势,就我对她的感情其实很一般。 之前留着她是为了去做我不方便做的事,就比如暗中监视秦仇丑。 我完成了自己曾经许诺给她的东西,她也得到了所谓的地位。 熙妃是因为三四年没能出京城,有时候也只是回家待几天。 她兴奋我不意外,可太后兴奋什么? 太后的权力之大,之前可谓是“权势滔天”,也没少出城,这个地方她是一年来两三次。 太后来到我面前:“我听说你是天下第一?飞一个给我看看!” 你当我是鸟啊? 因为杀死孤白澈,我在江湖上已经是“大名鼎鼎”。 江湖的传言很多: 什么“一指杀无极”、“四指断孤白澈”。 什么“超虚习得绝世的‘指法’”。 什么“超虚有绝世‘明器’”。 总之我成为了天榜第一,还是毋庸置疑。其中有多少水分,只有我和极少数人清楚。 就这一段日子,江湖的“指法”秘籍的价格都翻了几倍。 “我想飞,但你能别拿着弓箭吗?还有,哪个动物这个时间出来闲逛?” 看着她背后根本藏不住的弓箭,我怀疑她是想把我射下来——她真干得出来! 我庆幸,自己真的不会飞。 “我去年发现一个熊洞,你去帮我把它抓回来,就当是尽孝。”太后拉着我就要转向一边。 我连忙摆脱她的纠缠,想让我死可以直接说啊? “抱歉,我没有兴趣,你自己去。去成为第一个狩猎巨熊的太后,我一定会在史书上给你留下重重一笔。” “那我走了哦!你可别后悔。” 说着太后就带着一队人马离开,队里就有我自己的人,自然不担心她耍花招。 如果她真的去招惹冬眠的熊,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死了,我还会偷偷喝上几口酒缅怀她几息,一定好好安葬她。 …… “陛下,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梅夏颖过来说道,周边都没有什么人,所以她也不需要刻意压低声音。 知道她说的是众生教,只是不知道阳州议主赵妙言,还是圣女紫虹雅。 我问:“什么话?” 她回答:“她说,她给了你一个惊喜。” 我转头看她:“没了?” 她点了点头,却把我气得半死!所以她告诉了我什么? 我耐着性子问:“谁说的?” “圣女。” 无的放矢不是紫虹雅的风格,既然她说的是惊喜,那就不可能是“惊吓”。 她的信誉还是很强,至少比我强。 …… 一天下来,不是射射空荡荡的鸟窝,就是掏一掏兔子洞。虽然略显无聊,但能让我很好的透透气。 宫里的空气实在比不上外面的空气,连头脑都清醒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 晚上。 今天本来就只有半天的时间,吃完饭菜后,我就继续批阅奏书。 吃的自然不是打猎得到的动物,而是早有准备,确保不会吃出问题的美食。 这就是为什么皇帝出皇宫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吃的、穿的、喝的、士卒、马匹、太医、药材……实在有太多事需要细心准备。 我也带来了三十多本奏书,争取今天就搞定,方便后面的游玩。 一些不重要的奏书先放在宫里,等我回去再处理,重要或者火急的就快马送到这里给我批阅。 第87章 阳州捷报 第二天,早早就被人喊起床。 我就纳了闷了,皇帝连睡个懒觉都不行吗? 我没好气的说:“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敢过来叫醒我的,也就只有太后这个疯子了。 她说道:“我要杀一个人,需要你帮忙。” !!? 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我突然清醒,感觉营帐门口两个守门的禁军也抖了一下。 我说道:“出去说。” 一听就知道她要对付的是朝里的官员,就是不知道是谁。 这里是说这话的地方吗?“太后和皇帝准备谋害朝中大臣”,这要是被传出去,恐怕官员们都要惶恐不安了。 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远处都有士卒把守。 我说道:“谁?”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在猜测了,认为很大可能是太子妃。毕竟她们两个都对彼此太熟悉了。 “林贵妃。” 切!就这件事? 我也没打算留三皇子啊,他的母亲肯定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我很快的想到不对的地方,之前太后把持朝政,在后宫也是颇有心机,她杀不了林贵妃? 我再次询问:“仅此而已?” “当然不是,我要在她面前杀了三皇子。”她不假思索。 “……”我哑口无言。 这个女人好毒啊!之前恐怕是觉得在宫里杀了林贵妃太便宜她了, 什么仇什么怨?需要人前杀子。 我立刻拒绝: “想的挺美的,继续去做梦。” “你不想听听我的条件?”她开口制止想要离开的我。 “没兴趣。” 其实倒不如说是怕,怕自己听了条件之后心动。 三皇子虽然是我的对手,但也没必要这般折辱他,他是一个好对手,只是不识时务而已。 “我可以为你窃取到三皇子的一些重要情报,包括军事上的一些消息。”她继续说。 “抱歉,我不会那么做的。”我不假思索。 “难道你要让伊国的士卒白白牺牲性命吗?”她试图再说服我。 但抱歉,我根本不会答应她。 其中还因为她所谓的消息,我无法分辨真假,反而会干扰前线将领们的决策。 不知道太后究竟怎么在三皇子身边安插人,看她说话的语气,显然是笃定消息不会出错。 …… 与她分开,就收到京城里转过来的捷报。 阳州水贼与截下赶来京城科举的学子,朝邵欧只能匆忙兴兵剿灭。 最终战死近五百名士卒,斩杀三千水贼,俘虏四千水贼,还有近千水贼逃走,缴获百余艘小船,三艘大船。 战报应该不假,不过提前剿灭水贼的理由怎么听起来有些离谱? 会不会是朝邵欧随便找个理由灭了水贼,想要提前回雨州参加对三皇子的行动中。 这就涉及到两种可能。 一、朝邵欧之前对我坦白只是权宜之计,他想要借助与奎州的战争为“三皇子”立下不世之功。 二、他是真的归顺我,这次只是单纯的想要喝一口汤。想回雨州不仅是为了功劳,还是为了重击三皇子的军队,让我彻底打消对他的顾虑。 当然,朝邵欧想不想回雨州参战还是两说,连他提前冒险发动袭击的理由也不知道是不是如他所说的。 我立刻下令,让地方官员处理俘虏的水贼,按照具体情况进行对水贼:服役、挖矿、坐牢、杀头、放走。 命令朝邵欧在阳州停留到二月十日,负责协助地方官员处理俘虏后事,到时间后拔营回雨州。 他强任他强,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我也不想因为三皇子的事一直怀疑他,如果他能在打入奎州时重创三皇子的军队。 那我和他也就不用在多虑,算是我给他一个表现自我忠心的机会。 如果他真的有二心,他早点跳出来也是好事。 不过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不大,现在我和三皇子谁优谁劣一眼都能看得出来,聪明的朝邵欧应该明白怎么选。 …… 我立刻找到梅夏颖,希望她们动用阳州澜部的渠道,探查到安玄军与水贼交战的前因后果。 梅夏颖,我虽然让她成为妃子,但却没有碰过她——毕竟是紫虹雅安排的人。 我答应她,什么时候想离开都可以,但她为了报答紫虹雅的恩情,表示还可以坚持。 其实她离开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因为还有一个知了,也可以起到传递情报的作用。而且,我不认为后宫里只有两名众生教澜部的人。 之所以让澜部的人打探情报,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可以用的人了。 除寇军和虎翼军已经到奎、雨边界,京城也有除寇军留下的人,但让这些人去阳州,这不就表明自己不相信朝邵欧吗? 虽然我确实不相信他,可也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 …… 大早上的,太后熊没猎到,倒是被兔子“耍”得满山跑,她的箭术奇烂,射出的箭矢绵软无力。 她似乎没有把我之前拒绝的事放在心,但我不会掉以轻心。 有些武艺的秦仇丑倒是有所收获,不知道怎么猎到了几只野鸭子。 我倒是“意外”的遇到了太后说的那头熊,非常巨大,身上也是肥肉横生。 我自然是先在射上三箭,最后让士卒们举着长枪围攻而死。 我已经不是“角斗士”了,难不成还要上去和熊单挑吗?虽然我有把握凭借长枪也能一个人杀死大熊,但我没必要犯险,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 士卒们都很有眼力劲,特意留了大熊一口气等我上去补刀。 我看到了太后嘲讽的眼神,早知道如此,刚才就让她来对付这头熊了——说笑而已。 今晚我可有大餐了,熊掌,那是号称山珍里的极品,品尝过后觉得,也就那样,而且有点肥。 打扫围杀现场的士卒回来汇报,在熊的洞穴附近找到一瓶气味浓烈的香水,之前保护太后的士卒说过,太后在那附近丢过一个东西。 显然是这香水熏醒了冬眠的大熊,至于为什么太后要这么做?唉!我是猜不透她的想法了。 不会以为一头熊就能对我怎么样? …… 转眼四天过去,这四天里,有趣又无聊。自遭遇大熊后,除了太后变得太正常,就没有其他不正常的情况了。 疏散了心中的些许郁闷,也只能继续回到皇宫里批阅奏书。 想到要回去处理的诸多事,我就又变得有些郁闷。 主要是二月中旬的春闱,以及这五天积累的奏书,数量该不会可以把我活埋了? 唉! 不过好日子要来了,等殿试结束,我就下放学子们到地方去,先把那些有问题的官员替换下来。 第88章 所谓惊喜 在回皇宫的路上,我也有看到不少学子正在涌入京城。 虽然我没有办法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和才能,但他们至少有些才学。 我对之前的县、郡、州试都不是很在意,只要不把事情闹得太大。 就是因为春闱由我亲自主持,官员们也是值得信任,能让春闱做到九成九的公平。 没敢说满,是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不管之前科举的一些“草包”是怎么混到这里,这一次都要看自身的实力。 …… 二月十五,春闱正式开始。 二月二十五,春闱正式结束。 二月二十七,公布排名,诞生会元。 三月初二,殿试开始。 这一次共有三百一十六人,我见到所谓的“惊喜”。 其中一名学子,是我的熟人——唐妙言。 她在咽喉处“贴”了一个假咽喉,女扮男装来参加科举,所幸,她的排名不是很靠前。 最终,最后的排名出来了, 状元:郑清远。 榜眼:全有换。 探花:董虞。 唐妙言则是第七,没有人在意第七是谁,连第四都没有人在意。 有趣的是,郑清远,是奎州人。 奎州距离京城路途比较遥远,且道路崎岖,因此前来参加春闱的人寥寥无几。 奎州不是遭受了灾,就是被贼人洗劫,甚至连道路都塌陷了,种种原因导致能够抵达京城的学子少之又少。 更令人惊讶的是,奎州参加春闱的人数竟然不足百分之一! 这显然是受到了人为的阻碍,而这幕后黑手只能是三皇子。 而他是一个寒门子弟,能在三皇子的重重拦截下,还能赶来京城。 这不是对伊国绝对的忠诚,就是三皇子有意安排。 但不重要,状元很厉害吗?状元就立刻得到重用和赏识吗?等到我重用他的时候,恐怕三皇子已经化为白骨。 …… 进京参加春闱的世家子弟与寒门学子的比例是七十比一,然而到了春闱放榜之时,这个比例却变成了十比一。 这其中的门道,自不必多说。 实际上,郑清远和董虞的实力相差并不大,如果没有意外,官员和我还要苦恼很久。 但董虞在京城期间,曾涉足青楼。虽然并未“失身”,但从这一点便可窥见一些端倪。 当官偶尔去一趟也不是不行,但你没当官,连一个功名都没有就去青楼。当了官是不是得天天泡在里面,别人对你使用美人计是不是一用一个准? 能让他继续科举已经是我网开一面,那些考前去青楼的人,除了他,其他人都没有上榜。 除了前三名和唐妙言,其他学子全被我外放到地方做县令或者县丞。 早在二月中旬的时候,我便已经下令让各地的将领们去缉拿那些证据确凿的官员了。 而对于这些学子们来说,他们可以选择在三月初五到初九这几天离开京城,前往地方去就任新的职务。 越早离开京城的人,就越能够得到我的信任和重用。 这并不是因为我对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偏爱,而是因为我相信,那些能够迅速响应我的命令、积极前往地方任职的人,不留恋京城的繁华,应该是有着强烈的责任心和使命感的。 当然,这一招对世家子弟没用。 对于那些上榜的世家子弟,我会特意将他们安排到远离他们籍贯所在州的地方去任职。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防止他们借助家族的势力在当地胡作非为。 毕竟,这些世家子弟往往有着深厚的背景和人脉,如果让他们在自己的家乡任职,很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对于那些寒门子弟,我则会尽可能地将他们安排在他们的籍贯县或者临近的县份任职。 俗话说:“富贵不返乡,如锦衣夜行。” 我希望这些寒门子弟在功成名就之后,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为乡亲们谋一些福利,为百姓们做一些好事。 他们从那里出来,又常年生活在那里,明白地方上问题的根源,或许能根治地方腐败贪污。 …… 圣居殿内,只有我和唐妙言两人相对而立。我并未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以平和的语气开口问道: “议主为何会亲自前来参加科举呢?” 唐妙言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反问道:“你竟然知晓我的身份?” 听到她的话,我心中猛地一震,心中暗道“不好”。 我之所以知道她的身份,还是因为圣女通过柳枝枝告诉我的。如今想来,恐怕唐妙言自己都还蒙在鼓里呢。 见我没有回答,她立即说道: “自是为了证明女子并非不如男,事实证明,哪怕我号称伊国第一才女,也确实比不上那些才子们。” 我问道:“那你之后打算干什么?真的要为官?” 这显然是不可能,她处理伊国境内澜部的事恐怕不比我少,她没那么闲。 “圣女说,让我留在京城,澜部的重心可以放到京城,并让我听从你的命令。” 我的头有些疼,实在不能理解。 如果柳枝枝说的话是真的,我能理解议主唐妙言为了“爱”而一直帮助我,让我在众生教的地位蹭蹭往上升。 可紫虹雅完全没有动机让唐妙言来为我效力,或者说,把她送到我身边。 紫虹雅是唐皇的女儿,唐国的公主,从立场上来看,她不是应该以唐国的利益为主吗? 她再怎么追求“平等”,真的有一点私心吗?圣人也没有这样的。 以紫虹雅的身份,加上她的为人,以及对百姓的关心。 虽然说公主称帝很离谱,但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丝可能。 我还是决定和唐妙言坦白,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等我把柳枝枝说过的话转述完,她的小脸羞愤地变红了,也没有在看我一眼。 我继续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告辞,我要去核实一些消息。” 唐妙言没有回答我,转身就离开。 第89章 圣女拜访 唐妙言匆匆离开皇宫,我则没有过多挽留,主要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 没有时间让我去想这件事,奎州战事已起,我要负责的事很多。 保证后勤的安全,兵器、甲胄、粮草、药材都需要我操心。 虽然事情都是交给底下的官员,可要怎么知道底下官员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你派了甲去做事,但保不齐甲弄虚作假,你又派了乙过去审核甲的工作,可你又怎么能保证甲和乙没有狼狈为奸? 值得信任的人本来寥寥无几,现在还全在前线。 …… “陛下,户部主事求见。”太监在门口轻声禀报。 我正坐在龙椅上,听闻此言,微微颔首,沉声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户部主事冯老爷匆匆步入殿内,他面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疲惫不堪。 “陛下,微臣参见陛下!”冯老爷行礼,声音略微颤抖。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叹息。这几个月来,为了寻找失踪的卿婉,他可谓是费尽心思,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在伊国境内四处打探。 “有何事要禀报?”我问道。 冯老爷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说道: “陛下,微臣今日在京城偶然间发现了卿婉的踪迹。她就在北城的一间小院子里,不过那院子周围有不少江湖好手看守。 微臣担心卿婉的安危,恳请陛下速速派遣一些士卒前去营救。” 他越说越激动,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我心中了然,其实这件事我早就知晓,而且这一切都是我特意安排的。 我之前曾许诺过冯老爷,如果他能将功补过,成功找回卿婉,那么他与三皇子勾结的事情便可以一笔勾销。 如今,他果然“不负所望”,找到了卿婉的下落。 冯老爷对我算是有大恩,虽然是抱着其他的目的,但就是凭借他提供的钱财,我才能快速扩张除寇军,省下了很多的时间。 要不然光有林巡监的帮助,就凭借林巡监对别人吝啬,对李秀婷大方的性格,我还要为钱而去想办法。 给个教训就得了,没必要一拳打死。 我假装开心:“好,我马上就派人去把她接回来。” 看见他偷偷松了一口气,知道我们的关系虽然不能完全修复,但已经大有好转。 …… 秦仇丑和假卿婉,在我知道杰他们要对三皇子动手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控制起来。 这也注定了我以后再也不能去后宫看戏了,不能假扮青天皇帝为她们处理案件。 秦仇丑已经被秦家姐妹团团审问,我没有心情听她们讨论“爱情”与“亲情”哪个重要,连她们自己也讨论不出答案。 秦仇丑,这个人很难评论。 她的爱很痴、很傻。 居然因为三皇子的几句情话就一直待在我身边,上演着逐渐精湛的演技。 为了三皇子的话,她杀了自己的妹妹们。 她们十一个女子并不全是秦景的女儿,除了秦十一,都是秦景领养战死士卒、将领们无助的女孩。 其实也有收养一些男孩,只不过很少。 男孩就是比女孩重要,不管是传宗接代还是劳动力,都是男孩天生的优势。 所以哪怕砸锅卖铁,百姓也会养活男孩,而女孩,在家多吃一口饭都要被嫌弃半天,经常遭到弃养。 我无法说“弃养”和“卖孩子”哪一个高贵,哪一个父母是真正的爱孩子,或者爱的多一点。 并且之前因为秦景“贻误战机”、“栽赃忠将军”,秦家男子都被杀了。 秦仇丑,或许她只是一个极度在意面貌,极度缺乏爱的可怜女子。 她保证了自己的清白,哪怕我之前硬着头皮想要去找她侍寝,结果都被她以各种理由赶走——我自然是很乐意。 至于假卿婉——霜一梦,暂且留着她的命。看能不能活捉三皇子,让他们两个见面,我想那个场面一定很精彩。 …… 不到半个时辰,卿婉就来到了我面前,她穿的很朴素,人也憔悴了很多。 我立刻封了冯老爷作为平乐侯,算是对他的奖赏。 反正是一个地位高贵的侯爷而已,无兵无权、无田无产、不参与朝政。 就当是他用钱买了一个爵位,这也是他乐意得到的,商人虽然钱财无数,但地位真的很低贱,翻身是他们毕生的梦想。 赶走了兴奋的冯老爷,我放下手上要处理的事,与卿婉云雨一番、两番……好几番。 …… 为了避免自己平白无故消耗精力,我晚上还是回到自己的屋子睡觉,卿婉则是后宫里住了下来。 晚上,我在睡梦中感觉自己漂浮在海面上,这让我有些恐惧,害怕自己再次回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我立刻清醒,却发现自己很多悬空起来,本应该在背后的床变得空空荡荡,连被子也不翼而飞。 “这不可能!” 我承认自己成为皇帝后松懈了一些,但,只要有一点声响,哪怕是心跳声我也不是不能听到,怎么可能会有人无声无息进到我的房间里? 心跳? 我闭上眼睛,果然听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他就在我的下面? “是我。” 突然间,一道清脆而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歪着脑袋往下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女子正站在我的下面。 这个女子,正是众生教的圣女——紫虹雅。她的出现让我感到既惊讶,毕竟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紫虹雅慢慢地将我放正,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竖立。 然而,这种竖立并没有持续太久,我的身体很快就开始往下坠落。 我这才发现她整个人变得不一样,她的气质如同仙子一般,与之前的那种“平凡”格格不入。 就在我的双脚即将触碰到地面的时候,我迅速伸出双手,扶住了旁边的一张椅子。 然后,我用力将这张椅子推到了紫虹雅的身边,希望她能够坐下慢慢说。 我说道:“圣女,你怎么来了?你所谓的‘惊喜’让我吓一跳。” “事情紧急,我只能出此下策,过来找你是要交代一下自己的遗言。”她的回答很淡然,但内容却是令人震惊。 我:??? 第90章 圣女遗言 我说道:“你不是实力精进了吗?难道走火入魔了?” 我有些后怕,该不会是我给她的《众生相》末卷导致的? 应该不会,她没有直接杀了我,可见与我无关。 “我解散了唐、赤昭、北陵、南封四国的澜部,至于伊国的澜部,我让她们自行决定去留。 愿意跟着妙言的,我不会阻拦。愿意离开的,我也希望你不要逼着她们回澜部。” 这好像不是假的,我再次询问: “你出了什么事?以你的地位想要医术高超的医者,不难?” 她看了一眼被屋檐遮住的天空,继续用平淡的话回答: “我要离开这里,往南边走,不会再回来了。” 你特么倒是说啊!为了什么?要不是打不过,我真的想上去抽她。 “南边?南封国?那没必要解散南封国的澜部?”我只能含蓄的仔细询问。 “是南边,以后也不会回五国。” 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口喝下。 我不想再和她打哑谜: “所以我需要做什么?” 她的到来肯定是有原因的,肯定是她有要用到我的地方。 她说出了要求: “一、承诺以后不许屠城。 二、好好对待妙言。 三、不得干涉澜部的一切。” 我面露苦色:“圣女,这三点有很大的问题。 第一点,我不屠别人城,但别人屠我城怎么办?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第二点,我和妙言议主可能真的有两小无猜的事,但你也知道,我失忆了。 我能收下她美丽的酮体,但真不一定有感情,这东西需要慢慢培养。 第三点,万一呢?万一澜部造反呢?我也不能插手?” 她说道: “我不想说的太细,你知道我的意思,只要不到那一步,你就好好做到以上三点。 至于第三点,你大可放心,你活不到那时候后。” ?? 最后一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咒我短命吗? 我说道:“除非迫不得已,我尽量做到你说的三点。” 噌! 她的剑突然出窍,剑尖贴在我咽喉,她说:“一定!” 我咬着牙:“我一定做到。” 她收剑后点头:“很好,我在析县给你留了一百多两的银子,希望你能成为明君。”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该不会是我娘?要不然怎么会对我这么好?亲儿子都不会这么对待。 “我要指正你的说法,我不是为你,是为了百姓!如果你以后做皇帝很昏庸,我有的是办法对你动手——哪怕我已经死了。” 她正色看着我,眼神里难得出现非常认真的情绪,连之前平淡的话都那么郑重有力。 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女人,知道她要走了,并且笃定不再回五国,以及暗示我她可能会死在南边。 我还是决定询问她一件事: “你为什么不帮助你父亲,他打造的唐国变得很烂啊,已经快走向灭亡了。” “我没有那个命,他也不听我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她似乎不在意我知道她是唐国公主的秘密。 我决定最后挣扎一下:“那能不能帮我把苏毅杀了,这应该不难?” “杀他,也不是我的使命,是你的。” 她似乎不想再多说,从怀里透出一块暖玉,上面刻着一个弯腰锄地的人。 她丢了过来,我一手接住。 “把她交给妙言,说是我欠她的,她可以为自己而活,对教众们好一点。 我也给她留了一封信,相信明天她就会过来找你,再见了。” “嘭!” “嗒!” 两道较小的声音接连传来,一阵风也迎面而来,却已经不见紫虹雅的身影。 她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完成了瞬移、开门、关门等一系列动作。 连我的眼睛看她都产生残影,难怪能在皇宫里出入自由,这特么谁防得住? 我觉得或许无极境并不是所谓的终点,紫虹雅可能已经达到和孤白澈一样的境界。 “咦?刚才是不是发出了什么声音?” “好像就是这道门,难道这门闹鬼了?” “什么鬼,最多是风吹导致的碰撞声,不要自己吓自己。” 两个守门的士卒还在低语,显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是紫虹雅用了和孤白澈一样的隔音办法,还是之前点了两位守门士卒的穴。 也有可能是我们之前的声音比较小,守门士卒没有听见,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听力很好。 …… 第二天,女扮男装的唐妙言在皇宫门前求见,我把她带到了屋子里。 没等我开口问,她就已经提前发问: “她走了,你知道吗?” “有幸,昨晚她来找我了。” 我们两人对了一下信息,最终确认相差无几。 我就很奇怪:“她为什么要往南边走?那里有什么吗?” “……。” “她说她不会再回五国,并且可能会死在南边,你怎么看?” “……” “你不是她的第一心腹、闺中密友吗?” 她想了之后说: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或许是为了突破。” 突破?她还要突破?难不成要成仙? 唐妙言说:“你知道她的实力吗?” 我不假思索:“无极或者更高。” “三变境。”她立刻接话。 …… 我听到了什么?我见到的三变境,不说一万,几千还是有的。 哪有这么强的三变境,那江湖的大侠、前辈们是不是活到狗身上了? 不过她这是最了解紫虹雅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她继续:“把你送回临海州的时候,她的实力就是如此。我这听她说过,《众生相》是一本修炼心性的功法,越是能平等待人、待物,越是没有私心,越是为了黎民百姓效果就越强。 因为你的缘故,她得到完整功法后可能突破了好几变。 江湖有传言,孤白澈曾经有几次南下,似乎也在寻找什么东西,不过都无功而返。” 我说道:“那皇帝修炼岂不是起飞?” “具体我不知道,但,私心,可不是地位越高就没有的。”她反驳了我的话。 说来也是,如果连私心都没有,那还是人吗?或者说是人能达到的境界吗? 第91章 前线异常 唐妙言成为了妃子,老实说,她的实力和地位坐上皇后的宝座是足够的。 她要手段有手段,处理后宫那一点鸡毛蒜皮的事,简直易如反掌。 但,凡事都有一个“但”字。 我对她是无法信任的,这是客观的事实。我严重怀疑她们是仗着我失忆,随便捏造一个“两小无猜”的故事。 让她成为皇后,利益与风险都是一样大,稍有不慎是恐怕我也要被她玩死。 唉!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就无法做到坦诚相见,这样我就能安心用人了。 不过,这不就是人生吗?提防每一个人。 皇后的事暂时搁置,也不是缺了一个皇后,伊国就要灭亡了。 …… 三月十一,我的工作量较就两个月前少了很多,各地虽然恢复平静,但总会有事发生。 这不,今天就有两件大事。 前线请求粮食增援,如果我没记错,那里的粮食足够除寇军、安玄军、虎翼军吃三个月了,完全没有必要立刻请求粮食增援。 你以为粮食在前线屯的越多越好啊?一把火下去,后方短时间“挤”不出粮食,前线就得崩溃。 从战报来看,上面说的是和忠护军翻将军打得有来有回,双方互有胜负。 你要不要看看你们在说什么?杰!朝邵欧!沈易东! 一万虎翼军,三万除寇军、两万安玄军。六万大军,你跟我说和不到一万的翻将军打得有来有回。 是你们太无能,还是翻将军“战神”转世? 户部对此是不想支出这一笔粮食,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粮食就得用在刀刃上,杰他们既没有说明粮食出了什么问题,也没有说遭遇了大败,显然里面是有问题的。 我其实苦想了半天,才有那么一丝明悟。 或许,这是杰他们和翻将军上演的一出戏,之前把翻将军要投靠朝廷的消息告诉他们,而他们没有给我一个好的计划,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战报上没有说明具体情况,恐怕是怕被人截留,或者泄密。 我大手一挥,再次让人送粮食过去。 为此,没少和户部的人拉扯,“一言堂”固然很爽,但我不是完美的人,我也会犯错,他们就是可以指出我错误的人。 另外一件大事,则是京城附近县新上任的县丞暴毙而亡。这件事很大,会动摇新上任官员们清廉、实务的决心。 这名暴毙的官员就是探花——董虞。 他原本安排成为校书郎,主要负责校勘整理图书文献。 结果他竟然消失了两天,最后才知道,他居然带着青楼女子满城找医者,想要为青楼女子医治疾病。 最终他治好了青楼女子,很好,他有情有义!我直接把他从校书郎贬成了县丞。 探花起步是县丞的人,他恐怕是首位。 并且我已经不打算重用他,他的终点应该就是一名县令了。 结果,他居然死了,里面多少有些问题。反正就在京城附近,我就让刑部的程千余去查明真相,其他人我也不相信,也没有能力啊! 之前其实是程千度负责刑部,但他志在军队,渴望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我只能让他去奎雨边界,然后安排程千余到刑部。 …… 三月十四日,程千度传回消息,不是案件已经查明,而是死了三天的董虞居然活了。 有趣! …… 三月二十六日,前方再次传回模糊不清的战报,一样是势均力敌,并且再次请求粮食支援。 “陛下,此报必有问题,这粮食再送过去必然有去无回。” 钟尚书倒是很尽责,别说是他了,就是一个孩子,也知道里面有问题。 我点头:“说的有道理,去准备粮食。” 算上时间,之前求援的粮草是三月二十一送到前线,也就是说他们粮食到手,没有两三天就又向朝廷要粮了。 “啊?陛下,这粮食恐怕难以筹集。” 我说道:“有多少就送多少,这次我会让五支百人士卒和服役百姓送去。” “好!” …… 四月初八,看着手里的战报,我不由得歪了歪头,又特么的求粮? 这件事他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我肯定要活剐了他们, 粮食是真的筹不出来,现在还有余粮的恐怕就只有两个州:悯州和临海州。 可运过来,也需要时间啊! 这需要一大段的路程,而且哪里还有什么服役的民夫。 现在是四月,春耕的时机,都不春耕,明年吃土吗? 送粮的民夫是肯定不能再征招了,再征招就出大事了。 如果不是对杰他们足够相信,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广积粮,然后直接称王! 我不管了,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妙计,再从我这里拿走一粒粮食,算他们厉害。 但我不能直接无视这战报的请求,立刻找了重要官员和有关官员进宫商议。 官员们总是会有两个态度,额准确来说是至少两个态度。 说不给粮的官员有,说继续支援粮食的也有。不过,我倒是从一名官员的眼神中敏锐的察觉到暗藏的窃喜。 这家伙,是三皇子的人? 这是一名户部的员外郎,是我留下原户部四名官员之一。他是以清廉、公允着称,在京城里算是小有名气。 我都懒得说话,让臣子们对喷,仔细观察他们的情绪表情。 一顿看下来,我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就是在拱火,前一刻同意继续援助粮草,后一刻就说:“户部尚书言之有理,这粮食确实无法凑出,要见谅啊。” 总之,哪边稍微弱一点,他就帮哪边。 我假装生气,其实也真的生气,一拍桌子立马下了结论: “砰!” “继续筹备粮草,但不往前线运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一群吃饭不干活的家伙,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我在心里早就把杰他们骂了几百遍,有什么戏,你们提前告诉我啊!这让我怎么配合? “陛下,三思,前线将士生死恐怕在此一举,若无粮,恐怕损失惨重。” 也有官员希望继续增援粮草,不是那种窃喜,而是一种怒其不争。 “陛下英明。”钟尚书很大声的回答,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怒气。 他其实私底下找过我,让我小心那些将领,说是京城里都在传将领们已经投靠了三皇子。 这就是皇帝的无奈,哪怕你认为外面的流言是风言风语,哪怕你知道就是对面的计策,一个明晃晃的离间计,你也得信那么几分。 要是其他皇帝,如此异常的举动,早就对流言深信不疑。 而我其实也信了一分,但我并不畏惧,我是可以立刻夺取他们军权。 哪怕杰他们杀到了京城门口,我认为一声令下,死的只会是叛变的他们。 这就是自己组建一支军队的好处,因为跟着我受益的不仅仅是高级将领们,一些底层的士卒也会对我忠心耿耿。 所以,我有着很大的把握,认为杰他们不会这么想不开。 …… 四月十二,又是请求粮草支援。 我已经在心里笃定,不管他们获得了多大的战果,先定他们一个欺君的罪。 …… 四月十三,我不敢相信眼前的捷报。 杰他们居然无损的拿下了奎州,生擒了三皇子以及一众叛军将领。 额,我收回昨天说的话,如果每次欺君能获得这样的战果,我不介意被他们骗几百次——前提是这个消息是真的。 我不认为这是假的消息,因为这是用英利语写的捷报,已经很能证明是萧破武写的。 其中一些文字细节,就是萧破武特有。 而且,还有一本完完整整奏书,讲述了这次战役的全部细节。 第92章 战役细节 说是无损,其实并不准确。 伤亡还是有的,不过是叛军。 做什么事都得要一个名分,我就是以“叛军”的罪名安排给三皇子。 奏书上说: 翻将军曾经偷偷一个人来找杰他们,甚至以自己为质获取信任。 杰他们自然不信,因为鬼门道的存在注定了奎州有些特殊,想要“变”出一个替身很简单。 翻将军的问题是,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忠心,也没有完全的军队控制权,他的军队——安定军前、左军,都有三皇子安插的人。 并且,三皇子从来不靠近安定军前、左军,翻将军纵使有“擒王”的想法,也没有办法实行。 除了林奕凉的无畏军,其他人是不想与朝廷作对,当然,也有极少数是想要获得“从龙之功”。 杰他们虽然不能相信翻将军,但还是和他合作,因为想要吸引三皇子到前线。 三皇子不是我,他敢坐在后方,前方的将领肯定是接二连三的投降,士气也会降低。 三皇子实行“吾与众将士同在”的做法一直在前线,这也是面对朝廷大军,奎州士卒坚持下来的原因。 为此,杰他们营造了和翻将军打得有来有回的局面。 并让翻将军派人烧掉我军的粮草,他们是真烧啊! 看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在滴血。 不过不是烧原本屯在前线的粮食,而是之后求援的两批粮食。 而烧粮食的安定军将领,自然是三皇子的人,他们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必死的结局,结果自然是大获成功。 但,翻将军并没有为他们请功,反而把功劳隐瞒下来。 那两名“九死一生”的将领自然不愤,悄悄把消息传给三皇子。三皇子来信询问,翻将军也只说互有胜负,并无大功。 这点三皇子自然起疑,以他的手段,自然有办法得到或知道杰他们传回的战报。 杰他们的战报则说势均力敌,但一直请求粮食支援。 这让三皇子敏锐的察觉到一丝“真相”,他认为杰他们确实遭遇的粮草危机,不敢直言于朝廷,所以在战报上欺瞒朝廷,避免被责怪或者处罚。 而翻将军,虽然立下“奇功”,但碍于害怕朝廷以后的清算,选择了隐瞒。 不让三皇子知道,不能乘胜追击打败朝廷。 三皇子相信安插在翻将军帐下的将领,更相信从其他渠道汇聚消息得到的结论。 在三皇子多方确认无误后,决定乘胜追击,让朝廷短时间内没有能力对他动用刀兵。 结果三皇子为了证明自己不输给我,为了展示帝王之姿,果然亲自率领最为忠心的无畏军,希望一举歼灭六万大军。 他的带军出击是可以预料想到的,他需要鼓舞士气,他需要表现自己。 与朝廷作对,没有他,将领和士卒们都不敢出手,避免沾上“造反”二字。 士卒们被动防御,可以说是被三皇子威逼,可主动出击就无法辩解了。 结果,三皇子因为走在军队的最前面,翻将军安排城墙的弓箭手让无畏军队列出现断层,随后快速关闭城门来一个关门打狗。 翻将军想要控制三皇子安插在他身边的将领,结果被察觉异常。城中发动暴乱,最终翻将军以战死两千人的代价平定城中叛乱。 而无畏军,来的时候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只能在城外威胁、射箭、干巴巴的等着。 杰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翻将军已经把三皇子捆成粽子。 杰他们一个多月打下了一座城池,却也是最后一座城池。 三皇子都已经成为阶下囚,连最为忠心的无畏军都束手就擒,其他人也就没有必要挣扎。 当然,如果三皇子不来,那就除掉无畏军,没了无畏军的三皇子,不会成气候。 如果都不能吸引无畏军到前线,那就接受翻将军的投诚。 如果翻将军有诈,那就攻打城池,让翻将军知道什么是痛苦。 老实说,杰他们没玩脱,实在是万幸。 …… 总体来说,这是一场完胜。 只是想到平白无故没了大量的粮食,我就有点胃疼。 不过,能以这样的代价拿下奎州,我算是赚到了。 一件事没忙完,就有一大堆的事出现。 怎么处理奎州和无畏军的事? “万林”流寇怎么安排? …… 以上的问题还是可以慢慢处理,有一封来自南封国的“求助信”。 求助的人是搅动了半个南封国的洁娴狐,她被冠于“妖公主”。 我真的没想到一个女人,居然可以有那么大的力量,把南封国搞得乌烟瘴气,说她堪比千军万马也不为过。 她的要求很简单,希望我能给她行个便利。她想要让百来人去悯州找人,还特意说了要去南宿郡找人,需要地方官员的配合。 呵!找谁我还不知道吗? 不过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去找沐兮袭香? 南封国肯定发生了大事,而且,这件事和洁娴狐和沐兮袭香有关。 第93章 权衡之术 我没有立即答应洁娴狐的请求,而是派人去打探南封国发生了什么事。 最终得到的答案是,沐兮袭香的叔叔曾经酒后说过一句话:“南封国的沐兮袭香是假的,并且已经偷偷派人去找。” 所以,洁娴狐是害怕暴露,这才需要找到真正的沐兮袭香。 亏我还觉得洁娴狐是个人才,这种时候还找什么人?直接杀了那位叔叔,以及他派出去的手下就行,这要比去他国找沐兮袭香方便多了。 听说就连南封国皇帝,她名义上的父亲,也和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就凭她在南封国的作风,恐怕怀疑她身份的人不是少数,但依旧被她折服。 说她大权在握一点不为过,这时候还需要证明自己是真的沐兮袭香? …… 我的确有攻打南封国的想法,但今年绝对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与南封国接壤的奎州才刚刚收复回来,那里的局势还不稳定,需要时间去慢慢经营和巩固。 毕竟,只有确保了大军的后方安全,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向前推进。 此外,目前伊国也确实不具备攻打南封国的条件。 无论是粮食、攻城器械、武器甲胄还是服徭役的民夫都需要时间来筹备。 这些物资和人的充足与否,直接关系到战争的胜负。 尽管现在的南封国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我贸然出手,说不定他们会摒弃前嫌,团结一致共同抵御外敌。 这样一来,原本处于混乱不堪的南封国反而有可能起死回生,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我只在回信中让洁娴狐找个时机干掉那位叔叔,谁怀疑就干掉谁。 我想,南封国应该变得很热闹,变得更加的混乱。 为了保证她不玩过火,我还特意安排了一支百人的队伍到南封国,去收买、威胁南封国高官,让官员们为洁娴狐“保驾护航”。 …… 处理完南封国的这件事,我还有着百来本奏书。 不是,这皇帝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简直就是牛马啊! 其中三分之一的奏书是来自奎州,奎州官员、将领们相互参对方。 这点我需要妥善安排,让萧破武、陆津风去查明这些官员的罪名是否属实,又把之前留在京城的世家子弟,兼有功名的学子们安排到奎州。 底层官员倒不是问题,但中上层官员不是刚刚科举完的学子们可以担任的。 另外三成奏书,则是到了其他州担任官员的学子们上奏的地方问题,希望得到朝廷的援助和新政策的许可。 还有三成奏书是一些溜须拍马的人,说地方是怎么怎么繁荣,陛下怎么怎么英明仁慈。 对于这些找存在感的官员,我心里早已经记下他们的名字。 重要的是,这些奏书里还有错别字,看得我十分痛苦。 …… 四月十五日,早朝。 和朝廷官员们商讨怎么处理三皇子,以及奎州的后事。 一些官员是希望留他一命,以彰显我的仁慈与宽阔胸襟。 我在心里表示不认同,让我胸襟宽广,但他们自己都没有那般胸襟。 “什么?你之前参我一本?不行,今天我也得参你一本!” “什么?你官职比我小,居然不给我行礼?参你!” “什么?你今天没有正眼看我一眼?参你!” 他们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已经把事情放大到国家大事,那时候他们怎么不说胸襟宽广? 当然,我身为一个皇帝,自然是有自己的人,这就是所谓的“权衡之术”。 …… 以钟尚书为主,一些跟着我杀回京城的官员是我的人,是效忠于我的一派。我只要给他们暗示,他们就能说出我想要的话。 以原官员为主,自成一派,主要是为了保命,这也是为三皇子求情的一伙人。 重启、升迁的官员为一派,他们的想法有些激进,似乎想要把那些想法实现出来。他们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对百姓的好是没得说的。 但大多数的想法是片面的,他们考虑的人群是百姓,忽视了世家豪门。 为了几个乃至少数百姓,他们认为得罪世家豪门也是值得的。世家要是这么好对付,他们也就不存在这么久了。 我把这三派分为:忠诚派、顽固派、激进派。 …… “陛下,三皇子此人野心勃勃,其心可诛,实乃心腹大患,万不可留啊!” 钟尚书情绪激动,声音高亢,响彻朝堂,他的双眼怒视着那些为三皇子求情的官员们,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都看穿。 “陛下,臣也认为户部尚书所言极是。”程千余紧接着附和道,他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臣附议!”宁博和谦贤等人也一同站出来,异口同声地说道。 一时间,朝堂上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激进派的六成官员们纷纷表示要处死三皇子,以绝后患。 而那些原本为三皇子求情的官员们,则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显得有些沉默。 最终,在百官的请求下,我“无奈”地做出了决定——杀掉三皇子。 …… 四月十六日。 三皇子和那些参与叛乱的将领们被五花大绑地押送回京城,明天就是他们被处决的日子。 我好心让三皇子在临死前见一见他的心上人霜一梦和秦仇丑。 当霜一梦见到三皇子时,她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而秦仇丑则完全无法接受三皇子对她说的话,满脸不可置信,似乎第一次知道三皇子对她的感情。 三皇子哀求我看在他曾经立下的功劳份上,放过他的母亲和霜一梦。 的确,三皇子:不仅在之前北陵国围困京城作出贡献,更在这次战役中确实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正是因为他在城墙上劝说无畏军放弃抵抗,这场战争才没有造成更多的伤亡和损失——虽然那时候他败局已定, 我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毕竟,他的行为确实为伊国减少了不少损失。 第94章 太后安排 四月十七。 在牢狱中的三皇子喝毒酒而死,伊兴王自知罪责难逃,已经上吊自杀。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巧,因为就是我干的。 要么不杀,要么全杀了。 既然已经决定杀三皇子,也就顺带捎上伊兴王。 其实不仅仅是他们两人,宁州天羽王的子嗣们也难逃业火,该杀的都杀了,不该杀的也杀了。 做完这些,我才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 解决完这些存有异心的人,也就意味着我可以出皇城,虽然依旧要提前三天向百官和宗族申请。 出京城依旧要漫长的时间,出雨州更是不可能,但已经好很多。 …… 大早上的,太后就亲自过来找我,要我去给她问安。 因为林贵妃被我放了,她的心情变得非常的暴躁。 我也是在今天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对待林贵妃,小露的腿就是林贵妃当着太后的面打断的。 额~ 怎么说呢?她的关注点是不是太奇葩了,隔了二十多年的仇,要报你早点报啊! 再说,恐怕小露自己都不在意,至少我看不出她对瘸了的腿有什么嫌弃的想法,相反,她好像还用瘸腿当做谈论的资本。 至于太后之前说要给我提供三皇子的情报,那是她真的安排了人在三皇子身边。 只不过,是三皇子身边人的身边人——宸启轩的妾室。 太后还是有些头脑,她在除寇军进城的前半个时辰,就安排人告诉宸启轩:“太后和陛下狼狈为奸,准备屠了宸家”。 除寇军大举进城后,迅速控制了各处地方,宸启轩知道要面临灭族的难题,实行假死脱身。 让一名与他身材差不多的家丁穿上他的衣服,随后将三人杀害,尤其是是穿了他衣服的家丁,脸被砍得面目全非。 在文将军即将控制四处城门的时候,宸启轩在最爱的小妾帮助下,“惊险”地逃出生天,这里自然有太后的暗中帮助,他随后前往奎州投靠三皇子。 三皇子与宸启轩关系十分要好,对于宸启轩的投靠,三皇子自然欢迎。 可惜,宸启轩连妻子都没带出城门,偏偏就带了那名小妾,而那小妾就是太后安排的人。 她可以通过宸启轩知道三皇子的一些安排和想法,然后把消息传回京城。 本来太后想要以此和我达成交易,不过我拒绝了与她的交易,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 “来,喝茶,这些天累坏了?” 太后难得给我倒了一杯茶,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她的茶我可不敢喝,我打着哈欠问: “有什么事要求我就说!” “我希望你放了宸启轩那名妾室,并且给她一笔钱。”她快速回答。 我说道:“得先关她四个月,谁知道她肚子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她接着说:“我还要送‘净衣房’的一名小宫女出宫。” “可以。”少一个洗衣服的宫女,影响不了什么,不过我还是提了一个问题: “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思索后还是决定告诉我:“那是我用来控制别人的‘人质’,那妾室的妹妹。既然你已经打败了三皇子,也就不需要人质了。” 所以,这名宫女就是控制宸启轩小妾的棋子,还真有她的风格。 她突然就硬气,对着宫女太监说:“你们都下去!” 随着太后的话落下,一半的宫女太监离开,剩下一半的人则是看着我,我轻轻点头后他们也一同离开。 …… 太后扶正头发上插得有些歪的发簪:“我说,我之前的宫殿,是不是有着什么秘密?” 我没有回答她,她却不依不饶: “以前我就听宫里的妃子说过,先皇与她们欢好的时候,说后宫里有一条可以直通外面的密道。 你把我赶出来,又不让别人住进去,更没有经常去,显然是在藏着什么东西。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可能。 我说我找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是找不见,原来是‘灯下黑’。” 我看着她,不敢相信她可以猜到这一步。 “你好像知道很多啊?” 她白了我一眼:“你要是在这宫里待三十多年,宫里没你不知道的。” 我很无奈,我猜不透太后。 你要死就赶紧去死啊,不想死就别总是过来折腾我,过来找死吗? 我之前的行为确实有些欲盖弥彰,这让太后之前的宫殿显得很突兀。 我说道:“太后,你如果太闲,我也是可以找人进宫陪你。” “别再让我见到她们两个,我会忍不住杀了她们。”她的语气变得有些着急。 “好了,我该走了,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我拍拍屁股走人。 …… 离开的时候,我立刻着手安排太后原来宫殿的问题。 让太后再次回去住,保不准她就通过密道离开。 她悄悄离开本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不用再看她的臭脸。 但,一国太后,无缘无故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百姓、百官怎么想? 是陛下动的手?肯定是! 让唐妙言去住,她有没有可能发现里面的问题,然后带着人从外面通过密道杀进宫来? 最后只能让卿婉去那里住。 在“最坏”,“比较坏”和“有点坏”的选项上,我只能选“有点坏”的选项。 好的选项?抱歉,还真没有! 我不知道卿婉是否和澜部有牵连,但肯定比太后和唐妙言好。 关于霜一梦,我本打算送她出宫自谋生路。 结果,卿婉居然和霜一梦是好友——虽然仅见过几次面,再见面已经是一个人。 …… 契机是之前苏毅去析县向唐妙言讨要“琉璃制作法”和“琉璃在其余四国的专卖权”。 那时候因为苏毅名声在外,文采力压天下才子才女。还在析县举行诗会,让无数自认为有才、有德、有钱、有貌的人趋之若鹜。 霜一梦就是在那个时候在析县和卿婉相识,那时候我在江口城,卿婉算是守活寡。 风言风语是控制不住的,没有哪家小姐和夫人与她交好——除了唐妙言和苗可可。 卿婉对于这为数不多对她好的霜一梦,自然是开口向我求情。 我本打算从自己内帑里拿出一笔钱,让她去逍遥快活。 结果,卿婉不乐意,希望她能留在后宫。 理由有两点,一,她们的长相一模一样,放她出去,就是在间接玷污卿婉的清白。二,听说我曾经和霜一梦一番云雨过,害怕她怀了我的孩子,出去孩子只会遭罪。 对于第二点,我只想说: 有个屁的孩子,我都给她下药了,能有孩子才怪了。 为了不让卿婉觉得我是一个狠心、无情的人,我也就没把药的事告诉她。 再说了,我和霜一梦有关系是在十二月末,要有孩子她肚子早就有变化了,号脉也能号出来。 算了,大不了等杰他们抓到了鬼门道的人,再把霜一梦的脸一换,就可以丢到宫外了。 第95章 奎州安排 鬼门道,我对他们的印象就不太好,灭掉这个门派是必然的。 我命令杰他们在奎州找一下鬼门道的踪迹,势必要灭了他们。 奎州现在可是有着超过十万的大军,除寇、虎翼、安玄、安定、无畏军。 为了避免南封国多想,自然是要打着正常的旗号留在奎州。 比如:灭掉鬼门道。 比如:剿灭“万林”山贼。 比如:稳定奎州局势。 剿灭“万林”自然是假的,我已经偷偷招安了他们。但他们还不能立刻变成军官,而是继续作为山贼存在。 古有将领养寇自重,今有布诸养贼伐国。 “万林”流寇所盘踞的地方位于奎州的南边,那里与南封国之间的距离非常之近,最多也就只有一个郡那么远。 面对如此情形,我命令大军采取了围而不攻的策略,似乎是打算将这些山贼困死在原地。 其实,这种情况并非首次出现,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战术运用。 然而,这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与以往相比,这次的大军规模明显要“稍微”多了一点。 如此众多的军队集结于奎州,显然是有着更为重要的战略意图。 既然大军已经抵达奎州,那么就没有必要再让他们折返回来。 明年,我便要对南封国展开行动。 若是大军此刻从奎州折返,那么明年依然需要再次派遣他们前往奎州。 如此一来,南封国势必会有所警觉,想要骗过他们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倒不如就让这十万大军留在奎州,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南封国对伊国军队的实力产生误判。 认为伊国士卒连一伙山贼都剿灭不了,实在是无能之辈。 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放松南封国的警惕。毕竟,谁会把一支连山贼都对付不了的军队放在眼里呢? 所以,我决定借着剿灭山贼的名义,让这支大军在当地驻扎下来,并利用这段时间对士卒进行训练。 虽说号称有十万大军,但实际上真正精锐的部队只有除寇军和虎翼军,加起来也不过三万多人而已,该有的训练不能少。 …… 十万大军,听起来很唬人,实际上披甲的士卒占不到两成。 甲胄,这不是可以轻松制造的东西,在很多将领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给士卒穿上甲胄。 一个士卒战死了,顶了天也就发下二两银子。遇到不好的将军,连钱都不会发,没有追责战死士卒的责任都算不错了。 甲胄的种类很多,上品的铁质甲胄;中品的犀牛皮和牛皮制成的皮质甲胄;下品的是一些木块或竹片制成的甲胄。 下品的甲胄防御效果不大,所以将领和士卒们宁愿选择放弃甲胄追求动作敏捷。 而中品甲胄,却是难以得到动物的皮,尤其是犀牛皮,通常只有高级将领才能穿,成本价是五两以上。 上品铁制甲胄,防御力最强,但也是最重的甲胄,重量在十到三十斤,成本在十到五十两银子。 之所以重量和价格差异这么大,主要是甲胄的不同。 十斤的是只有胸甲、护臂和护腿,三十斤的则是相对护住全身,价格自然也不一样。 所以,将领或者皇帝并不愿意给普通士卒穿上甲胄,死了再重新招募士卒就是了。 至于那些战力强悍,算得上精锐的士卒,朝廷才会给予甲胄。 其他的士卒,只要能人手一杆长枪,穿着统一方便区分敌我的衣服就行。 我无法做到十万大军人手一件甲胄,但能争取把精锐士卒都穿上甲胄。 也就是说,我需要在一年之内打造一万套甲胄。 这样一听似乎很容易,但事情要分开了算。 先是让民夫去开采、运输铁矿,这一点必须给民夫们一些好处,不管是给他们减税、钱财、粮食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铁矿的冶炼,最后才是打造甲胄。 完整算下来,甲胄的成本在十万两到五十万两,真正花费的恐怕在三十到八十万两。 …… 说到底,战争的本质就是对财富的消耗和争夺,而财富的主要表现形式便是银子。 所以,要想在战争中取得胜利,充足的钱财投入是必不可少的。 在这个问题上,我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决定采纳钟尚书的建议——降低对商人征收的税款。 我认为他的观点非常有见解,如果朝廷一味的增加赋税,做生意的人只会愈来愈少。 辛苦跑一趟,做出某种东西,发现做完买卖还亏了,傻子才会继续做生意,还不如坐吃空山。 相反,适当降低商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会让商人赚取更多的利润,但实际上却能够促进伊国境内的经济流通。 商人都是逐利的,当他们意识到有利可图时,自然会增加商业活动的频率,多走几趟。 这样一来,朝廷虽然每次征收的税款减少了,但由于交易次数的增加,总体上获得的税收反而可能会更多。 当然了,是“可能”,连钟尚书都没有把握一定比之前获得的钱财更多,不过有六成的把握。 六成,足够了。 此外,降低商税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货物的价格也会相应下降。 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他们可以用同样的钱购买到更多、更便宜的商品,从而提高生活质量。 其中的细节我交给了钟尚书,他就是商人出身,他只要做到朝廷有得赚、商人有的赚,百姓过得更好就行。 …… 再有,就是对奎州将领们的封赏,奎州一战,虽然只是攻下一座城池,连真正的战争都不算。 但不否认,这是一场完胜。 不能因为他们取得的战果太好,损失太小,就不给他们赏赐。 好在,获得了安定军和无畏军,可以让部分除寇军和虎翼军中高层将领过去统领。 周展功暂代无畏军将军,文将军暂代安定军将军,底下的将领也都是得到升迁。 之所以是“暂代”,那是我这回要全升正职,下回,或者明年还怎么升?是封侯还是封大将军?那将封无可封。 第96章 充实后宫 四月十九。 秦若兰突然传来一个消息,秦仇丑在得知三皇子身死后,竟然消沉了整整一天。 最终在半夜,于秦景的墓前选择了自杀。 这个消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但同时也并不觉得特别惊讶。毕竟,秦仇丑在经历了如此巨大的打击之后,情绪崩溃也是在所难免的。 然而,对于秦仇丑的死讯,我并没有亲眼去确认。 一来,我实在没有兴趣去看她的尸首;二来,即使她还活着,只要她不再以“秦仇丑”的身份出现,我也绝不会再过问她的事情。 秦若兰告诉我秦仇丑已经死了,那我便相信她死了。 至于真相如何,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我和秦仇丑可能不会在见面了——哪怕她还活着。 秦仇丑曾经亲手杀害了秦家的两个妹妹,这样的人,秦若兰都能原谅,我还能说什么? …… 就在今天,布氏族老竟然亲自进宫拜访。 “陛下。”一名老者要对我行礼,把我吓得半死。 他的穿着很朴素,脸上和手上都还有些泥土,估计刚从地里忙完。 我连忙前去扶住他,却已经晚了,他已经行完礼。 我说道:“族老,可是有什么事?” 布琮,京城布氏的族长,也可以说是族老。 他的辈分,那是与先先皇一辈——我爷爷。 我没给他下跪,那是因为下跪乃是父母之礼。但我不给他行礼,还让他给我行礼,我都不敢想白叶会怎么记载。 果然,我看到白叶一脸激动的刷刷写着。 京城布氏,他们没有一点权利,就和普通的大户人家一样,甚至生活上不仅不奢靡,还有些落魄。 这样做是为了保证布氏的初心,从草莽家族到皇族。 留在京城的布氏子弟,是绝对不可能成为皇帝。 他们的职责就是两点: 一、在必要的时候,敢于站出来指出皇帝的不对。 害怕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暴戾,害怕那时候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正已经走向歧途的国家。 二、在必要的时候,在没有可用、可信、可为、可愿为皇帝战死的人时,京城布氏就是最后的人选。 …… “陛下,老夫是为了布氏的未来而来。”他喘着气回答。 “来,族老,坐下慢慢说。” 我连忙把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生怕他死在宫里。 我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却没有喝,他用着迷离眼睛看我: “老夫听说你把宫里的宫女和妃子都送出宫?那些宫女的样貌老夫也了解了,长的确实不咋地。 不过你怎么不同意礼部的提议,让下面的人在送一些长相姣好的女子?”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正色道: “族老,色者,伤身、劳神; 色重者,腐国、劳民; 色极者,伤民、灭国。” “老夫一个粗人,不懂你这些话,有什么你就直说。”他摇头开口 我只能说的直白一些,亏我还特意文绉绉的说了一堆。 “没钱,可以节省一些开支。” “可这不是从国库出的钱吗?担心什么开支?” 我苦笑:“族老,国库的钱也不是我们的钱,这笔钱用在了宫里,那用在百姓身上的钱从哪里获得? 宫中女人已经够多了,一天一个我也用不完啊!” 他轻轻点头:“也罢,不过有一点老夫要提醒陛下,伊国已经乱的太久了,生下一个儿子,才算是真正的恢复稳定。” 说完他也就起身告辞,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见我了。 居然是让我快点有子嗣,以此稳住百官,绕了这么多,真是为难他了。 我让人把他抬出宫,结果他非常的固执,愣是不要。 …… 对于他们来说,我已经当了三年的皇帝,却依旧无后,这可以说是罕见。 子嗣对于一个家族来说,确实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对皇帝,子嗣更是巩固其地位的关键所在。 如果没有子嗣,那么朝局就难免会出现一些不稳定的因素。 不仅如此,那些一直跟随我的忠诚官员们,也会因为我的无子而产生动摇,他们会开始思考: “我现在效忠于你,当然没问题。可是万一你遭遇不测,突然离世了,那我该去效忠于谁呢?毕竟你连个儿子都没有。 而且,就算我愿意一直效忠于你,那我的后代又该去效忠于谁呢?以后会不会被新的皇帝清算?” 老实说我也不是没有播种,但奈何就是没有反应,太医们也看了,也只是说让我多加休息。 我能多休息吗?大把大把的奏书摆在桌面上,有时候一天都忙不完,还要留到第二天。 淦! …… 四月二十一。 这两天,我把阳州的奏书交给唐妙言处理,她比我熟悉阳州的情况,一些让我头疼的事,她能不假思索的做出最佳的决策。 少了一个州的奏书,这让我减少了批阅奏书的时间,多了播种的机会。 我和唐妙言的关系逐渐也变得亲密,不过,我始终提防着她,她批阅过的奏书都要过我的眼。 至于我为什么不设立丞相,让他们给我分忧,不用自己看这么多的奏书。 那是因为朝中暂时没有可用的人,能力足够的人,我不相信。我相信的忠诚官员,他们还没有那个能力。 就比如钟尚书,他之前只是一个商人,一个掌柜。能直接升到户部尚书,可以说是非常离谱了。 要不是他专业对口,也无法将户部治理得正常运转。 程千余也一样,纯属能力不够。 谦贤和宁博或许耳濡目染,但从他们的处事来看,连管个工部和礼部他们都够呛。 …… 在布琮离开后宫后,许多官员也曾劝谏我扩充后宫。可见应该是官员们去找布琮,让他来和我说这些。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管理这偌大的伊国本就不是一件易事。 我好不容易才将一些宫女和妃子送出宫外,以减轻宫廷的负担,可如今却又要迎来一批新的宫女。 面对这一情况,我实在是有些无奈,但又不能不同意百官的提议,要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我不行呢。 思来想去,我最终将这件事情交由礼部去处理。 同时我也特别叮嘱礼部官员,此次选拔宫女的人数一定不要超过两百人,以免给宫廷带来过多的压力。 还有就是,这些宫女至少要好看,再给我找来歪瓜裂枣,我特么把礼部掀了。 第97章 立后人选 五月初一。 经过一番搜查,杰他们成功剿了鬼门道。没有剿“灭”,是仍有一些漏网之鱼逃往南封国,但已经捕获了一大批敌人。 这帮家伙,可以说是富得流油,找到六十万两的银子,为此他们还特意挖了一个石洞藏银子。 这次剿了鬼门道,可谓是收获颇丰。 这笔钱我让杰他们送回来一半,另外一半他们留着当做接下来的军饷。 被抓获的人将于今日被押解至京城,而我,则特意找来了鬼门道道主。 霜一梦就在我的旁边,我面无表情地指着霜一梦,向那名被镣铐束缚着跪在地上的白衣男子问道: “这个人,你可有印象?” 那白衣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霜一梦,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有,凡是涉及换脸塑身之人,小人都曾仔细观察过,并详细规划过操刀的流程。” 我说道:“把她的脸换回去。” “这……”男子面露难色。 “嗯?”我也察觉到肯定不是那么容易解决。 他说道:“皇上,这换连也是要循序渐进,她的脸才换了没到两年,现在操刀只有死路一条。” 我问道:“两年之后就可以了?” 这时间会不会太长,两年,可是什么事都能发生。 他的眼睛在我和霜一梦来回扫过,然后有些恍悟,似乎猜到了我们的关系。 “不行,最快也要十年。”他的眼睛划过一丝狡黠。 他该不是想要以此苟活?会不会太天真了。十年?他怎么不说一百年? 我挥手:“拉下去,砍了!” 两名士卒立马进屋,抓着他的手臂就要拖走。 他慌张大喊:“五年!皇上,最快也要五年,小人保证,皇上的爱妃必然恢复如初。” 他……他以为我是爱霜一梦的长相,才让他换回霜一梦原来的脸? 我摇手,士卒们再次拖走他,他用着有些威胁的语气: “皇上,能换脸的鬼门道之人不少,但只有我才能完美的恢复她原本的容貌。” 见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 “皇上,真的最多五年,我是学艺不精,就算是小人师傅,就也需要三年。” 我喊道:“停下。” 两名士卒淫把他拖到门口,听到我的话后,他们停了下来。 我开口:“你还有师父?” 他立刻点头:“是的。” “他现在在哪?” 他陷入回忆说道:“他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年。” 我点头:“不用砍了,拉下去严加拷打,问出他师父的一切,以及是否已经死了。” “是,陛下。” 两名士卒快速拉走那人,动嘴非常的快,生怕那道主再次说出话,以及我让他们停下。 …… 鬼门道,这是一个有极大隐患的江湖门派,这换脸的技术是我不能容忍的。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别人换上和我一样的脸,会不会安插人在百官之中。 但如果他们有此安排,我是不会意外的。 鬼门道,用得好了,是锦上添花,用得不好,是灭顶之灾。 所以,他们必须灭了,而且还要灭得一干二净,确保再也没有人能换脸。 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他或者鬼门道活着,刚才喊住他,只是想要知道他师父的一些信息。 如果他的师父没死,我肯定要满国的找人,留下后患不是我的作风,虽然我经常不小心留下后患。 …… 霜一梦恢复容貌无果,我也只能就此作罢。 去找了唐妙言,让她写一封信给唐老爷。 我无法做到“轰轰烈烈”地娶她,做不到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因为那样就是皇后的待遇。 或许她对我是真心的,但,只能抱歉了,和唐老爷见过几面已经是极限。 我并不想让她成为皇后,皇后我已经在百官的“逼迫”下决定了——卿婉。 就惯例而言,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反而是最差的人选。 熙妃其实还是最好是人选,伊国世家,母族还是谷家,地位上她最为合适。不过身份有一点点尴尬,她算是先皇的妃子。 子承(伯)父业,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感觉有怪怪的,不立为皇后还好,没有多少人会注意。 卿婉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光这一点,她本应该注定无缘。 不过,有了太后的例子在前,害怕以后又出现太后借助家族把持朝政的局面出现,百官对我立卿婉为太后反而没有多大的意见。 卿婉,能力不足,没有太多心眼——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的,这样的人我才能放心。 我其实也不慌一些妃子借助家族的力量闹出什么事,吏部和兵部,自我回来之后就死气沉沉、半死不活。 因为,我就是就是吏部、我就是兵部。 这两个部门的权利我暂时不打算放出去,虽然很累,但还没到可以放手的地步。 …… 我对唐妙言说道:“对了,之前圣女说的那笔钱我没用,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钱在哪里,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唐妙言把阳州的奏书交给我,她不客气的回答: “行。” 我还真不是在和她或者圣女客气,主要是感觉这钱有些烫手,应该不会那么好拿。 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不付出代价就能获得好处的事?这笔钱虽然诱人,但我还是强行忍下来。 我再次问:“圣女走了,对澜部影响大吗?” 她简单回答:“嗯,有三成的人离开了,虽然她们说需要她们的时候,依旧会听我的命令,但我不会再去打扰她们的生活。” 三成,看来紫虹雅离开的影响很大啊! 她看了我接着说: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南封国派出一些女子试图勾引你在奎州的中低层将领,其中就有一名叫高子期的人。 她们似乎打算探查伊国的虚实,以及奎州大军的真正意图。” 唐妙言虽然这些天一直待在宫里,但并没有与外界断开联系。 她通过一些出宫采买的宫女和太监传递消息,这是明目张胆的做,并没有刻意躲着我。 唐妙言甚至还把宫里所有众生教的名单交给我,可以说是非常有诚意,只是不知道名单是不是完整的。 她都展示诚意了,我自然也要配合她,还可以利用澜部的渠道打探一些消息。 我点头:“嗯,我会留意的。” 看来南封国也不全是饭桶,还是有人意识到危险。 第98章 道主口供 很快,口供就出来了,和杰他们送来的口供差不多,唯一有出入的是关于鬼门道道主的师父和开门祖师的事。 之前杰他们送来的口供里没有说到这两点,想想也正常,难道还要查到祖上十几代吗? 开创者叫周策乾,时代几乎和孤白澈差不多,具体时间没谁知道。 口供上说,他师祖自称“医美”,开始只是给一些长相不好看,不自信的女子换脸。 其实也不能算换脸,只是简单的祛斑、去皱、去胎记的简单治疗。 得到夸赞后,开始其他的疗法,例如丰胸、丰臀。 但这样并不满足他的内心,作为医者,他很清楚,想要长得美,好的脸骨才是最为重要。 他开始进行削骨、填骨,堪称古来第一人。 他用人来做提升技术,结果显而易见,可以说是就十死无生。不是感染致死,就是再也醒不来。 后来因为与济生堂理念不和,叛逃出走,并被济生堂满江湖追杀。 随着他技术的改进,居然还真的成功了。 他找到了最为合适患者的迷药剂量比例,以及防止感染的药物和后期恢复方法。 就是因为要服用大量致人昏迷的药,基本是年之内不能再喝下那么大剂量的迷药,也就意味着年内不能再换脸了。 当然,为此死了多少人,估计只有周策乾知道。 再后来,不知道怎么惹了孤白澈,骨灰都给扬了。 那一阵子,不,那几十年江湖几乎不再出现换脸的江湖门派。 直到最近三十年,鬼门道觉得孤白澈的统治时代已经过去,又再次死灰复燃,把在暗地里的生意摆在明面上。 道主的师父是周策乾的门下弟子,具体是几代,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最终,他们玩火自焚,走向灭亡。 而鬼门道道主的师父确实死了,不过不是死了好多年,而是在四年前。 早些时候的他已经被现在的道主架空,他自觉把鬼门道搬到明面上,会迁怒孤白澈,选择假死脱身。 后来遇到刚刚来伊国当圣女的紫虹雅,骨灰倒是没有被扬,只是被迫头身分离。 这消息是唐妙言证实的,应该还算可信。 …… 我把南封国的行动告诉了杰他们,怎么处置,那是他们的事。 做好不一定有赏,做不好一定有罪。 不过高子期的名字再次出现在我脑海里,瞬间让我想到了另一个人——史进。 “我是不是该派人去和他联系一下?”我在屋子里嘀咕。 我陷入了难题…… 史进正如我最初预料的,成为了苏毅的左膀右臂,可以说是第一心腹。 我摇了摇头,一时没有头绪。 就之前京城的丐帮和暗部,要说史进一点也不知道,我是不相信的。 他没有主动派人来找我,可能有三点。 一、他再犹豫。 如果说史进是一匹千里马,那我就是一眼看出他才能的伯乐。 而苏毅,就是带着他征战沙场的一员悍将。 在我和苏毅之间,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干脆就暂不选择。 二、他还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 江湖与朝廷的关系,说近也近,说远也远。 我在江湖的面貌有好几张脸,虽然江湖之人可能都知道,但朝廷不一定知道。 …… 就比如,之前的伊兴王,他但凡留意一下江湖的传闻,以及我被苏毅通缉的画像。 那他肯定知道我——临海州除寇军将军,就是伊国皇帝——布诸。他就不会让我轻松带着大军从临海州来到京城。 事后我也才知道,我能带着除寇军“畅通无阻”地来到京城,并且回归皇座,三皇子真的是功不可没。 伊兴王之所以对我的到来毫无准备,是因为他的消息晚了一天。是三皇子让传信给伊兴王的人晚一天传达,三皇子只付出不到千两白银的价格。 可怜的伊兴王,居然因为一千两失去了皇帝的宝座。 正是因为知道我会在十月二十一日到,他才会决定在十月二十日对太后发难,还想着掌控京城后,再给我一些赏赐,收买不了我,就把我打发走。 …… 回归正题,史进有极小概率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他没有给我示警。 三,也有可能是单纯的背叛了我,并且决定效忠苏毅。 不管是三者可能的哪种,现在贸然接触史进不是好的选择。 一来会被苏毅察觉,如果史进对我、对伊国还忠心,那就白白浪费这么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二来会被反向利用,如果他铁了心跟着苏毅,那他会先给我一些小的、可靠的消息。在关键的时候,给我一个完全错误、可能误判的消息。 突然! 我脑子里瞬间闪出一个计策——离间计,不得不说,这个计策非常好用。 苏毅,我还不了解他吗? 我记得史进在南宿郡娶了一名被诬陷官员的女儿,结合之前的谢偏将中的特殊春药。 是不是可以给苏毅和史进妻子下春药,我想那时候,史进肯定自己跑过来寻求我的帮助。 如果是别人和手下妻子有染,他人恐怕不会信,但如果是苏毅干的,那倒显得有些合理。 没办法,这就是口碑。 “啪!”我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特么的真是……有点蠢!是不是最近房事多的缘故,这种蠢想法也是我能想出来的? 先说给苏毅下春药,我都能下春药了,为什么不直接下毒药? 而且这个计划再谋划得精妙绝伦,那就意味着用到的人很多,人多就无法掩盖蛛丝马迹。 最有效,最有用的计谋往往是越简单越好,凡做过必留下痕迹。 这要是被发现了,史进肯定被我推向苏毅那里。 我只能派出一些头脑灵活的士卒,让他们前往上林郡,具体任务是搜寻苏毅手下官员的情报。 我没有直接点出“史进”,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这颗棋子。 希望史进能保持初心,否则我把有才之人推给对手的做法,就有点“自作苦吃”。 …… 最后,我处死了大老远押过来的鬼门道之人,连一个吉日都懒得替他们选,在牢里吃饭不要钱啊? 断头饭我都不给他们安排,算是节省一笔开支。 第99章 大雨过后 八月初九,大雨。 连在宫中的我也不禁心烦意乱起来,望着窗外那倾盆而下的瓢泼大雨,心中暗自祈祷着不要有坏消息传来。 自从将大批的学子们下放到地方任职至今,时光匆匆,已然过去了小半年。 回想起他们刚刚踏上仕途时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们,面对陌生的环境和繁重的工作,显得有些茫然失措,常常会犯下一些错误。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与成长,他们如今已经能够应对自如,甚至还不时地传回一些令人欣喜的好消息。 只是,这几日的雨势却异常凶猛,简直是我生平所未见。据一些官员所言,这样的暴雨堪称三十年乃至五十年一遇。 虽然之前派遣陆津风前往元、阳两州进行安置百姓时,曾特意嘱咐他要治理好两州的河道。 但面对如此罕见的暴雨,我实在难以确定是否能够成功避免两州发生水灾。 而且,漓江贯穿悯、雨、元、阳、临海五州,要说沿江地区不会发生意外,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并且现在是准备到秋收的时候,这已经不是人为可以避免粮食损失,明年能不能对南封国动手,就看天意了。 …… 八月十六,小雨。 我心中一直担忧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来自悯、元、阳三州的奏书摆在我桌上,上面无一例外都报告着当地遭受了严重的水灾。 元、阳两州的情况相对较好,主要是水涝问题。 地势较低的八个县的一些地方粮食作物都被水淹了,虽然还没有完全淹没,但据估计,这些作物的根部很可能已经被浸泡腐烂了。 值得庆幸的是,房屋没有受损,没有百姓因此死亡。 地方官员们正在竭尽全力地挽回损失,但该有的求援还是要提前向朝廷提出申请。 …… 与元、阳两州相比,悯州的情况简直是惨不忍睹。 伊国境内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就是悯州,那里的河道决堤,导致“宏咸郡”的三个县被洪水淹没。 如果说元、阳两州的农作物还有抢救的可能,那么宏咸郡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那里的三个县的房屋被冲垮,道路也被洪水冲断,这意味着大量的灾民无家可归。 武幽郡就在宏咸郡旁边,也有部分地区遭到水灾,不过弦渠表示武幽郡还可以处理。 …… 这些事情,虽然有些棘手,但我还是有信心能够应对的。 毕竟,今年的降雨情况确实非常严峻,可以说是声势浩大。然而,令人欣慰的是,尽管雨水如此猛烈,但灾情却是近十年来最小的一次。 在处理完这些受灾地区的相关事务后,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后,我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了弦渠上的第二本奏书。这本奏书看上去比之前那本要厚一些,想必其中的内容也更为重要。 里面说明了三件事: 一、唐国才是这一场大雨的最大受害国,唐国的河道各州几乎决堤了一个遍。 二、弦渠预测,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有大批的唐国流民来伊国谋求生路。 三、他希望朝廷能接收过来投靠伊国的唐国百姓。 …… 我就说,为什么受到的灾还比往年小,原来是唐国分摊了大部分的水灾。 唐国这两年很乱,官员们谋求钱财、土地、升迁。百姓则是在底层挣扎,每天都在担惊受怕,苟延残喘。 唐皇疯狂造小人,结果还真让他有所收获,几个妃子和宫女都怀孕,他恢复朝政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无法控制腐烂的国家。 纵使他有心扭转局面,但他下达的命令是到不了地方。 国家这么乱,自然没有人注意到要修河道,自然也就有了各处河道的决堤。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怎么可能那么巧,唐国沿江的每个州都有决堤,更像是一种人为的结果。 …… 对于弦渠的提议,他在奏书里已经说得很清楚。 这些变成流民的百姓,不会是几百几千,肯定是要过万的。 不加以约束,那就会变成流寇,而他们的第一目标肯定是劫掠最近的南封国和伊国。 与其被动与流寇为敌,倒不如化为己用,对他们进行约束管制。 道理我都懂,但,这需要付出很多东西,甚至会影响到对南封国的行动。 但防止唐国流民进伊国,还真防不住。 唐国和伊国的接壤主要在悯、宁两州,就算把士卒铺在边界上,也根本守不住。 我立刻找来了钟尚书,给他看过受灾的奏书和弦渠的奏书后,我问道: “你怎么看?” 他思索了很久,最后才开口: “弦郡守的提议可行,不过这两个月内,流民最好在五万之内,我说的是那些身无分文的人。 至于带着足够家人生活三个月钱财的人,可以不计算在内。” 我点头:“好,知道了。” 我话锋一转:“钟尚书,听说你多了一儿一女?” 钟尚书从远房亲戚过继了一男一女,勉强算是儿女双全了,虽然说他们两人的品行不错,但品行再好,哪有自己亲生来得好。 他有些无奈:“是的,陛下。” 我说:“以你现在的地位,应该不缺女子。” 言外之意是你可以自己生啊! “陛下,臣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倒是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好,随你。” …… 傍晚,我来到了后宫。 我已经不让唐妙言处理阳州的事务,主要是她怀孕了,不宜操劳过度。 所幸,各地上奏的奏书逐渐减少,我也越来越熟练对事务的处理,只需要半天就能解决完。 怀孕的不只有唐妙言,还有卿婉,算时间的话,卿婉怀的时间比较久,有四个月了。 事实证明,即便没了秦仇丑和霜一梦的联合,宫里还是时不时有戏可看。 最为突出的是荷叶,她偶尔使一些绊子,使得后宫有些鸡犬不宁。 为了得到我的喜爱,她在床上用尽了各种手段,具体是什么手段,那就不可言语。总之,她就是没怀上。 到后宫看戏,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因为卿婉和唐妙言怀孕,朝局是真正的恢复了平静。哪怕这两个孩子都是女的,但只要我证明自己没有隐疾,那早晚是会有皇子。 值得一提的是,我之前见到了唐妙言的父亲,他虽然有些抵触女儿成为妃子,但交谈还算不错。 而之前一直服侍唐妙言的侍女——小兰,也来到宫中继续服侍唐妙言。 我还记得她给了我好几次闷棍,看到她我后脑都有些发凉,也知道了她之前为什么要敲我的闷棍。 之前,唐妙言在京城外的河道捡到了我,而在元州把我重新丢到江里的护卫就是小兰的心上人,而那护卫已经被唐妙言处死。 简单来说就是:小兰喜欢那护卫,护卫喜欢唐妙言,而唐妙言喜欢我。 敲我闷棍是给护卫出一口气,因为唐妙言也知道我还活着,所以她才刻意留手。 不过在我向唐老夫人求助,以及诉说自己遭遇的时候,唐妙言就在马车里。 唐妙言查询后知道是小兰对我动手,然后进行了严惩,后来惩罚小兰参与刺杀阳州太守。 第100章 苏毅的信 当我还在等着三州消息的时候,伊成王妃来找到了我。 伊成王妃,就是前太子妃。 现在我是皇帝,都尚且没有儿子,让她继续顶着一个“太子妃”的名号于情于理不合。 而原太子又没有王爷的称号,我就暂时给他一个伊成王称号,太子妃也就成了伊成王妃。 原来的太子府依旧给她们母女居住,只不过把太子府改成了伊成王府。 听完太监说前太子妃要见我,我就来了兴趣。 这么多个月,我一直没有时间去找她算账,没想到,她居然自己过来。 伊成王妃依旧是那副老样子,身上的衣物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生怕露出一点肌肤来。她对着我深深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陛下。” 我心中暗自思忖,这她倒是个识趣的人,没有像太后那般疯狂,也没有要求我向这个名义上的“皇嫂”行礼。 否则,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必定要让她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 我并未让她坐下,而是面无表情地问道: “皇嫂此番前来,可是有何事要与我说?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定会帮到皇嫂。” 伊成王妃微微垂首,低声回答道:“陛下,妾身此来,一则是向陛下请罪,二则是想恳请陛下去一趟伊成王府。” 我嘲讽: “呵!请罪?我可并未见到皇嫂有多少诚意啊。至于去你的府邸,就不必了,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什么明枪暗箭在等着?” 我心中自然早已在猜测,这伊成王妃如今才来请罪,早干嘛去了?分明就是心怀叵测,居心不良。 “陛下,诚意我确实没有,但这王府你是一定要去看,否则就给我和彩辛准备后事。” 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她竟然如此放肆地向前迈了几步,不仅如此,她的语气也突然变得懊恼而气愤起来。 只见她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的凳子上,仿佛对我充满了不满和怨恨。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后。 “砰!” 一声将茶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那声响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毫不退缩地说道: “你安排的那几个女人,简直快要把王府闹得天翻地覆了!你赶紧把她们送走,否则就让我们母女离开!” 我不禁心生疑惑,这几个女子是我随意安排在王府里的,怎么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其中有宸梦珊和伊兴王妃,我原以为她们会安分守己。看她的表情,估计还真是出了大事了。 我问道:“连你都治不好她们几个?” 太后的手段我是有所了解,那是把后宫玩弄于掌间的人物,拓拔欣的手腕也应该不差啊? 拓拔欣,就是太子妃的名字。 她摇头:“不是这些,而是采花贼。” “采花贼?”我更加不解。 什么采花贼吃了豹子胆,别说豹子胆,就是龙胆,采花贼也不应该对伊成王府的女子动手。 “最近京城出了一个采花贼,不知道从哪里打探我们府里有许多美女。昨天晚上已经把‘春贴’送到府上,喏,你自己看。” 说着她从袖口丢出一卷纸条,上面写着: 贵府花多花香,明晚采花采阴。 好猖狂! 我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我先派出一支禁军保护你们。” “最好快点。” 她说完就走,等她出了门我才记得,她不是要请罪吗? …… 过了两天,抓到了那个采花贼。 能抓到她,是我动用了唐妙言澜部的关系。 这采花贼居然是一个女人,她的经历也算悲惨。 被采花贼采了身子后,居然励志成为女采花贼,誓要让其他大家闺秀也要与她有一样的遭遇。 …… 我就说这个世界上正常人很少,都不用我下令,京城官员已经判了一个斩立决。 结果,她居然说有“免死金牌”,说是只要把信交给伊国皇帝,那她就能免死。 底下官员也不敢怠慢,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也只能把信送到了我面前。 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很多人看过,这是为了避免上面有毒或者污了我双眼的文字。 我看到了书上的内容: 床前明月光,疑是—— 落款是苏毅。 他写的字,我就只认识“明月”和“苏毅”四字。 其他的文字有些像是简写,但恕我见识浅薄,我还真就是看不出什么字。 我的脑海里迅速思考,想着苏毅究竟在干什么? 我迅速理解他的意图,这家伙在对暗号!独属于“穿越者”的暗号。 看字数,不难看出这是一句诗,若是我补不上后面的三个字,那他就认定我并非“穿越者”。 或许是我之前使用了“挫仑”,所以他认为我是“穿越者”,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只是我不知道。 补上后面的字,我是做不到,连一些字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补得上? 但我对“穿越者”确实好奇,也希望能得到一些消息,而打入他们,就是获取消息的最好渠道。 我仔细回想与“穿越者”们交谈过的细节,以及他们的奇思妙想。 我在原来信上写上: 我没读过书,但我知道你也是穿越—— 没有写出那个“者”字,算是一种隐藏“穿越者”的做法。 这句话,是我之前用苏毅的诗试探斯巴达克斯时,斯巴达克斯说过的。 用穿越者的回答,来回答穿越者。 我想,这应该很合理? …… 经过审问,我知道了这封信的来历,是由唐国的江湖人过来送给我。 并且大言不惭的说,不管犯了多大事,只要伊国皇帝见到这封信,都可以免其一死。 女采花贼牺牲自己身体,杀掉了那大侠,然后就开始招摇过市,直接把目标定在伊成王府。 对于这样的采花贼,我不仅免其一死,还有赏赐,赐她凌迟!她自己扛不住,那就是她承受不住“恩赐”了。 把信传给苏毅的方法千千万,她不会以为我要让她带着信回去? 第101章 化丐为民 八月二十三。 我看着各地的奏书,欣喜之余也多了几分担忧。 伊国各地的丐帮是剿灭得差不多了,但乞丐是永远也不会消失。 我现在迫在眉睫要解决的事是,怎么把乞丐变得更少? 只要乞丐的人数变少了,哪怕丐帮死灰复燃,也是起不到多少的作用,铲除掉也变得轻松。 自从我发布灭“丐”旨意后,其余四国也对丐帮动了手。 可以说丐帮受到了极大的打压,从原本人数众多的丐帮变成人人喊打的门派。 丐帮本来的个体实力就很差,其余四国更是联合江湖势力铲除丐帮,他们直接就没有分辨丐帮与乞丐的区别。 只要是乞丐,他们都当成丐帮之人。四国高层其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乞丐这个团体。 乞丐,说好听点是流民,也是百姓的一员。 说难听点,他们没有任何用处,不仅不能为国家贡献一份力,还存在着很多潜在的危险。 传播疾病、扰乱治安。 早在丐帮成立之前,他们就拉帮结派,地方上的案件就有两成是乞丐做的,包括但不限于:强奸、拐卖、盗窃、强迫行人给钱。 当然,这不排除是地方官员找不到真正的作案人,找乞丐了顶锅。 但就我在江口城和临海州的所见,这还真就没有冤枉乞丐。 他们已经到了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的地步,真就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因为四国对丐帮的打压,这几个月,有着源源不断的流民正在朝伊国而来。 伊国本来就有很多乞丐,再来一些恐怕就要彻底乱了。 是杀、是赶、是留都要我和百官们来决定。 我的脑海里有一个“化丐为民”的想法,但其中细节还不没完善,并且也要一大笔支出。 乞丐,说到底也是百姓,有一些是被迫成为乞丐。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把乞丐招为士卒。 “好男儿不当兵”,这句话真的说明了很多事。 有些人宁愿成为乞丐也不愿当兵,不仅因为士卒的地位有些低,漂泊不定生死由命。 还因为受到管制,没有一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但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们,只要身体还是健全的,十五到四十的男子都只有当兵一条路,要么就只能去死了。 如果决定自残躲避征兵,那我也无能为力,好言难救该死的鬼,事后我必然要慢慢清算这些不会对国家产生利益的人。 我要救的是,那些还想自救的人。 …… 九月初一,早朝。 程千余替我把想法说出来,一致遭到百官的反对。 先说话的是钟尚书: “不可,陛下,国库并无余钱,国家虽然准备秋收,可粮食也不能这么用啊? 再者,乞丐,他们的根就是恶劣的,若是变得训练有素,恐怕有大患啊!” 吏部的一名官员也说道: “言之有理,乞丐不可强做兵丁,臣认为可以置之不理。” 另一面激进派的人气愤上前: “置之不理?那也是伊国的百姓,你是想要让黄巾军的揭竿而起再上演一遍吗? 臣以为确不可招募乞丐为兵,但该有的施粥还是要实行,避免百姓饿死街头。” “葵大人,你好大的善心!若你这般没有节制的施粥,你能施粥到哪一年? 下官披上一身乞丐衣服,是否也可以在街头上混吃等死?一天什么也不用干? 这样不说有没有那么多的粮食,恐怕那些一年到头辛苦劳作的百姓也会变成乞丐,等待着朝廷的施舍! 那时候,无人种地,无粮可收,这样的罪责是大人能承受得了的吗?” “老夫只是说可以开设施粥,又没说天天开,年年开!” “可乞丐是年年有,天天有,这样的办法能救几个?又有几个人是感恩戴德?到了那时候,你不开施粥或断了施粥,他们反而会因为是他们失去了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 这两人怼得很凶,只不过话题已经偏离,我开口询问程千余: “程侍郎,你继续说下去。” 程千余说道:“招募乞丐确实有利有弊,但我们可以存利去弊。 招募他们,倒不如说是把他们抓进牢房,名为军营的牢房。 不给予他们搏杀的训练,只是将他们统一管控,给他们吃、穿、住。” 有官员立马跳出来:“程大人,恕下官直言,就这些条件他们恐怕不去,别人的士卒都有军饷,难道不给这些乞丐发军饷?可问题来了,军饷是从哪里来?” 程千余说:“军饷自然是要给,但不足正常士卒是十分之一,毕竟他们根本不需要拼杀。并且,不是以月发放,而是以年发放。 这样一来,乞丐们一年就得一贯铜板,一些咬着牙已经坚持了几个月的人,也会为那笔钱再忍几个月,而国家就此获得为期一年的安定。 哪怕是有十万乞丐军,一年也不过十万惯,十万两。” 一名户部官员说道:“可其他的呢?你说的吃、穿、住,这些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这些自然不可能白白给他们,朝廷从来不允许不劳而获,这些乞丐士卒可以用来修缮河道、修复乃至开辟新道路,开垦荒地。” “可万一他们造反呢?”我问道。 程千余低头:“陛下,自然不能给他们武器,让他们能站好队列就行。一些中低层官员可以任用一些拖家带口的流民,这些人多有些顾虑,用起来也放心不少。” 一名官员提问:“治安又怎么解决?这些乞丐流民变成士卒在地方上胡作非为怎么办?” “这个用到各地方的军队加以管束,犯什么罪就处以什么刑罚。” …… 经过半天的商讨,最终决定招募乞丐为士卒,不过其中细节还要多加制定。 比如一些有家眷之人的安置,让他们的家眷得以活下来。 比如,可以规定一些“卖身契”,要求年轻力壮的人,投入军中几年可以获得一块地。 达到规定年限后,这块地就属于他们,没达到年限也没关系,这块地可以让他们的家人先种着,但收获的粮食只能留下一点。 当然,这些是属于有家眷的流民和乞丐才能选择,他们不会安排到乞丐军,而是真正的士卒。 …… 这个计划是有风险的,但又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样的办法可以避免流民变成乞丐,或者满街都是乞丐。 说是军营,其实也可以理解为牢房。 但牢房没有那么多,并且还可以让这些人不能不劳而获,都要去干活才能继续留在军营里。 什么?你说他们逃跑怎么办?那就按逃兵处置。 反正救济流民和乞丐的事肯定是要做,与其粮食白白给他们吃,倒不如让他们为朝廷干活。 而且他们的军饷也不是一月一发,而是一年,一年以后国库应该能拿出这一笔钱。 对于那些好吃懒做,追求自由自在的乞丐,只要四肢健全的人,很抱歉,他们就是丐帮,只有死路一条。 第102章 南征开始 时间来到安定四年二月。 这几个月来,伊国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甚至有了一些蒸蒸日上的迹象。 之前推行的“化丐为民”政策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果,虽然过程中遇到了一些波折,但那些能够挺过来的人,已经不会再引起大的动荡。 然而,让我感到困惑的是,苏毅竟然没有给我回信。 如果不是我对自己手下的人有足够的信任,我恐怕会怀疑他没有收到我的信件。 苏毅彻底与唐皇决裂,并且独自拉起了一支队伍,宣称是为了天下百姓。若不是史进给我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我恐怕真的会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原来,之前唐国沿江各州的决堤事件,竟然是苏毅暗中派人所为。 这件事情他完全是私自行动,并未与史进商议,最终还是被史进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虽然苏毅一个劲的说是手下自作主张,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么一回事,但他的解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经过这件事情,史进彻底倒向了我这一方。 不过,尽管如此,我对他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警惕之心。毕竟,人心难测,谁也无法保证他不会在关键时刻背叛我。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担心南方的局势不稳定,害怕南封国趁伊、唐两国交战的时候从中作梗。 那么现在其实是讨伐唐国的最佳时机,只可惜,这个机会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 这几个月,我一直从各州运粮到奎州,同时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奎州十万大军的无能而感到愤怒。 实际上,已经将全国的重心往奎州倾斜,只要等到春耕结束,也就是四五月份,大军就可以对南封国动手了。 洁娴狐,真的是我的“爱将”,南封国百姓已经苦不堪言。 听说她为了吃上十万大山里特有的果子,还怂恿南封国皇帝对十万大山动兵。 她已经把手指伸到了南封国朝廷,虽然之前也是那样,但这次她更上一层楼,她是以公主的名义参与朝政。 甚至有时候还帮南封国皇帝批阅奏书,离女皇帝恐怕也差不了几年了。 她为了稳住地位,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之前去打探奎州大军的南封国之人,是两方的人马,一方是边界的南封国将领,另一方是洁娴狐派来的。 已经被杰他们用计策打发离开,至少在我看来,南封国是还不知道我真正的意图。 …… 经过户部的仔细核算,去年的收入情况终于浮出水面。令人惊喜的是,国库的存款竟然比以往多出了三成! 这一成绩的取得,并非偶然。 首先,朝廷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降低商税,这无疑为商业发展创造了更为宽松的环境,刺激了经济的活跃。商人的利润增加,自然也带动了税收的增长。 其次,底下的官员进行了一次大换血。新上任的官员们大多廉洁奉公,没有像以前那样弄虚作假、中饱私囊,使得税收能够如实上缴国库。 尽管收入有所增加,但开支的地方同样不少。 尤其是那三千铁骑,虽然已经有了些许模样,但要想真正成为一支强大的军队,还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 没办法,我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往里面砸钱。 …… 而今天,宫里有好消息,唐妙言生了,和卿婉一样是个男孩。 是的,卿婉则是在前些日子就生了。 其实其他妃子也有孕,只不过距离临盆还有些日子,比如熙妃和荷叶。 怀孕之后,她们做事都小心了很多,尤其是荷叶。没了她的四处搅局,我都变得有些无聊,主要还没戏可看。 我去看了唐妙言半个时辰后,就离开了,还有大堆的事要我去做。 我找来了梅无涯,他行礼道: “陛下。” 我说:“再安排一支百人队保护那个沐兮袭香。” 他低头领命:“是,陛下。” 沐兮袭香,是时候用到她了。 之前我一直把她关起来,是想要洁娴狐取得一些好处以及地位后,能不能让真正的她再顶替回去。以及用沐兮袭香来威胁洁娴狐,让她为我办事。 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个用处了,洁娴狐现在可以说是被重重保护,无法再替换回来,威胁恐怕也没有多大用。 但她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开战的理由或者借口。 …… 开战,总得找个理由? 骗不了自己,骗不了有文化的中高层人,也得骗一些底层的百姓,这叫做师出有名。 不管是边界的鸡丢了,还是树倒了,无论多么荒诞的理由都可以。 沐兮袭香,我就说为了真正的袭香公主而发起战争,要除掉南封国那个假袭香公主。 势必要还南封国一个安定繁荣,国泰民安。这样的借口,不敢说敌人会束手就擒,但抵抗力也弱上几分。 之后不管是沐兮袭香“自觉”实力不够,主动归顺伊国,还是她“不小心”暴毙而亡,南封国最终都会是伊国的领土。 所以,她这枚棋子,现在需要好好保护。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四月底,真正的沐兮袭香已经被我送到奎州,我下达了最终的旨意: “命令十万大军以杰为主将,调动其他大军对南封国发起进攻。” 说是以杰为主,其实是各自为战。 杰足够忠诚,但他的能力是有限的,不管是带兵打仗的决策和计谋,还是处理各种危急的局势,他自己都知道没有能力指挥十万大军。 让他做主将,是在他们意见不一的时候,杰可以确认最终的方案。 有着那么多的将军出谋划策,应该不至于昏招频出。 而杰这个人,也比较听底下将领的意见,不会盲目或者置气出击。 就这样,在规定的五月初一,大军正式南征。 (第四卷完。) 第1章 捷报连传 五月二日。 我坐在皇宫的龙椅上,无论怎样调整坐姿,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恨不得立刻亲自奔赴前线,指挥那浩浩荡荡的大军。或者至少能靠近前线,第一时间了解到具体的战况。 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将我束缚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 “唉!” 我无奈地叹息,因为我是皇帝,这个身份既是荣耀,也是一种无法挣脱的枷锁。 我深知自己不能轻易离开皇宫,否则国家的稳定和秩序将会受到严重影响。 不过,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要出宫一趟。 毕竟,如果再不出宫,恐怕以后就真的没有多少机会了。说不定以后南封国就会派人来刺杀我,那时候更没有机会。 我先是坐上太后出宫的轿子,然后坐着马车出去。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宫中总管太监、梅无涯、白叶、唐妙言。 总管太监,是因为需要他传递可能会到了的急报,并把急报交给唐妙言处理。 梅无涯、总管太监也是负责宫中安全,没有他们的配合,我是不可能出皇城的,这还是我对他们作出承诺——两个时辰内就回来。 梅无涯派了一支二十人的禁军保护我,他本来是打算亲自带着两百禁军跟着马车。 但被我拒绝了,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堂堂禁军将军亲自保护的马车,这还能是谁? 保护马车的士卒越多,反而说明马车里的身份、地位越高。 …… 出了皇宫,倒是没有多少人太过在意。 这还得多亏太后,她经常坐着马车出宫,街道上的百姓已经见怪不怪。 马车里只有我和白叶,她在纸上写着: “安定四年,五月初二,陛下不听劝阻执意出宫,禁军将军、宫中总管虽被其威胁,但罪责难逃。” …… 我也不想对她说什么,只要不胡编乱造就行了。 我透过车帘缝隙看到了外面的情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京城。 不像之前几次,这次的街道声音很杂,街道也有百姓对着马车说着一些闲言碎语。 “这是太后的马车?” “嗯,太后真乃神人,若非她全力帮助陛下,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好日子。” “是啊,听说太后之前悉心教导皇上,这才让皇上成为有德之君。” 我能拒绝听这些百姓的“闲言碎语”吗?他们说话并不小声,因为这是一种“夸赞”太后的话,被听到说不定反而会有赏。 太后,那个女人,我说她怎么最近老是出皇城闲逛,每次回来心情都变好了,原来是因为这样。 我对白叶使了一个眼色,她无奈开口: “太后说了,走主要的街道,尽可能绕京城一圈。” 两个时辰,在京城里绕一圈不难。 “是。” 赶马的士卒回应,速度反而变慢了,马夫应该已经有了路线规划。 到现在,这些禁军还不知道马车里根本不是太后,而是我。 …… 看着百姓们真实的生活,我也算是感到一丝自豪。 我的辛苦并不是没有收获,一路上没有什么意外。 话本上的拦车喊冤、英雄救美、路见不平根本就没有,倒是见到了好几个扒手。 街道两侧的店铺很多,酒楼、茶楼、布庄、客栈、瓷器店…… 而街道上的摊子也很多,卖着蔬菜水果、首饰杂货、柴米油盐、各种零食、以及孩子…… 唉! 看来我还不够努力,不能意得志满,一会回宫后就把奏书都处理了。 我一直这么努力的做一个明君,不是为了百姓,只是单纯的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尽可能的让国家趋于平稳,减少百姓揭竿而起的可能,百姓过的越好,我的地位和权力就越稳。 惭愧,身为帝王,居然没有爱民之心。 我看到了苏毅的一些店铺,当然,其实已经不是苏毅的店铺了。 之前打下奎州后,我已经彻底掌控伊国,伊国境内苏毅的全部产业都被除掉。 为此还获得了一大笔钱,苏毅的“暗部”彻底没了金钱支持。 为了不让朝廷的吃相太难看,苏毅的产业朝廷一概不要,但要把这些产业以及商品制造之法卖给其他商人。 钱财获得了,也不让地方经济凋零。 两个时辰很快就到了,看到百姓过得不错,我也就放下心,回到皇宫里批阅奏书也多了几分激情。 …… 五月初七。 终于有前线的战报传回来,看着战报上的战绩我松了一口气,并没有感到多少兴奋。 十万大军,人数占优。 主动发起战争,占据先机。 超过十万的服徭役民壮,无数的粮草,让大军没有后顾之忧。 用将近一年时间打造的甲胄、攻城器械,以及不断的训练士卒。 这要是一开始就打了一场败仗,那就别继续打,让前线的将领自刎!我也不用活着了。 杰他们的进攻很简单,除寇、安定、安玄、虎翼、无畏军各自为战,在三日之内攻下六座城池。 十万大军总不可能一起去攻打一座城池?不说杀鸡用牛刀,这简直就是太蠢了。 哪怕是州城,也没有必要动用全部大军攻城,除非是南封国国都。 开局的胜利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不仅如此,我还能确定,一个月内的攻势都会势如破竹——只要杰他们不犯下离谱的错误。 我还能知道,大军会在攻下两到三个郡后,攻势才会有所减缓。 一来,是南封国已经反应过来,会调动其他的军队抵御我军。 在南封国战斗,那是南封国的主场。他们熟悉地势,更得民心。 这时候开战用的借口就起作用了,让沐兮袭香安抚后方被攻下城池的百姓,让其他还未攻下城池的百姓不必太过慌张,相信我军是“仁义之师”。 二来,那时候我军后方必然不稳,粮草运输是需要时间的,大军需要派出一些士卒护送粮草。 护住粮道,有时候要比攻下一座城池重要。 一同和战报在桌面上的,还有南封国皇帝送来的信,内容全是在质问我是否想清楚要与南封国为敌。 他的话十分强硬,但,我相信他早晚会变软的。并且他以后会发现,哪怕他服软,甚至要割让大面积的土地,我也不会停止战争。 这次的战争可不是之前五国那样的小打小闹,靠割地、赔偿、和亲是无法终止。 第2章 “先登”赏赐 六座城池,有两座是除寇军打下来的。 六场攻城战算下来,伤亡不到五千,其中战死的只有一千六百多。 这些城池士卒几乎没有太多的防备,基本是一轮攻城就拿下。当然,这些城池是一些小城。 可小城池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很不错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敌人的手足无措,还是因为杰他们直接动用精锐攻城,更因为有颜五训练的弓箭手们的功劳。 正是因为弓箭手们的远射压制,才能让士卒们没有多大的伤亡就靠近城池边上。 就这一战下来,我就要有所赏赐。 每攻下一座城池,都会诞生一名“先登”。 虽然杰他们有就地赏赐、升官的权利,但“先登”士卒的奖赏是一定要向我说一声。 “先登”士卒是要连升三级,如果是一名普通士卒,就跳过什长、百夫长,直接成为五百夫长。 如果是百夫长,就直接跳过五百夫长、都尉成为校尉。 别问我如果是五百夫长,或者其他更高级的将领做到“先登”会不会官升三级。 都已经到了中层的将领,你让他们冲在最前面?疯了! 冲上城墙,别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将军,照样乱刀、乱枪、乱箭杀死,所以基本没有中高级将领会冲在最前面。 一场攻城下来,谁都可以慢点赏赐,但“先登”不能,谁知道冒死获得的战功还没得到,下一场战役会不会死掉? 成为“先登”,名字是一定会出现在上报给皇帝,也就是给我的战报上。再有下次立功,那会引起我的注意,说不定就飞黄腾达了。 这样重的赏赐,是为了激发他们的能力,让他们奋勇杀敌。 …… 南封国只有六州,林、甘、氓、慕、兹、万。 别看州数是五国最少的,但人口却是最多。他们一个州的人口可能就比赤昭国几个州还多。 就比如赤昭丢的十六州,里面的人口,估计也就和南封国两三州差不多。 南封国的国都——青宁城就位于氓州,大军要杀到青宁城,路上有两道必须经过的险关——扎临、乾燕。 之前苏毅就是在扎临关一举杀了十万南封国士卒。 当然,其中具体人数有很大的水分,十万肯定是不可能,但过万是应该还是有的。 现在还只是占据林州不到半个郡,后续的伤亡肯定变得更大。 …… 之前被压着无法成为军队的万林山贼,正在一一诏安。 他们的人数过万,但符合要求的山贼不到六千。 我解散了大部分的山贼,愿意留下当兵的,只有三千五百多人。 给他们取名为“百林军”,主要是“万”字不太好,我不喜欢。 如果只是改名为万林军,那他们就是与“万林”山贼还有着些许联系,说不定什么时候想不开又当山贼了。 封万林山贼女寨主司博雨为百林军将军,万林山贼压寨相公、前除寇军斥候季云为百林军前将军; 山不动、河上痕为左、右将军,还有一名后将军是山贼里的一名老人担任。 因为他们主动诏安,同时对百姓也不错,算是有功于伊国,该赏赐的钱财我也赏下去了。 为了安抚万林山贼的民心,我封了司博雨和季云还在襁褓的儿子为有一百户细农的县侯。 人虽然少了点,但好歹是一个县侯。 县侯之上是郡侯,再上面就是千户侯和万户侯。 我命令百林军在奎州训练,随时等待我或者杰他们的指令。 至于是要躺平还是升官发财,那就看百林军自己了,尤其是司博雨。 给她儿子封县侯,就是在告诉她,你只管冲锋陷阵,你儿子绝无后顾之忧。 …… 对南封国发起的大战,其实已经掏空了大半个伊国。 现在伊国内的士卒还有不足八万,听起来很多,但这些都是用来防守边界的。 临海州,被我带出来了五万多的除寇军,经过这一年的重新招募,人数也只是在一万以上,而这些新卒还被安排在北陵与临海州边界上。 泗州倒是有谷将军的两万骁勇军士卒,但泗州太大了,要留着他的军队防备北陵国。 元、阳两州,属于伊国的腹地,那里将近百年都没有战争,主要是打不到那里去。 两州的军队士卒加起来不过万余,他们被伊国百姓称为最安全的军队,也是最没前途的军队,他们的战斗力估计是五国最弱。 宁州之前是天顺王的地盘,飞羽军早已不复存在,尤其是跟着“万角”流寇的飞羽军,那就是死战不降,也不知道天顺王和苏毅给他们灌了什么药。 为此,我派出了玉妃的哥哥,之前是管京城巡防营。既然我回来了,自然不可能让他在京城里管控一支军队。 我把他打发到宁州当将领,让他在当地招募士卒,军队叫做“兴宁军”。 我对外放的他还是很放心,主要是他的族人都在京城。 宁、悯二州的军队士卒不过四万,主要是留着提防唐国。 总之,不会再有其他军队参与南封国的征讨。 …… 其实,这两三年,五国就没有谁过得好。都是一团糟,现在也一样。 唐皇还在和苏毅争锋,北陵国已经定下皇帝的人选,但偏偏有王爷死里逃生拉起了一队人马,与正统的北陵皇帝死磕。 北陵国造反的是寿王,他居然与川浔、川颖两州的归一门联合,打得北陵新皇帝两头难以兼顾。 正是两个领国这般混乱,他们一时半会无暇顾及南封国的战争,我才敢对南封国开战。 要命的是,之前唐、北陵、赤昭国皇帝以及北陵寿王,居然都给我传来请求支援的信件。 我特么的,我哪里还能顾得上他们,我自然一口拒绝了, 虽然他们自己内部很乱,但该有的防备我是不会少的。 第3章 后勤问题 五月十六。 除寇、安定军攻下林州牧郡郡城,击败两万南封国士卒,其中斩杀四千,俘虏万余,其余则是逃走。 同样的,虎翼、安玄军攻下柏郡郡城,虽然只是击溃敌军,但伤亡很少。 这意味着,牧郡、柏郡没有了抵抗之力,已经是大军的囊中之物。 无畏军暂做后军,保护四军的安全,避免被别人包了饺子。 攻下的两座郡城可以成为大军的后方,可以通过城池作为运输粮草的枢纽,敌军想要烧粮草就得攻下一座郡城。 同时,杰他们也传回请求药材支援的奏书。 他们需要朝廷运一些药草过去,治疗受伤和染病士卒。 医者他们可以在当地找到,但药材是有限的。 我命令了各州地方官员购买市面上三成的药材,没有全买是因为朝廷没有那么多的钱财。 而且在当地全买光了,百姓得了病没有药材,那就会出人命。 其中,奎、悯两州可以买到五成药材,这两个州是药材大州,正常情况下药材都有些过剩。 …… 五月二十五, 悯州弦渠呈上的这本奏书,内容着实令我气愤。 他弹劾悯州太守潘明应,称其不仅打压地方商人,还逼迫他们以极低甚至的价格将货物“卖”给朝廷。 更过分的是,朝廷拨付用于购买药材的钱财,竟然也被这位太守贪墨了。 不仅仅是弦渠,还有七八本奏书是悯州县令奏上来,内容与弦渠差不多。 “这些家伙!”我怒不可遏地咒骂道。 都到了如此紧要的关头,他们居然还如此贪婪,真是令人发指! 这件事如果只有太守一人,那肯定是无法做到。 明明只要按照我的指示去办,事情就能顺利解决,可他们却偏偏要阳奉阴违,实在是可恶至极! 当然,我也不会轻易相信弦渠的一面之词——哪怕还有其他官员的佐证。 毕竟,没有经过调查核实的事情,谁也不能妄下定论。所以,我必须派人前往悯州,彻查此事的真相。 然而,问题来了,我该派谁去呢? 我身边能够信任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如果派一个我不信任的人去查明真相,那跟不派人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正当我为此事烦恼时,突然,一个人的名字在我脑海中闪现——冯老爷。 被封为侯爷后,他就闲了下来。 他深知官员的一些龌龊之事,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他都能达到老狐狸的地步。 …… 六月初九, 前线大军控制了牧、柏两郡,并且已经开始向辛庄郡和纳郡进攻。 南封国林州,有七个郡,而扎临就在辛庄郡。 如果能快速打下扎临关,那后面的进攻也还可以势如破竹。 要是在那里耽搁下来,南封国在扎临关屯个两三万的士卒,估计就够十万大军受的。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杰他们,尽量不要进行“微操”。 …… 太监毕恭毕敬地捧着一本奏书,缓缓地走到我面前,然后微微躬身,将奏书呈递到我面前,轻声说道: “陛下,这是平乐侯的奏书。” 我面无表情地接过奏书,随意地翻开,目光落在了书页上。 然而,当我看清奏书里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奏书里详细地揭露了悯州太守的一系列罪行。 这位太守不仅曾经故意压低药材价格,还涉嫌多方面的贪腐行为。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之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并且还能如实地交出悯州的税收,竟然是因为他采取了一种极其卑劣的手段——提前一年征商人的税 据奏书所言,去年的税收中有三成被他私自贪污,而这部分短缺的资金,他竟然是通过向商人索要得来的。 他还美其名曰,提前一年征税可以让商人享受优惠,以此来掩盖他的罪行。 这次,他冒险想要白吃下悯州药材,还能获得朝廷拨下的钱财,就是想弥补之前的窟窿,并且他还打算补上窟窿后就做一个清官。 不管他是不是真心,他都已经被押往京城。 令我意外的是,这件事的最大受害者是悯州米家。 听说米大少爷被不知名的江湖之人打得半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关于这一点,悯州太守死不承认是自己派人干的。 并且冯老爷还在上面说,米家小姐似乎要进京城告御状。 “陛下,刑部侍郎程千余求见。”太监喊道。 我点头:“让他进来。” 程千余行礼:“陛下,有悯州商人之女来京城状告悯州太守贪赃枉法。 按理来说她是越权告官,臣不知道是否要接下这个案子,而且,听说平乐侯已经前往悯州,再接这案子实属不合规矩。” 我捏了一下眉心:“商人之女叫姓什么?” “米,悯州米家。” 我摆手:“不必接案子,让她进宫见我。” “这……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陛下已有子嗣,万万不可再行那伤身之事,还是要节制一点。” …… 这家伙在想什么?我好奇问: “来的是米家的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大小姐。”他立刻回答。 我真想在他脸上来一拳,米家听说确实有一名貌美的女子,不过那是二小姐,不过与她是双胞胎的大小姐就长得不太好看,主要是脸上有胎记。 既然是大小姐,那就不应该担心我会做什么。 我无奈:“带她过来!我对她没有兴趣。” …… 我还在审批奏书,就听见太监的声音:“陛下,米家小姐求见。” “进来。” 我还还有落下,就有一名女子低着头过来行礼。 “见过陛下。” 我说到:“米小姐,悯州太守之事已经解决,人已经押回京城,只要刑部在核实一遍,就可以判处罪行了。” “多谢陛下为悯州药商做主。” 她回答的时候抬起了头,我发现她之前脸上的胎记没了。 我好奇:“你是米家二小姐?” 她笑道:“米家没有二小姐,胎记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手段而已。” 我不打算纠结她的容貌问题,对着还在刷刷写字的白叶说: “你们退下去。” 白叶不情愿的离开,手里的笔还在写。 等太监宫女和白叶走后,我才开口: “米小姐可知青宁城的一些消息?以及这一个月袭香公主有什么动作?” 米家酒楼开遍五国,在各国首都应该还是有店铺的,或许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消息。 “额!”她似乎有些愣住。 这让我有些不满:“米家不会一直都没留意袭香公主的事?莫不是已经把我们的约定忘记了?” 她连忙回答:“自然没有,青宁城的事,米家自然知晓,只不过是一个月之前的消息了。” 第4章 米家入狱 她的消息和我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只不过稍微详细了一点。 就比如,之前我刚刚对南封国用兵,南封国居然连一个传消息的士卒都没有,还要堂堂县令传信。 愣是骑马跑了两天一夜,在青宁城门的时候活活跑死。 这里就暴露出南封国的一个问题,他们的驿站不行。 之前苏毅攻打南封国,驿站士卒获得了扩充。 但战事结束后,这些士卒变成累赘,朝廷不管他们的军饷,能解散的已经算是好官员了,不好的还趁机扣“以下犯上”的罪名。 为此,很多人都选择逃离驿站。 而郡守,一半都是酒囊饭袋,这还得多亏洁娴狐。 …… 听完她说的关于洁娴狐的事,我说道:“米州的事已经处理完,你可以回去了” 我下达了逐客令,她的眼睛有一些“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她行礼离开。 她们是商人,又不是专业的探子。 能用米家的消息证实我得到的消息已经很不错了,没必要太过苛求。 本来这件事,也是可以找天地阁卖一些消息。 但偏偏,天地阁就出事了! 具体是什么无法得知,总之就是不会再提供非江湖的消息,不仅不提供,也不收有关朝廷的相关消息。 并发布一条命令:地方据点凡是收集、提供非江湖的消息,那就是自动脱离天地阁,受到天地阁的追杀。 总之,他们的态度摆的很明确:我们不再过问非江湖的事,你们也别总想把我们拉下水。 …… 我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米小姐,也因此没有思索她最后的古怪神情。 结果太阳刚刚西下,程千余就匆匆来找我。 “陛下,京城出了一起案子。” 你特么的,出了案子你就来找我,我是皇帝还是青天县令?你是想把我累死是? 不过我没有太多的表情,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同时我知道程千余很有分寸,如果是小案子,他肯定不会来打扰我。 我颔首:“说。” “有人告发米家欲行刺陛下。” 我:??? 我还以自己是不是少过了一天,或者一个月,怎么有点跟不上思路。 米家行刺我?这有什么好处? 我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看他好像也挺累的,我说道:“赐座,慢慢说。” 太监拿来一个小凳子,凳子没有多么的辉煌,只是起到休息的作用。 “谢陛下。” 程千余行了一礼,半个屁股坐在凳子边上。 我皱了一下眉:“坐好。” 究竟是谁规定见到皇帝要坐半边的?这是人能想出来的? 他坐好后才说道: “事情是一名叫做米汤的米家家丁向刑部告发,说米家意图谋反,想要对陛下行刺。 本来我们是不打算接受,但事关陛下,我们只能询问。 通过询问,确实发现米家有些问题。 我们立刻抓捕了米家来京城的众人,细细询问,知道了事情的部分真相,但主要有三个不一样的口供。” “告发的家丁,说米家试图用‘美人计’,把米静璐留在陛下身边,然后意图刺杀。 他们知道陛下就是之前的除寇军将军,本来就想要过来接触陛下,却迟迟没有机会。 而悯州太守潘明应对药商们的压迫,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可以告御状获得见到陛下的机会。 毕竟,美人计,光有美人见不到陛下不行啊! 随后他们自己雇佣江湖好手,把米家大少爷打了个半死,就是想要以此见到陛下一面。” “米家的其他人,则是完全不知情。” “而米小姐则说的和告发的家丁差不多,是米家之人想要以她为诱饵,讨得陛下的喜爱,让米家在悯州乃至伊国乃至五国的生意做得更大。 不过她说了,完全没有刺杀陛下的意图。 她本来就反对这样的计划,说之前在悯州见到陛下没有嫌弃她扮丑的装扮,她就知道这个美人计是不可能成功的。 也因此,她才没有拒绝米家长辈们的计划,只是没想到,这计划反而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变成了行刺。” 说白了,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敌人反而利用米家的计划,把他们的罪名做大、做强。 我问道:“用刑了吗?” 程千余摇头:“没,只是威胁,现在就是过来询问陛下是否要对他们用刑。” 我问:“这好像都是一面之词,连米家雇人打米少爷都无法证实,擅自用刑恐怕不太好。” “已经证实了。” 我看向程千余,他继续说: “这个江湖之人就在京城,并且听说他是被悯州不知名的商人雇佣护送商品来京城。 结果,到了京城却没有人接收货物,没有收到后续承诺的钱财,为此他在京城停留了好些日子。 我们已经控制住了这人,他已经和盘托出,就是米家的人雇佣他打伤米少爷,还要求不能出人命,但要显得伤的很重。” …… 这不巧了吗?我都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估计是米家的生意做得太大,让悯州的一些商人眼红,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米家的计划。 干脆就安排刺杀、谋逆的罪名,甚至还“贴心”的将那江湖之人安排到京城。 我问道:“你怎么看?” 他说:“估计是无妄之灾,不过也是罪有应得。” 我说道:“先把米家的人关押起来,不仅仅是京城,还有悯州的米家之人,罪名就是‘欺君’。 但这些人都不能出意外,连米家的产业也不要动,要是做不到,我唯你是问。” “是,陛下。” 我继续:“把躲在后面搞事的人找出来。” “是。” 又交代了一些细节,我就让程千余离开。 米家我肯定是不会杀的,但我希望能有一个可以听话的人来主持米家的生意。 米家的财产,抄了最多八十万两,但我看中的不是他们的钱财,而是店铺,遍布五国的店铺。 说实话,苏毅的“暗部”给了我一些灵感。 我可以安排一些机灵的士卒,到他们的店铺干些杂活,并且收集情报。 我不会在每座城池都要安排人,只在一些战略意义重要的城池派人,让他们了解一些城中消息。 比如驻守的军队,官员的关系,城中的构造布局。 其他的一概不去探查,不像苏毅的“暗部”,不需要还要负责威胁、利诱地方官员。 做的多,错的多,被发现的概率也就更大。 而米小姐,将会被我暗中推为米家家主,或者管着米家酒楼的人。 第5章 扎临易主 米家的事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之后的日子依旧不断的重复着。 批阅奏书、与官员商讨、下达旨意、拨款…… 而今天,六月二十三。 杰他们传来消息:扎临已经属于伊国了。 扎临关,原本就只有三千士卒,加上前方战败逃回的士卒,扎临关也就只有五千南封国士卒。 五千人已经很多,凭借扎临关的天险,不敢说抵挡五万大军一年,但一个月还是可以做到。 杰他们将最为精锐的除寇军作为中军,文将军的安定军作为后军,沈易东的虎翼军、朝邵欧的安玄军、周展功的无畏军轮番攻城,几乎没日没夜的打了三天。 原本估计,可能最快还需要七天放才可能攻下城池,这还是在敌军没有支援的情况下。 如果有,那需要的时间还会更多。 却不想,两军正在交战,扎临城一名校尉竟然袭杀守城将领——卫琦淼,并带着部下打开扎临城门。 那南封国校尉叫越驰,他的背叛是有多重因素——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一、卫琦淼对他以及部下多有不公,主要体现在吃以及战事安排上。 二、他也想还南封国一个太平盛世,并且见过洁娴狐,他自认为我们这边的袭香公主是真正的公主。 三、其实也是一种赌博,一种可以飞黄腾达的机会。 我手下的将领们出身不是什么秘密,连沈易东他们这样的别国战俘,都能做到一军将领。 这已经向他们传递出一个消息:只要你有能力,伊国都会不看身份的给予重用。 …… 因为有越驰的临时倒戈,扎临被虎翼军攻下。 杰在奏书上说了,已经破格任命越驰为偏将,暂时统领这几场战役下来收的南封国四千俘虏,并且让他们归属于虎翼军。 他的做法很对,作为首个投诚的校尉,自然是要重赏,至少官职要比之前的高一级。 让他来统领俘虏,也是正确的选择。 打仗,这可是一件极其残酷的事情啊,伤亡在所难免。毕竟刀剑无眼,每一次冲锋陷阵都可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 可军队要是越打越少,那可如何是好呢? 如果不能在战斗中不断扩充兵员,那么这十万大军恐怕还没打到青宁城,就已经损失过半,只剩下四五万人了。 而等到攻下南封国的都城时,恐怕就只剩下两三万人了。 这样巨大的代价,就算最终成功拿下了南封国,伊国恐怕在接下来的五年,甚至十年里,都没有能力再发动战争了。 所以,最好的打仗方式应该是要让士卒越打越多。 当我们的大军打到青宁城时,不说要有二十万之众,起码也得有十五万。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足够的兵力去应对各种可能的情况,确保战争的胜利。 至于这么多士卒的后勤保障问题,那就不是杰他们需要考虑的了。 而是我和百官们需要头疼的难题,我和百官只会在痛苦中快乐,在骂娘中寻求办法。 而越驰呢,他可是起到了表率的作用! 他的行为会让南封国的那些将领们多了一条路,有可能直接向我军投降呢。 这样一来,我们说不定就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之后的一些攻城也能派俘虏的队伍去,既是给他们升官发财的机会,也可以保留伊国大军的实力。 我同意了杰对超驰的破格提拔,但也在回信中告诫他们要小心降卒,避免他们降而复反。 …… 现在伊国最缺的不是钱财,我发动战争就是为了钱财、土地、人口。 那些被攻下的南封国城池,属于南封国朝廷的钱财都已经在运回京城的路上。 同样在今天,我决定把米家的人都放出来,这自然是在米小姐不懈努力下帮米家证明了清白。 这一次的关押,让米家以为要被灭族,一些顽固不化的米家之人应该会对米小姐感恩戴德。 不说让米小姐彻底掌控米家,至少掌控了大半的人心。 我把米小姐叫进了宫,与她商讨我后续的计划。 “陛下,米小姐来了。”太监的通报声传来。 “让她进来,你们都出去。” 太监和宫女们听到我的话后都自觉离开,白叶也不例外。 这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米家。 就和之前一样,如果我和米小姐谈论米家酒楼打探的消息,那只会让这棋子提前暴露。 别以为这些太监宫女会守口如瓶,在宫里其实很无聊,甚至我少吃或者多吃一口饭,都是他们的谈论焦点。 如果他们将米家是我打探情报的地方传出去,不仅米家有危险,连我的安排也只能宣布失败。 “陛下。”米小姐行了一礼。 她相较于之前气色明显差了很多,不过却没有最先那般的拘谨。 “我可以放过米家,不过你们还是要为米家犯的错付出代价。” “陛下请说。”她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把这些人安排在五国这些城池的米家酒楼里,没有,那就去建,除了南封国。” 我给了她名册,里面记载士卒名字和城,一共不到三十人。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名册还给我,唉,曾经我也是有这样的记忆力,现在不行了。 南封国,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两到三年解决,甚至今年年底就能打到青宁城,所以不用再安排人手。 “行。”她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 “回去,我不希望这个名册还有第三个人知道。”我进行了必要的恐吓。 “陛下放心,我以米家全族性命担保。”她郑重的说着。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尤其是米家内部的事,就找新上任的悯州太守帮忙。” 我安排了弦渠担任悯州太守,他之前管理的南宿郡、武幽郡效果是有目共睹的,自打他去了两郡治理后,我就没再为悯州边界忧愁。 米小姐准备离开的时候,我说道:“这次对米家动手的是悯州车家,别再阴沟里翻船了。” “多谢陛下提醒。”她再次行礼后告辞。 第6章 丹山之誓 其实我要忙的事很多,大事……那就更多。 伊国内部的各种开支以及事务暂且不论,其他三国的事就够我忙的。 首先,赤昭国,他们不断的向四国求援,希望组织五国大军收复丢失的十六州。 玩归玩,闹归闹。 这要是五国自己内战,最终便宜了北方的异族——珝国,那我们这些五国高层堪称是历史罪人。 我不在意后人的评价,但要是让异族之人称霸五国,我还是不能接受。 赤昭国,该救得救,该帮得帮。 出兵与出粮食我出不了一点,但可以给他们一些钱财,不多,但也不少,二十万两。 不管他们是贪下这笔钱,还是买粮买武器,那都不关我的事,我已经尽力了。 …… 同时,我还要尽可能的保证北陵国和唐国的混乱。 北陵寿王已经势弱,这就不得不提到苏毅与新北陵皇帝的“丹山之誓”。 上个月,北陵皇帝派泉王与苏毅在北陵与唐国边界达成一项合作。 苏毅放弃归一门在川浔、川颖的两个州,只需要得到与唐国接壤的半个常明州,以及北陵国不会对撤出两州的归一门势力下手。 他们两方发下的毒誓要多毒有多毒,结果,双方都没打算信守诺言! 归一门势力撤出两州,从之前的慢慢悠悠,一下子变成急行军,三天时间急行了两百多里,直接攻打长建城。 最后以失败告终,狼狈逃到唐国与苏毅汇合。 之所以失败,那是新北陵皇帝就没想放过他们。 一面假意与南边的寿王打得如火如荼,实际上在调遣他值得信任的青鳞军和红甲军,试图在半道上埋伏归一门势力。 青鳞军是北陵世家——夏家的军队,红甲军,则是北陵世家——符家的军队,也就是符太后一党。 两军见久久等不来归一门的军队,经过多方了解后才知道归一门朝着长建城的方向而去,两军立刻回援。 归一门早已和长建城里的禁军有所勾结,几乎一天,国都差点沦陷。 青鳞、红甲两军要是慢来那么一天,城必破,估计城中皇族子嗣要被杀个干净。 结局就是:归一门放弃了北陵国的地盘,选择与苏毅打下唐国。北陵国没有了北边的威胁,虽然在守卫都城损失了一些士卒,但已经可以专心对付南边的寿王。 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是比较糟糕的,这意味着苏毅和北陵国变相的增强实力。 以苏毅原本在唐国的威望以及召集的人马,早已经压唐皇一头,现在有归一门势力的加入,实力相差悬殊。 北陵寿王,就拉出来号称“二十”万大军,实际是也就三到四万士卒,还是新招募的士卒,精锐都不到三千,都不够北陵一套连招下来。 ……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的意图非常明确且简单,那就是竭尽所能地去协助唐皇和寿王,使得唐、北陵这两个国家一直处于混乱的状态。 毕竟,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和空间,去实现我自己的目标——攻占南封国。 至少,在我还没有成功拿下南封国之前,绝对不能让唐、北陵两国实现统一。 因为一旦他们统一,必然会对伊国采取行动,要么是为了解救南封国,要么是为了瓜分伊国的土地。 而无论是哪种情况,以我目前所拥有的兵力,都难以有效地抵御他们的进攻。 说起来,我不禁有些怀疑,圣女是否早就预见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提前解散其余四国的澜部成员呢? 也许,她就是担心我会利用这些澜部成员,在唐、北陵两国进行情报的打探和传递,从而给她们带来麻烦。 事实证明,圣女的担忧并非多余。 然而,即便没有了这些澜部成员的帮助,我依然有办法在唐、北陵两国搜集和传递情报,只不过效率要低很多。 …… 唐皇我已经有了帮助他的方法,那就是动用史进。 史进所需要做的仅仅是向我提供苏毅大军的大致动向和意图,而我则会将这些信息传递给唐皇。 只要唐皇不是一个愚不可及的人,他就应该能够利用这些情报来阻止苏毅的前进——哪怕只是一两年的时间。 当然,我并非没有考虑过借唐皇之手除掉苏毅。 但要实现这一点,就必须让苏毅遭受一场毁灭性的惨败。只有这样,苏毅才可能会死掉。 这就需要史进传递更多军队细节,包括军队动向、人数、粮草分布、指挥将领等等。 这要是能让苏毅死了,我肯定不吝啬暴露史进,甚至史进因此而死也是值得。 但这不太可能,苏毅太特么能跑了,连之前重重保护的北陵皇宫都来去自如。 再说,就算凭借着史进提供的消息,唐皇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苏毅,最多从之前的弱势变成势均力敌。 所以,我没让史进提供更加细节的事,尤其是他和苏毅外,无人知道的消息。 至于北陵国寿王,只能从海上给他运输一些武器和铁矿,让他自己打造兵器甲胄。 …… 自然,这两件事的背后是肯定不能出现“伊国皇帝”的踪影。 负责传递史进传出消息的人——柳寇,根本就不知道史进的真正身份,我很郑重的告诉他: 苏毅的第二心腹——丕子远,是我的人,就是这个人给我们传递消息。 这是给史进多加一重保护,这是必须的。 并且不让柳寇告诉唐皇,是我——伊国在帮助他。他靠近唐皇的身份是,被圣女救过的人,为了报答圣女,这才过去投靠唐皇。 其中还有很多细节,但不必多说,比如,怎么编他和丕子远的关系?如果史进随军出行怎么接收消息? 寿王,我给他武器和铁矿是有代价的,要用钱来买,否则他根本不会懂得东西来之不易,一有困难肯定又向我伸手。 这件事交给临海州太守来做,是他“私底下”做的,为了一些钱财向寿王贩卖违禁物品,我“一点”也不知情。 这样是为了以后两国意外的快速统一,通过线索知道是我在阻碍他们统一国家,两国联合找伊国兴师问罪。 第7章 南封反击 七月初七。 哪怕不是规定的每月初一和十五,早朝都会隔两三天举行。 没办法,要商议的事太多,隔半个月再商议,黄花菜都凉了。 “陛下,前方刚刚传来奏书。”一名兵部侍郎行礼启禀。 前线传回来的消息都是要经过兵部,兵部只需要上书给我就行了。 之前不管是无关紧要还是急迫的奏书,兵部都会先给我,然后我先考虑方案,最后抛给百官商讨解决方法。 像这样,特意留在早朝拿出来说事的,还是第一次。 “鄱侍郎,说。” 我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假装不为所动。 “请陛下先看过萧将军上的奏。”他行礼从怀里掏出奏书,双手递上。 我旁边的太监到下面拿起奏书,看过里面的内容后放到我的桌面前。 而我却在想另外一件事,萧将军?萧破武? 这家伙除了案件,还有值得他跟我分享的事? 我打开奏书,上面确实是萧破武的笔迹,甚至还有几句是用英利语写。 看完上面的内容,我第一反应是:萧破武疯了? 第二反应是:他还活着吗? 第三反应是:我应该对这奏书有什么反应? 在奏书上,萧破武把杰、周展功、沈易东、朝邵欧、文将军骂得那是一文不值。 如果说骂人是粪坑里的石头,算是给别人留下最后一丝颜面,那萧破武就把他们骂做粪坑里的“粪”,一点也没打算嘴上留情。 萧破武的语气一改常态,非常的猖狂、自大! 这一看就是有问题,如果不是什么有独属于萧破武的英利字笔迹,我肯定不会认为是萧破武写的。 既然证明这封奏书是萧破武写的,那就意味着萧破武他们有了一些计划。 有计划你们跟我说一声啊!特么的,每次都先斩后奏,我怎么知道要怎么表演? 看完奏书的那一刻,我的脑海快速的思考。 已知条件: 一、萧破武是值得信任的。 二、这份奏书是萧破武和杰他们有意为之。 三、鄱侍郎肯定不怀好心,选择早朝给我看这奏书,就是想看我的第一态度。 暂时没有领会萧破武他们的意图,我只能表现得有些阴沉,尽量克制自己要发火的表情。 我“轻轻”的放下萧破武的奏书,落在桌面上时却发出“砰”的声响,显然是有些生气。 我说道:“鄱侍郎,为什么不早点将奏书送到宫里?” “陛下,这是八百里加急,是昨晚半夜才送到的京城门口,还用篮子把驿卒和奏书拉到城上。 因为情况紧急,臣这才在早朝第一时间给陛下。” 我有些生气,但表现得有些克制:“好,不过,不要再有下次!” “臣明白。”他回应。 “陛下,臣有本要奏!”吏部主事恬冲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带着些许急切和不容置疑。 我原本正想稍作休息,却被他这一嗓子给打断了,心中不禁有些不悦。 然而,当我看到他的表情时,心中的不悦瞬间被一丝奇怪所取代。 兵部和吏部,这两个部门一直以来都被我打压得很惨,可以说是名存实亡。 他们在早朝上往往都噤若寒蝉,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可如今,恬冲竟然如此踊跃地站出来,这实在是有些反常。 我眯起眼睛,凝视着恬冲,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他的神色看似镇定,但我却能感觉到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我心中暗自思忖,兵部和吏部此时如此积极,肯定是另有意图。 我微微颔首,示意旁边的太监让恬冲继续说下去。 那太监心领神会,立刻扯着嗓子高喊:“准奏!” 恬冲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朗声道: “陛下,有除寇军士卒拼死赶回京城,并告发除寇军将军、十万大军主将杰收受南封国的钱财,恐怕意图不轨啊!” 我:…… 在这等着我呢?我立刻明白这估计是南封国的手笔。 战场上打不过,就只能在我身上寻求解决南封国危机的办法。 想要挑拨我和前方将领的关系,能通过“风言风语”杀了前方主将自然最好,实在不行也可以换另外一名主将! 我用着有些迫切的语气说道:“快,细细说来!” 他却再次行礼:“陛下,可让那名士卒亲自进宫告知详情,臣也无法保证消息是否为真。” 不清楚,你就敢上奏给我? 我点头,太监高喊:“宣!” 在等那士卒的过程,我看到钟尚书、程千余、谦贤等人想要站出来说什么,但被我提前制止。 “若是有事,稍后再议,得一件事一件事解决。” 说着,我还扭了根本不僵硬的脖子,算是一种摇头。 一名士卒走了进来,对着我单膝下跪: “参见陛下!” 他没敢抬头看我,我说道: “把你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尤其是杰收受南封国贿赂的事。” 其实我能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还是要走个过场。 那士卒突然抬起头,用着坚韧的眼睛看我: “陛下,此乃无稽之谈!甚至是南封国陷害杰将军,请陛下莫要听信谗言。 他们将我抓获,并送属下美人、钱财,承诺高官厚禄,只要属下诬陷杰将军。” …… 朝上一片寂静,之前还很镇定的恬冲变得激动,他立刻威胁: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陛下面前,不许有人说谎。” “说谎的是你,你肯定收了南封国的好处,我来京城,就是让陛下知道真相,陛下请严惩你们这类官员。”那士卒开口质问。 恬冲连忙行礼:“陛下,臣勤勤恳恳,对伊国绝无二心。” 我心里只暗道:这可怎么办? 我明显感觉杰他们的计划就是建立在:杰收受贿赂,受到惩罚的基础上, 可现在士卒实在是太忠诚了,把我以前的规定如实照做:遭遇俘虏或者刑罚可以投降,只要事后全部告知将领,不仅没有罚,还有赏。 可我现在想要他诬告杰啊!抓这么两个投靠南封国,或收到南封国好处的官员有什么用? 对前线大局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陛下!这名士卒的话万万不可信! 他是杰将军的部下,自然以杰马首是瞻,估计就是以此摆脱朝廷对杰的审查,并且陷害忠良。 他此时为杰求情,已经证明那十万大军已经被杰收买,大军已经不是朝廷的大军,而是他杰的大军了。” 说话的是钟尚书,他说的话虽然有些强行“狡辩”的意思,但却给我一个台阶下。 我说道:“把他拉下去,交给刑部严刑拷打,这件事由程侍郎你亲自去审问。” “领命。”程千余行礼领命。 禁军拖走了刚才那名士卒,他嘴里还喊道:“陛下,杰他们是冤枉,切莫中了他国的奸计!陛下!!” 我只能在心里说道:放心,只是让你在刑部大牢待一些日子,好吃好喝都给你安排上。 “陛下,臣有本要奏!吏部主事的儿子前两天在青楼狂砸千两白银,这钱财来得蹊跷!”礼部尚书谦贤站了出来质问。 经过这一年任用和观察,他已经被我升为礼部尚书。 第8章 前线的信 我用质疑地眼神看着下面的恬冲,心里早就把他骂了几百遍。 你要不要看看你干的是什么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发财是吗? “陛下,这钱财确实是犬子所花费的,但这其中另有内情啊!” 恬冲一脸诚恳地说道,同时,他的目光还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站在前面的谦贤。 说到这里,恬冲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他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说起来,实在是令臣惭愧啊!虽然在朝为官多年,但家中的余钱实在是少得可怜。 而犬子他却不知节俭,花钱如流水一般,甚至还去找了一名商人之女。微臣实在是对他束手无策,根本无法约束他的行为!无奈之下,也只能任由他四处闲逛了。” 恬冲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可谁能想到,就在前三日,他竟然胆大包天,从亲家那里偷走了大量的银票!这可真是让臣无地自容啊!” 说完,恬冲再次向我行了个礼,然后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反应。 唉! 感谢我之前在其他地方遭受到的毒打,就他这演技,只看表面那是实打实,但还是骗不过我。 他的表情演得可以,但眼神很难掩饰住他的惶恐不安,尤其是他的语气,强压着惶恐与心虚。 我不敢说自己能看穿每个人,但在我面前拼演技,他这点伎俩还差很多。 “陛下,此事不可马虎,之前那士卒的话,恐怕恬主事真的有些嫌疑。” 一名官员见我久久未下决定,他立刻跳出来。 “陛下,不仅如此,南方大军也要多加留意,最好派人前往前线探查一二。” “是啊,事关伊国国运,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 “不可,现在两军交战,此时派人到前线查明真相,其中多有变故,恐怕不反也被逼反了,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如此只会让南封国得以喘息,那此次攻打南封国,获得的赔偿可不会太多。” 到现在,这些臣子们都好以为我打南封国只是为了讨一些便宜,真正知道我要灭国的文臣也就只有钟掌柜和程千余。 或许谦贤和宁博猜到我的意图,但我没跟他们说过。 听着臣子们为伊国的未来发言,我说道: “此事不急,大军的事可以暂缓处理,倒是恬主事,必须立刻解决,你们说一下,怎么解决?” 钟尚书说道:“可让刑部处理此案,不冤枉人,也不会放过投敌之人。” 我见到程千余准备把事情领下来,我连忙说道: “程侍郎,你可有把握?‘不’会不敢接下这个案子?” 我特意把“不”字咬得重了一点,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图。 依照他一直跟着我的关系,别说把握不大,就是没有把握他也会按我的要求去办。 之所以这么问他,其实是“多此一举”,也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不要接下这个案子。 他要是接下这个活,那恬冲的罪名肯定是坐实,把鱼饵都给扬了,哪来的大鱼? 程千余果然迟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陛下,臣弟也在前线大军中,若是接手此案件,恐怕不能服众。” 我“无奈”说道:“如此只能安排其他人。” 我看了一眼下面的官员,翘首以盼者有之,躲避我视线者有之,漠然不在意者有之,忧心忡忡者有之。 看到忧心忡忡的兵部鄱侍郎时,我心中暗自思忖:就是你了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继续开口说道: “鄱侍郎,我记得你之前曾经担任过刑部郎中数年,对于处理此类案件应该颇有经验。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由你来办理了。” 我特意强调了“刑部郎中”这个职位,就是想让他明白,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鄱侍郎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连忙说道:“陛下,这……臣恐怕……” 然而,我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立刻打断他的话:“怎么?难道连这一件案子都解决不了吗?” 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和不满,让鄱侍郎无法再推脱。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回答道: “臣领旨!” 我心里很清楚,安排鄱侍郎去调查恬冲,肯定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他们之间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把事情说得过去,我自然也不会过多地去过问。 就在刚才,我一直都在留意着恬冲的反应。当听到我让鄱侍郎去调查他时,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人是一伙的,就算不是,恬冲可能也有办法让鄱侍郎“网开一面”。 之后就是继续讨论朝廷的各项事务,繁琐又必要。 其实朝廷上的场面并不比街道菜市场好多少,一名官员提出一个解决方案,就有十个官员站出来否决,然后说你这个计划怎么怎么蠢,怎么怎么陷国家于危险之中。 …… 两天后,周展功的妻子朵曦被人轻薄,为此朵曦跑到宫里于卿婉聊天。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那名轻薄无礼的人是除寇军的人,其实也没有轻薄,只是朵曦单方面的陷害。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有理由进宫给我传一封信,当然,朵曦没见到我,只是把信交给了卿婉。 而那名“轻薄”朵曦的除寇军士卒,已经被关押到刑部大牢,和之前那名“忠心耿耿”的士卒关在一起,在里面胡吃海喝。 他们两个人我自然是让程千余好好照顾,并且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们两个的情况。 “给你的。” 卿婉把信放到了我的手上,用着幽怨的语气说: “以后能不能让朵曦进宫啊,周将军恐怕短时间不会回来,我怕她一个人无聊。” 我说道:“你可以自己宣她进宫啊,又没人拦着。” “这可是你说的。”她兴奋的离开了,似乎也是在避嫌。 我苦笑,朵曦会无聊?皇宫外不知道多有趣,她外面的熟人很多。 比如杰的妹妹小米,以及……好像还真没多少。 我打开密封良好的薄薄的信,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抱歉了周展功,我不是有意的。 朵曦已经有一个女儿,所以并不奇怪。 能带着信进宫,其实也不太容易,她放在什么位置我已经想得出来。 信上的密封性还保持完好,我见到了里面的内容。 简单来说,南封国先要收买他们,以及挑拨他们和我的关系,并且已经调动大军准备夺回扎临。 但南封国大军还是有些畏缩不前,想要等伊国大军出现混乱才决定出手。 为此,南封国先是对年纪最小的萧破武用美人计,把萧破武勾得忘了自我。 真行,对萧破武用“美人计”,他们真是会挑人。 利用美人把萧破武的年轻气焰得到疯长,造成萧破武与其他将军不和。 这些事其实是有一部分被抓获投降的士卒告诉杰他们,并且杰他们通过南封国的布置,知道了他们的意图。 挑拨众将军的关系,收买朝廷的官员让我与将军们有隔阂,然后大军进攻。 杰他们的意图也很简单,不管我把谁升为主将都可以,他们会表现得不和,最后反过来击溃南封国的军队。 如果伊国大军继续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打下来,伤亡必然不少,他们想争取能得到与南封国大军野战的机会。 没了大军,南封国光有城池,没士卒守也是可以轻松攻下城池。 第9章 弃车保帅 七月十日,早朝。 鄱侍郎在没有进行完该有的仪式时就一副“我有大事要奏”的表情。 等仪式结束后他立刻开口: “陛下,恬主事一案已经查明真相。” 我看下面一眼,没见到恬冲,不禁有些疑惑。 “说。” 他继续:“恬冲虽无通敌行为,却是行那惨无人道之事,不仅仗着身份欺压百姓,还为了钱财打压商人,想要侵吞易氏家产。” 易氏?没想到恬冲的亲家居然是易氏。 我对这商人有印象,易氏在各州的生意都不小,虽然达不到各州的第一富商,却是可以在三四个州有着生意,并且可以财产可以进入前十。 易家也是唯一不被朝廷收过江税的商户,他们之前提供给朝廷大的商船,让朝邵欧有能力一举剿灭水贼的能力。 这些回想只是我的一念之间,鄱侍郎最后又说: “恬冲畏罪自杀,这其中的细节臣已经在奏书上详细地写明了,请陛下过目。” 鄱侍郎毕恭毕敬地说道,然后将一本厚厚的奏书递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太监见状,连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奏书,然后匆匆扫了一眼,便将其放在了我面前的案几上。 我随手翻开奏书,粗略地看了一下,心中便已了然。 他们这是打算弃车保帅啊! 奏书中所描述的细节虽然繁多,但我已无心再去深究。毕竟,这些内容并没有太多明显的漏洞,而且从表面上看,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说道: “嗯,鄱侍郎此次办事得力,不负所望。如此一来,擢升你为兵部尚书,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鄱侍郎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他赶忙行礼谢恩: “谢陛下隆恩!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之信任!” “那么,对于前线的大军,又有要如何打算呢?” 程千余开口询问,他们至少要我的一个方向才能讨论下去。 “陛下,应该派钦差前去一探究竟。” “陛下,应该立即罢免杰的主将之职,否则悔之晚矣。” “不可,陛下,未定罪就先贬将,实在难以服众。” …… 说什么的官员都有,不过大多是为了伊国好,只有少部分在和稀泥。 我苦恼之后下定决心说: “换将,但不派人前去探查消息,避免他们反应过度,你们觉得,谁合适作为十万大军的主将?” 得到了我指出的方向,他们自然可以继续讨论下去。其实也没有多少要讨论的,前线的将领,他们又不熟悉。 熟悉的钟尚书和程千余也因为要避嫌,没有选择推荐任何一人。 不过我倒是怀疑南封国要推萧破武为主将,这是因为钟尚书和程千余昨天都偷偷进宫告诉我,这些天的京城一直在传萧破武的辉煌事迹。 连小月滩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劝降几百海盗都被拿出来说事,反正就是各种夸,说是天下第一将才都不为过。 同时,其他的将领,也多多少少被指出一些不好的地方,从出身、行为处事、指挥能力都被安排上。 总之,就是想要我下令萧破武为主将。 我能明白他们的意思,萧破武确实算是一个将才,但她年纪就摆在那里。恐怕刚过十六,肯定会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对付她要比对付其他将军好。 萧破武凭借一张嘴劝降几百海盗,说好听点,那是有勇有谋;说难听点,那是年轻气盛、不知死活! 官员们一阵讨论下来,倒是有那么五名官员向我举荐了萧破武。 很好,等杰他们的计划实行后,他们就不用再来了,能不能活着,就看他们犯的罪大不大。 整个过程,鄱侍郎,不,是鄱尚书并没有推荐任何人,应该是在避嫌。 最终,我孤注一掷、十分气愤地决定让萧破武成为主将,前线一切事务都交给萧破武来处理。 …… 午时,下了朝后,钟尚书来到后宫找到了我。 “陛下。” 我说:“什么事。” 他特意来找我,肯定是不能在百官面前说的事。 “是易家,臣曾与他有过生意上的来往,并且之前在征招商户船只的时候见过几面,这是他托关系找到我,写给陛下的请罪信。” 钟尚书把一封信递过来,我看了里面的内容。 上面的事很简单,原本只是易家在南封国的儿子出了意外,被劫匪绑票,但劫匪的要求很不同寻常,是要把三万两白银交给恬冲。 三万两白银,对易家来说不多,并且劫匪还告诉了他恬冲,这不是在说恬冲和劫匪狼狈为奸吗? 易家把钱交给了恬冲,而恬冲毫不掩饰知道他们的到来,果断收下三万两银票。 易家本想着救回人后向朝廷告发恬冲的行为,结果,恬冲刚刚得到钱后就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易家——恬冲已经偷偷投靠了南封国。 如果伊家敢去告发,恬冲就一口咬定,易家也参与“通敌”的行为,来一个鱼死网破,而易家送来的钱就是最好的证据。 在“被诬陷通敌”与“损失一些钱财和一名女儿”上,伊家陷入了两难的地步,只能先同意恬冲结为亲家的主意。 同时,不断的找到钟尚书,想要打探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钟尚书自然知道易家有问题,随后告诉了易家我之前在军队中的规定——可以让士卒投降,只要事后说明就无罪。 为此,易家决定不再为案板上的鱼肉,请求钟尚书把这份请罪信给我看。 易家的信上也说了,他们可以散尽家财,只求一家平安。 我说道:“让他们把嘴管严实点,之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 “好。”钟尚书点头。 我继续:“至于易家的钱财,朝廷是不会要,让他们好好做生意。南封国那边有什么要求,易家必须全力相助。” “领命。”钟尚书行礼后离开了。 今天早朝后,关于萧破武成为主将的圣旨已经送出京城了,希望杰他们能给我带来一些好消息。 京城这里的“蚊子肉”可不够我吃的,要吃就吃南封国的数万大军以及半个林州。 第10章 一州之地 八月十九,大雨过后。 今年没有那么幸运,明明雨下得没去年大,但时间长达半个月。 该有的灾难怎么都逃不过,各州都需要钱财和粮食,好消息是,钱财我倒是不缺。 从北陵寿王那里换了很多的钱财,以及从南封国押送回来的钱财和各种珍宝,让我突然有一种烦恼——这么多钱怎么花? 可钱多,不意味着粮食多。 我是可以用钱买下商户储存的粮食,可这会引发一个问题:市面上的粮食缺少,粮食价格上涨,百姓恐怕吃不起。 能不从粮商买粮就不买,只能继续掏老底,把伊国各粮库或者地方粮仓拿出一批粮食。 反正也已经快秋收了,马上就有一大批粮食送上来。 不过缺粮食的不仅仅是伊国,南封国我也得管。 因为连天的下雨,南封国牧、柏、纳、辛庄四郡也受了灾,虽然又要支出一笔粮食,但可以收买人心。 还有大军的粮食,有些无可避免在运输途中接触了水,有些粮食已经发芽了,得从后方再运一笔粮草过去。 …… 鄱侍郎升为尚书之后,虽然手中并没有实际的权力,但他却变得愈发得意忘形起来。甚至连钟尚书和程千余这样的高官显贵,在他面前也都不得不暂避其锋芒。 不仅如此,鄱侍郎还将手伸向了易家。他竟然派人去“敲打”易家,而且还不止一次! 第一次,易家被他用一万两银子打发走;第二次,更是直接索要三万两银子才肯罢休。 而与此同时,前线的战事却并不顺利。 噩耗频频传来,不是杰不听从萧破武的指挥,就是杰指责萧破武昏招频出,甚至其他将领之间也开始相互指责起来。 得知这些消息后,我心中其实有些发虚。 毕竟,如果他们真的只是在演戏,那么一切都还好说;可要是他们假戏真做,那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恐怕就该轮到我来骂娘了。 …… “陛下!捷报!捷报!” 我松了一口气,但明面上依旧表现出“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太监打开奏书准备给我读里面的内容,我抬手就打断了他: “拿过来我自己看!” 听的哪有看的快,我必须自己看看。 南封国得知萧破武等人内部发生动乱,而且粮食供应也出现了严重问题。 于是,他们推断萧破武等人很可能会彼此对立,不会相互支援。 抓住这个机会,南封国林州主将邓除疾动用林州最后的七万大军,目标直指独自留守在扎临关的萧破武。 这七万大军气势汹汹地杀向扎临关,企图一举击溃萧破武的防线。 然而,尽管萧破武在扎临关孤立无援,但他并没有轻易放弃抵抗。面对南封国的猛烈攻击,他率领着部下顽强地坚守了十天之久。 能守城,谁会去攻城,正常的比例都是一比五,甚至更多,而萧破武的军队,至少做到一比八。 在这场激烈的攻防战中,留守的虎翼军偏将越驰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对扎临关的各处防守要点了如指掌,巧妙地指挥着士兵们进行防御,使得南封国的大军始终难以突破防线。 经过十天的激战,南封国的大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丢下了上万具尸体,但仍然未能攻下扎临关。 眼见强攻无望,南封国的大军不得不准备撤军。 就在这时,一直按兵不动的杰等人终于等到了机会。他们从各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给南封国的大军来了个措手不及。 七万大军几乎全灭,全灭并不是全死了。 大军杀敌四万余,俘虏不足两万的南封国士卒。 南封国大将军邓除疾战败自杀,跟随大军过来“镀金”的南封国大皇子被俘,还有一群中高层的将领。 我军也在这场战役损失超过一万五,伤员更是达到三万多。其中有三千的士卒已经无法再战。 他们是一些重伤不可能治愈,或者说没有那些珍贵药材治疗,以及一些缺胳膊断腿或者瞎眼变成瘸子的。 这样的伤亡伊国还是可以承受,除掉了林州这七万大军,林州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估计月底就能完全掌控林州,甚至,与接壤的甘州也能快速拿下两三个郡。 …… 唉! 杰他们打得爽,但却是让我头疼。 一、前线受伤的士卒要接回来。 二、前线的俘虏数量太多,差不多就有五万,光是给他们吃的,就够我大军吃了。还因为数量太多,伊军无法掌控,还要被迫分出一半的士卒看管他们。 重点还不能杀死,杀死了下次谁还投降伊国?绝对以命相搏,但不杀又浪费伊国筹集的粮食。 三、战死士卒的抚恤,要核实后精准的发放给士卒的家人。 四、士卒将领们的奖赏,本应该是战争结束后再封赏。但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这样才能鼓舞士气。 军队将领们暂时不能再升,但他们的手下可以重赏。 …… 看着南封国皇帝送来的信,上面承诺,可以赔偿伊国三千万两白银,但要一年一百万,分三十年给。 他是把我当傻子吗? 虽然还有许多的条件,比如公主嫁给我——不会是洁娴狐?我才不要! 比如赔偿大量的粮草、让太子过来为质等等,就是没有割让土地的条款,看来南封国皇帝并没有糊涂到极点。 南封国的求和使臣爱在京城待几天,他就待几天,我是不会满足于现在的局面。 其实南封国也去其余三国求援,但结果……显而易见。 倒是唐皇似乎有些意动,我特么!我好心帮他,他居然要打我? 南封国的条件是,唐皇出兵支援南封国,随后两家一起平推苏毅的大军。 我只希望唐皇不要想不开,别执意走一条死路。 如果不是怕唐、北陵两国事后联合对付伊国,我真的想写一封信给唐皇,把我是他盟友的事说明白,并且大骂他一顿。 因为这事,我还让边界的将领们万分小心。 我可以接受边界军队的战败,但不能是大败,至少也要拖住敌军一段日子。 第11章 阴差阳错 七万大军,算上之前的南封国士卒,几乎是十万的士卒。 十万,伊国举全国之力也到不了二十万,南封国人口再多,也不可能有超过二十五万。 能再快速调动的军队,绝对不会超过五万,除非他们不要南封国其他边界,或者重新招募新兵。 可新兵,那能叫兵吗? 如果不是南封国山地较多、道路崎岖、山匪众多、不利于粮食运输,我都想让杰他们年底直接打到青宁城。 失去了这么多的大军,南封国几乎是丢了半条命,并且之前从南封国各地运去林州的粮草,本打算给七万大军,现在也变成了伊国的粮食。 但同时,我也需要为前线大军考虑即将到来的冬天。 南封国虽然四季如春,可该冷的时候还是会冷,得为他们准备厚的衣服。 …… 既然杰他们已经取得大获成功,我自然是对投靠南封国的官员下手,首当其冲就是鄱尚书。 从天堂到地狱就是这么快,我还通过他找到一些收受南封国好处的官员。 他们的罪名杀头倒是不至于,但贬官、罢官是在所难免。 刑部大牢里关着的两名士卒已经被我放出来,“轻薄”朵曦的士卒原本就是一名百夫长,我升他为五百夫长;另外一名就是单纯的士卒,我升他为百夫长,并且给他们一些钱财。 …… 九月十三,前线不断传来好消息,不仅控制住了整个林州,还打下了甘州两个郡。 南封国无法发起有效反抗,甚至还有很多城池官员主动开城迎接伊国的“仁义之师”。 不过今天罕见的传来一个坏消息,唐皇居然在往唐、伊边界运输粮食。 谭自在是什么意思?存心找事吗? 这个消息应该不是假的,因为是悯州太守弦渠和忠护军将军上的奏书。 我只能先书信一封,告诫唐皇不要故意找事。 …… 九月二十二。 唐皇不仅没有停止往悯州边界运输粮食,还有军队调动驻扎的行踪。 谭自在,你…… 纵有千言万语,我也骂够了。 竖子不足与谋! 我决定和他摊牌,告诉他,如果不是我在帮他,唐国早就被苏毅掌控了。 …… 九月三十,圣居殿。 接过程千余手上的急报,看完里面的内容就,我直接气炸!!! 我故作镇定,给把急报还给程千余,并告诉他: “明天在朝堂上把这消息给我,记住,今天没有给我这份急报。” “是。”程千余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作出回应,没有过多询问。 程千余走后,我对宫女太监说道:“今天这件事,我希望你们忘掉,不要外传,否则全部凌迟,夷其三族。” “是。” 屋子里的太监和宫女没见过我恐吓,为此各个都颤颤巍巍。 我说道:“下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们都出去了,也包括白叶。 “嘭!” 我一脚踢倒一个瓷器,然后让自己真正的冷静下来。 唐皇,谭自在,那就是一个蠢蛋!!! 在我让柳寇表明身份后,谭自在居然想要接管史进,当然,他不知道我安插在苏毅身边的人是史进。 谭自在认为我有意让他和苏毅打得不相上下,为此不给他提供可以一击必杀苏毅的消息。 他派人对柳寇严刑拷打,想要知道是苏毅身边投靠伊国的人是谁。 在这件事上,我看错了两个人,一个是谭自在,还以为他足够聪明,没想到蠢货一个。 第二个是柳寇,我居然以为他会背叛我,背叛伊国,在各种酷刑面前也难以招架住。结果,他太忠心了! 柳寇居然还一口咬定,史进就是给他提供消息的人! 我:??? 过程全是错的,但答案是对的。 我知道,柳寇是想要保全我和他说的人——丕子远,并且要乱咬苏毅身边的人,而史进就是他随意攀咬的目标。 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难以接受的是,负责审讯柳寇的是苏毅的人。 柳寇已经被连夜送出卞城,已经送往苏毅的大后方——上林郡上林城。 别问我晚上宵禁为什么能出城,我怎么知道谭自在那个蠢货怎么安排? 为此,史进已经被关押起来没有用刑,虽然史进还在狡辩,并且没有承认,但估计支撑不了多久了。 因为对他询问的就是苏毅第二幕僚、第二心腹丕子远,而丕子远又与史进不和。 这个消息是我的人打探到,这个人通过各种渠道,成功当了上林城的狱卒。 刚才看完急报的那么一瞬间,我的脑海就有一个计划现出。 那就是打草惊蛇、主动出击、主动承认。 一、既然谭自在自寻死路,那就打呗,我还怕他? 二、明天要进行一场表演,从接到这份急报时立刻表现出来的喜悦,然后“刻意”地变成震怒! 这个过程,一定要让百官们看出我在演戏。 不知道现在伊国的百官里还有没有苏毅暗部收买的人,可以让被收买的官员把这些情况传回给苏毅,之前对他们的打压会不会太狠了?可别死绝了! 三、光明正大的承认史进是伊国的人,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并且与唐国开战的理由就是: 为伊国的忠臣——史进报仇! 四、动用在上林城的探子,要他们十分小心的“栽赃”史进,坐实史进的罪名。 我要让一些“聪明人”知道,我就是在诬陷史进,巴不得史进立刻被苏毅处死,我安排在苏毅身边的人另有他人。 就是让苏毅怀疑我要借他的手杀了史进,这样或许可以救史进一命。 唉!真是有够郁闷的,简直就是遇到猪队友了。 …… 十月初一,早朝。 昨天晚上,我久久睡不着,只能在女人身上发泄体力,我找来了卿婉和霜一梦。 额,我承认玩的确实“花”了点,但没办法,晚上不睡觉,今天怎么表演? “陛下,臣这里有一份急报。”程千余大声喊着。 我知道,史进能不能活着,就看我的表现了。 第12章 再开战场 一如既往的,急报通过太监的手来到我的面前。 我对太监使了一个眼色,他轻轻点头。 我在高处,百官们在低处,他们基本上是低着头,如果不引起他们注意,那我的表演将会是演给瞎子看。 我看着昨天已经看过一遍的急报,让自己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时不时还点头,似乎在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 “咳!” 我边看,旁边的太监就边咳嗽。 我用余光看到,大半,不,是几乎全部的官员都抬头看我,还以为我有什么吩咐。 我“似乎”感受到他们的视线,视野不由得离开急报,很是“不悦”的看着那像是染了病的太监。 “你,下去领板子。” “陛下恕罪。”太监行了一礼后,像是丢了性命一样离开。 我这才“恍然大悟”,立刻垮下脸把奏书用力拍在御案上。 “嘭!” 随后用气愤的语气说:“唐国欺人太甚!我要出兵征伐唐国。” 钟尚书很是配合的询问:“陛下,可是什么大事?现在伊国经不起任何战役了。” “还能是什么?我本想联合唐国皇帝对付苏毅,却不想他简直愚笨至极,还让我的手下干将被发现。” 我气冲冲的往后靠,特意让自己的表演很假。 随后我和百官说了一遍其中细节,很多官员都是秉持着反对的意见。 一名官员说道:“陛下,不可为了一人而搅进唐国的纷争。” “陛下,若是史进真的重要,我们大可与苏毅交易,臣相信他是不会拒绝我们的合作。” “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偷偷史进的家人带回伊国。” “他们肯定和史进在一起,也就是在上林郡,那是唐国的腹地,想要到那里接回人谈何容易?” …… 下面臣子们一顿乱七八糟的讨论着,我却已经说道: “不必多说,我刚才说的很清楚,我要出兵唐国,要让唐国付出代价。 你们不需要讨论其他的,只要讨论悯州出兵的后勤问题就行了。” “陛下不可,伊国真的不能再发动战争了!”钟尚书立刻跳出来。 作为户部尚书,他是最了解伊国还有多少余粮,多少战略物资——兵器、甲胄,攻城器械。 以及国内可用壮丁的人数,是否会影响今年的粮食收获。 你种了地是可以获得粮食,可不把粮食收割回来,那也和没有种地差不多。 发动战争,那就必须要考虑后勤问题。 如果只是悯州的两万大军,那就需要三到四万的徭役百姓,还要考虑战死士卒的一系列后事。 以目前伊国的形势,还真的是难以支持这场没有预料的战争。 而且,我说的是“如果只是悯州”,事实上,我要动用悯、宁两州的军队。 估计谭自在也看出我无法分兵,就肆意妄为。南封国承诺只要他给伊国一些压力,哪怕不与伊国发生战争,谭自在也获得利益。 给他脸了!我要一棍子把他打死!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保护史进,哪怕是赔上去上万人也是值得。 最后才是单纯的想打谭自在的脸,看他是否还在作死的边缘乱跳。 “钟尚书,给我一个对伊国影响不是很大的后勤计划。” “做不到,陛下。”他回答的很果断。 他应该明白我有其他的用途,他为了百姓选择拒绝。 有一名官员说道:“陛下,确实不可再行刀兵。” 我用着自己认为足够冷、足够无情的话说道: “我再说最后一遍,唐国是一定要打,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协商,而是命令。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让战争不影响伊国内部的安稳。” …… 以我现在的地位,我想和百官商议的时候,我会去商议。当我不想的时候,抱歉,我——伊国皇帝说了算。 见我如此态度,有些人却是很疑惑。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打着为“史进报仇”的名义,却始终都没有提到怎么解救史进。 百官们知道我的决心,干脆也慢慢讨论了战争的各处细节,尤其是后勤问题。 即便是之前反对我的钟尚书,也被迫提出几点意见。 …… 最终,朝廷百官“一致”决定出兵唐国。 我立刻下了两道圣旨,派遣悯州忠护军、宁州兴宁军对唐国发起进攻,并且不许与苏毅的军队交战。 同时,我还“偷偷”下了两道密旨,让两军的将军做一件事,如果有苏毅的其他幕僚或者将领来投靠,务必全力保住此人。 密旨,那可不是什么秘密,需要朝廷一些官员审查,才能确保其合法性。 在这一刻,我突然后悔之前对敌对势力的人往死里打,都不知道苏毅的爪子能不能伸到这里面。 以后不能在除得干干净净,各方势力的人都要留一些人,方便以后我传递消息。 …… 十月初三,两州将领得到圣旨,已经在整顿兵马。 …… 十月初五,两州军队立刻攻打唐国边界城池。 …… 十月初九,唐国方向传回捷报。 悯州忠护军攻下贾义、舒安城,兴宁军攻下谷善、慕多、天遂、卡四城。 之所以这么顺利,那是因为都不用军队攻城,城里的百姓早就自己反了。 本来他们就想反,就因为伊军的到了,让他们坚定了信念。 唐国百姓造反的速度,要比伊军行军的速度快。 这让我不由得一愣:“这让我发现宝藏了?这么好打的吗?一碰就碎?” 悯、宁两州的进攻并没有遇到正规的唐军,而只是一些衙役或者守城的护城军。 收到捷报的同时,还有谭自在的信。 他一个劲就认错,并且承诺,不会再干涉伊、南封两国的战事。 他也不会让手下士卒对伊国士卒动手,伊军想抢钱就抢钱,想夺地就夺地,他绝不会派兵阻拦。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这么回应我? 如果按照这样打下去,打下一个州不是问题,可问题是,我打得下,我守得住吗我? …… 我倒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恍惚,谭自在知道我守不住,最多守三个郡,也就是半个州。 他是想要利用我和他对抗苏毅的大军,这样他就可以回收部分军队,使得军队不再那么零散,也就达到了另外一种形式的求援。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说不定他真是草包,只是歪打正着。 第13章 用屯田兵 这不是欺负人吗? 伊国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士卒去攻打唐国,我为了唐国的一州之地再招募新兵,恐怕伊国就得崩。 十月十一,钟尚书进宫给我汇报了一件事。 “陛下,这两个月屯田兵不断离开,恐怕伊国境内就要有很多乞丐流落街头了。” 屯田兵,也就是乞丐兵,“屯田”只是为了好听一点,事实上他们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去年八九月实行的“化丐为民”很成功,让无数的乞丐变相坐牢,大大的减少了乞丐犯事——也有可能是地方官员实在找不到四肢健全的乞丐顶罪。 他们咬着牙坐了一年的牢,获得了最终的一两银子,付出与收入并不成比例,他们没有再继续成为屯田士卒的理由。 不过…… 我好像知道怎么“变”出更多的士卒了,屯田兵不就是吗? 我问道:“现在屯田兵全国有多少?” 钟尚书说:“就半个月前的统计,应该有四万。” 他或许察觉出我的意图,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这些人都是分散在各地,一般以镇、县、郡、州城为主。 镇的屯田兵人数在十几到几十,基本不会超过一百。 县的屯田兵人数在一百到三百,郡和州都是在五百到一千之间,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人。 总之,一个州的屯田兵在三千到七千。” 我问:“如果让这些屯田兵去唐国,你觉得怎么样?” 谭自在不是让我使劲的搞地吗?老实说,这样的机会,哪怕我知道是鱼饵,我也要咬上几口,实在是太诱人了。 “不可,陛下,真的无法再动用军队了。 他们平时累死累活,勉强度日,但不用担心被饿死,现在就是变相的让他们去死,肯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这军队的后勤也是一个大问题,真的没有多余的粮草。 最后,这些人的前身是乞丐,那是各种问题,恐怕不会服从管教,如果进了唐国的城池,一定行鸡鸣狗盗、强奸杀人。” 我轻轻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从民变匪只需要一念之间,可从匪变成民,哪怕花一年都有点悬。 不过我也没打算让他们就这样前往唐国。 “如果我下令让这些士卒自己选择要不要去唐国,你觉得大概有多少人?” 钟尚书低头思索: “如果是按照士卒的正常军饷和伙食,可能会有一半的人,不过要去唐国那就意味着有风险,再减一半,最多就是一万人。 而且,这些人良莠不齐,想要选出可战之卒,恐怕不足三成。” 我缓缓说道:“如此说来,最多也就只有三千人而已。那么问题来了,这三千名士兵前往唐国,所需的粮食是否能够从我们这里挤出来呢?” 钟尚书闻言,眉头微皱,追问道: “那后续的粮食又该如何解决呢?陛下难道不打算给他们提供在唐国的口粮吗?” 我嘴角微扬,反问: “只需保证他们能够抵达唐国即可,到了唐国之后,难道还需要我们继续供应粮食吗?” 其实,我压根就没打算让这些士兵去冲锋陷阵,毕竟他们并非精锐之师。我的打算是,让他们驻守在后方,守住一些关键的城池便可。 而且这些人肯定不会扎堆,肯定一个城池安排几百到一千多人,难道攻下唐国的城池都不能提供几千人的粮食? 既然主意已定,我当机立断,立刻与钟尚书商议起具体的细节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们最终敲定了方案。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我又马不停蹄地找来程千余,共同商讨如何从众多屯田兵中筛选出那些相对忠心、品行也还不错的士兵。 毕竟,这派遣出去的军队,代表的可是伊国的形象,容不得有丝毫马虎。 …… 我又从禁军中挑选出一百名士卒,我会以这一百人和屯田兵建立起一支新的军队。 全是屯田兵,我不放心。他们的思想过于“开放”,或者说“激进”。 如果安排一些将门之后,恐怕要会激起士卒和将领们的矛盾,简单来说就是“仇富”、“仇贵”。 这支军队的将领必须是屯田军里面出来的人,而一百人,则是任命一些中低层的职位,确保里面没有什么“一言堂”。 这军队需要至少一个月的筹划,可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前往唐国。 为此,我让在唐国进攻的两军减缓进军的速度。 一来后方不稳,二来,可以迷惑谭自在和苏毅。 …… 十月二十日。 我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对谭自在的真实意图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他故意激怒我派兵进攻唐国,实际上是一种别出心裁的求援方式,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断合情合理。 当我率领军队攻打唐国时,唐军竟然毫不犹豫地迅速收缩战线,将唐国与悯、宁两州接壤的地区全部拱手相让。 在此之前,悯、宁两州虽然与唐国相邻,但与苏毅的势力范围却完全没有交集。 然而,随着谭自在主动放弃这些地盘,伊军的势力范围得以扩张,与苏毅的地盘直接接壤。 唐国局势可谓是一片混乱,呈现出三足鼎立的态势。 唐国显然并不想与伊军开战,而苏毅同样也不希望平白无故地增添敌人。 毕竟,苏毅的后方还有北陵国虎视眈眈。如果唐、伊、北陵这三个国家同时对他发难,恐怕苏毅会应接不暇,难以招架。 三军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苏毅和谭自在继续往死里打,同时不对伊军出手。 可不出手归不出手,他们两个人的安排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谭自在直接不防守与伊国的交接之地,而苏毅不得不派重兵在与伊国接壤的地方上。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唐军领土变小,边界变短,而势力变强了。 而苏毅的领土不变,边界不变,可势力却被迫被伊军牵制,相当于变弱了。 想想我就郁闷,我是不是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当然,唐国那边也有好消息,苏毅放了史进,并且把第二幕僚,第二心腹——丕子远砍了。 我就喜欢苏毅这样的聪明人。 第14章 南封条件 事情从我之前的早朝说起,自那之后,我在上林城的探子们大半出手,上演各种栽赃史进。 随着我喊出的为“史进报仇”,但一直不过问史进,这就让苏毅很怀疑。 正所谓,做到越多,错的越多,我特意让人员动起来,就是为了这个。 苏毅通过一些踪迹,抓到了我的一些探子,一些人把任务对苏毅全盘托出。 这才对嘛,怎么可能人人能扛过刑罚。 至于那些受刑、死亡的探子,我会好好对他们的家人。用他们的性命,换取苏毅对史进的信任,很值。 我现在才知道,苏毅这个家伙有一种药,类似于迷药和酒的结合,能麻痹人的精神,基本问什么答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苏毅的人大费周章的把柳寇送回上林城,最终,柳寇还是说出了真正的人——丕子远。 而这药,其实是有代价的,柳寇也因此而死。 我给了柳家一些赏赐,肯定不能仅限于钱财,还要有官职。封了柳寇的弟弟为禁军五百夫长,柳寇的儿子为有两百户佃农的县侯。 …… 十月十五,南封国再次请求停战,具体的赔偿要在今天的早朝上说。 但南封国显然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过家家呢?说停就能停? 杰他们已经打下半个甘州,小部队的抵抗根本就是送,而大部队又要时间汇聚,并且目标太大,无法进行埋伏。 “陛下,外臣有事要说。” 南封国此次派遣的使臣,乃是其国内前任礼部侍郎——历伏天。此人年事已高,白发苍苍,行动略显迟缓。 然而,正是这种看似波澜不惊、情绪内敛之人,往往才是最为难缠的对手。 官场如战场,这其中的较量并非单纯依靠武力,更多的是智谋与手段的交锋。 我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说下去。” 他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南封国希望伊国即刻终止战争,并对南封国做出赔偿,具体数额为一百万两白银。 此外,还需让贵国公主和亲,以结两国之好。当然,所有被伊国侵占的土地,也应尽数归还。” 我:??? 百官:??? 怎么好像是南封国打了胜仗一样,我打赢你,还要赔你钱? 你特么的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我在心里摇头,并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狂妄!陛下,请赐……让此僚退出宫殿,不必再论两国‘求和’之事!” 只听得一声怒喝,一名官员突然站出来,满脸怒容地对着殿上的人说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一丝威严和愤怒。我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只见他身穿官服,正对着我的方向拱手行礼,显然是对刚才的事情极为不满。 然而,当他说到“请赐”二字时,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原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众人都不禁好奇,他原本到底想说什么呢? 我倒是有个猜测,他可能是想说“请赐死此僚”,毕竟刚才那位使臣的态度确实非常傲慢无礼,让人难以忍受。 但也许是想到这样的话,我真的有可能会听从他的建议杀了使臣,这才临时改了口。 一时间,宫殿内的气氛变得激愤,百官对着他口诛笔伐。 总之,这个早朝在谩骂之中结束。 …… 回到后宫,我倒是有了一些猜测。 很明显,南封国应该有着某种底气,或者说是计划。为此我特意派人去监视历伏天。 发现他不仅不慌不忙,还留恋青楼,非常的逍遥快活。 到了晚上,从他的住所飞出几只信鸽,都被我的人一一截获。 一共三封信。 一份是给朝邵欧,内容是“可以行动”。 一份是给越驰,内容是“家眷无忧”。 一份是给南封国,内容是“计划顺利”。 这我忍得了?当天晚上我直接把他抓了起来,一顿严刑拷打,他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没办法,只能给他上“宫刑”,就当做侮辱他一下,然后就把他送走。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他是来使吗?说他收买官员都可以了。 …… 对于这三封信,我是有着三个猜测。 一,无外乎就是挑拨离间。 让我以为朝邵欧和越驰背叛了我,这样的招式他们不腻吗? 二,他们两个是真的叛变了,并且准备做出什么大动作。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小不意味着没有可能。 三,他只是单纯的与南封国有仇,想要通过作死让我全力灭了南封国。 …… 十月二十三,我派人到前线告诉了将领们关于朝邵欧和越驰的两封信。 我是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们,也包括朝邵欧和越驰。 让他们知道,我不会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那些挑拨的小伎俩对我没用,把事情说开反而会很好。 “陛下!程千余有要事求见!” 太监的语气有些慌乱,这是我第一次听到。 这让我心中一“咯噔”,他们两个不会真的反了? 不……不。 不管从哪方面看,他们都没有背叛我的理由,甚至是利益都不值得他们背叛。 “让他进来。”我说道。 “陛下,临海州被袭击了。”程千余说完才行了一礼。 临海州虎翼军左将军——许宁传来奏报,我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南封国从海面上行使船只来到临海州,船只就有十几艘,南封国士卒恐怕有三万人。 他们一路烧杀劫掠,反正干的是海盗的活,临海州沿海村、镇、城都遭遇到洗劫。 不过,南封国也不是没有伤亡。 我之前在沿海安排了大型的投石车,就是用来砸海盗的船只,为此砸沉了五艘大船。 自那之后,许宁就无法再击沉船只。 南封国船只宁愿选择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停船,也不愿意靠近有人住的地方。 而南封国的船队又居无定所,一万多的虎翼军本来就要防备着北边的北陵国,现在更是防不胜防。 最主要的还是,伊国没有大船,想追也没办法追! 这是南封国决定在我身后搞事啊!这要是没有足够的兵力,临海州肯定被这不到三万的南封国士卒祸害。 到那时候,恐怕北陵寿王会有一些不好的想法。 没办法,我立刻调回朝邵欧的安玄军,全军也就他有海战的经验。 要玩是?那就别怪我也从海上攻打南封国。 第15章 再现决堤 其实,我心里还是挺慌的。 从之前历伏天的种种行为来看,朝邵欧都有着很大的问题。 历伏天太过硬气了,似乎笃定伊军会大败。 可偏偏这么巧,南封国派兵袭扰我的后方。而全军能海战的只有朝邵欧,若是换其他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使用朝邵欧。 但我还是决定相信他,他没有必要背叛我,他也背叛不了,不说他底下的将领,就连士卒也不会跟着他造反。 别说他是前朝皇族,就是布氏皇族,现在也得趴着。 …… 第二天,南封国传回消息,泯江决堤。 苏毅,他真的给五国打开了新世界。 遇事不决?决堤! 走投无路?决堤! 无力阻挡?决堤! 时间不够?决堤! 你跟我说百姓?跟我说受到其余四国谴责?会遭遇敌国屠城报复?我都走到决堤的地步,还顾得上这些? 决堤会造成很多的问题,道路泥泞或者直接消失。 百姓、禽类死亡,会造成疾病或者瘟疫,不妥善处理,士卒最好别从那边过了。 还要安置百姓,如果任由百姓变成流民乞丐,大军后方比如多生事端,运到前线的粮草比如被流民洗劫一空。 当然,对伊国来说不全是坏事,至少南封国民心已经倒向伊国。 这次决堤,并没有太大的伤亡。 南封国,不像唐、伊两国地势平坦。 南封国人多山也多,遇到大水人自然往山上跑。 决定决堤的肯定是只会照搬战役过程的人,忽视了两国的地形,没有得到最为理想的结果。 …… 看着手里杰上报的奏书,他居然请求我再开屠城之事! 只不过这个“开”,写得歪歪扭扭。 还屠城?他疯了? 不过我很快领悟他的意图,那就是表现出我的仁慈,以此收拢民心。 你决堤,我屠城。 虽然不是什么古往今来的规矩,但这其实也是被五国高层接受,就连我军士卒屠城的时候也理直气壮。 不屠城,反而会体现我的仁慈。 …… 十月二十五,早朝。 百官们讨论要不要对南封国决堤的事再行屠城,这其实不用讨论,百官们一致拒绝我再行屠城之事。 最后,我为了南封国百姓,决定不行屠城之举。 …… 十一月十五。 朝邵欧已经带着军队坐着筹集来的船一路顺江而下,预计二十一到二十四日到江口城。 而屯田兵已经前往唐国,军队暂时由校尉统领,校尉叫穆二十六。 天大地大,什么怪名字没有,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想的,少一个“二”不行吗? 这个人的品行不错,也有读过几年书。 之前屯田兵忙完之后,都是倒头就睡,他却是训练起兵马,为此他被地方官员赞赏,给予了百夫长的职位。 他管理有度、调度有方,干活那是不留余力,地方百姓对他以及手下的屯田兵都是赞不绝口。 再后来,他调到元州州城担任屯田兵五百夫长。 …… “陛下,平乐侯求见。”太监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 “让他进来。”我端坐于龙椅之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多时,冯老爷急匆匆地走进殿内。他的步伐有些慌乱,似乎有什么急事。 我定睛一看,只见他面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汗珠,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奔波。 “陛下,臣有要事相求。”冯老爷一见到我,便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我见状,赶忙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扶起:“先别着急,有何事慢慢说来。” 冯老爷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陛下,臣的长子已经失踪一个月了,至今杳无音讯。” 我心中一紧,连忙追问: “是通鸣还是通智?” 卿婉有两个弟弟,我自然是知晓的。 而且,我在析县赚到的最大一笔钱,正是与他们有关。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是通鸣,唉!”冯老爷叹了口气,一边揉着眼睛。 随着他的讲述,我逐渐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通鸣一个月前突然离家出走。冯老爷四处寻找,但都一无所获。 通鸣,自以为学了我给他们的功法,就留下一封书信,他说行走江湖去了。 因为是自行离家出走,京城府衙最开始虽然很重视,但怎么都找不到,最后也就放弃了。 冯老爷动用了商场以及官场上的关系,却在伊国内怎么都找不到通鸣。 知道我与众生教关系不一般,以及在江湖上或多或少有点关系,这才下定决心来求我。 我安抚了他几句后,就让他离开了。 …… 随后,我找到了唐妙言,希望她能动用关系找到通鸣。 我刚刚把话说完,她就把孩子放下,对我说: “他参军了。” 我:“什么?” 唐妙言说道:“他知道你要用屯田兵后,就假扮乞丐,被雨州鲁县收为屯田兵,然后又通过了选拔成为去唐国的屯田兵士卒。” 通鸣,通智,我记得最开始见到他们的时候才八九岁,还流着鼻涕呢? 具体多少岁我知道,当可以肯定,最开始见到他们的时候,肯定不会超过十岁,现在最多也就是十四岁。 我问道:“他多少岁?” 唐妙言说道:“他的假名叫……” 我连忙连忙说道:“不要告诉我他的化名。” 我知道她准备说出通鸣的假身份和虚报的年龄,但我不想听到这些。 通鸣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是为了证明自己。 要不然以他的身份,给他一个百夫长轻而易举,只要年纪到了十六,我都可以直接给他一个都尉、或者校尉当。 如果现在知道他的身份,他以后知道肯定以为我是有意照顾他,而不是他凭自己的实力得到的官职。 如果死了,那没办法,做什么事都要有代价。 唐妙言也轻轻点头:“真实的年龄准备到十四岁。” 我再次询问:“卿婉知道了?” 她回答:“没,要不然她肯定不会同意。” 我轻轻点头,同时也察觉到澜部的恐怖,她们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通鸣的行踪。 这要是用得好,那肯定是一把利器;用得不好,那就……尽量用好。 不管是刀还是剑,它总有刀柄和剑柄。 第16章 替换徭役 十一月二十六。 我收到了前线的详细消息。 林、甘两州已经完全被大军掌控,并且成功地攻入了氓州。 然而,意料之中的是,还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乾燕关”。 这座城的历史堪称传奇,就五国史书记载,这两百年里,就没有一支军队攻下这座城池。 易主也全是城中将领叛变,城中只需要安排一万大军,便可以阻挡十万大军至少一年。 此城还是南城国的粮仓储存地,守个十年不是问题。 因为地理位置重要,一般是由南封国绝对信任的人驻守。 哪怕洁娴狐祸乱朝纲,也不会因此疏漏此城的安排。 …… 与此同时,南封国的决堤事件虽然只给一个县的百姓带来了灾难,但却足以拖住大军的行进速度,这无疑给战局带来了新的变数。 从十一月到一月,这段时间对于打仗来说确实不是一个理想的季节。 当然,这里所说的只是南封国之外的地方。 因为南封国的地理位置特殊,其冬季的气候条件相对较为温和,所以每年冬天冻死的人数都比其他四个国家要少得多。 我让他们暂时停止进攻的步伐,需要时间换掉一半的服徭役民夫。 …… 打仗获胜了,皇帝和百官知道没有用,百姓知道也没有用,要让他们感受到真正的好东西——钱。 要不然我主动发起战争,民夫死了、士卒死了,得到了土地和人口,但伊国内部的百姓生活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愈加落魄。 百姓造反,我是一点也不奇怪。 要让百姓发现,战争是好事,是一个可以改变阶层的途径。 把这些民夫招回,让他们去传播战争获得的好处,这“好处”自然是一些土地和钱财。 这算是稳住民心,加固伊国的安定,不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 临海州的局势逐渐明朗,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朝邵欧率领的船队成功出海,给南封国的海船造成了巨大压力,迫使它们狼狈逃窜。 朝邵欧的船队虽然在长时间航行后失去了补给,但他们可以在附近的城池或村镇获得必要的物资补充。 相比之下,南封国的情况则十分凄惨。 由于无法靠近有人居住的沿海地区,南封国的海船面临着两难的选择。 要么他们劫掠到的粮食不足以维持生计,要么他们只能冒险前往一些较大的地方进行劫掠。 然而,这些大的地方往往设有防御工事,例如投石器。 南封国的海船在这些地方遭遇了顽强抵抗,其中就有两艘船不幸被投石器击沉,遭受了惨重损失。 朝邵欧一举击杀近万南封国士卒,并且在奏书上给我保证,最晚明年二月,最快今年年底就可以解决掉袭扰临海州的南封国士卒。 …… 而唐国,明明唐军守都不守,但兴宁、忠护两军却以龟速推进。 特么的,唐国让出的地方,简直就是一片烂摊子,山匪横行、饥民无数、各种案件层出不穷。 加上现在冬天到了,唐国百姓被冻死是可以预见的。 但我哪还有时间理会唐国百姓,能保证伊国百姓不被冻死就已经很难了。 没办法,我只能让两军停止攻城,至少等这个冬天结束,要不然我就相当于给唐皇当后勤。 …… 我还在苦恼这个冬天是不来得太快,就听到太监喊道: “陛下,程尚书求见。” 程千余,已经被我提升为刑部侍郎,再不升实在说不过去。 “让他进来。” 他行礼后,程千余开口: “陛下,有人想雇佣江湖门派屠杀城中一户人家。” 我问:“那就抓起来啊!” “陛下,这户人家是柳家,柳寇就是出自那里。” …… 雇人屠杀柳家,是为了报复柳寇带去的损失? 我一时不知道其中的猫腻,连忙让程千余说清楚一点: “我听着。” “这江湖人听说之前是众生教的人,并且陛下见过,就是番武。” 我有些明白他要说什么了,说来也奇怪,作为皇帝还需要揣测臣子们的言外之意。 我与番武确实有些关系,加上我在众生教的关系,别人猜测他是我的人也不为过。 意思就是:我派番武杀了柳寇一家老小? 这样有什么意义?幕后之人的目的就是:让我成为忘恩负义的人? 会不会太牵强了,我堂堂皇帝,朝政都不批了,就想着怎么屠杀一个小小的家族? “这是番武的口供。”程千余递上东西,我接过后才看懂了。 有人想要雇佣番武屠杀京城柳家,并且指名道姓要番武他们。 番武,因为唐国的建立,使得无数圣部的人想要去唐国,至此,其余四国的圣部实力变弱。 而紫虹雅的离开,让还在苟延残喘的圣部彻底崩溃,其余四国江湖再也没有众生教,五国再也没有圣部。 番武假意接受后,就到地方官员里告发这件事,结果被那雇佣番武的人跑了。 人跑了,柳家依旧有危险。 程千余继续说:“臣希望,可以派遣一支小队保护一下柳家,不多,十到二十人就可以,最多保护他们两个月就不会再有危险。” 我点头:“好,你来安排。” …… 三天后,我收到了史进的信,才彻底明白了其中细节。 柳寇并没有死,只是苏毅对外宣称死了。 并且苏毅想要利用柳寇,让他在京城散播一些对我不好的流言。 他和柳寇做了一个赌约,若是我善待他的家人,他就不用做什么。 若是相反,那柳寇就要为苏毅效力。 事实上,苏毅已经安排收买的朝廷官员打压柳家人,等柳寇回到京城,看到的肯定是柳家惨淡的一幕。 而史进,因为苏毅对他也多有警惕,没有办法立刻把消息传给我,只能先无意告诉一名“失宠”的苏家之人: “若是有人能让与伊国皇帝有关系的江湖人屠了柳家,那柳寇肯定变心。”然后史进给出了番武等人的名字。 在京城,屠人满门?估计也就只有皇帝有这个权利了。 结合我对江湖与朝廷的态度,没有人会冒险,番武更不可能那么蠢。 这样做可以提前把我的目光投向柳家,以此发现柳家的落魄。 惭愧,我还真就没有发现柳家变得落魄。 而今天,柳寇也回到了京城,我特意接见了他,他非常的羞愧,说的话和史进一样。 我快慰了他几句,并为“丕子远”感到惋惜。 随后就让他先回柳家修养身体,承诺以后还会用他。 第17章 兵行险招 十二月二十一。 本想好好过个年,却不想,还要为前线的士卒担忧,尤其是看到杰上奏的书。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道理我都懂。 但我前脚刚说停战,你们后脚就发起进攻,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 十二月一日,我的旨意传达到前线,并且召回了一半的民夫。 距离新的民夫到达还要一月的时间,主要是顺道给他们送去粮草。 到十二月六日前,一切都还算正常,毕竟现在大军的后勤有些薄弱,但偏偏我的将领们不是这么想。 他们认为,我军虚弱,则敌军轻敌,有心算无心,或可一战! 然后连攻三天,以惨败收场,付出了将近五千人的伤亡。 他们证明了,乾燕关并非浪得虚名,城高城厚,难以攻破! 不过,他们很快获得了转机,有地方猎户向他们透露,有羊肠小道可过乾燕关,直抵青宁城五十里外。 经过深思熟虑后,他们决定相信这个消息。 十四万大军只留下文将军的三万安定军,其余十一万大军半夜跟着猎户走小道。 看到这里,我只想说:“你们发疯和找死,能别带着我的士卒们吗?” 这个世界哪有不可逾越的高山?哪有阻挡一切的城墙? 小路肯定是有的,但有路有什么用? 你人进去了,粮食没进去,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再说,小路,人走都很危险,更不用说带上攻城器械了。 没了攻城器械,就算到了青宁城附近,想要劫粮也只能洗劫村、镇级别的聚居地。 而这些地方的粮食,是肯定不够十一万大军吃的,除非他们打算到氓州内,再造一些攻城器械器械。 还别说,他们还真是这么想的。 十一万人,什么牛鬼蛇神凑不出来?全军找出几百名木匠,或者家族之前从事木匠行业的人轻轻松松。 …… 十二月十二日。 他们打下青宁城外三十里的周边村、镇,利用地方上的工具,打造攻城必须的器械——云梯。 凭借着短短一天打造的云梯,杰他们连攻下四座城池,获得了粮食上的补给。 南封国人口再多,但士卒不可能说变就能变出来。 林、甘两州就损失了将近十三万的军队;又派出三万的士卒袭击临海州;还有三万重兵把守的乾燕关。 这将近就是二十万的士卒,南封国的腹地不空虚才怪。 就连青宁城守军都不足五千,南封国皇帝、官员、百姓大惊! 额……这是杰说的,至于他怎么知道城中百姓怎么想,我也不知道。 九万大军把青宁城团团围住,南封国也动员了青宁城中所有可用之人——壮丁、家丁、护院、禁军,竟然凑出了万的人防守青宁城。 青宁城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唯一的希望,伊国大军打下了,那就意味着有粮食补充。要不然就凭那四座城池,根本支撑不了大军一个月。 而青宁城里,那是皇帝住的地方。城中谁都能投降,就是皇族不能投降,尤其是皇帝。 而皇帝又是国家的天,权利的最顶点。在青宁城百姓和官员没有决定“临时倒戈”时,他们必然拼死一战! 南封国皇帝立刻向四周求援,甚至允许各地方勤王。 离青宁城最近的自然是驻守乾燕关的大军,都已经迫在眉睫了,南封国皇帝哪里还管什么乾燕关,立刻命令乾燕关的大军回援。 虽然三万大军有些杯水车薪,但也能分摊部分压力。 驻扎乾燕关的是辞克守,他留下一万人继续驻守乾燕关,亲自带着两万人回援青宁城。 他深知,如果就这样放弃乾燕关,无异于门户大开,伊军的后勤源源不断供给,青宁城早晚要破,所以留下一万大军继续驻守。 当然,这是杰的猜测,也是我的猜测。 我之前说了,走小道的是十一万大军,而围攻青宁城的是九万大军,消失的两万大军自然是在路边埋伏南封国援军的虎翼军。 就这样,乾燕关出来的两万人和沈易东的军队碰到了一起。 两军人数并无差距,甚至是士卒的质量都相差无几,主要是虎翼军还有一半的南封国降卒。 但埋伏一方,肯定是有先发制人的优势。 最终,南封国将领辞克守被宋今安和十几名士卒围攻而死。 虎翼军用三千的牺牲,杀了七千敌军,俘虏一万多余。 当一个军队伤亡只有一成的时候,士卒们是察觉不出敌我两军的差异。 可当伤亡达到一半,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知道大事不妙,或者说败局已定。 将领的指挥是决定战役胜败因素之一,可士卒们的心理也是因素之一。 双方士卒,谁要是先察觉己方势弱,那只会败得更快,谁要是察觉己方占优,气势就更足。 一般认为,损失超过三成,士卒们就会胆寒投降。 沈易东用一半的降卒和一半的虎翼军精锐佯装成南封国败军,最终诈开了乾燕关! 至此,伊国在甘、氓两州的后勤路线彻底打通,围困青宁城的九万大军终于可以不用在露宿荒野。 也庆幸,那几天青宁城附近没有下雨,要不然…… 打仗,哪有十成把握的计划,都是靠赌,谁赌赢了,谁就是赢家。 事实证明,杰他们赌赢了。 虽然他们说是看云后,有预料短期不会下雨,这才敢出兵。 算了,不重要,我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虽然这过程险之又险。 …… 同时,临海州朝邵欧传来捷报,他又杀了四千南封国士卒,最后劝降残余士卒。 他请求,让他效仿南封国袭击临海州的行为,从海面上出击南封国的氓、慕两州。 我同意了他的请求。 我相信杰和朝邵欧不会糊弄我,可该有的核实还是要做,必须要派人去核实他们的战果。 万一前线战报吹的震天响,实际上已经快被南封国反推到京城,那玩笑可就大了。 自然,我不会以“核实”的名义派人过去,而是让人去犒赏他们。 第18章 南封使团 尽管杰他们已经将青宁城紧紧地包围起来,但想要攻破这座一国之都并非易事。 青宁城作为国家的国都,其城墙之高、建造之坚固都远超普通城池。 一般的云梯在面对如此高耸且坚固的城墙时,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触及城头。 这也是为什么杰他们一开始并没有选择直接攻城,而是采取了包围战术,将青宁城困在其中。 随着沈易东成功攻克乾燕关,攻城器械可以被送到了最前线。 攻城器械无疑会给攻城行动带来巨大的帮助,但它们的运输却异常麻烦且耗时。 体积庞大、重量惊人,要将它们从后方运送到前线,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还需要面对各种复杂的地形和道路状况。 因此,尽管有了攻城器械的支援,但要想攻下青宁城仍然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 十二月二十二。 南封国的求和信晚了杰奏书一天的时间,据说又派出了求和的使臣。 说是信,其实是一份圣旨,上面还有南封国的大印。 相较于之前的求和,这次的诚意很足,却又很敷衍。 南封国皇帝给出了三个解决办法。 一、杀掉洁娴狐,迎回真正的沐兮袭香,毕竟这就是我开战的借口。 同时,他还特意的没有说明林、甘两州的归属问题。 二、割让林、甘两州的领土,一年赔偿三百万两银子,若干粮食,连续十年。 三百万两的分量很大,足够掏空南封国的国库。 三、南封国对伊国俯首称臣,不需要赔偿任何东西,以后我指哪他们打哪。 就第三点来说,简直就是在骗人。 或许在三年之内,南封国会听我的命令,但他们缓过神来,第一个要打的肯定是伊国。 更不用说,他们可能都等不到三年之后。 既然这么没诚意,那就让他们到地府再写一份求和旨意! 这些条件可能已经是他们自认为的最大诚意,可惜,一切注定都是徒劳的。 让南封国这道圣旨去吃灰。 …… 十二月二十六日,风尘仆仆的南封国使团来到了京城。 我坐在早朝的宫殿之上,目光扫视着下方的众人。 视线停留在了一群人身上,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不禁心生疑虑,难道他们真的身患重病,命不久矣? 亦或是这是南封国的阴谋诡计?故意让使团染上某种无法治愈的疾病,然后将其传播给我和满朝文武百官? 这会不会太歹毒了? 正当我暗自思忖之际,一名太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惑,他快步上前,压低声音对我说: “陛下,使团们一路都是乘坐马车赶来京城的,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即便是在马车上打盹,也是因为过度疲劳而晕倒过去的。” 太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太医已经为他们检查过身体了,并未发现任何疾病,只是单纯的精神萎靡罢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一些。原来如此,他们是马不停蹄地赶来京城,想必他们也知道急了。 就在这时,那群人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们立刻抬手行礼,齐声高呼: “参见陛下。” 我定睛一看,这次使团的主官竟然是一名年轻男子,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虽然长相俊秀,身上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但却把身份放的很低。 他低头开口:“陛下!伊国对南封国起刀兵,以至于百姓生灵涂炭……”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给你十句话的时间,如果你一定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我也很乐意听。” 我才懒得和他探讨两国百姓谁过得更幸福,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他显然有些惊愕,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说道: “不需要十句,臣只有一句:陛下想要什么?” 我心中一动,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只要我开口,他们就能答应我的要求?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整个南封国,这可不能轻易说出口啊。 直接说要南封国,不仅显得我太不人道,而且也太猖狂了。 我在脑海中迅速思索着,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主意。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我也不知道,看你们的诚意。” 把问题丢给对方,无论他怎么说,我就是不同意,毕竟是他们的诚意不足。 “割让林、干、氓三州。”他语重心长的回答。 我随便一问:“怎么给我?” 在交接的问题上肯定很麻烦,如果先给我氓州,到那时候,青宁城的人我肯定不会放过。 要是先让我军撤退,到那时候他们不给氓州怎么办?要处理这个两不相信的问题可不简单。 “只要陛下在京城百姓面前承诺就此罢休,青宁城绝不抵抗,全城投降,城中皇族均听陛下所言。” ……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如果只是我单方面,或者在宫里给他们做出承诺,我肯定不假思索同意。 事后说自己没有说过就行了,一点点的不守诚信,可以换来南封国的束手就擒,实在是太值了。 但,在百姓面前承诺,那可就不一样。 见我沉思,那男子立刻说道: “莫非陛下一开始就是想要覆灭南封国?” 这要是回答“是”,消息传出去,或者消息传回南封国,那剩下的四州说不定会拼死抵抗。 要是回答“不是”,那已经获得南封国的半壁江山为什么还不要停止战争? 我思索后回答: “是。” 他的眼睛瞬间错愕,不敢相信我居然把自己的狼子野心说出来。 他身后的一众南封国官员也目瞪口呆,随后气愤者有之,面如死灰者有之,独自哀伤者有之,视我如大敌者有之。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要隐藏自己的意图? 反抗强烈?那就打到他们不敢反抗。 我说道:“该说的已经说了,离开皇宫,不要试图在京城搞什么小动作,之前那名使臣的下场你们应该都知道。” 第19章 攻破青宁 听说南封国皇帝之前为了安抚百姓和众将卒,在众目睽睽之下砍了有“妖公主”之称的洁娴狐。 正因如此,城中士卒才拼死抵抗,苦苦支撑了这么久。 可惜了,这次南征的功臣——洁娴狐,我是没机会再见了。 而杰他们也不弱,许诺先登者,赏百金,封千户侯。 封侯,这不是杰的权利,但我也没打算追究他的责任。 一个小小的千户侯,与青宁城相比不值一提。 但万户侯就不能乱许诺了,全伊国的万户侯都不到一手指数,其中还有两家是从伊国开国皇帝世袭下来的,其含金量可想而知。 士卒不够勇猛?那必然是赏赐不够。 先登、破阵、斩将、夺旗,这场战役,这四大军功都有人获得。 …… 破阵者,萧破武。 南封国皇帝颁布勤王圣旨后,各地的将领、世家、官员和乡绅纷纷响应号召,开始招募士卒,组成军队,前来解救被围困的南封国皇帝。 与此同时,围攻青宁城的敌军不仅要应对城内守军的抵抗,还要设法阻拦和击败来自南封国各地的援军。 在众多援军之中,慕、兹两州的军队声势最为浩大,他们号称有三十三路大军,总计六十万之众,正浩浩荡荡地朝着青宁城进发。 然而,这所谓的六十万大军水分极大。 实际上,不过只要带领着百十来号人的小队伍,却也堂而皇之地自称为一军。 这样的“一军”是有个前提,那就是组织者的身份不凡,否则其他人早就吞并了。 这“六十万”大军的实际人数肯定远远达不到六十万之数。据萧破武估计,其真实人数应该在七万到九万之间。 而且,这“六十万”大军中,八成都是由流民和普通百姓组成,他们未经训练,装备简陋,战斗力可谓是不堪一击。 尽管如此,萧破武仍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他所率领的除寇军的五千人,经过指挥冲杀,击溃这支号称“六十万”的大军。 萧破武奏书里说的很详细,说当时是怎么怎么想的,局势怎么怎么危险。 一看就是老毛病犯了,把战报当做案件写给我看。 …… 斩将者,高子期。 他经历攻入京城、剿灭“万角”流寇、奎州一战、南封国一战,已经从之前的五百夫长升为偏将。 这三十三路大军,就有二十多位将军,可真正能成为将领的只有三人,且以南封国素泊王为主。 要不然一些百姓也号称将军,那杀了百姓是否算是“斩将”?当然不能算。 “将”,得有名,就算你武功高强,却是籍籍无名,也不能算“将”。 “将”,既是官职,也是有名望,有战绩的人。 这三个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是南封国的知名将领,要么是年老辞官,要么是遭人排挤而丢官。 这其中有一位名叫费傲的老将军,他可是前南封国的大将军! 想前几年,他在战场上那可是威风凛凛,无人能敌,还专挑伊国打。 只可惜,前些日子高子期率军杀入他的军中,尽管有一众亲兵拼死护卫,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他的性命。 而勤王军队,虽然他们并非正规军队,但这“将”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将”! 所以,斩杀了费傲这样的名将,也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斩将了。 也正因这三人如此,这勤王队伍才会让萧破武如此难受。 毕竟,这三人可都是曾经的名将,哪怕如今带领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也绝对不容小觑。 …… 夺旗者,彭小善。 萧破武击败南封国援军,却无法乘胜追击。 彭小善,安定军后军小卒,负责大军的后勤。 因道路坍塌,补给路线受影响,他们的都尉派遣他们的百人队查探是否还有其他道路。 他们走了两天的路,在叫努山附近看到了南封国援军,是被萧破武击败的“六十万”大军。 那名百夫长立刻派人把努山的情况汇报给后方大军,其实他也知道没有多少用。 因为那里的地界还不是伊军控制的地方,等大军过来,南封国大军早就没了踪影。 叫人回去汇报消息,只是让后方大军早做提防。 同时,他们也看到了一个好东西——素泊王的王旗。 他们选择在晚上夺旗,最终是百人去,一人归。 护纛营!那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保护大旗! 旗倒,人亡! 南封国援军整体是杂军,但还是有精锐,夺旗有时候并不比斩杀敌军主将容易多少,一场厮杀是无法避免的。 别看之前萧破武和高子期非常勇猛,但却无法拿下一面真正的将旗。 哪怕杀死了主将,只要将旗不倒,那士卒就默认主将还活着,就继续拼命。 夺将旗,在双方战场上,那时候不管主将还活不活着,军心必散。 在其他地方,就比如彭小善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影响一场战役,却是影响了军心。 相当于在敌人脸上拉……那个东西。 而彭小善,拿回来的不是将旗,而是王旗。 其实还有很多细节,比如彭小善带回王旗,却被都尉贪下,并以“玩忽职守”的罪名关押彭小善。 彭小善向军中监卫控诉无果,才知道他们狼狈为奸。 在另外一名监卫的帮助下,这消息才层层上报到文将军那里,最后得以平反。 彭小善不要赏赐,只求朝廷厚赠战死士卒的家眷。 我自然是要厚赏他的,战死士卒给予每家五十两银子,并获得一些田产。 而彭小善,我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成为千户侯——并无任何实权。 二是给他自己或者子孙一个县侯,而他晋升为五百夫长,继续为朝廷效力。 并承诺他,只要再有军功,就会擢升为都尉,后面是封侯拜相还是战死沙场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他选择了后者,把爵位让给他的弟弟。 …… 先登者,齐顺年。 其在林州其他城池先登过的士卒,之前已经被我封为五百夫长。 这次青宁城久攻不下,他再次冲在最前面,人虽然活下来了,但也丢了半条命。 他的伤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伤,只是身上有那么几道口子。 先登者,基本都是重甲在身,一般面临四种威胁。 一、箭矢。 但大部分先登士卒都有甲胄在身,只要不是射中面部不会死亡。 二、钝器,如滚木、滚石。 士卒甲胄里面是有厚棉,可以起到缓冲的作用,当场砸死也不太现实。 三、从云梯上摔下。 城墙一般的高度在六到十五米,像青宁城就有十二米,京城十三米,长建城十五米。 从这样的高度摔下来,只要不是头着地,就不会立刻死亡,毕竟也不是谁都能爬到最高处。 四、金汁。 这东西看似除了臭和恶心,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却是最要命的东西。一些伤口明明只是破了一点皮,根本不致命,只要伤口沾上那东西,那极有可能发烧不止。 沾到金汁的士卒,尤其是有伤口的士卒,有三成士卒都死在金汁上面。 这疾病也不是治不了,以现在的医术,只能说是无法完全治疗,还要靠士卒自己的体质和意志。 配合药物治疗,撑得过去就活,撑不过去就死。 齐顺年就是被这金汁泡过的武器砍伤,现在还在高烧不止。不用我的命令,杰已经下令找南封国的御医治疗,并且用全城最珍贵的药材。 …… 安定五年,二月十八。 打了两个多月的青宁城终于破了,朝廷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二十四。 想着这些天看到的奏书和战报,我内心难以平复。 这些士卒表现得都很优秀,可在史书上,可能就寥寥几笔,甚至都不会出现。 他们其中的艰难,我能感受到,但其中的惊险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史书太小,无法记录下每一个英勇士卒的名字。 第20章 掌控南封 青宁城的攻破,几乎可是预兆着南封国的灭亡。 没敢说已经灭了南封国,那是因为这根本灭不掉。 不只是因为还有慕、兹、万三州没有打下来,不过这是早晚的事。 而是因为肯定有人能逃走,即便逃不走,想要造反的人也会冒充南封国皇室——沐兮家的人。 我预计,今年五月到六月会掌控南封国,只能是“掌控”,而不是“彻底掌控”。 朝邵欧的船只一开始到氓、慕州时很困难,尤其是慕州,那里连伊军的士卒都没有,可以说是四处招敌。 南封国慕、兹、万三州对付不了氓州的十几万大军,还对付不了朝邵欧的两三万人吗? 同时,朝邵欧又不能做和南封国一样的事——劫掠周边村镇。 那里的百姓,几乎可以说是伊国以后的百姓。 不过随着萧破武击败慕、兹两州的援军,朝邵欧反而成为了香饽饽,一些豪门世家、名门望族、富商豪绅、地方官员都偷偷找朝邵欧示好。 没有千年的帝国,只有千年的世家,他们深知存活之道。 因此,朝邵欧虽然在慕州没有发生大的战役,却为我不断拉拢想要投靠伊国的人。 如果不出意外,慕州不会有太大的反抗。 倒是万州,恐怕有些难啃,因为有青宁城的皇族子弟跑到了那里。 青宁城城破的时候,那场面非常的混乱,南封国似乎提前也察觉到城池要破,居然从另外三面城门跑出一堆人。 绝大部分的人都被围在外面的伊军抓住,但跑了两名皇子、一名公主,他们还和各州来援军汇合。 最后,他们跟随各路援军南下万州,似乎打算在那里进行最后的抵抗。 抵抗个屁啊! 他们连粮食都没有,军队里的士卒——流民又多,没有两个月,他们自己都得垮。 他们以为后勤是那么好干的? 杰他们这一路可谓是顺风顺水、高歌猛进,表面上看起来所有的胜利都归功于他们。 但实际上若没有整个朝廷在背后默默支持、收拾烂摊子,他们又怎能如此轻松呢? 这一年,我真的快累死了,想要快点结束战争。 伊国内部的政事,在唐国干扰苏毅,给北陵国寿王的帮助,尤其是对南封国的战争。 …… 午时,我还在处理一系列奏书,就听见一名太监说道: “陛下,午时了。” 午时就午时呗,我还需要他们给我报时? 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午时三刻,那是杀头的黄道吉时。 之前来这里的南封国使团就在今天被砍头,本来我也没打算对他们动手,可奈何他们闲不住啊! 居然偷偷联系荷叶,想要试图拉拢荷叶,许诺让她的儿子成为新一代伊皇,让她成为曾经独权的太后。 这个计划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我知道了,当然,我也是从唐妙言那里知道。 我给了唐妙言很大的权限,只要不是在外面过夜,都可以随意出皇宫。 可悲,皇帝可以给予别人出宫的权利,却无法让自己出宫。 其实不用唐妙言,荷叶也告诉了我他们的目的。 她的权利怎么来的,她比谁都要清楚,她也深知自己的能力有限。 要是杀了我,那肯定不行,是的,南封国使团想要杀了我。 最终,他们喜提三族,在南封国的族人也要被清算。 这种灭人满门的案子,肯定是要再三审核,并且需要皇帝的批准。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三月中旬。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伊国大军一路南下,凡过之地皆受百姓欢迎;凡过之城,皆是开城迎接。 不知死活者、对南封国极为忠诚者也有,但很少。 大军已经控制万州之外的五州,万州自己也乱了,我不服你,你不服我。 如果逃出去的只有一名皇子,那肯定不会有太多的争议,可偏偏有两个皇子逃出。 这不是偶然,是必然。 之前陆津风知道有人逃走,特意放出另外一名皇位有力竞争者。 一山不容二虎,一州不容两龙。 军队,至少要先分出一个大小王来,要有一个统一的指挥。 伊国大军越往南打,人数越多,但到万州边界也就只剩下六万,这还是算上朝邵欧一部。 没办法,大军们没必要全都往南边走。 我看到那补给线,我都要吐了——太长了。 来回一趟,至少需要两到三个月。 我只能命令安定军、安玄军、无畏军在慕、兹州活动;除寇军,虎翼军留在氓、甘州;奎州百林军前往林州; 攻打万州交给安定军和无畏军,安玄军负责侧面支援。 这两军之前没怎么立过功,既是给他们机会,也是保存除寇、虎翼两军的精锐。 又让杰打开南封国的粮仓,用这部分粮食给万州三军。 除寇和虎翼军的粮食,则用伊国这边的粮食,让徭役们不必要走得太远。 …… 三月底,平定……额,应该是攻下万州,虽然还没有完全控制,但已经击败南封国大军。 周展功率军击败一分为二的南封国军队,斩杀南封国将军——李裕,他就是之前和费傲一起的三名将领之一。 擒获南封国十二皇子,以及一众南封国官员士族。 文将军虽然也围杀了三名将领之一,却被六皇子逃走。他逃离了万州,带着人马一头扎进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多么陌生的名字,我记得那里不是杰的老家吗? 或许可以让杰打下十万大山,但这件事不能太着急。 首先,杰现在的身份是除寇军将军,除寇军又是最为精锐的军队,让最为精锐的军队去打十万大山?我还没疯到那个地步。 杰或许有办法打下十万大山,但可能要给他重新建立一支军队,或者把他调到其他军队当将军。 除寇军,这场战役后,肯定是要回到雨州的,这样我才能安心——确保除寇军在我的手里。 兵权,是我皇权的保障,是我猖狂的资本。 第21章 战后总结 战争结束的时间恰到好处,仿佛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一般,因为紧接着就要迎来春耕的时节。 这场与南封国的战争,伊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从最简单的方面来看,投入的军队数量超过了十万之众,徭役人数更是多达二十万以上,而耗费的粮食损耗更是超过了惊人的三百万石! 单就人数而言,已经无需多言,这庞大的数字本身就足以说明问题。 然而,仅仅是粮食这一项,伊国就险些难以承受。 三百万石,这个数字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那么,换一种方式来理解它:一百万石的粮食足以让四十万人维持五个月的生计。 不是那种吃不饱又饿不死,而是吃不饱但有力气干活。 如果按照精确的计算,这些人数,最多消耗两百万石的粮食消耗。 然而,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简单。 那二十多万名民夫,他们在漫长的路途上所消耗的粮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且,粮食的运输过程中还存在着诸多损耗。 往往一百石粮食从奎州出发,历经千山万水,最终抵达南封国其他州时,能够剩下六十石就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在这漫长的运输途中,粮食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损失惨重。 有的会掉入山崖,有的会被河流冲走,还有的会遭到山贼的抢劫。 更有甚者,人和粮食可能会一起“离奇”地消失,又或者是装粮食的袋子破裂,导致粮食散落一地。 总之,伊国这两百多年的存粮差点没被我用掉一半。 如果再抽不出人手回来种地,那真的无法保证明年能不能还有余粮。 …… 四月初六,我召回了十多万的徭役,只留下万的人继续运输粮草。 军队也召回了除寇、安定、安玄三军,让后方补给的人缓解一些压力。 命令周展功的无畏军在林、甘、氓三州驻扎,命令沈易东的虎翼军在剩下三州驻扎。 无畏军的人数已经来到四万,而虎翼军名已经是五万。 这些多出来的人,自然是南封国投降的士卒。 我还选出部分官员到南封六州当官,并且让钟尚书、程尚书到南封六州治理百姓。 其中,钟尚书负责慕、兹、万三州,程千余负责剩下上三州。 这样是为了确保他们不会相互勾结,钟尚书是伊国人,是我最为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让出身是北陵国的沈易东等人,可以更大程度不会起一些歪心思,比如割据三州,自立为王。 程千余,则是唐国人,我对他也很放心,但如果他和沈易东在一起,保不准会发生什么奇怪的反应。 同时,我还从伊国内找了一些官员前往南封六州任职,之前表现良好的人,我升为郡守和太守。 留下两支大军,自然是为这些官员保驾护航。 …… 四月初九,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京城的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远处,一支庞大的军队缓缓而来,他们押送着一群特殊的人——南封国的皇帝及其家眷、后宫美人、满朝文武。 这支队伍声势浩大,人数众多,一眼望去,仿佛没有尽头。 南封国的皇宫中,宫女就有两千余,妃子更是上百,皇子、公主也破了五十之数。 如此庞大的后宫,让我不禁对这个国家的奢靡生活感到惊叹。 这些妃子们,有的容貌姣好,有的则长相磕碜,但无论她们的相貌如何,她们的地位都摆在那里,必须被押送回京城处置。 人群中,有人对这些妃子们指指点点,有人则对南封国的皇帝和他的臣子们投以鄙夷的目光。 毕竟,这个国家如今已经战败,成为了他国的阶下囚。 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我就在皇宫门口看着。 不得不说,累了一年多,看到这一幕我的内心是真的爽! …… 半个时辰后,早朝的宫殿里。 看着下面坐着的南封国皇帝,他是第二个在这宫殿里坐着的人,上一个也是南封国的人,只不过付出了三条腿的代价。 而他,则付出一个国家。 我没让他先开口,直接询问: “给我一个放过南封国皇室的理由。” “可凸显陛下的仁慈,以此获得南封百姓的归顺。 杀沐兮一氏,不仅不能永绝后患,还会悠悠众口议论纷纷。若陛下的目的只是灭了南封国,那自然不会影响。 可如果不是,那以后北陵、唐、赤昭三国必然联合共抗伊国。” 其实,是杀是留,我和百官们早就有结论,那就是留下。 我杀的人太多了,虽然不差这几个,却也不想因此影响我的大计。 北上攻打唐、北陵是迟早的事。 我可以预料到的是,当五国只剩下伊国和另外一个国家时,对方官员必然是主降者多于主战者。 先留下南封国皇帝,这是我提前给最后一个国家皇帝作出提示: 看,哪怕是成为战俘的南封国皇帝,我也未曾亏待,你与其“殊死一搏”、“飞蛾扑火”,为什么不直接向伊国投降? 待遇肯定比南封国皇帝好太多,最低也是封一个闲职王爷。 …… 额,我承认自己想的有点远,才刚刚灭了一国,就想着灭了另外两国,然后还要劝降最后一国。 但该有的准备得有啊!不可能到了最后一国的时候才作出安排。 那时候,最后一国的皇帝发现:诶!其他皇帝全死了?朕与伊国拼了! 我有五成的把握,只要灭了另外两国,最后的那个国家会投降。 能不择屈人之兵,何乐不为呢? 保存实力,才能更好的扩张领土,打到世界尽头,打到英利国和“穿越者”的大陆。 我轻轻点头:“行,我安排沐兮家在京城里,不过有一个条件,两年之内,我不允许任何沐兮家的人离开京城。” “陛下放心,朕……臣定能做到。” 他连忙起身回礼,姿态放的很低。 第22章 安南将军 让手下官员安置好沐兮一族,我就来到后宫,安抚一下后宫的妃子们。 南封六州世家这次要送过来一些女子,基本都是嫡女,这是在向我示好。 对此我想表示:大可不必,可以给些钱财和粮食。 为了让南封六州世家安心,我自然被迫收下。 现在她们人还在后宫接受检查,包括清白、疾病、武功。 至于南封国皇帝的其他妃子,先找个地方关三个月,之后可以还她们自由。 如果她们愿意的,可以赏赐给手下的一些将领。 …… 与此同时,我毅然决然地终止了对唐国的蚕食计划。 经过深思熟虑,我深知土地并非越多越好,有时过多的土地反而会成为一种沉重的负担。 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大军成功攻下了唐皇主动放弃的半个州,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唐国和苏毅竟然先后对伊军发起了进攻,尽管前线大军成功抵御住了这两次攻击,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尤其是屯田兵的伤亡最为惨重。 事后,我终于得到了史进的消息,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唐国和苏毅不约而同地想出了一个计策——“借刀杀人”和“嫁祸于人”。 他们通过收买对方的底层将领,煽动他们攻打伊国的城池,从而达到既削弱对方又能拉伊国下水。 我让地方官员、将领做好防御的准备,并且把屯田兵撤回来。 我的意图很明显:我不干了,你们争斗。 …… 四月底,真的遭不住,身体遭不住。 还以为战争结束,我的事能少很多,南封六州还算安稳,就是领土突然大了一倍多,奏书数量也上去了。 我立刻领悟:“不行,这下去不行,得设立丞相,给吏、兵部一些权利。” 如果再让我一个人处理全部事务,或许能减少一些错误的决定,但我绝对活不过四十,肯定成为伊国有史以来在位时间最少的皇帝。 在百官们的举荐下,让素有伊国学子之师的“单留易”担任左丞相,他之前的身份是太子太傅。 让前太子妃的父亲拓拔查担任右丞相,他这两年过得很惨,几乎没有再接触朝廷政务。 别看都和前太子有些关系,事实上,这两人是死对头,这也是我使用他们的原因。 …… 五月初,正式开启封赏仪式。 杰、朝邵欧、沈易东、周展功、文将军均封为千户侯,除了杰,另外四人的职位都还不变。 萧破武担任除寇军将军,她当将军我放心,不用担心她把除寇军养成自己的私兵。 难道一个女人还能当皇帝?她也没有那个心——至少我看不出来。 其他将领都有升官,比如高子期,他就成为除寇军的牙将,彭小善为安定军都尉,齐顺年没死,升为无畏军偏将。 …… 一顿撒官和撒钱后,我找来了杰,他没有因为变成无权无势的将军、侯爷而面露难色。 我在心里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可有什么怨言?” “自然没有,陛下要重用末将,末将感激不尽。”他抱拳回答,想来应该知道我要对他做什么。 我说道:“如果让你打下十万大山,你要多少人马?” 他不由一愣:“现在?” 我摇头:“不知道,可能五年,也可能十年,具体要看你要多少人?” “三十万,一年可平。”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三十万? 我问:“你说的是士卒还是包括徭役民夫?” 他再次回答:“士卒,不要求精兵,但武器必须要有。” 我摇头,用着比较随和的语气说道: “你能不能说个正常、合理、可以接受的人数?” 杰的面色却是很郑重: “陛下,这十万大山可有谁征服过?哪怕是之前未分裂成五国的前朝也做不到。 南封国之前也不是没想着收服他们,却是屡战屡败。 那里虽然号称‘十万大山’,而事实上不止十万大山,几乎全是山,根本没有路。 恕末将多嘴,打下这块地,根本就是不值得。” 我看着他,他曾经的锋芒变少了,这个还是那个要励志成为“桀”的人吗? 他居然在劝我不要攻打十万大山,这应该与他的意愿相背。 不过,我有不得不征服十万大山的理由,那就是,我想看看南边到底有什么? 是什么使得紫虹雅、孤白澈他们选择南下? 我说道:“六万,我给你六万大军,但不会是除寇军,而是南封国的降卒,你可以带着除寇军的一些人过去,除了萧破武。 我要让你做到两点,一、确保万州的安全,不让十万大山的人过来劫掠。 二、给我尽可能的打下十万大山,实在不行,那就一座山一座山打过去,我还就不信了。 当然,这些士卒肯定是要训练至少一年,接下来的一年,我不断算在起刀兵。没路你们就开路,没桥你们就搭建。” 见我已经不再和他商量,而是命令,他只能抱拳行礼: “是,领命。” 我最后说道:“把小米也带走,你们这两年都没见过几次面。” 杰唯一的亲人就是小米,小米之前在京城充当人质。但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大的威力? 杰执意要反,哪怕我手里有几千个小米,他也不会回心转意,倒不如卖个顺水人情。 “多谢陛下。” 杰离开了,我封他为安南将军。 安南,安南,名义上是安定南方的将军,实际上他应该是征南将军。 可如果喊着“征南”,不是让十万大山早有警觉吗?“安南”可以放松他们的一些警惕。 …… 三天后,杰带着百十来人离开,他没有带走小米,这让我很是意外。 他的理由是,那边的情况未定,若是山中高手下山,他也无法保全小米的安全。 而且,他感觉,打下十万大山,也不需要几年,很快就能再和小米见面。 再说,当了将军,也是可以回京城的——前提是我批准。 但我感觉,他是为了让我安心。 掌控六万的大军,这已经超出正常军队的编制两倍,这要是决定造反,要平定也不是简单的事。 …… 这几天,没了繁多的奏疏,我就感觉非常的爽,这就是皇帝吗? 我之前过的日子算什么?重复、繁琐像狗一样的日子? 不过我也没掉以轻心,一些大事,我还是要过问,避免被臣子们架空和糊弄。 第23章 百年大旱 颜五,他脱离了除寇军,前往泗州担任铁骑的将领。 经过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泗州的马场已经有万匹马,招募的士卒也早在三千左右。 之前,我把泗州的训练交给赵庭岩,但他只能做到最基础的训练。 颜五,射术极高,如果骑兵能配合弓箭,我想那威力足以击溃一支万人规模的精锐步卒。 我允许颜五带一千的除寇军弓箭手,因为这支骑兵我还要扩充。 有了南封国的钱财,我可以从另外三国的马贩子购买更多战马,打造更多的甲胄。 北陵、唐、赤昭三国的地形不像南封国,那里平地较多,骑兵能发挥出重要的作用。 骑兵,尤其是铁骑。 我不知道谁是“生金兽”,但这两年我深刻明白谁是“吞金兽”——铁骑。 而骑兵,又是攻打北方的必须兵种。 …… 朝邵欧的安玄军目前暂时驻扎在临海和氓州两地,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训练水师。 这支部队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具有重要意义,因为最近南封国对临海州的劫掠让我深刻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如果我想要攻打临海的北陵、赤昭两国,水师同样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南封国的劫掠行为让我意识到,在战争中,水师不仅仅是一种军事力量,更是一种战略资源。 它可以直接攻击敌人的后方,给敌人造成骚扰和混乱,从而打乱敌人的部署。 海岸线那么长,另外两国怎么可能都安排人在海岸边? 这就是海盗猖獗的原因,根本防不住! 就连我,也只能在沿海安排投石器,击沉船只留下海盗与之一战。 而且,水师还可以承担运输任务,特别是运输粮食、药材等重要物资。这样一来,就可以大大减少对徭役民夫的依赖,避免因为大量征调民夫而引起国家动荡。 水师不仅能够增强我方的战斗力,还能够在后勤保障方面提供有力支持。 因此,我必须重视安玄军的训练,确保他们能够成为一支强大的水师力量,为未来的战争做好充分准备。 …… 随着杰的南下,沈易东的虎翼军也在回雨州的路上。 我让虎翼军分出两万人,周展功的无畏军也一样,分出一万人,保持军队的士卒在三万的编制。 这样,杰就有了三万的南封士卒,剩下的三万士卒,可以从使用关押的南封降卒。 还有一些被关押起来的南封国将领,可以让杰适当任用他们。 以南封六州的生产力,可以应付超过十五万人的军队。 杰的六万、周展功的三万,他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无需再动用徭役民夫。 杰的六万自然不可能全在万州,还有部分在兹州驻守边界的。 这不得不说一下南封六州的地理位置。 北边的林、甘两州与唐国接壤。 西南边的兹、万两州分别与希莜国、十万大山接壤。 希莜国,这个国家很小,最多有半个州,人口分布散乱,人数不到百万,全国士卒不到六万。 南封国之所以不攻打下他们,是因为这个国家降而复叛。一百年的时间里,他们就反叛七次。 每次对希莜国动武,都是耗时耗力,最后南封国也就不再理会。 南封国也有迁民于希莜国的举动,但奈何地方百姓排外严重,没有南封国百姓能在希莜国待上一年。 中间的氓、慕两州,属于南封六州的腹地,也是唯二的临海州。两个州倒是不用太多的军队,很多事地方衙役都能处理。 总之,周展功的军队主要在林、甘两州提防唐国,杰的军队在兹、万两州抵御希莜和十万大山。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随着我的命令下达,这些安排能让将领们和官员们忙活半年。 …… 五月十八,太史令——司徒群求见。 太史令,职责为天文、历法和撰史,我除了在早朝见到他,就没有在其他地方见到他。 看着他忧心忡忡的神情,我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见他手持一本厚厚的书籍,缓缓向我走来。 那本书看起来颇为沉重,想必其中承载着重要的信息。 我暗自思忖,这本书肯定已经被太监们仔细检查过,应该不会有匕首等致命武器藏匿其中。 我定了定神,开口问道:“何事让爱卿如此忧心?”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回答道:“陛下,据微臣夜观天象、翻阅近百年史书以及这十年的史书记载,伊国即将遭遇百年一遇的大旱。”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透露出一股忧虑之情。 我不禁眉头一皱,大旱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水涝会死人,会破坏房屋、田地,但朝廷还可以施州重新建造。 可大旱,没了水,我怎么变出水来? 他接着说道:“时至今日,伊国的一些地区已经有月余没有下过一滴雨,而其他地方降下的雨水也是少得可怜。” 我心中一沉,大旱的情况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他继续说道: “就连漓江的水位都有明显的下降,如果微臣所料不差,恐怕这场大旱将会持续到今年七月,甚至有些地方可能一滴雨也不会降下。” 我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担忧。大旱不仅会导致农作物欠收,还可能引发饥荒治安动荡。 他继续补充道:“陛下,更糟糕的是,根据史书记载,一般大旱、大涝之后往往会伴随着蝗灾。” 听到“蝗灾”二字,我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蝗灾一旦爆发,将会对农田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进一步加剧饥荒的程度。 就算那时候有雨,农作物得以收割存活,蝗虫也会吃掉还未成熟的粮食。恐怕连草都没有,连一点绿色的东西都看不到。 我明白,司徒群肯定是有着很大的把握,并且为了让我相信,他还带来了史书,想要让我相信他的预测。 其实我已经相信了,这个月的雨下得很少,同样的五月却比去年热了很多。 可知道灾难,我也无法阻止啊。 天不下雨,我也无可奈何! 第24章 提前准备 如果说大旱,是关系到几个郡、几个州的范围。 那蝗灾,就是可能席卷全国的灾难。 这些东西飞的快,数量多、生得多、吃的多,似乎只有冬天才能灭了他们。 旱灾,南封六州不会出现,可蝗灾是流动性的,它们会往南飞。 一想到伊国遭遇旱灾,伊国八州、南封六州遭遇蝗灾,那绝对是灭顶之灾。 我点询问:“可有办法?” 没有询问他的预测有几成把握,哪怕是一成,我也得先听听他的建议。 他苦笑:“陛下,臣只是太史令,在史书里找一些规律还行,在治理百姓方面并无经验。” 我再次询问:“两位丞相怎么说?” 按照流程,他应该先告诉两位丞相。 “他们也认为下官说的有道理,但这些事并未发生,如果贸然行动,恐怕……” 不就是怕没有干旱和蝗灾,劳民伤财吗? 不过,这种事情要怎么避免呢?或许他们有办法。 随后我让太史令离开,立刻找来左、右丞相。 …… 我说道:“我想知道,如果真的发生大旱、蝗灾,你们会怎么做?” “陛下,其实也简单,只是……” 右丞相拓拔查支支吾吾,看我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不,是害怕。 旁边的左丞相单留易轻轻摇头,哪怕很微小我也能看得出来,我打算先听听拓拔查的意见。 “继续说。” 他罕见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低头挣扎,最后开口: “请陛下饶过臣接下来的言语。” 我摆摆手:“快说,恕你无罪。” 他轻抚衣袖开口:“其实很简单,诚心诚意祭天、祭庙、祭神、祭仙、祭奉神虫。” …… 我内心无语,但明面上表现出好奇的样子: “可还有其他计策?” 右丞相似乎有了底气,再次开口: “陛下,只要陛下爱民、勤于朝政、不再引起两国征伐,必然国泰民安,大旱与蝗灾就不会降临有德有仁之君的国家。” …… 这不是在说:这样的灾难全是因为陛下你的过错,要不是你对南封国起了刀兵,使得无数士卒战死沙场,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这才使得天降灾难。 恐怕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完,那就是:如果陛下愿意下罪己诏,灾难就不会来到。 信仙、祭神、敬庙、惧鬼,倒不如相信我自己。 我点头:“好,你下去。” “这……”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在一阵后怕中离开。 我看向另外左丞相单留易,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来说说。” 单留易见状,赶忙躬身施礼,然后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陛下,微臣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预防之法。” 听到他的回答,我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刚才我分明看到他对别人的提议摇头,似乎并不赞同,怎么现在却说自己没有办法呢? 正当我暗自思忖之际,单留易继续说道: “陛下,历朝历代以及五国均记载有处理大旱和蝗虫的方法,但那都是发生了之后的方法,对于预防却寥寥无几。” 我不解:“明明已经有些征兆,为什么不提前预防或者做出措施?” “这……”他也支支吾吾,和之前的拓拔查一模一样。 我的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你在犹豫什么?” “唉!”他叹了一口气。 “其实朝廷官员提前预测到灾难降临并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旱灾和蝗灾。但上报于历代皇帝,那是有极大的风险。 若是灾难真的降临,那上奏的臣子就是‘乌鸦之言、不祥之兆’,处死之前进言的官员都算是仁慈,一些帝王还除其三族。 若是灾难没有降下,皇帝会认为,这是蛊惑百姓,扰乱朝廷法治,其心可诛!” 他停了一会,还在偷偷观察我的表情变化,随后说: “并且,旱灾还好说,朝廷要百姓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但蝗虫不一样,被一些无知的人奉为神虫,不敢捕获、杀掉、得罪。 没有朝廷的允许,百姓不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对它们动手。只有等到蝗虫飞过,百姓吃上树叶、树皮、泥土、易子而食才会对蝗虫张开饥饿的口。 可那时候,蝗虫早就飞到其他地方。而苟延残喘活下来的百姓,会更加的相信蝗虫是一种神虫。” 意思就是说,之前那名太史令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敢过来找我? 只要我不在意所谓的“名声”,提前准备,蝗虫就可以预防? 我问:“可你不是说没有办法预防吗?” 他点头:“是的,陛下,臣无法提出预防的方法。但陛下您并非只有微臣和满朝文武百官啊!还有那数之不尽的黎民百姓。 只要陛下您颁布悬赏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不定就能找到应对之策呢。” 他说的有道理,这些官员种过田的,恐怕寥寥无几,让他们想办法确实不太现实。 我思索后说:“那要发出什么样的重赏?” “如果是百姓,那就是给予一些钱财,官员就给予升迁。” 他的回答让我很快就察觉到里面的漏洞,那要是百姓和官员勾结,官员给百姓钱,而百姓的功劳让官员得到升迁。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这样也不触及伊国的律法。 我点头:“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办,越快越好。” “是。”他行礼作揖。 …… 六月初一,早朝。 这贼老天真的就是一滴雨不下,至少元、阳两州就没有下雨,离江远的农作物早已经死去。 还有泗州的部分郡、县,其中马场就在其中之一,马都快要没草吃了。 虽然说马吃的要比士卒好,可也要混杂一些草进去,要不然根本养不了。 其他州倒还是可以勉强支撑,只不过,再拿不出一些决策那就遭了。 旱灾,已经可以看到它的半个身影,它已经来了,蝗灾还远吗? “陛下,区潭县县令上了一本奏书,是关于预防蝗灾,请陛下过目。”左丞相双手递上一本奏书说道。 奏书通过太监的手,来到我面前,我没等太监放在御案上就拿过来。 打开后不由得一愣,因为这个县令我认识,正是被我贬做县丞的探花——董虞。 第25章 治蝗之策 我看到奏书上面的内容,并不全是“预防”之策,还有发生蝗灾之后的处理办法。 简单来说,蝗虫可以分为虫卵、蝗蝻、蝗虫三个阶段。杀蝗虫不如杀蝗蝻,杀蝗蝻不如灭蝗卵。 在杀蝗卵上有两种办法: 一、秋季翻土,把土里埋着的虫卵翻出来,经过太阳暴晒可杀死部分。 二、发动百姓,通过钱、粮与百姓换取蝗卵。 杀蝗蝻也就比较多,蝗蝻,是指还没有完全长出翅膀,无法远距离飞行。 一、诱杀、坑杀、火杀蝗蝻, 利用蝗蝻喜光、驱光的特点,可在平地上用木板或黑布建造“八”字形的口子,在“八”字的小口上安排篝火,以及坑洞。 可以将其直接活埋或者烧杀后掩埋,前者如果埋得不够深,会有蝗蝻爬出来。 二、同样的,发动百姓,与朝廷换取钱、粮。 三…… 最后则是成为真正的蝗虫: 一、继续让百姓捕获。 二、利用生物吃生物的本能,可以使用鸡、鸭吃掉一些蝗虫,同样,蝗蝻时期也可以这样处理。 董虞还提醒一点,那就是尽量不要让百姓吃已经成长起来的蝗虫。因为它们体内有毒——当然,如果实在没吃的就另当别论了。 …… 我看完了董虞的奏书,看起来好像还行。 但里面有几个问题:翻土真的能杀死一些虫卵吗?这蝗蝻真的是逐光的动物吗?鸡鸭真的吃这种东西吗? 我立刻点头:“好,如果这些方法有用,定会重赏董县令。” 随即,我看到下面百官的最后几列,我开口说: “郑主事,里面的法子交给你来验证,要快,也要确保方法真的有用。” 郑清远,经过两年多的考察,他已经成为吏部主事,这是我把一些权力下放给吏部的原因。 同样,作为榜眼,全有换也成为兵部主事。 “臣领旨。”他往中间移了一步行礼回应 …… 接下来要解决的是旱灾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尤其是对于那些远离河流的村落和城镇来说,情况更为严峻。 由于水源的匮乏,想要救下农作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目前能做到的只是确保人们不渴死、饿死而已。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确定了一个解决方案: 从远、阳、泗州的粮仓中调出一部分粮食,用于救济那些受灾的百姓。 而对于水的问题,则采取了不同的措施。 对于距离水源来回不到两天时间的地方,可以让当地居民自行前往江、河、湖、潭等地取水。 然而,对于那些距离水源太远的地方,就需要地方官员发挥作用了。他们需要积极寻找那些还有水的水井,并征用水井,将水分给其他没有水的百姓。 当然,在征用水井时,必须要确保被征用水井的那家人不会因为缺水而渴死。 为此,地方官员需要给予这家人一定的补偿,比如粮食、田地、钱财,甚至是官职。 这里所说的官员,主要是指地方上的小吏,例如屯长、衙役等等。他们虽然官职极小,但好歹也是官。 同时,地方官员还要组织百姓挖井,这场旱灾会持续到七八月,一味地守着有水的水井,肯定不行。 …… 六月初八,唐国传来噩耗! 唐皇以五万大军为诱饵,成功把苏毅引诱到埋伏之地。 这五万大军,既是诱饵,也是真饵。 随后苏毅的军队被不断分割,最后在苏毅身边的士卒只有不到三千,而围困苏毅的是六万唐军。 结果……苏毅居然凭借三千杀入唐皇的大军中,并且成功斩杀谭自在。 你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从史进的消息来看。 苏毅就是杀杀杀,然后就杀到谭自在面前。 随后,苏毅凭借在唐国的威望,愣是靠说,把六万大军劝降。 最终,苏毅成为了唐国的皇帝,听说他本来是不情愿的,是被底下将领披上黄袍,被迫当上了皇帝。 我:??? 难道苏毅才是真命天子?这合理吗? 吐槽归吐槽,但我不看好苏毅,不看好唐国,我打算明年就对唐国发动战争!! …… 安定一年三月,百万众生教叛乱,淮国皇帝拿商户、世家开刀。 …… 安定一年六月,唐国正式建立,谭自在就开始对其余四国开启战争,并且战争一直持续到安定二年三月。 这场战争损失了很多的黄巾军,还因为苏毅的决堤,淮国向伊国赔偿了巨额钱财和粮草——虽然被紫虹雅又买了回去。 …… 安定二年四月,苏毅逃出卞城,正式与谭自在决裂。 谭自在因失子过多拼命“造小人”,疏忽对唐国的治理,唐国被各势力瓜分占据,百姓民不聊生。 …… 安定二年十月,苏毅在北陵国举旗造反。 …… 安定四年六月,苏毅与北陵皇帝达成“丹山之誓”,再次转战唐国。 战争一直持续到现在——安定五年六月。 …… 仔细算下来,唐国百姓就得到安定三、四比较平稳的时间段。 而百姓可以春耕的时间段只有安定三年、四年,而安定四年,因为唐国各州沿江地方决堤,国内粮食的收入可谓是少得可怜。 战争一直持续到安定五年六月,早就过了春耕的时机,再加上,今年除了南封六州,其余四国都遭遇旱灾。 还有一点,唐国所谓的“平等”并不好,百姓不断被官员压榨。 简单来说,唐国的情况很糟糕,粮食恐怕没有多少,连年的动乱,民心肯定有变。 百姓再怎么温顺,他们也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 我有一种感觉,苏毅就像是我的宿敌。 如果按照话本上的剧情,我肯定先灭了北陵、赤昭国才碰上他。 但我不,趁他病要他命。 虽然明年发动战争对伊国的影响也很大,但代价要比唐国好太多。 我要考虑的一个难题是: 怎么才能让北陵国不掺和伊、唐两国的战争? 或者说让北陵国一起出兵攻打唐国? 第26章 北陵来信 六月十一。 我还在苦恼处理与北陵国的关系,北陵国就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北陵皇帝邀请伊国共同攻打唐国。 苏毅成为唐国皇帝,北陵国比我还要着急,毕竟苏毅现在的高层班底有三成是归一门的人。 如果说我和苏毅是私人恩怨,细细想来,我们都没有直接的恩怨。 那北陵皇室和苏毅就是真正的死敌——杀父之仇、扰国之举。 苏毅之前的野心昭然若揭,等唐国稳定下来,必然会对北陵国动手,具体什么时候动手,那就看情况了。 唐国现在很乱,局势很坏,这一点不仅仅是我看出来,就连北陵皇帝明白。 为此,在他刚刚解决完北陵寿王,就毅然决然对唐国出兵,是的,北陵寿王下去见鬼了。 北陵皇帝已经展示足厚的诚意,他在信上说明了北陵国会在七月中旬出兵。 他们不管伊国的态度是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主意。如果可以,希望伊国也派大军进攻唐国。 实在不行,也可以运输粮草到唐、伊边界,派重兵驻守边界,以此吸引一些唐国的军队。 北陵皇帝还小小的威胁了我,如果我上述两点都做不到,那以后伊国不管发生什么事,北陵绝不帮忙。 这样的条件,我根本拒绝不了。 …… 七月十九,北陵国果然在七月十四日时对唐国发起战争,攻打下两座城池。 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我才下令让悯、宁、奎、林、甘五州运一些粮食到唐、伊边界。 派遣无畏军、兴宁军、忠护军、百林军将近十万大军在边界训练。 只训练,不攻打。 唐国内部很糟糕,打下土地还要照顾百姓,考虑到旱灾后是蝗灾,我暂时没有能力接手唐国的百姓。 为了防止唐、北陵两国对我演一出双簧戏,要先看看北陵国和唐国都交战情况。 …… 七月二十,大雨!至少京城是大雨。 七月二十五,元、阳两州汇报,两州都有小雨降下。 四月到七月,超过三个月的时间,元、阳两州终于下了雨,但泗州的马场却依旧无雨。 为此,有超过一百匹战马活活热死、渴死、饿死。 那可是三千两,还不算马的吃喝、运输。 现在要转走马匹已经不现实了,因为太史令告诉我,再有半个月,各州都会下雨。 …… 处理完手头为数不多的事务后,我终于有时间来到后宫。 看着几位妃子和那几个已经能够走路的小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馨之感——仅仅是一丝丝。 然而,就在我漫步于宫廷之中时,唐妙言突然急匆匆地向我行礼,她的眼神告诉我有紧急之事。 我说道:“你们都退下。” 见她神情严肃,待周围的太监宫女都退下后,她才压低声音说道:“陛下,卿婉可能出了问题。” 我闻言一怔,脑海中迅速回忆起最近的事情。 的确,我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见到卿婉了,想来是因为最近公务繁忙,疏忽了对她的关注。 甚至连带孩子都交给霜一梦,从霜一梦的表情看起来总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见我沉默不语,唐妙言似乎有些焦急,她接着说道:“陛下,你还是亲自去看看,这样也能放心些。” 我点了点头,内心也多了几分怀疑,之前我好几次想要让卿婉侍寝,她在宫殿里拒绝了我。 从声音上听,那确实是卿婉的声音。 …… 前太后的住所,现在卿婉的宫殿门口。 我从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唯一的异常就是门口的一名宫女,她见到我又激动又害怕。 我没打算和她客气,开口就质问: “皇后出了什么事?” 见她还要敷衍我,我再次开口:“想好了再回答,只给你一次机会。” 宫女连忙跪下说道:“陛下皇后都饿晕了。” ??? 皇后还能饿晕的?后宫已经这么穷了吗? 我正要带着一队人马进宫殿,却被宫女抱着我的腿请求: “陛下,能不能陛下一人前往看望皇后,要不然她……她也不活了。” 难道里面有埋伏?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不过我仔细听后,确认只有一人的呼吸声。 我走进去……又走了出来。 里面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卿婉,她……她胖了很多,不敢说有两百斤,至少现在有一百五。 见到昏迷的她,我立刻就想起了之前从海外带回来的医书,里面记载着让人变得肥胖的药,德尔菲妮就是吃那种药变成四百斤的胖子。 我立刻领悟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件事,肯定有济生堂的人参与,肯定是后宫所谓的争宠,幕后之人可能是霜一梦。 我对宫女说道:“把服侍皇后的宫女、太监、甚至是厨子都先关押起来。” 一名什长禁军领命:“是” “让御膳房送一些吃的过来。” 那名宫女喊冤: “陛下,冤枉,是皇后自己不吃啊!” 我又让白叶照顾卿婉,用宽慰的语气说:“你告诉皇后,这种病,苗可可能治好,我没有必要骗她,也不会骗她。” …… 半个时辰后,白叶告诉我,卿婉吃东西了。 在这个半个时辰里,我可没少忙活。 先是找到了唐妙言,告诉了她卿婉的情况,让苗可可来京城一趟。 唐妙言因为知道我不太相信她,所以她没敢在后宫安插自己人,因此她一直不知道卿婉的具体情况。 最后,则是找来萧破武,让她查明幕后之人,她对此非常兴奋。 萧破武进宫得到我的特许,不会有太监和宫女搜身,就是怕她是女人的身份暴露出来,她居然还以为是我为了体现自己对她的信任。 …… 随着八月初一苗可可的进宫,我也算是提前了解事情的真相。 这件事其实并不难寻找到答案,只要知道苗可可把那本医书给了谁,而现在能接触到那本医书的人在后宫就可以了。 幕后之人是一名来自南封六州世家的妃子,曾经是一名嫡女,后来被庶女欺负。 不知道怎么会了医术,还加入了济生堂,看过苗可可送回济生堂的医书内容。 为此,我已经让人灭了这个家族。 八月十三,萧破武兴冲冲的告诉了我幕后凶手,而这天,正是那世家之人的头七。 那种让人变肥胖的药,那妃子是通过改良,让药混合在香薰之中,给服侍皇后宫女喝的水加入解药。 为此,她还安排了一个替罪羔羊——霜一梦,因为霜一梦完全有理由为了三皇子这么做。 萧破武查案的过程中,就经常把幕后之人锁定在霜一梦身上,为此耗费了不少时间。 也在今天,我赐了那妃子白绫,算是给其他妃子一个警示。 好好在后宫里待几年不好吗?成为我和世家的关系纽带不好吗? 唉! 我是喜欢看后宫妃子演戏,可演戏不能这么演啊? 第27章 蝗虫肆虐 八月十四。 这半个月,各州都有下雨,并且已经发现一些蝗虫的踪影。 之前还是干旱的时候,各州在进行翻土、找蝗卵上,不过现在还是有很多的蝗蝻。 董虞的治理蝗虫方法都很好,除了使用鸡、鸭吃掉蝗虫效果并不好。 通过之前郑清远的观察,他发现鸡鸭不仅很少吃蝗虫,它们还会优先吃一些庄稼作物。 并且要收集数量庞大的鸡、鸭并不现实。 各州各城都有养鸡、鸭的大户,但最多也就是百来只,运送活物要比运死物难很多。 动物出现死亡是可以预见的,如果稍有不慎,还会让负责运输的人传染上鸡、鸭瘟。 如果收集的鸡全是来自那些养殖大户,那还可以“借用”,但数量肯定是不够的,只能从百姓手里收集。 而收集百姓鸡、鸭,就不能靠“借”,就得买了。 一只活鸡的价格在五十文到一百五十文,一只鸭则是八十到两百文,具体价格要看品种和大小。 与其靠着鸡、鸭一天吃那么几只蝗虫,为什么不把这笔钱给百姓?百姓有手有脚有头脑,抓到的蝗虫不会比鸡鸭少。 还能少去了购买、运输鸡鸭的过程,避免了鸡、鸭瘟的传染。 看完郑清远的奏书,我就决定放弃使用鸡鸭吃掉蝗虫的方法。 …… 八月十七,明明才开始没有一个月,唐、北陵就选择停止了战争, 没办法,伊、唐、北陵三国都遭遇了蝗灾,实在是分身乏术。 刚刚开始,伊国的蝗灾是最小的,可越到后面,三国都相差无几。 蝗虫太能飞了!今天在唐国,过两天可能就飞到伊国,过两天就又到了北陵国,哪怕最北边赤昭国也遭遇了蝗灾。 赤昭国,那可是五国的北大门。 哪怕我们三国都过得不如意,也得给他们补充一些东西:钱财、粮食。 我其实很想对赤昭国皇帝说:兄弟,你先撑住,等我灭了另外两家,我再过来收服你,顺带打回失去的疆土。 …… 九月中旬,唐、北陵也效仿伊国让百姓捕捉蝗虫,以此换取粮食和钱财。 他们为此花出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伊国的在换蝗虫上,就花了十万两,以及数万石粮食。 刚刚开始的效果还是很明显,但随着另外两国蝗虫的飞入,效果就显得微乎其微。 不过在三国的共同努力下,还算是以惨胜收场,大量蝗虫在九月末集体南下。 南封六州因为气候的原因,可以一年两熟,下种的时间在三月中下旬和八月中下旬,分别在七月底和十一月底收。 之前其余四国不是没想过也搞一年两收,奈何条件不允许。 播种早了,天气太冷种子活不了。哪怕能在八月强行收割,匆忙播种,十一月天气转冷未成熟的粮食全部被冻死。 白白忙活几个月,实在是不值得。 南封六州只是下半年三成粮食被蝗虫祸害,这倒还是可以接受。 北陵、唐国、原伊国八州就只收回了六成粮食,可谓是损失惨重,基本是可以说是不会有多余的粮食囤积起来。 …… 转眼就要到冬天,北陵倒也不再主动出击,北陵皇帝的选择很正确,没了充足的粮食,又要面对会下雪的冬天。 不过北陵国还是向我请求粮食上的援助,我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就认为北陵真的缺粮。 连唐国都还能强撑着,北陵会撑不住? 同时,我和北陵国约定,明年五月春耕之后共同对唐国开启战争,两国共分唐国。 进攻时间不能晚于五月,只能快不能慢。谁打下的城池和土地,那就是谁的。 其实我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五月?怎么可能五月开战? 我偏偏要三月发动战争,让唐国没有办法春耕,再一年获得少量的粮食。 这样的话,最快一年,最晚三年唐必灭——如果北陵不反水的话。 如果是其他人当唐国皇帝,那我敢保证,一年,只要一年就能和北陵瓜分唐国,毕竟唐国估计都没有多少粮食了。 但对手是苏毅啊!坚持久一点很难吗? …… 同时,我要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最大的变化就是以下: 骁勇军谷将军不能继续留在泗州,会由文将军的安定军接手,我不允许自己不够了解的人驻守伊、北陵边界。 提前调换,先让文将军熟悉泗州地形。 其实也有谷将军的意思,他渴求建功立业、开疆拓土,不想固守一地,这也正合我意。 沈易东的虎翼军和朝邵欧的安玄军都在临海州训练,明年三月我会留下安玄军驻守临海州,让虎翼军去攻打唐国。 之所以留下朝邵欧的军队,是为了防止南封国从海面袭击临海州的事再发生。 并且,如果真的能顺利打下唐国,我就立刻与北陵撕破脸皮,让朝邵欧从海面上进攻北陵国的后方。 额……想法是一念之间,要动起来却是很繁琐。 我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任何人,会走漏消息。 同时,我深深的吸取了南封国的经验,派人到赤昭、北陵、珝三国,去收买、贿赂三国大臣。 不求他们给我不得了的消息,不求他们给自己的皇帝吹枕边风……他们也吹不了。 至少在朝堂上吹一些歪风、邪风,让其他皇帝不出兵支援苏毅,认为伊国才是他们的“好”盟友。 …… 十月初二,明显感觉到天气转冷,我收到了史进的消息。 他说,苏毅与真理派炼金堂共同制造出一种极具杀伤力的武器,用苏毅的话来说叫——炮! 苏毅取名“红衣大炮”,其杀伤力可毁一般县级城池的城墙,效果类似于“天雷珠”,但要强上几倍乃至十几倍。 看到这里,我在心里吐槽:这还是人吗?这还是正常的打仗吗?要不干脆投了算了,威力这么大还打什么? 不过史进发现“红衣大炮”的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绝大部分“红衣大炮”无法多次发射所谓的炮弹。 他预计,一门炮,一生只能发射三到六次炮弹,再多那就会崩开炸裂。 他还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由苏毅自己亲手打造的“红衣大炮”并不会发生崩开炸裂。 我怎么越看这几行字就越感觉玄乎?苏毅自己打造的就没事?别人打造就不行? 咦? 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这不是和之前苏毅制冰一样吗? 这……穿越者真的体质特殊?这不合理啊! 第28章 尚诚遭遇 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一双眼两条腿,他凭什么搞特殊? 据史进所说,这个东西打造起来环节和工艺非常的麻烦,一门炮就要花费三到六个月的时间,最多只能同时打造三门炮,现在也不过才七门。 也就是说,到明年三月,算上他们可能有要打造完的两门炮,他们最多有十三门炮。 有一门已经被史进用坏了,有两门则是苏毅打造的,其他是开过一炮后炮身一些地方已经开裂。 但制造炮的官员不敢告诉苏毅,因为制造过程和苏毅的一模一样,为了保住他的铁饭碗,他选择了隐瞒。 …… 本来打算找个时间出一趟京城,因为不想劳民伤财,就选择了坐着太后的马车一同出皇宫闲逛。 这次,太后和我一同出城。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我都看腻了。” 我暗自腹诽:你是太后,只要不是死在我手里,没人会在乎。 “太后,你隔几天就出皇城,我都快两年没出皇城。”我叹了一口气。 其实街道上没什么好看的,仅仅凭借这几条街就能看出伊国都兴衰?这自然不行。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或许是太后经常出宫,街道百姓没怎么在意这辆豪华的马车,每个人都会约束自己的嗓门。 我拉开车帘,通过缝隙看到了外面,是一个戏团,那里被人群围住,不过得益于马车的高度,我还是能看到最中间的人群。 很快,我看到了一个熟人叫……叫阿诚,不,应该叫尚诚。 他是周展功的熟人,之前在奎州见过一面,他们戏团号称要抵达“天涯海角”,怎么就回来? 我定睛凝视,仔细端详着那个家伙,突然间,我注意到他身上竟然有好几道狰狞可怖的伤疤,这些伤疤纵横交错,仿佛诉说着他曾经经历过的无数次生死考验。 再看他的身体,简直瘦得像一根干柴,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粗犷的嗓音响起:“好,那就再来一个!” 我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硕汉子在发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恶狠狠地用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尚诚。 然而,面对这明显带有威胁意味的示意,尚诚却毫不退缩,只见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不干了!” …… 我轻敲车窗边缘,立刻跑过来一名禁军。 我说道:“找到那个戏团叫做尚诚的人,给他五两银子,再询问他离开南封国后的经历。” 他点头:“是。” 禁军没有立刻去找尚诚,而是跑向最近的府衙。 我也是立刻反应过来,现在我坐的是太后的马车,这要是直接由禁兵找到尚诚还给了一笔钱,那肯定传出很多流言蜚语。 由府衙的人找到尚诚,这就很合理。 …… 晚上,我看到了尚诚的自述。 他们一伙人一路南下,尤其是获得周展功的钱财帮助后,他们的速度就更快了。 他们穿过了南封国,越过了十万大山,十万大山之后就是一片荒芜,在荒芜之后就是一片沙漠。 他们遭到了“呲呀国”的奴役,尚诚经过九死一生逃出来,并自己做一艘小船一路沿海回到南封国,之后就来到了京城谋求生路。 至于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成为奴隶继续活着。 我不敢相信,十万大山再往南是一片荒芜,然后是沙漠?不应该更加郁郁葱葱吗? 我怎么想都不对劲,就是不敢相信尚诚的自述? 我要是“呲呀国”的人,肯定会想着离开沙漠,攻打十万大山。 山上虽然种不了太多粮食,可总比沙漠好? 话说,英利国会使武林高手变成普通人,呲呀国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约束! 圣女还好? 算了,以后打过去就行了,现在算是提前了解十万大山更南的情况。 …… 时间过得很快,我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就感觉浑浑噩噩、匆匆忙忙就到了安定六年二月。 这个冬天要比去年暖许多,因为寒冷死掉的百姓、乞丐不到一千人。 看似死了很多,但已经算是一个壮举,毕竟伊国现在是十四州,人是真的多。 而唐国,就不少,冷死的人就有万人。 怎么计算冷死的人数,是有一套标准的,一些老的人不能算在里面,哪怕他真的是冷死,只能按照老死算。 回归正题,我已经让虎翼军赶往悯州,并且毫不掩饰的往唐、伊边界运送粮草。 包括除寇军也被我派了出去,并且我告诉萧破武关于史进和“红衣大炮”的事,希望她能尽可能保证史进的安全,以及小心苏毅费尽心思打造的武器。 具体要什么时候对唐国发起进攻,就要看沈易东什么时候到悯州。 因为,这次作为主将的是沈易东。 除了杰刚刚建立的六万新军没动,我调动了虎翼、除寇、无畏、百林、兴宁、忠护、骁勇,以及建立了三年的四千铁骑——无阻铁骑。 …… 什么破名字,颜五实在不会取名字可以不取啊! 总之七支大军加一支铁骑,人数差不多在二十万左右,为了照顾自己的小舅子,我还特意让屯田兵也前往唐国战场。 全国几乎只留下安定军防守泗州,安玄军防守临海州。 如果北陵国敢跟我闹什么幺蛾子,我苏毅都不打了,一定猛攻北陵国。 为了避免北陵国因为伊国展现的实力,选择转头与苏毅狼狈为奸。 我特意对外号称“十万大军”,把自己表现得弱一点,不让苏毅大军都朝我来,让北陵看到瓜分唐国的希望。 第29章 伊国异动 三月初二,沈易东就指挥大军对唐国发起进攻。 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开始翻土播种,耕耘自己的土地,期待着丰收的到来。 事实上,这一点我在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伊军在与唐国的战争中遭遇惨败,被唐国军队击退,那么同样会引发一场激烈的战争。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些已经茁壮成长的粮食幼苗无疑将会遭受严重的破坏和糟蹋。 到那时,唐国的百姓们恐怕会有一部分人站在伊国这一边,因为他们的生活和利益受到了直接的影响。 毕竟,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战争带来的只有破坏和损失,而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生计和未来。 但,同样的道理,伊军要进攻其他地方,难度也会增大。 …… 三月十日。 沈易东很快上了一本奏书给我,他无法指挥这二十万大军。 与其说是不能指挥,倒不如说是分的太散,命令无法及时下达。 唐国与现在的伊国有很多接壤的地方,与宁、悯、奎、林、甘五州接壤。 他建议将战场一分为二,将宁、悯的为一路大军,奎、林、甘为另外一路大军。 并且,他还举荐,让谷将军作为另一支大军的主将,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他要做哪路的大军。 我知道他是避嫌,我也没有那么小心眼,让他全权安排,但如果两位主将意见不一,依旧以沈易东的命令为主。 并且,我更加的注重两军的后勤,其中有六成的粮草是由南封六州负责。 因为对唐国发起的战争,钟尚书和程千余连连上奏书,希望我能停止战争,让百姓得到休养生息的时间。 但我拒绝了,打仗哪有不死人? 这个时机是最好的时机,过了今年,唐国会有其他变故。 保不准苏毅拉拢了民心,保不准今年唐国风调雨顺,而伊国会遭遇各种灾难。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更应该发动战争。 保不准苏毅发现了“红衣大炮”的问题,决定亲自打造,明年说不定就有二十多门的炮。 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明年,唐国还会主动向伊、北陵两国进攻。 百姓或许以为我为了一己私欲而发动战争,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伊国的百姓。 当苏毅打进来,我可不能保证自己的百姓会不会被唐军当人。 再者,处于伊国位置的不同,他们也无法理解我的想法。 有时候发不发动战争还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伊国到了必须发动战争的时候,现在的心软,只会要了我的命。 伤亡是肯定的,我无法避免这一点。我只能给士卒、民夫足够的赏赐,有功就赏,有过就罚,尽量不取他们的性命。 …… 三月十一,北陵国也对唐国发起小规模的战争,北陵皇帝没有来信质问我,这让我很意外。 唐国,也是八个州,从南到北的名字是: 宿、曲、巫、遂、卞、原、晋、辽。 之前宿州已经被攻下半州,现在主要是对宿、曲两州进攻。 而北陵主要是进攻辽州,他们没有大规模进攻是想要等到春耕结束。 对此,我要求文将军和朝邵欧多注意北陵国的动向。 …… 四月初一,进攻预料之中的顺利,攻下了整个宿州和半个曲州。这样的战果让北陵皇帝不再犹豫,派出了号称“三十万”的大军。 我也收到了唐国吏部尚书史进的传信,苏毅决定御驾亲征,并且运输“红衣大炮”到巫、曲、辽三州。 一共有十三门炮,运输过来找对付伊军的就有十门,另外两门则运到辽州。 史进还说,苏毅自己打造的有三门,而这三门全在巫、曲两州。 我只想说:苏毅,谢谢你看得起我。 …… 早朝,伊国内部也不安宁,我听着官员们上奏的消息。 主要有三点: 一、之前销声匿迹的天顺王、伊兴王以及三皇子的余孽竟然突然冒了出来,这无疑给伊国增添了更多的变数和不确定性。 二、与此同时,南封六州的世家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他们的举动让人不禁心生疑虑。 这些世家在当地势力庞大,他们的意向往往能够左右一方的局势,现在更是能扰乱我的后方。 三、一些州的屯田兵竟然也有了造反的意图。 他们趁着这个机会,要求朝廷给他们好吃的,把给他们一年一发的军饷改为一月一发,并且,希望得到的军饷能更多。 面对这三点,我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怀疑态度。 通过仔细聆听官员们的言辞,我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有些所谓的“罪名”,不过是政敌之间相互抹黑的手段罢了。 特么的,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朝廷上吗?但还偏偏不能对这些官员动手,毕竟他们也是为了伊国好。 但我早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平时斗斗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我分心操劳? 就连后宫的妃子们,都很识趣减少了演戏。 …… 此外,关于南封六州的各大世家,钟尚书和程千余也都曾提及,其中一些指控不过是世家之间的相互诋毁,目的无非是想借朝廷之手铲除对方。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有部分世家心怀不轨,企图趁着南封六州兵力空虚之际发动叛乱。 但目前为止,他们尚未掌握足够确凿的证据来证实这一点。 我立刻把悯州太守弦渠任命为钦差,让他前往南封留州查明真相,尤其是钟尚书和程千余怀疑的世家。 同时任命郑清远、全有换、董虞为两州钦差,分别负责两州王爷们的造反余孽和屯田兵造反之事。 …… 下了朝,我是真的有些郁闷。 真是让我一刻都不得安宁,他们还真会挑时间。 他们,自然是指因为个人恩怨而污蔑其他官员,污蔑地方官员的人,以及那些真的意图不轨的人或世家。 第30章 互有胜负 四月七日,我收到唐国的战报,这回是真的互有胜负。 这是因为苏毅御驾亲征和“红衣大炮”的功劳,苏毅,他确实是个人才。 阴谋诡计、兵行险招几乎被他玩的贼溜,尤其是直接对上苏毅最为精锐的万归军,哪怕精锐的虎翼军也要稍逊一筹。 万归军,是以归一门弟子为枝干,分别担任军队将领,甚至连百夫长也是归一门弟子。 这些归一门平时都能以一敌十,甚至敌百,虽然战场上刀剑无眼,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可也强过与一般的将领。 再加上“红衣大炮”,哪怕我提前告诉了萧破武,可士卒们最多只知其名,不知其威。 炮弹在军队中爆炸,士卒一下子就慌了神,精锐的士卒还好,像百林、忠护、兴宁军就会乱成一团。 为此,沈易东和谷将军选择暂时停止进攻,至少要弄清楚其余“红衣大炮”安排在哪里。 …… 北陵国也遇到了“红衣大炮”,就凭借两门炮,就让北陵三十万大军停滞不前。 他们但凡多冲两次就会发现,那些炮已经不能发射。 我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北陵皇帝。 自然不能直接说是史进告诉我,更不可能告诉他,只有苏毅亲自打造的“炮”才不会炸裂。 我要是就这样告诉他,北陵皇帝肯定认为我是一个疯子,或者把他当成傻子。 我会告诉他,是动用了我在北陵国的人脉,悄悄的弄坏苏毅的两门炮,这两门炮一起绝对无法在发射二十次。 不管北陵国是用人命去填,还是引诱唐军开炮,那都是北陵军的选择。 我认为北陵皇帝不会相信我的话,但他肯定会去尝试,毕竟“三十万”大军被两门炮拦下来,是非常的耻辱。 至于我为什么不解决苏毅在巫、曲两州的十门炮,那是要因为我另有深意,但我就不告诉他。 不管是我无法在唐国安插人手,还是我打算一举歼灭唐国最精锐的万归军,都要靠北陵皇帝自己脑补。 …… 四月十五,北陵国确实发动了进攻,他们先是诱导唐军开炮,随后,不出意外,炮炸了。 随着北陵国不断攻下辽州城池,苏毅不得不从巫、曲两州调走一些军队。 其实我比较倾向于等北陵国与唐国分出个高下,但我还是决定让沈易东和谷将军自行决定。 …… 四月十六日,我看到了沈易东的奏书。 我辛苦花了三年打造的四千铁骑,居然折损了一千余。 萧破武这个混蛋!她居然和颜五率领铁骑冲进苏毅的大军里——顶着炮弹的冲锋。 沈易东与苏毅约战于一处平地上,经过观察,沈易东他们发现炮的射程距离只有三百到四百的距离。 两军摆阵的时候,两军始终保持安全距离。 苏毅是带着七门“红衣大炮”整齐摆开,想要以此击溃伊国大军。 萧破武和率领两千骑兵杀出,还配合骑射、以及弓箭手远射。 而骑兵的冲杀,更是让“红衣大炮”接连开炮,最终五门炮在唐军队列中炸裂。 萧破武他们立刻控制剩下的、不会坏的两门炮。虎翼、兴宁、除寇军三军共同冲杀,忠护军则在后方策应。 他们杀进了苏毅的大军里,随后,萧破武差点被斩于马下。 萧破武原本与苏毅打了个平手,苏毅的实力不知道为什么不仅没有提升,反而有所下降,实力只能勉强达到七变境。 但苏毅旁边有归一门的九变境长老,因为这名长老,萧破武差点没命。 对于苏毅实力下降,我倒是有个猜测。苏毅之前能从北陵皇宫逃走,不可能是靠他原本的实力,毕竟纪无双不是好对付的。 之后也是凭借三千人杀了谭自在,谭自在,前众生教教主,实力自然是无极境。 苏毅恐怕是吃了某种短暂提升实力的药,而药物的副作用可能是实力下降。 这是我的猜测,我感觉真相不会差太多。 …… 总之,大军以三倍的兵力击溃万归军,在损失一千铁骑,付出一万伤亡,杀敌两万余, 只有不到两千的万归军士卒逃回城池,其余的则是被俘虏。 而苏毅退回唐国第二险关——壶城,凭借四千的唐军,苏毅应该还可以守几天。 主要是沈易东的大军还要控制壶城之外的城池,确保后方的安全,确保粮食路线的安全。 …… 四月二十,谷将军击败曲州军队,缴获两门炮,但因为军队是苏毅的嫡系,唐国士卒非常的顽强,其中百林军就损失惨重,毕竟他们第一次上战场。 不知道是不是苏毅早有预料,居然让人把炮弹弄坏,这导致空有“红衣大炮”,却无炮弹可用。 要不然,都可以凭借这些炮炸开他们的城池。 …… 四月二十六。 派去南封六州和伊国六州的钦差上报了详细调查结果。 之所以只查伊国六州,那是因为泗、临海州可以让文将军和朝邵欧处理。 先是南封六州,弦渠查明,有两个世家与逃往十万大山的南封国皇子勾结,意图造反从背后袭击杰一部。 同时,南封国皇子还接触了其他世家,并不在乎那些世家是否与他合作,故意留下一些线索,想要嫁祸那些世家。 在查明真相后,弦渠找到杰,动用军队先抄了那两个世家。 至于其他被牵连的世家,弦渠、钟尚书、程千余、杰都上书希望能放他们一马。 这点我自然知道,他们大部分真的是冤枉的,可能只有少部分家族是投靠南封国皇子。 无论如何,现在都还不是处理这些世家的时候。 我下了圣旨,赞许了这件事中表现良好、配合弦渠、给予弦渠帮助的世家。 还让他们家中的子弟成为军队的中层将领,以及一些官职,算是笼络这些世家,也希望其他世家不要自寻死路。 那两个世家的人已经在押回京城的路,这样的灭门大罪,哪怕我再相信手下将领!官员,还是要押到京城审问。 …… 其他州关于布氏其他王爷残余势力造反,郑清远三人得到的结论相差不大。 并无这样的事,只是其他山贼、土匪、流寇打着他们的名号想要举旗造反。 屯田兵确实有人想要造反,不过也不全是他们的过错,实在是吃的和猪食差不多。 吃的糟糕,有被府衙拼命压迫干活,稍有反抗就会被冠以“谋反”的罪名。 这样的事并不多,一个州最多有五六起这样的事。 尤其是郑清远的遭遇最为危险,他到地方县时,两百屯田兵已经杀入县城,控制了县城的大部分官员。 而郑清远用自己安定三年状元、吏部主事、皇帝亲自派遣钦差的名头做担保,使得有些上头的屯田兵放下武器。 虽然他们不放下武器,迟早也要死,但肯定多出不必要的伤亡。 经过郑清远的走访,百姓对这伙屯田兵的感观极好,倒是对县令极为厌恶。 我同意郑清远的建议,没有惩罚杀入府衙的屯田兵。 第31章 流言蜚语 五月初二。 之前路上投降于伊国的一名唐国校尉选择叛变,并烧毁了沈易东大军的七成粮草。 虎翼、除寇、兴宁、忠护四军的粮草本可以不放到一起,因为一出事那全军就完了。 但如果各军分开保存,还要找到合适保存的地方,以及派遣至少一到两千人看守粮草。 四军那就是安排四千到八千,平白无故因为保护粮食少了很多士卒。 因此,沈易东把大部分的粮食聚在一起,并派遣一名偏将看管。 对于投劳伊国的他国将领、士卒,沈易东也是有所提防,连使用他们也很是慎重。 任用、重用投降的敌国将领、士卒,有时候能很好的瓦解敌军的抵抗意志。跟着谁打仗不是打仗?待遇更好、更容易建立军功谁不喜欢呢? 确实会有对国家极为忠心的士卒和将领,但那是少数。 而那名校尉正是投靠伊国里表现最为突出的人,他曾经攻打下两座城池,在对付唐国的士卒上,他也毫不留情。 正因如此,才会得到沈易东的重用。 沈易东为他的大意付出了代价——一个月之内无法向前一步,甚至,可能会从一些城池里撤出。 唯一的好消息是,无阻铁骑一直自己带粮草,没有太多的影响。 …… 前线出了岔子,我自然要替他们想办法解决,继续从地方上运粮食给他们。 为了安抚百官,为了制止他们想要见好就收的停战想法,我只能在圣旨上责骂沈易东几句。 暗地里,我让传旨太监告诉沈易东:不要因为这次的事件而太过着急,我依旧不会插手大军的进攻。 …… 朝廷里,之前用布氏王爷相互抹黑的官员,已经被我罢免,不是全部罢免,而是几个跳得最欢的官员。 现在,满京城都在传: “杰重用自己的亲信,准备打造属于他自己的军队,要在万州建国。” “沈易东、宋今安、陆津风已经投靠北陵国,假意与不堪一击的‘唐军’打得有来有回。 意图让伊国的大军被唐军消灭掉,以此让北陵国获利。” “谷将军对伊国早有不满,与先先皇有大仇。多年来一直不得到朝廷的重用,恨不得杀了我。 以及,他曾经派人偷偷与苏毅联系,意图投靠唐国。” …… 诸如此类的传言数不胜数,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不会听这些流言蜚语。 这些消息,是我从唐妙言那里知道的,并且已经查到一些消息的源头,她的暗部在这方面很在行。 消息的来源主要是一些茶馆、酒楼和说书人,一些是街道上散落的纸张。 纸张上写着:皇帝被奸人蒙蔽,任用北陵国的人为大军主将,把伊国士卒的性命交给他国之人的手上。 为此,还真有百姓相信沈易东会让士卒去送死,一些有人当兵的家眷,纷纷上府衙请求面见我,让我换掉主将。 对于这样的手段,我是嗤之以鼻。 当然,其实我也用了这样的手段。让唐国内的人传播苏毅的各种坏消息。 比如:苏毅在安定四年、兴唐三年的时候,唐国各州的决堤就是苏毅干的。 兴唐,就是谭自在建立唐国取的年号。 苏毅任人唯亲、底层百姓绝无出头之路。 苏毅极好人妻,尤其是手下之人的妻子。 安定三年,苏毅曾经在北陵被陨石砸伤,这是上天要灭了苏毅,跟着苏毅,只有死路一条。 就陨石这一块,就能编出十几种故事。 什么苏毅是灾星转世,为上天所不容。 什么苏毅造孽太多,必然早死。 什么苏毅品行败坏,他当皇帝后肯定是暴政,肯定连年天灾。 反正怎么夸张怎么来,怎么玄妙怎么编造。 一些故事听起来极其离谱,但……百姓就是会相信啊! 这就是不读书的弊端,他们无法辨出真假,听风就是雨。 苏毅的决策是主要让我换将和怂恿百姓闹事,而我,则是让苏毅的官员、将领对苏毅有异心,让百姓相信苏毅是灾难的化身。 这种时候,不管是我、苏毅、还是北陵国皇帝,谁要是听信了流言,那必然会导致前线出差错。 就比如北陵皇帝,他听信了流言,撤回了辽州征战的一名将领。 这名将领表现最为突出,攻下的城池最多,杀掉的敌人最多。 被流言传成他和苏毅早有认识,早有合作,是苏毅“特意”让他立下大功,随后一举投靠苏毅。 最重要的是,在这名将领家里,确实找到了苏毅与他交流的信。 为此,北陵皇帝龙颜大怒,他毫不犹豫地立刻连下三道圣旨,责令那名将领火速返回长建城。 这一举动在辽州的前线将领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对这位将领的评价呈现出两个极端。 一部分人认为他是被冤枉的,他们纷纷上奏书,力陈他的冤屈,声称这完全是一些心胸狭隘的将军嫉妒他的赫赫战功。 然而,另一部分人却持有截然不同的观点。他们坚称这位将领确实存在问题,那些为他说话的将领不过是被他笼络的人罢了,他的造反之心早已昭然若揭。 由于北陵皇帝的这一决策,辽州的进攻势头骤然减缓。原本压力巨大的苏毅,此刻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在心中暗暗咒骂北陵皇帝,如此拙劣的计策竟然也能让他轻易上当,实在是愚蠢至极! 你就不能等我灭了唐国再变蠢吗?偏偏和伊国是盟国的时候犯蠢? 我让各地官员减少一些流言的传播,尤其是雨州和京城。 京城我是让官员们查出幕后之人,其实我早就通过唐妙言知道是谁干的,又是哪位官员被收买。 但我还是让官员们去查,主要是让他们没那么闲,以至于总是进宫劝我停战,陈列种种弊端,甚至已经到了能让我折寿的地步。 第32章 诡异噩梦 六月,沈易东攻破壶城,配合无阻铁骑,瞬间攻下巫州两个郡。 七月,仅仅四个月,伊国两路大军就攻下宿、曲、巫三州。 随着土地越多,进攻的速度一直在减慢。 不似攻打南封国,险关攻破或者郡、州城后,几乎是一路顺畅。 唐国内部糟糕民生,让伊军进攻顺利,但也不得不停下来安置百姓,给他们一些吃穿,以及给他们一些蔬菜种子。 还要剿灭山匪、流寇,无形之中就分出去了很多士卒。 这是必须要做的,不仅仅是为了保证大军后方的安全,还有拉拢民心的意图。 让唐国百姓知道伊国的好,让他们真正的归顺伊国。 …… 八月,两路大军虽然经常有捷报传回,却只是一些小的战役,攻占小的城池。 随着进攻,我发现,凭借现在伊国十四州的粮食,居然很难养活唐国的百姓。 我只能让沈易东、谷将军对那些不愿意归顺伊国,以及从来没有对伊国示好的世家、商户动手。 用他们的钱、粮养活唐国百姓,还能让一些犹豫不定的世家下定决心。 北陵国的进攻速度很慢,现在还只是打下了半个辽州,并且,被我派到北陵国的探子说,有小规模的粮食正在往临海、泗州边界运送。 我不知道苏毅和北陵皇帝是否达成了什么合作,但现在不是后退和犹豫的时候。 我命令文将军,朝邵欧注意边界,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马虎大意丢了一州之地,或者全军覆没,我必要严惩他。 得益于地理位置的优越条件,北陵国能对伊国发动进攻的地方只有泗、临海两州,如果从唐国借道,也会被沈易东的军队察觉。 …… 八月初六。 通过唐妙言我知道了京城最新流传的流言,主要类型有三种: 一、苏毅御驾亲征,彰显天子之威。 二、原除寇军将军、现伊国皇帝布诸已经变得胆小,没有当年的豪言壮志。 三、伊国皇帝故意不御驾亲征,否唐国早被灭了,皇帝是故意让伊国百姓去送死。 苏毅的想法我用脚趾头都知道,这家伙想要逼我御驾亲征,再上演军中取敌将首级。 我也只是在心里笑了笑,虽然讨厌被困在小小的皇宫,可我现在的身份没必要亲自出征。 …… 八月初七,早朝。 户部尚书雷莫为率先开口: “陛下,这些天,京城一直有流言在传。” 按照常理,我肯定要先问他“是什么流言”。 雷莫为,他之前是三皇子的人,就是那个之前攻打三皇子时,因为粮食问题不断拱火的户部官员。 我一直没有处理他,主要是他在外人看来太完美了,与贪腐没有任何关系。 我故意让他顶替钟尚书的位子,就是希望他能出错,好罢免他的官职。 我无奈说道:“既知是流言,为何要理会?” 他说道:“实在是有辱陛下名声。” 他似乎知道我没有兴趣,他继续说: “陛下,坊间传闻,陛下之前十分骁勇,现在的苏毅和陛下不相上下,若是陛下能出征,必然能快速攻下唐国。” 我撑着脑袋:“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这……” 很多官员都看向了他,他的面颊稍微一动,似乎咬牙下定决心: “陛下贵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前往唐国涉险?” 我反问:“那你所言又有何意义?” “这,伊国百姓希望陛下出征。” “那你呢?也希望我出征。” 其实到了这一刻,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因为他的意图很明显: 让我出征! 见他迟迟不语,又有一名官员跳出来: “陛下不可,百姓怎知轻重,这明显是他国圈套,请陛下严惩雷尚书。” “请陛下严惩。”其他官员也行了一礼喊道。 雷尚书似乎不要命,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我:“臣只是将民意传达给陛下,仅此而已。” 我轻轻点头:“不错,有这份爱民、为民之心很好。” 然后我话锋一转,用着比较冷的语气说道: “我希望,明天有人乞骸骨,雷尚书,你应该知道是谁?” “多谢陛下。”他行礼,心中虽有不满,却也还是无可奈何。 他应该感谢我,如果遇到几年前的我,他肯定活不了,随便给他栽赃,就能要了他的命,甚至都不需要栽赃。 他也只是对我吹歪风、邪风,没有对我、对伊国、对百姓造成实质性伤害。 这也是我一直容忍他的原因,不过他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显然是不可能再让他当官了。 ……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皇宫变得破破烂烂,或者说是一片废墟。 超过十米的距离就是一片灰雾,我凭借着对皇宫的熟悉,成功找到熟悉的宫殿——圣居殿。 随后是其他的宫殿,路上看到了很多惨死的宫女,太监、禁军、妃子。 他们身上很多伤口,像是被人活活摔在地上,摔到骨头断裂露出,摔到整个都折叠起来。 有伤口的人,则是被一些木头贯穿身体。 我看到了很多人的死状,包括但不限于卿婉、唐妙音、荷叶、熙妃、太后。 一路朝皇宫外走去,在宫城边上时,发现城墙,居然没了,或者说变成了废墟。 我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十米范围之内居然全是百姓惨死,并且没有一栋房屋是完好的。 …… 第二天早上,我有些萎靡不振。 敷衍的应付早朝的官员们,今天如期的少了一个人,多了一份请求告老还乡的奏书。 晚上,一模一样的梦,一模一样的场景,甚至尸体的死状都和上一次一样,除了……上面多了我的脚印。 八月九,早上。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给我下药,一种可以让我做一样梦的药。 我先是找来了苗可可,因为卿婉,她一直在后宫当一名女御医。 她只用了十天的是时间,就让卿婉变回了原来的身材,而且还变得更美了。 考虑到有些女性疾病不好对宫中御医严明,我让苗可可留在后宫当三年的御医,就当做是给济生堂赎罪了。 她们三个本来就是好友,也算是在后宫有个伴了。 苗可可看完后,说我只是劳神,并无其他疾病,更不存在有人下毒的结论。 我自然不能全相信她的话,还找来了其他的御医,重点是一些济生堂之外的御医。 结果,与苗可可的结论一样——没病,也没人下毒、下药。 为此我特意晚上随机到其他妃子宫殿睡,结果,依旧是那场梦。 …… 八月十日,晚上。 我找来梅无涯,让他在屋子里守卫,宫殿外是百名禁军。 他们一晚上没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我的梦却一点没变,只是多了前几次的脚印。 …… 八月十一日,晚上,我没有睡。 第二天顶着有些虚弱的身体上朝,百官们好像察觉我的不对劲,没有过多的争吵。 早朝结束,百官离场。 我在早朝的宫殿里睡着,坐着龙椅,靠在御案上。 一样,一样! 还是那个梦,我不明白,我不理解! …… 八月十三日。 我不顾朝廷百官的阻拦,决定出京城,把身边的人都换了一个遍,连白叶也没有跟着出城。 让禁军和我保持差不多有两百米距离,我睡在草地的最中间,却还是做了一样的梦。 …… 我似乎明白了一点,这或许不是梦,哪有一模一样的梦。 回想起伊琳特曾经的预言,我怀疑,这类似于一种预兆。 这个梦是在告诉我,京城会被攻破,并且不会有人存活下来? …… 八月十四日,我终于摆脱了那个梦,并且准备调动其他军队进京城,只不过军队的选择上我暂时犹豫不决。 八月十五日,还是一样的梦。 八月十六日,我猜测这个梦是想要让我离开京城,或者说是御驾亲征,否则伊国会大败,被别人攻破京城。 果然,晚上,我罕见的梦到没有变成废墟的皇宫,以及京城,里面的人都活得好好的。 …… 八月十七日,早朝。 我提前让底下的官员参左、右丞相,以这些小的罪名先罢免了他们的官职。 并且命令在南封六州的钟尚书回京城,让弦渠暂时接替钟尚书的活。 还有官员参除寇军将军萧破武,这自然是我的要求,我同样命令萧破武带着除寇军回京城。 …… 八月二十九日,早朝。 钟尚书早已经回到京城,萧破武也是昨天回的京城。 我见到时机成熟,我对着底下的官员说道: “我准备御驾亲征。” 第33章 京城安排 我的提议在百官的一致反对下……同意了,他们或许忘记了我是怎么坐回皇帝的宝座。 当我想跟他们讲理,他们才能讲理。 当我不想的时候,他们最好别讲理,因为没有用。 当然,我还是强行找了一些理由。 比如,是为了快点结束战争,为了伊国百姓。 比如,是布氏太祖,他托梦给我,让我出征。 有时候说得越离谱,他们反而不会反驳,因为他们无从反驳。 …… 我让钟尚书,是的,他重新成为了户部尚书,他接过左、右丞相的权力,处理朝廷的一切事务。 我之前找借口罢免左、右丞相,就是为钟尚书做准备。 他会很累,但没办法,我能相信的人太少了。 一些他难以决定、无法解决的事,可以交给皇后卿婉处理。 卿婉在这方面是一窍不通的,我同样让卿婉询问唐妙言的意见。 以唐妙言曾经阳州议主、圣女第一心腹、替圣女处理伊国众生教的身份,她确实可以解决一国之事。 之所以不让钟尚书直接交给唐妙言处理政务,那是因为唐妙言的能力太强了。 她有能做到处理一个国事务的能力,却也有鸠占鹊巢的实力,让朝中的百官们听命于她。 为了防止我出去一趟,回来发现京城已经不再姓“布”,我只能让唐妙言间接参与朝政。 为了不让卿婉和唐妙言穿一条裤子,我封已经两岁的布昭——我和卿婉的儿子为太子,特意让平乐侯——冯老爷参与朝政。 我的言外之意很简单,那就是,布昭会是下一任布氏皇帝,希望卿婉对唐妙言有所提防,希望冯老爷为他的外孙维护好伊国的安定。 同样,以冯老爷的商户出身,就算联合钟尚书,他想要彻底掌控伊国朝廷的权力,也得五到八年。 …… 下了朝,我找来了萧破武,她不满的情绪毫不掩饰都表现在脸上,全伊国,也就只有她和太后敢摆臭脸给我看了。 “陛下,你怎么让我回来呢?我在前面打得正爽。” 我没好气的回答:“听说你差点死在归一门长老手上?” “这……这是意外,那个老家伙突然冒出,我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听说你拿骑兵冲苏毅的炮?还损失千人?” “这……结果不是好的吗?让唐国皇帝没炮可用了。” 我也不打算再吓唬她,直接我的意图说了出来: “我会带走三千名除寇士卒,剩下的除寇军全部留在京城。” 她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点头: “行,三千就三千,我也能建功立业。” 我看着她:“谁说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唐国的?” “什么?陛……下!” 她被吓了一跳,连“什么”两字都显得尖锐,不再刻意压低嗓子。 我早就发现,她的脖子有一块颈帕,正好把她根本不存在的咽喉遮挡住。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说“陛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继续压低声音。 我说道:“我有一种预感,京城会被攻破,萧破武,你要是守不住京城,我绝对饶不了你!” 她不信,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说:你骗小孩呢? “京城被攻破?陛下你不会是想要把我留在京城的借口?” 我郑重的说:“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两万除寇军留在京城。如果事态紧急,也可以指挥梅无涯的禁军,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他会听你的命令。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京城实在守不住,你就带着一些妃子、皇子、皇女和百官逃离京城。 如果……我在唐国惨遭大败,甚至丢了命,我不求你拥护太子,至少保全布氏血脉。至于你自己何去何从,你看着办。” 御驾亲征,说实话,我真没有十成的把握活下来,死亡也是可以预见的。 见我这般郑重,连“求”字都说出口,她也不再怀疑:“陛下放心,就算死,我也会守住京城。” 我站起来拍她的肩膀:“我不要你死,让你留在京城不只是守住京城,跟不是战死在京城。” 我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一个假咽喉,之前唐妙言参加科举贴上的东西。 我把它放在萧破武的手上:“你那个表姐总是女扮男装,这个假咽喉,你交给她,别让她总是闹出奇奇怪怪的事。” 这些话都是事实,她那表姐女扮男装被人调戏,我也是有所耳闻。 看似是把假咽喉给她表姐,事实上是给萧破武。 果然,她眼前一亮:“多谢陛下。” …… 后宫,我把自己明面上的安排告诉了唐妙言、卿婉以及太后。 之所以有太后,那是她除了太过疯癫,处理朝政和洞悉人心还是有一手。 如果卿婉不知不觉被唐妙言控制,我希望太后能帮助卿婉。 我在的时候可以控制唐妙言,可我不在,唐妙言估计能吊打全后宫——除了太后。 唉!如果卿婉对我是真心实意,那我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让她伤心、失望。 为此,我这几天一直与她云雨,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为了避免因为我的离开,导致后宫天天上演宫斗。我特意强调,不允许后宫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出现命案。 一切有罪的,哪怕是证据确凿,只能等我回来再处理。 至于卿婉房间的秘密通道,我不知道要告诉谁。 卿婉吗?老实说,我是一个人也不相信。这条密道我已经走过一遍,发现它有两个出口。 一个是在皇城外的河道旁边,一个则是在京城外,就是之前太后发现那个熊洞里。 这两个地方只能由里面打开通道,至于怎么回皇宫,打造这条密道的伊国皇帝似乎没有想过。 这是一条生路,也是一条死路。 如果敌人知道这密道,又有人从里面打开机关,那萧破武还守什么京城,敌人都从皇宫杀出来了。 所以,我没告诉任何人,如果敌人真的打到皇宫里,走投无路的时候,只希望太后能想起有密道一事。 …… 九月初二,安排好一切,我带着三千除寇军出了京城,朝着西方唐国巫州而去。 第34章 赤昭异动 一路除了下两场大雨,一切都很顺利。 没有那个不开眼的宗门派出高手对我下手,生活本来就是枯燥无味的,哪有那么多人前显圣的机会。 …… 九月十三,我带着三千除寇军士卒已经来到了沈易东他们的后方城池——清隆城。 因为人数过少,也没有带太多的粮草,军队的速度自然很快。 处于后方处理后勤的陆津风亲自出城门迎接,他带着一众官员将领行礼: “参见陛下。” 我没有继续坐在马背上,不是我在装仁慈和平易近人,仅仅只是因为骑马太久,屁股有些发麻。 我抬手:“做到不错,该忙的去忙,陆将军找一处屋子细说这些天的情况。” “领命。”其他官员、将领再次行礼,但还没有人敢先离开。 陆津风小声的对我说:“陛下,可否上马进城?”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建议,怀疑他是不是什么意图不轨,仔细看向他,他吓了一跳,再次说道: “城中有唐国百姓,陛下若在马上,可以威慑无数宵小。” 我骑马上去,哪怕屁股在怎么疼,我也表现得面无表情。 在皇宫里待的太久,我之前被训练出来的肌肉虽然还在,却显得有些软,骑马也无法骑太久。 街道上没有太多尘土,显然是经过的精心清扫。 不仅如此,就连平日里常见的乞丐也不见踪影,哪怕是京城,也还是可以看见乞丐。 要知道,这里可是丐帮的发源国,如今乞丐们却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这无疑是被驱赶走了。 街道两旁,百姓们被士卒们严严实实地隔开,形成了一道人墙。 这些百姓们脸上都带着些许惶恐和好奇,他们的目光不时地落在我身上,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直视。 街道上原本应该有许多卖肉的或者负责屠宰的摊贩,然而此刻他们的摊位上空空如也,连一把刀具都看不到。 取而代之的,是士卒们手中紧握着的那些刀具,它们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士卒们神情严肃,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动静。 他们的站位也很有讲究,彼此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能够相互照应,又不会影响到彼此的行动。 和之前出宫时一样,街道的屋檐上也站满了士卒。他们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街道,将整个街道都纳入了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 这样的布局,让人感觉仿佛整个街道都处于一种严密的监控之下。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虽然都被士卒们隔绝开来,但他们的好奇心并没有被完全压制住。 他们或是偷偷地从士卒们的缝隙中窥视我,或是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着。 我能感觉到他们各种各样的目光,有好奇的、有敬畏的、也有冷漠的,甚至还有一些带着敌意的。 …… 在这间屋子里,我静静地坐着,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前方战事的最新消息。 据陆津风所说,随着军队的不断推进,从南方曲州进攻的谷将军和宿州的沈易东在行军途中不期而遇。 然而,由于唐国百姓、流寇以及山贼等因素的干扰,他们的步伐受到了严重的拖延,至今仍然滞留在卞州的边缘地带。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经过这几天的休整和整顿,谷将军和沈易东所率领的军队已经重新恢复了战斗力。 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即将对长治郡和芦郡发起猛烈的进攻。 两路大军的攻占计划,陆津风都有参与,有很大一部分还是他为沈易东和谷将军出谋划策。 也是因为我的到来,陆津风才会来到后方整顿,否则他会继续在前线谋划。 我发现他们的计划并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相反,这个计划非常的完美,因为集齐了无数将领的想法。 “陛下,京城来了一份急报。” 一名官员拿着一份奏书进来,奏书很快来到我的手上。 奏书是钟尚书的笔迹,他说赤昭国已经在整顿兵马,预计九月十五对北陵、唐两国发起战争。 赤昭国希望能与伊国建立盟友,只要伊国不对两国施以援手就可以,至于唐国,谁打下的城池就是谁的。 同时,还有赤昭国皇帝的书信,他说的很清楚。 赤昭国实在不想被珝国压着打,他们每一次向另外四国求援的时候,都没有获得应该得到的援助。 为此,赤昭国皇帝决定一举南下,与其让三国相互消耗,倒不如扩张赤昭国的土地。 他还希望,等平定两国后,希望伊国能出兵和赤昭国一起收复十六州。 他还威胁我,如果伊国不出兵,他也不会顾忌北边的珝国,往死里攻打伊国。 同时,他还许诺,事成之后,把与珝国接壤的两个州割让给伊国。 …… 我同意赤昭皇帝的提议,但,我感觉这里面有猫腻。 赤昭国的理由很合理,可为什么要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对唐、北陵两国动手?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非常巧合的好事。 是的,巧合,但我从来不信巧合。 如果我是赤昭国皇帝,真的气愤于另外三国不作为。肯定会选择唐、北陵、伊三国疲惫的时候动手,这样的时机才是最好的。 而不是在唐国势弱,伊、北陵还没有翻脸的时候。 总之,这不符合赤昭国的利益。 明面上,我同意和赤昭国合作,但让钟尚书派人到赤昭国,去刺探赤昭军队的动向,去收买赤昭国的大臣们。 …… 我品尝了陆津风安排的美食,就赶往黄鹤楼观赏风景。 黄鹤楼,本来不叫这个名的,奈何因为苏毅的诗,让这里改了名字。 从远处看,其实平平无奇,从里面看……更是平平无奇。 这破楼都比不过析县的高塔,真是徒有虚名。 我打算在这城池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往前线。 …… 到了晚上,将近三百来名士卒保护我,他们在房屋外面。 我找来了陆津风,询问了他原因。 他说道:“陛下,有消息传出有江湖门派要行刺陛下。” 我说:“留下一百人,人这么多,士卒们不休息吗?” 其实大可不必安排一百人,主要是太过高手的江湖人,他也还在“人”的范畴里。 这么大的院子,就算会飞,也会被士卒发现。 如果是紫虹雅和孤白澈,那就算摆上一千个人,估计我的命也很悬。 “好。”他低头回答。 我再次开口:“对了,把一个消息放出去,就说,敢对我出手的人,我必屠他的宗门。” “这……”陆津风有些犹豫。 “万一,他们就是想让自己的宗门被灭门,故意过来刺杀陛下呢?” 我解释:“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而是那些宗门,他们自己管束不好门下弟子,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主要是我想到了之前在悯州的经历,苏毅怂恿悯州江湖之人抵抗朝廷,保不准苏毅会故技重施。 让这些宗门替我管束唐国的江湖弟子,能少些消耗我的精力。 第35章 解除顾虑 第二天。 仅仅用了半天时间,我和陆津风便抵达了沈易东安营扎寨的所在地——隧永坡。 这里地处唐国腹地,地势逐渐变得平坦,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山峦起伏,但相较于其他地方,确实少了许多。 营地放眼望去,四周散布着一些干枯的杂草被割得整整齐齐的短茎,这些杂草显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以防敌人趁机放火烧毁整支大军。 这并非无端猜测,毕竟曾经就有过这样的先例。 那时候,苏毅便是如此行事,可惜当时正值八月,各地都已开始降雨,火势虽起,却未能完全蔓延开来。 最终,忠护军虽然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损失,大部分士卒却可以存活下来。 …… 珀城,正是此次沈易东要攻打的卞州芦郡城池,莲城则是谷将军要攻打的城池。 这两座城池与险关沾不上边,但要杀进卞州,攻破卞城,这两座城池必须要拿下。 很庆幸,唐国的第一险关——江骄关在北边的辽州,否则要攻打到卞城还要好些时日。 也正是因为江骄关,北陵国被挡在外面,无法再前进一步。 随着北陵国被阻拦,北陵居然不断往边界运送粮草,我只希望北陵皇帝能懂点事。 …… 我在营帐里看到了很多熟人和几个陌生的人。 比较陌生的是兴宁军、忠护军、百林军的大部分将领。 三军里,认识的人只有玉妃的哥哥,见过几面的忠护军将领,以及河上痕和山不动。 在他们前面的是人是一男一女,我大概能猜到他们是身份。 百林军女将军司博雨,以及她的丈夫、百林军前将军、除寇军前斥候季云。 我轻轻的对季云点了点头,他能从一名斥候变成一名将军,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实力,更多的是因为机遇。 一众将领纷纷在小小的营帐里站着,其实我刚才进营帐的时候就发现有士卒拿着椅子出去。 我说道:“把椅子拿过来,之前这么做,你们就继续怎么做,难道因为我的到来而没有位子坐下来。” “领命。”陆津风低头回答。 没过多久,那些将领们纷纷落座,沈易东这时候才姗姗来迟,他面带歉意地说道: “陛下恕罪,臣来迟了。” 我微微一笑,随意地摆了摆手,安慰道: “无妨,你来得正是时候,快坐。” 我心里很清楚,沈易东此时才现身,并非是故意给我难堪,而是他刚才去探查了珀城的情况。 待他坐稳后,我再次发话:“好了,诸位,你们可以开始了,不必理会我。” 所谓的“开始”,自然是商讨如何进攻珀城的具体部署。 沈易东闻声,赶忙站起身来,对着我深施一礼,然后转过身去,毫不客气地对一众将领下达命令: “此次进攻,将以虎翼军、兴宁军以及百林军为主力。 进攻时间依次为今日、明日和后日,如此循环往复。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作战时应以唐军的降卒为主力,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我军的损失。 同时也是给唐军降卒表现的机会,若是有表现勇猛的士卒或者将领,希望各位将军不要可以打压,该赏就赏,该升就升。 另外,我们要同时围困珀城的四面城门,但只进攻其中三面,至于具体选择攻打哪一面城门,则由各军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决定。 至于伤员、攻城器械修复,则由陆将军负责处理。 还有,让弓箭手准备好绑上纸条的箭矢,每天射出一千支箭矢就可以。” …… 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所谓的箭矢,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武器,而是一种别出心裁的招降策略。 这些箭矢的箭头是经过精心设计和制作的,它们并非正常的铁制箭头,而是没有箭头,最多只是把最前端修的尖锐一点。 这种木箭矢不仅重量更轻,而且在设计上也有独特之处。 虽然它们缺乏精准度和杀伤力,但却有着一个显着的优势——射程更远! 这些木箭矢的诞生,其初衷并非是要在战场上直接杀伤敌人,而是将携带信息的纸条射进城池之中。 这些纸条上详细地列出了各种诱人的条件和承诺,向城内的士卒、百姓以及世家们展示了投降伊国所能带来的种种好处。 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在城中引起一些叛乱和反响。 不求城内的人能够一举夺取城门,为攻城部队打开通路,但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他们的抵抗意志,减轻攻城的压力。 此外,这种木制箭头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那就是敌人无法将其回收利用。 即使敌人试图捡起这些箭矢并加以利用,由于其木质的特性,也无法对攻城的士卒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 很快沈易东就下完命令,他最后还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问我有没有什么要指正或者补充的地方。 见我轻轻点头,他下达最后的指令:“好,宋将军准备攻城。” 很多将领都离开了,只有沈易东、陆津风和百林军右将军河上痕。 见别人都走了,就他还留在这里,我不由得疑惑,看他好像还有话要和我说,还没等我询问,沈易东就开口: “还不下去,我有要事与陛下汇报。” 河上痕深吸一口气,又快速的吐出来,立刻单膝下跪,用着赴死的语气说道: “陛下,除寇军将军萧破武绝无过错,他确实造成了无阻铁骑的损失,可战果是有目共睹的。 要不然,就凭那些‘红衣大炮’,死伤的士卒只会更多,也会让士卒不敢在冲锋陷阵。 请陛下不要惩罚萧将军,不要听信那些朝臣的胡言乱语。” 我这才理解,他,或者说沈易东等人肯定以为我听信谗言,这才把萧破武和除寇军调回雨州。 “陛下,萧将军年纪轻轻,但确实是一个将才,将其放在后方吃灰,实在有些屈才。” 沈易东也单膝下跪开口,他的开口,很大程度上把河上痕犯上的罪名承担了一半。 这样的话,无异于在说:陛下,你糊涂,这种小伎俩你都能上当,不仅把一名将军调走,自己还亲自上前线“监视”众将。 我明白,我要把自己的一些目的和来意说得清楚,解除他们的顾虑,否则他们会心不在焉,还会以为我真的糊涂了。 我轻笑,看着旁边还站着的陆津风,问道: “陆将军,你认为呢?” 他笑着回答:“陛下自然有深意,说句不好听的,对于我们这些将军,陛下更相信萧将军。连我们这些将军的流言,陛下都不相信,更何况是萧将军。” 我不打算打马虎眼,看来军中也不全只会上阵杀敌的将军。 “是我让官员参的萧破武,因为我需要萧破武回到雨州驻守京城。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伊军大败,京城被攻破,因此我要召回萧破武,并且自己亲自过来前线一探究竟,看看能不能力挽狂澜。” 梦到伊军大败,是我的猜测,要不然,我不明白京城怎么会变成废墟。 陆津风疑惑:“就因为一个梦?” 我知道他的质疑,因为一个梦就大动干戈,实在是不理智。 我笑道:“这不是一般的梦,我连续做了很多天一模一样的梦,它不像梦,更像一种‘神启’。 或许是布氏列祖列宗在天有灵,特意提示。” 把事情说的玄妙一点,更能体现我这名皇帝的特殊,再说,这梦真就是这么玄妙。 “原来如此,陛下果然受命于天,是终结五国战乱的人选,这是上苍在帮助陛下。”陆津风行礼说道,但我就是感觉……这家伙好像不太相信啊? 越是聪明的人,就越不信鬼神。 倒是沈易东和河上痕深信不疑,尤其是沈易东,他也开口: “确实,老实说,末将也和陛下有一样的感觉,就是攻进去会很危险,但危险在哪里说不出来。 正因如此,末将才会让两路大军停止进攻,直觉,这种东西很是玄妙,却是一些将领的必胜本领。” 第36章 夜晚攻城 我发出疑惑:“哦?起来说话。” 所以说,他之前让两路大军停滞不前,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危险? 沈易东起身,同样的,之前一直单膝下跪的河上痕也起了身,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视死如归的神情。 萧破武,是他的第一个顶头将领,小河村的人之前还被萧破武拉出城训练,该有的情意还是有的。 在此之前,其他将领就没有因为萧破武的召回而感到疑惑吗?可能站出来替萧破武求情的,也就只有他。 当然,或许沈易东本来也要求情,只是被河上痕抢先。 沈易东说:“末将之前确实有这样的感觉,一开始还以为是那所谓的‘红衣大炮’,可随着‘红衣大炮’的缴获,这种感觉依旧没有消散。 后来,末将认为可能是后方不稳,或者说唐军准备在后方挑拨百姓造反,特意剿清后方山匪,以及各种意图不轨的人或家族。 但……那种危险的感觉,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加的强烈。” 这么玄乎?老实说,我只是因为那个梦才赶过来。 要不是因为那重复的梦,我是不会认为这里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连沈易东都觉得有危险,那真的可能有危险。 …… 现在是傍晚,等到半夜,就是大军攻城的时候。 晚上攻城,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因为这对进攻方有很多的弊端。 最简单的就是夜晚无法视物,这主要取决于士卒的营养不良。 有些人晚上能看得很清楚,可有些人却两眼摸黑。 但同样的,城里的守军也好不到哪去,半夜攻城,那就意味着他们这一天就睡了两个时辰,而之后,他们很难再有可以睡眠的时间了。 …… 半夜,虎翼军前军三名校尉同时对三面城墙发起进攻。 珀城,它没有护城河,城池前十多米外有一条环城的两米深、宽沟壑。 沈易东这一路大军有:兴宁、忠护、百林、虎翼、无阻铁骑以及唐军降卒,人数有超过十五万人。 而围困珀城的只有九万士卒,其他军队士卒则在后方的各个城池维护治安。 珀城守城的士卒不到两万,可这已经够头疼了。 历史上的战役数不胜数,以少抵抗多的战役也不少。 有以七千抵抗十八万大军攻城,虽然最终被攻破城池,可攻城一方也付出了十二万的伤亡。 伤亡,而不是死亡,是指已经受伤和战死的士卒,具体死了多少,并无记载,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以两万抵御十五万大军,成功抵御五年,愣是耗不死城中士卒,攻方最后选择退走。 …… 所以,攻城不是那么简单。 也不是这九万大军铺开一窝蜂的冲杀过去,后卒踩前卒,混乱、士卒数量多的进攻,比不上有序、士卒少的进攻。 今晚的攻城是假的攻城,却也是真的攻城。 毕竟是晚上,没必要玩命,主要的作用是不让敌人睡觉,如果发现真的有攻破城池的机会,那就来真的,看看能不能一举攻破城池。 整晚攻城,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天亮。 一晚上造成的伤员很多,但死亡的很少,不到一千人。 晚上,城池守军无法进行补刀,主要是看不到远的地方。 受了伤的士卒可以自己回到军营,接受医者治疗。 …… 才不到半个时辰的休息,虎翼军再次攻城,这次攻城的是除寇军左军。 左军负责辰时到未时,右军负责申时到亥时。 沈易东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消耗他们的精神。 我预计,这样攻下去,最快也得要半个月,最慢……无法预测。 我想到了之前苏毅的“红衣大炮”,找来陆津风询问: “红衣大炮真的无法使用?” 他点头:“我们没有这样的人才,确实无法修复炮弹,而且,我们也不会用。 之前唐军使用‘红衣大炮’的士卒,都是类似于死士,他们的家人被唐军留做人质,谁都可以被俘,但他们不行,深陷敌军时,他们必须战死或自刎。” 陆津风的话,绕来绕去,不就是在说“没有这样的人才”。 哪里有这样的人?当然是炼金堂,他其实是在暗地里建议我对炼金堂动手。 炼金堂是真理派的分支,真理派没有多少人会武功,但都身居各国高位。 如果说江湖之人的武器是拳头和刀剑,那真理派的武器就是脑子和一张嘴。 我说:“找出宿、曲、巫三州的炼金堂之人,有这样的武器为什么不用?” 陆津风说道:“陛下,其实末将已经偷偷抓了八人,不过只有三人愿意配合。” 我:??? 你都做了,那还来问我? 我不满道:“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请陛下恕罪,真理派是江湖的顶尖门派,如果这件事告诉陛下,陛下肯定会同意,但朝中肯定会有人加以阻挠。 再者,抓炼金堂的人,肯定会引起江湖门派的不满,会让江湖之人有借口插手朝廷之事。 如果被发现,这样,末将可以作为那个给江湖谢罪的人。” …… 这家伙,明明是欺君,却说得好像:臣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故作生气,主要是让他不要再瞒着我——哪怕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说道:“我不希望再有下次,这样的事,你可以写一本密奏。哪怕是为了伊国好,但会被别人利用。” 言外之意,你再这么玩,以后别人参你,或者我让人参你,你就等死。 “绝无下次,这次只是情况特殊。” 他连忙做出担保,身体也是微微颤抖,一看就很假,当然,那是我的眼力,别人肯定认为是真的。 我说道:“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修好炮弹?” 他回答:“估计,还要半个月,这还是最快的时间,因为他们并没有参与这个东西的建造,只能通过之前的道听途说修好。” 修好,自然是修的炮弹,而不是那炮,因为炮是修不好的。 第37章 久攻不下 理论而言,大可以等到炮弹修好后再发起进攻。 据陆津风所说,这东西的威力虽然很大,但不足以炸毁珀城城墙,用来威慑和辅助攻城倒是可以。 而且,会有很多的因素,万一那几个炼金堂的人一年都修不好,那我是不是要等一年? 显然是不能把期望放在一个人、一件事上。 攻城不能停,还是要没日没夜的发起进攻。 守珀城的是万归军将领姜宫剑,他也没有安排全部城中士卒守城而是达到七千到八千人。 剩下的士卒应该是被安排下去休息,现在要拼的就是谁先崩溃。 令我意外的是,射进城的箭矢,居然看不到一丝丝成果,没有一点动静。 这很不合理,再怎么样,贪生怕死、投机取巧、想升官发财、不满足于唐国治理的人总会有? 我一开始以为是时间太短,他们还下不定决心,或者需要时间与“志同道合”的人合谋,需要准备人手。 可已经过去了十天,里面依旧没有一丝丝的动乱,这实在是令我和将领们费解。 也是在今天,有一名唐军士卒“不幸”摔下城墙,虽然腿折了但还是被士卒压回来。 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是一个百夫长,要不然会被当场斩杀。 经过询问,这才了解了城中的情况。 城中的世家、豪门、富商全被唐军屠杀,只有百姓得以幸免。 这些携带消息的箭矢,主要的目标人群就是这些人,这些人都被杀了,自然不可能闹出什么大动静。 至于百姓?那是什么东西? 这些百姓过于愚昧,过于软弱。只要不是危及他们的生命,别人在他们头上拉屎,他们也会强忍着。 只有到了绝路,到了必须拼命的时候,他们才会下定决心殊死一搏。 但……这样的“起义”往往是错过了最佳时机,通常以失败告终。 所以,指望城中百姓造反,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无法对抗守军。 这名唐军百夫长并不是意外掉下城墙,而是他有意的,他一开始还说自己是为了投靠伊国才跳下城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不对劲,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有所隐瞒,最终他还是承认,他睡了一名校尉的女人,还被发现,怕被报复这才决定投诚。 他话虽然这么说,但该射进城的箭矢还是要射,保不准是因为城里已经岌岌可危,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让我们认为射箭无用。 …… 九月二十五,午时。 陆津风一脸难看的表情,这让我意识到肯定出事了。 “陛下,缴获的红衣大炮没了,存活下来的士卒说,是一名炼金术师的人特意点燃炮弹,把一切都给炸没了。” 我诧异:“你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一起?” “本来是不在一起,可后来他们说自己一个人无法完成,能在一起讨论会更快,会更加了解炮弹的构造。” 我没等他说完就继续说:“所以?你就同意了?” “是的,不过我有要求士卒搜查他们的身,不可能有明火。”他回答。 我轻轻摇头,还是见识太少,制造火源很难吗,尤其是炼金堂的人。 我不想再细问其中细节,询问起了伤亡,希望陆津风不要蠢到把那些炮弹安排在人多和粮食附近。 “伤亡?” “不到三十人。” 我说道:“抓捕三州全部的真理派人,全部!杀掉!” 他反问:“全部?包括济生、农兴、唯理、兴物四堂?” 我很是不满:“我不想说第二遍。” “领命。” 其余四个堂口,我也有所了解,他们对于民生有利。 法不责众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既然他们是江湖门派,那就要因为加入真理派而付出代价。 大不了,以后再培养这样的人才,而且只是三个州,影响不会太大。 真理派炼金堂,既然对苏毅忠心耿耿,既然不想为我效力,那抱歉,站在我对面就是我的敌人。 我早就想对他们动手了,之前的悯州之战,苏毅拿着“天雷珠”像撒豆一样,愣是把武幽城城墙炸塌。 真理派既然管不住炼金堂,那就别管了! 济生堂的医者或许对我有用,但保不准他们也对苏毅忠心耿耿,在治疗伤兵说不定搞一些小动作。 索性,全杀。 济生堂的医者医术精湛,但人数少,想要找到顶替他们的医者也不难,士卒们受到的伤绝大部分不需要太精湛的医术。 说句不好的,就是一名兽医,也能过来治疗士卒。 …… 九月二十六。 我的命令刚刚下达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一名真理派的长老过来求见。 “皇上。” 他双膝下跪,把头重重的磕在地面上。 我说道:“起来,有什么事就赶紧说。” “皇上,炼金堂或许有些僭越,可其余四个堂口根本就没有参与两国战争。” “如果只是说这些话,那你可以走了,送客!”我要的可不是这么简单,具体要真理教付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皇上,真理派掌教已经在来的路上,七天,最多七天他就能过来面见皇上,只求陛下先将其余四个堂口的人关押,真理派一定可以给皇上一个满意处理方案。” 我说道:“既然你来了,那你帮我传几句话。唐国其他州的真理派之人,能跑就跑,不想跑就继续为苏毅效力,这样我杀起来也不会过意不去。 还有,让你们所谓的掌教快点,因为来晚了,可能三州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我挥挥手,士卒把他拖了下去。 …… 九月二十七。 珀城,打了差不多半月,付出了将近三万的士卒,终于有了城破的迹象。 同时,我久违的收到史进的信,他说苏毅要求珀城和莲城坚守到十月十五。 我暗道:十月十五?为什么这么具体? 并且,苏毅接见北陵国使臣,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合作。 第38章 三国意图 现在的唐国,就算举全国之力也只有八万士卒,这还是包括珀、莲两城差不多四万的士卒。 所以说,苏毅顶了天只有四万在卞城驻守。攻破珀、莲两座城池,虽然还与唐国国都很远,但可以一路通畅。 一些小的城池和护城军根本不值一提,我实在是想不到危险来自于哪里? …… 九月二十八,我收到了关于赤昭国的动向。 赤昭四万骑兵,六万步卒一路南下。 他们选择进攻方式有些离谱,居然是选择从唐、北陵的边界开始。 一路攻城拔寨,攻下两国的一些郡、县城,并且没有过多的停留继续南下,像是要先分割唐、北陵两国的领土,然后从中间开花。 唐国无力招架赤昭国的骑兵也就罢了,连北陵国也抵挡不住赤昭国的骑兵? 我疑惑:北方的骑兵真的有这么强吗?既然这么强之前为什么不南下?别跟我说为五国守北大门,任何一个皇帝都有一统五国壮志——至少曾经有过。 不过赤昭国同时得罪唐、北陵两国,这是我乐于见到的,北陵国兵败是事实,苏毅无力抵挡也是事实。 赤昭国目前来看,是伊国最佳的盟友。 不过,结合北陵国的举动,还是让我有些不明白北陵皇帝的想法。 虽然不断派兵前去阻拦赤昭国,但偏偏派出去的不是精锐,反而是一些虾兵蟹将,大有派这些士卒去送死的嫌疑。 不,不是嫌疑,这些去抵御赤昭国骑兵的将领,正是对北陵皇帝有二心的人。 我得出一个结论:北陵皇帝就是在铲除异己。 …… 十月初二。 明明城池已经摇摇欲坠,却偏偏攻不下。 我没有提出任何攻城意见,我也实在是不太懂,并且沈易东他们做的已经很好了。 我座椅的对面是一名一半毛发白,一半毛发黑的老人。 不说是头发,而是说“毛发”,那是因为他的眉毛和胡子都黑白两分。 我不由得眯了眯眼,怀疑他是不是会武功,以至于走火入魔?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疑惑,说实在,就我的演技,几乎没有太多的人能洞察我内在的想法。 显然,他就是少数能看穿我的人,这种人,他年纪和阅历就摆在那里,他真的能洞悉人心。 “皇上,老夫……我可以用“老夫”自称?”他刚刚开口,却因为自称的问题犹豫。 我点头:“可以。” 他继续说:“老夫梁农,这黑的头发是染的,毕竟行走江湖,就是要有辨识度,就是要把自己打扮得特殊。” 呵! 我在心里笑了一声,这老头是没把我当外人,连这样的事都说出来。 我发现自己对他的态度不再那么抵触,他说:“皇上想要什么?” 我反问:“应该是你们能付出什么?” “实不相瞒,之前来见过皇上的黄郝长老,再回去之后就动用真理派的关系,妄图让受过真理派,尤其是济生堂救过的江湖豪杰来刺杀皇上。” 他特意抬头,想要看看我的表情变化,但这样的结局,我早就有所预料,自然不会有任何情绪。 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表情,有些失望,又有些意料之中。 “不过,这些都被老夫的人阻止,这并不是为了皇上,只是为了真理派而已。 因为动用这些人脉,真理派会被伊国所不容,成功必然陷入朝廷与江湖的纷争。 当然,真理派现在因为炼金堂,已经一只脚踏进纷争了。” 我连忙开口:“不必铺垫,把你的条件说出来。” “老夫愿意帮助伊国灭掉炼金堂,他们虽然名义上真理派,实际上早已经不听从我的命令。 天雷珠本来的意义是破山开路,都不允许被朝廷使用,避免有人因此死亡。 可他们不仅售出于江湖,扰乱江湖局势,还更是为苏毅效力,参与国家之间的争斗。” 我说道:“你是说,你早就想灭了炼金堂?” 我怎么就是不相信?你早不灭晚不灭,偏偏要等我灭了才出来说? “皇上,真理五堂里,唯独炼金堂虽然也没有武功,却因为天雷珠的威力,使得地位超然无法撼动。 唯一有能力对抗的只有济生堂,可用济生堂的人情让江湖人除掉炼金堂,这实属江湖丑闻。” 他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只是稍作休息就继续说: “炼金堂,五国就有两百四十六人,这些还只是主要的人,还有一些学徒,即便是老夫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斩草除根,如果没有真理派的帮助,光是在茫茫人海找到这些人也不是易事。” 我说道:“行。” 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被处理掉的三州真理派之人,显然,他们白死了。 如果他们不死,怎么逼出真理派掌教? …… 十月十日,珀城攻破,比苏毅预定的十月十五早了五天。 我真的和沈易东一样,真的是越打,我的心就越慌,就感觉危险已经不远。 城中的唐军降卒有三千人,此战,杀敌一万七,战死四万多,几乎损失了一半。 还有五千人受伤,三月内无法再战。 至于投降的那些唐军士卒,抱歉,因为他们太过顽强,让伊军付出的伤亡更大。 所以,全部处决。 杀降卒,这对我来说是没有的先例——萧破武劝降的海盗不算。 可这次必须杀,不杀以后唐军更加顽强怎么办? 他们潜意识里有一种想法: 如果守住唐国城池,可以凭借解救国家于危难之际,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如果守不住,那没事!投降呗,反正能活,还可以加入伊军。 我要让他们的路只有两条: 要么尽早投降,要么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在生死面前,很多人都会选择生,以后伊军的攻城也会容易许多。 城里一片混乱,城中百姓表情很麻木。 才攻城不到一个月,城中百姓自然不会饿到只剩下皮。 处理城池的事交给了陆津风,还有之前许诺给士卒的钱财。 …… 再次有关于另外三国的消息。 赤昭国继续攻城略地,基本是战则必胜,一切似乎太过轻松。 这让我感觉到了异常。 北陵国不仅没有派出精兵强将,还在不断的往泗、临海两州边界运输粮食。 这让我感到了异常。 苏毅对于南下的赤昭国,几乎就不设防。没有兵是一回事,可直接不设防就是另外一回事。 这同样让我感觉到了异常。 很快,我找来了五国的地图,看着赤昭国南下的痕迹,以及攻下的城池。 他们的纵深实在是……太深了,就像一把剑插在北陵、唐国中间。南北距离恐怕都有八百里,可东西距离只有不到一百里。 这三个家伙!!! 他们是要跟我换家!!!! 准确来说,是赤昭国要跟我换家,而唐、北陵则是帮凶。 估计他们的计划是,让赤昭国一路南下,看似与唐、北陵两国开战,看似是从两国中间夹缝求生、中心开花。 实际上,赤昭国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伊国。 北边守不住,赤昭国皇帝干脆不守了,只要集齐人马,大不了把伊国变成赤昭国。 可能他们还会可怜我,留给我南封六州。 以赤昭国的四万骑兵,以及六万步卒,凭借文将军和朝邵欧真抵挡不了。 尤其是骑兵,他们想挡也挡不住,可要是出城,在平地上遇到骑兵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些是我的猜测,但能把另外三国的异常之处解释得通。 我连忙叫来沈易东,让后方的宁悯两州注意赤昭国。 同时,我又出了四道圣旨: 一、调周展功的无畏军,颜五的无阻铁骑立刻回雨州,这两支大军以周展功为主将,视情况决定要不要前往泗、临海两州支援。 二、让留在京城的众人小心赤昭和北陵的合击,让他们早做准备。 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毕竟我得到的是五天前的消息了。 之所以是四道圣旨,那是因为有两道是重复的,避免路上出现意外。 我说怎么越打,心就越不安,原来他们在这里等着我! 很好! 现在不是大军全部退回去的时候,苏毅现在就差一口气,如果因此就离开,苏毅肯定又会重整旗鼓。 就算打退了赤昭国,以后也要面对三国的合围,他们会相互支援,只会更加难打。 所以,只要没打到京城,我就不会给苏毅喘息的机会。 第39章 苏毅约战 三天后。 莲城,虽然少了周展功和颜五的军队,但因为珀城已破,沈易东让兴宁、忠护两军前往支援。 悯州忠护军,这次并没有参与进攻珀城,因为他们前不久因为苏毅的一把火损失了一些人,这一个多月一直在补充士卒。 随着两支军队的抵达,莲城也被攻破了,只要再攻破唐国国都——卞城,卞州就就是伊国的。 虽然苏毅有可能逃往遂、原、晋、辽三个半州,可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兵都没有,他光有地有什么用? 我也了解到,无畏军还有两万三,无阻铁骑还有三千,当然,只是一个大概。 除了无阻铁骑,打到现在,损失最大的军队都已经有一半的伤亡,损失小的也有三成。 之所以人数看起来没有减少太多,那是因为伊军是边打边收拢降卒。 就比如这次的攻城,往往冲在最前面的伊军士卒和唐军降卒是一比二。 明面上是给唐军降卒一个表现自我的机会,实际上也有保存伊国实力的原因。 周展功、颜五、萧破武、朝邵欧、文将军,留在伊国内的军队就有十万。 步卒对上骑兵有些劣势,但赤昭也不会蠢到用骑兵攻城。 同时,也是为了缓解后勤压力。 随着越是深入唐国腹地,士卒越多,后倾的压力越大。 唐国不像南封国,他们一些地方上的粮仓,那时真的空空如也也。 无法使用唐国的粮食作为粮草,相反,因为唐国百姓,还要分出一些粮草。 本来,百林、骁勇、无畏为一路大军,虎翼、兴宁、忠护为另一路大军。 不过随着之前的两军汇聚,再次变成了一路大军。 现在七军调回了两军,总体还有超过十五万士卒,不过在长治郡和芦郡的只有七万万。 因为苏毅还有四万大军,我让后方留守的三万军队上到最前线。 这三天,已经攻破长治郡和芦郡一些城池,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抵抗。 百姓是愚昧,但不是傻,现在局势已经非常明了,让他们举旗造反他们不敢,可让他们归顺还是很容易。 …… 我没打算直接攻打卞城,连有两万士卒驻守的珀城都要付出四万多士卒的代价,鬼知道打下卞城要付出多少人? 我本打算先收了除卞城之外的卞州以及原、晋两州,卞城是围而不打。 结果,有士卒通报,唐国使臣求见。 来的人是一名儒雅青年,明明天气已经转冷,却拿着一把羽扇扇风。 士卒对我低语:“羽扇已经检查,并无暗器。” 我轻轻点头示意他下去。 那青年说道:“外臣郭植,参见伊皇陛下。” 他毕恭毕敬地向我行了一个礼,身体微微前倾,态度显得极为谦卑。 不知何时起,四国之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闻:伊国的皇帝热衷于斩杀敌国的使臣。 这一传闻使得许多敌国的大臣都对出使伊国心生畏惧,唯恐遭遇不测。 我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怎么?苏毅这是打算投降了吗?” 然而,他的回答却让我有些意外。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强硬,毫无示弱之意: “并非如此!吾皇派遣外臣前来,乃是为了给陛下传达一封信。” 说罢,他从袖口处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道金光闪耀的圣旨。 之所以能一眼认出这是圣旨,是因为它与我平日所用的圣旨颇为相似。毕竟,五国原本同属一个国家,在许多方面都有着共通之处。 苏毅的圣旨递到我面前,我缓缓打开。当我看清圣旨上的内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愕。 苏毅竟然向我发起了挑战,要约战我!他竟敢以区区四万之众,去迎战伊军的十万士卒。 苏毅连时间、地点都安排好,就在十月二十五白林草地。 白林,之前是有一种树干的白的竹林,后来遭遇无节制的砍伐,现在变成了一片草地。 我仔细的看着下面的使臣,他一点也没有喘气和焦急。 从这里到卞城,哪怕是马不停蹄,最快也要一天的时间,一个来回就是两天。 再算上苏毅知道珀、莲两城沦陷才下定决心,怎么着也要花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有意外,还要和百官讨论好几天。 那些官员是不会轻易让苏毅带着军队野战,对于百官,我很有经验。 而且,一晚上的赶路,人都是非常憔悴的,就连我骑半天的快马,就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 就这么一个儒雅书生?他能扛得住? 为此,我得出一个结论,苏毅恐怕早就预测到珀、莲两城被攻破,早就让人带着圣旨在这附近等着。 想到之前史进说的话,苏毅要求两座城池都要守到十月十五。 我有十成的把握,苏毅有埋伏。 苏毅还用史进一家的性命威胁我,如果我不去,他就杀了史进。 我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史进的底细?或者说,苏毅还在诈我? 不应该,现在没有必要。 老实说,苏毅能出城一战,这自然最好不过,哪怕有埋伏也要比攻城好许多。 不过考虑到之前青竹林提前被埋下的“天雷珠”,难道苏毅也在那里埋了天雷珠? 我说道: “我同意苏毅的约战,但时间和地点得我来决定。” 郭植摇头:“陛下,唐军现在士卒人数处于劣势,如果再让贵国决定时间和地点,这与找死何异?” 他话锋一转,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时间可以由贵国决定,但地点由唐国决定,否则我们绝不出城。” 呵呵! 他打的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吗?其实苏毅在乎的应该是时间,要不然之前也不会要求守到十月十五。 如果我提出伊国决定地点,唐国决定时间,我想他肯定会同意。 这反而更能说明苏毅有诈,不过……比起时间,地点才是最为重要的。 他天雷珠再怎么多,也不理你埋遍整个卞州。 我有些为难的说:“地点,伊国来决定,时间你们看着办,否则你们就继续窝在卞城。” 他眼底一亮,毕竟太年轻了,根本藏不住,我知道,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经过他的虚假表演,他说自己无法决定,还需要飞鸽传书给苏毅。 …… 两天后,他再次来见我,说可以由伊国决定野战地点。 而唐国已经决定,交战的时间在十月二十五。 这两天我也没闲着,派人查了他的底细和踪迹,这家伙确实一直在珀城附近,而且昨天晚上确实有一只鸽子飞入他的院子里。 我也和众将领商讨了一天,能与苏毅野战,他们是有着绝对的信心。 比起所谓的时间,哪怕知道有不对,可地点是我们来决定,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最终一众将领决定,交战的地方在碧蓝大泽往西五里的草地上野战。 那里只有一座高山,只要保持距离,哪怕苏毅在上面安排无数门红衣大炮,也根本伤不到士卒。 如果现在苏毅派人去埋天雷珠,也会被探子察觉,这种地方根本无法偷偷摸摸。 再者,那块地很潮湿,就算苏毅料敌先机,提前在那里埋天雷珠,未来几天都会有小雨。 水,是天雷珠的克星。 就这样,伊、唐两军约定好十月二十五,在碧蓝大泽往西五里的草地上野战。 决定后,我那种危险感觉更加强烈。 第40章 这都没死? 明明感觉是伊军占了便宜,我实在想不到怎么输。 苏毅之前是凭借几千人,就在数万士卒面前杀了谭自在。 可那是谭自在自己蠢,以及因为万归军太过彪悍,现在万归军都没了。 如果他的军队还是以一敌十,那就更应该野战,要不然守城就能以一敌二十。 …… 十月二十,我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 赤昭国一路南下,目的就是为了攻打伊国,而北陵一直往边界运送的粮食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在十月十日,也就是我察觉三国意图的那天,北陵国率先对泗、临海两州发动进攻。 十月十四日,赤昭国大军正式抵达泗州边界,他们的步卒停留在文将军驻守城池的附近。 而四万骑兵一路南下,粮草?不存在。 他们准备有肉干,更多的是劫掠泗州到雨州路上的城池。 他们大有要直接兵围京城的想法,除了必要的休息,就没有停留。 一些地方士卒也想出来阻拦,可那乌泱泱的骑兵,根本不是他们能阻止的。 不过四万骑兵,恐怕还攻不下京城,而步卒,则需要很多的时间。 等我处理完唐国,必然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 十月二十二日,清点了全军。 算上从后方补上来的三万士卒,全军居然有十一万士卒。 十一万对四万,优势在我。 不过,我还是没有动用全军,只带上了虎翼、兴宁、忠护三军七万士卒。 我虽然不知道苏毅要搞什么鬼,但还是要留下一些人马保护后方,又或者说……接应前方战败的士卒。 我必须得承认苏毅很聪明,他不会自寻死路,我军真有可能大败。去的士卒越多,恐怕损失会越大。 …… 十月二十五日。 七万大军来到碧蓝沼泽附近的草地,这里早就被我安排斥候没日没夜的监视,不可能有人埋下天雷珠。 我的位置处于一处小山丘上,可以更好的观察下面的局势,也可能会成为敌军冲杀的目标。 这附近最高的地点是对面将近四里远的高山,我感觉到那里有人在看着这里,或者说是……看着我。 这些天,我把能排除的危险都排除了。 包括,是否有其他国家出兵帮助,连珝国都考虑了,斥候是真的没有看到其他军队。 附近也没有可以给苏毅决堤的河流,不可能靠决堤就杀了我七万大军。 倒是看到有两万唐军士卒埋伏在二十里外,他们不是精兵,是中规中矩的军队,没有短处也没有长处。 两万唐军能干什么?这就是苏毅的底牌? 两军在草地上摆开队列,这里的唐军确实有四万,不过有一半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实在令我费解。 越是摆开阵容,我的心就越慌,感觉自己要死到临头。 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我对陆津风说道: “把虎翼军撤回来。” 陆津风有些错愕:“陛下,虎翼军有两万三千人,全撤下来,那我们就是五万对四万,优势不大了,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伤亡。”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不断加快,我怀疑有人给我下毒了。 不过,我还是把他的话听了下去,随后开口: “留下虎翼军前军,其余的虎翼军退下来,让他们到两里开外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上阵杀敌。” “这……是。”陆津风虽然有些犹豫,却也不再劝我,他应该能感到这是我最后的决定。 留下虎翼左、右、后军,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苏毅真的只是脑子抽了,才敢与我一战,再让他们上阵杀敌。 …… 很快,两军已经准备就绪,宋今安的虎翼前军有五千人,人数仅次于后军。 我在山邱上看得很清楚,唐军里没有苏毅的身影。 双方都没有大规模的骑兵,主要还是以步卒为主。 在还有两百米的时候,伊军弓箭手出手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出。 射伤的唐军士卒很多,但直接毙命的很少。 有些唐军已经慌乱要逃走,却被唐军军官当场斩杀。 很快,唐军用弓箭手做出反击。 唐、伊军的队列比较松散,这让最前面的弓箭手们不至于被冲杀的士卒活活踩死。 两军对杀,苏毅的军队有些像土鸡瓦狗,人数上差别不大,但两军刚刚接触,我就已经看出胜负。 将近十万人的混战,只要没有人逃跑和投降,估计也得要半个时辰才能结束。 我不由得站了起来,我有一种感觉——我会死,我会死在这里。 我回想起之前谭柯说的一种感觉——预知死亡。 他向我坦白身份后,就真的死在了我面前。 我暗道:“可恶!究竟在哪里?危险在哪里?” 我看向下面战场,士卒们占据优势,不可能输,更不可能因为埋伏在二十里外的两万唐军而输。 我看向周边的将领们和士卒,他们是绝对忠诚,很多士卒还是除寇军,也不至于对我下手。 哪怕自己的时间不多,我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危险不是来自战败; 不是来自士卒的背叛; 不是红衣大炮; 不是地面埋了天雷珠。 难道来自天气?苏毅决定十月二十五,是否因为天气? 可现在烈日炎炎,就算苏毅能借来大风,也不可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天气?天上? 我抬头看天,难道上面还能下刀……天上那是什么??? 陨石!! 瞬间,我感觉时间都停止了,我陷入回想。 这东西我之前在北陵国就挨上一颗,现在我来到唐国又来一次? 这种事别说百年一遇了,千年都见不到,而我,不到五年,就见了两次? 我不是孤白澈,我接不下这个东西! 而且这个陨石好像更大,因为尾焰更长! 之前直径一米的陨石,就能让北陵国半座城都没了,现在估计这十几万人都得死在这里。 等等!不可能这么巧砸到这里,我不可能这么倒霉被砸两次。 等等?我记得孤白澈死前跟我说:它在追着你,它在追着你。 孤白澈说的“它”,不会是指陨石? 还……真有可能!!! 我得出一个结论:这东西是冲我来的? 孤白澈,你就不能给我把话说清楚一点? 我要是打入北陵国,一定把你的挖出来磨成粉扬了。 如果是真的,那我可能活不了了。 如果我不是因为那个梦来这里,会不会就不遇到…… 不,不会。 回想我之前做过的梦,皇宫一片废墟,京城一片废墟,甚至连皇城都坍塌。 我原本以为是苏毅或其他人拿着炮、天雷珠炸开,现在看来是被陨石给砸毁的。 也就是说,我如果留在京城,它就砸向京城。是我吸引来陨石,靠近我,就是靠近死亡? 不!我觉得苏毅或许知道一些什么,要不然他不可能要求在十月二十五日野战。 我不得不承认一点,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神。 苏毅,你有这能力,你早跟我说啊! 老子跟你玩心眼,跟你常规打仗,你打造红衣大炮也就算了,我也不是不能承受,毕竟奇淫巧技。 可你特么使仙法?你有这能力,跟我说,我直接投降,当然如果能演示一遍更好。 吐槽归吐槽,其实这回想只是一瞬间,看着陨石以极快的速度下落。 我立刻喊道:“擂鼓!让所有大军立刻向西急行!” “啊!” 很多将领纷纷疑惑,我没有理会他们的疑惑,已经没有时间跟我们解释了,而且如果让士卒发现头上有一个“火球”,估计有会乱,甚至出现愣神。 死我们这么一小群人外加一名皇帝,要比全军覆没好。 我很是生气,我估计没有这么生气过: “快擂鼓!” 擂鼓,是传达一种军令的方法。 旗令,或许只有一些中高级将领会看,而鼓声,几乎是全士卒都能听见。 普通士卒他们或许不知道鼓声的指令,可只要是五百夫长,都会知道基础的指令。 比如:撤退、两侧军队包围敌军、注重一些方向的防御与进攻。 同样,全军向西急行,擂鼓同样能传达这个命令。 咚咚!镗镗! 鼓声响起,杀得正高兴的伊军停下了进攻,朝着西边而去,连两里地外的虎翼军三军也向西行走。 我本想找一匹快马向东奔逃,却发现马的距离很远,百米距离还是有的。 “天上……天上是什么?” 有士卒察觉到了异常,随着这句话的喊出,很多人也不由自主的抬头。 我喊道:“全军!除了擂鼓的人,所有人向西急行。”边说,我还边往东跑。 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朝我而来,那么我多往东走几步,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就多一点。 很多人还在愣神,有些反应快的已经朝着四处奔逃,他们哪里还分得东西南北。 “快跑啊!” “那是什么鬼啊!” “保护陛下!” …… 随着我的奔跑,也有一群士卒跟着我跑,我一看,是跟着我来的一些除寇军士卒。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主将都有亲兵,主将死,亲兵死。 更何况我这个皇帝,他们要保护我。 我没有时间和他们解释,因为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最多五个呼吸,那陨石就会砸下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真的感觉,那东西就是瞄着我而来。 一个呼吸…… 三个呼吸,我已经跑到马匹附近,可我没有选择骑马,因为马匹的初速度未必有我快,上马也要耗费一些时间。 五个呼吸,我估摸着自己已经跑了一百四十多米的距离。 我停下来抬头,发现那陨石比北陵国的要大,至少是十米的直径。 它居然朝着我的脑门砸来,我大喊一声: “艹” 轰!!! 之后,我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就感觉世界安静了,然后眼前一黑。 …… “陛下!” “陛下!!!” 我摇了摇头,我听到了沈易东的声音。 呼~ 等我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居然倒在一个深坑中,眼前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光是高度,估摸就有十五米,或许更高。 “陛……” 之前还喊我的沈易东愣了愣神,他估计没想过我会活着,来找我估计只是找回我的尸首。 我从洞里爬出来,我怎么感觉现在自己的耳朵还是嗡嗡作响。 沈易东搭一把手,我来到地面上,看到外面的惨样。 这个被陨石砸出来的洞深应该有十米,直径可能是四十米,那个黑不溜秋的陨石就在坑洞最中间立着,还在冒着烟。 我看向四周,一片狼藉,最先一入眼帘的是沈易东带着的几千名士卒,身上还都有伤,他们主要是骨折以及翻滚造成的擦伤。 具体是九千还是一千,我脑子很乱,估算不出来。 我看向远处,之前远处还有一座山,现在山直接没有了,周围草地有着很多的星火,地面一片漆黑。 最为显眼的,当然是漫山遍野的尸体,他们以各种姿势惨死,他们应该是被活活震死或者被气浪席卷摔死。 我的心在疼!七万大军!七万大军! “我,布诸,伊国皇帝,连这样都不死,只能证明我就是天命所归,先回珀城,改日再来为士卒们收尸。”我轻声喊道,不是不想大声,而是嗓子不允许。 哪怕我再崩溃,我也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让士卒们鼓起勇气。 这种事,那就是先说的人占理。 苏毅也可以对外说我作孽太多,遭遇天灾,伊国估计就支离破碎了。 但我先说了,那我就是真正的真命天子,苏毅再造谣,那就是有意抹黑我。 我再次说道:“快走。” 我可是记得,苏毅在二十里外安排了两万伏兵,虎翼军很骁勇,可现在是人人带伤,人不过万,估计跑慢了就要永远留在这里。 “是,陛下。”沈易东抱拳。 他又说:“陛下,附近已经无马,要不找个人背你?” 我摇头:“不必,立刻退回去,与谷将军汇合。苏毅现在兵不过两万,只要回去,他们必死。” 一名士卒跑了过来:“陛……陛下?” 他见到我也十分的震惊,其实不只是他,见到我的人都一样的眼神,意思好像在说: 这都没死? 我问:“说事。” 他连忙低头行礼:“有唐军正朝着这边来。” 第41章 抵达燎山 宋今安死了。 陆津风死了。 兴宁、忠护两军没了,两军将军也死了。 仅存的虎翼军士卒只有一千五百多人,还有五百人是走不动、走不远。 一颗陨石就折损了我四名大将,数名将军,七万士卒。 以我为中心,三里之内无人能活下来。 连虎翼军左、右、后三军远离战场两里远,离我三到四里远,也仅仅只有一千五百人能活下来。 这是一场大败,七万士卒,那就是七万户,算上父母妻子,直接影响到三十万人。 这还只是一场战役,伊、唐两国因此而死的士卒就可能达到十五万人——算上这七万人。 再加上服徭役民夫,他们可能不会有过万的伤亡,但两千人还是有的。 还有,赤昭、北陵两国发动的战争,留守伊国的士卒,死上三万都算是保守了。 这一次,恐怕已经牵连到百万百姓。 …… 问:现在这个时候要怎么应付伤兵,尤其是不能急行,甚至不能行走的士卒? 是弃之不管?还是带着一起撤退? 弃之不管,军心恐怕就崩了,说不定还会有与伤兵关系好的士卒。 在经历一场大败后,我如果这般对伤兵,那以后也会对能走路的士卒这般,军队哗变恐怕在所难免。 带着离开,看似有情有义,实则是拖累大军撤退,恐怕要全部葬死。 我的答案是:求援、固守、等待救援。 我说道:“让还能跑的士卒回去求援,让谷将军立刻发兵,这是我的信物。” 我把一块布氏玉佩拿了出来,沈易东很快找到二十名精力还算充沛的士卒。 为首的是一名偏将,他带着人离开了。 我再次下令:“剩下的人背上不能走路的士卒,先往南边撤退。最多七里地,那里有一座小山,山上有水,或能坚持七天。” 全军撤退已然不可能,最重要的是没有粮草,如果一路撤退,消耗的体力更多,同时还要丢下伤兵。 还不如找到到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说来也巧,这方圆三十里居然没有一座城池。 否则可以快速攻下城池,不会再缺粮,还能治疗伤兵。 南边确实有一座小山,也确实有水,但不是七里,而是十里,甚至十三里。 可我不能告诉他们实情,要不然他们会因为这个距离而感到绝望。 七天,是我预计谷将军过来的时间。 从迫城到这里要三天的路程,一个来回就是六天,如果回去求援的士卒不发生意外,我们还是有机会活下来。 我的想法很简单,先收拢现在已经要崩溃的军心。 如果谷将军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处境,如果实在守不住那座小山,我最后才会选择突围,亲自回去找谷将军。 如果……我逃不回去,那或许是命中该有此一劫。 “是,陛下,要找一些没被烧毁的粮草吗?”沈易东询问。 我说道:“让没有背受伤士卒的人去割下马腿”。 有水确实能保证七天不死,也可以将就吃一些树叶、草根、树皮。 但有肉为什么不吃呢?或许会影响全军速度,但伤兵都带上了,还差这点东西? 在我看来,伤兵只是为了笼络人心,可马腿却是可以让我、士卒们活下去的东西。 …… 很快,士卒们都动起来,一些战死士卒的尸体都没来得及掩埋,也就只有关系好的士卒会找到他们,对他们进行掩埋。 就比如沈易东,他找到了陆津风和宋今安的尸体,简单掩埋后就继续指挥士卒。 终于,一切都准备好,大军……还有个屁的大军,千余士卒缓慢南行。 斥候,之前我就把他们撒出去,陆陆续续有很多的斥候知道这里的情况,纷纷过来要加入残军。 但,我没有允许,他们最多也就十几号人,加入残军影响不了多少。 我让他们继续探查唐军动向,以及前方道路,也派出五人前往珀城求援。 求援的人,自然多多益善。 …… 三个时辰后,天已经变得昏暗。 斥候探查到之前埋伏的两万唐军居然分兵了,一半继续追击我们,一半留在陨石附近打扫战场——其实就是摸尸。 十多万人葬送在那里,高级将领数不胜数,哪怕一名士卒身上有一文钱,那也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 寅时,哪怕天已经黑了,还是要摸黑继续前行,为了避免士卒对我不满,我本打算也背上一名伤兵,但没有哪个伤兵愿意让我背。 最后,我只能扛着两条马腿,一条基本在三十到四十斤。 一路还不断给士卒们画饼,这才让他们坚持到了目的地——燎山! …… 看着天上的星空,我这才有时间慢慢细想。 如果说苏毅会仙法,那我这个被陨石砸中却又不死,那我算什么?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现在士卒们看我,就真的想看一名神灵,似乎快达到那种建庙、上香的地步。 嘶~ 说到寺庙,如果这次我不死,我一定要派人查询五国的全部神灵,把他们的形象雕刻在青石砖上。 是的,我打算以后上朝的时候,踩着他们的形象上朝,算是一种反抗。 …… “陛下,休息,末将已经安排好人。”沈易东行礼说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亏待死去的将士们。” 沈易东和陆津风、宋今安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沈易东的状态从刚开始就一直低落。 他点头:“陛下放心,这样的事其实早有预料,只是末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是这样死去。” 我说:“把附近的干草清理,别被苏毅一把火烧了。” 他郑重回答:“陛下放心。” “把一些马肉煮了给士卒们吃,尤其是伤兵。” “陛下,现在起火,恐怕敌人就知道了,而且,这些马肉很珍贵,末将想过几天再吃,这些天先用一些树皮、树叶将就。” 我摇头:“我们这么多人,一路上肯定留下痕迹,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而且,有些士卒,恐怕不会有明后两天,为什么要让他们吃树皮呢?” 其实我更希望唐军晚上进攻燎山,以高打低,以暗打明,优势很大。 在这个过程,肯定会有士卒死亡,如果死之前连一口肉都没吃,那实在是有些惨。 “末将明白。” 沈易东行礼后离开了,我也躺下来休息。 可我,怎么都睡不着。 第42章 援军已至 天刚亮,唐军就已经包围了燎山。 我军能战之人不到一千,燎山地势不算险要,可也没达到那种如履平地的地步。 全军箭矢不过三百,这还是会使箭的弓箭手自己在战场上寻找的结果。 而现在全军,弓箭手也不到二十人。 …… 几个时辰的时间,沈易东已经派人四处探查,最终确定整个燎山的情况。 南北两面地势较陡,几乎没有路,上山的唐军无法大规模进攻。 西面,就是比较平缓,是需要重兵防守的地方。 东面,是一片峭壁,是死路也是生路。 如果无法再战,只能从东面离开——用布条、树藤制造的绳子。 值得庆幸的是,山下的是一群普通的士卒,战斗力极其平庸。 若是平时,只需要三千除寇军或者虎翼军,就能击败他们。 可惜,虎落平阳被犬欺。 作为皇帝,我依旧没有机会出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活下来,这要是来上一颗天雷珠,或者他们的箭矢上涂了毒。 我一死,全军几乎就要灭亡了。 …… 从辰时打到了午时,人都是惜命的,下面的唐军更是如此。 他们的进攻变得软弱,甚至直接停止进攻,这也让山上的我们得到休息。 经过统计,这半天战死的士卒就有一百五十多人,伤兵更是达到七百人。 接下来的时间,这跟过来的一万大军居然没有向山上进攻。 一直到酉时,我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们在等负责打扫的另外一万大军。 据靠近他们营地的斥候汇报,这两军似乎关系不太好。 他们的听力有限,我决定亲自前去探查,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消息。 …… 天已经黑了,一处杂草边上。 果然听到了嘈杂的声音,我强压着有些躁动的内心,把注意力集中在最中间的营帐里。我与那里的距离已经超过三百米,可还是隐隐约约听到声音。 “怎么?你们忙活了一天,就得了这么几百两银子和一些破铜烂铁?你觉得本将军是傻子吗?” “老果,兄弟真没骗你,那个场景你也看到了,那是一个惨啊!这泥土都翻了一个遍,有些人都被埋在半米的土里,能有这些收获,我们已经很尽力了。” “明天和后天!明天由你的军队进攻燎山。” “放心,这是我们应该的,如果这两天就攻打下来,功劳你我平分。” …… 回到自己简陋的住所,这是由几根木棍随意搭建而成,上面是一些脸大的叶子遮挡太阳和雨水。 本来住的比我要差一点的应该是那些伤兵,但他们一致认为,应该让其他可战的士卒住好的,否则他们过意不去。 我找来了三名伤兵,他们伤的不重,但伤在四肢,已经无法再战。 命令他们三人去前方大营投降,最好不要都投靠同一名唐国将军。 他们的作用就是让唐国两军不和,主要是告诉两名将军两件事。 对于最先围住我们的军队,“无意中”告诉他们,之前战场有无数的金银珠宝。 对于后面来的军队,那就说,是前面那支军队故意让他们送死,甚至可能与山上的伊军合谋。 他们三个人半月“悄悄”离开了山上,九死一生下逃到了唐军军营里。 ……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二十七日。 唐军的进攻很猛烈,但我们比他们更加猛烈,甚至还反打他们好几次,把他们都打懵了。 这一次,我是动用了一切可用之人,除了山的三面留下三十多人看守,全部士卒都安排在西面。 连一些伤员我也用到了,让他们躺着喊“杀啊!冲啊!” …… 十月二十八日。 他们的进攻明显变弱,不断的试探下,迎接他们的是极为强烈的反击。 这天,只攻打了半天。 …… 十月二十九日。 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他们居然要同时向三面攻上山。 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因此内讧,居然还联手了。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的互不信任,才会让他们决定一起攻山。 我还以为又要拼死一搏的时候,唐军军营乱了。 他们后方有一支军队出现,旗号是“伊”、“宁”、“穆”。 留守后方的兴宁军后军,偏将穆二十六。 因为他统领的屯田兵在之前的表现过于优秀,特意被兴宁军招为正规将领。 这件事我是有所了解的,玉妃的哥哥特意上书请求我把穆二十六调到兴宁军。 他调过去的时候是平调,依旧是一名校尉,不过表现还不错,也被擢升为偏将。 他们的任务本应该留守后方,照顾伤兵和守护城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次我带过来的三军,就只带了虎翼军后军,其他的都没有带上来。 军队的前军或许不是最强的,但后军一定是最弱的。 与其带累赘上战场凑人数,还不如不带。 …… 总之,因为这支军队的出现,两万唐国就此退走。 穆二十六的军队人数在四千左右,人数处于劣势,但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一些唐军刚刚搜刮了战场上的钱财,怎么可能拼死御敌? 一名浓眉大汉下马,对着我行了一礼: “参见陛下,陛下受惊了。” 看着他身上的甲胄还沾着血,我双手抬起了他: “很好,做的不错,我定会重赏你们。” “谢陛下。”他再次行礼,他身后的一些将领也行了一礼。 我说道:“让人先把这些受伤的士卒送下山,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不用穆二十六下令,这些将领已经开口:“护送受伤士卒下山。” 这……好像杰的作风啊,让将领士卒把我的命令当做命令,而不是全部听命于将领。 …… 来到一处地方,我问道: “你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就算回去求援的士卒速度再快,也要一天半。而大军过来支援的速度必然超过两天,怎么算我都觉得不对劲。 他回答:“陛下,十月二十五,谷将军发现有‘星坠’,其实不只是谷将军,很多将领士卒都看到了。 因为‘星坠’方向朝北,谷将军就派遣我们作为先锋军,先过来查看情况。 我们一路北上,路上遇到了几名回去求援的士卒,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这才过来支援陛下。” 第43章 城中有诈 居然会是这样? 经过详细了解,他们还派了一队人护送那些回去报信的士卒。 同时,他们也没有完全听信于那些士卒的话,毕竟太匪夷所思——一颗陨石砸死了十多万人。 他们也去战场上核实了消息,那满地的尸体让他们相信,随后才赶来燎山支援。 …… 沈易东说道:“陛下,这些伤兵恐怕得进城治疗。” 我轻轻点头,士卒们虽然也能进行粗糙的手法治疗,可毕竟不是医者,这里也没有药草治疗。 我问穆二十六:“可有带攻城器械?” 他点头:“有的,不过不多,大的城池是打不下来。” 我说:“我也没打算攻下一座大的城池,攻下一座小城还是可以。” “陛下,驹县或许最为合适。”沈易东说道。 驹县,在地图上是西北方的小城,距离我们这里不过十多里。 但那是地图上的距离,真实的情况恐怕超过二十里。 我问穆二十六:“穆偏将,你怎么想?” 虽然说他的军队就是我的军队,可人家来救过我,还是要询问他的意见。 “可行,驹县末将也了解过,是最适合攻打的目标,而且,还能在城中固守到谷将军的大军。”他回答。 穆二十六在确认战场后,就立刻派士卒回去求援。 我派回去的士卒和他们再次派人回去,看似矛盾,实则合理。 这能更加确认消息的准确性,让谷将军相信并及时出兵。 …… 大军很快就收拾好,并且立刻出发,大军只是走了十二里就停下休息。 主要是伤兵有些多,再加上如果一路不停,或许丑时能抵达驹县。 可那时候,全军就是人困马乏,根本打不了城,还会让敌人提前察觉,早做准备。 因此,我特意让士卒们停下,等明天休息好后,再走十里第,就可以直接攻城。 …… 晚上,看着穆二十六的士卒,我觉得今晚应该能睡一个好觉。 他的军队,比不了除寇军和虎翼军,可军纪还是比较严明,士卒们各司其职丝毫不乱。 沈易东安排好受伤士卒后,来到我旁边说: “陛下,末将刚才看见冯通鸣了。” “通鸣?确定?”我看向他,向他再次询问。 他点头:“不会错。” 之前通鸣离家出走,然后假扮乞丐加入了屯田兵。而穆二十六又是屯田兵的头头,通鸣如果表现得不错,继续跟穆二十六混,好像也挺合理的。 我看了四周,发现穆偏将还外面忙着,周围也没有其他士卒,我询问: “他现在是什么官职?” 沈易东回答:“百夫长。” 我轻轻点头,以他和我的关系,百夫长确实小了。 可如果他自己努力的结果,那就算是大有作为。通鸣参军的时候,都还没满十四岁,现在也没到十六岁。 这个年纪,就能达到百夫长,已经算是不容易。 当然,相比之下,萧破武就算是一路飞升,她估计都未满十八,反正肯定不会超过二十岁。 这样的年纪,就成为一军主将,在五国里也是没谁了。 总之,冯通鸣没死就好,真想看到冯老爷见到成为将军的通鸣是什么表情。 他的侯爷是靠钱、靠女儿得的,而通鸣收靠自己,不知道他是喜还是悲。 ……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三十。 大军继续前进,很快就来到了驹县五百米外。 他们似乎早就得到消息,城门街道上空无一人,城门紧闭,城墙上居然稀稀松松站着几名士卒。 突然! 城门打开,里面跑出四名老者拿着扫帚清扫地面。 “陛下,看来百姓还是欢迎我们的。”穆二十六用着大嗓门说着。 我也轻轻点头,算他们识趣,也省大军一些时间。 突然!我听到有琴声传来。 穆二十六的军队还算严明,没有士卒低声交谈,所以我能听得很清楚。 随着越发的靠近,尤其是来到三百多米的时候,我立刻大喊: “停下!!” 大军随着我的大吼停了下来,对此我很满意,对穆二十六更加欣赏,他把士卒训练的很好。 虽然这是一座小城,但也是有四座城门,如果全部围起来,分开了也就一面城门一千多人,还不如直接聚集力量攻破一面城门 我让大军停下,是因为我看到了城头上弹琴的人——苏毅! 这个家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在这个小小的驹县干什么? 现在苏毅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让我带着大军进城。 …… 这城里有诈!!! 绝对有诈!!! 我不由得抬头看向天空,难道还要再来一次?那还打个屁的仗?直接宣布由苏毅一统五国算了。 沈易东面色苍白骑马上前: “陛下,换个城池,末将总感觉里面不简单。” 我也有一样的感觉,那道打开的城门就像鬼门关一样,透着一股死亡、危险的气息。 “啊?” 另外一声疑惑是穆偏将发出的,他说道: “陛下,这城门已经打开,现在进攻立马就能攻下。” 我摇了摇头:“唉!我曾经也是这么自信,认为就算苏毅有埋伏也无法左右战局,结果……七万大军没了。” “陛下是说城上的是唐国皇帝——苏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不用想我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能活捉唐国皇帝,那他必然凭借这样的军功成为将军,封侯那是轻而易举。 很快,他的眼睛就变得冷静,这让我多看了他一眼,他应该也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连之前占据优势的七万人都没了,要说现在城里没有鬼,我是绝不会相信。 苏毅的琴声明明很平静宁心,可我却变得异常的不安和暴躁。 “陛下,末将也觉得去其他城池,唐国皇帝在这里,必然是有着大军守护。看他有恃无恐,肯定有所埋伏。”穆二十六理性的分析。 即便我再想杀了苏毅,也明白,现在不是冒险的时候,不能知道有埋伏还要往里跳。 我咬着牙后开口:“下令!撤……” “嘭!”沈易东直直的倒下马。 “将军?将军?” “沈将军?” 一些士卒连忙扶起他,我下马查看,手一搭在他的寸关尺,就感觉不妙。 沈易东皮肤滚烫,脉搏那更是狂轰乱炸! 我不知道沈易东伤在哪?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解开他的甲胄仔细查看。 如果还没有医者,没有药材治疗沈易东,他必死! 我看着前方的城池一咬牙说道: “穆偏将,将军队分成两军,两千人带着伤兵退到二里外,其余人攻城! 记住,莫走城门!搭上云梯攻城!” 有城门不走,偏要爬城墙,估计我是历朝历代最蠢的皇帝。 但没办法,沈易东对我很重要,他们三人投靠我,现在只剩下他一人,如果他也死了…… 都说无情帝王家,但帝王也有情啊!达不到那种要生要死的地步,却能让我因此过意不去。 所以,我决定再冒险一次,对我来说,两千士卒的生命,还真比不上一个沈易东。 留下两千,是让大军还有自保能力。 陨石?我能确认不会再有,怎么可能那么频繁?从之前苏毅要求十月二十五,就能知道,这是要满足一定条件。 里面最多是有伏兵,现在不拼不行。 “领命!”穆二十六脸上有喜也有忧。 …… “冲啊!” “冲啊!” “杀了唐国皇帝!” “咦!不应该活捉吗?” “别说那么多了,先冲上去再说!” …… 两千士卒抬着向城墙冲杀,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不走城门,但还真没有士卒走城门。 他们抬着梯子搭在城墙上,这种小城的城墙都不高,最多六米。 士卒们很快就爬上梯子朝城墙上爬去,而苏毅依旧不慌不忙的弹琴,虽然我已经听不见他的琴声。 我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祈祷着不要出现一些不想看到的情况。 很快,我看到了一个站到城墙上的士卒,不,是百夫长——冯通鸣。 第二个! 第三个! 第五个! 十几……几十……几百人都上去了,一名士卒对着我们高喊: “并无埋伏!!!” 我不由一愣:苏毅,你在干嘛? 第44章 苏毅身死 老实说,我并不相信他们的话,估计他们自己也无法观察到真正的危险——直到有士卒从城门走出,并对着我们的方向挥了挥手。 真的没事?里面没有埋伏? 我说道:“分别派出五百人到东、西门严加看守,尽可能的留下苏毅。” 穆偏将回答:“领命,刘校尉你带人去。” 他们没有问我为什么不去北门,那是因为,实在是兵力有限,再分出兵人就更少了,这么少的人能抓住苏毅? 我也没真认为会抓住苏毅,就凭我们这么四千多人,还真做不到。 …… 我没有立刻进去,一直等了半炷香的时候,才有一名校尉从城中跑出来说道: “陛下,驹县已经被我军控制,并且还抓了唐国皇帝——苏毅。” 我:??? 苏毅这么好抓的吗?他之前刺杀北陵国老皇帝,在几千禁军,无数名高手的布控下,他还是逃出了长建城。 我感觉这个消息是假的,不过人都在里面,自然要进城看看。 这座城很小,人口估摸顶天只有两万。 我和穆偏将带着剩下的一千士卒和伤兵进了城,很快来到一处府衙里。 看到那里绑着一个人,脸上还有一鞋印,还真是苏毅! 至少脸是苏毅的那张脸。 我上前捏了捏他的脸,他说道: “超兄,真是我,不是鬼门道换脸之术。” 听语气还真是他,我就更加疑惑:“苏兄,你怎么被抓了?”以他的能力没道理会被抓住。 苏毅说:“我说了,别叫我苏兄,能让我坐下来说吗?” 我点头,他现在被五花大绑,而且体内的气乱成一团。 我说道:“给唐皇安排座位。” 很快一名士卒抬来一张椅子,他往后一靠,我又询问了几个士卒,知道事情的经过。 迁百夫长最先登上城池,城中几乎没有护城军,见到苏毅逃走,他们就一路追杀上去,为了抓住苏毅死了三十多人。 但,主要这还是因为苏毅本身受了重伤,要不然不可能抓住他。 而苏毅脸上的鞋印,正是这名迁百夫长留下,迁百夫长因为受伤加肚子疼,无法来面见我,不用想我都知道这个迁百夫长是通鸣。 我就纳闷了,受了重伤苏毅还来这种小县城,还不带一些人马? 不过我相信,很快就能解开我的疑惑,我有太多的疑问要问苏毅。 “苏兄,你……”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能说的都说了。” 苏毅打断了我的话,并且眼睛一直盯着我。 苏毅早就被士卒搜了身,连嘴巴都查了一个底朝天,不可能有什么暗器。 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府衙后面的一个客厅里,边上站着很多的士卒,还有将领。 我已经让去找到最好的医者为沈易东治疗,在治疗沈易东这件事上,我无法帮忙,只能先来处理苏毅的事。 我好奇的看他:“先说你的条件。” “额,如果我说,我本来是打算向你投降,你能别杀了我吗?”他用着玩笑般的语气询问。 我摇头:“你身上的秘密太多,直觉告诉我,你很危险,所以抱歉。” 现在说投降,之前杀我七万士卒,也没见你眨眼啊。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好像没有真的想以此苟活。 “我希望,超兄你能放了我的女人们,只要你答应,只要我知道,只要我能说,我绝不私藏。”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口:“女的可以放过,但如果有身孕,那抱歉,我会杀你男性子嗣。” 他有些痛苦,但还是说:“这是……自然。” 我继续:“同样,你的女人,如果实力超过五变境,要么被废,要么只有死。” 他说道:“可以。” 理论而言,我不认为有人能够扛住无数刑具和刑罚。 但……穿越者是一个意外,我还记得成凡,二十多年被折磨成那副鬼样子,依旧快乐的活着。 同样是穿越者,苏毅还真有可能挺得过去,所以,答应他的条件对我来说是也不错。 随后,苏毅一口气说了三十三个名字。 我:…… 这些还是和他互有情愫的女人,一些“管鲍之交”、“互相解闷”的女人,都没有在这个名单里。 记下这些名字,我开口询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回答:“那天,也就是十月二十五日,我看到陨石砸向你,额,准确来说我看不到砸中你,可你是距离陨石最近的人。 我也被那股可以毁灭一切的气浪震晕,再次起来看到的是一片废墟,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你从坑洞里爬出来。 这让我很吃惊,话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到后面,他还来口反问我。 我自然也不知道,我比谁都好奇,但现在是我在问他,我开口: “说你的事,你管我怎么活下来?” 他继续:“我被那滔天的气浪重伤了。” 我打断他的话:“你说你能看到我?你也在战场附近?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立刻有了一个猜测:“那座高山?” 他点头:“是的,我就在那里观察,毕竟这样的景象几辈子都见不到,不去看看可惜了。” 我就说,之前感觉那座山有视线投向我,我还以为是唐军的斥候,这才没有在意。 “回归正题,我看到你活着爬出来,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趁你们割马腿的时候偷偷离开。 一路朝着北边行走,可我伤都有点重,路上晕了两次,最终迷失了方向,来到驹县。 我本打算在驹县休养一天就让县令护送我到卞城,或者让军队过来。 却不想,在小小的驹县居然遇到五国第一名姬——夏云儿,想着伊军也要到十一月才到附近,我就留了下来。 话说,你们的援军怎么这么快?这速度不合理啊?” 见他还在问,我告诫:“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那刚才你怎么不跑?我想就算重伤你也应该能跑掉?” 他像看鬼一样看我:“跑?跑到哪里?如果你的敌人是陨石都砸不死,你觉得还有跑的必要吗? 我承认,我绝望了,已经无法抵挡住伊军的进攻,尤其是你还没有死。 连年战乱,唐国已经很乱,说一句民不聊生都算是夸奖,现在兵力也只剩下两万,拿什么抵挡你的进攻。 我本想着除掉你,让伊军大乱,或许,加上赤昭、北陵两国的干扰,你们有九成的可能会退走” 我:“那你是怎么说服赤昭、北陵两国出兵伊国?” 他笑道:“呵!他们两家确实动了瓜分唐国的想法,甚至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但我告诉他们两家。 只要他们敢出兵唐国,我立马就向伊国投降。如果超虚,也就是你逼着我把炼制红衣大炮的方法交出来,我只能‘勉为其难’的交出来。 当然,不逼我,我也会主动献上制造之法。 我是商人出身,地位本来就低贱,我主动投降,怎么也能得到一个关内侯的待遇。 倒是他们两家,正统皇室出身,几百年的历史,他们敢投、他们能投吗? 我告诉他们,连穷兵黩武的唐国一年多的时间都能制造出十三门炮。 吞下南封、唐两国的伊国,一年建造五十门炮很难吗?他们能抵挡得住这样的伊国吗? 他们清楚,如果我把制造红衣大炮的方法交给伊国,那他们两国是无法抵挡的。 同样,我也许诺了他们好处,只要他们对伊国出兵,我保证三个月内教会他们怎么制造红衣大炮。 如果我最后还藏私,那他们大可以再次征讨唐国,以那时候的唐国,必然一败。” 这家伙有点想法啊,用增强伊国来威胁另外两国,不得不说,确实受用。 他继续:“在向伊军开炮的时候,我发现,只有我参与制造的炮才能用得久。 把方法交给他们两家,耗时耗力、耗钱耗矿,他们最终会发现,那东西不经用,根本不值得耗费那么多东西。 当然,我只是承诺教会他们制造红衣大炮,可没承诺教他们制造炮弹。 北陵皇室确实掌控着威力小一点的天雷珠制造方法,可炮弹不是天雷珠,不是把剂量变大就可以。” “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史进背叛了我,是有人告诉我,我才发觉。 别问是谁告诉我,我无法说明,你应该已经明白,这个世界有着一些存在。” 他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太多的意外,他点了一下头: “还有什么要问的?” “穿越者都在哪里?你们怎么来到这个地方?” 苏毅惊了,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你……你知道穿越者?” 我说:“你什么表情,我之前不是已经给你回信了吗?你在惊讶什么?” “你给我写过信?”他更加疑惑。 我比他还疑惑:“是你先找江湖人给我传的信,怎么,你忘了?” 他眼神呆愣:“不!我压根就没有给你写过信,也没有收到你的信。” 这……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看苏毅的表情,也不像作假,也没必要作假。 他连忙问:“你在信上说了什么?” 我说:“已经不重要了,快回答我的问题。” 他摇头,无奈的说道: “不行,涉及到这方面,这是我不能说的,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我说不了。” 也就是某位神灵阻止了他,就像成凡,刚把话传达给我后,他就死了。 有一种存在,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 我说道:“给他松绑。” 很快士卒就把苏毅身上的绳子拿下,我丢了一把剑在他的面前。 镗! 我说:“苏毅,你是有才,不仅仅是靠着那些欺世盗名的诗词,而是真正的有才。 可你不适合作为一个手下,或者一名将领,我不敢用你,也不敢放你。 世间能让我钦佩并畏惧的人不到两手之数,你是其中之一,自刎,算是给你一个体面了。” 这两手之数,自然是:孤白澈、紫虹雅、伊琳特、达茜、以及太后,咦?怎么大半都是女人? 他捡起地面的剑,左看看、右瞄瞄,突然说道:“真的不考虑放我一马?” 我问:“你觉得凭借你身上的秘密,我能放了你吗?” 他摇了摇头,他也觉得我不会放过他。 他问:“我能说两句话吗?” 我看着他,眼睛在说:我拦着你了吗? 他把剑拔出,贴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是穿越者无能,是位面之子太强,谁来了都得跪。” “还有……真的不能让我多活一天吗?”他突然改口,再次看着我。 “赶紧去,如果你愿意,在下面等我几十年,以后我再下去跟你唠嗑。” 我白了他一眼,想让他赶紧去死,这个人太危险,我的直觉告诉我,留着他绝对是一个祸害。 苏毅下定了决心:“可惜,这里不是乌江,可惜了。超虚,祝你好运。” 随即,他脖子上有鲜血爆射而出,才几个呼吸的时间,血液就没有喷得那么高,鲜血从剑尖流下。 苏毅没有如同话本里说的那样——死而不倒,他想不倒,但他做不到。 扑!他倒在了地上。 …… 苏毅死了,死在了我眼前。我能确认,他绝对不是别人顶替的。 我起身,来到已经不再动弹的苏毅身边,拿起剑,在他的左右胸膛补了两剑。 该有的补刀还是要有的,死而复生不是没见过。 没有砍断他的脖子,或者拧断他的脖子,真的算是给他一个体面了。 我吩咐:“给他立碑,厚葬他。” 第45章 驹县女子 我让将领和士卒们把苏毅死亡的事宣扬出去,与此无关的事永远烂在心里。 比如:红衣大炮有问题、穿越者之类。 红衣大炮,两国费心打造,从信心满满变成一败涂地就是一瞬之间。 …… 城中正好有一名济生堂的人,并且医术在最前列。 其实不算是“正好”,只是因为这里来了五国第一名姬,作为钱袋子,自然要配上一名医者随身医治。 简而言之,类似于名姬的“御医”。 因为有与真理派合作,这名医者也不会拒绝——他也拒绝不了。 最终,在他花费了十几味珍贵药材,沈易东才得以平静下来,但也要休养个把月。 在“珍贵药材”上,我明显感觉被那名医者利用。 这些药材不是城中豪门、世家收藏的,就是在城中胡作非为的家族祖坟附近。 有两家想要反抗,他们是真的活腻,都不用我命令,士卒们已经动手了。 过程怎么样都不重要,如果这样都治不好沈易东,我会让他因为利用伊军而付出代价。 沈易东的伤很多,主要在右腿和左右肩膀。 正是因为腿受伤,他无法进行跳跃,之前也只能在陨石坑上面喊我,而不是跳下来把我背上去。 看到他没事,我就继续处理后面的事。 …… 苏毅死了,可能百姓并没有看到苏毅死亡的样子,但苏毅被抓,那是许多百姓有目共睹。 进府衙的时候是五花大绑,出来的时候是一口棺材,苏毅的结果如何很多人都猜到了。 苏毅的死亡,已经预示着唐国灭亡,就凭那逃跑的、不到两万的唐军,根本阻挡不了谷将军的大军。 现在,主要的是在城中等谷将军,别出去送就行。 苏毅给我的三十三个名单,对应都有女子身份和所在地。 正巧,驹县就有这么一名女子,我派人找来了她,她的年纪三十多,长的还不错,旁边跟着一名小女孩,年纪不到四岁。 我说:“我会把你们关上三个月,如果没有身孕,我就会放你们母女离开。 如果你不想让孩子也受苦,也可以把她先交给别人抚养。” 对于女孩,我肯定是要找人查明性别。 夫人的身材很好,一看就是好生养的类型,她的穿着朴素,好像是刚刚农忙完的妇人。 小女孩皮肤也比较黑,看来也没少帮忙干活,小小的她,已经很懂事,没有四处张望和大喊大叫。 妇人的表情很奇怪,有惋惜,也有喜悦。 “是,民女知道了。” 我摆手:“带他们下去。” 她行礼打断:“皇上,或许别人的肚子里有苏毅的种。” 我饶有兴趣:“说说看。” “第一名姬——夏可儿,他们昨天晚上还在颠鸾倒凤。” 我点头:“我知道了,如果你还有什么可以提供的消息,我会重赏你的,至少给你们一笔不用担忧下辈子的钱财。” …… 五国第一名姬,夏可儿。 原是北陵夏家旁系家主,正是在驰城帮助丐帮制造新钱的夏家,是借助赵家打压赵琴音母女的夏家。 因为我把铸造新钱的消息告诉符老爷,夏家旁系被抄了满门,男子处死或者流放海岛,女子长相姣好的成为男人们寻欢的玩具。 我之前在驰城也远远的看到她,长得确实不错,只是没想到,她摇身一变,由凤凰变土鸡,又由土鸡变凤凰,成了五国第一名姬。 我派人把她“请”了过来,很快,她就来到我面前。 …… 她长得……很好,如果让我来评价,那就是“平平无奇”。 她没有自己的特点,她或许是标准意义上的美女,可过于标准,反而让她显得平凡——对于我这个看过很多美女的让来说。 我说道:“你们都下去。” 士卒回答:“是,陛下。” 见面关上门,我才开口: “你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北陵国混乱吗?想好了再回答,因为这决定了你的生死。” 有谁会比出身是北陵夏家的她,还了解北陵国? 至少伊国的官员不会了解北陵国,善于争权夺势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关心他国情况?关心百姓的人,百姓都还过得凑合,又怎能分心? 我想要快点结束与北陵、赤昭两国的战争,现在的伊国不能再打下去了,需要时间控制整个唐国。 “这……要不制造唐国铜钱?”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骚味,第一名姬果然名不虚传。 你就知道造新钱,这招是行不通的,主要还是耗时有些久,而且会波及伊国,五国之间的铜板是可以兑换,北陵的钱肯定会流入伊国。 见她果然没有成为洁娴狐的潜质,我再次开口:“下去。” 想靠一个女人,就把一个国家搅乱,是我太过天真了,女人……终究是女人。 对于这样的风尘女子,我自然不会像普通女人关她三个月,而是让她喝药。 喝药,这东西对身体的伤害极大,她应该不会介意。 …… 晚上,穆偏将找到了我,他犹豫的说: “陛下,能否放过今天带着小孩的妇人?” 我看向他:“你也好这口?” 这家伙长得粗鲁,但粗中有细,不可能这么这么忍不了。 他连忙摆手:“不不不,陛下,是末将的一名百夫长,他说,正是因为这名女子,他才能抓到苏毅,希望陛下能放了他们。” 通鸣? 如果他没有骗我,那就是苏毅在骗我,那家伙根本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了。 我说:“让他把事情经过写一遍给我看。” 穆偏将快速从袖口拿出一张纸,显然早有准备,我接过看了一眼,明白之前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明白是怎么抓住的苏毅。 当士卒们登上城墙时,苏毅就已经弃琴而逃,如果苏毅真的不想逃,那为毛不是在城头上抓的他? 苏毅一路逃,最终躲在一处地方,却因妇人大喊:“苏毅在这里!唐国皇帝在这里”。 这才被士卒们发现,最终苏毅寡不敌众被擒。 我:…… 好你个苏毅,死前还表现得大义凛然、死意满满。 不过我好奇,为什么苏毅死前还要保护这妇人?这妇人为什么要害苏毅? 算了,苏毅的情债,估计够他十辈子还的。 第46章 唐国灭亡 十一月五日,两天前谷将军已经带着大军到了。 碧蓝沼泽附近,或者说废墟边缘。 “不敢相信,这么一颗石头,居然要了十多万人的性命。” “苏毅是怎么做到的?” “可惜了这些好儿郎。” 旁边的谷将军捋着胡须感慨,震惊的语气不绝于耳。 看着下面“挖”出来无数不成人样的尸体,我只觉得之前太便宜苏毅了。 沈易东也好了不少,这次也一起过来,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只是那气有些悠长。 我说道:“留下一千人打扫战场,继续向北攻破卞城。让他们驻守在此地,先护住这石头。” 沈易东询问:“陛下要这石头干什么?” 我说道:“拿来换钱,换粮。” “陛下要卖这块石头给世家富商?恐怕他们不会感兴趣。”谷将军也眯着眼说道。 我说:“我要卖给的是全江湖门派,这些门派其实也不是那么穷,粮食和钱财还是有的。” 凭借我抄了那么多江湖门派的经验,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富,就算比不上世家富商,但奈何他们门派众多。 这些门派都是有着一些产业,要不然谁会加入一穷二白的宗门,甚至了吃穿都成问题? 随后,我把出售部分陨石的消息通过天地阁传给各江湖门派。 一块破石头,能换来钱和粮食,实在是太值了。 江湖侠客,哪个人不想自己的武器是“天外玄铁”打造而成?这是在江湖吹牛的资本。 我也不怕这些江湖之人能打造出什么绝世的宝剑、宝刀,再厉害的武器,主人是个废物也没有用。 真正的高手,哪怕是木剑,哪怕不用剑也能杀人。 …… 十一月十日,卞城。 寒冬来临之前,终于结束了战争——对唐国发起的战争。 苏毅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谷将军率领百林、骁勇两军五万大军一路北上。 虽然还完全未占领晋、辽两州,但已经没有可以抵挡伊军进攻的军队。 之前的那两万大军只是稍作抵抗就选择投降,他们两位将军本就不服从彼此,没了皇帝,内讧是早晚的事。 卞城都不需要攻破,自有世家提前打开城门迎接伊军。 同时,我也收到了京城方面的消息。 …… 安定军和北陵国、赤昭国在泗州州城一战,他面对的大军太多——两万青鳞军、三万赤甲军和五万赤昭士卒,只能节节败退,算是丢了半个泗州。 能打成这样,我已经很欣慰了。 …… 安玄军直接是不战而退,敌人一路从庆阳郡轻松打到江口城附近。朝邵欧留下万人,剩下的从海面出发,再次攻下庆阳郡,居然一路北上。 他为三路,一路坐船攻破北陵沿海城池,效仿南封国做法扰乱后方。 一路留守庆阳郡截断黑袖军的粮草,并且埋伏回援庆阳郡的黑袖军。 另一路看似直奔福州,实则绕道来到泗州上面,烧毁赤昭、北陵十万大军的粮草。 …… 周展功、颜五在雨州与四万多骑兵对上,骑兵优势太大,哪怕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周展功他们也无法占优。 至此,周展功只能退守城池,与京城还有一段距离,无法与京城里的除寇军汇合。 …… 而赤昭国的骑兵,那就不是攻城的兵种,但他们就是攻城了,别问我骑兵怎么攻城,我第一次看到消息我也懵。 四万骑兵团团围困京城,直接向城墙发起进攻,但要抵达城墙时有分开,由中间穿着甲胄不持武器骑兵把沙袋土袋丢在城墙下。 在骑兵冲锋的时候,他们也不吝啬箭矢,利用箭矢掩护冲锋的骑兵。 按照这么打下去,还真能让他们铺出一条直通城墙的斜坡或者路。 萧破武虽然使用箭矢回应以及射杀城下骑兵,奈何他们就派出有甲胄的马和士卒,想要要射杀骑兵有些难度。 偏偏,他们就是小股骑兵冲锋,那些没有甲胄的骑兵在远远的看着,敢出城就遭遇大股骑兵冲杀,稍有不慎恐怕城就破了。 萧破武也不是没有想办法,他找人打造了一种钩子,从城墙上钩上麻袋装着的土、沙。 可这很快就被敌人发现,后来,这些麻袋就被赤昭国骑兵故意弄乱,无法再钩上去。 现在京城城墙已经被沙土掩盖到两米的高度,再不支援恐怕要破城了。 …… 我连忙询问了各位将军的意见,最终决定,攻打赤昭国国都——烟城,迫使赤昭国大军回援。 因为现在大军回去也无济于事,十几万步卒摆在骑兵面前,是等着被踩死吗? …… 十一月十五日。 沈易东暂时养伤,在辽州江骄城保障后方,以谷将军为主将,统领百林、忠护以及投降的唐军士卒一共八万人从辽州江骄城出发,攻打赤昭国旭州。 赤昭国烟城,就在玄州,也就是旭州的上面。 赤昭国四万骑兵,六万步卒,这已经是他们的全部实力了,如果还有大军,那为什么要被珝国暴打? 他们内部空虚是必然的,至于他们向北陵国求援,我自然是有所准备,让被收买的北陵官员极力劝阻北陵皇帝支援。 我,自然是留在卞城,再出现在最前线实在是说不过去,也会让将领们多心,认为我不信任他们。 虽然我确实不信任任何人,但不能表现出来,陪我一起留在卞城的是穆偏将一部。 …… 战争的交锋不一定在战场上,有时候前线的胜负是在朝廷上决定。 赤昭国的大臣们,我自然也要给他们塞钱,让赤昭国皇帝立刻求和,并召回在伊国战争的赤昭军。 奸臣、谗臣、贪官永远都会有,也永远都受到皇帝的器重。 不被皇帝器重,也不会被骂,普通的贪官、庸官可不值得百姓谩骂。 合理利用两国的这些人,就要看我的手段和付出的东西。 比如,赤昭国右丞相,我许诺以后推他当新的赤昭国皇帝,如果需要我帮助,我绝对出兵相助。 重点是……他信了! 他太渴望成为皇帝,以至于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以至于变得有些愚蠢。 反正是口头陈诺,我又不失去什么。 如果不是怕承诺让他当伊国皇帝,会使他起疑,或者说是清醒,我也会承诺。 我通过萧破武的消息,以及赤昭骑兵“造路”的进度,估计京城还能坚守至少两个月的时间。 我都怀疑,赤昭骑兵有那么多粮食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第47章 战争结束 我不得不承认,我能决定战争开始的时间,却无法终止战争。 好在,卞城并无大事发生,史进已经被我从牢里救出,暂时让他负责一半的卞城治安。 之所以是一半,那是因为我不能相信他,不敢把全部都事都抛给他。 但又不能不用他,以史进对卞城的了解,对唐国的熟悉,只要不发生意外,半年的时间足够让唐国恢复平静。 后勤的压力越来越大,粮草从伊、南封六郡运到辽州,几乎是贯穿了整个唐国。 我让徭役民夫在十二月一日的时候停止运粮,全部回家,主要我看到了大雪的踪迹。 这些民夫会死很多,攻打赤昭士卒的衣物也很单薄,我必须赶紧结束这场战争。 …… 十一月二十七日,我看着十一月二十五日的前线战报。 谷将军已经穿过旭州抵达玄州,并且围困了烟城。 赤昭国与其余四国不同,他们的州多且地方小,有的州和林州差不多,有的州只有一县的地盘。 烟城更是距离这里不到一百里的地方,加上路上的弯弯绕绕,最多一百三十里的路程。 烟城,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诗意,但实际上它并不是赤昭国原本的国都。赤昭国的国都早已被珝攻占,如今的烟城只能算是他们的临时国都。 当初选择将国都迁至烟城,原本是希望能够靠近赤昭和北陵两国,从而获得更多的支援。 然而,事与愿违,这个决策不仅没有带来预期的好处,反而让他们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 此次与谷将军的消息一同前来的,还有赤昭国的右丞相的信。 他恳请我能助他一臂之力,据他所言,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能让赤昭国的皇帝禅位。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请求谷将军将重兵屯于西门,以此来引开赤昭国不听他命令的兵马。 面对右丞相的请求,我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求情。 至于要不要屯兵西城门并将决定权交给了谷将军。 毕竟,我对那边的情况并不了解,万一西城门存在一些可能会导致大军覆灭的因素呢? 比如,决堤,虽然冬天的水位很低,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如,西城门的地形是否利于屯兵,是否利于抵御和撤军。 我并不看好右丞相能成为新的皇帝,夺权哪有那么简单? 皇室宗亲是干什么的?豪门世家是干什么的?朝中权贵是干什么的?百官又是干什么的? …… 十二月初四,一名校尉骑着快马来到卞城,把赤昭国的圣旨带了过来——赤昭国新皇言尤的圣旨。 他居然……真的成功了? 赤昭国屹立于北边多年,被别人攻打十六个州的还是第一次。 这并不能说明是因为赤昭国皇帝昏庸,也可能是珝国太过强悍。 但百姓不会管那么多,失去民心是肯定的。 赤昭国还有百万人在珝国的残暴统治下,一些将领、官员、世家都有人留在那边没来得及逃出来。 加上赤昭国连战而不胜,在伊国的战场上,他们是获得了一些优势,可仅仅是优势,要真正攻下京城要等到几个月之后。 因为这些因素,右丞相成功了,他说服了一些世家造反。 最终,在言尤的“劝诫”下,赤昭国皇帝“同意”禅位,还下了“罪己诏”。 但,烟城依旧没有打开城门,言尤说已经派人召回南下大军,希望伊国看到撤兵后让谷将军也撤出烟城地界。 现在的赤昭国,要打,也不是不能打下个半壁江山,但根基不稳。 连唐国都够伊国消化好久,只能暂时这样了。 十二月十五日,赤昭国大军已经撤离伊国地界。 他们的骑兵早在十二月初七离开京城,退到泗州州城,与剩下的步卒一同离开伊国。 周展功、颜五也正前往泗州州城帮助文将军抵御北陵国的青鳞军和赤甲军。 赤昭国的骑兵我一直有派人注意,确保他们不会杀个回马枪。 而消息,自然是米家。 米家的生意越来越大,在城中打探消息,以及派出一支商队看似行商,其实是去探查骑兵的动向。 所以我能确保,赤昭国的骑兵确实在回赤昭国的路上。 我也让谷将军立刻回来,后勤粮草已经快供应不上了。 …… 十二月二十六日,北陵国传来求和的圣旨,我同意了,我不想让他们付出什么赔偿,赶紧停下战争才是当务之急。 我怕自己装作“伊国还能再打”的样子北陵皇帝会相信,伊国现在必须停下来好好休养。 在安定六年最后的几天,战争终于结束,大冬天已经开始飘着小雪。 我要完全掌控唐国,至少需要年。 唐国,那真的是民不聊生。 就安定一年到安定六年间,死亡的百姓就有超过百万,这还不算我屠城的那一部分。 这段时间,我也接触了很多唐国世家。 他们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谭自在是草莽出身,手下大多是一字不识。识字的也是原来众生教的人,毕竟不识字怎么练武? 他们对世家很是厌恶,等他们成为了新的权贵,更是进行打压和逼迫。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起兵造反,奈何世家太多,人心不齐最后不了了之。 再加上,当兵在唐国是最为危险的选项,不亚于举旗造反,就是除非走投无路,否则就是饿死也不去当兵。 …… 十二月三十日,我离开了卞城。 留下百林军和穆偏将一部共五万人,让他们分别守在辽、晋两州,预防北陵国和赤昭国的袭击。 百林军吸纳一些降卒,恢复为三万人。 司博雨封为千户侯,从原来的百林军将军成为镇辽将军,钱财更是从不吝啬,美男……就算了。 她麾下的将领我也没忘记,该升官的升官,该给钱的给钱,该封侯的封侯。 穆二十六,因为救驾有功,部下又擒获唐国皇帝苏毅,我升他为晋州守将,让他带着两万人组建新军——晋阳军。 对于他们的赏赐也一样,通通安排了下去。冯通鸣凭军功担任晋阳军偏将加千户侯。 单凭他抓到苏毅,就值得这个侯爷。 …… 之所以还没给谷将军等人赏赐,那是要留着回到京城正式封赏,晋阳军和百林军是要留在北边无法回去,所以才提前封赏。 不让谷将军守北边,那是北边有些冷,就他这把老骨头,一场大雪真可能要来他的老命,就让年轻、耐寒的将领在北边驻守更好。 第48章 战后事宜 安定七年,一月十七。 半个多月的时间,我终于回到伊国之前的边界——悯州。 作为地方富商,米家也准备了一些吃食,士卒们吃的也比在唐国八州好。 唐国真的是老鼠都不见——不仅仅因为冬天,还因为没有粮食。 确认米小姐能够掌控米家,我也才有些放心,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与她独处半炷香的时间。 就是在告诉米家族老,只有米小姐当家,米家才会更加昌盛。 利用米家的店铺,能让我得到不少他国的情报,至少也不让探子们饿死。 …… 二月初三,回到京城时,明显已经感觉天气有所回暖。 钟尚书这几个月苍老了不少,我连忙罢免他的官职,让他先休养一些时日,立刻再次启用左、右丞相。 这场战役的册封仪式在三月初九,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这次征讨唐国,伊国就战死十二万士卒(其中包括唐军降卒),有七万是拜苏毅所赐——也可能是我自己,伤兵达到四万。 因此而死的徭役民夫也达到四千人,这已经算好的了。 至于抚恤的一系列问题,就不必多说。 比较难的是要给世家们一个交代,皇帝还要给世家一个交代? 还别说,真需要。 尤其是虎翼、兴宁、忠护三军战死的世家子弟最多,几乎除了后军是全没了。 这三军代表着不少的世家势力,兴宁、忠护是宁、悯两州的世家,这些世家子弟或者长辈出任:都尉、校尉、偏将、牙将、将军等职位。 我有能力压制这些世家,也有能力平叛他们的造反,可没必要闹到那一步。 安抚好世家,是最重要的一步。 说到底,他们也不会因为死了几个族中之人而郁郁寡欢,他们要的是保持手里的权利还在。 所以,除了给他们一些封赏,以及表示皇帝的慰问外,还要给他们一些权利。 让他们自己选出一些有才学、有能力的人出来,经过朝廷的核实和考验可以破格提拔他们。 没有世家,光靠皇帝是玩不转整个国家的,世家的态度很重要。 不听话的另当别论,可听话的就不能吝啬。 光是兴宁、忠护两军,涉及到的世家豪门就有十多家。 而虎翼军,更是牵扯到临海、雨、奎、林、甘、氓六州的世家。 虎翼军原本是除寇军分离出来一万人,又在雨州招募士卒,以及收服奎州又招募了一些当地的士卒,难免也有世家的人。 后来,更是一路从奎州打到青宁城,也收了不少南封三州的世家子弟,虎翼军战死的世家子弟更多,更杂。 世家,我是很讨厌,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就是能培养出人才。真正从百姓底层杀到将军级别的,几乎少得可怜。 目不识字的人,校尉就是他们的顶点。 周展功,杰、沈易东、宋今安、文将军、朝邵欧、程千度…… 他们最多只是家道中落,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世家的身影。 杰虽然不是世家,可也是一个少寨主,地位也不低。 …… 安抚好各地世家,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期间也有处理其他军队的事。 比如,重建虎翼军,不过他们的军队要在六月之后,只是暂时有这个打算。 至于忠护军和兴宁军,应该不会重建了。 主要是现在悯、宁两州不是边界州了,继续在两州驻军是想干什么?造反吗? 现在的伊国地图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入”字形。 上面与赤昭国接邻,右边挨着北陵国,左边是希莜小国,下面是十万大山加南封国残余势力。 所以,尽可能的保证边界的安全,其次才是腹部。 理论上,各州有自己的军队,这可以更好的处理很多事,也可以成为京城的缓冲地。 可现在条件不允许啊! 让百姓们回去种种地!让他们赶紧造小人!要不然伊国就青黄不接了。 各州可以有自己的军队,但不是现在,至少三年之后。 为了让百姓生得多一点,又不能盲目狂生,生后不管。 我发布了圣旨,凡是生育子女一个,给予一块小田,每个月给予十文钱,达到五人后不再给予奖励。 且,孩子年满七岁后,朝廷不再发放这份钱财。七岁,是到了已经可以干活的年纪了。 如果弃养或者买卖,则有牢狱之灾, 其中还有很多细节,地方衙役负责审核,从怀孕开始就要登记在案,避免人口买卖等违法犯罪出现。 没有规定男婴奖励钱财多一点,那是为了保护女婴。 …… 董虞建议,让各地方负责建造学堂,让一些百姓有可学的地方,为伊国培养人才。 主意是一个好主意,但我能明显从里面看出很多东西。 钱财和人手倒不是主要问题, 一、这会与世家发生一定的矛盾,本来有一个科举,就已经让他们分出很多的利益和权利。 二、朝廷拨下去的钱财,有多少能达到底层?我可不认为自己的官员们都是青天老爷。 三、这培养的人会不会造反? 简单来说,那就是给他们开了智,我承认,有些思想束缚可以约束绝大多数的学子。 可,总有不走寻常路的学子,一旦意识到:“诶?我也可以成为皇帝?” 这就是为什么绝大多数的国家选择愚民政策,虽然蠢了些,虽然诞生的人才不多,但他们听话啊。 不过回想到英利国,我还是决定打破这层纸,试试又何妨? 办建学堂也不是一年两年,想要看到效果,估计得十几、二十年。 …… 同时,我召回了南封六州的程千余和弦渠,只是简单寒暄几句,就让他们再次启程,去治理一塌糊涂的唐八州。 程千余则是没有任何怨言,倒是弦渠,他跪下来求我: “陛下!不可再动刀兵了,否则真的会苦了百姓,也会影响伊国的安定。” 我宽慰:“放心,三年之内,我绝不再起刀兵。” 他一听更急了:“陛下,这样的情况,非十年不可再战。” 他一副死谏的样子,我只能敷衍他:“好好,十年内,我绝不动兵。” 十年?怎么可能? 以我对赤昭、北陵两国的了解,他们会马不停蹄的造好“红衣大炮”,最晚估计年内就会对伊国动手。 真要等伊国强盛起来,死的只会是他们两家。 我是答应弦渠不攻打别人,可别人打我,我能怎么办? 只能给予回击了! 第49章 封赏仪式 自从我回来,就没怎么得空。 后宫到这段时间虽然有些“家长里短”,却也被卿婉解决,当然,背后肯定少不了唐妙言的出力。 一些还没有身孕的,一个劲的勾引我,已经有了孩子的妃子,也想再生几个,似乎多生几个,她们的地位就越稳固。 唐八州的世家女子也在来的路上,人数估摸着过百。 …… 三月初九,早朝宫殿里。 下面两旁是文臣武将,他们都是没有什么实权的官员,重点是处于中间的一众征战唐国的将领。 还有好几十人在宫殿外,主要是这宫殿装不了这么多人。 太监高喊: “骁勇军谷生铭攻占曲、遂、原、晋、辽五州封为千户侯,食邑两千户,百金万银……” “谢陛下。”谷将军行礼。 “虎翼军沈易东攻占宿、巫两州,护驾有功,食邑增加到五千户……” …… 萧破武、周展功、颜五、文将军、朝邵欧守护伊国有功,食邑也有所增加。 不过他们是根据功劳有所不同,赏赐最多的只是达到三千五百户的朝邵欧。 他的功劳反而是几人最大的,军队损失最少,影响最大。如果不是他烧毁北陵、赤昭国的粮草,就凭文将军的两万多人,真抵挡不住十万大军的围攻。 文将军其次,食邑三千户,毕竟敌军数量在那里,只丢了半个州,已经算是大胜利。 周展功和颜五随后,食邑两千五百户,他们回到雨州时已经晚了,只能退守城池威慑四万赤昭国骑兵。 后来也是趁着赤昭军离开,向泗州进兵试图留下北陵国的青鳞、赤甲两军,最后也没追上。 不过他们之前就和谷将军征战曲州,本就有功劳在身。 萧破武最后,食邑一千五百户。 当然,自然不可能只给他们这些,比如代表地位的玉带、玉印、宝剑,还有百亩良田。 …… 封赏一直到日落才结束,不仅仅有武将们的功劳,还有后勤的各文官。 比如,钟尚书、程千余、弦渠、谦闲等人。 最后则是对于战死将领的赏赐,庆幸的是绝大多将领都有后代,宋今安和陆津风的儿子破格继承他们的爵位。 我之前给他们的爵位可不是世袭罔替,而是逐级削减。 世袭罔替,这可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会平白无故给国家带来不利因素,保不准百年之后他们兵强马壮就反了。 宋今安的嫡子叫宋博温,年十九。 陆津风的嫡子叫陆大用,年二十一。 他们的性格和能力与父辈相反,宋博温好文,是一个博学之人,本打算通过科举成为官员,现在有了侯爷的爵位,自然不能再科举。 他本来请求把爵位让给他弟弟,我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他们嫡庶之间或许关系很好,但后代就不一样了,以后免不了为了爵位打闹。 陆大用,比起他父亲陆津风文弱的身材,他长得很是壮硕,励志成为一名将军。 宋博温留在吏部暂时担任吏部主事,陆大用担任虎翼军校尉,参与重新组建虎翼军的事务。 只要他们两个人不死,只要他们的能力还说得过去,十年,他们就能站在朝廷的权力顶端。 …… 后宫之中,唐妙言的居所显得格外幽静。我坐在窗前,静静地听着唐妙言的讲述。 “陛下,据可靠消息,有江湖门派意图行刺于你。”唐妙言的声音低沉而严肃,透露出一丝担忧。 我面无表情道:“哪个门派?” 唐妙言略作迟疑,答道:“很多,估计不下二十个宗门。” 我心中一惊,这么多门派同时对我出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不禁疑惑道: “我怎么不记得有得罪这么多的江湖门派?” 唐妙言解释道:“自然是为了陛下身上的绝世秘籍或者暗器。在有心人的造谣下,您已经被描绘成一个不断发动战争的暴君,杀您便是为民除害。” 我越听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澜部的消息一向灵通,但其他四国的澜部已经被解散,按常理来说,她应该只知道伊国的江湖门派动向才对。 “你好像知道得很详细。” 我似笑非笑看着唐妙言,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唐妙言坦然地迎上我的目光,回答道: “并非澜部打探到的消息,而是天地阁。他们有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澜部的人。” 天地阁? 我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们是江湖中的一个神秘组织,势力庞大,消息来源广泛。 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呢?直接效忠伊国岂不是更好? 随后我放出消息:“敢有闯入皇宫的江湖人,不管是否已经脱离宗门,其宗门一并灭门。” …… 三月十二,天气回暖,南封六州的一些地方已经可以播种,其余地方还需要一些时日。 我派出工部去南封国建造船只。 这涉及到木材的选用、运输,还有传匠、木匠的任用。 他们这次前往南封国,就是负责去选择合适的数目,以及建造船只场地的选定。 但我没有让他们立刻开工,再急也要等春耕结束。 大船是我远航的工具,我已经想好下次要打谁——北陵国。 他们也临海,可以通过船只运输粮草,能减少徭役的数量。 如果是先打赤昭国,那估计民夫要跑断腿。 同时,我也在为以后出海攻打英利国做准备,有些事就得提前去准备,不可能真的等我一统了五国,再打造大船,又花费几年的时间训练水师。 我能有多少个几年? 我已经二十五了,我感觉自己的时间远远不够,这个世界那么大,我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征服吗? 而且,我认为海的另一边可能还有一块大陆,一块属于“穿越者”的大陆。 搞不清他们从哪里来,我死也死的不明白。 啪!啪! 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的有点多,万一北伐中道崩殂,那…… 我看着颜五的奏书,他希望可以组建一支过万的铁骑。 这件事可不好弄啊! 赤昭国的四万骑兵,也只敢说是骑兵,骑着马的士卒就算骑兵。 在这次与赤昭国交锋的过程,颜五的无阻铁骑打了一换三,自身也只剩下两千铁骑。 铁骑对骑兵一换三,已经很好了,北方善马,南方善水。 颜五说,只要给他组建一支万人骑兵,给他两年,就能横扫北陵、赤昭两国的骑兵。 再苦恼,我也要想办法解决,因为讨伐北边,没有骑兵真不行。 第50章 过万铁骑 现在想要再从北陵、赤昭两国马贩子购买马匹恐怕有些困难。 我先让人去无阻铁骑的马场选好的马匹,让马匹配种。 这自然不是我的主要解决方法。 战马可不是那么好培育,而且,我也等不到那个时候。 现在“造马”或许已经晚了,但知道晚和不去做是一回事,晚了不意味着不能去做。 要攻打这两个国家,必然不会像南封、唐两国一样,打上十年我也是可以接受。 所以,现在“造马”为时未晚。 晋、辽两州还有一些战马,不过数量不会超过五千匹,另外的六州最多也只有五千匹。 加上无阻铁骑五千多匹战马,还有超过一万多匹的空缺,只能祈祷北陵、赤昭两国的马贩子不要命,以及手段足够多。 至于南封国的战马……算了,那里有战马? …… 而马在三到十四岁的时候作为战马比较好,不过最合适的还是在五到十岁。 三岁之前的马就别想了,那就是充满好奇什么都不懂,还没长开。 三到五岁,往往是速度最快的时候,但耐力不足,无法远距离征战。 十岁到十四岁,速度和耐力都有所下降,但经验丰富。 打下了南封、唐两国,我现在手里的钱财很多,可要花的地方也很多。 唐国之前决堤的河道要修,户部算过,光修河道就要差不多一百万两白银。 现在是三月,雨季还会远吗? 唐国百姓的情况只给粮食是解决不了问题,还要拨款,又是一百五十万砸下去。 一百万五十万很多吗?分到八州也就分十几万两。 建造大船的预算在五十到一百万,各种开支那是真的如同流水。 但我还是咬着牙,从国库里暂时拿出一百万两来组建骑兵。 之所以是“暂时”,那是我用来麻痹百官的,一支万人铁骑,至少要砸下三百万两银子。 如果我直接开口要三百万,那百官肯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温水煮青蛙。 上半年花一百万两,下半年再花一百万两,这样看起来就花费少了一些,也让百官能接受。 …… 我同时还命令户部去更新户籍,主要是想知道伊国究竟有多少百姓,也方便管理百姓。 可以通过百姓的数量知道一年国库应该收获多少粮食和钱财,这避免了被底下人吃拿卡要。 这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主要是靠底下官员上报和朝廷派人下去审核。 处理完这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掏空了。 好在,被掏空的不只是我,还有百官。 …… 四月十八。 纪无双、赵念禾和秦十一都过来求情让她们进宫。 不要误会,她们是打着保护我的名义要进宫。 这些天,已经源源不断的有江湖之人赶来京城,意图只有两样——杀了我,或者杀了要刺杀我的人。 有些江湖门派更是全派出动,他们不是想要杀我的人,而是抓回,或者杀了他们自己门派的弟子。 这就是我放出消息的好处,用江湖人来制约江湖人,让一些愣头青、满怀家国情怀的少侠们吃点苦头。 我拒绝了她们的好意。 如果我是仰仗她们的实力才能活下来,甚至江湖之人对皇宫来去自如,那她们能保护我多久? 一辈子吗? 显然不可能。 …… 为此,左丞相来找我,希望能成立一个约束江湖门派的组织。 哪怕约束不了,至少能让这个组织去剿灭造反的帮派,而不是总派出大军剿灭江湖门派,不至于每次大动干戈。 收集天下的一些江湖人,让江湖人去对付江湖人。 你说这些江湖人真的视金钱为粪土吗?不见得,赏他一个皇帝当当,看他来不来? 这只是比喻,次一点的也是侯爷之类,肯定有一大把的江湖之人蜂拥而至。 不过……这样的部门要我怎么安心? 难道还要在成立一个负责监视他们的组织吗? 万一他们两个狼狈为奸呢?我是不是要再成立一个组织负责对抗前两者或者约束前两者的权力? 江湖之人,大多都随着性子行事,就不受朝廷约束。 我没有拒绝他的意见,也没有同意。 现在这个时间,不是挑起江湖与朝廷矛盾的时候,现在成立这个组织,就是在对江湖说: 我准备要对你们动手了,脖子洗好了没有? 伊国现在内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实在是不明智的决定。 不过……如果是赤昭、北陵两国成立这样的部门呢? 应该会有很多江湖门派站出来对付朝廷,嘶嘶嘶~好像可行。 不过运作起来有些麻烦,首先得去挑拨江湖与朝廷的矛盾,然后再让被我收买的大臣向两国皇帝进言成立对付江湖的组织。 有八成的可能是会失败,导致国家内乱。 但也有极少概率会成功,如果他们真的成功,我再使用这样的方法。 也就是晚了几年的时间,这点是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 这件事,我交给了柳寇去办。 他在之前史进、丕子远的事已经证明了足够忠诚,我把两国八成的探子都交给了他,希望他能促成另外两国建立这样的组织。 我集齐了很多的珠宝、字画、瓷器给柳寇,让他用这些东西收买两国官员。 至于怎么让江湖门派与朝廷闹矛盾,这……难道还要让我来想?自然交给下面的人——柳寇。 …… 京城时不时发生打斗与杀人命案,京兆尹和刑部忙的焦头烂额。 一些除去了“师门叛徒”的江湖门派都已经离开京城,他们不需要担心祸及宗门。 这样的宗门我自然不会追究他们的杀人之罪——前提是他们杀的是自己人。 至于那些还没找到“师门叛徒”的门派,则需要留下一名人质,在不滥杀无辜的前提下,随他们做什么。 甚至,他们不会因此遭到牵连,至少他们怎么自己尽力了,实在找不到要刺杀我的门下弟子。 …… “杀啊!” “我是宗山派的,我是宗山派的!” “扬名立万就在眼前!” “杀了狗皇帝!” “暴君吃我一剑。” …… 晚上,我远远的听到喊杀声,时间持续不到半炷香喊杀就已经停止了。 终究是太年轻,沦为他人的刀。 这次试图进攻皇城的就有三百多人,无极、九变境的也有。但绝大多数八变境以下的人都死在乱箭之下,那名无极境的老者杀了百来士卒就已经被乱枪捅死。 这样让江湖门派知道一点: 双拳难敌四手,绝顶难防暗箭。 他们以为他们是苏毅啊?连苏毅也只能偷偷进宫刺杀皇帝,再杀出北陵皇宫。 第51章 祭天大典 对于这些江湖门派,我暂不想大动干戈。 杀了他们又引起反抗,把他们逼到了绝境真就就反了,还不如废物利用。 我派人找到了这些门派的主事人,让这些门派负责剿灭伊国境内的山贼。 大侠?不都是行侠仗义吗? 伊国是在不断的变好,大的土匪、流寇:山贼是没有了,但还有许多小股山贼。 几个、十几、几十个人组成山贼都有,这种小规模的山贼,还没达到那种派遣大军的地步。 但地方衙役或者屯田兵又无法去剿灭,他们连保护百姓都做不到。 其中也有很多细节,那就是避免江湖门派杀良冒功,由朝廷指定剿灭的山贼,他们也可以自己查这伙山贼是不是真的罪有应得。 山贼,有九成九是不法之徒,可也不全是坏人,还真有被地方官员逼到走投无路落草的。 山贼也分不同类型,主要是两种: 一、穷凶极恶,杀人谋财。 二、只收部分过路费,不伤人。 …… 三月十二日。 礼部侍郎谦贤求见,他的神情有些犹豫。 我暗道:“不是?你都没决定?就进宫找我?” 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陛下,臣想在今年夏初六月初一,进行祭天大典。” 祭天? 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犹豫,之前右丞相拓拔查提出的治蝗之策没少被我故意找麻烦。 一些官员已经有个意识:我是天子,但我不信天。 祭天这样的大典,多少会触怒我。 我问:“理由呢?” 如果仅仅是举行一场普通的祭天仪式,我肯定是不会应允的,毕竟这种事情不仅耗费钱财,还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于是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瞄了我一眼,见我并没有生气,他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些底气,连忙说道: “陛下是德才兼备、英明睿智、文治武功……”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 “有什么事就直说。” 拍我马屁有用吗?我倒是好奇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的理由。 只见他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陛下,此次祭天的主要目的,一是为了昭示伊国的强大,让其他国家都知道我们伊国的实力; 二是为了祈求今年能够风调雨顺,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我听后淡淡回答:“好,那就三天后在朝堂上提出来。” 百官要在朝堂上提出一些有争议,或者不太好的事时,官员们都会提前来探探我的口风。 对于风调雨顺这件事,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 虽然我也相信可能真的有神仙存在,但我绝对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对神仙摇尾乞怜。 然而,昭示伊国的强大却是非常必要的。通过这次祭天仪式,我要让百姓们逐渐淡忘南封、唐甚至淮国在他们心中的印记。 …… 三天后,朝堂上,百官们绝大部分都同意进行祭天大典。 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就勾结在一起,几乎就没有太多的阻碍就决定下来。 …… 接下来就是礼部的事, 制定礼仪规程、准备祭品和器物、选定场地和布置场地、组织人员演练…… 其实不止礼部,兵部、刑部也多少有参与进去。 …… 三月二十日,伊国的北边和南边都有消息传来。 北边晋、辽两州边界都有赤昭、北陵军队异动,但没有大规模的粮草运输,应该只是必要的边界驻军。 南边万州,杰的六万大军已经训练成军,并且经过两年的时间,也打下一小片十万大山。 按照这进度,要攻打下整个十万大山,应该需要百年的时间。 这次是杰上报,有希莜国的皇子想要借助伊国的军队打回希莜国,并且,那皇子还承诺,从此归顺伊国。 有白捡的附庸国,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但我不要,这个降而复叛的国家,我真不需要,弊远大于利。 如果希莜莜皇子愿意,等我荡平了赤昭、北陵、珝国,我或许对那一州之地有些兴趣。 …… 值得一提,原赤昭皇族火氏基本被现在赤昭皇帝言尤关押起来,至少,之前留在烟城和玄州的火氏人就没能逃出来。 但还是有人逃走——火玄凌,他上个月刚刚到北陵国求援,希望北陵皇帝出兵替他拨乱反正。 结果显而易见…… 北陵国对赤昭国出兵?我恐怕睡梦中都要笑着,他们现在两个国家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随后,火玄凌再次带着人南下,目标很明确——伊国。 老实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的事,我现在,至少三年内都不想对另外两国出兵。 可……有消息传出,火玄凌如果在伊国寻求不到支援,他就会“孤注一掷”去珝国求援。 这还得了? 本来珝国是异族,如果再加上火玄凌,那就算是正统了。火玄凌在丢失的赤昭十六州振臂一呼,拉出几万虾兵蟹将不难。 重点是,珝国出师有名,北边的赤昭国要是被打崩了,伊国的铁骑又没有训练好,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之前赤昭国骑兵的攻城方式,就是效仿珝国,可见他们的强大。 我严重怀疑,是北陵皇帝怂恿火玄凌来伊国求援。同时,北陵皇帝和火玄凌有意透露出要去珝国求援的消息,他们是想要逼着我下决定。 …… 最终,我暗示刑部尚书,让他留意火玄凌的行踪。 确保他来到京城,再以一些罪名抓捕火玄凌一伙,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调戏妇女,先关起来再说。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赤昭火氏之人去珝国求援,但火玄凌的威望最高,算是给赤昭国皇帝言尤解决了一个麻烦。 第52章 大典开始 对于祭天大典,我特意找来太史令司徒群,询问他今年的情况。 但他摇头,用着很真诚的语气说: “陛下,现在是三月,这个时间怎么可能知道之后的事?至少也要五六月才能看出一些苗头。 不过,今年应该不会干旱,连年干旱的不是没有,但很少。” …… 五月十八,暴雨!大暴雨! 这贼老天是耍我? 五月,理论也不是下大雨的时间,可偏偏就下了暴雨。 …… 五月二十六,元州漓江决堤。 不是因为之前去治理河道的官员饱中私囊、偷工减料,而是地方郡守主动决堤,也就是人为决堤。 奕江郡郡守是全有换,他被我下放到地方历练,也让他去了解一些民间疾苦。 全有换决堤的原因他也上书奏明,这雨下得太大,水太多了,江水都要溢出河道。 白花郡矿县的作物、房屋都被水淹没,已经要危及百姓性命。 百姓卢昌异百来人请求县令决堤河道,使得水势减弱。 河道边有一处低洼,那里有五十多亩良田,但……都是种牡丹。 用良田种牡丹?这事我也不是一无所知。 但这田还真不是我能管的,这田是世袭侯爷——护君侯的产业。 他祖上是拼死保护过伊国开国皇帝,其中细节就不必多说。 护君侯的田产千亩是有的,怎么处理这些田地是他的自由。 护君侯夫人极为喜欢牡丹,他为博美人一笑,此特意种了五十多亩的牡丹。 牡丹一般在四五月开花,这个时间其实已经凋零大半,但县令不敢得罪护君侯,就把消息上报给白花郡郡守。 郡守也决定不了,如果再把消息传回京城恐怕百姓已经有所伤亡,为此他找到了之前的榜眼,现在的奕江郡郡守全有换。 在这件事上,他们有很多的顾虑。 一、之前伊国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才刚刚修了没几年底河道又决堤?这怎么对朝廷交代。 二、附近地势低洼的只有种植牡丹的那块地,谁会想得罪一位世袭侯爷? 三、谁能为这次的灾难负责? 最终,全有换从奕江郡到白花郡观察,最终决定——决堤! 他带着衙役和百姓在牡丹田边缘挖开河道,最终一泻千里,最终水淹牡丹田。 全有换在奏书上说,一切都是他的决定,希望我能放过底下官员和参与决堤的百姓和衙役。 我:…… 全有换以为我是什么?昏君吗?连轻重都不知道吗? 我往身后的椅子靠了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这还需要犹豫什么? 如果低洼是粮食作物,我可能会犹豫一会,可牡丹是什么鬼?能吃吗? 淹了就淹了,它们有百姓重要? 我也没相信全有换的奏书,肯定是要派人下去核实。 礼部员外郎谦智,礼部尚书的族弟,由他作为钦差前往元州核实情况。 …… 六月初一,大典正式开始。 其实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因为已经证明今年并非“风调雨顺”,除了昭示伊国的强大,也没有任何意义。 地点位于京城外十多里外的平地上,场面庄严而隆重。 光是军队就出动除寇军两万士卒,还有负责管理道路的衙役,一些家丁、丫鬟。 还有等待屠宰的牛、羊等牲口,路上的树枝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些黄色绸缎捆绑。 因为雨下了很多天,道路有些淤泥,但中间有一块百米长的红色布条,宽约有一米。 这些布也不知道本来就是一块布,还是多块布缝合在一起,反正以我的眼力还真看不出来。 布上倒是没有脚印,没有人敢踩在这块布上。 布块两旁都是各大官员,能参与祭天的无一不是朝廷中的重臣,他们身着华服,神色肃穆,共同见证着这一重要时刻。 位于最中间的是一口三足圆鼎,表面刻画着一些山河日月,以及一条“半死不活”的龙。 主要是年代久远,龙身已经有些残缺,更是找不到另一只龙眼。 这件事我其实是知道的,谦尚书本来打算重新快速铸造一口大鼎。 常规制造这样的大鼎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咬着牙也能三月铸成,只不过会非常的粗糙。 毕竟只是走个过程,除了抬鼎的人,也没有多少人能看到这破旧的鼎。 上面还有许多的痕迹,透露出历史的沧桑。 我在百官期盼的眼神下,走在红布上,那感觉……好像走路都带风。 一路来到鼎前面,我手上的香上下动了三下,算是对上苍行礼了。 按礼部规定的礼仪,我是要一跪三叩。 但抱歉,我的腰太硬了,除了在太后面前,根本弯不下去。 “朕,除去临海海盗之患,安伊国之民,兼并唐、南封二国……” 毕竟是这样的隆重仪式,自然使用“朕”,其实不止如此,我的圣旨都是以“朕”自称,毕竟书面要彰显皇帝威严。 之后我的话就是围绕着这一句说一大堆的话,无外乎就是自己怎么怎么牛逼。 为了今天,这两个多月我可是酒肉不沾,更没有行房之事。 好在,这些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一切过程都在有序的进行,除了我没按照礼仪,其他人那是一点差错都没有出现。 …… 六月初五,自从祭天结束后,天空都已经变得晴朗很多。 也是在这天,元州传来消息。 钦差谦智竟然失足摔落山崖,而且连尸骨都已经被找到了! 这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人震惊不已。 堂堂朝廷钦差,身负重要使命,如此轻易地就命丧黄泉呢? 我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然而,就在我还沉浸在各种猜测的时候,全有换的奏书也来到了。 意料之中,经过仵作的检验,谦智在摔下山崖前就死了! 这意味着谦智的死并非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不仅是全有换,一些县令和郡守也纷纷上书朝廷,请求派遣专人前往元州彻查此事。 毕竟,钦差死在伊国境内,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其影响之巨大,不言而喻。 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朝廷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萧破武临危受命,率领五千除寇军浩浩荡荡地开往元州。 我给予萧破武很多的权利,可以调动元州的军队,职权还要比太守高,有先斩不奏的权利。 她奏与不奏,我都能通过很多渠道知道她干了什么。 第53章 元州案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祭天的原因,接下来的日子居然真的风调雨顺。 之前受的灾不过是白花郡和另外四个郡,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多,但现在的伊国很大,已经有二十二个州,超过百郡。 户部也重新整理完户籍,也统计出了大概的人数。 全国有将近六百万户,三千一百万人。 光是人头税——十五岁到五十岁,算只有人数的六成,一年一个人是四十文钱,就能收回八亿文,折合白银八十万两。 还有朝廷的盐、铁专卖,还有商人的茶税、酒税、关税、过江税等等。 一年的国库的收入应该在一千五百万到三千万两白银之间,至于多少还要看具体情况。 至于粮食,也统计了各地的田产,如果不出意外,一年的粮税有一千三百多万石(三十税一)。 这些粮食自然不可能全部运来京城,绝大部分是留在当地府衙粮仓以备不时之需。 在不动用地方粮仓的情况下,真正能用来打仗的恐怕不到两百万石。 两百万石,按士卒一天吃三斤,那也就是够二十万士卒吃十五个月。 还有服徭役民夫吃的,按最理想的徭役与士卒是一比一,就算徭役民夫吃的少一点——一百万石。 伊国至少要屯三年的税粮,才可以再次发动战争。 这就是为什么,绝大多数百官并不希望发动战争,尤其是不以掠夺、杀鸡取卵为目的的战争。 如果极端,也可以从百姓手里买些粮食,避免被粮商抬高价格,让手里粮食少的百姓买不起。 百姓的粮食有七成是卖给了粮商,可再想买回来,那就不是一个价了。 …… 六月,算是百姓闲下来的时候了。 雇佣百姓给朝廷挖矿、炼铁、铸造兵器甲胄,八千铁骑的装备还在等着呢! 还让百姓去砍伐规定的木材,运输木材、建造大船。 这些活不能让他们以徭役的形式参与,而是雇佣,必须给出足够的钱财。 各国徭役其实也给钱,但相对来说很少。 在这一点,我是明确地方官员要把钱如实给到干活的百姓手里,谁敢在这件事上贪赃枉法,我定斩不饶。 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比如不给钱还让百姓干活,那百姓肯定反啊。 总之,要让百姓认为这是能让他们从贫穷变成小富的机会。 …… 六月十四。 萧破武回奏,河道确为人为挖破。 之所以这么慢才上奏,是去走访百姓,询问当时情况。五十多亩良田虽然被水淹,虽有十几户人家被水冲没了房屋,却保护了矿县数万百姓。 在这件事上,百姓并无过错,官员也没有错。 不过,萧破武也查到,这次指使决堤的另有其人。 是县中一名算命先生指点了卢昌异等人,诱使百姓为了自家安危自发去决堤。 而这名算命先生目前不见踪影。 钦差谦智的死确实有异常,谦智身边的三个家丁在谦智出事前后也都消失不见。 不过还是被萧破武在元、奎两州边界抓到其中一人。 他承认,收了护君侯一笔钱,给自己的老爷,下了蒙汗药。 以仆杀主,这不亚于以子杀父,臣杀君。 这样的罪名那家丁自然知道承受不了,为此还特意找人试了这药,确认是蒙汗药才敢用。 他认为只是让谦智昏睡一段时间,不会发生杀人的事。 结果,谦智身死,他自知会被波及,连忙跑路。 还有个家仆被发现,但已经是以尸体的形式,最后一个家丁还没找见。 萧破武已经先控制起整个护军侯府,只是将其在原地看押,并没有抓入大牢。 从第一个家丁说是护君侯指使,就能看出来,这件事并不简单,有八成可能就不是护君侯干的。 杀钦差?他以为一个侯爷的爵位就是免死金牌? 历史上,哪怕是以一个国家的历史为例,杀皇帝的次数,要比杀钦差的次数要多。 不是皇帝好杀,而是钦差杀了,还会有下一个钦差,并且是一定会查明真相。 杀皇帝,皇帝死了,朝廷都忙于皇权交接,以及稳固国家,其次才是追查凶手。 能做到侯爷,哪怕是世袭的侯爷,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辈,再蠢也不可能让人知道是护君侯干的。 再说,护君侯完全没有动机。 从头到尾,护君侯也没有说不允许官员、百姓决堤水淹牡丹田。 去见侯爷的人都是被打发离开,就连全有换也一样,根本见不到护君侯。 单这一点,护君侯就有很多可操作的地方,比如:是下人没有通报此事,他也是无辜之人,最后也不过是严惩侯府管家。 就算是护君侯不让决堤,那又怎么了? 在阻碍决堤犯的小错,还是杀钦差的大罪面前,孰轻孰重还用选吗? 如果是前者,最多只是受到朝廷的批评,以及收回一些田产或权利。 如果是后者…… 所以,我猜测,估计不是护君侯干的,应该是与护君侯有仇之人的嫁祸。 萧破武还在查,她在奏书上立下军令状,半个月内必破此案。 不是,她是太闲了吗?谁要她立下军令状? …… 六月十六日。 赤昭国派来的使团到了京城,名义上是为了两国友好过来协商诸多事宜,以及两国商贩互通。 实际上,是想要回因“过失杀人”被关在刑部大牢的赤昭国皇子——火玄凌。 我会给赤昭国火玄凌?一个沐兮袭香就让南封国抵抗减弱三分,火玄凌至少能劝降大半赤昭国将领。 他是我对赤昭国开战的借口,是我对付赤昭国的神兵利器,让赤昭国带他离开是不可能的。 晚上的宴会上,百官与赤昭国使团相处得“其乐融融”,“一点”也没有针锋相对。 赤昭国的使团一直旁敲侧击的询问火玄凌的事,最后也忍不了直接开口询问。 “陛下,我们奉命吾皇来要回火玄凌,还望陛下能成全。” 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其实我的“酒”是清水,主要是酒这个东西我实在感觉不到有什么用?少喝或者不喝反而能保持清醒,应付朝中的各类奏书。 我用遗憾的语气说:“唉!我虽有此意,但火玄凌好歹是我半个伊国人,我与他虽是初识,却是有些血缘关系。” 有血缘关系还真不是我吹牛,五国两三百年的联姻,皇室血缘这东西早就“窜”了,基本你中有我,我只有你。 随后,朝廷文官与赤昭国使团进行了深入交流。 从两国渊源追溯到上古时期,从国法礼仪说到同族互助。 在这方面,伊国的百官基本是获得压倒性胜利——口舌上的胜利。 赤昭国来的人就少,要比吵架那是不可能赢。 最后,我带着愉快的心情中离开了宴会。 不过,赤昭国似乎不打算就此离开,还用其他借口停留在京城一些时日。 他们要停留更好,我看看能不能从使团里挖一些墙角。 同时,我告诉刑部尚书,他能活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但如果火玄凌在刑部大牢死了,那他就得下去陪火玄凌。 第54章 所谓真相 我派人去监视赤昭国使团,有明目张胆的监视,也有暗地里的监视。 明面上的监视只是看起来严格,实际上也有几处漏洞,只要他们想,就能通过这些漏洞“胡作非为”。 而暗处的监视,就是看他们究竟去干什么,以及有什么把柄。 贪官,如果是在伊国,我肯定恨不得杀之后快,但如果是敌国,我就很喜欢这类人。 …… 六月十九日。 看着各地的奏书,虽然两位丞相已经替我分摊了八成的事务,但还是有很多奏书。 首先是唐八州的奏书,主要是史进、弦渠、程千余。 史进主要是说了那颗大陨石的事,陨石,古有记载,可分为铁陨石和石陨石。 而唐国的那颗是石铁陨石,要打造出一把武器,至少也要百斤。 以一百斤一千两的价格,成功卖掉三百多份,也就是收获了三十多万两白银。 我就说江湖门派怎么可能不富裕,羊毛出自羊身。 史进也说了,江湖之人觊觎那颗陨石,恐怕只驻军一千难以保全,所以他选择先把这陨石打碎,搬运到军营附近看护。 …… 弦渠和程千余姿则是希望晋阳军或者百林军可以分出一些士卒,剿灭唐五州的山匪流寇。 唐八州的百姓是安定下来了,山匪流寇是不敢主动进攻城池或者城镇。 但由于他们的拦路打劫,导致商路不通,或者没有商人愿意行商,各地恢复繁荣的速度要慢很多。 之前因为沈易东的危险预感,清算了在宿、曲、巫三州的山匪,导致山匪不见踪影,可其他五州就没有来得及处理。 我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但只让两军一名偏将出击,两军合计八千人参与剿灭山匪。 其余人则继续驻守边关,以防止另外两国的袭击。 …… 有万州官员弹劾杰,说他私下面见十万大山里的人,然后本前进缓慢的大军立刻停滞不前。 并且陆续的招揽十万大山下来的人,这些人的具体官职暂不知道,但有安插自己人的嫌疑。 官员猜测,杰已经被十万大山里的人收买,希望朝廷立刻派人下来巡查,以及罢免杰的安南将军之职。 杰也上了奏书,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当然,他是不知道有地方官员参他。 他说,十万大山里的“袅”南下一趟后就重伤了,现在十万大山正在选拔新一任的“袅”。 现在进攻虽然极其容易取得一些山头,但十万大山在这个时刻非常的团结。 之前小打小闹,打下一些山寨或山头十万大山不会集合支援,可在这个时期,难免会成为新任“袅”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 到那时,十万大山和万州六万士卒必有一战,并且死伤难以估量。 所以,他暂停了对十万大山的进攻。 同时,他还在利用自己之前少寨主的关系,从一些寨子里招募村民。 想要在茫茫十万大山里征讨,没有熟悉地形的人是不行的。这些加入过来的人,他没有破格提拔,最多只是担任百夫长,有些能力不足的也只是一个普通士卒。 通过这些加入大军的“山中人”,可以教伊军士卒怎么攻打山头,在哪些地方需要小心。 两份奏书我都看了,我虽然对杰很信任,但终究还是要派人下去看一眼,算是给这么参杰的官员一个交代。 如果底下官员参别人,皇帝派都不派人看一眼,那下次谁要会参一些有问题的官员和将领? 如果底下官员知道参了也没有用,还得罪一名手握重兵的将领,以后将领们真的出了问题,伊国可能真的就完了。 有些东西,哪怕知道是走个形式,也必须要走完整个流程。 …… 赤昭、北陵两国与江湖的矛盾进展得很顺利,连皇帝自己也同意要成立对付江湖之人的组织。 但……他们居然没有钱?最终选择搁置成立新组织的打算。 没有钱算什么理由?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吗? 按照我的理解,这个组织的人数在三千到五千人,然后分布到郡、县、城中。 就算江湖之人高贵,一个月给二两军饷,按五千人算,一年军饷也就是十二万两白银……嘶嘶嘶,好像也不少啊。 一些八、九变的人,不给个几百两都没人愿意成为朝廷的爪牙。 算上兵器甲胄、军饷住所,一年大概在三十万到五十万两的开支。 如果不是伊国现在银子也紧张,我恨不得拿钱给他们两国,让他们大办特办。 挑起江湖与两国的矛盾,已经宣告失败,我让柳寇继续收买两国高官。 …… 六月二十八。 看着六月二十三日就已经解决了元州钦差死亡案的卷宗,我不得不承认,萧破武作为一个将军,真的屈才了。 案件过程很曲折,但真相却很简单。 孙源,年二十七,元州前都安侯之子。 都安侯,十二年前因结党谋私被抄了满门,这件事的背后就有护君侯的推波助澜以及诬陷,至少孙源是这么说的。 孙源之前也想过参加科举,为他父亲申冤。 但……他是一个瘸子,在仪态方面就已经被筛选掉。 他只能通过百姓传达给县令护君侯的不法行为,也包括用良田种植牡丹,也想要通过县令传达给皇帝——我。 不过我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因为这样的世家比比皆是,在没有足够证据面前,我是不会对他们动手。 当然,如果他们惹恼我,哪怕没有证据,也会变出证据。 孙源通过说书先生怂恿百姓决堤,本打算再让侯府的人因此打死几个乃至几十个百姓,把罪责安排到护君侯身上。 他这些年也不是白活着,也收买了侯府的几名家丁护院,让他们杀护君侯他们不敢,但杀几个百姓肯定不会手软。 后来全有换决堤,护君侯也默不作声,还要求不准对百姓动手。 他的计划泡汤,随着谦智作为钦差到来,他想嫁祸护君侯,在重金的诱惑下,两名奴仆答应他的计划。 一人负责在茶里投安眠药,另一人则是知道谦智有爬山的习惯,特意找了一个好地方,不断吹嘘风景怎么怎么美。 他想在谦智不注意的时候将其推下山崖,却不想被谦智察觉,他一不做二不休,在山上扭打起来,闷死谦智后再丢下山崖。 随后,他找到孙源,希望能多给些钱财,并且威胁,不给钱财就告发护君侯。 这还得了?孙源自然极为乐意,假装关了他十多天后,“不小心”让他逃跑。 至于另外死亡的那名家丁,是因为太过忠诚,没有接受孙源的诱惑,被其杀死埋于杂草旁边。 案件就是这么一个案件,事情就是这么一件事情。 孙源判了秋后问斩,本想抄他三族的,奈何他三族早就没了。 至于护君侯的事,需要我来决定。以他不知轻重为由,罚了他一些钱财,以及收回百亩良田,其中就包括那牡丹田。 萧破武字里行间都透着:“快让我来查十几年前的案子,一定包你满意。” 为了防止她回来祸害我,一直念叨个不停,我同意了她的暗示。 我也希望能够通过萧破武把护君侯打垮,最少也要把他们的“世袭”拿掉。 第55章 万州急报 我在两国的探子虽然无法参与到制造“红衣大炮”的事上,但还是从一些蛛丝马迹知道两家正在大规模制造。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东西越多越好,所以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消耗的钱财更是如流水。 正好,可以凭借“红衣大炮”消耗他们的实力。 其实我也私下派人打造了一门,事实证明,不是苏毅参与制造,真就不经用。 我之前也不是没想过留下苏毅制造大炮,但他太危险了。 …… 七月初八,柳寇传回消息,北陵国可能在明年对伊国用兵。 消息的来源是北陵妃子的弟弟——薛玉礼,在与人争论三国谁更强时,不小心脱口而出: “伊国只有一年的休息时间。” 那人知道后果严重,承诺在场之人一些好处,不让人传扬出去。 可惜,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薛玉礼,听说其家族已经开始为他运作成为黑袖军的校尉,一个处于后军的闲散校尉。 这个消息的来极有可能是北陵皇帝与妃子欢好时无意说出,而那妃子又想凭借这个先机为家族谋取利益,让自己的弟弟去镀金。 这是柳寇的猜测,他没有办法去探查北陵皇帝真正的意图,却可以从其他方面验证此事。 比如,士卒的训练力度是比之前更大;伊、北陵两国边界的粮草储备,以及是否有粮食往边界运送…… 我只想骂北陵皇帝畜生,不让伊国休养生息。 咦?我之前好像也是这么对唐国的。 我命令柳寇赶紧查明真相,并且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尽可能的让赤昭、北陵两国减少拿红衣大炮训练,也就是减少使用他们已经打造出来的红衣大炮。 如果他们过于勤奋地练习,那么他们肯定会察觉到“红衣大炮”所存在的不足之处。 这就像是一个被隐藏起来的秘密,一旦被过度探究,就很容易被揭开。 换位思考。 假如我是北陵的皇帝,并且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明年对伊国采取行动,那么我会明智地选择在明年秋收之后发动战争。 因为在那个时候,庄稼都已经收割完毕,国家的粮仓充实,军队的粮草供应也能够得到保障。 相反,如果在春耕之前发动战争,那对于两国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 因为这个时候会导致农田荒废,粮食产量减少。这不仅会影响到伊国,也会对北陵的后勤供应造成压力。 不过,伊国目前还算幸运,拥有南封六州这块肥沃的土地,一年可以收获两次。 即使北陵国真的在春耕前动手,南封六州也能勉强供应得起军队粮草。 当然,前提是南封六州没有发生动乱或者战争,否则…… …… 八月初三,萧破武已经证明都安侯十几年前的谋逆是被护君侯和先皇诬陷的。 理由很简单,只是为了名正言顺收回都安侯的权利。 我凭此拿掉了护君侯“世袭”的头衔,没有直接“打死”他们,只是这件事真正的真凶是先皇,护君侯顶多是一个听命行事的臣子。 …… 九月初四,万州急报。 十万大山号称出动“百万大军”对万州发动进攻。 他们新的“袅”已经选出,并且收拢了上万个寨子,具体是一万还是九万,鬼知道。 百万大军肯定是没有的,要不然他们早就称霸这片大陆。 根据杰的估算,人数大概在六十万人。 有十万人已经在攻打希莜国,另外五十万人正在攻打万州城池,之前杰攻打下的地盘全被夺了回去。 这些人绝大都是没有带着甲胄,凭借一些长矛、弓箭就攻城。 所以人数虽然很是庞大,但和百姓没有多大的差别。 不过,本质的差别还是有的,他们更加的狂野、嗜杀、不要命。 十万大山为什么要倾巢而出,暂时还不知道,杰也在查明情况。 但显然不是为了报复杰他们的侵袭,报复也不带这样的。 那些山主和寨主又不傻,用自己寨子的人命换新任“袅”的信任,实在是愚不可及。 我有些头疼,十万大山是发了什么疯? 万州不比其他州,那就是没有冬天的存在,一旦开战就是以年为单位,直到一方认输、认怂。 我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否有北陵国的插手。 …… 我调动南封其余四州的八成军队,合计三万军队,支援万、兹两州。 之所以剩下两成——不到万人,那是为了防止地方世家捣乱。 军队不是我说变就能变出来,之前因为没有太多敌人,也看没有征招太多士卒,毕竟杰的六万大军已经够多了。 用九万士卒防守五十万人的进攻,应该还是可以做得到。 我让杰可以放弃万州部分地盘,依靠城池阻拦他们的大军,想要攻克一些险关可不是靠人数就能攻下。 至于大军的后勤,我还是要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前去负责——郑清远。 …… 九月十日。 杰再次传回奏书,这件事还真和北陵国没有关系。 老一代的“袅”把功力传给新“袅”时,说出了一件事: “呲牙国两年后将会逃离沙漠,北上十万大山。” 因此,要么匆匆忙忙面对呲牙国的进攻。要么十万大山攻打南封六州北上抢夺地盘,抢夺铁矿,打造武器、甲胄增强十万大山的实力。 同时,新“袅”还向伊国提出一个可以停止战争的要求。 伊国提供武器给十万大山,让十万大山有能力抵挡呲呀国的北上。 让我卖武器给敌人?我疯了吗? 而且,还不是“卖”,是白给。 这样的条件我是绝对不会答应,这些武器绝对有可能成为杀向伊国士卒的刀锋。 至于两年后呲呀国北上的消息,老实说,经历了这么多,我是相信的,但这不能成为我给十万大山提供武器的理由。 第56章 北陵之举 对十万大山的人,我已经作出安排,但那只是临时安排,知道了他们的目的,还需要与百官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能不打,我是真的不想打。 当务之急我其实是想先统一五国,再对十万大山动手。 在紧急与朝里官员商议后,有人提议: 派人到十万大山寻找铁矿,让他们自己开采,自己制造武器。 以他们在山上多年的简陋炼铁技术,品质肯定比伊国的差很多。 而且,还不需要动用伊国的百姓挖矿。 这个方法虽然好,但,并不怎么样。 十万大山的人是傻子吗?以为有一座山直接挖就可以了吗? 从勘探到开采,最快也要半年,多的要数年,这明摆着就是一个缓兵之计。 再说,就算是劣质的武器也不行,开始他们打造的肯定是劣势的武器,但他们可以从南封六州重金找一些工匠。 我可是记得,南封国皇子还在十万大山里,他能做的事不多也不少,他带着的官员有能力让他们打造的武器变得锋利。 也有官员提议和亲,让辛彩公主——前太子之女。 我之前离开京城的时候辛彩公主才九岁,现在已经十六了,确实很适合,但我拒绝了。 最终,只能象征性的派出使臣,给予警告与协商。 …… 十万大山的人聚集起来主动下山,也是一件好事,这要比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剿灭好。 新的“袅”并不想发动这样的战争,要不然也不会窝在十万大山几百年。 就算他有这个野心,在山里住惯了的人也不会同意。 处于高位后才知道,是拥有了无上的权力,却不是绝对的权利。 他们的人心本来就不齐,一路胜利还好说,如果遭遇大败或者久攻不下,聚集起来的几十万人就散了。 …… 九月二十二日,十万大山拒绝了朝廷的求和,并且快速的攻下两个郡然后与杰的大军对峙。 他们的士卒,都不能算士卒,上到五六十岁,下到十一二岁,甚至在战场上还能看到一些妇女。 同时,杰也派人去游说其他寨子的人,杰也是十万大山的人,稍有不慎真的会不小心杀自己寨子的人,甚至是父母。 …… 九月二十五日,伊国在万州遇到麻烦的事被很多人知晓,就包括赤昭国使团。 得知伊国没有时间对赤昭国动手,他们也不再纠结于怎么救出火玄凌。 今天就准备离开,我没有亲自送他们,不仅是因为他们不够格,还有万州诸事未处理。 值得一提的是,我收买了赤昭国使团两人,分别是礼部侍郎和吏部主事,他们两人会在回到赤昭国后步步高升,为我所用。 …… 十一月初,十万大山久攻不下杰的驻守的城池,大军未能前进一步。 十万大山的人熟悉围剿他们的士卒进攻方法,因此杰这两年很难剿灭山寨。 同样的,万州边境的士卒也很了解十万大山之人的攻城,两边是“防守”的一方天生就有优势, 如果是其他军队,早就因为死亡人数过多而放弃攻城,但他们就像下定决心一样,进攻更加疯狂。 十万大山的士卒是很疯狂,但高层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高层内部已经开始发生争执,并且愈演愈烈。 攻城死了那么多人,两年后还怎么抵挡呲呀国的北上? 虽然他们还没有彻底分裂或退军,但已经可以看到一些苗头。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会在明年三月左右退兵,或者大部分人退兵,无法保持几十万人的进攻。 这不是预言,是我的猜测。 一切都是因为“吃”的问题。 山地贫瘠,还不回去种地只有饿死。 就凭山上的野果、猛兽、野菜,是养不活他们这么多人。 …… 十一月中旬,柳寇传回消息。 北陵国正在往晋、辽、泗州偷偷运送“红衣大炮”,估计三州各有三门。 并没有发现粮草运送的踪迹,但……边界福、常举、南相三州的粮税变多,变成了三十税七。 不用看柳寇接下来的文字,我都能知道北陵国皇帝在打什么主意,利用增加粮税获得粮草。 因为这些粮草肯定是留在地方粮仓,真打起来的时候,再收集这些多征收的粮食。 既然北陵国真的打算明年开战,我自然要有所应对。 我“明目张胆”向边界将领示警,就是希望北陵国能缓几年开战,毕竟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先机。 为了以防万一,我让谷将军的骁勇军一同和文将军驻守泗州边界。其他州暂时不管。 现在又是冬天,不利于大军北上。 增强泗州防卫是那里是离京城最近,防止被北陵国斩首。 观察伊、北陵两国,不难发现北陵国数次进攻伊国都是从泗州而来。 …… 最后则是其他将领的安排,除了朝邵欧的安玄军,全部就地训练。 朝邵欧,我让他去适应刚刚造出来的大船,我已经向他明示,如果他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有立下大功,我必封他为王。 封王,我已经想了很久。 如果再有将军取得重大胜利,或者起到重要作用,我一定封王。 一来,这些将领们已经不好再压制。 二来,我需要他们更加卖力征讨。 如果再打下北陵国,我封两三个王怎么了? 统一了四国的伊国,那时候,赤昭国有八成可能会直接投降。 拿下北陵国,基本可以说是拿下五国。 而朝邵欧的水师,将是极有可能立下大功,从背后袭击北陵国的腹地。 临海州的太守也传来一个消息,北陵将领汤厚兆叛有意投靠伊国。如果伊国愿意,他现在就可以投靠。 至于怎么投靠,他也说了,可以带着军队一路南下,但需要伊军的支援。 也可以带着家人来临海州,听从伊国的安排。 更能按兵不动,等待他的军队从背后对北陵国发出致命一击。 我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汤厚兆,就是之前北陵皇帝听信流言从辽州撤下来的将军,以勇猛善战闻名于五国。 可惜,虽归为将军,却遭受猜忌,不得重用。 不管是真是假,这样的助力先收下,核实的事自有人去做。 事实证明,赏罚分明的明君就是能吸引很多大才。 第57章 边境安排 时间很快来到安定八年三月。 除了万州的事让我有些烦恼外,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以至于滋润到……无聊。 万、兹两州有消息传回,十万大山已经撤了九成的军队。 希莜国,已经被十万大山攻下,他们从希莜国找到了三座铁矿,已经加紧开采。 希莜国与兹州相邻,所以现在十万大山可以从万、兹两州进攻。 十万大山也尝试从兹州进兵,打下了一些城池,但效果甚微。 现在两州边界只剩下五六万的十万大山士卒,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战役发生。 同时,南封国皇子在希莜国皇宫号召南封六州的人去投靠十万大山。 他的影响力还是有的,源源不断有人前往希莜国。 他们想去,就让他们去,正好之前没能力找出他们,没有理由除掉他们。 他们的离开会使得希莜国……也就是十万大山的实力增强一点,更多的是让南封六州更安定。 …… 早朝。 “陛下,北陵狼子野心,意图再明显不过,请陛下发兵北陵。”说话的是兵部侍郎夜道明。 北陵国从之前都偷偷摸摸,已经变为明目张胆,虽然还打着“防卫边境”的理由掩饰,但这理由连百姓都不会相信。 这次早朝就是商议怎么应对北陵国,是打还是和。 吏部尚书站出来:“兵部侍郎言之有理,那就请兵部侍郎去前线征战沙场。” 这两人针锋相对,他们已经年过六旬。 夜道明微怒:“切!你以为老夫不敢吗?老夫以前在战场杀敌的时候,你还在读所谓的圣贤书,连一个功名都没有。” “是,你了不起,可我没记错的话,万盛三十六年,你就打了十几场败仗,不管是淮、北陵、南封,你都没有打过一场胜仗。 哦~对不起,确实有一场胜仗,好像是万盛二十四年,在武幽郡杀敌近千,俘虏超达两!百!人!” 吏部尚书的语气变得阴阳怪气,说到最后的人数时,还加重了语气。 “你……” 见夜道明哑口无言,吏部尚书向我再行了一礼: “陛下,伊国自然不畏战,我大伊兵强马壮,但这只是在军队上的表现,事实上百姓已经苦不堪言。 万盛三十六年,南封兵进奎州。 安定元年,北陵国收买白将军,十几万大军一路南下,已经达到兵围京城的地步。 同样是安定元年,唐国大举进攻,水淹半个悯州。 安定二、三年,剿灭流寇、击败乱党。 安定四年,兵进南封国。 安定五年,五国遭遇旱灾、蝗灾。 安定六年,兵进唐国,并且损失数万士卒。 安定七年,十万大山进攻万、兹两州,现在还陈兵城墙外。 今年,万万是不可再起争端啊陛下。” 我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很认同他的看法。 “言之有理,但你好像没有说怎么解决北陵国要兵进伊国的办法。” 他郑重行礼:“陛下,臣愿出使北陵国,尝试劝北陵国停止那些小动作。” 我一个眼神给到了下的钟尚书,他很快领会,他转身看来在后面的吏部侍郎: “吏部怎么也负责出使他国?而且,如果你没有成功,那我们就这么傻愣愣的等着?” 吏部侍郎说:“臣确实无把握说服北陵退兵,但能不动兵,对双方百姓都很好。” …… 随后在一众朝臣的讨论下,决定还是先礼后兵。 至于先发制人,百官都是九成八的人不同意,哪怕是钟尚书也不同意由伊国先挑起战争。 一来,他们都认为只要把军队安排在边境,北陵自会退走。 二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让百姓的安稳生活过得久一点。 …… 北陵国的小动作,已经证实他们会在秋收后发动战争。 这些时间,他们又是运“红衣大炮”,又是建造船只和投石器。 投石器不仅仅是正对攻城,还有部分是安排在沿海地方,试图效仿临海州抵御从海面上来的敌人。 显然,经历之前朝邵欧海上运卒,让他们不得不提防海面上的危险。 我派萧破武的除寇军支援临海州,沈易东的虎翼军已经组建完毕,我让虎翼军北上晋、辽两州。 沈易东统领虎翼、晋阳、百林三军,加上原唐地另外六州的军队,总计十四万士卒。 但,沈易东能动用的军队只有三军近十万人,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可能从另外六州调动军队。 沈易东的任务就是,抵御北陵国的进攻,并且提防赤昭国浑水摸鱼。 如果北陵国主动进攻,不需要朝廷的指令,可以自行处置,能打进北陵国就打进去,打不进去就防守。 周展功的无畏军前往泗州支援,至于颜五的无阻铁骑……暂时不动。 无阻铁骑的士卒倒是招够万人了,但战马刚刚超过两万匹,连一人两骑都做不到。 步卒需要训练的,他们也需要,不需要的更需要。 马匹是稀罕物,不是人人都会骑马,光是让士卒学会骑马就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训练骑射,在马上适应甲胄与武器,要做到释放双手,仅靠下肢控马。 还要训练战术、队形、冲阵,让马匹和士卒习惯一些地形,或林地…… 总之,这铁骑暂时指望不上,让他们现在就上战场基本就是送。 伊国去年可是在铁骑上砸了两百多万两,让他们训练得久一点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 北陵国的骑兵也不多,据我的了解在八千左右,还是分散在其他军队,根本没有一支真正的骑兵。 …… 除寇、安玄、安定、骁勇、无畏五军在泗、临海两州。 两州主将就有三人,朝邵欧、萧破武、谷将军。 朝邵欧只要留下数艘大船以及四千士卒保障海上粮草安全,他大可以自行发挥。 萧破武也一样,之前让她在别人手下做事,极大的限制了她的奇思妙想和胆大妄为。 让她自行处理,或能建立奇功。 谷将军,他的指挥风格属于比较稳健,但就因为太过稳健了,少了冒险的精神。 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现在的伊国,可不能被拖入持久战。 所以,谷将军在泗州统领骁勇、无畏、安定三军。 第58章 晋辽急报 地盘太大也不是好事,好在伊国的西面没有强敌,东面是大海,主要的威胁来自南北方。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次没有大规模征招徭役民夫,粮食暂时一点一点的运送到四州,预计到秋收后运送的粮草,能让边界士卒吃到明年春天。 晋、辽两州的十万,泗、临海两州的十五万,万、兹两州将近十万,算上各种的一些军队以及一万铁骑 不知不觉,我居然已经拥兵四十万。 兴奋归兴奋,但这四十万人是不事农桑,我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有些压力。 如果一定要榨干伊国的有生力量,也不是不能扩充到一百万人。 只不过,无论胜负,那时候应该离伊国灭亡不远了。 …… 四月末。 之前出使北陵国的吏部尚书传回好消息,北陵国同意不对伊国用兵。 我只想说:北陵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如果不是要花些时间治理乱成一团的唐国,我打完唐国,我就接着打北陵国。 以卵击石倒不至于,但北陵国是不是太嚣张了?谁给他们的勇气?红衣大炮吗? 说得好像我求着他们不要进攻伊国。 那名吏部官员还说了,为了达成两国友好关系,北陵皇帝特意送两名美女过来和亲。 分别是北陵皇族公主,北陵第二大权势家族符家嫡女。 大多的百官一片开心,只有少数的人和我知道,这根本就没有什么诚意,估计是北陵皇帝在欺骗我。 …… 五月初。 伊国发生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案件,有八成的案件是战死士卒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抚恤金。 伊国二十二个州,都有此类事发生,地方官员上奏朝廷的就有三百多起。 之所以是二十二个州,那是有原因的。 之前攻打唐国,那是边打边收人,保证大军数量不减。 哪怕没有遭遇太多战争的遂、原、晋、辽四州,也因为之前谷将军在四州招了一些地方百姓,还有收下投降的唐军士卒。 因此,几乎各州都有为伊国战死的士卒。 这么集中的爆发,要说这里面没有鬼,我是不会相信。 我都能猜到是北陵国的计谋,这也符合国家之中的暗中较量,试图让伊国内部发生动乱。 我也不认为这些案件全是虚假,至少有三成是真的。 为此,我在朝堂上难得的怒斥朝臣。 当然,我的内心并没有多少波澜,只是一场必须的表演。 我底下那么多官员,那么多百姓,难道让我一家一户送抚恤金,我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底下发生这样得事,是必然的,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老鼠屎”。 哪怕老鼠灭绝也依旧存在,除非……人类灭绝。 发怒,是皇帝的态度,是给百官看,是给百姓听。 为了表示皇帝的重视和爱民,我先让地方官员先把负责发放抚恤金的官员抓起来。 让地方官员查明还没有收到抚恤金的百姓,最后则是由郡守和太守把关。 我还派全有换作为钦差下去巡视,如果全有换查出有猫腻,或者还有百姓没有得到那一笔钱财,那县令、郡守、太守就别做官了。 …… 六月初,北陵和亲的人来到京城。 两个和亲的女子都是熟人,赵琴音和符小姐。 赵琴音纯属替罪羔羊,就她好欺负,不让她来和亲让谁来? 符小姐则是主动请缨,我可不认为之前短暂的相处她就能爱上我。 我把她们放到后宫,让唐妙言注意两人就不管了。 …… 六月中旬。 各地因为抚恤金引起的动乱变得小了,此类的奏书几乎没有再见到。 可能是地方官员真的处理了这类事,也可能是他们有意不奏,或者私下处理完。 至于怎么“处理”,那操作性可就大了。 各地也有官员因此被抓,至于是真有罪还是“替罪羊”还有待核实。 …… 七月,关于战死士卒的“身后事”基本得到解决,已经证实确实有北陵国的安排。 这让我起了疑心,按理来说,这样的动乱应该是在两国开战的时候用,威力绝对强上数倍。 我来找了唐妙言,简单交谈后就开口询问:“关于战死士卒的抚恤问题,你真的不知道一些内幕?” 其实我之前也问过她了,毕竟伊国的澜部还算完整。 不过她之前给我的回答是:有北陵国之人的参与。 她说道:“有和之前不一样的消息,但不能确定准确性。” 她也没有卖关子,她这几年更加了解我,似乎把我的想法猜个八九不离十。 “天地阁,最开始暴露抚恤问题是在一名天地阁之人安排下,后面虽然没有天地阁的踪影,但有间接的关系。 通过规律可以知道,那些案件有九成在有天地阁的城池里发生,这不是巧合。” 我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天地阁? 从他们之前的一些举动看来,他们应该是心倾向伊国。 我把思路收回重新整理,如果天地阁没有这么做,那北陵国肯定会在发动战争后下这一步棋,伊国必然遭遇更大的动乱。 所以,天地阁是在帮我? 要帮就全帮啊!偷偷摸摸干什么? 天地阁究竟在想什么? …… 安定八年,九月初。 从晋、辽两州传回急报! 还未秋收,北陵国就发动进攻,不过是进攻晋、辽两州。 这让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他们会一路南下擒皇。 不过我很快就有所领悟,比起民心所向的原伊国八州,唐地的八州相对好打,民心也是不稳。 我就想对北陵皇帝说: 之前那么稀烂的唐国,他们也没有打下半个辽州,他凭什么觉得现在的辽州比之前弱? 北陵五万大军攻打辽州,并且三万士卒借道赤昭国袭击晋州。 我:…… 他们的军队加起来才八万,我在晋、辽两州的就部署了十万大军,人数还是我军占优。 北陵皇帝不会以为“红衣大炮”能逆天改命? 第59章 前线局势 九月中旬。 北陵竟然开始对泗、奎两州发兵了!然而,让人惊讶的是,他们派出的军队人数竟然不到十万,这与伊军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仅如此,北陵的进攻似乎比晋、辽两州还要谨慎许多。尤其是在使用红衣大炮时,他们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如今,北陵和赤昭两国都察觉到了“红衣大炮”存在问题,这可真是让他们又气又急啊! 想必他们现在肯定对苏毅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到地府去跟他决一死战呢! 只可惜,我们恐怕是没有机会看到北陵军将领或者皇帝得知真相后的表情了,那一定会非常精彩! …… 晋、辽两州的战斗一开始是以攻城战的形式展开的,但随着战局的发展,逐渐演变成了野战和反攻城战。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伊国军队不仅成功攻下了一郡之地,而且还在向北陵国的领土深入推进。 然而,越接近北陵国的核心区域,伊军的推进速度就越发缓慢,如今已经到了停滞不前的阶段。 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北陵国对伊国进行了妖魔化的造谣。 他们将伊国军队描绘成一群残忍嗜杀、无恶不作的暴徒,喜欢屠城、奸淫妇女等等。 反正怎么不是人怎么传,极力的往让百姓知道一点:伊军=畜生!!! 有些地位或钱财的人是不会相信这样的流言,但愚笨、无知的百姓占据多数。 这种恶意的宣传在北陵国百姓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和抵触情绪,使得他们对伊国军队充满了敌意和恐惧。 这种情况下,北陵国的百姓们纷纷奋起抵抗,北陵守城的士卒们更是不惜性命地抵御着沈易东的进攻。 他们坚信自己是在保卫家园,抵御外敌的侵略。他们相信自己是为了家人而死,死得其所。 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沈易东也感到颇为棘手。 他向我询问是否要对赤昭国采取行动,因为有一支北陵军是借道赤昭国而来。 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让沈易东暂时不要挑起与赤昭国的矛盾。毕竟,我们目前的主要目标是北陵国,而不是赤昭国。 为了避免与赤昭国发生冲突,我动用在赤昭国收买的官员,让他们去劝阻赤昭国皇帝不要出兵相助北陵国。 美其名曰:“坐山观虎斗,等伊、北陵两败俱伤后,赤昭再一路南下,一统五国。 实在不行,再出兵讨伐或帮助势弱一方,能扩张疆土,或能救一国于危难之际、雪中送炭。” 最终,赤昭国在伊国的威压下,决定不会参与两国的战争。 并且明确表示不会收留任何北陵军士卒,还为之前借道给北陵国的道歉,说是手下官员和将领擅自统一,赤昭国已经给予严惩。 …… 泗州战场双方实力相差无几,北陵国利用还能使用的红衣大炮时不时对城池来一发。 他们没有选择人海战术攻城,而是远距离投掷东西。 谷将军没有贸然出击,哪怕我说可以自行决定是否主动出击,他也依旧固守城池。 得益于谷将军的固守,我倒是看出了一些东西。 他们说是打城,实际上只能算是干扰,大军出城他们就退回北陵城池。 我很快有很多的猜测,北陵皇帝是不是压根就没有打算对伊国动兵? 他其实更趋向于让伊国主动进攻北陵国的城池,是打着“进攻”的名号,实际上是在做好“防御”的准备。 一来,可以利用城池的地理优势消耗伊国的军队。 二来,可以掌握双方开战时机的主动权。 伊国会对赤昭、北陵两国动兵是必然,与其让伊国选择时机对付北陵国,倒不如让北陵国决定。 …… 临海州,萧破武负责防御或进攻。 朝邵欧则乘船北上,具体情况还未可知,毕竟临海州的战争比泗州还慢。 这就是朝廷的无奈,只能知道已经过时的消息,甚至消息的真假还两说。 具体前线发生了什么,哪怕写了一本书,也无法让百官以及我知道具体详情。 …… 十月初。 各地税粮分出三成运送到伊、北陵的边界,各处战场传回很小的捷报。 都是攻打下一些小的城池,只有沈易东打下一座郡城。 哪怕是北陵国的一些小县城,也让伊郡有所损失。 为此,边界将领选择固守。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北陵国的进攻就好像已经宣告失败。 但……他们并不想就此停止战争,时不时的袭击一些小城池和村镇。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让伊军去攻城。 我有些郁闷,那就耗着呗!谁怕谁。 …… 十月十月,两方依旧没有多大的进展。 不过利用北陵国出城劫掠的习惯,埋伏了士卒在路上,杀死和俘虏千人。 总之,略有小胜,但战线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这让我意识到,之前灭了南封、唐两国能用一年,已经算是非常离谱。 北陵内部足够安定,皇帝也算明君,想要攻打这样一个正常的国家,就不能指望立刻有大的捷报出现。 得有一个突破口,才能打破现在的平静。 也是在今天,我收到了李秀婷一封信。 她在被我留在临海州享福,她告诉我: 如果我再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而不顾临海州百姓,我早晚会付出代价。 我看完了全部内容后大为震惊。 临海州的百姓为了获得珍珠,已经死了好些人,而珍珠名义上是给皇帝和妃子进献。 但……这些珍珠我压根就没有用过,这里绝对有事,肯定有官员参与其中,至少有一名郡守的默许。 这些下海的百姓,主要选择没有军队驻守的地方采取珍珠,所以朝邵欧和虎翼军将领并不知情。 我找到来了管理后宫的总管太监和宫女,知道皇宫就没有所谓的临海州珍珠。 我把这件事交给了梅无涯处理,让他派一名头脑灵活的都尉带着三百人前往临海州查明真相。 选出来的三百禁军全是临海州之人,我相信没有人能隐瞒真相。 …… 十月十一,萧破武传回奏书,她遇到了江颌海,江颌海把北陵国在边境的北陵军驻军都探查清楚。 其中就有连柳寇的探子都不知道的消息——还有三万北陵军在福州一处山谷潜藏,意图不轨。 萧破武凭借这个消息在山谷前面提前埋伏,让黑袖军的佯装战败变成了真正的战败。 杀敌五千,俘虏两千黑袖军,自己的伤亡在两千以内。 第60章 微服私访 十月十二日。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最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床顶上的黄色绸缎。 有时候我在想,这个“拔步床”四四方方,看似豪华,会不会其实是一口棺材? 纵使我是一代明君,也终究成为一捧黄土,我有些明白为什么很多皇帝痴迷于长生不老。 但我并不想,至少现在不想。 嗅着来自房间中央散发的檀香,我双手撑在床上准备起身。现在的天应该还是暗的,可屋子里的蜡烛已经被宫女点燃。 “踏踏!” 被刻意放低力度的脚步声传来,两名贴身宫女低着头拘谨地来到船边试图将我扶起。 我摆手拒绝了她们的行为,身上穿着柔软的寝衣。 寝衣,别人是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普遍是两天一换。如果是夏季,因为天气炎热出汗较多,则要一天一换。 正巧,今天就是换寝衣的时候,我拿过低头宫女双手捧着的寝衣,然后就自顾自的换上。 接下来就是皇帝的正装,这个得需要宫女帮忙,因为龙袍并不好穿。 其实换寝衣的时候也应该是让她们来换,但她们过于害怕我,明明我也没有对宫女严惩过。 为我换寝衣好像会要了她们的命,所以我就自己穿了,真怕她们被活活吓死。 穿好衣服就来到铜镜面前,四五名宫女不断整理我散乱的头发。 我没有留胡子,主要妃子、皇子、皇女都觉得很扎皮肤。 …… 走出圣居殿,早上的风有些大,门口已经有两名太监提着摇摇晃晃的灯笼等着我。 在道路的两旁六名宫女,六名太监、十二名禁军,他们的眼神有些稀松朦胧,但还是假装精神抖擞——和我一样。 他们见到我出来的那一刻,纷纷行礼: “参见陛下。” 这样的行为我看了不下千遍,每天除了奏折内容描述的问题不同,几乎都在过着同一天的生活。 我还是老样子:“带路。” 前面禁军和太监开路,中间则是我一人,后面是宫女和禁军。 不时抬头仰望还闪着几道微弱光芒的星辰,再次感觉皇帝的生活很无趣。连星辰的位置都有所变化,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除了变胖。 宫里其实是有轿子,可我摸摸自己的肚子,我曾经的肌肉已经变成赘肉,使得我不得不运动。 以前给我抬轿子的小石子,因为御膳房“盅汤”一事被太后嘉奖成为一处总管太监,他已经死了。 是在之前三皇子和太后联合操办的“勤王”一事上,小石子就是那个被三皇子手下杀死的“石公公”。 说来惭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他死的五六年后了。 从我的住所到办事的宫殿整个过程,禁军、宫女、太监都没有人说话。 偌大的后宫只剩下低沉、快速又有节奏的脚步声,以及早起宫女和守职士卒对我行礼的声音。 在一声声的“参见陛下”中,我来到了处理朝政的宫殿。 今天要处理的奏书是昨天剩下的,里面待内容左、右丞相都已经看过,他们甚至已经给出了妥善的安排。 但我还是要看一下,为了健康可以把一些权力放给臣子们,但不能不管不顾,否则我会失去对朝臣们的控制。 这些奏书不多,都是大事才给我批阅。 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把奏折得看了一遍,只是修改了左、右丞相对一些官员的任命。 我叹了一口气:“唉!” 这两个老家伙,都在让与自己关系好的官员升官,还美其名曰: “举贤不避亲。” 是时候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不要这么放肆。 …… 处理奏书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我为什么一定要早起呢? 是被窝里不暖,还是怀中美女不香? 当然,在宠幸后宫方面,我是很节制的,所以昨晚没有去妃子那里过夜,或者让妃子们过来服侍。 主要是防止一些紧急,又不是特别紧急的奏书。 这类奏书普遍会影响一县或一郡的治安,但偏偏有些时候,这奏书就是傍晚甚至关闭城门的时候送过来。 一些傍晚来的奏书,左右丞相看过后就已经是深夜,不好打搅我睡眠,所以通过在皇城宫墙用绳子绑着的篮子送到后宫。 一些半夜来的,那就只能等天亮给左、右丞相看过,再由他们告知我。 二种奏书都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是火烧眉毛的大事。 如果是涉及几个郡,一个州甚至伊国的安危,还需要等什么天亮?皇帝睡了也要起来干活。 起早是为了加紧把处理方案传回地方,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六部。我的命令要经过他们的审核才算是有效命令,估计午时朝廷命令才能出京城。 …… “陛下,该用早膳了。”一名宫女见我闲下来后提醒。 我点头:“拿上来。” 拿上来的只有两碗东西,一碗是冒着热气的翡翠白玉粥,简称稀粥拌青菜,一碗是两个水煮鸡蛋。 宫女拿着银针在白粥和鸡蛋刺了几下,确认无毒后把先自己盛了一小碗喝下,又用勺子把两个鸡蛋一分为二,把两颗一半的鸡蛋吃下。 时间过去了半盏茶后,我才开始吃起早膳。 堂堂皇帝早膳居然如此朴素,可不是因为我要表演给别人看,也不是因为国库没有多余的钱财,只是因为……油水太多了,容易长胖。 我对着身旁新任起居郎绿萍说道:“你也下去吃点!” 绿萍,是顶替白叶的人。 至于白叶……她已经怀孕了,没办法,一时没忍住酿成大祸。 …… 原本应该是重复的一天,但钟尚书脸上顶着一道脚印,有些鼻青脸肿进宫见我时,我知道今天应该有所不同。 我好奇:“你这是?” 以他的地位,连我也不敢这样对他,伊国应该没有这么不长眼的人。 “请陛下屏退左右。”他故作捂脸,表现得好像很羞愧,但我能看出来他在演戏。 当然,他恐怕就是要让我看出他在演戏,所以才没有认真表演。 等屋子里只剩下几个人后,毕竟还是要留下一名起居郎和一名宫女太监服侍我。 钟尚书双手作揖:“陛下!臣恳请陛下出宫一趟。”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连忙劝慰:“好,我会向百官申请出宫一趟,最快三天,最慢七天就能出宫。” 他面露苦涩,就像吃了苦瓜一样,我发现他好像更苍老了一点。 “陛下,不是光明正大的出宫,而是微服私访。” 我问:“可这安全……” “陛下放心,陛下可以假扮臣的养子钟峥嵘。” 我:??? 我把你当忠臣,你居然想要当我爹? 第61章 出宫之计 钟尚书应该看出我的惊讶,他解释: “只是假扮。” 我问:“说说你的出宫之计。” 皇帝出宫哪有那么容易,最主要的是安全问题,看他一副“臣有妙计”的表情,我知道他应该有所准备。 “今日,臣之子不服管教,并且还脚踢臣的脸,这件事被街道上很多人看到,并且已经传遍京城。 虽说这件事是臣的家事,但陛下体恤臣,特传那‘逆子’进宫训斥。在臣的请求下,陛下才饶过那‘逆子’。 并且,陛下破格派出十几名禁军看守他,让他不能在京城胡作非为。” 钟峥嵘我是有所了解,他是很标准的纨绔子弟,可以说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 我之前认为,这是钟尚书安排的自污,让我和百官放心。 如果钟峥嵘是一个德才兼备,那他极有可能会“继承”钟尚书的职位,会平白无故增加一些政敌。 我说:“说清楚一点。” “陛下可以招他进宫,然后让禁军将其关押在天牢,陛下可穿着他的衣服出城。” 虽然心中早有预想,却还是不免感到惊讶: “你让他去天牢?”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当是对他的磨砺了。”钟尚书的回答很是平淡。 随后他还从怀中拿出一张人皮面具,他将其递了过来,人皮的长相应该是钟峥嵘——毕竟我没见过他。 之后我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钟尚书早早偷偷找人制造了这张人皮面具,还和自己的儿子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让钟峥嵘有正当的理由进宫。 同时,如果我同意他的计划,明面是由皇帝破格派出十几名禁军看守钟峥嵘,看似体现我对钟尚书的信任与重视,实际上是让禁军保护我。 由禁军守卫可以避免与钟峥嵘相识之人见面,让别人无法近身,无法分辨出真假。 计划确实不错,而且中钟尚书为了让我出宫连面子丢尽。 …… 我找来了钟峥嵘,虽然长相不是仪表堂堂,但面目有两分清秀。 我问:“你自愿进天牢?” 开玩笑,我都这么问了,他怎么可能说出不愿意? 他行礼:“陛下,这是小民的荣幸。” 我点头:“好,那你就在后宫里当一个禁军,我让人找一套甲胄给你,入狱就算了。” “不可,陛下!”没想到他居然还不同意? 他振振有词的说:“陛下,小民留在后宫实在不妥,军中平白无故多了一人,自然会引起大部分禁军士卒的注意。 若是这么多人知道陛下出宫,并且推理出陛下在外面用我的身份,恐怕会遭遇不测。 而天牢,只要是宫女、太监都能进去,不会有人注意。” 他说的也有道理,确实是我没想周全。 …… 我让梅无涯把关到天牢里,并且好好照顾他。钟峥嵘还向我讨要了几本书,说要在牢里读书。 顺带把钟尚书的计划完善,他的计划是让我出去一日,但我觉得可以多留几日。 朝中的大事暂时交给唐妙言,她有这个能力。 选出十六名禁军,他们不是京城世家的人,主要是怕他们暴露我的行踪,让自己在京城官员演戏给我看。 禁军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方便保护我。 不算这些禁军,知道我出宫的人只有寥寥几个。 在禁军和太监的帮助下,我顶着钟峥嵘的脸出了宫。 …… 皇宫城墙外还是比较安静,也没有人胆大到在这里吵闹。 “峥嵘!这!这!” 我刚刚感慨就听到一个声音,眼睛寻这声音的源头看去。 他的年纪在不满二十,我见过他,程千度的儿子,之前程家老小在南宿郡投靠我时,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 他叫……叫……算了我也不记得了。 我和他可不知道要该说什么,连忙看了一眼钟掌柜,他上前说道: “渡义贤侄,峥嵘被陛下责罚,不允许别人与他接触,说是会带坏他。 当然,老夫自然是相信贤侄的品行,如果没有贤侄,他早就成为十恶不赦的人了。 但……这是陛下的命令,你……” 钟尚书的处理很好,既打发了他,又让我知道他的名字。 程渡义一惊,连忙朝着皇宫方向行了一礼,随后开口:“既然是陛下命令,小侄一定把这个消息传给他人,莫让他人过来打搅峥嵘大哥。” 他显得有些扭扭捏捏,为难的从袖口拿出一封信,有些谄媚的对钟尚书说: “这,伯父,把这信给他没问题?” 钟尚书接过信后本能要打开信,却被程渡义抬手制止: “伯父,此乃密事,还是让峥嵘大哥自己看。” 钟尚书无奈说道:“行,也就是你的信老夫才这般。” 看着钟尚书的表演,我只能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这件事钟峥嵘已经告诉我们,这是程渡义等人的认输信。 钟峥嵘脚踢钟尚书,总得有个理由,年轻气盛、善于攀比就是理由。 要不然整件事就显得太过离谱,再不孝都子孙也不敢对长辈这般。 我表现得十分郁闷,以至于不想开口说话。 见我这般神情,程渡义高喊:“有什么需要帮忙,就找兄弟我。” 我在禁军的“看押”下走了百米,听到他的低语: “你他娘的够猛,我要是这么对我父亲,我可能非死即残,不……根本残不了,一定死! 我就应该制止他之前的赌约,没想到他真干出这样的事,唉!我只能去酒楼自罚三杯了。” …… 钟府,之前是宸府。 我把这处宅子赏赐给了钟尚书,这里几乎是京城规模最大的府邸之一,至少能排进前十。 不过偌大的府邸,却没有多少下人,更像是一座鬼屋,有点渗人。 据我的了解,钟府只有家丁三十人,护院六十人、侍女三十人。 看起来是很多,但真比不上一些县城的富商和官员,算是清廉了。 在屋子里喝了两口清淡茶,一名管家过来行礼说道。 “老爷、马车备好了。” 今天不止要出宫,还要出京城,目的地是十里地外的桐村。 第62章 离开京城 钟尚书本想让他的养女陪我一同前去,说可能会有一些世家子弟外出,如果遇到我,而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肯定被发现异常。 钟小姐的作用就是告诉我那些世家子弟的名字,以及把他们打发走。 我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 钟小姐年不过十六,待字闺中。 钟尚书不像万盛三十六年的礼部尚书那样教导子女。会让女儿出去参与一些官员小姐的聚会,但现在她是一个清白之身。 我假扮钟峥嵘的事没被发现,那我和她就是简单的兄妹出游,可总有“万一”二字。 我让钟尚书随便找了一名侍女应付就可以,但我看到从钟府后院走出一名侍女时,我不由得看向钟尚书。 我能一眼看出那女子的身份,绝对不是侍女,她的手就根本不是干过活的手。虽然只露出面部和手,可皮肤还是可见的白皙,最重要的是,她散发着一种养尊处优的气质。 皮肤白皙的侍女?还养尊处优? 所以,她的身份很容易猜到——钟尚书的女儿。 钟尚书有些恼怒:“思蓓,胡闹!快下去。” “爹,女儿想去看看热闹。” 我注意到了她说的一个词——“热闹”。 其实我能猜到钟尚书的意图,那就是劝我停战。为了此事,他基本一天一份奏书。 我不由得联想所谓的“热闹”,难道京城外的百姓已经达到了吃树皮的地步了? 钟思蓓,本来是让她充当我的挡箭牌,这才告诉她我的身份。毕竟可能会走得太近,或者吃饭的时候遇到,被发现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 钟尚书挥手,不理会表现得楚楚可怜的她: “来人,把小姐带下去。” “爹,万一外面有什么危险呢?让我去,不仅能保护我哥,还能让哥相信你。” 好家伙! 我不由得仔细端详她,身材还是那种没有长开的小丫头,眉目之间却是有几分自信。 她说的这句话,几乎是在离间我和钟尚书的关系。 她潜在的意思就是对钟尚书说: “让我去,作为‘人质’,陛下才能相信你,万一真在路上遇到一些意外,你也能少一些风险。” 同时,她也间接的对我说:“陛下,你就让我去,万一我爹真想在城外对你动手,你也可以拿我出去挡箭。” 我知道苏毅的“两桃杀三士”故事,可她这“一言离间君臣”虽然有些稚嫩,却也不失为一种计策。 现在就有些麻烦。 诶?你钟尚书不让女儿去,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在半路上? 虽然说是我自己不想让钟小姐跟着,可你不“硬塞”就是另一回事。 现在再强塞,是不是心中有鬼? 现在还不塞,那就证明更有鬼。 唉?你皇帝是不是假意拒绝钟小姐跟着,实际上已经开始怀疑钟尚书。 现在带走钟小姐,那就是证实了上述所言。 现在不带钟小姐,那就是被说中不好改口。 为了避免我和钟尚书精神内耗,我也想知道她所谓的“热闹”是什么?我说道: “那就一起。” 钟尚书也没有犹豫,如果一个父亲还被女儿拿捏,那他就别为官了。 他让府中一名长得瘦弱的马夫赶马,其他人是一个都不让跟着我。 也包括钟尚书,他和我一起前往桐村,确实可以证明他对我足够忠心。 但我们是什么关系?还需要这样证明? 再说,我是以“被处罚”的名义去桐村,钟尚书去干什么? 按照人的正常情绪,他应该是怒其不争、气愤不已、不想再见到钟峥嵘。 …… 马车缓缓出发,刚刚绕过一个路口,就看到很多人指指点点,一些议论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 “怎么会有禁军?” “你不知道?听说钟公子把脚都贴在户部尚书的脸上,皇帝听说后大为震怒,把他传入宫严词批评。 如果不是钟尚书求情,钟公子根本不能活着出皇宫,这禁军就是看守钟公子的人。” “咦?户部尚书还为他求情?是受虐狂吗?” “你他娘的,你再说这样的话,就别再我身边说。户部尚书是一个好官,你被人杀死别来找我啊!”一人心有余悸的说。 “你们懂什么?那是户部尚书爱子如命,户部尚书遭遇太多东西,导致现在无子无女,这养子比他亲儿子还要亲。”又一人插口。 “钟峥嵘这家伙,平时就没少调戏我妻子。” “还有我的寡嫂。” “还有我的伯母。” “咦?你伯母不是已经四十多了吗?”有人提出了问题,应该是和前者相识。 “额……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啊!”那人强硬地转移话题。 “你们也别冤枉钟公子,他只是嘴嗨几句,压根就没有动过手。” “要我说,还是钟小姐心地善良。” “不止,我听说钟府下人的待遇都不错,好像最近要招人,要不我们去试试?” “我就不去了,让我家闺女做侍女。” …… 你们议论就议论,能别跑题吗? 伊国没有废除奴隶制,主要是时候未到。 一些大的世家有几千家奴一点都不足为奇,这绝对是动了他们的利益。 我只能尽可能的减少百姓成为奴隶,可一定要有人自己成为奴隶,那我也无能为力。 人口买卖是犯法的,但……就算在京城也依旧有这样的事,更多都是父母卖子女。 父母自己都活不了,把孩子卖掉反而能让子女活下去。 这样的父母,该说他们良心泯灭,还是父爱、母爱伟大? 朝廷不是万能的,只有发生灾害才会施粥。 一些刚刚落魄的百姓也能得到地方官员的粮食救援,可也不能一直救援啊!这样会导致很多游手好闲、不劳而获的人出现。 当朝廷的救援时期过后,还没有任何改善,那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一般百姓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哪怕在酒楼当店小二打杂,去当苦力,也能维持不被饿死。 百姓卖子女,明明是犯法,但朝廷也无可奈何。难道要朝廷出钱买下?很多没有达到那个地步的百姓也会把孩子卖给朝廷。 而钟府就是雇佣下人,没有卖身契一说。 收回思绪,想要废除奴隶,至少要一统五国。 …… 马车一路南行,很快就出了京城,钟思蓓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看见道路的人少了,我问道: “你之前说的‘热闹’是什么意思?” 她回答:“那里有一个老人,他和爹说了很多,爹希望他能说服你停止对北陵国的进攻。” 第63章 桐村情况 在京城的时候,我还未感觉到异常。 越发的远离京城,尤其是出了京城后的道路后,我就感觉有些不对。 走在大路的百姓青年的占比要比京城一成,进城与出城的妇孺、老人多了起来。 按理来说,应该是青壮年出来谋求生路,这样的年龄比例虽然不说是畸形,可也明显看出缺少青壮年。 我暗自感慨:“或许,这就是钟尚书一定要我出城的原因。” 连京城都能看出一些端倪,伊国边远地方的青壮年大多会离乡。 是什么原因我也能知道,参军和服徭役。 这可不是我逼他们去的,真的! 这些年,伊国已经被我打造成“崇尚武力、当兵光荣”的现象。 不管是士兵还是徭役,朝廷肯定不能只宣传死了、残了、失踪了的消息。 要在这里面抓一些“典型”,比如士卒立功,就给他官职。 比如徭役立下大功——哪怕没有立功,找也要找出来。给他一些田产、钱财,让他当一个亭长就行。 不管是士卒的“杀敌有功”、“攻城有功”、“御敌有功”,还是徭役的“护粮有功”、“运粮有功”,朝廷都是大肆宣传。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百姓更加主动地参军和服徭役。 他们不知道这样会死吗? 他们当然知道,但这是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渴望改变家族的生活。 勤劳是不能致富的。 作为几代、十几代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他们比谁都知道这个道理。 因为祖辈已经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们,如果按部就班,他们祖辈的结局,就是他们的结局。 而伊国就是给他们这么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不用担心立功被贪墨,不用担心战死无抚恤金。 我不想为自己狡辩,我确实是在利用他们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可我也没有愧对过他们。 “少爷,到了。” 马夫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下了马车,就看到一个村子。 现在是午时,正是吃饭的时候。 一缕缕黑烟从屋顶的茅草和瓦片钻出,我能闻见空气空气中散发的饭菜香味以及……牛粪味。 低头一看,路的左边就是一串排列整齐的牛粪。 在马车前面的是三个小孩,高矮各不相同,最高也只到我的腰间,最矮的是一个小女孩,年纪可能就在五六岁。 他们背上都挂着背篓,停在距离马车五米的路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车队,不过眼神总是时不时的瞅地上的牛粪。 仔细看他们的背篓,里面居然装着牛粪。 我对着钟小姐说:“带路。” “好。”她捂着鼻子出来,我能从她的眼睛看出她已经后悔跟过来。 …… 很快,在钟小姐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一处房屋下。 屋子是以牛粪、泥土、稻草、禾秆、竹条建造,屋顶是芦苇、菖蒲构成的茅草房。 两名禁军率先进到屋子里,一通检查才出来说道:“没有问题。” 这房屋不大,从外面就能看得出来,占地长为四米,宽不到三米,高也有三米多。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被我的臣子给流放了!!? 一名禁军离开了队伍,朝着西方走去,他是去确认其他禁军的位置。 我出这么远的门,自然要有所安排。 梅无涯带着一千禁军在邻村驻扎,理由自然是缉拿逃入深山的乱党。 反正不是保护皇帝的“借口”,这里就算有什么埋伏,我自认为跑到一个村的距离还是能做到。 我是相信钟尚书,可该有的防备还是要做。 我问钟小姐:“那个人呢?” “我爹说,他有时候会进山采药,估计要等一两天。” 她捂着鼻子:“我去见彭娘子,马上回来,天要黑的时候再坐马车离开。” 我问:“你和马夫两个人回去不安全?” “放心,彭府有钟家的人,他们会送我回去。” “彭娘子是?”我有些疑惑。 “就是彭校尉的娘子,就是之前攻打南封国夺旗的彭校尉妻子,喏,他家就在那里。” 彭小善,我立刻想到他的全名。 顺着她的玉指看去,看到整个桐村最富丽堂皇的院落。 那院子的规模如果在京城,那几乎是排不上号,可在这村子里就显得很高级。 整个村子,瓦房只有不到一成,其余都是茅草房。 瓦房不是普通人就能建造,至少有些家底。 劣质的瓦片,一般一文钱一片。 好的青瓦,一片三到五文钱,按最少六百片计算,光是瓦片就是六百文到三两。 想要住上瓦房,至少要花十两银子。 当然,这是六七年前的价格,现在具体什么价我也不知道,但相差应该不大。 …… 钟尚书选的房屋位置很好,几乎位于村子的正中间,使得我能看到小路的人来人往。 他们最开始对我也充满好奇,不过因为农忙就散去了。倒是之前在路边捡牛粪的三个小孩会时不时来看我。 村子里的鸡鸣犬吠、百姓之间的相互吆喝、屁大小孩的打闹与哭泣。 明明很嘈杂,却能使得我的内心安静下来。 “你们三个离开这里。”禁军的话引起我的注意。 刚才那三名小孩又来了,最高的那男孩鼓足勇气: “我……我……我想问你们要不要牛粪,或者让我们帮忙修补房屋裂缝。” 以牛粪、泥土建的房子是要经常修补,否则会开裂漏风,甚至坍塌。 我饶有兴趣:“?” 他说:“当然不是,如果是只要牛粪,一背篓五文钱,如果让我们修补,要十……十五文钱。” 我摆了摆手:“干活,不过不要修屋子里面的裂缝。” 主要是晚上我要睡在里面,一屋子的牛粪我恐怕睡不着。 “好嘞,公子,交给我们,你就放心。” “阿狗,阿芷,你们留在这里,我回去拿工具。” 他把背篓放下,又招呼两个小孩,随后的兴奋的奔跑,另外两个小孩也是一脸兴奋的等待。 来这个村子已经有一个时辰,我已经看出这个村子的问题。 村子的男人,似乎……绝了。 第64章 小人小梦 之所以说是“似乎”,那是需要一些等到晚上才能确定。 因为有些人是出去干活或狩猎,之后晚上才会回来。 我自始至终就没有见到一个正常的青壮。所谓的正常就是十六到四十,并且没有残疾。 桐村的男人还是可以看见,只不过要么不满十六;要么就是受了伤,一看就知道是战场受的伤;要么就是一些老人。 通过观察,我能知道,这些受伤之人一家过得还不错,村子里为数不多的瓦房大部分就是属于他们。 很快,那小孩就扛来两米多长的竹梯。 然后三个人开始忙活,先是打来水,用水、泥土、牛粪混合在一起。 修补不能再使用稻草、禾秆,主要是塞不进去和容易裂开。 最先开始是那名五六岁叫“小芷”的女孩,她提着一桶已经混合好的“泥”,填补她能够得着的一切裂缝。 另外两人,则是从另一边搭上竹梯,从上面开始修补裂缝,他们是轮流上去,一人留在下面稳固竹梯。 我看着他们干活,假装很随意的问道: “你们村子的男人怎么这么少?” 看着他们,尤其是爬竹梯的小孩,是怕因为与我交谈分心掉下来。 看着他,至少掉下来我能接住。 这茅屋根本就没有什么前院,就只有一米宽的平地连找个椅子躺下来都做不到。 最上面的男孩为之一振,随后边继续填补裂缝边说: “他们大都去残军和服徭役了,不过也有很多叔叔伯伯去京城干活。 之前有个地痞流氓以为我们村没男人,想要欺负琳嫂子,被我们的人抓了送到官府,被县令老爷叛了五年。 还有,一些纨绔子弟……” 我:你就直接点我就行了,不必拐弯抹角。 “他们也想要勾搭村里的女人,结果被县令打断了腿,至此,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桐村人。 还有,村里可是有彭大哥,那可是被皇帝破格提拔的人,是要成为将军的人,认识的大人物多了去了。” 估计他以为我动了歪心思,一直在点我,并且小小的带着威胁的语气。 我也没有在意,更不可能去证明自己没有那个想法。 “你叫什么?” “阿弃,你呢?” “我姓钟。” “钟?你是钟老爷家的人?” 手里的“泥”用完,他爬下竹梯,落地的时候看我一眼。 “算是。”我回答。 他再次爬上去:“钟老爷人可好了,就是他告诉我这个赚钱的办法。” “你们是孤儿?” “是。”他没有任何人忌讳,或者说可能已经麻木了。 他接着说:“不过乡亲们都很好,我们其实是可以吃百家饭长大,但我们想自己挣钱。 想买小鸡养成母鸡,鸡生蛋,蛋生鸡。然后再买小羊、小猪,然后造一个大大的房子,然后……”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已经开始畅想未来,包括另外两个小伙伴。 因为他们的动作有所减慢,神情明显呆愣,我没有打扰他们的畅想。 随着畅想的结束,他们似乎变得更加有冲劲,干活都带着几分开心。 我问:“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来?” “为什么这么问?”说话的是阿弃,但另外两人也纷纷疑惑看向我。 看得出来确实不是演的,如果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以假乱真的演技,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有多妖孽。 我继续抛出得到这个结果的问题: “那你们怎么这么巧在路边遇到我,有这么巧有足够的牛粪?” 阿弃还是很疑惑:“这其实是别人家的,我们一般是提前去询问别人家是否需要牛粪或者修补房屋,然后再收集牛粪。 看到你,我们就想先挣你这一笔钱,反正牛粪可以过两天再收集。 如果你只是待了两天就走,那我们可能就失去这笔买卖。” 确实有些东西,提前了解顾客需求才去找牛粪,找到牛粪还不忘发展下家。 在稳定顾客和不稳定顾客中,先赚不稳定顾客的钱,确实有些像钟尚书教出来的人。 …… 很快,那名离开的禁军已经回来。 “他们已经在坨村安营扎寨。” 我轻轻点头:“去喝点水。” 我开始有个疑问:吃的问题该怎么解决?这十七个大老爷们,做的饭菜不能说吃不下去,至少吃得不香。 三小孩很快就把屋子修好,本来裂缝也不是很多,要不然房子早塌了。 阿弃伸出沾满“泥”的手:“十五文。” 我给了禁军一个眼神,那禁军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钱交给他。 “谢了,对了,你身边一直有士兵保护,应该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别怪我没提醒你注意火星。” 我说道:“多谢提醒。” 不用他说我也能看出其中的隐患,预防这类事也简单,晚上的时候让禁军到屋顶把茅草淋湿就行。 又过了半炷香,钟小姐回来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没有捂着鼻子。 要知道,现在这屋子还是飘着一些新鲜的牛粪味。 她走到墙边,手指轻点在刚才小芷细心修补的位置上,从上面挂下来一点“泥”,然后在自己脸上划了两下。 似乎是为了解答我的疑惑,她说:“其实我没被过继给爹之前,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或许是习惯了所谓的舒适,让我忘记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 我朝她的脸捏了两下,又闻她身上的香水气味,不像是被换脸顶替。 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这才不到两个时辰?她是在彭府遭遇了什么吗? 我感觉,或许钟尚书不仅仅是想要点醒我,还要点醒钟小姐。 我没打算细问她,如果对每个人都追根问底,那我注定问不完。 我们都没有说话,当太阳已经斜挂在天地交接处,钟小姐也离开了。 …… 我让禁军找百姓买了四只羊,简单蒸一大锅米饭,拿两只羊做烤全羊。 把其余内脏都分给村里百姓,主要那些东西味道不好,还难以处理。 今天晚上,整个桐村算是开了没有羊肉的全羊宴。 禁军没有吃村中百姓送过来的羊杂汤,这是为了安全。 在外面,我们只能吃自己做的饭菜,甚至自己做的也要验毒。 第65章 米家故人 第二天。 我已经通过昨晚的羊内脏,知道这个村子正常青壮真的很少。 他们之所以留在村中,还是因为上有老下有小,实在走不开,实在不敢去沙场冒险。 有些则是因为家中男丁较多,没必要全部冒险,总得留个亲人照顾家人。 如果……如果前线失利,他们极有可能失去丈夫、父亲、孩子。 但……事情总得有个代价? 钟尚书的初衷我能明白,可他只能处于“臣子”的角度看待战争。 其实他也能明白,哪怕我同意停战,北陵国也不会同意,继续出兵骚扰。 …… 经过昨天晚上都了解,我大概的知道了这个村子的情况。 一切都从彭小善说起,自他夺旗被封为五百夫长,弟弟被封为县侯。 在南封国又立下其他军功被封都尉,可谓是春风得意,富贵返乡。 之后,又在泗州文将军的手下抵御北陵、赤昭两国十万大军。 安定军势弱,一路被打退到泗州州城。 那时候彭小善家乡有传言,彭小善已经战死沙场,后来抚恤金也发下。 因彭小善“夺旗之功”得到县侯爵位的弟弟,开始对彭小善的家产图谋不轨,逼迫所谓的“寡嫂”把田、房以最低价格卖给他。 后来,彭小善不仅没死,还立功被文将军封为校尉却有偏将的权利和军队。 所谓的“彭小善身死”,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计。 彭小善的弟弟自从被封为县侯,虽然没有嚣张到张扬跋扈、以势欺人,可也做到以势压人、让人敢怒不敢言。 为此,有人付出一百两白银和六石粮食伪装朝廷对彭小善的抚恤,抚恤都到了,基本可以坐实彭小善身死。 然后又让彭小善的弟弟对其田产、家业产生贪念,最终离间了彭小善兄弟。 彭小善回家自然大怒!哪怕有人故意离间他们兄弟关系,可他弟弟做出的事可没人逼迫。 兄弟两人就此一刀两断,彭小善拿回家产后就快速变卖,马不停蹄就搬来京城外的桐村。 因为这里是他同袍的家乡,南封一战夺旗战死的百人,就有五人出自桐村。 他来到这里后,就出钱帮助村子里的百姓,重建被赤昭国骑兵践踏劫掠毁掉的屋子,更是拓宽了道路。 桐村的百姓从其他渠道知道彭小善的经历,想到之前赤昭骑兵的凶残,彭小善有情有义、还不忘记同袍之情。 使得桐村青壮都希望成为彭小善的兵,彭小善开始是拒绝的,他知道战场的凶险。 最后在村民的请求下,他才同意,不过他只愿意带走三成青壮。 今年秋收后,北陵进攻伊国,又有三成自愿服徭役。 徭役,已经不再是徭役,只是还叫徭役,除了钱给的少,其他赏赐朝廷是不会吝啬。能减少各种税,表现好还有田产和官当——亭长之类。 加上伊国的徭役民夫死亡比例是最少的,比如对唐国的大战,超过二十万的徭役民夫,只死了四千人。 所以,百姓已经不是很害怕服徭役,反而会为了赏赐而主动参与。 总之,桐村的青壮少是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彭小善的入村,让百姓看到了飞黄腾达的机会,大多去参军和服徭役; 二,之前赤昭骑兵的劫掠,杀了不少的人。 …… 早上,钟小姐带给我一个消息,害怕她记不住,钟尚书还把消息写了下来。 大致的意思是,沈易东在北陵又攻打下一个郡城,并且沈易东为一名叫“米汤”的年轻百夫长担保,让他成为一名校尉。 米汤,悯州富商米家养大的人,还是我让米家养的两人之一。 正是当年苏毅炸毁武幽城城墙,在朝廷重建城墙时,官员丢在地基的两个“生桩”之一。 在我把一男一女交给米家后,米家就给他们取名,男的叫米汤,女的叫米线。 从随意都名字就看得出来,米家也没怎么注意他们两人,结果米汤加入城防军居然表现出不凡之处。 不仅帮助米老爷,也就是之前的米家大少爷打理城防军,还小小年纪就剿灭了悯州数个山寨。 米家感觉到米汤的不凡,又想到我和米汤的渊源,觉得有利可图。 知道沈易东组建虎翼军后,就动用关系想要让米汤成为一名五百夫长,结果被发现,一路上报给沈易东。 事关米家,沈易东见了米汤一面,随后发现确有才学,破格成为百夫长。 今年对阵之前号称最强的北陵国,一直都打得很艰难。这次得益于米汤的计策,以及表现勇猛,这才得以再下一郡。 沈易东的请求,我知道唐妙言会帮我回复——允许。 堂堂一国将军,沈易东完全可以任命牙将以下的将领。哪怕是任命牙将或杂牌将军,我也是没有多大意见,最多只是惹我一些不满。 我觉得沈易东更像是给米汤铺路,让米汤先进入我的视野里,以后再立军功不会因为年纪的问题而被刻意压制。 在这一点,冯通鸣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的能力可能够了,但年纪摆在那里,除非大功,否则难以破格晋升。 当然,如果他显露自己的身份,所谓的资历不再成为束缚。 …… 一直到午时,有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过来茅屋说道: “小姐,那位老先生回来了。” “知道了,下去。”钟小姐兴奋的回答,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我。 “能让我一起去吗?我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吵……争论,也是怕你气急攻心,把老先生打死。” 她刚才想说“吵架”? 我淡淡回答:“无所谓。” 自昨天从彭府回来后,她居然不再躲着牛粪。虽然眼中还有厌恶的神情,却也能把玩阿弃三人合成的“泥”,还因此和三小人打成一片。 钟尚书让我看的,我已经看完了,但我依旧无法停止战争。 接下来就是听他要我听的一些东西,其实我已经知道结果。 那就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停止战争。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恰恰相反,是伊国已经到不得不打的地步。 第66章 青竹居士 桐村,东面的小溪边。 溪边之前还有六七名妇女在溪边洗衣、挑水,别问我这两件事怎么同时发生,我只能说这就是生活。 现在她们已经不在溪边,倒不是有什么埋伏,只是现在正处于午时,这个时间阳光最烈,百姓一般都会选择避开这个时间段,顺道做饭。 这个季节,树叶已经枯黄,却又没有完全落下。 这小溪的深度不到一米,几片黄叶随清风落在清澈见底的小溪上,顺着河流缓慢移动。 溪边有一个带着斗笠的老人,蓑衣倒是没穿上,要不然就稳妥妥一个“世外高人”。 村里的井很少,大多百姓都是靠这条溪流,他的年纪根据胡子的长度,估摸着有七十多岁。 而他,正是过来清洗还沾着泥土的药材,在他旁边还有两个木桶。 从一个木桶拿出药材,洗完后丢在另外一个木桶,显得有序又悠闲。 我对两名禁军说:“去看看。” 两个禁军上去就是上下其手。 “你们干什么?”老者被这个两名禁军吓了一跳,假的被吓了一跳。 之前大老远,我就已经和他对视过,要说他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是不会相信。 那老人倒也没有异议,只是装模作样的抵抗两下。 两名士卒连溪流都看了几眼,还翻开岸边的石块,防止有天雷珠。 他们很快回来,抱拳行礼:“没危险,那老者没有内功。” 我摆了摆手:“你们退到百米外。” “领命。” 十六名禁军抱拳领命,随后就退走,一半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 我向前走去,现在这个范围只有我们三人,钟小姐在身后跟着。 走上前去,那老人对我行了一礼,却没有说什么话。 我率先开口:“不知老先生名讳?” “名不过符号,我即是我,我亦不是我,我名不是我,知道名字又有什么用?公子叫我青竹居士或者青竹老人。” 他抚摸胡须故作深奥,从他的语气,以及小心看着我的眼神,他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我说:“可‘青竹’就不是符号?先生虽然有些才学,现在看来还是难以摆脱凡人躯壳的限制。 我觉得应该叫先生‘井虫’先生,或者‘猴冠’先生。” “井虫”,指他是井底之蛙、夏天之虫。 “猴冠”,指他是沐猴而冠、以人装神。 前者是暗指他见识浅薄,连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 后者是暗指他以猴代人、以人代神,看似超脱,实际还是凡人一个。 同时,我也是在激怒他。 骂书生手无缚鸡,骂士卒毫无文采, 骂臣子贪赃枉法,骂皇帝泯灭人性。 这样骂是最低级的,要骂就从他们最自豪的地方骂,比如: 骂书生文采如同狗屁,臭不可闻; 骂士卒体魄如同娘们,软弱无力; 骂臣子忠诚如同墙草,随风摇摆; 骂皇帝治理如同猿猴,灭国在即。 这一骂出来,就是在否定他们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努力,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高级一点的,还可以称赞对方,比如: 赞美残缺之人为完体之身,赞美丑陋之人为美若天仙(此法是放大敌人缺点,莫轻易尝试)。 “哈哈,公子言之有理,受教了,不知公子从此前来是为了什么?” 他倒是看得开,脸上表情倒是没有不满之色,倒是有些恍然。 当然,可能是活得太久,演技已经能以假乱真。 “我是来听先生说教,主要是看先生要说什么。” 我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钟小姐则是在一旁站着,显示出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但眼睛闪烁的好奇却是挡不住。 他把水桶放下,一脸无奈的说:“公子的眼神告诉我,我无法劝说公子。” 我说:“试试,你不说,那我可就走了。” 我作势起身就要离开,也是真的要离开。 “那‘井虫’、‘猴冠’就说两句。”他开口,用着试探的语气。 “天下之势,无外乎强弱转换,分而合,合而分。 伊国统一五国的意图掩饰不住,可北陵善治、赤昭善骑,不似南封平庸,唐之混乱,一意孤行只会害了天下百姓。 民者,即是水、是舟、亦是桨。 君者,即为舟上之人。 弃水者,水起成浪,覆舟在即; 弃舟者,无地可踩,沉底在即; 弃桨者,前行受阻,空腹在即。 君轻,民重,理应……” 我打断:“所以,你做了什么?” 不能一直让他“施法”,更不能顺着他的思路思考问题。因为他说的话必然经过成千上万次的完善,耗费的时间都是以年为单位。 或许他的话会有些漏洞,但十有十一是他故意留下的漏洞。 当我朝着“漏洞”穷追猛打的时候,或者说发现“漏洞”的时候,我已经掉进他的陷阱里。 怎么才能狡辩过别人? 那就让别人自己狡辩。 总之,就是先发制人。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下文。 我说道:“有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为朝廷提供粮草。有人在沙场之上拼死杀敌,为国家开疆拓土,防卫边疆。 伊国有九成九的百姓都在为国家出力,哪怕没有出力,只是单纯的不作奸犯科,亦是为伊国出力,这样的人我也不一一举例。 但偏偏有一种人,归隐山林、闲云野鹤、自视甚高,一无成绩,二无能力,却意图指点江山,改天换地。 他们一无名着佳作流传后世,二不广收门徒传扬国学,三不为官为百姓谋利。单单这三点,可见普通民夫都要胜他们一筹,可为什么史书上记载的隐士很多,却无一农夫可留其名。 我常有一问,此类之人,亦是人乎?” 他倒是淡淡一笑,没有在意我另立新题: “所谓隐士,只有少部分徒有虚名,是借着隐居求得朝廷拜官,也可能包括老夫。 想必公子也有苦恼过,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几天。 有人入世,追求功名利禄;有人出世,追求内心宁静,逍遥洒脱,两者本就没有贵贱之分。 决定怎么生活,以什么样的方式生活,都是靠自己选择,难道这点朝廷也要管?” 老实说,我确实被他说服了一点点,不是战争方面,而是对隐居之人的态度有所改善。 我之前的态度可能极端了一点,接下来就不能在这方面攻击他了。 第67章 战与不战 他见我没有意见,随即说: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伊强而北陵弱,故北陵不得不袭扰边界,诱使伊国攻城,以守御攻,占尽便宜。 唐地新得,民心不稳,反观北陵百年治理,民心未失,彼盈我竭,只会徒耗国力。” 他蹲下来清洗药材,然后继续: “陛下若能以德服人,待时机成熟,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若能体恤百姓,休养生息,则国运昌盛,四海升平。” 这个“青竹居士”还是有些东西,至少他就很沉得住气,虽然没有仙风道骨的气质,却有朴素而超脱的气质。 我说道:“非我不愿止戈,实乃……咳!” 跟这个他说了两句话,居然把我整得有些文文绉绉。 我调整自己的状态,在钟小姐的手指轻轻抵住红唇,眼睛看着我的情况下再次开口: “战争不是我能决定,能不战,我比谁都开心。 奈何北陵无耻,不想给一国休养生息的时间,战又不战,退又不退。 伊国进攻,他们就退守城池,伊军撤退,他们就进攻小城、村镇,可谓是民不聊生。” …… 我还真就没有冤枉北陵国,为此没少让我前线的将领苦恼。 以同样的方法回击北陵国,那北陵国的反抗会更加激烈,变相的证实了伊军的无恶不作。 至于伊国百姓的遭遇,北陵百姓怎么会知道。 沈易东采取“你来我往”的计策,把北陵国对伊国百姓干的事成倍还回去。 谷将军采取“以柔克刚”的计策,把北陵百姓当做伊国百姓对待。 萧破武和朝邵欧采取“看心情”的计策,想劫掠就劫掠。 除了谷将军,其将领都请示过我,毕竟会影响伊国的名声,还容易被别人定下欺压百姓、御下不严的罪名。 三方都有不一样的效果,沈易东一部遭遇的抵抗最为强烈,但战线是推得最快,主要是把人都杀的胆寒, 谷将军一部只是偶尔往前动动,试图勾引北陵国的大军,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萧破武和朝邵欧倒是中规中矩,除了萧破武击败黑袖军外,就没有太多消息,朝邵欧和北陵国水师一战,现在还暂不知道具体情况。 …… 随后,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说你敢担保北陵国不会出兵,那么我可以考虑不再动兵。” 我决定直接摊牌,因为我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口才可能并不如他,继续争论下去恐怕也占不到上风。 而且,我实在不想和他讨论关于“君”与“民”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他那满口的“之乎者也”,让我感觉有些昏昏欲睡,就像在听一场枯燥乏味的课一样。 所以,我干脆直接告诉他,我的底线和条件: 只要他能解决这个问题,或者确保北陵国不会出兵,我就会撤军。 …… 正如我先前所言,结束这场战争并非我一人之力所能决断。 毕竟,徭役既已派出,几十万民众已然分散各地,召回他们固然容易。 但若北陵国趁机出兵,朝廷便不得不重新征招民夫,这无疑将给伊国带来更为沉重的负担。 如此反复折腾,伊国必将难以承受。 既然北陵国执意一战,那便应战到底,以图一劳永逸。 “公子为何不承诺十年内不对他国用兵?北陵虽已是强弩之末,然伊国势强,北陵不得不通过守城战消耗伊国实力,自身亦有所损耗。” 面对我的疑问,我未曾想到他的解决方法竟如此天真,的确不像官场老手那般圆滑。 我摇头,他见状追问不已: “伊国不愿?十年之后,伊国必成三国之最强。” 我回应道:“先生以为,我的承诺,北陵皇帝会信吗?实不相瞒,北陵皇帝此前亦曾向伊国承诺不再动武,结果如何,先生有目共睹。” 他继续提议:“可歃血为盟。” 我仍摇头:“这等盟约不过是骗小孩的把戏,历史上的破约之事还少吗?” 他再言:“可派人为质,以一人之力安定两国纷争。” 我再次摇头:“北陵送来了一名公主与符家女,结果不过是用来麻痹伊国。难道要让伊国出质子?强国给弱国送质子?我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我接着分析道:“呲呀国欲北上,十万大山亦蠢蠢欲动,北边的珝国经过五六年的治理,已有再次南下的实力。 十年太长,甚至三年我都嫌太久,其中变数太多。 三国需要更快地统一,而非各自为战,被逐个击破。” 其实,我还有一事未曾告知,那就是英利国可能也已“重建”,再次出海劫掠或征讨五国亦非不可能。 “然如今国内男丁外派,若战败,恐怕国内将生乱象。” 他仍未理会我的分析,继续纠结于百姓的问题。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敌国环伺,固守一地便能保平安无虞? 今日的平安,明日或许需用鲜血来换取。唯有今日血战,方能换取明日的生存之机。” 言罢,我转身欲走,临行前留下一句: “先生爱民之心毋庸置疑,能看到伊国的困境,却看不透各国的局势,不了解未来的趋势。 受教了,告辞。” 随后,我不再多言,只对钟小姐说道: “我们走。” 他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受教的是老夫,今日一见,知吾所未知乎,知学无止境之理,确应为‘井虫’与‘猴冠’。” 他或许是一个治国之才,当官或许是一个爱民之官,可惜受限于他所能看到视野,无法理解我一定要开战的原因——哪怕知道这场仗对伊国影响很大。 世界就是这样,不可能指望一个文盲写出绝世佳作,不可能指望一个隐居之人出山就能平定天下,不可能指望这片大陆的人想象得到星空究竟有什么。 我要说的很简单: 所在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东西或问题也不同。 第68章 新的一代 正当我要启程回皇宫的时候,唐妙言派人传来一个消息: 太后过两天也会来到这桐村。 原因是小露死了,作为生活再多的地方,她还是希望埋葬在雨州、京城附近——以骨灰的形式。 之所以不是京城里,那是因为城里埋不了, 算算时间,她们三人的年龄,也确实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之所以这么巧,是唐妙言刻意安排,找几个江湖术士说桐村是最适合小露的风水宝地,把小蝶等人忽悠的不知道方向。 同时,唐妙言还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江颌海找到了“唯一”,正是小露的孙女,之前在武幽郡买《西厢记》的少女。 考虑到太后与三名老宫女,我决定还是留下来看看,也算是送小露一程了——虽然她早就没了。 …… 约莫一个时辰后,村口的大路上驶来众多马车,一大群人紧随其后。 钟小姐抬手遮挡眉间的阳光,仔细端详片刻后,似乎认出了马车的主人。 她随即轻声对我说道:“来者是京城几位少爷,看这阵仗,怕是为了寻你而来。你且莫要言语,都交给我。” 远远地,我就能听到程渡义的声音: “村中可有新来的公子?” “这个……我……嗯~”阿弃的声音犹犹豫豫。 “有赏哦!你不说,本公子找别人去。” “一百文……一两银子。”阿弃说道。 程渡义不耐烦:“快带我们过去。” …… 很快,一帮人就出现在我视野里,其中六男四女,其余都是护卫、侍女。 趁着距离还远,钟小姐跟我说了他们的身份。 “最前面的是程渡义,程将军之子,程州牧之侄。” 我说道:“可以跳过他。” 程千度,确实是个将才,原本是除寇军牙将,后来重建虎翼军就调他过去。 程千余,暂时管唐地的宿、曲、巫、遂四州,官职为州牧,权力在太守之上。 而弦渠,也是州牧,暂管另外四州。 他们两个人的顶头官员是史进——持节刺史,监察唐地八州,总管一切政务。 说是“一切”,其实权力是分散了,这就是我要派程千余和弦渠的原因。 就程渡义的这些关系,在京城横着走基本没有任何问题。 …… 她继续介绍:“程渡义左边蓝衣服的男子是拓拔儒,为兵部侍郎之子,京城拓拔世家的人。 程渡义右边是京城世袭侯爷言家的公子——言春生,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下一个侯爷。 那个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是谷骆,是谷将军嫡子的嫡孙。 谷将军的嫡系生育比较晚,虽然年纪在谷家派到十多外,当嫡子的身份确实毋庸置疑。 里面最为魁梧的是文大角,安定军文将军的儿子。 那个总时不时咳嗽,很是文弱的是左丞相之孙——单去疾,自小体质就弱,因此取了这个名字。 绿裙小姐是单去疾的妹妹,黄裙是文大角的表妹,另一名是谦家的小姐,她和程渡义对上眼,已经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最后,里面长相最为出众的女子是程州牧之女,很多世家子弟都倾心她,奈何都被程渡义赶走。”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这些女子的名字,这闺名可不是那么随意告诉别人。 介绍完人,我也了解个大概。 他们这一群人,地位就没有低的,身份差距太大也玩不到一起啊! 国与国之间相互联姻,世家或者豪门也相互联姻。 比如程家和谦家,如果联姻就变得更加强大,相互帮助,一些世家就是这么出现的。 但我也没打算制止臣子们的联姻,这是必然的结果,总不可能让他们去找娶乞丐或嫁给民夫? 随着阿弃的抬手一指,很多人都把目光投来,程渡义旁边的护卫给了阿弃一个东西,估计是银子。 我轻说:“打发走。” 这个距离,只要有些实力,他们也是可以听到我说的话,所以我决定不再多说一句。 程渡义面带笑容,热情地抬手高喊: “钟兄!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啊!” 这究竟是不是巧合,他还不清楚吗?我不禁在心中暗暗嘀咕。 尽管他嘴上如此热情地打招呼,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顺口一说,完全没有想要停下脚步与我寒暄的意思。 钟小姐见状,连忙出声喊道:“几位哥哥,还请不要再靠近。” 听到钟小姐的警告,程渡义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灿烂了,他笑着回应道: “禁军大哥们,我们只是出来游玩,偶然间发现了这座山中的村落,特意前来讨口水喝而已。难道连喝口水都犯法不成?”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似乎对禁军的存在毫不在意。 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禁军站了出来,用雄浑有力的声音说道: “要喝水的话,远处溪边就有,你们自己去取。” 文大角听了,立刻反驳道: “那溪边的水脏兮兮的,哪有井水干净啊?我们只是想讨口干净的井水喝,这有什么过分的呢?” “对对,我们顺便在附近喝一口水。”其他男子也说道。 “去疾兄已经‘冒暑’了,休息片刻我们就走。” 冒暑?狗屁的冒暑,他们出门会不带郎中和水? 不过已经这么说,冒暑这病可大可小,还真能死人。 那名禁军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我则微微一笑,轻点了一下头,禁军明白了我的意思。 紧接着,禁军开口说道: “速度快点。”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态度。 听到这话,程渡义连忙应道: “几位大哥放心,我们马上就走。”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生怕惹恼了这位禁军。 说罢,程渡义加快了步伐,脚步匆匆地向前走来。 然而,他们很识趣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不出意外,喝水的时候,除了程渡义,其他男子的衣服都湿了。 程渡义不好意思的对着禁军说:“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待一小段时间,很快,衣服干了我们就走。” 害怕被拒绝,他指着单去疾说: “这位是左丞相之孙,我们几个皮糙肉厚倒是无所谓,可他身体太弱了。” “不行,我爹说了,要好好惩罚我哥。”钟小姐立刻回绝。 禁军看了我一眼,我轻轻点头。 知道我的态度,禁军故作为难的说: “这……行,不过下人丫鬟就不要过来了。” 程渡义连忙点头:“放心,规矩我都懂。” 我正觉得无聊,正巧,借着这个机会,看看所谓的年轻一代是什么样。 第69章 识破身份 他们的仆从寻来了桌椅板凳,竟在狭小的院子里摆了起来,勉强能挤下十人。 至于其他无关之人,早已离去。 为此,禁军不得不离开这个茅屋周边,腾出这为数不多的空间。 钟小姐疑惑发问:“你们怎么知道这里?” “这还用说?跟着你的马车,自然就能找到这里。”回答的是那较为魁梧的文大角。 谷骆却笑道:“你在吹什么?还不是去疾想到的主意。” 他们这个小团体的核心人物,我已大致看出,主要以谷骆、程千余为首。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势力,更有他们自身的能力所在。 程渡义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峥嵘,你要被罚在这里待多久?” 我并未直接回话,而是坐在醉翁椅上,目光凝视着远处的风景,将所有问题都交由钟小姐来回答。 “估计还有天!等爹气消了,我哥就可以回去了。”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程渡义更是满脸不可置信地感慨:“都这样了,就只罚几天的时间?伯父的脾气也太好了?” 言春生点头附和:“话说,峥嵘兄这次实在是太鲁莽了,恐怕对以后的仕途有所影响。” “老实说,钟尚书为人和善,爱民如子,再怎么鲁莽也不至于脚踢尚书,我想,其中恐怕另有缘由。咳咳。” 单去疾的话使得他们目光收了回去,众人都在等他的下文。 他又咳了两句后说:“我觉得,你可能就是冲着面见陛下而去。” 话音还没有落完,空气就变得安静下来。 就连我也有些动容,如果猜出钟峥嵘就是我,那我有理由怀疑左丞相的手伸得太深,要不然怎么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分析:“你是不是去劝陛下撤军?” 我没有回话,而是用摇头回应。 “你真去劝了?” 我的摇头好像让他们以为这就是事实,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见我没有动作,他们就进行了猜测。 文大角看了四周的禁军,确认应该听不见后才说: “没有成功?” 言春生解释:“也就只有你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能在这里,而不是封官就说明陛下没有理会。”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要陛下撤军,现在这样不都挺好的吗?” 文大角似乎问出了自己一直的疑惑,并且眼睛看向其余在座之人,希望能得到解惑。 言春生说:“首先,我要指正你的两个错误。一,并没有‘都’这个字!二,我们也没有认为战争不好,至少我就不这么认为。 可惜,现在伊国局势险峻,可我们却无法为陛下担忧,实在是废……” “诶!你别乱说啊!我可不承认啊!只是时候未到,再沉淀几年就能出力了。” 程渡义连忙打断,并且还小小的鼓舞了士气。 似乎决定这个话题太过沉重,程渡义转移了话题: “我可是收到了通鸣的信,他成为了一名偏将,还说马上就能升为牙将。 他特意让我转告雨菲,让你别急着嫁人。” 在远处女子自成一桌的绿裙女子脸变得通红,显然她就是雨菲,全名是言雨菲。 其他人倒也没有调侃她,很多人都是不相信:“真的假的?” “我不信。”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离家之前还找了我,早知道我也去了!” 文大角懊悔的说着,眼神中的“羡慕”与“嫉妒”不断转化。 “唉,这是真的,要不是我父亲要求我早日成婚生子,给程留个后,我早就可以到军中历练。” 作为开启这个话题的程渡义,显然也有些愤愤不平。 言雨菲询问:“他在哪里?” 程渡义抠头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但能知道在晋、辽两州,至于是百林、虎翼还是晋阳就不得而知。 这还是我派人通过追查信的踪迹才知道,雨菲莫急,我一定能找到他的踪迹。” “我……我才没有着急,只是问问。”她的回答有些无力,态度已经证明了一切。 文大角的表妹有些不满:“从刚才峥嵘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不愿我们来看望?” 我也没有说话,主要一开口,肯定露馅,面容可以换,可嗓音却不能改变。 钟小姐替我回答:“自然不是,只是我哥在思考其他问题,你们也懂他,思考起来几乎是忘记其他事。” 程渡义拿起一颗果子,站起身后咬了一口,然后走到之前斜着对他们的我面前。 “你……有些不对劲,自你出来,我就没怎么听到你说话,除非在宫里的时候被割了舌头。但我之前远远的就听到你说了一句话,显然不是被割舌。” 他在不断的打量我,又向我走了两步。 “你的眼神和气质也变了,就好像……好像???” 他突然呼吸急促,连忙把头转到一边。 这家伙,他认出我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凭眼神和气质? 他再次转头想要一探究竟,我和他对上了视线,很快我就能从他眼睛看到震惊、错愕眼神。 他的额头冒汗,双脚有明显向前跪的趋势,我用脚底抵住他的膝盖。 我开口:“留下三天。” 我明明没见过他们,最多是见过小时候的他们,连近距离的接触几乎没有。 他们没有任何官职,这几年不可能见过我。 程渡义居然还是把我认出来,这让我有些费解。 “是。” 程渡义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只不过,有些惊魂未定。 他转身走向他的伙伴后说道: “让护卫们在附近建营帐,我们要留在这里三天。” “你说什么?我们还好,你让这四位妹妹不回府,她们的清白还要不要……呢?” 言无疾的语气从开始的愤怒到中间的疑惑,最后则是询问。 “渡义你的额头……”文大角发出疑惑。 “没事。”程渡义连忙回答。 “我觉得无疾说的有道理,至少让她们四人回去。这可不是不够兄弟,而是会有损清白,应该要送她们回……”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拓拔儒也开口,不过却没有说完。 因为程渡义的背对着我,连余光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和至于身前的双手。 显然,他估计在用眼神和手势告诉其他人,只是不知道是在说我的身份,还是让他们不要多嘴。 总之,很快就没有反对的声音。 一会后,程渡义说道:“我去如厕,” “我也去。” “我也一样。” “肯定是之前吃的东西有问题,峥……嵘,我出去一趟。”文大角显然不擅长说谎。 …… 言无疾还算有些良心:“我刚才看到路边有一朵色彩鲜艳的花,四位妹妹可有兴趣去看看?” “好。”四女同时喊出,似乎早就急不可耐。 随后,刚才还“来势汹汹”的十人,没一会就离开这茅屋附近,连人影都找不见。 他们要去干什么无所谓,只要不回府就可以。 为了防止我出宫的消息泄露,所以只能把他们全部留下。 被百官痛骂倒是小事,要是有些意图不轨之人知道我在小小的桐村,难免有刺杀之事发生。 至于他们怎么说服府中之人留四位小姐在府外过夜,那是他们六个“纨绔”该考虑的问题,算是我给他们的考验。 第70章 太后出宫 两天后。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他们这一伙十人倒也没有惹出什么事端。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桐村的人反而多了起来,主要还是因为程渡义等人的说辞。 他们声称要在这村子边体验\"民间疾苦”,不忘父辈经历的艰难,如果府上之人不放心,大可派人过来服侍四位小姐。 因此,倒是多了十位侍女,目的是过来监视四位小姐,保证她们婚前的清白。 人多无所谓,人少就不行。 为此,我还特意找来里正,让村民这两天暂且不要外出,避免他们通过村民传递消息,罗列了一些弊端和好处。 弊端:村里来了一群“纨绔子弟”,壮丁早上出去,晚上回来家或者女人可能就没了。 好处:我许诺,只要不出村,两天就有五斤粮食,不论大小只按人头。 村子不过是五六百人,就三千多斤,折合为二十五石,几辆牛车就能拉过来。 他们也没有再次光顾我简陋的茅屋,都尽可能的躲着我。 …… 巳时,太后的马车晃悠悠来到村口,它的队伍比我还豪横,将近五十名禁军,十几名宫女以及三名太监。 这是去探查的禁军告诉我,程渡义等人去见了礼,这倒是让太后有些疑惑。 …… 未时,有一行四人也来到了村子,我远远的就能看出他们的模样。 三女一男,两老两少……也不能算是“少”,他们两个人的年纪肯定已经超过二十岁。 男的就是长相“略”胜我一筹的江颌海,他一袭黑衣。两名老妪就是小蝶与小惠,从她们的身高就能看出谁是谁。 最后的年轻女子是小露的孙女,她比以前少了两分活泼,多了三分沉稳。 他们四人朝着太后的方向而去,太后也早已遣散了附近的禁军,只留下两个宫女。 我对着茅屋边的太监禁军说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我迟迟不回宫,是牛粪闻得不够久吗?就是等着这一刻。 …… 很快,我带着十名禁军来到比较平坦的地上,剩下的六名禁军不是在茅屋等着就是确认这四周的安全。 小蝶、小惠已经和太后交谈上,程渡义十人倒是在百米的距离看着太后等人。 见到我的到来,程渡义他们有些惶恐,有些进退两难。 有一个女声低语:“我们要行礼吗?” “峥嵘是同辈,给他行礼不是在说我们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吗?” “难道他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 “不要说话,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程渡义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路过他们的时候,我问道: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是太……” “我们马上回营帐。” 程渡义打断了心直口快的文大角,领着九人准备远离。 我再次说:“今天你们就应该能回京城了,可以开始收拾东西,不过我有件事需要问你们。” “是。” 他们齐齐行礼,眼睛都不敢乱瞄,有几个人长出了一口气。 我带着禁军靠近太后他们,很快,太后就注意到我。 几米距离的时候,太后面露不满,对着我说了一句: “你是……钟家的小子?无疾没有跟你说我的要求,附近不得有闲杂人等吗?还有,我不是让他们在远处等着我,怎么全部都离开了?” 一名宫女在她耳边低语,太后惊讶到:“无疾他们刚才给你行礼?” 我可不打算装神弄鬼,想着赶紧开始、赶紧结束。 “没想到太后你还是有着几分感情。” 太后,这个女人,我就感觉她很奇怪。 之前我刚刚醒的时候,明明还能看到她眼角皱纹的痕迹,当我杀回京城的时候,她的皱纹居然消失了? 之前姑且算她是因为宸家要被灭,精神越来越好,开心得失去了皱纹。 可这些年,她越活反而越年轻。 是因为太过无聊,没有烦心之事,没有目标的原因吗?要不要给她找个目标? 我在心里连忙摇头:“不行,能让她闲着,就不能让她忙起来。” 太后立马知道我的身份,她开口讥讽:“我道是谁,回宫后有你受的。” 我知道她要找百官追究我私自出宫的事,我可没功夫和她争吵。 我看向小蝶,她老了很多,真为难她能从悯州跑到雨州,骨头居然不散架? “决定埋哪?” 之前她们三人组,就是以她为主,现在也差不了多少。 “那座朝京城的山顶。” 她用着干枯、黝黑的手指了指一座山。 小惠犹豫询问:“陛下,可以吗?” 我笑道:“这种小事,我怎么可能会操心,你们能买下地,那地就是你们的,想要埋什么东西,我可管不着。” 有江颌海在,还会缺钱财吗? 再说,太后会不出一些钱财? 江颌海说道:“我之前本打算去南封国盗取驻军图,当在路过悯州被阴阳派追杀,不得不休养几月,后来我想再次出发的时候,伊国已经打下南封六州。 不过,我之前已经给萧将军一些消息,也算是没有违背我们之间的承诺。” 所谓的承诺,自然是之前我帮助他所谓的“心上人”赵琴音,他承诺过要两年内盗取南封边界驻军图。 结果,我怎么都找不见他,最后也只能强行进攻南封。 我说:“我已经知道,也没想追究。”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不戴着丑陋的人皮面具?” 小露的孙女说:“长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藏起来?我看着就很喜欢。” “你……” 我说了一个字后就停止了,本打算给她埋个坑,比如说:“你是因为江颌海的长相才看中他的?” 这样就是在说他们的“爱情”停留于表面,不过想到她是小露的后辈,就克制了自己挖坑的习惯。 或许他们的感情很好,短时期不会被这样的小伎俩影响,可几年后呢?十几年后呢? 人是会忘记自己初心的。 他们忘记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人,忘记自己曾经的想法,那时候,他们可能就会想起我说的这句话,并闹得不可开交。 第71章 珍珠一案 小露埋了。 太后回去了。 小蝶四人选择在桐村定居。 埋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在山上挖个洞,把装着骨灰的陶罐放下就可以。 在小露的旁边有两个棺材大小的坑,是小蝶与小惠留给自己的,她们说,最快几个月,最慢两年也该向世界告辞。 至于墓碑,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小露没有东西陪葬。 埋下的金银早晚会被有心之人挖出来,这些人可不会在意尸骨或者骨灰,连掩埋都不会做。 太后替她们买下了半个山头,怕买得太多,把两位老人活活累死。 当我看到小露在那么小小的一个盒子时,我有些感悟。 人,也就那样。 我愈发想要赶紧统一五国,感觉哪怕是百年,时间好像也不够挥霍。 …… 处理完小露的事,我找到了程渡义等人,我先是找来程渡义。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因为陛下的眼神。”他回答。 我可不相信有这么简单:“你觉得我会信?” 他行礼低头:“请陛下恕我无罪。” 我说道:“尽管直言不讳。” “因为那种眼神,我只在陛下眼中看到过,一种……一种不把人当人的眼神。” 你……有必要说得这么明白吗?还有,我哪有那种眼神?虽然我自己看不到。 他连忙解释:“我并不觉得这种眼神不好,恰恰像陛下这样的人,才是可以平定五国的圣人,优柔寡断、被情绪左右、被情爱束缚绝成不了大事。” 这是打了我一拳,又给拍了我马屁一下,就他这样的伎俩我自然明白。 我心中不禁有些烦闷,明明自己在演技方面已经颇为精湛,可还是无法与那些老狐狸相抗衡,甚至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都能轻易看穿我的伪装。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和严肃,说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任何风声走漏出去,明白。” 他连忙行礼应道:“陛下放心,我们都还想保住这条小命呢。” 我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 “没到那一步,不过你也得抓紧时间了,赶紧成家立业,别等到通鸣都当上将军了,你还只是个小小的校尉。” 说罢,我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拍,既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提醒。 年轻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年轻气盛不服输,最不想被拿与他人比较。 之后也勉励了其他九人,他们战战兢兢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 偷偷摸摸回到皇宫,同时把真正的钟峥嵘放了出来,他依旧是精神抖擞,我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随后就是太后告知百官关于我私自出宫的事,可惜,并无人证,也没有多大的用。 最终,我罢免了钟尚书的职位。 我按着他的安排出宫一趟,该见的见到了,该听的也听到了,但我不会停止战争。 该狠心的时候就要狠心,优柔寡断只会害己害人。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算是给他放个假,需要的时候再官复原职就行。 …… 临海州珍珠案已经查出真相,临海州太守伪造皇帝口谕,让百姓偷偷采珠。 将要“上供”的上好珍珠卖给泗州富商,富商再以泗州为中心,卖给北陵和伊国的其他大户。 这件事也没有多么的隐蔽,除了躲着军队,其他人都不躲。 这一切还是因为临海州的特殊,那里是我的练兵之地,可以说是我发迹的地方。 而临海州太守,之前在林巡监的劝说和逼迫下给我行了很多的便利,他倒是没有直接给过我好处,却也没有给我添过乱。 所以我对他的感观倒是不错,虽然他的治理能力平庸,可一直没有动他。 结果,他居然打着我的旗号,说是为我办事,让百姓疯狂下海采珠,根本不顾百姓死活,规定一个月多少颗,否则就要入狱。 这些事,临海的县令全都知情。 他们以为,这是我不好开口,想要找人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就比如之前我让临海州太守贩卖铁矿给北陵寿王。 因此,就没有官员上报此事,害怕百官知道我为博美人一笑,而死了一些百姓。 看完奏书,我都气笑了。 临海州太守主要是穷疯了,之前有一个林巡监压着他,根本无法敛财。 他安分了几年,终究抵挡不住钱财的诱惑,就此沉沦。 泗州商户还是他找人去联络,有好几家拒绝了他的提议。 但,钱谁不爱?总有人选择铤而走险。 最终,我罢免了临海州太守,以及沿海知法犯法的官员,斥责知而不报的官员。 太守一家只留下钱三百两,其余全部充公,土地等待租给百姓或赐给百姓。 百姓手上的田地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属于自己的地,另一种是朝廷、大户、世家的地,这种地百姓得到的粮食很少。 所以我赏赐田地给士卒,他们都是很开心的。 临海州太守正在押回京城,堂堂一个太守,肯定要来京城进行复审,尽可能都保证他不是冤枉,不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留下三百两,那是看太守一家得罪百姓愿不愿意原谅。 如果不愿意,自然会有人杀上门去,或者进行打压。 如果愿意,他们一家还能有一个好结果。 …… 经过深思熟虑,我下达了一道旨意。 内容的大致意思是,底下的官员——县令、郡守,发现有什么问题尽管上奏朝廷,知而不报,下次就不会是训斥这么简单。 让他们勇敢地指出皇帝的错误,某些政令的问题,达到自己的职责。 内容是这么一个内容,但真正发放到底下,则需要吏部修改言辞,尽可能的表现朝廷的威严,皇帝的圣明。 当我再次看到吏部修改的旨意时,它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朕思虑再三,特颁此旨,以昭示伊国官员: 自今日起,各州郡县之官吏,皆当恪尽职守,明察秋毫。 凡辖境内遇有民生疾苦、政令不畅、奸佞横行、贪腐成风等诸般事宜,务必详加勘察,据实上奏。 无论事涉何方,上至朝廷大员,乃至朕,皆不可隐匿不报。 第72章 三国铜钱 进入十一月。 我看着史进送来的奏书,连左、右丞相都决定不了,其中内容主要是希望希望在唐地八州大铸铜钱,我有些为难。 铜钱,现在伊国主要有三种铜钱,淮钱、南封钱、伊钱。 众所周知,五国的钱财价值不一样。 一两银子,可换北陵钱七百四十文,南封钱七百六十文,伊钱八百四十文,淮钱八百八十文。 而且,这钱的价值是波动的,幅度在上下五十文间。 说来好笑,不仅物品的价格会变,连衡量价值的“钱”自己都无法衡量。 …… 自从我打下南封国后,就一直想把南封钱收回来。 但奈何,数量太多了,百姓手里的可能没有银子,但铜钱一定有几贯,光是铜钱绝对过亿。 强行收回铜钱,百姓肯定反。 最好的办法是用伊钱换南封钱,可哪来那么多的伊钱,采铜运铜,融铜铸钱,哪哪都需要人。 只能选择慢慢回收旧钱,用南封六州百姓上交给朝廷的钱,再把这钱给融了铸成伊钱,然后用新钱逐渐代替旧钱。 按照我和百官的估算,十年就能换掉九成的南封钱。 但奈何,还有一个唐国,使得速度变慢。 铜钱,简直就是睹物思“国”的最好利器。 除非是乞丐……乞丐也有铜板! …… 史进也不是只提出问题,他也提出了解决方法。 唐国是百废待兴,这一年已经有所好转,虽然商路互通导致百姓生活有所改善。 但也需要找一些借口把钱“塞”给百姓,让他们去刺激经济。 唐地八州可以自行铸造伊钱,但需要朝廷的同意,同时,还需要朝廷的许诺,给予他们自行铸造铜钱的权力。 铸造的伊钱作为百姓的报酬,不仅让百姓动了起来,还给了他们钱财,也铸造出伊钱。 看似劳民伤财,但只要“度”把握好,也是已经有利于伊国的事。 而且事关重大,几乎可以影响到整个伊国,我召集了百官商议。 …… “陛下,此法可行。”一名户部侍郎说道。 “不可,即便是臣这样的门外汉,也知道铸钱不是越多越好。”一名御史反驳。 那名户部侍郎开口讥讽:“正是门外汉,才不知道其中玄机,而且,谁说只不断铸钱?这不是把淮钱收回来了吗?” 御史也不甘示弱:“收回来?暂且不论史刺史会不会饱中私囊,多铸造伊钱。 此法实行,钱必多,而钱价降低,这个过程恐怕不容易。” 有人提议:“可遣一名清廉官员前往卞城监察。” “清廉?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没有经验,必察觉不到其中危险,只怕等到大势已去才会知晓。” 我开口:“暂且不论派何人,先论要不要铸钱。” 这些百官,总是跑题,明明谈论一件事,一不注意就到了其他地方,等那个问题解决了才发现: 诶?第一个问题都还没解决,而且解决的问题都没什么用,所以我不得不总把他们拉回正题。 左丞相说道:“可行,不过需要很多安排,否则恐怕引火烧身。” …… 这样的大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 连着上了五天的早朝,百官们终于达成了一致。 其中有一个难点,朝廷的银钱不够了。 主要是国库又支出了一百多万两用于无阻铁骑,铁骑已经稍成规模,之后就不用再开支这么大。 没有战争的情况下,一年应该在五十万两左右的开支。 可没有战争?我费尽心思组建铁骑干什么?我只希望这个烧钱的军队赶紧训练有成。 不过很快就有办法解决,被抄了家的临海州太守和泗州商户,就给朝廷提供了不少的银子。 …… 在我的暗中授意下,百官举荐了刚刚被罢免的钟尚书。 最终,钟尚书以钦差的身份前往卞城,负责监察新钱的铸造。 同时,以唐、南封、伊原本三国的边界进行严防。 主要严防唐地大量伊钱的过境,其中的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 用钟尚书的话来说,那就是避免有人卖钱,是的,卖钱。 术业有专攻,这方面钟尚书肯定是比我强很多,我也不想追究其中缘由——主要是听了也不懂啊!!! 南封六州与唐地八州不一样,南封不能给予铸造钱财的权利。 一,南封世家很庞大,阻力自然就大。 二,南封百姓并未受苦,真就是“劳民伤财”,会引起百姓造反。 南封国高层之前被洁娴狐影响,可底下都百姓影响不大。 融旧钱铸新钱,和开采铜矿铸新钱,可不是一码事,耗费的人力物力不一样。 …… 程渡义与钟峥嵘一同跟随钟尚书北上,那里相对来说应该不会有太多危险,让他们二人前去历练一番,也算是一种成长的机会。 程渡义,暂时被任命为钦差队伍的都尉,名为都尉,实际上只是管着五百人。 虽然比不上皇帝,可也足以看到重视。 人太多,不仅动作慢,还会因为吃的问题而麻烦地方官员。 有了之前谦智作为钦差前往元州时惨遭杀害,如今面对更为混乱的唐地,不得不加倍小心防范。 而钟峥嵘,则担任钦差监卫一职,他的主要职责是监察钦差队伍的军纪。 以钦差离开京城,那权利很大。 哪怕是一个普通士卒也有利可图,或者说被别人有利可图,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行贿”或者“行罪”,所以必须要有专人负责监督,以确保队伍的清正廉洁。 我大胆猜测,他们此番北上,或许是打算去探寻冯通鸣的蛛丝马迹,又或者,有着其地目的,反正肯定不只为了“铸钱”一事。 第73章 呲呀诅咒 安定九年,一月。 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主要可以分为三个方面的消息,伊国内政、北陵战争和其余敌国动向。 …… 伊国的消息很多,算得上大事的只有三件。 原伊国八州开始实行“学堂”、“学府”。 学堂,主要收超过七岁,年不满十二岁的孩童,学府则是十二到十六。 学,肯定是能学到一些东西,但绝对学不精,而且很看天赋。 事实证明,效果不是很好。 这个年纪,已经到了孩童可以帮忙干活的年纪,很多的父母是不愿意少一个劳力,多一张嘴。 哪怕让子女去赶牛、割草、捡柴,甚至躺着不动,不浪费粮食就算好了。 这书,可不是那么好读。由朝廷找人教导学子,可其他东西就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比如:笔墨纸砚。 笔,最次的十几文就能买到。 墨,都是一百文起价。 纸,虽然也便宜,但不经浪费啊? 砚,也要几十文。 总之,读书就是一件费钱的事,百姓知道会有好处,可还是不愿意让孩子就读。 除非是望子成龙的父母,或者表现有出读书天赋的孩童,否则很难有人选择读书。 总之,我已经尽力了,总不可能让朝廷出钱请他们读?疯了! 希望,我已经放出去了,成与不成只能靠他们自己。 之前还担心给他们开了智,会引起朝廷不安。现在看来,他们自己……也不想开智。 …… 在唐地铸造伊钱的事宜还算顺利,至少目前来看还顺利。 钟尚书有权调动军队,这是而给他的最大权利。 要知道,连史进、弦渠、程千余都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利。 …… 临海州“珍珠案”解决了,确实没有冤枉临海州太守。 只不过……还是有百姓冒死下海,哪怕是冬天也下海。 珍珠,已经成为百姓逆天改命的东西。 一个珍珠几两到几百两,可谓是富贵险中求。 为此,还死了不少人。 这件事很难办,禁止百姓下海?禁止贩卖珍珠? 怎么想都不对劲,人家拼命找到的珍珠,我告诉人家不仅发不了财,还有牢狱之灾? 最后只能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我只让沿海官员确认一点,那就是没有人逼迫他们下海。 …… 至于伊国的南北方,也是有大事发生。 珝国十二月再次南下,并且攻破赤昭险关,再下一州,大概三个郡的地盘。 冬天不适合打仗,那是指五国。 珝国恰恰相反,他们往往冬天的时候战斗力变得极为强悍。 开玩笑,不拼命就得死。 冬天,能冻死北边很多的牛羊。 以前还能劫掠其赤昭国其他州的百姓,可现在那里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哪有自己劫掠自己的道理? 珝国,他们的野心很大,以前只是南下劫掠。现在都学会攻占地盘,让士卒收敛野性,安心的治理起百姓。 他们在打什么主意,还用说吗? 赤昭向伊、北陵求援,兵是肯定分不出去了,只能在其他地方支援他们。 北陵居然还送三百美人,听说把赤昭国皇帝气得不轻。 …… 南边十万大山也请求伊国的支援。 我:…… 都把伊国当什么?冤大头吗? 十万大山的条件很简单,可以把希莜国让给伊国,并且割让十万大山一成的地盘给伊国。 说是一成,实际上已经把十万大山和龇呀国交界的三成边界让出来。 他们让给伊国的地方很是巧妙,属于北窄而南宽,十万大山要是截断粮草,里面的人就陷入缺粮地步。 但十万大山也承诺,可以让伊国在分出来的“千索区”屯够伊国大军一年的粮草。 光是粮食的用意就很深,一,既让伊国安心,二,这屯的粮食有部分可能成为十万大山的东西。 再说这个看似割让“千索区”,其实是想让伊国替他们抵御龇呀国。 三成边境,看似是分摊了龇呀国三成的军队,实际上绝不止三成。 呲呀国但凡抓了几个五国的“舌头”,就能知道在十万大山北面、在他们的东北方就是一片富庶之地。 估计,得直面一半呲呀国的兵力。 这件事,得慢慢商议,哪怕没有时间也要慢慢来。 要先拉近十万大山和伊国的关系,尽可能的做到相互支援,相互合作。 如果,两方各怀鬼胎,总想着背后出手,那抵御呲呀国方实力绝对是一加一小于一,还不如不结盟。 是的,其实算是一种结盟。 我心里非常清楚,要想让十万大山去抵御龇呀国,这几乎就是天方夜谭,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谁会愿意去替伊国当这个冤大头,替别人去挡刀呢? 如果十万大山真的下定决心放弃东面的地盘,那么龇呀国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攻打南封六州。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毕竟山地和平原相比,就算是鬼都能知道该怎么选择——除了十万大山的人。 关于与十万大山共同抵御龇呀国这件事,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杰去处理。他也在暗中积极地拉拢一些十万大山的人,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和帮助。 然而,这些人到底是真心实意地投靠伊国,还是只是表面上假意投靠,实际上却另有打算? 这一点,是无从得知,就连杰也不敢保证绝对信任。 …… 呲呀国。 我也进行了解,更多的消息是来自十万大山。 地域大概是三个五国疆土,人口未知。 他们住在沙漠之中,据说里面有绿洲,有火山,踏沙而行,依洲而活。 在沙漠里住了千年,哪怕地方再炎热,再缺水,再过不下去,他们也没有北上。 他们知道北边有什么,没有谁比他们渴望北上,可惜他们做不到。 因为……诅咒。 呲呀国的人,无法踏出十万大山前面的那片荒芜,没有人能活着走到十万大山边缘。 五年前,也就是安定四年九月左右的时候,那个诅咒解开了,他们可以北上了。 为什么他们要在五年后才动手,我无从得知,唯一知道一点是: 解开诅咒的人,是圣女。 诅咒,这样的设定,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江湖高手在英利国会变成普通人,苏毅都能招来陨石,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再多的消息就不得而知,恐怕,只有打进呲呀国才会知道真相。 额……我连北陵都没打下来,是不是太猖狂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找人统计了伊国的全部骆驼,不巧,连一百匹都找不出来。 我让他们对骆驼进行配种,争取增加骆驼的数量。 沙漠,没有骆驼,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打下那片土地。 就算有骆驼,我也不知道。总之,先准备骆驼。 这时候我就特别想对北陵皇帝说: 你赶紧投了!我还有其他人要对付。 第74章 安玄消息 与北陵的四处战场也有所变化。 沈易东一部再下半郡,现在大军还在围困郡城。 打北陵国一个郡,比打南封、唐的一个州都要难打,实在是令我诧异。 …… 萧破武一部,在击溃黑袖军后,就一连攻下三郡,算是攻下半个福州。 奈何兵力有限,打下守不住,请示我后,从谷将军的三军分出右军,暂时归萧破武统领。 三军右军共计两万五士卒,主要负责留守除寇军打下的城池,也可以兵进福州。 没办法,谷将军的泗州战线就没动过,总不能让十多万大军全在那里吃灰啊? 光是吃,都能把伊国吃穷。 …… 朝邵欧一部,在十二月的时候,与北陵水师在海上一战,一万北陵水师被朝邵欧覆灭,但……战绩存疑。 因为一无敌军将军首级,二朝邵欧一部不知所踪,或者说,只有船队回来了。 朝邵欧带着两万安玄军在北陵常明州下船,全军只带了三天的口粮。 是去建立奇功……还是投敌,应该是九一之说。 如果是别人,我能保证是九成九不会投敌。可朝邵欧身份特殊,要是不小心犯蠢,那就会反叛,就会带着安玄军自投罗网,用安玄军当做投名状。 总之,两万安玄军深入了北陵腹地,至此渺无音讯。 从里面传回消息本就很难,更不用说消息是不是真的。 哪怕能确认是朝邵欧的信,前线将领和我也要存疑,没有谁敢说朝邵欧绝不会投敌,或者战败被俘传回的假消息。 粮草,没有。 医者,没有。 攻城器械,没有。 支援,没有。 …… 说九死一生,都是祝福朝邵欧一部。 我明明是让他袭扰北陵沿海城池,他有自己的想法我能理解,只能希望他建立奇功。 …… 二月初,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江湖和三国,两国之间的僵持局面被打破了。 消息的来源主要是来自江湖、商人、以及伊国的探子。 长建城,这座曾经被认为坚不可摧的城池,竟然在一夜之间被攻破!正是安玄军干的。 而朝邵欧,攻下长建城后就死守。 长建城,这是座城墙高达十五米的城池,一直以来都被誉为五国第一城,其坚固程度堪称举世无双。 然而,它却如此轻易地被攻破,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这样的消息,我一开始是绝对无法相信的。 两万人,仅仅两万人,就能攻下长建城?玩呢? 朝廷方面对于这个消息还没有证实,柳寇也在紧急派人去核实情况。 毕竟,这样的大事,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轻易相信。 而且,一听就很假。 不过,北陵军的反应却让人有些疑惑。 除了福州的军队之外,其他北陵军似乎都在纷纷分出一部分兵力,共计五万人,大有回援长建城的趋势。 这究竟是北陵国的引蛇出洞之计,还是朝邵欧真的太过强大? …… 又过了五天,柳寇的人和朝邵欧的人取得联系,证实朝邵欧攻下长建城。 代价则是损失大半,活下来的只有不到万人,其中大半还是伤卒。 朝邵欧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并且还取得成功,那是因为长建一名守城百夫长是朝邵欧的人。 或许很多人都忘了,北陵国曾经与前朝余孽合作过,谋图伊国和临海州。 双方都是相互安插人手,北陵国一些高的官员,前朝无法安插进去,但一些底层之人,还是能做到。 凭借一名对北陵“忠心耿耿”的守城百夫长,就敢攻打长建城,我不得不承认朝邵欧的胆子足够大。 朝邵欧此战,未能擒获北陵皇帝。 虽然出其不意,奈何兵力有限,加之城中北陵禁军奋力抵抗,无法拦截或追击。 赵氏重要的人都没抓住,比如一些皇子、王爷。 就连百官,也只是一些老弱病残和实在跑不动的人。 朝邵欧还杀尽长建城的所有大户和世家,在这件事上,我没打算追究他的责任。 只能在心里说一声:干得好。 就凭朝邵欧的一万安玄军,想要守住长建城不难——前提是没有内部因素。 杀掉那些有能力、有威望的人或家族,避免了背后被捅刀,以至于全军覆没。 虽然做得不地道,甚至不人道,但效果却是我想看的。 长建城,那是有数不胜数的大家族,北陵大军回援是必然。 而北陵皇帝一路北逃,朝着川浔、川颍而去。 而川浔,正是汤厚昭的地盘。 汤厚昭,北陵白杲军将领,统兵一万余。 之前被北陵皇帝从辽州召回,以私通苏毅的罪名收回兵权,后来选择投靠伊国。 在伊国“金钱开道”下,有北陵官员替他求情,使得恢复了部分兵权,领兵镇守边关。 奈何,北陵皇帝还是太谨慎,把他打发到北陵之北的川浔州,负责戒备赤昭国。 我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随后找来了百官,在力排众议下,封朝邵欧为王——平建王。 有两个意图。 一、激励前线将领和士卒,让他们更加不畏生死。 二、做给汤厚昭看,让他放心大胆的干,凭借擒获北陵皇帝,未尝不能封王。 可能还会有一个弊端,将领士卒贪功冒进,容易中了北陵的埋伏。 不过应该是少数人,就我了解的那些将领,还是有些理智。 我看到了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快速结束战争的契机, 如果北陵皇帝就此被擒或殒命,北陵必乱,伊国必然可以打下北陵半壁江山。 我想快点结束与北陵国的战争,所以,封王,对朝邵欧有些赏赐过度,但我还是力排众议。 朝邵欧封平建王,圣旨肯定是不能送到长建城,只能通过柳寇的渠道口传给朝邵欧。 同时,也告知了其他将领朝邵欧封王的消息。 我不在意一个王爷的诞生,也不在意攻破长建消息的真假——虽然已经证明是真的。 我只想向前线将领传达一个消息: “只要立功足够大,下一个王爷就是你!” 得给他们画个大饼,而且是已经有人得到的“饼”。 随着长建城被攻破,伊国算是打开了局面,彻底打破了北陵国勉强维持的平衡。 第75章 命这么硬? 三月中旬。 北陵皇帝一路北上,在川颖州的时候停了下来,这让汤厚昭有些为难。 经过几天的思考,他还是决定出手,授意手下军队在川浔、川颖两州边界发生矛盾。 随后就有理由带着军队靠近川颖州,又“恰好”听说陛下在颖州遭遇危险,遂率军“护驾”,跨过了两州边界。 这里面的事其实很多,比如这个“恰好”告知汤厚昭皇帝有危险的人,就是汤厚昭安排的。 军队,无召不得擅离职守,除非护驾。 做什么事都需要借口,擒杀一国皇帝,做到了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唾手可得。要是失败了,就让九族洗好脖子。 如果一切顺利,川颖州的军队来不及向皇帝聚拢,有很大的把握将其斩于马下。 但……就是出问题了。 汤厚昭的偏将是北陵皇帝的人,当白杲军打着“护驾”的旗号进军川颖州时,这个偏将察觉了异常。 一个军队,哪怕是将领也无法做到完全掌控,但能做到八成的掌控。 所以那名偏将没有立刻指出汤厚昭的意图,而是一边派人告知皇帝,一边以频频出错导致大军速度受阻。 断桥、断路太过明显,那偏将设计百姓请愿剿匪,为百姓报仇。 这是一个捧杀之计,派人在前方村落屠村,留下几个活口。又或者不算散播汤厚昭的嫉恶如仇、爱民如子。 可怜的山贼,事后证明他们是被冤枉的。 山贼、土匪、流寇,这三大黑势力几乎已经快灭绝了。至少伊国内很少,朝廷剿灭、名门正派要剿灭赎罪,或者讨好伊国。 之前攻打唐国的宿、巫、曲三州,得益于沈易东的直觉,三州的不法之徒被灭得干干净净。 伊国之后也对其余地方剿灭,导致山贼更加稀少。 各地山贼已经流传一个生存之道:远离伊国,尤其要远离伊国与他国战争的地界, 这就导致他们要么留下“变”成百姓,要么逃到其他地方,继续占山为王。留下的是少数,一般是没有犯下大罪的山贼, 因此,北陵皇帝派人提前埋伏,反而打了汤厚昭一个猝不及防,好在北陵皇帝的军队以城防军或府兵为主。 北陵皇帝身边也有精锐禁军,但那是用来保护皇帝,全打光了,下次还怎么逃跑? 汤厚昭只能退守川浔州,再做打算。 …… “可惜了,这家伙的命还真硬。” 我叹了一口气,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说北陵皇帝命硬,倒不如说他很有手段。 “陛下,两位丞相,兵部、吏部两位尚书,户部侍郎求见。” 太监的声音引起我的注意,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显然是出事了。 我带着稍有焦急的语气说:“快宣。” “宣——左……” 太监的话还没说完,五人已经已经跺着脚进来。 “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一头黑线,额,应该是,虽然我看不到。 有事你就说事啊!说什么大事?怎么还要让我来问?那还算是大事吗? 四人匆匆行礼,左丞相说: “陛下,南封六州,陆、叶、冲、桂九大世家意图造反,有些已经举旗造反,有些还在暗中谋划,请陛下定夺。” 右丞相:“陛下,唐地多州有暴民,意图再行黄巾一事。元、阳两州偏将杀死两州主将,已经率领一万余步卒向京城杀来。” 户部侍郎:“陛下,有人在马场纵火,烧死烧伤马匹过百,也有数十名士卒受伤,损失惨重。” 兵部尚书说道:“陛下,前线将领,大到将军,小到都尉均有北陵派人来收买,光明正大的收买。 将领们绝大多是不收钱,并且大骂北陵之人,望陛下莫中他人之计。” 吏部侍郎说道:“陛下,各地极少地方的官员似乎被收买,恐有污蔑前线将领之事发生。” 我反问:“似乎?” 他连忙低头回答:“陛下,事情紧急,而且他们藏得极深,证据暂时还没有掌握。” 我:…… 这么玩是?那大家都别玩了。 这肯定是北陵国的反击,想要以此获得缓和的时间。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开口说: “南封之事暂且不予理会,命令,南封六州城防不得反抗,各地驻军不得抵御那些世家。” “啊?” 五人纷纷张大嘴巴。 我知道,我得解释一下,否则这道政令不会被传达到南封六州。 “那些世家以为自己是谁?连南封国我都灭了,我还会怕他们?我巴不得他们赶紧跳出来,虽然跳出来的时间不太好,但对伊国影响不大。” “可,可百姓不知事理,要是世家拉出十几、几十万的人,朝廷恐怕难以招架。”左丞相歪着头说。 我用着自认为比较冷的语气说: “那就全杀了。” “全……全杀?”他看着我,像是看到鬼魅一般。 我:“朝廷从来没有阻止百姓参军,有好好的官军不当,他们执意要去加入乱军,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补充了一句:“你所说的九大世家造反,绝对不可能,两三家或许是有的。 现在贸然对他们动手,不反也被逼反了,只会增加叛军的人数。 再下一道圣旨,一定要让南封六州世家、百姓知道: 凡参与谋逆造反者,哪怕是从犯,哪怕只是一名普通士卒,诛其三族。 凡被胁迫加入乱军者,无罪。 凡胁迫他人加入乱军者,移其五族。 凡能取得逆贼首级者,可封千户侯。 凡主谋者,若无他功,灭其十族,绝不留后!” “这……” 其他人左看看,右看看,左丞相说:“领命。” 南封六州已经算是安稳,百姓应该不会闹得太欢,可能会有一些梦想着封侯拜相,从龙之功的人,但绝对是少数。 他们造反,时机对,也不对。 对,是伊国现在没有太多的兵力进行镇压;不对,是百姓没到民不聊生的地步,百姓没必要冒险。 同时,我在最后一句话特意给造反世家留了一线生机——若无大功。 什么算大功?很简单,杀了贼首,大义灭亲,自然算是大功,可以免去灭十族的惩罚。 就算已经举旗造反的世家,也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最后的一次机会。 我相信就这道旨意传下去,绝对能吓退一些世家。 造反哪有那么容易?谁有十成的把握?甚至连一成都没有。 不敢说让南封世家全部回头是岸,最多只有一两家还能咬牙造反。 他们没有兵源,越是招募士卒,他们反而因为朝廷的赏赐陷入危险,因为千户侯可没有多少人能拒绝。 第76章 应对之策 南封六州的事根本不算什么,要覆灭他们,只需要让杰分出一支万人就可以平叛。 因为杰六万大军的存在,兹、万两州倒没有世家举旗造反,只是有一些苗头和风言风语。 想想也是,在兹、万两州造反,怕是想寻死。 但我不想这么麻烦,杰的军队主要在兹、万两州,来回也需要一些时间。 两军交战,必有伤亡,这是我不能接受。 索性,就让他们做大做强。 明君,只有出现了昏君才能体现出来。如果我在南封六州的官员们没有欺骗我,造反世家的治理绝对做不到比伊国好。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百姓造反之后生活反而变差了,那为什么还要造反? 如果叛军劫掠城池,那就与民心背离,根本成不了大事,如果他们自掏腰包,他们能掏多少? 不过……南封六州世家造反,好像有可利用的地方。 南封六州动乱,肯定是北陵国的手笔,但逃到十万大山的南封国皇子也有这个能力。 为什么就不能是南封国皇子干的呢?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可以让杰在这方面下点功夫,与十万大山合作,他们至少也要付出一点诚意,交出南封国余孽就是诚意之一。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操作的地方,等会就写信给杰。 …… 我看着右丞相说:“唐地出现暴民,就让地方府衙和军队镇压,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以唐地各县、郡、州为主,如果无法解决地方暴民,或有暴民流窜,轻则罢免官职,重则以死谢罪。 另外,如果地方官员敢趁着这个时间排除异己,或者除掉之前敌对的人或家族,朝廷必然严惩。” 有些官员,就是喜欢浑水摸鱼,趁乱发财。 比如,贪图别人的钱财,或者家中妇人、女儿,就以暴民的罪名让别人家破人亡。 我又说道:“把关于元、阳两州偏将叛变的事查清楚,是收了北陵国的好处,还是平时多有不公。 聚拢雨州所有的屯田兵,半数城防军,组成一支一万五千人的军队,派遣……派禁军偏将辽士宽为主将,能劝降就劝降,劝不了就剿灭。” 我发现自己身边的可有将才有些少,基本全都撒出去了。作为禁军将军,梅无涯是有那个实力去平叛,但他管的是禁军,注定无缘杀出京城。 我打算之后对十万大山、呲呀国、珝国的时候再让他出去领兵。 我在京城坐牢无所谓,不能断了他的前程。别看他不说,但和他一起的将领们不是封侯就算是一方将军,羡慕肯定是有的。 而辽士宽,我之前带着除寇军杀回京城时,他表现得最为忠心,一度让我以为他是三皇子的人,特意表演给我看,导致我一直提防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还是不知道真相,可三皇子已经化为白骨,加上他的表现还算不错才会启用他。 我继续说道:“派人传旨给沈易东、谷将军、萧破武,不必分兵回来,继续攻打北陵。” “是,陛下。”右丞相领命。 北陵国的意图不难猜出,就是想要逼迫伊国撤回一些军队,我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如意。 如果不是无阻铁骑成形没多久,很多训练没完成,战术无法实施,投进去的钱实在过多,我都想让颜五带着骑兵出发。 但我还是忍了下来,无阻铁骑现在还不能算是“成品”,根本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要是遭遇什么意外,以后还拿什么对付赤昭或珝国? 再等几年吗? 显然不可能,所以一两年的时间我还是必须要忍住。 甚至连对付元、阳两州叛军,我也没打算动用无阻铁骑。 我这么稀罕无阻铁骑,如果大成的铁骑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我一定要让颜五好看。 …… 我转头看向户部侍郎,户部就只有一名尚书,那就是钟尚书,哪怕他被罢免或者出任其他职务,这个位置也一直给他留下。 户部侍郎,名义上是侍郎,实际上是尚书。 我问:“颜五可有说了什么?” 马场都被别人烧了,他是怎么防卫的?肯定有说明事情的真相。 户部侍郎从怀中拿出一本奏书:“陛下,这是颜将军的奏书,他说是因为从北陵招的马贩子干的。” 我:马贩子?能烧马场?还有马贩子怎么会出现在马车里? 我拿过他手里的奏书,打算自己看个明白。 …… 一会后,我合上颜五的奏书。 泗州马车的情况很复杂,马匹、草料、士卒、甲胄。 其中一名骑兵就配置一名马夫和一名侍从,马夫平时负责照顾马匹,士卒主要负责保养马匹的甲胄和骑兵的甲胄武器。 名义上是一支万人骑兵,实质上的人数已经超过三万人。 而战马又很稀罕,光靠泗州或者伊国的养马人,那是无法做到照顾好战马。 战马,比人,比士卒还要金贵,可不是丢到马车吃草就可以。 吃的要比士卒好,还要补充盐类物质。 为此只能从北陵、赤昭招一些马贩子,让他们对马匹进行简单的筛选、训练和配种。 所以,才给了北陵国可乘之机。 我生气地说道:“传令给颜五,让他严查马场人员,再有下次,他就可以回临海州养老了。 还有,让他给我好好操练兵马,我不想看到一群虾兵蟹将。” 态度是一定要有,既要颜五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让百官不再揪着颜五不放。 无阻铁骑究竟投入了多少钱财,恐怕颜五自己也不知道一个大概,但百官却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就是一个吞金兽。 “是,陛下,颜将军必不辱使命。不过,传话不是户部的职责,还请吏部或者陛下亲自下旨。” 我轻轻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兵部尚书: “你之前说‘绝大多’?” 他之前的话语是,将领们绝大多是不收北陵的钱,跟我玩文字游戏? 哪怕他的年纪摆在那里,可惜还是太嫩。 第77章 深入虎穴 兵部尚书不敢抬头看我,而是把头埋得更低。 “是的,这是各位将军的奏书,请陛下批阅。” 我没有拿过他手里的四五本奏书,而是开口问: “你简单说说,不会连这点都做不到?” 他连忙摇头:“不,不,老臣做得到。事情并不复杂,北陵国向他们送去千两白银,百两黄金。 除了谷将军一部之外,只要是牙将以上的将领都收下了钱财,他们……他们说‘有钱为什么不拿’?陛下自会明白他们的忠心。” 嗯……也不是没有道理。 白给的钱为什么不拿? 既然连兵部尚书都知道,想必他们也没有藏着掖着。 谷将军一部不敢收钱,那是避免被我猜忌,但他显然不是很了解我。 我确实不相信任何人,可并不意味着我不信任他们。 在我看来,不完全信任≠不信任。 如果我不信任他们,我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那么大的权利?几乎就没有进行过“微操”,全凭他们自己发挥,朝廷负责后勤。 “陛下晋阳军有一名牙将试图率领手下……投靠北陵,被穆将军发现,虽然收回了士卒,那名牙将却跑了。” 或许是觉得我的心情好了一点,他这时候才抛出这个坏消息。 我没有说话,连空气都有几分凝滞,在场之人没敢喘大气。 连旁边的太监和侍女也很害怕的低头,害怕祸及他们。 “下次有什么坏消息,记得先说。”我很平淡的开口,没有他们预想中的震怒。 “是,老臣知错。”他的语气反而更加的害怕。 我说:“说详细点。” 所谓的详细,自然是那名投降的牙将之事。 “投降的牙将叫迁土生,原是一名乞丐,找不到此人的籍贯,更找不到此人的亲人。 加入屯田兵后,在安定四年与唐国宿州表现勇猛,调离屯田兵成为兴宁军士卒。 安定六年攻打唐国,更是在驹城俘获唐国皇帝,被破格升为兴宁军偏将。 安定八年,与北陵国一战立下军功,晋升为牙将。 奈何,此人不知陛下圣恩,以为擒获唐国皇帝就能成为一名将军,他由此怀恨在心,在北陵国大张旗鼓收买前线将领时,他却偷偷联系北陵国的人,最后选择叛变。” …… 你说谁?迁土生? 冯通鸣背叛了我?背叛了伊国? 我立刻察觉这里面有问题,谁背叛我,也轮不到他背叛。 我表现得有些气急败坏,但又很克制的忍了下来。 “晋阳军将领穆二十六怎么说?沈易东怎么说?” “穆将军说,迁牙将对伊国忠心耿耿,他愿用他的项上人头担保,希望陛下给他一个机会,定然擒回迁牙将。 沈将军说,他早就看出迁牙将道德败坏,猖狂至极,定是死心投靠北陵国,希望陛下查到此人家人,将其灭之。 至于那名牙将,必须生擒,用重刑处死他,威慑其他士卒和将领。” 我……好像明白一些东西,这或许是沈易东他们想到的一些计谋,知道的人绝对不多,恐怕连穆二十六都不知道。 之所以不在奏书上说,那是为了保密。 我在北陵国有人,北陵国何尝没有人在伊国朝廷? 哪怕沈易东送回来了密信,甚至派人回来告诉我,也是会有很多波折,稍有不慎就会走漏消息,让冯通鸣身死。 我没好气地说:“就按沈将军的办法去做,记住,务必生擒此人,我要活着见到他。” 没有说出让他生不如死,是因为不符合我的人设,更不符合皇帝的位格。 “是,陛下,只不过迁土生此人来历成谜,臣需要户部以及地方官员的配合。” 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听,一切他自己看着办。 我没有表现得很愤怒,之前听到有人叛变都没有发怒,现在因为听了详细过程就发怒,显然是有问题的。 这五名臣子肯定不会背叛伊国,至少目前不会,但我也没有告诉他们真正的实情。 别人的嘴,远远比不上自己嘴严实。 万一他们在床上兴奋了,一不注意就说了出来,或许只是随便的说了一句,被府中的下人听到,那这个消息极有可能会被北陵知道。 我转过头,目光如炬地落在最后的吏部尚书身上,沉声道: “立刻将所有值得怀疑的人员名单列出来,然后命令他们休沐半个月,但要保留他们上书朝廷的权力。” 吏部尚书面露难色,迟疑地说道:“这……恐怕会对地方政务的处理造成不小的影响啊。” 我眉头一皱,追问道:“难道现在就没有影响吗?是影响地方政务重要,还是维护伊国的大局更为关键?” 我顿了顿,继续解释道:“让他们休沐,一方面是给他们一个休息调整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极大威慑,相当于给他们一个严厉的警告。” 我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官员,接着说:“朝廷并没有阻止他们上书朝廷,只有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才会因此而停止给朝廷上书。 而依旧上书朝廷的官员,不是铁了心投靠北陵国,就是对伊国忠心耿耿,发现问题,哪怕遭到了朝廷的责罚,依旧选择上书。 这样做可以把一些胆小,一些墙头草筛掉,估计能筛掉七成的官员,剩下的就派官员仔细查,看看谁与北陵国有接触。” 左丞相突然插话说道:“可是,若是缺少了这些官员,地方政务必然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啊。”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焦虑。 我冷冷说道:“若是仅仅让一县,或者一城的区区几个官员休沐,就会使得地方陷入混乱不堪的局面,那岂不是更能说明问题所在吗?” 我的话语如同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五人闻言,皆面面相觑,似乎对我的观点感到有些意外,随后也是轻轻点头。 这恰恰表明,地方的所谓和平,不过是靠着一两个官员强撑,或者威慑来维持罢了,其本质上依旧是一团糟糕。 真正的天下太平,是厚度一年不上朝,国家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地方上也是一样的道理,你在地方当县令确实一片和平,但已调任其他地方,县里就乌烟瘴气。 这样的治理,真的算是治理吗? 五人纷纷行礼:“领命,臣等这就下去处理政务。” 他们的声音很整齐,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提前排练过? 北陵国在伊国制造的混乱,我算是做出了安排。 看着五人离开,我却闲不下来,提脚就去找一下唐妙言。 北陵国这么大的动静,她,或者说澜部会不知道?会察觉不到一些蛛丝马迹? 第78章 礼尚往来 一进门,我就看见唐妙言,我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太监、侍女都退了下去。 我问:“能不知道北陵国的行动?” 倒不是过来质问她,毕竟了朝廷都没有察觉,连在北陵国的探子都发现不了,只是单纯的好奇。 她收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却有意没有告诉我,如果是前者还好,如果收后者,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苦笑:“陛下,你不带孩子不知道累,我都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出皇宫了,之前负责出宫采买的太监不幸染病死了,宫女也放回了家。 我与外界的联系算是断了,本打算收买其他人,但昀儿十分闹腾,也就暂时搁置下来。” 昀儿,指布昀,是我和她的孩子。 我不由得心中一惊,这些天,或者是说这几个月都没怎么来后宫看戏。 她们倒是很识趣,很少让我操心,嗯……也可能是我没怎么注意,导致看起来“识趣”。 她开口:“昀儿希望去骑马,要一起吗?” 我:“行。” 这件事我已经猜了大概,澜部应该是知情的,就算没有证据,应该也能听到一些风声。 以她的能力,会因为宫女和太监而断了联系?再说,我根本没限制她出皇宫,唐家已经搬到京城,唐老夫人依旧健在,唐妙言之前也时不时出去看望。 北陵国在伊国安排的事,一起爆发看起来很大,实际上根本影响不了伊国的安定。 因此,她就选择不告诉我,还能让我“自投罗网”。 不管她的目的是出于为了拉近我与孩子的关系,还是她想见到我,又或者其他,我现在都没理由拒绝。 我或许不仅不是一个好皇帝,还一定不是一个好父亲。 …… 陪唐妙言母子玩了半天,在日落西山的时候才得闲。 好在,现在还没有到宵禁的时候,皇宫与京城城门都还没关。 我下了一道旨意,让柳寇把北陵国也搅乱。 现在的局势,随着长建城的攻破,已经算是明朗。 之前收买的官员,暗中搭线的世家,也该到动用的时候。 如果是之前,他们或许不敢唱高调,但现在是关键时刻,谁最先跳出来对付北陵国,谁就是伊国的大功臣。 第一个人跳出来,那是雪中送炭,第二个则是锦上添花,两者在本质上有着不同。 当然,也不是说跳出来晚的人,就没有机会获得伊国的青睐和重用,还要看具体立了什么功劳。 但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只要不被北陵国灭族,就注定被伊国重用。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叫礼尚往来。 所以我才说,北陵国这么玩,那大家都别玩了。 对于北陵国的反击,主要是三点,基本和北陵国差不多。 一、怂恿世家或者百姓造反。 二、挑拨北陵朝廷与前线将领的关系。 三、收买、杀害北陵国地方官员。 …… 四月初中旬。 得到我消息的前线将领,纷纷展开行动,沈易东攻下三个郡,只差一个郡,就能打下一州之地。 萧破武率领除寇军和三军右军攻下了福州,却在寿州边境遭遇了顽强抵抗,无法前进半步。 谷将军一部倒是没有前进半步,但也让北陵国的七万大军后撤。 谷将军围而不攻,北陵七万大军是撤无可撤。 要么就是出城野战,要么奋力突围,最终北陵主将选择继续守城不退。 我能想到两方的想法,都已经成功牵制了对方,使得敌军无法支援或者出兵。 如果沈易东、萧破武进攻顺利,那在这七万北陵军就是瓮中捉鳖。 如果依旧打得艰难,那就继续对峙,等待新的变故或者突破口。 谷将军态度已经很明显:想让我攻城?没门。 虽然我不太喜欢他这种太过保守的打法,但不得不说,谷将军一部的伤亡最小。 到现在只是八千的伤亡,还是与北陵军野战的结果,他成功的牵制住七万的北陵大军。 之前因为长建的被攻破,与谷将军对峙的北陵军分出三万大军,被谷将军提前埋伏,杀敌万余,俘虏三千,剩下的逃走了。 没办法,伏兵,伏兵,埋伏起立才算是伏兵,埋伏的人太多,会被敌军斥候察觉。 …… 朝邵欧一部,还在坚守长建城。 原本攻打长建城的北陵军有六万人,奈何城墙太高,凭借这个优势安玄军打个一换三十不是梦。 倒是有些流言蜚语传到我的耳边,主要的事有两件,但内容都是一件事——朝邵欧僭越。 一个消息说,朝邵欧宠幸了北陵国的某某妃子。 敌国的妃子,哪怕奇丑无比,甚至不是人,也轮不到手下将领处置,只有作为他们主君的我才有权利。 另一个消息说,朝邵欧坐上了属于北陵皇帝的皇位,有谋逆的野心。 这两件事我都暂时不以理会,一来,我相信朝邵欧没有那么蠢,二来,就算他真的干出了这些事,我又能做什么? 不说山高皇帝远,现在伊国想和朝邵欧取得联系都很难。 不管是真是假,以后都会有办法慢慢查实真相。 回援的五万北陵军和地方凑出来的一万军队,只是攻打了长建城五天的时间,他们就退兵北上,方向是朝着北陵皇帝而去。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川浔州的汤厚昭下手。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就让萧破武暂时统领的无畏军右军八千人坐着船前往川浔州,同时还有一些粮草。 就是希望能保住汤厚昭的军队,汤厚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北陵各州。 保下他,有利于之后收复北陵国的其他州,而且,他已经是公然造反,伊国不保住他,以后别人还敢成为伊国手里的刀吗? 同时我告诫无畏军右军将领方长,让他在面对汤厚昭的时候留一个心眼,如果可以,也能把他们当做敌人对待。 虽然概率不过是万分之一,可还是有一种可能: 汤厚昭是假意向伊国靠拢,实际上还是北陵国的人。 所以,去支援的军队必须加倍小心。 第79章 内部安定 五月初,北陵国陷入混乱。 有两三个一直被打压的世家举起了造反的旗帜。 …… 六月初,伊、北陵两国内部恢复安定。 北陵军以雷霆之势镇压了叛军,然而,叛军并未被彻底消灭,其中一部分人逃往川浔州,寻求汤厚昭和方长的庇护。 我不明白,我不理解。 国都已经沦陷,算上川浔州,北陵竟然已经失去三个州,但伊国的军队却仍然无法迅速向前推进。 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南封国或者唐国,恐怕军队早就崩溃瓦解了。 北陵的军队展现出了惊人的决心,他们的抵抗十分顽强,在混乱中还保持着一种有序的状态。 尽管北陵内部存在一些矛盾,但意料之外的是,他们在面对外敌时居然能够团结一致。 这一事实让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战争。 之前攻打南封、唐两国时,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 对于化名为迁土生的冯通鸣,作为以牙将的身份投靠北陵国,北陵皇帝自然不能赏赐比他身份还低的官职。 封了一个“涂伊将军”的名号,“涂伊”应该是用来回应我给朝邵欧的赏赐“平建”。 还有一个千户侯的爵位,手底下管着三万军队——只是名义上。 三万?真正人数最多在三千,还是老弱病残孕。 老弱病残我能理解,但“孕”……我实在想不通。 后来听说,北陵国的军纪严明,是一名都尉让劫来的女人假扮亲兵,因此闹出了“人命”。 对于士卒太少,北陵朝廷说是现在属于特殊时期,没办法分给冯通鸣那么多士卒。 他顶着一个将军的头衔,实际上的权力都比不上一个普通校尉。 北陵国对冯通鸣的安排很巧妙,既不在前线,也不在北陵大军后方,更不在皇帝身边——常明州。 北陵皇帝因为无畏军右军抵达川浔州,就转为南下,在常明州郡城——湘城安定下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保证皇帝远离战场才是最为重要,这一点北陵国的官员和将领很明白。 冯通鸣处于处于北陵大军后方……的后方,也无法靠近长建城,甚至无法影响北陵后勤。 并且,冯通鸣的手下还被安插了人,没办法做一些出格的事。 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北陵的大军有伊国的人。 这“人”自然不可能高官大将,而是北陵大军的底层人,比如:普通士卒、徭役民夫、马夫、甚至是火头军。 他们无法左右战局,但传达一些“过时”的情报,还是能做到。 …… 伊国方面。 辽士宽,率领从雨州拼凑出来的一万五千人击败了元、阳两州的叛军。 两州军队本就是土鸡瓦狗,以至于我知道这两州有军队也没打算动用。 虽然两州叛军刚刚进雨州就覆灭,虽然他们足够的弱,但也能体现出辽士宽在军事上的才能。 我命令辽士宽一部前往泗州护卫马场,名义是护卫,其实另有深意。 一、一支一万五的军队,自然不可能留在雨州,特别是京城附近。放到泗州,也可以快速支援京城。 二、如果谷将军遭遇了什么,或者需要援兵,这支军队就是援军。 三、可以帮忙训练无阻铁骑。颜五告诉我,铁骑已经小有所成,但缺少与步卒的配合。 骑兵的威力本来就很大,骑兵与步卒配合就更胜一筹。 …… 之前上书给朝廷的地方官员,也已经查实了情况,该罢免罢免,该升职升职,该补充官员补充官员。 …… 而南封六州的世家造反,兴冲冲而来,灰溜溜而归。 只有一家世家正式造反成功——冲家,我还打算把他们养肥了再杀,有人已经提着冲家家主的人头到当地府衙求赏。 用那个人的话来说,冲家攻占了三郡之后,就开始贪图享乐,已经看出昏君的苗头。 为此那名叛军将领为百姓,为伊国除去了祸害。 他说的倒也不是谎话,冲家就是越打越慌,攻城几乎没有损失,反而因为无法约束手下士卒,让百姓苦不堪言。 刚开始,冲家还大肆撒币,后来撒币也没有用。 征兵征不到,派人去强征,去强征的人也跑了。也有人投靠他们,但大都是为了封侯爷。 真正想要加入乱军的,就是一些地痞流氓,他们连道德都没有,谈何管理? 猪没养大就死了,为了避免乱军变成流寇为祸百姓,我就让杰看情况出兵。 叛军有主的时候,我是不太担心会让百姓遭受钱财损失、性命安全。 可当叛军无主的时候,叛军的危害就变得极大,因为没有人可以约束他们 造反,如果一开始不表现得贤明,那几乎注定造反失败。 而一些之前举旗造反,也砍了家主头颅的世家“赔罪”,我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给他们脸了。 钱财、田地不可避免的收回一些,虽然……不是朝廷的东西,用“收回”不太合适。 伊国内部的那些闹剧,总算平息。 …… 与十万大山的合作已经基本达成一致,再达不成一致两家都得玩完。 对于他们主动给予的希莜国疆土,我自然是拒绝,多这么一块地不仅不能获得利益,还有很多的麻烦。 十万大山交出了南封皇子及一众官员,现在已经在押回京城的路上,这个路可就远了,估计快则一个月,慢则两月才能到京城。 我对于见南封国的皇子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毕竟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 不过,这次行动也算是解决了一个潜在的隐患,以后南封六州应该就不会再有人打着沐兮氏的名号造反。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杰率领着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百索区”。 他们的任务不仅要提前去视察地形,还要在那里建造一些简易的粮仓。 毕竟,南封六州不仅没有冬天,还经常下雨。 如果不做好粮食储存的防潮工作,那么这些宝贵的粮食很可能就会因为受潮而发霉变质,吃坏了士卒的肚子,就只能等着呲呀国一路北上了。 第80章 破局之法 七月,虽然偶尔有捷报传回,却没有大的战役发生。 “呼~” 长出一口气,我下达了一道圣旨给前线将领: 放慢对北陵的进攻,甚至不进攻。 我发现自己的心态有些问题,太过着急。前线将领、士卒可能也会受到我的影响,这样很容易出错。 连封王的利诱,都无法打开局面。 急是急不来的,越急越会出大事。 既然北陵国不像另外两国,那就慢慢熬,得先安抚前线将领和士卒躁动的心,也让他们不要感受到太多的压力。 想要再次破局,至少也要歼灭北陵国一支三万人数的军队。 川浔、川颖、北相、南相、常旭、常明、常举,寿州、福州九州,对应的军队是: 蓝津、金堂、北相、南相,赤甲、青鳞、白杲、黑袖、启明九军。 按照常规编制,北陵国就有三十万的大军。 白杲军,原本是常举州的军队,实际人数在两万五左右,之前讨伐唐国辽州损失了一部分,又因为“信”的事被罢免, 再次启用的时候,白杲军已经分出一些人到其他军队去,导致只剩下一万多人。 现在的局面是: 川浔——川颖边界战场: 汤厚昭一万白杲军,方长八千无畏右军,吴林升——北陵世家吴氏,反抗北陵国的六千义军,共计两万五千人防守川浔州,或者是进攻川颖州。 与他们对阵的是北陵川颖、北相的金堂和北相军,外加一万蓝津军作为后援,约有五万大军。 看起来少,是因为金堂和北相两军的右军和蓝津军在前线。 两万五对五万,可以自保,却无法进攻川颖。 寿——福州边界战场: 萧破武率领除寇军、安定右军、骁勇右军三万多士卒攻打寿州。 与他对阵的是福、寿两州的军队,黑袖军已经不足一万,起明军也在萧破武的穷追猛打下剩下一万三千人。 泗——南相边界战场: 谷将军统领失去了右军的无畏、安定、骁勇三军,凭借七万人与敌军对峙。 与他对峙的是青鳞、南相、部分白杲、金堂、北相两军右军,原本合计十万之众,后派遣军队回援长建,也剩下七万人。 常举——常旭边界战场: 沈易东率领虎翼、百林、晋阳三军,原十万人,现在只剩下六万士卒。 他的对手是赤甲、蓝津、以及北陵各地临时招募的士卒,原合计十万人。后来派遣两万军队回援长建城,现在只剩下三万。 北陵各军中,最为精锐的就是青鳞与赤甲军,他们的存在不亚于伊国的虎翼和除寇军。 沈易东一部的损失最大,也是杀敌最多。尤其是面对最精锐的赤甲军,把他们原本四万的编制,打得只剩下一万多。 …… 八月中旬,杰的急报。 呲呀国已经大规模抵达十万大山和沙漠边界的荒芜,敌军人数在三十万左右。 抓了几个舌头,知道大致的情况。 他们有十六个军团,一个军团在两万到五万。 奇怪的是,他们不仅有弓箭,连长枪也做到人手一杆。 我虽然没有见过沙漠,但古有记载: “大漠浩瀚,沙丘如浪,孤烟直矗。烈日炙地,风起尘飞。” 虽然没有说寸草不生,可树木应该很重要,很宝贵。 他们能炼出铁我不奇怪,可用稀有的木头做武器我是不能理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大型的船只,最多是一些扁舟,主要是没有那个能力,没有太多的木材给他们祸祸和积累经验。 不理解归不理解,还是要仔细应对,我远在京城,只能做到满足杰的要求。 呲呀国已经抵达边境却没有动手,似乎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 九月。 谷将军没有上报朝廷,擅自撤出了围困北陵城池的军队,派遣周展功和文将军两军从辽州绕到常举州支援沈易东一部。 试图一举击溃常旭州的赤甲军和蓝津军,使得伊国能与处于北陵中心的安玄军联系上。 然后再把北陵一分为二,先攻击南边的南相、常旭、寿三州。 北陵也察觉到谷将军的意图,再三思考,再三确认后,也分出两万大军支援常旭州。 随后,谷将军撤离泗州边界城池,率领城池的百姓离开。刚刚安置好百姓就即刻出发,方向和周展功和文将军一致,意图明显不过。 北陵国几经确认,南相军再次采取袭扰的办法,攻下了三座泗州城池,试图牵制住谷将军一部。 随后……南相军全灭,北陵城池被攻破,青鳞军半残,残部被谷将军、周展功和文将军围困。 最后,青鳞军将军战死,只俘虏了三千青鳞军,其余青鳞军全部战死。 …… 事情并不复杂,这一年,谷将军不止与北陵军对峙。 他做了三件事: 一、拔除或找出泗州边界几个郡全部的北陵国探子。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算强撑着不带粮草,大军的队伍是怎么也隐藏不住。 简单的“飞鸽传书”,就能让北陵国知道大军的动向,除掉或掌控敌国探子最为重要。 二、把泗州边界城池的粮食一点点的运走,以及让百姓离开。 粮草是死物,不是看管粮草的人,少了也没人发现。 人却是活物,少了城里的探子只要不瞎自然知道。 但边界城池经过了一年的洗礼,不仅不通商,还要面对北陵国时不时的劫掠,人越来越少就说得过去。 三、把士卒的衣服悄悄运到离边界远一点的城池里,方便以后别人假扮士卒。 伊国的军队还是无法做到全军甲胄的地步,不,是绝对没有那个大国能做到。 甲胄,只有精锐才能配置。 统一的衣服,可以方便士卒和将领区分敌我,而且,看着也顺眼很多,精气神都有所提升。 士卒的衣服也普遍在两到三件,这些衣服其实很简单,只是一层统一颜色的布。 士卒里面可以随意穿任何衣服,只要里面的衣服露出来太多就好。 …… 谷将军花了一年的计策就是,派军队作出支援其他地方的表现,迫使北陵国出兵泗州城池或回援其他地方。 北陵国按照惯例攻城后,发现他们攻下的城池不仅没有人,连粮食都没有。不需要三天,他们就会浑身乏力,无法抵抗伊军的攻城。 随后,明明离开泗州边境的周展功和文将军再次杀回来。 这时候,与大军对峙的北陵大军已经派出一些军队回援,南相军也进入了准备了一年的陷阱,是北陵大军最弱的时候。 …… 听起来容易,但实施起来很麻烦。 要隐瞒周展功和文将军的队伍,拔除或找到边界所有北陵国探子就很重要。 为了找到不足百人的探子,谷将军就用了半年的时间。 这些人很杂,很乱。 有将门之后,或是探子之后;有伪装成好吃懒做的探子,事实上他们真就是好吃懒做的人;有对北陵国不满,有对北陵国忠心耿耿的探子。 又用了半年的时间对付这些人,能收服的就付出钱、权和色,不能收服的就支开他们,或者制造意外。 没有直接对他们动手,是因为探子很容易安排,杀了一批就来一批,是杀不完的。 也需要探子送出一些假消息,让北陵将领相信。 周展功和文将军两军离开泗州的消息确实是真的,但并不是全部士卒。 真正的军队士卒只有不到五千人,剩下的士卒不是城中百姓,就是服徭役的民夫假扮。 而除去和找出北陵探子,就是为了保证军队里没有探子,再好的计谋,内部出现了问题,一切都是徒劳的。 让五千军队跟着假扮城士卒的民夫和百姓一起离开,就是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对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去支援军队的北陵探子,则采取收买、支开和制造意外。 利用那些绝对不可能背叛北陵国的探子,告诉北陵国关于伊国大军动向的消息。 如果大军出动,而北陵探子没有任何消息,那就意味着伊国绝对不只是支援?做戏要做全。 …… 回归正题,南相军攻破伊国的城池后,就发现了异常,但已经被谷将军、周展功和文将军围困。 这城池可是伊国的城池,里面有多少粮食,谷将军一清二楚。 青鳞军想要迅速救援南相军,可惜被设伏打退。 两天,谷将军就攻破城池,全歼了南相军。 不留活口是因为南相军之前劫掠泗州城池时,干的活实在是太粗糙、太畜生,可以说是罪有应得。 大军又朝着南相州的城池发动进攻,青鳞军很强,但伊军也不弱。 两军对峙了一年,一年都没有攻过城池,士卒们早就郁闷已久。 南相军覆灭,加上之前北陵派出去支援常旭军队,青鳞军是独木难支,城破后选择弃城而逃。 可惜他们连逃都没地方逃,最终俘虏三千,其余战死。 除了回常旭州支援的两万大军还活着,北陵国的五万大军基本被覆灭。 南相州已经无力阻挡谷将军,很快就能攻下南相州。到那时候,北可和沈易东合击常旭州,东可绕后与萧破武合围寿州。 北陵九州,已经有四州归伊国,并且面对失去了五万大军的北陵国,伊国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大。 不过,以北陵国抵抗的顽强,今年是估计没办法灭国,但不出意外,最多一年,应该就没有“北陵”这个国家了。 对于谷将军的计策,我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他的欺君之罪,我没打算追究。 能为伊国开疆拓土,打破僵局,欺君就欺君,我也乐意。 第81章 找点事做 九月二十六。 我看到了杰的奏书,呲呀国在九月十四的时候就向十万大山进攻。 如果说十万大山的野蛮是不受教化,还能说上两句话的野兽,那呲呀国的人就是真正的野兽,连简单的说两句都做不到。 战争刚刚开始,场景就已经相当惨烈——至少奏书上是这么说的。 仅仅三天,伊军就死了三千人,十万大山达到七千人,呲呀过付出三万多具尸体。 战损比为一比三,这样的比例我不太满意,虽然这样算是可以抵挡呲呀国的进攻,可付出的代价是否大了一点? 呲呀国已经攻占大约四个郡的地盘,其中杰所在的“百索区”就失去了一郡之地,十万大山丢了三郡。 这不是因为伊国和十万大山太弱,而是有意放敌军进来。 当然,呲呀国的强大是毋庸置疑。 呲呀士卒进到十万大山,杰他们就有熟悉地形的优势。 行军打仗,不能太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额!虽然十万大山里根本就没有城池。 同时杰也希望,朝廷能给予十万大山一些甲胄和武器,武器不限,甲胄最好能过五千,要不然,凭借十万大山简易的粗糙武器,难以抵挡呲呀国。 到那时候,十万大山反而成为累赘。 武器倒是还可以,武器从南封六州的府衙匀一些出来。但甲胄实在难以打造,我要是有那么多甲胄,早就给自己的军队了。 不能让我一个人苦恼,随后就把任务交给底下的官员。 …… 北陵方向。 北陵皇帝让川颖州调出四万大军南下,等他们到常旭州的时候,南相州已经归属于伊国。 谷将军率先向东和萧破武夹击寿州军队,之所以这么做,我的猜测是因为粮草的问题。 北陵国的民心实在太齐,哪怕打下了南相州,百姓暂时低头归顺,实际上只要稍有不对劲,他们就立刻叛变。 随着越打越处于北陵国的腹地,北陵国百姓的忠诚就越高。 北陵国,只有他打别人,哪有别人打他的事发生? 北陵国百姓的骨头带着一股傲气,他们坚信现在的局面和之前唐国交战差不多,只是比苏毅带着归一门席卷北陵国坏一点。 之前苏毅搅动北陵的时候,我怎么就没见到他们这么忠心? 我好像有些明白,或许恰恰是因为苏毅的搅动,使得之前早有反意的人都站了出来,导致现在看到的都是对北陵国忠心的人。 把沿海的寿州也打下来,就可以利用船只运输粮食,直接跳过北陵国不相关的地方。 在这个过程,就没有北陵国的将领想去攻打长建城,实在是太高,太雄伟。 朝邵欧倒是组成百来骑兵,不断出城袭扰北陵国的粮道,遇到粮食,基本就是一把火的事。 …… 赤昭国,他居然蠢蠢欲动,我知道,该给赤昭国找点事做。 先是让被收买的一半赤昭国官员劝说赤昭国皇帝兵进伊国,或者趁机欺负北陵国,打下几个州。 然后在让职位合适,对伊国还算忠心的赤昭国刑部侍郎查明真相。 什么真相? 自然是那些劝说与伊国决裂的官员明面上是伊国收买,实际上真正是受到北陵国指使。 营造一幅,北陵国打着伊国的旗号,在赤昭国收买官员,意图拉赤昭国下水,共同抵御伊国。 这样操作并不难,只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伊国细作,让他“不小心”被抓,承认自己是北陵国的人。 把他安排为一个被北陵国收买的伊国细作,这很简单,北陵国肯定不会承认,可越不承认就越坐实他们的意图。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存疑惑,伊国让赤昭国这个时候出兵?哪怕真相就是如此,可怎么想都不对劲。 但如果是北陵国,那一切都合理了。 …… 十月,谷将军和萧破武率领的军队势如破竹,一举攻下了寿州城。然而,与此同时,沈易东所部却陷入了一场苦战。 北陵从其他州调来的军队,没有去攻打长建城的安玄军,也没有直接与谷将军的军队交锋,更没有去支援寿州城中那已经半残的黑袖军和启明军。 相反,他们的目标竟然是沈易东的六万大军,似乎想要一举将其消灭,以此来恢复两国军队之间原有的平衡。 面对如此局势,沈易东这位一年来打得最为凶猛的将领,如今却不得不被迫守城。 我认为,以沈易东的实力,他完全不必惧怕对面的敌军。毕竟,对方加起来顶多也就十万之众,而且其中还有三成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 从这个角度来看,沈易东确实没有理由害怕。 然而,令我有些钦佩的是,沈易东最终还是选择了忍耐。 他没有被敌人的挑衅所激怒,也没有盲目地出城迎战。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所面临的只有攻城战,而现在有了野战的机会,他却能够忍住冲动,坚守城池。 如果沈易东能够在与北陵国的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那么无疑将会加速北陵国的灭亡进程。 但如果不幸战败,那么局势很可能会被重新拉回到最初的平衡,不敢说反打伊国,也会影响伊国统一的速度。 我不知道北陵国究竟有什么把握,会认为可以击溃沈易东一部,但我和沈易东知道一点,事出其反必有妖,需要暂避锋芒。 等谷将军、萧破武收拢士卒,北陵就等着灭亡,或者慢慢等待灭国。 三军如果打下常旭州,那就能与安玄军汇合,有着最为坚固的长建城作为大后方,只要留守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全部军队就可以继续北上。 所以,沈易东的暂避锋芒很关键,很重要。 …… 至于百索区,杰配合十万大山与呲呀国目前打得还算有些优势, 但每打一次,优势就会少一份。 主要是呲呀国也会熟悉地势,想要再埋伏或者做套就难了。 杰请求,让他带着六万大军到“百索区”抵御呲呀国。 我拒绝了,能给他四万的士卒去“百索区”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 如果,他带着大军全军覆没,那南封六州将会门户大开。 我相信他很能打仗,可只要是人,总会出错,总有失败的时候。 如果十万大山使诈,把“百索区”的伊军当投名状,南封六州短时间内无法组织其他军队,那完蛋得更快。 做是什么事都要留一手——除非迫不得已。 所以杰只能继续用四万大军与呲呀国对战,“百索区”要面对的呲呀国十二万大军,差点就占到呲呀国的一半兵力。 所幸,十万大山也不是没有诚意,也派了一万多人帮助杰,这些人都是生活在“百索区”的村民,非常熟悉地形。 在平地打仗,没有谁敢说哪支军队天下第一,可论山战,十万大山绝对是天下第一。 天下,是指我所能看到的天下,如果天外有天,就当我没说。 第82章 北陵换将 十一月,未等到伊军汇合,沈易东就战败。 六万大军,打得只剩下三万,也杀敌四万五。 防御战损能打成一比一点五,已经算是大败。 事情并不复杂,如果他们上书请罪的说词不假的话。 主要还是出在虎翼、百林、晋阳三军本身上。 其次才是因为北陵国武安大将军、忠虞侯、赤甲军主将之父、太皇太后之弟,北陵皇帝之下第一人——符山岳。 百林军,前身是“万林”山贼,哪怕最开始只有不到三千山贼,可耐不住高层几乎是山贼。 后来攻唐国,战北陵,再次从底层提拔了一些军官,基本也做到一半“万林”人,一半新贵。 晋阳军,前身是屯田兵,至少是以屯田兵为主要成员,他们的问题就更多。 屯田兵的前身就是乞丐兵,这其实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护驾有功、攻下驹城、俘虏苏毅,使得他们从兴宁军后军改为晋阳军。 他们以四千士卒为根基,在辽州招募了两万六千人。 和百林军一样,没有太多的约束——我是指军官晋升的约束。 伊国有一套还算完善的奖赏措施,尽可能的确保有能力的人不被埋没,这使得高层原本跟着穆二十六的屯田兵将领不三成。 这两军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出身或者发迹之前比较低微。 不仅仅朝廷有党派林立,连军队里也有,而这就被符山岳利用。 挑拨两军内部的矛盾,这种挑拨不是收买伊国几个将领,而是让被伊国攻陷的常举州百姓口口相传。 内容诸如: “百林军?那不就是一帮山贼吗?” “晋阳军?那不就是一帮乞丐吗?” “诶!不能这么说,他们只是少部分是。” “说得对,可惜了,这些士卒很是勇猛,一些将领甚至可以成为将军,奈何被几个山贼和乞丐趴在头上。” “不仅如此,还要听之任之,如果让我听乞丐和山贼的话,我死都不会愿意。” “谁说不是呢?瞧瞧,打了这么久,这边才攻下一个常举州。 如果让底下军官自由发挥,或者少对底下‘有才有德’、‘有勇有谋’的将领少指指点点,恐怕也多一位王爷。” “我看,他们就是有意压制底下官员,害怕自己的权力不保。” …… 这些话,我并没有真正听到,但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达到将指挥不动兵,兵不服从将的效果,激化两军内部的矛盾。 还侧面的诱导底下军官不要听从将领命令,可以实施自己“绝妙”的计策。 问题如果是由上级散播到士卒,可以抓几个领头羊严惩。 可如果是从底层士卒向上散播,要解决起来就很有难度。 总之,矛盾越来越大,部分被利用的将领逐渐抱团挤压原“百林”、“屯田兵”的权力,并且间接向两军主将施压。 最终,北陵军利用军队里的不和,以及一些将领迫切立功的心态,击溃了两军。 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在凝聚军队,却为时已晚。 这就要说一点,沈易东的防守是分散的,基本是三军各驻守一座城池。 这三座城池有多难打,只有攻过城的他们最为清楚。 如果北陵简单攻下城池,再安排一两万士卒驻守,再打下来只会更难,所以沈易东的决定也没有错。 而虎翼军,也是有问题,虽然之前绝大部分被陨石砸没了,可它也是唯一与除寇军齐名的军队。 他们很听从沈易东的命令,却过骄傲。 他们的战绩对得起这份骄傲,但被放大的骄傲,就会变成狂妄。 北陵百姓这样的交谈,和上述挑拨另外两军一样。没有办法追究百姓,最多也是议论大军关上几天。 而且,虎翼军更为特殊,因为北陵百姓是在赞美,难道赞美也有错?赞美也要坐牢? 北陵国让城中的百姓不断称赞虎翼军勇猛,使得将领、士卒都飘飘然。 本来沈易东还能约束得住,但知道百林、晋阳的战败后,只能出城一战。 至于回援?回什么援?路上肯定有北陵国的埋伏,还不如野战。 本来野战就是伊国的优势,之前是为了万无一失才窝在城里。 可两军一交战,沈易东就明显感觉到北陵军队的不同,为此他还在战报兼请罪书上说清楚。 他们的阵法也不是没见过,就是速度变得更加快,威力更加强大。 那一战,虎翼军损失五千人,北陵军损失九千人,通过俘虏的一名牙将,知道指挥北陵大军的已经不再是赤甲军主将。 符山岳,我其实也有所了解。 从他众多的头衔不难看出是一号人物,也是伊国的大敌。 如果说孤白澈是压制这个江湖一个时代,那他就是威震五国的名将。 万盛三年,雄心壮志的先皇举兵南下,一路攻略数座城池。 北陵以他为主将从泗国进攻伊国,原本没打算理会他们,但北陵国越打越深入,伊国不得不从南封国退兵。 万盛五年,伊国再次南下,北陵依旧进攻伊国,就算伊国早有准备,也被轻松打败。 万盛七年,伊国借口打南封,实际兵进北陵,十多万大军再次被符山岳击溃。 至此,先皇算是逐渐失去了雄心壮志。 而北陵联合淮、南封两国,隔几年就进攻伊国,使得伊国难有讨伐他国之力。 符山岳因为边界没有与南封国接壤,几乎把淮、赤昭、伊三国叫得上名号的将军打败。 谷将军由于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没有机会领兵打仗,没能与之交锋过。 以当时北陵国的强大,一统五国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他们没有这么做。 一来,北陵国的地理位置不好,面临着三国,灭了伊国,就把自己的狼子野心显露出来,势必遭到其余三国的群攻。 而且,甚至都不需要等到伊国覆灭,其他国家就已经察觉到异常。 如果灭了淮国,那就要面对北边的赤昭国,南边的南封和伊国,几乎是两面夹击。 如果灭了赤昭国,那就要替赤昭国阻挡北方游牧民的劫掠。 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那就是符山岳有谋反之心。 他的谋反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却已经从其他方面证明,如果有实质性证据,他也就活不到现在。 北陵皇室明明知道他有谋反的意图,却迟迟找不到证据,最终采取诬陷的办法。 结果被符家察觉,反而营造一幅“忠臣不得善终,皇帝嫉贤妒能”的景象,反手还让北陵老皇帝杀了几个真正忠心的臣子。 他的威望过高,之前我就让柳寇监视他,可惜还是没看住他。 我也不认为北陵国真的会让他挂帅,这无异于把架在自己脖子上刀的刀柄递给别人。 兵权,不是说给就给,说收就能收,收不回来就改朝换代了。 第83章 六州之地 皇帝比较难搞的一般有两种人,外戚与世家。 与这两者相比,奸臣、贪官都显得和蔼可亲。 如果说符家是靠北陵先先皇宠幸太皇太后起家,那符山岳就是把符家做大,并且发展成北陵第一家族。 北陵皇帝之所以是皇帝,就是得到了符家,尤其是赤甲军的支持。 正是因为得到符家的支持,北陵皇帝才深知符家、符山岳的影响力。 哪怕之前北陵国被苏毅打下两州,也没打算用符山岳。 我不知道,北陵国是什么时候换的将,这已经不重要了,沈易东还留下三万的大军。 只要不是被全灭,伊国的优势还在。 …… 十一月中旬,伊国的大军基本会合。 沈易东收拢了三军三万残军、谷将军七万大军以及萧破武的三万大军,总计十三万之众。 对于他们内部的矛盾,我是狠狠的斥责了他们,降了几个智商不在线的将领职位。 然而,与最初向北陵国发起进攻时的二十六万大军相比,如今的兵力几乎削减了一半。 这消失的十一万人并非全部阵亡,其中一部分被派遣到常举、南相、福、寿等地驻守,以确保这些地区的安全。 在攻打南封和唐两国时,由于这两国的军队纷纷投降,使得伊国的军队规模反而不断扩大。 但面对北陵国时,情况却异常艰难。北陵国的士兵们忠诚勇敢,许多人宁死不屈。 即使有一些人选择投降,后来也被证实他们心怀不轨,别有用心。 这种大局面前只能暂时不用北陵国的百姓和降卒,等北陵灭了,他们也就没有了主心骨。 伊军已经试图留下北陵的五万大军,不说全灭,只要再胜一次,击杀两万人,那北陵就不会再有可以抵御伊国的军队。 之前非常主动的北陵军又龟缩起来,等待北陵国的援军。 …… 北陵大军与沈易东伊部一战,现在处于常旭州只有五万多人,北陵川颖、北相、常旭、常明四周也就只有七万士卒。 为此,北陵方面可谓是下了血本,他们特意紧急在四州招募士卒,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尽快补充兵力。 而此时此刻,北陵一大批新兵正在马不停蹄地赶往常旭州。据柳寇的探查,这批新兵的人数大约在三万左右。 然而,对于这一情况,我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担忧。 在我看来,这些新卒实际上与三万头猪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毕竟,他们都只是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毫无战斗经验可言。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颜五却主动站了出来,请求出战! 要知道,颜五所率领的无阻铁骑可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精心训练,才最终得以成军的。 从买马、铸造甲胄,再到训练,这一过程整整花费了三年的时间。而且,为了打造这支铁骑,投入的银子更是超过了三百五十万两! 所以,当我得知颜五想要在这个时候出战时,我毫不犹豫地反手就给他写了一封信,将他狠狠地痛骂了一顿。 特么的,现在是什么时候?寒冬腊月的,拉着那些战马去受冻?这么说也要等天气回暖。 而且,这可是战马,按照一人三匹马,那就是三万匹战马。一匹马一天的粮草就是士卒三天的粮草,相当于平白无故多十几万张嘴,后勤实在应付不过来。 不仅如此,我还对颜五的能力表示了严重的怀疑,我有些担心他是否能够带领好无阻铁骑。 这可是耗费了大量心血和金钱才组建起来的队伍,如果在首战中就遭遇挫折,那么无论他有什么理由,我都绝对无法原谅他!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恐怕还要被朝中的百官追责。 毕竟,当初坚持要组建这支铁骑的人可是我!为了这支铁骑,可是花费了巨额的资金。 要是这支铁骑如此不堪一击,那我肯定会被百官们骂死。 …… 安定十年,一月,今年的冬天没有那么冷,连年年下雪的京城也没有见到雪的踪迹。 这对伊国来说很好,既减少了因为寒冷生病的士卒数量。 得益于天气暖和,伊军攻破北陵城池。 在兵多将广的优势下,哪怕符山岳也回天乏术,他带着北陵军突围,只有不到两万北陵国回到长明州。 其中,还有一件趣事。 大半年都在“坐牢”的冯通鸣,终于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冯通鸣竟然趁着混乱之际,迅速收拢了北陵国那些四处溃散的士卒,并成功地将他们整编成一支五千人的军队。 之前,他所率领的军队中,那些老弱病残以及孕妇等无法战斗的人员早已被遣返回家,只剩下区区一千五百多人。 冯通鸣凭借着自身卓越的实力,率领这五千人在沈易东、谷将军以及萧破武的重重围剿之下,成功地突出重围,逃脱了生死危机。 也正因如此,他赢得了北陵国残军士卒们的信任。 冯通鸣是凭借着真正的实力带领北陵残军成功逃脱的,因为北陵的官员们并非愚笨之人。若是沈易东他们故意放水,肯定会被察觉。 冯通鸣凭借此功,获得了北陵皇帝的信任,更是被符山岳称赞为将才。 由他暂时统领北陵国五千大军,听命于符山岳。 朝邵欧刚刚联系上,冯通鸣就失去了联系。 总之,北陵国战败,打下常旭州。 …… 北陵九州只剩下三州——北相、常明、川颖,北陵皇帝再也按捺不住,他已经派人去向赤昭国求援。 不过,赤昭国不出意外是不会出兵。 这需要“身在赤营心在伊”的赤昭国臣子们出力,什么高官厚禄我也许诺了。 现在天下大势已经明了,赤昭国皇帝看不清局势,那些臣子和世家看不清吗? 而且,赤昭国皇帝是丞相出身,其实也能看出局势。 他也不是什么皇族世家,说白了是靠谋逆成的皇帝。 而他逼迫赤昭国皇帝禅位的理由是:赤昭国皇帝无能,丢失大量疆土和人口。 那让已经投靠伊国的赤昭国官员,用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赤昭国百姓的理由制止赤昭皇帝出兵。 同样的,也可以用这些理由劝说赤昭国投降,只不过暂时还不急,要一步一步的来,至少要等灭了北陵国。 第84章 攻占北陵 我命令南封六州招募三万士卒,既能防止杰一部发生意外,也能作为兵源补充给杰。 十万大山,除了山多,不容易种植粮食,几乎就没有太多缺点。 不过,现在四季如春这个优点也变成了缺点。 几乎就不会因为天气而选择停战,可以说是连年抵御敌军。 值得庆幸,南封六州并没有其他外敌,这些军队还是可以应付,甚至还能多出一些粮食支援伊国——不管是进入粮仓还是送到前线。 不过也发生了不好的事,呲呀过派遣小船从氓、慕两州进攻。 受限于船只的大小,他们人数不过千,但造成的危害不小。 对于呲呀国的这个举动,我其实早有预料,也包括杰。 早早就安排之前为讨伐英利国的船只做好御敌的准备,并且,我命令在沿海的将领——也包括临海州。 “不要把伊国的大船丢了,打不过就沉船或者烧毁,绝对不能留给呲呀国。” 如果让呲呀国获得大船,那十万大山的防御就可有可无。 他们已经打下部分十万大山,那里的山林数不胜数,以后只会有源源不断的小船过来袭击伊国临海的州。 同时,杰还获得了呲呀国的地图,是通过费社获得。 费社,之前“天涯海角”戏团那个舞刀弄棒的人,喜欢戏团里的晓雅姑娘,对周展功不太友好。 他们一行现在只活下了他和尚诚,其他人……已经死了。 呲呀国带着他进攻十万大山,是要他做翻译,并且多少会熟悉一些十万大山的地形。 而他偷藏一份地图,趁着伊军与呲呀军交战的时候逃向伊军。 杰上的奏书也附上费社的口供,他的说辞在前半段和尚诚差不多:走过南封国,穿过十万大山,突破荒芜抵达沙漠,最终被呲呀国抓做奴隶。 后面则是说他怎么怎么通过聪明才智骗过呲呀国的人,但实力有限,人微言轻无法救下其他戏团的人。 在这点,我是怀疑的。 就凭我之前在奎州万林城见过他一面,就知道他这个人心胸狭隘,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我估计,他是拿自己戏团的人作为投名状,他们的死亡可能他还出了一份力。 事实怎么样,我不会关心,我关心的是,他带回的呲呀国地图。 杰说,那地图是真的,年代应该超过十年,我也同意了他的观点。 十年,他们没有道理可以预料到五年后解除诅咒……额,也不是做不到。 不过,也没必要拿一份假地图给伊国,这不是已经预想到自己会失败,还要被别国入侵吗? …… 二月,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吹了耳边风。 源头就是符小姐,之前和赵琴音过来和亲的人之一。 赵琴音,算是我的堂妹,自然不会与她行房。 我很认同苏毅的一句话:“近亲云雨,多生智障。” 苏毅,不可否认,他对五国的贡献不少。他的为人我是质疑,可他的知识我却有九成相信。 所以我把她封为公主,她爱谁谁,她倒是和太子妃们玩得很开。 “陛下,伊国要怎么对符家?”符小姐小心的询问。 通过唐妙言,我能知道有太监偷偷给她传了一封信,应该是来自符家。 我:“符家,只要识趣,就能有一个好结果。” 她再问:“好结果是指什么?” “如果能快点结束两国的战争,第一家族肯定是没有符家的份,但安稳度日还是能做到。” 说到这,我不由得停顿一下。 符家送符小姐过来,是否一开始就打着吹枕边风的想法? 我接着说:“如果他们愿意,并且有能力,我也会让他们入朝为官。” 她看着我的眼睛:“真的?” 我知道有戏,虽然伊国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以快点结束,为什么不快点呢? “我可以在百官面前承诺,也可以告知全京城,还要符家有功,或者放弃抵抗,我不仅不会责罚,还会有赏,一个侯爵的爵位肯定是有的。” 第二天。 在早朝和皇城城门上,我对着百官和百姓作出了承诺,保证一定会善待符家。 …… 三月初,符将军选择叛变,因为距离远和北陵皇帝也知道我作出的承诺,对符家早有提防,率领仅存的两万北陵军逃到川颖州,其中就有冯通鸣一部。 而符山岳追击北陵皇帝不成,就命令北陵军队放下武器。 这是必然的结果, 这是为了防止北陵军降而复叛,有我的陈诺在前,北陵士卒也算是有一份保证。 …… 四月初旬,北陵皇帝放弃了川颖州,收拢不到三万的士卒在北相州。 他的意图,应该就只有三条路。 一,付出代价,求得赤昭国的支援。 二,以此为根基,继续抵抗伊国的进攻,看看能不能死里求生。 三,带着大军投靠赤昭国,继续抵抗伊国。 …… 四月末,北陵皇帝宣告投降。 使得还在犹豫不决的赤昭国傻眼,赤昭国官员的争吵已经变得没有意义。 话题由“要不要支援北陵国”或“要不要接纳北陵国残军”,转变为“怎么处理与伊国的关系”,“是降、是战、还是互不侵略”。 北陵皇帝的投降,主要的功劳在于冯通鸣。 他在率领军队擒拿皇帝,还是劝降北陵皇帝的两个选项上,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他觐见北陵国皇帝,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晋阳军牙将、伊国侯爷、平乐侯之子、伊国皇后之弟。 前两个称号北陵国自然知晓,但那表面他的立场始终站在伊国的阵营。 后两个称号是说明他的身份,使得他说出的一些承诺得到保证。 他先是说明了伊国一统五国的决心,间接的说赤昭国并不是他真正的归宿。 说出伊国有着一万的铁骑,毕竟也不是什么秘密。 最后以国舅的名义许诺,只要束手就擒,必得善终,最低也是一个关内侯。 还小小的威胁了一下,如果投靠赤昭国,自然不再是北陵皇帝,等到赤昭国投降或者战败,北陵皇帝的结果绝对惨。 至此,打了一年八个月的战争终于结束。 但我没有让大军撤回来,而是接管北陵与赤昭国边界的城池,大军屯于两国边界,又让颜五带着无阻铁骑北上。 我的目的很简单:用大量的军队威慑赤昭国,逼迫他们投降。 无阻铁骑的北上,就是在告诉他们,赤昭国所谓的骑兵优势,已经不再是优势。 还让赤昭国投靠伊国的官员劝赤昭皇帝投降,鼓动百姓归顺伊国,使得君与臣、民不在一条战线上。 伊国实在太缺时间,没有时间休息。 而且,有很大都可能赤昭国会投降。 至于赤昭国投靠珝国,根本就不可能。 伊国在攻打南封、唐、北陵三国时,哪怕再危急,哪怕赤昭国的骑兵已经兵临京城,我也没打算和珝国合作。 更不会主动让他们进攻赤昭国,以此吸引赤昭国军队。 同理,哪怕投降,赤昭国更倾向于伊国。 第85章 不同想法 我书信一封给赤昭国皇帝,希望他能举国投降,为此,我可以封他为王爷,管理至少三郡的一个州。 没有直接许诺他管理哪个州,那时因为赤昭的州很不合理,小的只有一县之地,怕赤昭国皇帝以为我在搞文字游戏。 …… 五月末,源源不断的马车来到京城。 这马车分为三类: 一、数量最多,也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主要是一些金银财宝,绸缎瓷器、书画珠宝。 这些是来源于北陵富商和世家,有自愿也有被迫,被迫的是那些对北陵皇室太过忠心,参与抵抗伊国军队。自愿的,是一些墙头草世家,极力的向伊国示好。 二、北陵世家进献的世家女子。 这一招虽然俗套,却能很好的维系我与北陵世家的关系。 三、一些重要人物。 比如:北陵皇帝以及家眷,符山岳。 …… 虽然伊国有些拮据,还是命令大摆宴席。 宴席上,除了符家基本都到齐。 我下面左侧第一位是北陵皇帝赵天凯,右侧是南封国皇帝。 当然,这两人已经是“前”皇帝了。 没有让符家人过来参加宴会,那是符家的倒戈加快了北陵的灭亡。 为了避免仇人相见,使得宴会宴会不欢而散,虽然北陵皇帝本不快乐。 让南封国皇帝过来作陪,就是在告诉北陵国皇帝,把命留在京城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顿“把酒言欢”、“其乐融融”后,结束了宴会。 我找来了等待多时的符山岳,这家伙,居然和普通老人没两样,最多就是皮肤有些白。 我询问:“你对现在的局势怎么看?” 他行了一礼,用有些遗憾的语气说:“陛下,天下乱世,无从说起。” 我知道,他这样的老狐狸,不问清楚根本问不出什么。 “你还想领兵吗?” “自然想,只怕陛下不敢。”他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 “我听说,符将军以前意图在北陵造反?” “是的,陛下,此乃事实,只不过他们没有证据,没有借口、没有能力拿下臣。 臣其实对皇帝宝座并不感兴趣,如果真的想成为皇帝,为什么不改头换面,假死脱身,投靠另外其他国家,成为将军后再成为皇帝。 这条路,虽然难,但也比现在强。” …… 造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吗?为什么他回答得这么骄傲。 我问:“那你对伊国……” “不敢造次,臣确实想要替赵氏掌管北陵,但那是不想听命于庸主,陛下可当得上明主。 陛下多次试探,其实是用到臣,不管陛下要怎么做,臣都听之信之。” 他都已经表态得这么明显,我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你觉得,南、北两边的战场,你去哪边的战场比较有把握?” “不知陛下说的北边,是指赤昭国,还是珝国?南边是十万大山,还是呲呀国?” 我反问,主要是也不想多说,让他自己分析:“有什么不同?” “听说陛下重兵压境,并且劝降赤昭国,如果他们投降,自然就没有后续之事。如果不投,凭借伊军也能轻松拿下,这就没有臣什么事。 如果珝国,臣倒是一些经验,只需要收拢赤昭国骑兵。凑齐五万骑兵,十万步卒,臣可以确保一年之内拿下。” “如果是十万大山,恕臣无能,山地一战完全没有经验。 如果是呲呀国,只要后勤补给无碍,也可灭之,具体时间无法估算。” 我把龇呀国的地图摆出来,地图是画在一张白布上。这是仿照费社拿过来的地图画出来,真正的羊皮纸地图还在杰的手上。 经过了解,结合地图可知,十万大山南边为荒芜,再穿过将近一百五十多里的沙漠就不再是沙漠。 主要以沙地为主,大的树木除了极少的绿洲有外,就只有一些杂草和贫瘠的山。 呲呀国临海的地方几乎全是沙漠,仅有一处为 其他都好说,就这穿越沙漠,稍有不慎可能就出不来。 我问:“看看,有多少把握?” 他看了看,打量得很仔细。 “陛下,看不出,不熟悉呲呀国的实力,现在说把握实在是纸上谈兵。” 见他都这么说了,我说道: “我派你去‘百索区’,你只能带两三个人,并且你是以副将的职位,只能提供建议个杰,并不能指挥大军。 等把呲呀国赶出十万大山范围,就轮到你来指挥军队,你意下如何?” “陛下是想找个替死鬼?”他笑着回答。 我总算知道北陵历代皇帝为什么不想用他,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不知道吗? 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能打进呲呀国,我肯定顺势打进去。 异族,可不是五国。 可以大肆的劫掠,会获得更多的钱财,甚至是粮食、牲口。 而派谁去?就很困难,毕竟沙漠作战,谁也没有经验,又必须要有人在前面开辟一片天地,提前熟悉呲呀国。 派他到十万大山,那里的士卒全是南封六州的士卒,符山岳就算再有威望,也不可能收拢南封士卒。 他是先去杰的手下熟悉呲呀国的战斗方法,并且充当军师。 我笑道:“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否则我不用你。” 这算是考验他,我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相信一个人,尤其是一位将军。 符山岳摇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打进去?” 我不解:“嗯?” “在十万大山,是我们的优势,而跑到沙漠里,哪怕士卒非常神勇,终归是落入下风。 臣认为,在十万大山的战场打就好,甚至还要打几场败仗,最后‘艰难地’、“侥幸地”扭转局势。 让呲呀国看到希望,不断增加兵力却怎么也攻不下十万大山,等把他们的青壮都杀绝了,呲呀国不就是想进就进?根本不用在沙漠里征战沙场。” 这……居然很有道理!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第86章 一统五国 我有些回味过来,这不是北陵国用来对付伊国的招式吗? 我说道:“下去,准备一下,最多半个月,你就要启程了。” “是。” 他没有太多的表情,这使得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他在“百索区”不会闹出大事。 我用符山岳,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能力,更多的是做给赤昭国看。 连北陵皇帝,北陵大将伊国都委以重任,他们的抵抗是否显得有些多余。 …… 我走到宫殿外,看着今晚的星空,尤其是北方。 算算时间,颜五的无阻铁骑已经抵达边境好几天了。 为此我还特意把关在牢里两三年的赤昭国皇子——火玄凌放了,并且光明正大的派人伺候。 他前半年是关在刑部大牢,之后的时间都被安排在外面生活,过得还算可以。 我就是在说:我手里有正统的赤昭皇室,凭借这么一个人,玩出的花样可就多了。 必须给足了赤昭国压力,才会使得抛出的鱼饵足够诱人。 …… 六月初旬,赤昭国同意归顺伊国。 只不过,还有很多细节。 比如:世家怎么安置?当了两三年的皇室怎么处理?百姓怎么安抚? 在商税、民税的民生上,赤昭国的要求是不能超过目前的一成。 在军队上,赤昭国士卒有权恢复为百姓的身份,就算留在军中,也要享有两年内的“离军”权利。 这主要是怕赤昭国的士卒成为伊国的炮灰,甚至故意让赤昭军队去送死。 类似的问题很多,这就不是前线将领可以决定,哪怕看起来对伊国无害,甚至有利,但还是要我,或者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前去“讨价还价”。 我派遣吏部侍郎郑清远为主使,以宋博温为副使,带着礼部一行人前往赤昭国。 之前不派人过去,是为了维护赤昭国最后的体面。 人家自己都还没有决定投降,我就已经派人过去讨价还价以及接管赤昭国? 边界的伊军没有立刻进入赤昭国,也不在意多等一些时间。 没有派遣一些老臣,比如弦渠、钟尚书、程千余、史进,谦贤…… 一部分是因为他们实在走不开,无暇出使赤昭国,更多都是因为他们苍老的身体。 如果是这些老臣们去,肯定要坐马车,速度会非常慢。 让年轻人去,他们的身体经得住疲劳。 …… 七月中旬,两国彻底达成了统一。 赤昭国的要求如下: 一、保证赤昭国世家、商户、百姓的利益,让赤昭国安定下来。 二、不得无故对世家动手,不得收取世家的钱财和田产。 如世家罪证累累——时间为伊国兵进赤昭那天后开始计算,朝廷有权处置世家。 三、至少保留一半的赤昭国官员,不得压制有功之臣。 这些官员可以是庸才,但不可以是危害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员。 四、除了皇、王爵位外,保留赤昭国现有的爵位,以及一些官员的官职,比如将军之类的人。 五、…… 十、不得强征百姓入军,对于服徭役的民夫,必须享有和伊国之前一样的待遇。 十一、…… 大的问题没有,小的问题也不是不能接受。 池沼国的要求,基本都被郑清远和宋博温补充完善,在给他们权利的同时,进行了约束。 …… 七月末,快马八百里加急,传达伊国同意赤昭国的要求。 同时,也意味着赤昭国城池逐渐被伊军替换。 赤昭一众文臣武将或者有地位的人物也正在赶来京城,算是对伊国的臣服。 …… 八月中旬,珝国趁着伊、赤昭交接城池的时机对赤昭边境发动进攻。 谷将军五万步卒,沈易东两万步卒,萧破武三万步卒,临时以汤厚昭在主,率领白杲军和之前的义军两万步卒,最后是颜五的一万铁骑先进行抵御珝国。 这还只是伊国的军队,赤昭国原本就还有四万骑兵,六万步卒。 再加上北陵国的降兵,北陵士卒还有六万,其中还有最为精锐的赤甲军。 三万重新整编为赤甲军,由原赤甲军主将符康继续担任主将。另外三万则改编为青冠军,由冯通鸣统领。 细细一算,居然有二十四万大军,四万骑兵,一万铁骑,差不多就有三十万大军。 当然以前不可能动用这么多的大军,赤昭与珝国边境还是以伊、赤甲两军为主。 两军一起行动,是为了防止伊军损失太大,到那时候,伊国肯定各地造反。 至于朝邵欧的安玄军,我让朝邵欧留下四千人,主要负责海面上的粮草运送。 其余一万多人,三千留在临海州,其余去氓、慕两州,负责除掉坐着小船过来的呲呀国士卒。 …… 后宫,我找来了梅无涯。 这家伙,这几年变得更加稳重。 我问:“你想要去赤昭国还是十万大山?” “陛下,意思是?”他的眼睛闪过一丝惊喜。 “我要派你们出去征战,禁军里其实有大半都是除寇军,一直关在小小的实在是屈才了。” “陛下,保护陛下,已经是末将等人荣幸,绝没有怨言。”他有些害怕,估计是想歪了。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诚实一点吗?我说的话就这么不值得相信? 我说:“你们没有怨言,但我有,我不能对不起士卒们。 安排一下,带着愿意离开的禁军选一处战场,记住,不愿意去的绝不能强迫。” 这么些年了,绝大多禁军已经有了孩子。孩子可以作为传宗接代,让士卒们没有顾虑的冲杀,但也会成为牵挂,不想再去拼死拼活。 对于不想离开的禁军,我也不会强迫。 “末将选十万大山,请陛下成全。” 他郑重行礼,眼中感觉有些波光。 我点点头:“把留在京城的禁军安排好,我不希望京城出什么乱子。还有,没有军队可以给你指挥,只能收拢一些城防军和地方士卒。” “陛下,末将听说,辽士宽还带着军队驻扎在原来马车附近,可否让他与末将一起南下?” 辽士宽,我差点把他给忘了,他可是带着一万五的军队马车配合骑兵,经过训练,这军队确实比城防军强。 不过,这会不会把梅无涯压制下去,甚至指挥不动大军, 我反问:“你确定?” 他单膝下跪激动抱拳:“请陛下成全。” 我说:“好,我先派遣他们前往奎州,你们就在那里汇合。” 没有坐船,是因为船不够,并且辽士宽的一万五士卒有大半不识水性,估计能把他们的汤汁吐出来。 “谢陛下。” 梅无涯离开了,感觉他走路都有些飘,这些年也是为难他了。 …… 北方的战争才停了不到四个月,现在又要面对珝国,不过不妨碍一个事实。 我,布诸,伊国皇帝,从对南封国开战到统一五国,用了六年。 第87章 诸多琐事 五国的统一,使得伊国变得不安定,或者说是变得岌岌可危。 伊国变得更加强盛的同时,也变得更加脆弱。 或许所有人都只能看得出“强盛”的一面,但我却看到了危险。 当务之急,怎么治理北陵、赤昭两地? 如果可以,我宁愿暂时不派官员去两地就任。 因为这几乎要掏空伊国三成的人才,三成意味着什么? 县令就要抽掉三成,虽然还有县丞、县尉,可一下子抽走这么多的人,要说不会发生意外是肯定不可能。 可如果不把人安插进去,那我也无法知晓两地的具体情况。要是有人故意在粮草上弄虚作假,那北方的士卒将会陷入困境,说不定都要与牛羊争草而食。 最后我决定,派去两地的官员一成为县令,其余为县丞和县尉。 之前表现得优秀的县令可以成为郡守,表现平平无奇的县令,则继续作为县令。 县丞和县尉,都是从治安明显变好的地方县选出,作为县令的左右手,他们多少能有所作为。 至于缺失的空位,有这两届科举后,还在等待官职已经有功名的书生补充。 为什么不让这些书生去北陵、赤昭两国? 那是因为书生就是书生,他们没有治理地方的经验,远离了伊国的掌控范围,极有可能连一些小事都解决不了,还极有可能会被地方势力污染。 把书生们留在还算安定的伊国当官,出了事,朝廷都能立刻察觉,并且及时纠正。 …… 是否要迁都? 是否修建宫? 选哪座山封禅? 迁都,是因为有官员认为京城靠南,难以兼顾北方城池;也有官员认为京城足以掌控整个伊国,而且现在还要应付十万大山,以后伊国南边的疆土可能还要变多。 至于修建宫殿,有官员说是为了昭示新朝的威武,凸显皇帝的尊贵;也有官员说,此举劳民伤财,加上连年战争,有伤民和。 封禅,倒是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但选哪座山就让百官吵成一团。 总之,都是在引经据典,阐明利弊。 …… 我是不会掺和进去,任由他们争论。 因为我心中早有决定,迁都?迁啥都?我在京城住惯了,只要我还没死,只要没出现巨大变故,绝不迁都。 至于修建宫殿,我是不会自取死路。明明已经看到伊国变得外强中干,不会给自己再找麻烦。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做,那就是把五国所有神明踩在脚底下。 这需要工匠雕刻他们的形象在青砖上,好在,青砖的原石就在雨州,可以考虑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我要报那陨石之仇,凭借我骂了那么多次神明却没有什么事,我能证实一点。 真的有一些不可想象的存在,但他们绝大多是不敢拿我怎么样。 人生不过短短百年,踩踩神明又何惧? …… 又过了一些时日,梅无涯安排好禁军的事。 禁军在册的士卒是一万两千人,居然就走了七千人,看到这个人数的时候,我是不太相信的。 为此还特意去禁军校场见普通士卒,询问他们是否有人逼迫,最终证实,他们就是打着建功立业去,渴望封侯拜相,甚至封王。 为此,我倒是有些明白梅无涯为什么要用辽士宽,他看似只有辽士宽的一半兵力,可军队数量在精不在多,确实有能力压制得住辽士宽。 而且,辽士宽原本就是他的手下,关系应该还不错,知道怎么拿捏辽士宽。 为此,我改变了对这支军队的安排。 把之前让梅无涯收下沿途部分城防军,改成了,可自行于城防军中择优入军。 这也有一个前提,那就不强迫别人参军。别小看这一点,如果逼迫百姓参军,士卒和将领连心都不在一起,这能打胜仗? 只要把士卒待遇提上去,只要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就有着大把大把的人想要参军。 梅无涯也可以在路途招募百姓,总之,只要人数控制在三万人就可以。 仔细算算,杰在“百索区”的三万多人,万州的三万士卒,和朝邵欧的一万水师,再加上梅无涯一部,也算是十万大军。 除了后勤压力有些大,就没有太多的问题。又有符山岳在旁支招,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输? 不过考虑到符山岳建议伊军大败,把呲呀国留在十万大山,让他们增派兵力的主意。 能在十万大山解决掉呲呀国,为什么要去沙漠里受罪呢? 只不过这个“度”要把握好,在这点,杰是没有那个能力,他是有勇有谋,但不够奸滑,拖垮呲呀国还得靠符山岳。 但……会不会反而是伊国被拖垮?毕竟这是双方面的交战,不仅仅是呲呀国受损,伊国同样也要陷入战争。 因此,让南封六州变得繁荣和安定迫在眉睫。我决定,把伊国的商税降低,解除唐、南封、伊边界的严查。 只要不是违禁物品……好像也没有什么违禁物品了,之前五国是把粮食当做违禁物品,连铁、盐都有人在贩卖。 现在五国都变成一国了,禁粮有什么意义吗? 最终只是禁止贩卖铁矿,盐的话,只要是官盐就不在意过境。 朝廷允许商人买卖官盐,毕竟哪里缺盐,哪里的盐价就会高,商人的嗅觉比朝廷还要敏锐。 朝廷就是靠他们“精准”卖给百姓,他们的价格可以稍微高一点,但如果他们敢囤积官盐不卖,故意抬高盐价,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得益于钟尚书的尽心尽力,唐地八成的淮钱已经换伊钱,并且钱价趋于稳定。 赤昭国因为是“归顺”,商路并没有遭遇太大的冲击,百姓没有遭遇影响 南北边疆打仗归打仗,伊国内部还是要以发展为前提,要以造福百姓为目标。 造福百姓,只是我的次要目的,真正的目的是稳固伊国,稳固自己手中的权力。 百姓越幸福,国家就越安稳;国家越安稳,我手中的权力就越稳。 很多皇帝以为,只要手中牢牢抓住权力,就能掌控国家,哪怕让百姓死伤无数。 他们的因果搞反了,不应该是为了权力损失百姓利益,而是百姓过得好,才能保住手中的权利。 当然,前提是这个国家没有烂到一半。 第88章 收复失地 安定十年,九月。 呲呀国对十万大山的进攻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年。 自从符山岳南下之后,原本一片大好的局势竟然开始逐渐恶化,我军节节败退,形势愈发严峻。 尽管符山岳和杰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引诱敌人深入,以便更好地打击他们,但我内心难免有些发虚。 我实在担心他们会将真正的失败伪装成假意失败,然后上报给我;又或者在这个过程中出现差错,导致原本的假败变成了真败。 如今,他们已经收拢了南封六州的所有死刑犯,要组成一支大约两千人的队伍。 这些人目前正在接受训练,对于他们想要做什么,我其实心里多少有些数。 其实也不用我猜测,他们也把具体的计划告诉了我。 很明显,他们是打算让这些死刑犯去充当战败军队,去送死而已。 而且,最好是这支队伍里老少皆有,更能引起敌人的注意,认为伊国已经陷入绝境,迫使呲呀国投入更多的兵力。 为此,杰曾上书反对符山岳的计划,不希望送伊国的百姓去死——哪怕他们本来就要死。 我安抚了杰,并让他按照符山岳的计划行动。用死刑犯作为诱惑呲呀国的鱼饵,要比让伊军损失真正士卒强。 …… 珝国。 他们长得更加彪悍,马术更是强于赤昭国骑兵。 他们正规的骑兵不过六万,只比之前赤昭国多两万,还是把赤昭国打得落花流水。 六万,只是明面上,真实的兵力无法估量,因为他们只要是一个超过十二岁就随时可以成为一个士卒,这些士卒马战能力极强。 八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们获得赤昭十八州百姓的民心。 沈易东他们正在反攻珝国,有被珝国统治的赤昭国百姓帮忙,进攻还算顺利。 特别是颜五的铁骑,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能以一敌五,如果遇上步卒,做到一敌二十的成果。 刚刚开始打,两国就已经看出强弱。 …… 尽管北面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但对于那些在北陵国战争中立功的将领士卒,朝廷绝对不能吝啬赏赐。 将士们无法返回京城,我决定先将一些官职上的赏赐发下去。 至于具体的赏赐内容,这里就不再赘述了。值得一提的是,谷将军和沈易东也被封为了王爷! 这是一种权力的平衡手段,旨在确保各方势力之间的稳定。 当然,萧破武同样具备被封王的资格和实力。 我个人更倾向于等到彻底解决珝国这个潜在威胁之后,再给予他这一殊荣。 毕竟,一次性涌现出四位王爷,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显得有些过于夸张和离谱了。 …… 自从封谷将军被封为王爷之后,他便以北方边境气候严寒为由,请求返回京城安享晚年。 诚然,北方的天气确实寒冷,但这恐怕并非他真正的原因。 更多的可能是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达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为了给周展功和文将军等其他将领让出晋升的空间,他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对于他的这些小心思,我其实并不想过多地去追究。毕竟,他没有错。 如果他真的在北方被冻死,那我恐怕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至少不能被传为:是我有意留他在北边受冻。 我下令让北边的军队暂时由沈易东统领,以确保北方边境军队的指挥统一。同时,北陵的赤甲军也将前往北方边界,增强那里的进攻力量。 此外,我还任命冯通鸣暂时率领军队留守北陵,负责维护北陵九州的安定。 …… 时间来到十一月,赤昭国丢失的十八州已经收复十二州,连原来赤昭国的国都也打了下来。 事实证明,只要五国集中兵力,根本没有珝国什么事。 他们野战能力很强,可守城能力不足,或者说是经验不够。 就这两个月,就杀了两万的诩国骑兵。 这得益于萧破武的建议,他让人给军队打造了长枪。 这长枪不是之前士卒的那种长枪,比那还要长一半,甚至是一倍。 在面对珝国骑兵的时候,让最前列的长枪兵用枪头斜对冲过来的骑兵,底下一端斜贴住地面。 太长的枪,如果是在平地与敌军步卒野战,那肯定是落入下风。可面对骑兵,却是极好的利器。 骑兵的速度越快,冲力越强,靠着地面的支撑,可以扎死骑兵和马匹,有时候还能穿成串,现在珝国已经不再敢盲目冲进步兵阵营。 当然,更多的是军队将领的指挥有度,士卒的勇敢杀敌,长枪终究只是武器,是死物。 …… 就在今天,皇宫内的青石砖终于铺设完毕。 这些青石砖不仅数量众多,而且每一块都精雕细琢,上面刻满了超过千位神明的形象,栩栩如生,仿佛能听到他们的低语和呼吸。 我漫步在这青石砖铺就的道路上,感受着脚下的坚实和清凉。踩在他们身上,使得我的心情愉悦。 “嗯?” 然而,当我走到一块特定的青石砖时,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这块青石砖上刻画的,是送童寺的送子大仙的仙侣——秋水仙子。 她的形象在青石砖上显得格外生动,飘逸的长发、温柔的笑容,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当我真正踩在这块青砖上时,却感到一阵莫名的难受。 这种难受并非来自身体上的不适,而是一种内心深处的触动,仿佛秋水仙子的形象在我脚下变得沉重起来,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停下脚步,凝视着那块青石砖,试图理解这种奇怪的感觉。 “陛下,怎么了?”一名太监询问。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从不同角度观察这青石砖。 因为皇宫道路中间的青石砖全换成雕刻神明形象的样子,其他人都不敢踩上去,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哪怕是抬轿子的人,他们也不会走中间。 我说道:“把这块青石砖重做。” 太监询问:“可要追究底下工匠责任?” 我摇头:“不必,重新做一份就好了。” 无论如何,这块青石砖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89章 东面来客 讨论了几个月,百官们终于达成一致。 封禅地点位于奎州的苍峦山脉的主峰——狄山,时间是明年九月初五。 地点其实是我选的,北陵、赤昭、唐地的高山少得可怜,总不可能到一个小山丘上去封禅。 高的山普遍位于伊、南封两地的南方,雨州范围其实也有合适的地方。但我都在雨州待了这么多年,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一趟不过分? 时间的话,其实我想早点开始,不是我急不可耐,而是想快点出宫。 可百官不同意,为了彰显我的圣明,这点权利还是要放给他们,至少让他们有些参与感。 这次可不像上次祭天,很多东西都是破破烂烂。鼎要重做,要足够威严。单单是把鼎造出来,就要耗费半年,还要把鼎运到山顶。 …… 十二月三日,早上。 “陛下,昨晚半夜有临海州的急报。”太监双手递上一份急报。 急报是临海州太守上的,还是八百里加急。 我快速的扫过一眼,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唉!” 这些奏书、急报就不能讲人话吗?全是文绉绉,甚至总是在前面一下我的拍马屁,明明可以简单明了,却要卖弄文采。 好在,我已经被折磨了七八年,虽然还是没有半点文采,但还是能快速获取关键的内容。 有两艘船靠近临海州,人数在一千五百人左右,他们没有劫掠甚至没有反抗,主动让士卒把他们五花大绑。 他们的打扮和以前的海盗差不多,为首的叫项楚。 不用猜我都知道,他们输了,而且输得很惨。已经到英利国容不下他们的地步,要不然也不会过来临海州寻求一线生机。 也不知道该说巧还是不巧,伊国现在完全没有兵力对付英利国,如果他们这个时候对伊国动手,那就有的忙了。 项楚对地方县令说出了我的名字——超虚,因此层层上报等待我的指示。 我写了一道圣旨,让他们的高层到京城来,其余人继续暂时看押。 …… 十二月二十六日,以项楚为首的一行人到了京城,并且已经进入皇宫。 等他们走到宫殿外,我定睛一看,终于看清了这三个人的模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项楚,他早已褪去了昔日的稚嫩与气盛,如今的他多了几分沉稳和落魄。 不出意外,他的长相竟然与我有三分相似,这也让一些官员疑惑不已。 如果不是知道我的底细,估计官员们会以为我们是父子或兄弟。 站在项楚身旁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异常,目测其身高至少有两米。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肃杀之气,让一些文弱的大臣们不寒而栗。他的眼神极为锐利,小心翼翼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有不对就暴起伤人。 而在项楚的另一边,则是一名老者。与那中年男子不同的是,这老者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项楚和我的身上,仿佛我们是他关注的焦点。 宫殿两旁还站着一些官员,他们或交头接耳,或低声议论,不时地向投来好奇的目光。 当他们三人走到我面前时,一同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参见陛下。” 然而,从他们略显生疏的动作中可以看出,他们对这种礼仪显然还不太熟悉,应该是刚刚学习不久。 我微微颔首,缓声道:“嗯,不必多礼。你们谁来给我讲讲,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有,你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项楚闻言,刚要开口回答,却突然被那老者打断。只见那老者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就让小民来为陛下讲述,不知可否?” 他的话音未落,一旁的一名官员便跳了出来,厉声道:“陛下面前,岂容你们如此讨价还价!” 那老者再次行礼:“小民不知规矩,请陛下听小民说完后在惩罚小民。” 我抬了抬手,太监已经知道我的意思,连忙高喊:“准~” 踏踏踏! 殿外传来比较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卒在殿门口说道: “临海急报。” 我:又是急报?难道是呲呀国的人杀到临海州了?也不是不可能,大海有多大我可是亲自体会过,如果别人执意绕路到临海州我根本防不住。 “拿上来。” 太监听了我的话后,小步到殿门口拿起奏书就先看起来,确认没有问题才拿回来。 我看了上面的内容,居然还是有关英利国的事。 …… 十二月中旬。 从英利国来了一艘大船,这次罕见的不是海盗,而是英利国的使团。 这一点,安玄军已经证实,他们只有一千的士卒。 为首的是英利国宗教的圣女——德尔菲妮。 提到德尔菲妮,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的往往是那个身材臃肿、体重高达三四百斤的胖子形象 就算靠药材变瘦,她也不应该活着。她只是被达茜用来推翻宗教的工具人,用于“造神”的产物。 她们的船在靠近陆地的海域时,被留守的安玄军发现,本来是要有一场大战的,但他们打出的旗号很特殊。 “伊国皇帝,除寇军将军的朋友。” 这是用五国文字书写而成的,而我之前曾在英利国待过一段时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正因如此,许多人都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奇和幻想,认为那里一定隐藏着无数的金银珠宝、武林秘籍、帝王之术以及绝世暗器。 而我的这段经历和现在所取得的成功,更是让各种关于英利国的传说在江湖中广为流传。 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个地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每当我回想起那个地方,内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因为那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就在这时,安玄军校尉派遣了几个人上船进行检查。 他们小心翼翼地搜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才放心地让船只靠岸,并对其严加看管。 英利国使团的到来,主要是为了和五国做生意。 做生意?呵呵! 开始恐怕真的是做生意,但如果通过做生意了解到五国处于虚弱状态,那他们肯定会发动战争。 如果足够强,那就真的是做生意。 次要的目的是带回一些主要的波纳德人,其中就包括项楚。 第90章 英利情报 使团的事暂且不理,也不差这么一天两天,等我了解情况再处理他们。 我说道:“说,对了,你们国家已经派人来找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如实说明情况。 敢胡言乱语,甚至扭曲事实的,有后果自己想。” 从刚才他拦下项楚,我就能看出,那名老者要有所行动。 所谓的“有所行动”,可以是胡编乱造,把自己塑造成可怜人,让伊国帮助他们。 也可以是实话实说,但选择避重就轻,让我和朝廷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 该给的提醒还是要给,他如果敢在我头上耍花招,他绝对死得很惨。 “这……一时之间,小民也不知从何说起,项会主,还是你来说!年轻人脑子脑子转的快。”那老者刚刚要开口, 项楚上前一步:“请陛下将我们全部处死。” 他居然变得有些癫狂,不像最初的沉稳。 “项楚!你疯了,你不是说……”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说好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东山再起。我们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那名壮汉已经摆开架势,随时准备出手,并且他把目标锁定在我身上。 真是有趣,都不用我说话,太监就已经喊道:“先将此三人拿下。” 宫殿里,一般都有一半的武官,他们能不能带兵打仗很难说,可武功绝不弱。 还没等宫殿两旁和门口的禁军碰到三人,那些急于表现的武将已经开始动手。 武将们没有武器,可对手也是一样,还只有两个人,这要是拿不下,这辈子都不用带兵打仗了——我说的。 最前面的七八个将领出拳的出拳,甩腿的甩腿。 那高个汉子虽然气势凌人,可遭不住是两个纬度的人。 我感觉五国和英利国就像两个极端,似乎是为了平衡,特意安排的限制。 武林高手去英利国,就是废物一个。 他们要来五国,那就是要面对无数的武林高手,以及实力更加强劲的将领。 就好像……有人不想让两处地方的人相互征讨。 …… 三两下的功夫就把他们控制起来,这就是在本土的优势,“真气”、“内功”这两个东西,是他们很少知道的,至少在英利国的生活的人是无法理解。 这年头,没有七变境的实力都不敢说自己是将军。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汉子脸上挨了一拳一脚,现在整个人都是痴愣。 可惜,没有人会回答他的话,我说道:“把那个年轻的放了,我要听他把话讲完。剩下的两个,拖下去,严刑拷打。” “是,陛下。”禁军拖着两人离开。 我再次开口:“说。” “你走了之后,开罗就发生了多次暴动,皇帝与伊琳特殿下的争权愈加猖獗。 他们两人相约在城外进行选举,为此带走了大部分兵力。 复兴会认为这是绝佳的机会,从会中选出了六百人,决定冒死走地道杀掉帝国的指挥官们。 我们成功了,城里的官员杀了一个遍,曾经高高在上的议会元老也跪在我们面前忏悔。那时候没有人知道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我们成为了皇帝手里的刀。 我们很‘惊险’地逃离了那里,并且迅速的在斯塔格纳州拉起一支人马。 太快了,发生的太快了,或者说是太顺利,顺利到不可置信。 ‘复兴会’变成了‘复兴军’,并且立刻席卷了七个行省,已经算是打下半个英利国。 可……问题出现了,是来自我们内部的问题,由于扩张得太快,手下将士素质参差不齐。 很快,之前还开城迎接我们的百姓,已经开始对落单的士卒动手。 陛下和伊琳特看似针锋相对,实际上相互合作。他们把我们当做刀,把那些根深蒂固的老牌家族击垮后,立刻选拔出有才有能之人。 后来发生了很多,我们明明一路高歌猛进,可越打,却越与民心背离。 当我们打下了十一个行省的时候,我们彻底由优势转为劣势。我们造帝国的反,而我们的百姓也造我们的反。 不仅如此,很多人以为,胜利就在眼前,居然开始争夺权利,其中就以之前那两人最肆无忌惮。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皇帝带着军队轻松横扫了复兴军。 尤其是他们两个临时倒戈,使得我们的大军几乎全灭。 皇帝虽然平定了我们,却因为之前的行为无法被百姓接受。 在百姓看来,就是他造成了帝国的混乱,是他的昏庸无道造成百姓死伤无数,这里面有我出的一份力。 最终,他还是被逼上绞架,最后被绞死。 但,我感觉,他或许没死,只是找了一个替罪羊。 可我已经没有办法,随着伊琳特当上女皇,已经昭示着我们彻底失败,连我也被抓了起来。 阿司珀和罗德以为投靠了帝国,他们就能荣华富贵,他们却不知道卸磨杀驴的道理。 等他们后知后觉的时候,我通过最后的关系找来他们,说在海的西面也有荣华富贵。 在我的诱惑下,他们带着人劫下两艘大船,我们在海上每天都有人死去。 话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的好好的,他突然向我提问,这让我不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或许是看出我的疑惑,他解释: “我们其实也找了一些被掳来的五国人,出发的时候超过两百人,可上了岸,就只有寥寥三人。 这三人,也在上岸后就暴毙,如果我观察的不错,应该有一种规律,那就是从英利国回来的人,都不会长寿,可你却活到了现在。” 我淡淡回答:“因为我是皇帝,这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他苦笑:“充分。” 他再次开口:“你有没有感觉奇怪,为什么五国和英利国做不到相互了解对方? 我想,两国的俘虏要多少有多少,可始终连一些基本的消息都不得而知,这个世界是不是……” 我问:“你骂过所谓的‘主’吗?” “骂过。” “这不是已经证明了吗?只是巧合罢了。”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经过他的提醒,我也察觉到不对。 当然,就算没有项楚,凭借苏毅借来的陨石,我也已经证实有仙,有神。 万盛三十六年,我打下掉好几波海盗,询问他们关于英利国的时候,好像都对答如流。 当我真正去那里的时候,就明显感觉是一个新世界。 海盗不了解局势,至少也要把保民官等官职说出来? 结果……没有。 而我居然不觉得奇怪,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决定岔开这个话题,开口询问: “你过来就是想要我帮你处理这两人?” 他点头:“是的,我谋不是阿司珀的对手,武敌不过罗德一只手,我只能借助他们的欲望,来杀掉他们。” 我摆了摆手:“下去好好休息。” 我可不会听他的一面之词,哪怕三个人的口供一样,我也不会相信。 接下来就会一会英利国的使团了,希望能打探出他们国家的具体情况,以备不时之需——不管是防御还是进攻。 这就是我打断项楚话的原因,如果他说的话被将领士卒听进去:去了英利国,回来就会变得短命,那还有谁会出征英利国? 我要减少这件事的影响,哪怕我也认同他的观点。 其实我心里也很发虚,或许可以趁着英利国通商的名义,派几个人过去走一圈,看看回来是否真的短命。 如果是,那我绝不会对英利国出手,这简直就是出力不讨好。 第91章 两个熟人 安定十一年,一月中旬。 以德尔菲妮为主的使团来到京城,他们一行不到三十人,既能保护自己,也能让伊国放心。 他们来到京城没有休息,请求立刻面见我。既然他们这么急,我自然不会躲躲藏藏。 这些日子,我通过项楚和另外两人,基本确定英利国的局势。 伊琳特当上女皇,是民心所向。 英利国皇帝,她的哥哥借复兴会的手,除掉了国内树大根深、尾大不掉、贪腐成风、结党谋私的家族。 他们虽然进行“选举制”,但,这种形式,只要是人为参与进去,那就能通过人为改变官职的任命。 再好的政策,都会有漏洞。 “选举制”其实已经变成了“继承制”、“世袭制”。 庸碌无为者处于高位,有才有能之人无出头之路。 尸位素餐者胡乱指挥,为百姓着想的人被不断打压。 “角斗”的兴起,麻痹了百姓追求平等的心,用鲜血给“公民”们提供畸形的快乐。 既然铜镜已经出现致命的裂痕,英利国皇帝决定直接打碎重新铸造,以达到破而后立的效果。 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直接或间接被他除掉。 复兴会的崛起,使得很多公民恢复了一些理智,使得“公平”、“公正”再次烙入人心。 …… 斯巴达克斯的起义军,主要是角斗士组成,战斗力极为强悍。 在复兴会打下两三个行省时,他们就已经威名远扬,控制的范围达到五个行省。 他们太强了,没有人敢让他们真正的崛起,这样的刀,是英利国皇帝无法掌控。 为此,皇帝让帝国的精锐军团对斯巴达克斯的起义军进行围剿,最终斯巴达克斯身死慕落山脉。 他的情人苏娜,也死在了他的旁边,听说他的孩子被带着逃走,没有人知道去了哪。 之后很多起义军残部加入复兴会,再次走向灭亡。 …… 新的“英利国”已经诞生,只要上面的决策别太离谱,百年之内,不会再有可以取代帝国的势力。 至于英利国原本的天都教,居然没有被达茜的“新教”代替,反而是天都教吞并了“新教”。 但天都教也不是没有改变,至少给予了女性的权利,不再有类似于圣女或修女被…… 达茜在两年前就死了,应该说,她居然能坚持了这么久?就凭瘦骨如柴的身体? 七个月前,伊琳特在新组建的元老院选举中,成功当选为独裁者,任期长达三年之久。 伊琳特深知权力的重要性,因此在用人方面,她毫不含糊,只任用那些真正有实力的官员。 不仅如此,她还敢于打破常规,破格任用那些出身平民的官员。 以及直接让有才能的百姓当官,这一举动无疑给了那些原本没有机会的人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 然而,五个月前,当伊琳特下达废除“角斗”的命令时,却遭到了百姓们的强烈反对。 角斗在这个国家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它不仅是一种娱乐方式,更是一种文化传统——虽然极为残忍和血腥。 对于许多人来说,角斗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突然被废除,他们自然难以接受。 面对百姓们的抵制,伊琳特并没有强行推行自己的决定,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为温和的方式。 将原本全面废除“角斗”的计划改为:在非必要的纪念日,所有的“角斗”都不得出现死人的情况。 同时,还规定,如果发现有违反这一规定的情况发生,那么执政官需要为此承担责任,轻则免职,重则偿命。作为角斗士的主人,奴隶主也需要付出代价,他们需要支付巨额的赔偿。 免职,是地方官员的命门,而钱财,也是奴隶主的七寸。 这样的规定看似是一种妥协,但实际上却是一种“温水煮青蛙”的策略。 通过逐步限制“角斗”的残酷程度,伊琳特希望能够让百姓们逐渐适应“角斗”没有死亡,之后就是“角斗”没有鲜血。 也许再过两年,当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变化时,她就可以顺利地实行全面的废除角斗政策,做到没有角斗。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 宫殿里,因为已经到了傍晚,所以没有官员在宫殿里。 一名太监说道:“陛下,进宫的是三人,其中有一名小女孩,已经搜查过,没有危险。” 我轻轻点头,太监见我不说话,他小心的询问:“是要现在见他们,还是晾他们一会?” 我说:“让他们进来,对了,准备晚宴,不能让别人认为我们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是,马上安排。”太监对我行礼,转身对着门口喊道:“宣~英利使团三人进殿。” 随后太监到旁边于一名小太监低语: “让御膳房赶紧干活,除了一些花费时间久的菜肴,都尽可能做出来,做好了有赏,做不好……” 那名小太监低头轻声回答:“是。” 说完,他一溜烟从宫殿后门离开。 宫殿门口的台阶出现两个逐渐抬高的人头,很快,两个人头下面的脖子也露出来。 我远远看到那两个人的长相时,是非常的惊讶。 那名女子,我还是那依稀从她的五官看出是德尔菲妮。 她的脸变得精致,之前的刁蛮,狂野浑然看不到,反倒是端庄优雅。 她的穿着是英利国贵族常见的蓝裙,朴素无华,没有珠宝玉石装饰,却难掩其高贵气质。 她的身材匀称,尤其是那一双腿,修长笔直,长得简直有些离谱。 如果,斯巴达克斯遇到,他肯定愿意死在这样的脚下。 另外一名男子的面容令人印象深刻,他的脸上横亘着三道狰狞的刀疤,仿佛是被恶鬼撕裂一般,触目惊心。 他竟然瞎了一只眼睛,如果他戴着的眼罩不是故意的话。 他的鼻子异常地大,占据了脸部相当大的一部分,使得他的五官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与他那恐怖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脸上半真半假的激动之情。 他正是我曾经的手下、上级、人质、工具人、饭票——拉姆。 他的脸告诉我,这些年,他也经历了很多的事。 他的身材倒是没有变得很魁梧,只是处于一种微微胖的程度。 在他们中间,是一名女孩,具体多少岁不知道,但应该不会超过十岁,她的眼睛透着一股……愚蠢? 或者说太过清澈,这样的眼神我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梅丽娜。 细看下,居然发现她的长相与梅丽娜有着七分相似,那种“蠢”得可以的气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人进入了宫殿,在台阶下行了一礼: “外臣拜见大伊皇帝。” 第92章 月海公主 我刚刚开口:“你们……” “陛下,这是你的女儿——弗蕾娅。” 打断我的是德尔菲妮,她用的语言也不是五国语言。 我:…… 我用英利国语说:“德尔菲妮小姐,或者说夫人,那你觉得要不要给她一个公主的封号?” 她把弗蕾娅往前推了两步,笑着看着我: “为什么不呢?” “你……你好,我的母亲是梅丽娜,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女孩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仿佛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她抬头看我一眼后就慌乱地把头转到一边,似乎周围的环境把她迷住。 她的衣服是一身洁白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裙子,是一种一层一层落下来的样式。 我说:“封她为‘月海’公主,伊国第一公主,对应身份的物品,过来几天就能给她。” 我女儿?不排除真的有这种可能。 我记得自己确实和梅丽娜赤裸在一个床上,可过程全无!!! 看看那胆怯的眼睛,高挺的鼻子,那嘴巴、耳朵,哪像我了?甚至都没有五国人的一些特征?也可能是全随了她母亲。 我不在乎平白无故多一个女儿,只要不是多了一个爹,别人想当我的子女,我也没吃亏。 不打算追究那女孩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因为无法证明。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连我也只知道和梅丽娜睡在一张床上,具体的事有没有办完都不……不好说。 我记得梅丽娜的母亲达茜原本的计划是: 利用梅丽娜肚子里我的孩子,像威胁流亡在外的济生堂医者一样,把我控制在她的手里。 成为死而复生的“项堪”,作为他们塑造的“新神”推翻英利国的宗教。 虽然在分别的时候,梅丽娜说与我没有发生过关系,我通过她真诚的眼神确认她没说谎,可万一她进步了呢?学会说谎了呢? 这样一想,还真有可能“真刀真枪”的…… 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既无法证实她是我的女儿,也无法证实她不是我的女儿。 不过从她的有些“蠢”的眼神和长相,我能确认,她真的和梅丽娜有一定的关系。 梅丽娜,如果没有她,我肯定会在第三场百人角斗里死掉。 是她偷偷把我放走,又给了我“挫仑”。 就凭这几点,这个与梅丽娜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封她一个公主我都嫌少。 通过他们这三言两语,我能知道,他们是不会留一个小女孩在伊国。 他们目的有可能有两个: 一,这个女孩只是英利国找到和梅丽娜长相差不多的女孩,我更倾向于梅丽娜族里的人。比如,梅丽娜的姐姐奥菲利亚,她的子女长相应该和梅丽娜差不多。 找人假扮,是为了获取我的信任,会为两国通商起到一些作用。 二,她真是我女儿,来伊国一趟,真的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并没有所谓的阴谋论。 “弗蕾娅,好不快谢谢你的父亲。” 德尔菲妮向前走了一步,拍了拍她窄窄的肩膀。 弗蕾娅被拍得吓了一跳,总算把视线从宫殿的各地收回来。 她轻轻提起裙摆,怯怯地说:“谢谢父……” 她后面的音很小,甚至没有,连我这个听力超群的人也无法听到。 我看了一眼门口的光线,既然都是熟人,就没必要在这里交谈。 我说:“我们换个地方,先吃点甜点。” 拉姆激动地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项堪大哥,你坐得太高我脖子都有些发酸,而且肚子也饿了。” 坐得高,是为了不让臣子们看我,也方便我看到臣子们的一些小动作,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明目张胆的看着我? 考虑到两地百姓理念不同,英利国都能随便辱骂皇帝,我也就没和他计较。 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不就是多看我几眼吗?还能少一块肉? 其实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一种被人平视的感觉。 “快快快,我要尝尝这里皇帝吃的是什么东西哎~哎~疼。” 说着,拉姆就转身要离开,表现得迫不及待。 德尔菲妮手伸到拉姆的腰间,狠狠的拧了半圈,把拉姆疼得原本就模糊的五官更加模糊。 从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流,以及拉姆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样的神情,我不得不猜测起来。 这……这两个家伙不会是那种关系?土客角的第五区,原本就是德尔菲妮丈夫的地盘。 随着她丈夫的身死,她在第五区附近生活也是有可能,难免会与拉姆碰面。 而且,辛西亚是梅丽娜的朋友,是达茜的人,而德尔菲妮又是他们“造神”的人员之一。 达茜那个老太婆肯定会利用辛西亚帮助德尔菲妮,那接触就更多了,走到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不知道,拉姆是在她瘦下来之前对她产生好感,还是之后? 如果是之前,我敬拉姆是一条汉子。 如果是后者,我鄙夷他的见色起意。 德尔菲妮说道:“陛下恕罪,他就是这个样子。” 我笑道:“没事,我们先出去,我找人带你们到可以坐下来交谈的地方。你们想站着我无所谓,可这小姑……我的女儿可不能一直站着。” 说到后面,本来想说小姑娘,却还是改了口。我无法确认她的身份是一回事,可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估计够她嫉恨一辈子。 “好,我也想坐下来,不过项堪大哥,能不能找点东西给我点一下屁股,这些天不是马车就是骑马,屁股都快生疮了。” 我简单的回答:“放心,会安排好的。” 拉姆三人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门口的禁军拦了下来。 “站住,陛下没有下令,你们就敢离开?” 德尔菲妮连忙用五国的语言解释:“你们的皇帝已经同意我们离开。” 禁军坚定的摇头:“我没听见,抱歉。” 那禁军看了我一眼,询问我的意见。 我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刚才一直在用英利国的语言交谈,士卒听懂才怪了。 我开口说:“没事,是我让他们离开的,带他们到玄沐宫,我要与他们简单吃一点东西。” 士卒抱拳:“领命,陛下。”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禁军犹豫了一下,旁边的禁军帮忙解释: “陛下,他只是恪尽职守,并没有……” 我没等他说完就开口:“名字?” 他连忙说:“蒲威。” 我下了宫殿的阶梯,用五国的语言对拉姆三人说:“你们先到前面一点等我。” 还别说,拉姆现在一副:老子天下无敌。 万一靠近他,他有什么歹意,我恐怕会多几分危险,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最为重要。 等他们走远后,我说道:“你做得很好,会使弓吗?” 他点头:“会,陛下。” 他的额头直冒冷汗,估计已经想到离谱的地方,我没打算吓他。 “之前十万大山的‘袅’送来了一把好弓,你刚才做得很好,就当是赏赐了,还有百两白银。 我希望你以后有所作为,蒲威,我记住你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勉励他。 他立刻单膝下跪:“愿为陛下而死,为陛下打下大大的疆土。” 我笑道:“好,我可是记住了,带路。” “是。” …… 做得好,自然要有赏赐,哪怕做得平平无奇,也要找些借口给他们一些赏赐。 不要小看这些小恩小惠,对我来说是小恩小惠,甚至再平常一件事,但手下们会认为得到我的重视。 有些人可能一开始的时候很平庸,可要是给他们希望,或者勉励他们几句,那他们会成就不一样的自己。 第93章 发展趋势 玄沐宫。 宫殿内庄严肃穆,中央摆放着四张精致的座椅,垂落的布帘绣着金丝图案,显得格外尊贵。 他们三人已经入座,座位周围,宫女、太监以及禁军整齐地侍立,人数皆超过十人。 尤其是禁军,他们个个训练有素,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我特意命宫女们在他们的座位之下铺设了柔软的羊毛毯子,那毯子色泽温润,触感细腻。 三张座椅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失庄重,又便于交流。每张座椅前都摆放着一张比较小的桌子。 桌上并未放置丰盛的主食,而是精心准备了一些精致的糕点与甜食,那些糕点色泽诱人,形状各异,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一旁还摆放着几盏热气腾腾的茶水,茶香袅袅升起,与糕点香气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另外一旁是摆上一些水果,主要是:枣、梨、柿子和炒熟的栗子。 然后就没有了,这个季节能有水果吃就不错了。 尽管御膳房的厨子们技艺高超,但美食的烹制尚需时间,眼前这些精致的茶点,已是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呈上的最佳选择。 之前还“蠢蠢”的弗蕾娅,居然对吃食很感兴趣。 她的附近比较特殊,我派了两个宫女,主要怕有意外,主要怕被食物呛住。 她每一样都吃了一点,之后我发现,她尤其喜欢栗子。 等拉姆和德尔菲妮吃了一点后,我才开口,这次依旧是用他们的语言。 主要是我发现,会五国语言的只有德尔菲妮,而且还是非常勉强的那种,估计就只学了两三个月。 虽然不方便起居郎记录我们的言行,但如果用五国语言,那拉姆可就听不懂,难免还要再问他一遍。 “德尔菲妮小姐,你这么急匆匆进宫,应该不只是告诉我关于弗蕾娅的事?” 她似乎早就急不可耐:“主要还是为了两国的和平。” …… 之后,我们就具体谈论起来。 她说了很多,但核心的内容也就那几点。 一、两国不得对彼此出兵。 二、两国互通商船,并保证商人的安全。 三、禁止人员逗留。 四、…… 其中第三点是补充第二点。 两国开辟出一个固定的区域,范围大概在一到两个县的范围。 除了这个区域,只要超过范围,地方国士卒可以当场格杀。 在这一点,我进行了补充,来的他国人不得和本国人行苟且之事——哪怕双方情愿。 我可不希望那个地方突然冒出一大堆金发碧眼的宝宝。也不会让前往英利国的人在那里繁衍后代,有些人会被别人拿后代威胁,直接或间接叛变。 好处也不是没有,但……弊大于利,甚至是“远大利”——我是指双方血脉的混杂。 不过通商试试也无妨,如果真的对伊国影响过大,那就再断了所谓的联系和通商。 其中我还明确一点,那就是商人不得讨论有关政治的全部问题。 要是他们把所谓的“民主”、“平等”、“公平”、“选举”宣扬过来,估计伊国会乱。 …… 我有一种感觉,他们所谓“平等”的理念会是一种趋势,是以后五国发展的必然结果。 至于是不是最终结果就不好说,至少要有此一劫。 我说的是五国,不是伊国。 伊国是肯定要灭亡的,这是毋庸置疑。 因为没有千年的王朝,纵观历史,超过三百年的国家寥寥无几,甚至几乎是上古时期。 明知道是趋势,如果为了手中的权利而逃避,那五国势必被英利国拉开距离。 可以知道的一点是,如果他们没有恢复到帝制,他们的发展是会强过五国。 他们的人才会更多,治理百姓的手段会更加“亲民”,在下达重要的决策时会更加地理智。 不……不对劲。 我一开始的目标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凌驾于一切的存在。现在居然在为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的事着想? 思考过后,我有些明白。 或许,这已经不仅仅是只关于我的事,而是整个民族。 如果自顾不前,或者不甘于去尝试,以后或许会达到灭族的地步。 这不是危言耸听,我有证据——“挫仑”和“红衣大炮”。 尤其是“挫仑”这东西,强到离谱,还便于携带,比苏毅的红衣大炮还要强。 如果,有配置“挫仑”的一支五千人军队,在子弹不限、粮草充裕的情况下,绝对可以横扫整个伊国。 穿越者大陆,这是我给他们起的名字。 这个大陆的人太强、太可怕、太奇葩。 如果不及时找到他们,任由他们发展,恐怕会有更厉害的武器,说不定几百个人就能灭国。 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哪怕会动摇伊国的根本,我也要让伊国有这个发展趋势。哪怕不成功,也要让这套“平等”的理念记载下来,让它在以后历史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如果回避这个趋势,真的会有灭族、灭种的结局。 换位思考,如果伊国的人口足够多,当我打下一块地,我是绝对不会留着那些土着。 任由时间再怎么流逝,伊国可能已经不是伊国,但绝对还是伊国人来统治。 在外族人统治我的同族,和是我同族的人来统治百姓选项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我不敢想象,穿越者大陆人手一把“挫仑”,在平地上摆出几百、几千门没有问题的红衣大炮景象。 所以,和英利国合作,探查一望无际的大海,探查“穿越者大陆”所在地,探查我们所在的这个球,甚至是天上的星辰和太阳。 探查星辰和太阳我是看不到了,但找到“穿越者大陆”是我毕生的目标。 总之,“平等”的理念是趋势,但目前还不能让百姓接触,因为现在的伊国并不稳定。 等真正稳定下来,再慢慢让百姓接触所谓的“平等”。 …… 我与德尔菲妮的交谈很长,但,这只是最初的政策,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草案”。 后续还要继续完善,并且经过伊国百官、英利国元老院的同意。 第94章 埋的吊坠 之后,我趁着德尔菲妮和弗蕾娅去解手,询问了拉姆一些事,用于佐证项楚和德尔菲妮的话。 经过了解,情况和项楚说的差不多。我也适当的询问了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形式必须要有,要不然怎么拉近距离? 拉姆,在我离开后也陷入过迷茫——因为我是不告而别。后来知道我被抓到回去,我的两场角斗他都有去看。 他原本是凭借土客角的两百多人想劫回我,可惜我没有出现在第三场角斗,这一点我是保持怀疑。 再蠢,也不会有人敢劫下一名角斗士,如果是拉姆,那倒是有一成可能。 其实我也就听听,就算拉姆吹到了天上,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按照我的思路从第五区的区主做起,后来在辛西亚的帮助下,快速成为统领。 复兴会走密道杀入城中,顺道还把土客角的几个区主、统领杀掉,而他,因为保护土客角议主有功,在复兴会离开后,成为土客角屈指可数的“大人物”。 后来,起义军攻打开罗,他跟着军队奋力抵抗,居然守了下来。 接着,就是复兴军的进攻,这次没有守下——因为英利国皇帝根本没打算守,连援兵都不派。 他脸上的一道伤疤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有一道伤疤是在围剿斯巴达克斯的时候留下,他对着斯巴达克斯冲过去,结果被人家两刀给劈晕了,有一刀在背后。 还有一道伤疤是歼灭波纳德人大军的时候造成,这功劳让他成为第七军团的副军团长。 他和德尔菲妮的关系,确实像我猜测的那样。 “项堪大哥,弗蕾娅真的是你的女儿?”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中盘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看着他,心中有些诧异,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我还是平静地回答道:“你来问我?你不知道?” 他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激烈,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我知道什么?是你干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让他产生了误解,于是连忙解释道: “我是说,我已经离开了那里,你作为留在土客角,留在城里的人,你也不知道情况?” 他似乎稍微理解了我的意思,他看了看门外,似乎担心德尔菲妮会突然回来。 尽管我们离得很远,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满是伤疤的手贴在嘴边,好像想要跟我私下交流,不被别人听到。 “梅丽娜怀孕倒是真的,只不过她是十二月生下的孩子,你算算时间,是不是你的孩子,可别替别人接锅了。” 他的话明明是为我好,可怎么听那么欠揍? 十二月?按照怀胎十月,梅丽娜应该是在当年的二月怀上。 和梅丽娜同床的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主要是一直被关起来,谁知道是哪月哪日?再说,英利国的月份和五国不一样。 我记得,一月二十一的时候,是大败波纳德人的纪念日。后来到了开罗的时候,应该是二月份, 接着就是遇到多兰主教,然后被达茜算计,这个时间,好像是在二月到三月,时间倒是对得上。 不过……拉姆这家伙,看似是为了我好,让我头上没有绿。 但他间接了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弗蕾娅真的是我的女儿,这家伙是故意的?用反问的技巧让我相信。 或许,他真是为了我好,特意给我透露时间? 算了算了,不能再纠结,吃亏的又不是我。 …… 很快,德尔菲妮和弗蕾娅回来,一些正餐也被送上桌。 简单的和他们聊过之后,我就让他们离开皇宫。 我的态度已经告诉了德尔菲妮,两国通商可以,但细节需要慢慢商讨。 我特意允许德尔菲妮和弗蕾娅随便进出皇宫,至于宵禁,想都别想,连我都没有这个权利。 等他们离开后,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所以,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见我?就因为通商和认女儿? 怎么想,这两点都不足以让他们迫不及待,明天来也是一样。 我对旁边的太监说:“查一下,刚才她们两个出去都干了什么??” 太监似乎早有预料:“陛下,底下的人看到,那个小姑娘在路边埋了一个东西,好像是一条项链。” 我说道:“带我过去。” “是。” …… 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太监询问旁边的宫女:“没有人动过别?” 宫女行礼:“没有,禁军和其他人都可以作证。” 我摆了摆手,太监立刻会意,指挥着其他人:“挖出来,小心点。” 挖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东西,是一条吊坠,小女孩挖的不深,最多只有三寸深。 吊着的是一块琥珀色的宝石,我确实见到梅丽娜戴过几次。 我不知道弗蕾娅为什么要埋这么一条东西,是祈福还是诅咒? 诅咒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这东西有价无市啊! 这会不会和他们匆匆忙忙进宫见我有关? 我吩咐:“埋回去,我不希望这件东西不见。” 改天找拉姆和德尔菲妮问问就知道,现在就当做没有挖出来。 太监立马回答:“是,臣会派人早晚检查一遍,保证不会丢,就算丢了也能知道是谁干的,立马找回来。” 我轻轻点头:“对了,让礼部准备伊国长公主的一切物品。” 太监询问:“是要给庆云公主,还是泉霞公主?” 庆云,是荷叶的女儿。 泉霞,是卿婉的女儿。 一个是长女,一个是嫡长女,其实也不难解决。太监之所以这么问我,只是想要把妃子们的矛头转向我。 都说长公主,自然是长女,而不是嫡不嫡的问题。太监是怕被皇后、平乐侯和冯通鸣算账,特意让我给他指一条明路。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给弗蕾娅封公主的时候,是用英利语,甚至他们都不知道那个女孩就是我的女儿…… 我说:“是月海公主,就是那个小女孩——弗蕾娅,她是我的女儿。” “啊?”太监吓一跳。 我能感觉到周围的人也露出错愕的表情,但他们都在极力掩饰。 “我不想说第二遍。” 太监连忙低头:“领命。” 我最近是不是太劳累了,居然也会忘记语言不通的事? 不行,不行。 我要休假,皇帝要休假!!! 第95章 北方局势 休假?休个屁的假!! 若是和盛世时期,一两个月不处理朝政还可以,可现在…… 第二天朝廷就同时收到南北两边的数本奏书。 光是北线的就沈易东、萧破武、文将军、赤甲军主将、赤昭国官员、世家…… 他们上奏的书并不复杂,将领们主要是一些邀功、请罪以及需要朝廷的帮助。 虽然北边的战线一直往北推进,但也不能总是战无不胜,只能说是喜大于悲。 邀功,接受上报朝廷打了什么胜仗,哪位士卒、将领表现突出进行了提拔。 请罪,是遭到什么打击,或者因为决策失误。 不管是哪样,都有士卒死亡。 具体的伤亡名单还在统计,之后需要朝廷进行抚恤和补偿。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赤昭国之前丢失的十八个州都收复回来,斩杀了三名“塑勒”,七八万的珝国军队,其中有两成是原本赤昭国人。 塑勒,是珝国的官职,类似于五国侯爷或将军。 现在的战线已经推到最初的时候,伊国算是拥有真正的五国领土。 将领们询问,是否要继续进攻,把他们打到世界极北,也说明了其中的利弊。 利:虽然无法达到永绝后患,至少能保证伊国安定百年。 弊:北边是草原一望无际,甚至百里没有一座城池,对后勤的压力极大,连简单的粮草都无法运到前线。会陷入打下守不住,守住没粮吃的困境。 其中,一名原赤昭国骑兵牙将建议,可派遣他一支三千骑兵,最好是铁骑,直入草原捣毁他们的部落。 至于吃的问题,就是靠劫掠敌人的粮草、牛、羊。 虽然做法很不人道,但我喜欢。 萧破武还特意为他担保,让我相信此法可成。还说,如果不是我胆子太小,她都要建议把全部骑兵撒出去,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 你特么的?萧破武差点……不,这家伙已经在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个胆小鬼!” 赤昭国原本有四万骑兵,其中就有两千的铁骑,加上无阻铁骑的一万人。 虽然与珝国一战有所损失,但铁骑的人员很容易补充,赤昭国的骑兵的骑术比伊国无阻铁骑还要厉害。 铁骑的士卒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 其中还得多亏珝国,他们这几年,居然偷偷开采铁矿,并且大量的制造马匹的价值。 他们的优势就是马术,自然是想要尽可能的发挥他们的长处。 八、九年的时间,他们就打造了四千多套甲胄——包含士卒和马匹的甲胄。 好在,这些甲胄有一半没有发给他们的骑兵,要不然沈易东他们打进去就很更难。 缴获了他们这四千多套甲胄,加上赤昭国原本的两千套,伊国的一万套,除掉一些不能用的甲胄,应该还有一万五千套。 铁骑也就增加为一万五千人,铁骑,难以解决的不是人,也不是马,而是甲胄,甲胄的数量决定了铁骑的数量。 马甲,可不是那么好打造,连赤昭国只有两千套。珝国这些年逼迫百姓,榨干百姓,也才打造了四千套。 固然有北边铁矿少的缘故,也有难以打造的原因。 最终,我决定乘胜追击。 伊国现在这么多的兵马,不拿去打仗,难道要白养他们? 我写到:“五月伐草原诸部,其地或燥,勿妄纵火于原。若焚原,珝之抗将愈甚。” 我就差点没告诉萧破武,去草原的时候一定要点几把火啊! 我对珝国有一套应对之策,无外乎烧、杀、劫、掠。 反正是外族人,你能干,我为什么不能干? 但我没有明示,主要是朝廷的官员,他们有些死板,居然认为以“孝”、以“仁”可以治天下。 别人跟我动武,居然要让我给别人讲理?没门。 之后就是对北方大军的部署,草原,步卒的威力变弱,上去再多的人也没有用,敌人跑都能跑死士卒。 但没有步卒又不行,扰乱敌人后方,和打下草原可是两码事。 我让沈易东从赤昭、北陵、伊三国的军队选出最为精锐的两万步卒组成一支长枪军队。 再组成一支五千人的刀盾兵,五千人的弓箭手。 以这三万步卒为主,慢慢打进草原。 这样的人数后勤倒是可以应付,而后勤,自然不可能再用普通的民夫负责,而是真正的军队。 用六万士卒做后勤,让他们运输粮草,可以极大的保护粮道的安全。 萧破武竟然敢骂我胆小?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遂了她的心愿,将所有的铁骑、全部的骑兵都派遣出去! 这次的战略部署是:让骑兵们作为先锋,在前方冲锋陷阵、大肆冲杀劫掠。要像狂风暴雨一般席卷敌军,给敌人造成巨大的恐慌和混乱。 而三万步卒则跟随其后,负责收拾残局。 他们的任务包括俘虏那些被击败的敌军士兵,抓捕敌方的游牧民,收集并运输钱财,以及在必要时放火烧毁草原,形成燎原之势。 把草都烧光了,我们自己的马匹吃什么? 其实不必担心,北方的草原并非都处于干燥之地,也有一些湿润的草地是无法被点燃的。 这些地方将会成为伊国马匹的食物来源,实在不行就派人去那里割草。 之所以要放火烧草,主要是为了让周边的游牧民陷入绝境。 夏、秋两季还行,等到了冬天,他们的养的牲口就会饿死,接着就是人冻死。 这样一来,他们的马、牛、羊等牲畜的数量就会大大减少。 就算今年打不下来,明年再来一回,年年来一回,让他们的牲口越来越少,人越来越少。 最后,我决定派遣那位曾为萧破武担保的牙将——连清寇,率领三千铁骑去执行他所谓的计划。 他的军队没有后勤补给,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第96章 百索大捷 之后就是地方官员和世家的奏书。 官员主要是反应两个问题,一是,希望朝廷派遣一些人才来治理收复的十八州。 二是,有官员弹劾上级官员贪污腐败、滥用职权、草菅人命,其中,以没有被珝国占领的地方为主。 人才倒是能“挤”得出来,但,能在赤昭国做主的官员就很难找。 要不让程千余和弦渠……算了,不能再让他们去处理事务了。 说好听点,他们这些年是四处奔波,劳苦功高。 如果说朝廷负责大军后勤,算是给伊国擦屁股。那他们两个不断为我稳定打下来的地盘,就是给伊国洗屁股。 他们或许已经有一套治理战后以及官员交替而产生问题的经验,也该让他们休息一下。 说不好听,那是他们治理过的地方太多,难免会与地方一些官员交好。 他们可能形成了一个党派,一个涉及伊、唐、南封三地的党派。如果再加上一个赤昭,他们的势力绝对是屈指可数,甚至已经威胁到我。 不排除他们两个压根就没有我想象中的黑暗,更没有结党营私。 但,我不得不进行防备。 最终,我让礼部尚书谦贤担任赤昭一地的刺史。 我不需要他的能力多突出,赤昭除了收复的十八州,就没有经历太多的战乱。 也不指望他把有问题的官员都拔掉,只要先处理一些很明显、很猖狂的官员就行,之后再慢慢处理藏得深、贪得小的官员。 全部除掉有问题的官员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伊国的八州,甚至就在雨州,在京城附近,也依旧有蛀虫。 我基本每隔一两月,甚至十几天,就会有地方官员犯下各种罪的奏书和卷宗。 我真的郁闷至极,人就不能踏踏实实吗?为什么总是剑走偏锋、存有侥幸心理? …… 关于世家,他们则是相互指责对方有反心。本来一些世家并没有参与进来,但他们逐渐感觉不对。 诶?你告我,我不告你,不是在说我怕你? 或者,你告我,我不告你,不是在说我有鬼? 总之,就是为了除掉对方、为了面子、为了不被怀疑。赤昭那么多的世家,居然没有一家能幸免于难。几乎榜上有名,或者告者有名。 唉!本来就够烦的,他们居然还给找存在感? 我只能暂时下达一个命令,用于针对赤昭国世家: 凡是诬告者,查证之后,如果证明诬告,则家族反坐之。 如果有真凭实据,对于告发者,告发家族,朝廷有重赏。 这叫做,用世家的人脉,替朝廷办事。 对于那些继续诬告别人的世家,他们要是再浪费朝廷的精力,我就派人下去逐渐核实,趁机除掉这些世家,瞧把他们闲得。 接下来,如果还有人告发,那就真的有问题了,更要派人下去核实。 …… 百索区的战局,终于从之前不断失利、不断后退,变成了大胜。 牺牲数千死刑犯训练成的士卒后,在一处名为“白岩涧”的地方,成功击杀六万呲呀国士卒。 俘虏? 抱歉,没有。 伊国自己的粮食目前还处于,收入略多于消耗,省着吃才能保证有些粮食存下来,除非那些俘虏愿意吃土。 杰和梅无涯两部加起来六万大军,因为经常“战败”,十万大山很害怕呲呀国从百索区突破,特意再派出一支过万的军队。 为此,十万大山的“袅”很是不满,他希望我把符山岳调走。因为,自从他去了之后,杰一部就只有小胜,由之前的胜多败少转为胜少败多。 甚至“袅”还希望,把杰也换走,换一个有能力的将领去指挥军队。 对于佯装战败会获得十万大山支援的意外收获,我还是暗自窃喜。 看到杰的捷报,我才把一直悬着的心放下。 “很好,不是真败就好。” 他们很快收复了之前丢失的山头,并且有意放走一队人马。 这支呲呀国人马的作用自然就是让呲呀国继续出兵,让他们把消息带回国。 杰故意在他们面前说他们的主将多么多么愚蠢,否则也不会被他抓到机会一网打尽,并且各种诋毁呲呀国的将领。 总之,就是要给呲呀国士卒造成一种: 不是我们不强,也不是对面太强,是我们的主将太过愚蠢,换一个主将,绝对可以打穿十万大山的假象。 …… 至于朝邵欧在海上,基本是从头到尾横扫呲呀国过来的小船。 朝邵欧也驶向南方,并且抵达了呲呀国临海地方。 可惜,呲呀国临海的陆地几乎全都是沙漠,想要再次上演“奇袭长建”这样的壮举是不可能了。 那可是沙漠,一旦进入其中,就很容易迷失方向,到时候能不能走得出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最为关键的还是水的问题。在沙漠中,水资源的匮乏是一个极其严峻的挑战。 如果船只继续向南航行,根据杰所得到的地图来看,呲呀国边界倒是有一处相对“狭窄”的沙漠地带。 然而,这个地方距离我们实在是太过遥远了。朝邵欧仔细研究了地图,预计最快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那里。 更大的问题是,这张地图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 这地图是真的,这是可以确认,但这仅仅对于绘制这地图的人。 如果这个绘制地图的人,把“错误”的地区当做“正确”的地区; 如果他根本就没有走到这些地方,只是凭借别人说的话绘制地图; 如果是他只是找别人的地图进行绘制或修改,并没有真正去到这些地方。 就算他真的一一走过地图上的地方,可只要是人,他就会出错,不管是记忆力出错,还是绘制的时候眼花。 所以,得到的呲呀国地图,可信,但不能全信。 万一大军一头扎进去,却发现那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如果真的去了那个地方,将士们无异于去送死。 伊国的船很多,主要是南方的海域很不同寻常。 用朝邵欧的话来说,就是有极大的危险,波浪起伏非常大,这也是为什么英利国没有去那里劫掠的原因。 要去南方海域,需要最为优秀的指挥官、船长、船员,否则会永远沉下海底。 连朝邵欧亲自去,也只有七成的把握。 不管是朝邵欧因为“王爷”的爵位变得贪生怕死,故意夸大危险程度,还是真的如此。 我也不想在这个时间让安玄军去冒险,因此,也就没有强行让朝邵欧带人去。 第97章 鬼上身案 处理完……至少是处理完“目前”的朝政,我就让礼部先去接触德尔菲妮一些人。 主要是先询问弗蕾娅的详细事情,方便礼部打造金印、玉牒和写入金册。 金印、玉牒,是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而金册,则是把她的生辰八字补充到其中,还有母亲的姓名。 之后也会有很多的事,比如册封典礼、宗庙祭祀、见过后宫的妃子们,尤其是卿婉以及太后。 一套流程下来,她才是真正的伊国公主。 这个时间不会太短,好在,两国通商的协议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 礼部侍郎询问:“陛下,这……她的身份难以核实,是否要派人去海的那边询问?” 我说:“你去了那里,就能查明真相?你怎么知道得到的消息不是别人故意给我们?” 见他真的有此打算,我连忙说:“只是一个公主,又不是一个皇子。我自己也没有办法证实,但她的母亲或者亲人对我有大恩,一个虚假的公主名号,给了就给了。”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不要计较太多,赶紧把这件事落实。 “是,陛下。” …… 我本打算找来六部的人,让他们从六部里选一些人临时组成一个部门,一个促成两国通商的部门。 结果刚吃完午饭,就罕见的看到太后一脸“贱兮兮”的笑容出现在门口。 “陛下果然威武,居然有子嗣流亡在海外。” 她是语气更是欠打,右手贴在脸上,拇指处于颌下撑着,无名指和小指头在红唇下,中指处于右眼下,食指则是不断轻轻敲打在眼角附近。 我嘲讽:“不知道什么风把太后吹过来?一把年纪了,就该找个地方躺下好好休息。” 她依旧笑道:“当然陛下的淫风。” 我知道她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不想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有事说事,没事我可就走了。” 她笑容不变,却有些扭捏:“是这样的,我呢……想和她们两个去一趟泗州祭拜宸家的列祖列宗,希望你……” 她们两个,自然是她的妹妹宸梦珊和伊兴王妃。 “你?祭拜宸家列祖?” 我抠了抠自己的耳朵,虽然这个举动很不雅,但我不在乎。 虽然自己听得一清二楚,但这是一种变相的嘲讽。 拜她所赐,宸家几乎绝后了,她有什么脸去祭拜?贴脸开大吗? 我不解:“现在也不是祭拜的时间啊?” 她回答:“这不是过来探探你是口风吗?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以后天天来烦你。如果同意,自然不会有皆大欢喜。 就怕到了祭拜的时间再去问你,你直接拒绝,我就没有可以操作的空间,万一你再次威胁我行那不伦……” “你不要乱说!!!” 把我吓了一跳,周边的太监、禁军、宫女数不胜数。 而且,哪来的“再”? 不知道是谁在散播谣言,说我和太后……还偏偏找不到散播谣言的人。 我是怕了她了,这个人就是口无遮拦,就没有她怕的:“行行行,之后你们要是在那里住的习惯,可以定居在那里。” 我还是决定以后还是不要见到她,把她打发出皇宫,我过得会更滋润。 “我不要,在宫里多好玩。” 在这一刻,我真的有仔细考虑过要怎么弄死她。 …… 之后快速找来六部管事的官员和两名丞相,吏部和户部来的是侍郎。 很快就选出二十名朝廷官员,几乎涉及朝廷的各处政务,确保没有疏忽的地方。 不过,在一位官员的任命上有不同的意见——董虞。 自从死而复生后,他的能力还是很突出。 我本来不打算让他担任超过县令这一职位,现在居然让他成为了礼部郎中,地位仅在尚书和两位侍郎之下。 之所以对他有争论,是因为他最近又做出了一件大事——休妻后娶了一名更年轻,更貌美如花的女子。 而他的妻子,正是他之前拼着官职不要,带着在京城四处寻医的青楼女子。 他不顾礼仪,强行娶了一名青楼女子为妻,现在又因为样貌选择休妻。 他的能力是可以的,但人品是不行。 左丞相说:“陛下,董郎中只是一时糊涂,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礼部侍郎不满:“他能在这件事上糊涂,就能在通商一事上糊涂,这可是关系到两国 不是什么儿戏。” …… 说到底,这其实就是一场党派之间的明争暗斗,而我对这种斗争并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甚至可以说,我还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这样的局面。 在朝廷之中,左丞相、右丞相和钟尚书这三方势力形成了三大主要党派。左丞相的势力主要由那些激进的官员所组成,而董虞恰好就是其中的一员。 经过简单思考,我决定暂时将这件事情搁置一旁,先派人去彻查事情的真相。 董虞这个人,虽然隶属于左丞相的阵营,但他确实提出了不少具有重要意义的意见和建议。 比如说,他主张由朝廷出面创办学堂,让更多的人有机会接受教育; 还有,他通过左丞相提议建立一个专门负责管理江湖事务的门派,以维护国家的稳定和秩序。 尽管后者目前都还没有真正付诸实践,前者也没有看到一点成效。 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都具有相当的前瞻性和可行性。 总的来说,董虞在处理政务方面确实有着与众不同的见解和能力。只要真不是妻子容貌问题,那就可以继续任用他。 …… 两天后,刑部接到了一起足够“离奇”的案件——鬼上身案。 原告者,董虞原配——赫兰儿。 被告者,礼部郎中——董虞。 此案离奇就离奇在,赫兰儿信誓旦旦地说董虞被鬼上了身,她察觉到异常后才被董虞休掉,并且还威胁她不要说出去。 她越想越不明白,还是决定为真正的丈夫讨一个说法,并且尝试能不能救回真正的董虞。 因为案件足够离谱,又事关朝廷要员,几乎是刑部刚刚整理完口供,就马不停蹄的送到皇宫给我过目。 询问是否要因为这样离谱的案件查一名礼部郎中,毕竟要是这样的案件很难查明。 考虑到董虞对妻子态度的前后不一,我怀疑,可能是鬼门道死灰复燃,偷偷找人顶替了董虞。 我下令:查明真相。 我要的是“真相”,而不是“结果”。 “结果”可以有很多个,但真相只有“一个”。 第98章 案件卷宗 《礼部郎中董虞家中纠纷案》 时间:安定十一年,元月二十四。 编号:京城府刑字【安定十一年】第拾肆号。 地点:京城府衙。 当事人信息: 原告:赫兰儿,性别:女,年龄:二十四岁,籍贯:宁州吴县人。 被告:董 虞,性别:男,年龄:三十四岁,籍贯:元州琼山县人。 两者曾经关系:夫妻 证人: 董府管家-岑钱,董府丫鬟-小鹿儿、洛晓潇,护院-昊固; 董虞好友:度守、谢林、延自起; 董虞同窗好友:邵某、立某、缺某。 赫兰儿好友:刘清梦,潘莲儿。 案件经过:董虞休妻后,赫兰儿上府衙状告。 争议点:董虞为人否? 证据记录: 物证:无 书证:无。 审讯(对峙)记录: 问:所告何事? 赫氏:夫为厉鬼所附,董虞非吾夫。 问:有何凭据? 赫氏:并无实证。 问:既无证据,焉敢断言? 赫氏:同床八载,岂不识其真伪? 问:堂下者谁? 董虞对曰:董虞。 问:尔妻谓汝非人,乃厉鬼所化,可有言乎? 董虞:鬼神之说,荒诞不经。若此说盛行,民不信正道。 赫氏:大人,民妇未说为厉鬼所化,乃占据夫之魂。 董虞:占据魂魄,更是荒谬之言。我且问,从何处知晓我非原我? 赫氏云:言、行、举、止。 问:可详言之? 赫氏云:持箸之处有误,喜食之菜有变,眼神有异,语气亦非,卧姿亦不同。 问:详述其异。 赫氏:吾夫乃读书人,持笔与箸皆三寸,然此人持箸六寸,执笔四寸。 原食味偏重,好油腻之馔,而此人好清淡。 眼神本应柔和内敛,性情平易近人,今却自视甚高,自带冷漠孤傲。 语气原为温和尔雅,如沐春风,今却居高临下,带有一股敌意。 又有语调之变,原“我”为“去声”,今为“上声”,又若:李、仙、吃、遂等。 又有卧,喜搂……民妇侧卧,今更不欲近人,甚不愿与人触。 董虞:此皆一面之词,反之,吾亦可用同样之语谓夫人为妖所化,且妄造生活细节。 赫氏:有证,府上之人亦觉有异。 传证人…… 问:堂下何人? 答:董府管家岑钱,董府丫鬟小鹿儿、洛晓潇,护院昊固。 问:赫兰儿言董虞为厉鬼占魂,且细节有变,汝等可有见? 小鹿儿、洛晓潇云:确有,老爷虽时与吾等戏,待人和善,今却连吾等不能侍,如换一人。 昊固:彼绝非原老爷,吾见……吾……见……哈哈哈……哈哈哈! 小娘子……吾欲小娘子…… (医者视之,昊固已疯,且二便失禁!) 问:大胆赫兰儿!以疯子诬告朝廷命官。 赫氏:方疯也!大人不见乎?护院昊固原未疯,府衙之人悉知,此更证明其会鬼法。 董虞:或真方疯,然此等手段多,可遣武林高手,隔空点穴使人痴疯;亦可以重金诱或强或暗投致人痴疯之药。 问:未经询,不得言。 董虞:诺。 问:岑钱,汝有话言乎? 岑钱:吾……并无异常,此乃赫氏毒计,以不满老爷之休妻,贪图府上之钱财,特故意污蔑老爷。 赫氏:岑管家,汝怎可出尔反尔?汝随董虞最久,甚至一直照顾其长大,汝察之不出异常。 岑钱:正因如此,吾才更能证老爷之清白,不使此毒妇奸计得逞。 问:再有擅自插嘴者,赐十大板。 问:岑钱续言之。 岑钱:此妇人歹毒至极,竟下药使我家老爷无法拥有子嗣。 问:具体下何药?可有物证? 岑钱:有人证,与赫兰儿乃一品楼之女子——刘清梦与潘莲儿。 传证人…… 问:堂下何人? 答:刘清梦、潘莲儿。 问:岑钱言,汝等知赫兰儿下毒一事? 刘清梦:安定三年,二月,赫兰儿于京城外与尚未中举之董老爷相遇,赫兰儿极擅勾引,三言两语之间,便使董老爷为之倾心。 之后,董老爷果然高中,与赫兰儿云雨之后,欲重金为她赎身。赫兰儿曾言:董虞乃一愚蠢之登徒子,可作为她摆脱娼籍之机。 在云雨之前,已偷偷给董老爷喝了名义上是“醒酒汤”,实为“绝嗣汤”。 潘莲儿:安定三年,董老爷被贬为县丞,并遭遇劫难假死,其中有奴家与赫兰儿之暗中操作。 问:赫兰儿,可属实? 赫兰儿:是,民妇并不欲否认此二事,然…… 问:稍候再予汝狡辩之时。 赫兰儿:是。 问:董虞,汝可知此二事? 董虞:之前欲杀我之事自然早有耳闻,至于“绝嗣汤”乃最近方知。正因如此,才决意休妻,虽已知无法再有子嗣,然余心仍过不去此坎。 问:对于赫兰儿控诉汝言行举止变得不同,汝有何要言? 董虞:请大人传吾之同窗好友,及京城之友来对峙? 传证人…… 问:堂下何人? 答:董虞京城好友度守、谢林、延自起;董虞同窗好友邵某、立某、缺某。 董虞询问:大人可否允余询问他们数问? 问:不得诱之。 董虞:是。度守、谢林、延自起,汝等可记得吾执笔于几寸?如实回答。 度守、谢林答:三寸。 延自起:自相识起便是三寸,然……最近为四寸。 董虞又问:邵某、立某、缺某,未取得功名时,吾执笔于几寸? 三人答:四寸。 董虞:案已明矣,终归余处理家务不善,求大人放过余前妻,吾愿代其受罚。 问:何以明之? 董虞:此说明一事,吾执笔之异,未得功名时为四寸,为官至前日为三寸,近日又变为四寸。 执笔距离之变化,可见余在变化,余不过回归最初之执笔距离,即便最初非四寸,难道余欲改执笔距离亦不可乎? 此两波人已明一理,吾执笔距离在不断变化。 此事已明,吾妻所谓之证,不可信也。 至于喜食、眼神、语气、卧姿,吾食腻、看腻、抱累,何不可? 若性情小变即为厉鬼占据魂魄,则世界史此类事数不胜数。 问:赫兰儿尚有何言? 赫氏:有,吾曾见厉鬼,以吾夫即为厉鬼所据董虞之体。 董虞安定三年死而复生后,其性情大变,未再以卖身契相胁,反主动助吾脱娼籍,予吾财帛。 其变化甚巨,不复色迷迷视吾,而以一种吾从未见之眼神——一种平视之眼神,一种视吾为人之眼神。 安定三年,其死之前,执笔四寸,死而复生后则为……三寸。 吾知,其或为厉鬼借躯壳而生,初甚惧,然渐喜之,是,吾喜一厉鬼。 问怒之:赫兰儿!汝知汝所言何乎? 赫氏:知,真董虞在吾与潘莲儿安排下已死,后之董虞,为占据董虞之“魂”替其生活。 吾仅在其熟睡时闻其呼己名——林波。 然今……又另一厉鬼据此躯壳。 …… …… 审讯官员:京兆府尹重念之。 记录官员:京城主簿胡催生。 伊律引用: 大伊律法《户婚律》第二卷……《杂律》第一卷…… 依大伊律,诬告者当反坐。 然此案有三难: 一,此类案件并无先例可循;二,被告不予计较,且为之求情;三,赫兰儿神智异常,或已疯癫,或被邪教蛊惑。 故酌情判决:将神志已失之赫兰儿拘押七月。 第99章 案件继续 用赫兰儿的话来说,那就是,董虞的身体里有三个灵魂“住”过。 一个是从小到大,考取功名之后,被赫兰儿和潘莲儿杀死。 另一个是死而复生后的人,叫林波,他借着这个董虞的躯壳从安定三年活到了安定十一年。 最后一个,则是前不久才占据躯壳,奈何赫兰儿爱林波爱得死去活来。 看完卷宗,我不知道该说有情绪,只想隔空对赫兰儿喊一句: 你的病还好? …… 卷宗是看完了,但还有其他东西,比如太医的奏书。 是的,我也派出了太医,主要是检查董虞的身体,尤其是面部。 最终我也看到了答案:并没有被换脸的痕迹,就连身上的痣、伤疤都没变。 我要处理的事很多,不可能在这件小事上放太多的精力。 让董虞成为两国通商的外围成员,只有提供意见的机会。 什么时候真正参与进去,就要看他的表现。 …… 两天后,也就是元月二十六日。 刑部再次提交了一起案件——董府管家岑钱居然翻供了!!! 不仅翻供,还再次告董虞是厉鬼附身。 卷宗我都懒得看,虽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卷宗,毕竟要不要受理这个案件都难说, 我叫京兆府尹重念之进宫,打算细细询问他。 看着低头战战兢兢的他,我也不和他废话。 “简单说说。” “是,那岑钱今天突然到府衙喊冤,他说的也简单。 现在董虞确实不是董虞,之前的董虞也不是董虞。 他其实在安定三年,过来雨州为董虞操办丧事,在董虞死而复生后就察觉到了异常。 要说这个世界最了解董虞的人,绝对属于岑钱,但他只是认为是死过一回,才让董虞重新做人。 他也是最先怀疑死而复生的董虞不是董虞,但那时候已经晚了,他也喜欢董虞……单纯的长辈喜欢晚辈。 反正是董虞变好,他也乐于见到此事,所以没有任何异动。 在前几天,他确实发现了董虞的异常举动,并且就是他组织赫兰儿告官,还一直偷偷寻找所谓的‘大仙’驱邪。 在二十三日,也就是府衙审问的前一天,董虞找到了他,向他说明了情况。 现在的董虞,就是最初的董虞。” 我:??? 我怎么感觉脑子里一片浆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连忙解释:“用董虞……是岑钱说的董虞的话来说就是,安定三年死掉的那个董虞其实灵魂没有泯灭,只是被窃取他身体的厉鬼占据。 是他这些天在与厉鬼争斗中处于上风,这才得以‘重获新生’。 作为岑钱的‘小主人’,对原主人的回归虽然有些不满,却也有很深的感情,这才同意在府衙上把矛头指向赫兰儿。” 我有些恼火,但还是很平静地说:“那为什么又要翻供?不仅翻供还告了董虞?不管事情如何?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说,或许这个董虞不是最初的董虞,真的是第二个厉鬼。而且,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是谁,他只认一个老爷——死而复生的董虞。” 我反问:“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不去茶馆里做一个说书先生?干脆去和苏毅坐一桌。” “陛下,在给臣一次机会,一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他突然跪下来,让我一些吃惊。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苏毅早就到地府报到,入伙还在下面,孟婆汤都喝了十几碗了。 让他去和苏毅坐一桌,表现的就是要取他的性命。 我的本意是说,他说的事,离奇得和苏毅写的故事一样,没想到却把他吓得不轻。 “起来,我只是说,这个故事和苏毅的故事一样离奇,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他这才悻悻起身:“派人调查赫兰儿和岑钱这半个月的踪迹,看看是否接触了什么邪教。 臣估计,有邪教想要以此为题,把鬼怪的事情闹大,大肆招收教众。” 我再问:“如果找不到踪迹呢?” “只能拷打他们两人。” “那我派人拷打你,你觉得自己能撑住吗?” “这……撑不住。”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下下策,这是无法负重的。 我思索了一下,寻找到了一个办法:“左丞相的孙子——单去疾,司录参军,让他暂代此职务,由他来查明案件,你全权配合。” 司录参军,是负责掌管京城符印,参与京城内部分事务。 单去疾,年轻不被思想束缚住。 之前在桐村,他就一些小聪明、小智慧。 要是派朝廷重臣过查案,查不出来不好对百姓交代,如果以后翻案了,也再无缘仕途。 单去疾就不一样,要是查得不好,那只能说他还太年轻,年轻犯错是可以被原谅的。 而且他和很多世家子弟认识,只要动用一些关系,都比眼前这个京兆府尹获取的消息来得快,变相动用了几个世家的渠道查案。 重念之松来一口气,似乎把一个大麻烦丢掉:“是,绝对听从单参军的调遣。” 第99章 案件继续 用赫兰儿的话来说,那就是,董虞的身体里有三个灵魂“住”过。 一个是从小到大,考取功名之后,被赫兰儿和潘莲儿杀死。 另一个是死而复生后的人,叫林波,他借着这个董虞的躯壳从安定三年活到了安定十一年。 最后一个,则是前不久才占据躯壳,奈何赫兰儿爱林波爱得死去活来。 看完卷宗,我不知道该说有情绪,只想隔空对赫兰儿喊一句: 你的病还好? …… 卷宗是看完了,但还有其他东西,比如太医的奏书。 是的,我也派出了太医,主要是检查董虞的身体,尤其是面部。 最终我也看到了答案:并没有被换脸的痕迹,就连身上的痣、伤疤都没变。 我要处理的事很多,不可能在这件小事上放太多的精力。 让董虞成为两国通商的外围成员,只有提供意见的机会。 什么时候真正参与进去,就要看他的表现。 …… 两天后,也就是元月二十六日。 刑部再次提交了一起案件——董府管家岑钱居然翻供了!!! 不仅翻供,还再次告董虞是厉鬼附身。 卷宗我都懒得看,虽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卷宗,毕竟要不要受理这个案件都难说, 我叫京兆府尹重念之进宫,打算细细询问他。 看着低头战战兢兢的他,我也不和他废话。 “简单说说。” “是,那岑钱今天突然到府衙喊冤,他说的也简单。 现在董虞确实不是董虞,之前的董虞也不是董虞。 他其实在安定三年,过来雨州为董虞操办丧事,在董虞死而复生后就察觉到了异常。 要说这个世界最了解董虞的人,绝对属于岑钱,但他只是认为是死过一回,才让董虞重新做人。 他也是最先怀疑死而复生的董虞不是董虞,但那时候已经晚了,他也喜欢董虞……单纯的长辈喜欢晚辈。 反正是董虞变好,他也乐于见到此事,所以没有任何异动。 在前几天,他确实发现了董虞的异常举动,并且就是他组织赫兰儿告官,还一直偷偷寻找所谓的‘大仙’驱邪。 在二十三日,也就是府衙审问的前一天,董虞找到了他,向他说明了情况。 现在的董虞,就是最初的董虞。” 我:??? 我怎么感觉脑子里一片浆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连忙解释:“用董虞……是岑钱说的董虞的话来说就是,安定三年死掉的那个董虞其实灵魂没有泯灭,只是被窃取他身体的厉鬼占据。 是他这些天在与厉鬼争斗中处于上风,这才得以‘重获新生’。 作为岑钱的‘小主人’,对原主人的回归虽然有些不满,却也有很深的感情,这才同意在府衙上把矛头指向赫兰儿。” 我有些恼火,但还是很平静地说:“那为什么又要翻供?不仅翻供还告了董虞?不管事情如何?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说,或许这个董虞不是最初的董虞,真的是第二个厉鬼。而且,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是谁,他只认一个老爷——死而复生的董虞。” 我反问:“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不去茶馆里做一个说书先生?干脆去和苏毅坐一桌。” “陛下,在给臣一次机会,一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他突然跪下来,让我一些吃惊。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苏毅早就到地府报到,入伙还在下面,孟婆汤都喝了十几碗了。 让他去和苏毅坐一桌,表现的就是要取他的性命。 我的本意是说,他说的事,离奇得和苏毅写的故事一样,没想到却把他吓得不轻。 “起来,我只是说,这个故事和苏毅的故事一样离奇,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他这才悻悻起身:“派人调查赫兰儿和岑钱这半个月的踪迹,看看是否接触了什么邪教。 臣估计,有邪教想要以此为题,把鬼怪的事情闹大,大肆招收教众。” 我再问:“如果找不到踪迹呢?” “只能拷打他们两人。” “那我派人拷打你,你觉得自己能撑住吗?” “这……撑不住。”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下下策,这是无法负重的。 我思索了一下,寻找到了一个办法:“左丞相的孙子——单去疾,司录参军,让他暂代此职务,由他来查明案件,你全权配合。” 司录参军,是负责掌管京城符印,参与京城内部分事务。 单去疾,年轻不被思想束缚住。 之前在桐村,他就一些小聪明、小智慧。 要是派朝廷重臣过查案,查不出来不好对百姓交代,如果以后翻案了,也再无缘仕途。 单去疾就不一样,要是查得不好,那只能说他还太年轻,年轻犯错是可以被原谅的。 而且他和很多世家子弟认识,只要动用一些关系,都比眼前这个京兆府尹获取的消息来得快,变相动用了几个世家的渠道查案。 重念之松来一口气,似乎把一个大麻烦丢掉:“是,绝对听从单参军的调遣。” 第100章 “穿越”二字 把事情交给单去疾,我就没有在管这样的小事。 他是左丞相的孙子,算起来和董虞是一个阵营。调查起来对董虞也算是友好,不会使董虞抵触调查。 …… 这个“装神弄鬼”的案件并不影响两国通商的进程,德尔菲妮和弗蕾娅也偶尔进宫。 同时,我也知道弗蕾娅为什么要埋下吊坠,为了让距离足够远的两个人能再相见。 这并不是他们的风俗,而是弗蕾娅从不知名的书学来。 智商堪忧啊!! 我让弗蕾娅多跟在太后身边,并且希望太后能教会她一些心机。 至于语言不通,根本不是问题,有些事不是只能靠“说”才能教会别人一些道理。 有些时候,是德尔菲妮闲下来的时候,由德尔菲妮负责翻译。 我只希望弗蕾娅不要像梅丽娜,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 二月十二日。 经过了十多天的查案,单去疾上交了奏书。 奏书写了很多,他动用家族、个人关系,调查了董虞在万盛三十二年到安定十一年的性格变化。 最终证实,他在安定三年,安定十一年的变化最为明显,确实极像两个人的表现。 董虞两次的性格转变太快,几乎是一夜之间,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动机和铺垫。 当然,也可能是董虞病了、疯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有意思。 妻子赫兰儿,管家岑钱也都有疯癫的表现,还有一个护院,他是真正的疯了。 一个小小的董府,居然疯了四个?怎么想都不对劲。 单去疾决定将这个案件分成两个部分来处理。 第一个部分是要查清安定三年时,赫兰儿和潘莲儿杀害董虞的真相。 特别是董虞死亡的那几天以及他复活后所发生的变化,是否在那个时候董虞就已经被人换脸顶替了。 对于这个部分的调查,由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单去疾只能通过寻找一些熟悉当时情况的人来打听消息。 第二个部分则是要查明最近董府发生的一系列变化,是否有可疑人员出入。 单去疾最初怀疑有人对董家投毒,为了弄清楚这一点,单去疾主要集中调查董府的人在近三个月内都做了些什么,去了哪些地方。 但他越查,越发现事情的复杂。 倒不是查出什么,而是什么异常都没有找到,而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确发现了两个“装神弄鬼”的宗教,这两个宗教竟然还拿董虞的事情来招收信徒,并向富商们寻求捐赠。 经过进一步的调查和证据收集,最终证明这些所谓的宗教组织不过是一些顺势而起的江湖骗子。 他们对董虞的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然后拿来加以利用罢了。 针对这一情况,朝廷这些天采取了严厉的打击,将这批江湖骗子绳之以法,减少百姓上当受骗。 …… 他初步得出一个结论:董虞确实有问题——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 董虞明明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但身体却一直是董虞的身体,甚至连记忆都没有出错。 单去疾初步断定:董虞极有可能患有癫狂病,会隔几年发生性格大变。 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种病是遗传,以及可以传播给他人,还解释不清为什么董府其他三人也疑神疑鬼。 单去疾也详细的询问了翻供的岑钱,以及证明有病的赫兰儿。 其中,赫兰儿的口供变得更加详细,其中她把“林波”睡梦中的一些话都说出来。可能之前她也说过,但府衙进行了删减,导致没有记录在卷宗上。 “大学生”、“穿越”、“高数”…… 这些字的陌生组合,尤其是“穿越”,让我直接对标了“穿越者”。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皱眉:“这……这里面好像还有事。” 记得之前也是安定三年的时候,苏毅给我写了一封信,并且还和我对了暗号。 我不认为自己对的话有什么问题,因为那是我用另外一个“穿越者”的回答回信。 而且,苏毅死的时候,居然跟我说:他根本就没有给我写过信。 不排除苏毅死前故意骗我,但概率极小。 如果苏毅说的是真的,那通过采花贼给我写的信是谁干? 有没有可能是董虞? 细细思考后,我又觉得不可能。 那时候的董虞被贬为县丞,后来他做的不错,被提拔为县令。他成为县令的时间,我不记得是采花贼送信之前还是之后。 但那时候,他最多也只是一个县令,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把信给我容易,但把信从我派出去的人手上截下,或者从苏毅信任的手下截下。 这样的难度不是谁都能做到,而董虞,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官员。 并且,信,之前已经证实是从唐国而来。 难道董虞派人把信送到唐国,又从唐国再转回伊国?会不会太闲了?纯属有病? 我换了一个思路,谁规定穿越者只有一个?万一还有其他人呢? 我不打算这样漫无目的的猜测,决定亲自去看看现在的董虞。 就我对穿越者的了解,他们的眼神高傲,经常语出惊人,基本只要交谈几句,我就能知道他是不是穿越者。 我喊道:“来人,准备出宫。” …… 京城府衙,我坐在高堂之上,那些衙役捕头已经换成了禁军,我位置处于绝对安全。 “京城董家闹鬼,陛下亲临审案!” 这样的话,已经传遍了京城。 百姓也感觉十分稀奇,很多人以为我只是出宫作秀,以彰显皇帝威能。 太监高喊:“把人带上来。” 很快,董虞、赫兰儿、岑钱三个人被带了上来。 赫兰儿、岑钱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了希望,好像我真是天上的神明——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之后我才知道,他们两个是听说我是每天脚雕刻青石砖神明还活蹦乱跳的人,以为连鬼神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他们两个连忙想要下跪,我抬了抬手,太监立刻领悟: “站着回话。” 他们强行将已经半弯曲的膝盖再次伸直。 我看着董虞,他的眼神和我对视,对上的那一刻,我明确一点: 他确实是董虞,从他的脸上凹坑可以知道,绝对不是被别人换的脸。 他又不是董虞,这点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和之前的董虞不一样,他的眼神高高在上。是的,在我这个皇帝面前,他……高高在上? 我说道:“董郎中,下跪。” ??? 我知道很多人都会产生疑问,可惜,没人敢询问我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如果是以前的董虞,下跪虽然不好,但下跪的是皇帝,也应该能轻松跪下。 但他不一样,我从他的眼神看到他的骄傲,看到他看不起我的眼神。 果然,他环顾四周后,对我说了一句话: “就凭你?” …… 周围的环境变得宁静,甚至空气都变冷。 当然,我是没有感觉到,主要是看到一些禁军和府衙官员打了一个颤,并且呼吸急促。 “大胆!来人拿下!” 太监回过了神,禁军也立刻上去,准备拿下董虞。 董虞立刻高喊:“我就是特意见你一面才来,早知道这么容易,之前就认罪了。 对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你赢了,但我依旧不服,下次轮到我,我绝不会再犯错。” “闭嘴。” 一名禁军刚刚把长枪贴在他身上,就见到一他的倒下,一名禁军抓过董虞的腋下。 几名禁军检查后惊讶的看着我,一名什长说:“陛下,他……他没气了。” 死的这么干脆?我记得,之前的成凡也一样,说完一句话就死了。 这……他们有病?为什么总是不把话说清楚,或者说,他们无法说清楚? 第100章 “穿越”二字 把事情交给单去疾,我就没有在管这样的小事。 他是左丞相的孙子,算起来和董虞是一个阵营。调查起来对董虞也算是友好,不会使董虞抵触调查。 …… 这个“装神弄鬼”的案件并不影响两国通商的进程,德尔菲妮和弗蕾娅也偶尔进宫。 同时,我也知道弗蕾娅为什么要埋下吊坠,为了让距离足够远的两个人能再相见。 这并不是他们的风俗,而是弗蕾娅从不知名的书学来。 智商堪忧啊!! 我让弗蕾娅多跟在太后身边,并且希望太后能教会她一些心机。 至于语言不通,根本不是问题,有些事不是只能靠“说”才能教会别人一些道理。 有些时候,是德尔菲妮闲下来的时候,由德尔菲妮负责翻译。 我只希望弗蕾娅不要像梅丽娜,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 二月十二日。 经过了十多天的查案,单去疾上交了奏书。 奏书写了很多,他动用家族、个人关系,调查了董虞在万盛三十二年到安定十一年的性格变化。 最终证实,他在安定三年,安定十一年的变化最为明显,确实极像两个人的表现。 董虞两次的性格转变太快,几乎是一夜之间,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动机和铺垫。 当然,也可能是董虞病了、疯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有意思。 妻子赫兰儿,管家岑钱也都有疯癫的表现,还有一个护院,他是真正的疯了。 一个小小的董府,居然疯了四个?怎么想都不对劲。 单去疾决定将这个案件分成两个部分来处理。 第一个部分是要查清安定三年时,赫兰儿和潘莲儿杀害董虞的真相。 特别是董虞死亡的那几天以及他复活后所发生的变化,是否在那个时候董虞就已经被人换脸顶替了。 对于这个部分的调查,由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单去疾只能通过寻找一些熟悉当时情况的人来打听消息。 第二个部分则是要查明最近董府发生的一系列变化,是否有可疑人员出入。 单去疾最初怀疑有人对董家投毒,为了弄清楚这一点,单去疾主要集中调查董府的人在近三个月内都做了些什么,去了哪些地方。 但他越查,越发现事情的复杂。 倒不是查出什么,而是什么异常都没有找到,而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确发现了两个“装神弄鬼”的宗教,这两个宗教竟然还拿董虞的事情来招收信徒,并向富商们寻求捐赠。 经过进一步的调查和证据收集,最终证明这些所谓的宗教组织不过是一些顺势而起的江湖骗子。 他们对董虞的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然后拿来加以利用罢了。 针对这一情况,朝廷这些天采取了严厉的打击,将这批江湖骗子绳之以法,减少百姓上当受骗。 …… 他初步得出一个结论:董虞确实有问题——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 董虞明明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但身体却一直是董虞的身体,甚至连记忆都没有出错。 单去疾初步断定:董虞极有可能患有癫狂病,会隔几年发生性格大变。 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种病是遗传,以及可以传播给他人,还解释不清为什么董府其他三人也疑神疑鬼。 单去疾也详细的询问了翻供的岑钱,以及证明有病的赫兰儿。 其中,赫兰儿的口供变得更加详细,其中她把“林波”睡梦中的一些话都说出来。可能之前她也说过,但府衙进行了删减,导致没有记录在卷宗上。 “大学生”、“穿越”、“高数”…… 这些字的陌生组合,尤其是“穿越”,让我直接对标了“穿越者”。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皱眉:“这……这里面好像还有事。” 记得之前也是安定三年的时候,苏毅给我写了一封信,并且还和我对了暗号。 我不认为自己对的话有什么问题,因为那是我用另外一个“穿越者”的回答回信。 而且,苏毅死的时候,居然跟我说:他根本就没有给我写过信。 不排除苏毅死前故意骗我,但概率极小。 如果苏毅说的是真的,那通过采花贼给我写的信是谁干? 有没有可能是董虞? 细细思考后,我又觉得不可能。 那时候的董虞被贬为县丞,后来他做的不错,被提拔为县令。他成为县令的时间,我不记得是采花贼送信之前还是之后。 但那时候,他最多也只是一个县令,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把信给我容易,但把信从我派出去的人手上截下,或者从苏毅信任的手下截下。 这样的难度不是谁都能做到,而董虞,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官员。 并且,信,之前已经证实是从唐国而来。 难道董虞派人把信送到唐国,又从唐国再转回伊国?会不会太闲了?纯属有病? 我换了一个思路,谁规定穿越者只有一个?万一还有其他人呢? 我不打算这样漫无目的的猜测,决定亲自去看看现在的董虞。 就我对穿越者的了解,他们的眼神高傲,经常语出惊人,基本只要交谈几句,我就能知道他是不是穿越者。 我喊道:“来人,准备出宫。” …… 京城府衙,我坐在高堂之上,那些衙役捕头已经换成了禁军,我位置处于绝对安全。 “京城董家闹鬼,陛下亲临审案!” 这样的话,已经传遍了京城。 百姓也感觉十分稀奇,很多人以为我只是出宫作秀,以彰显皇帝威能。 太监高喊:“把人带上来。” 很快,董虞、赫兰儿、岑钱三个人被带了上来。 赫兰儿、岑钱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了希望,好像我真是天上的神明——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之后我才知道,他们两个是听说我是每天脚雕刻青石砖神明还活蹦乱跳的人,以为连鬼神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他们两个连忙想要下跪,我抬了抬手,太监立刻领悟: “站着回话。” 他们强行将已经半弯曲的膝盖再次伸直。 我看着董虞,他的眼神和我对视,对上的那一刻,我明确一点: 他确实是董虞,从他的脸上凹坑可以知道,绝对不是被别人换的脸。 他又不是董虞,这点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和之前的董虞不一样,他的眼神高高在上。是的,在我这个皇帝面前,他……高高在上? 我说道:“董郎中,下跪。” ??? 我知道很多人都会产生疑问,可惜,没人敢询问我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如果是以前的董虞,下跪虽然不好,但下跪的是皇帝,也应该能轻松跪下。 但他不一样,我从他的眼神看到他的骄傲,看到他看不起我的眼神。 果然,他环顾四周后,对我说了一句话: “就凭你?” …… 周围的环境变得宁静,甚至空气都变冷。 当然,我是没有感觉到,主要是看到一些禁军和府衙官员打了一个颤,并且呼吸急促。 “大胆!来人拿下!” 太监回过了神,禁军也立刻上去,准备拿下董虞。 董虞立刻高喊:“我就是特意见你一面才来,早知道这么容易,之前就认罪了。 对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你赢了,但我依旧不服,下次轮到我,我绝不会再犯错。” “闭嘴。” 一名禁军刚刚把长枪贴在他身上,就见到一他的倒下,一名禁军抓过董虞的腋下。 几名禁军检查后惊讶的看着我,一名什长说:“陛下,他……他没气了。” 死的这么干脆?我记得,之前的成凡也一样,说完一句话就死了。 这……他们有病?为什么总是不把话说清楚,或者说,他们无法说清楚? 第101章 盖棺定论 我询问:“确认真的死了?” 那名禁军什长说:“是的。” 我走下去,蹲下来把手贴在董虞的脖颈处。 他的身体还留有余温,却真的感觉不到脉搏。 “叫太医过来查明死亡原因,严加看管他的尸体。”没有叫仵作,是因为董虞死亡的原因不会那么简单,让医术高超的太医来查看,或许能看出一些端倪。 旁边的官员点头保证:“陛下放心,臣愿意用人头担保,绝不有失。” “相公?” “老爷?” 旁边的赫兰儿和岑钱现在也缓会神,对此表示不可置信,脸上的悲伤不似作假。 “陛下,我们……能不能要回他的尸体,方便及时埋葬他。” 说着,她就已经下跪磕头。 我很为难,在确认董虞死的那一刻,我想了很多。 …… 董虞已经证明有问题,几乎可以认定就是穿越者。 他刚才死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和他很熟悉,甚至是对立面。 他说的很清楚,就是想要见到我,想要传给我一句话。 那么,就出现两种可能——单纯从他的目的考虑。 一、董虞一直以来都对我有仇意,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想要见我一面,说上几句话。 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把自己的命送走,是不是太离谱了? 二、之前上朝的董虞,和现在的董虞不是一个人,否则在朝上“大言不惭”的对我说出那几句话,绝对更有威慑力。 …… 考虑到如果董虞性情大变真是为了见到我,那他完全没有必要用这样的办法,等几天后上朝也一样能见到我。 不过,如果他性情大变就是打算在朝上与我对话,只不过恰好被他的妻子赫兰儿发现异常,并且以“鬼上身”的原因告他,导致他无法上朝见我。 这样的话,倒是说得过去。 …… 如果抛除玄学,我几个猜测。 一,有人偷偷换上了他的皮。 这个“有人”特指“穿越者”,他们换脸换皮的技术比鬼门道更加娴熟以及高明。 依靠某种药物——类似于之前苏毅给柳寇喝下的那种药,或者用刑逼迫他们诉说自己的一生,进而获得记忆。 至于怎么知道与原主相熟之人的长相,完全可以慢慢调查,或者直接回避这类人——安定三年死而复生的董虞就是这样的处理办法。 比起“玄学”,我更愿意相信这个看似更难,实际上是可以人为做到的事。 二,有人逼迫董虞,或者董府的人——不管是“穿越者”,还是准备以此崛起的邪教。 董虞从始至终都是董虞,压根就没有所谓的“鬼上身”,两次性格大变全是他们自导自演。 又以无法被知晓的手段让董虞死去,达到他们不为人知的目的。 …… 如果按照玄学猜测。 有仙,就意味着有鬼,有鬼我能接受,但我不能接受“鬼”能上身。 这是违背自然规律,违背世界平衡。 如果这可以实现,那很抱歉,我找到了一条“永生”之路。只要死掉的时候,再附身在自己的后代上,那就能做到与世长存。 这个世界必然有着可以束缚神鬼的东西,要不然世界早就乱了。 我不是凭空猜测,我有证据。 孤白澈,可以说是离所谓的“仙”最近的人,可他自从成名后,除了杀掉鬼门道的道主,几乎就没有再造杀孽。 当然,我说的是“几乎”,是我了解到的孤白澈,如果他背地里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但凭孤白澈的实力,他还用装吗?还用偷偷摸摸吗?烧杀抢掠谁管得住他?可他偏偏就安分守己。 还有苏毅“求”来的陨石,如果“上面”真的想让我死,那为什么只来一颗陨石? 直接来十个,我还能不死?就算死不了,一天来一颗或者一年一颗,我也早晚也会死。 我猜测:之所以只有一次,不是他们仁慈,而是他们已经无法再承受代价。 …… 我盘点了自己见过的穿越者,成凡、斯巴达克斯、苏毅、董虞,他们身上是否有什么共同点? 最终发现,除了语出惊人,拥有超越常人的想法,以及突然出现之外,就没有太多东西。 突然出现? 我好像抓到了关键问题。 其中成凡有些例外,他刚刚出现的时间太过久远,估计都有三十四年了,他也是唯一一个带着属于穿越者武器的人,想要查他几乎不可能。 但另外三个不一样,要查还是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三个人小到时候没有表现出“穿越者”的行为举止,几乎是突然之间变成“穿越者”。 把他们三个人变成“穿越者”前的行踪查个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些共同点,找不到“穿越者”的痕迹? 通过董虞这件事,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少了,或许根本没有所谓的“穿越者大陆”,他们是一群孤魂野鬼? 可也不对啊!孤魂野鬼能造“挫仑”?能比我们这些活人聪明?造出更厉害的武器? 同时,通过董虞,我还知道了一件事,如果“穿越者”一定要隐藏自己,我根本找不出他们。 看看董虞,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愣是不知道一点也没察觉。 …… 回归正题,对于把董虞的“尸体”给赫兰儿,我并不想给。 董虞目前来说是“尸体”,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死而复生?甚至他本来就是假死? 补刀的重要性,我可是太明白了。 要么就把他救活严加审问,但我也不抱有期望——成凡都被多兰主教折磨成那个样子。 要么就让他死得干脆一点,在他的胸口来上那么几刀,或者拧断他的脖子。 不过这么做的痕迹太重,赫兰儿和岑钱为他穿衣服的时候肯定发现。 所以我打算先派人看守这具尸体,活过来,就进行询问或者利用。等腐烂发臭了,真实无法复活,再把尸体给董家。 我说道:“等查明死因,就把他送回董府。” 我对旁边官员说:“也找仵作来看看,但不得开膛破肚,董郎中为伊国立下不少功劳,等尸体发臭了,就赶紧给董家安置后事。” 那名官员点头:“是。” 他开口询问:“陛下,那这案件还审吗?” 娘的,真能给我出难题。 说解决,董虞为什么性情大变不知道,董虞怎么死的不知道,董虞为什么说那样的话不知道。 说不解决,人都死了,所谓的“鬼上身”已经无从查证。 而且要怎么说? 解决了,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厉鬼被我活活吓走了? 这不是在间接助长那些教派,那以后百姓是听朝廷,还是听所谓的鬼神? 没解决,是不是连我这个皇帝的拿那个厉鬼没有办法?使得他们更加相信鬼神之说。 我盖棺定论:“董虞,为伊国尽心尽力,因为太过劳累导致失神转性,加之被江湖邪教蛊惑,今被邪教当堂刺杀,朝廷必为之报仇。 赫兰儿、岑钱念其本意是好,特赦无罪,但若再敢乱传鬼神之说,或者翻供定斩不饶。” 好在,我知道自己的断案能力有限,没有人百姓在普遍围观。 后面那句是给两个的一个警告,之前的事朝廷可以既往不咎,但敢反驳我下的结论,他们就只有死。 “是。”一众官员行礼。 案件明面上是完了,但我会派人暗中查董虞和苏毅。 第101章 盖棺定论 我询问:“确认真的死了?” 那名禁军什长说:“是的。” 我走下去,蹲下来把手贴在董虞的脖颈处。 他的身体还留有余温,却真的感觉不到脉搏。 “叫太医过来查明死亡原因,严加看管他的尸体。”没有叫仵作,是因为董虞死亡的原因不会那么简单,让医术高超的太医来查看,或许能看出一些端倪。 旁边的官员点头保证:“陛下放心,臣愿意用人头担保,绝不有失。” “相公?” “老爷?” 旁边的赫兰儿和岑钱现在也缓会神,对此表示不可置信,脸上的悲伤不似作假。 “陛下,我们……能不能要回他的尸体,方便及时埋葬他。” 说着,她就已经下跪磕头。 我很为难,在确认董虞死的那一刻,我想了很多。 …… 董虞已经证明有问题,几乎可以认定就是穿越者。 他刚才死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和他很熟悉,甚至是对立面。 他说的很清楚,就是想要见到我,想要传给我一句话。 那么,就出现两种可能——单纯从他的目的考虑。 一、董虞一直以来都对我有仇意,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想要见我一面,说上几句话。 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把自己的命送走,是不是太离谱了? 二、之前上朝的董虞,和现在的董虞不是一个人,否则在朝上“大言不惭”的对我说出那几句话,绝对更有威慑力。 …… 考虑到如果董虞性情大变真是为了见到我,那他完全没有必要用这样的办法,等几天后上朝也一样能见到我。 不过,如果他性情大变就是打算在朝上与我对话,只不过恰好被他的妻子赫兰儿发现异常,并且以“鬼上身”的原因告他,导致他无法上朝见我。 这样的话,倒是说得过去。 …… 如果抛除玄学,我几个猜测。 一,有人偷偷换上了他的皮。 这个“有人”特指“穿越者”,他们换脸换皮的技术比鬼门道更加娴熟以及高明。 依靠某种药物——类似于之前苏毅给柳寇喝下的那种药,或者用刑逼迫他们诉说自己的一生,进而获得记忆。 至于怎么知道与原主相熟之人的长相,完全可以慢慢调查,或者直接回避这类人——安定三年死而复生的董虞就是这样的处理办法。 比起“玄学”,我更愿意相信这个看似更难,实际上是可以人为做到的事。 二,有人逼迫董虞,或者董府的人——不管是“穿越者”,还是准备以此崛起的邪教。 董虞从始至终都是董虞,压根就没有所谓的“鬼上身”,两次性格大变全是他们自导自演。 又以无法被知晓的手段让董虞死去,达到他们不为人知的目的。 …… 如果按照玄学猜测。 有仙,就意味着有鬼,有鬼我能接受,但我不能接受“鬼”能上身。 这是违背自然规律,违背世界平衡。 如果这可以实现,那很抱歉,我找到了一条“永生”之路。只要死掉的时候,再附身在自己的后代上,那就能做到与世长存。 这个世界必然有着可以束缚神鬼的东西,要不然世界早就乱了。 我不是凭空猜测,我有证据。 孤白澈,可以说是离所谓的“仙”最近的人,可他自从成名后,除了杀掉鬼门道的道主,几乎就没有再造杀孽。 当然,我说的是“几乎”,是我了解到的孤白澈,如果他背地里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但凭孤白澈的实力,他还用装吗?还用偷偷摸摸吗?烧杀抢掠谁管得住他?可他偏偏就安分守己。 还有苏毅“求”来的陨石,如果“上面”真的想让我死,那为什么只来一颗陨石? 直接来十个,我还能不死?就算死不了,一天来一颗或者一年一颗,我也早晚也会死。 我猜测:之所以只有一次,不是他们仁慈,而是他们已经无法再承受代价。 …… 我盘点了自己见过的穿越者,成凡、斯巴达克斯、苏毅、董虞,他们身上是否有什么共同点? 最终发现,除了语出惊人,拥有超越常人的想法,以及突然出现之外,就没有太多东西。 突然出现? 我好像抓到了关键问题。 其中成凡有些例外,他刚刚出现的时间太过久远,估计都有三十四年了,他也是唯一一个带着属于穿越者武器的人,想要查他几乎不可能。 但另外三个不一样,要查还是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三个人小到时候没有表现出“穿越者”的行为举止,几乎是突然之间变成“穿越者”。 把他们三个人变成“穿越者”前的行踪查个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些共同点,找不到“穿越者”的痕迹? 通过董虞这件事,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少了,或许根本没有所谓的“穿越者大陆”,他们是一群孤魂野鬼? 可也不对啊!孤魂野鬼能造“挫仑”?能比我们这些活人聪明?造出更厉害的武器? 同时,通过董虞,我还知道了一件事,如果“穿越者”一定要隐藏自己,我根本找不出他们。 看看董虞,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愣是不知道一点也没察觉。 …… 回归正题,对于把董虞的“尸体”给赫兰儿,我并不想给。 董虞目前来说是“尸体”,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死而复生?甚至他本来就是假死? 补刀的重要性,我可是太明白了。 要么就把他救活严加审问,但我也不抱有期望——成凡都被多兰主教折磨成那个样子。 要么就让他死得干脆一点,在他的胸口来上那么几刀,或者拧断他的脖子。 不过这么做的痕迹太重,赫兰儿和岑钱为他穿衣服的时候肯定发现。 所以我打算先派人看守这具尸体,活过来,就进行询问或者利用。等腐烂发臭了,真实无法复活,再把尸体给董家。 我说道:“等查明死因,就把他送回董府。” 我对旁边官员说:“也找仵作来看看,但不得开膛破肚,董郎中为伊国立下不少功劳,等尸体发臭了,就赶紧给董家安置后事。” 那名官员点头:“是。” 他开口询问:“陛下,那这案件还审吗?” 娘的,真能给我出难题。 说解决,董虞为什么性情大变不知道,董虞怎么死的不知道,董虞为什么说那样的话不知道。 说不解决,人都死了,所谓的“鬼上身”已经无从查证。 而且要怎么说? 解决了,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厉鬼被我活活吓走了? 这不是在间接助长那些教派,那以后百姓是听朝廷,还是听所谓的鬼神? 没解决,是不是连我这个皇帝的拿那个厉鬼没有办法?使得他们更加相信鬼神之说。 我盖棺定论:“董虞,为伊国尽心尽力,因为太过劳累导致失神转性,加之被江湖邪教蛊惑,今被邪教当堂刺杀,朝廷必为之报仇。 赫兰儿、岑钱念其本意是好,特赦无罪,但若再敢乱传鬼神之说,或者翻供定斩不饶。” 好在,我知道自己的断案能力有限,没有人百姓在普遍围观。 后面那句是给两个的一个警告,之前的事朝廷可以既往不咎,但敢反驳我下的结论,他们就只有死。 “是。”一众官员行礼。 案件明面上是完了,但我会派人暗中查董虞和苏毅。 第102章 合作达成 时间过得很快。 在三月初的时候,终于和英利国达成合作。 初步的方案是,伊国以庆阳郡颂县、裴县开放地区。英利国以婆落区,科斯塔区为开放之地。 选择庆阳郡是因为那里有江湖顶尖门派——玄玉门。并且那里不在我起家的江口城附近,出了事也影响不大。 至于婆落区,那是因为我认识英利国沿海的地方不多,就那里给我的印象深刻,并且看起来很繁华。 两国可以派遣三千人的军队到两处地方驻防,要求一年一换,避免驻守的士卒被别人软磨硬泡收买。 并且,德尔菲妮告诉我一件事,原话是伊琳特说的:两年,停留两年,不是本国的人就会被永远留下。 例如,伊国的人留在英利国超过两年,那他再次回到伊国的时候,将活不过一年。 很多停留在英利国很久的人,往往在回五国的船上就会死去。 这是一般条件,也是一般结果。 凡事都有例外,极少数人是可以活得很久,比如众生教的创教祖师。 虽然事情很玄乎,但我其实还能接受。 这样的条件再就了一种可能,两国之间无法爆发大规模战争,除非不想回来了。 真实是什么样,我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可以派人去试试真假,自然不能派正常人,而是一些死刑犯。 可以把他们分为停留半年、一年、两年、三年,看看具体究竟是什么样。 我怀疑是不是吃的东西有问题,口谕把他们再分类,分别是吃伊国粮食和吃英利安粮食。 当然,这是后话,也是将来要安排的事,两国能不能成都还是两码事。 对了,我还请求他们把一些造船之术教给伊国。 论海上航行,伊国虽然有经验,但绝对比不上英利国,完善船体可以更好的保护商人、货物和士卒。 我还寻求他们的一些海图,方便伊国对大海的了解。 …… 德尔菲妮带着人回英利国,包括弗蕾娅,她跟着太后倒是有了一点点心机,至少表面藏住了一些心思。 在德尔菲妮临走的时候才告诉我,她其实是有决定权,下次过来,就是两国真正的通商。 所以……她其实是握着英利国的底线?之前说的还要寻求元老院只是让伊国不要提出过分的要求? 这样也好,省的来回传递不断被修改的“草案”。 而且,伊国和英利国的要求也不苛刻,都是尽可能的维护两国百姓、商人、士卒利益。 “草案”给予双方的权利、利益、保障、限制都是一样,并没有任何特殊。 我能明白德尔菲妮的想法,或者说伊琳特的想法。 与其费时间来回调和伊国百官和英利国元老院,不如只要伊国的要求不过分,或者只要不搞特殊,那就由她们去说服元老院。 不过,我在万盛三十六年十月份左右俘虏劫掠临海州的海盗,在安定元年十一、十二月的时候返回英利国。 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确实死不了人。 而且,我总感觉伊琳特很特殊,她或许就是那种神灵眷顾的人,待个十几年也应该死不了。 伊琳特知道的事,是不是太多了? 我也有请求英利国帮我调查成凡和斯巴达克斯的事,希望能有所收获。 ……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关于董虞和苏毅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原来,这两人都曾经经历过一次死亡,死而复生后才让他们像换了一个人。 先说董虞,他在安定三年时遭遇了一场蓄意谋杀,但这场谋杀的知晓者却寥寥无几,这显然不太像是被所谓的“穿越者”借机顶替的情况。 再看苏毅,他的死则完全是一场意外——溺水身亡。这是一个谁都无法预料到的意外,根本不存在被人设计和利用的可能性。 如果说董虞因为是安定三年的探花,具有一定的利用价值。那么苏毅在溺水之前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毫无任何可利用之处。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街边的乞丐,都比死之前的苏毅要强上许多。 既然如此,那又有谁会选择去顶替这样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呢? 更重要的是,在他们遭遇意外、确认死亡,直至最终复活之前,他们两人的尸体都未曾被调换过。也就是说,他们之后所拥有的身体,绝对就是他们原本的身体。 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们真的有被鬼借躯壳存活的可能。 只是可能。 还有很多的可能,比如,被人下来某种药进行洗脑,灌输了某种知识。 听起来离谱,但总比“鬼上身”可信。 “挫仑”、“红衣大炮”都再告诉我一个道理,这两个东西绝对是人造出来是。 这就产生了两个完全相反的答案,穿越者是人,还是鬼?单独的一个答案根本解释不通。 …… 董虞的尸体并没有任何致命伤,也没有被别人下毒的迹象,就像……自然死亡一样。 人真的可以控制自己什么时候死吗?我看向天空,决定今天多走几遍青石砖。 我在想,要不要把这些青石砖丢进粪坑了? 想想还是算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踩在这些青石砖上的时候,明明感觉很舒服,可只是持续了一个月,就没有任何感觉——除了秋水仙子。 但偏偏,就是踩在她身上使得我有些难受。 秋水仙子,我也派人去了解。 但她的信息很少,只知道两点:送子大仙的道侣,或者仙侣,以及非常能生孩子。 看似她是一个仙子,但一些记录与传言,我感觉是有人在抹黑她。 同时,我想起一件事。 之前在庆阳郡剿灭送童寺,他们表面的寺主,实力为九变境的强者,居然被一道天雷劈死。 正因如此,除寇军才快速覆灭了送童寺,并且以极小的代价。 现在想想,那道雷是不是太巧了,不会就是她劈下的? 那问题来了,送童寺存在差不多百年。为什么那么巧,偏偏是我去的时候?就因为我是真命天子? 我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接下来,就看看英利国对成凡和斯巴达克斯的调查,不过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第102章 合作达成 时间过得很快。 在三月初的时候,终于和英利国达成合作。 初步的方案是,伊国以庆阳郡颂县、裴县开放地区。英利国以婆落区,科斯塔区为开放之地。 选择庆阳郡是因为那里有江湖顶尖门派——玄玉门。并且那里不在我起家的江口城附近,出了事也影响不大。 至于婆落区,那是因为我认识英利国沿海的地方不多,就那里给我的印象深刻,并且看起来很繁华。 两国可以派遣三千人的军队到两处地方驻防,要求一年一换,避免驻守的士卒被别人软磨硬泡收买。 并且,德尔菲妮告诉我一件事,原话是伊琳特说的:两年,停留两年,不是本国的人就会被永远留下。 例如,伊国的人留在英利国超过两年,那他再次回到伊国的时候,将活不过一年。 很多停留在英利国很久的人,往往在回五国的船上就会死去。 这是一般条件,也是一般结果。 凡事都有例外,极少数人是可以活得很久,比如众生教的创教祖师。 虽然事情很玄乎,但我其实还能接受。 这样的条件再就了一种可能,两国之间无法爆发大规模战争,除非不想回来了。 真实是什么样,我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可以派人去试试真假,自然不能派正常人,而是一些死刑犯。 可以把他们分为停留半年、一年、两年、三年,看看具体究竟是什么样。 我怀疑是不是吃的东西有问题,口谕把他们再分类,分别是吃伊国粮食和吃英利安粮食。 当然,这是后话,也是将来要安排的事,两国能不能成都还是两码事。 对了,我还请求他们把一些造船之术教给伊国。 论海上航行,伊国虽然有经验,但绝对比不上英利国,完善船体可以更好的保护商人、货物和士卒。 我还寻求他们的一些海图,方便伊国对大海的了解。 …… 德尔菲妮带着人回英利国,包括弗蕾娅,她跟着太后倒是有了一点点心机,至少表面藏住了一些心思。 在德尔菲妮临走的时候才告诉我,她其实是有决定权,下次过来,就是两国真正的通商。 所以……她其实是握着英利国的底线?之前说的还要寻求元老院只是让伊国不要提出过分的要求? 这样也好,省的来回传递不断被修改的“草案”。 而且,伊国和英利国的要求也不苛刻,都是尽可能的维护两国百姓、商人、士卒利益。 “草案”给予双方的权利、利益、保障、限制都是一样,并没有任何特殊。 我能明白德尔菲妮的想法,或者说伊琳特的想法。 与其费时间来回调和伊国百官和英利国元老院,不如只要伊国的要求不过分,或者只要不搞特殊,那就由她们去说服元老院。 不过,我在万盛三十六年十月份左右俘虏劫掠临海州的海盗,在安定元年十一、十二月的时候返回英利国。 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确实死不了人。 而且,我总感觉伊琳特很特殊,她或许就是那种神灵眷顾的人,待个十几年也应该死不了。 伊琳特知道的事,是不是太多了? 我也有请求英利国帮我调查成凡和斯巴达克斯的事,希望能有所收获。 ……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关于董虞和苏毅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原来,这两人都曾经经历过一次死亡,死而复生后才让他们像换了一个人。 先说董虞,他在安定三年时遭遇了一场蓄意谋杀,但这场谋杀的知晓者却寥寥无几,这显然不太像是被所谓的“穿越者”借机顶替的情况。 再看苏毅,他的死则完全是一场意外——溺水身亡。这是一个谁都无法预料到的意外,根本不存在被人设计和利用的可能性。 如果说董虞因为是安定三年的探花,具有一定的利用价值。那么苏毅在溺水之前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毫无任何可利用之处。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街边的乞丐,都比死之前的苏毅要强上许多。 既然如此,那又有谁会选择去顶替这样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呢? 更重要的是,在他们遭遇意外、确认死亡,直至最终复活之前,他们两人的尸体都未曾被调换过。也就是说,他们之后所拥有的身体,绝对就是他们原本的身体。 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们真的有被鬼借躯壳存活的可能。 只是可能。 还有很多的可能,比如,被人下来某种药进行洗脑,灌输了某种知识。 听起来离谱,但总比“鬼上身”可信。 “挫仑”、“红衣大炮”都再告诉我一个道理,这两个东西绝对是人造出来是。 这就产生了两个完全相反的答案,穿越者是人,还是鬼?单独的一个答案根本解释不通。 …… 董虞的尸体并没有任何致命伤,也没有被别人下毒的迹象,就像……自然死亡一样。 人真的可以控制自己什么时候死吗?我看向天空,决定今天多走几遍青石砖。 我在想,要不要把这些青石砖丢进粪坑了? 想想还是算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踩在这些青石砖上的时候,明明感觉很舒服,可只是持续了一个月,就没有任何感觉——除了秋水仙子。 但偏偏,就是踩在她身上使得我有些难受。 秋水仙子,我也派人去了解。 但她的信息很少,只知道两点:送子大仙的道侣,或者仙侣,以及非常能生孩子。 看似她是一个仙子,但一些记录与传言,我感觉是有人在抹黑她。 同时,我想起一件事。 之前在庆阳郡剿灭送童寺,他们表面的寺主,实力为九变境的强者,居然被一道天雷劈死。 正因如此,除寇军才快速覆灭了送童寺,并且以极小的代价。 现在想想,那道雷是不是太巧了,不会就是她劈下的? 那问题来了,送童寺存在差不多百年。为什么那么巧,偏偏是我去的时候?就因为我是真命天子? 我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接下来,就看看英利国对成凡和斯巴达克斯的调查,不过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第103章 呲呀退兵 四月。 南边打了差不多两年的呲呀国终于退兵,他们的皇帝也不是愚蠢之人,持久的打下去呲呀国绝对会垮。 可惜了,但……也不错。 可惜,是因为没有杀掉更多的呲呀国士卒,而伊国和十万大山又不能进入沙漠。 不错,是因为可以减少一处战场,终于能让万、慕、氓三州百姓休养生息。 至于“百索区”,从十万大山给我的时候,那块地域已经是伊国的土地。 这么些时间,杰要是连那个区域都控制不住,他就可以告老还乡了。 十万大山拿不回去,也不会想着拿回。 呲呀国北上是必然的,现在强行拿回“百索区”只会导致伊国与十万大山决裂……会不会这就是呲呀国退兵的目的? 等伊国和十万大山关系不再那么密切,或者收买、交好其中一方后,他们才会再次发动战争。 十万大山之前先是和杰在万、兹两州交战,至于希莜国,那不是有手就能灭的国家吗? 再加上这两年防卫十万大山与呲呀国三分之二的边疆,抵挡呲呀国一半以上的兵力。哪怕是他们最擅长的山地战,也付出了很大的伤亡。 这还是有伊国帮助的情况下,否则他们会战败。 人口的减少,使得他们哪怕有地,也没有太多的人手守住。 呲呀国开始在沙漠与大山中间地带的荒芜建造城池,其作用不是用来作为呲呀国的前线城池,而是准备用来给三地百姓交易的区域。 …… 我用脚趾头得知道呲呀国在想什么? 稳固呲呀国皇帝的权力,增加呲呀百姓入侵北边的欲望。 这两年的经历,估计让呲呀国官员、百姓、士卒都抵触北上。 这时候,呲呀国皇帝就得拿出足够诱人的好处,不能再是空口无凭有金山银河,而是要有实质性的东西。 而所谓的交易,就能让呲呀国的人知道十万大山和伊国有什么好东西,以此刺激呲呀国民众北上的决心。 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让他们赶紧聚集士卒,借此灭掉呲呀国的绝大部分青壮。 先停止南边的战争也好,给他们一些时间准备,一些时间恢复曾经的雄心壮志。 …… 同时,我感觉到了不对。 英利国通商这是伊琳特安定国家的手段,是让两国人相互熟悉,也是让我知道两地的特殊不要妄图对英利国发起战争。 我感觉,通商只是次要目的,让我明白两地不同才是主要。 才过了三个多月,呲呀国就说他们也想要通商?要说没有关联我是绝对不会相信。 我的猜测是,伊国内有人投靠,或者利用了呲呀国,把伊国内的一些事告诉了呲呀国的皇帝。 这个人可能是官员、小吏、百姓、江湖人或者十万大山的人,我没办法快速找出来。 因为与英利国通商我就没打算遮遮掩掩,只要有心都能知道大致情况。 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其余四国效忠原皇室的人,或者对伊国的统治不满,或者与我有仇。 但……这样的人,好像太多了。 我让郑清远和杰把这个人找出来,应该不是太难找,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 走过,做过,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只要找到出入百索区与呲呀国控制地区的人,或者慕、氓两州有与呲呀国士卒有来往的人。 …… 事,都是有两面。 伊国有人投靠或利用呲呀国,甘愿为他们提供消息以及解决之法。 呲呀国也有贪生怕死,为了权力、钱财、推翻呲呀国皇帝统治的人。 杰、梅无涯、符山岳、朝邵欧都收买了一些人,其中有三个人值得注意。 斯尔塔夫,呲呀国前“摩诃”的儿子,摩诃类似于伊国的大将军,统领全国军队,有调度、派遣的权力。 他“效命”于伊国就是因为这个“前”字有关。权力的斗争,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都少不了。 哪怕是树林里的猴群,也有权力的争斗。 他的父亲,就是在权力争夺中站错队,他则是被充当士卒过来送死。 别问我这么有权有势怎么被除掉,呲呀国皇帝请他入宫吃一顿饭就把他杀了。 方法简单,但好用就行。 杰他们靠着给他送军功,愣是把他扶持成一名千夫长。 崔木鱼,听名字就知道是五国人。他的母亲是淮国人,先是逃荒到南封国,又被地方官员诬陷,想要贪下崔家的钱财。 崔家再次难逃,最终进了十万大山,被信任的五国人卖给了呲呀国。 崔木鱼,十五岁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自己的父亲,比周展功还急,因此被判入狱斩首。 而那之后,正好是呲呀国诅咒被解开的时候,他就被编为军队士卒。 在朝邵欧的帮助下,他带着十人队杀掉了一名官员,一名校尉,这两个人自然是死刑犯假冒。 用此功劳,成功的让他成为一名百夫长,可以看得出,他是被有意压制。 莫兰,呲呀国的贵族,用他的话来说,他的家族可以排在呲呀国前五十名。 这个人……他没有任何优点,甚至全身都是毛病,小气吝啬、贪生怕死、贪财好色…… 用所有的贬义词形容他都不过分,而恰恰如此,这反而是他的优点。 这样的人,没有底线,没有忠诚,甚至都不是人,这类小人用起来也放心。 …… 通过他们三个,尤其是斯尔塔夫和莫兰,也就他们能接触到上层的消息。 我知道了关于呲呀国一些事,其中就关于紫虹雅的消息。 她死了,应该是。 呲呀国的诅咒是源于一座火山——灵山,至少他们是这么说的。 火山的岩浆什么时候变成清水,他们什么时候就摆脱诅咒,什么时候就能北上。 解除这个诅咒的方法很简单,让人跳进去。 有一个必要的条件,那就是自愿跳进去,如果逼迫或用其他手段把人扔到里面,必然要遭受惩罚。 可以是本来稀少的河流减少,本来不多的绿州消失,疾病横行。 为此,呲呀国特意派重兵把守灵山。 只要是被认定的人跳进去,就可以把岩浆变成清水,变成源泉。 紫虹雅跳进去了,在跳进去之前,她要求如果解除了诅咒,五年内不得北上,否则诅咒将会再次降临,并且无法再解除,她还要求善待五国百姓。 至此,岩浆变成了清水,灵山多了一个源泉。 对于善待五国百姓,呲呀国的高层并没有真正执行,因为紫虹雅并没有说会有什么惩罚。 倒是对五年制约深信不疑,五年的时间里,他们调兵遣将,训练兵马,就是不敢跨越一步。 五年后,恰好是我对付完南封、唐两国的时候,紫虹雅估计有预料到这一步。恰好卡在伊国有多余兵力应付呲呀国,支援十万大山的时间段。 她没有将诅咒与“不得伤害五国百姓”扯上关系,我想是害怕他们不遵守五年之约。 不伤害五国百姓,这怎么可能实现? 总是会有不信邪,甚至一时忘记的人存在。 如果他们伤害五国人后发现:唉!不是说伤害了就恢复诅咒吗?怎么没有呢?那个女的在骗我们?那五年之约会不会也是假的? 所以她没敢说出能被轻松识破的话,用他们信任、并遭遇的诅咒短暂阻止他们北上,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 事,是这么一件事,他们的讲述虽然有些出入,但大致意思差不多。 紫虹雅肯定是没了,是成了仙?还是被骗进去化成气就不得而知。 总之,再也找不到她。 值得一提,孤白澈曾经也去过那里,在呲呀国的讲述下,在他们的怂恿下,孤白澈保持理智没有跳下去。 第103章 呲呀退兵 四月。 南边打了差不多两年的呲呀国终于退兵,他们的皇帝也不是愚蠢之人,持久的打下去呲呀国绝对会垮。 可惜了,但……也不错。 可惜,是因为没有杀掉更多的呲呀国士卒,而伊国和十万大山又不能进入沙漠。 不错,是因为可以减少一处战场,终于能让万、慕、氓三州百姓休养生息。 至于“百索区”,从十万大山给我的时候,那块地域已经是伊国的土地。 这么些时间,杰要是连那个区域都控制不住,他就可以告老还乡了。 十万大山拿不回去,也不会想着拿回。 呲呀国北上是必然的,现在强行拿回“百索区”只会导致伊国与十万大山决裂……会不会这就是呲呀国退兵的目的? 等伊国和十万大山关系不再那么密切,或者收买、交好其中一方后,他们才会再次发动战争。 十万大山之前先是和杰在万、兹两州交战,至于希莜国,那不是有手就能灭的国家吗? 再加上这两年防卫十万大山与呲呀国三分之二的边疆,抵挡呲呀国一半以上的兵力。哪怕是他们最擅长的山地战,也付出了很大的伤亡。 这还是有伊国帮助的情况下,否则他们会战败。 人口的减少,使得他们哪怕有地,也没有太多的人手守住。 呲呀国开始在沙漠与大山中间地带的荒芜建造城池,其作用不是用来作为呲呀国的前线城池,而是准备用来给三地百姓交易的区域。 …… 我用脚趾头得知道呲呀国在想什么? 稳固呲呀国皇帝的权力,增加呲呀百姓入侵北边的欲望。 这两年的经历,估计让呲呀国官员、百姓、士卒都抵触北上。 这时候,呲呀国皇帝就得拿出足够诱人的好处,不能再是空口无凭有金山银河,而是要有实质性的东西。 而所谓的交易,就能让呲呀国的人知道十万大山和伊国有什么好东西,以此刺激呲呀国民众北上的决心。 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让他们赶紧聚集士卒,借此灭掉呲呀国的绝大部分青壮。 先停止南边的战争也好,给他们一些时间准备,一些时间恢复曾经的雄心壮志。 …… 同时,我感觉到了不对。 英利国通商这是伊琳特安定国家的手段,是让两国人相互熟悉,也是让我知道两地的特殊不要妄图对英利国发起战争。 我感觉,通商只是次要目的,让我明白两地不同才是主要。 才过了三个多月,呲呀国就说他们也想要通商?要说没有关联我是绝对不会相信。 我的猜测是,伊国内有人投靠,或者利用了呲呀国,把伊国内的一些事告诉了呲呀国的皇帝。 这个人可能是官员、小吏、百姓、江湖人或者十万大山的人,我没办法快速找出来。 因为与英利国通商我就没打算遮遮掩掩,只要有心都能知道大致情况。 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其余四国效忠原皇室的人,或者对伊国的统治不满,或者与我有仇。 但……这样的人,好像太多了。 我让郑清远和杰把这个人找出来,应该不是太难找,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 走过,做过,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只要找到出入百索区与呲呀国控制地区的人,或者慕、氓两州有与呲呀国士卒有来往的人。 …… 事,都是有两面。 伊国有人投靠或利用呲呀国,甘愿为他们提供消息以及解决之法。 呲呀国也有贪生怕死,为了权力、钱财、推翻呲呀国皇帝统治的人。 杰、梅无涯、符山岳、朝邵欧都收买了一些人,其中有三个人值得注意。 斯尔塔夫,呲呀国前“摩诃”的儿子,摩诃类似于伊国的大将军,统领全国军队,有调度、派遣的权力。 他“效命”于伊国就是因为这个“前”字有关。权力的斗争,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都少不了。 哪怕是树林里的猴群,也有权力的争斗。 他的父亲,就是在权力争夺中站错队,他则是被充当士卒过来送死。 别问我这么有权有势怎么被除掉,呲呀国皇帝请他入宫吃一顿饭就把他杀了。 方法简单,但好用就行。 杰他们靠着给他送军功,愣是把他扶持成一名千夫长。 崔木鱼,听名字就知道是五国人。他的母亲是淮国人,先是逃荒到南封国,又被地方官员诬陷,想要贪下崔家的钱财。 崔家再次难逃,最终进了十万大山,被信任的五国人卖给了呲呀国。 崔木鱼,十五岁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自己的父亲,比周展功还急,因此被判入狱斩首。 而那之后,正好是呲呀国诅咒被解开的时候,他就被编为军队士卒。 在朝邵欧的帮助下,他带着十人队杀掉了一名官员,一名校尉,这两个人自然是死刑犯假冒。 用此功劳,成功的让他成为一名百夫长,可以看得出,他是被有意压制。 莫兰,呲呀国的贵族,用他的话来说,他的家族可以排在呲呀国前五十名。 这个人……他没有任何优点,甚至全身都是毛病,小气吝啬、贪生怕死、贪财好色…… 用所有的贬义词形容他都不过分,而恰恰如此,这反而是他的优点。 这样的人,没有底线,没有忠诚,甚至都不是人,这类小人用起来也放心。 …… 通过他们三个,尤其是斯尔塔夫和莫兰,也就他们能接触到上层的消息。 我知道了关于呲呀国一些事,其中就关于紫虹雅的消息。 她死了,应该是。 呲呀国的诅咒是源于一座火山——灵山,至少他们是这么说的。 火山的岩浆什么时候变成清水,他们什么时候就摆脱诅咒,什么时候就能北上。 解除这个诅咒的方法很简单,让人跳进去。 有一个必要的条件,那就是自愿跳进去,如果逼迫或用其他手段把人扔到里面,必然要遭受惩罚。 可以是本来稀少的河流减少,本来不多的绿州消失,疾病横行。 为此,呲呀国特意派重兵把守灵山。 只要是被认定的人跳进去,就可以把岩浆变成清水,变成源泉。 紫虹雅跳进去了,在跳进去之前,她要求如果解除了诅咒,五年内不得北上,否则诅咒将会再次降临,并且无法再解除,她还要求善待五国百姓。 至此,岩浆变成了清水,灵山多了一个源泉。 对于善待五国百姓,呲呀国的高层并没有真正执行,因为紫虹雅并没有说会有什么惩罚。 倒是对五年制约深信不疑,五年的时间里,他们调兵遣将,训练兵马,就是不敢跨越一步。 五年后,恰好是我对付完南封、唐两国的时候,紫虹雅估计有预料到这一步。恰好卡在伊国有多余兵力应付呲呀国,支援十万大山的时间段。 她没有将诅咒与“不得伤害五国百姓”扯上关系,我想是害怕他们不遵守五年之约。 不伤害五国百姓,这怎么可能实现? 总是会有不信邪,甚至一时忘记的人存在。 如果他们伤害五国人后发现:唉!不是说伤害了就恢复诅咒吗?怎么没有呢?那个女的在骗我们?那五年之约会不会也是假的? 所以她没敢说出能被轻松识破的话,用他们信任、并遭遇的诅咒短暂阻止他们北上,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 事,是这么一件事,他们的讲述虽然有些出入,但大致意思差不多。 紫虹雅肯定是没了,是成了仙?还是被骗进去化成气就不得而知。 总之,再也找不到她。 值得一提,孤白澈曾经也去过那里,在呲呀国的讲述下,在他们的怂恿下,孤白澈保持理智没有跳下去。 第104章 北方奏书 五月。 虽然三月的时候,雨州京城气温早已转暖,但赤昭的北边却还是刚刚变暖。 现在伊国也就只剩下北边的战争,休养了半年,我希望周展功和萧破武不要让我失望。 …… 六月,看着高高叠起来的奏书,我的内心是复杂的,其中九成是赤昭之地传回来。 什么“骑兵纵马于野,在草原上无恶不作。” 什么“连清寇屠杀数个小部落,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没放过。” 什么“萧破武点燃北方草原,致靠近伊国边界的草原部落民不聊生。” 什么“士卒太过凶残,杀俘成风。” …… 有小部分是军队里的监卫上的奏书,这类主要说明这么做的必要性。 更多的是边界官员的弹劾,他们的消息来源主要有两点。 一,从一些运送粮食的士卒,一些真正参与屠杀的士卒转述。 二,从草原诸部派来的人知道。 毕竟是北方作战,伊、南封、唐、北陵都没有草原作战的经验。 赤昭国的士卒超过三成,就是要利用他们熟悉地形,好辨别方向,寻找水源,寻找珝国游牧民驻扎的地方。 因此,一些官员是可以通过赤昭之地士卒了解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看珝国以前年年南下劫掠,看似水火不容,实际上他们也有自己的联络渠道,并且保持联系,甚至关系极为要好。 珝国南下,对别人来说是灭顶之灾,是杀身之祸,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发财的机会。 有些官员就是拿了珝国的好处,希望以此让我约束士卒,甚至退兵——为了天下苍生。 …… 我是那么好骗的吗? 天下苍生?珝国跟我说天下苍生? 当然,边界官员并非都是如上述那般,若真如此,伊国恐怕早已不复存在。 在北边边境的官员中,有一半是赤昭国的原班人马,而另一半则是最近安排的新人。 …… 有些官员曾亲身经历过珝国的劫掠和迫害,对于珝国可谓深恶痛绝。 他们在上书中对朝廷的决策表示赞赏,甚至还进一步提出了一些更为阴险毒辣的计划。似乎恨不得亲自奔赴草原,手刃几个敌人方能解恨。 …… 有一些官员,他们之前不过是一介书生,对于外界的情况尚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并且对珝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些官员认为,即便是面对敌人,也应当以仁慈为本,不可采取过激的手段。 于是,他们纷纷上书弹劾前线的将领,指责他们的行事过于粗鲁,不仅会导致民心尽失,更可能会与珝国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 还有一些官员,他们本就仕途不顺,郁郁不得志。此次负责后勤事务,他们可谓是竭尽全力,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崭露头角,改变自己的仕途。 …… 也有一些官员,他们或是与某人素有嫌隙,或是掌握了某官员的把柄,便趁机向朝廷告发其罪行。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纯粹出于污蔑目的的官员。 …… 办实事的人有,表现平庸的人也有,捣乱的人也有。 唉! 当我身处底层,发现自己无法改变上层的决定。 当我身处顶点,发现自己无法掌控底下的官员。 对于官员的弹劾,我只是简单的说了前线将领两句,最严厉的也只是骂几句。 跟敌人讲仁慈?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在“别人死”和“我死”之间,我绝不会让后面的选项出现。 对于有问题的官员,我还不打算对他们出手,但也会让前线将领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后方。 前线打得正顺,如果后勤出错,绝对能影响军队的进攻。 …… 关于呲呀国想要建立可以进行三方买卖的城池,我让杰他们时不时去捣乱。 我虽然认为停战,交涉对伊国也有好处,能刺激呲呀国继续自投罗网、飞蛾扑火。 可他没有建立外交,连使团都没有派过来,这就是他们单方面的停战,伊国可没有同意。 而沙漠与十万大山的交接地是荒芜,不是沙漠那种严苛的环境,可以主动出击。 我就是要让他们主动过来交涉,并且希望达到一个目的——出使呲呀国。 主要是派人过去看一眼所谓的灵山,顺道熟悉地形。 …… 这不,前些天呲呀国的使团已经来到京城,并且很快和我商议完。 他们同意带着伊国的使团回呲呀国,但需要伊国在荒芜出售琉璃、瓷器、茶叶、烈酒、香水、首饰等奢侈品。 商议已经完成,但还需要朝廷选出合适的官员出使。 很快就有人自荐,但这个人并不是朝廷官员,而是赵岩庭的女儿,现在的江湖顶尖高手——赵念禾。 我询问了她原因,她说,那个方向似乎有东西在吸引她,或许实力能更进一步。 孤白澈,紫虹雅,现在她也要往南边跑,搞得我也想去看看南边究竟有什么。 我以一名谷家官员为正使,赵念禾为副使,还有其他官员和护卫,共五十人跟着呲呀国使团离开京城。 有赵念禾这个江湖高手,只要不是在沙漠迷路以及缺水,她基本死不了。 …… 海面上,朝邵欧的水师暂时从慕、氓两州撤回一半,朝邵欧亲自留守在临海州和福州边界。 我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决定,尽可能让朝邵欧的势力留在福州,而临海州则是准备留给萧破武,以后用萧破武来约束朝邵欧。 他们两个人的领兵能力,我感觉萧破武更胜一筹。 所以我得慢慢把朝邵欧的势力或人安排到福州、临海州边界。 看似朝邵欧现在管着两个州,权势似乎变大,实际上已经失去对临海州的控制权。 当然,就算没有萧破武约束朝邵欧,我也能知道朝邵欧的一举一动。 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以防万一。 人,终究是人,哪怕是皇帝,什么时候死也是无法预测,无法掌控。 意外,可不会因为我是皇帝而躲着我。 自尽的那类人不算掌握自己生命,他们是懦夫,看似决定了自己死亡的时间,实际上还是别人决定他们的生死。 …… 七月,北方捷报传回。 三万赤昭骑兵与珝国右部落七千骑兵一战,杀敌五千,自损五千。 一万无阻铁骑与珝国前部落一万五千骑兵一战,杀敌九千,自损两千。 萧破武,周展功带着组建的新军与珝国四千骑兵、两万步卒一战,将其全部歼灭,自损一万(含三千伤员)。 连清寇率领三千铁骑,上下左右穿插一个遍,擒获后部落贤王,珝国皇子、太子。 算上草原的普通人,包含男女老少,差不多杀敌六万,屠杀的牛、羊、马超过十五万。 牙将米汤,率领一千赤昭骑兵追击逃跑的右部落贤王,追击一天一夜将其斩杀,并连破八个部落,屠杀……杀敌过万。 如果捷报是真的,那珝国完了,快则两年,慢则三年,将不会再有珝国。 第104章 北方奏书 五月。 虽然三月的时候,雨州京城气温早已转暖,但赤昭的北边却还是刚刚变暖。 现在伊国也就只剩下北边的战争,休养了半年,我希望周展功和萧破武不要让我失望。 …… 六月,看着高高叠起来的奏书,我的内心是复杂的,其中九成是赤昭之地传回来。 什么“骑兵纵马于野,在草原上无恶不作。” 什么“连清寇屠杀数个小部落,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没放过。” 什么“萧破武点燃北方草原,致靠近伊国边界的草原部落民不聊生。” 什么“士卒太过凶残,杀俘成风。” …… 有小部分是军队里的监卫上的奏书,这类主要说明这么做的必要性。 更多的是边界官员的弹劾,他们的消息来源主要有两点。 一,从一些运送粮食的士卒,一些真正参与屠杀的士卒转述。 二,从草原诸部派来的人知道。 毕竟是北方作战,伊、南封、唐、北陵都没有草原作战的经验。 赤昭国的士卒超过三成,就是要利用他们熟悉地形,好辨别方向,寻找水源,寻找珝国游牧民驻扎的地方。 因此,一些官员是可以通过赤昭之地士卒了解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看珝国以前年年南下劫掠,看似水火不容,实际上他们也有自己的联络渠道,并且保持联系,甚至关系极为要好。 珝国南下,对别人来说是灭顶之灾,是杀身之祸,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发财的机会。 有些官员就是拿了珝国的好处,希望以此让我约束士卒,甚至退兵——为了天下苍生。 …… 我是那么好骗的吗? 天下苍生?珝国跟我说天下苍生? 当然,边界官员并非都是如上述那般,若真如此,伊国恐怕早已不复存在。 在北边边境的官员中,有一半是赤昭国的原班人马,而另一半则是最近安排的新人。 …… 有些官员曾亲身经历过珝国的劫掠和迫害,对于珝国可谓深恶痛绝。 他们在上书中对朝廷的决策表示赞赏,甚至还进一步提出了一些更为阴险毒辣的计划。似乎恨不得亲自奔赴草原,手刃几个敌人方能解恨。 …… 有一些官员,他们之前不过是一介书生,对于外界的情况尚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并且对珝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些官员认为,即便是面对敌人,也应当以仁慈为本,不可采取过激的手段。 于是,他们纷纷上书弹劾前线的将领,指责他们的行事过于粗鲁,不仅会导致民心尽失,更可能会与珝国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 还有一些官员,他们本就仕途不顺,郁郁不得志。此次负责后勤事务,他们可谓是竭尽全力,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崭露头角,改变自己的仕途。 …… 也有一些官员,他们或是与某人素有嫌隙,或是掌握了某官员的把柄,便趁机向朝廷告发其罪行。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纯粹出于污蔑目的的官员。 …… 办实事的人有,表现平庸的人也有,捣乱的人也有。 唉! 当我身处底层,发现自己无法改变上层的决定。 当我身处顶点,发现自己无法掌控底下的官员。 对于官员的弹劾,我只是简单的说了前线将领两句,最严厉的也只是骂几句。 跟敌人讲仁慈?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在“别人死”和“我死”之间,我绝不会让后面的选项出现。 对于有问题的官员,我还不打算对他们出手,但也会让前线将领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后方。 前线打得正顺,如果后勤出错,绝对能影响军队的进攻。 …… 关于呲呀国想要建立可以进行三方买卖的城池,我让杰他们时不时去捣乱。 我虽然认为停战,交涉对伊国也有好处,能刺激呲呀国继续自投罗网、飞蛾扑火。 可他没有建立外交,连使团都没有派过来,这就是他们单方面的停战,伊国可没有同意。 而沙漠与十万大山的交接地是荒芜,不是沙漠那种严苛的环境,可以主动出击。 我就是要让他们主动过来交涉,并且希望达到一个目的——出使呲呀国。 主要是派人过去看一眼所谓的灵山,顺道熟悉地形。 …… 这不,前些天呲呀国的使团已经来到京城,并且很快和我商议完。 他们同意带着伊国的使团回呲呀国,但需要伊国在荒芜出售琉璃、瓷器、茶叶、烈酒、香水、首饰等奢侈品。 商议已经完成,但还需要朝廷选出合适的官员出使。 很快就有人自荐,但这个人并不是朝廷官员,而是赵岩庭的女儿,现在的江湖顶尖高手——赵念禾。 我询问了她原因,她说,那个方向似乎有东西在吸引她,或许实力能更进一步。 孤白澈,紫虹雅,现在她也要往南边跑,搞得我也想去看看南边究竟有什么。 我以一名谷家官员为正使,赵念禾为副使,还有其他官员和护卫,共五十人跟着呲呀国使团离开京城。 有赵念禾这个江湖高手,只要不是在沙漠迷路以及缺水,她基本死不了。 …… 海面上,朝邵欧的水师暂时从慕、氓两州撤回一半,朝邵欧亲自留守在临海州和福州边界。 我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决定,尽可能让朝邵欧的势力留在福州,而临海州则是准备留给萧破武,以后用萧破武来约束朝邵欧。 他们两个人的领兵能力,我感觉萧破武更胜一筹。 所以我得慢慢把朝邵欧的势力或人安排到福州、临海州边界。 看似朝邵欧现在管着两个州,权势似乎变大,实际上已经失去对临海州的控制权。 当然,就算没有萧破武约束朝邵欧,我也能知道朝邵欧的一举一动。 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以防万一。 人,终究是人,哪怕是皇帝,什么时候死也是无法预测,无法掌控。 意外,可不会因为我是皇帝而躲着我。 自尽的那类人不算掌握自己生命,他们是懦夫,看似决定了自己死亡的时间,实际上还是别人决定他们的生死。 …… 七月,北方捷报传回。 三万赤昭骑兵与珝国右部落七千骑兵一战,杀敌五千,自损五千。 一万无阻铁骑与珝国前部落一万五千骑兵一战,杀敌九千,自损两千。 萧破武,周展功带着组建的新军与珝国四千骑兵、两万步卒一战,将其全部歼灭,自损一万(含三千伤员)。 连清寇率领三千铁骑,上下左右穿插一个遍,擒获后部落贤王,珝国皇子、太子。 算上草原的普通人,包含男女老少,差不多杀敌六万,屠杀的牛、羊、马超过十五万。 牙将米汤,率领一千赤昭骑兵追击逃跑的右部落贤王,追击一天一夜将其斩杀,并连破八个部落,屠杀……杀敌过万。 如果捷报是真的,那珝国完了,快则两年,慢则三年,将不会再有珝国。 第105章 太后驾崩 安定十一年,七月初五,太后出宫。 为了表示自己的孝顺,自然是难得出城送她一趟。 不知道到为什么,总感觉会有奇怪的事会发生。 …… 京城门口。 我凝视着从马车里缓缓探出半个脑袋的太后,她那原本嚣张跋扈的面容此刻却被一种前所未见的严肃与担忧所笼罩。 她的目光散漫,随意游走在窗外的环境。 我对身旁的人吩咐道:“你们都离此地两百米远,我有要事与太后商议。” 众人闻言,纷纷遵命离去,只留下我和太后两人独处。 待周围安静下来后,我迈步登上马车,在太后身旁缓缓坐下。我疑惑看着她,轻声问道: “遮遮掩掩、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便是。” 太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对我冷嘲热讽,甚至连针锋相对的话语都未曾出口。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车窗外,似乎那里有什么绝世美景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那如樱桃般的红唇微微开启,吐出一句: “你会明白的。” 我心中暗骂一声,这算什么回答?你们这些人说话总是如此玄之又玄,等我明白的时候往往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耐着性子再次说道:“太后,你真的不说?” 然而,太后只是淡淡地斜了我一眼,便又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不过,不得不说,她不发疯的时候,我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最后,太后轻声叹息道:“只可惜了,你本是我为数不多看得起的人,也是我觉得颇有乐趣的人。”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缓缓地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然后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对我说: “诶?要不我们两个就在这里把事办了?这样也能省得留下什么遗憾。” 我问:“你是指……” 她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满,白了我一眼,然后毫不掩饰地回答道:“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嘛!” 听到她这么直白的回答,我心中的疑惑顿时消散了不少。 果然,她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她,并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我有注意到她说的“遗憾”这两个字,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问出口:“你会死?” 她的目光与我交汇,然后轻声说道:“谁知道呢?” 我终于明白之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种怪怪的感觉是什么了,她似乎真的会死。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直觉,更重要的是她的表现。 她的言行举止,都透露出一种对生死的淡然,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当然,也有可能正是因为她这样的表现和神情,才会让我产生这种错觉。 或许,这就是她的目的。 我连忙劝阻道:“那就留下来,你去祭祖又能怎样呢?宸家的祖坟可不会因为你去祭拜就冒青烟,要冒也只能是黑烟!何必如此执着呢?” 然而,她却只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你不懂,祖地我是一定要去的。” 我问:“如果是我命令你留在京城呢?”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宸梦珊和伊兴王妃要对她动手,用来报宸家的灭族之仇。 “没有用。”她简单的回答。 我想她应该能听懂我深层意思,她可以拿我来当所谓的挡箭牌,让宸梦珊两女没有机会出手。 不过,以她的心机和手腕,如果不想死,那两女人会是她的对手? 如果她存心找死,我就算请来大罗金仙,也阻止不了她自杀。 我摇头:“你好自为之。” 她叹了一口气:“你才是。” …… 七月初九太后抵达泗州耶县,也就是宸家的祖地。 七月十五,中元节,祭祀完后就偶染风寒。 七月十八,风雨大作,山体倒塌,太后崩于耶县。 这件事非常大,太后,现在也才四十出头。 四十多岁死的妃子数不胜数,这个年纪死亡的太后也不少。 但没有任何预兆的死亡,甚至就生病是立马的太后就很罕见。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是七月十九日的半夜,说喜,其实也没有,说悲,更是无从说起。 通过禁军、太监、宫女、地方官员、澜部消息,可以证实的一点是,之前的太后确实死了,至于能不能复活无从得知。 我命令地方官员查明太后死亡的原因,先把跟着太后的士卒,和服侍太后,接触过、靠近过太后的人控制起来。 并且让地方官员派兵胡搜护送太后的遗体回京城,要准备一系列复杂的仪式。 …… 七月二十五。 太后的灵柩回到京城,我看了里面静静躺着,生机全无的太后。还没来得及感慨几句,我就发现不对。 不对劲,不对劲。 我询问了旁边一路护送灵柩的官员:“为什么没有气味?” 气味,只是一个雅称,倒不如说是腐臭。 按理来说,七月份,两三天尸体就臭了。 而她,居然还是那副样子,丝毫没有要腐烂的迹象。 那名官员说道:“不知,太后说身体不适,就找来医者治疗,才过了半日,太后就恢复如常,可之后就……” 我打断:“我问为什么没有气味?” “臣等实在不知。” 我问:“可有服用了什么药材,或者给她……太后涂了什么?” 那官员连忙下跪:“陛下,绝对没有,给太后擦身的是服侍太后的宫女,连水、毛巾也一一检查过。” 我:…… 怎么感觉有些熟悉?有些像董虞和苏毅变成穿越者的迹象。 我在犹豫,要不要给她来两刀呢?确保她真的不会活过来。或者继续观察?以此找到穿越者的踪迹。 关于太后死亡已经查明,并没有人加害,至少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身上没有伤口,没有中毒迹象,就像自然死亡,和董虞的死差…… 想到此处,我心中不由一惊。 这……难道太后之前已经是穿越者?而不是准备被穿越者借尸还魂? 不可能? 细细想想,有说得通的地方,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她的思维乃至行为足够奇葩,这一点就很符合穿越者,但也仅仅这一点。 第105章 太后驾崩 安定十一年,七月初五,太后出宫。 为了表示自己的孝顺,自然是难得出城送她一趟。 不知道到为什么,总感觉会有奇怪的事会发生。 …… 京城门口。 我凝视着从马车里缓缓探出半个脑袋的太后,她那原本嚣张跋扈的面容此刻却被一种前所未见的严肃与担忧所笼罩。 她的目光散漫,随意游走在窗外的环境。 我对身旁的人吩咐道:“你们都离此地两百米远,我有要事与太后商议。” 众人闻言,纷纷遵命离去,只留下我和太后两人独处。 待周围安静下来后,我迈步登上马车,在太后身旁缓缓坐下。我疑惑看着她,轻声问道: “遮遮掩掩、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便是。” 太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对我冷嘲热讽,甚至连针锋相对的话语都未曾出口。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车窗外,似乎那里有什么绝世美景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那如樱桃般的红唇微微开启,吐出一句: “你会明白的。” 我心中暗骂一声,这算什么回答?你们这些人说话总是如此玄之又玄,等我明白的时候往往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耐着性子再次说道:“太后,你真的不说?” 然而,太后只是淡淡地斜了我一眼,便又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不过,不得不说,她不发疯的时候,我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最后,太后轻声叹息道:“只可惜了,你本是我为数不多看得起的人,也是我觉得颇有乐趣的人。”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缓缓地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然后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对我说: “诶?要不我们两个就在这里把事办了?这样也能省得留下什么遗憾。” 我问:“你是指……” 她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满,白了我一眼,然后毫不掩饰地回答道:“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嘛!” 听到她这么直白的回答,我心中的疑惑顿时消散了不少。 果然,她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她,并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我有注意到她说的“遗憾”这两个字,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问出口:“你会死?” 她的目光与我交汇,然后轻声说道:“谁知道呢?” 我终于明白之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种怪怪的感觉是什么了,她似乎真的会死。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直觉,更重要的是她的表现。 她的言行举止,都透露出一种对生死的淡然,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当然,也有可能正是因为她这样的表现和神情,才会让我产生这种错觉。 或许,这就是她的目的。 我连忙劝阻道:“那就留下来,你去祭祖又能怎样呢?宸家的祖坟可不会因为你去祭拜就冒青烟,要冒也只能是黑烟!何必如此执着呢?” 然而,她却只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你不懂,祖地我是一定要去的。” 我问:“如果是我命令你留在京城呢?”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宸梦珊和伊兴王妃要对她动手,用来报宸家的灭族之仇。 “没有用。”她简单的回答。 我想她应该能听懂我深层意思,她可以拿我来当所谓的挡箭牌,让宸梦珊两女没有机会出手。 不过,以她的心机和手腕,如果不想死,那两女人会是她的对手? 如果她存心找死,我就算请来大罗金仙,也阻止不了她自杀。 我摇头:“你好自为之。” 她叹了一口气:“你才是。” …… 七月初九太后抵达泗州耶县,也就是宸家的祖地。 七月十五,中元节,祭祀完后就偶染风寒。 七月十八,风雨大作,山体倒塌,太后崩于耶县。 这件事非常大,太后,现在也才四十出头。 四十多岁死的妃子数不胜数,这个年纪死亡的太后也不少。 但没有任何预兆的死亡,甚至就生病是立马的太后就很罕见。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是七月十九日的半夜,说喜,其实也没有,说悲,更是无从说起。 通过禁军、太监、宫女、地方官员、澜部消息,可以证实的一点是,之前的太后确实死了,至于能不能复活无从得知。 我命令地方官员查明太后死亡的原因,先把跟着太后的士卒,和服侍太后,接触过、靠近过太后的人控制起来。 并且让地方官员派兵胡搜护送太后的遗体回京城,要准备一系列复杂的仪式。 …… 七月二十五。 太后的灵柩回到京城,我看了里面静静躺着,生机全无的太后。还没来得及感慨几句,我就发现不对。 不对劲,不对劲。 我询问了旁边一路护送灵柩的官员:“为什么没有气味?” 气味,只是一个雅称,倒不如说是腐臭。 按理来说,七月份,两三天尸体就臭了。 而她,居然还是那副样子,丝毫没有要腐烂的迹象。 那名官员说道:“不知,太后说身体不适,就找来医者治疗,才过了半日,太后就恢复如常,可之后就……” 我打断:“我问为什么没有气味?” “臣等实在不知。” 我问:“可有服用了什么药材,或者给她……太后涂了什么?” 那官员连忙下跪:“陛下,绝对没有,给太后擦身的是服侍太后的宫女,连水、毛巾也一一检查过。” 我:…… 怎么感觉有些熟悉?有些像董虞和苏毅变成穿越者的迹象。 我在犹豫,要不要给她来两刀呢?确保她真的不会活过来。或者继续观察?以此找到穿越者的踪迹。 关于太后死亡已经查明,并没有人加害,至少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身上没有伤口,没有中毒迹象,就像自然死亡,和董虞的死差…… 想到此处,我心中不由一惊。 这……难道太后之前已经是穿越者?而不是准备被穿越者借尸还魂? 不可能? 细细想想,有说得通的地方,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她的思维乃至行为足够奇葩,这一点就很符合穿越者,但也仅仅这一点。 第106章 布置陷阱 按理来说,太后的尸体是要埋在皇陵先皇附近。 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更想埋在京城外,比如:桐村。 所以,我做了一些准备。 以“关怀”手下将领的名义找来了彭小善的妻子,让彭家在小露的旁边简单建造一个墓。 这个墓,自然是我为太后准备的。 建造这墓对外的理由,可以是为了彭家的老人,也可以是为他们自己准备,这并不难。 这件事必须保密,除了彭家娘子,绝不能让参与建造墓地的人知道是为谁准备的墓。 太后的棺材肯定是要埋在先皇旁边,但她的尸体埋在哪,可就是我说了算。 把她埋在桐村很难,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做都是绝无可能。 最难的是两个点,一,哪怕进入皇陵,也要打开灵柩检查一番,看看是否磕到碰到。二,把一具尸体,尤其是太后的尸体运出京城,几乎是不可能。 但如果是我这个皇帝来做,那就可以做到。 太后埋葬的时间在九月十日,因为这不是一件小事,而且与九月初五的封禅冲突。 如果先把她的事办了,朝廷基本是要默哀一个月,尤其是我这个皇帝,三个月都是最基本的时间。 刚刚举办太后的葬礼,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封禅,这是不是把“孝”丢到茅坑里? 所以,只能先进行封禅。 …… 七月二十八,刚刚和彭家娘子吩咐完,她离开的时候又惊又喜,去准备给太后安排的墓。 一名太监进了宫殿询问:“陛下,皇宫外有两个老妪,说是之前服侍过太后娘娘,想要进来看太后最后几面,并请求能让她们在太后下墓前由她们照顾太后。” 我眉毛一挑,这两个人肯定是小蝶和小慧。 浅层的表象是,她们是为了太后才来,既是送一送她们照顾长大的后辈,也是为了最后的缅怀。 深层的意图,可能是她们两个是“穿越者”,或者是穿越者的帮凶。这次过来,极有可能是要进行掉包或复活。 太后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有腐烂发臭,这本身就很奇怪。 我说道:“把她们两个人带过来见我,嗯……找两顶破破烂烂轿子抬她们两个进宫。” 她们一把老骨头,后宫又很大,要是把她们活活走死了,我怕要自责几个时辰。 “是。” 太监行礼离开。 让她们做破破烂烂的轿子,是为了她们好。在宫里能坐轿子的人不过寥寥几人,会平白无故招来其他妃子的仇恨。 别小看这些妃子,她们可是有极小一部分把斤斤计较演绎得淋漓尽致。 能坐轿子,但破破烂烂,说明我对她们只是一种形式上的重视。 …… 很快,小蝶、小惠就来到我面前,她们对我行了一礼。 “参见陛下。” 她们两个人更加苍老,脸上的皱纹堆得到处都是,连眼神也有几分朦胧,身材更加瘦弱。 她们的穿着很朴素,他们的身上还有一股土腥味和香火味,估计来之前拜过香,她们已经真正回归为一个平头老百姓的气质。 事实证明,我让她们坐轿子来是正确的选择。 我注意到小惠的眼神不对,带着一丝仇恨,而且只指向我的仇恨。 我看向带她们过来的太监,用眼神询问是否检查过,太监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我说:“你们都下去。” 其余人都退出宫殿后,我这才开门口:“你们认为是我杀了太后?” …… 回答我的是她们的沉默,她们没回答“是”与“不是”,但已经做出来回答。 我说:“我要杀太后不说上千,几百种方法还是有的,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对她动手。” 小蝶艰难地开口:“陛下,真的……不是你?” 她们两人同时用怀疑的眼睛看我,我能明白她们的“一点点”感受。 太后,说是她们的女儿一点不为过,本来她们两个就没有多少年,甚至没有多少天能活,现在还要白发送黑发。 我无奈摇头:“我只说最后一遍,真不是我干的。” 小惠怯生生问:“那她是怎么没的?” 我简单回答:“不知道,她死的有些诡异,到现在都还没有腐烂发臭。” “那就只能是中毒了。”小蝶斩钉截铁的下结论。 她有这样的结论不奇怪,尸身不腐,除了中毒还能是什么原因? 我不想和她们探讨太后的死因,如果她们愿意,我可以让她们自己查。 我岔开话题:“你们可以去看看她,我找你们来是为一件事,她以前有没有死而复生的经历,并且性情大变?”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她?”她们两人同时出声,眼神里充满期待。 我:合着你们就只听进去了第一句话? 在我这愣神的功夫,小蝶很快的反应过来,脑袋左右摇晃,似乎历史太过久远需要细细回想。 半盏茶的功夫,她摇头:“没有。” 随后她补充:“娘娘以前被其他妃子打得昏厥的次数不少,但都没有性格大变。是我们三人教会了她一些心机,教会她在后宫生活的一些手段。 她目前的性格是我们多年教导的结果,也是我们一点一点看着她改变的。” 她变得那么疯疯癫癫是你们教的?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我继续问:“你们觉得,她想被安葬在哪里?” 这算是我给太后最后的一丝怜悯,询问她们两个很好,万一太后就喜欢皇陵呢? “陛……下,你的意思是?”小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睛里难得的闪过光亮,她明明猜到我的意思,但还是希望我能说出来。 我放低声音:“我打算把她安葬在桐村小露附近,墓地我已经让彭家娘子去处理。 如果她不想,那我可以让彭家停下,就留她在皇陵。” “这……我们不知道娘娘想葬在哪里,但她绝不想在皇陵。” 我继续问:“你们是打算留下照看太后?” 她们语气坚定的回答:“是的,请陛下成全。” 她们两个人缓慢下跪,估计她们的骨头已经不住大的动作。 我反问:“可你们这个样子,我可不会专门派人伺候你们两个,说不定你们会死在宫里。” “正是因为可能要死,我们才更应该来照顾好她,等安葬她后再死更好,等不到……就下去陪陪她也不错,小露肯定又带着她在下面疯。” 小蝶说着,本来凹陷干枯的眼睛流出了泪水 “呜呜~”以前最喜欢哭的小惠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但很快就控制住。 我摆了摆手:“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我会给你们留几个抬轿子的太监,但宫女就派不了,让你们的孙女来照顾你们,她想出宫就出宫,想进宫就进宫。” 这里,是我特意布置的陷阱。 如果她们真的和穿越者有关,或被利用,或要复活太后,仅仅靠她们两个老人难以做到。 给她们安排一个自己人,给予小露孙女随意出宫的权利,就是希望她们,或者她们背后的人肆无忌惮一点。 之前说把太后葬在桐村,也算是陷阱的一部分,肯定会派人在那里看着。 当然,我之前说的为太后着想,对她的怜悯也是真的,但不妨碍我利用此事。 我希望以此抓住“穿越者”,或者了解他们更多信息。 第106章 布置陷阱 按理来说,太后的尸体是要埋在皇陵先皇附近。 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更想埋在京城外,比如:桐村。 所以,我做了一些准备。 以“关怀”手下将领的名义找来了彭小善的妻子,让彭家在小露的旁边简单建造一个墓。 这个墓,自然是我为太后准备的。 建造这墓对外的理由,可以是为了彭家的老人,也可以是为他们自己准备,这并不难。 这件事必须保密,除了彭家娘子,绝不能让参与建造墓地的人知道是为谁准备的墓。 太后的棺材肯定是要埋在先皇旁边,但她的尸体埋在哪,可就是我说了算。 把她埋在桐村很难,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做都是绝无可能。 最难的是两个点,一,哪怕进入皇陵,也要打开灵柩检查一番,看看是否磕到碰到。二,把一具尸体,尤其是太后的尸体运出京城,几乎是不可能。 但如果是我这个皇帝来做,那就可以做到。 太后埋葬的时间在九月十日,因为这不是一件小事,而且与九月初五的封禅冲突。 如果先把她的事办了,朝廷基本是要默哀一个月,尤其是我这个皇帝,三个月都是最基本的时间。 刚刚举办太后的葬礼,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封禅,这是不是把“孝”丢到茅坑里? 所以,只能先进行封禅。 …… 七月二十八,刚刚和彭家娘子吩咐完,她离开的时候又惊又喜,去准备给太后安排的墓。 一名太监进了宫殿询问:“陛下,皇宫外有两个老妪,说是之前服侍过太后娘娘,想要进来看太后最后几面,并请求能让她们在太后下墓前由她们照顾太后。” 我眉毛一挑,这两个人肯定是小蝶和小慧。 浅层的表象是,她们是为了太后才来,既是送一送她们照顾长大的后辈,也是为了最后的缅怀。 深层的意图,可能是她们两个是“穿越者”,或者是穿越者的帮凶。这次过来,极有可能是要进行掉包或复活。 太后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有腐烂发臭,这本身就很奇怪。 我说道:“把她们两个人带过来见我,嗯……找两顶破破烂烂轿子抬她们两个进宫。” 她们一把老骨头,后宫又很大,要是把她们活活走死了,我怕要自责几个时辰。 “是。” 太监行礼离开。 让她们做破破烂烂的轿子,是为了她们好。在宫里能坐轿子的人不过寥寥几人,会平白无故招来其他妃子的仇恨。 别小看这些妃子,她们可是有极小一部分把斤斤计较演绎得淋漓尽致。 能坐轿子,但破破烂烂,说明我对她们只是一种形式上的重视。 …… 很快,小蝶、小惠就来到我面前,她们对我行了一礼。 “参见陛下。” 她们两个人更加苍老,脸上的皱纹堆得到处都是,连眼神也有几分朦胧,身材更加瘦弱。 她们的穿着很朴素,他们的身上还有一股土腥味和香火味,估计来之前拜过香,她们已经真正回归为一个平头老百姓的气质。 事实证明,我让她们坐轿子来是正确的选择。 我注意到小惠的眼神不对,带着一丝仇恨,而且只指向我的仇恨。 我看向带她们过来的太监,用眼神询问是否检查过,太监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我说:“你们都下去。” 其余人都退出宫殿后,我这才开门口:“你们认为是我杀了太后?” …… 回答我的是她们的沉默,她们没回答“是”与“不是”,但已经做出来回答。 我说:“我要杀太后不说上千,几百种方法还是有的,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对她动手。” 小蝶艰难地开口:“陛下,真的……不是你?” 她们两人同时用怀疑的眼睛看我,我能明白她们的“一点点”感受。 太后,说是她们的女儿一点不为过,本来她们两个就没有多少年,甚至没有多少天能活,现在还要白发送黑发。 我无奈摇头:“我只说最后一遍,真不是我干的。” 小惠怯生生问:“那她是怎么没的?” 我简单回答:“不知道,她死的有些诡异,到现在都还没有腐烂发臭。” “那就只能是中毒了。”小蝶斩钉截铁的下结论。 她有这样的结论不奇怪,尸身不腐,除了中毒还能是什么原因? 我不想和她们探讨太后的死因,如果她们愿意,我可以让她们自己查。 我岔开话题:“你们可以去看看她,我找你们来是为一件事,她以前有没有死而复生的经历,并且性情大变?”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她?”她们两人同时出声,眼神里充满期待。 我:合着你们就只听进去了第一句话? 在我这愣神的功夫,小蝶很快的反应过来,脑袋左右摇晃,似乎历史太过久远需要细细回想。 半盏茶的功夫,她摇头:“没有。” 随后她补充:“娘娘以前被其他妃子打得昏厥的次数不少,但都没有性格大变。是我们三人教会了她一些心机,教会她在后宫生活的一些手段。 她目前的性格是我们多年教导的结果,也是我们一点一点看着她改变的。” 她变得那么疯疯癫癫是你们教的?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我继续问:“你们觉得,她想被安葬在哪里?” 这算是我给太后最后的一丝怜悯,询问她们两个很好,万一太后就喜欢皇陵呢? “陛……下,你的意思是?”小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睛里难得的闪过光亮,她明明猜到我的意思,但还是希望我能说出来。 我放低声音:“我打算把她安葬在桐村小露附近,墓地我已经让彭家娘子去处理。 如果她不想,那我可以让彭家停下,就留她在皇陵。” “这……我们不知道娘娘想葬在哪里,但她绝不想在皇陵。” 我继续问:“你们是打算留下照看太后?” 她们语气坚定的回答:“是的,请陛下成全。” 她们两个人缓慢下跪,估计她们的骨头已经不住大的动作。 我反问:“可你们这个样子,我可不会专门派人伺候你们两个,说不定你们会死在宫里。” “正是因为可能要死,我们才更应该来照顾好她,等安葬她后再死更好,等不到……就下去陪陪她也不错,小露肯定又带着她在下面疯。” 小蝶说着,本来凹陷干枯的眼睛流出了泪水 “呜呜~”以前最喜欢哭的小惠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但很快就控制住。 我摆了摆手:“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我会给你们留几个抬轿子的太监,但宫女就派不了,让你们的孙女来照顾你们,她想出宫就出宫,想进宫就进宫。” 这里,是我特意布置的陷阱。 如果她们真的和穿越者有关,或被利用,或要复活太后,仅仅靠她们两个老人难以做到。 给她们安排一个自己人,给予小露孙女随意出宫的权利,就是希望她们,或者她们背后的人肆无忌惮一点。 之前说把太后葬在桐村,也算是陷阱的一部分,肯定会派人在那里看着。 当然,我之前说的为太后着想,对她的怜悯也是真的,但不妨碍我利用此事。 我希望以此抓住“穿越者”,或者了解他们更多信息。 第107章 很不对劲 我让禁军、太监、宫女暗中监视小蝶三人,确保不会出现意外。 …… 八月初二,我感觉到了不对。 按照时间,德尔菲妮等人早就应该回到英利国,也早应该在六七月的时候派人来临海州。 “难道我被骗了?他们的目的只是找回外逃的人?” 为了使得两国相互信任,我把被项楚坑蒙拐骗的几千人全部打包送给德尔菲妮。 前一批英利国人里,我就只留了项楚一人,德尔菲妮也没有再执着。 项楚和程渡义、钟峥嵘一样,以都尉的官职安排在北疆,负责替换草原一战晋升、受伤、战死的军官。 唐地新钱的铸造很顺利,但钟尚书暂时还不能回来。 因为还有北陵、赤昭两国的铜钱也需要换掉,这意味着继续大量铸造伊钱。 既然唐地铸钱的“炉子”已经烧起来,那就没必要在赤昭、北陵再起炉灶。 虽然运送赤昭、北陵钱到唐地很是不便,但这是少量的铜钱交换,只能一点一点的从百姓手里换过来。 而程渡义、钟峥嵘毕竟年轻气盛,冯通鸣都封侯拜将了,他们还只是一个虚职,他们请求北上参战。 为此,他们两国在北方先纳了小妾,小妾也已有身孕,算是没了后顾之虑。 经过在唐地一年多的经历,他们也是有明显的成长,勉强算是可以暂领几千人作战。 或许他们的上限还要更高,但怎么样也要从中层军官做起。 他们的父辈只能将他们的从普通士卒变成都尉,不可能一开始就是将军一职。 …… 我摇了摇头,把发散的思绪收回来。 对于伊琳特、德尔菲妮是不是有意用三个月的时间来骗我,以此押回英利国的人。 有这种可能,但概率极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我倒是有四个猜测: 一,德尔菲妮带着船队回去的时候,可能在海面上出现了意外,遭遇了大风大浪,最终全部沉进海底。 二,也是被沉入海底的结果,但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为。他们带回那两千多人的英利国叛逃士卒,两千人,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真要鱼死网破也未尝不可。 三,英利国内部出现了其他的变故,比如叛军或复兴会死灰复燃,比如伊琳特被刺杀,比如在遇到他国——穿越者和葡斯国进攻。 四,他们的商人太多,导致船只不够。或者商人太少,一直凑不齐一船之人,所以没有来。 如果是后两者还好,额……伊琳特没死的情况下。 如果是前两者之一,那就比较麻烦了,不知道伊琳特是否知道真相,或者是否预言到。 如果今年他们还没有派人来,那只能明年在派朝邵欧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之所以是明年去,是因为今年的事有些多,封禅,太后下葬,以及犒赏三军。 打了这么些年,不管是北边的周展功、萧破武、文将军、程千度等一众将领;以及刚刚崭露头角的米汤、连清寇等中高层将领。 还有南边杰、梅无涯、符山岳等人。 更有南北战场都有参与的朝邵欧,以及他麾下的安定军都要有赏赐。 具体的赏赐时间会在九月初五,这个时间朝邵欧一部肯定是不会离开伊国地界。 很多将领是无法回到京城,但赏赐必须要有,哪怕赏赐的钱财无法发给他们,至少要在职位上提一提。 并且,需要找一些“典型”,尤其是那种最底层之人立功,被破格升职,奖赏的人。 这样的人不仅局限于普通士卒,还要有服徭役的民夫、负责后勤的官员。 战争的好坏,有时候并不是由百姓自己决定,朝廷是可以直接或间接影响他们内心的想法。 比如,大肆的宣传那些因为战争一夜暴富、逆天改命的人,给予战死、受伤士卒足够的抚恤与补偿。 有时候一百件坏事,出现了一件好事,百姓会把焦点停留在好事上。 有时候一百件好事,出现了一件坏事,百姓会揪着这件坏事不放。 之所以产生不同的结果,主要看朝廷的处理方法。 百姓们的世界观是朝廷给的,至少绝大部分是由朝廷决定。 他们看到的、听到的、了解到的,都是朝廷想让他们知道。 我可没有欺骗他们,只是把坏事尽可能的控制起来,好事大肆宣传。 …… 时间慢慢过去,监视小蝶三人的人依旧没有看到一点异常。 而太后,依旧没有腐烂的痕迹,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如果不是太后身份尊贵,那些医者恨不得把她开膛破肚,看究竟是什么让她不腐烂。 两个老太太,几乎装着太后的宫殿当做家来住,恨不得一天到晚睡在旁边,她们还时不时的对太后的棺材说话,从太后三岁刚刚入宫说到权势滔天。 又从她们离开京城后,一路遇到的趣事说出来,她们就好像是怕太后孤单。 眼看着准备到九月初五,也没有发现她们有什么异常。 我不由得思索起来,难道我错了,这并不是“穿越者”的手笔? 还是说,她们想要在我去奎州封禅的时候动手,又或者,打算于桐村再动手? …… 很快就到了九月初五,我早已离开京城,离开雨州,在狄山进行了严肃、隆重、繁琐的封禅仪式。 我人虽然在奎州,但京城对小蝶她们的监视从没有放弃。 对于有功之人的诏书我早已经安排好,其中杰被我封为千索王,并要求他即刻回京受封。 没有让他提前回来,不仅仅是因为南方局势不稳,还有考验他。 我和他已经不见了……我算算,他是灭了南封国的安定五年五月南下,现在已经有六年多。 怎么着也要回来表一下忠心,再次与他熟络熟络,避免感情的丢失。 他如果不敢回来,那必然已经心生他意,直接一点就是反意。 虽然我在杰麾下的将领里也安插了人,但回来一趟总能让我更加放心,而且小米也几年不见他了,听说有一家的公子对小米很有想法,让杰回来主持一下也好。 至于其他将领,除了萧破武也封王外,该晋升晋升,该封侯封侯。 我不怕侯爷遍地走,王爷满山跑,因为那时候的伊国,绝对是无比的强大。 第107章 很不对劲 我让禁军、太监、宫女暗中监视小蝶三人,确保不会出现意外。 …… 八月初二,我感觉到了不对。 按照时间,德尔菲妮等人早就应该回到英利国,也早应该在六七月的时候派人来临海州。 “难道我被骗了?他们的目的只是找回外逃的人?” 为了使得两国相互信任,我把被项楚坑蒙拐骗的几千人全部打包送给德尔菲妮。 前一批英利国人里,我就只留了项楚一人,德尔菲妮也没有再执着。 项楚和程渡义、钟峥嵘一样,以都尉的官职安排在北疆,负责替换草原一战晋升、受伤、战死的军官。 唐地新钱的铸造很顺利,但钟尚书暂时还不能回来。 因为还有北陵、赤昭两国的铜钱也需要换掉,这意味着继续大量铸造伊钱。 既然唐地铸钱的“炉子”已经烧起来,那就没必要在赤昭、北陵再起炉灶。 虽然运送赤昭、北陵钱到唐地很是不便,但这是少量的铜钱交换,只能一点一点的从百姓手里换过来。 而程渡义、钟峥嵘毕竟年轻气盛,冯通鸣都封侯拜将了,他们还只是一个虚职,他们请求北上参战。 为此,他们两国在北方先纳了小妾,小妾也已有身孕,算是没了后顾之虑。 经过在唐地一年多的经历,他们也是有明显的成长,勉强算是可以暂领几千人作战。 或许他们的上限还要更高,但怎么样也要从中层军官做起。 他们的父辈只能将他们的从普通士卒变成都尉,不可能一开始就是将军一职。 …… 我摇了摇头,把发散的思绪收回来。 对于伊琳特、德尔菲妮是不是有意用三个月的时间来骗我,以此押回英利国的人。 有这种可能,但概率极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我倒是有四个猜测: 一,德尔菲妮带着船队回去的时候,可能在海面上出现了意外,遭遇了大风大浪,最终全部沉进海底。 二,也是被沉入海底的结果,但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为。他们带回那两千多人的英利国叛逃士卒,两千人,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真要鱼死网破也未尝不可。 三,英利国内部出现了其他的变故,比如叛军或复兴会死灰复燃,比如伊琳特被刺杀,比如在遇到他国——穿越者和葡斯国进攻。 四,他们的商人太多,导致船只不够。或者商人太少,一直凑不齐一船之人,所以没有来。 如果是后两者还好,额……伊琳特没死的情况下。 如果是前两者之一,那就比较麻烦了,不知道伊琳特是否知道真相,或者是否预言到。 如果今年他们还没有派人来,那只能明年在派朝邵欧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之所以是明年去,是因为今年的事有些多,封禅,太后下葬,以及犒赏三军。 打了这么些年,不管是北边的周展功、萧破武、文将军、程千度等一众将领;以及刚刚崭露头角的米汤、连清寇等中高层将领。 还有南边杰、梅无涯、符山岳等人。 更有南北战场都有参与的朝邵欧,以及他麾下的安定军都要有赏赐。 具体的赏赐时间会在九月初五,这个时间朝邵欧一部肯定是不会离开伊国地界。 很多将领是无法回到京城,但赏赐必须要有,哪怕赏赐的钱财无法发给他们,至少要在职位上提一提。 并且,需要找一些“典型”,尤其是那种最底层之人立功,被破格升职,奖赏的人。 这样的人不仅局限于普通士卒,还要有服徭役的民夫、负责后勤的官员。 战争的好坏,有时候并不是由百姓自己决定,朝廷是可以直接或间接影响他们内心的想法。 比如,大肆的宣传那些因为战争一夜暴富、逆天改命的人,给予战死、受伤士卒足够的抚恤与补偿。 有时候一百件坏事,出现了一件好事,百姓会把焦点停留在好事上。 有时候一百件好事,出现了一件坏事,百姓会揪着这件坏事不放。 之所以产生不同的结果,主要看朝廷的处理方法。 百姓们的世界观是朝廷给的,至少绝大部分是由朝廷决定。 他们看到的、听到的、了解到的,都是朝廷想让他们知道。 我可没有欺骗他们,只是把坏事尽可能的控制起来,好事大肆宣传。 …… 时间慢慢过去,监视小蝶三人的人依旧没有看到一点异常。 而太后,依旧没有腐烂的痕迹,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如果不是太后身份尊贵,那些医者恨不得把她开膛破肚,看究竟是什么让她不腐烂。 两个老太太,几乎装着太后的宫殿当做家来住,恨不得一天到晚睡在旁边,她们还时不时的对太后的棺材说话,从太后三岁刚刚入宫说到权势滔天。 又从她们离开京城后,一路遇到的趣事说出来,她们就好像是怕太后孤单。 眼看着准备到九月初五,也没有发现她们有什么异常。 我不由得思索起来,难道我错了,这并不是“穿越者”的手笔? 还是说,她们想要在我去奎州封禅的时候动手,又或者,打算于桐村再动手? …… 很快就到了九月初五,我早已离开京城,离开雨州,在狄山进行了严肃、隆重、繁琐的封禅仪式。 我人虽然在奎州,但京城对小蝶她们的监视从没有放弃。 对于有功之人的诏书我早已经安排好,其中杰被我封为千索王,并要求他即刻回京受封。 没有让他提前回来,不仅仅是因为南方局势不稳,还有考验他。 我和他已经不见了……我算算,他是灭了南封国的安定五年五月南下,现在已经有六年多。 怎么着也要回来表一下忠心,再次与他熟络熟络,避免感情的丢失。 他如果不敢回来,那必然已经心生他意,直接一点就是反意。 虽然我在杰麾下的将领里也安插了人,但回来一趟总能让我更加放心,而且小米也几年不见他了,听说有一家的公子对小米很有想法,让杰回来主持一下也好。 至于其他将领,除了萧破武也封王外,该晋升晋升,该封侯封侯。 我不怕侯爷遍地走,王爷满山跑,因为那时候的伊国,绝对是无比的强大。 第108章 身体出错 九月十日,太后下葬。 当然,在皇陵的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棺材,真正的太后尸体已经安葬在桐村。 我的封禅与太后的下葬,对朝廷来说都是大事,因此大赦天下。 在这一个月里,要忌的东西很多,尤其是对我。 官员、百姓可以在明面上装装样子,可我不行。 …… 九月十五,杰回到京城,与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小米见面,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进宫见我。 我与他寒暄了很久,通过言语我能证实,他目前还没有二心。 他这次不光回来,还带来了自己的一家人,尤其是父母,打算也让父母在京城居住,也是让一家团圆。 杰这一点,我很喜欢,识时务、懂分寸、表忠心,能力还不弱,当然也不是最顶尖的一波人。 我也没和他客气,只是把京城外的一片地赏赐给他。 最后,我说道:“小米的婚事,就安排在一个月后,处理完这件事,只能再委屈你继续南下驻守边关。” 一个月,那时候不需要因为太后的事而不敢办喜事。 “是,多谢陛下。” 杰对我行了一礼,他的皮肤黑了很多,估计这几年没少受罪。 …… 转眼间便已步入十月,秋意渐浓,寒意渐起。 小米的婚事尘埃落定,而杰也再次南下,前往边疆驻守。 京城的十月,天气只是稍稍转凉,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然而,对于北方的草原而言,十月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冬季已经来临,雪花即将飘落。 在此之前,周展功和萧破武成功地控制了草原的一半区域。然而,随着冬季的逼近,他们不得不做出艰难的决定:全部撤回。 经过长达五个月的劫掠和烧杀,珝国如今已变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这个冬天,即使珝国能够勉强挺过去,恐怕也会有半数百姓在严寒和饥饿中丧生。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伊国需要采取防御为主的策略,以避免敌人在走投无路之际狗急跳墙,南下劫掠。 同时,我果断地召回了萧破武以及除寇军。召回他们的主要原因,是我计划让萧破武在明年出使英利国。 萧破武从不掩饰她对去英利国的渴望,无论是为了替家人报仇雪恨,还是为了寻找她的哥哥——真正的萧破武。 如今,北方边境的局势已经相对稳定,珝国更是半死不活,不需要过多的士卒驻守。 相反,过多的人员反而可能成为伊国的负担。 …… 十月十七日。 我罕见的染了风寒,可以说是头疼越烈,导致很多事都无法思考,只能将政务交给两位丞相和唐妙言。 “咳咳!”我咳了咳,喝下哪怕有加入蜂蜜也很苦的汤药。 “陛下,保重龙体。”旁边的太监轻声提醒。 我摇头:“都下去。”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两个人,我和一名禁军校尉。 我开口:“说。” 他立刻低语:“陛下,那个陵寝和那一户人家都没有任何异常。” 那一户人家,自然是指小蝶他们。 我按着头,尽量缓解头疼,经过漫长的思考,我才下定决心: “把人都撤回来,不用再盯着那里。” 那名校尉没有任何疑惑,低头说:“是。” 我说道:“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明白么?” 他郑重承诺:“陛下放心,此事底下十足并不知实情,如果陛下需要末将可以悄无声息的死去。” 我摆手:“不必,信任你才让你去监视他们,你还要为朝廷继续效力。” “多谢陛下。” 他离开了,我也确实没有杀人灭口的想法。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针对穿越者的陷阱,就算被别人知道真正的太后尸体在桐村,那也无关紧要。 穿越者们迟迟不出现,甚至没有一丝动作,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们发现了我安排的监视,所以决定不动手。 二,太后或许不是他们的目标。 现在只能把人手收回来,以后找个时间再去看看太后,以此确定是否有穿越者参与。 如果尸体不在,那就是第一种可能。 如果尸体还在,那就是第二种可能。 …… 十一月初一。 在去宫殿的路上,身后的一名宫女摔了一跤,手背有几处擦伤。 我旁边的太监对我说:“陛下,那宫女家中父亲参与北伐战死,这才出岔子。” “陛下,奴婢错了,求陛下饶命。”宫女低着头求饶。 我对那宫女说:“一是一,二是二,犯了错不可不罚。就罚你暂时不处理伤口,早朝后再处理。” 唉,都是人,是人就会出错,而且她还是战死士卒之后。 “谢谢陛下,我就说陛下是个好人。”宫女连忙行礼。 太监说:“会不会说话?” 宫女连忙闭嘴,但看我的眼神终于少了几分畏惧。 …… 早朝,阳光已经斜照在宫殿外的阁楼上,带着温暖的气息。 我的病刚刚好,严重怀疑宫里太医的实力,半月才治好我的病。 各官员汇报着各地的情况,刑部说明这一年的所有案件,包括各地案件数量,未解决的案件,以及有多少官员牵扯其中。 礼部:是指出在礼仪上僭越,包括但不限于官员、富商、世家。 兵部:主要是这一整年战死、受伤的士卒民夫。 工部:主要是河道的治理修缮,铸造的武器甲胄,大型船只。 吏部:主要是郡守以上的官员任命,底下的官员出事的人有多少,分别是什么罪? 户部钟尚书说:“陛下,经过统计,伊国现在有一千多万户,人口在四千八百多万。铸造的伊钱有两千万,换得的其余铜钱有三千万。 至于多出是一千万,是从百姓手里收回的税,这些钱财正批量运往卞城,给予钟钦差融后铸造新的伊钱。 还有各类的开销,战争上粮食的消耗,士卒们的抚恤与奖赏、船只建造、河道修复……” 听着他巴拉巴拉,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对劲在哪里我也察觉不出来,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还是昏昏沉沉。 钟尚书说道:“经计算,明年可用的钱财为三千五百万两白银。” 我点头:“不错,钟尚书,户部交给你,我很放心。” …… 我刚刚说完话,就感觉世界突然安静,并且有些目光向我投来。 我看到他们错愕的眼神,甚至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不由得面色一冷: “怎么?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有事就说事啊?突然冷场干什么? 钟尚书向旁边一步说道:“陛下,这钟尚书是指?” 我表面没有情绪,但却感觉钟尚书是不是得寸进尺了,难道一定要我喊他钟钦差才可以? 不应该啊,他也可能为了这件事触怒我。 我反问:“怎么?那你要让我怎么称呼你?钟钦差?” 钟尚书不可置信的指着他自己:“臣是……钟钦差?” 我正要发怒,却感觉到底下官员变得更加奇怪,看我也更加的像是看……不知道怎么描述。 钟尚书立刻下跪说道:“陛下,臣是户部侍郎,钟钦差现在还在卞城监督铸造伊钱一事。” 我:什么?怎么可能? 我明明看到,明明看到,他就是钟尚书的……的……咦? 我眼里的钟尚书模样正在发生变化,他的脸部在扭曲、蠕动,很快变成了另外一张脸——户部侍郎的脸。 这……怎么可能? 我连忙眯了眯眼,确认他真的不是钟尚书。 我也明白了官员们对我投来异样眼光的原因,因为我错把他当做钟尚书。 我也明白为什么之前感觉哪里不对,他刚才的话是:“这些钱财正批量运往卞城,给予钟钦差融后铸造新的伊钱。” 如果他就是钟尚书,那哪来的卞城钟钦差? 而且,我确实没有下令让钟尚书回京。 右丞相行礼说道:“想必是陛下忧思太后,太过劳累导致的失神,说来也是臣等的未能为陛下分忧,臣等有罪。”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连之前下跪的户部侍郎也一样。 他们齐齐高喊:“未能为陛下分忧,臣等有罪。” 我说道:“不是你们的错,可能只是我病没有痊愈。” 左丞相说:“陛下可以休息数日,臣等必为陛下代为处理。” 我:“呵!都给你们处理政务,那京城的天还不得翻了,我害怕突然有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陛下,臣等绝无此意。”两位丞相先下跪,下面的官员也纷纷下跪,并且身上还带着颤。 这…… 我立刻领悟,我明明是在心里吐槽,明明没打算说出来,为什么!我为什么直接说出来了? 我察觉到不对,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肯定出现了问题。 我没有为自己刚才的话辩解,连忙说道:“退朝!退朝!” 我要赶紧叫太医过来看看,我感觉到了一种这几年没有过的情绪——害怕。 官员们起身,我则是闭目休养片刻,等我再睁眼的时候,见到群臣还整整齐齐站在下面。 我顿时有些不满:“我不是说退朝吗?还在这里干什么?” 他们看我的眼神和之前,不,是更加严重。 同时我察觉到了不对,我指着一个官员说:“你,你之前不是在后面一排吗?” 那名官员说道:“陛下臣一直在这里,未有改变。” 我注意到他们的衣服有些的湿漉漉,才发现外面居然下起小雨。 我说:“我记得……之前你这个位子是……吏部主事郭烙,你是在欺君?” 右丞相说道:“陛下,吏部主事郭烙昨天摔断了腿,今天没有来参与早朝?” 什么?没来?那我刚才看到的是鬼吗? 一名官员好像领悟了什么,小心的对我说:“陛下,郭烙三天前确实在这个位置。” 三天前? 我往回看了看,之前那个摔倒宫女的手背伤口明显愈合的迹象,已经开始结痂。 这…… 我对旁边的太监招手,低声询问:“今天的日期?” 太监恐惧的说道:“初四,十一月初四,陛下,早朝才刚刚开始,您并没有说过退朝一事。” 我:??? 结合外面突然变化的天气,官员们有些湿漉漉的衣服,官员位置的变化,宫女手背的结痂。 我可能真的来到了初四,我可能失去了这三天的记忆。 …… 我强撑着听完官员们的汇报,为了避免伊国陷入不必要的动乱。 回到圣居殿后,我对太监说:“立刻,立刻找来太医,立刻召回钟尚书、州牧弦渠。” 太监低头:“陛下,太医好说,可这召回官员,三天前下朝之后就已经吩咐了,并且,旨意在三天前就出了京城。” 这……确实符合我的作风。 我问:“既然如此,三天前太医怎么说?我是说关于我的情况。” “太医查体后,说并无异常,陛下让他们多去读一些医书,还让人找江湖济生堂的医者进宫。” 这件事如果得不到解决,我恐怕离死不远了,恐怕要下去陪太后了。 太后? 记得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对她说过,让她好自为之,而她的回答是: “你才是。” 第108章 身体出错 九月十日,太后下葬。 当然,在皇陵的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棺材,真正的太后尸体已经安葬在桐村。 我的封禅与太后的下葬,对朝廷来说都是大事,因此大赦天下。 在这一个月里,要忌的东西很多,尤其是对我。 官员、百姓可以在明面上装装样子,可我不行。 …… 九月十五,杰回到京城,与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小米见面,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进宫见我。 我与他寒暄了很久,通过言语我能证实,他目前还没有二心。 他这次不光回来,还带来了自己的一家人,尤其是父母,打算也让父母在京城居住,也是让一家团圆。 杰这一点,我很喜欢,识时务、懂分寸、表忠心,能力还不弱,当然也不是最顶尖的一波人。 我也没和他客气,只是把京城外的一片地赏赐给他。 最后,我说道:“小米的婚事,就安排在一个月后,处理完这件事,只能再委屈你继续南下驻守边关。” 一个月,那时候不需要因为太后的事而不敢办喜事。 “是,多谢陛下。” 杰对我行了一礼,他的皮肤黑了很多,估计这几年没少受罪。 …… 转眼间便已步入十月,秋意渐浓,寒意渐起。 小米的婚事尘埃落定,而杰也再次南下,前往边疆驻守。 京城的十月,天气只是稍稍转凉,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然而,对于北方的草原而言,十月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冬季已经来临,雪花即将飘落。 在此之前,周展功和萧破武成功地控制了草原的一半区域。然而,随着冬季的逼近,他们不得不做出艰难的决定:全部撤回。 经过长达五个月的劫掠和烧杀,珝国如今已变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这个冬天,即使珝国能够勉强挺过去,恐怕也会有半数百姓在严寒和饥饿中丧生。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伊国需要采取防御为主的策略,以避免敌人在走投无路之际狗急跳墙,南下劫掠。 同时,我果断地召回了萧破武以及除寇军。召回他们的主要原因,是我计划让萧破武在明年出使英利国。 萧破武从不掩饰她对去英利国的渴望,无论是为了替家人报仇雪恨,还是为了寻找她的哥哥——真正的萧破武。 如今,北方边境的局势已经相对稳定,珝国更是半死不活,不需要过多的士卒驻守。 相反,过多的人员反而可能成为伊国的负担。 …… 十月十七日。 我罕见的染了风寒,可以说是头疼越烈,导致很多事都无法思考,只能将政务交给两位丞相和唐妙言。 “咳咳!”我咳了咳,喝下哪怕有加入蜂蜜也很苦的汤药。 “陛下,保重龙体。”旁边的太监轻声提醒。 我摇头:“都下去。”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两个人,我和一名禁军校尉。 我开口:“说。” 他立刻低语:“陛下,那个陵寝和那一户人家都没有任何异常。” 那一户人家,自然是指小蝶他们。 我按着头,尽量缓解头疼,经过漫长的思考,我才下定决心: “把人都撤回来,不用再盯着那里。” 那名校尉没有任何疑惑,低头说:“是。” 我说道:“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明白么?” 他郑重承诺:“陛下放心,此事底下十足并不知实情,如果陛下需要末将可以悄无声息的死去。” 我摆手:“不必,信任你才让你去监视他们,你还要为朝廷继续效力。” “多谢陛下。” 他离开了,我也确实没有杀人灭口的想法。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针对穿越者的陷阱,就算被别人知道真正的太后尸体在桐村,那也无关紧要。 穿越者们迟迟不出现,甚至没有一丝动作,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们发现了我安排的监视,所以决定不动手。 二,太后或许不是他们的目标。 现在只能把人手收回来,以后找个时间再去看看太后,以此确定是否有穿越者参与。 如果尸体不在,那就是第一种可能。 如果尸体还在,那就是第二种可能。 …… 十一月初一。 在去宫殿的路上,身后的一名宫女摔了一跤,手背有几处擦伤。 我旁边的太监对我说:“陛下,那宫女家中父亲参与北伐战死,这才出岔子。” “陛下,奴婢错了,求陛下饶命。”宫女低着头求饶。 我对那宫女说:“一是一,二是二,犯了错不可不罚。就罚你暂时不处理伤口,早朝后再处理。” 唉,都是人,是人就会出错,而且她还是战死士卒之后。 “谢谢陛下,我就说陛下是个好人。”宫女连忙行礼。 太监说:“会不会说话?” 宫女连忙闭嘴,但看我的眼神终于少了几分畏惧。 …… 早朝,阳光已经斜照在宫殿外的阁楼上,带着温暖的气息。 我的病刚刚好,严重怀疑宫里太医的实力,半月才治好我的病。 各官员汇报着各地的情况,刑部说明这一年的所有案件,包括各地案件数量,未解决的案件,以及有多少官员牵扯其中。 礼部:是指出在礼仪上僭越,包括但不限于官员、富商、世家。 兵部:主要是这一整年战死、受伤的士卒民夫。 工部:主要是河道的治理修缮,铸造的武器甲胄,大型船只。 吏部:主要是郡守以上的官员任命,底下的官员出事的人有多少,分别是什么罪? 户部钟尚书说:“陛下,经过统计,伊国现在有一千多万户,人口在四千八百多万。铸造的伊钱有两千万,换得的其余铜钱有三千万。 至于多出是一千万,是从百姓手里收回的税,这些钱财正批量运往卞城,给予钟钦差融后铸造新的伊钱。 还有各类的开销,战争上粮食的消耗,士卒们的抚恤与奖赏、船只建造、河道修复……” 听着他巴拉巴拉,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对劲在哪里我也察觉不出来,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还是昏昏沉沉。 钟尚书说道:“经计算,明年可用的钱财为三千五百万两白银。” 我点头:“不错,钟尚书,户部交给你,我很放心。” …… 我刚刚说完话,就感觉世界突然安静,并且有些目光向我投来。 我看到他们错愕的眼神,甚至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不由得面色一冷: “怎么?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有事就说事啊?突然冷场干什么? 钟尚书向旁边一步说道:“陛下,这钟尚书是指?” 我表面没有情绪,但却感觉钟尚书是不是得寸进尺了,难道一定要我喊他钟钦差才可以? 不应该啊,他也可能为了这件事触怒我。 我反问:“怎么?那你要让我怎么称呼你?钟钦差?” 钟尚书不可置信的指着他自己:“臣是……钟钦差?” 我正要发怒,却感觉到底下官员变得更加奇怪,看我也更加的像是看……不知道怎么描述。 钟尚书立刻下跪说道:“陛下,臣是户部侍郎,钟钦差现在还在卞城监督铸造伊钱一事。” 我:什么?怎么可能? 我明明看到,明明看到,他就是钟尚书的……的……咦? 我眼里的钟尚书模样正在发生变化,他的脸部在扭曲、蠕动,很快变成了另外一张脸——户部侍郎的脸。 这……怎么可能? 我连忙眯了眯眼,确认他真的不是钟尚书。 我也明白了官员们对我投来异样眼光的原因,因为我错把他当做钟尚书。 我也明白为什么之前感觉哪里不对,他刚才的话是:“这些钱财正批量运往卞城,给予钟钦差融后铸造新的伊钱。” 如果他就是钟尚书,那哪来的卞城钟钦差? 而且,我确实没有下令让钟尚书回京。 右丞相行礼说道:“想必是陛下忧思太后,太过劳累导致的失神,说来也是臣等的未能为陛下分忧,臣等有罪。”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连之前下跪的户部侍郎也一样。 他们齐齐高喊:“未能为陛下分忧,臣等有罪。” 我说道:“不是你们的错,可能只是我病没有痊愈。” 左丞相说:“陛下可以休息数日,臣等必为陛下代为处理。” 我:“呵!都给你们处理政务,那京城的天还不得翻了,我害怕突然有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陛下,臣等绝无此意。”两位丞相先下跪,下面的官员也纷纷下跪,并且身上还带着颤。 这…… 我立刻领悟,我明明是在心里吐槽,明明没打算说出来,为什么!我为什么直接说出来了? 我察觉到不对,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肯定出现了问题。 我没有为自己刚才的话辩解,连忙说道:“退朝!退朝!” 我要赶紧叫太医过来看看,我感觉到了一种这几年没有过的情绪——害怕。 官员们起身,我则是闭目休养片刻,等我再睁眼的时候,见到群臣还整整齐齐站在下面。 我顿时有些不满:“我不是说退朝吗?还在这里干什么?” 他们看我的眼神和之前,不,是更加严重。 同时我察觉到了不对,我指着一个官员说:“你,你之前不是在后面一排吗?” 那名官员说道:“陛下臣一直在这里,未有改变。” 我注意到他们的衣服有些的湿漉漉,才发现外面居然下起小雨。 我说:“我记得……之前你这个位子是……吏部主事郭烙,你是在欺君?” 右丞相说道:“陛下,吏部主事郭烙昨天摔断了腿,今天没有来参与早朝?” 什么?没来?那我刚才看到的是鬼吗? 一名官员好像领悟了什么,小心的对我说:“陛下,郭烙三天前确实在这个位置。” 三天前? 我往回看了看,之前那个摔倒宫女的手背伤口明显愈合的迹象,已经开始结痂。 这…… 我对旁边的太监招手,低声询问:“今天的日期?” 太监恐惧的说道:“初四,十一月初四,陛下,早朝才刚刚开始,您并没有说过退朝一事。” 我:??? 结合外面突然变化的天气,官员们有些湿漉漉的衣服,官员位置的变化,宫女手背的结痂。 我可能真的来到了初四,我可能失去了这三天的记忆。 …… 我强撑着听完官员们的汇报,为了避免伊国陷入不必要的动乱。 回到圣居殿后,我对太监说:“立刻,立刻找来太医,立刻召回钟尚书、州牧弦渠。” 太监低头:“陛下,太医好说,可这召回官员,三天前下朝之后就已经吩咐了,并且,旨意在三天前就出了京城。” 这……确实符合我的作风。 我问:“既然如此,三天前太医怎么说?我是说关于我的情况。” “太医查体后,说并无异常,陛下让他们多去读一些医书,还让人找江湖济生堂的医者进宫。” 这件事如果得不到解决,我恐怕离死不远了,恐怕要下去陪太后了。 太后? 记得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对她说过,让她好自为之,而她的回答是: “你才是。” 第109章 打草惊蛇 之前我还以为是她正常发挥,想在口头上与我争高低。 现在想想,她好像在给我示警。 当然,可能是我的想多了,拿着“果”寻找所谓的“因”。 有人要对我动手?应该是,肯定是! 这是我立刻得到的结论。 如果太后早有了解,那必然是在京城里……额,这不是废话吗? 而太后活动的范围并不大,基本就在皇宫里,所以对我下毒的人在太监、宫女、妃子、禁军甚至太医里? 是的,我怀疑有人对我下毒。 堂堂皇帝,居然被别人下毒了,简直就是皇帝界的耻辱。 太后……我要不要过去给她两刀?把话说明白一点会死吗? 我问:“这三天我还干了什么?” “陛下,和平常一样,倒是有让我们拿一本未被书写的书本给陛下,但……” 听到他停顿,我的心情很不好:“再敢留悬念,我就要了你的脑袋。” 都什么时候了,还学小说那一套留悬念?还要我来作为捧哏? “是,但陛下又让我们拿走。” 我说道:“去,把那本东西给我,我要写一些东西。” 太监没有疑问:“是。” 空白的书很快来到我面前,我却怎么也下不去笔。 我的本意是把自己的想法和经历记录下来,防止自己忘记某事,或者某几天。 可我在握着笔的时候,想到了两个问题。 之前的我为什么要找来这一本空白的书?是也经历了失忆一事吗? 以及,有没有可能……穿越者的目标不是太后,而是我? …… 考虑到董虞第二次性格大变来得很突然,并且保留原主的记忆。之前就有官员想要以此证明董虞是否有问题,所以我知道这一点。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鬼附身在我身上,那他就能知道我的所有记忆,知道我所有的布置。 如果那是我自己失忆还好说,可万一并不是呢?那个穿越者会不会利用此事,让我自己走向“他”或“他们”设好的陷阱。 我得先证明一点,失忆之前的我还是真正的我,只有这样我写出来的东西才值得信任。 至于怎么记录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我已经有一个想法,用英利文字写下来,并且以我认识英利国之人的名字作为序号。 比如,我第一个认识的人是普洛斯和乔瑟夫,“普”可以是第一页,或者某一天的结尾。 当然,这前提是,不是鬼上了我的身,否则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问题来了,我要怎么证明失去记忆的我是我呢?怎么证明我从头到尾都是我? 这个问题比天顺王、三皇子他们要证明的“我爹是我爹,我是我爹儿”还要难。 我的头好疼,这个问题还不是我该考虑的,我把行为分成了三步。 一,先证明我就是我。 二,再写一些东西给可能失忆的我。 三、找到幕后之人,或者保住自己的性命,至少等到萧破武、钟尚书、弦渠回京城。 可这第一步却是最难的,要不把第三步和第一步交换? 不行!!! 我立刻摇头。 证明“我是我”最重要,至少要先弄清楚是人是鬼干的。 如果没有鬼神参与,那我就可以先以其他借口出宫一趟,等着专门破案的人来处理。 如果证明了我不是我,那就得趁我还清醒的时候赶紧找一些盟友,并且作出最合适的安排。 盟友,可以找一些江湖上的熟人,比如纪无双。 合适的安排,就比如官员、将领、皇位的安排。 我说道:“让岚庆过来见我。” 岚庆,是禁军校尉,也是我之前派去监视桐村的人。 很快,屋子里又只剩下我和他,我说道:“你派值得信任的人,拿着我的玉佩去寻……咦?我的玉佩呢?” 他说道:“陛下,您没事?。” 我惊讶:“你说什么?” 其实我听得很清楚,但还是要有此一问。 他回答:“陛下,昨天,您找来末将,给予末将一块玉佩,要派忠心的人去玄玉门请她们的掌门来京城。 刚刚,您的话和昨天一模一样,显然发生了变故。” 这……好像已经解决了第一步,我已经证明了失去记忆这段时间里“我还是我”的问题 人的思维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不可能有人做出和我一模一样的措施。 哪怕是厉鬼上身,他能读取我的记忆,也无法通过这些记忆推断出我下一步的动作。 从之前太监说的找太医、让太医去多读书,召回钟尚书和弦渠,到现在的寻求纪无双来了解一些鬼神消息。 我能确认,我之前真的是我,只是记忆不见了。 可问题又来了,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使得我昨天派他找去请人? 我问:“昨天出现了什么事。” 他回答:“昨天陛下叫错了太子的名字,误把二皇子当做太子。” 这……我认错人的毛病又犯了? 估计正因如此,我察觉到不对,或许也陷入是否为“鬼神”手笔,陷入了自我怀疑,这才去找纪无双。 岚庆和太监的话我不会全信,但要合适很简单。 如果全后宫的人都合伙骗我,那我也是罪该万死、死有余辜,后宫都被别人掌控还不自知。 我相信,对我忠心的人还是很多。 既然知道了是人为,那我就不客气了。 “立刻控制所有厨子,所有太医,先关他们半天,简单询问是否有人在饭菜或者药里下毒,如果没有结果,就把他们放了。” 我这招叫做打草惊蛇,有鬼的人自然想跑,自然胆战心惊。 岚庆惊讶:“下毒?是谁这么大的胆子,陛下放心,末将一个找出真凶。” 我劝道:“按我说的去做,不要擅作主张。” 他愤慨回应:“是。” …… 既然已经证明可能是人为,那嫌疑人一下子就出来了。 唐妙言,她是我的第一个怀疑对象。 原因很简单,我死了,太后死了,她的实力绝对能把后宫其他人玩得团团转。她有废掉太子的能力,可以扶持自己的孩子作为新皇,她则是可以借口皇帝年少而垂帘听政。 剩下的就是宫里的妃子,京城的世家、甚至是最普通的宫女、太监、禁军。 原因可能是我触犯了他们家族的利益,也可以是最简单的杀妻、杀子、杀父、杀夫、灭族之仇,这类的人很多。 这个“毒”查无所查,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线索。把有嫌疑的全抓了,全砍了,百官肯定认为我疯了。 而且除了宫女、太监、厨子没有背靠大家族,妃子、禁军、太医可是有大家族作为靠山。 得罪一两个、十几个家族我其实是可以承受,但要全得罪了,连我也感觉够呛。 我看向北方,心里感慨:萧破武,快回来,我也挺想你的。 随后,我又下来一道命令,出皇城,出京城,到一处庄园里避寒,也是避毒。 其实是不是被下毒我还不好说,但这是最大的可能。 无色无味躲过银针检查的毒药不是没有;剂量小,毒性小,短时间察觉不出来的毒药也不是没有;给予那些试吃太监、宫女解药,而让我不断积累毒素的办法不是没有。 反正皇宫我是不敢再待下去了,受冻总比无缘无故死亡好。 第109章 打草惊蛇 之前我还以为是她正常发挥,想在口头上与我争高低。 现在想想,她好像在给我示警。 当然,可能是我的想多了,拿着“果”寻找所谓的“因”。 有人要对我动手?应该是,肯定是! 这是我立刻得到的结论。 如果太后早有了解,那必然是在京城里……额,这不是废话吗? 而太后活动的范围并不大,基本就在皇宫里,所以对我下毒的人在太监、宫女、妃子、禁军甚至太医里? 是的,我怀疑有人对我下毒。 堂堂皇帝,居然被别人下毒了,简直就是皇帝界的耻辱。 太后……我要不要过去给她两刀?把话说明白一点会死吗? 我问:“这三天我还干了什么?” “陛下,和平常一样,倒是有让我们拿一本未被书写的书本给陛下,但……” 听到他停顿,我的心情很不好:“再敢留悬念,我就要了你的脑袋。” 都什么时候了,还学小说那一套留悬念?还要我来作为捧哏? “是,但陛下又让我们拿走。” 我说道:“去,把那本东西给我,我要写一些东西。” 太监没有疑问:“是。” 空白的书很快来到我面前,我却怎么也下不去笔。 我的本意是把自己的想法和经历记录下来,防止自己忘记某事,或者某几天。 可我在握着笔的时候,想到了两个问题。 之前的我为什么要找来这一本空白的书?是也经历了失忆一事吗? 以及,有没有可能……穿越者的目标不是太后,而是我? …… 考虑到董虞第二次性格大变来得很突然,并且保留原主的记忆。之前就有官员想要以此证明董虞是否有问题,所以我知道这一点。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鬼附身在我身上,那他就能知道我的所有记忆,知道我所有的布置。 如果那是我自己失忆还好说,可万一并不是呢?那个穿越者会不会利用此事,让我自己走向“他”或“他们”设好的陷阱。 我得先证明一点,失忆之前的我还是真正的我,只有这样我写出来的东西才值得信任。 至于怎么记录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我已经有一个想法,用英利文字写下来,并且以我认识英利国之人的名字作为序号。 比如,我第一个认识的人是普洛斯和乔瑟夫,“普”可以是第一页,或者某一天的结尾。 当然,这前提是,不是鬼上了我的身,否则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问题来了,我要怎么证明失去记忆的我是我呢?怎么证明我从头到尾都是我? 这个问题比天顺王、三皇子他们要证明的“我爹是我爹,我是我爹儿”还要难。 我的头好疼,这个问题还不是我该考虑的,我把行为分成了三步。 一,先证明我就是我。 二,再写一些东西给可能失忆的我。 三、找到幕后之人,或者保住自己的性命,至少等到萧破武、钟尚书、弦渠回京城。 可这第一步却是最难的,要不把第三步和第一步交换? 不行!!! 我立刻摇头。 证明“我是我”最重要,至少要先弄清楚是人是鬼干的。 如果没有鬼神参与,那我就可以先以其他借口出宫一趟,等着专门破案的人来处理。 如果证明了我不是我,那就得趁我还清醒的时候赶紧找一些盟友,并且作出最合适的安排。 盟友,可以找一些江湖上的熟人,比如纪无双。 合适的安排,就比如官员、将领、皇位的安排。 我说道:“让岚庆过来见我。” 岚庆,是禁军校尉,也是我之前派去监视桐村的人。 很快,屋子里又只剩下我和他,我说道:“你派值得信任的人,拿着我的玉佩去寻……咦?我的玉佩呢?” 他说道:“陛下,您没事?。” 我惊讶:“你说什么?” 其实我听得很清楚,但还是要有此一问。 他回答:“陛下,昨天,您找来末将,给予末将一块玉佩,要派忠心的人去玄玉门请她们的掌门来京城。 刚刚,您的话和昨天一模一样,显然发生了变故。” 这……好像已经解决了第一步,我已经证明了失去记忆这段时间里“我还是我”的问题 人的思维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不可能有人做出和我一模一样的措施。 哪怕是厉鬼上身,他能读取我的记忆,也无法通过这些记忆推断出我下一步的动作。 从之前太监说的找太医、让太医去多读书,召回钟尚书和弦渠,到现在的寻求纪无双来了解一些鬼神消息。 我能确认,我之前真的是我,只是记忆不见了。 可问题又来了,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使得我昨天派他找去请人? 我问:“昨天出现了什么事。” 他回答:“昨天陛下叫错了太子的名字,误把二皇子当做太子。” 这……我认错人的毛病又犯了? 估计正因如此,我察觉到不对,或许也陷入是否为“鬼神”手笔,陷入了自我怀疑,这才去找纪无双。 岚庆和太监的话我不会全信,但要合适很简单。 如果全后宫的人都合伙骗我,那我也是罪该万死、死有余辜,后宫都被别人掌控还不自知。 我相信,对我忠心的人还是很多。 既然知道了是人为,那我就不客气了。 “立刻控制所有厨子,所有太医,先关他们半天,简单询问是否有人在饭菜或者药里下毒,如果没有结果,就把他们放了。” 我这招叫做打草惊蛇,有鬼的人自然想跑,自然胆战心惊。 岚庆惊讶:“下毒?是谁这么大的胆子,陛下放心,末将一个找出真凶。” 我劝道:“按我说的去做,不要擅作主张。” 他愤慨回应:“是。” …… 既然已经证明可能是人为,那嫌疑人一下子就出来了。 唐妙言,她是我的第一个怀疑对象。 原因很简单,我死了,太后死了,她的实力绝对能把后宫其他人玩得团团转。她有废掉太子的能力,可以扶持自己的孩子作为新皇,她则是可以借口皇帝年少而垂帘听政。 剩下的就是宫里的妃子,京城的世家、甚至是最普通的宫女、太监、禁军。 原因可能是我触犯了他们家族的利益,也可以是最简单的杀妻、杀子、杀父、杀夫、灭族之仇,这类的人很多。 这个“毒”查无所查,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线索。把有嫌疑的全抓了,全砍了,百官肯定认为我疯了。 而且除了宫女、太监、厨子没有背靠大家族,妃子、禁军、太医可是有大家族作为靠山。 得罪一两个、十几个家族我其实是可以承受,但要全得罪了,连我也感觉够呛。 我看向北方,心里感慨:萧破武,快回来,我也挺想你的。 随后,我又下来一道命令,出皇城,出京城,到一处庄园里避寒,也是避毒。 其实是不是被下毒我还不好说,但这是最大的可能。 无色无味躲过银针检查的毒药不是没有;剂量小,毒性小,短时间察觉不出来的毒药也不是没有;给予那些试吃太监、宫女解药,而让我不断积累毒素的办法不是没有。 反正皇宫我是不敢再待下去了,受冻总比无缘无故死亡好。 第110章 并无异常 以最近需要静养,实际上避免再被人下药。 这次百官并没有过多阻拦,因为我之前在朝堂的两次异常表现,他们知道,我真的发生了问题。 如果这个时候,谁敢加以阻拦,必然会被打成谋害我的元凶之一。 这很容易被政敌利用,而且我绝对会记住阻拦我出宫的官员。 除了禁军,没有带之前负责服侍我的太监和宫女,但服侍我的宫女肯定要有。 所以,我去了一趟净衣房,很随机的选了四名宫女,这可以极大程度保证她们的忠心。 同时,我突然有一个猜测,会不会有人通过衣服下药?不排除这种可能。 …… 春暖阁,位于京城北方六十里外。 这里是皇室避寒的一片宫殿,没有“春暖夏凉”的奇异,只有冬暖夏炎的作用。 哪怕是我,也没有来过几次,每次都停留不超过三天,主要是出来散散心。 但这次不一样,估计得在这里待半个月。 我脱了衣服,泡在非常暖和的温泉里。 温水确实可以缓解疲劳,感受身体确实变得。 两名年轻长相不怎么样,但也不招人厌烦的宫女给我准备了衣服。 我穿着衣服的时候见到面前的宫女惊讶的说:“陛下,鼻子,血。” 我其实也感觉到了,用右手贴在人中的位置,感受到湿湿的。 虽然没有看到,但我通过鼻子已经嗅到鲜血的血腥味。我把右手抬起看到了指尖的鲜血。 我抓起宫女的袖口,翻出袖口内侧擦拭我的鼻血。 “陛下!”两个宫女惊讶。 在房间外的岚庆也被惊到,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连忙询问:“陛下,可有什么事?可要末将进来?” 我说道:“不必。” 从鼻子流出的血不多,很快就擦完,我对着两名宫女说:“管好自己的嘴,这件事我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明白?” 我用着温和语气说着警告的话,别问我为什么不用严厉的语气,那是因为我没有那个心情演戏。 …… 很快,我找来了太医。 太医韩肱把完脉后,一脸凝重地对我说道:“陛下,从脉象来看,并无异常啊。” 我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狐疑。如果不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恐怕真的就会相信他这番话了。 见我沉默不语,韩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陛下,可有什么特别的症状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部分实情告诉他。 我挥挥手,缓缓说道:“岚庆、太医留下,其余人出去。” 岚庆和韩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谨慎,将其他人都屏退在外。 等人都走光后,我才对他们说:“我……我失去了记忆,而且我感觉身体有些乏力,很不舒服。” 韩肱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他摸着自己的胡须,沉思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道:“确实有些毒药可以导致失忆,不过臣还是建议陛下先服用一些治疗失忆的方剂试试。”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建议。毕竟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其实,我没有把自己流鼻血的事情说出来。 一来是因为我担心这会引起更大的恐慌,百官们可能会误以为我命不久矣,从而引发疯狂的站队和相互争斗; 二来是因为我觉得让岚庆和韩肱也不行,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可还是有党派一说。 会把消息传给其他人,以此提前做准备,选好某位皇子登基,以此获得从龙之功。 至于那两个宫女,我之所以让她们知道,也是因为她们人微言轻,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且她们因为害怕受到惩罚,也绝对不会去投靠某位皇子,没有理由说出我的情况。 …… 十一月初九,萧破武带着除寇军回到京城地界。 这段时间,京城府衙和皇宫禁军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萧破武抱拳行礼:“陛下,我还能打,你怎么就派召回我?” 我的脑子有些昏沉,看到她还戴着假咽喉。 如果没有这个假咽喉,她是女人的事早就暴露了。她的皮肤因为多年的征战,显得很黝黑,甚至看到有些皮肤脱离。 她的五官早已成型,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材倒是看不出来,胸脯应该是被酥胸了。 我没有再过多关注她,说:“事情都了解了吗?” 萧破武可能看我一脸虚弱,她也收起了平时的吊儿郎当,难得的郑重回答: “知道一部分,但没有完全了解。”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十月的时候……”把事情简单告诉了萧破武 你,回京城给我查明真相,可以自由进出后宫,可以查所有人。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来到这里,我的病情没有一点好转,甚至还加重了。 没有任何疾病对得上症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陛下放心,我绝对查明真相。” 她信誓旦旦的回答,好像还要拍自己的胸脯,却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克制。 我决定给她一些动力:“如果做得好,我有重赏,我决定明年让你出使英利国。” 有句话没说,那就是告诉她关于真正的萧破武所在地,我想她应该会很开心。 果然,她非常的激动:“多谢陛下。” 她话锋一转,突然变得扭捏:“其实也不用,为陛下效力是我应该的。” 我随口一句:“听说你那表姐好像和某位公子好上了,你自己注意点。” “什么?”萧破武面露惊喜,但很快看察觉不对,脸上的表情变成了虚假到极点的愤怒: “什么?我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她看了看我,语气变得温和与自责:“唉,也是我的错,让她活活守寡耐不住寂寞,如果他们是两情相悦,我也成全她们。” 我摆手:“赶紧滚,你怎么处理是你的家事,记住查案才是重点。” “是。”萧破武回答,并且很快离开春暖阁。 …… 让萧破武先查明案件,是因为她本身是女的,很多女人无法进去的地方可以去,无法检查的衣物也可以查。 如果连萧破武都找不出真凶,那弦渠就是我的第二手准备,我就不信找不到下毒之人。 第110章 并无异常 以最近需要静养,实际上避免再被人下药。 这次百官并没有过多阻拦,因为我之前在朝堂的两次异常表现,他们知道,我真的发生了问题。 如果这个时候,谁敢加以阻拦,必然会被打成谋害我的元凶之一。 这很容易被政敌利用,而且我绝对会记住阻拦我出宫的官员。 除了禁军,没有带之前负责服侍我的太监和宫女,但服侍我的宫女肯定要有。 所以,我去了一趟净衣房,很随机的选了四名宫女,这可以极大程度保证她们的忠心。 同时,我突然有一个猜测,会不会有人通过衣服下药?不排除这种可能。 …… 春暖阁,位于京城北方六十里外。 这里是皇室避寒的一片宫殿,没有“春暖夏凉”的奇异,只有冬暖夏炎的作用。 哪怕是我,也没有来过几次,每次都停留不超过三天,主要是出来散散心。 但这次不一样,估计得在这里待半个月。 我脱了衣服,泡在非常暖和的温泉里。 温水确实可以缓解疲劳,感受身体确实变得。 两名年轻长相不怎么样,但也不招人厌烦的宫女给我准备了衣服。 我穿着衣服的时候见到面前的宫女惊讶的说:“陛下,鼻子,血。” 我其实也感觉到了,用右手贴在人中的位置,感受到湿湿的。 虽然没有看到,但我通过鼻子已经嗅到鲜血的血腥味。我把右手抬起看到了指尖的鲜血。 我抓起宫女的袖口,翻出袖口内侧擦拭我的鼻血。 “陛下!”两个宫女惊讶。 在房间外的岚庆也被惊到,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连忙询问:“陛下,可有什么事?可要末将进来?” 我说道:“不必。” 从鼻子流出的血不多,很快就擦完,我对着两名宫女说:“管好自己的嘴,这件事我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明白?” 我用着温和语气说着警告的话,别问我为什么不用严厉的语气,那是因为我没有那个心情演戏。 …… 很快,我找来了太医。 太医韩肱把完脉后,一脸凝重地对我说道:“陛下,从脉象来看,并无异常啊。” 我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狐疑。如果不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恐怕真的就会相信他这番话了。 见我沉默不语,韩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陛下,可有什么特别的症状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部分实情告诉他。 我挥挥手,缓缓说道:“岚庆、太医留下,其余人出去。” 岚庆和韩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谨慎,将其他人都屏退在外。 等人都走光后,我才对他们说:“我……我失去了记忆,而且我感觉身体有些乏力,很不舒服。” 韩肱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他摸着自己的胡须,沉思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道:“确实有些毒药可以导致失忆,不过臣还是建议陛下先服用一些治疗失忆的方剂试试。”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建议。毕竟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其实,我没有把自己流鼻血的事情说出来。 一来是因为我担心这会引起更大的恐慌,百官们可能会误以为我命不久矣,从而引发疯狂的站队和相互争斗; 二来是因为我觉得让岚庆和韩肱也不行,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可还是有党派一说。 会把消息传给其他人,以此提前做准备,选好某位皇子登基,以此获得从龙之功。 至于那两个宫女,我之所以让她们知道,也是因为她们人微言轻,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且她们因为害怕受到惩罚,也绝对不会去投靠某位皇子,没有理由说出我的情况。 …… 十一月初九,萧破武带着除寇军回到京城地界。 这段时间,京城府衙和皇宫禁军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萧破武抱拳行礼:“陛下,我还能打,你怎么就派召回我?” 我的脑子有些昏沉,看到她还戴着假咽喉。 如果没有这个假咽喉,她是女人的事早就暴露了。她的皮肤因为多年的征战,显得很黝黑,甚至看到有些皮肤脱离。 她的五官早已成型,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材倒是看不出来,胸脯应该是被酥胸了。 我没有再过多关注她,说:“事情都了解了吗?” 萧破武可能看我一脸虚弱,她也收起了平时的吊儿郎当,难得的郑重回答: “知道一部分,但没有完全了解。”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十月的时候……”把事情简单告诉了萧破武 你,回京城给我查明真相,可以自由进出后宫,可以查所有人。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来到这里,我的病情没有一点好转,甚至还加重了。 没有任何疾病对得上症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陛下放心,我绝对查明真相。” 她信誓旦旦的回答,好像还要拍自己的胸脯,却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克制。 我决定给她一些动力:“如果做得好,我有重赏,我决定明年让你出使英利国。” 有句话没说,那就是告诉她关于真正的萧破武所在地,我想她应该会很开心。 果然,她非常的激动:“多谢陛下。” 她话锋一转,突然变得扭捏:“其实也不用,为陛下效力是我应该的。” 我随口一句:“听说你那表姐好像和某位公子好上了,你自己注意点。” “什么?”萧破武面露惊喜,但很快看察觉不对,脸上的表情变成了虚假到极点的愤怒: “什么?我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她看了看我,语气变得温和与自责:“唉,也是我的错,让她活活守寡耐不住寂寞,如果他们是两情相悦,我也成全她们。” 我摆手:“赶紧滚,你怎么处理是你的家事,记住查案才是重点。” “是。”萧破武回答,并且很快离开春暖阁。 …… 让萧破武先查明案件,是因为她本身是女的,很多女人无法进去的地方可以去,无法检查的衣物也可以查。 如果连萧破武都找不出真凶,那弦渠就是我的第二手准备,我就不信找不到下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