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道圆规》 第1章 这孩子有福 一九九五年七月二十五日,上午。 靠山王家这个小山村沸腾了,本村学子王子林不但考上了大学,而且是四中的高考状元。 高考是全社会关注的焦点,子林考上大学不是新闻热点,但他考成了文东县第四中学的状元却是人们热议的焦点。 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支部书记,也觉得这是本村的一件大事。他打开了村里的高音喇叭,用激动的声音将这一消息播了出去。 一时间全村人为之兴奋了,虽然王子林不是他们的亲儿子,考不考上大学与他们无关,是不是状元也没半毛钱的关系,但这起码说明村子的风水好,仅此一说,也值得村人骄傲了。 子林妈妈正在地里干活,当子林气喘吁吁的跑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当听到高音喇叭里支部书记的声音时,她激动了,拉着儿子说:“走,回家!” 他们走在街道上就有很多乡亲给他们道贺,并投来羡慕的目光。 走到家门口时,奶奶已经笑眯眯的等在那里。 刚进屋,就有邻居来道贺。 妈妈赶紧让老公去买烟买糖招待客人,同时一边烧水泡茶,一边炒花生米,农村人没什么好东西,这也就是他们能拿出手的东西了。 花生炒好之后,妈妈就连同糖果分成几份,让子林去拜谢他的老师。 子林家里主事的是妈妈。 儿子考上大学了,最高兴的当然是妈妈。她像办喜事一样,喜气洋洋地招待着一波又一波前来道贺的人。 土炕上还坐着跟子林妈妈一样高兴的奶奶,奶奶把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纹,,唯一的孙子有今天骄傲她能不高兴吗! 傍晚时分,终于消停了下来。子林妈妈才上炕坐下来,歇息那累了一天的腰和腿。 靠山王家是云台市文东县红石乡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文东县地处丘陵地带,土地相对少,农村的主要粮食是以地瓜和玉米为主,地瓜是主要的口粮。小麦的种植面积很少,所以白面就成了稀缺品,人们也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白面,吃白面成了人们的奢望。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文东县来了一位严书记,这位严书记抗战时曾在这一带打过游击,对老百姓的疾苦了解甚深。他克服种种阻力,大刀阔斧地进行了农业种植结构调整,经过两年的改革,终于让老百姓吃上了白面。 当人们满脸欢笑地吃上白面馒头的时候,子林出生了。 所以,奶奶就感慨地说:“这孩子有福!” 子林妈妈很信奶奶的话,现在子林考了状元,就更应验了奶奶的话是有预见性的。 今天的晚饭很丰盛,像过年一样。 妈妈炖了一只大公鸡,炒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摆上了酒。一家人比过年都高兴。 子林爸爸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只知道憨憨的出力干活,小日子的规划打算都要靠妈妈。此时,这位憨厚的汉子,不断地将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儿子,以此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和对儿子浓浓的父爱。 吃过晚饭,送走了奶奶,妈妈就询问起儿子报志愿的事。 子林说:“妈,我想去学经济管理。” “经济管理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个东西,是与发展经济有关联一个学科。” “我不懂。我觉得你要先看看学什么能当个干部或者是老师,我觉得没有比这两个更好的了。”妈妈的见识是有局限性的,她说的干部就是公务员。 子林只能耐心的解释:“妈,这不是好与坏的问题,是两种职业。也不影响当公务员。” “公务员是什么?” “就是您说的干部。” “哦,那行,反正你要稳妥点,可别报废了,不行就去当老师,我们考这个成绩可不容易!” “妈,您不懂,我考这个成绩报师范就太浪费了。再说了,我也不想当老师,我想干更大的事。” “妈支持你干大事,但你要向严书记学习,干老百姓都说你的好的大事。” “妈,我知道的,您都说了一万遍了。” “我说多少遍不重要,关键是你要听进去。” “我要是听不进去,您是不是又要拿棍子揍我?” 听了子林的话,妈妈笑了,她亲昵地拍拍儿子的嘴巴说:“今天妈高兴,不打你,你要是做了坏事我还是要揍你的。信不信?” “信,我是被您打大了的,太信了!” 子林这话一点不假,他确实是被妈妈打着长大了的。 子林从小就皮实,也特别淘气,带着一帮孩子称大王,爬树掏鸟窝,下河捉鱼鳖,无所不敢。 有一次他与小朋友一起用人网的方式,从水库里捉了几条大鱼回来。他高兴的要命,妈妈却吓得脸色发白,要知道那水库很深,是淹死过人的。 为了让他长记性,妈妈狠狠揍了他一顿。 子林挨揍的理由远不止这些,用弹弓打鸟把人家的窗玻璃打碎了,要挨揍。 与小伙伴摔跤把人家胳膊弄脱臼了,要挨揍。 与邻村的小伙伴扔石头打架,把人家脑袋打破了,要挨揍。 总之,只要是子林在外面惹祸了,被人家找上门了,他就脱不了一顿揍。 而妈妈每次揍他都是用的棍子,那个时候农村没有天然气,烧火做饭都用的是柴火和秸秆,所以家家户户都有一根烧火棍,这根烧火棍平时就放在锅台旁,用起来很顺手。 在子林的印象中只有一次闯祸了没挨揍。 那次是子林带着小伙伴跟邻村半大不小的孩子相互扔石头打架,结果邻村的孩子有两个人的脑袋被打破了,人家家长双双找上门来讨说法。 子林妈妈气的,攒足了力气,准备等子林回来狠狠地揍他一顿。 子林知道自己闯祸了,一准会挨揍,就不敢回家。他趴在院门外,看着妈妈早就准备好的棍子,望而生畏。 可天慢慢的黑了,又饿又冷的他无处可去,就跑到了奶奶家。 奶奶知道他又闯祸了,就领着他回家,替他向妈妈求情。 可等奶奶走了,妈妈还是抄起了烧火棍。 又饿又怕的子林第一次求妈妈了:“妈,你先别打,等我吃饱了再打好吗?我饿了,妈……” 妈妈看着可怜兮兮的儿子,心软了,放下棍子给儿子盛饭。 子林一顿狼吞虎咽之后,走到妈妈跟前:“妈,我吃饱了,你打!” 妈妈心疼的把他搂进怀里:“儿子,你以为打你妈不疼呀?可你也太能闯祸了呀。” “妈,今天是他们先动的手。” “那怎么你们的头没破,人家的破了?” “他们打不准,我们会躲。” “那你们就能打得准?” “对,我打得很准,我想打谁,他就跑不了。” 妈妈看着永不服输得意洋洋的儿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又气又爱的说:“总之,以后不许你再跟人家扔石头打架了,你要是把人家的眼睛打瞎了,我们家到哪去弄钱包赔人家?” “妈,那我跟他们摔跤可以吗?” “我看你就是欠揍……” 第2章 紫气出东南 随后的日子,憨厚的村民们不论走到哪里,都不失时机地宣传自己村的风水好,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今年四中的高考状元是俺村的。 一些风水先生也不失时机的来蹭热度,他们围着村子看了一遭,然后仙气十足地说:“紫气出东南!” 子林家就住在村子的东南角。 更有对本村历史有一定了解的风水先生,对村子的风水做了更深度的剖析,结论是:这里一百多年前出过一个大人物,现在龙鳞再现,又要出人物了! 村民们虽然不懂风水,但却知道一百多年前,本村出过一个誉满天下的大中医。按风水先生的说法,小状元王子林又将是一个风云人物。 人们信了,信了风水先生的说法。 于是,子林家里多了很多平时不相干的人前来道贺。 子林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一切悬念都没有了。这次子林妈妈大大的张罗了一下,备下酒菜请了子林的老师和村干部,还有本家的亲戚,好好的庆祝了一番。 晚上,忙了一天的妈妈没有休息,她除了兴奋之外,还要考虑子林的学杂费。 妈妈让老公将自家的存单都拿出来了,她翻数着这些数额不大的存单。 子林爸爸问:“是不是不够?” “差早了!” “那怎么办?” 妈妈看了一眼这个没有多少主见,事事依赖她的老公,说:“借呗,只能借了,还能怎么办?” 爸爸不说话了,上炕躺下后,一会就睡着了。 妈妈却怎么也睡不着,子林挨打最多,也是妈妈付出心血最多的,今天儿子有了这样的成就,她心里比谁都兴奋,她怎么能睡得着! 子林的妈妈是个有初中文化的农村妇女,虽然文化不高,但在当时的农村尤其是在妇女中,也算是个文化人了。所以子林妈妈的思想也就显得与众不同,在当时的农村也算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她的理想就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将子林培养成一名大学生。 那时候农村的杂活特别多,似乎永远也干不完。 别人家的父母都是叫着吼着让孩子多干活,而子林妈妈却是宁肯自己多受苦受累,也要给子林留足看书学习的时间。 只要是子林在学习,不是十分重要的事,妈妈都不会打扰他。可以说妈妈是全力以赴,尽最大能力给子林创造学习条件。 妈妈心里清楚,她没有任何门路可以帮到自己的孩子,唯有读书这一条路可以让自己的孩子走出农村,干上让人羡慕的工作。 妈妈心目中让人羡慕的工作就是到政府机关当一名干部,儿子能当上国家干部是这位朴实的农村妇女的最大理想。那样自己的儿子就能吃上商品粮了,按月拿工资了,就不用像自己这样,整天在农村累死累活也赚不到钱,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子林能有今天,最应该感恩的就是他这位朴实的不能再朴实了的妈妈。 今天,妈付出得到了回报,她的目的达到了,她成功了。这份喜悦的心情别人怎么能理解。白天忙活着接待客人人,此时她才有时间慢慢品味这份幸福,所以她睡不着。 妈妈下炕来,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子林的房间,长两米的木板床,让子林这一米八三的身躯占的满满的。 她用毛巾被轻轻地盖住儿子裸露在外面的膝盖,然后坐在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端详着儿子那张充满朝气俊俏的脸。此时妈妈的心情是澎湃的,这是她的作品,她成功的作品。她的作品让十里八乡的人羡慕。 子林妈妈对孩子的管教是严格的,她会告诉儿子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子林小时候跟人打架的原因,多数是为他团队的小伙伴在出头,谁欺负了他的伙伴那是绝对不行的。小小年纪就有团队精神,讲义气,这一点妈妈是给予了肯定的。妈妈的肯定与批评让子林的是非观边界更清晰明了。 子林村是山区,也是早年八路军游击队最活跃的地方,他的爷爷就是最早参加八路军的,所以这里流传着很多八路军打鬼子的故事,这些故事都是子林最愿听的,从小他就有了当英雄的愿望。 村里有习武的传统,有一间“把式”屋子,也就是人们在一起练武的地方,那时候村民的时间并不自由,白天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只有晚上一些青壮年才凑到一起练练武功。 这也是子林和他的小伙伴们最喜欢看的活动,不但看,还在边上跟着大人们比划。 大人们看他练的有模有样,也就经常教他们一些要领,慢慢的子林居然打上了瘾,只要大人们一练武,他就必在那里学。到了十三四岁时,居然敢跟大人对手。 子林真正的变化是从上学开始的。 妈妈曾一度担心子林那么顽皮,将来的学习肯定跟不上,她把这个想法跟子林的老师说了。 子林的老师也是一位年轻的妈妈,她很喜欢子林,因为子林虽然皮,但却不坏,表露出的灵性是一般孩子所没有的。 于是老师对子林妈妈说,让她来想想办法。 一天老师问子林,想不想当班长。 子林说想。 老师就说,想当班长可以,但必须学习好。 子林问怎样才能学习好? 老师说,把你顽皮的劲头用在学习上,你肯定会是第一的。 一直是孩子王的子林,就喜欢当第一。从这一天起,子林有了新的变化,不但在他喜欢的体育项目上不让人,学习上也不让任何人。 子林有今天的成绩与这位启蒙老师是有很大关系的。 多年以后子林对这位恩师更是尊崇有加。 妈妈看着熟睡的儿子,浮想联翩。甚至想到儿子将来会在哪里上班?会娶个什么样的媳妇?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要是男孩会长个啥样?会不会也像儿子一样的皮?会不会挨揍? 想到这里,妈妈的心禁不住揪了一下,子林小时候闯祸以后被她打的满炕乱蹦、满院乱跑的镜头,一帧一帧的都出来了。妈妈不知道儿子是否会记恨她,但此时她想让儿子知道,她有多么爱他!天下哪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妈妈呀!都是闯了大祸的时候才打他,那是怕他不学好走弯路呀。 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涌上来,妈妈眼圈红了,潸然落下的泪滴,掉到了子林的脸上。 子林睁开眼睛,看到妈妈坐在床前,就一个骨碌起来了:“妈,您怎么了?” “你怎么醒了?妈没事!” “妈,您哭了?”子林替妈妈擦着眼泪。 “我的傻孩子,妈这是高兴的!你考了状元,替妈争了光!争了气!妈高兴着呢!” 眼泪有两种,一种是悲伤的,还有一种是喜极而泣。 妈妈今天就是喜极而泣!跟运动员得了世界冠军一样的心情! 子林握着妈妈的手问:“妈,是不是我的学费不够?” “你想哪去了?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儿子,你记住了,你只管好好读你的书,别的事不用你操心,妈就是把裤子卖了也要供你上大学!”很多父母都在用他们并不是很有力量的肩膀,坚强的给子女当着人生基石。 子林握住妈妈的手,动情地说:“妈,我不要你那么苦,我自己也会想办法的。” 妈妈一听这句话,急了:“子林,你要听妈妈的话,不许分心,好好读书。咱家没有别的门路,你只有好好读书才能有出息,老辈子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听见没有?” 子林重重的点点头。他望着妈妈那过早有了皱纹的脸,心中波涛汹涌。穷人的日子不好过,有时候甚至有些悲壮,但越是这样那种亲情越是入骨三分。子林紧咬着牙根,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妈妈抚摸着他的额头问:“儿子,你挨了那么多打,心里记不记恨妈?” “妈,你想哪去了!我怎么可能记恨您,您不打我可能就成小混混了,没有您哪有我的今天!” 妈妈欣慰地说:“知道就好。” 第二天,奶奶送来了两千块钱,资助子林上大学。 这在当时农村可是一笔巨款。子林妈妈知道,这是奶奶积攒的养老钱,就坚决不肯收。 奶奶容不得子林妈妈的推辞,表现的很坚决。 妈妈就说:“那行,这钱就算我借您的了,等我有了钱先还您的。” 奶奶说:“我不要你还,这是我给林林的。” 八月底子林要开学了。妈妈按照老规矩,包了饺子为儿子送行。 临行前妈妈叮嘱:“儿子,出门了别惹事,在大学里咱不与别人比,好好读书,把书读好了什么都就有了,听到了吗?” 奶奶唤着他的乳名说:“林林,出门别看花眼了,好好读书才是最要紧的,听见没有?” 相同的语言,每个亲人都要叮嘱一遍。 子林也就耐心的一一应诺着。 第3章 春心初萌 大学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新鲜的让子林眼花缭乱。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所全省第一全国排名靠前的名校,来自农村的学生比例并不高。 城里学生和乡下学生经济状况的差距明显,从两个大方面就能看出来,一是平时的花销和穿着上,农村学生的穿着明显土了点,花钱很谨慎。二是到餐厅吃饭的时候,农村学生多数买的都是比较廉价的饭菜,并且很少外出吃饭。 子林的钱需要掐着花,虽然妈妈说了需要钱她就给捎来,但子林知道家里跟本就没有多余的钱。 子林这时候才真正感觉到妈妈和仙儿奶奶的叮嘱是有预见性的,所以他就沉下心,把好好读书当成了使命,别的事他还真的没条件去过多的考虑。 子林的班上有两个很特殊的同学一时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一个叫白雪,白雪是个大美女,她的美不仅仅是身材好脸蛋好皮肤好,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美,让人会联想到大学时的伊丽莎白女王,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把她放在南极,冰山也会融化。 另一个叫车汉鸿,他与白雪都来自本省第二大城市,经济单列市琴岛市,据说两人的家庭是世交,且都是琴岛市贵族阶层,正在谈恋爱。车汉鸿是琴岛市的高考状元,全省排第三,他的分数是可以随便挑选大学的,本来他的目标是清华,可无奈白雪的分数上不了清华,所以他就随雪儿到腾泉大学。 雪儿是白雪昵称,也是乳名,车汉鸿喜欢这么称呼,所以大家也就这么叫了。 雪儿是当仁不让的班花系花校花,自然也是男生们关注的对象,虽然车汉鸿像个护花使者一样伴在左右,似乎是在宣誓他的主权,但这阻止不了荷尔蒙爆棚的男生们的疯狂追逐。 汉鸿则不一样,家庭的优势加上学霸的光环让他有了极强的优越感,放弃清华来到腾泉大学更有鹤立鸡群之感。这种优越感表现出来就是傲气,与同学们显得格格不入,加上他又扮演了雪儿的护花使者,所以就遭到了很多男同学的嫉妒,甚至是嫉恨,没人与他交朋友,他成了孤家寡人。汉鸿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只有雪儿。 子林的状态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同学们的议论他也只是听听而已,不掺入也不在意。 高傲的汉鸿一直是独来独往,同学不喜欢他,他也懒得与他们为伍。他慢慢地注意到了子林的与众不同,长得帅气学习也不错的子林,身上似乎有一种沉闷的东西,他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就是宿舍、餐厅、教室、图书馆,没事了会到篮球场玩球,似乎也是个孤家寡人。 汉鸿好奇的试着跟子林接触,发现子林很单纯,不但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骄横与浮夸,反而是个讲义气的人,给人一种踏实感,这让汉鸿十分欣赏。就这样一贫一富的两个孤独人慢慢的走到了一起,居然成了好朋友。 汉鸿的朋友也就是雪儿和子林了,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朋友。 子林就那么几件不显眼的衣服换来换去,贫穷让他有了自卑感。看有的同学一天换一件衣服,且各类名牌不断翻新,而他的生活费是按天算好了的,一分不多甚至不够,奢侈一点的东西连想都不敢想。同学约他出去玩他不去,不是不想去,是因为玩不起,因为同学们出去玩的主要内容是一起吃饭,aa制他吃不起,回请他更是请不起,金钱伤了男人的自尊,所以子林对漂亮的女同学更不抱幻想。 雪儿一开始就有汉鸿在身边,一直成双入对,在很多同学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恋人。虽然真实情况别人并不知道,但大多数同学是这么认可的。 青春期的男生对漂亮女生没感觉那是骗人的,雪儿的美丽子林不是看不见,只是雪儿是汉鸿的女友,汉鸿又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他不能有非分之想。 子林对雪儿也是个谜,自觉不错的男生差不多都用不同的形式向她表示过或是讨好过,子林各方面都比较优秀,却视她如路人,这引起了她的好奇。 雪儿慢慢的知道,子林是因为家境不富裕而有自卑感,暗想,这难道是制约他谈情说爱的坎吗?真是有点富人不懂穷滋味。 不管怎么说别的男生千方百计想引起雪儿的注意却没有成功,不卑不亢远离喧嚣的子林却多少引起了雪儿的好奇。 慢慢的雪儿发现汉鸿和子林这两个孤独的人却走到了一起。 学生会组织以班为单位的篮球比赛,目的是选拔出优秀的篮球队员组成系篮球队,准备参加学校组织的比赛。 男生们在场上争抢,女生们自然而然的成了啦啦队。 有这么多女生围观喊号,球场上的男生们就更来劲了,拼得很凶,个个汗流浃背。 子林在别的方面不跟人争风头,但在他喜欢的篮球上却不让任何人。 对方球员开始有两个人把背心脱了,扔到自己的拉拉队里,女生们尖叫雀跃的争抢着。欢笑声产生了连锁反应,其他男生也把背心扔向拉啦队,女生们再次雀跃欢呼,可能这就是青春,没有什么理由。 子林和他的队友们也把背心连看也不看的扔向自己的啦啦队。 就那么巧,子林那被汗水浸透了的背心刚好扔到了刚刚跑过来看球的雪儿头顶上方,雪儿轻轻一跳伸手接住,刹那间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瞬间沁入她的肺脾,她一下怔住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但雪儿却像中了什么大招一样,眼睛不由地去寻找子林的身影。一种雄性的健美在子林身上完美呈现出来,清晰的骨骼,健壮的后背,有力的双臂,略长的腿毛,微瘦的小腹明显能看出腹肌块。 平时少言寡语的子林,此时却生龙活虎般的,那么灵活那么自信的驰骋在球场上,雪儿那平静了十八年的湖水,被激起了层层涟漪,再也没有平静下来。 比赛结束,男生们过来找自己的衣服,子林也在用眼光寻找着。 雪儿举了一下手喊道:“这儿。” 子林接过背心,同时接过另一个女同学递上的矿泉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那清晰的喉结上下蠕动着,汗水顺着脖子流到胸前,再顺着那淡淡的胸毛流到小腹。后背上冒出的一个个小汗珠汇集到脊背中间流下去,背部和腿上有硬度的线条,加上有弹性有活力的胸肌腹肌勾勒出男性阳刚粗犷奔放的轮廓美让雪儿心跳加速,甚至有一种想伸手触摸一下的冲动,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有这种冲动。 这一夜雪儿失眠了。 第4章 吃了牛排有劲跳坑 礼拜天,太阳已经照到了床上,雪儿跟同宿舍的其她三位女生一样都赖在被窝里,其实都醒了,就是懒。 电话响了,是汉鸿打来的。 那时候的大学生很少有手机的,雪儿和汉鸿有。 雪儿懒洋洋的接电话:“啊?” “还没起?” “嗯。” “中午一起吃饭?” “都谁?” “没谁呀。” 汉鸿跟雪儿吃饭从来都是两个人,今儿雪儿问都有谁,汉鸿一时有点懵了。雪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也是第一次这么问,是潜意识?还是有意识? 雪儿说:“算了,总是两个人有什么好吃的?” 尽管雪儿是小声跟汉鸿说话,但隔床有耳,临床的刘伟玲探过头来:“车公子请客肯定有好吃的,我愿意当灯泡。” 雪儿伸出一只脚去堵刘伟玲的嘴,对面床上的邓珊珊也坐起来了:“我也愿意。” 离得远一点的高华娟也表态了:“我更乐意。” 雪儿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用手点着他们三个,然后在指指窗口,那意思是让她们三个去跳楼。 三个人回复的表情是要把她吃了。 中午,雪儿带着同寝室三个姐妹,汉鸿带着子林,一起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川菜馆。除了那次球场上,这是雪儿与子林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离开球场的子林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多数时候都是笑眯眯的听别人说,很少主动说话。 雪儿的三个同室好友缠着汉鸿,要求他每个礼拜请一次客,否则她们就不让他与雪儿见面。 大家嬉闹着,雪儿却有意无意的跟子林闲聊了几句,别人看不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从那天球场上开始,子林的影子就在她心里的生根了,只要她一闲下来子林的影子就会蹦出来了,赶也赶不跑,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最起码是喜欢。 子林的一颦一笑雪儿都在意,都喜欢。她有时候会在心里悄悄拿汉鸿跟子林比较,结果吓人,汉鸿除了家境好,学习上略胜子林一点点,别的地方都没有赢过子林。更要命的是以前不知道汉鸿哪里差了那么一点点,现在她从子林身上找到了,那就是男人特有的那股阳刚粗狂奔放的激情,更具体一点就是男人的气魄。这看似一点点,其实却是根本所在。 雪儿的心开始不平静了。 从球场之后,雪儿不喜欢和汉鸿单独吃饭了。无奈汉鸿就经常找子林一起去。 子林是不乐意和汉鸿一起出去吃饭的。一是人情不好还。二是不愿意去当电灯泡。三是他不敢多看雪儿,守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多看一眼怕汉鸿多心,不看心里又想看,那是一种煎熬,所以他能不去就不去。 雪儿就想找机会与子林多接触,但没有借口,汉鸿能叫子林一起吃饭正合她的意。 一个礼拜天,同寝室的邓珊珊陪高华娟到师大去找同学玩了,宿舍就剩刘伟玲了。雪儿就叫上她一起出去吃饭,要汉鸿也叫上子林。 汉鸿费了不少口舌子林才跟着去了。 雪儿订了一家西餐厅。 子林这是第一次吃西餐,西餐厅十分豪华。子林初次进入这种地方,眼光明显不够用,左盼右顾一切都新鲜,豪华的装修更是他平时想也想不到的。 坐定之后,服务员过来恭恭敬敬的问都要几分熟的。 调皮好玩的雪儿,忽然机灵一动想调侃一下子林,就说:“子林你先。” 子林说:“两位女士先。” 刘伟玲傻傻的:“我要八分熟的,带血的我不敢吃。” 雪儿又用下巴点了一席子林:“你呢?” 这次子林感觉到了雪儿在使小坏,要看他的洋相,不由得乐了。子林虽然家境不宽裕,但脑子却特别灵光,他喜欢这种斗智斗勇的小把戏。 子林说:“你是女生,你先。” 雪儿说:“我请客,当然是客人先了。” 子林说:“汉鸿,你要几分的?” 汉鸿不假思索的说:“我要五分的” “我比他高,那我要七分的”子林的调皮和风趣一下子把气氛带活了。 “我也比她高,那我也要七分熟的。”雪儿满脸欢快的指着刘伟玲说。 还是汉鸿聪明,看出了雪儿的小把戏,对子林说:“遍地都是坑,小心点。” 刘伟玲抬头看着他们:“怎么个情况?” 雪儿跟刘伟玲碰了一下水杯子说:“喝水你。” 汉鸿煞有其事的跟子林说:“能不能说说你对坑的看法。” 由于一开始就是一种轻松欢快气氛,子林也就恢复了他的活力,他说:“你们城里人不了解乡下的情况,像我们村就是山区的一个小村,特点是山多,农田都是梯田。” “梯田是什么样的?”雪儿好奇了。 “就像我们的梯形教室。”子林说。 “哎哎,所答非所问。”汉鸿抗议了。 刘伟玲因为没看到前面的“坑”,所以就是个灯泡,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子林接着说:“我小的时候跟伙伴们就喜欢跑到山顶上开始一条地堰一条地堰的往下跳,那地堰子可比坑深多了,要是跳一个能有一块牛排,那我肯定多深都敢跳,而且能跳很多。” 汉鸿乐了,哈哈大笑。 子林的机灵和幽默让雪儿也忍不住笑了,笑完之后她冲子林杏目圆瞪,恨不得把他吃了,这毕竟是子林回踹的一脚。 刘伟玲懵懵的说:“那你吃了牛排不是更有劲跳了?” 她的话让大家都乐了。 牛排上来了,雪儿连败两阵,自然不甘心,她先递一盘给子林,说:“吃,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汉鸿知道雪儿想看子林的洋相,自然想帮雪儿,所以就不急着动手。 子林多聪明呀,他看出了雪儿的坑,他一边好好好的应承着,一边他不慌不忙端起水杯子先喝了两口,然后再不慌不忙的把盘子往自己眼前挪动一下。 这当儿所有人的牛排都上来了,坐在子林对面的刘伟玲迫不及待的拿起了刀叉开吃了。 子林满脸胜利的笑,也学刘伟玲的套路拿起了刀叉。 雪儿冲刘伟玲瞪了一眼:“你饿死鬼呀。” 刘伟玲懵懵的:“你们都不吃呀?” 汉鸿忙打圆场:“吃,吃,都吃。”然后冲子林偷偷竖了一下大拇指,也拿起刀叉开始吃了。 子林虽然是第一次吃牛排,动作上不是那么熟练,但套路挑不出什么大毛病。雪儿被他躲过了两个坑,又被回踢了一脚心里不服气,就在暗暗找机会报复子林。 子林毕竟是第一次吃牛排,不可能像汉鸿那么优雅,加上不是那么熟练,切的块太大了,没几下就把一块牛排吃了一大半。 雪儿看到了,不动声色的招招手,服务员过来了,雪儿跟她耳语了几句。 一会子林的牛排先吃完了,刚好服务员又端上一份,雪儿自然而然就放到了子林眼前。 子林就接着吃开了,他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牛肉,专注的享受着美味。 汉鸿使劲的忍住笑,雪儿拿眼瞪着他,脸上多少有点得意。 他们三个的牛排吃完了,服务员就端来了四份意大利面。 子林看了一眼知道自己上当了,也不由的笑了,他很享受雪儿的这种小把戏,雪儿的这种小调皮的品味比一般人都高,像林间一股潺潺小溪,像田野一股爽爽清风,让人惬意让人畅爽。 子林说:“伟玲,你说得对,吃了牛排有劲跳坑。” 汉鸿正在喝水忍不住“噗”的一下子喷出来了。 对面的雪儿一下子跳起来了:“你怎么回事呀?”然后也大笑了起来。 汉鸿无嘴说话,低下头咳着呛水。 “你们三个今天怎么了?”刘伟玲傻的有点可爱。 第5章 初试家教 雪儿越来越喜欢子林了,只要有子林在场的的活动她都会参加,并且欢快的像一只小燕子。 今天是学校系与系之间的篮球比赛,子林是他们系队的主力。雪儿就当然要去当拉拉队,今天她多带了两瓶可乐和一串香蕉,雪儿不关心哪个队赢输,她的眼睛总是在子林身上。 子林潇洒的胯下运球,灵活的背后交叉运球,奔放的有力量的三大步上篮,以及虚晃一招闪开对方的防守后仰投篮的动作,在她眼里都是那么完美,那么有魅力。 雪儿的心也跟着子林在一起奔跑,甚至同节奏,有时候她都能判断出子林的动作目的。 一次子林控球直冲对方防守严密的中路,对方的中路和右侧防守急忙联手抵防,雪儿判断子林会趁对方右侧松懈了后退从右侧投篮。 果然子林趁对方联手防御,迅速刹住脚步一个右转起身瞄准,球“唰”的飞出,“砰”一声进了,三分,雪儿雀跃。 雪儿欢呼的不但是球进了,更重要的是一切都跟她预判的一样,简直就是灵魂合体,这种畅快比进球更过瘾 比赛结束,雪儿迅速来到子林身边把可乐打开递给他,别看打开可乐这个小动作,大多数人会把可乐递给喝的人,可能没人会计较打不打开,然而打开瓶子再递给喝水的人可真的不一样,就这么个小动作就能够体现出女性的细心和温柔。有人懂有人不懂,子林懂,但他只能装作不懂。 雪儿给子林打开可乐的那一瞬间,也把子林心中的一扇窗子推开了,一股温柔的阳光进来,温暖了子林那从来没有人进入过的心灵深处。 雪儿剥了一个香蕉递给子林。 子林说:“我不吃,你吃。” 雪儿冲他瞪一下眼睛:“毛病。”然后往他嘴上一送,子林就接住吃起来了。 子林不傻,雪儿今天这绝对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这个信息让他好怕,他不能接受这一缕阳光,那是属于他的好友汉鸿的,他要迅速的关上这扇窗,他下决心这么做。 子林回到寝室冲完澡,汉鸿过来了。说:“走,一起吃饭。” 子林问:“我们两个吗?” “雪儿,我们三个。” “那我不去了。” “为什么?” “我才不去给你们当灯泡了,你俩去吃。” 汉鸿说:“那就让雪儿再找一个灯泡一起。” 雪儿一听要跟子林一起吃饭当然高兴,就叫上刘伟玲一起走出来了。 子林还想推辞了,汉鸿急了:“你怎么回事呀?快走。” 子林被汉鸿拽着下了楼,此时雪儿和刘伟玲已经等在了楼下。 刘伟玲对汉鸿说:“车公子,今天人少,吃牛排?” 雪儿抢说:“我看行。” 雪儿对有点踌躇的子林坏坏的说:“走呀,吃饱了去跳坑。”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笑了。 刘伟玲问:“上次吃牛排,你们三个搞的什么鬼?” 雪儿说:“哪有鬼呀?”一转念又调侃的说“你是不是说我们四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鬼?” 刘伟玲瞪着好看的大眼问:“我们四个谁是鬼?” 雪儿说:“你开动一下聪明的大脑想想。” 刘伟玲说:“那我用排除法好了,车公子肯定不是,子林也不是,我就更不是了。哎呀!白雪,我们四个人中要真有一个人是鬼,那就只有你了。” 子林拍手赞成:“伟玲,你太聪明了。” 汉鸿也大笑不止。 雪儿口气咄咄的说:“伟玲,你不够意思哈,重色轻友呀,我们俩不结盟你跟谁结盟呀?” 刘伟玲也不示弱:“哎,你搞错了?你跟汉鸿才是盟友,我要是再加入进去,那对人家子林就不公平了。” 雪儿说:“这么说你要跟子林结盟了?” 子林插嘴了:“白雪,难道你让伟玲跟汉鸿结盟?” 汉鸿说:“哎呦,你们这么乱搅和,就别吃牛排了,我看去喝粥算了。”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那可不行。” 汉鸿瞪大眼睛说:“天哪,你们三个结盟了。” 四人说说笑笑来到了西餐厅。 跟上次一样四人对坐,汉鸿坐雪儿对面,子林自然就与刘伟玲坐对面了,四个年轻人在一起自然少不了欢声笑语。 刘伟玲今天倒显得很活跃,她说:“哎,你们知道吗?周新杰开始追邓珊珊了。” 雪儿说:“是吗?我们一个宿舍,你能知道,我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 刘伟玲说:“你天天沉浸在车公子的柔情蜜意里,哪有心思管凡间的事!” 雪儿不服的说:“哼,我啥事不管,可我好像感觉有人在追你。” “胡说。”刘伟玲否认着。 雪儿说:“我做事在当面,张忠华不是在追你吗?怎么不敢承认?” 刘伟玲说:“那算什么?你要这么说,那你算算我们班上的男生有没有没有追过你的?” “你扯我身上干嘛?” 汉鸿说:“你俩扯远了。” 刘伟玲兴致不减的说:“我算了一下,我们班上成了四对了,加上你们俩就是五对了。哎,我们怎么总是自产自销,我们班男生多,就不会到别的班别的系去发展一下。” 雪儿说:“那你指望我们班哪个男生出去发展?” 子林一直低头认真地吃牛排。 倒是汉鸿不喜欢这个话题了:“伟玲,是不是你准备出去发展?” “我嘛,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刘伟玲说完不经意的看了子林一眼。 刘伟玲这句话是带刺的,是针对子林的。几次吃饭差不多都是他们四个人,只要是四个人差不多都是这么坐的。雪儿与汉鸿不用怀疑都是大家公认的恋人,可刘伟玲却慢慢的对子林有了想法,刘伟玲甚至暗示过子林,子林却装傻,所以她就有意要刺激子林。 子林何等聪明,对刘伟玲的示好哪能没感觉,只是他没有做好谈恋爱的准备,更没有对刘伟玲动过心思。此时他只能继续装傻,他说:“你们谁的吃不了给我,我可是准备跳坑的。” 雪儿跟汉鸿一下子就乐了。 刘伟玲狠狠的剜了子林一眼。 上次吃牛排是雪儿单独出去结的账,这次吃完往外走的时候,子林去了卫生间,他走到台时,刚好汉鸿在结账。他吓了一跳,原来一份牛排九十八元加上意大利面和其他一些小的消费,他们这一顿花了六百六十多元,这么推算他上一次多吃了一块牛排,雪儿应该花了将近八百元,两顿饭快把他一学期的生活费吃光了,他惊愕了,这不是他此时应该享受的生活。 子林决定与雪儿和汉鸿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走的太近他会很累。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去给别人做家教。放学以后去做两小时的家教,人家能给八块钱,这对他来说很划算,既能赚到钱,又躲开了雪儿和汉鸿。 子林很快就找到了家教对象。从此,他每天下午下课后立马就跑掉了,晚上做完家教也不着急回来,在街上溜溜哒哒,东看看西瞧瞧,感受一下大城市的夜景,享受着另一种惬意。 子林做梦也不会想到,家教结识的人脉将会影响到他的一生。 第6章 半夜惊魂 雪儿最近情绪不好,总也见不到子林,除了上课的时间能看到,下了课就找不到人了。汉鸿请她吃饭,也有点懒得出去,出去也提不起精神来。 汉鸿最近也过的不太开心,他的好朋友子林几乎没有时间陪他玩了。他喜欢子林,以前觉得子林有点沉闷,可是熟悉了才发现,子林其实是一个聪明风趣、情商高且很有亲和力的人,汉鸿喜欢两个聪明人在一起的默契和快乐,但也理解子林的难处。 汉鸿还有一个烦恼,雪儿最近对他是不冷不热的,他到这个大学来的目的就是追雪儿,现在雪儿这个态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这天晚上都快九点了,汉鸿百般无聊,约雪儿一起出去,说他发现了一处海鲜烧烤,海鲜很新鲜。 雪儿也正无聊,就一起去了。 汉鸿说的那个地方有点偏僻且简陋,在一个建筑工地围墙边上,对外开了一个门,搭了一个棚子,支了几张桌子,边上放了几个大塑料盆子,里面放着海鲜。 他们去的时候,只有靠边一张桌子上五六个人在喝酒。一个粗壮的汉子在烟雾滚滚的烤炉上忙活着。 雪儿看到这个环境不禁皱了一下眉。 汉鸿悄悄对雪儿说:“地方差了点,但海鲜还是比较新鲜的,来了就将就少吃点。” 烧烤老板给他们烤了一盘蛤和两把鱿鱼,还有一盘牡蛎。他们吃的时候,那个老板就捉空过去跟那几个人喝酒了,看来他们很熟悉。 雪儿和汉鸿吃着就听到这帮人不怀好意的在对雪儿评头论足,那帮人借着酒劲越说越难听。 一个人说,这样的妞我们这种人是一辈子也睡不上的,只能看看了。 另一个人说,没准是被多少人用过的烂货,扒光了跟你老婆都一个样。 还有一个人说,我要是搂着这个妞,保证一宿不让她闲着,不让她叫爹叫妈我孙大虎就算个阉货……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雪儿这时候才知道,不但来错了地方,还穿错了衣服。她穿的是一条粉红色牛仔短裤,短裤的裤管偏短,这是妈妈在香港给她买的,在大陆这种短裤就有点潮了。雪儿雪白修长的大腿在幽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刺激了那伙酒徒。 雪儿不敢多待,让汉鸿赶快结账。 不想结账却出来了麻烦,他们吃了一份盘子上的标价是八十元的牡蛎,结果人家要他们一千六百元,说是每只牡蛎八十元,那一盘是二十个。 汉鸿一听就懵了——这不是宰人吗? 其实这几个喝酒的人是当地游手好闲的混混,跟烧烤的那个人是哥们,经常依仗人多欺负外地客。他们从口音上听出来雪儿和汉鸿不是本地人,又看到他们两个都有手机,这可是有钱人的象征,这个地方本来就偏僻,加上有点晚了,附近也没有人,所以就临时动意要宰他们一下。 汉鸿哪能吃这个亏,就跟老板争执:“老板,你这盘子上明明写的八十元,你也没有标明是每一只八十元呀,不能这么坑人?” 老板满嘴酒气火冒三丈的说:“谁坑你了?老子一直这么卖的,谁吃了都是这么付钱的,你是吃完了想赖账?” 汉鸿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善茬,他倒是想赶快结账走人,可他根本没带这么多钱,就与那人争执起来。 这个时候旁边坐着的几个人也凑过来了,为首的一个说:“怎么着?吃饭不给钱?天下好事都该是你的?”说着眼睛就在雪儿身上瞄来瞄去“你这么漂亮的小妞,吃饭不给钱不对?” 旁边的同伙也跟着起哄。 雪儿本来这几天情绪不好,一听他们这么蛮不讲理,就说:“你们还讲不讲道理的?天下哪有这么贵的烧烤?不行我们就找工商局评评理,你们敢吗?” 那帮人本来就是找茬的,一听雪儿这么说就立马往上凑,满嘴喷着酒气说:“谁不讲道理了?谁不讲道理了……” 说着说着就动手推搡雪儿,并且故意的往雪儿敏感的部位上推去。 雪儿吓的尖叫起来。 汉鸿一看急了上来就想护住雪儿:“你们干什么?不许耍流氓……” “呀,耍流氓?谁耍流氓了?”一个大汉一把抓住汉鸿的衣口,说完就一把给他摔在地上。 另一个大汉从案子上拿过一把切肉的尖刀,在汉鸿的嘴巴上拍了拍说:“小子,嘴巴这么不干净,骂谁是流氓?” 为首的那个人说:“弟兄们,这个名字我们不能白背呀,哼哼,流氓?老子今天就流氓一把。”他一把抓住雪儿的一只胳膊“妞,不是要找工商局吗?工商局就在院里,跟哥进去说道说道去……” 几个喽啰就明白了头的意思,就开始上来拥簇着雪儿:“对呀,进去说道说道……” 雪儿吓的尖叫…… 汉鸿刚想起来,他眼前的这个人说:“老实点,动一下我阉了你。”说完把刀从汉鸿的大腿根处往地下一插,那刀穿过他的裤子扎在地上。 汉鸿从小到大哪见过这个架势,吓得脸色苍白瘫在地上,四肢像被抽了筋,想动也动不了了。 那几个人的流氓嘴脸此时完全暴露,他们淫笑着把雪儿向门口推去。 雪儿拼命挣扎,但她哪是几个恶棍的对手呀,几下她就被推搡到了门口。雪儿一看不对,门的里边就是黑乎乎工地了,进去了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了。 雪儿拼命抱着门框,大喊:“救命,救命……” 汉鸿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力气,脸色都吓得煞白。 事情就这那么巧合,子林做完家教正悠哉悠哉的向后走着,开始只是看到那边有一伙人似乎在吵架,他没有在意,忽然听到救命声,这分明是雪儿的声音。 子林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大吼一声“住手”,他飞起一脚踢向近前的那个人的腿弯,那人“哎哟”了一声倒下了。再飞起一拳砸在抱着雪儿的那个人的鼻梁上,那人疼的松了手仰面倒下。子林趁机推开另一个人,一把将雪儿拉出来,护在自己身后,指着那帮人大喊:“你们要干什么?” 那几个歹徒酒壮色胆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却被子林搅了好事,红了眼。一看就一个单薄的子林,便骂骂咧咧的上来了。 子林喊:“雪儿,快跑。” 雪儿很机灵,转身就跑,跑了两步立马转回来了去拖瘫在地上的汉鸿。 子林冲第一个上来的人的小腿上就是一脚,那家伙疼的立马跪下了。 第二个人冲子林脸上就是一拳,那力度分明想一拳把子林打扁。 子林往左边一闪,右手抓住那家伙的右臂顺势往前一带同时伸出右脚一拌,那家伙立马失去平衡一头栽出去多远。 那个老板和另外三个人立马抄起家伙冲过来。 子林知道不好对付了,冲雪儿和汉鸿大喊:“快跑!快跑!快跑呀!” 汉鸿已经被雪儿拉起来了,雪儿拖着他跌跌撞撞往街口跑去。 子林机灵的躲闪着几个恶徒的进攻,他跳到还冒着烟的烤串炉子后,冲着那几个人把炉子掀过去,瞬间火星四起,那几个人躲闪着。子林顺手抄起一条板凳朝那个拿刀的人砸去。 这一镜头被跑到了街头拐角处的雪儿看到了,她尖叫着:“子林,快跑。” 子林哪敢快跑,那样三人就有可能再次被歹徒们追上,他必须跟歹徒纠缠一会,以便雪儿和汉鸿跑的更远一点。 第7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子林再与雪儿和汉鸿见面的时候,是在离学校大门不远的地方。 汉鸿似乎还没缓过神来,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喘息着。 看到子林跑过来,惊魂未定的雪儿立马迎上去。 再看看子林头发凌乱满脸灰尘,虽脸上没有明显的伤,但衣服右边袖子从肩头上撕掉一半,扣子掉了好几个,裤腿上被火烧了好多窟窿。 雪儿急切的问道:“你没受伤?” 子林说:“我没事。” 汉鸿也瞪着一双依然惊悚的眼问:“没事?子林。” 雪儿看到子林发际线有少许血迹渗出,惊叫:“你头受伤了!”说着就用手去摸。 子林说:“没事。”他想把雪儿的手拿开。 但雪儿已经摸到了他头上有一个包,再次惊叫:“不好,你的头被打伤了!快点到医院?” 汉鸿摸了一下子林头上的包说:“你等一下,我去叫车。” 子林一把拽住他:“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们别摸了,不摸倒不疼,越摸越疼。”说着就把雪儿的手拿下来。 雪儿要子林坐下来,她要检查那个包。 子林听话的坐下来。 雪儿和汉鸿就扒拉他的头发看那个包。包有半个鸡蛋大,还好只是破了点皮,有少许流血。 雪儿有点担心:“还是去一下医院,会不会把脑子打坏了呀?” 汉鸿也附和着说:“去一趟,可别打坏了。” 子林说:“没事的,我有数,小时候常有的事。坐下来好好歇会。” 汉鸿和雪儿在子林身边坐下来。 子林问:“你们怎么回事呀?” 雪儿坐在子林右侧,手一直搀着子林被撕破了袖子的胳膊,一边摸索着看是否有伤,一边把事儿说了一遍。 子林扭头对汉鸿说:“怎么这个点到那种地方去呀?” 汉鸿长叹一口气:“唉,就是想出去吃点小吃,觉得那里有海鲜,唉!”说完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子林,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就完了。” 汉鸿说完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急忙扒拉子林的衣服四处翻看。 子林说:“你干什么呀?” 汉鸿说:“那帮人有刀,没捅伤你?” 汉鸿这么一说,雪儿也急忙前后翻看子林。 子林说:“你们这是干嘛呀?停,停,停,我要是被捅了还能这么坐着吗?你们没事?” 雪儿摇摇头,抱着子林的手臂有点哽咽,那帮歹徒推搡她的时候,那些肮脏的手没少下功夫。 子林又转头看看汉鸿:“你真的没事?” 子林觉得汉鸿应该是挨了一顿揍,但汉鸿清楚他今天的表现太差劲了,他只是被那个人顺手一甩就倒在那里了,那个满脸横肉的人用刀子拍他嘴巴的时候,他就吓得浑身无力了,歹徒把刀往他裆下一扎的时候,他的魂都吓飞了。 雪儿被非礼的时候,他居然吓得一点也动不了,连喊都喊不出来。最后还是雪儿拖他起来,跑的时候他都没力气,他要是能腿脚能像雪儿那么利索,子林也就不用在后面跟他们缠打,也就不用受伤了。 今天要不是子林从那里经过,或者是再晚一分钟,雪儿被他们拖进去,那一切就完了,汉鸿想想后背都发凉,他眼圈发红的说:“子林,你是我车汉鸿这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谢谢你!子林!” 子林拍拍汉鸿:“说什么呐,见外了哈,少歇一下我们该回去了。” 汉鸿像想起什么:“对了,我们跑出来就电话报警了,要不要再跟警察联系一下。” 雪儿也缓过来了:“对呀。” 子林想了想说:“我觉得雪儿没事就行了,别的事就先等等看。那个烧烤摊都砸烂了,到了派出所能不能说清楚还是个事。” 汉鸿也没多少主意,就说:“那也好。” 三个人回学校了,雪儿一直搀着子林的右胳膊。 回到寝室,雪儿立即冲澡,她把浑身打了好几次香皂,她要洗掉那些晦气。 雪儿躺在床上翻碾着,子林的影子就在眼前,以前是想赶也赶不走,现在她不是想赶了,而是怕他走掉。 说子林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一点也不夸张。今天要是没有子林,或者是子林再晚到一步,那结局是什么?只要是被歹徒拖进了那个门,他们还能让她喊出声吗?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自己吗?就算她能活下来,那又将是个什么样子?她不敢想下去,如果说这之前只是对子林有点感觉,那么现在她是从心里爱上子林了。尤其是那伙歹徒冲向她和子林的时候,子林推开她迎向歹徒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子林眼里有一道凛然的凶光,像有两把利剑般射出去,那是一种所向无敌的眼光,那一刻的子林像一个斗士,像一个勇士。那一刻的子林不再是男生,而是一个男人。 如果说篮球球场上的子林带给雪儿的是男生的阳刚、洒脱、奔放。那么临危不惧的子林,让她看到了男人的血性和勇气,这种血性和勇气不会惧怕六个歹徒,哪怕是有六百个歹徒,子林为保护她也不会怯懦的。这种血性和勇气在当下妈宝男遍地的时代,是多么珍贵呀!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永远也不会出现遇到歹徒男生躲到女生身后,吓的哆哆嗦嗦说我没有惹你们你们别碰我的场景。 子林就像一座山,让雪儿感到安全踏实。 雪儿侧过身子抱着被子,今天晚上她一直抱着子林的胳膊,此时她依然感觉抱的是子林的胳膊,她遐想着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与子林奔跑在子林家乡的小山坡上,山坡上有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植物,也有很多五颜六色的花。子林教她跳地堰子,她不敢,子林跳下去了,她却怎么也不敢跳,子林又跑上来,背着她一起跳。他们腾空而起,一个接着一个地跳,她兴奋地大喊大叫…… 正在得意的时候,刘伟玲把她喊醒了:“嗨!嗨!嗨!快起来你,做什么美梦,又喊又踢的。” 第8章 我需要保镖 雪儿睁开眼睛,看到刘伟玲正在一边用毛巾抹脸,一边冲她喊叫。 雪儿缓过神来,气的用脚去踢她:“你讨厌死了。” 上午在梯形教室听课,雪儿进去时,同寝室的三个好姐妹已经给她占好了位置,在向她招手。她们四个好姐妹到梯形教室总是一占一溜,从来都是谁先到就占好四个座位。 今天雪儿却没有过去,而是用眼睛在寻找,她看到子林在靠后的地方坐着。以往子林都是和汉鸿坐在一起,今天汉鸿没来。 雪儿冲三姐妹摆了一下手,直接朝子林走去,坐到了子林身边。 三姐妹六只眼睛瞪成鹌鹑蛋了。 子林萌萌的看着雪儿。 雪儿说:“怎么?不认识了?” 不等子林开口又问:“你的头怎么样了?疼不疼?”说着就伸手去摸。 子林赶忙制止她:“哎哎哎,你干嘛呀?” 雪儿如入无人之境:“我看看嘛。” “我告诉你没事了就是没事了,你到前面去。” “讨厌我?” “怕我影响你学习,行了?” 雪儿恢复了往日的调皮:“男女搭配学习不累。” “切。” “切什么呀,跟你说个正经事,下午陪我逛一下商场,晚上一起吃饭。” “不行,晚上我有家教课。” “请个假呗。” “不行。” 雪儿瞪着他:“你什么意思呀?救命之恩我表示一下都不行?” “多大点事。” 雪儿用眼睛瞪着他:“什么?” 子林忙解释:“哎哎哎,你领会错了……” 开始上课了,雪儿在纸上写道:今天必须听我安排。然后推到俩人中间。 子林看了一眼,在纸上画了个问号。 雪儿在问号前面写了没有两个字,意思是:没有为什么。 子林写到:我不喜欢逛商场。 雪儿写道:陪我。 子林写道:汉鸿。 雪儿写道:我需要保镖。 子林想写有汉鸿,但想想昨晚上的事,就觉得那么写有点不厚道了。 子林刚想再写什么,雪儿在下面狠狠的踩他的脚,意思是不允许反驳了。 子林心里有一种预感,他与汉鸿和雪儿之间要发生点什么。 以前与雪儿不熟悉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自从开始与雪儿有交往之后,雪儿就像一缕春风,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清新和活力。他喜欢和雪儿在一起的感觉,雪儿虽然是富有家庭的千金,也有大小姐的小任性,但她心地却是善良的,眼睛是清纯的,清纯到你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雪儿表现出来的女性温柔是细腻的有品位的,她的情调也是高雅的,这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女生达不到她的段位,这也是仿学不来的。 上次雪儿打开可乐递给他的那一瞬间,就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女生的那种特有的温柔和细腻,虽是一瓶可乐却胜过琼浆玉液,让子林心里波浪滔滔。 雪儿的可爱让子林没有抵抗力,但他知道他们是两个层面上的人,他不能有非分之想,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何况雪儿已有汉鸿。 汉鸿是他大学里交的最好的朋友,子林的道德观是朋友之妻不可欺,朋友之女友也不能想。他愿意把那些美好的东西深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也许这也叫隐私。 但雪儿今天的表现如此大胆和直接,让子林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汉鸿今天没有去上课,昨晚上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身体上虽然没有受伤,但心却被狠狠地剜了一刀,这一刀对他的伤害之深难以言表。他深感自己昨晚的表现,根本就算不上一个男人,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去,他宁愿被他们打死也不会表现的那么怂。可突发的事件岂会提前彩排?后果又岂是可以选择的? 汉鸿不敢想象,如果子林没有出现,雪儿毫无疑问的就被歹徒拖进工地院里了,而那些歹徒为自身的安全,也不会把他扔外面,他也会被拖进院里的。到那时雪儿不会再有机会喊救命了。 歹徒作案完会不会杀人灭口他不知道,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歹徒们酒壮色胆,是绝对不会放过雪儿的,他们甚至会在他面前凌辱雪儿。 真要发生了那样的事,就算他们能活下来,等待他们的结局会是什么?雪儿会怎样?往好处想,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雪儿的心理和生理有幸能恢复过来,那她还会喜欢他这个亲眼目睹自己女友被轮暴,却吓得浑身瘫软的人吗?可能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么经历了昨晚这一劫,就意味着他有可能失去雪儿的,甚至会真的、永远地失去。 想到这里,汉鸿心里好悔恨,悔恨自己没有男人最基本的勇气,在自己心爱的雪儿被侵犯时,哪怕是被那些歹徒打趴下也不失一个男人的尊严啊!而他却在雪儿最需要的时候,竟然被歹徒吓瘫了!甚至在雪儿喊救命的时候,他却动不了也喊不出来。 就在他面前,一双双肮脏贪婪的手伸向雪儿,那一刻,他感到血液似乎停止流动了,灵魂已经不在他的躯体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儿被侵犯。 虽然从歹徒动手到子林的出现,也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然而这几分钟却是他一生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是终身的疼。 直到子林到来时,自己都没有站起来,最后还是雪儿费力把他拖起来的,想到这里他就郁闷的不行。当时哪怕他能灵活地起来帮子林一下,子林也不至于一个人跟那么多歹徒纠缠,一致被打伤。万幸的是子林身手很灵活,没有被那帮人捉到,否则子林会被打成什么样的?这件事又会发展成一个什么样的事件?他不敢想象。 他躺在床上翻碾着,懊悔的捶打自己。但无论汉鸿怎么懊悔,既成的事实却无法改变了。 下午,雪儿在男生宿舍下面给子林打电话,要他下来。 子林思索了一下,来到汉鸿的寝室,对汉鸿说雪儿找他。 汉鸿立马起来,问:“在哪?” 子林说:“楼下。” 汉鸿急忙下楼,雪儿问他:“子林怎么没下来?” 汉鸿问:“你要去干吗?” 雪儿说:“你昨晚没看到呀?子林的衣服破了,裤子和鞋子也都烧了,我想给他买一套衣服,另外想晚上一起坐坐。” 汉鸿说:“哦,应该的应该的,我给他买。” 雪儿说:“谁买还不一样,你快上去叫他呀。” 汉鸿欲上楼,又转回身来有些担忧地问:“子林能要吗?” 雪儿不耐烦的说:“你快去叫,这么啰嗦。” 第9章 情感经纬 子林与汉鸿一起下来了,雪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子林装作没看见。 到了商场,正如汉鸿所担心那样,当子林知道是为了给他买衣服,一下子就不高兴了,甚至是有点恼怒,丢下一句“你们真有意思”转身就走。 汉鸿本能的想拖住他,被他一下子甩开了。 雪儿急忙上去,抱住子林的一只胳膊解释:“子林,你听我说。” 子林没有甩雪儿,转过头来说:“我不听,放开我。” 雪儿说:“你本来就是为了我吗?” 子林说:“你们城里人都是这么看人的吗?” 雪儿赶忙说:“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不行?那我请你们吃个冰淇淋!” 子林不好再犟,于是他们三人来到一楼冷饮摊上。 汉鸿一直情绪不高,趁雪儿去拿冰淇淋的当儿,他拍了拍子林的肩说:“子林,真得谢谢你。” 子林说:“都过去了,别再提了。” 雪儿拿过来三杯冰淇淋,一人一份,雪儿举起来跟他们俩一一碰“杯”,说:“我敬两个哥们。” 这句话雪儿说的有心,她的两个“哥们”都是聪明人,也都听出了味道。 子林不想掺和到他们两人的情感中去,吃完冰淇淋,就以晚上有家教课为由要先走。他丢下一句“你俩慢慢玩”,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起身就跑出去了。 他听到雪儿在后面喊他,他没有停下来,一溜烟跑了。 汉鸿没有动,他还在思考雪儿刚才的“两个哥们”。这是雪儿的一种态度,初次界定了两人的情感经纬,而且是鲜明的。 汉鸿明白,雪儿把他与子林拉到了一个平行线上,看似平行,而事实上是把他拉下来,把子林提上去了,这种差距的变化,对他来说是一种裁判的结果,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无论怎样他都不能失去雪儿,他憧憬过无数个未来,每个未来都是与雪儿有关的,没有雪儿,那些未来就没有意义。 雪儿没有追到子林,回来坐在汉鸿对面,把冰淇淋杯子往汉鸿面前推了一下说:“别想了,都过去了,吃点。” 汉鸿没有正视雪儿,眼睛呆呆的看着冰淇淋杯子说:“雪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雪儿说:“你说什么呐,跟你说了都过去了,你干嘛呀!” 汉鸿是多么聪明的人呀,雪儿要是埋怨他几句,他觉得还有希望在。雪儿这么宽慰他,说明雪儿的心不在他这里了,这一刻让他怎么能平静?怎么能接受?他的心像掉进了十八层冰窟,眼泪不听话了。 雪儿急了:“你别这样嘛!我说了,都过去了。” 汉鸿的泪水掉下来了。 雪儿赶忙坐到他身边想劝慰他。 汉鸿无力的一头扑到她怀里说:“雪儿,我不能失去你,你是我的全部呀,没有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呀!” 雪儿叹了口气:“汉鸿,你真的不应该到腾泉来,你就当我是你的亲妹妹好吗?” “不!不!不!呜——呜——”汉鸿不顾四外有人,发出绝望地哀鸣。 晚上十点多,子林像往常一样,悠哉悠哉的回来了。子林的家教课规定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但是子林心眼好,从不计较时间长短,而是根据需要来确定时间,反正他的时间够用。 子林走到学校门口,看到汉鸿坐在那里,神情有点沮丧。 汉鸿看到子林,就站了起来。 子林迎上去:“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汉鸿低沉地说。 “怎么了?”子林疑惑地看着他。 “走走。”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学校前面马路对面是一条城中河,也叫滕泉河。当地政府以滕泉河为主体,打造成公园,这里的园林景观是一流的。河对岸以古式建筑为主,雕花刻木古香古色,远远地看着似乎能看出一点欧派风格。这也是他们经常来坐坐的地方。 汉鸿是高傲的,跟绝大多数同学都没有比较亲密的往来,只有子林是他特别喜欢一起走走和聊天的朋友,换句话说也只有子林配得上与他聊天。 他有时候想,要是子林有他那么好的生活学习条件,他们肯定是清华的校友。不幸的是子林只能在乡下一所普通高中读书,这就是命!但这种命不影响他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然而今天的话题有点特殊,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汉鸿在一个台阶上坐下来,子林也在他旁边坐下来,汉鸿掏出一包烟自己抽出一支,然后把烟递给子林。 子林问:“怎么抽起烟了?” 汉鸿没有说话,把烟点着后把火机递给子林。 子林也点着一支烟,他打破了这种沉默:“跟雪儿闹别扭了?” 汉鸿神情黯然的望着前方。 子林又吸了几口烟,转过头来说:“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你喜不喜欢雪儿?”汉鸿依然望着前方。 “你这是什么话?”子林迟疑了半秒。 “回答我,你喜不喜欢雪儿?”汉鸿执着的望着前方。 “汉鸿,我们是好朋友,是哥们,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的伴侣,平时拿我这个穷哥们调侃一下,大家开开心也就罢了,你别拿这个话题开涮好吗?我是那种不仁不义的人吗?我不知道你跟雪儿之间出了什么事,有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别把我放中间好不好?”子林也认真起来了。 “假如我们不是恋人,你喜欢她吗?”汉鸿在求证着。 子林不想触碰这个敏感的话题,他语气坚定的说:“没有假如。” “以前是没有,可今天有了!假如我只是雪儿的一个追求者呢?” 汉鸿的话让子林惊愕,但他从今天雪儿叫他们俩都是哥们的情况分析,汉鸿说的应该是真的。 汉鸿情绪有点激动继续说:“今天雪儿把我们两个放在了一个层面,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在她心目中正在上升,我在她心目中正在下降,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结果就是你上去了,我下来了。子林,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放弃清华到这里就是为了雪儿,我不能失去她,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子林正要说什么。 然而,汉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继续说着:“子林,我车汉鸿这一辈子从小学到大学,同学很多,但是我没有一个真正的好朋友。到大学我认识了你,你成了我车汉鸿唯一的好朋友。我甚至认为我到这里的最大收获就是认识了你王子林,我常常在想,诸葛亮和周瑜虽是一代雄才,却各怀心机,不会做朋友。你王子林心胸坦荡荡,我车汉鸿也不是他妈的小肚鸡肠的人,你身上有的我没有的,我的东西你也不全有,我们形成了互补,如果我们两个一起联手打天下,绝对会打下一大片天地的,我们的成就绝不会比我爷爷和白爷爷他们差。可雪儿偏偏要在你我之间做选择,子林,这是我的死穴呀!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雪儿!” 汉鸿情绪相当激动,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转。 第10章 勇气,男人样 汉鸿的情绪也感染了子林,他承认汉鸿说的是实话。 子林也有很多要好同学,有一些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但汉鸿这样的朋友他也只有这么一个。汉鸿与别人不一样,子林常常被汉鸿身上的那种特有的气质所吸引,那是一种贵族的气质,是需要良好的家教和时间的沉淀才能形成,绝非一日之功,与汉鸿相比自己真的有点土。 子林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家乡,云台市是他去过的最大城市,省城是他上大学才第一次来的。 汉鸿国内国外大城市都见过,而且爷爷和父母以及周边的亲戚都是做大事的人,看到的听到的也都是商界高层的交际和传奇,耳濡目染的就让他的思想与众不同,也就奠定了他的格局。 子林与其他同学交流的,大多数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谁与谁谈对象了,谁请客吃的是大馆子等等。 而汉鸿与子林聊天的话题,大多数是商界传奇故事,国际形势,局部战争,以及世界资源配置,甚至是天文地理。虽然是同学,子林却有良师益友之感。汉鸿的格局,让子林这个听着小山村父老们胡子里的故事长大的农民的儿子佩服,也自叹不如。汉鸿的很多想法,让他放开了想,他也不敢想的那么高。汉鸿虽然长的有点女生相,但这个有点文弱的小身躯里所蕴藏的能量却不容小觑。 子林与汉鸿在一起的那种高度默契,是与一般人没有的,有时候跟别人需要反复解释的一个事或者是一句话,与汉鸿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彼此心领神会了。况且汉鸿对他也是那么的真诚,与汉鸿在一起时间长了,子林觉得自己好多地方也得到了很大提高,所以,他也非常珍惜这个朋友。 子林这个农家子弟给汉鸿带来的也是全新的感觉,子林的社会认知面虽然不是很宽,但他却有超人的悟性,触类旁通的敏感性极强,这些都是聪明的表现,汉鸿喜欢聪明人。再加上子林身上特有质朴和义气,让人感觉到安全与踏实,这是做朋友最基本的条件。 两个人在一起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子林在听汉鸿说他未知的世界。子林是他汉鸿的忠实听众,一个人发出的信息,能被另一个人完整的接受,这不仅是认可,更是一种尊重。他们性格中,都有相互吸引和相互弥补的东西,这大概就是站在贫富两端的两个人能成为好朋友的缘故。 但是今天他们却遇到了严峻的考验,其实子林是有自知之明的,更有原则。雪儿原本就是汉鸿的女友,自己也本无横刀夺爱之心,况且他也没有底气拥有雪儿这样的女友,经济基础支撑不起他的雄心。 子林很认真的跟汉鸿说:“汉鸿,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的为人你也清楚,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与雪儿肯定是有点误会,你慢慢把它解开就好了。郎才女貌,你们是天生的一对,相信我,用用心,你会成功的。” 汉鸿望着子林那不会撒谎的眼睛说:“子林,你说我能行?” “嗯,肯定行。”子林坚定的说。 汉鸿又去拿烟,子林抢过来抽出两支,然后打着火,两个人一起吸了起来。 “你就给我当个亲哥哥好吗”雪儿的这句话态度非常明朗,这让汉鸿忧心忡忡禁不住长叹一声。 子林站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起来!” 汉鸿有点茫然的站起来。 子林从他嘴上拿下香烟,连同自己手上的香烟扔到地上,然后用脚狠狠踩灭,把地上的那盒香烟连同火机一起扔向河里,转过身来对汉鸿说:“你别唉声叹气的了,拿出点勇气来,像个男人样,多大点事呀,你能行的,别让我瞧不起你车汉鸿。” 勇气,男人样! 虽然子林点到了汉鸿的疼处,但汉鸿还是很感激子林的,他总是能从子林身上获取到正能量的东西。子林的鼓励,让他冰冷的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他举起拳头与子林对撞了一下,然后指指前面,两人向前走去。 其实今晚上想找子林的还有雪儿,雪儿约摸着子林快回来了,就到门口去等他,但是她远远地看到汉鸿坐在路旁,她也就远远地站住了。 过了不久,她看到子林回来了,然后子林与汉鸿一起走了。 雪儿不知道他们将谈什么,但她可以肯定会与自己有关系。她今天下午只是想传达个信息给子林——汉鸿不是我的恋人。她知道这对汉鸿有点残忍,但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想这么做,她必须这么做,她觉得汉鸿应该能明白。 经过昨晚那一劫,雪儿等于是劫后重生,她有权力做出认真的选择,现在她心中的天平倒向了子林。 雪儿感觉,子林应该是喜欢她的,她也知道子林与汉鸿的关系非同一般,雪儿希望他们都能理性的接受这个现实,更期盼着子林对她的表示。 然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却让雪儿郁闷了,除了上课,她几乎看不到子林了。就是下课了,子林消失的也特别快,好多个晚上她到校门口等子林,但都没有等到。 学校有三个大门,她不知道子林什么时间走,什么时间回来,更不知道他走哪个门。就连到食堂吃饭也看不到子林了,往子林寝室打电话,都是别人接的,明明子林在寝室却不接电话。 倒是汉鸿却比以前更勤快了,雪儿明白了,这就是那天晚上子林跟汉鸿谈话的结果,子林故意躲着她。雪儿心中有所不快,但想想之后她乐了,她把这看成是子林在跟她玩游戏,所以她乐了,她喜欢跟子林斗智斗勇玩游戏。 雪儿也有雪儿的办法,她对汉鸿说:“以后不要找我吃饭了。” 汉鸿问:“为什么?” 雪儿说:“怕影响你与子林的兄弟友情。” 雪儿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汉鸿找她一起走走她也不去了,汉鸿除了上课能见到雪儿,别的时间就像子林对雪儿玩消失一样,雪儿也对汉鸿玩起了消失。 汉鸿还真的傻眼了。 第11章 雪儿生气了 子林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追求完美,对他的这份家教工作也是如此,他在他的学生身上寄予了新的希望。 他教的这个学生叫吕维克,这次期中考试居然考到了全班二十一名,这让他的父母大喜过望。 吕维克的父亲吕继光在省财政厅上班,是一名科长,事业正处在上升期,没有太多精力来管儿子的事情。 妈妈杨红霞自己做老板,开了几家医药连锁店,赚钱赚红了眼,哪有精力来关心儿子,对儿子的事也缺乏耐心,方式方法过于简单,埋怨多鼓励少。 看到维克的成绩不理想夫妻还会拌嘴吵架,相互埋怨,这些负面情绪对维克很不利,以致对学习也产生了消极的情绪。 子林来做家教之前,吕维克的成绩在全班五十四名学生中排四十六名,成了后十名的底子生。吕继光夫妇十分着急,别人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找个家教试试。机缘巧合,他们找到了子林。 子林长维克三岁,没有代沟,两人可以一起谈歌手,也可以一起嗨几句,而且都喜欢篮球。维克家所在的小区就有一个篮球场,哪天维克情绪不高了,子林就先不教课,而是与他一起切磋一下球艺,待维克情绪起来了在做适当的辅导。两个人在一起既聊得来又投缘。维克不但喜欢与子林待在一起,也喜欢听子林讲课。 子林研究和分析了一下维克的情况,觉得应该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所以他就一边辅导维克巩固当日所学,一边翻阅和研究维克的课本以及学校发的一大堆辅导教材,他要从中找出一些要点的东西。 学校发的那一大堆辅导资料,有好处也有坏处,不会学习的学生找不到重点,会被这大量的教材所累,消耗大量精力却不得要领,眉毛胡子一把抓,最终整个成绩被拖了下来。 子林就把这些教材的重点提炼出来,加上维克学习上遇到的难题,一起有重点的有靶向的给维克辅导,这样既节省了维克的精力和时间,又解决了实际问题。 子林对维克的心理上也进行了一些必要的疏导,首先子林对维克身上的一些优点给予肯定,并表示欣赏。维克每取得一点点成绩,子林都会给予肯定和鼓励。维克的精神状态慢慢发生了变化,对学习也渐渐的产生了兴趣,这正是子林所期待的。 子林做家教一个月后,维克在班级的测试成绩前进了十五个名次,吕继光和杨红霞十分惊喜,要给子林涨工资,子林没有要,夫妻两个人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德才双优的好家教。 这次的成绩对维克的父母不是惊喜,而是震惊。他们绝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 维克这次的考试成绩对子林来说却是预料之中的——虽然比他预料还好。 维克妈妈杨红霞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了,兴高采烈地去开家长会。家长们多数都相互认识,就问杨红霞维克为什么会进步这么快,杨红霞就告诉了他们自己请了家教,而且是个学霸级的。 做家教的人很多,这么会教学的却太少了,有的家长就想让自己的孩子与维克一起让子林辅导。这却引起了杨红霞的警惕,人都是自私的,她可不想让子林分心去教别的孩子。从此,她不再对任何人透露子林的信息,就连维克的班主任想与子林交流一下,她也不同意。 杨红霞回到家做了两件事,第一是一家三口请子林吃了一次大馆子,吕继光带了一瓶好酒向子林表达感激之情,虽然子林不喝白酒,但他们的心意子林却领了。第二是想与子林签协议,就是维克高考之前,子林要一对一的给维克辅导功课,不能再给别人当辅导老师,每个月给子林三百八十元的工资,年底有奖金。 维克不明白怎么搞了个三百八。 杨红霞解释说:“三百八意味着一家三口都发。” 维克不乐意了:“妈,你太自私了,我们三个都发,那子林哥就不用发了?” “那就四百八,四个人都发。”杨红霞说完大方的笑了。 维克又不乐意了:“四八(死)四八(死)多难听呀,五百八也不好听,五就是没有了的意思,我看六百八最好,又顺又发。” 维克跟子林已经是好朋友好哥们了,明显站在了子林这边想宰他妈一下。 子林忙说:“不行不行,太多了,就按原来那样就行了。” 当时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才三四百元,子林觉得自己的付出不值那么多。 一直乐呵呵的吕继光说:“都别吵了,也不用这个八那个八的了,一月五百元,前面那些日子也按这个给小王补上。” 子林说:“不行,不行,叔叔这太多了。” 维克一把把子林拖进自己房间:“你傻呀,我妈有钱……” 子林今天心情特别好,这份家教做的太值当了,第一验证了他的学习方法是成功的。第二从今开始他有一份不菲的收入了,以后就不用父母给他积攒学杂费了,自己省着用还能有剩余。 子林想将自己的好心情与人分享一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汉鸿,也想到了雪儿。想到雪儿的时候,他自己就摇了摇头,心想雪儿就算了,别去惹她了,回去找汉鸿出来坐坐。 子林得意忘了形,以往为了避开雪儿他都是三个校门轮着走,并提前观察一下,发现了雪儿就转到别的门走了。今天他太兴奋了,就忘了这个事,转过墙角没走几步,就看到雪儿正在前面微笑着冲他点头。 子林不自觉的傻傻地举起了双手。 雪儿满脸得意,笑眯眯的走过来,问道:“你这个动作在电影里是缴枪不杀的意思,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子林很喜欢雪儿的调皮和风趣,说:“我这是想请你和汉鸿吃饭的意思。” 雪儿说:“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你捡到钱包了?” 子林也恢复了他的调皮,冲雪儿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大小姐神机妙算。” 雪儿说:“你少来这一套哈,你今天就是缴了枪,我也放不过你。走,你能陪汉鸿聊半夜,今天陪陪我!” 子林说:“行,不过,先找汉鸿一起吃个宵夜,行不?” 雪儿说:“我跟他已经不说话了,在一起不方便?” 子林说:“雪儿,你们两个别闹了好不好?汉鸿是个非常优秀的人,而且很爱你。你们和好了,我也好蹭你们的饭吃呀。” 雪儿说:“王子林,车汉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好不好用你告诉我呀?” 子林又欲说什么却被雪儿伸手打住了,雪儿板着脸说:“王子林我挡你路了,对不起了。” 雪儿说完一侧身子让过子林,自己往前走了。 雪儿生气了。 第12章 不洗干净我看不透 第十一章 子林稍愣片刻,立马追上去,想叫住雪儿。 雪儿不理,径直往河边花园走去。 子林只能屁颠的跟着哄着。 雪儿始终一句话不说,走到河岸石廊边停下来。 子林上前想好好解释一下,却发现雪儿那白里透红充满青春朝气但仍然有几分稚嫩的脸上,似掉下两颗晶莹泪珠。 子林慌了,他想安慰雪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雪儿别呀……” 雪儿不理,依旧看向远处,她心里是有委屈的。她这么高傲的小姐,从来都是被男生追,现在她喜欢上子林了,却被视而不见,晾了这么长时间,能不委屈吗? 子林从未见过雪儿流眼泪,也见不得女生流眼泪,如果雪儿的伤心是因他而起,他就更内疚了。他从来没哄过女孩,对雪儿他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哄了,他有些懊悔的说:“雪儿,对不起!” 雪儿转向一边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子林只能在她身后继续说:“雪儿,真的对不起!” “你哪儿对不起了?” “不该躲你。” “为什么要躲我?” “想你与汉鸿和好。” 雪儿擦干眼泪转过来:“王子林,我与谁好是你说了算呀?你是谁呀?凭什么?” 子林有点无地自容了:“对不起雪儿,真的对不起!” 雪儿说:“我没有想到,我真没有想到算计我的是你们两个,我还把你两个当最好的朋友,我是不是有点瞎眼呀?你跟汉鸿读三国读多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些狗屁理论你们活学活用了?我都成了你们可以谦让的衣服了,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你们的意志可以强加到我头上吗?如果情感可以勉强,王子林,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救我?你们跟那帮流氓有什么区别?” 子林被雪儿骂的恨不得跳到河里去,不知道该怎么跟雪儿解释:“雪儿,你骂,我真的错了。” “我骂你了吗?” “你的话比鲁迅的话都犀利,比骂都厉害。” “我从来不会骂人,如果你觉得我骂你了,那是你欠骂。” “对,是我不好。” “哪儿不好了?” “自以为是了。” “知道就好。” 子林看雪儿情绪缓过劲了,就想解释:“雪儿,我是做的不好,但我的心不坏。” “那谁知道呀,也不能把你的心拿出来看看。” “反正在你这里,我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你真想到黄河里去洗清吗?” “想呀,要不我太冤枉了。” 雪儿看着眼前的河说:“你有那么脏吗?非要到黄河里去才能洗干净,要是你觉得我冤枉你了,这条河里就能洗干净。” 雪儿说完就用挑衅的眼光看着子林。 子林刚才忙着解释和哄雪儿了,不想雪儿情绪缓过来,把他套住了,他看着雪儿:“没那必要,你还不了解我吗?” “以前的王子林我了解,现在的不洗干净我看不透,怎么?你也有胆小的时候?” 子林本身就想表明自己,雪儿这么一激,那股血劲上来了,手扶护栏“嗖”一下就翻过去了,水面离地面足有两米高,子林踩着坝边用手勾住护栏转头看着雪儿。 雪儿“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咕咚”一声,一股大水花喷上来。 雪儿“啊”的一声看向河面,她看到的只有一圈一圈的涟漪,却看不到子林,她慌了,大声呼唤:“子林,子林……” 雪儿又对外面大声喊:“来人呐,救人呀……” 子林浮上来了,他冲雪儿喊到:“别喊了,我会游泳。” 这个护城河坝修的有问题,是直上直下用平整的石块砌成的,有人落水根本就爬不上来。 子林刚才只是冲动的跳下来了,现在他四处看看才发现没有地方上岸,河面看似平静其实是流动着的。他迅速靠边,顺着坝边随着河水往下漂,寻找机会上岸。 雪儿看子林浮上来了,眼睛就盯着子林跟着往河的下游跑去。已是十月末的天气了,加上已是晚上十一点了,河水已是冰冷刺骨,时间长了肯定是顶不住的。 此时小公园根本没人,雪儿看到子林会游泳,这让她多少有点放心,她也迅速发现了没有地方上来的问题,她向远处望去,发现前面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好像有一个上下的步梯石台,便一边指挥子林,一边迅速跑过去。 谢天谢地,这里确实有台阶。雪儿下到台阶最底层伸出手等着子林。 子林很机智,使劲靠紧坝体减慢速度,怕自己的惯性把雪儿拖下来,他先抱住了石台,脚踩住了石台才把手伸给雪儿。爬上岸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雪儿把子林的头抱在怀里,看着子林的脸急切的问:“你喝水没有?” “不好喝,所以就没喝。”子林嬉笑着。 雪儿用手拍打着子林的嘴巴:“你这个傻子,真跳呀!” “我洗干净没有?” “这不是黄河你洗不干净的。” “那我还下去继续洗。” 雪儿在他嘴巴上啪啪又拍了几下:“别闹了,快把衣服拧干。” 雪儿帮他把上衣脱了,说:“上衣我给你弄,你到那棵树后面把裤子扭干净。” 青春真好,似乎一切都很难用对与错来判别,哪怕是冲动,也会给未来留下一段特殊而美好的回忆。 第二天下午下课后,子林叫住汉鸿和雪儿,说要请客,问他们想吃什么? 雪儿与汉鸿同时说:“兰州拉面。” 子林知道他们是为了给自己省钱,就说:“我馋牛排了。” 雪儿与汉鸿坚决反对,他们知道子林平时很节俭,偶尔请吃也是水煮鱼拉面之类的,水煮鱼分大份小份,三个人吃个二十元的小份足够了。拉面更便宜,大碗五元小碗三元就够了。而牛排就是另一个档次了,一份牛排九十八元再加一份意大利面,三个人就要四百多元。 汉鸿不想让子林充这个大头,意味深长的叫了一声“子林”。 子林明白他们不忍心花自己的钱,就说:“你们给我这个面子,走。” 三个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坐一起了,于是便一起来到了西餐厅。 汉鸿问子林:“怎么回事?捡到钱包了?” 子林就把自己做家教的事说了一遍。 汉鸿说:“子林,你好牛呀!” 雪儿昨晚没有来得及听子林说这些事,现在跟汉鸿一样,觉得子林这个事很值得祝贺,就举起了水杯:“来碰一个,祝贺你,子林!” 雪儿的提议得到了汉鸿的赞同,于是三个人以水当酒碰起杯来。 第13章 子林干我就干 一提到学习上的事,汉鸿就来精神了,他问子林是怎么做到的。 子林就把自己如何从教材和课本中提取重点,然后结合学生遇到的难题,有针对性的施教的做法说了一遍。 汉鸿若有所思的问:“你留没留学习资料?” 子林说:“有呀。” 汉鸿问:“你今后怎么打算?” 子林说:“我想抽点时间把近几年的高考题研究一下,从中找出一定的规律和重点,再结合我的方法,研究一套辅导方案。具体地说就是历年高考的重点和我研究教材得出的重点,加上学生遇到的难点,三点结合起来辅导学生,这样学生就不用做那些垃圾题了,能从题海里腾出很大一块精力,有针对性的学习难点和重点。再从历年高考的重点中分析研究出一些有可能出现的题式,让他熟练掌握,这样高考时应该能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哇。”雪儿有点夸张的叫了起来:“子林就你现在的水平能当中学的高级教师了。” 汉鸿说:“你以为那些高级教师都是有真水平吗?很多都是论资排辈出来的,滥竽充数的多。” 子林说:“你们就别瞎吹了,我也就是说说。” 汉鸿站起来的度着步,有点像林彪在辽沈战役中,在火车站站台上度着步思考先打长春还是先打锦州的样子。 雪儿说:“想什么呐?”。 汉鸿兴奋地说:“子林,雪儿,你们看,这里有巨大商机呀。” 汉鸿喝了口水,接着说:“就按子林现在的思路,我可以肯定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的。我们高中毕业没多久,又是经历了高考的人,高中的课对我们来说不陌生,我们可以成立一个校外高考辅导机构,专门做这个生意。” 子林不禁感叹道:“汉鸿的格局就是不一样呀。” 汉鸿继续说:“你们听我分析一下,子林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重点和难点只对一个学生,太浪费了。如果我们用子林的方法来办一个补习班,如果能有二十个学生,那我们就赚大了。” 雪儿说:“二十个学生,每个每月按五百收,那就是一万呀,哇!” 子林说:“我一对一才五百,人多不能收那么多。” 雪儿说:“对,我们不能收那么多,就收三百也是六千呀,一年下来也是七万多,那就可以天天吃牛排了,哈哈!” 汉鸿说:“错,我们每个人收八百,甚至更高。” “啊”子林跟雪儿同时瞪大了眼睛。 雪儿说:“你也太狠了,一般人上不起的。” 汉鸿说:“雪儿说对了,我们就不是针对一般人的,我们是针对能买得起的人。” 子林说:“那也太贵了。” 汉鸿说:“什么叫贵?一部轿车十几万到几百万,贵不贵?国外大佬都有私人飞机,飞机多少个亿一架?贵不贵?没有贵不贵,主要看市场。只要有市场就会有交易,至于价格要看你卖的是什么和你的消费群体。一斤白菜三毛钱,一部手机几千到一万多,消费群体不一样。白菜贵一毛钱老百姓可能就不买了,甚至少买。而手机针对的是上层领域,老板们用它可以更方便更快捷的赚钱,贵也要用。子林的研究严格地说是有知识产权的,做有偿服务再正常不过了。也就是说这个知识产权对考生来说等于高考分数,你们告诉我,高考分数一分值多少钱?再贵也会有人买的。所以不用考虑一般人上不起这个辅导班的问题,我们是以盈利为目的商业性质的辅导机构,不是慈善机构,所以不用考虑那么多,在商言商。” 子林说:“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这话看来一点也不假。汉鸿,雪儿说我能当中学的高级教师,我看你能当大学教授。雪儿,你说是不是?” 雪儿说:“你们两个都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呀,哎!我觉得汉鸿没有说完。” 汉鸿接着说:“我们三个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辅导机构,合伙人制。这个科研成果是子林的,子林占大股,百分之四十,我跟雪儿各占百分之三十。子林负责研发,我负责面授,雪儿负责外联公关。就以子林辅导的那个学生的同学为主要推广群体,因为子林的成效在那摆着,就不用做宣传了,这个事成功率占百分之九十以上,没有不干的道理?” 雪儿也兴奋起来了:“我看也行,子林,我们干?” 子林说:“汉鸿绝对是商业奇才,不过有一点想多了,我们三个还要分大小吗?” 汉鸿说:“你那个活是最累的,再说了这原本就是你的专利,我们两个是跟你沾光。” 雪儿也说:“汉鸿说的有道理。” 子林说:“行了,别说这么热闹了,这个事恐怕是不行的。” 汉鸿说:“怎么了?” 子林说:“我都答应人家了,只对人家一个孩子教学的。” 汉鸿说:“签协议了?” 子林说:“没有。” 汉鸿说:“那就不算数。” 子林说:“口头承诺也是承诺,要不人家凭什么给我那么多钱,不能说话不算数的。” 汉鸿想了一下说:“那这样,你继续给他当家教,你不用出面,只负责教材就行了,我跟雪儿出面组织和面授。” 雪儿也晓过来了,那样她就要天天和汉鸿单独在一起了,汉鸿的小心思,她明明白白,就说:“那不行,子林不干我就不干。” 汉鸿说:“还是我们三个一起干,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雪儿说:“反正子林不出面我就不干。” 子林知道雪儿的心思,他不好说什么。 汉鸿说:“雪儿,子林,我们都是学经济贸易的,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练练手多好呀。虽然我未来的方向也不在教育方面,但是干一下,接触一下社会,对我们未来应该是有好处的。” 雪儿坚定的说:“你说的都有道理,我就一条,子林干我就干。否则,你就是把凳子说的满地跑,我也不干。” 汉鸿明白雪儿这是在借机明志,这些日子雪儿都不与他单独相处了,今天不是子林请吃饭,恐怕雪儿是不会跟他出来的,他感到雪儿越来越把他当亲哥了,离他越来越远了。而且明显对子林有一定的依赖了,这让他很不舒服,也不甘心。 第14章 畅想与憧憬 雪儿选择子林,虽然是雪儿的主观意志所为,但汉鸿依然满满的醋意,这个世界上恐怕最难处理的就是感情纠纷,这是人们最自私的一个领域。 汉鸿也不例外,他不会轻易放弃,但他不便过多表示什么,就说:“那好,先不说这个了。子林,说说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子林说:“也没什么长远打算,将来踏踏实实做点事情就可以了。” 雪儿也从来没有跟子林探讨过未来的事情,也很想知道子林对将来的打算。 汉鸿说:“等于没说。谁不是踏踏实实做事情呀?” 子林说:“我常听大人们议论,建国后我们那里出了几任好官。一个是六十年代出了一个有眼光有水平的县委书记,他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硬是带着全县人民修了一个大水库,能灌溉几十万亩土地。现在我们全县吃水都靠这个水库,而且云台市也开始用这个水库的水供城市用水了。我去看过那个水库的纪念馆,那个县委书记穿的跟民工差不多,惟一的区别是他戴了一个帽子,上衣口袋里插了两支钢笔,年龄大一点的人经常夸他,也很佩服他。” 汉鸿说:“有点焦裕禄的感觉。” 雪儿说:“那一代人思想很纯。” 汉鸿看一眼雪儿:“你不纯吗?” 雪儿瞅他一眼:“比你纯。” 子林继续说:“再就是七十年代末,我们县来了一位有魄力的县委书记,他把农业结构改变了。从此,我们不用吃地瓜干了,可以吃上白面了。” 雪儿打断他:“地瓜干多好吃呀,你妈捎来的地瓜干我们都抢着吃,太好吃了。” 汉鸿也说:“那个地瓜干确实好吃,拿到城里是可以卖好价钱的。” 子林说:“你们吃的是熟地瓜干,当然好吃了。生地瓜干你们吃吃试试,我妈说以前人也吃它,猪也吃它,一年到头都以它为主。” 雪儿瞪着眼睛吃惊的问:“人和猪都吃地瓜干呀?” 子林说:“是呀,猪吃的少,人吃的多。猪吃地瓜干加糠,人吃地瓜干加咸菜,那时候农村很穷的。就是因为这个县委书记的功劳,我们现在都能上吃白面和米饭了。所以很多人都说他的好,我妈非常崇拜这个县委书记。” 汉鸿说:“子林,我明白了,你是想回到家乡去干一番事业?” 子林说:“这几年我们家乡的经济发展的飞快,特别重视引进外资,引进一个外资项目要敲锣打鼓,还要放鞭炮。会用大号霓虹灯字标明是xx合资企业,晚上一闪一闪的特别醒目。所以,我觉得我们所学的,应该是他们急需的,在那里我们应该更能发挥作用。” 汉鸿兴奋了:“哎呀,我说嘛,一般农村出来的学生,报志愿的时候都偏重于报农业工业和师范方面,你却报国际经贸专业,原来你是老谋深算呀。” 雪儿瞪了他一眼:“大哥,不能这么说话?” 汉鸿赶忙说:“哦,对不起子林,我没别的意思,别误会。” 子林很大度地说:“没什么,你说的也是实话。” 说到国际贸易这一块,汉鸿就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汉鸿了,而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他问:“子林,你最近都在关注什么?” 子林说:“大部分精力都在家教这个事上。” 雪儿也被他们的激情渲染了,给他们每个人倒一杯水,坐在对面倾听着。 汉鸿说:“你有没有关注香港回归的有关报道?” 子林说:“有呀,每轮谈判都很关心。” 汉鸿一拍大腿:“对呀,学外经贸的不关心这个事他就不能毕业。子林,我告诉你我特别关心这个事,我仔细分析了,香港回归的每一轮谈判都在释放一个信号,那就是我们国家对外开放的力度只会加强不会减弱,并且我们国家还在申请加入世贸组织。一切现象表明,未来我们国家将会面向全世界敞开大门,敞开大门不就是要加强经贸、科技、金融各个领域的合作吗?这就来了我们的用武之地,我们可以联手把我们国家的工农业产品卖给全世界,然后把国外的好东西给他弄回来,尤其是能源方面的。子林,你做事扎实,亲和力好,到时候你负责国内这一块,我负责国外这一块,不干他个天翻地覆凯尔康就白为人了。” 雪儿不满了:“看来没我什么事?” 汉鸿说:“我们三个人一起干,你与我一起负责国外这一块。” 雪儿说:“才不呢,我与子林负责国内。” 汉鸿不接这个话。 子林也兴奋起来说:“汉鸿,我觉得行,我们这也叫实业强国方略。” 汉鸿说:“对呀,今天太高兴了,雪儿去拿瓶酒来,今天必须喝几杯。” 子林阻止道:“话可以随便说,酒就别喝了?” 汉鸿说:“怎么?还有你王子林怕的事吗?” 子林一拍桌子:“喝,不喝是孙子。” 雪儿兴高采烈的去拿酒。 热血铸就青春,三个意气风发的热血青年,畅想着未来,憧憬着明天,冲动着青春该有的冲动,那热血与激情,像雨后春笋,破石惊天,不可阻挡。 此后一段时间,三人相处的相对平和。 这份平静很快被刘伟玲打破了。 刘伟玲是个简单善良的姑娘。父母原本都是乡政府的干部,所以她的小学也是在乡下学校读的。父母也是考虑她要上初中了才托人进的城,目的是让她能上好一点的初中和高中。由于她有一段乡下小学的经历,所以她对子林这种农村生长的男生比较熟悉,心里不但没有隔阂,还有一种亲切感。 大学生谈恋爱再正常不过了,好多同学都成双结对了,也有男生追求她,但她却因为跟着雪儿与子林接触多了,对子林产生了好感,别人走不进她心里了。 以前吃饭的时候也曾给过子林眼神,但子林都视而不见。刘伟玲自信自己不是难看的女生,虽比不上雪儿,但也是回头率较高的女生。她曾试着约子林,子林都以各种借口给挡回来了。 最近雪儿和汉鸿也没有组织吃饭,刘伟玲就没有了单独跟子林接触的机会。她有些烦恼也有些着急,她不想再等了,她要主动出击。 第15章 今天有桃花运 今天是礼拜天。 同寝室的姐妹都在睡懒觉,刘伟玲心里有事,起来碰碰雪儿,就走出去了。 雪儿等了几分钟也跟出去了,问站在楼梯口的刘伟玲:“怎么个情况?” 刘伟玲吞吞吐吐的说:“嗯,我想请你帮个忙?” 雪儿问:“什么事,说。” 刘伟玲说:“我想约子林和汉鸿,我们四个一起吃个饭?” 雪儿警觉起来:“怎么个意思?” “总吃你们的不好意思呀,我会请一个不行吗?” “说实话好不好?不然我回去睡觉了哈。” 刘伟玲不隐瞒了:“哎呀,我约不动子林。” 雪儿吃惊不小,犹豫了一下说:“这个忙我不能帮。” 刘伟玲急了:“你别不够意思哈,我给你当了多少灯泡?” “牛排也挺贵呀!” “我也请你们吃牛排行了?” “你约不动我就能吗?” 刘伟玲恳切的说:“你今天怎么了?他们都听你的,你打电话给汉鸿,让他叫上子林一起出来。他们要是不出来,我就不怪你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雪儿也真不好说什么了,她望着刘伟玲那清纯的眼睛,真想告诉她真实的情况,但她不能,因为她与子林只是心灵感应,并没有把话说透。 雪儿给汉鸿打电话。 汉鸿秒接:“雪儿!” 雪儿:“你看子林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刘伟玲兴奋地抱住雪儿。 子林与汉鸿往外走的时候,话题居然扯到了宇宙。澳大利亚天文学家经过推算宇宙的实际年龄为十一亿岁,比原来预估年轻三分之一。科学家对大麦哲伦星云的一千万颗星体进行了观测,重点观测了已知的八千多颗脉冲星中的七十颗,科学家根据星体的质量和亮度就能计算出其内部核反应所消耗的氢的数量,从而推算出它的年龄,宇宙的年龄应该为九十亿到一百二十亿年,这是一重大科学发现。 雪儿与刘伟玲在校门外等他们。 刘伟玲问:“你们俩聊得什么?那么专注。” 汉鸿说:“再聊宇宙呢,人在宇宙里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太渺小了。我们的人生百年,在宇宙里都短的快找不到计量单位了。今天怎么个情况?” 雪儿说:“人家伟玲要请帅哥吃饭。” 刘伟玲说:“是呀,总吃你们的过意不去,我作个东可以吗?” 汉鸿连说:“可以,可以。” “两个帅哥想吃什么?”刘伟玲顿了一下接着问:“子林,你想吃什么?” 子林说:“我什么都可以,随便。” 雪儿冲着子林:“随便是什么意思?” 子林说:“就是吃什么都行呗。” 雪儿说:“真的?” 汉鸿看出来雪儿又要跟子林使坏,冲子林说:“小心!” 子林说:“这有什么,真的。” “那好。”雪儿说着顺手薅了一把柳树叶子,坏笑着递给子林“吃。” 子林知道雪儿又要跟他玩了,就说:“你吃我就吃。” “是你自己说的你随便呀,我们也没有说随便。”雪儿说着就靠近子林。 子林刚要开口说话,雪儿飞快的将柳叶塞进他嘴里:“快吃你。”转身飞快地跑了。 子林顺手薅了一把柳树叶子就去追赶雪儿。 刘伟玲在后面喊道:“你们两个疯什么呀?” 子林追上雪儿,雪儿把着他的手求饶,并趁机小声说:“恭喜你,今天有桃花运。” 子林没有多问,他明白了。他把柳树叶子撒了雪儿一头。 刘伟玲和所有同学一样,都认为雪儿跟汉鸿是一对,这是没有质疑的。她更没有想过雪儿与子林会有着关联,不然她也不会找雪儿帮这个忙。 汉鸿在后面与刘伟玲一起走着,他看着雪儿欢快的与子林追逐着,心中很不是滋味。只要有子林在场,雪儿就会像一只小燕子,自由的欢笑戏耍,这是他从没有享受到的。 雪儿已经明确地站在子林这边了,不过今天让汉鸿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刘伟玲的心思,如果刘伟玲能与子林进一步发展,那对他可是太有利了。想到这里他便对刘伟玲说:“都说男追女相隔千山万水,女追男就是一道窗户纸,谁规定的就应该男追女呀,窗户纸不破一切都是未知数,加油!” 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刘伟玲稍愣了一下,接着也追了上去。 吃完饭,刘伟玲说:“子林,人家汉鸿和雪儿肯定有单独节目,我想到滕泉商城逛逛,你陪我去?” 子林说:“我下午有课,要马上过去,逛商场这种事你还是找白雪。” 雪儿说:“子林你真不够意思,吃了饭就想跑。” 子林说:“是真的有事,今天下午要和维克一起去买一些资料。”子林说完看了一下表“哎呦,快到时间了,不好意思哈,你们三个去玩,我要走了。” 子林起身,跟他们摆摆手,就急匆匆的跑了,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子林的话不是纯粹的假话,他要给买学习资料是真的,但时间却不是那么急的,早一天晚一天都可以。 他上次给汉鸿和雪儿说过的那套想法,他跟维克的父母说了,吕继光夫妇十分感动,表示无论花多少钱他们都认了,让子林大胆放心去做。 维克的妈妈杨红霞当即拿出两千元要他先花着,不够她再给。 子林从来没有这么随性的花过钱,很有感触,富人家的日子真的不一样。 子林很快就买好了他想要的资料,把剩下的钱给杨红霞。 杨红霞坚决不要,说剩的钱你就当零花钱。 子林坚决不肯,他告诉杨红霞自己研究的东西要等到维克高三才能用的上,也不知道对维克能有多少帮助。 杨红霞说,小王,我们看出来了你是个实在的孩子,我们信你,维克的学习上的事我们都听你的,你就放开手脚去做就好了。 子林非常感激这一家人对自己的信任。 此后一段时间,子林除了给维克作补习外,把本省近十年的和几个重点省市近五年的高考题都看了一遍,也做了一遍,也就是说子林等于又参加了n次高考,他把每个学科的重点和拐点题都总结了一遍,把这些重点和拐点题的题式进行了分析和预判,并把这些东西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重点复习资料。 第16章 雪儿吃醋了 这一晚,子林像往常一样,吸着初冬寒冷的空气,悠哉悠哉的走回学校,又是雪儿站在那里。 子林走上前去用眼睛询问。 雪儿眼看着前方说:“陪我走走。” 雪儿说完径直往前走去,子林就紧跟着到了小公园,雪儿盯着河面问:“开始书信往来了?” 子林一下子明白了。 刘伟玲又约了子林两次,子林都推脱了。 刘伟玲心里感到纳闷,她给子林写了一封信,信很短:感觉你在逃避什么?如果不同频,请明示呆萌人。 子林给刘伟玲回了一封信:每个按键都能弹出悦耳的乐声,干吗盯一个键。 刘伟玲这个初涉爱河的小鹿有些迷茫了,子林已经牢牢的烙在她心里了,她不会轻易放弃的。她仔细观察了子林,她可以肯定子林没有女朋友,可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配不上子林了,她找不出子林不喜欢她的理由。于是又给子林写了一封信:没准两个人一起能弹奏出更美好的乐章,不试怎么能知道?我有信心,你呢? 子林回信:十分感谢抬爱,你真实纯洁漂亮可爱,会遇到更好的,我是榆木脑袋,别费劲了,祝福你! 这一封信是今天上午子林放在女生宿舍一楼传达室的,不巧被雪儿看到了,她一眼就认出了子林的字体。一看是写给刘伟玲的,就把信拿回宿舍了,扔给刘伟玲,说了一声:“你的信。” 然后就在自己床上依坐着,用眼睛观察刘伟玲。 今天同宿舍的邓珊珊和高华娟作伴出去玩了,寝室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刘伟玲看完信就趴在桌上,慢慢的肩头有点耸动。 雪儿赶忙过去拍拍她,问:“怎么了?” 刘伟玲把信递给雪儿,同时说:“白雪,你说王子林是铁打的么?” 雪儿说:“追你的男生也不少呀,就没有考虑一下别的人?” 刘伟玲一边用纸擦眼泪一边说:“不行,别人进不来。” 雪儿明白她的话。 子林刚到大学的一段时间,大家都觉得他比较沉闷,少言寡语,似乎不太合群。但是慢慢地子林的人缘上来了,现在很多同学都挺喜欢他的,不但男生喜欢他,也有不少女生喜欢他,这就是汉鸿所说的亲和力。至于有多少女生喜欢子林雪儿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刘伟玲绝不是第一个,至于子林为什么都不理睬人家,是不是因为她,她不是十分清楚。 自从上次子林跳河以后,雪儿就感觉到了子林心理上有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就是子林的自信心,她很高兴看到这个变化。她想再给子林一些时间,也给汉鸿一些时间,都慢慢的接受一些现实,雪儿希望他们三人今后能好好相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危机感了,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了,于是她来找子林。 子林对雪儿说:“回信是一种礼貌?” “真实纯洁漂亮可爱,这样的话也是榆木脑袋能想出来的吗?”雪儿醋意满满的盯着子林。 子林说:“什么意思呀?我总不能说你长得没有白雪好看,所以就不好意思了?” 雪儿用眼睛的盯着子林,似乎要看透他的心。 子林让她盯得发毛:“怎么了?又说错了?” 雪儿问:“你刚才说的是心里话?” 子林:“什么话?” 雪儿:“刚才那句话。” 子林:“这不是你逼的吗?” 雪儿:“我逼的?” 子林:“啊。” 雪儿:“那好,我今天就要逼一逼你。我问你,你们通了几次信?”雪儿耍起大小姐的小任性了。 子林:“这个哪能告诉你呀,那是人家的隐私呀。” 雪儿咄咄逼人:“你说不说?” 子林后退两步说:“雪儿,这是人家的隐私,说了对人家不尊重的。” 雪儿一转身翻过护栏,像子林上次跳河的姿势一样,脚踩堤坝边,一只手勾住护栏。 “你干什么?”子林吓了一跳,说着就要过去拉她。 雪儿伸出一只手止住他:“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松手。” “雪儿你别胡闹好不好”子林有点着急了。 “我没有胡闹,你不告诉我,我就松手了。”雪儿说着眼睛就望向河面。 “好,好,好,我告诉你,你先上来好不好?”子林有点无奈了。 雪儿:“就这么说。” 子林:“好,好,好,前面有过一封信,行了?” 雪儿:“她怎么写的?你怎么回的?” 子林:“这个哪能说?” “说不说”雪儿又望向了河面。 子林忙说:“行,行,行,我不能说人家怎么写的,只能告诉你我怎么写的。” 雪儿:“行。” 子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说每个按键都能弹出悦耳的乐声,干嘛盯一个键。” 雪儿瞪着子林:“王子林你个大坏蛋,居然这么会写情书。” 子林赶忙辩解:“那不是情书,那是回信好不好?” “那也不行,你必须给我写一封信,我明天就要看到。”雪儿继续任性。 子林说:“行,行,行。你快上来呀!” 这个时候远处有两对老夫妻在遛弯,他们发现了要跳河的雪儿,一边喊着“姑娘姑娘,想开点”一边冲这边跑过来。 子林说:“你快点上来,人家要过来救你了,要出洋相了。” 雪儿加快了语速:“那你快说,你那句话是真心的。” 眼看着四个老人就要冲到眼前了,子林说了一句“真的”就上去一把抱着雪儿,同时探下腰伸出手抄起雪儿的腿,一下子把雪儿抱过来了。 四个老人冲到眼前开始围住雪儿:“姑娘,什么事这么想不开呀?这河水很深的,能淹死人的,不是可以闹着玩的” “想想你家里的父母,可不敢乱来呀。” “你死了,你父母还能活吗?” “哪有过不去的坎呀,可不能寻这短见呀。” 子林赶忙上前辩解,被老人一把推开:“这么好的姑娘你也敢欺负,你的心长哪去了?” “你这么一个小伙子,能看着一个姑娘在你面前跳河?你的心是肉长的吗?” 雪儿本来就是在要挟子林的,看着四个老人围攻子林心中乐开了花。 四个老人最后说,虽然人没有什么事,但是你们最好跟我们到派出所备个案。并对雪儿说,姑娘这是为你好,将来真有什么事,公安局可以找他。 雪儿一看事有点大,就赶忙上前去解释,四个老人质疑了一会,看到子林胸前的校徽,就问明了他们的身份,然后说要看着他们走进学校才放心。 子林和雪儿只好在好心的四双眼睛的监视下,走回了校园。 第17章 你还差我三个字 第二天,雪儿收到了子林的信,打开一看,只有三个字:王白雪…… 雪儿心花怒放,南方有一种习惯,女人出嫁后就要在自己的姓名前加上夫姓,这是子林的暗示,她懂。但她不甘心,她给子林回信了。 子林打开雪儿的信:“白王子林,把省略号变成文字,晚八点半,跳河地点北五百米雕塑像处见。” 王子林欣喜若狂,虽然他早就感受到了雪儿的心意,但他不敢确定那是真的,因为雪儿总是喜欢拿他开涮拿他取乐,有时候他也分不清是真是假。雪儿在他心目中那是至高无上的,是女神!是可望不可及的。他不敢相信他这么一个穷小子会得到这个至高无上的万人瞩目的娇公主的芳心,家境的悬殊,让他有一定的自卑感。 但是昨天晚上河边的那一幕,让他觉得雪儿是真的很在意他的,虽然他没有足够的勇气拥有雪儿,但他却有十足的好奇心想知道他与雪儿的可能度,所以他给雪儿写的信用的是:王白雪。这是一种试探。雪儿回的是:白王子林。他得到的是肯定。 这可是上帝给他的最高奖励,这个奖励让他手颤抖人颤抖心颤抖,让他有范进中举的癫狂感,天上掉下来的这个大馅饼,把子林砸晕了。 其实不是刘伟玲配不上子林,子林给刘伟玲的评价是很恰切的——真实纯洁漂亮可爱。刘伟玲在女同学中也是佼佼者,如果不是有雪儿恐怕不是刘伟玲追子林了,而是子林要用心追刘伟玲了。 而自从雪儿出现在子林的生活中,情况就发生了变化,虽然子林没有勇气追求雪儿,但这不影响他对美好的向往。他知道自己和雪儿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只能远远地看着雪儿,欣赏她,却不可能走近她,更不可能拥有。 他当初鼓励汉鸿的去追雪儿,而自己却远远的躲开了,就是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觉得雪儿与自己就是天鹅与青蛙的差距。但雪儿的影子却把他心里的那个位子给占了,所以别的女生就很难再走进来。子林也常常感到奇怪,明知道不可能,却常常魂牵梦绕,当然这只是他心底的秘密。 子林就没有想到有一天事情会逆转,会让他成为主角。那次他从河里爬上来,雪儿把他的头放在怀里,用纤纤葱指在腮帮上啪啪拍打的时候,雪儿那急切关心的样子让子林感动陶醉,雪儿温馨的怀抱激起了子林男人的保护欲,更给了他信心,那一天他就开始重新审视和评估他们的关系,他甚至开始考虑怎么处理与汉鸿的关系了,没想到刘伟玲的信促进了事态的进展。 子林早早的来到雪儿定的约会地点,天有点冷,时不时地飘点雪花,但子林心中却是一团火焰,他觉得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慢。 他不时的看看表,差十分钟的时候,他看到雪儿走过来了,子林飞速的跑过去。 雪儿看到了子林也小跑迎上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两颗火热的心,瞬间紧紧地抱在一起,没有语言,只有紧紧相箍着的四只手臂。 急促的喘息中,子林低下头,刚好与同样急促呼吸的雪儿四目相撞,片刻,雪儿闭上了眼睛,子林慢慢靠近…… 雪儿那特有的芬芳气息让他心醉。 他用舌头碰了一下雪儿的嘴唇! 雪儿朱唇微启,香舌可见。 子林立即印上去,彼此献上了初吻,热烈而疯狂,星星也羞的闭上了眼。 当星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依偎在公园的椅子上。 雪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冲子林一伸手:“拿来。” 子林:“什么?” 雪儿:“省略号呀。” 子林:“没有呀。” 雪儿:“你敢?” 子林:“真的没有。” 雪儿伸手揪住子林的耳朵。 “唉!唉!唉!你轻点,你把它揪掉了。”子林疼的直咧嘴。 “不听话要它干嘛?”雪儿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在这呐。”子林说着掏出了一个纸叠的鸽子。 “你这可是自找苦吃呀。”雪儿满意地笑了,一把抢过来就要看。 子林按住她的手说:“不许看” 雪儿拨开他的手打开信,借着暧昧的灯光,她看到: 你像一缕春风, 吹进我的原野, 开出满园鲜花 ——玫瑰! 你像一线阳光, 照进我的心田, 激活一个密码 ——爱情! 可乐滋润着玫瑰, 玉指腮上拍出爱的节奏, 梦想飘进了宇宙 ——宇宙爆炸! 王子林边骑骏马, 雪儿琼楼舞曼纱, 玫瑰铺路 ——爱情起驾! “哇!子林,你大才子呀!不像理科生呀!”雪儿兴奋满足的笑了。 子林说:“就是怕你笑掉牙。” 子林这不伦不类的情书,说不上是什么文体,但把他的心思完美地表达出来了。雪儿看得懂,看得高兴,这就足够了。 雪儿像想起了什么:“你喝可乐的时候就有心了?” 子林说:“没有,是感受到了你的细心。” 雪儿说:“王子林,你好阴险呀,你既然感受到了为什么没有反应呀?” 子林说:“我哪敢呀,我以为那是高素养女生的基本表现了。” “你就狡辩。”雪儿温柔的拍拍子林的嘴巴说:“我拍拍你的嘴巴就能写出诗来,那我踹你一脚是不是能写出长篇巨着呀?” 子林忙说:“宝贝,你饶了我,你就是把我踹进石缝里我也做不到呀。” 雪儿摸着子林的脸甜甜的说:“我试试?” 子林享受着说:“你可以随便踹,就是别让我写东西就行。” 雪儿想了想:“不对,你还差我三个字。” 子林说:“我人都是你的了,还留三个字干什么?雪儿,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处理一些事情。” 雪儿看着子林:“你是说汉鸿?” “嗯。”子林望着远处说:“汉鸿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最投机的朋友,也是我最尊重的朋友。他的高雅,他的学识,他的格局是我达不到的,我们同学里也没人能达到,令我佩服。跟他在一起,也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可偏偏他也深爱着你,他为了你都能放弃清华,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们三个是好朋友,我不想失去汉鸿这个朋友。” 雪儿动情的看着子林:“子林,这也是我的一块心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上学以后他就住在我家,我虽然没有亲哥,但我可以肯定他比亲哥都亲,我也不想让他伤心。子林,想想办法让他别难受,他难受我们都不舒服。” “嗯,尽最大努力,但我怕效果不尽人意。” “你想怎么做?” “嗯,我也没有想好,就用男人的方式。” “决斗?” 子林轻轻捏捏雪儿脸说:“想什么呐,太原始了。” 雪儿乖乖的:“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子林想想说:“很快就要放寒假了,就到寒假结束。” “嗯”雪儿乖乖的依偎在子林怀里。 雪儿秀发飘出来的清香让子林心醉。 子林再次低下头来。 星星又躲到云朵后面了。 第18章 我们扯远了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要放寒假了。 一日晚饭后,子林叫上汉鸿,两个人沿着河坝走着。 汉鸿先开口了:“跟刘伟玲接上火没有?好像你不感冒?” 子林没有说话,停下脚步,望着前方。 汉鸿问:“你怎么了?有心事?” 子林说:“雪儿在这里骂过你我一次,她说我们看三国中毒了,她痛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 汉鸿低头沉思了片刻:“雪儿骂的不错,可是我不能没有雪儿,我的所有规划都与她有关,我也谢谢你子林,你的成全我心领了,我需要时间。” 子林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年了。” 汉鸿说:“少时不懂成人事,那都是成长的过程。” 子林说:“初中就有谈恋爱的了,高中的时候你可别说你不懂这个事,高中到现在也好几年了。” 汉鸿说:“子林,你什么意思?我知道雪儿对你有好感,可是子林你要面对现实,雪儿的情况你也清楚,你们有可能吗?将来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将来都是个事,雪儿能跟你到县城去过那种小市民的生活吗?” 子林转过来看着汉鸿。 汉鸿赶忙解释:“子林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一个现实。子林,我知道你心中有一个梦,而这个梦是你和你妈妈共同的梦,那就是让你成为人们尊重的,值得她骄傲的一个人。我也知道你会毫不犹豫的去实践这个梦。可是子林,你想过没有,雪儿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这个我比你清楚,雪儿从小到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发愁,她能适应你未来的生活吗?你想过没有?” 汉鸿的话是理性的,其实这也是以前子林有顾虑的一个重要的因素,可是当爱情来临了又有几个青春少年能那么理性呢?何况子林觉得他有能力有信心不让雪儿受委屈,就是有点顾虑,也让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给打消了。 子林说:“汉鸿,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我们的将来都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困难,这很正常,难道我们没有能力来解决这些吗?” 汉鸿说:“子林,社会上的事,恐怕我比你知道的多一点,现实比我们想象的要残酷很多。” “我们扯远了。”子林对汉鸿此时的思维角度不感冒:“汉鸿,你对雪儿有信心吗?” 汉鸿看着远方:“我需要时间。” 子林也同样的看着远方:“一个寒假,你应该能把话说透?” 汉鸿看着子林:“什么意思?” 子林说:“雪儿还说,我们如果把意志强加在她身上,那我们跟那帮流氓就没有什么区别,这句话我认同。” 汉鸿有些燥急的说:“子林,你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刘伟玲有什么不好的?” 子林不愿听了:“汉鸿,我们尊重一下雪儿好不好?” 汉鸿心里有气了,转身一脚将一颗石子踢向河里。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再过几天就要放寒假了,好多同学开始聚餐了,今天这几个,明天那几个,走马灯式的交叉着。子林、汉鸿、雪儿和刘伟玲都在其中。 子林约汉鸿吃饭。 汉鸿问:“都有谁?” 子林说:“我们仨。” “那就算了。” 子林不好勉强,上次谈话之后,汉鸿与子林有点远了。 马上就到寒假了,子林妈妈给他捎来一包熟地瓜干和秕花生米,这是大多数城里孩子最爱吃的,子林把这些东西分了一半给雪儿,又将剩下的分了一半给汉鸿,最后剩下的拿到宿舍六个哥们共享了。 晚上子林与雪儿又到河边了,亲热之后雪儿问:“你跟汉鸿是不是有点生分了?” “没什么,过一段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谈话的内容?” “以后告诉你,现在真的不能说。” 雪儿说:“那好,我不问了,那你没有打算放假之前一起吃个饭吗?” 子林叹了口气。 雪儿:“汉鸿不愿意?那我请。” 子林说:“雪儿,你暂时把我和汉鸿都当哥哥好吗?” 雪儿望着子林,她能猜到子林在为处理好与汉鸿的关系做着什么样的努力,她轻轻的点点头,温顺的趴在子林怀里。 雪儿请客,子林与汉鸿坐一面,雪儿坐一面。 雪儿端起水杯子说:“时间真快呀,一个学期就这么结束了。来,我们干一杯!” 虽然雪儿尽力调节气氛,但依然有一点沉闷,汉鸿几乎一句话也不主动说。 雪儿问汉鸿:“我们什么时间走?” 汉鸿说:“后天下午。” 雪儿问:“怎么走?” 汉鸿说:“三点的车,到家吃晚饭正好。” 子林说:“那好呀,后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饺子,然后送你们上车。” 雪儿说:“好呀,你什么时间走?” 子林说:“我可能要晚几天,高中的期末考试要晚一点,维克的妈妈希望我能等他考完试放假了再走。” 汉鸿说:“高中放假都是要靠近春节的,那不太晚了吗?” 这是今晚上汉鸿主动说的第一句话,看得出他对子林是关心的。 子林说:“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雪儿说:“那你妈妈会着急?” 子林说:“没事的,妈妈理解的。再说了这个时候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早一天晚一天没多大关系。” 第二天晚上,子林与雪儿在老地方见面了,该有的程序完了之后,雪儿拿出一个手机给子林。 子林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家也没有电话,这么长的假期,你想我了怎么办?”雪儿说着忽然来灵感了:“哎!子林,你家里会不会有个童养媳什么的?”雪儿说完就赶紧跳开了。 “你这么恶毒,看我怎么收拾你。”子林起身就去抓雪儿。 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追逐着,抓起地上的雪互打起来,一会儿雪儿就挨了子林好几个雪球。 雪儿不干了,她怎么会吃这个亏,她让子林站着不许动,可就是这样雪儿也打不准,不是打偏了,就是被子林用手挡开了。 雪儿又不干了,让子林的手也不许动。她走近些,一个大大的雪球砸在子林脸上。 “你好霸道呀。”子林去抓雪儿,两个人在雪地上滚打着疯耍着,青春无理,恋人在一起没有对与错。 疯累了两人躺在雪地上,子林说:“我还是不能要你的手机。” 雪儿说:“怎么了?假期四十多天呀,我们怎么联系呀?” 子林说:“同学面前不好说,这东西太贵了,回家也不好解释呀。” 雪儿坏坏的说:“难不成,你家里真有童养媳?” 子林也坏坏的说:“有哇,我有十个。” “去你的。”雪儿抓起一把雪,顺着子林的衣服领子给塞了进去,跳起来就跑。 冰凉的雪,冷的子林哇哇乱叫。 雪儿一边跑一边开心地笑着…… 第19章 真想再跳一次河 中午,子林请雪儿汉鸿吃了一顿饺子,然后就送他们去车站了。 车开动了,雪儿走了,也把子林的心带走了。 往后走的路上,子林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孤独,他知道自己彻彻底底的爱上雪儿了,离开自己心爱的人一会就这么难受,他似乎就能理解汉鸿近日的心情了。 在爱情方面人人都是自私的,不自私是因为你没有开始爱。 子林与雪儿已经开始恋爱了,却给汉鸿一个假期的时候公平竞争,这个公平本身就是不公平的,这只是给汉鸿一个缓冲时间,让他接受现实。 其实子林的爱更自私,不自私的爱怎么能走进灵魂里去! 晚上,子林同宿舍的同学组织了一个小聚餐,他不得不去。到场一看,四个男生五个女生,刘伟玲也在,刚好剩一个座位就在刘伟玲身边。 同学聚餐等于鸭子吵湾,吵闹中刘伟玲小声对子林说:“你太不够意思了,送白雪和汉鸿也不叫上我。” 子林说:“不好意思,没来得及,等他们回来给你补上。” 刘伟玲说:“下次是不是该给你当灯泡了?” 子林说:“你什么意思?” 刘伟玲说:“装,装,你就装。我在白雪桌子上看到了一个信封,是我熟悉的笔迹。” 子林不好再说什么。 刘伟玲拿起杯子主动与他碰了一下说:“眼光好高呀,你这算不算是横刀夺爱?汉鸿能饶了你?” 子林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家?” 刘伟玲说:“明天下午。怎么?你要去送我吗?” 子林说:“如果需要当然可以。” 刘伟玲说:“当然需要,我也要吃饺子。” “没问题。”子林说着站了起来,拍了两下手,大声说:“明天中午,海鲜饺子馆送刘伟玲,谁去报名啦。” 立马有三个明天不走的人站起来报名,刘伟玲在桌子底下狠命的踩着子林的脚。 晚上,子林百般无聊的一个人来到河边,来到他与雪儿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回味着往事。似乎雪儿就在身边,怪了,雪儿刚走了几个小时他就变成这个样子,看着那一景一物,雪儿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那些醉人的镜头在翻演着,雪儿的气息仿佛就在身边。 忽然一阵电话铃把沉浸在回忆中的子林吓的一哆嗦,好一会才想起自己也有手机了。赶忙掏出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雪儿。他的手机这是第一次通话,也只有雪儿一个人知道他的号码。 他赶忙接通:“喂,雪儿!” “嗯,子林,你在哪?”雪儿的声音绵绵的。 “我在老地方。”子林也悠悠的说。 “你自己到那去干什么?天这么冷。”雪儿有点担心。 “雪儿,你把我的魂带走了,所以不知道冷。”子林望着幽幽的天空。 “我的心也在你身边。” “真想再跳一次河。” “别傻,要跳也等我回去,不然没人救你呀。” “让你再好好拍拍我的嘴巴。” “我把你嘴巴打肿,行不?” “好,两边都打肿。” “嗯,对了,你今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张忠华请客。” “刘伟玲也去了吗?” “去了,对了,她说看到我给你写的信的信封了。” 雪儿偷笑了一下:“那是我故意让她看到的。” “为什么?” “这样以后我就不用费口舌跟她解释了。” “雪儿,你能当间谍,太有心计了,我得小心点,别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雪儿偷笑:“你要是能卖个好价钱,我就多卖你几回,卖的钱我好吃牛排。” “你费那个劲干嘛,直接把我吃了算了。” “吃你?你得先跳到黄河里洗洗才能吃。哎!说归说,你们家的地瓜干又软又甜,真好吃。” “馋了?” “嗯。” “你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我让我妈给你捎一点。” 雪儿窃喜:“那多不好意思呀?”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那是对你,现在是麻烦你妈,当然不好意思了。” “你将来对她好点不就行了嘛” “嘿嘿嘿,也是哈,那就不客气了,少捎一点就可以了哈。” “得嘞。” “你现在赶快回宿舍,外面太冷了,听话哈。” “嗯,你照顾好自己哈。” “嗯,挂机。” “嗯。” 废话连篇,一对情侣却聊的津津有味,恋恋不舍。 子林与雪儿通了电话,心情好多了,回到宿舍又开始认真研究他的的高考材料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吕维克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全班排名第十七位,维克的学习积极性完全起来了,甚至是膨胀式的,他抱着子林问:“哥,怎么样?” “倍棒!” 说来也怪,以前维克学习不好的时候,吕继光夫妇都没有时间关心和陪伴他。现在学习好了,他们却格外关心起来了,都尽量下班就回家,也不再吵架了,家庭和睦让维克也感到了温暖,心情也格外畅快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 吕继光推掉了应酬,早早回家,他要在家里请子林吃饭。他扎上围裙亲自下厨,杨红霞也跟着前前后后的忙活着。 维克都不记得爸爸上次做饭是什么时间了,看到父母这么热闹的忙活着,他也要伸手帮忙。 杨红霞说:“哎呀,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你去陪着小王老师。” 坐下后,吕继光打开一瓶茅台对子林说:“小王呀,今天这个酒,你必须少喝一点,哪怕是一小杯,好不好?” 杨红霞也在一边帮衬着说:“对对,小王呀,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必须喝一点。” 吕继光不等老婆说完,抢过话头:“你别瞎咧咧了。小王,你听我说,首先呐,今天是小年,因为我们维克你也没能回家与父母团聚,我们拖累你了,叔叔心里也觉得有点对不住你,也算给你道个歉。” 子林连忙说:“叔,您可别这么说,小年不算年的。” 吕继光继续说:“再一个,今年是我们家的好年头,维克的学习是我们家的头等大事,也是我们最头疼的事。因为有了你,维克像是变了个人,我和他妈都快不认识我们儿子了。今天的维克是我做梦也不敢想象的,感激之情我就不多说了,都在酒杯里。来,小王,我们敬你一杯!” 第20章 吕继光参加家长会 吕继光说着就站起来了,子林也赶忙站起来,吕继光与子林碰杯。 杨红霞也把杯子凑过来:“王老师我们敬你!” 维克也把水杯子凑过来:“哥,我也敬你!” 吕继光瞪他一眼:“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叫老师!” 维克赶忙改嘴:“奥,小王老师。” 杨红霞在维克头上拍了一下:“小王是你叫的?叫老师!” 维克笑笑:“好,老师,我也敬你!” 子林赶忙说:“叔叔阿姨,我跟维克是朋友,别见外。” 干了第一杯,吕继光又斟上一杯酒。 子林说:“叔,我不能喝很多酒。” 吕继光说:“小王呀,这杯酒也必须要喝。跟你透个底,托你的福,叔叔也要告别科长时代了。” 杨红霞有点惊讶:“老吕,你要升了吗?” 吕继光说:“组织部门已经考察完了,没有特殊问题,过了春节就该公布了。” 杨红霞激动了:“哎呀,老天爷呀,我们家这可是双喜临门呀,那这杯酒是要喝!” 维克说:“老爸,棒棒的!” 子林也跟着高兴:“叔,那真该恭喜您。” 吕继光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说:“小王呀,我仔细想了一下,功劳还是你的。” 子林说:“叔,这是您的努力,与我没关系的。” 吕继光说:“小王,你听我说,维克上初中的那一年,你阿姨就开始独立开店了,从这一天开始我就没有消停过,你阿姨忙的起早带黑的,几乎不着家。我呢,三十几岁正是竞争最激烈的时候。唉!你是不懂大机关呀,竞争太激烈了,不进则退,没人可怜你。所以也没有时间管孩子,维克是一退再退,唉!不说那些了。今年你来了,维克就一大步一大步往前进,我在单位每每想起维克,就觉得自豪,心情特别好,所以就什么事都顺。我仔细总结了一下,这与你是有直接关系的,所以叔叔要再敬你一杯。” 吕继光说着就又站起来了。 子林也站起来,说:“叔,这杯酒不能您敬我,应该我祝贺您才对。” 维克说:“哥,我爸说的对,我也觉得是你的功劳。” 儿子争气,老公事业有成,杨红霞乐的一脸灿烂,给子林是又倒水又夹菜,她说:“小王呀,阿姨也不会说太多好听的,好话都让你叔叔说了。好过年了,我也就祝你爸妈身体健康,祝你也心想事成!来,干了!” 这一家人今天是比过年都高兴,皆大欢喜,其乐融融。 吕继光也学会了鼓励孩子,他对维克说:“儿子,老爸年轻的时候也觉得很牛,现在看看不如你,你是爸爸的骄傲,家长会以往都是妈妈去,明天的家长会爸爸想去,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维克很高兴,这可是他初中以来爸爸第一次参加他的家长会。 吕继光又问子林:“小王呀,耽搁你这么多假期,真的不好意思,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呀?” 子林说:“叔,我准备把维克这次考试的一些问题给他找出来,再给他准备一些假期的重点作业,大概需要两天,大后天上午就走。” “那后天早上我们一起吃个早餐,然后你就从这里走。”吕继光看了杨红霞一眼,又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子林说:“看情况,叔有什么想法?” 吕继光说:“小王呀,你现在也不是外人了,叔跟你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看维克现在也离不开你,他们是初八就开学,你要是在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早回来几天可不可以?” 这半年来,子林一直受到吕继光一家的亲切相待,人家没把子林当外人,家里的钥匙都给了他一把,似乎子林已经成了他们家的一员了。 子林也体验了一把城里人的生活,他心里也是有感激之情的,他十分爽快的说:“行。叔,那我初九或者是初十就回来。” 吕继光夫妻十分高兴,吕继光说:“这样可真有点委屈你了。” 维克也冲子林挑了一下大拇指。 子林回到学校,学校的同学都回家了,宿舍里停暖气了,十分寒冷。学校里为了安全不让学生用电热毯,子林冻的受不了了,偷偷买了一个单人电热毯,再把别的同学的被子搬过来盖在自己身上,这样才勉强受得了。他拱进被窝就拨雪儿的电话,与雪儿煲电话粥已成了每天的必修课。 第二天晚上子林到维克家,吕继光夫妇居然都在家,子林打过招呼就准备到维克房间。 吕继光叫住子林,给子林泡了一杯茶,把他让到沙发上,自己也坐下来,似乎有不好说的话。 子林问:“叔,您有事?” 吕继光说:“小王呀,是这么回事,今天我去给维克开家长会,遇到一个朋友,他女儿跟维克是同级不同班的同学,我跟他说过你的情况,他就想让你也给他女儿补习功课,你看行不行?” 杨红霞显然有些不高兴,在一旁嘟囔着:“你去开了个家长会,就出来这么多事。” 子林沉思了一下说:“叔,我的教学方法和步骤都是根据维克的情况来制定的,也可以说是量身定制的一套东西,不知道适不适应她。” 杨红霞在一边说:“就是嘛。” 吕继光对杨红霞说:“你懂什么?”又转过来对子林说“叔叔有点为难,所以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子林明白了,找吕继光的这个人肯定有着一定的背景,吕继光不能推辞或者是不敢推辞。但子林考虑的是另外的问题,他说:“时间上恐怕不好安排?” 吕继光说:“时间上是这样的,她到咱们家来学习做作业,你就在这里一起辅导就可以了。” 这时维克出来了,子林就对维克说:“维克,你觉得多一个人你行不行?” 维克说:“我爸都答应人家了,行不行那能怎么办?” 子林对维克说:“好了,你回屋去学习。” 第21章 我跟维克是兄弟 子林替维克关上门,回过来对吕继光夫妇说:“叔,阿姨,我今天跟你们交个底,下一个学期维克的成绩不一定能进步的这么快,我分析了维克的情况,他最好的成绩应该在班级上八到十五名这个区域徘徊,目前进到前五的可能性很小,但他学的会比较扎实,该掌握的东西不要落下就行了。前一阵子,我不是买了很多资料吗?这些日子,我把我们省近十年的高考题都重新做了一遍,从中找出了一些出题的规律和重点题类。我做了一个计划,过了春节维克学的是新课,这个和今年一样,坚持别掉队就行了。到了高三可就大不一样了,高三就没有新课了,全面转入复习和模拟高考的阶段,这个阶段,我的那些研究就会起到大作用。最近我又开始研究其他一些重要省市近几年的高考题,也想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最终希望能帮到维克。多一个人对我无所谓,只要不会影响到维克就行了。” 吕继光两只手重重的拍着子林的肩,感慨万分地说:“子林呀,遇到你是维克的福,也是我们全家的福分,是老天爷在关照我们家。” “叔,阿姨,遇到您们也是我王子林的福份,您们对我这么好,我也很感激的。叔,这个事您也别为难了,我听您的。” 吕继光说:“叔也确实有难言之隐。这样,你明天上午过来一趟,跟他们见个面,工资跟我们的一样,你看行不行?” 子林说:“叔,就别提钱的事了,我是冲着您的。” 吕继光说:“那不行,这是必须的。” 子林现在想的不是钱多钱少的事,他是一心一意想把维克打造成功,这也是对自己能力的一次测试,说心里话他不想分心。 当晚子林走的时候,杨红霞亲自送到小区外,她拉着子林的手说:“小王呀,阿姨想求你一个事。” 子林说:“阿姨,您说。” 杨红霞说:“不管谁来,你可要把维克放在第一位哈。” 子林说:“放心阿姨,我跟维克是兄弟。” 杨红霞说:“有你这句话,阿姨就放心了。” 子林回宿舍继续跟雪儿煲电话粥。 第二天,子林按约定来到吕继光家,吕继光夫妇都在家,家里还多了一对年纪跟吕继光夫妇差不多的两口子,还有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女生。 经吕继光介绍,子林才知道,男的叫赵德坤,是省人事厅的一名副处长,目前被省委组织部借调使用。女的是他妻子叫梁佳茹,在省国土厅上班。女孩是他们的女儿叫赵琳琳。 赵德坤两口子亲热的把子林夸了一顿,让赵琳琳叫了一声“老师”。 又少聊了几句话之后,赵德坤说年底事多,要先走了。他约定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不等子林说话,吕继光就替他应承下来了。 维克学校昨天就放假了,所以今天赵琳琳也就有时间在这里与维克一道学习。 子林先把维克的事安排好了,就跟赵琳琳聊天,了解她的一些相关情况。 看了琳琳这次考试的情况后,子林觉得,琳琳好多分不该丢却丢了。深入了解后,子林发现琳琳是个很认真很勤奋的学生,智力也可以,就是学习方法有问题,不会抓重点,什么都觉得很重要,大量精力都消耗在那些题海里了,跟维克的问题有相似之处。 子林就把问题一样一样给她分析透并指出来。 琳琳虽然觉得子林说的有道理,但她也认为学校老师给讲的每一道题,布置的每一份作业也都有道理,都不能马虎。 子林就招呼维克,带上篮球下去活动一下,换换脑子。 三人来到球场随意的打了一会球,子林指着跑到了远处的篮球说:“琳琳,我们来个西瓜和芝麻的游戏,你就当篮球是西瓜,地上的小石子是芝麻,你捡着石子往篮球那里走。维克,你走两步退一步的去捡球,你们俩看谁先到球那里。” 结果很明显,琳琳还在忙着捡石子,维克早就拿到了篮球。 子林说:“琳琳,这就是你目前的状态。” 琳琳茅塞顿开,但她仍有烦恼,抓重点说说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这正是她的短项。 维克说:“嗨,这不是老师在眼前嘛!” 琳琳不好意的说:“我总觉得什么都重要。” 子林说:“要大胆取舍。走,我们回屋研究。” 晚上,子林随吕继光一家,来到了赵德坤提前预定的酒店。 梁佳茹和琳琳已经提前到了。 大家都到齐了,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赵德坤才急匆匆的赶到,脚刚迈进门就说:“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年底实在是太忙了,对不起老吕,对不起小王老师,太不好意思了。” 吕继光说:“理解理解,年底了事多,都一样。” 赵德坤说:“谢谢,谢谢。” 场面上的人办事怎么样不知道,但客套却一定要到位,也许这就是谦谦君子的表现。 赵德坤说着就直接走到主陪的位子上,他环顾的看了一下说:“今天这个主客是不是该小王老师来坐了?” 吕继光夫妇异口同声的说:“应该,应该。” 子林坚决推辞:“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你们都是领导,我怎么敢坐一席呀,不行,绝对不行。” 子林这是第一次吃这么讲究的饭,也是第一次知道饭桌上的座位有讲究。 几番谦让,赵德坤看子林坚决不坐,就对吕继光说:“来老吕,你坐这里,也给你祝贺一下。” 最后吕继光夫妇坐在了赵赵德坤右侧,子林坐到了左侧,维克和琳琳也跑到了子林身边坐下了,梁佳茹就自然而然坐在了副陪的位子上,看来大家对这一套规则都很熟悉。 趁服务员上菜这个档,赵德坤问女儿琳琳:“琳琳,跟小王老师交流的怎么样?有收获?” 琳琳撒娇的说:“爸爸,王老师说的太准了,他找到了我最闹心的问题。” 赵德坤好奇的:“哦?是吗?” 梁佳茹接过话来:“你没来的时候,闺女都跟我说了,小王老师把她的问题分析得很透彻。” 赵德坤满脸欢喜的对子林说:“小王老师,你觉得这孩子的主要问题在哪里?” 子林说:“我觉得主要是学习方式方法上有一些不足,把有限的精力均摊了,而忽略了重点,一到考试的时候就抓瞎了。” 维克笑嘻嘻的说:“跟我当初一样。” 赵德坤兴奋的说:“哎呀呀,小王老师,找到了症结所在,对症下药,琳琳要是能像维克那样跑步前进,我们全家可是要烧高香了。小王老师那最近这几天你怎么安排的?” 子林说:“赵处长,我明天就要回家了,等假期回来再做具体的安排。” “明天就回家?”赵德坤有所思的问。 子林说:“是,明天上午的车,车票都买好了。” “哦,哦,哦……”赵处长一边点头一边想着什么。 第22章 赵德坤的酒宴 满桌的人都是一副欢乐的样子,只有杨红霞笑的不是很自然,她最担心琳琳过多的牵扯了子林的精力,从而影响了维克的学习成绩。 一会菜就上来了,能看得出来,今天的标准挺高,很多菜都是子林没见过的。 赵德坤打开一瓶茅台,先给吕继光斟满,又要给子林斟上。 子林不肯,他指了指维克和琳琳说:“处长,我们三个现在不能喝酒。” 赵德坤又谦让了一下,子林坚决不肯,他就没有再坚持,给子林斟了一杯果汁。 赵德坤端起酒杯对子林说:“小王老师,本来该先敬你一杯,可是你吕叔马上要升处长了,所以我提议,我们先祝贺你吕叔一杯好不好?” 子林不得不佩服赵德坤的周全和平衡能力,忙说:“那是必须的。” 赵德坤对吕继光说:“老吕呀,你这马上就是处长了,杨经理的生意也做得很红火,维克也飞跃式的大进步,你们家是三喜临门呀!来,祝贺老吕,干一个!”说完就与吕继光碰了杯,干了第一杯酒。 吕继光赶忙说:“我要感谢你赵处长的提携呀,你的好兄弟心领了。”说完也干了。 剩下的人也把水和果汁干了。 第二杯酒,赵德坤就对子林说:“小王老师,这杯酒我要敬你。” 子林连忙站起来说:“不敢,不敢,处长您别敬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赵德坤说:“你说的不对,你找到了琳琳学习上不去的根源,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就全靠你了。所以我要敬你一杯,真心真意的。来,老梁,琳琳你们也端起杯来,老吕你们也陪一杯?” 于是全场干了第二杯酒。 第三杯酒,赵德坤又对子林说:“这次我要敬你父母一杯。” 子林受宠若惊:“处长这是从哪说起呀,不能这样的。” 赵德坤说:“哎呀,这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六了,马上要过年了,我们两家还把你留在这里,我们太自私了,有点对不住你父母,你替我们向你父母问个好。” 吕继光两口子也连忙附和着。 子林说:“那我替我父母谢谢领导了。” 赵德坤的客气让子林有点不适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梁佳茹打破了这种表演式的客套,说:“别光顾着喝酒了,大家吃点菜。” 赵德坤也跟着说:“今天我们是家庭聚餐,大家随意点,好不好老吕?” “就是,那大家随意一点。来,赵处长……”吕继光说着就拿起了酒杯要敬赵德坤酒。 赵德坤打断他说:“老吕,我们在一起就别处长不处长的了。” 吕继光说:“那好老赵,我也就不客气了,说一千道一万,我得好好谢谢你,都在这里面了。”说完跟赵德坤碰了一下杯子,干了。 赵德坤说:“我们兄弟之间就别说见外的话。”说完也干了。 梁佳茹走到子林眼前,拿着果汁给子林倒满,然后自己也倒满,情真意切的说:“小王老师,我要敬你一杯!跟你说实话,琳琳高中的课我们帮不上忙,全部要拜托你了,阿姨不会说好听的。来,琳琳,我们一起敬你老师一杯。” 琳琳笑眯眯的端着果汁凑过来。 子林说:“阿姨,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三个人干了一杯果汁。 杨红霞也过来,与维克一起敬子林一杯果汁。 维克说:“谢谢哥。” 杨红霞瞪了维克一眼:“叫老师。” 维克皮皮的说:“都叫顺嘴了。” 接着,赵德坤转过身来对子林说:“小王呀,这杯酒我们俩单独喝一个。” 子林只能用果汁奉陪。 赵德坤说:“小王老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子林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您只管说。” 赵德坤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子林说:“处长您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赵德坤说:“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个想法太自私了。” 子林说:“处长,您别客气了。” 赵德坤说:“小王呀,你也别一口一个处长的叫了,那样有点生分,你叫我老赵,或者是赵叔都行” 子林立马改口:“赵叔。” 赵德坤指着维克和琳琳说:“小王呀,你看这维克和琳琳,到了高中就到了他们人生的冲刺点,在他们生命中这是最关键的一段时间,时间对他们太宝贵了。不,应该说对我们太宝贵了,我们早就开始按天在计算时间了。虽然他们将来不会没有饭吃,找一个理想一点的工作不是问题,但是如果能上到一个理想的大学,对她们可就不一样了。那他们就能站在更高的平台上,有更大的格局,放飞更大的梦想,那将是不一样的人生。为此我们这些做家长的都挖空心思的想办法帮助他们,希望他们能有一个理想的未来。可是我们能帮的很有限,吃穿用,只要是花钱的事我们都可以做到,可唯独学习上我们帮不了他们。可你行,你在维克身上创造了奇迹,使我们看到了希望。维克现在已经让你带入了快车道,琳琳今天才是第一天,可他们这个假期还有十二天。过年嘛,忙忙活活的也就那么几天。你能不能根据他们的情况,给他们做点具体的规划,也牺牲一点你的时间,晚走一两天,趁他们刚考完试,给他们来个查漏补缺,过了年早点开始进入状态,帮他们预热一下。我这个想法有点自私,占用了你的假期,希望你理解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心情。” 赵德坤说完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子林,满桌子人都这么看着子林。 子林没有想到,赵德坤会提这么个难题,他的车票都订好了,再拖一两天他怕买不到车票了。 赵德坤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车票你不用担心,哪一天的票我都可以给你准备好,你考虑一下你需要多少时间就行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子林真的没有法推辞了,他说:“再有两天时间应该差不多,我原来计划初十回来,这样的话我就再提前两天回来。” 第23章 这威力真大 赵德坤高兴地两手一拍,说:“痛快!谢谢你!小王老师,真的谢谢你了!” 子林对琳琳说:“那你回去把高中以来的所有考试和测试的卷子都找出来,这两天你可得多熬点时间了。” 琳琳认真的点点头。 赵德坤说:“时间没问题,我派车去接你。” 子林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已经习惯吕叔家的环境了,就让琳琳过来,维克这边也有一些事情要做。” 杨红霞非常满意的看了子林一眼。 赵德坤对吕继光夫妇说:“不过这样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吕继光两口子连说:“应该的,应该的,为了孩子什么都值得。” 赵德坤拿出手机翻找着电话号码,拨通了一个电话,他要对方看一下有没有后天晚上到文东市的火车,对方说有十点二十分的,赵处长要他给弄一张软卧票,同时给弄一张初八从文东市回来的软卧票。 子林在一旁说:“不用卧铺,有座就行。” 赵德坤用手止住他,对方给了肯定的答复,赵德坤说明天上午他派人去取。对方说下午给送过来,赵德坤说那就先谢谢了。 扣上电话,赵德坤说:“行了,车票订好了,以后你回家的车票都交给我了。” 子林这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权力的魅力,春运高峰期对一般人来说买一张站票也是相当难的,都要花高价的。而在赵德坤这里却像玩一样,两张卧铺票就搞定了,而且人家给送过来,这威力真是大。 后来子林才知道了赵德坤与吕继光的利害关系。 赵德坤是省人事厅的一名副处长,半年前被借调到了省委组织部,这次年底省委组织部组织了几个考察小组对各部门进行干部考察,赵处长就是一个小组的组长。吕继光所在的省财政厅正好归他这个小组考察。不要小瞧这个小组长,那可是有尚方宝剑的,很多人想靠近都找不到关系的。 吕继光很早以前就认识赵德坤,也算是老熟人,赵德坤借调省委组织部之后,吕继光就觉得这个关系更重要了,所以他平时就找一些题目约赵德坤一起吃个饭,保持着比较密切的关系。 这次考察之前吕继光就找赵德坤帮忙,因为他已经四十三了,都是老资格的科长了,再不提拔就太难看了。虽然五十岁的科长也有,但他不希望自己在仕途上掉队。 这次他已经被纳入了要提拔的行列,但等待提拔的人太多了,该谁上该谁等还是未知数。 当他得知赵德坤带队考察他们单位时,真是大喜过望,这对他太有力了,觉得自己这次该有希望了,赵德坤也答应尽力帮他。 赵德坤跟吕继光一样,事业处在上升期,也是一心想事业有成,他也希望自己能留在组织部,人事厅已经很好了,但与组织部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但组织部也有个缺点,工作量太大,加班加点是常态。所以,琳琳学习上的事基本上都是梁佳茹为主在负责。 梁佳茹与杨红霞并不认识,赵德坤与吕继光平时议论的都是官场和社会上的事,也很少谈及孩子。 初中的时候,维克与琳琳分别在两个相距较远的学校,为了上这个高中,吕继光搬到了这边来住了,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俩孩子是同学。 前一阶段,梁佳茹听说杨红霞请了一个不错的家教,她也有心想认识一下,无奈杨红霞不与任何人谈这个事,也不透露任何的信息。 这次期末考试,原本一直在班级二十五名左右徘徊的琳琳,却考了三十二名,趋势有点下滑。梁佳茹着急了,就要赵德坤无论如何要抽时间到学校与班主任老师见个面,商量一下对策。 赵德坤就与梁佳茹一起到学校参加家长会,并且提前去跟班主任沟通。 老公在眼前梁佳茹底气就足,她问班主任,听说临班有个学生进步的很快。 班主任说是有这么个学生,听说是请了一个挺懂教育的家教,但人家家长对家教的情况保密,连他们班主任都不告诉。 赵德坤就问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琳琳的班主任也是维克的物理老师,他知道吕维克。 赵德坤就问家长叫什么名字。 班主任立马打电话给维克的班主任,然后告诉赵德坤,学生爸爸叫吕继光。 赵德坤一听就请琳琳的班主任把维克的班主任叫来认识一下。 维克的班主任一听赵德坤是省委组织部的处长,立马伸出两只手迎上去了。 赵德坤就提出要见一下维克的家长。 维克的班主任说,行,包在我身上了。 开家长会的家长们陆陆续续来了,赵德坤一眼就看到了吕继光,他说了一句“真是这小子”,就出去了。 梁佳茹也紧跟着出去了。 两人见面自然是十分热情,也为相互不知道孩子们是同学而感到遗憾。 赵德坤就说,听说你儿子进步挺快呀。 吕继光在既是哥们也是恩人的赵德坤面前自然不会说谎,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赵德坤除了祝贺他儿子进步之外,又提了个要求,希望这个家教也帮帮琳琳。 赵德坤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感谢都没来得及,吕继光哪有不答应之理。他没有半分的犹豫,就答应了。 这个事让梁佳茹兴奋地一晚上都在夸她老公本事大,后期结果怎么样是另回事,这毕竟是一个希望,赵德坤一家没有不高兴的理由。 几家欢喜几家忧,吕继光回家跟就把这事跟杨红霞说了,杨红霞一听就不高兴了,埋怨吕继光不该这么草率就答应了,自己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子林的秘密,被吕继光一次家长会就给前功尽弃了,她能高兴吗! 吕继光就把与赵德坤的交情说了一遍,并且把今后的想法也说了。还说,如果将来儿子要到体制内上班,只要赵德坤想帮忙,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杨红霞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真找不出辩驳老公的理由。 就这样子林也成了琳琳的老师了。 第24章 哪动割那 子林回到宿舍钻进被窝,又开始跟雪儿煲电话粥了。 雪儿说:“你明天上火车之前,多买点好吃的,也要多穿点衣服,路上肯定冷。” 子林说:“明天走不了了。” 雪儿问:“怎么回事?” 子林就把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雪儿一听就不高兴了:“这些人也真好意思哈,也太自私了?再说了,你也太好说话了?” 子林辩解说:“话赶话,事赶事,真的不好意思拒绝。” 雪儿说:“我就不相信,你就说家里有事,他们能勉强你?” 子林哄着雪儿:“反正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这样也好,多挣点钱,你回来好吃牛排。” “你这么辛苦挣钱,那牛排我还能吃得下去吗?” “我赚钱你花钱,这是最好的分工。” “少贫嘴,不许太拼,早点休息。” “好的,你也快睡,做个好梦哈。” “嗯,你也做个好梦。哎!你会梦到我吗?” “常有的事。” “梦里我们在干嘛?” “一级军事秘密,不能告诉你。” “哼,反正梦见我,也不许乱动哈。” “那要是乱动了怎么办?” “哪动割哪。” “那么厉害?” “手动剁手,嘴动割舌头。” “那要是别的地方动了呢?” “一刀割掉。” “天哪!那我睁着眼睡。” “为什么?” “怕做梦。” …… 琳琳一回到家,就开始翻找以前的考试卷子,梁佳茹也在帮忙。 赵德坤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她们母女忙活,他问:“琳琳,这个小王老师要以前的卷子干什么?” 琳琳说:“小王老师说,他怕我以前学的东西里有没有吃透的,他要找出来帮我补上。” “哦。”赵德坤若有所思的说:“看来这个小子是有点道道的。” 梁佳茹今天比任何人都高兴,天下所有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的用心度似乎都比做父亲的高,梁佳茹更是如此。她在省国土厅只是一个有中级职称的科员,她不图自己在事业上有多大发展,她的意识里是男人打拼事业,女的应该以家庭孩子为主。 她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好好把琳琳培养好。可是琳琳的学习成绩一直不是很理想,她也是干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次多亏了老公出面,才这么顺利地找到一个理想家教,这是她非常欣慰的事,也是琳琳的希望,所以她很重视这个小王老师。 她对赵德坤说:“老赵呀,小王老师的能力怎么样,维克就是最好的说服力。他对琳琳的分析,我觉得很透彻,我们要相信人家。我看这个小王老师人不错,挺厚道的,跟吕继光家的关系不一般,你今后也尽量抽点时间跟他多坐坐,搞好关系,琳琳今后可就指望他了。” 赵德坤说:“有没有本事要看看再说,可别只是嘴上的功夫,我这一阶段可能会忙一点,你多用心一下。” 一向温和的梁佳茹不愿听了:“忙,忙,忙,我告诉你老赵,我可不管你当多大的官,你要是给琳琳的事耽搁了,我可不饶你。” 琳琳更不愿听了:“爸,人家吕维克从四十六名进到十七名,这难道是嘴上的功夫能办到的吗?我告诉你这简直就是奇迹。” 赵德坤说:“哎呀呀,我也只是那么随便一说,你们两个就想把我吃了吗?我这两天多卖力气呀,你们不但不奖励,反而开批斗会,我冤不冤呀?” 梁佳茹笑了:“这事还真的多亏了你。” 琳琳更乖,她跑过来搂着爸爸的脖子甜甜的说:“老爸,我奖励你。”说着在爸爸脸上甜甜的亲了一口。 赵德坤满脸幸福的笑。 琳琳搂着他接续说:“爸爸,一般的家教就是帮助你解决学习中遇到的难题,是被动教学,也就是你提问题人家回答问题就完了。人家小王老师不但帮你解决遇到的难题,还要主动帮你找出学习的重点,等于是多干了一份工作。不但这些,人家还把全省近十年的高考题全部做了一遍,最近又在做全国重要省市的历年高考题,要找一些规律和重点的东西,人家是要帮助吕维克高考的。” 听到这里,赵德坤不由一震,他收住笑脸很认真的看着琳琳:“这是真的,谁告诉你的?” 琳琳很认真的看着爸爸的眼睛说:“是维克吐吐露露告诉我的,怎么了?你不信吗?” 赵德坤站起来在屋里踱着步,思考着。 梁佳茹和琳琳看着他。 赵德坤说:“这小子要是下这么大的功夫,可了不得了!佳茹,看来你说的对,要重视!要高度重视!” 梁佳茹靠到他身边说:“这就对了,老赵。” 琳琳说:“爸爸,你在小王老师面前要放下架子。” 赵德坤说:“我有架子吗?你们放心,这件事我能做好。” 赵德坤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初中的时候是班上的十名左右的学生,到了高中可就不一样了,因为高中的升学率比大学都低,所以都是好学生聚到了一起,这样琳琳就显得有点吃力,一直在中等水平,从来没有进过前二十名。照这样下去考一本的概率只在百分之七十左右,就是考上了也上不了好学校。如果琳琳的成绩滑到了三十多名之后,也只能上二本学校了,再差一点那就没有希望了,只能另想办法。 中国的城市精英们大多具有较高文化水平,其认知水平很高,三观大多数是正能量的向上的,并且是理性的。 尤其是在下一代的培养上,他们的着眼点更是不同,他们崇尚知识,理性思维,理念是授人以渔而不是授人以鱼。不侧重给与孩子什么样的生活,而是会把自己的能力用在孩子的知识培养,给他们更高的能力基础,这样下一代才能在更高的平台上展示自己的能力,成就更好的未来。 而大多数乡村就不一样了,由于经济条件差,受文化水平和认知的限制,所以对孩子的教育重视程度是有很大差异的,往往更在意的是孩子能不能帮家里赚钱。 还有一部分人赶上风口成了暴发户,由于缺乏知识,目光短浅,往往考虑的是自己能给与孩子怎样的生活,能留给孩子多少财富,让他们的后代就是三辈不上班也不用发愁吃和穿,对子女娇生惯养,没有培养意识。这样的子女只知道享受,不思进取,甚至是跟自己的父辈们学了一身的骄横邪淫恶习,祖辈说的富不过三,在这些人身上就应验了。 父母的高度决定子女的未来,这话一点也不假。 赵德坤夫妇和吕继光夫妇都是属于前一种人。 第25章 软卧真好 赵德坤倚在床头上想着琳琳的事。 梁佳茹洗漱完钻进被窝看着老公问:“想什么呢?” 赵德坤说:“我在想这个王子林,真能下那么大的功夫研究以往的高考,真是不容易。” 梁佳茹说:“我听杨红霞说,王子林家是农村的,不富裕,在乡村中学参加的高考,是他们那边五六个镇的第一名。你想呀,人家要是有我们这个家庭条件,那不早上清华北大了吗?” 赵德坤把老婆搂过来,同时把手伸进睡衣里揉捏着。 梁佳茹拿开他的手:“在跟你说正事呐。” 赵德坤执着的再次把手伸进去:“我在听呢。” 梁佳茹说:“人家小王老师,不仅是在帮吕维克补习功课,人家是在给他准备高考,这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小王老师下的功夫是大功夫,我们教育系统教研室的先生们,谁会下这个功夫呀?都在那里人浮于事。所以呀老赵,等春节回来你一定要抽时间好好跟他坐坐,放下你的架子跟人家好好交交心。” 赵德坤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梁佳茹说:“我觉得吕继光夫妇对我们应该也是有一定的戒心的,毕竟是人家挖掘出来的宝贝,也能看出来他们两口子对这个小王老师也是真好,不然人家也不会这么卖力气。我觉得我应该没有看走眼,小王应该是个很诚实的孩子,我想好好对他,将心比心,人家也会对琳琳好。今天我也仔细观察了,他的身高什么的应该跟你差不多,我想这两天按照你的身材给他买几套过年的衣服,我们把人家的时间都耽搁了。” 赵德坤:“这个想法好,我支持。你心细,这方面你多考虑一下。” 梁佳茹:“嗯,我想从里到外都买,羊毛衫也买。” 赵德坤:“就别买羊毛衫了,买成羊绒的。” 梁佳茹:“好。还有个事你得办。” 赵德坤:“什么事?” 梁佳茹:“我觉得应该把琳琳和吕维克调到一个班,这样他们白天讲的课是同样的,晚上小王补习起来也方便。” 赵德坤:“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我这几天就把这个事办妥。” 梁佳茹舒了口气说:“老公,这两天可以说是我今年最高兴的两天。” 赵德坤看着笑的又甜又美的老婆,手上加大了力度,凑上来说:“我也想高兴高兴。” 梁佳茹瞪他一眼说:“孩子还没睡,你干什么呀!” 赵德坤说:“你小点声不就行了。” …… 这两天子林可是够忙的了,他一边陪着维克和琳琳做作业,一边把琳琳高中以来的所有测试和考试的卷子看了一遍,他一边看一边做记录,最后他给琳琳按天留了作业,都是琳琳没有搞懂的部分。 腊月二十七晚上,吕继光和赵德坤两家再次聚到了一起给子林饯行。 这次的主要话题除了两家感激子林之外,就是互相提前拜年了。该客套的都客套了,该说的都说了,赵德坤看看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送小王老师去车站了?” 吕继光说:“好呀。” 于是所有人走下酒店,子林要与赵德坤握手告别。 赵德坤说:“我们两家一起送你。” 以往坐车都是子林背着包去排队,今天却是两个处级的领导以及家人一起送子林,子林有点惊慌了。他受不起这么隆重的礼遇,再三推辞,但没有用,最后只能客随主便了。 到了车站他才发现了大问题,原来两家车上都给他准备了大量的东西。杨红霞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包和三个包装好的纸箱子。梁佳茹也给他准备了一大包和两个纸箱子。 子林震惊了,也傻眼了,他何曾受到过这么隆重的礼遇,他承担不起,用受宠若惊概括不了他此时的心情。他慌乱的苦苦哀求叔叔阿姨把东西带回去,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维克拉着他说:“哥,你以前没有这么啰嗦,今天不像你了。” 琳琳也在一旁甜甜的笑着说:“小王老师,你就别客气了。” 子林的两个学生明显跟他更亲近。 赵德坤早就提前给熟人打电话了,人家在等着。那人一看这么多东西,立即叫人推来一个小平推车,把东西直接推进站了。 临进站的时候杨红霞与梁佳茹一边一个,几乎同时给他口袋里塞了两个红包,不由他反驳就把他推进了站门。 两家六口人,几乎是排着队在跟他招手致意。 子林无奈的摇摇头,举起一只手跟他们再见! 子林是第一次坐软卧,他无心欣赏软卧包厢的新奇,他更在意的是那两个红包,明显感觉到杨红霞给的多很多。上车的人陆陆续续上来了,他不便拿出来看,机警的把红包揣进面包服的内上口袋,把拉链拉结实,又警惕的四外看了看,然后坐下来,回味着被人尊敬的感觉。他想分享,于是拿出手机拨了雪儿。 雪儿:“嗨,上车了?” 子林:“嗯,你怎么知道?” “猜的。” 子林在软卧床上颤悠了两下说:“刚上来,软卧真好,宽敞舒服。” “那肯定了,花钱也多呀。” “哎呀,忘了。” “忘了什么?” “忘给人家赵处长车票钱了。” 雪儿在那边笑了。 子林问:“你笑什么?” “笑你傻的可爱,他怎么可能要你的车票钱呀。” “我不喜欢这样,我喜欢清清楚楚,这样心里真不舒服,总觉得欠人家的。” “我的傻哥,人家就是要你这种感觉,这样你才能好好的教人家的孩子呀。说实话子林,我还真服了你这个教学水平,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维克能进步的这么快。” “看来汉鸿真的有眼光,高考家长真的太舍得了。” “那当然了,很多人都舍得为孩子下血本的。” “听汉鸿的,没准真能赚大钱。” “应该能。” “可惜你不干。” “你愿意我天天和汉鸿在一起呀?” “当然不乐意。” “这不就得了。” “他们给了好多东西。” “有多少?” “总共两包,还有五个纸箱子。” “啊?天哪!你发财了!” 子林看看四下压低声音说:“还有两个大红包。” 雪儿从床上蹦起来了:“哇塞!多少?” 子林瞧瞧四周小声说:“人多没敢看。” “等一会他们都睡了,你数数告诉我。” “你不睡觉了?” 雪儿开始撒娇了:“我兴奋着呐,你不告诉我,我睡不着。” “那行,你耐心的等哈。” “嗯。” …… 第26章 冰火两重天 包厢里的其他人似乎都睡了,子林想拿出红包数一下,可是总觉得有眼睛在盯他,他从来没有握过这么厚一叠钞票,不心慌才怪了。 子林起身走出包厢,来到卫生间,关好门将两个红包拿出来,点了一下杨红霞的红包,天哪!六千元!又点了一下梁佳茹的红包,两千八百元!八千八百元,好吉利的数字呀! 子林把钱装好,把口袋拉结实了,他没有回包厢,他在两节车厢连接处的车门边给雪儿汇报。 “八千八?天哪!好大的红包呀!”雪儿也惊喜了,不过她的第一反应是:“哎呀,子林,分我多少?” “你要多少给多少?” “真的?” “真的。” “那就把那个小红包给我好不好?” “一点问题也没有。” “林林你太可爱了,我回去请你吃海鲜水饺哈。” “拿我的钱请我?” “给我了就是我的钱,再说了,你人都是我的,还有什么不是我的?” “这么说也对哈?” “当然对了,怎么?你想反驳什么?” 子林想起了雪儿在护城河的那一幕了:“不敢不敢,哪敢呀,你现在身边可是有大海呀,把你惹不高兴了,我可要到海里去找人了。” 雪儿听得懂:“哎,林林,是不是找抽呀?” “是。” “真的?” “嗯。” “那好,你等着哈。” “大半夜的,你别吓唬我,我会做噩梦的。” “真的?” “嗯。” “那你现在滚回包厢,开始做噩梦,明天早上给我汇报。” “嗯,亲一下。” 手机里传出雪儿“叭叭叭”的口响声。 子林也一边对着手机“叭叭叭”,一边走回了包厢。 次日早上八点十分,火车到站了,子林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东西搬出站来。 父亲戴着一个灰色的棉线头套,穿一件已经穿了多年脏兮兮的绿色棉大衣,大衣领子竖起来,挡着寒风,一副绿色棉手套用带子系着挂在脖子上。 父亲看到了他,招手喊了一声“子林”,便逆着人群冲过来了,有点笨拙的身体与人群碰碰撞撞,惹来一些不满和埋怨,这些他全然不顾,直奔子林而来。 父亲冲到子林身边,也只是上下看了几眼子林,然后用手拍了一下儿子,只说了一句“可回来了”,说完便伸手去帮忙拿行李。乡下人不擅拥抱,表达喜悦往往是最简单的语言。 子林自己原本就有一只箱子和一个双肩包,加上他们给的两大包和五个箱子,摆了一地。 父亲说了句“你看着”,就提起一些包和箱子一路小跑下去了。父亲又往返了一次两人才把东西搬到车上。 父亲是开着手扶拖拉机来的,现在农村的生活好了,不少农户都买了手扶拖拉机。父亲来的时候就在车斗里放了几捆玉米秸秆,这样坐下去能舒服一点,不至于凉到屁股。 放好东西坐稳了,父亲就晃开膀子把拖拉机摇响,然后上车转过头来说了句“走了”,就开始往家开去。 坐在露天的车斗里,迎着寒风,闻着那没有燃烧彻底的柴油味,子林有些感慨。昨晚上两辆轿车将自己送到车站,行李有人帮拿上车,两个处级干部和家人在给自己送行。睡了一宿,自己就得像那些赶着回家的民工一样,前挎后拖狼狈出站,然后坐着这个沾满土粪味的手扶拖拉机回家,短短几个小时,差别这么大,这不能不让他感慨。至于感慨什么,他也说不清,就是想感慨!唉!那就为感慨而感慨! 回到家,妈妈、仙儿奶奶、姐姐早就在等着了。 子林下了车,就紧紧的抱住了妈妈。拥抱有点洋派,农村人不习惯。但分别了半年,哪有不想儿子的妈妈?也没有不想妈妈的儿子? 子林紧紧地抱着妈妈,把脸贴在妈妈的脖子上,闻着久别了的妈妈的味道,似乎在诉说着思念之情。 妈妈一只手抱着子林,一只手在他后背上轻轻地拍着,似乎在告诉他:妈妈知道你想我了,妈妈也想你了! 拥抱这个礼节性的动作,此时被不习惯拥抱的妈妈和子林演绎的那么真实!那么和谐!那么自然! 卸车的时候,妈妈问:“怎么这么多东西?” 子林也只是“嗯”了一声。 妈妈脸上掠过一丝不安,随后一家人进屋吃饭。 子林家乡有个习惯,那就是凡是要出发的人,走之前吃的一定是饺子,饺子形状像元宝,寓意着出门会发财的。回来的人的第一顿饭一定是面条,这是庆祝顺利回来的意思,俗称抬腿饺子回头面。 子林妈妈早早就把手擀面做好了,等子林回来就开始煮面,妈妈对儿子永远是最细心的。 为了这顿面,妈妈昨天就买了蚬子蛤和五花肉。手擀面是有讲究的,面一定要自己用手工擀出来,然后用刀切成粗细均匀的面条。手擀面最讲究的是汤卤子,卤汁要用花生油欢锅,把五花肉翻炒到出油,边缘发黄为止,然后用姜末炝锅,再加上芸豆丁和少许土豆丁翻炒一小会,然后再加入汤汁。汤汁要用蚬子蛤煮出来的泛着淡淡的蓝光的汤汁,开锅之后,把鸡蛋搅匀撒上,然后再加上葱花,汤卤子就做成了。这样的面条又鲜又香,是当地第一绝。外地来的客人能吃上地道的手擀面,那算是很有口福的了。 吃过饭,子林开始收拾东西,他先把那一大叠钱交给妈妈,要妈妈保管好。 妈妈愣住了,他不明白儿子哪来的这么多钱,今年全家收入也不过四千多元呀。 子林又打开杨红霞给的东西,先打开包,里面是一件羽绒服两条牛仔裤,一套运动服。每拿出一件,姐姐都会惊叫的,因为都是大牌子的东西,是他们平时只能看看的东西。 三个纸箱子,一箱子是专治腰腿疼的药酒,一箱子是滋补品,这些都是杨红霞药店里有的东西。还有一箱子是火腿和干果类的东西。 再打开梁佳茹给的包,里面是一套休闲西装,一件白色呢子大衣,一条有暗格的红色围巾,一条牛仔裤,一件羊绒套头衫。两只箱子里,一箱子是酒,一箱子是满满的猪肉和牛肉。 子林翻看着那件呢子大衣,有点爱不释手。 吃过午饭子林就在暖暖的热炕上睡了,他这几天有点累了,在火车上也没有睡好,所以他睡得很香。 第27章 教子一根棍 子林醒来的时候,妈妈手里拿着一个棍子站在炕前。 子林喊了一声“妈”就坐了起来。 妈妈没有反应。 子林揉揉眼睛问:“妈,您怎么了?” “林林,你老实跟妈说,这些东西和钱是哪来的?”妈妈唤着他的乳名,表情十分严肃的问。 子林这才明白,原来妈妈一上午没有高兴起来是为了这个呀。 他说:“妈,这都是学生家长给的。” 妈妈说:“妈不信,哪个学生家长会给你这么多东西呀?林林,你爸和你姐都不在家,你要老老实实跟妈说实话。” 子林就把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一遍。 妈妈说:“妈不信,你就给人家孩子补习了一下功课,人家会给你那么多钱?我跟你爸爸辛辛苦苦一年才能剩几个钱?还有那么多东西,都不是便宜的东西,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明白。” 子林也急了:“妈,我怎么说你才能信?” “说实话我就信。” “可我说的是实话呀。” “可我不信。” 子林又急又好笑:“妈,您不信我怎么办?” “啪啪”,妈妈用棍子在炕沿上狠狠地拍了两下,然后用棍子指着他说:“林林,你今天说不明白,我就当是你偷的,我打不断你的筋,也要打断你的骨头,你信不信?” 子林吓了一大跳,这才注意到妈妈手里的棍子,原来妈妈把爸爸和姐姐支出去,是准备好好教训他呀。 子林知道妈妈是个非常正直、是非观很强的人,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做违背道德和法律的事情。他感到事态严重了,可这怎么解释呀? 妈妈看子林没话说了,掀开被子就要动手了。 子林忙说:“妈,你先别动手,我有办法证明我是清白的。” 说着,子林赶忙掏出手机就拨吕继光家的固定电话。 妈妈看到子林的手机,瞪大眼睛问:“你怎么有这个东西呀?这是哪来的?” 子林说:“妈,你别着急,打通电话你就知道了。” 屋漏偏遇阴雨天,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这下子林急了,再打还是没人接,子林说:“妈,你先别着急,他们可能在外面办事情,等一会回来了我再打。” 妈妈说:“林林,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很好骗呀?”说着掀开被子就是一棍。 “啊。”子林一下子就跳起来了“妈,你怎么说打就打呀。” 妈妈不说话了,一顿乱棍下来,打的子林满炕直跳高…… 电话响了,子林赶忙抓起电话。 电话是维克打来的:“哥,你打电话了?你到家了吗?” 子林说:“我早上就到了,你妈在家吗?” 维克说:“我们刚进门,我妈去卫生间了,你等一下。” 子林对妈妈说:“妈,等一下你就明白了。” 妈妈半信半疑的举着棍子在等。 杨红霞接电话了:“喂,小王呀,你到家了?” 子林说:“到了到了,阿姨,我早上就到了。谢谢阿姨!让你们费心了。” 杨红霞说:“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你爸妈都好?” 子林说:“都好,都好,有个事要麻烦阿姨一下。” 杨红霞说:“你只管说好了。” 子林说:“阿姨,是这么个事,你给我那些东西,我妈妈以为是我偷的了,正在审问我那,麻烦你跟我妈妈说一下好吗?” 杨红霞一听哈哈大笑,说:“好的,那我跟嫂子说一句话。” 子林赶忙把手机打开免提,对妈妈说:“您就对着手机说话就好了。” 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妈妈把棍子扔了,赶忙拖过子林问:“儿子呀,妈妈打疼了没有?” 子林假装委屈:“能不疼吗?那可是棍子呀!您还那么用力。” 妈妈说:“你就不会躲一下,傻不傻?” 子林说:“你掀开被子就是一棍,我往哪躲呀?” 妈妈搂过子林心疼的说:“儿子,妈是怕你学坏,知道不知道?” 子林说:“妈,我从小是被您打出来了的,我哪敢学坏呀?” 妈妈要子林穿好衣服,把那些好东西给仙儿奶奶送一些过去。 子林晚上与雪儿聊天的时候,把妈妈这一段告诉了雪儿。 雪儿乐的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雪儿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 白莉从雪儿与汉鸿的温度,就能判断出他们的关系的进展情况了。 当初白莉就有一点不好的预兆,因为雪儿与汉鸿几乎是天天在一起,并且双出双归,居然没有擦出火花,这本身就有点不正常。 如果说高考之前,她怕雪儿与汉鸿过早的有恋情而影响学业,那么高考完了,她倒是希望他们迅速进入恋爱关系。可他们不但没有进入,就是汉鸿放弃了清华追着雪儿上了腾泉大学也没有变化,这让白莉着急了。 要是雪儿与汉鸿真的成了陌路人,那两家的关系就有点难看了。 汉鸿是个很优秀的孩子,这一点熟悉的人都是认可的,白莉并没有把雪儿作为某种筹码给下嫁了,她就不明白雪儿到底看不上汉鸿哪儿了。 要是雪儿能说出来汉鸿的缺点,白莉会慢慢的跟雪儿分析,甚至会一起来去辩证一些东西,最后用道理来说服雪儿。可雪儿根本不跟她谈这个话题,她找雪儿说,不是被雪儿拒绝,就是她一人说,雪儿从头到尾不吭一声,这是一种对抗。 人生是一条充满荆棘坎坷险流暗礁的不平坦的道路。有一些这样的家长,他们自己从那个坎坷的路上走过来,摔倒过,疼过,有时候甚至很受伤,终身都疼。所以他们就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走弯路,再受伤。就给自己的孩子设计了一条自认为是很理想的人生道路,他们是以社会的现实生活为前提考虑问题的,不能简单地说对与不对。 可他们忽略了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对未来的憧憬,忽略了他们这个年纪是树立理想的季节,是用七彩笔在描绘明天,是撇开人间烟火思考问题的。 假如青春期不曾奔放,那你还能找到青春期的特性吗?这个时候你要是强迫她接受你的想法和安排,他们是会产生很大的抵触情绪和逆反心理的。 白莉就是这样的一个母亲,她为雪儿考虑的不能说不周到,但是她忽略了雪儿的想法,雪儿的追求。以致让雪儿在汉鸿的问题上产生了很大的抗拒心理。 第28章 世交情缘 白莉如此的喜欢汉鸿,又如此的看重两家的关系是有渊源的,这要从白家与车家的世交家史说起了。 白车两家都是琴岛市的名门望族,到了雪儿曾外祖父那一代,白家已经开枝散叶到了世界各地,香港澳门新加坡以及欧洲都有白家的子孙,且大多数都是较成功的商界大鳄。 雪儿的外祖父白冠华是家中的老小,一直到国内。新中国成立之后,白冠华响应号召参加了公私合营,慢慢的也就由一名资本家,变成了一名普通劳动者。那是个百废待兴艰苦奋斗的年代,物资极其贫乏。作为普通劳动者的白冠华日子过的也是捉襟见肘。 车家的情况跟白家如出一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资本家这个身份让白冠华尝尽了人间的孤独与无助,他的子女们也因此受到了牵连,那些体面的工作与他们无缘,他们都在劳动密集型的绣品厂做着普通工人。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他们的后代有考大学的机会了,这就让雪儿的外祖父白冠华敏锐的察觉到一股全新的气息,他看到了希望。 当他们的海外关系成为一种财富一种资源的时候,白冠华便与汉鸿的爷爷车运达对未来前景做了分析和研究,经过多次反复的交流与探讨,最后本着赌一把的决心,他们双双下海了。辞去公职,利用自己的海外关系联合做起了外贸生意。以他们熟悉的家纺、抽纱、绣花等工艺产品为主,以港、澳、新加坡等地为主要市场寻找客户销售大陆产品。 由于当时封闭了多年的国门刚刚打开,中国传统的轻工业产品给国际市场带来了全新的视觉冲击,产品受到了国际市场的青睐。 当时国内的劳动力价值很低,所以产品成本也很低,竞争优势呈现出来。 经过几年的辛苦打拼,白冠华和车运达不但打开了市场,而且市场份额的占有比也相当大。继而他们向欧洲,乃至全球做了市场拓展,并在一些地区和国家设立了办事处,建成了一个有一定覆盖性的全球销售网络,甚至在一些区域形成了一定的垄断,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当时国内大多数家纺厂是没有出口权的,就是有出口权也很难打开国外市场,所以很多国内工厂要靠他们的订单来过日子。随着企业的壮大,他们的业务也扩展到了其他领域,甚至也开始有进口业务了。 中国有句老话,叫买卖好做伙计难搁。就是说生意伙伴之间很难完全信任,尤其是生意做大了,很容易产生猜忌,很多人会因为相互的不信任而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大伤和气。 白车两家的老爷子却合作的非常愉快非常成功,一路走来可以用肝胆相照来形容,给后人做了榜样。 随着两个老人的事业的不断发展也带动了家庭友情的增深,但凡重要节日两家总是要聚聚,白家一儿一女,车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就有机会经常接触,并建立了非常亲密的情感关系,可以用亲如一家人来形容。 后来白家车家的子女们也先后辞去了工作,参入了公司的业务和发展,公司的生意如日中天。 两个老人懂得树大分叉的道理,选择了合适的时机理性的将公司业务一分两半,各自成立了独立的公司。 生意分开了,但两家的友情却一如既往,不但没有成为商敌,反而是相互支持,相互帮助,甚至是谦让。 生意场上难免有资金紧张的时候,少则几百万多则几千万无论谁需要谁,相互之间从没含糊过,到了这种地步钱对于他们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了,而这份友情他们却格外珍惜了。 慢慢的车家把业务中心转移到江南的丝绸产品上去了。 雪儿的外祖父白冠华将公司的业务一分两半,由雪儿的舅舅白志刚和妈妈白莉各管一摊,白冠华居中总控。 白莉自幼性格倔犟,跟父亲做生意之后,慢慢历练出刚毅果敢的性格,很多地方不亚于男人。与杨建中结婚后生了雪儿,白莉说孩子随我姓,杨建中只说了一个字“好”,就这样雪儿随了母姓。 白莉虽然是个女强人,工作特别忙,但对雪儿却是非常上心,加上经济上的优势,所以雪儿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全面的培养。 雪儿自幼天真可爱,祖父祖母、爸爸妈妈乃至舅舅白志刚对她都是特别宠爱的,雪儿虽然是被宠大的,身上却没有小姐病,她不但冰雪聪明还知书达理极具同情心。 车汉鸿比雪儿大三个月,由于父母在南方忙生意,所以就一直由家住琴岛的外公外婆带着,虽然不能与父母生活在一起,但车振华与妻子刘美娟也都是尽最大能力抽时间回来陪他。 到了上学的年龄,车振华和刘美娟考虑自己因生意总是天南海北国内国外飞,不方便照顾孩子,所以就决定将汉鸿继续留在琴岛外婆家上学。 老人照顾孩子可以,教育孩子就是门外汉了,所以车振华刘美娟两口子就把很多的事情拜托了白莉,白莉自然不会拿汉鸿当外人,就当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 由于白莉家离学校较近,所以就成了汉鸿上学放学的落脚点,汉鸿的外婆每天先把汉鸿送到白莉家,然后他再与雪儿一起上学。 每天放学以后,汉鸿与雪儿就一起到雪儿家写作业,晚饭就在雪儿家吃,吃完饭再随姥姥回家。 小孩子恋伴,久而久之汉鸿就不愿回姥姥家了。白莉看到两个孩子在一起欢欢乐乐的,相互也是个伴,心中也很高兴,就让汉鸿在自己家住下了。 从此白莉就将汉鸿当儿子一样照顾着,无论买什么都是一人一份,不偏不倚。 车振华与刘美娟看到白莉拿自己的孩子比雪儿都用心,甚是感动,要给白莉一定的补偿。 白莉哈哈大笑说,我们两家提钱是不是太生分了,再说我也没多操心呀,一个牛是看两个牛也是看,他们相互有个伴也是好事呀。 车振华夫妇也觉得他们之间谈钱有点生分了,这份情义只能记在心里了。 优越的家庭环境给雪儿和汉鸿带来的自然也是常人享受不到的教育资源,雪儿无论是钢琴舞蹈还是游泳,一切校外课请的都是一对一的私教,琴棋书画不能说样样精通,起码都打下了不错的基础。尤其游泳,蛙泳、自由泳、仰泳都会,并且泳姿十分优美,在水中像一条自由的小鱼儿一样欢快,她的芭蕾舞更是同学中的佼佼者,雪儿高雅的气质就是这么用金钱堆出来的。 汉鸿的性格继承了他爸爸的基因,好静不好动,对运动类的项目不感兴趣,但凡是动脑的他却特别感兴趣,奥数、象棋、围棋这些他就特别喜欢。 白莉夫妇关注着孩子的成长,生意再忙也没有也没有忽视对孩子的陪伴,礼拜天尽量安排一些郊游或者到一些景区去玩,家庭生活安排的多彩而有趣。 汉鸿很享受这种温馨,从心里喜欢白莉夫妇,以前叫白莉是白姨,不知不觉中改了称呼,叫白莉姨妈,叫杨建中姨爸。 一次汉鸿的父母回来,是汉鸿的妈妈发现了这个小细节,因此她也就知道了白莉对自己儿子的关爱多么贴切。 刘美娟就拉着雪儿的手让她也喊自己妈。 雪儿虽然有几分羞涩,还是乖巧的叫了姨妈。 第29章 成熟 雪儿和汉鸿到了初中,男女该有的分寸就明显了一点,不再像以前那么无所顾忌了。 但这不影响雪儿和汉鸿在一起学习玩耍,两家父母看到他们在一起两小无猜的情景,也就有了共同的小心思,那就是希望他们将来能走到一起,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且郎才女貌。 家长们会为自己的小心思背后窃窃私语,从他们流露出来只字片语,雪儿和汉鸿都能猜到他们的心思。 雪儿觉得他们是吃饱了撑的,也就没当回事,再说了将来都是未知数,怎么回事只有等时间去验证,雪儿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生活一如既往。 到了高中却不一样了,都是趋向性成熟的男生和女生了。 女生会偷偷议论男生,包括那个男生的褪毛长也是她们的话题。 男生也一样的会议论那个女生的腿长,那个女生的皮肤好,眼睛也会无意中有意瞄向他们想看的部位。 班上已经有同学偷偷恋爱了,雪儿这朵娇嫩的小校花自然不会被男生们遗忘,她的书包和桌箱里不但会经常出现男生的求爱信,还有不少男生会给她捎水果和小吃。 雪儿对情书不一定都看,但对小吃和水果却是来者不拒,有敢给的她就敢吃。吃归吃,雪儿却不对任何男生做表示。慢慢的男生们也就识趣了,不再给他写情书了,专门买好东西给她吃。 汉鸿看到有男生那么出力的讨好雪儿,心里相当的紧张,因为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雪儿了。 一次汉鸿问雪儿,追她的男生中她最喜欢哪个? 雪儿“哼”一声。 汉鸿问“哼”是什么意思。 雪儿警告他,以后不许跟她探讨此类话题。 汉鸿说,也好,将来嫁不出去找我哈。 雪儿奋起狠砸他。 汉鸿赶紧逃回自己房间,汉鸿掌握的一切信息都是雪儿不讨厌他,甚至是喜欢他。 雪儿家住的是一套三层的别墅,房间很多,雪儿和汉鸿有专门的学习室供他们写作业用。高中作业多压力大,每天晚上都要写到十点多。白莉每天晚上都要做两份夜点,给他们补充体力和脑力。 汉鸿一直是学霸,在很多问题上帮了雪儿不少忙。 白莉看着他们齐案并头的学习和探讨问题,似乎看到了他们的未来,自然是满心欢喜。 十年寒窗,一朝榜出,汉鸿是本市的理科状元,全省排第三名。 雪儿虽不及汉鸿,但也考的也相当不错,皆大欢喜。 尤其是汉鸿的父母更是欣喜若狂,从南方飞了回来,要好好庆祝一下。 刘美娟抱着白莉说:“当初也想让汉鸿到国外去读书,但是看到很多富家子弟在国外脱管了,只是去追求花天酒地的生活,最后都变成了小混混就害怕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却害苦了你!如今你把汉鸿培养的这么优秀,还帮他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清华梦,你让我们怎么感谢你呀?”她喜不自禁的眼泪都下来了。 白莉说:“瞧你,一家人怎么又说了两家话,打住哈,这个话就到这里,不许再说了。” 宴会上,车运达老先生从国外打来电话,不是打给儿子也不是打给孙子,而是先打给白莉,这足以看出老爷子的感激之情了。 酝酿大学志愿时,雪儿根据自己的分数,想报省城的腾泉大学。 汉鸿则是希望雪儿在北京选一所大学,那样他们就可以在同一座城市,联系方便见面也方便。 现在的考生很多都是奔着城市去的,北上广是他们首选的城市。北京的大学更是沾首都城市的光,一般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都要比在其他城市的名牌大学还要高。 腾泉大学是继北京大学之后,最早创立的几所国立大学之一,牌子很老,师资力量很雄厚,所以雪儿选择了这所大学。 汉鸿的分数那可是全省第三呀,清华北大随他选,并且这两所大学招办的老师们都跟他约谈了,表示专业随他选,都希望他能成为本校的学生。还有港大的招生人员也在第一时间与他联系了,有意招录他。 但出乎所有人所料,汉鸿也要报腾泉大学,这等于一场地震,震惊了汉鸿父母,也震惊了雪儿父母,更是吓了雪儿一大跳。 车振华夫妇与白莉夫妇都是有见识的社会精英阶层,对社会的认知比一般人都要高,而且透彻。 从初中到普通技工学校的毕业生绝大部分是做着最基础的工作,如修车工、厨师、电工、车工、木工、泥瓦匠、医护等等。 普通本科生也只能到各类行业从事一般白领和一些技术性的工作,那些高大上的行业你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 只有重点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才能进入更高领域,从事高端工作,薪水和待遇也是几倍甚至更高的差距。 汉鸿的父母不能接受他的选择,他们知道汉鸿的目的是要和雪儿在一起,不在一个大学也不影响他们谈恋爱呀。于是便苦口婆心费尽口舌劝导汉鸿,但他们的劝导无法改变汉鸿的决心。无奈,他们把汉鸿的爷爷车运达老先生搬出来了。 车运达老先生是个饱经风霜阅尽人间百味的老人,社会之事人间之情无不洞明之处。他专门从海外飞回来,先去看望了白莉一家,又单独请自己的宝贝孙子吃牛排,好长时间没见面,爷孙聊兴十足。 汉鸿春风得意,眉飞色舞的在爷爷面前表现着。 爷爷乐呵呵的听着,气氛相当融洽。 直到吃完饭,爷爷也没有提到报志愿的事。 倒是汉鸿沉不住了,问:“爷爷,您该是爸爸请回来当说客的?” 爷爷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汉鸿说:“那您怎么一句也不说呀?” 爷爷说:“你爸妈的想法我明白,但我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想孙子了,回来陪我孙子好好玩几天,就这么简单,行不行?” 汉鸿忙说:“行,行,当然行啦。” 爷爷又说:“当然啦,我孙子乐意与我交流一下,我还是很乐意给你当树洞的,怎么样?我们海边走走?” 汉鸿高兴的说:“好。” 第30章 选择 车运达一生育有两子一女,汉鸿的爸爸是最小的,汉鸿的大伯是老大,也是个商人,生了两个女儿,汉鸿的姑姑生了一个女儿,只有汉鸿的爸爸生了汉鸿这么一个儿子。 爷爷嘴上说新社会了,男女都一样,但骨子里对这唯一的孙子却是疼爱有加,从心里喜欢。所以汉鸿一直受老人宠爱,只是老人城府深,面上不表露出来而已。 可能是血缘的关系,汉鸿对爷爷奶奶也特别亲。 汉鸿与爷爷走出酒店来到海边,车运达虽然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但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老人,依然充满活力,精神矍铄。他步伐稳健的走在沙滩上,转过头来问:“这次报志愿的事,只是为了雪儿?” 汉鸿说:“爷爷,您说错了,我不单单是为了雪儿,我更是为了我自己。” 爷爷看了汉鸿一眼。 汉鸿接着说:“爷爷,您说读书是为了什么?” 爷爷凝望着远方说:“那些光鲜亮丽的大话我就不说了,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有一个好的前程,过上美好的生活。知识让人睿智,使人理性。人呀,生下来就注定要负起两种责任,一是小家,一是社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好,如果通过努力让自己对社会的贡献大于自己所得,这是最理想的结局,爷爷的回答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汉鸿停下脚步仰望着爷爷的背影,那背影就像一座大山,让他感到了宏厚和力量。 有个好前程过上美好的生活是常人所愿,但让自己的贡献大于自己所得这样的话,却不是一般人能讲出来的,这样的高度非常人所及,让汉鸿叹服。 爷爷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汉鸿。 汉鸿冲爷爷挑起大拇指,快走几步说:“爷爷,您知道我将来想干什么吗?” “想干什么?” 汉鸿说:“走您的路,进入商界,做国际贸易。” 爷爷问:“没想过从政?” 汉鸿说:“不,政界我是不感兴趣的,而且也不适合我施展自己的抱负,况且官员的薪水也低,想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以他们的工资是不可能达到的,除非腐败,腐败就意味着触犯法律,这种事我不会干的,这是我的底线。” 这话让车运达感到欣慰,他欣慰的不是汉鸿要沿着自己的路走,而是懂得敬畏法律,有人生的底线。他微微眯起的眼睛望着远处的天空,眼里发出一线烁烁的光。 汉鸿接着说:“我要靠自己的智慧加上与爷爷爸爸耳濡目染得到的东西,在国际贸易这一块打下一片天地,我会成功的,我有这个信心。至于美好生活,这更是我要追求的。以我们家的财富,我几辈子也不用为吃穿发愁,这只是你们给我打下的基础,可我不想做个碌碌无为的人,我喜欢雪儿,我想与雪儿一起创造自己的生活。雪儿在我心中是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我有我的计划,那就是与雪儿一起读完这四年的本科,然后一起出国留学,然后一起干事情,能与雪儿一起干自己的事,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呀。选择哪所大学是很重要,但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专业,更重要的是能与雪儿在一起。如果不与雪儿在一起,她那么漂亮,让别人追去了,我可就得不偿失了。清华大学对于搞科研的和进入高层的人是很重要,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因为我的发展方向不在那里,何况腾泉大学也是一流的好大学。” 汉鸿的一席话让爷爷有些感触也有点震惊,小小年纪就有清晰的目标和规划,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杀伐决断的如此果敢,这不是常人所有的胆魄。古话说富不过三,这也是所有富人最怕的结局,现在看来孙子比爷爷和爸爸也许会更优秀,孙子这清瘦单薄的小身躯里有多少能量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孙子将来绝非平庸之辈,这是上苍赐予这位仁义儒商的最高奖赏,他仰望天空心中无比宽慰和感激。 爷爷问:“雪儿答应了吗?” 汉鸿说:“没有说透,还不是时候。” 爷爷说:“那你觉得她会答应吗?” 汉鸿说:“答不答应是她的事,追不追是我的事。” 爷爷有点担心,但还是坚定的说:“汉鸿啊!爷爷祝福你,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汉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调皮的说:“爷爷,我留学的费用还没有攒够呢,到时候您可得大方点哈!” 车运达仰天大笑:“哈哈……汉鸿啊,你就是要爷爷的半壁江山,爷爷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爷爷那爽朗的笑声让咆哮的波涛黯然失色! 车老爷子让汉鸿的父母尊重汉鸿的选择,不要过多干涉孩子,他说汉鸿已经长大了。 汉鸿父母嘴上不敢跟老爷子犟,心里却不甘——儿子上了清华,人前人后都是非常风光和自豪的事,哪个父母不想享受儿子中状元带来的荣光呀?这也是人之常情。在他们看来就是为了和雪儿谈恋爱也不需要这么极端。于是就找白莉想办法,他们认为在汉鸿身上白莉付出的母爱比他们多,汉鸿应该会听白莉的话。 白莉当然支持汉鸿上清华,她更不希望因为雪儿误了汉鸿的前程,这样她心里会很不过意的,再说了两个孩子的未来在大学之后,这也不影响他们今后的交往。 可当白莉跟汉鸿说这个事的时候,人家汉鸿只是冲她笑笑说:“姨妈,我喜欢这个大学,不全部是因为雪儿。” 这让白莉傻眼了,人家根本不接招,白莉无奈就希望雪儿劝劝汉鸿。 雪儿对汉鸿考上清华不感到意外,但汉鸿要报腾泉大学却让她大吃一惊,甚至是惊得目瞪口呆,惊完之后就是生气了,她知道汉鸿肯定是为了她,她生气的原因是汉鸿太武断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喜欢你? 当白莉让雪儿劝劝汉鸿的时候,她没好气的说:“关我什么事,他乐意报哪儿就报哪儿。” 白莉说:“那还不是因为想与你在一起吗?” “哼”雪儿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白莉愣了片刻,跟进去认真地问:“雪儿,告诉妈妈,你喜不喜欢汉鸿?” 白莉是第一次把这个话题挑透。 雪儿瞪着白莉说:“妈,你别八卦了好不好?” 第31章 表白 白莉这次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从她平时的观察来看,汉鸿与雪儿应该是相互喜欢的,如果他们能走到一起,这个事还好说,这也是两家父母期待的一个结果。如果雪儿不喜欢汉鸿,那这个事可就不一般了,白莉不由得紧张起来,说:“雪儿,你要跟妈妈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汉鸿?” 雪儿不耐烦了:“我都说了,你别八卦了。” “可妈看你们平时在一起很欢快呀,再说了,汉鸿是个多么好的孩子。”白莉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雪儿的反应。 “好人多着呢。”雪儿心里正有汉鸿的气。 白莉认真的说:“雪儿,妈表个态,妈举双手赞成你跟汉鸿谈恋爱,你跟汉鸿在一起,将来绝对会很幸福的。” “妈,不让我谈恋爱的是你,现在要我谈恋爱的又是你,你什么意思呀?” “雪儿,那个时候你还小,所以妈不让你谈。现在不一样了,大学生了,妈支持你谈。你跟汉鸿谈恋爱全家人都支持你,我可以保证,你姥爷也会支持你的。但不管怎么样你先劝劝汉鸿,让他去上清华,你们以后的时间长着呢,不差这几年,何况你们放假了也可以在一起的呀,好不好?” 雪儿瞪着白莉:“照你这么说是我不让他去清华了?” 白莉忙说:“妈不是那个意思。” 雪儿不听了,推白莉出去,说自己要休息一会。 关上门雪儿的心情也沉重起来,这么多年与汉鸿天天在一起,双出双归,形影不离,却不曾产生谈恋爱的想法,倒更像是兄妹。 上高中后,学习强度大了,每晚上还要一起写作业到半夜。汉鸿虽然满脸奶油,但心智上却已成了一个男人,对雪儿的想法,雪儿是明白的。 一次写完作业汉鸿看着雪儿白嫩修长的手指说:“这手指是怎么长的?”说着就伸手去捏了一下。 雪儿斜了他一眼说:“你去厨房。” “干什么?” “把菜刀拿来。” 汉鸿赶忙把手拿开:“那么狠心呀?真的把刀拿来你真敢下手?” 雪儿瞪着他点点头。 “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句话看来是有道理的。” “你知道就好。” 汉鸿收拾好书包说:“快走,不然今晚上会做噩梦的。” 雪儿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总之,雪儿与汉鸿的相处是轻松愉快的,汉鸿也总是让着她的,尤其是学习方面。 汉鸿是绝对的学霸,在课堂上听不懂的问题,别的同学会急着找老师问明白。雪儿不用急,晚上写作业的时候可以问汉鸿。 汉鸿讲的又简单又好懂,这方面雪儿受益匪浅,时间长了就产生了一点小依赖,但这也仅仅是出自友好,而绝非男女感情。 汉鸿曾经对雪儿说,等高考完了他要宣布一件大事,雪儿有预感,那将与自己有关。 高考后的一天,汉鸿推开雪儿的房门说:“雪儿,我要对你宣布一件事。” 雪儿从他的表情上瞬间读懂了,立马站起来一把将他推出去,警告他:“以后不经我允许,不许进我房间。” 汉鸿不服:“那以前怎么可以?” “以前你是我同学,现在不是了。你现在是男人,我是女生,你懂吗?” “你这叫卸磨杀驴。” “我不但要杀驴,还要吃驴肉包子呢。” 汉鸿调皮地说:“那我自己把自己蒸熟了,跑进你盘子里行?” “那叫烤全驴,我不吃。”雪儿说着把门关上了。 汉鸿在门外用英语说:“亲爱的雪儿,门外有一颗狂热的心属于你的。” 雪儿不理,对雪儿来说,高考就像百米冲刺的运动员,刚刚冲线,需要的不是一顿大餐,而是喘息。 高考对于所有的考生和家长来说都是冲刺,紧张的心刚刚松弛下来,雪儿想好好享受这不用受制约的晚睡与晚起,自由自在的呼吸。再说她还真没有认真的考虑他们的关系,她不想打破这暂短的宁静,然而汉鸿却又做出了惊人的决定,要与她报同一所大学。 汉鸿下这么大的决心让她始料不及,这也让她不得不认真的考虑和审视他们的关系。 如果说对汉鸿一点感觉没有那是假的,但这种感觉是来自兄妹还是别的,她说不清楚,似乎既有兄妹的感觉也有别的成分,单从兄妹的关心照顾和礼让这方面,汉鸿是无可挑剔的。如果把这些上升到男女之情,似乎又少了点什么,至于少了什么,雪儿一时也说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汉鸿放弃清华可以肯定完全是为了她,她知道汉鸿的理想是清华,这给她压力太大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了汉鸿的前途,汉鸿毕竟是她紧密无间的,不是亲哥而胜似亲哥的哥。 雪儿拨通了汉鸿的电话。 汉鸿秒接:“雪儿!” 雪儿:“在干吗?狂人。” 汉鸿:“在数钱。” “数钱干嘛?” “看够不够请人吃一顿牛排的。” “请谁?” “刚准备拨号,电话就来了。” “挺机灵呀,到哪吃?” “蓝天大酒店有澳牛。” “恩准。” “得嘞。” 在汉鸿与爷爷吃过牛排的那个包厢里,雪儿与汉鸿对坐。 汉鸿切了一块牛排放进雪儿的盘子里,同时晃了一下刀和叉说:“第一下,尝尝。” 雪儿认真的吃着牛排。 汉鸿专注地看着:“怎么样?” “牛排不错。” “什么意思呀?那你说什么不好?” 雪儿冲他皱了一下鼻子。 “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为了让我请你吃牛排?” “那你猜我要说什么?” “鬼知道?” “你是鬼呀?”雪儿顿了一下:“还别说,你还真的挺鬼的。” “没有那么坏。” “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汉鸿知道雪儿说的是他报志愿的事。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汉鸿认真的说:“雪儿你看哈,我们两个从幼儿园就在一起,一直到高中,后来我们还住在一起。” “打住。”雪儿用西餐刀指着他的鼻子。 汉鸿忙举起双手坏笑着:“好,好,好。雪儿!我想我们一起读完大学,然后再一起出国留学,你说这是不是一段常人所没有的人生经历呀,多么完美,是不是?” “车汉鸿,你别陷我于不仁不义之中好不好?你让我怎么面对你爸妈和你爷爷这么一大帮子人呀?” “这个他们不能怪你,上哪个大学是我自己的决定。” “那好,我不到腾泉大学了,你自己去。” 汉鸿抬头看着雪儿:“雪儿,好几次我都想说,可你不给我机会,今天我还是要认真的跟你说……” 汉鸿的说字还没完,雪儿就叉起一块牛排,连叉子一起塞进他嘴里。 汉鸿从嘴里拔出叉子说:“你今天就是噎死我,我也要把话说完,雪儿!我爱你!今生非你不娶!” “车汉鸿!你混蛋!”雪儿有点恼火了,雪儿真的不想打破现有的状态,她不希望汉鸿把话说透,因为她没有准备好今后该如何与汉鸿相处。 汉鸿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了,觉得轻松了,他给雪儿倒了一杯奶茶。 雪儿缓了缓气说:“你听我一次行不行?好好去你的清华,行吗?” “我想一辈子都听你的。” “又来了,你想打架?” “不想。” “就是嘛,打架你也赢不了,别当犟驴好不好?” “犟驴被你卸磨杀了。” “那你是什么?” “我是你未来的老公!” 雪儿举起了手中的西餐刀。 汉鸿忙举手说:“哎哎哎,吃顿饭又是叉子又是刀,你让不让人活了?” 雪儿也笑了。 汉鸿送雪儿回家,临别时雪儿说:“我认真地说一句,腾泉大学不欢迎你,滚回你的清华。” 汉鸿用期盼的眼光看着雪儿:“怎么个说法?” 雪儿说:“滚。” 雪儿告诉妈妈说,汉鸿不听她的话,她管不了了。 白莉想多问几句,雪儿关门了。 报志愿的最后时间快到了,汉鸿的父母有了紧迫感,便与白莉商量分头找汉鸿和雪儿推心置腹的再谈一次。 可富家子女个性强,雪儿与汉鸿不约而同的拒绝了沟通,他们反感大人们无休止的干预。 雪儿约了两个女同学去旅游了。 汉鸿也找了一个男同学一起追她们去了,两个人只留下几句短信玩失踪去了。 等到雪儿和汉鸿回来时,大学录取通知书都到了,所有人都无奈,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雪儿和汉鸿这次寒假回来之后,白莉就有意经常安排两家一起活动一下,白莉和刘美娟都有意的在撮合雪儿与汉鸿的事。 雪儿的心里就不用说了,很反感母亲的这种有意的撮合,她不喜欢自己木偶一样的被大人们安排。 汉鸿也不喜欢大人们掺和进来,他觉得这样会让雪儿瞧不起自己,会帮倒忙。 但父母们似乎并不在乎他们的感受,我行我素的忙活着。 对此雪儿很烦恼! 第32章 我们就是要拜把子 俗话说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现在的日子虽然不是那么难过了,但年还是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八。 早上,子林妈妈和姐姐与仙儿奶奶一起包饺子,今天子林要回学校了。 春节期间,仙儿奶奶就一直在子林家吃饭,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回自己的家。 一家人乐呵呵的包饺子,然后一起吃饺子。 吃过饺子,妈妈和仙儿奶奶又叮嘱了子林一番,然后他就坐上爸爸的手扶车到车站,再坐上赵德坤给他预定的软卧,顺利的回到了省城。 政府机关的假期也结束了,其他各行业也差不多都是这个点开业,只有学校没有开学,高中除外。 子林收拾了一下宿舍,就准备出去吃点饭,然后到维克家去。 这时电话响了,杨红霞邀请他今晚到她家吃饭。 子林不想太麻烦人家了,就说已经吃过了。 杨红霞就说那就早点过来。 子林带上妈妈给维克和琳琳两家准备的礼物,在街边找了一家小吃店,吃了一碗米粉,就到了维克家。 进门一看,吕继光一家人都在。 刚过了年,一见面自然是一番拜年等嘘寒之词。 吕继光说:“小王呀,你怎么吃得那么早呀?我这里也是出门饺子回头面。来,吃过了也要再吃一点,规矩规矩。” 杨红霞更是热情,说:“这几天可想你了,坐下,少吃一点。” 维克自然是不离子林左右,他们已经成了好哥们了。 子林推辞不过,只能再次坐在餐桌前。 维克告诉大家,琳琳调到他们班了。 杨红霞说:“赵处长动作这么快呀。” 吕继光也感叹的说:“权力是个好东西呀!” 一会菜就上来了,看来杨红霞早就有准备好了,六菜一汤。 子林不喝酒,吕继光就不勉强。一家人就以水代酒了,然后吃面。 饭后,子林就把妈妈带给他们的东西打开了。一点土特产,熟地瓜干和秕花生米,还有两包海米。 子林说:“家乡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爸爸妈妈的一点心意,你们尝尝。” 杨红霞跟维克都喜欢吃熟地瓜干。 维克抢着吃起来,说:“哥,你早点拿出来我就不吃饭了。” 子林要他和秕花生米一起吃。 维克照做了,随后就夸张的说:“哇,这两样一起吃,简直是一绝,味道太好了。” 杨红霞也试了一下,说:“真是太好吃了,老吕,你也尝尝。” 一家人正热闹着,梁佳茹带着琳琳来了。 子林就把妈妈准备的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包给了梁佳茹,并说明是妈妈爸爸的一点心意。 梁佳茹说:“小王老师,老吕,对不起哈,老赵原来打算小王老师回来后我们聚一下,可是他那个工作呀实在是太忙了,这不是初五就上班了,一直在忙。” 吕继光说:“他们那个工作能休到初五就是烧高香了,可以理解的,太忙了。” 子林看他们要聊大人的事情,就说:“叔,阿姨您们聊着,我们忙我们的了。” 说完就带着维克和琳琳到另外的房间去了。 杨红霞想打听吕继光的事情,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她虽然不在官场,但她却知道干部的任免没有公布之前,一切变化都是有可能的。她拐了个弯说:“赵处长的事情应该没问题?” 梁佳茹说:“听他那个意思,老吕这次是铁板钉钉,可能很快就要下文了。他自己的事情他没说,我也懒得问,我的心思都在琳琳身上,才不关心他的事了。” 梁佳茹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水平,她虽然不是领导层的,但她毕竟在体制内,加上赵德坤的熏陶,该有的敏锐性还是有的。 官场上最忌讳组织任命公布之前,你的新职务已经传开了,如果传到相关领导那里,那就有可能立即改变你的命运。 梁佳茹告诉她们吕继光的事定下来了,相信吕继光夫妇不会过早外传,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而赵德坤的新任命她却不能说,她不能给自己的老公找麻烦。虽然吕继光夫妇也不太可能外传,但她该有的戒心还是要有的,何况杨红霞最关心的就是吕继光的事情,让她满意就可以了。 吕继光很感激的说:“得好好感谢老赵呀!多亏了他。梁科长,你给老赵捎个话,看看他哪天有时间,我们两家好好聚聚,刚过年也该聚聚了。” 杨红霞也附和着说:“就是嘛,必须聚聚。” 梁佳茹说:“行,我看他哪天有时间,让他好好请请你们,琳琳以后不知道要给你们添多少麻烦了。” 杨红霞赶忙接过话头:“哎呀呀,梁科长你这是说的哪家子话呀,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嘛,你就别太客气了。” 梁佳茹拍了杨红霞一下说:“你都叫我梁科长了,还说一家人!” 杨红霞哈哈笑着说:“也是哈。哎,咱俩谁大?我五四年的,你哪一年的?” 梁佳茹问:“你几月?” 杨红霞说:“阴历四月十七。” 梁佳茹瞪大眼睛说:“哇,这么巧呀?” 杨红霞说:“怎么了?” 梁佳茹哈哈笑了:“我阴历四月十六,大你一天。” 杨红霞更是夸张了:“哇塞,这么巧呀!不可思议呀,差一点我们就是双胞胎了。” 吕继光也觉得很巧合,他看着两人的热闹劲说:“你们这是要拜把子吗?” 杨红霞满心欢喜的说:“我们就是要拜把子,怎么了?只许你们男人拜把子,不许我们女人拜呀?”说完搂住梁佳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姐了。” 梁佳茹也很高兴:“有你这么个富婆妹妹,我可老自豪了。” 说完两个女人就抱在了一起哈哈大笑。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在一起也是很热闹的。 有人说现在社会是一个圈子社会,虽然明面不能这么说,现实却真的是存在的。这种现象一般表现为一个或多个有能力组成架构的人,将不同的社会分子有机的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可以相互依靠相互影响的有机体,它的力量不可小觑。 可眼下又时兴起另一种圈子,那就是太太圈。这些太太们大多有显赫丈夫做背景,她们在一起所传导出的信息都是有价值的,为此有些人就专门研究太太圈,从中获益。 梁佳茹和杨红霞虽然是因为孩子结的缘,但两个人的温度也是两个家庭的温度,对彼此也都是有益的。 第33章 根之情 初五,雪儿随着父母回爸爸老家去了一趟。 爸爸的老家其实也是雪儿的老家,老家在农村,开车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雪儿的爷爷奶奶都健在,虽然七十多岁了,但身体很好,依然以种地为生,尚且不用子女赡养。 爸爸杨建中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也就是雪儿有两个大伯一个姑姑。雪儿的大伯在家种地,种了几亩苹果。二伯在一个镇办工厂上班。姑姑嫁给了邻村,姑父在镇办工厂开大卡车,姑姑就在家里照顾孩子,管着那几亩地。 老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父母要给每个儿子建一幢房子,没有房子怎么成家立业呀!所以雪儿的爷爷杨大山老人拼死拼活的盖了三幢房子,每个儿子一幢。自己就住在祖上留下的老房子里。 杨建中和白莉结婚以后就住在城里了,老家的房子就闲了,就让雪儿的爷爷奶奶搬过去住了。但留了一间不允许别人进去,那是留给白莉他们回来好落脚的,因为白莉有点洁癖,所以这间房平时是关着的。 白莉是夏天结婚的,回来住了几天,被蚊虫叮咬的浑身是包,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在老家过过夜,过年过节回来也都是早出晚归。 春节是必须要回来一天的,平时就很难说了。说白了,白莉不喜欢这个家和那帮穷亲戚,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杨建中一个人回家来看看老人。 白莉不喜欢这个老家的原因很多,但主要有三怕。 一是环境卫生太差了。农村到处是泥土,遇到下雪下雨天,到处粘乎乎的,走路都很难。街面上还有好多猪圈,也有好多粪堆,又脏又臭。院子里也是一样,农村人也不会收拾院落,东西放的不整齐,院落也不是天天清扫,一不小心会踩到鸡屎鸭粪,又臭又恶心。现在白莉每次回来之前,雪儿的爷爷和大伯们就会提前把街面打扫干净,把院子和家里都收拾一遍。 邻居们一看到杨家人在扫大街,就知道是杨家的三儿媳妇要回来了,就会等着看这位远近闻名的大富婆。 二是怕那个可怕的卫生间。农村人叫它茅坑,那是白莉最不能接受的,前后两个坑,前面接的是小便后面接的是大便,没有冲水一说。坑满了就挖出去送到地里喂菜或者是喂庄稼,平时就那么坨在那里,又臭又恶心。天热的时候苍蝇满天飞,你蹲下去的时候,苍蝇可不管哪是腚哪是脸,想落哪就落哪。还有那白色的蛆,到处乱爬,白莉第一次到茅坑的时候,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提着裤子就跑出来了。 有钱以后,杨建中回来把这个小家重新整理了一遍,院子和门前的街面都打成水泥的了。尤其是那个卫生间,更是大力改造了一下,把粪池子挖在墙外,用水泥盖子盖住,在院内安了一个直冲式的坐便器,农村没有自来水,就用水桶提水冲一下。平时白莉也不回来,老人就没有那么讲究了。听说白莉要回来,那是必须刷干净的。就是这样白莉也不会到那个卫生间去的,因为农村老人用过的坐便器,她那高贵的屁股是不会坐上去的。 那她怎么解决要方便的事呢,一是要回来的那天早上开始就不喝水或者少喝水。二是实在憋不住了,就在房间里解决,由杨建中送到卫生间倒掉。 三是怕农村的卫生习惯。也不知怎么了,老家人总是刷不干净锅碗瓢盆,吃饭之前也没有洗手的习惯。粗糙的手,黑黑的指甲,似乎是农村人特有的。并且喜欢用自己的筷子帮你夹菜,这样的菜白莉是不会吃的,如果哪个好心的嫂子把菜夹到她碗里,那这一碗饭她也不会再吃了。 老家人还喜欢对着你的脸说话,大概这样显得亲切,你越是往后躲,人家越是要靠近你说,似乎就怕你听不见,唾沫星子满天飞,这也是白莉很讨厌的。 杨建中老家的人也慢慢地想了个适应白莉的办法,那就是吃饭的时候,每一样菜单独盛一小碗给白莉和雪儿,其他人在大盘子里吃。 按说,老家人应该很讨厌白莉,然而却不是,人穷志短,白莉有钱呀。 白莉也是个懂道理有良知的人,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家和这些穷亲戚,但她与杨建中结婚了就有义务赡养老人。她虽然不能在老人眼前做太多事情,但她可以用金钱来弥补。她每年都会给老人一笔不菲的钱,比雪儿她大伯的全年的收入都要高出很多。而且每次回来也都会给雪儿的两个大伯和姑姑带很多东西,过年时还要给每个人分一个红包,红包的金额等于他们两个月的工资。 白莉还利用关系,帮雪儿两个伯伯的孩子在城里找到了工作,所以杨家人不但不讨厌白莉,而且很盼着她回来,都希望跟着她处好关系。白莉每次回来大家都会像众星拱月一样宠着她,这也让杨建中在老家很有面子了。 白莉他们的车子还没到村口,远远地就看到一大帮子人在等着他们。白莉的车比他们县长的都要高级,车子缓缓驶向杨家大门口,一群孩子在周边追逐着。 车到了家门口,一家人早就等在那里,白莉与雪儿被他们拥簇着下了车进了屋。他们的豪车也会有人在那里给看护着,以防被顽皮的孩子们给挂蹭了。 雪儿随妈妈进屋给爷爷奶奶拜年。 爷爷奶奶给雪儿一个红包。 白莉给老人一个更大的红包。 雪儿的俩伯伯每家都是两个孩子,姑姑也有一个儿子,按理说老人面前不缺小孩子,然而老人却特别喜欢雪儿,原因可能是一年就能见这么一次,见得少,所以稀罕。再一个就是雪儿与众不同,小时候像个小洋娃娃,长大了就像一个电影明星,光彩照人。老人也为有这么好的孙女而自豪。 奶奶拉着雪儿的手就不松开了,好像生怕一松手雪儿就飞了。 雪儿现在也更懂事了,就陪在奶奶身边。 所有人都在以白莉和雪儿为中心,转悠着、忙活着。 第34章 血浓于水 吃过午饭,雪儿突然问:“奶奶,老家有没有地瓜干?” 雪儿这么一问,一大家子人都看向她。 奶奶说:“以前有,好几年都不弄那个东西了。” 雪儿说:“地瓜干真好吃。” 大家一听雪儿说好吃,立马炸开了。 大伯说他家里有一点,他马上回家去拿。 其他人就纷纷跑出去给雪儿找地瓜干去了。 一会大伯就提来一包地瓜干,放在桌子上,他没有动手,因为他知道白莉嫌他手脏,是不会吃他拿的东西,也不会让雪儿吃的。 雪儿拿起一块就吃起来,吃了两口就脱口而出:“嗯,没有子林家的软,甜度也不够。”雪儿说着就拿起一块递给白莉“妈,你尝尝!” 雪儿又拿一块给奶奶。 奶奶说:“我牙不行,吃不动这东西了,你吃。” 白莉慢慢嚼着地瓜干,却在想着雪儿刚才的那句话,子林是谁?应该是春节前给雪儿寄来一包地瓜干的那个雪儿的同学?当时白莉问了雪儿一句,谁捎的?雪儿轻描淡写的说她跟同学要的。 傍晚要回去了,一大群人拥簇着白莉一家,靠的最近的是那些亲戚,外面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 奶奶一直握着雪儿的手,到了车门口奶奶也不舍得松开,奶奶说:“哎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看到你!雪儿呀,今年春天我们也栽点地瓜,秋天奶奶给你晒地瓜干哈。” 大伯说:“妈,让雪儿上车,人家该走了。” 奶奶像没听见一样,仍然在跟雪儿唠叨着。 雪儿真正感受到了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她把奶奶紧紧地抱在怀里。 上车以后,雪儿一直没有说话。 车子开出村子时雪儿转头看看,爷爷奶奶依旧站在村口看着他们。 雪儿眼睛有些潮湿了,她狠狠甩出一句:“妈,以后我们要多回来看看爷爷奶奶。” 再过两天就是正月十五了,车运达和白冠华两个老人一个在新加坡一个在香港,今年春节都回来了。他们打算正月十五那一天两个大家庭聚一下,正月十六他们就要各自回去了。 吃过早饭,白莉就要雪儿陪她出去给外公准备一些带走的东西,两个人一路走走说说很愉快。所有的事情办妥之后,白莉搂过女儿,抚摸着雪儿的秀发说:“宝贝,想不想让姥爷高兴一下?” 雪儿仰着可爱的小脸说:“当然想了。” 白莉若有所思的说:“那我们给他一个惊喜,好不好?” 雪儿不假思索的说:“当然好了,什么惊喜?” 白莉似有难言之隐。 雪儿说:“哎呀,你说嘛?” 白莉说:“雪儿,你要让妈妈把话说完。” 雪儿似乎明白了,妈妈可能又要说与汉鸿的事了,就耐住性子跟白莉说:“妈,你要是又要说汉鸿的事,那我先跟你说一下。妈,对不起!以前总是很不耐心地听你说,也很少跟你认真的说,那今天,我要跟你很认真的说一下,我早就把汉鸿当哥哥了,我也对汉鸿说了,你就别再多想了,他不适合我。” 白莉也很认真的说:“是呀雪儿,以前都是妈妈说你在听,我也知道,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听。可是你是我的女儿,你再怎么烦,我也要为你操心是不是?雪儿,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妈妈考虑事情是很认真的,不是妈妈有什么目的性,你跟汉鸿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知道他不适合你了?” 雪儿说:“妈,我跟汉鸿从小一起长大,还有比我更了解他的吗?他身上是有很多优点,也很聪明,心眼也好,可是感情这个东西不单单是这些?” 白莉说:“雪儿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雪儿不想过早的把子林的事告诉妈妈,因为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跟白莉说这个事,也担心妈妈不会接受子林。再说了,子林要她等到寒假结束,所以就说:“妈,我觉得以后会遇到合适的。” 白莉说:“那就是说还没有遇到合适的?” 雪儿低头不语。 白莉就说:“既然没有合适的,那不妨先跟汉鸿处一下试试。” 雪儿说:“妈,我都说了,汉鸿不适合我。” 白莉说:“不试你怎么知道不适合你?” 雪儿说:“都跟你说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已经很了解他了。” “那不一样。”白莉很耐心的跟雪儿说:“闺女呀,不是妈妈瞎操心,人不能生活在真空中。就拿我和你爸爸来说,当初我就是喜欢他长得好看,很像一个明星,别的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是结了婚激情消退了之后,就不一样了,就觉不出他好看了。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一个能给你遮风挡雨的男人,才华和能力才是更重要的,漂亮不能当饭吃,只有本事才能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里给你打下一片小天地,让你过上安逸轻松的生活。所以,妈不希望你追求帅哥,一个男人还是要先看他的能力,汉鸿的经济头脑妈是有数的,他将来肯定会超过他爸爸的。” 雪儿说:“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汉鸿的聪明。可是,汉鸿身上真的少了一点我喜欢的东西,我也不是喜欢帅哥,但是帅哥也不一定没有本事呀?” 白莉说:“那你说汉鸿身上缺了一点什么?” 雪儿说:“男人的阳刚,男人的血性。” 白莉愣了一下,她知道雪儿说的是对的,这正是汉鸿的缺点。她觉得这个随着年龄的增长是会慢慢弥补上来的,何况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一些东西在平常生活中是显现不出来它的作用的。 白莉想了想说:“雪儿,你说得对,汉鸿一直生活的无忧无虑,有一些东西成熟的晚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再说了哪一个人没有缺点呀?你要是把缺点放大了,那这个人可能就十恶不赦了。你要是把一个人的优点放大了,那他就光芒四射了。我们要客观地看问题,要有一定的包容心,你要是包容一下他的缺点,再看这个人,他就完全不一样了。你试试就会发现妈说的是对的,好不好?” 第35章 你昨晚像野兽 雪儿一边听一边在思考,她知道此时妈妈的心思都在汉鸿身上,她在考虑怎么让妈妈接受子林,现在肯定不是时候。 白莉看雪儿不语,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作用,觉得该是趁热打铁的时候了,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盘而出,说:“雪儿,后天你姥爷和汉鸿的爷爷都在场,我们两大家族都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宣布一下你们的事情,就算是一个小仪式行不行?” 雪儿惊愕的嘴都合不上了,她盯着白莉好一会才说:“妈,你什么意思?你是要给我和汉鸿搞定亲仪式呀?你怎么能这样?你也太霸道了!” 说完雪儿霍地站起来,她都快不认识自己的妈妈了,在自己明确不同意的情况下,还能有这样的想法,也太忽略了她的感受。她很了解自己的妈妈,她知道妈妈能这么说出来,也就折射出了她心目中的决定。她有些伤心了,跑回自己的房间,并锁上了门。 白莉在外面着急了:“雪儿,妈不是那个意思,妈也就是那么随便一说,那咱不说了行不行?你开门好不好?” 任凭白莉怎么叫,雪儿就是不开门了。 午饭时候,雪儿也没有下楼。 傍晚,白莉夫妇从外面回来,白莉对杨建中说:“你去叫雪儿吃饭。” 一会儿,杨建中在楼上喊道:“雪儿走了。” 雪儿在房间里留了一张纸,只写了五个字:我回学校了。 子林正在宿舍做一份上海的高考题,电话响了,不用看也知道是雪儿:“雪儿。” “嗯,你在哪?” “我在宿舍,你在哪?” “我快到车站了,你来接我一下。” 子林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假的?别逗我玩哈。” “我骗你干嘛?你来晚了,我就被别人接走了,你可别后悔呀。” “真的假的呀?我怎么不太相信。” “你不来我就直接再买车票回去了哈,你可别后悔哈。” “来,来,来,马上就到。” 雪儿穿着一件白色呢子大衣,头上戴着一顶粗毛线织成的帽子,帽子顶端有一个大大的白色毛球,拖着她那红色的精致的小箱子款款走来。 子林穿上梁佳茹给他买的呢子大衣,围上那条围巾,站在那里等雪儿。然而雪儿在他面前走过却没认出他来,他低沉着嗓子说:“请问,白小姐你要找谁?” 雪儿转过来:“是你的?” 其实雪儿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翩翩少年站在这里,她要找的是她的子林,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翩翩少年就是她的子林。 子林飞奔几步迎上去,雪儿扑在他怀里,子林感到雪儿有点抽搐,赶忙问:“雪儿,怎么了?” 雪儿不想说妈妈的事,撒娇的说:“想你想的。”说完用小拳头在子林胸口捣了两下。 子林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雪儿撒着娇说:“子林,我有点饿了。” 子林问:“那好,你想吃什么?” “去吃上次那个饺子?” “好。” 他们打的来到饺子馆,雪儿中午就没吃饭,真是饿了。 吃饱了喝足了,雪儿精神好多了,她打量着子林,名牌牛仔裤,新的羊绒衫,显得好有气质。 雪儿要子林站起来 子林听话的站起来,并原地转了一圈。 雪儿感慨地说:“人家都说人是衣裳马是鞍,这话一点也不假。子林,你有明星范儿呀!”说着就要扑上来。 子林用眼睛提醒她——左右有人。 雪儿这才笑着坐下来。 子林突然想到雪儿的住宿问题,学校太冷没法住,他征求雪儿的意见。 雪儿的态度是听他安排。 于是他们就来到一家宾馆,进了房间关上门,两人就迅速的抱在了一起,吻得激烈而疯狂,热血沸腾,子林的手不由自主的向那骄傲的小山峰探险。 雪儿一把抓住子林的手,她望着子林那喷着火焰的眼睛问:“我走那天,你到老地方干什么?” “想你了!” “想我干嘛?” “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雪儿的心有点潮湿了,也动情的说:“子林,我也爱你!” “我爱你,雪儿……”子林重复着,再次吻下去。 雪儿松开了他的的手…… 对两个初涉爱河的少年来说,一切都是第一次,陌生而神秘,生疏而羞涩。但一切都抵挡不住烈火干柴般的狂热激情…… 子林像一匹荷尔蒙爆棚的雄壮烈马,在他的领地上驰骋着,宣誓着他的主权。 雪儿也是兴奋的,爱的激情燃烧了一切羞涩,当门被撞开时,那甜蜜的痛楚,还是让她本能的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嗷”!她在子林的后背留下了一排深深的指甲印。 这一夜,星星一直没好意思睁开眼睛。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子林睁开眼睛。 雪儿已经醒了,正在仔细看着他的脸。 子林问:“你早就醒了?看什么呢?” “你昨晚像野兽……” “有那么恐怖?” “我要记住这张脸,是他把我变成了女人!” 子林轻轻把雪儿搂在怀里:“不用你费事,我早就把你刻在心里了。” 绵绵细雨,缠缠柔情,两人缠绵着,时间过得飞快。快到中午时分,两人都饿了,起床洗漱,要出去吃饭。 子林看着那个沾满血迹的床单说:“这个怎么办?” “只能赔人家的了。” “人家要是问怎么说?” 雪儿想了想说:“就说我来事了呗,再能怎么说?”雪儿看着呆呆的子林觉得好笑“害怕了?昨天晚上的胆子哪去了?” 子林捏捏雪儿的腮:“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这才是你王子林!” 两个人出了宾馆,子林问:“雪儿,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反正很饿。” 子林就说:“今天是我们应该记住的日子,我请你吃牛排。” 雪儿说:“ok” 俩人来到西餐厅,坐下来,雪儿点了三份牛排两份意大利面。 子林问:“怎么点了三份?” 雪儿坏坏的看着子林说:“你昨晚很勤奋,你要多吃点。” 子林用手揩了一下雪儿的鼻子说:“今天这个日子,不能吃单数?” 雪儿说:“那就点四份,加上两份面刚好是六份,这个数字好?” 子林说:“六六大顺,这个数字好!” 第36章 我舍得 一会儿牛排就上来了。 子林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喝点?!” 雪儿说:“必须的!” 两只高脚杯子,斟上红酒。 子林端起杯子深情地说:“雪儿,我爱你!全心全意的爱你!让我们记住这个日子,来,干一杯!” 雪儿也很认真的说:“子林,我也是全心全意的爱你!” 两个人轻轻碰一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子林切了一小块牛排,叉起来送到雪儿嘴边。 雪儿张口接住,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她也切了一大块牛排,送到子林嘴边。 子林说:“这么大块?” 雪儿冲他眨眨眼说:“吃饱了好有劲跳坑!” 子林笑开了花,一口咬住。 雪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子林,我们要记住的是不是应该是昨天的日子呀?” 子林想了一下,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小声说:“你说的对,不过你有没有记住昨天是几点几分开始的?” 雪儿用牙缝倒吸一口气,拿起餐刀威胁着子林。 子林笑着说:“以前你这样我怕你,现在不怕了。” “为什么?” “我现在是你未来的老公了,所以你舍不得!” 雪儿做状说:“我舍得!” “好,好,好,舍得。”子林再次端起酒杯:“来,雪儿,这杯让我们记住昨天的日子,一九九六年三月二日,农历正月十三,礼拜六!” 两人愉快的碰杯干杯,此时对于他们一切都是甜蜜的! 雪儿说:“子林,我们以后不过结婚纪念日,就过昨天的日子,好不好?” 子林说:“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两人再次碰杯干杯。 今天也是赵德坤和吕继光的好日子,他们的任命也是今天下来了。 赵德坤被调到省委组织部任副处长,虽说是平级调动,但却等于是上升了一大步,这是对他工作的一种肯定,也是他努力的结果。 赵德坤自己高兴,和他走得近的朋友也高兴,没有那个人不希望有他这样的朋友,朋友的高度就是你的高度,这句话有道理。 人在职场都希望多栽花不栽刺,和赵德坤这样的人交上朋友就等于是走进了花园。 吕继光与赵德坤原本就是朋友,又加上吕继光大度的与赵德坤共享了子林这个金牌家教,关系就显得更密切了。 虽然吕继光不是那种善于投机钻营的人,但赵德坤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就第一时间约赵德坤,要两个家庭聚一下。 赵德坤也是很欣赏吕继光的,他通过这次考察知道,吕继光不但是一名业务骨干,在单位的口碑也不错,这样的人以后是有很大的上升空间的,帮这样的人往往会得心应手。 职场上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谁背后是什么样的后台。有一些人不学无术,只会投机钻营,这种人背后的后台往往很硬,有一些也是赵德坤得罪不起的,所以也要违心的付出很大精力帮他们摆平很多事情,铺平上升的途径,这就是社会。 赵德坤已经有能力组建架构了,吕继光这样的人也是难得的人脉资源,所以他对吕继光是很在意的。 琳琳在今后很长时间里,都要在吕继光家与维克一起学习,这是个不小的人情,所以赵德坤对吕继光的提议很赞同,他们约在明天晚上聚聚。 吕继光单位的领导也给新提拔的人,当晚开了一个庆祝酒会,吕继光喝完酒回到家,子林还没有走。 他就对子林说:“小王老师,今天我和赵处长的新职务都公布了,明天晚上我们一起聚一下,你要早一点过来。” 子林说:“那我要祝贺叔叔了,不过我有一个同学提前回来了,所以我就不去了。” 吕继光说:“那不行,赵处长特别点你的名,他说你过春节回来,他都没来得及跟你见面呢!你必须去,不能推辞。” 杨红霞今天也很高兴,老公当了副处长她脸上也有光,副处长也是处长,人家只会称你吕处长,不会叫你吕副处长。夫贵妻荣,出门人家一介绍说,这是财政厅吕处长的爱人,她脸上多有面子呀。 她虽是个生意人,有一些小心眼和自私性,可这个社会谁没有小心眼?又有谁不自私?总的来说杨红霞还是个大方爽快的人,对她认可的人也是掏心掏肺的,比如对子林就是。 杨红霞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更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所以她也是很希望两家搞好关系。虽然吕继光与赵德坤有交情,但目前子林也是联系他们两家的一条重要的纽带,所以她也希望子林一起去吃这个饭。 杨红霞说:“小王呀,一起去,是咱们请人家赵处长,你不去不合适。”她把子林当成自己家人了。 子林说:“阿姨,你们四个大人一起吃,我们三个都不去了。” 杨红霞说:“你没听老吕说,赵处长非要你参加的。” 杨红霞又对吕继光说:“老吕,要不你跟老赵说一下,等维克和琳琳写完作业再吃饭。你们也别喝酒了,平时还不够你们喝的,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了,吃完饭孩子们好早点休息。” 吕继光觉得有道理,孩子的学习和休息更重要。 杨红霞又对子林说:“小王,你那同学是女的?” 子林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杨红霞倒是很开心:“谈恋爱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领来一起吃饭,让阿姨给你把把关。” 吕继光用手指指杨红霞说:“你呀,什么都想掺和。” 杨红霞说:“我怎么了我?我这是对小王负责,必须带来,听到没有小王,这是政治任务。” 维克下楼送子林,刚才在父母面前他没好意思多嘴,现在就他们两个了,他立马兴奋起来,他搂着子林的肩,笑眯眯的问:“哥,你有女朋友了?咋样?” 子林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孩子丫丫的,懂什么?” 维克不服:“切,我们初中就有谈的了,这有什么好新鲜的。” 子林说:“看来你也有呀,你原来的学习成绩跟不上,是不是因为在谈恋爱?快坦白。” 维克双手一摊:“我一心只读圣贤书,别无杂念。” 子林说:“我可告诉你,最好的都在大学里,你可别被那些花花草草给迷住了,听到没有?” “知道……” 第37章 腰带不能随便解开 子林回到宾馆。 雪儿一下子蹿上来搂着他的脖子。 做完功课之后,子林告诉雪儿,吕继光和赵德坤邀请他们一起吃饭。 雪儿说:“那怎么好意思呀?” “推不掉。” “那你自己去。” “我在那里吃香的喝辣的,把你一个人晾这里,那我成什么人了?!” “那我也不能厚着脸皮跟你去蹭吃蹭喝呀。” “这怎么能叫厚脸皮,你是我女朋友,光明正大的!” “反正觉得别扭,我还是别去了。” “人家是真心实意的,我能感觉出来的。” “让我再想想,明天再说。” 这时候雪儿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手机在子林那边床头柜上,雪儿起身去拿,一对玉峰刚好悬在子林脸上,子林张口咬住。 “啊……” 一对充满青春活力的胴体,再次翻舞起来…… 短信是白莉发的。 白莉发现雪儿走了之后,立马开车到车站去,想截住雪儿。可是晚了,雪儿已经上车走了。她给雪儿打电话,雪儿没有接,只是回了一个短信:我回学校了,你们也就可以省省心了。 白莉今天打过多次电话,每打一次,雪儿就回一次短信,每次也只有四个字:我好着呢! 刚刚白莉短信说:雪儿,是妈不对,但妈希望你明天能回来,不然你姥爷姥姥那里我怎么说,听话好吗? 想到姥爷姥姥雪儿心里就不舒服,她也不想让姥爷姥姥伤心呀,可是妈妈的做法简直就是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把雪儿的心伤透了。这个时候让雪儿处理好这样那样的关系,雪儿没有那个心情,也做不到。她思来想去给白莉回了一条短信:你看着办,让我安静一会。 然后关机了。 今天是元宵节,子林与雪儿起床很晚。起了床收拾一下就该吃午饭了,子林和雪儿找了个有元宵的地方,吃过了之后,雪儿提议去逛一下商场,于是两个人来到了腾泉商城。 女人大概都有一个癖好,那就是喜欢把自己的男人打扮的潇洒帅气。雪儿早就有这个想法,以前跟子林没有完全确定关系,她不便这么做,就是想这么做子林那颗小小的自尊心也不会接受的。 春节前的子林穿着有点土气,甚至有点小寒酸,春节后就不一样了。 梁佳茹和杨红霞都是有品位的女人,很会买衣服,再加上子林跟维克的年龄差不多,所以他们对这个年龄段的青年的衣服不陌生。子林穿上她们买的衣服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再加上子林年轻接受新东西快,与雪儿和汉鸿相处颇多,汉鸿身上的一些高贵的品性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子林。 给维克当了半年的家教,几乎每天都有一段时间在维克家,吕继光和杨红霞也都是有一定修养和品味的人,耳濡目染也让子林的气质有了一定的提高。 内在的和外在的变化让子林变了一个人似的,陌生人根本不会想到子林是来自农村的学生,这更加激起了雪儿要好好打扮子林的欲望。 进商场之前雪儿对子林撒娇了:“林林,今天听我一点好不好?” 子林明白雪儿的心思,也觉得不能太矫情了,毕竟已经是彼此的人了,就点点头:“嗯,别太过了哈!” “嗯哼”雪儿乖巧的挽着子林进了商场。 雪儿明白买太多子林会不舒服,所以她打算一次少买,多买几次就好了。 进了商场他们就直奔运动服系列去了,雪儿给子林买了一套运动服和一双篮球鞋,都是耐克的。 子林觉得太贵了。 雪儿挽着他的胳膊无限娇媚的说:“你要听话!” 子林便不做声。 雪儿又看好一条男士腰带,深棕色的,比一般腰带要窄一点,用明线锁的边,既洋气又有品位,标价二百三十八元。这也太贵了,一般商店里,一条腰带也就十块二十块的,子林说什么也不让雪儿买。 雪儿这次却很坚持,她有她的道理,她说:“这是要你明白,腰带不能随便解开的,你懂不懂这个意思呀?” 子林说:“那也不用这么贵的呀。” 雪儿说:“肩负神圣使命的东西,太便宜了就显得不严肃了。” 子林说:“那你买一条金链子!” 雪儿笑了:“那你成哈巴狗了!” 买完腰带他们来到了女士专区,子林说:“宝贝,我给你买点什么东西?” 雪儿说:“那你想给我买什么?” “我也给你买一条腰带?” “我是坚贞烈女,不需要那个东西。” 子林开玩笑说:“买一条金的。” 雪儿刚想说你买得起吗,却突然刹住了车,她知道这样的话会让子林不舒服,就转口说:“你才哈巴狗呢!” 雪儿就是雪儿,冰雪聪明的雪儿! 子林说:“我不会买女生的东西。求你了!你说,你想要什么?” 雪儿想了一下说:“你给我什么损坏了就买什么。” 子林萌萌的看着雪儿:“我把什么弄坏了?” 雪儿伏在他耳朵边小声说:“你前天晚上把我的什么东西扯坏了?坏蛋!” 子林想想说:“那破了的地方怎么办?” 雪儿明白了,她眼睛瞪着子林,左手抱住子林的右胳膊,右手顺着子林的胳膊摸上去,在胳膊的内侧狠狠地扭起来。 子林疼的呲牙瞪眼的,刚要出声。 雪儿立马附在他耳边说:“大哥,这里人太多,别出声,男子汉大丈夫忍着点。” 子林还真听话,真的咬紧牙关忍着。 雪儿扭累了,松开手说:“那个东西你要用一生来赔我,听见没有?” 子林抚摸着疼处说:“早知道这么厉害,谁敢呀!” 雪儿说:“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当时那股劲哪去了?” 子林说:“等回去我告诉你它哪去了哈!” 雪儿“哼”了一声,去端详她的内衣了。 子林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将雪儿的乳罩扯坏了,所以就给雪儿买了一件带有小老虎图案的品牌乳罩,并说让小老虎帮他守护领地。 第38章 滚回你的森林去吧 子林和雪儿嬉闹着买完东西,就回到了宾馆。 子林拿出梁佳茹给的红包说:“雪儿,我想把这个红包退给梁阿姨,春节前我才刚接触他们,什么也没干就拿人家的钱不好?” 雪儿说:“你看着办,我估计人家已经拿出来了就不会收回去了,你试试。” 子林说“尽力。雪儿,你到底去不去吃饭呀?” 雪儿说:“我还是不去,真的不好意思的。” 子林问:“那你晚饭吃什么?” “一会我自己下去随便吃点。” 子林说:“那不行,你在宾馆餐厅吃可以,不能出去,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雪儿你还是跟我去,要不我也不去了。” 雪儿说:“那个赵处长不是专门点你了吗?我估计他们两家聚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你,你不去不太好?” 子林心里不舒服,他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们抽签,反正今天我们不能分开,这可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元宵节呀!” 雪儿爽快的说:“好!” 子林将一根牙签折成两截,带尖的去,否则不去。 雪儿抽到带尖的,也就无话可说了。 子林看看时间,离出发还有一个多点,就抱住雪儿说:“你不是想知道老虎哪去了吗?” 雪儿看着坏坏的子林说:“滚回你的树林去!” …… 从这一天开始,老虎成了他们爱爱的代名词。 雪儿随子林来到杨红霞家时,维克和琳琳都还没有放学,杨红霞两口子这个点也不在家。 杨红霞家是两室一厅,餐厅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显得很长,但南北通透,家中就比较明亮。主卧不用说是吕继光夫妇的,次卧是维克的,阳台跟客厅装修的时候给打通了,子林平时喜欢在沙发南端坐着看书,杨红霞就在沙发边和阳台之间放了一张桌子给子林用。 维克平时是独立做作业的,做完了之后,再进行解疑答难学习子林要灌输的东西。 琳琳来了之后,杨红霞就把电视机搬到了他们房间,在电视的那个位置给子林放了一张桌子,阳台那一块放了一张桌子给琳琳用,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小空间。这样吕继光的家除了主卧是他们夫妻的私人空间外,剩下的地方都成了学习室。 杨红霞和吕继光回来的一般都比较晚,就是回来早了也是不出声的到自己房间去了,尽量不打扰维克和琳琳的学习,哪怕是五个人都在家,家里也是静悄悄的。维克单独房间关上门,客厅里只有子林和琳琳,能听到的也只有笔尖在纸张上的滑动声和很轻微的喘息声。凭心而言吕继光夫妇对琳琳是相当够意思的,这一点赵德坤夫妇也是有感触的。 雪儿看到子林的桌子上和旁边茶几上,放满了一摞摞学习材料,这才知道了子林的辛苦程度,也终于明白了维克为什么会进步那么快,为什么他们那么舍得为子林花钱了。 雪儿动情的看着子林:“林林,你太辛苦了!” 子林拍拍雪儿的肩膀:“小意思,不觉得累。” 说着子林绷起胳膊上的肌肉,嬉皮笑脸的说:“你看,壮如牛。不对,是壮如虎。” 雪儿狠狠的给他一拳:“去你的,我不让你这么辛苦,你要给自己减量,听到没有?” 子林心里暖暖的,他哄着雪儿:“好的好的,我听你的。” 一会儿,维克和琳琳回来了,看到雪儿,两个人同时惊呆了。 琳琳夸张的大叫起来:“哇,这么漂亮的姐姐呀!”说着就跑过去拉着雪儿的手,同时转过来看着她的小王老师。 子林就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同学,白雪。这是维克,这是琳琳。” 四个年轻人凑到一起,自然要热闹一番。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子林对维克说:“回你房间做作业,今晚要出去吃饭,都抓紧一点哈。” 维克皮皮的冲子林晃晃脑袋关上了房门。 琳琳也开始做作业了。 子林做着他的事,雪儿就在一旁翻看着子林的资料。 门开了,杨红霞回来了。 子林和雪儿刚要起身。 杨红霞把一根手指竖着放在嘴上,阻止了他们。 杨红霞是个性情中人,她轻手轻脚的换好鞋子,掂着脚尖过来,满脸是灿烂的一把抓住雪儿的手,悄无声息的把雪儿拉进了自己的房间,那个亲热劲似乎雪儿是她的亲妹妹。关上房门她才上下打量起雪儿:“哇,你太漂亮了,小王好眼力呀!” 雪儿忙说:“哪有呀,阿姨您夸奖了!” 杨红霞说:“阿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雪儿说:“阿姨,我叫白雪。” 杨红霞拉白雪坐在床边上:“你这名字起的好,冰清玉洁,一看你就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雪儿说:“阿姨,您别夸我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杨红霞热情洋溢的说:“不用不好意思,以后呀经常来玩,就当是自己的家就好了。” 雪儿的嘴也是甜的,她说:“阿姨,您的气质真好,您的皮肤保养的也特好呀。” 杨红霞美美的说:“真的吗?哎呦,哪能跟你们比呀,看看你这小脸娇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我们过时了。” 杨红霞说完转身从化妆台下面拿出一套化妆品,放在雪儿手上说:“这个给你,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雪儿连忙推开说:“阿姨,我不能要您的东西。” 杨红霞再次把东西放在雪儿手上,说:“我们跟小王老师都是一家人了,你也不例外,不许跟我客气,实实在在的,你要是跟我见外,我可就生气了哈。” 雪儿也看出来杨红霞是真心真意的,估计这是提前为她准备的,也就不再推辞了。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子,杨红霞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糕点,对雪儿说:“来,先吃一点垫一下,吃饭呀得等一会呢。” 雪儿说:“不用呀,阿姨。” 杨红霞不由分说,拿出两块糕点,与雪儿一人一块的吃了起来。 雪儿有点喜欢这个热心肠的杨红霞了。 第39章 夫贵妻荣 维克和琳琳写完作业,就凑在一起听子林讲题。 赵德坤和梁佳茹来了,赵德坤这是节后第一次来吕继光家,看到客厅和阳台都成了子林和琳琳学习的地方,心里有些不过意了。 梁佳茹是第一次看到雪儿,喜不自禁的拉着雪儿的手对琳琳说:“琳琳,看看你姐姐,就照这个样子发展哈!” 几个人说笑了几句之后,杨红霞告诉赵德坤,吕继光在饭店等他们。 于是一行人就来到了吕继光订的饭店。 今天吕继光定的是一家西餐厅。他考虑到今天的八个人,只有他与赵德坤能喝点酒,其他人都不喝酒,所以就想让大家吃得开心一点。 今天既是元宵节,又是庆祝吕继光和赵德坤升迁的聚会,气氛自然十分融洽。将近十点吃完饭了,因为维克和琳琳要早点休息,所以就各自回家了。 子林和雪儿回到酒店,雪儿就谈自己感触。第一,这两家人都太热情了。第二,两家的女主人都很好,有气质有品位。第三,两个学生也都很好,是单纯诚实的少年。第四,两个男主人都是官场上的人,城府相对深一点,她看不透,不过感觉还可以。 子林说:“你像领导视察工作,很会总结呀。” “我总结的有错吗?” “错倒是没错,就是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 春节回来,子林原本打算把杨红霞和梁佳茹给的红包都退还给她们,可是最终都没有成功。 雪儿安慰他:“子林,以前我只是听你说做家教的一些事情,今天我才知道,你的付出太大了,那不是一般的劳动,你那等于是在搞科研。汉鸿说的对,高考分数值多少钱?这两家人都不错,但这不代表那钱是他们恩赐于你的,而是你物有所值。如果把维克和琳琳换成我和汉鸿,你得到的恐怕要比现在的翻好几倍。所以你也不用觉得别扭和不好意思,他们给的大方,你拿的也是心安理得。别纠结了。” 子林感叹道:“唉,人比人气死人,你和汉鸿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耳濡目染的东西都是书本里学不到的,看事情的角度和高度就是不一样。” 雪儿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一直就很避讳在子林面前谈论贫富的话题,她要维护子林的尊严。她乐呵呵的说:“嗨,林林,我今天要谢谢你,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夫贵妻荣!” 子林坏坏的凑过来说:“是吗?那老虎要巡视他的领地你不会反对?” 雪儿惊叫着用被子裹紧自己。 子林真的像饿虎扑食一样扑了过来。 …… 春眠不觉晓,一阵电话铃声把睡梦中的子林和雪儿吵醒。 雪儿拿起电话一看是姥爷的,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子林也跟着坐起来了。 雪儿接电话:“喂,姥爷!” 白冠华问:“雪儿,你在哪里?姥爷和姥姥想你了!” 雪儿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霹雳哗啦掉下来了,她哽咽着说:“姥爷,我也想您!”只说了一句雪儿就说不下去了。 电话那边传来姥爷急切的声音:“宝贝!别哭,别哭,别哭好吗?宝贝!” 子林赶快抽纸给雪儿。 电话那边姥爷说:“别哭,宝贝,姥爷现在过去看你,你告诉姥爷你在哪里,我一会就到了。” 雪儿这下真的不哭了:“姥爷,我在腾泉,您要到腾泉吗?” 姥爷说:“雪儿,姥爷早上起来就开始往腾泉赶了,现在快到了,你告诉我你的位置就行了,司机能找到。” 雪儿有点慌了,一边与子林赶快穿衣服,一边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姥爷。 放下了电话,雪儿与子林赶快收拾房间,抓紧时间洗漱。 子林心神不宁的问:“雪儿,我怎么办?” 雪儿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子林见见姥爷,她说:“不知道我妈妈来了没有,要是我妈妈没来,你就别走。妈妈来了你还是先别见的好。” “我心里扑腾扑腾的,有点慌。” “我也没有心理准备,要不你先别见,我看情况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好,最好是不见面,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呀。” “那你先回避一下,我到大厅去迎一下姥爷和姥姥。” “好。” 临出门时两个人拥抱了一下,雪儿说:“委屈你了!” 子林用一个吻代替了回答。 两辆高级轿车鱼贯而入,停在宾馆的大门口,迎宾小姐彬彬有礼的打开车门。白冠华下车了,夫人从另一侧也下来了。 雪儿像只小鸟一样从大厅里飞出来,她一下子扑进姥爷的怀里,白冠华紧紧搂住自己心爱的外孙女,一只手在雪儿后背上轻轻拍着,此时不需要什么语言,那轻轻拍着的大手把一切爱都传给了雪儿。 姥姥绕过车头走过来,一边抚摸着雪儿一边问:“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雪儿抱着姥姥说:“姥姥,我没事。” 姥姥一边替雪儿擦着委屈的泪水,一边问这问那。 白冠华说:“别在这说了,我们到屋里说话。” 另一辆车上下来的是白莉和杨建中。 雪儿抬了一下眼,喊了声:“爸,妈。” 白莉迅速走到雪儿身边,上下打量着雪儿,急切的问:“你没事?我的闺女。” 雪儿说:“我没事。” 白冠华打断所有人,说:“雪儿走,到屋里坐。” 雪儿赶紧去挽着姥爷的手,白莉照应着妈妈,一行人来到了雪儿的房间。 白莉用侦探般的眼光机警的搜索着房间的每一丝痕迹。 一群人都在这一个房间,乱哄哄的。白冠华吩咐,再去给他开一个房间,他想单独跟雪儿说一会话。 一会房间开好,开了三个房间,一个是总统套房给白冠华夫妇,一个是普通套房白莉夫妇住,一个是标准间给两个司机休息。 白冠华领着雪儿到自己的房间。 所有人都离开了雪儿的房间时,白莉迅速关上门,立即开始对房间进行搜索。她先到卫生间看了一下,浴巾的叠放不是很专业,用手一摸两个都是湿的,再看拖鞋也是两个都用过。纸篓似乎被清理过,再打开衣柜,用过的睡衣堆放在那里,拿起睡衣,下面是两个购物袋子,购物袋子下面是一个床单子,把床单子提起来,那上面的斑斑血迹让白莉明白了,她的心像刀割一样的疼。 她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但是不管他是谁都让白莉痛恨。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她像保护眼珠子一样保护大的女儿,除非和正常的对象白莉能接受,其他人与雪儿发生关系都不行,在她心里都是罪犯,她从心里痛恨这个男人,她心目中只有汉鸿才配当雪儿的男朋友。 雪儿在姥爷房间,姥爷开门见山地说:“雪儿,是不是因为汉鸿的事和妈妈闹开了?” 雪儿点点头。 姥爷顿了一下说:“雪儿呀,汉鸿是个好孩子,这个姥爷心里明白,他善良,聪明好学,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却一点纨绔子弟的恶习也没有,这很不容易,这都是他的优点。但他适不适合你,姥爷不知道。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没有接受他,这说明起码现在他是不适合你的。雪儿呀,姥爷说这些就是想跟你表明一个态度,你也长大了,在你的个人问题上,姥爷没有态度,你的态度就是姥爷的态度,怎么样?满意吗?” 雪儿一直依偎在姥爷身边,听完姥爷的话,她仰起小脸撒着娇的说:“满意!满意!一万个满意!” 第40章 我要见王子林 白冠华疼爱的拍拍雪儿的小嘴巴说:“只要雪儿高兴,那满天的云彩就都散了,哈哈哈!” 雪儿乖巧的把茶杯端给了姥爷。 姥爷喝口茶说:“雪儿,你就没有什么高兴的事跟姥爷分享一下?” 雪儿明白姥爷所指,就说:“姥爷,您坏坏的!” 姥姥也在旁边跟着笑。 雪儿调皮的说:“那我就坦白交代?” 姥爷说:“应该的嘛。” 雪儿说:“我遇到了一个很优秀的男生,我很喜欢他。” 姥爷慈祥的看着雪儿:“我跟姥姥是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雪儿说:“当然,别人谁有资格呀?” 姥爷姥姥像中了大奖一样高兴。姥爷问:“他叫什么?把他的情况说给姥爷听听。” 这是雪儿期待的,雪儿与子林目前是热恋,并没有开始规划未来,将来有很多事情可能还要依靠姥爷,所以雪儿就拿出十倍的精神,把子林美美的夸了一番。 白冠华满怀兴致的问:“姥爷能不能见见这个王子林?” 雪儿犹豫了,她说:“我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姥爷若有所思的问:“你担心你妈什么?” 雪儿说:“我妈心里只有汉鸿,另外子林家是农村的,这也是我妈不能接受的。” 姥爷说:“那就等以后找个机会让姥爷见见这个人。” 雪儿乖巧的答应着。 白冠华原本是想从琴岛市直接回新加坡的,由于昨天晚上聚餐的时候没有看到雪儿,就问白莉。 白莉说雪儿学校有事提前回去了。 老爷子不信,雪儿就是要回学校也不会不跟他打个招呼就走了呀,他知道肯定是与白莉闹矛盾了,并且是很激烈的矛盾。仔细追问,白莉才吐吐露露说了一点,老爷子担心雪儿,所以就决定今天从腾泉机场走,要来看看他的宝贝外孙女,不然他不放心。 午饭后,老爷子休息了一个小时,然后雪儿和爸爸妈妈一起将姥爷和姥姥送去机场。 临别时,雪儿很乖巧的抱抱姥姥和姥爷,在每个老人脸上都亲了一口,两个老人美美的上了飞机。 回到酒店,白莉单独跟雪儿谈。 雪儿只是听着,白莉说了半天,她只是一言不发。 白莉有些不满的说:“雪儿,你是不是该跟我说点什么?” 雪儿说:“妈,我只想求你别管我的事。” 白莉说:“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什么也不知道?” 雪儿说:“该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 白莉单刀直入的说:“我想见见王子林。”白莉说完斜眼看着雪儿。 雪儿下巴快惊掉下来了,她看着白莉说:“妈,你什么意思呀?” 白莉说:“你们同学中没有一个王子林吗?” 雪儿说:“就是有,你想见人家就得有时间呀?” 白莉说:“怎么?不敢见我吗?做什么亏心事了不敢见我?” 雪儿不愿听了:“妈,你不能这么说子林。” 白莉说:“那好,你让他出来见见我。” 雪儿说:“你这个态度我不能让你见他。” 白莉说:“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事已至此,雪儿觉得不如早点挑明了,早晚的事,早说早轻松。想到这儿,她摇着白莉的胳膊娇气而委婉的叫了一声:“妈。” 白莉说:“你少来这一套。” 雪儿说:“我喜欢子林。” 白莉斩钉截铁的说:“不行,说破大天也不行。” 雪儿说:“妈,子林很优秀的。” 白莉说:“雪儿,你想也别想,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可以不和汉鸿好,但是你也绝不能嫁一个农村的穷小子?” 雪儿不满地说:“妈,你怎么能这么看人呀?” 白莉说:“雪儿,妈是过来人,当初就是喜欢你爸爸长得像电影明星,怎么样?现在事事都得妈扛着,你知道妈有多累吗?妈不想你再走我的老路,懂吗?我的闺女,妈这是为你好。” 雪儿说:“妈,你见了子林就会知道他有多么优秀,你会喜欢他的。妈,你要是能心平气静的,我就让你见见他,好吗?” 白莉说:“你这么说我还不见了,你就听妈的,妈给你一点时间,跟他断了。” 雪儿说:“妈,你怎么这么固执呀。” 白莉说:“妈就这么固执了,没有余地,你趁早哈。” 雪儿也固执了,说:“断不了!” 白莉说:“那我帮你断。” 雪儿急了:“你敢!” 母女吵的不欢而散。 白莉他们要返回琴岛了,白莉是带着情绪上车的。 雪儿悄悄跟爸爸说:“照顾好妈妈,抽时间多回去看看爷爷奶奶!” 杨建中也叮嘱女儿照顾好自己,就上车走了。 开学前这段时间是雪儿与子林最开心的时光,他们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一样朝夕相处。 宾馆里的暖气很好,很适宜学习,子林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按高考的程序,用外省往年的高考题考自己两次,到大学开学他等于又参加了好几次高考。 每次考完都是雪儿对照答案给他打分,雪儿吃惊了,子林的分数太高了,如果子林当初不是一个乡村高中的学生,那子林应该在清华或者是北大了,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 雪儿常常凝望着子林那孜孜不倦的学习背影进入联想,眼下做事这么认真的人,真是不多了,以这种执着的劲头,什么事情干不好呀?她越发越怜爱子林了,她有时候会情不自禁的从后面抱住子林,把自己的胸膛和脸都贴在子林后背上,让子林感受到自己的浓浓爱意。 一天,雪儿突发奇想,她问子林:“子林,你有没有想过再参加一次高考?” 子林不解的看着她。 雪儿说:“我敢肯定你要是再参加一次高考,肯定能考上清华北大,那多威风呀?” 子林开玩笑的问:“你是不是想甩了我?” 雪儿说:“嗨,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觉得你完全有这个能力。” 子林说:“哦,我还以为你是要我给那些蜜蜂让位置了!” 雪儿说:“这倒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你到了清华北大会不会见异思迁?快说。” 子林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想了一下说:“有这个可能!” “你这个大坏蛋,那我先废了你……” 第41章 我要比拼的是男人这个概念 雪儿从琴岛走后,汉鸿就陷入了无限的痛苦中。 雪儿走后的第二天,白莉把汉鸿找来,问他和雪儿在大学的事情。 汉鸿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他看到桌子上的熟地瓜干时,不由愣了一下,他问道:“姨妈,这是哪来的熟地瓜干?” 白莉也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们同学中有个叫什么林的人吗?” 汉鸿不由自主地说:“子林?王子林?” 白莉说:“对,是叫子林。” 在白莉的追问下,汉鸿把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大致说了一遍,但他没有说那次遇险的事。 汉鸿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家,他明白,雪儿是投进了子林的怀抱。 一切梦想和希望都破灭了,他感到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他关上房门,想哭却哭不出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这一天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要把雪儿抢回来。他的抢不是暴利的那种,他是要向雪儿证明他才是强大的,他要在智慧和意志方面都超过子林。 人怕愣心怕恒,当一个人下定了恒心,他身上也就多了一份霸气,这份霸气会让他拥有仗剑走天涯的胆魄,车汉鸿这个温室里走出来的娇柔男生要开始改变自己了。 人在遭遇了巨大挫折的时候,往往会有两个选择,一是自暴自弃从此一蹶不振,埋怨社会,埋怨老天不公。二是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越挫越勇。车汉鸿选择了后者,是他的幸运,是他家族的幸运,也是社会的幸运。 说到社会的幸运可能有人会觉得有点大了,其实以车汉鸿的家境来分析,他如果选择了前者,那他完全可能变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成为一个渣男,祸害自己,祸害社会。而选择了后者则可能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家门有幸,社会有益。社会的命运原本就是由千千万万的个体组成的。 一个人的恒心容易下,但行动起来却很艰难。汉鸿开始健身了,健身房是他以前从不涉足的地方,哪个项目也不是他能随便玩转的。汉鸿有聪明的大脑,他给自己做了计划,先从跑步开始,来提升自己的肺活量,然后再做更大强度的项目。汉鸿开始了近似疯狂的锻炼。 刘美娟看到儿子每天都在玩命似的跑步,很是心疼。她劝儿子,好姑娘很多,不必非雪儿不行的。 汉鸿不听,他也不许任何人议论雪儿。 刘美娟只能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她的话对汉鸿根本就不起作用。 大学要开学了。 雪儿很奇怪,汉鸿一直没有跟她联系,她原本想汉鸿会给她打电话的,她也在想怎么跟汉鸿说,但一直到开学汉鸿也没给她打电话。 其实汉鸿早就该明白雪儿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汉鸿太固执了,再说了这是个可以勉强的事吗? 不管怎么说,事实对汉鸿是残酷的。 雪儿也在担心汉鸿的反应,她希望汉鸿与子林还是好朋友,虽然她觉得有一些难度,但她还是想做一些努力的。 昨天刘美娟给雪儿打电话,说这些日子汉鸿很少说话,状态很不好,她有些担心,希望雪儿关照一下汉鸿。看来雪儿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雪儿与子林都搬回学校宿舍了,雪儿问:“子林,看没看到汉鸿。” “没有,我也在找他。”其实子林也想找汉鸿好好坐坐,想把事情说开。 回来的同学都相互约着出去吃饭了,雪儿跟子林拒绝了别人的邀请,一直在等汉鸿。 子林跑到汉鸿的寝室,看到汉鸿的行李在那里,人却不知道去干嘛了,问室友也不知道。大学的宿舍分两种,一种是四人间,一种是六人间,家境好的人住的当然是四人间,汉鸿和雪儿住的都是四人间。 其实汉鸿回来之后,放下行李就走了,他到校外的健身房去了,他暂时不希望见到任何人,尤其是子林和雪儿。直到晚上九点多,汉鸿才回来,在学校门口遇到的偏偏是等在那里的子林和雪儿。 见到汉鸿,雪儿和子林都大吃一惊,汉鸿居然瘦了一圈,都变模样了,快认不出来了。 显然他被巨大的痛苦所折磨着,其实从那次遭遇歹徒开始汉鸿的状态就一直不好,这次雪儿做出了明确的抉择,对汉鸿来说更是到了人生的谷底,发生一些变化也是正常的。 但对雪儿却不一样了,她虽然没有接受汉鸿的爱,但是从内心却把他当亲哥哥了,所以看到汉鸿这个样子,她着实很心疼的。 雪儿走过去,在汉鸿肩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说:“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呀?” 汉鸿懂,雪儿是心疼他的,这让他心里暖暖的,他淡淡的说:“我怎么了?我挺好呀。” 子林说:“汉鸿,我们找了你一下午。” 汉鸿没有接子林的话,他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 雪儿挡住他说:“我有话跟你说。”说完拖着汉鸿就往前面的小花园走去。 子林就坐在校门口的石台边等着。 到了花园,雪儿对汉鸿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我早就把话跟你说透了,我一直把你当亲哥了,这一点你是明白的。你现在这是在干嘛?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许折磨自己,好不好?” 汉鸿说:“你不要劝我了,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不会放弃,我只会更努力。子林身上的一些东西是很发光,但你放心,我会赶上去的。” 雪儿说:“我不要你跟子林比拼,你们原本就是好朋友,我希望你们还和以前一样,答应我,汉鸿!” 汉鸿说:“雪儿,我爱你,这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我会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车汉鸿,你早晚要回到我的身边,你等着看。” 雪儿说:“你努力,你成长,我高兴。但是不要以我为目的,更不要与子林比拼,好不好?” 汉鸿说:“我恐怕没有那么大的胸怀!” 雪儿说:“算我求你,行不行?” 汉鸿说:“雪儿,你不要求我,你也不要求任何人。你要永远做骄傲的公主,如果让你去求人,那是我的悲哀,也是王子林的悲哀。一个负责的男人就应该让你永远昂着头,骄傲的做人,他王子林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能做到。我和他之间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也不是我要跟他比拼,我要比拼的是我自己,我要比拼的是男人这个概念。” 汉鸿的语气明显与以往不一样了,多了几分男人的霸气。 雪儿望着汉鸿,觉得他像换了个人。 第42章 我还赚了一个舅子哥 接下来的日子,汉鸿一直不跟子林正面接触。 子林很不舒服,他虽然预感到他与雪儿的好会引起汉鸿的不舒服,但他没有想到会是断崖式的变化。他原本想用时间来愈合他们之间的不快,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依然是这样。 雪儿让他别着急,慢慢来。 可他觉得不能让雪儿夹在中间难受,所以他决定打破这个局面。 这些日子,汉鸿除了上课,就不见人了。今晚子林决定等他,快十点钟时汉鸿回来了,子林挡住他。 子林说:“走走?” “有点累,想休息。” “不差这一会,走走!” 说完,子林就往前面走去,走到上次汉鸿约他的地方,他停下来了,这次是子林掏出一包烟,自己点上一支,然后递给汉鸿。 子林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说:“汉鸿,别这样好吗?” 汉鸿幽幽地说:“你要我怎样?” “和以前一样,行不行?” “以前雪儿在我身边,现在在你身边,能一样吗?” 子林狠狠吸了一口烟说:“我知道这个坎你难过,可你不能全怪我。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现在必须跟你说明白,以前雪儿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同学一个好朋友,现在不是了,她是我的女朋友,是我要用一生爱护的人。” 汉鸿情绪有点激动了:“我也告诉你,你给不了雪儿幸福的,你知道她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知道她今后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不知道,你也做不到。所以雪儿是暂时的糊涂了,她早晚要回到我身边的。” 子林也激动了:“我相信我与雪儿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是没有什么力量能让我们分开的,爱情是不可以谦让,不可以分享的。” 汉鸿脸色涨红:“我用你谦让?我用你分享?去你的。”汉鸿话落手起,一拳砸在子林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让子林清醒了许多,他咬着牙说:“如果拳头能让你痛快了,那你就来,我王子林要是躲一下我就不是男人。” “男人”两个字再次激怒了本来就激动的汉鸿,他咆哮着,似乎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些对雪儿图谋不轨让他颜面丢尽的歹徒,他要夺回他男人的尊严。他铆足了力气,左右开弓,拳拳带着复仇的力量。 子林憋住一口气,像练功用的沙包一样,任凭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脸上胸脯上。 良久,两个人都躺在地上喘息着。 汉鸿先清醒了,他爬过来,看着脸额眼角有些青肿,嘴角已有血渗出的子林,惊恐的问:“你怎么样?” 子林闭着眼睛无力地摇摇头,表示他没事。 汉鸿追悔莫及的说:“你他妈的干嘛不躲一下呀?” 子林声音很低的说:“我说了,让你痛快!” 汉鸿焦急的说:“你睁开眼睛好不好,要不要去包一下呀?” 子林摇摇头。 汉鸿有点害怕了:“子林,你别吓我好吗?你睁开眼睛呀。” 子林依然声音很低的说:“让我歇会。今晚的事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不要让雪儿知道。” 花坛边上有积雪,子林抓了两把,放在脸上。 汉鸿站起来,他弓下腰来对子林说:“你起来活动一下。” 子林伸出一只手,汉鸿接住,用力一拉子林站起来了,但站不稳。 汉鸿赶忙将子林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只手扶住子林的腰,试着走起来。 子林说:“我没事,回去。” 汉鸿扶着子林往后走。 子林说:“汉鸿,你不是会做生意吗?今天晚上我怎么觉得我赚了?” 汉鸿说:“你赚什么了?赚揍挨?” 子林说;“是呀,我还赚了一个舅子哥。” 汉鸿一把推开他:“去你的!” 子林踉跄着往前走去。 汉鸿在后面说道:“我告诉你,两码事。” 次日早上子林没有起床,他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难看,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同宿舍的张忠华喊他起来吃饭。 他蒙着头说,可能是想感冒,不起来了,上午也不去上课了。 等到同学都上课去了,他赶忙起来,对着镜子一看,天哪!左边眼角往下还是肿的,并且泛着青色,右边牙床打肿了,从外面看像嘴里含了一个枣,整个脸是变形的。 他赶紧穿好衣服,趁人不注意跑出学校。 手机短信来了,雪儿问:怎么没来上课? 子林回到:有点感冒的感觉,出来买点药。 雪儿:哦,多喝点开水,中午想吃什么? 子林:你不要管了,学生家长有点事。 雪儿:正课时间找你有什么事?把你当全职老师了。 子林;好了,你别管了,一点课我能赶上去的,放心! 雪儿:多穿点哈! 子林:嗯,放心! 中午子林在外面吃了一点饭,他不敢回学校,就直接到维克家去了,反正他们家平时也没有人。 他在卫生间用凉水反复冲洗着脸部,然后倚在沙发上眯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研究高考资料了。 晚上维克和琳琳回来了,惊恐不已的看着他的脸。 他解释说,他往宿舍跑,恰巧一个同学开门出来,结果撞门上了。 第二天,牙消肿了,但脸依然不好看,子林又没有上课。 雪儿发短信问:怎么回事? 他回到:感冒上大架了。 雪儿:真的? 子林:嗯。 雪儿:昨天为什么不回短信? 子林:手机没电了,忘充了。 雪儿有点怀疑,下课后雪儿问汉鸿:“看没看到子林?” 汉鸿说:“没有。” 雪儿说:“你昨天看没看到他?” 汉鸿神情有点不自然的说:“也没有。” 雪儿盯着他问:“真的?” 汉鸿说:“我保证昨天和今天都没有看到他。” 雪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叫住走在前面的张忠华。 张忠华告诉她,子林昨天早上说有点想感冒,晚上又被门给撞了一下。 雪儿追问道:“门撞了?怎么回事?” 张忠华说:“他去做家教的时候跑着上楼梯,刚好人家开门出来,结果就撞上了。” 雪儿问:“撞哪了?” 张忠华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雪儿问:“严重吗?” 张忠华说:“够意思!” 第43章 梁佳茹的小担心 雪儿走到路边停下来,打子林的手机。 雪儿问:“你脸怎么样了?” 子林下意识的:“脸?哦,没事,撞了一下,小意思。” “你下来,我看看!” “哎呀,不能破坏我在你心目中的光辉形象,等我感冒好了给你看。” 雪儿坚持着:“你少贫,快下来。” 子林开始逗她:“你说咋样就得咋样,那以后不成了妻管严了吗?” 雪儿威胁说:“你不下来我可要上去了哈。” “好呀,有本事你上来呀。” 大学里男女生宿舍楼是有区分的,也是有严格规定的,男生不得进入女生宿舍楼,同样女生也不得进入男生宿舍楼,每个楼的楼梯口都有人严格把守。 晚上子林家教回来,雪儿都掐好了时间,等在那里。 看到雪儿,子林不自觉的又举起了双手。 雪儿走过去,扒开他的围巾,看着他没有完全消肿的脸问:“怎么回事?” 子林说:“不小心撞门上了。” 雪儿说:“不可能,说实话。” 子林说:“真的!” 雪儿生气了,转身就走。 子林赶紧上去抓住雪儿的胳膊,想哄她。 雪儿一下子甩开他的手,说:“跟我都不说实话了,别碰我。” 子林赶忙说:“雪儿你听我说,有些事情我能处理好,你真的不用担心。” 雪儿转过来:“汉鸿?” 子林说:“雪儿,你真的别管,我真的能处理好。” 雪儿上来抚摸着子林的脸,心疼的说:“怎么打成这样呀,他哪来的这么大的狠劲呀?”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 子林把雪儿搂在怀里说:“其实也不算怎么吃亏。” 雪儿抬起泪眼看着子林。 子林说:“我觉得我赚大方了。” 雪儿心疼的说:“你能赚什么?” 子林说:“我赚了个大舅子。” 半秒钟雪儿就明白了,破涕为笑,在子林胸前拍打着。 回到宿舍,雪儿给汉鸿发了一个短信:天天往健身房跑,长力气了。 汉鸿回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随后的一段日子大家似乎都平静了下来。各自忙着自己的学业,子林也照旧潜心研究那些往年的高考题。 今天是礼拜天,中午子林与雪儿一起出去吃拉面了,吃过之后,子林坏坏的对雪儿说:“老虎想你了!” 于是两个人来到了一家宾馆,老规矩,子林先去台开房,到了房间给雪儿打电话,告诉楼层和房间号,雪儿再上去。 雪儿不喜欢学校周边的小旅馆,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在这里找潇洒地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学生,她不喜欢碰到熟人。二是卫生条件太差,学校周边小旅馆,主要的服务对象就是大学谈恋爱的学生,大多数学生都不是很有钱,所以这些小旅馆就以便宜方便为拉客条件,从而导致卫生条件跟不上去。三是,雪儿讨厌小旅馆老板那淫秽的眼神,因为开房的学生都是为了约会。 所以每次与子林聚欢的时候,她都要到三星级以上的宾馆,这样的宾馆暖气足,热水管用,床单也是干净的。心情好,一切也就都好了。 子林和雪儿正在睡回龙觉,一阵电话把他们吵醒。 电话是梁佳茹打来的,她问子林在哪里? 子林撒谎说:“跟同学在逛街。” 梁佳茹问:“是不是小白?” 子林说:“是。” 梁佳茹说:“那正好,你们一起来,到我家吃饭。” 子林说:“阿姨,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好了,不用吃饭。” 梁佳茹说:“今天礼拜天,你还从来没到过我家,你来认一下门,吃过饭再到你吕叔叔家去正好,我已经做好饭了,你赵叔叔一会就回来陪你说说话。” 扣上电话,子林看着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的雪儿。 雪儿说:“我不想去。” 子林说:“盛情难却,我也是第一次到她家去,最好是你陪我去。” 雪儿说:“讨厌,还想再睡一会。” 春节过后,赵德坤为了琳琳学习方便,在离吕继光家不远的一个饭店作了安排,每天晚上琳琳和维克放学以后,先在那里吃完晚饭,然后再到吕继光家一起学习,这样既节省了时间,大人也方便。 梁佳茹每天晚上会在琳琳快学习完了的时候,开上自己的小车在小区外等琳琳,这个小车是专门为了接琳琳买的。平时一般都是子林和琳琳一起从维克家下来,这样梁佳茹就非要子林一起坐车走,她先送子林回学校,然后再回家。 问题是他们不是完全顺路,吕继光家与赵德坤家再与子林的大学呈三角形态势,这样梁佳茹送子林就要绕一些路程。 虽然梁佳茹是真心真意送他,但子林还是觉得不过意,为了避免给梁佳茹添麻烦,子林每晚都让琳琳先走几分钟,然后自己在再走,这样就不用麻烦梁佳茹送自己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让梁佳茹不放心了,她担心的是与子林的感情投入不够,子林对琳琳和维克不是同等对待,不但是梁佳茹,可能一般人都会有这种担心。 梁佳茹就一直跟赵德坤说,要他抽时间与子林坐一下。 无奈赵德坤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几乎是没有不加班的时候。 前两天期中考试结束了,今天上午全部成绩出来了,琳琳给她打电话,告诉妈妈自己的成绩,琳琳有进步了,在班级上排到了二十二名,比上次进步了十个名次。 梁佳茹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得到女儿的兴奋,她又何尝不高兴,这也是她最关心的一件事,她让琳琳打电话告诉爸爸。 放下电话,梁佳茹长长出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子林的方法不适合琳琳,现在看来是非常适合的。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是非常值得的,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踩着节奏起来在地板上转了几圈。 电话响了,是赵德坤。 赵德坤语气欢快的说:“琳琳都告诉你了?” 梁佳茹说:“是,刚刚告诉我了。” 赵德坤说:“我也挺高兴的,这是个大事呀。” 梁佳茹虽然有些高兴,但这抹不去一直在她心里的一些担忧,于是她说:“今天礼拜天,我想请小王吃个饭,你尽量早点回来。” 赵德坤说:“我晚上有事,你们吃就行了。” 梁佳茹不满的说:“不行,你今天不回来,我可跟你急哈,你的事情什么时候也没个完,必须回来。小王早就开始不坐我的车了,我们不能跟人家太生分了,你应该跟人家老吕学着点,放下架子跟小王多交流点,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人家好,人家自然会对你好。” 赵德坤无奈地说:“那好,我尽力。” 第44章 琳琳信心满满的 梁佳茹刚准备出去。 赵德坤的电话又来了:“哎,我说,你刚才那意思是要在家里做饭吗?” 梁佳茹说:“是呀,怎么了?” “你别费那个劲了,我安排个地方。” “不用安排地方了,我去买菜,就在家里吃。” “在家里多麻烦呀,在外面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就是了。” “不是吃的糙与好,是我们的心意,别拿人家当外人,好不好?” “那好,你弄,我下班早点回去就是了。” 就这样梁佳茹就给子林打了电话,然后就开始忙活了。 子林与雪儿来到梁佳茹家所在的小区,找到楼号时,梁佳茹已经等在那里了。 梁佳茹十分热情地拉着雪儿的手,问长问短的。进屋后,把子林和雪儿让到沙发上。 茶几上有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和干果,梁佳茹一边劝吃,一边将琳琳的考试成绩告诉了子林。 子林只是笑,没说话。 雪儿说:“哎呦,考得不错呀!进步了十名。” 梁佳茹说:“当然不错了,我们很满意,这都是小王老师的功劳。” 子林依然笑而不语。 梁佳茹觉得奇怪,她问子林:“小王老师,你觉得琳琳这次怎么样?” 子林说:“一般般。” 梁佳茹不解的问:“你怎么个意思?我没听懂。” 子林说:“这不是琳琳最好的成绩,也不是全部成绩。” 梁佳茹说:“小王老师,那你跟我好好说说。” 子林说:“这些日子,琳琳除了按学校的课程表学习之外,还把上学期课程的重点复习了一遍,这也是需要不少精力的,这些成绩在这次考试上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我说这不是全部成绩。再一个琳琳才刚刚找到感觉,也是刚刚进入状态,所以好的成绩应该在后面。” 梁佳茹很认真的听子林讲,甚至可以用虔诚来形容,她就像一个查完体的人,在等待医生的说法一样。 此时梁佳茹听完子林的说法,心里别提多亮堂了,她不停地劝子林和雪儿吃这吃那。 梁佳茹说:“小王老师呀,我们认识的比较晚,老赵也太忙了,没时间多坐坐,你可不能跟我们生分哈,有什么事只管跟阿姨说,对琳琳和维克你可要一样对待哈。” 子林听出点滋味来,他说:“阿姨,您放心,我肯定是一视同仁的,每天都是一样的。我不跟琳琳一起下来,是不想麻烦您送我。” 梁佳茹说:“我送你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你何必跟阿姨客气呀!” 子林说:“阿姨,您不知道,我特别喜欢走走跑跑。您没看到我连公交都不坐吗?就是为了跑跑步。” 子林这一点没说假话,他一直生活在农村,来到省会腾泉这个大城市,一切对他都是新鲜的,他喜欢在街上走的感觉。能悠闲地在街上走,那感觉仿佛自己也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一样。尤其是晚上看着万家灯火的楼景,霓虹闪烁的商业区和闲散的人群,他有一种亲切感和温馨感。他在街道穿行,走走跑跑,完全是一种享受。 梁佳茹说:“是这样呀!那以后阿姨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要是赶时间可要对阿姨说,不许跟我客气,听到没有?” 雪儿说:“阿姨,您放心,他不会跟您客气的。” 说话间赵德坤回来了,亲热和客套自然是少不了。 梁佳茹立马张罗着吃饭。 饭菜一上桌,就能看出女主人的细心和用心,荤素搭配,菜色斑斓。不用说,梁佳茹绝对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家庭生活安排的味道十足。 赵德坤心情也很好,他想让子林少喝点酒。 子林坚决不干,子林说一会还要给琳琳和维克看卷子。 赵德坤就没再坚持。 梁佳茹不干了,她说酒可以不喝,但是必须打开,闻闻味也算喝。她乐呵呵的打开一瓶茅台,给每人的酒杯里滴了一点,然后端起水杯子说:“我们闻着酒味喝水,就等于喝酒了。” 赵德坤笑了,他说:“全世界这么喝酒的人,可能就我们四个了。” 大家都乐了。 饭后,梁佳茹开车与子林和雪儿一起到了吕继光家。 吕继光夫妇都没回来,维克和琳琳刚回来。 维克这次在班级上排十三,琳琳和维克都为自己的进步高兴。 维克对子林说:“哥,你好像没有那么高兴。” 子林说:“琳琳的成绩还可以,你嘛在正常范围,以你们两个的智力,在全校排这个名次,我才能稍微笑笑。” 维克咬咬牙对子林说:“哥,我能。” 琳琳也说:“哥,我也能。” 子林举起两只手,维克与琳琳一起击掌。 子林的亲和力确实不一般,不管在哪里,时间稍微一长,他就会像磁铁一样,与大家形成一种很亲密的关系。 子林没有过多的表扬维克和琳琳,而是对他们的智力给予了肯定,他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沉浸在小成绩的满足中,而是给了他们更高的目标。 梁佳茹是过来人,她看出子林的良苦用心,从心里叹服子林。由于吕继光两口子没有在家,她就悄悄拉着雪儿出去了。 梁佳茹是个有心的人,她准备了两份礼物,给子林一件短袖t恤衫,给雪儿一套美容化妆品。又考虑子林和雪儿也不宜把这些东西带到吕继光家,所以她就放在车里没吱声。 她把雪儿拉到一家洗脚房,两个人洗完脚,她就把雪儿送回学校,下车的时候把东西拿出来了,雪儿怎么推也推不掉,只好收下了。 晚上,琳琳和妈妈一起回到家,赵德坤伸出双臂,琳琳飞过去,赵德坤把琳琳抱起来转了一个圈,美美的夸奖了女儿一番。 梁佳茹问:“琳琳,你怎么也管小王老师叫哥了?” 琳琳说:“哎呀妈,维克那么叫,我肯定也那么叫了,平时我们都是那么叫的,都习惯了。只有你们大人在眼前的时候,我们才叫他小王老师,” 赵德坤说:“怎么称呼是一回事,但心里要尊重人家。” 琳琳说:“哎呀老爸,我懂,维克特别崇拜他,我现在也有点崇拜他了。” 梁佳茹对琳琳说:“小王老师说,希望你在全校拿这个名次,你觉得怎么样?” 琳琳说:“全校的名次我不好说,但是我不会比维克差多少的。” 琳琳信心满满的。 第45章 这才像你车大公子的风范 赵德坤是管人的人,他的精明就在于观察人和事物的细微之处。 琳琳的名次只是他高兴的一个方面,琳琳满满的自信心才是他最欣慰的。他知道,人一旦有了自信心,那激发出来的能量是不可预估的。 事实也真如赵德坤所想一样,琳琳的信心激发了她学习的兴趣和欲望,她像收割机一样,收获着每天的知识量,她期待着期末考试来验证她新成果。 时光如梭,很快就到了期末。 维克和琳琳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尽管子林知道会有一个比较理想的结果,但真的成绩出来了,还是让他心中一阵狂喜。维克全班第五名,琳琳第八名。维克全校五个班级排十九名,琳琳排三十四名。 同时兴奋的还有梁佳茹,琳琳第一时间给妈妈打电话了。 梁佳茹的办公室有四个人,她不动声色的来到走廊听琳琳汇报。放下电话她走进卫生间,不是要解手,而是要平复一下心情,这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一个变化,她激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赵德坤是单间办公室,他听完琳琳兴奋的带着哭腔的汇报,激动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攥紧拳头转了两个圈。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他立马给梁佳茹打电话,要她约上子林晚上一起吃饭。 这也正是梁佳茹的想法,所以她没有犹豫,立马给子林打电话,要子林带上雪儿等她去接。 赵德坤接着给吕继光打电话,约他们一家晚上聚一下。 吕继光问:“是不是孩子的考试成绩出来了?” 赵德坤说:“你儿子没有跟你说吗?” 吕继光说:“没有呀。” 赵德坤说:“你准备喝酒就行了。” 吕继光给杨红霞打电话时,杨红霞正在跟一个分店的店长说事,吕继光要她回家拉上儿子直接去饭店。 杨红霞问:“小王老师怎么走?” 吕继光说:“梁佳茹去拉了。” 杨红霞不是个滋味了,说:“你就不能主动点,我去拉多好呀。” 吕继光说:“是人家老赵安排的饭局。” 杨红霞说:“这种事我们不能在后面。” 吕继光说:“好了,好了,下次。” 子林和雪儿一起走出校园,雪儿说:“我总跟你去,好不好呀?人家不会说我没皮没脸?” 子林说:“你放心,今晚上他们的热情不把我们融化了,就算我们命大了。” 当子林把维克和琳琳的考试成绩告诉雪儿时,雪儿也瞪大了眼睛,惊叹道:“天呐,你这不是创造神话了吗?看来我又要体验一把夫贵妻荣的感觉了。” 梁佳茹是个文雅的女人,做什么事都比较有分寸,但今天她居然毫不顾忌的抱了抱子林,又抱了抱雪儿。 当他们来到了宾馆时,杨红霞拉着维克和琳琳已经先到了。 一进包间维克和琳琳就疯了一般的冲了上来,维克一下子窜到了子林背上。琳琳也尖叫着紧紧抱住雪儿。 少年疯狂,少年癫狂,当他们有机会站在了一览众山小的高度上的时候,还要他们控制情绪,那就不人性了! 杨红霞也上来凑热闹了:“小王老师,我也要抱抱你。”说着就紧紧的抱了一下子林,又抱了一抱雪儿。 看来今天全是拥抱礼。 晚上回家,洗完上床。杨红霞倚在吕继光身边说:“老吕,有些事我们应该主动一下,别让老赵总走在前面,马上要放暑假了,今天也没有跟小王商量怎么办,你是不是约一下小王?” 吕继光说:“那就等他明天晚上过来再说一下。” 杨红霞说:“你别那么被动好不好?” 吕继光说:“怎么了?” 杨红霞说:“以往都是我跟小王联系的,这次你跟他联系一下,我发现小王喜欢听你说话。” 吕继光看一眼妻子说:“真的?” 杨红霞说:“真的。可能是你说话比较实。老赵说话有一点虚的东西。” 吕继光说:“可能是工作的关系。” 杨红霞说:“老吕,你说咱儿子怎么有这么大的潜力呀。” 吕继光笑笑说:“种好呗。” 杨红霞不屑的说:“以前你怎么不说种好?” 吕继光说:“你的意思是地好?” 杨红霞伸出一只手,揪住吕继光的耳朵,把他的脸转过来,眯着眼睛挑逗的看着他说:“地不好吗?”说完张嘴咬住吕继光的下巴。 结婚这么多年,吕继光都不记的夫妻生活中,杨红霞什么时候主动过。说来也怪,自从维克的学习开始有进步了,他们的小生活也比以前有情趣有滋味了。 吕继光小声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杨红霞也小声说:“不好吗?” “求之不得……” 维克和琳琳升高二了。 子林被杨红霞和梁佳茹两家的热情完全感化了,似乎维克和琳琳真的是他的亲弟亲妹了。这个暑假,他除了抽时间陪雪儿在本省几个风景区玩了几天,剩下的时间全部用在了维克和琳琳身上。 维克和琳琳也没有辜负子林的辛苦付出,高二开始两人的成绩一直在全校前三十名之内徘徊,琳琳再怎么努力,成绩始终没有追上维克。 子林心中有数,只要他们保持住目前的名次,就说明他们该学的东西都学懂了,到了高三全面转入复习和模拟考试阶段,他的研究成果就要发挥作用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一九九七年春天。 大学开学不久,汉鸿就要请雪儿吃饭了。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汉鸿对雪儿说:“晚上一起吃个饭,有个事说一下。” 雪儿说:“几个人?” 汉鸿说:“不涉及别人。” 雪儿说:“那我不去了,你有事现在就说。” 汉鸿说:“那好,你就叫上他。” 雪儿说:“算我替你通知的吗?” 汉鸿叹了口气,用鼻子“嗯”了一下。 雪儿咄咄逼人:“你说明白点。” 汉鸿提高了嗓门:“是,这样行了吗?” 雪儿笑着问:“吃什么?” 汉鸿说:“就去吃那个饺子。” 雪儿说:“不行,你上次给人家打成那样了,你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赔礼道歉呢,要吃点好的,牛排。” 汉鸿说:“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提这个事。” 雪儿不客气的说:“是呀,一年了,你车汉鸿也真好意思哈,对不起三个字在你那里就那么金贵?等了一年多都等不出来?没有诚意就算了,我也不去。” 汉鸿拗不过雪儿,就说:“得,得,得,听你的还不行吗?” 雪儿笑了:“这才像你车大公子的风范。” 第46章 有点当哥的风度 子林和雪儿与汉鸿三个人来到了西餐厅。 这是春节后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这次有点变化,座位变了。 汉鸿自己坐一面,雪儿跟子林坐一面。 汉鸿提了一个文件包,他从包里拿出一张营业执照递给雪儿。 子林也凑上去看,营业执照上写着《鸿轩经贸有限公司》。 雪儿问:“什么意思呀?” 汉鸿说:“明人不做暗事,我没上大学之前就跟你说了,将来做生意我们要一起做,一起分钱。现在我要兑现我的诺言,这个公司是我们两个人的,钱对半分,股权我百分之五十一,你四十九。这么做是为了我能说了算,我要当董事长,出门方便谈事情。” 雪儿说:“事先没有经过我同意不能算数的,你也真敢开玩笑呀!” 汉鸿说:“哎,当初是你说要对半分钱的。” 雪儿说:“车汉鸿,你搞搞清楚好不好?那是高中的事,本身就是开玩笑的。” 汉鸿说:“你承认有这么个事就行了,我可没把它当玩笑。现在子林也在眼前,你就替我们作证,我现在就开始实施我的计划了。” 子林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别扭。汉鸿,你这是什么意思?” 汉鸿说:“没什么意思,这是我和雪儿当初的约定。” 子林寸步不让的说:“当初我不在眼前,你们想怎么办都可以。现在不一样了。” 汉鸿说:“有什么不一样?” 子林说:“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舅子哥。” “切,谁是你的舅子哥。”汉鸿不屑地说。 雪儿不依了:“哎,汉鸿不说这个倒好,说起这个你就欠子林一个道歉了。” 汉鸿说:“都多长时间了,陈年老账了。” 雪儿说:“那也不行,今天补上,不然怎么谈事?” 从去年开始,三个人就处在一个微妙的关系中。汉鸿一直躲着子林和雪儿,所以就很少凑在一起,自然也就没有合适的机会道歉。他心里也觉得欠子林一个道歉,今天就他们三个人,既然雪儿把话说到了这里。他就冲子林一抱拳:“对不起了!” 雪儿说:“这还差不多,有点当哥的风度。” 汉鸿说:“不许你叫我哥,我才不给你当哥了。” 雪儿打着圆场,问汉鸿:“什么计划说来听听,让我们也学习一下。” 原来这些日子汉鸿不但成立了公司,更主要的是他还在高度关注香港回归的这件事,这可是中国近代史上意义非同一般的一件大事,其关注度和反映最强烈的就是青年学生,各大学都要会组织庆祝活动。汉鸿从中看到了商机,他首先想到了学生的统一展现,那就是有纪念意义和特征的统一服饰。七月一日已经是夏天了,应该是穿短袖t恤的时候了,如果有一种款式简洁,且设计新颖有纪念意义和特征的t恤,那绝对是很受欢迎的。 有了这个想法,汉鸿就开始在市场上进行调研,但结果不是很理想,不是价格高,就是质量差。 一天他在一个集贸市场上闲逛,看到一堆人在抢购衣服。他靠近一看,是一种卡克服,衣服看上去还可以,内外两层的。再一看价格,才十三元一件,这个价格那厂家怎么赚钱?但厂家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也就是说一件卡克服的成本最高也不过十元左右,按这个来推算,短袖衫成本价会更低。 他喜出望外,就询问一个看上去像领头的销售人员。 那个人说具体成本他不清楚,要问他们厂长。 汉鸿就按那人给的号码,打通了厂长的电话,约好了见面时间,汉鸿就来到了这家在郊区的工厂。 工厂没人上班,只有一个看门的和一个像财务的人,汉鸿找到了厂长。 厂长姓吴,对汉鸿的到来不是很热情,他懒洋洋的问汉鸿找他有什么事? 汉鸿拿出一件卡克服问:“吴厂长,这件衣服是你们生产的吗?” “是,怎么了?” “我想知道它的成本价是多少?” 吴厂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你是什么意思?” 汉鸿就拿出了一件体恤衫给吴厂长看。 吴厂长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汉鸿就说:“我想知道生产这么一件体恤衫要多少钱?” 吴厂长仔细打量着汉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问:“你需要多少件?“” “至少十万件。” 吴厂长一下子从破旧的老板桌后面站了起来,他像打了兴奋剂,立即走到门边的茶柜那里,从下面拿出一个杯子,倒了少许茶叶,冲上水,恭恭敬敬的放在汉鸿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说:“小兄弟,你没开玩笑?” 汉鸿轻轻一笑,说:“吴厂长,你觉得我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是跟你开玩笑的?” 吴厂长一脸谦卑的说:“哪里哪里,不过这么大的数字没有预付款我可不敢生产。你想呀,我进原料需要钱,生产又需要钱,如果我生产出来你不要了,那我可就完了。如果你能给预付款,价格好说,我挣个工人工资就行了。” 汉鸿说:“预付款没问题,我想知道最低价是多少?” 吴厂长抽出一支烟递给汉鸿。 汉鸿挡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会吸烟。 吴厂长自己点上一支烟,像要下什么决心似的,狠狠的吸了两口,然后对汉鸿说:“老弟,你实话实说,你的心里价格是多少?” 汉鸿说:“六块。” 吴厂长拿出计算机,一本正经的算了一下,然后问道:“再有没有别的要求?” 汉鸿说:“要加印两个彩色图案,一个是国旗,一个是香港特别行政区区旗。” 吴厂长说:“六块干不了,至少得八块。看来你是为香港回归在做事呀,我也是爱国的,八块钱我没有利润,就赚个工人工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协议,每件按六点八元结算。吴厂长要汉鸿预付六十万的订金。 汉鸿觉得太高,想给二十万订金。 吴厂长的理由是这个价格他无利可图,预付款少了他不干。 又是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吴厂长答应最低四十万预付款,否则他就不能干了。 汉鸿觉得这个价格低的让他兴奋,也就答应了吴厂长的条件。 两天后,吴厂长将样品拿出来了。汉鸿又提了一些意见,他们改进之后,汉鸿非常满意,就找来公证机构签订了合同,按合同规定十天之内汉鸿要给人家预付款的。 汉鸿说完,从包里拿出样品。 第47章 我不会养虎为患吧 雪儿接过汉鸿拿出的体恤衫,展开了端详起来。 白色体恤上,红色国旗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区旗很抢眼,体恤衫的质量也很好。 雪儿和子林都感叹,这么好的东西才不到七元钱,简直不敢相信。 汉鸿说::“我想好了,香港回归是国家大事,各个大学都要举办一定的庆祝仪式,统一服装是最有震撼的场面。我们就按十元一件的价格把服装卖给他们,这个价格跟白捡差不多,绝大多数人会接受的。我们拿出一块钱作为中间的费用,两毛钱做机动费用,净赚两块钱一点问题没有。我们从学生会入手,以我们大学为主,再联系两家大学就解决了。如果不够,我预留了时间,再生产也来得及。” 子林和雪儿也被汉鸿给煽动起来了。 “这个创意太好了,我觉得应该一点问题也没有。”子林看着汉鸿说:“汉鸿,你的基因太好了,商人的血统被你完全继承了。” 雪儿感叹道:“这一下子可要赚不少钱,汉鸿你太厉害了!” 汉鸿说:“我想组织几个同学一起活动,联系一下其他学校。” 子林说:“哪个大学没有同学呀?这个不难。” 汉鸿说:“子林,跟人打交道的事,你比我厉害。”汉鸿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没有这么主动跟子林说话了。 子林不想放过任何与汉鸿修好的机会,就问:“怎么着?要我帮忙吗?” 汉鸿说:“你要是能帮忙,效果肯定会更好。” 子林笑笑说:“大舅子哥的事,我当仁不让。” 汉鸿说:“去你的,谁是你舅子哥。” 雪儿非常高兴,她更希望子林和汉鸿能和好如初,就接过话来说:“人家白给你当沙包了?” 汉鸿说:“两码事。” 雪儿说:“汉鸿,今天我们应该喝一点?这么大的事,应该庆祝一下,你可是我们同学中第一个开公司的人,也是第一个做成大生意的人呀!”雪儿说着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子林。 子林站起来说:“我去拿啤酒。” 趁子林离开的机会,汉鸿小声说:“雪儿,这个公司真的有你一半。” 雪儿说:“你别开玩笑了,我不会要的。” 汉鸿认真地说:“我没开玩笑,今后我所有的生意都会有你的一半,我说到做到。” 雪儿也认真了,说:“汉鸿,你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子林回来了:“你们说什么呢?” 雪儿说:“汉鸿想给你三分之一的股份,你要不要?” 子林说:“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入股,人比人气死人呀,我只能一分一分的挣。人家汉鸿第一笔生意,就是几十万的大生意,没法比呀!” 汉鸿有点得意的说:“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子林不愿听了:“改革开放之前你的力量在哪里?现在还喘起来了,这是国家政策好,国家的力量才是最大的。” 雪儿说:“别扯远了。来,我们干一杯。”她说着就与汉鸿碰了一下杯子“祝贺哥开业大吉!” 汉鸿苦笑一下。 子林也主动与汉鸿碰杯:“汉鸿,祝贺你!” 仨人边吃边聊,汉鸿说:“雪儿,你宿舍的邓珊珊好像有同学在师大,你能不能跟她说说,让她去联系一下。” 子林打断他:“哎哎,你这样可不行,你应该有套完整的销售方案,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面积,要仔细规划一下才对,还有奖励政策,没有奖励措施可不行。” 汉鸿说:“这一块我有一点想法不是很成熟,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子林想了想说:“那我就班门弄斧了,你计划的利润率是百分之二十,你毛利润是百分之三十二。就用你的计划,把那一块二拿出来,给我们的销售人员,每件按五毛提成,给对方学校的人员也是五毛,另外两毛你机动着用,像我们今天吃饭的饭钱都可以在这里面报销,这是利益分配。大学至少要选择四所,我们大学是必须的,还有师大,财大,工大。然后要在我们同学中再挑选十二名销售人员,男女搭配四人一组,指定负责人,定目标定时间,有步骤有计划的推进,这样才能把控需求情况。” 汉鸿不得不佩服子林的组织能力,如果不是雪儿,他们真能联手干一番大事业。 雪儿给子林竖了一下大拇指。 汉鸿说:“再找十二个人,那你俩干什么?” 子林说:“我们两个跑本校,本校必须拿下来,否则,对别的学校也就没有说服力了。” 汉鸿拿起酒杯对子林说:“我同意,我们干一个!” 子林说:“事先声明,我跟雪儿就是帮你的忙,既不拿好处,也不拿股份。” 汉鸿说:“两码事。” 雪儿说:“我发现你说的最多的就是两码事这三个字,要我说就是一码事,干!” 子林应汉鸿的恳求连夜拿出了一个销售方案。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就拿给汉鸿看,汉鸿一字未动,完全采用了子林的方案。 紧接着他们就分头找人,将十二个销售人员搞定。晚上他们找了一家饭店,将所有的人召集在一起开一个小会。 这些人里有不少是看着子林的面子来的,所以汉鸿要子林替他把事情说明白。 子林想了想,就从事情的意义开始,做了一个极具煽动性的小演说,随后把方法步骤说的明明白白的。 一群青年热血沸腾了,个个摩拳擦掌想一展身手。 回来的路上,汉鸿对子林说:“谢谢你!子林。有你不可能的事就变成了有可能,没有你可能的事也许会变成不可能。” 雪儿说:“所以呀,你以后要对你妹夫好一点。” 汉鸿说:“话不是这么说的,两码事。” 子林说:“又是两码事,我不会养虎为患?” 汉鸿说:“世事难料呀,万里长征才开始,来日方长。” 这两天子林和雪儿跟汉鸿一起积极活动,成果极佳。首先他们的想法,得到了学校学生会主席的赞许和肯定。学生会主席积极跟校方沟通,学校有庆祝香港回归的计划,汉鸿他们的想法弥补了整体计划,是个好事,表示大力支持。并明确表示学校教职员工也要穿跟学生一样的服装,并责成后勤部门负责统计数字和型号,一并交由汉鸿他们一起订购。子林他们旗开得胜,大喜过望。 子林将他们的成功做法,做了简单的总结,分享给了其他几个小组。 其他几个小组也很快有了进展,有两组的情况比较理想,与本校差不多。省工大说要研究一下再答复。 这样,预订的总数就已经超过十万了。 第48章 我不托底谁托底呀 汉鸿给爷爷打电话了。 他把自己的创意和计划跟爷爷说了,希望爷爷支持他。 车运达老人给他提了几个醒,然后就按汉鸿的要求给他打了款。 汉鸿跟爷爷打电话的时候,车运达正在跟财务总监商量事情。 财务总监苗若成是车运达的老班底,忠心耿耿的心腹老臣。 车运达把汉鸿的想法说给苗若成听了。 苗若成说:“看来汉鸿这孩子是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甚至会胜过你这老蓝。这是你老车家的希望呀,希望他能顺利成功。” 车老爷子不以为然的笑笑说:“老苗呀,我跟你的想法恰恰相反,这个时候摔几个跟头比顺利成功也许更有价值,更有利于他今后的成长。” 苗若成说:“几十万打个水漂?” 车老爷子说:“汉鸿大学还没毕业,未来的路还很长,别说几十万,就是几百万能买几个教训也是很值得的。” 苗若成无不感慨地说:“姜是老的辣,一点不假!” 车老爷子随即吩咐苗若成,要他安排人悄悄的研究一下这个项目,做一套应急预案。 苗若成说:“你这是要给汉鸿托底呀?” 车老爷子说:“我的孙子,我不托底谁托底呀!” 汉鸿曾经跟爸爸联系过,希望爸爸能支持他,但是得到的是否定的答复。爸爸的理由是汉鸿没有社会经验,不懂社会风险,暂时不宜独立完成这么大的生意。要他等完成了学业,在家族企业里历练一下,再独当一面的工作。 所以这次汉鸿撇开了爸爸,直接跟爷爷联系。 汉鸿拿到钱之后,就直接找到吴厂长。 吴厂长说,就等你的钱到账,立马开始进料生产。 汉鸿在吴厂长的陪同下将工厂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车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派即将开工生产的样子。于是他便将四十万打到了吴厂长的账户。 汉鸿对吴厂长反复强调,必须按时开工生产,不能延误交货时间。 吴厂长表示他将亲自在车间监督生产,全力以赴的保质保量的完成合同约定的任务,并代表全体职工对汉鸿表示感谢。为表示谢意,还要请汉鸿吃饭。 汉鸿说等干完了这单生意之后,再好好庆祝一下。 吴厂长表示到时候他邀请几个职工代表一起参加。 就这样,汉鸿满心欢喜的回来了。 几天以后另一个学校也传来了好消息,也同意了他们的方案,不过提出了一点要求,希望衣服的底色是淡黄色。 汉鸿立马给吴厂长打电话,电话里传来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座机也打不通,手机也打不通,汉鸿懵了。 他立马打出租车跑到工厂,眼前的景象让他傻眼了,工厂的大门反锁着,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找人打听才知道,这家工厂老板已经跑了好几天了。 汉鸿像被五雷轰顶,一下子瘫坐在那里。 事后才知道,那个吴厂长也是被人骗了,给人家加工了一批卡克服,结果人家没有钱给他,他原本就是小本生意,一下子流动资金加银行贷款全赔进去了,他正在进行清仓大甩卖的时候,汉鸿找上门了。于是他就将计就计把汉鸿给骗了,别说八块钱,就是十块钱也不够成本钱,他却抓住了汉鸿贪图便宜的心理,用六块八的价格牢牢地抓住了汉鸿,汉鸿打款的第二天他就跑了。 晚饭后雪儿正跟小姐妹们在宿舍闲聊,电话响了,她一看是汉鸿,就走到走廊接听:“汉鸿,什么事?” 对面传来汉鸿绝望而无力的声音:“雪儿,如果我死了,你能原谅我那天的窝囊吗?” 雪儿听出来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追问:“你胡说什么?你在哪?你怎么了?你在哪里?你快说你在哪里?” 话筒里没有声音,却没有挂机。 雪儿迅速跑到楼下没人的地方,她焦急的喊道:“车汉鸿你混蛋,你在哪里?你快点告诉我?你是不是喝酒了?你在哪呀?你说话呀?” 无论雪儿怎么喊,汉鸿就是不说话。 雪儿害怕了,急的快哭了:“汉鸿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好不好?你说话呀,汉鸿你听我说,你不许做傻事,做傻事你就是王八蛋,听到没有?” 汉鸿挂断了手机。 雪儿懵了,她能感觉得出来,汉鸿绝不是在开玩笑,她急忙给子林打电话。 子林正在维克家给维克和琳琳讲课,听到雪儿急的要哭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雪儿怎么了?你慢点说。” 雪儿哭着说:“你快点回来,汉鸿出事了。” 子林惊的浑身一激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雪儿说:“不知道,你快点回来。” 子林说:“好,我马上就回去,你别着急,等着我哈。” 子林打的到学校门口,就看到雪儿等在那里。 雪儿扑向他,把事说了一遍。 子林说:“再打呀。” 雪儿说:“我一直在打,他不接,子林,怎么办呀?” 子林一边思索一边说:“会不会是喝醉了?那他和谁出去喝的酒呀?” 子林迅速跑到汉鸿宿舍,汉鸿住的是四人宿舍,两个人在,子林问了一下,都没有看到汉鸿,也没人跟他出去喝酒。 子林就扫视着汉鸿的床和书桌,汉鸿的东西总是井然有序,看不出什么。汉鸿书桌上一张名片引起了子林的注意,他拿起那张名片出来了。 雪儿正在楼下等着,子林告诉雪儿,汉鸿出去吃饭的可能性很小,他掏出手机就拨打名片上的电话,那是吴厂长的电话,反馈的声音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在拨打固定电话,也是停机状态。 子林说:“糟了,可能是这里出事了。” 子林打电话的时候,雪儿就在端详名片,她猜那应该是汉鸿联系的工厂。 工厂这一块一直是汉鸿单线联系的,他们谁也没有接触过,更不认识那个吴厂长。 子林拖着雪儿就往外跑,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说这个点跑那么远要加钱的。 子林说我们包车,你跑就是了,钱不少你的。 出租车司机打量了他们一下,感觉不像是骗人的,就同意了。 第49章 你已经成功了 出租车往郊外开去,子林要雪儿注意路边,两人一人看一边。 初春的夜晚寒气逼人,越走路上的行人越少,车子一直开到那个工厂门口,子林和雪儿也没看到汉鸿的影子。 子林和雪儿下车,看到的景象是工厂铁门反锁,透过铁门能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大门口墙上还挂着名片上那个针织厂的牌子。 子林说:“搞不好汉鸿是被骗了。” 雪儿看着子林,不安地问:“那他会不会真的……” 子林也开始担心了,失恋加上被骗,汉鸿的承载力行不行他也拿不准,但他要给雪儿信心,他说:“不会,我们找找。” 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到哪去找呀,他们就放开喉咙大喊起来,围着厂区转悠着喊。十几分钟过去了,一点发现也没有,无奈,他们只好往后走。 子林要师傅开着远光灯慢一点跑,他与雪儿像来的时候一样,一人看一边,希望能看到汉鸿。 车子拐过一个弯时,子林喊道:“停!” 雪儿问:“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子林说:“师傅你向后倒,倒到刚才拐弯的那个地方。雪儿,刚才拐弯,车灯一扫,我好像觉得右侧那个土坡上像个人影。” 雪儿有点害怕,紧紧的抱着子林的胳膊。 车子倒回去了,子林下车蹲下来,借助昏暗的夜光观察那个土坡上,像人坐着的黑影子,他大声喊道:“汉鸿!” 那个黑影子似乎动了一下。 子林飞快地跑上去。 雪儿也紧紧的跟上来。 黑影站起来了,真是汉鸿。 雪儿上来就是一顿香拳乱打。 子林提醒:“小心点!” 雪儿这才发现高坡下面是一条火车道,离坡顶足有十多米高。 汉鸿就是在这里给她打的电话,看来他真有过轻生的念头。想到这,雪儿不禁毛骨悚然,她一把抓住汉鸿的手:“走呀,在这干什么?” 雪儿说着拖着汉鸿就往下走,子林也抓住汉鸿的另一只手,两个人把汉鸿给拖下来了。 来到车前,子林说:“先回去再说。” 快到学校了,雪儿有些担心,他怕汉鸿再有什么新情况,就对子林说:“我们去找一个宾馆?” 子林明白雪儿的意思,就说:“好的。” 汉鸿两眼呆呆的说:“回学校。”这是见面之后汉鸿说的第一句话。 雪儿说:“回什么回呀,都几点了?听我的,我们先在外面住下来再说。” 进了房间,子林说:“汉鸿,到底怎么个情况?你慢慢说说。” 汉鸿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上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看汉鸿死活不肯开口,又到了半夜了,子林便送雪儿回她房间休息,送到门口时,他问雪儿:“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告诉他父母呀?” 雪儿想了想说:“汉鸿最听他爷爷的话,找他爷爷可能更好一点。” 子林说:“那你给他打电话。” 雪儿说:“都半夜了,这个时候打电话,不得把他爷爷吓死,等明天早上。” 子林说:“那好,你也快睡。” 雪儿说:“你今晚要注意一点,别让他走了,有事你喊我。” 子林说:“好的。” 车运达老人的生活比较有规律,每天早晨五点左右起床,六点左右开始打太极拳。今天刚拉开架势,女佣就把电话拿过来了,车运达看了女佣一眼,他知道这个点不是重要电话,她是不会拿过来的,他接听起来。 雪儿在电话里轻声细语的说:“车爷爷您好,我是雪儿。” 车运达心中一惊,这个点,雪儿的电话,肯定是汉鸿出事了,他立马直起腰来:“哦,雪儿怎么了?” 雪儿说:“爷爷,汉鸿被人骗了。” 车运达着急地问:“被人骗了?汉鸿怎么样?” 雪儿说:“汉鸿没事。” 车运达说:“雪儿,你们现在在哪?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雪儿说:“爷爷,我们现在宾馆里,汉鸿的状态不好,最好您能过来一下。” 车运达连忙说:“好的雪儿,你听爷爷的话,你先放下一切事,看好汉鸿,所有的事都等爷爷到了再说,好吗雪儿?” 雪儿说:“好的爷爷,您放心,我一直陪着他,等您过来。” 车运达说:“好的雪儿,你多费心,算爷爷拜托你了。” 车运达放下电话,立即做了一些安排。 有钱人的效率就是高,下午四点车运达带着几个人到达腾泉机场,四点四十分就到了雪儿他们住的宾馆。 雪儿到大厅迎着车运达。 车运达见到雪儿的第一句话就是:“汉鸿还好吗?” “还好。”雪儿说着就扶车运达上了电梯。 汉鸿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车运达喊了一声:“汉鸿。” 汉鸿看到爷爷,赤着脚就扑了过来,委屈的泪水也不听话的掉了下来。 车运达紧紧抱住孙子,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汉鸿那不断耸动的后背。 雪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说:“汉鸿,让爷爷坐下来。” 汉鸿赶忙扶爷爷坐下来。 雪儿给车运达倒了一杯水。 车运达看了一下子林,问雪儿:“这位是……” 雪儿赶忙介绍说:“这是我们的同学王子林,是他一直在陪着汉鸿。” 车运达站起来与子林握手,子林赶忙双手迎上去,同时说:“爷爷,您坐!” 车运达坐下来,对跟进来的人说:“安排一下房间,我今晚也住这里。” 那几个人走出去以后,汉鸿稳定了一下情绪,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车云达问:“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有多少人知道?” 汉鸿看了一眼雪儿,雪儿回答说:“到目前为止就我们三个。” 车运达说:“那好,你们肯定是好朋友,那我就拜托你们了,到此为止,就把这个事忘了,就当没发生,好吗?” 子林与雪儿同时说:“好。” 雪儿说:“那定那么多服装怎么办?” 车运达问:“定了多少?” 雪儿看了一眼子林,子林说:“十三万,工大是多少汉鸿知道。” 汉鸿说:“三万,他们要的颜色不一样,我没给他们明确的答复。” 雪儿对子林使眼色,两人起身往外走。雪儿对车运达说:“爷爷,你跟汉鸿说会话,我们在隔壁房间。” 雪儿和子林走后,车运达坐在汉鸿身边,抚摸着孙子的头说:“汉鸿呀,你是不是觉得很失败,打击太大了,有点承受不了?” 汉鸿说:“爷爷,我太丢人了。” 车运达说:“这么说就不对了呀!我不觉得这是一次失败的商业活动,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已经成功了。” 第50章 儒商传教 汉鸿抬头看着爷爷。 车运达慈祥的问:“想不想听听爷爷的分析?” 汉鸿点点头。 车运达说:“首先呢,作为骗子,那个吴厂长不是很高明,但是他成功了,因为他遇到了你这个初涉商场的新人,他抓住了你的心理,那就是寻求最低价。他给你的价格太诱人了,你忽略了真实成本,所以你就上当了。” 车运达喝了口水继续说:“你不要太伤心,也不要觉得太失败,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的,谁没有失败的时候呀?当初我和你白爷爷最惨的时候几乎是倾家荡产,我们不是也过来了吗?你这点小波折算什么呀?” 汉鸿说:“爷爷,你也被骗过?” 车运达说:“岂止是一次,被骗一次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从中找到教训,还要快速的迈过这道坎,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要快速的振作起来。且不可鼠目寸光胡思乱想。汉鸿呀!你要记住了,爷爷永远站在你身后!” “爷爷……”汉鸿低下了头。 车运达继续说:“汉鸿呀,其实爷爷还是很佩服你的,就你这次的商业策划来说,我给你打九十五分。” 汉鸿说:“爷爷,我都这样了……” 车运达笑笑说:“你听爷爷说,一个商业活动,最重要的是创意,就你这次的创意来说,是非常好的,你能从全世界瞩目的大事中看到商机,这就非常了不起。这是常人没有的商业嗅觉,就这一样爷爷也要给你打七十分。你寻找的服务群体是学生,载体是服装,都是很正确的,这两样各得五分。你的销售方案和策略非常成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预定了十六万多件衣服,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成绩,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想假如这件事情你做成了,短短几个月你一笔生意就净赚了三十多万,多么了不起呀!所以爷爷要给你的销售打十五分。出错这个环节不是个很重要的环节,虽然人家骗了你的钱,如果你是个稍微有点经验的人,这个环节出错的概率很低,最重要的是创意和销售方案,你都非常成功,所以爷爷,给你打九十五分。” 爷爷很会开导人,汉鸿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对爷爷说:“不管怎么说,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爷爷笑笑说:“汉鸿呀,在你看来结果是什么就是什么,可在我这里却不是这么看的,等以后你就明白了。如果我说的没有错,你现在有两个压力,一个是觉得把爷爷的钱赔掉了,原本想做个事情让爷爷高兴一下,没想到却掉了面,是不是?汉鸿呀你记住了,你的事业做得再大,我也是你爷爷。你的事情做得再怎么糟糕,爷爷依然和你在一起。至于那些钱你不用在意,就当是爷爷入股你的公司了,爷爷跟你一起挣一起赔,好不好?” 汉鸿动情地看着爷爷。 车运达继续说:“你心里还有一个压力,那就是怎么跟同学老师交代,在同学当中会颜面丢尽,信誉全无。其实在你开始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也做了一些准备,所以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你继续你的方案,已经定好的服装,我们会按时保质保量的交货的。” 汉鸿霍的站起来,爷爷的话句句击中要害,这是他最大的忧虑。 车运达把汉鸿拉坐下,说:“汉鸿呀,你知道你那件衣服的真正成本价应该是多少吗?” 汉鸿摇摇头。 车运达说:“如果在腾泉这里做应该在十六块左右,在外地加上运费等费用,应该接近十七块。” 汉鸿瞪大眼睛,他看着爷爷说:“那么多呀?那要是这样我们不是要赔一百多万吗?” 车运达语重心长的说:“是,理论上是这样,可是你再想一想,十几万人的信誉值多少钱?汉鸿呀,做生意钱是很重要,可是信誉能让你走的更远!” 车运达不失时机的给自己心爱的孙子上了一堂人生课,这一课对汉鸿的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汉鸿无比崇拜的看着爷爷。 车运达接着说:“香港回归,这是多么大的事情呀!这是中国人扬眉吐气的大事!如果需要捐款,爷爷也是会捐的,这次就当是我们爷孙为香港回归做了一点事情。何况你还收获了名气。还有一件事你要重视,你要珍惜那些和你一起做事情的同学呀,没准他们将来都是你的左膀右臂呢,这都是你很重要的人脉资源。” 汉鸿说:“爷爷,什么事到了你这里,怎么就这么轻松。” 车运达笑了笑,他看的出汉鸿已经走出了那个阴影,就说:“汉鸿,爷爷饿了!” 汉鸿“哦”一声,赶紧跑出去了。 饭桌上车运达对子林和雪儿说:“我要感谢你们对汉鸿的帮助。” 不等车运达说完,雪儿就插话说:“爷爷,您见外了。” 车运达说:“雪儿,你们听我说,我是汉鸿公司的实际出资人。所以呀,也要干点事情,工厂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车运达指了一下他的一个随从人员说“孙经理会按你们的要求,准时的保质保量的把服装运过来。” 那个孙经理立马站起来说:“你们放心,一天也不会耽搁的。” 车运达又说:“那个吴厂长的事,由何律师与警方沟通,你们也就不要管了。” 那个何律师站起来,冲大家点了一下头。 车运达接着说:“你们的推销工作搞得非常好,我觉得这么短的时间能搞出这么大的业绩,这是奇迹,你们搞销售的同学应该有奖励。汉鸿说每件衣服的奖励是五毛,太低了,汉鸿呀我看就按一块奖励。” 汉鸿机械的点着头。 车运达又对雪儿和子林说:“汉鸿说这次多亏了你们的帮忙才搞得这么顺利,在我的公司里赏罚是分明的,是会得到奖励和重用的,可惜你们不是我的职员。所以呢,爷爷给你们个红包,表示一点心意。” 车运达的话刚说完,那个孙经理就过来给雪儿和子林一人一个厚厚的红包。 雪儿和子林怎么可能要这个钱! 雪儿说:“爷爷,您好见外呀,我要是拿了您的红包,我妈妈会骂死我的,我姥爷也会不高兴的,不要不要!” 车运达笑着制止雪儿,他说:“雪儿呀,还有小王同学呢,你们和汉鸿都是好朋友,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呀,就到此为止,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照旧,行吗?” 雪儿说:“爷爷,您放一百个心,我们是绝对的自己人,您要给我们红包就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汉鸿你说是不是?” 汉鸿说:“爷爷,他俩不会要的。” 车运达欣慰的点点头,说:“那好,我尊重你们。” 第51章 两码事 其实昨天晚上,汉鸿坐在火车道旁边的高坡上,并非是为了寻短见,但却有过那么一闪念。 他在工厂周边找了很多人询问,最后确认是真的被人骗了,他确实脑袋完全空白了,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那个坡顶他坐下来了。失恋,被骗,再联想到这个事情一旦传开,所有的人,包括身边比较亲近的人,都将是怎样嘲笑他?他将成为众矢之人,他将无颜面对所有的人。所有的最坏的情绪一齐涌来,让他的心情灰冷到了冰点。正在这时一列火车由远而近的开来,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跳下去一切烦恼就都结束了。这个念头就那么一闪,就吓了他一身冷汗,难道才二十一岁的人生到这里就结束了?不!他脑子里闪现出雪儿。 想到了雪儿,他就想到了那一晚的遭遇,他认为就是那一晚的遭遇改变了他的人生,于是他给雪儿打了电话。 雪儿急促的喊叫和骂声,让他觉得雪儿心里还是有他的,这让他冰冷的心多少感觉到了一点暖意。但他仍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天,面对那些为他跑断了腿的同学,面对那些订了他服装的所有人。所以他就那么麻木的坐在那个山坡上,任由寒风袭来,他把寒风当成了老天爷对他轻信他人的一种惩罚。直到子林和雪儿找到他,他也没有理清思路,也没想好今后该怎么办。 爷爷的到来,是有备而来的,几句话就把事情完美解决了。他也因此明白了一个道理,此时的他,在爷爷眼里就是个刚学走路的婴儿,好奇心十足的他,总会被眼前看到的美好的东西吸引,会全神贯注的去摘取自己喜欢的东西,既忽略了自己的能力,又忽视了脚下。爷爷就是那双一直在后面起着保护作用的大手,当你要被绊倒的那一瞬间,他扶住了你。 汉鸿不得不佩服爷爷的深谋远虑,也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爷爷看得一清二楚。爷爷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栽跟头,但却没有过多的干预,而是让他自己去尝试、去经历。爷爷用他的方式历练他,让他去认识社会,爷爷的良苦用心让汉鸿为之动容。爷爷说他自己的成功也是从失败中走出来的,看来自己未来的路也没有那么平坦。 汉鸿的计划没有停下,在爷爷的帮助下,按原计划继续实施。 子林和雪儿以及十二名帮忙跑销售的同学,经过多日紧张的忙碌,终于将十六万多件服装分派完了。 服装的棉纱支数比样品的高好多,图案也比原来的精致,得到了所有人的好评。随着这件事情的推进,车汉鸿的名字也广为人知了。 泉大的校报也对车汉鸿的事迹做了报道,系主任也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成功的范例,在教学中进行了讲解,车汉鸿一时名声大噪。 汉鸿这时才真正的体味到了爷爷说的话,不由的对爷爷高深的洞察力和远见卓识肃然起敬。 校领导约见了汉鸿,汉鸿就把整个事情的创意以及组织实施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有说被骗的那个事。 校领导看看衣服,问汉鸿,这么好的衣服这个价格怎么做到的? 汉鸿说,衣服的成本价在二十元左右。 校领导吃惊的问,那岂不是要赔很多钱吗? 汉鸿说,没有赔钱,这件事情得到了一个老华侨的支持和赞助。 校领导说想见见这个老华侨。 汉鸿说,老华侨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要透露他的姓名。 校领导点点头,表示理解和尊重,对汉鸿的成功策划也给予了高度的赞赏。 按照爷爷的安排,每件衣服给销售人员一元的奖励,这些同学都是第一次挣到了钱,而且是一笔不小的钱,自然兴奋无比,分完奖金大家狂欢了一场,这件事也就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车运达的预言在后来的岁月中应验了,这些同学跟汉鸿的关系开始密切了,后来有几位真的成了汉鸿的左膀右臂。 汉鸿单独约子林和雪儿吃了一次饭,他将本校的六万元奖金拿出来给子林和雪儿。 子林和雪儿是不可能要的。 雪儿说:“你开什么玩笑呀,我们是什么关系呀?” 子林也说:“就是嘛,我们什么关系,能要你的钱?” 汉鸿说:“这跟我们的关系是两码事,你们付出了就必须要得到报酬。” 雪儿说:“那以后我们要是有点事找你帮忙,还要给你报酬呀?” 汉鸿说:“两码事。” 雪儿说:“我发现你总喜欢说两码事,你跟我们说说,怎么总是两码事?” 汉鸿说:“朋友是朋友,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这就是两码事。” 子林想了一下,表情严肃的说:“汉鸿,有个事我必须跟你表明态度。以前大家都以为你跟雪儿是一对恋人,所以你让我躲开我就躲开,你让我远离雪儿我就远离雪儿,朋友之妻不可欺,朋友的女友也不可冒犯,我做到了,我绝对尊重你维护你。可你也仅仅只是雪儿的追求着,当我发现我爱上了雪儿,我跟你摊牌了,你说你需要时间,我给你一个寒假的时间,我们公平竞争。如果雪儿喜欢的是你,那我就祝福你们。但雪儿喜欢的是我,那就对不起了,作为朋友你应该祝福我们,这才够义气。可你倒好,一点表示没有,还一直耿耿于怀。我可警告你哈,你要仅仅是崇拜雪儿,那我们还有的朋友可做,你要是惦记雪儿,那我可就不答应了。也就是你可以在我面前这么说话,要是换了别人试试?” 雪儿在子林的话里听出了火药味,她赶忙说:“哪有那么严重呀,吃个饭怎么就出来这么多事。”她又把话转向汉鸿:“你省着点哈,我与子林没有公开关系,就是给你留着面子,别不领情哈!” 汉鸿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不说这些了。这次真的要感谢你们了,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效果。来,干一杯!”说着,端起了啤酒杯。 子林说:“这么大的胜利,喝啤酒哪过瘾,我们换白的。” 雪儿知道子林肚子里有气,就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下,说:“你们两个最多喝两瓶啤酒,不能再多喝了。” 吃完饭,子林到吕继光家去了。 第52章 更有男人魅力 汉鸿和雪儿顺着河边回学校。 汉鸿对雪儿说:“雪儿,你那么确定子林能给你带来幸福吗?” 雪儿说:“汉鸿,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 汉鸿说:“雪儿,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雪儿想了想说:“那好,我们也确实应该把话说透。” 汉鸿说:“雪儿,其实我比你更了解子林,我承认子林是个了不起的人,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但是你不了解子林所受的教育,包括家庭的教育。” 雪儿想说什么,汉鸿制止了她,说:“你别插话,听我把话说完。” 雪儿说:“你说。” 汉鸿接着说:“刚大一的时候我没有朋友,子林也没有朋友,我们两个就经常到这个河边来,我们聊得很多,包括童年。子林的家乡是革命老区,参加八路军的人特别多,包括他爷爷和他爷爷的哥哥,都是最早参加八路军的。他们村出了两个师级干部和好几个团级干部,他从小听到的都是这些人的英雄故事,你要是让他讲他们家乡打日本鬼子的故事,他能给你讲三天三夜,这个恐怕你也领教过,所以子林从小就有一颗想当英雄的心。再看看他妈妈,他妈妈也是有英雄情结的人,他妈妈给他讲的东西多数都是哪个干部做了什么好事,老百姓怎么怀念和感激的故事。比如说他们那个县建国初期一个县委\/书\/记带领老百姓修了一个大水库,从此老百姓不用靠天吃饭了。再比如说,七十年代一个县委\/书\/记带领全县进行了耕种改革,老百姓从此能吃上白面了,这些人都是她妈妈最崇拜的人。这些故事你也听他说过,由此可以看出,子林身上有一种英雄情结,这种东西已经潜移默化到他的骨子里了。所以子林想做的是叱咤风云的风流人物。农村的大学生报志愿大多都是选择师范和农口的一些院校,而他选择是国际贸易,他也说了,他们家乡正在招商引资大力发展经济,这就不难看出他想在这方面施展抱负,实现他的个人英雄主义梦想。” 雪儿目不转睛的看着汉鸿。 汉鸿说:“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我说错了,你把我扔到河里去喂鱼,不信你试试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雪儿说:“怎么试?” 汉鸿说:“你列十几样玩具让他选择,我可以肯定他第一会选择枪,第二会选择车,这么选择的人都有英雄情结。你再给他三个职业要他选择,一个是学校的校长,一个是医院的院长,一个是从事经济发展的小岗位,我可以肯定他会选择后者,不信你试试。” 雪儿说:“这有什么不好吗?一个男人有点英雄主义我觉得是好事,更有男人魅力。” 汉鸿说:“雪儿,你能跟他一起去实现他的英雄梦想吗?那可是一条要做出巨大牺牲的道路,而且不一定能成功,成功的概率很低。就算他能成功,恐怕也要付出整个青春的时光,这个过程将是十分艰辛的。你真能把花一样的青春年华伴着汗水和眼泪洒在他的足迹上吗?就算你肯那么做,你妈妈也绝不会同意的。” 雪儿问:“你说完了吗?” 汉鸿说:“没有,你听我说,我承认我有许多东西不如子林,但是我也有很多东西比他好,其实我的一切规划都是与你有关系的,我坚信我有这个能力创造出更好的生活条件,我们可以不那么辛苦,我们可以一边工作一边游览世界各地的风光,阿尔卑斯山、夏威夷、我们也可以去南极探险。总之,我们可以浪漫快乐的度过我们的一生,人生也就那么几十年,我们干嘛要浪费它。雪儿,我被骗的那一晚上,我从你焦急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你是在意我的,我也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没有一时一刻放弃过对你执着的爱。雪儿,我可以肯定你现在是冲动的,你会发现我才是最适合你的,我有耐心等你回头。” 雪儿也很认真地说:“汉鸿,你说了这么多,我承认你对我的好。但是,我今天也想把心里话跟你说明白了。汉鸿,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但这与爱情是两码事。我们高中的时候就有很多同学谈恋爱了,要说谈恋爱我们两个是最有条件的,天天一起朝出暮归,并且你也住在我们家,可是我们没有,我也知道你那个时候就有这个想法,可是你就不想想为什么我没有接受你?不是你不好,是我不知道哪里就差了那么一点。所以我不让你来泉大,你偏不听。我也知道我妈妈和你父母的心思,可是我不想那样,不想骗你骗我自己。自从与子林熟悉了,他的影子就没有离开过我。我今天坦率地告诉你,子林没有主动的追求我,是我主动地对他示好的。我很爱子林,子林也非常爱我。子林将来选择什么样的路,那是他的自由,我都会支持他的。汉鸿,你别误会我对你的好,那是我们的兄妹情谊,希望你别那么执拗,行不行?不会有结果的。” 汉鸿说:“雪儿,我这一辈子什么事都可以理性选择,唯独这个事我不做理性选择,我永远不会放弃的。” 雪儿说:“你这么执拗有意思吗?汉鸿,其实我有两个愿望,早就想对你说,也没有机会说。” 汉鸿说:“你说。” 雪儿说:“第一就是希望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想得开,别执拗,偶尔站在别人的立场想一下。第二,真的很希望你与子林能好好相处,不要彼此伤害。” 汉鸿叹一口气,转过头看着远方。 雪儿期望地看着他。 汉鸿悠悠的说:“如果没有那一晚上的事,你也会这么选择吗?” 雪儿也看着远方,她不想回忆那个不堪的遭遇,那些肮脏的魔爪是她的噩梦。但她又不得不说:“你想一下,如果不是子林,现在雪儿在哪?是个什么样的?”说完,雪儿径直走了。 汉鸿后悔的捶胸顿足。 第53章 我本来就不复杂 大学要放暑假了,雪儿懒得回家面对妈妈,便与子林出去旅游。 离开校园,离开熟悉的人群,他们像两只春天的燕子,欢快而自由的飞舞着。 他们没有找旅行社,而是自由游,江南水乡,古韵乌镇,苏州老街,古刹寺庙,都留下他们的足迹。他们品尝着各种小吃,对照着古诗词,寻找着古迹的灵妙。最后他们来到西子湖畔,在临湖的一家星级宾馆住下,他们像一对新婚的情侣,夜欢朝晚的慢下了节奏。 这天午睡之后,他们在床上闲聊着。 雪儿想起了汉鸿的话,就考子林,她列出了七八种玩具,让子林按照个人喜欢给排个序。 子林说:“第一是枪,第二应该是车……” 雪儿哈哈大笑,说:“不用了,不用了,后面的不用了。” “你什么意思呀?” “你先别着急,我再问你,有三个职业让你选择,一个是学校的校长,一个是医院的院长,还有一个搞经济工作的,比如与外商谈判呀或者是搞工业园区的规划之类的工作,但职务很低,你会选择什么?”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你选完了我再告诉你。” 雪儿接着就开始诱导子林:“我觉得你教学很有一套,将来至少是个教育局局长,没准是个大学校长。” 子林说:“我喜欢和外商谈判,斗智斗勇多过瘾,谈成了也会很有成就感。” 雪儿乐不行了,笑着向后仰倒在床上。 子林扑上去压住她,问道:“快说,为什么问这些?” 雪儿只顾笑了。 子林说:“快说,不说我就要……” “你要干什么?” 子林坏坏的说:“不说我就要吃……” “不许耍流氓。”雪儿一把捂住子林的嘴,然后把汉鸿的说法告诉了他。 “我本来就不复杂,这有什么不好吗?” “行了,告诉你了,快起来,压死我了。” 子林坏坏的笑着,说:“还是想吃……” “啊……” 青春的美好,就在于二十四小时都能散发出朝气! 结束了浪漫的旅程,他们从杭州坐飞机到了琴岛,雪儿回家。 琴岛市离子林的家乡还有三百公里,子林转坐大巴车回他的农村老家。 改革开放以来,农村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劳动力外流是个主要现象。年轻人基本都不在家务农了,不是去镇办工厂上班就是到私企上班,最差的就是进城当农民工。从事农业劳动的人群中,五十岁算年轻的了,六十到七十岁的人是主要劳动力。那个时候农村人没有养老保障,更没有退休这一说,所以大多数人只要身体没有大毛病,就坚持在地里劳动。你在农村看到八十多岁的老人在田间劳动不是稀奇事,有的老人身体硬朗,九十多岁了也在地里忙活着。很多人没有太大奢望,保证有粮食吃是种地人的最基本想法。 想从土地里赚到钱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因为农药和化肥等生产资料价格飞涨,农产品的价格却涨不起来,农民的利益空间被挤压的小到可怜,所有打着为农业服务大旗的生产厂家以及经销商都发了,农民却还在底层挣扎。 很多明星们争相为农业生产资料打广告,他们都成了亿万富婆富翁,农民的存款却不见增加。他们的脸越白,农民的脸就会越黑,他们在广告里笑一下,农民的心哆嗦一下。 久而久之,农民对种庄稼不抱希望了,就减少了粮食作物的种植,种的粮食计划着够自己家吃的就行了,反正现在粮食市场也放开了,也不用分摊公粮任务了。一些还要靠土地养家糊口的人,为了增加收入,就把一部分土地拿出来种植各类高附加值的农作物,比如果类和药材以及蔬菜和绿化苗木,统称为多种经营生产。 子林村人均一亩半土地,他们家四口人,原本有六亩地,加上仙儿奶奶的一亩半地,这样就有了七亩半地。村里有些没有能力种地的人,就把土地白送给邻居种。仙儿奶奶与子林家看似也是这种情况,其实不完全是这样。 仙儿奶奶根本不会种地,从一九八三年土地分到各家各户开始,她就把自己的土地交给了子林的父母。子林的父母原本就是忠厚的人,一直就把仙儿奶奶当成了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待,保证仙儿奶奶家里有足够的粮、油、菜,从来就没有分过彼此,日子过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子林的父母也有小规划,他们留下三亩多地种小麦和花生,以保证自家和仙儿奶奶家里的口粮和油料,剩下的四亩土地上了果园,全家的经济来源就寄托在果园上。 现在农业机械化程度提高的很快,大大减轻了人的劳动强度,所以农田里的活也不是很忙,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但还算比较轻松。 子林考上大学以后,一家人原本打算勤俭一点,把钱省下来供子林上大学用,没想到子林不但不用家里的钱,还省下不少钱给家里,这就让家里的经济状况轻松了很多。 子林妈妈是个有打算的人,农村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给儿子准备婚房,她想趁手里有钱的时候给子林盖一栋房子,以备将来所用。 原本村里给他们家批了一块宅基地,可是最近有了一个新情况让她犹豫了。那就是他们家西边的邻居有六间大房子,人家原本也是给自己的儿子准备的婚房,可是儿子在城里上班,单位给分了职工房,老两口年龄大了,儿子把他们接到城里去了,这套房子用不上了,要卖掉。子林妈妈有心买下来给子林,可又觉得不是新房子,怕对不住子林,子林这次回来了,妈妈就想跟他商量一下。 子林将来在哪里上班有着不确定性,所以他建议妈妈不用给他准备房子。 但妈妈坚决不同意,不给子林准备婚房似乎她的使命就没完成。 子林拗不过妈妈,就同意了。 第54章 是这个味 子林同意妈妈给他买房子,是有几层考量的。 一是能与父母住在一起。二是拆了院墙就有一个偌大的院子可以种菜,能让父母方便很多。三是遂了妈妈的心愿,不用再为建造新房子操心出力了。 妈妈看着子林说:“儿子,你不觉得委屈?” 子林满脸欢喜的说:“妈,能跟你住在一起,我美着呢。” 就这样,他们买下了这套房子。人家原本想卖一万两千元,看在老邻居的面子就给省了一千块钱。 去年年底子林带回来五千块钱,今年赵德坤和吕继光两家又给了他不少奖金,加上妈妈平时攒下的钱,买了房子还有剩余。 买房子几乎没用妈妈多少钱,妈妈就有了感触,对子林说:“儿子,你是不是要人家太多了呀?咱可不能太黑呀!钱不够,咱可以慢慢挣,做人可要经得住人家打听呀!” 子林说:“妈,你放心,我不会赚黑心钱的,别的不说,我还怕你拿棍打我呢。” 妈妈笑了,说:“你也真傻,打你的时候你就不能躲一躲。” 子林说:“哎呦我的妈呀,我要是不让你打着,你能甘心吗?!” 妈妈笑着在子林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说这话的时候,仙儿奶奶在眼前,仙儿奶奶笑着说:“林林他妈,说归说,林林在大城市上大学这两年,人出息了,也白了,更好看了。但心眼没变,跟以前一样,好使。” 子林这次到苏杭旅游,给仙儿奶奶买了一条真丝围巾和一套紫砂茶具,还有龙井茶。 仙儿奶奶看着这些东西发了半天呆,她抚摸着真丝围巾,似有些伤感,仿佛那原本就是她的东西,只是失而复得。她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依依不舍得放下,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地说:“这种东西不能乱搭配,奶奶老喽!” 子林说:“奶奶,您不老!等秋天和冬天有风的时候您就可以围上。” 奶奶笑了,说:“林林呀,你不懂,这种围巾最好是秋天和春天围上,而且是要和身上的衣服搭配起来,你在腾泉看到过女人穿旗袍吗?” 子林想起了赵德坤请他吃饭的宾馆,就说:“奶奶,高级宾馆的服务员有穿的。” 奶奶感慨的说:“林林有出息了,到过高级宾馆,这种围巾和旗袍搭配才好看。奶奶老喽,你留给你姐姐用。” 子林说:“奶奶,我妈和我姐也都有,这是给您的,您留着用。” 听子林这么说了,仙儿奶奶这才把围巾叠好,放在她那总是整整齐齐地大衣柜里。 奶奶又看看那套紫砂茶具,反复端详一会说:“这可是好东西呀,这种茶壶,最好只泡一种茶,要有贵客来才可以用的。林林呀,奶奶用不上的。” 子林说:“奶奶,我从小就记得您总是喜欢喝茶,所以才给您买了这一套茶具,您就慢慢用。” 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把茶具放好。 奶奶又打开了子林带来的龙井茶,她用鼻子闻了闻,说:“是这个味道,好茶!奶奶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么好的茶了。” 奶奶说完,拿出来两个茶杯子,用开水烫一遍,然后放上少许茶叶,冲上水洗了茶,然后再冲水盖上盖子,等了一会对子林说:“可以喝了。” 奶奶端起茶杯子,掀开盖子,先把茶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闻,然后用杯子盖轻轻拨开浮在上面的茶叶,又轻轻喝了一小口,品着味道。 这种镜头子林在电视里看到过,是皇亲大臣与大户人家的标配动作,子林觉得南方茶艺小姐的动作,在奶奶面前显得那么机械,那么套路,与奶奶骨子里的这种优雅相差千里,这不由得让子林对仙儿奶奶的身世产生了好奇。 仙儿奶奶的身世是个谜,也就只有村里的老人知道一点,子林听到的像是传奇故事,是真是假他不清楚,他了解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 仙儿奶奶的真名叫王玉仙,父亲叫王绍文,是晚清时期的中医大家。是子林村出的一个传奇人物。 王绍文自幼在云台市,州府所在地的一家药店当小伙计,干着一些零碎杂役,谁也不会想到,多年以后这个八岁开始当杂役的小伙计,却成了名扬天下的一代名医,并娶了三房太太。东家唯一的千金也主动嫁给他做三姨太,这个千金就是仙儿奶奶的母亲。 王绍文一生留下五个女儿,四个儿子,仙儿奶奶是他最小的一个小女儿,也是后来唯一留在身边的一个孩子。 王绍文是个有眼光且开明的人,他为自己的孩子请了教书先生,他不但让儿子们读书,就连女儿也都得到了读书的机会,有几个儿子还被送到了国外留学。 上个世纪之初,中国正赶上新民主革命的高潮。王绍文的儿女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大多都参加了中国的推翻帝制的运动,成了当时或文或武的名人。抗日战争时期有一些还战斗在最前线。 国民党发动内战之后,这些儿女们也都做了选择,国共双方都有人站队。 到新中国成立之后,留在大陆的只有四个子女,一个是仙儿奶奶同父同母的哥哥,另外两个是二姨太太的一子一女,后来有了联系的是仙儿奶奶那个为了参加革命与家庭脱离了关系的亲哥哥,和二姨太太的那个当老师的女儿,二太太那个在南方的儿子,曾有过一阵书信,但很快就断了,那个时候王绍文也离开了人世。 仙儿奶奶的一部分哥哥姐姐们,不是到了台湾就是到了香港,还有在美国的。也正是这些远在他乡的亲戚们让仙儿奶奶一家在后来的岁月里,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仙儿奶奶与丈夫和两个女儿原本住在云台市,为了逃避那些复杂的社会关系给她带来的麻烦,她与丈夫商议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回到了这个她一次也没有回来过的老家。 第55章 好人有好报 子林这个村子没有杂姓,都姓王,几百年前都是一个老祖宗。 奶奶的父亲王绍文当初在村子里人缘很好。 那时候缺医少药,他每次从云台回老家都会带回来很多中草药,类似膏药之类的东西。对村民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并且几乎分文不取。加上他家的土地多,遇到灾荒年还会施舍一些种子和口粮给村民,所以他的一些故事也成了神话一般被村里人传说着。 村里的人对他的家人都有一种感恩和敬仰的情怀,父亲积下的厚德,让仙儿奶奶一家得以平安度过了那个年代。 回到家乡后,仙儿奶奶的丈夫被安排在大队菜园干活。 仙儿奶奶是娇小姐出身,生产队的农活是干不了的。 但仙儿奶奶是中医世家的后人,对中医有一些独到的技法,尤其是接生和接骨,这些对当时的农村来说是非常有用的。所以村子里也就不安排她干重活,也跟着丈夫在菜园子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让她有充足的时间来帮村民接生和接骨 。 自从仙儿奶奶回来后,不但本村的孩子都是她接生的,邻近的几个村子妇女要生孩子也都找她接生。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农村常有妇女因难产而死的。 仙儿奶奶接生多年从没有出过一个意外事故,无论胎位正与不正,只要你把仙儿奶奶请过去了,保你大人孩子都平安。 久而久之,奶奶在人们心目中就成了一个活神仙,加上仙儿奶奶名字里有一个仙字,所以人们慢慢的就都非常敬重的叫她仙儿奶奶了。 仙儿奶奶不但会接生,还会接骨,那时候农村孩子多,上山爬树疯打闹是常态,难免有摔断腿胳膊的,找仙儿奶奶捏一捏,然后用小木板固定上就行了。那些脱臼的错位的就更简单了。 现在这些问题到了医院少则几千多则几万,各类药一大堆,吊瓶也要打一个礼拜。 那时候仙儿奶奶分文不取,一片药也不用吃。 子林和姐姐都是仙儿奶奶接生的,子林妈妈怀着子林快生产的时候与仙儿奶奶到村前小树林里捡柴火,忽然子林妈妈肚子下沉了一下。 仙儿奶奶觉得是要生了。 于是两个人就赶快往家走,好不容易走到家,妈妈刚躺下子林就出生了。 那时候的子林又白又胖,很讨人喜欢。 子林妈妈就让仙儿奶奶给起个名字。 仙儿奶奶想了想说,这小子与树林有缘分,就叫林林。 到了子林要上学的年龄,要起学名了,子林妈妈又要仙儿奶奶给起个大名。 仙儿奶奶想了一会说,就叫王子林,这个名字有三个意义,一个是你们王家的儿子林林。二个是王子的意思,,希望林林像白马王子一样,英俊潇洒。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寓意你们王家的子孙像树林一样枝繁叶茂。 乡下人没多少文化,并不知道白马王子是谁,但却认定仙儿奶奶说的话一定有道理,就这样子林有了自己的学名。 子林小时候很招人喜爱,谁抱都不闹,村子里的妇女都喜欢抱她,一些在哺乳期的女人,有时候会喂他几口奶。 子林妈妈说子林小时候吃过很多人的奶水,那时候农村也不懂遗传和细菌。 仙儿奶奶很喜欢林林,经常抱着端详,她对子林妈妈说,这孩子将来有福。 子林妈妈很相信仙儿奶奶的话,听了以后心里美滋滋的。 仙儿奶奶有两个女儿,带回老家的时候一个高中刚毕业,一个刚上高中就辍学了,算是有文化的人。在城里优越的环境里长大,也不适应农村的生活,就双双到新疆建设兵团去了。 因为仙儿奶奶在村里的威望特别高,所以村干部给奶奶的两个女儿开证明信的时候,证明他们家是下中农成份。在那个讲成份的年代,这无异于给了她们一次新的政治生命。 新疆正在搞大建设,正需要有文化的人,所以都安排了不错的工作,一个到兵团医院上班,一个到了兵团棉纺厂。后来都相继入党提干,并结婚生子。 好人好报这句话,在仙儿奶奶一家人身上得到了灵验。其实奶奶祖上有百亩能上水的良田,是名副其实的地主成份。 子林考大学的时候,仙儿奶奶曾经问过子林喜不喜欢去学中医。 子林没假思索地说,我才不去学那些没劲的专业。 仙儿奶奶笑了笑,没说什么。 去年暑假的时候,仙儿奶奶看子林在看小说,就把子林叫到自己家里,仙儿奶奶从她那个古老的大衣柜的最底下那一层,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小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本书,让子林闲了看看。 子林看了看是中医方面的书,似乎都是对什么病症开什么药的,他对此不感兴趣,看了一些也没往心里去,开学的时候就把书还给了奶奶。 今天仙儿奶奶又问子林:“林林,你能在家住几天?” 子林说:“奶奶,我住四天就得走了。” “怎么就住这么几天呀?” “奶奶,我那边有两个学生呀,他们明年就要高考了,我得好好帮帮他们。” 奶奶问:“你们书本上的东西你都能记住吗?” 子林笑笑说:“奶奶,我差不多都能记住,我的记忆力特别好,快达到过目不忘了。” 仙儿奶奶又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一本书,对他说:“那好,林林,你这四天就把前面十页的记住了,然后说给我听好不好?” 子林看着书说:“奶奶,这是不是你们家的秘方之类的东西呀?你把它捐给医院多好呀?” 仙儿奶奶一把拿过书来:“我的傻小子,这可是宝贝,你以为我谁都可以给看呀?你好好看看,不许给别人看,更不能弄丢了,听见没有?” 子林看奶奶那么认真,不忍心让她不高兴,就说:“那好,我看,不过我有个要求,您要答应我。” 仙儿奶奶笑了,说:“你能有什么要求呀?奶奶答应你就是了。” “奶奶,您说话算数?” 奶奶爽快的说:“算数。” 第56章 拆了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其实子林早就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隔在两家中间的院墙拆了,这样就是成一家人。子林不喜欢看着年事越来越高的奶奶孤零零的一人呆在家里。 子林看奶奶答应了,就说:“那好,把咱们俩家中间的院墙拆了,您以后和我们一起吃饭就行了,别自己做了,就这么个要求。” 仙儿奶奶没有立即答应,她说:“子林呀,你妈早就要拆了院墙,我现在能动,不用太麻烦你妈妈,等我不能动了再说。” 子林说:“奶奶,你刚才都答应我了,说话算数的,我明天就动手拆。” 仙儿奶奶说:“这个事别着急,等等再说。” 子林说:“没时间了,我就几天假期了,明天一天就全拆完了,利索了事。” 仙儿奶奶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子林笑了,说:“奶奶,拆了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仙儿奶奶的老伴去世多年了,仙儿奶奶的两个女儿及姑爷回来办理完后事,就把仙儿奶奶接到新疆去了,打算在新疆给老人养老送终。 可奶奶在新疆住了不到半年就受不了了,白天女儿和姑爷都要去上班,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住的是五楼,没有电梯,下来一次很不容易,就是下来了也没有认识的人,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 女儿姑爷晚上下班回来了,也没有时间跟她多说几句话,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话题可聊。 孤独和寂寞让老人的精神开始萎靡了,身体状况也不如以前了,也不乐意说话了。 这下奶奶的俩女儿急了,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最后仙儿奶奶说,我想回家。 女儿们担心没有人在身边,老人会有很多不方便,假如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是好。 仙儿奶奶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有林林他妈,没事的。 就这样,在仙儿奶奶的坚持下,女儿又把她送回来了,并把她托付给了子林妈妈。 回到家乡之后,老人又看到了那条熟悉的小河,那绿油油的小菜园,那舒服的小院落,还有那相处了多年经常走动串门的老邻居。老人的精神状态一下就好了很多,身体也硬朗起来了。 子林妈妈从嫁过来的那一天起,就与仙儿奶奶做邻居,一直相处得很愉快。仙儿奶奶家里的体力活,基本都是子林爸爸干了。仙儿奶奶喜欢干净,家里没有养鸡,子林妈妈就在院外弄了一个鸡舍,保证仙儿奶奶和老伴每天都有鸡蛋吃。两家的菜园也不分彼此,哪家的菜长好了就吃哪家的。逢年过节或者是家里有事情要吃好一点的饭的时候,不是给仙儿奶奶送一点过去,就是把老人叫过来一起吃。 子林生下来之后,仙儿奶奶建议子林爸爸买一只奶山羊,每天给子林喝上一碗羊奶。 子林爸爸照做了,买了一只奶山羊。奶山羊产的奶够两家人喝的,从此两家人每天都能喝到一大碗羊奶。 奶山羊换了好几个了,但是喝羊奶的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子林的身体比一般孩子都皮实,与喝羊奶是否有关系很难考证,但仙儿奶奶说她的身体这么好与喝羊奶有很大关系。 仙儿奶奶的两个女儿也都很孝顺,但是相隔几千里回来一次不容易,新疆那边有规定,五年才有一次探亲假,就是有了探亲假也未必有时间,就是有时间她们也很打怵回来。除了路途遥远单面要坐七天火车和汽车不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好几年回来一趟,夫妻双方的所有亲戚都要去看看,到哪家也不能空着手去呀,那个时候挣工资少,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呀。两个姑爷的老家也都是河南农村的,穷亲戚多,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坑。 奶奶的两个女儿也就因此回来的很少,虽然回来的少,她们却轮流着每个月都要给老人捎点钱回来,保证老人手里不缺钱花,这在当时农村可是让人羡慕的眼睛流血。 奶奶在农村生活,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所以就变着法的帮助林家。 这个社会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一种平衡关系。虽然关系种类可分为好几种,比如互动式的关系,也就是你给我一碗我还你一瓢。在城里就是你请我吃了火锅,下次我会请你吃小龙虾。有一种关系具有一定的征服成分,就是有的人的人格魅力很大,让你很佩服,以至于自己乐于有一定的付出,从而维系了关系的存在。比较简单的关系是雇佣关系,是一种彼此以取得利益为目的的关系。还有一种是自然形成的血缘关系,也就是亲情关系,父母与子女,以及兄弟姊妹之间的关系。这些关系要处理的好都离不开平衡关系。只有把平衡关系搞好了其它关系才能好,搞好平衡关系需要一定的肚量,现代词叫包容度。肚量大的人,人缘肯定好,朋友也就多。 子林妈妈与仙儿奶奶虽然并无血缘关系,但却相处成了一家人,这在村民中是有口皆碑的。没有人单独说仙儿奶奶好,也没有人单独说子林妈妈好,绝大多数人都会说是两好并一好——都好。 仙儿奶奶也真把子林的妈妈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了,从子林小时候开始,仙儿奶奶就让子林称她大女儿为大姨,小女儿为小姨。 子林曾在懵懂的时候跟奶奶说:“奶奶,我不应该叫您奶奶。” 仙儿奶奶就问:“那你叫我什么?” 子林说:“我应该叫您姥姥才对。” 仙儿奶奶与子林妈妈对看了一眼,笑了。说:“你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 子林想了一下,自己有姥姥却没有见过奶奶,就说:“都叫顺嘴了,还是叫你奶奶!” 所以一直到现在子林都是叫仙儿奶奶是奶奶。 子林回到家里跟妈妈说:“妈,我要把隔在中间的院墙拆了,让奶奶跟我们一起过。” 妈妈说:“早就想拆了,就是你奶奶不乐意。” 子林说:“这次乐意了。我刚才跟奶奶说好了。” 妈妈抬起头问道:“真的?” “嗯!” 妈妈说:“那好,让你爸爸找几个人帮把手,一上午就干完了。” 第57章 三点指示 第二天吃过早饭,子林爸爸找的几个邻居都到齐了,就开始拆院墙,子林也伸手一起干开了。 仙儿奶奶出来了,对子林说:“昨天才说这个事,怎么今天就动手了?” 子林笑笑说:“奶奶,要讲效益呀。” 奶奶看了一会,把子林叫到跟前来,小声的说:“这么多人,不用你了,你回屋看书去。” 子林说:“奶奶,人多干得快,不差这半天功夫。” 奶奶不依地说:“你可答应我了,要背给我听的。” 子林说:“您放心奶奶!十页书,我一会就看完了。” 奶奶瞅他一眼,说:“那你就不能多看一点?” 子林顽皮的看着奶奶说:“奶奶,您快到我家跟我妈说话去,您在这里影响我干活呢。” 奶奶瞅了他一眼,不做声了,去找子林妈妈去了。 晚上,子林打开了奶奶给他的那本书,这是个用小楷工整抄写的手抄本,书皮都发黄了,纸也显得很陈旧。 子林要小心翼翼的翻看,感觉一不小心那纸张就会碎掉,每一页书里还夹了很多小纸条,那小纸条上的内容是对原有内容的一种补充。 子林想起了奶奶两次给他书时候的那个谨慎性,他猜到这一定是奶奶家开药铺的时候的镇馆之宝,他不由得对这本书肃然起敬了。 明天就要回腾泉了,吃过晚饭子林送奶奶回屋,顺便把书还给了奶奶。 奶奶问:“林林,你看了多少?” 子林说:“奶奶,我看完了,不过我没有都记住,我只记住了前面二十页的。” 奶奶眼睛闪着熠熠的光,问道:“林林,那你记住了吗?” 子林说:“奶奶,中药材的名字不好记,我背给你听听?” 说完,子林就把前二十页的十三种病的几十个处方背了一遍。 奶奶拉住子林的手说:“林林,你的脑子太好使了,你要多看一点才好。” 子林说:“奶奶,等放寒假。” 子林辞别了父母和奶奶,回到了省城。 维克和琳琳进入了高三,高三是所有学生的人生百米冲刺阶段,也是所有怀有希望的家庭的冲刺阶段。高三同学将面临一次人生的选择,所以每个人都在不遗余力的拼搏着,每个家庭也都在全力以赴的为之努力。 对那些成绩一直比较稳定在某个程度的学生来说,只求成绩不下滑,能进步多少就不好说了,更多的是希望高考时能发挥正常。 而家长们的思想就不安分了,期待着自己的孩子能超常发挥,出现奇迹。事实证明这种奇迹的概率小的可怜,比彩票中大奖的概率还要小。 对于吕继光和赵德坤两家却不一样了,他们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看到了更大的可能。 维克和琳琳进步的幅度,可以说是个奇迹,而这个奇迹是因为有了子林,所以子林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未来的希望。 子林回来了,他们都很高兴,自然要一起吃个饭,表示一下。 子林与四个家长先到饭店的,维克和琳琳还没有放学,她们就喝水闲聊起来,话题中心自然离不开高考。 杨红霞说:“小王老师,你说说,今年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你,你只管说,我们保证全力以赴配合你。” 子林说:“叔叔阿姨,你们做的够好的了,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反正我把维克和琳琳当自己的亲弟弟和亲妹妹了,我不会有一丝保留的,这一点你们是大可放心的。” 梁佳茹说:“小王呀,你跟他们两个在学习上的事,我们帮不了忙,你看一下,别的方面我们能做什么?你杨阿姨说的对,今后这一年我们全力配合你,你只管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别不好意思哈。” 子林笑了一下,欲言又止。 赵德坤看出来了,他指着子林笑着说:“你刚才还说把维克和琳琳当亲弟弟和亲妹妹了,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吕继光说:“小王,你有话就直说,没事的。” 子林看看大家说:“那我就说了?” 杨红霞拍了子林一下说:“怎么到南方旅游一趟,回来就不实在了。” 子林说:“你们能坐到三点就可以了,第一不要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总之不要让他们感觉到负能量的东西。第二保证他们的休息时间。第三保证他们吃的东西是好的,别吃坏肚子,没有时间生病的。能保证这三点就行了。” 子林刚说完,吕继光就笑了,说:“小王呀,不瞒你说,你来我们家之前,我与你阿姨是吵过架的,这算是一种负能量。自从维克的学习有了起色,我们都高兴,也没有烦心的事了,哪有架可吵呀。” 杨红霞也附和着说:“老吕这句话是真的。” 赵德坤说:“吃饭的事,我再跟他们说一下,绝对保证不吃坏肚子。这个事我还要说你小王,你必须过去吃,叔叔说句自私的话,我也想把你的时间节省下来用在俩孩子身上,叔叔不隐瞒观点,你不生气?” 赵德坤很早就在离吕继光家不远的一家饭店给琳琳和维克常年预定了晚餐,每顿四菜一汤,一个荤菜一个海鲜两个青菜再加一个汤。 琳琳和维克放学正好路过那家饭店,她们先进去吃晚饭,然后再到维克家一起补习功课,这些饭费肯定不用赵德坤自己掏腰包。 赵德坤原本是给子林和琳琳维克三个人订的饭菜,可子林一次也没去吃。 梁佳茹笑着说:“是呀,小王你也实在点。” 子林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哪儿方便就哪里吃好了,我不会耽误事的。” 吕继光说:“小王呀,你赵叔不好意思直说,我告诉你,现在吃饭也不用自己花钱的,你吃就吃了不吃也是白不吃,以你的方便为主。” 子林说:“好的,我知道了。” 多年以后子林才知道,省委组织部的一个副处长,在下面县级单位,那可是了不起的,是会受到包括县委书记在内所有有机会接触的人的追捧的,而今天他却给他下了三点指示,简直不可思议。 第58章 这小子将来可能是个人才 雪儿在琴岛的日子不好过,主要是来自白莉的压力,白莉要雪儿快刀斩乱麻,立马和子林断绝关系。 雪儿却有自己的打算,她计划大学毕业和子林一起出国留学,然后再看看做什么工作,如果可能她想和子林一起到妈妈或者是姥爷的公司上班,最好是到妈妈的公司上班,因为她也不想让妈妈那么辛苦,子林可以帮妈妈分担很多。有这个想法了,她就不想跟妈妈闹得太僵,她试图慢慢说服妈妈。 但是白莉的反应是强烈的。她对雪儿说,你打住,家里有你爸爸这么一个就够我受的了,你可别走我的老路。 白莉把路堵得死死的,并给雪儿期限了,如果到寒假没有跟子林断了,她就会出面。 雪儿感到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就提前返校了。 雪儿回到省城,与子林尽情的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美好青春时光。 两个月后维克和琳琳迎来了他们的期中考试,这次期中考试也是他们高中三年的毕业考试。 所有的高中都有自己的教学计划,一切计划都是围绕着高考而制定的。 升学率是各个中学竞争的最硬性的指标,升学率也是校长和老师们最有发言权的资本。有了它校长可以考虑是否可以竞争教育局副局长的位子了,有了它老师们也可以在课余接私教的时候抬高自己的身价。 各个学校的教学方式也不一样,大多数学校都会将高中三年的课程提前讲完,然后进入全面复习和模拟高考阶段,有的提前一年,有的提前半年,维克和琳琳的学校提前了一个半学期。 进入全面复习阶段,就意味着高考真正进入了倒计时。虽然维克与琳琳这次都考出了更值得骄傲的成绩,但子林却没有太高兴,甚至给维克和琳琳泼了点凉水,让他们冷静下来,不许飘。 梁佳茹问:“子林,他们考得好你应该高兴才对,你不是提倡鼓励教学吗?” 子林说了一句很有大将风度的话,他说:“阿姨,大战在即,不能为一城一池的得失而兴奋或者沮丧,要看最后的目标是否实现。兴奋使人狂热,冷静使人清醒,我现在需要他们保持清醒的头脑,而要避免狂妄自大。” 晚上,梁佳茹把子林的话说给赵德坤听。 赵德坤说:“这小子将来可能是个人才。” 学校安排了五次模拟考试,而子林按照自己的计划安排了七次。 大学开学后不久,就又开始了全校的篮球比赛,最近篮球场上经常有一个身影在奔跑,苦练着篮球技术,这个人就是汉鸿。 汉鸿早就开始健身了,这次他又开始练习从来不曾沾手的篮球了。一直坚持健身,汉鸿也是有变化的,除体质好了很多之外,那嫩白的脸上也开始长出小胡须了,多少有了几分男人味。 汉鸿想加入系队,但球技也不是那么快就能练出来的,不管汉鸿怎么练,都很难入围。 子林是球队队长,雪儿要他帮汉鸿一下。 子林就瞅准机会,十名队员都在场的时候说:“汉鸿,你要是请我们吃一顿海鲜大餐,我们就加上你。” 汉鸿当然乐意,就这样他成了系篮球队的第十一名球员。 正式比赛的时候,子林不时地让汉鸿上场拼一阵子。 汉鸿的表现自然不是很理想,拼命地追球抢球。 子林故意给他传球,但球到了他手上多半都会被对手断掉,引来别人的哄笑。 但汉鸿全然不顾这些,依然奋力的跑动着。 有的队员要子林换下汉鸿。 子林说,赢输有那么重要吗? 这次雪儿准备了两份吃的和喝的,子林和汉鸿都有份。 汉鸿正在经历一次蜕变。 一九九八年春节快到了,维克和琳琳已经在学校经历了两次模拟考试,维克最好的成绩是全校第六名,琳琳是第十一名。 子林也对他们进行了两次模拟考试,对成绩子林是满意的。 这段时间子林去赵德坤安排的饭店吃过几次饭,他去了才知道,原来维克和琳琳每天的晚饭都是这么奢侈,荤素搭配用心甚细,他不由得感叹,人比人气死人。 一次子林一个人去吃饭,人家饭店给他上了四菜一汤。 他原本是想随便吃上一口就行了,只是图个方便,可是人家饭店的主管经理不答应。 经理告诉子林,赵处长叮嘱过了,你自己来就是四菜一汤,两个人来就是六菜一汤。 子林把这件事告诉雪儿,雪儿听了也没有太大反应,因为这跟雪儿家平时吃饭没什么区别。 雪儿说:“人家那么安排,你就那么吃就行了,别管人家的事。” 子林却不那么认为,他觉得太奢侈了,能吃饱就行了,那么奢侈的生活他感觉不舒服,他吃的心里有压力,甚至有一种犯罪感,所以他就再也没有去吃过。 这个细小的变化没有逃过赵德坤的眼睛,他开始知道子林去吃过两次饭心里还挺高兴的。后来子林再没有去吃,他就觉得不对了,他仔细一分析就知道了原因。虽然子林是他们非常感激的也是非常佩服的老师,但现实中,他们却是两个层面的人,甚至是相差的还要远很多,他怕给子林心理上造成隔阂,以致影响了子林对维克和琳琳的感情投入。 这一天他在子林补习完功课的时候,约子林一起喝了一次茶。 赵德坤先表扬了子林,又表示了感激之情,继而就把话题转过来了,他说:“小王呀,我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找你,这一年来,除了听琳琳的惊喜就没有别的事,今天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我很想知道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子林没有想到赵德坤会说这个,他也实在到家了,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赵德坤说:“你是想利用自己的专业,为经济发展出一份力?” 子林说:“是。” 赵德坤思考了一下说:“你的专业在相关的企业里应该很有作用,有外贸出口任务的企业奖金都很高。” 子林说:“我不想到企业去,企业是一条线式的工作,我不是太喜欢。” 赵德坤说:“那你是想到政府部门工作?” 子林点点头,说:“是。” 赵德坤说:“对地域有想法吗?比如说留在省城?” 子林说:“我们老家那边经济建设搞得轰轰烈烈,我想我应该会有用的?” 赵德坤思考着点点头:“哦,你没打算考研吗?” 子林说:“硕士研究生也要三年,如果再读博士的话那时间就更长了,我有点等不及了。再说我父母都在农村,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我早点上班也能帮帮爸爸妈妈。” 赵德坤说:“小王呀,有句话我要跟你说透,我跟老吕两家没有把你当外人,你那么辛苦,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是从心里感激你的。如果你的就业方面我们能帮上你的忙,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我这个工作你也有一定的了解,认识人多,有一些事是可以帮上忙的。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跟我说。你若是真想回家乡到政府部门工作,我给你个意见,省委组织部每年都要在各大院校选一批人才到各地政府机构工作,也就是人们说的选调生,你可能也听说过,是公务员身份。学生干部和党员会优先考虑,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赵德坤虽然说的客客气气的,但却是实话,改革开放以来各地都加快了发展步伐,经济工作是各级政府的首要工作,各类考核中,占比最重的就是经济指标。因此各级政府部门也需要大量的有专业知识的优秀人才,上级组织部门就根据工作需要,统一在应届毕业生中选拔一批优秀人才,本着哪来那去的原则进行分配。 选调生农家子弟占比非常高,所以也就基本上都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县,选调生的去向基本上全是乡镇政府。 赵德坤说话很讲究,没有说这等小事在他这里就是一句话的事。而是说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信息。这就等于告诉子林,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一点问题没有。只是子林不谙熟官场奥妙,听得似懂非懂。 子林说:“那可太好了,我知道这个事,就是不知道我们毕业的时候会不会有这个了。” 赵德坤说:“这个事,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我在这里,信息肯定比你灵通,你就不用操心了。” 子林说:“那要先谢谢赵叔了。” 赵德坤一边示意子林坐下一边说:“还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那个吃饭的地方是一个朋友开的,琳琳没有在那里吃饭的时候我们就很熟,单位里有客的时候尽量安排在他那里吃,也算是帮朋友的忙了。琳琳放学要在老吕那里与维克一起补习功课,吃饭就很不方便,刚好他那个饭店就在那个地方,很方便。这个老板知道这个事以后,就主动要琳琳在他饭店吃饭,我觉得很顺路就答应了。开始说好了吃个便饭,吃包子饺子的时候就加一个小凉菜就行了,吃米饭和馒头的时候就一荤一素俩菜就行了,谁知道他越来越不像话了。尤其是今年,他说孩子到了冲刺的时候了不能缺了营养,唉!拿他没有办法。这样的人你要是现在不去吃了,人家就觉得我们生分了,就不当朋友看了,搞不好还会说三道四的,就不好听了。你要是接受了他的好意,他反而会觉得跟你的关系很铁,会把你当自己人看待。我们的社会关系就是这么复杂,处理的好对你有帮助,处理的不好就难说了。你现在可能明白我为什么要你过去吃饭了,反正琳琳和维克也吃不了,人情也欠下了,不吃白不吃。所以呀,你呢,方便的时候就过去吃就是了,别的你就不用管了,我和老吕以后关照他一下就有了。” 赵德坤说的大部分是实话,有赵德坤和吕继光这样的人照应一下生意,是饭店求之不得的。何况维克和琳琳吃的饭也是要付费的。 子林看赵德坤说的也诚恳,就说:“行,叔,我知道了,我哪里方便就在哪里吃。” 赵德坤点点头,他的沟通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第59章 我有一个大学生弟弟 赵德坤回到家,琳琳已经上床休息了,他轻手轻脚的洗漱完,然后上床。 梁佳茹问他去干嘛了。 他就把约子林的事说了一遍。 梁佳茹一听是为琳琳的事,就很高兴,她偎在赵德坤怀里说:“你这才是办正事。老赵,就剩五个多月了,我这心呐整天惴惴不安的,盼着高考可又有点害怕,要是琳琳能保持住现在的水平那我就满意了。” 赵德坤拍拍老婆说:“你放心,我觉得只能好不能差。” 梁佳茹说:“你尽量多抽时间跟小王多坐坐。哎!你答应人家的事一定要给人家办好,别亏着人家。” 赵德坤说:“你就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不难。” 梁佳茹说:“你没跟他说一下,这个寒假最好他少回家几天,我们多给他一点补偿,琳琳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了。” 赵德坤说:“等几天再说,别一次把事都说了,那样显得我们目的性太强了。” 今天晚上杨红霞也在跟吕继光说这个事,杨红霞是那种比较直爽的性格,虽然人在商场,心地里却没有商人的那种计较和算计,比较善良,喜善弃恶。与子林相处了两年多的时间,她从心里喜欢子林,也没把子林当外人。今年春节维克只放三天假,她有心想把子林留下来,可又不好开口说,她想让吕继光跟子林说。 吕继光说:“等明天跟老赵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 又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大学已经放寒假了。 雪儿不想那么早回家面对白莉,要留下来多陪子林几天。 吕继光提前通知子林了,今晚要聚一下,一起过个小年,雪儿也就一起参加了。 吃饭的时候,子林主动提出等维克和琳琳放假了自己再回家,初五就回来了。 子林的承诺是大家都期盼的结果,这样大家都松了口气,皆大欢喜。 和以往一样,赵德坤给买好了回去和回来的车票,然后送子林上车。 回到文东,还是父亲开着手扶拖拉机从车站把子林接回家了。 今年春节和去年不一样了,姐姐有对象了,男方和姐姐同在镇办厂子上班,是个班长,人比较耿直,一家人都比较喜欢他。 没有结婚的姐夫,给安了一个能烧暖气的煤炉子。给仙儿奶奶屋里安装了两组暖气片,奶奶屋里也暖和了。 听姐姐介绍说,未来的姐夫是个聪明能干的人,在车间里虽然只是个班长,但因为他不但自己能干,还会合理安排工作,所以他们这个班组比别的班组的人挣到的工钱都多,车间主任要依靠他,厂长也很赏识他,提车间副主任的呼声很高。 子林问:“姐姐,是不是你追的人家?” 姐姐“哼”了一声说:“他想的美!” “我听妈妈说他爸爸是个石匠,挣钱挺多的。” “我有一个大学生弟弟,还是状元呢!他有吗?就这一样他就没法跟我比。” 子林没想到自己考上大学,姐姐也跟着硬气了。 总之,有了这么个不错的姐夫,家里的气象比往年好了很多。 傍晚,子林将暖气炉子上的开水送到奶奶房间,将奶奶的热水袋充满水,然后放进被窝里,准备离开的时候,奶奶叫住了他。 他坐下来,奶奶唠唠叨叨的跟他讲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奶奶觉得自己年纪太大了,已经九十多岁了,如果哪一天突然离开了,这个小箱子就归子林所有,但子林不得随便把它捐了。奶奶告诉子林的第二件事是关于这个小木箱子的,奶奶说这小箱子里的东西在老辈子可是无价之宝,看懂了你一辈子也不用愁吃穿了。 子林感觉奶奶有作遗嘱的感觉,不乐意听。 奶奶说你要把奶奶的话记住了,以后对你有用。 子林在书中看到有秘药一号秘药二号,他不懂是什么意思,就问奶奶。 奶奶就让他把那个小箱子从大衣柜底层拿出来,奶奶打开小箱子,跟子林讲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奶奶告诉他,这个小箱子里有三本书,一本是我姥爷的祖传秘方,也就是你手上拿的这一本,里面的小纸条是我的父亲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补充部分。 奶奶又拿出一本书说,这一本书是我的父亲偷抄的当时琴岛最大的一家中医世家的祖传秘方,里面也夹了很多小纸条也是我父亲对这些药方的补充。第三本书是我父亲收集到的民间偏方,也是经过几十年的行医使用得到验证了的。 小箱子里面还有一叠纸,奶奶拿出来,对子林说,这些就是秘药的配方。 奶奶告诉子林,老辈子只有中医,哪个中医都有自己吃饭的看家本事,那就是秘方。 所有的秘方都是几代人在很多人身上试验出来的,也可以说是用无数生命换来的,所以秘方是非常宝贵的,最怕被人偷了。 偷秘方有两种办法,一是偷人家的秘方书,就像这几本书,这个机会几乎等于零。 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偷偷记录你开的药方。为了防范药方被偷,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办法,常用的办法就是将治疗那几种病的几味要紧中药材研成细末,再按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这样你的药方上就只有几味不是很重要的中药,再加上你的秘药就行了,别人是研究不透你的秘药的,这样就能保护自己的秘方了。 子林听完不禁感叹道:“老辈子的人真有心计呀!” 奶奶亲昵的拍了子林一巴掌说:“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呀?” 子林说:“奶奶,您爸爸偷了人家琴岛的秘方,那是不是很不道德呀?” 奶奶想了一下说:“那个时候没有我呢,应该也没有二太太,我爸爸那个时候应该比你现在还小呢!” 子林说:“哇,奶奶,您爸爸那么厉害呀?” 奶奶说:“你以为呢,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人,你们现在觉得那些大老板和大厂长了不起,跟我的爸爸比可是差远了。” 奶奶说完,脸上多了几分得意而幸福的笑容。 子林说:“奶奶,我想听,您接着说。” 奶奶说:“等有时间我说给你听,我们该吃饭了,你妈都喊过一遍了。” 汉鸿说得对,子林从小就是听故事长大的,对英雄人物和传奇人物的故事非常感兴趣,他不像汉鸿和雪儿有那么多文艺书籍可读,农村的孩子哪有那个条件呀。 第60章 雪儿开始有心事了 子林初五回到了腾泉。 雪儿正月十六也回来了。 雪儿没有告诉子林,妈妈强烈反对他们的恋情。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承受的压力让子林知道,她想自己解决这些问题,不想给子林心里造成压力。 雪儿还有个小想法,大学毕业了她跟姥爷要一笔钱与子林一起出国留学。 可她又太了解子林了,子林那高傲的自尊不会接受有点吃软饭感觉的资助。 雪儿又想与子林一起到妈妈的公司去上班,可妈妈能接受吗?退一步说就是妈妈不接受子林,也可以到姥爷的公司上班,姥爷那里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可是要是子林知道了妈妈的态度还会去吗?以子林的脾气肯定不会去的,所以雪儿不让子林知道妈妈的态度。 雪儿原本想利用这个假期来说服妈妈,可妈妈的态度异常坚定,这让她十分苦恼。 从来不知道发愁是什么滋味的雪儿,开始有心事了。 不过,再大的苦恼见到子林也就烟消云散了,一对小别的恋人重逢了,除了欢愉还是欢愉。 维克和琳琳很争气。 维克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且信心十足,有一种急于与人比高低的激情。 琳琳也不甘落后,几次模拟考试成绩都非常理想。 维克最好的成绩到了全校的第五名,琳琳也在全校十名左右徘徊,这是按学校的统一试题考出来的结果。 子林出题考试的结果比这个还要好,如果子林的研究能与今年的高考题有一定的吻合的话,那么维克和琳琳都可能考出令人想不到的好成绩的。 时间很快,转眼到了五一节,离高考生们鲤鱼跃龙门的七月的七八九三天只有两个月了。考生们在做着冲刺前的最后努力,家长们也跟着考生们开始了最细心最无微不至的照顾。 从这一天开始,杨红霞决定不再让维克和琳琳到饭店吃饭了,生怕哪一天吃的不好坏了肚子,从而影响了这最后的冲刺。她自己亲自去买菜回家做饭给维克和琳琳吃。 梁佳茹也跟单位的处长打了招呼,这一段时间要早一点下班回家给孩子做饭。梁佳茹的处长的孩子比琳琳小一岁,是高二的学生,他非常理解梁佳茹的心情。本来机关就不是那么严谨的,很多人中午喝了酒下午就不知道去干嘛了。于是他对梁佳茹说,这两个月的时间你就自行安排。 处长的大方让梁佳茹挺感动,这里面应该也有赵德坤的面子。 这样梁佳茹就每天下午到杨红霞家,与杨红霞一起准备维克琳琳还有子林的晚饭。 子林本来不打算到杨红霞家吃饭,杨红霞和梁佳茹怎么可能答应。 雪儿也对子林说,你不吃人家不安心。 这样子林每天晚上到杨红霞家与他们一起吃饭,吃完饭之后子林在中厅,维克在自己的房间,琳琳在阳台,就开始了他们的学习。 杨红霞与梁佳茹不是出去遛弯就是躲在杨红霞卧室,保证一点不会影响到子林和维克与琳琳。 赵德坤也尽量不在外面应酬了,就是有应酬也要早点回来,在吕继光家的小区外等梁佳茹和琳琳一起回家,绝对不会等琳琳都睡下了再回家。他怕这样会弄出声响影响琳琳休息。 吕继光也是这样,每天尽量早一点回来,然后在楼下等着或者在小区外跟赵德坤在一起闲聊,等子林和琳琳他们下来再赶快回家。 准备高考成了一切的中心,与高考有关联的所有人的神经似乎都绷了起来。 高考的时间终于到了。 我们国家的高考是最有影响力的,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这么牵动千家万户的神经,而且是敏感神经。 政府机器也为之紧张运转,消除噪音,保障交通,医院公安都有应急准备,全社会都为这几天绷紧了神经。加上媒体的喧耀,似乎每年的这几天全社会都在为之屏息凝注,然后是振臂狂呼。 七月九号下午,最后一门考试交卷子的时间到了。 考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出来了,每一个考生出来,都像一只脱笼的小鸟一样,欢快的飞扑到等待已久的亲人怀里。 吕继光夫妇来了。 赵德坤夫妇来了。 子林与雪儿也来了。 维克先出来了,杨红霞赶快迎上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吕继光也在一旁一个劲的拍打着维克的肩膀。 维克看到了子林,松开杨红霞,叫了一声“哥”然后一个双跳窜到了子林肩上,那股亲热劲似乎子林是他亲哥。 琳琳也哇哇叫着冲进了梁佳茹的怀里,继而紧紧地与爸爸赵德坤拥抱。也是叫了一声哥与子林拥抱了,又叫了一声姐与雪儿拥抱了。 赵德坤早就定好了一个宾馆,一行八个人来到宾馆。 这次不由别人说话,赵德坤直接安排,他说:“老吕,我做主配,你做副陪。小王呀,你今天也不许推辞了,你坐这里。”说着就把子林按在自己身边主客的位子上,又想让雪儿坐在他左边次客的位子上。 雪儿很乖,挨着子林坐下,说:“我坐这里就行了。” 赵德坤无奈就让杨红霞坐次客,杨红霞哪里肯。 赵德坤说:“老杨呀这个位子小白不坐,就只有你了,这些日子最辛苦的就是你了。” 杨红霞还想谦让,被梁佳茹给推了过去。 坐定之后,赵德坤打开一瓶茅台酒,对子林说:“小王呀,以后我就不叫你小王老师了,我就叫你小王了。你可别误会呀,不是因为琳琳和维克高考完了,而是我们其实早就成了一家人了。今天你必须喝一杯,我斟上再跟你说。” 赵德坤说完就开始斟酒,除了雪儿与维克和琳琳喝啤酒之外,其他人都斟上了白酒。可能大家压抑了几年的一颗心终于得到了解放,都有着一种迸发的兴奋,也都想借酒释放一下,所以没有人谦让。 第61章 我要吃了你这个小气鬼 赵德坤开始敬酒了,第一杯酒自然是敬子林。除了感激子林,就是感谢老天爷给的缘分,并保证今后要与子林像一家人一样常联系,有事尽管说话。 赵德坤的第二杯酒是敬杨红霞的,他说是杨红霞有眼光选择了子林,否则就没有维克和琳琳的今天。同时要感谢杨红霞对琳琳两年多不辞辛苦关怀和照顾。 赵德坤这句话说的一点不过分,杨红霞确实没把琳琳当外人。虽然刚开始她有些担心,怕子林对维克分心。但是后来她确实对维克和琳琳没有什么内外之分,应该说是很够意思的。 接着是吕继光敬酒。 今晚看来人人都要敬酒得了,是不醉不罢休的样子。 杨红霞敬酒的时候说:“我今晚谁也不敬了,我单独敬小王一杯。” 她端着酒杯来到子林面前,她今天是特别激动,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她说:“小王呀,平时我还能说几句话,今天阿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阿姨想告诉你的是,这个家永远都欢迎你。有事你打电话,没事你就来坐坐,我拿你跟维克都一样的。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来小白!我们一起喝一杯!”说完一口喝了杯中酒,同时两滴眼泪也从她眼眶里掉了下来! 杨红霞不是个轻易掉眼泪的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一个母亲培养一个孩子的艰辛。 杨红霞的情绪感染了梁佳茹,她也单独敬子林。她本身就不是很能喝酒的,脸早就红了,眼圈也红红的,她对子林说:“小王,我跟你杨阿姨是一个心情,两年多了你也差不多看出来了,我既不想当官也不想发财,对我来说,我只图家庭平安,琳琳把书读好。也可以说我的全部心思都在琳琳身上,琳琳能有今天我要谢谢你!琳琳你过来。” 琳琳过来了,梁佳茹接着说:“小王,什么话阿姨也不想多说了,只告诉你,我们是一家人!闲了和小白一起来坐坐,阿姨呀,永远都欢迎你们!来喝一个!”说完也干了。 子林和雪儿也跟着干了。 吕继光打破了这种沉重的气氛,他说:“我们喝了半天了,也不知道他们考得怎么样?来你们两个说说,考得怎么样?” 维克摸摸了头:“这怎么说呀?” 吕继光说:“都这个时候了,大局已定,实话实说呗。” 子林笑了笑说:“叔,我来问。” 子林对维克和琳琳说:“说说你们发挥得怎么样就行了。” 维克谦虚的说:“我感觉发挥的应该比平时可能要好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不比平时差。” 琳琳说:“我也没紧张,应该跟平时差不多。” 梁佳茹说:“差不多这个概念太模糊了,你说具体点。” 琳琳补充说:“我觉得应该比平时要好,因为子林哥给我们考的模拟题有好多题式题类,这次高考都有。” 维克接话说:“对,对,对,这也是我想说的。哥,你神了!哥,我要敬你一杯!” 赵德坤一直在听他们说话,他的敏锐性比一般人强,他对子林说:“你现在参加高考,那不是北大清华随便选吗?” 赵德坤这句话像是点醒了雪儿,也意味深长的看了子林一眼。 酒宴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回到家里,喝了几杯水,赵德坤就上床了。 梁佳茹洗漱完也上床了。 梁佳茹今天心情是特别的好,她主动偎进赵德坤怀里,搂着赵德坤的脖子说:“老赵,我今天真高兴,终于解放了,看来琳琳考的也应该不错。”说完亲了赵德坤一口。 赵德坤也是很高兴的,他亲吻着老婆刚想动作,琳琳在外面敲门了:“妈妈,爸爸,我要进来了。” 琳琳推开门嬉笑着扑向父母,偎在父母中间。 赵德坤问:“宝贝,怎么了?” 琳琳撒娇的说:“我兴奋,睡不着!” 子林和雪儿被送到学校门口,等他们离开了,雪儿对子林说:“我们不回学校!” 于是两个人打的来到了第一次住的那个宾馆。 子林和雪儿今天的心情也是非常好的,进了房间自然是燃烧烈火干柴的激情。 平静下来后,雪儿支起身子侧脸笑眯眯的看着子林。 子林看着她问:“干什么?” 雪儿依然不吱声地看着他。 子林说:“你这是干什么呀?让你看的心里发毛。” 雪儿问:“为什么发毛?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子林说:“我哪有亏心事呀?” 雪儿不依不饶的问:“那你为什么发毛?你敢说你没有亏心事?” 子林说:“你要冤死我呀,那你说我有什么亏心事?” 雪儿说:“那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卖力气辅导维克和琳琳?” 子林说:“人家给那么多工钱,对我那么好,不卖力气良心过不去呀。” 雪儿盯着他问:“没有别的目的?” 子林说:“我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还不了解我吗?那你说我有什么目的?” 雪儿说:“我要是说对了怎么办?” 子林说:“那我这一百多斤随你处置,行了?” 雪儿说:“那你要保证诚实。” 子林点点头说:“绝对诚实。” 雪儿盯着子林的眼睛问:“你是不服汉鸿,他考上了清华你不服气,你是在用维克和琳琳替你争一口气。尤其是那个维克,跟你还真有点像,我说对了?” 这次是子林盯着雪儿看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内心的小秘密被雪儿发现了。 雪儿说:“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坦白!” 子林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雪儿说:“是赵处长那句话点醒了我。” 子林狡辩的说:“不全是。” 雪儿说:“那就是说有这个成分,我说对了,我赢了。” 子林说:“你要怎样?” 雪儿说:“我要吃了你这个小气鬼。” 雪儿说完一口咬住子林的鼻子。 “救命……” 子林和雪儿又要开始浪漫的暑假了。 子林早想到改革开放的前沿广州和深圳看看。 雪儿也早就有自己的规划,提前与子林办理了护照,她想和子林到香港外公的子公司去看看,她在为毕业以后的事做准备。 子林有些踌躇,他有些打怵见雪儿的家人,但奈不住雪儿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 第62章 香港印象 香港在子林的脑海里就是个概念,充满着神秘和传奇。 坐着雪儿外公派来的高级轿车,穿梭在这世界最繁华的水泥丛林里,子林有点目不暇接,甚至是眼花缭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望着飞速穿梭的车流,和急匆匆的人群,子林心里有点发虚,感觉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频率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雪儿看出了子林的心思,鼓励他别紧张。 雪儿今天是兴奋的,这是她第一次带子林在亲人面前露面,她可以肯定姥爷会喜欢子林的。如果将来姥爷能帮她说服妈妈,那是最好的! 雪儿想象着未来,喜悦悄悄的爬上了她的眉头。 车子转了一阵子在一个大铁门前停下,司机按了一下遥控,大铁门自动打开。 院里古树奇木叠嶂,显现出主人不一般的身份。 车子在一座豪华别墅门前停下来了。 白冠华和老伴以及几个仆人在门口等着他们。 要下车的时候,子林不由自主的拉了一下雪儿的手。 雪儿感觉到子林手心出汗了,她小声安慰他:“宝贝,别紧张,没事的。” 子林小声问:“我怎么称呼?” 雪儿亲昵的看了他一眼,说:“我叫啥你就叫啥。” 雪儿下车了,叫了一声:“姥爷!姥姥!”就飞扑过去。 白冠华夫妇满心欢喜的拥抱着他们的宝贝雪儿。 雪儿转过身来,介绍说:“姥爷姥姥,这是我同学,也是我男朋友,王子林。” 子林赶忙走上前,结结巴巴的说:“姥爷姥姥!您们好!” 白冠华上下打量了一下:“小伙子不错嘛。”说着,伸出了手。 子林赶忙用两只汗淋淋的手接住。 姥姥满脸欢喜的说:“快进家坐。” 接下来两天,雪儿和子林就陪在姥爷和姥姥身边,可以看得出,白冠华老两口对雪儿是十分的溺爱的。 香港给子林带来的是全新的感觉,让子林感受到了亚洲四小龙的步伐和现代气息,让他看到了大陆的差距,加重了他的使命感。 在香港是有时间限制的,临走的时候雪儿趁子林不在眼前对姥爷说:“姥爷,这两天的事先不要告诉我妈妈。” 白冠华问:“你妈不同意?” 雪儿没有正面回答,她说:“我能处理好,姥爷姥姥您们别操心。” 雪儿做梦也没想到,白莉很快就知道了。 事情就那么巧,车振华和刘美娟到香港办业务,听说白冠华在香港就过去拜访,白老爷子的那个司机跟他们很熟,闲聊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回大陆后,刘美娟就问白莉。 白莉说不知道呀。 刘美娟没有再多说什么。 但白莉却坐不住了,她给雪儿打电话,要她不论在哪里立即回琴岛。 子林和雪儿跟上次一样,他们坐飞机到琴岛,雪儿回家,子林再坐长途大巴回文东。 子林原本以为这次可以在家多待几天,可只待了三天就接到了维克的电话。 维克在电话里都结巴了,他说:“哥……哥,我……我考上了!” 子林问:“考了多少分?” 没等维克说话,杨红霞就接过电话了,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小王呀,维克考上了,清华北大都够了,小王你在哪里?你快点回来。” 子林刚要说恭喜阿姨,那边的电话已经到了吕继光手里。 吕继光说:“小王呀,你阿姨激动的说不出话了。我也很激动呀,叔叔不是很会说话的人,是真心地谢谢你呀!” 子林也激动的说:“恭喜叔叔阿姨,也祝福维克,维克太棒了。” 子林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拳头用力举起来,在空中挥了几挥,似乎考上清华北大的不是维克,而是他王子林。 吕继光说:“小王呀,今天给你打电话,一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二是马上要报志愿了,维克现在谁的话也不乐意听,他就信你,你要是方便能不能早点回来,帮我们参谋一下?” 子林说:“谢谢叔叔,报志愿主要是看维克想学什么,别人的意见不一定合适。” 电话又到了杨红霞手里,她说:“小王呀,现在不是维克就信你,阿姨也就信你,你回来。一是你帮维克报一下志愿,再一个就是我们好好玩玩,好好庆祝一下。” 维克也在话筒旁大声说:“哥,你快点回来!” 子林说:“好的,我过一两天就回去。” 子林本想问一下琳琳考得怎么样?想了一下,还是别问了,琳琳应该会告诉他的。 子林想对了,刚放下电话一会,琳琳的电话就来了。 琳琳一句话没说只是在哭,子林急了:“琳琳怎么了?你别哭,有话慢慢说。” 琳琳说:“哥,我考的不好,应该是踩在线上。” 子林问:“那条线?” 琳琳依旧在哭啼:“清华。” 子林的拳头再次挥舞了起来,也就是说他的两个学生都考上了清华,子林兴奋地要跳起来了。 子林说:“琳琳恭喜你呀,考得很好了,考这么好你还哭,吓我一跳。” 琳琳说:“不好,再多几分就好了,这个分能不能去不知道,就是能去也不敢报好专业。哥,你回来帮我看看怎么办好,行吗?” 子林说:“行呀,我立马买票回去。” 琳琳说:“那好我等你。” 琳琳的电话刚放下,梁佳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她说:“小王呀,琳琳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子林说:“阿姨,我刚刚放下琳琳的电话,你就打进来了。” 梁佳茹说:“小王呀,阿姨都激动的说不出话了,做梦也没想到,琳琳能考这么好,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刚刚跟你赵叔通电话,他在开会,他给我短信要我好好谢谢你,感谢你呀小王,我们全家都要感谢你……” 子林说:“阿姨,你不能把功劳都写在我身上的,这是琳琳努力的结果,我是次要的。” 梁佳茹说:“咱不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回腾泉?” 子林说:“我明天就回去” 梁佳茹说:“那好,见面再聊。” 子林跟妈妈说明情况,妈妈说:“咱家也没啥事,那你就回去帮帮人家。” 仙儿奶奶惦记着让子林看她的医书,就说:“子林,你上大学了就这么忙呀?这才住了几天就要走了。” 子林只能好好安慰奶奶一番。 第63章 原来事情还可以这么办 子林赶紧给雪儿打电话,把维克和琳琳的好消息告诉了她,并告诉雪儿,明天就要回腾泉了。 雪儿说:“你扬眉吐气了,怎么奖励一下我?” 子林说:“听你的,反正别咬鼻子就行了。” 雪儿说:“我提醒你一下,你对维克和琳琳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事人家比你有办法,人家恭维你两句,你可别飞上天哈。” 子林说:“我把持不住自己,要不你回来给我把把关?” 雪儿说:“少来,你那点小心眼我还不知道吗?” 晚上九点赵德坤打电话过来,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还告诉他,明天买个站台票上车,上车之后直接找列车长报他的名字就可以了,票他都订好了。 子林不得不佩服赵德坤的能力,原来事情还可以这么办。 子林回到了腾泉,一顿轰轰烈烈的酒宴招待那是必不可少的,恭维的话有一火车。 吃完饭子林随吕继光来到了吕继光家。 维克形影不离子林的左右,杨红霞给子林和吕继光每人泡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来商谈维克报志愿的事。 维克说:“哥,我想学计算机专业,未来这个领域将是不可限量的,空间很大。” 吕继光说:“这个社会有两个方向非常重要,一个是管人的,一个是管钱的。我觉得金融方向很好,应该重点考虑未来的就业方向。” 杨红霞说:“我跟老吕的想法差不多,得考虑将来找工作的事。” 维克说:“哥,我觉得将来就业根本不需要考虑,只要你有本事,他们会求着你的。计算机还有很多未知的空间,只要你搞通了一块,那前景就大了,金融谁都能干,没有多大前途,前面的空间也小。” 吕继光问子林:“小王,你觉得学什么好?” 子林想起了雪儿的话,但他觉得这一家人是真诚的,自己也不好过分隐瞒自己的观点,就说:“这个事关键是要看维克,他对什么感兴趣很重要,有兴趣的东西学起来也有动力。叔,阿姨,我也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现实的东西你们比我看的透彻,但有一样我是有自己的看法的,在清华那样的大学里,无论哪个专业,只要你能脱颖而出,那绝对是专家级的人才,就业的问题好像不太需要考虑。我看维克对计算机这一块有自己的认识,以维克那股精神,我觉得不管学什么都能学好。” 子林又对维克说:“将来弄个两院院士那都是小事。” 杨红霞说:“哎呀,你就替他吹,他能有那两下子,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子林说:“我的意见只能参考,关键要看维克,还要跟学校沟通,可别落空。” 维克说:“北大和清华的招生老师都打过电话了,我想上清华,清华招生的老师说,我这个成绩可以报我说的那个专业。” 子林对吕继光和杨红霞说:“叔叔阿姨,那你们再合计合计?” 吕继光说:“我们四个人,你们两个一个看法,我跟他妈肯定赢不了你们两个。不过你那句话说的有道理,在清华那样的大学,无论哪个专业只要你学好了,那绝对是前沿人才,吃饭肯定没有问题。” 吕继光又对杨红霞说:“老伙计,我们就支持一下儿子?” 杨红霞说:“其实我对学什么专业不是太在意的,学什么都行,就冲清华这块牌子也不用发愁饭碗的问题。” 维克高兴的站起来转了一个圈说:“奥!通过!” 同样的问题在赵德坤这里就好办多了,在决策方面,赵德坤要比吕继光在行。他的社会关系太广了,他启动了一下他的关系网,首先确定琳琳是否能进清华,得到了肯定之后,他又在他的社会关系中得到另一个肯定的答复,那就是进了清华人家有办法帮你调整专业。 这样琳琳也就确定上清华了。 赵德坤明白清华这块牌子的分量。 梁佳茹心细,一切定下来之后,她觉得需要请子林来家吃一顿饭,虽然这一年多来没少在一起吃饭,可是在自己家总共吃了一次饭。她觉得这次吃饭主要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她确实是太高兴了,真心想好好坐坐,慢慢说说话。以前都是一大桌子人,说话的感觉不一样。二是不要让子林觉得琳琳高考完了,就把他给凉了。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赵德坤。 赵德坤说:“你不嫌麻烦吗?可以在外面安排一下。” 梁佳茹说:“在家更好一些,我不怕麻烦。” 琳琳的志愿定下来了,全家人的心情都很轻松,琳琳也很活跃。人虽然少,但梁佳茹没少费事,菜做的都很精致。 第一次来吃饭的时候,雪儿就说梁佳茹是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无论是做菜还是家里的摆设,一看就不一般,那种小资情调是一般人家找不到的。 开始吃饭了,梁佳茹不等赵德坤开口,自己主动端起红酒杯对子林说:“来小王,别嫌弃哈,我也不会做菜,好与不好就这水平了。今天也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吃个饭,跟你说说话。有句话说了好多次了,但我还是要说真心地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们家琳琳的今天,我们也就自然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阿姨的话是发自肺腑的,来喝一个!” 两年多的接触,梁佳茹给子林的印象特别好,她是那种说话办事会考虑对方感受的人,身上不但没有那种干部家属的优越感,倒比一般人多了几分谦和。不笑不说话,只要说出话来你就不好意思拒绝。 今天这顿饭也是这样,子林原本不想来,雪儿说了家教协议结束了,好多事情也就算是结束了,人家是给了很好的报酬了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家不欠你什么。但是梁佳茹说的很恳切,子林就不好意思推辞。 赵德坤也端起酒杯说:“小王呀,你阿姨的话也是我要说的,我就不多说了。” 琳琳也端着可乐说:“哥,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祝你和雪儿姐姐幸福。将来喝喜酒的时候,我可是一定要去的。” 梁佳茹跟上一句:“我也是一定要去的,可惜了今天小白没来。” 子林脸红红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第64章 你不应该把话说得太满 梁佳茹一边给子林夹菜一边说:“还有个事差点忘了,听你叔说你要回老家上班?我觉得你回老家有点可惜了,让你叔叔帮你想想法子留在省城不好吗?” 子林说:“我父母都在农村,还有我姐姐,他们都需要我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回去好一点。” 梁佳茹说:“听说小白家境不错,她能跟你一起回去吗?” 这句话问到了子林的痛处,从香港回来之后,这个问题就纠缠在子林心里,他只知道雪儿家境好,但没有想到会好到那个程度。雪儿也说过几次她妈妈和外公的公司都非常需要他们。但子林隐隐约约感觉到,雪儿的父母似乎不太同意他们的事情。但雪儿从来没有跟他说透,他也就没有细问。 但雪儿是知道他想回老家这个想法的,雪儿也没有表示反对,所以今天梁佳茹这么问,他也只能含含糊糊说:“可以的。” 赵德坤不动声色的看了梁佳茹一眼。 梁佳茹没理会,她对子林说:“那也挺好,这个事你赵叔能帮上忙,到时候你想着,我也帮你想着。” 子林忙说:“谢谢叔叔阿姨!” 子林走后,赵德坤夫妇收拾利索了,坐下来,梁佳茹问赵德坤:“你那会看我干什么?” 赵德坤说:“你不应该把话说得太满。” 梁佳茹瞪着赵德坤说:“你什么意思呀?对你来说就是小事一件,你干嘛那么别扭?” 赵德坤说:“我不是说不帮忙,但你不要把话说白了,官场上这是最忌讳的。” 梁佳茹有点激动说:“老赵,你跟小王也用官场上那一套吗?我可跟你说哈,小王的事你不能有半点含糊,对你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人家对琳琳那可是真心真意的鼎力相助,给你多少钱你能把琳琳的事情办成这样?再说了多好的青年呀,帮帮人家怎么了?” 赵德坤赶忙安抚梁佳茹:“哎呀呀,我也没说不帮,你看你,说着说着就急起来了,我的意思是事可以办,话不要说的太白了,没别的意思。” 赵德坤说的不错,官场上说话确实是一种技巧,你能把话说到人家听明白了,还没有麻烦,那就是一种水平。话又说回来了,能听懂话也是一种水平,这第一是需要聪明人,第二是需要懂行话的人。 雪儿回到家,父母都不在家,自己便冲个澡,美美的睡了一下午。 晚饭后,白莉回来了。 雪儿做好了妈妈发火质问的心理准备。 但白莉却一反常态,对雪儿不但没发火,反而是十分的亲昵。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自己的宝贝女儿半年没见面了,心里能不想吗? 白莉问:“想不想陪妈出去走走?” 雪儿看妈妈和颜悦色的,心里也很高兴,毕竟是自己的妈妈呀。 她回房间换好衣服,和妈妈一起来到海边,她挽着妈妈的手漫步在沙滩上。 白莉看了一眼越来越好看的女儿,心里也是美美的。 走了一会,雪儿主动说:“妈,你生我气了?” 白莉说:“有点,不过没那么严重。” 雪儿说:“真的?” 白莉说:“妈妈干嘛要骗你?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呀!” 雪儿说:“本来只是到广州和深圳去看看,我突发奇想不知姥爷在不在香港,就打了个电话,结果姥爷说他正准备到香港,就这样我们就去看姥爷和姥姥了。”说到这里雪儿看了一下妈妈,觉得妈妈心情还好,就接着说“怕你不高兴才没有那么快告诉你,结果还是惹你生气了。” 白莉说:“妈妈说了没那么严重,不过你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呀,连姥爷和姥姥都替你保密了!” 雪儿撒娇的说:“哎呦!我这不是想等回来亲口告诉你嘛!” 白莉说:“我不打电话你还知道回来呀?不过你姥爷和姥姥见到你都挺高兴的。” 雪儿急切的问:“他们说什么了?” 白莉说:“他们说你越来越懂事了,也越来越漂亮了。” 雪儿问:“就这些呀?” 白莉说:“这些还不够吗?” 其实雪儿能猜得到姥爷会夸赞子林的,她很想听到妈妈的反应,让妈妈接受子林是雪儿最心急的事。既然妈妈闭口不谈,说明妈妈心里还是有不同想法的,那就慢慢来。她也不想破坏了这么好的气氛。 雪儿说:“妈妈,我姥爷说他的女儿优秀,所以他女儿的女儿也不会太差。” 白莉说:“哟哟哟,你少来这一套哈。” 雪儿说:“真的,我可没有瞎编,不信你打电话问我姥爷。” 白莉说:“我才不上你的当了,我们两个有事,你姥爷绝对站在你一边。” 雪儿说:“我姥爷高瞻远瞩,洞若观火,他的眼光那是绝对的。” 白莉说:“你别给我挖坑哈,我问你,这个假期你再有什么安排?” 雪儿说:“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白莉说:“那好,明天开始你就帮帮我,我这一阵子挺忙的。” 雪儿点点头说:“好的。” 第二天雪儿就随妈妈上班了。 白莉的进出口贸易有限责任公司在海滨路的中间路段,这也是白冠华最早开始的地方,以前这里是琴岛市的东郊,后来是政府东迁,这里也慢慢成了最繁华的地段。刚开始这个十一层楼高的建筑是这一片最高的建筑,现在四周已是高楼林立,好在白莉的办公楼靠近海边,前面没有高建筑 ,否则就相形见小了。 白莉有秘书也有专职司机,公司下面有三个副总和许多业务科室。 雪儿的爸爸杨建中也是副总之一,主要负责公司的基建物业和后勤保障性事务,进出口业务在另外两名副总手中。杨建中在公司的地位有一点尴尬,这与他的能力有关。 杨建中和白莉刚刚进入公司的时候,白冠华和白莉都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并给了他很大的权利,让他为主负责公司的事务,白莉辅助他。 刚开始杨建中还陶醉在做老板的优越中,享受着被人恭维的荣耀。但商场如战场,没有人无缘无故的给你笑脸,一切皆是有目的的。 公司就像一艘商船,没有好的舵手是不行的。杨建中不是一个合格的舵手,他的控制能力和领导魄力都显露出严重的不足。不但下面部门不满意,客户不满意,就连白冠华这么有包容度的老人也觉得不满意了。 无奈白莉只好自己站起来,接替了杨建中的位置,经过几年的努力,公司业绩才重新回到了正常轨道。 白莉在公司里也树立了强硬的领导做派。 第65章 妈,您好威风呀 白莉的威望起来了,杨建中在公司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主要业务就不沾边了,与白莉拉开了距离,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以至于共同语言也越来越少了。 白莉对此也有一定的感叹,当初她和杨建中都在体制内上班的时候,杨建中是大家公认的才子,不但人长得好看,还写一手好看的字,文章也写得不错。在单位里填填报表,迎来送往都很得体,单位领导也认为是个有培养前途的好苗子。 那时候的白莉甚至为自己找了这么个老公而骄傲。可到了实际工作中为什么就不行了呢? 其实白莉与杨建中结婚后,新鲜劲一过就发现问题了。 两个人由于成长环境不同,所接受的思想也不同,甚至三观上也有一些不合拍的东西。 杨建中除了长得好看和看得见的一些优点,其他方面都不是很理想的,首先在生活习俗和习惯上就有很大的差异,有些甚至是很难接受的,两个不同的家庭背景长大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差别?除非一方快速进入或适应了另一方的环境。 再就是文化方面的差异造成了情趣上的差异,甚至是迥异。 杨建中是农村出来的青年,把工作干到领导满意,能吃饱喝足就比较满足了。 而白莉骨子里就有贵族基因,她的生活需要一种激情,一种情调。 白莉对杨建中的不满,更重要的是杨建中表里不一,也可以用外强中干来形容。在体制内上班时,他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得到大家的好评。但你若是让他独当一面的开展实质性工作,不自信和怯场就会暴露出他的无能,会天怒人怨,说白了,杨建中就是个好看而不中用的男人。 现在流行一个通病,无论什么事情,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就会冠以集体智慧的结晶,群策群力的结果。其实这都是谦和之词,愚弄人的。 一个单位无论大小,它的好坏成败都取决于第一决策人。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就是这个道理。 有的人天生就有帅才的潜质,有的人再怎么努力也上不了台面。 雪儿随白莉来到公司,车子一停下来保安就过来给白莉开车门。 雪儿下车后,跟在妈妈后面进了大厅。 一名保安已经为他们要了电梯,并恭敬地等在电梯旁边。 白莉走到跟前时,保安恭维的说了一句:“白总好。” 白莉目不斜视,径直走进电梯。 白莉的办公室在九楼最东头。 电梯门一开,白莉的秘书田薇就等在门口。 她接过白莉的包,说了一句:“白总早。”又冲雪儿点了一下头“小姐好。”然后就利索地跟在白莉身边往办公室走去。 白莉边走边问:“与周老板的谈判准备好了吗?” 田薇说:“都准备好了,赵总他们都在等着了。” 办公室的门已经开了,白莉直接走到自己的老板台后面,对田薇说:“你让赵总来一下。” 田薇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白莉端起已经为她准备好的一杯本地产的绿茶,轻轻吹了一下,喝了一口。 雪儿冲白莉紧了一下鼻子说:“妈,你好威风呀!” 白莉说:“这么大一支队伍,没有威风你怎么带?” 雪儿问:“妈妈,那我干什么?” 白莉说:“你就跟着我,用心看用心记,别乱说话就行了,没事了也可以看看我案头上的文件。” 妈妈的办公室很大,也很豪华,对这里的一切雪儿并不陌生。小时候她就经常与汉鸿一起来妈妈办公室玩,甚至是捉迷藏。有一次妈妈不在办公室时,她与汉鸿在妈妈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盒子,打开以后发现是气球,于是两个人就开始吹起气球,可那些气球很难吹大了,他们两个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吹起一个。 白莉回来发现她们在吹安全套,是又好气又好笑,赶忙收起安全套,带他们去买真的气球了。 上了大学之后,雪儿来妈妈的办公室的次数倒少了很多。此时雪儿想起了那次的事,不禁笑了起来。 白莉问:“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 “你呀,人长大了心眼也多,还是你小时候好,听话。” “你以为我愿意长大呀?小时候多好,你们也都听我的话,现在可好,我没有长多少心眼,倒是你们事事的。” “呵,你现在还真的长大了,这理转来转去,都成你的了。行,一会你就好好看认真想,别吃亏就行。” “妈,你还有吃亏的时候?” 白莉意味深长的说:“人心叵测呀!” 赵总叫赵承殿是负责国内市场开发的,他敲了一下门进来了。他看到雪儿,就先跟雪儿打了招呼,然后走到白莉桌前。 白莉先开口了:“怎么样?有几分胜算?” 赵总说:“坚持原来的价格有一定的难度,他就是跟我们签了合同,明年也不好保证会续签,我们如果做长远打算,是不是可以适当的让他一点。” 白莉说:“你觉得让多少比较合适?” 赵总说:“让他三个点,应该会比较愉快,这样我们看上去会吃一点亏,但长远来看也是划算的。白总,您是怎么想的?” 白莉沉思了一下,说:“为了让他面子上好看,就让他一个点,不能再退了,再退我们就等于白干了。” 赵总想了一下说:“胜算不是没有,但不是很大。” 白莉坚定的说:“就按这个准备,不再退了 。” 赵总说:“那好,那我去准备一下。” 白莉“嗯”了一声。 赵总转身对雪儿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 白莉双臂抱在胸前,走到窗口远眺着大海沉思着,他知道他的赵总已经有二心了。 雪儿不好打断妈妈的思考,乖巧的帮妈妈规整着桌面上的文件,其实田薇早就归整好了,她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再动一下位置而已。 田薇进来了:“白总,他们都到齐了。” 白莉说:“那我们过去,雪儿你也去。” 白莉说完就往外走,田薇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夹跟在后面,雪儿跟在田薇的后面。 三人来到小接待室,赵总和一个业务经理正在陪着那位周老板和他的三个随行人员在说话。 见白莉进来了,大家都站起来了 第66章 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我叫板的 那个肥胖的周老板伸出两只像充了气一样的手迎向白莉,无不恭维的说:“白总好!” 白莉很有分寸的与他握握手,说:“不好意思周老板,让您久等了,怎么样?昨晚休息的还好吗?”然后示意他坐下,自己也走到了对面的位子坐下,一边是赵总和业务经理,一边是田薇和雪儿。 周老板说:“好,好,好,非常好。”他看着雪儿问“这位是?” 白莉说:“我女儿白雪,大学放假了,过来帮帮我。”又对雪儿说“这位是周老板,我们的合作伙伴。” 雪儿站起来冲周老板点一下头说:“周老板好。” 周老板瞪大眼珠子夸张的说:“哎呀呀!白总,千金长得可比电影明星好看多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白莉说:“周老板过奖了。”同时转头看了一下赵总。 赵总打开眼前的文件夹,对周老板说:“周老板,那我们言归正传。周老板能在众多的进出口公司中选择与我们合作,这是我们两家的缘分,希望我们的合作能达到互利共赢,长久而愉快。我们的合同条款周老板也看过了,如果没有什么异议,我们是不是就把合同签了?” 周老板说:“白总赵总,容我说两句,首先那能与白总合作,那是我们这样的小厂家的荣幸。白总能给我们订单,那就是赏我们饭吃呀,我代表全厂干部职工对白总表示深深的感谢。”说完他站起来冲白莉鞠了一躬。 然后他坐下来继续说:“贵公司的信誉在业界那是有口皆碑的,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我觉得白总和赵总也都是实在人,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们这种小厂,自动化程度不高,手工作业比重偏大,残次率也偏高,这样就比人家大企业成本高了很多。所以呐,我想请白总和赵总您们考虑一下,是不是在代理费上适当让我们一点,如果按合同草稿上的比例,那我们就基本上白干了。白总,您抬抬手,我们就有一条生路呀。” 白莉说:“周老板您言重了,其实外贸这一块这几年也不好做,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现在也是针尖削铁,几乎是在毫分之间赚点小钱。你也可以打听一下,我们对你和其它厂家是一视同仁的。所以,周老板就不应该再有格外的要求了?” 周老板说:“白总,我老周已经张开口了,您就给我点颜面。” 白莉笑笑说:“我们也不是做演员的,要靠颜面来吃饭。” 周老板坚持的说:“白总,我老周都五十的人了,给点面子嘛。” 白莉说:“那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听听。” 周老板拍了拍眼前的合同草稿,说:“在这个基础上,您再让我……”说到这里他伸出了四个手指,那意思是再让他四个点。 白莉轻轻笑了一下,说:“周老板,我怀疑你们是来旅游的。”说着合上眼前的文件夹,有结束谈判的意思。 周老板一看,急了,忙伸出手来制止,说:“别别别,白总,谈生意谈生意,我们谈谈嘛。”话是这么说的,但表情上确能看出,他不想完全服软的。 此时赵总开口了,他说:“周老板,我们白总也是真心实意的与你们谈生意的,你不能这样狮子大开口,白总也说了,现在的利润很薄,你总不能让我们做义务劳动?” 周老板就借着赵总给的梯子说:“赵总说的对,我不能太贪心。这样白总,你让我两个点,我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怎么样?”周老板亮明了他的态度。 白莉说:“周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合同就这么签,合同之外我再给你找回一个点。” 白莉说到这里,周老板想插话,被白莉用手势给挡回去了,她接着说:“如果你们同意,下午三点之前我们就把合同签了,这样你们天黑之前还能赶回家。我十点钟还约了个客户,我先失陪了,老赵你们好好陪一下周老板。”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田薇收起文件与雪儿紧随其后离开了。 白莉不愧为白莉,果敢利索,她的态度也是最后的态度,不给周老板任何反复的机会,更妙的是那一句“你们天黑之前还能赶回家”的话,更是一种态度。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也是一种不屑的态度。商场有一种不成文的的规则,那就是签合同成功一定会有酒宴庆贺的,而白莉的态度是签了合同她也不宴请,你们乐签不签。用一种藐视的态度告诉周老板——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我叫板的。 如果周老板在这样的情况下签了合同,那在今后的商业活动中,你永远就处在劣势了。 白莉中午确实有一个饭局,来人是绵州市所辖的红海县分管工业的副县长等一行人。红海县地处绵州市西南方向,与琴岛市的辖区毗邻。 这里要介绍一下琴岛市,琴岛市是s省的计划单列市,副省级城市,是国务院确定的中国沿海重要中心城市和海滨度假旅游城市、国际性港口城市。是s省经济中心,国家重要的现代海洋产业发展先行区,东南亚国际航运枢纽。虽为二线城市,但其gdp曾挤进全国前十名,其经济辐射力是非常大的。本市的十个区县不算,就连周边的市县也都在向琴岛市靠拢,以图带动经济发展。 红海县副县长谢立清今天带着红海县丝绸集团的老总等人来,是为陷入困局的丝绸集团寻找出路的。 红海县丝绸集团是在原来的红海县缫丝厂的基础上扩大起来的,是个劳动密集型企业,由于盲目扩张,又忽视了新型自动化设备更新,在日日剧增的社会竞争中,渐渐的被挤垮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机缘巧合,红海县找到了白莉,这让白莉看到了一线商机。 事情要从白莉的秘书田薇说起,田薇的舅舅是红海县的县长,叫朱有才。一次田薇去看望舅舅,从下午等到晚上十点多舅舅才回家,坐下来聊天才知道原因。 红海丝绸集团不但欠工人工资,更要命的是欠老百姓的蚕茧款,不但今年春蚕的没给,就连去年的也没给齐。老百姓组织了多次上访,都没有解决。 省里的一位主要领导要来考察工作,也不知道老百姓从哪里得到了信息,就提前组织好了,等领导的车队路过的时候,他们就推开维护交通的民警,举着横幅冲到了车前,挡住了去路。 省里的领导不得不下车接访了。 第67章 白莉捡了只煮熟了的鸭子 群众集体拦路上访,这下市县两级的领导们都被动了。 省领导了解了情况后,当着几百人的请愿队伍给市县两级下死命令,要他们一个月解决问题,并把解决的情况报给他。 群众的这一招还真管用,领导走后,县委开了专题会议,筹措资金先把欠老百姓的桑蚕款给发了。 但工人工资也拖欠半年多了,工人看上访管用,也就有人组织起来上访。 县委大门口天天都有一群工人在等县委书记的车,让县委书记乔伟刚几天没能进办公室。为此乔伟刚又组织召开了一次专题会,责令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和相关部门成立了专题小组,专门负责研究对策。尽管做了如此的安排,但散会之后他还是叫住了朱有才,让他过问一下此事,想个办法妥善解决一下。 集体企业的事情,原本就在县长的工作职责之内,但是乔伟刚强调出来就别有滋味了,这是否说明书记对自己不满?这可不是小事。 朱有才能干到县长也非等闲之辈,他连夜开县长办公会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 会上每个人都谈了自己的想法,有主张改制的,有主张卖掉的。 朱有才耳朵听着各种建议,脑子却在认真的思考和平衡,他觉得最好的办法是招商引资,让厂子活起来。 这样的好处有四个,第一,招商引资上面有任务,这也是政治和政绩的需要,是脸上贴金的事。第二,厂子活起来了,下岗工人就有工作了,对社会稳定是有利的。第三,上级本来就提倡搞活农村产业经济,桑蚕生产是农村多种经营的一个主要项目,上桑养蚕是农民增加收入的一个不错的渠道。第四,只要工厂活起来了就会带来一定财税收入,这可是硬头货,是各级政府都追求的硬性指标。 当朱有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得到了与会者的共鸣,最后形成决议,放开一切条件来招商,只要是在原地能让工厂转起来,一切条件都可以谈。 朱有才将会议的结果给乔伟刚汇报了。 乔伟刚十分满意,第一满意的是县长的工作态度,第二满意的是这个解决方案。 乔伟刚说,下次常委会把这个事过一下,将来有责任了大家负。 就这样朱有才回到家就十点多了。 田薇平时伺候白莉,学会了照顾人。舅舅回来了,她又是接包又是挂衣服又是倒水,一连串的动作既麻利又周到。 舅舅就表扬她了一番。忽然朱有才想起了什么,他问田薇:“小薇,那个老板是做什么的?” 田薇说:“外贸出口。” 朱有才说:“好像是家纺产品对?” 田薇说:“对,以家纺产品为主,也有服装和真丝产品,怎么了舅舅?您需要什么我送给您,不用买。” 朱有才坐直了身子,问田薇:“你们公司的实力怎么样?” 田薇说:“最好的时候一年将近二十个亿的出口量,现在没那么好,也是几个亿的出口量。” 朱有才想了解白莉更多的信息。 田薇就如数家珍一般,把她知道的白家的事情给抖落了一遍。 朱有才很有兴致的听着,听完之后他对田薇说:“小薇,舅舅给你个任务,你把我的情况跟你的老板说一下。告诉她,我这里有一个很大的丝绸公司,不知道她感不感兴趣。有舅舅在条件好谈,你争取把她带过来看一下,行不行?” 田薇调皮地说:“把白总领过来看看不是问题,但是你得给我奖励。” 朱有才笑了,说:“行,你要什么奖励舅舅都答应你。” 田薇是礼拜天去看舅舅的,礼拜一上班后,她等白莉把眼前的事处理完了,就把这个事跟白莉说了。 这么重要的信息引起了白莉高度的重视,二话没说,立马出发,带着田薇来到了红海县。 白莉的公司是有一定名气的,所以她的到来,乔伟刚也很重视,亲自出面接见了。 朱有才更是希望能合作成功,这可是给他脸上贴金的好事。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就把姿态放的很低,让白莉看到了巨大的诱惑,所以白莉就动了心。 但白莉也有一些顾虑,她一直做的是外贸生意,利用国际贸易赚差价。要做实业她心里没有底,也没有经验,更缺乏专业的技术人才。遇到这样的大事她没人可商量,最想沟通的是父亲,但老爷子已经快八十了,她不想让年事越来越高父亲操心。想与老公商议一下,杨建中又说不到点子上,这大概也是白莉坚决反对雪儿与子林交往的一个重要原因。 最后白莉想到了车振华。 其实白莉不知道的是,挤垮北方一些桑蚕加工厂,是车振华想垄断行业的一个步骤之一,有选择的收购一部分厂子也是在计划内的。 但车振华不想与人合作,他不需要资金,他的资金很充沛,大笔资金都闲置在银行里。 让车振华没有想到的是白莉居然先找到了他,这让他很为难。在商言商,商业规则是不允许他给自己在业内树立未来的对手的,而是应该让他们泯灭在萌芽状态。 可车振华欠白莉一个巨大的人情,那就是白莉替他们养了汉鸿十多年。 其实白莉也只知道红海丝绸集团经营不善,但经营不善这个概念太笼统了,具体原因她却不知道。 红海丝绸集团经营不下去的根本原因是他们没有了原材料——蚕茧。 红海县好几万亩的蚕茧都让车振华高价从蚕农手里收走了,这是白莉不知道的。 还有白莉不知道的,那就是收购红海丝绸集团也在车振华的规划之中。但不是现在,而是明年或者是后年。现在红海丝绸集团,没有完全倒下去,收购它成本会高一点,明年倒下去了就是白菜价了。今年收购,人家还要跟你讲价钱,明年或者后年去收购,你就是救世主了。 车振华在红海丝绸集团是有眼线的,但层面太低,仅仅是科长一类的小职务。红海丝绸集团倒下只是个时间问题,车振华早就把它视为煮熟的鸭子,可万万没有想到,白莉捷足先登了,端着他煮熟的鸭子来与他分享。 车振华与刘美娟在商议这件事情该怎么办的时候,被汉鸿听到了。 汉鸿立马就表态要爸爸与白莉合伙做这个生意。 车振华和刘美娟明白汉鸿的心思,也就答应考虑一下怎么做好。然后就飞去香港参加一个商务活动,没想到在拜访白冠华的时候,无意的得到了雪儿与子林一起去过香港的消息,这让刘美娟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回来之后,刘美娟就向白莉问起此事。 白莉全然不知,就打电话问父亲。 白冠华没有隐瞒,他要白莉不要过多地干涉雪儿的事。 刘美娟回家问汉鸿,汉鸿说他知道雪儿的事,刘美娟觉得有点别扭。 车振华问汉鸿:“儿子,你觉得你与雪儿还有可能吗?” 汉鸿说:“爸爸,我希望你们不要过多地考虑我和雪儿的事,只考虑白姨就行了。我和雪儿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们不要管。” 刘美娟说:“儿子呀,你与雪儿的事,与我和你爸的决策不能说一点关系没有。你白姨对我们有大恩,这个我跟你爸爸都明白,不然我们也不会跟她合作的,但是怎么合作还没有坐下来认真考虑。儿子呀,你要明白,没有我们白莉是做不成这个事情的。” 汉鸿说:“爸妈,我从来没有参入家里的事情,这件事情你们就听我一次,与白姨一起把这个事情做好。我知道白姨自己可能做不好这个事情,但是如果我有能力了,我会毫不犹豫的与白姨一起做这个事情。就是雪儿嫁给别人了,我也会这么做。我跟雪儿的事,不一定是雪儿的错,我不想细说,你们也不要问。爸妈!算我求你们了!还有,最近我也没什么事,这个事我想掺和一下,我也想跟爸爸学点东西,可以吗?爸爸?” 汉鸿说这个话的时候,车振华在认真观察汉鸿,汉鸿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发现儿子长大了。汉鸿有情有义,且睿智,这是他最大的欣慰。 汉鸿成长的路上,车振华缺席了。他想在这一段路上陪儿子走走,于是他对汉鸿说:“好呀,儿子,爸爸答应你两件事,第一,与你白姨合作这件事爸爸会听你的意见的,但不一定完全采纳。第二,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当助理,日薪三百,怎么样?” 汉鸿高兴地蹦起来:“老爸!您太给力了!” 汉鸿的积极性起来了,他连夜查阅了父母在江南开发市场的大量资料,总结出一些宝贵的经验,再结合车振华带回来的红海丝绸集团的有关资料和相关人脉资源,他做了一份很详细很有战略性的项目规划书。 第二天车振华就带着汉鸿与白莉一起商谈有关事宜,由于两家关系不一般,所以气氛很友好。 白莉主动降低姿态,想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要车振华占百分之六十。 车振华要各占百分之五十。 白莉不答应,白莉知道拿下红海县丝绸集团之后,绝大部分工作都要靠车振华,车振华是业内高手,自己则是门外汉,自己持有过多的股份,不利于车振华开展工作。 两个人争执不下时,汉鸿从中做了平衡,最终达成了协议,车振华占百分之五十一,白莉占百分之四十九。 第68章 难道她不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大框架确定好了之后,要探讨具体事宜的时候,汉鸿从包里拿出一份他起草的文件,说:“爸爸,姨妈,我这里起草了一份项目的规划书,你们看一下有没有可参考的。” 说完汉鸿就拿出了两份项目规划书,分别递给车振华和白莉。 车振华和白莉看了,都不得不佩服汉鸿的聪明。 汉鸿的规划书很详细,主要有这么几条,一是项目总投资额为十一个亿。先期投资三个亿,在红海丝绸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和自动化设备更新,五年内将其打造成北方最大的丝绸生产加工基地。 针对这一条,车振华问汉鸿:“我们压根就不需要这多的投入,你这是怎么想的?” 汉鸿说:“爸爸,姨妈,这一块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各级地方政府都需要政绩,这一块主要是考虑他们的需要,让他们脸上有光彩。尤其是朱县长,我们是属于他引进的,一定给足他面子。十个亿有点假,十一个亿就显得比较真实了。我们是独资经营,至于我们真实的投资,他们是不会知道的。只要我们的资金从银行走一下就行了,他们就有了资金到位的证明,这样他们就可以拿到招商引资的奖金了。我们这么给他们长脸,在以后的工作中,他们也会对我们的工作给予积极的支持的。这一块我还有一个想法,爸爸和姨妈你们考虑一下。” 白莉说:“你说。” 汉鸿说:“那就是可以用我爷爷和白爷爷在海外的公司来投资,这样就成了引进外资了。我看了一下地方政府的相关政策,对引进的外资企业是有更优惠政策的,税收方面有两免三减半的政策。也就是说外资企业前两年是全免税的,后面三年免一半,这可是一大块利益。而且地方政府对引进外资的人也有很高的奖励,这些我们都应该考虑周详。” 白莉不等汉鸿话说完就插上嘴了,她说:“不是应该考虑,是必须这么做。” 汉鸿说:“这期间让我爷爷和白爷爷回来一次,与地方政府的人见个面,敲定大框架,开业的时候再来站个台,这样既有宣传意义,各方面人的脸上也都好看,效果会更好。” 白莉看着规划书说:“汉鸿,你这里面说的这个堤内损失堤外补,有点笼统,你解释一下。” 汉鸿说:“我们现在收购这个公司,时间有点早,谈判上可能不会十分理想。我粗略估算,可能会多花一千万左右,这个损失我们要从政府的政策上找回来。” 车振华很有兴趣的问:“哦,怎么找?” 汉鸿说:“从资料上看,红海县是个农业大县,原有五万亩左右的桑园,由于红海丝绸集团拖欠蚕农的茧款,严重的影响了老百姓的养蚕积极性,所以能有两万亩左右桑园是荒芜的,剩下不足三万亩桑园所产的蚕茧,也大部分被我爸爸给收走了。一个丝绸企业的死活关键要看有没有原材料,我们要跟地方政府搞好关系,让他们出台政策大力促进蚕茧生产。就红海县来说,如果能发展到二十万亩桑园的话,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利润?这个账我想爸爸和姨妈比我更清楚,一千万似乎就不是什么大数字了。” 白莉说:“哎呦,汉鸿呀,你上了三年大学让姨妈刮目相看了,那你分析一下,地方政府能听我们的吗?” 汉鸿说:“这要看我们怎么做,尽管我们目前处在有利位置上,是他们急于找到的接手侠,但我们留德于人。我们要是像累人的孩子那样,天天给人家出难题,那肯定不行。我们要把政府、企业和老百姓的利益放在一起来考虑,这样结果就不一样了。现在的农民收入很低,各级政府都在千方百计的用各种鼓励手段引导农民致富,可有效的措施并不多。原因之一是没有可靠的载体,二是缺乏扶持资金,三是有连带责任风险。而我们是把这三块都揽过来了,政府只出台政策就行了,既无风险也无责任,并且为农民办了好事,这样的事情他们应该会做的,这可以作为我们谈判的基础条件提出来。” 车振华有意考汉鸿,说:“你说具体点。” 汉鸿说:“这个嘛,爸爸在江南的一些做法可以搬过来,我们跟农民签保障性收购协议,让蚕农无后顾之忧,再就是我们给蚕农提供桑苗和专业化肥。还有一个模式要重点推广——那就是规模种植大棚养蚕。以往老百姓都是在家里的闲房子里养蚕,规模小收入也少。大棚养蚕,一个农户两口家就可以管理十到二十亩桑园,收入就可以达到一万五千元到三万元,这对收入在两千元左右的农民来说可是太有吸引力了。另外建大棚所需要的竹竿和塑料纸由我们统一供给,这样蚕农所要做的就是按我们的技术员的要求付出体力,科学养蚕就是了。这样所有花钱的事情都由我们来做,政府要做的是出台对乡镇的多种经营考核和奖励办法,乡镇对农村也要分解任务指标,也要有考核,农村支部要在土地方面给蚕农倾斜政策。我们还要针对政府的考核奖励办法,拿出一部分资金配合政府奖励基层干部和农村三职干部。这样,县乡村三级联动,争取三到五年形成产业化,三年以后蚕茧产量上来了,那前景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总体来看,我们还有朱县长这样的人脉关系,做的又是对老百姓和政府都有好处的事,我觉得应该会做得比较顺利。” 汉鸿分析得头头是道,步骤方法都考虑的很周详。 白莉心中暗暗吃惊,三年的时间汉鸿由一个胆怯的文弱书生,变成了一个运筹帷幄的企业家了。有这样的男人在前面撑着,女人永远也不会像她这么劳累。 她就不明白了,这么优秀的男人雪儿为什么就不喜欢呢! 生活的经历告诉她,男人不需要怎么帅,而是要看他是否有才气。 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没有本事就是一种悲哀。有一本书叫《纽约不相信眼泪》。其实那里也不相信眼泪的。眼泪是情绪的一种宣泄,悲哀与无奈积累到一定值的时候,人们期待用眼泪来清零。 白莉一路走过来,人们看到的只是她光鲜亮丽的一面,又有谁知道她的无奈和艰辛,人们仰视成功者的笑容,追逐成功者的脚步,有几人会停下来怜悯无奈者的眼泪! 白莉很爱自己的女儿,所以她不希望雪儿将来像她一样辛苦。 车振华这些年打拼下来的家业,已经远远超过了白莉,汉鸿又是车振华的独生子,车运达对这唯一的孙子也是那么的钟爱,汉鸿又是这么喜欢雪儿,白莉就不明白了,雪儿脑子是怎么想的,难道她不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吗? 不管雪儿眼前怎么想的,白莉下定决心,一定促成这门婚事,即便是她的做法有些偏激,她相信将来雪儿也会理解的,会感激她的。 车振华与白莉又探讨了一些大的原则问题,达成了共识,合作的大框架就达成了。 车振华一家要回南方了,这边就交由白莉跟红海县政府接触商谈。 汉鸿与父母刚坐飞机走了,雪儿就回来了。 白莉的心情这两天特别的好,有两个原因。一是这个项目给她带来了新的希望,无论赚多少肯定是会赚钱的。二是这个项目合作起来以后,也能给汉鸿和雪儿创造一个很好地相处环境,很多事情会交给他们两个一起完成的,两个青春热血青年在一起时间久了,她不相信擦不出火花来。 白莉明白大学里谈的恋爱,最终没有几对能成的,大学毕业也就结束了。所以雪儿这次回来她没有难为她,而是把她带在身边,让她感受一下生存的不易。 今天,朱有才派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谢立清和红海丝绸集团的负责人来跟进这个项目。十点钟他们准时来到公司大楼前。 白莉等人已经等在那里,谢立清一下车,白莉就满脸灿烂的迎上去。 谢立清赶快伸出双手快走几步迎上去,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白总久等了。” 白莉说:“谢县长,您太客气了。” 谢立清环顾了一下四周感叹地说:“白总,你可真是贵人不踏贱地呀!你这地段可是黄金地段呀,这风景这气派,哎呀呀!”谢立清啧啧有声的惊叹着。 谢立清说的不错,白莉的办公楼地段和风景真给她增添了很多光彩,很多内地来的客户都被这气势给震住了,人家一看就知道公司实力不一般,给白莉谈生意带来了无形的帮助。 第69章 你能当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 谢立清一行来到白莉的办公室,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海,再次感叹起来。 白莉笑着说:“谢县长,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留一间办公室好了,这里给你们红海当个办事处,行不行?” 谢立清说:“哎呀!我哪担当的起呀!我的办公室还没有你的三分之一大,豪华程度就更不敢张口了。” 扯了一阵子外片之后,双方坐定。 水果和茶水早就准备好了,喝了口茶水,谢立清开始了正事话题。他说:“白总呀,朱县长派我们来看看您,顺便看看您对我们上次谈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白莉微笑着,不慌不忙地说:“最近没有跟你们联系,是因为这个事可能有点变化。” 白莉不愧是谈判高手,说话的技巧和分寸都掌握的很好。 谢立清和那个董事长江传玺听了白莉的话是有反应的。 那个江传玺原本背靠着沙发坐着,听了白莉的话他不由自主的坐直了,原本带笑容的脸,也没了笑意。 谢立清虽然没有动,但脸上掠过一丝不安,这些都没有逃过白莉的眼睛。 谢立清问:“白总,有什么变化?” 白莉喝了口茶,说:“我们有两个担心呐。” 谢立清说:“白总您说。” 白莉说:“我们担心的第一个事是,你们全县有效的桑园才不足三万亩,原材料严重不足呀。第二个事是,我们怕接手之后,你们政府就撒手不管我们了。江总在这里,我们就直说,你也知道,现在的红海集团,下面有很多麻烦事情,如果政府不替我们挡一下,会很麻烦的。” 谢立清笑笑,故作轻松的说:“我以为什么事呐,这两件事白总完全不必要担心。第一件事嘛,原本老百姓对养蚕是有一定的积极性的,由于我们的原因,拖欠了他们的茧款,才造成了桑园面积减少的现象。现在大部分蚕茧都被江南的一家公司收购走了,如果白总的收购价格能达到他们的水平,那发展蚕茧生产可就大有前景了。政府也可以给出指导性的意见的,这也符合县政府的工作精神,所以这一块你不用担心。第二件事你也不用担心,这个我就可以给你打保票,我们会成立一个专门工作小组负责遗留问题。” 白莉说:“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尤其是第一条很重要。” 白莉说完端起茶杯子对谢立清和江传玺说:“来,喝水。”白莉要给谢立清足够的表现空间。 谢立清喝了一口水说:“白总呀,你作为投资方,谨慎一点是应该的,不过我可以跟你交个底,政府出面稍微干预一下,恢复原来的五六万亩桑园,根本就不是事。” 白莉笑笑说:“我非常相信牛县长和谢县长的能力,可我老爷子有些担心。” 谢立清有点蒙圈:“你家老爷子?” 江传玺赶忙插嘴说:“我听说白总的父亲就是白冠华老先生,白总是这样?” 白莉点点头,说:“正是家父。” 谢立清问江传玺:“你认识白总的父亲?” 江传玺说:“谢县长您是不知道呀,在和纺织相近的行业里,不知道白冠华和车运达两位老先生的名字的人很少,我不认识,但久闻大名啊!” 谢立清有些惊讶的看着白莉说:“原来,白总是名门之后呀,敢问老爷子现在哪里?抽个时间去看看老人家。” 白莉说:“我父亲很早就移居新加坡了,因为通往欧洲和其他一些地方的生意,很多都需要在新加坡进行周转,更主要的是我祖父在解放前就定居在那里了。” 谢立清“哦,哦,哦。”的应承着,他慢慢的喝着茶,脑子却在不停的转,他问:“白总,您刚才说,老爷子有些担心是什么意思?” 雪儿一边不断地替客人和妈妈倒茶水,一边认真地听妈妈跟客人说话。 白莉的案头上有这个项目的规划书,在等谢县长到来的时候,她翻看了一下,知道大概内容精神。她看着妈妈在谈笑间一步一步领着谢县长走,她不由得佩服起妈妈来了。 白莉说:“谢县长,我们接触几次了,说实话我很欣赏您的诚实,我也很喜欢实在人,我也不跟您圈着拐着了。跟您实话实说,这个事我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的态度是……” 谢县长和那个江总眼巴巴看着白莉,期待的眼神虔诚有余。 白莉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他的意思是要不不做,要做就做成江北最大的丝绸生产基地。” 谢县长问:“老爷子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白莉说:“如果条件允许,他老人家要投资这个项目。” 新加坡华侨来投资,这可是引进外资呀,每年都被招商引资任务压得喘不过来气的谢县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盯着白莉问:“那敢问,老爷子准备投多少?” 白莉说:“初步估算了一下,大概十多个亿。” 谢县长的心跳加速了,他兴奋了。但他也是见过一定世面的人,他没有乱分寸,他问:“您刚才说的条件是什么?” 白莉说:“我们需要三十万亩桑园作保证。” 谢立清有些惊愕,他觉得这个条件有些高。 白莉就把桑园的推广计划大致说了一遍,总之是政府和蚕农不需要花一分钱,企业提供一切保障和生产资料,但需要政府负责落实下去,企业再拿出一部分钱,奖励各级有关人员。 听完白莉的话,江传玺感慨地说:“哎,我们要是有足够的资金这么做的话,我们的企业也不会倒呀。” 谢立清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这个事十有八九是成功了,他站起来对白莉说:“白总,看来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是要给您打工了。” 白莉说:“能与谢县长一起做事是我的荣幸呀。” 中午的酒宴很丰盛,也是十分欢快的。午饭过后,谢立清一行就回红海县了。 下午三点,雪儿与田薇陪着白莉来到会议室,赵总和那个周老板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白莉进来,周老板就立马站起来,伸出双手满脸堆笑的说:“白总呀,这次就按您说的办,以后您可得多关照我们这些乡镇小企业呀。” 白莉轻松松的说:“好说的。” 然后进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翻开眼前的合同文本。 雪儿看到对方都已经签好字盖好章了,就等白莉签字盖章就生效了。 白莉看了看,就签上字了,财务总监盖上合同专用章。 赵总主动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周老板站起来说:“白总,今天晚上我请客,祝贺我们合作成功,您一定要赏脸呀。” 白莉说:“不好意思周老板,今天是没有时间了,下次你来我请你。今天给你们准备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望笑纳。” 白莉说到这里,就有工作人员拿来六盒琴岛特产绿茶,每人一份。 白莉说:“我先告辞了。” 说完就直接走了,那个周老板张着大嘴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白莉就出门了。 白莉的主要精力已不在周总这样的小客户身上了,而且她也早就看透了自己的赵总与周总串通拿好处的小把戏,她只是先忍着罢了。她今天的态度不单是给周总看的,也是给赵总看的。白莉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红海这个项目上了。 雪儿和田薇随白莉来到办公室,白莉说:“把门关上。” 雪儿和田薇不约而同的转身将那两扇厚重的红木门关上。 白莉坐在老板台后面的红木椅子上,田薇赶紧给她泡上茶。 白莉说:“田薇,红海这个项目目前要高度保密,除了我们三个人知道,其他任何人也不许知道,我说的是任何人,你明白?” 田薇郑重的点点头,说:“放心!白总。” 白莉说:“这个项目一旦定下来,我想让你做我方的项目经理,你要有点准备。” 田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张大嘴巴,说:“我?” 白莉说:“对,就是你。” 这个决定白莉是认真的。田薇跟了自己五年了,是很忠心的亲信。人聪明,也有一定的工作经验,耳濡目染的也跟白莉学了不少东西,再加上红海县县长是他亲舅舅,这可是打着灯笼难找的人脉关系,这个项目本来就是田薇介绍来的,用她做项目经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田薇虽然精明,却没有白莉那么强势,从来没有独当一面的工作过,她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没有想过要当经理,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了,她说:“白总,我能行吗?可别耽误了您的事。” 白莉说:“怎么不行?我当初还不如你了,再说了不懂的事不是有我吗?你也不小了,不能总在我身边,从今天开始你要收集红海方面的所有相关资料,但要注意保密,你只对我一个人负责,别人你不用听。凡是与红海有关的事情你都要参加,我这里让雪儿帮你跟一下。” 田薇点点头。 白莉又说:“那你去忙你的,我休息一会。” 田薇出去后,雪儿便飞过来,搂住白莉说:“老妈,你太厉害了,我觉得你有演员的天赋。” “是吗?” “嗯,我说小了,你能当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 第70章 现实比这个还血腥 自从雪儿上大学了,白莉难得与雪儿这么亲近,她享受着这母女间的亲昵,她把头仰在雪儿怀里说:“老妈都累死了,你还这么折腾我呀!” 雪儿说:“妈,我都有点崇拜你了。” “是吗?”白莉也伸出双臂搂着雪儿的脑袋,抚摸着雪儿那顺滑的秀发。 “嗯!”雪儿用她那娇嫩的腮磨蹭着妈妈的脸。 白莉懒洋洋的说:“闺女呀,我这都是在给你打工呀,累的老妈腰酸背疼的,也不知道好好犒劳一下妈妈。” 雪儿说:“那好,你到沙发上趴着我给你抓抓背。” 白莉说:“真的?” 雪儿说:“多大点事呀。” 白莉懒洋洋的扑进大沙发里,雪儿坐在旁边,解开白莉的乳罩扣子,开始给妈妈捏背。 白莉说:“雪儿,你看一下太阳是不是在西边?” 雪儿笑了,说:“不用看也是在西边。” 白莉说:“真好呀!” 雪儿说:“妈,你怎么想起来和车叔叔一起做这个事了?” 白莉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现在看来,吞并红海丝绸集团早就在你车叔叔计划之内,只是机缘巧合,撞进我们怀里来了。可我们在这方面是外行,吃不下这一块大肥肉,所以我就找到了你车叔叔。” 雪儿说:“怎么见得就在车叔叔的计划之内?” 白莉说:“红海县的蚕茧都让你车叔叔给收走了,红海丝绸是被你车叔叔给挤倒了的,你想想他挤倒它干什么?不是为了吃掉它吗?接触以后才知道,你车叔叔的计划是在一年以后收购它,那样会比现在少花不少钱的,红海丝绸就像非洲草原上的一只角马,被狮子追的无路可逃的时候一头扑进我们的怀里了,这是你车叔叔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无奈,我们胃口太小,只好与人分享了。” 雪儿说:“妈,让你说的那么血腥。” 白莉说:“我的傻闺女呀,现实比这个还血腥,你以为活在社会上就这么容易呀!” 雪儿说:“妈妈,汉鸿是不是掺入了这个事。” 白莉说:“你怎么知道的。” 雪儿说:“我在那个项目规划书里闻到了他的味道。” 白莉一下子转过身来,她看着雪儿说:“你在那个规划书里能看到汉鸿的影子?” 雪儿点点头。 白莉说:“闺女,汉鸿很了不起,虽然他想到的我和他爸爸都能想到,但是作为一个大三的学生能想这么周到确实不易。要高度有高度,要具体的有具体的,这孩子未来不可限量。” 雪儿知道妈妈今天难得这样好心情,她不想多说什么,她从心里体谅妈妈的辛苦,她希望妈妈身心都得到好好的休息,她对白莉说:“你转过去呀,我还没有捏完呐。” 白莉说:“我不要转过去,我就想这么好好的看着我的宝贝闺女。”说着伸手捏住雪儿的嘴巴。 雪儿说:“这是刚回来,再等两天你就该拿棍子赶着我走了。” 白莉捏着雪儿的嘴巴说:“是吗?你有那么欠揍吗?” 忽然有人敲门,雪儿问:“谁呀?” 外面传来爸爸杨建中的声音。 白莉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真讨厌。” 杨建中进来,说:“该下班了?” 雪儿说:“爸爸妈妈,今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好吗?” 白莉说:“好呀。” 第二天趁白莉忙别的事情的时候,雪儿认真的看了那个项目规划,并传给了子林,让子林给看看并提一下意见。 田薇推门进来了,她问:“雪儿,白总呐?” 雪儿说:“刚出去一会。” 雪儿话音刚落,白莉从外面进来了,问道:“什么事?” 田薇说:“我舅舅刚刚来电话,问你是否有时间,如果有时间他午饭之前赶过来。” 白莉一惊,没想到红海县的反应这么快,她对田薇说:“你告诉朱县长,我在这里等他共进午餐。把小接待室准备一下,你舅舅来,我们要高规格接待呀。” “好嘞。”田薇脚步轻盈的出去了。 白莉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搂着雪儿原地转了一圈。 雪儿看到妈妈这么兴奋,心中自然也高兴。她给妈妈倒了一杯水,问道:“妈妈,是不是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白莉说:“比妈妈预想的还要好。” 雪儿说:“妈妈,你昨天是不是给那个谢县长下了套,今天就把人家大县长给钓上来了。” 白莉笑了,说:“你这么说也行,其实我也就是传给了他们一些可能很感兴趣的信息。哎!你怎么能看出来妈妈给他们下套了?” 雪儿说:“朱县长今天不来我看不出来,他今天一来我就看出来了,这么快的反应,说明把他们套得死死的。妈,我说的对吗?” 白莉拉起女儿的手说:“我闺女不但漂亮,而且很聪明呀。” 雪儿更会撒娇,说:“聪明不聪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像我妈。” 白莉笑得更灿烂了,说:“瞧我闺女这小嘴甜的。” 雪儿也笑了:“这也像我妈。” 昨天谢立清在白莉这里得到的信息让他兴奋不已,他回去立马给县长朱有才汇报了这个事。 朱有才听完谢立清的回报也觉得眼前一亮,如果外商投资能在十个亿以上那可是轰动性的大事。 这几年一直在喊招商引资,各级都下达了任务指标,并纳入了政绩考核范畴,每年各级在这项工作上的投入都是很大的,但成效却不是很明显。虽然也来了一些韩国的客商,但大多数都是冲我们的廉价劳动力和税收政策来的,以来料加工的小业主居多,投资十几万,租个小厂房就干起来了。投资过百万的就算大客商了,投资过千万的项目目前全县一个也没有,一下子来一个十多个亿的外资项目,恐怕全绵州市也是第一家。 朱有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能成功,那他可就立了一大功,这对他的仕途可是太有力了,所以他必须高度重视。 晚上回到家里,朱有才给田薇打电话,他要确定这个信息的可靠性和真实性。 田薇告诉他,项目的规划书她看过,很详细,总投资额规划为十一个亿。她还告诉舅舅,白莉要她做项目经理的事。 朱有才问目前白莉有哪些顾虑。 田薇想了一下说,她感觉白莉最担心的应该是原材料。 牛有才要田薇用心关注这个事情,有任何情况都要告诉他。 第二天早上,朱有才第一时间来到了县委书记乔伟刚的办公室,把这件事情做了详细汇报。 乔伟刚和朱有才的感受是一样的,他问朱有才:“老朱,你感觉这个事的可靠性有多大?” 朱有才说:“我外甥女就是那个白总的秘书,那个白总就是她介绍我认识的。我昨天晚上给她打电话落实了,她觉得白总没有忽悠我们,白总还准备让她做这个项目的经理。目前他们最大的顾虑就是我们的桑园面积少,蚕茧产量上不去。老谢回来说的也是这样的,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乔伟刚问:“老朱,我们现有的桑园是多少?” 朱有才说:“我们现有五万亩左右,其中有两万多亩在荒芜着。” 乔伟刚说:“说说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朱有才说:“乔书记,我是这么想的,我们是个农业大县,富裕的就是土地和劳动力,农民也在为赚不到钱而发愁。这个项目如果谈成,人家出技术出生产资料,不用我们政府和老百姓花一分钱,并且有保护价收购,等于我们和老百姓一点风险也没有。我们只要出面干预和推动一下,各方面都受益,这样的好事应该干,而且这种机会也是千载难逢的。” 其实乔伟刚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个项目他也是下定决心志在必得,但他要朱有才先说出来,然后他再加以肯定,这样才更能显示出主次关系。 乔伟刚说:“老朱呀,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这样,你最近把别的事情放一放,全力以赴争取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朱有才说:“好,那他们最关心的桑园的问题我们就给她一个满意的承诺,我们有二十八个乡镇,每个乡镇再完成一万亩桑园,完全有把握。” 乔伟刚说:“老朱呀,人家把哪儿痒痒都告诉我们了,我们再不能让人家高兴,那我们就不够意思了。我的意见是新增桑园四十万亩,分三年完成,你觉得怎么样?” 朱有才说:“这样他们会更满意了,不过我担心能不能达到呀。” 乔伟刚说:“这是我们对人家的一个态度,新增四十万亩加上原有的五万亩,这样宏观目标是四十五万亩,最终必须确保全县桑园面积能达到三十五万亩,我想这样他们是会满意的。我们双方都好看。” 朱有才说:“乔书记有您这个态度,我跟他们谈判可就底气十足了。 ” 乔伟刚说:“老朱呀,我们两个搭班子已经三年了,这个事情做成了对你我可都是喜事呀,能答应人家的条件你可以当场拍板,你的意见就代表我,谈成了我们一起给市委丁书记汇报。” 第71章 你这里可是人间仙境呀 再有一年多就该换届了,到时候乔伟刚是要走的,怎么个走法可是个大事。 调到市里那个局或者是平级单位干个一把手是一种安排,如果能进市委或者是市政府的领导班子那也是一种安排。 前者有可能就在那个处级单位干到退休,也可能在最后一届到人大干个副主任或者是政协副主席,这也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后者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本身就是副厅,如果届中有机会调整为市委副书记或者是常务副市长,那就完全有可能到人大或者是政协当一把手,最后在正厅这个位置上,将自己的人生仕途画上句号,那就很完美了。 如果现在出一个很大的政绩,那实现第二个目标就增加了很大的胜算。所以,现在这样的机遇,乔伟刚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件事对朱有才也是如此,乔伟刚走后他能不能接任县委书记也是个未知数。有三种可能,一是继续当县长,外面来一个县委书记。二是调到平级单位去。三是接任县委书记。前面两个不用考虑,他必须全力以赴争取接任县委书记,只有到了这一步后面才有更多的可能,否则他的仕途也就在正处这里画上句号了。 所以乔伟刚的话他听得明白,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会紧紧抓住的,何况他与乔伟刚达成了高度一致的看法。 朱有才从乔伟刚那里出来,就给田薇打电话,说明了要拜访白莉的意思。 田薇回电话告诉他,白莉在恭候他的来访。 朱有才立马安排办公室主任去准备礼品,然后与谢立清等人直接驱车到琴岛。 朱有才比谢立清的水平就高很多了,他一下车就对白莉说:“哎呀呀,白总,谢县长从你这里回去就告诉我你这里是神仙居住的地方,非让我来看看。哎呀,果不其然呀,真是风水宝地呀。” 白莉说:“县长见笑了,我昨天就跟谢县长说,以后我这里呀就给你们当办事处。你们来琴岛办事,就在我这里落脚,吃住都方便,我给你们当向导,怎么样?” 朱县长回头对办公室主任耿建辉说:“老耿呀,我看这事可以考虑呀。” 耿建辉连忙应承:“那可是太好了,那就跟白总沾光了呀。” 白莉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你们不嫌弃就行了。” 说着话,白莉便引导朱有才等人来到了九楼的小接待室。 小接待室清一色高档红木家具,古香古色,精致高雅。 朱有才不禁感叹:“白总的品位我们望尘莫及呀。” “县长客气了!” 朱有才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大海感叹道:“白总,你这里可真的是人间仙境呀” 白莉说:“习惯了,也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宾主说笑着落座。 田薇和雪儿分别给客人和白莉端上茶。 朱有才指着雪儿问:“这位就是千金?” 白莉说:“是呀,我女儿白雪,大学放暑假了,过来帮帮我。” 朱有才说:“哎呦!这可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呀!白总,你这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呀!” 白莉说:“朱县长您可专检好听的说呀。”她继而对田薇点头示意。 田薇就坐到了古筝前,说:“舅舅,来一曲高山流水如何?” 朱有才点点头说:“好的,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个呀?” 白莉说:“小田可是文武双全呀。” 一曲高山流水,随着古筝那悦耳的琴声飘扬起来。 雪儿不断地给客人续茶,所有人的思绪都跟随着琴声进入了那美妙的境界中了。 一曲奏完,几个人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 朱有才说:“你们瞧瞧人家白总这日子过得,眼馋呀!” 白莉说:“这不是跟您朱县长沾的光吗?” 朱有才说:“昨天听谢县长说,老爷子对这个项目感兴趣,这还了得!老爷子是我们改革开放的先行者,是第一批下海试水的人,把我们的轻工家纺产品打入了国际市场,了不起!是值得我们尊重和敬仰前辈呀!” 朱有才以前根本不知道白冠华,来之前他是紧急背过课的。 “县长过奖了。”白莉谦虚的点点头。 朱有才接着说:“白总呀,昨天听谢县长说了老爷子担心桑园面积太少,蚕茧产量上不去,有这个顾虑是正常的。把一大堆资金投进来,完了却没有原材料生产,那不是坑人吗?这事咱不能干,我想了一下,准备在保住现有的五万亩桑园的基础上,再上四十万亩桑园,分三年完成。县委县政府将把指标分解到各个乡镇,对乡镇党委和政府进行考核,强令完成。即便是个别乡镇不能足额完成,三年以后我也确保有三十五万亩桑园,这一点可以写进我们未来的合同中,我这么做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满意?” 白莉被朱有才的话震到了,她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说:“哎呀!朱县长,要真是这样,那老爷子肯定很高兴的,他会请你们到新加坡做客的。” 别说是白莉狂喜,就是在一旁倒水的雪儿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朱有才说话办事的魄力确实不一般,她也被感染了,拿起茶壶不停地为他们续水。 朱有才说:“白总,这里有个事我们需要探讨一下。” 白莉说:“朱县长您说。” 朱有才说:“白总,您看哈,现在是八月份了,九月中旬就要开始秋收秋种了,我们上桑园需要在这之前调整土地的,不然会影响我们明年的计划的。您看我们的进程是不是需要加快一点?协议签完我们还要对红海丝绸集团的资产进行清查评估,到正式合同签定这中间要有好多事要做的。” 白莉说:“这个请朱县长放心,我今天就跟老爷子汇报,然后再告诉您。”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莉爽快的端起了酒杯,宾主酒兴都上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豪饮之后,白莉和田薇陪朱有才一行去唱歌跳舞了,让司机把雪儿送回了办公室。 雪儿回到办公室就给子林打电话,她想子林,可是妈妈这里这么忙,她不可能离开。 她觉得妈妈太辛苦了,目前太需要子林这样的人了,可是白莉既不提汉鸿的事,也不问雪儿与子林的事,雪儿很想让妈妈接受子林,可她也知道目前她改变不了妈妈的主意。 如今又整出一个合资的项目,汉鸿参入了,妈妈又让自己跟在左右,未来充满着复杂性,这是雪儿不乐意看到的。 相互说了一阵子潺潺小语之后,子林告诉雪儿,他看了那个方案想提了几条意见,已经发到了雪儿留的邮箱。 送走了朱有才,白莉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给车振华打电话,告知了事态的发展情况。 车振华佩服白莉的水平和效率,同时也感觉到了白莉在红海县政府那边的人脉关系的厉害性,他决定两天后回来研究具体的做法。 白莉又给父亲白冠华打电话,仔仔细细把事情的原委和打算跟父亲汇报了一遍。 白冠华提了几个问题,白莉一一解释,最后白冠华说:“莉莉,这个项目你自己做不了,你与振华一起做,前景应该挺好,爸爸看好这个项目。但是爸爸要提醒你,合作一定要相互信任,相互理解,要大度要包容,做不到这几点就不要合作了。” 白莉说:“爸爸,这些您都可以放心,我能做到。” 白冠华:“那就好,莉莉,爸爸知道这几年你不容易,你放心,需要爸爸怎么做你只管说,爸爸全力支持你。我现在就给你车叔叔打电话,完了再给你电话。” 放下电话,白莉眼圈有点红了,爸爸的话说到她心里去了,也只有父母体谅她的难处。 雪儿抽了几张纸给白莉,同时把妈妈的脑袋搂在怀里。 白莉稳定了情绪,轻声对雪儿说:“给妈泡杯茶。” 雪儿说:“妈妈,我陪你出去走走?” 白莉说:“你姥爷的电话应该一会就能打过来,我们等一会。”她伸手去抚摸着雪儿顺滑的秀发说“有你在妈妈眼前,妈妈不累。” 车振华已经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爸爸,所以当白冠华给车运达电话说这个事的时候,车运达说,老伙计我很高兴看到孩子们能在一起做事,就是太麻烦你了,你回去挺一挺他们,改天我请你喝酒。 两个老人通过气之后,白冠华就把电话打过来了,白冠华问:“莉莉,我哪天过去比较合适?” 白莉说:“振华后天回来,您大后天可以吗?” 白冠华说:“好,就这么定了。” 白莉说:“爸爸,我需要您造势。” 白冠华说:“我懂,放心。” 私营企业的效率就在这里,几个电话就可以了,不需要开会研究讨论和那些讲究的汇报请示。 第72章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倔 第二天下午白莉给朱有才打电话,告诉他父亲后天回来,并把一行七人的名单和职务,用传真发过去了。 白冠华一行七个人当中有三个老外。 朱有才拿着传真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乔伟刚的办公室,两人一商量,觉得这个事应该向绵州市委书记和市长报告了。 绵州市委书记李宗文正在陪客人,当秘书把事情的大概说给他听了之后,他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秘书,说:“你没有听错?” 秘书常德宇肯定的点点头。 李宗文说:“你让他们八点半到我办公室。” 八点半,李宗文准时回到办公室。 乔伟刚和朱有才已经等在秘书的办公室。 秘书常德宇知道自己的老板晚上不喝茶,所以就给倒了杯温开水。乔伟刚和朱有才就不一样了,因为来者都是客,敬茶是基本礼节。 倒完水常德宇关上门出去了。 李宗文喝了一口水,关切的问:“你们两个吃饭了?” 乔伟刚和朱有才说:“吃过了。” 李宗文说:“说说情况。” 乔伟刚就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最后说:“昨天早上我们两个碰了一下头,定了个大体意见,老朱就跟他们沟通了一下。没想到那边反应这么快,这是他们后天来的人员名单。”乔伟刚说完就把那个名单双手递给李宗文。 李宗文边看边说:“办事效率我们应该向人家学习呀!” 李宗文看完之后,问道:“你们对这个项目有几分把握?会不会来转一圈就走了?” 乔伟刚说:“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应该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老朱的外甥女是白冠华女儿的秘书,知道内幕,人家还准备让她做这个项目经理。老朱,你再说说具体情况。” 这个乔伟刚确实有水平,一般情况下没有书记县长一起来汇报工作的,除非两种情况,一种是责任事件,这种情况两个人一起来汇报那是准备分担责任的,或者是准备把责任推给另一个人。再一种情况是上级有要求书记县长一起来。 今天是报告喜讯的,这是贪功的好时候,乔伟刚带着朱有才一起来就别有滋味了。 细细品能有这么几种滋味,一是让上级领导感觉得出来这是一个团结的班子,一个不团结的班子责任不能都推给下面,一把手的能力就会受到质疑,尤其是一二把手之间。一个团结的班子在上级的眼里是要加分的,也可以说这是一把手的水平。 二是给足朱有才面子,让他在领导面前有展现的机会,对将来接任书记有好处,也让他感觉得出自己是在有意的提携他,对他有感激之情。如果将来朱有才真能如意的接任了书记,那对他也是大有好处的。 三是这个项目最初是朱有才引进的,朱有才的外甥女又是起着关键作用,这样对朱有才来说就会形成压力,让他知道这个项目对他的仕途是多么重要,以促使他千方百计将项目运作成功,这样对大家都好。 四是这么大的动静已经闹出来了,领导的注意力都过来了,万一出现了意外,项目流产了,你朱有才有脱不了的干系,完全有可能要负主要责任。 朱有才不一定完全能完全看明白,但他能感觉出来乔伟刚对他是有提携想法,这就让他心存感激,他也很明白这个项目对他的意义非同一般。 乔伟刚点到了他,他还是很谨慎的说:“李书记,我简要的汇报一下这个项目的情况,这个项目原本是白冠华的女儿先接触的,白冠华和他的老朋友车运达是我国最早的一批下海经商的人,也是非常成功的商人,后来他们都移居海外了,国内的生意就由他女儿白莉在搭理。白莉把我们这边的情况给他爸爸汇报了之后,他爸爸表示感兴趣,说要做就做成北方最大的丝绸生产基地。但他也有些担心,担心的主要有两点,一是没有足够蚕茧来加工,二是怕地方政府支持力度不理想。得到这个信息之后,我就立马跟乔书记汇报,乔书记做出大胆的决定,这个刚才乔书记都说过了,我就不细说了,我带着我们县委县政府的想法再次跟白莉沟通,感觉非常好,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从他们这次来考察的人员名单来看,应该也是很认真的。” 李宗文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对二人说:“这确实是个好项目,对老百姓对闲置资产对下岗工人都有好处,对地方经济也是很有好处的。这个项目真要谈成落地,你们可是立了一大功呀,你们知道吗?我们全市过亿美金的投资项目也没几个。所以我的意见是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项目谈成,哪怕是我们做出一点牺牲都是有必要的,具体的你们根据人家的要求去考虑。后天接待方面的事情,我让秘书长拿出具体方案,我出面接待一下,你们看行不行?” 乔伟刚和朱有才哪敢说不行呀,这是他们巴不得的事。 他们按照李宗文的指示,赶忙返回县里做准备去了。 车振华早上八点就带着汉鸿来到了白莉的办公室,他们是昨天晚上赶回来的,汉鸿已经将这次谈判的相关材料准备好了。 田薇也准备了一份,于是他们就将两份材料综合起来,再次进行研究。白莉和车振华做着全面的梳理。汉鸿、雪儿、田薇每个人一份材料对照着,改动着。 汉鸿不时地提一条意见。 快结束时,白莉问汉鸿和雪儿:“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了?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 汉鸿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觉得差不多了?具体谈判的时候我们还有机动余地,这个要看他们的情况,我们临时调整就行了。” 白莉说:“嗯,雪儿,你有没有要说的?” 雪儿说:“车叔叔,我不是太懂,随便说,不知道对不对?” 车振华非常和善的鼓励说:“雪儿,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有什么对不对的?你就大胆的说。” 雪儿说:“我看了一下,这个项目最重要的就是蚕茧产量,这一块要做得好我们必须依靠当地政府,我们要不要在新公司里给当地政府一点股份,或者是成立一个子公司让地方政府占有一点股份,这样他们就可以师出有名了,光明正大的支持我们,也可以少占用我们的资金。” 汉鸿就抬头看了雪儿一眼,他知道这一定是子林的想法。 车振华听完却高兴地表扬雪儿:“哎呀呀,雪儿真正长大了,这个建议很有眼光。”他转向白莉说:“这是个事,应该考虑一下。” 白莉也没想到雪儿能提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她也很满意的看着雪儿,说:“这两天没白跟班呀,有长进呀。”她又对车振华说“长远来看,这也是个事,现在有朱县长他们在,将来可不一定呀。” 于是他们根据雪儿的提议,又研究了一套方案。 吃过午饭,白莉和车振华在白莉办公室喝茶,雪儿、汉鸿、田薇忙着打印材料。 汉鸿趁田薇不在场时问雪儿:“子林知道这个事?” 雪儿说:“不应该吗?” 汉鸿又问:“他要掺和这个事?” 雪儿说:“他哪有时间呀,正忙着陪他那两个得意学生玩呢。” 汉鸿像想起了什么,问:“他那两个学生考得怎么样?” 雪儿轻描淡写的说:“双双考上了清华。” 汉鸿不由得一愣,这个结果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也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一种醒悟,子林是在用学生跟他这个当年的清华生较劲,也就是说子林在智商上根本不服他。为什么不服?就是因为雪儿呗!结果是子林赢了,赢得那么彻底。 雪儿看着发呆的汉鸿说:“怎么了?傻了?” 汉鸿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倔。” 雪儿说:“你的好朋友,你还不了解他?他服过谁?” 是呀,汉鸿是了解子林的,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子林做事情的恒心会这么坚决,韧劲会这么足。他知道子林培养学生仅凭恒心是远远不够的,那是需要智慧的。汉鸿更明白,子林培养两个一般的学生考到这个水平,那可比自己来考要难不知多少倍了。然而子林做到了,以前自己在学霸这个位置上的优势,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汉鸿在动脑子这一块一直不服别人,现在他觉得子林不但是对手,某种意义上说已经超过了他。但他不会服输的,因为这个假期他随父母接触生意,接触社会,接触官场,让他对社会的认知更高了一层。 尤其是官场的接触,让汉鸿初步看透了一些东西,他也似乎看到了子林的未来,这让他更有信心了。他坚信只要白莉不接受子林,雪儿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子林的。 想到这里,汉鸿大度的对雪儿说:“子林确实了不起,这简直是个奇迹,我祝贺他。” 雪儿有点不相信地看着汉鸿,问:“真心的?” 汉鸿说:“绝对的。” 第73章 白莉夜游双峰山 朱有才亲自打电话给白莉,告知了绵州市委的接待方案。 绵州市委的接待计划大致是这样的,派两辆考斯特车,一辆开道警车,一辆面包车来接机,由市政府分管招商引资的副市长娄江亭带队到机场接机。机场有礼仪小姐献花。市县两级电视台和报社都派记者跟随报道。 白莉又提了几项建议。 朱有才做了调整,然后就把方案传真过来了。 车振华看着接待方案说:“白莉你太厉害了,这可比我们想的要好的多的多呀!由此看来我们可以大胆的提条件了。” 这次新公司将由车振华为主经营管理,白莉这边出一个项目经理和部分财务人员就可以了,车振华将派出一个管理团队过来接手全面的工作。 白莉忙着项目的进展的同时,更关注雪儿与汉鸿的接触,这个事在她心目中同样重要,她有意无意的把很多琐碎的事情都让雪儿和汉鸿一起去忙活,尽量给他们创造在一起的机会。 雪儿知道这是一件大事,跟汉鸿一起忙前忙后也是正常的,并没有多想。 第二天下午三点,白冠华一行所乘坐的国际航班在琴岛国际机场降落了。 当白冠华等人走出来的时候,早就等在那里的接机人员立马迎上去。 白莉一一给父亲做着介绍介绍。 娄江亭一一握手表示欢迎,他每次握完一个人的手就有一位礼仪小姐送上一束鲜花。 当他伸出手与白冠华带来的两位金发女郎握手的时候,金发女郎却张开双臂与他来了拥抱礼。 白人本来就高,加上夏天穿的少,一对大大的山峰有近乎一半露在外面,这一拥抱让娄江亭怀里有了满满的充实感,感觉一低头就能咬到挤得变了形的大白馒头上。 逐一握手拥抱完,一行人便上车直奔绵州市而去。 李宗文和市委秘书长等相关人员已经等候在绵州宾馆,热情而友好的欢迎仪式让白冠华有荣归故里的感觉,兴奋不已。 因考虑白冠华长时间坐飞机的疲劳,所以李宗文做了礼节性的暂短交谈,就送白冠华等先回房间休息,约定晚上七点半在十八楼餐厅共进晚餐。 雪儿一直陪在姥爷身边,一起来到姥爷房间后,李宗文等人告辞出去了。 趁白莉替老爷子送客人的档儿,白冠华悄悄问雪儿:“妈妈没有为难你?” 雪儿说:“没有呀。” 白冠华说:“听你妈妈说,这几天你一直在帮她?” 雪儿说:“嗯,妈妈也不容易,感觉她很累。” 白冠华拍拍雪儿的手说:“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你妈妈确实不容易,你爸爸又帮不上她,所以有时候你要体谅妈妈,有事多沟通。” 雪儿说:“您放心姥爷,您先休息一下,一会我过来陪您。” 雪儿说完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白莉忙活完刚要回自己房间,娄江亭招呼她,她便来到了娄江亭所在的小接待室。 白莉问:“娄市长有什么吩咐吗?” 娄江亭说:“白总请坐。”说完给白莉端过来一杯茶,自己也在相邻的沙发上坐下来。 娄江亭说:“白总,不好意思,刚才在机场时间太短没好意思多问。” 白莉说:“娄市长想问什么呀?” 娄江亭说:“白总,你小学在哪个学校读书?” 白莉说:“市中区第二小学,怎么了?” 娄江亭说:“你是不是五八年上的小学?” 白莉说:“是呀?” 娄江亭显然有点兴奋了,他卖弄的说:“我记得我们班上有一个能歌善舞很漂亮的女孩子,也叫白莉。” 白莉听出来了,娄江亭可能是他的小学同学,就问:“怎么?我们是同学?你是?” 娄江亭说:“是呀,我们是小学同学呀,你能想起我吗?” 白莉努力的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说:“五八年到九八年四十年了,不好意思,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娄江亭说:“是呀四十年了!也难怪你,我三年级的时候就随我爸爸到这边来了,当时我爸爸在部队。” 白莉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哦,好像是有一个人,后来走了,是你吗?” 娄江亭说:“是呀,是我呀。” 两个人异常激动,白莉说:“天哪!这么巧呀!我好像记得那个人叫江涛?” 娄江亭说:“一点不错,我当时就叫娄江涛,后来改名了。” 一切都对上了,两个人便滔滔不绝聊上了,世间的事就这么巧,不知道在哪里就能碰上一段缘分,同学情战友情又是最容易拉近距离产生共鸣的一种情份。 晚上活动结束后,所有人都回到房间休息了,白莉的电话响了。 娄江亭问白莉,有没有兴致逛一下绵州的夜景。 白莉欣然同意,于是下楼坐进了娄江亭的车里。 娄江亭开车带着白莉围着绵州市转悠着,他一边开车一边给白莉当解说员,转了一大圈之后,娄江亭就将车子开到位于市区南面的制高点——乳山山顶上,这是一座双峰山,因其形状极像女人的乳胸,所以起名为乳山。 娄江亭的解说让白莉笑的前仰后跌,她问:“我们现在在哪个部位?” 娄江亭说:“最顶端了。” 两人不禁哈哈大笑。 两人凭栏而望,鸟瞰全市夜景。他们跨越四十年的岁月长河,回嚼青涩童年,距离在感叹中拉近。 娄江亭说:“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白莉说:“是呀,四十年了,你能认出我来,真是不容易,说实话我都不记得还有你这么一位同学了,更不可能认出你来,这么说你不会生气?” 娄江亭说:“这不奇怪,你是大美人,哪个男同学不记得你他就不是男人了。可我就不一样了,在一起那么短的时间,别说你不记得我,恐怕我们那个班就没人能记得我。” 白莉说:“你可别拿我寻开心了,都是奔五的人了,老了呀!倒是你,现在风流倜傥,意气风发,官运享通,前途无量呀!” 娄江亭说:“你可别这么说,谁现在说你的年龄有三十五岁,那他的眼睛肯定是长歪了。再看你的气质,啧啧!仙女下凡呀!” 白莉说:“哎呀!你可别把我捧上天不给梯子下不来哈!这以后要是成了你的臣民,你可得多照应呀。” 这是白莉的心里话,之前虽然跟朱有才走得很近,原本也把很大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但是意外的遇到娄江亭,让她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娄江亭在小学就是白莉的崇拜者,此时两人都有着不一般的社会地位,也都是看破红尘的人,所以适当的宣泄一下情感也是正常的。但也毕竟都是有素质的人,不会把话说的那么露骨,用语调就能拉近距离。 娄江亭压低声音说:“你这话就见外了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态度可以吗?” 白莉莞尔一笑:“不是可以,是太可以了。” 娄江亭说:“哎,可惜呀,我们认识晚了那么一步,不然我把你引进来,我可是老有面子了。” 白莉问:“这有什么说法吗?” 娄江亭说:“现在各级政府都在招商引资,每个干部都有招商任务,尤其是领导干部。” 白莉说:“这个我知道,但像你这个级别的人,也有任务?” 娄江亭说:“有呀,都有!” 白莉说:“那是有点可惜了!” 娄江亭说:“白莉,你们这次是定下来了,还是只是一次商务考察?这是商业秘密,你可以不说。” 白莉说:“嗨!对你哪有秘密呀。说实话,一点意思没有是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但是也不知道你们这边的意思是什么呀?” 两个人的这段对话完全像是商业间谍的套路,像是在探对方的底,但也都是实话。 娄江亭说:“我也不算是泄密,这个项目对我们很有吸引力,领导已经对乔伟刚和朱有才下了命令,可以适当做出一点牺牲,争取谈成。” 这句话对白莉可是太有用了,都是聪明人,她知道娄江亭送给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但不宜把话说透。 白莉微笑着,说:“那就有可能真的成了你的臣民了。” 娄江亭伸出手说:“欢迎呀。” 白莉也很自然的伸出手,两只手刚刚握在一起,娄江亭就拉着白莉转过身去,说:“再看看这边。”本来是握手,这样就变成牵手了,看似自然,但却传递着一个信息。 白莉的情感生活是孤独的,此时老同学相见,又都在同一认知层面,他们聊得很开心,也很投机,几乎所有的事物他们都能找到共同的兴趣切入点,聊出不一样的趣味来,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都是过来人了,一旦确定了喜欢,变成现实就很快。当夜白莉和娄江亭就改变了他们的同学关系。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朱有才趁身边无人的时候,对白莉说了一阵子悄悄话,意思就是希望白莉在方便的时候,在李宗文面前替他说几句好话。 白莉巴不得朱有才能接任县委书记,她说:“放心,我们是自己人!” 第74章 这么做合适吗 上午九点半,在宾馆豪华的会客厅里,宾主开始了正式的会谈。 白冠华老人久经商海,城府不是一般人能比,他的谈吐让人心悦诚服,所有人都屏息静听。 李宗文也不是一般人,他提前就有准备,给了两个硬货,促成了项目的快速落地。一是市委市政府将用行政干预的方式,将临近的几个县的蚕茧也归白老爷子的新公司。二是将白老爷子的新公司的产品展示大厅纳入旅游景点和旅游线路规划中。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白冠华表示十分感激,会尽快落实投资方案,并不失时机的邀请李宗文和在座的各位抽时间到新加坡去考察访问。 宾主在友好的气氛中将合作的大框架定了下来。又过了一日,白冠华就回到琴岛住下了。 接下来,朱有才和谢立清等与白莉和车振华进行了大量的工作。半个月后,在白冠华和李宗文见证下,车振华代表投资方与绵州市政府和红海县政府签订了一系列的合同和协议,电视和报纸给予了全程报道。 白冠华回到新加坡后,车运达设家宴给他接风。 车运达感慨的说:“老伙计,干的漂亮!” 子林也遇到了新情况,这之前他是靠维克和琳琳两家给的钱来支付学杂费和与雪儿的花销的,现在维克和琳琳都考上大学了,他需要另做打算了。 以前杨红霞不肯把子林的联系方式告诉任何人,这次不一样了,当维克的班主任找到她,希望认识子林的时候。她便打电话约子林来家玩,杨红霞就把这个事说给他听,征求他的意见。 子林也在犯愁,自己攒的钱只够大四的学杂费,没有了与雪儿的零花钱,而今年国庆节期间姐姐要结婚,他也想帮帮父母和姐姐,可是大四有半年的时间是参加社会实践和准备毕业论文,社会实践是要离开学校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也就是说他只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做家教。 杨红霞说:“那你别当家教了,别耽误你自己的事。” 杨红霞已经把子林当自己的孩子来考虑问题了,她到卧室拿出两万元钱,对子林说:“这些钱你拿着,不够你再告诉我,这两年你为维克耽误了很多时间,现在你可别把自己的事耽误了,你专心干自己的事。” 子林看出来了,杨红霞不是表演给他看,他深深地被杨红霞感动了,这个女人在为自己的孩子的前途表现出来的自私,可能是绝大多数父母都会有的,但是她在仗义的时候的豪爽,却是很多男人都难与之相比的。 虽然杨红霞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实意,但子林不能接受,这两年人家该给的给了,不该给的也给了,甚至是更多,所以他不能再要杨红霞的钱了。 在对待金钱的诱惑的时候,很多人是笑而纳之,在尊严的边沿上游离。而子林却是更在意自己的尊严,所以他坚决拒绝了杨红霞的好意。 杨红霞一把夺过了子林的背包,强行将钱塞进去,说:“你呀别跟我犟,阿姨拿出来了就不可能收回去,你别跟阿姨见外哈。” 子林坚决不肯,最后子林说:“那我见见那个班主任,他找我的目的肯定是想介绍学生给我。” 杨红霞说:“家教可做可不做,你可不许耽搁自己的学业哈” 子林说:“我干半年就可以了。” 杨红霞考虑了一下会说:“子林,我觉得你还是别干了,好好安排自己的学业就行了。” 子林说:“阿姨,我的精力很充沛,再说了我有以前的底子,再教他们就简单了。” 杨红霞觉得子林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就安排他们见面了。 维克的班主任姓肖,肖老师的年龄不足四十,这次高考他可是放了卫星了,全校达到北大清华录取分数线的只有三个学生,他班上就有两个,这让他在学校乃至社会都很风光,除了拿了不菲的奖金外也收获了名誉,这个名誉可能要比奖金更值钱。 当下很多人都把孩子的前程赌在教育上了,有能力的人都千方百计的托关系让自己的孩子上一个好学校,好学校也要找个好班主任,什么是好班主任?当然是出成绩的班主任是好班主任,那个人找到这样的班主任也都会积极地搞好关系的,这个关系就是利益输出。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各行各业都在飞速发展,也形成了不同领域的不同产业链,教育原本是公益性的事业,但也随着社会条块的分割,形成了一个崭新的庞大的产业。 这个产业的特殊性就在于它的价值寄托不是工业产品,也不是商业产品,而是人。是满载着这个人本身和他身后一大家子人希望的人。既然这个人这么重要,人们就会研究利用他的重要性形成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产业,这个产业也会有上下关联的关系,也就形成了产业链。 在这个产业链上捞取好处的人很多,这里面也包括众多的教育工作者。 每次学校新生开学之后班主任都要把学生的基本家庭情况搞清楚,学生父母是干什么的,以及职务都要搞清楚。老师们搞清楚这些基本情况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怎么教育孩子,而是另有目的。当然了你要是拿到桌面上来说的话,老师们会冠冕堂皇的说了解学生的基本情况是为了更好地教育孩子,其实有些老师是因“财”施教的。 一个班级五十左右名学生,家长们的职业可以说是各行各业都有,也就是说老师手里掌握着一个很大的关系网,像一个小社会,你找不到的关系老师都有。而且一般人都不敢驳孩子老师的面子,因为老师掌握着他们的希望。 当下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在向“钱”看的社会里,人们充分利用着自己手中的权力捞取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老师们也不甘落后,也在审视着自己的权利,用聪明的脑袋瓜子研究起来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和权力。在讲台上面对着台下那些不谙世事学生们,他有着绝对的优势和权力。 学生也是有含金量的,这个含金量主要在家长身上,如果你的班级上都是老板和当官的孩子,他们出手的大方度可就不一样了,这就要看你怎么利用了。比如给谁的孩子调整一个理想的座位或者是理想的同桌,对家长表示过意思的学生多了一点关照,这都是简单的事情,然而就是这些小事情却牵动着家长们,让他们不敢小瞧这些灵魂工程师们。 懂事的家长们一年三大节一般都会主动找老师意思一下的,烟酒糖茶都是随手礼,实惠一点的是给一张购物卡,少则五百一千,多则两千到五千,这个时候就要看家长的实力了。学生家长是普通职工的给一千就不少了,那些领导和老板就不一样了,几千块钱不是大数字,何况绝大多数都不用自己花钱。 老师们也会主动出击的,比如主动给你推荐补课老师或者补习机构,这个时候你就要注意了,家长要懂事,这些补课的机构大多数都与老师有着内部的利益联系,课堂上老师没讲的,这里可以听到,课堂上老师没有讲透的,这里可以讲透,去不去随你,好多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就是高明的手段,当然这也只是一种现象,不能一点盖全。 肖老师找到子林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想了解子林辅导学生的方法和技巧,有学习的意思,也有偷技巧的成分。二个是想与子林探讨联手给学生办补习班的事。 子林对老师是有几分敬重的,所以见面他非常客气,并十分尊重肖老师。 可当肖老师说想与子林一起办补习班的时候,子林有些不解了,问肖老师的具体想法。 肖老师看子林有兴趣就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让子林租一个大一点的地方,最好能容纳二十左右的学生,子林来负责辅导学生,他负责生源。 子林问:“能有那么多的学生吗?” 肖老师说:“这个你就别管了,我有办法。” 子林问:“那收多少学费合适?” 肖老师说:“最少每人每月六百,甚至是更高,因为我们两个名气大。” 子林问:“怎么分钱?” 肖老师觉得子林已经接受了他的想法,就毫不掩饰地说:“可以两种算法,一是我们两个联手一起办,我不出面,赚的钱我们一起平分。二是我介绍来一个学生你给我多少钱也行。” 子林说:“这么做合适吗?” 肖老师一点也不觉得惭愧,他说:“很多人都在这么搞,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谁不需要钱呀?” 子林想验证社会的传说,就试探着说:“你说的也对,我原则上同意,不过,我们两个合作了,那你以前的合作关系怎么办?” 肖老师觉得子林基本上是答应了,那就是一个利益链上的人了,他满心欢喜的说:“嗨,这个你就别管了,他们不行,水平不行,我留给他们的题,他们也讲不好,赚不了几个钱。你和我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们的名声都出去了,要利用好我们的名气,学生家长懂什么,还不得全部听我们的。兄弟,这话可就我们两个人说哈。” 子林说:“明白。” 这个让他恶心的肖老师也引起了他的思考,教师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受到社会广泛的关注,被誉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其实也就是一种职业,绝大部分人没有那么高的情怀和情操,只是根据它的价值所在的一种职业选择,赚钱生活而已。赚钱的目的跟菜市场上的小贩没什么两样,在人们都把自己的权利空间自私化的时候,老师也概莫能外,其手段与掺杂使假的小贩没什么区别,只是用在孩子们身上就显得更卑鄙。 抱着希望追求理想的子林当然不会跟肖老师同流合污。 第75章 子林也会吃醋 肖老师等了几天得不到子林的消息,再次找杨红霞,杨红霞就约子林来家吃饭。 子林原本不想去,可杨红霞说你吕叔叔也想你了,无奈子林到了杨红霞家。 维克跟同学出去旅游了,家中只有杨红霞和吕继光,当他把肖老师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杨红霞说:“嗨,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也去过他推荐的补习班,但是结果还是那样。” 吕继光很欣赏子林的正直,说:“小王呀,社会的风气,不是那个人能改变的,各行各业都有一定的潜规则。别不高兴了,我们不干就是了,来陪我喝一杯。” 吃过饭聊了一会天,吕继光就把一个装着两万块钱的包再次交到子林手里,并且很严肃的说:“这次不许拒绝,我们答应了要好好奖励你的,你必须拿着,我们是真心的,听我的,不要做家教了,好好读你的。” 子林坚决不收钱,他说:“叔叔阿姨,你们的好意我领了,你们的奖励我早就拿了,我真的不能再要你们的钱了,如果我要了你们的钱我以后就不能再来玩了。” 子林费尽口舌推辞掉了杨红霞夫妇的大红包,来到与雪儿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他想雪儿了,给雪儿打电话,两个人开始煲电话粥了。 子林近日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些担忧,热恋的时候他没有考虑更多,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追求。可到了大四就不一样了,再有一年就要面临毕业分配了,到时候怎么办?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他以前只知道雪儿家是开公司的,这次到了香港他才知道她们家不是一般的家庭,家境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他甚至产生了自卑感。 好在雪儿对他没有丝毫的变化,这让他心里多少得到一些慰藉,可雪儿妈妈与汉鸿家联合要开新公司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可绝不是好消息,现在雪儿和汉鸿天天在一起,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虽然他知道雪儿绝不会背叛他,但他依然有点醋意,这也许是他太爱雪儿的缘故。 对未来的职业,子林心里早就有一个明确的方向,那就是回到家乡,参入经济发展,凭自己的努力干一番事业出来,让人们能记住他,让妈妈因他而感到自豪,这个想法一直是坚定的不可动摇的。 子林知道雪儿的最大愿望是能和他一起出国留学,可这对他来说等于天方夜谭,那高昂的学杂费是他连想也不敢想的。即便是随雪儿到她妈妈或是他姥爷的公司上班,子林也有些为难,一是这不是他的理想,二是他不愿落个吃软饭名声。 让雪儿随自己到家乡工作似乎是不现实的,尤其是看到雪儿姥爷的实力之后,他更有这种感觉。 雪儿不用费心就可以有很好的工作,国内国外随便选,为什么要随他到乡下去? 文东县今年撤县改市了,即便如此,文东与琴岛相比也是乡下的乡下了,与香港和新加坡那就更不成比例了。 子林的思想在做着斗争,出发点都是以与雪儿在一起为目的而展开的,有时候他也想到了随雪儿到她想去的地方,哪怕自己受一点委屈也不要与雪儿分开。 总之,这些日子子林为将来的去向搅动着脑汁,反正就是两条路,一是雪儿随他走,二是他随雪儿走。 子林还有一种焦虑,那就是他感觉到了雪儿的妈妈不欢迎他,虽然没有正面接触,但一切气息和信息给了他这个感觉,这个感觉在后来不长时间就得到了验证。 维克和琳琳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双双去清华。 赵德坤的活动能力很厉害,琳琳调到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这一点吕继光是很佩服的,杨红霞说赵德坤的水很深,将来不得了。 梁佳茹比任何人都高兴,琳琳的结果让她兴奋不已,比她自己考上清华都高兴。前一阵子还有不确定的因素,现在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今天她的心情别提有多么好,她感到今天的太阳都与往日不一样,所有的花朵似乎都在向她点头,那苍劲的大法桐树也在对她微笑,也难怪,人的心情好了,似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今天上班以后,单位都在议论谁家的孩子考得如何如何的,琳琳考上清华的消息成了同事们热议的焦点,她一踏进单位的大门就迎来了很多人的祝贺。 每年高考都是这样,谁家的孩子考上了清华北大就等于中了状元,成为大家的议论中心。 今年单位九个参加高考的孩子,只有她的琳琳考上了清华,办公室的几个同事也正在议论这个事,看她进来了,就纷纷表示祝贺。 处长和副处长都是单独的办公室,也端着茶水杯子过来祝贺她。平时大家也经常议论孩子学习的事,同事们都知道琳琳是一个中等学生,对琳琳这次考上清华大家除了祝贺还有更多的好奇,七嘴八舌地问这问哪。 梁佳茹就把找子林做家教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处长于国栋的女儿今年高三了,学习成绩处在上中游,各类补习班也没少去,可依旧是那个水平。于国栋和当医生的妻子邵萍觉得那可能就是自己女儿最好的水平了,可刚才听了梁佳茹的话之后,他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回到办公室就给妻子打电话,把梁佳茹孩子补习的事情告诉了妻子,商量妻子想找子林做女儿的辅导老师。 邵萍很温柔的批了他一顿,说,这种事你还不赶快办,是不是哪儿痒痒了。 于是于国栋就把梁佳茹叫来问个究竟。 梁佳茹也觉得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于国栋。 于国栋就表示想请子林给他女儿做辅导。 梁佳茹说人家明年就要毕业了,不想再做这个事了。这话子林也确实说过。 于国栋就求梁佳茹帮忙联系一下,态度至诚至恳,志在必得。 这下梁佳茹为难了,要是别人她可能将就直接说不行了,可于国栋不一样,一直对自己很好,也很关照,尤其是琳琳升高中之后,只要是为琳琳的事需要请假,人家于国栋从来就没含糊过,一直是一路绿灯,所以她不能直接推了,答应跟子林商量一下。 于国栋说了一句,你办事我放心。 最近吕继光和赵德坤两家没少聚,高考完聚了,成绩出来聚了,可这一次跟那两次都不一样,这次是录取通知书到了,是最终的结果出来了,是真正可以狂欢的时候了。 吕继光给赵德坤打过电话,商量两家叫上子林聚一下。 赵德坤的老领导,省人事厅的一个副厅长今晚要举行家宴给琳琳庆贺,他说明原因推辞了。 吕继光说:“那明天晚上怎么样?” 赵德坤说:“唉,明天也排上了。” 吕继光就不好说话了,他征求赵德坤哪天方便? 赵德坤就说你等我通知。 杨红霞对此很不高兴。 吕继光说:“别这样,他有他的难处,要理解人家。” 杨红霞说:“那我们叫上子林一起吃个饭,不管他了可以吗?” 吕继光说:“胡闹,那像个什么事?等一天两天再说。” 梁佳茹回到家里就把于国栋的事跟赵德坤说了,问他该怎么办? 赵德坤沉思了一下说:“我跟小王说一下试试。” 梁佳茹说:“那我明天怎么跟于处长说?” 赵德坤说:“你就实话实说呗。” 梁佳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与丈夫同吃同睡同命运,但思维的模式和高度却相差甚远。 赵德坤在家里是她的丈夫是琳琳的爸爸,可在社会上他已经是一个人物了,一个有能力组建自己的关系网的人了,所以他的对人对事的看法和想法与梁佳茹是迥然不同的。 于国栋的事在梁佳茹这里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问子林一下,可以就行了不可以就拉倒,直来直去的。 但同样的事在赵德坤这里就不一样了,他要考虑的就多了,首先是于国栋是什么人,要不要把他编到自己的关系网中?成本是什么?未来的期望值高不高?于国栋比自己小两岁可已经在正处长的位置上干了两年了,这说明此人非等闲之辈,在房地产已经成为炙热的行业的现在,此人的社会价值非同一般。 赵德坤以前在人事厅的时候没有太多的优势结交这些人,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省委组织部的副处长了,这个副处长的含金量可不一般,官场上的人都要给他三分面子的。 其实赵德坤对于国栋并不陌生,对他的背景也有所了解,于国栋除了自己表现优秀外,主要是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岳父。于国栋的岳父曾经干过地级市的市委书记,在副省长位置上退下来的,有这样的社会背景于国栋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的,这样的人不结交那不是傻子吗?至于成本嘛,那几乎没有成本,说服子林就可以了。同样一件事在梁佳茹那里就是一件小事,在赵德坤这里就能办出不一样的滋味来。 接着梁佳茹埋怨说:“应该早一点跟子林和吕继光一家聚一下,别人没这么重要。” 琳琳也在一旁表示不满。 赵德坤笑了笑,答应明天晚上推掉别的应酬,与子林和吕继光一家聚一下。 第76章 我觉得我很成功 梁佳茹冲完凉,裹着浴巾来到床边,拿起吹风机吹着湿漉漉的头发。 赵德坤此时正倚在床上看书,他有个睡前看书的习惯。吹风机的嗡嗡声干扰了他,他放下书看着老婆的背影,梁佳茹本身就是个白皮肤的人,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出一种羊脂玉般的洁白美。 梁佳茹是个没有野心的人,所有的责任似乎都在家里,管理好这个小家和自己的身体是她的主要任务。 有了琳琳之后,培养琳琳就成了她最主要的任务,她在社会在单位都与人无争。也许就是她这份平和的心态,让她的身体几乎没有变形,没有中年女人的痕迹。 今天是梁佳茹心情最好的一天,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不假,她的动作也显得比以往更轻柔更协调,在赵德坤眼里就像是舞蹈动作。 梁佳茹一手撩动着头发一手舞动着吹风机,时而两手交换着动作,秀发被吹的飞扬起来,风口下有一缕黑发顺她肩头飘落在她洁白的美背上,黑白分明,像一幅水墨画。 吹干头发,梁佳茹站起来解开浴巾在两个胳肢窝擦了一下又在胯下擦了一下,接着就弯下腰去擦着两条小腿上的水珠,整个洁白性感的臀部都呈现在赵德坤眼前,赵德坤血流加快了。 梁佳茹擦完身体一转身看到赵德坤贪婪的眼睛,又看到了他一样不老实的部位,禁不住娇骂道:“色狼呀你。”说完就去拿睡衣。 赵德坤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下子把她扯到了怀里,两个人滚到了一起。赵德坤左手搂住她的脖子,右手顺着她的后背摸了下去 梁佳茹“奥~”,这个“奥”轻的跟她的娇喘分不出来,和谐使他们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达到双赢潮落之后,赵德坤看着还在闭着眼睛喘息的无限娇媚的老婆,不禁爱怜的伸出手去抚摸她那随着长喘有节奏起伏的有些平凹而光滑的小腹,感叹道:“老婆,你还是那么美。” 平息了一会之后,梁佳茹轻轻握住赵德坤的手说:“德坤,我告诉你个秘密。” “嗯?什么秘密?”赵德坤俯下身去。 梁佳茹说:“这几年有三次最好。” “那三次?”赵德坤十分好奇的问。 梁佳茹说:“一次是小王答应给琳琳辅导功课那一次,第二次是琳琳模拟考试进入前十名那天,再就是今天。” 赵德坤惊愕了,结婚这么多年有无数次的爱爱,他都记不得有哪一次是最有印象的,即便是那次有更特别的感受,也很快就淡忘了。而梁佳茹却清楚地记得这么三次,而且都是与琳琳的学习有关的三个点,这让他感动了,他动情地把梁佳茹抱在怀里,说:“老婆,我得谢谢你,说实话,这么多年你对这个家的付出太大了,琳琳也是多亏了有你这么个好妈妈,没有你的细心琳琳没有今天的,琳琳考不上一个理想的大学,我们的幸福指数也不会有这么高,谢谢你!老婆!” 梁佳茹拍拍赵德坤的胳膊说:“你说什么呐,我是琳琳的妈妈呀,那是我该做的呀,我现在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值得,我觉得我很成功。” 赵德坤说:“是呀,你比任何人都成功。” 梁佳茹说:“老公,我想呀,琳琳以后的事情应该会比较顺利,你也不要太拼了,我看你天天加班,又为这个关系那个关系那么伤脑筋,不值得了。歇歇,我们也不要那么大的官,轻松点生活不好吗?” 赵德坤无不感触地说:“唉,老婆,我何尝不想那样呀,可是这个社会能让我们那样吗?” 梁佳茹说:“以前为了孩子,现在可以了?” 赵德坤说:“老婆,你想想,没有点地位你能干什么呀,就比如琳琳这个事,我要是对吕继光没有点用处人家能同意琳琳跟她儿子一起补习吗?学校的老师能那么痛快的给琳琳调班吗?就琳琳报志愿这个事来说,不是关系起的作用能有这么理想吗?关系是什么?关系关系,这头是咱们那头是人家,人家为什么给咱们办事,那还不是看中我的权利也能给他们办事吗?否则人家凭什么要给我们办事呀?现在的社会不怜悯好人,就看你的能力,这么多年我总结了一下,八个字。” 梁佳茹说:“那八个字?” 赵德坤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梁佳茹说:“丛林法则?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至于?” 赵德坤说:“哎,它就至于了。” 梁佳茹说:“总得相对公平?” 赵德坤说:“哪有那么多公平呀,你就想想你们单位,升上去的都是有能力的有水平的?不是?为什么那些大家不看好的人能升上去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适应他们所在的环境,存在就是道理,没有公平只有适从。” 梁佳茹想了一下觉得老公说的是有一些道理,单位里真是老公说的那样,她说:“老公咱不管别人怎么样,管好咱自己就行了。” 赵德坤说:“人生就像在等车,该你上的这班车你没有挤上去,下一班车就不一定有你的位子,你也就被拉下了,就被淘汰了,就这么无情。” 梁佳茹慢慢品味着老公的话,她感受到了老公的光环带来的便利,同时也体味到了老公的不易和艰辛。有多少人在孩子和家庭需要拼爹的时候,爹却无能为力,一家人也只能接受无力带来的无奈。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爱怜的伸出手在老公后背上轻轻爱抚着。 赵德坤感受到了老婆的绵绵爱意,虽然是多年的夫妻了,他依然很享受很兴奋,由于两个人都是裸着的,他低下头就看到老婆那两个熟悉且迷人的峰,他伸手握住一个轻轻揉捏着,动情地说:“放心老婆,今后你还做你的小女人,我会撑起一片天让你和琳琳无忧无虑的生活的。”说完他又欲动作。 “啊!你不要命了……”梁佳茹挣扎着。 第二天上班,梁佳茹第一时间就到于国栋办公室,于国栋就立马站起来了,满脸是笑的问:“怎么样?” 梁佳茹说:“我回去跟老赵说了,他说他今天就跟小王联系,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于国栋说:“哎呀,惊动赵处长了,真是不好意思呀。” 梁佳茹很实在的说:“都是为孩子吗,能帮肯定是要帮的。” 于国栋连声说:“谢谢!谢谢!” 梁佳茹不懂官场,于国栋却是很精通的,赵德坤要亲自给他联系家教老师,这个时候他再不主动打电话过去那他就叫不识趣了。梁佳茹走后他立马拨通了赵德坤的电话:“赵处长,恭喜恭喜,恭喜琳琳,恭喜你和老梁,天大的喜事呀,这两天全厅都在为你们高兴呐。” 赵德坤说:“谢谢,谢谢,老于你太客气了,说起来这也有你的功劳呐,你给老梁那么多时间照顾琳琳,真要感谢你呀,哪天你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于国栋说:“应该的应该的,哪天我们聚聚。我这里可是有好酒的,哈哈。” 赵德坤说:“昨天老梁回来说了你的想法,是这么回事,前几天我请那个小王吃过饭,他说过今年不想再接家教这个活了,他明年就要毕业了,下个学期可能还要出去实习,所以我不想跟他在电话里说这事,舒然的事是大事,所以我想约他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面对面的把事好好说一下,尽量办好。要不你过来一起?” 于国栋转了一下眼睛说:“那可真是劳您大驾了,我这里先谢谢你,这样,今天晚上我就不过去了,明天晚上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一来嘛给琳琳祝贺一下,二来嘛我也要好好谢谢你和老梁,我订好饭店告诉老梁。就这么定了哈。” 于国栋也是精明的人,他不会给杆就爬随赵德坤去吃饭。而是单独安排一个饭局,两个家庭的小家宴有一定的私密性,有利于拉近情感距离。赵德坤现在已经是一支潜力股了,能搭上这个关系,以后是会有大作用的。同时也给了赵德坤一个无形的压力,那就是要把家教老师搞定。 赵德坤给子林打了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也给吕继光打了电话,说把别人饭局推掉了,今天晚上在一起好好聚聚。 晚上,赵德坤和子林先到了酒店,他问子林今后有什么打算。 子林就说自己想好好的准备毕业的事情了。 赵德坤想了一下说:“小王有这么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琳琳考上清华以后知道的人都很吃惊,尤其是你梁阿姨单位的于处长,他知道琳琳平时的成绩,就好奇的问你阿姨,你阿姨就实话实说了,结果惹麻烦了。于处长非要缠着你阿姨帮忙请你给他女儿当家教,你阿姨不好得罪他的顶头上司,愁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好,我觉得就实话跟你说了好,你掂量一下,看看怎么办好。” 一样的事谁来办,一样的话谁来说,子林接触的吕继光杨红霞赵德坤梁佳茹这四个人,如果要排出一个远近亲疏的话,他比较喜欢杨红霞的性格较为直接,虽然经商却没有商人的奸诈,爱恨分明,仗义温暖,不用提防她给你挖坑使绊子。他比较崇拜和尊重的是梁佳茹,贤妻良母,不自私不贪婪,不论做什么事总是细心的考虑对方的感受。吕继光给子林的印象也不错,比较实在,大气豪爽,也很有亲和力。赵德坤给子林的印象是太精明,很有头脑,也很会讲话,似乎他讲的话都是一个圈套一个圈,你很难从里面跳出来,一般人都会被他圈进他想好的圈子里。 子林跟那个肖老师接触完了之后就决定不再做家教了,可赵德坤这么一说,似乎他不接这个活,赵德坤和梁佳茹都很难看,赵德坤说了“你阿姨不好得罪他的顶头上司”,让子林不好拒绝,但赵德坤又把皮球踢给了子林“你掂量一下,看看怎么办好”,真是太高明了,把子林不得不做的一件事变成了子林自己的选择。 子林想了一下说:“叔,我可能只能做半年,下学期要开始实践和准备毕业论文了。” 赵德坤笑笑说:“小王呀,你这真是给足了我和你阿姨面子了。行,你先干着,下一学期再说,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于处长这个人人品不错,要是不三不四的人我也不会让你去的,那这样我就跟他联系,早点见个面早点进入情况。” 第77章 等我想想再说 晚上,子林一个人又来到了小花园,他给雪儿打电话,把今天的事告诉了雪儿。 雪儿不同意子林再当家教。 子林说不好推辞。 雪儿要他提防一下那个赵德坤。 雪儿有雪儿的打算,她跟子林的关系要到实质化的阶段了,她正在想办法让妈妈接受子林,如果和子林一起出国留学,子林家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笔钱的,如果妈妈接受了子林,那一切都好说。如果妈妈这边说不通,他想跟姥爷要一笔钱与子林一起出国留学,雪儿出国留学的目的不是要学多少知识,更重要的是她想与子林在它国异乡享受浪漫的爱情。 第二天晚上,子林跟着赵德坤和梁佳茹以及琳琳一起去于国栋订的酒店,车上梁佳茹对子林说:“小王,真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原来听你说不再干家教了,所以就没敢答应于处长。” 子林知道梁佳茹说的是实话,但他不能告诉她赵德坤是怎么对他说的,他只能说:“没事阿姨,这个学期还勉强可以,下个学期就不太方便了。” 梁佳茹有点内疚的说:“小王,这个事是不是有点为难你了呀?” 子林说:“没呀,阿姨,您别多想。”其实子林接这个家教的活主要是考虑梁佳茹的感受。 赵德坤说:“可不是吗,就是有点难为小王了,小王这是给我们面子。”赵德坤永远都能把话说圆。 琳琳不乐意听大人们的话,她对子林说:“子林哥,这些日子,我发现了很多好吃的,哪天叫上维克一起去吃。” 车子跑到了临近郊区的一个地方,进了一个大门,拐到后院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别墅门前停下。 于国栋和老婆邵萍以及女儿于舒然已经等在门口。 热情热闹自然不必说,相互介绍一番就进了别墅。 别墅内十分豪华,一色高级红木家具,墙上配有价值不菲的名人字画。 赵德坤一面欣赏一面感叹,赵德坤在一幅徐悲鸿的画作面前停下来,他指着画看了于国栋一眼,于国栋点点头,赵德坤就感叹:“厉害!” 子林明白,赵德坤是问于国栋,这是真迹吗?于国栋点点头,表示是的意思。 在一个大长案子上摆着几张画,赵德坤看着一张当下一个美协副主席署名的画说:“这也是真迹吗?” 于国栋没直接回答,而是问:“怎么样?好看吗?” 赵德坤说:“大家手笔就是不一样,震撼!” 于国栋摇摇头说:“嗨,这是朋友淘来的,拿不准,觉得像假的,要扔。我没让,朋友就给我了。”说着他转向琳琳问道:“琳琳好看吗?” 琳琳说:“挺好看呀。” 于国栋说:“那好,叔叔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就送你一张高仿画,祝贺你考上清华。” 琳琳不懂世故,就说:“好呀,谢谢叔叔了。” 赵德坤连忙说:“别别别,别呀老于。” 于国栋说:“一张假画,给孩子玩玩就是了,走,到里屋。” 一切都看似那么自然,其实都是有意安排的,就像电影导演安排的剧情,这一切子林、琳琳和舒然以及梁佳茹是看不懂的,邵萍不知道懂不懂。 赵德坤和于国栋却是绝对的明白,那是一张真画,按市值应该不低于三十万。但你要是说是真迹那赵德坤就不敢收了,那就成了受贿,说成假画,就一文不值了,大家面子上就都好看了。 其实于国栋给赵德坤画不是感谢他给舒然联系家教的事,更主要的是看好赵德坤现在的位置,只是借今天的机缘而已。 进了房间赵德坤环顾了一下四周,自然自语道:“不得了!” 于国栋接着赵德坤的话说:“朋友的私人会所,请你赵处长吃饭也不敢太张扬了呀,只好委屈你了!快请坐。” 在一片热情友好氛围中吃完了这顿子林第一次见过的丰盛晚宴。 第二天傍晚子林早早吃完饭,梁佳茹开车拉着子林,第一次到了于国栋家。 于国栋家的房子比较大,四室两厅两卫。于国栋已经有所准备,几样水果已经摆好,人坐下茶就泡上了,相互闲聊的时候,邵萍就回来了。 于是,于国栋就张罗着下楼吃饭,说已经定好饭店了,就在小区门外很方便。 子林说他已经吃过了。 于国栋不罢休,说让他陪梁佳茹一起吃一点。 于是四个人到小区外一家餐馆吃了一点饭,饭后梁佳茹直接走了。 子林随于国栋和邵萍一起回到家。 邵萍的气质很高雅,有点小洁癖,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特别有序,而且很洁净,就连沙发的垫子也都摆放的十分整齐,一直子林都不敢随便坐,生怕给人家弄乱了。刚才子林就坐了个沙发边,这次他依然是那样。 邵萍似乎看出了子林的为难,就热情的说:“小王老师你坐。” 于国栋也说:“快坐快坐,没事没事的,你阿姨遗传了他妈妈的卫生习惯,你别在意。” 邵萍给子林端来一杯水,在他面前放下一个杯子垫,然后把杯子放上去,接着她搬过来一大摞资料,放在子林面前说:“小王老师,昨晚回来我和舒然就按你说的,把她高中所有的考试测试卷子都找出来了,还有学校发的辅导资料也都在这里,你看还需要什么?” 子林有了辅导维克和琳琳的经验,加上他对高考的研究成果,对辅导舒然是有信心的,但是想达到维克的水平确有一定的难度,他对于国栋夫妇说:“叔叔阿姨,趁舒然没回来这点时间,我把给舒然辅导的大体思路跟你们说一下。” 子林对舒然的辅导思路跟琳琳的有些相似,只不过是舒然高中的课程已经学完了,学校已经进入了全面复习和模拟考试了,子林要找出她高中知识的薄弱点进行靶向辅导。同时将自己研究的那些模拟高考题式,让舒然也模拟七次高考,从而掌握自己研究的知识要点。 于国栋和邵萍都很认真的在听,尤其是邵萍,她的眼睛半秒钟也没有离开子林的眼睛,她在听子林讲的同时脑子里也在迅速分析子林的计划的正确性和可操作性。等子林说完,她就很高兴的说:“小王老师,我觉得你的计划很好,我们可就把舒然学习的事交给你了,你也不用客气,在维克和琳琳身上我们也看到了你的水平,我们也很期待呀。” 子林赶忙说:“阿姨,维克和琳琳只是一个巧合,你那么高的要求我可是有点害怕呀。” 于国栋哈哈一笑说:“哎呀,小王呀,希望是美好的,这个谁都是这个心理,很正常,但是不能以这个给你压力,你放心,我和你阿姨都是想得开的人,你不要有负担,只管按你的计划来就可以了。我刚才也很认真的听了,我觉得你的方案很好,这样,舒然高考也进入了倒计时,咱们分一下工,我负责后勤保障,其他的事都交给你,你阿姨给你打助手。跟你就明说,你学校离我这里有远,你每天也别挤公交了,你就直接打的,这个钱我来出,我和你阿姨平时很少在家吃饭,你就在刚才那个饭店吃饭,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了,你只管吃,吃完走就可以了。” 子林说:“叔叔,我吃饭和坐车都不用你的,梁阿姨对我很好,她介绍我来,你们放心,我会尽力的。” 邵萍说:“小王,刚才的话你别误会,我是从心里羡慕人家的孩子考那么好,这个咱不说了,我的工作也挺忙的,平时也很少在家里吃饭,所以你吃饭和坐车的事都是我和你叔叔商量好的,这个你不要推辞,这样你也方便我们也方便,好不好?” 子林也很诚恳的说:“本身做家教的,就是挣了个外块钱,哪有管饭和坐车的事呀,你们不能这样宠我,真的不用。” 于国栋给子林杯里续了一点水说:“小王呀,我们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你的为人和人品你梁阿姨都跟我说了,我们也是很喜欢你这样的实在人。你不了解我,虽然是个什么处长,那算什么呀,叔叔也是个实在人,慢慢地你就知道了,后面叔叔可能还有事求你呐。” 子林说:“叔叔,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好了,我能做到的就行。” 于国栋说:“不急,等我想想再说。” 于国栋是有顾虑的,舒然是不喜欢找家教的,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最好的时候考到班级第九名,最差也在十五名以内,属于好学生一栏的,考一本是没有问题的,除非有重大失误。 平时都是学习成绩较差的学生请家教,所以舒然有点反感,是于国栋和邵萍做了工作,并把子林送了两个清华生的事讲给她听,才勉强同意试试,并且舒然跟父母说好了,如果她不喜欢就立马停止的。 于国栋听梁佳茹说子林下一学期可能没时间做辅导老师,这才是他要说的事。他现在不知道舒然能不能接受这个子林老师,如果子林对舒然的补习卓有成效,那他就要想办法留住子林,这才是他刚才说不急的那个事 第78章 盖了帽了 舒然放学回来了,简单说几句,子林就与舒然到了她的学习室,由于家里比较宽敞,所以舒然有一个单间当学习室。 舒然虽然很排斥家教,但子林有两个点引起了她很大的好奇,一是子林把两个一般的学生送到了清华。二是听说子林很会预估高考题,对这个她更有兴趣。 昨天晚上舒然与琳琳两个女孩子说了很多悄悄话,琳琳告诉她子林是个很好的人,宜师宜兄宜友,琳琳给这么高的评价也让她好奇。昨天第一次见面,让舒然没想到的是子林居然是个大帅哥,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来自农村的学霸,这让她有了一点好感。 子林是第一次进入女生的私人空间的,舒然可能是受妈妈的影响,书屋收拾的井井有条,很有女生的味道,让人感觉小巧温馨。 子林多少有些不太自在的感觉,是舒然打破尴尬,她说:“听说你很会估题是真的吗?” 子林说:“我哪有那个本事呀。” 舒然说:“那赵琳琳和吕维克怎么考上的清华呀?” 子林说:“那是他们有那个本事,怎么你怀疑他们作弊吗?” 舒然觉得子林有点好玩,就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鼓励他们的?” 子林说:“想知道?” 舒然说:“当然。” 子林说:“那好,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哈。” 舒然“嗯哼”一声。 子林说:“我问维克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没有,我又问将来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友,维克说当然是漂亮的了,我说看我女朋友漂不漂亮?他说像电影明星,我就告诉他最好的女孩子都在一流大学,维克一听就开始发奋学习了。” 舒然捂着嘴大笑起来。 子林瞪她一眼,用手指指指门外,这一个动作就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舒然小声问:“你有女朋友了?” “嗯哼”子林也学着舒然。 舒然说:“漂亮吗?” 子林说:“盖了帽了。” 舒然说:“可以认识一下吗?” 子林说:“最好别见。” 舒然说:“为什么?” 子林说:“怕你见了以后就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舒然说:“你这么说那我非见一下不可。” 斗嘴挺愉快,两个人消除了陌生感,接着子林就与舒然谈起了学习上的事情。 舒然是个比较优秀的学生,基础比维克和琳琳都要好很多。 走的时候子林带走了舒然高中以来所有的考试和测试卷子,大学没有开学,他白天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并约定两天后再过来。 子林走后,于国栋和邵萍就问舒然的感觉怎么样? 舒然说:“应该还行,先试试。” 同一天晚上,赵德坤应酬完,刚回到家中刚坐下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是副部长的电话,立马拿起电话走进卧室接听。 原来副部长今晚和省委一个副秘书长在一起吃饭,饭桌上有一个人的孩子今年参加了高考,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就把话题引到了高考上。 副部长就把赵德坤的孩子高考的事当话料说了,当说到把两个不是很好的学生都送进了清华,大家都啧啧惊奇。 那个副秘书长的孩子今年也升高三,副部长说的故事太有吸引力了,所以吃完饭副秘书长就跟副部长说可不可以认识一下那个家教。 这个副秘书长可不是一般的副秘书长,原来是省委书记的秘书,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刚刚升任副秘书长不久,依然负责省委书记的行政事务。 圈内的人都知道这个职位的特殊性,在官场的人,非要选择的话,能得罪一个副省长,也不敢得罪这个人,不但不敢得罪,都在想着法巴结他。因为他掌控着领导的行程和日常工作安排,也就是说他不但是领导眼里的红人近臣,还掌控着一条通往全省权力巅峰的特殊通道,这样的人谁得罪的起? 副部长自然知道这层关系的重要性,没有犹豫,直接就把电话打给了赵德坤,说明意思后,电话就转到了副秘书长手里。 副部长的话在赵德坤这里就是圣旨了,副秘书长亲自说事,对他来说就更有点受宠若惊了。他满口答应了副秘书长的要求。熟悉官场的赵德坤深知这个事的重要性,办得好他在两个重要的人面前都有面子,否则负面影响也是不可低估的。 赵德坤从卧室出来,梁佳茹问有事了吗?梁佳茹很有分寸从来不问谁的电话。 赵德坤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梁佳茹说:“这个事你能答应吗?人家小王哪有时间呀?” 赵德坤似乎是怕琳琳听到,把梁佳茹拉进卧室说:“是呀,这事有点寸,再早一天就好了,不过你也要看到这事也是难得的好事,到哪去找这样的机会呀。” 梁佳茹有些不高兴了,说:“你不能这样对人家小王,这事你就不应该答应,你怎么跟人家小王说?” 赵德坤说:“你也别说没有用的了,这个事必须办成,这个点小王应该从于国栋那里出来了,你给他打个电话,我们现在就找他去。” 梁佳茹不肯打电话。 赵德坤只好自己给子林打电话。 子林刚到学校就接到了赵德坤的电话,他回宿舍放下东西就到校门口等赵德坤。 赵德坤将子林带到一个茶馆,赵德坤询问了一些在于国栋家的情况后,就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说:“小王呀,叔叔这次可真是遇到了难题了,你阿姨刚才狠狠地埋怨了我一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了。” 子林猜到了,肯定是做家教的事情,除此之外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对赵德坤有什么用处,可他真的不想再多接活了,所以他也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赵德坤的话了。 赵德坤看子林没有说话,就说:“都是我这张嘴不好,在单位说起了你给琳琳做家教的事,这不就惹来了麻烦。” 赵德坤就把事情的委婉的说了一遍。 他看子林在低头想事,就说:“小王呀,这次叔叔可真要求你了,这两个人叔叔一个也得罪不起,无论如何这次你都要帮叔叔这个忙,我会记得你的好的。” 子林也看出来了,这次可是要比于国栋重要的多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说:“要是能像琳琳和维克在一起补习,是可以的。” 赵德坤说:“我还真不知道副秘书长住在哪里,我现在就问一下。” 赵德坤说这就拨了副部长的电话,告诉副部长他已经和小王老师在一起了,小王老师已经接了一份家教的活,并说明了具体地点和子林的想法。 副部长要他等一下,一会副部长的电话打过来了,说明了副秘书长的地址。 赵德坤一看不是一个学校,并且几乎是相反方向的,他思考了一下对子林说:“这样小王,这个事我不会让你为难,明天上班我看一下具体情况,你先不要答应于国栋那边每天过去,明天我再跟你说。” 赵德坤自有自己的考虑,正如他对梁佳茹说的那样,他真把这次的事看成了难得的好机会,子林现在就是他手中最好的一张牌,如何打好这张牌他要仔细想好。 第二天赵德坤就到副部长办公室去说这个事,副部长听了一会说:“你等一下,我听了没有用。”说完就给副秘书长打了电话。 副秘书长那边很忙,说中午吃饭的时候有点时间,他约副部长和赵德坤中午见面谈。 中午十二点多副秘书长才到,副部长就让赵德坤给秘书长汇报一下。 赵德坤就子林的情况和教学的方式方法很认真的说了一遍,更重点的说了子林将本省和重要省市近十年的高考题全部做了深入的研究,并把维克和琳琳原来的成绩和请了家教之后做了对比说明。 两个领导都很惊讶,这简直是天才。 副秘书长说:“你们的孩子都是学理科的,我女儿是学文科。” 赵德坤说:“这一点没错,这几个孩子都是考理科的,不过文科理科高考的几门主课是一样的。” 副秘书长说:“你说的有道理,能把几门主课考好了那就成功了一大半。” 副秘书长决定让子林给孩子作辅导,女儿平时住在岳母家,他把爱人的电话给了赵德坤,希望赵德坤帮他个忙,具体给他安排一下。 赵德坤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副部长不失时机的表扬了赵德坤。 临别时副秘书长握着赵德坤的手说:“多谢老赵啦,哪天时间充裕了我们坐坐。” 子林与雪儿煲完电话粥之后躺在宿舍里,想着赵德坤给他安排的事,心里多少有点反感,也能感觉得出来被利用的滋味。 他转念一想,如果大学毕业雪儿想回琴岛的话,那他也可以托赵德坤把他分配到琴岛市,想到这里他心里有点忽然一亮的感觉,对这份家教活也就不那么反感了,不但不反感,一想到这是为自己的将来做准备,似乎身上还多了几分动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家教拼搏了。 第79章 我不会让你流眼泪 雪儿随妈妈工作了一段时间,发现了问题,她感觉到妈妈似乎不太信任公司主管业务的两个副总。 雪儿就问白莉,白莉觉得雪儿已经长大了应该让她了解一些公司的事情了,就把公司的情况跟雪儿说了。 原来在杨建中主事的时候公司有四个副总,由于杨建忠镇不住他们,他们就在业务上里外拿好处,并且胆子越来越大,公司几近亏损。 白莉主持公司工作之后,开除了两个副总,对挖公司墙角的人起到了很大的震慑作用,形势有所好转,半年后又将剩余的两个开除了,公司才算稳定下来了。 现在的两个副总是白莉亲自提拔起来的,开始的几年都很卖力气,也给公司创造了不菲的财富。随着时间斗转星移,这两个副总也慢慢地学会了捞取好处,上次跟周老板谈判,赵总希望让给周老板三个点的好处,白莉很明白那里面应该至少有一半是属于赵总的,只是她不想说透,她心里明镜一样,无奈她现在没有可用的人。 白莉有意在培养新人,而培养的几个新人眼下还不成熟,不能独当一面的工作,所以她只能先忍着。 雪儿觉得是时机了,就说:“妈,我给你推荐人选好不好?保证你满意。” 白莉明白雪儿要说什么,她不给雪儿机会,就说:“不用你推荐了,我看这次与车家的合作就是我们最大的希望,没有比汉鸿更让我满意的人了,将来这家新公司由你们两个为主达理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雪儿明白妈妈的心思也就不说什么了,她知道再说下去就会发生争执,妈妈这阵子很辛苦,她不想再让她心里不痛快,就算妈妈同意了,子林这边她也没有说好。 大学开学了。 雪儿与子林扯着手在河边公园漫步的时候,她就把妈妈公司的情况和新的合作公司的情况说给子林听。 子林由衷的感叹:“阿姨太辛苦了!” 雪儿停下脚步望着子林的眼睛,满怀期待的说:“是呀,子林你愿意帮帮我妈妈吗?” 子林没有直接回答雪儿,他说:“雪儿,我有一种感觉,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 雪儿也觉得不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就说:“我妈妈一直都很喜欢汉鸿,这次一起与人家谈判汉鸿出了不少力,妈妈更是佩服汉鸿了。不过这些你不要管,我来说服妈妈。”雪儿缓了一口气“看着妈妈强颜欢笑的应付那么多的事,那么多心怀叵测的人,我心里好疼好疼的!”雪儿说着就动了感情,眼圈开始湿润了。 子林把雪儿揽在怀里,也动了感情的说:“雪儿,我不会让你流眼泪的。” 雪儿知道子林有一个英雄梦,好多次雪儿都想动员子林毕业后到妈妈的公司来,或者到姥爷的公司去,她都没有说出口,她害怕子林面临这样的选择,她知道让子林放弃梦想这一定是很痛苦的,她不想看到子林在痛苦中选择,可子林刚才的这句话分明是传递了一个信号,她仰起脸一双清纯美丽的梨花带雨的眼睛射出一道期待的彩虹。 子林读得懂,他抿了抿嘴唇说:“如果阿姨同意,我……”雪儿不等他说完,就用香唇堵住了子林的嘴,雪儿太高兴了,她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 一阵热吻合后,他们依偎在公园的长椅子上,子林说:“那要是阿姨不同意怎么办?” 雪儿信心满满地说:“我一定会说服妈妈的。” 雪儿今天太高兴了,看着子林说:“子林,我们在一起很少讨论未来,想不想听听我的打算?” 子林说:“当然想了。” 雪儿说:“我想呀,毕业后我们先到国外留学一年,拿个研究生文凭,然后再到我妈妈的公司去上班。” 子林说:“留学?还是算了。” 雪儿知道子林没有这笔钱,也知道子林不会轻易的要她的钱,就说:“如果我妈妈同意了,她就会出这笔钱的,花在自己女婿身上她不会疼的。再说了花她的钱,就权当是我们借的,我们赚钱以后还她不就得了嘛!”雪儿开始说服子林了。 门第之差太大,每每谈起需要钱的事,子林有点尴尬,他有点沉重的问:“雪儿,你有没有后悔跟我在一起?” 雪儿用手拍打着子林的嘴:“你说什么呐,我是那样的人吗?” 子林有点自卑的说:“你想做什么,我都跟不上!” 雪儿说:“子林,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读书,就是想和你一起到国外去浪漫一下,看看埃及的金字塔,法国的凡尔赛宫,美国的大峡谷,澳大利亚的珊瑚岛,到欧美发达国家逛逛,这一切没有你就没有意义了。” 子林说:“我也想呀,等我们有钱了,我一定和你一起去,可现在不行呀。” 雪儿说:“你是说等我们自己赚钱了再出去?” 子林说:“我们自己赚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雪儿说:“在我妈妈的公司里做高管一年也能赚不少钱的,我们两个有一年的时间就能赚够你出国留学的钱的。我们可以晚一年出去也没关系的。” 子林望着远处黄昏衬托出的参差不齐的大楼的影子,有点怅惘的说:“这一切都要你妈妈同意才有可能,可是雪儿,你想过没有,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妈妈不同意,怎么办?” 这次是子林盯着雪儿看,雪儿没有犹豫说:“真是那样,我就跟你走,陪你去实现你的梦想,反正我不要与你分开。”雪儿说完紧紧地抱住子林的脖子。 子林也被感动了,他紧紧地抱住雪儿。 恋人相处的时间永远太短,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虽是九月的天,到了晚上十一点小公园里也基本上没有人了,他们坐在花园中间一条弯曲的小路旁的长椅子上,四周都是茂盛的植物和花草,光线幽暗,寂静的似乎掉根松毛都能听见,子林与雪儿亲吻着,子林的手就不老实了。 雪儿眼睛瞪着子林,那意思是说:你要干什么? 子林眼睛左右转了两下然后摇摇头,意思是:四周没有人。 雪儿激烈的摇摇头,意思是:那也不行,不行。 子林放下雪儿,趴下身子从所有树木的根部向外仔细观察了一圈,再次上来抱住雪儿,用力摇摇头意思是:绝对没有人。 青春的热火在小花园燃烧起来。 转眼国庆小长假就到了,子林要赶回家参加姐姐的婚礼。以前也参加过别人的婚礼,那也只是看看热闹吃顿好饭而已,从来没有太在意。 这次子林是做为姐姐娘家送亲的嘉宾,第一次全程参加婚礼,礼数不但繁琐,还充斥着愚昧。人们对带有封建迷信色彩的礼数的虔诚和敬畏,让他感到了喜庆气氛中的压抑。 子林的姐姐王晓燕比子林大两岁,从小就特别疼爱自己的弟弟,子林三年的大学生活,已经一点也看不出农村娃的乡土味了,子林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姐姐知道弟弟已经进入了另一个阶层。她没有嫉妒,而是为之骄傲,一奶同胞的亲情让她更加喜爱自己的弟弟了。 子林将自己攒下的钱除了给父母操办姐姐的婚事,剩下的也都给姐姐当贺礼了,姐姐坚决不要,说他念书需要钱,子林与姐姐谦让着。 妈妈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古话说家和万事兴,有多少兄弟姐妹之间为了利益争得头破血流互不相让,而子林和姐姐都是想着对方,这让妈妈觉得她的家教很成功。 天还没有亮化妆师就来了,就开始了那些繁琐的事情,化妆师把姐姐头型整好之后,姐姐就喊子林过来看看好不好看,面部化妆完又喊子林过来看看行不行,似乎子林满意了她就满意了。 子林看着姐姐满心欢欣的样子,心中也很欢喜。对于农村的女孩子来说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仪式就是出嫁,每个人都在努力的让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隆重的仪式做的完美无暇。 家人也不例外,都在为这喜事尽心尽力忙活着,仙儿奶奶也早就坐在炕头上帮忙包饺子。 本来子林妈妈不让奶奶干活,怕人多别把老太太碰倒了,毕竟九十多岁的人了,摔一下可不是小事。 可奶奶不听,还非要参入其中,所以只好让她坐在炕上包饺子了。 全部行头都做好了,姐姐又喊子林来看看,子林说:“姐姐,我感觉你不是去当新娘子的。”子林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所有人的眼光都吃惊的转向了他,生怕他在大喜的日子里说出不吉利的话。 子林接着说:“你是去当皇后的。” 所有人才惊呼:“还得读书多会说话。” 第80章 外国的月亮不一定都是圆的 天亮了,迎亲的车来了。 早就在准备看热闹的人群立即围了上来。 姐夫于宗伟提着一刀肉和两棵葱,在亲友的拥簇下进来了,早有长辈接应接待了,子林作为家中的男人也在长辈们身边陪姐夫说话。 一会饭菜上桌,由长辈按规矩说着千百年锤炼成的客套话,客客气气的开始喝酒吃菜,婚礼的主要内容和形式在男方那里,所以女方这里也只是程序化一下,就要送新人上车走了。 到了男方家里一切程序才算开始,其繁琐让子林有点不理解,其庸俗让子林不想去理解。所有人都觉得现在的婚礼太啰嗦了,但是轮到自己家办喜事了,每个人又照套全搬认真的去“啰嗦”一遍,没有几个人敢打破那些不知道出处的规矩细节,生怕带来不祥。 现在农村的生活好了,婚礼上也能看出来,每一个细节,每个地方,每一个步骤都要有红包,新娘给公公婆婆叩头改口叫爸妈的时候,公公婆婆要给改口费的,子林闲着的大脑就在想,假如公公婆婆拿不出改口费,是不是就不用叫爸妈了。司仪嫌女方声音小,要求再大声叫一次,子林就在想这种时刻只能叫一次,再叫一次是不是不吉利,是不是意味着婚姻中间要出现一次变动,子林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婚礼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他忽然想起了鲁迅先生对婚礼的评价:婚礼就是性交广告。他仔细玩味着这句话,感觉定义太恰切了。 人们平时谈论性事似乎感觉有些不雅,甚至会招来非议,被冠以各类难听的标签。而婚礼的意义也就是告知天下一对男女新人从今天开始要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了,而男女在一起最重要的意义就是繁衍后代。无论是结婚的新人还是参加婚礼的宾客都是兴高采烈,开怀饮食,庆贺新人的结合,如此看来人们平时对性的态度就显得太虚伪了。 农村观看婚礼的人主要任务是评头论足,常规三个内容,一是看新娘子漂亮不漂亮。二是看随的嫁妆多不多。三是看婚礼办的热闹不热闹。 今天看热闹的人群却多了一种声音,人群中有人在议论:陪同的那个小伙子是谁呀?有人说是新娘子的弟弟,听说是个高考状元,哇!人群中传来啧啧赞许声。有人说看着就不是一般人,他弟弟那么聪明,那新娘子也不是一般人,将来生个孩子肯定也会聪明的。 子林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但姐夫的家人听了这些却觉得脸上很有光的,新郎的父亲和亲友满脸喜悦的分着香烟和糖果。 子林觉得红盖头蒙着脸的姐姐听了也应该会很自豪很欣慰,如果是这样那就值了。 农村喝结婚喜酒是一项漫长的过程,要从中午喝到傍晚才结束,结束后有一个小仪式,就是在设一个小席,喜主和新郎新娘一起与送亲来的嘉宾小聚。按老辈子的规矩就是新娘的娘家人要对新娘嘱咐几句,无非是要孝敬公公婆婆……等等等等。然后就送嘉宾回家,这一天的招待活动就算结束了。 子林临走的时候,姐姐满脸喜气的小声要求子林等她回门之后再回大学,子林答应了,并祝福姐姐。 子林以前也参加过别人的婚礼,那也只是看看热闹吃顿好饭而已,从来没有太在意。 这次子林是做为姐姐娘家送亲的嘉宾,第一次全程参加婚礼,礼数不但繁琐,还充斥着愚昧。人们对带有封建迷信色彩的礼数的虔诚和敬畏,让他感到了喜庆气氛中的压抑。 回家的路上子林在想,将来他与雪儿绝不要这样俗不可奈的婚礼,更不要被那些水平低下的不知道是在主持婚礼还是在自我表演的司仪呼来唤去的,简直就是一种愚昧和嘲讽。 雪儿也回家了,她觉得必须跟妈妈把子林的事情说透。 雪儿很用心,她选择了妈妈心情最好的时候,用最甜的方式,给妈妈说了自己的想法,然而的得到的却是白莉坚决不同意的态度,争取无果,雪儿悻悻而返。 子林与雪儿漫步在河边,子林谈着农村婚礼的感触和感想,评说着世俗的顽劣。 雪儿只是有心没心的听着,很少回应。 一晚上雪儿只字未提回家的事,情绪也不高,子林就猜出结果了。他惴惴不安的问:“阿姨不同意?” 雪儿说:“妈妈不理解我们,这次时间短,等我寒假的时候再跟她好好说一下,没事的!” 虽然雪儿尽量轻描淡写,子林心中还是增加了几分压力。 分手的时候雪儿感觉到子林手心出汗了,她拍拍子林说:“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子林也确实没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他带的两个学生都有了不同的进步,国庆节后都进入了全面复习和高考模拟考试阶段,这正是子林要毫无保留的给他们灌输自己的研究成果的关键时候。 子林一如既往的认真做着自己的事。 两个学生的家长与杨红霞和梁佳茹一样,被子林的努力和认真所感动,给予子林很高的赞誉。 子林也正好借助他们的赞誉来麻醉自己对未来的迷茫和焦虑。 这天吃过晚饭,同宿舍的张忠华,拦住正要出去的子林,说有话要说,于是两个人来到了篮球场。 子林问:“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张忠华说:“老兄,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子林纳闷了:“这话怎么说的?” 张忠华说:“你把人家刘伟玲耍了一下,耍傻了,我们也都跟着没戏了。” 原来,刘伟玲自从被子林拒绝后,就再也看不上别的男生了。刘伟玲长的虽不及雪儿,但也属于那种很好看的女生,尤其是身材的,是很吸引男生的,追求的男生有一大串,当然也有张忠华,但是谁也没有机会博得芳心,张忠华是找子林助攻来了。 子林听明白之后,说:“这个事我可不会做,你找别人。” 张忠华说:“子林这你就不够意思了,你这几年混的素的都有了,哥们可是老老实实当了三年和尚,你也不能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再说了你要哥们卖服装什么的,哥们什么时候没有捧场呀。” 子林说:“话到你嘴里怎么就这么难听?好,你说我怎么帮你。” 张忠华说:“这样,你出面组织几次饭局就行了,我们组织人家不出来,你出面肯定行。” 子林盯着张忠华的眼说:“你小子是不是对人家做什么了?惹人家了?” 张忠华心虚的说:“没有,真的没有。” 子林看透他,说:“你不说老实话,这个忙我帮不上。” 张忠华无奈的说:“我也就是心急了一点,也没有很严重。” 原来,张忠华给刘伟玲写过信,刘伟玲没有反应,他认为这是一种暧昧的态度,就在一次同学聚会回来的路上抱了刘伟玲,从那以后张忠华就约不动人家了。 子林答应他星期天中午一起聚一下。 礼拜天,子林和雪儿就组织两个宿舍的男生和女生大吃了一顿,不想这也再次燃起了刘伟玲追求子林的欲望。 一次下课,刘伟玲问子林:“听说汉鸿和白雪都要到英国伦敦大学留学,你也去吗?” 子林说:“我哪也不去,外国的月亮不一定都是圆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要去英国留学?” 刘伟玲说:“这都不是秘密了,该不会就你不知道?” 子林不想多说,只是笑笑。 刘伟玲说:“其实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我觉得回到地级市或者是县级也挺好的,其实我们两个的老家差不多,都属于沿海开放城市,要是需要我去帮你们家乡发展,只管说。” 子林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伟玲,对不起,早就想对你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刘伟玲抢先说道:“你跟白雪有可能吗?你能跟上她的步伐吗?” 子林说:“我们不说这个,我想说的是张忠华心眼不坏。” 刘伟玲说:“我也不想说这个,你就不能现实一点吗?七仙女可以飞到天宫,董永飞不起来的。你就不能醒醒?” 刘伟玲的这句话以后很长时间都在子林脑海里萦绕。 时间眼看就要到寒假了,子林的两个学生都进行过了几次模拟考试,结果明显不同于其他学生。 这期间赵德坤跟于国栋两家组织了好几次家庭聚会,已经形成了亲密的小圈子,有几次子林也参加了,从他们谈话的深度和口吻就能感觉出来。 子林见过副秘书长一面,只知道他叫韩文楷。 韩文楷的爱人叫程薇,在省交通警察总队上班,当纪委副书记,平时除了工作其他应酬也挺多,加上韩文楷的特殊身份,有些人巴结不上韩文楷,就来巴结她,以图通过她能搭上韩文楷这条边便捷车道,所以她就显得更忙碌了。 韩文楷的女儿叫筱筱,也许是因为父母忙的缘故,筱筱从小就锻炼成了独立性挺强的女孩子。每天放学筱筱都是直接去姥姥家,子林在那里给她补习功课。 缺少父母陪伴的筱筱,很喜欢子林,起码在放学到妈妈接她回家睡觉这一段时间,有子林在身边陪伴她,所以他对子林的依赖度远远超过了默然。 赵德坤也对子林有过交代,精力分配以筱筱这边为主。 子林虽然答应着,但却没有偏向那一边。 第81章 不狠一点怕他不会死心 赵德坤很关心筱筱这边的每一个小的变化,子林辅导的几门课的考试成绩以及进步的幅度都要告诉他。 子林只知道赵德坤很在意韩文楷,却不知道对赵德坤的重要性有多大。 赵德坤在很努力的打好子林这张牌,他很明白如果子林对筱筱的辅导能起到比较明显的作用,副部长在韩文楷面前可就有面子了。以此类推,他也就在副部长和韩文楷面前都有面子了,甚至他们都欠他一个人情,这可不是一个小人情,对他今后的发展那可是有很重要的作用。 副部长曾经叮嘱他在这个事上下点心。他也就借着这句话,经常到副部长办公室汇报一下筱筱的进步情况,也借机跟副部长拉近关系。 韩文楷在女儿筱筱那里得到了很满意的信息,就请副部长和赵德坤吃了一次饭,这对赵德坤来说可是个不小的鼓励。 当子林告诉赵德坤下学期要去参加社会实践的时候,赵德坤就找到了于国栋。 于国栋就把事揽下来了,他负责给子林在省城找一个单位实践,所谓的实践也就成了形式,目的是让子林有更多的时间来辅导舒然的学习。 于国栋能把这事安排好赵德坤就省事了,不然他也要想办法让子林留下来,因为他要考虑筱筱的学习,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头等大事。 一天于国栋跟子林谈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子林会答应,可是没有想到子林没有答应,只是说要考虑一下,这一下于国栋一家都着急了。 赵德坤也着急了,子林如果下学期不再给他们当家教了,那赵德坤就下不来台了,赵德坤不明白子林为什么不听于国栋的安排。 为了稳住子林,赵德坤找子林做了面谈,子林依然是说要考虑一下,要等到寒假回来才能答复。 这下赵德坤着急了,这可就把他的如意算盘彻底打乱了,他追问子林为什么?子林不想把他和雪儿的事说给所有人听。 其实不是子林不乐意留在省城实习,是雪儿有个想法,想和子林一起到妈妈的新公司去实习,以便帮帮妈妈,也让妈妈更多地了解子林。 子林当然要配合雪儿了,所以他不能答应赵德坤他们。 但是赵德坤急眼了,这个事情对他太重要了,他回家说给梁佳茹听。 梁佳茹说,人家小王开始就说了只能做一个学期的家教,现在何必为难人家呀。 赵德坤不乐意听了,他对梁佳茹说明这个事情的重要性。 梁佳茹也不乐意听了,她说你不能把人家当成你的工具。 赵德坤知道梁佳茹跟子林比较聊得来,就希望梁佳茹出面做一下子林的工作。 梁佳茹不乐意。 赵德坤就说那你先了解一下他究竟是为什么不留在省城。 梁佳茹勉强答应了。 梁佳茹第二天就打子林的电话,没有打通,一天都是关机。 这让梁佳茹有些纳闷了。 她打电话问杨红霞,杨红霞说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子林了。 其实就在赵德坤找子林的那天傍晚,子林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开门见山地说:“请问,你是王子林吗?” 子林说:“我是,请问你是哪一位?” 对方说:“我叫白莉,是白雪的妈妈,我想跟你见一面,不过你要保密,我不希望雪儿知道,希望你能做到。” 子林预感到一定不是好消息,他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了白莉指定的一个茶馆。 当子林小心翼翼的推开雅间的门,一个气质不凡,皮肤娇好,衣着华贵的中年女人端坐在茶桌前。 子林小心翼翼的问:“您是白阿姨?” 白莉说:“是,你就是王子林?” 子林说:“是我,阿姨您好!” 子林转身关上门,然后走到白莉面前,将一盒女性用的化妆品放在白莉面前说:“阿姨这是给您的。”同时将一盒茅台酒放在茶桌边“这是给叔叔的。” 白莉不得不承认这个一表人才的小伙子很有眼力劲也很会办事,明明能猜到不是友好的见面却能以礼相见,不简单! 但她转念一想,那些光靠嘴皮子和察言观色讨女生欢心的轻浮男生不都有这两下子吗?好看不中用。想到这里她就指一下对面的椅子,说:“你坐。” 子林坐下来,心里面紧张的要死,他不敢直视白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阿姨,您找我有事?” 白莉说:“是有事,我们开门见山,你与白雪的事是不可能的,我不同意,希望你到此打住,行不行?” 子林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有想到白莉这么强势,话也说得这么直接,但他不能放弃,他说:“阿姨,我能问一句,这是为什么吗?” 白莉说:“什么也不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走到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的。” 子林说:“阿姨,我与雪儿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你相信。” 白莉知道必须用强硬的态度打消子林的一切幻想,不给他留一丝希望,必须把黑脸唱的更黑才行,她态度强硬起来,说:“小伙子你现实一点好不好?你怎么跟雪儿相爱,雪儿明年就要与汉鸿一起到英国留学,你能去吗?毕业以后他们或者一起在国外工作,或者是一起回来经营我们的公司,那里有你的位子呀?再说了,就算你跟雪儿在一起,你拿什么来养她,你毕业也就五六百块钱的工资,不够雪儿吃一次饭店的,雪儿的衣服多少钱一件你知道吗?你两个月的工资不够她一件衣服钱,你拿什么跟雪儿过日子?小伙子不是我瞧不起你,是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懂吗?所以我劝你别再粘着雪儿了,如果你真的对雪儿有那么一点情义,那你就远离她,给她自由,让雪儿过她该有的生活。我这样说你能听明白吗?” 子林被白莉带有侮辱性的语言刺激的满脸通红,如果白莉不是雪儿的妈妈他会奋起反驳,甚至会骂人。但是她是雪儿的妈妈,他不能轻易造次。白莉的话像一根根钢针,刺的他心疼,有愤恨有委屈有无奈,不知道什么原因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转,他努力控制着不让它流出来。 白莉看着低着头的子林,知道她的话起作用了,就说:“我的态度在这里,你倒是说话呀。” 子林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阿姨,这要是白雪的态度我无话可说,否则请您理解我们。” 白莉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犟,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包,说:“我要跟你说明白,我的公司没有适合你的职位,我爸爸的公司也没有适合你的职位,你不要有其他想法,你痛痛快快的把这个事了结了,这里有十万块钱,够你攒二十年的了,你把它拿去。” 子林霍的站起来,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他激动的结结巴巴地说:“阿姨,我希望您尊重我,也希望您值得我尊重。” 说完,逃也似地摔门而出。 白莉拿着子林带来的东西追到门口,差点被反弹的门碰了脸,她说:“我不希望雪儿知道今天的事。” 子林没有发现这个茶室有个套间,娄江亭从套间出来了,他说:“这小子是挺犟的,有点脾气,不过你的话说的也太狠了,把他给伤透了。” 白莉说:“不狠一点怕他不会死心的。” 娄江亭说:“是呀,你把所有的路都给他堵死了,他应该会死心。” 白莉和娄江亭因工作关系经常接触,约会的机会也就多了,但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怕被人碰到影响不好,所以今天就从绵州一起开车来到了腾泉。 因为上次雪儿回家说了要与子林一起回公司实习,白莉就借这个机会提前把子林的事解决掉。 子林跑出去以后没有立即回学校,他来到了河边,瘫坐在那里,他脑子里乱哄哄,他理不出头绪,他感觉到自己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一般,白莉的话冷若冰霜尖酸刻薄让他看不到与雪儿的希望,他的心情跌入冰点。 第二天早上他没有起床,也没有吃饭。 张忠华喊了他一嗓子,也就上课去了。 吃过午饭回到宿舍,张忠华看子林依然在那里躺着,就去推他。 子林也只是哼哼两声就没动静了。 他感觉不对,伸手一摸吓了一大跳,子林烧的烫手,根本没有力气起床下床了,几个人赶紧背着他到校医务室去了。 子林一直在昏迷状态,张忠华赶紧给雪儿打电话。 雪儿赶到的时候吊针已经挂上了,子林依然在昏迷状态。 雪儿问张忠华:“怎么回事呀?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 张忠华说:“不知道呀,他昨天晚上回来的很晚,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早上他没起来也就没当回事,吃完中午饭才发现他这样了。” 雪儿说:“他说什么了吗?” 张忠华说:“没有,他只是偶尔叫一下你的名字,痴情的家伙。” 雪儿让张忠华他们回去了,就问医生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很可能是重感冒引起的高烧。 雪儿说不对呀,他没有感冒呀。 医生说那就不知道了,也可能是受什么刺激了急火攻心,不管怎么样先挂几个吊瓶退退烧再说。 第82章 我没有松手 雪儿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子林,一夜之间似乎瘦了一大圈,昨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雪儿纳闷了。 她心疼的握着子林的一只滚烫的手,子林不时地动一下,嘴里不时的喊着雪儿雪儿,似乎是在做梦。 子林是在做梦,他骑着马,雪儿在后面抱着他的腰,马儿跑的飞快,他怕雪儿掉下去就一只手扯着缰绳,一只手把住雪儿的手,突然他感觉雪儿没有了,他明明没有松手,雪儿怎么就没有了,他急的一边向后跑着找一边喊“雪儿雪儿”。终于看到雪儿了,可就要到达雪儿身边的时候,忽然白莉横在面前狞笑着说:“她不是你的!”然后变成一股狂风把雪儿卷上了天,子林疯了一般大声呼喊着:“雪儿!雪儿!” 雪儿感觉得到子林在梦中一定是拼命地做着什么,她紧紧抱着挣扎翻滚的子林,喊道:“子林,子林,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子林从梦中醒来,把雪儿的手抓得生疼,他瞪着迷离眼睛说:“雪儿,我没松手!我没松手!” 当子林确定是雪儿在身边的时候,泪水像崩堤了一样喷涌而出,他用被子蒙住脸,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雪儿望着被子下面剧烈抖动的子林,她知道子林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和伤害,而这个刺激和伤害一定与自己有密切的关联的,眼下她只能先让子林宣泄一下。 可能是哭的,也可能是吊瓶刺激的,子林开始剧烈的反胃,由于昨晚到现在一点饭也没有吃,胃里根本没有东西,所以吐出来的都是淡黄色的苦水。 医生说这样吐吐好的快。 子林在雪儿的服侍下一会喝水一会吐,第二个吊瓶结束的时候就稳定多了,医生要换第三个吊平的时候子林拒绝了,他想出去走走。 医生叮嘱不要吃生东西,喝点稀饭。 雪儿搀扶着子林来到一个小饭馆,要了两碗疙瘩汤,子林吃了半碗就大汗淋漓,歇一会再吃,等到两碗都吃完,子林就觉得恢复了元气,浑身开始有劲了。 看子林慢慢的好了起来,雪儿就问:“你昨晚干嘛了?” 子林没法跟雪儿说白莉的事情,在雪儿面前说她妈妈像个恶魔不合适,这个事情他真的没想好怎么跟雪儿说,他说:“没干嘛。” 雪儿说:“那怎么成这样了?” 子林含含糊糊的说:“做了个噩梦。” 雪儿说:“什么噩梦?” 子林说:“我把你给弄丢了。” 雪儿用手摸摸子林明显消瘦的脸,要子林好好睡一觉。 雪儿把子林送到宿舍楼下,看着子林回到了宿舍。就打电话把汉鸿叫了下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汉鸿问:“有什么事?这么神秘?” 雪儿直盯着汉鸿的眼睛,想从里面寻找点答案。 汉鸿被盯得难受就说:“你有事说话呀,你这盯得人心里发毛。” 雪儿说:“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发什么毛?” 汉鸿说:“哎,这你可要说明白,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雪儿说:“那我问你,你对子林做了什么?” 汉鸿说:“天哪,你这是想的哪一出呀,我怎么可能对子林做什么呀?” 雪儿说:“那子林怎么病了?” 汉鸿说:“子林病了?怎么回事?” 雪儿说:“你真不知道?” 汉鸿说:“我可以对天发誓。” 雪儿说:“我可告诉你,要是有你什么事,我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汉鸿说:“那你随便。” 雪儿看不出破绽,就问:“那你有没有说过我要跟你一起到英国留学?” 汉鸿说:“这个事我要解释一下,那天几个人在一起闲聊问我准备到哪去留学,我就说到英国伦敦大学,这时有一个同学问你到哪里去,我就说她妈妈的意思也是到这个大学留学,这是原话。后来他们就都知道了我和你一起到伦敦大学留学。” 雪儿说:“还是与你有关系的,你以后说话别捎带着我行吗?” 汉鸿到子林宿舍看子林,只一天的时间人都变形了,看来伍子胥一宿白了头是真的。 汉鸿猜到了是白莉,因为昨天下午白莉给他打电话要子林的电话号码,也只有白莉有这种力量,但这个话他绝对不敢在雪儿面前说。 第二天上午子林接到了好几个人的电话,梁佳茹、杨红霞、于国栋、邵萍和程薇都打电话来了,子林只是跟他们说吃东西坏肚子了,躺了两天。 梁佳茹就约他中午到家里吃饭。 子林知道在家里做饭有多麻烦,就拒绝了。 梁佳茹就约了一个小馆子见面,见面后梁佳茹吃了一惊,子林变样了。 心细的梁佳茹立马叮嘱饭店师傅,做几个清口的素菜,又做了两样稀饭。 子林很享受梁佳茹贤妻良母般的细心和周到,让人感受到了妈妈的温暖。 梁佳茹看到子林这个样子就不好意思说别的事了,但她感觉子林可能是遇到了事,就耐心的说:“子林,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能帮你的阿姨一定会帮你的。” 子林说:“阿姨,你放心,有事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哦对了,你告诉赵叔,我可以留在省城实习。” 梁佳茹说:“这个不是最重要的,你自己的事才是最重要的,白雪她好吗?在忙什么?” 梁佳茹猜到了子林很可能是恋爱出了问题,当梁佳茹知道了白雪的家庭情况后,就对他们的未来捏着一把汗,家庭环境的严重不对等是很难看到未来的,她虽然看到了这些隐患,但却不能说什么,给热恋中的人泼凉水是不理性的,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子林说:“快放假了,在准备回家。” 说话间杨红霞来了,看到子林同样惊讶,说:“你也真是的,肚子坏了不知道告诉我呀,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好汉架不住三泼稀,看看瘦成这个样子了。” 子林从这两个性格不同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温暖。 吃完饭子林不想回学校,主要是不想面对雪儿的追问。 梁佳茹邀请子林到他们办公室去喝水,说于国栋在单位正好可以坐下来聊聊。 子林就随梁佳茹来到了于国栋的办公室。 于国栋热情相迎。 梁佳茹说:“处长,人家小王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明年可以留在腾泉实习了。” 于国栋十分高兴:“哎呀,那可太好了,这两天正发愁怎么留住你,你放心小王,你想上哪个单位我都能安排好,保证不让你吃亏,这下我们家的家长和舒然就都放心了。” 子林说:“于处长,我们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刚才我跟梁阿姨商量了,我不急着回家,留下来坚持到腊月二十八再回家。” 梁佳茹温暖的看了子林一眼。 于国栋很高兴说:“还是老梁心细,这可是太感谢了,这样,我安排个房间你放假了就过去住,学校放假后就没有暖气了。” 梁佳茹说:“哎呀,还是处长心细,这一点我们就没有考虑到。” 子林想推辞,梁佳茹没让,于国栋就给赵德坤打电话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又给邵萍打电话告诉子林的肚子坏了要她准备药。 子林说都好了,但是人家根本不听。 学校放假了,白莉要雪儿早点回家,说她们的新公司刚成立需要雪儿。 琳琳和维克却想回来跟雪儿和子林聚聚,这样雪儿就多留了几天,几个青年在一起玩了几天之后,雪儿就回琴岛了。 雪儿走后,子林就自我加压,全部心思都用在了两个学生的高考研究上了,以图用这样的方式暂时忘掉那些烦恼。 这期间杨红霞约子林来家里一起吃了一次饭并给子林买了一些礼物,准备子林春节回家带上,吕继光说本想和赵处长两家一起聚聚,可老赵太忙了。 腊月二十七晚上赵德坤于国栋两家人叫上子林一起吃了一次饭,子林就坐火车回家了。 子林虽然回家了,但精神却提不起来,白莉的影子时不时地就在脑海里闪现,赶也赶不走。 仙儿奶奶看出来子林的情绪不对,就叫到自己房间想问个明白。 子林说什么事也没有。 奶奶问不出什么,就猜测这个年龄一般都是感情的纠葛,也就不问了,就说看书能忘事,就让子林看她的那些书。 今年大年初二可是与往年不同了,按乡俗今天姐姐和姐夫要回娘家的。 一大早父亲就把院子和街门口的烟花纸削扫的干干净净,吃过早饭母亲就把中午要招待姑爷和女儿的鱼呀肉呀以及提前预备的蔬菜拿出来,做着准备工作。 九点左右姐姐坐着姐夫的摩托车回来了,摩托车前把手挂着几个包裹,姐姐两只手上也都拿着东西。车子一停下一家人赶紧上去帮助拿东西,否则他们都下不来车了。 一家人进屋上炕,姐姐就开始打开包袱分着东西,有一部分是姐姐的公公婆婆捎给子林父母的,也有给仙儿奶奶的,也有给子林的,看来姐姐嫁了个不错的人家,东西虽然不值钱,但人家的心意到了。 一家人坐下来喝茶水,嗑瓜子,吃糖果,拉家常,好不热闹。 姐姐最关心的是弟弟,把着子林问长问短。 第83章 你吓死妈妈了 子林看姐姐不时地有一点反胃,就关心的问是不是胃不舒服。 姐姐满脸幸福的说:“你要当舅舅了。” 一家人听说姐姐怀孕了,更是高兴的不得了。 仙儿奶奶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姐姐,说:“是个调皮的小子。” 子林说:“奶奶,这你也能看出来?” 仙儿奶奶说:“晓燕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子林有点怀疑的问:“奶奶,真的假的?” 妈妈说:“你奶奶神着呐,不会错。” 一家人相聚的喜悦暂时冲淡了子林的愁绪。子林闲下来就看奶奶的书,奶奶说的对,认真看书确实能忘了那些烦心的事。 初五,子林又要走了。 早上姐夫和姐姐一起过来了,一家人吃完饺子,子林就坐着姐夫的摩托车去了车站。 临别时子林掏出一个信封给姐夫,要他回去看,并嘱咐姐夫要好好照顾姐姐,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然后就上车走了。 姐夫回到家里,一家人都在炕上坐着闲聊,姐夫就把那个信封递给了晓燕,晓燕问:“这是什么?” 姐夫说:“子林上车的时候给的。” 姐姐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千块钱和一个字条,字条上写着:“姐姐,买点好吃的,替我照顾好我的外甥。” 晓燕看完泪就下来了,埋怨丈夫不该接这个信封。晓燕要把钱给子林打回去。 妈妈说:“你弟弟既然给你了,你就拿着,你们两个挣的工资少,怀孕了别亏着嘴。” 仙儿奶奶说:“打小我就看出子林是个好后生。” 雪儿回到琴岛的第二天,车振华就安排两家人一起吃了一次饭,席间刘美娟和白莉的话题自然而然的就跑到了雪儿与汉鸿的身上。 雪儿有些尴尬,几次把话题挑开,可一会就又回来了,她希望汉鸿能帮忙。 汉鸿不接她的眼光,装糊涂。 雪儿就索性不抬头不说话,低头玩手机。 白莉一个晚上都在因为雪儿态度冰冷而不自在,雪儿回到家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回房间了,这明显是对她不满,她就有点恼火了,她换好居家服,就让杨建中叫雪儿出来。 杨建中叫了一声。 雪儿说我要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白莉不高兴了,厉声叫雪儿出来。 “这么大声干嘛呀?”雪儿不爽的出来了。 白莉说:“雪儿,你一晚上冷着个脸给谁看呐,回来就躲起来你什么意思?” 雪儿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说:“我怎么就冷脸了,我该笑成一朵花吗?” 白莉说:“那你起码的礼貌该有?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雪儿说:“你们明明知道我有对象了,却在那里一个劲的撮合我和汉鸿,什么意思呀?你告诉我,我该说什么呀?” 白莉说:“雪儿,我早就表明了态度,我不同意你那个王子林,国庆节的时候我就跟你明确表态了,要你快刀斩乱麻,立马跟他断了,看人我比你准,我是你妈,我能害你吗?你怎么就不能听一次我的话那?这次合作让我看到了汉鸿的能力,同龄人里面没有比他优秀的了,以后过日子时间长着了,男人要看本事不能看脸蛋。” 听了这个话,杨建中就浑身不自在,他站起来想回房间。 白莉厉声说道:“你站住,你要走到哪去,女儿是我一个人的吗?一说到这种事你就躲,你想躲到哪去?” 杨建中坐下来,眼睛看着别处。 雪儿说:“妈,我不是不赞成你说的,我说了今年我们就要实习了,你让子林来公司实习,你亲自看看就知道了,实习完了你不满意我立马跟他吹,行不行?” 白莉说:“雪儿,这么多年妈妈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大学生研究生我们公司里有的是,都什么水平我不清楚吗?我敢说你那个王子林十个八个也比不了一个汉鸿。” 雪儿说:“妈妈,你恰恰说错了,我不敢说十个八个汉鸿比不了一个子林,最起码两个汉鸿不如一个子林。” 雪儿的抢白让白莉有点恼了:“我看你是被那个犟种洗脑了,妈告诉你长得帅不能当饭吃。” 雪儿一下子愣住了,白莉根本不认识子林呀,她怎么知道子林犟子林帅,肯定是见过子林了,她联想到子林发烧的事,她猜到了。她看着白莉问:“妈,你怎么知道子林犟子林帅?你见过子林是不是?是不是?” 白莉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面对雪儿的咄咄追问,也不逃避了:“我还见不得吗?” 雪儿有点激动了,说:“妈,你都对他说什么了?害的他大病一场,你说呀?” 子林大病一场,这倒是白莉没有想到的,但她觉得这与她无关,她说:“我就是表明我的态度,怎么了?我告诉他不用惦记我和你老爷的公司,怎么了?他病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雪儿激动了:“子林不是一般人能打倒的,你肯定是恶语伤人,不然他不会那样的。” 白莉说:“我为我的女儿,就是话说的重了一点,也没什么过错。” 雪儿想着子林昏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如刀绞,她愤愤的说:“你只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你想怎么伤害就怎么伤害,你凭什么?他是我爱的人,你无权这样。我还可以告诉你,他不但是我的男朋友,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这个王子林你今天就没有女儿了,你女儿早就满两周年了。” 这句话让杨建中和白莉同时大吃一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雪儿曾经发生了什么凶险的事,从雪儿的话中他们知道不是一般的凶险,是性命攸关的事,两个人惊傻了。态度立马就变了,马上追问雪儿是怎么回事。 雪儿本不想再揭伤疤,可在父母的苦苦追问下,还是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她说:“当时我已经被拖到了小门口,子林再晚到一分钟,或者是他惧怕那六个恶鬼,一切都就结束了,你们也就没有机会这么训斥我了。” 白莉一下瘫坐在沙发上。 杨建中握住雪儿的手说:“你怎么从来没有说呀。” 雪儿说:“都过去了我说有用吗?” 白莉说:“雪儿你过来。” 白莉一下子紧紧抱住雪儿,自言自语道:“你吓死妈妈了!” 风平浪静的过了春节,初五上午雪儿随父母去看望爷爷奶奶,吃完了午饭就回来了。 因为新公司事很多,虽然定于初七所有员工上班,但管理层需要提前一天上班,所以白莉就和车振华约定初五晚上两家聚聚,初六就开始正式上班了。 这次合作说白了是白莉抢占了信息的先机,搭在车振华的公司赚钱的,所以白莉比以往更在意处理好关系。汉鸿和雪儿都是独生子女,如果能结合在一起,那一顺百顺,反正将来两家的财产都是他们的,否则就可能会有变数。 虽然雪儿在大学恋爱了,但汉鸿没有放弃,车振华夫妇也没有挑理,都认为大学谈恋爱是小孩子闹家家,新鲜一会就完了。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毕业,然后一起留学,然后再回来一起参与公司的经营,然后结婚生子。白莉和刘美娟都是这么想的,也都在向这个结局努力着。 春节前白莉和刘美娟两个人就计划好了,过了春节安排汉鸿和雪儿到南方几个地方去考察,然后拿出这边的发展新构想。 考察是借口,给汉鸿和雪儿创造在一起的机会是真正的目的。并计划汉鸿和雪儿的实习期就在公司,再安排他们到国外考察,他们相信一定能把他们撮合成了。 晚饭的时候,刘美娟就一本正经的把这个计划当成工作安排给了雪儿和汉鸿。 汉鸿自然应声。 雪儿看了一眼妈妈,白莉说:“你们考察的要仔细一点,回来也好具体操作。” 雪儿以为妈妈要替她开脱了,没想到却是这么说的。雪儿心里有气,但大过年的,也不好把事情搞得太僵。 其实这几天白莉也反复权衡了,依然没有改变她的想法,虽然是子林救过雪儿,那也只是一个天大的人情,给子林足够的补偿就是了。婚姻与事业那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因为别人有恩于你就以身相许了,所以她还是要撮合雪儿与汉鸿的。 回家后,因为这个事雪儿与妈妈又发生了争执,并且越吵越激烈。 白莉说:“王子林对你有恩,这个我们可以加倍报答,可以多给他一些钱,也可以在你姥爷那里给他一份不错的工作,但是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工作。” 雪儿说:“妈妈感情值多少钱?尊严值多少钱?你告诉我。” 白莉让雪儿激怒了,一下子又想起了在宾馆看到的带血的床单,她情绪激动的有点错乱的说:“就算他救过你,你陪他两年了,够了。” 这句话一出口雪儿和白莉同时怔住了。 半晌,雪儿一字一板的说:“妈,你让我恶心。”说完一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白莉也半晌没有动,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说了这么一句话。 初六早上,白莉和杨建中都没有叫开雪儿的门,只好吃饭上班了。 他们走后雪儿就出来了,她直接坐车回腾泉了。 第84章 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 子林将雪儿接到酒店 雪儿就埋怨子林,没有把妈妈来找过他的事告诉她。 子林看到雪儿爱他的决心这么坚决,心中也燃起了万丈雄心,暗下决心,一定要让雪儿幸福。 雪儿也只有在子林身边才能感到幸福。 美好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开学了。 这一学期主要是到社会实践,准备毕业论文,雪儿决定和子林在一起留在腾泉。 汉鸿只好一个人悻悻的回去了。 第二天白莉来了,她约子林单独见面,并说这次来是给子林道歉的。 这次子林没有瞒着雪儿。 雪儿说我们两个一起过去,你进去我在外面。 子林来到上次那个茶馆,这次白莉的态度确实不一样了。她说:“小王对不起了,上次是阿姨不好,阿姨给你道歉。”白莉说完站起来对子林轻轻点了一下头。 子林惊慌失措,赶紧站起来说:“不用的,阿姨!” 白莉接着说:“我还要谢谢你在关键时刻帮了雪儿。”说完又点了一下头,白莉虽然是轻轻的点一下头,但这个点头代表着鞠躬,白莉用的是“帮”了雪儿,而不是“救”了雪儿,这一字之差,意思可相差千里。 子林不会想那么多,也不会去计较什么,因为白莉是雪儿的妈妈,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岳母。 白莉说:“你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子林坐下来,拘谨的搓着手,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白莉说:“小王,我很理解你对雪儿的好,也理解雪儿对你的感激之情,但是你们很快就要毕业了,走上社会了,一切都跟学校里就不一样了,所以我希望你们面对现实。雪儿曾经跟我谈过,想和你出国留学,也想让你到公司上班,以前我不同意,今天我同意了,我不但资助你出国留学,还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安排自己的生活了,你毕业以后可以来公司或者是到香港新加坡的公司上班,我保证给你一个很好的位子,薪水比上班族高十倍。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离开雪儿,也不能和雪儿在一个国家留学,雪儿要和汉鸿到英国去,其他的国家你随便选。怎么样?” 白莉说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子林面前,说:“这里面有五十万,不够我再给你打。” 白莉说完静静的看着子林,等他回答。 子林说:“阿姨,我也想好好的跟您说会话,说心里话阿姨,我知道我的条件跟雪儿没法比,五十万你很轻易的就拿出手了,我们家到现在存款也没有超过一万块。但是阿姨我想说的是现在不代表将来,我和雪儿的将来不一定十分有钱,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会很幸福的。我跟雪儿才刚刚开始,我不希望我们的爱情里面需要金钱来平衡什么,人的出身是没法选择的,但走的路却可以选择。我爱上雪儿不是看上她有这样雄厚的家庭基础,我是因为她可爱才爱上她的。雪儿在我们没有开始之前就知道我家境的窘迫,刚上大学那一会我连换洗的衣服都不多,连同学们aa制吃饭都参加不起。然而雪儿没有嫌弃我,这说明她有一颗纯净美好善良的心灵,我们的相爱是纯粹的、美好的。不需要太多的金银来粉饰,我们需要的只是亲人理解、温暖和祝福!” 子林缓了一口气继续说:“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您不用谢我,遇上我都会那么做的,为了雪儿,别说是六个恶棍,就是六百我也不会畏惧的。至于工作上的事暂时不需要阿姨操心,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会全力以赴的。出国留学这个事,开始我就没有这个打算,因为我知道我不具备那个条件,但雪儿希望我陪她出去,我们商量了,我们会努力赚钱然后再出去。所以阿姨我不需要您的资助,您也不用感激我,这个钱您收回去。” 子林说完把那张银行卡又推到了白莉面前。 白莉没有想到子林对这么一大笔钱居然没有动心,要知道这笔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一个普通公务员的月工资也就六百元左右,白莉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是要感谢子林救雪儿的恩情,同时也想用这个数目一下子将子林砸晕,从而做出白莉希望的选择。没有想到的是子林居然如此坦然,而且还让她知道了子林嘴巴的厉害,就连藏在套间的娄江亭也不得不点头叹服。 子林一番话让白莉挑不出毛病来,但是她很清楚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她说:“你说的都没有错,很对。但是我告诉你,我们也都是从你这个年龄走过来的,理想跟现实是有很大差距的,很多东西都不会按照你们的理想来实现的。我为什么要干涉你们,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的未来不会是幸福的。刚才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很高兴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就好办了,这你就可以理解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的幸福而付出的努力了。既然你说你是爱雪儿的,那你是不是也要为雪儿多考虑一下,你总不能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放着身边幸福的生活不过,而去过那种她不熟悉不适应的感受不到幸福的生活?那是一种残忍。如其将来两个人都不会幸福,那么适时地放手难道不是理性的选择吗?何况这种选择还有一定的现实意义”说到这里白莉故意用眼睛瞟了一下那张银行卡。 子林对白莉是敬畏加尊重,但不代表智慧层面的输给,他说:“阿姨,我和雪儿都很珍惜彼此,如果你给一个饥肠辘辘的农民一个大白馒头,而却要拿走他赖以生存的土地,你觉得你这是仁慈还是掠夺?” 白莉一时语塞,子林站起来说:“阿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子林说完站起来就走了。 娄江亭拍着手从套间出来了。 白莉说:“你呀,就别幸灾乐祸了,快帮我想想法。” 娄江亭说:“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呀。” 白莉说:“什么人才,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这种人我见多了。” 娄江亭说:“五十万不动心,别说农村娃,就是城里人也很少的,说不定是个人物呢。” 白莉说:“汉鸿比他优秀十倍,这次的事就是人家汉鸿定的调子,大框架也是他设计出来的。” 娄江亭说:“你还别说,汉鸿这小子也不是等闲之辈。” 娄江亭走到白莉身后,搂住白莉说:“让我来抚慰一下你那颗受伤的心,心在哪那?”娄江亭说着手就开始游走起来。 “别闹……” 正当两人暧昧着,门开了,雪儿进来了。 雪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反应过来就转身飞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白莉和娄江亭也塑在了那里,傻了眼。 看到雪儿跑出去了,白莉才反应过来,但她没有动,就是追出去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雪儿和子林来到白莉指定的茶馆,雪儿猜到了白莉的目的,既然是约子林一个人她就没有必要跟进去,避免尴尬,她就在外面溜达,防止妈妈再欺负子林。 当子林出来把情况说了之后,她觉得有必要让妈妈知道她的决心,让她不要再干扰她的感情了,可做梦她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子林一转身的功夫雪儿就跑出来了,他刚想问。 雪儿拖着他就跑,他们拐了两道弯才停下。 子林问:“怎么了?” 雪儿看着子林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说话呀,到底怎么了?”子林着急的问。 雪儿说:“你进去的时候就我妈妈自己吗?” 子林说:“是呀,怎么了?” 雪儿说:“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屋子有一个套间?” 子林说:“我都紧张的要命,没在意呀,怎么了?” 雪儿说:“里面有人。” 子林说:“我的妈呀,让你说的毛骨悚然的,什么人在里面?” “没事的,快走。”雪儿不想说,就拉着子林快步走了。 于国栋给子林和雪儿列了几家单位,要子林挑选,子林选了一家有国际贸易业务的大型化工企业。 于国栋今天就带他们去报到,路上于国栋告诉他们,这个单位稍微有点远,已经跟那边说好了,你们的时间自己把握,下午可以不去,所有单位对实习的大学生都是不感冒的,就是个过程而已。他叮嘱子林和雪儿注意安全别惹事就行了。 到了化工集团大楼,一个姓郝的主任,已经等在那里,于国栋跟人家交代好之后就走了。 子林被安排到国际贸易部,他一开始还很高兴,可上了一个礼拜班才发现,人家根本不会让你接触实际业务,主要工作就是打字收拾办公室卫生,名曰文案,说白了就是跑腿打杂。每个办公室都有一两个和他一样的人,私下里闲聊才知道,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实习的大学生。 郝主任可能是看雪儿长的漂亮,安排她跟另一个来实习的女大学生一起负责几个副总办公室的文案工作,每个人负责两个副总的办公室。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先把副总的办公室收拾好,然后再给副总按个人的喜好,泡上他们喜欢的茶叶。 找总们办事的人很多,有本单位的也有外来的,客人进来了赶紧冲茶倒水,客人走了立马收拾好卫生洗刷杯子,等下一波客人,几天下来雪儿就有一点受不了了。 第85章 这是个很顽强的小生命 赵德坤也不乐意子林到这个地方实习,理由是有点远,耽误时间,他埋怨于国栋不该找这样的单位。 于国栋说:“我觉得那是个大企业比较正规,他们能学到点东西。” 赵德坤说:“我的好兄弟,实习就是个形式,谁能学到什么呀?给他们多留点时间好好研究高考才是正事,高考倒计时了,你马上给他们换个市里的单位,挂个名就行了。” 于国栋听赵德坤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就找子林和雪儿,他问在那边怎么样? 没等子林张口,雪儿就抢先把委屈说了。 于国栋哈哈一笑说:“那明天就别去了,我给那边打电话说一下,我在这边给你们再联系一家房地产企业,南方来的,办公地点离这里不远,很方便。现在的房地产业很火,你们了解一下也是有好处的。上一上午班,下午你们自由安排。小王呀,我这是想给你留出更多的时间来帮帮舒然,你能理解?” 于国栋的性格跟吕继光有点近似,不是个很自私的人,接触半年了,给子林的印象不错,子林喜欢这种相处不用设防得人,就说:“行,我听你安排,说实话那家化工企业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接触不到实质性的东西,但是从给他们打的材料和他们的谈吐中还是能了解一些东西的,应该是化工行业的一只潜力股。” 于国栋很欣赏子林的好学,他说:“小王,你这么好学将来无论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接下来的日子是子林和雪儿最快乐最逍遥的一段时光。 房地产老板是南方人,施工的却是本地的建筑公司,开发商只要把前期拿地规划等所需要的手续办好,剩下来事就很轻松了。 所有的房地产商都跟土地管理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你也做不了房地产。于国栋手里的权力对他们有多么重要是可想而知的,所以这个老板对子林和雪儿特别关照,给两人一个单独办公室,每人眼前一台电脑,偶尔可能会安排你查个资料打个文件什么的,其他时间几乎没事。 雪儿贪玩,子林就督促她利用这一段时间把毕业论文准备好。 中午两个人会走很远的路去找各种小吃,然后就是一起在住所休息,总之这段日子他们过得轻松开心。 子林仍然是十分认真地帮助两个学生准备着高考,舒然本来学习基础就很好,再加上子林的帮助,效果自然是十分理想。 筱筱是考文科的,子林给辅导的的几门文理通考的课程也有很大的进步,每一次考试结果赵德坤都会认真记录,然后就在合适的时机让副部长知道。 自从子林开始给韩文楷的女儿筱筱辅导功课,赵德坤跟副部长的关系就自然而然近了,目前能对赵德坤有直接帮助的是副部长而不是韩文楷。所以他从来不直接跟韩文楷联系,而是跟副部长汇报,他明白副部长需要韩文楷。 这半年多来,副部长经常叫上他参加一些宴请,关系明显密切,现在他期待着筱筱能考出一个理想的成绩,这样他就功德圆满了,成功的做了一件对他今后发展很有意义的事情。 赵德坤也曾试着让子林研究一下文科考试的其他课程,子林确实没有那个精力了,就以怕研究不透误导了筱筱为借口给拒绝了,这在赵德坤心里多少落下了一点不快。 六月初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工作开始了,报名的时候子林商量雪儿一起报,雪儿有一点犹豫,但最终也随着子林报名了。 随着高考的临近子林的工作量也在增大,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舒然和筱筱身上。 雪儿却有些不安了,每个月底定期来的例假没来,从理论上说拖几天也很正常,她希望拖几天会看到该来的“亲戚”。 舒然和筱筱都如释重负地走出了考场,结束了她们的中学时代。 舒然和父母都很激动,虽然成绩没有出来,但他们感觉很好。 子林根据舒然说的情况觉得不会比维克差。 于国栋也是个讲究的人,既然高考完了,那大家就都轻松了,就约了赵德坤一家和子林以及雪儿一起聚一下。 以前给维克和琳琳做辅导的时候两家经常聚一下,这次这两个学生都是赵德坤联系的却从来没有在一起聚过,由此看来赵德坤是不想让于国栋知道自己与韩文楷的关系的。 雪儿的例假已经过了十天了,她惊恐的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子林。 子林也傻眼了,他想了想说:“不应该呀,我们都有措施的呀。” 雪儿也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它就是没有来呀!” 子林想了一下说:“不用怕,晚上你问一下邵萍阿姨,她是妇产科大夫,她懂。” 雪儿说:“那怎么开口呀?谁好意思呀?多丢人呀?” 子林说:“我们就认识她呀,到时候你看她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悄悄问一下,问她总比问别人好?” 晚宴很丰盛,一年来子林与于国栋一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就像跟吕继光和杨红霞一样。 赵德坤也很高兴,通过这件事他又与于国栋建立了不一般的交情。心情好酒喝的就多,酒席的气氛也比较热烈。 面对满桌的美酒佳肴,子林和雪儿却没有心思品尝。 席间邵萍出去到洗手间的时候,子林冲雪儿使了个眼色。 雪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出去了。 雪儿在走廊里等到邵萍。 邵萍看着脸色红红的雪儿,问道:“小白你有事?” 雪儿点点头。 邵萍看雪儿似乎有点为难,就把他拉到一个空闲房间,温和的说:“小白,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雪儿就吞吞吐吐的把事说了。 邵萍问:“你们每次都有措施吗?” 雪儿说:“临近危险期有。” 邵萍说:“那也就是说安全期没用措施?” 雪儿点点头。 邵萍想了一下说:“不一定就是有了,我车上有试棒,待会给你,你回去试一下再说。不管有什么事都不用害怕,我会帮你的,放心啊!” 邵萍的话让雪儿心里好受很多,但她仍然有疑问,她说:“阿姨,我们很谨慎的,怎么会呀?” 邵萍说:“如果真是有了,那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你的工具质量不好,漏了。二是子林的基因太强大,在里面等到了你的排卵期,这个小家伙很顽强,终于让她成功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害怕,明天试完了告诉我,好吗?” 邵萍说完就把心慌意乱的雪儿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雪儿的后背:“不怕!不怕!” 第二天早上子林还没有起床,雪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王子林,你是个大坏蛋!” 雪儿试验的结果,把两个人都惊呆了。 等到了上班时间他们就给邵萍打电话。 邵萍让他们到医院找她,最终结果是雪儿怀孕了。 邵萍安慰他们一番,约好等下班再详细谈。 邵萍下班后与子林和雪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看着两个有点六神无主的年轻人,她知道她该怎么做了。 邵萍虽然是个高干子女,却是个心底慈善能理解普通人的女人,与梁佳茹有些相像的地方,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年轻人如果一步走错了,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她更知道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指点迷津的,她虽然有了自己的看法,但她还是先问子林和雪儿的想法。 子林和雪儿自然没有好办法。 邵萍就岔开话题,像拉家常一样的聊天。 虽然子林和雪儿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但也不好意思不跟着邵萍的思路走。 当邵萍知道了雪儿和子林大一就开始谈恋爱了,并且出去旅游过几次,就开始直面问题了。 邵萍说:“既然你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事,那我来谈谈我的看法好不好?” 子林和雪儿当然乐意了。 邵萍说:“这种事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拿掉。一是生下来。你们现在都没有做好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准备,可是问题摆在这里,必须做出选择。我先说说拿掉的利与弊,拿掉的好处是你们可很轻松的生活工作一阶段,等心智相对成熟了,做好准备了,再要个宝宝。坏处是对女方身心伤害太大,尤其是身体方面会有不小的伤害。这方面的例子也不少,我是干这个专业的,见的很多,最严重的可能造成以后难怀孕,怀孕了也难保胎,甚至是失去生殖功能,当然了这只是可能,是一种坏的结果。如果要我选择,我会选生下来。虽然现在提倡晚婚晚育,其实白雪现在是最佳生育年龄,加上子林平时不喝酒不吸烟,没有不良恶习,而且这是个很顽强的小生命,应该是很优秀的。我很难想象你们两个又聪明又帅气,这个孩子将来会有多么优秀。而且你们两个已经谈了三年多了,又浪漫过,没有多少遗憾。我建议你们跟父母商量一下,找个时间结婚得了,才刚刚怀上有时间准备。”说着邵萍亲昵的把雪儿揽在怀里抚摸着雪儿的秀发,接着说“你明年当妈妈,应该是二十三岁?” 雪儿点一下头。 邵萍说:“我是二十四岁当妈妈的,就比你大一岁,生了孩子照样是美女,不会影响你的美的,这是我的建议你们考虑一下。” 第86章 爸爸,我成功了 子林和雪儿来到了小花园。 子林坐在椅子上,把雪儿抱在怀里,平时能言善辩的子林今天却一句话也不说。 雪儿在他怀里撒娇的嘟囔着:“怎么办……子林你说话……” 看子林没有反应,她就把子林的一只胳膊放在嘴上咬。 子林依然是没有声音。 雪儿就慢慢的加大了力度。 子林还是没有反应。 她拿下子林的胳膊,一排深深的紫色牙痕清晰可见,她拍打着子林的胸膛,又去抚摸那排牙痕,问:“疼不疼?” “不!”子林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还想咬!”雪儿的声音也只有子林能听到。 “嗯!”似乎是从子林鼻腔出来的声音。 雪儿又把子林的胳膊放进嘴里,然而却只是含着。 时间仿佛是静止的。良久,雪儿扬起头看着子林的脸,然后伸手轻轻拍着子林的嘴巴,说:“蔫了?你嘚瑟的时候那股劲哪去了?不是能把天戳个窟窿吗?” 子林低下头用腮帮子磨蹭着雪儿的额头,说:“雪儿,对不起!” 雪儿问:“那你说怎么办?” 子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我听你的。” 雪儿说:“不行,这个事你要拿主意,你是男人呀,大事需要你拿主意的。” 子林说:“好,我明天告诉你好吗?” 雪儿立马坐直了,她凝视着子林的眼睛说:“你一晚上就能想好?” 子林点点头。 这一夜子林失眠了。 “这个小家伙很顽强,终于让她成功了”,邵萍的这句话一直在子林脑海里萦绕着,仿佛有一种神灵把他和那个小家伙紧紧连接着,他们的灵魂是相通的。 子林似乎看到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在向他微笑,满怀希望的朝他跑来。那个传承着他优秀基因的可爱的小家伙在喊着:“爸爸,我成功了!” 子林忽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那个小家伙更了不起。 在这美美的感觉中子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睡梦中那个小天使拍拍他,用一种无法拒绝的眼神看着他说:“爸爸,我要跟你回家!” 他才幡然醒来,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虽然是梦,却让他感觉自己在这一夜间长大了。 一种新的使命已经降落在他身上,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让他下定决心,要拼尽所有的力量来保护他的小天使。 此日上午,阳光明媚,由于学校的一切课程和毕业的程序都要结束了,就差毕业典礼了,应届毕业生已经没有事情要做了,所以绝大部分同学都在做着离校的准备工作。 子林找到雪儿,来到河边,两人对视着。 子林突然单腿跪地拉着雪儿的手说:“雪儿嫁给我!我正式向你求婚!我爱你!真心真意的爱你!我爱我们的孩子!答应我,嫁给我!” 雪儿被此情此景感动了,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把子林的脑袋搂在自己的腹部,手指在子林的头发里揉搓着。 子林慢慢抬起头仰望着雪儿。 雪儿轻轻点点头,眼眶里的泪水洒落在子林脸上。 子林站起来与雪儿紧紧拥抱着热吻着。 雪儿说:“你刚才的话被人偷听了。” 子林立即四处寻找。 雪儿笑了,她指指肚子,子林捧着雪儿的脸说:“雪儿,我准备向你父母说明这个事,只要他们答应我们的婚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都乐意。” 雪儿问:“你父母会同意吗?” 子林说:“会的,绝对会的,雪儿,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我在跟我们的小宝宝一起玩,她太可爱了,她要我带她回家。所以,雪儿我想我们应该一起保护她!”子林说到这里眼圈红了起来。 雪儿替子林擦干眼睛说:“我和你想的一样,可是我对我妈妈一点信心没有。” 雪儿没有告诉子林,其实她昨晚也做了一个梦,梦境和子林的却不一样,她在梦里正跟小天使在花园里无忧无虑的玩耍,忽然一阵黑风一个怪物要掠走她的小天使,她拼命的上去救自己的孩子,一眼看上去那个怪物却是妈妈,她不想把这个梦说给子林听。 子林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去求阿姨,无论她说什么话我都不反驳,她任何条件我都答应,只要她让我们在一起,让我们生下这个孩子。” 雪儿沉思了片刻说:“子林,你不了解我妈妈,她定下的事很难改变的,要见我妈妈,你要有心理准备。” 子林说:“你放心。” 子林和雪儿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邵萍。 邵萍很高兴,就给他们找了一些孕产知识方面的书,叮嘱一些重要的注意事项,并说有什么问题随时告诉她。 子林希望邵萍给他们保密。 邵萍告诉他们,目前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并保证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参加完学校的毕业典礼,子林就和雪儿一起来到了琴岛雪儿家。 雪儿家住的是一个三层的别墅,其豪华程度跟白冠华香港的别墅相差无几,明显的区别是家里只有一个保姆,而白冠华的别墅里是一群人,这是子林第一次来雪儿家。 进了大门就是种植着各类花草和景观树的幽静的院子,大理石铺成的错落有致的石板路面显示出主人不一般的生活品味。 一楼是招待客人的大会客厅、餐厅、厨房、洗衣间和保姆的房间,摆放的真皮大沙发,墙壁上挂着很好看的油画,显得客厅既华贵又典雅。 二楼靠近阳台的方向有一台钢琴,有好几个房间。 雪儿告诉他小的时候自己和父母都在二楼住,长大了以后就到三楼了,现在父母住二楼。 子林心里有一丝忧虑,雪儿的成长环境实在是太优越了,他真不敢想象雪儿能住得了他的家。 雪儿给爸爸打电话,希望他和妈妈能早点回来。 雪儿自从上次撞见了妈妈的隐情之后,就很少跟妈妈通话,都是白莉主动给她打电话 ,但每次白莉想跟她解释的时候她就挂断电话。虽然社会上这种婚外情已经很多了,不是稀奇事,但发生在妈妈身上她就有点接受不了。 雪儿忽然觉得爸爸很可怜,可到底是哪里可怜了也说不清,仔细想想难道妈妈不可怜吗?两个人差距很大却不得不维系着极其不协调的夫妻关系。 其实这个时候雪儿还不能完全理解妈妈的心情,她不知道维系这种关系妈妈承载的痛苦有多大。 白莉和杨建中回来了,当白莉看到子林在家中,感到非常意外。 杨建中是第一次看到子林,他只是知道雪儿在大学谈恋爱了,别的他一无所知。 雪儿赶忙介绍:“子林,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爸爸,这是王子林,我的同学,也是男朋友。” 子林忙说:“叔叔好,阿姨好。” 出于基本的礼貌,杨建中伸出手与子林握手,并指着沙发让子林坐下来。 子林没有坐而是谦让杨建中先坐下来,子林这几年做家教,从吕继光和赵德坤以及于国栋身上学到了不少礼节性的东西,从他身上已经很难看出是个农村出来的青年了。 趁杨建中跟子林说话的当儿,白莉把雪儿扯进了自己的房间,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不声不响的领回来了,你就不怕车家知道吗?” 雪儿说:“汉鸿早就知道了。我早就告诉他了,我们只是兄妹关系,别的不可能。有什么好怕的?” 白莉问:“那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雪儿说:“妈,你耐心的听子林跟你说好不好?” 白莉说:“他要说什么?行,我倒要看看他能说什么?” 白莉和雪儿走出卧室,白莉坐在杨建中旁边,雪儿坐在了爸爸的另一面。 白莉说:“听雪儿说,你有话要说?” 白莉这种没有称呼的发问,让子林感到不妙,好在他有心理准备,为了雪儿和孩子,他能承受胯下之辱,他站起来说:“阿姨,我要先向您道歉,前两次因我年小不懂事,对阿姨有失尊重,请阿姨原谅,我在这里给您赔礼了。” 子林说完就给白莉鞠了一躬。 杨建中一脸茫然,他根本不知道以前都发生了什么。 子林接着说:“我今天来有些唐突,但是我是诚心诚意的来看看叔叔阿姨。” 杨建中说:“小王,你别站着,有话坐下来说。” 子林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白莉问:“说完了?” 子林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这毕竟是第一次到雪儿家,有些拘谨有点小紧张。 雪儿用眼神提示子林,大胆说。 子林说:“叔叔,阿姨,我和雪儿商量好了想早点结婚,希望能得到叔叔阿姨的祝福。” 白莉和杨建中都被震到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大学刚毕业他们感觉还没有长大的女儿就要结婚。 白莉冲子林厉声说:“你这是不是大白天说梦话呀,结婚?天大的笑话,我们家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家嘛?再说了我早就对你的道了,你和雪儿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今天还这么来,并且要和雪儿结婚,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白莉转向雪儿“出国留学你都不去了,就是为了跟这个小子胡闹吗?你真出息了你。” 雪儿说:“妈,我也没说不出国留学,这不是想赚足学费再一起出去吗?可眼下有点情况……” 白莉说:“什么情况?” 雪儿低头不说。 第87章 决裂 白莉把目光转向了子林。 子林说:“叔叔阿姨,我也想好了,虽然我们都考了选调生,如果阿姨能让我们在一起,那做什么我们都听您的安排。” 杨建中插嘴说:“现在结婚可是太早了,你们刚毕业,应该去留学,多学一点知识,等工作了以后再讨论这个事也不晚呀。” 白莉冲杨建中道:“你懂什么?这哪是早晚的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子林一下子跪下来了:“叔叔阿姨,今天我们也是万不得已才求您们的。” 白莉有点茫然:“万不得已?什么意思?”她转头看雪儿。 雪儿低头不语。 白莉站起来,走到子林面前问:“什么意思?” 子林不敢正视白莉和杨建中,低着头像惹了祸的小学生一样,他小声说:“为了孩子……” 白莉预感到了什么,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看看雪儿再看看子林,嘟囔着:“孩子?谁的孩子?” 子林依旧低着头,小声说:“我们的孩子。” “怀孕了?”白莉看看低头不语的雪儿和子林,终于明白了。 她突然发疯了一般,抡起巴掌冲子林狠狠地抽起来,子林不躲闪也不遮挡,任凭白莉反正狂抽。 雪儿扑上去抱着白莉苦苦哀求:“妈,你别打了,别打了,都是我不好,我们今天就是想求你们帮帮我们。” 白莉已经是怒不可遏,她抓起子林来带来的礼品,愤怒的扔下楼梯口,吼道:“你给我滚!滚!滚!滚!” 子林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嘴角和鼻孔都有血渗出,雪儿赶紧拿纸给子林处理。 子林挡住雪儿,他说:“阿姨,只要您解气,怎么打都行,我只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成全我们。” 白莉吼道:“做梦你,给我滚出去!” 雪儿看到一时半会妈妈是平静不下来的,对子林说:“要不,你先出去。” 杨建中听到雪儿怀孕了也很气愤,可让白莉这么一闹,他倒冷静下来了,他也过来对子林说:“别在这儿跪着了,你先走。” 子林走后,雪儿给白莉倒了一杯水。 白莉没有理雪儿,依然怒不可遏的喘息着。 保姆听到响声,看到扔在楼梯口的东西,想过来收拾。 杨建中怕被她听到雪儿怀孕的事,就让她下去了,自己收拾完了,小心翼翼的对白莉说:“事都发生了,想想怎么办?” 白莉没有接话。 雪儿过来,给爸爸倒了一杯水,说:“爸,对不起!” 杨建中虽然心里也有气,也不痛快,但看到雪儿满脸的无奈,他又心疼起自己的女儿,叹息道:“你呀,好了好了,别着急,我们想想办法。” 杨建中和雪儿就都把目光投向了白莉,家庭大事都是白莉做主。 白莉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她声调低下来了:“还能怎么办?” 听了这句话雪儿心里一亮,她猜想,妈妈是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她想反了。 白莉接着说:“这件事只许我们三个人知道,其他人谁也不许知道,现在这也不算是手术,很简单,趁小月份抓紧做了。” 雪儿急了:“妈,这样不行,我想要这个孩子,医生都说了她非常优秀。” 白莉说:“雪儿你听好了,你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什么时候能听妈一句话,难道妈妈会害你不成?你的前程还没有开始,你就让这些事把你毁了?大学没毕业你就怀上了,你要干什么?妈现在不说这个了,你现在就听妈的话,明天我就找一个好的专家给你处理好,然后养一养,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切从新开始。” 雪儿说:“妈,你别说了,我不会打掉的,我和子林马上准备结婚也一样呀,你就帮帮我们怎么了?我给你保证生了孩子一切都听你的。子林非常优秀,你公司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让他来帮你多好呀?你也能轻松一点。” 杨建中觉得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不知道该偏向谁。 白莉和雪儿又开始了争执。 雪儿说:“妈妈,我绝对不会离开子林的,既然不会离开,那么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孩子呢,我也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我更想潇潇洒洒好好享受几年,可是她来了,医生说了她非常顽强,您怎么忍心呀?妈妈!” 白莉说:“雪儿,我也不跟你吵了,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按我说的做。否则,你要是敢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我说到做到。” 雪儿没有想到妈妈如此绝情,她站起来,也一字一板的说:“妈,你太狠了,那我就最后叫你一声妈了,我一定要生下来,谁也挡不住。” 白莉再次咆哮了:“滚,就当我没养你这个女儿。” 雪儿站起来就走。 杨建中一看不好,立马拉住雪儿,冲白莉大声说:“你干嘛呀,闺女今天刚回来,有话不能慢慢说吗?” 白莉本来就在火头上,一向是绵羊的杨建中居然也向她示威,立马就火了。 杨建中在别的事上都听白莉的,可是雪儿今天的事可是大事,他不想示弱,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雪儿流着泪跑出去了。 子林并没有走远,他在不远的路边坐着,看到雪儿流着泪出来了,立即迎上去。 雪儿看到爸爸追出来的时候,拉上子林就跑。 子林妈妈接到子林的电话,说要带女朋友回来,就赶忙和子林的爸爸把家里家外和街道上都收拾的干干净。 子林家现在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子林父母原来住了四间房子,东面是仙儿奶奶的四间房子,西边是父母买下来了准备将来给子林当婚房的六间房子,两面院墙都打通了,这样就是十四间房子的大院子了。 这在农村是很少见的,去年为了给姐姐办婚礼当宴请场所,就把所有的房间都清理粉刷了一遍,再加上子林妈妈很勤快,把院子的大部分剩余的地方都搞成了小菜园,边边角角的空闲地方也栽了一些花草,加上原有的两棵大樱桃树和一棵无花果树,小院子就显得既生机盎然又有几分幽静之感。 仙儿奶奶年纪大了,就喜欢在院子里摆弄花草,偶尔与子林妈妈一起整理一下小菜园,闲下来就和子林妈妈还有来串门的邻居坐在樱桃树下聊天拉呱。 子林妈妈听子林说过,知道雪儿家是个富有人家,生怕人家来了嫌弃家里不干净给子林丢脸,一遍一遍检查着,擦抹着。怕自己年纪大了不跟潮流特意把姐姐叫回来给雪儿布置房间。 姐姐也没见过大世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布置才好,但是她知道城里人爱干净,就把雪儿的房间按结婚的新房来布置,一切被褥枕套全是新的,一切收拾停当,就开始准备饭菜了。 农村人没有冰箱,接到子林的电话之后,妈妈就让姐夫去给买了一些海鲜和肉类,爸爸杀了一只大公鸡,早就炖上了,一家人满怀期待的等着子林带着那个神秘的漂亮的未过门的儿媳妇的到来。 傍晚时分,子林和雪儿乘一辆出租车回来了,一家人就围上来了,子林就一一给雪儿介绍。 雪儿很乖,收藏起自己的不快,满脸喜悦的与子林的家人一一问好,给子林的家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仙儿奶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一眼看出来了,雪儿不是一般的女子,身上的那种特有的气质是一般人修炼不出来了的。奶奶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她喜欢的不得了,拉着雪儿得手:“好闺女呀,子林这孩子有福呀。走,快进屋,外面有蚊子。” 一家人进屋后,姐姐就对雪儿说:“饿了,先吃点点心垫巴垫巴,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奶奶说:“哎,不急,先喝水。” 妈妈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果盘拿出来了,非要雪儿吃。 雪儿被一家人的热情给融化了,暂时忘掉了一切烦恼。 一会就开始吃饭了,乡下人不懂城里的规矩,觉得那样好吃就用自己的筷子夹给雪儿。 雪儿有点尴尬,她是有洁癖得人,很在乎这些的。 子林正在忙着把妈妈做的菜端上来,没注意到这个问题,还是奶奶懂得,她拿起自己的筷子说:“孩子呀,我们都知道你叫白雪,可子林平时总是叫你雪儿,那我们也叫你雪儿,我这筷子还没用,我就把这个大鸡腿夹给你,好了,你们就别给孩子夹菜了,城里不习惯这个。” 雪儿感激地看着奶奶,说:“奶奶,我乳名就叫雪儿,您就这样叫我就好了,我早就听子林说奶奶了。” 奶奶笑呵呵的说:“子林他说我什么了?是不是总说我坏话呀?” 雪儿也被奶奶的风趣带起来了,她说:“哪有呀,他总说您怎么怎么好,是个很有气质的大家闺秀,她可尊重您了。” 奶奶乐呵呵的说:“那个坏小子,总是说我欺负他。” 雪儿高兴了,说:“奶奶,您说子林是个坏小子?” 奶奶说:“是呀,就是个坏小子。” 刚好子林把最后一个菜端过来了,妈妈和姐姐也过来坐下了,雪儿就说:“子林,我平时说你坏你都不承认,这次是奶奶说你坏,你还敢嘴犟吗?” 子林说:“你不知道,奶奶喜欢说反话,她说坏就是好,她说好就是坏。” 雪儿说:“啊,那刚才奶奶一直说我好,那这个意思是……” 奶奶笑的前仰后跌,她指着子林说:“他说的是假的,子林你使劲吃饱哈,一会要揪你耳朵。” 第88章 你的爱是我力量的源泉 一家人在欢乐的气氛中吃完了饭。 然后妈妈领雪儿看她的房间。 妈妈把院子最西边的三间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进门的一间当个小客厅,有两个钢管椅子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把暖瓶还有几个杯子,一个盆子架上放着一只新洗脸盆和香皂,顶上搭着两条新毛巾,边上一个小方凳上放了两套刷牙用的缸子、牙刷和牙膏。 右边一间是雪儿的卧室,一张木床上铺着崭新被褥,四根竹竿扎在四个床腿上,支起一架崭新的蚊帐,床前还有一双红色的拖鞋,房屋的北边是一个老式柜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准备给雪儿放衣服。南北窗户都挂着较厚的不透光的窗帘子,整个房间虽然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但整洁干净。 妈妈解释说:“太仓促了,来不及买什么家具,先这样住下来,这几天就去买。” 雪儿赶忙说:“阿姨,这就挺好的了,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我很满意的。” 左边一间是子林的房间,这里不是床,是一个土炕,今天下午妈妈就给烧了一遍,不是怕炕不热,主要是赶一下寒气,什么家具没有,只有一套铺盖和一架蚊帐。 妈妈歉意的说:“你们都先将就一下,等稳定下来,你们想怎么整告诉我,我和你爸给你们弄好。” 雪儿说:“阿姨什么都不用,就这样就挺好的了。” 妈妈就说:“你们走了一路,回来就忙着吃饭,都累了?要不你们先歇歇?对了,下午太阳能刚打满水,你们可以洗洗,雪儿洗澡用的东西都在柜子里。你们歇着,我就先回屋了。” 子林和雪儿送妈妈出去了,刚转身要回屋,妈妈就叫了子林一声。 子林赶紧跟出来:“妈,有事?” 妈妈压低声音说:“你们一人一个屋,没结婚呢,你老实一点。” 子林哭笑不得:“哎呦我的妈呀,我以为什么事了。” 妈妈认真的说:“这也是事,你要听话。” 子林虽觉得好笑,但不得不满口应承着。 妈妈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走了。 回到屋里,雪儿立扑进他怀里,两个人热吻起来。 子林说:“雪儿,对不起!我们家太穷了,委屈你了。” 雪儿说:“没有呀,我觉得挺好的了。哎,你妈刚才叫你干什么?” 子林笑了,说:“你猜?” 雪儿想了一下说:“是不是说我哪儿做得不对?” 子林说:“你想哪去了。” “那是说什么了?”雪儿问。 “我妈说晚上不许我欺负你。”子林说完就吻雪儿。 雪儿用手挡住子林的嘴,说:“那你还敢欺负我。” 子林说:“你的床是个单人床,我这可是一个大炕,你可不许跑到我炕上来哈。” 雪儿说:“那我半夜就喊救命,看谁草鸡哈。” 两个人闹了一阵子,雪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要子林带她去看看卫生间。 雪儿一看和爷爷家原来的一样,就告诉子林,她最怕这种卫生间,她进不去,恶心。 子林明白了,别说雪儿接受不了,就是他现在也很讨厌这种卫生间了。 说卫生间是抬举了,农村叫茅坑。很简陋,前后两个便坑,前面的盛小便,后面的盛大便,原汁原味的屎和尿都呈现在眼前,看着就恶心,味道难闻不说,夏天还有蛆。 子林找来一个小桶,让雪儿办在里面,然后他再拿出倒掉,子林说他明天就解决这个事。 冲澡的地方在妈妈住的房间对面的平房里,雪儿在子林的保护下冲了个澡,回到房间换上睡衣,就这屋走走那屋看看,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初来乍到的新鲜感和一家人的围宠让她有些小兴奋,心情也好多了。等子林冲完澡过来,她已经坐到了子林的炕上。 子林说:“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雪儿说:“你妈说,我想住哪就住哪。” 子林说:“我妈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见?” 雪儿调皮地说:“阿姨刚才过来告诉我的,不信你过去问问?” 子林掀开蚊帐上炕来,一把搂住雪儿。 雪儿挣扎着说:“你说的,你妈不让你欺负我。” 子林说:“我妈也是刚才告诉我,说要我搂着你睡,怕你一个人睡害怕。”子林说着就翻上去。 “我明天告诉你妈……” “告去……” 第二天早上子林就跟妈妈说了要改造卫生间的事情。 妈妈全力支持。 于是子林就找来几个发小和父亲姐夫一起开始改造卫生间和淋浴间。 子林和雪儿睡觉的房间对面也有三间平房,是原来的人家留下来的,现在里面都是杂物,子林要把所有的杂物都搬出去,重新整修。 子林像一个工头一样,开始安排每个人的活计,安排人去买砖、水泥、瓷砖、坐便器、太阳能,淋浴头以及管件等物品。同时家里留人搬东西,开挖室外化粪池等活。 妈妈和姐姐在准备这些人的午饭,雪儿想帮忙,子林妈妈坚决不让,妈妈让雪儿到樱桃树下陪仙儿奶奶喝水聊天。 雪儿就乖乖的坐在树下跟奶奶聊天,看着院子里一派繁忙的景象,她感到了无限生机。 到第二天下午全部工作完工,就等水泥凝固了就可以使用了。 雪儿看着忙碌的子林,感触万分,子林的计划性和执行力真是无可挑剔,为什么妈妈就是不接受,有这样的人帮妈妈,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偏偏事与愿违。 傍晚所有的人都在院子里喝酒吃饭,子林的那些发小以前就特别崇拜子林,现在子林又找了一个漂亮的让他们不敢正眼看的大学生媳妇,这可真是让他们羡慕的追星莫及。 一个发小说:“子林,你把茅房装修的比我们家正房都豪华,我们那个穷家你以后还能进得去吗?” 子林说:“能呀,你家是我们小时候的主要战场,哪能不去呀?” 发小说:“那好,这几天我请你和你媳妇到我们家吃饭,行不?” 子林说:“行,不过这几天可能要很忙,等以后有时间再吃。” 发小说:“等你当大官了我们可就贴磨不上了。” 子林说:“当再大的官我也叫王子林,你放心!你有好东西给我留着,我不会给你剩下的。”子林又冲着其他人说“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都跟着哄笑起来,雪儿也沉浸在这质朴的情感氛围之中。 子林和雪儿到文东市委组织部来报到了,填了一些表格后,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回家等通知,八月上旬要办岗前培训班,然后就会分配工作。 回到家里妈妈告诉子林一件事,说仙儿奶奶对她说,要抓紧给子林准备婚事。 子林和雪儿听后很诧异,便来到奶奶的屋里看奶奶。 子林问:“奶奶,您怎么要我妈妈给我准备婚礼呀?” 奶奶笑了,她拉过雪儿的手说:“我怕雪儿着急呀。” 雪儿笑着问:“奶奶您什么意思呀?我来了三天,我可什么也没说呀。” 奶奶说:“雪儿,你自己的身子你应该比我清楚呀。” 雪儿和子林都惊讶了,雪儿问:“奶奶,您看出来了?” 奶奶笑呵呵的说:“看出来了,早就看出来了。” 雪儿说:“奶奶那您太神了,那您能知道是个男孩女孩吗?” 奶奶说:“这可是天机,不能说的。” 奶奶越说不能说,雪儿就越想知道,便不断的缠着问。 奶奶就问:“那你喜欢什么?” 子林抢着说:“我想要个和雪儿一样漂亮女孩。” 奶奶问:“为什么喜欢女孩呀?” 子林说:“我想象着小女孩穿个漂亮的小裙子,扎个蝴蝶结,我抱着她出去玩,多美呀。” 奶奶看着雪儿说:“你哪?” 雪儿说:“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奶奶笑了:“你们会满意的,会幸福的。” 雪儿对奶奶说:“奶奶,您要给我们保密呀。” 奶奶笑了一下说:“保也保不了多长时间了。” 奶奶的一句话提醒了子林和雪儿,计划生育是有政策的,计划外生育政策可是不允许无计划的婚外生育,马上就要成为一名机关干部了,这可不是小事。 两个人回到自己的小屋商议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尽快去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第二天子林和雪儿就到公安机关办理了户口迁落手续。 他们原来想着等明天再来办婚姻登记,可是户口手续办完才不到十点钟,于是两人就直接到民政局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在登记处询问了一下,要孩子需办什么手续?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带着结婚证直接到计生委办理准生证就行了。 两个人看看已经快十一点半了,估计人家下班了,就决定先吃饭,下午再去办准生证,他们找了个饺子馆,要了两份水饺,两个小凉碟。 子林举起水杯说:“雪儿,对不起,你不能喝酒也不能喝饮料,我们就以水代酒。来,祝贺我们!” 雪儿说:“你的祝酒词太简单了。” 子林就想了一下说:“雪儿,说实话,我自从认识了你,我的生活里就是满满的阳光,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我能娶了你这个美丽的公主,我都不知道这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雪儿,你这是下嫁,委屈你了。我非常感激你的垂爱你的给予,你的心是透明的是善良的是纯洁的,你的爱是我力量的源泉!雪儿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真的!” 第89章 我一定陪你周游世界 子林的一番话让雪儿既伤感又感动。 雪儿感动的是子林一如以往的火热的爱着自己,为自己什么样的苦和委屈都能承受,妈妈抽子林耳光的画面犹在眼前,子林不躲不闪那股韧劲那个决心,让她看到了一个坚强男人为自己的理想的执着和执拗。让她感觉到在这样的男人身边的安全感和希望,她觉得她没有嫁错人,虽然时间和节点可能不是最佳的,但命运就这么安排的,一切都可以忽略,最重要的是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值得了。 雪儿的伤感来自她对事物的仪式化和期待值,在她的认知程序中应该有求婚仪式、订婚仪式,领证也应该有一定的仪式,应该得到自己的亲人和好友的祝贺和捧宠。她希望他们看到自己在花丛中的欢笑,这不是虚荣心,这是对生活的一种情调。然而今天他们就这样近似随便的就领证了,在这小小的饺子馆里,两盘水饺两杯白水的小仪式怎么能与想象的情景相比! 然而这一切她心爱的男人目前无力改变的,她理解子林也心疼子林。所以她不会计较的,她要给子林信心,雪儿端起水杯撒娇的说:“今天这个日子就一杯水,太简单了,你记着你欠我一个仪式,过后你要给我补上。” 子林说:“我那止欠你一个仪式呀,我欠你的太多了,我一定给你补上。” “拉勾。”雪儿说着就伸出了小拇指。 子林也伸出了小拇指。 一盘水饺两杯白开水,两个人玩的开心愉快。 晚上回到家,妈妈却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子林上午去办结婚登记的时候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了妈妈。 妈妈觉得这是自己儿子的大事,不能马马虎虎,就让姐姐和姐夫请了假去置办一些食材,又通知了自己的一些较近的亲属,准备了四桌酒席。等子林和雪儿回来,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亲朋好友,好不热闹。 虽然这些亲朋好友都是农村的人,其穿着和话语都是粗糙带有土腥味的,与雪儿家的那些人相比是有天壤之别。但表达祝福的心情却是真挚的,这让雪儿有些欣慰和满足,她对自己的婆婆感到很满意。 她觉得婆婆除了善良勤劳和蔼之外,身上还有一样更珍贵的东西——温暖。她很喜欢这种温暖,让她没有距离感,不生分。所以当酒席上有人说雪儿该改口叫妈了的时候,雪儿看着子林妈妈那和蔼期待的眼光,没有犹豫就叫了一声“妈!” 似乎几个桌的人都在看着,等着听这改口的称呼,雪儿的“妈”一叫出口,大家就欢呼起来。 雪儿又对子林的爸爸喊了一声“爸”。 有人喊着“红包,红包。” 子林的爸妈似乎早有准备,都掏出红包给雪儿。 雪儿没有应对这种场合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看了一眼子林,子林示意她拿着。 妈妈说:“快拿着,这是农村的规矩。”说完就把雪儿抱在怀里“孩子,我不把你当媳妇看,我就把你当女儿养着!” 雪儿心里好温暖,她轻轻给子林妈妈擦去激动的泪花,又甜甜的叫了一声“妈!” 雪儿的表现是独特的是走心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得体那么娇柔那么温馨那么醉人。只看得众人端着酒杯忘了喝酒,筷子夹着菜忘了张嘴,所有的眼睛都随着雪儿的一举一动在转。 仙儿奶奶在一旁看的更是心花怒放,满脸是笑。 这几天雪儿跟奶奶已经混熟了,她笑嘻嘻的走到奶奶眼前,甜甜的叫了一声“奶奶!” 奶奶刚刚“哎”一声,雪儿就把手往奶奶面前一伸,说:“红包!” 雪儿原本是想跟奶奶开个玩笑的,没想到奶奶早就准备了一个红包,掏出来就放雪儿手里了。 雪儿一惊这个红包重量不一样,数目可不少,她立马塞回奶奶的手里,说:“奶奶,我跟你开玩笑的,哪来真的呀!” 一桌子人都跟着笑起来。 奶奶说:“你们今天登记了,就是合法夫妻了,我哪能来假的呀?拿着,也抱抱奶奶。” 雪儿就乖乖地跟奶奶抱了,奶奶乐的脸上的皱褶簇成了一朵花。 酒席一直喝到很晚才结束,雪儿却很快乐,在这小小的山村,一群农民用憨厚的语言和笑声,为她送来祝福,虽不及大城市豪华酒店气派,却也让她小小的虚荣心感到了一些满足。 回到房间雪儿就把红包拿出来了,与子林一一打开。妈妈给了一千零一块钱,姐姐给了一千,奶奶给了两千八百块。今天不是结婚,所以其他亲戚就不用随礼,雪儿感到奇怪为什么是一千零一块。 子林就诙谐的介绍说:“农村有个规矩,今天应该算是他们定亲的日子,有钱人家给媳妇的红包可能是一万零一块,表示自己的媳妇漂亮,是万里挑一的好媳妇。像我们家里穷,说不起那么好的媳妇,只能说千里挑一的媳妇了。”说到这里,子林故意叹了口气“哎,人穷命苦有什么办法呀?” 雪儿说:“这么说你也想要万里挑一的媳妇了?这好办,我来帮你,我明天就跟妈要一万块,不对,要十万块,这样你的媳妇就是十万里挑一的了,这样你满意了?” 子林赶忙举手投降。 雪儿笑着把子林逼到墙角上,咄咄逼人的问:“你再说一遍,我是多少里挑一的媳妇?今天说不好,你就别想睡觉了。” 子林说:“你是全世界唯一的好媳妇,满意了吗?” 子林说完一弓腰把雪儿抱起来放到炕上。 雪儿知道子林要干什么,立马爬到炕里边。 子林跟上去,雪儿就用脚蹬他。 子林一边动作一边说:“今天可是受法律保护的……” “我才不管那一套了,再说你早就透支了……”雪儿翻滚着。 风雨过后子林把雪儿搂在怀里,雪儿温顺的像一只小猫咪,享受着子林的缠绵爱抚。 雪儿家人的反对给子林留下很重的阴影,他甚至都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这个关系,目前和雪儿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是因为雪儿肚子里的孩子才不得不抓紧登记,否则孩子就是计划外生育,就是违反计划生育条例的。孩子一落地就要背负一个不良的信息,这对孩子不公平,也是父母的失责。而且那样的话子林和雪儿也要背负一个违规生育的名字,按当地的规定连工作都要丢掉,所以目前只是权宜之计。 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办,子林一点概念也没有。 如果按照现行的习俗那是要举行婚礼的,那是一个很复杂的程序,需要有雪儿父母以及雪儿那边亲人出席和祝福的,目前看这个是不太可能的了。 如果只是自己这边的亲朋好友参加婚礼,那对雪儿来说就太不公平了,也是终身的遗憾,何况让雪儿这么高雅的气质落入农村婚礼那土的掉渣俗的不能再俗了的所谓礼套中,也是一种残忍,子林是万万不忍心那么做的。 那么要不要这个婚礼就是个事了。 子林正在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想着。 雪儿问道:“你在想什么?” 子林说:“雪儿,往后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雪儿看着子林问:“你指什么?” 子林说:“我们俩的事。” 雪儿说:“也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子林说:“我的意思是不举办婚礼,我主要是考虑你父母那边还有你姥爷姥姥爷爷奶奶这些亲戚,别搞得大家不愉快。” 雪儿知道子林的压力是山大的,子林的肩膀还是稚嫩的,扛不动这么大的事,子林更多的是在考虑自己的感受。 她不想让子林有这么大的压力,于是说:“子林,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什么也不要管了,先管好我们自己的事再说。我们都没有想这么早就结婚,这不是孩子催的吗?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其他的一些礼俗的东西都可以删掉。这个你做好你父母的工作,我们两个就按你的想法上班就可以了,别的事情等我们有条件了再说好吗?国外那些风景名胜也不会跑掉,都在等着我们那,我们有条件了再一起周游世界。” 子林被雪儿的善解人意感动了,他说:“雪儿,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陪你周游世界。” 雪儿举起一个小拇指,子林就用小拇指勾上了。 第二天子林和雪儿就要把奶奶给的红包退给奶奶,奶奶坚决不收。 妈妈说奶奶是不会收回去的,你们就记着以后多回来看看奶奶就好了。 子林妈妈趁雪儿陪奶奶聊天的当儿,把子林叫进屋。 这两天的事让妈妈有点迷惑,也产生了猜疑,开始她只是以为儿子带着女朋友回来一起上班,暂时没开始上班就住在家里。可是昨天怎么就一个电话就把结婚登记给办了,提前也没跟她商量,电话里也不好多说什么,昨天一晚上她越想越不对劲,所以她要问个明白。 第90章 旅行结婚 在妈妈的追问下,子林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妈妈听后愣了一会,就揪着子林的耳朵说:“你这个惹祸的,这样多委屈人家雪儿呀。我就觉得不对,一声不吭就把记给登了。” 子林说:“妈,这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只能这么办了。” 妈妈说:“那你们打算一辈子不见人家父母了?” 子林说:“这个再慢慢想办法,眼下是不行的。” 子林妈妈想了一下,让子林去把雪儿叫来。 雪儿进屋来,妈妈一下子就把雪儿抱住了,嘴里说:“孩子,太委屈你了。” 有这样善良的善解人意的婆婆雪儿感到幸福,她说:“妈,没事的,我和子林能处理好,您不用担心。” 妈妈转身从身后的五斗橱里拿出一把钥匙,然后在大衣橱里面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一个存折和一些现金,对雪儿说:“孩子,咱们家就这么多钱,一万六千多一点,你都拿去,自己需要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买,等秋后苹果卖了还能有一些钱,到时候都给你们,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我不会委屈你的,有事就跟妈说哈。” 雪儿感动了,她眼睛红红的说:“妈,我不能要您的钱,我们两个很快就有工资了,不能再花您的钱了,您留着自己用。” 妈妈说:“不然,你们就拿这个钱出去旅游一下,散散心好不好?” 妈妈一句话倒提醒了雪儿,是呀,干嘛不旅行结婚呀? 雪儿还是很喜欢江南风光,尤其喜欢与子林在西湖边上漫步的感觉,她就跟子林商量旅行结婚的事。 这种事子林肯定是全听雪儿的,于是她们便再次来到了杭州,在西湖边上一家宾馆住下,享受他们的蜜月生活了。 邵萍的电话来了,舒然的成绩出来了,不出所料,考试结果与维克差不多。 聊了一会舒然的事之后,邵萍便关心的询问雪儿的身体状况。 雪儿就把自己的情况跟她说了。 邵萍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邀请他们回腾泉一起聚聚。 子林和雪儿婉言谢绝了。 于国栋舒然也都打来电话,舒然说挺想子林老师的,希望他回来帮她参谋一下报志愿的事。 子林告诉她,首先要尊重自己的想法,父母的意见也可作参考。 雪儿说:“你还真行,自己没有考上清华,却送了好几个清华生,也算个奇迹!” 子林说:“我要是有他们那个条件说不一定还没有他们考得好。” 雪儿问:“为什么?” 子林说:“那么好的条件,人容易滋生懒惰的思想,我是因为穷才发奋读书的,目的是改变命运。” 雪儿说:“我看现在读书向上的氛围挺好的,你说的是个例?” 子林说:“你说的对,但是及个别现象也难免不落在我头上呀。” 雪儿问:“哎,你说我们的孩子能是个什么样的?” 子林说:“应该跟你差不多?” 雪儿说:“真是个女孩吗?奶奶真会看?” 子林说:“那可不,为什么叫她仙儿奶奶,就是因为她说话太准了,你一进门奶奶就看出来你怀孕了,你现在的肚子一点也看不出来,人家怎么就知道了?” 雪儿说:“奶奶挺招人喜欢的,她说你一生下来她就知道你是有福的孩子,将来有大出息的,这个也准吗?那我岂不是挖到宝了吗?” 子林乐了,说:“我是奶奶接生的,名字也是她起的,奶奶说的没有错呀,我是我们村考大学考得最好的一个,这应该算出息,我又有了你这么个好老婆,是不是有福呀?” 雪儿也乐了,说:“这话我愿听,不过考大学不能算大出息,奶奶可是说你会有大出息的。” 子林说:“奶奶那是鼓励我呗。”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东西,要出去吃饭,子林问雪儿想吃什么,雪儿想了一下说:“一口燕。” 上次来西湖的时候两个人闲逛,看到一个街角小摊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一口燕。 两人挺好奇的就买了一碗,上来一看,原来就是包的形状很好看的很精致的小馄饨。 做一口燕的老师傅,原来在一个电视机厂当副厂长,他退休后没事了,就做了这么个小买卖,吃的人不是很多,闲的时候他就把西湖的很多故事讲给子林和雪儿听。 当子林和雪儿再次来到他的摊位前的时候,老人已经不认识他们了,当子林说起两年前来吃过的时候,他似乎想起来一点点,问道:“你们两个听我讲故事了是不是?” 子林和雪儿说:“是。” 老人才说:“有那么点印象,不行了老了,记性一点也不好使了。” 吃过饭,两个人挽着手在湖边上悠闲的漫步着,轻松而惬意。 雪儿说:“子林,你给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 子林说:“这可要好好想想,再说了,女孩子你给起个名字。” 雪儿说:“你是大才子,你起!” 子林说:“名字就是一个符号,叫着顺口就行了呗。” 雪儿说:“我们的女儿就叫王雪,不好听,太土了?在家里你叫我是大雪叫女儿是小雪,那我们家就太冷了,把你冻成冰棍了。”雪儿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子林说:“女儿跟我姓还是跟你姓?” 雪儿说:“很多父母是在意这个的,要是跟我姓你爸妈会同意吗?” 子林说:“我妈妈挺开明的,不一定会反对,我估计妈妈会尊重我们的意见,我爸爸听我妈的。” 雪儿说:“子林,你妈真好,我特喜欢。” 子林说:“哎哎哎,怎么称呼呀,我妈不是你妈吗?你可是改过口的。” 雪儿说:“我这不是好区别吗?你也得叫我妈是妈妈。”雪儿说完就低下了头,觉得不该提这个事了。 子林何尝不想叫白莉一声妈妈呀,可是得给机会呀,也得让叫呀,子林忽然机灵一动,对雪儿说:“雪儿,就让我们的女儿跟你姓,这样也许你妈妈会高兴呢。” 雪儿叹了口气说:“真能那样就好了,子林,你不恨我妈妈?” 子林说:“我哪能恨自己的岳母呀。” 雪儿说:“那我们的女儿就叫白林?” 子林说:“好呀,这名字叫着顺口,就用王字旁的那个琳,我姓王名字叫林,这样连名字带姓都有了。” 雪儿说:“对,这个名字有意义,乳名就叫琳琳。” 子林说:“叫琳琳,跟那个琳琳一样,有点平,换个字好不好?” 雪儿说:“也是哈,那换个什么字,叫琳儿?” 子林说:“叫琳达,怎么样?有点洋气的感觉。” 雪儿说:“好听,确实有点洋气的感觉。” 雪儿想了一下又说:“我妈叫白莉,我叫白雪,都是两个字的名字,女儿将来长大了,人家都叫她白琳,似乎不是很好听,不如大名就叫白琳达,平时称呼琳达,这样就好听多了,这个名字就是寓意我们两个一起达到目的的。” 子林说:“你说的有道理,我通过了,那乳名叫什么?” 雪儿说:“乳名就叫琳琳。” 子林说:“我的乳名叫林林,跟我同音不同字呀。” 雪儿笑了,说:“那叫什么?要不叫小林?” 子林说:“叫小林和琳儿都行,反正农村人都喜欢叠起来叫,都会叫她琳琳的。” 雪儿说:“那就叫琳儿,用你的姓用你的字。” 子林说:“我同意。” 两个人高高兴兴聊着,谈论起女儿,满满的都是幸福。 雪儿怀孕以后女性的温柔就明显增多了,母性的特征在悄然增长。 两个人在湖边玩够了,回到房间,雪儿开始冲澡。 这时梁佳茹来电话了。 梁佳茹告诉子林舒然考的很好,于国栋很感激子林,也很感激她这个媒人,说跟子林沾光了,挺想子林的,问子林什么时候再到腾泉,到腾泉一定给她打电话。还告诉子林韩筱考得也很满意,赵德坤也很感激子林帮这个大忙,也想找子林好好坐一下,等等。 子林是相信梁佳茹的,但最后这句话他觉得应该是梁佳茹在为赵德坤圆面子,他很理解梁佳茹,说了一番感激的话。 子林分析的很对,舒然她们的分数出来之后,于国栋就把梁佳茹叫到办公室,很兴奋的说:“老梁,谢谢你,真心的感谢你,不是推荐了这个小王,舒然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梁佳茹说:“子林说你们家舒然的底子很好,比我们家琳琳好多了。” 于国栋说:“按舒然原来的成绩,考个好一点的本科没有问题,但是想考这么好是不可能的,舒然自己心里也明白,她也很感激小王老师的。老梁,我想今天晚上我们两家聚聚,我刚才给赵处长打个电话,他关机,估计是在开会,等会我再跟他联系。” 赵德坤确实在开会,开完会他就被副部长叫到了办公室,副部长情绪很好,对他说:“老赵呀,你这会可是办了一件大好事,办的漂亮,韩秘书长今天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说要好好谢谢你呐。” 第91章 我们正式上班了 赵德坤很明白这件事的受益者不仅仅是考生,还有副部长和自己。 副部长只是说了一句话,其他的什么事也没做,就赚了个大人情,赵德坤与韩文楷不直接联系,大事小事都是由副部长相互告知的,韩文楷要感谢赵德坤是不可能越过副部长的,副部长捡了这么大一个人情怎么能不高兴呢,事理大家都明白,不用说透。 赵德坤说:“谢天谢地,部长您交代的事没办砸我就高兴了,这成绩没出来我心里也是揣着小兔的,生怕给您打脸。” 副部长说:“孩子的事嘛,都是大事,大家能帮忙都会帮一下的,看着他们能考个好大学我们也高兴嘛!” 这话很官场,但却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 副部长说:“韩秘书长想这几天抽空聚一下,到时候我招呼你。” 赵德坤说:“你们领导聚一下就可以了,我去合适吗?” 副部长说:“嗯,你是大功臣,没有你那行呀。” 赵德坤说:“那好,我听您的。” 赵德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翻看手机,看到有于国栋的来电就知道个十有八九,他先给梁佳茹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然后给于国栋打电话,于国栋自然而然要感谢一番,说明晚上一起聚聚,并说老爷子也很高兴,想一起坐坐。 赵德坤一听当然很高兴,于国栋说的老爷子是邵萍的父亲,在副省长位置上退下来了,当过多个地方的主要领导,为人正直,无论在哪里政绩都是很突出的,在地方当一把手的时候威望很高,培植了一大批地方干部,很多现在都在领导岗位上,这样的人赵德坤是会高度重视的。 赵德坤回家后,梁佳茹说:“老赵,你是不是给人家小王打个电话,说一下。” 赵德坤说:“不是走了吗?算了。” 梁佳茹说:“老赵你可不能这样,人家小王这次可是帮了你大忙了,一个电话你都不能给人家打?” 赵德坤说:“你打一个就是了,多说两句就行了。”赵德坤说完就去冲澡了。 梁佳茹虽然不满,但也知道赵德坤的脾气,就拿起电话给子林打了这个电话。 第二天早上梁佳茹一直情绪不高,赵德坤知道是对他不满,上班以后就给子林打电话,子林关机,赵德坤也就放下了。 子林关机是因为手机没电了,睡觉之前就放那里充电,他的手机主要是与雪儿联系,再就是这几个学生和家长,既然知道高考结果了,他就不想再接电话了,他不喜欢说那些应承的话,雪儿在身边也不需要打电话,所以后来的几天他都没有开机。 雪儿和子林在杭州的大街上闲逛着,看到一家拍婚纱的地方,这才想起他们连婚纱照也没有拍,于是就在杭州拍了婚纱照。 子林跟人家拍婚纱照的人说明白了时间的问题,人家来了个加急的,自然也就要多付一些钱。这里拍的婚纱照的水平和技术是文东市没法相比的,照片洗出来一看,简直惊呆了,雪儿的颜值不亚于当红明星,子林也是帅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加上那些艺术设计,那种自然美和妩媚美难以言表,就连拍照的摄影师也为之惊叹。 摄影师愿意给多洗一些照片,条件是他要留一张放在橱窗上做广告。 雪儿很高兴的答应了。 雪儿和子林兴高采烈回到宾馆,雪儿说:“说个事。” 子林问:“什么事?” 雪儿说:“以后不许你叫我是老婆,我有那么老吗?你一叫我就觉得自己很老了一样。” 子林笑了:“那我叫你什么?” 雪儿说:“还像以前一样,叫我雪儿。” 子林说:“行。” 雪儿说:“那你要是再叫我老婆怎么办?” 子林被雪儿给逗笑了,说:“那你说怎么办?” 雪儿说:“你再叫一次我就掐你三下。” 子林说:“有点夸张了?” 雪儿说:“没有,不然你记不住的。快点答应我,不然我生气了哈。” 子林说:“哎呦,好,我答应了。” 雪儿高兴的说:“好啦,立即生效哈。” 子林冲完澡出来,看到雪儿还在翻看那些照片,就凑过去,一边用毛巾抹着头,一边随雪儿一起看照片,看到那些唯美的照片他不仅感叹了:“我敢说,那些一流明星也不如我老婆好看!” 雪儿抬起头看着他,子林忽然意识到了口误,蹦起来就想逃,可已经晚了,雪儿已经抓住了他围在腰上的浴巾。 子林赶忙求饶,雪儿不答应,说:“不来真的你不长记性的。”说着一把把子林推倒在床上,伸手在子林大腿内侧嫩肉上狠狠地扭起来。 “呀~”子林的叫声有点夸张,也有点恐怖! 七月底子林和雪儿回到了家,进门一看,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妈妈给他们的房间重新布置了,上次因时间仓促,只是收拾了一下。 这次时间宽裕,子林和雪儿走后,妈妈和爸爸就开始重新布置了。买了一个双人大床,一套组合柜,中厅买了一套沙发和茶几子,窗上、门上和床头上都贴了剪纸的红囍字。整个都按照结婚布置新房的标准来布置。 新房没有奢侈和豪华的成分,但雪儿却陶醉在这种氛围中。虽然没有城市里的那种人文和物质文明的色彩,却接地气,充满了亲情感。家庭成员之间由内在的给予思维而表现出来的行为,没有自私,只有纯真和质朴的厚重。 八月三号,子林和雪儿根据文东市委组织部的要求来市委党校参加岗前培训班。 看着院内熙熙攘攘的人,雪儿问:“我们这就算正式上班了?” 子林也感叹道:“是呀,我们正式上班了。” 报到的时候,雪儿却惹了麻烦。 由于天气炎热,雪儿就穿了一条红色短裤,上衣是一件白色吊带短内衣,外搭一件浅蓝色很薄的外搭,没有扣子,两个长长的衣角在肚脐眼处打了个结,性感的大腿和藕白的胳膊显得那么惹眼,加上长发飘飘,一副摩登女郎的感觉。 负责登记的两个人一个是市委组织部的干部一个是党校的工作人员,组织部那个人看了雪儿一眼就摇头道:“小白同志,你现在是正式参加工作了,是一个干部了。你这种打扮似乎不太得体,最好是换一身衣服。” 雪儿想争辩什么。 子林赶紧说:“哦,那先把房间登记了,我们到房间去换。” 组织部的那个人看了子林一眼,说:“你们?什么意思?你是她什么人?” 子林说:“我们是夫妻。” 那个人看了一眼子林和雪儿的登记表,表情很严肃的说:“登记表上明明你们都是单身,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夫妻?这个事情你们必须说清楚,这个表格可是你们自己填写的。” 子林说:“我们已经登记半个月了。” 那个人说:“你们有结婚证吗?如果没有你们这可就是欺骗组织,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性质是很恶劣的,拿不出证明你们今天就不用参加培训了。” 雪儿不服的说:“我们干嘛要骗你?” 那个人伸出手说:“那就把结婚证拿出来我看一下。” 子林赶忙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把结婚证带在身边,不过请你相信我们,要不等晚上我们回去拿过来,明天给你看。” 那个人掏出手机走到一旁给什么人打电话,一会从楼上下来两个人,组织部的那个工作人员喊了一声“科长”就拿那个登记表跟科长嘀咕着。 科长走过来又问了一遍,然后对子林说:“你今天晚上回去把结婚证拿来,希望你们没有欺骗组织。” 又对那个工作人员说:“给他们分开登记房间。” 雪儿还想争辩,被子林制止住。 子林给姐夫打电话,要姐夫下班了去家里拿结婚证然后给送过来,因为姐夫有摩托车。 开班典礼开始了,这是子林和雪儿参加工作的第一课。 和子林他们一起参加培训班的有五十三个人加上党校的老师有七十多个人坐在台下。 刚才负责登记的那个人在台上点名,当确认全部人员到齐了之后,他宣布了大会纪律和要求。第一,一会领导上台来的时候大家要起立鼓掌。第二,领导讲话的时候大家要认真听,不许交头接耳讲话,也不许提问题,有不明白的地方会后单独提问。第三,每个领导讲完话大家都要热烈鼓掌。 这一切布置妥当,他走到后台去汇报去了。 一会五个人依次走上讲台,台下的新参加工作的人员怀着对领导的尊重和对新工作的敬畏站起身来,按要求热烈鼓掌。 那些党校的老师们则是懒洋洋的站起来,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却不拍,也有的干脆就垂着两只手,腰也没立直,似乎在等着赶快坐下。 五个人按牌子上的名字坐下,党校常务副校长党组书记潘正阳,把话筒往自己眼前挪动了一下,然后用一个手指在话筒上敲了两下,确认好用才开始讲话。 经他介绍大家才知道坐在中间位子上的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兼党校校长的刘正谦,其他几个分别是组织部副部长曲辛,组织部干部科科长郑玉,党校教务主任胡占涛。 根据话筒的摆放来看今天只有潘正阳和刘正谦讲话,因为刘正谦面前有三个话筒,潘正阳眼前只有一个。 潘正阳啰嗦了几句之后,说:“下面请大家以热烈掌声欢迎市委常委、组织部刘部长给大家作重要指示。”说完自己带头鼓掌。 台下新学员报以热烈掌声。 大学生们不傻,今后自己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个人和他的部下手中,在表现上绝对不能落后。 那些党校的老师们却没当回事,早就见怪不怪了,有人象征性的拍了几下手,有人干脆没动。 刘部长笑容可掬的,坐在座位上象征性的冲台下点了一下头,算是对的掌声的回礼了。 第92章 雪儿的小公主脾气上来了 潘正阳把自己眼前的话筒也挪到刘部长眼前。 刘部长清了一下嗓子,语气很平和的开始讲话,平和的像是跟你面对面一对一的在交流,这种语气有一定的亲和力,能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是最能赢得人心的。 他说:“同学们,从今天开始我们将成为同事,同学这个称呼就成为历史了,我该称大家同志们了。首先,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欢迎大家到文东市来参加我们的现代化建设。” 他讲到这里,潘正阳就率先鼓起掌来,下面又一次热烈的掌声。 刘部长用手向下做了个按的动作,等掌声平息了,他接着说:“你们是省委组织部从各大院校挑选出来的精英,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才,文东市的改革开放形势和全国一样,正在深入阶段,迫切需要你们这些人才的加入,你们的到来给我们文东市的干部队伍注入了最新鲜最有活力的血液,是我们文东市未来的希望所在,你们的担子很重,各个领域都在期待着你们一展才华……” 刘部长的这些话对那些已经在官场上滚打过的人来说,就是官话、套话、废话。 可对子林这批即将踏入社会的大学生来说却不是,他们怀揣梦想跃跃欲试,理想完全占据着他们的大脑,也真把自己当成这块土地的主人了,要描绘出他们理想中的那幅蓝图。 他们第一次听这样的讲话,他们是很认真的,也确实有一种使命感,甚至是已经感觉到肩上有了一副沉甸甸担子。他们不怕担子重,越重的担子越能彰显出他们与众不同的人生,才能成就他们成为人们敬仰的英雄的梦想。 刘部长的讲话还在继续,同学们个个引颈倾听。 “同学们,毛主席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他老人家的话对年轻人是最好的鼓舞,你们在这里接受一段时间的培训,然后就要奔扑各行各业。刚刚踏入社会可能会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希望大家遇到挫折不要气馁,要保持高昂的斗志,饱满的工作热情,多向身边的老同志学习,有想法有问题也可以到组织部来反映。我现在的职位上比你们高一点,但在感情上我们是同志加兄弟,组织部的大门永远向大家敞开,我和我的同事们随时欢迎大家,我们对大家的态度只有一个——一家人!好了,我就不多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最后呐,祝大家学习有收获,生活开心快乐,预祝本次培训班圆满成功。” 刘部长的讲话再次博得了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随后潘正阳陪同组织部的几个领导离开了会场。 教务主任胡正涛,讲了整个培训班的日程安排和纪律要求,开班典礼就结束了。 晚饭是十个人一桌,八菜一汤,米饭和馒头管够。 办各类学习班是党校捞油水的好机会,上面是按一定标准把一切费用都拨下来了,怎么省钱却是党校的事了,在伙食上省钱是最普通的做法之一。 雪儿已经开始有妊娠反应了,子林就陪她出去找点她喜欢吃的,走到大门口正好姐夫送结婚证来了。 子林要姐夫一起吃饭,姐夫不肯,把结婚证给了子林,骑车回去了。 子林与雪儿吃完饭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家电信营业厅,就商量着要把手机号码换了,雪儿是琴岛市的号码,子林是腾泉的号码,这样在文东市通话就都是长途了,于是两个人就都换了本地号码。 子林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腾泉的那些人自己的新号码。 雪儿说:“人家是雇你做家教的,事完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结束了,别把人家的客气当实在了,他们真想找你会找到的。” 子林想想也是。 雪儿换了号码也犹豫了一阵子,该不该告诉父母?该不该告诉其他的亲人?想了想,你们都这么不在意我的感受,那我就玩消失算了,雪儿的小公主脾气上来了。 于是雪儿的手机里只有子林的号码,子林的手机里也只有雪儿的号码。 子林拿着结婚证找到组织部的那个人,那人看了看,没有表示什么。 子林要求和雪儿调到一个房间,说雪儿身体不太好需要照顾。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可能他认为子林就是想为自己和雪儿的夫妻生活要一些方便,他以不要搞特殊化为由拒绝了。 子林不理解了,也没有多占用房间,就是给个方便怎么就不行了,他想多说几句好话求个方便。 但那个工作人员不吃他这一套。 于是子林就跟他理论起来。 子林不知道这个人很快就要提拔成干部科副科长了,他给自己找了个不小的麻烦,给自己的仕途埋了一根刺。 上午第一节课是干部科科长郑玉讲,下课的时候子林拦着了郑玉。 郑玉问:“你有事?” 子林说:“郑科长你好,我叫王子林,这是我的结婚证。”说着就把结婚证递给了郑玉。 郑玉翻开看了一下,就还给了子林,说:“刚毕业就领证了,挺快哈!” 子林只是笑着点点头。 郑玉说:“好了,我知道了。”说着就要上车走。 子林赶忙说:“郑科长,能不能帮个忙?” 郑玉说:“什么事?” 子林说:“我对象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给调一下房间,好方便照顾。” 郑玉想了一下,说:“哦,那你给小于说一下。” 子林说:“那个小于?” 郑玉说:“就是昨天你报到的那个。” 子林说:“郑科长,能不能麻烦您跟他说一下。” 郑玉看了子林一眼,转头冲在不远处跟别人说话的于占波喊道:“占波。” 此时子林才知道那个人叫于占波。 于占波跑过来,郑玉说:“人家有结婚证,刚才说对象身体不舒服,想调一下房间,你看一下。”说完又对子林说“好了,我走了。” 于占波沉着脸一句话没有说,给子林和雪儿的房间调到了一起。 接下来几天的课程分别是党校的老师和聘请的人员来授课,党校的老师对自己的课都很熟悉,可能背一次课能讲好几年。有讲和平演变的,有讲知识产权的,每个老师都会引用一些事例,都会拿生产鼠标来说事,我们生产一只鼠标就是几块钱的成本,但是却要付给国外产权拥有者十几倍的知识产权费。 子林就纳闷了难道这些老师都不知道上一节课已经有人用过这个事例了吗。 这些老师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想引用这个事例,他会不在乎自己所讲的主题是否适合用这个事例,只要他想用就能给它制造一个用的机会。 党校的一个副校长讲课,跑题跑得很远,子林觉得这个讲台就是给有些人宣泄自己的不满和观点的一个地方。不过他讲的一个观点子林却有同感,副校长对一些当红的小品明星不满,他认为那些节目虽能博人一笑,但却是低级趣味的,不能登大雅之堂。 子林赞同他的观点,文艺作品来源于生活,却要高于生活,才有引领风尚和潮流的作用。 如果一个文艺作品把庸俗的部分夸大,渲染低俗,那就太可怕了,那就是在挖坑,要毁掉的将是传统文化赋予人们的道德观和价值观,从而改变人们的世界观。丧失的将是人们意识领域的灵魂性的东西,这是非常可怕的。 然而子林也不理解主流媒体为什么要重点哄抬这些人,春晚没有这些人的节目似乎全国人民就没有了笑声,这些主要媒体都是国家的呀,不理解!不但子林不理解,恐怕很多人都不理解! 雪儿小声说:“别去理解那么多,先想法让我别呕吐,少遭罪才是大事。” 雪儿不能参加十人一桌学员饭了,她一闻到饭味就想吐,会影响别人的。 无奈子林只好领她出去找个小饭店吃一点。 雪儿喜欢吃辣的,吃完了还是要吐的,雪儿被折磨的快崩溃了。 一天于占波找子林,说学员都反映他们两个很少吃学员集体餐。 子林不想把雪儿怀孕的事说出来,就解释说雪儿不太习惯这里的饭菜。 于占波说希望他们不要搞特殊化,不要在学员中造成不好的影响。 子林只能接受批评。 尽管如此,每天下午下课后子林就带着雪儿出去转悠,找雪儿想吃的东西。 文东县在子林上大二的时候改成了市,县级市地方小,小饭店的卫生条件都不是太好,往往一进门雪儿就转身出来。雪儿看到两种情况是不会在那里吃饭的,一是卫生条件差。二是有光着膀子喝酒的,尤其是有那种身上刺着图案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留个秃头的人在那里,雪儿是坚决不在那里吃饭的,这会让她想起那次不堪的遭遇。 盛夏的小县城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膀子喝啤酒的人挺多,所以有时候要走好几家小饭店才能吃上饭。 第93章 还是这个小家舒服 吃过饭,两个人在市中小广场转悠,。 子林问:“这几天的感受怎么样?” “不好。” “怎么不好了?” “说不上来,你感觉好吗?” “还行。” “哪里行了?” “部长的讲话还是挺鼓舞人的。” 雪儿叹了口气说:“我接触过这些官员,不少官比他还大,不是一样的感觉,我感觉部长说的有点虚。” 子林没有接触过政府官员,他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说的话,这几天接触的人和事对他来说都是走上社会的第一课,给他的感觉这些官员们的素质和水平,没有在省城里那些人高。 雪儿看着思考的子林说:“好了不去想那些没用的,想想我们自己的事。子林,我们以后住哪里呀?要不要在市里租个房子先住下来?” 子林会过来神来说:“我们是要分到乡镇去的,还不知道分到哪个乡镇,要是分到城关镇那就可以在市里租个房子住。” 雪儿问:“乡镇是个什么样的?给分房子吗?” 子林说:“我们来城里的时候,路过我们镇上的,有些单位再有些工厂,大概都是那个样子的,马上就要分配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雪儿说:“我们会去干什么工作?累不累?” 子林说:“应该根据我们学的专业来分配工作,那天刘部长不是说了吗,很需要我们这样的专业人才嘛。” 雪儿说:“乡镇能用上国际贸易专业的?” 子林说:“应该能。” 此时的雪儿没有太多的担忧,更多的是好奇。 学习班结束的时候,市委组织部统一给这些大学生们分配了工作单位。 终于拿到了调令,子林和雪儿被分配到一个离市里二十公里的山区小镇的镇政府工作,要求三天内报到。 当晚回到家里,雪儿扑倒在床上才长长舒了口气,说:“还是这个小家舒服!” 子林妈妈过来问雪儿想吃什么? 雪儿想起来,妈妈按住她说:“别动,躺着好好歇歇。” 雪儿不好太娇气了,就说:“妈,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就行了。” 子林妈妈说:“那怎么行,子林说你这两天吐得很厉害,妈看你都瘦了,一定要做点好的给你补补。你躺着好好歇一下,饭好了叫你。” 子林妈妈顺手拿过一个毛巾被给雪儿盖在肚子上,很温和地说:“闭上眼眯一会。”然后就轻手轻脚的去做饭了。 子林妈妈的温暖总是让雪儿感动。 第二天子林借了姐夫的摩托车,与雪儿一起到界东镇报到。 界东镇在文东市区东北方向,子林的家在文东市的最西边,总里程将近六十公里,坐这么远路的摩托车一般人都会觉得累。雪儿趴在子林背上双手紧紧抱着子林,一路看着两边的风景一边说笑着,反而觉得是一件浪漫的事。 最后十公里却不舒服了,是沙土路,遇到汽车跑过会留下长长的一片尘土,路况也不好,有些颠簸。 子林说:“你抱紧我哈。” 雪儿说:“我抱着那,你感觉不出来?” 子林说:“别的没觉出来,就是感觉有两个东西顶着我的后背。” 雪儿说:“那你觉得顶着好还是不好?” 子林说:“还行,挺舒服的。” “这样舒服不舒服?”雪儿说着就用一只手抓了子林一把。 “啊~,我开车那,你不能乱动。”子林不敢乱动。 雪儿说:“开车嘴还不老实。” 子林说:“骑摩托车手脚都不能打马虎眼,只有嘴闲着呀。” “那你就感谢你那勤劳的嘴。”雪儿说着又抓了子林一把。 两个人说着笑着疯着闹着,来到了界东镇政府。 镇政府是一个三层楼建筑,大门口的水泥柱子上左边挂着一块竖着的大牌子上面写着:中国共产党文东市界东镇委员会,字是红色的。右边挂着同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文东市界东镇人民政府,字是黑色的。 进了大门遇到一个往外走的人,子林上前问道:“同志您好,请问镇政府办公室在哪里?” 那个人看了子林和雪儿一眼,说:“你们有什么事?” 子林说:“我们是来报到的。” 那个人说:“哦,现在叫党政办公室,上二楼右拐第一个门。” 子林和雪儿说了一声谢谢,就上二楼党政办公室。 办公室敞着门,两个人直接进去,一个年轻人站起来问:“你们找谁?” 子林拿出调令说:“我叫王子林,她叫白雪,我们是来报到的。” 那个年轻人看了一下调令,就指着长条椅子说:“请坐。” 然后就在饮水机接了两杯水给二人。 年轻人说:“你们坐一下,我看一下田书记在不在家?”说完就走出去了。 他一会就回来了,对子林和雪儿说:“田书记在办公室,你们过来。” 分管政工的党委副书记叫田友诚,四十上下的年纪,他站起来一一与子林和雪儿握了手,很和蔼的说:“欢迎欢迎,非常欢迎你们来界东镇工作。”接着指着那个年轻人说“这是党政办公室的肖主任。” 肖主任赶忙说:“我叫肖永光,欢迎你们。” 子林和雪儿又与肖主任握了一下手。 子林就拿出了调令双手递给田书记。 田书记要他们坐在沙发上,自己看了一下调令,然后递给肖主任,说:“这个给劳动人事助理存档。” 又转过来对子林和雪儿说:“这样,今天是礼拜二,你们今天先回去准备一下,下个礼拜一正式上班,具体工作等我跟周书记汇报一下,可能要几个书记碰一下头再定,上班了就告诉你们,今天先把你们的宿舍安排一下。肖主任看一下哪个宿舍有地方,安排一下。” 肖主任说:“男宿舍和女宿舍都有地方,我带你们去看一下。” 雪儿欲说什么,被子林制止了。 机关干部的单身宿舍都在三楼上,楼梯在中间,楼梯的右面是男宿舍,左面是女宿舍,原则上是四个人一个宿舍。女宿舍有一间只住了两个人,还有两张木板床是闲的,上面放了一些零星东西,显得有点很简陋。 肖主任对雪儿说:“咱们就这么个条件,你选一张床,我让她们收拾出来。” 雪儿没吱声,子林说:“好的。” 肖主任看了子林一眼。 接着看男宿舍,男宿舍里只剩了一张闲床,都是木板床,也是堆了很多杂物上面,肖主任对子林说:“男的就这么一张闲床了,我这几天让他们收拾出来,不耽误你用。这几个人家都在本镇,他们晚上都不住这里,就是中午在这里午休。” 子林说:“肖主任,我想问一下,咱们这里有没有职工宿舍?” 肖主任疑惑地看着他。 子林忙说:“就是一家一家那种。” 肖永光说:“你说的是家属宿舍呀?” 子林点点头。 肖永光笑了,说:“有是有,那你们也不能去住哪里呀,那是结了婚的人住的,原则是班子成员和双职工可以住,你们现在肯定不行。” 子林说:“肖主任你帮个忙,我们需要那样的房子。” 肖永光说:“你们是……” 子林说:“我们是同学。” 肖永光说:“同学肯定不行,结婚了才行的。” 子林说:“肖主任是这样,我们已经领证了。” 肖永光说:“我看你们两个像恋人,没想到都领证了,哎呀,这可是个问题了,现在的家属房没有空闲的,都住得满满的,这个事可不好办了。”肖永光有点为难的摸着头。 子林说:“肖主任,你看下个礼拜一我们就要过来上班,这个事还真得麻烦你了。” 肖永光说:“这个事真不好办,关键是没有房子,要是有房子我不给你那就是我不对了,可现在是没有呀。要不你们跟田书记说一下这个事?” 子林笑着说:“哎呀,肖主任,跟田书记说了他可能也要交给你来办,你就帮兄弟个忙,等哪天我请你喝酒,我可是有好酒的。” 肖永光笑了,他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跟田书记说一下,看能不能想出办法来,要是能有好办法更好,没有的话,我就在三楼让他们挤一挤,给你们腾一个单独房间行不行?” 子林说:“那太感谢肖主任了,等上班了我请你喝酒。” 雪儿也跟着说:“那谢谢肖主任了。” 肖永光说:“喝酒就免了,等你们上班了我请你们,你们别背后骂我就行了。” 大家都笑了。 回来的路上雪儿说:“子林,我挺佩服你的生存能力的,今天这个事给我就没法办了,你却能办好。” 子林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学会生存那怎么办?不过今天这几个人给我的印象都不错。” 雪儿说:“看着都像好人。” 子林说:“人不可貌相呀,时间长了才知道,不过这个肖主任还是不错的。” 一辆汽车过来,扬起满天尘土,子林赶紧闭嘴,雪儿把头藏在子林身后。 经过城边的时候子林说:“快中午了,要不要到市里吃了饭再回家?” 雪儿说:“我就喜欢吃你妈做的饭,回家吃。” 子林说:“那你想吃什么?提前告诉妈。” 雪儿说:“手擀面。” 于是子林就把车停在路边,给家里打电话。 等他们回到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一家人都在等他们,仙儿奶奶也在等。 吃过饭雪儿看着院子里晾晒的麦秸问子林:“这是干什么用的?” 子林就问妈妈。 妈妈说是准备给你们装两床草褥子。 雪儿问:“草褥子是什么?干什么用?” 子林说:“你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了,草褥子是铺床用的,又软又暖和。” 雪儿瞪大眼睛说:“我的天哪,这不脏吗?我们可不要。” 子林说:“我们上学都用这个,你等下午看妈妈怎么弄的你就知道了。” 第94章 两个气鼓鼓的大草褥子 雪儿午睡起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她起来洗了一下脸,走出屋来。 就看到婆婆和仙儿奶奶在那棵大樱桃树下的水泥地上铺了一个大凉席,坐在上面摆弄着两个被套一样的东西,她走过去问道:“妈,奶奶,这是干嘛呢?” 妈妈说:“给你们装两个草褥子呀,等下个礼拜你们就用上了。” 雪儿看看晒在旁边麦秸,不好意思地说:“妈,睡在麦草上不脏吗?” 仙儿奶奶在笑。 妈妈说:“这都是干净的麦秸,你看,都是娇黄的,不脏的,睡那个木板床都得用这个的,一会麦秸晒得焦焦的,趁热装进去可好了。” 雪儿忽然想起来了,就问:“妈,那我刚来的时候睡的那个木板床也是用的这个吗?” 妈妈说:“是呀。” 雪儿瞪大眼睛说:“我的妈呀!” 仙儿奶奶呵呵笑了,她说:“雪儿,没事的,我刚来的时候跟你一样,也不习惯,其实是不脏的。” 一会要开始往套子里面装麦秸了,雪儿转来转去的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子林妈妈说:“不用你,你别动。” 雪儿就和奶奶一起扯着套子的口,妈妈就用穿着短袖衫的胳膊把麦秸划弄在一起,然后精心挑选那些焦黄的麦秸,挑选好了就拿起一部分抖几下,抖掉杂质和碎叶子,然后装进套子里面,就这么反复做着,抖掉的杂质和碎叶子飘落在子林妈妈的头上和汗津津的脖子以及胸口上,装完一个雪儿就赶紧去给婆婆捡头上和脖子上杂草。 子林妈妈说:“不用管,等干完了冲个澡就行了。” 两个草褥子装完,妈妈又把院子打扫干净,然后就去冲澡了。 雪儿望着两个气鼓鼓的大草褥子发笑,奶奶说:“你可不要小瞧这个草褥子,冬天很管用的,很暖和的,夏天也隔湿气。” 奶奶在椅子上坐下来,拿起雪儿的一只手,把了一下脉,说:“嗯,挺好的。” 雪儿说:“奶奶,我听子林说你会中医,子林说你很神的。” 奶奶总是不笑不说话,她说:“不能说会,少知道一点,你别听林林吹,林林懒,让他看书他总是耍滑。这回可好了,你帮我看着他,让他好好看看那些书,他脑子好使能记住的。” “奶奶你还有书呀?” 奶奶很神秘的小声说:“别告诉别人,这个书只给林林一个人看,将来对他有用的。” 雪儿很乖的笑着,小声对奶奶说:“好,我听奶奶的。” 奶奶祥和而温馨的拍着雪儿的手。 子林妈妈冲完澡出来了。 雪儿问:“妈,子林哪去了?” 子林妈妈说:“和你爸到山上给果树打药了。” 雪儿说:“在哪里?我也要去。” 子林妈妈忙说:“哎呀,你别去了,你现在不能到处乱跑,再说了打药是有味道的,你不能闻的。” 雪儿说:“妈,他们离的远不远?不远我们过去看看,也不靠近,没事的。” 子林妈妈说:“那好,我领你去,你打把伞,这日头太毒了。” 雪儿与婆婆打着伞来到村后的小山坡上,这里大部分都是樱桃园桃园和苹果园。 子林家的苹果园就在路边上,地头上有几块裸露的大石头,来到大石头边上就看到子林和爸爸穿着很破的衣服戴着草帽子和口罩,只露两只眼睛,在给果树喷洒农药。 喷雾器的把手很长,子林两只手篡着上下翻舞着,喷出来的水雾在阳光下能显现出一点彩虹的感觉。 看着子林这身装束,再想想子林在大学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人的角色发生了变化,人的形象也就随着而变。 雪儿在想,如果子林没有考上大学,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可能眼前就是他真实的样子了,她又在想那些城里生长的孩子譬如汉鸿,如果他们来到农村会是什么样子,可能要更狼狈。 想着这些,她似乎更能理解高考对农村孩子的意义了。出去上大学改变人生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求生的欲望使他们比一般人更具有吃苦耐劳和拼命的精神。 子林看到雪儿和妈妈了,挥动着喷雾器向她们示意,雪儿也挥挥手,她对妈妈说:“让他们歇会。” 妈妈说:“开着机子就要把这一缸药打完,关掉喷雾器,管子会被高压顶爆的。” 一会药打完了,机器停了,子林扔下喷雾器跑过来,说:“你们怎么过来了?” 雪儿说:“嗯,过来看看你呀。” 妈妈说:“子林呀,你洗洗,陪雪儿溜达溜达。”说着就去帮爸爸收拾机器。 子林说:“妈,你别动了,我和爸爸一会就干完了。” 雪儿也说:“对呀妈,你别动,让子林干就行了。” 妈妈说:“唉,这点活不累,平时也都是我和你爸爸干的,你们去玩玩。” 子林对雪儿说:“你自己先玩一会,我一会就完了。” 子林说完就跑过去帮爸爸收拾机器,然后抬到手扶车上。 爸爸过来跟雪儿打了一声招呼。 雪儿赶忙把水递给爸爸。 一切收拾妥当,妈妈坐上手扶车,随爸爸回家了。 子林就领着雪儿四处走走,雪儿说:“你累不累呀?要不回家?” 子林说:“这点活还能累着,没事的,我陪你转转。” 雪儿说:“那好,我想看看你小时候都在那里跳地堰。” 子林笑了:“你这个人太小心眼了,大一的时候说的话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雪儿说:“你这不也记的是大一的时候说的话吗?你的心眼也不比我大多少呀。” 两个人踏着夕阳,逗着趣,偶尔采摘几朵野花,漫步在这充满生机的小山岗上。 汉鸿大学毕业就回到琴岛了,由于父母南方的生意盘子更大,所以很多时候车振华和刘美娟都在南方。红海县这边任命了一个总经理,制定好了工作大纲和具体的方案,由总经理具体组织实施。 田薇作为白莉的代理人出任副总经理,协调着与政府的关系。政府那边有难度的工作就由白莉会出面协调。 汉鸿在这里也就是参入一下,增加对公司事务的熟悉程度,并不作什么决定,因为他很快就要出国读研究生了,所以他有时候在红海县那边,有时候就在琴岛这边,琴岛这边没有他的落脚地,白莉就在自己的办公楼里给他留了一间办公室。 毕业以后汉鸿就没有再看到雪儿,他问白莉。 白莉没有说雪儿怀孕这件事,只是说她可以肯定用不了多长时间雪儿就会被现实打垮,自己跑回来。 其实汉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也在耐心等待着。 杨建中已经好几次打不通雪儿的电话了,话筒里回来的声音是: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杨建中开始有些担心了,他从汉鸿那里要来了子林的号码,拨打的结果一样,杨建中有点坐不住了,他要到文东市来找雪儿,被白莉拦住了。 白莉仔细分析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她得出的结论是,雪儿是在变着法儿想得到他们的资助,好实现她与子林一起出国的目的,来公司工作和怀孕都是雪儿和子林想出来的招儿,现在又玩消失,这一切都是在要挟她们。 她要杨建中稳住不要慌,让雪儿在乡下吃点苦头自己就跑回来了,谁先找谁谁就输了,这一环我们输不起的。 杨建中不乐意听。 白莉就说,你看雪儿像怀孕的样子吗?一点反应没有,跑得比兔子都快。 杨建中觉得白莉说的也有点道理,但依然是不放心,他问汉鸿子林的具体地址。 汉鸿只知道子林是文东市的,别的也不知道。 杨建中无奈,也只能服从白莉的思路,先等等再说。 白冠华老人也关心雪儿的事,白莉说雪儿想先工作一段时间再出国。 白冠华问是因为她的那个男朋友还是因为不乐意跟汉鸿在一起。 白莉说都有。 白冠华要白莉不要太难为雪儿。 白莉说知道的,就这样把白冠华给糖塞过去了。 白冠华一位老伴的身体不好也就无暇再问及。 闲下来的时候,白莉也试探过汉鸿,要汉鸿放弃雪儿再找一个更好的。 汉鸿说:“姨妈您别说了,我相信我会等到雪儿的。” 汉鸿的执着让白莉心里压力更大了。 礼拜天姐姐和姐夫都来家了,大家一起吃个饭,明天子林和雪儿就要正式上班了。 子林妈妈今天是十分兴奋的,自己两个孩子,女儿女婿在镇办厂子上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儿子名牌大学毕业,又找了这么漂亮的大学生媳妇,双双成为了公务员,也就是农村人说的国家干部,这在一个农村来说可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算是光宗耀祖了。 这个家一直是按她的想法过下来的,她感觉自己很成功,所以她的幸福感比任何人都强烈。 子林和雪儿的调令上写的都是工业助理,工业助理是干什么妈妈并不清楚,但她感觉那四个字代表的应该是一个很体面的职位,甚至是有一定的权利性质。 第95章 谁都能骄傲你却不能 妈妈希望儿子能珍惜这个岗位,所以她觉得有必要好好嘱咐儿子几句。 菜都上齐了,子林妈妈拿出酒来,她说:“平时那你们在外面喝不喝我管不了,明天你们就要上班了,我今天要给你们倒一杯酒,妈有话说。” 子林赶忙接过妈妈手中的酒瓶子,替妈妈斟酒,先给奶奶再给爸爸,子林知道妈妈平时是不喝酒的,就说:“妈,你也喝一杯。” 妈妈说:“好。” 子林就给妈妈姐夫斟满酒,子林要给自己掌酒的时候,妈妈把酒瓶子拿过去了,说:“子林,你这杯酒妈妈给你斟。” 斟完酒,妈妈说:“这杯酒妈妈有话说,子林呀,明天你就要上班了,唉!”妈妈似乎是百感交杂,这一个长长的“唉”字似乎承载了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和艰辛。“我和你爸没有什么大本事,就养了你们两个,你姐成家了,跟你姐夫在工厂上班,现在看也挺好的。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每月还有那么多工资,够吃够喝的了,也算是生活稳定了。你呢,从小就皮,挨了不少揍,上学以后念书比一般孩子都好,这就让妈妈看到了希望,你奶奶也知道的,妈妈在你身上下了多少心思。妈妈那时候就下决心一定要把你培养成一个有用的人,咱家里穷,也没有硬呛亲戚,找不到后门,只能供你读书,不念书是没有出息的,妈妈就狠下心,再穷也不能耽搁你读书,就是把裤子脱买了也要供你!儿子,你争气,考了个好大学,咱们家一直被乡里乡亲的夸着,妈爸也跟着你长脸了。” 妈妈百感交杂眼泪下来了,这眼泪里有妈妈成功的喜悦也有辛酸,就像一个冲刺的运动员,虽然拿到了冠军,但这一刻她却忘不了那艰苦的训练过程。 雪儿赶紧去给妈妈擦泪。 妈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今天是个高兴事,我们终于成功了,你成了国家干部,这是咱家的骄傲。但是谁都能骄傲你却不能,你这才刚刚开始,到了单位一定要好好干,听领导的话,不许偷懒,看见活要抢着干,手脚要干净,别人不乐意干的你得干。咱是农村出来的,什么苦不能吃?上班的活再怎么累也比咱家的农活轻松,老话说不吃的苦中苦那能做人上人,这个道理你念书多比我懂。总之要当个好人,我要是听到不三不四的话我可不饶你,别看你长大了,我还是要打你的,听见没有?” 子林点点头。 “记住了,就把这杯酒哈了,算是妈对你的嘱咐了。” 一家人都喝了这杯酒,雪儿也把杯里的白水干了。 子林妈妈的话朴实的不能再朴实了,但却不是一般农村妇女能有的高度,她的激动完全能理解,就是今天那些为人父母的人,看到自己的孩子能按照规划目标顺利走下来,也会有成就感,也会感到骄傲。 子林妈妈没有很高的眼界,但却有清晰的目标,为这个目标她不求人不求命,踏踏实实奋斗着。今天她庆幸自己做对了,一切付出都得到了满意的回报。 子林参加学习班以后,村里的人就知道子林要到政府上班是个真事了,不少邻居和村干部就过来串门,来表示祝贺。 子林妈妈心里是美美的,她觉得这一辈子她是最成功的人了。 吃过饭,姐夫说:“兄弟,明天你准备怎么去上班?” 子林不解的说:“怎么怎么去上班?” 姐夫说:“你们要带很多铺盖用品呀,还有个问题你们将来用什么车?” 子林更不解了:“怎么用什么车了?你说清楚点。” 姐夫说:“我是说你们怎么把铺盖和其他用品搬过去,再就是你们上班以后是要用车的,你们两个准备怎么办?” 雪儿说:“我们应该是住在上班的那个地方,应该不用车的。” 姐夫说:“机关干部都得用车的,我看他们到农村去都是骑自行车或者是摩托车。” 雪儿说:“我们两个是工业助理,应该不用到农村?” 姐夫说:“那我不太清楚,我看到副镇长一级的都是骑摩托车。” 子林说:“这个我也不懂。” 姐夫说:“要不这样行不行?我找我们单位的大头车起早给你们送过去,也顺便把我的摩托车带过去,防止要用车了抓瞎了。要是不用车,下个礼拜天你们就骑回来,这几天我和你姐骑自行车上班。” 看来姐夫想得比较周到。后来才知道姐夫只是个小小的班长,为给他们找大头车送给厂长一条烟,又给了司机两盒烟。 晚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雪儿倚在子林怀里说:“子林,我感觉妈妈很了不起的,我怎么觉得今晚上这顿饭有点岳母刺字三娘教子的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妈说以后你做错了她还要打你,她忽略了我的存在,打你不用商量我吗?” 子林原本不想开玩笑,雪儿的话却把他逗笑了,他说:“真要打我的时候,我估计妈是不会商量你的。” 雪儿说:“听妈的话好像你小时候经常挨打?” 子林说:“做了错事一般都要挨打的,我说的是闯祸了那种,小事不用。” 雪儿说:“每次都打?” 子林想了想说:“差不多,只有寥寥的几次没挨揍。” 雪儿说:“那你说一次我听听。” 子林说:“有一次是我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偷大队果园子里的苹果吃,被看园子的人抓住了。晚上我回家的时候,一进家门就碰到妈妈送那个看园子的人出去,我知道完了,肯定要挨打了,我就把裤子脱了趴在炕边上,用被子蒙着头,等着挨打。妈妈回屋的时候就已经拿了一根木棍子,可妈妈看到我光着腚趴着,就问你在干什么,我说你快打,我饿了,打完了我要吃饭。” “哈哈哈哈……”雪儿笑的前仰后跌。 妈妈去卫生间回来,走到院子中间听到雪儿的朗朗笑声,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你妈这次真没打你?”雪儿好奇的问。 子林说:“我妈也被我的举动逗笑了 ,她给我提上裤子,让我吃饭,吃完了给我讲了一大堆道理,我记得就这一次没有打我。” 雪儿说:“哎,子林,你说妈妈以后要是打你,我怎么办?” 子林说:“什么你怎么办?” 雪儿说:“你说我是站在妈妈这边还是站在你这边?” 子林说:“你当然要和我站在一起了。” 雪儿说:“和你站在一起,会出现什么结果呢?” 子林说:“也就是说我妈妈要打我十下,你替我分担五下,或者是三下也行,这就叫做有难同当。” 雪儿调皮的说:“那算了,我还是站在妈妈这一边,妈妈要打你十下,我帮她打五下,你对我好一点我可以手下留情呀。” 子林说:“哎,你说屁股上长这么多肉是不是就是准备给妈妈打的?” 雪儿说:“你的是,别人的不是。”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妈妈就包好了饺子,招呼子林和雪儿起来吃早饭。 子林妈妈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凡是重大事情或者是要出发的事情,那是一定要吃饺子的。这个规矩从她嫁给子林的爸爸那天就有了,一直坚持到现在。 刚刚吃完饭,姐夫带着大头车就过来了,一家人忙着把草褥子等铺盖搬上车,车上还有姐夫的摩托车。 子林和雪儿跟妈妈爸爸奶奶告别后就上车走了,车子经过镇驻地的时候停了一下,姐夫跳下来去上班了。然后车就直奔界东镇政府而去。 路上子林给了师傅一盒烟。 师傅挺热情,两人不断的聊着,闲聊中得知姐夫在工厂干的不错,师傅说你姐夫是个班长,有可能会提拔成车间副主任,不然厂长也不会给他车用的。师傅还说你们要是当官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人。 七点半车子到了界东镇政府,子林先下车跑到二楼党政办。 肖永光看到子林,热情打招呼。他告诉子林,房子暂时不好解决,他在三楼给他腾出一间单独的宿舍。说着就领子林上楼看。 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里面有两张单人木板床,还有一张桌子。 看来这几天肖永光也真把他们的宿舍当回事办了,子林心中很感激。 肖永光说:“就这么个条件了,先把东西搬上来,不着急收拾,今天是礼拜一,机关干部要集合开会,你们两个要参加会,会上田书记要向全体干部介绍你们。” 说着两个人就下了楼,肖永光在楼道里招呼了几声,很快就从不同的办公室出来了五六个青年。 肖永光就简单介绍了一下。 子林早有准备,给每人分了一支烟。 大家先把摩托车卸下来,然后就一起把别的东西搬到了三楼。 子林辞别了师傅,马上跟到三楼,东西放好了,子林又给大家分烟。 肖永光对机要秘书于锡钦说:“按铃集合。” 于锡钦就立马跑到办公室按响了墙上的电铃。 肖永光对子林和雪儿说:“你俩跟我来。” 第96章 子林和雪儿听的一头雾水 肖永光领着子林和雪儿来到田书记办公室。 田书记说:“你们两个来的刚好,先大荒跟你们说一下你们两个的工作。礼拜五的时候五个书记碰了个头,这样定的,王子林到镇团委工作,任团委干事,主要工作是跟随林镇长,跑农业方面的事,包片包村工作也是跟林镇长一起跑西片。白雪的岗位是妇联干事,妇联的工作太虚了,你只是编制放在这里,人要到计生办上班,计生办事多,需要人手,具体工作你听邢主任安排就行了。” 子林和雪儿听的一头雾水,两个学国际贸易的高材生,怎么就一个成了团委干事搞农业,一个成了妇联干事搞计划生育工作! 田书记看出他们的疑惑,笑了,说:“先开会,回头我跟你们说。” 肖永光也笑了,他不是笑子林和雪儿的工作不好,而是笑子林和雪儿根本不懂乡镇工作是怎么回事。 子林和雪儿乖乖的跟田书记和肖永光来到了一楼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机关干部,大概六七十号人,前面有一个桌子一把椅子,田书记直接走到桌子后的椅子上坐下来,子林和雪儿就随肖永光在第一排坐下了。 田书记问:“点名了吗?” 机要秘书于锡钦就走过去,把点名册放在田书记面前,并指着点名册说着什么,然后就回到了座位上。 田书记用眼扫了一下会场,说:“今天开会先说一个事,我们机关新来了两位同志,大家认识一下,王子林同志。”说到这里田书记用手冲子林往上抬了一下,示意他站起来。 子林站起来转向大家轻轻鞠了一躬,就坐下了。 田书记又说:“白雪同志。” 白雪就照着子林的样子起来给大家鞠了一躬,也坐下了。 田书记接着说:“党委几个主要领导碰了一下头,决定王子林同志任团委干事,中心工作这一块给林镇长打下手,跑西片。白雪同志任妇联干事,到计生办上班,下面我们大家以热烈掌声欢迎两位新同志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会场响起了稀稀朗朗的掌声。 下面也就有人议论了“看那女的气质不一般,细皮嫩肉的,应该是大城市里的人?” “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男的也挺帅的,听说是两口子。” “谁说的?这么年轻不可能结婚了?” “上个礼拜办公室就是给他俩腾的房子。” 田书记拍拍桌子说:“都别吵吵了,两位新同志都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希望你们迅速进入角色,熟悉工作环境,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作出新贡献。也希望老同志搞好传帮带,在工作和生活上给予新同志热情地帮助,充分体现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团结和温暖。我就讲到这里,下面林镇长布置一下抗旱保苗的工作。” 田书记刚讲完,在第一排坐着的林镇长就站了起来。 子林一看,就是自己来报到在大门口遇到的那个人,他叫林宇豪,是分管农业的副镇长,地方上对官员的称呼不像部队,正副职要分清楚,在这里副镇长也称镇长,副书记也称书记。 林镇长对大家讲:“抗旱保苗这项工作,上个礼拜就布置了,现在看行动的不太理想,我看主要有这么几个因素制约着,第一呐村干部思想上还是不重视,可能是在高音喇叭上喊几句就算完了,没有实际的行动,这不行。第二呐原来扬水站的机器和管道都不同程度上损坏了,村里懒得花钱修,就是修也可能是三天五日修不好的,所以就在那等。第三呐村里不舍得花钱买柴油,有的村也就是没有钱。更主要的原因我看就是村干部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可能用不了几天老天爷就会来一场雨,这种侥幸心理要不得,上面已经非常明确了,近期没有有效降雨。所以呐,今天开完会各片,都要下去再促一下,各个村必须都动起来。我和高镇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拿出一部分柴油分给各片,你们是平均分了还是奖级行动好的村,你们自己做主,总之就一个目的,必须把抗旱保苗的工作轰轰烈烈开展起来。礼拜三我们检查一次,礼拜六再检查一次,进行通报,对行动好的村给予奖励,算会后各片到我办公室把油票拿去,我就说这些。” 田书记对前排的几个人说:“你们还有事吗?” 分管文教卫生的徐镇长站起来了,说:“我说几句,大家下去督促抗旱的同时,抽点时间到各个完小去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危房?改造的危房进度怎么样?能不能在开学之前完工?很快就要开学了,这项工作也不能马虎,下次汇报抗旱的时候一并汇报一下,我说完了。” 田书记又问:“别人还有事吗?” 都说没有了。 田书记说:“那好,散会。” 田书记又对子林和雪儿说:“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一下。” 子林和雪儿再次来到田书记的办公室,田书记让他们坐下。 肖主任跟进来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就转身出去了。 田书记点上一支烟,笑笑说:“怎么样?有什么感想说说?” 子林说:“田书记,不好意思,我们都是学国际贸易的,现在的工作好像一点也不懂,有点不对口,我们调令上写的是工业助理呀。” 田书记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问,是这样的,你们两个都是公务员,所以你们的编制要放在公务员的岗上,乡镇有司法助理,民政助理,生产助理,工业助理,这些统称助理员,但到了乡镇,镇上要根据需要来安排工作,学什么专业不是很重要的,专业不对口是普遍的事,一直是这样,不是针对你们。就拿肖主任来说,他学的是畜牧专业,具体的讲就是兽医。还有师范毕业的也在做计划生育工作。你们两个是学国际贸易的,可咱们镇上哪里用得上呀,我们就那么几个企业,都不是怎么好,也没有出口业务,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一家外资和合资企业。这一块你们还不了解,我大荒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镇上有一个建筑公司,一个砖瓦厂,一个物资供应站,一个被服厂,一个皮鞋厂,一个家用电器厂,一个工具厂。数个数似乎不少,可是没有挣钱的,镇上有一个工业办公室,由分管工业的副书记统一管着,办公室六七个人整天闲的没事干,镇上的工业大体就这么个情况。你们现在的工作主要是两块,一块是业务工作,一块是中心工作,这也是乡镇工作的特点。团委的业务工作都是虚的,现在有一个团委书记叫吕程,以后你们就熟悉了,业务上几乎没有什么事。你主要工作是给林镇长打打下手,主要是跑片的事,也就是刚才会上说的那些,统称中心工作,也就是这一阵子党委和政府要抓的主要工作。咱们镇上总共有三十五个自然村,分了五个片,一个片七个村。大体上一个片有七八名机关干部,有一个班子成员,有一个片长,机关的大部分干部都要包片包村。小白的工作关系在妇联,妇联主任叫蔡淑芬,是党委委员,班子成员,分管计划生育工作。妇联的业务跟团委差不多,虚的东西多,不是很重要的。计划生育就不一样了,工作比较具体,有一定的压力,所以小白主要是做计划生育工作,具体工作计生办邢主任会给你安排。” 田书记说到这里,拿起水杯喝水。 子林一看水杯里没有水,就赶忙拿起水杯到门边的饮水机上接了水,然后放在田书记面前。 雪儿也在很认真的听田书记讲话,她问道:“田书记,被服厂都做什么?” 田书记说:“主要是缝学生服和工作服。不挣钱的,工资都发不上。” 雪儿说:“那也可以缝别的吗?比如说出口的被呀被套呀什么的。” 田书记说:“不行,没有好设备,都是老式家用缝纫机,也都是工人从家里自己带来的。” “奥”雪儿沉思着。 田书记说:“见了两次面,第一次听小白说话,听口人不是本地人?” 雪儿说:“我老家在琴岛。” 田书记说:“大城市呀,怎么到咱这个小地方来了?是小王给你拖过来的?” 雪儿笑而不语。 子林说:“田书记,我们离韩国这么近,他们有不少人来投资建厂的,我们没有想想法,搞两个外资企业吗?” 田书记说:“韩国来的大多都是来料加工企业,都不是有钱的大老板,多数都是来租厂房的,图我们厂房便宜劳动力便宜。可我们镇上没有厂房呀,想盖也没有钱,这些情况你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现在呀,我看你们先上去把宿舍整顿好,然后到财政所把饭票和菜票买了,一会就到中午了,伙房在楼后面。财政所在一楼门东。” 子林和雪儿上三楼的时候,肖永光叫住他们,把房间的钥匙给他们了。 第97章 天哪,这是个什么工作呀 进了自己的房间,雪儿就开始撒娇了:“子林,怎么是这个样子呀,我去做计划生育工作,你当团委干事跑片,天哪,这是个什么工作呀?” 子林安慰雪儿:“先干干再说,没准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得多呐,你先坐一会,我整理一下。” 子林把两张床拖到一起,然后铺上草褥子,整平后再铺上其它铺盖,整理好了他让雪儿上去躺一会,自己就下楼找肖永光。 肖永光不在,就问于锡钦要锤子和钉子挂蚊帐。 于锡钦那里没有这些东西,他就让子林替他看一会电话,他跑到一楼广播站拿来了锤子和钉子。 子林觉得田书记、肖主任和于锡钦都挺和善的,比较友好。 把蚊帐挂好,再把其他东西整理放好,子林想找拖把拖一下地,这才发现这个镇建筑公司成立后建的第一座楼居然没有卫生间,卫生间在楼下大院的西北角。 子林赶忙跑下去看,完了,是那种带便坑的老式厕所,这雪儿可怎么办?他又赶忙跑到楼上。 雪儿问:“你跑来跑去干什么?” 子林说:“雪儿,不好意思。” 雪儿问:“怎么回事?” 子林说:“厕所不理想。” 听子林把情况说完,雪儿立马跑出来查看,跑的急了,在楼道拐弯处与一个人撞了满怀。 雪儿不认识这个人,连忙说对不起。 这个人是镇长高会礼。 子林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高会礼说:“你们两个就是新来的?” 子林说:“是,我叫王子林,她叫白雪。” 高会礼说:“我是高会礼,没事你们忙去。” 雪儿退回宿舍问子林:“他是谁?” 子林说:“应该是镇长。” 雪儿说:“你怎么知道?” 子林说:“办公室有信兜子,第二个人名字就是高会礼,你没看到?” 雪儿说:“我没在意。” 是呀,雪儿没在意,高会礼却在意了,他今天上午陪银行的一个行长去看工具厂,结果不小心把衬衣弄脏了,一会要到饭店吃饭,他先回来换件衣服,他的宿舍在三楼东头,子林和雪儿的宿舍在楼梯口东第一个门,结果上楼来转过楼梯就被雪儿撞了个满怀。雪儿娇柔的身体和特有的气味姣好的面容,瞬间烙在了他心里,再也没有去掉。 肖永光来了,说田书记要雪儿到一楼计生办去,蔡淑芬和邢明都在那里,去认识一下。 雪儿就下楼了,子林也到财政所去买饭菜票。 计生办是个人数较多的部门,一个大办公室里面带一个套间,计生办主任邢明在里面套间里办公,外面大间有四张桌子,其中有一张将是雪儿今后的办公桌了。 计生办的门没有关,里面传来女性跟男人一样张扬的哈哈笑声。 雪儿礼貌地敲了一下门。 田书记看到她了,就喊:“白雪,进来。” 雪儿虽然见过一点世面,但初次踏入这个陌生的群体还是有一些羞涩和拘谨。 刚跨进门,邢明就过来拉着雪儿的手说:“快来快来,我们办公室这次可是又来了一朵金花。” 办公室里有五个女人,田书记说:“来小白,我给你介绍一下。” 田书记就从蔡淑芬开始一一给雪儿做了介绍。除了分管领导蔡淑芬和主任邢明,其他三位未来的女同事分别是赵红梅、刘金花、张英红,大家用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对雪儿的热情欢迎。 四十多岁的蔡淑芬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后面笑眯眯的看着雪儿。 邢明把雪儿按坐在一个椅子上说:“坐下,这以后就是你的位置了。” 赵红梅给雪儿倒了一杯水,刘金花拿过一盒刚刚洗过的桃子让雪儿吃,长得白静甜甜的张英红拉过椅子跟雪儿挨膀坐着。 邢明说:“以前我们是五朵金花,这次可是六朵金花了。” 蔡淑芬说:“哎,刚好,六朵金花三朵开花了,还有三朵含苞待放的。” 原来刘金花和张英红没结婚,他们认为雪儿刚大学毕业肯定也没有结婚,所以就把他们三个列为含苞待放的。 乡镇女干部的豪爽和热情是雪儿第一次见识,爽朗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雪儿也被感染了,但无论如何她也笑不出那种声音来。 蔡淑芬说:“田书记,今天中午我们给小白接接风,你也赏个光?” 田书记说:“可以,但不许灌我酒。” 邢明说:“小白,把你对象也叫上。” 雪儿喏喏的说:“他去买菜票了。” 蔡淑芬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了二楼办公室的码,她对肖永光说:“小肖,你把新来的王子林叫上一起到计生办来。” 镇上有三个饭店,一个是供销社开的,一个是工具厂开的招待所,一个是私人开的小吃部。 今天是六朵金花加上田书记、肖永光和子林九个人,名目是给雪儿接风,因有田书记在场,所以邢明就定了供销社的饭店二楼最好的一个房间。平时她们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因为这里是三家饭店中最高档的,价格也就自然高一点。 这个饭店这样的房间只有两个,也没有什么豪华的装饰,只是桌子大房间宽敞而已,饭店的环境很差,在琴岛和腾泉这样的饭店是要倒闭的,可在这里却是最好的了。 虽然不是好饭店,也不是一帮很富裕的人,但吃饭却很讲究。 蔡淑芬做主陪,邢明做副陪,一客要田书记坐,田书记谦让雪儿和子林坐,说今天是给他们接风应该他们坐。 大家都说不能那样,田书记也就坐了。 二客非得雪儿坐,雪儿推辞不过也就坐了。 三客是子林。 四客是肖永光,其他人随便坐了,最年轻的张英红跑到雪儿身边坐下。 开始上菜了,邢明打开两瓶云台古酿,递一瓶给蔡淑芬 ,蔡淑芬看着田书记说:“来一炮(泡)?” 乡镇喝酒一般都用一种一次能盛三点三两酒的高脚玻璃杯,也称泡,来一泡也就是来一杯的意思。后来酒桌上就有人用了黑幽默,一语双关。有些男士看到酒桌上有女同志,就故意这么说,以逞口头之快,当然这也只是相对熟悉的人在一起才可以这么开玩笑。 蔡淑芬有点酒量,人也比较泼辣,在乡镇工作多年,这种场合经历无数。 蔡淑芬原本不是这种性格,可在乡镇工作一点也放不开,农村的干部就会说你不实在,那你想推动一项工作就难了,无奈也只得随波逐流,加上有点酒量,“来一炮就来一炮”,这样村干部就觉得谈得来,实在。 蔡淑芬又是在关键时刻很能冲得上去的人,往往是有来无往非礼也,你打我一炮我再回敬你一炮,这样气氛就上来了,村干部乐呵呵的被灌醉,事也办了,久而久之就赚了个蔡三炮的外号。 桌上的其他人都在乡镇工作,对这种乡镇的酒桌习俗也就见怪不怪了。 雪儿和子林是第一次,尤其是故意把那个炮字给加强了,就有点难为情的感觉,其他人却没当回事。 田书记说:“来一炮就来一炮,不过别弄太多。” 蔡淑芬边倒酒边说:“下午没事,陪你摸两把。” 给田书记斟满,蔡淑芬就转过来,要给雪儿倒酒。 雪儿一看吓得赶紧捂住杯子,说:“蔡主任,我不行。” 蔡淑芬说:“哎呀,小白呀,你没听人家说嘛,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也不能随便说不行的。你刚来,今天是骡子是马都得遛遛,你得给我们交个底呀,不然以后我们怎么关照你呀?你要是能喝一斤,我们只让你喝八两,你不骂死我们呀,所以呀今天你就敞开了喝,下午回宿舍睡大觉就行了。” 蔡淑芬的嘴一般人说不过的,雪儿根本就不会应付这种场面。 子林赶忙起来帮雪儿开脱,没等蔡淑芬说话,其他女将就对子林开火了,子林孤虎难敌群狼,田书记和肖主任乐呵呵的看笑话。 蔡淑芬说话了,她说:“小王呀,你小心点哈,你这么帅可要小心被活吞了,我可跟你说哈,别看你跟小白是一对,白天她归我用,晚上才轮到你,你要是乖乖的还行,不然晚上也不给你用。” 蔡淑芬说完其他人就哈哈大笑。 子林和雪儿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这么生猛露骨的话,不知怎么应对,两个人的脸都憋的发紫了。 田书记出来打圆场了:“哎呀,你们可别把人家给吓坏,刚来不习惯的,我看这样,小白,你自己报一下能喝多少?” 雪儿像遇到了救星,胆怯的说:“我一点也不能喝的。” 田书记说:“嗯,这你就不实在了,或多或少,总是有个量的,今天大家都这么热情,你别喝醉就行。” 雪儿无奈的看着蔡淑芬:“我真的一点也不能喝。” 蔡淑芬看了一下雪儿的眼神:“哦,来事了?” 这种事也能当着男人们的面说,雪儿觉得很尴尬,但她不得不面对,她只好红着脸点点头。 蔡淑芬倒也敞亮,说:“那就算了,以后再说。” 子林自然是逃不了的,早就被邢明给斟满了酒。 这样只有雪儿和张英红没有酒,刘金花和赵红梅都是半杯,其他人都是满杯。 第98章 第一次喝大酒 菜已经上来了。 第一道菜是一半猪脸,带骨的,猪的牙齿都在上面,显得很狰狞,雪儿看着就不敢吃了。 蔡淑芬一番热情洋溢的祝酒词之后,说:“这样,老规矩,一口到中间,两口到地方,先来一口。”说完一口下去就是半杯。 其他人也都喝了半杯。 蔡淑芬先给田书记夹了一大块肉,又给雪儿夹了一块,然后说:“我这筷子是第一下用,以后就自己来哈,听田书记说你是琴岛来的,大城市的人,得泼实一点,要吃饱。” 雪儿点点头轻声说:“谢谢,能吃饱。” 蔡淑芬说:“田书记,你看人家大城市来的人就不一样,说话轻声细语的,就是好听。” 雪儿听不出来这句话是好话还是坏话,感觉应该不是坏话,但是她希望话语不要围着她转,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只想快点吃完,好逃离这样的场面。 吃了几口菜之后,蔡淑芬又拿起了杯子说:“我就敬这一杯,希望你们两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将来当大官了别忘了我们这些大姐大哥们,来,干了。”说完一仰脖子剩下的半杯酒就进去了。 其他人也都干了,子林也只好干了。 邢明又打开两瓶酒,坐在一边的张英红立即站起来,去接过邢明手中的酒说:“邢主任,你坐着我替你斟。” 雪儿一看也站起来要过去帮忙,被蔡淑芬拉住了,说:“你今天刚来,第一次,不用你。” 邢明端起酒杯说:“今天最激动是我,我们镇来了两个大学生,就分给我们一个,这得感谢田书记,也真心实意的欢迎,欢迎你们两个。主陪两口一杯,我可不能超过她,来,感情深一口闷。”说完一口喝下了这一大杯子白酒。 其他人也都先后喝了,蔡淑芬在雪儿身边,雪儿看着她咕咚咕咚喝下这一大杯酒,心中都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子林端着这杯酒心里有点打怵,他从来没有这么喝过酒。 邢明说:“我们女的都喝了,你还等什么呀。” 几双眼睛都在看着他。 雪儿看到子林有点为难就赶忙帮他说:“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别让他喝了。” 邢明说:“小白你可不能偏心哈,他是团委的,我们才是一个部门的,再说了好多从来没干过的事不也都干了吗?快喝。” 这些乡镇女干部的话,可都不好接,雪儿就不敢再说话了。 子林也仰脖子干了这一杯,似乎嗓子眼里有一团火,赶紧抓起水杯,大喝几口才压住。 肖永光说:“快吃点菜。” 蔡淑芬对田书记说:“行,我们机关又多了一个拼命三郎。” 接着赵红梅和刘金花都要敬酒,虽然不是满杯,但至少也是三分之一杯。 子林抓住机会说:“田书记、蔡主任、邢主任、肖主任,还有各位大姐,我真的不能喝,趁我现在还清醒一点想敬大家个酒。” 田书记说:“行。少倒点意思一下就行了,都喝的不少了。” 子林拿起酒先给田书记斟,斟到四分之一,田书记就说:“好了。”子林就停下了。 蔡淑芬发话了:“小王呀,你今天第一次上班可能不知道,我来告诉你,田书记是我们的总管,你是团委的也归他直管,他可是你顶头上司呀,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叫酒不满心不诚,你这个样子以后还能混吗?” 田书记说:“老蔡,你别闹了,喝得不少了。” 蔡淑芬说:“那不行,反正田书记杯不满我就不要这杯酒。” 子林说:“蔡主任要不这样,改天我再请你们,那时候再喝满杯,行不行?” 蔡淑芬说:“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都可以欠着,酒账可不能欠着,今天没有个好态度,哪有下一次呀?” 田书记说:“老蔡呀,你今天这是起的么性?非醉不行?那好,小王倒满。”说完就把酒杯子放桌上了。 子林也犹豫了,都斟满那他也要喝呀,但看田书记的架势是真要喝,他也就给田书记斟满了。 蔡淑芬说:“这才够意思。”也把酒杯放下了,让子林斟满。 轮到肖永光了,肖永光说:“我不能再喝了,下午书记镇长可别有事呀。” 肖永光的岗位特殊,别人没有反对意见,子林就点到为止,意思了一下。 轮到邢明了,邢明说:“我是公鸡拉屎——头硬,就那些本事都用完了,不能喝那么多了,你给我少来点意思一下就行了。” 田书记和蔡主任同意给她倒半杯,其他几位或水或酒也都是点到为止。 轮到自己了,子林只好给自己倒了满杯酒。 雪儿说:“你不能再喝了,已经喝得太多了。” 蔡淑芬说:“自己敬酒哪有不倒满的道理呀。” 其实子林知道这些规矩,他也是没有办法了,雪儿担心的看着他。 子林让雪儿也站起来,他举起杯子说:“田书记,蔡主任各位领导!大姐!我和白雪初来乍到,今天是第一次上班,不懂规矩,更不懂乡镇的工作,今后还请各位领导和大姐们多多指导。我们在这里先敬大家一杯,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干了。 田书记瞪着蔡淑芬说:“你嘚瑟来,叫你嘚瑟,惹事了。” 蔡淑芬也知道惹祸了,自己的酒量根本不是子林的对手,笑的前仰后跌。 大家都知道这杯酒谁喝下去也不舒服,其他人也都在看田书记和蔡淑芬的笑话。 田书记拿起酒杯说:“人家小王都干了,还说么?醉了也得干了。”说完就干了。 蔡淑芬也就只好跟着干了。 喝完酒回到镇机关大楼,上楼的时候子林有点摇晃,肖永光赶忙搀扶着,到了三楼宿舍。 肖永光说:“你还真行,躺着睡。” 雪儿看到二楼有一个打热水的地方,就拿着杯子下来给子林打水,打水的地方与党政办对门,肖永光看到了就把党政办的一个暖瓶给雪儿了,同时又给了她一个塑料盆子,他是估计子林会吐的。 雪儿谢了就上楼来了,子林已经睡着了。 傍晚子林醒来,雪儿正倚在他旁边看书,看他醒来就下床给他拿水。 子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雪儿又把湿毛巾给他擦了脸,子林感觉好多了。 雪儿问他:“怎么样了?” 子林晃晃头说:“稍微有点晕,没事了。” 雪儿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子林问:“你中午吃饱了吗?” 雪儿说:“没有,感觉我们就像是上了水泊梁山一样,一个个都有点凶巴巴的。” 子林说:“刚开始,不熟悉,熟悉了就好了。” 子林看了一下表,到了开饭的时候了,就和雪儿到伙房去。 伙房在机关后院,只有三个人在吃饭,绝大部分机关干部晚上都回家了。 做饭师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见子林和雪儿进来了,就问:“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吗?” 子林说:“是。” 师傅说:“要吃饭吗?怎么没有拿碗?” 子林说:“要自己拿碗呀?我们不知道,那怎么办?” 师傅说:“这里有几个大碗,你们先将就使一下,明天你们再买。”师傅说完,拿出两个大瓷碗,一看就是很久没用过的。 雪儿有点为难的看着子林。 子林拿起大碗走到水池子边上就开始刷,刷完了碗就刷筷子,然后师傅给他们盛菜。 机关伙房很简陋,菜也简单,每顿就一个菜,再就是米饭或者是馒头。今晚的菜是炖芸豆,里面有点肉和粉条,盛完菜师傅一指案子上的一个筐子说:“馒头在那里,自己拿。” 馒头应该是中午剩下的,又重新蒸了一下。别人都在院子里的水泥台上吃饭,雪儿示意子林回房间吃。 回到房间雪儿撒娇的说:“子林,这饭能吃吗?” 子林知道雪儿很难吃这样的饭,但是以后就是这样的环境了,怎么办?他只好先咬了一大口馒头,然后对雪儿说:“馒头很香的,不信你尝尝。”说着掐了一块送进雪儿嘴里。 雪儿一边懒洋洋嚼着馒头,一边说:“菜怎么办?不能光吃馒头?” 子林说:“你尝尝这菜,样子不好看,味道也是不错的,你尝尝。”子林夹着菜往雪儿嘴里送。 雪儿指指肚子说:“他就吃这个能行吗?” 子林哄着雪儿说:“宝贝,我们今天刚来,先将就一天两天,看看情况再说。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先吃,吃完了我们出去看看怎么个情况好不好?” 雪儿吃了几口说:“我饱了。” 子林说:“那不行,不可能的,你中午就没有吃饱,再吃点,来我把馒头皮给剥了,你吃里面。”子林说着就把自己碗里的肉捡给雪儿。 雪儿又勉强吃了几口说:“真饱了。” 子林就用一小块馒头夹一块肉和一块芸豆塞进雪儿嘴里,塞第三块的时候雪儿不要了。 子林就哄着说这是最后一块,雪儿就吃了。 第99章 这就是当下的酒风 晚饭后,林和雪儿就来到大街上。 夏天天长,这个点外面太阳没有落山。 他们顺着镇政府大门往东走去,走到中午吃饭的饭店就算到头了,全长不过五百米左右。饭店的东边是一条南北向的公路,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丁字路口,这个丁字路口也就是全镇最繁华的地方,有供销社的几个门市,有一个邮电局,有一个农村信用社,有一个农行分部,有粮管所。再就是私人开的几个小卖部,有摆摊卖水果卖菜的,有一份卖猪头肉的,也有卖海鲜的,但人却不多。 在这穷山僻壤,很少出现雪儿这么好看的女孩,所以雪儿无论走到哪里都吸引不少眼球。 子林和雪儿买了点水果,又买了一个烧水器,买了两个打菜用的搪瓷碗,为防止雪儿饿,又买的了点午餐肉和钙奶饼干,就回来了。 此时天也基本上黑下来了,整个办公楼只有三个地方亮着灯,二楼的党政办亮的灯,三楼有一个宿舍亮灯了,再就是一楼计生办亮着灯。 回宿舍,雪儿就嚷着要吃午餐肉。 子林打开一盒午餐肉,雪儿一阵狼吞虎咽后,感慨地说:“没想到午餐肉这么好吃。” 子林知道雪儿一天都没有吃饱饭,他也只能哄哄她了。 雪儿吃饱了喝足了倚在床上休息,子林就来到了党政办。 肖永光很热情的给子林倒水让座。 肖永光比子林大四岁,五一刚结婚,对象是镇医院的一个医生。他是省农业大学毕业的,学的是动物保护专业兽医方向。 肖永光对子林一开始就有好感,主要是子林的学校和专业让他羡慕。 两个年轻人很快就没有了陌生感,聊得很热闹。 一会雪儿也下来了,坐边上听他们聊天。 雪儿很佩服子林的亲和力,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子林跟肖永光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肖永光说:“老弟,你这种人才到乡镇来太可惜了,国际贸易乡镇根本就用不上。” 子林说:“光哥,反正老弟初来乍到,你老哥得多关照,之前你为我的住宿呀一些事都操了不少心,兄弟都记着,有用着我的地方你只管说话,等哪天闲了我们再好好坐坐。” 肖永光说:“哎呀,你这个酒,我可不是对手,今天中午你可把他们给震住了。你今天中午能喝一斤三两多,酒量行呀。” 子林说:“我那是没有办法了,我都醉了呀,睡了一下午。” 肖永光说:“你先说回来吐了没有?” 子林说:“我回来就睡了,应该没吐。” 肖永光说:“这不就得了,你睡一觉起来就这样,说明你没事呀。田书记和蔡主任可是都醉了呀。邢主任也够着湿泥了,就你一个人没醉,你最后那一泡很牛。” 子林说:“那他们为什么要喝那么多呀?我根本就没打算倒满杯。” 肖永光说:“你刚来不懂,这就是当下的酒风。” 子林说:“光哥,你的酒量很可以呀,中午我看你一点没事。” 肖永光说:“嗯,实话实说,最后你倒那一杯我喝了还行,再多就不行了。你最多喝过多少?” 子林说:“我以前没有这么喝过,今天可能就是最大量了。” 肖永光说:“这个量也可以了,咱两个的酒量差不多,这样以后一般的场面我们弟兄联起手就败不了。” 两个人越聊越近乎,从肖永光这里子林了解了整个机关的大致情况。 整个机关党政班子成员有十三个人,党委书记负责领导全镇的全面工作,侧重镇办工业。镇长也是党委副书记,也是分管全面工作,侧重农业农村工作。这个侧重其实对于镇长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一个镇的经济命脉是工业,这一块党委书记亲自抓,镇长就不能伸手,伸手也没人听。除了工业,剩下的都归镇长管,但镇长是二把手,要听书记的,不但镇长要听,就是镇长权限内的所有工作都要听书记的。还有三个副书记,一个分管政工和机关的工作,一个分管工业,一个分管政法,这五个人号称五个书记。 很多事五个书记碰个头就行了。 还有三个副镇长,一个分管农业,一个分管文教卫生,一个分管村办工业和多种经营生产。再有一个组织委员,一个宣传委员,一个纪委书记,一个党委委员兼武装部部长,再有一个党委委员兼妇联主任,以上这些是班子成员。 书记镇长是正科级,其他人是副科级。 还有一个人大主任是正科,列席党委会。这样平时的班子成员会就是这十四个人参加。 乡镇召开专题的党委会的时候几乎没有,所有重大决策都是书记办公会和班子成员会来决定。 按公务员管理法来看,乡镇只有三个级别,科员,副主任科员和主任科员。 而现实中乡镇干部的级别却很微妙,实际存在的级别却是八个,那就是一般工作人员,副股级,正股级,然后是副科,副科这个栏上要分四个等级,那就是,党委委员,副镇长,副书记,副书记这里要分两个档,分管政工的副书记和分管工业的副书记要比分管政法的副书记位置高一点。副书记之后再就是镇长,镇长虽然是政府的法人,但却是实质的二把手,真正的一把手是党委书记。 党政办两个人,肖永光和于锡钦,这里要看值班电话,所以两个人每人一晚值班,今晚是肖永光。 肖永光告诉子林,镇上大部分干部下班后都回家,只剩下没结婚和离家较远的在机关住宿。有些老婆在老家农村的干部就把老婆孩子带来,在镇驻地村租房子住,这些干部的老婆镇党委会给安排到镇办企业上班,这也算是对干部的一种照顾了。 党委书记镇长还有两个班子成员的家在城里,书记镇长每周会回家几次。那个时候乡镇是没有私家车的,书记镇长用的是集体配的专车。所以他们回家会捎上那两个班子成员。 镇党委镇政府总共有四辆车,三辆轿车分别是书记镇长和管工业的副书记的专用车,还有一部面包车,归田书记统一调动,主要用于班子成员进城开会。 其他干部想进城办事就只能蹭车坐,镇上有公交车站点,一天有两次班车通过,上午九点一趟下午三点一趟,这两个点的车机关干部没法坐,因为不前不后的进城开会是要晚点的。 跟肖永光聊完,子林和雪儿对镇机关大致有了一定的了解。 回到宿舍,雪儿发愁了,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这对于有点小洁癖的她无疑是没法接受的。 子林就用烧水器烧了热水,在盆里兑好让雪儿将就着抹一抹。 楼里没有卫生间,雪儿晚上不敢一个人到院子里的厕所去,子林就给雪儿准备了一个痰盂,让雪儿办在里面他再去倒掉。 折腾了一天躺下来,雪儿望着蚊帐上面依稀可见的斑驳不全的天花板发着呆。 子林知道一切都超乎了雪儿的想象,就把她搂住想哄哄她,但又不知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雪儿转过来把头埋进他怀里。 子林说:“宝贝,我们刚来,一切都要看看再说,我会有办法让你过得舒服一点的,放心。” 雪儿知道子林比她更难,不但自己要承受还要照顾她,比她更累。自己帮不了子林,也不想让子林又累又不开心,就说:“你还别说,这个草褥子还真的挺舒服。” 子林知道雪儿心里想的什么,此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轻轻地拍着雪儿的背,像哄一个婴儿一样。 第二天早上子林陪雪儿去院子里的厕所,院子有一付篮球框子,子林装着闲溜达,雪儿带上口罩去了厕所,雪儿出来了干呕了几声,就和子林上楼去洗脸刷牙,然后到伙房吃饭。 早饭是白米稀饭加咸菜和馒头,别无选择。 雪儿和子林打饭回宿舍,雪儿说:“这个伙食营养可是绝对不行的,小宝贝需要营养的。” 子林就给雪儿打开一盒午餐肉,说:“我们刚来一天,慢慢的想办法。” 雪儿就没有再说什么。 乡镇的作息时间是上午七点半到中午十一点半,下午是两点到六点。 吃完饭子林先到党政办问了肖永光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里。 肖永光告诉他在三楼东头第二个门,他要子林等团委书记吕程来了他带子林上去。 这几次的接触和昨晚的长聊,肖永光在感情上已经与子林有了亲近感。 吕程七点半准时来到了团委办公室。 吕程三十多岁,是个没有大本事的老好人。他很高兴子林的到来,这样他就有个伴了,以后上报材料这些琐碎小事他就不用干了。 吕程的办公桌是个老式双人写字台,这样子林与吕程对桌。 吕程从抽屉里找出档案柜的钥匙交给子林,就开始给子林交代团委的大体工作程序。 子林用心的一一记下。 第100章 有这个态度就好 子林与吕程正聊着,肖永光就上来叫他,他带子林来到副镇长林宇豪的办公室。 肖永光刚要介绍,林宇豪说:“不用介绍了,来报到的那一天我们就见过面。” 子林上前一步伸出手说:“林镇长好!” 林宇豪与子林握了手,和蔼的说:“你好你好,快坐。” 林宇豪在桌上拿起烟,丢给子林一支,子林说:“谢谢镇长,我不抽烟。” 林宇豪说:“糟蹋一支。”说着就用打火机给子林点着,又给自己点着。 林宇豪接着问:“怎么样?住宿都安排好了?” 子林说:“肖主任帮忙,都安排好了。”子林说着就拿起林宇豪的水杯加了水,然后放在他面前。 林宇豪说:“听老田说,你好酒量,昨天把他给灌醉了?” 子林说:“没有,是我喝醉了,一下午都没有抬起头。” 林宇豪说:“有点酒量又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有酒量能应付场面,坏事是人家都知道你能喝就要灌你了。” 子林说:“以后还得请您多照顾一下。” “哈哈哈,我的本事自身都难保,照顾你就有点难喽。”林宇豪一边抽烟一边继续说:“老田都跟你说了?你的工作主要是给我当一下助手,我管的这一块可是烂摊子,农、林、水、拖拉机、镇区规划、农村宅基地和工程施工,一大摊子。想干好挺难的,不轻松,你得有点心理准备呀。” 子林说:“林镇长您放心,我不怕苦的。” 林宇豪说:“行,有这个态度就好。”说着就把办公室的钥匙给了子林一把,“我办公室的钥匙你带一把,防止有时候书记镇长要数字材料时我不在家,到时候我就可以告诉你在哪里找。” 子林觉得这是林镇长的办公室,自己拿着钥匙怕不太合适。 林宇豪看出来子林的心思,便说:“没事,我这里没有保密的东西,今天先随我到西片转一圈,熟悉一下包的村子和村干部。” 一会跟着林宇豪包西片的几个机关干部都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林宇豪简单的说了几句,大家就分头出发了。有骑摩托车的有骑自行车的。 子林也是第一次接触实际工作,充满好奇,问林宇豪:“镇长,我们怎么走?” 林宇豪问:“你有车吗?” 子林说:“我有摩托车。” 林宇豪说:“等一下,看镇长是否下去看看,他要是下去我们就得陪着他,他要是不下去我们就骑车走。”说完就出去了,大概是到镇长那里去了。 一会林宇豪回来了,说:“我们走,你驮着我。” 子林骑上摩托车驮着林宇豪出发了。 雪儿的办公室的窗口斜对着外面机关大门口,她看到子林骑上摩托车冲她这边看了一眼,就伸出两个手指冲他摇了一下。 这个小动作让对桌的张英红看到了,她觉得雪儿身上处处都能透出那与生俱来的小资情调,雪儿的一笑一颦都与别人不一样,很招人喜欢、爱怜。 雪儿今天第一个到办公室,子林妈妈教育子林的话对她也起了作用,她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个人没有,她就把办公室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把邢明的办公室给收拾了一下,把桌上的文件等一宗东西都进行了规整,这一切都干完,还是没人来,她就把烧开的水灌进暖瓶,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下来慢慢品着。 她想了想又拿出茶叶给邢明泡了一杯茶放在她桌子上,这时还没人来她就再次起来给每个人水杯都泡了茶。 过了一会,大家陆陆续续到了,一看办公室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杯子里都泡了茶,就众口纷纷夸雪儿。 邢明把雪儿叫到里屋,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就开始了解雪儿的情况,她问道:“小白,你跟王子林是大学同学?” 雪儿点点头。 邢明压低声音问:“听说你们领证了?” 雪儿说:“是。” 邢明说:“这么快呀,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雪儿说:“我家在琴岛,办婚礼不方便,所以就不办了。” 邢明说:“那怎么行?人生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婚纱照,办喜宴一样也不能省略的。” 雪儿说:“我们在杭州拍了婚纱照,算是旅行结婚。” 邢明说:“哦,那也不错,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雪儿轻描淡写的说:“在公司上班。” 邢明说:“公司?什么公司?” 雪儿说:“搞外贸的公司。” 邢明说:“挣钱多?” 雪儿说:“还行。” 邢明说:“看你这个气质,你父母应该是大学教授。” 雪儿笑了,说:“主任,你可别拿我取笑了。” 雪儿的工作主要是计划生育统计工作,她从赵红梅手里接过来一大堆表格,一上午就在那里整理。 十点多的时候赵红梅从桌子里拿出卫生纸,撕下一块说:“谁去?” 雪儿瞪着眼睛问:“去干什么?” 赵红梅说:“厕所呀。” 雪儿笑着摇摇头。 刘金花,张英红站起来一起作伴去了。 雪儿就奇了怪了,怎么上个厕所也要做伴,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还有心思闲拉呱? 那个厕所对雪儿来说,那可是能少去一次就少去一次,大便没有办法,小便她会跑到楼上宿舍办在痰盂里,再由子林处理掉。 临近中午雪儿的手机响了,机关干部里很少有手机的,办公室只有邢明有,其他人都没有。子林告诉她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要雪儿自己去打饭吃。 子林与林宇豪一起来到了他们两个人共同包的大黄家村。先到河边和大口井看了一下抽水抗旱的情况,然后就到支部书记黄建东家喝茶。 黄建东问林宇豪中午怎么办? 林宇豪说:“大热的天,随便吃点。” 黄建东说:“大口井抽干了,抓到几条大鱼,熬了哈点?” 林宇豪说:“那就把小黄庄和周边的几个书记叫来,顺便认识一下小王。” 林宇豪喝了一杯脸就红了,就不喝了。 这几个支部书记就跟子林喝上了,非要透透子林的底。 看看每人都喝了半斤多了,林宇豪发话了:“行了,都少喝点,吃完了搓两把。” 这几个支部书记看着吹胡子瞪眼的,林宇豪一句话就刹住车了。 吃完饭就开始打麻将了,子林不会,就坐在林宇豪后面看着,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五点多了,林宇豪说:“差不多了,散了。” 小黄家村的书记说要到镇上的饭店再喝一顿,林宇豪没答应。 于是子林就驮着林宇豪回来了。 林宇豪住在家属院,就在政府大院后面,下车就直接回家了。 子林飞快的上楼,雪儿正在宿舍等他。先把痰盂倒掉,然后再用水冲一下,回来就与雪儿一起下来打饭。 一看到晚上的饭菜雪儿就皱起了眉头,昨天晚上是炖芸豆吃馒头,今天中午也是,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也是一模一样的饭菜,雪儿不高兴了。 子林觉得已经来了不打饭菜人家会有看法的,就打了一份饭菜送回宿舍,然后就和雪儿一起溜达到丁字路口,那里有家饺子馆,两人便走了进去。不想这家饺子馆不但简陋,卫生条件也很差,何况还有几个人在光着膀子喝啤酒,于是两人就出来了。 再到另外那两家饭店看了一下,镇上主要领导的车都在那里,无奈子林说:“我们到城里去吃一点?” 雪儿笑了,于是子林就用摩托车驮上雪儿,到市里找了一家干净的饺子馆,吃完之后就回来了。 晚上子林来到林宇豪的办公室,开始翻看资料,这才明白早上林宇豪说的农林水拖拉机的意思,农是指农业技术推广站简称农技站,林是指林业站,水是指水利站,拖拉机是指农业机械管理站。还有一支镇村道路管理队伍简称道班和民房办以及镇村规划办。这些部门都是林宇豪分管的。 子林一项一项整理着翻阅着并不时记录着。 雪儿来了,她坐在那里看着子林那个认真劲,似乎比准备高考都认真。 她知道子林是把工作当成事业来干的,雪儿没有把这份工作太当回事,她甚至觉得这是一份微不足道的工作。 但看到子林这个认真劲,她不由的对子林的这份事业心产生了的敬重感,她可以忽略一切,但不能小看一个男人的雄心,她也就暗暗下定决心尽量少给子林添麻烦。 晚上回到床上,原本想发发牢骚的雪儿,却体贴的给了子林很多温柔。 乡镇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分管农业的副镇长就是第一副镇长,乡镇的工作也大体可以粗线条的划为两大块,一块是经济工作,这一块主要是指镇办工业,由镇党委书记亲自管。再一块是农业农村工作,这是一大块工作,事杂量大,虽然没有什么经济含量,但却关乎民生,是一副重担子,名义上由镇长为主负责,实际工作都压在分管农业的副镇长头上,剩下的其他工作也重要,但没法与这两大块相比。 第101章 叫你坐你就坐 林宇豪当上副镇长以后,就养成个习惯,每天都比别人早半个点上班。 今天林宇豪推开办公室的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办公室。 原来放在办公室的所有纸箱子等杂物全部没有了,原来办公桌上按部门分类而放的烂七八糟的几大堆文件和杂乱的刊物报纸也全部没有了,被烟头挤得有点像香蕉的烟缸子,被刷的干干净净,里面放了一小块被水润过的纸片,他那只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刷过的茶杯子,也被刷的透明铮亮,整个办公桌上只有一个文件夹一个笔筒一个电话一个烟缸和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办公室有两个档案柜子,原本柜子顶上都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现在都不见了。玻璃柜门被擦得铮亮,里面分类放着各种文件,井井有序且规规矩矩。 林宇豪在家里不是个邋遢的人,可他的办公室平时来人太多了,每天一开门人就来往不断,加上管的事情多而杂,也就没有时间收拾了。 可今天整个办公室窗明几净,整齐有序,地板更是一尘不染,这让他惊愕不已。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林宇豪再招呼子林时,声调里都透着一种亲切,再看子林的眼光也都带着欣赏,这也是他们以后成为胜似亲兄弟的友谊的开始。 林宇豪刚到办公室子林就到了。 林宇豪一脸谦逊的说:“哎呀,小王呀,让你这么搞的,我都不敢乱拿乱放了。” 子林说:“没事,您只管动就是了,我抽时间收拾一下就好了,也不麻烦的。” 林宇豪抽出两支烟递给子林一支,不容反驳的说:“抽一支。” 这似乎是对子林的肯定也是对子林的奖赏。 子林吸了一口烟说:“林镇长,今天的检查怎么安排?需要我做什么?” 林宇豪看了子林一眼,说:“你怎么知道今天有检查?” 子林说:“礼拜一您在全体干部会上讲的,今天一次,礼拜六还要检查一次。” 林宇豪吃惊了,子林报到的第一天,只是个小的见面仪式,那个时候子林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呀,就把他讲的话用心的记下了,这不仅令他刮目相看。他说:“你这个脑子太厉害了,不愧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你告诉肖永光通知各包片领导和片长七点半到小会议室开会,让他把面包车留下来一会要用,你也参加会。” 子林应了一声上楼找肖永光去了。 小会议室在二楼党政办对门,七点半子林随林宇豪进来了,林宇豪坐在会议桌东边右手的方向,一边扫视会场一边问:“都到齐了吗?” 下面有人说:“齐了。” 林宇豪就说:“小王,你去告诉高镇长一下。” 子林就跑到镇长高会礼的办公室,敲了两下门,里面说:“请进。” 子林进来说:“高镇长,林镇长说人到齐了。” 高会礼在低头看一份东西,他抬头看了一眼子林,说:“我知道了。” 子林就赶忙退出去,回到了会议室在西首后排一个椅子上坐下来。 几分钟后高会礼进来了,坐在东边正位上,抬头看了一下,说:“大家这一阵子都辛苦了,今天这个检查老林具体安排一下。” 林宇豪就接着说:“今天这样,不当做一次检查,大家相互看看别人的做法,然后取长补短,改进自己的工作。等礼拜六正式检查。今天一个片看两个村,次序是先北片,然后是东片南片中片,最后是西片。面包车在前面,你们领路。” 林宇豪说完看着高镇长说:“镇长,你看还有什么补充的?” 高会礼说:“就按老林说的做,走。” 于是一群人下楼,面包车和高镇长的专车都已经等在了大楼前面,面包车能坐十一个人,林宇豪和高会礼走向高会礼的轿车,其他人蜂拥而至的上面包车。 林宇豪冲子林喊道:“小王,你过来。” 子林以为林宇豪是喊他有事了,就跑了过去。 林宇豪说:“你坐这个车。” 子林有点受宠若惊说:“我还是坐面包车。” 林宇豪说:“叫你坐你就坐。” 子林看到高会礼已经走到了右手的后门,就赶忙跑过去,给高会礼开了车门,并把手放在车门框上边。 高会礼看了他一眼就上车了。 林宇豪上了左手边,子林就拉开副驾驶位的门上去了,轿车跟着面包车走。 林宇豪对高会礼说:“镇长,这就是新来的王子林,你还没有见过?” 子林赶忙转过头来说:“镇长好。” 高会礼说:“见过一面了。” 子林知道高会礼说的是雪儿撞他的那一次,就说:“不好意思,镇长。” 林宇豪说:“怎么回事?” 高会礼笑着说:“他来的第一天,我差点被他对象撞下楼梯。” 林宇豪好奇了,子林就把雪儿开门跑出去不小心撞了高会礼的事说了一遍,子林再次说:“对不起了,镇长。” 高会礼说:“多大点事呀,没有对得起对不起的,不过你们大学一毕业就领证了,这可是有点快呀。” 子林没法多解释什么,只能说:“是,是有点快。” 车子在北片的林家河子村停下,大家下车跟着包片组织委员走向一个平塘,平塘周边有几台抽水机在往农田里抽水,每一根水管子前面都有一两个老百姓在把着管子头给已经干的卷了叶子的玉米和花生浇水,平塘已经见底了,几乎没有水了。 组织委员就开始汇报,这个村有多少户,多少耕地,其中种植玉米多少,花生多少,其他作物多少,目前已上阵的机械有多少,劳力有多少,各类植物已灌溉了多少亩,等等一些情况。 该是镇长高会礼点评了,高会礼却让林宇豪说。 林宇豪正说着,支部书记林大发与会计提着几个大西瓜走过来了。林大发对高会礼和林宇豪说:“镇长呀,歇歇,吃块西瓜。” 一群人就开始吃西瓜,子林拿了两块西瓜给高会礼一块,再给林宇豪一块,又拿了两块西瓜送给两个开车的师傅,回来的时候就没有他的了。 子林的举动大家看在眼里,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在心里却给子林打了高分。 林宇豪将自己手里的西瓜掰成两块,递给子林一块,子林说:“我不用。” 林宇豪没有说话,只是把西瓜擎到子林面前,子林只好接着。 林大发说:“镇长,你们觉得这样有用吗?我觉得不够本钱,我寻思着明天开始就不浇玉米了,集中救救花生和苹果,这样也许不赔。” 林宇豪说:“行呀,你们看着办,老百姓别有意见就行了。” 接下来又跑了剩下的村子,情况都差不多,跑完最后一个村子,林宇豪说:“今天中午镇长犒劳大家,到工具厂招待所吃饭。” 在去往招待所的路上,雪儿打来电话了,问子林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子林要雪儿自己去打饭,告诉她自己不回去吃了。 高会礼在工具厂招待所安排了两桌,他和林宇豪各主持一桌,中间再交换一下位置。 子林跟林宇豪陪一桌,他是第一次与这些人在一起吃饭,自然是要被灌酒的。 子林应付这种场面没有经验,所有人都比自己年龄大,职位也都比自己高,好多人都是班子成员,是得罪不起的,好在林宇豪有意护着他,就这样他也觉得有点多了。 林宇豪和高会礼交换场地时给子林带来了新的麻烦。 高会礼端着一杯酒过来,在林宇豪的位子上坐下,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说:“这杯酒我看这样,小王刚来我们镇上,今天是第三天,我们一起表示欢迎,都添满。” 镇长的威严在那里,谁也没有说不的,子林也就不能说什么了。高会礼举起杯子说:“干了。”说完一口喝干了。 有几个人就跟着干了,也有人趁机把酒撒到地上。子林不敢那么做,也就运了一口气干了这杯酒。 今天的酒杯是二两半的,子林这一杯子喝下去虽然没有什么失态的表现,但他知道今天多了,高会礼来之前他就被这些人多劝了不少酒,再这样喝下去他肯定是要醉的。 接着就有人起哄说:“小王,镇长敬你一杯,你应该感谢一杯呀。” 子林知道这些看眼的不怕事大,就说:“镇长,我不能喝了,现在就有点多了。” 高会礼说:“要是能喝就喝一点,实在不能喝就算了。” 副镇长徐怀国说:“小王呀,没有这个道理,镇长敬你一杯,你不回敬一杯说不过去的,必须敬镇长一杯,我们大家陪着。”说着就拿过子林的酒杯给倒满了。 子林一看躲不过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也就豁上去了,他主动拿起酒瓶子,走到高会礼面前,说:“高镇长我敬您一杯。” 高会礼爽快的把杯子往前一推,说:“好啊。” 子林就慢慢给高会礼斟酒,希望他会说停,可高会礼一直在边上用手点着,子林只好斟满。子林又给其他人倒酒,其他人就不一样了,有半杯有满杯还有掌啤酒的。 子林斟完酒,高会礼发话了,他说:“我看有点乱,人家小王第一次给你们敬酒,这么不给面子,我看这样,我来给小王主持一下公道,满杯的就这样,半杯的和啤酒的自己先干出来,然后斟满。” 这帮人不敢违背镇长的话,但是却非要子林陪着干了,争来争去,又找来了一只杯子,倒上半杯啤酒又加上半杯白酒,要子林陪着先把半杯白酒和啤酒干了。 子林争执不过,只好从命。 然后子林再给他们斟满白酒,子林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高镇长,各位领导前辈,我刚刚参加工作,什么也不懂,希望各位领导多多包涵多多指导,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干了。 高会礼说:“爽快呀,都得干。”说着就带头干了。 有几个酒量大的跟着干了,有的就偷偷倒掉了,子林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候有人又开始起哄了,非要再喝。 高会礼一看都不少了,有些已经是醉态了,就制止了,催着上饭。 第102章 老好人吕程 林宇豪下车就直接回家了。 几个班子成员拥簇着高会礼往楼上走去。 子林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到了林宇豪的办公室转了一圈,等到高会礼他们上楼了,他才出来到院子里的厕所去。 本来就想吐的他,一闻到厕所的味道,瞬间就直播了。 子林感觉快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吐完来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把头冲了一下,又漱漱口洗了脸,才慢慢的摇摇晃晃的走上三楼,好在大家都在睡午觉,没人看到。 敲了一下门,雪儿就开了门,显然雪儿没有睡。 雪儿看到子林这个样子赶紧把他扶到床上,子林没有跟雪儿说话,一头扎到床上。 两边房间都有机关干部在午休,雪儿不敢闹出大动静。她把子林的鞋子脱掉,然后给他腰带解开让他放松一点,又找来毛巾给他擦头发,想把他湿了大半的t恤脱下来,无奈搬不动他,只好找来干毛巾给他一点一点吸水,费了很大力气把子林的脸转到侧位,用毛巾给他擦了脸,然后烧水给子林泡了一杯茶凉在那里,等子林醒了好喝。 到上班时间了,雪儿看看熟睡中的子林,感觉无大碍就下来到一楼办公室。 办公室就张英红和刘金花在,张英红说:“刚才,听司机邓师傅说,中午小王喝的挺多的?” 雪儿刚到机关,不知道子林这样喝醉了不上班是否违反纪律,所以不太想声张,就点了一下头。 张红英笑了,他知道雪儿在想什么,就说:“在机关喝醉酒是常有的事,跟领导在一起喝酒就是工作嘛,这里没有事,你上去看看。” 刘金花也说:“你上去,下午事不多,有事我们叫你。” 雪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我就先上去了。” 到了晚上下班时间子林也没有起来,雪儿就下去打饭。 天哪!中午是红烧茄子加米饭,晚上又是红烧茄子加米饭再加上以前剩的馒头。 雪儿发愁了,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她一点食欲也没有的饭。 她思量一下也跟子林学着,打了一份饭。 快七点钟了子林才醒来,头依然有点疼,喝了很多水还是有点头晕,洗了脸略微好了一点。子林中午吃的饭菜全吐了,此时有点饿了。 雪儿就问他要不要吃这个饭。 子林看了一眼,问雪儿吃没吃? 雪儿告诉他中午就吃的这个饭,她不想吃了。 子林心中暗暗骂这个伙房怎么回事呀。 他起来活动了一下,对雪儿说:“走。” 雪儿说:“去哪里?” 子林说:“去找好的吃。” 雪儿跟下楼来,子林要发动摩托车,雪儿问:“到哪里去吃?” 子林说:“只能是城里了。” 雪儿说:“我不要你这么累,回去泡面吃?” 子林说:“你现在的身体哪能吃那个呀?快上来,我兜一下风就好了。” 雪儿就只好上车,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子林。 从城里回来,已经九点半了,子林睡了一下午,没有睡意,烧水让雪儿擦了澡,自己就下楼找肖永光聊天。 肖永光说:“听说今天中午又放卫星了?他们说你今天中午至少喝了一斤半白酒。” 子林说:“消息这么快呀?” 肖永光说:“下午就知道了,那么多人喝酒,还愁传的慢?我是听镇长说的。” 子林敏感起来:“高镇长吗?他怎么说?” 肖永光说:“对你印象不错。” 子林松了口气说:“再也不能这么喝了。” 肖永光说:“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非要捞捞我的底,过一阵子就好了,我刚才看到你们骑车回来,出去兜风了吗?” 子林说:“哎,也是也不是。” 肖永光问:“怎么个意思?” 子林就把雪儿吃不惯伙房的饭的事说了。 肖永光说:“嗨,咱那个伙房呀,纯粹是槽里有草饿不死驴的手,那个饭菜没法吃,很少有人在那里吃,也就是你刚来,要不明天晚上到我家里去吃?” 子林说:“不用,不用。” 子林后来才知道那个做饭的师傅跟书记关系不一般,所以大家对伙房的饭食是敢怒不敢言。 子林把想在房间里简单做一下饭的想法说给肖永光听。 肖永光想了一下说:“以前也有人那么做过,可是气味都在走廊里,很多人有意见,何况领导的宿舍也在上面,这不是个好办法。” 肖永光看子林很为难,就说:“要不在周边农村租个房子住也可以,都在镇政府周边,很近的也很方便,有不少机关干部是这么做的。” 子林觉得是个好办法,次日林宇豪要到市里开会,要子林自行安排一下,子林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跟吕程详细了解团委的工作性质。 吕程是满机关的老好人,虽然才三十出头,却没有什么抱负,在机关里团委书记和党政办主任是最佳干部候选人,在这两个位置上的人都不会干时间太长,就会被提拔进班子,可吕程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干了七年了,从来就没有被纳入候选干部行列。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自己太平庸了,不具备做领导和党政班子成员的条件和水平。 但这与他的品德无关,他不温不火,内心简单,一点没有令人讨厌的毛病,是个大家都喜欢的一般干部。 子林的到来吕程很高兴,虽然公布子林随林宇豪工作,但编制却是团委干事,这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早就不想干这个可有可无的团委书记了,他的理想是到一个不挡别人的路,能轻松上班的部门就行了,他理想的部门是镇科协办。 吕程满心欢喜的把团委所有的材料都拿给了子林,并诚心诚意的对子林说:“小王呀,以后团委这一摊子就全部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用请示我,咱的分管领导是田书记,有事你就直接找他,用我干什么你吱一声就行了。团委不养老,我早就想跑了,你来了正好,我就可以跑了。咱兄弟俩我说的是心里话,你别当我忽悠你,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了。我也不想当官,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我就当个一般干部就满足了,天天跟着跑各片不操心不上火多好呀。真的,我不骗你。” 吕程的和盘托出,吓了子林一跳,虽然从吕程脸上看到的都是真诚善良的表情,子林却不敢这么轻信,他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现在那有不想当官的人呀,他谨慎的说:“吕书记,我刚来上班,什么都不懂,以后还得您教我,您放心我保证听您的,有什么工作您吩咐就好了。” 吕程知道子林不敢这么轻信他,就说:“嗨,你可别叫我吕书记了,咱们这里都叫我名字,从来没人叫我什么书记,你也别这么叫了,听着别扭,你就叫我吕程或者是叫老吕就行了,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你可别当我是在忽悠你。” 从吕程这里子林了解了现在团委的基本情况。 共青团组织从中央到地方都有,到乡镇这一级应该叫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什么省什么县什么镇委员会,简称应该叫团省委,团县委,乡镇这一级应该叫团镇委,在农村和厂矿等单位就叫团支部,高中以上学校也设团委,大型企业有设团总支的也有设团委的,乡镇这里都习惯叫镇团委。 大集体时期农村青年几乎别无出路,只能在家务农,农村青年队伍比较庞大,而且加入共青团相对容易一些,所以在农村共青团队伍比较大,作用也就比较明显,经常组织义务劳动等各类突击性活动。 有一段时间几乎各村都有青年突击队,年轻的小伙和姑娘们都喜欢集体活动,所以农村团支部曾一度很红火,从电影《我们村的年轻人》就可以看到那个景象。 可是随着改革开放,农村人可以走出去了,那些早就想逃出农村的年轻人,就争先恐后的离开了农村。农村人口已经出现老龄化,团支部在农村也就只有其名,而根本没有实际内容了。 团支部书记这个职务也就由某个党支部委员随便挂了个名。 吕程都不记得一年能不能开一次会议,开了会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工作要布置,厂矿和学校的团支部书记算一个职务,镇团委对学校算是有一点用处,那就是学生入团,学校团支部要到镇团委来拿团员证,具体业务也只有这一项了。 团市委对下面的情况一清二楚,但该布置工作还是要布置的,下面完成的情况绝大多数看你上报的材料。 吕程告诉子林,上面要什么材料,你在办公室编一下报上去就可以了。 各镇团委的干部大多数都比较年轻,都是以镇党委镇政府的中心工作为主,也就是跑片。能力强的当个片长,在党委政府领导眼里也是有位置的。 和吕程交流了一上午,子林也就对团委的工作有了大致的了解,凭直觉他也基本上肯定了吕程跟他说的话都是真诚的。 到了中午,吕程说别的部门都点小收入可以吃饭,团委一分钱也没有,他要自己掏腰包请田书记一起给子林接风。 子林坚决不肯。 吕程很神秘的说,只要田书记去了肯定不用他算账,因为田书记吃饭是可以报销的。 就是这样子林也不同意,他不想给大家落个天天喝酒的印象。 吕程不听,跑去找田书记。也巧田书记不在家,这事也就先搁下了。 第103章 这不洗澡可是不好受 雪儿有饭局了。 田书记和赛淑芬到市妇联去开会了。 邢明就召集自己部门的四个女同事加上林宇豪的爱人文非到饭店去吃饭了。 子林就只好一个人到伙房去吃饭,看了饭菜,子林谢天谢地多亏雪儿没来,中午的饭菜和昨晚的一样。有的干部就发牢骚了。 大师傅用长把勺子敲着盆边说:“不用唧唧,今晚再吃一顿茄子,明天换菜。” 子林也就知道今晚要为雪儿的饭做准备了。 子林发现每天下午大部分干部都不在机关,至于去干什么了他就不知道了。 界东镇每逢农历三、八就是一个赶集的日子,集市就在镇政府东边不远的地方,今天就是赶集的日子。 雪儿没回来,子林吃完饭就来到了集市上,他买了一个烧水的杯子和一些鸡蛋,准备用杯子煮鸡蛋给雪儿增加营养,刚要往回走,听身后有人叫他的乳名,他转头一看是本村一个他按辈分应该叫三姑的人,虽不是亲戚,但在这里遇到本村人倒也觉得亲切。 闲谈中知道三姑嫁到了本镇赵家庄,当三姑知道他在镇政府上班时,喜出望外,她说有个事想求子林帮个忙不知道行不行? 原来三姑的儿子都二十多岁了,她想给儿子盖房子准备娶媳妇,可是从去年到现在宅基地也没有批下来,村里镇里她都找过。 子林说他刚来,还不太熟悉,等他有时间给打听一下。 三姑满怀希望的说,那好等下个集日我再来听消息。 午睡起来后,子林就把团委的办公室也狠狠的收拾了一遍。 快到下班时雪儿回来了,看来今天出去玩的挺开心的。雪儿兴高采烈地说:“非姐要我们晚饭到她家去吃。” 原来林宇豪的家属文非在镇经管站上班,与邢明私交很好,中午一起吃完饭之后,文非要雪儿到家里帮她看看别人给的一套进口化妆品怎么用。 文非是省农业大学的毕业生,是肖永光的师姐,今年三十虚岁,机关里正规大学毕业的没有几个人,她就是其中之一。 进了文非的家,雪儿才发现这是她随子林来到文东市以来看到的最有感觉的最有女人味的家。 镇上的家属房分两种,一种是两间正房的,这是一般干部住的。一种是三间正房的,这是班子成员住的。 林宇豪是副镇长,所以住的是三间正房,侧面连接着平房,平房北边是厨房,依次往南是洗浴间,杂物间,最南边是卫生间。雪儿居然在文非的卫生间里看到了抽水马桶。 文非告诉雪儿,目前为止她家是镇驻地唯一用抽水马桶的。 文非也是城里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乡下的厕所,所以结婚后分了房子,林宇豪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改造了卫生间。 看着文非得意的样子,雪儿不难猜出林宇豪是十分宠爱她的。 连着厨房这一间正房是一个火炕,中间一间正房是正门,做了客厅,由于四面都是房门,不好布置,所以只放了一个方桌子,桌上一个盘子里面放一套凉水杯,摆的规规矩矩,靠近门边的墙上有一排挂钩,挂着男女两套睡衣,下面一双蓝色男拖鞋一双粉红色女拖鞋放的整整齐齐。东边一间是卧室,地上铺了地板革,墙的北边是一套高低柜,放有电视机和录音机,两边放着沙发,靠南边放着一张双人床,床上单子和被整理的几乎连皱褶都没有,所有的东西似乎都有固定的地方,且一尘不染。 雪儿可以肯定文非跟自己一样有点小洁癖,两个人文化程度一样,癖好也一样,就有了很多话可聊。 当聊到机关的条件时,文非说:“嗨,我刚来跟你一样,一点也不适应,不是因为他我早跑了。”说到这里文非似乎想起了什么,她问雪儿:“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洗澡了?” 雪儿说:“没办法呀,只能在宿舍抹一下。” 文非说:“你快回去拿换洗的衣服,在我这里冲个澡。” 雪儿说:“那合适吗?” 文非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老林也不在家,你快去拿衣服,这不洗澡的滋味可不好受。” 就在子林忙着收拾团委办公室的时候,雪儿回来拿了换洗的衣服。 文非的洗浴间是林宇豪专门为文非改造的,因为是集体的家属房,没有固定性,所以就没有太大的投资,尽管简单,但文非却收拾的相当有条理,两个人的牙缸牙刷毛巾都是一个姿势摆放的,两双洗澡穿的拖鞋也排的整整齐齐,就连擦脚的毛巾也叠的方方正正。 在文非家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然后两个人就坐下来吃文非切好了的西瓜。 文非指了指雪儿的微微有点变化的小腹。 雪儿点点头。 文非说:“就是因为这个你们才这么快结婚的?” 雪儿又笑着点点头。 文非说:“那你吃机关伙房的饭还行?” 雪儿说:“伙房的饭菜也太差了,一种菜要连续吃好几顿,没有办法我们晚上跑进城里去吃一点。” 文非说:“这可不是长久的法子,这样,今晚上你叫小王过来,在我家咱们自己做饭吃。” 雪儿说:“那怎么好意思呀?” 文非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去。” 雪儿看看文非是真情实意的邀请,再加上自己也不想吃伙房的饭了,就回来找子林了。 子林说:“怎么好意思到人家家里去吃饭?” 雪儿说:“非姐人真好,性格也好,我很喜欢,她的性格有点像梁佳茹,很温暖。” 于是,子林和雪儿就买了一些水果,来到了林宇豪家。 林宇豪没有回来,文非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子林和雪儿就洗洗手也帮忙打下手。 文非准备的很多海鲜,很用心的搭配着菜肴。子林和雪儿心里暖暖的。 林子豪回来了,看到子林和雪儿都在,就高兴的说:“奥,来客了呀。” 子林和雪儿都有点拘束感,说:“镇长好。” 林宇豪说:“嗯,镇长是在外面叫的,在这里充其量是个大哥,快坐。” 文非说:“和白雪玩了一下午,很开心。你快洗洗手吃饭。” 随后林宇豪在院子里摆下一张小桌子,四个马扎。林宇豪说:“家里好久没有做这么丰盛的饭菜了,不喝点过意不去呀。” 文非说:“你跟子林少喝点呗。” 子林看林宇豪中午应该是喝了一点,就说:“那就少喝点啤酒。” 林宇豪说:“中午没喝多,这样,我们少喝点白酒,再喝点啤酒。” 随后几个人说着喝着笑着,小院里气氛既融洽又轻松。 闲聊中林宇豪听出子林想到附近的村子里找房子的想法,他想了一下说:“还用这么着急吗?” 文非说:“白雪可不能等,吃饭洗澡都是问题。” 林宇豪说:“农村的环境太差了。” 子林说:“我们先自己下去看看。” 林宇豪说:“看好了,告诉我,我帮你们把把关。” 吃完饭子林和雪儿在林宇豪家待了一会,就出来了,看看睡觉有点早,两个人就在政府门前的马路上散步。 雪儿说:“非姐长得那么好看,也是大学生,她怎么能跟林镇长在一起呀?” 子林说:“你这话说的,他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雪儿说:“林镇长是农村出来的,还比非姐大八岁呀?” 子林说:“你的好奇心这么强?” 雪儿冲子林一撇嘴:“嗯哼。” 自这天起,雪儿跟文非的交往就多了,下午只要林宇豪不在家,文非就会叫雪儿来家玩,雪儿也就可以在文非家冲个澡,换洗一下衣服。 只要是子林陪着林子豪在外面应酬,文非就一定会叫雪儿来家吃饭的,很多时候也是四个人一起吃饭。由于性格很相投,关系也就密切起来了。 这一天那个老乡三姑拿了些自家产的鸡蛋来找子林,被林宇豪看到了,就问子林是怎么个事。 子林就把三姑宅基地的事给说了。 林宇豪当即把民房办主任找来做了具体交代,没想到第二天民房办主任就下村给三姑的宅基地解决了。 林宇豪语重心长的对子林说:“小王呀,你刚接触社会,有些情况不是很清楚,现在有些村干部包括镇干部已经学会耍弄权术了,很多事情该给老百姓解决的却不能及时解决,久之,老百姓就有意见了。你我的父母都是老农民,设身处地的为他们想想。所以,以后遇到该办的事情,别管他是谁,给人家办就是了。” 几句话让林宇豪的形象在子林心目中陡然高大起来。 一天下午,林宇豪叫子林带上雪儿跟他走。 林宇豪领着他们来到政府楼东边毗邻的粮管所的后面,这里是粮管所的家属院,有两排房子能住六户人家。 林宇豪指着后排东边这一户说:“你们看看这个房子怎么样?” 子林和雪儿这些日子在周边村看了不少房子,都不理想,不是太破太脏,就是没有院子,安全性不好,一直为这个事闹着心,多亏文非经常叫雪儿来家洗澡和吃饭,不然这日子真的不好过。 第104章 吹大了呗 林宇豪告诉他们,这所房子没有住家属,目前粮管所把这里当了单职工宿舍,现在就一个单职工住在这里,他已经跟所长协调好了,让单职工搬到粮管所院内住,这里给子林和雪儿住但要等几天,要等人家把单身宿舍收拾好了搬走才可以进来住。 子林和雪儿高兴地不得了,要请林宇豪和文非吃饭。 林宇豪说:“得了,饭店那破饭,雪儿还是少吃的好,还是到我家吃你非姐做的饭。” 吃饭的时候,雪儿禁不住问:“非姐,我们怎么就发三百块钱的工资呀?按工资表我们应该是六百多呀。” 文非指指林宇豪说:“问他。” 林宇豪笑了,说:“吹大了呗。” 子林和雪儿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林宇豪便告诉他们,这些年自上而下的工作目标都是以经济发展为中心,各级对下一级的考核也都是量化了的经济指标,各级主要领导的主要精力也都在这上面,上项目抓技改扩大销售增加利税是最主要的工作。 但工作的实效往往达不到上级的要求,无奈一些人就夸大了数字,这样领导高兴自己脸上也有光,慢慢就形成了一股风气,能吹就显得你有魄力有能力。 人家都吹你不吹倒显的你得很奇葩,没有魄力和工作能力。曾经有一个镇党委书记在一次经济汇报会上,听到其他乡镇的书记口若悬河,数字大的吓人。都是临近乡镇,谁家有几两香油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呀。 轮到他发言了,他就按照实际的数字汇报,人家形成的利税都是几百万,而他回报的只有几十万。 市委书记听完之后,就问他数字怎么这少? 这个党委书记理直气壮的说,报告书记市长,我汇报的都是真实的数字。 市委书记更加理直气壮的说,那你告诉我他们谁说的是假的? 这个党委书记被噎的半天没说上话。 很快这个没有“魄力”的党委书记就被换下来了。 新的党委书记很快把数字“追”上去了,也就成了有魄力的干部。 慢慢的一些重要的数字就不能由着你乡镇想报多少就报多少,而是上面需要你报多少你就报多少。 每年上级给你的各项经济指标就是你必须完成的数字,只能超额完成,不能不完成。这样将来有了问题也是你们自己上报的数字,责任自然在下面。 其实县市级的书记市长们很多也是从基层干上去的,数字的问题他们一清二楚,但谁也不会去碰这个问题。 他们都明白抓财税收入才是头等大事,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地方财政没有钱那你什么事也干不了。 于是上面对乡镇实行了一票否决的考核的办法,也就是你完不成财税任务,那就没有了参加考核的资格,这也是对乡镇班子的否定。同时会扣发你的财政预算拨款。这个拨款可是全镇公职人员的工资和办公经费呀。所以完成财税任务就成了所有乡镇的第一件头等大事。 这项任务主要靠镇办工业来完成,所以分管工业的副书记就显得很重要,就配备了其他副书记没有的专车。但是问题又来了,上面给的财税任务远远高于实际产生的数字,这个数字也是根据乡镇虚报的数字当基数产生的,并且每年都会按一定的比例上调,这就难了乡镇。 乡镇也就只好给企业压任务。 企业根本形不成这么多税收,但企业是镇政府的,企业领导人不敢不听党委的,不听就要换人。 无奈有的企业就开始贷款来完成任务,可就是这样杀鸡取卵有时候也完不成任务,无奈就把所有能抓到的钱先用来垫交财税,这也包括干部工资这部分钱。这就是林宇豪归咎的结果——吹大了。 林宇豪强调说:“这就是在家说说,出去就不要说了,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吃完饭文非对林宇豪和子林说:“你们两个出去溜达,我跟雪儿要冲澡了。” 镇机关家属院西边是镇中学,有一个很大的操场,子林陪着林宇豪在操场散步。 子林试着问:“哥,我看你在班子里是资格老的了,是不是该提一下了?” 林宇豪不让子林在单独相处的时候叫他镇长,只许叫哥。 林宇豪抽出两支烟,给子林一支。 子林不吸烟,每次林宇豪给他烟,他都是点着,在手里玩味着。 林宇豪吐了口烟说:“官场的事,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很精通,套路倒是知道一点,可是不会玩,也不想玩。有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总觉得踏踏实实把工作干好了,组织上不会亏待的。可是呐,每次提拔的时候往往是政绩平平能力一般的人上去了。其实这样说也不对,人家还是有能力,不然怎么上去了?” 这方面子林接不上话了,因为他还不了解官场。 林宇豪说:“反正一个地方的好坏就看一把手,一把手有本事,下面能跟着沾点光,否则只能靠你自己,你有厉害关系,或者是你爸有钱也许就不一样了。如果认真的总结恐怕是要这么排,你爸有钱要排第一,有关系排第二,第三才是遇到好领导。至于你个人行不行,那是领导说了算,你没听人家说吗,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看似一句嘲讽的话,可现实中常常就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林宇豪看了一眼子林说:“你能分到这里来,我估计咱俩差不多,没有多少可利用的资源。” 子林说:“我想趁年轻拼一下,多出点力干点成绩出来。” 林宇豪说:“想法不错,也应该这么想。我刚到机关的时候才二十二岁,也是血气方刚的,跟你的想法一样,可是一转眼已经三十八虚岁了,在乡镇过了四十岁,希望就更渺茫了。”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子林说:“我很少看到咱的书记,他很忙吗?都是在忙大事?。” 林宇豪说:“在外面不要随便议论领导,祸从口出,小心点。在我这里说两句就算完了。” 子林说:“嗯,我从来没说过。” 林宇豪说:“这件事上我只能跟你说两句话,我们的工资都没发上,这你就明白了。第二句是你跟雪儿尽量少跟高会礼接触。” 子林认真的点点头。 终于要休礼拜天了。 这是子林雪儿参加工作一个多月休的第一个礼拜天,子林骑上摩托车带着雪儿回老家了。 子林妈妈早就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雪儿和子林也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家人分别买了东西,也快到中秋节了,给仙儿奶奶买了几样感觉很好的月饼,一家人热热闹闹像过节。 吃完饭,子林悄悄问妈妈家里还有多少钱。 妈妈说给他和雪儿装修房子和买家具花了一些,就剩不足一万元了。 子林告诉妈妈他要先借用一下,他要买个摩托车,摩托车几乎每天都要用,没有不行。再给雪儿买个自行车,雪儿下乡少,但也不可没有基本的交通工具。 妈妈就把存单给了子林,告诉子林不用还,妈妈说等秋后把苹果卖了,大概也会有四千元左右,到时候也给子林拿去用。 子林原本手里有点钱,和雪儿出去旅游基本上花干净了,光靠他与雪儿每个月六百块钱的工资,日子还真的不好过。 晚上上床以后雪儿问子林:“你在跟妈妈嘀咕什么?” 子林不想说。 雪儿扯着子林的耳朵把他的脸转过来看着。 子林就的交代了。 雪儿说:“把钱还给妈妈,我这里还有两万多,够用了,以后我们不要随便花妈妈的钱。” 子林说:“你那是私房钱,你先留着。” 雪儿笑了,说:“听着怪怪的,有点旧社会地主家的感觉,还私房钱。” 第二天雪儿把那存单还给子林妈妈。 子林妈妈坚决不要,理由是你们也没办婚礼,很多该花的钱都没有花,已经给家里省了一大笔费用了,妈妈说今后家里挣的钱先尽你们花。 子林妈妈还告诉子林和雪儿一件事,那个三姑前几天回来了,给子林妈妈送了一些吃的东西,说是要谢谢子林帮她把宅基地办妥了。 三姑在村子里的几个亲戚眼前夸子林心眼好,给办事。 小山村好事坏事都传的很快,子林妈妈感觉脸上很有光彩。 当乡镇机关干部交通工具是第一必备的重要工具,因为工作对象主要是农村,几乎天天要到村里去。条件好一点的男机关干部几乎都买了摩托车,女机关干部基本上都是骑自行车。 雪儿都不记得上次骑自行车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高中以后就没骑过。 今天计生办的人分组下村了解一些情况,雪儿跟邢明和张英红一组。 三个人都骑自行车,可刚一出大门邢明就发现了问题。 雪儿的车子骑的歪歪扭扭的。 这可吓了邢明一大跳,雪儿可是怀着孩子呀,这要是摔一跤那还了得。 她立马改变决定,要雪儿留在办公室看家。 就这样雪儿就回到了办公室。 第105章 喜迁新居 雪儿在办公室翻看着一本杂志。 有人敲了几下门。 雪儿喊了声:“请进。” 进来的是镇长高会礼。 雪儿一看是镇长,就赶忙站起来让座。 高会礼坐下来问:“邢主任呢?” 雪儿一边给高会礼倒水一边说:“下乡了,镇长找主任有事?” 高会礼说:“有点小事。” 雪儿说:“那怎么办?主任回来我让她找您?” 高会礼说:“不用了,我再找她,怎么样?你的业务都熟悉了?”高会礼把话题转移到了雪儿身上。 雪儿说:“熟悉了一部分。” 高会礼就话赶话的与雪儿聊起来了,他询问了雪儿的家庭情况,大学情况,扯的话题很多,最后表扬了子林,说是个很有培养前途的干部。 他对雪儿的家庭生活也表示关心,告诉雪儿遇到什么困难不好解决可以找他。 总之,高会礼闲聊的很自然,很轻松,没有让人感觉他是有什么目的。 其实高会礼是在二楼他的办公室看到了雪儿与邢明等一起出去了,然后雪儿又一个人回来了,以为她们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让雪儿回来拿东西。可他又等了一会看雪儿没有再出去,他就下来的,没事找事的聊了一阵子就离开了。 已经临近国庆节了,农村的秋收秋种早已开始了。 林宇豪代替高会礼布置了秋收秋种工作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压力了。 现在的农村老百姓种地是完全自己说了算,想种多少就种多少,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想什么时候种就什么时候种。几乎不受镇政府和村委的干预。 镇政府包村干部下村看看掌握一下进度就可以了。 子林陪着林宇豪转了几个村之后,林宇豪接到了粮管所所长的电话,告诉他房子倒出来了。 林宇豪就与子林一起到粮管所来了,在所长的办公室,林宇豪介绍子林与所长认识了,拿了房子的钥匙。 中午,林宇豪做东替子林宴请了粮管所所长、副所长和主管会计。 吃完饭之后,子林和林宇豪就去看房子,并通知雪儿和文非也一起来。 四个人里里外外看了一下房子,房子的格局跟林宇豪的差不多,雪儿认为林宇豪的房子设计就比较合理,也就决定按照林宇豪的房子的样子来修理。 林宇豪说:“我当时娶你嫂子的时候,有点范进中举的感觉,所以我必须让我的公主满意才行,你们的情况跟我们不一样的。” 雪儿搂着文非说:“我跟非姐一样的。” 林宇豪说:“嗯,是有点差不多。”又问子林说:“是不是呀?子林!” 子林笑着说:“有过而不及之。” 文非说:“人家雪儿是真正的公主,我算什么呀?” 这些日子雪儿和文非几乎形影不离,中午下班了文非就会招呼雪儿一起走,到她家两个人一起做饭吃,经常是中午晚上都在文非家吃,两个人早就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了,所以雪儿的真实身份目前也只有文非和林宇豪知道。 雪儿说:“有房子了又好又不好,好的是有自己的空间了,不好的是这以后就不好意思去蹭非姐做的饭了。” 文非说:“这好办,我好意思来吃你的饭,以后我天天来吃你的饭。” 子林说:“我会做饭,到时候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林宇豪和子林就开始根据雪儿的要求,对房子进行丈量和规划,当即就把需要的坐便器、淋浴头和瓷砖、液化气灶等东西算出来了。 林宇豪当即做了分工,所需物品由子林和雪儿去采购,砂石水泥砖以及施工工人由他来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林宇豪就找来了道班的拖拉机和工人,把房子从里到外的垃圾废品全部清理拉走了,就连街上也清理的干干净净。 下午就开始了瓦工作业,重点是卫生间淋浴间和厨房,其他房间不需要大动,只要粉刷就可以了。 到了第三天下午下班的时候,一切工作结束了。 道班的队长让顶头上司林宇豪来验收,林宇豪和子林以及文非和雪儿都来了。 几天前还是一个破乱不堪的房子,现在变成了一个里里外外干干净净的漂亮的农家小院了。 林宇豪非常满意的夸了队长一番,又在饭店安排了一桌,让队长带着干活的工人去好好喝一顿。 在大城市里拥有高楼大厦和豪华别墅的雪儿,此时却因为临时拥有了这么一个小家小院兴奋的手舞足蹈的。 应该说这也是子林和雪儿参加工作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子林对林宇豪说:“哥,今晚喝点?” 林宇豪说:“喝点就喝点,走。” 从林宇豪家吃完饭出来,子林陪着雪儿在学校的操场上转了几圈后,就一起回到了宿舍,子林正在烧水,雪儿惊叫起来。 子林问:“怎么了?” 雪儿惊喜的张大嘴巴,她指指肚子说:“她动了。” 子林瞪大眼睛说:“真的?” 雪儿一个劲地点着头,说:“要有自己的家了,她也高兴了!” 子林把手放在雪儿肚皮上,好一会也没有感觉到胎动,就疑惑的问:“你是不是搞错了,她怎么不动了。” 雪儿说:“没有呀,刚才很明显的感觉。” 子林就对着雪儿的肚子说:“宝贝,我是爸爸,你能听见吗?” 雪儿的肚皮真的动了一下,雪儿和子林兴奋的不得了,子林说:“她真能听出来我是爸爸。” 雪儿说:“搬进新家,要赶快买录音机,要做胎教的。” 子林说:“好。” 原来说好要等一个礼拜之后再搬家,可是雪儿等不得了,第三天就搬进去了,第一顿饭他们只叫了林宇豪和文非。 林宇豪不禁感叹了:“我的个天哪,真不愧是资本家的小姐,这小资情调也太浓了。” 雪儿说:“这是我和非姐的一起完成的。” 林宇豪说:“我们家没有这么厉害。”他故意把‘把’字拖长。 文非说:“你还‘’?你现在重新装家试试?” 雪儿说:“非姐的爷爷也是资本家,林哥你捡着宝了,还不知道?” 林宇豪忙说:“知道知道,早就知道了。” 子林赶忙招呼林宇豪和文非坐下,让雪儿陪着喝水聊天,他就到厨房去忙活了,子林在这之前最多也就是给妈妈打个下手帮个忙,独立自主的做饭也是第一次。 雪儿就更别说了,从小到大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子林家的那些日子,子林妈妈不让她沾厨房的边,也都是吃现成的,在文非家蹭饭吃的这些日子,也只是看着文非做饭。 文非做饭也不是高手,从小也是父母手心里的宝,加上父母都在城里上班,相对来说也是生活的很滋润的那种小女人,她学着做饭也是生活逼出来的,做的饭口味不敢说有多好,但有一条就是绝对的干净卫生,这也是雪儿喜欢吃的主要原因。 其实叫文非小女人是不太合适的,她虽然比雪儿大几岁,她的心理年龄不比雪儿大多少,日子过到今天像做梦一样,被林宇豪宠的她都忘了成长,她跟雪儿一样,心智还处在女孩阶段。这也是她与雪儿处得来的一个原因,平时只要是林宇豪在家,大多数时间做饭的都是以林宇豪。 四个人里真正体验了生活的艰辛的是林宇豪 林宇豪听到子林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好一阵子,油烟飘过来不少却没有看到菜,就说:“你行不行呀?”就起身到厨房去了。 雪儿也要过去,被文非按住了:“别管他们,我们今天吃现成的。” 吃饭的时候,林宇豪对子林和雪儿说:“这几天收拾一下,找个闲时候,叫肖永光和邢明来吃个饭,这两个人不错,你们刚来的时候肖永光就为你们的宿舍费了不少口舌,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他与子林两个很聊得来,人不能没有朋友呀。邢明对雪儿也是很照顾的,这些雪儿自己应该都能感觉得到的,搬新家了叫人家吃个饭,吃糟吃好是个心意。” 雪儿说:“是,我也觉得必须请一下,邢主任知道我怀孕了又不会骑自行车,所以下农村的工作一次也没有叫我去,另外我还想找个时间请我们办公室这几个女的一起吃个饭。” 林宇豪说:“这个可以的,你跟邢主任商量一下,不过我可告诉你,你们办公室也不是铁板一块的,说话要有分寸的,记住我的话不要随便议论领导,有句古话叫紧睁眼慢说话,祸从口出是有道理的。” 林宇豪总是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关照着子林和雪儿,人与人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林宇豪对子林从最初的喜欢,到现在的欣赏也是有原因的,子林的人品和工作态度那是很快就得到了林宇豪的认可的,甚至从子林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但子林后来表现出来的创造性和对全局的把控性以及重要工作的敏锐性却让林宇豪不仅是欣赏了,甚至自叹不如。 第106章 草管官命 雪儿不知道的是林宇豪这句话是有所指的。 计生办的赵红梅跟高会礼有一手。 这个事情是邢明最早发现的。 邢明和赵红梅都住在机关干部家属区里,并且是门东门西的邻居,住的是那种两间正房的一般家属房,邢明的厕所外面向西一点点就是张红梅家的院门。 一日夜里,邢明闹肚子,在厕所刚办完事,听到外面赵红梅的院门响了一下,这大半夜的,邢明好奇的从厕所的小窗往外望去,月光下高会礼四处看了一下迅速离开了。 邢明这才明白赵红梅经常把电视音量开得很大并且很晚才关机的原因。 赵红梅的老公在市里一个家电公司上班,到了礼拜天才回来,这就给了她与高会礼约会留足了时间。后来又让邢明发现了几次,她才确定这是个事实了,她也只是跟林宇豪和文非说了。 文非看林宇豪没有把话说透,就不客气的说:“哎呀,子林和雪儿也不是外人,就直说了,省的吃亏。”于是文非就把这个事说透了。 雪儿很吃惊的说:“哎呀,平时看赵姐是个不错的人呀。” 林宇豪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再说了她要是太差了高也看不上呀。” 子林这才明白前些日子,林宇豪警告过他不能随便议论领导的重要性。 时隔两天,子林和雪儿请了林宇豪文非以及肖永光和邢明来家吃了一次饭,几个人似乎也成了一个小圈子。 子林从林宇豪分管的那么多工作中挑出水利和林业两项作特别关注,因为这两项是最容易产生责任事故的,水利的防汛和林业的防火那可都是涉及到敲掉饭碗的大事。 初秋的时候下了几场大雨,提前得到天气预报之后,子林都会第一时间给林宇豪提醒,而林宇豪每一次召开防汛会议子林都会做详细记录,再把记录复制成两份,一份送给肖永光存档,一份留在林宇豪办公室保存。 有时候来不及开会了,子林就会建议用镇政府的红头文件下通知,并将提前就拟好文件草稿递给林宇豪过目,虽然文件里很多话都是子林从市政府的防汛文件中摘录的,是套话官话,但一旦有了事故却能很好地规避责任,保护自己。 最近这两天子林又提醒林宇豪,十一月份全国就进入了森林防火期,十月底之前应该召开全镇今冬明春森林防火工作会议。 林宇豪很清楚子林这么做除了对工作的主动负责外,还有一份对林宇豪的特殊情感在里面,林宇豪也很珍惜这份友情。 子林迎来了他在团委的第一件社会事务,有一个人来办团员证了。 从那个人口中子林知道一年一次的征兵工作就要开始了,那个人办团员证是为了要当兵。 那人走后子林陷入了思考,这些日子子林也参加过几次团市委的会议,对共青团的工作有了大致了解,他想借助这次征兵工作,把共青团的工作开展起来。 子林找吕程商量一下工作。 吕程笑嘻嘻的说:“你刚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团委的事你不用请示也不用汇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要请示你就直接请示田书记。” 吕程一再表示子林怎么做他都没有意见,希望子林按自己的想法开展工作。 子林看得出吕程是真心不想过问团委的工作了,他只好直接找田书记。 田书记听了子林的想法很高兴,表示坚决支持。他很真诚的说:“都说共青团的工作都是虚的东西,别管是虚的实的,能搞出花样就是水平。你大胆干,有事直接找我,我支持你。” 田书记找来武装部部长,说明今年应征入伍的对象的政治面貌必须是团员,这是硬性指标。 征兵工作也是田书记主管的,他要借着这次征兵工作支持一下子林的工作。 子林下通知召全镇各单位团支部书记会议,田书记到场坐镇,子林布置了在全镇各行各业开展新长征突击手和优秀共青团员评选活动。 一九九九年的征兵工作依然是踊跃的。 很多农村青年希望通过军队这个大学校来改变自己的人生,由于名额有限,很多村干部就首先考虑了现任干部子女,而很多人更明白如果自己的孩子的档案里有一个新长征突击手或者是优秀共青团员的荣誉证书的话,那部队的领导是绝对会刮目相看的。 于是冷清了多年的团委办公室一时间变得人来人往,热闹起来。 有村干部来搞突击入团的和要荣誉证书的,子林都推到了田书记那里,田书记乐的做这个顺水人情。 由于所有的事情都是子林在办理,而且态度热情,工作认真,给大家留下很好的印象。人们也就自觉不自觉地把他当成团委书记看待了,也就有人称他为“小王书记。” 兵员确定后,很多人开始请客祝贺,自然也有很多人会请田书记和子林去吃饭,虽然这不是子林的初衷,但却是社会对你价值的一种认可。 子林继而又创新开展了团员从学校走到社会的接茬教育活动和农村团员走向厂矿的跟踪教育活动,又组织各团支部开展了以劳养团,筹措经费开展青年们喜欢的活动,并将自己的做法写了几份材料上报了团市委。 子林的工作引起了团市委的高度重视,不但转发了他的材料,团市委的书记副书记也亲自来到界东镇来了解具体情况。 他们听了子林和田书记的汇报,又看了相关的材料,大加赞赏。在当前共青团的工作有点走到了瓶颈的情况下,有这么大胆的尝试和创新,使团市委的领导兴奋不已。 按照镇里的规定,上级业务部门的一把手来了,要向党委书记汇报。 田书记就把团市委书记来了的情况告诉了镇党委书记胡玉来。 中午胡玉来与田书记子林一起陪团市委的领导吃饭,席间团市委书记王正文就表扬了子林,并且很有感触地说,这是他认识的青年干部中最优秀的。 听了团市委书记的话,胡玉来才为前几天的一个事懊悔起来。 文东市委为了适应改革开放的新形势,做出了一个决定,要在党政机关的本科毕业生中选拔优秀的青年聘为副镇长,来充实到各乡镇的领导班子里,以求慢慢实现乡镇干部年轻化的目的。人员范围以今年新进入党政机关的本科生为主,尤其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要纳入第一人选。 来界东镇考察的组长是组织部干部科副科长于占波。 于占波先给胡玉来打电话说明要来考察子林和雪儿。 此时胡玉来正在跟一帮人准备打麻将,麻将是胡玉来最大的爱好,在他眼里什么事也没有打麻将重要。 胡玉来一听说要提拔刚上班没几个月的大学生当副镇长,就不耐烦了,没有回办公室,就在他所在的企业厂长的办公室接待了于占波。 从胡玉来口中听到的是不满意的情绪,于占波就问:“那你觉得他们的表现不是太好还是有其他问题?” 胡玉来就说:“太嫩了,什么也干不了,得锻炼几年才行。” 于占波上次党校培训的时候就对子林有些不满,胡玉来的话正中下怀,就说:“那我就按你说的回去汇报了,这次就不考虑他们了。” 胡玉来很痛快的说:“行。” 就这么简单,一个糊涂官,简单几句话,就草管了官命。 其实胡玉来是一个真正的糊涂官,也是一个在混的无能的官。 他原本在市司法局干一个科长,也就是个股级干部,无奈他哥哥是市委副书记,一下子把他调到一个乡镇干党委副书记,干了不到两年又提了镇长,干了一年镇长就干上党委书记了。 别人一辈子也干不上去的位置,他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做到了。 这个人要说他坏,也没有多少坏事可说,既无绯闻也无明显贪腐现象,在他身上出现的一个最明显的问题就是德不配位。 一个有着一定惰性的平庸之辈,却担负了一个地方的主官,这就是一个地方的悲哀。 胡玉来有两大爱好,一是喜欢打麻将,二是喜欢喝点小酒。 他当党委书记以后,就把机关的日常工作全交给了田友诚,政府那一大摊子有林宇豪辅佐高会礼就够了,他虽然主要是抓经济工作,但玩不动钱,工资都发不上去,干部怨声载道,所以他也懒得到机关来。 机关干部会胡玉来和镇长是不参加的,子林上班以来这是第三次见到他,雪儿居然一次也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党委书记,真是天下奇谈。跟这样的官干工作那可就是人生的一大不幸了。 中午招待王正文的时候,有一道菜是猪蹄,每人一个。 子林将这个猪蹄放在盘里没有吃,饭后趁人不注意带回家了。他晚上就用这个猪蹄给雪儿煮了一碗面。 雪儿听说是打包回来的就不吃了,说:“我才不吃你们吃剩下的东西。” 子林赶忙解释:“这是我分的那一个,不是他们吃剩下的。” 雪儿这才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子林要雪儿出去溜达一下。 雪儿叹了口气。 子林忙问:“今天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吗?” 雪儿说:“子林,我们连买个录音机的钱都没有了。” 第107章 初现纹痕 雪儿的埋怨,让子林不舒服了。 从两人谈恋爱到现在子林一直都是顺着雪儿的。 可眼下就这个条件了,子林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来让雪儿过得舒服一点,可离雪儿的要求还是想差很远。 乡镇干部的生活在当地已经是让人羡慕的了,雪儿依旧无法适应。 钱这个东西是硬头货,不是你多干一点工作就会有的,已经开始举债过日子了,雪儿再提钱的事,多少有点伤到了子林的自尊心。 但子林还是温和地说:“雪儿,我们的条件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那些工厂职工和农村人可都是很羡慕我们的。” “可我们就是买不起录音机呀!” “胎教重要,可也不是非有不可的。” 雪儿不满子林的说法了:“你可别说你不懂胎教的重要性哈。” 子林自知理亏也就不再多说了。 这次搬家,置办了一些新家具和家电,把雪儿的钱也都花光了,雪儿平生第一次尝到了没有钱花的滋味。 其他事情子林都可以想办法解决,唯独钱的事不好办,每月发三百块钱确实不够花,两人刚成家,雪儿又怀着孩子,那那都需要花钱。 看到雪儿情绪依旧是低落的,就安慰她说:“等几天回家看看妈妈的苹果卖了没有,要是卖了我们就先跟妈妈借点钱。工资到年底应该能给齐,我们再坚持一下好吗?宝贝!” 子林嘴上这样哄着雪儿,其实他心里还真有点发愁了。 眼看天就要冷了,雪儿需要买衣服了,雪儿以前穿的衣服可都是大牌子,这一般的衣服他能不能看上眼还是一回事。 第二天子林就悄悄问肖永光,什么时候能给补发工资。 肖永光问道:“怎么缺钱了?” 子林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肖永光悄悄告诉他:“可以找财政所长先借点钱,要是他不肯借,你再告诉我,我家里有钱。” 子林感激的点点头。 谢天谢地,财政所长给面子,让他打借条,借给了两千块钱。 雪儿可不管钱是哪来的,只要能解燃眉之急就好。 组织部又来例行考察干部了,听说推荐副科级班子成员的年龄原则上不超过三十五岁,推荐正科级干部原则上年龄不超过四十二岁。 子林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紧张,尤其是班子成员,似乎这次考察关乎到每一个人。 子林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这一切离自己太遥远了。 雪儿此时倒比子林更清醒,她认为这是令子林开悟的好时机。 雪儿说:“子林,你怎么对组织部考察一点不关心?” “操那闲心干嘛?离我们还远着呢!” “那什么时候才能离我们近一点?” 子林不傻,他抬头看着雪儿问道:“什么意思?” “子林,你不觉得我们的理想与现实有差距吗?” 子林不说话了,他明白雪儿的意思。 雪儿放下自己的优越条件随自己一起实现梦想,是一种妥协。 但这种妥协不一定代表是对的,更多的是一种尊重。 雪儿的意思很明白,既然看清了实现梦想的遥远,那就应该面对现实重新设计人生。 子林那能不理解雪儿的这层意思,雪儿肯定是想让子林一起到他姥爷的公司去,但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弃自己的理想,就说:“雪儿,困难是暂时的,我们下来还不到半年,不能这么快就否定,希望是有的。” “子林,你醒醒!田书记不优秀?林大哥不优秀?田书记现在四十一岁,这次不升到镇长,他的政治生涯就结束了。林大哥到年底就四十周岁了,也就是说他不升到副书记,连进城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升到了副书记,也就一两年的表现期,有可能当镇长吗?太渺茫了!也就是说升到副书记是他最终的愿望了,那么优秀的人,政治生涯也就结束了。子林你看不透吗?我不相信,我们干嘛要用大好的年华去尝试那不可能的事?” “雪儿,我觉得你是被这窘迫的日子吓怕了,其实我们的日子会慢慢的好起来的,你要有信心,给我点时间。” “子林,以前遇到事情都是你比我理性,现在我们都理性一点好不好?你告诉我希望在那里,难道是你升个一官半职的我们就有希望了吗?就算你干到林大哥田书记的位置我们就有希望了吗?” 雪儿这句话刺疼了子林,他知道就是书记镇长的位置在雪儿眼里也算不上半根毛。 子林想说,你放下你的大小姐的架子,过点平民的生活不好吗? 可这话到了嘴边他又咽回去了,人家凭什么要过这清贫的生活。 子林强压心火,哄着雪儿说:“雪儿,我们别争执了,想想想吃什么了,我给你做好吗?” 雪儿不假思索地说:“我想吃牛排了。” 雪儿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是真想吃牛排了,可是文东市还没有一家烤牛排的地方。她只是信口那么一说,她怕子林会误解她,认为她跟自己杠上了。 人在特殊的时候智商是会降低的。 平时子林不会那么理解,可今天两人争执的有点不愉快,子林心里本身就窝点火,他就真的那么理解了。 雪儿明明知道文东没有烤牛排的,此时说想吃牛排不是杠上了是什么? 子林一句话没说,推开门出去了。 雪儿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天花板。 这是子林与雪儿第一次闹不愉快。 子林今天的情绪是参加工作以来最差的一天。 雪儿说的话他不是没有考虑,参加工作虽然不足半年,他也真的看透了一些问题,他也知道在官场上没有背景,不可能走得太远。 可这一切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没有背景的人只能指望工作上出成绩,用政绩来赢得前程。 可现实是复杂的,你遇不到一个赏识你的领导,一切都白搭。 你的领导在上面说话不管用,也是白搭。 林宇豪和田友诚就是例子。 第108章 雪儿明年要交好运了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子林还没有回来。 雪儿就给他打电话。 一会子林就回来了,带着一身的烟味。 雪儿知道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子林,就抱住子林说:“就是随便说说,你干嘛那么较真。” “我没事,你别瞎想,休息!” 其实子林没有走远,就在离家不远的一个石台上坐着,思考雪儿说的话。 思绪很乱,理不出头绪,所以他就去买了一包烟,回来继续坐在那里思考着。 从回到家乡开始,子林的主要精力就是照顾雪儿,所有的一切都在围绕着雪儿转,包括父母,姐姐和奶奶,可雪儿还是不满意的。 他知道雪儿并不是不满意他们一家人,而是不满意这个环境,这个窘迫的处境他也不满意。 雪儿有了情绪可以向他发泄,可他这么辛苦,压力这么大却无人诉说,想想子林也觉得自己很委屈。 子林想起了刘伟玲的话: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 可要把刘伟玲和雪儿放在一起让他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走向雪儿,因为他不是选老婆,他选择的是爱。 雪儿是他的爱,是要他用一生来呵护的女人,想到这里子林也就释怀了。 晚上子林紧紧地搂着雪儿睡,生怕一松手雪儿就飞了。 组织部考察完就走了,可这小小的界东镇却不平静了。 按照常规全市考察完之后,市里就集中研究干部的任免了,一般在春节前后公布,这是每年一次的惯例。 风传胡玉来要进城当局长,高会礼接任党委书记,田友诚任镇长,林宇豪任副书记。还有一些干部也有相应的传闻。 常在官场的人都知道,干部的任免是最大的玄学,你认为可能的事往往成不了真,好多时候你认为不可能的事他偏偏能成真。 好多人都明白,光靠政绩不一定能提拔,你要学会运作才行。 也有人总结了一条规律,要想升官,女人靠裤带,男人靠钱袋。 不管是真是假,文非却开始行动了,因为她知道这次干部调整对林宇豪来说太重要了。 文非将自己攒下的三万块钱取出来,又回娘家跟父母借了两万块钱。 她将五万块钱放在林宇豪面前,让林宇豪去活动一下。 林宇豪不耐烦地说:“你这不是胡闹吗?” “怎么就胡闹了?谁出的力有你的多呀?怎么每次提拔的时候他们上去了你上不去?你就是死脑筋,这次我们也别太扣了,钱我们以后慢慢的攒,可年龄不饶人,我们没有时间了。” 文非说的是实情,好几个人的政绩和群众威望离他差早了,可人家都提上去了,至于那些人都用了什么手段,大家是心知肚明的,现在他成了年龄最大的副镇长,再不进步就没机会了。 可问题是林宇豪很厌恶那一套,他拉不下脸来给人送钱,就算是要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送,送给谁。 文非不满了,说:“怎么送?送给谁?这一套我肯定不懂,你要是说你不懂这些,那你就是糊弄我了。” 林宇豪耐心的说:“好了,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 “不是我乐意操心,是不想看到你落魄失意的样子。” “这次书记镇长都全力保我,应该问题不大。” “老林别大意好不好,你的年龄在这呀!” 林宇豪不再说话了,他虽然知道今年对自己的重要性,他也知道提拔干部什么人能说了算,那些人他也认识,但他真的不知道怎样把钱送给他们,他觉得自己跟他们的熟悉程度,没到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送钱人家能要吗?要是人家不要岂不弄巧成拙了。 林宇豪最终没有把钱送出去。 结果还真得很残酷,春节前新的干部任免出来了,他与田友诚榜上无名。 林宇豪气的在家里骂娘的时候,子林和雪儿来安慰他了。 文非就说:“适者生存,老林是个犟驴,所以吃亏是难免的。” 子林和雪儿这才知道文非要林宇豪送钱的事。 子林说:“这么黑吗?五万元,我们一年才挣了多少钱?” 文非说:“人家会玩的,上到新的职务上就加倍的捞回来了,就你和老林这样的心眼,不适合在政界混。” 晚上躺在床上,雪儿想拿林宇豪的事来开导子林,可当他看到子林望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就把话咽回去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春节,子林与雪儿回到了老家。 子林妈妈热情万丈的忙前忙后的伺候着已经腆着大肚子的雪儿。 云台这一带的传统,年三十要吃饺子的。饺子里要包有硬币和大枣。 按乡俗说法吃到硬币的今年财运旺,吃到大枣的走鸿运。 雪儿第一口就吃到了硬币,由于不小心把牙给磕了一下,她刚皱眉头。 子林就说:“这是财运来了,你要温柔一点。” 雪儿给了他一个鬼脸。 雪儿第二个饺子就吃出了一个大枣。 妈妈就说:“雪儿明年要交好运了。” 吃完年夜饭,一家人坐在热炕上看春晚。 大家被小品逗得哈哈大笑,雪儿却提不起精神。 十点钟外面鞭炮齐鸣时,雪儿和子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很暖和,雪儿却不想睡,她静静的趴在子林怀里。 子林猜她是想家了,就说:“雪儿,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雪儿摇摇头说:“他们都不管我了,不要我了,我干嘛要打电话?” “雪儿,这不能怪爸妈,我们两个把电话号码都换了,他们找不到的。” “给组织部或者是人事局打个电话就能找到,这点智商他们都没有?再说了从琴岛到文东不过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有车有人,那怕是派个业务员来也不用费事就找到的,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要找我们,天下哪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呀。” 子林明白雪儿说的是实话,他也没有想到白莉真的不管他们了,不管他可以,怎么能不管雪儿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呀。 其实哪有父母不管自己的孩子的,白莉目前也只是在跟雪儿置气,因为雪儿给她带来了很大的难堪。 白莉原本的打算就是雪儿大学毕业了就会跟子林分开,与汉鸿一起出国留学,然后就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这样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子林对雪儿有救命之恩,这个可以用金钱或者其他的方式来报答就可以了。 目前白莉与车振华合作的公司,很大程度上是要依靠车振华,所以雪儿跟汉鸿的关系就显得很微妙也很重要。 雪儿大学毕业选择跟子林在一起,这让她在与车振华刘美娟的相处中就显得有些尴尬,这也是白莉恼怒的主要原因。 雪儿走后,白莉越想越觉得雪儿怀孕是演的一场苦肉计。 现在女孩子打胎的很多,以她对雪儿的了解,她不相信雪儿会大学没毕业就怀孕,她更不相信雪儿会在这么大好的年华里放弃出国留学,周游世界的浪漫时光。 她坚信就是意外怀孕了,雪儿也不会这么早就生孩子,因为雪儿本身还是个孩子呢。 她得出的结论是,雪儿被子林洗脑了,被子林迷惑了,使尽一切办法就是想让她接受子林。 她拿准了雪儿,所以她不慌不忙,她不相信雪儿能跟子林在乡下受苦,等她与子林的新鲜劲过去了,就会面对现实,就会自己跑回来的。 所以当杨建中打不通雪儿的电话了,慌了要去找雪儿的时候,被她坚决阻止了。 白莉知道在这场博弈中谁先找对方谁就输了,谁坚持到最后谁就赢了。 眼看到春节了,依然没有雪儿的消息,杨建中坐不住了。 白莉告诉他不会有事的,没有消息就说明雪儿是安全的,她警告杨建中,没有她的允许不许找雪儿。 第109章 农村小媳妇 大年初一,子林妈妈给了雪儿一个红包。 雪儿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坚决不要。 妈妈说这是你跟子林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必须的。 雪儿拗不过就只好收下了。 子林和雪儿不知道这是妈妈跟姐姐借来的两千元。 仙儿奶奶也给了子林和雪儿红包。 这次子林和雪儿可是坚决不要了,因为奶奶没有其他收入,她的钱都是两个女儿捎来给她养老的。 奶奶今年又见老了,但脑子很清醒,听力和视力都还好,她拉着雪儿的手,满面慈笑的说:“我留着钱没有用了,你们年轻,能花就花。我也有外孙,可我就是喜欢林林,可这小子太皮了有时候不听话,有你管着我放心,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好看,这怎么一晃就老了呢!” 雪儿说:“奶奶您不老,您现在也好看。” 奶奶笑眯眯的说:“雪儿呀,我就喜欢听你说话,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好看,也是千金小姐那,哎呦!”奶奶似乎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我的爸爸那时候可威风了,整个平台府(云台市清朝时期的称呼)谁不知道他的名字呀。连李鸿章都认识,是个了不起的人,很亲我,也很宠我。所以我就没有裹足,那时候大户人家的女孩子不裹足的很少,大脚板不好看,可裹脚很疼的,很遭罪的。哎呦,我这都说到哪去了。” 雪儿也喜欢听奶奶说话,奶奶虽然老了,却能感觉出她原本的高贵。 初二,姐姐一家回娘家来了。 姐姐嫁了个好人家,公公婆婆给子林的妈妈爸爸带来不少东西,姐姐骑着摩托车前后都挂的满满的,虽然都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但人家想的很周到,让一家人心里暖暖的。 大家热热闹闹的时候,雪儿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姐姐穿的羽绒服,居然跟她的一模一样。 雪儿接受不了了。 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也跟一个乡村的小媳妇的打扮一模一样,她那颗高傲的公主心破碎了。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穿上那件羽绒服,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再也找不到她骄傲公主的身影了,镜子里出现的女人就是一个乡村小媳妇的形象 她这么一个骄傲的公主,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归宿? 雪儿的心碎了,她那道筑起来的高高的自尊心,瞬间坍塌了。 她拿起电话想给爸爸打电话,可她犹豫了,爸爸和妈妈毕竟是站在一起的。 想了想,她拨通了姥爷的电话 老爷没有雪儿这个号码,他以为是打电话拜年的了,所以就很有礼貌的说:“过年好!请问您是哪位?” 听到姥爷的声音,雪儿所有的委屈就上来了,泪也下来了:“姥爷,我是雪儿……” “雪儿?你在哪里呀?雪儿?” “姥爷,我在文东,我给您拜年……” “雪儿,怎么回事?过年也没有回家吗?我听你妈妈说你要下乡去体验一下生活,这是好事儿啊!你一直在那么优越的环境里长大,体验一下生活,体验一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挺好!可你春节怎么不回家呀?难道你们没有放假吗?” 雪儿从姥爷的口吻中知道妈妈骗了姥爷,就说:“姥爷,我想您了。” “雪儿啊,我也想你了,这大半年的你一个电话也不打,也不来看看姥爷。” “姥爷,您在哪里?” “哦,我现在在香港,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吗?我现在在深圳这边搞了一点事情,住在香港离得近方便,前一阵子,你姥姥的心脏不好,所以我就没有时间问你的事情,你现在好吗?” “姥姥怎么了?姥姥现在怎么样?” “你姥姥没事,都是老毛病,养养就好了。你现在好吗?” 雪儿这次没有逞强,她说:“我在这里镇政府上班,我这里不好,发不上工资。” “那你怎么不回家呀?雪儿?” 雪儿不再隐瞒了,她说:“姥爷,妈妈爸爸不要我了,我成孤儿了……” 雪儿说完就哽咽了 “雪儿,不要哭!不要哭!姥爷这就给他们打电话,马上去接你回家,姥爷不能马上回去,你先回家,如果在妈妈那里不开心,你就到我这里来,你先等一下,我马上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 子林回到房间,看到雪儿泪流满面,吓一跳:“怎么回事?” “我给姥爷打电话了。” “哦,姥爷说什么了?” “他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妈妈骗他了。子林,这里不适合我们生活,也不适合我们的孩子生长,我们是不是要为孩子考虑考虑?” 此时,子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鼓励雪儿跟家里人联系,那也是基本的人之常情。 他知道雪儿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了,可是他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 雪儿可以回家,可是他却不能去。子林想想白莉那副面孔,心里就打怵,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杨建中的电话打进来了,他急切的问:“雪儿,你在哪里?” “爸爸,我在文东。” “你在文东哪个地方?” “我在子林家。” “那你告诉我具体地址,我马上出发了。” 此时才是上午九点,也就是说,杨建中中午十二点以前能赶到这里。 子林赶紧把这一情况告诉妈妈爸爸。 妈妈爸爸一听雪儿的父母要来,也都慌了。虽然是未见面的亲家,但是他们知道雪儿跟子林的事儿是没有得到父母同意的,也就是说这桩婚姻,雪儿的父母那边根本就不承认,也不知道。 子林妈妈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但是不管怎么着,大年初二亲家要来,该有的礼节是要有的。 爸爸和姐夫立即开始清理院内和院外的烟花纸屑。 妈妈和姐姐把家里可以吃的鱼虾鸡鸭全部拿出来了,准备好好招待未见面的亲家。 人急车快,十一点四十分杨建中的车就来到了子林村,找到了子林的家。 听到车响,子林一家赶紧出来迎接。 雪儿也出来了。 白莉没有来,杨建忠跟司机一起来的。 杨建忠下车扫视了一下,没有看到雪儿。 直到雪儿叫他爸爸,他才看到眼前这个腆着大肚子的农村小媳妇。 杨建中惊愕了,他的嘴呈鹅蛋型半天没有合上,他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女儿,那个骄傲的小公主。 子林赶紧说:“爸,快进屋坐。” 杨建中眼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她拉着雪儿看着她的大肚子,嘟囔着:“雪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雪儿擦着眼泪说:“爸,我没变……你快进屋!” 子林妈妈也说:“是呀,亲家,这都到门口了,进屋喝口水暖和暖和。” 杨建中谁的话也听不见,他摇摇头:“不,雪儿,你快跟我回家……” 雪儿说:“爸,你就先进屋坐一会。” “不,一刻也不能等,你现在就上车,走,我们立马回家。”杨建中说着就把雪儿往车里推。 子林赶忙说:“爸,饭都做好了,吃了饭再走。” 一向温和的杨建中转过身来恶狠狠的说:“谁是你爸,王子林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你爸!雪儿可以任性耍脾气,你王子林凭什么?半年多了,你连个电话都不能打吗?走!” 杨建中上车就“嘭”的一声甩上车门。 是呀,仅仅半年多一点,自己的掌上小公主就让子林带成了农村小媳妇,杨建中不恨就不是男人了。 雪儿摇下车窗说:“子林,你等我电话……” 雪儿一句话没说完,车子就飞了出去。 子林一家人全塑在汽车扬起的尘埃中。 第110章 子林当爸爸了 初七,子林一个人回到了界东镇。 界东镇春节前刚刚调整了班子,新来了一个镇长,叫杨勇。 杨勇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虚职副科,这次直接调整为正科,刚刚三十岁就当镇长,其前途不可估量。 高会礼虽然当了党委书记,却不敢小觑这个镇长,因为他是市委书记的身边人,那绝对是亲信,用得好是资源,所以他对杨勇显示出比较友好的姿态。 杨勇有自己的优势,他跟着领导认识不少的人,人脉资源是别人没法比的。 他知道乡镇工作的重点是税收。所以他一来就给界东镇带来了一份厚礼。 界东镇南边的高村镇有一个乳品厂,这个乳品厂收购八九个乡镇的奶源,其中就包括界东镇。 杨勇跟乳品厂的厂长关系不一般,一来他就跟这个厂长做了一笔交易,那就是界东镇出台政策,大力发展奶牛奶山羊业,乳品厂每年将会给镇政府50万元的扶持资金。 这对界东镇来说可不是一笔小钱,高会礼高兴的不得了。 过了春节,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党委政府联席会议,确定今年发展奶山羊奶牛的具体规划。 领导们只负责定大纲,具体工作落在了分管农业的林宇豪头上。 林宇豪就主动建议成立一个多种经营发展办公室,让子林担任办公室主任,具体负责与乳品厂的业务对接。 乳品厂厂长方明海知道,要想把奶源发展好,靠的是具体抓工作的人,而不是领导。 于是他就来看望林宇豪和子林。 方明海大手笔,他给子林和林宇豪每人带来两箱全脂奶粉,这可不是十斤的小箱,而是三十斤的大箱,这是子林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正式收到礼品。 虽然子林讨厌不正当之风,但是这两大箱奶粉对他来说可是太重要了,他想到了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将来就不用为奶粉而发愁了,所以他收了这两箱奶粉,心里面是欣喜的。 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对发展奶牛奶山羊业就特别上心,跑的也特别频繁,对此,方明海十分满意。 当方海明知道子林快要当爸爸了的时候,就说:“小王书记,你孩子将来的奶粉全归我了,我们厂里还有专门的婴儿奶粉呢,下次我给你带一些过来。” 子林嘴上说不要不要,但几天后,黄明海再次来到界东镇,给他捎了两大箱婴儿奶粉时,他心里还是狂喜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来给孩子买营养品,奶粉又是必须的,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礼拜天,子林带上奶粉坐了五个多小时的长途大巴车来看望雪儿。 雪儿回到琴岛之后,白莉也是大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雪儿不但是真的怀孕了,而且是快生产了。 震怒之后她没有声张,更没有让父母知道雪儿的具体情况,因为雪儿的姥姥心脏不好,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受不了的,如有什么不测麻烦就大了。 还有一个原因,白家是有名气大家,雪儿的订婚到结婚那都是要有相当的规格和仪式的,现在不声不响的女儿就结婚了,她对社会不好交代,就这样,她无奈的把雪儿悄无声息的养在家里。 雪儿又开始享受她公主般的生活了,她懒得去想界东镇那个小家和她那微不足道的工作,甚至懒得想文东的一切,对她来说文东的半年就是一场梦。 她接到子林要来的电话,就告诉了爸爸妈妈。 白莉跟杨建中都坚决反对子林的到来,子林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当子林来到雪儿家的时候,杨建中跟白莉都不在家,中午他们也没有回来吃饭。 子林知道他们是在躲自己,这里不欢迎他,只好放下东西,坐车回来了。 虽然雪儿一个劲的想留下他,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留下。 三月中旬雪儿要生产了,子林赶到医院时,女儿小琳已经出生了,躺在妈妈身边睡着了。 子林顾不得周边那些冷若冰霜的眼神,直接扑到床前握住雪儿的手,用眼睛询问着。 雪儿虚弱的说:“看看我们的女儿。” 小琳琳静静地睡着,初生的婴儿都不是很好看的。 可子林感到的不仅仅是亲切,还有熟悉。 这就是自己那顽强的基因,这就是那个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找爸爸妈妈的顽强的小生命。这就是那个喊着让他带回家的小宝贝。 子林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 雪儿伸出手轻轻的给他擦去眼泪,自己也热泪盈眶了。 子林低沉地说:“雪儿,为了你和孩子,我愿意做一切。” 雪儿点点头。 子林的这句话虽然声音很低沉,但却让白莉听到了。 雪儿在医院观察了三天,就要出院回家了。 白莉却瞅准机会在走廊里对子林说:“王子林,雪儿的事到目前为止我们家族里没人知道,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多大的地震,所以我们家暂时不适合你去,我相信你是知趣的。” 子林本来想小琳降生了,白莉一家人会有所改变,哪怕是给自己一点脸色,为了雪儿和孩子他也就忍受了。 可没有想到白莉欺人太甚,要把他的自尊踩到脚下捻搓。 你不尊我不敬,子林也丝毫不客气的说:“放心,我不是赖皮,不会赖上你们的。” 白莉轻蔑地一笑走进了病房。 子林知道此时的雪儿是不能生气的,落下月科病就麻烦了,他只好骗雪儿说单位有急事要他回去。 雪儿看着他问:“镇上的事我还不熟悉吗?能有啥急事?” “真的不骗你,我不是专门负责乳品厂的事吗?是那里的事。” 雪儿将信将疑的看向妈妈。 白莉把头扭向了一边。 雪儿说:“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子林说:“休假我就来。” 雪儿无奈,只好放子林走了。 第111章 汉鸿愤怒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七月。 车汉鸿在英国拿到了硕士学位回国了。 他先到南方看望了父母,接着就来琴岛了。 他直接来到了白莉家,白莉夫妇都上班了。 汉鸿进门看到的第一幅画面就是雪儿在逗一个小孩玩。 他呆愣了。 雪儿惊喜的喊道:“汉鸿!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回来五天了。雪儿,大学一毕业就再也看不到你,你跑哪儿去了?这个小孩儿是谁呀?” “你外甥女儿啊,你当大舅子!” 汉鸿仍然不敢相信:“雪儿,这是你的孩子?” “怎么?这个还能假?” 汉鸿没有什么惊与喜,而是愤怒了,他厉声骂道:“王子林,你是个大混蛋……” 在他的意识里,雪儿现在正应该是享受青春阳光的时候,怎么可能这么早为人妻为人母呀?他认为,子林泯灭了雪儿的青春,所以他怒不可遏的骂着。 雪儿自然懂汉鸿愤怒的原由,她说:“汉鸿,我当妈妈了,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 “雪儿,这是你的悲哀!也是我的悲哀!你可以当妈妈,但不是现在。雪儿,王子林是个畜牲,是个大坏蛋,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趴在垫子上的小琳琳好奇的瞪着眼睛,看着发怒的汉鸿。 雪儿说:“汉鸿你吓着你外甥了,她叫小琳,你叫她琳琳就行。” 汉鸿没有接雪儿的话,他仰天长叹一声,说:“雪儿,是我车汉鸿无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王子林是个自私鬼,他不能这么自私,他为什么要这么自私?见了面,我非要撕了他不可。” “好了,你别吓着琳琳。” 汉鸿仍然喋喋不休的骂着子林。 雪儿给他倒了杯水,说:“快坐下,大老远的赶过来了,就这么站着骂街呀?喝口水再骂。” 汉鸿坐下来,伤感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如果说爱是自私的,那是绝对的。 但汉鸿和雪儿之间的那股兄妹情谊不亚于亲兄妹,何况汉鸿还爱着雪儿,所以他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 雪儿赶忙分散他的注意力,说:“汉鸿,你都当舅舅了,难道就不能抱抱小琳琳?你看她在看你呢,你看我们的琳琳多可爱!” 她说着就把琳琳抱给了汉鸿。 汉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琳琳,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么木讷的坐着。 小琳琳挥舞着双手,呀呀呀的叫着。 雪儿笑了,说:“看你刚才骂人家爸爸了,人家不高兴了。” 汉鸿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雪儿说:“汉鸿,那你这次回来是休假还是直接回来了?要不要继续读博士呀?”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打算继续呆在那个象牙塔里了,开始工作。” “那你准备做什么?” “绵州公司呀!绵州这个公司可是包含了我们两个的心血,也是我们两家押的一个大宝,现在丝绸产品的市场非常好,国际国内需求都很大,时不等人,我准备在我们同学里召集几个人过来,一起发展。雪儿,你怎么办?过来帮我一起打理公司的业务?” “好呀,汉鸿,我还有个想法,让子林也过来,我们一起干。” “雪儿,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王子林,那是绝对不行的,我恨他!” “汉鸿,这个孩子不是子林的错,是我们两个决定要的。我实话告诉你,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就有了琳琳,所以我才没有出国留学,她是我的骨肉,我必须生下她。你看我做对了,琳琳多可爱呀!” “可是雪儿,你才多大呀?你的生活还有好多没有享受到的,就这么早的为人母了,这对你不公平,这就是它王子林的错,不可饶恕的错!是犯罪!” “好了汉鸿,我们不要纠结这个事情,总之我没有后悔生下琳琳。现在我就一个建议,让子林来。” “雪儿,这个公司虽然是我们两家的,但我要当董事长,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唯独王子林不行,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雪儿知道让汉鸿理解和原谅子林需要时间,她不急,她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既然是妈妈爸爸不接受子林,那她就到绵州的公司去上班,让子林也过来。 这样既可以避开父母,又不影响两个人在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一切疙瘩就解开了。 白莉和杨建中知道汉鸿来了,就早早回家了。 他们与汉鸿的情感跟亲儿子没有什么区别,当他们得知汉鸿要去经营绵州公司时,自然是十分欣慰,因为这样就可以经常见面了,汉鸿虽然不是他们的亲儿子,但是在一起朝夕相处的十多年里,他们的亲情已经渗到骨子里了。 汉鸿在琴岛只待了一天,就去了绵州,直接接手了绵州的业务。 汉鸿的同学毕业以后,跟雪儿和子林的境遇差不多,不是被分配在乡镇就是在县城的机关里,干着与专业毫无关系的工作。 刘伟玲所在的县城经济状况更差一点,每个月工资也就五百多块钱,当她接到汉红的电话,没有犹豫,立即辞掉了工作,来到了红海县。 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也应汉鸿之邀来到了他绵州的公司,事实应了汉鸿爷爷的那句话,大学里的这些同学真的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汉鸿的公司挂的是外资企业的牌子,所以他给管理层的工资底薪就是两千,这在当时可是让人眼红的。 汉鸿将公司楼顶装了霓虹灯,每天晚上那闪烁的灯光很耀眼,似乎在彰显着公司的实力。 汉鸿也就很快就成了这里的名人。 刘伟玲负责出口业务,所学的专业都用上了,她干的得心应手。 她一直没好意思问汉鸿白雪和子林的情况,今天她趁汇报工作之际,问汉鸿:“车总,我们在招兵买马,你就没有想到其他同学?” 汉鸿说:“你是想问雪儿的事?” 刘伟玲不置可否的说:“雪儿怎么样了?毕了业就没了她的消息。还有王子林,子林现在干什么?” “雪儿等些日子就要来上班了。” “雪儿也要来?那可太好了。王子林呢?他来不来?” “他不来。这里的位置已经差不多了,再不需要人了。哎伟玲,我们的产品出口占比很大,你的担子不轻呀,澳大利亚客商威廉这两天要过来,你要做好准备,这可是个大客户,争取搞定。” “放心,我们事业部的人都准备好了,我会全力以赴的。” “嗯,那你去忙。” 第112章 我拿你不当外人 子林回到家里之后,将手机上琳琳的照片翻给父母和奶奶看。 妈妈爸爸看着他们的宝贝孙女高兴的合不拢嘴。 但是他们也有些担心,为儿子的婚姻捏了把汗。 子林心中也是有压力的,但他只能安慰妈妈,让妈妈放心。 回到界东镇之后,在林宇豪和田友诚的帮助下,子林摆脱了跑片儿的工作,专心致志的发展奶牛奶山羊生产。 子林原本就对乡镇跑片工作不感兴趣,接触方金阳之后,他有了新的感觉,这毕竟是经济工作,是他感兴趣的工作。 他在林宇豪的帮助下,制定了农村发展多种经营的规划,把奶牛奶山羊的发展规划纳入了农村三职干部的考核中,从而大大调动了村干部的积极性。 各村也相继出台了自己的土办法,来鼓励买牛买羊,有的村补贴资金,有的村白给土地。 总之,各种各样的刺激办法都出来了,一时间形成了买奶牛,买奶山羊的高潮,存养量直线上升。 这令方金阳不得不另眼看待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小王书记”了。 随着不断的工作接触,子林身上的优点越来越吸引方金阳了。 方金阳有事没事就喜欢找子林过来坐坐,有时候去办事也带上他,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 这天,方金阳说:“子林,我在我的办公楼给你留一间办公室,你平时来也就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你闲了把厂子逛逛,帮我看看厂子有哪些需要改进的。” 子林谦虚的说:“方总,你都是老管企业的了,哪有什么漏洞能让我看出来?” “那可不一定,好多事情是灯下黑,有些事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可是名校的高材生,你脑子聪明,多帮我想想事。” 方金阳说做就做,他立马把办公室主人找来,在他的办公室旁边给子林腾了一间办公室。 子林做事情的认真劲儿,方金阳是有所领教的,可是这次他没有想到,子林不但是办事认真,而且还非同一般的聪明。 子林就从乳品厂的第一道工序开始观察,观察了半个月之后,他就得出了一串数字,每天的鲜奶收购量他也就知道了,他又从奶源科找到了一年十二个月的鲜奶收购量,算出了乳品厂一年的总奶量,也就由此算出来了一年的利润。 算出利润来子林吃了一惊,这么大一个工厂,这么多工人,一年的利润居然不足二百万,再剔除一些呆账死账和压款,也就是说乳品厂每年能够拿到手的利润也就是一百五十万左右,那么外面传说这个乳品厂年收入在五百万以上是假的了。 当两个人再次坐下来聊天时,方金阳问道:“这些日子我看你穿着工作服,一个车间一个车间的转悠,怎么样?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哥,你是管理企业的高手,哪能有明显的漏洞存在呀?” “大胆说,我又不问罪于你。” “好,那我问一个问题,几斤鲜牛奶能生成一斤干奶粉?” “理论上七至八斤,我们的厂子小设备不如大厂子先进,可能要九到十斤。” 子林踌躇了一下说:“可我算了一下,我们生产一斤干奶粉需要十点三斤鲜牛奶。” “这没啥好奇怪的。” “哥,你有没有看过邯郸钢铁厂的经验。” “什么经验?” “钢铁行业出现了供大于求的现象,竞争十分残酷,倒闭了一些企业,还有一些也是不死不活的。然而邯钢却在逆境中站的稳稳的,而且成了行业的排头兵,他们的主要做法就是模拟市场倒推成本……” 子林说的认真,方金阳听得仔细。 方金阳说:“老弟,你肚子里的墨水多,也聪明,今天就你我两个人,你就把话说透。我觉得你想跟我说的不仅仅是邯钢经验。” 子林说:“那我就把话说透,只限于我们两个人知道。有两天我随着收奶的车下乡收奶了,我发现每个村的收奶员都跟我们厂子的收奶员都很熟悉,我感觉他们的熟悉不单单是工作上的熟悉,还有一种更深度的东西。就打个比方,有的村每一桶奶都要检验测试,而有的村就不用检验测试,有的村全部检验测试,而有的村只检验一两份儿,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事?” 方金阳站起来渡步思考,他说:“九个乡镇每个乡镇一个收奶组,每次回来的检验结果,都差不多,不应该在这上面有问题。” “数学上有个说法,叫负负得负。”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负数乘负数得到的一定是负数。” “你的意思是我九组收奶员全部有问题?” “如果里面有共同的利益呢?我跟着收奶的车观察了两天,没有发现一份不合格的鲜奶,是我们奶农的觉悟高还是我们的管理有问题?还是我多想了?七到八斤产一斤干奶粉这个数据一定是来自实践的,你刚才说我们是小厂,可我跟着工艺流程走下来没有发现漏洞。我们的鲜奶加工奶粉的成本比例高出理论数字百分之四十多,这正常吗?” 子林此话一出,方金阳就站起来了,这个工厂从建厂他就在这里,但他不在车间,他一直是财务主管,然后干上厂长,前几年改制了,他就成了董事长。 奶源这一块一直有孙总主管,也一直比较稳定,他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今天让子林这么一说惊出他一身冷汗。 子林接着说:“如果真能像理论数字那样,那我们年利润突破二百万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方金阳吃惊的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我的工厂一年的总收入?” 方金阳不相信子林能算出他的利润。 “这是你的企业秘密,我不能说。” “你说,我倒想听听。” 子林懂得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的道理,与方金阳交往这么长时间,他觉得这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方金阳的精明和大度也是子林崇拜的,既然要深交那就要在一个平行线上。 想到这里子林说:“那我就斗胆猜一下了,我觉得你的净利润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如果呆账死账多了,这个数字就显得有点大了。” 方金阳不敢小觑子林了,他坐下来说:“子林,你好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算出来?” 子林就把自己自己这几天观察和总结的数字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遍。 方金阳说:“你小子太聪明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确实是这样,好年头靠近二百万,不好的年头也就一百多万,日子不好过呀!” “那你怎么舍得一下子拿出五十万给我们镇上?”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杨镇长是市委书记眼前的红人,很明显这次是给他一个过渡的机会,这个人将来的仕途不可限量,我这是也算是一个政治投资。再说了,我这个企业呀,那个部的门儿都能管着,凡是能管到我的部门上上下下都有一定的活动余地,也就是有一定的扶持资金,他帮我说说话,我得到的何止五十万。” 子林知道这叫感情投资,他说:“哥,姜还是老的辣,你高明啊!” “好啦,企业内部的事情只有我们知道就行了,我拿你不当外人,竞争太激烈了。光我们市就有三家乳品厂,其他的县市区都有,全国乳品厂太多了,竞争太激烈了。哎!子林你脑子聪明,多帮我想想企业以后的方向。” 子林欲说什么。 方金阳打了个手势说:“不急,你先想想,过两天我们再聊。” 第113章 有志不在年高 方金阳又干了一件让子林佩服的漂亮的事。 收奶车每天下午两点统一出发,今天有一组刚到自己负责的乡镇,就被等候在那里的方金阳拦下了,他让两个收奶员上了自己的车,换了两个心腹去收奶。 方金阳为了避免走漏消息,将两个收奶员拉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想让他们将实情告诉自己。 可两个收奶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坦白了,不但孙总饶不了他们,分得那么多的赃款早就构成了贪污罪,是要判刑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敢说实话。 方金阳他们想的什么,就承诺只要他们说了实话就不追究他们刑事责任。 在方金阳的威逼之下,两人将实情说了出来。 这么多年乳品厂的奶源实际上被孙总给控制了,他与收奶员形成了利益体,乳品厂的相当一部分利益被他们给瓜分了。 傍晚,所有的收奶车都回来了,大家发现今天的气氛不对。 方金阳亲自监督验收鲜奶,并且每个组都单独加工。 所有收奶员都慌了,孙总也慌了。 数据出来了,方金阳派人的那组仅用了七点六斤鲜奶就加工出了一斤干奶粉,其他八个组都在十斤左右。 孙总主动找到方金阳,表明是他管理疏忽了,主要责任是收奶员把关不严。 方金阳板着脸说:“老孙,这么多人的嘴不好封呀,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想想清楚再跟我说话,不然就让警察来说话。” 孙总耷拉着脑袋走了。 方金阳把子林叫过来,十分快慰的说:“子林,你说,我该怎么奖励你。” “事情搞清楚了?” “被你猜中了,一帮蛀虫,ta的,这么多工人辛辛苦一年才赚了一百多万,这帮小子就黑了几十万去,我饶不了他们。” “你准备报警抓他们?” “那你说该怎么办?” “监狱里多几个犯人对我们没什么益处,一大笔钱到了企业账上可就不一样了。” “子林,你说得对,我给了孙总自己考虑的机会,他不傻,我这么做就是给他留后路。” “大哥精明,这种事你会处理的。” 方金阳将茶杯往子林面前推了一下,充满爱意的说:“喝一口尝尝,这可是上好的琴岛绿茶。” “大哥心情不错呀!” “刚开始我挺气愤的,现在想想我倒是很轻松,这帮小子是青蛙给蛇攒的肉,我不但挽回了损失,还有不少赚头。更关键的是以后不用再吃亏了,说来说去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这以后呀,你有事就只管说,我们是兄弟,是亲兄弟。” 方金阳已经四十多了,能这样抬举自己,子林自然很高兴。 他也明白这个企业改制才两年,以前属于市乳品局的,如果孙总将这么多年侵吞的财产都吐出来,那方金阳就赚大方了,但孙总能将吞进肚子里的肉全部吐出来吗? 想到这里,子林说:“哥,孙总能吐出来多少,你要有数,要想好对付他的办法。” “你提醒的对,是要做考虑。” 孙总能混到现在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狡辩无用之后,就找方金阳谈判了,他要退出改制以来所贪的钱,改制以前的他不想退。 方金阳经子林的提醒,也作了全面的考虑,早就做好了准备,虽然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但兔子逼急了也咬人,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了。 经过谈判最终达成一致,孙总们退出方金阳当厂长以来六年的赃款,并交出所持有的公司股份,离开工厂。 乳品厂改制以后成立了金阳乳制品有限公司,方金阳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后来他把急于变现的职工手里的股份收归了自己,这样他的股份就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这次孙总放弃了他的股份,让方金阳持有的股权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这样的完胜让方金阳兴奋不已。 子林这个才二十三岁的青年已经成了他分享情绪的主要对象,他再次找子林来分享他的心情。 一阵畅聊之后,方金阳说:“哎,兄弟,谈谈你对企业未来的看法。” “这个行业你是老人了,你比我熟悉,别总问我,我谈不好的。” “喂,别谦虚了好不好,有志不在年高,这次不就多亏了你吗?说说。” “也好,其实上次我们聊完了之后,我做了一些调研,我的调研主要是来自网络,从数据上来看,我们国家人均奶制品的占有量别不高,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需求的空间会更大。我认为现在的问题主要是老百姓的购买力还不行,再加上认识没上去,如此来看乳品行业还是个朝阳产业。我们现在的主要副食是肉蛋,将来应该是肉蛋奶。奶必将是提高人们生活品质的必选项。目前乳品行业有点拥挤,也有点乱。大哥,你知道军衔的作用吗?” “怎么跟军衔扯上关系了?” “军衔的作用就是为了分清谁是领导者,作为工业产品品牌是相当重要的,品牌打造不能忽视。” “打造品牌需要钱呐。中央电视台,还有省电视台的广告,我们打得起吗?动辄几千万上亿的广告费,我们到哪儿去弄啊?兄弟,这方面我们是不行的,我们的实力上不了大台面,不是我没看到这一步,是实力不行呀。” “提高知名度不一定非靠广告,我们打不起广告,但是我们干了好事媒体一样会宣传的,而且是的。” 子林一语点醒梦中人。 方金阳幡然醒悟,他指着子林说:“林彪二十三岁当军团长,你也二十三,你有大将潜质呀!这样,我的企业规划和形象包装就交给你了,我把你当副总使用,反正你也是专门帮我跑奶源发展的,镇上的关系我来帮你处理,你就把主要精力放在我这里,你赚那点儿钱,实在是太少了,一年连奖金加起来不足一万块钱。算了,我在这里另给你一份工资,按照副总的待遇来,对外只有你我知道,百病不犯,行不?” “工资我不要,但是我肯定把你的事当自己的事来做。” “这就对了,放心老弟,我亏待不了你。” 第114章 这个你也能做主吗 方金阳的金阳乳制品有限公司有三个副总,一个管销售,一个管技术和生产,一个管奶源,每个副总的年薪是九万。 这次孙总被清除了,他就不再增设副总了,奶源的事让奶源科长总负责。 子林给他带来的是全新的感觉,这种感觉澎湃着生命力,让他欣喜让他着迷,所以他要把企业的一部分责任压给子林,他相信子林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收获。 子林本来就不喜欢机关那种目标一大片,找不到重点的万金油工作。 方金阳的承诺,让他本来就亢奋的工作激情找到了发力点,所以他跃跃欲试。 他首先找到了教育局,要在今年的高考录取生中找出一部分困难生来资助。 教育局分管招生的姚副局长接待了他,当他知道子林是代表金阳乳品来联系资助困难生时,表现出十分的热情。 他问子林准备拿出多少钱? 子林想了想说:“五万。” 姚局长说:“那准备资助多少学生?” “这也正是我要跟局长商量的,这方面我们没有经验。” “要我看,每个学生至少要给一千块,再少了就不太好看了。” “那行,就按你说的做。” “那好,那我们就这样定下,总共资助五十名大学生,每人一千元,我今天就把名额分给各个高中,名单很快就能落实下来。到时候我们需要不需要搞个仪式吗?” “需要。”子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有了仪式领导就会参加,领导参加了媒体就会跟进报道。 姚局长似乎懂得子林的目的了,说:“企业办好事,社会就应该给予肯定,这是弘扬正气,放心,我们教育口在这方面的资源非常丰富,省电视台和相关的报纸和刊物都会有报道的。” 子林感激地说:“那就谢谢姚局长了,欢迎你有时间到厂子做客。” 姚局长说:“其实我还有一个建议,你们可以考虑一下,你们不要单独考虑大学生,也可以考虑一下今年新入高中的贫困生,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更需要帮助。” “可以呀,你这个建议很好,可以考虑。” 姚局长不知道子林有多大的权力,从年龄上看子林应该就是个跑腿办事的,不应该有决定权,就说:“这个你也能做主吗?” “能。” 姚局长将信将疑的问:“请问你在金阳乳品是……” “我是方总的特别助理,这个事情我可以说了算。” “那高中生也资助五十个?也来五万?” “行,就这么定了。” 姚局长高兴的说:“谢谢王助理,请转告方总,我代表那些学生谢谢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中央电视台云台记者站的王站长我们很熟悉,这件事我会联系他做一次报道,也让方总在全国人民面前露露脸。” 子林高兴的说:“那可太好了,能不能劳烦局长帮忙引见一下王站长?” “小事一桩!” 子林回到金阳公司,将事情跟方金阳作了汇报。 方金阳说:“你出去转了一上午,我十万块钱就没有了?” “我的哥,这钱花的很值得的。你找人设计一下形象,你要出名了。” “哎,你说我们就出十万块钱人家中央电视台能播吗?” “十万块钱在人家那里毛都算不上,是这个事值钱。好了不跟你掰扯了,我也有事要做了。” “你去干什么?” “我要准备一份策划方案,还要给电视台准备新闻稿子。” 随后的几天子林忙得不可开交。 方金阳资助贫困学生活动在教育局的积极推动下,搞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仪式,分管的副市长参加了,当地的报纸电视台给予了报道。 中央电视台的王站长又根据子林拟的稿子,从另一个角度做了报道。 虽然中央电视台的报道只有不到三十秒的篇幅,但方金阳乐开了花,他赞叹道:“子林,这个钱花的值,太值了。” 子林也因此与王站长熟悉了,并很快交成了好朋友。 在王站长的建议下,子林又策划了企业拥军、九九重阳节看望敬老院老人等一系列活动,这些活动得到了各级媒体的关注,金阳乳品这个不大的企业却有了很高的知名度,奶粉的销量大幅增加。 企业效益好了,职工的收入也增加了。 子林不但是方金阳眼里的红人,也得到了全厂职工的尊重。 一天,方金阳将一盒名片放到子林面前。 子林一看,是给自己印的名片,上面写着文东金阳乳制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王子林。 子林赶忙说:“这可不行,让别人看到不太好。” 方金阳说:“我看你把政府那边的职务辞了,踏踏实实的在我这里干副总得了。” 子林踌躇的说:“大哥,这个事先不急,我还没有想好,这个名片让镇上的领导看到会误会的。” “镇上的事好说,一会高会礼和杨勇要过来吃饭,我就把这个事给挑明了,不会有误会的。” “高书记杨镇长要来吃饭?” “对,还有那个林宇豪也过来,你等一会帮我陪一下。” 说到林宇豪子林就有了别的想法,通过这些日子与方金阳的接触,他知道方金阳跟市里的不少领导都有着一定的交往,他想让方金阳帮帮林宇豪。 子林说:“大哥,跟你说句实话,我们界东镇的奶牛奶山羊能发展的这么好,与林宇豪有着密切的关系,我的那些工作都是他在后面帮我出谋划策,没他我干不到这个份上。” “老林是个接地气的人,干乡镇工作是把好手,这我早就看出来了,可惜呀上面没人。” “大哥,你能不能从侧面帮帮他,他对我有恩,可惜我力不从心。” 知恩图报是美德,只有讲情义的人才值得深交,方金阳说:“我早就看出来了,林宇豪对你不错,你这样想是对的,上面有些人跟我有一定的交情,一起努力试试,你让老林跟高会礼和杨勇一定要搞好关系。” 方金阳答应的这么痛快,子林喜出望外,说:“那我替林大哥谢谢大哥了。” 方金阳说:“怎么?这个大哥跟那个大哥还有远有近?” “没没没,都一样,你也是对我有恩的人,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都会尽力的。” “这话听着舒坦……” 第115章 这不是坑人吗 一声车响。 方金阳和子林知道是高会礼他们来了,就赶忙下楼迎接。 几个人说笑着来到了方金阳在二楼的办公室。 子林熟练地给每个人冲茶端茶。 杨勇看了子林一眼。 他对子林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只是听林宇豪说子林是个很聪明,很有灵性,能吃苦肯出力的青年。 高会礼说:“方总,怎么样?我们的小王书记为你服务的还满意?” 方金阳说:“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只是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呐,这不,就在你们来之前,还跟我说中秋节快到了,要我给你们的机关干部和支部书记每人一箱奶粉当福利,你们说说,他这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几个人听后都哈哈大笑。 子林心里明白,他根本没说过这个话,这是方金阳在书记镇长面前给自己贴金。 高会礼今天心情很好,当书记以后他利用胡玉来新的职务与银行协商贷出来八十万,又四处化缘要来三十万,再加上方金阳给的五十万,这样他就把拖欠的干部教师工资给补发了,这一举动得到了大家的好评。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中秋节福利的事,没想到方金阳没有等他开口,主动把事说透了,他能不高兴吗。 高会礼说:“方总这么够意思,我们也得表示一下。子林,你跟老林再研究一下,看看我们有没有办法把奶牛数量再翻上一番。” 林宇豪说:“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我跟杨镇长私下也曾议论过这个事,我们只要把村干部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他们有的是办法。我们农村干部是百分考核,现在养殖业占了十五分,要是能占到二十分那效果就又不一样了。” 林宇豪这是替杨勇表功。 杨勇根本就不懂农村工作,但他长期在领导身边当秘书,学会了驭人之术,他知道这方面林宇豪是高手,所以他就紧紧地把林宇豪抓在手,该自己操心的工作,林宇豪就全替他处理好了。 通过半年多的磨合,两人相处的十分愉快。 高会礼听林宇豪这么一说,就当即表态:“促一项工作,不狠不行。杨镇长,我看我们也别十五二十的了,百分考核拿出三十分,考核奶牛生产,具体做法老林跟子林拿章程。” 方金阳一拍大腿:“哎呦,高书记杨镇长,我的血压不高都不行了,今天中午不醉不休。子林你帮我想着,以后呀界东镇的机关干部和支部书记三大节的福利我们全包了。” 杨勇说:“还我们,子林可是我们的人。” 方金阳说:“我们是一家人嘛,所以就是我们。” 大家都笑了。 “喝水!喝水!”方金阳一边喝水一边说:“说到子林,我有个事可就要请示你们了,在你们的关照下,子林帮我办了不少事,我都挺满意的,这使顺手了有事我就想吩咐他,可这出门办事没个行头不管用,所以我想对外就说子林是我的副总,真实情况我们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书记镇长你们能恩准吗?” 高会礼说:“这算什么事,你就说他是你的总经理都行。” 林宇豪说:“子林,书记镇长都很关注你,你把方总服务好了就是对我们镇的最大贡献,这可比跑片工作重要多了,你可得努力呀。” 一直不多说话的杨勇也说:“老林这话没毛病,不用多了,我们镇要是有三个方总这样的企业家,镇政府就不用发愁了。” 子林赶忙表示:“高书记、杨镇长、林镇长你们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有了书记镇长的首肯,子林就不再有顾忌了,他每个周在镇上露几次面就行了,其他的时间都在金阳乳品公司。 孙总走了之后,奶源的工作就全部交给了奶源科,慢慢的子林就发现了问题。 奶源科只管收奶,发展奶源的工作却无人问津,属于一种完全自由的状态,就连驻地镇的奶源也跟其他乡镇基本持平。 子林知道一个乳品厂的命脉就在于奶源,奶源受限这个企业永远也做不大。 他找到方金阳谈了自己的看法。 方金阳说:“老弟,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个凡人,这么快乳品行业就让你了解的差不多了,不过有一些你还是不了解的,产品要讲究成本的。” “乳品行业的成本可都是一样的呀!谁拥有了奶源,谁就拥有了实力,难道这个还有能替代的吗?” “真让你猜对了,你知道奶粉的主要成分是什么吗?” “这我早就知道了,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维生素和矿物质。” “业务挺熟嘛!可你知道这几样里面哪一种最重要?” “蛋白质,蛋白质是奶粉中最重要的成分,高质量蛋白包括乳清蛋白和酪蛋白,这些蛋白对人体组织的生长、修复和维持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方金阳对子林的业务熟悉程度感到吃惊,他说:“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专门生产乳品行业用的乳清粉了。”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有的人可以不用鲜奶就能生产奶粉了。” 子林愤怒了:“这不是造假吗?这不是坑人吗?” “这就是当下的现状。那东西成本很低,我们拿真本实料的好东西怎么跟人家竞争?” “大哥,你要相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早晚那些人是要被绳之以法,淘汰出局的,好东西就是好东西。” “可乌云遮住太阳的时候,我们不照样要承受寒冷吗?有的人能熬过去,有的人可能就熬不过去,这是生存策略。再说了,我们要乡镇帮我们发展奶源,那也是要成本的,就拿你们界东镇来说,不是拿走了五十万了吗?这一年三大节的福利下来也不是个小数字的,这个还不算处理其他关系,最终剩不下几个钱的,就是赚了个热闹。” 子林打开了一个文件夹,看了一下说:“大哥,我算了一下,这个投入不亏的,就算我们再多拿出一部分也不亏,只是利益小了一点而已。” “这笔账我会算,我们也是有成本的,加上我们的成本就没多大意思了。” “大哥,前些日子我跟你说过的邯钢经验,不知道你仔细想过没有,我们的成本是可以压缩的,这里面的空间也不小。” “哦,是吗?” 第116章 理想永远高于现实 子林又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大哥,孙总走了以后,你觉得奶源管理这一块运行的怎么样?” “挺正常呀,怎么了?” “也就是说,企业根本就没有必要设立副总,副总就起了个链接你和科长的作用,不但拿走了科长们三倍的工资,也压抑了科长的积极性,是企业也染上了官僚恶习,多了等级显示的是权力的威严,不利于企业发展。还有,很多岗位可以精简,就拿收奶来说,有必要一个车跟两个收奶员,他们下去也就是检测奶的质量,这个并不复杂,一般人就可以操作了,过磅也都是村里的收奶员为主,所以我觉得完全可以省下一个人。” “照你的说法是一个人就行了?” “一个人足够,还有司机可以帮忙,原本就没有多大的工作量。如果要我做决定的话,我一个也不要,就把司机培训一下就可以了,给司机稍微加点工资,他们保证干的更带劲,我们却省下了两个人,还有其他岗位……” 子林滔滔不绝的说着。 方金阳的脑子却想向了另一个方面,他虽不至于吃子林的醋,但就子林想到的问题来看,子林的管理思路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超过了自己。 子林慢慢注意到了方金阳的变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既有喧宾夺主之嫌,也有班门弄斧不自量力之感。 他今天带来的了五个文件夹,各个都是针对企业发展的,他提的建议无疑都是挑企业弊端的,这就等于在打方金阳的脸。 那么方金阳在自己面前的优越感放哪里? 人的度量都是有限度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没有嫉妒心的人,只是轻重而已,赛跑时,哪个跑第二的人不希望前面那个人摔倒呀! 想到这里子林打住了话题,虽然方金阳一再表明两人是亲兄弟关系,他也要给这位有着显赫地位的大哥留足面子。 方金阳看了一眼子林面前还没打开的三个文件夹问道:“怎么?说完了?” “说完了。” “不错不错!收奶员这个事可以按你说的那么做,别的先等等,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要慢慢来。” 雪儿走了之后,子林就很少回镇政府那个家,他不喜欢一个人在家的感觉,平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乳品厂这里住,反正这里的工人是三班倒,食堂吃饭也很方便。 今天他吃完饭就骑着摩托车去了林宇豪的家。 林宇豪和文非正在家吃饭,看子林来了,林宇豪就拿出两个酒杯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才刚吃了一口,来,我俩喝几杯。” 文非说:“你俩慢慢喝,我再给你们拌个黄瓜,炸个花生米。” 子林跟林宇豪也就不客气,坐下就喝了起来。 林宇豪说:“听杨镇长说,老方对你挺满意的,想挖你过去当副总,真有这事?” “方总这么说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方的副总年薪可是九万,一年可等于我们十年,很有诱惑力呀。” “是呀,那么多钱确实很有诱惑力,哥,你对方总了解多少?” “以前人家是市属企业,年收入五六百万,牛的很,老板根本就瞧不起一般人,现在改制了好了一点,不过还是有一副老大的架子,老方是干财务出身的,前几年接了一把手,不是很了解,表面看还可以,别的不是很清楚。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你不是干的挺顺的吗?” “顺是顺……” “有话就直说,怎么弄的吞吞吐吐的。” “哥,你觉得一个企业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宇豪想了想说:“这就好比我们镇上的一把手一样,最重要的是对大局的把控能力,所有决策要有前瞻性,走一步看一步的肯定不行!” “那么走一步看两步的呐?” 林宇豪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子林。 子林说:“那你觉得我们镇上的那些企业厂长,哪个能算企业家?” “严格地说一个也没有。” “为什么?” “别看他们坐着轿车喝着小酒,一个一个的人模狗样的,肚子里没多少东西。原本都是农村出来的,土包子气十足,有高中文化就算高学历了,受文化的限制,前瞻性极差,用鼠目寸光形容他们一点不为过。” 子林赞同林宇豪的看法,这些企业厂长一年赚不了几个钱,却多数豪气十足,目空一切,对行业了解不透,没有长远规划,市场稍微有点波动,就扛不住了,倒下去的原因都归到了市场上,一点不从自身找原因。 他说:“是呀,企业领导人最需要的是前瞻性。” 林宇豪似乎猜到了子林的心思,就说:“老方在我们这个小地方算是优秀的了,人都有长处也都有短处,没有完人,你不能看不起一个人,但也不能希望他无限大。老方给你的薪水很诱人,但你又觉得发展空间不理想,是不是这样?” 子林无奈的笑笑。 林宇豪说:“一个好团长不一定能当军长,人的格局不一样,将与帅是有区别的。” 文非端着一盘拌黄瓜和一盘炸花生米过来了。 她笑吟吟的说:“子林,你好长时间不来了,自从你管上多种经营,我们家就不缺奶粉了,我都没机会跟你说谢谢。” “非姐,这都是小事,也是我哥给乳品厂出力该得的。” 文非坐下来问道:“最近有没有去看看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有句话你哥不让我问,可我还是要问一下,雪儿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她要是不回来了你怎么办?” 文非的问题也是子林经常思考的问题。 雪儿走了之后,子林只去了两次,一次是去送奶粉,一次是雪儿生孩子。 他不是不想去看雪儿,就是没法进雪儿的家门,白莉和杨建中的脸色是他最打怵见到的,每次见到白莉他几乎都要做噩梦。 林宇豪说:“我们在这里当机关干部,在一般老百姓眼里那就太优势了,是可望不可求的,可在人家雪儿眼里等于被发配了。其实仔细想想我们除了铁饭碗,别的有什么好?如果说你们大学刚毕业抱有理想,那现在你应该也看到了现实与理想的差距,理想就是理想,它要是被实现了,那就变成了现实,现实与理想永远存在着差距,现实是产生理想的基础,理想永远高于现实,两者永远不能平行。” 子林玩味着林宇豪的这句话,觉得很有哲理 第117章 用这个他们就现原形了 林宇豪不想过多地说雪儿的事,一提到雪儿子林的情绪就上不来了。 于是他主动岔开了话题:“子林,上次高书记和杨镇长答应方总要大力的发展奶牛,这个事你要早点拿出个规划,马上就要开始秋收了,秋天是农村调整土地的时候,要早点把明年的政策唱出来,村里好调整土地,村里能做的也就只有用土地刺激农民养殖的积极性了。” “一头奶牛一年能给养殖户带来不少的收入呀,老百姓应该有积极性的。” “是呀,一头高产奶牛一年能给农户带来过万元的收入,可是你到哪里去买好奶牛呀!好奶牛产的母崽一落地就被人抢走了,价格都突破了三千,好的奶牛价格都过万了。” “这不恰恰说明老百姓有积极性吗?” “积极性是有,可没有牛源呀,到哪去买那么多好奶牛?如果老百姓花了大钱买到的是低产奶牛,那就会挫伤积极性,这方面不知方总有没有考虑?现在有牛贩子,就是他们把价格炒得这么高,这不是好事,你要考虑农民手里有多少钱?没有多少不用借钱买奶牛的,奶牛严重缺乏和牛价太高是两个瓶颈,这事方总和政府都要考虑。” “我知道了。”子林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说:“哥,这是我做的明年的发展规划和激励措施,你看一下。” “呵,你这挺快呀。”林宇豪说着就翻看了起来。 文非说:“这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你们怎么又聊起了工作,这是休息时间。” 林宇豪说:“乡镇干部,哪能像城里人说休息就休息!” 文非说:“我还是觉得城里人的生活好有规律,上班就是上班,休息就是休息,双休日早就实行了,你看人家城里机关的人,多舒服。我们可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礼拜天,撕不断割不断的,生活一点也不规律。” 林宇豪说:“我们工作的对象是农村,工作就得应对农村的特点,有事就干,没事了就放松一下。” 子林说:“哦,对了哥,你要注意跟高书记和杨镇长处理好关系,我知道高书记很赏识你,杨镇长这里你也不能忽视了。” 林宇豪放下手中的方案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说说。”子林不想过早地把方金阳答应帮林宇豪的想法说出来,他怕实现不了成了大话。 林宇豪说:“我还不了解你?说,怎么个意思?” “我让方总出手帮帮你,他答应了,但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听了这话,林宇豪和文非都有些激动。 林宇豪知道方金阳的活动能力,而当下的官员又最喜欢跟企业家打交道,金阳乳品的实际效益他不清楚,但企业的规模在那里,那一大片厂区让人不敢小觑。 不等林宇豪说话,文非主动端起水杯说:“子林,别管事成不成,你有这份心意我们就很感动了,你哥是倔死的牛,不适应社会了。唉,什么时候能脱离了乡镇就好了,来我敬你一杯,先谢谢你了,能想着我们。” “姐,你这是说哪的话,你们跟我可不能这么生分,我们是一家人。” 林宇豪说:“方总有这份心意,我要不要表示一下?” 子林说:“千万别,这事有我,你就别管了。” 几日之后,子林正在办公室电脑上查看资料。 方金阳叫他:“走,跟我出去一趟。” 子林赶忙跟方金阳上了车。 “哥,今天我们去哪?” “快过中秋节了,该拜的都要去拜拜。今天主要是拜拜组织部的这几个人,哎,管干部的几个人你该都熟悉?” “我都不熟,就是培训班上见过。” “哎呦,在政界混不跟这些人处理好关系,出多少劲都是白瞎。” “那都找谁?” “乡镇党委副书记这个级别的高正谦就能说了算,副镇长和党委委员曲辛和郑玉就能解决,到了书记镇长这个级别,高正谦说话也管用,,但决定权在市委书记那里。这一套你一点也不懂?” 子林摇摇头。 方金阳说:“别看市里面领导那么多,各管各的,干部这一块就四个人管用,老大不用说,那是绝对的,组织部这里也就是部长,分管干部的副部长,干部科科长这几个人能左右干部,干部科副科长于占波也要走走,小鬼伺候好了也会帮你拉磨的。” 说到于占波,子林就想起了培训班的那一段,就说:“于占波对我印象不太好。” “怎么回事?” 子林就把培训班的事说了一遍。 方金阳听完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没打铃先开饭了?大学没毕业媳妇就怀上了?” 子林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我就说嘛,你怎么这么年轻就当爸爸了。子林呀,这个社会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向亲不向理是普遍现象,人家不认识你按章办事再正常不过了。” “大哥,我想请教你,你怎么分辨好人坏人?” “人与人之间眼缘挺重要的,有了眼缘办事情又对脾气,那就很好了。我们是搞企业的,主要看这个人对我们有没有用,不能用好坏来区分。政界的这些人就更难说了,他们大多数都是精英阶层,很多你从外表是看不透的,他们给你的印象往往都是最好的,能做到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至于怎么办事那就是另回事了,这就是水平。” “圆滑?” “对呀,这些人都有变色龙的本事,走不到他们心里去是办不成事的。” “那找他们办事就太难了。” 方金阳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几个装的鼓鼓的信封说:“用这个他们就现原形了。” 子林摇摇头又点点头。 方金阳笑笑说:“慢慢地你就看透了。于占波的口碑不太好,可他的位置好呀,所以该拜也要拜拜。” “这样的人也能帮你办事?” “你别不服气,他难为你是因为你们不熟,没有利害关系,没有咬主人的狗,当他认为你是它的主人了,你再看他的态度。哦对了,你以后就叫我哥就行了,别人要问起我们的关系,就说我们是姨娘弟兄。” 子林心里暖暖的,他想到刚才方金阳拿几个红包感觉数量不少,就说:“用那么多吗?” “老林要是提拔起来了,就腾出了一个副镇长的位置,这个位置不能丢了,你来接上。” “我?”子林压根没有想到给自己谋职位,方金阳的想法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对呀,是你,你的水平不比他们差,就是社会历练少了点,一把火是烧,两把火也是烧,干嘛不趁锅热把该做的饭都做好!” 前几天自己还有抱怨方金阳格局小的想法,可方金阳今天的做法却让子林感动,为自己曾有过的想法感到愧疚。 第118章 子林的大规划 子林随方金阳先来到了于占波的办公室。 于占波远远地就伸出两只手迎了上来,那个恭维劲让子林与以前的他对不上号了。 于占波看着子林问道:“你们两个这是……” 方金阳说:“这是我老弟,我小姨的儿子王子林,在界东镇上班。” 子林上前说道:“于科长好!” 于占波说:“方总,我们认识的,哎呦!方总你怎么不早说呀?” 方金阳说:“现在认识也不晚,高书记和杨镇长都很器重我这个小老弟,这不让他当多办主任了,这个组织是乡镇自设的,体制内的事还要靠你老弟呀。” “哎呦方哥,我就是个跑腿的,只要你用得着,那肯定是万死不辞。” “有你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方金阳说着就将一个信封放到了于占波的抽屉里。 于占波不好意思地说:“老哥你这……” “快过节了,老哥的一点心意!” 接着方金阳又和子林一起来到了干部科科长郑玉的办公室,这次坐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话说的也更实了一点,总的意思就是帮子林铺路。 临走时方金阳又将一个更大一点的信封放到了郑玉的抽屉里。 出了郑玉的办公室,方金阳就让子林回车上等自己,副部长曲辛和部长高正谦那里,方金阳自己去了。 子林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要求方金阳替林宇豪出把劲,可他一字没提林宇豪,而是在替自己说话。 方金阳回到车里他就问:“哥,我的意思是你替林哥说句话。” “你傻呀,老林要提副书记,这个职务他们俩说不了算,要部长和副部长才能说了算。” “哦,是这样呀!怪不得你的红包分量不一样。” “这个你也看出来了?你小子够聪明的了。” 方金阳告诉子林,他在曲辛和高正谦那里重点推荐了林宇豪。 两人都说会认真考虑。 方金阳就不失时机的提出,如果林宇豪提起来了,能不能让我的老弟王子林接替林宇豪的位置。 两人问明了子林的情况,都表示这事不难,副镇长这个级别他们是完全能说了算的。 子林非常感激的说:“哥,跟你学了不少东西。” “别抬举我了,这些东西你早就悟到了。不过你要记住了,没有打笑脸人的。” “那是不是林大哥的事就算办妥了?” “哪有这么简单,等考察完干部,再来走一圈,这种事要盯紧了才行。” “那要花多少钱呀?我和林大哥怎么报答你?” “你小子有这份心就够了。” 从此子林更用心的帮方金阳了。 金阳乳品公司周边几个村的支部书记也都慢慢地跟子林熟悉了。 他们有事无事的都喜欢来乳品公司坐坐,方金阳出去办事的时候多,所以招待他们吃吃喝喝的大多都是子林。 这天上午不到九点大杨村的支部书记杨龙祥就来了。 子林给他冲上一杯茶,两人就聊开了。 杨龙祥说:“王总,方总很信你,你帮我说句话,你们厂子东边的土地和南面的山都是我们村的,你让方总包下来。跟你也不说假话,那些土地比较贫瘠,老百姓不乐意种,少算点钱给厂子。” 子林问:“有多少亩地?有多少山岚?” “土地大概有七十左右亩,厂子东墙外有三十亩左右稍微好一点的土地,山顶上有大概四十左右亩薄地,山岚大概有二百多亩,总共加在一起不足三百亩。” “价格方面村里怎么打算的?” “那三十亩好地就按每亩每年一百五十元算就行了,山顶那四十亩薄地就按七十算,山岚每亩十元就行了,我也不乱开价,这点钱对乳品厂来说就不足挂齿了。” 子林早就有让方金阳建一个良种奶牛繁育场的打算,听杨龙祥这么一说,就说:“那我们两个去转一下看看。” 金阳乳品公司建在一条大河东边,这样的目的是为了排废水,那个时候的人没有环保意识。 公司北面是一条东西向的主干公路,公路离厂区有大概五十米的距离,公路的南侧也有一条小河流,公司在上面加了一座桥梁通往主公路。 厂区的南侧和东侧就是杨龙祥说的山,东墙外有杨龙祥说的那三十亩好地。 也就是说厂子的西面北面都是河,南面和东面是山,位置相对封闭。 风水先生说这是一块淤积地,是风水宝地。 东南方向的山称不上山,也就是比地平线能高出二十左右米的土丘,都多条土路通往上面。 上面比较平整,中间部位有四十左右亩的薄地与周边荒地连在一起。 子林顺着山丘边缘走了一圈,他发现厂区往南五百米都是丘陵,再往东大概七百米左右就是一条南北公路。 这个范围内大概有五百左右亩山岚和土地,大杨家村就有三百亩,剩下二百亩荒山和不足五十亩薄地是另一个村的。 子林问杨龙祥另外那个村能不能按这个价格拿下。 杨龙祥拍着胸脯保证一点问题没有。 子林有些兴奋,他要杨龙祥把另一个村的支部书记也找来。 子林脑子里有了轮廓,把这五百亩山岚和土地买下,建造一个巨大的生态厂区,在山顶上建一个良种奶牛繁育场,以解决老百姓无处买牛的状况。 子林与两个支部书记将价格谈到了最低。 厂东三十亩好地每亩每年一百元的租金,一年需要三千元。 山顶两个村的九十亩薄地每亩每年五十元的租金,一年有四千五百元就够了。 剩下的将近四百亩山岚每亩每年八元,全年仅需三千二百元。 如果按子林的规划下来,新租的土地加上厂区原有的八十亩地,这个总占地六百亩左右的,呈东西长方形的大型生态厂区的雏形就出来了。 子林兴奋了,他似乎看到了金阳乳品的辉煌未来。 他满口答应支部书记,这个事八九不离十能成。 两个支部书记也高兴,那些荒山对村里一点收入也没有,那些贫瘠的土地都已经荒芜好几年了,也没人承包种植,这下可好了,承包出去了,每年多少村里能见到一点收入。 子林将二人留下,找了个饭店酣畅淋漓的喝了个痛快。 第119章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下午三点多钟,方金阳回来了。 子林有点急于表功似的,跟他汇报了这件事。 方金阳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方金阳问:“我们要那么多破地干什么?” 子林仍然兴致不减的说:“建一个大型的良种奶牛繁育场呀,这样老百姓就不用到处去买奶牛了,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地方?对我们太有力了。再说了,山上都是松树和柞树,松树是常绿树种,这是多么好的一道风景线。还有价格,土地和山岚都是白菜价,一年总共才一万多块钱,实在是太便宜了。” “子林,这个事就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在土地上做投入的,无论钱多少我都不感兴趣。” 方金阳的态度这么坚决是子林没想到的,他万丈激情瞬间降到了冰点,但他不死心:“大哥……” “好了,这个事不要说了。” “大哥,这对企业是有好处的事。” “子林,我告诉你,我从小就吃够了农村的苦,你比我小很多,你没遭过那个罪。农村对于我来说就是噩梦,我们农村人拼了命的往外跑是为什么?就是为了逃离。你看看现在那些反映知识青年生活的电影电视剧,他们回城了都在庆贺逃离了火坑,可我们怎么办?我们农民的孩子怎么办?往哪逃?我们到社办工厂当个工人都要托关系,我们永远在挣扎。现在好了算是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了,可让我再做与土地有关联的事,我是绝对不干的,不管他赚不赚钱我都不干。” 方金阳说的境况子林是有所体会的,既然方金阳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企业是人家自己的。 傍晚,方金阳到食堂去吃饭,却没有看到子林。 他吃完饭看到子林的摩托车还在,这就说明子林没有走。 他顺着西门来到河边,看到子林坐在河边,望着河水发呆。 他走到子林身边,拍了一下子林的肩膀。 子林刚想站起来。 方金阳把他按住了,也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下午我说的接受不了?” 是呀,子林是有点理解不了方金阳了,在他看来这是对企业百益无一害的好事,怎么方金阳就这么排斥,而且排斥到不容辩驳,不容商量的地步。 方金阳看子林不说话,就说:“子林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为企业着想,而且你这个格局一般人还跟不上去,我有预感你的将来不可限量,可我也得告诉你,我的野心不是很大,也没有做行业老大的信心。” “可是大哥,这真的是对企业有好处的事。”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坚决。” “我不需要。” “乳品厂不需要奶源?” “需要,奶源是命根子。” “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培植奶源?” “这个事交给地方政府和市场就行了。” “这是怎么说的?” “乡镇政府只要是鼓励发展奶牛养殖就行了,我们只要不压老百姓的奶款,老百姓就有积极性,这不就解决了吗?” “老百姓到哪去买那么多优质奶牛呀?”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现在不是有很多牛贩子出现了吗?” “可他们的奶牛价格高,奶牛的质量也保证不了。” “是呀,这就出来了运作成本和试错成本,这个成本不用我们来消化,社会给我们消化了,我们只管赚我们该赚的钱就行,不去承担那些成本。难道这有错吗?” “这样会挫伤奶农的积极性的。” “我们的奶价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奶农的积极性就上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赚把鲜奶变成奶粉的钱,其他的都交给市场?交给社会?” “对!” “可是,大哥我们自己不积极培植奶源,发展的速度根本上不来,是不可控的。” “子林这个成本也不是小成本,一个良种繁育场没有一二百万是成不了规模的,无论是从科技成本还是基础设施投入,都不是个小数,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大老板,可我们一年能赚多少钱你是知道的,我很在意这个投资的风险。” “这个投资哪来的风险?” “我上次不跟你说了吗?有人生产的奶粉根本就没有一滴奶,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比?人家打败我们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你看看那个正版产品能受得了假冒伪劣产品的围攻?这就是我不敢做长线投入的原因!够了?” 子林不再做争辩了,他知道方金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方金阳望着远处说:“子林,你知道我为什么乐意帮你和林宇豪吗?第一你们俩都是干事的人,我们对脾气。第二你俩的出身跟我一样,都是从穷家走出来的。第三我欣赏你,在你身上看到的总是激情,让我也多了几分正能量。好了我们把话说透了,你也不要觉得别扭了。我让伙房给你留的饭,快去吃,吃完了我们溜达溜达。” 在子林看来,方金阳的格局确实有一定的局限性,但他却是温暖的,通人性的。 吃了饭,子林陪方金阳顺着马路溜达,天南海北的聊着,倒也有几分惬意,有几分轻松。 方金阳给子林的办公室里有一张床,子林大多数时间都住在这里。 晚上,子林打开电脑,查看与奶粉有关的信息,一串串数字的分析比较,让他完全肯定了奶制品行业的光明前景,他依然不死心,只是他与方金阳已经把这个话题聊死了,就不好再提了。 他望着自己规划的新厂区规划图有些心疼,他臆想着自己是方金阳,按照自己的意志将工厂建成了一座现代化的花园式的工厂。 想象着雪儿和琳琳在这个大花园里,自由自在的奔跑着,那么惬意!那么浪漫! 想到雪儿他的心头不禁颤了一下,看来雪儿是不会再回到这里来工作了,这以后的日子将怎么过? 他不知道白莉什么时候能消除心中的隔阂,就算白莉能接受他了,自己真的能在那样的白眼下生活工作吗? 那是不是在吃软饭?他的自尊能受得了吗? 第119章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下午三点多钟,方金阳回来了。 子林有点急于表功似的,跟他汇报了这件事。 方金阳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方金阳问:“我们要那么多破地干什么?” 子林仍然兴致不减的说:“建一个大型的良种奶牛繁育场呀,这样老百姓就不用到处去买奶牛了,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地方?对我们太有力了。再说了,山上都是松树和柞树,松树是常绿树种,这是多么好的一道风景线。还有价格,土地和山岚都是白菜价,一年总共才一万多块钱,实在是太便宜了。” “子林,这个事就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在土地上做投入的,无论钱多少我都不感兴趣。” 方金阳的态度这么坚决是子林没想到的,他万丈激情瞬间降到了冰点,但他不死心:“大哥……” “好了,这个事不要说了。” “大哥,这对企业是有好处的事。” “子林,我告诉你,我从小就吃够了农村的苦,你比我小很多,你没遭过那个罪。农村对于我来说就是噩梦,我们农村人拼了命的往外跑是为什么?就是为了逃离。你看看现在那些反映知识青年生活的电影电视剧,他们回城了都在庆贺逃离了火坑,可我们怎么办?我们农民的孩子怎么办?往哪逃?我们到社办工厂当个工人都要托关系,我们永远在挣扎。现在好了算是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了,可让我再做与土地有关联的事,我是绝对不干的,不管他赚不赚钱我都不干。” 方金阳说的境况子林是有所体会的,既然方金阳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企业是人家自己的。 傍晚,方金阳到食堂去吃饭,却没有看到子林。 他吃完饭看到子林的摩托车还在,这就说明子林没有走。 他顺着西门来到河边,看到子林坐在河边,望着河水发呆。 他走到子林身边,拍了一下子林的肩膀。 子林刚想站起来。 方金阳把他按住了,也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下午我说的接受不了?” 是呀,子林是有点理解不了方金阳了,在他看来这是对企业百益无一害的好事,怎么方金阳就这么排斥,而且排斥到不容辩驳,不容商量的地步。 方金阳看子林不说话,就说:“子林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为企业着想,而且你这个格局一般人还跟不上去,我有预感你的将来不可限量,可我也得告诉你,我的野心不是很大,也没有做行业老大的信心。” “可是大哥,这真的是对企业有好处的事。”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坚决。” “我不需要。” “乳品厂不需要奶源?” “需要,奶源是命根子。” “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培植奶源?” “这个事交给地方政府和市场就行了。” “这是怎么说的?” “乡镇政府只要是鼓励发展奶牛养殖就行了,我们只要不压老百姓的奶款,老百姓就有积极性,这不就解决了吗?” “老百姓到哪去买那么多优质奶牛呀?”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现在不是有很多牛贩子出现了吗?” “可他们的奶牛价格高,奶牛的质量也保证不了。” “是呀,这就出来了运作成本和试错成本,这个成本不用我们来消化,社会给我们消化了,我们只管赚我们该赚的钱就行,不去承担那些成本。难道这有错吗?” “这样会挫伤奶农的积极性的。” “我们的奶价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奶农的积极性就上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赚把鲜奶变成奶粉的钱,其他的都交给市场?交给社会?” “对!” “可是,大哥我们自己不积极培植奶源,发展的速度根本上不来,是不可控的。” “子林这个成本也不是小成本,一个良种繁育场没有一二百万是成不了规模的,无论是从科技成本还是基础设施投入,都不是个小数,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大老板,可我们一年能赚多少钱你是知道的,我很在意这个投资的风险。” “这个投资哪来的风险?” “我上次不跟你说了吗?有人生产的奶粉根本就没有一滴奶,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比?人家打败我们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你看看那个正版产品能受得了假冒伪劣产品的围攻?这就是我不敢做长线投入的原因!够了?” 子林不再做争辩了,他知道方金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方金阳望着远处说:“子林,你知道我为什么乐意帮你和林宇豪吗?第一你们俩都是干事的人,我们对脾气。第二你俩的出身跟我一样,都是从穷家走出来的。第三我欣赏你,在你身上看到的总是激情,让我也多了几分正能量。好了我们把话说透了,你也不要觉得别扭了。我让伙房给你留的饭,快去吃,吃完了我们溜达溜达。” 在子林看来,方金阳的格局确实有一定的局限性,但他却是温暖的,通人性的。 吃了饭,子林陪方金阳顺着马路溜达,天南海北的聊着,倒也有几分惬意,有几分轻松。 方金阳给子林的办公室里有一张床,子林大多数时间都住在这里。 晚上,子林打开电脑,查看与奶粉有关的信息,一串串数字的分析比较,让他完全肯定了奶制品行业的光明前景,他依然不死心,只是他与方金阳已经把这个话题聊死了,就不好再提了。 他望着自己规划的新厂区规划图有些心疼,他臆想着自己是方金阳,按照自己的意志将工厂建成了一座现代化的花园式的工厂。 想象着雪儿和琳琳在这个大花园里,自由自在的奔跑着,那么惬意!那么浪漫! 想到雪儿他的心头不禁颤了一下,看来雪儿是不会再回到这里来工作了,这以后的日子将怎么过? 他不知道白莉什么时候能消除心中的隔阂,就算白莉能接受他了,自己真的能在那样的白眼下生活工作吗? 那是不是在吃软饭?他的自尊能受得了吗? 第120章 你给我边界清晰一点 雪儿开始上班了。 小琳琳开始断奶了,雪儿也早就想走出来了。 她从汉鸿口中知道,她们的好几个同学都在公司里任职了,正在不同的岗位上发奋着,这也是雪儿想上班的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重要的想法就是想在公司里,给子林安排一份工作。 可等待她的却是一个尴尬的局面。 汉鸿一上任就任用了部分同学,这些同学也是良莠不齐的,有的人能胜任工作,有的则不行。 可汉鸿又犯了好人主义,不好意思随便更改这些同学的任命。 汉鸿任用同学的做法大大的挫伤了老职工的积极性,那些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的老员工,也就开始出工不出力了。 对此汉鸿的父亲车振华批评了汉鸿,不允许他再随意的任用新人,所有新来的同学都要从一般职员做起。 雪儿跟别人不一样,按道理应该是代表白莉在公司里任相应职务的。 可白莉的代理人是田薇,白莉没有撤回田薇,就意味着雪儿在公司里并不是她的代言人。 汉鸿想任用雪儿为总经理,被车振华严厉的拒绝了,并严厉训斥汉鸿,不能把公司当小孩子过家家的儿戏。 白莉不撤回田薇的目的,就是要阻止雪儿将子林安排到公司上班。 汉鸿有汉鸿的办法,他让办公室通知所有中层管理人员九点在会议室开会。 九点钟,汉鸿带着雪儿走进了会场。 在场的几个同学惊愕了! 但汉鸿没有给他们相互雀跃问候的机会,他给大家介绍了雪儿,同时宣布了一条任命,任命雪儿任他的特别助理。 散会后,几个同学即开始拥簇着雪儿喊着叫着。 那些离开会场的老员工,都摇着头走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刚大学毕业一年多的大学生们,做基层工作,尤其是直接与蚕农接触根本就没有经验。 雪儿的任命有些尴尬,这个特别助理到底哪里特别,汉鸿没有说清楚,别人也理解不透,从表面上看她也就是汉鸿的秘书而已。 尴尬的还有田薇,她是副总,也是白莉的代言人,她不知道这以后跟白雪的关系怎么摆。 但白莉给她的指示是,白雪是白雪,你还是你。 汉鸿可不管那些,他心目中雪儿是有着仅次于自己的权利。 晚上汉鸿召集几个同学与雪儿一起狂欢。 雪儿的故事没有影响同学们的热情,一顿狂饮之后,他们来到了ktv,他们舞动着青春,释放着他们的激情。 刘伟玲依旧是雪儿的好闺蜜。 她问雪儿:“白雪,你来了,那子林怎么办?你不打算再回去了吗?” 雪儿说:“那你还能回到原来的单位吗?” “回不去了,完全回不去,那是一份什么工作呀!要我看,我们这些学国际贸易的人就不适合在体制内,除非大公司。” “想想那些无聊的工作我就头疼,简直是噩梦。” “我们这些人都适应不了乡镇工作,你这个大小姐怎么能行?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能这么用?” “可以呀,你想想有没有那种感觉?” 雪儿想想自己的遭遇,倒也不觉得用词不当。 刘伟玲说:“哎,问了半天,你也没回答我,子林来不来这里?” 雪儿开玩笑地说:“子林子林的,叫的这么亲切呀,我可告诉你,他可是我的老公,你要注意点了哈!” “谁跟你争抢了,是你的是你的,都是你的,行了?” 两个老同学嬉笑着,看似亲密无间,其实刘伟玲心目中却有一颗嫉恨的种子在升温。 雪儿将自己上班的事告诉了子林,她要子林到新公司来。 中秋节就要到了,子林来到了红海县汉鸿的公司。 这是一家占地面积庞大,集缫丝和丝织于一体的大公司。 宏伟的公司大门口挂着几块金光闪闪的大牌子,两个保安分立在两边。七层高的办公楼前,停着几辆高级轿车。 子林站在大门口,看着院内忙碌的人群,心中多少有点自卑感。 人和人没法比,这就是基础的差距。 门卫问他找谁? 他说找白雪。 门卫就问,你是白秘书什么人?找白秘书有什么事? 子林想了想说,我是她同学。 门卫就让他登了记,然后用内部电话通知雪儿。 雪儿很快就下来了,她对门卫说:“你们记住了,他是我老公,以后来这里不需要登记。” 两人来到雪儿在六楼的办公室,踢上房门,一阵亲热之后,子林问:“你不是助理吗?怎么他们称你是秘书?” “干的活跟秘书差不多,他们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子林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现今老板的女秘书可是个具有着一定的暧昧味道的称谓,而今雪儿给汉鸿当秘书,子林心里是有一点小小的醋意的。 雪儿看透了他,就说:“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明白?别小心眼了!我带你去见见汉鸿。” 子林有些踌躇:“不见了,现如今人家是大老板,就别去给人家找麻烦了。” “怎么回事呀你,他老板再大也是我们的同学,你怵什么?走!” 子林随雪儿来到了汉鸿的办公室。 雪儿推开们说:“汉鸿你看谁来了!” 汉鸿正在跟刘伟玲谈着什么,他抬起头看到子林时候,没有惊喜,反而是一脸的冰霜。 倒是刘伟玲惊叫了起来:“子林?我的天呀,你怎么才出现呀?” 子林看到了汉鸿的不悦,就说:“怎么?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汉鸿没有吱声。 刘伟玲说:“没有没有,你来了可是大事。董事长今天中午同学们是不是又要嗨一顿了?” 雪儿看出了汉鸿的态度,就对刘伟玲说:“伟玲,你先忙你的,你通知同学们中午我请客。” 刘伟玲走后,雪儿不满的对汉鸿说:“怎么回事?这是不认识了还是怎么了?” 汉鸿说:“这样的卑鄙小人不认识倒是一件幸事!” 子林刚才在大门口还有一丝丝的自卑感,而此时那一点点自卑感让汉鸿的傲慢给冲的荡然无存了。 他不卑不亢的说:“车大董事长一年不见,你的脾气见长呀,我倒想问一句,你凭什么说我是卑鄙小人,你有什么权利这样侮辱我?” “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毁了雪儿的青春,你毁了雪儿花一样的年华,你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是什么?还我侮辱你!我都想把你揍扁!” 子林上前一步吼道:“想揍我?你来呀!还我自私自利,雪儿是我的爱人,我们俩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你算什么?我告诉你车汉鸿,你要知道你是谁,你给我边界清晰一点,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雪儿我们走!” “行了!你们两个都有病是不是?”雪儿也火了:“汉鸿,我早就跟你说了,我跟子林的事是我们俩决定的,与别人无关,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刚才刘伟玲在场你就给了这么一副脸,你什么意思呀?看来今天我们真的不该来了。子林我们走!” “雪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干的就是不是人事。” 汉鸿似乎想软下来,可是一切都晚了,雪儿和子林已经走出去了。 他气急败坏的将一个苹果狠狠地摔在地上,苹果碎渣溅了一地。 第120章 你给我边界清晰一点 雪儿开始上班了。 小琳琳开始断奶了,雪儿也早就想走出来了。 她从汉鸿口中知道,她们的好几个同学都在公司里任职了,正在不同的岗位上发奋着,这也是雪儿想上班的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重要的想法就是想在公司里,给子林安排一份工作。 可等待她的却是一个尴尬的局面。 汉鸿一上任就任用了部分同学,这些同学也是良莠不齐的,有的人能胜任工作,有的则不行。 可汉鸿又犯了好人主义,不好意思随便更改这些同学的任命。 汉鸿任用同学的做法大大的挫伤了老职工的积极性,那些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的老员工,也就开始出工不出力了。 对此汉鸿的父亲车振华批评了汉鸿,不允许他再随意的任用新人,所有新来的同学都要从一般职员做起。 雪儿跟别人不一样,按道理应该是代表白莉在公司里任相应职务的。 可白莉的代理人是田薇,白莉没有撤回田薇,就意味着雪儿在公司里并不是她的代言人。 汉鸿想任用雪儿为总经理,被车振华严厉的拒绝了,并严厉训斥汉鸿,不能把公司当小孩子过家家的儿戏。 白莉不撤回田薇的目的,就是要阻止雪儿将子林安排到公司上班。 汉鸿有汉鸿的办法,他让办公室通知所有中层管理人员九点在会议室开会。 九点钟,汉鸿带着雪儿走进了会场。 在场的几个同学惊愕了! 但汉鸿没有给他们相互雀跃问候的机会,他给大家介绍了雪儿,同时宣布了一条任命,任命雪儿任他的特别助理。 散会后,几个同学即开始拥簇着雪儿喊着叫着。 那些离开会场的老员工,都摇着头走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刚大学毕业一年多的大学生们,做基层工作,尤其是直接与蚕农接触根本就没有经验。 雪儿的任命有些尴尬,这个特别助理到底哪里特别,汉鸿没有说清楚,别人也理解不透,从表面上看她也就是汉鸿的秘书而已。 尴尬的还有田薇,她是副总,也是白莉的代言人,她不知道这以后跟白雪的关系怎么摆。 但白莉给她的指示是,白雪是白雪,你还是你。 汉鸿可不管那些,他心目中雪儿是有着仅次于自己的权利。 晚上汉鸿召集几个同学与雪儿一起狂欢。 雪儿的故事没有影响同学们的热情,一顿狂饮之后,他们来到了ktv,他们舞动着青春,释放着他们的激情。 刘伟玲依旧是雪儿的好闺蜜。 她问雪儿:“白雪,你来了,那子林怎么办?你不打算再回去了吗?” 雪儿说:“那你还能回到原来的单位吗?” “回不去了,完全回不去,那是一份什么工作呀!要我看,我们这些学国际贸易的人就不适合在体制内,除非大公司。” “想想那些无聊的工作我就头疼,简直是噩梦。” “我们这些人都适应不了乡镇工作,你这个大小姐怎么能行?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能这么用?” “可以呀,你想想有没有那种感觉?” 雪儿想想自己的遭遇,倒也不觉得用词不当。 刘伟玲说:“哎,问了半天,你也没回答我,子林来不来这里?” 雪儿开玩笑地说:“子林子林的,叫的这么亲切呀,我可告诉你,他可是我的老公,你要注意点了哈!” “谁跟你争抢了,是你的是你的,都是你的,行了?” 两个老同学嬉笑着,看似亲密无间,其实刘伟玲心目中却有一颗嫉恨的种子在升温。 雪儿将自己上班的事告诉了子林,她要子林到新公司来。 中秋节就要到了,子林来到了红海县汉鸿的公司。 这是一家占地面积庞大,集缫丝和丝织于一体的大公司。 宏伟的公司大门口挂着几块金光闪闪的大牌子,两个保安分立在两边。七层高的办公楼前,停着几辆高级轿车。 子林站在大门口,看着院内忙碌的人群,心中多少有点自卑感。 人和人没法比,这就是基础的差距。 门卫问他找谁? 他说找白雪。 门卫就问,你是白秘书什么人?找白秘书有什么事? 子林想了想说,我是她同学。 门卫就让他登了记,然后用内部电话通知雪儿。 雪儿很快就下来了,她对门卫说:“你们记住了,他是我老公,以后来这里不需要登记。” 两人来到雪儿在六楼的办公室,踢上房门,一阵亲热之后,子林问:“你不是助理吗?怎么他们称你是秘书?” “干的活跟秘书差不多,他们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子林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现今老板的女秘书可是个具有着一定的暧昧味道的称谓,而今雪儿给汉鸿当秘书,子林心里是有一点小小的醋意的。 雪儿看透了他,就说:“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明白?别小心眼了!我带你去见见汉鸿。” 子林有些踌躇:“不见了,现如今人家是大老板,就别去给人家找麻烦了。” “怎么回事呀你,他老板再大也是我们的同学,你怵什么?走!” 子林随雪儿来到了汉鸿的办公室。 雪儿推开们说:“汉鸿你看谁来了!” 汉鸿正在跟刘伟玲谈着什么,他抬起头看到子林时候,没有惊喜,反而是一脸的冰霜。 倒是刘伟玲惊叫了起来:“子林?我的天呀,你怎么才出现呀?” 子林看到了汉鸿的不悦,就说:“怎么?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汉鸿没有吱声。 刘伟玲说:“没有没有,你来了可是大事。董事长今天中午同学们是不是又要嗨一顿了?” 雪儿看出了汉鸿的态度,就对刘伟玲说:“伟玲,你先忙你的,你通知同学们中午我请客。” 刘伟玲走后,雪儿不满的对汉鸿说:“怎么回事?这是不认识了还是怎么了?” 汉鸿说:“这样的卑鄙小人不认识倒是一件幸事!” 子林刚才在大门口还有一丝丝的自卑感,而此时那一点点自卑感让汉鸿的傲慢给冲的荡然无存了。 他不卑不亢的说:“车大董事长一年不见,你的脾气见长呀,我倒想问一句,你凭什么说我是卑鄙小人,你有什么权利这样侮辱我?” “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毁了雪儿的青春,你毁了雪儿花一样的年华,你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是什么?还我侮辱你!我都想把你揍扁!” 子林上前一步吼道:“想揍我?你来呀!还我自私自利,雪儿是我的爱人,我们俩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你算什么?我告诉你车汉鸿,你要知道你是谁,你给我边界清晰一点,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雪儿我们走!” “行了!你们两个都有病是不是?”雪儿也火了:“汉鸿,我早就跟你说了,我跟子林的事是我们俩决定的,与别人无关,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刚才刘伟玲在场你就给了这么一副脸,你什么意思呀?看来今天我们真的不该来了。子林我们走!” “雪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干的就是不是人事。” 汉鸿似乎想软下来,可是一切都晚了,雪儿和子林已经走出去了。 他气急败坏的将一个苹果狠狠地摔在地上,苹果碎渣溅了一地。 第121章 我不喜欢你这份工作 刘伟玲进来了。 她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发呆的汉鸿,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苹果,她就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丝窃喜掠过她的心头。 她一声不吭的将地板上的苹果收拾好,又轻手轻脚的给汉鸿冲了杯茶,小心翼翼的问:“车总,中午的饭局怎么办?” “你们去,我不去!” “都是同学,何必呢!” “何必什么?” “你总得给雪儿点面子?”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去。” “那我就说,你来客户了。” “不用,你怎么事事的?” “不是我事事的,这不还有其他同学吗?面上总要说的过去?” “你随便。” “子林在这个事上也真不够意思,再说了,雪儿也真是的,这么早就生了孩子,简直不敢想象。”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去忙你的。”汉鸿有些不耐烦了。 刘伟玲轻轻一笑,就出去了。 今天的场景让她知道,汉鸿对雪儿依旧没有死心,她心里开始有了自己的小计划。 刘伟玲原本不是擅长于心计的女人,可嫉妒心让她走火入魔。 在大学的时候本来是她要雪儿给她与子林牵线的,可最终雪儿与子林好了,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到了汉鸿的公司,她得到了汉鸿重用,成了汉鸿的左膀右臂,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一度让她有了想做女主人的想法。 正当她开始往这方面努力的时候,雪儿来上班了,汉鸿的所有注意力就全到了雪儿身上。 她就不明白了,雪儿到底哪里特殊了,都生过孩子了,还能让汉鸿如此痴迷,她看得出汉鸿对雪儿那是百般呵护。 雪儿虽然是个助理,但说话的威力却是副总们也难以相比的。 刘伟玲不平衡了,这对她不公平,她希望乱一下,越乱对她也就越有好处,风平浪静的她永远都要被雪儿压过一头。 汉鸿的办公楼前面有一座别墅,是原来红海丝绸公司专门为接待重要客户建造的,一楼二楼是餐厅,三楼房间少,留作了客房。 雪儿来了之后,汉鸿就给她安排在三楼住,可又觉得她一个人住太空旷了,为了安全起见就让刘伟玲也在上面住。 二楼的房间被汉鸿给改造了,成了他的休息室,只在一楼留了几个房间作为招待客人用。 子林被雪儿拉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是子林第一次来到雪儿的住处。 雪儿给他倒了一杯水,说:“别生气了,汉鸿一回来就看到我带着小琳在玩,他就没有想到我们这麽早就有了孩子,他一时接受不了,把责任都归咎到你头上了,所以对你有些态度,过过就好了。” 子林依旧气呼呼的,汉鸿的傲慢无礼把他刺激的够呛。 雪儿摇着他的胳膊说:“好了,别生气了!” “他凭什么管我们什么时候有孩子?说好了他是个朋友,说的不好他算那根毛?还想揍扁我!你让动手试试!我打不废他我就不是王子林!” “哟哟哟,你瞧你,这怎么又回到了你的孩子王时代?你现在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是文化人,要讲文明!” “文明是对文明人讲的,对他这种不懂礼貌,傲慢的家伙,我看拳头就管用。” “越说越来劲了,你来的目的不是来看我的吗?别的都是小事。你缓缓,一会我们的那些同学恐怕就要来了,张忠华刘伟玲等好几个同学都在这里,中午你悠着点,可不要喝多,下午我们回琴岛看小琳。” “雪儿,我没有喝酒的心情,也不想跟他们见面了,要不我们现在就走,我想女儿了。” “不差这一会,我都通知人家了,现在走了不合适,再说了,大家凑在一起,你跟汉鸿都顺坡下驴,吵过了就好了,以后还要共事呢,握手言和。” “握手言和?凭什么?是他傲慢无礼,应该是他给我道歉才对。” “哎呀,行了!你怎么这么较真呀,本来都是好朋友,这是何苦?你让他一下有什么?” “凭什么总是我让他,这么多年了,我们总像在哄着一个小孩,总是让着他,包容着他,凭什么?” “哎,你这次说对了,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让着他,他的毛病就是你给惯出来的,这责任在你,所以你就得继续让着他。我说的没毛病?” “雪儿,他现在可是在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处在优势上的他凭什么这么对我?还有,雪儿我不喜欢你的这份工作,你给他当秘书我心里不舒服。” “别小心眼哈!” “这不是小心眼的问题,他对你的情感是不纯的。” 雪儿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子林说:“子林,我不许你这么说汉鸿。汉鸿是个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他虽然有时候幼稚、懦弱甚至偏执,但他的人品没问题,这一点你不清楚?” “可他的举动明明是一种吃醋,没有爱哪来的醋?我也是男人,我不允许别人挂记我的老婆,我希望你跟他也要有一定的距离,什么工作不能干,非要干这个秘书?” “子林,你心胸大一点好不好?你要我跟汉鸿保持距离,我怎么保持?我跟他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他从小就在我家与我一起长大,他对我妈的感情比对他亲妈都亲,我们从小就是兄妹,我一直把他当亲哥了,你让我怎么保持距离?至于他爱上了我,这对你我来说也不是秘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汉鸿无论有过什么想法,他依旧是个谦谦君子,他不是小人!” 子林看雪儿有点激动,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小气了,就安慰说:“雪儿,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到了哪就说到了哪。” “子林,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我想让你到这个公司来,这里很需要你,界东是没有多大发展空间的,就算你到了文东市又能怎么样?这一点我想你也应该看透了。” “雪儿,这里暂时不适宜我来,你先放一放。” “你也别倔了好不好?我能说服汉鸿的,放心。” 子林知道汉鸿的态度不改变他是没法在这里上班的,就是改变了他也不会来,因为还有白莉的冰冷态度,他的自尊不允许这样无尊严的居人篱下。 第121章 我不喜欢你这份工作 刘伟玲进来了。 她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发呆的汉鸿,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苹果,她就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丝窃喜掠过她的心头。 她一声不吭的将地板上的苹果收拾好,又轻手轻脚的给汉鸿冲了杯茶,小心翼翼的问:“车总,中午的饭局怎么办?” “你们去,我不去!” “都是同学,何必呢!” “何必什么?” “你总得给雪儿点面子?”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去。” “那我就说,你来客户了。” “不用,你怎么事事的?” “不是我事事的,这不还有其他同学吗?面上总要说的过去?” “你随便。” “子林在这个事上也真不够意思,再说了,雪儿也真是的,这么早就生了孩子,简直不敢想象。”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去忙你的。”汉鸿有些不耐烦了。 刘伟玲轻轻一笑,就出去了。 今天的场景让她知道,汉鸿对雪儿依旧没有死心,她心里开始有了自己的小计划。 刘伟玲原本不是擅长于心计的女人,可嫉妒心让她走火入魔。 在大学的时候本来是她要雪儿给她与子林牵线的,可最终雪儿与子林好了,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到了汉鸿的公司,她得到了汉鸿重用,成了汉鸿的左膀右臂,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一度让她有了想做女主人的想法。 正当她开始往这方面努力的时候,雪儿来上班了,汉鸿的所有注意力就全到了雪儿身上。 她就不明白了,雪儿到底哪里特殊了,都生过孩子了,还能让汉鸿如此痴迷,她看得出汉鸿对雪儿那是百般呵护。 雪儿虽然是个助理,但说话的威力却是副总们也难以相比的。 刘伟玲不平衡了,这对她不公平,她希望乱一下,越乱对她也就越有好处,风平浪静的她永远都要被雪儿压过一头。 汉鸿的办公楼前面有一座别墅,是原来红海丝绸公司专门为接待重要客户建造的,一楼二楼是餐厅,三楼房间少,留作了客房。 雪儿来了之后,汉鸿就给她安排在三楼住,可又觉得她一个人住太空旷了,为了安全起见就让刘伟玲也在上面住。 二楼的房间被汉鸿给改造了,成了他的休息室,只在一楼留了几个房间作为招待客人用。 子林被雪儿拉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是子林第一次来到雪儿的住处。 雪儿给他倒了一杯水,说:“别生气了,汉鸿一回来就看到我带着小琳在玩,他就没有想到我们这麽早就有了孩子,他一时接受不了,把责任都归咎到你头上了,所以对你有些态度,过过就好了。” 子林依旧气呼呼的,汉鸿的傲慢无礼把他刺激的够呛。 雪儿摇着他的胳膊说:“好了,别生气了!” “他凭什么管我们什么时候有孩子?说好了他是个朋友,说的不好他算那根毛?还想揍扁我!你让动手试试!我打不废他我就不是王子林!” “哟哟哟,你瞧你,这怎么又回到了你的孩子王时代?你现在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是文化人,要讲文明!” “文明是对文明人讲的,对他这种不懂礼貌,傲慢的家伙,我看拳头就管用。” “越说越来劲了,你来的目的不是来看我的吗?别的都是小事。你缓缓,一会我们的那些同学恐怕就要来了,张忠华刘伟玲等好几个同学都在这里,中午你悠着点,可不要喝多,下午我们回琴岛看小琳。” “雪儿,我没有喝酒的心情,也不想跟他们见面了,要不我们现在就走,我想女儿了。” “不差这一会,我都通知人家了,现在走了不合适,再说了,大家凑在一起,你跟汉鸿都顺坡下驴,吵过了就好了,以后还要共事呢,握手言和。” “握手言和?凭什么?是他傲慢无礼,应该是他给我道歉才对。” “哎呀,行了!你怎么这么较真呀,本来都是好朋友,这是何苦?你让他一下有什么?” “凭什么总是我让他,这么多年了,我们总像在哄着一个小孩,总是让着他,包容着他,凭什么?” “哎,你这次说对了,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让着他,他的毛病就是你给惯出来的,这责任在你,所以你就得继续让着他。我说的没毛病?” “雪儿,他现在可是在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处在优势上的他凭什么这么对我?还有,雪儿我不喜欢你的这份工作,你给他当秘书我心里不舒服。” “别小心眼哈!” “这不是小心眼的问题,他对你的情感是不纯的。” 雪儿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子林说:“子林,我不许你这么说汉鸿。汉鸿是个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他虽然有时候幼稚、懦弱甚至偏执,但他的人品没问题,这一点你不清楚?” “可他的举动明明是一种吃醋,没有爱哪来的醋?我也是男人,我不允许别人挂记我的老婆,我希望你跟他也要有一定的距离,什么工作不能干,非要干这个秘书?” “子林,你心胸大一点好不好?你要我跟汉鸿保持距离,我怎么保持?我跟他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他从小就在我家与我一起长大,他对我妈的感情比对他亲妈都亲,我们从小就是兄妹,我一直把他当亲哥了,你让我怎么保持距离?至于他爱上了我,这对你我来说也不是秘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汉鸿无论有过什么想法,他依旧是个谦谦君子,他不是小人!” 子林看雪儿有点激动,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小气了,就安慰说:“雪儿,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到了哪就说到了哪。” “子林,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我想让你到这个公司来,这里很需要你,界东是没有多大发展空间的,就算你到了文东市又能怎么样?这一点我想你也应该看透了。” “雪儿,这里暂时不适宜我来,你先放一放。” “你也别倔了好不好?我能说服汉鸿的,放心。” 子林知道汉鸿的态度不改变他是没法在这里上班的,就是改变了他也不会来,因为还有白莉的冰冷态度,他的自尊不允许这样无尊严的居人篱下。 第122章 你掐的真准呀 张忠华和刘伟玲等几个同学来了。 这些同学都是子林在大学里走的较近的人,所以一见面便热闹非凡。 雪儿和子林有些沉重的谈话气氛也被冲散了。 中午要吃饭的时候,却迟迟不见汉鸿露面。 雪儿走到走廊打电话,汉鸿关机。 雪儿回到桌上说:“汉鸿被市里领导找去有事了,我们不等他了。” 张忠华说:“这市里的领导真能添乱,怎么偏偏今天有事,来子林,我们今天可要好好乐乐,今天都不许留量,不醉不休。” 杯盏交错中,刘伟玲一直在观察着子林和雪儿的变化。 吃过午饭,子林就坐上雪儿的奔驰轿车一起回琴岛看小琳。 子林坐在副驾驶上,一句话也不说的想着心事。 奔驰轿车红海县目前没有几辆,汉鸿跟雪儿每人一辆,子林也坐过轿车,坐的最多的就是方金阳的本田三点零轿车,坐这么高级的轿车他是第一次。他觉得这不是自己该享受的。 他看着轻松驾驶的雪儿,此时他才真正感觉到了两人的差距,他如坐针毡,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雪儿说:“一句话也不说,怎么了?” “喝的有点多,想迷糊。” “你别瞎想了,汉鸿真的有事,现在县里市里经常有领导找,不然他会来的,吵架归吵架,面上不会过不去的。” “他不来倒轻松一点,我没在意。” “子林,你真的要做好过来上班的准备,汉鸿现在挺难的,他刚一上任就任用了不少同学,现在问题出来了,这些同学很难胜任目前的岗位,问题频出,可他杀伐决断的能力不足,被面子缠住了,所以你要有准备。” “这个事暂时不去讨论它,方总那里也挺需要我的。” “先不讨论可以,但这个事你要听我的。” 两人快到琴岛的时候,子林说:“雪儿,你把小琳领出来我们在外面玩!” “你怎么了?我爸妈给你点脸子你就怕了?” “唉……” “你就别唉声叹气的了,如果今天我爸妈给你脸子看,那我就把小琳带到红海县这边,反正这边的房子足够我们住的。行不行?” 子林硬着头皮随雪儿进了家门。 还好白莉和杨建中都不在,保姆正哄着小琳在玩。 小琳五个月的时候就能坐起来了,现在已经开始学着爬了。 她看到妈妈回来了,就支棱起身子往这边爬。 子林抢先一步抱起她,把她高高的举到头顶。 小家伙高兴地哇呀哇呀的乱叫。 雪儿说:“小琳见到爸爸是不是很开心呀?” 小琳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子林看到桌子上放的奶粉并不是自己拿来的金阳牌奶粉,而是进口品牌,就问:“雪儿,怎么不喝我带来的奶粉?” “子林,有个事没跟你商量,我听说很多国产奶粉的质量有问题,所以就不敢喝,这个品牌可是国外的大品牌。” “我带来的是没有问题的。” “可我听说,奶牛吃玉米等农作物的秸秆都不行,农作物秸秆都有农药和化肥的残留,现在有条件的人都在从国外买奶粉,孩子的事没有小事,不能马虎。” 听雪儿这么说,子林就不敢辩解了,因为他知道大多数农户都会用农作物的秸秆喂养奶牛,如果真的有一定的风险,那就不是小事。 他也知道雪儿买一点国外名牌奶粉那就是小事一件了。 雪儿之所以没有过早的告诉子林,是考虑子林的感受,因为子林除了能给孩子带来一些奶粉,别的还真得帮不上忙了。 傍晚时分白莉回来了,她看到子林没有多说话,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了,一会又拎着包下楼走了。 杨建中看老婆走了,也跟着走了。 子林知道自己该走了,就起身抱了抱小琳,对雪儿说:“雪儿,我该走了。” “你今晚就住在这里,我看他们能不回家!” “雪儿你可以这么任性,我不能,我没那个资格。好了,我走了。” 雪儿无奈说:“那好,你走,我明天就带小琳回红海,以后我们的家就安在那里了。” “雪儿,你别跟你父母闹翻。” “那你们要我怎么办?我累不累呀?” 看雪儿委屈的要掉泪了,子林赶忙说:“那我在外面找一家旅馆住下,明天我们带小琳一起玩?” 雪儿态度坚定的说:“不用了,我们现在就走,我们搬到红海去。” 白莉和杨建中再次回来的时候,雪儿已经走了。 雪儿搬来红海的公司之后,就让刘伟玲搬了出去。 刘伟玲虽然不情愿,但也无奈。 就这样,这个三层的小别墅,三楼住着雪儿一家和保姆,二楼住着汉鸿。 子林在这里住的几天,汉鸿始终没有露面。 国庆小长假没有度完,林宇豪就来电话了,说书记镇长要他早点回去,有重要工作布置。 子林不得不提前回去,他依依不舍得跟雪儿和可爱的小琳作别,踏上了归程。 子林走后的第二天,汉鸿回来了。 他在楼梯口被雪儿堵住了,雪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你至于吗?” 汉鸿不做声。 雪儿继续说:“你堂堂的名门之后,伦敦大学研究生,就这点素质?就这点气量?” “我有事,有要紧的事。” “你糊弄别人去!” “我干嘛要糊弄你,真的有事。” “那么巧子林来了你就有事了,子林走了你就回来了,你掐的真准呀!” “雪儿,我们不吵这个事情了,你怎么把小琳接来了?”汉鸿看着雪儿怀中的小琳问道。 “你别转移话题,我们坐下来聊聊。”雪儿说着就在二楼的客厅坐下来。 汉鸿也坐下来了。 雪儿说:“汉鸿跟你说点正事,我原本希望那天中午你跟子林举杯言和,你躲了。但事你却躲不开。公司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你指的是什么?” “管理!” “管理怎么了?” “汉鸿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一来公司就任命了那么多同学,形成了你的少壮派,你这一举动得罪了那么多老员工,形成了对立派,公司开始内耗了,这不可怕吗?虽然我不懂管理也不懂基层工作,但问题我看得出来,这可不是小事呀汉鸿。” 第122章 你掐的真准呀 张忠华和刘伟玲等几个同学来了。 这些同学都是子林在大学里走的较近的人,所以一见面便热闹非凡。 雪儿和子林有些沉重的谈话气氛也被冲散了。 中午要吃饭的时候,却迟迟不见汉鸿露面。 雪儿走到走廊打电话,汉鸿关机。 雪儿回到桌上说:“汉鸿被市里领导找去有事了,我们不等他了。” 张忠华说:“这市里的领导真能添乱,怎么偏偏今天有事,来子林,我们今天可要好好乐乐,今天都不许留量,不醉不休。” 杯盏交错中,刘伟玲一直在观察着子林和雪儿的变化。 吃过午饭,子林就坐上雪儿的奔驰轿车一起回琴岛看小琳。 子林坐在副驾驶上,一句话也不说的想着心事。 奔驰轿车红海县目前没有几辆,汉鸿跟雪儿每人一辆,子林也坐过轿车,坐的最多的就是方金阳的本田三点零轿车,坐这么高级的轿车他是第一次。他觉得这不是自己该享受的。 他看着轻松驾驶的雪儿,此时他才真正感觉到了两人的差距,他如坐针毡,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雪儿说:“一句话也不说,怎么了?” “喝的有点多,想迷糊。” “你别瞎想了,汉鸿真的有事,现在县里市里经常有领导找,不然他会来的,吵架归吵架,面上不会过不去的。” “他不来倒轻松一点,我没在意。” “子林,你真的要做好过来上班的准备,汉鸿现在挺难的,他刚一上任就任用了不少同学,现在问题出来了,这些同学很难胜任目前的岗位,问题频出,可他杀伐决断的能力不足,被面子缠住了,所以你要有准备。” “这个事暂时不去讨论它,方总那里也挺需要我的。” “先不讨论可以,但这个事你要听我的。” 两人快到琴岛的时候,子林说:“雪儿,你把小琳领出来我们在外面玩!” “你怎么了?我爸妈给你点脸子你就怕了?” “唉……” “你就别唉声叹气的了,如果今天我爸妈给你脸子看,那我就把小琳带到红海县这边,反正这边的房子足够我们住的。行不行?” 子林硬着头皮随雪儿进了家门。 还好白莉和杨建中都不在,保姆正哄着小琳在玩。 小琳五个月的时候就能坐起来了,现在已经开始学着爬了。 她看到妈妈回来了,就支棱起身子往这边爬。 子林抢先一步抱起她,把她高高的举到头顶。 小家伙高兴地哇呀哇呀的乱叫。 雪儿说:“小琳见到爸爸是不是很开心呀?” 小琳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子林看到桌子上放的奶粉并不是自己拿来的金阳牌奶粉,而是进口品牌,就问:“雪儿,怎么不喝我带来的奶粉?” “子林,有个事没跟你商量,我听说很多国产奶粉的质量有问题,所以就不敢喝,这个品牌可是国外的大品牌。” “我带来的是没有问题的。” “可我听说,奶牛吃玉米等农作物的秸秆都不行,农作物秸秆都有农药和化肥的残留,现在有条件的人都在从国外买奶粉,孩子的事没有小事,不能马虎。” 听雪儿这么说,子林就不敢辩解了,因为他知道大多数农户都会用农作物的秸秆喂养奶牛,如果真的有一定的风险,那就不是小事。 他也知道雪儿买一点国外名牌奶粉那就是小事一件了。 雪儿之所以没有过早的告诉子林,是考虑子林的感受,因为子林除了能给孩子带来一些奶粉,别的还真得帮不上忙了。 傍晚时分白莉回来了,她看到子林没有多说话,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了,一会又拎着包下楼走了。 杨建中看老婆走了,也跟着走了。 子林知道自己该走了,就起身抱了抱小琳,对雪儿说:“雪儿,我该走了。” “你今晚就住在这里,我看他们能不回家!” “雪儿你可以这么任性,我不能,我没那个资格。好了,我走了。” 雪儿无奈说:“那好,你走,我明天就带小琳回红海,以后我们的家就安在那里了。” “雪儿,你别跟你父母闹翻。” “那你们要我怎么办?我累不累呀?” 看雪儿委屈的要掉泪了,子林赶忙说:“那我在外面找一家旅馆住下,明天我们带小琳一起玩?” 雪儿态度坚定的说:“不用了,我们现在就走,我们搬到红海去。” 白莉和杨建中再次回来的时候,雪儿已经走了。 雪儿搬来红海的公司之后,就让刘伟玲搬了出去。 刘伟玲虽然不情愿,但也无奈。 就这样,这个三层的小别墅,三楼住着雪儿一家和保姆,二楼住着汉鸿。 子林在这里住的几天,汉鸿始终没有露面。 国庆小长假没有度完,林宇豪就来电话了,说书记镇长要他早点回去,有重要工作布置。 子林不得不提前回去,他依依不舍得跟雪儿和可爱的小琳作别,踏上了归程。 子林走后的第二天,汉鸿回来了。 他在楼梯口被雪儿堵住了,雪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你至于吗?” 汉鸿不做声。 雪儿继续说:“你堂堂的名门之后,伦敦大学研究生,就这点素质?就这点气量?” “我有事,有要紧的事。” “你糊弄别人去!” “我干嘛要糊弄你,真的有事。” “那么巧子林来了你就有事了,子林走了你就回来了,你掐的真准呀!” “雪儿,我们不吵这个事情了,你怎么把小琳接来了?”汉鸿看着雪儿怀中的小琳问道。 “你别转移话题,我们坐下来聊聊。”雪儿说着就在二楼的客厅坐下来。 汉鸿也坐下来了。 雪儿说:“汉鸿跟你说点正事,我原本希望那天中午你跟子林举杯言和,你躲了。但事你却躲不开。公司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你指的是什么?” “管理!” “管理怎么了?” “汉鸿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一来公司就任命了那么多同学,形成了你的少壮派,你这一举动得罪了那么多老员工,形成了对立派,公司开始内耗了,这不可怕吗?虽然我不懂管理也不懂基层工作,但问题我看得出来,这可不是小事呀汉鸿。” 第123章 失去人心那就更无力回天了 “雪儿,公司的大事你别去操心,我不要你太累,那些事我来想办法。” “汉鸿,公司里还有比我更了解你的吗?你仁善,有些事情你狠不下去,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办。今天就我们两个在这里,不妨把话说透,你这样下去车叔叔不会不管的。” 汉鸿对雪儿那是绝对的信赖,他说:“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汉鸿,说心里话,我更没有好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有人有这个能力呀!” “你又要说子林,我们绕开他说事。” “汉鸿,你绕的开吗?无论你怎么不接受,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他是我的老公,我女儿的爸爸,我们白家的乘龙快婿,白家的事能说与他无关吗?汉鸿,子林的能力你比谁都清楚,无论是实干精神还是组织能力,我们同学中哪人能比?这一年多他在乡下干的也算是风生水起了,都被镇政府任命为多种经办公室主任了。多种经营就包括我们的桑蚕养殖,他今年就新上了六十多个养蚕大棚,奶牛存养量翻了一番。那个乳品公司的方总暗聘他为副总了。你看看这是他的名片。” 雪儿说着就把方金阳给子林印的名片,放在汉鸿面前。 汉鸿拿起来看了一下,又放回原处。 雪儿说:“汉鸿,那个乳品公司虽然规模没法跟我们比,但这起码说明子林做农村基层工作方面有一套,他善于与村干部和老百姓打交道。我们公司的主要工作环节不就在这一块吗?我们跟乳品公司一样,原材料都在老百姓手里,我们红海县新上的几十万亩桑园加上周边县的桑园,可是有百万亩之多呀!这么大的面积管理就非儿戏了,要是一时的疏忽就有可能产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结局,所以这是关键所在,你让张忠华去管这么重要的环节,是不是有点草率?” 汉鸿不得不承认雪儿戳到了他的软肋上了,在别人面前他可以装,在雪儿这里他不用装,他说:“我原来觉得张忠华的家境接近农村,做这一块应该不会太差。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在乡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我现在才知道了什么是泥水下得去的干部。张忠华的父母在乡镇上班不假,可他们是国家干部,张忠华的生长环境跟子林是天壤之别。再说了我们这些同学都是刚刚毕业一年就被你找来了,他们根本就不具备与老百姓打交道的能力和耐心。说白了,我们公司只有外贸出口这一块,适合一点我们同学,其他的都不适应。同学们都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把自己定义为高级白领,缺乏扑下身子实干的劲头,可我们这是与农业有关联的企业,不接地气怎么能行?汉鸿,我们没有的办法子林有呀,干嘛要绕开他?他是我的老公,你再想想他对你的好,再想一下他的能力,你有拒绝的理由吗?” “不行,我起码现在接受不了他。” “没想到你也这么倔!那好,你以后下了班尽量不要出去应酬,回来帮我带小琳。小琳来让大舅抱抱。” 雪儿说完就把小琳往汉鸿怀里一放,说:“你看着她,我要出去了。” 雪儿说完扬长而去。 汉鸿不知所措的抱着小琳“哎哎哎”的喊着雪儿。 小琳看妈妈走了,“吭哧吭哧”几声,就哭开了。 汉鸿怎么哄也哄不好,把他也急的快要哭了。 幸好保姆听到哭声下来了,才把小琳哄好了。 其实汉鸿也不算说了假话,子林刚来的那一天他确实是故意躲开了。 可是紧接着车振华就给他打电话,要他国庆节回家一趟。 汉鸿就回琴岛坐飞机去了杭州。 他猜到了等待他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车振华问及了红海公司的情况。 汉鸿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轻描淡写的只说了一个大概情况。 车振华问道:“晚秋蚕的产量没有预想得好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蚕茧的总产量还是比较理想的,但是入库率不理想,这个主要的原因是市场上鲜蚕蛹的价格上来了,一部分蚕农将蚕茧卖给了那些加工蚕蛹的人。” “这个事提前没有估计到吗?” “提前没有得到这方面的信息。” “这个信息并不难得到,你没有得到就应该从自身找原因,那么多蚕农就没有一个人向我们反映这个问题?” 汉鸿低头不语。 车振华目光如炬地看着他,说道:“蚕茧是我们的命根子,这个环节上不能有问题,你没有得到信息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是我们与蚕农没有打成一片。第二有人闭塞了信息通道。你应该查找问题,要有对策。” 车汉鸿不得不承认爸爸眼光的老辣。 车振华的总结简单直接,命中要害。 汉鸿认真的点点头。 车振华又说:“绵州市委市政府协调新发展的几十万亩小桑园不能马虎,那一带苹果的经济效益要比养桑蚕高,小桑园还没有开始养蚕,老百姓没有见到效益,所以你要防止老百姓毁桑上苹果。我们的工作做到这一步不但花费了大量的心血,还投入了巨大的资金,如果小桑园被毁,那我们就血本无归了。” “爸爸,我们跟蚕农是有合同的,真要是那样我们可以起诉他们。” “糊涂,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就败了。再说了那么多蚕农你起诉的过来吗?就算官司我们会赢,可他们没有钱来赔偿怎么办?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我们的占队问题,我们原本跟蚕农是一个产业链上的,可你把他们推到了对立面上,那还有的好吗?失去人心那就更无力回天了。” 汉鸿脑子里是理想化的概念,缺乏接地气的思维,此时他才感觉到压力山大,甚至是力不从心。 车振华似乎看透了他,说:“作为一个管理者一定要有大局意识,有很好的规划,还要有很好的执行团队,你的团队有没有问题你应该比我清楚,公司形成了两派你有责任。盲目任用是大忌,德不配位会影响其他人的工作积极性,这些问题是你今后要重点考虑的。汉鸿,你要学会驭人之术,你做不到的事情,可以让能做到的人来替你做。” 汉鸿点着头,他觉得爸爸什么都给他点破了。 第123章 失去人心那就更无力回天了 “雪儿,公司的大事你别去操心,我不要你太累,那些事我来想办法。” “汉鸿,公司里还有比我更了解你的吗?你仁善,有些事情你狠不下去,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办。今天就我们两个在这里,不妨把话说透,你这样下去车叔叔不会不管的。” 汉鸿对雪儿那是绝对的信赖,他说:“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汉鸿,说心里话,我更没有好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有人有这个能力呀!” “你又要说子林,我们绕开他说事。” “汉鸿,你绕的开吗?无论你怎么不接受,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他是我的老公,我女儿的爸爸,我们白家的乘龙快婿,白家的事能说与他无关吗?汉鸿,子林的能力你比谁都清楚,无论是实干精神还是组织能力,我们同学中哪人能比?这一年多他在乡下干的也算是风生水起了,都被镇政府任命为多种经办公室主任了。多种经营就包括我们的桑蚕养殖,他今年就新上了六十多个养蚕大棚,奶牛存养量翻了一番。那个乳品公司的方总暗聘他为副总了。你看看这是他的名片。” 雪儿说着就把方金阳给子林印的名片,放在汉鸿面前。 汉鸿拿起来看了一下,又放回原处。 雪儿说:“汉鸿,那个乳品公司虽然规模没法跟我们比,但这起码说明子林做农村基层工作方面有一套,他善于与村干部和老百姓打交道。我们公司的主要工作环节不就在这一块吗?我们跟乳品公司一样,原材料都在老百姓手里,我们红海县新上的几十万亩桑园加上周边县的桑园,可是有百万亩之多呀!这么大的面积管理就非儿戏了,要是一时的疏忽就有可能产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结局,所以这是关键所在,你让张忠华去管这么重要的环节,是不是有点草率?” 汉鸿不得不承认雪儿戳到了他的软肋上了,在别人面前他可以装,在雪儿这里他不用装,他说:“我原来觉得张忠华的家境接近农村,做这一块应该不会太差。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在乡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我现在才知道了什么是泥水下得去的干部。张忠华的父母在乡镇上班不假,可他们是国家干部,张忠华的生长环境跟子林是天壤之别。再说了我们这些同学都是刚刚毕业一年就被你找来了,他们根本就不具备与老百姓打交道的能力和耐心。说白了,我们公司只有外贸出口这一块,适合一点我们同学,其他的都不适应。同学们都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把自己定义为高级白领,缺乏扑下身子实干的劲头,可我们这是与农业有关联的企业,不接地气怎么能行?汉鸿,我们没有的办法子林有呀,干嘛要绕开他?他是我的老公,你再想想他对你的好,再想一下他的能力,你有拒绝的理由吗?” “不行,我起码现在接受不了他。” “没想到你也这么倔!那好,你以后下了班尽量不要出去应酬,回来帮我带小琳。小琳来让大舅抱抱。” 雪儿说完就把小琳往汉鸿怀里一放,说:“你看着她,我要出去了。” 雪儿说完扬长而去。 汉鸿不知所措的抱着小琳“哎哎哎”的喊着雪儿。 小琳看妈妈走了,“吭哧吭哧”几声,就哭开了。 汉鸿怎么哄也哄不好,把他也急的快要哭了。 幸好保姆听到哭声下来了,才把小琳哄好了。 其实汉鸿也不算说了假话,子林刚来的那一天他确实是故意躲开了。 可是紧接着车振华就给他打电话,要他国庆节回家一趟。 汉鸿就回琴岛坐飞机去了杭州。 他猜到了等待他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车振华问及了红海公司的情况。 汉鸿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轻描淡写的只说了一个大概情况。 车振华问道:“晚秋蚕的产量没有预想得好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蚕茧的总产量还是比较理想的,但是入库率不理想,这个主要的原因是市场上鲜蚕蛹的价格上来了,一部分蚕农将蚕茧卖给了那些加工蚕蛹的人。” “这个事提前没有估计到吗?” “提前没有得到这方面的信息。” “这个信息并不难得到,你没有得到就应该从自身找原因,那么多蚕农就没有一个人向我们反映这个问题?” 汉鸿低头不语。 车振华目光如炬地看着他,说道:“蚕茧是我们的命根子,这个环节上不能有问题,你没有得到信息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是我们与蚕农没有打成一片。第二有人闭塞了信息通道。你应该查找问题,要有对策。” 车汉鸿不得不承认爸爸眼光的老辣。 车振华的总结简单直接,命中要害。 汉鸿认真的点点头。 车振华又说:“绵州市委市政府协调新发展的几十万亩小桑园不能马虎,那一带苹果的经济效益要比养桑蚕高,小桑园还没有开始养蚕,老百姓没有见到效益,所以你要防止老百姓毁桑上苹果。我们的工作做到这一步不但花费了大量的心血,还投入了巨大的资金,如果小桑园被毁,那我们就血本无归了。” “爸爸,我们跟蚕农是有合同的,真要是那样我们可以起诉他们。” “糊涂,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就败了。再说了那么多蚕农你起诉的过来吗?就算官司我们会赢,可他们没有钱来赔偿怎么办?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我们的占队问题,我们原本跟蚕农是一个产业链上的,可你把他们推到了对立面上,那还有的好吗?失去人心那就更无力回天了。” 汉鸿脑子里是理想化的概念,缺乏接地气的思维,此时他才感觉到压力山大,甚至是力不从心。 车振华似乎看透了他,说:“作为一个管理者一定要有大局意识,有很好的规划,还要有很好的执行团队,你的团队有没有问题你应该比我清楚,公司形成了两派你有责任。盲目任用是大忌,德不配位会影响其他人的工作积极性,这些问题是你今后要重点考虑的。汉鸿,你要学会驭人之术,你做不到的事情,可以让能做到的人来替你做。” 汉鸿点着头,他觉得爸爸什么都给他点破了。 第124章 天上掉不下来馅饼 汉鸿这次回来也真的想做点什么。 他知道公司目前的情况不是很好,内部不团结是最大的问题,可该怎么做他却没有想好。 其实他是希望爸爸能出面帮他一下。 可他不知道车振华也有自己的打算,车振华自幼体弱多病,加上近些年商场的打拼,身体有些严重透支,他想慢慢培养一下汉鸿,然后自己就有时间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特别是进入了十月份以后,北方的气温就开始下降了,他的哮喘病不适宜寒冷天气,所以他就不想到绵州,而是让汉鸿自己学会解决问题,他只是点破题而已。 雪儿的话对汉鸿是有所触动的,但他却接受不了子林,不单是因为雪儿,还有他不愿说的一面,那就是子林的能力远在他之上,如果子林真来了,慢慢的就会危及到他在公司里的地位。 但不管怎样存在的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他决定召开管理层会议,研究分析问题所在,找出解决的办法。 上午九点会议正式开始,汉鸿首先破题,他说:“今天开的是管理层的工作会议,我们今年的蚕茧生产季节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工厂化的工作了,可我们今年的夏蚕和秋蚕产量不理想,尤其是秋蚕比我们计划的少了七分之一,这可不是个小数字,我们要找出问题的所在,研究解决的办法,今天在场的每个人都要发言。下面大家就可以自由发言。” 汉鸿说完就拿起笔准备记录。 雪儿有点懵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汉鸿今天的开场白会这么官方,这是典型的官员会议的做派。根本就没有私有企业的直接性。 她不由的抬头看了汉鸿一眼。 汉鸿不接她的目光,拿着笔在等待听取发言。 会场似乎被按了暂停键,静的让人心慌。 蚕茧生产总体归副总万润生管,他的业务下级是蚕茧计划生产部,这个部的经理是张忠华。 张忠华依仗着与汉鸿的私人关系,常常是越着他直接找汉鸿请示汇报工作。 而汉鸿也就往往直接对张忠华的请示作了批示,这样就把万润生架空了。 万润生是车振华带出来的老员工,有很丰富的工作经验,但无奈现在的老板是汉鸿,他有劲使不出来,还窝了一肚子气,此时最该发言的是他,但他却在低着头玩着笔。 张忠华憋不住了,他说:“今年的蚕茧生产计划没有错,我们的测算是精准的,为什么产量没有完成计划,事后才知道有一部分蚕农把蚕茧卖给了加工蚕蛹的小贩子。” 张忠华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 雪儿在等听应对的办法,张忠华却没了下文,她不禁摇了摇头,心想着要是子林,肯定后面会有解决的办法。 汉鸿看大家又都不说话了,就说:“今天大家可以畅所欲言,随便说。” 万润生觉得再不发言就不像话了,就说:“张总说的是实情,确实是有一部分蚕农把蚕茧卖给了小贩子。” 他只是对张忠华的事实给予了肯定,并无建设性意见,等于没说。 今天的会议内容与刘伟玲的外贸部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她不能不捧汉鸿的场,就说:“那就应该有办法制止这种行为?” 张忠华说:“这应该由高层出面与公安局、工商局联系,联合出手打击。” 他说完看了一眼万润生,意思是剩下的事应该由万润生负责。 万润生可不吃他这一套,就说:“张总说的高层是车总还是我?可以明说嘛。车总都说了今天是工作会,畅所欲言,目的是解决问题,张总不妨就把话说透,干嘛说一半留一半?” 万润生这话一出口,火药味就出来了。 张忠华也不示弱,就说:“车总日理万机,要掌控整个公司,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过问。”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要由我来负责了?” “难道这不是万总的业务范畴吗?” “既然话说到这了,那好,张总你告诉我我的业务范畴都到哪里。” “你的分工很明确,这还用我来说吗?” “你也知道我有分工呀?可我没有接到问题信息呀?”万润生本来就对张忠华越级请示不满,他的这句话不但是说给张忠华的,也是说给汉鸿听的。 张忠华说:“万总,你没有接到问题信息可不可以理解为是推诿责任的借口?” 万润生听了这句话就更加不客气了:“我推诿责任?张总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那我们就把话说透,这个责任谁都可以推脱,唯独你我不能推脱,我是分管这块工作的,你是具体干这块工作的,蚕茧流失不但你我有责任,你的计划生产部所有的职员都有责任。我们再细化的分析一下这个责任,其实这些问题的发生最应该觉察到的第一是我们的乡镇蚕茧站和我们下去做业务的计划生产部的员工。可为什么这个问题没有反应出来?这说明了什么?有这么几个可能,第一蚕农和我们的心不在一起了。第二我们的基层工作人员和下去的职员漂浮在上,工作没有沉下去。第三我们的员工缺乏忧患意识,该有的警觉性没有了。如果问题刚冒头我们就发现了,我们再不及时采取措施,那就是领导责任了。” 万润生的讲话稳扎稳打,逻辑严谨,让人叹服。 雪儿也很欣赏万润生的分析,她在他身上分明看到了子林和林宇豪的影子,她用赞许的眼光看着他,希望他讲下去。 张忠华哪是万润生的对手呀,他有点气急败坏的说:“万总,照你这么说,责任都在我们了?你推得这么干净合适吗?我们在下面辛辛苦苦干工作的时候你在哪?现在还说起了风凉话,还我们漂浮在上,我看漂浮在上的是你?” 万润生也丝毫不客气:“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初我们随着车振华老总在江南打天下的时候,我们天天跟村干部和蚕农泡在一起,我们带的干粮跟蚕农一起分享,蚕农家里做的饭我们坐下就吃,那蚊子苍蝇是满天飞,蚕农吃得下我们就吃的下,振华老总跟我们一样,浑身被蚊虫叮咬的大包套小包,江南的江山就是这样打下的。你们现在可好,个个油头粉面,细皮嫩肉,下去晃悠一下,不是跟支部书记喝酒,就是跟镇干部喝酒,在老百姓面前装老大,真以为自己是高大上的白领阶层了。我告诉你做老百姓的工作就得舍得一身泥,别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琢磨浪漫,天上掉不下来馅饼。” 第124章 天上掉不下来馅饼 汉鸿这次回来也真的想做点什么。 他知道公司目前的情况不是很好,内部不团结是最大的问题,可该怎么做他却没有想好。 其实他是希望爸爸能出面帮他一下。 可他不知道车振华也有自己的打算,车振华自幼体弱多病,加上近些年商场的打拼,身体有些严重透支,他想慢慢培养一下汉鸿,然后自己就有时间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特别是进入了十月份以后,北方的气温就开始下降了,他的哮喘病不适宜寒冷天气,所以他就不想到绵州,而是让汉鸿自己学会解决问题,他只是点破题而已。 雪儿的话对汉鸿是有所触动的,但他却接受不了子林,不单是因为雪儿,还有他不愿说的一面,那就是子林的能力远在他之上,如果子林真来了,慢慢的就会危及到他在公司里的地位。 但不管怎样存在的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他决定召开管理层会议,研究分析问题所在,找出解决的办法。 上午九点会议正式开始,汉鸿首先破题,他说:“今天开的是管理层的工作会议,我们今年的蚕茧生产季节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工厂化的工作了,可我们今年的夏蚕和秋蚕产量不理想,尤其是秋蚕比我们计划的少了七分之一,这可不是个小数字,我们要找出问题的所在,研究解决的办法,今天在场的每个人都要发言。下面大家就可以自由发言。” 汉鸿说完就拿起笔准备记录。 雪儿有点懵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汉鸿今天的开场白会这么官方,这是典型的官员会议的做派。根本就没有私有企业的直接性。 她不由的抬头看了汉鸿一眼。 汉鸿不接她的目光,拿着笔在等待听取发言。 会场似乎被按了暂停键,静的让人心慌。 蚕茧生产总体归副总万润生管,他的业务下级是蚕茧计划生产部,这个部的经理是张忠华。 张忠华依仗着与汉鸿的私人关系,常常是越着他直接找汉鸿请示汇报工作。 而汉鸿也就往往直接对张忠华的请示作了批示,这样就把万润生架空了。 万润生是车振华带出来的老员工,有很丰富的工作经验,但无奈现在的老板是汉鸿,他有劲使不出来,还窝了一肚子气,此时最该发言的是他,但他却在低着头玩着笔。 张忠华憋不住了,他说:“今年的蚕茧生产计划没有错,我们的测算是精准的,为什么产量没有完成计划,事后才知道有一部分蚕农把蚕茧卖给了加工蚕蛹的小贩子。” 张忠华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 雪儿在等听应对的办法,张忠华却没了下文,她不禁摇了摇头,心想着要是子林,肯定后面会有解决的办法。 汉鸿看大家又都不说话了,就说:“今天大家可以畅所欲言,随便说。” 万润生觉得再不发言就不像话了,就说:“张总说的是实情,确实是有一部分蚕农把蚕茧卖给了小贩子。” 他只是对张忠华的事实给予了肯定,并无建设性意见,等于没说。 今天的会议内容与刘伟玲的外贸部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她不能不捧汉鸿的场,就说:“那就应该有办法制止这种行为?” 张忠华说:“这应该由高层出面与公安局、工商局联系,联合出手打击。” 他说完看了一眼万润生,意思是剩下的事应该由万润生负责。 万润生可不吃他这一套,就说:“张总说的高层是车总还是我?可以明说嘛。车总都说了今天是工作会,畅所欲言,目的是解决问题,张总不妨就把话说透,干嘛说一半留一半?” 万润生这话一出口,火药味就出来了。 张忠华也不示弱,就说:“车总日理万机,要掌控整个公司,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过问。”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要由我来负责了?” “难道这不是万总的业务范畴吗?” “既然话说到这了,那好,张总你告诉我我的业务范畴都到哪里。” “你的分工很明确,这还用我来说吗?” “你也知道我有分工呀?可我没有接到问题信息呀?”万润生本来就对张忠华越级请示不满,他的这句话不但是说给张忠华的,也是说给汉鸿听的。 张忠华说:“万总,你没有接到问题信息可不可以理解为是推诿责任的借口?” 万润生听了这句话就更加不客气了:“我推诿责任?张总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那我们就把话说透,这个责任谁都可以推脱,唯独你我不能推脱,我是分管这块工作的,你是具体干这块工作的,蚕茧流失不但你我有责任,你的计划生产部所有的职员都有责任。我们再细化的分析一下这个责任,其实这些问题的发生最应该觉察到的第一是我们的乡镇蚕茧站和我们下去做业务的计划生产部的员工。可为什么这个问题没有反应出来?这说明了什么?有这么几个可能,第一蚕农和我们的心不在一起了。第二我们的基层工作人员和下去的职员漂浮在上,工作没有沉下去。第三我们的员工缺乏忧患意识,该有的警觉性没有了。如果问题刚冒头我们就发现了,我们再不及时采取措施,那就是领导责任了。” 万润生的讲话稳扎稳打,逻辑严谨,让人叹服。 雪儿也很欣赏万润生的分析,她在他身上分明看到了子林和林宇豪的影子,她用赞许的眼光看着他,希望他讲下去。 张忠华哪是万润生的对手呀,他有点气急败坏的说:“万总,照你这么说,责任都在我们了?你推得这么干净合适吗?我们在下面辛辛苦苦干工作的时候你在哪?现在还说起了风凉话,还我们漂浮在上,我看漂浮在上的是你?” 万润生也丝毫不客气:“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初我们随着车振华老总在江南打天下的时候,我们天天跟村干部和蚕农泡在一起,我们带的干粮跟蚕农一起分享,蚕农家里做的饭我们坐下就吃,那蚊子苍蝇是满天飞,蚕农吃得下我们就吃的下,振华老总跟我们一样,浑身被蚊虫叮咬的大包套小包,江南的江山就是这样打下的。你们现在可好,个个油头粉面,细皮嫩肉,下去晃悠一下,不是跟支部书记喝酒,就是跟镇干部喝酒,在老百姓面前装老大,真以为自己是高大上的白领阶层了。我告诉你做老百姓的工作就得舍得一身泥,别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琢磨浪漫,天上掉不下来馅饼。” 第125章 甚至骂娘也能骂到一起 万润生说的浪漫是指张忠华追刘伟玲的事。 张忠华大学的时候就疯狂地追求过刘伟玲,因为刘伟玲心里惦记着子林,他没能如愿,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了一起。 于是张忠华又展开了新的一轮攻击,这在公司里有不少人都是知道的。 张忠华听到这里愤怒了:“你放屁……”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这可是公司管理层的会议,针锋相对不意外,破口谩骂却有失大雅。 万润生站起来说:“车总,如果今天开的是工作会我继续坐在这里,如果是泼皮骂街那我就不奉陪了。” 万润生说完就往外走,几个跟他从南方来的老员工也都站了起来。 汉鸿见不得这样火药味很浓的场面,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眼看万润生和那些老员工就要离场了,几个副总也都没有什么态度。 雪儿急了,她看了一眼脸色气的发紫的汉鸿,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万润生面前,拉住他的胳膊说:“万总,你刚才说的几个问题我很感兴趣,先坐下来好吗?给我点面子!” 雪儿说完,用坚定和期待的眼神看着万润生。 雪儿在公司的位置很特殊,大家都知道她是公司合伙人之一白莉的独生女,但她却不是白莉的代言人,仅仅是车汉鸿的特别助理,这个特别究竟特别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的话在汉鸿这里最管用。 雪儿给大家的印象是不温不火,高雅神韵,没有进攻性,也让人不敢轻视的淑女形象。 如果是汉鸿让他坐下,万润生也许不会听,可是面对这纤丽淑女坚定而期待的眼神,他这个被激怒了的男人却不忍心拒绝。 就在他犹豫的那一刻,雪儿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万润生就坐下了,那些跟着他一起要离开的老员工也坐下了。 雪儿回到了自己在汉鸿右侧的座位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车总,我请求发言!” 汉鸿也平静了下来,他点了一下头。 雪儿说:“今天车总一开始就说了,主要目的是摆问题解决问题,针对工作我们大家多一句少一句都可以理解,然而暴口粗话却有失我们的身分,也是不对的。张总我觉得你应该给万总和大家道歉!” 自知理亏的张忠华不得不站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雪儿接着说:“我在来公司之前,在乡镇上班,虽然我在乡镇上班,但我却很少到农村去,今天在坐的不少都是我的大学同学,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娇小姐,我不喜欢农村脏乱差的环境,可是当乡镇干部不下村也是不可能的。有一次我就跟我们办公室的同事一起下村,我已经很多年没有骑自行车了,我们邢主任看我在那土路上骑的歪歪扭扭的,吓得赶紧帮我扶住自行车,让我回办公室了,就这样我一次也没下过村。” 雪儿的这段话并不是十分好笑的,可是整个会场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压抑。 雪儿这么轻松的一段话,让大家的情绪有所放松,也就跟着雪儿的节奏笑了起来,会场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雪儿继续说:“我虽然没有到田间地头和老百姓家里去,但是我身边的人却要天天跟老百姓打交道。万总刚才说的跟车叔叔在江南的那段工作经历,把我一下子拉回了乡镇,我感觉很亲切。” 雪儿的话像一缕春风,让万润生等老员工感到了温暖,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对这位美丽的助理有了好感。 雪儿继续说:“我老公就是做农村工作的高手,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想跟老百姓打成一片的话,就要知道他们喜欢什么需要什么敬畏什么,就要跟他们能吃到一起喝到一起,甚至骂娘也能骂到一起。” 雪儿说到了这里,万润生等老员工热烈鼓起掌来。 这是汉鸿没有想到的结果,他也跟着鼓掌,其他同学也跟着鼓掌,张忠华不得不跟着鼓掌。 雪儿继续说:“其实呀我们今天的话题很简单,如果大家都能像敬酒那样,都希望对方多喝一点就好了。说白了就是个姿态,干事情哪有一路风顺的,遇到问题怎么解决才是道理。要有风格,大家都不要急着从别人身上找答案,先从自身来找问题,这样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 万润生等人再次鼓掌。 同学们跟以万润生为首的老员工已经形成了两派,按说雪儿应该算是少壮派阵营的,可她说的话明显有利于老员工,但雪儿的话说的是道理,其他同学也就不得不跟着鼓掌了。 汉鸿也热烈的鼓掌,眼看就要失控的局面,没想到被雪儿挽回来了,而且还把会议气氛拉起来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更出乎他预料的是,仅仅一年不见,雪儿居然成长的这么快,让他刮目相看。 万润生主动说话了:“白助理,请你继续讲!” 整个会场的人都在看着雪儿。 雪儿刚才还在慷慨陈词,大有女侠之气概,而此时全场的人都关注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又变回了公主的模样。 她脸一红:“哎呀,你们都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 会场就有人起哄了“不行不行,你话没说完,继续说……” “我们就要你讲……” 汉鸿的老总气势又回来了,他说:“雪儿,你别抹了大家的面子,讲下去!” 雪儿就说:“那好,我就班门弄斧了。真要说这件事有责任的话,最大的责任应该在车总,他是企业老总,是管理企业的一把手,出现这样的问题他的责任最大。其次是我和几位副总,因为我们是离车总最近的人,是高级管理层,所以是难辞其咎的。下面的人没有责任,所以我建议车总扣薪两千,我和几位副总扣薪一千作为警戒,以防此类事件再发生。车总我这个建议可以吗?” 汉鸿说:“白助理说的很对,主要责任在我,我同意白助理的建议。” 万润生和田薇等几个副总也纷纷表示同意。 剩下的人一看老总和副总都主动承担了责任,就纷纷表示自己也有责任。 雪儿却说:“责任的追究就到这里,其他人一概不再追究。我觉得我们应该讨论一下产生这个事情的原因,和我们将如何应对才是正事。” 第125章 甚至骂娘也能骂到一起 万润生说的浪漫是指张忠华追刘伟玲的事。 张忠华大学的时候就疯狂地追求过刘伟玲,因为刘伟玲心里惦记着子林,他没能如愿,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了一起。 于是张忠华又展开了新的一轮攻击,这在公司里有不少人都是知道的。 张忠华听到这里愤怒了:“你放屁……”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这可是公司管理层的会议,针锋相对不意外,破口谩骂却有失大雅。 万润生站起来说:“车总,如果今天开的是工作会我继续坐在这里,如果是泼皮骂街那我就不奉陪了。” 万润生说完就往外走,几个跟他从南方来的老员工也都站了起来。 汉鸿见不得这样火药味很浓的场面,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眼看万润生和那些老员工就要离场了,几个副总也都没有什么态度。 雪儿急了,她看了一眼脸色气的发紫的汉鸿,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万润生面前,拉住他的胳膊说:“万总,你刚才说的几个问题我很感兴趣,先坐下来好吗?给我点面子!” 雪儿说完,用坚定和期待的眼神看着万润生。 雪儿在公司的位置很特殊,大家都知道她是公司合伙人之一白莉的独生女,但她却不是白莉的代言人,仅仅是车汉鸿的特别助理,这个特别究竟特别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的话在汉鸿这里最管用。 雪儿给大家的印象是不温不火,高雅神韵,没有进攻性,也让人不敢轻视的淑女形象。 如果是汉鸿让他坐下,万润生也许不会听,可是面对这纤丽淑女坚定而期待的眼神,他这个被激怒了的男人却不忍心拒绝。 就在他犹豫的那一刻,雪儿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万润生就坐下了,那些跟着他一起要离开的老员工也坐下了。 雪儿回到了自己在汉鸿右侧的座位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车总,我请求发言!” 汉鸿也平静了下来,他点了一下头。 雪儿说:“今天车总一开始就说了,主要目的是摆问题解决问题,针对工作我们大家多一句少一句都可以理解,然而暴口粗话却有失我们的身分,也是不对的。张总我觉得你应该给万总和大家道歉!” 自知理亏的张忠华不得不站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雪儿接着说:“我在来公司之前,在乡镇上班,虽然我在乡镇上班,但我却很少到农村去,今天在坐的不少都是我的大学同学,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娇小姐,我不喜欢农村脏乱差的环境,可是当乡镇干部不下村也是不可能的。有一次我就跟我们办公室的同事一起下村,我已经很多年没有骑自行车了,我们邢主任看我在那土路上骑的歪歪扭扭的,吓得赶紧帮我扶住自行车,让我回办公室了,就这样我一次也没下过村。” 雪儿的这段话并不是十分好笑的,可是整个会场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压抑。 雪儿这么轻松的一段话,让大家的情绪有所放松,也就跟着雪儿的节奏笑了起来,会场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雪儿继续说:“我虽然没有到田间地头和老百姓家里去,但是我身边的人却要天天跟老百姓打交道。万总刚才说的跟车叔叔在江南的那段工作经历,把我一下子拉回了乡镇,我感觉很亲切。” 雪儿的话像一缕春风,让万润生等老员工感到了温暖,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对这位美丽的助理有了好感。 雪儿继续说:“我老公就是做农村工作的高手,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想跟老百姓打成一片的话,就要知道他们喜欢什么需要什么敬畏什么,就要跟他们能吃到一起喝到一起,甚至骂娘也能骂到一起。” 雪儿说到了这里,万润生等老员工热烈鼓起掌来。 这是汉鸿没有想到的结果,他也跟着鼓掌,其他同学也跟着鼓掌,张忠华不得不跟着鼓掌。 雪儿继续说:“其实呀我们今天的话题很简单,如果大家都能像敬酒那样,都希望对方多喝一点就好了。说白了就是个姿态,干事情哪有一路风顺的,遇到问题怎么解决才是道理。要有风格,大家都不要急着从别人身上找答案,先从自身来找问题,这样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 万润生等人再次鼓掌。 同学们跟以万润生为首的老员工已经形成了两派,按说雪儿应该算是少壮派阵营的,可她说的话明显有利于老员工,但雪儿的话说的是道理,其他同学也就不得不跟着鼓掌了。 汉鸿也热烈的鼓掌,眼看就要失控的局面,没想到被雪儿挽回来了,而且还把会议气氛拉起来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更出乎他预料的是,仅仅一年不见,雪儿居然成长的这么快,让他刮目相看。 万润生主动说话了:“白助理,请你继续讲!” 整个会场的人都在看着雪儿。 雪儿刚才还在慷慨陈词,大有女侠之气概,而此时全场的人都关注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又变回了公主的模样。 她脸一红:“哎呀,你们都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 会场就有人起哄了“不行不行,你话没说完,继续说……” “我们就要你讲……” 汉鸿的老总气势又回来了,他说:“雪儿,你别抹了大家的面子,讲下去!” 雪儿就说:“那好,我就班门弄斧了。真要说这件事有责任的话,最大的责任应该在车总,他是企业老总,是管理企业的一把手,出现这样的问题他的责任最大。其次是我和几位副总,因为我们是离车总最近的人,是高级管理层,所以是难辞其咎的。下面的人没有责任,所以我建议车总扣薪两千,我和几位副总扣薪一千作为警戒,以防此类事件再发生。车总我这个建议可以吗?” 汉鸿说:“白助理说的很对,主要责任在我,我同意白助理的建议。” 万润生和田薇等几个副总也纷纷表示同意。 剩下的人一看老总和副总都主动承担了责任,就纷纷表示自己也有责任。 雪儿却说:“责任的追究就到这里,其他人一概不再追究。我觉得我们应该讨论一下产生这个事情的原因,和我们将如何应对才是正事。” 第126章 雪儿学会讲平衡了 雪儿的话刚落地。 万润生就接过话题,他说:“白助理的话非常有道理,我非常赞同,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想以后我们怎么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们要有应对有可能发生的事的应急预案,以防万一。我先说说发生这个事情的主要原因,这个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加工蚕蛹的小贩子给的价格比我们高,又省劲,所以老百姓就乐意卖给他们,可问题是如果我们抬高收购价,那我们就没有利润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这可是张忠华的业务范畴的事,他在这个问题上不能落后,就说:“我看这个问题有三个解决办法,第一我们适当的提高收购价,第二我们联合公安局和工商局收拾那些小贩子,第三法务部可以依法起诉那些将蚕茧私卖了的农户。” 他的话音刚落,法务部的主管兰世成就不干了,他说:“张总你这话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每个部门的工作出了问题都要法务部擦腚的话,那我们的人手就显得太少了。” 张忠华也不示弱:“我们跟老百姓是有合同的,他们违约了,进入了司法程序,这难道不是你们的业务范畴吗?” 兰世成说:“道理是没错的,可问题是这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现象,这个现象在那个环节上出的问题,就应该那个部门出来担当才对,而不是推到法务部门就完事。” 张忠华说:“这怎么叫推?这怎么叫普遍现象?” 兰世成愤愤的说:“我们的秋茧丢了七分之一,这不叫普遍现象吗?我告诉你要是在江南哪怕是丢了十分之一也是大事件,也是要追责的。” 另一位负责化肥供应的负责人问道:“哎,张总,你能不能说一下,我们有多少农户把蚕茧私卖了?” 张忠华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有统计这个数字,他悻悻的说:“这个数字有那么重要吗?” 财务总监说话了:“张总这话差也,我们做规划做决策不依据数字依据什么?要是只有三十二十户违约了,我认为法务可以接受处理,要是太多是不是就有点法不制众的感觉了?” 这是汉鸿接手公司管理以来开得最激烈的一次会议,老员工总是站在得势的一边,以张忠华为首的少壮派一直不占优势。 少壮派是他一手培植的,败的太惨不利于他在公司的威望,于是他想出手帮一下。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万润生抢先说话了,他说:“这个数字我这里有,私自将蚕茧卖了的农户有六百三十三户。”他将手中的一叠表格亮了一下说:“这是花名册。” 这等于扇了张忠华一个大嘴巴,作为业务主管部门连具体数字都不控制,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兰世成摇着头说:“天哪,六百多户,你要让我打几年官司呀!” 此时汉鸿也无力帮张忠华了。 会议的风向有点要将少壮派掀翻的感觉,此时雪儿想起了子林经常跟林宇豪探讨的话题——政治的最高境界是平衡。 现在公司里虽然是两派,但不能打到一派扶持一派,最好的结局是有机融合,此时必须转移话题。 想到这里雪儿主动说:“大家别吵吵了,听我两句。” 雪儿的话一出口,瞬间大家就静了下来。 雪儿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刚才看了万总手上的汇总表,太详细了我念几份你们听一下,王格庄王喜清桑园面积三地一亩,估产二百八十斤左右。王善范二点一亩估产二百斤。鞠家滩鞠宏伟桑园二点六亩,估产二百四至二百六十斤……这么详细的数字也只有万总这样心细的人才能捞出来,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雪儿说完就带头鼓掌。 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万润生被冷落半年了,此时受到雪儿的如此赞誉,他的心情也是激动的,他赶忙站起来冲大家作揖:“白助理过奖了,大家过奖了……” 雪儿说:“万总为什么把这个统计数字搞得这么详细,我想他绝不是闲的痒痒才去做这件事,而是他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捞到一手的资料在想解决的办法,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像万总这样居安思危,那何愁我们的企业不发达。我建议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万总分享他的想法。” 这次汉鸿带头鼓掌。 万润生说:“其实我的想法也不一定成熟,只是一个轮壳,说出来大家作参考。我的想法第一不能随便提高蚕茧价格,这个道理很简单,蚕蛹都是卖给了饭店,两斤蚕茧割出来的蛹就够一盘菜了,饭店卖的价格很高,一盘菜加两块钱很简单,可我们一斤蚕茧加一块钱,那我们的利润空间还会剩多少?再说了,水涨船高,无论我们涨多少钱都争不过饭店,所以涨价这条路行不通。起诉蚕农这条路不用我多说,也行不通。利用公安和工商局打击小贩子,不是不行,但要甄别出那是我们签合同了蚕茧才行,我们合同之外的人家有自行处理的权力。” 刘伟玲一直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与她关系不大,但万润生前面说的那句在‘在办公室喝茶琢磨浪漫’却是刺激到了她。但她一直没有机会帮少壮派一把,此时听万润生讲到这里,她觉得是机会了,就说:“万总,大家能想到的办法看来都行不通,可你这也没有拿出让大家信服的好办法呀?真有好办法就拿出来,别吊大家的胃口了。” 雪儿心想,刘伟玲呀刘伟玲你的智商不见长呀,万润生既然开口了就必定有他的办法,你这是急的啥呀? 万润生不屑不顾的继续说:“其实这几个办法也都有可用之处,我的思路是:一,加大官方的压力,我们的蚕茧公司不是给地方政府留了部分股份吗?现在到了他们该出力的时候了,我们的高层可以与绵州市政府和各县政府沟通,利用行政手段干预,从乡镇到村都要形成责任网,我们可以拿出一定的金额奖励做得好的乡镇和村干部。二,来两个震慑,一个震慑是利用公安和工商局针对证据确凿的非法侵害我们利益的交易进行打击,这个我要强调是证据确凿,要做到万无一失。第二个震慑是法务部门可以有选择的对数量较大的蚕农提起起诉,我们的目的不是直接利益,而是要的一种效果。然后把这两个震慑到的农户的情况加大宣传,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三,我说的第三条跟第二条有一定的关联,但这一条重点是强调我们的管理团队,我们的计划生产科的职工和下面蚕茧站的职工要分村分片包干,穿上工作服沉下身子到农户去,了解蚕农的需求和思想动向,及时掌握下面的具体情况,发现有倒卖者立即报告,这个时候公安和工商的精准打击就能起到作用了。这三条综合利用起来,应该会对我们稳定蚕茧生产起到积极的作用,我就想了这么多,请车总和大家提意见。” 汉鸿对万润生的讲话给予了高度评价,大家又提了一些意见作补充,这场硝烟弥漫的工作会就算圆满的结束了。 第126章 雪儿学会讲平衡了 雪儿的话刚落地。 万润生就接过话题,他说:“白助理的话非常有道理,我非常赞同,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想以后我们怎么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们要有应对有可能发生的事的应急预案,以防万一。我先说说发生这个事情的主要原因,这个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加工蚕蛹的小贩子给的价格比我们高,又省劲,所以老百姓就乐意卖给他们,可问题是如果我们抬高收购价,那我们就没有利润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这可是张忠华的业务范畴的事,他在这个问题上不能落后,就说:“我看这个问题有三个解决办法,第一我们适当的提高收购价,第二我们联合公安局和工商局收拾那些小贩子,第三法务部可以依法起诉那些将蚕茧私卖了的农户。” 他的话音刚落,法务部的主管兰世成就不干了,他说:“张总你这话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每个部门的工作出了问题都要法务部擦腚的话,那我们的人手就显得太少了。” 张忠华也不示弱:“我们跟老百姓是有合同的,他们违约了,进入了司法程序,这难道不是你们的业务范畴吗?” 兰世成说:“道理是没错的,可问题是这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现象,这个现象在那个环节上出的问题,就应该那个部门出来担当才对,而不是推到法务部门就完事。” 张忠华说:“这怎么叫推?这怎么叫普遍现象?” 兰世成愤愤的说:“我们的秋茧丢了七分之一,这不叫普遍现象吗?我告诉你要是在江南哪怕是丢了十分之一也是大事件,也是要追责的。” 另一位负责化肥供应的负责人问道:“哎,张总,你能不能说一下,我们有多少农户把蚕茧私卖了?” 张忠华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有统计这个数字,他悻悻的说:“这个数字有那么重要吗?” 财务总监说话了:“张总这话差也,我们做规划做决策不依据数字依据什么?要是只有三十二十户违约了,我认为法务可以接受处理,要是太多是不是就有点法不制众的感觉了?” 这是汉鸿接手公司管理以来开得最激烈的一次会议,老员工总是站在得势的一边,以张忠华为首的少壮派一直不占优势。 少壮派是他一手培植的,败的太惨不利于他在公司的威望,于是他想出手帮一下。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万润生抢先说话了,他说:“这个数字我这里有,私自将蚕茧卖了的农户有六百三十三户。”他将手中的一叠表格亮了一下说:“这是花名册。” 这等于扇了张忠华一个大嘴巴,作为业务主管部门连具体数字都不控制,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兰世成摇着头说:“天哪,六百多户,你要让我打几年官司呀!” 此时汉鸿也无力帮张忠华了。 会议的风向有点要将少壮派掀翻的感觉,此时雪儿想起了子林经常跟林宇豪探讨的话题——政治的最高境界是平衡。 现在公司里虽然是两派,但不能打到一派扶持一派,最好的结局是有机融合,此时必须转移话题。 想到这里雪儿主动说:“大家别吵吵了,听我两句。” 雪儿的话一出口,瞬间大家就静了下来。 雪儿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刚才看了万总手上的汇总表,太详细了我念几份你们听一下,王格庄王喜清桑园面积三地一亩,估产二百八十斤左右。王善范二点一亩估产二百斤。鞠家滩鞠宏伟桑园二点六亩,估产二百四至二百六十斤……这么详细的数字也只有万总这样心细的人才能捞出来,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雪儿说完就带头鼓掌。 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万润生被冷落半年了,此时受到雪儿的如此赞誉,他的心情也是激动的,他赶忙站起来冲大家作揖:“白助理过奖了,大家过奖了……” 雪儿说:“万总为什么把这个统计数字搞得这么详细,我想他绝不是闲的痒痒才去做这件事,而是他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捞到一手的资料在想解决的办法,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像万总这样居安思危,那何愁我们的企业不发达。我建议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万总分享他的想法。” 这次汉鸿带头鼓掌。 万润生说:“其实我的想法也不一定成熟,只是一个轮壳,说出来大家作参考。我的想法第一不能随便提高蚕茧价格,这个道理很简单,蚕蛹都是卖给了饭店,两斤蚕茧割出来的蛹就够一盘菜了,饭店卖的价格很高,一盘菜加两块钱很简单,可我们一斤蚕茧加一块钱,那我们的利润空间还会剩多少?再说了,水涨船高,无论我们涨多少钱都争不过饭店,所以涨价这条路行不通。起诉蚕农这条路不用我多说,也行不通。利用公安和工商局打击小贩子,不是不行,但要甄别出那是我们签合同了蚕茧才行,我们合同之外的人家有自行处理的权力。” 刘伟玲一直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与她关系不大,但万润生前面说的那句在‘在办公室喝茶琢磨浪漫’却是刺激到了她。但她一直没有机会帮少壮派一把,此时听万润生讲到这里,她觉得是机会了,就说:“万总,大家能想到的办法看来都行不通,可你这也没有拿出让大家信服的好办法呀?真有好办法就拿出来,别吊大家的胃口了。” 雪儿心想,刘伟玲呀刘伟玲你的智商不见长呀,万润生既然开口了就必定有他的办法,你这是急的啥呀? 万润生不屑不顾的继续说:“其实这几个办法也都有可用之处,我的思路是:一,加大官方的压力,我们的蚕茧公司不是给地方政府留了部分股份吗?现在到了他们该出力的时候了,我们的高层可以与绵州市政府和各县政府沟通,利用行政手段干预,从乡镇到村都要形成责任网,我们可以拿出一定的金额奖励做得好的乡镇和村干部。二,来两个震慑,一个震慑是利用公安和工商局针对证据确凿的非法侵害我们利益的交易进行打击,这个我要强调是证据确凿,要做到万无一失。第二个震慑是法务部门可以有选择的对数量较大的蚕农提起起诉,我们的目的不是直接利益,而是要的一种效果。然后把这两个震慑到的农户的情况加大宣传,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三,我说的第三条跟第二条有一定的关联,但这一条重点是强调我们的管理团队,我们的计划生产科的职工和下面蚕茧站的职工要分村分片包干,穿上工作服沉下身子到农户去,了解蚕农的需求和思想动向,及时掌握下面的具体情况,发现有倒卖者立即报告,这个时候公安和工商的精准打击就能起到作用了。这三条综合利用起来,应该会对我们稳定蚕茧生产起到积极的作用,我就想了这么多,请车总和大家提意见。” 汉鸿对万润生的讲话给予了高度评价,大家又提了一些意见作补充,这场硝烟弥漫的工作会就算圆满的结束了。 第127章 漫漫长夜一切皆有可能 汉鸿和雪儿回到别墅。 走到二楼的时候,汉鸿说:“雪儿,我们先坐一会。” 雪儿知道汉鸿有话要说,就坐下了。 汉鸿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今天我要说谢谢你了。” “我们两个说谢谢是不是就有点见外了?” “也是,这个公司本来就是我们俩的,不过你今天的表现告诉我,你的能力足以胜任总经理。” “你别来这一套,我有几斤几两你不知道?” “可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那不是被逼的吗?哎,你今天的会议是什么目的?” “今天的结果就是我要的目的。” “什么?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也不是……” 雪儿和汉鸿说的时候,刘伟玲来了,她为明天接待一个外商的事宜想找汉鸿商量一下。 可她走到楼梯口听到了雪儿和汉鸿的对话,她就灵机一动,不声不响地在那里偷听起来。 雪儿问汉鸿:“那你说什么出乎你的意料外。” “张忠华在万润生面前显得太稚嫩了,还居然爆了粗口,唉!” “你不用‘唉’,实话实说,万润生在下面的工作情况我不了解,如果跟他说的一样的话,那他就是个难得的干将。汉鸿你有任人唯亲的嫌疑。” “有吗?我跟这些同学的关系你还不清楚吗?我用的都是我了解的。” “可你直接让他们主持一个部门的工作就有点冲动,他们毕竟有点稚嫩,需要锻炼一下才能重用。你可好,像做了皇帝,要改朝换代了,都要换成你的亲信,一个企业不但需要忠臣,更需要能臣。” “良莠不齐,也不都那个样,你看刘伟玲干的不就挺好吗?” “伟玲的情商和智商你不清楚吗?在大学时,子林伟玲我们四个在一起的时候最多,她的墨水有多深你不了解?你看她今天插那几句话……唉,傻到家了,不值一提。” “出口这一块成绩还是不错的,这可是有数字说话的。” “汉鸿你也傻了吗?我们出口的客户哪一个是伟玲联系的呀?不是人家自己找上来的,就是你爸那边转过来的。我们出口量大小,那是国际市场大环境决定的,有几个是我们主动运作的,他们外贸部充其量就是跑了海关,其他的做什么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撤了他们?” “那倒不必,但你要做到心中有数,还有张忠华跟万总今天都挑明了,这以后他们怎么配合工作?会不会产生内耗?这可是企业的大忌,你要早做打算。” “唉,以前把企业想简单了,现在看来有点难,我今天头都大了,现在脑子还昏沉沉的,让我躺一下……” “哎呀,你起来你,我要上去看小琳了。” 汉鸿和雪儿说这句话的剧情是,汉鸿想躺在雪儿斜对面的沙发上跟雪儿说话。 可看不到画面的刘伟玲却认为是汉鸿躺在雪儿怀里,她心里的醋坛子翻了,她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刘伟玲回到自己的宿舍心中充满了怨愤,她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对白雪尊崇有加,白雪却在背后损自己,如果说以前对雪儿是嫉妒大于恨,那么此时她是恨大于了嫉妒。 刘伟玲忽视了雪儿与汉鸿之间亲情关系,这个亲情关系远远高于了他们的好同学好闺蜜关系。 但思维没有那么复杂的刘伟玲,没有认真理性的去分析雪儿所说的话,雪儿只是说了实话,那些话只是雪儿要汉鸿正确评估少壮派在工作中的实际作用,对决策有力,并非有意损她。 刘伟玲原本就有心与汉鸿做更深一步的发展,也曾多次在汉鸿面前暗示过,但汉鸿都视而不见。 她找汉鸿汇报工作根本就不分场合,尤其是汉鸿在自己寝室的时候,刘伟玲往往是敲一下门,就推门而进,而往往这个时候她的穿着都是前卫的,胸扣总是少系一个,尽显那让人浮想联翩迷人心窍的小沟沟。 她想象着有那么一刻,汉鸿把持不住,就地办了她,生米成熟饭,让她坐上女主人的位置。 可奇迹从未发生,此时她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雪儿身上。 她没有想到雪儿居然跟汉鸿还有暧昧的一层。 仇恨一旦在刘伟玲心里落地发芽,它注定要长出邪恶的东西。 有子林和汉鸿在前面,刘伟玲是看不上张忠华的,但作为老同学,少壮派的骨干,他们还是有着密切的联系的。 刘伟玲约张忠华出来吃饭。 张忠华今天本无心情出来吃饭,但约他的是刘伟玲,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他就出来了。 刘伟玲给他倒了一杯啤酒说:“别垂头丧气了,还在想开会的事?多大点事,翻篇了。” 张忠华端起啤酒“咕咚咕咚”喝下去一杯。 “你悠着点,菜没上来呢!” 张忠华叹了口气说:“唉,心里憋屈的很。” “有什么好憋屈的?你就不该说粗话,还有,你怎么连数据都没有,让人家端了个底掉。” “行了,你别说风凉话了,我们有几斤几两你不清楚?有些事我们是没有经验的。” “汉鸿一开始就让我们缩短适应期,快速进入角色,我觉得你有点慢。” “你这是请我吃饭,还是继续批判?”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再说了我多一句少一句有什么用,今天的会议让雪儿唱了主角。” 张忠华若有所思的说:“一年不见,没有想到雪儿居然成长的这么快!” “你那意思是雪儿长本事了?可我看她的本事是专门用来对付我们这些同学的,她今天明显的一边倒偏袒万总。” 张忠华低头不语,他心里对雪儿今天的表现也不是很满意,可让他挑雪儿的毛病,他却挑不出。 刘伟玲继续说:“今后你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 “你跟万总合不来,汉鸿又特别听雪儿的,你这日子可不好过了。” “汉鸿跟雪儿对我们这些同学还是不错的,再说了,汉鸿是有主见的,雪儿做事也是有分寸的。” “分寸?小别墅那里以前还是招待客人的地方,雪儿搬来之后,就成了她跟汉鸿的独立空间了,门一关你能找到分寸吗?” “哎,怎么说话呢?这话你也敢乱说?雪儿和汉鸿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什么样的人?男人女人呗,烈火干柴,漫漫长夜一切皆有可能。” “伟玲,打住,这话我不愿听,子林和雪儿可都是我们的好朋友,不能这样!” “看你怎么还急了?我这不就跟你说了吗?行,算我没说。” 第127章 漫漫长夜一切皆有可能 汉鸿和雪儿回到别墅。 走到二楼的时候,汉鸿说:“雪儿,我们先坐一会。” 雪儿知道汉鸿有话要说,就坐下了。 汉鸿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今天我要说谢谢你了。” “我们两个说谢谢是不是就有点见外了?” “也是,这个公司本来就是我们俩的,不过你今天的表现告诉我,你的能力足以胜任总经理。” “你别来这一套,我有几斤几两你不知道?” “可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那不是被逼的吗?哎,你今天的会议是什么目的?” “今天的结果就是我要的目的。” “什么?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也不是……” 雪儿和汉鸿说的时候,刘伟玲来了,她为明天接待一个外商的事宜想找汉鸿商量一下。 可她走到楼梯口听到了雪儿和汉鸿的对话,她就灵机一动,不声不响地在那里偷听起来。 雪儿问汉鸿:“那你说什么出乎你的意料外。” “张忠华在万润生面前显得太稚嫩了,还居然爆了粗口,唉!” “你不用‘唉’,实话实说,万润生在下面的工作情况我不了解,如果跟他说的一样的话,那他就是个难得的干将。汉鸿你有任人唯亲的嫌疑。” “有吗?我跟这些同学的关系你还不清楚吗?我用的都是我了解的。” “可你直接让他们主持一个部门的工作就有点冲动,他们毕竟有点稚嫩,需要锻炼一下才能重用。你可好,像做了皇帝,要改朝换代了,都要换成你的亲信,一个企业不但需要忠臣,更需要能臣。” “良莠不齐,也不都那个样,你看刘伟玲干的不就挺好吗?” “伟玲的情商和智商你不清楚吗?在大学时,子林伟玲我们四个在一起的时候最多,她的墨水有多深你不了解?你看她今天插那几句话……唉,傻到家了,不值一提。” “出口这一块成绩还是不错的,这可是有数字说话的。” “汉鸿你也傻了吗?我们出口的客户哪一个是伟玲联系的呀?不是人家自己找上来的,就是你爸那边转过来的。我们出口量大小,那是国际市场大环境决定的,有几个是我们主动运作的,他们外贸部充其量就是跑了海关,其他的做什么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撤了他们?” “那倒不必,但你要做到心中有数,还有张忠华跟万总今天都挑明了,这以后他们怎么配合工作?会不会产生内耗?这可是企业的大忌,你要早做打算。” “唉,以前把企业想简单了,现在看来有点难,我今天头都大了,现在脑子还昏沉沉的,让我躺一下……” “哎呀,你起来你,我要上去看小琳了。” 汉鸿和雪儿说这句话的剧情是,汉鸿想躺在雪儿斜对面的沙发上跟雪儿说话。 可看不到画面的刘伟玲却认为是汉鸿躺在雪儿怀里,她心里的醋坛子翻了,她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刘伟玲回到自己的宿舍心中充满了怨愤,她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对白雪尊崇有加,白雪却在背后损自己,如果说以前对雪儿是嫉妒大于恨,那么此时她是恨大于了嫉妒。 刘伟玲忽视了雪儿与汉鸿之间亲情关系,这个亲情关系远远高于了他们的好同学好闺蜜关系。 但思维没有那么复杂的刘伟玲,没有认真理性的去分析雪儿所说的话,雪儿只是说了实话,那些话只是雪儿要汉鸿正确评估少壮派在工作中的实际作用,对决策有力,并非有意损她。 刘伟玲原本就有心与汉鸿做更深一步的发展,也曾多次在汉鸿面前暗示过,但汉鸿都视而不见。 她找汉鸿汇报工作根本就不分场合,尤其是汉鸿在自己寝室的时候,刘伟玲往往是敲一下门,就推门而进,而往往这个时候她的穿着都是前卫的,胸扣总是少系一个,尽显那让人浮想联翩迷人心窍的小沟沟。 她想象着有那么一刻,汉鸿把持不住,就地办了她,生米成熟饭,让她坐上女主人的位置。 可奇迹从未发生,此时她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雪儿身上。 她没有想到雪儿居然跟汉鸿还有暧昧的一层。 仇恨一旦在刘伟玲心里落地发芽,它注定要长出邪恶的东西。 有子林和汉鸿在前面,刘伟玲是看不上张忠华的,但作为老同学,少壮派的骨干,他们还是有着密切的联系的。 刘伟玲约张忠华出来吃饭。 张忠华今天本无心情出来吃饭,但约他的是刘伟玲,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他就出来了。 刘伟玲给他倒了一杯啤酒说:“别垂头丧气了,还在想开会的事?多大点事,翻篇了。” 张忠华端起啤酒“咕咚咕咚”喝下去一杯。 “你悠着点,菜没上来呢!” 张忠华叹了口气说:“唉,心里憋屈的很。” “有什么好憋屈的?你就不该说粗话,还有,你怎么连数据都没有,让人家端了个底掉。” “行了,你别说风凉话了,我们有几斤几两你不清楚?有些事我们是没有经验的。” “汉鸿一开始就让我们缩短适应期,快速进入角色,我觉得你有点慢。” “你这是请我吃饭,还是继续批判?”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再说了我多一句少一句有什么用,今天的会议让雪儿唱了主角。” 张忠华若有所思的说:“一年不见,没有想到雪儿居然成长的这么快!” “你那意思是雪儿长本事了?可我看她的本事是专门用来对付我们这些同学的,她今天明显的一边倒偏袒万总。” 张忠华低头不语,他心里对雪儿今天的表现也不是很满意,可让他挑雪儿的毛病,他却挑不出。 刘伟玲继续说:“今后你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 “你跟万总合不来,汉鸿又特别听雪儿的,你这日子可不好过了。” “汉鸿跟雪儿对我们这些同学还是不错的,再说了,汉鸿是有主见的,雪儿做事也是有分寸的。” “分寸?小别墅那里以前还是招待客人的地方,雪儿搬来之后,就成了她跟汉鸿的独立空间了,门一关你能找到分寸吗?” “哎,怎么说话呢?这话你也敢乱说?雪儿和汉鸿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什么样的人?男人女人呗,烈火干柴,漫漫长夜一切皆有可能。” “伟玲,打住,这话我不愿听,子林和雪儿可都是我们的好朋友,不能这样!” “看你怎么还急了?我这不就跟你说了吗?行,算我没说。” 第128章 说假话是一门政治艺术 子林回到界东镇,就直接去了林宇豪家。 林宇豪告诉他,组织部例行考察提前了,这一两天就要来。 子林问:“镇上有什么动静?” “高书记找我谈了,党委重点推我当副书记。” “好事呀哥!” “好事是好事,但要等到公布的那一天才算数,现在都是未知数,你最好也要找高书记和杨勇镇长坐坐,听他们的口气这次也准备提拔你。” “怎么去坐?我跟你一样也不会处理这样的事。” “我这里有别人给的两盒好茶,你拿去,就说你从琴岛带回来的,去,这是一种态度。” “那我还是先跟方总见个面再说。” “也好,他是手眼通天的人。” 子林骑上摩托车就来到了金阳乳品。 方金阳刚好在办公室,他问道:“怎么?党委通知你回来的?” “是,大哥都知道了?” “这点动态不把握还能办事?” “我佩服大哥!” “这话有点假。” “我在你面前哪敢说假话呀?” 方金阳笑了:“说假话是一门政治艺术,你要学会,学不会怎么当官。” “那也要看对谁,对大哥我不敢说假的。” “为什么?” “良心,对大哥是要讲良心的。” “这话我愿听。事应该没大问题,过些日子我再去走走。” 子林明白方金阳说的事是指他和林宇豪的提拔问题,去走走就是还要活动一下,这个活动是付出的,想到这里他说:“大哥,林镇长一直想过来谢谢你,是我一直说你忙,没让他过来,今天见面他还说这个事了。” “老林也是实在人,你告诉他不要过来了,等事办好了好好喝一杯就行了。” “大哥,今年的考察好像提前了。” “是呀,不但提前了,恐怕很快就会公布。” “每年可都是要等到春节之后,今年怎么提前这么多?” “这你就不懂了,市里的老大要到云台市任职了,临走之前可就这么一次卖帽子的机会了,没人会放过的。” 子林早就听说卖官帽子,但他却从未接触到其实质性的东西,就问:“大哥,我早就听说有这种现象,难道真有?” “这话你也就在我这里说说,出去就不要说了。这种现象你要问有没有,大家都会说没有,朗朗乾坤,法治社会,怎么能允许这种现象存在?这只是表面现象。那么水下呢?水下也有一个市场的。” “潜规则?” “你以为只有娱乐圈有潜规则,各行各业都有规则的,不懂规则你就等着被淘汰。” “这么说这次你要为我和林大哥花不少钱,大哥这个钱我要还的。” “你小子有这份心就行了,这不是大钱。” “那老大要是走了,杨镇长不就失利了吗?” “据说老大要升到云台做市委常委了,官更大了,杨镇长更得劲了,哦对了,你这几天要去跟高会礼和杨勇坐坐,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大哥,谢谢你,不过我不能再让你破费了。” “说什么呢?去了趟琴岛就生分了?喏,东西在这,你拿去!” 方金阳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两张超市购物卡。 子林一看面值都是两千元,这可是自己半年的工资,就说:“大哥,这个我真不能要。” “拿着!”方金阳的口吻不容他反驳。 子林只好将购物卡装进口袋里。 方金阳说:“现在送礼不兴大包小包的了,就这个最方便,说几句话放下东西就走。” 子林按照方金阳的授意分别将这两张卡送给了高会礼和杨勇。 杨勇跟他聊了几句之后,话题就转向了奶牛养殖上,杨勇问他增加奶牛存养量有什么困难没有? 子林想了一下说:“镇长,目前报名养奶牛的农户很多,完成翻一番的任务应该不成问题,现在的关键是牛源不足。” 杨勇说:“老方对我们镇政府也很够意思,我们无以回报,只能增加奶牛了,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走出去寻找牛源。” “走出去找牛源?” “对呀,我们这里的奶牛少,可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比如说蒙古。” “谢谢镇长点拨,这几天正在为这个事发愁,这下可好了,有办法了!” 杨勇鼓励说:“子林,老方对你不错,还跟我说希望提拔你,你好好干,把老方的关系处理好了就是对镇上的最好贡献,老方每年能给我五十万外加三大节的福利,这可是小一百万,我们到那去弄这么多钱呀,所以你要好好干。” “杨镇长您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杨勇办公室里出来,子林就直接去找林宇豪,将杨勇的话学给他听。 林宇豪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要想办法找几个牛贩子打听一下,他们都是从哪里买的奶牛。” “这事好办。” 子林随后就骑摩托车到熟悉的几个支部书记那里,打听牛贩子的情况,不几天就跟好几个牛贩子认识了,几顿酒下来牛贩子就跟他交了底。 方金阳听说子林要出去买奶牛,很是高兴,表示所有的费用乳品公司全包了。 子林带上一个牛贩子和兽医站的一位经验丰富的兽医就出发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林西省与蒙古接壤的地级市蔡州市万铜县。 由于云台市没有直达林西省的火车,他们要到琴岛市坐火车到达林西省省会都原市,然后再转乘到达蔡州市。 子林思念小琳和雪儿就让送他们的车绕了一下路,先到红海县。 车子到达红海县正好是午饭时间,子林就让其他人在路边小餐馆吃饭,自己快步来到了雪儿住的小别墅。 他拐过墙角,别墅的铁艺墙上爬满了蔷薇,透过空间眏入他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小院里汉鸿正抱着小琳,雪儿拿着一个碗和一个羹匙在喂小琳吃东西,那温馨的画面,仿佛是一个和谐幸福的小家庭。 子林愣在那里足足有半分钟,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开了。 这一幕恰巧被来找汉鸿汇报工作的刘伟玲看到了,刘伟玲在大门外就看到子林了,她原本想追上来打招呼,但有点远,她就紧跑了几步,没想到子林却愣在了院墙外,她也就没吱声,子林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她就赶紧避开了。 子林走后她飞速的来到了子林刚才站的地方,她看到院内的画面,就知道子林为什么转身走了。 第128章 说假话是一门政治艺术 子林回到界东镇,就直接去了林宇豪家。 林宇豪告诉他,组织部例行考察提前了,这一两天就要来。 子林问:“镇上有什么动静?” “高书记找我谈了,党委重点推我当副书记。” “好事呀哥!” “好事是好事,但要等到公布的那一天才算数,现在都是未知数,你最好也要找高书记和杨勇镇长坐坐,听他们的口气这次也准备提拔你。” “怎么去坐?我跟你一样也不会处理这样的事。” “我这里有别人给的两盒好茶,你拿去,就说你从琴岛带回来的,去,这是一种态度。” “那我还是先跟方总见个面再说。” “也好,他是手眼通天的人。” 子林骑上摩托车就来到了金阳乳品。 方金阳刚好在办公室,他问道:“怎么?党委通知你回来的?” “是,大哥都知道了?” “这点动态不把握还能办事?” “我佩服大哥!” “这话有点假。” “我在你面前哪敢说假话呀?” 方金阳笑了:“说假话是一门政治艺术,你要学会,学不会怎么当官。” “那也要看对谁,对大哥我不敢说假的。” “为什么?” “良心,对大哥是要讲良心的。” “这话我愿听。事应该没大问题,过些日子我再去走走。” 子林明白方金阳说的事是指他和林宇豪的提拔问题,去走走就是还要活动一下,这个活动是付出的,想到这里他说:“大哥,林镇长一直想过来谢谢你,是我一直说你忙,没让他过来,今天见面他还说这个事了。” “老林也是实在人,你告诉他不要过来了,等事办好了好好喝一杯就行了。” “大哥,今年的考察好像提前了。” “是呀,不但提前了,恐怕很快就会公布。” “每年可都是要等到春节之后,今年怎么提前这么多?” “这你就不懂了,市里的老大要到云台市任职了,临走之前可就这么一次卖帽子的机会了,没人会放过的。” 子林早就听说卖官帽子,但他却从未接触到其实质性的东西,就问:“大哥,我早就听说有这种现象,难道真有?” “这话你也就在我这里说说,出去就不要说了。这种现象你要问有没有,大家都会说没有,朗朗乾坤,法治社会,怎么能允许这种现象存在?这只是表面现象。那么水下呢?水下也有一个市场的。” “潜规则?” “你以为只有娱乐圈有潜规则,各行各业都有规则的,不懂规则你就等着被淘汰。” “这么说这次你要为我和林大哥花不少钱,大哥这个钱我要还的。” “你小子有这份心就行了,这不是大钱。” “那老大要是走了,杨镇长不就失利了吗?” “据说老大要升到云台做市委常委了,官更大了,杨镇长更得劲了,哦对了,你这几天要去跟高会礼和杨勇坐坐,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大哥,谢谢你,不过我不能再让你破费了。” “说什么呢?去了趟琴岛就生分了?喏,东西在这,你拿去!” 方金阳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两张超市购物卡。 子林一看面值都是两千元,这可是自己半年的工资,就说:“大哥,这个我真不能要。” “拿着!”方金阳的口吻不容他反驳。 子林只好将购物卡装进口袋里。 方金阳说:“现在送礼不兴大包小包的了,就这个最方便,说几句话放下东西就走。” 子林按照方金阳的授意分别将这两张卡送给了高会礼和杨勇。 杨勇跟他聊了几句之后,话题就转向了奶牛养殖上,杨勇问他增加奶牛存养量有什么困难没有? 子林想了一下说:“镇长,目前报名养奶牛的农户很多,完成翻一番的任务应该不成问题,现在的关键是牛源不足。” 杨勇说:“老方对我们镇政府也很够意思,我们无以回报,只能增加奶牛了,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走出去寻找牛源。” “走出去找牛源?” “对呀,我们这里的奶牛少,可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比如说蒙古。” “谢谢镇长点拨,这几天正在为这个事发愁,这下可好了,有办法了!” 杨勇鼓励说:“子林,老方对你不错,还跟我说希望提拔你,你好好干,把老方的关系处理好了就是对镇上的最好贡献,老方每年能给我五十万外加三大节的福利,这可是小一百万,我们到那去弄这么多钱呀,所以你要好好干。” “杨镇长您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杨勇办公室里出来,子林就直接去找林宇豪,将杨勇的话学给他听。 林宇豪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要想办法找几个牛贩子打听一下,他们都是从哪里买的奶牛。” “这事好办。” 子林随后就骑摩托车到熟悉的几个支部书记那里,打听牛贩子的情况,不几天就跟好几个牛贩子认识了,几顿酒下来牛贩子就跟他交了底。 方金阳听说子林要出去买奶牛,很是高兴,表示所有的费用乳品公司全包了。 子林带上一个牛贩子和兽医站的一位经验丰富的兽医就出发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林西省与蒙古接壤的地级市蔡州市万铜县。 由于云台市没有直达林西省的火车,他们要到琴岛市坐火车到达林西省省会都原市,然后再转乘到达蔡州市。 子林思念小琳和雪儿就让送他们的车绕了一下路,先到红海县。 车子到达红海县正好是午饭时间,子林就让其他人在路边小餐馆吃饭,自己快步来到了雪儿住的小别墅。 他拐过墙角,别墅的铁艺墙上爬满了蔷薇,透过空间眏入他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小院里汉鸿正抱着小琳,雪儿拿着一个碗和一个羹匙在喂小琳吃东西,那温馨的画面,仿佛是一个和谐幸福的小家庭。 子林愣在那里足足有半分钟,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开了。 这一幕恰巧被来找汉鸿汇报工作的刘伟玲看到了,刘伟玲在大门外就看到子林了,她原本想追上来打招呼,但有点远,她就紧跑了几步,没想到子林却愣在了院墙外,她也就没吱声,子林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她就赶紧避开了。 子林走后她飞速的来到了子林刚才站的地方,她看到院内的画面,就知道子林为什么转身走了。 第129章 看破不要说破嘛,谁还不需要钱呀 火车上。 子林的脑子一直在围绕着那个画面转悠。 他不相信雪儿会背叛自己。 但刚才看到的画面实在是太温馨了,温馨到你不忍心打破它。 然而画面内的音素却错位了,抱孩子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可他偏偏就不是自己。 不是一个家庭的人,却形成这么温馨的画面,是不是不应该? 他越想脑子越乱。 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 子林脑袋有点疼了。 他索性闭上眼睛,努力的不去想那事。 可没有用,他索性来到车厢连接处,向后看着由近渐远的农舍、田野、河川、山丘慢慢的消失在远方。 他是在煎熬中来到了万铜县,牛贩子老杨这里有熟人,他们坐上一辆农用三轮车直接来到了金岭乡赵家庄。 老杨卖弄的告诉他,在这个地方找村干部不用打听,看那座房子高大气派肯定就是支部书记的家。 支部书记赵飞虎十分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谁来买牛,支部书记都会非常热情的接待,并安排人鞍前马后的服务,牛贩子每头牛会提一百元的好处费给支部书记,所以牛贩子就成了支部书记的财神爷。 来了牛贩子各个村的支部书记都会争抢着往自己村里领。 老杨将子林介绍给赵飞虎说:“赵书记,你今天可要多杀几只小鸡了,我们王总是我们那里的金阳乳品的副总,管着半个市的奶牛奶源,你有多少奶牛都不够卖的了。” 赵飞虎十分夸张的握住子林的手:“哎呦我的老天爷呀,这可是大财神爷呀!快坐快坐!” 子林递上自己的名片。 赵飞虎认真的看完之后说:“王总这么年轻就当了副总,真是不简单呀。” 老杨说:“我们王总是金阳乳品方总的表弟,你有多少牛都能给你销掉。” 赵飞虎问:“那么王总这次是想买多少?” 子林说:“赵书记,这要看牛的质量,要是中高产奶牛,基本上可以说你有多少我就能买多少,当然要价格合理。” 赵飞虎说:“看来王总是第一次来,不了解这里的规矩,我这里是这样,价格你们直接跟老百姓讲,讲好了价格我们负责给你集中圈养和装车,在我们地盘内出现所有的麻烦都是我们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老杨经常来,他熟悉这一套。” 老杨说:“王总,赵书记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在这里的吃住行人家都管,牛源也是他们帮我们联系。” 子林说:“那行,赵书记我们就按规矩来。” 赵飞虎问:“那我们这次到底想买多少?” 子林说:“我第一次来,先试试水,先买二百头,如果牛的质量好我会再来。” “二百头?”赵飞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平时的牛贩子一般一次就买二十头左右,因为半挂车一次就能拉二十头左右,拉小牛能拉将近三十头左右。 牛贩子都是小本经营,一年能来两次就算多了,因为他们买的牛回去要加价,所以卖的慢,卖不完他们是不会再买的。 子林一下子就要二百头,赵飞虎他们光拿回扣就是两万,当地普通工人工资也就二百多元,乡镇机关干部的工资也不过三百到四百元,这么大的买卖赵飞虎怎能不震惊。 赵飞虎高兴地说:“看来我今天真的是遇到了财神爷,老婆子,赶快招呼他们做饭,多杀几只小公鸡……” 子林说:“那赵书记,我们是不是下去看看牛?” 赵飞虎说:“王总不急,你们刚来好好歇歇,我安排人下去找牛,找好了你们再逐个看,逐个讲价,成交了牛就放我牛栏里等着装车,这都是老程序了,老杨知道的。” 老杨忙说:“王总,是这样的。” 赵飞虎说:“还有个事要跟你们说一下,这么大的买卖我一个人做不了,我们村也没有那么多要卖奶牛的,你们耐心的等着,我马上给我们乡党委书记打电话,他一会就能来。” 子林问:“你们党委书记也做这个买卖?” 赵飞虎诡异的笑笑:“哎呦王总,看破不要说破嘛,谁还不需要钱呀,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出去布置一下。” 赵飞虎走后,子林就来到了院子。 赵飞虎的老婆已经找来了好几个年轻女人,正在那里杀鸡准备晚饭。 牛贩子老杨告诉子林,到哪个村村干部都会召集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专门做饭,他平时来那些妇女们忙活半天,最后拿上来的也就是老醋拌土豆丝之类的几个青菜,能有一个风干鸡就算最好了。 子林看着在地上扑棱的几只公鸡问:“那今天这是……” 老杨说:“哎呦,你是大老板,给他们这么大的买卖,他们会把你敬上天的,你不看那些小媳妇满脸都是笑。” 子林看着眼前这五六个步伐轻盈的小媳妇,他们脸上洋溢的喜悦像是要过年了一样。 不一会院子外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赵飞虎引领着两个人进了院子。 赵飞虎介绍说:“王总,这就是我们金岭乡党委书记王经广。王书记这位就是王总。” 王经广看上去四十刚出头,中等身材,微胖,笑容可掬,显得既亲切又精明。 跟随他来的是他的是财政所所长兼他的司机李小春。 王经广主动伸出手:“王总,欢迎欢迎……” 几个人来到屋里,坐定之后王经广说:“听赵书记说王总需要大批的奶牛,这可是好事呀,我们这里除了黄土就是奶牛了。你们云台那里可是沿海城市,对外开放的前沿呀,经济可是我们没法比的,没想到你们对发展奶牛业却下这么大的本钱,不容易不容易呀!” 子林猜到这个王经广是在对他做更深一步的了解,因为他怀疑子林的真实身份,这么年轻却口气很大,他是防止被骗。 子林看透了对方的目的,就顺着王经广的思路与之侃侃而谈。 当王经广确认子林不是骗子后,就说:“王总这样,从今天开始我的车就归你用了,这是我的司机李小春,他陪着你,你这两百头奶牛可不是个小数,个村子恐怕凑不齐,要多跑几个村子。联系村支部数的事就交给小春和赵书记了,需要我的地方就通知我。” 子林说:“那太感谢王书记了。” 王经广随后对李小春等人说:“这样,我跟王总在这里说会话,你们下去联系其他村,让支部书记马上开始统计牛源,顺便通知乳品厂的隋厂长晚上过来喝酒。” 第129章 看破不要说破嘛,谁还不需要钱呀 火车上。 子林的脑子一直在围绕着那个画面转悠。 他不相信雪儿会背叛自己。 但刚才看到的画面实在是太温馨了,温馨到你不忍心打破它。 然而画面内的音素却错位了,抱孩子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可他偏偏就不是自己。 不是一个家庭的人,却形成这么温馨的画面,是不是不应该? 他越想脑子越乱。 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 子林脑袋有点疼了。 他索性闭上眼睛,努力的不去想那事。 可没有用,他索性来到车厢连接处,向后看着由近渐远的农舍、田野、河川、山丘慢慢的消失在远方。 他是在煎熬中来到了万铜县,牛贩子老杨这里有熟人,他们坐上一辆农用三轮车直接来到了金岭乡赵家庄。 老杨卖弄的告诉他,在这个地方找村干部不用打听,看那座房子高大气派肯定就是支部书记的家。 支部书记赵飞虎十分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谁来买牛,支部书记都会非常热情的接待,并安排人鞍前马后的服务,牛贩子每头牛会提一百元的好处费给支部书记,所以牛贩子就成了支部书记的财神爷。 来了牛贩子各个村的支部书记都会争抢着往自己村里领。 老杨将子林介绍给赵飞虎说:“赵书记,你今天可要多杀几只小鸡了,我们王总是我们那里的金阳乳品的副总,管着半个市的奶牛奶源,你有多少奶牛都不够卖的了。” 赵飞虎十分夸张的握住子林的手:“哎呦我的老天爷呀,这可是大财神爷呀!快坐快坐!” 子林递上自己的名片。 赵飞虎认真的看完之后说:“王总这么年轻就当了副总,真是不简单呀。” 老杨说:“我们王总是金阳乳品方总的表弟,你有多少牛都能给你销掉。” 赵飞虎问:“那么王总这次是想买多少?” 子林说:“赵书记,这要看牛的质量,要是中高产奶牛,基本上可以说你有多少我就能买多少,当然要价格合理。” 赵飞虎说:“看来王总是第一次来,不了解这里的规矩,我这里是这样,价格你们直接跟老百姓讲,讲好了价格我们负责给你集中圈养和装车,在我们地盘内出现所有的麻烦都是我们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老杨经常来,他熟悉这一套。” 老杨说:“王总,赵书记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在这里的吃住行人家都管,牛源也是他们帮我们联系。” 子林说:“那行,赵书记我们就按规矩来。” 赵飞虎问:“那我们这次到底想买多少?” 子林说:“我第一次来,先试试水,先买二百头,如果牛的质量好我会再来。” “二百头?”赵飞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平时的牛贩子一般一次就买二十头左右,因为半挂车一次就能拉二十头左右,拉小牛能拉将近三十头左右。 牛贩子都是小本经营,一年能来两次就算多了,因为他们买的牛回去要加价,所以卖的慢,卖不完他们是不会再买的。 子林一下子就要二百头,赵飞虎他们光拿回扣就是两万,当地普通工人工资也就二百多元,乡镇机关干部的工资也不过三百到四百元,这么大的买卖赵飞虎怎能不震惊。 赵飞虎高兴地说:“看来我今天真的是遇到了财神爷,老婆子,赶快招呼他们做饭,多杀几只小公鸡……” 子林说:“那赵书记,我们是不是下去看看牛?” 赵飞虎说:“王总不急,你们刚来好好歇歇,我安排人下去找牛,找好了你们再逐个看,逐个讲价,成交了牛就放我牛栏里等着装车,这都是老程序了,老杨知道的。” 老杨忙说:“王总,是这样的。” 赵飞虎说:“还有个事要跟你们说一下,这么大的买卖我一个人做不了,我们村也没有那么多要卖奶牛的,你们耐心的等着,我马上给我们乡党委书记打电话,他一会就能来。” 子林问:“你们党委书记也做这个买卖?” 赵飞虎诡异的笑笑:“哎呦王总,看破不要说破嘛,谁还不需要钱呀,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出去布置一下。” 赵飞虎走后,子林就来到了院子。 赵飞虎的老婆已经找来了好几个年轻女人,正在那里杀鸡准备晚饭。 牛贩子老杨告诉子林,到哪个村村干部都会召集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专门做饭,他平时来那些妇女们忙活半天,最后拿上来的也就是老醋拌土豆丝之类的几个青菜,能有一个风干鸡就算最好了。 子林看着在地上扑棱的几只公鸡问:“那今天这是……” 老杨说:“哎呦,你是大老板,给他们这么大的买卖,他们会把你敬上天的,你不看那些小媳妇满脸都是笑。” 子林看着眼前这五六个步伐轻盈的小媳妇,他们脸上洋溢的喜悦像是要过年了一样。 不一会院子外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赵飞虎引领着两个人进了院子。 赵飞虎介绍说:“王总,这就是我们金岭乡党委书记王经广。王书记这位就是王总。” 王经广看上去四十刚出头,中等身材,微胖,笑容可掬,显得既亲切又精明。 跟随他来的是他的是财政所所长兼他的司机李小春。 王经广主动伸出手:“王总,欢迎欢迎……” 几个人来到屋里,坐定之后王经广说:“听赵书记说王总需要大批的奶牛,这可是好事呀,我们这里除了黄土就是奶牛了。你们云台那里可是沿海城市,对外开放的前沿呀,经济可是我们没法比的,没想到你们对发展奶牛业却下这么大的本钱,不容易不容易呀!” 子林猜到这个王经广是在对他做更深一步的了解,因为他怀疑子林的真实身份,这么年轻却口气很大,他是防止被骗。 子林看透了对方的目的,就顺着王经广的思路与之侃侃而谈。 当王经广确认子林不是骗子后,就说:“王总这样,从今天开始我的车就归你用了,这是我的司机李小春,他陪着你,你这两百头奶牛可不是个小数,个村子恐怕凑不齐,要多跑几个村子。联系村支部数的事就交给小春和赵书记了,需要我的地方就通知我。” 子林说:“那太感谢王书记了。” 王经广随后对李小春等人说:“这样,我跟王总在这里说会话,你们下去联系其他村,让支部书记马上开始统计牛源,顺便通知乳品厂的隋厂长晚上过来喝酒。” 第130章 固执地老厂长 子林吃了一惊。 行家也是冤家,我们在人家乳品厂的地盘上买奶牛,这可是挖人家的墙角,是大忌。 王经广把乳品厂长请来喝酒是好事是坏事? 王经广似乎看出了子林的担忧,就说:“王总你放心,乳品厂管不了我们卖奶牛的事,他也没有精力管这个事。” “怎么会这样?奶源可是乳品厂的命根子,他不管这个那他管什么?” “要说这个话就长了。” 王经广就谈起了万铜县乳品厂的情况 万铜县乳品厂是改革开放后,万铜县农牧局主持上的厂子,老厂长隋明义是第一任厂长,隋明义是个实干家,他带着几个人从无到有,几乎是白手起家建起了这个乳品厂,工厂曾红极一时,一度成为县属工业的排头兵。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光荏苒,现在乳品厂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工厂从辉煌走到现在濒临倒闭的局面,与老厂长隋明义的思想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有着密切的关联。 当社会出现送礼风的时候,老厂长是坚决不接受的,有点权力的人都来乳品厂要奶粉,老厂长一概不给,农牧局的领导说的对的他听,不对的他就置之不理,写的要奶粉的条子在他这里不好使。 银行税务工商环保等部门的领导来了,他最多就是陪吃一顿饭,想拿奶粉是门也没有。 用他的话说,奶是奶农一滴一滴挤出来的,奶粉是工人加班加点干出来的,想白拿门也没有。 就这样乳品厂慢慢的就被大家边缘化了。 九十年代初期企业负责人开始兴高工资,上面给他和副厂长们核定的年工资加奖金是五千元,那个时候工人工资很低,月工资也就六十元左右,对此他坚决抵制,他认为太高了,只拿工人工资的一点五倍,年薪也就一千多元,此举获得了工人们的好评,那些只拿了工人一点三倍薪水的副职们却气得牙根痒痒,但却敢怒不敢言,因为老厂长自身清廉,一心为公,群众威望极高,无懈可击。 按说老厂长这么不入流,早就应该调整了,无奈老厂长出身烈士之家,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有七位亲人相继献出了生命,加上他清正廉洁,群众威望极高,所以好几任农牧局局长都想拿下他,却又都不敢动他,就是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也敬他三分。 老厂长是纯正的集体主义思想,按说这种思想是极其宝贵的,但却与当下的潮流相悖,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败下阵来,造成产品滞销,工人发不上工资。 无奈只能给工人发奶粉顶工资,工人们想要的是现金,拿不到工资不满的情绪就上来了。 前年老厂长经人介绍认识了南方一位老板,连续要了几次货都非常守信誉的付了款,取得了老厂长的信任。 去年下半年这个老板一次性要三百万的奶粉,按说这么大的量是应该收取部分预付款,可对方信誓旦旦月底完全付清货款,如果老厂长不能发货他们就立即从别的厂家调货。 产品滞销,资金早就周转不开了的老厂长,怎么可能放弃这么一大笔买卖,于是就按对方的要求发了货。 结果可想而知,对方是骗子,前面的几笔买卖是人家设下的诱饵,就这一笔买卖,就让乳品厂走入了绝境。 按说乳品厂是农牧局的下属单位,属于集体企业,各级政府和农牧局会伸出手拉他一把,可无奈这些领导都被老厂长得罪光了,没人把他的乳品厂当回事。 更要命的是现任农牧局局长跟老厂长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农牧局局长隋中浩跟老厂长是一个村的,可无奈老厂长是烈士之后,隋中浩的爷爷却是被八路军镇压了的汉奸。 当时八路军一部驻扎在隋家屯,屯里有个地主通日,他儿子在城里给日本鬼子做事,他就写了封信,让给他当长工的隋中浩爷爷,以赶大集的名义送给了他儿子。最终村庄被鬼子包围,虽然八路军成功突围,但却有七名战士和老百姓在突围中牺牲。 八路军迅速将地主和隋中浩的爷爷作为汉奸给枪决了,解放以后隋中浩家一直是五类分子,恢复高考后,隋中浩经过刻苦努力考上了大学,并慢慢地升至农牧局局长的职位。 汉奸的后人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老厂长对此接受不了,跟农牧局几近断绝关系。 去年奶粉被骗以后,工人和奶农都不稳定了,纷纷找农牧局要工资要奶款。 隋中浩无奈上报县政府,协调了部分资金,解决了部分工人工资和部分奶款,但这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乳品厂成了县政府和农牧局的一个大包袱。 最终农牧局想出了一个甩包袱的办法,将企业改制。 改制方案很快就拿出来了。 今年三月十三号,农牧局派了一位副局长到厂子开职工代表会,宣布改制方案。 已经两年多没有拿到现金的工人们,期待着改制给他们带来转机,居然高票通过了改制方案。 老厂长原本也勉强同意了改制方案,可他骨子里的东西是集体主义,他不相信集体的这么一个大厂子开几个会就能变成个人的,他不是个贪心的人,明年他就要退休了,他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圆满落幕。 他期待着奇迹出现,只要退休前能把奶款和工人工资发齐,他的人生就圆满了,所以改制的事被他暂停了,惹得上上下下都不满意。 万铜县是个贫困县,这里的黄土地只适宜玉米高梁小米等农作物生长,这些作物的秸秆就适合饲养奶牛,加上与蒙古接壤,所以养殖奶牛是农民的自觉行为,而非政府号召,也没有乳品厂的扶持。 所以老百姓买奶牛和卖奶牛与乳品厂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王经广侃侃而谈,他是当闲话在聊。 子林却是用心在听。 万铜县乳品厂就在金岭镇,这里的镇办工业寥寥无几,只有一个建筑公司,一个砖瓦厂,并且效益都不好。 万铜乳品厂是市属企业,是老大,所以老厂长与王经广会经常坐到一起,很是熟悉。 快到晚饭时间,老厂长来了。 老厂长的形象跟一般人的区别并不大,一身黄色将军昵,戴一顶老军帽,个子不高,背有点微驼,似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 唯有他坚定的目光告诉人们,他的与众不同和执着的性格。 王经广做了介绍后,子林就赶忙伸出了双手与老人握手。 坐定之后,王经广说:“老厂长,这次你可是遇到同行了。” 老厂长翻看着子林的名片说:“哎呦,确实遇到了行家,王总你们金阳乳品确实有名气。” “老厂长,这话怎么说?” “中央电视台都播了,你们资助贫困学生,还帮扶敬老院,这都是善举呀,值得学习呀。” “老厂长过奖了,那都是企业应该做的。” “该做的也得有能力做呀,你们经营的好呀,你们今年能销多少?” 子林笑笑说:“我们的产量有限,生产的奶粉不够卖的,所以要加大奶源的培植,这不为了买好奶牛就来这里了,这可有点挖老厂长的墙角的嫌疑呀!” “嗯,这不存在。” 说话间李小春和赵书记也回来了。 王经广就说:“来,王总,老厂长,我们边喝边聊。” 第130章 固执地老厂长 子林吃了一惊。 行家也是冤家,我们在人家乳品厂的地盘上买奶牛,这可是挖人家的墙角,是大忌。 王经广把乳品厂长请来喝酒是好事是坏事? 王经广似乎看出了子林的担忧,就说:“王总你放心,乳品厂管不了我们卖奶牛的事,他也没有精力管这个事。” “怎么会这样?奶源可是乳品厂的命根子,他不管这个那他管什么?” “要说这个话就长了。” 王经广就谈起了万铜县乳品厂的情况 万铜县乳品厂是改革开放后,万铜县农牧局主持上的厂子,老厂长隋明义是第一任厂长,隋明义是个实干家,他带着几个人从无到有,几乎是白手起家建起了这个乳品厂,工厂曾红极一时,一度成为县属工业的排头兵。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光荏苒,现在乳品厂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工厂从辉煌走到现在濒临倒闭的局面,与老厂长隋明义的思想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有着密切的关联。 当社会出现送礼风的时候,老厂长是坚决不接受的,有点权力的人都来乳品厂要奶粉,老厂长一概不给,农牧局的领导说的对的他听,不对的他就置之不理,写的要奶粉的条子在他这里不好使。 银行税务工商环保等部门的领导来了,他最多就是陪吃一顿饭,想拿奶粉是门也没有。 用他的话说,奶是奶农一滴一滴挤出来的,奶粉是工人加班加点干出来的,想白拿门也没有。 就这样乳品厂慢慢的就被大家边缘化了。 九十年代初期企业负责人开始兴高工资,上面给他和副厂长们核定的年工资加奖金是五千元,那个时候工人工资很低,月工资也就六十元左右,对此他坚决抵制,他认为太高了,只拿工人工资的一点五倍,年薪也就一千多元,此举获得了工人们的好评,那些只拿了工人一点三倍薪水的副职们却气得牙根痒痒,但却敢怒不敢言,因为老厂长自身清廉,一心为公,群众威望极高,无懈可击。 按说老厂长这么不入流,早就应该调整了,无奈老厂长出身烈士之家,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有七位亲人相继献出了生命,加上他清正廉洁,群众威望极高,所以好几任农牧局局长都想拿下他,却又都不敢动他,就是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也敬他三分。 老厂长是纯正的集体主义思想,按说这种思想是极其宝贵的,但却与当下的潮流相悖,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败下阵来,造成产品滞销,工人发不上工资。 无奈只能给工人发奶粉顶工资,工人们想要的是现金,拿不到工资不满的情绪就上来了。 前年老厂长经人介绍认识了南方一位老板,连续要了几次货都非常守信誉的付了款,取得了老厂长的信任。 去年下半年这个老板一次性要三百万的奶粉,按说这么大的量是应该收取部分预付款,可对方信誓旦旦月底完全付清货款,如果老厂长不能发货他们就立即从别的厂家调货。 产品滞销,资金早就周转不开了的老厂长,怎么可能放弃这么一大笔买卖,于是就按对方的要求发了货。 结果可想而知,对方是骗子,前面的几笔买卖是人家设下的诱饵,就这一笔买卖,就让乳品厂走入了绝境。 按说乳品厂是农牧局的下属单位,属于集体企业,各级政府和农牧局会伸出手拉他一把,可无奈这些领导都被老厂长得罪光了,没人把他的乳品厂当回事。 更要命的是现任农牧局局长跟老厂长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农牧局局长隋中浩跟老厂长是一个村的,可无奈老厂长是烈士之后,隋中浩的爷爷却是被八路军镇压了的汉奸。 当时八路军一部驻扎在隋家屯,屯里有个地主通日,他儿子在城里给日本鬼子做事,他就写了封信,让给他当长工的隋中浩爷爷,以赶大集的名义送给了他儿子。最终村庄被鬼子包围,虽然八路军成功突围,但却有七名战士和老百姓在突围中牺牲。 八路军迅速将地主和隋中浩的爷爷作为汉奸给枪决了,解放以后隋中浩家一直是五类分子,恢复高考后,隋中浩经过刻苦努力考上了大学,并慢慢地升至农牧局局长的职位。 汉奸的后人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老厂长对此接受不了,跟农牧局几近断绝关系。 去年奶粉被骗以后,工人和奶农都不稳定了,纷纷找农牧局要工资要奶款。 隋中浩无奈上报县政府,协调了部分资金,解决了部分工人工资和部分奶款,但这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乳品厂成了县政府和农牧局的一个大包袱。 最终农牧局想出了一个甩包袱的办法,将企业改制。 改制方案很快就拿出来了。 今年三月十三号,农牧局派了一位副局长到厂子开职工代表会,宣布改制方案。 已经两年多没有拿到现金的工人们,期待着改制给他们带来转机,居然高票通过了改制方案。 老厂长原本也勉强同意了改制方案,可他骨子里的东西是集体主义,他不相信集体的这么一个大厂子开几个会就能变成个人的,他不是个贪心的人,明年他就要退休了,他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圆满落幕。 他期待着奇迹出现,只要退休前能把奶款和工人工资发齐,他的人生就圆满了,所以改制的事被他暂停了,惹得上上下下都不满意。 万铜县是个贫困县,这里的黄土地只适宜玉米高梁小米等农作物生长,这些作物的秸秆就适合饲养奶牛,加上与蒙古接壤,所以养殖奶牛是农民的自觉行为,而非政府号召,也没有乳品厂的扶持。 所以老百姓买奶牛和卖奶牛与乳品厂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王经广侃侃而谈,他是当闲话在聊。 子林却是用心在听。 万铜县乳品厂就在金岭镇,这里的镇办工业寥寥无几,只有一个建筑公司,一个砖瓦厂,并且效益都不好。 万铜乳品厂是市属企业,是老大,所以老厂长与王经广会经常坐到一起,很是熟悉。 快到晚饭时间,老厂长来了。 老厂长的形象跟一般人的区别并不大,一身黄色将军昵,戴一顶老军帽,个子不高,背有点微驼,似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 唯有他坚定的目光告诉人们,他的与众不同和执着的性格。 王经广做了介绍后,子林就赶忙伸出了双手与老人握手。 坐定之后,王经广说:“老厂长,这次你可是遇到同行了。” 老厂长翻看着子林的名片说:“哎呦,确实遇到了行家,王总你们金阳乳品确实有名气。” “老厂长,这话怎么说?” “中央电视台都播了,你们资助贫困学生,还帮扶敬老院,这都是善举呀,值得学习呀。” “老厂长过奖了,那都是企业应该做的。” “该做的也得有能力做呀,你们经营的好呀,你们今年能销多少?” 子林笑笑说:“我们的产量有限,生产的奶粉不够卖的,所以要加大奶源的培植,这不为了买好奶牛就来这里了,这可有点挖老厂长的墙角的嫌疑呀!” “嗯,这不存在。” 说话间李小春和赵书记也回来了。 王经广就说:“来,王总,老厂长,我们边喝边聊。”